《穿书七零我不小心干掉了原文男主》 第1章 开局就私奔? “小雪,你怎么样了?再忍忍,我们到镇上就能歇口气儿了。”男人喘着气不停的晃着女人的双肩。 地上的女人面色苍白,原本没有起伏的胸口突然再次动了起来。 “靠!谁敢打扰老娘睡觉,996人士好不容易歇一天睡个懒觉,谁特么的不干人事尽搞破坏?” 苏雪心底里骂人,左手背不耐烦地挥动,顺便翻个身。 男人看着女人这副样子,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烧了起来, “啪!小雪!天快亮了,我们得赶紧走!” 女人肩膀吃痛,突然跳了起来,指着男人的鼻子大声吼道:“你谁啊?没事别打扰我睡觉行不行?” 吼完准备继续躺下。 不对! 床呢? 枕头呢? 被子呢? 空调呢? 这片荒野是咋回事? 她,她被绑架了? 苏雪环顾四周,脑海中不断循环“完了,芭比q了,完了,完了”。 不,感觉自己还是要努力挣扎一下! 条件再艰苦,还是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该如何逃生? 观察周围环境,现场只有眼前的男人。 那么他是谁? 人fan zi? 对方身材中等,目测一米七四左右,像没吃饱饭黑瘦黑瘦的,神情还有点猥琐。 嘁,辣眼睛! 苏雪默默吐槽着。 不过,她觉得她逃掉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毕竟单身独居女性为了自己给自己安全感,她可是下了血本去学了跆拳道。 毫不夸张地说,再强大点的男人都被她揍过,这样的“瘦竹竿”更不在话下了! 正当苏雪上下打量男人,目标锁定准备攻击他的“下三路”时,男人满是不耐烦地催促着。 “小雪,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再忍一忍,想想我们的未来,等回城里后商品粮想吃多少吃多少,还有布拉吉你想穿就穿,不用看乡下人的眼色该多好,快走!” 苏雪觉得哪里不对劲,从男人的言语中可以看出他们认识,还是情侣? 突然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苏雪的大脑,她边被男人拉扯着往前走,边梳理这份陌生的记忆。 “王强?”苏雪试探地叫一声男人的名字。 “嗯?咋了?还有七里我们就到镇上了,小雪你再坚持坚持,为我们美好的未来加油!”男人回头打气道。 “卧槽!王强?!”苏雪挣开男人的手,不可置信盯着男人。 此情此景此记忆,她,苏雪,不得不信她真的穿进了昨晚吐槽的一本年代文里了! 还是一个跟她同名的女n号,仅存在于男主模糊记忆里令人鄙夷的三婶。 为什么令人鄙夷? 还不是原文中苏雪抛夫弃子,与人私奔,最后被抛弃,被拐卖,被折磨,最后凄凄惨惨地死去。 昨晚苏雪还边喝着冰啤边骂作者不做人。 好歹是同名,竟然把“苏雪”写得那么惨,短短一年就经历了人间的各种苦难,永远停留在二十六岁! 现在,她变成“苏雪”了,老娘都知道结局了,干啥还跟你个渣男赴死嘞? “啪!你个jian人!渣男,给老娘死远点!”苏雪一个巴掌甩过去,把王强给干懵! “苏雪,你发什么疯,还走不走了?”王强压着满腔怒气低吼。 这个女人竟敢打他,等他到城里有她好看的,jian 人,真当自己是盘菜了!要不是为了…… 第2章 反咬一口,摆脱渣男 “救命啊!抢劫啦!下乡知青拦路抢劫村民啦!” 苏雪突然大声呼喊起来,原本不大的嗓门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地清晰。 看这人渣的架势,哪怕她今天揍了他成功脱逃,难免这货以后用今晚这事威胁她! 她苏雪绝不拖沓,能一次性解决问题就不会留下隐患。 王强慌忙捂住苏雪的嘴,咬牙切齿骂道: “苏雪,你疯了吗?咱俩现在是si 奔!你把人喊来,咱俩谁也跑不了!” 就在王强试图拖走苏雪时,不远处就传来村民们混乱的脚步跟叫骂声。 “哪儿呢?哪个王八犊子敢来我们村抢劫!” “岂有此理,胆儿肥了,敢来‘红山村’抢劫?活腻歪了?” …… 眼见援军还有三秒抵达“战场”,苏雪立马挣开王强的手,包袱塞到王强的怀里,扑倒在地,双手如铁钳般紧抓着王强的脚踝不放。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所以村民们赶到时看到就是 “王知青正在抢劫萧老三家的懒婆娘?然后懒婆娘苦苦拼命在阻拦?”的画面。 看着萧老三家的头发凌乱,衣服沾满土灰,手掌通红,可不就是被抢劫的样子么? “把人拦下,把萧老三家的扶起来先。”村长从人群中走出来安排道。 一边是被村长媳妇扶着的“懒婆娘”,一边是被两个村民按住的下乡知青。 现场的村民心中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萧老三家的,你说,怎么回事?”毕竟是本家的人,村长先点了苏雪的名。 是时候考验临场发挥的能力了! 苏雪用力擦着眼角,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可怜的受害者,抽噎道: “村长,昨天我弟来说我娘这几天身子不舒服。 我担心我娘,就想早点出门回娘家看看我娘。 谁知道走到半路王知青突然跑出来抢走我的包袱,那里面可是有我娘的救命钱!” 仿佛回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苏雪说着说着还放声大哭了起来。 “路上没啥人,我害怕极了,立马大声呼救,可不能让他抢走我娘的救命钱,那是救命钱啊!” 虽然萧老三家的平时懒了点,人泼辣了点。 但谁都知道她老娘是挺疼她的,弟弟也常过来给她撑腰,虽然她弟弟也是个啃老的二流子。 而且,这里面可是“救命钱”,难怪萧老三家的拼了命也要拦住王知青。 呸!还是知青呢?平时干活就知道偷懒,都来下乡多少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呢? 一时之间,村民们纷纷向王强投去愤怒的目光。 王强双眼猩红,没想到苏雪竟然会倒打一耙: “苏三婶,请你不要污蔑我,明明是你求着我带你去省城的,我不肯,你硬是扯着我不让我走!”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王强决定再加一剂“猛药”,目光坚定地对苏雪说道: “苏三婶,萧家三叔在外拼命,希望你能在家给她守好大后方,自尊自爱,你我是不可能的!” 说完,还一副很羞愧,为萧老三感到不值的样子侧过脸去。 “什么?王知青的意思是萧老三家的看上他,求着他带她si 奔,结果人家王知青不愿意,她开始撒泼污蔑人家?” “我跟你说啊,孙寡妇说前两天看到萧老三家的跟一个男人钻小树林,那男人就是王知青?” “怎么可能是王知青,人家小伙子不是说了吗,他俩不可能,人家看不上那懒婆娘呗~” “瞎咧咧啥,指不定是王知青想拿钱走人又不想带着萧老三家的这个拖油瓶,萧老三家的不愿意才闹起来嘞。” …… 被王强这么一解释,村民们纷纷倒戈,众说纷纭。 可见原主在村里人缘挺差,苏雪心梗。 “王知青真是说笑了,我男人就在省城部队里,我又不是不能随军去省城享福,用得着求你吗?”苏雪不屑地瞥了王强一眼反驳道。 “再说了,你话里话外是觉得我看上你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是身材比得上我男人呢? 还是存折里的钱比得上我男人? 老娘放着自己的男人不要跟你跑? 隔壁村的阿花都知道对着谁流哈喇子,老娘眼睛又不瞎!” 苏雪充分发挥原主的特长,毫不留情地开怼。 毕竟,事实胜于雄辩嘛! 原主的男人萧烈就是个硬汉,相貌堂堂能力又强还常年不回家的好男人啊。 嗯,重点是能挣钱又不在家! 多适合她啊,这福气终究是轮到她苏雪的头上了! “你!你,你~” 王强被气得恨不得咬死苏雪。 这个女人竟然说他不堪到隔壁村的傻子阿花都看不上的地步? 苏雪可不惯着, “你什么你?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还老娘瞧得上你,不看看自己一副‘风干鸡’的样子,又瘦又柴!” 还翻个白眼送给对方! “咳咳,王知青!你再不老实交代,我可就把你的情况上报‘知青办’了。” 村长虎着脸厉声说道。 一大早起来处理这些幺蛾子事,净耽误田里的活,村长没耐心听他们继续扯掰下去。 萧老三家的说得对,是个人都知道该选谁。 一个知青每天干活拿不到六个工分,长得也一般,谁看得上? 图你工分少,图你体力差还是图你没房住? 于是,这场“战争”最终以王强承认自己一时冲动嫉妒苏雪有钱抢过包袱泄愤,求村长原谅他的不懂事,最后在苏雪的要求下扣三个月的工分补偿为结束。 苏雪为啥不继续揪着不放,甚至把王强送派出所? 因为原主真的眼瞎想跟王强一起si 奔,之前还给过王强不少吃的,经不起细查。 王强既不敢承认跟苏雪si 奔,也不能承认抢劫,这年头,流氓罪跟抢劫都不好过,更何况苏雪还是个军属! 第3章 恶婆婆找上门? 苏雪凭着记忆快速回一趟娘家看一眼老娘,又匆匆忙忙赶回村。 短短几个小时里,她经历太多了,需要时间好好捋一捋。 娘家的人对她太熟悉,她怕露馅不自在不敢多待。 更重要的是,原主是真的狗啊,她家里可是有三个娃的人,这是恋爱脑发作不管不顾地走了,留着娃自生自灭的节奏么? 拖着沉重的双腿,苏雪终于在中午前赶回村里。 这时的家门口排排坐着三个娃,两个大一点的低着头静静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的小棍子毫无节奏地划来划去。 小一点的看看左边的大哥,再看看右边的二哥,一脸茫然不解,哥哥们今天怎么不带他出去玩? 哎,好饿,娘一大早不知道去哪里了,今天连糊糊都没得吃。哥哥们肯定也是饿得跑不动了才不带他去玩的。 苏雪一时百感交集,爹不在,娘又跑,爷嫲偏心叔伯自私,她要是不穿来,这三个娃就是像书中写的凄凄惨惨还活不到成年。 未来该怎么办尚且不说,现在她就是苏雪,苏雪就是她,既然灵魂与肉体无法分离,这三个娃她就有责任。 哎,传说中的无痛当妈,还跳过哺乳期,也还行吧!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娘!娘回来了,娘~”眼尖的三娃看到苏雪出现,兴奋地冲过来。 苏雪急忙走上前去接住这个走路不稳当的三娃。 “都坐门口干啥?赶紧进来,吃点桃酥垫吧垫吧,娘先去做饭。” 苏雪边说边解开包袱拿出桃酥,嗯,准备私奔时给自己路上吃的桃酥。 “大娃二娃你们看着点三娃,小心别噎着。”苏雪不放心地叮嘱着。 “哦……”大娃兄弟俩对视,彼此眼中都出现不可置信的样子。 耗子他娘说娘不要他们哥儿仨,跟王知青跑了,爹又在部队里不回家,他们跟柱子哥、小兰姐姐那样成了没爹没娘的娃了。 王知青他知道,他看见娘给过猪肉给王知青吃,还有红糖,他们哥儿仨都没得吃一口呢。 其实,他不惊讶娘会跟王知青跑了,因为爹好久都没回来,他都忘了爹长啥样了,娘也不喜欢他们哥儿仨,对他们一般般,不打不骂不理不睬,每天煮点糊糊管饱就行。 娘想当城里人,可是听说爹也在省城的部队里,不知道娘为啥不跟着爹去城里? 现在,娘回来了,是不是娘的心里其实还是爱他们,还是舍不得他们哥儿仨? 不对,早上小兰姐姐有过来说娘是去看姥姥,所以,娘才不是跟王知青跑了,娘没有不要他们! 对!娘现在不就从姥姥家里回来了吗?柱子哥不是还说了王知青是坏人,想抢娘的钱,被村里人抓住了。 哼,下次见到王知青,他绝对让他好看! “大哥二哥,你们咋不吃?桃酥可好吃了,是我这辈子吃过最最最好吃的点心了!” 三娃一脸满足地看着两位发呆的哥哥,嘿嘿,要是哥哥不喜欢,他还可以帮忙吃一些的。 咕~咕~咕~ 肚子亢进的肠鸣音意味着三娃帮吃的愿望落空。 兄弟俩想不了那么多,开玩笑,桃酥谁不爱吃啊,再不吃都快被三娃吃光了~ 三兄弟吃得津津有味恨不得把手指舔几遍时,苏雪的饭也做得差不多,其实就是煮个糊糊跟炒个青菜,还切点咸菜,现实就是这么骨感,没啥肉。 母子四人准备吃饭时,门外响起刺耳的叫骂声。 “老三媳妇,你个不要脸贱人,竟敢偷着我们家的钱跟野男人跑?哎哟,我苦命的老三啊,怎么碰上这么个婆娘~” 不用想,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她婆婆李桂枝。 “你个sao 狐狸,我就知道你迟早有一天受不了寂寞跟野男人跑,没想到你是真狠心扔下我可怜的三个孙子啊~” “我可怜的老三啊,我可怜的孙子,怎么摊上这个贼婆娘,以后该怎么活哟~” 李桂枝生怕围观群众不够多,一路走来特别卖命地表演。 嗯嗯,现在外面铁定围着一群吃瓜群众。 “娘,是嫲她们。”大娃看着门口如临大敌,紧抓着桌边沿的小手显得此刻内心的恐惧。 他不喜欢老宅那边的人,堂哥们会欺负他们兄弟仨。 上次明明是二伯家的三堂哥抢了三娃的竹蜻蜓,他跟二娃上去抢回来,结果被三堂哥打伤了,竹蜻蜓也弄坏了,三堂哥当场打滚跟嫲嫲告状,嫲嫲用棍子抽了他们哥儿仨,边抽边骂他们“有爹生没娘养”,是“贱种”。 最后还跑来家里闹,跟娘说要赔钱,娘不肯,嫲嫲跟二伯娘趁机顺走家里的几个鸡蛋才罢休。 “没事,吃你们的。”看出了大娃哥儿仨的不安,苏雪只能加紧多扒拉几口饭,毕竟吵架也是个体力活。 吃得差不多了,苏雪端着灶台上还没倒的涮锅水开门往外面精准泼向李桂枝。 “啊!要死啊,老三媳妇你个不孝的东西,竟敢往自己婆婆身上泼脏水!”李桂枝被吓得蹦起来用手指指着苏雪骂道。 此时的李桂枝像落汤鸡一样狼狈,还有一些碎叶子粘在头发跟脸上,看着就让人解气! 苏雪一脸惊讶:“哎呀,娘你咋在这儿呢?我要是知道你在门口,就不倒涮锅水了。刚才听外面不知道哪个老虔婆在那里骂骂咧咧,我想着大娃哥儿仨还小,听不得那些腌臜话,就想泼一泼涮锅水,看看能不能涮掉晦气,没想到碰上娘你啊。” 李桂枝听完这话就更怒了:“你个小贱人,敢做不敢当了?我们家老三在外面出生入死挣来的血汗钱,结果被你拿去偷汉子,还私奔,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苏雪也是服了,萧老三上辈子是挖了李桂枝的祖坟么,这辈子给这个老毒妇当儿子?当娘的恨不得给自己儿子把绿帽焊在头顶上? “快给我滚开,为了我们家老三,以后老婆子我就住在这里盯着你,看你个sao 货还敢不敢有别的心思?老二媳妇,还不快点把我的包袱拎进来。” 说完不等苏雪反应,就跨进门槛开始打量起苏雪的家。 遭瘟的老三,建这么大个房子给那贱人跟几个贱种享福,撇下自己老子娘在老宅跟一大家子挤在一起。 她老婆子吃点苦没什么,但是这么好的房子必须给她的大乖孙! 呵呵,侵占地盘的来了?她像是很好说话的吗?她苏雪对自己要求不高,金钱小有富余,住房要独立,拒绝996,拒绝007,闲暇之余做做美食、养养花、种种菜、顺便煲煲剧、舔舔屏看帅哥足矣。 可是现在,竟然有人要入侵她的地盘?是可忍孰不可忍,干! “啊!我不活了,明明是别人抢劫我,全村都能作证,凶手也认了,就我婆婆还一个劲儿往我身上泼脏水,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还不如死了干净!”苏雪突然用力往李桂枝旁边的门柱撞去。 围观群众都被苏雪突如其来的寻死吓了一跳,有反应快的慌忙拦住苏雪。 “娘!娘你不要死啊。”被苏雪要求待在厨房的哥儿仨从门缝里看到他们的娘突然撞向门柱,吓得赶紧跑了出来围着苏雪哭。 苏雪“虚弱”地抬手摸摸大娃的头,对着哥儿仨苦笑道:“傻孩子,娘不死,你们兄弟仨跟你们爹以后怎么抬得起头做人?娘只能以死证明我的清白。” 旁边的人看着这场面心酸的很,尤其是几位热心的婶子还有一些深受婆媳关系荼毒的媳妇,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今早的事村长跟几个村干部还有一些村民都在,萧老三家的明明是受害者,李桂枝这恶婆婆非得颠倒黑白,逼得三媳妇自尽来证明清白,说得好听是为了萧老三,实际还不是来占便宜的! 苏雪心想好险,幸好减速,也幸好旁边的婶子给力,不然她就真的交代在这里了。现在就等关键人物几个村干部出场了。 第4章 原文男主出现 “萧大根家的,你这是在干什么?要逼死自己的儿媳妇吗?”村长跟几个村干部气呼呼地赶了过来。 萧老三家的可是军属,要是被公社领导知道他们村还存在恶婆婆逼死军属,他们村别指望有机会拿先进了。 李桂花扶着老腰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没错,因为苏雪撞门柱时“不小心”撞到李桂枝的老腰,估计得休养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好。 “村长,我个当婆婆的管教自家偷汉子的坏媳妇怎么啦,我家老三不在家我给他盯着他媳妇儿咋地啦,小贱人心虚自己要寻死关我老婆子啥事?”李桂枝胡搅蛮缠惯了,她无理也要占三分。 “就是啊,村长,弟妹不懂事,我婆婆管教一下也正常。就是三弟妹气性大一时冲动才搞出这么大的事,我婆婆真没想逼她自尽。”萧老二媳妇李春花也在一旁帮腔道。 刚才拦下苏雪的婶子看不下去,站出来说道:“你们婆媳还有脸了?左一句偷汉子,右一句sao 狐狸的,哪个小媳妇受得了,又不是人人像你们婆媳脸皮那么厚!” 李桂枝难缠,村里人都知道她啥尿性,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但今天都差点搞出人命了,不说句公道话觉得亏心啊。 “好你个陈婆子,难怪你男人那么短命,就是被你个老狐狸精吸干的,呸,装什么装,内里一样骚!”李桂枝的嘴就像喷粪一样到处喷。 这话一说出简直是戳了陈婆子的心窝,陈婆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压着李桂枝左右开弓啪啪啪地打脸。 苏雪心里点评:嘁嘁嘁,果然她还是太嫩,打极品就要像陈婆子这样才爽嘛! 变化来得太快,今天的瓜太精彩了,门外几个大汉端着碗都忘了扒饭。 “啊~老二媳妇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快给我打。你个老贱人,敢打我?”李桂枝双手用力揪着陈婆子的头发不断撕扯。 陈婆子的儿媳妇在一旁看到婆婆被欺负,也立马加入战斗,场面一时有点混乱。 “住手!谁再动手扣半年工分!”村长大吼一声。 不愧是村长,知道命脉是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快准狠地镇住场面。 眼看剧情有点拉偏了,苏雪适时地晕过去。 “娘!娘你别死啊,村长爷爷救救我娘,呜呜呜~”二娃被苏雪突然的闭眼吓到,赶紧向村长求救。 “快快快,掐人中,掐她的人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声。 感觉差不多了,苏雪才慢慢地醒了过来。 村长真的怕苏雪不行了,看她脸惨白惨白的,真出事他可跟萧老三交代不了。 唉,一天天的,咋那么多事儿呢?感觉他的头顶都有点凉了。 “村长叔,我,我只求个清白,让孩子跟孩子爹能抬头挺胸做人。”苏雪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只留清白在人间的节气表现得淋漓尽致。 萧老三家的是个好的啊,虽然平时混了点,懒了点,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到头来为了保全男人和娃儿的清白甘愿赴死。 他总不能让萧老三以后回村里却没了婆娘吧,再说还有三个娃要养呢。 “这事儿你放心,今早的事你就是受害者,谁也不能乱嚼舌头。”这话既是对苏雪说,也是对众人说,更是对李桂枝一家说。 “萧大根,你家的事我本不该当众说,”村长对着人群里的萧大根说道:“萧老三成亲后你们同意把他一家分出来,当时的分家文书写明:萧老三出钱扩建老宅,以后每个月给你们俩5块钱养老,你们互不干涉。” “原来老宅也是萧老三出钱扩建的啊” “每个月5块钱不少了,真羡慕,咱一年到头累死累活才挣几十块,年头不好时候才十几块。” “萧老三为啥要分出去?父母在不分家,他这是不孝啊!” “成家后一大家子住也住不开吧,再说了也没见他们对萧老三有多好啊,我跟你们说,以前就经常听李婆子骂萧老三‘贱种’,萧老三没去当兵前可没少挨打。” 萧家分家内幕爆出来后,吃瓜群众们交头接耳嘀咕着。 村长又接着说:“实际分家你们夫妻俩也没啥分给萧老三,这边的宅子是他自个儿借钱建起来。咋地?现在你婆娘是要拎包入住?分了家就是两家人,没这么办事的。” 萧大根当众被村长批评,脸色涨得像猪肝。尤其是老三分家啥也没分到更是当众打他的脸,现在还指责他占老三的便宜,他恨不得掉头走人。 “村长,是我婆娘不放心三媳妇想来陪陪大娃哥儿仨,没,没别的意思。”萧大根弱弱地解释道。 村长见不得这么懦弱的男人,啥事都由婆娘做主,唯唯诺诺的,没个男人样! “行了,你们心里想啥,自己清楚。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联系你们家老三,看看他怎么说!” “是,我这就带孩子娘回去。”说着萧大根就要去扯李桂枝。 李桂枝反手就往萧大根脸上抓,这个不中用的男人,净会拖后腿。 “分家了就不是我儿子儿媳妇了吗?我守着自己儿子家有错吗?别说分家了,就是断亲了老娘也是生他养他的娘!”眼见到手的房子就要飞了,李婆子才不干。 “行,你非要待在这儿是吧?那就让萧爱国在家伺候你!”村长气狠,直接放话。 萧爱国能在村里当会计,除了他初中毕业有文化,主要原因是分家时萧家要求萧老三给萧爱国找一份轻松的工作,他们才愿意分,而萧老三救过他儿子,为了还人情,他推荐上去的。 萧家也知道会计是个香饽饽,虽然没有城里当工人那么体面,这么年轻能在村里当会计也算是年轻有为了。 而这一切,靠着村长跟老三实现的,他们多少有些忌惮。 这时人群中的萧爱国赶忙挤进来,跑到李桂枝身边关心道:“嫲,你咋跑来三婶这里了,咋还受伤了?” 然后转头对苏雪道歉道:“三婶,对不起,嫲年纪大了老是爱瞎操心,跑到这里让你误会了。其实分家之后嫲就挺后悔,经常半夜里思念三叔偷偷流泪,今早听到点风吹草动就误会上火才跑来,她只是太关心三叔了,也放不下大娃几个,希望三婶你不要跟嫲计较。” 靠,这就是原文男主萧爱国?怎么这么茶? 苏雪没想到李婆子这么不要脸,现在还加上个绿茶原男主,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在村里不是那么管用了。 行吧,她摊牌了,不想在村里演了,她要去镇上演,这一届观众不大给力啊~ 苏雪强撑虚弱的身体站了起来走到村长面前,像是嘱托后事一般:“村长叔,托您给孩子爹打个电话,我走后让孩子爹好好照顾几个娃。” 之后一脸决然地走出家门口,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身对众人大声说道:“今天大家伙儿也都看到了,先是我婆婆颠倒黑白骂我偷汉子,接着公公也说不放心我,不放心我啥?不就打从心底里也觉得我不守妇道非得盯着我吗?现在连个侄子也来逼我不计较。真是好大度!我就问问在场的各位,是不是以后谁都能随随便便指着你们家婆娘,媳妇,女儿大骂狐狸精,偷汉子,最后还要你不要跟她计较?” 再抬手擦擦脸上的泪水:“这个委屈我苏雪绝不受!听说派出所是管这事的,造谣他人,尤其是导致他人死亡可是要去‘吃花生米’的,我苏雪今天就去吊死在派出所门口,看看有没有人给我做主!” 说完苏雪头也不回向村口跑去。 “快,快拦住她!” 村长也没想到苏雪这么刚烈,这事还要闹到派出所去,他们村的脸都要丢到镇上去了,以后还有谁敢把闺女嫁到他们村里。 “老三媳妇,你别冲动,不值当,不值当!萧大根!你们还不快跟苏雪道歉,再这样我就不管了,李婆子你们等着吃花生米吧。我这就去给萧老三打电话!” 村长安抚一句跑出十米左右就被拉回来的苏雪,然后恶狠狠对萧大根李婆子放话,转身就要离去。 李婆子也有点害怕,尤其是这年头村民都怕派出所,更怕吃花生米,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畏惧。她在家里村里可以作威作福,但要是苏雪那狐狸精真的不要命死在派出所,她真的要遭罪! 再不甘,也只能罢了。况且老三要是知道,那个瘪犊子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那小贱人! “老二媳妇,还不快扶我回去,都中午了不用回去煮饭吗?饿着我们家爱国怎么办?乖孙咱回去,嫲给你蒸鸡蛋,你这一天天的算账太费脑太辛苦了。”李婆子一边催促李春花,一边笑眯眯地哄着自己乖孙。 经过苏雪身边时,嫌弃地说一句:“老三媳妇你也真是的,不过是说了你几句,就要死要活的,忒丢人。” 而萧爱国经过苏雪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王知青前几天穿衣服的料子倒是跟三婶之前买回来的一样,不知道三婶家里还有那块料子吗?” 呵呵,这是威胁? 第5章 萧家情况 苏雪觉得不到一天,她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还有机会穿回去吗? 她感觉活不过三集啊~ 夜晚躺在床上,该死的习惯,她又开始了的复盘。 首先是友军:娘家,三个娃,村长,还有远在军营的萧老三。 其次是敌军:原文男主萧爱国,萧家老宅那伙人,王强。 再次是她今天的表现: 私奔一事被按下,暂时保全她的地盘不被李婆子入侵,没让三个娃失去娘,意味着她改写被卖的结局。 最后是发现点: 萧爱国的工作是个掣肘点,萧爱国本身就是李婆子的命脉。 今天老宅闹这一出是为了房子,还有钱。 萧老三跟老宅不和,甚至老宅还忌惮他。 还有就是她“晕倒”时听村民说李婆子以前也骂萧老三“贱种”。 做为一个资深的“磕学家”,她觉得里面有瓜。 该死,她当初为啥只看不到三分之一的文就弃了呢? 老宅萧大根是个耙耳朵,李婆子是个母老虎,他们育有四子二女: 大房萧保中是个精明有小心机的人,娶妻林小娥,有二子一女。 大儿子就是男主萧爱国,二儿子萧爱民,小女儿萧婷婷。 二房萧保华也是个耙耳朵,娶妻李春花。 跟李婆子是同村的,为人爱占便宜,碎嘴,但会哄人。 生有两女一男,萧招娣,萧带娣跟萧爱党。 三房就是原主这家了,娶妻苏雪,三个娃。 男人萧烈,听说以前叫“三狗”,后来萧三狗懂事后就不再用这名字,自己给自己取名“萧烈”,性子刚烈的烈。 这是原主记忆中分家那天李婆子一时激动叫起来,后来洗衣服时听那些婶子闲聊得知的。 原主当时听到萧三狗这么难听的名字还鄙夷一番,乡下人取名字就是这么俗。 她一心想当城里人,奈何城里人看不上乡下人。 哪怕你长得再好,农村户口就过不了关。最后只能委屈自己嫁给萧烈。 说到这不得不提起这桩婚事的来源,竟是原主娘跟原主设计萧烈得来的。 原主娘以前是伺候地主家小姐的,有点想法。 在周围村寻摸好久,直到遇见入伍后回家探亲的萧烈,才算挑到个合适的女婿给小闺女。 可你看上人家人家不一定看上你啊。 一打听萧烈有个青梅竹马时,母女俩就迫不及待在萧烈经过的河里搞一出: 落水救人,身子被看,不娶就寻短见的戏码。 神奇的是,母女俩以为萧烈会为了“小青梅”而拒绝苏雪,她们还要周旋一段时间时。 第二天萧烈就上门提亲,之后结束假期迅速回部队打报告,一系列操作下来不到两个月苏雪就被娶进门了。 这事她也看不懂,好像他特别顺着原主,结婚后分家,建房子,交工资等等,反正有求必应的感觉。 说他喜欢原主吧,也谈不上,反正跟大部分人一样,结婚生娃。 扯远了,再说回萧家四房。 李婆子的老儿子萧保民,在县城里玻璃厂当工人。 以前是临时工,后来娶了独生女郭萍后,丈母娘为了女儿把工作让给了女婿。 现在住城里丈母娘家,村里人都在背后笑话他跟入赘差不多。 四房结婚多年,就在今年开春好不容易生下一男孩,取名萧爱业。 萧家还有两位大姑姐,萧大妞跟萧二妞,性格跟李婆子一脉相承,都是一村霸主。 苏雪无比怀念自己单身清净的日子! 父母不在乎她,总想从她手里扣出钱给家里两个哥哥。 什么别人家的女儿工作后都会交钱给家里啦~ 你以后都是要嫁出去的,趁着还没结婚就应该把钱给家里花~ 女孩子买什么房?结婚了自然有男人出婚房,有钱不给自己爸妈花,真是丧良心! 买那么多衣服包包化妆品干啥?大手大脚有哪个男人敢娶你? 什么?不想结婚?不结婚你以后老了怎么办?谁养你?死了都不知道埋哪里?我们家祖坟不埋闺女的。 终于在她偷偷买房被父母知道后,他们就开始决裂,骂她白眼狼,骂她自私自利,以后不要这个女儿了。 苏雪巴不得一个人自在! 从小就打压她,要不是她心理素质强大,早就不知道轻生多少回了。 以前她会反思自己错在哪里,为什么家里的活都是她干,哥哥们只需要吃喝玩乐就行,却总是遭父母嫌弃。 后来她想,大概因为她是女生,生来就是原罪。 父母的观念里女孩都是给别人家养的,都是赔钱货。 苏雪懂事很早,她知道每次她回头背后没有人会给她支撑,她只能靠自己。 靠自己努力过好每一天,靠自己努力过上自己理想的生活。 哪怕她现在变成七零年代的苏雪,她仍然希望自己能过好每一天! 省城偏远郊区。 一群大老爷们刚结束训练,躺在地上讨论着今年中秋回家探亲的事。 “今年说什么我也要回去一趟,我媳妇儿来信说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嘿嘿……” “我娘来信说给我相了个媳妇,特别能干,让我回去看看。” “唉,我爹老毛病又犯了,真担心他,我也想回家看看我爹。” “好久没回家过中秋了,怪想念家里人的。” 萧烈在一旁静静地抽着烟,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 回家吗? 呵,他家的婆娘三年前就赶他出门不让他回家了,嫌弃他吃得多,让他在部队呆着顺便省点钱寄回来。 老宅也没人期盼他回家。 他记忆中都是挨打受饿,后来他长大一些不愿意受压迫,就跟一些二流子混在一起。 反正干多干少他都吃不饱,干啥费劲把自己往死里干? 他整天混日子,不着家,饿了就跑到山里偷偷打猎,在山里救了村长家的萧强军后,村长对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慢慢的他觉得这样的日子没意思,之后碰上征兵,他凭借身高跟体质成功入伍。 比起老家,他更情愿待在部队。 “萧团,你今年中秋回家吗? 你都几年没回去了,要不今年回去看一下?” 营长张宏文手肘戳戳萧烈问道。 他可佩服死萧烈了。 一个农村子弟,凭着一股狠劲跟过人的头脑,愣是年仅28岁就能爬到团座。 他出身军人家庭,大院里那些子弟都没一个比得上萧烈的。 人人都说他是萧烈的跟屁虫,开什么玩笑,他俩明明是过命的兄弟好吗? 萧烈嫌弃地拍开张宏文的手: “听说你家里也给你安排了相亲对象,我决定把这假期让给你去相亲!” 说完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张宏文在原地哀嚎。 他不要相亲啊,结婚有什么好,多少人在前几年夫妻互相举报。 做为一个成熟的男人,要什么媳妇,单身不香吗? “萧团~张宏文,萧团呢?”面色姣好的军花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目光四处寻找也没见萧烈。 张宏文看到来人撇撇嘴, “于丽丽,萧团去哪里我又管不着,人家没那意思你就别老往这里跑了。” 于丽丽这女人老是找各种借口接近萧团,搞得萧团集训完都不敢多待。 “你什么意思? 不就是被我拒绝了你心里不平衡么? 张宏文,咱俩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于丽丽趾高气昂地对张宏文说道。 张宏文直接跳脚了, “你把话说清楚,老子什么时候看上你了?之前的事是家里安排的,我啥也不知道!” 说到这个他就更气了,家里乱给他安排相亲,相亲对象竟然是于丽丽。 他不满意,她也不满意。 可是他还没开口拒绝时,却被她抢先开了口,之后就老是嚷嚷说他是被拒绝的那个。 “萧团究竟去了哪里了? 你不会嫉妒故意瞒着我吧。 就算你耍心机也没用,我就是看不上你,哼!” 于丽丽见找不着人就气哄哄转身走了。 于丽丽喜欢萧烈,这事三团的人都知道。 她可是军花,父亲还是萧烈上司,家世相当好,可是萧烈就是拒绝她,还骗她说他已经结婚了。 哪有男人结婚几年不回家的,就算是结婚肯定是跟乡下黄脸婆感情不好才不愿意回家。 她有信心把他追到手,她要带着他一起体验自由恋爱的美好! 第6章 娘家大战婆家 清晨,天空刚露出鱼肚白,门外响起啪啪啪的拍门声,苏雪吓得立马就清醒了。 不会又有啥事找上门吧?她都恨死原主给她留下这么多坑了! “谁啊,一大早的乱敲门?”苏雪打着哈欠走到门口大声问道。 “姐,是我啊,苏醒。”门外熟悉的声音应声道。 苏醒,苏雪的小弟,经常来红山村给她们母子四个撑腰的村民口中的二流子。这些年幸好苏醒隔三差五地来这边溜达,不然苏雪家里没个成年男人,不知道多惹眼。 知道来人是友军,苏雪才敢打开门。此时大娃二娃也被吵醒,光着脚从屋里跑了出来。 “小舅~”大娃二娃看到来人,立马冲上来,可见平时关系挺好的。 苏醒也赶忙弯下腰一手捞一个抱起两个娃。“哎哟,小舅看看脸上是不是还糊着眼屎,沾着口水?” 咳咳咳,苏雪被苏醒这不着调的说话方式给呛口水了。 看把两个娃整得脸红了,挣扎着要下来! 当事人还“哈哈哈,害羞了?”地逗着俩娃。 为避免苏醒也对着她说啥眼屎口水之类的,苏雪趁着他逗俩娃时快速洗漱。 “这么大早过来,有啥事吗?” 苏醒平时过来都是挑人多的时候,就是为了让村里人知道他这个小弟给他姐撑腰,极少大清早还没啥人的时候过来,所以苏雪才会这么问。 “姐我都听说了,昨天你一大早回家我不在,晚上听刚子说你被人欺负了,我这不赶紧过来给你报仇么。”苏醒觉得他今天必须给王强跟萧家好看。 “小舅,嫲他们还想住进我们家。”大娃二娃趁机告状,还把昨天看到的事再跟苏醒说一遍。 苏醒拳头更硬了,还想抢房子?李婆子那个泼妇!要不是娘拦着,他昨晚听说了之后就要冲过来了。 “姐,你放心,咱家肯定给你撑这个腰!爹娘大哥大嫂一会儿就过来,保准不让老宅那边好过!” 苏雪觉得原主真是好命,跟她原生家庭完全不同。她娇气,虚荣,可是家里人对她是真的好。 既然娘家都这么给力了,她也不能拖后腿。她才不会像有的小媳妇那样想着家和万事兴,忍忍就算了。长此以往,娘家不会再为你出头,毕竟你自己愿意,娘家又何必搞得里外不是人呢? 娘家跟婆家之间如果不能和平共处,就得分出强弱。娘家强,你才能过得好,没有娘家撑腰的人注定过得艰难,除非你自身特别强。 煮了疙瘩汤吃完后,天也大亮,外面不少人去田里干活了。苏雪的爹娘大哥大嫂也赶到苏雪家。 “哎哟,我可怜的闺女。人人都说嫁军人光荣,可是其中的苦谁知道啊。” 此时苏雪家的大门敞开,外面看到的就是苏老娘抱着苏雪大哭的场面。 “娘的闺女啊,娘就不应该病,让你记挂着娘,还被恶婆婆污蔑。我这个老太婆怎么配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连累我闺女。” 要不是有原主的记忆,她都要被苏老娘的演技给吓到了。 按照娘家商量的剧情,苏雪今天带着娃老实待在家里,苏家自己出面杀过去老宅为苏雪讨公道。 苏老娘在门口哭的差不多了,苏家一大家子才义愤填膺地往老宅方向去。 此时李婆子还在指挥着儿媳妇跟招娣带娣干家务。 “带娣,还不快去抓虫子回来喂鸡,丫头片子不中用。” “招娣,你要死啊,洗个衣服都洗不好,破这么大的窟窿让你大哥怎么穿出门?” 萧家老宅不断传出李婆子刺耳的骂人声。 “嘭!苏平,苏醒,给老娘砸!”苏老娘站在老宅门口指挥着。 苏醒兄弟二人得了老娘指令二话不说进门看到锅碗瓢盆桌椅就是一顿输出。 “你们这是干嘛?来人啊,强盗入户抢劫了。”李婆子看到东西不断被打碎心像被刀割了一般地疼。 这个点男人都出工去了,家里就剩下老幼妇孺,苏家就是特意挑这个时间点来的。 不一会儿周围围起了一群人,看到是苏家人,知道是人家娘家过来撑腰,也没谁伸手阻拦,大家都在外面看热闹。 李婆子看着屋里屋外情况,拍腿痛哭大喊:“遭瘟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亲家,一家都是劫匪啊!我不活啦不活啦,苏家来红山村欺负人啦。” “老虔婆,不想活就自己找根麻绳吊去,还是你现在动不了要我们搭把手?苏醒,拿根绳子套在房梁上,帮你李伯娘把头伸进去。”苏老娘冷眼盯着李婆子吩咐苏醒道。 她在地主家可是经历过八房姨太太斗争的人,就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她会看在眼里? 老虔婆惜命的很,不给她威慑她天天去打扰她闺女可怎么办? 幸好闺女嫁的不远,不然受委屈都找不到人撑腰。 眼见苏醒真的把麻绳挂房梁,还打了个结,李婆子怕了。 她腰伤了跑不了,苏醒又是个二流子,不懂得什么客气,她真的怕他把她挂房梁上。 “救命!亲家,有话好好说行吗?”李婆子求饶,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好不凄惨。 “好好说?昨天我闺女跟你好好说的时候你听了吗?你逼我闺女以死证清白时就应该接受今天的下场!我闺女现在还脑震荡,额头上的包肿得吓人。” 苏老娘越说越气愤,他们昨晚才知道闺女回去后发生这么大的事。 她就一个闺女,多娇气,昨天差点被这老婆子逼死了,今天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 “亲家我错了,我不该污蔑老三媳妇,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李婆子知道苏老娘有多看中闺女,不然也不会逮住苏雪私奔这个机会找由头去霸占老三家。要不是苏老娘不好惹,老三结婚后回部队她早就去那边住了。 “苏醒,苏平,还愣着干啥?忘了你姐你妹的伤了吗?给你们李伯娘搭把手挂上去,要是半路麻绳断了掉下来瘫了,就送去你姐家。亲家不是想在你姐在住吗?瘫了就送去,老娘我以后就待在你姐家帮你姐伺候亲家!” 苏老娘无视李婆子的求饶,她要让李婆子想到闺女家就有阴影,以后别起不该有的心思。 苏醒兄弟俩也是真的听老娘的话一整个拎起李婆子,两人配合一个按住李婆子的手,一个把麻绳套进头里。 不出意外的话这么长时间村长跟萧家男人该被通知到位了。 萧大根收到热心村民通知苏家人在他家大闹特闹的消息后,急忙跟小队长请假带着两个儿子回家去。 苏家人可不好惹,他昨天就担心他们会找上门,果然今天就来了。 唉,老婆子也真是,没事非要去惹老三媳妇干啥。 萧大根带着儿子回到家里看到的就是老伴被苏家两个儿子挂脖子。 “亲家你们干啥?你们这是在杀人!”萧大根吓了一大跳。 “亲家公不知情况就不要乱说话,亲家母说不想活了,我正好帮她的忙。你们萧家日子过得得多艰难,养不起一个老婆子,逼得她要去投靠被分家的三儿子。”苏老娘阴阳怪气的回怼道。 萧大根知道昨天的事瞒不过苏老娘,非常上道地说道:“亲家说笑了,分了家就是两家人,老三也给了我们老两口养老钱,咋能去老三家住呢?老婆子就是想孙子过去看看而已。” “亲家母的腿又不长在你身上,她想去就去,老娘去儿子家住天经地义,我们家苏雪又不是不愿意伺候。只是说去盯着我闺女我可不乐意了,我家清清白白的姑娘,还是军属,竟然要让婆婆盯着过日子,传出去我们还怎么做人?”苏老娘平淡地说道。 李婆子被整怕了,刚被挂上去一瞬间吸不上气的感觉让她很惶恐,幸好绳子不结实断了。 她跟苏老娘打过交道,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这老娘不会罢休的。该死的地主家丫头,怎么不被送去劳改! “亲家,我错了,是我老婆子没搞清楚污蔑了老三媳妇。老三媳妇嫁给老三多年,给老三生了几个娃,她是顶顶好的。以后她就照顾好几个娃就行了,老婆子我也不用去操心。” 苏老娘看到身后的村长,点点头。“这话可是亲家你说的。我们家苏雪可是你们老萧家的大功臣,还有是你自己离不开一大家子,可不是我们家苏雪不孝不愿意伺候你。要是亲家母实在有需要,老婆子我也可以过来给闺女搭把手一起伺候亲家。” 李婆子哪里敢让这婆娘伺候她,怕不是要送她上西天哦。 “不用苏雪,不劳烦亲家。”李婆子连忙拒绝。 至此,这件事告一段落。苏老娘风风火火地带着一大家子返回苏雪家去。 呆在家里的苏雪心痒痒,要不是苏老娘千叮咛万嘱咐她不要出现在老宅,苏雪恨不得去现场看热闹。 想着老娘他们待会儿干仗回来辛苦了,苏雪就煮个酒酿圆子,还敲了俩蛋,撒一把枸杞备着,不到饭点,好歹招待一碗糖水。 “还不能吃,等姥姥姥爷他们回来才能吃。”三个娃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锅里咽口水,她真怕他们忍不住。 “嗯,等姥姥姥爷跟舅舅舅妈。”娃懂事地点点头。 说起娃,原主其实是有些冷暴力了,只管饿不死冻不着,其余的关心都没有。 她没当过妈,但是她也是从小孩过来,她知道年少时得不到大人关注的孩子长大后总有缺憾,有的甚至性格缺陷,三观扭曲。 她不敢说自己可以成为一个好的母亲,但她希望自己能给他们个有温度的家,也是给自己一个有温度的家。 “姥姥回来了~”三娃唰地一下跑到门外去。 苏老爹乐呵呵地抱起小外孙。 “姥姥,姥爷,舅舅,舅妈,娘煮了甜甜的糖水。”三娃抱着苏老爹的脖子跟苏母等人说道。 “是吗?有多甜啊,有三娃的嘴巴甜吗?”苏母逗着三娃问道。 嗯?这个问题难倒小小的三娃了,他才三岁,他的嘴巴甜吗?他伸出小舌头认真舔一舔,好像他嘴巴也不甜啊。 “甜过三娃的嘴巴。”三娃认真的回答成功逗笑了众人。 哈哈哈…… “爹娘,大哥大嫂小弟,你们赶紧坐。辛苦爹娘大哥大嫂小弟跑一趟了。”苏雪端着糖水招呼着。 “你这妮子越发跟娘家生分了,要是我们不知道这事,你是不是打算一个人硬扛啊?”苏老娘教训完亲家,现在回来教训亲闺女来了。 苏雪头皮一紧,来了来了,老娘的战斗力不仅在外面强,在内也强。 “娘,你们赶紧甜甜嘴,我这不是还来不及回家搬救兵么?”苏雪赶紧求饶。 苏老娘看了苏雪一眼,不再说话,抱着外孙逗弄了起来,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起糖水来。 糖水喝得差不多,苏父他们还要回去上工,临走前,苏母把苏雪拉进房里讲私话。 “你跟那个王知青怎么回事?”苏老娘目光凌厉,仿佛把苏雪看穿了一般。 难怪刚才闭嘴不再问下去,合着知女莫若母,回娘家被抢钱什么的苏老娘知道都是假的。 “娘,我不懂事,想岔了,我发誓以后绝对守着大娃哥儿仨好好过日子。”苏雪恨不得把真心掏出来给苏母看,原主的锅只能她来背,她真是七零年代背锅侠。 唉,儿女都是债啊~ 苏母气呼呼地戳苏雪脑门,“你还想着当城里人呢?现在的日子不好么?不用伺候公婆,男人工作体面,钱还按时寄回家。你以为城里生活就那么好,有的人还吃不饱呢。你都没想过走了大娃几个怎么办?你个缺脑筋的!” “娘~我真的醒悟了,我其实就是喜欢文化人,觉得才有话说。王强就是贪图我的钱,我识人不清被他骗了。我真的不抱有其他想法了,我自己就高中毕业,大不了我好好培养大娃几个,让他们成为文化人,大学生!”这事儿必须解释清楚,她真的对王强没想法啊。 “你跟娘老实交代,你们俩有没有越距?”苏老娘直盯盯地看着苏雪的眼睛问道。 她生怕两人之间真的有了什么,这可是一辈子都洗不白,也会成为苏雪一辈子的把柄。 老娘的严肃逼着苏雪把原主记忆里里外外事无巨细都翻出来,幸好。“娘,我发誓,我跟他没有发生那啥关系,平时给一些吃的。” 想到男主萧爱国那句话,又立马补上一句,“还给他做过一件衣服。昨天萧爱国还特意跟我提起。” 苏老娘眯眯眼,“萧爱国知道?他怎么跟你说的?” 苏雪把昨天的情况仔仔细细地跟老娘说了一遍。 “这个王强你别接触了,吃了的就吃了,以后找到机会再收拾他。至于衣服又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料子,非要问起,就说送给你弟了。不要被萧爱国诈了,以后安心过日子!女婿那边你也要多联系,难不成你真想一个人过一辈子?”老娘恨铁不成钢又忍不住戳闺女的脑门。 “娘,知道了。”苏雪忍痛跟老娘撒娇求放过。 苏母见苏雪真的知道错了才肯放过她离开。 第7章 进城,发现四娃? 歇了几天,苏雪头上的包下去之后,她就想出去逛逛了。 几天不见荤腥,嘴巴都快淡出个鸟了。 早知道有一天会穿越到七零,火锅烤肉奶茶什么的她还克制个屁啊! 现在好了,想吃都难,能填饱就不错。 她要出去跟社会接轨,宅在家里又没手机电视娱乐,连个收音机都奢侈,她都快发霉了。 “苏醒,明天我要去县城逛逛,你在家……”还没等苏雪把话说完,苏醒立马蹦起来。 “姐,我也去,我也去。县城我熟,我给你带路。” 这糟心的弟弟还能不能要了,跟个长不大的男孩似的。 三个娃听到娘跟小舅要去县城,也一脸渴望地看着苏雪。 这几天娃儿们感觉娘不再跟以前那样对他们爱搭不理的,又有小舅陪着,胆子变得大一些,现在都敢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见娘没有答应他们,几个娃一脸失落地低着头。 苏雪:就不能坚持一会儿吗?爱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你们倒是开口说你们想要去啊。孩子太懂事也是愁人~ 两个大人加三个小孩应该能顾得过来,还犹豫什么,一家子都去呗! “先说好了,一路紧跟着娘跟小舅,不能随便乱跑。万一有什么意外走丢了,要找公安叔叔求助,记得自己家在清水镇红山村。你们爹叫萧烈,娘叫苏雪。小舅家是大丰村。”苏雪认真交代着。 三个娃被突然的幸福砸得有点冒晕。娘是同意带他们去县城了? “嗯嗯,紧紧牵着娘跟小舅,不乱跑,有事找公安叔叔,清水镇红山村。娘,我会看着二娃、三娃的。”大娃生怕他娘反悔,赶紧承诺道。 他跟二娃是双胞胎,但他是大哥,也比二娃壮一些,自然要帮娘照顾弟弟。 “娘,我跟大哥一样大,不用照顾的,我们会一起看好三娃。”二娃不愿被大娃小瞧,他俩可是差几分钟出生而已。他也是娘的好帮手。 第一次带娃进城,苏雪还是不放心,把基本情况写在三张纸条让娃随身带着。万一的万一,要让娃找得到自己的家。 次日,三个娃都特别自觉早起。准备好一切,两大三小就兴冲冲往县城赶去。 经历两条腿走几里地到镇上坐班车,人挤人堪比广州地铁三号线挤上车,还得忍受里面各种鸡鸭屎味跟臭脚丫子味,坐了两个钟才到县城。 苏雪下车腿都是打颤的,头顶上还沾有不知道谁家的鸡毛,苏醒跟三个娃却是神采奕奕。 果然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这一刻,苏雪找到穿越之后的人生方向了,努力挣钱,实现出门有专车。这样的坐法她都有阴影了。呕~ “姐你也太不行了,看我们四个多精神啊。”苏醒没心没肺在一旁哈哈哈大笑。 大娃几个则是默默跑过来轻轻拍着苏雪的背。 苏雪:这弟弟真的是欠揍! 吐出来之后整个人舒服多了。随意逛了一圈后在苏醒的带路下几人直奔百货大楼去。 看到合适的布料,买! 红糖,买! 桃酥,江米条,买! 麦乳精,买! 难得来一趟,不能辜负她的辛苦啊。这一次她是带足钱跟票。 让苏醒看好娃,她快准狠地下手,物资缺乏的年代,啥都要靠抢! 时代适应不了我,只能我来适应时代了! 经历了一番“扫荡”后,苏雪心满意足了,果然买买买能治百病。 买完东西后,苏雪大手一挥,去国营饭店吃饭去咯。 一盘红烧肉,一锅焖杂鱼,还有一碟青菜,外加几碗米饭,五人吃得心满意足,丝毫不受服务员态度差的影响,剩余的汤汁还被苏醒用来拌饭,吃得喷香喷香。 吃饱喝足后扛着东西在一棵大树下纳凉,回去的车下午三点左右才有,他们只能等着。 天气太热,每人买一根冰棍吸溜着。这也是大娃几个第一次吃冰棍,美得他们一口一口慢慢舔。 “娘,你看,那个男孩长得跟三娃好像。”二娃指着不远处对着卖冰棍流口水的男孩说道。 苏雪抬头看看三娃,又看看那男孩,还真别说,是挺像的。 男孩瘦干瘦干的,衣服破了好几个洞,真的是小屁股都快遮不住了,苏雪觉得有点可怜又有点搞笑。 卖冰棍的大叔驱赶男孩,怕他在那里影响他做生意。 这年头是不允许私人买卖的,只是卖冰棍的见缝插针,挑着吃饭人多的时间来卖。 看他左顾右盼就知道挣这份钱还是担着风险的。 男孩恋恋不舍地挪开了位置,一脸茫然地走着。 从饭店出来的人不小心撞到他,还出口骂他不长眼睛没看路,男孩不哭不闹任人骂。 苏雪看不过眼,她不爱惹事,但是把男孩代入三娃,她受不了自己的娃被人这么糟蹋。 “你撞倒人还有理了,欺负弱小啊?”苏雪一把过去推开男人,直接开骂道。 “嘿,你个臭婆娘,他挡着老子的路老子还不能骂了?怎么,你是他娘啊?”男人觉得被苏雪指着骂有失他大男人的面子,也不客气的回骂。 苏雪被气笑了,蛮横无理真是不分性别年龄的。 “没错,我是他娘,现在你撞伤了我家的娃,我要报警,还要验伤。我家的娃脑袋被磕伤了,这可是大事,弄不好会影响一辈子,啥也别说,现在就去派出所,然后去医院验伤!”苏雪说着就要扯着男人去派出所。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苏醒此时就站在苏雪旁边,让男人知道她不是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不好欺负。 男人见状,立马嚷嚷,“不就碰了一下吗?哪有那么严重,这一块钱赔给你算了。” 说完扔下一块钱就跑。人多路不熟,苏雪也就算了,报警只是吓唬人而已,这种情况大部分也是私了。况且她又不是男孩的家属。 一块钱的购买力不低了,馒头才几分钱一个。 “小朋友,你家人呢?这一块钱是刚才那个叔叔撞到你的赔偿金,你拿好哦。”苏雪蹲下来跟男孩平视说道。 跟三娃最像,眉眼跟大娃也有些像,缘分啊真奇妙。 男孩看着苏雪,他知道是这个婶婶帮了他,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婶婶。 原本他的爸妈在弟弟出生后说他们不是他的爸妈,是他的叔叔婶婶。以前爸妈偶尔会给他买小零食,但是后来慢慢地,妈妈说她有小弟弟了,就开始让他干一些家务。 昨天弟弟感冒了,妈妈说是他没看好弟弟,罚他不能吃饭。从弟弟出生后,他已经好久没吃饱饭了。 他不喜欢弟弟,也不喜欢那个家,那不是他家。可是如果那里不是他家,他家在哪里呢? 想到这里,男孩低声抽泣。 苏雪也蒙了,要不把钱塞他手里就走? 又有些可怜,怕这一块钱还没走出这条街就被抢走了。 于是又耐心问:“那你记得家住哪里?父母叫什么名字吗?” 男孩擦了擦眼泪,说了声“谢谢婶婶”就跑了。 苏雪留下看娃,让苏醒远远跟着男孩,目送男孩回家再回来。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苏醒回来一脸嫌弃的表情。 “姐,你知道那男孩是谁家的娃不?竟然是萧老四萧保民的。” 抹一把脸上的汗水,苏醒继续吐槽道:“没想到那货入赘郭家过得也不咋地嘛,儿子养得也忒埋汰了。” 难怪男孩跟三娃长得像,原来是堂兄弟。记得书中只说四房有一个儿子,很得夫妻宠爱,在男主发达后还在男主手下干活,混的很不错。 不对啊,四房今年开春时刚生的儿子,李婆子还很兴奋张罗着给小儿媳坐月子吃的东西,可是被她搜罗了不少,像老母鸡都牺牲了三只。 难道这个大儿子早夭? 苏雪笑笑不说话,静静听苏醒吐槽。看着大娃二娃一左一右牵着三娃,她就觉得很温馨。 以后养娃她压力小很多,懂事的哥哥会管教着弟弟的,而且哥哥还是两个。 两个!原主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她! 没错,是两个!神特么的原主生了两胎,每胎都是双胞胎,那另外一个呢? 啊,呸呸呸,什么早夭的大儿子,那特么是她家的四娃啊! 三年前原主又生了一对双胞胎,正好四房没儿子,又听人家说借个儿子去家里会带来儿子,于是通过李婆子死缠烂打搞走四娃。 当时原主跟萧烈闹脾气,也无所谓四娃给四房养,少养一个她还省事,所以四娃就成了四房的长子。 靠!特么脑子瓦特了,把儿子给别人家养,结果现在娃养得瘦瘦干干的! 可怜男孩变成自己的儿子后,苏雪的愤怒值达到巅峰。不干人事的萧保民! “苏醒!带路!大娃二娃拉好三娃,我们去四房那里!”苏雪突然怒气冲冲站起来说道。 苏醒被他姐突然的脾气搞蒙了,“姐,你咋突然要去四房那里?四房爱咋埋汰他儿子那是人家的事,当爹娘的不在乎,咱也少管呗。” “什么四房的儿子,那是我儿子,四娃。三娃的双胞胎弟弟!”苏雪生气地揪了揪苏醒胳膊肉。 “啥?四娃?”苏醒被他姐扔出的雷炸的得懵逼。 苏雪边走边跟他说当年的事,主要是三年前苏醒还被苏母压着读高中。 月子是苏母伺候的,四娃刚满月就给了四房。 苏母对闺女的行为不满,但是苏雪那时候有点像现代说的产后抑郁,精神状态不好,苏母不敢刺激她,想着四房没儿子也会善待她小外孙,也就随了她。 回去后也没跟其他人说起四娃的事,所以知道四娃是苏雪儿子的人并不多。 萧家老宅那边担心知道的人多以后影响四娃跟四房的感情,都被李婆子勒令不能提起。 万一四房真的不能生,四娃就是他们“亲”儿子。 苏醒听完整件事后,步子迈的更大了,恨不得现在瞬移过去。 大娃几个听得不是很明白,但也知道了跟三娃长得像的男孩就是他们的亲弟弟四娃。 苏雪来到玻璃厂家属楼时,萧老四家刚好吃完午饭,郭母在给小孩换尿片,而小小的四娃竟然蹲在一旁在洗尿片! “萧保民!你就是这么对我儿子的?”郭家几人都被苏雪吓了一跳。 萧老四见到来人是苏雪时眼神有点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 “原来是三嫂,三嫂怎么突然来城里不打声招呼好让我们招待一番。三嫂吃了没?”萧老四寒暄道,跟普通亲戚一样热络。 “三嫂。”郭萍不情不愿地打声招呼就完事了。她看不上乡下人,苏雪又长得好看,她就更不喜欢了。 郭父郭母没见过苏雪,萧老四结婚时苏雪就随个份子钱,也不去凑热闹,她高傲着,不爱跟一群村民在一起吃饭。 但他们都知道四房的大儿子是从三房那里来的。 自从亲外孙出生后,他们家商量过抱养来的儿子该何去何从。哪怕他们家有三个工人,但城里的供应有定数的,谁也不愿意浪费粮食养别人的娃。 亲外孙是那孩子带来的,郭母有点迷信,坚持等亲外孙满周岁完全立住了再把那孩子送回乡下。 可是郭萍不愿意养闲人,想早点送走,看到那孩子她就碍眼,总想起别人指指点点,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只能抱养别人的小鸡”。 “你们当初是怎么说的?说会把我儿子当亲儿子对待,就是这么对待的?有谁家三岁娃娃洗尿片的?”苏雪质问萧老四夫妻俩。 “他三嫂,要不先进来有事咱好好说。”郭母打着圆场,筒子楼隔音不好,周围的邻居都开始探头探脑。 苏雪倒是听话进去了,拉着四娃的手又走出去,郭家想关起门来说话,也不看她答不答应。 “各位街坊邻居看看,有谁家三岁大的娃养得这么瘦不拉几,身上没二两肉,衣服破破烂烂屁股蛋子都遮不住?人家一个工人家的孩子都养不出这么瘦的,你们家三个工人倒是能耐!”苏雪吆喝着周围的人。 爱吃瓜是国人的特性,但凡有点八卦拉屎拉到一半都得夹断出来赶个热闹! 这下子原本探头探脑的邻居都光明正大地出来吃瓜了。 “三嫂,你别闹了行吗?我们家平时对孩子挺好的,是孩子这几天闹肚子胃口不好才看起来瘦的。孩子贪玩,衣服弄破了不是很正常么。”萧老四赶出来解释,他也是烦死三嫂了,多大点事啊。 第8章 萧烈,你还要老婆孩子不要? 苏雪懒得听萧老四解释。 “啪!” 一巴掌呼过去,步步紧逼质问道: “你当我眼瞎?谁家孩子闹个肚子瘦成这样?谁家孩子贪玩弄得衣服连个屁股蛋子都遮不住?谁家孩子三岁多的就要洗尿片?” 此时的萧老四还处于他被爱装清高、蠢笨如猪的三嫂当众扇巴掌的不可置信中。 他萧保民是红山村唯一一个吃上商品粮的人,去哪里不是高人一等,现在竟然被他看不起的妇人打了? “苏雪!你敢打我男人!”郭萍不顾郭母的阻拦,冲过来要跟苏雪干仗。 来的好! 苏雪反手送给郭萍一个巴掌。 “我不仅敢打你男人,我还敢打你!” “当初是你们求着我把孩子给你们养,说保证当亲儿子养,就是这么养的?亏我想着你们是孩子的亲叔、亲婶,都是一家人,肯定不会亏待孩子。为了孩子能有个好将来,我才忍痛割爱!这么多年,我都不敢来瞧一眼,怕你们知道了误会,对娃不好,没想到,没想到你们简直不是人!” 苏雪边指责边表演,全程满足吃瓜群众的心,把当年“送娃”的事解释得一清二楚。 她现在接管了原主的“身体”,绝不给人留下自私的印象。 “好母亲”的形象必须码住,她多年隐忍都是为了娃,自私犯错的是萧老四一家! 郭父郭母看着女儿女婿都被打,赶忙从屋内走出来。 “他三嫂,小的出生后,我们忙着照顾小的,手忙脚乱难免疏忽了大的,真不是故意的。”郭母抱着奶娃娃解释道。 苏雪讽刺道:“你们家养的是少爷吧?一个奶娃娃要四个大人照顾,地主家的少爷都没有这么人伺候!” “三嫂,你够了!”萧老四朝苏雪大吼。 萧老四不知道苏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缠,他想抽死这女人,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 这年头不兴提“地主”“资本家”,会被批斗的。 “他三嫂,这话过了。城里粮食紧张,我们家也给你养了三年孩子。”郭父黑着脸,冷冷道。 不是自己的娃养不熟,偏偏老太婆迷信,非要把那孩子留到外孙一岁再送走,早送走早省事,还省粮食。 “就是,白吃了我们家三年粮食,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郭萍一副“你占便宜了”的样子,双手叉腰,鼻孔朝天说道。 此时苏雪怀疑郭家人的脸皮是钛合金做的,厚颜无耻! 跟这种人扯再多也是浪费口水,看了一下日头,苏雪决定快刀斩乱麻。 “他三嫂,你干啥?”郭母怀里突然变空。 苏雪抱着怀里的“胜利品”对郭家众人笑道:“你们家养我的孩子三年不容易,为了公平,也为了减轻老四的负担,这孩子我就抱回去养了。” “嗯,放心,肯定按你们家的标准去养,养够时间再送回来。”苏雪特意强调。 “不要,三嫂,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郭萍看到儿子被苏雪抱走吓得快跪下。 萧老四想动手抢,却被苏醒上前拦住。 吃瓜群众看得可起劲了,好久没碰上这么刺激。 为啥没有正义之士站出来说两句? 家事嘛,不好插手管,加上萧老四趋炎附势爱拍领导马屁,郭萍整天把自己当大小姐趾高气昂,大家恨不得他们提供多点瓜,谁愿意出手? 此时的苏雪抱着娃像拿着尚方宝剑一般,睥睨众人。 “弟妹急什么?我是孩子的伯娘,又不会亏待孩子,你们放心吧,保证养得跟四娃一样好。” 能动手就动手,瞎逼逼只会浪费口水,精准拿捏才是上上策。 “他三嫂,你有啥条件都行,把孩子还给我们吧。”郭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哭着哀求道。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也不是不行。主要是你们给四娃造成的精神、心理上的伤害是不可磨灭的,四娃我要带回去,但是营养费得你们出,我也不多要,这个数。”苏雪换成单手抱娃姿势,伸出左手打开五个手指说道。 “50?行行行,我们给。”郭母恨不得现在就掏钱。 苏雪纠正道:“是500!麦乳精都要40元一罐,婶子觉得一罐麦乳精能养好四娃的亏空?” “500?你怎么不去抢?”郭萍激动得跳起来。 “三嫂,爱业可是娘最小的孙子,你这么做,娘不会放过你的,你可要想好了。” 萧老四搬出李婆子威胁道。 可惜,今非昔比,李婆子躺床上动不得,而且现在的苏雪根本就不怕她! 大不了再请老娘出山,欺负谁没娘似的。 “娘前几天不小心伤了腰,要是见到小孙子说不定伤就好了。弟妹,我也不是非要这个钱,正好孩子给我养,就当弥补当年四娃的缺憾。再说了,都在乡下,离娘近,娘可亲香她的小孙子了,我一定经常抱着爱业回老宅给娘看。”苏雪茶言茶语道。 “他三嫂,这钱我们给,你先把孩子给我们,家里没那么多钱,还得时间凑一凑,到时候让保民给你送去。”郭父拍板道。 苏雪摆明在报复,傻子也知道不可能把孩子给她养。 进了他郭家的门,就是郭家的孙子,郭父郭母打从心底不愿意让萧家乡下老宅那边沾边。 “你们家三个工人,一个月加起来都有一百多块钱了,可别说没钱这种话。爱业我还是先带回去给娘亲香几天吧。” 眼看时间差不多,再不走可就赶不上回去的车。 他们今天出门没开介绍信,在市里没得招待所住的。 看着苏雪要强势离去,郭家也怕了,只能乖乖拿钱。 “他三嫂,可以把孩子还给我们了吧。”郭母将一沓钱递给苏雪小心翼翼问道。 苏雪看了看,都是10元,示意苏醒接过去点数。 萧老四跟郭父脸都黑了,当面数钱跟当面打脸有什么区别? 嘁,苏雪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多了怕他们污蔑,少了她自己吃亏,有钱当面算,谁都不吃亏多好。 苏醒控制着发抖的双手一张一张地数了起来。 天噜啦,他跟他姐进城一趟竟然能挣500块,这钱虽然是他姐的,但不妨碍他开心啊~ 确定数目后,苏雪让苏醒去写个说明,内容强调500块是郭家自愿赔偿给四娃的营养费,然后让郭家四人都签名、按手印。 另外,还请吃瓜群众中一位老大哥老大姐做见证人,这两位是人群中喷郭家最多的,最适合当见证人了。 事毕,苏雪带着四个娃潇洒离去~ 回到村里,看到苏雪一行人大包小包的,有的语气酸酸说苏雪大手大脚不会过日子,有的羡慕人家男人有本事。 突然有眼尖的发现怎么多了一个孩子? “萧老三家的,这个孩子是?”邻居陈婆子问出来众人的疑问。 “婶子,这是我家四娃,三娃的双胞胎弟弟。” 苏雪拉过三娃四娃站一起,让群众雪亮的眼睛看看,然后言简意赅地陈述当年的事,再重点说明今日进城的见闻。 几个婶子听完都骂萧老四不是人,虐待侄子。 看看四娃多可怜,衣服破破烂烂,瘦的比三娃矮半个头。 听到婶子们对萧老四的声声唾弃,苏雪满足了。 放好东西后,又带着几个娃去到村长家,毕竟当年村长可是见证人。 苏雪来到村长家里,打了招呼后开始说说来的目的跟今天发生的关于四娃的事。 “村长叔,当年他们抱走四娃请了您当见证人。今日,我也请您当个见证,四娃我要回来了,实在是老四家不做人!” 村长摸了摸明显怕生的四娃的头,叹气道:“人心难测啊,这萧老四真不是东西。” “走吧,我带你去办公室打电话。”村长抽了口卷烟起身道。 …… “报告萧团,有您老家的电话。”通讯兵敬礼道。 老家谁会给他打电话?老宅?还是村长? 苏雪压根儿不在萧烈猜测范围内,那女人心狠着呢。 萧烈来到通讯室,等了十分钟左右,电话响起。 “喂,我是萧烈。” “萧烈,你还要老婆孩子不要?” 噗!旁边刚打完电话正在喝水的张宏文被这奇特的问话震得外焦里嫩。 萧烈手一抖,转头给张宏文一个死亡凝视。 张宏文做了个拉链闭嘴的动作。其实心里已经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 所以,电话那头是萧团的媳妇儿? 感谢家里的及时来电,不然他也没机会撞见今日之事。 “什么事?”萧烈脸上毫无表情地问道。 电话那头苏雪吧啦吧啦说着今天的事,怕萧烈不信,还让村长接了电话。 “嗯,我知道了,我会处理。”萧烈听完苏雪说的全部之后,语气更冷了。 就这?没别的了?她都怀疑萧烈究竟有没有听懂。 苏雪本着大家都是这个家的合伙人,有事不能自己一个人扛,想寻求队友的帮助,结果队友反应有点迷惑人?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好像说完正事,俩人都不知道开口说啥? 陌生的夫妻。 咳咳,让娃来吧,正好增进父子感情。 “大娃二娃三娃四娃,来跟你们爹问个好。”苏雪把电话递给大娃。 大娃二娃眼睛都亮了,脸突然变得红扑扑地接过电话。 三娃歪着脑袋,“爹?” 四娃则是没啥反应。 萧烈听到苏雪竟然还让孩子们跟他讲电话,拿着电话的手不自觉地冒出了汗。 “喂,爹,我,我是大娃,今年5岁了。爹,你还记得我吗?” “爹,爹,我是二娃,爹你也记得我不?”二娃在旁边迫不及待地说。 萧烈心里突然一酸,认真道:“嗯,记得大娃二娃还有三娃。” “爹,咱家的四娃回来了,跟三娃长得很像,爹你想像三娃的样子,就知道四娃长啥样了。不过四娃比三娃瘦一些,也矮一点。”二娃听到自家爹有回应,就放开了说。 三娃听到哥哥提他名字,抬头看了看。 二娃把电话放在三娃耳边教三娃:“三娃,叫爹。是我们的爹!” “爹?爹。”三娃对着话筒脆生生地打招呼道。 “嗯,三娃,我是爹。”萧烈鼻子有点酸,他最后一次在家的时候三娃还没出生,听着三娃稚嫩的嗓音,他突然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 “四娃,也跟你爹打声招呼好不好?”苏雪抱着怯怯的四娃哄道。 四娃看着电话有点期待又有点恐慌,电话那头才是他亲爹吗? 他还是没勇气伸出手接过电话。苏雪理解孩子,也不勉强他开口,只是接过电话跟萧烈说:“四娃情绪还不稳定,你随便跟他说点什么吧,他听着。” 然后把电话轻轻放在四娃耳边。 萧烈沉默了一下,语气轻柔地说道:“四娃,欢迎回家!在家里安心待着,过段时间爹回去带你骑大马……” 挂断电话后,看着孩子们激动的表情,苏雪感慨,娃还是需要爹的,尤其是男娃…… 村长也有莫名的欣慰感,这才像一家人嘛~ 第9章 娘,大堂哥跟叶知青为啥用嘴巴打架? 六月天的艳阳高照,穿来快半个月的苏雪依旧无法适应没空调、没风扇的日子。 好热,好闷,好想吹空调~ “娘,我们回来了。”大娃二娃兄弟俩满头大汗跑进来,小脸晒得黑红黑红的。 “嗯,厨房有晾凉的绿豆糖水。” 听到娘发话,哥俩开心噔噔噔地跑去厨房。 这几天感觉像做梦一般,娘不仅不嫌弃他们几个,还跟他们一起玩,每天都有蛋有肉吃,晚上还能喝一碗麦乳精,他们太喜欢现在的娘了。 现在他们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是跑去跟娘问好。如果娘笑着回应,然后打发他们去刷牙洗脸,那娘还是现在他们喜欢的那个娘,如果娘不搭理他们,那娘就变回以前那个娘了,他们也会过回以前的日子。 “娘,大堂哥跟叶知青打架了,打得可凶了。”大娃端着碗坐在苏雪旁边说道。 “叶知青?哪个叶知青?”苏雪突然来精神了,原文男主的瓜必须吃。 “把稻苗当草拔掉,被村长爷爷骂哭的那个叶知青。”二娃说道。 苏雪努力搜索原主记忆,被骂的叶知青,那就是今年开春才下乡,京城来的,娇滴滴的女知青?叫叶芙蓉? 一男一女怎么会打起来? 没想到萧爱国那么“茶”的男人也会跟女人打架?切! “你们在哪儿看到的?他们怎么打起来的?”要是离得不远,苏雪想跑去看现场。 “在‘歪脖子山’后面的小树林里,我去尿尿的时候看到的。”大娃回答道。 “大堂哥不知道跟叶知青说了什么,叶知青哭了,然后叶知青捶了几下大堂哥的胸口,大堂哥可能被捶生气了,然后就用嘴巴咬叶知青,叶知青又咬了回去,俩人咬来咬去,可凶了。” 大娃边说边表演,学着叶知青的动作也在二娃胸口捶了起来,还差点动嘴咬过去,被二娃躲开了。 苏雪:辣眼睛! 完了还发出灵魂的拷问:“娘,他们为啥用嘴巴打架?跟狗打架一样爱用牙咬对方。” 苏雪被问住了。 呃…… 她能跟5岁多的孩子说实话吗? 男主这么大胆这么刺激的吗? “除了你,还有谁看见了?”苏雪转移话题。 原谅她没经验委婉回答小孩子关于两个成年人为啥用嘴巴打架的问题。 “没有了,我怕大堂哥看见我,尿完我就跑了。”大娃说道。 “嗯,跟娘说说就算了,别出去外面说。以后碰到这种的打架,记得立马悄悄躲开跑回家。”苏雪嘱咐兄弟俩。 兄弟俩点点头表示记住了,他们可不想被人家抓住咬嘴巴。 “以后不许跑到山上去,要玩就在人多的地方玩。” 乡下这些事不少,她怕小孩子不懂事,万一哪天又碰上谁家跟谁家在“打架”被对方发现,有人为避免东窗事发,直接下狠手。 现在还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都是耍流氓”的年代,“流氓罪”的惩罚力度足以让耍流氓的人冒险对小孩动手。 苏雪不想跟萧爱国有交集,毕竟是原本男主,她怕有bug,随便当个八卦听听就算了。 不过能吃到男主的瓜,抓到男主的把柄苏雪还是很开心的,想到上次萧爱国的威胁,苏雪就解恨了。 回想剧情,她记得原着中萧爱国的官配叫白雨晴,父母在“运动”中身亡,女主坚强活了下来。 后期改革开放,在逃去港城的富豪舅舅帮助下跟男主创立公司,成为知名企业家。 遗憾的是一生无子女,好在丈夫深情,对她不离不弃,俩人成为业界“模范夫妻”。 结合大娃所见,苏雪怀疑萧爱国的“深情”水分特别多。 “娘,等小舅回来我们给爹写信好不好?”二娃自从上次跟爹通过电话后,特别想爹,他还有好多话想跟爹说,可是电话费太贵了,唉~ “可以,不过得你们自己写。” “啊~可是我们还不会写字。”大娃二娃同时哀嚎。 “那就从今天开始学。”苏雪不顾俩娃的哀嚎安排道。 早上苏醒被苏雪打发去镇上取照片还没回来。 四娃回家后第二天,苏雪担心孩子身体有问题,就想带着去镇上卫生院做个检查。 大娃几个想陪着四娃,苏雪想了想,干脆全家都去做个体检。 好在检查后都没啥大问题,基本上都是营养不良,贫血。 在吃得半饱的年代,营养不良是通病。 6个人,5个营养不良,唯一正常的是苏雪,她当场有点脸红。 出了卫生院,拐弯不远处正好是一家照相馆。 苏雪回想萧烈电话中的模糊的态度,决定拍张孩子们的照片给他寄去,道听途说都比不上亲眼所见,他要让他亲眼看看四娃现在的样子,同时也认认自己几个儿子的模样。 狗男人,一点为人父的自觉都没有,三年说不回就不回。 原主更狗,大过年的赶自己男人出门,还嫌弃人家吃得多,骂人家是“饿死鬼投胎”、“猪都没你能吃”。 呔!多伤男人自尊。 何况吃的用的都是花人家的钱,原主嫁过来之后是一分钱也没挣过,甚至连衣服都是出钱让人洗。 不行,不能想,一想到这些,她觉得自己在萧烈面前矮一截。 都怪她道德底线太高了~ 为什么她不具备原主那样花着别人的钱还能在人家面前当大爷的心理素质呢? 大抵是九年义务教育比现在多了两年的原因吧,唉~ “姐,我回来了。”还没进门就听到苏醒的声音。 “小舅,照片呢?快拿来我们看看。”大娃二娃放下碗跑过去围着苏醒转。 “诶,在这里,就不给~”苏醒嘿嘿地逗弄哥俩玩。 “小舅,大丰村最俊的小舅,你就给我看看嘛。”二娃直接抱着苏醒的大腿撒娇道。 大娃二娃是异卵双胞胎,大娃长得像萧烈,二娃像苏雪,而苏雪跟苏醒跟苏老娘比较像。 至于三娃四娃应该是同卵双胞胎,兼具父母双方的特点,养胖点肯定很好rua。 四个娃中,苏醒最爱逗二娃,用他的话说,外甥肖舅,逗二娃就跟自己逗自己似的,苏雪无法理解这种奇葩的爱好。 “你要说全国最俊的小舅,说三遍就给。”苏醒自恋地提要求。 “全国最俊的小舅,全国最俊的小舅,我小舅是全国最俊的。”二娃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还很狗腿地给苏醒捶捶腿。 这娃是真的能屈能伸啊~ 苏醒心满意足后,便掏出照片。 几个孩子立马凑了过来,连安安静静在一旁玩的的四娃也忍不住靠近。 “哇~这是大哥,这我,这是三娃,这是四娃。”二娃对着兄弟四人的合照一一指过去。 “哈哈哈,小舅笑得好傻哦。”大娃个小直男指着他们跟苏醒的合照笑道。 “小舅哪里傻了哪里傻了?明明很俊。”说完还特意撩一下头发45度角仰望天空摆姿势。 拍照死角,苏雪对苏醒的自恋有了更深层的认识。 难怪老娘吐槽他要“配天仙”,相亲一个个都看不上。 嫌弃归嫌弃,照片里的青年笑得确实很阳光,像极了青春文学里的“男白月光”。 一共两张合照,四兄弟的合照,四兄弟加苏醒苏雪六人的合照。 不是她抠搜,拍照在当下是奢侈行为,一张照片一块钱呢,还是黑白的。 就这两张几人津津有味地看了半个钟,都快看出花儿了。 “我们要寄哪一张给爹?”大娃好纠结。 “我们寄人多的那张吧。”二娃提议道。 “就寄你们兄弟四个的那张吧,那张照得最好,你们爹肯定喜欢。” 苏雪并不想她的照片出现在萧烈面前,有种特意寄照片过去给人看的羞耻感。 她跟萧烈只是家庭合伙人,没打算进一步发展。 “可是爹也想看看娘呢?”二娃还在争取道。 “娘的脸深深刻在你们爹的心里了,不用特意看照片。你们不一样,现在的你们跟以前大不一样了,要是不让你们爹好好看看,下次回来都不认得你们了。听娘的,就那张。” “行,听娘的。”大娃爽利决定道。 照片选好了,写信却无从下手,都是小文盲,都没学过认字。 大娃二娃快六岁了,也该认字。 苏雪有意通过写信这事儿促使他们主动学习,无论他们怎么求都不松口帮他们写信,还不允许他们找苏醒帮忙。 “娘,先帮我们写第一封信,以后的信我们再自己写好不好?”二娃选择迂回战术,解决目前困境再说。 “不行哦。”苏雪捏捏二娃的脸蛋拒绝道。 “你们想想,第一封信多具有纪念意义,你们爹收到后肯定特感动,肯定会珍藏一辈子。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信,你们却没有亲自参与其中,不觉得可惜吗?”苏雪开始忽悠几个娃。 大娃二娃想了想,觉得娘说得有道理,这可是他们给爹写的第一封信,不亲手写都没意义了。 可是等他们认字要好久,唉,小小的儿童大大的烦恼…… “这样吧,你们把想对你们爹说的话说给小舅听,让小舅写下来。然后你们照着上面的字去认,照着上面的字去写。等写的你们觉得满意了,咱就把信寄给你们爹好不好?”苏雪看着他们眉头都皱出“川”字了,就选个折中的方法说道。 “行!那就按娘说的。小舅,我们去房间里。”大娃二娃觉得可行,就拉着苏醒往屋里走。 苏醒:没人问过我的意见吗? 第10章 有的人活着就是在浪费空气! 经过几天的折腾,大娃几个终于把信写好,虽然字写的歪歪扭扭,甚至有的地方还画成图去表达意思,内容也比原计划少一半,胜在真情实感。 出于补偿心理,苏雪这几天也没闲着,阉了几坛子泡菜、黄瓜,做了下饭的辣椒酱,打算跟信一起寄去给萧烈。 苏醒带着信跟物资去镇上邮寄后,苏雪领着四个娃出门溜达。 村民们自从上次“冤枉”事件后,对她改观了不少,路上碰上不少人跟她打招呼。 原主以前不爱出门,更不屑于跟村里的婆娘们聊天,嫌弃她们没文化,言语粗俗,整天东家长西家短地瞎聊。 苏雪就有点复杂,双子座的性格,有时候属于i人、慢热型,有时候碰上热闹又特别爱往里凑。 乡下没什么娱乐,闷在家里久了,她就喜欢出来听点八卦透透气,顺便观察观察有没有什么适合她挣钱的。 虽然萧烈每个月都固定给她家用,但苏雪做不到完全依靠别人过日子。 她内心深处坚信“经济独立才是自己最大的底气。” 让她感触最深的是穿书前她大学舍友结婚后放弃了高薪的工作,当起了家庭主妇。 第一年还能看到她脸上洋溢的笑容,随着孩子的出生,各种琐事缠身,公婆的看轻,丈夫的不理解,一度把她逼得抑郁想自杀。 你天天呆在家里怎么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煮饭、拖地、哄孩子不都应该你们女人做吗? 钱钱钱,怎么又跟我要钱?上个月不是才给你3000块吗?你是不是又花钱买护肤品了? 我儿子挣钱不容易,你天天在家享福还要怎样?这么点事值得到处嚷嚷吗? 当一个人失去了他的实际价值创造力,付出再多别人都会否认你的劳动成果,紧随而来的是伸手要钱的难堪、卑微,仿佛在乞讨。 也许她认知浅薄,一个成年人的尊严是经济独立的能力赋予,有时候没钱是真的没什么尊严。 “娘,前面是柱子哥家,我们去找小兰姐姐玩。”二娃拉了拉苏雪的手指着村尾的破茅草屋说道。 “行啊,咱就去你们小兰姐姐家串个门。”苏雪点头道。 说起柱子跟小兰,也是俩苦命人。 父母在六零年闹饥荒时逃荒过来,在村子里没个本家亲戚。 好不容易熬过饥荒,还没等孩子长大成人,四年前夫妻俩先后因病去世,留下10岁的儿子跟8岁的闺女。 年头不好,家家都没余粮,俩人都很懂事干一些轻巧的活挣工分,再加上村里借一些粮,饱一顿饿一顿磕磕绊绊撑了过来。 后来三娃出生后,原主越发不愿意干家务,尤其是洗衣服,于是便给钱让小兰干,三天洗一次,一次一毛钱,也算是给兄妹俩一点补贴。 “小兰姐姐,柱子哥,你们在家吗?”大娃朝门缝里喊道。 屋内久久没有回应声。 “娘,小兰姐姐可能还没回。”大娃有点失望。 “那我们下次再来。”苏雪也不在意,遛弯嘛,碰上就进去聊聊,人不在就去别的地方继续遛。 苏雪准备带队离开时,屋内隐约来“呜呜呜~”的声音跟东西掉地的声音。 “大娃,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苏雪不确定,便问问几个孩子。 “没有。”大娃二娃摇摇头回答道。 “娘,呜呜呜。”四娃仰着头认真道。 苏雪心中一紧,蹲下来与四娃平视,小声跟四娃确认道:“四娃是不是也听到‘呜呜呜’声音?” 四娃皱眉思索片刻,肯定地点了点头。 此时屋内的小兰双眼布满绝望! 谁来救救她?哥哥!哥哥! 压在小兰身上的男人神情猥琐,一脸得意,死命捂着小兰的嘴低声威胁道:“你再敢乱动,全村都知道你不干净,到时候看你哥怎么有脸呆下去,往后也没人敢嫁给你哥。听话,让老子爽一爽,你哥才能好好活下去。” 身下的小兰脸色苍白,她害怕被眼前的人强迫,更怕他哥在村里呆不下去。 爹娘死了,她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她怎么能让她哥抬不起头来做人? 如果这就是她的命,她认了,大不了,大不了她一头撞死! 小兰闭眼放弃抵抗,男人露出即将得手的满意神情。 “碰!” 苏雪破门而入,手上还顺着一根粗棍,直接往男人身上招呼。 “啊!别打了,哎哟,轻点,啊~”男人被打得抱头乱窜。 “恶心的东西!”苏雪边打上脚朝男人的膝盖狠狠踹过去。 “小兰!”柱子双眼赤红,他一进家门看到场面就大概猜到发生什么。 他在半路碰到大娃,大娃急匆匆说三婶在他家,他以为婶子有活找他,结果大娃说婶子让他火速赶回去,小兰病重。 “你个畜生!畜生!”柱子冲上去不要命地往死里揍王赖子。 “畜生!畜生!打死你个畜生!” …… 见人被打得奄奄一息,苏雪伸手阻拦了柱子的动作。 “婶子,你别拦我,让我打死这个畜生!”柱子情绪激动道。 “你想留下小兰一个人过日子你就继续打,打死他,你去赔命,值得吗?”苏雪也想弄死这种人渣,但是法治社会,不值得。 “哥,别打了,不值得。”小兰跑过来满眼泪水哀求道。 “都是我没用!我没用!”柱子蹲在地上抱头大哭。 王赖子见他们不敢对他下死手,又贱兮兮地在那里开口挑衅:“你妹妹的皮肤可真滑啊,啧啧啧,滋味可真好。” 像他这种经常往别人家婆娘被窝里钻的人,挨打是家常便饭,这么多年,被抓到顶多跟今天一样被打一顿,反正没人敢闹大,久而久之他就更嚣张了。 他就爱干那档子事,两天不干浑身难受。以前他大多钻的是寡妇的被窝,那些骚婆娘巴不得他天天来,可是寡妇哪有鲜嫩的好啊。 “王赖子,没少挨打吧?”苏雪嘲讽道。 “萧老三家的,今天的事老子记住了,等老子好了,老子就去弄你。”王赖子鼻青脸肿仍然露出下流的表情威胁道。 苏雪被恶心到了,“是吗?恐怕你今天之后就没那个能力了!” 王赖子更兴奋了,“放心,老子一定比萧老三强,到时候你也给老子生对双胞胎,哈哈哈。” 笑吧,笑吧,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柱子,有时候直接弄死一个人未免也太便宜他了,求而不得才是最痛苦的。” 柱子抬起头来急切的问道:“婶子有办法惩罚他?” 只是揍这畜生一顿就放过他未免太便宜了,这种祸害就不该留着! “先把他绑在那根柱上,两腿分开,嘴巴塞紧点。”苏雪指挥着柱子动手。 “你们要干嘛?”王赖子以为很快就可以走了,谁知道竟然还要把他绑起来,他感觉接下来不妙。 “急什么?玩个游戏而已。”苏雪阴恻恻道。 “不~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嘴巴被破布塞住,王赖子只能呜呜呜地发出声音。 突然,他看见柱子用绳子绑住一块他头那么大的石头朝他走过来。 “婶子,石头绑好了,接下来做什么?”柱子手脚麻利按苏雪吩咐备好东西。 “你觉得多高能砸中他的胯下?我觉得五十公分高吧,你觉得呢?”苏雪一脸认真地端详着石头问道。 柱子一头雾水,婶子怎么突然说起高度。“当然是矮一点比较准吧,三十公分?” “那就两个高度都试一下吧。”苏雪拍板说道。 王赖子一开始也不明白,但是到了苏雪让柱子把石头往他裆下掉的时候他就怕了。 “唔~呜呜呜~”王赖子拼命挣扎。 “来,放!”随着苏雪一声令下,石头也精准往王赖子的裤裆正前方掉,距离他命根子不到十公分。 此时王赖子已经吓得地上一滩尿了。 “看来太高了,试一下你说的三十公分吧。”苏雪仿佛个学者在认真研究着物体的自由落地运动般。 柱子虽然不是特别明白婶子的深意,但看着王赖子的反应特别解气。 之后在苏雪的要求下,三十公分,二十公分,七十公分,五十五公分都一一试过去,直至王赖子昏过去。 “婶子,为啥不让我直接断了他的子孙根?”柱子疑惑道。 “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没有’跟‘不行’你说哪个更难受?”苏雪反问。 柱子瞬间明白过来。 解决了王赖子,被害者的情绪更应该得到及时的安抚。 “小兰,没事了。”苏雪轻轻地拥抱着这可怜的娃。 但凡她来晚点,这姑娘的余生该多艰难。 “婶子~我好怕~呜呜呜。”得到他人的关怀,小兰把这半天受的委屈全都哭了出来。 “没事了,他已经遭报应了。”苏雪轻声安抚着。 “嗯!”小兰在苏雪的怀里狠狠点头。 要不是婶子出现,她今天就要被糟蹋了,婶子就是她的“神”。 “感谢婶子的救命之恩,以后我李铁柱的这条命就是婶子的,婶子有啥事尽管吩咐。”柱子嘭地一下突然跪在地上朝苏雪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柱子,快起来。晚点天黑一些,你把王赖子给泼醒让他滚蛋,要是有人碰到你就说他偷东西。”苏雪拉起柱子。 “嗯。”柱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点头道。 明明才14岁的少年愣是挑起一个家庭的大梁,每天都为生计奔波,看起来跟个大人般老成。 “小兰这几天先去我家住吧,刚好帮我收拾下家里,衣服也攒了不少,大娃哥儿几个还嚷嚷着找你玩。” 创伤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抹平,夜深人静时受伤的场景会不断重现于脑海,那才是最折磨人的。 苏雪不放心,就找个由头把小兰带回家。 回去半路上遇到王强,那货似乎特意在等她? 苏雪当没看见,拉着小兰目不斜视地经过,她还得去接娃。 先前她确定屋内可能有事,又不清楚具体情况时便打发大娃去找柱子,二娃带着三娃四娃去离得比较近的铁牛家玩,完事了再去接他们。 “苏雪!你究竟什么意思?”王强这一个月来吃的没以前好,还受知青、村民排挤,全拜这个女人所赐。 “王知青啊,是回去后反省忏悔当初不该抢劫我,现在要加大补偿么?”苏雪挑眉笑道。 “要不是你污蔑我,我的日子也不至于难过。”说到这个王强更来气,他还要赔偿苏雪工分。 “自作自受,又不是我让你抢劫我的,我有钱怪我咯。”苏雪咬死不认,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别得意,刚才柱子家的事我都看到了。”王强觉得自己抓住了苏雪新的把柄得意洋洋道。 幸好他在大娃找柱子时悄悄跟了过去,不然也不会看到苏雪他们竟然这么大胆。 小兰震惊地看着王知青,浑身泛起了冷。 苏雪毫不在意,“是吗?王知青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有的人活着就是在浪费空气!’譬如你见到的那个人,再譬如看到不该看的某人。” “王强,你觉得我们玩的那个游戏好玩吗?如果喜欢,也可以跟你玩。” “我什么都没看到,我还有事先走了。”王强落荒而逃。 他真的被苏雪的狠厉吓到了,从上次他就觉得苏雪变得完全不像苏雪。 下次,下次找准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苏雪的! 第11章 我怀疑她故意破坏工人和农民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在村里转悠几天,苏雪真心觉得普通人在这个年代想发财还是很难的。 地里产的都是农作物,以粮食为大纲,剩下就是自留地上种的蔬菜。 红山村比别的村多一些特色就是山上的桃子。 山上的桃树很多,只是没人特意去管理,结的果子不是很大,村里人只当是添个甜嘴的玩意儿。 记忆中每年桃子成熟的季节是小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有的小孩甚至在果子青涩的时候就忍不住去摘了。 苏雪心中有个大概的想法,但能不能实现还得她去镇上看看。 清晨,给娃儿们熬好粥,蒸好窝窝头后,苏雪就去了镇上。 昨晚她跟大娃几个交代好了,小兰这几天也还在家里,苏雪没什么不放心的。 想想她2024年的一个大龄剩女,在穿书不到一个月竟然能迅速适应转换的角色,整天操着老母亲的心。 原本她是决定将单身进行到底的。 因为现代生活的节奏太快了。 两个人认识快,两性关系快,结婚快,离婚也快。 而且人们对于家庭的责任跟婚姻的忠诚度没那么高。 男人期望女人结婚后像老一辈那样伺候家里,但自身能力有限又承担不了太大的家庭开销,回到家里还各种作妖。 有的男人在外面“偷吃”被发现后,还以妻子整天在家像个黄脸婆提不起性趣为由将过错推到女人头上。 更有甚者婆家上阵一起各种pua,什么这个家都是我儿子一个人在养,压力大,他只是在外面放松,又不是带回家,你作为妻子应该体谅他…… 即使是现代,女性仍然是家庭里付出最多的。既要挣钱养家,又要生娃、养娃、教育娃,还要孝顺公婆、体贴丈夫。 为这个家付出是应该,孩子犯了错就是当妈的没管好,我爸妈就是你爸妈你得孝顺,你爸妈不是我爸妈我只是个女婿。 苏雪觉得可能自己有点悲观,她不相信电视剧里“三好男人”,“神仙婆婆”会让她遇上,结婚她大概率过的也是一地鸡毛的生活。 如果一加一不能大于二,那她情愿单身一辈子,起码不委屈自己。 至于老了以后怎么办?用网友们的段子来说,都潇洒了几十年,到老到死过几天苦日子也没什么。 一嗝屁把我糊墙上都行,让当年的班主任看看烂泥最终还是上了墙。 人的一生很短,她只求开心。 等到老了回想自己的一生没有太多遗憾,也没有太多难过,一生都在按自己的想法去活,每一天都过得平凡又充实。 “哎,后面的,你插什么队,再插队就不卖你了!”供销社里身材魁梧的大姐指着人群里插队的男子大声指责道。 男子见排队的大爷大妈们一脸鄙夷地盯着他,只能老老实实往后面去。 “赶紧准备好钱跟票,不许挑不许抢,买好东西赶紧走,别堵在里面。”柜台上的售货员反复强调着。 卖方的市场买方确实没资格挑货,人们大部分买的也是家用的油、盐、针线之类的,也没啥好挑。 排了好长的队,好不容易轮到苏雪。 “要什么?”售货员一边喝水一边不耐烦地招呼着。 苏雪感慨,不愧是同一个单位系统,城里的百货大楼跟镇上供销社的售货员都是一样牛气哄哄,对顾客爱搭不理的。 “同志,我要两瓶黄桃罐头,还要后面那块蓝色碎花布。”苏雪指着货架上的物资说道。 售货员瞥了苏雪一眼不耐烦地说道:“罐头每人只能买一瓶,那块布别人要了,你重新选。” “旁边那个红色碎花呢?”苏雪又问。 “那个也有人要了,你要不买土布吧,土布便宜耐穿,适合你。”售货员看都不看一眼说道。 苏雪被售货员的骚操作气笑了,怎么她买别人就要了,她不买就一直摆在货架上。 “我说这位同志,你什么意思?”苏雪厉声问道。 “什么什么意思?你还买不买了?不买赶紧走人,乡巴佬,没钱别在这里充大头。”售货员嘲讽道。 “同志,你是在看不起农民兄弟?那我倒要问问你们领导了,供销社是不是把人分为三六九等,要将广大劳动人民拒之门外!”苏雪揪着问题不放追问道。 “你别乱说,自己买不起东西还在这里捣乱。”售货员被苏雪的气势压倒,语气弱弱地说道。 “同志,我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不给钱不给票吧。我要什么你就说有人要了,是你打从心底里瞧不起农民,觉得我兜里没钱,一个劲儿地在那里翻白眼。”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其他顾客。 有的人早就看不惯供销社那群人鼻孔朝天看人,心里忍不住拍手叫好,可算是有人敢硬刚了。 有的人纯粹就是看热闹,盼着想两边再激烈点。 有的人站在售货员那边觉得乡下人没钱还心思敏感爱作,影响后面的人买东西。 “我说这位同志,你要是买不起就别麻烦人家售货员,还耽误后面的人。”人群中穿蓝色布拉吉的女生“义正言辞”地指责苏雪道。 说完,指着苏雪之前要的碎花布对售货员说道:“同志,帮我把那两块碎花布包起来,这是钱跟布票。” 一边掏钱一边得意地看着苏雪。 “好嘞,同志你稍等。”售货员也不搭理苏雪,转身就去取布。 “同志,你的布。”售货员笑眼盈盈地把布转交给女生。 “慢着!这就是你说的有人要了?”苏雪出手压下碎花布,合着在她面前表演“看人上菜”呢。 “你凭什么抢我的布,我给钱给票了的。”女生不满苏雪的阻拦大声嚷嚷道。 “凭什么?凭我先看上的,凭她做为售货员不诚实!”她苏雪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她是售货员,想卖谁就卖谁。我给了钱跟票,这布就是我的。”女人说完就动手抢。 苏雪抱着布灵活地避开女人的上手,还扬言道:“这些都是你们合伙欺负乡下农民的证据,在场的兄弟姐妹们都可以作证。你们这是资本主义的作风,我充分怀疑你们是敌特分子,不然我们社会主义工农一家亲,绝对不会存在着这么赤裸裸的歧视。等着,我这就去革委会举报你们。”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售货员被苏雪的一番话吓得脸色苍白,直接从柜台跳出来。 “同志,别冲动,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行吗?” 女人也被苏雪的“资本主义”,“敌特分子”这些词吓到了。 更何况对方还要去革委会,被革委会盯上的人有几个好下场的。 “把钱跟票退给我,这布我不买了。”生怕苏雪记住她,从售货员手上抢走了钱跟票,立马捂着脸跑了。 售货员见女生跑了就更慌了,悔不当初。 “王姐,咱要不要叫一下经理?”扎着麻花辫的年轻售货员悄声问身材魁梧的中年售货员。 “切!让她仗着领导的关系整天作威作福,今天遇上硬茬了吧。”中年大姐幸灾乐祸道。 “都堵在这里干什么?”说曹操曹操到,还没等人去叫,供销社经理林峰就听到嘈杂的吵闹声自己走了下来。 看见自家侄女正低头哈腰地跟人道歉他就头疼,不用想肯定是他侄女又犯事儿,而且碰上个“硬骨头”。 “这位同志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林峰一脸温和跟苏雪打商量。 “你是她领导?这位售货员思想不纯正,看不起农民兄弟,对人民的需求视而不见。我怀疑她是潜伏在我国的敌特分子,故意破坏工人和农民的社会主义兄弟情,让我们农民同志误会工人同志都像她这般歧视中下贫农,这是证据,在场的各位都是证人。”苏雪举着手里的碎花布理由充分证据十足地说道。 林峰第一次遇到这么能说的女同志,专门扣大帽子,甚至搬出了社会主义兄弟情,这事儿不好好解决,被有心人利用,他们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今儿的事我刚才也听说了,是小林做的不对,我一定会批评她。我们供销社的员工都是家世清白经过调查的,这位同志你放心。”林峰打着圆场说道。 “百密一疏,有的人狡猾逃过调查也不一定,我看还是我去革委会走一趟,请他们来帮你查一查也是好的。”苏雪油盐不进。 售货员林静见大伯出面都平息不了,心里更紧张了。 原本大伯娘就不满这份工作给她,想留给嫁出去的堂姐,是她嫲嫲重视她爹才为她压下大伯娘得来的。 她怕闹大到时候伯娘有借口把她从供销社赶出去,换堂姐来。 林峰见苏雪不松口,知道今天要是不能让她满意,这尊大佛是送不走的,暗骂侄女不长脑子给他捅大篓子。 “同志,借一步说话。”林峰把苏雪请到人少的地方。 众目睽睽之下,苏雪也不怕这位领导对她动手,也猜到他想堵住她的口,就是不知道对方的条件是什么。 “同志,仓库里有一批瑕疵物资,不要票,不知道同志你需要不?当然手上的布也是你的。”林峰开口试探道。 苏雪没想到她只是想要教训一下售货员不要狗眼看人低,结果还有这么大的意外收获。 早就听说供销社不是东西少,而是好货都被内部消化掉了,今天赚大发让她捡漏了。 强压住翘起的嘴角,苏雪故作矜持道:“那就随便看看吧,不过你们的售货员得就今天的事公开向我道歉,我们农民的需求就不是需求了?还分三六九等。” 林峰见对方松口,赶紧点头:“是是是,这是我的失责,一定会好好教育批评她,让她当众道歉。我们都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 见状,苏雪也不继续拿捏。随林峰去仓库寻宝去了。 瑕疵布,要! 瑕疵热水壶,要! 花生油,要! 红糖,要! 白糖,也要! 什么?还有毛线,赶紧来几团。 …… 挑挑拣拣下来,苏雪买了一麻袋,幸好是她出门带够钱。 林峰看苏雪的挑一大袋,嘴角忍不住抽抽,今日损失惨重! 从对方花钱如流水又不心疼的表情看,他又庆幸能压下今天的事,有家底随意买买买的人家里肯定有背景。 算了,总比让革委会的人来搜刮强的多! 能用物资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更何况这又不是他的私产,也不是免费的,就这样吧。 侄女三天两头惹事,他都不知道听多少人反馈过了,要不是老娘要死要活逼着他,他早就把人踢走了。 自家闺女生了娃之后原本的职位被人家抢走了,现在媳妇儿每天都不给他好脸色,埋怨他不中用,不管不顾亲闺女的死活,有工作不照顾自己闺女,反而照顾侄女。 男人的苦,没人懂,唉~ 趁着这事,他要回去跟老娘说侄女不适合供销社,严重点今天差点让革委会上门“抄家”了。 第12章 你猜我为啥跑得那么快,就是怕你心动当场下单 综合村里跟镇上的市场分析,苏雪觉得适合目前来钱的路子就是搞个小型罐头厂。 如今是计划经济,衣食住行没有不缺的,但是做生意却不能以个人名义,只能以集体名义。 黑市她不是没考虑过,收入高但风险也大,被抓住肯定坐大牢,她不能自私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家人。 况且,小打小闹不赚钱,要大搞首先玻璃瓶的购买就卡住了,各国营厂都不允许与私人做生意。 其次她家住在村里,人来人往的,时间久了什么都瞒不住,眼红她的人那么多,分分钟被举报是再正常不过了。 既然如此,不如借红山村红山大队的名义搞,把它放在明处。 做好决定后,苏雪再次去镇上,这次她要找买家。 站在供销社门外,苏雪斟酌着待会儿怎么开口,毕竟前几天她的战绩在这里。 “哎,苏雪,是你吗?”背后有人用手拍了一下苏雪的肩膀。 “你是?”苏雪回头看着来人,有点眼熟。 “你不认得我啦?我,林安。”女人自我介绍。 “哦,林安啊,毕业好多年了,好久不见。”苏雪想起来了。 林安,跟苏雪一起是高中毕业班唯二的两个女生。 读到高中剩下的基本是男生,女生要么回家帮忙,要么嫁人。 苏老娘伺候过地主太太,开过眼界,觉得女孩多读书总不会差,闺女只要愿意读他们家就供着。 而苏雪也争气,主要是她怕不继续读书就要下地干活,于是便拼命学习,成绩很好,整个高中毫无压力地读完。 林安据说是家庭条件很好,父母双职工,哥哥是运输队油水多,文凭高一点工作好安排。 “转眼间咱都当妈了。”林安感慨说道。 “是啊,岁月不饶人。”苏雪点头附和。 “你要买啥?走,进去,帮你挑点好的。”说着便自来熟地挽着苏雪的手拉她往里走。 呃,其实她是来卖东西的…… 苏雪一进门,柜台的售货员都意味深长地往林静那边看。 林静头皮一紧,以为苏雪又要找她的茬。 上次大伯狠狠骂了她,要不是嫲嫲护着她,大伯就要把她的工作抢走给堂姐。 之后她被调到卖杂物的柜台,整天忙的要死,大伯警告她要是再出事,直接撵她走,嫲嫲都护不住。 苏雪压根儿不在乎林静,径直走向另一位售货员开口道:“同志你好,我想找一下你们的经理。” “我上次不是道过歉了吗?你干啥还要找我们经理。”林静顾不得手头上的活,冲过来道。 苏雪盘算着今天是来求人的,不能在人家地盘闹事,准备开口解释。 “林静你要干嘛?苏雪招你惹你了?”林安呵斥道。 “堂姐?你俩一伙的?上次你是故意合伙算计我,好让我出差错给你腾位置是不是?”林静见林安帮苏雪,便误会前几天的矛盾是个局,气愤地在苏雪跟林安之间指来指去。 林安不明白林静的激动:“什么算计你?林静你在胡说什么?我俩是高中同学,今天才遇到的,好好干你的活,疯言疯语的。” 苏雪在旁边看出点门道,没想到林安跟那售货员是堂姐妹,似乎现在这份工作有争议,背后铁定又是一场家庭狗血剧。 “什么疯言疯语,那也是你逼的,你害我丢那么大个脸,还被大伯批评扣工资,林安你的心真黑。”林静不听解释,越想越委屈。 苏雪看不下去了“你脑子有问题就上医院!前几天是林安逼你区别对待顾客的吗?是林安教你狗眼看人低的吗?你这种办事风格不是一天两天了吧,要不现场拉几个人看看大家怎么说你的?” “你,你们俩就是合伙欺负人。”林静愤愤不平,眼泪直流指责苏雪二人。 “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苏雪懒得继续搭理她。 林安胸口憋着气,林静仗着奶奶疼小叔,从小就爱欺负她,长大了就抢了她的工作,现在还颠倒黑白污蔑她。 都怪她爸是个大孝子,永远逃不过她奶奶寻死觅活的那招。 “苏雪,你找我爸有事吗?我带你去他办公室。”林安眼不见心不烦,又拉着苏雪去找她爸。 原来上次那个领导是林安她爸,嗯,那就叫声林叔叔来拉近关系吧。 在去办公室的路上,苏雪跟林安解释了一下前几天发生的事,林安听完感觉乳腺都通畅了。 “她活该!就应该这么治她!老是仗着我爸的关系耀武扬威,我都听我妈说过好几次了。” “呵呵,林安你不介意就好,希望林叔也别介意。”苏雪尬笑。 “苏雪,你变了好多,要是搁以前,你肯定只是冷冷地看对方一眼就走了。”林安评价道。 “人嘛,总会变的。林安,你不觉得有气当场撒出来感觉特别好吗?整个人都通透了。” “对!通透!刚才听你怼她我就觉得很解气,我也很讨厌林静,一副小人姿态,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对付她,老是憋着气自己难受。”林安很是赞同说道。 被宠爱长大的人才没有那么多棱角,连骂人都找不出难听的词。 “苏雪,以后我们多联系好不好?有时候不开心我都不知道找谁聊。”林安突然停下脚步略显忧伤地说道。 从见面开始,苏雪就发现林安眉眼间总会不经意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忧愁。 似是迷茫,彷徨,不知所措。 “好啊,有空你可以来红山村找我玩,带上你娃,咱可以一起做做美食聊聊天。”苏雪爽朗一笑应承着。 “嗯!你要是来镇上有空也去我家坐坐歇歇脚。我家俩小孩,一男一女,你家呢?”两人关系在不经意间拉近许多。 “我家啊,都是皮小子。两胎四个娃,都是男孩。”苏雪也介绍起家里情况。 林安听完一脸羡慕:“苏雪,你也太厉害了吧,胎胎双胞胎啊。” 苏雪心里呵呵,幸好娃是原主生的,她可吃不了生育的苦。 很快,林安带着苏雪来到林峰办公室门口。 扣扣扣! “进来。” “爸,还在忙呢?给你带了饭。”林安将饭盒递给林峰说道。 林峰抬头一看,竟是自家闺女:“安安,你怎么来了?还给我带了饭,我晚点回家去吃就行了,跑来跑去怪麻烦的。” 口上嫌弃麻烦,嘴角倒是高高翘起。 “妈说你这几天不按时吃饭,我有空就过来监督你吃饭啦。” 场面温馨,父女关系融洽。 “爸,这是我的好朋友苏雪,她找你有事儿。”林安拉过苏雪介绍道。 嗯,好朋友! 从售货处到经理办公室短短路程,二人友谊有了质的飞跃,从老同学到好朋友,林安同学是真的心思单纯。 “噗~”林峰一口茶水不小心喷了出来。 苏雪:倒也不必太激动~ “林叔好,我是苏雪。上次承蒙林叔厚爱,下次定当上门感谢。”苏雪丝毫不见尴尬,不打不相识嘛,同学的父亲,多奇妙的缘分啊。 “咳,苏雪,你好你好。”林峰尴尬不失礼貌地招呼着。 “爸,苏雪有正经事找你~”林安觉得她爸表现很差劲,这是她第一次带朋友见家长,结果她爸还当人家的面喷茶水,一点也不热情。 “哦,对对对,苏雪你找我有什么事?”林峰心中暗自祈祷,别又扯出上次的事就行。 苏雪见林爸如临大敌的样子觉得好笑,她上次有那么变态吗? “林叔,是这样的,我想问您咱供销社收不收水果罐头?咱本地自己产的。”苏雪开门见山问道。 “你有货?我们有规定,只跟单位合作,不跟私人合作。”林峰挺诧异的,没想到苏雪真的找他谈正经事。 “我们红山大队的罐头厂,是集体产业,您看符合要求吗?”厂子虽然还没有,不妨碍苏雪先扯大旗。 “没听说咱本地有罐头厂啊?你们要是集体产业,应该没问题。”林峰怀疑自己跟不上时代了?怎么本地产罐头他不知道? 苏雪见有戏,便从包里掏出两瓶黄桃罐头,瓶子用之前买的罐头喝完的。 “林叔,您看,这是我们用本地的黄桃制作的罐头,您尝尝看,帮忙提点建议。”苏雪麻利地打开罐头推到林爸面前。 苏雪以前兼职过销售,知道推销产品不能空口,顾客见不得样品,你吹的再花也没人听。 林峰暗道苏雪还准备得挺充分的,顺势拿起罐头倒进碗里细细品尝起来。 罐头入口甜中带点微酸,软硬适中,尝一口汤汁,不是特别甜还带有桃子的香味。 林峰见闺女眼巴巴地看着,便把剩下的递过去。 林安毫不客气地开口造。 “嗯~苏雪,这个罐头也太好吃了吧,不像以前买的那些齁甜,吃完感觉还有点苦,你这个就不会,好吃!” 林峰虽然也觉得好吃,却没有明显表达出来。 苏雪觉得自己有信心拿下供销社。 “罐头的桃子是我们红山村特产的,脆甜爽口,香味十足。我们用特殊工艺处理,放在阴凉处保存能存几个月,等到过年都能吃。”苏雪顺着林安的话推销起自家产品。 眼见林峰开始心动,苏雪适时提出告辞。 “林叔,这事儿我知道您也需要时间考虑,今天不早了,就不打扰您用饭,我先告辞,过段时候我再来跟林叔讨教建议。” 走之前还跟林安打招呼:“林安,我先回去了,家里几个孩子还等着我。有空就去红山村找我玩啊。” 林峰:不是,我都还没开口,你咋就知道我需要时间考虑?这有啥好考虑的,质量过关也不是不能给你走个后门签一单。 现在的年轻人咋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苏雪:你猜我为啥跑的那么快,就是怕你心动当场下单,罐头厂的影子还没见到,她哪里敢久留? 回村的路上,苏雪计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一件件事,首先是说服村长借大队的名头给她办厂,还有批地,玻璃厂也得找人谈罐头瓶。 她觉得,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她还是先找队友吧…… 第13章 商量建厂,二娃坑娘 吃过晚饭,苏雪带着娃溜达到村长家。 “婶子,在挑豆子呢?”苏雪跟村长媳妇打招呼道。 “哟,大娃娘来了,还有大娃几个。”村长媳妇连忙起身找凳子给苏雪。 “何嫲嫲好,何嫲嫲吃饭了没?”大娃二娃带着三娃四娃跟村长媳妇问好。 村长媳妇挺喜欢孩子的,尤其是大娃哥儿几个长得俊,更讨喜了。 “嫲嫲吃过了,你们吃了没?”村长媳妇一边递凳子给苏雪,一边问孩子们。 “何嫲嫲我们都吃了,吃得饱饱的。”三娃怕何嫲嫲不信,还撩起上衣把鼓鼓的肚皮露出来给何嫲嫲看。 村长媳妇摸着三娃的头笑道:“好了好了,嫲嫲看到三娃吃得肚子鼓鼓的啦。快把衣服放下来,别着凉了。” 苏雪坐下来跟村长媳妇边拉家常边挑豆子,大娃几个也围着一起挑。 村长跟几个大队干部开会去了,得晚点才回来。 村长其实也是大队长,在搞生产队之前红山大队就是红山村,大家叫习惯了,一直都没改口,都是村长村长地叫着。 苏雪想赶紧定下办厂的事,也就耐心地坐等他回来。 “娘,我回来了,还有剩饭不?”男子一脸疲惫地走进来。 村长媳妇满口嫌弃:“你还知道回来?整天不着家,要让你爹见着你,少不了一顿打,饭在锅里自己盛。” “哦。” “强军叔叔。”大娃二娃跟来人较熟,跑过去热情地抱着大腿。 萧强军这才发现苏雪几个也在,不好意思地跟苏雪打招呼:“嫂子也在啊。” 苏雪微笑点头算是回应他了。 “让叔看看长高了没?”说着用手压在大娃二娃头上,用自己腿长去比划。 “强军叔叔,我长高了没?”二娃对于自己比大娃矮一点耿耿于怀,每天都盼着自己长得跟大娃一样高。 “嗯,都长高了一点,上次才到这里,这次快到这里了。”强军哄娃说道。 “啊,大哥也长高了呀,那我岂不是还比大哥矮。”二娃一脸失望。 呃,二娃你但凡抬头看,都能直观看到你比大娃矮啊~ 萧强军去厨房找饭吃,大娃几个也跟着去,村长媳妇见状满脸羡慕。 “强军不知啥时候才能娶个媳妇回来生几个娃,到时候家里就跟现在这样热热闹闹的多好。” “缘分到了婶子自然心想事成。”苏雪安慰道。 村长家只有萧强军一个儿子,另外两个闺女早早嫁出去了。 俩人一直期盼儿子娶媳妇,可是萧强军不知道是命硬还是咋回事,前头说好的媳妇不是出意外就是跟人跑了,最后他都不愿意谈这事。 他们悄悄找人批过命,说是萧强军二十五岁之前不宜结亲,否则会出意外,想到之前几段出的事,二老也不敢催着萧强军娶媳妇了,等着过二十五岁再说。 “唉,也只能随缘了。”村长媳妇情绪低落。 “好的都在后头呢,婶子可要打起精神,往后孙子多了怕婶子忙都忙不过来。”苏雪捡着好听的话说。 “再多我都不怕,老婆子就喜欢热热闹闹。”村长媳妇一脸憧憬笑道,仿佛看到儿孙环绕,热热闹闹的盛况。 没过多久,村长回来了。 进门见到苏雪,以为又发生什么事了。 今年的收成估计跟去年差不多,交粮又是一个问题。年年他们大队都排在后头,去公社开会时他都抬不起头。 哎,一件件都是烦心事…… 强打着精神还是跟苏雪打了招呼:“大娃娘来了,有什么事吗?” 然后随手拿过矮凳坐在墙根边,一口一口地抽起水烟。 苏雪跟村长媳妇闲聊时得知村长每年这时候就开始为交公粮而发愁了。 村里没钱没粮,她的罐头厂要是落地,对村里只有好处没坏处,村长没理由拒绝。 “村长叔,想跟您商量个事儿。我想在咱村开个小的罐头厂,以咱大队的名义去申请,您看成不?”苏雪不拐弯直接问道。 “啥?你要在咱村办厂?大娃娘你没开玩笑吧。”村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水烟筒因为太激动也掉地上了。 村长媳妇也一脸震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娃娘竟然说要在村里办厂? 那可是衣服都要雇人洗的萧老三家的! 要不是因为雇的是小兰这个苦孩子,村里老早有人去举报她了,现在她竟然说要开罐头厂? “村长叔,我说的是真的。” 苏雪无奈地将水烟筒捡起来递过去,她就知道会是这个反应,都怪原主懒的形象深入人心。 “大队出面跟公社申请办厂,然后给我批块地就行了,钱也不用大队出,其他的我也来解决。等厂子建成了果子就优先收咱村的,工人也优先招咱村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不老实的不服从管理的我可不要。” 苏雪又是一猛消息放出来。 “什么?收咱村里的果子,还招工人?”村长媳妇激动地叫了起来,连在厨房吃饭的萧强军也好奇地跑了出来。 “要是办成了厂子,肯定照顾咱村。”苏雪承诺道。 村长猛吸几口水烟才能保持头脑清醒,实在是大娃娘提出的想法太惊人了,条件也太诱人了,冷静,他得冷静!冷静不下来~ “大娃娘,你可别忽悠叔,叔会把他当真。村里年年收成都不好,厂子要是办成了,多少也能给村里添点进项。”村长再次确认道。 “叔,我连买家都谈好了,就差办厂了。今天对方迫不及待要下单,我一想厂子连个影儿都没有,要是草草率率接下单,到时候没货交岂不是败坏咱大队的名声么,于是我不顾对方的挽留急匆匆地离开了。”苏雪把在供销社的情况九分真一分假地描述道。 “真的谈好了?人家愿意买?”村长这下是彻底坐不住了。 “叔,你看我这几天往外跑,就是为了这事。咱产的罐头好,我还给人家带了样品,就是我亲手做的罐头,吃了都说比供销社买的好吃。”苏雪给村长吃一颗定心丸。 “那行,我现在就找大队干部开会去,明天给你答复。”说完火急火燎地又出去了。 “老头子坐不住,大娃娘你别见怪。”村长媳妇变得更加客气了。 “村长叔一心为民,有他在,是咱村的福气。”苏雪真心说道。 “嗐,老头子就爱操心。”村长媳妇很开心有人肯定村长对村子的付出,不像有的人,需要你时叫你村长,不需要你时在背后骂人。 村长媳妇越接触越发现大娃娘的好。 她当初还听一些嘴碎的说苏雪各种不好,其中萧老二家的李春花说得最起劲。 老头子说的不错,人不能光看表面。 想想大娃娘这些年来也没啥出格的,家里几个孩子腾不出手洗衣服也是能理解,何况也是变相帮了穷苦人家。 大娃哥儿几个瞅瞅,养得多好,小脸肉肉的多可爱,一看就是用心养。 不行,以后谁要是再乱嚼舌根说大娃娘的不好,她可要去说道说道了。 …… 远在省城郊区的萧烈刚结束军事演练。 “萧团,秦卫中也忒无耻了,就会整下作的手段,还美其名曰‘兵不厌诈’,艹他妈!”张宏文被一团空降的新团长秦卫中在演练中无耻的计谋气炸了。 “行了,骂他就能改变今天的战局吗?滚回去写总结,两个月后的演练见真章!”萧烈不是不恼怒,但是今天摆明上面有人在给秦卫中撑腰。 想拉踩他给秦卫中在一团立威,也不看他萧烈是不是那么好踩的? 别人能做初一,就别怪他做十五! 张宏文见萧烈面色阴沉,知道今天丢最大脸的人是萧烈,也不敢继续在他面前继续吐槽。 “萧团,两天前有您的信件跟包裹。”传达室的士兵敬礼说道。 萧烈回礼,“我知道了,谢谢。” 士兵见萧烈好像不急着去取的样子,又开口说道:“萧团,包裹里是吃食,天气热怕久了会坏,您看要不要现在去取?” 寄来部队的信封跟物资都需要经过检查确保正常才能流通进来。 萧团的物资刚好是他经手检查,那天他差点忍不住想拦截几个坛子里的吃食,太香太下饭了。 快到饭点,不知道萧团会不会贡献两坛子出来,让他再尝尝~ “萧团,赶紧去取啊,你看小郭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铁定是好吃的。快走快走,我去帮你拿。”萧烈还没反应,张宏文倒是激动地恨不得飞过去。 这是萧烈入伍后第一次收到信跟物资,他有点不敢相信,难道部队里还有人跟他同名同姓? 来到传达室签名确认信件跟包裹后,萧烈握着信件心跳加快。 借来刀子小心翼翼地割开信封的封口,一张照片从里面掉了出来。 映入眼帘的是照片背面,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女良、臼臼、大女圭、二女圭、三女圭、四女圭”,萧烈却觉得这字怎么看怎么可爱。 苏雪估计到现在都不知道照片被二娃偷偷换成另一张,真是他娘的好大儿…… 翻过正面看,中间站着两个大点的孩子,高一点的笑得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矮一点的则是较腼腆。 两边坐着大人,男子笑得一脸灿烂,女人只是淡淡微笑、眼神清明。 大人前边还有两个小孩,男子那边的小孩显得有点呆萌,女人那边的小孩却是怯懦不敢直视镜头。 这是他的媳妇儿跟儿子,这一刻萧烈的心仿佛被什么一点一点地填满。 再看一眼,照片里的男子让他感觉很不顺眼,那个位置应该他来坐才对。 张宏文在旁边看着萧烈不断变脸,从错愕到惊喜再到嫌弃,究竟是啥让军中令人闻风丧胆的“萧阎王”脸上出现多种表情。 “萧团,究竟是谁给你写的信?”张宏文好奇地凑过去问道。 萧烈一目十行地扫一遍信上的内容,把信叠好跟照片一起放进信封里,他要回去慢慢看。 “咳咳咳,没啥。就是我媳妇儿跟孩子记挂我给寄的吃食跟信。”简单的一句话竟然让张宏文听出骄傲的语气。 “哦,原来是嫂子记挂萧团了呀~”张宏文贱兮兮地在一旁起哄。 “好了,把东西打开,我看看是啥?”萧烈无视张宏文的揶揄,只是耳尖的微微泛起了红。 张宏文动作迅速,小郭也在一旁期待着。 “快快快,小郭拿双筷子跟空碗。”张宏文掀开盖子激动道。 小郭默默地伸出早已准备好的空碗,两个。 “行啊,你小子够鸡贼,看来这批物资就是你查的,早就做好准备了是吧。”张宏文接过筷子跟碗打趣小郭道。 小郭嘿嘿笑道:“报告长官,时刻准备着。” 一共六个坛子,两坛泡菜,两坛辣椒酱,一坛腌黄瓜,一坛酱萝卜。 每一坛都让人爱不释口,张宏文这一刻理解了小郭,还产生跟小郭一样的想法,想拦截。 萧烈也尝了一口,他从饥荒年代过来,能吃饱就不错了,对口味没有太大追求。 但他媳妇儿寄过来的小菜跟辣酱相当对他口味。 泡菜酸辣中带点甜,又脆又爽口,天气热吃这个最开胃。 辣椒酱很香还有很多油,里面还有肉沫,他本身就爱吃辣,萧烈表示很满意。 他媳妇儿对他还是挺上心的嘛~ “萧团,这么多你也吃不完,要不我给您分忧?”张宏文抱着泡菜坛子往后退一步说道。 “滚犊子,这些东西经得住放,老子饭量大,不存在吃不完这回事。你手中的泡菜跟一坛辣椒酱拿去给兄弟们丰富一下口味。”萧烈安排着张宏文。 “不劳烦张营长,我去跑腿就行了。”小郭得了萧烈的指令,兴高采烈地抱起两个坛子往饭堂跑去。 张宏文乐得有人跑腿,他今天要跟在萧团身边混口吃的。 “萧团,剩下的坛子咱俩一个人两个,要赶快搬走,等那群人尝到味儿就保不住了。” 军中的一群大老爷们对吃的可是如狼似虎,上面还有其他领导,那些领导个个都是厚脸皮的,东西留在萧团那里他还能蹭几口,要是被拿走了他就啥也没有了。 第14章 什么二打一?我是来劝架的 部队饭堂里,三团的士兵们士气低迷,大家都低头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小郭抱着俩坛子兴冲冲地跑到三团士兵较集中的地方吆喝道:“同志们,萧团给大家加菜啦!” 三团的副团长刘大炮听到加菜,蹭地一下跑到小郭身边,“小郭,里面都是啥?萧团哪里搞来的?” “嘿嘿,一坛泡菜,一坛辣椒酱里面都是油还加了肉沫,这些都是萧团的媳妇寄来的。”小郭拍拍俩坛子给大家说道。 “哟,萧团真的结婚啦?我还以为传言是假的。快打开,让我们尝尝嫂子的手艺。”刘大炮催促小郭,恨不得亲自上手。 其他人脸上也多了一些喜气与期待,能在部队尝到家属送来的物资可是很难得的。 当兵的基本都是从乡下来,乡下的条件摆在那里,家家户户都不宽裕,能有五六分饱都算家境不错了。 偶尔有的同志收到家里寄来的物资,也就够自己尝个鲜,有大方一点的顶多跟相熟的三五人分着吃。 小郭掀开坛子,刘大炮用力地嗅了嗅,嗯,香,呛,辣,闻着就得劲儿。 离得近的,火速抢占了前面的位置,其他三团的人也陆陆续续反应过来排起了队。 大伙儿都拿着饭盒伸长脖子等小郭分配。 一筷子泡菜一小勺辣椒酱,小郭手很稳地打着菜。 “嚯,这泡菜好吃,开胃。” “咝,辣椒酱拌饭超好吃!” “哥们,你平时不爱吃辣,兄弟我来帮你解决。” “谁说我不吃辣的,走开!” …… 排在后面的人看到前面的人已经吃起来,有的自己吃不够还抢了别人的,让他们更期待了。 “都他娘的吵什么?这里是部队,不是菜市场,吃个饭还在那里叽叽喳喳,显得你们能了?一群手下败将!”隔壁一团的看不惯当场发飙道。 “咋地,哪条规定不能在饭堂加菜啊?你败在我们萧团手上次数还少吗,瞧把你给能的,孙子!”刘大炮放下碗筷嘲讽道。 三团其他人站在一起同仇敌忾,时刻准备着战斗。 “刘大炮!你他娘的骂谁是孙子?”一团的一营长李四海拍桌指着刘大炮质问道。 “老子哪知道,谁答应谁就是孙子呗。”刘大炮耸耸肩说道。 刘大炮欠扁的表情成功激怒了李四海,“干你娘!刘大炮,你找死!” 李四海冲过来扑倒刘大炮,俩人直接在饭堂打了起来。 三团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上还是不上? 对面一团也没想到这么突然地干了起来,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否动手? 事不关己的二团则是在一旁看热闹。 “都给我住手!李四海,刘大炮!”三团政委王启年及时出手制止。 打得正上头的俩人不听劝,你来我往地挥拳往对方身上砸。 “叫你别打了,别打了,都别打了。”王启年紧紧地扣住李四海的腰跟肩,刘大炮趁机多招呼几拳。 “哎,刘大炮,你给我住手,别打了。” 众人:呃,王政委,你是懂得拉偏架的。你但凡拖着李四海往后面挪两步我们都信你是真的在劝架,可你一动不动地站着让刘大炮单方面吊打李四海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这是在干什么?聚众斗殴?还是以多欺少?”秦卫中接到消息赶了过来。 王启年松了一口气似的放开努力在挣扎的李四海,对秦卫中说道:“秦团你可来了,再不来我可压不住你们的一营长,人就交给你了。” 转身又对刘大炮喊道:“刘大炮,现在立马跟我去办公室,我要就今天的事对你进行批评。其他人,吃饭!” “王政委不愧是做思想工作的,今天这事儿就这么算了?”秦卫中伸手拦住去路。 他刚空降到一团,很多人对他充满质疑。 要不是他在这次军事演练中坑了萧烈一把,带领一团以微势赢了三团获得一些认可。 今天他的人被三团的人打了,要是轻轻放下,以后他怎么在军中立威! “今日之事,双方都有错,我们各自带各自的人回去教育批评这个处置很公平。”王启年很坦然地说道。 “不愧是萧团带的兵,二打一也能这么理直气壮。”秦卫中讽刺道。 王启年睁大眼睛仿佛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话说道:“秦团,什么二打一?我是来劝架的,在场的同志都可以证明。你总不能因为我个人能力有限,只能拉住一个人就说我们二打一吧,我在劝架过程中还挨了几拳呢。” 说着还捋起袖子把受伤痕迹展现给秦卫中跟在场的观众看。 其他人扫了一眼,王政委还挺白的,手肘上确实有几处淤青。 “王政委也是涉事人员,这事儿得请于政委出面解决。”秦卫中不理王启年的狡辩安排道。 王启年心里骂娘,军事演练中秦卫中下作的手段被誉为“兵不厌诈”的可不就是于政委么。 再让你俩一起,谁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 “秦团非得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这事儿论起来,导火索在你们一团不在三团,是你们的一营长李四海挑事先。”王启年收敛情绪实事求是地说道。 “你……”李四海正想辩解,被秦卫中一个眼神制止了。 李四海这人冲动,以前一团多次败在三团手上,早就对三团积怨已深。今天好不容易赢了一次,却见到三团的人开开心心加菜,心里不知怎么地不得劲,更加恼火! “李营长维护饭堂的秩序并没有错,说到底是刘大炮敏感易怒才会打起来。”秦卫中把锅甩给刘大炮。 王启年被秦卫中颠倒是非黑白的厚脸皮惊呆了,他的无耻简直登峰造极,是个极人啊! “秦团不如直接说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给兄弟们加菜,要是没有这回事也不至于惹得你们团的人眼红!”萧烈从人群中缓缓走进来。 刚打起来就有三团的人悄悄跑去通知萧烈跟王启年。 王启年来饭堂半路就遇上,所以来得比较早。 萧烈则是要到家属楼那边,离得有点远,来得稍晚些。 “看来问题的主要根源在于秦团。秦团初来乍到,也没给一团的兄弟们加个餐加个肉什么的,才会让一团的同志们惦记我们三团的一点开胃菜。” 萧烈现身,气场两米八,有种该死的压迫感,再加上他一米八八的身高,秦卫中都接不住他的威压。 王启年看到搭档来了,心里松了口气,对待这种极人,还得萧烈来。 “萧团这是在转移话题。客观事实是王政委跟刘大炮俩人合伙欺负我们一营长,萧团未免太偏袒你们三团了。” 秦卫中不知道怎么接萧烈的话,只能强行把问题拉到有利于他的这边。 “李四海,刘大炮,出列!”萧烈无视秦卫中,直接点人。 二人听到命令身体反射不到三秒站好军姿。 秦卫中:李四海你究竟是谁的兵?为什么这么听萧烈的话! “你,说说刘大炮一共打了你几拳?”萧烈走到李四海面前问道。 李四海感觉到很明显的压力,被萧烈吊打的恐慌支配着他。 “报告萧团,记不清了。”李四海不断吞咽着口水,紧张回答道。 萧烈又走到刘大炮面前问道:“刘大炮,李四海总共打了你多少拳?” 刘大炮:“报告团长,不知道。” “李四海,王政委一共打了你几拳?”萧烈又返回去问李四海。 “报告萧团,王政委一拳都没有打我。”李四海刚松下一口气又被提起来答道。 “都听清楚了!你俩在休息时间互相切磋,不分上下,双方都不记得打了对方多少拳,这账算是平了,有没有意见?”萧烈对着二人厉声问道。 “报告萧团\/团长,没有意见!”二人不做思考异口同声道。 “现在,你们两个就王政委因为劝阻你们技术交流而导致受伤一事向王政委道歉,立刻马上执行!” “是!” 然后二人对着王启年的方向鞠躬道:“对不起王政委,让您受伤了!” 王启年摆摆手,“行了,今晚回去每人写一份检讨。” “秦团,皆大欢喜不是很好吗?军中都是汉子,交流感情交流技术都是这么直接,秦团也不用太敏感。”萧烈又把敏感这词还回去给秦卫中。 秦卫中咬紧牙关假笑,带着他自己才清楚的憋屈走了…… “都给我老实吃饭!”萧烈一眼扫过去,全场安静如狗。 打菜的队伍还在继续,王启年也去打了饭加了泡菜辣椒酱端过来跟萧烈一起吃。 “萧烈,宿舍是不是还藏着?我也不贪心,每天中午给我一口呗。”王启年一口辣酱拌饭,一口泡菜,吃得可起劲儿了。 “滚犊子,还敢惦记老子的东西。今天还不够你吃?”萧烈拒绝道。 这群饿狼的一口可不是简单的一口,他媳妇儿第一次给他寄物资,可不得留着自个儿慢慢吃。 “难怪你掩掩藏藏从来都不提嫂子,原来是怕我们惦记嫂子的手艺。”王启年打趣道。 萧烈呵呵哒,他能说他大过年的被媳妇嫌弃吃得多赶出家门吗? 难道他媳妇儿后悔了,这次特意寄物资来求和? 以他对苏雪的了解,那女人不是舍得下身段的人,能让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肯定有更大的要求等着他。 想到这里,嘴里的饭菜都没那么香了~ “萧团,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吃饭。”于丽丽听说萧团在饭堂吃饭,立马屁颠屁颠跑过来偶遇。 萧烈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谁,原本烦躁的心就更烦了。 “哟,于丽丽同志今天也来饭堂吃。正巧,来尝尝我们萧团的媳妇儿给他做的泡菜跟辣酱,嫂子的手艺可是一绝。” 王启年之前跟大家一样以为萧烈说自己结婚了只是个拒绝于丽丽的借口,现在知道人家是真的有媳妇儿还有四个儿子,就出口帮萧烈挡烂桃花。 “什么媳妇儿?萧团你真的在乡下娶了媳妇儿?”于丽丽脸色一僵,期待从萧烈口中说出不同的答案。 结果注定让于丽丽失望了。 “于丽丽同志,我不仅有媳妇儿,还有四个儿子,大儿子都快六岁了。我的婚姻都是经过正规的流程,部队里有档案。” 萧烈不明白这个女人脑子怎么想的? 她第一次接触他的时候他已经说得很清楚自己结婚了,愣是听过又忘似的。 “不,不可能,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家?还是说其实你想离婚,是你乡下老婆用儿子绑架你威胁你?” 于丽丽有点癫狂,她喜欢了萧烈这么多年,从见他第一眼就疯狂地爱上他。 她会偷偷跑去看他训练,会装作不经意在他回宿舍的路上偶遇,还会托人打听他喜欢什么。 现在,他告诉她他有老婆孩子,那她算什么?她这么多年的付出又算什么?她不能接受,萧烈只能是她的! “于丽丽同志,请你说话谨慎!我对我的婚姻忠诚,绝对没有离婚的想法,请你不要污蔑我!”萧烈严肃说道。 他既然选择了跟苏雪结婚,就没有过离婚的想法。 尽管苏雪有各种毛病,对他也不好,但她始终给他一个完整的家,还生了四个孩子。 只要苏雪没有犯重大错误,萧烈都能容忍她的一些缺点。 “萧烈,你骗我的是不是?”于丽丽泪眼婆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跟萧烈之间经历过生死虐恋,最后被萧烈渣了。 “于同志,我很确定地说:我有媳妇有儿子,我对婚姻忠诚,对家庭忠诚,对妻子忠诚。请你认认真真听清楚,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二遍了!” 萧烈被她搞得恼火,最烦跟脑子不清楚的女人打交道,还不如苏雪有要求直接提。 这饭是一点也吃不下,盖上饭盒,直接走人,留下于丽丽痴痴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二团的人:今天吃瓜最多的是他们了。观看过一团跟三团的激烈斗争,完了于军花还加场上演跟萧团的爱恨情仇,真上瘾~ 第15章 要不把你家的粮食都分给大家? 萧烈回到单人宿舍,从抽屉里拿出他人生的第一封家信一字一句地读起来。 信的内容满满当当两张纸。信的开头几行字迹工整、字体秀气,一看就是他媳妇儿写的。 简单交代了寄的物资跟家里情况,着重说明她‘敲诈’了老四家500块钱的原因。 轻抚着桌面上照片里小小的四娃,孩子瘦骨嶙峋,眼神呆滞,萧烈觉得明天有必要请假出去一趟交代县城那帮兄弟再“好好关照”一下老四。 上一次让人套他麻袋揍一顿都是轻的,他奶奶的,把老子的儿子养成这样,等他回去饶不了他! 苏雪这次倒是令他刮目相看,不仅要回四娃,还能从老四那里要到500块。 三年没回去,那女人变了不少,他也许该回去看看。 往后面的内容字体千奇百怪,字号大小不一,有的地方还用图形来代替,一看就是孩子写的。 大娃主要表达对爹的思念,分享他的日常,带弟弟玩,摸田螺,抓虫子等等。 二娃则是告状,说嫲嫲欺负娘,娘差点没了,还有四叔欺负四娃,要爹回来给娘跟四娃撑腰。 三娃应该是大娃代写的,说了娘每天给他们做了很多好吃的,红枣糕、酒酿圆子、绿豆糕、炸酱面、小馄饨等等。 臭小子,在家吃得比你爹丰盛。 看来苏雪真的变了不少,以前哪怕他在家都是随便对付一口,对大娃二娃也不关心,更别提什么糕点。 四娃则是简单一句话,等爹回来骑大马。 明明只是一封简单的家书,他却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孩子们的情绪。 信的末尾写着:盼回信。 被人想着,被人期待着的心情很奇妙,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与满足感。 萧烈想了想,也抽出两张干净的草纸提笔回信。 暗黄的灯光照在他侧脸上,为这个冷峻的男人增添一股柔光…… 苏雪这两天忙里忙外,盖厂的砖要跟人谈,装罐头的玻璃瓶要买,还有做罐头的糖也要落实。 村长跟几个核心成员开完会后一致同意划块地皮给苏雪建厂,地还是村里的地,苏雪只有使用权。 建厂的批文是村长在跑,公社领导开始不同意建厂,觉得不切实际,还耽误地里的活,是老村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到领导心软。 当然,最关键是建厂的钱不用公社掏,盈亏自负,公社只需要承认他们的合法性跟开批条给他们拿去买砖头就行。 而且厂子建成,他们大队增加了额外收入,来年就不会再出现不仅交不足公粮,还要公社救济的情况发生。 公社书记算盘打得清楚,厂子办成既能为他政绩添上一笔,又能减少公社负担,是好事。 要是最后失败了,公社也没损失,那就试试呗。 于是,在村长跟苏雪的努力下,不到一个月红山村罐头厂就落成了。 中间有个小插曲,主要是萧爱国这个“绿茶男”,苏雪参与了村干部们建罐头厂的讨论会,做为红山村会计的萧爱国也在会。 会议主要讨论苏雪收购的桃子该如何安排采摘?是算工分还是让个人自愿活动? 对于苏雪而言是无甚影响,她是收购方,只看货,中间怎样的形式与她关系不大。 只是村长很重视,邀请她来听一听,她就来了。 前面苏雪安安静静当个工具人听听就行,谁知道萧爱国竟然提出罐头厂既然是大队的名义,属于集体作业,厂子的管理跟收益也应该归大队。 他原话这么说的,“后山的桃子是集体财产,卖出去的钱年底算工分时一起算进去给大家。罐头厂也一样是咱大队的厂,三婶把它划为个人财产的行为是不是出格了?” 苏雪当场就喷回去:“你这么大方,要不把你家的粮食分给大家?村里要是能自己掏钱开罐头厂,出了产品之后自己找渠道销售,我苏雪二话不说,绝不插手里面的事。现在总不能我出钱出力出人,最后因为是队里的厂,把我的一切付出占为己有吧?” “三婶,要是没有红山大队的名头,你这厂也开不起来,队里要点补偿也是正常的,三婶可不能学那些‘资本家’作风,我这么说也是为三婶好。”萧爱国不死心继续恶心人。 “萧会计,你算盘打得真响。不过你说错了,没有红山大队,我还有大丰村!我家孩子多,正愁腾不出手干活,要是建在大丰村,我娘还可以帮我照顾几个娃。再说了,大丰村的大队长是我堂伯,要办厂还是很便利的。” 苏雪这番话既是说给萧爱国听,也是说给在场其他人听。 厂子还没建成,就有人想摘桃子,要是以后盈利,还会有更多人眼红。 要不是年代特殊性,她压根儿没想在村里发展,处处是人情,个个爱道德绑架。 她要让他们知道,她的选择不止一个,是红山村需要罐头厂,而不是罐头厂必须建在红山村。 “萧爱国,胡咧咧啥?让你自掏腰包给全村买猪肉吃你愿意吗?罐头厂建成,后山的桃子不是收益?进罐头厂干活的没有拿工资?人家苏雪费心费力为村子好,你倒好,一句话就想白嫖?”村长火冒三丈,重重拍打桌面骂道。 什么玩意儿!这话亏他说得出口,他听了都觉得脸红。 萧爱国叹了口气,放软语气说道:“村长,我也是为三婶跟村里好。万一以后上面查账,发现我们明明有个罐头厂,却没有收入,这不是明摆有问题吗?” “公社不出钱,盈亏都由苏雪承担,这个不用你担心。”村长懒得掀起眼皮看他。 “村长,萧会计说的也有道理,厂子毕竟用的是大队的名头,要是没办好,大队也跟着受影响,总不能好处拿不到,坏名声跟着跑吧。”第二小队的队长王丰收也适时提出自己的看法。 萧爱国找到组织似的向王丰收投去感激一眼。 他一心一意为村子好,村长老糊涂了什么都信苏雪的。 一个女人不好好在家带娃,搞什么厂子。没有大队的名头,她有资格建厂吗? 他不信苏雪真的会去大丰村,她苏雪要是把好处捧给大丰村,红山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身在曹营心在汉,三叔都容不下她! 萧爱国有着浓厚的封建思想,在他眼里,女人就该安分守己照顾家里,抛头露面建功立业是男人的事。 “你还要什么好处?刚才说的那些不是好处吗?队里挂个名就享受这么多了,还想要啥?”村长不能理解这群人的想法,总不能一分钱都不掏就占尽好处。 在场其他干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吭声。 有部分人跟萧爱国有同样的想法,苏雪既然借了大队的名义,就该给大队一点好处。 可以说,现场除了老村长,各自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不如三婶拿出收益的一部分给到村里就当创收,大家伙儿也感激三婶,更好为厂子做贡献嘛。”萧爱国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态度提议道。 村长看着其他人赞成的反应,有些心寒。 十里八乡没有听说哪个大队哪个村建厂,建厂对村子而言百利而无一害,这些人鼠目寸光,厂子还没建成,就想着拿好处。 “这样吧,我也不爱扯皮。今天村里的干部们都在这里,麻烦村长叔主持会议,现场举手表决是否同意我在村里建厂,原方案不变。现场如果否决我的方案,我好及时调整,下午去大丰村找我堂伯联络联络感情。”苏雪失去了耐心,直接跟村长提议道。 村长这段时间跟苏雪打交道后也对她了解一二。 大娃娘明显开始动摇了,这群人要是再继续下去,苏雪很大可能选择放弃红山村。 “行了,我就问问你、你、还有你,你们摸着良心说,要是你们自己建厂,你们自己能接受自己提出的方案吗?”老村长一一问过去。 被点名的个个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你们想好了,厂子要是建成,你们家可能有人入选成为工人。要是厂子建不成,今年继续肋好裤腰带挨饿,地里的收成你们心里都有数。给你们十分钟考虑,十分钟后投票表决,行不行一句话,也别拖累大娃娘找下家。”村长严肃看过去,说道。 苏雪一脸无所谓地坐在那里,她谁也不看,就看窗外的风景。 “村长,这,大家伙也是为村里着想,要不萧老三家的再商量商量?”第三小队的队长打着哈哈说道。 “村长叔,这表决就算了,我也知道大伙儿的意思了。这事儿今天做罢,劳累村长叔这几天跑来跑去,我改天登门道歉。我赶时间,先走了。”苏雪彻底失去耐心,起身准备离去。 这下众人有些慌了,萧老三家的什么意思,这么草率说不干就不干的吗? “大娃娘,你别急着走,现在,就现在我们就投票表决。要是不行,叔也不耽误你回娘家,都到这儿了,总得给村里个机会吧。”村长嗖的一下拦在苏雪面前劝道。 苏雪也不是不讲理,村长早出晚归帮她跑关系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罢了,再等几分钟吧。 “叔,行不行就一句话,别的不能再扯了。”苏雪又坐了回去。 “行!” 村长开始主持会议:“现在表决,同意苏雪原方案建厂的举手,不同意的不用举。方案是不会改的,不同意苏雪就不建厂了,队里也没钱拿得出来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这事儿我也管不了了。” 众人都在算计着自己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最后发现还是建厂好处多,起码有机会。 最后,表决结果出来,现场七人,六票赞成,一票反对。 唯一反对的是萧爱国这个大煞笔。 苏雪都怀疑原文作者是萧爱国亲妈,就他这样的人都能当男主,还人人倒贴。 讨论会还确定摘桃子算5个工分,活比较轻松,老弱妇孺都能干,优先照顾家庭条件差的。 苏雪唯一的要求是果子不能有损坏,磕磕绊绊她也收,价格不一样,这些都得事先说好,写进合同里。 签订契约是苏雪在社会工作中学到保障彼此利益的好方法。 空口无凭,她只相信白纸黑字写下的东西。 至此,苏雪在七零的第一份事业拉开序幕…… 第16章 招工,知青闹事 罐头厂紧赶慢赶,终于在一个月后落成。 简单的格局,主要分为仓库、厂房、办公室,并没有现代的流水线。 苏雪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资金,除去固定投入,她手上并没有太多周转的资金。 流水线是很好,但不符合她现在的实情,她对罐头厂的定位就是个小作坊,通过传统人工手艺去实现。 罐头厂工作简单,清洗罐头瓶,上锅煮或蒸给瓶子消毒,处理水果,然后把水果切块放入瓶子里,加入水和冰糖,虚盖上盖子,上锅蒸十五到二十分钟,趁热拧紧盖子,倒扣可以起到真空作用,等它晾凉,最长可以储存一年左右。 之所以建罐头厂,一是流程简单,二是产品的源头足,这边十里八乡都有各种水果,只是没人重视,乡下跟城里物资的流通仅限于家人亲戚之间,并不像后世吃不完可以拿去市场上卖,这里是不允许私人买卖。 第三个原因自然是罐头价格高,利润空间大,镇上的供销社还要每人限量一瓶,一瓶竟然要三块钱,就这样还供不应求。 啊,这个财也该轮到她发了吧~ 苏雪主打的就是资源整合,全部整在一起,只要吃下整个县,她都能赚爆。 罐头厂自从动工以来,村里人都在翘首以盼,几时招工? 这一个月,苏雪跟苏醒忙的不可开交,村里人想示好都找不到人。 于是,脑子活络一点的,就转向大娃哥儿几个。 在家长的耳提面命下,村里的小孩大多数都愿意带大娃几个玩,有的还偷偷给他们塞水果糖,鸡蛋。 “娘,我实在太受欢迎了,铁牛他们天天都给我好吃的,我都胖了不少。”大娃愁眉紧锁,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跟苏雪吐槽。 “大哥,你想多了,是娘受欢迎,他们找不到娘才把好处给我们的。”二娃毫不客气地戳穿真相道。 娘跟他们说了要建个罐头厂,最近会比较忙,顾不上他们,让他们自觉学习。 村里的小孩以前都不爱跟他们玩,最近才愿意跟他们一起,而且还带着一丝丝讨好。 有的小孩还叫他们回家跟娘说选工人要选他们家的。 他只是年纪小,又不是傻,水果糖他也不是谁的都要,都是以前愿意跟他们玩,家里大人不埋汰的才要,二娃觉得自己要好好帮娘把关。 “他们讨好谁都没关系,只要把糖给我吃就行,嘿嘿~”三娃舔舔手上的水果糖傻笑着说。 一看就是个小吃货…… “都留着给娘。”四娃抱着苏雪的腿抬起小脑袋一脸真诚地说道。 看着四娃从被接回家后忐忑不安,每天都尽力给自己找活干生怕再次被丢弃的恐惧,到现在自然放松,有想法愿意主动表达出来的改变,苏雪衷心感谢穿越大神,把她带到这里,改变了几个孩子的轨迹。 苏雪顺手捞起四娃抱坐腿上,跟大娃几个聊近段时间发生的事。 “二娃说的对,他们是找不到娘才把希望放在你们身上。娘之前跟你们说过,别人的小恩小惠要不得,那些都带有更大的代价在背后。” “娘,什么是更大的代价?”大娃不懂就问。 “更大的代价就是,给你一颗糖,让娘招工人时招他们的家人。一颗糖价值高还是一份工作价值高?”苏雪耐心解释,还把问题抛给大娃回答。 “当然是工作!有工作就有钱,有钱可以买好多好多水果糖,大人们期望有工作,轻松还体面。”二娃抢答道。 “没错,工作就像会下蛋的母鸡,有母鸡在,每天都有蛋可以吃。”苏雪赞赏地看了看二娃一眼道。 “娘,有的鸡也不是每天都下蛋啊?”三娃困惑地提问道。二壮分他鸡蛋吃时说了她家老母鸡最近都不下蛋了,以后没蛋吃了。 “傻三娃,就是个比喻。意思是工作能带来收入,有收入就能买东西。”苏雪轻敲三娃脑门道。 “三娃不傻,三娃没吃他们贵重的东西,大哥二哥可以作证。”三娃撒娇卖萌蹭蹭苏雪的手说道。 苏雪跟四个孩子相处一段时间也知道他们虽然小,却很听话,知道做什么事情娘会开心,什么事情娘不开心。 经历过以前的娘,他们都怕自己做的不好,现在的娘会不喜欢他们,让以前的娘回来。 孩子们的心思大多细腻,只是大人自以为是,觉得他们什么都不懂,其实他们什么都懂! …… 招工的消息已经放出两天,今天是正式面试,对象暂时只招女性,毕竟相当于干的厨房的活,女性更灵活。 苏雪请来村长跟村长媳妇来当主考官,她的要求是干净、勤快、醒目以及服从安排。 做食品,安全是重中之重,她对村子里的人不熟,除非个别相当埋汰出名,其他人她都不了解。 生产方面的管理,她心中的人选是村长媳妇,有威望,而且人也懂分寸,能管得住人。 今天既是招工,也是苏雪考察村长媳妇的能力。 厂门一开,哗啦啦一群妇女涌进来,估计村子里大半妇女姑娘都来了吧。 村长媳妇让来人都排成几排站好。 前两天苏雪上门找她当那什么“主考官”时候她是拒绝的,她一个没读过书的乡下婆子懂什么?哪能去做这么高大上的活。 是苏雪走后她家老头子跟儿子给她分析情况,猜测苏雪目的是想让她管教管教村里的人。 她当时愣了,老婆子还能有这作用?临老还能当个体面的工人?咋可能? 老头子说反正就当帮苏雪的忙,也是帮老头子的忙。 身为枕边人,她哪能不知道老头子有多看中这个厂子。 从一开始三天两头往公社跑证明,开批条,到厂子建时每天不放心溜达去看着,简直是对自己儿子都没这么上心过。 好不容易厂子建成,准备招工开始干活,她哪能拖后腿。不就是个主考官吗?苏雪都提要求了,她按着要求来就行。 简单点来说就是挑个干净眼里有活的人,谁家找人干活不都是这个要求,想想也没什么难度,就这么办吧。 村长媳妇一排排走过去,从中点出一半左右的人。 这是第一轮,看表面形象。头发油腻凌乱,衣服脏臭有异味的通通不要。 “凭什么不要我?我哪里不好了?”被点出来的人不服气大声嚷嚷道。 “你几天不洗澡了?都闻到馊味儿了。我们是做食品的,干净卫生是首要条件,大家伙儿想想,你们愿意吃一个邋遢埋汰的人做出来的吃食吗?你们敢吃吗?”村长媳妇可不怕她,站在台上双手叉腰解释道。 其他被点的人感觉有被内涵到,确实是自己不占理,村长还在上面看着,她们也不敢造次。 第二场是看细节。简单点让剩余的人双手打开检查指缝。 有的人表面收拾干净利落,但不良的习惯刻在细节中。 村长媳妇又点出剩下的一半人出来,“你们自己看看自己的指甲缝,上面都沾满灰。” 又刷掉一半。 接下来是削皮,看谁的刀功又快又好。 有的手笨的,削的这块带皮那块少肉,甚至有人还把自己给割伤了,这些都不能要。 一想到吃的东西沾满人血,她就觉得膈应,自然做不出把这样的东西卖给别人。 就这样,经过层层考核,终于挑出二十个人。 就在今天招工即将结束时,厂房外面响起不和谐的声音。 “招工凭什么将我们知青排除在外?我们也是这个村子的一部分,我们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支援农村建设,你们竟然把我们当外人,你们这是对知青赤裸裸的排斥,我们要求给我们个解释!” “给个解释!解释!” 知青们在外面声势浩大地要求解释。 村长当即坐不住了,开了厂门开始无差别攻击道:“要啥解释?你们不好好上工,来这里闹什么闹?” 被推选的知青代表一男一女站了出来,女的率先开口,“大队长,我们也是红山村的一份子,凭什么招工不让我们参加?你们不是在歧视知青是什么?” 来人是别人村长都没这么生气,偏偏当出头鸟的是庄稼跟草都分不清的草包,“叶知青,你们连田里的活都还没干明白,就想来这里当工人,你们就是这样支援农村建设的?”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正因为我们知青不擅长田里的活,才更应该在厂里发光发热,我们知青天生就应该在厂里干活。”叶芙蓉理直气壮的说道。 她受够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太阳火辣辣的把她都晒黑了。 她讨厌汗水夹杂着泥土的味道,讨厌常年弯腰晕头眩目的感觉,要不是家里被人盯上,她也不至于来到这个破村庄! 萧爱国跟她说了他三婶要在村里建厂子的事后,她就一直等待机会,谁知道苏雪那个女人竟然排外,只招本地村民! 知道这个消息时,她想找大队长告状,爱国拉住她,说苏雪跟大队长狼狈为奸,都是一伙的。 爱国说他已经努力帮她争取了,可是苏雪这个老女人连爱国这个大侄子的面子都不给,那她就给苏雪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好一个天生就应该在厂里干活。”苏雪平静地从里面走出来。 “在场的知青都赞成在厂子里干活比在田里干活轻松是吗?”苏雪高声问来闹事的知青们。 “那是事实,不是吗?苏三婶。”叶芙蓉阴阳怪气地强调“苏三婶”。 苏雪的名字在红山村如雷贯耳,刚开始都是恶评,也是最近一个多才转好的。 叶芙蓉不忿,尤其是见到苏雪本人,乡下女人竟然又白又好看,就是个狐媚子,她有一丝丝嫉妒。 “事实那就更有问题了。你们是来接受贫下中农教育的,不是来当大爷的!村民们教你们认识庄稼你们学透了吗?教你什么是农民的生活你们懂了吗?啥也不会,脑子全用来跟农民抢活干了是吧?”苏雪指着这群知青的鼻子骂道。 有部分知青觉得很羞愧,都低下头去。 有的还在坚持着,尤其是叶芙蓉。 “苏三婶说得好听,听说苏三婶从来没下过地?自己享福,倒是好意思指责我们。”叶芙蓉讥讽道。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男人有本事愿意养着我,叶知青要是羡慕,也可以找个有能力的男人养着你。再说了,我不上工也能为村里做贡献,叶知青你们若是有本事就闭嘴转身回去,凭自己的本领为村子谋福利,而不是在这里站在道德制高点来要个说法。”苏雪嘴巴不饶人,跟着阴阳怪气的回怼。 “你们真当这么欺负人?我要公社举报你们,我要上书到县里,你们太欺负知青了。”叶芙蓉指着苏雪摇摇欲坠,似是无声的控诉。 刚被选上的工人还没从喜悦中出来,就面临着失业? 大家伙围在村长媳妇旁边,商量对策。 这群知青太过分了,凭什么抢她们的工作?好不容易在家门口有份体面的工作,这些人太不要脸了,亏她以前还那么照顾他们,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苏厂长不会迫于知青的压力同意他们吧?不行,她们也得表态,实在不行回家摇人。 “我们的工作凭什么给你们?你们这群读书人太坏了,好不容易我们有一份体面的活,你们就来抢!你们不是要去告吗?去啊,今天谁敢抢我的工作,我就吊死在谁家门前,看你怎么睡得着。”林寡妇此时勇敢站出来扞卫自己的工作。 其他人看到有人带头,也纷纷站出来。 “没错,谁抢我的工作谁就是我们家仇人,我家十几口人,不带怕你们。” “老娘就在这里,你们有种抢啊?当谁不认识镇上几个领导似的,我女婿就在公社当干部,不认识路我带你们去。” …… 有的知青被婶子们的气势压倒,纷纷想退缩。 叶芙蓉仍旧不死心,别人死不死关她什么事,她只是要一份工作而已,就这么难吗? “你们当地人合伙欺负我们外来知青,我不会被你们压倒的,我一定要追求公平公正!” 苏雪安抚员工们的情绪,此时若不站出来显得她个新上任厂长能力不行。 “各位婶子,嫂子,妹子们,你们放心,待会就粘贴红榜,告知全村你们被录取了。至于叶知青你们,我只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去上诉是你们的权利我无权干涉。” 苏雪停下喘口气,接着说道:“但是,你们的行为严重影响到大队。集体罢工,闹事,抢饭碗,你们这一系列行为我们也会跟知青办要个说法,我倒要问问知青办的人,知识青年下乡支援农村建设是为了抢农民的饭碗吗?你们这样的知识青年我们红山大队要不起!” “你们尽管去闹,如果明天你们闹成功了就更好,后天,我们全村人也去闹,说不定大家都能当上城里、省里的工人。”苏雪的一番话就像当头一棒。 他们本来就不占理,大部分人是被煽动来的,存着万一闹成功的心理。 可是没想到苏雪并非传闻中是个不中用的“花瓶”,这个女人直接要害,有股狠劲儿。 要是闹到知青办,他们会被记过留档的。 不用苏雪驱赶,个个像逃命似的四处窜开…… 第17章 李婆子再次上门 “苏雪!苏雪你个贱蹄子有钱不孝敬老人,拿去开什么罐头厂,你个遭瘟的败家婆娘!”李婆子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吓得四娃连连后退。 “娘,你这是干啥呢?吓着孩子了。”孩子们都在,苏雪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道。 李婆子瞥了一眼四娃,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哼!养不熟的白眼狼,吓着就吓着了,白白浪费老四家三年的口粮。” “您要是觉得浪费,让老四把爱业送过来,我也给他养三年!当初是你们求着养四娃的,养得跟个小鸡崽似的,您也好意思?”苏雪斜着眼睛不做丝毫掩饰地刺回去。 四娃接回来后,老宅没来一个人看过孩子,全村人都知道四娃受到虐待,老宅跟个鹌鹑似的没个任何表示。 无缘无故骂上门,还要表演个当众拉屎恶心人,惯得她! “你个骚货,你娘就是这么教你跟婆婆说话的?”李婆子立马在苏雪面前摆起婆婆谱。 当初她就看不上狐媚子似的苏雪,前凸后翘中间细,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像带钩子似的,把老三魂都勾走! 嫁过来三天就撺掇老三分家,把她当婆婆的威严狠狠踩在地上! 还有苏老娘,地主家的贱奴,处处压她一头,想到上次差点被她吊上去,她的脖子就隐隐发痛…… “骚货说谁呢?”苏雪似笑非笑地问道。 “骚货说你。”李婆子下意识地回答。 “哦~原来婆婆你是骚货啊,还是个老骚货,我公公岂不是带了很多顶绿帽?啧啧啧,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真是看不出来娘你挺行的。”苏雪恍然大悟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张大嘴巴说道。 李婆子被苏雪露骨的话语羞得不知所措。 “你个贱蹄子,连自己公公婆婆都埋汰,我打死你个骚货。”李婆子气得随手抄起一把扫把往苏雪身上打去。 “娘~”大娃二娃冲过来意图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替娘挨打,他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却迟迟不见疼。 “大娃,去关门,准备打狗!”苏雪趁李婆子抬手时扣住她的手腕,顺势卸下扫把。 李婆子没想到苏雪竟敢反抗她,反了天了,当媳妇的竟敢忤逆婆婆! “苏雪!你胆大包天,知道我是你婆婆吗?你敢不孝,我就去县里告你,你的罐头厂也甭开了!”李婆子过于激动,声音变得异常尖锐,配合她扭曲的表情显得面目狰狞。 她就说嘛,李婆子无利不起早,合着除了摆婆婆的谱,罐头厂也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之一。 昨天虽然出现知青闹出点不愉快,但很快在招工名单贴出来后,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哎哟,我老娘竟然被选上了。” “上面有我们家二丫的名字没?这孩子回去跟我说她选上了,我咋不信呢?” “天呐,我媳妇儿真的选上了,今晚可得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林梅香,那是谁?咱村儿的吗?” “傻了吧,那是人家林寡妇的闺名。” 众人盯着红纸黑字,看得津津有味,一点也没有因为不识字而受影响。 …… “说吧,今天找我究竟有什么事?”苏雪无视李婆子的唾沫横飞、“口吐芬芳”,好奇地问道。 究竟是李婆子自己来找事,还是萧爱国背后怂恿? 李婆子终于记起要事,对苏雪命令道:“把罐头厂给爱国管,你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的,让我们老萧家脸往哪儿搁?” “爱国是我们家最有出息的男娃,打小就聪明,读书成绩又好,要不是老三不中用,找不到关系推荐,爱国现在正在工农兵大学里坐着学习呢。”李婆子说起自己最爱的大孙子就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苏雪鄙视,真这么出息也不至于连村里会计这个活都要靠萧烈的人情,还大学生? 她都怀疑原文作者其实是李婆子?带着这么深厚的滤镜。 “你们打算出多少钱?”苏雪问。 “什么多少钱?”李婆子不明白苏雪怎么突然问起钱。 “你不是说罐头厂给萧爱国管吗?谁管事谁掏大钱,他想管可以,拿五千块钱出来,我退位让贤。”苏雪伸手要钱道。 “五千?你怎么不去抢?爱国辛辛苦苦帮你管厂子,你不感恩戴德,竟然还要我们掏钱?你个黑心肝的婆娘。”李婆子激动得跳起来。 眼睛一转,想到点什么,继续说道:“提到钱,爱国给你干活,工资你每个月看着给吧,爱国懂事不好跟你个婶子开口,老婆子我就做主,每个月给爱国开一百块钱。另外,你大嫂二嫂都是勤快的,也顺便安排个位。” “要不把老宅所有人都安排进去?”苏雪似是提议冷笑道。 还真是没见过脸这么大的人! “也行,我就勉强当个管事的,你爹守门吧,你大哥二哥烧锅炉什么的都能干。一家人,有我们在你就放心。”李婆子美滋滋地毫无意识到苏雪此时脸黑得快滴出墨来。 好大的胃口,就差老宅那边几只母鸡没安排上! 一大家子昨晚大抵是没少商量,一群蛀虫,只想着吸血! “有本事拿钱去盖一个属于你们家的厂,想安排谁就安排谁。没本事就老老实实该干嘛就干嘛。厂子里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对于不喜欢的人不愿意做的事,苏雪从来都是直接拒绝,不留余地。 李婆子没想到苏雪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直接躺地上撒泼打滚。 “老三啊,娘对不起你啊,没帮你看住你媳妇,那个骚狐狸就喜欢抛头露面到处勾引人。都来看看啊,这个不孝的东西有钱建厂,没钱孝敬我,我好心安排人去帮她还要被她嫌弃。我命好苦啊,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儿媳妇啊~” 又来了,嫲嫲又跟上次那样来欺负娘了。 大娃紧握拳头,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小,他要是长得高高壮壮的,就可以帮娘把嫲嫲打出去,就可以保护娘了。 几个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苏雪,生怕苏雪又想不开撞门板。 爹要是在家就好,爹一定会保护好娘…… “大娃,带着弟弟们进去屋里玩,我有事要跟你们嫲嫲好好聊。”苏雪打发孩子离开,暴力场面,儿童不宜观看。 几个孩子犹犹豫豫,跟蜗牛似的一步一步慢慢挪。 苏雪挥挥手,给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孩子们才愿意关上房门。 “不是喜欢叫唤吗?门都插上梢了,不会有人来看你表演了。”苏雪确认孩子们进屋后转身一个擒拿手压住李婆子,顺手拿起桌面上破烂的抹布直接往嘴里塞。 “我告诉你老虔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麻烦,真当我怕你?老娘没吃过你一粒米,你竟然还妄想我把你当祖宗供奉?” 锁住李婆子的手再增加一分力道继续道: “别动不动拿不孝威胁我,你是萧烈的娘不是我的娘,要孝顺找你儿子去。你儿子要是愿意听你的话跟我离婚,我苏雪巴不得,可是萧烈他听你的吗?从今天起,你们要是再敢打罐头厂跟我家的主意,我就找人强了萧爱国!” 李婆子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什么骇人听闻的事件。 “怎么?没听清楚?听说过‘二椅子''、''兔儿爷’吗?你们老宅敢找我一次麻烦,我就找人强一次萧爱国,看看萧爱国能不能受的了这份屈辱!到时候丢人现眼的可是你最爱的大孙子跟老萧家。记住,是老萧家的任何一个人,谁来找我的麻烦我都把账算在萧爱国头上!”苏雪毫无忌讳地威胁道。 李婆子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苏雪家。 那还是老三的媳妇吗?那是地狱里的魔鬼! “娘,咋样?老三媳妇怎么说?”老大萧保中看见李婆子回来赶忙凑到跟前去问道。 李婆子抓住萧保中的手哆嗦问道:“老大,你有没有觉得老三媳妇变了很多?” 萧保中被这突然的提问把吓得咯噔一跳,故作镇定答道:“娘,老三媳妇还不是那个样,还能变出啥花样来?只要您老摆摆谱儿,她连儿子都愿意舍出来。” “真的没变吗?”李婆子疑惑道,嘴里喃喃自言自语“没有变吗?不可能,她变了,她肯定变了~” 见李婆子不信他,萧保中不禁暗自猜想,难道娘发现他了? 是的,他对苏雪有着不可描述的幻想,一直默默关注,有时间就会偷偷看她。 从他见到苏雪的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高中文凭,人长得高挑白皙,眼眸子水汪汪的,让人一眼就能沦陷。 这样的女人才配的上他! 林小娥那个憨货,一点情趣都没有,像头老黄牛每天埋头苦干,皮肤黝黑,脸上长满晒斑,睡觉还打呼,他都不稀得跟这样的人发生点什么。 凭什么老三那么好福气,娶这么漂亮的娇娘子! 老三常年在军营,他以为苏雪会耐不住寂寞,曾经偷偷暗示过,却被那女人侮辱一顿,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老四结婚多年无子,就是他出的主意抢走四娃,这是他对老三跟苏雪的报复! “老大,要不咱还是算了吧,那贱货不肯松口让爱国去管理厂子。”李婆子担心苏雪说到做到,真找人那啥她乖孙,打退堂鼓说道。 萧保中不甘心,继续给李婆子洗脑道:“娘,咱家没能力已经耽误爱国这么多年,让他留在村里委屈做个会计。现在好不容易有个翻身的机会,他亲三婶开的厂子,爱国不说管理整个厂,做个管事的也行吧。娘,您就忍心爱国一辈子在乡下跟泥腿子打交道?” 大儿子是老太太的命根子,萧保中知道怎么说话最能激起李婆子的战斗力。 “可是那贱人说我们要是再敢打罐头厂的主意,她就,就找人欺负爱国。”李婆子犹犹豫豫把苏雪威胁她的话说出来,只是把“强了爱国”换成“欺负爱国”。 萧保中不在意嗤笑一声,“娘,老三媳妇一个妇道人家,还能怎么欺负我们爱国?您是长辈,老三媳妇手里的钱都是老三的钱,老三是您儿子,您儿子的钱自然是您的钱,所以,厂子应该是您的,有事您说了算。” 萧保中知道老三分出去,钱没到李婆子手上,一直是李婆子的一块心病,他就是故意提起李婆子最在乎的钱! 李婆子被萧保中这么一分析,瞬间又满血复活。 “没错,老三是我儿子,他的钱就是我的钱。厂子就是我老婆子的厂子,苏雪这个贱人,竟敢威胁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她!” 萧保中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恭维道:“娘,您可是咱家的定海神针,是爱国最大的靠山。要是搁古代,那可是家里的老太君。老三分出去了也还是您儿子,儿子孝顺老娘天经地义。要儿子说,就该让老三媳妇住回来,亲自在您跟前伺候着。还有老三那几个儿子,娘您也该帮老三管管,个个野的不像话,大娃上回不是还跟爱党打架么,谁家孩子这么不懂规矩敢跟自己堂哥动手,亏老三还是人民子弟兵,他儿子在家欺负人民,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哼,等到苏雪住回老宅,看他不好好收拾这女人! 一想到苏雪那张脸那腰身,他就压不住下半身的邪火,今晚…… “嗯,说的没错,老大不愧是娘的好大儿,家里就你跟爱国体贴娘。”李婆子被萧保中哄得飘飘然。 “娘,今天您也累了,就在家歇着。明天,我们这样……那样……”萧保中给李婆子出谋划策,计划着明天怎样一举夺权,同时重新掌控苏雪母子五人。 夜幕降临,后山的小树林里。 “你个死鬼,怎么现在才来,人家都在这里等了好久,被死蚊子咬得满头都是包。”女人嗲声嗲气埋怨男人道。 “家里的黄脸婆拉着我说一堆废话耽误了时间。来,让你男人香一口,可想死我了。”男人一把拉过女人抱住她开始啃了起来。 “咱何必大老远来这里,在家里不是更刺激,就在他们眼皮底下……” 女人的挑逗让男人更兴奋起来…… 两人激情“战斗”着,完全没有发觉有道瘦弱的身影从旁边悄悄离去…… 第18章 罐头厂开业,再次拜访林叔叔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在鞭炮声中,苏雪与老村长一同揭开盖罐头厂上的红绸。 苏雪做为罐头厂厂长第一个发言,此时她无比激动! 罐头厂是她穿书后第一份倾尽全力的事业,也是她在七零开启事业的起点。 看着洋溢着灿烂笑容的工人与村民,苏雪被感染了,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苏雪庄严地宣布:“乡亲们,红山大队罐头厂今天正式开业!” “好!” 围观的村民个个兴高采烈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地鼓掌。 “罐头厂的建成离不开大队与各位村民的支持。我苏雪承诺,罐头厂所需原材料跟工人,都优先考虑红山村。”苏雪站在临时搭起的台上看着台下的村民保证道。 “好!”村民们更激动了。 “大家也看到了,第一批工人招了20个都是咱村的。以后,只要厂子生意越来越好,需要的工人就会越来越多,只要勤恳、能吃苦耐劳、爱干净、安分守己,都有机会进厂当工人。”苏雪继续输出,将厂子的利益跟村民挂钩,用工作当饵吊着他们。 “什么?还会继续招工人?不行,我得好好监督家里的婆娘跟闺女。” 台下村民七嘴八舌地讨论起再招工人的话题。 “当然,以后不仅会招工人,还会招文员,不拘男女。什么是文员,简单来说就是坐公室的。这些人员要求会更高些,能说会写会算,有一定的文化基础,相对应的工资也比普通工人高。大家伙儿家里要是有出色的后辈,平时多督促着他们点,好好学习才能挣大钱。” 苏雪继续打鸡血,让台下的群众更沸腾,恨不得现在拿棍子盯着家里的娃好好读书。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红山村里平时不爱读书的皮小子们纷纷遭受到爹娘混打,爷嫲混打。 苏雪压了压手,示意台下安静,“我的发言到此结束。下面,我们有请老村长讲两句。” 啪啪啪…… 台下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可见老村长在村里的威望。 “乡亲们,咱红山大队以后走出去可以挺直腰杆了!”老村长激动得热泪盈眶。 台下的村民们也泛红了眼。 是啊,他们再也不是一穷二白,年年交不起粮,岁岁要公社救济的红山大队了,他们村建起了十里八乡第一个厂! 以往走出去,总会低别的大队一头,他们就像个穷乞丐,年年都要乞求公社发救命粮,别的大队都看不起他们。 前两天赶集,遇到隔壁大队的,他们没有了以往的鄙视,反而恭维着他们,言语中都在打听村里罐头厂的事,都想来应聘工人。 咋可能嘛,他们自己都缺工作,哪里轮得到别的队。 “乡亲们,相信大家这几天都感受到了吧,家里的亲人多了一份工作,后山的桃子多了一份收入,别的大队也多了一份尊重。这些都是罐头厂,都是苏雪带来的。我不管你们平时咋样,但是要想在红山村继续待着,就必须维护好罐头厂!今后,谁敢给罐头厂找事,别怪我将他除族!”老村长趁着人多,当众敲打众人,给他们紧紧皮。 越是乡下越重视宗族,红山村大部分姓萧,而老村长不仅是大队长,还是萧氏家族的族长,年纪比萧大根小两岁,但辈分却比萧大根大一辈。 众人没想到老村长这么重视罐头厂,连除族都搬了出来。 人群中的李婆子跟萧保中打算等老村长走后就去找苏雪闹事,不料却听到村长的警告。 “老大,咱还去吗?贱蹄子有了村长撑腰,今天恐怕奈何不了她。”李婆子被村长的“除族”吓到了,打算作罢。 要是被宗族赶出去,临老了落叶不能归根,她死都不瞑目。 “娘说的有道理,咱改时间再找回来。”萧保中无可奈何,牙都要咬碎了,给村长也记上一笔。 苏雪,苏雪,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 开幕式结束后,工人们有条不紊地干起了活。 苏雪巡查了一遍,见大伙儿没出什么大乱子,也就放心交给村长媳妇去管了。 招工结束那天傍晚,苏雪去到村长家跟村长媳妇表明来意,希望婶子管理生产间。 村长媳妇起初还推脱,觉得自己不能胜任,“我一个老婆子哪里懂什么管理,大娃娘你还是找别人吧。” “放眼看去,全村我只信任婶子。”苏雪一脸诚恳地说道。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嘛~ “而且婶子您太过谦虚了!您选人的时候我可都在旁边看着,我当时就在想,婶子必须是罐头厂生产间的主管人,瞧您选出来的人个顶个的好。”苏雪衷心的夸赞道。 “给你选人,铁定得选最好的,可不能给你拖后腿不是。”村长媳妇谦虚地摆摆手,嘴角微微上扬体现出愉悦的心情。 谁不喜欢得到别人的肯定? 见村长媳妇有所松动,苏雪拉着村长媳妇的手继续游说道:“婶子,您也甭想的太复杂,就是盯着他们干活不出乱子就行,这活不难,但场子只有婶子您镇得住。” 瞄了一眼在墙根抽烟的村长,苏雪拉村长下水,“不信,您问问我叔。” 村长见苏雪cue到他,抽了一口烟,也开始恭维起来自己的老伴:“大娃娘说得在理,你能镇得住场子。” “真的?你可别忽悠我。”村长媳妇难得自家老伴的肯定,不确定问道。 “老头子骗你干啥?非得我也夸夸你才信是吧,也不嫌害臊。”村长别扭地说道。 “噗嗤!行吧,你都这么说了,老婆子我就去试一试。”村长媳妇觉得自家老头子嘴硬不会哄人,能听到这样的夸奖算是难得的了。 “行!谢谢婶子帮了我大忙。婶子的工资按中层管理人员算。”苏雪也爽快拍板道。 就这样,苏雪可算给自己找了个可靠的伙伴。 生产方面有人管理,她主要任务是拉单。 是时候去拜访林叔叔了…… 兜里揣上两瓶罐头,苏雪顶着热辣辣的太阳往镇上赶去。 一回生两回熟,苏雪这次不用人带,轻车熟路地来到林峰的办公室。 “林叔,在忙呢?”苏雪敲门征得主人的同意后进门打招呼道。 林峰惊讶,竟是苏雪。 “哟,小苏啊,好久不见,随便坐。” 苏雪轻轻拉开林峰公办桌对面的椅子坐下,熟练地掏出罐头。 “小苏,你这是?” 上次苏雪跟他简单谈了几分钟罐头后,一个多月过去,并没有见她有动静。 “叔,今天就是来听您给我们罐头厂生产的罐头提意见的。我可是特意带了纸跟笔,劳您多费口舌,给我们讲讲注意事项。” 苏雪真的从兜里掏出一支钢笔跟一本新的笔记本。 笔是上高中时苏老爹送的,笔记本是她特意买来记录要事。 林峰被苏雪一本正经,洗耳恭听逗笑了,“哈哈哈,你这样像极了报社里记者采访的样子。” “林叔您见多识广,请您提建议可不得像采访大领导一样庄重么。”苏雪小拍个马屁微笑道。 “你刚才说你们罐头厂?”林峰从对话中提取到关键信息。 “是的,林叔。我们红山大队罐头厂是清水公社第一家厂子。多亏了公社领导的重视,层层特批,才让我们加快速度把厂子建好。目前已经正式开业,罐头都在生产中。” 苏雪特意强调厂子的特殊性,同时暗示林峰罐头厂的合法性跟重要性。 “竟然真的建成了?”林峰惊叹,上次苏雪走后,他找人打听过,并没有打听到清水镇哪里有罐头厂,他以为苏雪想倒卖罐头来试探他口风的。 这次她能把公社跟厂子的名字说出来,可见是确有其事,经得住查。 “叔,不瞒您说,上次来的时候只是我个人设想。看到山里的果子吃不完白白烂掉我就特心疼,果子不经放,又不允许私人交易,能延长储存的方式可不就是做成罐头么?” “为了让山里的果子不浪费,城里的工人兄弟姐妹们也能吃上果子,我们愿意为他们解决实际困难,便建起了罐头厂。” 苏雪说这么多,也是怕林峰介意上次她的试探。 她不信一个供销社经理会因为来谈生意的人是自己女儿的同学就不去调查。 没办法,不调研市场,不了解行情,苏雪也不敢打没把握的“仗”。 林峰倒是佩服苏雪的坦诚,同时也欣赏她的魄力。 敢在乡下建个厂,而且还建成了,这就是能力! 一般人连想都不敢想,更别谈付诸实际。 以后倒是可以让安安跟她常来往。 女儿被他们呵护着长大,经历的事情太少。 嫁人后日子过得不容易,女婿家里兄弟不少,女儿不善言辞,经常吃亏,这么多年跑回家诉苦无数次,可是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当父母的也不好伸手管。 哎,儿女都是债! “你倒是能干。安安要是有你的一半,我也不至于这么愁咯。”林峰感慨道。 “叔,安安心细孝顺,您还不满意啊。说到安安,冒昧问一句,不知道叔您对她有其他安排没?”苏雪试探性问道。 林安可以成为她跟林峰合作的“粘合剂”,苏雪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解决林安的工作,就看林峰愿不愿意。 “哎,现在一位难求,太苦太累的活,你婶子又看不上,我也舍不得她吃苦,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林峰叹了口气,闺女的工作是他的一块心病。 “叔,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你听听看行不行。”苏雪打算试一试。 “行,你说说看。”林峰不在意地抬起下巴示意道。 “假如我们罐头厂跟供销社合作,您这边可不可以安排个专员负责这条线。我们厂除了罐头,后续还会有果脯。我们供货给您这边,您要是觉得可以,其他地方的兄弟单位有需要,您也可以供给其他人。”苏雪点到为止。 林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太可以了! 之前的罐头都是他们下面单位求着上面硬挤出来的,现在他们直接从源头工厂拿货,为什么不能供货给其他地方甚至是上面呢? 业务多了增加一个业务员简直再合理不过了! 林峰悄悄打量苏雪,第一次见面他觉得苏雪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还爱扣帽子。 今天再看,这女同志很会说话很会来事嘛…… “嗯,我再试试你们厂的罐头。”林峰说着就拿起一瓶罐头打开吃了起来。 “应该的,叔提的建议很重要,您细细品尝。”苏雪知道话不能说得太明,便顺着林峰的话接过去。 “嗯,味道不错。说说价格吧,价格可不能比现在卖的的高。”林峰炫完一瓶,认真跟苏雪谈起进货价。 “叔,您放心,肯定比现在的便宜,毕竟咱本地产的,运货这块都省了不少。”苏雪说着又从包里掏出拟好的合同。 “你这是笃定我一定会要你们的货?”林峰接过苏雪递过来的合同边看边打趣道。 他第一次见有人效率这么高,办事讲究周全且谨慎。 “时刻准备着嘛。我们的厂子新建成,公社里、村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说实话,我压力山大,但凡有点希望,我都要做好百分百的准备去迎接它!”苏雪脸上平静、目光坚定地答道。 现在的罐头售价三块,进货价两块,而苏雪给的进货价是一块五,售价要求两块五。 林峰不明白她为什么在合同里要求售价两块五,苏雪解释她们本地品牌走亲民价格,价格上给本地人优惠,更有利于她们开拓市场。当然,这个优惠仅对本省,出了省不受限制。 林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感叹到:“合该你能成功。苏雪同志,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出了供销社,在回去的路上,苏雪忍不住狂奔起来,她签单了,她终于签下第一笔单了~ 环顾四周,见路上没人,苏雪忍不住又蹦又跳大声喊了出来:“啊~我终于签单了,我苏雪成功签下七零年的第一笔单了!我会更加努力过好每一天,我是最棒的!苏雪,你是最棒的!” 第19章 苏醒救人,原文女主出现 苏雪从镇上供销社拉来的大单振奋人心,这几天大伙儿都情绪高昂地忙活着。 做为苏雪最信任的人,财务这块就是苏醒担着。 对于让自己亲弟弟管账,苏雪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苏醒看似不着调,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实际上,苏醒高中毕业,在这个年代算是高学历,成绩还不错,脑子活络,交友广泛,罐头厂的糖就是他找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他有底线,有正确是非观,对苏雪忠心,听苏雪的话。人是自恋了点,又不是坏事,自恋的人更注重形象管理。 在建厂初期,苏雪认真跟他谈过话,问他人生规划是什么? 当时的苏醒很迷茫,不知道咋说。实际上,他未曾思考过人生规划,这个词对他来说是陌生的。 毕业后,他不愿意下地干活,只是在秋收时会参加抢收,偶尔侍弄家里自留地。 他向往城里体面的生活,读书越多,心就越向往城里,这一点跟原主很像。 如果让他一辈子呆在家里种地,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到了年纪,随便找一个村里没读过书的姑娘结婚、生娃,娃大了又娶儿媳妇、生娃,这样周而复始单调没盼头的日子,他从心底里抗拒。 苏雪看出他的茫然,换一种问法,“那你希望过上什么样的日子?” “就是,咋说呢?姐,我不想一辈子呆在乡下,每天种田、吃饭、睡觉、种田,我想体验更刺激的,然后,娶媳妇儿也娶个跟我有话聊,懂我的,长得又好看的。”苏醒挠了挠头,有些羞赧地说道。 “行,那你先给我管账吧,按照我的要求做好每本账。” 就这样,苏醒成了苏雪的“财务总监”。 苏老娘听说闺女竟然要开厂子,先是大吃一惊,接着又担忧,“闺女,开厂子要不少钱吧,你等着,娘去给你拿钱,能凑一点就凑一点。” 很难得遇上开明的家长,二话不说直接掏钱,苏雪一脸感动,“娘,别忙活了,我缺钱再跟您说。” “你也不用担心,这钱是我跟你爹的养老钱,你大哥成家后我就不管他们两口子了,自己挣钱自己管,这钱你就安心拿着。” 苏老娘不顾苏雪的阻拦,硬是将一沓五毛一块十块的钱塞给苏雪,一看就是攒了好久的。 “娘,您就不怕我赔了?”苏雪捏着这沓厚厚的钱问道。 “呸呸呸,这孩子瞎说什么,快呸。”苏老娘催促着苏雪往地上吐口水说“呸呸呸”。 苏雪无奈,跟着做了…… “妮儿,你跟你弟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娘不指望你们地里刨食,也舍不得你们吃苦。你们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什么都不干也浪费。现在既然你有成算,娘听着也靠谱儿,能给你减轻一点负担娘就舍得。” “这么多年,村里多少人在背后瞧不起娘当过奴才,连带你爹你哥都遭人白眼。你哥懂事早早跟着下地给家里减轻负担,娘逼着你跟你弟读书,就是想争一口气,想家里出个大学生,可惜世道不允许。” “我知道村里那些婆娘都笑我傻,白浪费钱让你们念了这么多年的书,还不是回来地里刨食?读书若是真没用,那些当官的,有钱的人家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去读书了。终有一天,知识肯定能派上用场。这不,我闺女就比别人懂得多,敢开厂子了么?” 这是苏雪第一次听苏老娘说起坚持让她们姐弟读书的原由。 听完苏老娘的话,苏雪心生敬佩。苏老娘是个有远见有坚持有毅力的好母亲,她不顾流言蜚语,坚持让自己的孩子走一条充满希望的路。 “娘您是最有远见最有魄力的!多亏娘给了我读书的机会,不然我也不会懂那么多。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经营厂子,不让您的钱打水漂。”苏雪肯定老娘的付出,并认真承诺道。 “嗯,好好干,以后娘就可以到处炫耀了。” 给闺女塞完钱,苏老娘开始敲打儿子。 “跟在你姐身边好好干,要是拖了后腿,老娘亲自逮你回来种地!” 这话的杀伤力太大了,吓得苏醒对天发誓唯苏雪马首是瞻,绝不掉链子! 开玩笑,他苏醒可是即将要干一份大事业的人,怎么可能种地! …… 从罐头厂出来散散步醒醒神的苏醒经过河边时,突然一道微弱的呼喊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救命啊,救……救……救命。” 苏醒第一反应不是救人,而是查看四周。 不要问他为啥是这个反应? 他姐夫当年还没成为他姐夫前每天经过的路线就是他蹲的。 像他这样长得俊的后生就要增强自我保护意识,以免被人套路! 河里的女孩好不容易盼到有人来,结果对方站在河边无动于衷,这么冷血的吗? 苏醒确认四周没人埋伏,松了口气。 为了以防万一,他将随身带的汗巾蒙在脸上,才跳下河里去捞人。 几番周折,终于把人从河里捞上来。 探了探鼻息,人还有气,估计是扑腾脱力了。 不远处传来稀稀拉拉几个村民的声音,怕被人撞见误会,便匆匆忙忙逃离现场。 “前面有人晕倒!”来人是萧爱国跟他娘林小娥。 萧爱国走向前,“是白知青!” 这几天叶芙蓉总是跟他吐槽新来的白知青,都是些女儿家的嫉妒罢了。 从叶芙蓉口中得知,白知青家庭不普通,比叶家更强大,虽说父母双亡,但很受外家重视。 看着白雨晴樱桃小嘴瓜子脸高鼻梁,皮肤白皙细腻,活脱脱的大美人,萧爱国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娘,我把白知青背回去。”萧爱国说着就蹲下来一把将白雨晴拉起。 “爱国,要不娘来背吧,白知青毕竟是姑娘。”林小娥觉得不妥,跟萧爱国商量道。 “娘,都什么时候了,哪里顾得上男女大防,救人要紧。这么长的路您背不动的,快帮我一把,把她托上来。”萧爱国拒绝道。 儿子都这么说了,林小娥也不再说什么。 爱国就是孝顺,舍不得她受苦,心地又善良,她上辈子一定做了不少好事才能拥有这么好的儿子。 就这样,白雨晴醒过来时就在萧家老宅。 “白知青醒了。”林小娥端了碗热腾腾的姜汤推开门。 “这是哪里?”白雨晴坐起来警惕地盯着来人。 她记得她在河边洗手,有人突然从后面推了她一把,之后她就掉到河里,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淹死时,有人救了她。 “白知青刚来咱村不久,应该不认识我。是我儿子把你背了回家,我儿子是咱村的会计。”林小娥把姜汤递过去说道。 白雨晴接过碗,“原来是萧会计家。” 她没有喝,把碗放在床边下床对林小娥鞠躬道:“谢婶子跟萧会计的救命之恩。” 幸好有人救了她,爸妈的死因还没查出,外公舅舅他们也不知道好不好,要是就这么死了,她做鬼都不甘心! 白雨晴无比庆幸自己还活着,对救了她的人更是心存感激。 “娘,白知青醒了吗?”萧爱国站在房间门口问道。 林小娥看了一眼白雨晴,对门外说道:“醒了。” “白知青别见怪,他也是担心你。爱国一路不停地把你背回来,怕你受了凉,这碗姜汤还是他亲自熬的,快趁热喝了吧。”林小娥解释着,示意白雨晴别辜负她儿子的一番心意。 话到这里,白雨晴放下防备,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姜汤。 这是下乡来第一次有人关心她,不知道是姜汤太辣还是想到其他,白雨晴眼眶红了起来。 “姜汤太辣,白知青吃颗糖甜甜嘴吧。”萧爱国走了进来,故意忽视白雨晴泛红的眼,张开手递过去一颗糖像哄小孩一样说道。 五官端正,身材颀长,文质彬彬,说话温柔得像邻家哥哥,白雨晴对萧爱国的第一印象很好。 “谢谢萧会计。”白雨晴有些害羞地接过水果糖。 “不用客气。情况紧急,想着知青点没人在,没办法只好把你背回我家,希望白知青不要介意就好。”萧爱国说明把白雨晴背回家的缘由。 白雨晴摇摇头,“怎么会介意呢?萧会计救了雨晴一命,雨晴只有感恩的份。” “这事咱就不提了,来到咱村就是村里人,白知青别客气。”萧爱国似是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做好事不求回报,更能获得对方的信任。 送走白雨晴后,李婆子拉过大孙子问道:“乖孙,你看上白知青了?” 李婆子第一次见大孙子这么殷勤对待个姑娘,心里不是滋味。 “嫲嫲,我就是看她可怜,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而已。”萧爱国扶着李婆子说道。 “转眼间你也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不知道谁家姑娘那么好命能被我乖孙看上哦。”李婆子感叹道,她的大孙子是人中龙凤,方圆百里都没一个配得上的。 “嫲嫲,将来我肯定娶个孝顺您的媳妇,让嫲嫲享福。”萧爱国哄李婆子开心道。 “哈哈哈,乖孙就是孝顺。你先歇着,嫲嫲给你炖水蛋吃。招娣她们手笨,嫲嫲得盯着她们干活,省的浪费粮食。” …… “苏雪,苏雪在家吗?有你的包裹。” “娘,爹回信了?我去开门!”大娃激动地跑出去。 二娃三娃四娃也坐不住紧随后面。 苏雪也跟着走了出去,将“你好,我是苏雪。” “签收一下。一封信,还有这个包裹。”邮递员把签收本递给苏雪,苏雪签完名他才将信跟包裹递过来。 看了信上的地址,还真是萧烈寄回来的。 孩子们用期待的眼神恳请苏雪快点看看信里写了什么。 苏雪坐在矮凳上,四个娃围在周围都在好奇爹会跟他们说什么。 打开信封,里面有两页纸,每一页纸都写满了字。 信里字迹工整,下笔遒劲有力,大气磅礴,都说字如其人,果真如此。 第一张纸主要是写给大娃四个,肯定了大娃身为家中长子的勇于承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还跟他分享自己小时候去哪里抓虫子最多。 跟二娃说他回来一定会给娘跟四娃撑腰,表扬二娃做的好,他在部队不了解家里情况,再次强调有事就给他写信,紧急情况就打电话。 三娃则是表达了身为老父亲的他很羡慕三娃可以吃到那么多种美食,让三娃吃得多多,长得高高壮壮。 而四娃是表达了老父亲对四娃的关心,说他记得跟四娃的承诺,争取今年兑现。 第二张纸是写给苏雪的,前半段说的是萧老四的事,信里告诉苏雪他自己做了处理,看到四娃的照片后,再次补刀。 苏雪很满意,目前为止,家庭合作伙伴跟她性格还是很合拍的,就是有点好奇他是怎么处理的,难怪这么久了都没见萧老四上门找茬,甚至连村都没回过,仿佛没发生这件事似的。 后半段前面表明苏雪寄过去的物资很受战友们的欢迎,也特别合他口味,就是不耐吃。 苏雪:总感觉在暗示她继续寄? 后面说到他给孩子们买了奶粉跟麦乳精,说是强身健体,尤其是四娃特别需要补补。 末了来了一句:希望下一次拍的全家福里面有他。 全家福?不是娃的照片吗?算什么全家福?狗男人,你加娃就是全家了是吗? 苏雪吐槽! “娘,我们啥时候再给爹写信?爹肯定盼着我们再回信给他。”大娃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问道。 爹认真看了他们的信,还回信给他们,好开心! 真想见到爹,他其实还有好多话跟爹说,就是当时认的字少。现在,他肯定能写更多。 “娘,爹是不是看到我们的照片了,下次爹回来肯定能把我认出对不对?”二娃也激动地在旁边说道。 “认得出来,照片里你笑得那么傻,肯定能认得。”苏雪好笑地逗着二娃。 “小舅笑得才傻,不信等爹回来问爹。”二娃噘嘴哼唧道。 苏雪狐疑,问萧烈也没用啊,苏醒的傻照他又没见到。 突然,她意识到什么,跑到屋里翻找。 果然,留在家里是是兄弟四人的合照! 啊! 坑娘的玩意儿,她都尬死了…… 第20章 罐头投入市场前准备 距离中秋只剩一个月,正是推销罐头的好时机。 与供销社签订的货昨天已经拉到仓库,点货交接的人正是林安。 林安在半个月前正式上岗,苏雪得知消息时感叹好家境的重要性,她也要努力让娃赢在起跑线上。 林峰办事谨慎,初期并没有拉走大量的货,苏雪也理解。 为了顺利打响红山村罐头厂的第一炮,苏雪与林峰商量,借供销社门口一块空地,后天搞活动,凡是购买5瓶罐头,就送一瓶,买十瓶送两瓶,多买多送,活动仅此一天。 林峰不理解,为什么买五送一,卖出去越多不是送得越多亏得越多吗? 物资稀缺,别看只是个小镇,消费能力可不低,不然供销社也不至于每天被顾客踩烂门槛。 想要迅速入驻市场,抓住消费者的心,苏雪认为广告少不了。 仅仅是一家供销社并不能全部吃下罐头厂的货。 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厂里的仓库快堆满了,坐等顾客上门是下策,想要罐头厂长久生存下去,开拓市场必不可少! 苏雪理解林峰的想法,这年头凡是吃的穿的用的都缺,有钱有票未必能买的到物资,自然没有打广告,做促销的想法。 林峰不理解归不理解,还是愿意卖苏雪个面子,给她场地搞活动。 打广告的方式简单粗暴,挂一张手绘版的宣传海报,上面画了几瓶罐头,写上“红山村罐头”、“买五送一”、“送完即止”,底下写明“活动时间7月3日9:30。” 还给柜台的售货员每人送两瓶,让她们跟顾客提一嘴,毕竟很多人不识字,看不懂广告的内容。 几个售货员都高高兴兴接下罐头,拍胸脯保证一定给苏雪宣传到位。 两瓶罐头值五块钱呢,就是提一句的事儿,这活儿可太值了! 供销社这边搞定,苏雪还需要回厂挑选当天搞活动人选。 中午休息时,苏雪简短开了个会,旨在动员工人自主报名参加活动。 “这段时间大伙儿都辛苦了。后天,是咱罐头厂进入大众视野的第一天,有谁愿意报名后天的产品推广活动?要求得热情大方跟人介绍咱罐头的好。” 工人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们不是埋头苦干就行了吗?咋还要去跟别人介绍产品? 没人吭声,苏雪也不急,“大家都回去好好考虑,有意向的下午散工前跟我说。” “忘了说,咱的活动是买五送一,就是买五瓶罐头就送一瓶。凡是在活动中顺利卖出五瓶的人都有一毛钱提成。”苏雪又扔下重磅消息。 说完,她也不耽误大家回去吃饭的时间让大伙儿散了。 路上,关系好的工人成群结队走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报名的事。 “你去吗?五瓶就有一毛钱提成,我滴乖乖,要是卖出五百瓶,是多少钱来着?”一个婶子问。 “是十块!我的天,岂不是赶上城里工人半个多月的收入了?我表弟在城里当学徒工才十五块一个月呢。”另一人惊呼道。 “咋不说五千瓶一百块嘞?我看玄,要是好卖苏厂长也不会让我们赚这个钱了。”有人不看好道。 “可不是,你说咱厂子的罐头不会卖不出去吧?那咱岂不是白干活了?”年轻的姑娘同样不看好。 走在人群后面的林寡妇默默听着前面的人交谈。 回到家里,女儿已经做好饭摆好碗筷等她回来。 “娘回来了,可以开饭了,娘吃完抓紧时间休息。”八岁的小女孩头发干枯,衣服都是缝补过的痕迹,在厨房忙来忙去。 看着女儿营养不良像个五岁大的孩子,林寡妇满是心疼。 男人死的早,留下她们孤儿寡母,受尽欺负。 世界上最伤人的往往是自己的亲人,婆家怨她克死丈夫,娘家也嫌她晦气断绝来往。 要不是为了女儿,她早就不想活了! 活着,真的太苦太累了…… “娘,是不是饭太烫了?”女孩见母亲不动筷,伸手摸了摸碗肚。 “没,不烫,是娘想其他事出神了,花儿也吃。”林寡妇回过神拿起筷子说道。 “娘,今天大娃分给我一颗水果糖,我留着给娘吃,娘干活辛苦了。” 女孩开心地跑回房间将藏在枕头底下的水果糖拿出来像献宝似的放在林寡妇面前。 林寡妇眼里噙着泪水,她的小花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 “娘不吃,给花儿吃。等娘挣了钱,也给花儿买很多水果糖吃。”林寡妇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稀疏的头发说道。 “那吃完饭我跟娘一人一半分着吃。”说完便快速扒拉几口碗里的糊糊。 下午上工没多久,第一个来找苏雪的人竟是村长媳妇何婶子。 “苏厂长,那个搞活动的事儿,我想问问不是咱厂的人成吗?”何婶子犹豫不决,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老头子交代她在厂里干活要注意上下级关系,称呼苏雪不能再叫“萧老三家的”、“大娃娘”,连名字都不能直接叫。 尤其是她更要起带头作用,这样才方便苏雪管理。 刚开始她觉得别扭,慢慢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苏雪停下手里的笔,斟酌着说道:“原则上以咱厂里的员工优先,要是能力突出的厂外人员,也可以考虑,只是提成会少两分。” “婶子有推荐的人选?”对于村长夫妇二人的支持,苏雪很感激。 何婶子生产管理工作做的很好,难得她开口,对方要是符合要求,苏雪也愿意卖个好给她。 何婶子纠结要不要说强军的事。 中午她跟老头子提了一嘴活动的事,去镇上搞活动她是不敢想,年纪大了搞不来,没想到儿子主动提出想试试。 老头子认为儿子就是在捣乱,当场呵斥了他。看着儿子失望的眼神,她很揪心。 前两个儿子闹饥荒时夭折了,好不容易养大了这个,当娘的也想孩子有出息。 “是强军说想试一试。提成不用给,他就是想跟着见见世面。”何婶子咬咬牙还是替儿子求一次机会。 萧强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在村里的形象估计跟苏醒在大丰村形象差不多,都是“游手好闲”之辈。 大娃他们跟他相处很好,苏雪对他不了解,但能让孩子产生好感的人一定不差。 再说了,老村长的崽,差不到哪里去。 何婶子在绞尽脑汁想多找找儿子的优点时,听到苏雪说“好啊。” “真的可以?”何婶子不敢相信。 出门时老头子对她耳提面命,不许她跟苏雪提这事! “婶子明天让强军过来吧。强军性格开朗,应该挺适合跟人打交道的,行不行总得试试。大不了就当婶子给我送个劳动力搬搬抬抬呗。”苏雪点头开玩笑道。 “行,尽管使唤他,谢谢苏厂长。” 何婶子走后又有人来报名,是林寡妇。 “苏厂长,我,我想报名后天的活动,您看我可以吗?”林寡妇有些拘谨地问道。 苏雪对她印象很深刻,知青闹事时她豁出去不要命的样子让人难忘。 当时苏雪想,这份工作于她而言是救命的稻草吧! 跟现代面临裁员,身上背着房贷车贷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极其相似。 “不是我觉得你可不可以,而是你要让我看到你可不可以。”苏雪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林寡妇深吸一口气,“苏厂长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我的要求很明确,能说会道,热情大方。”苏雪再次重申她的要求。 林寡妇眼神慢慢黯淡下去,她性格内向不爱与人打交道,跟苏厂长的要求完全不沾边。 “对不起,苏厂长,我,我先出去干活了。”林寡妇很慌乱想离开。 “林嫂子,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想参加活动吗?我要听你最真实的想法。”苏雪问道。 林寡妇给人一种命运凄惨生活无望的沧桑感,却又有着一股豁出去的韧劲儿。 “为了钱。”林寡妇沉默了一下,说道。 “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活着唯一盼头就是我女儿。可我不中用,孩子投胎到我肚子里,也跟着我吃苦,现在有机会能多挣点就多挣点,给孩子买点好的。”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如果你觉得你可以为了孩子豁出去,不怕面对困难,想办法说好话拉动顾客,那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会议室,我会对后天的活动做个培训。你觉得你准备好了,你就来。”苏雪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全凭林寡妇自行决定。 第三个来报名的人是一个活泼的姑娘,就是家里十几口人的那个,名叫萧春雨。 “厂长,我想参加后天的活动。咱厂的罐头味道好,肯定能大卖特卖。” 从骄傲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是真心觉得自家产品好的。 “这么自信?”苏雪笑问。 小姑娘大大方方答道:“那当然,咱村的桃子本身味道就好,做成罐头还加糖,水是天然的泉水,试吃完我就觉得它是最好吃的罐头。” 苏雪就爱这种对自己的产品迷之自信的人。 试想你去推销产品,边推销边嫌弃,人家问你优点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谁敢买,谁愿意买。 要想说服别人,首先要说服自己,洗脑自己。 “嗯,回去再好好多想想咱罐头跟市面上其他罐头的不同,明天早上八点到会议室集合。” 这等伶俐爽朗的人,苏雪自然不会拒绝。 “对了,厂长,我们家亲戚几家凑在一起买也是满五送一的吧?”萧春雨临走前问了一句。 苏雪挑眉,这么快发动亲朋好友了? “当然送!回去告诉家里人,快到中秋了,要是想送礼或是自家吃,别错过这次机会。只要是通过你介绍来买的,提成都算是你的。” 小姑娘听到苏雪的答复眼睛都亮了,她好像发现了新的途径…… 第21章 活动场面火爆 七月三号,星期天。 一群大爷大妈打着蒲扇伸长脖子焦急等待。 “咋还不来呢?今天是三号没错吧?”一位老太太再次跟身旁的人确认。 “是三号啊,昨天我外甥女还特意提醒我别忘了今天早点去排队。内部消息,听说只拿一千瓶出来搞活动,卖完即止,手快有手慢无。”老大爷一脸神秘地跟几个老伙计低头交耳道。 “真的假的?那我得赶紧通知亲家去,晚了可就没了。” “我也去我也去。” …… 苏雪等人穿上昨天刚缝制好的马甲,马甲背上绣着“红山村罐头厂”,左右两边则是“红山”、“罐头”,相当于现代的工作服了。 跟供销社借的场地分别摆上三张桌椅,愿意出来搞活动的最终还是萧强军、林寡妇跟萧春雨。 三人各自一张台,顾客去哪里购买就算谁的业绩,有种三人同台pk的意思。 苏雪允许他们找个一个外援,可以找人帮他们看台子,他们主动出击招揽顾客。 当然,也可以选择单打独斗。 提前放出假消息仅限一千瓶,越少越爱抢,国人的习性她懂。 实际上苏雪的备货上限是五千瓶,她没有在七零做过活动,也不敢太理想化,能卖多少算多少。 昨天她给三人跟苏醒做了培训,主要是培训活动规则,一定要满五才送一,五以上十以内都是按五来送,十送二,十以上十五以下按十来送,以此类推。 若是有的顾客一人买不了那么多,可以建议顾客跟其他买的少的组队凑数等等。 另一个要点是在推销过程中要学会宣传自家产品的优点,比如价格优势,同类产品比口味优势,还有本地品牌的自豪感等等,也不忘提醒顾客红山罐头以后在供销社可以买到。 场地布置好。今天,苏雪总指挥,负责控场。苏醒记账,林安也来帮忙协助场务,另外苏雪按每人两块钱的劳务费跟供销社借了三人配给每台桌一个收银员,而推销三人是主力。 柱子被苏雪拉来当跑腿,给他赚点外快。 时间一到,苏雪还没热场完,场外大爷大妈们已经迫不及待虎视眈眈了。 没办法,苏雪只能迅速介绍完产品,一声令下可以开始入场购买。 瞬间乌泱泱一群人蜂拥而入,个个眼神透着一抹精光。 “大家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都准备好钱,要是犹豫不决,麻烦让一让给后面想好的人买啊。”苏雪不厌其烦反复强调,努力维持秩序。 她低估了这个年代的人对物资的疯狂。平时抠搜得恨不得一毛钱掰成两半花的人面对昂贵的罐头下手快得像不要钱。 买五送一,可不是在省钱么?而且比供销社以前的罐头便宜五毛,再另外白得一瓶,还不限额购买。 中秋节快到了,送罐头可是顶顶有面子的礼,以前是有钱没货,现在有货还白送,买多送多,可不得鼓足劲儿买个够。 罐头耐放,寄给远方的亲戚,外地工作的儿女都是可以。听说了只拿一千瓶出来搞活动,谁不想趁机多囤点。 “大娘您选咱家罐头选对了,都是新鲜产的,放个一年都没问题,无论买回家吃还是送人,都受欢迎得很。”春雨热情地招揽着面前的大娘。 今天她拉了弟弟萧春笋来当外援。萧春笋也是个活泼的,十二岁的少年,皮肤被晒得黑黝黝的,咧开嘴巴笑时会露出整洁的大白牙。 在春雨招待顾客时他会适时地搭腔,比如说,“您家的大孙子肯定喜欢。”,“要是有亲戚给我家送罐头,我估计都乐疯了。”,“您儿子在外地尝到咱家罐头,可算是尝到家的味道了。” 姐弟俩一唱一和忙的不可开交。场面稳定后,一个守在桌子前,一个跑到人群外去拉人。 萧强军找了他在镇上的哥们来帮忙,叫周浩,身高一米七左右,瘦瘦干干的青年,人有些腼腆,干活倒是麻利。 眼见春雨姐弟俩那边已经卖完一百瓶,萧强军有点急了,他必须想想办法招揽更多的人。 现场的顾客已经定了,需要从别的地方引流,哪些地方人多又能消费得起罐头呢? 有了,国营饭店。于是,交代好周浩看场子,萧强军跑到国营饭店附近做宣传。 “供销社门口搞活动了!黄桃罐头一瓶两块五,买五送一,买十送二,只卖五百瓶,卖完就结束啦。中秋节要送礼的赶紧去,再不去就买不着了。”萧强军豁出去在饭店附近反复循环这几句话。 “哎,兄弟,你没骗我吧,真的买五送一?”准备吃饭的一个胖子抓着萧强军问道。 “供销社前两天就贴告示了,您要是不信跟这两天去供销社买过东西的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不过我建议您现在去看看,我刚从那边过来,可热闹了,再不去就买不着了。您过去找靠近供销社门口那条队,我亲戚,他跟领导关系好,货足,您跟他说我介绍的,肯定能买到。”萧强军一脸我没骗你,都是为你好的表情说道。 胖子也不急着吃饭了,反正还不饿,供销社也不远,他得去看看,可不能错失良机。 不少好奇的人围了过来跟萧强军打听情况,萧强军口水都说干了,人才散了去,当然是去凑热闹啦。 “前面的人快点,别买太多,给后面的人留点啊。” “就是就是,我大早起来排队,总不能排到我时都卖完了吧。” “我,我要五十瓶,强军兄弟介绍我来的。”胖子挤进人群朝周浩挤眉弄眼,仿佛说我是自己人。 周浩被胖子的大手笔吓到了,这是目前他接到单人购买最大的单。 其他人也被胖子五十瓶震慑到了,五十瓶!谁家的败家仔敢买五十瓶? 胖子无视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沉浸在自己捡便宜的亢奋中无法自拔。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而且竟然不限量! 这趟差出得值,竟然碰上这等好事,带回去肯定亮瞎那些人的眼! 跟周浩搭档收钱的姑娘也惊呆了,多少钱来着?一百二十五元?再打量胖子的一身膘,好像也合理。 呜呜呜,她连买一瓶都觉得贵,人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五十瓶。 “羡慕”两个字都说倦了! “您买这么多吃得完吗?买五十瓶送十瓶,加起来可就六十瓶了,您确定吗?”苏雪听到消息赶紧过来再三确认道。 胖子见到苏雪眼睛一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古人诚不欺他也! “我家亲戚多,要不是不方便带,五十瓶还不够呢。”胖子扇着纸扇阔气地说道。 “十瓶真送啊?真实惠。红山罐头,这是你们厂?我叫贺俊,同志怎么称呼?”贺俊笑得跟弥勒佛似的跟苏雪自我介绍起来。 “是的,我们活动实打实的,多买多送特别划算。红山村罐头厂是我们本地的厂,这罐头今天过后将成为本地的特产,贺同志很有眼光,红山罐头不会让你失望。”苏雪趁机吹捧一把自家产品。 贺俊见苏雪没有回答他叫什么,也不气恼,神色不变,依旧笑眯眯地继续打起商量。 “那感情好。这么多我也不方便拿,能放在这里我吃完饭再找人拉走么?我来出差的,下午的车,没那么快走。” “当然可以!我们的活动持续到下午三点。”苏雪答应道。 这么大客户,送货上门都不是问题。 “不是只搞五百瓶就结束吗?”贺俊好奇的问。 呃,萧强军究竟是怎么忽悠人过来的啊~ “原定是一千,您过来时已经卖掉大半了,可不是剩五百左右就结束么。谁让现场的各位太热情,太支持咱家罐头。咱本地的产品就是为了造福本地人,为了回馈大家的热情,我们加急从厂里调货,尽量满足排队的顾客。”苏雪完美地圆过萧强军的“慌”,还顺便拉一波好感。 “原来是这样。来的人确实多,你们厂还挺良心的。”贺俊不疑苏雪的话有水分。 排在后面的人听到苏雪这么一说,对红山罐头的印象更好了。 听供销社的员工说,红山罐头的味儿正,又便宜又好吃还考虑大众的感受,哪怕顶着大太阳排队也值了。 “村长,都快中午,要不咱回吧?”村支书一大早被村长拉来镇上“盯梢”。 想看就正大光明地看嘛,还“鬼鬼祟祟”躲在墙角,他腿都蹲麻了。 “再看看,人真多,好,真是好啊!”村长表面不在意罐头厂搞什么活动,实际昨晚就担心得翻来覆去睡不着。 万一没人买咋办?万一强军给苏雪添麻烦咋办?万一现场发生意外咋办? 人闲下来就忍不住想各种万一。 强军出门后,他拉着支书也悄悄跟着出门,看着场面爆满他都激动得不知掐了多少回村支书的胳膊了。 村支书:您要是激动请掐自己,掐我干啥?同一个地方掐好几次,都淤青了。 真不明白村长为啥宁愿躲在暗处,也不出去跟苏雪他们打个招呼。 一直到下午三点半,苏雪他们才得以收场,幸好中午人少些,轮流着吃饭才挺过去。 林峰今天着实长见识了,他估算一下,苏雪今天起码卖出五千多瓶。 他们自己拉过来的货全部售空,下午那一波还是走的供销社的货。 苏雪大气说道权当是首次合作福利,货走供销社,钱归供销社,赠品算罐头厂。 其实是下午人不已经多,苏雪不想折腾跑回去拉货。 今天她搞活动,镇上已经消费得差不多,短时间内供销社卖得可能不是很紧俏,为了补偿空白,苏雪才做了这个决定。 合作是为了共赢,今天的活动是为了宣传,而不是抢生意。 她们也不可能天天搞活动,名头传出去,才有利于接下来去各大厂子谈合作。 逢年过节发礼品,罐头也可以成为慰问品之一嘛…… 第22章 存钱风波,公公对儿媳妇好过头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呀,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强忍着激动的心情,苏醒走路都打着飘~ 他,他出息,竟然过手一万块。提着大袋钱去银行的路上,他精神从未有的高度紧张,生怕下一秒被人家抢了。 走进银行,开始没人理他,工作人员喝水的喝水,嗑瓜子的嗑瓜子,埋头写字的埋头写。 “你们俩干啥的?这里是银行,不是农村合作信用社,没事别瞎晃悠!”一个银行员瞅一眼苏醒三个陈旧的衣衫鄙夷道。 “那什么,我们是来存钱的。”苏醒神魂还在飘游,萧强军只好开口道。 今天的场面令人终生难忘,钱还可以这样挣?跟着嫂子真让他开眼界。 萧强军暗自发誓,他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以后跟在嫂子身边干活! “存多少?三毛五毛的你们还是去信用社。”银行员不耐烦搭理他们。 破穷酸样,来银行还拖着麻袋,不嫌丢人,呸! “你什么态度?三毛五毛咋地啦,银行你家开的?哪条规定三毛五毛不能在银行存?”苏醒被女人尖酸刻薄的语气拉回神。 “你什么态度我就什么态度?爱存不存,不存拉倒!拿着几毛钱想来当大爷?”女人像炸药一样一点就着,拍着桌子直接跟苏醒吵了起来。 本来天气热,心情就不好,她受够了跟那些夹杂着浓浓乡音的农民打交道,存的钱少屁事还多,取钱也一样。 当谁瞧得上那点钱…… 苏醒厌烦了那女人的嘴脸,什么叫他什么态度,感情倒打一耙了? 他姐说得没错,有些人就是不能惯着! “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去举报你们银行潜伏着敌人的不法分子!她违背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她用恶劣的态度对待广大群众,她用言语驱赶老百姓滚出这家银行。”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怕你?有种你就去啊,姑奶奶什么货色没见过,会怕你?”女人不屑一顾。 还挺横的,今天不告她都对不起她这态度! 先把正事办完再收拾她。 “这位小哥要办什么业务?这里可以办。”旁边的工作人员看不下去,招呼着苏醒过去办理。 烦死廖静这女人,整天臭着个脸怼天怼地,不就仗着自己家公是经理吗? 自从她来了之后,活没见干多少,净会狐假虎威拿着鸡毛当令箭颐指气使。 客人是她惹的,屁股是他们擦的,出了事经理永远都是指着他们骂:都是同事,别什么事都斤斤计较只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不盯着自己的活难道盯她的活,倒是把钱分给我们啊?活都是我们干,钱她照拿,又不是你们家奴才! 这家公对儿媳妇真好,好得过头! 难怪她妈说廖静不正经,她瞧着也是,尤其是上次打水看见他们俩靠的那么近。 苏醒对年轻的姑娘的态度挺满意,“我们要存钱,这是存折。”还示意萧强军一起到柜台。 “好的,请稍等。”小姑娘接过存折。 打开一看,竟然是“红山村罐头厂”? “您,您要存多少?”年轻姑娘口有点干,集体财产,应该不少吧。 苏醒眼神示意地上两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麻袋,低声问道:“你看这些能存不?还是请示一下你们行长?” 来之前他姐就交代过,伪装成最朴素的百姓,随意拎着麻袋走到银行,到了银行之后点钱要在高层接待后到私密的地方再开始。 不是吧不是吧,真的两大袋啊。 她第一次接这么大的单,必须请示经理,不,她要直接请示行长。 “您稍等一下,我去方便一下。”小姑娘故意装内急大声说道,然后快速飞奔到行长办公室。 切!廖静斜着眼睛看苏醒,乡巴佬,不过如此! “爸,来大单了!”年轻姑娘直冲行长办公室。 “不是说了在银行别叫我爸吗?啥大单?”行长轻敲年轻姑娘额头训斥道。 年轻姑娘捂着额头撒娇,“哎呀,知道啦,我也激动的嘛。行长,有大单您不招待一下?” “有多大?低于一千的找经理就行了。”行长不在意说道。 “我也不知道,一个乡下罐头厂的,目测不少,提了两袋子。”年轻姑娘思索片刻说道。 “什么?乡下厂子?叫啥名?”难道是跟老林合作的那家?开户时还是老林带过来办手续的。 “红山村罐头厂。”年轻姑娘答道。 还真是那家,对了,老林昨天还提醒他说那家厂子今天搞活动,看来是不少。 确认来人后,行长带着年轻姑娘急匆匆赶到苏醒面前。 “您好,我是行长,二位请随我到会议室。”行长快速扫了一眼俩麻袋安排道。 还得是他姐厉害,猜到肯定有高层接待,心想他也算是跟银行行长打过交道的人了,他可真牛逼! 廖静的公公牛经理闻言,也赶到大堂,“行长,不知这位是?要不我来接待?” 能让行长出动必定大有来头,可是他怎么看也看不出两个农村小子的特别之处啊? “哦,不用,这是之前跟我约好的朋友,我来就行了。小蔺啊,你也过来一趟。”行长拒绝牛经理的提议,安排年轻姑娘道。 看着行长等人离去的背影,牛经理总觉得不简单。 转头望向儿媳妇那边,人还在那里嘟嘟嘴,小脾气又上来了? 行长办公室,苏醒跟萧强军打开麻袋,露出里面叠好一沓一沓钱。 “里面有一万,你们数数。”苏醒有点拘谨指着两袋钱说道。 有的人一分两分的凑在一起给,小钱多了,数量看起来就特别惊人。 “好的,两位喝点水稍等。”行长转头立即召集人员清点。 一盏茶时间,经过反复确认,不多不少正好一万。 “贵厂是打算存定期还是活期?”行长客气地询问道。 “活期。”初期有很多地方要用钱,定期利息虽然高,但用钱不方便。 行长也理解,新厂子刚开始基本不会一下子存定期,需要灵活的资金去周转。 一个小小罐头厂不到两个月,竟然能存下一万,看来银行又要增添一位超级大客户了。 从行长办公室出来,苏醒就打听了廖静的名字。 他姐说不要信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是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才做的选择。 只要条件允许,有仇当场报,有疯当场发,有话当场说。 让敌人多蹦跶一天,就是对自己残忍一天! 做为好弟弟,他从小听他姐的话。 正事办完,离开银行后苏醒俩人对视一眼,都是“游手好闲”之辈,彼此的意思不言而喻。 苏醒挑眉,萧强军点头,默契达成。 萧强军去找镇上的朋友打听廖静的情况,苏醒则是打入大娘大婶阵营中去。 拎着一包瓜子,坐在大榕树下,不出一个小时整条街的秘密都能从她们嘴里掏出来。 何况苏醒长得俊,大娘大婶们就更喜欢了,把那点压箱底的事都说出来。 苏醒:都怪我这该死的魅力,在哪里都受欢迎,又是出卖色相收集情报的一天。 “小伙子,你也忒倒霉了,好不容易攒点钱去存,还碰上廖静,这女人鼻孔朝天的样子我都不稀得说。”一个大妈抓把瓜子吐槽道。 “可不是吗?还拍桌子骂我,哪有这样办事的。”苏醒委屈巴巴地诉说着。 “人家公公不得了,当然有底气拍桌子了,呸,也不害臊。”另一个婶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苏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对对,听人说她就是仗着公公的势,她公公对她可真好,亲爹对亲闺女都没这么好。” “可不是比亲闺女都好么?这工作给儿媳妇也不给亲闺女,留着亲闺女在乡下受苦呢。”大娘翻了个白眼瞧不起廖静她公公说道。 “听说他们家趁牛老大不在家时传来那什么声。”一个婶子神秘地说道,给个你们都懂的眼神。 “什么声音?”苏醒好奇地问。 大娘大婶看着这娃单纯的模样一时也不知道咋解释。 这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不是吧,那岂不是扒灰?”一位嫂子听到刺激的八卦赶紧挪凳子凑近来听。 说到“扒灰”苏醒就明白了,这么乱? “老牛的婆娘去世一年多了,你看他整日春光满面的样子,哪里像死了媳妇的男人?” “你以为老牛的媳妇是怎么死的?死的时候眼睛都闭不上,指不定是看到什么活活被气死的。” “牛老大就没发现什么吗?这么久总会露出马脚的吧?”有人不懂就问。 “嗐,牛老大常年出车在外,回来他们又不搞,怎么发现?” “他们怎么做得出来?难怪廖静整天打扮自己,一点都不缺钱花,原来是有老老公养着。” “有人说老牛那方面厉害,廖静食髓知味,公公跟儿媳更刺激呗。牛老大经常跑车,那方面估计不太行,廖静可不死心塌地跟老牛?” …… 苏醒听了一个小时的八卦,廖静家那点破事都了解得一干二净。 他是举报呢还是让人透露消息给牛老大? 感觉透露给牛老大抓现场更刺激,就这么决定了! 第23章 发工资啦! 终于,到了发工资的日子! 厂子小,满打满算总共23人,算起工资还是很轻松的事。 普通员工工资30元,何婶子做为主管多了10元,苏醒身上兼的活多,相当于厂子的二把手,按60元给,苏雪这个厂长则是100元。 当下城里普通工人才28块钱左右,现在在家门口每个月就能轻松挣到30块钱绝对令人艳羡。 参与搞活动的三人的提成也算出来了。 萧春雨的客户最多,当天卖出2254瓶,提成45.08元,相当于一天挣了一个半月的工资了。 萧春雨会来事,家里人也给力。 其中有224瓶就是是她娘、嫂子们四处跟亲戚宣传,然后亲戚又传话给亲戚、同村,愣是搞出的两百多单。 真真展现了什么叫人多力量大,团结就是力量! 萧强军也不赖,经过他一番宣传,也卖出1962瓶 。 由于他不是罐头厂的人,提成按五瓶八分钱去算,提成31.392元,比人家干了一个月挣的还多。 林寡妇稍微逊色点,她没有找外援,只是负责招待好前来购买的顾客,也有1207瓶,提成24.14元。 平时只会低头干活、寡言少语的人勇于站在人群中跟人打交道已是做了巨大改变。 在她敢于跨出自己的舒适圈那一刻,她的未来就会有无数的可能。 发工资的消息已经提前一天贴了通知,今日众人皆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哎,你们说咱的工资有多少?我娘说今晚割二两肉回来庆祝。” “要是能有15我就高兴了。我大姨家老儿子在城里当学徒工才18,全村都羡慕死了。” “我看也差不多这个数,咱的活多轻松,就跟闲在家里做家务似的。下地辛辛苦苦一年都没几十块,摊下来一个月都不到几块钱收入。” “春雨、林嫂子,你们那天搞活动提成应该不少吧?”活动那天拉走了那么多货,去的人都是空手回来,大家伙早就挠心挠肝的了。 萧春雨飞快地削着水果皮笑道:“咱厂的罐头,受欢迎是应该的。提成多少我们也不清楚,数额都在苏会计手里。” 林寡妇也只是笑笑说人多手忙脚乱,自己也不清楚。 活动结束后,苏雪请了他们一群人在国营饭店搓一顿再回来的,那是除了苏雪姐弟俩外其他人第一次坐在饭店吃饭。 苏厂长大方,点的菜里有荤有素,甚至荤菜比较多,那一餐真是令人难忘。 春雨回家后跟春笋姐弟俩对了大概的数,他们起码卖出了一千五。 按一千五来算,算完全家都惊呆了,苏厂长要真按五瓶一毛钱提成,她岂不是赚了三,三十块! 我的老天爷啊,不算不知道,一算吓大跳,全家都不敢相信。 这钱来得太容易,苏厂长反悔怎么办? 有这个担心的不仅萧春雨,林寡妇也悄悄给自己算了账,她卖的比春雨跟萧强军少,哪怕是一千瓶,她都能有20块钱提成。 一天挣二十,也忒容易了,苏厂长真的愿意给吗? 苏雪:什么都比不上实在的物质刺激更能驱动一个人上进! 要想市场好,销售少不了。 只要钱到位,销售大军就会想方设法搞订单! 都是打工人,不谈钱谈奉献么? 没有物质基础,谁会全心全意为你办事? 工人们表示今天是她们进厂以来过得最漫长的一天。 咚!咚!咚! 放工的钟声响起,一个个有序地排队等苏醒点名进来签名拿工资。 “马翠花” “何大妞” …… 每一个从办公室出来的人都一脸不可置信,竟,竟然有30?苏会计没发错吧? 有的人生怕拿错了,还特意转回去问苏醒:“苏会计,您没数错吧,里面30,给我的?” 苏醒挺直胸膛肯定地点头,“没错的,就是30。厂长说婶子嫂子们尽心尽力为厂子干活,她也不吝啬提高大伙儿的待遇。这可比城里的待遇要好,以后大家可要更用心。要是干的不好的,不仅待遇低,厂子还会开除,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等着位置。” 苏醒夸了他姐一波,顺带帮他姐敲打敲打工人,免得大家飘了。 “哎,我们肯定用心干。谢谢苏厂长,谢谢苏会计!”那位婶子听了之后又感动又激动。 拿到钱的众人都高高兴兴赶回家,今晚说什么也要吃一顿好的。 萧春雨、林寡妇跟何婶子是最后领工资的人。 听到名字,萧春雨紧张得在办公室门口摔个狗吃屎。 “哈哈哈,你是知道自己钱多特意五体投地感谢我吗?”苏醒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坐在椅子上大笑春雨。 春雨听到“钱多”的关键词,也不在乎自己出丑,嗖的一下跑到苏醒面前。 “苏会计,我,我多少?”春雨抓着办公桌的手有些发白地问道。 “你嘛,工资跟大伙儿一样。主要是提成,你猜猜卖了多少?”苏醒贱兮兮地让人猜。 春雨眼睛一亮,就是说苏厂长说话算话按原规定给他们提成? “多少?一千五?”春雨说出她们估算的数。 苏醒摇摇头,“不对,再猜。” “是多了还是少了?难不成两千?”说出来萧春雨都吓了跳,她真是飘了,敢说出这么大的数。 “哈哈哈,厂长说你是可造之材。” “什么?厂长夸我了?所以真的是两千?”春雨激动得手舞足蹈蹦蹦跳跳。 “你卖了两千零三,另外224是回来后你娘来交的账,加起来2254,提成45.08。咋样?是不是高兴疯了?”苏醒哈哈哈递过去一个信封,里面装着萧春雨的工资加提成。 萧春雨呆愣愣地走出办公室。 她,她挣了全家半年的工资?去年他们全家工分加起来才一百五左右,她一个月就挣到了? 哇,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吓到林寡妇跟何婶子。 林寡妇咯噔一下,不会是厂长反悔不给提成吧?春雨那天可卖力了。 何婶子正想问问春雨发生什么事? 萧春雨突然又笑了起来。 所以,究竟是咋回事呀? 还没来得及安慰萧春雨,林寡妇就被叫进去了。 不一会儿,她的神情跟萧春雨无异。 要不是何婶子在现场,时间又短,她都要误会苏醒是不是对她们俩做了什么不可描述之事了。 最后何婶子也进去了。 “婶子,咱厂普工30块钱每人,厂长说多亏您辛苦管理生产,您的工资按中层管理人员来,比普工多10块钱,也就是40块。婶子您数数,没错的话在这签字按手印。”苏醒客气地说道。 “啥?四十?”她老婆子竟然挣得比城里工人还多?她咋不信呢?大白天幻听了? 这下子轮到村长媳妇何婶子震惊了。 “婶子没听错,咱厂待遇可不是比城里还好么。对了,强军咋不来?婶子您没跟他说今天发工资么?”苏醒瞅一眼外面没见到萧强军问道。 “哦哦,咱厂发工资他来干啥。当时都说好了,强军只是去见世面的,厂里不用给他提成。”何婶子解释道。 “婶子,厂长可是特意强调一定要把提成发到强军手中。就按厂外人员的提成,强军可不得了,卖出了1962瓶,有三十一块四呢。”苏醒放出猛料,将何婶子炸出跟春雨同款表情包。 一口气提不上来,何婶子晕了过去,苏醒直接跨过桌子接住人。 还在外面“执手相看泪眼”的两人听到动静也跑了进来。 掐人中的掐人中,倒水的倒水,忙活了几分钟,何婶子才悠悠醒来,抓着苏醒的手再次确实道:“刚才说多少?1962瓶?” “婶子,您没听错!”苏醒直视何婶子的目光肯定道。 “呜呜呜,咋做到的?咋做到的?呜呜呜,出息了,出息了。”何婶子不顾场合,尽情地发泄出来。 谁说她家强军一事无成?谁说好竹出了歹笋? 将近两千瓶啊,她家强军一天就挣了人家一个月的工资。 看谁以后还敢背后乱嚼舌头,就是老头子她也不允许再骂儿子没出息! 萧春雨跟林寡妇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理解何婶子此刻的心情。 真好,感谢苏厂长建了罐头厂让她们有一份体面又轻松的工作,感谢苏厂长给他们机会赚提成,感谢苏厂长…… 全村都知道今天罐头厂发工资,家里有工人的都伸长脖子等着他们回来。 “三十块钱!哎哟,楞么多?今天可算是感受到家里有一位工人的不同的。” “狗蛋,还不赶紧给你姐倒碗水,你姐干了一天的活可累了。二丫,给你姐按按肩,真是辛苦咱家的工人了。” “娘下工回来了,媳妇给你端盆水洗洗脸去去乏,饭都做好了,就等娘回来开饭。” …… 金钱的魅力能直线提升一人的地位。 普通工人家庭反应如此,萧春雨家更是夸张。 刚出厂门口,萧春笋就冲过来问道:“姐,咋样?提成给吗?你可是答应我给我两块钱的。” 春雨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低声说:“给,先回家再说。” 萧春笋蹦了起来,耶! 回到家,全家都围了上来。 “春雨,咋样?路上听说你们厂工资竟然有30块?快给我说说是不是?”春雨二哥迫不及待地问。 “二哥你走开,让我姐坐下再慢慢说。”萧春笋个人精开始巴结他姐,挤开人群搬来凳子塞到萧春雨屁股下,还端来一碗水,“姐你喝口水,不急慢慢说。” “嘿你个老三,挤啥挤。”萧二哥不满地嘟囔道。 萧春笋才不跟他计较,自己也搬个小凳子坐在萧春雨脚边,“忠犬”的姿态做得很到位。 “得了吧你,不就想要你那两块钱么,爹娘都在这里,喏,给你。”萧春雨大气地从信封里抽出两块钱递给萧春笋。 “嘿嘿,谢谢姐。”萧春笋高兴得露出大白牙接过去道。 “给我,小孩子家家拿那么多钱干啥?拿过来,娘给你存着。”天下的娘都是一个样。 “我不,说好了给我就是给我,我跟同学约好了买小人书。”萧春笋躲开老娘的魔爪大声嚷嚷道。 “娘,这是春笋应得的,那天他跟着我们辛苦了,我不能言而无信。”萧春雨开口拯救弟弟。 “行吧,你姐都这么说了,你给我省着点花,你一个学期的报名费也才两块呢。”春雨老娘作罢叮嘱儿子道。 他们家是村里比较和谐的一家,闺女儿子没区别对待,两个大儿子娶媳妇也是特意挑了讲道理的人家,自然也不会做出逼迫孩子的事。 “春雨,快说说你们厂发工资的事啊。”萧二哥凭一己之力将歪楼的话题拉回正轨。 萧春雨喝了一口水才娓娓道来:“我们厂确实是发了三十块钱工资。最关键的是,厂长给的提成不变,按原方案给我们三个发了。你们猜猜我一共卖了多少?” 她也学苏醒吊吊众人的胃口。 “不是一千五吗?难不成还更多?”萧二哥说道。 “估计不止,加上咱家拉的单都有224了,我都记着账呢,有一千八吧。”萧春雨的大嫂说道。 “我觉着有两千,我可是在现场看着的。”萧春笋插话道。 他观察了他姐的表情,肯定不止一千八,瞧她骄傲的样儿,铁定超两千。 不愧是两姐弟,心有灵犀一点通。 “春笋说得没错,我跟他卖了2030,加上娘跟嫂子们拉来的224,总共2254,分成45.08元!” 萧春雨的话一出,她老爹的烟筒都掉到地上滚几圈。 “啥?45.08?全给了?也就是说你今天发了75.08?你说你这么个大事咋不吭一声,让你爹跟你哥去接你,万一在路上出了啥事咋办?”春雨老娘一阵后怕。 其他人也被吓懵了,75.08,全村没几户人家有这个存款吧,一个月竟然挣这么多。 “主要是提成多,以后只有工资了。娘,你们的提成也在里面,要不现在算一算?”春雨很满意全家的反应,她可真能干。 嘿嘿,她也是有小金库的人了,交一半给家用,剩下一半自己攒着。 “娘,明天割两斤肉回来,再杀一只鸡,钱我出,当是庆祝一下。”萧春雨大气点菜道。 “行!”好久没吃肉了,明天全当享闺女的福。 “娘,你们平时可得更要好好表现。苏厂长是个干大事的人,说不定哪一天我们厂要扩招,到时候您跟嫂子们就有机会当工人。而且据我观察,厂长喜欢主动大胆会说话能来事的人,只要你有能力,年龄从来都不是她考虑的主要因素。”萧春雨把她的观察跟家人分享道。 “行。没想到萧老三家的不显山不露水地办了这么大的事,以前真是小瞧她了。”春雨老娘感叹道。 罐头厂比城里待遇还要高的消息不到一夜之间传遍整个村庄,萧家老宅众人听了更是心里不平衡,尤其是萧爱国! 第24章 罐头瓶断供,廖静事发 “姐,不好了,玻璃厂那边断了咱的货。”苏醒慌慌张张进入办公室,展开说着今日打听到的事。 今天他去玻璃厂拉罐头瓶,还没进去就被拦住,无论怎么解释拿出介绍信都不让进。 他就疑惑了,到了约定拉货的日子为什么突然被拦住。 没办法,他只能往百货大楼跑,买两包“大前门”塞给守门大爷。 “叔,朋友送的‘大前门’,您见识广,帮忙试一试跟老家抽的土烟有啥不一样。” 大爷一看是“大前门”假意推搡了一下就接受了。 “行,侄子孝顺我,叔就收下了。进来喝口水吧。”大爷松口让苏醒进去保卫室。 “大侄子,不是叔拦着你,是上面的人说凡是乡下来的都不许放进去。”大爷闻了闻“大前门”跟苏醒透露道。 苏醒不理解,谁下的令,为什么要下这种令? “叔,我们是罐头厂,跟玻璃厂有合作,不让进我们咋合作?这不是乱套了么?” 大爷老神在在,小伙子还是太年轻啊。 “叔,侄儿愚钝,您提点提点呗。”苏醒又往大爷兜里塞两块钱。 “你这孩子就是孝顺。这么多年,乡下有合作的可不就只有你们厂。你品,你细品。”大爷看在钱的份上又透露出细节。 这是特意针对他们厂?为什么? 再多的事大爷也不知道了,但他说了,让他们拦人的是保安队队长,队长跟一车间的组长是连襟。 不行,没有罐头瓶,罐头装哪里?总不能让人家带着碗来买吧。 他进不去,就蹲门口守着,里面的人总要出来回家吃饭。 主要找销售科吕科长,合同是跟他签订了,这事儿必须找他搞明白。 苏醒边跟大爷唠嗑边盯着外面情况。 “吕科长还有一个小时才会出来,你甭急。你们是不是得罪人了?”大爷问道。 “我们乡下人,没啥机会来城里,咋可能得罪人呢?”苏醒愁眉苦脸。 “听叔的,好好想想。”大爷经验十足,让苏醒多回忆回忆。 难道是萧老四?来县城起过冲突的只有萧老四一家。 对了,萧老四一家可不是在玻璃厂干活吗?他娘的,指不定就是这家伙搞的鬼。 终于,吕科长出来了。 苏醒一路跟着他到人少的地方才现身。 “吕科长,好久不见,不知道您还记得我不?” “哦,原来是苏醒兄弟,今天也来城办事啊。”吕科长讪笑。 他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被找上门。 “吕科长,不知道这个月我们能拉多少罐头瓶?”苏醒直接问道。 吕科长目光躲闪,不好意思说道:“苏醒兄弟,最近厂里原料供应不足,生产的瓶子优先供给市里的大厂,实在没办法供给你们。” 一听就知道是借口,市里同样有大厂,人家还稀罕你一个小小县城的小小玻璃厂? “我知道吕科长有自己的难处,您总得透露点有用的,否则我没法回去交差啊。兄弟混一口饭吃不容易,您就行行好。”苏醒假意哀求道。 吕科长被拦住没法走,只好开口说:“哎呀,有没有是生产科说了算,我也很想给你们,但他们说没货我也没办法。” 生产科?守门大爷提点过生产一车间的组长跟保安队长关系。 他们跟萧老四家啥关系?还是针对他们另外有人? 苏醒去饭店吃个午饭,完了打包四个肉包子又返回去找守门大爷。 城里打探消息真费钱,他新鲜到手热乎乎的六十块钱一下子就花了几块,老娘知道了铁定会抽他。 一切都是为了他姐,为了厂子,他牺牲太大了,唉~ “叔,晌午了,来吃个大肉包子垫吧垫吧。”苏醒热情地将包子塞给大爷。 哟,小伙子挺会来事的。 “说吧,又想打听啥?叔不白吃你的包子。”大爷细嚼慢咽,像是品鉴什么人间美味。 细面加肉馅做成的包子可不是人间美味?家里人多,一年到头都吃不了几回肉包子。 他也就吃一个,剩下三个留着回家给孙子吃。 “萧保民跟郭萍还有郭萍她爹是你们厂哪个岗位的?”苏醒问道。 “咋地,你跟他们有矛盾?”大爷道。 “没,就是听村里人说他有出息,在城里当工人,我就随便问问。他在老家吹牛说一家三个工人,个个坐办公室喝茶水。大伙儿知道我经常往县里跑就问我是不是真的,我主要是满足大伙儿的好奇心。” 大爷不信苏醒托辞,但仍然跟苏醒说起了萧保民一家。 “萧保民在三车间当普工,他媳妇郭萍倒是坐办公室的,工会当干事,老郭在一车间当技术工。” “不过,萧保中风评不是很好,爱拍马屁,尤其是生产主任的马屁。对了,上个月他家不知道沾了啥晦气,三人都被套麻袋揍了一顿,至今都找不到凶手。几天前听说萧保民又被揍了,请了三天假,公安还在查。”大爷把知道的都告诉苏醒。 眼见今日无功而返,苏醒没办法,只能接受。 去给外甥买点吃,就坐车回去了。 可惜了,他还想着今天早点回去看“现场”,看来只能拜托强军独自完成任务了。 萧强军跟他镇上的哥们打听到牛老大的工作单位跟出差时间,确定牛老大这两天会回来。 两人提前计划好路线,让牛老大回家“碰巧”撞上亲爹给他带绿帽的场面。 提前假传消息给廖静,牛老大有事耽搁明天才能回家。 然后找两个人在老牛回家路上说“荤段子”,勾起老牛的“邪火”,儿子明天才回来,今晚可不得好好温存一番。 之后再让人传消息给牛老大他媳妇儿在家摔了,疼的哇哇哇叫,让他赶紧回家。 于是,在精密策划下,牛老大飞奔到家时确实听到他媳妇的大叫,只不过是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时的“发浪叫”。 牛老大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他爹的房门,畜生,贱人,狗男女! 失去理智的牛老大跑去厨房找菜刀,他要砍死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老大你干什么?你要谋杀亲爹吗?你个不孝的畜生。”老牛没料到儿子提前回来了,搂着儿媳妇呵斥儿子道。 “你不是我爹,是畜生,是畜生!”牛老大疯了一般挥刀砍向老牛。 老牛栓上裤腰带,随手抓个水壶扔向牛老大。 小畜生,不就是睡了你媳妇,至于吗,敢对亲爹动手。 父子俩你来我往,廖静趁机想逃离现场,不料萧强军早就掐好时间报警,廖静推开门见到的就是一身身制服。 “有人报警出了命案,里面什么情况,你跟他们什么关系?” 公安看廖静头发凌乱,更是相信里面出了大事。 “我,他们,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廖静捂着耳朵摇头大哭。 完了,一切都完了…… 周围的邻居里三层外三层地堵在牛家门口。 真他娘的刺激,一看就不简单,乖乖,公安都上门了。 公安进门制止时,老牛肩膀挨了一刀,牛老大头破血流。 要不是他们勤加锻炼,根本治不住这两头牛。 公安将三人都带走,留下一群吃瓜群众心痒难耐。 萧强军躲在人群中深藏功与名…… 苏雪在草纸上画下苏醒打听到的人物关系。 简单来说是生产科在卡他们的单,究竟是生产科长还是一车间的组长?是什么利益驱使他们这么做? 她可以肯定,萧老四一家在里面起了关键作用。究竟是怎么说服对方卡单? “你刚才说萧老四被揍了两回?”苏雪突然问道。 一说这个苏醒就来劲,“姐,是不是你找人干的?下次这种事让我来就好。” 苏雪翻个白眼,“你觉得我手伸得那么长吗?不动脑子。” 也是,他姐坐个车晕都得要死的人,估计没精力去县城搞萧老四。 “嘿嘿,这不是怕姐你劳累吗?真有需要弟弟代劳,姐就安心在家待着。” 苏雪心想:也不能说跟她毫无关系,毕竟是她打电话告的状,之后二娃写信又告了一次,找人动手的是你姐夫。 没想到萧烈远在部队还能有这操作。 之前不知道他的动作,以为他不在乎娃轻轻放下了。 难怪萧老四在眼睁睁被她敲诈五百块的情况下无动于衷,原来是被揍的没法下床啊。 萧三狗心里还是有娃的嘛。 要是可以,她倒是想认识揍萧老四的人。 他们在乡下,县城里风吹草动他们都不知道,极其被动,这一次就是典型的例子。 不纠结,给萧烈打个电话问问,能行就用,不行再改方案。 “报告萧团,您老家来电。”来通知萧烈的士兵忍着笑意说道。 主要是上次那句“萧烈,你还要老婆孩子不要?”太魔性了。 很明显这次来电的声音还是上次那个,萧团的媳妇儿。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除非忍不住。 萧烈烦躁地抓抓头皮。 秦卫中一来,资源都向他倾斜,上面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本给三团升级的武器全变成一团。 太他娘的扯淡了,部队里什么时候需要照顾新来的团长,偏心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 戴上帽子,萧烈来到传达室。 “喂,我是萧烈。” 男人语气不是很好,要求还能提吗?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提吧提吧。 “那个,我是苏雪。嗯,你寄回来的信跟物资我们收到了。”苏雪从家常开始拉起。 萧烈:“嗯。” 嗯是几个意思?狗男人不长嘴吗? “你,心情不好?还是我换个时间再打?”苏雪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家里还好吧?”萧烈否认,转移话题道。 “嗯,还好,几个孩子收到你的信很开心,他们期待着下一次给你写信。”苏雪跟他聊起孩子们的事。 “嗯,我也是。”萧烈说道。 “寄过去的腌菜跟辣椒酱还有吗?”苏雪不经意地提了一下自己的贡献。 “还剩一些,很受欢迎,谢谢。”萧烈嘴角微微翘起说道。 “你们喜欢就行。有什么想吃的,下次可以给你寄。”苏雪试图使用美食攻略。 萧烈嘴角翘得更大了,“都可以,你看着安排,辣椒酱可以寄多点。” “行,这个简单。能接受比这个更辣的还是不辣的?”苏雪又问了细节。 “这个就很好,更辣的也行。”萧烈道。 两人像老夫老妻似的聊起天,萧烈烦躁的心被安抚了一般。 原来苏雪不冷脸,不呛人的时候还挺温柔的。 苏雪:不,都是你的错觉,我只想来拉资源,一切美好都是你的想象。 拉了一会儿家常,苏雪步入正题。 “那什么,我有事想问你。” 萧烈开始烦躁,来提要求了么?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无事献殷勤的! “什么事,你说。”萧烈的声音又变冷了回去。 我giao,狗男人的情绪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前面白铺垫了。 “我想问老四那什么,你有认识的人?要是方便的话我想认识,请他帮个忙。” 萧烈脸更黑了,这个女人占用资源打电话来找他是为了找别的男人? 他萧烈只是在部队,又不是死了,那么急着找城里的男人! “不方便,他没空。” 草!又不是不给钱?你是他本人吗?你怎么知道方不方便?搞得好像撬你墙角似的。 “不方便就算了,我就是在城里遇到点麻烦想看看能不能帮忙而已。”苏雪虽然不爽,还是忍着性子示弱道。 真有事?萧烈半信半疑,“明天早上十点半,我让他在车站等你。你得带上苏醒一起。” “你遇上啥事了?我……”萧烈心里不舒服,他媳妇儿有事不找他,找别的男人。 苏雪:嗯,对,男人还是你介绍的。 “明天十点半是吗?好的,谢谢。”苏雪听到想要的,压根不理会萧烈后面的话。 嘟……嘟……嘟…… 萧烈听到电话里面传来的声音气得想当场摔掉电话! 苏雪,老子再担心你老子就是狗! 没见过这么过河拆桥的女人,老子今晚就不出去联系县里的兄弟,让你明天空等! 最终,萧三狗还是狗了一下,半夜爬出去给苏雪联系人。 第25章 见胡三爷,廖静结局 “姐,举着牌子的那个是不是姐夫找来的人?”苏醒在茫茫人海中搜索着今天碰面的对象。 苏雪顺着苏醒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年轻小伙高举着“红山村,苏雪”的牌子。 怪她昨天太兴奋电话挂早了,没问清楚萧烈的朋友长啥样。 “应该是,过去看看。” 苏雪走到年轻小伙面前问道:“你好,请问你是萧烈的朋友吗?” “我是,您是嫂子的妹妹?”年轻小伙耳根有点发红,烈哥家的嫂子妹妹长得忒好看了,不知道有对象没。 “啥妹妹?我们家我最小,这是我姐,我姐夫的媳妇儿。”苏醒瞅着小伙不对劲,大老爷们扭扭捏捏想干啥。 “你好,我是苏雪,呃,萧烈的媳妇儿。”苏雪自我介绍道。 小伙一怔,他的爱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老大还说烈哥几年不回家是因为家有母老虎,这哪里是母老虎,简直是天仙好吧。 “嫂子真年轻。我叫小虎,我们老大让我来接嫂子,嫂子跟我来。”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在前面带路道。 感觉有被夸到,苏雪心情不错地跟着小虎走。 七拐八拐绕了几个巷子,苏雪才见到真正的接头人。 要不是对萧烈有些那么一丝丝的信任,她都没胆量带着苏醒勇闯陌生地盘。 小虎先一步进去找他们老大汇报情况,接着一个身穿唐装留有短胡须的男人走了出来。 “哈哈哈,弟妹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没想到萧烈的媳妇儿这么年轻,昨晚萧烈联系给他时,还以为今天会见到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 “胡三爷好!冒昧打扰,请多多包涵。”苏雪客气打招呼道。 简单一个打招呼让胡三爷对苏雪另眼相待。 萧烈的媳妇儿文化水平不低,见识不凡。 他跟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乡下妇人没少见。正常的乡下妇人在他面前都是紧张兮兮、惴惴不安,打招呼也是畏畏缩缩的一句“你好。” 没有人跟苏雪这般淡定,从容不迫,彬彬有礼。 “弟妹请坐!我跟萧烈是过命的交情,弟妹有事尽管吩咐。”胡三爷坐在主位上开口道。 苏雪不了解胡三爷跟萧烈之间的关系,她没打算免费消耗萧烈的人情。 “今天登门拜访,一是感谢胡三爷帮忙出手教训萧保民一家,二是想麻烦三爷一件事。” “弟妹客气了,为侄子出气应该的。弟妹有什么事尽管说。”胡三爷静候苏雪的下文。 “还是跟萧保民有关。实不相瞒,我们罐头厂跟玻璃厂有合作,但昨日却被告知罐头瓶无法供应。县里是三爷的地盘,想请三爷的人出手调查具体原因。”苏雪斟酌着说道。 罐头厂?难道是最近新出红山罐头的厂? “弟妹所说的罐头厂指的是?”胡三爷问道。 苏雪也没有特意隐瞒,也不需要隐瞒,简单跟胡三爷说了一下情况。 “竟是弟妹建的厂,我胡老三佩服!弟妹放心,不出三日,必定给你消息。”胡三爷恭维道。 “就是个小作坊,叫做罐头厂不过是扯大旗而已。”苏雪谦虚道。 胡三爷食指轻敲桌面,心里暗自盘算。 红山罐头短短几天传遍整个黑市圈,便宜又好吃,若是运到大城市,利润空间巨大。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苦找多日的关系,竟是眼前人,还是一把手! “小小薄礼,请三爷跟手下的弟兄们喝茶。”说完,示意苏醒将信封奉上。 “弟妹是看不起我胡老三?不过是搭把手的事,弟妹太见外了。”胡三爷佯怒拒绝道。 苏醒不动,等着他姐的指示。 “正因为没把三爷当外人,才不忍心弟兄们在外奔波劳累。不过是一点茶钱,莫不是三爷嫌弃少?”苏雪三言两语又甩回去。 “哈哈哈,弟妹愿意把我们当自己人就好。既然如此,胡某替弟兄们谢过弟妹。”胡三爷不再客气接过去道。 话说到这里,推来推去不像样。萧烈的媳妇儿没打算用萧烈的面子,倒是个妙人儿。 多少人巴不得用自己男人的面子提诸多条件,当面掏钱倒是头一回。 看来,她交代的事必须办漂亮才能开口提合作的事。 从弄堂出来,苏醒深呼一口气,他姐夫咋认识的这帮人,有股匪气。 “姐,他们……” “走吧,来都来了,咱去百货大楼看看。”苏雪打断苏醒,还没出别人的地盘,瞎讨论什么。 “哦,好。” 来到百货大楼,熟悉的喧哗声。 苏雪走进去扫了一圈,发现没有“红山罐头”出现在货架上。 “您好,请问有没有‘红山罐头’卖?听亲戚说才两块五一瓶,可实惠了,快给我来五瓶。”苏雪站在柜台前问道。 “哪有什么‘红山罐头’,听都没听说。还两块五一瓶,哪里有我去买。罐头都是统一价格三块,每人限购两瓶。”售货员不信大声反驳道。 苏醒不理解他姐的行为,但无脑配合。 “哎哟,我也想问‘红山罐头’。前两天住在清水镇的亲戚送来两瓶,孩子忍不住当场打开就吃,我也尝了两口,那滋味绝了。”苏醒说的像真的似的举起大拇指夸道。 “而且听亲戚说才两块五一瓶!老娘明天大寿,指着要‘红山罐头’,可不得满足老人家的心愿么。” “啥?真有那么好吃还便宜?”被苏醒吸引过来的顾客问道。 “不仅便宜好吃,听说他们那儿买的时候还不限购,不然咋可能送两瓶到我家。”苏醒继续安利道。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大伙儿七嘴八舌缠着售货员是不是没摆出来? “哎呀,真没有。”几个售货员被缠得没办法。 “咋可能呢?县里的供应比不上小镇的供应,你看我信吗?” “就是就是,只听说过镇上缺货跑来县里买的,没听说过县里缺货要跑到镇上去的。” “你们是不是觉得便宜内部消化了啊?小心我告你们侵占人民的利益。” …… 苏雪见火候差不多,假装一脸失望地离去。 “还想多买点寄给外地的亲戚当中秋节节礼呢,唉~” 苏醒也附和道:“可不是,还以为百货大楼啥都有呢,竟然连个罐头都没有。算了,我还是联系清水镇的亲戚,让他帮忙在供销社买几罐。” 两人离开了,留下的顾客更是信以为真,把压力都给到售货员。 售货员无奈,只好跟上级反映。 上级了解情况后,跟群众保证尽快寻找货源,争取早日给老百姓安排上“红山罐头”,大伙儿这才散开。 “喂,你好,清水供销社!”林峰接过电话。 “黄主任,您好您好!红山罐头?对,我们供销社有卖。” “是两块五一瓶,这是厂家要求的。” “本地品牌,品质上佳。” “红山村罐头厂可是良心企业,本地品牌为了本地人,所以价格便宜五毛。” “您要见见他们厂长?可以可以,我联系联系。” 县里百货大楼的主任竟然找他帮忙牵线? 林峰想起苏雪之前跟他说的供货问题。 县里的电话打得他措手不及,他要找苏雪好好谈谈。 “爸,苏雪来看你了。”林安开心地跟林峰说道。 说曹操曹操到,苏雪来的太及时了。 “林叔,下午好。” “小苏,你来正好,县里百货大楼的黄主任刚打电话让我约你见个面,你怎么想?”林峰问道。 群众的力量真强大,他们才刚从县里回来,电话就到了。 “林叔,供销社系统我仅供货给你们。其他单位想要货直接联系您就好了。”苏雪说道。 林峰大喜,苏雪这人能处。“那叔就谢过你了。” “只是黄主任毕竟是上级单位。”林峰说出自己的困难。 “这样吧,林叔,借您电话打给黄主任,我跟他说清楚吧。”苏雪不假思索开口道。 她没有太多人手、精力去一个个谈。最简单的是把清水镇供销社当总代理,同一个系统的生意都找他。 反正别人跟她拿货是这个价格,镇上供销社跟她拿货也是这个价格,供谁不是供。 至于被牵制,这个问题短时间不会发生。 她们厂的品质、价格跟数量在这里,而且总代还有差价收入,对方若是想压价,她又不是没其他路径走,最终损失的只会是对方。 电话接通,林峰跟黄主任寒暄几句,正经介绍一下苏雪后,把电话递给苏雪。 “黄主任您好,很感谢您对我们罐头厂的信任与支持。” “很高兴你愿意考虑我们的罐头,样品我们可以给您带过去,你若是有空也欢迎来参观我们厂。” “只是很抱歉,我们跟镇上供销社有合约……” “感谢您的理解与支持。” 苏雪花了三十分钟跟对方周旋,才妥善解决问题。 “林叔,黄主任那边还需要时间考虑,相信没几天就能想通。不知道叔您这边打算以什么样的价格供给其他单位?” 林峰抿了口水,开口道:“多一毛钱吧。这个价格浮动也不违反规定,各地方都有权利合理调整自行收购物资的价格。” 副食品物价不是全国统一,不然小镇跟大城市一个价,小镇的人没法活了。 “行,叔您心里有数就行,祝叔生意兴隆。”林峰定价合理,苏雪也不干扰他做决定。 “哈哈哈,叔兴隆你就更兴隆了。”林峰笑道。 今日心情甚好,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有一天县里也要跟他们拿货,感觉真是太爽啦! 苏醒趁他姐跟林峰谈事的空档,跑去廖静那个胡同里蹲新闻。 强军回来跟他说了后续,他一直遗憾没在现场。 “你没看到现场可惜了,廖静衣衫不整跑出来,碰上公安上门,全带走啦。”一位大婶拉着成功混进“婶圈”的苏醒说道。 “是挺遗憾的。婶,他们现在咋样了?”苏醒引入话题。 “嗐,清官难断家务事,公安也没辙。廖静那女人一口咬定她什么都不知道,三人都被放了出来。” “啥?放了?”苏醒惊呼。 “也不知道老牛跟牛老大说了啥,反正一致对外说是牛老大在外碰上命案受刺激,回来精神错乱才导致事情发生。公安核实情况,牛老大出差时经过的县确实发生一起命案,最后就放了。”一个大嫂补充道。 “那廖静他们俩都那么明显了,没人说啥?”苏醒问道。 “嗐,牛老大不承认,又没人亲眼见到,能说啥,就是在背后随便说说呗。当事人脸皮厚不受影响,谁能拿他们怎么办?” “婶,你觉着牛老大为啥会妥协?这口气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能咽得下去?要是换成我铁定不能够!”苏醒并不是很了解牛家的关系,只能求助这些“民间侦探”。 “具体说了啥他们父子俩才清楚,估计牛老大有啥把柄在老牛手里呗。” “我看老牛是用牛老大他妹妹威胁他,牛老大跟他妹妹感情好,一直都在想方设法让他妹妹回城。”另一个婶子猜测到。 苏醒想起强军的兄弟说起牛老大是个好哥哥,这么多年挣的钱有一半是拿去补贴下乡的妹妹了。 老牛用工作交换的口供? 真是祸害遗千年! 在此事过去没几天,牛老大的妹妹从下乡返回家中,接替了廖静的工作。 原本银行的工作不允许随意接替的,但架不住廖静的人缘差,大家巴不得她赶紧走,再加上行长也有所耳闻他们俩的那点事,换个老实的也好。 除此之外,有人匿名举报老牛利用职务之便,贪赃枉法,收受贿赂,一笔一账都记得清清楚楚。 经核查,确有其事,因此老牛的职位被撸,同时还面临牢狱之灾。 苏醒收到镇上传来消息后,仔细分析匿名举报人,他本以为是牛老大,没想到竟是廖静。 既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一个人。 后面牛老大跟廖静两人离了婚,牛老大还给她分了一大笔钱,此后没人再见过廖静。 巧的是当天夜里镇上发生了一起抢劫案加命案…… 第26章 勇闯县政府! 不出两天,苏雪就收到胡三爷的消息。 卡单的事与玻璃厂生产主任有关,确切的说是生产主任的女儿。 萧老四对苏雪怀恨在心,原计划周末休息回老家教训苏雪,不料期间三人刚好被胡三爷的人套麻袋,这事儿就耽搁了。 他们知道罐头厂与苏雪还有玻璃厂的关系,是萧爱国告知的。 罐头厂发工资后,萧爱国不得劲,罐头厂是他的,萧家的一切都应该是他的。 分家了又如何?分了三叔也是旁支。 他是萧家长子嫡孙,是嫡脉,所有人都应该以他为先,现在竟然让个女人骑在他脖子上。 最恨的是苏雪这个贱人,开会时打他的脸,拿着萧家的钱建厂子打他的脸,他都不跟她计较愿意委屈自己去给他管理厂子,她还是打他的脸。 只要三房过的好,心中就有一根刺不断戳他。 他明明有才华,有能力,有颜值,凭什么要困于一个小小的破山村里当个小会计? 他要给三房个教训,让苏雪知难而退,将罐头厂拱手让人。 没有罐头瓶,拿什么装罐头? 生产科主任的女儿陶小玲对他心生爱慕,他既不拒绝,也不接受。 要是她们家有本事把弄进玻璃厂当正式工,他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跟她处对象。 工作到手再谈其他,他可不愿意跟四叔一样熬几年临时工,结婚后处处看老丈人的脸色。 看在这个笨女人对他死心塌地的样子,他给她一次机会:断了罐头厂的供应。 萧爱国跟萧老四密谋,通过郭萍无意间跟陶小玲透露,说罐头厂购买那么多罐头瓶实际不是给他们厂子用的,而是拿去倒卖。 爱国无意间发现他们这个秘密,还遭受到对方的辱骂与挨打,打他的人还是他亲三婶。 身心均受到打击的爱国病了好几天,但他心善,不忍心告发亲人,默默将这个“秘密”埋藏于心。 陶小玲听后心疼不已,他三婶咋那么坏呢? 不行,她的爱国哥她来守护! 生产科陶主任跟销售科吕科长有矛盾,听到女儿说了罐头厂的事之后,果断停了罐头厂的供应,顺带恶心吕科长一番。 至于门口拦人,是郭萍气不顺,让他爸跟一车间的组长提的,两人关系好,也就提一嘴的事。 知晓来龙去脉后,苏雪跟小虎打听一些县里的事。 小虎把知道的都跟苏雪说了遍。 “嫂子,三爷问您有什么对策,需要我们出手做什么?”小虎转达三爷的意思。 嘿嘿,这次他跟二蛋俩人负责打探,三爷还赏了他们每人二十块钱茶水费,说是嫂子给的。 为此他们俩办事特别给力,不到两天就摸完了底。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暂时不用。回去替我谢谢三爷。”苏雪感谢道。 “苏醒,送小虎去镇上吃顿饭再回去,辛苦小虎了。”苏雪吩咐道。 “谢谢嫂子。”小虎憨笑道。 敌人这么多,先端哪一窝呢?苏雪在纸上涂涂画画思考着。 呵呵呵,纠结什么?成年人不做选择,一窝端! …… 玻璃厂门口,苏醒客气地说明自己的来意,守门的是另一个年轻人。 “走走走,我们厂长没空,其他领导也没空。”门卫拦着苏醒道。 “同志,我们跟贵厂是有合作的,麻烦你通融一下,让我见见你们厂长。”苏醒再次哀求道。 “再不走我叫公安了。”另一个门卫走过来威胁道。 “同志,不信你看看这是我们的介绍信,这是合同。你问问吕科长,就是跟你们厂签的,吕科长肯定认识我,劳您帮忙转告一下‘红山村罐头厂’的苏醒来了。”苏醒再次低声下气哀求道。 “你小子一看就是来闹事的,跟我进去,别在门口瞎嚷嚷。”门卫扭送苏醒进入保安室,免得被领导撞见。 保安室内苏醒挨了两拳,萧强军及时出现,把他从门卫手中解救出来。 “嫂子,现在我们怎么办?还进去吗?”萧强军问道。 昨晚苏醒来找他,问他今天有没有空,一起去县城办个事。 把玻璃厂的来龙去脉跟他说了一遍,他当场就答应,这种刺激的事怎能少的了他。 “不用,我们进不去,除非硬闯。”苏雪摇摇头。 让苏醒大张旗鼓去求见,不过是试探,是铺垫,今天的主战场不是玻璃厂。 “姐,那咱去哪里?厂里的罐头瓶越来越少,可撑不了多久了。”苏醒摸着受伤的脸颊说道,他牺牲太大了,都不俊了。 “去县政府大楼。” …… “哪位领导给我们农民兄弟做做主啊,实在是没办法,才来求领导给条活路。” 苏雪带着苏醒萧强军二人打扮得风尘仆仆的样子哭着跑进县政府大楼。 “姐,要是没人给咱做主,咱咋办?我都不敢回去面对乡亲们绝望的眼神。”苏醒跟着落泪道。 萧强军,萧强军,他,他哭不出啊~ 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昨天没说今天要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他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咋哭的出来。 他对嫂子跟苏醒佩服得五体投地,眼泪说来就来。 为了不拖后腿,萧强军露出一脸苦笑,“都说官官相护,咱普通老百姓咋惹得起,我,我,唉呀呀。” 情到深处,表现不出,只能双手捂脸挡住。 “如果,连我们的红太阳都不能庇护我们,连我们的信仰都抛弃了我们,那我愿以我血为乡亲们开路,求来一丝关注。”苏雪目光坚定,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楼下的动静很快被传达到县委书记耳朵里。 “先把人带到办公室。”县委书记吩咐秘书道。 “是。”秘书收到指令转身离去。 “三位同志有什么困难可以到办公室慢慢细说,我是县委书记的秘书。”秘书说道。 “姐,咱,咱去吗?不会是骗咱进去然后关起来吧。”苏醒神情戒备。 旁边大婶安慰道:“你们放心,韩秘书真的是陈书记的秘书,你们有啥冤屈可以跟陈书记说,他最是公正了。” 苏雪一脸感激,“有婶子的话咱就放心了,可见领导的心里还是有我们老百姓的。” 不一会儿来到书记办公室,韩秘书敲了敲门,进去汇报,之后再出来请苏雪三人入内。 办公室内陈设简单、朴素,端坐在座位上的人表情严肃,目光犀利,眼下角还有一处明显的疤。 “三位同志,这是我们县委陈书记。”韩秘书介绍道。 “陈书记好。” 陈书记没有立即接话,而是在观察三人。 同样一句话,三人表现皆不同。 为首的女同志沉稳疏离,左边瘦点的男同志夹杂着一股心虚,右边高大点的男同志则带着畏惧。 苏雪被打量得竖起了寒毛,苏醒感觉有点尿急,萧强军认真抠脚趾。 完犊子,碰上不好惹的领导,指望不上两位男同志了,只求别拖后腿就行。 苏醒:姐,我害pia,没见过这么大的官。 萧强军: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苏雪:麻利地给我闭嘴,一个王者带不动两个青铜,她太难了~ “哪里人?发生了什么事?”陈书记收起打量,沉声问道。 怪简洁直接的,这领导平时很难讨好吧。 酝酿一下情绪,苏雪答道:“回领导的话,我们是清水镇红山大队的。我叫苏雪,这是我弟弟苏醒,这是我夫家同宗的弟弟萧强军。” “你是红山大队的苏雪?”陈书记听完介绍后突然问道。 苏雪一哆嗦,啥意思?他认识她?原主难道还有啥坑她没接收到的吗? “是,我叫苏雪,夫家在红山村。” 陈书记点头示意继续。 靠,认识你就说啊,点头啥意思? 苏雪见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将她们怎样艰难建厂,好不容易做出点成绩,现在却被玻璃厂摆了一道。 “书记,实在是没办法,我们早上还带着合同去了趟玻璃厂,他们压根没给我们机会进去,还打伤了我弟弟。”情绪到位,眼泪立马就来。 还把苏醒拉过来给书记看看伤口。 “县里的大厂也不能欺负我们老百姓啊,白纸黑字签了合同的,没有通知,没任何动作,直接将我们拒之门外。” 苏雪边说边翻开包,找出合同递给书记。 “都说社会主义好,人人平等,咋我们就被区别对待。没了罐头瓶,我们的果子怎么办?我们的罐头怎么办?我们红山村几十个家庭怎么办?” 陈书记认认真真听了苏雪的陈述,翻看了合同,对韩秘书吩咐道:“让玻璃厂的李厂长立马过来一趟。” “这件事等李厂长过来看看他怎么说,总归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陈书记面无表情说道。 她要的不是简单的交代,是要保证她们的需求,甚至加量。 领导不偏听偏信,难怪楼下的婶子说他最公正。 “你再说说在大队建厂的事,表面上以大队的名义,实际收益人是你?”陈书记犀利地挑出问题道。 来了来了,她就知道打擦边球迟早被逮到。 “不,厂是大队的厂,受益的是大队的群众。建厂初期,也有同志提出类似的问题,今天,我也做出同样的回答。如果大队愿意出资,我苏雪二话不说绝不插手罐头厂的事。大家都只考虑摘果子的问题,并没有考虑买果树,种果树,养果树,甚至果树养不活由谁来承担损失的问题。” 陈书记没有说话,认真思考着苏雪的话。 苏雪继续道:“罐头厂建在红山村,员工基本都是红山村的。就在几天前,我们发了第一个月的工资,普通员工30块钱的标准,并不逊色于城里。” “你们待遇竟然这么好。”陈书记惊讶道。 “乡亲们支持厂里的工作,厂里自然以丰厚报酬回馈乡亲们。现在罐头厂是里面每位员工背后一个个家庭的希望,要是因为罐头瓶的事被迫停产,甚至倒闭,我,我实在愧对他们每个家庭。”苏雪见缝插针卖个惨。 “书记,我们大队地里产出有限,年年都要靠公社里发救济粮渡过冬天。今年好不容易开了罐头厂,有了收入,生活有了奔头,我们实在承受不了罐头厂倒闭的打击。”萧强军也站出来代表村里人发声。 “嗯。”陈书记表示听见了。 苏雪为了加重筹码,把还没实施的计划也说了出来。 “罐头厂每年会从净利润里拿出2%做为红山大队基础民生、基础设施的储备金。” “具体展开说说。”陈书记喝了一口茶水道。 苏雪都想死给陈书记看了。她是来告状的,怎么变成汇报了? 唉,李厂长咋还没到。 “大队干部们一直致力于改善乡亲们的困境,提高每个工分的数值,但成效甚微。为什么?因为穷!地力不肥,没钱买肥,粮食产出低,产出低,工分低,更加没钱买肥,没钱买肥,地力不肥,产出又低。这就是个无解的死循环。” 苏雪停顿一下,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继续说道:“在正常运转下,罐头厂每年拿出的储备金可以一定程度上打破这个死循环。有了钱买肥,产出高,交足公家的,剩余自己的。粮食够吃,工分提高,队里又有了多余的收入,日子就会越来越好。” 丫的,渴死她了,咋还不叫停。 “当土地不再需要这笔储备金投入时,它可以用来搞其他的,譬如修路……” 就在苏雪快说不下去的时候,李厂长姗姗来迟。 “陈书记,不好意思久等了。”李厂长擦擦额头的汗水尽量稳定气息说道。 韩秘书突然打电话让他立刻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来一趟书记办公室,他一头雾水。 他跟韩秘书打听发生了什么事,韩秘书说他不知道,只说书记的脸色不是很好。 陈书记上任两年,以雷霆手段压得下面的人不敢吭声,李厂长反省自己最近有没有犯错误? 想了一路也想不出自己招谁惹谁了? “看看这是你们厂的章吗?”陈书记将合同转个方向露出甲乙方签字页。 李厂长仔细检查,“书记,是我们厂的章。” “这位是清水镇红山村罐头厂的厂长苏雪,你展开说说你们厂跟下面兄弟单位签了合同,为什么现在将人拒之门外,还单方面终止合约?”陈书记盯着李厂长严肃问道。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李厂长被问懵了,尤其问人的还是陈书记。 “李厂长是觉得我们无理取闹?您若是不信,咱可以请陈书记当见证人,一起去问问你们厂的门卫、吕科长等人。我们为这事儿跑了你们厂几趟了,今天门卫还威胁恐吓甚至打伤了我弟弟。您看看他这些伤是骗人的吗?你们厂门口来来往往那么多人看见,随便找几个人都知道。”苏雪继续营造被害者人设。 “看来你这个一把手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们擅自利用手中的权利将下面的兄弟单位玩弄于掌中,究竟想干什么?”陈书记瞥一眼李厂长沉声道。 李厂长当场想晕过去,究竟是谁? “查!给我回去好好查,每个环节每个涉事人员都给我一五一十地记下来,后天开会做批评。”陈书记拍桌子给李厂长下命令道。 第27章 玻璃厂事毕,萧爱国遭侮辱 李厂长回到玻璃厂,紧急成立“专案小组”,对涉事人员进行“审问”。 “吕志刚!谁给你的权利擅自终止合约?”李厂长怒不可遏拍桌子问道。 他的脸都丢到县政府大楼去了,后天还要当面做检讨,妈拉个巴子! “厂长,什么合约?我不知道啊。”吕科长懵逼道。 “你不知道?人都跑到县政府去告状了,你还敢跟我说不知道!就因为你的行为,老子今天挨了陈书记多少骂,脸都丢尽了!红山罐头厂是不是你签的?”李厂长气得口不择言。 他们竟然跑到县政府告状了?这,他压根儿没想过乡下小作坊胆子这么大。 “厂长,红山罐头厂的单确实是我签的,但我绝对没有终止合约的意思。生产科那边说没货,我也没办法呀,只能优先供给大厂。”吕科长极力为自己开脱。 是他小瞧了乡下作坊了,早知道当初多少给他们匀点,哎。 “去把陶大明给我叫过来,现在!”李厂长暴跳如雷吩咐秘书道。 今天他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人跟此事相关。 “那两个门卫招了,说是保卫队队长的要求。”厂委主席跟李厂长汇报说道。 “又是谁让他这么做的?我就不信了,他背后无人指使!”李厂长的愤怒值飙升。 不查不知道,还真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涉事之人竟然这么多! “保卫队队长开始口口声声说为了厂里安全,我跟他说要么在这里坦白,要么去县委书记那里坦白,他才供出是他连襟,一车间组长。” 李厂长听完厂委主席的话后愤怒值达到巅峰,“你看看你看看,一个个都挺能耐,销售科,生产科,保卫科,让我明天怎么在陈书记面前抬起头!” 厂委主席也不知道怎么接话,这群人闲着蛋疼针对个小厂子干啥?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看来抓生产的同时也不能疏忽抓思想! …… “姐,你说明天能解决罐头瓶的事吗?”苏醒拿着鸡蛋在脸上滚来滚去问道。 苏雪难受得“葛优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说道:“能!事情闹这么大,由不得他们低调处理。” 每次来回两趟车,吐得她快营养不良了,这笔账她要记在萧老四跟萧爱国头上。 “婶子快喝点粥,晾凉了可以直接喝。”小兰端着满满一碗番薯粥放在旁边凳子上。 开厂后,考虑到她忙起来顾不上娃的一日三餐,便请小兰承担起煮饭的重任。 小兰很乐意,她本来就喜欢婶子跟大娃兄弟几个。 苏雪给她钱,被她拒绝了,婶子救了她一命,别说只是煮饭,就是卖命她都乐意。 没办法,苏雪只能改变策略,包她三餐,洗衣服的钱照旧。 开始她总是偷偷跑掉,把饭留在锅里,后来苏雪说要是她不愿意吃以后都不用来了,让大娃几个饱一顿饿一顿算了。 大娃他们拉着她的手可怜兮兮的,她才接受。 家里的娃有人照顾给苏雪腾出时间拼事业。 “先放着,我缓缓。” “娘真辛苦,以后我一定要挣好多好多钱给娘花,让娘躺在家里享福。”二娃发誓道。 “我也挣钱给娘花。”三娃也跟着说。 “钱给娘花。”四娃拉着娘的手也说道。 “娘,洗把脸舒服点。”大娃把他娘专用毛巾递给苏雪。 感觉有被孩子们的童言童语治愈到。 “谢谢大娃。”苏雪接过毛巾摸摸大娃的头说道。 大娃有点不自在,娘真是的,怪难为情的。 又有点开心,娘喜欢他才会摸他的头。 “娘也谢谢二娃三娃四娃愿意挣钱给娘花。” 娃多了就要讲究个雨露均沾。 …… 次日,苏雪三人准时出现在县政府大楼。 这是陈书记要求李厂长出调查结果以及给红山罐头厂一个交代的时间。 进入会议室,李厂长坐在椅子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没有理会苏雪三人。 是谁给了他自信,难怪小虎说玻璃厂的厂长为人“自大”,容易被忽悠。 不一会儿,陈书记到场。 没有过多的开场白,直接点名李厂长做汇报。 “陈书记,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车间因原料不足导致这个月生产减少,销售科为了满足其他大厂的正常运转,这才发生红山罐头厂断供的事情。原以为下面的厂子不急,晚几天再续上也没事,这才没通知到位。此事我反省,我们应该及时做好解释工作。”李厂长汇报到。 “拦人、打人事件怎么说?”陈书记不带任何感情地问。 李厂长解释道:“正值多事之秋,加上红山罐头厂跟我们新合作,保卫科没认出人来,草木皆兵,过于紧张才导致误会发生。昨天已经让他们写检讨了。” 嗤!什么鬼话都信,幸好她昨天没直接去找他,找了也是白找。 脑子是好东西,但明显不是每个人都有。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陈书记跟李厂长确认道。 不等李厂长回答,陈书记又接着,“说说后续工作吧。” 别人不了解,韩秘书跟在陈书记身边几年,可是敏锐地捕捉到领导的不耐烦,不耐烦则意味着不满意。 玻璃厂这是在挑衅老领导的专业?老领导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事还好意思拿到台面搪塞领导。 “陈书记,本应该尽快给红山罐头厂安排上,但是,红山罐头厂的需求量明显与实际不合,两万瓶一个月对于二三十人的小厂来说太浮夸了点,这,我们担心有其他用途。”李厂长假意纠结说道。 苏雪老神在在,随你怎么说,我不生气也辩解,静静看你表演。 “你怎么说?”陈书记又点了苏雪。 “李厂长是个事事都能为下属考虑的好领导。贵厂的交代我听陈书记您的,领导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只是李厂长对于供货量的疑问我也很不解,李厂长能说得更通俗易懂点吗?”苏雪跟个没事人一样该捧捧,该聊聊。 “苏厂长做了什么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人了,哪里需要我解释。”李厂长阴阳怪气。 竟敢从他们厂里拿货倒卖,这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心机挺深沉的。 也是,胆子要是不大,哪里敢跑来书记面前告状,连累他丢人! “您不会是怀疑我们拿罐头瓶出去倒卖吧?这,我真的是百口莫辩啊。”苏雪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书记,有句话叫:事实胜于雄辩。我嘴笨,李厂长的说法太过震惊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狡辩,这些是我们厂的工作报告,请您过目。您看完给句公道话,我们厂真的存在违规操作吗?” 苏雪起身,将事先准备好的销售表,罐头厂的工作计划,生产计划等简洁明了陈列出来交给陈书记。 “建厂的初衷昨天也跟您汇报过,我们的目标致力于打造本地品牌,这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果子有了去处,队里增加了收入,村民们有了工作,城里多了一些物资,咱县里也多了一种特产。”苏雪细数罐头厂带来的好处。 “我一个女人既要照顾家里几个娃,又要安排厂里的工作,辛辛苦苦为乡亲们谋福祉,到头还要被人怀疑投机倒把。我,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做错了,明明是好事,咋就这么艰难?”该示弱的时候她绝不含糊,只要有用,眼泪也可以成为她的武器。 娇滴滴的女同志一哭,男同志都不知道咋办了。 “你看看,看完告诉我还觉得两万个瓶子多吗?”陈书记将苏雪的工作报告甩过去给李厂长。 李厂长慌忙接过来,上面一条条的数据列得很清晰。 怎么会?一个小小的厂长一个月竟然已经卖出一万多瓶。 “今天我特意带来几瓶厂里的罐头,请书记,李厂长,韩秘书尝尝,尝过就知道我们究竟需不需要冒风险将罐头瓶拿去倒卖。” 苏雪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拿出罐头分别放在陈书记等人面前。 “我们的罐头好吃又实惠,就连县里百货大楼都特意打电话想合作,两万瓶只是我们的起步,后续我们只会越做越大。” 在陈书记的带头下,几个都打开罐头试了一下问道。 确实很不错! “你现在怎么说?”陈书记又一次将话问回李厂长身上。 “这,是我们误会苏厂长了。”李厂长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无力反驳。 “李厂长,您日理万机,主要抓大方向,我冒昧问一句,是谁跟您说怀疑我们厂有问题的?”梯子都递到脚下了,就看李厂长接不接。 顶着陈书记的死亡凝视,李厂长顾不得其他的,顺着苏雪的话说了起来。 “是我们生产科的科长陶大明。” “混账!韩秘书,把玻璃厂这半年的进货、出货量拿给他看!”陈书记极其不满,堂堂玻璃厂一把手竟如此无能,还偏听偏信。 本就紧张得满头大汗的李厂长听到书记的拍桌子声,吓得差点失禁了。 战战兢兢拿起韩秘书放在眼前的表,进货波动不大,也就是说陶大明他们骗了他,根本没有原料缺少这回事。 他觉得此刻自己在陈书记眼里就是个小丑,陈书记什么都知道。 “销售科,生产科,保卫科,还有里里外外错综复杂的裙带关系,你非但没有严厉处罚相关人员,甚至为他们开脱,你还真是他们的‘好厂长’!” 陈书记都不稀得点破他,蠢到这种地步怎么当领导的。 “立刻,马上恢复红山罐头厂的供应!韩秘书,你跟他一起回去,他什么时候把事情处理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跟我汇报。” “是,书记。”韩秘书赶紧回应道。 “明天下午,召开全县各大厂、公社书记会议,你当众检讨。”李厂长脸色苍白点头…… 萧老四一家真得意,殊不知很快大难临头! 解决完供应问题,接下来就该解决萧爱国了。 她无意与原文男主有纠纷,奈何对方总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原文男主又怎样,谁动了她的“奶酪”谁就是她的敌人。 对待敌人就要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苏雪这几天让苏醒四处打听有没有特殊pi好的男人。 对付“jian”人,就得行非常“jian”之事。 没想到这人就在红山村,一个老光棍,荤素不忌,身材瘦弱。 “你确定这人行?”苏雪主要担心是个0,能搞得起来吗? “行吧。”苏醒不确定地说。 这人多看两眼他都嫌恶心,他姐啥恶趣味啊。 他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他姐,太可怕了。 苏雪也没办法,流氓罪能qiang毙的年代,将就着用吧。 两人守在萧爱国跟叶知青钻小树林回家的必经之路,喂了俩小时蚊子后,终于等到人。 咚! 萧爱国倒地。 “姐,现在咋办?” “背到李光棍家门口。” 到目的地后,苏雪让苏醒扒掉萧爱国的“苦茶子”,上ban身小露香jiang,把“苦茶子”扔进李光棍家。 李光棍被扔进来的东西盖住头,谁特么的乱扔垃圾? 出门一看,门前躺着个“小美人”。 见到令人精神振奋的场面,原本就喝了点小酒微醺的李光棍更激动了,直接把人拖进院子酱酱酿酿。 “美人,来香一口。哦,滑不溜秋的,爷更喜欢了。”李光棍动作猥琐,可惜萧爱国处于昏迷状态。 “虽然你是n的,爷不嫌弃,不嫌弃,你就开开心心享受kuai le吧。” 李光棍shuang了一把后酒醒得差不多,翻过美人的脸一看,竟然是萧会计。 要是人醒咋办,不行,得赶紧把人送远点。 不过,萧会计竟然被他*了,以后说不定可以多来几次。李光棍mo着萧爱国“苦茶子”yy着。 啊!萧爱国是被痛醒的,身后仿佛被千军万马cai 伤过。 他不敢相信地mo过去,“苦茶子”呢? 闻到身上发出来的特殊气味,作为男人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的味道? 他,他被人*了? 这个意识犹如千万道雷劈在他身上! 呕,他竟然被人*了? 不愿意面对残酷现实的萧爱国在夜里狂“luo奔”。 第28章 苏雪探病,惊现汉子茶? “萧烈,把衣服tuo了,我给你上药。”女人命令式口吻说道。 “不用,等小张待会过来。”男人拒绝。 “你的事以后我负责,总麻烦小张成什么样?”女人坚持。 “没什么事你走吧。”男人不理会她。 女人气急败坏质问男人:“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甭说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就是其他原因,都是好哥儿们、好战友,照顾你是我分内之事,见啥外啊你?” “你一个女人在这儿待什么待?出去。”男人不耐烦开始赶人。 “部队不分男女!萧烈,你矫情了,难道敌人的炮火还分公和母?我们日夜训练时,也不见你因为我是女人而手下留情。”女人继续狡辩。 “随便你!”男人深感无力,懒得继续扯。 部队里的女人个个跟听不懂人话似的,于丽丽如此,葛胜男亦如此。 想想苏雪冷淡归冷淡,起码不烦人,有事说事的性格还是挺适合他的。 苏雪:听我说谢谢你,你人还怪好的嘞。 “你别动,再动可就扯着伤口了。”女人如猛虎一般钳住男人,欲上手ba衣服。 此时萧烈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葛胜男,立刻马上滚开!” 王启年站在门外尴尬得脚指头快要抠出两亩地,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 “嫂子,你别误会,萧烈跟那个葛胜男没啥关系,她就是一普通战友。” 苏雪眉毛一挑,双手交叉盯着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启年怀疑他擅自把苏雪接来是不是做错了。 萧烈受伤有勤务兵照顾,苏雪来不来其实没啥大影响,只是当时情况危险,他担心萧烈挺不过去才主动联系家属。 看着苏雪苍白的脸,王启年更是愧疚。 “萧烈,你犟什么犟?我给你上药还有错了?你这是在拒绝治疗。再乱动,我报告首长了。”女人搬出领导来镇压。 “我是个男人,结了婚的男人!除了我妻子有资格碰,其他女人请自重!”萧烈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说道。 女人明显被男人的话伤到,她连碰他的资格都没有吗? 苏雪:你还挺有男德。 “咱俩不愧是好搭档,心有灵犀一点通,你瞧瞧,我给你带了谁来?”王启年硬着头皮推开门一脸喜气说道。 葛胜男见王启年闯入,也不在乎,“王政委,你可来了,萧烈不肯上药,他压根儿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儿,你可得好好说说他。” “呵呵,上药这事儿都是我或者小张来做的,葛队长毕竟是女同志,不方便,萧烈拒绝再正常不过了。” 葛胜男据理力争,“萧烈为我受的伤,我伺候他应该的。你们也别把我当异性,部队里没有男女之分。” 王启年都要给葛胜男跪下了,不会说话就闭嘴。 “嗤!对不起,我没忍住,你们继续。”苏雪忍着笑说道。 萧烈从苏雪进门那一刻就呆住了,他没眼花吧,苏雪竟然出现在他病房? 直至苏雪笑出声,他才乍然回神,真的是他媳妇儿。 “老实趴着!” 苏雪一个眼刀子飞过去,萧烈原本撑起三十公分高的身子突然像泄了气的气球趴下去。 王启年:啧啧啧,真听话,嫂子霸气威武! “这位是?”葛胜男带有警觉问道。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咱萧团的爱人苏雪同志。” 王启年的话把葛胜男的幻想打碎。 葛胜男明目张胆地打量苏雪,弱柳扶风,一看就不正经。 “原来是嫂子。不好意思,萧烈从来没跟我提过嫂子的事,嫂子别介意。” “萧烈一个大男人没事跟你提嫂子干啥?咱三团谁不知道嫂子的存在,尤其是嫂子的好手艺。”王启年赶紧抢救场面。 苏雪似笑非笑地看向趴在病床上的男人,“萧烈,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一股寒意迅速钻入萧烈的身体,“我跟葛胜男同志不熟!” 葛胜男耸耸肩无所谓说道:“行了,我知道你的难处,男人成了家总是会说一些违心的话,都是兄弟,我懂你。嫂子,别怪我说话太直,萧烈在部队里不容易,你也得体谅他。” 哟,“汉子茶”的耿直人设?她苏雪最喜欢耿直了。 “我就欣赏葛同志的直爽,恰巧我也是直来直往的人。葛同志你别嫌弃我心直口快,你有‘熊’他有d,你俩关着门共处一室难免遭人口舌。你说部队不分男女,我在来的路上瞧着一群士兵光着膀子在烈日下训练,难不成你们女兵也这样?” 然后不等葛胜男的反应,转过头跟王启年求证说道:“王政委,部队都这么不讲究的吗?我滴乖乖,部队真是锻炼人的地方,能把男女去性别化,还能把女人的两坨肉变得‘一马平川’,是我狭隘了。” 王启年憋得内伤。 妈呀,萧烈的媳妇嘴太毒了,没看到葛胜男都快被气晕过去了吗? 神特么的你有‘熊’他有d,他实在憋不住了。 “你们女人就是敏感,就是想太多。嫂子,萧烈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过是想报答他而已,别把我们想得那么肮脏。”葛胜男语气不快地说。 切,还你们女人,苏雪白眼快翻上天了。 “葛同志,从构造上来说咱俩都是一样,我有的你也有,我没有的你也没有,说啥‘你们女人’呢。难不成你比我多了一个d?”苏雪一脸震惊地朝葛胜男下面看去。 “噗,不好意思,我,萧烈,你渴了吧,我给你倒水喝。”王启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只能找点事做。 “萧烈,葛同志想照顾你、报答你,你怎么说?”看到人没事,苏雪巴不得有人照顾他,她好回去。 半夜接到电话,说是萧烈出任务时被子弹打中,而且靠近心脏位置,情况很不理想。 苏雪思考再三,决定来趟军区医院。 孩子们交给苏老娘照顾,罐头厂请村长帮忙照看,开好介绍信,她带着苏醒一路奔向军区。 路上她做了最坏的打算。 萧烈要是不幸牺牲,她便瞒着孩子们直到瞒不住,到时候通过模仿萧烈的笔迹给孩子们写信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爹还“活着”。 许是心里有事,一路上的时间过得很快,到了省城车站,便有人来接他们。 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跟萧烈见面,说实话,有点紧张。 站在门外,里面的动静反而让她放松下来,幸好不是她跟他单独在一起。 “我是为了保护任务目标而受的伤,葛同志不过是因为碰巧站在目标前面而已。有需要我会找小张,葛同志没啥事不用总往我这里跑,我需要静养。”萧烈想都不想表明态度道。 狗男人,说话挺扎心的,她为葛同志默哀三秒。 “葛同志,你都听到了,萧烈不需要你照顾,救你也不过是碰巧,你不用有太多心理负担。” 葛胜男大受打击,遍体生寒,“因为你我才活了下来,不管你接不接受,这份情我得领。” 真是“襄王无梦,神女有心”。 话都说得这么难听了,竟然还这么执着,狗男人魅力还挺大的啊。 “滚!”萧烈脑仁疼。 今日注定无功而返,葛胜男只好离去。王启年不好意思多待,也离开了。 剩下不熟的夫妻两人,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苏雪:第一次“面基”,我该怎么办? 萧烈:几年不见,苏雪变得更加伶牙利嘴,现在在他的地盘,这女人应该没机会再赶他走了吧。 天杀的,大过年被赶出家门成了萧烈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 “看见你挺好的,我就放心了。”苏雪忍着尴尬开口道。 “还行,死不了。你……自己来的?”萧烈故作轻松说道。 “不是,跟苏醒一起来的,我让他去买点吃的。” “哦。” 然后又安静了下去。 之前打电话时就觉得萧烈话少,现在面对面话更少了,他们俩压根儿没啥共同话题。 说实话,苏雪希望萧三狗一辈子都呆在部队不回去,大家都自在,多好啊~ 他要是愿意主动离婚,那就更完美了。 “脱离危险就好。没啥事我待会儿就回去,你安心养伤,孩子们有我照顾,你放心好了。”苏雪忍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 她拒绝内耗,待三分钟她都受不了,难不成还要强迫自己假扮贤妻良母留下来照顾他?那她自己得多难受啊。 苏雪的话一出,萧烈的脸都黑了。 这女人真是没心,他刚从鬼门关出来,她连留下照顾他的想法都没有。 呵,他一生都很失败,父母不喜,妻子不爱,就像无根的浮萍,一生都在漂泊,总是找不到扎根的地方。 她给他写信,寄东西,打电话,还会聊起孩子们,他以为她变了,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心没肺。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故意设计落水的戏码赖上他,结了婚又不把他当回事。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被骗,只是他太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苏老娘厉害,能压制李婆子,苏雪有文化有长相,他并不亏。 被设计又怎样,说明他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谁知道苏雪压根没正眼瞧他。 别看他有四个儿子,他跟苏雪同房的次数才两次,也是多亏他厉害,次次中了俩。 “姐夫,你咋样了?”苏醒的出现打破了寂静。 “我没事。” 苏醒挠挠头,他姐跟姐夫咋这么奇怪,难道他破坏了他们的温存? “姐夫,我姐一路可担心你了,半夜做梦吓醒还叫着你的名字呢。”苏醒叭叭地跟萧烈说着苏雪的反应。 苏雪:毁灭吧,这弟弟不能要了,她快尬死了。她哪里是担心萧烈,她是担心无法面对几个娃。 萧烈听完苏醒的话,瞬间阴转晴。 做梦都叫着他的名字啊,口是心非的女人。 苏雪: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瞎说。大哥,你恋爱脑啊,还是全凭想象自我攻略。 心累两个字,都不足以表达苏雪此刻的心情。 “把东西拿出来放好,你姐夫需要静养,咱下午就回去,家里还有一大堆事。”苏雪打断苏醒说道。 萧烈又听她说下午就走,刚转晴的脸又阴了回去。 “姐,走那么快干啥,姐夫还伤着呢?来时娘就嘱咐我要给你搭把手好好照顾姐夫。”苏醒把老娘搬出来说道。 苏老娘的原话是:你姐跟你姐夫几年没见,你要有点眼力劲儿,该搭把手搭把手,该让他们联络感情联络感情。总之一句话,让你姐跟你姐夫多处处。 其实苏醒也不愿意这么快回去,好不容易来省城一趟,多难得。 还是在军营,哪个男人没有军旅梦,就算自己当不成兵,感受感受一下他们的生活也不枉此行啊。 苏雪心梗,老娘一直盼着她跟萧烈好好相处,指不定给苏醒下了啥坑人的命令。 “这里离招待所远,不方便,你整天叽叽喳喳的反而耽误你姐夫休息。你别忘了快到中秋了,大把事情忙。”苏雪恨不得现在就把苏醒打晕拖走。 “待会儿让小张带你们去我宿舍,一房一厅,住的下。”萧烈突然插话道。 “太好了,姐夫。”苏醒高兴道。 “姐,你看姐夫多贴心,有地方住咱就不急着回去了吧,起码等姐夫能下床了再说。” 苏雪逐渐暴躁,“你听不懂你姐夫要静养吗?你在这里怎么静?听我的,为了你姐夫好,咱不能打扰他休息。” “那我跑跑腿搭把手就行了,姐夫这里你来不就静了吗?”苏醒反驳道。 “我们在这里,你姐夫还要分出心神操心,哪里能静养了?” “我心大,有房子住,食堂有饭吃,我其实没啥地方好操心你们的。”萧烈补刀。 噗,一口老血在苏雪心里头喷涌而出。狗男人,不开口会死啊? “姐夫都说没关系了,姐你干啥呀?不知道的以为你不愿意照顾我姐夫。” 萧烈:你姐就是明摆着不愿意照顾我,这女人啥理由都有,还处处打着为他好的名头。 苏雪无力望天,她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弟弟,处处拖后腿,真不应该带他来。 就这样,苏雪被迫留了下来 …… 第29章 苏雪大显神威 萧团的乡下媳妇来到部队的消息不到一夜便传遍整个军中。 “咱要不待会儿去探望一下萧团吧。” “可拉倒吧你,不就是想看看嫂子长啥样?” “那你就不好奇?有人说萧团的媳妇长得像母夜叉,所以萧团这么多年才没回家。” “你们在背后议论萧团,担心他知道了找你们练练。” 张宏文从后面走过来说道。 “张营长,你铁定见过嫂子,咋样?是不是跟传说中一样?” 不怕被练的众人见张宏文出现,齐齐蜂拥而上。 “都瞎说啥?嫂子是个大美人,人家萧团可在乎了。这么多年,苦了萧团,为了让兄弟们回家团聚,独自坚守岗位。” 自从昨天见到苏雪,张宏文更佩服萧烈了。 他要是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在家,厨艺又好,他巴不得天天休假回家守着。 萧团是真男人! 以后谁要是敢乱传嫂子无盐女、母夜叉,看他不喷死他。 众人不信,张营长肯定是为了萧团面子才大夸特夸嫂子的。 算了,他们还是给萧团留点面子吧。 “哎,你们看,那是新来的文艺兵吗?长得比于军花还要好看。” “哪里哪里?哇,真的。你看我去帮她打饭咋样?” “切,不怎么样。还是得我去,我长得高,手长。” 张宏文朝人群轰动地方看去,这不是嫂子么。 “嫂子,来打饭啊。饭盒给我,我来打,嫂子想吃什么?”张宏文屁颠屁颠跑过对苏雪说道。 苏雪大呼一口气,可算是见到半个熟人了。 一路走过来,她觉得自己像只猴子,总有人打量她,她都变社恐了。 早知道等苏醒回来让他过来打饭好了。 “是张营长啊,谢谢。我初来乍到,不知道家属打饭要排在哪个窗口?”苏雪并没有把饭盒伸过去。 “都行,都一样的。嫂子排这条吧,这条队人少。”张宏文见苏雪不需要帮忙,便指了其中最短的一条队说道。 “行,谢谢张营长。都到饭点了,不耽误你吃饭了。”苏雪客气地道谢。 “都瞅啥呢?该打饭打饭,该吃饭吃饭。”张宏文呵斥周围靠近苏雪的人。 又轻声跟苏雪解释:“嫂子别介意,他们都是三团的人,萧团手下的兵,听说嫂子千里迢迢来照顾萧团,都盼着见嫂子一面。” 苏雪心里尬得要死,面上还是宠辱不惊,总不能在这里丢萧烈的人吧。 “大家好啊,我是萧烈的爱人苏雪。听萧烈说他手下的兵个个英勇不凡,今天一见果真如此。” 既然逃不过,不如大大方方。 那些士兵被苏雪一夸,感觉都挺不好意思的。 嫂子也太会说话了,什么“英勇不凡”,萧团明明嫌弃他们不要不要的,感觉嫂子说的都不像是他们,嘿嘿。 “嫂子好!欢迎嫂子!”突然一群人整整齐齐喊道。 好嘛,团长的媳妇儿不好当,太受欢迎了没办法。 “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苏雪嘴瓢说出军训阅兵时首长对士兵们的话。 嘿嘿嘿,一群大老爷们在那里傻笑。 “大家都吃饭吧,别耽误下午的训练。”苏雪暗想,最好速度散开。 “嫂子来排我前面,我还不饿。” “排我前面,快轮到我了。” “下一个是我,嫂子来这里。” 士兵们见嫂子又漂亮还没架子,更热情了。 苏雪:大可不必,让我老老实实排队行不? 从饭堂顺利打饭出来,苏雪脸都笑僵了,因为隔壁二团的人不知咋地也纷纷跑过来跟她打招呼。 “你就萧烈的乡下婆娘?” 一个身穿军装,两侧扎着麻花辫的女同志上来就开口问苏雪,身后还有几个女兵一起。 “在问问别人的身份前,麻烦先自我介绍。”来者不善,苏雪也不客气回道。 “你,也不过如此嘛!”女人一脸鄙夷。 giao!你在骄傲什么? 不用想,肯定是萧烈的烂桃花! 这才几天,她就已经遇到两个了。 狗男人,不想过了直说,老娘千里迢迢来看你,合着都给你处理烂桃花来了。 苏雪不爽,“哦,你也就那样。” “你什么意思?”于丽丽感觉自己被个乡下媳妇冒犯到,尤其是这个村妇还是萧烈的发妻。 “没什么意思,意思不都在里面了吗?这位同志,麻烦让让,我还要回家吃饭。”苏雪无视于丽丽,径直往前走。 “你个贱人,凭什么说我?”于丽丽扬手就要扇苏雪。 “有病就吃药,别随便出门乱咬人。”苏雪抓住于丽丽的手腕嘲讽道。 “你给我站住,给我站住!”于丽丽疯狂地朝苏雪的背影喊道。 其中一个同伴不忍心,上前安慰,“丽丽,算了吧,人都走远了。” “她怎么敢那样对我说话?她怎么敢?”于丽丽气得眼睛通红,一个村妇而已,村妇而已。 不行,这口气她憋不下! 甩开同伴,于丽丽朝苏雪走的方向追过去。 “苏雪,刚打饭回来?” 王启年的媳妇贺小翠刚买菜回来路上遇到苏雪便打招呼道。 为了让苏雪熟悉环境,当天下午王启年就让他媳妇儿主动跟苏雪走动。 他跟萧烈是搭档,他们的媳妇走动是再合适不过了。 “对,刚打回来。”苏雪停住脚步跟来人寒暄。 贺小翠是豪爽的东北妹子,为人大气爱干净,在家里当个家庭主妇,全心全意给王启年管好大后方。 两人虽然认识不久,但彼此还是能聊得开。 “下午有空我带你转转?”贺小翠邀请道。 苏雪觉得自己还要待几天,熟悉一下环境也行。 “好啊,几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 “可算让我赶上了。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想走!”于丽丽弯着腰气喘吁吁指着苏雪道。 “于同志,你嘎哈?”贺小翠先一步挡在苏雪前面。 苏雪刚来不清楚情况,她可得帮衬着点。 “不关你事,给我起开。”于丽丽不懂尊重为何物,用力推开贺小翠。 “小翠,帮我拿着饭盒。”人家既然找上门了,她苏雪也不是怂包。 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妃! “说吧,找我什么事?” 于丽丽见不苏雪嚣张的样子怒道:“谁允许你这么说我?谁允许?” “这位同志,我跟你素未相识,你在饭堂门口拦着我寻衅滋事,我不过好心建议你要是生病了就去看医生吃药,你何必穷追不舍?” 苏雪怀疑这女人因爱生恨故意找茬。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于丽丽眼神癫狂。 对,要是没有你萧烈也许就会喜欢我,对,没有你,没有你! 心底恨意涌上头,于丽丽疯狂地将苏雪往旁边的斜坡推倒。 苏雪没留意周围环境着了道,好在于丽丽推她的那一刻她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苏雪!来人啊,救命啊!”贺小翠慌张呼救。 刚吃完饭的张宏文等人听见呼救声,飞快跑到贺小翠身边。 “贺嫂子,发生啥事了?” 贺小翠焦急得话不连续,“张营长,快,快,苏雪,苏雪被于丽丽推下去了,你们赶紧去救她。” 张宏文等人一听,拿出训练时最快的速度跑下去。 该死的于丽丽,这女人真是疯了,敢对嫂子动手! 找到苏雪时,张宏文等人惊呆了,因为苏雪正雄赳赳,气昂昂地教训于丽丽。 啪,左脸一巴掌。 啪,右脸又一巴掌。 啪啪,左右脸各一巴掌。 等苏雪撒完气,于丽丽的脸早已肿得像猪头。 “嫂子,没事吧?”张宏文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问道。 “没事,一些擦伤而已。”苏雪喘着气说道。 “我有事问你,麻烦过来一下。” “好的,嫂子。”张宏文应声道。 苏雪跟张宏文打听于丽丽的情况,知道她爸是萧烈的顶头上司,又问这个上司的为人以及萧烈的态度,得知萧烈跟于政委有不可明说的矛盾,苏雪便知道怎么做了。 她回去再找萧烈算账! “走!今天的事你们领导不给我个交代我跟你没完。” 说完一把抓着于丽丽的头发连拖带拽地走向文工团团长办公室。 张宏文:我是先跟萧团打报告呢?还是跟着嫂子去凑热闹呢? 不愧是萧团的女人,出手就是快狠准! 不知道嫂子还有没有妹妹没结婚的,他想跟萧团当连襟了。 “嫂子,张团长刚刚在饭堂,于政委跟洪首长也在。”三团一个兵哥哥暗戳戳提醒道。 倒是省事,苏雪改变路线。 饭堂里,洪首长,于政委,张团长,秦卫中还有个不认识的老爷子等人坐在一起吃饭。 原本已经散得差不多的饭堂突然又热闹起来。 “请问哪位是张团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被cue到的张团长抬起头不明所以。 很快,苏雪拽着于丽丽便出现在张团长面前。 “丽丽,这位女同志你在干什么?放手!”于政委见女儿鼻青脸肿地被人拖进来气急败坏命令道。 “请问您是哪位?”苏雪明知故问。 “我是她父亲,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在部队撒泼!”于政委盛气凌人道。 真是什么的爹教出什么样的女儿,父女俩一样的自以为是! “那正好,省得我一会儿登门拜访。”苏雪气势逼人,丝毫不惧对方的身份。 “你们一个是她领导,一个是她爹,我倒要问问,你们怎么教育的人?”苏雪开启问责模式。 “无缘无故拦人去路,还故意杀人!我就问你们,我该不该讨个公道!” 苏雪把基调定在“杀人未遂”上面,把于丽丽焊死在上面。 “不可能!这位同志你胡言乱语!”于政委拍案而起。 “你是她爹,当然觉得我在空口说白话。不过很可惜,每一个场景都有人给我作证。今天,我不是来跟你们争辩的,而是要个交代!”苏雪不做让步,反而步步紧逼。 “你!”于政委欲狡辩,不料被座位上那位老爷子打断。 “好了,吵吵闹闹成什么样?事实如何,问问旁人不就清楚了?” 老爷子如鹰一般的眼神打量苏雪,倒是个厉害的! “你想要什么交代?”老爷子好奇问道。 “您能做主不?”苏雪不傻,这位哪怕不是在军中担任要职,也肯定是说得上话的。 “老头子做不了主,但是他能。”老爷子指向洪首长哈哈哈大笑。 洪首长:感谢老首长的关照,我并不需要,只想当个透明人吃瓜。 “去办公室吧,这儿人多乱哄哄的不是谈事的好地方。”洪首长还是给于政委面子说道。 不用等人回来报,在场的都不傻,知道苏雪说的是真的。 “那可不成,你们一个桌子吃饭的,他又是她爹,我去了就是孤身一人。”苏雪拒绝道。 “哈哈哈,你放心,老头子我绝不偏袒,你有理我就站你这边。”老爷子承诺道。 苏雪点到为止,萧烈毕竟要待下去,她不得不给他领导面子。 一路上,于政委恨铁不成钢,萧烈就那么大魅力?这么久了还念念不忘! 出去调查的人早已把口供记录好放在洪首长的办公桌。 洪首长扫了一眼,开口问道:“你是萧烈的媳妇?” “是的,首长。我特意放下家里的活来照顾萧烈。”苏雪说道。 这下子更为难了,一个是多年搭档的女儿,一个是立下大功的下属的家属。 “说说你的要求,只要合理都满足。”老爷子知道洪首长的为难,便开口道。 他这个老下属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感情! “公开道歉,逐出部队,赔偿两千。缺一不可。” “真是狮子大开口,在部队就敢当众勒索!”于政委趁机“扣帽子”。 老爷子跟洪首长一言不发。 “勒索?好大的帽子。我反悔了,我什么都不要,凭着她于丽丽谋害军嫂的罪名,我想军事法庭也不会偏袒她!”苏雪也硬刚。 老爷子跟洪首长齐齐望向她,萧烈的媳妇竟然知道“军事法庭”? “我的丈夫为国立功,刚从鬼门关回来。我,一个默默坚守后方拉扯四个孩子,千里迢迢放下活计赶来军营照顾丈夫的女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文工团的女兵谋害,我到哪里不能说理?” “今天,我愿意来到这里跟你们协调是给足了萧烈的面子,给足了你们当领导的面子。看看我这些伤,你们就是这样保护人民的?” “我不死是我的命大,不是她于丽丽逃脱的借口。从你们动了跟我私了的念头,我就不再相信正义。因为你们让我懂得了‘在人情面前,正义是要让步的’!” 苏雪满脸失望地说道。 老爷子沉默了一阵,站起来向苏雪鞠躬道:“对不起,是我们让你失望了。这件事,按流程处理……” 第30章 秦卫中求情? “苏雪!” 从洪首长办公室走出来的苏雪被萧烈抱住,“幸好你没什么大碍!” 背着人跑了一路的张宏文:萧团还挺腻歪的。 “别以为老娘站在这里就万事大吉了!回去再收拾你!”苏雪顺手拧着萧烈的腰间肉咬牙切齿道。 狗男人,害老娘差点丢了命! “嘶,我错了,回去任你处置。”萧烈低声求饶,给个面子,下属还在后面看着。 “走吧,你不方便进去。”苏雪阻止萧烈的脚步。 里面的于丽丽正发疯呢。 “爸,洪叔,我不要走流程,我不要上军事法庭,我还是个孩子,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做出那样的行为。是苏雪,是苏雪故意激我的,是她故意害我!” 于丽丽头发凌乱,一会儿跟这个求饶,一会儿跟那个说自己被冤枉。 “陈首长,我就这么个女儿,她正值青春年华,您放过她吧。我们愿意道歉,愿意赔偿,她以后也不待在军营了,您就给她一个机会吧。”于政委当场跪下求老爷子。 早知道老老实实接受苏雪的条件,总比把人送进去好啊,他追悔莫及。 “老首长,您看这事是不是留点余地?他们也愿意接受苏雪的条件了。”洪首长终究是狠不下心也开口求情道。 “胜天,如果苏雪是你女儿,你还会跟我求情吗?”老首长的话让洪首长陷入沉默。 “老首长,如今您已经退休了,部队的事您未免也管太多了吧。” 于政委见老爷子无动于衷,也不装了,站起来指责陈老爷子多管闲事。 一个退了休的老头子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没有他,丽丽怎么会面临军事法庭。苏雪又没死,凭什么要让丽丽进去? 陈老爷子瞥向于政委,“是我老头子管太多了。也罢,你们看着处理吧。” 说完,老爷子不看他们,直接出去! “老首长!”洪首长在后面挽留。 越来越不像话! 他老头子是离开部队,不代表没有人脉,于宏伟倒是将“人走茶凉”演绎得淋漓尽致。 “首长,接下来您要去哪里?”警卫员问道。 “去看看萧烈吧。老三以前总是挂在嘴边说他这个手下多优秀,多厉害,既然来了,也瞧瞧人。” “是!萧团长年纪轻轻便能坐上团长之位,如今又立了大功,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病房里,张宏文给萧烈上药,苏雪去处理伤口。 一回来就收到消息的苏醒狂奔到医院。 “姐,你还好吗?以后我不在,你就别出门了。”苏醒快被吓死了。 “行了,你姐福大命大。多大人了,还哭鼻子,要是让二娃他们知道,准笑话你。”苏雪心生感动,有个疼人的弟弟很不赖。 “姐你还好意思说,他们要是知道自己差点没了娘,哭得肯定比我还大声呢。”苏醒不服气地吸了吸鼻子道。 呃,这话没法反驳…… 萧烈看着旁边的两姐弟斗嘴,觉得很温馨。 “今天的事你有什么想法?我得罪的毕竟是你的上司。”苏雪迟疑不决开口问道。 “你做的没错!苏雪,除了你自己,没人有资格要求你原谅于丽丽。不用担心,天塌下来还有我。”萧烈满脸真诚回答道。 狗男人,算你识相!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萧烈愧疚,终究是他害得苏雪差点没命。 “但凡你跟那个女人有半毛钱的关系,我都会剁了你。可是你明确拒绝了她,我总不能是非不分吧。不过,我始终是因为你受的伤,给我把私房钱拿出来。” 小样儿,升了这么高的职位,寄回来的工资竟然还按从前! “呃,存折在宿舍,都给你,都给你。”萧烈没想到苏雪竟然给他来这一茬,暗自心痛,又不敢不拿。 “哈哈哈,你们都在啊。”老爷子声如洪钟自来熟地走进来。 “您怎么来了?”苏雪诧异,老爷子跟萧烈认识? “老首长好!”萧烈欲起身敬礼。 “可不能动,趴着趴着。老头子顺路看看,没想到你俩是一对。郎才女貌,倒是相配。”老爷子接过苏雪递过凳子坐下说道。 “谢谢老首长关心。今天劳烦您照顾我媳妇儿了。” “于宏伟反悔,这事儿还有得闹。你的伤总需要时间恢复,不如回老家休养一段时间。”老爷子斟酌一番,开口建议。 他媳妇儿回来时说老爷子答应她走流程,现在老爷子又说有变故让他回家休养,老爷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雪不了解军中关系,她把决定权交到萧烈手里。 “米缸里进了老鼠,需要清理。放心,老头子的承诺不会变。”老爷子没解释过多,走时留下这句话。 萧烈瞬间get到老首长的意思…… 老首长刚走,便迎来萧烈的死对头,秦卫中。 “萧团,苏雪同志,我来探望你们了。” 苏雪:这是谁?不认识。 萧烈: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秦团长日理万机,还要四处交际,可不敢劳烦您来探望。”萧烈嘲讽道。 秦卫中热衷于向上社交,向下洗脑。能力一般般,偏爱不入流手段。 上次执行任务,有人故意走漏消息,才害得他差点没命。 秦卫中是最大怀疑对象! “萧团说笑了,再忙总能抽出时间探望战友,咱俩可是一个战壕的兄弟。”秦卫中用自以为很熟稔的口气说道。 “要不你们先聊?我回去煮个饭。”苏雪没精力应付,谁的战友谁接待。 秦卫中此番前来为的就是苏雪,怎么可能让她先离开。 “苏雪同志贤良淑德,必定是萧团的贤内助。萧团正处于关键的上升期,一些得罪人的事不如先放一放?” what? 他有病吧,他脑子绝对有病! “我堂堂七尺男儿,需要妻子受委屈来成全事业?该是我萧烈的就是我的,我没有秦团的胸襟大原谅伤害我妻子的人。” “于同志是于政委的独女,你们就不能体谅一下于政委的不易吗?”秦卫中圣母式发言。 萧烈两人不想搭理他,盛了半脑袋水的人懒得费口水跟他理论。 “我跟大夫了解过了,苏雪同志只是轻微伤不致命。于丽丽同志伤得更重,不仅被苏雪同志拉着一起滚下去,脸还被打肿了。这要真的上了军事法庭,你们未必有胜算,还不如现在各退一步,他们愿意赔偿。” 秦卫中滔滔不绝,大有你们不同意我就一直说下去之势。 “这位秦团长,这样吧,你把事情揽过去,替于丽丽顶罪,我愿意改口供。”苏雪衷心提建议。 “苏雪同志开玩笑了,这么多人作证,我们总要尊重客观事实。”秦卫中讪笑。 来别人的地盘当圣父,怎么不上天? “我没开玩笑啊。你不愿意吗?于政委那么看重你,你就不能理解理解于政委的不易吗?你一个大男人不过进去几年,人生还很漫长,出来又是一条好汉。只要你愿意,于政委全家都感谢你,你的妻儿也不用担心,他们会照顾好。” “其实退一步也不是不行,你离开军中,赔偿我5000,这事儿我去找领导撤了案子。”苏雪又为秦卫中想到一个好办法。 不损自己一分一毫,谁不喜欢当圣父? 有本事学佛祖割肉喂鹰啊? “苏雪同志,你思想落后了。做为军嫂,你开口闭口都是钱,你这样让萧团怎么抬得起头?”秦卫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谴责苏雪。 “我有什么抬不起头的。我媳妇儿不仅肉体受到伤害,精神上更是严重。现在她都不敢单独出门,就是在家里我都不放心她一个人。要点赔偿怎么了?你要是不愿意掏钱就别哔哔,我们需要静养。”萧烈很光棍地说。 “于政委为国为部队做了那么多贡献?你们就不能看在他多年辛苦付出的份上原谅于丽丽同志一回吗?”秦卫中苦口婆心。 “我来之前去见了洪首长,首长的意思是能私下解决就私下解决,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那么难看,传出去多丢人。” 苏雪无语,“我对于政委本人做什么了?他做了贡献也得到了相应的奖励与提升。怎么?现在的军功可以成为免死金牌了吗,还可以给别人用的那种?秦团长,你的思想很危险!” “你口口声声说首长的意思,要不我现在直接找洪首长要个准话?只要他签字画押盖公章要求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秦卫中憋着一股火气继续游说:“都是熟人,你们何必得理不饶人!退一步海阔天空,毕竟你还是要在于政委手下干着。” “你就直接说吧,愿意离开军中,赔偿5000不?愿意的话趁着新鲜,咱去把事儿办了,你扯来扯去就是不给个准话,根本不诚心为于政委考虑。”苏雪撇嘴。 “你们这是威胁,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秦卫中摔门而去。 切,不愿意就不愿意,说的自己很高大上似的。 说话的方式真有萧爱国那味儿。 “苏醒,去叫人,说我被秦卫中逼着原谅杀人凶手吓晕过去了。”说完苏雪立马“晕倒”。 “姐!” 苏醒在走廊大叫,招来医生跟护士。 不出一个时辰,秦卫中逼迫苏雪的流言就传得沸沸扬扬。 …… 于宏伟家中。 自于丽丽被带走后,于宏伟仿佛老了几岁。 “于丽丽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女人问道。 “那个老不死的太碍眼了。”于宏伟闪过一抹杀意。 “你想干什么?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于丽丽都是被你惯坏的,当初就劝你别娇纵她,如今自食其果了吧。”女人优雅地泡着茶,无情地笑话着男人。 “她也叫了你二十年妈妈,你就对她没一点感情吗?”于宏伟对女人的冷漠深感寒心。 “妈妈?于宏伟,你忘了她妈妈是被谁……” “够了,不许再提那件事。丽丽我是一定要带走,我就一个女儿,救不出她,东西你们也别想得到。”于宏伟威胁道。 “哈哈哈,于宏伟,你以为你还有退路吗?都多少年了,还是认不清事实。因为你的愚蠢与自大,我们才失手,损失惨重。” 越看越窝囊,她竟然浪费这么多年的时间在这个废物身上。 “你说你还有什么用?萧烈你拉拢不来还弄不死,你的女儿现在反被萧烈的婆娘送进去,再这么下去,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有秦卫中,你的眼光有多差,挑了一个自以为是又不中用的东西,太蠢了!” …… “你真的决定回老家休养?”病房里苏雪反复确认。 苍天啊,饶了她吧,咬牙坚持几天在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结果萧三狗告诉她已经打了报告休假了。 “你回家工作怎么办?我跟你说啊,职场最忌讳空窗期了,这么多年你好不容易爬上团长这个位置,你一走分分钟可能被代替。再加上我们刚得罪你上级,被穿小鞋太容易了。”苏雪尝试说服萧烈,大不了她再留下来几天。 萧烈无语,这个女人是多不愿意他回老家? 老首长有了成算,他在这里又帮不上忙,趁着病假,回家休养看看娃儿不好吗? “假都批下来了,不走都不行。他们要是真想搞我,我也躲不过。团里的事有王启年跟刘大炮,暂时无妨。” “你是团长,不在军中坐镇,他们也不安心。”苏雪尝试抢救一下。 “我不在,他们只会更开心。我答应四娃今年回去带他骑马,总不能言而无信。” 苏醒看不下去了,他姐在干啥?难不成见异思迁? 姐夫多好,还是他精心设计来的。 “姐,大娃他们可盼望姐夫回去,天天想,天天念,你咋这么无情呢?”苏醒在旁边嘟囔着。 苏雪头疼,坑姐的弟弟又来了。 “我只是担心你姐夫伤口不便,路途遥远,路上磕着绊着咋办?”苏雪言辞凿凿。 “有车送我们回去。”萧烈心里冷哼,你压根儿就是不想我回去。 苏雪不会在老家背着他偷偷找别人了吧? 第31章 意外暴露身世?白雨晴叶芙蓉互殴。 半夜,一辆军用车缓缓驶入寂静的红山村。 次日,整个红山大队的人都知道在部队当兵的萧老三回老家了。 四个娃一觉醒来简直不敢相信,娘回来了,小舅回来了,还有爹,爹也回来了。 终于亲眼见到亲儿子,萧烈漂泊的心似乎找到了扎根的地方。 “过来,让爹好好看看你们。”萧烈朝孩子们招手。 孩子们既激动又紧张,站着不敢挪动脚步。 他们期待已久的爹此刻就在眼前,可是又不知道该跟爹说什么? “大娃二娃,娘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你们爹受伤了,行动不便,你们俩带着弟弟们好好照顾你们爹。能不能完成任务?”苏雪出声打破了父子之间的陌生。 “能!”大娃二娃齐声道。 “好,现在问问你们爹有没有需要帮忙?想想你们早上起床都需要干着什么。”苏雪继续引导。 在娘的提醒下,几个娃纷纷找到事做。 “爹,你渴不?娘说早起一碗温开水,润肠又通便。爹你等着,我去倒水。”二娃最先主动走到亲爹面前。 “爹,要我给你拿尿壶不?我早上起床都会嘘嘘。”大娃也不甘落后。 “爹,吃包子。我最爱吃包子了,姥姥做的包子最好吃,三娃能吃下一整个。爹,我去跟姥姥要大包子给你吃。”三娃小吃货只惦记着吃的。 “爹,数数,练字。娘说要学习才不会被人骗。”四娃每天都跟着哥哥们识字。 萧烈一一接受儿子们的心意。 “爹刚好口渴了,二娃端来的水正是时候。” “有尿壶放在旁边,爹就安心,大娃懂爹的需求。” “这也是爹吃过最香的大包子,姥姥手艺确实好。” “四娃待会儿也把书带过来读,爹也想跟着学文化。” 苏老娘在门外听着里面父子友好交流,心满意足! “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人。你看大娃他们多开心,亲爹在身边就是不一样。”苏老娘笑得眼角纹都挤在一起了。 苏雪装鸵鸟,不敢反驳苏老娘丝毫。 “我就说大娃他们念叨姐夫,姐你还不……”苏醒话还没说完,被苏雪掐着胳膊肉。 坑姐的东西,不会说话少说点,还想把姐卖了? “强军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没事赶紧回厂子工作去,还有三天就中秋了。之前让你订的节礼怎么样?这可是我们厂成立以来过的第一个节日,好好去办,掉了链子工资你就甭想要了。”苏雪很不道德地赶亲弟弟去上班。 “再歇一天吧,昨晚回来太晚了,我累。”苏醒如遭雷劈,他姐对他太苛刻了,哼! “赶紧滚去上工,耽误厂子的事,回去让你爹抽你。”苏老娘无情助攻。 苏醒:他,他就是地里的小白菜,没人爱,太难了。 “娘的乖儿子啊,老三,你终于回来了。”李婆子装得一脸慈爱踏进苏雪家。 苏雪跟苏老娘对视一眼,得了,又要鸡飞狗跳了。 “亲家也在这里啊,听说我们家老三回来了,几年不见,我这想得心窝疼。” 苏雪:是想他的钱想得心窝疼吧。 “是吗?正好女婿回来了,亲家母可以当面亲香亲香了。”苏老娘说话怪“恶心人”的。 女婿萧烈在屋内表示有被恶心到。 李婆子的声音勾起他童年难忘的回忆。 “萧三狗,你个贱种,大白米饭也是你配吃的?” “有件破棉袄给你穿就不错了,还想要鞋子?” “谁允许你碰你大哥的书?你一辈子都是地里刨食的命,别整天做白日梦了。” “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弟弟想揍你,你就老实挨着,还敢还手,反了天了你。” …… “三儿啊,娘的儿子啊,几年不回来,娘快担心死你了。”李婆子激动得欲上前抱萧烈。 “是吗?这么担心我,不如我跟你回老宅养着?”萧烈冷眼直视李婆子。 李婆子感到一股寒意。 “你,你受伤了?天杀的贱皮子,是苏雪那个贱蹄子是不是?你不在的日子,那贱货到处勾搭人,还把你的钱通通花光去建厂,现在还害你受伤。那个女人天生就克你,娘当初让你别娶她你非要娶,你非要娶!” “李桂枝,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苏老娘火爆的脾气又被李婆子逼了出来。 糟糕,忘了地主家的丫鬟在外面。 李婆子怕挨揍,火速跑到萧烈床边。 到底还是惧怕苏老娘,声音低了几分继续跟儿子诉苦: “老三啊,你看看娘在家过的什么日子,你丈母娘当着你的面都敢欺负娘,上一次还把娘挂房梁上,他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人。” 萧烈:丈母娘还挺好的嘞,怎么做到把人挂房梁上的。 “你看你辛辛苦苦挣钱建起的房子都被他们霸占了,连粮食都是吃你的。”李婆子拼命上眼药。 “什么叫霸占,老娘不过是来照看几天孩子,就被你说成这样?我家苏醒住他姐家也是每个月背粮食来的。”苏老娘主要担心女婿误会他们占便宜。 苏醒住这儿确实占了便宜,但粮食每个月都背得足足的。 女婿不在家,她不放心闺女一个人,才厚着脸皮让小儿子住在这里。 “苏醒是我让他住这里的,我常年不在家,我媳妇儿的亲弟弟住这里正合适,难不成让萧保民回来?” 萧烈相信丈母娘的为人,苏家不是爱占便宜的性子。 “你个糟心的玩意儿,你跟外人一起欺负你亲娘?”李婆子气得上手拧萧烈。 “够了!你要是来看我,情况就是这样,我只能躺在床上动不了了。要真担心我就让人把我抬回老宅,日夜给我端屎把尿伺候着。”萧烈黑着脸制止李婆子的动手。 “你!你敢对老娘动手?萧三狗,谁给你的胆子敢跟我动手?” 李婆子难以接受,她竟然被自己当成阿猫阿狗养的萧三狗欺负了。 “你自己站不稳,关我什么事。” “啊,老娘当年就不应该把你从火车站捡回来,你个贱皮子,你个贱皮子!”李婆子被气疯了,不小心把秘密露出来。 “你说什么?我是你捡的?”萧烈无视李婆子的发疯,钳住她双手逼问道。 他不是没怀疑过他不是亲生的,但村子里的人都能证明李婆子确确实实怀孕了。 “什么我捡的?萧三狗,你以为你别有来头?哼,错了,你就是我的种,生你时老娘差点没了命,你这辈子当牛做马都要报答我。老娘当年生气想把你扔在火车站,后来善心大发才把你重新捡回来的。” 李婆子的话击碎萧烈最后一丝幻想。 哪怕当一个不知双亲的孤儿,他都不愿意跟李婆子扯上半点关系。 “瘫在床上一辈子就是你的报应!你个不孝的东西,老娘倒要看看苏雪这个贱人还会跟你多久。” 李婆子临走前还要恶心他们一把。 “放心,天长地久。”苏雪岂能尽如她人意。 “大娃,带弟弟们出去吃包子了。”苏老娘见女婿脸色不好,就把娃儿支走。 苏雪不知道此时该不该安慰萧烈? 她也是被原生家庭不喜,生来就带有原罪。 在他们眼里,唯一的价值就是给他们提供金钱。 当她有了反抗的能力跟决心后,占不到便宜的他们毅然决然跟她断绝关系。 小时候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哥哥剩下的,所有新的衣服、书包、鞋子她都不配拥有。 长大了有能力了,她就报复性消费,好像在弥补小时候的自己。 萧烈跟她很像,他们有着同样不被喜爱的童年经历。 “萧烈,如果你难受……”苏雪忍不住上前去拥抱这个沮丧的男人。 也许,她是通过他去拥抱另一个不幸的自己吧。 “我没事,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我已经是个成年人,四个孩子的爹,他们又奈不了我何,过去早就翻篇了。” 萧烈吸了吸苏雪脖颈的味道,女人香皂的味道让他觉得安心。 他成家了,有了媳妇儿,有了孩子,何必在乎那样不合格的渣滓。 “那你还要抱着我到几时?”苏雪破坏气氛地掐了掐萧烈的腰。 嘶,这个狠心的女人! “厂子怎么回事?”不愧是当兵的,思维就是敏捷,还会抓重点。 这事儿苏雪也没想着瞒,一五一十地跟他说起了罐头厂的事。 萧烈听完很复杂,这还是苏雪吗? “你真的是苏雪吗?” 苏雪冷哼,老娘可没打算跟任何人暴露身份。 只要她不承认,她就永远是苏雪。 人性,从来都不在她下赌注的选项里。 “萧三狗,不想过了就去离!怎么,老娘不配有事业,每天眼巴巴等着你那点划了水的工资过日子?” “没,你开心就好,以后工资全部上交。”萧烈心虚说道。 苏雪的变化太大了,不过他喜欢她的变化。 萧家老宅这边,李婆子一路骂骂咧咧回到家中。 “招娣!你是个死人啊?鸡屎到处都是,还不赶紧给我收拾干净。” “带娣!衣服洗好了没?懒骨头,天天就知道往外跑,猪都没你懒。” “老二媳妇,又跑去哪里躲懒了?地也不下,家务也不干,净会找一些碎嘴婆娘嚼舌根,还不快滚去做饭。一个个的,都等着老娘伺候你们啊,也不瞧瞧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李婆子一进家门骂人的嘴巴都没停下来过。 “嫲,你吵着我了。”萧爱国眼底乌青打着哈欠走出来。 “哎哟,嫲的乖孙,都怪那几个贱皮子没眼力劲儿,嫲教训教训她们,吵着你睡觉了。饿了没,嫲给你炒鸡蛋吃。”看到乖孙,李婆子秒变脸。 萧爱国自那晚遭受被*以来,花了几天的时间才接受了事实。 到底是谁在害他?会是苏雪那个贱人吗? 不,罐头瓶的事够她忙一段时间了,不可能是她,那又是谁? 躺在床上几天,后面的红肿慢慢褪去,这份屈辱他只能打断牙齿往肚子咽。 期间叶芙蓉来找过他。 为了证明他是个真男人,他拉着叶芙蓉钻了苞米地。 然而,他发现一个可怕的事情,自己没那么行了。 不可能,一定是因为叶芙蓉身材太干瘪了,才让他提不起兴趣。 他没事,他肯定没事,他要多找几个人试试,总会有遇到让他行的人。 对,白知青,那样凹凸有致的女人一定行! 打定主意,萧爱国为了获取白雨晴的信任,每天殷勤地跑去知青所。 今天带一个鸡蛋,明天带两个桃子。 他的殷勤激发了叶芙蓉对白雨晴的怨恨。 “啪!白雨晴,你个狐媚子,谁让你勾引萧爱国的。” 知青所里只剩下两人时,叶芙蓉不再隐忍,朝白雨晴发起攻势。 “叶芙蓉,你敢打我?你算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个破鞋,敢打我?”白雨晴也不是个软弱的直接回打。 谁也别想欺负她,她的懦弱早在父母双亡时消失殆尽了。 “不过是个臭老九的女儿,你也配动我一丝一毫。”叶芙蓉不甘示弱又还了一巴掌。 “你爹倒是革委会的,又怎样?还不是把你抛弃了。还不知道吧,你后妈带来的女儿已经在纺织厂上工了,可怜全家就你下乡,你活的还不如你继姐。”白雨晴挑她最在意的事刺激她。 “啊!你才被抛弃!你就应该跟你爸妈一起死。你个没人爱的小白菜,你以为萧爱国喜欢你吗?他早就跟我混在一起了!他每天跑来献殷勤,不过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为的就是羞辱你,你看你果然上当了吧,哈哈哈……” 叶芙蓉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在那里挣扎。 “要是真的是你让他来的,你也不至于在这里发疯了。叶芙蓉,被男人骗了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你。”白雨晴插上致命一刀。 “不,他喜欢的是我。白雨晴,我一定会嫁给他,我要让你亲眼瞧瞧,他爱的人是我,成为他妻子的人也只能是我!”叶芙蓉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他要想娶你早就娶了,不至于生米煮成熟饭了还跟我献殷勤。我要是你,就直接逼上门去,不娶我就告他耍流氓!” 说完,白雨晴整理一下自己,便去上工了。 萧爱国,你就等着自食恶果吧…… 第32章 有人下药?打你还需要挑日子? “你们三个不负我所望,中秋的订单成绩很喜人!” 办公室里,苏雪衷心夸赞萧春雨三人。 罐头厂打响了开门一炮后,苏雪主动找到三人是否愿意做销售,底薪25,提成两分一瓶。 萧强军当场就开心疯了,嫂子的话无异于宣布他成为罐头厂的工人,他哪有不答应的。 春雨活泼开朗,从上次尝到甜头后,她就盼着机会再来一次,只要她努力,她挣的肯定比现在多。 林寡妇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她需要时间好好考虑,5块钱对于她们家来说是一笔大收入,万一自己没能拉来一笔订单怎么办? 苏雪理解,让他们都回去考虑清楚再答复她。 有人求稳,愿意拿固定工资;有人锐意进取,不甘稳定。 高收入常伴高风险,规则定在那里,全凭个人选择。 “春雨,发生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见到来人是自己的好姐妹王小芳,春雨接过她手上的木柴,跟她边走边说。 “小芳,我们厂长问我愿不愿意做销售,我答应了。你知道吗,每瓶有两分钱提成,太有赚头了。”萧春雨开心地跟好姐妹分享着。 王小芳脸上没了笑意,抓着背篓的手有点发白。 “哦,恭喜你啊春雨。” 萧春雨没发觉王小芳语气的冷淡,继续说着: “自从进了罐头厂之后,我觉得每天过得贼有劲。小芳,下次要是招人,你一定要去试试,要是能进厂,日子就轻松很多。” “罐头厂啥时候才能再招人?”王小芳懊悔,上一次她就应该跟春雨一起去。 突然想到什么,王小芳像是抓到救命的稻草, “春雨,要不你帮我问问你们厂长啥时候招人?你不是当那什么销售了吗,那你现在空出了位置可不可以给我?” 萧春雨为难,“小芳,我可以帮你问厂长招人的事,但是我们厂有规定,岗位不可以给别人。” 王小芳觉得萧春雨在搪塞她,“人家城里的岗位都可以换给别人,你们厂不过是个小厂,哪有那么多规矩。你是不是想要钱?你也知道,我最大,下面还有六个弟弟妹妹要养,爹还老是喝酒,娘就是个势利眼,家里真的没钱给我。” 许是想到自己悲惨的命运,王小芳的眼泪止不住一直流。 “春雨,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求你可怜可怜我。我不是不愿意给你钱,实在是拿不出来。或者等我进了厂,拿了工资再还你好不好?”王小芳苦苦哀求。 萧春雨不知所措,她没想到小芳会直接开口跟她要工作。 “小芳,我不是要你的钱,我的工作是真的不能换。再说了,我要是敢给你,我娘肯定一巴掌呼死我。” 王小芳收起眼泪指责道:“说来说去不就是不愿意给吗?还说我是你最好的姐妹。今天要是换成春笋,你还会这样吗?” 说完,从春雨手中抢过柴火,一个人走了。 春雨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小芳怎么这样? 忽略王小芳带来的短暂不快,她回到家里跟家人说起当销售的事,家人尝过甜头,也支持她,并且表示他们也会帮忙拉单。 萧强军能因销售的身份进入罐头厂工作,村长知道了后拿出珍藏多年的白酒喝了起来,总算干一回正经事了。 林寡妇回到家里纠结,认认真真算了笔账,最终还是咬咬牙决定当销售。 次日三人共同来到苏雪的办公室,表明态度跟决定。 苏雪很满意,给他们下的第一个指令是走遍整个清水县的厂子,拿下中秋节订单。 三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有的全家出阵,有的找关系,有的直接上门。 最终三人在中秋节前拉来了不少的订单。 “厂长,出事了,刚才陈婆子不小心打破一瓶罐头,不料被耗子吃了,直接吐白沫死了。”何婶子吓得一身汗赶紧跑过来通知苏雪。 “什么?!” 食品安全为第一,现在罐头厂的罐头竟然能毒死耗子?! 苏雪立刻赶到现场,所幸已经下工了,留在现场的工人只有陈婆子跟何婶子,还有就是办公室里的5人。 “苏,苏厂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突然就这样了。”陈婆子吓得双腿发软,怕被苏雪开除。 苏雪面色凝重,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陈婶子不用紧张。这批货是下午最后一批是吗?” “是,下午柴火不够用,最后一批就耽搁了时间,我们俩就留下来蒸好再入库。刚才有点晕就不小心倒了一瓶,谁知道被耗子吃了就成这样。”陈婆子小心翼翼回答。 “下午有什么人来过,或者发生什么特殊情况,你们有没有人离开过?”苏雪再问。 陈婆子认真回忆,突然想到:“中途我离开过,小芳说好像看到库房那边有人鬼鬼祟祟,我担心有小偷,就跑过去了。刚开始确实听到声音,我走近去那人好像吓跑了。后来我惦记着罐头还没蒸又赶回来。” “小芳是谁?我记得我们厂里没有叫小芳的。”苏雪不解。 萧春雨心中顿时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小芳,王赖子的侄女,也是个可怜的闺女。下午的柴火就是跟她买的。”何婶子解释。 “苏醒,强军,你们去抓几只耗子来,把下午每一批的罐头都抽一瓶出来喂耗子。”苏雪安排道。 两人接到指令立即动身。 “你们怎么找的王小芳买柴火?还有她来了之后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事无巨细,麻烦陈婶子你好好想想。” 难道真的是小芳?怎么可能! 萧春雨不敢相信。 “柴火是我买的。我刚出门就碰巧见到王小芳打了一大捆柴,正好我们缺柴就让她进来。她放下柴后,说了一些羡慕我们在厂里工作的话。”何婶子接过话来说。 “对了,当时她还想上手帮我,我哪里敢让她帮忙,就拒绝了。之后就听见她受了惊吓似的指着库房说好像有个人影。我担心就跑过去。”陈婆子回忆着。 “那时候何婶子您在现场吗?”苏雪觉得极有可能是王小芳下的手。 “没有,我去找苏会计拿钱给小芳了。苏会计知道的。”何婶子说道。 两个人都不在场,不正好着了人家的道? 这么一捋顺,在场的人纷纷觉得王小芳嫌疑最大。 “厂长,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小芳她勤劳耐苦,跟咱厂也没啥关系,咋会做这种事呢?” 萧春雨仍然不信自己的好姐妹竟然胆子大到投毒? 这时苏醒跟萧强军抓了十几只耗子回来,罐头都做好批次的标记。 最后,通过实验,只有下午最后一批罐头被下了药。 事实摆在这里,让人不得不相信。 “苏醒,去报公安。强军,去请村长。春雨,麻烦你跑一趟,把王小芳哄过来。” “此事不得声张,要是让外人知道咱厂的罐头被下了药,名声坏了,厂子倒闭了,大家都不用干了,继续过回以前的苦日子。” 苏雪恨不得掐死王小芳,见不得她过好日子是吗? 但是,再恨,她也得冷静下来想想怎么处理好这件事。 村长最先赶到,强军跟他说了事情之后,他差点晕倒。 畜生啊,这是要毁了苏雪,毁了罐头厂,毁了红山大队啊。 “苏雪,这事儿该怎么办?你说,叔支持你!”老村长恨透了下药之人。 尤其是见到那只口吐白沫的耗子,恨意更是达到顶峰。 这要是人吃了,那还不是当场毙命! “小芳,可找着你了。我今天跟厂长争取好久,才争取了机会给你。你愿意跟我一样干销售不?厂长说销售她还是缺的。村长家的强军哥你认识吧,他就是直接入职当销售。”春雨来到王小芳经常打猪草的地方找她说道。 王小芳吓了一大跳,拒绝道:“春雨,还是算了吧,我娘给我说了人家,我就不去抛头露面了。” “有份工作就算是嫁人也体面啊,一个月起码有25块钱。”春雨拉着王小芳的手继续说服道。 “才25?你们不都是30块钱吗?春雨,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这份工作那么好,留给你跟你的家人好好干吧。”王小芳觉得萧春雨骗她,从她每月工资里抽走5块钱。 一个巴不得进厂的人今天却无动于衷,春雨的心更寒了。 为了厂长的计划,她忍着失望继续。 “小芳,你误会了,25是底薪,我们销售还有提成。知道吗?我这次又去拉了几笔单子,加起来提成有40块钱呢。而且每天不用定时去厂里,想晚起就晚起,只要拉到单,没人管你的。我们经常在外面跑,认识的人还多,上次糖厂一个婶子还想介绍她儿子给我呢?”萧春雨从各方面去诱惑王小芳。 “真有这么好?”王小芳明显心动了。 “你们厂没发生什么事吧?” 春雨故作轻松,“能有啥事,都好着呢。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要不是这次表现好,厂长才不愿意给个机会见见你呢,你走不走?不走我回去跟厂长说你不来了,人家厂长还要回家呢。” 这副故意要走的样子让王小芳着急。 最后,抵不过工作的诱惑,王小芳还是跟萧春雨来罐头厂。 刚进罐头厂的门,见到村长跟苏雪还有地上的死耗子,王小芳心虚想走。 “我娘还等着我回去做饭,我先回去了。” 苏雪岂能如她所愿,早就让林寡妇守在门口,人一进来就关门。 “来都来了,不如坐下好好聊聊下午的事。” 一群人怒目而视,王小芳双腿直哆嗦。 “啥,啥下午的事,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还在装疯卖傻,要是真不知道,脸色怎么会苍白像只鬼呢? “啪!听不懂是吗?那我请你吃罐头好了。”苏雪一巴掌扇过去。 “你凭什么打我?就算你是罐头厂的厂长又关我屁事,凭什么无缘无故打人?村长,你眼瞎了没看见她欺负人吗?”王小芳身子往后挪,极力避开苏雪。 “打你还需要挑日子找理由吗?问我凭什么?你喝这瓶罐头不就知道了?这可是用你下午送的柴熬出的罐头,确定不尝一下?”苏雪直接上手捏住她嘴巴往里面灌。 “不,不,我不爱吃罐头,我不要吃罐头,求求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要给我吃罐头。” 王小芳用尽全力挣扎,其力量之大无异于逃命。 “我还没听谁说过不爱吃罐头的?是不爱吃,还是不敢吃?不老老实实交代,我全部给你灌下去!”苏雪拿着罐头直接威胁。 坐在地上狼狈的王小芳被苏雪的手段吓怕了,那个女人是真狠心,说灌就灌! “是我叔叔,是他逼我的。他说他恨你,我也不清楚原因。如果不按他说的做,他就让我爹把我嫁到山里的老鳏夫。我没办法,药是他给的,也是他把人引开我才有机会下药。” 王赖子!看来是被废了心怀仇怨,既然主动送上门来,那就送你一程吧! “小芳,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这些罐头卖出去,吃了会死人的!”春雨含泪责问。 “我能怎么办?不做就要嫁给老鳏夫,换你你还不是会跟我一样。我没有你好命,有份体面的工作,能挣钱,家里爹娘也宠着。我每天吃不饱还要受挨打,当牛做马伺候着一大家,有谁正眼瞧过我!” “萧春雨,你还不是把我当衬托,明知道我家境不好,还每天跟我分享各种开心的事。我让你把工作给我,你给了吗?你嘴上说着我是你的好姐妹,却从来没有实际行动。你真让人恶心。” 王小芳干脆不装,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我平时省下的窝窝头,饼干,水果糖都是喂了狗了!要不是我,你七岁那年早就活活被饿死了。我每天省下一半口粮,竟然喂到你这个白眼狼嘴里,怪我萧春雨识人不清!” 春雨抹去脸上的泪水,她彻底死心了,有的人根本不值得你把她当朋友。 第33章 对你心软就是对社会不负责! “开门,我带公安同志过来了。” 听到“公安”两个字的王小芳瑟缩到墙角。 怎么会这样?不,她不能出事。 “姐,这两位就是镇上派出所的公安同志。”苏醒介绍道。 苏雪作为负责人,上前招呼,“两位公安同志你们好,麻烦你们跑一趟了。” 苏醒在派出所已经说了大致情况,镇上警力有限,便派了一位有经验的老公安跟一位年轻公安前来。 “苏厂长,情况我们已经听说了,现在来现场取证,以及带走嫌疑人。”老公安开口说他们的安排。 “好的,现场我已经让人拉了线保护起来,人证物证都在,劳您调查清楚。” 苏雪指着用绳子围起来的“案发现场”道。 老公安满意地点点头,“苏厂长有家人在公安系统?现场保护得很好。” “呃,并没有,谢谢夸奖。我想着人多较乱,有些东西需要专业人员才能勘察出来,索性围起来等你们过来再说。” “苏厂长的意识很好,很多案子就是因为现场被破坏才导致取证困难重重。”老公安夸赞道。 “公安同志,救救我,他们想逼我当替罪羊。你看,我脸上的伤就她打的,求求你们来救我。”王小芳紧紧抓住老公安的手求救道。 老公安仔细检查王小芳的伤,脸上确实有被打过的痕迹。 “苏厂长,她这是?” 妄想颠倒黑白,想屁吃! “是这样的,我问今天的工作人员情况,发现下午只有她一个外人来过,而且中间有一小段时间是她单独在生产间。 在请她过来了解情况后,她主动承认是她下的药,幕后主使是她叔叔王赖子。 我一时生气才打了她一巴掌,在场的人员都可以作证。”苏雪解释道。 “不!他们都是一伙的,我下午不过是来卖点柴而已,就被他们污蔑下毒。”王小芳反口一咬。 太过分,又没有吃死人,凭什么要抓她。 药都下完了,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下的药呢? 只要她咬死不承认,熬过今天就出头了。 “您可以把我们分开单独录口供,仔细问每一个人细节,如果我们是一伙串供,不可能连细节都编得明明白白。”苏雪提议。 老公安深深地看了一眼苏雪,这位女厂长思维缜密,不简单。 “行,请苏厂长安排一下,我们分开录口供。” “配合公务,应该的。”苏雪毫不介意。 身正不怕影子斜。 “小林,你给那位女同志录口供。苏厂长请随我来。”老公安安排任务。 “是,康叔。” ……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几人口供陆陆续续完成。 除了王小芳的说法不一样,其他人倒是差不多。 公安查看了现场,在灶台的角落找到装药的纸,上面还有一些白色粉末。 取一点溶到水里喂给耗子吃,耗子当场吐白沫。 王小芳看到药包的纸片更加慌张,身后早就湿透了,怎么没把它烧完? “王小芳,人证物证俱在,还不老实交代。” 老公安的脸本来就又黑又粗糙,突然表情变得更加严峻看起相当唬人。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吃都吃不饱的人上哪儿有钱买药啊,我真的是冤枉的。”王小芳就是死死不承认。 苏雪吩咐林寡妇去打点水来。 “公安同志,我可以证明这毒就是王小芳下的。”苏雪胸有成竹地开口道。 “苏厂长怎么证明?”老公安着实好奇,他正犯难该如何让王小芳认罪。 “动作有点粗糙,您允许不?”苏雪先为自己求保证。 王小芳一听苏雪要动手,吓得连忙躲在林公安后面。 “你不能让她动手,她会杀了我的。” 老公安不理会王小芳,毒都敢下的人怎么会软弱,“只要不伤及身体,苏厂长可以大胆一试。” 有公安的保证,苏雪可以放开手去干。 “其实不是什么复杂方法。案发到现在,王小芳还没有空回家,林嫂子,把她手放到水里,给她洗洗。”苏雪指挥道。 “就洗手?”林公安疑问。 “当然不是,接下来,把水喂到她嘴里。”苏雪邪魅一笑。 老公安瞬间明白苏雪的意思。 “姐,你是想恶心她,让她吐真言?洗手水还有这功效?要不用我的洗脚水吧,我的脚比较臭。”苏醒傻不愣登地开口。 谁家又呆又傻的弟弟?快带走! “你口味真重。”萧强军猝不及防地吐槽。 “我这不是想帮忙吗?要不用你的?”苏醒不客气回怼。 旁人都觉得无语,苏会计挺幼稚。 有个心塞的弟弟是什么感受? “下药肯定沾上你的手,而你又没时间接触水,药还有些许残留,现在正好都在这里,是不是你,喝了这盆水不就知道了吗?” “放心,药性没那么强了,喝了顶多吐泻不止,嗓子变哑,还有面部发脓。如果你没下药,就当补点水分,我也会赔你一份工作。不亏,喝吧。” 苏雪一步一步逼近,王小芳退无可退。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放过我,我也是无辜的啊。” 王小芳披头散发地指着苏雪等人吼道。 “都是我叔叔逼我下的药,你们怎么不去找他,非得拉着我不放。” 转头又拼命爬到萧春雨脚边抱着春雨的大腿求道:“春雨,春雨,你救我,你救救我好不好?没有出事,没有毒死人,你们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 “王赖子跑不了,你触犯了法律,我要是对你心软就是对社会不负责!”苏雪冷冷开口道。 “今天幸好是出了意外被发现了,要是没有意外,这么多瓶罐头,得要了多少人的命,得让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 “而我,做为罐头厂的厂长,我要为此背上几百条人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罐头厂也因为你们自私的行为倒闭,在这里工作的每个人都将失去收入。 红山村一年到头的收入有多少你不知道吗?多少人指着它来养家,改善生活,你不知道吗?” 苏雪一字一句撕开这件事带来的后果。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死不死的关我什么事?能代替我嫁过去吗?这些钱能到我手上吗?”王小芳掩耳摇头。 “你的结局是你一手造成的。既然你能说得出口别人死不死关你什么事,那我也送你一句: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苏雪满眼厌恶,王小芳就是从骨子里自私自利的人。 “哈哈哈,我活不了,那她也别想活了!”说那时迟那时快,王小芳竟然拿萧春雨做人质。 “放开她!你下药顶多判几年,现在敢拒捕还要挟人质,只会加重刑罚。”老公安劝道。 “同样生在红山村,凭什么她过得比我好,凭什么我的日子是苦的而她却是甜的。” “我死也要拉个垫背!你们记住,都是因为你,你,还有你们不愿意放过我,才会导致萧春雨失去一条命。你们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一辈子都活在悔恨中,就像今天的我!” 王小芳彻底疯了,眼里满是报复的癫狂。 “小芳,没想到我萧春雨最后竟然要死在我的好朋友你的手上。原来只是我单方面把你当姐妹,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姐妹过。”萧春雨泪流满面。 “好姐妹?哈哈哈,要不是你傻傻的给我带吃的,我凭什么理你?还记得你说过你喜欢的林海峰吗?我也喜欢他,可是他眼里只有你。” “凭什么?连我喜欢的人都喜欢你,你都拥有这么多了,还要抢走我的爱人。上个月他又来找你了,你猜我跟他说什么了?” 王小芳想到那天的事忍不住畅快大笑。 “我说你有喜欢的人,要结婚了,让他死了心,以后别来找你。 他写给你的每一封信都被我用火烧掉了,哈哈哈,灰都不留。 哦,听说他前几天结婚了。 我得不到的人,你萧春雨也别想得到,你们就错过一辈子,遗憾一辈子吧。 哈哈哈,开心吗?我的好姐妹。” 萧春雨听完后两眼猩红,林海峰,她的初恋! “王小芳!你就是个肮脏的渣滓!” 萧春雨突然发力,脑袋用力往后磕,把王小芳磕晕。 两位公安趁机上前制止王小芳。 “苏雪,还在厂里吗?我是萧烈。” 萧烈见苏雪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就过来看看。 苏醒见姐夫来了,赶紧开门。 “姐夫,我们有事耽搁了。喏,公安同志都请来了。” 好凌厉的气势! “苏厂长,这位是你爱人?”老公安打量起萧烈。 “是,他是我丈夫萧烈,当兵的。”苏雪简单介绍。 萧烈主动伸手,“你好。” “你好,原来是军人同志。”老公安也回握。 这般气势,估计不是一般的兵。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萧烈问。 “还差一个幕后指使,王赖子。”苏雪摊手道,意思是暂时还回不了家。 “把这边的事处理了,等着。”萧烈言简意赅,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厮后背的伤没大碍吧,苏雪盯着萧烈离去的身影思考。 算了,王赖子跟个弱鸡似的,影响不大。 有萧烈帮忙,苏雪择日不如撞日,有公安在场正好做个证。 “公安同志,不知道这些毒罐头还有用处不?如果没有用处,想请你们做个见证,我们要全部销毁。” “留下一瓶当证据,其他的苏厂长销毁吧。”老公安点头同意。 “行,大家都开始清点数目,把下午那个库房的罐头全部销毁!”苏雪下令。 哪怕是最后一批,也有几百瓶,损失一千多块钱呢? 天杀的王赖子,可恶的王小芳! 在公安的见证下,苏雪点燃熊熊火焰,终于把危险罐头销毁。 萧烈很快将王赖子从他家里提溜出来扔在公安面前。 看到被绑在旁边的王小芳,他知道自己暴露了,面如死灰,两只眼始终不甘心地盯着苏雪。 你个恶毒的女人,你害我不能人道,让我痛苦,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 两天后,王赖子跟王小芳的判决下来,王赖子被判了十年,王小芳判了八年。 王家人知道后找苏雪闹,找村长闹,闹来闹去就想赔钱。 真够恶心的,人都进去了还想捞一笔。 最后苏雪告诫他们再闹就去起诉,让他们这些还在外面的人赔偿罐头厂的损失,两千块够他们赔一辈子! 萧烈还在家,苏雪又心狠,王家人见讨不着好,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这件事让苏雪提高警觉,规定以后生产间必须有三人及以上在场,眼睛不能离开食品。 培养他们一个意识:罐头厂好,他们才好,罐头厂没了,他们的工作也没了。 之后分小组作业,各组做记录记号,哪一组出事,哪一组负责! 投毒事件过后迎来了中秋。 工人们拿着热乎的月饼跟罐头,水果糖,开开心心回家过中秋。 这些节礼自然又引起全村的羡慕,都盼着罐头厂再次招人。 萧烈终于在家过上结婚以来第一个中秋节。 一大早,苏雪就指挥孩子们干活。 加面粉的加面粉,看火的看火,添水的添水,一家齐上阵做月饼。 没错,苏雪嫌弃市面上的月饼不好吃,打算自己做,这毕竟也是她来到七十年代的第一个中秋,必须仪式感满满。 萧烈能下床后,她就让他弄个烤炉,有男人在何必辛苦自己,男人就得多分担。 这次要做的是五仁月饼跟双蛋黄,还打算做点紫薯冰皮月饼跟红豆冰皮月饼。 面团发好,掐好剂子,压平,加入馅料,上磨具压,五仁月饼跟双蛋黄月饼就可以上炉子烤了。 炉子火温高,这等事苏雪毫不客气地交给两位成年男人。 月饼烤熟后,香味飘出老远,大家纷纷盯着炉子,苏雪也不例外。 以前不爱吃的月饼,在这个年代吃起来格外香,可想死她了这个味道。 “娘,好了没?”几个娃眼巴巴地望向苏雪。 “你们每个人数一分钟就好了。”苏雪估摸着时间。 “快数快数,娘,三娃还不会数到60,我能帮他数不?”二娃担心弟弟拖后腿。 “会多少,数多少,后面不会你再接着。” 开锅后,三娃的口水已经摊了一地了。 “晾凉了再吃,两人一个,后面还有冰皮月饼,别积食了。”苏雪提醒道。 “知道了。娘,晚上还能吃不?晚上我们得一人一个拜月亮。”还没吃到嘴就惦记着下一顿的二娃。 “现在少吃点,晚上就一人一个。”苏雪答应道。 知道晚上可以一人一个,他们也不急着吃,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品尝。 晚上的菜很丰盛,吃到最后个个都撑着了。 微风习习,举头望明月,无论身处哪个时空,都是共赏同一轮明月吧…… 第34章 再招人,叶芙蓉使坏。 罐头厂在林峰与销售三人的努力下,订单与日俱增。 苏雪决定增加人手,同时将其规范化。 这次大招,普工22人,文员4人,会计、出纳2人,仓库管理员2人。 消息一放出,红山大队又轰动了。 大家都摩拳擦掌准备好好表现一番。 考虑到文化水平原因,文员会计出纳6人条件放宽,知青也可以参加,但需要提供其下乡以来至少半年的工分总额以及村长的认可推荐。 她可不想招一些平时干活就浑水摸鱼之辈,像叶芙蓉那样爱闹事的早就上了她的黑名单。 “大家去看了吗?罐头厂招工了,咱们知青这一次也有资格参加,而且还是文职。” 下乡6年的老大姐知青何双喜同志兴高采烈地向知青们宣布这个好消息。 “真的?太好了,什么条件,怎么报名?”戴眼镜的男知青迫切地想知道。 他是去年下的乡,家里兄弟姐妹多,头上哥哥姐姐们的工作已经都用尽了家里的关系,到他这里已经没关系可用。 无奈,他只能下乡。 乡下的日子太苦了,每天日晒雨淋的,到头来还吃不饱,半夜饿醒后都是灌水饱。 罐头厂的待遇跟福利都赶上了城里,要是能进去当工人,他做梦都会笑醒的。 “要求提供至少半年的工分情况,还要村长的认可推荐。拿到这两样,就可以去报名了,明天下午截止。”何双喜一一说明。 “咋还要这么多要求?这分明就是歧视,故意不让我们报名。本地的村民咋不要这些?” 一个戴眼镜眯眯眼的男知青愤愤不平。 “嗐,谁让咱不是本地人呢?”有人附和。 “歧视咱也得受着,指不定就是做做样子,最后还不都是本地那些人。你们去报名吧,我可不愿意上赶着给人当陪衬。”另一个人唱衰。 许多人想起上一次闹事,苏雪态度坚决,大部分人还是赞同他们当陪衬的。 “有机会还是去试试吧,万一能成功呢?”男知青的负责人黄启明鼓励大家尝试。 “别忘了上一次人家直说了看不上咱们知青,这次以为真有希望?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眼镜男讥讽道。 “算了,大家好好考虑吧。希望最后都不后悔就行。”何双喜打圆场道。 不管怎样,她都要试试。 6年了,她都24岁了,在乡下这个年纪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 这样无望的日子再过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堂妹抢了她的未婚夫,抢了婆家承诺的工作,还给她报名下乡,每天她都是咬着牙熬过去的。 她发誓自己一定要活出个人样,将来狠狠打那对渣男贱女的脸。 白雨晴虽然来红山大队才两个月多月,罐头厂的事听了不少,她对厂长苏雪充满敬佩。 一个女人有胆识有魄力建厂,而且还经营得很好,她觉得真了不起。 趁着现在叶芙蓉还没跟萧爱国闹开,她要赶紧去拿到工分证明,哪怕两个月的她也要试一试。 夜晚,叶芙蓉再次将萧爱国约到小树林见面。 “爱国,罐头厂又招人了。苏雪不是你三婶吗,能不能把我弄进去干活?” 叶芙蓉小鸟依人般依偎在萧爱国怀里。 萧爱国白天听说了招工的事气得碗都打破了一个。 苏雪越好,三房越好,他就过得越差。三房天生就是来克他的! 他从小诸事顺利,长这么大第一次吃瘪还是在苏雪手里,之后不受控制接二连三地发生超出他预期的事。 有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只有三房过得差,他才能过得好。 “我这个三婶厉害着,上不敬婆母,下不慈爱侄子,我嫲嫲开口都要不来工作,更何况是我。”萧爱国苦笑。 “你们总归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爱国,你就去帮我求个情吧,下地太累了,你看我的手都变粗糙了。”叶芙蓉继续撒娇。 萧爱国面露嫌弃,甚至还有点恶心叶芙蓉。 “芙蓉,我也想你在家轻轻松松,都怪我没本事,不能让你享福。 不过,这次他们明目张胆地卡着知青的条件,分明就是歧视。 你们不如让知青办出面,让罐头厂把知青跟村民一视同仁。 这次可是招30个人,你们文化水平高,胜算肯定比村民大。” 萧爱国想煽动叶芙蓉给苏雪找茬。 “可是,那女人摆明不怕知青办,这么做也没用啊。”叶芙蓉想到苏雪毫无畏惧的样子就打退堂鼓。 “她就是个纸老虎,你真让知青办出面,她肯定嚣张不起来。你啊,亏你平时那么聪明,竟然被她给唬住?” 萧爱国宠溺地点了点叶芙蓉的鼻尖分析道。 叶芙蓉很受用,她就沉溺于萧爱国的温柔与“宠溺”中。 她爸是革委会的,知道有一些“帽子”能让人无法翻身,甚至死无葬身之地,白雨晴的父母就是其中一例。 萧爱国对她真不真心无所谓,只要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对她好就行。 工作她是一定要的! 一个知青办能成多大的事,革委会才是大杀器,她就不信苏雪这次还能翻身! …… “干啥的你?”苏醒发现有人在他姐家门口鬼鬼祟祟,一会儿想敲门,一会儿又放下手。 看背影还是女的,难不成有人觊觎他姐夫? 呔!何方妖孽? 竟敢抢他千辛万苦设计来的姐夫? “我,我路过而已。”女人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拔腿就跑。 “你站住!再跑我喊抓贼了。” 苏醒边追边威胁。 女人的短腿跑不过苏醒的大长腿,没二十米就被逮住了。 “你不就是……”苏醒突然闭了嘴,上次掉河里的那个? 不会是想起他,来讹人的? 早知道他就不追了,他还不想娶媳妇,他的事业刚起步…… “苏醒,发生什么事?”外面的动静被萧烈尽收耳中。 “姐夫,没事。碰到个问路的。”苏醒敷衍道。 不管看上他还是看上他姐夫,他都不允许! “哦。”见人没事,萧烈也就不理,继续陪娃玩游戏。 “你想干啥?我告诉你,年纪轻轻的,不属于自己的就不要强求,强求是不会幸福的。”苏醒义正言辞地告诫女人。 女人觉得男人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我强求什么了?我是来找苏厂长的,有件事想告诉苏厂长,但我又没有证据,怕她不信,所以徘徊不定。”女人解释道。 苏醒一副我看穿了你的全部的样子。 “见我姐只是敲门砖,门开了你要见的人就不单单是我姐了。就你这点小伎俩,可瞒不了小爷我。” 女人无语,什么鬼?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爱信不信,不信算了,我走了。” “嘿,你啥意思?欲擒故纵是吧?”苏醒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肘,还挺细。 女人瞅了瞅苏醒的手,“放手!再不放我喊有人耍流氓了。” “就你这样儿,不是爷的理想型,别想碰瓷爷。”苏醒吓得立马把手缩回来。 这个女人肯定是故意的,想碰瓷?门儿都没有。 “你想跟我姐说啥事?”苏醒决定试探一下。 女人打量一下苏醒,在判断跟他说有没有起到作用? “你啥意思?有事就说,没事少看,我知道我帅气逼人,怕你倒贴!”苏醒不自在的打哈哈道。 “因为招工的事,有人要给苏厂长找麻烦。”女人还是决定说了出来。 苏醒毫不在意,想闹事的人多了去,有什么可怕的。 “嗐,想闹就闹呗,上一次又不是没闹过。有我姐在,不带怕的。”苏醒对他姐充满迷之自信。 “不,依我对她的了解,她可能会找来革委会的人。那都是一群不讲道理的,你最好还是提醒一下苏厂长。”女人说完转身就走了。 革委会?苏醒哆嗦了一下,决定跟她姐好好说。 招工当天,乌泱泱一群人聚在罐头厂门口,等候笔试面试。 知青最后来了两男两女,男知青负责人黄启明,积极报名的周振兴,老大姐何双喜,新来的白雨晴。 其他人大部分不看好,小部分想来,奈何工分太少,村长不给过。 白雨晴是苏雪让苏醒去确认后知道她是那晚在门口的人。 加上她虽然来的时间短,但是给人印象很深刻,每天能拿8工分,在知青里表现突出的,苏雪决定给她一次机会。 招工还没正式开始,就有人跑来告诉苏雪,红卫兵到村口了。 苏醒跟她说了后,引起了她的高度重视,历史告诫她绝不能忽视这股“邪力”! 叶芙蓉,这个女人就是个定时炸弹,该怎样才能让她安分呢? “你们谁是罐头厂的厂长?”梳着五分头,痞里痞气的带头人大声问道。 “我是罐头厂的厂长,你们这是?”苏雪向前应战。 带头人眼睛一亮,竟然有此绝色深藏于乡下?可得把她带回去乐呵乐呵。 打定主意,男人说道:“接到举报,你们厂招工存在歧视,有资本复辟的苗头。今天,我们来好好查一查。” “不知道何人何时举报,证据是什么?”苏雪淡定问道。 小娘皮挺辣的,他就喜欢这种,征服起来格外得劲儿! “我们不方便透露信息,至于证据嘛,贴在外面的招工要求不就是了。” “哪一条不符合规定了?”苏雪继续发问。 “您就甭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为什么其他人不要工分跟推荐,唯独知青要?这不是妥妥的歧视吗?”领头人抹了抹油得发亮的头发指着墙上红纸道。 苏雪嗤笑,还真的是天真! “按您这么说,城里厂子岂不是个个都有问题?为什么我们农村户口不能应聘?为什么他们分房子没有我们的份儿?”苏雪质问。 “我们管不了城里,他们来到这里就是本地人,就不应该区别对待。你这是犯了阶级思想,顽固不化,来人,把她给我带走!”领头人嘴上说不过,就想把人带走。 “你们想干啥!这里是红山大队,我们本地的厂子优待本地村民咋地了?犯了哪条律法? 知青良莠不齐,有的一天拿不到两个工分,还好意思来拖后腿了?这是我要求的。” 老村长从人群中走进来,将事情揽过去道。 “你个糟老头子,滚一边儿去,别人举报的是苏雪,今天我们非要带走她不可!”领头人不爽地推搡老村长。 把人带回去,至于带到哪里,还不是他说了算。 别说是一个乡下小厂子,城里的厂长他们也斗过,谁敢动他们分毫? 叶芙蓉躲在人群,眼见苏雪即将被带走,心里忍不住畅快! 萧爱国也在角落里,静待苏雪倒霉。 “你们别想动我姐,有事冲我来。”苏醒挡在苏雪前面张开双手阻拦道。 领头人嗤之以鼻,他们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归,不值一提的小场面。 “动手!” “想对谁动手呢?许二赖。”领头人突然脚底悬空,被萧烈提溜起来。 “你干嘛?我告诉你,再不放开你就摊上大事了。”领头人手脚挣扎威胁道。 “哦。”啪嗒一声掉下来。 “嘶,摔死老子了,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小爷?”领头人搓了搓屁股蹲,欲挥拳道。 萧烈毫不留情地给他个过肩摔,连同带来的六个小弟都没放过。 罐头厂门前一片哀嚎。 抓着头发抬起领头人与地面亲密接触的脸,“说,还想带走谁?” 领头人见到那张曾经出现在他噩梦的脸,吓得差点失禁了。 “烈,烈哥,您怎么会在这儿?小的要是早知道您在这儿,早就上门给您请安了。烈哥几年不见,更,更,更牛逼了。” “许二赖,胆子挺大的。敢来找我媳妇儿的麻烦?我媳妇儿整天那么辛苦了,你还要给她找事?是不是几年不见,皮松了要给你紧一紧。”萧烈抓他头发的手又用力往后扯了扯。 “不不不,烈哥,我错了,我不知道这是嫂子的厂,不然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烈哥,是你们村的知青叶芙蓉举报的,是她想搞嫂子。她老子是京城革委会的,我只是个小喽啰而已。”许二赖拼命求饶甩锅。 萧烈的名头在他们混混里面就是个阎王,手段折磨人还花样百出,偏偏他实力又强大。 好不容易他去当了兵,让他们松快几年,谁知道这阎王竟然回村了。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别抱侥幸心理。但凡我媳妇儿少了一根汗毛,我都把账记你头上,有的是人收拾你。”萧烈语气中满是警告。 “我这就走,改天上门给嫂子请罪,烈哥不用送,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第35章 萧烈的过往,算计叶芙蓉。 招工有序进行,除了文员会计出纳6人需要经过笔试、面试两个流程,其他的在当天即可完成。 红卫兵虽然被萧烈吓跑了,但叶芙蓉还在村里。 这个女人就像打不死的小强,时不时又跑出来恶心人。 怎样才能一招制敌呢?苏雪头疼。 “在担心厂子?”萧烈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 “我太难了,总有小人要害我,防不胜防。”苏雪吐槽。 自从伤口恢复得差不多后,萧烈每天来接苏雪下班。 有时候自己来,有时候带着几个娃来。 “有什么我能做的?”萧烈不喜欢看到她烦恼的样子,开口问。 在家的这段时间,是他人生当中过得最舒心的日子。 妻子跟孩子陪伴在身侧,饭菜每天丰富多样,精神状态松弛,不需要肩负太多责任。 半夜醒来,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入伍前就是这样的氛围,他也许不会选择当兵。 “不知道。你对今天来闹事的人挺熟?”苏雪有一点点好奇。 原主没关心过萧烈,她对他的了解仅靠原主那点记忆跟这段时间的接触。 说实在,她觉得萧烈的身份跟他所认识的人多少有点不沾边。 胡三爷那边说是救命之恩也就算了,今天许二赖明显很怕他。 “很好奇?”萧烈嘴角微翘。 他回家后苏雪都没让他进过房门,说出去谁信,他们俩竟然分房睡。 这是结婚后苏雪第一次主动问起他的过往。 “不能说?要是不方便可以不用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苏雪不愿意勉强,她尊重每个人的隐私。 “你也有很多秘密?”萧烈反问,眼睛温柔地看着苏雪等她回答。 她对他的照顾很周到,连同怎样促进孩子们与他的交流都很细心。 但是,唯独漏了她自己。 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时苏雪不会呆在他身边超过三秒,总能找到各式各样的借口离开。 与其说他们是夫妻,不如说像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朋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想了解她,想靠近她,想让她眼里有他。 苏雪脚下一顿:呔!狗男人想套她的话。 “我拿你的钱出去养小黑脸算吗?” 苏雪开玩笑式的回答。 她有预感,原主造的孽瞒不了多久,萧三狗肯定会知道。 “小黑脸?” 萧烈突然低下头靠近苏雪耳边,姿势有点暧昧,轻声地说: “你指的是王强吧。” 卧槽! 狗男人果然没呆在家里吃闲饭,他早就知道了。 苏雪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如果她有罪,请把她发配回2024当社畜! 她就是个没法解释的背锅侠,这个锅还得硬扛。 “你竟然查我?萧烈,没想到你打从心底里不相信我,一回来就查我?” 苏雪使出胡搅蛮缠绝技,这是大多数人做错事时惯用招式。 “没有查你,二娃让我给你出气,大娃感叹了一句亏你以前对王强还挺好。”萧烈解释。 苏雪在那天之后发生了不小的改变,像她又不像她。 若不是手背上有以前不小心留下的瘢痕,他都要怀疑有人假冒苏雪。 苏雪心有余悸。 是啊,大娃他们跟苏雪相处最久。 原主又是情愿花钱给王强,都不愿意对自己的娃好一点的人。 小孩子无意间的话,萧烈个当兵的侦查意识很强,能不怀疑吗? “萧烈,过去我跟你闹矛盾,确实有段时间跟王强有书信来往。 但我们聊的并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我跟他也什么都没发生过。 后来发现他其实是贪图我的钱财,就没有跟他再联系过了。” 与其让对方猜,还不如七分真三分假说出来。 “嗯,我信你。” 萧烈并不想这个人横在他们之间,苏雪躲着他也许就是因为这件事。 “真的?”苏雪狐疑,这不是个正常男人的反应。 “你都说了没什么出格行为,人我也揍了,还能怎么样?苏雪,以后你不会跟他来往了吧。” 萧烈想要苏雪给他个肯定的回答。 “你把我当啥人了?就那样的渣滓他配吗?老娘怎么会跟她来往。” 苏雪故作激动,大声嚷嚷以表决心。 萧三狗满意了,嘴角上扬,连ak都压不住。 “入伍前我整天在外面游手好闲。 在萧家永远干最多吃最少。 后来有一次半夜饿得难受而且还发高烧,爬起来灌水饱,却被‘她’污蔑我偷鸡蛋,让萧保中拿扁担狠狠打我。” 苏雪知道,“她”指的是李婆子。 “鸡蛋是萧爱国拿的,他们都知道,但是都没人出来为我说句话。 那一晚,我差点没了命。后来我自暴自弃,变得不服管教起来,也不愿意再回那个地方。 有时候进山打猎,摘野果。运气好弄的猎物大就会想办法拿去黑市卖。 有了钱就去吃喝,活一天算一天。 镇上活动得多了总有人看我不顺眼,我凭着自己的摸索练出身手,一个一个地揍服。 有段时间跟镇上的街溜子混在一起,许二赖那时候还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偷我的钱被我扔到粪坑里折磨过,给他留下不小心理阴影。” 萧烈云淡风轻地说起他的过往。 把每天当成最后一天,在当时的环境下,他得多苦才会这么想? 她开始有点心疼萧三狗。 默默将手伸过去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她只想告诉他,她在。 萧烈满是柔光地盯着苏雪的手。 明明那么细小,那么软,却能给他无尽的力量。 “胡三爷是被人黑吃黑暗算,刚好被我碰上,救了他一命。他这个人讲义气、重承诺,你在县城有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他。”萧烈把胡三爷的事也交代了。 “嗯。”苏雪点头表示“已收到”。 “苏雪,我很高兴你有需要的时候找我。无论我是否在部队,都希望你能让我多分担一些。” 所以,请你不要总想推开我、拒绝我…… “苏厂长!” 白雨晴追了上来,她还是决定把那件事告诉苏雪。 苏雪停下转身,“白知青?找我有什么事。” 萧烈盯着空荡荡的手,气压一下子沉了下来。 白雨晴大热天的觉得头顶有股凉意。 “苏厂长,有件事是关于叶芙蓉的,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帮助?”白雨晴犹豫不决。 “说来听听。”苏雪想看原文女主要说啥。 “叶芙蓉跟萧爱国无媒苟合! 我知道,您可能觉得我卑鄙在背后诋毁一个姑娘。叶芙蓉不但经常找我麻烦,还把我推下水差点淹死我,我恨她! 如果苏厂长愿意,我愿成为您对付叶芙蓉的刀,我可以匿名去革委会举报她。”白雨晴毫无保留地把话说完。 “白知青不用告诉我都可以直接去做,又何必再扯上我呢?”苏雪反问,她又不傻。 大娃见过萧爱国跟叶芙蓉接吻,他们发生点什么都不奇怪。 白雨晴倒是给她提供了一个思路。 “她爸是革委会的,虽然叶芙蓉被安排下乡了,他们不是没有联系。 镇上革委会的人都知道她爸的名头,未必愿意把这当成一件事来办。 我今天也看见了,那个红卫兵小头目惧怕您丈夫。”白雨晴把找上苏雪的原因说了出来。 她想借萧烈的力量达到批斗叶芙蓉的目的。 再不济也能让她跟萧爱国结婚,搬出知青点。 “你跟她不仅仅是现在的摩擦,还有更深的仇。”苏雪笃定地说。 她记得原文女主最后给父母报了大仇,其中有一个人就是京城革委会的。 白雨晴没想到苏雪这么敏锐,坦诚地点头, “是!具体的就不便跟苏厂长您说。” 苏雪摸着下巴没有回复白雨晴,“你,萧爱国还有叶芙蓉之间?” 白雨晴怕苏雪误会,连忙解释:“我跟萧爱国没什么关系,我被叶芙蓉推下河后被萧爱国母子刚好路过救了而已。 起初我以为他是个好的,后来发现他好像抱有某种目的接近我,我也说不清楚。而且他是叶芙蓉的男人,我更加不会跟他有任何纠葛了。” 苏雪原以为白雨晴作为原着女主跟原着男主萧爱国的感情应该有较深的感情纠葛,结果就这? “你说的事我会考虑的。” …… 三日后。 “老大,我们真的要斗那个女人?可她老子不是京城革委会的吗?” 小喽啰一号蹲在草丛里咬着狗尾巴草不确定地问。 “你以为老子想来吗?这个女人得罪了萧烈,我放过她萧烈不放过我,你说咋办?”许二赖一脸烦躁。 “那上面知道了不放过我们咋办?她认识况主任,况主任对她还挺尊敬的。”小喽啰二号搬出革委会主任说道。 许二赖叹了一口气,他现在里外不是人。 “斗肯定是要斗的,咱就在村里斗,不拉到镇上,也算给她老子一个面子。” 临到中午放工时间,按萧烈的指示,挑人多的时候,现在正好。 许二赖从草丛中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举报信摊开说道: “叶芙蓉,有人举报你作风不正,无媒苟合。兄弟们,给她挂上牌子,看在你是知青的面儿上就不给你剃阴阳头了。” 赶着回家吃饭的村民们纷纷停下脚步。 无媒苟合? “啥意思?是吴梅和狗吧?”有人不懂就问。 旁边识字的笑话他,“瞎咧咧啥,就是叶知青跟人‘打架’了呗,像你半夜跟你媳妇儿那样的架。” “我就说她走路姿势不对,一点儿也不像个姑娘家。”跟叶芙蓉一个队的婶子早就洞察一切。 “那会是谁?一个姑娘家不会被骗了吧。” 听着人群里的声音,叶芙蓉心怀怒火,用力挣扎, “放开我!谁敢动我!把你那破烂牌子给我拿开!” 没想到她竟然反被人家批斗。 “臭娘们,说出奸夫是谁?” 许二赖甩过一巴掌,暗恨要不是她得罪了萧烈,他何至于里外不是人。 “呸!你个下贱的东西,也敢打我。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是叶志坚!”叶芙蓉直接往许二赖脸上吐一口痰。 臭婆娘,原本打算给你老子一个面子,你竟然不识好歹。 “说!奸夫是谁?不说给我扒光她游街!” 许二赖脾气也上来了,想都不想就要拉她游街批斗。 “我干干净净,哪里来的奸夫,是哪个骚货发浪乱举报,你眼瞎了吗?” 叶芙蓉知道越是这时候越要镇定下来想办法自救。 “犟,让你犟!靠近小树林的那片苞米地没少让你们滚,这么快就忘了?” 信上连滚了多久都写的清清楚楚,这女人还敢嘴硬。 就是男的不大行,时间有点短,保守估计是个老男人? 什么眼光?亏她还是京城来的。 “污蔑,通通都是污蔑!我响应国家号召不远万里从京市来到这个贫苦的地方支援农村建设,却被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乱扣帽子,我要告你们!” 当许二赖说出苞米地时,叶芙蓉心里已经乱作一团。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真刺激!跑到苞米地去。” “能不刺激吗?还有观众,不然怎么会被人举报。” “有不少后生喜欢叶知青,你说会是谁?” “人家厉害着,我看不止一个吧。” 村民们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她叶芙蓉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沦落到被一群村妇指点。 “我跟自己的男人整点小情趣怎么了?夫妻敦伦,再正常不过了。”叶芙蓉一咬牙直接承认。 “夫妻?明明是奸夫!你一个单身女青年,哪里来的丈夫。说,那个男人是谁?拉出来一起批斗。” 可算撬开她嘴了,萧烈交代了,要么按死她,要么将她跟萧爱国锁死。 “什么?她真的滚苞米地了?” “哎哟,大城市来的就是开放。” “她男人真有福。” 叶芙蓉不受许二赖的影响,一口咬定: “我们经过长辈认可,怎么不是。现在全国上下都困难,我们低调行事怎么啦?非得摆几十桌请全村人吃席才算正经是吗?” 许二赖没了耐心,大热天的太阳晒得要命, “说了这么多,倒是把男人供出来啊?还是太多了不知道说哪个?说不说?按住她,扒了游街!” 小喽啰们听令开始扒拉衣服,叶芙蓉吓得脸色煞白, “别碰我,我说!” 第36章 萧爱国背叛,奸夫竟然是他? “把萧爱国绑起来一起拉去游街!”许二赖吩咐手下道。 在叶芙蓉坦白后他就带人匆忙赶到萧家老宅。 把这个捆了他就差不多完成萧烈的要求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三叔是军人,我们也算是军属了,你们好大胆敢无故绑架军属!” 萧爱国正气凛然地呵斥许二赖等人。 许二赖双手叉腰,一脚踢开旁边的凳子揪着萧爱国说道: “军属?你算什么军属?叶芙蓉认识吧,她指证你是她的jian夫,你们两个无媒苟合,败坏风俗,就应该拉去批斗!” 萧爱国的反应异常镇定,“都是一个大队的,我还是计分员,认识叶知青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污蔑我无媒苟合,这个罪名我绝不能担。 我丢得起这个脸,我三叔都丢不起。我们萧家家风严厉,绝对做不出无媒苟合之事。 你们总不能听叶知青一人之言吧。” 李婆子从房间里出来,看见自己在乖孙被人揪着,飞快跑到许二赖跟前又挠又咬。 “敢欺负我们爱国,我挠死你个王八羔子。” 许二赖顾及李婆子是萧烈的娘,不敢下狠手,连连后退。 警告道:“再动手我不客气了啊。” “有种你动手试试?瘪犊子,老婆子斗地主时你还没出生呢。王八羔子,敢对我乖孙动手。”李婆子毫无畏惧指着许二赖破口大骂。 “萧爱国跟叶芙蓉通jian被人举报,我看谁敢拦着红卫兵拉他去游街。”许二赖几人站成一排势不可挡。 “我再说一遍,我跟叶芙蓉没有半点关系。”萧爱国黑着脸,仿佛真被栽赃似的。 “你们说叶知青的jian夫究竟是不是萧会计?我看他真的是被冤枉的。” “不能看表面,叶芙蓉一开始不也满口否认,最后还不是供了出来。” “平时也没见他们走的多近啊?” “小年轻,谁说得准哦。李婆子是个难缠的,宝贝萧会记跟什么似的,未必能带走萧爱国。” “你们这群烂心肝的,没听见我孙子说跟那个什么叶的没关系吗?”李婆子中气十足地叉腰骂道。 “行,今天就让你死得明白。” 许二赖把叶芙蓉拉到婆孙二人面前,拿掉堵住她嘴巴的布。 “萧爱国说跟你没关系。叶芙蓉,难不成你在撒谎骗我?” “我没有骗你。爱国,我们说好了今天去领证,谁知道他们突然来了,我好怕。”叶芙蓉靠近萧爱国哽咽道。 谁知萧爱国一把将她推开。 “叶知青,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今天领证?开什么玩笑,要是我真的跟你打算领证,早就找村长开好介绍信才是。” 嫁给乡下泥腿子的萧爱国已经是她屈辱的选择了,现在这个男人竟然说跟她没关系? 呵呵,想甩开她?门儿都没有。 “萧爱国,你还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当吗?” 李婆子见不得叶芙蓉装模作样勾引她孙子,上来就是一巴掌, “你个贱蹄子下烂货,我孙子岂是你能高攀的。个烂鞋没人要,逮着我孙子好接盘是吗?有我老婆子在,你这辈子都别想进萧家的门。” 叶芙蓉捂着被打的脸颊委屈道: “萧爱国,你就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欺负吗?那些年的情与爱终究是我错付了。” “叶知青,你是不是会错意了,我萧爱国从未在人前表达过任何对你的爱意。”萧爱国再次否认。 “你竟然说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好,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你说你跟我没关系,那你屁股上有颗痣怎么解释?” 叶芙蓉的话一出,吃瓜群众精神都抖擞了。 “哇,连屁股蛋上有颗痣都清楚,没点坦诚相待都不会知道的。”吃瓜群众一号。 “究竟用了啥姿势,看得这么清楚?”吃瓜群众二号。 “他们晚上还打灯吗?多害臊啊。”吃瓜群众三号。 “都说得那么清楚了,不会还狡辩吧?要不然当众脱了让大伙儿验验?”许二赖贱兮兮地说道。 “嗐,不就屁股上有颗痣吗?我也知道。夏天到河里洗澡时都是男人总会看到的嘛。”李光棍从人群中挤进来。 “你也真是的,咋能把我跟你说的萧会计有颗痣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给人家萧会计造成多大的误会。我在村口等你好久,说好的今天去扯证,你不会又反悔吧。” 叶芙蓉有点懵了,这人是谁? “叶芙蓉,你不就瞧不起我年纪大一些,人穷一点吗?在苞米地的*你的时候怎么不嫌,提起裤子不认账了?” 李光棍上来就劈头盖脸地指责。 吃瓜群众更激动了。 “竟然是李光棍?叶知青的口味未免太独特。” “你小子懂什么?男人年纪大经验丰富才更……”给个眼神你自己体会。 “不会吧,后生仔随便抓来一个都比李光棍强多了。” “全村我都没想过这个人会是李光棍,这人忒埋汰,她怎么下的去嘴。” “早知道她那么缺,我勉为其难可以献个身。” 许二赖在李光棍现身后都不得怀疑jian夫真的是他? 时间短,很对得上。 “你们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他胡说八道的。” 叶芙蓉看着男人尖嘴猴腮,一口大黄牙上还沾着菜叶子,不由得犯恶心。 “老子都冒着被批斗的风险为你挺身而出,你竟然说不认识我?行,你说咱俩没那关系,那我怎么知道你左腰有拇指盖大小的胎记?” 李光棍的话一出,直接将叶芙蓉捶死。 是他! 整个红山大队对她身子熟悉的人只有他! 萧爱国,你个贱人,敢找个光棍来羞辱我。 “别当我傻了,你们两个是一伙的,整个红山大队只有萧爱国知道我的胎记。萧爱国,你真够恶心的,算我叶芙蓉眼瞎才会跟你这种人渣在一起。” “你个破鞋骂谁呢?自己不检点还想赖在我孙子身上,下贱的娼妇,千人骑万人枕的腌臜货。你们不是要游街吗?带她走啊,晦气的东西。呸!” 李婆子蹬鼻子上脸地指着叶芙蓉骂道。 叶芙蓉算是死心了, “哈哈哈,你孙子倒是好,不过是个孬种。他萧爱国算什么男人?一分钟都不到的东西!我祝你百子千孙,个个皆异父!” 计划赶不上变化, “老大,接下来咋办?还抓吗?” 小喽啰一号问道。 许二赖也不知道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有人出来接盘,女的好赖都会贴上去,可叶芙蓉没有倒贴的迹象啊。 红山村克他,每次来都没好事。 “把叶芙蓉带走先?” 眼见就要到手的媳妇,李光棍可不愿意她被带走。 “几位爷,我俩是一对儿,今天就扯证,你们把我媳妇儿还给我吧。以后我们注意,绝不会再去苞米地了。”李光棍一脸猥琐笑嘻嘻地说。 叶芙蓉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嫌弃, “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以为我一定要嫁人吗?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收钱,想定我的罪,做梦!” 她叶芙蓉还没下贱到将就个老光棍! 萧爱国,你给我等着。 我叶芙蓉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一定会送给你比今日屈辱万倍的名场面! …… 白雨晴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汇报给苏雪。 “苏厂长,怎么办?我看叶芙蓉还没黔驴技穷。” 萧爱国倒是渣得明明白白,也不知怎么跟李光棍商量好的,两人联合重创叶芙蓉。 “她要是在乎名声,就不会再回来。她要是不在乎名声,回来敌人也改变了。经过今日之事,依你对她的了解,你觉得她会怎么选?” 叶芙蓉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今天的羞辱这么大,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如果不做什么,她绝不甘心。 “她还会回来。回来报复带给她耻辱的人。” …… “萧会计,打算怎么感谢我舍身救你?” 李光棍家,萧爱国厌恶地瞥了对面的酒鬼。 “感谢?你对我做的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还敢跟我提感谢?” 中午李光棍急匆匆跑来他家,告诉他叶芙蓉因为跟男人滚苞米地被举报正被红卫兵押着要去游街。 他一听这事儿就心生害怕,之后李光棍还告诉他叶芙蓉已经供出他。 红卫兵的杀伤力他在镇上见识过,当下该如何保全自己? 这时,李光棍说他可以帮他渡过危机,报酬是将计就计,把叶芙蓉弄给他当媳妇。 正当他在犹豫时,只听李光棍提起那晚他受屈辱的事。 原来,夺走他清白之躯的人正是李光棍!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知道?那就是个令人窒息的噩梦。 自从那一夜后,他对女人逐渐失去性趣,与叶芙蓉的媾和也只是为了验证这个无法接受的事情。 那一刻,他想过无数种方法让这个恶心的男人消失。 最后在即将被批斗的现实面前,他妥协了,同意了李光棍的计划。 李光棍端起碗闷一口酒,说话有点大舌头, “忘不了好啊,忘不了好,我也忘不了。” 萧爱国激动提起李光棍,逼问道:“那天晚上,究竟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直到现在,他都不愿意回首那个不堪的夜晚。 “谁?没有谁。打开门你就在我家门口,爷素了好多年,开心开心。” 李光棍断断续续想起那个销魂的夜晚。 “你就一点动静都没听见?一个人影都没看见?”萧爱国不信。 “裤子从天而降,出门口就看见你了。” 毫无线索,萧爱国恨不得把眼前人弄死。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才刚帮了你,这么快就想翻脸不认人了?” “闭嘴!你再敢提那件事,我有千万种方法弄死你。”萧爱国听不得从那混人嘴巴里吐出的混账话。 李光棍不在乎,甚至还趁机摸了摸他的手, “不提也行,总得给我些好处吧。虽然说我声名在外,今天到底是我给你背了锅。” 萧爱国厌恶地将手扯回来。 “你要什么好处?” 李光棍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尤其是某个部位,其意思不言而喻。 “做梦!”萧爱国起身就走。 “那不如把招娣给我吧。”李光棍改变条件。 总之,他要有人解决他的需求。 “那是我堂妹,我做不了主,你换别的。”萧爱国推脱。 “叶芙蓉弄不来,你不行,招娣也不行,两百块总行吧。要是都不行,明天我的嘴巴也不行,可能会到处说胡话,你看着办呗。”李光棍就很光棍地说。 “行。”萧爱国咬牙答应。 李光棍以为萧爱国答应地是两百块,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了钱,啥媳妇没有? 而萧爱国答应的却是牺牲萧招娣来满足李光棍,从而保全自己。 不过是二房的赔钱货,生来就该为萧家的男人当牛做马。 能对他有所帮助,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 京城叶家。 “老叶,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接个电话回来愁眉苦脸的?芙蓉又跟你要钱了?” 叶志坚后娶的妻子刘美丽将泡好的茶水递过去问道。 “这孩子真是,你整日忙里忙外,哪儿有空管那么多琐事。要多少?我明天给她寄。” 刘美丽二话不说将事揽下来,做足了贤妻良母的姿态。 “没什么?辛苦你了。”叶志坚拉过刘美丽的手将人搂在怀里。 “我辛苦什么,自从嫁给了你每天都像在梦里似的。唯一对不起你的是,让芙蓉跟你离了心。” “菡萏如果是那个死鬼的种也就算了,可她是你的亲骨肉,芙蓉的亲姐姐啊,那孩子又软弱,我实在舍不得她下乡受人欺负。” 刘美丽哭得梨花带雨,把叶志坚身子都哭酥了。 “好了,芙蓉在乡下苦,多给她拿点钱。菡萏就安心上着班,也别想太多。” “嗯,我都听你的。” 书房里,叶志坚回想着叶芙蓉的话,白玉堂的女儿竟然跟芙蓉在同一个大队。 白玉堂死后,在他家掘地三尺,也没有发现东西,会在白雨晴身上吗? 一天拿不到东西,他就一天睡不好觉。 第37章 青梅出没,苏雪被离婚? “爹,你看,好像是个人倒在那里。”大娃指着不远处路边的后脑勺说道。 小孩子好奇心重,兴冲冲地往前面跑。 萧烈担心孩子的安全,也跟了上去。 “是个婶婶,她睡着了吗?”三娃凑近去看,还用手指戳了戳地上的女人。 大娃围着女人走一圈,不见她有任何动静。 “她是不是死了?她都没反应,我们要不要去告诉村长爷爷?” 四娃叹气,大哥真笨,还得他来。 “大哥,她没死,还活着。你把手放在她鼻孔那里,是不是能感受到她在呼气。” 听四娃说了之后,大娃也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女人鼻子下探了探,激动地跳起来, “真的,原来她真的没死,还有气。”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大哥,要不然把你的衣服脱了给她盖上?躺在地上睡会着凉。”二娃开始坑哥。 “为什么是我的衣服?娘给我新做的,我不要。老二,你的衣服旧了,也不用留给三娃四娃穿,用你的。”大娃不乐意,把事情推给二娃。 二娃用手摸了摸自己下巴,郑重其事地说: “因为男女授受不亲。 小舅说:出门在外,男孩子也要保护好自己。 对于陌生人,尤其是陌生女人,不要轻易施以援手,不然最后吃亏的可能是自己。” 萧烈嘴角抽了抽,苏醒都给孩子们灌输啥思想。 就在兄弟俩争来斗去时,女人缓缓睁开眼,虚弱地问: “是你们救了我吗?” 二娃抢先回答: “不是我们救了你,是我大哥不小心发现了你,我们凑过来看看而已,没有救你。” 女人听到这话,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凑过来看看是几个意思? 什么叫没有救她?是来不及救还是不想救?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你们发现了我,谢谢你们。”女人僵硬地说了句感谢。 听到女人的感谢,大娃挠挠头忙说: “不用谢,不用谢。你也是我们村的吗?我都没见你,还是你来走亲戚的?” 女人试图站起来,还没站稳,似是体力不支,又倒了下去,刚好往萧烈站着的方向倒。 “你没事吧?”萧烈随手一扶,问道。 “我没事,就是有点晕,医生说是贫血。” 女人强挤出一点微笑感激地说道。 “对了,还不知道你们是谁家的孩子?我叫王凤娟,也是红山大队的。” 嘴上虽然问的是“你们”,眼睛却只盯着萧烈。 “王凤娟?”萧烈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女人仔细辨认眼前人的轮廓,从模糊到逐渐清晰,青年时的萧烈跟眼前人重叠在一起。 “对,我是王凤娟。你,你是不是三哥?” 二娃见倒地婶婶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爹,有点不高兴,插在两人中间抬头说: “这是我爹,不是三哥。” 女人收了收眼里蓄满的泪水,破涕为笑道: “六年不见,三哥还是当年模样。” “谢谢。”萧烈没有多大反应。 王凤娟心里苦涩,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现在站在她面前,却对她疏离得只剩下一句“谢谢。” 二娃不喜欢这种氛围,拉着萧烈的手催促道: “爹,我们还要去接娘,赶紧走。晚了娘就自己回家了。” 王凤娟捂了捂胸口,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说:“三哥快去吧,嫂子在等你。” 萧烈见太阳慢慢西落,没说什么,带着孩子们往罐头厂去。 三哥,我的三哥,六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英姿挺拔,令人神魂颠倒。 当年要不是苏雪,你我必定儿女双全,其乐融融。 凭什么苏雪这个无耻的贼抢走了她最爱的男人还能家庭圆满,事业有成。 而她却所托非人,一辈子都在苦难中挣扎? 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啊! 要不是她,她一定会嫁给萧烈,苏雪现在在生活就是她的生活。 晚上,吃完饭,二娃趁他爹在厨房洗碗时拉着苏雪回房说起悄悄话。 “娘,今天下午我们在村口遇到一个晕倒的婶婶,那个婶婶也是咱村的,跟爹认识。” “然后呢?”苏雪好笑,二娃一边说一边踮起脚尖留意外面的情况。 “那个女人叫王凤娟,他叫爹三哥。”二娃特意咬重“三哥”俩字。 苏雪收起了笑意,蹲下来与二娃视线平齐,问道: “二娃,你为什么想着跟娘悄悄说这件事?” 孩子愿意跟她分享秘密,苏雪觉得她应该尊重他,把他放在同等位置对话。 “为什么?我就是想跟娘说啊,那个婶婶看爹的眼神我不喜欢。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反正我觉得应该跟娘说。”二娃懵懵懂懂的回答道。 苏雪摸了摸二娃的小平头,头发硬硬的有点扎人。 小孩子对大人之间的情感虽然没有清晰的界定,却总能捕捉到其中的不同。 “那你爹当时是什么反应?”苏雪又问。 二娃认真想了一想, “爹?爹没啥反应。她说爹还是当年模样,爹跟她说了谢谢,然后我就拉爹走了。” “嗯,谢谢二娃跟娘说这件事,娘知道了。你爹只是遇上以前的熟人,打个招呼的事。好了,出去玩一下再看书吧。”苏雪耐心应付孩子。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萧烈不主动开口说,她就当做不知道。 这边,王凤娟家。 “娟儿,你说你不好好跟女婿过日子,跑回娘家干啥?” 不逢年过节,王凤娟回娘家,外头的人不知道又要怎么编排他们。 “娘,女儿苦啊……”王凤娟抹着眼泪哭诉。 “我那婆婆整日指桑骂槐,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二柱又听他娘,但凡他娘生气,他就打我,我实在过不下去了。” 王凤娟的娘看着女儿手臂上的伤痕,也是满眼心疼,母女俩抱头痛哭。 “都怪娘当初不早点给你和萧老三定下,才让别人钻了空子,抢了你的姻缘。” “娘……” 王凤娟的大嫂在旁边摆臭脸,小姑子这是啥意思? 打算常住娘家了不成? 一年到头就那点出息,谁家养得起吃白食的。 都嫁出去多少年了,还有脸回娘家蹭吃蹭喝。 “小姑,你回来有没有跟小姑丈说一声,不然人家找上门来咱家的脸可就丢尽了。” 王家大嫂的话可谓是扎心了。 王凤娟心里不舒服,尤其是见了萧烈后再听人提起她那个丈夫,呛声道: “我回娘家还犯法了不成?还需要跟这个那个报备?” “怎么说话的,回到家就老老实实,吃完饭明天就回婆家去吧。”王父到底是在乎面子的。 “爹,我都被他打成这样了,你还要我回去,这不是逼我去死吗?”王凤娟咬牙问道。 王父不耐烦,女人就是事儿多,男人打女人不是正常的吗? 就为这点事跑回娘家,真是打轻了。 “你还好意思说,嫁过去这么多年,肚子没个动静,二柱没休了你就不错了。” 王凤娟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爹会说出这样的话。 “爹,我才是你的亲女儿,你跟我哥他们不说上门去给我讨个公道,反而在这里指责我,我,我怎么那么苦~” 王家大哥不干了,咋滴,还要他出手? “我说凤娟,你都要绝了人家二柱的后了,还有脸让我们去给你讨公道?我都没脸见人了。” 王凤娟看着一副副丑陋的嘴脸,心里涌起无尽的悲哀。 这就是她的家人,这就是她的娘家。 “我要李二柱离婚!”王凤娟无视家人的嘴脸暴出她的决定。 “离婚?你疯了?你敢离婚就当我没有这个女儿。”王父拍桌子大声吼道。 “娟儿,你在说什么糊涂话。忍忍就过去了,有了孩子你腰杆就直了,家家户户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可别想不开。” 王母擦着眼泪劝慰女儿。 “小姑子要是离婚,我就把大宝带回娘家去,免得被某些人连累以后娶不着媳妇。”王家大嫂一脸鄙夷威胁道。 “我去医院看了,我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要孩子不影响,生不出孩子肯定不是我的问题。咱村不是办了厂吗?我离婚回来到时候去厂里干活,总能养活我自己。” 王凤娟打定主意,连退路她都想好了。 “噗嗤,进厂?别开玩笑了,罐头厂以为你想进就进?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王家大嫂嘲笑道。 要是那么好进,她早就进了,还等着她一个外嫁女回来进。 罐头厂是三哥家的,她一定能进! 王凤娟对此胸有成竹。 次日,苏雪苏醒上班,萧烈休假期间在家沦为家庭主夫,买菜搞卫生都成了他的活。 按苏雪的说法:在部队被子都能叠成豆腐块的人,家里的小活更不在话下。 以前他在外面挣钱养家,苏雪负责家务没毛病。 现在她也挣钱了,家务那块就得他来。 饭煮得难吃不要紧,反正她吃得少,绝不会因为难吃看不下去不让他干。 大部分男人在厨艺上都是有天赋的,看看饭馆里的大厨多数是男性就知道了。 男人,有机会就得让他多干干女人的活,他才知道女人的不容易。 什么理解,包容,感同身受等等吹得再好听苏雪通通都不感冒。 一个人没有亲身经历过你的事,永远都无法与你共情。 萧烈从镇上卖肉回来,发现王凤娟在家门口。 “有事?” “三哥,你这是?”王凤娟注意到萧烈手中的肉,心里嫉妒得要命。 在老李家,过年她都吃不上一口肉,三哥对那个女人真好。 “买点肉。”萧烈看了一下周围探头探脑的人,说道: “没什么事我先进去了。我媳妇儿不在家,不方便招待。” 苏雪真是好手段,三哥以前明明是那么桀骜不驯,现在被她管得死死的。 “昨天你们救了我,我没什么可报答的,送点花生表达心意。” 说着把手上的篮子递过去,还不小心露出被打的痕迹。 萧烈瞥了一眼,没接。 “拿回去吧,我还有事。”说完便转身进去。 王凤娟吃了个闭门羹,牙都要咬碎了。 萧烈跟王凤娟在门口的短暂见面被村里的八卦大军吹得“面目全非”。 “听说了没,萧老三不满苏雪,要跟王凤娟在一起啦!” “什么?咋回事?这么突然?你们可别乱说,人家苏厂长挺好的,萧老三只要不瞎都不会选择王凤娟。” “嗐,你这就不懂男人了。就是因为苏雪太能干了,整日不顾家,家里家外都是萧老三在忙,他一个大男人能愿意?” “哎,我就说嘛,女人要那么能干干啥?还是得在家伺候好男人跟孩子才是正事。” “听说萧老三以前跟王凤娟差点成了。要不是苏雪横插一脚,现在萧老三的婆娘是谁还不一定呢。” 谣言愈演愈烈,偏偏李婆子李春花等人力证当年他们家看上的是王凤娟,打算等萧烈休假回来就结婚,谁知道回来是回来了,却被苏雪给算计了。 还有的说苏雪嫁给萧老三之前就已经不干净了,萧老三被迫成为接盘侠。 等苏雪下班回来后,谣言已经演变成苏雪跟萧烈明天就离婚,后头王凤娟进门。 谣言真是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娘,你别不要我。娘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娘跟谁在一起,我就给谁当儿子。” 苏雪刚进门,就被二娃狠狠抱住,低声抽泣说道。 萧烈站在旁边,脸都黑了。 臭小子,想给谁当儿子? “要跟娘在一起,不分开。”四娃也跑过来抱着苏雪的小腿说道。 “娘,我也是,我要跟娘在一起。”三娃占据苏雪另一条腿。 大娃站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边是爹,一边是娘,他该选谁? “好了,都放开娘,有什么事情慢慢说。”苏雪安抚几个孩子。 娃多了她也招架不住。 “娘,外头说爹不要你了,要娶昨天救的那个坏女人。”二娃生气地瞪了他爹一眼跟苏雪说道。 什么鬼?她只是上一天班回来,就要被离婚了? 难怪今天下午开工后,何婶子总是对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合着是早就听说了外面的谣言? 离婚啊,其实她也不是不行…… 第38章 要工作,谣言止。 “苏雪,外面的谣言你别听,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萧烈担心他媳妇儿误会,赶紧表明态度。 媳妇儿刚下班回家,他都还没开口,儿子倒是沆瀣一气指责他。 他都怀疑这段时间培养出来的父子之情都是塑料情。 四个儿子,三个明确要跟娘,剩下一个犹犹豫豫,他也要跟着他媳妇儿的好吗。 苏雪倒是想它是真的,她有事业有孩子,要什么男人。 见苏雪没出声,萧烈有点急了, “你不会信了吧?今天早上我买肉回来她就在家门口,我跟她就打个招呼,门都没让她进。” 苏雪疲惫地叹了口气, “你说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吧?” 她不爱处理复杂的关系。 以前她就是个死宅,除了工作就是看小说,看动漫,追剧,刷视频。 应付原生家庭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她想不明白一些所谓亲人,亲戚总是能打着各种为你好的名义对你进行道德绑架。 如果一个人一生都在满足其他人,那她未免也太悲哀了。 人生短短数十年,无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她想,她死了都无法闭眼。 “萧烈,既定的事实已经造成。谣言我自己可以不在意,但是我不能忽视它给孩子们造成的影响。”苏雪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说。 “我们是他们父母,我希望家庭能给他们足够的安全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他们担心父母离异,要选择跟谁过。” 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只有我是多余。 这是很多离异家庭的真实写照。 小孩子什么都懂,纯粹又敏感,关于家庭的变化他们有自己的感知。 只有大人自以为是觉得他们小什么都不懂。 “我对你是百分百信任的,也希望你可以处理好这件事,让孩子们多一些安全好吗?” 萧烈温柔地摸了摸苏雪的头,安慰道: “嗯。我会处理好,你累了一天了,先吃饭吧。” 有人接单,苏雪懒得去想。 男人,作为一家之主,有事就得扛! 这事儿还是他招惹出来的,他不处理谁处理? 嗯,有需要时她也不是不可以贡献一份力量。 譬如说,谁家参与了造谣,拉入招工黑名单。 她觉得她最大的优点是:从不给自己贴好人标签。 只要不犯法,她的底线可以一降再降。 让她花钱养一群背后嚼她舌根的人,还不如拿去喂狗,起码狗还能看家。 谣言,往往是杀人于无形的利器。 造谣者从不反思自己,旁观者还无脑加以指责。 为什么别人不说她,只说你,肯定是你的不对。 你要是没做过,别人怎么会说呢? 当事实真相揭开时,他们又是一番嘴脸: 我也不知道啊,别人这么说,我也这么说而已。 你没做过,为什么不否认,我们不信你也要找出证据说到我们信啊。 不就随便说说而已嘛,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看,他们永远不会有错。造谣你是你的错,误会了你也是你的错。 人性,永远是最复杂的。 砰砰砰…… 清晨,苏雪还没起床,屋外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扰人清梦! 苏雪带着很重的起床气走出房间,最好是有急事,不然她非得宰了那个人! “三哥,求求你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一幕便是个盘着辫子头的女人正伸手抓着萧烈苦苦哀求。 “姐夫,她是谁啊?”苏醒也从房间出来。 “你们要么小点声,要么出去外面远点解决。”苏雪打着呵欠带着微凉的语气道。 她猜出来人是谁,但并没有兴趣参与其中,趁着还早,再睡个回笼觉。 萧烈无奈的摇摇头,他媳妇儿心真大。 “吵到你了,先去睡吧,我很快就解决。”萧烈语气温柔。 转到王凤娟这边秒变冷淡, “我救不了你的命,你走吧,别影响我媳妇儿睡觉。” 萧烈在王凤娟抓着他的裤腿那一瞬间立刻跳开保持距离。 女人苦笑,他竟对她温柔似水,却待她避如蛇蝎。 “不,如果连你都不愿意救我,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女人倔强地盯着萧烈。 上门以死相逼?苏雪睡意褪去,她倒要看看谁给她的自信? “三哥,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求求你帮我。你忘了吗?那一晚你说过将来无论我有什么要求,都会满足我。” “什么那一晚?姐夫,她到底在说什么?”苏醒急了,这女人不会跟他姐夫有一腿吧? 再看看他姐,他姐就是虎,没看人家都逼上门了吗?还半睡不醒的样子,真是愁死个人了。 “我只说在能力范围之内许诺你一个条件。” 说完走到苏雪身边解释事情的缘由。 “我被那边打得半死不活,是她给了我半个窝窝头垫肚子。” “嗯。”苏雪不想说话。 萧烈的特意解释就像无声的巴掌狠狠打在王凤娟的脸上。 他是得多怕她误会,多在乎她。 没关系,以后她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机会接触三哥。 “好!我想离婚,需要一份工作安身立命。罐头厂就在咱村,在家门口干活最适合不过了。” 萧烈一听罐头厂,立刻拒绝, “罐头厂不行!工作我会托人问问。” 他跟苏雪相处一段时间,了解她是很注重边界感的人。 罐头厂是她一手建起,他自认没那么大的脸认为他有权插手罐头厂的事。 今天他敢答应王凤娟往罐头厂塞人,明天苏雪就敢把他扫地出门。 “不,其他地方无亲无故,我害怕。三哥,我就要罐头厂。” “什么叫你就要罐头厂?谁给你这么大的脸还挑上了。我姐夫不是答应给你找了吗,还矫情上了。” 鉴婊达人苏醒同志又上线了。 对着王凤娟说还不够,苏醒连他姐夫也不放过, “姐夫,你可不能心软答应她,就她这样蓬头垢面的,根本不适合罐头厂的工作。将她放我姐眼前,不就存心膈应我姐吗?” 末了还要cue一下苏雪, “姐,你说句话啊。” 苏雪皱了皱眉头:姐不想说话! 她想看萧烈对于罐头厂的态度是什么? “罐头厂是我媳妇儿的,我无权干涉。其他工作你愿意要就要,不要这事就当扯平了。”萧烈明确表态。 王凤娟觉得萧烈的话就是个托辞,她打听得很清楚,建厂的钱还不是她三哥挣的,这个厂就是三哥的。 “三哥,你是怕嫂子误会我们什么吗?过去的都过去了,我都放下了。三哥你很好,只是我们有缘无分罢了。” “王凤娟!我跟你过去未曾有过什么,将来更不会有!你我只是同村人,有过半个窝窝头的交集,请你不要说模棱两可的话,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萧烈严肃地纠正她的话。 王凤娟轻咬嘴唇,眼泪如豆子般大地掉下来, “三哥,我没有。嫂子,我跟三哥真的没什么。求你了,嫂子,让我在罐头厂干活吧,不然我实在活不下去了。” 苏雪看了半天,觉得没意思。 “我拒绝。你对萧烈有过帮助,他愿意回报你给你找一份工作,你就好好珍惜吧。” 王凤娟心里暗恨,表面还是凄惨哀求道: “不,嫂子,我一个女人家哪能去别的地方干活,求求你了。” 原本被吵醒心情就不好,现在还被人家赖上,苏雪就更不好了。 “你都没听说去哪里工作,做什么的,怎么就知道不好? 王凤娟,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活不下去,那麻烦你,谁让你活不下去你就回去找谁,弄死他! 我看你也不像是活不下去的样子,谁人到了绝境还会挑三拣四? 你要求萧烈报恩,萧烈也答应你了,可你却话里行间无处不在挑拨。 暂且不说萧烈过去跟你没有点什么,就算有过什么又怎样? 现在,他的妻子是我,你脚下所踩的地方是我们的家! 你反复提过去想表达什么呢? 想表达你俩过去郎情妾意,而我横插一脚,最好我听完之后退位让贤,把你的三哥还给你? 人就在这里,你问问萧烈有这个意思吗?” 萧烈秒表态: “我没有,媳妇儿,你信我,我跟她啥事都没有。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年饿死我也不吃她那半个窝窝头。” 苏雪最见不得这种人,挟恩图报也就算了,茶里茶气算什么? “嫂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就是……”王凤娟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你怎样我没兴趣,我告诉你,想进罐头厂,死了这条心。”苏雪懒得跟她继续掰扯。 “三哥……” 萧烈也不想搭理, “我媳妇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工作我会寻摸,到时候你不满意就算了。” 明显讨不着好,王凤娟只能咬牙答应,“好!麻烦三哥了。” 苏雪跟苏醒去上班后,萧烈等娃吃完早点后也出门去了。 他答应他媳妇儿处理谣言的事。 思来想去,决定从昨天探头探脑看他跟王凤娟打招呼的人开始下手。 第一家: “王婶,传我跟王凤娟的流言的是你吧?” “你要干什么?不是我,我是听林婆子说的。” 第二家: “天杀的,你没做过,怕什么谣言?不是我传的,是隔壁陈二的媳妇说的。” 第三家: “我没有传过,只是跟几个姐妹私话而已。” 第四家: “你娘李婆子自己说的,还有你二嫂李春花也这么说,她们都是你家人,肯定做不得假,我们也是随便说说而已。” 第五家: “是王凤娟,我们问她,她也没否认,还暗示我……” 萧烈将最为碎嘴,说得最难听几家一一先过去,当时只是问了话并没有做什么。 然而,等到下午开始,被萧烈找过去的人家的丈夫无一不被揍过。 边揍边跟他们说明他们是替他们的婆娘受罪,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不好跟女人动手,只能来找他们男人。 晚上,那些家里的女人纷纷惨遭家暴。 “让你碎嘴,你个臭婆娘,老子被揍惨了,也让你尝尝滋味。让你说,让你说!” “再敢惹萧老三家,老子不休了你,滚回你娘家去。” 对于李婆子李春花的传谣,萧烈直接暴揍萧老大,萧老二,还有李婆子最疼爱的孙子萧爱国。 萧老大、萧爱国: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晚上,萧烈跟他媳妇儿苏雪汇报结果。 苏雪听了倒是服了他的处理方式。 都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萧烈跑了几家,很暴力地解决了。 不揍女人揍男人才是亮点啊! 男人挨了揍,有气肯定找女人撒,而且为了避免自己再次挨打,肯定会监管女人。 萧烈都采取行动了,她明天也要表示一番才行。 刚好散播谣言的家人中,有人在罐头厂工作,她要给他们下一剂“猛药”,让那些人以后造谣时要掂量掂量着来! 次日,苏雪直接让白雨晴去通知名单上的三名员工。 白雨晴是第二次招工时入选的知青之一。 当时报名的知青一共有四人,最后都被录取了,其他知青知道结果后纷纷悔不当初,早知道也报名了。 然而,千金难买早知道,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现在四人一个当了会计,一个当文员,一个被苏雪指去销售,白雨晴能力不错,苏雪留了她当助理。 白雨晴拿到名单之后,瞬间明白苏雪的意思。 做为一个合格的助理,她将村子里的事跟人物关系都了然于心。 这两天风言风语她也有所耳闻,她觉得那些人真是无聊。 就苏厂长爱人看苏厂长的眼神,都要腻死个人了,怎么会跟苏厂长离婚找那个王凤娟。 她本以为苏厂长不会出手,没想到一出手直接扼住命脉。 “大家都暂停手上的活儿,下面宣布一则人事通知:李二丫,许翠花,梁小娥。以上三人暂停工作,具体复工时间待定。” “啥?啥意思?白助理,我们三人咋了?”被点到名的人惴惴不安地问道。 “是啊,白助理,我们没犯啥错啊,也都遵循厂里的规定,干干净净的。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其他人窃窃私语,惶恐不安。 何婶子作为主管,挺身而出帮忙问清楚, “白助理,你就给大伙儿说清楚缘由,她们干活都挺认真的,我都看在眼里。” 白雨晴理解,便善意指点道: “这是厂长的决定。 我也给你们透个底吧,这事儿要怪就怪你们家里的人拖后腿。 咱厂长正直,公道,但是最忌讳碎嘴子。 你们被停工停薪了,什么时候恢复工作,关键在你们家人身上。” 第39章 各家的反应,胡三爷上门 “二丫,不是刚上工吗?咋回来了?” 李二丫她娘正在晾衣服,一回头就看见闺女蹲在门口抹眼泪。 “哎呀,你开口说话呀?咋回事,别一个劲儿地哭啊。” 这丫头也真是的,有啥事托人回来说一声就行了。 上工时间还跑回家,万一被厂长知道不满意直接开除了咋整,哭都没地方哭去,多好的工作哟。 “哇~” 李二丫由低声啜泣转为放声大哭, “娘,我被赶回来了。厂长今早下的通知,白知青说是因为家里人造了厂长的谣。” “什么?被赶回来了?”李二丫她娘一听这消息如遭五雷轰顶。 好不容易被选上,全家可都指望着二丫的工资今年能吃饱饭。 “是二嫂,肯定是二嫂,二哥昨天无缘无故受伤,肯定有猫腻。今早我都听人说了,造谣的几个人家里人都被萧烈揍过。肯定是二哥瞒着我们。” 李二丫将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 “天杀的马春晓,她是要毁了我们全家啊。”李二丫她娘激动地尖叫起来。 “娘,这可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被选上,就这么让她给毁了。二哥平时就惯着她,现在好了,咱家都跟着遭殃了。” 李二丫早就对她二嫂不满了。 家里活不干,地也不下,整天去大榕树下跟那些碎嘴婆娘闲聊,偏偏她二哥护她跟眼珠子似的。 “老娘现在就去找那祸害算账!去田里找你爹跟老二回来,今天非得把她送回老马家不可。”李二丫她娘恨不得撕了二媳妇。 “好。” 母女二人分头行动。 马春晓被李二丫她娘扇了两巴掌直接拖回来。 农村妇女经常下地,手劲儿不输男人,马春晓的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李红生,你看看你娘把我脸打成这样,日子还过不过了?” 马春晓见到自己的男人回来,立马扑上去告状。 “娘,你干啥打我媳妇?”李二丫的二哥李红生可稀罕自己的媳妇,大声质问他娘。 李老娘见自己儿子为了那祸害跟她呛声,气不打一处,指挥着李老爹, “老头子,给我往死里揍这个不孝的东西,老娘生你还不如生个棒槌。” 李老爹也是个疼媳妇的,媳妇让他揍儿子,他二话不说就拿扁担追着儿子狠狠打。 “娘你疯了吗?先是打我媳妇,现在又让我爹打我,你吃错了什么药?” 李红生四处躲闪,昨天挨的揍还没好呢。 “老娘是疯了,被你媳妇逼疯的。你问问她做了什么好事?还有你昨天的伤是怎么来的?” 提到昨天的伤,夫妻二人都心虚。 李老娘看他们的反应更是气得手痒痒用力揪着李红生说道: “怎么,以为你瞒着就万事大吉了。就因为她,二丫今天都被人从厂里赶回来了,咱家过年喝西北风吧!” “啥?二丫被赶回来了?”这下李老爹跟李红生夫妻都傻眼了。 “咋能这样?二丫又没犯错,凭啥赶她走?”李红生埋怨道。 “凭啥?凭二丫的工资是人家发的,凭全村人都在惦记这份工作。”李老娘恨铁不成钢。 “李红生,要么把马春晓送回老马家,要么老娘把你分出去,以后各过各的。” 李老娘对这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儿子感到心累。 李红生一听把他媳妇送走就跳脚, “娘,你就因为二丫没了工作就要赶我媳妇走?你咋这么狠心?二丫丢了工作怪萧老三的婆娘,你怪我媳妇干啥。” 李老娘满眼失望,这个儿子就当她白养了。 “混账东西,怎么跟你娘说话的。”李老爹的“铁砂掌”用力一拍,李红生疼得面部扭曲。 难怪老伴要在上工时间找他跟老二回来。 “二丫的工作对咱家有多重要你不懂吗?老二,你……” 李老爹想说点什么,想到儿子的尿性,又收了口, “算了,你们也成家了,等老大放工,分家吧。” “爹!你也老糊涂了,我不分家,死也不分家。” 分家了他一个人哪里养活得了两个人,以后有孩子就更难了。 “娘,我错了,我再也不说苏雪的坏话了,你别分家好不好?” 马春晓也怕了,男人不中用,她哪里敢分家。 “由不得你不分!只要马春晓一天是你媳妇,你就甭上家门,老李家要不起这样的媳妇。” 李老娘态度坚决! 以前都怪她心太软,让老大一家吃亏养着老二一家,倒是养出祸害来。 …… 许翠花这边,她人高马大,嫁给萧家荣十年,生了两儿两女,腰杆直得很。 被停工后她一回家就要求离婚。 “离婚?许翠花你才上几天工就在外面有了男人?你个破烂货胆儿肥了敢回来跟老娘叫板了?” 萧家荣老娘顶着淤青的半边脸指着许翠花劈头盖脸地骂。 “翠花,你胡咧咧啥?多大的人了,说什么离婚,也不嫌弃丢人。”丈夫萧家荣也指责她。 “不离婚留在萧家被你娘拖累死吗?就因为你娘这张破嘴,我的活被撸了。”许翠花憋了一肚子火气全撒出来。 倒了八辈子霉才碰上个爱嚼舌根的婆婆,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搬弄是非。 “你的活被撸了?”萧老娘不敢置信地问。 其他人也盯着她看。 “没错!你们满意了吧,你在背后传苏厂长的谣言有多爽,我现在就有多惨!” 一时之间其他人都不知道做啥反应,就因为造个谣就撸了工作? “你个死婆娘,连累我,现在还连累儿媳妇,老子打死你,打死你。”萧老头最先反应,随手拿个扫把往萧老婆子身上打。 这一次,没人上前拦着,萧老婆子被打得哇哇叫,昨天还没好的身子又添了几道疤。 甭管怎么样,她婆婆不可能跟她公爹离婚,她也受够了这个家。 丈夫不管事,家里家外都是她忙活,从来不搭把手,有事就推她出去顶包。 婆婆总是对她百般挑剔,不仅在背后说别人,她是她儿媳妇她都不放过。 以前她身无分文没依仗,现在只要她能回到厂里工作,每个月有30块钱收入,养活她跟孩子没问题。 看着从前一穷二白经常受气的林寡妇,有了工作挣了钱后,整个人都变得明媚自信。 她突然觉得,人生还有另外一种活法,她也可以过得舒心自在。 以前,人人都骂苏厂长不会过日子,但又多少女人暗里羡慕人家的日子。 出息的丈夫,宽敞的房子,乖巧的儿子,还不用下地,听说连衣服都不用洗,日子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苏厂长的高度这辈子她可能都达不到,但她觉得她就像个灯塔,给人看到希望,尤其是女人。 厂里的女人或多或少都发生了改变,由里到外的自信,有底气。 粱小娥更是直接,回去就跟丈夫商量净身出户。 她大嫂尖酸刻薄,搬弄是非,加上公婆偏心。 她们二房就是家里的老黄牛,吃得最少,干的最多。 孩子们也跟着受苦,个个面黄肌瘦的,这样的苦日子她受够了。 趁着现在被赶回来,二房也没啥价值,拼着不孝的罪名,她都要分家。 短短数日,三家弄的动静非常大,整个红山大队都知道。 三人被停工的消息彻底震慑到那些碎嘴的人,以后说话都得掂量着来,一个不小心全家受连累,孩子都跟着被孤立。 “厂长,李二丫家分家了,马春晓夫妻被分出去住。梁小娥家彻底净身出户,目前住在村尾茅草屋。许翠花闹离婚,还没谈拢,主要是萧家人不愿意,许翠花还想带走孩子。” 白雨晴将三人近段发生的事情跟苏雪做了汇报。 “嗯。” 苏雪头也不抬,只是个简单吱个声。 近期供销社的拿货量大幅度增长,她需要寻找更多的货源。 家家户户自留地都种了不少土豆,她考虑能否做成土豆粉,运输到外地去卖。 “厂长,她们三个您打算怎么办?”白雨晴好奇打探。 “怎么?有人求到你头上?”苏雪写字的手一顿,抬头问。 白雨晴打了个激灵,她逾矩了,连连罢手, “没有没有,就是梁小娥她们家不是净身出户了吗,连粮食都没有,还是村长跟一些交好的人家送点吃的才能果腹。” 苏雪想了想,便说道: “一个月后再通知她们回来吧。以后招人时把家庭成员情况考虑进去。” “好的,厂长。”白雨晴为那几人感到高兴。 “姐,胡三爷来访。”苏醒进来说道。 胡三爷? “在哪里?” “我请他在会议室那边稍等。姐,你说他怎么会来咱这里?”苏醒跟在苏雪身边问道。 “去见见不就知道了。” 她记得萧烈说过胡三爷是混黑市的,不找萧烈来找她,只能是跟罐头有关。 一进会议室,苏雪还没开口,胡三爷便主动打招呼: “哈哈哈,没有提前招呼,跑来叨扰弟妹,望弟妹勿怪。” “三爷客气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苏雪客气应对。 “哈哈哈,今日确实唐突。弟妹,我老胡明人不说暗话,主要是为你们厂的罐头来的。” 苏雪没接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红山罐头物美价廉,县里一瓶难求。我老胡遇到点难事,想求人帮忙,刚好对方就爱吃红山罐头,所以想求弟妹匀点给我。弟妹放心,价格按市场价来。” “三爷想要多少?”苏雪估摸着送人按理来说用不了多少,以胡三爷的能力,不可能在县里搞不到。 “黄桃,荔枝,橘子跟龙眼各100瓶。”胡三爷说出来数。 “可以。”这个数量不多,但个人确实难搞到。 “感谢弟妹。”胡三爷特意起身作揖。 苏雪站起来避开,不过是小事,当不得人家的大礼。 “对了,弟妹,萧老四一家被换了职位。”胡三爷做顺水人情把萧老四家的情况说给苏雪听。 胡三爷当初听小虎说苏雪他们竟然跑到县政府那边去讨公道,对她的魄力有了再深层次的认识。 他让小虎兄弟俩密切关注苏雪的动态,该出手时就出手,没想到人家直接闹到一把手面前,直接干倒玻璃厂的厂长。 这是个极其不简单的女人。 有胆识有谋略还会随机应变。 “他们调到什么岗位去了?” 苏雪在恢复供应后突然被部队的来电打乱节奏,跑去照顾萧烈,倒是忘了玻璃厂那一茬。 “萧老四调去看仓库,他岳父去当小工,郭萍则去了车间。原先的主任被撸,换成李厂长自己的人。” 胡三爷把打探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对了,小虎他们盯着萧老四的岳父,无意中发现他形迹可疑。” “怎么个可疑法?”胡三爷的话勾起苏雪的兴趣。 “萧老四老丈人跟身份不明的人有交集,他们用掩人耳目的方式传递信息,对方拿到信息后匆忙离去。” 混迹黑市的他们太熟悉套路了。 “三爷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苏雪毕竟没经历过,便请教胡三爷。 “弟妹,他这个老丈人不简单。接收他信息的人西装革履,带着黑帽子,并不普通。”胡三爷斟酌一二说道。 苏雪心中警铃大作! 她忽略了年代背景,难道郭父是…… 这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 看来,她要想办法跟萧家老宅关系界限划得更清楚,最好断绝关系! “谢谢胡三爷的提醒,还烦请三爷在县里多留意一下玻璃厂跟他们一家的动静,毕竟萧烈跟他们只是分家。” “弟妹放心,有动静会给你消息。”胡三爷巴不得卖人情给苏雪。 “天还早,三爷不如去家里吃个便饭再走。萧烈受伤,正好休假在家。”苏雪邀请道。 “哈哈哈,正有此意。这次来一是请弟妹帮忙,二是来跟我大兄弟叙叙旧,也见见侄子们。” 这话倒是没骗苏雪,萧烈回来的消息他也是这几天才收到。 几年不见,也该叙叙旧情。 萧烈这个兄弟他是认真在交,不然他胡三爷也不是谁的忙都帮的。 “那感情好,他正打算找您叙叙旧。” 第40章 极品亲戚上线 “你就是老三的媳妇?长得跟个狐媚子似的,不好好在家伺候男人跟孩子,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一个颧骨突出,三角眼,薄嘴唇的老妇人斜眼瞅了一眼苏雪说教道。 “还愣着干嘛?没点眼力劲,不知道喊人啊?”老妇人又是一顿输出。 “哪里来的疯婆子,一上门就在那里喷粪,不认识你,麻利地给老娘滚!” 嘭的一声,苏雪直接推开老妇人的手,把门关上,顺带插上门闩。 看到那女人的嘴脸就让她想起老家的亲戚,自己没屁点本事,就爱上人家家里搬弄是非占便宜。 门外的老妇人傻眼了,她这是被老三的媳妇赶出门了? 仿佛威严被挑衅,老妇人用力地拍打着木门,还破口大骂: “老三家的,你个贱人,你敢把老娘关门外,谁给你胆子?老三,老三你死在里面了吗?娶了个四六不懂的玩意儿。” 外面的动静吓到里面的娃,“娘,是嫲嫲吗?咋又来了。” “不是,一个路过的疯婆子。你们很怕老宅那边?” 苏雪注意到每次有关老宅的人,几个孩子都精神高度紧张。 “三堂哥老是欺负欺负我们,嫲嫲也偏心他。而且,嫲嫲每次看我们的眼神都好吓人。” “大哥说得没错。娘,嫲嫲背地里骂我们是野种生的小贱种。上次跟三堂哥打架,嫲嫲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了我们。”二娃也跟着说。 “抢三娃的竹蜻蜓,还推三娃下水。”三娃皱着小眉头带有小情绪地说。 “她让四叔对我不要太好,随便养养就行,在城里也嫌弃我。”四娃也不喜欢嫲嫲。 听娃说完,苏雪更气了! 他奶奶的,哪怕老虔婆是萧烈的亲娘,她都要创造条件给萧烈另找个妈! 人干事,四个娃,没对一个好,没点猫腻她都不信! 越想越不对劲,李老婆子全身上下里外哪一点有萧烈亲娘的特质,指不定背后藏着多大的事。 “不重要的人咱不用把她的话放心上。以后谁欺负你们,你们就狠狠欺负回去,要是打不过就往人多的地方跑,边跑边叫人知道不?” 对付极品是一码事,教娃学会保护自己更重要。 “咱不主动惹事,但也不怕事。 无论谁打你们,骂你们,不要自己忍着,要跟娘说。 不许单独一个人,不许去危险的地方,尤其是有水的地方。 还有,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苏雪反复强调,她不可能每天都拘着孩子不让他们出门,小孩子总是需要伙伴的。 “娘,嫲嫲打我们也说吗?她说我们是她孙子,教训我们天经地义。其他在场的爷爷嫲嫲们也是这么说。” 大娃被李老婆子打过,他以前不敢说,说了娘也不理他,更不会给他撑腰。 “说。大娃,你如果做错了事,爹娘自然会教育你,而不是别人随便糟蹋你。 以后不管是你爷嫲,还是叔伯堂哥堂姐,谁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爹娘,娘去收拾他们!” “嗯!娘,我知道了。”大娃狠狠点头,娘会给他出头哩,娘真好。 “娘,他们现在都不敢欺负我们了。上次狗蛋抢我的弹珠,爹把他的裤子扒了倒吊在树上,他爹来了都不敢说啥。” 二娃洋洋得意地说出上次爹给他报仇的事。 苏雪没想到萧烈还参与到孩子的矛盾中,不过看得出有亲爹的陪伴,几个孩子都更自信了。 果然,健全的家庭才是孩子健康成长的关键。 “嗯,没有大人在的时候你们少跟别人起冲突。别人欺负你们时,你们也不要怂,要是对方太强大,你们就跑,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四个娃纷纷点头。 萧烈去镇上拿奶粉跟麦乳精,托人从省城买的。 他的假期快到了,趁还有时间,多给孩子们囤点营养。 刚到家门口,看见个老妇人对着门破口大骂,言语低俗。 “你干什么的?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骂得口干舌燥的老妇人转身一见是萧烈,还有手上提了满满当当的东西,两眼放光。 小脚跑到萧烈跟前告状: “老三,你可算回来了。 你看看你娶的什么货色,大姑来了不但不开门迎我进去,还当面把我关在门外。 这种不懂事的婆娘,你还留着她干啥,早点休了,大姑给你找个更好的。” 老妇人丝毫没察觉到萧烈的臭脸,还在喋喋不休。 萧烈自然也认出了眼前人是萧家的大姑姐,萧大根的亲姐姐。 小时候就骂他狼崽子,让她两个比他大几岁的儿子欺负他,打的他浑身是伤。 最后他发了狠,差点从她二儿子腿上咬下一块肉。 完了她就在老宅撒泼,萧大根跟李桂枝对他又是一场打骂。 “我媳妇儿没见过你,不让你进门不都很正常么。倒是大姑在侄子家门口骂得那么难听,也未免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当年萧烈结婚,萧大姑看不起他,既不随礼,也不吃席,苏雪自然没见过。 萧烈突然板着脸萧大姑还是有点怕的。 这个狼崽子,李桂枝怎么不打死他,让他活这么久净气人。 “我怎么说都是是她的长辈,她问都不问一声就关门算什么? 你也是,我站在门口这么久了,还不开门请我进去喝口水。 亏你还是当兵的,一点礼貌都不懂。” 萧大姑嫌弃的表情毫不掩饰。 “今天还没去挑水,没水请大姑喝,大姑慢走不送!” 屋里头听见萧烈的声音,苏雪早就蹲在门口等了。 一听萧烈说送客,苏雪迅速拉开门闩将萧烈扯进来又紧闭大门。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搭理,随你爱咋说咋说。 萧烈觉得他媳妇蛮可爱的,眼里尽是宠溺。 “老三!老三!你个狼崽子,再不开门我就去告诉你爹娘了,怎么教你的,亲戚上门就躲家里头。” 苏雪嫌弃地透过门缝看看外面的老妇人,什么煞笔亲戚,狗嘴吐不出象牙。 “老宅的大姑。登门来没啥好事,我跟她没有联系,小时候被他儿子欺负过,后来被我咬伤。” 萧烈见苏雪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便简单交待了一下。 “你全家都没个省心的。”苏雪吐槽。 “是他们全家,我还是省心的。”萧烈见他媳妇儿嫌弃,果断划清界限。 萧大姑拍了半天门,也不见里面出来人,反而不久传出饭菜的香味,惹得她肚子咕咕叫。 没办法,只能转移阵地,去老宅那边。 老宅正在吃饭,萧大姑一进门毫不客气地端起碗就吃,甚至连萧爱国专属的水蒸蛋都抢过去了,美其名曰孝敬长辈。 李老婆子不干了,敢抢她乖孙的蛋。 “大姐,你空手而来,二话不说端起碗就吃饭是几个意思?在家里活不下去了来我家蹭吃蹭喝?” 萧大姑丝毫没有当客人的自觉,摔筷子怒道: “咋地,我在亲弟弟家吃两口饭咋了? 大根,小时候都是姐省下口粮给你吃。 现在姐就吃一顿饭,你媳妇就当小辈的面甩我脸色,你还管不管她了?” 萧大根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想劝这个也不敢,那个也不是。 “你倒是脸大,来我家吃饭还甩上脸色了。老大老二,给我赶她出去!” 李婆子年轻时就经常被这个大姑姐挑毛病,那时候她婆婆还在,母女俩把她压得喘不了气。 后来生了儿子后才有底气反抗,那个老不死的病在家里,她怀恨在心也不照顾,有事就喊她闺女回来伺候,两个人的梁子越结越大。 一听赶她出去,萧大姑火气噌噌蹭地燃起来,在萧老三家才受过这气,现在老宅这边还要受。 “萧大根,你是死人啊,你婆娘都敢当你面感你亲姐,还不给我揍她!当娘的这样,难怪儿子个个有样学样。” 萧大姑的话没人反应。 她亲弟弟本来就是个耙耳朵,哪里敢动李婆子,另外在场地都是李婆子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谁会搭理她。 在老宅又受了一通气,但她没有忘记今天来的目的。 这次,她没有自己叫门,反而请了跟她相熟的两个婆子一起去萧烈家。 苏醒刚从老家那边回来,不知道情况,开了门,让萧大姑有了登堂入室的机会。 见躲不过,苏雪让萧烈去应付。 她又不认识,脑子进水了才听烂人逼逼叨叨。 “老三,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当初那么点的人儿,大姑还抱过你嘞。”萧大姑换了副嘴脸打感情牌。 可惜,萧烈对她压根儿没感情。 “大姑记性真好,我也记得大姑抱过我,抱着抽了我几棍子。”萧烈嘲讽道。 萧大姑面色一僵,打哈哈道: “嗐,那都过去了,大姑打你也是为你好,你那会儿调皮,总得有人管管你不是?” 完了还示意陪同来的两个婆子打圆场。 “小时候都这样,呵呵,都这样。我家的臭小子我也经常抽。”其中一个婆子接过话说道。 “大姑都这么说了,侄子无以为报,明天就走一趟大姑家也帮大姑管教管教孩子吧,省得大姑一把年纪还要操心孙子。” 萧烈嘴巴也不是吃素的。 萧大姑心急了,怕他来真的,她的小孙孙可经不起萧烈的揍。 “老三,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凭白让你两位婶子笑话。 我今天来,是听说村里的罐头厂是你花钱建的,都是一家人,我跟你表哥表嫂说好了,明天来上工,帮衬帮衬你。” 萧大姑俨然赏赐一般通知萧烈。 “姐,又一个打罐头厂主意的。”苏醒耳朵趴在门上偷听道。 苏雪很想说:你的动作是多余的,就凭萧大姑嗓门那么大,不用特意听都能听见。 “别人想白日做梦,你还能阻止她不成?” “对了,你回家跟大哥说没?大哥咋想的?” 做罐头的水果需要跑远一点的地方去收,苏雪想将这活给苏大哥做。 她给了定价,至于苏大哥用什么价格收她都不管,只要品质过关就行,期间操作空间很大。 苏大哥跟大嫂两人品行不错,也勤劳肯干,有了好处,她也愿意关照娘家。 “大哥大嫂听了可高兴,当即想动身,还是娘拦住才没去。” 苏醒也为自家大哥多一份收入感到开心。 “娘让他找苏宁苏贵两位堂哥一起。到底是出远门,虽然钱少了点,但胜在安全。” 他给大哥算了一笔账,山里的东西便宜,他们低个三四成收购都没问题。 “娘考虑得周全。”苏雪也觉得安全最重要。 “老三,我让你表哥表嫂来那是帮你,你看看罐头厂都落入苏家手里了。你还记得姓什么吗?你个背弃祖宗的东西!” 屋外萧大姑提高嗓门数落起萧烈,旁边的婆子都恨不得离场。 她们咋就这么糊涂,竟然跟萧大姑这个不要脸的来人家家里。 “罐头厂是我媳妇一手建的,与我无关,我无权插手!两位表哥尊贵,小厂子容不下两尊大佛!”萧烈严词拒绝。 “她花的不是你的钱吗? 花了你的钱厂子就是你的。 你是萧家人,你表哥跟你就是一家的,有什么不能进? 我不跟你说了,明天安排好岗位,你表哥他们到时候就住你家里。 姓苏的弟弟能住这里,你亲表哥他们更能!”萧大姑放下话直接就离开。 苏雪嗤笑,一厢情愿的东西,谁惯得你! 次日,萧烈并不强行阻拦萧大姑带着她两个儿子儿媳登堂入室。 也不搭理他们,走之前交代一声他要去趟镇上买肉。 家里没其他人,儿子一早被支出去找小伙伴玩。现在只剩下萧大姑一家。 萧大姑得意,看吧,还不是轻松拿捏。 “抓贼啊,我家进贼了,快来人抓贼啊。” 萧烈走后没多久,苏雪就回来,一进门看到厨房跟家里都被翻得乱七八糟,便大喊了起来。 周围邻居一听有贼,大家伙纷纷抄家伙往苏雪家去。 萧大姑的大儿子正躺在苏醒的那间房呼呼大睡起来。 苏醒大喊一声“贼在这里”,就开始动手。 他故意用被子蒙着床上人的头,跟大伙儿一起暴揍。 苏雪则带领妇女们啪啪啪打萧大姑两个儿媳妇。 至于萧大姑,她特意吩咐白雨晴她们动手,反正主打就是相互不认识。 说去买肉的萧烈没见有肉带回家,反而带了两位公安。 萧大姑一家被拷走时还是懵逼的,不是来上工吗?咋成这样了…… 第41章 陈书记暗访,萧烈的老领导? “娃娃,请问罐头厂怎么走?” 大娃几个在村口玩游戏,忽然被一名身穿中山装,带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子叫住问路。 “大哥,娘说过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讲话。”二娃把大娃拉了回来,一脸警惕地看着来人。 年轻男子身边还站着一位气势威严的中年人,脸上有道疤。 哥俩拉着弟弟极速后退,问道:“你们是干啥的?” 中年人觉得小小年纪警惕性这么高,家里教的很好。 “我们想找苏厂长谈买卖。苏雪苏厂长认识我们。”年轻男子开口解释。 大娃一听认识他娘,渐渐放松警惕。 “苏厂长的名字随便打听都知道,你除了能说出苏厂长的名字,还能说出其他人的吗?”二娃仍旧不放心问道。 中年人更加感兴趣了,这孩子倒是个不容易上当的。 “哦,还有苏醒,苏厂长的弟弟。”年轻男子又说出一个名字。 二娃想了想,应该认识娘的。 于是,站在原地往罐头厂的方向指了指, “往那个方向一直走,然后遇到大榕树右拐。” “谢谢你们。”年轻男子客气道。 中年男人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朝二娃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是兄弟?” 吓得二娃又退了几步,胡诌道:“我叫孙大胆。” 完了就往附近小伙伴家里跑。 中年看得出他在敷衍,摇摇头笑笑,继续往罐头厂去。 经过大榕树,树下坐着一群老年人在聊天,中年男子临时改变路线,决定也去树底下坐坐。 “几位老大哥老大姐都在聊着呢。” 树底下的老人见来人面生,便开口问道:“你们不是咱大队的吧?” “我们是记者,听说红山大队建了个罐头厂,就想来看看。”中年男子答道。 老人家一听是记者,那可不得了,纷纷让出中间位置请他们坐下。 “哎哟,咱队的罐头厂已经这么有名了,连记者同志都知道了,真是不得了。”一名大婶拍着大腿惊呼道。 其他人与有荣焉似的也跟着乐呵乐呵。 “是啊,县里百货大楼都在卖红山罐头,可抢手了。”年轻男子也配合领导。 “真的啊,咱队的罐头都卖到县里去了,苏厂长真有本事。”一位老大爷笑得露出牙花子。 “咱今天就是想了解一下罐头厂成立以来有没有给队里带来啥变化?”中年男人提出问题。 这可为难连书都没念过的大爷大娘们。 “啥变化?这俺们不会答啊。” “没关系,大家想到啥说啥?比如有谁家里在罐头厂当了工人,之后家里生活的变化都行。”年轻男子引导他们。 萧春雨嫲嫲今天刚好也在聊天大军里,眼瞧着两位记者不普通,这不是给苏厂长刷好感的时候吗? 于是,萧老婆子壮起胆开口说道: “记者同志,我家在罐头厂有三个工人。 孙女是第一批招进去的,现在在罐头厂当那个什么销售。 儿媳妇跟大孙媳妇是第二批招进去,都在罐头厂当普工。 自从她们当了工人,家里的生活是一天比一天好,今年可算是有盼头过个肥年了。” “你们家竟然有三个工人这么多?那罐头厂的招工形式咋样的?” 年轻男子错愕,怀疑这家人跟苏雪有没有亲缘利益关系。 萧老婆子一听年轻小后生的话就不高兴了,开口说道: “咱罐头厂的招工可都是透明的,谁有疑问当场提出当场解答,入选的人没有一个是大家不服气的。 我家孙女能说会道,第一次跟苏厂长出去搞什么活动,一天能卖一千多瓶罐头呢,光提成都有一个多月的工资了。 第二批招工我儿媳妇跟两个孙媳妇都去选了,二孙媳妇因为不够细心才被刷下来。 我儿媳妇跟大孙媳妇都是爱干净,又勤快利索的,你就问问在场大家伙,她们是不是该被选上。” 在场地其他大爷大娘纷纷点头证明确实是很好。 哼,她就说她家儿子孙子孙女都是顶顶好的,这小记者瞎怀疑。 算了,好歹她也是三个工人的家属,不跟小记者计较。 年轻男子摸摸鼻子讪笑,他确实误会人家了。 “还有我家,我闺女也在罐头厂当普工。 一天天的活又不重,早上八点才开工,中午还有两个小时休息,晚上六点就下工了。 家里家外都能顾上,这工作时间城里都赶不上。 一个月工资30,碰上有大单要加班时还有额外加班费跟夜宵,她们可都盼着天天加班呢。 可惜,苏厂长坚持以人为本,能不加班就不加班。”一位大娘略感遗憾地说。 旁边另一位大娘搭话, “嗐,人家苏厂长还不是注重员工的身体。 上五天休两天,你说哪有这么好的工作。 听说女员工小日子来不舒服可以请一天假,不扣工资。 要不是老太婆年纪大,不在招工条件内,我都想去干。 这哪里是去上班,简直是去享福哟。” 其他人深有同感,这种活最适合他们这群老家伙来干,就算二十块钱一个月都愿意。 “听说红山大队往年都要向公社求助发救济粮过冬,那今年呢?”中年男人又问。 “唉,咱队穷,年年交不足公粮,每到过冬都要勒紧裤腰带,有时候一天就喝点米汤骗肚饱。 今年地里收成还不知道,村长前两天才带人去镇上买化肥,希望能好一点吧。 不过,村里有四五十户家里人在罐头厂上班,估计差不到哪儿去。 今年应该比往年都好,后山的桃子买了不少钱,工分能提高点。” 老人家眼里闪烁着希望。 两人了解得差不多,准备去罐头厂转转。 到罐头厂,年轻男子让守门大叔转告苏厂长县城的韩秘书来找。 “韩秘书?庆叔,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吗?”这可真是打苏雪个措手不及。 “还有个中年人,气势很强大,脸上有道疤。”庆叔描述道。 苏雪脑壳疼,这位大佬跑到她的小厂子来干啥? 人来都来了,苏雪总不能将大佬拒之门外,认命地带上苏醒去迎接,让白雨晴准备好茶水。 “陈书记,欢迎您莅临指导。”苏雪带着苏醒迎上去。 同时跟韩秘书点头致意。 “出来走走。”陈书记依旧惜字如金。 苏雪习惯了,也不在意领导话多话少,“会议室备了茶,请书记移步喝口茶歇歇脚?” 树下聊天确实渴了,便随着苏雪去到会议室。 茶水不热不冷,而且泡的的菊花茶,正适合天热喝。 苏醒依旧紧张,跟在苏雪身边话都不敢多说两句。 呔,不中用的东西,还没有白雨晴淡定。 茶水喝得差不多,苏雪适时开口问道:“不知书记您今日来有何指导?” “走走看看。”陈书记说道。 苏雪摸不清这位大佬的想法,便根据自己的理解带他转转。 第一站是生产车间,水果采购回来经过一轮筛选,然后是去皮去核,切块,洗罐,装罐,上锅蒸等等。 陈书记边走边观察,他们竟然是一道工序按顺序排好岗位,而且工人都有统一服装。 最体现细节的地方是每位工人头发都有头巾包起,干净整洁又卫生。 各岗位的人各司其职,也没人聊天,陈书记都觉得过于不可思议。 随便找个工人打听,苏雪主动回避。 问了才知道是厂里的规定,干活时不能聊天。 如果有需要,需停止手头上的活到旁边说,完了洗干净手才能再次干活。 一连问下各岗位的工人,都是一样的回答,他们的主管何婶子还拿出员工手册。 “你们都认得字,看得懂?”韩秘书开口问道。 “嗐,我们都是一群乡下婆子媳妇,以前没念过书。 但是进厂以来,苏厂长第一个要求就是让我们学会认自己的名字,写工整自己的名字。 啥时候会写,啥时候领工资,不会写,领工资时的签名就没法签。 大家为了领工资,都认真学习认字,再笨的一周都能把自己名字认得并写出来。 至于员工手册,每周一白助理都领着我们读,读得多了就全记住了。 厂长鼓励我们多识字,从身边的字认起,咱厂谁有本事谁就有机会升职,大伙儿精神头可足了。” 韩秘书拿着员工手册再找几位员工随意指几个字,他们确实都认识,就连守门的庆叔也不例外。 陈书记面上不显,心里早就震惊不已,苏雪给他的惊喜太大了。 继续转悠,陈书记的总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无论是生产,还是管理都很全面。 甚至人事档案,库房管理,进货出货,产量变化,市场分析等等有整理得清清楚楚。 “你很好。” 能得到陈书记的夸奖苏雪是韩秘书跟着书记以来的第一人。 “领导过奖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罐头厂承载着红山大队的希望,员工们也全心全意为厂子付出,我们是彼此相互成就。”苏雪跟在陈书记身边说道。 “你倒是谦虚。”陈书记似乎也放松下来,言语都随意一些。 “你说,其他大队能否按照你的模式发展?” 苏雪是下面大队建厂第一人,今天走访一圈下来,他更坚定心中的想法。 “我一直在清水镇生活,没走出过公社,您的问题我很难给出准确回答。”苏雪实话实说。 陈书记是整个县的书记,着眼问题肯定是以全县来考虑。 苏雪猜测他此行目的意在考察红山村模式是否可复制。 “全县都穷,你就随便说说看。” 领导都开口了,苏雪只能捡着一些相关的浅谈一二。 “能否按照罐头厂的模式,我个人觉得取决于以下三点: 一是当地是否有特色。罐头厂的建立前提是这附近有充足的货源,这些货源又是市场需求的。 二是销售渠道。我们是做食品,找供销社,还有其他厂子的节礼都能销售。不同的产品销售的对象肯定不一样。 三是建厂的资金来源。有再多的想法,没有厂子,没有设备,没有人员,都成不了事。” 陈书记听完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眼看到中午了,苏雪便主动开口邀请领导去她家吃个便饭。 幸好昨天买的肉还多。 韩秘书做好领导拒绝的准备,这么多年,领导从不去别人家吃饭,尤其是那些厂长的邀请。 “行,就去坐坐吧。” 韩秘书:我没听错吧,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陈书记破天荒要去苏厂长家吃饭? 家里萧烈早就接到可能有领导来吃饭的消息,把菜切得整整齐齐。 他媳妇的意思是她回来再炒,他把家里规整干净就行。 带着几个娃在屋里看书玩游戏,坐等媳妇下班。 苏醒:要不我中午去找强军凑一顿吧,不敢回他姐家吃饭,领导气场太强大。 听到开门声,几个娃觉得他们娘的领导上门,他们要去门口表示热烈欢迎。 “欢迎伯伯来我们家做客!”几个孩子一上来就鞠躬。 “是你们?”韩秘书一看这不是早上村口那几个孩子吗,竟然是苏厂长家的孩子。 陈书记一见二娃忍不住揶揄: “孙大胆小同志,我们又见面了,哈哈哈。” 二娃: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伯伯,我们太有缘了,没想到您是我娘的领导。”二娃非但没尬到,还热情地凑到跟前去。 见到来人,萧烈一顿,立马挺直腰背敬礼:“首长好!” “哈哈哈,几年不见,你小子没让我失望。”陈书记往萧烈肩膀上捶一拳。 “时刻谨记首长教诲。”萧烈大声答道。 苏雪凌乱,现在什么状况? 不管了,先炒菜吧。 人交给萧烈招待,苏雪遁入厨房大展厨艺。 “老头子来电说你受伤休假了,我顺道来看看。你媳妇很好!” 萧烈勾起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确实很好!” “哈哈哈,没想到四个小子都是你儿子,儿子也养得很好,警戒意识特别强,尤其是老二。” “都是我媳妇儿教得好。” “你啊你,当初在我手下还是个刺儿头,难训得很,现在倒是张口闭口都是你媳妇。”陈书记打趣道。 萧烈不可否认,从苏雪主动给他打电话,到现在,一切都变了,连同他也变了…… 第42章 张宏文到来,夫妻谈心 陈书记吃完饭,跟几个孩子玩了一会儿,就带着韩秘书离开了。 “没想到你跟陈书记还认识。”她算是沾了萧烈的光多个人脉? “嗯,刚入伍时是首长的兵。在部队里也多亏首长的维护,不然哪怕攒的军功再多,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当上团长。” “你不会接的是陈书记的班当的团长吧?”苏雪好奇问道。 萧烈深深看了苏雪一眼,他媳妇儿真单纯。 部队里竞争、派系并不少,哪有接班这么一说,都是他用命换来实打实的军功。 “不是,首长退下来之前已经职位已经在我之上了。” 那岂不是个师长? 跟现在县委书记的级别上也相差太大了吧。 难道陈书记被死对头给搞了? “那什么,陈书记是不是有级别更高的死对头啊?”苏雪忍不住问了出来。 主要怕她无意中陷入大人物的斗争中,很容易被强撸灰飞烟灭掉…… 他媳妇脑子都在想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首长是一次任务中受伤后自己退下来的。 现在的职位很大可能是首长自己的要求。 这几年的局势,并不适合往上走。陈家在上面的人已经不少,再多就过了。 部队里见过的老爷子,就是首长的父亲。” 萧烈跟苏雪大概说了一下陈家的情况。 苏雪听完,不由得感叹这条大腿粗得超出她的想象。 想到在县政府书记办公室初次见面时的反应,苏雪又问: “陈书记之前认识我?” 萧烈摇头否认,“应该不认识。” “但是,我们的结婚报告是首长亲自批准的。” 苏雪心里吐槽:那你领导对你是真的挺重视的,连带我的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管怎样,多个关系多条路,关系多了路也好走些。 晚上,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现在家里。 “嫂子,我也休假了,能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吗?”张宏文厚着脸皮问道。 这小子跑来这里,指定没啥好事, “滚犊子,没事住我家干啥?滚回你家去。” 苏雪看得出萧烈也不是真的在拒绝,他们俩关系其实挺好的。 张宏文连忙讨好, “老大,团长,您就可怜可怜小的吧,部队里实在待不下去了,我妈竟然带人去部队直接堵我,这还是亲妈吗?” 一想到他妈的骚操作,他都无力望天…… “张叔叔,你娘为啥要带人堵你?她是你爹娶来的后娘吗?” 二娃觉得张叔叔太可怜了,被她娘吓得都躲到他们乡下来了。 “可不是嘛,比后娘还过分。叔太惨了,二娃你愿意收留叔不?” “这个得问我娘,我娘同意就可以,我娘不同意就不行。”二娃没有因为张叔叔可怜就擅自决定。 张宏文忍不住捏了捏二娃肉嘟嘟的脸。 自从苏雪来了之后,娃的营养在她能力范围之内给到最大,现在出门,谁不说她家四个娃养得好。 “嫂子,部队里,家里,城里,我都待不下去了,就收留我让我喘口气吧,太恐怖啦。”张宏文可怜兮兮地哀求着。 “不嫌弃的话就住下吧。”苏雪能感受到他被催婚支配的恐惧。 天噜啦,张宏文的母亲也太恐怖了吧,直接带对象玩霸王硬上弓那一套。 要不是张宏文在部队,结婚多道坎,他老娘估计都能直接帮他把结婚证给领了。 都这么可怜了,实在不忍心将人赶走。 有一说一,这人还挺好的,在部队那段时间,热心帮忙跑上跑下的,人也阳光开朗,就苏醒性子差不多。 “谢谢嫂子,以后这个家所有脏活累活放着让我来就行。”张宏文顺坡下驴,积极表现。 “耶,张叔叔可以陪我们玩了。”二娃几个开心地蹦起来。 他们家还是第一次有客人住,感觉很稀奇。 “咳咳,那什么,既然住下了,你住我那屋吧。”萧烈清了清嗓子,壮着胆说道。 可惜张宏文不清楚情况,连忙拒绝道: “老大,我哪能住你们那屋,随便收拾柴房给我住就行。” “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住柴房的道理,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萧烈继续挣扎。 “张叔叔可以跟小舅一起睡,小舅的床大,够两个人睡。”大娃提出解决办法,他想得可真周到。 小舅一个人那么大的床,多两个人都没问题,这样张叔叔不用睡柴房,他们家也不用被人说。 嘿嘿,他真是爹的贴心小棉袄! 张宏文一听,拍手称好,“这个行,苏醒是我哥儿们,我俩就住一屋。” 萧烈:他怎么会碰上这么没眼力劲儿的朋友,还有扎心的好大儿。 好不容易有机会搬回去跟媳妇儿一个屋,这两个不懂事的气死他了! 苏雪似笑非笑地看着萧三狗,想同房? 不可能! 她压根儿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更别说跟男人。 一个人在大床上想怎么滚就怎么滚不好吗? 爱用啥姿势睡就用啥姿势睡,完全不用担心影响到别人。 她是脑子进水才让他跟她共处一室。 “就这么安排吧,宏文跟苏醒一屋。” 苏雪的拍板直接断了萧烈的念想。 “好嘞!嫂子,我这就把行李放到苏醒的屋里去。走咯,娃娃们,给叔带路~” 几个娃热情地拉着张宏文的手一起朝屋里跑去。 “媳妇儿,让张宏文跟苏醒住一块是不是不大好?张宏文睡相特别差,影响到苏醒休息,苏醒还得上班呢。” 为了能同房,萧烈昧着良心抹黑张宏文。 张宏文:我睡相差?我怎么不知道? “是吗?这样啊,确实容易影响第二天的精神。”苏雪似是赞同地点点头。 萧烈一见有戏,更加努力抹黑了, “而且张宏文有梦游倾向,喜欢半夜起来打拳,尤其爱拉着别人一起打,他俩住一起太危险了。” 苏雪故作思索,“那行,不让他跟苏醒住一起了。” 正当萧烈准备回去收拾东西到他媳妇儿那屋时,苏雪来了一句: “还是你俩住一屋吧。你体能好,也不用上班,刚好你俩凑对儿住一起正合适。” 萧烈当场“裂开”了。 啥? 谁跟谁? “媳妇儿,我伤好了。”萧烈一脸幽怨地看着苏雪。 之前他受伤不方便,也不想影响她休息,自己单独一个屋也就算了。 现在,他的伤都好得七七八八了,还分房睡算什么? 尤其是张宏文那小子住家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行”。 他能控制自己的需求,不代表他没有需求。 在部队里没条件就罢了,回到家自己的媳妇就在眼前晃悠,他这几天都上火了。 “然后呢?打算明天回部队?”不解风情的苏雪完全没理会人家深层的意思。 “你要是明天就走,今晚跟孩子们好好说。”苏雪继续扎心。 其实她的心里挺紧张,都是成年人,她怎么会不懂萧烈话里的意思呢? 但她真的没做好跟他成为真正夫妻的准备。 以前她母胎单身三十年,终日沉迷于二次元的帅哥中无法自拔,对现实中的男性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她不是没有想过去谈一段,但是每次还没开始,她就觉得没意思,反正就是不合眼缘。 看到朋友婚前婚后大变样后,她对婚姻恐惧更大。 想了想,还是单身保平安! 结不结婚都后悔,各有各的遗憾,索性随缘…… 说实话,萧烈是她两辈子遇到的综合条件no.1了。 要身高有身高,要颜值绝对是硬汉中的极品,反正她这种土狗就很喜欢,单纯的欣赏。 没有大男子主义,明辨是非,对待家庭有责任心,日常对她也挺不错。 但她还是没办法真正接纳他。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在问自己,这样的极品为什么不直接收了? 她想,大抵是原生家庭的阴影太大了。 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的一件往事,那就是小时候她目睹了母亲背叛父亲的事。 那一年,她刚上小学一年级。 父亲在外打工,母亲操持家里。她从未想过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母亲在那个夜晚与人媾和。 她当时害怕极了,僵硬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因为,那晚她跟母亲睡在同一张床,他们就在床边。 第二天母亲依旧如初,而她对她的形象早就崩塌了,甚至一度不知怎么面对她。 看着父母在家时夫妻恩爱的样子,她觉得她对家庭,对另一半都充满不信任感。 萧烈很好,她可以把他当家人,孩子的父亲。 但是,始终无法当她的男人。 “媳妇儿,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攥着拳头,萧烈终是不甘心地问出心里的疑惑。 他不傻,能感受到他媳妇儿的排斥。 以前的苏雪对他一开始就是冷淡的。 他们第一次肢体接触是结婚当晚,之后苏雪对他各种挑剔。 她对他冷战,他也不愿意惯得她,睡在同一个被窝也是各自面朝一边。 没待几天,他就回部队去了。 之后探亲假,苏雪怀孕,脾气更怪,他们在家一天都说不上两句话。 怀上三娃四娃那次,是她有了所求,要个缝纫机,主动示的好。 他觉得自己的媳妇一个人在家,能满足她就满足她。 谁知道过年回来,她脾气越刁钻,对他冷嘲热讽不说,竟然用肚子里的孩子做威胁,除夕夜直接把他赶出家门。 从那以后他心也跟着死了,对家不再有期待…… “没有啊。萧烈,你很好,不用怀疑自己,否定自己。 你有能力,有颜值,对孩子对家庭富有责任心,是个好领导,好父亲,好丈夫!”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接纳我?” 当一个人开始在乎另一个人时,就会特别在乎她对他的看法,甚至终日惶惶不安。 为什么?她该直白地跟他说吗? 算了,说吧。 明知道是她自己的原因,何必让对方误以为是对方的原因? “萧烈,你喜欢我吗?” 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地问,萧烈怔住了。 他喜欢她吗? 他们结婚六年,孩子生了四个,他从未想过喜不喜欢这个问题。 在部队,其他人提起家时,他对苏雪对家庭的印象随着时光的流逝逐渐变模糊。 后来她给他打电话告状,写信寄物资,去部队探望他,还有回家后的发生的一切,让他对她的印象越来越清晰起来。 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深深烙在他的脑海中。 什么是喜欢? 没人教过他,他也不知道他对她算不算喜欢。 他只知道,他只想要她,他的妻子只能是她。 她皱眉,他就想帮她解决烦恼;她跟其他人侃侃而谈,他就冒酸水;她指挥他干活做家务,他就乐在其中。 其实他也有大男人主义,以前不愿意哄苏雪就是这样。 但他对着她,完全摆不起脸来,甚至一度担心他没什么价值,她会无视他。 “媳妇儿,我只知道我在乎你,特别特别在乎。” 一个男人用诚挚的目光对你说他特别特别在乎你算是这个年代比较含蓄的爱意表达了。 “萧烈,我说过你很好并不是在敷衍你。 我把你当家人,朋友,唯独不是爱人。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身缺乏爱一个人的能力。” 始终都要面对的问题,在今天终于摊开来讲,苏雪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家人吗? 所以,她并不喜欢他,只是因为有了孩子才有了羁绊。 如果,他们没有孩子,是不是她终有一天会离开他?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提了。” 苏雪看着他失落而孤独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丝闷痛…… “娘,娘你今晚下厨好不好?我们要让张叔叔感受到咱家的热情。” 二娃跑过来抱着苏雪的腰撒娇道。 爹能下床走后,娘就很少下厨了,可是爹炒的菜只能说熟了,味道就甭提了。 搞得他希望爹在家又不希望爹在家,太愁人了。 苏雪搓了搓二娃的脸蛋爽快地答应:“行!你去问张叔叔喜欢吃什么?不过可得说好,菜你们洗,吃完饭锅碗瓢盆也得你们洗。” “没问题!都是小事儿,我们都麻溜,娘你放心!”二娃高兴地拍着胸脯保证。 听着外面欢快的声音,萧烈一扫阴郁。 反正她就是他的媳妇儿,孩子的娘,有着先天优势,迟早有一天她肯会喜欢上他! 第43章 宏文,你糊涂啊 张宏文到来后,不知道跟萧烈在房间里嘀咕了啥,后来萧烈又接了个电话,原本剩余不多的假期又延长了。 有张叔叔在,几个娃每天都可积极了。 今天带张叔叔去后山摘野果,明天约张叔叔去爬山,后天请张叔叔一起玩捉迷藏…… 张宏文当兵之前也是个贪玩的后生仔一枚。 整天无所事事跟大院那些啃老的二世祖下河摸鱼,看电影,下馆子…… 他老子看不过眼,再这么下去人都要养废了,咬咬牙,把唯一的宝贝儿子扔部队里去。 初到部队,张宏文吃不了苦,每天都在埋怨他老子中度过,小本本都记了满满一本。 后来好死不死,偏偏被分到萧烈手下。 萧阎王的严苛是部队里出了名儿的,被练狠了也就没力气怨天怨地怨父母了。 慢慢地也就适应了军营的生活,人也变得干练起来。 部队里充实的生活激发了他的斗志。 他决心要干出一番大事业,好亮瞎他家老头子的双眼,让他总是嫌弃他不中用! 每天勤加苦练,加上文化水平高,脑子转得快,家庭背景好,愣是让他从小兵干到营长。 这小子不甘心,越菜越爱挑战,经常被萧烈揍得鼻青脸肿。 偏偏他跟受虐狂似的,愈挫愈勇,专门缠着萧烈,两人算是打出感情。 “前面有人跳河。” 带着娃从山上溜达回来的张宏文眼尖发现不远的河岸边有一道身影纵身一跃。 顾不上太多,张宏文想都没想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刺过去,扑通一声也跳下去了。 “张叔叔,你不要冲动啊……” 二娃追在身后喊。 “记得蒙个脸……” 小短腿好不容易追到河边,张宏文已经把人从河里捞起来了。 “姑娘,有啥想不开的非得跳河?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张宏文气喘吁吁坐在地上劝解。 被救起的女孩抱着双腿蜷缩成一团,哭哭唧唧地。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活着太苦太累了,还不如早死早解脱。” 二娃仔细看看,跳河的人竟然是她? “招娣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萧招娣怔了一下,“二娃。” “你们俩认识?” 张宏文心想幸好他英勇救人,不然二娃就要失去一个熟人。 二娃点点头:“我二伯家的堂姐。” 虽然他不喜欢老宅那边,但招娣姐也没有欺负过他们。 “那正好,你劝劝你堂姐?年纪轻轻的多可惜啊。” 萧招娣见二娃跟救她的人认识,赶紧起身匆匆走了。 “嘿,不是,你就这么走了?可别再寻短见了。” 张宏文觉得这人真怪,一声不吭就走人。 二娃倒是不在乎,他们跟老宅那边都不熟。 “张叔叔,你都湿身了,先回家换身衣服吧。路上碰到人,你千万别提下水救人的事。” 操碎了心的二娃跟个老妈子似的围着张宏文反复叮嘱。 张宏文觉得萧团家的二娃太可爱了,他都想跳过娶媳妇的阶段直接拥有这样的娃。 “小孩子想太多会长不高的。走吧,回去换衣服。” 二娃见他没放心上,脸都皱成包子。 不听小孩言,吃亏在眼前。 张叔叔还是太年轻了,没有小舅半点醒目。 不行,他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小舅,让小舅好好给张叔叔上上课。 晚上,苏醒刚踏进家门,二娃跟龙卷风似的把苏醒卷进房间说悄悄话。 “什么?宏文他竟然敢下水救人?还被人认出来?” “就是就是,小舅,我在后面追都追不上,张叔叔速度太快了。” “他救的是谁? 现场还有其他人不? 周围的草丛有没有动静? 远点的大树后面看了吗?” 苏醒“经验”丰富,一连串冒出很多问题。 “是二伯家的招娣姐。没看到其他人……吧。”二娃仔细回想。 “萧招娣?她怎么会去跳河?不会被人坑了吧?” 苏醒对萧家老宅的人没一个好印象,看谁都像有问题。 “不知道,她没说为啥?可能是嫲嫲跟二伯娘对她太凶,她受不了。” 见舅甥俩人进屋那么久还不出来,张宏文便进来看看,结果…… “宏文,你糊涂啊~” 张宏文推开门,见到就是一大一小相似的脸蛋不赞同地齐齐望向他。 “啥?咋,咋了?”张宏文一时错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大事。 苏醒一手勾住他脖子将人拉过来,问道: “你仔细说说今天救人时怎么救的,都碰了哪里?” 张宏文觉得苏醒小题大做了吧。 “就正常救啊。碰哪里?我没留意。她在水底下挣扎得厉害,差点把我给留在水底了。” 舅甥二人对视一眼:唉~ “不是,那人还是二娃的堂姐,你俩这样是啥意思?”张宏文都懵逼了。 他不应该救人? 不救才是更不应该吧? 没碰见还好,碰见了谁都会跳下去救人的啊。 更何况他还是个军人,保护国家,保护百姓就是他的职责。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希望你没救错人吧。”苏醒拍了拍张宏文肩膀安慰道。 张宏文:像是说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次日,张宏文终于明白了苏醒跟二娃眼里饱含的“不赞成”。 “你就是昨天救了我家招娣的好心人?” 李春花早早就蹲守在三房门口等张宏文出来。 萧招娣跟在李春花身后低着头并没有出声。 “呃,我……”张宏文受苏醒的影响,一时不知道该认还是不认。 李春花不等张宏文说完,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假意抹着不存在的眼泪说道: “好心人啊,幸亏有你,不然我家招娣可遭罪了。不愧是军人同志,就是热心。” 在旁边打量张宏文的李婆子,从头看到脚,连头发丝儿都不放过,一圈下来满意地点点头。 顿时笑成一朵老菊花儿似的拉着张宏文的手说道: “哎呀,张同志,你可一定要接受我们的感谢,不然别人知道了可是要戳我们脊梁骨的。” 张宏文感慨,世上还是好人多一些,瞧瞧人家一大早就上门感谢他来了。 苏醒的想法是不对的,今晚他要好好说道说道他! “你们客气了,见义勇为,人人有责。”张宏文谦虚的摆摆手。 婆媳二人脸上笑得更欢了,李婆子开口邀请道: “张同志,我们来是特意请你到家里吃顿饭,家里的老头子跟招娣的爹都在。 今天说什么也要上我们家吃这顿饭,不然我们都没脸待在村里。 招娣是我们家老三的亲侄女,这会儿老三去镇上了,待会儿我让他也过去陪你一起喝一杯。” 就这样,张宏文稀里糊涂地被两个女人哄去老宅。 想着那也算是萧烈的家,萧烈也快回来了,盛情难却,都是一家人,也算给萧烈个面子。 人走后没多久,小伙伴虎头急匆匆跑过来跟二娃汇报“敌情”。 “二娃,张叔叔被你嫲嫲跟二伯娘带走了。” 正在挖泥土“建房子”的二娃一听立马停下手中的活儿问道: “他们去哪儿了?” “往你爷爷家去了。”虎头说道。 二娃暗道不好,嫲嫲跟二伯娘故意挑爹娘小舅都不在家时来请张叔叔,肯定没好事! “大哥,你带三娃四娃先玩,我跟虎头去找小舅。” 二娃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安排道。 “行,我在这里等爹回来。” 两人使出吃奶的劲跑到罐头厂,小脸红扑扑地喘着气。 “庆爷爷,我找我小舅,能帮我叫一下小舅吗?” 看门的庆叔很喜欢苏厂长家的娃,个个长得跟年画上的福娃娃似的。 “行,我带你去找苏主任。”说着便打开门带二娃两个进去。 自从招了会计跟出纳后,苏醒荣升为办公室主任兼财务总监,大家喜欢称他为苏主任。 在办公室查账的苏醒好不容易搞完正伸着懒腰,就看见他亲爱的小二娃。 他的四个外甥工作时间不会跑来厂子里,除非有特殊情况。 糟糕,不会是宏文那小子吧…… “小舅,张叔叔被我嫲嫲跟二伯娘带去老宅了。” 二娃见到苏醒冲上去挑紧要的说道。 还真是! 宏文啊宏文,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得了,跟他姐请个假去看看吧。 毕竟“同床共枕”好多天了,能捞则捞。 萧家老宅这边,张宏文拘束地跟萧家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早知道他等萧烈回来再一起来。 “张同志长得这么俊,家里的娃儿肯定很可爱吧?”李婆子热情地夸赞着。 “没,我还没成家。” 出于礼貌,张宏文对萧烈的娘李婆子还是很尊重的。 他才来没几天,家里的人也没有特意强调他们跟老宅关系不好,张宏文以为他们只是正常成家后分家。 老宅在家的大人有萧大根,李婆子,二房一家人,张宏文错以为老人跟二房一起住。 李婆子更满意了, “哎哟,这么俊的小伙子家里肯定有安排了吧,你娘指不定想早点在家抱孙子。” 这又触及张宏文的噩梦,他不愿继续话题,说道:“我去看看烈哥回来没?” 李婆子多精明,一眼看出张宏文家里有安排,但他不乐意。 三房住着萧烈的朋友,没几天整个村子里都知道。 一打听,好家伙,城里人,还是省城来的。 原本跟他们没太大关系,谁让招娣个死丫头寻短见被人家救了呢? 不要脸的赔钱货,让她嫁给李光棍怎么啦? 嫁谁不是嫁?嫁给李光棍离家里近,还能帮衬娘家,有什么事招呼一声就完了。 李光棍家里就他一个人,嫁过去可以当家做主,没有婆婆在上头压着,都不知道胜过多少人家! 男人年纪大点会疼人,娶了媳妇他就不是光棍了,也会好好过日子。 死丫头平时像个锯嘴的葫芦不吭声,关键时刻敢以死要挟,要不是看在她还有点用处,昨晚就收拾她了。 女生外向,还是她的乖孙好。 “张同志,既然你还没成家,那正好,把我们家招娣许给你。” 李春花迫不及待想要当城里人的丈母娘。 还是她聪明,招娣嫁给李光棍有什么用? 张宏文才是最合适人选。 看他那派头,又是个当兵的,家里肯定有钱。 招娣嫁过去,还不是第二个苏雪。 到时候让那赔钱货再帮衬帮衬娘家,她家爱党这辈子就无忧了! 哈哈哈,死丫头投河投的好啊! “什么?李嫂子,请您慎言!”张宏文激动地站起来。 他跟萧烈一个辈,萧招娣是二娃的堂姐,按辈分,她都得管他叫叔! “张同志,你是对我们招娣有什么不满吗?你别看她瘦,养养就好了。 这丫头可能干了,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 李春花一把扯过招娣, “而且你看,她别的不行,屁股却又大又圆,绝对好生养,保证生儿子。” 张宏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屈辱! 竟然有人当面跟推销货物一样给他推销女儿,而且还是未成年少女。 “你知道你的行为是犯法的吗?萧招娣同志应该还未成年吧,你们竟敢擅自包办她的婚姻!” 李婆子跟李春花根本不在乎, “没到年纪结婚的人多了去,你要是在乎那个证,可以先办酒到年纪了再领证,也不耽误你生儿子。” “你们这是在违背妇女意愿。萧招娣同志,你肯定是被逼的对不对?” 张宏文觉得那两个人听不懂他的话似的,便转向跟招娣沟通。 萧招娣低着头抓着衣角绞了绞又放开,抬头道: “不!我愿意嫁给你。而且,我只能嫁给你了。” 李婆子两人得意地笑了笑: “张同志,你也听见了,招娣她愿意嫁给你。 不是我们忘恩负义,实在是没办法。 你是救了招娣,但也看了她的身子。 她已经不干净了,方圆百里,谁还愿意娶她? 没人娶她,那她后半生该怎么办? 本来我们已经给她相好人家,过两年就嫁过去。 谁知道昨天人家一听说招娣被你救了,连夜退亲,嫌弃我们给人家送去二手货,把我们老脸都丢尽了。” “萧招娣同志,你也是这么想的?”张宏文开始悔不当初…… 第44章 苏醒,救我! 萧招娣跟梦魇了似的拿起桌面上的剪刀抵住自己的脖颈威胁道: “你既然救了我,就得娶我,不然我也没脸活了。” 张宏文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恩将仇报”了。 “张同志,你未娶,招娣也未嫁,你俩又有了肌肤之亲,凑成一对儿有啥不好。” 萧大根也加入逼婚大军。 孙女能有个好去处,往后又能帮衬家里,他都挑不出啥坏处。 萧老二没说什么,但眼神里也满是赞同。 张宏文看着这一家子丑陋的嘴脸,觉得犯胃里翻腾。 “我是不会娶她的!” 李婆子见“好言好语”劝解效果甚微,干脆下狠话, “张同志,跟你商量是给你面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不同意,我们就去告你耍流氓! 我们家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被你又抱又摸,这哪里是救人,分明是趁机耍流氓! 招娣可不是投河,而是孝顺我们下河捞点鱼而已,你就是个瞅准机会占便宜的。 你跟老三同一个部队,哪怕放着家里的活儿不干,我们也是要跑到部队里讨个公道!” 这是用部队来压他! 想他当初也是混的,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人逼到这么地步。 流氓罪的定义本来就模糊,女性豁出去咬定他是,他就百口莫辩。 再闹到部队里,他也甭想继续待下去了。 李春花不想失去这个女婿,把话放软点说: “你想好了,要么蹲笆篱子,要么娶了我们家招娣。 要我说有啥好磨叽的? 你迟早要娶妻生子,娶谁不是娶。 招娣才16岁,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你娶她不亏,来年立马能抱上大胖小子。” 李婆子也接过话, “就是,招娣长得模样周正,屁股又大。 行了,还是抓紧挑个日子,趁你休假把婚事办了。 我们家要求也不高,三转一响,外加3000块彩礼钱。” 李婆子厚颜无耻地狮子大开口。 心里还算计着这些到时候都搬到大孙子屋里头去。 至于大孙子不小心弄坏李光棍的“传家宝”要赔偿的200块钱,从彩礼钱中出就是了。 “你们简直是土匪!早知当初,我就不应该救你!”张宏文咬牙切齿地说道。 “少说废话,你究竟娶不娶?不娶招娣你就死给他看,让他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李婆子发话,萧招娣抵着脖子的力道加大一分,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张宏文万分纠结,他想转身就走,又怕出人命。 就在这时,苏醒带着二娃闯了进来,阳光洒在他身上,如同天神降临…… “宏文,你还好吗?” 张宏文见到苏醒,铁血硬汉的他都忍不住哭了,像被欺负的孩子找到“娘”般抱住苏醒。 “苏醒,救我!” 二娃见张叔叔都被欺负哭了,忍不住懊悔。 早知道今天把张叔叔拴在他身边好了。 苏醒拍了拍张宏文后背,“没事,有我在!” 张宏文狠狠点头, “嗯! 你一定要救我。 他们逼我娶萧招娣。” 萧家众人见苏醒跑上门,多少有点忌惮。 尤其是李婆子,她的脖子又隐隐作痛了。 苏醒就是个狼崽子,惹了他,后面还有苏雪,苏老娘等着。 李春花看出婆婆的退意,上前一步低声在李婆子耳边说道: “娘,这次咱占理,谁来都不怕。想想三转一响加3000块钱,爱国还等着钱呢。” 一涉及到大孙子,李婆子也不畏缩了。 不过是个“狼崽子”,她怕啥? 今天老头子跟老二都在,她就不信苏醒能拿她怎么办? “苏醒,你没事上我家干啥?我们正跟张同志商量招娣的婚事呢。” 李婆子装作毫不在意般说道。 “婚事?什么婚事?我怎么没听说?宏文你要结婚了吗?”苏醒听不懂似的发问。 “没有,绝对没有。他们逼迫我,要挟我!” 张宏文躲在苏醒背后探出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 “听见没有,他不想结婚,也不想跟你们商量什么婚事。我姐找他还有事,宏文,我们走!” 李春花阻拦, “今天他敢走,招娣就死在你们面前!反正活着也没人要了,还不如死了留个清白。” 苏醒是谁? 苏醒是深得苏雪的真传的人,以死要挟? 怕不是找错对象了。 张宏文茫然无措,一边是自由,一边是生命…… 苏醒用力地拽了拽张宏文,回头对萧招娣说道: “死不死都是你的自由。剪刀在你手上,你的命也在你手上,是死是活,全凭你的心情!” 说完,头也不回地带着张宏文跟二娃走了。 “你站住!给我站住!招娣真的戳进去了……”李春花跟在后面追道。 苏醒嗤笑,他信奉他姐说的: 适当地尊重他人的生命,尊重他人的决定! 别人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坦然赴死了,又何必强求把她救回来。 这不是积德,这是造孽! 他苏醒是个四好青年,坚决不造孽。 “苏醒,那个谁,萧招娣不会真的捅自己吧?” 苏醒停下脚步,一副孺子不可教也地看着张宏文批评道: “宏文,你的道德底线太高了,她要想自杀就自杀呗。 你是不是有心理负担,觉得她是因为你才自杀? 错了!只要她想死,你的存在根本不是影响因素。 昨天她也寻短见,那时候有你吗?” 张宏文摇摇头。 “是吧,有没有你她都是一样的想法。 她想不开可能是因为家里,因为其他原因,绝不是因为你。” 苏醒舔了舔干巴的嘴唇,继续道: “说到这里,我就要批评你了。 咱也不是说救人不好,但也得分情况。 如果对方执意要寻死,你就要尊重人家的想法。 人总会遇上这样那样的坎,她觉得自己过不去,活着太痛苦,考虑之后才做的选择。 你无视人家的意愿,只会让她每日在痛苦中煎熬。 如果对方是意外落水,那你也要评估环境,看看周围的情况。 自身有能力救就救,没能力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了救别人把自己搭进去吧。 还有啊,能不触碰对方身体就不触碰,用绳子啥的都行嘛。 要是真避不开,蒙个脸也行啊,你看今天就是被人认出来碰瓷的后果。” 苏醒简直把压箱底的经验都拿出来分享给他好哥儿们了。 “张叔叔,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你听我小舅的准没错。”二娃也插嘴道。 张宏文觉得他的三观被颠覆了。 是这样的吗? 想到萧家人的嘴脸,他顿悟了,是这样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醒跟他姐说起白天的事。 “姐,你说那边还会缠着宏文吗?” 张宏文一听也立马坐直溜,洗耳恭听。 苏雪也被老宅那边的厚脸皮给无耻到了,典型的“农夫与蛇”。 “宏文在他们眼里就是块大肥肉,不吃到嘴里怎么甘心?” 张宏文一听,筷子都拿不稳了,忙求救道: “嫂子,那我该怎么办?” 这事儿搁在现代还好办点,只要男的脸皮厚点,啥也不在意就是了。 但现在不行,流氓罪可是要去蹲笆篱子吃花生米。 张宏文又是个军人,相当于整个前途都搭进去了。 “你们先去查一查萧招娣为什么要跳水再说。” 萧家老宅那边不会轻易放过张宏文,除非有比他更大的利益出现。 萧招娣是当事人,可以说是张宏文惹祸上身的“祸”,不搞清楚里面的事情很难破局。 总不能让张宏文光速找个人结婚,那样也解决不了问题。 以他们的尿性,都会拿这件事当把柄对张宏文进行无尽索要。 “行,吃完饭我就去打听。” 苏醒应下。 萧家老宅,李婆子戳着招娣的脑门不断谩骂: “你个不中用的,男人就在眼前也抓不住! 手上的剪刀是当摆饰用的? 他不同意你就用力刺进去啊!” 萧招娣眼神空洞,随便李婆子怎么说都不反抗。 带娣躲在角落看着她姐脖子上流血了,她嫲嫲还不放过她。 这个家就没有她们姐妹俩的活路,她姐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 她荒唐地想出要逃离这个地方的想法。 “娘,您也别骂她了,咱还是商量怎么把那事儿办成。不然久了人跑了咋办?” 李春花心思还是放在张宏文身上。 “娘,二弟,二弟妹,要我说你们明天直接带招娣去报公安,把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他张宏文要想不被抓,就得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求咱。 那小子一看家境就很好,家里肯定舍不得让他进去。” 萧保中在一旁支招。 “爹说得有道理。 今天太低调了,才让他们跑了。 明天闹大点,直接上三房去闹,人是他们带来的,赔偿三房也得出一部分。” 萧爱国琢磨出招娣嫁给张宏文带来的诸多好处,极力促成他俩。 不仅讹上了张宏文,顺带让三房出出血。 一家子商量着明天的计划,没人理会招娣的想法。 “姐,你逃吧! 逃得远远的,一辈子也别回来了。 这是我偷偷攒下的几毛钱,你先拿着用。” 带娣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拉招娣回房给她包扎伤口,然后把自己攒的毛票塞给她。 “逃?带娣,我能逃去哪里呢?”招娣拿着毛票苦笑道。 她连村子都没出过,能逃去哪里? “可是,姐,你不跑就要被他们嫁人了。”带娣急得团团转。 萧招娣眼里抹过一狠凶光, “带娣,嫁给张宏文是我唯一的出路。” 萧带娣不知道怎么接话,小心翼翼地嘀咕: “姐,他不愿意。再说了,人家救了你,咱也不能勉强人家吧,这是不对的。” 不对? 哼,要怪就怪他多管闲事。 原本她死了一了百了,谁知道他却救下了她。 她不嫁给他,难不成嫁给李光棍吗? 堂哥打破人家的东西欠了钱,却要她去抵债。 这世道本就不公,那她自私点又何妨? 至于张宏文,她嫁给他之后给他多生几个儿子,好好伺候他就是了。 “带娣,我累了,要睡觉。明天还要跟嫲嫲他们去找张宏文负责。” 萧招娣不再理会萧带娣,直接躺到床上闭眼睡觉。 萧带娣见她姐不想多说,也乖乖闭上嘴。 省城张家,张母气得在家里摔摔打打。 张父看不过眼,“你整日这样,儿子就能回来?” “不回来就不回来,我老脸都丢尽了,让我怎么对洪家交代?”张母气不顺。 她的儿子都26了,还不结婚。 以前惯着他不逼也就算了,结果他倒好,竟然喜欢上有夫之妇? 要不是跟葛家有交情,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好大儿竟然相中乡下婆娘,整日对人献殷勤。 张父觉得妻子脾气日渐暴躁失去理智,开口替儿子说话道: “宏文的事你也是道听途说,你没问过孩子事情原委,就给他下结论,不是在乱搞吗?”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跟点了炸药桶般, “我乱搞?张主任,现在是你儿子乱搞,放着黄花大闺女不要,喜欢一个乡下婆娘!” 张父听她说话这么难听,脾气也上来了,自己的亲儿子怎么能这么污蔑? “你够了!宏文就是被你这样的态度吓得部队都不敢待了。 林萍同志,你的思想太偏激,看待问题太片面,还是先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 说完报纸也不看了,直接出门回单位处理工作。 留下张母林萍独自默默流泪。 她偏激?她片面? 她都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儿子,为了老张家的脸面? 那是她辛苦怀孕十个月生下的儿子,从小要星星不给月亮的。 她不够爱儿子吗? 当初老张把儿子扔到部队,她日哭夜哭地求他让儿子回来。 生怕他吃不了苦,在部队里受人欺负。 儿子在部队里不回来,她打点了多少让人照顾着他一点。 父子俩都不领她的情,觉得她在给儿子抹黑。 就算是部队里,也没有绝对的公平,她想让她儿子轻松点怎么啦? 可是却把儿子越推越远,甚至过年都不愿意回来。 她没有错,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好。 洪佳丽是她早早物色好的儿媳人选,对儿子的前途有着极大的助力,以后儿子会感谢她的! 第45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清晨,萧家众人抬着招娣放在三房门口要求张宏文跟苏雪给个交代。 “乡亲们,都来评评理啊,三房的客人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们招娣还不愿意负责。” 李婆子豁出去了,在那里哭得声泪俱下。 “我可怜的招娣啊,娘的心肝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啊。”李春花也在旁边哀嚎。 萧老二抱着头蹲在招娣旁边,面色憔悴。 很快,吃瓜大军抵达现场。 有好心人问李婆子怎么回事? 李婆子只说她孙女被三房住着的客人欺负了。 昨天本来谈好结婚的事,结果被苏醒捣乱谈不成。 招娣眼见男人不负责,半夜想不开撞墙了。 众人唏嘘,招娣平时挺勤快老实的孩子,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 看着躺在担架上的人头上包着的纱布还往外渗血,面色苍白如纸,好不可怜。 有那眼窝子浅的也跟着掉了几滴眼泪。 “那人怎么这样?来我们村还敢明目张胆地欺负村里的姑娘,岂有此理!” “亏他还是个军人,我看是个土匪还差不多。” “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蛮好的后生,怎么干出这种荒唐的事。” “这种人还敢留他在村里,要是继续祸害其他姑娘怎么办?把他赶出去。赶出去!” “赶出去!” “赶出去!” “赶出去!” …… 大娃贴在门上透过门缝看外面发生的事情。 “张叔叔,他们都在喊着把你赶出去。” “招娣姐躺在地上,爷爷嫲嫲跟二伯还有二伯娘都在。” 大娃边看边传递信息。 此时的“冤大头”张宏文眼下乌青,精神萎靡,有股认命的颓然之势。 苏醒看不过眼,呛了他几句: “宏文,你够了啊,好歹也是动过真刀真枪的人,这么点事也值得你这样。 昨晚翻来覆去都影响我睡觉了。 大不了娶了她再离嘛,你怕个der。” 张宏文生无可恋地瞪着苏醒: “我不娶,死也不娶!” 好不容易从狼窝逃出来,又掉进虎窝。 他逃来乡下是为了被人讹诈吗? 苏醒说得没错,他道德底线太高了,但凡他当初一动不动,也不会被人讹上。 谁都救不了他,想想就好绝望,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先吃东西吧,吃完才有力气。大娃,别看了,过来吃早餐。”苏雪招呼着。 张宏文一看就是涉世未深。 在家时有父母保护,进了部队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也没有那么多糟心事。 所以冷不丁地被人讹上,才有那么大的反应。 还没吃两口,张宏文就放下筷子,精神过度紧张,胃口不好吃不下。 苏雪也没劝,外面的事情一天不解决,他估计都是这个样子。 哎,吃不下就吃不下吧,也省了她的功夫。 其他人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 一顿饭饱喝足后,苏雪伸个懒腰,是时候“战斗”了。 “苏醒,你今天在家带好娃。” “萧烈,做好准备‘抢救’因‘见义勇为’导致病重不起的宏文。” “宏文,你准备挺尸吧。” 苏雪一番安排,张宏文眼睛都亮了,嫂子这是有法子救他? “嫂子……”张宏文两眼泪汪汪。 “宏文现在是个命悬一线的病人,要救他起码需要5000块以上。 他是因为救人得的风寒,这笔巨款该谁掏你们懂了吧。” 苏雪做个简单说明,在场的大人秒懂,二娃也反应过来。 “娘,待会儿我跑去找村长爷爷借牛车,让强军叔叔送张叔叔去医院抢救好不好?” 二娃主动争取任务。 张宏文更感动了, “二娃,你是叔的贴心小棉袄。等这事过了,叔一定认你当儿子。” 萧烈一个眼刀子飞过去, “滚!想要儿子自己生!” 苏·总导演·雪喊口令:“好了。全体都有,123开始!” 苏醒先上场。 突然一道惊呼,把张宏文都吓了一大跳: “宏文,宏文你挺住啊! 姐夫,姐夫!宏文发高烧烧得翻白眼,快不行了,咋办呐?” 张宏文:要不是我就你口中的“宏文”,我都信人快不行了。 演员二号萧烈:“都烧了一夜了,得赶紧送医院抢救。” 小演员二娃开门冲出去,脸上还挂着泪痕: “我跑去找村长爷爷借牛车,张叔叔你别死,求求你别死,一定要撑住等我回来。呜呜呜……” 外面的吃瓜群众探头探脑往里瞧,这是怎么回事? 萧家抬着人在三房门口要公道,三房里面的客人却得了重病要抢救。 究竟咋回事? 有没有人来说说啥情况? 老宅的人也是一头雾水,他们好不容易拉了一波同情,怎么张宏文好像快要死了的样子? 萧强军赶着牛车过来,苏雪指挥着两个人把“昏迷不醒”的张宏文抬上牛车。 在穿过人群时故意停顿一下,不经意露出奄奄一息的病容。 靠近一点的村民不小心碰到张宏文的手,冰凉得可怕,又冰又硬,跟死人差不多。 “我的天!他不会死了吧?手都僵硬了。” “什么?不会吧,那李婆子他们不是要找他讨公道吗?啥状况啊。” “不知道啊,我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又冰又硬,眼下乌青,都看不到胸膛起伏,估计快不行了。” “刚才里面不是说了吗?都烧了一夜了,就算救过来,人也傻了。” “可不是吗,还记得隔壁村老王吗?他儿子就是发烧烧傻的。” 老宅众人慌了,张宏文死了或傻了,他们上哪儿要好处去? 不行,怎么都得薅点羊毛。 “老三媳妇,你不准走。你们家收留的客人玷污了招娣,你必须赔偿!” 李婆子拦着苏雪的去路。 苏雪压根没打算走,喜欢讹人是吗? 今天一起讹个够! “你们说张宏文玷污了萧招娣,倒是具体说说怎么个玷污法? 一大早抬着人在我家门前寻晦气,我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是拦着我要赔偿!” 苏雪神情严肃,目光直逼李婆子。 李婆子扯着脖子嚷嚷道: “他看了招娣的身子,也摸了招娣,怎么不算玷污? 好你个苏雪,帮着外人一起欺负你侄女,你亏不亏心? 我们老萧家怎么会娶了你这样的白眼狼!” 吃瓜群众一听,纷纷交头接耳。 “我的天,那人竟然看了招娣的身子,确实不娶都不行。” “好好的清白就这样没了,招娣真可怜。” “难怪要寻死,换我也接受不了。” 众人有可怜萧招娣的,有谴责张宏文的,但是,没人敢提苏雪。 一是苏雪身份不一样了,他们还盼着再招工能去罐头厂工作。 二是上一次谣言的事让他们意识到不能随便说苏雪的闲话。 三是萧烈在家,惹了苏雪,等于惹了萧烈跟苏家。 男人打不过萧烈,女人斗不过苏老娘。 他们可不想男人挨揍,女人“被上吊”。 “你们怎么不敢跟大伙儿说清楚张宏文是怎么摸的招娣? 你们要把招娣嫁给李光棍,招娣不愿意。 她跑去河里寻短见,恰巧被张宏文‘见义勇为’救了,就被你们说成玷污? 你们可真是恩将仇报!” 苏雪不理会李婆子的上蹿下跳,把真相说出来。 “啥?把招娣嫁给李光棍?萧大根家是疯了吧?” “哎哟,原来是救人。也忒恶心了,竟然说人家玷污,不碰她能救得起来吗?” “天啊,也太无耻了吧,救了人还要被人污蔑,我对不起张宏文,刚才竟然唾弃了他。” 李婆子见风向偏向张宏文那边,激动地胡搅蛮缠道: “管他是不是救人,反正见了招娣的身子,也碰了她,就得负责!” 苏雪嗤笑: “你们可真有意思。 张宏文不过是扯着萧招娣的头发拉上来,你们自己倒是硬把摸了她身体的名头按在人家头上。 想碰瓷直接说,还扯那么多。 就问一句,你们承不承认张宏文救了萧招娣?” 被人直白揭穿,老宅的人有些不自然。 苏雪穿过众人,来到招娣面前问道: “萧招娣,你是当事人,你就说说张宏文有没有玷污了你?” 躺在地上的招娣脸偏过去一边,意在拒绝回答。 苏雪挺看不上这种人,骨子里自私自利。 “你连承认一个事实的勇气都没有。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说白了无非是打算牺牲救命恩人来成全你自己。 你没勇气,也不敢反抗你的家庭,所以自私地选择一个冤大头来当避难所。 可是张宏文有什么错?就因为救了你,他就要为你搭入下半辈子? 人人皆如此,以后谁敢救人?” 萧招娣无动于衷,继续装死。 李春花挤过苏雪,抱着招娣嚎啕大哭: “你别逼我们招娣了,这孩子命太苦了,谁让张宏文救了她,他就得为她负责。” 苏雪嘲讽道:“她的命苦不是你们造成的吗? 你们对她要是跟萧爱国一个待遇,你看她还觉不觉得自己命苦。 逼她嫁给李光棍的人是你们。 逼她自杀的人也是你们,你们才是她痛苦的根源。 在这里掉两滴猫尿算什么?” 李春花:…… “行了,我看你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碰瓷张宏文。 既然张宏文下水救了萧招娣你们没异议,那正好,他烧了一夜估计快不行了,你们谁去医院交个费。 人是因为救了招娣才受风寒发烧的,这个钱肯定得你们出。” 苏雪的话一完,李婆子直接跳脚了。 “凭什么我们出钱?他病了怪他身体不好,关我们什么事?” 苏雪甩锅,说道: “怎么不关你们的事? 他是因为救招娣才着的凉,要不是因为招娣,他能病得要死吗? 我不管,早上都咳出血了,指不定得花几千块都救不回来。 人是为招娣受的罪,钱就必须你们出。” 接着又吩咐苏醒: “苏醒,你带她们一起去。 到镇上让萧烈把人交给他们照顾就赶紧回来。 咱家可没那个钱烧在看病上,人救不救的回来还有得说。 就算救回来估计也傻了,早上哈喇子都留了出来了。 另外,让萧烈联系他父母,正好跟他们一起商量两个人的婚事。” 苏醒连忙点头,转向老宅众人, “你们谁带钱一起去镇上,还是全家一起?” 谁知老宅个个装鸵鸟。 “你们赶紧的啊,商量好谁去? 昨天不是要商量婚事吗? 等他父母来了你们在医院正好一起商量呗。” 苏醒不耐烦地催促着。 “去什么去?我们不去。人是你们家的客人,你们不照顾谁照顾。”李婆子耍赖道。 苏雪可不惯着她, “你们家的女婿肯定你们去。 都别想耍赖,等他父母来了,这个钱还是得你们出。 就是告到法院,他是见义勇为的受害者,法院都会判你们赔偿的。 你们并不否认他救了招娣,在场的村民都可以作证,这都是实打实的证据。 不怕告诉你们,知道张宏文的父母干啥的吗? 他娘就是法官,你们跟人家玩手段,等着赔个底朝天吧!” 老宅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咋办? 他们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三婶,一定要这么逼我们吗?”萧招娣撑着身子坐起来带着恨意问道。 苏雪乐了, “逼你们? 路是你们选的,不能只想收获不付出吧。 趁现在人没死,多去表现表现,兴许还能捞点好处。 晚了人傻了或死了,张家指不定就迁怒到你们,尤其是你身上。” 招娣一咬牙,说道: “三婶不过是在套路我们,要是他死了,我萧招娣陪葬总行了吧。” 天真!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陪葬?李光棍,你媳妇在这儿,她说要给别的男人陪葬,你同意不?” 李光棍从人群中走出来,一巴掌呼在萧招娣脸上, “臭婆娘,你敢给别的男人陪葬?你生是我的女人,死是我的鬼。” 萧招娣不可置信地看着李光棍,“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 “凭你家把你许配给老子!跟老子结了亲,还敢肖想别的男人?也不问问老子同不同意?” 不!不!不! 萧招娣捂着耳朵拒绝听,发了狠起身撞向苏雪: “是你!是你毁了我!为什么?为什么?” 苏雪一个灵活躲闪,成功避过。 “为什么? 我只是让事情回到它应有的轨道不是吗? 反正没有张宏文,你的下场要么是寻死成功,要么是失败后嫁给李光棍。 现在有什么不一样?你还可以选择啊。 还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寻死,投河寻短见不过是一场设计!” 第46章 戏终人散,给娃取名 “啥意思?其中另有隐情?” “招娣挺老实的,咋可能干这种事?” “没听说过会咬人的狗不叫吗?那个后生长得又俊,还是城里人,你们细品。” “就算是真的,她也是被逼无奈,怪可怜的了,那个谁谁也太咄咄逼人了吧。” 此人话一出,旁边的人火速跟她保持距离。 没见苏雪都特意往这边瞅了吗? “萧招娣,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可惜,只要是事实,就会有痕迹留下。” 摔倒在地的萧招娣眼神躲避, “三婶现在是罐头厂的厂长,村里人都要看你脸色过日子,自然是你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说是就是吧。” 以退为进?挑拨离间上眼药? “你错了,大家都是靠自己勤劳的双手过日子。 只有你,不仅忘恩负义,而且颠倒黑白,将你的意愿强加给别人。 他们几天前就把你许配给李光棍,你表面上没有反抗,背地里早就在物色人选了。 张宏文是你人选中条件最好的,所以你早就做好准备等他经过河边上演寻死的戏码。” 萧招娣死鸭子嘴硬,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苏雪笑了,无所谓道: “你懂不懂没关系,公安一查就能查出来。 现在张宏文快不行了,你这叫什么?蓄意谋害。 因你是主观上故意跳水导致张宏文为救你发病,你就是个杀人凶手。 我让萧烈在镇上顺便报公安了,相信很快有人找你们,你们还是想想怎么办? 还有准备好砸锅卖铁赔偿人住院费吧。” 苏雪的话一出,老宅的人被吓到了。 咋变成杀人,还要报公安?还要赔钱? 无论张宏文还是三房,他们一分钱都没讹到手。 李婆子最先跳出来,指着萧招娣骂道: “你个死丫头赔钱货,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扛,别扯上我们。 我们一心一意为你讨公道,结果你倒好,敢骗我们,我打死你,打死你!” 说完不解气地压着萧招娣左右开弓,手速快得只见残影。 “我啥也不知道,一切都是招娣自己搞的鬼,要抓就抓她,我就当没这个女儿。” 李春花怕公安找上她,恨不得当场断绝母女关系。 “招娣,你真的是故意投河的?爹对你太失望了。”萧老二也失望离去。 “我们家就当没这个孙女,赔钱的事找她。”萧大根也发话。 早上有多闹腾,现在就有多冷清。 李光棍怕惹祸上身,也没有带走招娣,反正是他的跑不了,等赔钱风波过了再说。 短短几分钟,萧招娣的亲人都离她而去。 都是一群凉薄之人! 镇上这边,张宏文兢兢业业地扮演着病人。 一会儿头疼哐哐撞大墙,一会儿狂抽倒地,吓得医生建议他早点转院。 萧强军做为见证者,老老实实回去报信。 而萧烈跟张宏文两人遵从医嘱,给张宏文转院。 “老大,我真是太不容易了,也不知道嫂子有没有帮我摆平?” 萧烈鄙夷,“瞧你那点出息,还要连累我媳妇儿。” “我也没办法啊,谁让敌人太无耻。 流氓罪一压上来,我能怎么办? 我连证明自己还是个纯情的小处男都做不到。” 张宏文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在红山村短短几天,比他前二十几年经历的还要精彩。 “滚犊子!我离开那段时间,部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到正事,张宏文立马正经起来。 “于丽丽死了!军医那边诊断是心肌麻痹。于政委一夜白了头,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济……” 萧烈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于丽丽出事。 “你休假是上面的安排还是自己主动?”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老大您。 陈老让我以照顾你的名义呆在青县,配合这边的工作。” 萧烈察觉此事非同小可,陈老特意让他休假不动,留在青县待命。 临走前陈老说过要“抓耗子”,中间出了变故还是有新的发现? “于政委那边有没有其他动作?” “倒没什么出格的,就是有时候看人露出阴森森的表情。” 突然想到什么,张宏文赶紧问道: “老大,你说他会不会把于丽丽的死记在嫂子头上?” 张宏文的话让萧烈提高警惕! 这人有些阴险,于丽丽是他唯一的女儿,完全有可能迁怒到他们头上。 “做戏做全套,你就自己在县里待几天吧,一会儿我回家了。” 想到家里还不知道于丽丽的事,萧烈就迫不及待赶回去。 “不是吧,老大。我现在还是随时需要抢救的病人,你回去不就露馅儿了吗?” 张宏文拽着萧烈的衣角嚎啕。 “那我打电话给你家里?” “不用了,老大你回家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他现在已经是“抢救”过来的病人了,完全没大碍。 而萧强军把牛车赶回村,路上碰上不少村民。 乡下没什么乐子,一有点风吹草动,不出半个小时,全村都能收到风。 “强军回来了,那个后生仔咋样了?人还在不?” 萧强军“客观”描述了一下“事实”, “人抽得厉害,镇上治不了,给转县里去了。” 村民们更是惊呼, “我的天老爷,咋还救不了?怕不是挂了吧。” “医院都赶人了,九成九是不行了,他们怕人挂在那里影响名声。” “这下萧大根家的可要摊上人命了。” “招娣也是个祸害,害得人家年纪轻轻就丧了命。” 萧强军:真怕张宏文回到村里,他们以为“闹鬼”。 “不行,我得回去叮嘱我儿子不要学人英雄救美反搭命。” “对对对,我也回去跟我孙子说说。” “等等我,我也要回去好好敲打我弟弟。” 就这样,吃瓜群众纷纷赶着回去“趁热打铁”好好教育家里的男人。 “姐,还得是你,一套一套的,他们恨不得宰了招娣那坏丫头。” 苏醒殷勤地给他姐打着扇,狗腿得不得了。 过了今天,他对他姐的佩服又上一层楼。 以后,他更加不敢惹他姐生气了。 他要当他姐最贴心的好弟弟。 有了他姐,他再也不怕被人碰瓷了。 当然,低档的手段他都不放在眼里,但他长得这么俊,怕别人用高档的手段陷害他啊。 真是,有时候长得太俊也是一种烦恼。 但凡他长得丑一点也不会有这个担忧了。 “娘,吃玉米,柱子哥刚塞给我的,可嫩可甜了。” 二娃的殷勤一点也不比他小舅的少。 娘超级超级腻害哒,张叔叔的烦恼一下子被娘给解决啦。 他要向娘学习! 今晚他就把娘白天的表现写进日记本里,作为宝贵的经验,以后传给他儿子。 大娃看见二娃又是给娘搬凳子,又是递玉米,现在还捶背,他觉得自己好没用,都不知道干嘛。 “玉米熟了?嚯,还挺热乎的,刚煮熟不久吧。有跟柱子哥哥说谢谢吗?” 苏雪接过玉米,摸摸二娃的头问道。 “说了。 娘,我还把我攒的水果糖给柱子哥,让他拿回去跟小兰姐姐分着吃。 女孩子要多吃点糖补补。” 二娃骄傲地挺起小胸膛。 “哟呵,二娃还知道女孩子要多吃糖?来跟小舅说说,是不是看上哪个女娃娃了?” 苏醒放松下来又恢复本性,开始逗弄二娃。 二娃跟在苏雪身边都学精了,不再轻易被捉弄, “娘,我们明天去看看姥姥吧,小舅说他想娶媳妇了,让姥姥好好给他寻摸。” 说完还皱着鼻子“哼”了一下苏醒。 “行啊,好久没回去看你姥姥姥爷了,明天休息一天,让你姥姥好好亲香小舅。” 苏醒顿时如丧考妣,他不想被老娘亲香。 老娘的爱太沉重,是他担不起的那种。 玉米只有三个,估计是别人给柱子,柱子又特意煮熟送给他们家。 苏雪掰断,一人一半。 吃的东西她不会自己独食,也不会让孩子独食。 大人小孩都是人,对食物的需求是本能。 她不会舍己为娃,自己少吃一口让娃多吃一口。 又不是饥荒年代,当父母的不吃,久了孩子以为你不爱吃,甚至觉得你不应该吃。 凡是好的,吃的,用的,穿的,都应该以他为先。 久而久之,父母不再是父母,而是保姆跟提款机。 苏雪手嫩,才掰断一根手上就被烫得发红。 大娃眼尖,二话不说跑去打小半盆凉水端到苏雪面前。 “娘,玉米烫手,快用凉水泡泡。” 完了侧头对苏醒说道: “小舅你手粗,剩下两根玉米你掰呗。” 苏醒:掰玉米就掰玉米,干啥提“你手粗”? 你真是小舅的好外甥! 苏雪也摸了摸大娃的头说了一句“乖!谢谢大娃。” 大娃顿时也骄傲上了,他依旧是娘贴心的小棉袄。 三娃四娃见娘摸哥哥们的头,也凑过来让娘摸摸。 苏雪一队儿地摸过去,惹得四个娃咯咯咯地笑。 多好的娃,多乖的娃,多可爱的娃,原主真是便宜她了。 无痛当妈的感觉就是好,一点儿也不耽误培养他们之间的母子之情。 看看娃多孝顺,端水的端水,捶背的捶背,卖萌的卖萌。 啧啧啧,换一种生活方式也挺好的。 “娘,我们的大名儿是啥?虎头说他爹给他取了大名叫萧富强。” 二娃想起昨天虎头跟他炫耀他的大名,富贵又强大,以后铁定能赶得上娘那么厉害。 他不服,娘是最厉害的,他是娘的儿子,他以后也要跟娘一样厉害。 苏雪搜索了一番,几个娃好像没有大名。 都是大娃二娃三娃四娃地叫着。 “那你们有想叫的名字吗?” 苏醒觉得他姐忒奇葩,咋能问孩子自己想叫啥? 万一有的喜欢叫狗蛋,小时候叫叫还行,长大了被人冷不丁叫狗蛋,那场面…… 四个娃纷纷摇头:“没有。” “要不让你们爹给你们取?” 苏雪自认为自己的取名技术一般般,生怕取得难听长大了娃怨她,还是交给他们的亲爹来吧。 要是难听,就怪你们爹吧。 “要我做什么?”萧烈刚进家门就听到他媳妇儿提他。 “你儿子还没有大名,所以劳烦你个当爹的给他们取一个呗。” 萧烈的关注点却落在苏雪说“你儿子”,觉得他媳妇儿疏离他了。 苏雪:天地良心,我待你十年如一日。 以前什么态度,现在还是什么态度。 “是我们儿子!”萧烈特意强调。 接着又说:“家里的事你做主,我们都归你管。” 苏雪一脸茫然,什么跟什么? 让你给娃取名字,你跟我说都归我管? 难不成想甩锅? 没门! “还是你取吧,村里的孩子都是当爹的取名。” 萧烈见不得他媳妇儿不想跟他们沾边的样子, “你是他们的娘,辛辛苦苦生下他们,给他们取名字是应该的。 咱家不管其他人怎么样,家里的一切你做主。” 四个娃加苏醒一会儿望向娘\/他姐这边,一会儿又望向爹\/他姐夫这边。 “要不一人取两个吧?我姐给大娃二娃取,姐夫你给三娃四娃取。”苏醒非常有建设性提议。 “我要娘给我取名字。”四娃心里更依赖娘一点。 “那大娃你跟四娃换一下?”苏醒继续当调解员。 “我……”大娃突然头偏向一边,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他也想娘给他取名字。 可是爹在旁边,他又怕爹伤心。 二娃嘴甜,经常哄娘开心。 三娃四娃小,也可以随便赖在娘身边。 四娃刚回来那段时间还是跟娘一起睡的。 而他什么都没有。 二娃四娃的名字要是娘取的,到时候娘跟他们更亲了。 三娃没心没肺,只要有吃的就满足。 他觉得自己好像融不进群了。 萧烈轻轻拍了拍大娃的头, “咱家你们娘的文化水平最高,都由娘给你们取名字。” 苏雪也察觉到孩子们的情绪,尤其是大娃。 他们两个推来推去,孩子们会误会爹娘都嫌弃他们。 大娃忠厚老实有责任心,但心思细腻更敏感。 这孩子明明不愿意跟四娃换,又考虑别人太多,含泪委屈自己。 “大娃二娃,你们大一点,快来帮娘想想啥名字既好听又能体现你们是亲兄弟呢?” 第47章 孩子名定,回娘家 大娃听到娘叫他,心情又由阴转晴。 “娘,我们不随堂哥他们中间的字吗?” 大娃见村里好多人同一个爷爷的都是有字派的。 苏雪还没开口,二娃就先反对。 “娘,我不要跟他们的一样。” 二娃不喜欢老宅,一点边都不愿意沾。 再说了,随他们中间字能有多好听? 难不成叫: 爱财? 爱金? 爱银? 爱铜? 俗气! 苏雪也嫌弃,她巴不得跟老宅断绝关系,怎么可能跟他们沾边。 她都怀疑老宅要是有族谱,萧烈都不一定在上面。 “你爹的名字不随那边,你们也不用。 咱家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没必要随大流跟字派。” 苏雪一锤定音。 大娃听到娘说“独一无二”狂点头, “嗯嗯,娘我也觉得堂哥他们的名字不好听。” 萧烈见母子三人有模有样地讨论,不安的心又慢慢落回原地。 独一无二吗? 他喜欢! 苏雪这下犯难了,四个独特的名字,又得体现他们之间的关系。 叫啥好呢? 抬头望天,有了! 东西南北,正好四个。 “咳咳,娘想好了。 东西南北做为你们中间字。 大娃叫东旭,二娃叫西沉,三娃叫南归,四娃叫北望。 你们觉得咋样?” 苏雪有点小忐忑,第一次给人取名字。 “姐,你太有才了,难怪镇上高中班主任这么多年还记得你。” 苏醒做为一个成熟的“姐吹”,他姐话音一落,他掌声随之起来。 “萧东旭,萧西沉,萧南归,萧北望。很好听!”萧烈真心觉得这名字取得有水平。 “萧东旭,嘿嘿,娘,我喜欢这个名字。”大娃憨憨一笑。 “我叫萧西沉。娘,我的名字有啥含义吗?” 二娃也很喜欢自己的名字,跟村里其他人相比,很独特,不愧是娘! 二娃的话音一落,其他人也纷纷洗耳恭听,四个娃眼睛更是雪亮雪亮的等着苏雪的回答。 呃,含义? 这年头已经这么讲究了吗? 看着娃期待的眼神,苏雪心虚,总不能告诉他们她临时起意,觉得还行就取了吧。 一个人的名字承载着父母对孩子的期望、祝福。 通过孩子们的眼神,苏雪明白了孩子也在期待着父母通过名字传达给他们的爱。 “嗯!你们的名字都有特殊的意义。”苏雪思索一番肯定道。 “东旭,源于旭日东升,光芒四射。 寓意着如同旭日般充满活力,有着光明未来和不断向上的精神。” “西沉,取自日落西沉。 寓意着一个人内心深处的平和与沉静,就像夕阳西下时的宁静氛围,不受外界喧嚣的干扰。 同时也希望即使面对困难和挑战,也要坚持到底,永远保持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和欣赏。” “南归,南字意指朝气蓬勃、一帆风顺,归字则指幸福如意、成熟稳重。 将来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找到心灵的港湾。” “北望,北代表迎向生命的挑战和未来的成长发展; 望,代表着对未来的希望、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娘希望四娃将来可望达到自己美好的愿望和目标。” 三娃跟四娃听得不是很懂,但是觉得他们的名字承载着娘对他们美好的祝愿。 大娃跟二娃听懂了,原来他们的名字背后有这么深沉的意义呀。 二娃赶忙跑回屋里,拿出他专用的小本本,让他娘再重复一遍。 他要记下来,待会儿就去跟虎头他们炫耀! 等以后老了还可以跟他孙子说。 怪愁人的,娘给他们取了这么高大上的名字,等他有娃了要取得更好听岂不是难上加难? 唉,他一定要好好学文化,让娃也拥有个好名字。 萧烈也是满心欢喜,他媳妇儿真厉害,给儿子取名字都取得与众不同。 取完名字,苏雪让苏醒都带着娃练字,今天任务,写自己的名字。 孩子们散了之后,萧烈跟苏雪说起于丽丽的事。 “这么突然?她看着不像有病呀。” 苏雪很是惊讶,想她当初跟于丽丽一起滚下山坡,于丽丽除了轻微擦伤,完全看不出心脏有问题的。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而且为什么偏偏是于丽丽出事?背后隐藏着什么原因,这些都是个谜。” 萧烈很不喜欢被动,尤其是现在可能会威胁到他媳妇儿跟孩子的安全。 但他不得不服从上级命令,原地待命。 “你是说那个于政委可能会迁怒于我?” 苏雪都不想听下去了,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她这种炮灰,很容易被嘎。 萧烈也不想吓着他媳妇儿,只是提个醒。 “于宏伟此人卑鄙无耻,小肚鸡肠。我们总要提高警惕。” 苏雪浑身不自在,毛骨悚然,背后隐隐发凉。 但是这种防不胜防,她也不可能终日惶惶不安。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日常出行不落单,孩子交给萧烈看着也还安全。 红山村是她的地盘,她还不信于宏伟敢明目张胆到来搞她。 嗯,晚点跟村长说一声留意陌生人进村。 “对了,宏文那边咋样了?” 苏雪顺便把白天跟老宅的对阵情况跟萧烈说一声,对对口供。 萧烈很喜欢他媳妇儿的活泼劲儿,苏雪怎么说他怎么做,丝毫不在乎老宅的人。 “镇上治不好,转院到县里了。” 苏雪很满意, “让他在县里呆久点。到时候上门跟老宅要医药费!” 说完还特意瞄一眼萧烈的表情,看看他反不反感她这么对他父母。 苏雪的小动作逃不过萧烈的眼,萧烈心里好笑,他媳妇儿是不信他吗? 老宅那边他要是有意见,早上就不会跟他们一起“表演”了。 “嗯,到时候我安排。” 有人跟进后续,苏雪乐得撒手。 想了想,又问道: “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察觉到与你身世相关的事? 你不觉得你跟他们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么? 要不趁休假在家,你去好好查一下你的身世?” 好好拿出当兵的本领,去寻找真相吧! 萧烈对此不抱希望, “我曾跟村里老人打听过,当年她确实在那个时期怀过孩子。” 苏雪不死心,狸猫换太子不也存在吗? “从她生产查起,在哪里生的? 当时啥情况? 还有,你刚抱回来的年龄跟实际婴儿年龄是否相符?” 假设萧烈不是李婆子的儿子,肯定有异常之处冒出。 她就不信了,萧烈能是她的亲儿子? 再不济,直接朝李婆子下手,真相究竟是什么,本人最清楚! “嗯,别烦恼,我已经让人在打听火车站的事了。” 萧烈对于亲生父母的事情随着年龄的增长,其实已经放下了。 不管他们是不是他的父母,关系就这样。 只是老宅经常以亲缘关系上门打扰他媳妇儿,他必须解决这个麻烦。 次日,一家子整整齐齐出现在大丰村。 刚进门,侄女苏婉正在洗菜, “姑姑,你回来了!” 苏婉甩了甩手上的水高兴地跑过来凑到苏雪跟前。 小姑娘心思单纯,原主对侄子侄女感情淡淡。 苏雪来了之后有时会给她带吃的,用的,她就更喜欢姑姑了。 “姑父好,小叔好,大娃二娃三娃四娃好。”苏婉不落下每个人,都一一问了好。 “嗯,爷爷嫲嫲跟爹娘呢?” “爷下地了,嫲可能在堂爷爷家。爹娘出去收货去了。” 边回答问题边利落地搬出凳子给苏雪他们坐。 “苏婶子,你们家大闺女跟姑爷带着几个孩子回家了,你咋还在这儿呢?” 一个热心婶子特意绕来苏雪堂伯家通知她。 苏老娘跟堂伯娘唠得正欢,突然听到闺女回家了,满口嫌弃地说: “我家闺女也真是的,百忙之中还抽空回来看我这把老骨头,这孩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 不行,我得跟她说道说道,咋能放下厂里的工作呢,要是想我,我去她那里住两天就是了。” 嘴里的嫌弃不影响起身动作,三步并作两步往家里赶。 一进门就拉着苏雪的手夸张地说道: “哎哟,娘的小棉袄,这么大的太阳,咋就回来了? 苏醒,你就不能借辆车载你姐回来吗? 看把你姐晒得满脸通红。” 苏老娘的双标在苏雪开了罐头厂之后体现得淋漓尽致。 苏醒:我躺着都中枪。 大热天的,谁不被热得满脸通红,我姐皮肤白更显眼了而已。 “女婿身体好些了没?”紧接着又关心的问起萧烈。 “娘,我挺好的。”萧烈点头道。 丈母娘每次都很热情,在萧烈养伤期间更是送了好几只鸡过来。 “姥姥,我们有大名儿,我的大名儿叫萧西沉。”二娃不甘寂寞地开口道。 “姥姥的乖孙,咋就有这么好听的大名儿。”苏老娘相当捧场抱着二娃一顿亲香。 “娘给取的。姥姥您也觉得特好听特大气是不?”二娃骄傲的小尾巴快翘上天了。 “相当大气! 不愧我闺女,取名字都跟别人不一样。 我的外孙们有福咯。” 大娃也跟姥姥介绍起自己的大名儿,还把其中的寓意也背了出来。 苏老娘每个娃都给面子,换着花样儿夸,夸到最后都是“不愧是我闺女,就是厉害”之类的。 中午苏老爹回来,看见闺女跟女婿,外孙们过来也很高兴。 自从苏雪开了罐头厂之后,村里的人都高看他们家一眼。 以前在背后说他们风凉话的人也不敢冒头了,走到哪里都有人打招呼问好。 苏老娘现在在村里的地位直逼大队长媳妇儿,也就是苏雪堂伯娘,跃然成为新的“扛把子”。 谁能想到以前看人都是鼻孔朝天的苏雪竟然能办一个厂子,而且还成功了。 现在人人都羡慕苏家,儿女个个有出息。 闺女最厉害,开了罐头厂。 又拉拔了两个儿子,小儿子在罐头厂当主任,大儿子现在到处帮忙收货,听说赚了不少。 地主家的丫头终是翻身当主人咯~ 大丰村谁不上赶着讨苏老娘的欢心,希望得获得一个进厂工作的资格。 很快,苏家陆陆续续有人上门。 这个送点煮玉米,那个送把小青菜,堂伯那边直接杀了一只鸡送过来。 金钱带来的改变效果就是这么明显。 “娘,大哥大嫂中午不回家?” “附近的水果都收过了,这两天跑到别的公社去。路途遥远,让他们带干粮路上吃就行。” “让大哥大嫂别太累了。钱可以慢慢挣,可不能忙得身体顾不上。” “嗐,跑跑腿的事儿,可比下地轻松多了,我拦都拦不住他们。” 多亏了闺女才有个挣钱的来路,大儿子巴不得天天收货。 这阵子挣了不少,连肉都买了好几回,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咯。 全村谁不对她竖起大拇指,夸她有先见之明,当初让闺女跟儿子上高中。 哼,她可是见过世面的人! “这个季节苞米正是鲜嫩好吃的时候,待会儿你把那半袋带回去。” 苏老爹不善言辞,就寻摸着给闺女拿些啥回去。 “爹,咱家自留地今年种了很多苞米?” 苏雪看着那快满一袋的麻袋,这得吃多久才能吃得完。 苏老爹憨笑:“大娃他们爱吃,就多种了点。” 看着晒得黑夋的苏老爹,苏雪心中涌上莫名的感动。 哪里是大娃他们爱吃,明明是原主去年嘴馋吃得少埋怨的。 苏老爹勤快老实,对闺女很是疼爱,哪怕原主再作,他都能包容她的小脾气。 “爹,以后少干点活,工分拿个两三分就行了。我们都有工作,能给你们养老。” 苏老娘把话接过去说道: “你爹一天不干活浑身没劲,我都懒得说他了。老头子,你闺女都说你了,你听不听。” 苏老爹又是憨笑:“还能动,都习惯了。” 闺女的关心他也很受用,就是闲不下来。 但是闺女拿回来的奶粉、麦乳精,他有在喝。 好不容易日子有些盼头,他也想活得久一点。 看到这么多玉米,苏雪正犯愁,现在没有真空保存一说,这些玉米放久了怕是烂。 总不能和水果一样做成罐头吧? 罐头?对啊,罐头可以保存一年左右! 苏雪觉得她之前太狭隘了,罐头不是只有水果可以…… 第48章 新的罐头产品 “爹,咱村里种苞米的多不?” 清水镇偏处南方,主食是大米,苞米也就是玉米并不是大面积种植。 “要是不够,我再去找你堂伯他们换一些。”苏老爹没多想,以为闺女想多带点回去。 苏雪见苏老爹误会了,便解释道: “爹,不用。 我是想着苞米也就这个季节才嫩,等老了只能磨成玉米面。 现在趁着它嫩的时候做成罐头,想吃嫩的随时可以吃。 要是咱村多,到时候就收一些。” “啥?咱要做苞米罐头?” 苏醒一听罐头就激动,立马来精神了,从躺椅上翻滚起来,蹭到苏雪身边殷勤捶肩问道: “姐,厂长,咱几时制定的计划,我咋不知道?” 苏老爹苏老娘也惊诧,咋就突然说要做罐头,供销社没看到有苞米罐头卖。 “闺女,苞米不是稀罕物,制成罐头有人买吗?”苏老爹担忧地问。 虽说村里的苞米有人收是好事,但他怕闺女亏钱。 卖不卖得出去,苏雪表示物资缺乏的年代,凡是能吃的就没有卖不出去的说法。 “爹,苞米在村里是常见,但城里还是有很大市场。 再说了,等过几个月,想吃到鲜嫩的苞米可就吃不着了。 做成罐头最大的好处在于一年之内,想吃随时能吃,肯定卖得出去。” 苏醒狗腿子又上线, “我姐说得没错,咱乡下常见的物资到了城里都是抢手货。 爹,您就说说咱村里今年种的人家多不多? 到时候让堂伯统计一下数量,这可是咱村的大好事儿。” 苏醒越说越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去田里转转。 苏老娘也回过味儿来,拍手称好, “哎哟,还得我闺女,小脑袋瓜咋转得这么快。 瞧瞧,出息了也不忘照顾自己村里。” 完了还催促苏老爹: “她爹,还不快请她大伯过来,这些事儿她大伯最清楚,可不能耽误闺女的生产。” 苏老爹也回过神来,闺女跟小儿子都说行那肯定差不了。 哎呀,他家又要露脸了! 就是家里的门槛越来越不耐用,找时间得换个瓷实的。 这下不用苏老娘催,就背着手乐颠颠地往他堂哥家去。 不一会儿,苏大队长饭都没吃,连忙赶到苏家。 “大侄女,你爹说的都是真的?” 苏大队长搓了搓手,有点不敢相信。 “大伯,真真儿的。”苏雪肯定地回答。 “那苞米做成罐头能卖?” 苏大队长自认为也是见过世面,供销社没少去,咋就没听说有苞米罐头? 苏雪知道他的担忧,信誓旦旦地说道: “您放心,我说能卖就能卖。 不过咱得说好,村里这边得有人把握质量,生虫或者太小的都不要。 我们做的是食品,安全跟品质都放在首位。” 在商言商,苏雪丝毫不含糊地把丑话说在前头。 “那是当然。大伯瞧着你爹眼睛最利索,到时候让你爹把关,工分照算。” 苏大队长也是个人精,顺势给苏雪卖个人情。 苏雪抿嘴一笑,说道: “村里的事堂伯您做安排就好了。收购价咱就按7分钱一斤,堂伯您看能接受吗?” 苏大队长忙应道:“能能能,可太能了。” 供销社里的苞米九分钱一斤,进货价顶了天也才四五分钱,现在直销就7分,大侄女这是在照顾村里。 今年不少人家自留地都种了一些,卖出去也能补贴一部分家用。 跟苏大队长约定好收货时间后,苏雪让苏醒记下今天的主要内容,明天让白雨晴拟个合同。 在娘家吃过中午饭后,苏老娘神神秘秘地把苏雪拉进屋讲悄悄话。 “女婿回来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异常?” 苏老娘担心女婿待在家太久会翻出闺女的旧账,当兵的眼睛可“毒”了。 苏雪知道老娘口中的“异常”指的是王强的事,如实回答:“他知道我俩有来往。” “什么?” 苏老娘急得团团转, “那女婿啥态度?闺女,你可得哄着点,态度软和些,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 苏雪连忙安抚: “娘,放心,我跟王强又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发生,我也跟他保证了以后一心一意养孩子,他表示过去的就过去了。” 苏老娘狐疑,“真的?你老实说,女婿有没有对你动手?” 一个大男人会不计较自个儿媳妇儿背着他跟别的男人来往? 闺女爱面子,她怕女婿动手闺女又不好意思说,死要面子活受罪。 苏雪觉得老娘真的关心则乱,苏醒不都还在吗? “娘,他说了不追究就不追究,目前为止都没再提过一次。再说了,苏醒还住家里,他动手了苏醒能干站着吗?” 苏老娘悬着的心可算落地了,又叮嘱道: “那你可得对女婿好一点,别整天顾着工作冷落他。 一年到头也没几天待在家里,要不趁他在家你们再生一个? 娘还年轻,还能给你伺候月子。” 说着说着又变成催娃。 苏雪怕老娘越说越离谱,赶紧打断,把锅甩给萧烈道: “娘,萧烈的伤表面是好了,但是不能做剧烈运动,一个不小心会要了他的命的。 您可不能再在他面前提生娃的事儿,多扎心啊。 再说了,我们都有四个儿子了,也够够的了。” 苏老娘懵了。 啥? 女婿不能做剧烈运动? 那岂不是中看不中用了? 这下子苏老娘又觉得自个儿闺女委屈了。 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娘可怜的闺女,年纪轻轻就摊上这么个事儿,往后日子可怎么过?” 苏雪心想,老娘的戏真多,她都不敢随便开口了。 耐心安慰苏老娘,并表示自己一点儿也不委屈,现在家里家外都是她做主。 不说萧烈整天看她眼神火热恨不得吃了她。 就算萧烈真的不行,她也无所谓。 这年头人们很少有避孕意识,都是顺其自然,有就生。 以原主的体质,百发百中,跟萧烈两次,次次都是双蛋黄,她对此敬谢不敏。 从怀孩子到生孩子,整个周期长,还难受,生出来还得养就更不容易。 反正冲着这点,她可以接受这辈子都不跟男人进行生命大和谐。 可怜的萧烈都不知道他媳妇儿打从心底里拒绝跟他再同房。 苏老娘从房间里出来后,对女婿感情变得复杂起来。 一面可怜女婿的不容易,另一面觉得自己闺女更委屈,两种情感夹杂在一起,对萧烈都没那么热情了。 萧烈自然感受到其中的区别,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啥事? 太阳下山后,苏雪一家便回去了。 人走后,苏老爹问媳妇儿:“女婿欺负闺女了?咋地你俩进屋后就不怎么搭理女婿了?” 苏老娘眼睛一瞪,个糟老头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能说女婿不行,闺女以后得守活寡了的事儿吗? 平时憨的很,今天倒是眼尖。 随便找个理由打发苏老爹:“没有的事。萧家老宅又上门找麻烦,我迁怒而已。” 苏老娘这么说了,苏老爹没有不信的。 乐颠颠地去田里转转,尤其是各家的自留地。 苏雪回到家,开始指挥大大小小拨玉米粒。 她要试一下玉米罐头的配方。 等玉米粒拨好后,用清水给淘洗两遍,捞出备用。 将锅涮洗干净后,把玉米倒进去煮,煮的时候倒上一勺食用盐。 水开煮个五六分钟就捞出来。 罐头瓶也煮烫个三四分钟消消毒。 之后把玉米粒一勺勺地加进罐头瓶,装个八分满。 每瓶罐头里加一小勺红冰糖,倒入凉白开没过玉米。 放入蒸锅,水开后蒸半个小时,趁热拧紧盖子倒放,等凉了再正放就好了。 开罐即食的玉米粒,方便又美味,想吃就吃,不受季节限制。 很好!这些将是玉米罐头的卖点。 她许久不见林叔叔了,过两天就拎着玉米罐头去拜访一下吧。 家里有春雨家今早出门前送的河虾,有大有小。 拿大的剁成泥给孩子们做个虾滑玉米饼,小的炒个韭菜也是喷香的。 再炒个肉沫玉米胡萝卜丁,加个青菜,打个蛋花汤,晚餐就齐活了。 菜一做好,大人小孩都坐不住了,乖乖洗手坐等开饭。 “娘,这是啥?又鲜又香又酥,好吃得不得了。” 二娃拿着虾滑玉米饼小口小口咬着问道。 红黄相间,外面煎的金黄酥脆,好看又美味,别说小孩儿了,苏雪自己都满意得不得了。 “这是虾滑玉米饼,用你们刚才捣成泥的虾肉加玉米做的,还用油小火煎过,能不好吃吗?一人两个,都不许抢,慢慢吃。” 不用苏雪说,家里的孩子都习惯了吃饭细嚼慢咽,少的东西要分着吃。 萧烈摸了摸腰间,幸好每天都坚持锻炼,不然以他媳妇儿的手艺,他分分钟能长肥膘。 苏醒更不用多说,早就埋头苦干饭。 难得他姐心情好下厨,他要吃个够,顺便攒攒玉米做成的美食菜式,跟人介绍时才好吹牛逼。 他觉得今晚两道菜都很不错,玉米又顶饱,饭都可以少吃一碗。 “姐,你打算几时上市玉米罐头?” 苏醒吃得差不多了才抬头问。 跟着苏雪耳濡目染,他都学会了“上市”这个词。 “这个季节本地没太大优势,玉米罐头我看看供销社那边有没有渠道卖到大城市去。” 就镇上谁没个乡下亲戚,家里或多或少都有亲戚送的鲜玉米。 大城市就不一定了,就算有,又能吃几顿? 不过也无妨,本地放少点随便卖卖也还行,毕竟当初打的就是造福本地的旗号。 “那头一批咱备多少货?” “备瓶,大后天你跟我去趟镇上走走。” “行。” 吃完饭,萧烈洗碗,苏醒带着娃收拾桌椅,苏雪喝茶水。 等他们弄好,一家子又出门遛几趟弯消消食才回来洗澡睡觉。 半夜,苏雪朦胧中听到有人喊“救火”。 白天太累了,苏雪提不起精神辨别真假,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她去上班才听何婶子说起。 “萧家老宅那个火光冲天,厨房都烧没了。 幸好李婆子抠门,粮食都放她那屋,不然都得找大队借粮了。” 苏雪才知道昨晚原来不是梦,是真的走水了。 只是他们家当初为了远离老宅的人,房子特意建得远,村里人都知道他们关系不好,也没人特意半夜跑了说。 “何婶,他们家咋就突然着火了?” 难不成老天爷看不过眼,降下天雷劈的? 那可真是……哈哈哈哈。 “听说,是招娣那丫头干的。 老头子还特意叮嘱我给你提个醒,招娣跑了。 昨天李婆子哭天喊地,嘴里不断地咒骂招娣,听说她跑前偷了两百块,还把带娣给打晕了。” 何婶子一脸神秘地凑到苏雪耳边说道。 苏雪倒是意想不到,萧招娣竟然这么狠,胆子不小。 也是,都敢以身入局设计张宏文,可见不是个良善的。 就是不知道她会逃到哪里去? 在这个年代,身上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 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哪里来的勇气跟家里结仇往外跑? 是有人在背后给她助力还是一时冲动? 萧家老宅,一片愁云。 李婆子头发凌乱,揪着李春花的头发用力撕扯。 “都是你个烂货,生出个白眼狼,看把我们家祸害成什么样子。” 萧老二上前阻拦,被李婆子一巴掌拍倒在地, “你也是个窝囊废,早让你把那个白眼狼嫁给李光棍,你还舍不得。现在好了,白眼狼直接一把火要烧死你们。” 大房五人都用怨恨的眼神看着萧老二,可不是老二舍不得才出这档子事么? 要是一开始直接把人送过去给李光棍,他们家起码不会发生昨晚的火灾。 这群人完全忽视了当初讹诈张宏文时他们是举双手赞成的。 而萧带娣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爹娘被爷爷嫲嫲指责。 变了,一切都变了。 招娣姐自从家里让她嫁给李光棍开始,她就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她想不明白,昨天才跟她说以后有福同享的亲姐姐,半夜会把她打晕扔在柴房。 那里可是最危险的地方!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第49章 胡三爷再次上门谈合作 为了试探市场反应,苏雪抽调两个组专职生产玉米罐头。 大丰村这边,昨天说定今天送一批货,苏大队长昨晚就定好先收哪些人家。 这也是个卖好的机会,紧着平时关系亲近的人家先收。 苏家肯定在第一批,此外还有几个干部家庭以及苏家的堂亲。 在第一批的人家昨天收到消息可激动坏了。 没想到今年苞米能卖得出价格,还不用自己找人。 这下子,苏家在大丰村的地位又上涨,直接与大队长比肩,甚至有超越大队长的趋势。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苏家给的利益可是实打实的收入。 贫困的年头,谁让人吃饱饭穿暖衣谁就是大爷。 村民们大都淳朴善良,不用大队长特意强调,每家每户摘的苞米都是饱满大粒的,有的人家甚至还扒了几层外皮才上秤。 苏老爹做为质检员,认认真真一家家检查,合格了才收。 他出门前,家里的老婆子早就耳提面命。 不许为了面子过得去,给闺女拖后腿。 该挑出来的就挑出来,有意见的可以不卖。 苞米多得是,要是真有那不长眼的想浑水摸鱼,他也是活该自作自受! 所幸第一批都是实诚人家,有的还主动掰开排好等着苏老爹去验。 有了第一批的打样,后面还没收的人家只要是还要脸,都知道该送来什么样的。 初次送货,是苏大队长跟苏老爹还有队里的会计一起来的。 来的毕竟是自己亲爹跟堂伯,苏雪跟苏醒都出来接一下。 签订好合同,核对数量没问题,双方会计去结账。 乡下收货不比跟单位结算那么方便,基本都是日结,方便他们拿回去发给各家各户。 这样也好,当天卖当天有收入,才能安农村的心,让日子有盼头。 由于是上工时间,苏老爹没有继续打扰闺女跟儿子的工作,喝了碗茶水后跟大队长他们一起回去了。 苏雪给他们每人一瓶罐头路上解渴,大热天的不容易。 货送到,一二小组的工人麻利地开整。 大家伙儿干得热火朝天。 有新产品好啊,说明厂子又有进项,他们的工作才更稳定。 次日,兜里揣上两瓶玉米罐头,苏雪乘坐专车……苏醒为“司机”的自行车,往镇上去。 “爸,苏雪来了。”林安推开办公室的门说道。 “在哪里?快请快请。” 林峰自从搭上苏雪这条线,可谓是地位日益上涨。 县里,甚至省里都有人来跟他拿货,原本接触不到的层次人物,也让他接待过了。 他从一开始的谦虚卑微到现在落落大方、侃侃而谈,可谓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一切,都是因他手上掌握红山罐头的独家代理权。 更别提其中每瓶罐头一分钱的差价,给供销社总营销额贡献不小一笔。 “林叔,许久不见,您愈发精神了。”苏雪很自然地打着招呼。 “哈哈哈,小苏,好久不见。快请坐,刚泡好的茶,你尝尝。” 林峰可不敢再把苏雪当普通小辈对待,而是放到平等地位去相处。 “林叔好手艺,泡出来的茶不苦不涩,茶香四溢。”苏雪接过茶杯抿一小口后恭维道。 “哈哈哈,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这茶是省城一个朋友送的,待会儿你走的时候拿上一包。”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林叔。” 两人打交道已久,有来有往关系才稳定。 “今天来是想跟林叔再谈一笔合作。”苏雪说着从兜里拿出一瓶玉米罐头。 林峰顺势拿起,怎么看都觉得里面是苞米粒,这? “没错,就是玉米罐头。”苏雪直接说明。 “你竟然把苞米做成罐头。但现在是苞米成熟的季节,这东西没太大销售空间。” 林峰直接指出问题。 苏雪并不否认林峰的话, “您说的没错,现在确实是。 但过了这段时间想吃嫩苞米可就不容易了。 罐头储存时间长,一年都没问题,我们主打就是季节差跟地域差。 咱镇上离乡下近,总会有亲朋好友送苞米,但省城可就不一样。 而且罐头是熟的,开盖即食,拿开炒菜,当粮食饱腹都不是问题。” 在供销社深耕二十几年,苏雪一说林峰就想通其中的卖点。 “哈哈哈,还是小苏你有想法。这个价格你怎么定?” 此话一出,苏雪知道林峰是有意向了,接下来只要价格不拉胯,生意谈成不是问题。 “七毛钱一瓶,就当给老百姓添个菜了。”苏雪将商量好的价格报出来。 林峰心想,这个菜也不便宜,但过了这个季节,物以稀为贵,也还凑合。 “小苏,老实说,苞米做成的罐头我也没卖过,只能说试一试。” 苏雪看得出林峰的顾忌,主动开口道: “林叔,我明白。 这样吧,您先卖卖看,卖多少算多少。 我也不给您压货,您需要多少直接到我们厂去拉就行。” 到目前为止,两个的合作还是很愉快的,林峰也愿意卖卖试试看。 出了供销社,苏雪在镇上转一圈就跟苏醒回去。 回到家,倒是没想到胡三爷上门来了。 “哈哈哈,弟妹,又来打扰了。原本打算上厂里去找你,谁知半路上遇到萧烈,他说你外出了,便改道来家里看看侄子。” 简单寒暄后,胡三爷开始诉苦。 “弟妹,想必你也知道我是混黑市的,现在市场不好做啊,总被别人抢生意。” 苏雪嘴角抽抽,黑市哪里存在市场不好做,只有买不到的,就没有卖不出的。 胡三爷说这话都不亏心吗? “这不,想求弟妹赏口饭吃。” “三爷这话折煞我了,您有需求不妨直说。” 苏雪想着她手上有的无非是罐头,反正是她的是厂子不是个人,卖给谁不是卖。 “弟妹爽快! 那我老胡可就厚脸皮开这个口了。 我想购买弟妹手里的罐头。 弟妹放心,价格好商量。” “三爷想要多少?是一次性还是长久?” 一次性有一次性的价格,长久合作有长久合作的方式。 有钱赚,她倒是不会介意对方是黑市还是集体单位。 “能长期合作就更好。” 胡三爷原以为苏雪不愿意冒险跟他们这种混迹黑市的人合作,谁料到竟然还有惊喜。 “苏醒,去把合同拿一份出来给三爷看看。” 因为有时会外出,苏雪都会让苏醒备着合同。 合同里面合作方式有三种,分别是: 对公长久合作方式、对公一次性合作方式,以及满足一定购买数量条件的个人合作方式。 确定哪种,就在哪种方式前面打勾就行。 苏醒拿出合同递给胡三爷,胡三爷接过仔细看一遍,心生佩服。 合同里面各种情况都考虑进去,可见制订的人周全谨慎。 苏雪多多少少需要交胡三爷这个朋友,县里萧老四一家还指望着人家去盯,主动开口让利道: “您也理解,跟私人合作终究比跟单位合作价格高一些。 考虑到您又是打算跟我们长久合作,价格折中一下,每罐给您让利一分如何?” 胡三爷原以为最多卖卖面子争取每瓶2块钱,没想到现在竟然以一块六毛可以成交。 罐头在百货大楼卖两块五,他们黑市买到三块五都不是问题。 谁让现在红山罐头火了呢。 “那可太感谢弟妹了。”胡三爷这句感激是真心实意。 黑市也有黑市的竞争。 县城这么大,不可能他一家独吞,卖的是好是坏,全凭手上物资的好赖决定。 跟他同行的陈大胖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批瑕疵布,惹得顾客都跑到他那儿去转悠了。 “对了,冒昧问一句胡三爷有没有省城的合作? 我们新出的玉米罐头想试试水做个市场调研,主要是针对大城市。” 水果罐头的合作谈成,苏雪突然想到胡三爷他们黑市的关系网应该不小, 玉米罐头若是在黑市能卖得动,到时候在正规渠道销售更不是问题。 “哦?不知这种罐头如何?能看看吗?” 不用苏雪吩咐,苏醒早跑到厨房寻摸他姐前两天做的玉米罐头。 “三爷不妨试试。 这罐头跟胡萝卜丁一起炒个菜不是问题。 出远门带在路上也能临时充当粮食。 开盖即食,不受时间地域限制。” 胡三爷倒也不客气拿起勺子舀两口慢慢试吃起来。 入口清甜,还带有玉米独特的香味,爱吃苞米的连啃的动作都不需要了,开了盖就可以直接吃。 妙啊! 以胡三爷多年的经验,这玉米罐头不会差。 “不知弟妹打算什么价格?我也打算一起拿一些。” 苏雪斟酌一番定价道: “四毛五的出厂价。这个当不得稀罕物,走的薄利多销路线。” 她跟供销社那边定的七毛钱售价,四毛的出厂价。 “行,我先订个1000瓶,到时候有消息再跟弟妹联系。” 胡三爷比林峰更爽快,更看好这新出的玉米罐头。 “原本不应该干涉三爷的售价,但考虑到新品我们需要个合理的反馈,三爷第一批售价能否控制在一块钱以内?” 苏雪打着商量。 黑市的东西价格普遍比供销社、百货大楼高,苏雪担心售价太高不利于她对新产品的调研。 像罐头不是必须品,在日常生活中占据可有可无的地位。 价格便宜买的人会多一些,价格昂贵人们也不是非吃不可以。 “或者第一批货我们出,借三爷的关系帮忙代卖,在黑市售价8毛,看看两个月的购买情况?” 苏雪更倾向于代卖,黑市8毛如果销售量好,供销社比它还便宜1毛,势必更畅销。 “弟妹放心,就当偶尔搞活动,8毛就8毛,这事儿交给我老胡。 我到时候让人把各地的购买数量的周期记下给弟妹。” 顺水人情的事,胡三爷不甚在意。 再说了,黑市的价格不稳定,随时都可以变动,全看货紧不紧俏。 紧俏货今天五毛,明天可能就变八毛,都是一句话的事。 “如此,便谢过三爷相助!” “哈哈哈,弟妹还是太见外了。今天这一趟收获颇丰,我老胡才是真正要感谢弟妹。” 想到胡三爷上次说的郭父举动异常,苏雪还是要多嘴问一句: “三爷,不知道萧老四家里可有异常?” 就算苏雪不主动提,胡三爷也打算跟苏雪说: “月中时他跟上次的人接头过一次,之后不见动静。” “对了,他女儿又调回办公室了,走的蔡副厂长的关系。” 郭萍竟然这么快被调回了? “那个蔡副厂长跟郭家关系很好?” 胡三爷摇摇头, “据弟兄们的调查,说是郭萍偶然救了蔡副厂长的孙子。蔡家为了报恩,才特意给她个方便,将她调到厂委办公室。” 郭萍会救人? 不是苏雪看不起她,就她鼻孔朝天的样子,小孩挡着她的路都要踹两脚的货色,会好心救人? “三爷,能否让弟兄们查一下当时的情况? 四娃是他们的亲侄子,给他们当了几年的儿子也不见得他们对孩子有多好。 我怀疑其中有什么猫腻? 郭家情况复杂,我主要是想多一份防范。” “行!回去就让小虎他们去彻查。” 送走三爷后,苏雪想了想,还是跟萧烈说了郭家的异常。 “不是我带有颜色的眼镜看他们。 他一个老头子鬼鬼祟祟地跟人接头,对方还是西装革履,怎么看都不正常。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我辈更应提高警惕,避免小人趁虚而入。” 苏雪说得义正言辞,差点把“爱国、正义”四个字焊在脸上。 萧烈听他媳妇儿说完,警戒也拉高。 在他们出动过几次配合公安的行动中,都是抓捕敌特分子,年龄层由青年到老年不等。 有的敌特潜伏很深,为了伪装得更好,还筛选有利于工作开展的人员成家,生儿育女,像是寻常家庭主妇一般。 “他们在县里,我明天去一趟,让专业人员盯着。” 专业事情还得专业人员来,苏雪便由着萧烈去安排。 “万一,我说万一他真的是敌特,咱要不要趁事情还没揭露之前划清界限?” 涉及国家,由不得她不得不早做打算。 第50章 策划第一次团建 自从玉米罐头打开思路后,苏雪对于罐头的定位不再停留在水果罐头上面。 一来水果有季节性,过了这个季节就没有了。 二来市场空白很大,全国人民的味蕾等着她去丰富,这钱不赚白不赚。 三嘛就是她虽然只是小富即安的思想,奈何红山村太穷,距离提高生活水平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四就是出于她的私心。大娃他们眼见到了该上学的年纪,村里没个小学,孩子上学不方便,她打算在红山村建个小学。 综上所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玉米罐头推出两周后,苏雪就着手准备腌糖醋蒜、藠头、酱黄瓜等,这些可是顶顶的开胃菜,酸甜爽口。 等二十天左右可以上市时,玉米罐头的反馈回来了: 在省城跟周围几个省市卖得很好。 起初,不少人嫌弃它小贵,也就随便买一瓶回去尝尝鲜。 后来发现用来炒菜挺方便,随便一炒就是一盘菜。 家里小孩子喜欢吃玉米的,也省去煮的功夫,开了盖拿起勺子直接吃,罐头水又是甜丝丝的,小孩就爱喝。 经常出差的也买了一瓶在路上对付着吃,发现这个比干粮强多了,方便,饱腹还解渴。 于是,在一两周后,购买的人慢慢多了起来。 “嫂子,您是没看到那场面,最后一罐还有人为了争它差点打起来。” 小虎灵活灵现地描述玉米罐头的火爆场面。 说完,不忘今天到来的主要目的––进货。 “三爷的意思是玉米罐头想再加5000瓶,其他水果罐头各加3000瓶。嫂子您看?” 不到两个月,黑市的生意这么好? 林峰那边拿走了一千瓶后到现在还没有下文,胡三爷这边竟然翻五翻。 看来她要调整跟林峰、胡三爷的合作方向了。 林峰那边侧重点还是水果罐头,胡三爷这边倒是挺适合她开拓新品市场的。 “这个数量没问题。另外我们新出三种罐头,你看晚点要不要顺便各拿两百瓶回去试卖,要是卖得好,届时再跟三爷签合同?” 小虎眼睛一亮,三爷说得没错,嫂子这边好货多,人还大方。 “肯定是要的。 嫂子要不每样给我们500瓶? 托嫂子的福,自从上了罐头之后,客人往我们那一带去的人多了起来。 再分到各处去,怕是不够卖。” 黑市的据点不止清县一个,三爷跟其他地方都有合作,否则货物也流通不起来。 “行!还是跟玉米罐头一样,各处的销售情况跟速度,原因等帮我记好。” 双赢的事,苏雪没理由拒绝。 “好嘞,嫂子放心,我一定帮嫂子记得一清二楚,保证绝不误事!” 小虎走后,白雨晴将车间生产情况跟苏雪汇报。 “厂长,咱的生产种类越来越多,人手有些捉襟见肘。” 他们厂上五休二,一天干八个小时,白雨晴这个从京市来的都没见过这么轻松的厂子。 别的厂子顶多休一天,有的只休半天,上工忙的时候都是三班倒,恨不得连轴转。 真不知道他们厂长咋想? 说她没上进心吧,又凭一己之力建个厂子,生意也是做得风生水起; 说她有上进心吧,工作时间又太短,就很弹性,很人性化。 各地到处宣传妇女顶半边天,妇女也当男人使用。 偏偏他们厂倒好还特意给女同志每月一天例假休息日。 苏雪:996在现代干了十年已经吃够苦了,好不容易自己翻身当老板,总不能自己淋过雨就要撕破别人的伞吧。 工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工作之余还能照顾家里,享受生活,何乐而不为? “再招一些人吧,这次再招一些力气大的男同志搬搬抬抬,女同志就专心干好手头上的活儿就行。” 苏雪感慨,她的小厂子终于接近百人了。 “是。那这次咱计划招多少人?”白雨晴继续请示道。 苏雪考虑了一番,开口道: “女工二十人,男工八人。” 白雨晴用笔刷刷刷地记下。 “对了,找个时间组织一下团建。” ??? “团建?” 白雨晴听不懂啥意思? “嗯,就是组织厂里的员工一起参加活动,增强团队凝聚力,让员工更有归属感。” 苏雪简单解释一下。 白雨晴:厂长还没睡醒吗? 咱就是说,方圆百里谁不想进罐头厂干活? 厂长您竟然担心大家没有归属感? 大家的归属感强得快冲破地球直击宇宙了好吗? “厂长,这个团建会不会有点多余? 大家其实对罐头厂的归属感已经强得可怕了, 恨不得天天留在厂里加班,就差放一张床住厂里了。” 苏雪:哈?我的员工们这么卷吗? “搞一些趣味活动,让大家也乐呵乐呵。 厂里大部分是女同志,下了工回到家里也是帮忙操持家务。 让她们多参加一下活动,丰富一下生活。 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我希望在罐头厂工作的每一个人都有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跟丰富多彩的生活经历。” 苏雪放下手中的笔与白雨晴对视,继续说道: “雨晴,虽说现在倡导男女平等,但真正的平等又有多少呢? 远的地方我管不着,但在厂里的女同志,我尽我所能让她们有独立的经济能力不依附他人也可以生存。 等到以后他们老了,回忆里不仅仅是围着灶台丈夫孩子转。 任何人,她首先是自己,然后才是女儿、妻子、母亲等角色。 一个人一生的回忆中,如果属于自己的幸福画面太少,那这一生未免也太遗憾了。” 白雨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办公室的。 但眼里的泪水就是止不住地往外流…… 她回忆起了母亲眺望着窗外落寞的眼神。 母亲是否因为失去了自我而终日郁郁寡欢? 她因为有了她,有了家庭,才迫不得已放弃了自己的追求,放弃了自我吗? 那母亲闭眼那一刻是否也曾遗憾过? 今天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苏厂长。 从来没有人用实际行动把女同志的地位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甚至各种政策都向其倾斜。 “喂,你咋了?难不成被厂长训了?” 苏醒打算找他姐汇报工作,冷不丁看见白雨晴独自抹眼泪。 “风太大,沙子进了眼而已。”白雨晴没想到会被人撞见,尤其是嘴欠的苏主任。 风太大? 热得要死,哪里来的风? 妖风?邪风? 撒谎精! “训就训呗,我巴不得厂长天天训我。 那叫爱之深责之切。 你也老大不小了,得学会自我调节,别动不动就哭。” 白雨晴一听,脸都黑了,这种人怎么活到二十岁,没被人揍残? 听不懂人话,看不懂脸色,还一个劲儿地提什么训啊,哭啊。 苏厂长真是太不容易了,有这么个糟心的弟弟! 白眼一翻,小脸一甩,拽拽地从苏醒身边走过,还不忘故意撞一下。 苏醒捂着肩膀追着白雨晴嚷嚷道: “哎哟,你个死丫头,故意的不是? 亏哥还特意过来关心一下你。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哼!” 白雨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办了个鬼脸, “咧咧,谢谢您嘞!我没有被厂长训,倒是让你失望了!” 切! 小丫头片子一个,没被训就没被训呗,扮什么丑样! “姐,镇上供销社那里我去走了,说是玉米罐头销量不是很理想,至今为止才卖出600瓶。” 苏醒熟练地溜进办公室说道。 苏雪左手食指轻扣桌面,问道:“主要放在哪里卖?” “我是跟售货员胖大姐打听的消息,货都在镇上的供销社卖。” “没有别的地方的?” “没有。” 那苏雪算是确定了林峰的意思。 他是碍于两个合作的面子才进的货,本人实际并不看好玉米罐头。 幸好当初跟他签的只是水果罐头的代理权,其他的让销售跟胡三爷那边去努力吧。 “我知道了。 你安排一下,让强军他们去寻路子。 尽量往大城市跑,不拘百货大楼还是厂子福利甚至是个人购买。” “行,我去安排。”苏醒在工作上还是蛮利落的。 想到团建,苏雪又提了一嘴: “对了,我让雨晴组织一下厂里的活动,你抽空跟她对接一下。 这是咱厂成立以来第一次员工活动,你俩负责想办法搞得有趣又不失意义点。” 苏醒这下来精神了,搞活动,说白了就是玩嘛,他的强项。 “姐,你放心,铁定给你弄得妥妥的,让大家参加了一次还想着下次。”苏醒拍着胸脯保证道。 出了办公室,苏醒先是去销售科找强军。 自打销售科成立以来,苏雪给他们一个月时间pk,谁在一个月内拉的订单最多,谁当科长。 萧强军自从跟着苏雪去趟县政府大楼两回后,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 脸皮变厚了,嘴巴变甜了,说话办事一套一套的,愣是从四人中杀出重围,获得科长“宝座”。 传达完他姐苏厂长的指示后,苏醒又蹦去找白雨晴。 “咳咳!”苏醒有点小心虚,他刚才误会人家被骂哭来着。 “苏主任,您有何指示?” 白雨晴眼皮都没掀起,她可不愿意搭理这个二百五了! 苏醒表情讪讪地开口道: “那什么,白助理啊,厂长说让我跟你对接一下,一起组织好咱厂第一届员工活动。” 白雨晴更气了,岂不是要经常跟“二百五”打交道? “那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整个语气都带着不耐烦。 “我觉得白天拔河、吃烧烤,晚上放电影就很不错。” 第一次吃烧烤还是苏雪在家搞的,只要调料足,万物皆可烤。 那滋味儿,苏醒至今念念不忘。 可惜就是他姐懒,嫌弃麻烦味儿大,愣是不肯再烤一次,都把他给支到天冷才愿意搞。 嘿嘿,既然他姐这么看重这次活动,肯定愿意动手配合。 “烧烤是啥? 还要看电影? 那岂不是要花很多钱?” 好家伙,“二百五”是真敢想啊。 连吃带看一条龙,她都怀疑拔河比赛都是个搭头而已。 厂里挣钱多不容易,一点儿也不会为厂长考虑。 苏醒见她反应过大,赶忙解释: “烧烤好吃又有氛围,大家都可以围在一起聊天。 放心,像韭菜,茄子,馒头片等都可以考,花不了几个钱。 至于看电影,算是丰富精神娱乐嘛。 咱厂花钱雇人放电影,全村都能看,也是给村里当福利的一件好事。 以后遇上个啥事,大家更愿意维护我们罐头厂。 再说了,到时候咱厂的人坐前面几排,大家可不得骄傲上了。” 听苏醒这么一吹,白雨晴觉得有点道理。 “可是放电影价格会不会太高?而且也没有门路请人来放。” 苏醒大手一挥表示都不是问题,他有一个朋友就是当放映员来着。 想当初他还是个游手好闲之辈,经常去镇上晃悠也没事干,大多都是去蹭电影看。 “你说,我写,活动方案写好后拿给厂长掌眼,厂长同意就搞,不同意再改。” 苏醒撇嘴,小丫头片子事儿真多。 “行吧,你写吧。” 两人再商量一下细节,包括拔河分几组,赢了奖品是什么? 烧烤具体买哪些东西,价格预算多少? 请人放电影,看什么内容的片子? 讨论一上午才讨论得差不多,下午抓紧时间写好方案赶放工前拿给厂长过目。 “拔河,烧烤,看电影?这些都是苏醒提的吧。你呢?有没有什么意见?” 苏雪倒是不反对这些活动,就是大热天烧烤不是很合适。 肯定是苏醒嘴馋想吃搞出来的! 白雨晴后悔没拽“二百五”一起过来,只能硬着头皮答道: “厂长,我个人觉得挺新鲜也挺有氛围感的。” 苏雪无语,这是被苏醒洗脑了吗? “大热天烧烤你们确定受得了?” “嗯!苏主任说有外援专门烧烤。打谷场那边刚好有棵大榕树,树下阴凉,问题不大。” 苏雪也是服了, “行吧,你们不觉得热就行,记得做好防火措施。 另外,当天备一些凉茶跟绿豆汤吧。 还有让苏醒去弄一些肉回来,烧烤不能光吃素的。” 第51章 拔河、烧烤、看电影啰 下工后,工人围着厂里的宣传栏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上面说周六在打谷场搞活动,先是拔河比赛,后面还有烧烤,晚上……晚上放电影!” 靠在前面的人自觉大声念出来。 “啥?拔河、烧烤、看电影?!” “咱厂咋突然举办这个活动?上面还说啥不?” 后面的人踮起脚尖都看不清,真是急死个人了。 这时牛婶在队尾大吼一声: “黄知青,黄知青,给念一下全部内容呗,我们在后面都瞅不到。” 黄知青就是原来的男知青负责人黄启明,跟白雨晴她们同一批招进来的,接手了苏醒会计的活。 他下乡已经有七八年,为人勤恳,吃苦耐劳,在村民中的印象很好。 “成!劳烦各位安静一下,我给后面的同志大声朗读公告上的内容。” “各位员工: 为感谢大家的辛勤付出,同时增强团队凝聚力,兹定于本周六(9月21日)在打谷场进行团建活动。 团建内容包括以下三点: 一、拔河比赛。十人为一组,自由组队,自主命名队伍名字。于明日下午17:30前将队名及队员上报给白雨晴。 比赛设奖励如下:第一名奖励20元以及罐头20瓶。 第二名奖励10元以及罐头10瓶。 第三名奖励5元。 二、烧烤。无需任何准备,带肚皮来吃即可。资源有限,荤菜不多,敬请谅解。 建议:炎炎夏日,男同志请主动积极表现。 三、观看电影。当天傍晚7:00准时开场,板凳自带。 注意:员工观影区为特定位置,仅供员工使用,请勿携将座位让给非员工。其余区域村民自行观看即可。” 黄知青将公告内容不落一字地念完。 “我的天啊,有吃有玩有看,快掐一下我胳膊,不是在做梦吧。” 旁边的婶子也是实诚,说掐就掐,痛得那位婶子叫了出来才作罢。 “嘶,你手劲儿忒大了。我滴乖乖个隆叮咚,是真的啊,厂长也太好了吧。” 那位婶子终于相信是现实了。 “黄知青,晚上的电影是不是村里人都可以看?”一位嫂子举手询问。 看电影可是奢侈行为,就是十里八乡最富裕的大队也没见他们有钱请人来村里放过电影。 红山大队更是穷得垫底,有的人甚至都不知道电影是啥?更别说看过。 “上面的意思是大家都可以看。 只不过我们员工有自己的专属区域。 这是厂里给我们的福利,大家都自觉点不要将座位让给家属或亲朋好友,扰乱秩序。 大伙儿想想,就咱厂里的员工有最好的位置,是不是觉得特自豪? 这是厂里第一次搞活动,大家要遵守规则,要是闹得乱哄哄给厂长印象不好,下次就没机会了。” 苏雪在旁边看着大家的反应,人人眼里都充满期待。 挺好的,生活就是要有期待才美好。 黄知青倒是个识大体,有亲和力还有组织协调沟通能力。 不知道谁眼尖发现苏雪就站在侧边,出声提醒“厂长来了。”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员工们主动问好。 “厂长好!” 苏雪也顺势走到宣传栏前简单讲两句: “大家好。 都看到公告了吧,届时希望大家都能抽空参加咱厂的第一次团建活动。 周六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不用理会家里的琐碎事。 做一天无忧无虑的自己,尽情享受快乐!” 话音未落,掌声先起。 苏雪手往下压了压: “要是遇到困难就找白助理。 好了,大家记得抓紧时间组队。 都散了,回家吧。” 太受欢迎也没办法,她现在都习惯了随时随地发个言,灌个鸡汤。 苏雪走后,有三五个相好的开始组队。 身强力壮的想找同样量级的,瘦弱力小的想找力大可靠的。 这时候男同志成了香饽饽,黄知青当场成为婶子们争夺的对象。 “黄知青,加入我们这一队,就差你一个了。” “来我们这一队,婶子明天给你带母鸡蛋。” “还是我们这一队吧,我们都是些老骨头,需要年轻人平衡一下。” 三方势力争夺,黄知青最后走的时候两边袖子都破了大口,头发乱的跟鸡窝似的。 他想说他的力气不一定有婶子们那么大,助力不成反成累赘。 回到知青点,有人见到黄知青的“惨状”开始幸灾乐祸: “赚的太多被人打劫了?有的人明明富得流油也不见接济一下同伴,也是活该。” “人家都是工人了,跟咱不是同一阶级,自然对咱不屑一顾。” “挣了钱就搬出去呗,这里是知青点,又不是工人宿舍,还死皮赖脸的住这里,占知青的便宜。” 黄知青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坏掉了。 自从他跟李季安当上工人后,每天回来总会面对各种酸言酸语。 他情愿住厂里的柴房都不愿意回来知青点。 想不明白以前他当男知青负责人时对他们每个人都尽职尽责,处处为他们考虑。 现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他们非但不为他感到开心,还抱团孤立他。 人心真是世上最复杂的东西! “启明,你参加了哪支队伍?”李季安蹦蹦跳跳跑进来问道。 他得苏厂长青睐被选中到销售科,跟着科长萧强军学习一段时间后,前几天终于开张拿提成了。 “季安,你回来了。你也听说咱厂要搞的活动了吧。” 黄启明故意提高声调说道。 李季安的回来让他心安了很多,好歹有个伴在。 “刚到厂里就听庆叔说了,我还特意跑到宣传栏瞅一眼。 要不咋说还得苏厂长,整这么大的活动,我也正愁跟谁组队呢。” 李季安装作一副愁死个人的样子打配合。 三五个知青围着黄启明,他就知道这些人的“红眼病”又犯了。 “哦,你们不知道吧,我们厂要搞活动。 拔河比赛前三名还有钱拿,比赛完还有烧烤吃。 烧烤知道是啥不? 听说那滋味儿烤鞋底都好吃。 还有晚上竟然有电影看,我们厂的员工还是占中间最佳位置,你们说离谱不离谱?” 黄启明安慰式地把手搭在李季安肩膀上说道: “没办法,谁让咱是罐头厂的员工,就算再离谱咱也得参加。” 两人的对话让那几个知青更酸了,满屋子都弥漫着一股酸味。 其他人回到家则是高高兴兴分享“放电影”的好消息。 毕竟除了这个,家里人也没办法参与其中。 “咱村周六真的放电影?” “是我们厂给员工的福利,我们可是有专属区域的,你们就是沾光而已。” 听的人哪里在乎是不是沾光,只要有得看就行。 有的小媳妇是工人,一提看电影有专区,家里的婆婆想让她让给男人或者小姑子,都被硬气拒绝了。 “电影特意给我们员工放的。 厂里有规定,特定区域只允许员工享受,不允许非员工进入,谁要是破坏就把谁赶出去。 你们丢得起这个人,我可丢不起!” 现在当工人的无论是婶子还是小媳妇,闺女,都可硬气了。 除非不想要那份工作,否则谁也不能添乱。 家里婆婆听后除了嘴上说两句,也没其他办法。 很快到周六,苏醒跟白雨晴带着几个年轻人一起把活动要准备的东西备好。 九点钟活动正式开始。 村里早就传遍罐头厂搞什么团什么活动,就在打谷场。 家属以及一些闲暇人士早早去凑热闹。 萧烈也带四个娃去捧场。 苏雪站在台上简单说几句场面话后便宣布活动开始。 拔河比赛一共组织了5支队伍,每支队伍1位男同志,裁判则是请了老村长来当。 没有哨子吹响,直接借来铜锣敲。 第一场:“团结队”vs“勤奋队”。 双方做好准备,村长做手势,一声令下,铜锣响起! “加油!加油!加油!” 现场观众比参赛者还要激动,有的边跺脚边手边往自己所支持的队伍划拉。 “还差一点,用点劲儿!加油!加油!加油!” 恨不得亲自上场,嗓子都喊哑了。 “快了快了,再使把劲儿啊!” 铜锣再响,胜负已分。 “啊!赢了赢了,我们赢了!” 队员激动,观众也激动,有的还跑进来拥抱,当然,都是家属。 这一局胜出的是“勤奋队”,以大婶们为主战力。 果然,村里的婶子力气就是不一样,手头劲儿大得吓人。 第二场:“奋斗队”vs“富强队”。 拔河准备,开始! 两支队伍都是一半年轻人,一半中年人,势均力敌。 “加油!强军加油!富强队加油!”萧强军的堂兄弟们纷纷站在他那边给他打气。 另外一边的家属们见状,也支棱起来。 “春雨加油!田婶加油!奋斗队加油!” 双方大有输人不输阵的气势,互相较着劲儿。 一方不断喊:“加油!加油!富强队加油!” 另一方使坏喊:“漏油!漏油!富强队漏油!” 无论双方再怎么激动,胜者终归只有一方,那就是“富强队!” “吼!哟哟哟……”萧强军激动得绕圈跑了两回。 现在只剩下苏雪所在的队伍“开心队”。 因为是单数,她这支队伍抽签抽到轮空,自动晋级。 中场休息十五分钟。 第三场:“勤奋队”vs“富强队”。 “富强队”不敌“勤奋队”,“勤奋队”晋级。 接下来是“开心队”vs“富强队”。 苏雪事先强调,比赛无身份,都是普通参赛者,大家全力以赴。 比赛开始! “娘,加油!小舅,加油!”大娃二娃扯着嗓子在旁边喊。 三娃四娃则是坐在萧烈肩膀上打气。 “加油!娘,加油!” “加油!小舅,加油!” “开心队”都是坐办公室的文员,体力跟不上,坚持不到一分钟就举白旗了。 至此,拔河比赛完美落幕。 “勤奋队”第一名,“富强队”第二名,“开心队”第三名。 胜者兴高采烈,败者也不气馁,毕竟还有烧烤等着。 烧烤的场地最终选在离罐头厂不远的靠溪边小树林。 凉快,靠近水,方便清洗。 主要还考虑到当天围观群众比较多,分吧又不够,不分吧又不大好意思。 索性换个偏一点的地方烤去。 来到烧烤点,苏醒找来在镇上饭店后厨工作的朋友来搭把手。 众人来到时,已经在烤了。 荤菜有羊肉,有猪肉,十几条鱼,还让人帮忙搞来一些丸子,香肠。 素菜就多了,茄子,生菜,韭菜,大白菜等等。 主食做了疙瘩汤跟凉面。 大家见到这么多吃的,眼睛都绿了。 几个男同志倒也主动去搭把手。 大家边吃边听销售科的同事……吹牛……啊不,分享工作经验。 有苏醒几个在,完全不用担心冷场。 兴致来了,有大着胆子的同志主动出节目表演才艺。 这一天下来,大家乘兴而来乘兴而归。 比较感性的婶子们由衷感慨道: “我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一把年纪了倒是让我享受了一次。” “谁说不是呢?就是在家当姑娘时都是一天到晚忙里忙外,没有过一天像今天这样自在舒心。” “这辈子能遇上厂长这样的好人,也值了。以后厂长指哪儿我打哪儿。” 下午五点左右,放映员到达村里,大家伙的热情达到高潮。 放映员还没准备好,就有不少人带着凳子来占位。 下午的红山大队有不少人家亲戚来串门。 嗯,懂的都懂…… 七点电影准时开场,罐头厂的员工坐在最好的区域,个个昂首挺胸,精神饱满。 苏雪嫌人多中间热,便挑个靠边缘的位置,带着娃津津有味地看起电影。 今晚的电影放的是《小兵张嘎》。 主要讲述了抗日战争时期嘎子如何从一个小村庄普通孩子,逐渐成长为一名勇敢、机智的抗日小英雄的故事。 机灵的嘎子一出场,虏获了大人小孩的心,故事情节紧凑又带有点诙谐,很受众人欢迎。 电影结束,众人意犹未尽,舍不得离场。 红山村的人在今晚可赚足了面子,附近几个大队都跑来他们大队蹭电影看。 以后走出去,今晚的电影都够他们吹一年了。 第52章 要债!身世之谜有线索 经过“住院”10天,张宏文成功“被救回”,并且健康出院。 出院第一件事便是带“父母”上门讨要医疗费。 “这是我儿子住院的开销,赶紧掏钱!” “张宏文的母亲”气势汹汹将一沓账单扔在李婆子面前。 李婆子敢在村里横行霸道,碰上“张母”这种有身份的人,她从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一大截,低声下气地说道: “张同志的账咋能算在我们头上呢?他那是……那是自个儿身子弱发的病。” “啪!” “张母”反手掀掉桌子,指着李婆子的鼻子怒道: “我儿子一个当兵咋可能身子弱。 要不是你家孙女设计他,他好心下水救人,能有后面的事吗? 总共5237.68元。 又是住重症监护室,又是抢救的,人都去掉半条命,营养费我还没跟你算呢! 他亏空的身子要是影响训练,前途算是毁了,到时候你们全家更赔不起!” 萧家众人被“张母”庞大的数据吓懵了。 “5000多?你们还不如去抢。要钱你们自己找招娣那个白眼狼去,我们家没这个人。” 不要说五千,就是个零头他们家都掏不出。 “张母”可不管,她的任务就是逼迫萧家给钱: “没这个人? 哼,当初你们可是逼着我儿子娶萧招娣,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想得美! 给你们三天时间,拿不出这个钱,你们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做好蹲笆篱子的准备吧。” “张母”说完,背景人“张父”也开了口: “三天后要么掏钱,要么拿物抵。不然,我不介意在送你们进去前给你们苦头吃吃。” 话毕,“夫妻”二人不理萧家众人反应,径直离去。 留下李婆子等人拍大腿痛哭,抓着二房的人又打又骂。 张宏文送走“父母”后,又返回红山村。 “老大,你还是在乎我的是吗?我一出院就立马找人帮我要债了。” 张宏文冒着星星眼感动地看着萧烈。 萧烈一顿恶寒,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滚!让你在镇上查的事有收获吗?” 张宏文随手开了一瓶黄桃罐头,边吃边说: “火车站那边太久远了,人员流动又大,我去了也查不到啥。 但是,我跟县人民医院的扫地大娘聊天时,她提到28年前有个看起来很富贵的妇人因意外早产。 她说她记得当时明明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后来没几天却说是大小都没保住。 奇怪的是来认领的人只有妇人的姐姐。 那女人表情看起来丝毫不伤心,反倒有种违和的兴奋感。” 有一瞬间萧烈的心跳加速,忙问道:“那位大娘家住址你拿到了吧。” 张宏文很臭屁,表示对小爷而言不过小事一桩。 “她就住医院后面的小巷子里,326号,姓刘。” 又好奇问道: “老大,这跟陈老给我们的任务有关?” 萧烈否认:“不是。这三天我安排了人每天上那边催债,你盯着他们的动静。” 张宏文挠头挠耳想不明白萧烈为啥盯着他们家老宅那边。 不过,他也看出来那边的人跟萧烈根本不是一路的,天差地别。 半夜,萧家老宅被急促拍门声吵醒。 “谁啊?大半夜的乱敲门。”萧老大打着哈欠埋怨道。 “赶紧开门!再不开门老子踹了。” 来人语气凶巴巴,萧老大更加不敢随意开门。 门外的人不耐烦,直接撞开。 “你们干啥?咋能强闯民宅?”萧老大紧张地往后退了两步。 络腮胡子男带着两个高大威猛的小弟牛气哄哄地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棍棒。 “要债的! 白天说的5237.68块钱准备好了没有? 三天时间,今天已经过去一天了,怎么也得交个1400块上来吧。” 外头的动静太大把屋内的人都吵出来。 “老大,啥人?大半夜不睡觉吵啥呢?”李婆子披着一件外衣走出来问道。 “娘,要债的!” 萧老大的一句“要债的”把二房吓得又缩回房间里去。 反正家里的钱都在娘身上,他们二房没钱。 白天才被婆婆收拾过,李春花根本不敢出现在李婆子的视线范围内。 都是招娣那个贱蹄子,她怎么会生出这么个讨债鬼! 死丫头最好死在外面,再回来看她不把她给千刀万剐! “要债? 要什么债? 没钱,没钱,没钱! 要钱你们自己找招娣那个白眼狼要去。 祸是她惹的,钱也是她偷的,我们一分钱都没有! 再逼你们就把我老婆子的命拿去!” 李婆子受不了白天黑夜地催债。 早知道那个贱丫头长大后是个祸害,刚出生时就应该把她溺死在尿桶里。 “没钱是吧?去,把她大孙子的手指剁了!” 络腮胡子可不管李婆子怎么撒泼,直接吩咐两个手下动手。 萧爱国被两人像死狗一样拖到络腮胡子面前,并把手按在地上。 络腮胡子拿出匕首在萧爱国的手上比划,停留在无名指与尾指的缝隙间再次问道: “现在有钱了吗?再没钱匕首可不长眼了。” “你们干啥?放开我孙子。”李婆子被吓得眼睛瞪得像铜铃,求饶道。 “嫲,救我,救我!”萧爱国挣扎着求救道。 “你们别动我儿子,我们给钱,给钱。” 林小娥跪在李婆子面前磕头求道:“娘,求您给钱,救救爱国。” “娘,爱国可是您最疼爱的孙子啊,咱有多少就先给多少,让他们放了爱国先。”萧老大也开口乞求。 “到底给不给,别婆婆妈妈的,我数一二三,没想好别怪老子不客气!” 络腮胡子不耐烦地催促道。 “一,二,三!” 三声喊完李婆子连忙做出决定:“我给!” “早痛快点不就好了?非得老子逼你们。” 李婆子转身进屋翻箱倒柜,毛票凑一大堆才凑出600块钱左右。 颤颤巍巍地伸过去,被其中一个小弟一把抢过来。 小弟数了数,说道:“老大,一共642.1。” 络腮胡子皱眉,不甚满意: “才这么点? 你们让我很难交代啊。 去,揍她大儿子一顿,就当今晚的辛苦费了。” 两个小弟执行力杠杠滴,老大说揍他们就揍。 没多一会儿,萧老大脸肿得像个猪头。 打人不打脸,除非打的不是人! 两个小弟是“会办事”的。 “还差四千多,你们抓紧时间准备。明天指不定啥时候我有空过来收债。” 络腮胡子留下这句话,带着两个小弟潇洒离去。 李婆子听到明天还来,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大声哭骂: “天杀的,怎么不去找招娣那个小贱人,就会欺负我老婆子。这日子没法过了。” 萧老大鼻青脸肿地忿忿不平,今晚折损的都是大房, “老二呢?他是招娣的爹,竟然躲起来,连累我代他受罪。我今天不揍死他就不是他大哥!” 说着抡起一根柴棍往二房走去。 “大哥你干啥打我?” “你闺女造的孽害老子替你们受过,爹娘都在外面,你们倒好躲在屋里头。我揍死你!” “别打了,大哥,当家的,你们都别打了。” 闹腾了一会儿,以萧老二被打成另一个猪头为结束。 “爷,嫲,爹,咱还是想想怎么度过这个难关?”萧爱国也心感疲惫。 “要不咱家出去躲一阵子?他们找不着人也没办法。”林小娥提议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行不通的。”萧爱国否定。 “去找老三!张宏文是他战友,爹娘是他父母,于情于理这钱都该他出!”萧老大恶狠狠地说道。 罐头厂效益那么好,随便漏点都够他们解决眼前的困境。 “我赞成爹的提议。 三叔三婶那么有钱,父母兄弟有难他们敢见死不救就是不孝。 嫲你到时候就去告他们!” 萧爱国他们俩不愧是父子,想法如出一辙。 “是该老三孝敬一点。老婆子,你天亮就去找老三吧。”萧大根最后拍板。 清晨,李婆子早早去三房堵人! “老三,你爹身体不舒服,给我6000块钱带你爹去县医院检查。” 萧烈:“他是快死了吗?竟然要6000。没钱!” “我没跟你要1万就不错了,那么大个厂子竟然跟我说没钱。你敢不给钱,我今天就去革委会告你不孝!” 萧烈无所谓,眼睛还时不时瞥向厨房,留意灶台里的火。 “你去呗,今天你敢踏出红山村,我就能废了萧爱国!” 语气越是清淡,李婆子越是像看到当年那个回到家里砸锅揍人的狼崽子。 该死的狼崽子,当兵这么多年还是那么混! 萧烈当年敢揍萧老大萧老二差点去了半条命,她就敢相信他能废了她大孙子。 实在没办法,李婆子闭上眼睛咬咬牙,下定决心道: “只要你给我6000块,你想要知道的我通通告诉你!” 反正瞒了28年,也够本了,就算告诉他又能咋样? 生恩不如养恩大,这辈子他都得养她! 出乎意料,萧烈反应平平,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你就把它留在心里一辈子。6000块我没有,你走吧!” 这下子换李婆子着急了,“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不想!既然他们当年把我抛弃了,现在知道他们是谁也没意义。慢走不送!” 李婆子见状,一时把握不准萧烈究竟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行,你别后悔就行!” 见僵持不下,李婆子没办法只能先退场。 李婆子走后苏雪才从屋里出来,一脸得意地问萧烈: “怎么样?她是不是狗急跳墙了?” 萧烈眼里含笑,点头道: “嗯,憋不住了。估计明天就全吐出来了。” 苏雪:yes!计谋得逞! 这可是她精心为萧烈“寻亲”事宜而策划的捷径! 自从张宏文没打听到火车站的相关往事,苏雪就放弃了。 与其浪费人力物力时间去查,还不如从当事人身上下手。 一个秘密哪能比得上自己最在意的孙子重要! 再到半夜,络腮胡子带着小弟如期而至。 “钱准备得咋样了?还差4000多,今晚怎么着也得掏出2000来吧。” 络腮胡子一如既往地凶狠。 “昨晚家底都给你了,确实没钱了。”李婆子面如死灰。 谁曾想络腮胡子今晚更狠, “没钱? 昨晚你也是这么说的。 既然没钱可别怪爷不做人,把你们家男丁都废了!” 不用吩咐,两个小弟直接提人。 “你们干什么?知不知道你们这是犯法的!”萧爱国死死捂着自己下面嘶喊道。 络腮胡子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犯法? 哈哈哈,爷就是刀尖儿上讨生活的。 别说只是废了你们,就一刀抹了也不过是多了几个冤死鬼而已。” 突然记起什么,继续开口道:“对了,县城里你小儿子的生活还是蛮滋润的嘛。 放心,明天我们就是找你小儿子跟小孙子。 哈哈哈哈……” 李婆子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小儿子跟大孙子,络腮胡子一提,她就绷不住了。 “别!你别!求求你别动我小儿子。” 边求饶边从身上掏出一块红布,里面包裹着一块精致的玉佩。 “这个,这个是有钱人家的玉佩,肯定值不少钱,你们拿去,放过我们吧。” 萧三狗你个贱种,不肯出一分钱,这就是你的报应! 老娘倒要看看你没了唯一的信物,怎么找到亲生父母! “这年头你竟然觉得这东西值钱?就是小黄鱼都不值当什么,更何况一个玉佩。” “这是富贵人家的传家玉佩,肯定值钱的。你们可以拿去卖!” 李婆子也知道大环境这些东西不值钱,但她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络腮胡子不依不饶道: “哪里来的东西?别前头爷刚卖出去,后脚被人追杀!你个老婆子故意害我?” 李婆子慌忙解释: “这是人家给的,给她儿子的。我救了她儿子,她儿子给我当谢礼而已。” 络腮胡子这才不紧不慢地收起玉佩。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不然县城里的小儿子别指望消停。” 今夜任务完成,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走前还不忘留下威胁的话: “今晚先到这儿。 明天是最后一天,甭跟爷来虚的。 拿不到钱,爷的信誉就没了,你们家男人的根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第53章 身世半解,正式断亲! 连续两天的折磨,萧家老宅众人的眼下乌青一大片。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萧招娣在他们心里已经是个死了一百遍都不足以泄愤的人了。 死丫头究竟跑哪儿去了? “娘,今天是最后的期限,我们可咋办?这群人杀人不眨眼,他要的可是我们的命根子啊!”萧老大慌得不得了。 应该是萧家男人都慌得不得了,总觉得裆下隐隐作痛。 “慌什么慌? 老大,你去你大姐那里要钱。 老二,你去你二姐家要。 还有你们两个,都给我回娘家要钱,要不回来老婆子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老婆子给儿子儿媳一一指派任务。 “嫲,我去找小叔借点吧,不然他们迟早找上小叔的。”萧爱国开口道。 李婆子本想不同意,小儿子住在县城老丈人家日子不好过,她也不想让亲家看不起。 但一想那几个“修罗”,容不得她不同意。 “唉,你悄悄跟你小叔说吧。早去早回……” 家里人都散去后,李婆子再次登门。 “就算我不是你亲娘,好歹也把你养大了,5000块就当还我的养育之恩。” 萧烈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5000? 你觉得老萧家在我身上有投入这么多? 打从我记事起,只有干不完的活,填不饱的肚子,每天都在你们的打骂声中度过。 我才12岁就要拿10工分,而萧保中却只需要拿6工分。 病了靠自己扛,饿了灌水饱,冷了就蹲厨房里靠近灶台取暖…… 你们对我还真是够好!” 李婆子非但没感到愧疚,反而跳脚指责萧烈: “那又怎样?! 起码我让你活了下来! 你的命是用我儿子的命换来的,你生来就应该给我当牛做马!” 苏雪在里面忍不住了,直接回怼: “你倒是挺会道德绑架! 你儿子生下来没几天就夭折了能怪他吗? 要怪就怪你当娘的不上心!” 不知道是不是苏雪的话刺激到她,李婆子跟疯了似的指着萧烈大骂: “要不是因为接产你,医院最好的大夫怎么会没空? 如果大夫有空,我儿子就不会因为难产导致体弱! 是你!都是你! 是你抢走了我儿子的命。” 苏雪可不管她发不发疯,继续骂道: “医院又不是只有一个大夫,你儿子会出事是因为你没有及时到医院就诊造成的。 你的胎不正,却非要坚持在家生产。 等到实在生不出才想着上医院,中间隔了这么多个小时,你的命没留在医院就算不错了。” “你为了一己之私,擅自偷换孩子,把萧烈原本幸福顺遂的人生搞得破烂不堪。 人在做天在看,早晚有一天你儿子你孙子都因为你的阴损遭报应!” 李婆子彻底失去理智,又哭又笑道: “报应? 要报应也是他先遭报应! 他亲娘不就是第一个遭报应的吗? 谁让她偏偏跟我同一天生产? 她早不早产,晚不早产,偏偏在我入院时早产,不是在故意克我吗? 所以,她到闭眼那一刻我也没帮她叫人。 一切都是她活该,都是报应,报应!” 萧烈猛的听到亲娘被人害死的,满眼通红冲向李婆子紧紧捏住她的肩膀问道: “你看到了是吗?是谁?是谁害死她?” 李婆子露出胜利的笑容: “你想知道你娘怎么死的,就乖乖给我拿钱! 否则,这辈子你也别指望知道你娘死亡的真相! 这个世界,除了我,没有人能告诉你当年的事了。” 此时萧烈的双手紧紧掐在李婆子脖颈上。 眼见李婆子进气多,出气少,苏雪怕闹出人命,赶紧阻拦。 李婆子好不容易得以喘气,仍然刺激着萧烈: “她到死都不知道她亲生儿子被换了,临死前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孩子的方向。 我也活够了,你就算掐死我也别想知道当年的事!” 苏雪见李婆子要钱不要命的样子,只好想同意给钱。 反正最后都会成为“张宏文的赔款”! “钱可以给,但得请村长来做见证。 你先说出当年的事,尤其是关于你们不是萧烈亲生父母的全过程。 拿了钱后,以后萧烈跟你们老萧家两清了。” 李婆子不同意: “我把事情交代完,你们反悔怎么办?先给钱!” 苏雪也耍赖: “按你这么说,我把钱给你,你不愿意说怎么办?” “现在是你们想知道真相!”李婆子强调。 苏雪表现得毫不在意: “你更需要钱。 大不了你不说我也不掏钱,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李婆子心里不知道问候苏雪祖宗多少代了,只能忍气吞声地同意。 村长被苏醒请来,以为李婆子又上门欺负苏雪。 “萧大根家的,不好好在老宅待着,又跑这里闹什么闹?再闹别怪我开族谱了!” 人还未进门,呵斥声先到。 苏雪开门见山地说道: “村长,请您过来主要是当个见证。他们不是萧烈的亲生父母!” “啥?!萧烈不是老萧家的亲儿子?”村长被这个消息炸到了。 那苏雪还是老萧家的儿媳妇不? 还是红山大队的人不? 罐头厂还是红山大队的厂不? 村长此时有好多问题要跟苏雪确认,太乱又不知从何问起。 苏雪表示先听听李婆子讲讲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人到齐,李婆子也没啥好隐瞒的,一五一十地说出当年的事。 “我儿子体弱,正好我跟她住在同一个病房。 在医院住了两天,也不见她家里有什么人来看她。 养活一个病弱的孩子不容易。 她看起来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姐,家里一定有钱,于是半夜我偷偷把我儿子跟她儿子调换过来。 我想连夜出院,到时候随便把她儿子扔在火车站附近由他自生自灭。 谁知道我匆忙落下钱袋子在病床准备回去拿时,意外撞见有人对她动手。 我原本想叫人,可是他们竟然把我儿子当成她儿子直接弄没了。 我可怜的儿子还没睁眼就这样没了! 既然我儿子活不了,那她也休想活,她得下去陪我儿子!” 李婆子越说越激动: “要不是我儿子替你挡了一劫,你28年前早就该死了! 你的命是我儿子换来的,你这辈子都欠我的!” 萧烈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 苏雪同情真正萧老三的早夭,但她不觉得萧烈欠他们什么? 二十八年前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换孩子还是李婆子这个亲娘自己主动的,能怪的了谁? 只能说命运捉弄苦命人! “难怪你这么虐待萧烈,合着是自己亲手送了儿子的命,把仇恨转移到他身上! 你不敢承认自己的贪心害了你儿子,你甚至不敢跟人提起这件事。 你只能通过折磨萧烈来平衡你埋藏在心里隐藏多年的秘密。 再说了,当初你但凡喊一声,萧烈的娘也不会被害。 你见死不救,你儿子因萧烈而死,萧烈的娘也因你冷眼旁观而亡! 别张口闭口都是萧烈欠你们家,他在你们家当牛做马二十年,只有你们家欠他的份儿!” 李婆子顿时哑口无言,这么多年她确实不敢细想当年的事,更加不敢跟任何人说。 苏雪觉得李婆子还有很多细节没有讲清楚, “你还没说他娘叫什么名字? 哪里人? 还有当晚动手的人长啥样? 不说清楚,只给你1000。” 李婆子再一次屈服于金钱之下,老老实实回忆: “我听护士叫她贺玄音,哪里人我不知道,听口音……跟现在的白知青差不多。 至于动手的人背对着我,只知道是个中等个子的男人,他的右耳后有个大痦子。” 苏雪又提出一个问题: “当年谁陪你去医院生产的?他知不知道这些事?” 李婆子道:“刚好那几天我住我大姨家,是我大姨跟表哥送我去的。 夜里他们都在家里休息,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来萧烈他娘的后事谁办的?”苏雪继续问。 “我不知道,我怕那晚的人找我,压根儿不敢再去县里。” “当时负责萧烈他娘的医生跟护士叫什么?” “医生是县人医最有名的产科医生王忆如主任,护士姓张,二十来岁的样子。” 挖到这里,李婆子身上也没啥好挖的。 在村长见证下,李婆子在“供词”下面按了手印。 另外,萧烈跟老萧家也正式断亲! 老村长原本有好多话要问,听完整个事件,人都麻了,一时半会儿还没回过神来。 太刺激了! 老头子需要缓一缓。 人都走后,院里只剩下苏雪跟萧烈。 孩子们被苏醒带出去玩儿了。 “萧烈,嗯……怎么说呢。 起码知道你亲娘不是李婆子这么不堪的人。 以后也没人会打着父母的名义吸你的血了。 还有,你娘肯定是爱你的,她到最后都是记挂着你。 你……” 萧烈一把抱住苏雪,声音低哑, “媳妇儿,我……没有娘了。 我还没见过她长什么样?” 苏雪回抱安慰道:“总有一天我们能找到你家人,到时候就知道你娘长啥样了。” “我以为我早就不在乎自己是谁的儿子? 可她一提起我娘,我发现我还是在乎的。” 怎么可能不在乎? 越是没有感受过父母爱的人越是渴望爱。 说不在乎的都是攒够了失望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萧烈,现在我们有了线索,继续往下查一定能查到些东西。 振作起来,你娘的仇等着你去报!” 苏雪打气! 李婆子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她终究是把藏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 “老婆子,你去老三那里要到钱了吗?” 萧大根坐在墙根下抽着水烟,见李婆子回来,便开口问道。 李婆子看了一眼枕边人,心里涌起万般嫌弃。 不中用的男人,担不起责任的软蛋一个。 萧大根见李婆子直溜溜地看着他不回答,心中急躁,手里的水烟筒狠狠敲地, “问你话呢?再要不到他们今晚就咔嚓我们了。” 李婆子冷冷淡淡地回应:“要了,还签了断亲书!” “断亲?!谁让你断亲的?那可是我儿子!”萧老头激动地蹦了起来。 老三可是他的面子,虽然他们分家了,村里人还是把他当老三的爹来尊重的! 断亲了以后谁还看得起他? “不断亲,拿不到钱。你是想被咔嚓还是想拿钱?”李婆子反问。 萧老头既要又要,埋怨起李婆子, “你就不会跟老三好好说,就当是借的吗?都怪你,这么多年对老三不冷不热的,他才会跟咱离了心。” 李婆子心感疲惫,讽刺道: “萧大根! 现在来体现父爱是吗? 晚了! 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对他好在哪里?” 萧老头脾气也上来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太强势了!” 李婆子口不择言骂道:“怪我怪我,都怪我!怪我眼瞎才找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男人!” …… 傍晚,“张父张母”还有络腮胡子齐齐出现在萧家老宅。 “时间到了,你们看着办吧!是换地方住?还是赔偿?” “张母”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押在地上的萧家众人说道。 “想清楚了?换地方住之前爷先给你们家男人净净身,免得进去了长夜漫漫寂寞空虚冷。” 络腮胡子瞪大眼睛在一旁提醒道。 此话一出,杀伤力巨大,萧老大甚至上手在李婆子身上扒拉。 “我们只有3000,上次玉佩能抵不少。”李婆子还在挣扎着。 络腮胡子一巴掌呼过去,开口道: “臭娘们,不提玉佩还好,一提这个老子就火大,劳什子玉佩是个假货,老子的脸都丢尽了。” 李婆子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抓着络腮胡子的裤腿不放, “怎么可能是假货?怎么可能是假货?你骗我,你骗我!” 难道贺玄音不是有钱人? 那她岂不是不应该把她儿子换过去? 不!不可能!贺玄音肯定是有钱人,她一定是有钱人! 我没错,我没错…… 络腮胡子嫌恶地踹开, “给老子滚开! 我可是打听清楚了,你跟你三儿子断亲拿了5000块。 最好乖乖拿出来,别藏着掖着。 不然,第一个受罪的是你县城里的小儿子!” 第54章 论女人报复能力的强大! 李婆子最终还是没能守住5000块,乖乖上缴给络腮胡子! 萧家变成真正一贫如洗! 兜里比脸都干净。 祸不单行,前脚刚赔了款,后脚李光棍上门要债。 “我媳妇跑了,你们要么赔钱,要么再给我赔个媳妇!” 他早就盯上了萧家,反正人或钱他总要占一样! 感谢那晚的好心人将萧爱国送上门! 李婆子拿着烧火棍叉着腰骂道: “赔什么钱? 我们已经把招娣许给你了,你跟爱国的债就算了了。 她人跑了,你有种去追啊,追回来还是你的。” 李光棍本来就是个赖皮,根本不把李婆子放在眼里。 “人是在你家不见的,要抓也是你们去抓回来绑好送到我床上!” 说完一脸yin邪地看着萧爱国, “萧会计,你说呢?” 萧爱国自然读懂他眼神里的威胁。 “那就把带娣给你。 姐债妹偿! 二叔二婶你们应该不会反对吧。” 萧爱国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恶心的话! “爹,娘,不要啊。”萧带娣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哀求道。 萧老二想开口说点什么,最后败在全家人的目光之下。 咬咬牙,当做没听见…… “那就把带娣带走,省得半夜又跑掉!” 李婆子一句话便决定了萧带娣的后半生。 “不,嫲,我能干活,以后也会少吃点,求你不要把我送给李光棍。”萧带娣连爬带磕地求李婆子。 李婆子自从萧招娣惹了祸事出来后,早就看不上几个孙女。 个个都是白眼狼,都是祸害! 早点打发出去还省粮食。 “要怪就怪你姐。”李婆子无视带娣的恳求冷声道。 李春花这个当娘的在旁边一言不发,好似被卖的不是自己的亲闺女,而是仇人的女儿。 “这丫头太小了,又干又瘦,怎么给我生儿子?”李光棍不满意。 萧带娣升起一丝希望,很快又被打回现实。 “养养就好。都来癸水了,能生儿子。”李婆子说道。 李光棍沉思片刻,抱着有总比没有强的心思同意了。 带娣面如死灰,她以后就要成为一个光棍的小媳妇…… “我让你别再找我了,再找我就弄死你!” “谁让你送的丫头太小,我都提不起什么兴致。” 萧带娣被锁在柴房里,饿了一整天,昏昏沉沉之际听到外边好像是大堂哥跟李光棍的争吵。 慢慢地挪动身子透过门缝看外面,李光棍在拉扯大堂哥。 “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你不是最清楚吗?” 萧带娣嘴巴张大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李光棍光棍竟然抱着大堂哥?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带娣脑海中轰炸开来…… 身上莫名的涌入一股力量,她想她找到了解救自己的办法了。 她一定会改写自己的命运,然后变得跟三婶一样厉害! 以后,谁也不能欺负她! 半夜,所有人都进入梦乡后,萧带娣悄悄从窗户钻了出去。 幸好李光棍家穷,连窗的木框都被白蚁蛀烂了,才能被她轻易弄断。 出了李光棍家,带娣拼命狂奔,连鞋掉了都不要,一股脑地逃出生天。 屋内萧烈听到窗外动静,打开窗,竟然是披头散发面色苍白的萧带娣。 “三叔,求您救救我。”萧带娣紧紧抓住窗沿低声哀求。 萧烈对萧家老宅的人无感,现在更加不想插手那边的事,正想关上窗,带娣的手紧紧卡住。 “三叔,他们把我送给李光棍,除了你,没人可以救我了。” 这时大娃起床夜尿,听到他爹屋里有人说话,就敲门。 “爹,你在跟谁说话?三娃老是踹我,我能跟你睡吗?” 萧烈关上窗,打开门让大娃进来。 “没谁。尿完了吗?尿完了就睡。” “哦。” 窗外的萧带娣想找村长,可她家跟村长家离得近,万一回去被发现了咋办? 无奈只能再次轻敲萧烈的窗。 “爹,有贼。”大娃被惊醒。 “不是,一只耗子。睡!”萧烈安抚着身侧的娃,无视窗外的动静。 “哦。” “三叔,求您了,我不想嫁给个老光棍。”带娣哆嗦着身子哀求。 “是带娣姐。”大娃听出窗外人的声音,下床踮着脚尖打开窗。 “带娣姐,你咋在我爹的窗外?” 带娣见到大娃,赶紧凑过来说道: “大娃,我被嫲他们送给李光棍,我从他家逃出来的。想求三叔救我!” 大娃望着他爹,请求道: “爹,能不能帮帮带娣姐? 三娃被三堂哥推下水是带娣姐救的。 我们被村里其他小孩欺负时也是带娣姐帮忙赶跑的。” 大娃对老宅的人都不喜欢,除了带娣。 带娣姐也是老宅唯一一个对他们好的人。 提到救命之恩,萧烈也不好拂了儿子的意。 “先进来吧。” 萧带娣一听,连忙跑到大门口那边。 苏雪也被吵醒了,大娃跟她解释了一下情况,她也没把人赶走。 “三婶,我就待一晚,明天我想办法去派出所求救。” 萧带娣知道她三叔看重三婶,只有三婶不赶她,她今晚才能留下来。 “明天你打算怎么做?”苏雪觉得萧带娣起码比萧招娣知进退。 “我会被送给李光棍,全是因为大堂哥欠了李光棍的钱。 可是昨晚我发现,李光棍跟大堂哥是那种关系,欠钱可能只是一个借口。 我要去举报他们败坏风气,他们被抓走就不会有人逼我嫁人了。” 苏雪倒是没有萧爱国的丑事被带娣发现了。 这丫头脑子还算活络,没有认命,而是想办法自救。 “举报需要证据,那你怎么证明他们俩关系不正当? 说不定明天你前脚出现在派出所,后脚人家能把你送回家。” 带娣毕竟才14岁,见识有限,考虑不周全。 “我能当证人,我亲眼看见他们抱在一起。” 苏雪摇头,说道: “那只是你的说辞。 何况你觉得萧爱国会承认吗? 他只会倒打一耙,说你怀恨在心,胡乱攀咬! 你有想过哪怕你成功了,他们被带走,老宅那边的人会放过你吗?” 带娣的心都跌落到谷底。 她还是没办法自救吗? 噗通一声,萧带娣直挺挺跪地求道: “三婶,求您给我指条明路。 凭什么大堂哥欠的债要我去承担? 难道女孩就不配堂堂正正地活着吗?” 苏雪不想管老宅的事,但她也无法做到见死不救,尤其是眼前的女孩求生欲很强! “你觉得你能承担多大的后果? 带娣,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以后,或许你会变成他们仇视的对象,你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吗?” 带娣苦笑, “三婶,他们还算家人吗? 没有一个人出声阻拦,没人在乎过我的感受。 我就像一个物品一样被人随意买卖。 我是个人,我想活出个人样!” 苏雪满意了,开口指点道: “那你明天去找叶芙蓉! 她够疯,也够恨萧爱国。 你想办法让她知道这件事,她不会让你失望了。” 次日,萧带娣早早埋伏在粪池边。 叶芙蓉因为乱搞的事被带走后,第二天就被放回来了。 不过名声扫地,成为人人鄙夷的对象。 大家都不愿意跟她在一起干活,更不愿意家里的男人跟她待一块。 因此,被孤立的叶芙蓉被队长安排去挑粪。 见人出现,带娣假装鬼鬼祟祟。 “你干什么的?” 带娣听到声音,“吓得”直哆嗦。 “求求你,就当没看我。我……”说着手里紧紧攥住包袱。 “你是……萧招娣的妹妹?”叶芙蓉突然说道。 “我,我不是。”说完仓惶逃跑。 “站住!再不站住我就喊人了。你拿着包袱想逃跑?”叶芙蓉一个快步就包抄到带娣前面。 “求你放我走吧,不然被他们抓回去我就死定了。”带娣哭求。 叶芙蓉联想到什么,试探道: “你不会又被萧爱国那贱人卖去抵债吧?那贱人真是一如既往地贱!” 被人猜出事实,带娣也不急着走了,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我……呜呜呜。他就是想逼死我,拿我给他当遮羞布。” 叶芙蓉对萧爱国的事相当敏锐: “什么遮羞布?” 带娣犹犹豫豫, “说出来怕你不信,我大堂哥他……他竟然……竟然跟李光棍有一腿。 昨晚我被关在柴房里,看到他被李光棍压在身下,他们……呜呜呜,好恶心。” 带娣的话让叶芙蓉全身兴奋起来! 哈哈哈,萧爱国,可算找到你的把柄了。 是了,一切都说得通了。 李光棍为什么帮他污蔑她,还有萧爱国跟她在一起时的有心无力,一切都说得通了! 哈哈哈…… 贱人! 这次不搞死你我就不叫叶芙蓉! 她当初的眼光真差,竟然跟这么恶心的一个东西在一起,还被他弄得身败名裂。 我叶芙蓉从不认命! 谁让我遭受痛苦,我必定百倍还之! 萧爱国,你就准备好被世人唾弃吧! 哈哈哈…… 带娣小心翼翼地问道: “叶知青,能……能放我走了吗?再不走,就要被他们发现了。” 叶芙蓉从身上掏出一块钱,扔给带娣,说道: “这是赏你的,拿去逃命吧。” 带娣高高兴兴地捡起地上的钱,竟然有意外收获,叶知青的人还怪好的嘞。 …… “我要你去勾引萧爱国。” 叶芙蓉一脚踹进男知青的房门对里面的王强说道。 “你疯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强被吓到。 “你喜欢男人的事需要我找人跟你父母亲戚邻居宣传宣传吗?” 叶芙蓉坐下抖着二郎腿说道。 她见识的人多了去,就王强这种二椅子她早就看穿了。 “叶知青,请你说话要谨慎!不要空口白牙污蔑男同志!” 王强故作镇定言辞凿凿说道。 “不承认是吧? 这么多年跟你经常书信的男人,就是你以前的老相好吧。 你说我让人去揭穿他,他的日子会不会比你更难过?” 叶芙蓉现在对男人都是仇视,没有价值的东西她不会留着,随便处置。 “你别动他!你想干什么,我都答应你。”王强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妥协了。 “哼!我说了,勾引他,让他欲火焚身,然后你再回来!” 看在萧招娣为她办事的份儿上,她成全她妹妹的心愿! 艹!萧爱国那么高大,他怎么勾引? 不过,比他高大的他没试过,试试也不是不行…… 下午,放工后王强磨磨蹭蹭,最后一个还农具。 说来也巧,管理员不在,只剩萧爱国一人。 “萧会计还在忙呢?不好意思,有事耽误了,现在才来还农具。” 王强边登记边扇风,故意将胸膛若隐若现的露出来。 也不管萧爱国回不回应,又继续自言自语: “天真热,大半夜总会被热醒,大长夜的还挺难挨。” 萧爱国咽了咽口水,快速瞥一眼王强的胸膛,又一本正经地算起账。 自从被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他对那事也不存在抵抗心理。 王知青说得对,大热天容易上火,半夜总觉得空虚。 就这样,几天还农具时的相互试探,两人竟然勾搭上了。 几次“运动”后,双方都满意。 叶芙蓉等了一个星期,不见下文,又杀过来男知青那边,威胁王强。 人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最终王强还是按叶芙蓉的要求乖乖办事。 萧爱国被撩拨得难受,偏偏王强中途被叫走。 没办法,只能找李光棍。 两人“难舍难分”之际,叶芙蓉带着红卫兵破门而入。 还故意引起骚动,让周围邻居都来看戏。 叶芙蓉倚在门边上,讽刺道: “哟,这不是我们萧会计么?怎么这么娇羞地躺在下边? 你真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 难怪当初你们两人唱双簧污蔑我。 大家都看到了吧,他们两个才是乱搞关系,我是被害的!” 红卫兵抓人,可不管你是否衣不蔽体,直接拎起。 没穿衣服更好,这种人就是不害臊才敢乱搞,就应该赤果果被拉去游街。 吃瓜群众都惊呆了,他们村竟然有这么刺激的瓜? 萧会计一表人才,李光棍邋遢恶心,两人一组合,群众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第55章 修路、建小学 萧家老宅的人赶到时,萧爱国跟李光棍已经被带走。 李婆子想起苏雪说的话,一切都是报应么? 她好好的大孙子竟然做出那样的事,老萧家这下彻底抬不起头了。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娶了叶芙蓉。 接二连三的打击,把一生要强的李婆子给击垮了。 办公室里,白雨晴绘声绘色地描述昨晚的名场面。 “厂长,叶芙蓉果然够毒!镇上她肯定打了招呼,那两个人准没个好下场。” 果然,女人狠起来,手段都是你意想不到的。 “叶芙蓉能成功,离不开一个人的帮助。厂长您猜是谁?”白雨晴神神秘秘的说道。 “我跟她没接触,不清楚。”苏雪实话实说。 “那个人跟您还有过节。就是当初抢您救命钱的王知青王强。”白雨晴公布答案。 这倒是出乎苏雪的意外, “王强?他盯的人?” 白雨晴一脸便秘相地摇摇头, “不是。叶芙蓉让王强勾引萧爱国,后面故意撩拨让他难耐,迫不得已才去找的李光棍。” 苏雪有被恶心到, “你的意思是说王强跟萧爱国也有那啥,然后……” 白雨晴点点头。 苏雪瞬间想吐,原主知道他是个弯的吗? 难怪当初私奔途中她觉得哪里违和,那厮压根不喜欢原主,甚至还有点厌恶。 原剧情他把原主卖了也是有理由的。 拿了原主的钱,跟男人逍遥去,哪里会容得下原主。 也幸好他是弯的,不然早对原主下手,她的清白肯定不保。 虽然……但是……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此时的老村长也是满面愁容,唉声叹气。 好不容易村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前段时间还放了电影,这让他们面子上很有光。 谁知道昨晚竟然闹出大丑事,红山大队的脸都丢尽了。 造孽啊,萧大根家一天天地不消停。 “村长叔,在叹啥气呢?” 老村长现在一有烦心事都习惯性绕罐头厂走几圈,只有看着罐头厂,他才能平息心中的躁意。 “是苏雪啊。我没事,散步走走。” 看到苏雪,村长又想起萧烈不是萧家的儿子,心里更烦躁了。 他不敢跟苏雪多接触,生怕苏雪说出她不属于红山大队,罐头厂也不再是红山大队的厂。 苏雪觉得这老头还挺倔的,有事儿习惯自己扛。 “叔,到厂里喝杯茶吧,有事儿跟您说。” 老村长这下子更不淡定了,终于要来了吗? 这段时间的好日子如同过眼云烟,红山大队终究是接不住这份富贵。 短短三秒,老村长仿佛老了三岁,背都驼了不少。 唉,该来的总会来…… “村长叔,入冬后农闲期间我想修路,就修咱村到镇上这段路。 路不好走,运货也麻烦。” 老村长一脸颓气,“哦,修路。” 几秒过后又激动站起来: “啥? 修路?!” 苏雪点头。 老村长先是不可置信再次问道:“真修路? 而后又自言自语: “修路好啊。 那条路破破烂烂,走两步都会崴进洞,下雨天全都是泥。 修路好,修路好,呵呵。” 苏雪愿意修路说明她不会离开红山大队,罐头厂也不会迁址。 “我是想着买材料的钱罐头厂出,人力大队出,您看咋样?” “我看行,这是惠及整个大队的事。 到时候每家出一个劳动力,按10工分算。 还可以让小孩老人去捡石子。 这事你放心,我来安排。” 哎哟,十里八乡,就他们大队建水泥路,公社开会他又要露脸了。 苏雪就喜欢跟村长这样的人合作。 有大局观,愿意揽事,执行力杠杠滴。 “另外,我看咱大队好多小孩都没上学,整天在村里疯玩。 小孩还是要学点知识,起码不做睁眼瞎,能明辨是非。” 说起这事,又是老村长的一桩心病。 学校很多老师被下放,留在学校里的老师也不敢随便教学生。 知识青年都下乡了,家长更加坚定读书无用论。 离红山大队最近的学校是镇小学。 镇上人又看不起乡下泥腿子,矛盾多,孩子小,送过去没几天都闹着退学。 久而久之,大队里的人更加不送孩子去读书了。 “所以,村长叔,我想在咱村建个小学,就叫‘红山小学’,叔您担任小学校长。” 苏雪又一个大饼砸下来,老村长都被砸晕了。 得缓缓,得缓缓,老头子没做梦吧,苏雪刚刚说的是修路还是建小学来着? “叔,关系还得您来跑,钱厂里出。”苏雪就喜欢这种用钱来解决问题的简单粗暴手段。 天! 两辈子为人,她苏雪终于体会到霸总的快乐了。 钞票过去,99%的烦恼都会有人给你解决,这种感觉她好爱…… 老村长终于缓过劲儿来了,苏雪说的是修路跟建小学。 祖宗! 他萧德福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村子修路建小学,小学校长还是他。 这搁古代就是那什么山长也差不多了。 今晚他要悄悄去后山给祖宗烧点纸! “你放心,你只管忙厂里的事,其他的我来跑。老头子没啥事干,最适合跑腿儿了。” 老头子乐得找不着北了,待会儿他要拉上大队支书一起去找公社书记开批条。 “叔,这是计划书跟经费预算,您看看有没有啥建议?” 苏雪将早已准备好的计划书递过去。 虽说她相信村长的为人,但涉及到钱财,还是公事公办的好。 村长接过来仔细看一遍,觉得没啥问题,甚至还想了很多他都没考虑到的应急措施。 “这两份计划书都很好,待会儿我就带着它去找公社书记。” 老头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入罐头厂,轻飘飘的脚步出罐头厂。 哎呀,他要当校长啦~ 清水公社书记办公室。 黄书记脸色很不好,红山大队竟然闹出那么难看的事。 更生气的是附近几个公社书记还特意一大早打电话问候他。 他娘的,一群大老爷们嘴碎得跟婆娘似的。 “书记,红山大队的队长跟支书找您。” 秘书顶着压力敲门进去汇报道。 “我正想找他们!让他们滚进来!” 老村长知道他逃不过一顿批,早晚的事儿,他都看淡了,只要不影响他当校长就行。 大队支书:合着您拉我过来是当车夫跟分散炮火的呗。 都怪他年纪跟辈分小,但凡有一个超过老村长他也不至于委委屈屈。 “书记,对于我们大队闹出的笑话我做检讨。 是我治下不严,昨晚我就展开了深刻的自我批评。” 书记可不吃他这一套,该撒的火照样撒: “你怎么选的人? 这个萧爱国还是个大队里的干部,公社的脸都丢尽了。” 这时候大队支书上来分散火力了,说道: “他工作上没出过乱子,私生活方面主要是我们也没想到。” 谁他娘的能想到那么精神的一个小伙子竟然那么重口味。 搞得他一大把年纪都怀疑有人盯上他,拉屎都不敢往小树林里去了。 黄书记还想拍桌子,但又想想私生活确实难料。 最后还是拍了一下桌子,嗯,随便说点什么: “以后干部的私生活,作风都要纳入考核! 你们做为大队的两把手,要把好关,做好下面的思想教育。” 老村长跟支书忙不迭点头应“是!是!是!” 脸都丢了,再骂也捡不回来,只能这样了。 见黄书记的气散得差不多了,老村长才掏出苏雪的计划书。 “书记,这件事给我们的警醒很大。 为了加强教育,我们大队决定建个小学,这是计划书,请您过目。” “建小学?我看看。”书记听到这话,脸色好了很多,接过计划书。 仔仔细细看了几分钟,连连称赞: “这计划书写的很好,很具体。 是苏雪那边写的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是苏雪写的,建学校的钱也是厂里出。 另外,苏雪还提出给大队修路,从红山村到镇上这段路都修。 这个是修路的计划书。” 老村长说着又掏出一份计划书。 黄书记眼睛一亮,修路可是大事,苏雪竟然舍得? 又是一份周全的计划书。 黄书记都好奇罐头厂究竟挣了多少钱? 罢了,无论是罐头厂,还是建小学,甚至修路,都是他的政绩。 苏雪能掏钱出来做这些事也算大义了。 附近几个公社为啥一大早打电话来落井下石? 还不是因为苏雪建了罐头厂,税收都交了不少,还给大队的人带来收入,那些人都酸着呢。 哼!哪个公社下面没点破事儿发生? 就那些人眼界低才爱挖苦人! 等红山小学建成,这些人更酸了。 没办法,谁让他命好,碰上公社下面有个能干的苏雪,躺着都有政绩送上门! “我会交代李秘书给你办好批条的事。 但是,不允许影响地里的活儿! 另外,你们大队今年可不能再死皮赖脸地要救济粮了。” 别人要送政绩,黄书记也紧要着配合,就是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粮食是大事。 老村长讪笑: “您放心,今年我们追了肥,地里粮食比往年好,肯定不拖公社后腿。” 待到地里粮食收尽,看他翻身把歌儿唱! 让其他大队看看,今日你对我爱搭不理,明日我让你高攀不起! 回去的路上,老村长坐在自行车后面胡乱哼曲,唱得……贼难听。 “叔,要不换您来蹬?” 支书嫌弃村长的歌难听,打着商量道。 “嘿,年纪轻轻不勤加锻炼,以后咋享福?” 心里却想的是:我堂堂一个书院的山长,咋能蹬自行车呢?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叔,我都四十二了,也不年轻了。” “你就是八十二我也是你叔。快蹬快蹬,还得回去考察校址嘞。” 大队支书:我竟无法反驳…… …… 回到家里,萧烈欲言又止。 “你有事儿就说呗,扭扭捏捏可不像你。” 萧烈这几天都去县里查线索,一番打听下来,除了知道带走他娘尸体的女人叫傅文雪,其他的暂时没下文。 “我……要去执行任务了。” 昨夜陈老安排的人带着任务找到他,他跟张宏文一起执行“捕猎”任务。 苏雪早就做好萧烈随时离开回部队的心理准备,语气轻松地说道: “那挺好的,你的伤早就好了,再不回去履行你的使命,我怕你团长位置不保。 对了,你要跟孩子们好好说,我怕他们习惯了你在家,突然的离别让他们伤心。” “嗯。” 苏雪不习惯这样的气氛,找话聊道: “有啥需要准备的不?给你备点吃的?” 说着起身往厨房去。 经过萧烈身边时被他一手拉住, “你呢?会习惯我在家,会因为我的离开而伤心吗?” 执行任务的时间长度无法估算,他还没离开就已经开始想她了。 这个问题多少有点暧昧,她不喜欢。 “萧烈,你是个军人,你有你的使命,你有你的责任。 我有当军嫂的觉悟,坚决不会拖你后腿。 你全心全意投入工作去吧,家里有我你放心!” 放心吗? 他当然是放心她的! 但他想要的回答不是这个。 “媳妇儿,如果我这次能安然无恙地回来,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你的任务很危险?” 是了,军人保家卫国,时刻做好牺牲的准备。 这个年代并不和平,军人不是只需要在部队每天训练就行了。 他们会参加大大小小的战争,大大小小的任务。 能力越强,任务越难! 她该怎样去回应这份感情? 喜欢他吗? 好像并不讨厌。 她其实也是习惯他在家,孩子、家务、做饭、烦恼都丢给他。 不可否认,她不想萧烈出事,如果她的回应让他看到希望,那她愿意回应。 “好啊!等你任务结束,我们重新开始。” 萧烈一个巧劲,把人带入怀抱,在耳边轻声地说:“等我回来!” 苏雪突然想起那句话:从前的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萧烈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们无法自由自在地恋爱。 想见一个人,或许得几个月,或许得几年,如果他不幸牺牲了,或许就是一辈子。 人的一生啊,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相见时的欢乐是短暂的,离别后的思念才是漫长的…… 第56章 二娃被抓 萧烈走后,孩子们情绪低落了好几天。 苏雪特意休息在家带他们玩几天,做了不少美食才慢慢恢复精神。 “娘,过了年我跟大哥就要上学了吗?” 村长爷爷都圈好地了,说村里要盖小学,学校离他们家不远。 “是啊,你跟大娃都要去读一年级了,期待吗?” 今年是极不平凡的1976,历史的轨迹没有变,伟人相继离世,那么接下来就是“四人帮”的粉碎。 “很多婶子说读书没用,到时候还是跟大队里的知青一样在田里干活,甚至还干不好活。” 大娃的小伙伴们都不愿意去学校读书。 “这是别人的想法,你们的想法呢?也觉得读书没用?” 明年就是1977年了,高考会恢复,教育重新被重视。 “娘,他们真傻,人家干部都是文化人,不读书咋能成为文化人。”二娃积极发言。 “娘,我就觉得读书才能跟娘一样厉害。他们书读得少,所以才没有娘这么厉害。”这是大娃的想法。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金粟。”四娃蹦出一句金句。 “读书才会算数,像小舅那样。”以前苏醒经常拿算盘算账,三娃觉得噼里啪啦很酷。 孩子们从一开始为了写信模仿字,到后面拼音学习,笔画学习,都学得有模有样的。 苏雪并没有刻意用小学教材教孩子,而是拿小人书引导他们认识上面的字。 数学则是教两个大的他们加减乘除,练习题由简到难。 两个小的学会数数,会简单加减就行。 “大娃二娃三娃四娃,读书肯定有用的。 不读书只能当个睁眼瞎,别人卖了你还要帮人数钱。” 提到卖,苏雪突然想起原文中提到谁被卖了? 萧三狗家的老二……萧三狗……老二?! 那不是二娃吗? 卧槽! 她忘了除了她是炮灰的命运,几个娃也是炮灰的命,不然最后不会便宜了萧爱国那玩意儿了。 萧烈最后是媳妇儿孩子都没了。 冷静,她想想原文是咋样来着? 原主私奔被卖,几个娃的爹在部队,娘跑了,饱一顿饿一顿地过着。 老三发高烧烧没了,老二被人贩子拐走,老大一个人艰辛地活到12岁,后来偷东西吃被人打死。 她没穿来的话,四娃不会回来。 但是结局只提到萧爱业是四房的独子。 以萧老四那一家的尿性,估计四娃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至于萧烈,村长打电话联系,但听说出任务去了,两三年都联系不上,所有人都默认他牺牲了。 后来,他回来了,因公失去一只腿跟一只眼。 但回来得太晚了,大娃已经去世一个月。 萧爱国用什么手段让萧烈愿意用他的人脉去帮他,她没看中间,一直是个谜。 现在重点是几个娃会不会受原剧情影响出事? 任何一丝的可能她都不敢轻视。 既要增强外部的警戒,也要提高内部的警惕。 外部发动八卦大军换个地方聊天,留意陌生人进村。 内部她要模拟? “娘要跟你们讲讲前天在镇上听说的一件事。”苏雪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她必须要把事情当真的去讲,孩子们才不会轻视。 “隔壁公社下面一个大队里的孩子被人拐走了,才5岁,全村人去找都找不着。” 大娃被吓到了, “啊?娘,他好可怜。那找回来了吗?” 苏雪摇摇头, “找不到,短时间找不到的话,这孩子估计一辈子都找不回来了。” 二娃奶凶奶凶地说道:“拐子好可恶,让公安叔叔抓走他们。” 三娃跟四娃吓得抱紧苏雪的大腿,直呼不要跟娘分开。 “娘跟你们说这件事,就是为了提高你们的警惕。 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我们很难分辨。 就是娘这么大了,也有可能被骗,所以你们更要注意。 以后不准去偏僻的地方,不能随意跟陌生人讲话,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苏雪还罗列各种案例。 有的大人在偏僻的地方被人带走。 有的假装亲戚跟你聊天混熟然后骗群众你俩认识直接带走。 还有的是常用在小孩身上的用糖哄骗。 “娘,我们听见了。三娃最爱吃,以后我们会盯紧他。” 大娃跟二娃对自己都挺放心,就是对贪吃的弟弟不放心。 “三娃没吃别人的东西。”三娃弱弱反驳,他只吃认识的小孩的东西,大哥二哥冤枉他。 “你昨天才吃狗蛋的花生,狗剩的水果糖。”四娃无情出卖哥哥。 三娃:哼╯^╰ “娘要你们都记住爹娘的名字,你们自己的名字,还有大队跟镇的名字,都记住了吗?” “记得。娘叫苏雪,开罐头厂,爹叫萧烈,是军人。清水镇,红山大队。” 四个娃都认认真真地背出来,苏雪让他们刻进脑子里。 “自己的名字呢?” “大娃,萧东旭。” “二娃,萧西沉。” “三娃叫南归。” “萧北望。” “好,一定要记住这些。接下来娘要跟你们说假如不慎被人贩子抓了,怎么应对。” 四个娃都认真聆听。 “人贩子喜欢用迷药,弄到布里,趁你不注意捂住你的口鼻,让你吸进去晕倒,像这样。” 苏雪边说边拉起大娃示范。 “这时候,你们逃不过就要立即憋气,像大娃二娃你们下水去玩的憋气一样,减少摄入迷香。” “如果是车站,集市等公共场所,他们喜欢假装是你父母亲戚,直接把你拽走。 这时候你们要大闹,破坏身边路人的物品,让路人拦下要赔偿。 跟拦下来的人及时说出他们不是你的父母亲戚,要求找所里的叔叔来,赔偿找爹娘。” “要是被他们带走了,对方很凶的时候,你们先假意顺从他们,减少挨打,保存力气。能记住路线就记住路线,然后想办法逃脱。” “如果什么都做不了,就好好保护自己。记住爹娘的信息,记住自己的名字,每天重复几遍。无论到哪里,娘一定会找到你们。” 二娃乖巧地抱住苏雪: “娘,我记住了。无论在哪里,我都会记住爹娘,记住自己的名字,我这辈子只当娘的儿子。” 只说一遍三娃还是呆愣愣的,她带孩子们演练几次才放心。 苏雪没想到她的担忧这么快就来了。 不是任何诱骗,而是……当众明抢! 周天休息,苏醒带着几个孩子从山上疯玩回来,在村口还跟不少人打招呼。 谁料到,下一秒一辆吉普车突然冲过来把二娃拉走。 两条腿的追不上四个轮,苏醒跟几个村民拼命追也追不上! 苏雪在家里等他们回来吃午饭,结果却等来这个噩耗! 三个孩子被村民送回来,苏醒还在追车。 “娘,二娃被带走了。我真没用,力气太小都抓不住二娃。”大娃自责地打自己的手。 三娃四娃受到惊吓回来哭个不停。 苏雪脑袋一片空白,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收到消息村长,白雨晴等人都赶到苏雪家。 “苏雪,我让强军去派出所报案了,你放心,时间短,孩子一定没事的。”老村长安慰道。 苏雪也慢慢缓过劲来,不断暗示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大娃,别哭了,你还小,抓不住二娃不是你的错。现在,乖乖地带弟弟们好好吃饭,别让娘分心。” “村长,让人去我娘家通知人,起码家里的三个娃得有人看着。” “雨晴,你拿着底片去镇上让人把二娃的照片洗出来,贴在大街小巷,有谁能找到孩子,必有重酬。” 苏雪一一安排着,她要赶紧赶到派出所去。 能开出吉普车的人不多,这是条重要的线索。 车长啥样,啥号码得苏醒他们去追的人才知道。 几路人分头行动,孩子暂时由村长媳妇何婶子照顾着。 到派出所,萧强军刚立完案,接这个案子的还是熟人,当初投毒案的老公安跟小林公安。 “苏厂长,事情我们了解了大概,现在正要找目击证人。”老公安康叔倒一杯水放在苏雪面前说道。 正好此时苏醒追不到车也带着跟他一起的村民来到派出所准备报案。 顾不上问太多,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 “司机一个,后座两个,抓走二娃的男人右脸有道疤,跟我差不多高。 黑色吉普,没有车牌,车比较老旧,车后面都掉漆了。 他们朝县城的方向开,我去车站那边问过了,有人见过那辆车就是往那边去的,还差点撞到人。” 县里?难道是他派的人? 如果真是他,二娃有危险了。 “我们马上联系县公安局,他们还在路上,可以在入口处进行检查拦截。”老公安立刻行动。 “我也去打个电话。”苏雪原以为人在镇上,没想到起码是县里的,她必须联系胡三爷帮忙了。 给胡三爷打完电话后,苏雪觉得还不够,为了救二娃,哪怕欠下更多人情她也不怕。 于是,她又拨出去一个号码。 县政府,陈书记因下面的两个公社为争夺水源打群架一事愤怒不已。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要是他手下的兵,早就溜出去使劲儿折腾了。 妈了个巴子,要产量没产量,要收入没收入,闲得慌才有力气干群架! 韩秘书敲门进来时,陈书记在猛抽烟。 “书记,苏雪同志电话找您,说是有急事。” “苏雪?”陈书记倒是意外她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拿起电话, “喂,我是陈砚之。” 感谢领导愿意接她的电话,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苏雪开门见山地说: “陈书记,您好! 我是苏雪,二娃被一辆吉普车掳走了。 那辆车开往县城方向,黑色车没挂牌,请您帮忙。” “什么时候的事?过去多长时间?”陈书记火气又上来,良好的专业素养逼他在冷静罢了。 “大约一个小时。人在红山村口直接抢走一路不停往县城方向走。”苏雪看了看手表说道。 “行。” 陈书记挂断电话后又打给交通局,命令他们在县入口设障碍查车。 苏雪打完电话后也动身前往县城。 黑色吉普车上,二娃热情地搭话,一点也不像被人绑了节奏。 “叔,您脸上的疤真男人,铁定是经历过很大的场面才会留下来。” 刀疤男表情凶狠,一只手紧紧固定着二娃不让他乱动,全然不理会二娃的吹捧。 没人搭理二娃也不尴尬,打量着车内的装饰,继续吹: “这车可真气派,我在镇上都没见过。嘿嘿,没想到我竟然有机会坐小轿车。” 完了又拍一下前排开车人的马屁: “司机叔,您真厉害,连小轿车都会开。 您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跟在很厉害的人身边。 我们村狗剩他爹就会赶牛车都整天用鼻孔看人,像这样,可把他能耐的。” 边说边学狗剩他爹夸张的表情。 这可把司机跟后排另一个年轻乐坏了,司机开口道: “小子,你知道现在是啥情况吗? 胆儿挺肥的,说不定过了今天之后你就见不得爹娘了。” 二娃用他那清澈中又透露出点愚蠢的眼神看着左侧年轻男子,问道: “是要把我卖给有钱人家当儿子吗? 叔,以后你就是我新爹娘的司机吗?” 司机、年轻男子:谁家养得这么心大的孩子? 还指着给他找个有钱爹娘? 他们是绑架,上面的人摆明是要他的命。 “叔,老实很你们说吧,我巴不得去当有钱人家儿子。 我们家兄弟多,我又是中间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每天都吃不饱。 要是我的新爹娘很有钱,我到时候想吃啥就吃啥,过年新衣服想买多少买多少。 叔,你们看看我这身破烂的衣服,大哥穿不下了才轮到我穿。 哪像叔你们一看就是混的很好的样子。 以后我成了有钱人家的孩子,我罩着你们啊。 每个月给你们开200的工资,你们就给我开开车,陪我一起出门就行,权当感谢你们的提携之恩。” 二娃豪气万丈地拍着小胸脯说道。 司机、年轻男子:。。。。。。 外头阳光正好,这孩子咋就开始做上梦了呢? 还真别说,他要是真成了有钱人家的孩子,开的条件还挺诱人的…… 第57章 生活不易,全靠演技 二娃在车里吹得天花乱坠,把两个人哄得哈哈哈大笑,还蹭上几块糕点吃。 “不好,前面有路障,会不会是他的家人报了案?” 司机男远远就看见有交警在查车。 二娃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开口说道: “司机叔,咱要淡定,你们是来接我去享福的。 再说了,就我这身破烂的衣裳,一看家里就穷,我爹娘咋可能那么厉害? 你要淡定哈,以后还要给我当司机呢。” 二娃心里默默分析着,这些人不了解他家情况,但是有人特意让他们来抓人。 刀疤男也不屑地说道: “就你那点胆量,这小子又不是县长的儿子,不会有人为他大动干戈的。” 每天被拐的孩子多了去,咋可能有人会摆那么大的阵仗。 “你小子,待会儿可别乱说话。不然现在就嘎了你。” 二娃表现很害怕,乖乖配合道: “刀疤叔,你放心,我还要过好日子,肯定不闹事。 就是待会儿他们查到咱的车,我该咋说?” 刀疤男打量一下二娃全身,安排道: “你就说亲戚接你去玩儿两天。” 二娃爽快答应: “好嘞,叔。那他们问我亲戚住哪里,叫啥名字呢?” 刀疤男开始有点烦躁,二娃立马狗腿地给他捶捶腿,笑眯眯说道: “叔坐太久劳累了,我给你捶捶腿,我爹说我按的可舒服了。 叔,你别怪我话多,我也是为了顺利进城享福。 他们问了我又答不出来,到时候把我送回老家吃苦可咋整?” 这番狗腿样倒是让刀疤男放松戒心,五六岁的孩子懂个屁,就想着过好日子。 “你干爷爷住槐花巷,姓江。” 二娃默默念了几遍,记下来。 “成,我张爷爷接我去他那里陪陪他几天,是这么说吧,叔。” 刀疤男没再开口。 为了以防万一,刀疤男让司机男停车把车牌挂上,没牌的车违规行驶。 很快到了入口处,司机男主动下车把驾驶证给交警看,还跟查车的交警不知道说了啥,交警也没卡的很严。 二娃故意绷直身体,让它露得更多一点,好吸引交警过来。 谁知交警只是看了一眼,没打算继续查下去。 刀疤男的匕首伸进二娃的衣服,二娃很识时务。 娘说过任何时候以保证自己安全为优先,他压根儿不敢开口大叫。 就这样,路障丝毫起不到作用,二娃就这样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过去了。 苏雪来到县城,经过交涉,交管部门的人反馈并没有看到一辆无牌吉普路过。 “无论有牌没牌,黑色吉普开进县城有多少辆? 有没有看到一个五六岁剃平头的小男孩坐里面?” 牌可以拿下来又装上去,车的颜色短时间更换不了。 县里有资格开吉普的都是有身份的,她怀疑那人是找了关系弄来的车去绑走二娃。 “这位同志,很抱歉,这个无可奉告。” 他们接到命令是拦住一辆黑色无牌吉普车,其他车辆的情况他们不能随意透露。 无可奉告那就是有,还是县里的车! 苏雪不再纠缠,直接找胡三爷的人。 “嫂子,我们的人已经在盯开进县里的吉普车了。”小虎见到苏雪把目前的进展说一遍。 “县里有黑色吉普车的一共有8辆,其他的普遍是军绿色。 有5辆在您打电话来之前没出过县,剩下的3辆分别是玻璃厂,食品厂,还有肉联厂。” 排除得仅剩3辆,范围缩小很多。 现在这个时间人已经进城,接下来鉴别具体哪辆带走人就能离二娃更近了。 “姐,我去!一辆一辆地认,带走二娃的车我认得。” 苏醒恨不得自己有多个分身,好找到二娃。 要是二娃找不回来,他这辈子都不好过! “成,你去!” 苏醒去认车,苏雪都来县里了,还是要拜访一下陈书记。 听萧烈说陈书记侦察兵出身,她要听听这位老领导的意见。 到了县政府大楼,之前安慰他们的那位大姐认出她,帮她找了韩秘书。 她到时书记还在开会,只能等等。 好在不到二十分钟,书记就开完会了。 “交通局那边的情况我问了,今天从外面开进来的车只有肉联厂,食品厂跟玻璃厂。” 陈书记坐下喝一口茶道。 跟小虎他们打探的消息一样。 “说说你的想法,孩子怎么会突然被带走?” 苏雪不敢有隐瞒,把她猜测的情况说了出来。 “你说可能是于宏伟的报复?” “是的,书记。 我知道没有任何凭证,您可能觉得荒唐。 但能用吉普车在众目睽睽之下抢人的,没有一定背景是做不到的。 在有背景又对我们有仇恨的人里我只想到于政委。” 事情涉及到部队,陈书记不得不谨慎。 “我打个电话。” 陈书记联系的是他老父亲陈老爷子。 “老三,有事?”陈老接过电话。 “爸,于宏伟那边有动静?” “老三,部队的纪律你忘了?离开了部队,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要有个度。” 老爷子公私分明,就算是亲儿子该敲打照样敲打。 “爸,萧烈的儿子被人开着吉普车掳走了。 苏雪怀疑跟于宏伟有关,我来求证一下其中的可能性。 您说有没有这个可能?”陈书记把苏雪的想法告诉老爷子。 陈老分析着其中的可能性,最后不得不承认,完全有可能。 于丽丽的死亡太过意外,于宏伟涉及范围比他预计的还要深。 正是多事之秋,不把埋在部队的钉子全找出来,以后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萧烈被他派去潜伏,于公于私,他都有义务保护好他的家属。 “老三,老鼠太多,需要时间。猫不在,你就想办法护好他的崽吧。” 老爷子算是变相承认于宏伟有问题,而且萧烈还在执行相关任务。 岂有此理! 于宏伟他还对得起身上穿的军装吗? …… 二娃这边被带到县城郊外一座无人居住的院子。 “你们看好他,我去联系上面。” 刀疤男扔下这句话就出了院子。 “两位叔叔,我张爷爷呢?咋不见人?”二娃呆头呆脑地左瞅瞅右看看问道。 “小子,别找了,你张爷爷不住这里。”司机男一把拉过椅子坐下说道。 “吴哥,这小子挺有意思的,我都舍不得把他交出去了。”年轻男子也过来坐下道。 “谁说不是,要怪就怪这小子命不好吧。”司机男深有同感,小子嘴皮子倒是利索,长得可爱还会逗人开心。 二娃自己也搬个小板凳乖乖坐下,懵懵懂懂地问: “司机叔,不送我给有钱人家当儿子了?” 年轻男子见他这般“愚蠢”的样子,都于心不忍了。 “二娃啊,想吃点啥叔待会儿给你买,吃好喝好走好啊。” 二娃跟听不懂人话似的,激动地说道: “叔,可以点菜? 我想啃猪蹄跟红烧肉,还要两碗大白米饭成不? 听说这两道菜特好吃。 我们家一年到头吃不上一顿肉,今天沾叔的光可算吃个够。 谢谢叔!” 都是实打实的肉,还加了那么多调料,谁家能经常吃得起?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小子还挺能吃的。 司机男也跟着发话, “行了,老五,去国营饭店买点吃的回来,折腾了一天,我都饿了。 再带点酒回来,刘大没那么快回来,咱松快松快。” 年轻男子走后,二娃先是给司机男按按肩膀捶捶背,完了还提议: “叔,要不我去烧点水给您泡泡脚解解乏? 您开了一路的车了,肯定累了。” 司机男想着周围都是荒山野岭,二娃还小,搞不出幺蛾子,就点头同意。 他开了一天的车,脚踩离合确实累得慌。 来到厨房,二娃到处寻摸,以求找到出路。 奈何房子破旧是破旧,但都是青砖瓦房,结实得很。 没办法只能慢慢来。 煮好热水,一瓢一瓢地舀出来,先给自己洗个脸、泡个脚。 呼,他太难了,好想娘…… 泡好脚后再继续往里面添点热水,这盆水就是给司机男的泡脚水。 嗯,他还是个娃娃,脚丫子一点也不臭,就不要浪费水啦。 “叔,咋样,水温还成不?” 司机男一脸享受地泡着脚,整个人都放松了。 “二娃,继续给叔按按肩。舒坦~” 二娃听话照做,没多久,司机男昏昏欲睡。 看到不远处捆柴的绳子,二娃眼睛闪了闪。 “叔,我再去给你添点热水……” 苏醒先后去了食品厂、肉联厂,最后在玻璃厂那里见到绑走二娃的车。 忍着激动地心情,掏出二十块“孝敬钱”给他“老叔”。 “叔,侄子来看您了。” 玻璃厂守门大叔对苏醒印象深刻。 主要是又是包子又是“大前门”,又是孝敬费的,给的太多,想忘记都难。 “叔,萧老四一家现在啥情况?” 苏醒由熟悉的话题开始聊起,然后再过渡到玻璃厂的吉普车上去。 “叔,我刚好像看到咱厂有吉普车?可真豪气。” 守门大叔与有荣焉地挺直腰杆说道: “那可不,起码得县里的大厂领导才有资格坐。 这车还专门配个司机,人家那活儿才是顶顶好,还能接触领导。” 苏醒顺势捧一把:“哎哟,那可厉害了。” 然后又问道: “咱厂是不是女司机?我刚才远远瞅着像是个短发年轻姑娘在开车。” 守门大叔否认:“咋可能?喏,那个才是司机小向。” 刚好司机小向路过。 苏醒见状,赶紧跑过去搭讪: “向哥,您好。 我是跟咱厂有合作的红山罐头厂的苏醒,您刚才开车的技术真行,我特别仰慕您。” 小向司机本来不想搭理,但人家一说“仰慕”,他就顺带聊聊。 苏醒会来事,马屁拍的不错,烟也及时续上,小向被捧得飘飘然。 挖出关键信息后,苏醒就撤离回去找苏雪。 “姐,车是玻璃厂的。 昨天被他们蔡副厂长开出去开会了,今天才开回来。 司机小向说原本他要给蔡副厂长开车的,但临时吃坏了肚子,没办法,蔡副厂长只能自己开。” 于政委,蔡副厂长,绑架三人组,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车是谁开回玻璃厂的?” “蔡副厂长。” 苏醒既然确定车就是绑架二娃的那辆,而且进出厂都是蔡副厂长本人,那这个蔡副厂长就是中间关键人物。 “苏雪同志,我们马上联系人去蔡副厂长家。” 有陈书记的指示,二娃被绑案引起公安局的高度重视,还另外特意派了两位公安同志保护苏雪。 蔡副厂长家,一家子刚坐下来吃饭,公安便找上门。 “蔡国藩同志,有一桩儿童绑架案与你有关,我们需要了解情况。” 这可吓到了蔡副厂长的家人。 “公安同志,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家老蔡咋会扯上这些事情呢?” 这时候蔡副厂长出来打圆场,安抚道: “先带孩子吃饭,我蔡国藩行得正坐得端,公安同志不会冤枉好人的。” …… 槐花巷,刀疤男跟一个老头汇报正在汇报。 “人已经绑来了,接下来怎么做?” 老头在躺椅上打着蒲扇轻轻地摇着,不急不慢地开口道: “先留着,‘零号’要求立即处死,‘一号’要求留着他来动手,双方还在僵持。” 刀疤男不赞同地说道: “要我说直接弄死得了,带着个娃我们的暴露的风险很大。” 老头呵斥: “愚蠢!东西得靠‘一号’才能拿到手,不按他的要求来,我们要几时才能完成任务?” 刀疤男语气不善: “这么多年了,我们给他办了多少事?结果他过得倒是挺舒坦,任务却迟迟没有进度!” 老头冷冷说道: “你也知道他是牺牲了多少人才成功打入敌人内部的,何必因为一个小崽子惹他不快。” 刀疤男无奈,问道:“那人要留在县城还是带去省城?” “留在县里。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对了,你们一路没有暴露什么吧? 这可是动用了‘五号’,要是被人看出端倪,‘五号’算是废掉了,你们也得立即转移!” “没有,绑的时候没挂车牌,那小子一心只想给有钱人家当儿子,蠢得要命……” 第58章 小二娃历险记 年轻男子回到临时落脚点时,见到的画面是––司机男手脚被绑在椅子上,后脑勺还被开了“瓢”。 “吴哥,吴哥,你咋样了?谁干的?” 司机男头疼得厉害,抓着年轻男子的手虚弱地说道: “那小子被人带走了……” 说完又晕过去。 “吴哥!吴哥!哎呀……” 任凭年轻男子怎么晃动也不醒来。 救同伙还是追二娃? 就在年轻男子纠结之际,刀疤男也回来了。 “怎么回事?那小子呢?” 刀疤男整个院子都找了一遍,也不见二娃的踪影。 “刘哥,吴哥说那小子被人带走了,具体是谁他也没看清。” 刀疤男咆哮: “草! 还愣着干嘛? 去找! 找不回来我tm弄死你俩!” 天黑了,二娃一个人躲躲藏藏,好不容易进入城内。 娘说有事要找公安叔叔,可是天黑路上都没啥人,他去哪里找? 饿了一天,在车上蹭到的几块糕点早就消化完了。 想娘,想小舅,想大娃三娃四娃。 二娃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还默默给自己打气。 加油!萧西沉,你是最勇敢的! “娃娃,一个人在这儿干啥?咋不回家呢?” 一位慈祥的老爷爷拄着拐杖背着手出现在二娃的视野。 二娃捏着衣服紧张地问道: “爷爷,我,我家的狗‘二黄’丢了,您能带我去找公安叔叔帮忙吗?” 老爷爷呵呵一笑: “爷爷家在附近,要不要去爷爷家吃点东西再去找公安? 你应该一天没吃东西了吧。 听爷爷的,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找。” 二娃摇摇头,娘说了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哪怕是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人也不行。 找到公安叔叔,再要点吃的,娘来了会给人家感谢费的。 老头子看出二娃的拒绝,乐呵呵的也不在乎, “你这娃娃呀,行,爷爷现在就带你去找公安叔叔。” “谢谢爷爷。”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路上偶尔碰上三俩熟人打招呼,老人家都微笑回应。 二娃紧绷的弦一点一点地松开。 这么多熟人,爷爷应该不是坏人,他很快就可以见到公安叔叔,然后见到娘了。 “爷爷,您叫啥?住哪里?到时候我让我娘上门感谢您。”二娃主动聊起天。 老头子回头笑道: “爷爷姓张,就住在那槐花巷里头,爷爷不图你家的感谢,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哩。” 槐花巷,姓张…… 二娃心跳加速,那不是刀疤男说的接他进城玩几天的干爷爷吗? 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人,他不能再继续跟他走了。 “啊!张爷爷,我突然想起‘二黄’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哪里了。”二娃像是记起什么突然惊叫一声。 “张爷爷,我先去那个地方看看,要是不在我再找公安叔叔帮忙。爷爷再见!” 二娃边说边转身挥手道别。 谁知老头子突然扔掉拐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晕二娃。 “小崽子,搁那儿跟爷爷玩心眼儿呢。” 蔡国藩这边,原以为会有重大突破,谁曾想他竟然能把自己摘干净。 其中一位公安同志说道: “蔡国藩说昨天车开到半路坏了,他就让人联系师傅修了,今天下午才修好。 我们去找那位师傅,对方证明车确实是他修的,跟蔡国藩的口供一致。” 苏醒情绪激动,说道: “咋可能呢? 那辆车我敢肯定就是绑走二娃的车,右后车角有块鸡蛋大的掉漆,我不会认错的。 姐,你信我,我眼睛好使着呢。” 苏雪自然相信苏醒,一环扣一环,太过完美的证据反而说明对方有备而来。 一个小小的清水县竟然隐藏这么多后手。 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件事会扯出很多意料之外的人跟事! “忙了一天了,两位同志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苏雪心里有了决定。 送走了两位公安,她迅速找胡三爷安排一出戏…… 二娃看着乌漆嘛黑的房间,摸着自己碌碌饥肠的肚子,唉,还不如在郊外混一顿饱饭。 忽然旁边有个小男孩轻轻戳一下二娃的胳膊,小声问道: “你也是被抓来的吗?那个老头可坏了,他要把我们卖到山沟里。” 二娃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人,问道: “你也是被他抓来的?抓来多久了?” 小男孩说道: “前天跟保姆出去买菜,转眼就被他迷晕。 我听他跟别人说,凑够六个就出手,你一来,我们就够数啦。” 听到外面有动静,小男孩把食指放在嘴巴说道: “嘘,他不给我们饭吃,只给一点水喝,大家都晕乎乎的,只有我精神好点。 而且这里窗户都封上了,逃不出去的。 唉,我爸妈肯定都找疯了。 你听,他的同伙又来了。” 二娃立刻竖起耳朵认真听外面的人在讲什么。 “这六个都是机灵的娃,送过去那边好好培训,十几年后都是我们的好同志。” “最近管得严,六个不好运出去。你弄来的都是什么人家的孩子,公安局里热闹得很。” “管他是谁的孩子,到了我手里就是帝国的人才,他们将继续我们任务,直到天皇不再需要他们。” 二娃听到“天皇”,想起《小兵张嘎》里小鬼子就是这么称呼他们的大领导。 “他们要把我们培养成‘小汉奸’,以后给‘小鬼子’卖命。他们现在都是‘大汉奸’!” 小男孩捂住自己的嘴巴,问道: “那我们咋整?我爷爷说宁愿牺牲也绝不沦落为‘小鬼子’的走狗!” 二娃对小男孩勾勾手指,说道: “你蹲下来驮我一下,我瞅瞅另一个‘大汉奸’长啥样? 他们今晚还不会把咱送走,我顺道看看外面咋样。” 小男孩乖乖照做,其他四个孩子指望不上,他只能指望二娃了。 顺着窗角的破洞,二娃只见那人的背影,他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两人聊了一会儿,约定好将他们六个送走的时间,戴上帽子就走了。 次日,蔡国藩上班没多久,就听到家里人急匆匆来找他。 “金宝不见了,被一辆大吉普接走了。” 他家三代单传,儿子体弱多病,全家都把孙子金宝当成宝贝疙瘩一样,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早上孙子想吃大肉包子,老婆子带他去买,谁知道路上竟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把人抢走。 蔡国藩请假回家后,从家里人跟邻居的言语中拼凑出劫匪竟然是那三个人? 爱孙心切的蔡国藩失去了应有的理智。 他的孙子才三岁,那些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伤到他宝贝孙子咋整? 那几个发癫的不会信了老张头的狗屁为帝国培养“种子”的想法,把主意都打到他孙子头上来了? 绕了几圈路后,蔡国藩来到郊外小屋。 “我孙子呢?但凡他少根汗毛,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蔡国藩一脚踹开门,揪着刀疤男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 刀疤男单手将他推开,碎了一口: “什么孙子?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还要问你拿人! 那小子呢? 老子辛辛苦苦从乡下弄来的小子呢?” 昨晚找了一宿都找不着人,知道他们藏身地方的只有蔡国藩,他有最大的嫌疑。 蔡国藩满脑子都是孙子,刀疤男越是这么说他就越怀疑,于是,便直接威胁道: “什么小子? 合着你们以为我弄走那个孩子,故意绑走我孙子威胁我? 不把我孙子交出来,你们一个都别想离开清水县!” 草踏马的!一宿没睡还要受你威胁? 刀疤男起了杀心,直接扑倒蔡国藩,使劲儿地掐他脖子。 “你tm的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孙子,敢在你刘爷面前装大爷。” 司机男头上绑着绷带劝架道: “大刘,别真的弄死了,上面不好交代。” 蔡国藩挣扎之下顺手拿起旁边的砖头拼命往刀疤男脑壳敲去。 嗯,这块砖凑巧是司机男受伤的那一块。 司机男见状,还在劝架的他突然激动地冲过来踹两脚: “看你这熟练程度,老子的脑壳就是被你开的‘瓢’。” 这下子双方更加坚定对方就是搞事的人! “公安,都别动!” 双方还在交战时,受“热心市民”举报,这里有敌特在接头,公安同志紧急出动! 刀疤男翻墙逃了,剩下三人都被带回公安局。 蔡国藩面如死灰,他恐怕要完了。 人一到公安局,不久后就有人通知苏雪他们去认人。 “是他们,还有一个脸上有疤的。”苏醒牢牢记住那三个人的样子。 他在追车时那俩人还不忘在车上对他竖起中指! 要不是这么嚣张,他也没机会记住他们的面孔。 “二娃呢?你们把二娃弄到哪里去了?” 司机男装傻: “什么二娃?我们不知道。公安同志,我们不过是打了一架,不至于把我们关这里吧。” 苏醒气愤地拍桌子道: “都他娘的别装了,我认得你,以为装傻就能蒙混过关?快说!二娃呢?” 公安见苏醒情绪太激动,直接让他们出去。 但无论怎么审,三个人都一口咬定看对方不顺眼干一架而已。 交代了就彻底完了,什么都不交代还能苟活一段时间。 苏雪的耐心在抓到人的这一刻彻底消耗没了。 一天一夜过去了,二娃一个孩子在外面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危险,她的精神快绷不住了。 苏雪申请跟蔡国藩聊一聊。 蔡国藩被烤在椅子上,审讯室内只有苏雪跟他,公安在门口外。 苏雪走到蔡国藩身边,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地说道: “老实交代绑架我儿子的事,不然从现在起,你每浪费一分钟,都是在浪费你孙子的命。” 蔡国藩一听就明白了,激动地说: “是你?把我孙子还给我!” 苏雪“嘘”了一声,继续轻声冷冷道: “我见不到我想见的人,你也休想见到你想见的人。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我啊,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孙子的手腕正一滴一滴地流着血,再不赶紧交代,我怕来不及给他包扎。 我可以陪你耗,你孙子能耗得起吗? 老蔡家,可就这根独苗了……” 蔡国藩扯着脖子开口大骂: “你还是人吗?他还是个三岁的奶娃娃,你这么做良心不会痛吗?” 苏雪不屑一笑,嘲讽道: “良心? 你都没有的东西怎么会指望我有? 你孙子三岁,我儿子也才六岁! 在这里跟我谈良心,你配吗? 要么老实交代,要么你就等着绝后! 对了,没了孙子不要紧。 因为你除了没孙子,很快也会没儿子!” 苏雪的癫狂状态把蔡国藩给唬住了。 他赌不起…… “我说。” 熬了一宿,二娃肚子饿得更难受,咋逃出去呢? “二娃,咱是不是很快变成‘小汉奸’了?我爷知道估计会把我踢出族谱。”小男孩无精打采地说道。 “小明,你家还有族谱啊?”二娃躺在地上搭着话。 “有啊,以前祠堂被烧毁,后来我爷又重新开一本。”小男孩洪浩明答道。 只是聊着聊着,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二娃,我是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爷爷跟爸妈了? 我爷可疼我了,他还会教我打枪。 我爸妈虽然忙,可是每天都会回家陪我吃饭。 我还养了一条狗,叫大黄。 二娃,我好想回家……” 他也想家了。 “小明,不要放弃,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洪浩明气馁:“可是,咋逃?我都饿了好几天没力气了。还不如一把火烧了算了。” “啥?你刚刚说啥?” “我……我不是故意想烧死你的,我胡乱说的。” 二娃灵机一动, “放火烧! 对,有能点火的不? 我们放火烧了他的屋子,火大了周围邻居会来救火,我们就能得救。” “我,我有一根火柴。”晕躺在地的另一个男孩弱弱举手道。 “成!你们还有力气不?想想家里人,咱拼一把试试。”二娃接过男孩的火柴鼓气道。 其他人相互扶着坐起来紧握拳头,他们愿意拼一把! “现在,咱分两边分别躲在门两侧,待会儿点那边,不管谁进来,只要他开了门,咱就有机会趁乱逃出去。” 第59章 亲爹救命 “着火了,着火了,老张头家着火了……” 屋内火光冲天,六个小男孩紧张地在屋内等待来人救援。 如果没人及时出现,他们六人今天就要葬身此处! 幸好白天,这年头的邻居还是很热心。 “哎呀,老张头出门钓鱼去了,门锁着打不开呀。你们谁去把老张头喊回来~” “来不及了,等他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大家赶紧提水灭火吧。” “快快快,别把我家也烧着了。” “老张头也是,咋不灭了厨房的火才出门,真是老糊涂了。” “不对,那里不是厨房的位置,是房间,家里不会还有人吧。” “净说瞎话,老张头无儿无女住了二十年了,哪里来的其他人。” 邻居们来来回回提水灭火,屋内的娃娃们觉得灼热难耐。 “二娃,他锁门出去了,会有人来救我们吗?”洪浩明贴着二娃不安地问道。 二娃耳朵贴在门上,眼睛突然一亮, “你听,有人进来了! 大家都使出吃奶的劲儿开始喊救命! 一二三!” 六人齐出声: “救命啊!救命啊!我们被困在屋里了,快来人救我们!” 爬墙进来准备救火的大胡子目光犀利,里面竟然有小孩?声音还有点熟悉? “叔叔伯伯哥哥们,快点救我们,火快烧过来了。” 大胡子顺着声音来到房门前,大声道: “你们走开点,我要撞门了。” 门被撞开后,大胡子瞳孔一震,他怎么会在这里? “快出来!” 几个孩子相互扶着跟大胡子跑。 被通知家里着火的老张头心里暗道不妙。 赶到家发现屋子被烧了一半,屋内的小孩不见踪影! 邻居纷纷上前安慰: “老张,人没事就好。” “就是,过两天让我孙子帮你整整屋里头。” 也有人好奇地问了问: “张叔,你家咋会突然烧了里间呢?” “是啊,家里还有其他人住?” 老张头强行打起精神应付: “上了年纪,忘了吹灭油灯,估计是家里的猫不小心弄倒了。 今日多谢大家伙儿的帮忙。 幸好没烧到隔壁邻居家,给大家添麻烦了。” 老张头一副老好人的样子诚恳道歉,惹得大家都纷纷说: “没关系,没关系,人没事就成。” 大胡子带着六个孩子逃出来后,跟自己的朋友汇合。 “头儿,你哪里捡来的几个娃?咦,这不是……” 大胡子打断男人, “去弄点吃的,他们饿了好几天了。” 男人三步两回头地盯着二娃,然后出门买吃的去了。 二娃此时也忍着激动的心情。 一是他们可算逃出来了,二是他认出了眼前的男人,尽管他有个大胡子。 “叔叔,我想去嘘嘘,您能带我去吗?”二娃提出请求道。 “二娃,我也想去。”洪浩明只信任二娃,他半步都不想离开二娃。 “小明,旁边有人我嘘不出来,要不你先去?”二娃想了想说道。 “好吧,那你去吧。要快点回来哦~” “嗯,我很快哒。” 说完,大胡子带着二娃往厕所边走。 避开人群,二娃狠狠抱住男人的大腿,低声啜泣道: “爹,你终于来救我了,呜呜呜。” 男人蹲下来也紧紧地回抱二娃,在他后背轻轻地拍道: “别怕,爹在。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被人关到那里去?” 二娃把他一路的经历简单地跟他爹说了一遍。 “爹,那老头坏死了,还要把我们送去当‘小汉奸’。 对了,他还有个同伙,我觉得背影有点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萧烈没想到他才离开家几天,他就敢朝他儿子下手! 于宏伟!不把你扒个底朝天都对不起我儿子受的苦。 不愧是夫妻俩,想法都一致,认定对二娃下手的人就是于宏伟。 二娃心里美滋滋地想: 没想到在县城能碰上爹,爹还救了他,他这两天的担惊受怕可算安全着地了。 “爹,那个是张叔叔吗? 你们咋在县城? 不是回去部队了吗?” 小孩子安全后,好奇心就起来了,问东问西的。 萧烈摸了摸孩子的头,认真说道: “二娃,爹跟张叔叔在执行秘密任务。 待会儿吃完饭爹联系人把你送回家。 你记住,跟任何人都不得提起在县城里见过爹跟张叔叔,可以做到吗?” 二娃点点头,娘说爹的工作很危险,谁问他们跟爹相关的事情都不要回答。 他们知道的越少,爹就越安全,他们也越安全。 “放心吧,大胡子叔叔,我一定会配合你们的。” “对了,我娘问起能说吗?” “嗯。” 两人交流完信息后,包子也买回来了。 几个孩子顾不上烫,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 二娃吃饱喝足一抹嘴,提议道: “两位叔,待会儿麻烦把我们送到公安局去吧,我们的家人肯定会报公安找我们的。” “对对对,我家在公安局有熟人,两位叔叔把我们送到那里去就行。” 洪浩明也附和,反正二娃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其他孩子也都听二娃的。 苏雪这边,蔡国藩交代了他的上线安排给他的任务就是配合刀疤男几个。 把车从玻璃厂开出去之后,让车出点小问题送去修理厂。 之后哄骗修车师傅的儿子把车开出来,那三人以租借的名义给钱把车开走。 昨天下午再把车还了,让修车师傅的儿子开回去厂里。 蔡国藩再从修理厂把车开回来。 由于修车师傅肯定会给自己的儿子打掩护,所以他们毫不担心他会露出马脚。 就这样,既能把蔡国藩从中摘出来,也能隐藏他们两伙人的关系。 蔡国藩指认司机男他们三人就是绑架二娃的人。 在铁证面前,被逮捕的司机男跟年轻男子只好吐真言。 “我们是从下面村里带走了二娃,但他后来又被人带走了,我们真的不知道他被谁带走了。” 事情疑点越来越多。 又是哪伙人带走二娃,目的是什么? 蔡国藩的上线据他所言是个老头,但具体长相他也没见过。 司机男他们也有上线,真正接触的人是逃跑的刀疤男。 主理这宗案子的同志都能感觉到其中的程度之复杂,牵扯面之广。 “孩子回来了!” 一位年轻公安跑到审讯室对苏雪他们说道。 苏雪不敢置信,踉跄着飞奔离去。 二娃,她的二娃回来了吗? “娘!娘!娘!” 在苏雪出现的那一刻,二娃顾不上其他的,直接冲向他娘。 “二娃,你回来了。”仅仅两天时间,仿佛过了二十年。 失而复得,苏雪紧紧抱着二娃不敢松手,生怕他又不见了。 “姐,别哭了,你都快把二娃勒没气了。” 苏醒仰着头试图把眼泪逼回去,偏偏泪腺跟他作对,越涌越大。 “哇……二娃,你可算回来了,都是小舅没用,小舅没保护好你。” 人就是这么奇怪,当有人哭得比你更大声时,你突然就不想哭了。 苏雪跟二娃此时就是这种感觉。 “小舅,别哭了,都哭丑了。这让我的小伙伴们看见,也忒没面儿了。” 二娃拍打着他小舅的后背安慰道。 “你不懂,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真男人也有害怕的时候!”苏醒强行挽尊。 二娃一副我懂你的表情说道: “好吧,小舅你还是全县最俊的小舅。” 苏雪见还有五个萝卜头不知所措地在旁边看着二娃,便问道: “二娃,他们是?” 小二娃一个招手,五个孩子都跑过来。 “娘,他们都是我的小伙伴。 我们被一个坏老头关在小黑屋里,他准备把我们送出去当‘小汉奸’。 后来我们放了火烧他屋子引起外人注意,有个大胡子叔叔闯进来把我们救了。 对了,就是大胡子叔叔把我们送到这里的,他还有急事先走了。” 几个孩子都很有礼貌地跟苏雪问好: “阿姨好,我是二娃最好的朋友洪浩明。”洪浩明最先打招呼。 “婶婶好,我是黄小波。” “姨姨好,我是葛二蛋。” …… 打完招呼,公安同志把孩子们带走录口供,苏雪也陪同在二娃身边。 其他五个孩子都是县城里的,前几天被他们口中的张老头或骗或抢过来。 二娃是从乡下被一伙人掳走,逃出后又被张老头敲晕带走。 公安同志提问: “二娃小同志,据掳走你的人交代,在郊区小屋里,你又被另外一伙人掳走,那一伙人是谁?” 说到这个,二娃可得意了, “公安叔叔,其实没有人掳走我。 那天另一个年轻叔叔出门买吃的后,我端水给司机叔泡脚,还给他按摩。 他泡着泡着就睡着了。 我正好看见柴垛堆边有绳子,就把他的脚跟手都绑住,然后还用砖头拍他脑门。” “那他怎么一度认定你是被别人带走了?”公安提出疑点。 二娃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嘿嘿,我怕被他们再逮回去会挨揍,所以拍他脑门前我大喊了一声‘司机叔,小心!’。 还假装挣扎,不断嚷嚷着‘你放开我,司机叔,司机叔救我’。 要是他后面逮到我,也不会怀疑是我绑的他,我可以不挨揍。” 公安听完,觉得就……很离谱。 合着他们被一个娃娃自导自演地耍了。 苏雪同志这娃娃养得真好,他一个成年人都想不出这么绝的办法。 难怪这孩子被拐了两天,没有受过虐待的痕迹。 人家不仅能屈能伸,嘴巴甜还能哄,演技高还能骗。 见二娃眼睛亮闪闪地等着她夸奖他厉害,苏雪在他额头点了个赞:“二娃真棒!” 小小男子汉的二娃脸一下子红得像猴子的屁股。 娘也觉得他厉害! “你逃出来后又怎么遇到老张头?”公安继续提问。 二娃回答道: “我想找公安叔叔,可是天都黑了,又不认识路,刚好就碰见张老头。 我跟他说狗丢了,让他带我去找公安叔叔帮忙,他答应了。 我看路上有熟人跟他打招呼,以为他是好人,就放松警惕跟他聊起天。 直到他说他姓张,住在槐花巷,我就不敢继续跟他走了,借口说知道狗在哪个地方,我自己去找。 谁知道他一下子就把我敲晕了,饭都不给我们吃。” 公安同志又捕捉到关键信息: “你为什么听到他姓张,住在槐花巷就不敢跟他走了?” 二娃说道:“快到县城入口时,不是设了检查吗? 他们担心是我爹娘报的警来找我的,他们威胁我不准乱动乱说话。 我问那个刀疤叔我该说啥,他说我干爷爷让他们接我来城里玩几天。 我又问人家要是具体问我干爷爷叫啥,住哪里怎么说? 他说住在槐花巷,姓张。 所以,我听到那个张老头这么说之后,就不敢跟他走了。” 说到入口的检查,二娃又想起了那个查车的叔叔,便开口道: “公安叔叔,在查车时,我腰绷得老直了。 但是那个查车叔叔只是看了我一眼,都没认真过来查。 你们能不能帮我提个建议,让他们仔细点,都错过了救我的机会。” 苏雪再次确认道: “二娃,你说穿着制服的叔叔看见你了,但是都没过去查一下?” 二娃肯定的点点头: “娘,车窗都是开着的,司机叔不知道跟他说了啥,查车的叔叔瞅过来,看了看就让车走了。” “公安同志,我记得我们再三确认过,交通局那边的人都说没见过哪辆车上有小孩。 他们把孩子藏起来也就算了。 但我儿子明明在车上,他们也看见了,却跟我说没见到。 其中没有猫腻我都不信!” 录口供的同志感觉他的心脏受不了,竟然又扯进来一个交通局。 “苏雪同志,你放心,我们会如实跟上级汇报,并采取措施。 当务之急,我们要先去逮捕那个张老头。” 张老头这边,意识到不妙之后,立即策划逃跑。 隐姓埋名了二十年,没想到竟然被几个小崽子抄了窝。 老了,他就应该直接弄死他们算了。 既然这房子留着不中用,世上也没必要有张老头的存在,要烧就烧个彻彻底底吧~ 第60章 回家 当公安赶到槐花巷时,老张头的房子火势冲天。 火灭了之后,公安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一具尸体。 法医通过身高、年龄等初步判断是个六十岁左右男子,死因是被大火的浓烟呛死。 于是,得出结论是老张头发觉自己所做坏事暴露,畏罪自杀。 线索又断了…… 能找回二娃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家里还有三个娃,苏雪打算带孩子上门感谢陈书记后就回红山村。 她不是专业人士,这件事涉及敌特、汉奸甚至公职人员,短时间不会有结果。 只要打草惊蛇,对方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能获得安全就行,其他的只能徐徐图之。 来到县政府大楼,轻车熟路地来到书记办公室。 “伯伯,我们又见面了,我好想您啊。” 二娃热情地跑到陈书记椅子旁打招呼。 “哎哟,让伯伯看看我们‘孙大胆小同志’有没有受到惊吓。”陈书记顺势弯腰抱起二娃颠了颠。 一旁的韩秘书心想,陈书记对谁都虎着一张脸,对苏雪同志家的娃娃倒是慈眉善目的,看来以后对苏雪同志要更加尊敬了。 二娃被颠得咯咯笑,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自豪地说道: “伯伯,我可是‘孙大胆’,咋可能受到惊吓,我在他们车上还能蹭到几块糕点吃呢。” 陈书记很喜欢二娃,愿意哄着孩子说说话: “哦?是吗?具体跟伯伯说说咋回事?咱‘孙大胆小同志’这么厉害?” 二娃骄傲得不得了,他觉得一路下来自己可牛逼坏了。 娘觉得他厉害,小伙伴们觉得他厉害,连公安叔叔们也夸他厉害! 现在,他还得到厉害的陈伯伯认证! 于是,二娃绘声绘色地讲起他的经历,从家里开始到最后到公安局都说的仔仔细细。 “哈哈哈,有伯伯年轻时的机灵劲儿,咱‘孙大胆小同志’确实很厉害!” “伯伯,我这叫审时度势,能屈能伸,瞄准时机,趁势翻身。” “哈哈哈,好!总结得好! 还会挺多成语的,真是个令人稀罕的小英雄。” 不懂谦虚为何物的二娃继续吹嘘: “那可不。伯伯,我明年开春就要上小学一年级了,还是在我们村里上哦。” 陈书记老怀欣慰: “是吗?读书好啊。 到了学校可要认认真真地学,伯伯到时候可是会抽查功课的。 对了,之前没见村里有小学,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望向苏雪。 苏雪解释道: “村里孩子多,去镇上读书费劲。 我们寻思着苦啥都不能苦了孩子的教育。 跟大队长商量后决定罐头厂出钱,队里出人力,在村里建一座小学。 孩子们是祖国的未来,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陈书记听后感慨道: “你说得对,国家的未来是要交到孩子们的手中,苦谁都不能苦了孩子的教育。” 回想几个月前,苏雪带着两个弟弟来县里要公道。 当时她说到罐头厂的一部分盈利拿出来给红山大队做基建,搞教育。 他原以为只是她的一个缓兵之计,未曾想她这么快就实现了。 清水县若人人都像苏雪,何愁不富裕? “伯伯,我的小伙伴们都安全到家了吗?”二娃的话打断了书记的思绪。 书记大手摸了摸二娃的头,说道: “他们的父母都把人领回去了。 到时候给你发个奖状,多亏了我们’孙大胆小同志’,其他小朋友才能获救。” 二娃突然扭动身子,不好意思地提出要求: “伯伯,奖状上面能不能写我的大名‘萧西沉’?” “哦?原来我们‘孙大胆小同志’的大名儿叫萧西沉啊?好,好名字,就写萧西沉。” 苏雪看时间差不多了,书记是大忙人,他们母子俩已经占用了半个多小时了,便提出告辞。 陈书记下面还有个会议,也不多留,只是说了一句: “这件事情的牵扯面太广,短时间还结束不了,我会督促他们继续跟进,你们回去也多加注意。” 苏雪点头表示理解: “我会注意的,感谢书记的帮忙。” 之后跟胡三爷那边也打声招呼后,他们正式踏上回程。 一座破旧房子里,一个老头被暴揍得鼻青脸肿的。 “说,你的上线是谁?下线还有哪些?” 老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任凭男子怎么逼问,都守口如瓶。 “头儿,这糟老头子奸得很,嘴巴忒硬了。” “既然不愿意说,那就别说了。去打盆水来。” 老头掀起沉重的眼皮挑衅道: “小鬼子帝国万岁! 天皇万岁! 你们这群支那猪,早就在天皇陛下的计划中了。 迟早有一天,整个华国大地都开满樱花。” 老头其实就是拐走二娃的老张头,自以为使用金蝉脱壳就能成功逃过一劫。 他不知道大胡子他们把二娃送到公安局后早就过来盯着他了。 本想趁夜深人静时假装被火烧死以此脱身,却让大胡子俩人黄雀在后,把人逮走。 大胡子朝老头腹部重拳出击,不屑道: “不过是弹丸之地的臭虫,也敢妄想吞并我华国!” 一把拉过椅子,坐在老头子对面说道: “藤原新雄,不会以为你不开口我们就什么也查不到? 在华国待了二十几年,你倒是能耐,把那几个下线骗得团团转。 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你是小鬼子国人。 可惜,你的上线于宏伟早就暴露了,再多的挣扎都注定是徒劳的。” 老头大口喘着气,无动于衷。 这时另一个人把水盆端进来,问道: “头儿,要泼他吗?” 大胡子一脚踩在老头胸口上,居高临下地说道: “泼他怎么能醒醒脑,既然他不想活就送他一程。” 只见大胡子将纸一张一张打湿像贴面膜一样贴在老头的脸上。 一片,两片,三片,四片,五片,六片。 老头手被绑住,只有双腿拼命地乱蹬。 “清醒了吗?想好了要交代没?” 大胡子不急不慢地问道。 看着时间差不多,再一张一张地掀开纸张。 张老头如同劫后重生一般用力地吸着新鲜空气。 “说不说?” 大胡子的脚又加重一成力气重重地踩在老头胸口。 “为天皇战死是我至高无上的荣耀!” “是吗?那我送你这份荣耀!继续!” …… 两个半小时后,苏雪苏醒还有二娃终于回到红山村。 “姥姥的乖孙,担心死姥姥了。” 苏老娘见到二娃,上前一把抱住他,眼泪止不住的流。 接到柱子的报信,说二娃被人抓走,她差点当场晕过去。 随便收拾两件衣服,赶紧带着苏老爹一起来红山村。 闺女跟小儿子都不在,光听人家说二娃被小轿车抢走她就觉得很危险。 一到闺女家,她就让老头子去镇上看看啥情况,结果派出所说闺女追去县里了。 她怕另外三个外孙再出事,这两天都是两个人守在家里,也不敢让孩子们再出门玩了。 大娃很自责,认为是自己没保护好二娃,才让人劫走。 他这两天一直呆呆地坐在门口望着村口的方向,任谁来劝都不听。 三娃跟四娃眼睛都哭肿了,连胃口都不好,半夜两个孩子还发烧了起来。 他们不敢带孩子出门,只能去镇上抓点药回来喂孩子吃。 在家等待的每一刻都是煎熬,担心二娃会不会被坏人欺负,是不是没饭吃,有没有受伤。 幸好,二娃安然无恙,闺女跟小儿子也回来了。 “姥姥,我没事了,让您跟姥爷担心了。” “没事就好,姥姥这就给你们做饭,肯定饿了,先进屋去歇一会儿啊。”苏老娘抹抹眼泪,人回来比啥都强。 苏老爹也背过去擦了擦眼泪,嘴里不停地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二娃注意到大娃站在门口眼睛红通通地望着他,也没走过来。 于是,二娃主动走过去开口道:“大哥,我回来了,你咋不开心?” 大娃握了握拳头,最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不停地跟二娃道歉: “对不起,二娃,都怪我没抓住你。都是我没用,我都不配当你大哥,我……” 二娃故作轻松,但眼眶也明显红了,说道: “要不以后换我当大哥,你当老二?反正咱俩都是同一天生。” 大娃明显被分散注意力,不赞同道: “比你大几分钟也是大,你别想占我便宜,你只能是老二!” 二娃则是很欠的表情, “大哥,咱俩都小,你咋可能拽的住我呢? 再说了,当时是我推开你的,要不然咱俩都被人带走。 不是我嫌弃,你要是跟我一起被抓走,我还嫌弃你扯后腿呢。 我跟你说,这一路我可厉害了。 陈伯伯说了,到时候会给我发个小英雄的奖状,羡慕吧。” 大娃摇摇头, “不羡慕,那是你应得的。二娃是最棒的!” 二娃嘿嘿傻笑。 苏雪打断两人继续煽情, “好了,大娃,二娃回来了,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不许再把事情往身上揽了。 姥姥还没做好饭,二娃先去洗个澡,大娃你去帮二娃搓个背。” 大娃责任心太强,心思敏感,容易把问题归咎于自身,她都怀疑这孩子两天没睡好,精神萎靡。 “爹,三娃跟四娃呢?” 苏雪没见俩孩子出来,便问苏老爹。 “三娃四娃病了,吃了药还在歇着呢。” 苏雪又慌了,该死的剧情不会凑在一起吧? 赶紧往屋里去。 二娃听见两个弟弟病了,澡也不洗了,也跟着他娘一起看看去。 摸了摸额头,两个娃都有些发烫。 许是母子连心,两个娃闻着安心的味道都醒了过来。 “娘~” “娘~” 左一个右一个,两个孩子同时抱起。 “都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娘?” 三娃在怀里蹭了蹭,说道:“热热的,难受。嘴巴苦苦,吃饭饭不香。” 四娃也跟着说:“喉咙疼,咳咳咳。哥哥呢?二娃哥哥回来了没?” “哥哥在这里。”二娃拉拉四娃的小手说道。 “哥哥,哥哥抱抱。” 四娃特别想念二娃,二娃被抓走,哭的最凶的就是他,嗓子也是嚎疼的。 二娃顺势抱起四娃,虽然有点费劲,他还是使出“哥哥力”抱了一会儿四娃。 看见二娃抱了四娃,三娃也要抱,两个弟弟轮流抱下来,有点费哥哥。 “二娃先去洗澡,三娃四娃感冒了,小心被传染。这几天你跟大娃都去跟小舅睡。” 一家人吃过饭后,跟苏老娘了解了两个娃发病情况后,苏雪决定明天还是带娃去医院看看。 苏老娘心疼闺女这两天奔波,晚上说啥也不用她陪着三娃跟四娃,让她睡个好觉。 不料,半夜苏醒起来敲门,二娃也发起了高烧,还在不断地说梦话。 苏雪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大意了,二娃经历了那么多事,可能会产生创伤后应激综合征。 “娘,救我。爹,救我。小舅,救我。大娃,三娃,四娃,你们在哪里?” 二娃全身紧绷,嘴里不断地求救。 苏老爹赶紧把开给两个小的的药熬上。 “二娃,二娃,娘在,小舅也在,大娃三娃四娃都在,我们已经回家了。” 苏雪把湿布放在二娃头上,手在他胸前轻轻拍着说道。 苏老爹把药熬好后,把人唤醒,一口一口地喂进去。 “娘~娘你在,娘~” 二娃抓着苏雪的手不放。 “先乖乖把药喝了好不好?喝完再吃一颗糖,娘今晚抱着你睡,别怕。” 二娃乖乖点头,一口气闷了那苦苦的中药。 苏雪再给他喂点水涮涮苦味。 “来吃颗糖甜甜嘴。” 二娃摇摇头,喝完药他不想吃糖,就想娘陪着。 “不吃是吗?那娘抱你回屋睡觉,睡醒了明天就好了。” 二娃乖巧地点点头。 他还是个娃娃,是娘的乖宝宝,他要跟娘睡香香。 可能刚喝完药,还有点精神头,二娃跟他娘提起大胡子的事。 “娘,其实是爹救的我们,那个大胡子叔叔就是爹。 张叔叔也是跟爹一起的。 爹说除了娘,都不能告诉任何人见过爹,小舅都不说。” “嗯,二娃做的对。你只要记得救你的人是大胡子,一个不认识的好心人。” “嗯嗯,娘。” 第61章 萧爱国人间蒸发了 到了次日清晨,二娃的烧已经退了下来。 苏雪原以为她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原主的命运跟孩子们的命运。 但从二娃出事后,她隐隐觉得原剧情还在尝试修复。 狗屁作者脑子有问题,口味重得堪比吃屎。 就萧爱国那种人渣,狗都不愿意看一眼,该死的作者竟然还要为他力挽狂澜。 作者要么是萧爱国的亲妈,要么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煞笔“大圣母”! 不敢大意,吃过早饭,四个大人带着四个孩子上医院检查身体。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把孩子送来?都咳成肺炎了,看他们都喘气式呼吸了。” 医生检查过后严厉地批评几个人大人。 苏老娘跟苏老爹一听就急了,都怪他们没照顾好外孙。 “是我们不懂,耽误了孩子。大夫,我们的娃现在该怎么办?” 苏雪第一次当妈没经验,也跟着着急, “医生,孩子现在是要住院还是咋样?要做治疗还是吃药?” 医生见家属愿意配合,也不再继续摆脸色,说道: “幸好没耽误太久,得住院打几天点滴观察观察。你们谁去办理一下住院?” 苏醒站出来, “我,我去,我这就去。” 办理好三娃四娃的住院,苏雪让苏醒带着苏老爹苏老娘也去做个检查。 乡下人缺乏体检意识,原主私奔后,两位老人家也照顾过三个孩子。 后来,苏老娘在回家路上遇上大雨掉到河里被水冲走。 苏老爹放下手里的活去寻找苏老娘,找到时人都泡白了。 从此苏老爹郁郁寡欢,后期甚至吐了血,最后查出来胃癌晚期,不到半年也去了。 “我们一大把年纪,还做啥检查,甭浪费那个钱。”苏老娘不在意地拒绝道。 苏老爹也赞同地笑呵呵道:“听你娘的,别浪费钱,爹身体都好着呢。” 闺女在乎他们,老头子心里暖乎,就是不想给闺女增加负担。 苏雪突然板着脸,说道: “爹,你饭量都没有我小时候那会儿大了。 还有娘,嘴唇总是苍白的。 你们还说都挺好吗? 爹,娘,就是个体检,有问题咱及时补补,没问题就图个安心。 万一哪天恢复高考了,我跟苏醒都考上大学,孩子们谁来照顾? 是我俩都不用考大学了,一辈子窝在红山村? 还是孩子交给老宅那边的人看着?” 苏老娘立马跳脚: “只要条件允许,你俩都得去考大学。 孩子当然是我们照顾,交给那群蚂蟥,指不定把孩子养成皮包骨呢。” 说完,催促起苏醒赶紧带他们去做那什么体验? 他们俩得健健康康,可不能关键时刻拖后腿。 苏醒撇嘴,老娘还做着他们考大学的梦呢? 多少年了,知青上山下乡,怎么可能恢复高考。 难不成他姐有门路,可以推荐进去“工农兵大学”? 不行,晚点他可得问清楚他姐。 “大学生”这个身份他还是喜欢的,显得他能耐! 一通检查下来,苏老娘贫血,苏老爹则是慢性胃炎。 “爹娘,检查结果你们也看到了吧。 以后给你们吃的东西都别省,细粮吃起来。 你们可不仅仅是为自己而吃,还是为老苏家的未来而吃,为你们的外孙而吃。 要是你们身体不好,我跟苏醒都会分心,根本无法集中精力考大学。 咱家因为我俩读高中,遭村里多少人笑话。 我们必须用大学录取通知书狠狠打那些人的脸。 然后告诉他们,爹娘你们是因为有先见之明才送我们读高中。 不久的将来,大丰村第一个第二个大学生必定出自于我们老苏家。 到时候,爹娘你们可以挺着腰杆到处跟他们分享如何出培养出两个优秀大学生的经验。 想想那场面,得多带劲儿!” 苏老爹吞了吞口水,那他老苏家祖坟岂不是要冒青烟了? 还是冒了俩? 不会烧起来吧? 要不下午他回去悄悄给祖坟清理清理,免得到时候烧到别人家? 苏老娘畅想未来,她恨不得现在就准备好那什么“培养出优秀大学生的经验”。 嗯,起码要写十页纸才勉勉强强写完她的心得。 “成,为了我闺女跟外孙,爹娘都听你的,好好保养身体。” 苏醒委屈巴巴: “娘,您是不是还忘了我? 咱老苏家的两个大学生,我怎么着也是占了半壁江山啊。” 老娘一巴掌呼过去: “滚犊子! 你就是个搭头。 从小到大,哪一次考试分数比你姐高了? 我告诉你苏醒,你从现在开始给老娘努力。 到时候要是没考上,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苏老爹也帮腔:“交给我,我揍他!” 苏醒:我就是地里的黄花菜,爹不疼,娘不爱。 高考都不知道啥时候能恢复,他现在努力个……屁啊。 “姥姥,我监督小舅。”二娃举手主动领任务。 既是为老苏家,也是为老萧家啊。 做为老萧家的娃,监督小舅,他义不容辞! “二娃~”苏醒戳他咯吱窝玩闹着。 “咯咯咯……小舅……咯咯咯……我痒……” “知道怕了吧,还敢监……督……” 苏醒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娘无情铁爪揪住耳朵。 “哎哟,娘,娘,娘,我错了,我错了,快放手,耳朵都揪烂了。” “再敢欺负二娃,让你爹抽你。” “小舅,你放心,我不会让二娃单独监督你的,我俩轮流来。”大娃补刀。 苏醒:噗……小舅……已卒。 大娃二娃身体没事,爹娘也做了体检,苏雪让苏醒把二老跟俩娃先送回去。 “娘,我也留在医院照顾弟弟。” 二娃不想离开娘身边,他前两天差点见不着娘了,现在就想待在娘身边。 而且娘一个人照顾两个弟弟铁定很辛苦。 苏雪知道孩子经历的事多,缺乏安全感,想在待在父母身边。 但她一个人照顾俩小的,实在疼不出手看管二娃,只能摸摸头安慰道: “二娃乖啊,坏人还没抓到,村里人多才安全。 回去就在家里看书,累了跟大娃在家玩。 姥姥姥爷年纪大了,他们需要你们的照顾,你们要多帮他们干点活。” “那明天可以来看弟弟吗?” 医生奶奶说弟弟要住院几天,他不想好几天都见不着娘跟弟弟。 “都听话,路上不安全。过几天娘跟弟弟就回去了。” 两个娃,两个老人家,怎么看怎么不安全。 苏雪宁可拒绝,也不愿意存在任何不安隐患。 “你们这几天在家把字典上的字都认认,娘回去看看谁学得最多,赢的人可以点菜好不好?” 苏雪的厨艺还是很深得孩子们的心,好久没吃娘做的菜,诱惑力极大。 “好。娘,我肯定认得最多,到时候我们做月饼吃。” 二娃独爱月饼,娘做的月饼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点心。 谁说月饼只能在中秋节吃,这么好吃的饼饼肯定是想吃就吃啊。 “哼,我认得比你多。娘,我们做卤肉饭,还要放溏心蛋。” 大娃也不甘认输地说道。 “成。你们学会哪些字就在本子上记下来,做好数量记录。娘到时候检查。” 就这样哄走了两个大的。 孩子健康时,她觉得轻松拿捏。 孩子一病,她明显吃力。 当妈不容易,谁当妈谁知道。 十年资深社畜的她情愿干社畜的活,也不愿意照顾四个娃。 以后她当婆婆绝不催生,绝不给儿媳妇压力。 两个人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她让苏醒送二老回去,顺便回厂里安排一下工作,然后来镇上跟她一起照顾娃。 总需要有人跑腿,不然吃喝拉撒咋解决? 中午,苏醒从国营饭店打包饭回来,一进门就咋咋呼呼地。 “姐,我碰到许二赖了,他说萧爱国不见了。” 苏雪给四娃喂水的手抖了抖,猛然抬头问道: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苏醒放下饭盒看了一下两个娃,拉过苏雪小声说道: “据许二赖说,萧爱国跟李光棍不是被抓了吗,然后他们隔三差五被拉出去批斗。 就在昨天,红卫兵打开门一看,李光棍死了,萧爱国却离奇失踪。 我问他李光棍是不是萧爱国杀的? 他说李光棍是被人直接扭断脖颈的,一看就是行家出手。” 我giao! 都到这个地步了,萧爱国竟然还能翻身? 她的预感果然没错,剧情还在尝试修复,萧爱国一天不死,他们还是炮灰的命! 啊…… 谁救走了他? tnnd,让她知道是谁那么缺德救走这个祸害,她非得弄死他不可! “吃完饭,你打个电话回去给老村长,让他留意老宅那边有没有动静? 萧爱国不见了这事得让叶芙蓉跟老宅那边知道,看看他们有啥反应。” 叶芙蓉一听说萧爱国不见了,直接杀来革委会。 “那个死贱人怎么会不见? 是不是你们垂涎他的美色故意把他偷藏起来?” 许二赖等人感觉有被侮辱到,爹娘给他们“一把枪”,他们脑子有病才想用来当“搅屎棍”? 是小媳妇不够香,还是小媳妇不够软? 从叶芙蓉嘴里说出来的话怎么跟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屎味一样臭。 “叶知青,人不见了我们也很头疼。 要么是他杀了李光棍畏罪潜逃,要么就是有人出手相救。 我们的人都出动了,依然没下落,你看看有没有见过他回家?” 叶芙蓉知道纠缠下去没结果,便返回红山村。 她没去找萧家老宅的人,反而去找了王强。 “萧爱国有没有来找过你?” 王强一脸茫然不解, “他不是在挨批吗?怎么可能来找我?” 叶芙蓉冷笑, “最好是没有。他把他的老相好李光棍杀了逃跑,小心下一个就是你。” 吓得王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赶紧抓住叶芙蓉说道: “咋回事? 李光棍死了? 真是他做的? 啥时候的事? 你可得保护我啊,那时我也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做的,你可不得过河拆桥。” 叶芙蓉轻蔑一笑: “我可没让你真的上,你不也上了几回? 他要是突然想不开,要报复所有跟他有关系的男人,我也没办法。 你就好自为之吧。 要想活命,只能一看见他就去跟革委会报信,他被抓你才安全。” 萧家老宅这边听到大孙子消失不见了的噩耗,李婆子受不住刺激晕了过去。 尽管孙子做了伤风败俗的事,那也是她捧在手心疼了十八年的孙子啊。 林小娥不信,跑到革委会去闹。 他的儿子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肯定是那帮人害死了她儿子,又怕担罪名,才来个“失踪”的说法。 “你们把我儿子还给我,还给我! 到底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你们……你们是不是杀了他? 儿啊,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 这群畜生不把人命当回事,随随便便就要了你的命。 我的儿啊,你不在了,让娘怎么活?怎么活? 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咱娘俩还离得近些,娘好照顾你。” 哭着哭着,林小娥真的往墙上撞去。 待众人反应过来后,人已经断气了。 “不是,我们啥也没干,大家伙儿可都看着,是她自顾自地撞上去的。” 萧保中赶到革委会时,林小娥已经躺在那里。 但群众都可以作证,是她自己撞的墙。 革委会赔了五十块,萧保中一声不吭地把人领回去了。 “爹,我娘就这么被他们逼死了,您也不吭声?” 二儿子萧爱民第一次对亲爹提出质问。 萧保中怒火中烧,大声道: “我吭啥声? 那么多人看着,你娘自己糊涂撞了墙,难不成我也要跟着撞死才算吭声吗? 老萧家的脸都丢尽了,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婆娘。” 萧爱民不敢相信他爹竟然会说出这番话,冲到萧保中面前发出一连续的提问: “爹,我娘是为了谁才去的革委会。 她还不是为了给我大哥讨个公道。 我大哥不清不楚地不见了,人在革委会,难道不该他们革委会负责吗? 我娘不过爱子心切,她有错吗? 她都豁出命去讨公道了,你却说她蠢? 是我娘蠢,还是爹你心太冷?” 第62章 父子争吵,兄弟相残 “啪! 谁让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 反了天了!” 萧爱民站在原地偏着头双眼猩红地瞪着萧老大萧保中。 “让你瞪! 让你瞪! 我让你敢再瞪!” 萧保中连续三巴掌狂甩萧爱民脸上。 “大哥,快住手,你别打了,爱民的脸都抽肿了。” 萧老二上前阻拦。 “老二你滚开,今天我不好好揍他一顿,他都不知道谁是他老子。” 说完走到墙根抡起扁担,狠狠往萧爱民身上打。 萧爱民也是硬气,愣是不吭声,也不跑,让他打个够。 “老大,你够了!爱国不见了,你还要打死爱民吗?” 萧老头放下水烟筒呵斥道。 “爹,你别管,就是因为爱国不见了,我才要好好教教这小子。 才15岁的小崽子就敢跟老子叫板,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老子还能指望他给我养老吗?” 越想越气愤,优秀的大儿子毁了,他只能指望隐形人老二。 没想到臭小子小小年纪就敢下他的脸,再大一点他拿什么压他? 还不如趁机让他紧紧皮,长长记性! “大哥,差不多得了,大嫂的后事还等着办呢? 你再这么打下去,爱民不死也残。” 老实人萧老二于心不忍,爱民身上的血印子都出来了。 萧老大铁了心要给萧爱民一个教训,怎么可能中途收手,直接把萧老二推倒在地: “老二你滚开! 这是我儿子! 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萧爱民也梗着脖子大声道: “二叔,你让他打! 最好打死我,让我跟我娘一起去了。 反正,他也不缺儿子养老!” 萧老大觉得二儿子是用养老来威胁他,下手更重了。 “爹,你别打二哥了好不好? 二哥,二哥,你跟爹道个歉,快跟爹道个歉。 我不想大哥没了,娘没了,连二哥也没了。” 萧婷婷哭的像个泪人儿,急得两边劝和。 他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以前她是个人人羡慕的女孩。 可以上初中读书,回到家里也只是学习,偶尔给娘打下手择菜而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家就变了。 三婶在村里建了厂,但是却没有一个工人是他们家。 村里人的日子一天天好过,他们家就显得平平无奇,甚至还要被人在背后笑话。 明明三房有钱建厂,他们都是一家人却是半点光都沾不得。 后来招娣姐不肯嫁给李光棍,还算计三叔的朋友,害得他们家赔光了家底。 一切都怪三房,那么有钱,给点给他们怎么了? 招工招谁不是招? 干嘛那么计较,害他们被人家笑话。 还有三叔,就不能劝他朋友娶了招娣姐吗? 要是看不上招娣那个丑样,那……那她也不是不行。 反正过个几年她也是要嫁人的。 那个张宏文,年纪是比她大一点,但家境好,人也俊,她不是不可以将就的。 后来大哥出事被抓。 他们都说大哥败坏风俗,可是大哥那样优秀的人怎么可能做那种事,肯定是有人陷害他。 现在现实问题是娘也没了,以后她还能上学吗? 她不想回来干农活,不想被太阳晒成黑土妞。 二哥承诺过,他一定会好好干活,供她读书。 她绝对不能让二哥出事! “婷婷你走开,咱爹都不怕没儿子,你怕什么?” 萧爱民吐了一口血水,喘着气挑衅萧老大道。 “对!老子大不了再娶个婆娘生五六个儿子。想要用养老来拿捏我,你做梦!” 林小娥死了更好,他还可以找个更年轻的,再生几个儿子。 老实人隐藏得可真深,二儿子就是个狼崽子,以后是指望不上了。 “爹,爹,二哥说的是气话,娘刚没了,我不想这么快要个后娘。” 萧婷婷试图用她娘的死唤醒他爹的心软。 爹可以娶后娘,但必须她嫁人后再娶。 谁知道娶进来的后娘是什么人,胡乱把她嫁人了怎么办? 萧老大正值壮年,正是有劲儿的时候,扁担挥得虎虎生威,萧爱民却已经半死不活了。 “大哥,爱民快不行了,赶紧把人送去医院看看吧。” 萧老大扔下扁担,喝口水歇歇手,不屑地说道: “他命硬得很,上什么医院,浪费钱的玩意儿!” 萧爱民自嘲地笑了笑: “你当然巴不得我早点死,我死了还有爱党给你养老。” 萧老大像被抓住小尾巴突然跳起来二话不说继续抄起扁担往死里打萧爱民。 好在萧老二眼疾手快抢走他的扁担。 “哈哈哈,爹你怕了?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 你们玩得那么野,怕什么? 白捡个儿子,还是别人帮你养的,不应该自豪吗?” 萧老二身体被定住一般,爱民说啥? 他儿子爱党是大哥的儿子? 爱民是被大哥打傻了吧? 萧老大急得直接上脚踹: “我打死你个满口胡言的小畜牲!” 萧婷婷也傻了? 二哥的意思是二婶跟他爹? 恰好这时,李春花带着萧爱党从娘家回来。 “怎么了这是?爱民咋躺在地上?” 萧爱党个熊孩子也在旁边起哄: “打坏人咯,打坏人咯。让你欺负我,大伯,你要多打他几下。” 萧老二缓缓回过神来,蹲下来问萧爱民道: “爱民,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萧爱民无所谓,这个家早就烂透了。 他娘都不在了,他还在乎谁的感受? “我说爱党是我爹跟李春花的儿子,他们经常半夜在小树林那边打野。” 萧老二缓缓转过头来,额头的青筋暴起。 李春花被萧爱民的话吓得赶紧把萧爱党带回房间锁上门。 “大哥,爱民说的是真的?” 萧老大眼神乱瞟,不敢直视萧老二。 “萧保中!我他娘的问你是不是真的?” 这也是萧老二三十六岁的人生中第一次直呼他大哥的名字。 从小他木讷,讨不得父母欢心,常常容易被忽视。 长大后,老大干活爱偷奸耍滑,都是他替他干完。 结果就是:地里的活他帮他干,给他省了力气,好让他帮他干夫妻的活? “什么真不真的?我是你亲哥,你还不信我?”萧老大吼道。 萧老二也吼回去: “爱民也是我亲侄子,你亲儿子,难道我不该信他吗? 难怪有好吃的好用的,你都舍得给爱党。 亏我心里总记得你对我儿子的好,合着你是对你亲儿子好! 我他娘的就是个帮你养儿子的蠢蛋!” 萧老二被戴绿帽这个现实打击得失去了理智。 发疯似的跑到厨房拎起菜刀,追着萧老大砍。 “是你害我没了儿子,萧保中,你不是人,我砍死你!” 萧老大觉得自己没有错: “你自己不中用,连生了两个丫头片子。要不是有老子,你这些年都抬不起头。” 萧老二啥也听不进去,就是追着萧老大不放: “我砍死你,我砍死你,让你给我带绿帽,让你不干人事!” 萧老大这下鸡贼,直接躲到萧老头身后,还不忘振振有词: “是我的儿子还是你的儿子有什么区别? 不都是老萧家的儿子,爹的孙子吗? 你就是没生儿子的命,老了还不是要过继我的儿子。 现在媳妇儿是你的,儿子也是你的,种是萧家的,你还有什么不平衡?” 萧老头关键时刻还是站在大儿子身边,挺身而出: “老二,老大说得也没错。 爱党不管怎么说,都是老萧家的种。 你媳妇儿生了爱党之后也不见有啥动静,可见你是没儿子的命。 就当你媳妇跟老大借了个种,咱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事儿就这么着吧,再闹大,直不起腰杆儿的人还是你。 爱党永远是你儿子,老大以后不许再跟李春花有来往。” 萧老二扔掉菜刀,抱头大哭。 大闺女惹下一堆事儿跑了,生死不明。 二闺女自从李光棍出了事后,也不见踪影。 唯一的儿子还是他大哥的。 他这辈子怎么就这么苦? 连个儿子都生不出,都生不出啊…… 生儿子,对,他现在就要生儿子。 爱党不是他儿子不要紧,他又不是不能生。 都怪他婆娘总是拒绝他,自从爱党出生后,他们同房的次数寥寥无几,合着都给了老大。 萧老二又把目标转移到李春花身上。 “开门!再不开门我动刀了。” 李春花抱着萧爱党瑟瑟发抖,暗骂爱民那个狼崽子,萧老大怎么不打死他。 萧老二见里面没动静,提刀就乱砍。 李春花赶紧安抚,带着哭腔说道: “当家的,你别冲动啊,我还不是为了你才做了错事。 我嫁给你那么多年,就生了两个丫头片子,别人都在背后笑你要当绝户。 要不是为了你,我何至于放着自己的名声不要,委身于他人。 没有儿子,以后死了都没人披麻戴孝摔盆,我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着想啊。” 外面的劈门声仍旧不停。 李春花心里抓狂,这头蠢牛,犟起来都听不懂人话。 房门不结实,萧老二又在气头上,门很快被打开。 “当……当……当家的,你别冲动,别冲动。” 萧老二跟拎小鸡仔似的把萧爱党拎起来,直接往门外扔,全然没有之前的如珠如宝。 反手锁上门,一步一步地走向李春花。 “给我生儿子!现在就生!” 被逼迫的李春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脚踢向萧老二的命根子。 只有他不行了,爱党才是他唯一的儿子,以后她也不用应付他。 废物点心,蠢钝如猪,力大如牛,一点情趣的没有,给他生两个丫头算是对得起他了。 “啊~” 震耳欲聋的惨叫声惊动了屋外其他人。 原本躺着的李婆子都被吵醒。 只见李春花慌慌张张跑出来,不知所措道: “当家的像吃了药似的把爱党扔出去,还要强迫我给他生儿子。 平时也就算了,我还在来月事,实在弄不了。 然后他就不小心撞到下面了。” 在场的人除了萧爱党个小屁孩不懂,其他人都明白了“下面”指的是哪里。 萧老大嘴角勾起一丝幸灾乐祸。 该!以后……媳妇,儿子通通是他的。 “老大,你进去看看严不严重?” 李婆子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指挥着萧老大。 “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帮老二好好看看。” 萧老头感叹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他又想起了老三这个儿子。 要不趁着老大媳妇的后事,他去走动走动,缓和缓和关系? 叶芙蓉蹲在老萧家墙根听墙角。 原以为能听到萧爱国那贱人的去处,不料他们家还有那么多破事。 大伯子跟弟媳,啧啧啧…… 萧爱国的犯贱都是随根儿啊。 这个好消息她倒要跟萧招娣好好分享,免得她心里还记挂着家里。 …… “姐,你说萧爱国究竟怎么回事?” 苏醒连着打听两天了,也没打听出个啥。 萧爱国哪里来的资源人脉,说失踪就失踪。 他娘都以为他死了,竟然在革委会自杀。 他让人盯着林小娥的丧事,看看萧爱国会不会出现,现在丧事都办完了,连个影儿都没有。 倒是知道了萧家老宅的一些破事。 幸好他姐夫不是他们家的亲儿子,也签了断亲书。 要是亲儿子,得多恶心人,乱七八糟的。 他嫌弃萧老大无耻,萧老二不中用。 要是他,直接剁了几个人,反正自己啥也没有,怎么能便宜那对渣男贱女。 不中用的萧老二连自己的“老二”都护不住,现在彻底废了。 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懦弱,就是他的原罪。 “不知道,萧爱国可能都不在镇上了。” 一个人能被人救走,除非他另有用处。 没发挥他的用处之前,他很大概率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那萧家老宅的事要告诉萧带娣一声吗?” 萧爱国出事后,萧带娣不愿回到老宅。 后来萧烈找村长悄悄开了介绍信给她,让她在镇上跟着一位裁缝老太太当学徒工。 只要包吃住就成,有本事就学多一点,没本事就当给老太太当个烧火丫头。 “告诉她一声吧。” 镇上就这么点地,迟早会传到她耳里。 是回到萧家老宅继续以前的日子,还是继续现在的生活,个人有个人的选择,只要落子无悔即可! 第63章 苏老娘的意外发现 “娘,这三天我一共新认了232个字。都写在这里,娘可以随便抽查我。” 三娃四娃身体好转后,经过医生的诊断,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苏雪一到家,二娃就迫不及待把小本本拿出来给娘看。 嘿嘿,加上以前认识的字,他现在词汇量更多了。 大娃玩着手指头有些紧张,他才认识117个新字,跟二娃差了一半左右。 娘会不会嫌弃他笨? 他很认真地写,认真地记了,可是总是记不住。 早上学的新字,下午都忘了大半,默写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 娘跟小舅都厉害,二娃也随娘,那他究竟是随了谁? 都说他长得像爹,难道爹的脑子也跟他一样不灵光吗? 萧烈:哈……糗……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娘,我……我才认得117个新字。” 大娃垂头丧气。 “嗯,二娃赢了,大娃也很厉害。 知道吗? 跟你们年纪这么大的小朋友一天才认识15个生字,三天算起来也才45个字。 你们都比别人优秀太多了,娘觉得你们都是棒棒哒。 二娃可以跟大娃分享一下自己认新字的心得,大娃也可以跟娘说说你遇到的困难。” 娘都开口了,二娃也毫不客气地跟大娃分享起自己的经验: “大哥,我觉得你认字的时候都太过于死记硬背了。 我都是把那些字串在一起连成个小故事,既有趣还容易记,你可以试试看。” 没想到二娃脑袋瓜子还挺超前的。 一些记忆大师分享的英语单词记忆方法中就有串成小故事去记。 现在换成汉字生词也一样。 “那晚上二娃你教我。我总是记了又忘,要是出去玩忘的更快。” 大娃依旧愁眉苦脸,他也想跟二娃一样厉害,毕竟他才是大哥。 “好了,别愁了,我们慢慢来,别给自己压力。 想想明天就能吃到月饼心情会不会好一点呢?” 一听到吃的,两兄弟眼睛都亮了,大娃主动请缨道: “嘿嘿,好多了。娘,我去剥南瓜子,明天做月饼。” 月饼他也爱吃,不管他跟二娃谁赢了,娘都会做好吃的。 卤肉饭大不了下次再吃嘛~ “闺女,萧大根那个糟老头前两天竟然上门让你去吊唁萧老大媳妇。 还说什么都是一家人,那毕竟是你大嫂。 呸,都断亲了还扯什么关系? 以前大娃他们饿的时候也不见他们谁给过一口吃的。 我看他们是想趁机缓和关系,重新走动起来。” 苏老娘当初看上萧烈当女婿,萧家的情况她都扒拉得可清楚了。 女婿可以有,极品家人就没必要了。 要不是怕恶心到闺女,她都想吐槽萧老大。 别当她看不出,就当初上门议亲那会儿,萧老大看她闺女的眼神透露着猥琐。 就因为这样,她才要求女婿结婚后搬出来住。 看看萧家老宅现在多乱,那天吵的那么凶,听墙根的人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他们刚吵完,就有老姐妹上门跟她说这事。 按照萧老大的尿性,以后还有得乱! 李春花也不是个正经的,嘴碎又爱花枝招展。 俩人纯属绿豆看王八对上眼,萧老二注定当一辈子“绿王八”。 “娘,甭管他们那边,以后门都不用给他们开。 萧烈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李婆子估计不敢跟他们说,所以他们才抱有幻想以为还可以当一家人。 当年李婆子的儿子生下来身体不好,就偷偷把他儿子跟萧烈换了。 后来有人要害萧烈亲娘,他儿子不幸被波及夭折了。 李婆子怀恨在心,也眼睁睁看着萧烈亲娘被人害死。 我们家跟他们那边彼此算是隔着两条命的仇人了。” 苏老娘嘴巴张得老大,她只知道女婿跟老宅断亲,却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多事。 “那也是她活该,她儿子的命是她送走的,你们可别乱发好心。 论到底,她还对女婿亲娘见死不救,只有她亏欠你们,你们可没亏欠她啥。 当年我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女婿给她当儿子的日子过得还不如最低等的仆役。 要不是女婿有本事,早就不知道被她折磨得死了多少次了。” 苏老娘早就看不上李婆子了,现在亲家换人了,她巴不得放两鞭炮庆祝一下。 不行,闺女还是太年轻,这种真实的八卦就应该让它流通起来,下午她得出去唠会嗑。 “娘,萧四叔前两天也回来了。” 二娃边剥花生边跟苏雪聊天。 “嗯,回来吊唁的。” 萧老四也是人才,软饭吃得明明白白,一年到头也不见回老宅。 以前过年时还会回来炫耀一番,现在生了儿子直接跟红山村割裂了。 也是,三个工人的家庭足够吃香喝辣了,也用不着他回来薅乡下的羊毛。 “娘,我好像看到了那晚跟张老头聊天的人。”二娃在苏雪耳边悄悄说。 “是谁?他有发现你吗?”苏雪警铃拉响。 二娃继续悄悄地说: “爱业的姥爷,四叔的老丈人。 爷那天上门,他也跟着来劝和,还打量了我们家。 后来被姥姥骂出去,我跟着关门见到他背影很像。” 苏雪的心脏更加受不了了,这消息无异于有贼上门来踩点了。 他们家被盯上了! 胡三爷之前就说过萧老四的老丈人行为诡异。 郭萍又是走的蔡国藩的路线重回办公室,这两个人是一伙的就说得通了。 什么救了孙子的狗血戏码,也不看看对象是谁,就郭萍那种人,完全没说服力。 她得赶紧去通风报信,趁他们还没动手,她先动手。 电话打到县政府,遗憾的是陈书记下乡考察去了。 公安局的人她不信任,交通局的事还没有下文呢。 大佬不在,找谁呢? “娘,爹说有急事可以让电话亭挂个牌子,上面写:电话2毛一分钟,一分钟收2毛。 他看见了会回的。” 这是二娃出事后,萧烈担心苏雪应付不过来,特意跟二娃约定的。 电话亭是他们的人,一有情况他能很快收到消息。 苏雪只能按二娃说的尝试去打一下电话。 恰巧张宏文经过,赶紧跑回去跟萧烈汇报。 “头儿,老家来信。” 刚眯了没多久的萧烈飞速出门。 家里又出事了? 苏雪正打算离开时,电话打了过来。 “喂,你有罐头卖?” 听出是萧烈的声音,于是苏雪也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嗯,我有罐头卖。” 萧烈嘴角微勾,他媳妇儿真聪明。 “怎么卖?” 苏雪立马接话道: “现在就可以卖。 我四叔在城里,找他老丈人。 他老丈人跟老蔡头、张二拐都挺熟的。 前天还跟我公公上我家门转溜两圈。 都是熟人,价格好谈。 你要是真心想要,就抓紧时间去买,晚了我怕……怕没货了。” 电话那头萧烈眉头紧锁,还敢跑到他家去,都吓到他媳妇儿了。 “行,我知道了。 别担心,我现在就去。” 她还是挺机智的,萧烈应该能听懂她的信息吧。 反正就是萧老四老丈人跟蔡国藩、老张头是一伙的,速速解决,晚点人就跑了。 而且,人家都找上门了,她害怕! “闺女,赶紧吃饭了,急急忙忙的,一天天没得停歇。” 谁的闺女谁心疼,这几天忙了大的又忙小的,她闺女肉眼可见地瘦了。 苏雪接过老娘递过来的饭碗,边扒饭边问: “娘,那天萧老四老丈人也跟着上门,他有没有哪里不正常?” “咋了?他也是个孬的?”苏老娘现在防范意识满分。 苏雪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 “他很可能跟带走二娃的人是一伙的,而且还可能是奸细。” 苏老娘激动地直接站起来,骂道: “啥?那个老登! 老娘要早知道他不是个东西,那天就让他现身了。 拉着个脸像头驴,长得一副抠搜样,四六不懂的玩意儿,还好意思学人劝和。 真后悔那天不给他泼大粪。” 苏醒也拍案而起,嚷嚷道: “我现在就去举报他,让他去吃花生米。” 苏雪不赞同地摇摇头, “坐好!吃饭! 他的事会有人处理的,这几天咱家都警觉点,他胆子够大跑到这里,难保他没有动作。” 涉及到国家安全,最好是官方处理。 “闺女你一说我就觉得他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两个眼珠子提溜乱转,一点当客人的自觉都没有。 还有啊,哪有人上门空手来的,抠得大痦子都得躲在耳后长。 这人一看就是踩缝纫机的命!” 苏老娘喋喋不休地吐槽起来。 “娘,您眼睛真尖,连人家那么隐秘的大痦子你都能发现。” 苏醒趁机吹了一波老娘。 “那可不,娘的眼睛毒着呢。 他头发长,大痦子又在右耳后,一般人都不会轻易发现的,也就娘雪亮雪亮的眼睛才能一看一个准儿。” 老娘说着说着,苏雪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闺女,吃肉,小脸都瘦了。 女婿在外边辛苦奋斗可不就是让你们娘五个过好日子。 别总挑食,肥肉香,多吃点。” 苏老娘筷子不停地往苏雪碗里夹肉。 女婿,大痦子。 她想起来了! “娘,您确定萧老四的老丈人右耳后有个大痦子?” 苏老娘不明白闺女咋突然这么激动, “是啊,就跟三娃手指头那么大的痦子。 那老头忒埋汰了,一大把年纪也不剃个清爽点发型。 瞅瞅你爹这样的让人看着多舒心。” 嗯,老娘后面这句话算是老年人的低调“秀恩爱”吗? 苏老爹还在一旁呵呵傻笑: “都是你娘眼光好,这发型选得好。” 苏醒白眼想翻又不敢翻。 爹啊,那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平头,丝毫不带任何修剪技巧。 您看看大娃二娃都是同款小平头来着。 除了没头发的,以及像他这样长得俊的,现在谁不都是小平头。 “太好了!萧烈亲娘的线索又有了。” 得了老娘的准话,苏雪百分之九十敢肯定郭老头是当年弄死萧烈亲娘的人。 在县城,右耳后面有大痦子,从事秘密事业,她不信世上有那么多巧合。 “姐,咋又扯到我姐夫亲娘头上?” 他姐思维跳跃得太快,他都跟不上速度。 “之前李婆子说过,她看到害死萧烈亲娘的人耳后有个大痦子。 我猜郭老头不是不喜欢清爽头发,而是不敢把自己的特征暴露出来。” 苏老娘更加觉得萧老四的老丈人面目可憎: “天杀的,他还杀过人?那人还是女婿的亲娘。” 老天爷哦,这么个大坏蛋你怎么不早点收走他…… 萧烈这边,简单粗暴地把郭老头给绑了。 把他跟老张头扔一块! “老朋友见面,不打声招呼吗?” 老张头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 大胡子折磨人的手段太狠了,要不是他尚存一丝理智,零号跟一号怕是保不住! 郭老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又快速调整好心态怒斥道: “现在是新社会,你们随意抓人是犯法的。 马上放了我,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们但凡敢碰我一下,准备好吃花生米吧。” 当谁是傻子呢? 就凭他见到老张头的那一瞬间慌乱,他都走不出这间房。 “想走也不是不行。 你们两个,谁提供的有用东西多,谁就可以走。 剩下的送去鱼塘里喂鱼。” 郭老头装傻充楞: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提供什么东西? 有用的什么?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玻璃厂工人,上哪儿给你提供有用的东西。 还是你想要玻璃厂的配方?技术? 我就一个普工,也拿不到这些东西给你。” 大胡子一个眼神,身边的小胡子会意,不就是“贴面膜”嘛,他懂。 要不是管得严,他们直接动木仓算了。 这群叛徒,吃着华国的饭,专干出卖华国的事。 小胡子端来水盆,蹲在郭老头身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同伴能憋个一两分钟,不知道你能憋多久。 先用冷的试试感觉,待会儿还有热的等着你。” 郭老头侧着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惊叫着: “你们要干嘛? 是不是抓错人了? 我跟你们素不相识,谁让你们对我动手的?” 第64章 挖出秘密 郭老头经过一宿的折磨,精神接近崩溃。 “头儿,咱这次任务进展很快,多亏了嫂子跟我干儿子。” 小胡子原本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这才半个多月,搂了几条大鱼。 大胡子嫌弃地拍开小胡子搭在他肩膀的手。 “滚!那是我儿子,别乱认!” 小胡子死缠烂打: “别啊,我就稀罕二娃,让我当他干爹呗。 多个爹多份爱,长大生活好自在!” 大胡子:“你看我像你爹不?叫声爹,让你跟二娃当兄弟。” “头儿,我敢叫,你敢认吗?嫂子那里……”小胡子揶揄地看着大胡子。 真当他在红山村是白住的? 谁想到啊,部队里出了名的冷面“萧阎王”在家竟然是个“家庭煮夫”。 买菜做饭带娃洗衣服,样样不落。 他甚至怀疑孩子的裤裆破了都是他缝。 最最最绝的是,他还是个独守空房的“煮夫”。 什么养伤都是借口! 明明身体健壮如牛,每天靠劈柴发泄精力,在嫂子面前却胆小如鼠。 哎,知道太多阎王秘密的他憋着好难受。 想倾诉,又怕死,终究是他一个人承受了所有。 “滚!”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怕媳妇,那都是因为爱! 小胡子举手“投降”, “成成成,我滚,我麻利地滚。 里面那俩人咋办? 老张头还挺能扛的,几天了还不吐干净。” 大胡子胸有成竹地安排道: “老张头不吐,自然有人吐。 去拍两张郭海涛他女儿跟外孙的照片来,他撑不了多久。” 老张头跟郭老头不一样。 一个孑然一身,本身是小鬼子国人,另一个家庭圆满,是华国人。 有了家人就有了软肋,小鬼子给的那点利益不足以取代他家人。 小胡子下午回来时,不仅带回两张郭老头一家四口的照片,还带回一个消息: 电话亭那边又挂牌子了。 “头儿,快去,说不定嫂子他们又给咱送‘福利’来了。” 潜伏在人民中那么深的“鱼”都能被嫂子发现,这可不就是现成的“福利”? 天知道,这种隐藏任务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们干过最长的时间有长达两三年才能收网。 那些人潜伏的时间长,要么像老实人,要么是“正直”的干部,有的甚至是顾家的“妇女”。 反正千人千面,让人难以辨别。 现在三天两头有收获,加上县公安局那三个,他们收获破纪录了。 嫂子跟二娃真是他们的幸运神! 电话亭,大胡子拨通电话。 “怎么样?找到我四叔的老丈人买罐头了吗?” 不用对面开口,苏雪都知道怎么聊了。 “嗯,找到了。老头子抠搜,爱讲价,现在还没谈好价格。” 这是人抓到了,嘴比较硬难挖出东西? “没事,总能谈下价格。 老头子都是为了闺女跟孙子,多提提,兴许他愿意降价呢。” 大胡子嘴角翘得胡须都掩盖不住。 果然,他媳妇儿跟他心有灵犀一点通。 “嗯,我也是这么想。” 苏雪又接着说道: “生意嘛,就是这样有来有往。 我娘还经常开玩笑说我四叔的老丈人抠搜得连大痦子都得躲在右耳后长,你说逗不逗? 我都好奇他是不是真的长了个大痦子在右耳后。 对了,你的罐头是买给你娘吃的吗? 那你可得好好跟他老丈人说道说道这事,兴许他能给你不少建议。” 大胡子这边抓着电话的手白了白。 “好。” 顺利传达完信息,苏雪可算是放心了。 她相信萧烈一定能从郭老头口中挖出东西。 回到阔别已久的工作岗位,苏雪进入“社畜”模式。 “厂长,这是咱厂季度报表,这是各类产品的销售情况。” 优秀助理白雨晴学习了苏厂长的办事风格,把各项工作井井有条地整理好呈上来。 看到白雨晴,苏雪不由自主地想到萧爱国。 原文男主跑路了,原文女主却在她身边当助理。 若是剧情强行修复,那白雨晴最终还是跟萧爱国在一起? “厂长,我……是哪里工作没做好吗?” 白雨晴被苏雪赤裸裸地打量搞得怪不自在的。 “没有,整理得很好。”苏雪收回目光道。 “厂长,萧爱国不见了您知道吧?您说他会跑去哪里?”白雨晴忍不住问道。 苏厂长是聪明人,她相信聪明人的判断。 “你很……在乎他?” “没有没有,我就好好奇而已。” “听说他救过你,甚至还对你有好感?” 白雨晴狂甩头不止,如果她有错,可以扣她钱,但请别用萧爱国来恶心她。 “他的救命只能说是背我回去免受风寒之苦。 我印象中救我的人身形不是他那样,那人好像还蒙着部分脸。 后来我问了一下路上遇见过我们的人,萧爱国身上的衣服除了背后湿,其他地方都是干的。 可见他这个救命之恩很有水分。 说到好感,那就更恶心人了。 他那时候早就跟叶芙蓉搞在一起了,还吊着好几个女知青,八爪鱼都没他腿多。” 白雨晴还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阅读原文时,苏雪以为女主就是个温室的花朵,一个十足的傻白甜。 实际上跟白雨晴接触后,她很明显是个坚韧不拔、聪慧过人、鉴渣能力强的人。 那她跟萧爱国咋走到一起的呢? 凭这智商,之前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完全不成立。 不过,说到蒙着脸下水救人,有这骚操作的人感觉……像苏醒? 嗯,算了,她不要她觉得,原文女主的事,她那二逼青年弟弟少沾边吧,容易当炮灰。 大胡子回到小屋后,神情冷峻。 “头儿,那边有啥消息不?” 大胡子冷冷侧过头,吩咐道: “你出去,他交给我。” 好久没见萧阎王冷着脸了,那些人又对嫂子跟孩子出手了吗? “啊~ 啊~ 啊~ 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郭老头承受不住男人的暴力,他的手脚都被挑断了。 二话不说直接动刀,这哪里是人,明明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 “啊~ 我都愿意说了,你放过我吧。” 老郭头的哀求没有换来男人的心软,刀子无情地在他身上留下深刻的痕迹。 五十三刀,刀刀不致命,却让郭老头全身上下无一处皮肤完整。 小胡子守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 他们可以用手段逼迫对方说实话,但不包括要对方的命。 头儿理智不清,万一下手重了,说不定得上“军事法庭”。 屋内鬼哭狼嚎声渐渐停下来,房门又被打开。 “给他做记录。” “是!” 屋内的郭老头奄奄一息,小胡子喂了他一口水后开始认真记录。 “说! 什么时候潜伏在清水县? 你的任务是什么? 都有谁跟你是一伙儿的?” 老郭头的犹豫在大胡子抽完烟进来后立马变老实了。 “我三十年前就被安排到这里了。 任务包括给配合上级命令给其他人打掩护,获取情报,然后传回。 至于同伙,隔壁老张是我上线,蔡国藩也是我上线。” “零号跟一号是谁?” 老张头死死咬住不松口,为的就是保住这两人。 “我不知道。 我没资格知道上面的人。” 郭老头喘着气,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痛的。 “说说你们最新的任务?”小胡子继续问。 “老张想为帝国培养人才,抓了六个孩子,原本打算送到帝国去培养。 后来失火,人跑了,他也被你们抓了。” “说点有用的,这些我们都清楚。”大胡子不满意地踩在郭老头伤口上。 “啊~ 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是吗?照片上面的小孩养得挺好,不如带来跟你一起玩?”大胡子摩挲着照片威胁道。 “别!放过他们吧,有罪的是我,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知道他不会有好下场,三十年了,他也累了。 郭老头自嘲地说道: “我们这些人都是小鬼子的走狗,他们防范很严密,没人来联系,谁都不知道谁。 这么多年我也留了一手,县内各厂都有他们的人。 清省的负责人是零号,我只知道她是个女的,也是小鬼子。 一号我猜测在军区,不少任务都是跟部队有关。 这次从乡下劫走的小孩,他们不慎说漏了嘴,其实是一号为了泄愤要求拿人的。 但是零号跟一号命令起了冲突,零号要求直接处理了那个小孩,而一号要求留着。” “你不是说零号才是负责人吗?怎么会有冲突一说?”大胡子抛出问题。 “他们上头还有更大的负责人。 张老头跟零号一号算是上下线相互监督。 他认为一号的任务更重要,为了稳住一号,他可以拒绝零号的要求。” “一号的任务是什么?”小胡子奋笔疾书,嗖嗖的在纸上记录着。 “不知道,但张老头肯定清楚。” 郭老头以为自己交代完了,谁知大胡子突然旧事重提: “二十八年前,你在医院杀了贺玄音跟她儿子,谁指使的?” 他愣了一下,还是被人发现了么? 那是他第一次动手要人命,还是个柔弱的女人跟虚弱的孩子。 被拉入这条路上的人都会安排沾上人命,这是他们的把柄,也是他们的“锁链”。 一步错,步步错,一回头,罪孽滔天。 “也是上面的安排。 他们管这叫‘试炼之石’。 要么照他们的安排杀人,要么我们被杀。 那个女人的死,我后来追踪了一下,是京市那边有人出钱买她的命。 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动手。” “说说你对贺玄音的了解,以及买凶之人的了解。” 大胡子逐渐冷静下来一步一步揭开陈年旧事。 “我事先调查过她。 一个人带着保姆住在县政府家属楼后面的巷子里。 她深居简出,极少出门。 但是她那个保姆却是个不安分的,表面和蔼可亲,暗地里是别人的眼线。 她之所以会早产好像是保姆跟她说了谁死了,导致过于激动才送去医院的。 在医院,保姆夜间并没有照顾她,跟她同一病房的女人又出院了,所以我决定当晚就下手。” 大胡子的牙关紧咬,他亲娘竟然被人算计而亡,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你怎么知道是京市那边的人?” “得手之后,我每天都盯着医院的动静。 第二天就有人把她带走。 后来我跟踪带走她的那个女人,才知道她是保姆的雇主。 保姆当时说了一句‘到时候回到京市,我一定会按照徐小姐的意思跟先生交代。’ 所以我才知道他们是京市来的。” “那个女人多大年纪,有什么特征?” “二十四五岁,一米六左右,左脚踝上有烟头烫伤的疤。” 大胡子问完,疲惫地出去喘口气。 小胡子联想起有段时间老大让他在县上调查的事,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头儿,要不我再给他几刀给你出出气?” 老大的身世也太惨了,养父养母家对他不好,还是吸血的蚂蟥。 亲爹不知道在哪里,亲娘又早早被害。 优秀的人总是有坎坷的人生,这操蛋的设定真扎心。 “嘁,要不弄死他算了?”大胡子半开玩笑地说道。 杀害亲娘的凶手就在眼前,他却要克制自己,他真想不理智一回。 但是他不能,他身上的军装不允许,他身上的责任不允许。 他还有妻子,还有孩子,他的身上不能留有黑点。 他好想他媳妇儿…… 这话一出,可把小胡子吓坏了,赶忙劝解道: “头儿,别冲动,他肯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咱在把他送过去之前多来几刀算了,为了他搭上前途,不值当。 当然,如果你真的特别想,那我出去买包烟,你处理干净点。 反正我啥也不知道。” 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回来,该给老张头录口供了。 争取早点完成任务,到时候给你摆认干亲酒。” 小胡子直接一百八十度转身,激动道: “头儿,你同意把儿子给我了?” “滚! 什么叫把儿子给你? 不过是个吃干饭的干爹罢了,还好意思瞎逼逼。 老子是可怜你才松的口,别得意忘形,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第65章 他要抢我当十八房姨太太! “郭海涛都交代了,你还打算嘴硬到什么时候?” 小胡子一把拉过灯泡打在老张头脸上。 “既然他都交代了,你们又何必再来问我。” 他也看出来了,这几个人都是华国正经单位出身,要么是部队,要么是公安。 华国人最讲究人道主义,他不开口,他们又能拿他怎么办? “让你说你就说,还嘴硬是吧?” 小胡子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可惜对方身经百战,心理素质过硬。 “我就是个孤寡老头,听不懂你们的话,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想要我说什么?” 依旧顽固抵抗! 油盐不进! “头儿,老张头还是不松口。” 这家伙孤身一人,根本没有弱点可下手,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先不急,我们分析分析。 从郭海涛的话中,可以确定一号就是于宏伟。 零号是个女的小鬼子,可以让陈老那边去排查。 他们有任务需要于宏伟去完成,这个任务也只有于宏伟能完成,这说明什么?” 小胡子绞尽脑汁:“说明任务目标在军区?” 大胡子想起他上次执行任务背后遭“黑手”的事。 他怀疑过朝他下黑手的人是秦卫中,但仅凭秦卫中一人完成不了“调虎离山”。 那次起码是个小分队的人引诱刘大炮带人偏离支援他的路线。 于宏伟是最有可能知道他们的任务,那他们想要的也许就是他任务中带回来的东西。 东西已经封存,如果目标真的是它,于宏伟肯定有所动作。 “你看着,我去联系陈老。” …… 清水镇,苏雪跟苏醒带着三娃四娃来复诊。 医院今天的人特别多。 经打听,才知道省城第一人民医院一位主任医师来这里义诊,将持续一周。 “姐,咱也去拿个号看看? 省城人医的主任,一听就牛气。” 反正免费的,不看白不看。 只要不花钱,国人都爱赶热闹。 苏雪觉得复诊最好找同一位医生,上次接诊的钟医生也是老资历,她还是找回钟医生吧。 “没事,我送你们去钟医生那里,我再去排队取个号,咱多看看呗,就当多重保险。” 苏醒这么说了,想到原文三娃是病死,也没反对。 钟医生正好在办公室,敲门进去后,她给三娃四娃都认真做了检查。 检查后确定孩子们都恢复得差不多,四娃的咳嗽继续吃完药就可以了。 “你们来都来了,要不也去取个号排队让田主任看看? 她毕竟是省医的主任,而且擅长儿科。” 钟医生与田主任交流学习一番后,深感镇上跟省城的差距之大。 她们也就能看看普通的小感冒,再大一点的能力有限了。 “省医的主任咋突然来咱这里的医院义诊了呢?”苏雪好奇地问。 “大医院的医生经常有到下乡支援建设的,这样对他们的晋升有帮助,我们小地方也能跟着学习。” 左右今天病人少,都跑到田主任那里去看了,她也就随便跟苏雪聊聊天。 “说起田主任,人家的经历充满传奇与励志。 以前也是个小卫生院的护士。 后来自己不断努力,一步一步转化身份成医生。 学习方向专攻儿科,还升职到主任医师,这可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听说她爱人是咱省城军区不小的领导。 人家不仅没有因为丈夫放弃事业当家庭主妇,还越做越好。 忙起来大部分时间都住医院。” 苏雪现在听到“军区”都很敏感,又继续问道: “那她爱人姓啥? 不瞒您说,我爱人也是军人。 我要让他好好跟人家丈夫学习学习对妻子的支持。 要不是为了几个孩子,我也不至于学习落后。” 苏雪长得好看,几个孩子也可爱,钟医生倒是挺喜欢跟她聊天的,也就愿意多说点。 “你竟然是军属啊,那可辛苦你在家照顾几个孩子了。 田主任的丈夫好像姓于,夫妻俩只有一个女儿。 这要是搁乡下,婆婆指不定有多大意见,城里还是思想比较开放的。” 抱着两个娃的手一紧,于宏伟? “田主任是哪里人?我就佩服这样好学的女同志。” 苏雪想尽量多了解下于宏伟的妻子,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好像是粤省羊城的,那边的姑娘都娇小。” 聊得差不多,苏雪带着俩娃去取点药后准备看看这位田主任。 于宏伟的老婆出现在清水镇是偶然还是特意安排? 于丽丽出事后,她并没有见过这位政委夫人出面纠缠。 一般来说,母亲对孩子比父亲更在意,更何况是唯一的女儿。 她在军区照顾萧烈时没见过这位田主任,于丽丽被她揍了之后也没见过她出现。 是因为田主任属于理智、事业型女性? 还是其他原因? “姐,我跟前面的人换了号,很快就到我们了。” 苏醒办事灵活,嘴甜加上塞点钱,人家乐颠颠地跟他换了位置。 进门,苏雪一个礼貌性微笑,然后用粤语跟她打招呼: “田主任,雷猴。我嘅仔哩几日发烧唔舒服,唔该你睇睇。” 穿书前社畜的她为了早日实现财富自由,到处拉业务。 粤语,潮汕话,英语她都溜。 另外,小鬼子的语言她也懂不少,这个主要是因为她喜欢看动漫,为了动漫而学的。 对面的女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和蔼可亲地请苏雪他们坐下来,开口问道: “他们是双胞胎吗?好可爱。 是哪里不舒服?” 这下到苏雪愣了。 粤省除了少部分地区讲闽南语,整个省大部分还是以粤语为主的。 钟医生说田主任是羊城人,羊城人更是地地道道讲粤语的,没理由她听不懂刚才对孩子情况的介绍。 “四仔话局嘅肺唔舒服。”苏雪继续用粤语试探。 “胃不舒服是吗?”田主任以为是当地口音,连猜带蒙地说。 “哦,系肺。这俩孩子前几天发骚,咳得厉害。”苏雪故意用不是很标准的广普说道。 田主任也没有太大反应。 “行,我听听。”说着把听诊器放在孩子肺部,让孩子跟着她节奏做呼吸。 三娃还配合,四娃就有点不愿意。 他不是很喜欢眼前的医生,在挣扎过程中不小心弄洒了桌上的水,还弄湿田主任的裤子跟鞋。 苏雪立马道歉, “田主任,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您先擦擦。” 田主任从容不迫,笑了笑, “没事,孩子还小嘛,怕生,我去换身衣服跟鞋子就好了。” 四娃却觉得眼前的医生笑不达眼底。 他给萧四叔当儿子的时候,萧四婶在别人面前对他笑也是这样的。 等人走了,她就开始嫌弃他,骂他,打他。 “娘,我们回去。不喜欢医生,她笑得假,待会儿会打四娃。” 四娃抱着娘撒娇道。 “好,我们待会儿就回去。 但是你打翻医生的水,还弄湿了人家的衣服跟鞋子,要好好跟人道歉。” 四娃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给别人带来麻烦,乖乖点头。 田主任换完衣服回来,鞋子暂时只能穿医院的拖鞋。 “医生,对不起,我弄湿了您的衣服跟鞋子。”四娃走到田主任面前低着头道歉。 “嗯,你要配合我好好检查,我才能原谅你。” “好。” 就这样,四娃的检查也顺利起来。 苏雪暗自打量田主任,保养得很好,不像四十多岁的人。 一米五八左右高,短头发,小圆脸,嘴角总是噙着笑。 再往下,咦,她的脚大脚趾跟二脚趾之间缝隙挺大的。 不愧是粤省人,人字拖早早就流行,女人也爱穿人字拖啊。 检查完,也说是没什么大问题,回去注意休息就行。 从医院出来后,碰上气喘吁吁的萧强军。 “嫂子,萧烈哥来电话,说是叫什么姓于的来我们镇了,让你小心点。 有事去武装部找许部长。” 萧强军的话刚说完,身后响起一道声音:“苏雪同志,好久不见。” 是于宏伟! 苏雪把孩子往苏醒跟萧强军手上一人塞一个,转身道: “我一介女流之辈,于政委说这话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于宏伟看起来比几个月前老了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过了好几年了。 看来于丽丽的死对他打击确实很大,整个人看起来阴森森的。 “苏雪同志还是那么牙尖嘴利。我请苏雪同志吃个便饭如何?” “不如何,我怕被人传闲话。于政委想吃饭,得等萧烈回来,我让他亲自去请您。”苏雪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开玩笑,明知道对方不友好,她脑子进水了才答应。 “苏雪同志还是想清楚了再回答。” 于宏伟示意她看看周围,竟然有6个人包围在他们四周。 苏醒跟萧强军两人也看出问题,抱着娃的手又紧了紧。 “我要是不愿意,于政委打算怎么做?” 她平生最讨厌别人威胁! “苏雪同志不愿意一人赴会,那就带上你儿子跟你弟弟一起。 人多热闹点也好,苏雪同志可以没有那么多忌讳。” 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带掩饰。 “于政委,您还记得自己是个军人,是个高级干部吗?” “那苏雪同志还记得我也是父亲,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吗?” 于宏伟咬着牙说出后面的话。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于丽丽的事,我也很遗憾。 但是,你应该找的是害死她的人,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不是吗?” 这人偏执到无理的地步,她做错了啥,死咬着她不放! “如果不是你,丽丽怎么会进去,她不进去,怎么会出事?” 一提到于丽丽,于宏伟就像发了疯似的,朝苏雪伸手。 谁知道苏雪突然大喊: “抓流氓啦!抓流氓啦! 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要强迫良家妇女啊!” 苏雪此话一出,于宏伟带来的六个人也不知道咋反应,很快被人群冲乱。 “流氓在哪里?” “哪个龟孙子大白天的敢耍流氓?” “在哪儿呢?看我不弄死他!” 苏雪抹着泪捂着胸口哭泣地指着于宏伟道: “就是他,就是他! 他说要把我抢回去当十八房姨太太。 我都结婚有几个娃了,他还不放过我。 他,他不行,私底下找了十七个姨太太,愣是一个儿子都没有。 现在竟然打上我的主意。 各位大爷大娘兄弟姐妹们,他,他,他,他,他,还有他,都是他带来的打手,来抢人的。” 苏雪还不忘把另外六个人也指出来。 热心群众一听不得了,还残留地主作风呢,竟然要强娶十八房姨太太。 有的人还鄙夷地朝于宏伟下面看去。 细狗! 确实小,难怪弄了十七房蛋都没下一个。 “别听她胡说,我是她丈夫的上司,只是碰见了请吃个饭而已。” 于宏伟脸黑得快滴出墨来了,尤其是不少人赤裸裸地打量。 苏雪个死女人太无耻了,她就不怕败坏名声吗? 苏雪本人:名声是什么?她是受害者,她为啥要怕? “没错,她是我男人的上司,还威胁我要是不给他生儿子,就背地里弄死我男人。” 水灵灵的小媳妇哭起来梨花带雨的,路人见了好不忍心,这事儿他们管定了。 “呸!长得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净干龌龊事。” “难怪娶了十七个都没儿子,坏事做尽了的报应呗。” “那十七个指不定也是抢别人的老婆,新社会哪里允许娶十七个了。” “一把年纪都能当人小媳妇的爷爷了,还好意思肖想。” …… 群众的话是一句比一句难听,于宏伟快被气晕了。 抬起手,苏雪又立马跳远一步大叫: “啊!救命啊,他要打我。 他来咱镇就是物色年轻好生养的小媳妇的。 他的目标是齐集三十六房,今天抢走了我,明天可能也会抢走你们的媳妇儿。 这人一天不解决,整个清水镇的小媳妇都不安全。” 什么? 三十六房? 也不怕虚死他! 有的热血青年看不下去,冲上去就是一脚。 有的是想:老子还打光棍呢,你个糟老头子竟然要睡三十六房? 有的则是:想给老子戴绿帽,不踹死你都不叫男人! 就这样,热心群众们你一拳他一脚,尽管于宏伟是军人也招架不住…… 第66章 于宏伟进局子 在热心群众的帮助下,于宏伟跟六个打手都被送进派出所。 “我是省城军区部队的政委于宏伟,‘耍流氓’之事纯属无稽之谈!” 于宏伟这辈子都没有今天这么狼狈过。 不仅被一群愚昧无知的刁民暴揍,还进了局子。 派出所所长此时也很头大,哪个傻不愣登的把军区的政委弄进他的小地盘? 弄进来也就算了,为啥还要特意打电话让他回来所里解决问题? 就不能当他出差吗! “于政委,兄弟们接到群众的举报,也是公事公办,您就别介意,咱就是走个流程的事儿。” 所长舔着老脸笑着安抚道。 虽说他们不是同一个系统,但人家是省城的,还是部队里的政委,他哪儿敢怠慢。 两个人都以为走个流程就完了,结果卡死在苏雪这里。 苏雪哭哭唧唧地谴责道: “他是什么身份都不影响他对我耍流氓这个事实! 难道就因为他是个政委,就否认他是个男人吗? 政委是他的职业,耍流氓是他的本色。 众目睽睽之下他都敢骚扰我,哪一天我独自一人,岂不是被他得手了? 我不管,我拒绝接受道歉,拒绝私了,一切按照流程走!” 苏雪态度坚决,半分不退让! 看他这架势,特意从省城跑来清水镇找她麻烦,让他出去还得了。 要么上面来人带走他,要么他就好好待在派出所。 他被监管,她跟家里的娃才安全。 “苏雪同志,这事儿说大也不大。 于政委毕竟也没有什么实际行动,人家是军区的政委,你又何必惹上他呢?” 派出所所长苦口婆心地做思想工作。 苏雪也算当地有名了,罐头厂厂长,听说在县委书记那边也能说得上话。 他两头都得罪不起,但非要得罪一头的话,所长还是挑“软柿子”捏。 “要不是群众们热心,我今天就被带走了,总不能非得我出事才算是采取行动吧。 那他威胁我,威胁我的孩子跟弟弟怎么说? 您无非觉得他是军区政委不好得罪。 可您别忘了我也是个军嫂,我男人是省城军区的团长。” 反正大家都是军区的人,你就掂量着办呗。 “这……”唉,一个政委,一个团长,说实在,实力算是相差不大了。 再加上苏雪本人的分量,派出所所长是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长,您何必自讨苦吃,这事让军区的人来处理不就行了。” 老公安康叔适时提出建议道。 派出所所长一听,拍着大腿笑道: “哈哈哈,老康,你说得有道理。 他们算是自家人的自家事,让他们上头自己头疼去。 我这就打电话。” 苏雪一来就跟康叔说了怀疑于宏伟就是绑架二娃的幕后指使人,这人肯定不能放出去。 康叔对苏雪的沉着、冷静、睿智很欣赏,也愿意在合适时帮她一把。 经过几番辗转,电话最终打到洪首长那里。 放下电话的洪首长脸色铁青,于宏伟现在是彻底疯了么? 军区的脸都丢到乡下去了!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陈老端着搪瓷杯喝一口热茶问道。 也是自己的老领导在,不然洪首长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唉,于宏伟被拘留在清水镇派出所。” “哦?他不是休假陪妻子出去义诊吗?怎么会被拘留。” 陈老这话属实明知故问了。 于宏伟的一言一行早就有人传回去给他。 老爷子接到消息时被苏雪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 人虎是虎了点,但是办事挺有章程,就是手段每次都出乎人意料。 “他……那边说是他对萧烈的妻子苏雪耍流氓,被群众举报。” 洪首长说完老脸都红了。 陈老爷子拍案而起: “什么? 他竟然对下属的妻子做出此等无良的行为? 而且还被群众举报。 现在立刻把人移交回部队,影响太大了。” 部队还没有动作,于宏伟的妻子田主任这边就先找上门。 “咱们真有缘,苏雪同志。” 苏雪假装不知,也点头招呼道:“田主任,你好。你这是?” 田主任彬彬有礼开口道: “哦,我先自我介绍。 我是于宏伟的妻子田淑芳。 嗯,听说我爱人的行为给您造成误会,所以,我想来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误会?” 苏雪恍然大悟般道: “没想到田主任这么优秀的人竟然是于宏伟的妻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嗯,撕破脸了,她说话都开始变得难听了。 田主任并不在意苏雪后面的话,继续道: “我们家发生了一些变故,老于的精神状态不大好。 他的一些行为过激了点,我向您道歉,您看看我们做一些补偿,就撤案可以吗?” 苏雪眯了眯眼,问道: “于宏伟觉得是我害死了你们的女儿,你怎么想?” 当爹都那么疯狂想报复她,当娘的会无动于衷? “唉,老于属实过激了。 丽丽的心脏不好,突然出事我也很难过。 但是,日子总要超前看。 老于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觉得自己没保护好丽丽。 我一心扑在工作上,丽丽基本上都是老于在教育。 男人粗糙,对孩子一味宠着,才让她变得越来越娇纵,最后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苏雪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是亲妈吗? 世上真的有人如此清醒?清醒到推脱责任? 仇人在眼前,毫无感觉,提起自己女儿,又觉得不像是在说自己的女儿。 再说了,于丽丽心脏不好还去跳舞表演? 甚至她们俩一起滚下山坡后她并没有出现过身体任何不适。 田淑芬有问题! “田主任觉得什么补偿合适?您品德高尚,我愿意卖您个面子。” 反正康叔说部队那边很快就来接人了,就当要点精神补偿费呗。 “太好了,感谢苏雪同志的善解人意。赔偿金额您看500块钱够吗?” 站在旁边的小林公安羡慕了,揍了人还可以拿500块钱,这种好事上哪儿找? “行是行,我担心他出来后继续报复我怎么办? 还得给我写保证书,让公安同志当保证人。” 为了捞于宏伟,田淑芬什么都答应。 这边是谈好了价格,于宏伟那边不肯配合写保证书。 保证书一写,不就代表承认今天发生的就是事实了吗? 他于宏伟受不了这个屈辱! 于宏伟不同意,苏雪也继续拿矫。 反正是他蹲派出所,又不是她。 直接走人不鸟他! 田淑芬银牙快咬碎了,这个蠢货! “我让你老实安分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弄死她? 现在好了,自己反而被弄进来。 于宏伟,我告诉你,一个月内再不把东西弄出来,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我只要她死,她不死,你们别想拿到东西。” 田淑芬看他被打成猪头的蠢样,恨不得一枪毙了他。 “我明天安排,你最好给我安分点。”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却不知,他们俩的对话被小林公安听了进去。 “康叔,苏雪同志说的没错,两个人都有问题。 他们明天打算继续向苏雪同志动手?” 康叔也把握不好情况,直接给苏雪打了电话。 接到自己明天小命危险的消息,苏雪四十五度望天,她的炮灰命啊…… 次日,接到田淑芬的电话,于宏伟愿意写保证书,请苏雪再次聊聊。 行吧,苏雪英勇“赴会”! 一手交钱交保证书,一手签谅解书。 苏雪手里握着800块跟保证书,唉,出了派出所的门她小命危险了。 所以她今天特意给自己涨价300,到手800。 她猜田淑芬会给她安排抢劫的戏码。 回家途中,经过偏僻的小路,果然有人等着她。 “小媳妇儿,身上带这么多钱,拿出来给哥哥们都分一分呗。” 带头的猥琐男用淫邪的目光打量着苏雪。 后面的四个小弟也跟着猥琐地笑。 “钱给你们,你们愿意放我走?”苏雪诚恳地发问。 几人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 “哈哈哈,你那么好看,陪哥儿几个爽一爽就让你走!” 苏雪很遗憾,再问: “那就是没得商量咯。 你们说,我大叫一声救命有没有用?” 那群人笑得更开心了: “哈哈哈,放心,没人会来打扰我们开心的,你叫破喉咙也没用。” “你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来吧,我们速战速决……” 先上的是带头猥琐男,以为苏雪很识相,猴急地脱着上衣,结果: “啊~”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爽不爽?” 苏雪忍住自己莫大的心理不适,一手捏爆……猥琐男……“蛋碎”! 小弟们见到老大痛苦的表情,隐隐觉得下面一紧。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上不上? “我们人多,还怕她一个吗?一起上。” 不到十分钟。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纷纷倒地! 这群人没想到苏雪身手快狠准,干净利落。 苏雪:哼!姐可是花了大价钱学的散打、跆拳道、拳击。 单身独居女性必备技能! 安全感就要自己给的才安全。 苏雪扒掉他们上衣把人绑起来,开始审问。 “谁让你们来堵我的? 给你们30秒时间整理思绪。 没提供点有用的东西,你们老大就是下场? 我会一脚一脚地把你们的‘蛋’踩碎! 先说的可以先走,后说的准备碎蛋。” 此话一出,四人争先恐后地回答: “是个男人,他给了我们老大500块,让我们找机会弄死您。” “那个人说您身怀巨款,最后弄成被人拦路打劫意外死亡的样子。” “我知道那个男的还有老大,是个女的。” 这个消息到点上了,苏雪让小弟三号继续说: “那个女的长什么样?太模糊我可不认账。” 小弟三号为了自己的“二弟”拼命回想: “等等,我想想。 医院! 那个女的就是最近搞义诊的那个女医生,我帮人排队时见过她。” 苏雪问道:“你怎么发现那个女医生是雇佣你们的男人的老大?” “我排队那天,那个男的刚好在我前面。 从门缝里看见,他跟女医生说话时身子崩的很直,还时不时鞠躬跟地板平行。” 九十度鞠躬,小鬼子? 如果田淑芬有问题,大胆点想,有没有可能她是小鬼子? 对,她的脚。 昨天她傻了,田淑芬听不懂粤语,脚趾缝却很宽,不是穿人字拖造成地,可能是从小穿木屐造成的。 现在,她应该把这个消息传给谁? 嗐! 肥水不流外人田,家庭合作伴侣优先! 把那几个人的信息记下后,让他们回去回复任务完成。 她倒要看看于宏伟在她“死”后,要帮他们做什么事? 赶回村里,连忙拨打县里电话亭的号码。 幸好萧烈担心家里,正准备往村里打电话。 “你的买卖有没有跟于相关?” 萧烈犹豫了一下,回答:“是。他有动作?” 看来萧烈还不知道于宏伟在清水镇发生的事。 开口说道: “他被我搞进派出所蹲着,通知上面了,很快被带回。” 啊? 萧烈简直不知道该给啥反应? 陈老他们等着拿到证据给个合理抓于宏伟的借口,现在他媳妇儿说人被她弄进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你安全吗?” “安全,也不安全。”苏雪如实说。 萧烈心一紧,“有危险?” “他想带我走,被我喊抓流氓弄进派出所。 今天,有人拦路要弄死我。” “受伤了?我想办法回去一趟。” 苏雪拒绝,萧烈执行危险任务,万一出了纰漏,会出人命。 她危险的根源在于宏伟的报复, “不!他们一天不解决,我们一天都不安全。 你听着,我有个大胆怀疑,于的老婆是鬼子!” “为什么会想到她?” “我跟她接触过,她对于丽丽的死没有感情波动,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是她明明是羊城人,却听不懂粤语。 第三点是她的脚有异常,大脚趾跟二脚趾之间缝隙很宽,只有长期穿人字拖或者木屐的人才会这样。 第四点是跟今天拦路的人说的,雇佣他们的人对她很恭敬,时不时九十度鞠躬。 第五点,昨天她跟于在牢里谈话,说到一个月内拿到什么东西。 这一切加起来,就不普通了。” 第67章 再见陈老 经过苏雪的一番分析,萧烈直接跟陈老联系。 他媳妇儿跟他商量过,于宏伟一心想弄死她。 不如趁这次机会来个假死,满足于宏伟,让他继续他的任务。 陈老的最终目的是挖出于宏伟的任务以及藏在部队里的叛徒。 接到萧烈的消息,陈老认真考虑了一番,决定亲自来一趟。 如果按照苏雪的设想,那于宏伟暂时不能动,原本将其移交回部队的动作也必须停止。 “姐,你回自个儿家鬼鬼祟祟干啥?” 苏醒想不明白他姐出门一趟,回来衣服都换了,还包着头。 “闭嘴!快关门。” 苏醒乖乖关上门。 “闺女,发生啥事了?不是去趟镇上吗?回来咋变样了?” 苏老娘也好奇围过来,手上递过一杯水。 “娘,从今天起,你们就当我失踪了,有人问起,你们看着发挥。” 苏雪接过水杯猛灌一大口水说道。 “姐,为啥?” 苏雪解释: “今天,于宏伟的老婆那边找人想弄死我,幸好我命大跑了。 于宏伟可能是鬼子的走狗,在替鬼子办事。 但是弄死我是他的心结,我不死,他不愿意继续任务。 上面有人想抓他,找不到机会,我想不如让他以为我死了,好继续他的任务,上面也才有机会抓他。 他对我的恨都到魔怔的状态了,只要他一天不被抓,我们家一天都不安全。” 苏老娘边拉着苏雪检查边骂道: “天杀的,他们还敢朝你动手。娘看看有哪里受伤了没?” 家里人都围着苏雪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二娃更是连头发丝都不放过。 他娘要是少根头发丝,他一定烧光那个姓于的满头白发。 昨天就当街欺负他娘,今天还差点要了娘的命,他要跟陈伯伯还有爹告状! “对了,于宏伟的老婆田主任可能是鬼子,苏醒你在外面警醒点,别着了这个女人的道。” 苏雪既然决定“假死”,外面的事得苏醒负责,所以得给他提个醒。 苏醒大惊: “啥? 她竟然是鬼子? 那让她看过病的人不会有事吧? 会不会乱开药吃死人?” 苏雪:“呃,不至于不至于。 她好不容易潜伏这么多年,普通老百姓不值得她冒险。 晚一点,苏醒你去派出所问问,说我到现在还没回家。” 就这样,吃了晚饭后,苏醒骑着自行车匆匆忙忙往镇上去。 虽说白天苏雪签了谅解书,但是派出所所长很遗憾地告诉于宏伟,他暂时还不能离开。 原因是他们俩闹得厉害,在签谅解书之前已经将情况上报军区了。 于宏伟知道情况后,直接气吐血了。 也就是说,洪首长知道了他进局子的事! 不如让他社会性死亡算了,他就不应该来清水镇! 派出所所长摸摸鼻子歉意地笑了笑,要怪就怪你们不早点商量好私了嘛。 田淑芬脸都黑了,损失了800块不说,要是军方当做正经事来处理,于宏伟算是废了! 越发后悔当初怎么找了个这么没用的东西! 早知道于丽丽对他影响这么大,小时候就不应该留着她。 苏醒来到派出所时,于宏伟刚被洪首长的电话劈头盖脸地骂一顿,让他赶紧滚回军区。 夫妻双方庆幸只是挨了一顿骂跟写检讨。 只有于宏伟职位不便,人身自由,任务才可能继续。 两人正出派出所门口,苏醒扔下自行车上前缠着二人。 “你们不准走! 我姐呢? 我姐出门前说了是你们让她来谈谅解书的事,可是都一整天了,人还没见回家。 说! 你们把我姐藏哪儿了? 是不是她不愿意,你们让人把她抓起来了。” 苏醒的大吵大闹惊动了里面的公安,于宏伟夫妻又被请回去了解情况。 不过,此时于宏伟脸上的笑容不加掩饰,就连扯动嘴角的伤口也不觉得疼。 田淑芬跟他说人已经解决了的时候他还不信,现在看苏雪弟弟的紧张,他心情大好。 哈哈哈,苏雪终于死了,害他女儿入狱的元凶终于死了。 哈哈哈,丽丽,看到了吗? 爸爸把害死你的人也送去陪你了。 哈哈哈…… 苏醒见状激动地指着于宏伟对公安说道: “公安同志,是他,一定是他,你看他还笑得挺嚣张!” 于宏伟确实嚣张地弹了弹身上衣服的灰道: “我一整天都呆在这里,苏醒同志可别胡说八道。 苏雪同志早上就拿钱走人了,指不定她嫌弃当军嫂苦,自己跑了呢。 毕竟,长得漂亮的女人选择多。” 田淑芬这下子也放心了,任务不能一拖再拖,于宏伟能满意,愿意继续任务就行。 “苏醒同志,我们钱都愿意给了,也没理由对苏雪同志下手。” 苏醒偏过头去嗤一声:“谁知道你们怎么想?他昨天可是还威胁我姐来着。” 由于没有证据,只能放于宏伟他们走。 苏醒“失魂落魄”地离开派出所。 于宏伟派人跟着苏醒。 直到子夜,跟踪的人回报,苏雪确实没有回家。 他们家都乱成一锅粥了。 老人担心得晕倒,孩子也哭声不断,到后半夜哭累了才停歇。 “你满意了吗?东西限你十天之内取出来!” 女人只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凌晨三点,一位老者与两名随行人员轻敲萧家大门。 “什么人?”苏醒站在门口问道。 “麻烦转告一声,陈老来了。” 门外的人也靠近门口轻声说道。 苏醒蹑手蹑脚到他姐的屋里去,将外面的人说的话转达一声。 救兵来了! 让苏醒开门把人带进来。 “陈老,没想到您会亲自来。”苏雪请陈老到之前萧烈睡的那个房间说话。 “于宏伟给你带来了麻烦,幸好你没事。”老爷子还是很关心苏雪的人身安全。 他也让人去查过发生的事,回来汇报的人一脸难以形容的表情。 现在他们看苏雪都不由下身一紧,生怕惹这位女同志不快。 “福大命大,福大命大。”苏雪打哈哈。 简单关心完,陈老步入正题: “萧烈把你的意思转达给我了,我想亲自听听你的分析。” 苏雪只能把跟萧烈说的话再仔细地跟陈老说一遍。 “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 不过,一旦他们确认我失踪,于宏伟满意了,他们就一定会加速任务进程。” 陈老接着问: “你对于丽丽的死有什么想法? 人在监狱里,突然心肌麻痹,老头子我也想不出这是偶然还是他杀。” 苏雪综合目前得到的消息去分析, “于丽丽身体健康,不可能存在心脏方面的疾病。 昨天我跟田淑芬聊起她对于丽丽死亡的看法,她却说于丽丽从小心脏不好。 好像是要坐定于丽丽自然因素死亡的事实。 于丽丽被抓之后,他们夫妻俩有没有去探视过?” 出事之后,跟于丽丽相关的调查全都有,陈老给出的答案是: “夫妻俩一起探视过。但于丽丽是探视后第三天才出的事。” 苏·福尔摩斯·雪用前世所看的侦探小说、侦探动漫的思维去串联整件事: “我觉得田淑芬跟于宏伟两人之间有矛盾。 田淑芬又擅长医术,如果是她对于丽丽下的手呢? 或许于宏伟要做的事风险太大。 于丽丽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他的软肋,除掉这个软肋于宏伟才会全心全意办事。” 陈老点点头: “田淑芬的身份已经让人去核实了。 萧烈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她很有可能是清省的鬼子头目,代号零号。” 想到这个,老爷子疲惫地叹了口气: 军中被插入钉子,我们不少消息被传到鬼子那边去。 不清理一番,一旦有战争,带来的是毁灭性伤害。 现在嫌疑对象里有几个身居要职的同志,着实让人寒心呐。 为了顺利揪出这群叛徒,只能让你委屈一段时间了。” 这是要打持久战的意思? 苏雪大义凛然道:“配合公务,责无旁贷。” 末了又加多一句:“就是有个问题,陈老,我要‘死’多久?” 总不能一两年没揪出来,她要“死”个一两年吧。 老爷子沉思一下,开口道: “要不你去京市待一段时间,身份我来安排。” “啊?去京市?” 苏雪觉得大可不必,只要于宏伟掉马,她就安全。 一大家子都在红山村,京市她以后会去,但不是现在。 “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哈。 我死不死只是影响到于宏伟,只要把于宏伟拿下,我怎样都没关系了对吧?” 陈老点头,“是这么回事。 但现在于宏伟的任务是什么我们尚未知道,只能等他行动。” 苏雪托着下巴缓缓开口道: “咱就是说,于宏伟是华国人对吧? 您觉得他要是知道女儿其实是被鬼子害死的,他有没有可能为了报复鬼子,愿意坦白呢? 他是个军人,多多少少还有点情怀在身上。 届时多做做爱国思想,反正他的结局摆在那里了,不如为国做点贡献。 最后大不了谈谈条件,让他清清白白的,不至于丢了祖宗的脸面。” 找不出女儿的死因,把问题归咎于她身上,都疯狂报复她到这种地步。 那杀他女儿的人就是他所谓的“妻子”呢? 她不信他不颠? 陈老脑海极速运转,分析苏雪说的可能性,好像,也不是不行。 又忍不住打量一番苏雪,这个女娃娃尽走野路子啊。 “那怎样才能让他知道并相信他女儿是田淑芬害死的呢?” 看到有戏,苏雪立马支招: “找人演一场戏,咱这样……” 陈老一听,嘴角抽了抽,三十六计被你玩出花儿了。 苏雪忽略陈老的狂抽,劝道: “您别觉得招损,但是好用啊。 他们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有隔阂。 于宏伟一碰上于丽丽的事就发疯。 创死谁不是创,他们内斗,咱渔翁得利,到时候一网打尽,多省事。 至于其他隐藏的人,于宏伟能提供名单就提供名单。 提供不出来的,嘿嘿,我还有个招儿让他们主动暴露。” 黑猫白猫,抓到老鼠都是好猫。 损招有用就上损招呗,这可是大有学问,叫心理战术。 “你说的那啥招又是咋样?”陈老也被带偏了。 他一生正直,行事光明磊落,现在竟然开始对小手段产生了兴趣。 唉,老头子堕落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苏雪的招是真不错。 “这个得借助科技部的名义,搞几台仪器,说是测谎仪。 然后找几个‘托’公开测试,让所有人都相信这个测谎仪十分准确。 到时候再来个大测试。 测试前传出消息,是为了针对有奸细一事进行测试。 心虚的会想办法躲过这次测试。 就算他们带着赌一把的心态,只要你们对他有怀疑,可以人为操纵结果,把人直接带走审问。” 陈老忍不住拍掌,妙啊~ 玩的就是心态,就跟福建人在妈祖面前不敢撒谎一样。 陈老当即拍板采用苏雪的建议: “建议很不错。 这样,你此行跟我一起,现场有意外还可以及时调整方案。” 苏雪:不是,怎么就要我上场了呢? 我就是提个建议而已,用不着我个炮灰发挥吧。 再说了,好不容易让于宏伟当我死了,去到军区不就暴露了吗? 陈老之所以想带苏雪一起走,是因为他们没搞过这些戏码。 苏雪信手拈来,一看就是经验足,为了保证任务顺利,她最好现场指挥。 苏雪:我真是谢谢您嘞! 本人表示,并没有充足经验,就是各种剧看多了,套路熟而已。 万一动枪子,她两条细腿跑不过怎么办? 要她去也行,到时候能教教怎么打枪不? 苏雪这么想了,也这么问了。 “您看,我多少有点危险,到时候能安排人教教我……那什么……打靶子不?” 陈老爷子没想到她期期艾艾的就是为了提这要求。 于是,大手一挥,指着身边的一位警卫员道: “小路枪法不错,到时候他带你练练。” 小路:为什么是我?想起那人“蛋碎”的惨样,他怕苏雪同志…… 苏雪心里比个yeah! 以前军训时她就想摸枪了,可是她们班竟然没这个项目,遗憾了好久。 现在,她终于逮到机会了…… 第68章 表演进行时 安排好家里的事情后,趁着夜色正浓,苏雪坐上了陈老的车一同前往军区。 于宏伟夫妻还没回来,他们当务之急是先训练演员。 根据苏雪的剧本,在于宏伟的视线范围内,找人假装奸细与田淑芬接触。 然后再让于宏伟无意间听到奸细跟同伴吐槽让人心肌麻痹的药上次被田淑芬用了,现在再要很难搞。 二人言语间点出那款心肌麻痹药效果好,起效要三天左右,可以去掉不必要的嫌疑。 再添一剂“猛药”,让于宏伟知道田淑芬再次寻找这种药,是为了用在他身上。 任务完成时,就是他的死亡日期,届时父女俩都死于一种病因,可以用家族遗传解释。 田淑芬不损失一分一毫,依旧可以继续保持现有的身份,继续潜伏在华国。 演员得选普通中带有辨识度,让于宏伟一眼能认出,神情自然且会灵活变动的人。 精挑细选,终于选出两个新兵蛋子。 一个小眼睛,大嘴唇,盘子脸,另一个长相严肃,不苟言笑。 俩人一头雾水地被带到隐蔽的地方由苏雪亲自训练。 “咳咳,我是你们本次任务的教官胡铁花。 接下来你们将执行一个相当关键的任务。 任务内容主要是引导目标人物……” 苏雪穿上军装,给自己乔装打扮成普通女教官。 面部也特意化个黄脸妆,小心机地点上小雀斑。 俩新兵蛋子花了几分钟才消化完苏雪的话。 上级只说他们俩的一切行动听胡教官指挥,现在这算啥? 咋感觉跟他们村口那些娘们传别人闲话差不多。 “何大志,李大彪同志,你们对本次任务有什么疑问没有?” 苏雪这个教官当得有模有样,果然警匪片没白看。 “报告,没有!” “很好。这次任务何大志同志你负责主要部分,跟二号目标人物接触。” 苏雪将与田淑芬接触的任务分配给小眼睛何大志。 “是!” “李大彪同志,你负责打辅助。” 两人安排好任务,接下来记台词。 台词记完就开始演练,一直练到表现自然看不出痕迹来。 就这样,反复练习了三天,于宏伟回到军区,田淑芬的路线也摸熟。 表演正式开始! 于宏伟回到军区后,被洪首长叫去批评了一两个小时。 为力证自己没有对下属的妻子产生不该有的想法,于宏伟每天都会去省人医接田淑芬下班。 夫妻俩表现得很恩爱,还时不时偶遇一下洪首长,增强领导的信任。 也正是这样,才让苏雪他们有了上演戏码的机会。 这天,于宏伟准时在医院门口等田淑芬下班。 田淑芬因为有个手术稍微晚了半个小时出来。 于宏伟无聊地抽着烟来回踱步,却无意看见有个人鬼鬼祟祟地跟田淑芬低头聊着什么,还时不时环顾周围。 当那人看见于宏伟时,眼神躲闪,很快跟田淑芬结束对话,匆匆离去。 “怎么了,碰上什么人了?”于宏伟试探。 田淑芬随意答道:“一个问路的。” 于宏伟不信,问路的会聊这么久,一见到他就跑? 他跟田淑芬相处这么多年,这个女人心思深沉,手段狠辣,无用之人她鲜少搭理。 “东西的下落查到了没?上面催得紧,再拿不到你我都不好过。”田淑芬略显烦躁。 “有人看管,我总不能硬抢吧。” 田淑芬的嫌弃溢于言表:“要不是你,我们何必耽误这么长时间? 五天之内再拿不到,你我等着吃瓜落。” “拿不到就拿不到,有本事让他们自己来!” 于宏伟心里也窝着一把火,说话都不带脑子。 这些年他受够了给人当“孙子”,动不动就惩罚,逼急了他大不了一起死! “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坐到现在的位置是靠你自己的本事吗? 于宏伟,想反水? 你这个位置是靠牺牲了多少人才把你推上去的。 怎么,坐惯了高位忘了以前的卑微了是吗?” 田淑芬不屑的提醒,还不忘继续扎心: “对了,也是踩着你不少同胞的尸体爬上去的。 从你成为我们的棋子那一刻起,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你给我永远记住,你效忠的对象只有天皇陛下!” 握着方向盘的手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夜里,妻子的脸,兄弟的脸,手下的脸,一个个地出现在他的梦里。 梦醒了,一人独自站在窗台,点燃一根烟…… 次日,他照常送田淑芬去上班。 在回来军区的路上,无意间又看见昨天跟田淑芬接触的青年人。 鬼使神差的,他把车停在路边,好奇地跟了上去。 刘大志见鱼儿上钩,尽职尽责地带着他绕几圈。 后来钻进一家破落小院。 “我回来了!他奶奶的,这活儿是越来越难干了。”刘大志一进门坐下开始吐槽。 “来,喝酒! 药物难搞,那女人又不是不知道。 上一次损失了多少个弟兄才搞到手。 她倒好,以为是烂大街,亏她还是个医生还是主任!” 李大彪倒着酒也跟着一起吐槽。 贴在墙根听墙角的于伟宏在听到医生,主任时,更加确定他们说的人是田淑芬。 刘大志接过话道: “谁让人家地位高,咱这些小喽啰可不得为人家拼命么?” 李大彪闷一口酒,扯着嗓子发牢骚道: “兄弟,别说,我心里可不得劲儿了。 你说,咱替那小鬼子办事,最后害的却是华国人。 我他娘的有时候半夜起来,觉得对不起祖宗。 我二大爷就是给鬼子害死的,我爷爷要是知道我私下替鬼子办事,估计家门都不让我进呐。” “唉,都是被逼的,咱没办法,混口饭吃。”刘大志拍了拍李大彪的肩膀安慰道。 “要不咱弄个假药给她? 这药难得,听说吃了的人不出三天,必定暴毙,再好的医院查不出。” 李大彪吃一口花生米,拍桌子道: “我看行。听鬼医说,那药吃下去,再怎么查,只能查出什么心脏毙了?” “是心肌麻痹。”刘大志纠正道。 听墙角的于宏伟忍着冲动继续蹲。 他倒要看看,田淑芬那女人接下来想要对谁出手? “你说咱搞假药给她,她会不会一眼识破?”刘大志带着一丝担忧。 李大彪喝多了舌头都打圈了,说道: “她能怎么识破? 难不成她自己吃了? 药物难得,她肯定不会浪费。 等到她发现了,咱大不了说咱也是被骗的呗。” 接着继续吐露消息: “听老刘那边说,她在做撤走的准备,谁知道她走之前想让谁闭嘴。 没准儿是她现在那个便宜丈夫。 也是个倒霉鬼,自个儿媳妇是个小鬼子他都不知道。 那娘儿们在赤司君面前可是浪得很。 听老刘说他们还是几个人一起玩,小鬼子真他娘的开放。” 说到猥琐处,俩人都兴奋得哈哈大笑起来。 墙根底下的于宏伟更是怒火中烧,那贱人还想弄死他? 正当于宏伟头脑混乱时,屋内突然传来惊慌的声音: “谁在外面?快,出去看看是不是有人?” 于宏伟以为自己暴露了,赶紧躲起。 俩人冲出来一左一右找找看,都没发现人影。 “喝多了吧,哪里听到什么声音?走,咱进去继续喝,管他娘的。” 又勾肩搭背走进小破屋喝起酒。 …… 于宏伟脸色苍白地回到军区。 哼,想弄死他,然后自己全身而退? 做梦! 丽丽的仇他要亲手报! 他要将那个女人一点一点地折磨致死。 …… 收到安全信息后的刘大志跟李大彪可算松了口气儿了。 “胡教官,我俩的表现没拖后腿吧?” 刘大志挠了挠头傻愣愣地问道。 苏雪在暗中观察,表示很好。 “刘大志,李大彪同志,你们任务完成得很出色。 尤其是后面口头花花部分,充分让目标人物相信你们是混混。” 刘大志李大彪:扎心了,老铁。 我们就是观摩一些街溜子学习而来的,本人还是24k纯情小处男! 苏雪鼓励: “你们继续扮演角色,等待收网。 两位,好好干哈。 你们的福气在后头!” 二人表示:什么福不福气的不重要! 他们主要是爱兼职演戏。 上面要是非得给他们升个小级也不是不行。 毕竟他们都是好兵,绝对服从命令! 下午,于宏伟正常去接田淑芬。 不过他今天没有开车,也没穿军装。 一见面,他告诉田淑芬东西他从部队里带出来了,放在郊外的院子里。 问田淑芬是否今天去辨认真伪。 田淑芬不做多想,赤司君那边来信几次,再拿不到东西就要坏了大计。 夫妻二人双双赶到郊外小院。 “东西呢?” “在里屋床底下的大箱子里面。” 于宏伟递过钥匙说道。 田淑芬接过钥匙赶紧开门进去拖动床底的大箱子。 不料于宏伟此时正站在她身后,一脸阴狠地往她后脑勺敲去。 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敲晕了。 等她醒来时,手脚都被于宏伟死死地绑住。 “你疯了,竟敢对我动手?还不赶紧放开我!” 于宏伟什么也不说,静静地盯着她。 这个陪伴在他身边十八年的“妻子”,是他噩梦的开始。 田淑芬察觉到于宏伟的不对劲,但那又怎样,她不信这个男人舍得放弃现在的一切: “别闹了,放了我,把东西取出来。” “丽丽……是你动的手?” 于宏伟平静地问道。 田淑芬受不了他这死样,人都死那么久了,还在提: “丽丽,丽丽,你到现在还接受不了于丽丽的死是吗? 于宏伟,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你再这么继续下去,别怪我放弃你!” 于宏伟自嘲地笑了笑: “放弃?准备让我跟丽丽一样死是吗?” 要不是他谨慎,偷偷跟踪那个青年人,他于宏伟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你够了,现在是发疯的时候吗? 任务完成不了,你早晚会死。 还不放开我,立刻马上去执行你的任务!” 于宏伟用力地踹开凳子,扇了田淑芬几巴掌,恶狠狠问道: “丽丽究竟是不是你下的手?说!” 田淑芬被他的愚蠢也逼疯了,承认道: “是我,是我,是我! 又怎样? 于丽丽就是个惹祸精,你一心想救她出来,我就偏要断了你的念想! 于宏伟,你能拿我怎么办呢? 要怪,就怪你不听话,于丽丽是因你而死。” 于宏伟彻底疯了,掐着田淑芬的脖子叫道: “老子今天让你给我女儿赔命! 真以为老子怕了你? 我早就警告过你,我就这么个女儿,谁敢对她动手,我就杀了谁!” 田淑芬觉得可笑: “于宏伟,你是不是时间久了,忘了一件事。 你最心爱的女儿她妈妈可是被你一枪毙命的! 你是因为心存愧疚还是真心疼爱,我看连你自己都分不清吧。 装什么装? 你就是彻头彻尾叛徒。 对妻子无情,对战友无义,对自己的国家更谈不上大爱。 你这种人,活着都是在污染空气!” 田淑芬的话让埋藏在他心底的恐惧一幕幕涌上心头。 “你闭嘴,你闭嘴,你闭嘴! 我让你闭嘴不准再提了! 我为什么会毙了丽丽的妈妈,还不是被你逼的?” 田淑芬可不怕他: “被我逼的? 别找借口了,你其实是自己被富贵迷了眼,舍不得高位。 你害怕丽丽她妈妈知道了你的秘密后跑去告状,所以你才毫不犹豫地把枪对准她。 还有你死去的战友,哪一个不是因为你的出卖情报,才让他们陷入绝境。 就连你身上最大的军功,也是偷了你最好的兄弟李保国的。 死人你都不放过,有你这个好兄弟,李保国真是三生有幸。 你成了英雄步步高升,而他永眠于地还要背负一辈子叛徒的罪名。 哼,估计连他的后代都要遭人唾弃吧。 于宏伟,论无耻,你称第二,无人敢占第一!” 田淑芬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精准扎到于宏伟的心头。 他的一生荣耀功绩,都是踩着自己人的鲜血得来的。 午夜梦回时,他不难受么? 他难受,但是他更钟爱权势、地位、尊重! 第69章 任务的真相 “里面的人都别动,双手抱头,蹲下!” 就在于宏伟与田淑芬对峙时,一群身着迷彩服的士兵破门而入。 突如其来的意外,于宏伟跟田淑芬大惊失色。 看清楚来人,于宏伟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咬牙切齿吼道: “刘大炮!给我滚!” 来人嘴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故作惊讶道: “哎呀,没想到竟然是于政委跟……尊夫人。 您二位这是……玩夫妻捆绑游戏?” 于宏伟的脸黑的不能再黑了, “带着你的兵滚出去!” 刘大炮早就看于宏伟不爽了。 尤其是于宏伟偏帮一团秦卫中,老爱拉偏架,打压他们三团。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怎么可能放过他? “这个恐怕不行。 于政委,接到‘热心群众’举报,说这里有人凌虐妇女。 正巧我们在附近训练,这不,上面就下令让我们来解救受伤害的女同志。 原以为是哪个有爹生没娘养的缺德玩意儿干出这种混账事,不料竟然是您啊。” 刘大炮的话让于宏伟火冒三丈,再次命令道: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上司? 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的人给我滚! 回去把部队的纪律给我抄100遍!” 田淑芬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冥冥之中,好像所有的事物脱离了她的掌控。 刘大炮的出现绝非偶然,于宏伟这个不中用的又压不住人,她还被绑住,只能…… “刘大炮同志,请救救我。 我怀疑他根本不是我丈夫,突然就把我绑到这里,还虐待我。” 这个女人什么意思,想背刺他? “你闭嘴!” 于宏伟不顾他人在场,反手又是一个巴掌给田淑芬。 “你们看,他当着你们的面都会对我实施暴力,他根本不是我的丈夫。” 田淑芬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要不是上面说这女人是小鬼子,他都差点信了。 “于政委,您的行为确实异常,只能委屈您跟我们回军区了。” 说着,刘大炮示意身边的两个士兵将于宏伟“请”走。 于宏伟从腰间掏出手枪指着刘大炮的脑门说道: “想动我,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就是萧烈站在我面前,他都得低我个头!” 其他士兵见状,全部警戒,做好战斗准备。 刘大炮人虽莽,能爬到副团长的位置也不是没脑子的。 上面敢让他们来抓人,说明于宏伟犯了大错,面子都不打算给他留,他嚣张个屁啊! “几个月不见,于政委看来很挂念我!” 说曹操,曹操到! 田淑芬不可置信,萧烈怎么会出现在部队? 清水县那边传回消息,他们的人接连损失不断。 有人见过萧烈出现,她猜测他一直休假没回部队可能外派执行任务了。 县里那边极可能是萧烈动的手。 现在萧烈回来,只有一个可能,是他们的“窝”被端了。 于宏伟也没想到萧烈会出现在这里。 别看他嘴上硬气得很,但真的跟萧烈一对一杠上,他不占半点优势。 萧烈自带气场,霸气地一步一步靠近于宏伟。 一个干净利落的卸下于宏伟手上的枪,顺带给他腹部重重一击拳,把人揍得弹开到三米外。 这一拳多少带有点私人恩怨,毕竟于宏伟对他媳妇儿跟儿子都下手了。 “军人的枪是朝向敌人的,而不是用来对准自己兄弟的脑门!” 于宏伟感觉自己肋骨断了几条,身体都直不起来。 双眼死死地盯着萧烈。 他讨厌萧烈,天生就不喜欢! 萧烈生来就是当兵的好苗子,长相好看,身材高大威猛,各方面综合素质都优于常人。 这样的人在人群中就是颗闪耀的星,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都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曾打压过几次,却每次都让他化解过去。 生来就是天之骄子的人怎么能懂普通人的不易。 他跟萧烈截然相反。 长相普通,身材一般,能力平平。 在部队里也是普普通通士兵中的一员,就是个小透明。 领导见了他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那个兵”“那个谁”就是他的代名词。 从小他就懂得甘于平凡就要做好被人欺负的准备。 他不接受平凡! 他要让曾经看不起他的那些人都匍匐在他脚下! 他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哪怕出卖良心,只要爬得高! 可是他穷尽半生,双手沾染上那么多鲜血才爬上的高位,凭什么他萧烈年纪轻轻就能得到? 每次见到萧烈,他无形中都能感受到“天之骄子”对“普通人”的无情嘲笑。 看!你们倾尽所有才能爬上的高位,我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还愣着干什么? 都带走! 以后,再有人敢拿枪对着自己人,给我干净利落地卸了他。 今天的演示,都看明白了吗?!” 全体士兵都有:“明白了!” …… 狭小的单人间里,于宏伟知道,他暴露了。 从陈老来到军区,他就有隐隐觉得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沉重的大门被打开,陈老,洪首长都站在他面前。 洪首长恨铁不成钢,老于他怎么就走到这一步呢? “于宏伟,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陈老将一沓他的罪状放在他面前。 “这些我都承认。 是我对不起组织的信任,是我贪得无厌。” 反正他一无所有了,到此结束吧。 “说说田淑芬,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田淑芬还在抵抗不从,事情的真相还得从于宏伟口中说出来。 “她叫田中惠子,是个小鬼子。 在十八年前的“618”大战中,是她给传的消息让我在战场中崭露头角。 也是那场战役,我被提拔为连长。 后来,她继续攻陷我。 有一次对话被我妻子听到了,为了不被发现,在她的威胁之下我对准了我的妻子。” 于宏伟抱头大哭,那是他最后悔的事! 那个正直、勇敢、爱笑,愿意陪他一起吃苦的女人,他的妻子,就这么被他情急之下给毙了。 “她俩的身形差不多,于是她便伪装成我的妻子。 部队里没人见过我的妻子,随军后我们每次回老家其实都是我回去,她在别的地方活动。 十五年前的那次传信,我给李保国传了假消息,让他带队中了鬼子的埋伏。 但他拼死厮杀出来,还成功完成任务。 当时活下来的只有我跟他。 为了获得那次功劳,我也给了他一枪,之后的诬陷你们也知道,他成了背叛者,我成了英雄。” 听到这里,洪首长受不了了,揪着于宏伟的领口骂道: “于宏伟!你还是人吗?保国他把你当兄弟,你却在背后捅他一刀!” 李保国可是他的老搭档啊。 当年他是团长,李保国是他的副团,于宏伟还是个连长。 保国觉得于宏伟像他病去的弟弟,总是对他多有帮助。 没想到,这个白眼狼为了自己上位,竟然干出这种事! 于宏伟抹了一把眼泪,陷入回忆道: “是我对不起李大哥!” 李保国是真把他当兄弟。 他新来的什么都不懂,是他一步一步带着他。 不小心得罪人了,也是他出面摆平。 训练不到位,他耐心陪他练,给他指正动作。 可是有什么用呢? 他在别人眼里始终是个没能力,要依靠李保国的小士兵。 他也不想动手,可是李保国知道是他传错了消息导致其他弟兄们折损的。 好不容易当上了连长,他不愿意被打回原形。 “你们这次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陈老对于宏伟的眼泪莫得感情。 连妻子,兄弟都下手的人,就算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萧烈上次任务带回来的匣子里,藏着有他们从京市窃取的情报。 至于什么情报内容,我们都不知道。 他们要求把匣子里面的东西偷出来,传回他们情报局去。” 幸好匣子被安全保护起来了。 陈老接着问: “部队里都有哪些人是你们的同伙?” 于宏伟又再次陷入沉思。 “报告!有紧急情况。” 一位警卫员接到消息后立马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审判。 陈老让洪首长继续对于宏伟的问话,外面的事他去处理。 “发生了什么事?” 警卫员道: “报告首长,萧团带回的黑匣子不见了。 看守的警卫兵也被打晕,有人见过事发之前,秦团出现过。” 秦卫中! “马上让萧烈带人去追!” 郊区路上,秦卫中开着吉普车极速前进。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他了。 匣子里的东西要是暴露,老爷子那边可就危险了。 他奶奶的,这破地方他早就不想待了。 虽说失去了一个破团长的身份,但他能去国外享福也算值了。 于宏伟那蠢货还想拉拢他,谁玩谁还不一定呢。 他一来就知道于宏伟是小鬼子的人了。 这次鬼子也想要争夺黑匣子,不就想进一步拿捏老爷子么? 就在秦卫中洋洋得意时,后视镜出现一点点绿,慢慢地那点绿变得越来越大。 不好!军区的车追上来了…… 油门踩到底,秦卫中掌心微微出汗。 他的国外还没去,怎么可能被抓回去! “团长,秦卫中那小子开的那么快,不要命了?”张宏文坐在副驾驶吐槽。 “坐稳,我要加速了!”萧烈熟练地操作着。 两辆车你追我赶,眼看距离越来越近,秦卫中一咬牙,减速跳车,把匣子连同车一起毁掉。 他的任务是不让匣子里隐藏的内容公诸于世。 至于他,只要人还活着,老爷子会善待他家属。 靠! 眼见就要追上了,秦卫中竟然破釜沉舟! 看着掉落山崖熊熊大火燃烧的吉普车,萧烈讥讽道: “秦团,当真是忠心!连命都可以不要。” 秦卫中换了一副嘴脸,可怜兮兮道: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有什么办法呢? 不按照他们的要求,我的妻子儿女都要死。 都是当人丈夫做人父亲的,萧团你会懂我的吧。” 萧烈一脚踩在他身上,拿走他手里的枪道: “老子懂你个锤子!回去让法官懂你吧。” 组织了人员下去搜索,车内的匣子早就碎的稀巴烂,里面的东西也烧成灰烬了。 黑匣子本身设置了引爆装置,除非密码正确,强行打开就会直接引爆。 这也是为什么东西得手这么久,他们始终不敢强行打开的原因。 根据秦卫中的交代,他是突然被人威胁,要求今天带出黑匣子,否则他家人性命难保。 对方送来了他儿子的随身衣物。 他出于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爱才做了错事。 于宏伟那边把所有他知道的人员名单都写了下来,有军中的,还有清水县里的。 大大小小,上上下下,竟有五十二人。 这些还是于宏伟自己知道的,田淑芬发展的有一些是他不清楚的。 秦卫中的名字显然在列。 当晚夜里,警卫传来消息,于宏伟自杀了。 在上军事法庭前,自杀是他最好的选择。 也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体面。 他这一生自卑过,也风光过。 惶恐不安半辈子,到头来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老跟洪首长收到消息,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于宏伟把知道的都吐出来了,他是死是活,影响不大。 田淑芬在严刑拷打下,终于扛不住,把她知道的也供了出来。 匣子里的秘密竟然关乎京市一位高官,里面是他二十年前害死一个土财主的证据。 他们组织为了拿到他的把柄,顺利在京展开工作,才抢夺黑匣子。 黑匣子原本不应该出现在清省,但带着黑匣子的人被多方追杀,逃到清省。 后来经过几次辗转,阴差阳错,东西竟然被萧烈带回。 高官是谁,田淑芬也不知道,只知道跟二十年家财万贯的白家有关。 白家嫡脉一夜之间全被灭门,旁支走得近的,这些年也逐渐消失。 要么隐姓埋名藏起来,要么逃到国外去。 此后,无人再敢与白家扯上关系。 白家,高官,当年白家的灭门一直是个迷,白家的财产也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也是一把火把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 第70章 敲诈葛胜男,大搓一顿 苏雪这几天可算是狠狠过了一把瘾。 男人爱枪,她也爱啊。 “小路同志,你的枪法真准,不愧是被特别选中,成为陈老的警卫员。” 这几天都是小路带她打枪,从认识枪的结构,到组装,到瞄准,小路很有一套。 “苏雪同志的悟性好,您要是当兵,肯定不比葛队长差。” 葛队长指的是苏雪之前怼过的“汉子茶”葛胜男。 小路是真的夸奖苏雪。 刚开始首长让他指导苏雪同志练枪时,他精神高度紧张,生怕苏雪同志没学好赖他。 经过接触后,他发现苏雪跟过目不忘差不多了,理论知识教一遍就能很好总结体会。 实际操作,第一次组装枪,她动作虽然慢,但都很仔细观察。 第二遍明显流畅很多,第三遍速度更快了。 “师傅带得好,徒弟差不了。”苏雪嘭地又射出个十环。 她也只有这几天在这里过把瘾,听说于宏伟自杀,秦卫中那个“圣父”也被关进去坐牢。 用不了几天,她该回家了。 “这次任务,苏雪同志贡献很大。 陈老让我转告您,您先安心待着,他忙完这两天要好好请您吃顿饭以表感谢。” 小路转达陈老的意思。 陈老这段时间忙里忙外,揪出军中叛徒,县里也让萧团带人“清扫”一遍。 还有给李保国同志洗刷冤屈等等。 老爷子一生都在为国尽忠。 六七十岁年纪的老人大多在休养。 只要国家有需要,老爷子二话不说担起“特派专员”,从京市来到清省铲除奸细。 他大部分时间还是跟随着陈老,每天只是下午抽两个小时陪苏雪同志练枪而已。 “陈老客气了。 我只是做了一位普普通通华国百姓应该做的事,可担不得他老人家的感谢。” 苏雪瞄准靶子,又是一枪,可惜这次只有九环。 “才九环,也不过如此。”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苏雪练枪的时间基本都是跟部队训练时间错开,前几天没遇到什么人,今天倒是碰上了熟人。 “葛队长!” 小路敬个礼打招呼。 “小路同志。” 葛胜男也回敬个礼,陈老身边的人还是有面子的。 从于宏伟被抓后,苏雪就不再伪装,葛胜男她昨天就打过照面了。 “苏雪同志不在乡下待着,跑来军区是打算入伍吗?” 葛胜男刚才就听到小路夸苏雪的话了。 什么东西,也配跟她比,还不比她差! 她葛胜男可是部队里特种女兵的队长,苏雪一个乡下狐媚子怎么配跟她相提并论。 “葛同志没事干,跑来这里管天管地吗?” 苏雪放下手中的枪揉揉手臂不带正脸看她。 葛胜男见状更气了,一把抢过苏雪手中的枪指责道: “空包弹也是弹,你这是在浪费宝贵的军用物资。 苏雪同志不能仗着自己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吧。” 小路在旁边欲开口解释,葛胜男直接打断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美色误人,我懂你。 但是,部队的纪律就是纪律。 部队的一炮一弹都用在士兵的训练上以及敌人的战场上,而不是成为取悦某些人的手段。” 某些人? 直接报她苏雪的身份证号码得了。 哦,不对,现在还没有身份证出现。 “葛同志小学没毕业吗? 说话那么难听。 你是在侮辱小路同志枉顾部队纪律的意思? 什么叫美色误人? 什么叫取悦? 我站在这里是经过领导的批准,而小路同志是在执行教学任务。 你这么说让我感受到人格被侮辱。 我觉得我不干净了,我要投诉你!” 苏雪不跟傻子计较,转身就要去告状。 小路见状,匆匆忙忙跟上,只留下一句话: “葛队长,我是在执行陈老给我的任务,教会苏雪同志打枪,你的话过分了。” 葛胜男没想到苏雪还跟陈老扯上了,也急了。 苏雪可是把于丽丽往军事法庭送的人。 这个女人不按套路出牌,有时候她都觉得她神经病,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苏雪,你站住!我……我胡说的。” 可是苏雪愣是当做没听到似的,加快脚步。 葛胜男只能跑过去拦人,羞愤地低头道歉: “苏雪同志,是我没搞清楚状况,冤枉了你,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的鲁莽!” 苏雪心里吹了个口哨,这么快举白旗。 没意思! “要我原谅也不是不行。 好久没吃大肘子了,葛队长现在休息,不如请我跟小路同志去国营饭店搓一顿呗。” 小事告状多了,人家也会嫌弃你多事,苏雪根本没打算去。 但是她练枪累了,心灵受到巨大“伤害”,需要吃点肉补补才能好。 免费的肉不吃白不吃。 空口白牙的道歉有啥意思,总得出点血才能长记性。 “你,你别太过分了。” 葛胜男想不到苏雪这么不要脸,就因为两句话敲诈她一餐。 “没诚意的道歉我不接受。 我还是去找你们领导告状吧,怎么着也能让你抄写几遍部队的纪律。” 她苏雪就爱实在的利益,不接受废话。 “行!我答应你,等我换件衣服。” 小路见葛胜男气冲冲地走了,开口问道: “苏雪同志,真下馆子?” 苏雪理直气壮地说道: “咱俩平白无故受她冤枉,吃点肉补补咋了? 小路同志不爱吃肉? 省城的国营饭店的大师傅手艺应该挺不错的,不想尝尝?” 小路憨憨地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道: “吃! 国营饭店有好几道招牌菜特别出名,我也没尝过。” 肉啊,谁不喜欢? 不行,他也得回去换件便服,跟班长请个假,去吃肉咯! “那行,待会儿你点菜。 咱敞开了吃,吃到心里舒坦才行。 不然葛同志误会我们吃得不开心,不肯原谅她。 咱不仅是为了自己而吃,更重要的是为了让葛队长看到我们原谅她的诚意!” 苏雪笑眯眯地说道。 小路真佩服苏雪同志口才,“敲诈”一顿饭都能赋予它这么深沉的含义。 没多久,三人换好便服,来到国营饭店。 闹哄哄的,尽是人间烟火气。 说让小路点菜就让他点。 已经受了苏雪点拨的小路已经不是从前的小路了。 他现在是全新的小路,是要为葛队长解决“担忧”的小路。 三个人,愣是点上十道菜,意义十全十美。 葛胜男傻眼了,三个人怎么能吃得了这么多? 隔壁桌的人看了还以为是哪个败家孩子乱点菜,他们十个人才点三个菜。 这是在“寒碜”谁呢? 感觉有被冒犯到。 小路表示:他其实是个大胃王,这桌菜他可以干掉的。 桌上三个人,每人表情各不同。 葛胜男一脸肉痛,苏雪一脸赞赏,小路也是满脸期待。 “哟,小路同志挺会点菜的呀,这些菜一看就很合胃口。” 苏雪最先开口。 “十个菜,八个都有肉,剩下一盘青菜跟一份汤,能不合胃口吗?” 葛胜男摸着钱包“心如刀割”。 “嘿嘿,怕点少了葛队长面上过不去。我以茶代酒,感谢葛队长的慷慨。” “老实人”扎心最致命。 菜都上了,她总不能再退掉,只能忍着气端起茶杯碰一个。 在他们准备动筷时,碰上了葛胜男的熟人。 “胜男姐,真的是你。你怎么跑到这里吃饭了?” 葛胜男回头,见到一个扎着双麻花辫,身着浅黄色布拉吉,穿着黑色小皮鞋的年轻姑娘。 “佳丽,你也来吃饭?” 女孩笑脸盈盈地走过来,说道: “我爸忙了好几天不见踪影,我想买点他爱吃的卤猪头肉带去给他。这两位是?” 葛胜男并不想介绍,但洪佳丽都开口问了,她只能顺着介绍起: “哦,这位是小路同志,陈老的警卫员。 这位就是我们顶顶有名的萧团的妻子,苏雪同志。” 她特意指出“萧团的妻子”。 洪佳丽不着痕迹地快速扫过苏雪的脸,温柔地伸出白嫩的小手: “原来是萧团的夫人。你好,我叫洪佳丽,嗯,洪胜天是我爸。” 哦,原来是洪首长家的千金。 “洪佳丽同志,你好。” 小路是男同志,双方点个头就算认识。 “你们是在等人吗?” 洪佳丽看到一大桌子菜问道。 葛胜男知道她误会了,开口邀请道: “没有,就我们三个人。 要坐下来一起吃点不? 反正菜有不少。” 小姑娘似乎被吓到了,惊呼: “啊? 你们三个人? 一,二,三……十,十道菜,能吃得完吗?” 苏雪饿得要死,懒得搭理她。 “我们能点就能吃。小路,吃吧,你都饿了。” 洪佳丽顿时眼睛通红,委屈道: “嫂子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怕你们点多了浪费。 全国还有那么多人吃不上饭,你们一顿就吃这么多。 哎呀,我也不是责怪嫂子的意思。 嫂子,对不起,你别生气。” 苏雪:啥意思?她说什么了?做什么了?为什么单独cue她? “洪佳丽同志,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问我们能不能吃这么多,我告诉你了我们能吃,不会浪费。 你在这里扯全国人民啥意思? 你是打算把你们家的钱粮票都捐出来? 全国很多贫困家庭穿不上衣服,你却穿着布拉吉跟小皮鞋。 你知道你这一身得抵多少尺土布,供多少人穿上衣服吗? 还有全国多少劳动人民在土地里辛勤耕耘,而你一身细皮嫩肉,你是准备到农村里奉献自己的微薄力量吗?” 洪佳丽被苏雪的话打击得脸色发白,她不过是觉得浪费而已,她怎么能这么说她。 “对不起,我……我先走了。” 葛胜男出去追人。 苏雪嫌弃晦气,影响吃饭的心情。 脑子有病,一个劲儿地嫂子嫂子,谁认识你。 “苏雪同志,她可是洪首长家的小闺女,很得宠。” 小路捧着个肘子啃得正欢,不忘抬头提醒苏雪。 “然后呢? 她爸准备给我穿小鞋? 因为他闺女指责我们吃得多让我给反驳了?” 这话小路没法儿接,晚上他还是跟陈老提一嘴吧,毕竟菜是他点的。 “苏雪,你知道佳丽她爸是谁吗?你怎么能那样对她?” 葛胜男挽回不了人,回来撒气道。 “这饭你爱吃不吃,不吃就先回去,反正账也结了。” 苏雪一个眼神,葛胜男不敢再开口。 那可是洪首长的女儿,苏雪就不怕洪首长给萧烈穿小鞋吗? 萧烈怎么会娶这么个拖后腿的婆娘。 趁早离了算了,留着只会给萧烈带来麻烦。 苏雪早知道她这么想,估计锦旗都亲自送到部队给葛胜男。 眼见两个人都不把她当回事,菜却少了三个,不吃白不吃,花的还是她葛胜男的钱。 于是,三人和谐地吃起饭来。 嗝~ 小路从未如此满足地吃肉过,还是苏雪同志好啊,有肉一起吃。 嗝~ 苏雪也好久没吃过这么多种菜式了,省城大厨有两把刷子。 嗝~ 虽然今天花的是自己的钱,但起码自己也吃饱了不是,葛胜男也有一丢丢满足。 看着面前十大光盘子,苏雪双手撑腰道: “看吧,咱仨哪里浪费了。 洪佳丽无缘无故一来就上纲上线,显摆啥? 自己花钱花票到合法的单位吃饭,还不能吃饱了咋地?” 葛胜男嘴里反驳道: “这花的都是我的钱跟票。” 苏雪又不惯着她了,说道: “那也是你自愿请我跟小路的。 要是有意见,钱我来出,今天的账另算?” 葛胜男知道她说的“账”是啥,把头扭过去一边不说话。 碰上苏雪,算她倒霉! 不过,洪佳丽知道苏雪来了,张宏文他妈很快也会知道,看她苏雪怎么办! 三人吃饱喝足,拍拍屁股走人。 洪佳丽那边,一回到家,就趴床上哭。 洪首长今天也好不容易回家吃顿饭。 “谁把我的老闺女惹哭了?说来给爸听听。” 洪佳丽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抱着洪首长问道: “爸爸,我是不是特别令人讨厌?” 洪首长赶紧安慰女儿: “瞎说,爸的老闺女人见人爱。” “可是,萧烈哥哥家的嫂子就不喜欢我,她甚至指责我是资本家小姐的做派……” 第71章 好久没发疯了 苏雪准备明天就回去,今天最后一天摸枪了。 唉,可能也是人生最后一次摸枪了。 怪舍不得的,毕竟她还没百发百中。 穿好衣服前往训练场时,一个齐肩的发型,带着眼镜,不苟言笑,像中学时训导主任的中年女人拦着她的去路。 女人上下打量着苏雪,眼里的鄙视不加掩饰。 “你就是苏雪?” 什么恶心人的语气? 是准备掏支票甩她脸上的那种吗? 瞧把她给高傲的。 “哦,名字是这个名字。” 苏雪不咸不淡地说道。 “嫁了人就该好好在家里伺候公婆孩子,别整天花枝招展地到处勾引人。” 苏雪嘴巴微张,她不想骂人,但眼前人非得找骂: “你刚从‘青山医院’逃出来吗? 昨天被狗咬了上医院没? 眼睛不中用了就挖掉呗。” 女人感受到了冒犯,指着苏雪怒道: “你有没有教养? 谁给你胆子这么对我说话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 苏雪也伸出食指把女人的食指按下去。 “请把你所谓的教养收回去! 有病就要听医生的话好好吃药好好治疗。 生病不是你的错,但出来咬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祝你早日康复!” 鬼有兴趣知道你是谁? 耽误她摸枪的时间。 “你给我站住!谁允许你走了?” 切,她又不是木头人,让她站住就站住啊? 脑子瓦特了吧? “苏雪,你再敢勾引我儿子,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 这话引起了苏雪的兴趣了,勾着手指头, “过来,说说你儿子是谁?” 果然是狐媚子行为,女人更加鄙夷: “别装模作样,明知故问。 怎么? 你男人是不行吗? 还勾着我儿子不放? 还是你太浪荡,一个男人满足不了你?” 萧烈行不行,她没亲自试过不清楚,但骂她浪,她可不忍。 “啪!啪!” 她比较强迫症,只打人左脸,心里会觉得对不起右脸,所以必须左右脸都对称了心里才舒坦。 “你竟敢打我?”女人不可置信。 只有她打别人的份儿,今天苏雪个狐媚子竟敢打她? 她林萍的老脸都丢尽了。 “你都污蔑我了,我打你不是正常的吗? 再说了,你找上门不就是为了让我打你的吗? 我满足你了,慢走不送。” 女人歇斯底里地乱叫: “我是张宏文他妈,你敢打我?” 这一叫可不得了,八卦大军闻声而来。 国人“探瓜”的小雷达还是那么精准。 很快,以苏雪跟张宏文他妈为中心,四面八方全被家属占据了。 有人认出来苏雪。 “那不是萧团长家的吗?怎么会在这里?” “那不是林科长吗?她们俩咋会在这里闹起?” 苏雪就纳闷了,张宏文他妈脑子有病啊,她的意思是她勾引张宏文? 没个十年精神病史都臆想不出来。 难怪张宏文逃命似的跑到红山村,有个精神病的妈也是怪难受的。 “我不知道谁跟你乱嚼舌根,但是根本没有这回事。” 苏雪看在张宏文的面子上,说着两人才听懂的话,算是给大家都留了面子。 可林萍不依,她亲眼见她儿子对苏雪笑容灿烂。 这么多年,她儿子几时对哪个姑娘笑成那样? 要只是个乡下的也就算了,这狐媚子还结了婚生了娃,她死也不接受儿子喜欢上这种人。 “你说得这么隐晦,是心虚了,是怕别人知道吗? 苏雪,你要点脸行不? 我求你放过我儿子,别纠缠他,他还是纯情小伙子,经不起你撩。” 吃瓜群众: 他们听到了啥? 萧团家的纠缠张营长? 不应该啊? 是萧团不行?还是张营长太能“干”? 看来有的人是给脸不要脸,非得逼着你撕破脸。 行行行,那就各论各的。 她跟张宏文他妈撕破脸,萧烈跟张宏文继续哥儿俩好吧。 “来来来,当着大伙儿的面,我给你机会说说我是怎么勾引你儿子的? 今天不说清楚谁都别想走!” 既然爱说就一次性说个够。 林萍高傲地扶了一下眼镜冷哼道: “怎么勾引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上一次你来军区就看中了我儿子。 像你这种心思深沉的女人,打着萧烈不行就准备找人接盘继续过好日子的算盘吧。 苏雪,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觉得丢人我都嫌弃恶心!” 苏雪觉得自己低估这女人了,精神病史起码五十年起步。 “你儿子是钱?是粮?还是票? 谁给你的自信觉得人人都喜欢你儿子? 萧烈不比你儿子优秀吗? 不比你儿子英俊吗? 不比你儿子能力强吗?无论各方面! 我放着优秀的丈夫不要去勾引你儿子? 这位老同志,你的脸皮离家出走多年,麻烦你有空去找找。” “噗嗤~” 人群中不知道谁忍不住笑了出来。 神特么的脸皮离家出走。 骂人不要脸就直接说嘛,还要人家去找脸皮。 萧团长家的真逗。 林萍看着周围的观众一个个憋得用手挡住嘴偷笑,气得脸涨红。 “你~” 苏雪再次压下她指着她脸的手, “你什么你? 想清楚了再说。 给你机会你就大大方方地说! 我何时何地勾引你儿子? 怎么勾引的? 都有谁可以作证? 如果说不出,林科长是吧,我会告你污蔑我!” 哼,她不接受主观臆测! “你真以为我不敢说? 都是我亲眼所见! 你来军区没几天,就勾引我儿子天天围着你转。 训练结束了也是被你叫去帮忙,你还给他塞苹果,笑得一脸荡漾。” 就这? 苏雪无语了, “你有问过你儿子啥情况吗? 他啥时候围着我转? 哦,你是指小张同志回家探亲那几天,他每天来给萧烈上药? 他要看他战友我能拦着吗? 你儿子哪一次来我丈夫跟弟弟不在我身边? 给个苹果怎么了? 有多的苹果,人家上门探病不能吃吗? 林科长,你都是个科长了,不会说话就少张嘴。 凭自己一张嘴把你儿子自己主动来探病说成我勾引他来围着我转,脑子呢? 你要这么想,那你儿子实际上是围着我男人转。” 说着,仿佛想到什么,苏雪反口一咬: “现在是我要问责你了。 你们家长怎么教育的? 好好一个纯情小伙子不围着大黄花闺女转,非得缠着我丈夫。 你儿子想干什么? 想趁虚而入,抢走我丈夫吗? 你……哎哟,我命好苦啊~ 一个人在老家拉扯四个儿子,结果丈夫在部队还要被纯情小伙子惦记。 你们……你们……是不是除了惦记我丈夫,还想气死我,然后霸占我儿子。 天啊,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么坏的人,我不活了……” 苏雪掩面而逃。 林萍被气脸色得一阵青一阵白。 她明明是来教训苏雪的,结果现在反倒是她儿子对不起苏雪。 吃瓜群众反应过来,有人赶紧开口道: “哎呀,大伙儿快拦着啊,萧团长家的指不定想不开要做啥傻事……” 有几个热心的嫂子脚步快的赶紧拦下苏雪,安慰道: “萧团长家的,你莫激动。 若真是有人故意冤枉你,我们给你作证。 你给萧团长生了四个儿子,还在老家替他照顾父母,谁敢说你的不是,简直是天瞎的。” 苏雪咬着唇,眼泪欲滴不滴地哭诉道: “嫂子,只有你们懂我既当爹又当娘的心酸。 所幸,我男人还是很在乎我。 可是,我真的想不到啊,就因为我男人太优秀了,招来这么多心思不纯的。 我是个乡下人没见识,可是,有些……哎呀,你们都懂的。 男人跟男人,我都说不出口。 不过,我相信我丈夫是正常的,我们哪怕见面少,夫妻感情还是很好,家庭很和谐。 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家庭。 为了娃儿,我一步也不会退让的!” 都是过来人,谁不懂呢? 萧团长高大威猛,苏雪年轻漂亮,两人在一起养眼得很。 还有四个儿子,更是厉害了,人家夫妻怎么可能有事? 军中倒是经常见张营长像个小尾巴似的整天缠着萧团长,不会真的有意思吧? 林科长也真是,明明是自己儿子的问题,非来冤枉萧团长家的。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家乡下来的吗? 然后热心群众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林萍: “林科长,说来说去,一切都是张营长自愿的,你往人家萧团长家的身上泼脏水就不对了。” “我也觉得苏雪同志没有逾矩的的地方,一切都是你瞎想,给人道个歉得了。” “就是啊,苏雪同志多不容易,好不容易来一趟军区,被你这么一吓,可把人给吓坏了。” …… 林萍气炸了,苏雪这个女人果然厉害,短短时间,拉了这么多人给她出头。 “够了!你们都被这个女人蒙蔽了双眼。” 苏雪就是低声啜泣,啥也不说。 好久没发疯了,发疯的感觉真好。 张宏文也别怪她,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再说了,是他妈先找的茬儿。 小路在训练场等了好久没见苏雪来,苏雪一贯准时,今天都过了半个小时了,人还没到,怕是出事了。 气喘吁吁地沿路跑来,中途就遇到苏雪靠在一位嫂子怀里哭泣的场面。 小路挤进人群,蹲下来关心道: “苏雪同志,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哎呀,糟糕,到点了,她的枪! “小路同志,没啥事,不就是被人拦路冤枉我一把吗? 我都习惯了。 对不起,耽误你时间了,现在我马上去完成今天的任务。” 苏雪挣扎着起来,站起来时身体虚晃一下。 群众们看到了,更觉得苏雪同志不容易。 真是个有毅力的女人,都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了,还不忘记完成任务。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任务,但她真的好坚强! “小路同志,快走吧,时间来不及了,我不能耽误今天的任务。 各位婶子们嫂子们,多谢你们仗义相助。 军区因为有你们,我感觉很温暖。” 苏雪抹了抹眼泪,朝群众们鞠个躬就小跑着离去了。 我的天,苏雪同志真的太不容易了…… 林萍回到家,气得把杯子摔碎了。 “苏雪!你就是个贱人!啊~” 洪佳丽突然上门拜访,林萍胡乱收拾一番才让人进门。 “林姨,您怎么了?感觉脸色不太好。” 林萍拉着洪佳丽的手倾诉道: “还不是那个苏雪,那个女人今天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我们家宏文。 明明是她恬不知耻勾引……” 想到她还要撮合儿子跟洪佳丽在一起,就换个说法: “是她不注重男女之间保持应有的距离,让其他人误会我们家宏文看上她。 我们家宏文只是把她当嫂子尊敬,她却白日做梦,竟敢肖想宏文。 佳丽啊,阿姨心目中的儿媳妇是你这种文化高,有教养,又长得漂亮的女孩。 你要相信我们宏文,他对那个女人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千万别被外面的谣言骗了。” 洪佳丽低头腼腆一笑。 “林姨,我自然是相信张大哥的。 苏嫂子个人作风这么差,萧团长迟早会被她拖累的。” 训练场上,小路担心地看着苏雪。 一枪又一枪的,感觉火气有点大。 “苏雪同志,你真的不要紧吗? 如果有委屈,我们可以去找陈老。” 苏雪很满意,今天准头多了。 “小路同志,我真的没事。 生活中谁不会遇上几个人渣呢? 要是我把每个渣都放心上,日子还过不过了? ‘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肿,骂一句海阔天空,打一顿延年益寿。’ 以上,与君共勉。” 小路凌乱了,苏雪同志一直都是秉着这个原则吗? 是他肤浅了。 苏雪同志可是拥有无情铁手弄碎男人蛋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被欺负…… “不过,小路同志你实在忍不住在陈老面前提一嘴的话,请转告陈老: 我跟萧烈都被’绿’了。 还有,今天我的名誉受到损害,心灵受到万点暴击, 明天要是我做出什么不可预料的行为,务必请陈老保我狗命!” 小路一脸懵逼,苏雪同志,咱就是说,绿不绿的先不说,明天你打算干啥? 第72章 暗中使坏 一夜之间,苏雪的风评分成两派。 一派认为:苍蝇不叮无缝蛋。 苏雪肯定是行为放荡,才会让林萍误会。 林萍是张宏文的妈,要不是苏雪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人家当妈的会找上门吗? 有这种想法的多少看不惯苏雪,长的不正经,搁解放前,肯定是给人当姨太太的料。 另一派不赞同:苏雪同志美丽又坚强,有问题的是张营长。 长相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苏雪同志一人辛苦拉扯四个孩子,还照顾老人,绝对不可能做对不起萧团长的事。 昨天下午,小路就告诉她萧烈他们任务结束,今天就能回来。 苏雪大早出门准备去国营饭店买点好吃的回来犒劳一下他。 谁知道,冤家路窄,又碰上林萍。 “你要是再敢靠近我儿子,别怪我不给萧烈的脸!” 这种人想法根深蒂固,根本无法正常思考,苏雪当她在放屁。 “你什么意思? 想走? 我要你对天起誓,以后永不许跟我儿子见面。 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老张说儿子立了功,今天就能回来。 她就是要彻底绝了苏雪的念头。 “有本事把你儿子拴在你身边别放出来,脑子有病!” 控制欲这么强,以后谁嫁给张宏文谁倒霉,摊上这么个脑残婆婆。 “苏雪,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萍朝苏雪背影大喊道。 来啊,看谁放过谁? 她不想做那么绝,都是被林萍逼疯的。 林萍在军区医院人事科当科长,每天上班可轻松了。 有事就指使下面的人干,她每天上班不是琢磨人际关系,就是看看报纸打打毛线。 “把林萍给我叫出来! 林萍,林萍,你个骚货,给老娘出来。 躲在里面算什么本事,敢做就敢当啊!” 外面的喧闹声一直不停。 来人是个中年婶子,身材微胖,面相看起来有些凶。 林萍不知道此时外面找的人是她,还板着训斥下属: “外面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让下面的保安别随随便便放人进来。 行政楼岂是人人都能来。” 撞枪口上的姑娘有些委屈,小声讷讷地说道: “科长,外面那个婶子是来找你的。” 小姑娘的话刚说完,外面的大婶已经强势进来了。 “啪!啪!啪! 一把年纪了还到处勾引男人。 贱货!” 猝不及防来这出,办公室里的小喽啰们迅速“埋头苦干”。 天噜啦,林科长竟然被人打了。 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不然肯定待不下去了。 嗯,桌子有点脏了,我擦擦。 地上垃圾有点多,我扫扫。 玻璃上怎么能有灰呢?我吹吹。 总之,眼里要有活。 哎呀,大婶儿倒是接着说啊,不然那点活儿他们早干完了,听不着八卦了。 这是林萍第二次挨人巴掌。 “保安!保安呢!死哪儿去了,还不赶紧把这个泼妇拖出去。” 林萍愤怒地喊着保安。 胖大婶不带一点畏惧: “你叫啊,你大声地叫啊。 林萍,你还要不要脸? 快五十岁的人了,还到处发骚勾引人。 我告诉,我不仅在这里闹,我还要跑到你丈夫单位去闹,跑到你娘家去闹。 让他们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他们养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林萍觉得莫名其妙,她都不认识眼前的女人,她凭什么来单位闹她。 “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凭什么污蔑我?” 胖大婶捋了捋衣袖,冷哼一声: “你当然不认识我,但你认识我男人! 他是东市猪肉档的猪肉荣。 每次买肉,他都特意给你挑好位置。 你也是,次次对他笑得那么荡漾,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林萍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百口莫辩。 “为了吃口肉,你真是贱,还赔笑,是不是还想‘卖肉’,以肉换肉? 我警告你,你以后不许再跟他见面,再对他笑! 要是哪一天我逮到你,别怪我挠花你的脸。” 胖大婶不给她辩解的机会,打完人就走。 这也是个狠人,在林萍单位闹完,还真的跑去张宏文他爸那里去闹。 张父在军区政治部当主任,胖大婶进不去,就在外面破口大骂。 骂张父不中用,管不住自己老婆,让他老婆到处勾引人,骂他活该当绿王八。 总之怎么难听怎么骂。 张父哪怕不出去,脸也丢尽了。 什么破事? 二话不说,直接过去找林萍。 “究竟怎么回事? 现在我都成了整个军区的笑话了。” 林萍自己也很委屈,她被那个疯女人打得脸还肿着呢。 “你问我,我问谁? 没见我脸肿着吗? 你还是不是我丈夫了? 别人闹你让手底下那些兵打回去啊,朝我吼什么吼。” 张父觉得越来越无法与妻子沟通了, “她说的那些话我不信,你最近得罪谁了? 还有,别乱说话,我的兵不是用来欺负老百姓的,你思想觉悟有待提高。” 思想觉悟,思想觉悟,天天跟她讲思想,她都快要疯了。 “对,我思想觉悟低,张主任你思想觉悟高,还不是被人指着鼻子骂。 我能得罪谁? 那个女人发疯一样欺负我,你就不能让人抓她吗?” 这就是她的好丈夫,一心只想着工作,从来不会在乎她的感受。 她被人追到单位欺负了,他却只会问责她。 张父也烦,凭什么抓人家? 他要以什么理由抓人? 不讲道理。 这边,萧烈回来后又去开了个会,结束后可以休息3天。 “媳妇儿,我回来了。” 他媳妇儿被接到军区后,他们俩也只是匆匆见了一面又派去追捕名单上的人。 “回来了,有受伤没?” 苏雪端着菜放到小桌子上问道。 “没啥大碍。” 那就是有咯。 “洗手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不说出来说明不严重。 “嗯。” 这一刻,萧烈人生得到一次大满足。 从前,他羡慕别人任务完成回到家里有人在等他,有热饭吃,就觉得很幸福。 今天,他终于也实现了。 “这么多菜?媳妇儿辛苦了。” 菜多说明他媳妇儿重视他,在乎他,萧烈吃得可欢了。 饭饱喝足,萧烈主动去洗碗。 苏雪很满意,看来“好习惯”是培养成了。 “你要不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这话一出,萧烈耳根子有点红了。 他媳妇儿啥意思?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好。” 张宏文回到家,发现他爸妈脸色不对劲。 两个人不会又吵架了吧。 “爸,妈,我回来了。” 原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在一起吃顿饭,气氛却一点都不好。 他怀念在红山村吃饭的氛围。 再不济,还不如在部队饭堂吃呢。 “回来了,开饭吧。” 就这样一家三口各自吃着各自的,气氛很是沉闷。 “我吃饱了,爸妈你们慢慢吃。” 张宏文受不了,随便吃两口就不吃了。 “你好不容易回趟家,给你两张电影票,你待会儿上洪首长家约佳丽一起去看个电影吧。” 上楼的脚步一顿,张宏文疲惫地说道: “妈,我几天几夜没休息好了,今天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睡觉。 还有,我不喜欢洪佳丽,您别老是给我拉媒。 我的妻子一定是我喜欢的,也喜欢我的。” 像父母这样凑合的,三天两头吵架,他受不了,以后也不会让他孩子受。 嫂子跟萧团家的氛围多好,几个孩子也懂事,有事大家一起商量,家务一起分担,他觉得那样的家庭氛围才是他想要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都二十六了,跟你一样大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佳丽哪里不好,知根知底,知书达礼,小意温柔。 他爸还是你们的首长,娶了她,你仕途顺畅。” 这一点,张父倒是跟林萍想法一致。 娶个家世背景好的,门当户对的,对儿子发展有助益的。 “儿子,佳丽是挺不错的,你先试试看。” 张宏文的烦躁不是一丁点,这个家还能不能待了。 “爸,妈,我说的够清楚了,我不喜欢洪佳丽。 你们怎么就听不懂呢? 要升职我会凭自己能力攒军功,我这个年纪当营长已经很优秀了,就知足吧。” 父母总是选择性失忆,说了多少年了,总想安排他的人生。 “你看看人家萧烈,跟你差两岁比你高两级。 张宏文,你倒是说说,过两年你能当上个团长吗? 有萧烈在的一天,你就甭想越过他。 这次怎么着,你立的功能比萧烈大了? 人家吃肉,你顶多就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喝个汤而已。 没个有助力的老丈人,除非萧烈死了,你才有出头之日。” 林萍恨铁不成钢,她的傻儿子还天天跟萧烈哥俩好。 “妈! 你为什么总是要跟别人比? 萧团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家能力就是比我强,升的比我快又怎么了? 执行任务时如果不是萧团护着我,你儿子早就死了。 男子汉大丈夫,我要靠牺牲自己的婚姻来获得老丈人的帮助升迁,部队里有多少人会服?” 他真的是累了,他妈整天像个官迷似的,老想着帮他升迁。 “张宏文,你爸妈要不是我们,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你以为你能当上营长吗? 儿子,现实点吧。 有能力固然重要,有人提拔你才能上去,不然你不知道得熬多少年才能上去一个级别。” 她儿子经历的事太少,不懂人情世故。 张宏文的脸一顿煞白,仿佛受到巨大的侮辱。 他妈的意思是他现在的位置并不是凭他的能力得来,而是家里走了关系? 所以,他刚升营长那会儿,其他人的风言风语都是真的,他靠家庭背景才得到这个位置。 …… 萧烈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 “媳妇儿,床铺好了。” 苏雪不明所以,床也不用特意铺啊,摊个被子你就睡呗,不用特地跟她说。 “媳妇儿~” 萧烈拍了拍床沿,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你现在还不是特别困是吧,咱聊点事儿。” 咳,不困,不困,甚至还很精神。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来例假了? 萧烈静静地等着下文。 “我揍了张宏文他妈,嗯,今天还怂恿别人去她单位闹。” 萧烈有点失望,这跟他理解的不一样,他媳妇儿不应该跟他温存一番吗? 他都做好准备了。 无奈地叹口气,慢慢来吧,他媳妇对他还是那么狠心。 “她欺负你了?” 趁机拉着苏雪的手,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她来找我茬,说我勾引她儿子,我气不过,扇了她两巴掌。 今天早上又碰到她,她发神经要我起誓永远不准见她儿子,还放话不会放过我。 我不忍她,就撺掇卖猪肉的大姐去闹她。” 萧烈又顺势抱了抱苏雪,安慰道: “没事,张宏文知道他妈什么德行。 她冤枉你在先,咱顶多算‘有来有往’,他们也不能怎么样。 需要我出面干什么吗?” 这话苏雪有点心虚,支支吾吾道: “那什么,他妈说你上次受伤张宏文老是往你那儿跑是我勾引的。 然后,我反咬一口说张宏文其实……其实……是惦记上你。 不是我勾引张宏文,而是张宏文趁虚而入勾引你。” 苏雪当着当事人的面说这些话多少有点尴尬。 萧烈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媳妇儿这是把他给卖了? 他跟张宏文……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补偿?” “啥?” “我被恶心到了,需要安慰。” “哦,晚上加餐?” “媳妇儿,你答应过我,我这次任务顺利能活着回来,咱们就从新开始。” 萧烈抱着人不放手。 苏雪心里咯噔,忘了这一茬。 但他是不是误会了重新开始的意思? 节奏太快了吧,直接“运动”吗? “我们在讨论张宏文跟他妈的事,你正经点。”苏雪转移话题。 “不就是我委屈点,让他惦记我呗。 他妈那边,我去广播室高调宣传我们夫妻和谐,让他爸回去管他妈? 反正他爸搞政治搞思想的,自己媳妇儿都没管好,好意思管其他人。” 你这么说不觉损吗?张宏文还是你的好兄弟吗? “那张宏文跟你会不会因此决裂?” “爱裂不裂,他妈欺负你,我不站你这边难不成还站他那边……” 第73章 高调示爱 苏雪有被萧烈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撩到。 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 萧烈说到做到,趁着下午训练刚结束,大家爱八卦的时间点,他窜到广播室。 “我是萧烈,以下是我个人宣示: ‘我萧烈此生忠诚于党,忠诚于国家,忠诚于部队,忠诚于我的妻子苏雪。’ 请任何同志不要肆意诋毁我的妻子,我将保留对她的追诉。 也请她的家属做好家庭思想教育工作。 以上,打扰大家了。” 这广播,全军区都听见了。 张主任的办公室更是离得近,听得一清二楚。 萧烈这“巴掌”打得啪啪啪响。 他要早知道林萍想找萧烈的妻子苏雪闹,他一定会阻拦。 陈老看重萧烈,萧烈本人能力又强,前途不可估量。 就是苏雪,从于丽丽那件事情来看,绝非善茬。 林萍那点小手段,也就仗着家里的关系小打小闹,没人敢得罪她。 萧烈夫妻俩没一个是软柿子,林萍偏偏把人当乡下来的,孰不知“轻敌”乃兵家大忌。 今天他敢高调警告,林萍要是继续得罪人,明天指不定萧烈能做出什么来。 “这个萧烈,给他放个假还不安分,瞧瞧他在广播里说的是什么话。” 洪首长觉得萧烈简直是胡闹,一点小事闹的沸沸扬扬。 “倒是个真性情。男人既能保家卫国,也能护得住自己的妻子免遭非议嘛。” 陈老很看好他们夫妻俩。 男人立功无数,女人有勇有谋。 听老三说家里的四个娃也特别机灵,尤其是二娃。 不到六岁的孩子竟然耍得敌方团团转,被拐后还救了5个孩子。 上次太晚太仓促了,不然他也可以看看那几个孩子。 “都是一个军区的,萧烈做事还是有点太随意。 妇道人家的口舌之争,男人插手性质就变了。” 洪首长对萧烈感观有些复杂。 他欣赏萧烈的能力,却不喜欢他的做事风格。 这种人,得磨一磨性子,不然爬得越高越难管。 对苏雪,他更不喜欢了。 女同志斤斤计较,瞧把他们家的佳丽欺负的,资本家的帽子都扣上了。 陈老放下手里的茶杯,语气淡淡说道: “这两天的事我也有所耳闻,这事可不小。 苏雪同志是我请到军区来帮忙的,不是来遭人污蔑的。” 洪首长脸色一僵,老首长要给苏雪撑腰? …… “报告!张主任,陈老有请。” 张主任纳闷,陈老怎么会突然找他。 戴上帽子,张主任来到陈老的办公室。 “陈老,您找我。” “振兴啊,坐。”陈老放下报纸微抬下巴示意道。 “陈老,您是有什么工作安排?” 张父想着自己跟陈老不算熟,总不能是找他来唠嗑的吧。 其实他还真没猜错,陈老可不是找他唠家常么。 “振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句话你怎么理解?” 老爷子缓缓开口道。 张父大脑极速运转,猜测无数可能。 但就是不确定陈老意指哪方面? 不等他开口,陈老直接明说: “苏雪同志是我亲自请来军区帮忙的。 她本人在这次抓捕奸细任务中做了很大的贡献。 对于她的品德、素质、能力、眼界,老头子我都是充满信任的。 你是搞思想政治的,看人比老头子准,你觉得呢?” 此话一出,张父觉得天雷滚滚劈向他。 他怎么也想不到陈老亲自给苏雪撑腰。 这话他怎么接? 连应付性假笑都笑不出来。 “振兴,工作固然重要,家里也不能落下。” 最后得了这么一句,张振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办公室的。 陈老是老革命,本身地位就高,加上京市圈子里的都是一起战斗的革命战友,谁得罪得起。 没见洪首长做为军区的负责人,都得老老实实尊敬着这位老首长吗? 林萍倒好,直接在陈老那里挂上名儿了,还是烂名声。 他再不管好林萍,他跟儿子在军中都混不下去了。 “今天,开个家庭会议。” 张振兴回到家衣服都不换,直接安排。 “什么会议,不开。 我可算知道是谁让我们丢那么大个脸了,都是苏雪这个贱人!” 林萍匆匆忙忙拎起包准备出门找苏雪算账。 让她丢那么大个人,苏雪别想跑,萧烈都得受她拖累。 “妈,你在胡乱说什么?什么事与嫂子有关?” 张宏文刚睡醒,就听到他妈提起嫂子。 “你口中的好嫂子让你爸你妈都在单位丢人! 我告诉你,张宏文,你赶紧给我对那贱人死了那条心。” 林萍一提起苏雪就跟吃炸药似的,尤其是她儿子嘴里说出来的。 张振兴赶紧拽住林萍,大声吼道: “够了! 林萍,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是吗?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找苏雪闹,我都被陈老叫去谈话了! 你是要让我跟儿子在部队待不下去才安心是吗?” 张宏文看看他妈又看看他爸: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妈,你为什么要去找嫂子? 还有,爸,陈老为什么会找你谈话?” 张振兴没有好气地说道: “你妈觉得你不愿意相亲也不愿意结婚是因为你看上了苏雪。 前两天跑到军区去拦人家,结果还被人家反咬一口,说你看上的是萧烈。 昨天,有人去你妈单位大闹,后来又跑到军区门口闹。 就在刚才,萧烈在广播里表明态度,人家夫妻感情好得很,暗示我要管好自己的家属。 这事儿陈老那边也知道了。 苏雪是陈老请来军区帮忙的,人家可不得给苏雪撑腰,所以我就被叫去谈话了。 陈老算是给我留了脸面,只问我对‘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理解以及表明他对苏雪的态度,让我有空多关心关心家里。 你妈要是继续找苏雪麻烦,不要说陈老了,萧烈都不是善茬!” 张宏文震惊了,他妈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还跑去跟嫂子闹了,他以后怎么面对萧团跟嫂子? 他还怎么好意思认二娃当“干儿子”? 张宏文崩溃了, “妈! 你要逼死我是吗? 我把苏雪当自己亲嫂子来尊敬,你却把我们想成什么了? 你是我亲妈吗? 世上哪有亲妈跑到儿子的单位亲自给儿子扣上惦记朋友妻子的名头? 以后我怎么面对萧团? 怎么面对嫂子? 怎么面对军区的战友? 我张宏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自己亲妈实锤我惦记领导的妻子?” 擦了擦眼泪,他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妈,你无非觉得我不听你们的话老老实实接受家里的安排。 你不用去闹了。 我听你们的,你说娶谁就娶谁。 部队我也不待了,我就在家里,门也不用出,这下你们满意了吗? 不放心的话可以拿个链子把我拴起来,就像条狗一样!” 他真的累了,摊上他妈,算他上辈子欠她的。 “张宏文,你是在威胁我吗? 我被苏雪打了两巴掌,你做为儿子没想过给我出头。 苏雪找人诋毁我,诋毁你爸,你也没想过帮我们出口气。 你配当儿子吗? 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一心一意都是围着你转。 结果我养了26年的儿子现在为了个女人,用自己的前途威胁他妈!” 林萍想不明白,为什么丈夫跟儿子都跟她离了心。 她做错了什么? 她还不是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 结果父子俩倒好,把气全撒她身上。 越是这样,她越不能认输,越不能低头! 多年夫妻,林萍此刻在想什么,张振业还是能猜到的。 “林萍,你冷静点行吗? 儿子说了,他对苏雪没有那个意思。 当初都跟你说了,有事你问清楚儿子,不要自己随便臆测。 今天的局面,全都是你开的头,别再继续闹下去了。” 再闹下去能得到什么好? 她闹一场,隔天人家苏雪就报复一场,老张家还有多少脸面经得起闹。 闹一次,吃亏一次,怎么就不长记性! “张振兴,亏你还是个政治部主任,怎么就那么怂?” 林萍激动地指着张父骂道。 她此时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报复苏雪,报复苏雪。 “林萍!你敢跨出家门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正在气头上的林萍无视张父的话,还挑衅式地大跨出一步,昂起下巴仿佛在说“你能拿我怎么办?” 张父嗖的一下直接把人抱回绑上。 女人失去理智时,不能任由她继续下去。 “这两天你在家里冷静冷静,现在你头脑发热,不宜出门。” “张振兴,你放开我,你们父子俩怂,不代表我林萍怂。” 林萍一个劲儿地在挣扎。 这个点家家户户都准备吃饭了,张父怕吵到邻居,直接塞个布堵住她的嘴。 “我去下个面,今晚凑合着吃吧,吃完咱父子俩聊聊。” 他看得出儿子再被林萍逼下去,真的会直接退伍。 …… 苏雪跟萧烈肩并肩地在散步,路上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暗戳戳瞄几眼。 有的人觉得萧团真霸气,为护妻竟然在广播里大张旗鼓地宣示。 有的人羡慕苏雪,男人厉害还可靠,给足了安全感。 再看看自家的,吃力不讨好,家里有啥事只会怨她。 就是自己的婆婆无理取闹,男人都不站在自己那边,总是让自己多忍忍,都快成“忍着神龟”了。 不过也有少部分人觉得苏雪就是“祸国殃民”的祸水,把男人迷得什么事儿都愿意为她干。 无论什么想法,只要不在苏雪面前蹦跶,她都不在意。 “萧老四的老丈人最后啥下场?” 苏雪好奇地问起。 “枪毙。其他人被玻璃厂赶了出来,大概率会回红山村。” 嗐,又要有个晦气的东西在她面前蹦跶了吗? 嫌弃! “那些小鬼子呢?” “秘密关押。” 苏雪还以为也是直接毙了他们。 大抵是毙前要榨取价值。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又是汉奸又是敌特的,祖国爸爸真不容易。 快了,我们很快就会越来越强盛! “秦卫中那个大圣父呢?” 那王八蛋满嘴茶言茶语,背地里尽干坏事。 “他被监禁,目前还不好说。” “有大后台?” “嗯,他跟那些人不一样,看似是于宏伟他们那一伙的,实际上不是。” 苏雪眼睛一亮,有瓜。 “哪里看出来了?他之前还给于宏伟当说客来着。” 萧烈轻轻拿走掉在苏雪头发上的叶子,说道: “毁掉匣子。 于宏伟他们那边目的是得到匣子,而他却是迫不及待毁掉匣子。 他背后的人应该是匣子里秘密的人,这人留着还有用。” 好复杂的样子,她还是老老实实回乡下待着吧。 “那你娘那边的消息有套出来了吗?从萧老四的老丈人嘴里。” 萧烈看着缓缓西沉的太阳,说道: “在京市。 一个姓徐的女人指使我娘身边的保姆,害我娘动了胎气早产。 郭老头动手是他们组织下令让他杀的人。” 萧烈的亲娘果然是京市人,与李婆子说的口音也相符。 “那你有什么打算?” 萧烈是个军人,不能随意离岗。 调查一件陈年旧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暂时还没想好。 媳妇儿,我要是放弃现在的一切,你……会怎么想?” 亲娘惨死,他不可能无动于衷,哪怕没见过她任何一面。 但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庭,是家中的顶梁柱,做决定就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苏雪开玩笑道: “你要是不想干了,就回家带娃呗,反正我养得起你。” 真新鲜,以前都是苏雪追着他要钱,现在他媳妇儿竟然开口养他。 “看啥? 觉得被女人养着很丢脸? 想开点,女人愿意养你,说明你有色可图。” 过个几十年,你就知道被富婆姐姐包养的快乐了。 “嗯,以后靠媳妇儿你养我了。” 苏雪豪情万丈: “没问题,有姐在,你大胆地干! 不过要勤练身体,保持八块腹肌,不然姐会嫌弃的。” 萧烈突然拦腰抱起苏雪,低声在她耳边暧昧地说道: “那我今晚先让你验验货,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干!” 苏雪:卧槽!她这么快就要体验富婆包养的快乐了吗? 第74章 张宏文上位 苏雪到底没真正体验到富婆包养的快乐,因为她“大姨妈”来了。 好不容易决定享受一番“成年人的快乐”,就这? 她想起曾经在网上看到的梗:一位网友吐槽每次她跟男朋友“酱酱酿酿”时,“大姨妈”总是杀她个措手不及。 真怕她跟萧烈也是这种情况。 “看来还没到‘验货’的最佳时期。 不要丧气,平时勤加苦练‘技术’,总有你表现的时候,姐看好你。” 苏雪象征性地安慰一番。 到底是单身太多年了,她多少也感觉到有点饥渴。 萧烈气得狠狠咬一下苏雪的小香肩, “一个人怎么练?” 嘶~ 狗男人,咬人真疼。 “再咬姐就换人了,我看不少兵哥哥也是身段诱人,腹肌不比你的差。” 萧烈咬得更狠了,占有欲爆棚地问道: “都看了谁的?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敢跟我抢人。” 骗人的! 这几天逛下来,她都没碰到光着上半身的。 穿书前倒是看了不少短视频,尤其是水大大的188男团。 想想,她穿书前多快乐,闲暇时躺床上刷短视频,古今中外各种帅哥看到审美疲劳。 现在,每天都在担心自己炮灰命不保。 “媳妇儿,不要抛弃我。 如果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跟我说,我一定改。” 突然这么煽情,苏雪怪不习惯的。 拍了拍他的后背,承诺道: “萧烈,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就不会抛弃你。 但是,如果你哪天有了别的心思,也请及时诚实的告诉我,我们不要耽误彼此。 一辈子很长,也许我们随着见识的增长,会被花花世界迷了眼。 到时,我只希望你我体面地各自安好。” 苏雪越是这么说,萧烈越是把人抱得紧紧的。 他明白,他跟他媳妇儿之间,是他需要他媳妇儿,而她对他可有可无。 正因为有这种意识,他才害怕哪一天她突然离开了他。 “不会的。我用我的生命起誓,永远爱你,忠诚于你。” 多少人结婚时庄严地宣誓,结婚后花式出轨。 要想过得好,就得永远保持清醒的头脑。 “我不看你说什么,我只看你做了什么。” “嗯。” 次日,两人难得睡个懒觉。 虽然不能做点什么,但相比于之前在家分房睡,萧烈还是很满足,起码可以同床共枕。 苏雪打着哈欠,跟别人睡她真的不习惯。 天知道昨晚她侧着身睡多难受。 萧烈还抱着她贴得那么近,搞得她都不敢轻易翻身。 后来压得手实在难受,她直接摆烂,翻身就翻身,萧烈受不了就自己滚下去打地铺。 她怎么能委屈自己呢? 睡不好她容易暴躁。 每次睡不着,她都会想起无数个熬夜加班改方案的夜晚,心里总是忍不住把各任老板都问候一遍。 “卧槽!” 苏雪突然被门前的人吓了一跳。 “嫂子,早~” 张宏文胡子拉碴,眼下一圈黑,扯着嘴角强笑着。 这人不会昨晚蹲他们夫妻的墙角吧? 萧烈被苏雪的惊叫声引来, “媳妇儿,怎么了?” 一看,竟是丧气十足的张宏文。 “你来多久了?怎么不敲门?” 张宏文低着头, “没……没多久。” 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包子刚蒸好,进来吃点吧。” 萧烈猜他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上门来道歉的。 “好。” 三人静静地吃着包子,喝着豆浆。 萧团还是那个萧团,嫂子也还是那个嫂子,但是他却多了一道隔阂。 “那什么,宏文,不好意思啊,我打了你妈,还说你看上了萧烈。” 苏雪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毕竟她跟张宏文也算是熟人了。 “嫂子,该道歉的是我。 我没想到我妈会有那种想法,是我连累了你跟萧团。 对不起,我……” 张宏文掩面而泣,他妈到现在还是不肯放弃,昨晚还在闹自杀。 他要么顺从她的安排,要么不管她的死活,无论怎么选,他都为难。 “男人流血不流泪,你瞅瞅你现在的样子,一点小事就把你击败了? 我跟你嫂子都没把这事儿放心上,你妈是你妈,你是你,有什么好哭的。” 萧烈嫌弃扔过去一块布。 “头儿,这是抹布。” 萧烈瞥一眼, “我知道。 早餐吃完你不抹桌子难道让我抹? 包子白吃的吗?” “哦。”张宏文用衣袖抹了抹眼泪,老老实实地接过布抹桌子。 他知道萧团的好意,可是他妈就是个无解难题。 萧团跟嫂子对他越好,他就越愧疚。 昨晚他爸跟他谈话了。 他妈性格执拗,掌控欲强,要么他跟洪佳丽结婚,要么放任他妈自由。 他不想他妈继续发疯乱咬人,他决定跟洪佳丽结婚。 就这样吧,起码还能保住他跟萧团的兄弟情。 人的一生怎么可能事事顺心如意呢? 他出生优渥,没吃过物质方面的苦,所以感情路上注定坎坷,才能体现上天的公平。 “头儿,嫂子,我要结婚了。” 张宏文故作开心地开口道。 “宏文,我们也算相识一场。 我衷心希望陪伴你后半生的人是你喜欢的,同时也喜欢你的人。” 哪里是准新郎官的幸福模样,笑得比哭还难看,跟卖身入赘还债差不多。 “嫂子,我都懂,谢谢你。” 他也以为自己坚持这么多年,一定能找到相知相爱的人共度余生。 可是有他妈在,他喜欢的,她大抵是不喜欢,他还是少祸害别人了。 看出他心意已决,苏雪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 “既然如此,恭喜你,新郎官。” “谢谢。” 婚讯还未传出,倒是先传出了张宏文的升职消息。 秦卫中被抓,一团团长职位空出来,上面也不敢随意再空降其他人。 原本最大可能由一团的副团长顶上去,结果,却是张宏文。 一团副团长何伟杰的血压持续上飚,一口老血喷得老远。 好不容易熬走了老团长,又空降了个秦卫中。 现在秦卫中被抓,他想着自己怎么也有资格上位了吧,结果,三团的张宏文还跳两级继续压他? 他都四十岁了,老脸还要不要了? “我让你多跟上面走动一下,你偏不肯,现在怎么着,让张宏文给捞走了吧。” 何伟杰的媳妇何嫂子一个劲儿地掐他胳膊。 她男人都四十岁了,顶头上司却是个小年轻,这成啥样? 就他老实,只会埋头苦干,半点好处捞不着。 “哎呀,行了,行了,现在调令都下来了,你掐我也没用。” 他不气吗? 可张宏文有背景,而且听说他快跟洪首长的小闺女结婚了,结婚报告昨天就打上去了。 他能怎么办? 人家的老丈人是军区的龙头,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认命! “比不过萧烈也就算了,人家是实打实的能力。 可他张宏文有啥,他的军功比得过你吗? 你自己不吭声,还指望谁帮你吭声。” 何嫂子越想越气。 “你别气了,人家有个好岳丈。 也别到外面乱传,张宏文……马上要成为洪首长的女婿了。” 何副团长缓缓吐一口烟说道。 他一个泥腿子,全家就他最出息,人得接受自己平凡。 世间哪有那么多公平事,越是在乎,越是疯狂。 当个副团也挺好的,压力没那么大。 何嫂子怔了一下,默不吭声。 她就是个乡下婆娘,娘家穷得叮当响,冬衣都不够每人一件,谁出门谁穿。 别说对男人有助益,每个月还得靠男人的津贴补贴点给娘家。 …… 林荫小道上,陈老拄着拐杖随意地散着步,萧烈跟其身侧。 “对于张宏文当一团的团长,你有什么想法?” 萧烈身姿挺拔,跟着陈老的步伐慢慢走着,回答道: “他很优秀。” 陈老手里的拐杖一顿,突然大笑: “哈哈哈,老头子想听实话,你小子别学老三那一套,跟我打马虎眼。” “能力是有,但还需历练。” “嗯。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是他当一团的团长?” “报告!一切服从组织安排。” 陈老忍不住提起拐杖轻轻敲打萧烈的脑袋, “让你别学老三坏习惯,老头子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萧烈头疼,他能说什么? 说他曾经的手下凭借未来的老丈人的面子一跃而起,跟他平起平坐? 当年他被打压,他就明白了军功不是唯一的升职梯。 家世背景,裙带关系,都可能比军功升得快。 能走到哪一步,各凭本事。 怨天尤人,膈应的只有自己。 陈老叹了口气,问道: “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还是打算一直在这里发展?” 萧烈诧异,陈老说话做事十分谨慎,怎么会突然问起他这个问题。 想到他娘的仇,犹豫再三,萧烈开口道: “如果有机会,我希望可以到京市学习。” 陈老满意地点点头,打趣道: “哈哈哈,听说你初中文凭都是靠自学成才在校长面前混来的?” “是。” “你跟京市的萧老头倒是挺像,他当年可是能混到高中去。 说起来,你们两个有挺多相似之处。 一样的出色,一样的敏锐,就连眼睛都有几分像,尤其是严肃起来。” 萧烈笑而不语,虽然都姓萧,但跟萧老比起来,他是小巫见大巫。 “听说后天苏雪同志就回老家了?” 陈老的话题很跳脱,又转到苏雪身上。 他一直想请苏雪吃顿饭,等他好不容易空闲下来,胃病又犯了。 说到这个,萧烈就觉得很扎心了。 好不容易两人感情突飞猛进,却又要分开。 他媳妇儿有自己的事业,他不能自私地要求她随军。 简直不能再想了,一想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陈老看着他越发严肃的脸,真的跟老萧越来越像。 “哈哈哈,又不是新婚燕尔,就这么舍不得?” 怎么能不算呢? 多少年了,他连“肉”都没吃上一口。 这一别,不知道隔多久才能再见一面。 小舅子说他媳妇儿不爱出远门,坐车晕得厉害。 他舍不得她受苦,只能他回去看她。 “老三说家里四个孩子都很有趣,尤其是老二。 老头子倒想见见。” 说起儿子,萧烈一脸柔和。 “四个皮小子,怕您见了头疼。” 当父母的总是比较谦虚。 “萧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你懂吗?” 陈老又跳回原来的问题。 “张宏文的上位是必然的,不仅是因为他的结婚对象,还因为你。” 陈老的提醒也只是到了这里。 不必陈老暗示,这次执行完任务不见动静,他就知道上面什么态度了。 这也是他动摇过退伍念头的原因。 …… 从洪首长办公室出来,张宏文精神有些恍惚。 他未来的老丈人直白地表示让他压三团一头。 真讽刺,他们倒是看得起他。 他从进部队开始,就分到三团。 三团跟一团一直都是竞争关系。 现在倒好,他变成了竞争对手的头头,还要反过来压制自己的弟兄们。 他们完全无视他的感受,彻底把他当成斗争的棋子,人形的傀儡。 “张大哥,你回来了。 快看我穿这件衣服好不好看? 我要当个与众不同的新娘。” 洪佳丽试穿着她妈妈专门找裁缝量身定做的旗袍,上面还绣着凤凰。 这个年代大家结婚都朴素,衣服不打补丁,胸口别个花就行了。 她的这身打扮在大城市都是显眼的。 林萍也招呼着儿子过来看。 瞧瞧,还是她眼光好吧,刚谈婚论嫁,儿子就连升两级当团长,谁看了不羡慕。 “你们觉得好看就好看。” 张宏文敷衍着。 他结婚,所有人都开心,只有他不开心。 这才刚开始,以后他的处境只会越来越难。 “张大哥,跟我结婚你不开心吗?” 洪佳丽见他敷衍,当即皱起眉头嘟着嘴问道。 林萍立马把话接过来,说道: “他哪里是不开心,简直开心坏了。 你看婚房全都是他一手置办的,恨不得马上把你娶回家。 宏文就是外冷内热。 男人嘛,说话总是比较直,阿姨让他马上改。” 说完,还给个眼神让张宏文自己体会…… 第75章 小拳拳捶你胸口哦 明天就回老家,苏雪一大早带钱带票带男人去百货大楼“扫货”。 奶粉、麦乳精、布料、衣服、鞋子,还有文具,小人书等等,小镇稀缺货她都要。 “同志,麻烦拿那件蓝色布拉吉过来看看。” 售货员面对萧烈,脸上露出一抹绯红,说话都有点结巴: “好,好的,请稍等。” “您好,您要的布拉吉,这是最后一件了,您看喜欢吗?” 面对强大气场的萧烈,售货员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跟招待现代霸总一个样。 萧烈接过衣服,朝苏雪身上比了比,好看! 售货员心里尖叫:啊啊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想叫。 好羡慕这位女同志,她对象又高又帅又贴心。 不知道这位男同志家里还有弟弟吗? 她可以! “要给我买?” 苏雪穿书后都没穿过裙子。 “好看。” 他媳妇儿皮肤白、五官精致、身材匀称,穿什么都好看。 “嗯,我也觉得好看,那就买吧。” 尽管她不是特别需要,但是不能打击男人给自己媳妇儿消费的心。 要让男人养成好习惯,出门在外,时刻心里装着老婆,想着给老婆买礼物。 衣服正叠好,一只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抓住。 “等一下,这件衣服我刚才就要了,嫂子你不会夺人所好吧。” 这不是国营饭店见过的那个煞笔吗? 叫啥名字来着? 洪佳丽? 哦,对,张宏文的未婚妻。 “这是钱,麻烦帮我们包好。” 萧烈直接掏钱给售货员。 洪佳丽双手捂着脸颊自以为很可爱地夹着声音羞涩道: “萧烈哥哥,你是打算送给我的吗? 没想到我只说过一遍你就记得我最爱蓝色了。” 苏雪像个吃瓜群众这边看看那边看看。 萧烈哥哥…… 售货员包好衣服,萧烈接过后搂着苏雪的腰转身就走。 洪佳丽脸色一顿煞白。 售货员白眼一翻,装什么小白兔,没看人家夫妻感情好着呢? 呸! 洪佳丽呆呆地站在那里无法接受。 他竟然无视她,他怎么敢无视她? 她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是不是苏雪在萧烈哥哥面前说了她坏话。 肯定是,一定是! 洪佳丽不甘心地追了上来问道: “萧烈哥哥,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 你为什么突然间不理我了。 以前你对我很好的。” 萧烈觉得眼前的女人有毛病。 总有小人要破坏他们夫妻之间感情。 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吗? 只盯着他。 谁敢影响到他媳妇儿对他的形象,谁就是他的敌人。 对待敌人,就要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 “这位同志,我跟你不熟,请称呼我的名字或者同志。 我仅是两年前受你父亲所托,顺路送过你一段路程。 路上全程照顾你的是小张同志。 另外,请注意你说话的方式,不要给我妻子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洪佳丽不可置信,萧烈哥哥在说什么? 明明她每次说话他都很认真听。 萧烈:神特么地认真听,他们在出任务,全程都在警戒。 “是不是因为嫂子在身边,你要跟我保持距离。 嫂子你别误会,我只是把萧烈哥哥当成大哥哥。” 苏雪看着她都替张宏文感到难受。 这是什么绝世小白莲! “你刚满月吗? 听不懂人话? 那我用满级‘婴语’跟你说吧: 萧烈哥哥,我的。 萧烈哥哥买的布拉吉,也是给我~买的。 萧烈哥哥整个人都是我的。 而你,萧烈哥哥都想不起你叫什么名字呢。 萧烈哥哥,你真坏,竟然不记得人家。 嘤嘤嘤,小拳拳捶你胸口哦~” 好久没用过“婴语”交流,她一时不适应,甚至有点想吐的冲动。 在对手面前,不吐,是她最后的倔强! 旁边的萧烈则是满眼宠溺地看着她表演。 他就爱看他媳妇儿的活泼劲儿。 甚至还配合演上一段: “是你的。 全都是你的。 萧烈哥哥整个人里里外外都是你的。 无关要紧的人,萧烈哥哥记她做什么?” 苏雪:此时,“无语”就是我的“母语”! 猛男自称萧烈哥哥她多少感到惊悚。 萧烈还挺……闷骚? 洪佳丽仿佛天塌了一般,后退两步,哆嗦着手指着苏雪: “你,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我不过是想要一个可以保护我的大哥哥罢了。 而且,我就要结婚了。 你们这样,对得起张大哥吗?” what? 跟张宏文有半毛钱关系? 苏雪忍着恶心,继续用“婴语”恶心人: “嘤嘤嘤,萧烈哥哥,人家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她不是有三个亲哥哥吗? 为什么她还要来抢走我的萧烈哥哥。 是她的亲哥哥都死光了吗? 还有,她都要结婚,竟然还缠着你,她怎么对得起她丈夫。 萧烈哥哥,我们快走,她太可怕了,我们不要跟这种人沾边。” 说完直接拉走萧烈。 脑子有病的人,多搭理她一秒钟,都是给她脸了。 洪佳丽带着满身的委屈回到家里发脾气。 “我不要跟张大哥结婚了,我不要结婚了。” 女儿一闹,洪母以为是张家那边做了什么错事,赶紧上前安慰: “乖囡囡,别快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宏文欺负你了? 还是张家哪里做的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三个儿子都不在身边,只有女儿陪着他们夫妻俩,心里免不了偏疼她一些。 “妈妈,我为什么要嫁给张大哥? 我心里只是把他当哥哥一样。 我喜欢的不是他,我喜欢……” 洪母赶紧捂住女儿的嘴,说道: “佳丽,你跟他是不可能的。 尽管他很优秀,但是你爸不会同意你嫁给别人当二婚。 宏文长得也不赖,现在也是个团长。 有你爸在,以后甚至比他地位更高,你就死了那条心,安安心心备嫁。” 儿女都是债啊,仅见过一次,就念念不忘。 “我控制不住啊,他是那么的耀眼,张大哥跟他相比,逊色多了。” 为什么不让她早点遇上他,那样他们就可以走到一起。 以后她会为他生儿育女,家庭幸福美满。 有爸爸在,他仕途坦荡,畅通无阻。 一想到嫁给张宏文,她就觉得委屈。 她看得出他不喜欢她。 她也不是因为喜欢才跟他结婚,只是嫁不到自己喜欢的人才勉强跟他一起罢了。 “媳妇儿,东西都买齐了吗?” 萧烈背着个麻袋,看起来挺滑稽。 “差不多了。再买一样东西就可以回去了。” 想着苏醒经常在外面跑,没个手表不方便,苏雪途经百货大楼时,又进去一趟。 “给苏醒买个手表,方便他办事。” 萧烈心里吃味,小舅子都有礼物,他却什么都没有。 “把手伸出来。” 萧烈轻轻放下麻袋,乖乖伸手。 “嗯,人黑是黑了点,不影响手表的美观。” 萧烈一激动把人抱起来转了一圈。 “谢谢媳妇儿。” 要不是大街上,他都想亲一口。 “快放开,没见其他人都看过来了吗?低调低调。” 保守的年代,夫妻走在路上都跟个陌生人似的保持距离,这家伙倒好,又抱又转的。 她也怕社死的好吗? 萧烈是真的开心。 不是手表他买不起,是他媳妇儿愿意为他花钱他高兴。 而且他瞅了一眼,他的手表比小舅子的贵。 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在他媳妇儿心目中的地位高。 苏雪看不下去了,好好的一个人,笑起来跟个傻子一样。 这钱花的还是他自己的。 “走了,回去了,要归拢归拢东西,明天早起,家里不知道怎么样了。” …… “首长,魏医生说您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再继续工作下去,您的身体会受不住的。” 小路苦口婆心劝着陈老。 老爷子昨夜胃绞痛都送医院了。 底层出身的老革命年轻时有几个能吃饱饭。 打仗那会儿更是连草根都吃过。 加上陈老工作起来废寝忘食,不顾身体,愣是熬出胃病。 “也行吧,老头子就歇几天。 收拾收拾行李,去红山村放松一下,到时候也顺便看看老三。” 于是,苏雪便收到陈老去她家做客的消息。 嗯,萧烈也被陈老指派为警卫人员,一起回家。 凌晨三点,趁着大家伙儿都安睡,他们一行人静悄悄地离开了军区。 …… “二娃,你二伯娘跟你四婶昨天又打起来了,打得可凶了。” 虎头撅着屁股摔打着手里的泥块,不忘跟二娃分享萧家老宅的八卦。 “我爹不是他们的亲兄弟,他们不是我的二伯娘跟四婶啦。” 二娃强调着。 萧烈不是李婆子亲儿子这事早被苏老娘通过八卦大军传出去。 萧老头刚听说时还不敢相信,后来李婆子破罐子破摔承认了,他才不得不接受。 为此,软弱了几十年的萧老头第一次动手打了李婆子。 虎头歪着脑袋想了想,点头道: “也对,我听我嫲嫲说你爹还是李嫲嫲偷来的。 李嫲嫲还害死了你亲嫲嫲,你们家算是仇人。 二娃,那你爹找到你亲爷爷了吗? 以后你们家是不是要搬走,搬回你亲爷爷那边去?” 二娃摇摇头,说道: “我爹还不知道我亲爷爷在哪里。 我们家就在这里,不会搬走,过了年还要在咱村上小学呢。” 说到上学,虎头的苦恼来了,他想玩泥巴,不想上学。 “二娃,我们还小,为啥要上学? 你喜欢上学吗? 我不喜欢,坐在教室里不能动好难受。 可是我爹娘爷爷嫲嫲都要求我去上学。 他们说了,我要是不肯去,就不给我饭吃。” 二娃虽然也喜欢玩泥巴,但放学后一样可以玩啊。 虎头为什么要在上学跟玩泥巴之间做选择。 “虎头,我娘说了,小学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上的。 一周七天只能上五天,还有两天是不给你去学校的。 而且除了早上跟下午的上课时间,其他时间我们都不允许留在教室,也没有老师管。” 经过二娃这么一分析,虎头才发现原来不是他想去就能去的。 难怪全家都要他去上学,就跟稀罕物一样,大人都比爱抢。 “那二娃,到时候我们坐一起好不好?” 二娃想了想,答应道: “如果到时候可以自己选座位,那咱俩就坐一起。 如果是老师分座位的话,我们只能听老师的了。” 虎头满意地笑了。 二娃聪明,他爹娘说跟着二娃有出息。 “看!有小车!” 二娃闻声回头,竟是一辆吉普车。 他对黑色吉普车有了阴影,扔下泥巴拉着虎头飞快往家里面跑。 自从上次被绑,现在他玩泥巴都不敢跑远,只敢在自家门前玩。 “二娃,咋了?” 苏老娘在挑豆子,见二娃突然跑回来把门拴上,不解地问道。 “姥姥,有吉普车。” 这可把苏老娘吓坏了,赶紧喊人: “老头子,有坏人,快!” 苏老爹正在劈柴,听到喊声,拎着斧头就跑过来, “坏人在哪里?” 虎头都被他们一家的反应整懵了,不就一辆小车吗? 多新鲜,他还没看够呢。 小路开车,他老远就见一个小孩拉着另一个小孩往苏雪同志家跑,还纳闷呢。 合着是被他们吓到了。 萧烈眼尖,也发现了二娃的反应。 儿子终究是被上次的事吓到了。 “那两个都是你们家的娃?” 陈老好奇地问道。 “前面跑的那个是,后面那个是他的小伙伴。 上次二娃就是被黑色吉普车给绑走,孩子被吓到了。” 苏雪解释。 “这娃娃反应迅速,还不忘自己的伙伴。” 陈老衷心夸奖。 只是他们工作不到位,还是让于宏伟伤害到孩子。 走了半个月,终于回家了。 “二娃,娘回来了,给娘开一下门。” 苏雪站在门口朝里面喊道。 正在洗手的二娃一听,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朝自己身上一抹,小炮弹似的冲过去开门。 “娘,娘你回来了。” 二娃抱着苏雪眼睛红了红。 他起床娘就走了,心里失落了好几天,比爹走了还要难受。 “嗯,娘回来。” 在屋里玩的几个娃听到声音也跑了出来,苏雪一个个地抱过去。 孩子多,就是费娘,她得雨露均沾,一个不落! 第76章 陈老做客 “哎哟,娘的闺女回来了,可想死娘了,让娘看看,怎么又瘦了。” 好吧,有一种瘦叫做老娘觉得你瘦。 “娘,爹,我回来了。 这段时间辛苦爹娘照顾家里了。” 苏老爹站一旁只会憨笑,嘴里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爹,娘,我也回来了。” 萧烈跟小路扶着陈老进门。 “女婿也回来了,太好了。这两位是?” 苏老娘一眼就被陈老气场吸引到,女婿亲自搀扶的人,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苏雪正打算开口介绍,陈老抢先一步打起招呼: “大妹子,大兄弟,你们好啊。 老头子姓陈,上门来叨扰几天。” 苏老娘热情地招呼道: “陈老哥说的什么话,能来我们家做客,我们全家都欢迎。 你只管安心住下,有啥需要的,招呼我女婿一声。 就当自个儿家里,怎么舒坦怎么来。” 女婿都亲自把人带回来了,可见是安排好了的,她只管笑脸迎人,把人照顾好。 这年头能坐小汽车出门,身边还有人照顾,肯定是个大领导。 好不容易碰上一条“大粗腿”,可不得好好抱紧,给女婿拉拉关系。 “哈哈哈,那就多谢大妹子跟苏老弟了。” 之后四个娃也主动叫人。 陈老笑呵呵一一摸过去。 苏雪安排陈老住萧烈之前的那间房,小路跟苏醒一间。 苏老娘勤快,家里每天都搞卫生。 房间倒不用特意打扫,只需要把被子拿出来晒一晒就行。 坐了七八个小时的车,又是半夜出发,陈老早就精神不济,面露疲倦了。 苏雪让萧烈扶陈老先去眯一会儿,等饭做好再起来。 “陈爷爷,我扶您去休息吧。” 二娃又开始热情上了。 “好啊,谢谢娃娃。” 上了年纪的老人就爱跟孩子一块儿。 陈老睡下后,苏雪让大娃带小路去苏醒那间房也休息一会儿。 路上是小路跟萧烈轮流开的车。 手动挡的车开起来多少有些费脚,反正饭还没做,都歇一歇。 “闺女,你跟女婿也去歇一歇,我待会儿让苏醒骑车去镇上找他同学买些肉回来。 陈老哥吃饭有啥忌口的不? 娘来露几手,保管让他吃得心满意足。” 不是她吹,在地主家当丫鬟那几年,她跟厨房那边的大厨学了一手好菜。 那大厨听说祖上还是个御厨,专门给皇帝做饭的。 陈老头来了,她也给他安排上“皇帝”的套餐,保管他心里舒坦。 “我听小路同志说,陈老胃不好,医生让他休养一段时间。 娘,您做菜就往清淡点做,还要好消化。” 有方向就简单多了,不就是个胃病么,交给她妥妥的。 “放心,娘照顾人这么多年了,经验足,不会给你跟女婿拖后腿的。” 苏老娘心里已经想了不下二十道合适的菜。 每顿给陈老头上两样,既保持他们贫农的特色,又不会让他吃腻。 爹娘跟家里的客人都要休息,几个娃很懂事地不出声,安安静静地在门口玩。 中午十二点半,饭菜刚做好,让娃去叫人。 苏老娘做了个山药排骨汤,肉沫蒸蛋,无骨鲫鱼,红烧狮子头,魔芋闷鸭,番茄炒蛋,蒜蓉炒菜心。 六菜一汤,七个大人,四个娃,放在现代一般般,但在物资缺乏的七零年代算是高规格待客之道了。 他们人再多,平时顶多三菜一汤,能吃饱就不错了。 也就头一顿吃得这么丰盛,下一顿肯定没得比。 歇了一个多小时,四人也恢复了些精神。 二娃又是端水,又是拧毛巾的,把老爷子照顾的可周到了。 “娃娃也太贴心了,爷爷自己来就行。” 老爷子平时严肃,家里的孙子孙女都不怎么跟他亲近,这是他第一次被个小娃娃照顾。 二娃把毛巾递过去,关心道: “爷爷睡得还舒服吗?” 爹娘带回来的客人,他要发挥小当家的精神照顾好。 陈老接过毛巾擦擦脸,人也清醒很多,回答道: “嗯,舒服,好久没这么舒服了。” 老爷子擦完脸,二娃有眼力劲儿地接过毛巾,接着说道: “爷爷洗手。 姥姥特意给爷爷做了一大桌好菜,爷爷吃完饭再继续歇息。 娘说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从吃饭开始。 一日三餐要按时吃。 有好的身体才有充沛的精力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 陈老有了精神,从二娃敲门进来,他就开始默默关注二娃的一举一动。 这孩子沉稳,大胆,机灵,现在他又发觉他能言善辩,说话头头是道。 不怪老三打电话特意提起这孩子。 他家最小的孙子都十二岁了,在他面前像个鹌鹑似的,说话都结巴。 “你记性挺好,你娘说的话都记得一清二楚。” 二娃很臭屁地说道: “因为我娘说的话有道理。 爷爷,我们出去吃饭吧。” 饭桌上,碗筷都摆好,只等陈老来。 简单介绍一下苏醒,就正式开饭。 “陈老哥,来一碗山药排骨汤暖暖胃。” 苏老娘特意晾凉一部分排骨汤,入口不会太烫。 “谢谢大妹子,一碗汤下去,可真舒坦。” 苏老娘见老爷子喝得开心,她也开心。 “陈爷爷,这个魔芋焖鸭好吃,鸭腿给您吃。” “陈老哥,来颗狮子头,这个狮子头可是用了独家秘方,外头有钱都吃不着的。” “陈爷爷,水蛋很嫩,姥姥特意用筛子筛了一遍,您尝尝这个。” “陈老哥,吃点青菜,自家种的小菜心。” 一顿饭,苏老娘跟二娃最忙,都忙着照顾陈老。 苏雪可算知道二娃的热情劲儿随谁了,随他姥姥苏老娘。 他们爷孙俩用现代网络语言来形容,就叫“社牛”。 苏老爹在一旁都吃味了,他媳妇儿对陈老头太热情了。 一顿饭下来,他就混到一块鸭脖子。 苏老娘:呔!老头子没个眼力劲儿,此时不刷好感更待何时? 女婿前途光明了,她闺女也能跟着好。 别说一顿饭了,接下来几天她都要打探陈老头的兴趣爱好,来个“投其所好”! 幸好苏老娘有先见之明,米饭都蒸了一大锅。 最后,锅底的最后一粒米都吃得干干净净。 “大妹子的厨艺了得。”陈老相当满足,不吝夸奖。 苏老娘谦虚地摆摆手, “嗐,家常菜的水平,陈老哥不嫌弃就行。” 小路摸着吃饱的肚子伸出大拇指道: “大娘的厨艺是这个,都赶上国营饭店的老师傅了。” 苏老娘笑得更开心了,小路同志还挺会说话的。 不知道有对象没,她可以给他介绍对象。 饭后,陈老就在家里跟几个娃娃玩。 他老人家倒是想去村里走走,看看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但是正值中午,日头太大,也就作罢。 “陈爷爷,原来您是陈伯伯的爹。” 二娃搬个小板凳坐在陈老身边给他捶腿时突然提起。 “是啊,你陈伯伯是爷爷的三儿子。 听你陈伯伯说,你智斗绑匪,还救了5个娃娃,可真厉害。 再跟爷爷说你当时怎么想到?” 说起自己的光辉事迹,二娃可来劲儿了。 “娘说自己没能力自救时,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我一个小孩斗不过他们三个大人,所以我就暂时讨好他们,让他们放松对我的警惕。 在车上,我可劲儿地吹捧他们三个人,还混到几块点心填饱肚子。 等到郊外小屋,他们只剩下一个人,我还给那个司机叔烧水泡脚,让他放松。 后来他泡着泡着就睡着了。 我发现柴垛边有绳子,于是就用绳子把他绑起来。 刚绑好他就醒了,我怕他叫就拍晕他。 但是拍晕前又怕跑不掉被他们逮回来揍我。 于是,我就假装是别人带走我。 拍晕之前挣扎大叫‘司机叔,救我’,反正我在他背后,他也看不到啥情况。” 老三没跟他说得这么具体,现在听二娃这么一说,他当真觉得这孩子心理素质特别强。 别说是孩子了,就是成年人都没几个人做到他这般地步。 判断实况,评估能力,在恶劣环境下又能委曲求全力求自保。 一旦找着机会又迅速反应,抓住机会逃脱。 更恐怖的是,自己还给自己做了最坏的打算,逃脱前给自己留下一条路。 “那后面救5个小孩的事呢?” 陈老越听越上头。 “我从郊外逃出来,碰上张老头。 天黑了,我不知道公安局在哪里,就假装狗丢了,让他带我去找公安叔叔帮忙。 谁知道我刚放松警惕,却听到他说他住槐花巷,姓张。 我就想起在车上套那个刀疤男的话。 他说碰到交警查车,就说我城里干爷爷让他们来接我去玩几天。 我问他我干爷爷叫什么,住哪里,不然交警问起我答不出来会让人怀疑,我不想回乡下过苦日子。 他觉得我笨,防备心小,就告诉我干爷爷姓张,住槐花巷。 然后我听张老头的情况后,想跑,就跟他说想起了狗可能在一个地方,我先去找。 可惜,被他反应更快,直接把我打晕了。 之后被关在他家里,屋内还有五个小孩,只给水喝,不给饭吃。 后来在小伙伴的吐槽中,想到房子着火,邻居肯定会来救火。 所以他出门后,我们就在角落放起火。 后来真的有人来救火,刚好爹在执行任务,冲了进来,把我们都带走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有些后怕,要是爹没出现,火都快烧到他们了。 也不知道其他小伙伴现在怎么样了。 小明还说有空就来红山村找他玩呢。 想到他爹,二娃又得意地笑了笑: “嘿嘿,陈爷爷,当时我爹虽然贴着大胡子,脸上也变了样,我还是认出了我爹哦。” 陈老好奇地问: “你怎么认出你爹的?” 伪装是执行任务重要的一环,执行任务者要是轻易被认出,很容易出人命。 二娃骄傲地说道: “因为我是爹的儿子。爹一抱我,我就知道他是我爹。” 原来是这样,老头子就说萧烈这样的老手,不会在细节上有所疏忽。 “哈哈哈,二娃真厉害,爷爷听了都觉得惊心动魄。 幸好你没事!” 老三说这孩子警惕心很强,第一次见面就给他留个假名字。 瞧瞧,就连逃脱出来,找人帮助,都用别的借口。 轻易不把自身的情况跟目的暴露于人。 日后,恐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嘿嘿,都是我娘教的好。 娘说情况越复杂,遇事就必须越镇定。” 被人夸奖,还不忘把他娘给带上去。 “哈哈哈,你娘确实把你们教得很好。 你娘本身也是位优秀的女同志。” 对于苏雪的认可,陈老从她应对于宏伟整件事就看得出来。 有个性,有底线,就是爱走“野路子”,不过他觉得挺好。 “对哒,我娘超级厉害哒。 陈爷爷,下午我带您去看看我们村的小学,快建好了。 明年开春,我们正式入学,到时候我就是一年级的小学生啦。 学校是我们村的罐头厂出钱资助的,我娘是厂长哦。” 二娃化身为“娘吹”,开始宣传他娘的“丰功伟绩”。 陈老一听,果然感兴趣了。 “是吗? 那下午爷爷可要好好看看。 再跟爷爷说,你娘怎么变成罐头厂的厂长了?” 苏老娘在旁边一听,担心二娃说的不清楚,陈老头误会她闺女,就把话接过去。 “陈老哥,我闺女很少把工作的事在家里提起,二娃还是个孩子不清楚。 我看不如这样,下午让我闺女领你去罐头厂走走看看。” 二娃也觉得自己说不清,赞同道: “陈爷爷,我也不清楚娘当厂长的事。 上次陈伯伯特意来看罐头厂,您下午也去看看嘛。 不过,我知道自从我们大队建了罐头厂后,大部分人的日子都好过多了。 村头坐着的那些爷爷嫲嫲们都说今年有盼头,可以过个肥年了。 还有,过两天村里也要开始修路了,也是跟罐头厂有关哦。” 陈老事先倒是没调查过苏雪,想不到她还有这么大的惊喜等着他。 “好,下午爷爷都去走走看,看看乡亲们的变化。” 第77章 村里半日游 跟孩子们玩了一会,苏老娘察觉到陈老的困意,又让二娃扶着人回屋里歇息。 “闺女,二娃跟陈老哥提起你当厂长的事儿,还有修路建小学,你下午领他去看看。” 陈老回房后,苏老娘赶紧跟苏雪通口气。 “行,娘也去眯一会儿吧,下午我安排。” 罐头厂的运营已经成熟,她在不在影响不大,厂内的工作井然有序。 至于她为什么会是厂长,她相信陈老了解了她的建厂初衷就会理解。 “姐,要不要我做什么?” 苏醒也跟着凑过来问道。 二娃口中的陈伯伯他可太清楚是谁了。 没想到陈老爷子竟然是陈书记的爹。 看老爷子那气势,官儿只比陈书记大,不比陈书记小。 万一他觉得罐头厂的成分不合理咋整? 这部分是瞒着还是坦白? “让大家拿出正常的干劲就行。 不用搞形式主义,陈老是个讲究实在的人。” 罐头厂的建立带给整个公社、整个大队的好处是实打实的。 他们整体运营都很好,陈老见多识广,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老人家火眼金睛能辨别。 下午四点半左右,陈老就主动提出去村里走走。 苏雪原打算就他们夫妻陪同就行,她主要是介绍罐头厂,萧烈算是个安保人员。 老爷子觉得没必要那么拘谨,把两个大的娃都带上,还要去参观新学校哩。 陈老都开口了,二娃赶紧揣上水壶,里面是苏老娘泡好的菊花茶。 就这样,一家四口加陈老齐出门。 小路留在家里照顾两个小的,同时给苏老爹、苏老娘打下手。 来到罐头厂门前,门卫庆叔一见苏雪,激动地跑过来开门。 “苏厂长回来了,您出差这段时间大伙儿可惦记您了。” 苏雪离开前让苏醒传出去的消息是她去外面考察市场。 苏雪也微笑着回应: “庆叔,这段时间大家都好吗?” “都挺好,都挺好。” 陈老一路走来,见到不少人对苏雪笑脸相迎,连萧烈都得靠边站。 现在就连门卫都跟苏雪很热络的样子,可见苏雪同志的群众基础很好。 “陈老,我先带您看一下我们厂的整体布局图。 其实就是个规划平面图,上面标注着哪些区域用途是什么。 看完整体构造,又介绍现在的主要产品及业务情况。 再之后带他老人家亲自下车间实地考察。 中间苏雪还“突然有事”需要走开一下,让陈老有空间跟工人们进行“深入交流”。 她说得再好,不如他亲自去验证。 “这位同志,你们每个月工资多少?” 陈老随机找了位婶子打听了起来。 苏醒在他们来之前就通知过大家,要是下午有老人家来参观,问啥他们就按实说就行。 “我们一个月有30块,赶得上城里头的工资了。” “那你们工作时间有多长?” “我们每周上五天休息两天。 工作日每天八个小时,早上八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到六点。 中间的两个小时还可以回家煮个饭照顾家里。” 旁边的小姑娘比较活泼,也凑过来说道: “不仅仅是花婶说的那些。 我们厂啊,最让人感动的地方是,厂里的女同志每个月在来小日子那几天可以休一天假,不扣钱。 就这样的好事儿,城里听都没听说过。 上次我大姨家的表姐来我们家,我跟她说了她还不信。 她还是在县城纺织厂当工人,都没我们这样的福利。” 表姐妹俩年纪差不多,爱比较。 以前她羡慕表姐好命,嫁个好人家还在城里找了临时工。 现在,换她表姐羡慕她了。 在自己村里就能当工人,活少钱多福利好,竟然还有“生理假”可以休一天,表姐都想回村里发展了。 “你们的活儿辛苦吗?” 陈老又接着问。 “不辛苦,简直就是来厂子里享福的。 咱厂干的是食品,食品安全是首要,能进厂子来的人都是层层筛选出来的。 大家伙儿都珍惜这份工作,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干这份活。” 另一个大婶也搭个话: “老哥你也是过来人。 像我们这个年纪,在家不是跟男人一起下地挣工分,就是在家围着灶台围着孙子转。 哪里有在这里干活简单、轻松,还能挣钱。” 年轻的小媳妇也感慨万千,说道: “自从我挣钱了之后,家里男人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对我动手,婆婆也高看我一眼。 我们都庆幸村里有了罐头厂,让人觉得活着有盼头、有尊严、有希望。” 陈老跟工人们聊了一通之后,苏雪估摸着时间“出现”。 “我们厂还会不定期组织工人搞一些‘团建’。 您看,这是我们上一次活动的照片,特意记录下来当做大家的回忆。” 苏雪指着墙上的照片说道。 她特意让人专门规划出一片墙,贴上每次团建纪念照。 以后,这片墙将会成为历史,成为美好的回忆。 陈老走近仔细看看,照片上的每一个人都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哟,还放了电影?” “是的,丰富一下精神生活嘛。” 陈老满意地点点头:“挺好的。” 出了罐头厂,由二娃“带队”,前往“红山小学”。 “陈爷爷,天气热,您喝口菊花茶润润喉。” 走到半路,二娃解下水壶踮着脚尖将其递给陈老。 “哦呵呵,谢谢二娃。” 陈老有点小感动,没想到这孩子挎着水壶是特意给自己的。 太贴心了,老头子都想抢来这个“孙子”养在身边。 “不客气,陈爷爷多喝点。” 可爱,机灵,又贴心,别说老三喜欢了,老头子也很喜欢。 “陈爷爷,看到那个高楼没? 那个就是我们的学校。” 二娃拉着陈老的手指着不远处的建筑兴奋地说道。 在普遍平房,土房,茅草屋的乡村,三层半的红砖水泥房真的算是高楼。 “我们学校的墙刷得可白可明亮了。 水泥摊得平平的,村长爷爷下雨天都不让其他人进去,生怕弄脏地面。 我听村里的大哥哥们说,我们的学校是最好看的,比镇上的小学还要好看。” 新的房子可不比旧的房子好看么。 苏雪没想到老村长速度这么快,这才多久,学校建了大半。 “村长爷爷,我们带陈爷爷来参观学校。” 二娃远远就朝老村长招手。 从学校打地基那天开始,村长风雨无阻,每天都来学校点个卯。 看着学校一天一个样,他仿佛看到满校师生热情地称呼他为“萧校长”。 有时候半夜梦着梦着就笑醒了。 “村长叔。” 苏雪打招呼。 “苏雪回来了。” 他的财神奶奶可算回来了,村长乐得找不着北。 苏雪不在,他的心就落不回安处。 毫不夸张地说,强军一人出远门他都没这么担心过。 “这位老哥要参观我们学校是吗? 来来来,这边请。 我是校长,我们学校从计划到规划到建设我都全程参与……” 老村长像个孩子似的逮着个人就全力炫耀。 咱就是说,您老忘了身为村长的矜持了吗? 陈老也顺势跟着老村长转悠,到教室,到操场,到升旗台。 “校长说这学校是你主动提出来要建的? 你怎么会有建学校的念头?” 在回去的路上,陈老问起苏雪。 当下大环境不好,不少人才被打成臭老九下放改造。 城里的知识青年响应号召,纷纷到农村来支援建设。 学校教育松弛,老师不敢管教学生,学生甚至比老师还硬气。 “有很多方面的原因。 尽管当下环境不好,我相信它只是短暂的。 知识是人类进步的阶梯,各行各业都需要知识分子,国家的发展需要人才。 罐头厂建立的初衷是为民造福。 它的收益我们也愿意拿出一部分真正为百姓做一些实事。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知识是人类最宝贵的财富。 建一所学校,让孩子们有地方学习知识就是目前我们所能想到最好的。 少年强则国强。” 陈老望着缓缓落下的太阳久久不语。 十年了,有些路或许真的走错了。 …… “三嫂,看在我们养了四娃多年的份上,你给我们一份工作好不好?” 刚到家门口,一个头发凌乱地女人冲到苏雪面前跪求道。 她受够了乡下的日子,可是城里她更回不去。 自打她爸出事后,厂里二话不说直接下令开除他们夫妻俩,连房子都回收。 左邻右舍时不时用鄙夷的目光打量他们,更过分的是有人半夜朝他们家扔石头。 她爸的事不知道被谁宣扬出去,他们换了地方也住不久。 没办法,只能回乡下。 可是乡下的日子也不好过,萧老四觉得她爸连累了他,整日酗酒殴打她。 她妈跟着她也是整日遭人白眼。 哪有当娘的不要脸跟着出嫁的女儿女婿一起过日子? 可他们怎么不说萧老四之前都是仰仗她家才有城里体面的生活? 萧家老宅内里也是一堆烂事,她前两天才知道。 跟那么一群人住一起,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唯一有希望的是,苏雪竟然在红山村混得风生水起,还当了厂长。 只要有份工作,她就有底气搬出去住。 也不用整日为了口吃的跟李春花那贱人掐脖子。 这段日子,她真的体会到了世态炎凉。 现在,为了钱,别说跪下来求苏雪,就是让她踩在她身上踏过她都愿意。 有什么比得上穷可怕? “你是……郭萍?” 苏雪简直不敢认,郭萍平日里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拽上天的样子,现在落魄至此? “是我,三嫂。 以前都是我不懂事,看在四娃的份上,求你赏我一份工,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郭萍不断地朝苏雪磕头。 这货是精神不正常了吗? 还敢跑到她面前提四娃? “我没有什么工作给你,现在立刻马上从我面前滚是我对你最大的慈悲!” 她可没忘记四娃刚回来皮包骨的样子,以为可怜她就会心生同情? 去他妈的同情心,让狗啃了都不给她。 郭萍现在的落魄拜她爹所赐,关她什么事! “三嫂,我上有老下有小,真的需要一份工作。 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你就帮帮我吧,我给你磕头了。” 苏雪不理,从她面前绕了过去。 “苏雪!你明明有能力让我过上好日子,为什么要拒绝我!” 郭萍忍无可忍,她都跪在她面前求她了,她凭什么视若无睹。 “我有能力是我的本事,凭什么帮你? 凭你爹通敌卖国? 还是凭你虐待我儿子多年? 或者,凭你爹亲手杀了我婆婆,萧烈的亲娘? 郭萍,不要在我家门口蹦跶,你这是在提醒我们还有敌人没有消灭干净!” 苏雪一个凌厉的眼神飞过去,郭萍被镇住了。 她听到了什么? 她爸杀了萧烈的亲娘? 李婆子不是萧烈的亲娘吗? 那老虔婆在家指桑骂槐,中气十足,死的怎么不是她。 “怎么? 老宅那些人没告诉你,萧烈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李婆子偷换了儿子,还眼睁睁地看着他亲娘被人杀害,而那个凶手就是你爸! 郭萍,无论你婆家还是娘家,都跟我们隔着死仇,你哪里来的脸跟我要工作?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你且慢慢‘享受’!” 苏雪说完,眼皮都不抬,直接进门。 郭萍不死心地朝苏雪背后喊道: “可是我爸是我爸,我是我啊。 再说了,我爸不也抵命了吗? 我是真的走投无路才来求你。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家爱业,他还小,奶粉都喝不起了。” 萧烈上前跟拎鸡仔似的将郭萍提起往外扔。 “滚! 再敢来,你爸的事我还可以再翻一翻。 到时候你全家会不会换个地方生活就很难保证了。” 不朝家属下手已经是他最大的克制! 郭家人不想在外面过日子,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蹲笆篱子。 郭萍从萧烈眼中看到杀气,不敢造次。 目前生活是艰难,好歹人身自由。 就算整天被老虔婆逮着骂,起码她不想干活时还能偷个懒,老太婆也不能怎么样她。 再不济,还有她妈帮她。 第78章 陈老也吃瓜 “一天天的活儿也不干,指着全家养你们啊,丢人现眼的东西!” 李婆子摔摔打打,嘴上不饶人,郭萍只能忍着。 老虔婆,过两年等你瘫了,有你好受。 “老姐姐,放着我来,你歇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郭母赶紧过去接了李婆子的活儿。 “哎哟,人上了年纪腰骨就是不利索,妹子到底比我年轻,就多担待些。” 李婆子不客气地把手里的盆递给郭母,里面装满一大堆衣服,大人、小孩、老人的都有。 招娣跑了,带娣也不见了,老大媳妇又是个短命鬼,家里的女人剩萧婷婷、李春花跟她。 自从上次老大跟李春花的事发后,她就赶她下地去。 平时太闲了才有精力跟老大乱搞。 萧婷婷还在初中上学,学费都交了,不读又浪费,加上二孙子爱民死命护着。 没办法,家里的活儿只能李婆子亲自来。 以前有孙女跟儿媳妇使唤,李婆子早就习惯了被人伺候,哪里还能吃得了苦。 自打她最疼爱的小儿子从城里回来,知道缘由后,她看四媳妇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遭瘟的郭家,当汉奸连累她的宝贝儿子。 要不是看在小孙子还小,需要人照顾,她肯定让儿子跟郭萍离婚。 “老四媳妇,爱业哭半天了,你赶紧奶孩子。” 郭萍在房间里一顿烦躁。 奶孩子,奶孩子,她不知道孩子饿了要喝奶吗? 她没奶,儿子出生后两个月她就没奶水了。 在城里都是喝奶粉,现在奶粉没了,让她拿啥喂? “没听见孩子哭吗? 赶紧哄啊,我怎么娶了你个倒霉的东西,连个孩子都哄不好。” 萧老四随手抄起个酒瓶往郭萍身上砸。 要不是郭萍他爸,他现在还在城里当工人,村里人谁见了不捧着他。 现在倒好,在城里混不下去,回来也怕被村里人知道他有个当汉奸被枪毙的老丈人。 从云顶跌入尘埃,他怎么可能接受? “拿什么哄? 孩子饿了要喝奶,我没奶。 你要是有本事,倒是掏钱给儿子买奶粉啊。” 郭萍不愿意面对邋里邋遢又窝囊的萧老四。 当年要不是看他长得还行,又愿意上他们家当上门女婿,她也不至于跟他一起。 她爸没出事之前,他在她们家吃软饭,她全家都没说他什么。 现在倒好,她爸出事了,回到他老家,他觉得腰杆直了,敢对她动手脚了? “你有个当妈的样吗? 当妈的没奶给孩子喝还好意思说出来。 你看看村里其他人,哪个女人不会奶孩子,哪个当妈的孩子没满周岁就没奶。 喝奶粉,喝奶粉,奶粉没营养! 你看看我儿子就是因为喝奶粉才比别人瘦,都怪你不中用。” 萧老四自从第一次动手打了郭萍后,仿佛打开心中的潘多拉魔盒。 他在郭家伏低做小多年,刚开始连夹个菜都要看他们脸色。 要不是他嘴甜会讨好人,加上转了正式工,郭家就只是把他当成个泥腿子。 现在是郭萍仰仗他过日子,打了就打了,又能怎样? 翻身做主的感觉真好! 哪个男人不会打老婆,就是打她半死,她还得爬起来伺候他。 “萧老四,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没钱给儿子买奶粉吗? 你第一天知道我没奶吗? 你儿子第一天喝奶粉吗? 他都喝半年了,你现在怪我有意思吗?” 她从小被父母宠着长大,怎么可能受男人的气。 这话刺激到萧老四了,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老子为什么没钱你不知道吗? 还不是怪你有个当汉奸的爹! 让你顶嘴,让你顶嘴! 贱人,你给老子听好了,要想在红山村过下去,就乖乖伺候好老子跟儿子,不然有你好受!” 郭萍趴在地上,嘴角还流着血,不甘心地擦着眼泪。 这就是个狼窝,她郭萍一定要逃离这里。 望着萧老四微驼的背影,她下定决心! …… “快,萧老大跟李春花滚苞米地被萧老二发现了。” 村里吃瓜一线的大婶边跑边吆喝,鞋都跑掉了一只。 经过村头时,苏老娘跟苏老爹正领着陈老在那里跟一群老人聊家常。 听闻事关萧家老宅,苏老娘一个机灵,站起来就想跑去吃“鲜瓜”。 刚跨出两步,想到陈老还在,又跑回来邀请道: “陈老哥,要不要一起? 要是不感兴趣,老头子你就陪陈老哥在这儿编篮子,我去去就回。” 陈老忍不住嘴角一抽,头一次有人请他看八卦,大妹子是真不把他当外人。 本想拒绝,但心又痒痒。 他昨晚就听说了萧烈的身世情况,对于他的养父母跟兄弟,他多少有点好奇。 咳咳咳,他本来就是来放松的,考察一下民风也不是不行。 没见刚才还在跟他聊天的老头子老太太都不见了么,他在人群中应该也不显眼吧。 最后,还是二娃看出了陈老的扭捏,拉着他的手让他陪他去赶热闹。 苞米地。 萧老二手里拿着棍子死命往萧老大身上揍。 “萧保中,我揍死你,让你跟她滚苞米地。” 萧老大边跑边穿裤子。 李春花也赶紧穿上外衣,躲在萧老大身后。 不中用的东西,自己不行,还不允许她找别人了? 再说了,肉不都还是烂在锅里吗? 就当她跟萧老大“借种”给他生儿子好了。 “老二,你别冲动啊,我们这样不都经过你同意的吗? 你自己不行,让你媳妇儿找我‘借种’,怎么,借完就翻脸不认人?” 哪怕被众人包围着,萧老大也不忘给自己找借口,顺便抹黑萧老二。 吃瓜群众: 嘶? 信息量好大。 萧老二不行? 还让李春花跟他大哥“借种”? 可是刚才他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的啊。 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 “萧保中,放你娘的狗屁! 我再窝囊还不至于傻到给自己头顶戴绿帽。 你们两个奸夫淫妇,我今天非得举报你们,把你们拉去游街不可。” 萧老二怒目而视。 李春花毁了他,还让他养别人的种这么多年,他不会放过这两个人。 老实人也有脾气! 萧老大跟李春花一听举报,心里多少有些心虚。 早知道他们后半夜再搞好了。 他正值壮年,没女人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老二他自己又用不上,李春花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行了吗? 事儿真多。 “老二,村里借种的人不少,你要一一得罪吗? 别忘了,你儿子是怎么来的?” 萧老大威胁道。 “别他娘的跟我提那个小杂种,你以为我会怕你们吗?” 吃瓜群众更激动了。 小杂种? 不会指的是萧爱党那个小崽子不是萧老二的种吧。 不是吧,不是吧。 之前他们兄弟相残,也只是以为萧老大跟李春花乱搞。 听墙角的人没说过萧爱党不是萧老二的儿子啊。 好劲爆! 年纪大一点的婶子激动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老大老二,你们这是干什么? 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吗? 非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萧老头从人群中钻进来,呵斥道。 就不能给他留点老脸吗? 最出息的老三不是他儿子,老大跟老二媳妇又混在一起,还被老二抓个正形。 他做了什么孽,家里净出糟心事! “爹,你也看到了,是他萧保中给我戴的绿帽,你让我怎么办? 我要举报他们俩,我要让他们剃阴阳头,跟我一样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萧老二是发了狠要报复萧老大。 反正他一无所有,窝囊了大半辈子,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举报什么,你去举报。 你伤了身子,是我让你媳妇找你大哥借的种。 老二,你只有一个儿子太单薄。 爹也是在乎你,才想让你多子多福,老了有多个儿子伺候。 你,不能辜负爹的一番心意啊……” 萧老二觉得他此时就是个笑话。 他爹竟然说他是为他好? 他渴望了一辈子父母的关爱,结果却是以这种形式出现。 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他爹的心还是偏向老大。 既然不在乎他,那他也不要在乎他们了。 “爹,我跟萧保中不可能在同一屋檐下生活。 还有李春花,我也要离婚。 谁的儿子谁养,离了婚他们爱怎么搞怎么搞。” 李春花急了,离婚了她去哪里? “我不同意离婚。 当家的,我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二房,才做的错事。 爹都说了,他让我跟大哥借的种,我也不是故意的。” 萧老二厌倦了这个女人的嘴脸。 他对她不好吗? 不打不骂,外头的活都是他在干,有吃的也留给她。 她倒好,背叛了他一次又一次,还把他的命根子给踢废了。 他恨这对狗男女,恨不得拆他们的骨,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也别遮遮掩掩了,我萧老二就是个没种的命。 你跟他搞在一起多少次估计你们自己都记不清了。 萧爱党那个小杂种是你们的儿子,你们自己领回去养。 今天要么分家办离婚,要么我去举报你们乱搞男女关系。 大家伙儿都看见了,你们别想跑。” 萧老二破罐子破摔,谁说话都不好使。 萧老头急了,不成器的东西,还自曝家丑! “老二,你疯了不成,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 都给我回去,有事回家说。” 萧老二执拗地盯着那俩人,拒绝萧老头的拉扯。 “爹,你别劝我了。 从小到大,你们只在乎老大跟老四,我跟老三都是隐形人。 我沾个亲生的光,比老三过得轻松些,能混个半饱。 但我也是个人,我大哥给我戴了这么久的绿帽,您还不允许出口气吗? 爹,我还是您的亲儿子吗? 您在维护老大时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老实人最终爆发,问出藏在心底已久的话。 萧老头不知怎么回答。 老大是长子,是他生了两个闺女后的第一个儿子,也是他直起腰杆的第一个儿子。 对长子,他倾注了心血在里面。 而且老大机灵、嘴甜会哄人,偏心都成了一种习惯。 老二不争不抢,只会埋头苦干,只要能养活,其他的似乎都不在他们考虑范围内。 “老二,别让爹为难。 掌心掌背都是肉,你让爹怎么办?” 老大是掌心,他是掌背,掌心肉多,掌背肉少,他是老实,不是傻。 “爹,都这样了,你觉得我跟萧保中还能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吗? 我怕我半夜忍不住起来捅死他。 爹,你敢让我们继续吃住在一起吗?” 萧老大巴不得老二滚出去住,只要地里的活不落下,人在哪里都无所谓。 “爹!” 萧保中一个眼神,萧老头便明白了。 哎,都是命啊…… “你们都长大了,爹管不着了。 老二,你就搬到祖宅去住吧。 至于李春花,你不能离。 爱民也长大了,有个离婚的叔叔名声不好。” 萧老二嗤笑,到这时候了,他爹在乎的还是老大的儿子。 “不可能! 不离婚就举报。 这个‘破鞋’,我穿不上,也不愿意穿。” 萧家祖宅又破又小还偏僻,萧老二要搬到那边去住,李春花又不乐意了。 现在住的大房子是老两口给萧烈提的分家条件之一。 三房分家前建好的青砖大瓦房,在村里是顶顶有排面。 冷不丁换成老破小,李春花觉得离婚也不是什么接受不了。 大不了她离了再跟萧老大结,到时候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想怎么滚就怎么滚。 “行啊,萧老二,离婚就离婚。 但我好歹给你生了俩闺女,你总得给我些补偿,否则我死也不离。” “那就不离,丧偶也不是不行。” 李春花心惊,萧老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狠了。 她发现萧老二真的变了,变得阴晴不定。 再继续下去,李春花担心他真的会半夜起来拿刀捅她。 乡下男人大多都爱打老婆,前不久隔壁大队才打死一个。 萧老二真的发狠打死她,没人会举报,她只会被挖一个坑随便埋了。 综合考虑,李春花不敢再犟,同意今天就去离婚。 有爱党在,离了婚她照样住在现在的房子。 萧老二搬走,更方便她跟萧老大。 关起门来,他们才是“一家人”。 第79章 陈书记登门 陈老吃了在线“鲜瓜”,心情颇为复杂。 乱!相当乱! 当爹的偏心,当兄长的没良心,当媳妇的闹心。 “嗐,萧老大跟李春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萧老二难得硬气一回。” 苏老娘津津有味地点评着。 幸好她当初明智,让闺女跟女婿分家搬出来住。 乡下搞破鞋的事不少,没人举报闹一闹也就过去了。 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有的人就是犯贱,追求同一屋檐下的刺激感,苏老娘见怪不怪,就是看个乐子。 “那个当爹的偏心得厉害,他大儿子未必靠得住。” 伦理纲常都不在乎的人,日后又怎能指望他孝顺,陈老觉得萧老头选错了儿子。 说到老萧家,苏老娘的槽点就多了。 “他们全家都靠不住。 要不是我女婿有本事,他们指不定一辈子都窝在祖宅那块旮旯里。 陈老哥我跟你说啊,他们一家都丧良心。 老的从小压榨我女婿,愣是把一个小伙子逼得活不下去。 小的刁蛮跋扈欺软怕硬,以前还把我们三娃推下水。 至于那几个儿子,老大猥琐,老二窝囊,老四吃软饭。 ‘老无所依’就是他们的报应。” 不是她唱衰老萧家,上梁不正下梁歪,还指望个啥。 “姥姥,幸亏我们不住在他们那里。” 二娃不是第一次庆幸他们家单独分出来。 老萧家那边他也是一个都看不上。 “没错!现在你爹不是他们亲儿子,跟他们更加没关系啦。” 她就说哪有那么容易歹竹出好笋。 烂透了的萧家还会出现她女婿这颗优秀的“好笋”? 事实证明,随根儿的更多! “吃瓜”时间过得快,他们吃完瓜也该回去煮饭了。 “首长,叔,大娘,二娃,你们回来了。” 小路同志正在陪大娃几个玩弹弓。 为了不白住在这里,小路同志每天勤快得让苏老爹苏老娘无所适从。 活儿他都干了,他们两个干啥? 要不是闺女让他们在这里陪陈老头,他们早回大丰村去了。 干完活,每天还有很多休闲时间。 于是,小路给大娃哥儿几个每人做个弹弓,有空就教他们瞄准。 弹弓深得孩子们的喜爱,除了二娃兴趣一般,其他三个娃都整日缠着小路叔叔。 “来,大娃,手再低一点,然后快速地放。” 小路很耐心地指导着。 “哇,大哥你打中了。” 三娃四娃在旁边捧场。 大娃嘴角微微上扬,对自己的成绩很满意。 “不错,大娃悟性很好,不愧是萧团的儿子。” 小路衷心夸赞,萧团一家人悟性都很好。 大娃更开心了,小路叔叔说他不愧是爹的儿子,爹厉害,他也厉害。 “小路叔叔,大哥,我们下午去打麻雀。 有你们在,我们一定能打中。 狗剩说烤麻雀可香了,我还没尝过。” 爱吃的三娃昨天听狗剩说了一次烤麻雀后,他昨晚做梦就梦到了。 可惜还没咬上一口就被二哥摇醒了。 等他醒后再睡时,麻雀已经不见了。 他伤心了一上午呢。 “三娃,你今晚睡前必须嘘嘘一次再上床。 都尿我一身了,还抓着我的手啃。” 二娃进门听到三娃说吃的,就嫌弃地开口道。 睡得好好的,突然间像被水浸了,迷迷糊糊醒来,他裤子都湿了一半。 “姥姥熬的绿豆汤太好喝了,我喝多了嘛。 二哥真小气,大不了你今晚也尿床,我让你尿湿一次。” 三娃气鼓鼓地说道。 他都没说二哥害他尝不到麻雀的味道,二哥一早就给他甩起脸,还不跟他们玩。 二哥变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包容他尿床的二哥了。 三娃决定午饭前他也不跟二哥玩,气死他,哼╯^╰ 四娃像看傻子似的远离三娃,他们真的是双胞胎吗? 不想承认有个这么笨的双胞胎哥哥,好丢人。 “你怎么会想出让二哥尿床一次的好主意? 以后出门,别跟人家说我们是双胞胎。” 三娃:??? 几个意思? 他被双胞胎弟弟嫌弃了? 陈老在一旁看他们兄弟斗嘴,觉得可有意思了。 萧烈家几个娃娃真好玩,童言童语,奶声奶气,很可爱。 四个孩子,性格各异。 老大成熟稳重,跟萧烈一样沉闷,长得也是最像萧烈。 老二机灵开朗,跟苏雪同志倒是有很多相似之处。 老三爱吃,而且三句不离吃,心思单纯。 老四文静,每次开口都能直击要点。 扣!扣!扣! “谁啊?” 苏老娘在厨房里朝门外喊一声。 “大娘,我去开门。” 小路也听见了,放下弹弓小跑过去。 “首长好!” 小路认出到来人,即刻整理着装立正敬礼。 “我来见老爷子的,小路同志放松点。” 这声音挺熟。 “伯伯,真的是你啊。” 二娃直接被来人抱起颠了颠。 “哈哈哈,好小子,长肉了。” 老三很闲? 昨天才通过电话,今天跑来干啥? “爸,我来看您一眼,身体还好吗?” 放下二娃,陈书记朝老爷子走过去。 苏老娘闻声出来,问道: “二娃,谁来了?” “姥姥,是陈伯伯来看陈爷爷。” 陈书记也赶紧打招呼, “大娘,您好,我是陈砚之,冒昧打扰,唐突了。” 陈老头的儿子? 当县委书记的那个? 我的老天爷,陈老头的儿子看起来咋比陈老头还威严,尤其是脸上那道疤。 不说她都以为是哪个强盗。 呸! 她胡思乱想啥? 也是个大粗腿啊。 县委书记,对她闺女有用! 想通了之后,苏老娘脸上又洋溢起“熟悉”的热情。 “说什么话,二娃可惦记他陈伯伯,我啊,每天都盼着你来。 大热天的坐下来歇歇脚,你爹也怪想你的,你们慢慢聊,我去炒个菜。” 说完,还不忘给二娃安排“任务”, “二娃,屋里头拿瓶罐头给你陈伯伯吃。” 收到任务的二娃:“好嘞,我去拿。” “爸,您的身体要不要住院观察?” 老爷子在电话里虽然轻描淡写,只说自己来红山村休养一段时间。 但自己亲爹啥性子他还是清楚的。 不到不得已,老爷子轻易不会放下手头的工作。 “住什么院? 浪费国家资源! 我身体很好。 在这里吃好睡好,还有几个孩子陪我乐呵,没什么可担心的。 老三,上面风头变了,你要做好准备,现在更加马虎不得。” 陈书记点点头。 “前天大哥跟我通过电话,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他们兄弟3个人,大哥在京市985部队当师长,二哥在教育局当副局长。 正值动荡,他只能退下来当个县城书记。 只有这样,陈家的风头才不至于太盛。 陈老叹了口气, “也该结束了。 再让他们“四个人”闹下去,国家还怎么发展。 来到红山村,老头子倒是从这里感受到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人民的生活有盼头,大部分人的精神头都很足。” 陈书记听出老父亲轻松的语气,看来这个家的人把老爷子照顾得很好。 红山村也确实适合老爷子养身体。 “我上次走访过,不得不说,多亏了苏雪同志。 可惜她的成功不可复制。” 要是每个村都有一个苏雪,清县何愁不富裕? “苏雪同志确实很优秀,也很大胆。 现在她的路子不可复制,将来未必不行。 你可以趁此机会跟她聊一聊。” 他们都看出苏雪的成功是伴随着巨大风险的。 但凡有人特意针对她,她所做的一切可能功亏一篑。 还是再缓缓吧。 “伯伯,吃罐头。爷爷也吃。” 二娃贴心地把罐头分装到碗里端来。 一人一碗,陈爷爷胃不好,不能吃太多,就给陈伯伯分多点。 “陈伯伯来了之后,爷爷要排到后头啦? 碗里的黄桃都比他少两块。” 陈老故意板着脸逗二娃。 “陈爷爷你胃不好,不能多吃。 爷爷乖哦~ 姥姥做了好吃的,罐头吃少点,待会儿菜就可以吃多点。” 二娃有模有样地安慰着老爷子。 “那是不是伯伯现在罐头多吃点,待会儿菜就不能多吃了?” 陈书记见状也加入“逗娃”游戏。 “伯伯身体倍儿棒,才吃这么点不影响待会儿吃饭。 都放心,姥姥说饭菜管够。” 二娃觉得他太难了,下次直接一人一瓶,吃不完留给三娃。 “哈哈哈,那行吧,爷爷就听我们小二娃的。” 陈书记觉得他爸笑得这么开怀倒是少见。 老爷子的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伯伯,你上次说给我发奖状,今天有带来吗?写我大名的奖状。” 二娃心心念念他的奖状,他都想好了,贴在最显眼的地方。 “等你们开学后,直接送学校来,你再等等吧。” 开学后? 要当众表扬他吗? 嘿嘿嘿,他也不是不可以等。 “好哦~ 谢谢伯伯。” 一张可爱到爆的脸对你说着软乎乎的话,陈书记这个猛男也被征服了。 “来,伯伯香一个!” “咯咯咯~ 伯伯你的胡茬~ 咯咯咯~” 陈老见到儿子露出幼稚的一面,心里突然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老三早些年出任务,伤了根,也没成家的打算。 这么多年都是孤零零一个人。 年轻时在部队还好,起码人多没那么寂寞。 现在出来工作,一想到他每天回到家里面对的都是冷锅冷灶,他就心疼。 跟他提过过继一个孩子,他嫌弃孩子麻烦。 让他找结过婚生了娃的寡妇一起搭伙过日子,他也不乐意,总觉得自己拖累人家。 等他老了,不在了,他一个人让他怎么放心? 他死了都没脸见他妈。 他的小儿子啊,要是不把他扔到部队里,他现在哪怕平凡一点,也是家庭美满,儿女双全吧。 苏雪苏醒还有萧烈三人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苏醒一见陈书记,双腿不由自主地打颤。 县里一把手怎么会在这里? 不对,他傻了,人家老子在这里。 他要不今天不在家吃饭,去找强军凑合一顿…… “首长。” “陈书记好。” 一把手的出现是迟早的,苏雪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姐,我,我,我想起有个重要的事忘了跟强军交代。 我去找一下强军,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说完头也不回跑掉了。 苏雪:吃个饭而已,你跑毛线啊。 真是丢人丢到自己家了。 大庭广众之下,陈书记还能吃了你吗? “苏醒那兔崽子呢?刚刚还听到他声音。” 苏老娘端着盘子问道。 “哦,我让他找强军办个急事。 我们吃,他们俩估计得去镇上,直接在镇上吃。” 遇上个胆小鬼弟弟,只能她替他挽尊。 陈书记淡淡的笑了笑,看破不说破。 那小子分明是见到他才跑的。 今天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客人,至于那么紧张吗? 长得眉清目秀的,胆子跟个娘儿们一样小。 欠练! 饭桌上,熟悉的一幕又出现了。 只是这次热情地对象由陈老爷子变成陈书记而已。 他们家待客离不开老娘跟二娃啊,这俩人的热情能把客人给熔化掉。 饭后,陈老让陈书记陪他去消消食。 “老三,你觉得二娃这孩子怎么样?” 陈老问道。 “这孩子聪明伶俐,嘴甜又贴心,挺好的。” 提到二娃,陈书记脸上都带着柔光。 “我也很喜欢这孩子。 你大哥家四个孩子,二哥家两个。 虽说他们都是我孙子,但没一个敢在我面前喘大气。 缘分这东西很奇妙,有的人就是能让你一眼就喜欢。” 陈书记觉得他爸话里有话。 “爸,您是想认二娃做孙子?” “是,也不是。” 陈书记不解,是还是不是? “老三,让二娃给你当儿子你看咋样? 从来没见你对哪个小孩这么亲热,你不也觉得他合眼缘么? 萧烈是你的老部下,他什么人你最清楚。 苏雪同志的人品性格你也算见识过。 总的来说,他们夫妻也算知根知底,家风也很好,你可以考虑一下。” 以后逢年过节也有人关心问候,将来他不在了,也可以稍稍放心。 “爸,我……” 心动吗? 他是心动的。 二娃像个小太阳,有他在,日子一定很有趣。 这孩子又贴心又能说,不会让你觉得孤单无聊。 第80章 认干亲 “萧烈,苏雪同志,老头子有个不情之请。” 陈老说干就干。 老三嘴上虽然犹豫,但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不愿意早就拒绝了。 陈老突然这么正式,搞得苏雪的腰板都得坐直溜。 “陈老,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您尽管说。” 苏雪猜不出老爷子有啥需求的。 “二娃这孩子我跟老三都很喜欢,想跟你们结个‘干亲’,让二娃给老三当‘干儿子’。” 认干亲? 陈书记没儿子? 虽然陈书记是萧烈的老领导,他们也见过几次面,但书记的私生活她还真不清楚。 萧烈也没提过。 “陈老,承蒙您对二娃的厚爱,这事儿我觉得还得看陈书记跟‘二娃’的意愿。 我们虽然是二娃的父母,但有些事需要征得孩子自个儿同意,毕竟以后来往相处的是他们。” 干亲不是随随便便认,认了干亲,以后得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孩子虽小,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认了干亲,于他们家而言相当于多了陈家一条人脉。 陈家哪怕在京市都是有头有脸的一家。 即便如此,苏雪还是想以儿子意愿为主,不会为了攀关系把自己儿子给“卖”了。 “我懂。老三是愿意的,就看二娃愿不愿意。” 苏雪越是这样,老爷子越是满意。 不会为了一己私利而枉顾孩子意愿的家长才是明白人。 换做其他人,知道了陈家的背景后,恨不得马上替孩子答应。 毕竟,大家长甚少在乎孩子的想法。 二娃被叫进屋,陈老拉着他的手直接问道: “二娃,你愿不愿意给陈伯伯当儿子呀? 你不是最喜欢陈伯伯了吗? 给陈伯伯当儿子,以后还可以到县城,到京市去玩。” 极具诱惑的话一出,二娃不是向往,而是害怕,直接哭了,缩手跑到苏雪身边。 “哇~ 娘,你不要我了吗? 我不要给陈伯伯当儿子,我只给娘当儿子。 还是爹娘你们要像二伯那样离婚了? 反正我谁也不要,就要娘。” 二娃死死地抱着苏雪不放手。 才看完萧二伯的热闹,现在轮到他们家了吗? 他不该去看热闹的,都影响到爹娘了。 萧烈脸一黑,这孩子乱说啥? 什么叫爹娘要离婚。 这辈子他都不可能会跟他媳妇儿离婚! “二娃,你陈爷爷的意思是让你当陈伯伯的干儿子。 你还是爹娘的儿子,跟现在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个干爹多个人疼你。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爹娘跟陈爷爷陈伯伯都不会勉强你的。” 二娃趴在苏雪怀里瓮声瓮气地问道: “那我还住家里吗?还跟大哥,三娃四娃睡一起吗?” 他不想去县城,也不想去京市。 娘在哪里,他就在哪里。 人家说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就算三娃贪吃爱尿床,可他是他弟弟,他不会真的嫌弃他。 跟娘,还有大哥三娃四娃他们在一起,他才感觉到安心。 “你当然还是住家里,跟大娃他们睡。 只是你要是认了陈伯伯当干爹,平时也要多关心陈伯伯,就跟你关心家里人一样。 二娃,认了干爹,你就相当于多一个长辈,要把他当父母来孝顺。 陈伯伯的工作现在在县城,家人在京市。 可能有时候想你了,但又没空看你,希望你去陪陪他,就跟现在你每天会陪着陈爷爷一样。” 二娃懵懵懂懂,他的理解就是他多了个爹,以后要多孝顺一个人。 亲爹有的,干爹也要有,不能冷落干爹。 “那陈伯伯家的小孩没意见吗?陈伯娘会喜欢我吗?” 单纯的娃以为陈伯伯有家有娃,只是没儿子。 跟萧二伯一样。 难道陈伯伯也被戴了大人口中的“绿帽”? 生的儿子也不是他的,跟讨厌鬼萧爱党一样。 “你陈伯伯早些年受了伤,没有结婚,也没有小孩。 陈爷爷老了,以后走了怕没人陪你陈伯伯,所以想请二娃帮忙照看一下陈伯伯。 你娘说的没错,你什么也不用改变。 就是逢年过节打个电话或写封信关心一下陈伯伯就行。 以后长大了,陈伯伯老了,你有空就去探望探望他,让他有个盼头就行。” 陈老有种“临终托孤”的感觉。 “那,那好吧,我愿意照顾陈伯伯。” 二娃不喜欢陈爷爷说的“走了”,听起来怪沉闷的。 “走了”是去哪里? 为什么“走了”就不能陪陈伯伯。 陈老激动地拉着二娃的手确认道: “真的? 二娃,你要想好,认了干爹就不能反悔。” 反正什么都不会变,只是多了个长辈,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爷爷,我想好了,愿意认陈伯伯当干爹。” “好!好!好!” 正在外面等消息的陈书记踱来踱去。 一会儿担心苏雪他们不同意,二娃也不同意。 一会儿又想着万一同意了,他该准备什么给孩子。 毕竟,如果同意了,他也算当爹了。 第一次当爹,新鲜又紧张,比自个儿媳妇进产房还要紧张。 “陈书记呀,要不坐下来喝口茶,松快松快一下。” 苏老娘被他走来走去晃花了眼。 看起来挺严肃的一个人,啥大事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大娘,不用,我还饱着呢,走动走动有助于消化。” 坐不住,真的坐不住。 像极产房外面等消息的男人。 苏老娘也搞不懂。 陈老头回来就拉着她闺女女婿进去谈话,没多久二娃也被叫进去。 二娃进去后,陈书记就成了这个样。 不一会儿,门开了。 陈书记心里怦怦跳,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判决。 看着二娃眼角的泪痕,他明白他们终究是无缘。 也罢,这么多年,都习惯一个人了。 认不认干儿子其实他都无所谓,想看孩子还是能来看的。 “哈哈哈,老三,你快去准备准备,要当爹了。” 老爷子红光满面地跟着出来。 “啥? 陈书记的媳妇儿要生了? 哎哟,那可真是大喜事,陈老哥恭喜恭喜啊。” 苏老娘拍着掌激动地站起来笑呵呵地祝贺。 合着陈老头的儿子登门是为了告诉陈老头他媳妇儿要生了。 苏雪没眼看,老娘这个“捧哏”,搞错情况了。 陈书记多少有点尴尬。 “娘,是陈老跟陈书记与二娃投缘,想认二娃当干儿子。” 苏老娘嘴角一僵,是她嘴快了。 不过,那都不是事儿。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摇着蒲扇继续乐呵呵开口道: “哎哟,那咱两家可真有缘,以后就是干亲了。 要我说啊,陈老哥你们也太客气了。 晚上我多做几个菜,让二娃给他干爹干爷爷敬个茶就成了。” 乡下过继也是吃顿饭的事儿,有的还只是敬个茶磕个头就算成了。 老爷子还沉浸在三儿子马上有儿子的喜悦中无法自拔,拒绝道: “大妹子的好意我们明白,但二娃怎么也算是我们陈家人,老头子还想郑重些。” 陈书记对于这个“干儿子”也是格外重视,他自己可以将就,儿子不行。 行吧,人家愿意隆重,代表重视这个儿子。 为了认这个干儿子,往日觉得封建迷信不可信的父子二人还是悄咪咪合了八字,再挑个好日子,才正式认亲。 两人属相没有相克之处,日子也定好在三天后。 陈书记还特意给在京市的两位兄长去了电话,总的意思是: “我三天后认干儿子,你们即使没空来,也要把礼备足,不能亏了我儿子。” 时间仓促,京市赶过来肯定不现实。 苏雪的意思是低调行事,他们几个人一起吃顿饭就行。 该在场的人员都在场,难不成还要摆几桌不成。 吃饭的人可以少,但他们家的诚意得拿出来。 “梅芳,你帮我买几身五六岁男孩的衣服,再包两百块钱红包一起寄给老三。 对了,小学一年级的题也送几套。” 陈书记的二哥陈局长回到家就跟妻子说起安排。 “老三那边有什么事?怎么突然办这些?” 梅芳不解地问。 “老三要认干儿子,就在三天后。 你可得抓紧办这事儿。 我们人去不了,礼也要到。” 陈局长说道。 “行,我一会儿就去办。” 梅芳其实跟这个小叔子没见过几面。 上一次见面还是他从部队里退下来陈家一起吃饭的时候。 当时她还动过心思把娘家表妹介绍给他。 陈家三兄弟,要说最出息还得是老三。 四十岁的师长,放到哪里都是顶尖儿的。 他实际年龄三十五。 以前老爷子夫妻俩参战顾不上儿子,把他放老家养。 农村上户口时错乱百出,这不把他年龄写大了五岁。 大家都不怎么在意这些事,有的人甚至都不看。 反正上了就行。 后来他用这个年龄提前参军,愣是在部队待了二十年。 “大哥那边联系了吗?” 老三退下来,现在老大是部队的唯一人脉。 她家儿子以后若想走部队那条路,还得靠他大伯提携。 “老三联系了,大嫂应该会安排。” 陈局长是由衷替弟弟开心。 老三伤了身子的事,他也知道。 能有个干儿子陪着,也算是安慰。 三天后,陈书记特意起了个大早,还给自己修了胡子。 “韩秘书,再看看我后面,衣服皱没皱?” 又是修容又是整理衣服的,韩秘书要不是知道老领导今天认干儿子,肯定以为他去相亲。 “书记,您今天相当得体,相当正式。” 有的人结婚都比不上您正式,就差胸前别个花了。 作为领导的第一秘书,韩秘书有幸参加领导的认亲宴。 苏雪同志真是好命啊,本人得领导看重,现在儿子直接成了领导的“干儿子”。 就领导这么个严肃的人,愿意花心思准备满满当当一车的礼给干儿子,这跟亲生的也不差什么了。 人一到,认亲正式开始。 二娃穿着新衣服认认真真地给陈书记跟陈老磕头,然后奉茶,改口。 “干爹,请喝茶。” “干爷爷,请喝茶。” 父子俩笑得合不拢嘴,觉得这茶格外的甜。 “乖,这是我们陈家的小辈都有的玉佩,你堂哥堂姐们有的,你也有。” 陈书记直接打开檀木盒子,里面装着一个刻有‘陈’字的玉佩。 玉佩不大,看起来很有质感,应该值不少钱。 二娃大大方方地接过去,直接戴脖子上。 “真好看。谢谢干爹。” 干爹送了礼,干爷爷也不甘落后。 “来,爷爷也有东西送给你。” 老爷子一打开,苏雪手都抖了一下。 “陈老,这太贵重了,二娃不能收。” 妈呀,薄薄的一张纸,分量十足。 “这是给我孙子的,你们可不能拒绝。” 娘都开口拒绝了,二娃跟他娘保持相同意见。 “爷爷,这个我不能要。 一张纸,我不喜欢。 爷爷要真想送,送我个子弹壳吧。” “哈哈哈,子弹壳有很多,这个是爷爷特意给你的,你不能拒绝爷爷的心意。” 二娃为难了,他不知道一张纸有什么贵重的,爷爷非要塞给他。 苏雪心情有点复杂,陈家给她儿子的礼物太贵重了。 一出手就是京市一套房,扎心了老铁。 “收着吧,以后你去京市好歹有个落脚处。 这东西又值不了多少钱,你们也甭担心。” 人家大抵是真的不缺,苏雪点头,二娃才敢收。 “来,二娃,这些是你大伯二伯准备的礼物。 你大伯母说四堂哥也送了个小礼物,打开看看喜欢不?” 今天,二娃是人生赢家,礼物收到手软。 光是红包都收了一千八,更别提京市一套房。 她得单独给儿子开个户,这么多钱她怕她忍不住。 “咦,有好多本书。还有连环画。” 二娃第一次觉得认干爹真好,什么都有。 以后他再也不排斥认干爹了,有机会还想多认几个。 “你二伯听说你开春要上一年级,特意给你选了好几套习题。 连环画是你四堂哥送的,以后有机会见了他,你们俩可以玩到一块。” 陈书记陪着他一块儿拆礼物,一一介绍是谁送的礼。 “干爹,四堂哥多大了? 我也要给他回礼。” 古人言:“来而不往非礼也。” 就跟虎头请他吃花生,他也会请他吃水果糖一样。 所以他跟虎头能一起玩。 第81章 开学咯 “娘,我要穿新衣服上学。” 二娃翻箱倒柜,找出自己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成! 书包都收拾好了吗? 铅笔有没有带上,还有本子。” 转眼间三四个月过去。 红山小学建好了,路也修好了,教师人员全部准备就绪。 学校是赶在年二十七竣工,老村长脸上洋溢的笑容比今年大丰收还要开心。 “苏雪,学校建好了,咱啥时候开学?” 大过年的,老村长急不可耐跑来问苏雪开学的事。 “村长叔,今天年二十九,您不得拾掇拾掇? 啥时候开学咱得跟教育局走。” 苏雪正在炸麻花,给孩子们过年当零嘴。 “家里有你大娘跟强军,用不上我。 学校好不容易建成,大伙儿可都盼着开学呢。 你是啥想法? 我琢磨着咱学校这么大,招生可不止咱大队的娃,附近其他大队要是愿意也可以来。” 老村长这是迫不及待做大做强? “叔,招生是一码事,招老师也是一码事。 您看公社那边有啥指示没? 其他大队的娃来咱村读书咱欢迎。 但是可得说好了,出了校园门口,孩子们的安全他们自己负责。” 苏雪就怕有的大队隔得远,路上容易发生意外。 她也是怕了现代那些学生在学校外面出事,家长非得来学校闹。 什么要不是来你们这里读书,他能出事吗? 要不是为了上学,他也不用出门,他不出门,也不会出事。 反正就是各种奇葩都有。 大家都是凡人,出了意外谁都不想。 但她就是不愿意有些人以自己是受害者站在道德制高点碰瓷,要求赔偿。 “这怎么说?” 老村长不理解苏雪为啥要特意说明。 “叔,有的大队离咱远,孩子们有的又小。 就怕路上贪玩或者碰上坏人,出了事家长闹。 最好他们每个大队让家长轮流接送孩子,孩子的安全既能保证,家长跟学校也能放心。 叔,您也别觉得我事儿多。 您想想这么多年,有没有小孩掉水里,或者被人偷走的?” 老村长静静一想,还真有。 就在年前,坝子村有两个小孩贪玩跑到水库里抓鱼,最后被溺死。 其实,每年都类似的事情发生,年年强调,年年出事。 有的人就是不信邪,觉得自己最厉害。 “成,我到时候跟其他大队说清楚,咱招生那什么简章也写上这条。 教师咋办? 村里有文化的不多,难不成全招知青?” 全招知青是不可能的了。 过了年就是1977,十月份会恢复高考,这些人留不住的。 就是罐头厂里那几个知青,她都要找好备胎慢慢接手工作,以防他们突然离职。 “您可以找镇上的同行们问问有没有推荐的。 这几年,总有些好教师受到迫害,不得不离开学校。 人不够再公开招聘,招聘时学识是一方面,人品更关键。 叔,第一年咱都不知道啥情况,慢慢摸索着来。 学生可以少一点,好老师也可以慢慢找。” 村长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这不是急着当校长么。 行吧,过了年再说吧。 趁着过年可以让大伙儿走亲戚时透透口风,年后好办事。 穿书后的第一个年,苏雪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搞到最满意。 各式各样的零嘴,大大的红包,全新的衣服,干干净净的窝。 萧烈在二娃认干亲后的七天,跟陈老一起回部队了。 原以为今年他没假期回家过年,谁知道年三十晚上,他突然出现了。 “你怎么回来了?” 苏雪开门时还不敢相信,她都安抚好孩子们了。 顶着寒风,萧烈一个拥抱,挺暖和。 “想你们了。 几年没回家过年,副团刘大炮留下值班,我就回来了。” 这下圆满了,一家人可以团团圆圆过大年。 年初一,伴稀零的爆竹声,孩子们起了个大早。 看见厨房熟悉的背影,大娃跑过去确认了一下: “爹! 爹你啥时候回来的? 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萧烈从锅里舀一瓢热水倒进盆里,答道: “半夜回来的,先刷牙洗脸。” 其他孩子又蹦又跳地跟他们爹亲热。 等苏雪起床,父子五人都穿戴整齐,坐在饭桌前等着她。 呃,有点尴尬,当娘的自己最晚起。 这也不怪她,要怪就怪某人终于吃上“肉”了,可劲儿的折腾她。 想想都脸红,他们算是打了个跨年pao? “娘羞羞脸,太阳晒屁屁啦。” 孩子的无心之言更令人社死。 “三娃别胡说,娘昨晚太累了,才会起晚。” 二娃不愧是苏雪最贴心的娃,还主动给娘找借口。 但是,听起来莫名地有点心虚。 苏雪凶巴巴地瞪了一眼某人,看你干的好事! 某人表面云淡风轻,内里心情愉悦得不得了,还殷勤地端水拿毛巾。 “媳妇儿,水打好了。” 苏雪带有气性地扯过毛巾洗漱去了。 哼! 狗男人,她都求他放过他了,结果非要证明自己一夜七次郎。 不就是之前污蔑他不行,指不定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嘛。 幸好他不是常年待在家,不然苏雪怀疑自己早晚被弄死在床上。 “媳妇儿,新年快乐。” 苏雪正换新衣服时,男人的双手从身后轻轻抱住。 “嗯,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大吉大利,全年好运! 过完年,萧烈回部队,苏雪的生活也步入正轨。 苏醒也从大丰村回红山村住了。 “二娃,你再不赶紧换好衣服,就要迟到了。” 今天开学典礼,公社书记还有其他领导都会来。 苏雪一边检查大娃的书包一边催促二娃。 这孩子也太臭美了,跟苏醒一个性子。 “娘,我梳个头发马上就好。 村长爷爷让我做为学生代表发言,我可不能影响咱学校的形象。” 好吧,第一次亮相,原谅你的拖拉。 “哟,真有型,我们二娃铁定是今天最靓的仔。” 苏醒身着一身中山装,头发抹了不少油,皮鞋擦得锃亮锃亮的。 重点是,二娃跟他一个样。 苏雪看了辣眼睛,你俩干啥呀? “走,舅舅亲自送你们上学。” 苏雪:要不我不去了吧,第一天送孩子上学的情结她没有,太辣眼睛了。 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去到学校,呔,老村长也是这个样。 一盒头油,你们仨都扣完了是吧。 本以为公社黄书记到场已经很给面子了,不曾想,一辆小轿车在典礼开始前缓缓驶进。 “陈书记,欢迎莅临指导。” 黄书记第一个认出陈书记,赶忙跑过去打招呼。 跟着又见到县教育局孔局长,也连忙握个手。 这边的动静早有人通知老村长,可把老村长激动得。 不得了啊,他们红山小学的首届开学典礼竟然迎来这么多领导。 这下子他也不嫌弃苏雪请摄影师到现场拍照价格昂贵了。 “陈书记,孔局长,黄书记,欢迎欢迎。 感谢几位领导的关心……” 领导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不得请领导讲几句。 随着一位又一位重量级领导上台发言,台下其他几个公社的书记酸得几里地都能闻到醋味儿。 老黄真是好命! 又是罐头厂,又是修路,又是建小学的,不用他出分毫,但是功劳却少不了他的。 瞧瞧,连县委书记都亲自到场,谁有他排面大? 能得陈书记认可,今年任期一到,老黄恐怕要高升了。 领导们都讲完话,最后到二娃这个学生代表上台讲话。 发言稿是他跟苏醒俩人完成的,苏雪没有插手。 二娃像模像样地走到台面上,朝下面的领导师生鞠一躬。 然后拿起喇叭声情并茂地演讲: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早上好! 我是一(2)班的萧西沉。 很荣幸做为学生代表在此讲话……” “这个孩子台风很好,口齿伶俐,完全看不出紧张。” 孔局长坐在第一排陈书记左手边夸赞道。 “人还很机灵。” 陈书记这个干爹怎么看怎么满意,不愧是他儿子。 “陈书记认识?” 这位一把手不是板着脸就是在骂人,很少见他夸人。 “你看看你带来的奖状上面写的谁?” 孔局长才反应过来,难怪他觉得“萧西沉”这个名字很熟。 “哈哈哈,原来是救人‘小英雄’啊,果然聪明又大胆。” 让他特意从县里带来奖状,恐怕不只是因为欣赏,不过人家不愿意说,他也不会追问。 上面二娃演讲完,获得台下师生声声掌声。 尤其是二娃的小伙伴们,激动得掌心都拍红了。 二娃太棒了,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还是脱稿,村长爷爷都做不到。 他们宣布,以后就跟着二娃混了。 就这样,二娃收获一批小迷弟小迷妹。 “下面,还有一个重大表彰。 这是我校建校以来第一个表彰,有请萧西沉同学上台。” 刚下去的二娃又抹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保持发型不乱,整理着装,才缓缓上台。 小舅教他的,领奖时要慢慢走上去,再慢慢走下来,这样才能让更多人欣赏到他的风姿。 “萧西沉同学在年前……最后帮助5位小朋友成功获救。 因此,县里决定,授予他‘小英雄’的荣誉,并奖励英雄牌钢笔一支。” 二娃抬头挺胸接过属于他的荣誉,那小表情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苏醒还悄咪咪让摄影师给二娃抓拍一张。 这可是二娃的高光时刻,必须记录下来。 开学典礼结束后,老村长还陪领导参观一下学校,顺便哭穷。 建学校县里没拨款,陈书记跟孔局长商量一下,决定给学校捐赠一批书,供孩子们阅读。 参观下来,整体布局都很好,甚至还搞了阅览室跟自习室。 为了避讳,陈书记走前并没有特意跟苏雪他们打招呼。 参观完学校跟孔局长直接回去了,县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 “娘,我的奖状贴在堂屋的墙上好不好?” 二娃一放学就拿着新鲜到手的奖状在墙上比来比去。 他要找最显眼的地方贴上去。 “直接贴上去会被虫子咬坏,小舅让人弄个框把它给裱起来。” 这可是二娃的第一张奖状,必须重视。 “真的吗?谢谢小舅。” 二娃对自己的奖状爱不释手,三娃想看,都得小心翼翼地。 “今天第一天上学,适不适应?” 苏雪还是关心儿子的心理健康。 “我跟大哥在不同的班,梁老师允许我们自己选座位,虎头跟我坐一起。 语文课教写字,数学课学数数,我都会了。” 二娃说着今天的情况。 “我们班是班主任排的座位,我坐中间,隔壁大队的有福是我同桌。 我们语文老师也是梁老师,学的跟二娃一样。 我觉得还蛮简单的,没什么不适应。” 大娃也分享着今天的情况。 他翻了翻课本,上面的知识他都会,可是他同桌却觉得难。 “你们学习的知识可能已经超过课本上的内容,但是娘希望你们上学去接触不同的人,学会跟同龄人相处。” 虽然,但是,他们好像是全班年纪最小的。 过了年他跟二娃才6岁,虚岁7岁。 班上的同学大多7、8岁,坐在后面那一排的同学还有10岁的。 “娘,我会跟同学们好好相处的。 老师选班干部,他们都选我,我现在是班级里的小班长。” 二娃得意地说道。 大娃就有点失落了,他没有当上班长。 又觉得自己不如弟弟,他好没用。 “大娃,你怎么啦?” “娘,我,我没有当上班长,对不起。” 大娃低着头,他怎么就放弃了呢? “大娃,当不当班长一个看你自己的意愿,一个看老师跟同学们的选择。 你没当上班长,不用跟娘道歉。 跟娘说说,我们大娃是什么想法?” 大娃想了想,说道: “我,我就是没想过当班长。 老师有问过我,可是我拒绝了。 我觉得我做不好。” 苏雪摸了摸孩子的小平头,笑道: “娘以前读书时也不爱当班长,嫌弃麻烦。 大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咱不喜欢当就不当。 二娃喜欢当班长,就好好承担起班长的职责。 个人选择不同,你不用觉得对不起谁。” 大娃立马由阴转晴,原来娘也不喜欢当班长吗? 他又找到了一个他跟娘的共同点了…… 第82章 为高考做准备 “婶子,你找我?” 柱子晚饭都来不及吃一口,就匆匆赶到苏雪家。 “吃饭了没?吃点桃酥垫吧垫吧。” 苏雪看他满头大汗,衣服还带着泥土,就知道柱子放了工直接来的。 “谢谢婶子。我不饿,留给大娃他们吃。” 柱子客气地说道。 “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听明白我的话。” 他怕耽误婶子的事,囫囵吞枣地接过几块桃酥吃。 也就是在婶子这里才吃得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搁平常,他也舍不得钱买,能吃饱饭就满足了。 “小兰去上学,家里还顾得上来吗?” 柱子咽下口中的桃酥,抹抹嘴,答道: “顾得上来,跟之前没啥大的区别,地里的活儿有我。” 兄妹俩都没成年,罐头厂招工也招不进去。 先前一些收果子的活儿也让柱子去了,多少能挣点。 这也是学校建好之后柱子让他妹妹小兰去读书的底气。 “我记得你识字,而且字写得不错。” “以前爹娘在的时候,读过两年书,平时闲的时候在地上练练字,还算工整。” “你想过把小兰送去读书,有没有想过自己继续读书? 嗯,钱我借给你。” 柱子呼吸一滞,攥紧衣服的手随后又一送,说道: “谢谢婶子的好意。 小兰去读就行了,回来再教我。 我都快成年了,去教室里显得突兀。” 婶子已经帮他们兄妹俩很多了,不可能事事都依靠婶子。 他这辈子就是个泥腿子,小兰能读书,将来嫁个好婆家也算完成爹娘的嘱托。 “柱子,你还年轻,未来有无限的可能。 不管你上不上学,都希望你能坚持学习。 一辈子困在土地上,重复现在的日子到老,你真的甘心吗? 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知识是你了解世界的途径。 就算当农民也要当一个让粮食增产的农民吧。” 他知道知识的重要性,不然也不会送小兰去读书。 远的不说,眼前的婶子为什么跟其他人不同,就是因为婶子有知识有文化。 村里人之所以把孩子们送去学校念书,不就是想家里再出一个“苏雪”么? 其中最明显的当属罐头厂的工人,家里只要符合年纪的娃,男女都送。 有文化可以坐办公室拿钱多,没文化只能干普工。 现在罐头厂里婶子们卷的很,个个为了升职加薪,干活都不忘学习。 苏雪知道柱子的顾忌,她只是提议,愿不愿意看他本人。 “我今天找你是有一份活儿看你愿不愿意接?” “婶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想办法解决。” 只要是婶子的要求,柱子没有拒绝的。 “我要你抄书,要求字迹工整,而且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抄一份,给你八毛钱,纸笔我提供。” 柱子被突如其来的大饼砸中,头有点冒晕。 一份八毛钱,抄十份就有八块钱,一百份就有八十块钱。 “婶子我愿意!” 苏雪见他笑成这傻样,不怕被她卖了吗? “你不问我抄什么书也敢随便答应?” “只要婶子要,我就愿意干。” 瞧瞧,多忠心,苏雪会提出送他去读书,就是打着培养一个忠心可靠的人为她办事。 她不是圣母,世上可怜的人那么多,她的选择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这些是你要抄写的资料,记住,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距离高考还有五个多月,这些资料是苏雪日积月累整理好的考试宝典。 文革后首届高考时间仓促,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让考生复习。 届时她的宝典绝对抢手。 之所以没去复印,一是还没到时间,二是怕泄露。 反正时间还长,给柱子赚赚外快也还行。 柱子看了一下,每本薄薄的,也就十几二十张纸,其中数学多是公式,还能省时。 自己一天怎么着也能抄几本。 要是不干活,全天在家抄,少说也能十几本。 越算眼睛越亮,要是抄完,他手头有足够钱读书。 到时候他申请读高年级,起码搞个小学毕业证。 “婶子放心,绝对不会泄露,也肯定字迹工整。 谢谢婶子的照顾。” 婶子的大恩大德,他这辈子都无法回报。 唯有尽力做好婶子安排的每件事。 用布包好纸张跟材料,柱子还搂些草盖在上面再回去。 “姐,你找柱子干啥事?” 苏醒发现他姐最近行为怪异,在厂里看书,在家里也看书,看的还是高中课本。 “让你开始好好复习,你看了没?” 他姐都疯魔了,难道大娃二娃上学后,也激起了她的求学欲? “姐,高考都停了多少年了,我现在看书也没用啊。 难不成你有门路推荐我上工农兵大学?” 好不容易从学校毕业,看书是不可能再看的了。 “爱看不看,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以后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人总有劣根性,越是逼他越是反抗,越是不搭理他越是上心。 苏醒见他姐不管他,心里有点不得劲儿。 盲猜他姐是不是听到啥消息? 机会是啥? 想不明白,心里还在纠结。 他姐突然这么好学,他不学会不会跟不上他姐的脚步。 本来就比他厉害了,要是更进一步,岂不是被她甩下来? 他姐也真是,就不能管管他吗? 小时候他不写字,她都能拿小棍子追他满村跑。 苏醒之所以这么听苏雪的话,完全是小时候被揍多了变老实的。 从他出生后到读书,苏醒大部分时间都是苏雪这个姐姐带大的。 毫不夸张地说,姐姐的威严甚至一度超过苏老娘。 惹了老娘可能只是被揍一顿,惹了他姐,他姐会选择他最讨厌的事让他做。 “姐,你究竟收到啥风?透露一点给弟弟呗。” 苏醒不死心地追问。 “没啥风,别乱猜。 苏醒,国情是这么个国情,不用我说你也能体会到。 但是,你觉得这种情况能持续多久? 国家的发展需要什么? 自己好好想清楚。” 想不清楚也没关系,明天苏老娘会来照顾外孙,有的是人盯着。 次日,苏醒拿着语文课本在办公室发呆。 白雨晴敲门进来他都没听到。 “苏主任,你这是……在学习?” 苏醒被突然的声音打断思绪,慌慌张张把课本塞抽屉里。 “咳,没事随便看看。你找我啥事?” 白雨晴直接说明事由: “厂长又要招人,全都是文员,这次条件仅限本地人,年龄30岁以上。 苏主任,是出什么事了吗? 还是有人犯错惹了厂长,厂长打算换人?” 现在厂里文员也够用,厂长突然来这么一下,怕现在的同事知道了,心里有想法。 “厂长又要招文员? 没听说出啥事啊。 厂长咋说就咋办吧。” 苏醒越发觉得他姐有大事瞒着他。 看书,招人,招的还是文员。 文员的组成有什么人,知青! 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苏醒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得喝口水压压惊。 从苏醒这边听不来啥消息,白雨晴转身就走,她要通知人事部那边出招聘简章。 “白知青,你觉得国家的发展需要什么?” 苏醒太想找个人聊聊了。 白雨晴一愣,联想到苏醒急忙塞进抽屉里的课本,心怦怦跳动。 “人才,是人才!” 社会的发展需要人才,国家的治理更需要。 苏厂长一定是从不同的渠道收到可能恢复高考的消息。 对,萧烈在省城,还是有身份的人,消息极有可能从他那里得来。 军部的消息不会出错,苏厂长这么精明的人判断也不会出错。 哪怕不是今年,也会在这两年。 高考,要恢复了! 萧烈: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背锅侠”。 苏雪:求求你们别乱猜了,消息来源于历史,现在啥风也没有。 两个人读懂彼此眼中的信息,所以苏厂长要找人接替后勤知青的工作。 “你先去安排招人的事。 我姐啥也没跟我说,你也别乱传。 要是其他人误会厂长的意思,我可饶不了你。” 苏醒头皮有点发麻,这个猜测太上头了。 白雨晴自然明白轻重,压下心中的狂喜,她待会儿要去联络京城的黎叔叔探探消息。 …… “闺女,来喝一口雪梨水,怎么就染上风寒了呢,还咳得老厉害了。” 苏老娘端着碗心疼地拍拍苏雪的后背。 这么大个人了,晚上睡觉还踢被子,跟小时候一个样。 “娘,皮蛋还有吗?我想喝皮蛋瘦肉粥。” 昨晚下了场雨,她贪凉快不关窗,也不盖被子,醒来就发现自己浑身乏力,嗓子发疼。 幸好老娘在身边,否则她还得爬起来照顾娃。 有时候想想,她还算是幸运的。 在书的世界,她有爱她的父母兄弟,还有丈夫儿子。 现代的房子是可惜了点,但这里她更幸福。 房子,对,她要趁现在房价便宜,赶紧去京市买两套。 她的梦想就是住上四合院,然后…… “闺女,闺女……” 苏老娘手忙脚乱,这个苏醒就不应该去上班。 “大妹子,大妹子,帮我去厂里喊苏醒,让他赶紧回来,他姐发烧晕过去了。” 苏老娘隔空喊话。 邻居花大婶是她的好“槽友”,经常一起唠嗑吐槽,两人倒是相处得跟姐妹似的。 “哎哟,苏厂长晕过去了?我这就让我大孙子跑去喊苏主任。” 迷迷糊糊中,苏雪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现代。 电话响起,那头是她爸。 “你二哥又要结婚了,做为妹妹,你要出二十万彩礼。” 苏雪被逗笑了,她也管不了现在究竟是梦里还是现实,拿起电话就是一顿输出: “媳妇是娶给我的吗? 没钱结什么婚? 一个大男人天天躺在家里啃老,结了婚也是祸害女方,以后老了祸害孩子。 你这么宝贝儿子,有种拿出自己的棺材本去补贴啊,只会剥削女儿算什么本事。 别说苏康结婚我不会出一毛钱,就是他死了我也不会烧一张纸!” 这话可把电话那头的苏父气得要死,这个白眼狼,竟敢诅咒他儿子。 “苏雪,你今天要是不拿出二十万,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以后你结婚也别想有娘家人出席,我看哪个男人愿意娶你。 就你这种白眼狼,生来就是天煞孤星的命。” 草! 让她的人伦道德先离家出走一会儿,这个架她非吵不可。 “你是今天才不认我吗? 早十几年前连高中学费都不愿意给我掏的时候你就失去了一个当父亲的资格! 你儿子那么好,你却舍不得棺材本拿出来给他娶媳妇。 苏大江,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爹。 你自私自利,满眼都是自己。 苏康是你儿子吗? 是你给自己养老保障的一条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偷偷攒了100万,还敢天天跟我哭穷。 要我出彩礼钱,让苏康下辈子投胎看好时间点,有本事投到老娘肚皮里,老娘就给他出彩礼钱! 哦,对了,不用你出席老娘的婚礼,老娘男人跟儿子都有了,现在幸福得很!” 说完挂断拉黑一条龙。 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够爽,随即给她好二哥,好大嫂每人发一条信息。 给苏康发的是:爸妈有100万,80万准备留给老大,剩下20万两人各10万。 给大嫂发的是:爸妈存款100万,老二结婚给60万,剩余40万给老二买房,以后他们随老二住。 让你儿子儿媳闹死你…… 发泄完一通,全世界都安静了。 今天吵完,依苏大江的尿性,肯定不会让她再回老家。 家,她算是彻底没有了…… 感觉有什么东西终于放下了。 习惯了热热闹闹的家,冷不丁回来,她挺不得劲的。 她只是做了个穿书的梦吗? 还是现在的她其实是在梦中。 这个梦她挺喜欢,梦里的家人才叫家人,现实的家人简直是豺狼。 梦里她有过闷骚的丈夫,还有四个贴心的儿子。 娘家那边有泼辣的老娘,憨厚的老爹,敦实的大哥,中二的弟弟。 另外,还有很多慢慢认识的人。 像老村长,强军,陈老,陈书记,小路,林安…… 再睡吧,再继续把这个梦延续下去。 第83章 差点清白不保 “娘,娘,娘你醒醒啊。” 病房里,三娃四娃抓着被角嚎啕大哭。 小舅背着娘出门时,娘都没有睁开眼睛跟他们说话。 手里的包子不要了,弹弓也不玩了,求着姥姥把他们带上。 “哎哟,咋还不醒呢。 都怪你,都怪你,你姐都病的不成样了,你还跑去上班。” 苏老娘看着闺女烧红的脸,生气地打着苏醒的肩膀,完全是在宣泄。 “娘,你轻点,你轻点,别吵着我姐休息。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出门行了吧。” 他也没料到他姐病的这么严重啊。 “三娃,四娃,小舅带你们去供销社,让你们娘好好歇着,歇够了就会醒来。” 两个娃一直哭着也不是办法,隔壁床的家属都往这边看了。 “不去,留在娘身边。” 四娃坚定地拒绝。 他要守候着娘,等娘醒了一睁眼就可以看到他。 “我也不去。” 三娃也不愿意离开。 无奈,苏醒只好自己去饭店买点吃的回来。 “那你们乖乖跟着姥姥,小舅去买点吃的回来。” 苏雪还在打着点滴,床旁离不开人。 “大妹子,这是你闺女啊,长得真俊。两个孩子也可爱。” 隔壁床的一个老太太见苏醒走后,开始搭起话。 “哦,是啊。这是你儿媳妇?” 隔壁床老太太明显对床上的妇人不上心,不是闺女只能是儿媳妇了。 “嗐,可不是么。不会下蛋的母鸡,还把我孙子给弄没了。” 老太太嫌弃地看了一眼双眼紧闭的女人。 好不容易怀上一胎,结果经不起折腾,还把孩子给弄没了。 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要不是撞上妇联那些人上门,谁会让她住院,死贵死贵的。 苏老娘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她甚至都看不上这种人。 一看就是个坏心眼的恶婆婆。 “大妹子,你闺女真厉害,这俩小子是双胞胎吧。 双胞胎难得,更何况是男孩儿。” 奈何人家喜欢聊天,苏老娘不接她话茬,她也能继续聊。 “嗯,还行吧。” 苏老娘敷衍一下。 “你们家有啥生子秘方不?” 老太太神神秘秘地凑近一问。 这俩小子要是她孙子,她可不得笑醒。 苏老娘不喜欢跟不熟的人靠太近,尤其是老太太身上还有一股味道,埋汰得很。 边赶人边胡诌道: “你远一些,大夫说了,我闺女要静养。 哪有什么生子秘方,我女婿家族遗传的。” 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生子秘方那东西都是害人的。 以前地主家的三房姨太太不就是跟人求了秘方。 结果生出个奇奇怪怪的婴儿,还夭折了,最后三姨太疯了。 苏老娘当时还年轻,做了整整几天的噩梦。 吓到她怀苏大哥时整天悄悄求神拜佛,不求男孩,只求正常。 老太太觉得苏老娘没有说实话,什么玩意儿,还埋汰起她了。 看了一眼三娃跟四娃,嘴角泛起个冷笑。 “我今天背书第一名,梁老师给我奖励一朵小红花了,我要拿回去给娘看。” 二娃背着书包乐颠颠地跟大娃说着。 “我也有,我默写全对,梁老师也给我一朵小红花,我也给娘看。” 大娃心情也很好,全班就他一个人全写对呢。 到校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到小舅。 平时都是苏醒下班后顺路来接俩孩子回家吃饭的。 今天都过去十分钟了,还没见到人影。 “大娃二娃,我来接你们去我家吃饭。” 萧强军忙起来差点忘了时间,急赶慢赶地跑过来。 苏醒走之前叮嘱他要去接娃,顺便解决娃的饭。 晚上要是没回来,就去他们家跟娃一起睡。 “强军叔叔,我们为什么要去校长爷爷家吃饭?我小舅呢?” 大娃四处张望,却找不到小舅的身影。 “你娘生病,你小舅送你娘去医院。 你们姥姥也带着三娃四娃跟着去照顾了。” 萧强军的话一落,二娃就跑出去了。 “我认识镇上的路,我要去看娘。” 大娃也跟着跑了。 刚喘过气来的强军被迫追娃去。 “你们俩别跑啊。 你们小舅交代了,你们就在家里好好待着,别让他分心。” 两个小孩体力可真好,强军追到村头才追上。 “强军叔叔,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娘。” 一手一个娃,两个娃都在手中挣扎。 “都消停会儿,让叔喘口气。 听叔说,你们……先跟叔……回家……回家吃饭,叔晚点再骑车载你们去医院行不?” 累死他了,两个小牛犊子。 “我不饿,我可以自己跑去镇上。” 不巧的是,咕噜咕噜的声音从二娃小肚皮里传出。 “还嘴硬不?听话,先吃饭,别让你娘生病还得操心。” 好吧,他们是为了不让娘操心才吃的饭。 “校长爷爷,何嫲嫲,我们来了。” 自从开学后,老村长都不让人叫他村长或者大队长,统一叫校长。 “大娃二娃来了,快进来吃饭。 嫲嫲都听说了,你们娘病了,先在嫲嫲家吃啊。” 何婶子利落地摆好碗筷,把菜端上桌。 “谢谢何嫲嫲。” 俩娃乖乖洗手吃饭,吃的太急还不小心噎到了。 “别急别急,慢点吃,慢点吃。” 赶着时间去镇上,俩娃扒完饭后,就坐在萧强军两侧殷勤给他夹菜,让他赶紧吃。 “行了,你俩别夹了,叔吃饱了。” 两位小祖宗,再不送他们去镇上,一会儿估计又得跑,他今天可真的跑不动了。 “校长爷爷,我们要请个假,下午不去上学了,我们要去镇上照顾娘。 麻烦您批个假,再跟我们班主任说一声。” 二娃看过请假条的格式,刷刷刷地撕下一张作业本写“请假条”,还直接让校长签名。 老村长:你是懂流程的…… 医院里,三娃吃了饭后突然肚子疼,苏老娘要带他上厕所。 四娃坐在病床轻轻给苏雪掖被角。 “娘,你快醒醒,不吃饭睡觉会饿肚子。” 旁边的老太太见他们家大人都不在,走过去哄着四娃道: “娃娃,你娘这么久不醒,其实是被人勾走魂魄,得让人给她招魂才行。 嫲嫲村里有个小媳妇也是这样,最后请马大仙出手才能救回来,而且必须三日之内。” “真的吗? 马大仙在哪里? 我让小舅去请。” 老太太露出得意之笑,继续哄骗道: “马大仙只帮有缘人。 不过,他老人家最喜欢孝顺的孩子。 如果你诚心向他磕三个响头,他感受到你的诚意,自然会出手帮你。 你娘昨晚就发病了吧,今晚再不招魂,可能一辈子都醒不来。” 四娃一听,脸上煞白,娘再也不会醒了? 不行,他想让娘醒,想娘跟他说话,陪他读书。 “嫲嫲,待会儿我小舅回来,你带我们去找马大仙好不好? 我把我的所有零花钱都给你。” 老太太有点不耐烦,这孩子三句不离大人,一点都不好哄。 “不行,马大仙只见一人,多了他谁也不见。 你要是诚心想救你娘,得自己一个人去。 出了医院门口往右拐,进入胡同看到分叉路往左拐,第三家就是马大仙的临时落脚点。 趁现在马大仙还在家,你得赶紧去,晚了可就错过救你娘的好时机。” 老太太危言耸听,吓得四娃当即从床上跳下来。 他要去找马大仙救娘。 “不要去!四娃,老太婆是骗你的,快回来。” 苏雪躺在床上能听到他们的对话,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仿佛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 “真漂亮的小脸蛋,肚皮这么能生,不如给我儿子也生对双胞胎。” 老太太盯着苏雪的肚子,像个痴汉。 “看什么看,不中用的东西,怀个孩子都能掉。 不想回去再被关猪圈,就把嘴巴给我闭上。” 一个拐来的儿媳妇,也敢瞪她。 苏雪隔着身体都感觉被恶心到了。 死老太婆想干嘛? 不会把她弄走吧? 苏醒,老娘,你们快回来啊。 这地方她是一点都不敢待了。 “四娃,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娘呢?” 在医院门口刚好撞上的兄弟俩,扶起四娃问道。 “我要去救娘。” 四娃急切地往医院外面跑。 “娘在医院,你往外面跑什么?” 二娃眼疾手快地拦着他。 “隔壁床的嫲嫲说,马大仙才能救得了娘,我要趁马大仙还在家时去求他救娘。” 萧强军顿时警惕起来,什么马大仙,一听就是个神棍。 有谁家救大人要个奶娃娃去求人,孩子指不定被人骗了。 “四娃,你跑出来,娘身边还有其他人吗?姥姥跟小舅呢?” 要是在大人眼皮底下,四娃不会溜出来,除非大人都不在。 四娃被二哥的严肃神情吓到了,怯怯地说道: “小舅去洗饭盒,姥姥带三娃上厕所去了。 我能自己守在娘身边。” 二娃总有不好地预感,四娃个傻子被人骗出来,只留娘一个人出事了怎么办? “娘在哪个房间,快带我们去。” 此时病房里的苏雪已经恶心得不能再恶心了。 四娃跑出去后,病房里进入一个大傻,留着哈喇子,头发油腻腻。 “这是娘给你找的新媳妇,她的肚皮可能生了,一次能生俩,还是儿子。 儿子,听话,快去弄她。 生米煮成熟饭,晚了她家人就要回来了。” 大傻乌黑的爪子伸向苏雪的脸蛋,嘴里不停地叫唤着: “媳妇儿,漂亮的媳妇儿。” 苏雪隔空都想原地自杀。 太恶心了,谁来救救她…… 动啊,快点动啊,我苏雪心甘情愿留在这个世界,各路大神请把身体支配权给我吧。 他奶奶的,再不动她清白不保,还不如死了算了。 就在大傻嘴唇离苏雪仅有一厘米时,她的身体能动了。 一个猛踢,直接把大傻从她床边踢到门口。 卧槽!差点熏死她了,几十年没刷牙了吧。 “娘!快开门啊,我娘还在里面!” 外面响起了二娃的拍门声。 “你们在这里吵什么? 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了。” 一个粗壮的护士出现,厉声训斥二娃几人。 “我娘在这间病房,可是门打不开。 护士阿姨,快点帮忙开开门,我娘可能出事了。” 二娃焦急地哀求道。 “这里是医院,里面怎么可能会出事。 又不止你们一家的病人,许是别人嫌弃吵闹,关上门休息呢。 快走快走,病房不允许这么多人。” 护士不仅没开门,还驱赶他们。 萧强军怎么看怎么怪异。 他已经不是四六不懂的毛头小子,而是见过世面的萧科长。 “哎哎哎,你推什么推? 他们只是孩子,来看娘的。 我们刚才都听到里面有动静,咋可能在休息。 再说了,我还没见哪家医院大白天的病房在里面锁门。 晚上不允许留人也就算了,白天怎么可能连探视都不允许。 把门打开,我嫂子要是出事,你们赔不起。” 护士有点心虚,她收了里面七床家属的钱,说是想安静休息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她觉得不过分,就同意了。 现在眼前小伙子这么一说,她也担心里面是不是出事了,不然好端端地锁什么门。 “里面反锁,有钥匙也打不开。” 萧强军更加确定有猫腻。 打不开就别怪他破坏公共财产,把门撞开。 病房里,苏雪使出洪荒之力把大傻揍成猪头,顺便把老太婆也揍一顿。 门打开了,他们进来见到的就是一男一女被绑在地,嘴巴还被塞了臭袜子。 “强军,去报公安,这个老太婆敢指使她的傻儿子意图非礼我。 快点去,我脸上的掌印就是她儿子的杰作。” 要不是为了当证据,她恨不得用肥皂洗个七八次脸。 萧强军也很气愤,怎么会有这么丧良心的人。 骑着去报公安的车都被他踩冒烟了。 “娘,你有没有受伤。” 二娃心疼的拉着他娘的手,上面还有输液的针孔。 “娘还行,就是碰上对恶心的母子。 来,把娘扶过去床上躺一会儿。” 解决完贱人,她都脱力了。 门口的护士听见苏雪报公安,心虚地想躲开。 怎料,苏雪蔑视一笑,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助纣为虐,你以为我只送他们母子进公安局? 畏罪潜逃,罪加一等,你想好再动!” 第84章 意外发现人贩子 苏老娘回到病房听说了这事后,当场把布鞋脱下来狠狠扇了老太婆几个嘴巴子。 “坏事做尽的贼婆娘,让你惦记我闺女,让你惦记我闺女。 活该你生个大傻子,坏事做多了的报应! 死了也是下十八层地狱的烂鬼。” 打完老太婆母子俩,又动手抽自己的儿子。 “你个不省心的,洗什么饭盒,洗什么饭盒。 你姐差点出大事了,你个不中用的,你个不中用的。” 边打边哭,把苏雪跟苏醒都吓到了。 “娘,那啥,我其实没啥事,就是膈应了点。” 苏雪干巴巴地安慰着,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正确安慰人。 苏老娘抱着苏雪大声痛哭: “都是娘不好,差点害你出事。 娘要是不走开,他们也没机会下手。 怪娘,怪娘…… ” 苏醒心里也不好受,把事全往自己身上揽。 “娘,您带三娃上厕所那是突发情况,要怪就怪我,您抽我,抽我就对了。” 这事儿谁也怪不了,苏醒先去刷的饭盒,三娃肚子老娘没办法只能带他上厕所。 “娘,苏醒,要怪就怪那老太婆,怎么能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呢。 好了,娘你别哭了,再哭你几个外孙也要跟着一起哭了。 我们等公安同志来,他们母子俩一个也别想逃。” 苏雪都成为派出所的老熟人了。 一接到消息,派出所当即派了两名公安来到医院了解情况。 “公安同志,我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有人摸我的脸。 等我睁开眼,他……他都要凑过来那啥我。 你们看,我脸上的黑印就是他留下来的。” 苏雪楚楚可怜地道出自己的遭遇,还特意把脸上恶心的印子让公安看清楚。 “我承认我行为过激一些,可是任谁差点被人玷污,谁都会有过猛的反应。 虽然我烧得晕乎乎的,但是我明显听到那个老太婆妄想让我给他儿子生双胞胎。 也是我胆子大敢揭露出他们这种丑陋的行为。 这事儿要放胆小的女同志身上,指不定被他们得逞了。” 想到那个护士,苏雪又接着说: “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管这个病房的护士就是他们的帮凶。” 萧强军这时也站出来作证: “没错。 我们刚到时明显听到了里面有声音,那护士还替他们狡辩,试图赶我们走。” 公安认认真真地做着记录,还给苏雪脸上的痕迹拍了照。 母子俩口中的臭袜子被拿走,终于得以喘口气了。 老太婆哭着喊冤枉,反咬苏雪他们一家欺负人。 “公安同志,我儿子不过是来看他媳妇儿,不小心手碰到她脸上,就被她打成这样。 她们母女才是恶人。 女儿打了我们母子,当娘的回来又用鞋底抽我们。 你们看看我们母子俩都肿成啥样了。 哎哟,不活了,狐媚子仗着自己好看欺负人了,还有没有王法啊。” 苏老娘听不得她污蔑,双手叉腰骂道: “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活着也是祸害。 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么? 再嚎嚎,看我不抽死你。” 老娘暴脾气上来,鞋底都脱了,苏雪赶紧拦着。 “娘,娘,别气,别气,事实就是事实,他们反驳不了。 公安同志,你们可以问问护士,他们是怎么让她帮的忙。” 她是苦主,先前打人算是正当防卫,现在再当公安的面打人就过了。 一提到护士,老太婆就慌张了,赶紧跳出来说道: “他们一看就有钱,指不定是他们自己收买护士,一起污蔑我们母子俩。” 公安同志都看不下去了。 人家有钱长得好,没事污蔑你们图啥? 图你们傻,还是图你们丑? 身上的臭味他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 护士经过苏雪的敲打,已经不敢作妖。 苏雪说了,要么她老实招,要么她找人天天蹲她。 她上有老下有小,经不起折腾,还是老实交代吧。 亏大发了,她悔的肠子都青了。 估计医院知道这事儿,她工作不保。 不该贪心,今天现实狠狠给她上了一课。 经过公安同志的一番审问,护士全招。 原来是老太婆给了她10块钱,跟她说晚点她儿子来看儿媳妇。 小夫妻俩有矛盾,怕激动闹起来,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用理会里面的动静。 可是谁曾想她儿子是个傻子,想闹的是别人家的闺女。 她这钱收亏了…… 老太婆还在那里叫嚷,她可没有直白跟护士说过什么。 “哎哟,我们真是冤枉,我儿子就是不懂事认错人才闹出的误会。 反正她也没啥事,大不了赔她一块钱好了。 有的人真是越有钱越计较。” 狐媚子以为把公安叫来她就怕了,给她等着,早晚会落到她手里。 “端正你的态度! 现在是你教唆你儿子企图侵犯人家女同志,有事到派出所去说。” 公安同志出声呵斥老太婆。 说的什么话…… 老太婆就是个滚刀肉,各自一张嘴,谁怕谁,闹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哎哟,快来人啊,官老爷断案仅凭相貌,不论事实。 就因为她长得好看,她说我儿子侵犯她就侵犯了吗? 我们说没有你们官老爷怎么不信呢? 你们也说了,他是个傻子,傻子能懂什么? 他不过是以为躺在床上的是他媳妇儿,想跟媳妇儿亲近罢了。 你们要是觉得丢脸,可以嫁给我儿子,我们家不嫌弃你是二手货。” 去你妈的二手货,苏雪直接扔个凳子过去。 到现在,她还想着苏雪给她生孙子。 “少废话,你儿子的行为就是在耍流氓。 带走!” 苏雪敢闹,就是吃定了这个时代“流氓罪”判的不轻,别以为是傻子就能逃脱。 老婆子拦着公安,向苏雪母女求饶道: “你们不能带走我儿子,他什么都不懂,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大妹子,你们打也打了,就不能放过我儿子吗? 他还是个孩子啊,什么都不懂。” 神特么的孩子,起码二三十了。 “这么舍不得你儿子,你跟着一起进去照顾她不就行了吗。” 苏雪恨透了这种人,她可是差点清白不保。 “我儿子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是人吗? 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不过是摸了一下,又不是真的睡了,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你要是觉得不公平,我儿媳妇就在那里,让你弟弟也摸个够,我们绝无二话。”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出了事怎么办? 苏雪的拳头又硬了,说的是人话吗? 而被提及的女人抓着被单蜷缩在床上,眼神充满恐惧。 女人长得眉清目秀的,有一股书卷气。 她看向苏雪满是无助。 被关猪圈…… 这些话怎么感觉很熟悉,像是狗血剧里被拐妇女? “你这提议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行啊,你们出去,我是苦主,要摸也是我去摸。 你儿媳妇长得也是俊俏,不知道摸起来感觉咋样? 这么干瘪,像是没吃饱饭。 还是让她过来给我按摩按摩,我啥时候觉得舒坦了,啥时候放过你儿子。” 苏雪的话让在场的人一惊。 娘\/闺女\/我姐\/苏雪同志竟有如此嗜好? 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苏雪不耐烦地对老婆子催促道: “怎么了,滚不滚出去? 滚出去之前让她过来给我按摩,我还病着呢。 伺候人都不会。 再不动,你们母子俩就跟公安同志去派出所。” 十足的大小姐做派。 “行行行,我们滚。” 然后凶巴巴的对着另一张床的女人说道: “愣着干嘛,还不过来伺候人,巴不得我跟你男人蹲笆篱子是不是?” 女人捂着肚子艰难地挪下床,缓缓地走近苏雪的床。 “你还在这里干啥? 带着你的傻儿子在门口候着。 什么时候我舒坦了,公安同志什么时候走。” 说完苏雪跟两位公安同志商量,一人留在病房内,一人在病房外看着那对母子。 老婆子有些疑惑,但又觉得苏雪不过是想刁难他们,为了不进派出所,她忍! “苏雪同志,你这是?” 留在房内的公安被她的行为整迷糊了,跟他们来的目的不一样。 苏雪做了个“嘘”的噤声动作,而后故意大声地骂道: “会不会伺候人? 没吃饱吗? 大力点! 干不好别指望我会放过你男人跟婆婆。” 门外的老婆子听了心才稳下来。 女人显然被苏雪凶狠的语气吓到了,手伸出去也不是,缩回来也不是。 “你,是被拐的?” 在场的人没想到苏雪会这么问,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女人身上,包括公安。 女人身体僵硬,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 “机会摆在你面前。 说出真相被解救,还是回去继续猪狗不如的生活,你此生恐怕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你放心,我是个军嫂,这位公安同志也是站在正义这边。” 时间过去了一分钟,仿佛被尘封的记忆慢慢苏醒。 女人干枯的手终于缩回,捂脸痛哭。 公安同志经验丰富,见这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用力用力用力,你听不懂人话吗? 还想不想救人?” 苏雪又是一顿“大骂”。 老婆子担心苏雪不满会反悔,还搁着门威胁道: “你个贱蹄子好好伺候人,伺候不好回去收拾你!” 等发泄够了,女人才逐渐平静下来,说出她的遭遇。 “我叫林文苑,是京市人。 五年前,我来清省探亲,结果在火车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就在他们家。 中间我逃跑过,可是每次都被抓回来。 抓回来一次毒打一次,我不甘心,逃了三次,次次都被人发现。 可笑的是,透露我踪迹的人也是被拐来的。 后来,许婆子直接把我绑在猪圈,每天殴打我,让我与猪抢食。 渐渐的看我无力逃跑,她放心了,就开始强迫我跟她儿子同房,她就在旁边教导。” 说到难堪之处,她一度泣不成声。 这五年,就是个巨大的噩梦,这个噩梦将缠住她一生。 “许婆子是专门做拐卖生意的,村里有几个就是她拐来的。 那些人穷,有个媳妇就不错了,哪有人敢得罪她,去举报她。 我这次能到镇上来,是碰巧妇联下乡宣传。 妇联的人上门时,我故意弄掉孩子引起他们的注意。 坑子沟村年年靠救济粮过活,他们怕影响不好,才舍得让人送我来镇上医治。” “那个马大仙也是她同伙?” 苏雪记得许婆子还怂恿四娃去找马大仙。 “没错,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 打着祛病除灾包生子的旗号,不知道祸害多少女同志。 坑蒙拐骗,他们无恶不作,经过他们手的孩童就有四五十个,女同志二三十。” 潘公安一听,直接坐不住了,这可是大案! 他必须立刻马上上报所长。 “苏雪同志,我们得把许婆子带走。” “公安同志,还有个马大仙在这附近。 我看不如把许婆子母子俩捆了先放这儿。 然后你们两位直接去抓马大仙,晚了怕他收到风声人跑了。” 苏雪建议道。 潘公安思考一番,觉得可行,然后,许婆子母子俩又被绑了。 “你们什么意思,出尔反尔?” 许婆子认定就是苏雪故意玩弄他们。 “闭嘴!待会儿回来再收拾你。” 潘公安生气地踹一脚,又忍着恶心把之前的臭袜子塞他们嘴里。 “苏雪同志,劳烦你们看管一下他们,我们马上联系所里的同事过来接手。” 苏雪表示不劳烦,做为一位爱好和平的好公民,都是她的本分。 两位公安走后,苏雪让老娘跟强军把娃带出去透透气。 苏醒猜他姐想搞事了。 果不其然,娃们刚走,她就直接变了脸。 “想报仇吗?人就在这里,趁着派出所的同志还没赶来,出出气呗。” 苏雪蛊惑着林文苑。 五年驯养,林文苑明显对许婆子有恐惧。 “我……我……” “自己的噩梦自己不结束,别人帮不了你。” 苏雪继续蛊惑着。 “那我要怎么做?捅……捅死她吗?” 她日夜都想弄死这对母子,她们害她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苏雪指着不远处的针头说道: “听说十指连心,试试看呗,我都很好奇像她这种人有没有良心!” 第85章 报仇当然是亲自动手才爽 “啊……” 许婆子两眼瞪大像铜铃,惊恐地哀嚎着。 只可惜,嘴被臭袜子堵住,想叫也叫不出来。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五根,六七八九十根,根根手指没落下,全被扎个遍。 那场面,跟当年容嬷嬷扎紫微格格有得一拼。 刚扎第一针时,林文苑还有些许紧张。 可是越到后面,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看着五年来把她当畜生来欺负的仇人此时毫无反驳之力任由自己宰割时,她感受到了一种主宰他人生死的快意! “让你拐我,让你拐我,我扎死你,我扎死你,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咬着牙,除了十指,她又往许婆子身上隐私的地方扎去。 这些年,她都是这样虐待她的。 除了脸,她全身没几块好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许婆子痛得受不了,言语不清地求着林文苑。 “求我放过你? 哈哈哈~ 这才哪到哪? 我当年头都磕破了,也不见你愿意放过我。 每逃一次,被抓回来,不是肋骨断了就是被烙铁印,要数数我身上有多少块烙印吗? 更别提常年被关猪圈,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甚至与猪抢食。 许婆子,你放过我了吗? 我这幅残破的身躯,非人的过往,都是拜你所赐!” 说到愤怒之处,更是加大力度,狠狠扎下去。 “你儿子傻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身上的每一块伤痕都是他的杰作。 心心念念想生儿子? 做梦吧,肚子里的孽种就是我故意弄掉。 我就算死,也绝不会给你们生儿子,生孙子。 与你们家相关的任何东西,我都嫌脏!” 想到生孩子,林文苑从许婆子身上拔出针,阴森森地看着大傻的下面。 许婆子见她的手慢慢靠近儿子,急得眼珠子都要跳出来。 “啊……不要啊,放过我儿子吧,求求你了,他是你丈夫啊。” 林文苑故意在大傻身上自上而下地比划着,让许婆子亲眼目睹他们家是怎样绝后的。 “丈夫? 把我当畜生对待的禽兽而已,还妄想当我丈夫? 把眼睛睁大点,看看我是怎样刺破你儿子的孽根!” 出于动物的本能,大傻努力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尽最大的努力保护自己最软弱之处。 越是挣扎,林文苑像疯魔了一般越是兴奋,拿着针胡乱地朝下刺去。 就像刺破每个难堪折磨恶心的夜晚,仿佛这样,过去的种种才能离她远去。 “啊……儿子,我的耀祖啊。” 许婆子拼尽全力蠕动着身子,想要过去保护儿子。 林文苑踩着许婆子的肩膀居高临下冷声道: “晚了,他不中用了,你以后也不用再想拐人来当儿媳妇传宗接代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现在时候到了,你们的报应就是我!” 苏醒胆小地往苏雪身边靠了靠,他发誓,绝对不要招惹女人! 太可怕了! 为什么他要留下来,他可能要做几天噩梦。 哇,老娘在哪里,他要抱抱。 “干啥?直接坐我腿上得了。” 苏雪嫌弃地瞪了瞪不中用的弟弟。 至于吗? 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她看“戏”正看得过瘾呢,现实版的“爽剧”多难得。 “姐,我……我有点冷。” 苏雪翻了个白眼,咋不说你尿急呢。 苏醒:“尿遁”也不是不行…… “下去,压着我了。” 得了,他姐也是个狠人,他还是当姐的乖弟弟吧。 林文苑扎累了,席地而坐,眼神空洞。 “气顺了点没?收拾收拾东西,公安快来了。” 苏雪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不觉得她引导林文苑报复许婆子母子有什么不对。 报仇,当然要亲自动手才爽! 林文苑听懂苏雪的话,赶紧收拾残局。 “谢谢你,谢谢!” 简单的谢谢饱含太多太多,林文苑一度哽咽。 谢谢你拯救了我。 谢谢你让我脱离苦海。 也谢谢你让我亲自给自己出了口恶气。 苏雪微微一笑: “不用谢。 祝你余生顺遂平安,睡得喷香。” 在这一刻,林文苑破防了,忍不住抱住苏雪恸哭: “谢谢你,真的,幸好遇见你。” 苏雪也用力回抱着这个可怜的女人。 五年的非人生活没有将她打倒,也没有将她“同化”,她肯定是个意志坚强的女孩。 坚强的女孩,应该得到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未来。 “文苑,我知道余生很难。 但我还是想对你说,忘记那些噩梦,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你是受害者,你没有做错什么。 好好爱自己,充实自己,让每一天都过得有意义。 永远相信,你值得世上最好的。” 林文苑没有出声,随着越来越紧的拥抱,苏雪知道她听进去了。 哭了一会儿,苏雪开玩笑式地递过去一个手绢,说道: “擦一擦眼泪吧,我肩膀都让你弄湿了。” 林文苑破涕为笑,小心翼翼地接过手绢。 “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苏雪问起来现实的问题。 “不知道。” 这么多年,家里恐怕没有她的位置了。 “你不是来找亲戚的吗? 到时候让公安同志帮忙联系一下你亲戚? 或者,联系你家人?” 林文苑苦笑,她其实是没办法才从京市来清省投靠三表哥。 她爸娶了后妈,把她妈留给她的工作给了后妈的儿子,然后偷偷给她报名下乡。 无意中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之后,她决定只身一人带着自己的积蓄偷偷来清省找表哥避难。 怕被家人知道,她事先并没有联系表哥,表哥压根儿不知道她来找他。 家里那边,估计也没人会在意她的死活。 “苏雪同志,你好,我们接到潘哥的电话,来接手两个涉事人员。” 进来四位年轻的公安同志打断了林文苑的思绪。 苏雪礼貌问好,并指了指地上凄惨母子: “哦,四位同志好。 喏,地上两位就是。 被捆了还不老实,到处乱撞。 幸好两位同志来得及时,我们都担心他们挣扎开胡乱攻击我们。” 什么叫睁眼说瞎话,他姐就是。 苏醒又是“涨见识”的一天。 四位公安齐刷刷往地上一看,有人会用脸去撞啥吗? 呃,那是老娘出门前补上去的两鞋底子。 肿是肿了点,伤害性不大,伤害性不大。 公安同志:据说犯案人情节恶劣,自己撞就自己撞的吧…… “感谢几位同志的配合。 许婆子涉事牵连面较广,需要这位女同志的配合。” 林文苑很抗拒,总觉得离开苏雪就失去安全感,一个劲儿地往苏雪身后靠。 除了苏雪,她不敢信任何人。 多次逃跑背叛的经验不允许她信任其他人。 “同志,麻烦跟我们走一趟,配合一下工作。” 公安同志越是靠近,林文苑越是害怕。 “你们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我哪儿也不去,哪儿不去!” 边说边抓头发,语无伦次。 公安同志见状,不敢再靠近。 苏雪握住林文苑的手耐心安慰着: “文苑,只有勇敢地跟公安说出许婆子的恶行,她才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这么多年,她破坏了上百个家庭,我们一起把她打倒好不好。” 然后跟公安同志商量道: “几位同志,她长期遭受虐待,对外界有很大的不信任感。 这样,我陪着她一起录口供行不?” 几位同志也看出那位受害者的抗拒,苏雪同志愿意陪同就再好不过了。 “可以,非常感谢苏雪同志的帮忙。” 来到派出所,见到马大仙,许婆子有种自己要完了的预感,直接晕倒在地。 苏雪陪着林文苑一起录口供,一起验伤。 当林文苑衣服掀开后,法医跟苏雪都忍不住骂一句“畜生”。 胸口,手臂,后背共7块铁烙印,大大小小的伤疤无数,身上还有不少淤青。 真是脖子下面没一块好地。 有林文苑这位铁人证在,许婆子的罪名逃不掉。 马大仙也被许婆子拖下水,给供了出来。 罪名成立,俩人蹲一辈子笆篱子。 …… “我想好了,去清省部队找我表哥,看看他能不能帮帮我。 五年了,也不知道表哥娶表嫂了没。” 林文苑故作轻松地跟苏雪他们道别。 她其实很害怕孤身一人,但又不好意思厚脸皮留下。 未来再难,她也要咬牙活下去。 “你表哥在清省军区? 叫啥名字? 还是先联系上本人再去吧。” 从封闭山村刚跑出来接触外界的人,怎么可能轻松独自一人寻亲。 苏雪决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能帮就帮一把。 她太明白孤立无援,回头望去无一人在后面等你,支持你,给你力量的感觉了。 “我表哥挺厉害的,他肯定能庇佑我。 五年前,他就已经当上副师长了。 他叫陈砚之,是我大姨的三儿子。” 噗…… “你表哥叫陈砚之? 你……大姨丈是不是叫陈光远?” 我嘞个豆,兜兜转转,熟人的亲戚? 林文苑抓着苏雪的衣服激动地点头: “对对对,我大姨丈就叫陈光远,你认识他?” 这都不只是认识,都是干亲了。 这么一算,林文苑也是半个亲戚? “那你不用去清省军区了,你表哥现在在清县当县委书记。 走吧,我带你去打电话。” 不知道陈书记知道他表妹的遭遇之后,会不会直接毙了许婆子。 林文苑一路忐忑地跟着苏雪。 期待,紧张,不安,难堪,百感交集。 电话接通后,苏雪先打个铺垫: “陈书记,你还京市的林文苑吗?” 陈书记皱着眉头,苏雪打电话来就是问他这事? “小苑啊,我小姨的女儿。” 嗯,确认身份没错。 “陈书记,林文苑失踪了五年,您知道吗?” 这话把陈书记雷得外焦里嫩。 “苏雪同志,你怎么会这么问? 家里边说小苑到黑省下乡去了,每年都有拍电报回来,年底还寄了不少物资过去。 现在是什么情况?” 咦,有人还趁机“占便宜”? 不知道下乡的那个“林文苑”又是谁。 苏雪觉得还是让陈书记亲耳听听他小表妹的声音比较直观。 林文苑站在旁边已经泣不成声。 接过苏雪给的电话,控制住激动开口道: “哥,我是小苑啊,哥。 我是那个摔倒了就哭,还被你嫌弃的‘爱哭鬼’小苑啊……” 陈书记不可置信,小苑怎么会出现在苏雪身边。 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下乡的是谁? 给他们写信拍电报的又是谁? 林家究竟知不知道这些事? “小苑,跟哥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等待他的是一阵沉默,她不知道从何说起。 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不断吸鼻子的声音,陈书记开口道: “小苑,你把电话给苏雪,老实在她家等着,哥去找你。” 苏雪接过电话,陈书记只说了“麻烦你先照顾我妹妹,我现在就来。” 一个半小时后,陈书记风尘仆仆赶到苏雪家。 进门后见到的是一位瘦如柴骨,面色苍老,眼窝凹陷的女人。 不像二十三岁的年华,而像三十五的中年人。 女人怔怔地望着他,饱含眼泪,却不敢向前。 “小苑……” “哥……” 终于,表兄妹俩紧紧拥抱在一起。 苏老娘还偷偷抹了一把眼泪。 太不容易了。 “哥来了。 跟哥说,发生了什么事? 都有谁欺负你?” 陈书记拳头硬了! 他妹妹是遭遇了多大苦难才变得这般憔悴! “他们抢了我妈留给我的工作,还悄悄给我报名下乡。 我知道后偷跑出来找你,结果在火车上被人拐到山沟里……” 林文苑说不出后面那些难堪的事。 陈书记一听说拐,不用想也知道发生啥事了! 小姨难产,生下这么个闺女后就走了。 他们兄妹年龄差大,进部队前有时间都是他在带她玩。 就连他妈临走前都惦记着亲小妹唯一的闺女,让他们家多照顾她。 这么多年,看在他小姨的面子上,他们家对林家多有照顾。 结果,林家就这么对他妹妹? 林家,好的很! 还有该死的拐子! 第86章 陈书记之怒 原本身子就很虚弱,大喜大悲后,林文苑晕倒了。 一顿兵荒马乱,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的,人才悠悠醒来。 苏老娘陪着她在房间里休息。 “五年,身上有七个明显烙印,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疤、淤青。 被送到医院,是她流掉了孩子,引起妇联下乡宣传同志的注意,那些人不得已才送来的。 多少日夜被关在猪圈,衣不蔽体,与猪抢食。 侮辱他的男人还是个大傻子,身上不少伤就是被他揍的。” 苏雪把林文苑难以启齿的话陈述给陈书记。 陈书记猩红的眼朝林文苑所在地房间看了看,咬牙切齿地跟苏雪说道: “帮我照顾好她,我亲自去料理他们!” 都说县里人人都怕这位老领导,生起气来确实威压逼人。 连眼角下面那道疤都显得异常狰狞。 苏雪点点头表示“放心”。 …… 镇派出所。 这几天可把他们所里的公安都快熬死了。 光是反复提审许婆子跟马大仙,让他们招出被拐儿童跟女同志的情况,都折腾好几天。 时间隔得太久,有不少是十几二十年前的拐的,而且还会经过几道手。 他们自己都不记得经手多少人,又有哪些特征。 许文苑是许婆子拐走的最后一个,风声太紧,钱也挣够了,便从此“金盆洗手”。 马大仙日常还会干一些坑蒙拐骗的事,许婆子就是他的帮手。 这俩人在外面祸害别人够了,就开始祸害自己村里人,附近村子的人。 但凡有所求,求子,求药,求命,求财,他们都能忽悠住对方,让对方心甘情愿付出。 除了骗钱,还骗色,连他自己都数不清这五年来给方圆百里多少家小媳妇“赐子”。 那些人都是夜晚悄悄来,被许婆子迷晕后,由他来“赐子”。 之后再收拾干净,等她们醒来自己走。 如果遇到自己满意的,还会让她们多来几次。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他可太清楚小媳妇的艰难,就算有所怀疑,她们也不敢细想。 只要能怀上就不用受婆婆白眼,是怎样都无所谓。 马大仙时常得意,自己跟古代的皇帝在后宫这方面,也是旗鼓相当的了。 每次都有不同的女人送上门,有了孩子也是别人给他养。 再过几十年,方圆百里都是他马家的子孙,他的后代。 “陈,陈,陈书记?” 派出所人少,所长都被拉壮丁回来加班。 好不容易等许婆子俩判决下来,可以歇口气,这位老领导咋上门了? 所长反复揉揉眼睛,怀疑他过度劳累出现了幻觉。 “许婆子跟马大仙在哪里?把他们带到同一审讯室。” 陈书记的声音太冷,所长一时之间没能及时做出反应。 这案子已经闹到县委书记那里去了吗? 他的报告今天才上交,怎么书记来得这么快。 一记眼刀子过去,所长觉得自己要凉。 速度安排! 还贴心带好纸笔随时帮书记做记录。 结果,嘭! 他被关在门外了…… 五分钟之后。 所长再进去,见到的是地上俩人牙齿被打烂。 全身大概……或许……多处骨折,以一种奇怪扭曲的姿势趴着。 俩人拐的人中不会有这位的家人吧? 他猜他真相了! “陈,陈书记……” 所长好怕这位杀红了眼,误伤他,都不敢靠近。 “陈豹子”果然名不虚传,即使退下来当个文官,还是保留杀敌无数的血性! “这两人罪大恶极,打算留他们在这里浪费国家粮食吗? 北大荒还等着人去开荒,送他们过去那边改造! 另外,彻查沟子村,从上到下,谁是他们的帮凶,一一揪出来!” 虽然……但是,沟子村在他们县他们镇的附近。 然而,它是属于隔壁云县的,是不是打声招呼让他们派人过去比较好? 一个村查下来,他们人力不足啊。 可是,所长他不敢开这个口,怕“陈豹子”毙了他。 还是康叔出来解的围,提醒陈书记沟子村属于云县。 三下五除二,陈书记刷刷刷地拨了两个电话,让所长跟云县的公安联合行动。 “云县会派人过来,三天后,清省军区有人增援,配合你们的工作。 这次,务必给我清洗一遍沟子村,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帮凶,还群众一片清明。” 有部队派兵,所长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立刻敬了个礼,表示一定会给老百姓一份满意的答卷。 心里想的是:一定给您一份满意的答卷。 “对了,别忘了做好受害者保密工作,泄露一个……” 一个眼神,你懂的。 所长屁股缝都夹紧了,恨不得差当场发毒誓。 …… “哥,能活着见到你,我就满足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几年咬牙坚持,也只是想再见一面对她从小疼到大的表哥。 “说什么傻话。 伤害你的人哥都会收拾完,你静静养伤。” 陈书记很自责,是他们的疏忽,才让小苑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收拾完许婆子俩,还有林家! “哥,不要自责,谁也不会想到还有另一个我在黑省当知青。” 林文苑自嘲地笑了笑。 谁的安排,她一想就明白。 肯定是她那个好爸爸怕得罪陈家,也怕已经报了名没人下乡,舍不得牺牲宝贝儿子,就找个人冒充她。 这么多年,指不定打着她的名义占陈家多少便宜。 他哥从小就有责任感,哪怕不喜欢爱哭的她当跟屁虫,但还是听大姨的话好好照顾她。 林文强欺负她,他哥过年放假也会去林家收拾他。 有陈家在,有她哥在,林家不敢明面上为难她。 徐小凤这么多年倒是练就厚脸皮,在外扮慈母,在内当“母老虎”。 夫妻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妈犯的最大错误就是嫁给她爸! 更大的错是还给她爸生了孩子,害自己难产丢了性命。 “小苑,林家你什么想法? 我爸今晚就到,你如果不想再回去,我们没必要手下留情。 陈家,现在可以出来动一动了。” 新的领导班子,京市形势逐渐明朗,陈家没必要继续蛰伏。 “哥,我想改个名字,叫陈曦。 陈家的陈,晨曦的曦,姓氏随妈妈姓程。 以后,我就叫程陈曦。” 噗…… 正在喝水的苏雪又被呛了一次。 纳尼?程陈曦? 这不是她曾经吐槽了好久的原文女二。 为啥吐槽她? 因为她超级恋爱脑,对原本男主萧爱国爱得卑微失去自我,最后还抑郁自杀。 据说是萧爱国拯救了她,让她脱离苦海,还照顾她,不嫌弃她的过往,用爱温暖着她。 她自知自己配不上萧爱国,甘愿为他付出,这也是萧爱国成就一番事业的关键助力。 后来,她情深无法自拔。 自从萧爱国正式跟原文女主白雨晴走到一起后,她又无法接受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每天都在内耗自己,最终选择通过自杀来解脱。 可是,在得知她死后,萧爱国毫无感情波动,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后面去参加她的葬礼,也不过是为了拉关系。 哦,这个关系想来就是陈家了。 苏雪不由得感叹一番:她算是抢了原文男主的女二? 萧爱国那王八蛋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蹲着。 要是她没来,人就在这附近,还真的会被萧爱国无意中救了。 然后他知道林文苑家庭背景,肯定会让她成为他鱼塘里的“鱼”。 算了,她来都来了,女主,女二她全部“笑纳”了。 程陈曦在服装设计上很有天分。 奈何恋爱脑晚期,无怨无悔无私奉献给萧爱国,让他开了一家又一家服装店,赚个盆满。 更气人的是,自己啥也没捞着,服装店的店名还用了男女主的名字,叫“爱晴服装”。 她看了都嫌膈应,恨不得敲醒恋爱脑。 真是一觉醒来,王宝钏都被她干掉到榜二! 改名字的提出已经代表了林文苑的想法。 既然如此,林家他们没必要忌惮什么。 “好!就叫程陈曦。” 陈书记一锤定音。 “那什么,我打断一下,黑省的那个林文苑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苏雪感觉他们是不是忘了眼前的林文苑被人占用了身份。 “晚点我给黑省那边的老朋友去个电话,让他把人扣下。” 陈书记冷冷说道。 敢占用他陈家人的身份,占陈家人的便宜,他会让她知道有些便宜占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你们要不听听?” 直接抓人有什么意思? 她就是“林文苑”,林文苑就是“她”。 出于对苏雪的信任,兄妹俩都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我的想法是,陈书记让人摸清楚对方在黑省的情况,然后想办法把她调到这边来。 等人落地,在去‘知青办’弄手续前,她,真正的林文苑归位。 至于假的林文苑,您再看着来?” 苏雪的话一落,陈书记就领悟其目的。 “嗖”的一下突然站起来,吓得苏雪差点坐不稳。 不满意直说啊,想打人呐。 姐可是散打、跆拳道、柔道都练过的,不带怕,怕,怕你。 一个正式的鞠躬,又给苏雪整懵逼了。 “苏雪同志,感谢你!” 林文苑琢磨了一下,也同样向苏雪鞠了一躬, “苏雪姐,谢谢你!” 如此一来,她林文苑过去的五年就是在黑省“下乡”。 虽说她做好被人指指点点的心理准备,但不代表她愿意被人指指点点。 如果可以选择,她当然愿意做那个下乡的干干净净的林文苑。 苏雪安慰道: “调过来这边,你想改名也方便。 先安心养伤,一切都会好的。 只是,你要做好在这边吃苦一段时间。 等大部分人都认识你,熟悉你之后,我们到时候再想办法。” 吃苦几个月,高考都要来了,以林文苑的实力,直接考回京市问题不大。 “嗯,我知道。”林文苑再次哽咽。 她喜欢苏雪姐,信任苏雪姐,只有在苏雪身边,她才能安心。 “那就这么办! 我给二哥去个电话,‘知青办’那边有他的熟人。” 他得抓紧时间把这事落实下来。 …… 傍晚九点,熟悉的小轿车又停在苏雪家门前。 老远听到声音的二娃兴冲冲跑去开门。 他干爷爷来了。 “姨爹,小苑不孝,连累您担心我,还要披星戴月来看我。” 林文苑侯在门口,陈老一进来,她先行跪拜礼。 “好孩子,你受苦了啊。” 陈老扶起林文苑,细细打量一番,眼里尽是心疼。 怕老人家担心,林文苑拭去眼角的泪水,强颜欢笑道: “都过去了。 多亏苏雪姐救了我,我才能在有生之年再看一眼姨爹跟三哥。 能再次与亲人团聚,小苑现在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陈老连忙打断: “尽是胡说,往后余生,你的路还很长。 可不许再说什么死不死的了。 有你三个哥哥在,谁也不能欺负的了你。” 已故老妻一手带大的亲妹妹难产,留下这么点血脉,妻子生前最是在乎这个外甥女了。 从她出生后到四岁,孩子都是接在妻子身边养的。 他们都把她当陈家的老来女去养,可谓是万千宠爱于一身。 后来妻子生病去世,临终的遗言也是对小苑的不舍,让他们照顾好这孩子。 妻子走后,林家老太太提出把孩子带回去养。 陈家剩四个男人,个个有职务。 忙的时候分身乏术,也确实难以腾出手照顾一个女娃娃。 想着到底是林家的女儿,有陈家在他们也不敢苛待她,就让他们带回去了。 头几年还经常走动,孩子也养得好。 陈家也尽力帮扶林家。 随着对头的打压,陈家开始蛰伏,林家有意无意地减少走动。 后面剩逢年过节才会把孩子带来看看。 孩子越来越内向,还是老三跑去揍了一顿林家的小儿子,他们才又老实一些。 林家,从娶了徐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后就变得不安分! 夫妻俩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抢工作,还给孩子报名下乡。 真当他陈家起不来了吗? 想当一条忠心的狗跪舔徐家,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第87章 换回身份 “黑省那边很久没写信回来了,最近几天右边眼皮老是跳。 老林,你说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了?” 京市里,徐小凤坐在梳妆台前揉着太阳穴说道。 林涛走过去,双手搭在女人肩膀上,开始温柔地捏起肩来。 “你啊,最近太忙了,没休息好,才会产生错觉。 那丫头哪次写信来不是拐着弯要好处? 也就你好脾气,才愿意施舍。” 徐小凤闭上眼睛享受着男人的温柔。 林峰长得俊,还是个广播员,嘴巴甜,说话好听,当年她刚进城一眼就相中了他。 可惜名草有主,竟然已经有了老婆。 幸好程宁自己不争气,生个丫头片子也能把自个儿搭进去。 现在,她那个不争气的女儿不知道死哪儿去,害她费劲从乡下找个人来替她。 “都怪林文苑,一身反骨,完全不懂得体会父母的心思。 我们让她下乡,还不是为了她好。 陈家把人养得娇滴滴,十八岁的姑娘一点替家里分担的意识都没有。 不是我偏心文强,你也知道儿子打出娘胎就体弱,需要好吃好喝供着。 我这辈子就这么个儿子,不求他多进步,只求他健健康康活得长长久久。” 林涛停下按摩的手,顺势把人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低语道: “是是是,咱家你是大功臣。 幸好你聪明,让娘家表亲顶过去了,不然怕是咱儿子得给她当替补。 那个贱骨头有种在外面呆一辈子不露面,我林涛就当没这个女儿。” 林涛的话哄得徐小凤心花怒放。 这个家是她徐小凤的家,不是林文苑的家,她的男人必须跟她统一战线。 “凤儿,张科长年底就要退下来了。” “你放心,这事儿我跟堂姐提过了,老张退下来,人事科的科长非你莫属。” “还是媳妇儿心里有我。” “哼,我们徐家可不得比陈家在乎你。 抠抠搜搜弄个副科长算啥? 老陈家没本事就没本事,弄个副科长膈应人么呐。” 徐小凤逮着机会就拉踩一波陈家,以此来彰显徐家的地位,同时也告诫林家她徐小凤的地位。 “娶妻当娶贤。 你要是早点出现,我们之间也不必隔着一个程宁跟林文苑了。 凤儿,我当年应该坚定地拒绝组织安排的革命战友,一心一意地等你出现。” 夫妻多年,对于哄徐小凤,林涛信手拈来。 “涛哥,别说了。 都是老天爷不开眼,乱牵姻缘。 不过,孽缘始终抵不过正缘,我来了,所以她死了。 我们俩注定要在一起的。” 说着说着,俩人又是一阵温存。 徐小凤自以为拿捏住林涛,殊不知每次都是林涛拿捏她。 在林涛眼里,只要能为他办事,给他带来好处,不过牺牲自己一点色相,他觉得值得。 就是典型自私自利,又舍得委屈自己的男人。 …… 火车上,“林文苑”靠着窗口昏昏欲睡。 前天,有个高干子弟找到她,愿意出500块钱跟她换个下乡的地儿。 他家就是黑省的,她所下乡的大队还是他老家,人就想在自家门口。 她当时没有答应,还一度怀疑是不是有人知道她是假的,故意设计她。 经过小心打探,资料都对得上,她有点心动了。 500块,够她啥也不干吃香喝辣好几年。 这辈子她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在知青点,她如履薄冰,生怕哪天遇到“林文苑”的熟人。 小学二年级家里就不给上学,她文化水平低,知青们偶尔吟诗一首,她也听不懂。 怕露馅,她跟所有知青都不热络。 每天下地干活,回来倒头就睡。 可是,她一累就打呼噜,女知青们都很排斥她,集体孤立她。 这么多年下来,她厌倦了这个地方。 或许换个地方,她能当王二丫,而不是“林文苑”。 在她以为高干子弟一定会继续缠着她换地点时,她却发现人家的选择不止她一个。 这个认识让她不由得慌了。 只要同意更换,他们家一手包办,还白得500块钱。 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再遇上就难了。 最终,在她的主动下,终于拿下更换权。 经过几天几夜的火车,她终于到了新的地方,清省清县,即将要去“红山大队”。 火车上,她可是听了不少关于红山罐头厂的事儿。 竟然跟她新的下乡点“红山大队”是一个地方。 大队里有厂子,说明填饱肚子有保障。 指不定她努力努力,也能进厂干活儿,然后再找个男人结婚生娃,自己也算扎根儿了。 带着美好的憧憬,“林文苑”下了火车。 遗憾的是,一下车就直接被人带走。 “你们干什么?是不是抓错人了。” 双手被绑,眼睛也被蒙住,“林文苑”心里产生巨大恐慌。 是人贩子吗? 她就是从山沟里出来,太清楚女人被拐会卖到深山里当媳妇。 要不是她年龄跟“林文苑”相仿,也不会被表姨选中去黑省下乡。 下乡她并不害怕,在黑省粮食产量高,她饿不死。 偶尔还可以诉诉苦,让表姨接济点。 总之,过得比老家好。 “给老子进去,老实待着。” …… “东西拿到手了。” 小路同志第一次干“绑匪”的活儿,有点忐忑。 林文苑心急地接过去。 当她打开介绍信时,好像“自己”回来了。 “里面的东西齐不齐? 再规整规整,熟悉熟悉,明天去‘知青办’报到。 林文苑同志,欢迎你来红山大队支援农村建设。” 苏雪伸出手道。 林文苑也微笑回握,“未来请多多关照。” 这一刻,她面对未来更有底气了。 饿了一天一夜,“林文苑”不知道自己是睡过去,还是饿晕过去。 蒙住眼的布被扯开,她的眼睛一度睁不开,阳光太刺眼了。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男子一身邪气,随意地翘着二郎腿问道。 “林文苑,京,京市人。” 男子鹰隼一般的眼睛瞥过来,冷冷道: “回答不正确。 想清楚了再答,只有一次机会,再答错这把匕首就扎进你的肉里。” 锋利的匕首被主人擦亮得能反光,可想而知,若是被它刺中,得有多疼。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男子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第一次见到“悍匪”,她不敢用生命去试探,只得老实交代: “王二丫,西省人。” 男子:“林文苑跟你什么关系?” 王二丫:“有人让俺冒充她下乡。 俺老家那边太苦了,下乡能吃饱,我就同意了。” “有人……是什么人?” 男子拔起匕首,随意地在手上玩弄着。 “俺表姨,俺娘二姨家的表姐,叫徐小凤。 是她让俺干的。 俺不偷不抢,还帮她家的娃子下乡哩。” 男子食指轻轻敲着桌面,在思考着什么,而后又开口道: “不偷不抢? 每年从京市收到的物资不是你骗来的?” 王二丫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否认道: “俺的物资都是俺表姨自愿给俺的。 不过俺表姨抠搜,寄来的也不是啥好东西。 刚下乡那年,俺受不了那边的冷,求她寄一些棉花给她,她都舍不得,就给俺个破袄子。 后来冻得受不了,俺跟她说俺不愿意继续在黑省待了,她才愿意让俺穿暖。” 有意思,还有人在中间“赚差价”。 “除了你表姨的,就没收到过陈家的物资?” 王二丫一脸迷茫: “陈家?啷个陈家?俺不认识陈家的谁?” 林家连物资都贪,也是叹为观止。 仔细想想又能理解。 陈家对林文苑大方,又是寄钱又是寄票,还寄了不少麦乳精,花棉袄,棉鞋。 生怕她在黑省饿着,冻着。 物资缺乏,蚊子再小也是肉。 结果,直接被林家拦截? 就是不知道林家谁的主意? 问的差不多,男人走出去,随后有人给王二丫端上饭菜。 饿狠了,顾不得饭菜是否有问题,王二丫手被解开后,直接上手,狼吞虎咽。 另外一间屋,陈书记猛抽了两支烟才逐渐平静下来。 林家,徐家,好的很! “老爷子说你想去京市学习?” 陈书记朝男子递过一根烟。 男子撕下脸上的假疤痕跟胡子,接过烟也抽了一口,答道: “每天都跟自己曾经的弟兄斗智斗勇,我烦了。” 陈书记拍了拍男子的肩膀,愧疚地说道: “洪胜天到底还是记恨了我。 要不是陈家正处于风口,我需要提前退伍,他想对付的人是我。 别看他表面有多尊敬老爷子,背地是个彻头彻尾狭隘,记仇,还自大的小人。 当年老首长没退休时,龟孙子日防夜防,生怕老子端了他的窝,篡了他的位。 妈了个巴子,但凡陈家没出事,老子在部队的一天,他就得惶恐一天。” 男子无所谓地说道: “他心胸狭隘,打压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以前是没得选,所以待部队。 现在,如果不能调离那里,我选择退伍。” 陈书记愣住了。 退伍? 他可是他看好的苗子,天生吃部队饭的人,现在竟然轻易说出“退伍”二字。 洪胜天到底有多欺人太甚? “你跟苏雪同志商量过了吗?” 男子嘴角微翘,说道: “之前提起过。” “她没意见?” 萧烈等的就是陈书记这一问。 这下子嘴角翘得更高了,温柔道: “她说她养我。” 陈书记:让你嘴贱,让你嘴贱,竟然问这话。 可恶,竟然让这小子给秀到了…… “萧烈,你甘心被他逼到退伍吗? 这种人,你要爬到更高处,直接气死他。 屁大点本事没有,摆谱儿倒是一套一套的,还专门恶心人。” 陈书记有点“孩子气”地说道。 萧烈没回答,敌强我弱,他不是傻子,非得为那点不甘心留在那里斗个你死我活。 他入伍本来就是找个去处。 现在有了退路,他不想消耗时间在没意义的事上。 …… 半夜,苏雪迷迷糊糊之中听到有人叫她。 “媳妇儿,是我,开门。” 萧烈? 她这是开了荤之后那方面的需求增强了? 竟然出现幻听。 “媳妇儿,我回来了。” 萧烈迫不及待从县城赶了回来,就想抱抱他媳妇儿。 太想她了。 “真的是你!放假了?” 苏雪确定没听错,赶紧翻身起来开门。 她的兵哥哥回来了。 开心! “带队去沟子村辅助公安抓人。然后在县城给首长办点事。” 萧烈直接来个公主抱,把苏雪抱上床。 “办假林文苑的事?” “嗯。” “啥情况?谁在冒充?” 萧烈无奈,他媳妇儿都不考虑一下他的感受吗? 好几个月才回来一趟,满心都是八卦,也不关心关心自己的男人。 “林文苑的后娘徐小凤的表亲。” 苏雪吃痛,狗男人又开始咬人了。 “嗯~慢点,咬疼我了。” 有点凶又有点娇,这声音谁受得了。 就这样,苏雪第二天又晚起了。 九点多,苏雪满脸尴尬地洗漱。 苏老娘老怀安慰,闺女跟女婿感情好,这个家才稳。 “娘,你别老盯着我看了,都被你看出花儿了。” 苏雪自认为自己脸皮不薄,但经不起老娘露骨地打量啊。 苏老娘拉过苏雪,说起来悄悄话: “闺女,你的小日子过去八九天了吧。 依娘看,女婿的伤好了,现在你肯定还能给三娃四娃添个弟弟妹妹。 指不定现在娘的小外孙就在里面了。” 苏雪扶额,都有四个娃了,还是男孩,怎么家长老是爱催生呢。 “娘,这个您甭想了。以后都不会有娃生了,因为你女婿已经结扎了。” 苏雪扔下重磅消息,留苏老娘一个人呆愣愣站在那儿慢慢消化这个事实。 她在部队时就跟萧烈坦诚了,她不想再生孩子,四个都养得够累了。 如果他们要进一步,要么他结扎,要么只能盖被子纯聊天。 她肯定不会去上环,上环对女性伤害大。 那啥是两个人的事,生孩子也是两个人的事,她不愿意牺牲自己。 萧烈要是不接受,她也没办法,大不了一拍两散。 爱别人的前提是爱自己,如果为了满足另一方的需求而无视自身的健康,这样的爱她给不起…… 第88章 恢复高考 “苏雪姐!” 林文苑带着激动的心情一路狂奔,她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苏雪姐。 今天是1977年10月21日,看着日历上一天一天撕下的纸条,这一天终于来了。 “苏雪姐,我二哥来电话,高考……恢复了!” 这个重磅消息出来,苏醒晃了一下,苏老娘激动得快晕过去。 “有啥条件不?我们家闺女跟苏醒能参加不?” 老娘强撑着一口气问清楚情况。 林文苑自从把下乡关系转过来后,吃住都在苏雪家里。 每天都按时按点去田里劳作,村里人都知道她是苏雪的熟人,也多有关照。 下田虽然辛苦,但对林文苑而言,却很充实。 身体累了,脑子才没有空沉浸于过去的痛苦。 她过去五年干的活比现在下乡更辛苦,只要她努力,一定会慢慢变好的。 现在她很满足,放工后在苏雪姐家住得好,婶子烧的菜也好吃,二娃几个孩子经常逗她开心。 等过段时间,她把名字改了,就彻底跟过去告别! 林文苑扶着苏老娘坐下,再开口说道: “我二哥说了:凡是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城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和应届毕业生,符合条件均可报考。 各省自主命题,文理均考政治、语文、数学,文科加考史地,理科加考理化。 但是,十二月份左右就考,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 虽说八月份就听二哥说大领导有意恢复高考,但没有确定的文件下来,她们也只能默默复习。 现在终于确定了,她一定要努力考回京市去。 “好!好!好!你们赶紧去报名,晚了别报不上。” 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来这一天。 “娘,省里的通知还没下来,我们上哪儿报名去。 先静心复习吧,过两天应该有消息了。” 说完,让苏醒去给白雨晴他们说一声,也跟老村长说一声。 到时候,可能得借用学校的自习室。 “苏雪姐,你们要报哪个学校?” 如果可以,她想跟苏雪姐一个学校。 冷静下来后,苏老娘也眼巴巴地望向闺女。 希望争气点来个好一点的学校,让老娘回大丰村威风一下。 忽略老娘的期待,话不能说太满,苏雪有所保留地说道: “萧烈去了京市进修,我努力考京市的学校。 苏醒的话,看他喜欢哪里吧,他自己做主。 能考到哪个学校得考完估分看情况。 有得挑选的话,当然得选好一点的学校。” 林文苑很肯定地说道: “苏雪姐一定能考到京市去。” 听婶子说,苏雪姐高中毕业还是第一名毕业的,又建了罐头厂,简直太厉害了。 苏雪笑笑不说,录取通知书不到手的那一刻,她都会保持低调。 这一届参加高考的人数高达570万左右,录取率却仅有4.74%。 可谓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各凭本事了。 没抱太大希望,最后超出预期,惊喜感与幸福感才会更强烈。 “我也要去京市。 姐你考去哪个学校,我就去哪个学校。 我不在身边,姐你想使唤个人都找不着,得多麻烦啊。 自家亲弟弟,绝对靠谱儿。” 出门没多久鞋突然跑烂了的苏醒又跑回来换鞋。 刚进门就听他姐没打算带上他去京市,他赶紧表态。 说他没出息也好,他不跟着他姐,心里不踏实。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他只想当他姐的乖弟弟,指哪儿打哪儿。 “嗯,算你还懂事。 敢离你姐太远,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最好姐弟俩同一学校同一个班级,这样相互照顾起来方便。 “哎呀,闺女,小苑,你俩抓紧时间复习。 明天我就让老头子过来一起照顾你们。 大娃哥儿几个,你们也甭操心了,让他们姥爷带他们玩。” 二娃在旁边听懂了,娘他们要考试,时间紧迫。 立马拍着小胸脯保证: “姥姥,我们绝对不打扰娘跟小舅还有姑姑复习。” 姑姑指的是林文苑,二娃随他干爹陈书记那边叫。 为表示亲近,不叫表姑,直接叫姑姑。 林文苑也因着二娃是她表哥的“干儿子”,有种莫名的亲缘感,才安心在苏雪家住着。 二娃记得娘说过,高考事关老苏家的排面,考上了可就是老苏家跟老萧家的第一位大学生。 作为家属,他们一定懂事坚决不拖后腿哒。 “姥姥的乖宝儿真懂事。 现在咱家唯一的头等大事就是高考,需要集中全家的力量做好后勤保证。” 二娃深有同感地点头附和: “嗯嗯,没错哒! 娘你们辛苦了,老苏家跟老萧家的面子都托付给你们了。 从明天起,我跟大哥把三娃四娃带去学校,娘你们在家专心学习。” 苏雪扶额,非得搞得这么“重视”吗? 她其实已经备考半年了。 知识点该背下来的都背下来,题也刷了几套。 等两天这个消息讨论热烈时,是她半年来让柱子抄的“考试宝典”盈利时。 …… 恢复高考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各大队。 不少知青们刚听到消息时,忍不住大哭一场。 他们等太久了。 最长的有十年,有的甚至在乡下都安了家,孩子都生了几个。 十年,人生有几个十年,还是最青春年华的十年。 然而,现实容不得他们痛哭太久,距离高考不到两个月,他们放下书籍太久了。 更严峻的问题是,他们没有课本,没有复习资料。 高考,他们能考好吗? 反应过来的知青们开始到处找书找关系。 白雨晴庆幸自己跟对了人。 几个月前她跟苏醒有“高考可能会恢复”的猜测时,她打过电话跟黎叔叔确认。 虽然那时候还没有这个迹象,但她仍旧选择相信苏厂长。 还偷偷跑去废品站淘了高中的课本回来复习。 苏厂长果然不简单。 不管是通过渠道得知,还是自己推测得出高考快恢复,她都很厉害。 “雨晴,多亏你提醒,我们才能第一时间去淘到几本书回来。” 何双喜跟黄启明一脸诚挚地道谢。 “我们既是同事,也是朋友,当然想着你们好。 这事儿要说,还得感谢厂长让苏主任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不然,哪里能比别人抢先。” “对对对,感谢厂长心里有我们。” 能遇到苏雪,算是他们下乡后的幸事。 他们年前确定了关系,年后领了证。 小夫妻俩还花了钱在村里建了房子。 由于土地是村里的,以后他们要是走了,房子就得村里收回。 所以他们只建了一室一厅,也够两人生活了。 幸亏两人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否则高考就得掂量着来。 在众人一书难求的情况下,苏雪让柱子开始推出他抄写的那些“考试宝典”。 “五块钱一科?这也太黑了吧。” 不少知青得知“考试宝典”价格时,都纷纷吐槽对方黑心。 但这书听说非常适合短时间复习的需要。 尤其是消息从罐头厂那边传出来。 据说苏醒偶然发现这个“考试宝典”,翻阅后惊叹其内容之全面,大赞其为“高考通关宝典”。 不仅自己买了,还自掏腰包给他姐苏厂长也买了。 姐弟俩每天都携带“宝典”去上班,休息时间也能多看几个知识点。 罐头厂的员工听说有这等宝书,纷纷求苏主任牵线,买一套。 “这书五块钱一科你们都知道的吧。 买不买咱先不说,我今天正好带了政治、跟数学来,你们先看看内容值不值。” 办公室的几个知青,包括白雨晴在内,都聚在一起翻看。 有大纲,有总结,还有顺口溜帮助记忆,确实好! 白雨晴当即决定全套拿下! “苏主任,我要一套文科的。麻烦你帮忙订一套行不?” 有这套“宝典”在,她复习起来更轻松了。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请求苏主任帮忙带一套。 他们都工作一年了,身上有不少钱。 一套五科,共25块钱,他们负担得起。 “听闻薛先生并没有备下很多资料,现在人人都在找资料复习,不一定能搞到货。 我试试吧,雨晴统计一下各科要多少本,下班后我联络联络。” 此后,“考试宝典”在红山村彻底传开了。 农田里,放工休息时间,林文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拿出用牛皮纸包好的语文“考试宝典”。 跟她相熟的一位女知青凑过来看一眼,惊呼道: “文苑,你这本是‘考试宝典’? 我能看看里面的内容吗?” 五块钱一本太贵了,她没见过实体书,不敢轻易花这个钱。 林文苑有点为难,她复习都不够时间,才特意带来地里,有点不舍地递过去,强调道: “给你两分钟时间,我还要接着背书。” 女知青兴高采烈地接过来,开始翻阅。 目录仔细看一下,整本书都有哪些内容。 然后第一页也详细看看,究竟有没有包含重点内容在内。 后面一页一页地翻过去。 “阿红,我要背书了。” 三分钟过去了,见对方还没有把书还给她的意思,林文苑开口提醒。 “哦,不好意思啊文苑,我看得太着迷了。” 曾红恋恋不舍地把书还给林文苑。 看来,这钱她不得不花了。 买不起全部,她可以找人一起合买一套,大家换着来复习。 就是现在有市无价,他们愿意花钱,还未必能买到。 “文苑,你跟苏厂长他们熟,能帮我们买一套‘考试宝典’吗? 听说昨天苏主任都帮他们罐头厂几位打算高考的员工买到书了。 我们不认识卖书的人,也不知道上哪儿找去。” 曾红羡慕死林文苑跟苏雪认识。 都是来下乡的,她不用跟她们挤在知青点,还顿顿吃得那么好。 现在沾着苏雪的光,复习资料都能直接拿到手。 人与人不能相比,一比容易心理失衡。 “我帮你回去问问苏醒,但不一定能成。 昨天大丰村也有不少人上门打听这事儿。 他镇上的同学也在找关系。” 总而言之,“考试宝典”现在火了,一书难求。 听说,黑市都开始在炒这几本书,价格都炒到十二块钱一本了。 …… 回到家,苏醒猛灌水。 这几天他口水都讲干了,太多人来跟他拉关系买书。 “姐,老是这么多人上门,我都遭不住。 咱得赶紧想办法,不然都没时间复习了。” 这几天炒热度,确实费弟弟。 “这几天辛苦你了。 在厂外门口贴个通知,让他们自行在本子上登记,三天后下午四点到六点间,统一发书。 先到先得,逾期不候。” 乡下赚一赚,黑市也赚一赚,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出版社上门。 出卖脑力劳动成果,苏雪表示这钱她赚得心安理得。 卖完“考试宝典”,她又可以卖一波习题。 “你复习得咋样了? 我跟村长说好了,借学校自习室给大伙儿学习。 电费厂里出,但是,得找两个人负责纪律。 任何人都不得破坏学校的公共财物,也要保持自习室的卫生干净。” 说到复习,幸好他不敢擅自脱离他姐的脚步,速度虽然慢一点,好歹现在也全部复习完了。 “姐,书是看完了,但是没题做,心里没底气。 你说,高考究竟会出啥?” 出啥她不知道,她高考时压根不会参考1977年这么老远的卷子。 但是现下的考试,还不至于跟现代那样越来越离谱。 需要你通过博览群书,与科技接轨,还要你懂得小众的什么“本手、妙手、俗手”。 万变不离其宗,灵活运用课本知识,应对考试问题不大。 “我出了几张卷子,你待会儿拿去做做看。” 考试考的是不仅是对知识的掌握与运用,同时还考你的心态以及细心程度。 “对了,娘监考。” 要想考得好,模拟少不了。 原本听说有卷子的苏醒一脸期待,听到老娘监考,一下子蔫了吧唧的。 要不要这么夸张? 换大娃监考行不行? 老娘跟二娃都已经被苏醒划分为“危险人物”。 从高考传出,不是他娘监督他学习,就是二娃个臭小子。 现在见到他们俩,他头皮都有点疼…… 第89章 考前矛盾 “辛辛苦苦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想考个大学咋了? 为什么他们都反对我。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人人都骂我自私,我真的自私了吗?” 大清早,林安跑来苏雪家诉苦。 高中那会儿,班上就她跟苏雪读到毕业。 苏雪都在为高考冲刺复习,可她的家里人都在打压她。 “你爸支持你吗?” 苏雪递过去一杯水,坐下来问道。 “我爸听说你也报名了考试,倒是没怎么反对。 就是我婆家那边跟我妈全反对。 他们都说我当妈了,应该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一切以家庭孩子为重。 读大学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要出来工作。 现在的工作就挺好的,工资不低,还体面,下班了还能照顾孩子跟家里老人。” 林安的问题是所有已婚人士上大学都会遇到的问题。 “你男人态度也很坚决?” 只是长辈有想法还好,要是男人也反对就得慎重考虑。 “我们俩已经吵了好几天了。 他觉得我魔怔了。 哪有女人结婚生娃了,还要出去读大学。 孩子谁照顾? 家里老人有个三长两短,谁伺候? 甚至放狠话,说我要是选择读大学,就……就跟我离婚。” 经典大男子主义,家里的一切好像离开女人就运转不过来。 女人就是个生娃机器跟免费保姆。 老人孩子都是女人的责任,男人就跟死了一样。 还不如死了,天天在那里烦人。 “林安,家庭责任不是你一个人的。 孩子是你们两个人的孩子,公婆更是你男人的爸妈。 你是去读大学,又不是抛夫弃子跟人跑了。 就目前的情况,你每天也要上班,孩子白天基本上都是你婆婆在带。 你去读大学跟上班有什么区别。 晚上你婆婆带不了,你男人这个当爹的不能带带吗? 大学才几年,孩子从出生到你工作前,日日夜夜都是你在辛苦带。 做为孩子的父亲,男人不能光提供种子,不提供教跟养吧。 你可不是全职妈妈,全靠他养。 你是有工作的人,对这个家庭的付出不会比他少。 如果你真的很想考大学,我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有些错过可能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也是第一届政策宽松,等后面不允许已婚人士参加考试,到处闹离婚。 “苏雪,也只有你支持我了。 我就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长啥样? 想坐一坐大学明亮的教室,感受大学美好的风光,了解更多的知识。” 当你的知识累积到了一定的阶段,你会产生向上的探索欲。 大学,多少人憧憬的地方。 在这大学生稀少的年代,更是学子们努力的方向。 “我也很期待大学的生活。 你爸既然不反对,你可以先取得他的支持。 大学生多难得,出来还包分配工作。 你跟你爸说,你们家还没出过大学生。 就算你嫁人了也还是林家的孩子,大学生也是林家的大学生。 读书增长见识,以后的工作只比现在好,不比现在差。 你又不是全年都在学校,放寒暑假都可以回来陪孩子。 或者你就报清省的大学,离家近,像国庆小长假都能回家。” 供销社的工作也就在物资缺乏时有优势。 等后面市场开放了,它的优势荡然无存。 甚至因为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差,把客人推向小卖部。 林安接受了苏雪的开导跟建议,收拾好心情,决定回家找她爸聊聊。 “老林家真是鼠目寸光,大学生,多矜贵,还阻拦。 她那男人也忒不是东西,竟然用离婚来威胁。 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威胁女人,有本事的男人只会支持女人。 就像你爹,我说啥就是啥。 我看,她男人怕她变得优秀,自个儿自卑配不上。” 老娘在林安走后狠狠吐槽了一把她男人。 不得不说,苏老娘的吐槽还是一针见血的。 “来,闺女,天麻炖猪脑汤,喝一点补补。” 这段时间,苏雪喝汤都喝腻了,她真是架不住老娘的天天进补。 苏醒老远就闻到家里飘出来的香味了。 只是,他也喝腻了,闻着多少有点反胃。 “咋回来?不好好学习,想挨揍呢?” 苏老娘对闺女跟儿子是两个态度,苏醒都习惯了。 “地里不少知青在闹罢工,吵到校长那儿了,那边正闹呢。” 他们厂要考试的人允许请假,就是不在工位期间的钱要摊给其他干活儿的人。 也可以选择干半天,休半天,拿一半的工资。 大家都选择干半天休半天。 下午就在小学的自习室学习,可比其他人好多了。 没一会儿,老村长就气哄哄地跑来。 “你说这帮知青想干啥? 过年不用分粮了? 不能因为你要考大学,不上工,大队里还照常给你发粮吧。 老子都没像其他大队那样拦人,不让他们报名。 越发得寸进尺,想罢工,气死老子了。” 得了,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苏雪老实听着。 “村长叔,如今对于他们而言,高考才是头等大事。 强按他们在田里干活也是划水,您不如直接跟他们说明。 想要粮还是想要时间? 他们可以请假,但是得说明,冬天粮食不够吃自行解决。 或者给他们知青划分好任务。 画几块地让他们几个人承包。 是五个人干活儿,还是三人干活儿,都随他们。 您只要确保那块地的活不落下就行。 工分就按正常侍弄好那块地的来就好。 反正情况就是那么个情况,怎么选择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虽说都是年轻人,但也不是小孩。 高考说到底是个人的事。 他们在红山大队下乡的一天,就得干一天的活儿,除非有家底不用分粮食。 老村长琢磨一下,觉得可行。 他也懒得跟那帮知青扯。 活干的不咋地,屁事还挺多。 让他们自个儿掂量去。 知青激动是一时的,等冷静下来,就知道该怎么选了。 “苏雪姐,我想请假复习,会不会影响不好?” 林文苑担心其他人有样学样,都请假复习去,给苏雪姐跟大队长带来影响不好。 “我正想说,就剩下一个月了,你最好请假专心复习。 老村长把话说得很清楚,大家都是成年人,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有你的选择,他们有他们的考虑,能影响啥。” 林文苑又不是靠那点工分过日子的人,何必浪费时间在田里。 打从她住进来,粮食,糕点,奶粉等等,都没少过。 陈书记愣是硬塞每月30块钱的伙食费。 有了苏雪这话,林文苑彻底放心,专心复习了。 最后,手头宽裕一点的知青选择请假一个月。 手头紧的就几人合作,一部分人干上午,一部分人干下午。 大家都在挤出时间来复习。 地里的事儿平静没两天,又因为自习室打起来了。 原因是,附近大队的知青也跑来抢地盘。 学校的基础设施完善,大伙儿都喜欢来这儿复习。 一开始只是罐头厂的员工,后来大队的知青知道后,也慢慢加入。 其他大队得知他们大队的知青可以请一个月的假复习,更是直接旷工也跑来学校复习。 随着消息的传播,越来越多人知道。 他们也跟自己大队的干部闹,然后,离得近的都跑来学校占位置复习。 甚至发生了知青得复习资料被偷,打架就是因为这么个事。 老村长都被气疯了,还文化青年,都是一群搅屎棍! 苏雪赶到现场,不管怎么说,场地全是他们租的,这帮人在自习室闹事肯定不行。 现场乱哄哄,几个人还在你一拳我一腿地来回着。 旁边的人有的拉偏架,有的在起哄,自习室哪里有它应有的安静样儿。 苏雪直接上去一手抓起一个扔一个。 场面一下子被镇住了。 毕竟,大家都没想到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苏厂长,手劲儿这么大。 “都打够了没?! 要不要再给你们各自配把刀互相捅死对方? 就你们这样的,还想当大学生? 自习室是给你打架用的吗? 你们不要学,别人还要学。 还有旁边起哄的,显得你们能了是吧? 不想学习就滚出去!” 起哄的人中有其他大队的,觉得苏雪故意骂他们,不服地嚷嚷道: “打架是他们的事,你凭啥让我们滚。” 苏雪冷哼一声: “凭什么? 凭这间自习的电费是罐头厂出的,财物有损坏也是罐头厂赔偿。 罐头厂愿意掏钱是为了给红山大队的知青们提供个安静的环境复习,而不是为了让你们打架。 从今天开始,这间自习室不欢迎其他大队的人来学习。 还有,但凡闹事者,无论哪里来的,都给我叉出去!” 此话一出,非本村的知青急了,倒是团结在一起反对。 “高考这么重要的事,你凭什么赶我们走。 闹事的也有你们自己人,怎么不见你处理? 我们没别的地方去,苏厂长这是故意断了我们的大学路。 听说苏厂长自己也报名高考,不会是为了自己考上的机会大一点,故意害我们没地方复习吧。” 他们哔哔完,罐头厂的员工都挺身而出,骂道: “丁伯昌为什么会跟他们打起来,还不是他们中有人偷了他的数学复习资料。 知不知道现在有钱也买不到资料,你们才是故意断人大学路。 真以为自己很厉害,还我们苏厂长故意害你们。 你们算个得儿啊,也配我们厂长惦记。” 真是脸大,他们现在手头上的试题还是苏厂长亲自出的,用的着断他们的路吗? 他们压根儿不在苏厂长的起跑线上。 苏雪“哦”了一声,威胁道: “原来出了小偷。 是老老实实把书还回来并且道歉呢? 还是我报公安,让他们走一趟。 这么多人,总有人见到点什么。 派出所的公安个个经验老道,不出两个小时,肯定能找出真凶。 到时候罪名成立,一辈子也别指望高考,指望回城了! 对了,知情不报,也会影响高考,所以,有些同志还是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 打架的几人中有一个明显神情紧张,另外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还想继续瞒着吗? 我的时间也很宝贵。 说还是不说! 不说我马上让人去镇上,现场谁也别想走!” 苏雪急迫的语气让心虚者破防。 有一人站出来指证道: “是何大军偷拿的。” 何大军见队友出卖他,跳脚了,朝那人揍了一拳,骂道: “妈的,出了事就是我的。 你们也有份,你们俩给我打掩护。” 苏雪没兴趣知道更多,让他把书还回来并道歉。 要不要后续,看苦主自己的想法。 她又不是闲的,还给人处理这些琐事。 “不是我们大队的人该走了。 也别给我扯犊子,你们真没地方复习,可以自己跟学校商量借别的教室。 别想在这里用你们那副讨人厌的嘴脸白嫖我们的自习室。 那么牛气哄哄,自己掏钱给电费,给财物损失费。 一群白嫖的还好意思哔哔。” 苏雪的话让其他大队的人羞红了脸,尤其是刚才偷书那个人所在大队的知青。 “我们……我们要是有钱也不至于苦哈哈地蹭教室。 你们罐头厂那么有钱,就不能资助一下我们吗? 以后考上了大学,我们都会承你的情。” 人群中一个戴眼镜的女知青白莲花式的发言。 苏雪无语: “合着我还得感谢你们这些矜贵的大学生承我的情是吧。 我看你的衣服挺好看的,那位女知青衣服都打了不少补丁,你把你的衣服给她几件呗。 不对,你都穿得起这么好看的衣服了,也能掏出一个月的电费,不如就你出钱资助一间?” 那女知青一脸愤恨地捂着自己的衣服。 她这个月新做的衣服,凭啥给别人? 有钱也是她爸妈有本事,凭啥要她自己掏腰包。 苏雪对她更是看不上眼,指望这种人会记得她的情? 不在背后拉踩你一把就不错了。 “不想出钱就回你们大队去。 自己跟大队借一下会议室什么的不行吗? 非得要来这里凑窝,还闹哄哄。 自己没本事就没本事,怪什么没有地方复习。 是搞不来一张桌子,还是借不到一张凳子。 有本事的人条件再差他也能考高分,没本事的人条件再好也是不过线。 从其他大队来这里也不近,还能节省路上的时间用来学习。 这都是为你们好……” 第90章 正式高考! “闺女,苏醒,还有小苑,把你们的考号抄一份给我。 我明天给‘文曲星’说一声,让他保佑你们后天的考试顺顺利利。” 七十年代打倒封建迷信,却打倒不了神明在人民心中的地位。 现代时,她就听说不少家长考前请各路神仙眷顾,反正能摆的上台的中国神明都被请了个遍,土地公都不放过。 中国的神除了逢年过节,其余时间当属高考时最忙。 “娘,现在管的严,还拜啊?” 这东西万一被人举报了,多少有点麻烦。 苏老娘不在意地说道: “你们小孩子懂什么。 有的人家在考场考号刚出来,就开始整活儿了。 大家都拜,这叫法不责众。 再说了,他们拜了,咱家没拜,岂不是会漏了咱家。 交给娘,娘准备的贡品比他们的多,‘文曲星’肯定能保佑你们考出好成绩。” 老娘这是打算“高价贿赂”? “娘,考的好是我们复习的好,咋能把功劳算在‘文曲星’头上呢? 要是这么灵,大家都不用复习,天天去求‘文曲星’上身不就成了,何必辛辛苦苦复习?” 苏老娘一把揪过苏醒的耳朵, “快说呸呸呸,你个熊娃子。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苏醒,老娘警告你啊,给老娘诚心点。” 苏醒疼得哇哇哇叫,一个劲儿地求饶: “呸呸呸,文曲星我嘴臭乱说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娘,娘,您放手,我后天还得考试。” 要不是看在后天要考试的份儿上,老娘这会儿都要上棍子了。 次日早晨,五点多苏老娘就窸窸窣窣收拾着各种贡品。 “老头子,拜完文曲星,你回去给苏家的老祖宗也说一声。 他们没文化,考试上帮不了苏雪姐弟,就让他们在安全上护着点。 保佑他们姐弟平平安安考完试,别让小人出来作祟。” “好。 我也回去烧一份考场座位号。” 苏老爹丝毫不觉得老娘说得哪里不对。 他爹是泥腿子,解放前是地主家的放牛娃,他爷爷也是泥腿子,大字不识一个。 苏家的老祖宗可不是在考试上帮不了忙么。 现在是苏家后代努力为苏家争光,身为老祖宗可不得出来干点活儿。 苏老娘想又觉得不够妥当,问道: “他们都在镇一中考,老苏家的祖宗认识路不? 还是画个路线图给他们,别找错人了。 大字不识一个,看也看不懂,问路都会被鬼蒙。” 没文化就是容易被吃亏。 她被卖不正是因为爹娘没文化,被人哄骗按下五十个大洋的巨款。 最后没办法,拿不出钱,只能拿她跟她姐去抵债。 哎,她年纪小,被卖时才十岁,只是当个伺候人的丫鬟。 她姐十四岁,就怕被那不怀好意的给盯上,最后糟蹋了。 这么多年过去,家里人都在荒年没了,她姐被卖到外地,下落不明。 她早就没娘家人了。 苏老爹思考一番,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爹去过镇一中干过活,到时候让我爹领他们去?” 想着她公公也是靠谱人,苏老娘点头道: “那也成。让他们记得名字啊。” …… 镇上林安家。 林安早上起来准备明天的考试用品,发现她的准考证不见了。 她明明藏在卧室的枕头底下,昨晚还在,今早不见,只能是她丈夫拿走。 “我的准考证拿来。 我不想在今天继续跟你吵。 有什么事等我考完试再好好谈谈。” 林安的丈夫郭东林拒不承认。 “什么准考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安受不了,郭东林总是这样,什么都只考虑自己。 “你要是不想过了,走,现在就去离婚。 你也不用为难我,我也不用为难你行了吧?” 离婚就离婚,要不是为了孩子,她前两年就离了。 思想不在同一水平,还事事都听他妈的,生娃带娃从不搭把手。 要不是后来她有份工作,她整天在家跟个受气的小媳妇,天天忍受他们家的阴阳怪气。 郭东林一脚踢飞凳子,指着林安的鼻子骂道: “现在还没考上你就闹离婚,考上了你不得飞上天。 说什么报省内学校离家近,会时常回家。 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的人了? 一心埋头苦读,孩子不顾,家里也不收拾,饭也不做,还反过来让我爹妈伺候你。 你还是当妈当儿媳妇的样子吗? 这试你甭想考,准考证昨晚被我烧了。” 他整天下班回来还要带娃,饭也不能准时吃上一口。 爸说的没错,女人不能太给她脸。 考上了大学,都是一些单身男青年,到时候还不是给他戴绿帽。 女人读到高中了还不满足,读什么大学。 在家相夫教子,照顾公婆才是正理。 郭东林的话破坏掉她对他最后的感情。 林安不再说话,拿上自己的其他东西,转身离开。 “我来报案,我是明天参加高考的考生,我的准考证被人偷了。” 明天的考试全国都重视,他们县一再强调,做好考生工作。 竟然有人胆敢偷准考证? “同志,你的准考证在哪里丢的,有怀疑对象吗?” 林安闪过一抹坚定: “有! 我怀疑我丈夫偷走。 公安同志,高考是我个人意愿,哪怕对方是我丈夫,他也没有资格偷走我的准考证。 对方情绪比较激动,我没办法,只能求助你们。” 两位公安对视,这算什么事? 摆明了是丈夫不愿意妻子参加考试,故意拿走的。 双方又是夫妻,算家庭纠纷? “这位同志,我们跟你走一趟,劝说你家属一番吧。” 没办法,他们只能走一遭。 郭东林没想到林安竟然带公安上门。 这下子他们的脸都丢尽! “我没有拿,谁知道她的准考证放哪里了。” 要不是公安在,他立马呼她一巴掌,臭娘们,敢找公安。 “这位家属,高考是每个公民的个人意愿。 只要她有资格,愿意报考,她就能报考,任何人都不得阻拦。 你若是故意拿走、毁坏她的准考证,算是犯法。 能考上大学也是你们家长脸的事,何必闹成这样呢。 把它还给你妻子吧。” 公安同志苦口婆心地劝解着。 “林安,你行,你踏马的真行。 准考证早上掉下来被孩子玩坏了,直接放灶膛烧了,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林安对郭东林的无耻加深一度。 把孩子当成他的盾牌。 现下不是跟他扯的时候,只能去教育部门看看能不能补办。 有公安的帮助,给她开了“绿色通道”,带上证件跟单位证明,又给她补了一张。 “哎,你们闹到这一步。 算了,晚上就住招待所,明天好好考试,有啥事考完再说吧。” 林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大学生还是很吸引人的,就是女婿那边担心太多了。 红山大队离镇一中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坐车的话不到半个小时。 为了节省时间,罐头厂出钱租了一辆破公交,早上六点半准时在村头接考生。 对司机而言,就是个赚外快的机会,拉完这波才到他正式上班时间。 罐头厂给的多,包车30块一趟,能抵他一个月工资。 分到镇上的考生,没钱在镇上找地方住的,可以坐公交来回。 苏雪觉得车程还行,决定中午在镇上休息,晚上回来家里住,所以早上都是坐公交车去考试的。 罐头厂的人见厂长都淡定坐公交,他们都选择坐公交。 “厂长,一会儿就到考场了,要不你给大伙儿说两句呗。” 公交车上,大家伙儿神情严肃,慷慨赴死的样子。 有的紧张得脸色都发白了,说话都不利索。 “那我说一下个人心得。 第一,考前再次确认自己所带物品是否齐全,有没有带多余违规的物品,现在大家可以检查检查。 第二,拿到试卷,不要急着答题,先把自己的信息填写完整。不管分多分少,起码保证自己的卷子有主。 第三,考试时可以先深呼一口气,放松自己的心情,然后仔细审题,再认真答题。 第四,考完一科,不要去对答案,不管好与不好,卷子都收走了,全力准备下一场。 各位,放松心态,你们都有考试宝典,也有多套试题反复练习,要坚定地相信自己。 最后,祝大家考的都会,蒙的都对,实在不会,也要凑点字数博同情分。 预祝大家都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 苏雪的话赢的车上声声喝彩。 “好!” “好!” “考的都会,蒙的都对!” “考上理想大学!” 不得不说,还得是苏厂长,这几条心得他们要牢记于心。 有了苏厂长的提醒,车上进入考场的人突然变得有条不紊。 考场上,苏雪翻开政治试卷,发现竟然有不少题是她出的几套卷上的同类型题。 考点都是一样,整张卷子做下来特别顺畅。 这年代的政治题目带有较浓厚的时代色彩,紧密结合当下的政治背景与时事。 有些人不太关注时事,所以苏雪在考试宝典中特意纳入。 还准备了相关报纸在自习室供他们翻阅。 只要她思想又专又红,紧扣题干,苏雪觉得政治高分还是可以拿的。 上午场结束,苏老娘跟苏老爹早就带着饭在门口候着。 校门口外,禁令一解除,老娘赶紧冲过来,生怕饿着家里三位考生。 “来,先吃饭,吃完饭溜达回招待所就可以眯一下。” 他们在一中随便找个板条凳就坐下。 拿起饭盒就是造。 考试特别费精力,加上苏老娘的卤肉饭做的特别香,三人吃得喷香喷香。 “慢点吃,慢点吃,还有汤。” 苏老娘有种看三只小猪吃饭的既视感。 吃完后,苏雪跟林文苑,不是,现在应该叫程陈曦了,一起住一间招待所午休。 林文苑在报名前正式把自己的名字改成程陈曦。 有陈书记打招呼,办的很顺畅。 苏老娘他们跟苏醒一间,主要是老娘担心他们睡过头了,留下来叫起床后再回去。 下午考完就集中坐车回红山村。 回去的车上,不少人神情愉悦,比起来时的紧张,现在增加了不少信心。 “考试涉及的考点感觉‘考试宝典’都有涉及,有的题我在那几套卷子上见过类似的。” 有人忍不住讨论了起来。 “我太紧张了,有些题也觉得见过,但就是记不详细,只记得要点,其他全靠自己添加。” 拿到试卷,他觉得难又不难,一度悔恨自己不上心。 苏雪不喜欢讨论题目,很容易影响下一科的心情,于是出声打断: “过去的就过去了,晚上早点休息,明天继续加油!” 第二天,有的人晚上可能复习太晚,精神不济。 “没睡好的路上眯一下吧。 充沛的精力是应对考试的关键,大家复习得有个度。” 都到考试前了,再拼能拼多少呢? 真怕那几个眼下乌青的,考着考着爬桌子上睡着了,那才叫亏大发。 没睡好的感觉自己精神恍惚,赶紧听劝睡一会儿。 有的还能闭眼就打起呼噜。 都理解,也没人介意。 就这样,三天过去,高考终于结束了。 跟罐头厂的考生约定考完在饭店吃饭。 “终于考完了。感谢苏厂长请我们大搓一顿!” 大伙儿喜气洋洋,以茶代酒端起杯子敬苏雪。 “前段时间大伙儿一边工作一边复习,辛苦了。 考完了就放下,今天吃好喝好,明天放你们一天好好休息。 后天,该上班的给我回去上班。” 在座的考生加员工又是一顿鼓掌, “谢谢厂长的一天假。” 这欢呼声把隔壁桌的人给羡慕坏了。 又是请客又是放假的,罐头厂真好。 “厂长,我们很庆幸遇上您这么开明大气的厂长。 遇上您,在您手底下做事,我成长了不少,也变得强大不少。 我想说,您永远都是我追逐的光,是我学习的方向,我永远记得您。” 白雨晴突然站起来煽情地说道。 “那我很荣幸成为你的‘白月光’。 雨晴,你的强大源于自我的优秀与不服输的韧劲。 将来无论走到哪里,你身上的这些好的品质都助你成为一个更强大的人。” 苏雪的话不仅让白雨晴动容,也让其他员工动容。 未来,他们还会遇上这么好的领导吗…… 第91章 探望干爹 苏雪的估分跟报考都不对外公开。 除了工作人员,就苏醒知道。 提交完志愿后,苏醒再也没睡好过。 他姐太猛了,心情好复杂。 更复杂的是,他竟然也跟着他姐报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感觉自己要完。 “小舅,姑姑说干爹好像受凉了,你带我去县城探望他好不好?” 小学早就放假,二娃作业也做完了,担心干爹想去看他。 “你干爹……挺忙的,他身边有韩秘书在,不,不用担心。” 熊孩子,净出难题为难你舅。 要他去见陈书记,他怕自己腿软丢人。 苏老娘在厨房听见,朝外面吼苏醒: “你皮痒痒啊,二娃想他干爹你就带他去瞅瞅。 顺带拿些蘑菇,腊肠,还有两只鸡。 今天我拾掇拾掇,明天你带二娃去,在城里待两天,帮忙照顾一下二娃干爹。” 这孩子四六不懂,没见二娃担心他干爹么,说的什么话。 秘书是秘书,自家人是自家人,秘书还能住进家里照顾不成。 苏醒弱弱反驳: “我那不是怕打扰到领导么?” 程陈曦从田里放工回来,接上话道: “我哥他正好这两天休息,你们去了还可以陪陪二娃在城里玩两天。” 苏醒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你为什么要回来这么早? 回来就回来,就不能说你哥特别忙,没空搭理我们吗? 还没进城,苏醒失眠加重。 他承受太多了。 本想他姐以工作为由留下他,没想到,他姐变了,都不需要他了。 委委屈屈,哼哼唧唧,苏醒就这样被苏老娘打包跟二娃一起去县城。 “小舅,你是不是怕我干爹啊?” 二娃觉得小舅好不情愿。 他干爹可是县委书记,多少人想见一面都难,小舅太不懂他的良苦用心了。 “开什么玩笑,小舅是怂货吗? 那不能够啊。 二娃,你说,小舅跟你干爹,你跟谁最亲?” 臭小子越来越有偏袒他干爹的趋势。 二娃无语,小舅好幼稚,好像问爹娘他更喜欢谁一样的问题。 “小舅,咱俩多少年的感情,我干爹才认识多久,你咋会这么问我呢? 自信点,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小舅。 不过,干爹一个人挺可怜的,能不能不要在他面前问这个问题,我怕他会伤心。” 得到自己地位稳固的消息,苏醒表示原谅陈书记啦。 二娃还是他的好二娃,更亲近于他的二娃。 老陈也忒可怜了,一大把年纪还不结婚,就会占他们家二娃的便宜。 原本长得就凶,脾气还差,年纪越大越不好找媳妇。 这么一想,他突然没那么怕他了。 啧啧啧,一个讨不到老婆的大龄剩男而已。 莫名的爽感! 两人进城,接他们的是韩秘书。 “陈书记风寒有些严重,不肯上医院住院,今天在家休息。” 韩秘书跟苏醒俩人简单说明情况。 幸亏他们俩来,不然韩秘书觉得自己分身乏术。 一边惦记领导的身体,一边完成领导给的任务,他有点吃不消。 认“干儿子”还是有用的,生病时这不立马有人来照顾了么。 把人送到家门口,韩秘书又马不停蹄干活儿去。 “干爹,你好点了没?” 门一打开,二娃迫不及待地关心他干爹的身体。 陈书记一把抱起二娃,不在意地说道: “小小风寒,干不倒你干爹。 让干爹看看,长高了没?” 二娃配合地360度转圈圈,让他干爹好好瞅瞅。 “嗯,长高了两公分,再接再厉。 坐车累不累? 肚子饿了没? 干爹带你下馆子。” 苏醒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尴尬。 在他纠结时,二娃成功让他小舅进入干爹眼中。 “小舅带我来的,司机伯伯跟小舅熟,我们坐在前面靠窗的位置,一点儿也不累。 现在还不饿,姥姥让带了鸡、腊肠、蘑菇、鸡蛋还有青菜。 干爹,这几天小舅跟我照顾您,您乖乖养身体。” 苏醒:要不还是不要提我,照顾人什么的,他都是被迫答应的。 陈书记这才把注意转移到苏醒身上。 “换了地方不知道叫人了? 傻愣着干什么? 进来,把门带上。” 苏醒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位大佬在跟自己讲话。 “呃,陈,陈书记好。” 陈书记嫌弃,说个话都结巴,估计在红山村,又得跑老远。 “不是工作时间,叫哥也行,叫叔也行,随便你。” 苏醒觉得自己幻听了,啥子意思?嘴瓢地问出: “叫陈叔叔可以?” 陈书记嘴角抽抽,陈叔叔? 二娃觉得小舅见到干爹有点傻。 “小舅,你跟干爹是平辈。” 苏醒翻白眼,是你干爹说可以叫叔的。 他们俩起码差一轮,叫叔有啥不对头。 迫于人情世故,苏醒还是客气地叫声“陈哥。” “小舅,姥姥说到了干爹这里,要把鸡给干爹炖上。” 二娃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帮小舅放松一下。 而放松最好的方式就是找活儿干。 既能减少小舅的不适,又不耽误他们中午的吃饭,完美。 “家里很少开火,东西你将就着用,缺啥跟我说。” 陈书记自己一个人基本上都是吃单位食堂,也就偶尔晚上饿了煮点面条才会开火。 没想到婶子这么客气,还杀了鸡让人带来。 “你……确定会做饭?” 苏醒傲娇仰着头,心里在想,瞧不起谁呢? 他可是五岁就被他姐压着跟老娘学做饭,就是为了方便没人煮饭时他上场。 自从他学会做饭,他姐是一点水都不沾。 虽然没有老娘跟他姐做的好吃,那也是能吊打一众男人。 试问大丰村跟红山村,有几个男人会做饭?有几个? 嘴上却客气的说道: “能煮熟……吧。” 要是没听到后面的“吧”,陈书记还信,偏偏他听到了,一下子把苏醒划分为不靠谱系列。 年纪轻轻的,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少爷。 他年轻那会儿,三岁就会踮起脚尖煮糊糊。 现在苏醒竟然连能不能保证东西煮熟都不自信。 苏醒把要用的罐子,盘子,锅都洗洗刷刷一遍。 心里赞赏,老陈还是挺爱干净的,锅碗瓢盆都不用费劲清洁。 他跟二娃吃干饭,老陈就熬个鸡丝粥。 有瘦肉,鸡蛋,辣椒,还有木耳,他们吃个“农家一碗香”,老陈吃凉拌木耳。 再炒个蒜苗腊肠,老陈吃水煮白菜,清淡。 老陈:我真是谢谢你嘞…… 就在苏醒拟好午餐菜单时,转身发现陈书记还站在原处。 差点就撞上了,好险。 这人几个意思?监工? “咳,那什么,陈,陈……哥,要不你去歇着。 二娃,带你干爹回床上躺去,饭熟了我叫你们。” 此时二娃在另一个房间里整理行李。 陈书记住的是两房一厅一厨,厕所在外面公厕上。 “他在房间整理东西,我在这里影响你发挥?” 苏醒:影响视线。 “你是病人,厨房油烟重,怕呛到你。” 陈书记不甚在意,还随意聊起天: “后厨可是好地方,我们当兵那会儿都爱钻后厨。 你姐夫更是为了多吃点,差点赖在后厨不走,打算当个炊事员。” 苏醒第一次嫌弃这位大佬有点啰嗦。 关于他姐夫的事,咳,他回去会跟他姐讲。 下次姐夫回来,让他姐多烧几个菜给姐夫吃。 “葱姜蒜芫荽,有忌口的不?” 苏醒把米下锅,等熬粥时放点姜丝,最后上桌时撒点葱跟芫荽,那才叫香。 “都吃。” 忽略身后的人,苏醒熟练地切着菜备好。 不愧是他,刀功一直在,像他这么优秀又俊俏的后生真是人间少有。 心里给自己吹一波,还忍不住哼出调调。 “你会做饭,手法还挺熟练。” 陈书记挽起衣袖,蹲下来给他看火。 “还行吧,勉强能入口。” 谦虚,他的又一大美好品质。 “你的表情可不像是还行,而是特别行。” 陈书记看着苏醒,似笑非笑地说道。 苏醒暗想:糟糕,得意忘形了,不合胃口岂不是打脸。 “呵呵,真的挺一般,跟我娘、我姐他们没得比。” 二娃在房间整理好行李,闻到一股香味。 噔噔噔跑到厨房,小舅跟干爹一个炒菜,一个递盘子,相处还挺和谐。 “小舅,好香啊,从小到大,我还没吃过你炒的菜。 姥姥没骗我,你真的会做饭,还特别香。” 苏醒夹过一筷子想让二娃尝尝,结果被厚脸皮的陈书记抢了先。 “大人吃正好,二娃吃有点辣了,待会儿涮过水再吃。” 二娃:当时我嘴巴正伸过去,结果被干爹抢了。 他从小就能吃辣,这个辣椒姥姥做“虎皮尖椒”时,他能吃三个,还是带籽。 “你去摆一下桌子,准备吃饭。” 什么狗屁高冷领导,原来是个爱钻厨房的吃货。 就做一顿饭,苏醒完全抖起来了。 见厨房没什么好忙活,陈书记老老实实去支桌子摆碗筷。 “这是几个意思?” 陈书记被眼前的几盘菜的摆法气乐了,还分出三八线来了? 粥,鸡,白菜,还有凉拌木耳摆在他面前,“农家一碗香”跟炒腊肠却摆在他们俩面前。 “来时我娘嘱咐,给你吃清淡的。 分个鸡腿给二娃,整只鸡都是你的。 我们吃这些重口的就行。” 苏醒丝毫不惧陈书记冷下来的脸。 在厨房他就发现了,陈书记口味重。 “吃个饭还瞎讲究,苏醒同志,你这是在歧视我这个病号?” 说着还特意把“一碗香”跟腊肠调到他面前。 “一人一个鸡腿,吃吧。” 两个大鸡腿就这样被分到二娃跟苏醒碗里。 苏醒不跟他计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一碗鸡丝粥下肚,整个人的胃都暖和起来了。 “我给你盛粥。” 见陈书记喝完,苏醒顺手接过碗说道。 “我要吃米饭,米饭。” 陈书记咬着牙强调着。 下饭菜就是要就着米饭大口吃才香。 算了,不跟病号计较,自己的身体,爱吃啥吃啥。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把桌上的菜全部造完。 最后一碗鸡汤下肚,巴适得板。 “我做饭了,碗就得你洗。 二娃还小,够不着你家的台面。” 苏醒腆着肚子葛优躺说道。 “不是来照顾我这个病患的吗? 确定让我洗碗?” 好久没吃这么痛快,陈书记满足的开起玩笑道。 “我们家都是这规矩,不信你问二娃。 吃饱后干点活,有助于你消化。” 前半句他信,后半句纯粹是苏醒胡扯。 于是,厨房里上演一大一小刷盘子。 主要是陈书记刷后过水,二娃接过来把水擦干。 好和谐的“父子刷碗”名场面。 陈书记家接连几天都传出诱人的饭香,惹得外面的人纷纷在猜测。 陈书记的媳妇儿来照顾他了? 有人见到个小男孩,陈书记的儿子? 有不少起了结交心思的,都纷纷盯上陈书记的“媳妇儿”跟“儿子”。 男人是块“铁板”没关系,有什么比得上“枕头风”? 晚上苏醒带着二娃溜达回来,跟陈书记说道: “总觉得有眼睛在盯着我们,陈哥,不会有仇家找上门吧?” 陈书记一脸莫测,说道: “怕了?” 苏醒一哆嗦,真有? 明天他要跟二娃回乡下,城里忒不安全了。 “一些闲得无聊的人在瞎打听,没什么大碍。 明天你们要回去?” 老陈在家休息了两天,退烧后就回工作岗位。 主人都上班了,他们俩待在这里霍霍人家粮食有点过意不去。 也玩几天了,该回家了。 陈书记拿出一根烟想抽,见到二娃在,又放了回去,开口说道: “后天再走吧。 明天我休息,带二娃去公园坐小船,晚上看电影。 后天买点东西回去给婶子还有二娃的兄弟们。 也顺带把家里寄给陈曦的冬衣拿给她。” 苏醒:公园他们去过,电影也看过。 老娘说,不能耽误二娃跟他干爹亲香,就这样吧,当没去过。 “行,听你的。 二娃一直想跟他干爹一起玩,明天可算能玩个痛快了。 二娃,还不谢谢你干爹,明天划船哦。” 二娃:昨天才去过…… “哇,太好了,谢谢干爹。” 嗯,都是生活磨炼的“演技”。 第92章 喜讯传来 “老三,不得了,你们清县竟然出了个省状元!” 电话那头陈家二哥陈谨之为陈书记又能增添一笔政绩而高兴。 “成绩出来了?状元是谁?” 陈书记也意外,清县对于清省而言,又穷又落后,简直是拖后腿的存在。 “是位女同志,清水公社的苏雪。 说来也奇怪,过线的考生中,清水公社占比特别高,为此还特意多核对了两次。 文理前十名中,清水公社占了三名,对于一个公社而言,真是不得了啊。” 陈书记听到苏雪的名字时,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另外两个叫什么名字,位列第几?” 不知道怎么的,他反而更期待另外两个人。 “一个叫苏醒,理科排名第四。 另一个叫白雨晴,文科排名第六。” 陈书记满意地摩挲着下巴。 看来他得备个礼了。 “陈曦的分数我看了,能回京市,只是专业就没那么好,比较冷门。” 陈谨之特意关注清省的高考,无非是在乎弟弟的政绩跟小表妹能否回城。 能上大学总比在乡下日晒雨淋来得舒服,陈书记说道: “先回城再说,专业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换一个。 等她回去,林家也该收拾了。” 陈二哥赞同地点点头。 要不是陈曦再三要求林家她自己收拾,大哥跟他都在京市,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的林涛? “放心,林家一直让人盯着,就是徐家那边不好办。 徐家姑奶奶跟萧老交情不浅,这也是老爷子为难的地方。” 对于萧老的为人,陈书记表示放心。 “萧老不是个爱插手他人家事的人,徐家就算有交情,也拦不住林家犯蠢。” 兄弟俩聊了一下双方的情况,挂断电话后,犹豫了一下,陈书记又拨出去一个电话。 “苏醒,有电话找你,是个男人,感觉很严肃。” 强军敲门进来说道。 男人?还很严肃? 他最近犯错了吗? 得罪谁了? 这几天要出成绩,他眼皮一直跳。 左边跳完右边跳,右边跳完左边跳,他都不知道是跳财还是跳灾? 整个人都瘦了几斤。 太折磨人了。 为了业务需要,罐头厂斥巨资安装了个电话。 这年头电话真贵,要好几千,可把苏醒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好处就是他们打电话接电话,再也不用借村里的了。 “您好,这里是红山罐头厂,我是苏醒。” 苏醒强打起精神应付着。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醒一哆嗦,精神立马起来了。 “老陈?不是,陈哥?” 背地里吐槽时候叫“老陈”习惯了,差点嘴瓢。 “不是叫……陈叔叔吗?大侄子。” 这人闲得无聊来消遣他了? “领导,叔,哥,您老有啥指示请说,没有我就挂了。” 什么人啊,白伺候他一周了。 电话另一头的人心情很愉悦,他这“大侄子”怪有意思的。 “苏醒同志,我现在正式通知你。” 卧槽,冷不丁的又正经起来,他就说这家伙多少有点变态,吓得他都不敢造次。 “是,陈书记,您请说。” “你的表现很让人意外……” “啥表现?咋,咋了?我回来老实待家里,没干啥事呀。” “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苏醒快给他跪了,能给个痛快么? “哥,陈哥,看在伺候您一周的份儿上,求您指点。” 胆子真小,难怪上大学都得跟着他姐。 “恭喜你,苏醒,高考考了清省理科第四名,你很优秀。” 啪嗒…… 电话掉了,苏醒整个人往后倒下去。 “喂,苏醒,苏醒,你还好吗?听到回答我。” 不,他在做梦,闭上眼睛,他要再梦一遍。 他怎么可能考到全省第四呢? 老陈太过分了,在梦里都要戏弄他,看他不把他骂回去。 他的梦由他做主! “你煞笔啊,在老子的梦里还敢玩弄老子,给你脸了是吧,快叫老子一声爹!” 死寂,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 电话另一头的主人公冷哼一声: “哼,你最好掐一把大腿,再跟我说话。 叫爹是吧,给我等着,下次再收拾你。” 忍不住掐了一把大腿的苏醒,此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开心的是,他考了全省第四。 伤心的是,就在前一秒,他竟敢让县委书记叫他“爹”。 “爹,你是我爹行了吧。 我错了,陈哥,我就是太激动了以为自己做梦。” “晚了,等着吧。” 臭小子,给他报喜还报出个“活爹”来,贺礼决定取消! 说实话,老陈凶起来,他还是有点怕的。 “哥,陈哥,我有空再去跟前伺候您行了吧,想吃啥菜随便点,只求大人不记小人过。” 真怕老陈杀过来。 “对了,我姐呢?我姐考的咋样?” 这时候要机智地转移话题。 “你都敢当我爹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忒小心眼儿了,老陈这人不够大气啊。 “呵呵,哥你就告诉我嘛~” 撒娇的男人最好命,反正三娃靠着这招哄了不少吃的,他决定也学一学。 陈书记鸡皮疙瘩全起来,哪里学来的调调。 “好好说话,别整那些不正经的。 你上学前滚过来,我给你练练。 男子汉大丈夫,学那娘们吧唧的。” 得嘞,这招不好使,起码对钢铁直男老陈同志不好使。 练是不可能给你练的,看他那身腱子肉就知道是个狠人。 “你姐是省状元,陈曦也过了。” “啊~ 真的? 陈哥,谢谢你通知我们,我现在就找我姐去。” 还没等陈书记说啥,苏醒激动得把电话挂了。 陈书记:生平有人第一次敢挂他的电话! 不把那小子练的要生要死,今天的这口气他出不来。 像风一般跑回家,脚底跟踩棉花一般。 他考上了,全省第四! 老苏家一下子出了两个大学生,其中一个还是“省状元”! 啊…… 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苏醒直接冲进门,差点撞上苏老娘。 老娘后退两步凶道: “风风火火的干啥呢? 一天天的没个正形。 再这么毛手毛脚,给你娶个厉害媳妇管着你。” 苏醒不管,上去就给苏老娘一个大大的拥抱,抱着抱着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自家的皮小子一反常态,跑回家抱着她哭,苏老娘又担心起儿子。 “咋了?谁欺负你了,老娘去收拾他。” 苏醒的哭声还引来在劈柴的苏老爹,陪娃玩耍的苏雪,以及在玩的四个娃。 “小舅,谁欺负你了,我去揍他。” 二娃跑过来仰头问道。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小舅哭。 “打他。”三娃四娃挥着小手说道。 大娃默默拿出弹弓,他现在准头特别好。 “没谁。陈书记来电话,说……” “你被领导骂了?” “我干爹凶你了?” 苏老娘跟二娃同时开口。 苏老娘:领导把我儿子骂哭了,我该上门讨公道吗? 二娃:我干爹把我小舅骂哭了,我夹在中间该怎么办? “哈哈哈,不是,他没有骂我,而是通知我。”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得受多大的刺激啊。 给在场的人整不会了。 苏醒一脚踩上饭桌,双手叉腰,宣布道: “陈书记打电话说:我姐,苏雪同志考了清省一名。 而我,苏醒,考了全省第四名! 在此,我郑重宣布,老苏家出了两个大学生啦!”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 随后,就是苏老娘跟苏老爹倒地声…… 接着,一个鲤鱼打挺,老娘抄起烧火棍追着苏醒打,边追边骂: “让你开玩笑,让你开玩笑,看你爹娘出糗很开心是吧。 老头子,上大棍,今天我要好好收拾收拾臭小子不可。” 苏老爹:我倒希望是真的嘞…… 苏醒被追的哇哇叫,脸上挂着泪痕,还蹭了不少灰,滑稽极了。 苏雪也呆住了,慢慢恢复理性,赶紧拦下老娘。 “娘,别打了,应该是真的。 陈书记二哥在教育局,消息比我们早。” 老娘一下子扔掉烧火棍,跑过来紧紧抓着苏雪的手确认道: “闺女,真的? 你别骗娘,娘会当真的。 你估分究竟估了多少? 报的是啥学校?” 成绩出炉了,苏雪也不再隐瞒。 “三百三十分左右吧。第一志愿报了华大。” 苏雪是文科生,考的政治,语文,数学,跟史地各科100分,总分400。 苏醒是理科,最后一科考的是理化。 高考第三天是给英语加试的人准备的。 文科不像理科,答案多少就是多少。 文科的一些题目答案存在一定主观性,得看阅卷人跟她想法合不合。 “多少?330?报了华大?” 苏老娘又有晕过去的征兆。 华大,整个华国最出名的两所高校之一,她做梦都不敢梦。 她闺女竟然报了这所大学。 苏老爹嘴巴张大得可以塞下个鸡蛋。 老天爷,苏家的祖坟要烧起来了。 “苏醒,过来! 陈书记怎么说的,你,你一五一十再说一遍。” 苏老娘还是不敢信,又让苏醒说一遍。 “陈书记说,我姐,省状元,我,省第四名。 还有陈曦,也过线了。” 他可是未来大学生,老娘也忒不讲究了,追着他满屋,以后怎么抖威风? 苏老娘呆了一下,拍腿大叫: “哎呀呀,出息了,出息了,娘的宝贝闺女出息了。 老头子,听见没,咱家出状元了。” 苏老爹激动得脸都憋红了,只会一个劲儿地说“好,好,好。” 苏醒:我的全省第四是很差的成绩吗?都不配被爹娘提一句? “娘,先别激动,等通知书下来,让您风风光光回大丰村。” 分数还没公布,通知书还没到手,是要低调些。 可是就是压不住啊。 “苏醒报了哪里?” 激动过后,才想起问小儿子报考的学校。 姐弟俩神神秘秘的,啥也不说,她一直以为没考好,也不敢问。 “娘,你可算想起我这个儿子了。 我还能报哪里,当然是跟我姐同一所学校。 娘你是不知道,自从报完志愿,我都睡不着,生怕自己落榜。 现在好了,不出意外,我跟我姐都能在同一所学校。 有我照顾我姐,你就放心吧。” 苏老娘开心得牙龈都露出来,双手捏着苏醒的脸蛋笑道: “娘的宝贝儿子真厉害,咱家的大学生都瘦了呀,娘今晚给你卤肘子吃。” 瘦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娘的爱掺杂太多条件,比如他的好成绩。 算了,自个儿的亲娘,能怎么办呢? 宠着呗! 苏雪以为起码两天后才有成绩录取的消息,谁知道,当天下午,乌泱泱一群人上门。 “苏雪同志,恭喜你,摘得清省文科状元,实在太给我们清水公社长脸了。” 黄书记接到上面的电话不可置信,反复确认文科状元就是清水公社的苏雪,抽了两根烟后他才消化掉这个消息。 上辈子他肯定救了苏雪的命,这辈子他躺着都有她送政绩。 从省里,到市里,县里,一层一层的,都震惊。 不一会儿,红山大队都传遍了,苏厂长考上状元啦。 管她什么文科理科,只要是状元都一样! “谢谢黄书记跟各位领导的报喜,请进来喝口茶。” 黄书记见苏雪反应不大,心生佩服。 苏雪同志喜怒不形于色,大格局。 清水公社还是太小了,限制了苏雪同志地发展。 他坚信,苏雪同志前途不可限量。 苏老娘欢快得像只小蜜蜂,穿梭在人群中,给这位领导倒个茶,那位同志拿块糖。 家里四个孩子知道自己娘当上了书里说的“状元郎”后,更是骄傲得不得了,跟姥姥一起招待客人。 “大娘厉害啊,培养出一位省状元。 对了,苏醒同志是理科排名第四,一门两位大学生,不得了啊。” 苏老娘乐得找不着北,谦虚地摆摆手,说道: “都是我闺女跟儿子争气。 我啊,也就是坚持让他们念到高中而已。 好不容易恢复考试,孩子们有颗考大学,出来报效祖国的心,咱当家长的可不得支持。 我能做的也不多。 跟老头子过来给他们煮煮饭,带带孩子,让他们后顾无忧,一心扎进学习里头。 说来说去,还是感谢dang感谢国家,给我们劳动人民提供机会……” 呃,谦虚?又好像不是特别谦虚…… 第93章 庆祝 接连几天,苏雪家门槛都被踩烂了。 “闺女,没领导来了吧。 后天,咱在大丰村给你们姐弟俩摆上一围,粮食我都让你大哥大嫂他们备好了。” 招待了几天领导、记者、华大、京大的老师等,苏老娘嗓子都说破了,还是乐此不疲。 “该来的都来了,就后天吧。” 确定了学校,苏雪还赶着开学前去京市把房子买了。 “那行,我跟你爹明天就回去准备准备。 咱家亲戚不多,摆五桌就够了。 至于那些爱嚼舌头的,让他们看得到,吃不着,气死他们。 想沾状元郎的福气,老娘还不给他们沾了。” 二十几年了,她可算腰杆儿挺直了。 “好,都听娘的。 后天您跟我爹记得穿上新买的衣服跟鞋子,亮瞎那些人的狗眼。 到时候我跟苏醒就站在您左右手边,让您炫个够。” 苏老娘深以为然。 她现在是状元的娘,还是两个华大高材生的娘,可不得摆谱儿么。 “咯咯咯,娘就穿你上个月买的那件枣红色的外套,喜气。” 苏老爹也在心里盘算,他后天要穿哪件? 去年过年闺女给他买了三套,还很新,今年又买了三套。 衣服太多,有点愁人。 他也穿枣红色那件吧,跟他媳妇儿相称。 过年再穿藏蓝色那套。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嗯,还得买点纸烧给祖宗。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出过力,反正顺顺利利考上就是老苏家的喜事。 祖宗知道后辈这么争气,在地下说话都会硬气些。 苏老娘盘算着庆祝的事,苏雪也要考虑后面的事。 大学四年,她跟苏醒在华大,四个孩子得带去。 房子,孩子的学校,罐头厂等事宜她都需要抓紧时间处理好。 还得打电话跟萧烈分享他们即将进京的消息。 她的兵哥哥在京市进修,不知道辛不辛苦,偶尔还是会想念他。 心有灵犀一点通,苏雪准备打电话,电话就响起。 “您好,红山罐头厂。” “媳妇儿,是我。” 来进修之后,萧烈忙着训练跟学习先进的知识,都是固定半个月通一次电话。 “萧烈,训练结束了?” 半个月没听到她男人磁性般的声音,怪想念的。 “嗯,后天有演练,要去军区。” 苏雪关心道: “那你注意安全。什么时候训练结束?” 听到他媳妇儿软软的声音,他就很满足。 “大概一周后再回学校。” 苏雪估摸着时间,她的采访报道这两天会出来,要不她干脆给他寄一份报纸过去。 “我后天给你寄些吃的过去,到时候收一下。” 只寄一份报纸多尴尬,干脆再给他搞些吃的。 萧烈心一暖,被人惦记着的感觉真好。 “好。 媳妇儿辛苦了。 对了,媳妇儿,今年我回不了家过年。 等过完年,我再找时间回家看你们。” 首长的大哥陈师长请他帮忙训练一支队伍,他也想抓住机会。 京市,他势力太单薄,基本上孤军奋战。 如果没个机会让他在京市驻扎的部队站稳脚跟,进修时间一到,他就得回清省。 害他娘的凶手,他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找出来。 “你专心训练,不用担心我们。 萧烈,你一个人在外单打独斗,要时刻做好准备。 如果有机会留在京市,一定要狠狠抓住它。” 萧烈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有个懂他的媳妇儿,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嗯,我一定会努力争取。” …… 打完电话,出来发现白雨晴在等着她。 “厂长,我录取通知书到了。” 白雨晴激动,忐忑,愧疚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恭喜恭喜!” 知青也好,村里人也好,苏雪是衷心恭喜每位努力考上大学的人。 “谢谢厂长。就是后面……” 白雨晴不知道怎么开口下面的话。 她很喜欢罐头厂,喜欢苏厂长,可是她爸妈的仇还没报,她不能停留在这里。 “雨晴,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天下无不散筵席。 你忘了,我这个厂长也要去京市上学。 所以,不用纠结什么。 奔赴光明的未来吧。 考上的人员工作会有人接手的,你们走前跟其他人做好交接就行。 大学基本都是三月份开学,可以提前回去做准备。” 白雨晴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下乡没几个月,她就有幸来罐头厂上班。 这里的同事相处和谐、温暖,她日子过得很充实。 她真的把罐头厂当成她第二个家了。 京市,她爸妈不在了,舅舅他们在运动前也出国了。 回去除了认识黎叔叔,只有她那破败没人气的房子。 热闹惯了,她怕自己适应不了孤独的生活。 “傻姑娘,你拿的可是人人羡慕的京大录取通知书。 听说华大跟京大距离很近,你是地道的京市人,是不是这样? 开学后还得仰仗你这位东道主带我们熟悉熟悉京市。 一切朝前看,日子总会慢慢变好的。” 苏雪想到她孤苦无依,安慰道。 白雨晴成功被安慰到: “是,两所学校很近,我有空一定经常去找您跟苏主任。 到时候带你们爬长城,看升国旗,喝豆汁。” 苏雪:豆汁儿就不必了,那滋味儿她受不了。 “去吧,站好你最后一岗。 然后通知其他人,按流程走就行,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厂里给你们每人准备了升学红包,祝你们前程似锦。” 太煽情的场面不适合她,苏雪这几天不来厂里,除了应付来访人员,就是防止他们跟她煽情。 缘起缘灭,缘来缘去,人的缘分都是阶段性的。 遇见了就好好相处,缘分尽了就好聚好散。 其他考上的人得知厂长的意思,更加感动了,他们一定站好最后一岗,用心教接班的人。 多少年后,等他们再次踏入社会,会发现,罐头厂上班的日子是他们一生的美好回忆。 两天后,大丰村。 苏老爹苏老娘都穿着一身枣红,在门口热情地招待来宾。 “哎哟,亲家母来了,快请进来。” “要我分享培养状元的秘诀啊?” “还得是坚持把孩子送去读书,勤读书才能考个好大学。” “也别分男娃女娃,都是你肚皮里出来的娃。 我们就爱女娃。 瞧我闺女,多少人笑话我们家浪费钱在女儿身上。 事实怎么着,嘿,我闺女考个状元回来。 前两天人家省报记者还特意来采访我们家。 我也就随便跟记者同志分享了几点育儿经验。 这几天大家有空留意报纸啊,我把精华都总结给记者同志了。” 苏老娘东边扯一句,西边聊一句,吹水吹得嘴角都是唾沫了,喝一口水又接着吹。 “我们家孙辈苏婉苏约都在上着学。 四个外孙,有两个也在念小学,期末考试科科第一名。 二娃,过来。 瞧我闺女生的,多机灵的娃,一年级刚开学,就被校长亲自点名做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 当天还荣获县教育局局长亲自颁发的小英雄荣誉证书……” 苏老娘吹嘘完自己闺女儿子,又拉着孙子辈续上。 苏雪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僵硬地微笑着当背景。 本以为苏老爹会含蓄一点,结果一点也不。 “我们家闺女都是娇养,舍不得她干苦活。 田里我们爷们干就行,她聪明,小学五年都没出过第三名外。 不少人说初中女娃成绩会掉下来,我家闺女就不会,年年期末拿第一。 儿子反倒不行,儿子只能拿第二第三,跟他姐比起来差远了。 家里还是得有个会谋划的人,我媳妇儿见识广,她的坚持都是有远见的。” 好家伙,不仅吹了闺女儿子,还捧高了自个媳妇儿的地位。 旁边的人快听不下去了,忒腻歪。 一大把年纪了,还叫什么“我媳妇儿”,他们都叫“老婆子”,“谁谁他娘”,“谁谁他嫲”。 总而言之,苏老爹苏老娘今天大出特出了风头。 在大丰村摆完升学酒,红山村这边打算请老村长他们吃个饭就行了。 苏雪当吉祥物当累了。 不是有人跟你要辅导书,就是有人跟你要笔记。 甚至有人抱着几个月大的娃来蹭喜气,差点没尿到她身上。 …… 几天后,林安也成功拿到省大的录取通知书,只是人憔悴了不少。 “苏雪,恭喜你。” 强扯着笑,眉眼间尽是疲惫。 “林安,快进来。通知书拿到了吗?” 苏雪把人拉进来,倒了杯茶水给她。 “拿到了。 苏雪,我很迷茫,后面的路不知道该怎么走?” 林安掩面而泣。 “任何的选择有得必有失,看你自己想要什么。” 有时候就怪造化弄人吧。 “为什么他们不像你家人支持你一样支持我?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在家庭跟上学之间选择一个? 为什么让我夹在中间难做人?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在逼我。” 苏雪也不知道安慰什么。 林安既要又要。 她家人只想要。 双方谁也不肯退让。 “我累了,我决定离婚。 但是孩子我又放不下。” 日子是过不下去了,他们夫妻俩早就撕破脸皮。 即使没有考大学的事,她跟他也有不少的矛盾,只是都是她在忍耐。 为难的是孩子。 她想带走他们,但是又没办法照顾他们。 “孩子的问题是得慎重考虑清楚。 如果仅是担心争取过来没人带,你妈没工作,可以出钱请你妈带。 如果双方再婚,孩子无论在哪边都是为难。” 到时候就是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而我是多余的。 “我不打算再结婚,结了一次我都怕了,孩子我要争取过来。 他肯定会再结婚的。 说出来不怕你笑,之前我没工作时,他跟他们厂长的女儿就打的火热,对方还是个寡妇。” 呃,还挺渣的。 “你想争取,就拿这事去堵他的嘴。 他要是再婚,肯定还会生娃,两个娃你带走,还减轻了他的负担。” 都出轨了还忍他这么多年。 这种渣男不踹了,留着过年啊。 难怪从她在镇上见林安第一面起,她的眉眼间尽是淡淡的忧伤。 忍一个出轨的丈夫,还跟他同床共枕多年,乳腺结节都不知道长了多少个。 京市,陈老拿着清省的省报,饶有趣味地阅读着。 “老陈,看啥这么入迷呢?” 办公室走进一位头发花白,不苟言笑,气质清冷的老者。 “呀,稀客,稀客呀。” 老者站在旁边瞥一眼,开口道: “哟,清省的文科状元郎出在清县清水公社。 我记得你们家老三现在是在清县当县委书记吧。” 陈老放下报纸,一脸神秘地说道: “是,老三是在清县。 老萧,这位状元郎你知道是谁不?” 萧老不解,报纸上不都写了吗,叫“苏雪”。 “这位女同志可是在于宏伟的案上起了很大的帮助。” 萧老恍然大悟。 “哦,原来她就是你说的爱走野路子的同志。” 陈老又继续嘚瑟, “苏雪同志很了不起。 凭自己能力建起罐头厂,改善当地人民生活水平。 还出资建小学,修道路。 对了,她还是我给你提过的‘萧烈’的妻子。” 那个叫“萧烈”的,老陈刚回京就跟他提起,说是与他有不少共同点的年轻人。 年纪轻轻,已经升到团级,可想能力不错。 “过几天在你们家老大那边有演练,到时候一起去看看你说的人才。” 陈老开怀大笑: “哈哈哈,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那小子老三认可,我也认可。 行之打算让他给训练一支队伍,届时你能更全面见识到他的能力。 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那小子路子也有点野,只要不是原则问题,你们可不能挑毛病。” 还没开始,老陈倒是护上了。 要不是相信老陈的为人,萧老都怀疑萧烈是老陈的亲戚,走后门升的职。 “放心,野路子都是咱玩剩下的。 只要在合理范围内,能完成任务的都是好兵。” 陈老赶紧否认, “我们这一辈,就你的路子最野,我们都是正经人。 说你玩剩下的就说你,扯什么咱们。 连我都是被他们夫妻俩带坏的。 别说,他们一家子都挺不错。 对了,老萧,等他们来京,带你认识一下我孙子,老三的干儿子。 二娃那孩子,可聪明了,把绑架他的人耍得团团转,还……” 第94章 开启新的篇章 县城火车站,苏雪拖家带口地等候列车的到来。 “闺女,咱就这么上京市?” 苏老娘大包小包地拎着,恨不得把家里的铁锅也带上。 刚过完年,闺女就跟他们老两口商量,说要他们一起去京市,照顾四个娃。 从闺女跟儿子考上华大,他们不是没考虑过娃咋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老两口搁家里照顾,让闺女安安心心读书,假期再回来。 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不可能为了娃不去读书,大家都熬四年,很快就过去了。 谁曾想,闺女直接提出一家子全部上京市去。 一辈子没出过镇的苏老爹跟苏老娘蚌住了。 那可是首都,伟人的画像还挂在天安门的京市。 他们两个泥腿子去了,能适应吗? 最后,甭管能不能,闺女有需要就去呗。 母子不分开当然好,京市的小学跟乡下的小学,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京市的小学好。 不管去哪里,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那里就是家。 “爹,娘,为了我们,连累你们二老跟着背井离乡。” 故土难离,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苏雪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但没办法,与其把孩子放乡下,不如带出去。 “你这孩子说啥傻话,那可是京市,伟人待的京市。 村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他们一辈子最远的地方可能是县城,而我们可是去京市。 他们还在地里刨食,我就靠着闺女儿子在京市养老,多大的福气。” 苏老爹也在旁边故作轻松地说道: “是啊,是啊,你娘说的没错。 走前你大伯还让我下次回来给他说说京市的繁华。 我跟你娘趁着身体还硬朗,多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苏雪知道他们不想她有心理负担,才故意这么说。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穿到原主身上,有深爱她的家人。 她一定会好好孝顺两位老人。 “干爹!娘,你看,干爹来送我们了。” 二娃眼尖地发现陈书记的身影,激动地挥挥小手。 “干爹。” “陈书记。” “三哥。” 陈书记身上有点凌乱,像是匆忙赶过来。 “我跟家里打过招呼,大哥家的大儿子陈炼会去接你们,带你们去二娃的房子住。 陈曦认识陈炼,京市遇到困难,可以找他解决。 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苏雪客气地点头,有熟人苏老娘他们心里也安定些。 陈书记跟他们说完,又拉着陈曦过去叮嘱两句: “林家你就不要回去了,直接去大哥二哥家住都行,再不济就去老爷子那里。 不要自己一个人对林家动手,有事就找家里人,别再傻傻憋着事儿不说。” 程陈曦听话地说“好。” 叮嘱完陈曦,目光落在苏醒身上。 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从背后升来,苏醒心里骂娘,老陈不会还记着之前的仇吧。 苏醒东看看西瞅瞅,就是不敢把眼睛往陈书记的方向看去。 “婶子,我有点事要跟苏醒交代两句。” 苏老娘一把拉过儿子,直接推过去。 这孩子越来越不懂事,没见领导特意点你的名吗。 眼睛滴溜到处乱看啥。 苏雪倒是觉得好奇,陈书记什么时候跟苏醒关系这么好了。 苏醒不情不愿地着陈书记走到人少的地方。 “要交代啥? 不会趁着人少要揍我吧。 我爹娘还有我姐可都在不远处看着。” 陈书记不屑地瞅了他一眼,冷笑道: “信不信我揍你,你爹娘还有你姐都要拍掌说好。 翅膀硬了,敢当我爹了。 这事儿还没完。” 果然,老陈就是小肚鸡肠,不就是嘴瓢骂了一句,记这么久。 “哥,我错了行不? 都跟您说了,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您看我哪一次不是对您毕恭毕敬的,就是一时激动说错话而已,干嘛记仇到现在。” 奈何陈书记脑路清奇,说道: “怎么,在梦里就可以让我叫你爹。 你再说说,梦里还想对我做什么?” 苏醒心塞,想让你当“孙子”行不? 他敢说吗? 他能说吗? 不敢!不能! “苏醒同志,你的思想很危险。 到京市以后,半个月给我写一篇思想汇报。 直到你的思想正确,脑子不被各种奇怪的东西占据为止。” 苏醒跟吃了翔一样憋屈,老陈是魔鬼吗? 半个月一篇思想汇报,凭啥呀? 他不写! “京市是我的地盘,要是没收到你的思想汇报,等着被收拾吧。 这是给你写思想汇报专用的钢笔,好好反省你的问题。” 说着,塞给苏醒一个盒子。 苏醒不情不愿地接下,打开一看,眼睛瞪得老大,竟然是“派克”。 “你没拿错吧,这可是‘派克’,一百多一支。” 陈书记嘴角微微上扬,不在意地让他收着, “别给我用笔不好写的理由搪塞我,半个月一次的思想汇报必须交。” 苏醒:听我说谢谢你! …… 到了检票时间,背上行囊,带上父母孩子,一行人踏上开往京市的列车。 火车上,人挤人,大家都带着大包小包地行李。 有的甚至还带了家禽,啥味道都有。 多亏了陈书记,弄到五张卧铺票,而且还在同一车间。 娃就他们家四个大人各抱着一个睡,陈曦自己一个,刚好。 头一天大家都新奇,随着窗外风景的不断变化,离乡的愁绪慢慢被冲淡。 过了省城站后,跟他们同一车间的另一个人上来了。 卧铺分上、中、下铺,其他位置是他们睡,还有一个中铺说是被人提前预定了。 “怎么这么多人? 老的小的全都有,还是一群土包子。” 一个身穿白色布拉吉的年轻女子走进车间一看,立马捂住鼻子嫌弃地说道。 “卧铺比较紧张,好不容易才买到,晶晶你将就一下。” 跟在女人身后的男人拎着几个包袱,讨好地劝解道。 女人看了一眼手里的票,皱着眉头生气道: “怎么是中铺? 我恐高爬不了床,你不知道吗? 怎么办的事? 要是办不了你早跟我说啊,我让张良去办。” 男人听到女人提起别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脸色铁青,很快又笑眯眯地说道: “晶晶别气,就剩最后一张卧铺了,我让他们跟你换一下,你一定可以睡下铺的。” 不等男人开口,女人直接指着苏老爹: “你,去睡中铺,我要睡下铺。” 不等苏老爹说什么,直接把行李往苏老爹睡的下铺扔去。 “哎,你这姑娘懂不懂礼貌? 凭啥让我们家老头子给你让位。” 苏老娘正在给三娃四娃喂馒头,列车上的饭又贵又难吃,娃吃了一顿就不爱吃。 苏雪跟陈曦上洗手间,苏醒又刚好出去打热水,俩人见是老人跟孩子就好欺负。 女人嫌弃苏老娘吵,从包里掏出五张一块钱直接往苏老娘脸上甩: “闭嘴,给你加五块钱总行了吧,土包子。” 二娃可不惯着她,捡起女人的人爬到餐桌上,也学着女人的动作狠狠把钱往女人脸上扔: “给我姥姥、姥爷道歉,你的钱自己拿回去花!” 女人瞪大眼睛,她这是被个小屁孩侮辱了。 “还愣着干嘛,给打死这个小鬼。” 男人放下行李,上手要抓二娃,被苏老爹拦下。 “想对我孙子干啥? 本来就是你们不对,现在还要打人?” 二娃趁着姥爷牵制住男人,大声往外面喊: “救命啊,有人欺负老人跟孩子啦! 救命啊,坏人要动手打人啦。” 小孩的呼救声很快引来不少乘客。 现在大伙儿都比较热心,一听有人欺负老人跟孩子,都出来搭把手。 “你们干啥呢? 老人跟小孩都下得去手,还是不是人?” 一位身穿中山装,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出声呵斥道。 男子见二娃引来这么多人,一时也不敢再做什么。 女子倒是不愿意受气,回怼中年人道: “咸吃萝卜淡操心,关你什么事? 是这个小孩惹的事,他家长又偏袒,我们才想教训他一番。” 二娃可不会给她冤枉,娘说了,长了嘴就要说,大胆地说。 “伯伯,才不是。 是她一进来就嫌弃我们是土包子。 然后她把包袱直接扔我姥爷的铺上,命令我姥爷给她让位。 我姥姥问她懂不懂礼貌,她直接用钱往我姥姥的脸上扔。” 女人见二娃伶牙俐齿地把她的所作所为捅了出去,恨不得抓他回来揍一顿。 中年人气愤地指着两人说道: “亏你们一副读书人的样子,竟然做出如此可耻的行为。” 男子脸有点红,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 “不好意思,她刚上车头有点晕,心情不好才说错话。 主要她一个姑娘家穿着布拉吉爬上铺不方便,下铺还是男同志,这个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年代保守,想到一个姑娘穿布拉吉爬上去确实不好,也理解。 “票都是提前拿到手,她不知道自己睡中铺吗? 明知道自己要爬铺,还穿什么布拉吉坐火车? 再说了,拎着这么多包袱,里面没有一件长衣长裤? 老人爬上铺多危险,我们家特意买了票让老人睡下铺,这位置不换!” 苏雪刚回来,就听见男人后面的话,明白有人想强换下铺。 二娃见娘回来,赶紧钻到他娘跟前,告状! “娘,那个婶婶骂我们是土包子,还把钱往姥姥脸上扔。” 女子一听二娃竟然叫她婶婶,顿时勃然大怒,指着苏雪的方向骂道: “你叫谁婶婶?我还是个姑娘家,你们家会不会教小孩。” 苏雪冷哼,她还没找她的茬呢,用钱侮辱她娘? “地上的钱是你们的?” 苏雪指着他们车间地上的钱问道。 “上面还有脚印,你们这是在侮辱华币。 看不起乡下的农民兄弟,具有严重的阶级主义。 用华币侮辱农民兄弟,更是彻底暴露你资本主义的作风!” 男子跟女子都被苏雪“侮辱”,“阶级主义”,“资本主义”等字眼吓到了。 “我们不是,就是激动了点,我们立刻给大叔大婶道歉。” 但凡扯上社会主义以外的,他们都不敢犟。 女人尽管不情愿,但是下乡一年,她也明白有的线不能触碰,有的罪名不能被安头上。 “对不起。” 苏雪并不接受,说道: “你们侮辱的是我爹娘,欺负的是我儿子,道歉的对象应该是他们而不是我。 诚恳点,大声点地道歉,他们如果不满意,我们不一定要接受你们的道歉。” 谁规定对方道歉,被伤害的人就一定得原谅,说“没关系”呢。 碰上难缠的苏雪,算他们俩倒霉。 又是鞠躬又道歉,还赔了二十块钱精神损失费,苏老娘才不跟他们计较。 还有一个条件是,不想在这个车间见到他们。 没办法,男子只能跑去跟其他车间的人换个位。 最后是那个中山装的中年人觉得自己的车间都是女同志,他不方便,男子才换位成功。 “大哥大姐好福气,闺女孙子都懂事护着你们。” 换成中年人,苏老娘总算没那么气了,就跟他随便聊起来。 “我们家的几个孩子都孝顺,孙子也孝顺。 多谢大兄弟方才仗义相助。” 中年人客气地说道: “出门在外,互帮互助嘛。 你们这是去探亲?” 苏老娘一脸喜气地说道: “不是,我闺女跟儿子考上京市的大学,这不一家子上京了么。” 中年人倒是意外,四个小子看样子都是刚才那位女同志的孩子,拖家带口上大学挺少见。 “京市的大学,大姐好福气。” 苏老娘也顺势问起男子的情况: “大兄弟也上京?” 中年人托了托眼镜,说道: “是啊,许多年了,终于可以回京了。” 一看就是有故事,不过苏老娘没问,而是问起她职业。 “大兄弟看起来是文化人,在哪个单位工作?” 也就这年头人们淳朴,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就是个教书匠,在华大任职。” 好家伙,苏老娘激动了, “哎哟,大兄弟是华大的老师啊。 我说怎么有股深厚的知识底蕴呢。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的就是咱……” 第95章 抵达京市 直到下车,苏老娘跟中年男子还聊得起劲。 而后面跟着的三位华大新生有一丢丢拘束。 “潘老师,等我们安定下来,请你来我们家吃饭啊。” 中年男子提着行李箱,跟苏老娘挥手告别,同时不忘约定道: “大姐客气了,我住学校职工宿舍,等您跟大哥得空,我带你们转转老京市。” 苏老娘满脸笑容,大兄弟实在人。 不忘提醒后面三位新生, “快跟你们潘老师说再见,到学校好好跟着潘老师学习。” 苏雪、苏醒、程陈曦:“潘老师再见!” 潘志高微笑点头,“同学们再见,开学后见。” 原本枯燥无味的行程,因为认识苏家一行人,变得欢乐起来。 不管多大的年纪,学生对老师始终有种天然的畏惧。 打从知道跟他们同一车间的中年人是华大的老师后,三个准大学生如坐针毡,恨不得下一秒抵达京市。 从拥挤的火车上下来后,又遇见车上找茬的那对男女。 “有的人恐怕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吧,拖家带口的,今晚还不知道在哪个街头露宿呢。” 女人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有的人嘴巴上说着自己是个姑娘家,行为上却理所应当享受着男人的服务。 真不知道她未来的伴侣知道了会怎么想。 真是世风日下,不是夫妻胜似夫妻。” 苏雪最烦这种阴阳怪气,这么喜欢说有的人,她也说说不过分吧。 “你在说谁呢? 谁准你这么污蔑我。” 女人气急败坏,抬起手想给苏雪甩一巴掌。 不料,苏雪反应比她快,反手送她两巴掌。 “又没有指名道姓,心虚的人才会上赶着找打。 我说你了吗? 谁给你脸了,动不动就要扇别人。” 徐晶晶要疯了。 在车上被她强按着头跟两个老不死的道歉就算了。 来到京市她的地盘,刚下车敢给她耳刮子,当她徐晶晶是孬种吗? “没看她打我了吗? 还不快给我打回去? 不中用的东西。” 男人听着女人的谩骂声,心中忍着一口气,慢慢放下身上的行李,朝苏雪走过来,威胁道: “几位初来乍到,还是客气点好。 知道她是谁吗? 京市赫赫有名徐家的三小姐。 想在京市混下去,劝你们乖乖给徐三小姐磕头道歉,否则,后果自负!” 女人不屑地抬头,静等苏雪他们跪下认错。 提起徐家,京市谁不给三分薄面。 上一个不给徐家面子的人,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待着呢。 “哦,原来是徐家三小姐~ 不认识!” 苏雪不在意地态度彻底惹怒了徐晶晶。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敢不敢报上你的名字。 不出三天,让你跪着求我放过你。” 对方越是挑衅苏雪越是淡定,耸肩撇嘴说道: “我不敢,我胆小。 不过,你,我倒是记住了。 你是徐家三小姐,全名叫……徐晶晶是吧。 出了车站,我就去公安局报案。 但凡我们在京市出了任何意外,你们徐家就是第一嫌疑人,而他就是我的证人。 我倒要看看,徐家是否一手遮天,整个京市都看徐家脸色办事。” 徐晶晶气得直跺脚,指着苏雪放狠话: “你,行啊,咱走着瞧!” 那对男女离开后,陈曦担忧地走到苏雪身边: “苏雪姐,徐家在京市还是很有面的,连我姨爹都得避其锋芒。” 这话吓得苏老娘心肝儿乱颤。 她们这算是刚来就得罪“地头蛇”了? 咋整哟? 不会影响她闺女上大学吧。 “没事,你说说徐家的情况。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徐家再大的能耐,也不能一手遮天,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 就算他们忍气吞声,这种有家世的人,想整你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一个看你不顺眼的理由就足矣。 陈曦叹了口气,说道: “我后妈徐小凤就是徐家的堂亲。 徐家人的职位低于我姨爹、大表哥,但他们家姑奶奶跟萧老的关系甚好。 萧老地位崇高,我姨爹都不会轻易得罪。” 简单来说,徐家也是仗势欺人。 “徐家姑奶奶跟那个萧老是啥关系? 竟然能让他们这般依靠?” 这个程陈曦不是很清楚, “听说是好友”。 苏雪猜想,不会是“青梅竹马”什么的吧? 一大把年纪搞“黄昏恋”么? “我想问一下,那个萧老是什么人? 为人作风如何?” 听起来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陈家人都不敢得罪,他们苏家岂不是像小蚂蚁一样能随随便便被人按死? 大意了她。 “萧老是开国立下赫赫战功的一位元老级别人物,我姨爹跟他关系其实还挺好。 他为人正直,严肃,嗯,还有点可怜。 萧老是孤儿,父母早亡,靠着村里人接济才长大。 听我姨爹说,后来他们村的人没逃过鬼子的手,全被屠了。 之后他参军,才能逐渐显露,很快一战成名。 传闻他娶过妻子,可惜妻子跟儿子早亡,自此,成了孤家寡人。 萧老他大多时间活动在军部,鲜少插手外面的事情。 我哥他们觉得徐家就是仗着萧老的名声大,又不理俗事,才把心养得越来越大。 狗仗人势久了,真把自己当成人。” 也就是说徐家与萧老紧密联系的人是徐家姑奶奶,而萧老不一定知道徐家仗他的势在外面狐假虎威。 如果破坏徐家姑奶奶跟萧老的关系,徐家也就硬不起来。 “我再问一句,萧老跟徐家姑奶奶年轻时是不是那什么……谈对象的关系?” 这个很重要,如果徐家姑奶奶是萧老的“白月光”,“朱砂痣”之类的,估计他们没戏。 “徐家姑奶奶结过婚,还生了个儿子。 后来她男人牺牲了,她有时候会带儿子回徐家小住。 萧老跟她应该不是那种关系,不然现在应该称她为萧夫人了。” 那也是,一个寡妇,一个鳏夫,要真有那意思,早就在一起了。 现在又不是古代,非得守着“贞节牌坊”过一辈子。 不过,也有可能徐家姑奶奶有意思,人家萧老看不上,情愿孤独终老都不跟她在一起呢? 没见到本人,结论不宜下得太早。 啧啧啧,没想到大人物也有挺多“瓜”吃。 “小姑,小姑,这里,这里。” 一个身高一米八,头发梳得像谢霆锋发型一样的男生在围栏外挥手。 “你是……小炼?” 程陈曦差点认不出,才几年,这孩子疯长成大高个儿。 三哥出发时怎么会觉得她能认出陈炼呢? “是我,陈炼。” 男孩爽朗一笑,有点憨憨。 “小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好小子,长得真好。” 大男孩陈炼主动接过陈曦手上的包袱,说道: “六年前我还是个十二岁的初中生,现在我都成大人了。” 是啊,六年了,以前的小孩都长大成人了。 “小姑,三叔说他们家二娃跟他家人都来了,快带我认识认识。” 陈曦从回忆里清醒过来,笑道: “瞧我忘了,婶子他们在后边。” 苏雪对陈炼第一印象是跟苏醒一个款,没长大的男孩。 陈炼跟几位大人打过招呼,直接抱起二娃: “哎哟喂,不愧是三叔的崽,就是壮实。 来到京市就是回家了,有哥罩着,你放大胆玩。” 苏雪无语,说的什么话,搞的二娃是她跟陈书记生的一样。 不用她感觉,这货就是苏醒同款。 陈曦顶着尴尬拍了陈炼一巴掌: “你瞎说什么,二娃像他爸。” 陈炼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苏雪出来打圆场: “没事,二娃他爹也是他干爹带出来的兵,军人都有共性,壮实。” 陈炼挠头嘿嘿一笑: “我说的就是婶子说的意思。” 在陈炼的带领下,一行人有说有笑地来到陈老爷子认亲时送给二娃的房子。 竟然是一栋两层半的小洋楼。 “房子收拾过,被子床铺都是晒好直接可以睡了。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是新的,粮食调料都俱全,也是这两天才买的。 苏爷爷苏奶奶还有婶子小舅看看还缺啥,跟我说,我去办。” 看人不能光看表面,陈炼同志……还挺靠谱。 难怪陈书记说遇到困难可以找他,粗中有细指的就是他这种吧。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也太齐全了。 小炼啊,今天别走了啊,苏奶奶给你露一手。” 苏老娘越看越喜欢这新认识的大孙子。 小伙子办事周到! “早听爷爷说苏奶奶手艺一绝,今天您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 小子嘴巴还挺甜,一下子就虏获苏老娘的心。 “咯咯咯,不愧是陈老哥的大孙子,说话中听。 对了,你爷爷啥时候有空,我们请他来家里吃顿饭。” 陈老爷子的行程,陈炼并不清楚,他可不敢在他爷爷面前晃悠。 “苏奶奶,我回去转达给爷爷。 爷爷早就盼你们来,昨儿个才问起。 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你们已经到了,指不定多高兴呢。” 瞧瞧人家,哪怕不清楚情况也把话说得这么好听,陈炼同志是个干公关的人才。 “那行,回头跟你爷爷说有空就过来吃饭。 今天苏奶奶给你整红烧肉吃,保证你吃得满嘴流油。” 苏老娘一扫坐车的疲倦,开始忙活起来。 “哇,那我可有口福了。 苏奶奶,我要吃三大碗米饭。 奶奶还要烧啥菜,我一起去买回来。” 陈炼情绪价值拉满,苏老娘恨不得立马有肉给她下锅,高低要让陈炼好好尝尝她的手艺。 “苏醒,你跟陈炼去买菜,其他菜看着买。” 人情世故,苏老娘还是懂的,咋可能刚来就让人家一个小辈给你买肉买菜。 这一屋子的东西都不知道咋报答才好,哪里能再让人破费。 闺女说买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住陈家送给二娃的房,总觉得在占便宜。 就这样,苏醒跟陈炼去买菜,剩下的人整理一下行李,他们起码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苏小舅,你真厉害,竟然考上华大。” 苏醒不大适应,长得比你高大的人叫你小舅,有种自己年纪很大的赶脚。 “陈炼,要不你还是叫我哥吧,咱俩也差不了几岁。” “啊?” 陈炼没想到苏醒的点在这里。 可是,没办法,因为他不敢。 “小舅,我三叔再三强调,要懂尊卑,不能胡乱称兄道弟,尤其是跟你。” 全家他最怕的就是三叔跟他爷。 三叔既然叮嘱了,他不敢不从,怕他下次回京削他。 苏醒麻了,老陈手伸的挺长,连个称呼都要管。 他已经相信,老陈临别前说的“京市是他的地盘”这句话的真实性了。 看来他半个月一次的思想汇报是逃不过了。 悲催。﹏。 “今天接我们不会耽误你学习吧?” 陈炼汗颜,不愧是考上华大的高材生,开口就是学习。 “小舅,我高中毕业了。” 不想继续读书,也不想当兵,目前咸鱼一条。 “那挺好的,是在备考大学吗?文科还是理科?” 扎心了学霸,他是个学渣,不要再跟他讨论学习的事了。 “呵呵,小舅,我觉得高中已经是我的极限。” 好吧,曾经的街溜子苏醒秒懂。 “混哪条街?有空带我去耍耍。” 陈炼一愣,反应过来。 “小舅,你懂我?” 就这样,两个“街溜子”的感情突然升温,买个菜回来已经到勾肩搭背的那种程度了。 徐家,徐晶晶一到家就发脾气。 “谁惹我们三小姐生气了。” 一个身穿旗袍,盘着头发,保养极好的美妇人不急不缓地走进来。 徐晶晶一见来人,把手上的花瓶轻轻放下,跑到女人跟前撒娇道: “姑姑,好久不见,晶晶好想你。” 女人用手帕轻轻擦拭掉徐晶晶脸上的泪水,点了一下鼻子,说道: “小没良心,想我也不见你过年回来陪我。 跟姑姑说,刚回来是谁让你不舒坦了?” 美妇人扫视了一下全屋的女人,眼神不言而喻。 “姑姑,是车上遇到几个土包子,她竟然看不起徐家,还打了我两巴掌。” 这可把女人心疼坏了,敢打徐家的人,就是在打徐家的脸。 “我让人去查一下,看看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敢打徐家的脸面。” 徐晶晶靠在女人的怀里,得意地笑了笑。 车站那一家不会以为不说出名字,她就找不到人了吧…… 第96章 考察市场、二娃认亲 “苏奶奶,您做的红烧肉真是绝了。” “蒜苗炒腊肠好香,这腊肠跟供销社卖的不一样,有点辣有点麻,贼香。” “蛋花汤清淡好喝。” “大白菜做的真好吃,很浓郁的蒜蓉味儿。” 饭桌上,陈炼每道菜都给了评价,还是高分,可把苏老娘满足得不得了。 “慢点吃,慢点吃,多吃肉。” 苏老娘光看陈炼吃饭就很有食欲。 三大碗饭还是保守的,大高个儿直接干掉五碗饭,还喝了三碗汤。 幸亏他命好投胎在城里,搁乡下指定得饿肚子。 想到四个外孙,要是长大,估计也是这么个造法,家里还是得多挣点。 “苏奶奶,您做的饭菜太好吃了,我都舍不得走。” 陈炼摸着肚皮舒服地瘫在座椅上。 他妈做饭不好吃,他爸压根儿不会做饭,每一天吃的都很将就。 他长这么高大,全靠军区饭堂养活。 今天猛不丁的吃上苏奶奶做的饭,好吃到他泪流满面。 十八年了,终于吃上一顿喷香的饭菜了。 “爱吃常来吃,下次苏奶奶给你做个梅菜扣肉,魔芋焖鸭。” 苏老娘乐呵呵地说道。 陈炼盘算着下次可不可以是明天。 “谢谢苏奶奶,我有口福了。” 苏家人毕竟今天才到,需要时间休息。 瞅着日头差不多,陈炼就提出告辞,顺便把程陈曦也一起带走。 …… “首长,陈炼打电话说苏雪同志他们到了,问您几时有空,他们想请您吃顿饭。” 小路转达电话内容道。 “已经到了?许久没见苏老弟跟大妹子他们,后天我去坐坐。” 陈老挺怀念在红山村养病的那段日子。 有苏老弟教着编篮子,有大妹子做的好饭好菜,有几个孩子陪着,是他最理想的退休生活。 “对了,跟老大老二说一声,明天带上陈曦来这儿吃顿饭。” 老三之前来信,说陈曦跟苏雪他们一起回来,陈炼去接的人,现在应该在老大家。 人回来,看看她下一步想怎么走。 林家,把柄可不少。 提起老三,干脆明天把老三的“儿子”二娃也带来家里认识认识人? 陈老觉得可行。 二娃虽说是“干儿子”,老三这辈子估计也只有这个“儿子”了,必须让家里人都见见。 于是,次日,陈炼又出现在小洋房门口。 “苏奶奶,早安。 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一大早见到又俊又懂礼貌的阳光大男孩,苏老娘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小炼啊,咋这么早。 吃早餐了没? 进来一起吃点啊。 苏奶奶包的大肉包子,现磨的豆浆,可香哩。” 阳光大男孩陈炼起的这么早就是特意来蹭早餐的,果然被他蹭到了。 “苏奶奶,我也买了包子。” 嗯,待会儿换着吃。 “你这孩子忒讲究了,下次可不兴这样。 来就来了,还买这么多包子干啥。 一会儿苏奶奶也尝尝京市的包子啥滋味儿。 快进来~” 得了邀请,陈炼迫不及待进屋,他都闻到豆浆的香味儿了。 正在埋头苦吃的几个娃看见陈炼进来,都热情地邀他过来坐。 “陈炼哥哥,快点来。 来吃包子,姥姥包的包子特别香。” 客气地跟众人打声招呼,陈炼不客气地坐下。 “苏奶奶这面发得好,松软。” “韭菜鸡蛋包子,好香。” “哇,大肉包子,还有汤汁流出来。” “豆浆真香甜,黄豆味儿特别浓郁,白白的,跟牛奶一个样,肯定很补。” 吃个早餐都能夸出个花儿来,让苏雪不得不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有长期蹭饭的打算。 “苏奶奶,外面卖的包子没您包的好吃。 您的手艺真是一绝,在外面摆个摊儿肯定火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苏雪记得1979年2月允许发展个体经济。 现在是1978年,京市人比其他地方对政策的嗅觉更灵敏。 陈炼既然提到摆摊,说明现在京市的风气逐渐放开。 于是,苏雪便问道: “陈炼,你的包子是外面摊上买的? 京市允许私人买卖?” 陈炼不是很清楚情况,就把自己所见跟苏雪说了一下。 “现在外面有不少出来卖早市的,好像过年后就没什么人管。 有的地方,胆子大一点的把自家的鸡蛋,蘑菇拿出来卖,‘红袖章’经过也没说啥。” 竟然这么松,那她除了买房安家,要考虑好在京市的营生。 苏老爹苏老娘都惊讶京市的开放。 老天爷哟,不愧是大城市,私人买卖都没人管。 要是在清水镇,那不得被人举报抓去蹲笆篱子。 还是大城市好呀。 “你今天来有事?” 苏醒嫌弃这小子能吃。 把他娘的包子都嚯嚯完,留下他自己买的包子,肉又少,味道又淡。 “嘿嘿,小舅,我其实是来跟苏奶奶说一声我爷爷打算明天登门拜访。 另外,今天想接二娃去吃个饭,我爸妈二叔二婶都想见见三叔的‘干儿子’。” 苏雪明白陈家打算让二娃认亲,各家都认认脸。 “二娃,待会儿陈炼哥哥带你去陈爷爷家吃饭。 你干爹不在京市,你代你干爹跟他的家人问好,可以吗?” 二娃点头说“好。” 娘跟他说过,干爹的家人都在京市,他是干爹的“干儿子”,应该上门去拜访长辈的。 给二娃换好衣服,陈炼把人带走。 苏雪跟苏醒也打算出门转悠。 房子还没着落,市场也要考察。 娃的学校她物色好华大的附属小学,就是他们有个考试,只能靠娃自己。 现在离她开学还有一个月,离娃开学还有一个半月,来得及。 “姐,咱今天要干啥?” 苏醒老实跟在苏雪身边当保镖。 “随便转悠。 苏醒,你好好看看京市跟我们镇上有啥不同。 衣食住行都仔细观察。” 转悠?随便? 他姐说随便的时候一般都不随便。 按照他姐的指令,私人摊位问一问,供销社百货大楼瞧一瞧,还跑到人流多的地方待一待。 “姐,他们的物价比咱那儿高。 衣服穿得比我们体面,款式还多一些,尤其是女同志。 不过,住房比不得乡下,三代都挤在一间屋都有。” 这是苏醒观察下来的结论。 衣食住行,行她是没能力搞了,但衣食住,还是有搞头的。 最简单的是食,像陈炼说的,出去摆个摊儿也能挣钱。 但她更偏向于衣。 款式她有,就算她不行,陈曦也在。 与其便宜萧爱国,不如便宜她。 其实最挣钱的属房地产,家家户户对住房都有需求,以后单位也不会分房,市场更大。 她没啥人脉,也没人手,只能慢慢看有没有机会。 “姐,姐,回神了。” 苏醒见他姐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啥,跟她说半天话不见回应。 “走,我们去学校附近看看有没有房子卖。” “哦。” 转悠一圈,好像没啥收获。 苏醒垂头丧气,呆毛都蔫下去了。 “回去吧,买房得找中介,你还想今天就能相中啊?” 苏醒有气无力, “也不是,就是没啥活儿干不踏实。 咱一大家子在这里,物价又高,心有点慌。” 呃,还不至于穷到这一步。 生活还是有保障的。 “苏主任想一步登天? 咱才落地第二天。 打起精神来,后面怕你忙得没时间上课。” 好吧,有他姐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 家属大院。 二娃跟着陈炼来老爷子这边,觉得好新奇。 门口还有叔叔拿着枪站岗,好酷。 给他们开门的是小路,他乡遇故知,二娃激动地抱住他,小路也顺手把人捞起来: “小二娃,稀罕死叔了。” “小路叔叔,见到你我也好开心呀。” 陈老爷子拄着拐杖出来,见到他可爱的小孙子对小路“投怀送抱”,有那么一丢丢不开心。 “咳,咳……” 二娃见到陈老,咕噜从小路身上滑下来,蹭蹭蹭地跑到陈老跟前,问道: “陈爷爷,您身体还好吗? 我代干爹向您问好。 我也超级想您。” 陈老一下子被可爱到了。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容易被可爱的娃哄到。 “陈爷爷都好,也很想二娃。 路上坐车累不累? 有没有吃好睡好?” 陈炼站在一旁不敢相信这么温柔的声音是他爷爷发出来的。 明明对他们不是“吼”就“吼”,再不然就是“冷哼”。 但凡他对他慈祥点,他小时候也能跟二娃一样向他卖个萌。 “干爹帮我们买的卧铺,可舒服了,一点儿也不受罪。 昨天陈炼哥哥去接的我们,房子都打扫得很干净,家里什么都有。 爷爷,陈炼哥哥太贴心了,我姥姥可喜欢他了。” 陈炼不自然地挺了挺胸膛,二娃这孩子说话挺实诚的,他就爱实诚人。 陈老瞥了一眼这个不着调的大孙子,总算有点用处。 “在京市人生地不熟的,有事就找你陈炼哥哥帮忙。 没事的时候就让他带你们出去转悠,看看老京市。 学校你娘找好了没?” 陈老的关心不断跌破陈炼的下限。 他爷爷连他读哪个学校都不知道,现在竟然关心二娃有没有学校读书。 好扎心,二娃是亲孙子,他们才是“干孙子”。 “我娘说华大附小,要靠我跟大哥真才实学考进去。” 学校的情况陈老不了解,既然是华大的附小,要求应该挺高的,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让老二看着帮下忙。 不一会儿,陈家的人都来了。 大房六人,二房四人,加上陈曦,二娃,一桌子坐十三个人。 陈老带老大老二跟陈曦进书房谈话,大房二房两妯娌去厨房搭把手,孩子们就在客厅聊天。 陈炼做为陈家长孙,自觉担任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 一个十三四岁年纪的男孩在大人散开后拉着二娃的手问道: “你就是二娃?三叔的干儿子?猜猜我是谁。” 二娃比了一下屋里头的大小,猜道: “你是陈煊哥哥对不对,还给我寄过礼物。” 大房老四陈煊有种莫名的自豪: “没错,我就是陈煊哥哥。 我也收到你寄的吃的,超级好吃,就是大哥老爱抢我吃的。” 陈炼今天才知道中秋,春节这些大节,老四总有好吃的,还偷偷摸摸躲房间里吃,原来都是二娃寄的。 “好你个老四,合着你过年那些好吃的都是二娃寄给你的。 怎么问你都不说,嘴巴真紧。 你是不是没回礼,我告诉爸妈,看他们不抽你。” 二娃赶紧开口解释: “陈炼哥哥,陈煊哥哥有给我寄礼物,那些是我们家的回礼。 陈煊哥哥送的都是珍贵的书跟题,我不知道回什么,就一点点吃的表达感谢而已。” 在场的哥哥姐姐:单纯的二娃,那些摆明是陈煊不爱读的书,不喜欢做的卷子才送给你,还是“陈年老卷”。 买题他最积极,做题时把卷子藏床底。 一家子学渣,都不想互掀老底。 节礼的事捅出去后,几个孩子都好奇寄了哪些吃的,让陈煊“大逆不道”“躲躲藏藏”着吃完。 “中秋节是月饼,五仁叉烧味,双莲蓉蛋黄味。 不过,我最爱吃的是冰皮月饼。 过年是炒瓜子,炒榛子,沙琪玛,麻花,饼干。” 好家伙,不说不知道,一说其他人更生气了。 陈煊竟然独吞这么多好吃的,暴揍,必须暴揍! 被哥哥姐姐们揍了一顿的陈煊委屈巴巴。 他又不是故意的,他怕寄书的事情败露嘛。 邮费可贵了,还是从他的零花钱里攒下来的。 东西寄来,还是大哥帮忙取回来,他自己都不在意,怪得了他吗。 “二娃,以后逢年过节,大哥都陪你一起过。” 陈炼无耻发言。 “二娃,别听大哥的,过年过节当然是一家人在一起。 咱是一家人,你去哪边过,二哥都会陪着你。” 老二陈烁不甘落后。 “你们俩别把小心思表现得太明显。 二娃,不用搭理他们两个厚脸皮。 以后家里做了好吃的点心,留一点点给三姐就行。” 老三陈静直接表达。 “还有我,二娃,咱俩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可不能忘了我。” 老四陈煊挤进去说道。 二娃:陈家的哥哥姐姐们好可怜,为了一点吃的这么卖力…… 第97章 二娃落水 书房门开后,饭菜也做好。 陈老坐在首位,开口道: “今日是家宴,一为陈曦下乡六年得以团圆,二来让老三的干儿子二娃,大名萧西沉,跟家里人认认脸。” 阔别六年,程陈曦再见疼爱她的家人很激动。 被拐之事,陈家就老爷子跟三个表哥知道。 于姑娘家名声有碍之事,知道的人越少,对陈曦越好。 二娃第一次独自一人面对众多亲戚,心中难免有一丢丢紧张。 小身板坐得笔直笔直的,生怕自己仪态不好,让人笑话。 “二娃,过来爷爷这里。” 陈老慈祥地招招手。 二房的夫人梅芳心里不得劲。 不过是个“干孙子”,老爷子未免也太重视了,还特意带来参加家宴。 屁大点的孩子,以后靠不靠得住还另说。 故意攀上陈家,这孩子的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三真想要儿子,她娘家侄子多得是,认一个知根知底的总比乡下来的好吧。 二娃乖乖起身,走到陈老身边。 “二娃,这是你大伯陈行之,大伯母丁敏慧。” 顺着陈老介绍的左手边,二娃也礼貌地问好: “大伯,大伯母好,我是萧西沉,小名二娃。” 老大陈行之从兜里掏出个子弹壳,放在二娃小手里, “哈哈哈,乖,大伯送给你的见面礼。 老三好眼光,这孩子沉稳大气,看着就聪明。” 丁敏慧则给个小红包,摸着二娃的头温柔地笑道: “大伯母给的见面礼,二娃拿去买糖吃。长得真好看,瞧着就让人稀罕。” 娘不在身边,二娃不知道礼物该不该收,于是便回头望向陈老。 陈老点头: “哈哈哈,长者赐不可辞,二娃拿着。” 有礼有节,二娃这一举动令陈家人更高看一眼。 “来,二娃,这是你二伯陈谨之,二伯娘梅芳。” 走到老爷子右手边,二娃同样问好自我介绍。 教育局二把手陈局长上来就问: “听说你上小学一年级了,学习怎么样?” 此问题一出,陈家其他几个孩子为二娃捏一把汗。 二叔\/爸太过分了,二娃才七岁,还是个孩子,就问人家学习。 梅芳噗嗤一笑,说道: “瞧你问什么话,还是个孩子,哪里懂得什么学习不学习,就是考个‘零鸭蛋’都无关紧要。 你以为人人跟咱家陈熠陈梦一样,五岁开始被你压着启蒙,上学考试每次不得低于年级前十。” 二房的孩子成绩优于大房,这是梅芳心中暗暗得意的一点。 都是老爷子的儿子,老大老三都是当兵的好料,偏偏老二走文风。 不少人暗地里蛐蛐二房不如大房三房。 大房再厉害,孩子生的再多有什么用。 四个孩子都是学渣,不像他们家两个孩子,成绩没掉下前五。 在场其他人一听,觉得梅芳有些显摆。 尤其是大房四个学渣,特别是曾经得了“零鸭蛋”的陈煊,内涵谁呢,哼! 连陈谨之都眉头微蹙。 他只是随口关心一下孩子的成绩,并没有攀比的意思,偏偏他媳妇口中说出的话就变了味儿。 “二娃兄弟俩期末考试科科都是一百分。 上学前,苏雪姐就给他们启蒙,要不是孩子小,读三年级都是没问题的了。” 陈曦开口替二娃回答。 二表嫂人不坏,就是爱攀比,有点势利眼。 “哇,二娃,原来你这么厉害啊,我们家从!来!没!有!人!考过一百分。” 大房老四陈煊此时的惊呼声像无声地巴掌打在梅芳的脸上。 梅芳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二娃机灵,不但会识字算数,五岁的年纪就能智斗绑匪,勇救五个小孩。” 老爷子的“盖章”更是让梅芳无地自容。 读书人陈局长更开心了,当场考了考二娃。 “九九乘法口诀会背不?” 二娃点了点头,直接背了起来,顺溜得不得了。 “好,好,好。 一百零三加六十乘以十二能算出来等多少吗?” 陈谨之话音一落地,二娃立马给出答案。 “823。” 陈局长惊讶, “你怎么算的这么快?” 就是让陈煊他们算都要拿纸出来写一下,这孩子不到五秒做答,还不用纸笔算。 数字是他随口说的,更不存在提前计算的情况。 “二伯,先算乘法六乘以十二等于七十二,六十就是七百二。 七百二再加一百零三不就是八百二十三吗?” 二娃不明白这么简单的算法二伯为啥还要问,他还没上学就会算了。 大房四个学渣:新认的小堂弟实力这么强悍的吗? 扎心了,老铁。 陈局长被二娃的回答整得一愣,而后拍手: “哈哈哈,好。 老三眼光毒辣,这儿子认得好。” 老爷子在书房让他帮忙照看一下二娃兄弟的学校。 原本担心基础差,不好塞人,现在倒觉得不用他出手,孩子自己的水平就能够。 认完人,老爷子动筷,正式开饭。 除了梅芳,一家人其乐融融。 做为全家最小的二娃,得到哥哥姐姐们的照顾,一顿饭吃的肚子圆滚滚。 饭后,陈煊带着二娃在大院里玩耍。 “二娃,湖里有鱼,四哥带你钓鱼。 我们先去挖蚯蚓当鱼饵,肯定能钓上大的。” 一听说钓鱼,二娃也期待。 老家河里的鱼不允许私自钓,而且没有大人在身边,娘不准他们跑到有水的地方玩。 两人带着工具来到较潮湿的地方开挖,蚯蚓扭动着身子往地里钻。 “嘿嘿,够了,我们今天肯定收获满满。” 挖够鱼饵,陈煊又带着二娃找到一处阴凉地放杆钓鱼。 “谁允许你们擅自占领我的地盘了?” 身后一道凶巴巴的男孩的声音传来。 “宋振理,你个小屁孩在哥面前拽什么拽。” 陈煊掏掏耳朵,眼神都不给一个。 宋振理见到自己的死对头,火气更大了,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梗着脖子道: “陈煊,你们现在躺的就是我的地盘,大院谁不知道这里是我的专属。” 谁知道陈煊没有挪动的打算: “小理子,尊老爱幼动不动? 我,比你大一岁,他,比你小六岁。 大老爷们,再哔哔下去就没意思了。” 宋振理才不管,他是大院里的小霸王,没人能抢他的东西。 “你起不起?” “小爷就不起。别吵着我的鱼儿上钩。” “啊……” 宋振理得意洋洋看着自己的“杰作”。 陈煊刚反应过来,二娃已经被宋振理踹下水了。 “二娃! 宋振理你敢踹我弟下去,你也给我滚下去。” 愤怒的陈煊直接把宋振理也踢下去,自己赶紧跳下水救人。 他把二娃带出来,要是二娃出了事,他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救命啊!有人落水了,救命啊!” “二娃,二娃你在哪里?” “啊,快救我,我脚抽筋了。” 湖里的呼救声吸引了路过老人的注意力。 “有人掉水了,小郭,小林,快!” 二娃在水底心好慌,他的脚被东西缠住了。 他听见陈煊哥哥的声音,但他上不去。 胸腔好难受,娘,他想娘了。 再没人救他,他是不是就死了。 他不要,他还没给娘养老,还没挣好多好多钱给娘花。 谁来救救他,他快不行了。 “二娃,二娃,二娃你在哪里啊……” 陈煊彻底慌了,他也不管宋振理在旁边的求救声,只想找到二娃。 刚刚就是这片区域,怎么找不到人呢? 二娃你挺住,哥马上来救你,你一定要挺住啊。 你要是出事了,哥这条命都抵不了。 陈煊又扎进水找二娃。 老人身边的警卫兵小郭下水终于把宋振理捞上来。 “呜呜呜,萧爷爷,谢谢您。” 宋振理差点交代在湖里,自己也是一阵后怕。 “老宋家的孙子啊,怎么下去的?还有其他人没?” 萧老冷冽的声音吓得宋振理理智全无,不敢说全话,只敢说一半。 “陈煊把我踢下去的。” 陈煊?老陈的孙子? “陈师长的四儿子。” 警卫兵小林提醒道。 “哦,陈煊为什么踢你下去,他人呢?” 这时陈煊在湖里冒头,猛吸气。 二娃,这么久了,人还没找到,他全身筋疲力尽了。 越想越心慌,他就不应该带二娃来钓鱼。 二娃要是找不到,他弄死宋振理,再给二娃家人赔命! “首长,还有人。” 小郭又跳下去。 见到远处有人,陈煊激动大喊: “救命啊,我弟弟在水底找不到了,求求你们救救他。” 一听还有小孩沉在水底,小林也赶紧下水。 萧老随手抓住一个看热闹的小孩,让他去搬救兵。 “赶紧让警卫室派人来,小孩落水找不着了。” 不一会儿,越来越多人聚在湖边,看到竟然是萧老在指挥,会水性的大人都纷纷下去救人。 “老萧,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老正好出来消食,身后跟着几个不情愿的孙子。 萧老一脸复杂,老陈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老陈啊,陈煊是你孙子?” 陈老立马警惕,老萧对他孙辈不熟,怎么会突然提起陈煊,陈煊惹事了? “是我孙子,他惹的事?” 身后陈炼皮紧了一下,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萧老叹了口气: “具体怎么回事再说。 你孙子说他弟弟在水里找不着,现在都在全力搜救陈煊的弟弟。” 弟弟? 不好,二娃! 陈炼立马也跳下去。 “什么?陈煊说他弟弟在水底。” 陈老受不住刺激,胸口发疼,指着身后的人命令道: “你们快,会水性的都下去给我找! 不懂水性的把军医叫来,快啊!” 帮忙跑腿送药的萧烈替自己的校友刘贤明把风湿药送到他外公家后,经过湖边时听说有孩子掉水也下去救人了。 最后,人是救上来了,没想到是他儿子。 一零零一,一零零二,一零零三,一零零四,一零零五…… 按压三十下做人工呼吸。 孩子救上来之后人没了动静。 忽略掉耳边的声音,萧烈满眼都是他儿子。 二娃,二娃,你不能出事。 反复按压,人工呼吸。 周围的人静悄悄,没人敢出声打扰。 陈煊更是瘫在二娃身旁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终于,二娃的手动了一下,胸腔慢慢有跳动。 “二娃,醒醒,爹在这里,娘等着你回去呢。” 军医赶到,赶紧接手把人抱上担架。 萧烈不管不顾跟了上去。 陈老让陈行之夫妻俩也跟过去。 孩子被送走,萧老让其他人散去,只留下宋家跟陈家的人。 “啪!陈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陈老第一次对孙辈动手。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他只教训自己的儿子。 孙子是儿媳妇生的,他轻易不会动手。 陈煊跪在地上任由他爷爷打骂。 “是我没有照顾好弟弟,爷爷您随便打我骂我都行。 要是二娃救不回来,我给他赔命!” 陈炼做为大哥,不相信自己弟弟会主动犯错,便开口说道: “老四,没照顾好弟弟肯定是你的错。 现在,你一五一十跟爷爷说,你们三人怎么会掉水?” 陈炼可没忽略掉他们刚来时,宋家的小子抱着腿浑身湿淋淋。 提起这事,陈煊双眼通红,像头发疯的狮子,冲过去骑在宋振理身上左右开弓。 “都是你,老子揍死你。” 宋母见自家小儿子挨揍,也上去用指甲挠陈煊,边挠边骂: “反了天了你,当着家长的面都敢欺负我儿子,你们陈家未免欺人太甚!” 萧老看不过眼,喝声道: “够了,还不把他们分开。 素质呢? 脸面呢? 你,你,你们两个当事人,都说说发生什么事。” 被点名的宋振理恶人先告状: “萧爷爷,是他抢占了我钓鱼的地方,我叫他还我,他不肯,就我把踢下水了。” 宋母一听,不得了,叉腰骂道: “你还是人吗? 他比你小,你还好意思抢他的位置,你们家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这是把整个陈家都骂进去了。 陈煊擦了擦嘴角的血,嘲讽道: “你们宋家也不咋地,女人是母老虎,孩子是撒谎精。 他宋振理有种把事实的全部经过都说一边!” 第98章 算账 “陈煊,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但凡敢隐瞒半点,我打断你的腿。” 陈老回过神,看出事情跟宋家孙子离不开关系。 宋振理害怕陈煊说出真相,大声嚷叫起来: “妈,我腿抽筋,差点溺水里了。 现在觉得好冷,哈啾,我是不是该上医院看看。” 宋振理他妈许二红一听自己宝贝儿子还差点没命,对陈家更是破口大骂。 “烂心肝的,存心要我儿子的命。 你们陈家真不是东西,连小孩都不放过。 要是对我宋家有意见就直说啊,在背后搞小动作针对孩子算什么本事。” 管他什么领导不领导,宋家也不是吃素的。 振理可是她唯一的宝贝儿子,宋家老爷子的宝贝孙子。 鉴于宋家现场只有许二红一个女流之辈,陈家的爷们不好开口。 唯一成年女同志梅芳怕得罪人,也不敢骂回去。 “够了,陈煊你说。” 萧老最烦无理取闹的妇人,老宋的儿媳妇泼辣出名了。 许二红不愿意听他们继续扯犊子,呛声道: “他说的话能当真吗? 我不管,我儿子受伤着凉了,我得赶紧带他上医院看看。 你们陈家赔偿少不了。 我一定会跟我公公说的,走着瞧!” 真是彪,连萧老的面子都不给。 陈煊气急了,坏人倒打一耙,他才不干,立即大声吼道: “他宋振理心虚才在那里汪汪叫。 我们先在那里钓鱼,他一来就说是他的地盘。 是他先把二娃踹下水,我生气才踢他的。 我告诉你,二娃出了事,宋振理别想跑!” 萧老相信陈煊说的话,宋家的孙子被小郭救上来,眼神躲闪。 如果他们直接走了,他甚至不会告诉别人有小孩落水。 真不知道老宋怎么教育下一辈的。 年纪轻轻满口谎言,连人命这么大的事都想隐瞒。 更别说狠心到直接踹个无辜小孩下去。 当真可恶! 见陈煊指责儿子,许二红当即跳出来, “你自己没照顾好人,出了事把责任推我们家振理身上是吧? 哎哟,没天理啊,我可怜的儿呀,刚从鬼门关走回来,又被人冤枉。 陈家仗着官大一级压死人,出了人命就往我儿身上推。 我们还活着干什么,与其被冤枉,不如死了干净,还能保住宋家的清白。” 典型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种人你根本没法跟她讲道理,宋家的男人又不在。 “那就报案,让公安去处理。” 萧老懒得跟妇人争长短。 宋振理一听公安,心虚地抓着他妈的手。 自己的儿子当妈的最清楚,许二红知道自己儿子确实把人家的小孩踹下水。 要是公安介入,他男人跟公公都不会放过她。 “就算是我们振理不小心把那个小孩踹下水,他不也把我儿子踢下水了吗? 这事儿我们宋家吃个亏,就不跟你们陈家计较行了吧,医药费我们自己掏。” 至于掉入水在医院抢救的二娃,许二红是一点儿也不在意,更别谈愧疚。 陈家人气得要死,说的好像陈家是为了讹诈她宋家的医药费似的。 陈老沉声道: “宋家儿媳,被你儿子故意踹下水在医院抢救的是我陈家三房的干儿子。 我陈家不缺那点医药费,你儿子上医院该检查检查,该我陈家负的责任我们负。 现在我小孙子生死未知,老萧作证,事实怎样就怎样。 至于要不要立案,我们会告知孩子亲生父母真相,由他们决定。 到时候,哪怕陈煊也要进去,我们陈家也无惧,但你家小子别想跑。” 说完跟萧老打声招呼,陈老率着陈家众人愤然离去。 陈老离开,萧老深深看了一眼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宋振理,也走了。 宋家下一代没指望了。 …… 苏雪跟苏醒刚进门,见到坐立不安的陈炼。 “二娃回来了。” 朝屋里瞅一眼,却没见到人。 每天回家,只要苏雪进门,几个孩子都会凑上来又是递毛巾擦手,又是搬椅子坐,忙的不得了,尤其是小二娃。 “婶子,我有点急事想跟你说。” 陈炼不敢告诉苏爷爷苏奶奶,怕老人家受不了。 两人一起出去,回来却不见二娃,苏雪的心漏了一拍。 “呃,我让你办的事有情况了是吗? 苏醒,你留在家里,我跟陈炼出去一趟。 晚上要是不回来,大概是绕路去看你姐夫了。” 苏雪忍着压力安排道。 出了门后,坐上小车,陈炼才说起二娃落水之事。 “婶子,对不起,是我们没照顾好二娃。” 除了对不起,陈炼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恨不得弄死宋振理那小子,那么小的二娃,他怎么下得了脚。 苏雪觉得自己听不懂陈炼的话。 她的二娃在哪里? 直到军区医院,看见萧烈,苏雪才消化掉事实。 “萧烈,二娃呢?” 天不怕地不怕的萧烈,最怕他媳妇儿流泪。 一把抱住苏雪不让她倒下去,安抚道: “二娃还在里面抢救,他一定会没事的。” 苏雪双眼死死的盯住手术室,脑子一片空白。 他才七岁,一个人躺在手术台得多害怕…… “苏雪同志,对不住!”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低头虔诚地道歉,苏雪却目光呆滞,无法回应。 她满脑子都是二娃。 哭着的时候叫娘,笑着的时候也叫娘,有心事也是跟娘说。 像个小火炉,永远热情阳光,体贴又温暖。 她的二娃,她的孩子…… 手术室门开了,苏雪不敢上前。 她害怕,她不愿意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主治医生庆幸地宣布: “幸好胸外按压及时,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了。” 多么动听的话,这是她听过最动听的话! 苏雪终于敢上前,抚摸着二娃苍白的小脸蛋,在他额头轻轻地落下一个吻,“幸好你活着。” 明明才几个小时不见,仿佛跨了几个世纪。 孩子还没醒,需要住院观察。 苏雪留在病房里照料,萧烈在门外应付陈家人。 “萧烈,情况是这么个情况,要不要立案我们全听你们的。” 陈家的意思萧烈明白。 说实在,这事儿他还得看他媳妇儿的意见。 宋家,他记下了。 还是他太弱了,他儿子被欺负,对方都没把他儿子的命当人命。 二娃的事更坚定他留在京市,往上爬的心。 “如果立案,宋振理这个年纪会有什么后果?” 苏雪突然出现,问道。 十三岁,未成年,在2024年都未必有多重的惩罚,更何况现在。 “未成年,顶多也是关一段时间,教育一下。 如果宋家再操作一番,可能不到两天就出来了。” 陈家老二陈谨之对律法有大概的了解,便回答道。 苏雪心里有了抉择。 天生的坏种,她会以同样的方式让他遭受报应。 送走陈家人,苏雪握着二娃的手,她要让他感知到娘在陪伴他,不用害怕。 “萧烈,你怕得罪宋家吗?” 苏雪靠在他肩膀上问道。 “不怕! 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必顾及我,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你安排。 媳妇儿,就算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我也是家中的顶梁柱,能为你跟孩子撑起一片天。” 不用担心萧烈的影响就好,她可以尽情地发疯。 次日,二娃终于醒了,苏雪开心地抱着他一个劲儿地亲,亲得二娃脸色都红润了。 医生检查一番,确定无大碍,苏雪心才落回原地。 “吓死娘了,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二娃靠在娘怀里,他也被吓死了。 在水底不能呼吸,眼皮越来越重,他好怕再也见不到娘。 “肩膀疼,有点晕,肚子饿了。” 闻着娘的味道,二娃才有安全感。 “小舅待会儿会带粥来,先喝点温水。” 孩子脱离危险,苏雪才敢让苏醒知道,交代他送三餐。 “爹呢?我好像看见爹了。” 模模糊糊的记忆,二娃在水底彻底闭上眼睛前,他看见爹游过来。 “是你爹捞起你。 昨晚守了你一夜,早上才回学校的,说晚上再请假出来看你。” 原来真是爹救了他,二娃还挺开心的。 昨晚是爹娘一起守着他,相当于跟爹娘睡在同一张床,二娃有种莫名的幸福感。 “姥姥的乖宝,咋样了?” 苏老娘拎着饭盒心疼地走进来,苏醒跟在其后。 苏醒骗老娘说是同学生病了,让熬点粥带去看他。 可是苏老娘多精明啊。 昨天陈炼神情紧张,她闺女回来没多久又出去,整宿没回来,二娃也没回来,这不是孩子出事了么。 她右边眼皮老是突突地跳个不停,晚上心慌睡不着,早上看小儿子那个样,实锤了。 “宝儿饿了吧,快喝点粥。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一个个都瞒着我,存心想气死我啊。 怎么的,觉得我老了不中用了是吧。” 苏老娘一边心疼地喂外孙喝粥,一边埋怨女儿跟儿子瞒着她。 “你们说说,哪个王八蛋欺负我的宝儿,老娘干死她。” 她可怜的外孙哟,才隔一夜,小脸蛋瘦得都没肉,遭了多大的罪啊。 “二娃醒了,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不?” 见到孩子醒来,陈老也是一脸喜气。 “陈爷爷,除了头晕跟肩膀疼,其他还好。” 二娃乖乖答话。 “放心在这里住着,不舒服及时告诉医生。” 这是领导级别的单人房,陈老特意申请的。 二娃点头,心里想的是再观察一天,他要回家,不喜欢病房。 “大妹子,没想到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是陈家对不住你们,没照顾好孩子。” 陈老对苏家充满愧疚。 “陈老哥,是非我们还是会分辨的。 要怪就怪那狠心的,孩子的肩膀那么大块淤青。” 想到外孙遭了那么大的罪,苏老娘就忍不住抹眼泪。 “哎哟,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嘛,还以为死了呢。” 许二红一进门就嘴欠。 “谁死,你全家死了。” 苏老娘跳脚,外孙刚脱离危险,她最听不得什么死不死。 放下饭盒,一把扯住许二红的头发,啪啪啪地甩过去几巴掌。 这阵仗,把在场的人都镇住了。 丁敏慧心生崇拜,苏婶子真是彪悍! “你个疯婆子,知道我是谁吗?” 从进城享福以来,她许二红就没遭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看你这么嚣张,就知道是害我孙子的人。 小娘皮,嘴巴这么臭,老娘今天教你怎么做人。” 苏老娘继续左右开弓。 打累了,许二红脸也肿得像猪头。 干了几十年的活,力气老娘还是有的。 “带着你东西滚吧,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全场大家都很解气,就二娃茫然,他都不认识那个婶婶。 许二红在门口大骂,就是脸肿了听不清楚在说啥。 苏老娘一开门,她就吓跑了,还绊了自己一脚,摔了个屁股朝天。 走廊上,苏雪开诚布公地跟陈老说道: “陈老,宋家那边我们不需要他的虚伪道歉,请他们不用再上门恶心人。 刚才的教训,就当抵了。 我们初来乍到,还没站稳脚跟。 萧烈又是在进修,进修完还不知道能去哪里,二娃这件事先这样吧。 只要他健健康康,比什么都强。” 陈老心中有了计较,萧烈他会让他留在京市,尽量保持原职位不动。 不过,以他对苏雪的了解,她可不是认命的性子。 罢了,只要不出格,他总会想办法护住她的。 …… 几天后,苏雪打探好宋振理的路线,打算动手。 倒是碰上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于是,俩人便合作起来。 苏雪负责套人,剩下的男人接手。 “小子,不就是喜欢钓鱼吗? 今天当‘鱼饵’怎么样?” 被装在麻袋的宋振理吓尿了。 男人直接一整麻袋往河里抛去,一分钟再提起。 “你不中用啊,都钓不上鱼。 下水的时候你在麻袋里的动作不要太大。 今天钓不上一条鱼,你这个‘鱼饵’就得反复往下抛。 年纪大了,老腰不行了,我得保养好,别让我把你抛来抛去。” 说完又把麻袋往水里扔。 麻袋里的宋振理这下子不仅是小便失禁,大便都忍不住。 倒是意外引来鱼咬住麻袋。 “哟呵,跟你爹一个样,都是孬种。 你爹当年也是拽的很,扔他下水就老实了,跟你今天一样,拉裤子里。” 男人说话毫无忌讳! 第99章 撑腰的来了 “差不多了,还要继续抛吗? 孬种一个,跟他老子一样经不起折腾。” 男人嫌弃的往宋振理腹部粗鲁地踩一脚,将其呛进去的水逼吐出来。 就是力度没控制好,宋振理的肋骨断了两条。 苏雪挺满意这个结局的。 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未成年又怎样,提前给你上一课。 “您特意赶回来的?” 距离二娃出事过去四天,从清县到京市坐火车需要三天三夜,陈书记接到电话后当天就动身才会这么及时。 “不回来撑腰,别人不把我陈砚之的干儿子当一回事。 几年没回京,一些人怕是忘了我是什么脾气。” 陈书记一把拖过麻袋,往有荆棘的地方扔。 虽然隔着麻袋,荆棘的小刺还是扎进宋振理的皮肤。 “小子,记住我的声音。 别栽我手里。 再有下一次,就不是隔着麻袋‘钓’你了。” 说完解开麻袋的绳子,而麻袋里的宋振理早已三魂少了七魄。 解决完宋振理,苏雪后知后觉,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 两人走在道路上,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她要开口说点什么吗? “今天这种事,让陈炼去做就行,你一个女同志不方便。” 陈书记突然开口来这么一句。 “出了事陈家负责,你没必要对上宋家。” 又补充一句。 苏雪明白,陈家愿意把责任揽过去,但她不亲手报仇,心里的气难消。 她儿子那么小,无辜当炮灰,对方还趾高气昂。 让他们多蹦跶几天,乳腺就得多淤堵几天。 大人物有大人物报仇的手段,小人物有小人物反击的方法。 只要意志坚定,没有报不了的仇! 不过,领导发话,苏雪乖乖受教。 见她听进去了,陈书记也不再说什么。 “我去陪二娃两天,过两天再回老爷子那里。” 主要是不想让宋家这么快知道他回来了。 苏雪没意见,小洋楼房间还是够住,干爹想陪干儿子无可厚非。 “二娃见到您应该很开心。” 出了偏僻的小路,两人分道而行。 苏雪去房管所找“熟人”。 之前找房时认识一位大妈,她儿子小李在那里工作。 双方相互试探,终于达成一致,事成之后给小李百分之零点五的“中人费”。 房子的要求是离华大不远的小四合院。 即使在这个年代,价格也不便宜,满足他们一大家子住的也要三五万。 陈书记则是上百货大楼。 一个脸上有疤长相凶狠的大男人突然站在柜台前,售货员小姑娘吓得说话都不麻溜。 “同,同~志,您,您要买,买什,什么?” 陈书记眉头紧锁,他也不知道买什么。 售货员小姑娘以为他对她不满意,脸色惨白, “我,我,我让有经验的同志接待您。” 说完赶紧跑去搬救兵。 她第一天上班,这位同志看起来特别不好惹的样子,还是让前辈来吧~ 陈书记不满意了,还有临阵逃脱的? 被请来镇场的大姐也有点紧张,脸上带疤的都是狠人。 小年轻在看着,她也不好怂,认命地上前招待。 “同志,您是需要买礼探亲还是给家人?” 纠结一番,陈书记说道: “看望长辈,还有给小孩补营养的。” 有需求就好,大姐拿起前所未有的热情介绍道: “建议您可以买奶粉,麦乳精,蜂蜜都行,营养。 再添点大白兔奶糖,鸡蛋糕,桃酥,这礼也不轻了。” 陈书记大手一挥,都要。 奶粉跟麦乳精各来两罐。 装着满满当当的一大兜,可算送走这尊大佛。 从来都是别人看他们售货员的脸色,冷不丁遇到个“狠人”,伺候人还挺累的。 虽然这位“狠人”并没有做出狠事,但气势在那里,不敢惹,不敢惹,完全不敢惹。 咚咚咚…… “来了。” 苏醒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伸个懒腰起来开门。 他姐出门不带他,他在家怪无聊的。 门打开,苏醒瞳孔一震。 “老陈,不是,陈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马勒戈壁,才几天,又见这“大魔头”! 苏醒真后悔开这个门。 “很惊讶? 拿着,滚进来!” 陈书记不客气地把网兜往苏醒手里塞。 有没有上门做客的自觉? 凶什么凶? 苏醒跟在后面隔空挥爪子。 陈书记突然停下来,转身戏谑地说道: “皮痒了? 我会在这里住两天,想练练我陪你。” 一个不留神,苏醒直接撞上正主的胸膛。 好在陈书记眼疾手快,抓住他衣领才不至于被反弹倒地。 苏醒吐槽:草泥马,老陈胸膛真硬,他鼻梁骨差点不保。 他发誓,老陈绝对跟他犯冲,他克他! 每次见到他都没好事,尤其是半个月一篇思想汇报更是没人性。 哼,他不想说话了。 “哇,干爹!” 二娃坐在摇摇椅上见到干爹出现,激动地想从椅子上爬下来。 “姥爷抱,肩膀还青着呢。” 苏老爹小心翼翼地把人抱下来。 “干爹,你是来看我的吗?” 陈书记一把抱起二娃,说道: “嗯,干爹特意回来给你撑腰,免得以后再有不长眼的欺负你。” 二娃觉得他超级幸福。 好多好多人关心他,以后有人欺负他,他再也不怕啦。 “谢谢干爹。 干爹路上累不累? 姥姥,干爹来了,今天可不可以早点吃饭?” 二娃干爹千里迢迢来看他,必须能啊。 “哎哟,陈书记来了,坐下歇着,婶子马上去做饭。 苏醒,好好招待二娃干爹!” 只有苏醒一人不开心的世界达成了。 哼╯^╰ 苏老娘风风火火出来寒暄两句,又拉着苏老爹风风火火准备饭菜去。 “叔,婶子,我还不饿,不用忙活。” “切,不饿早点说嘛,我娘都去准备了。” 苏醒小声蛐蛐,小眼儿翻得贼白。 陈书记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看你今晚就得练,也不用等到明早。” 靠! 这么小声都能听见? 苏醒火速逃离现场: “二娃,跟你干爹聊聊天,小舅出去看你娘回来没?” 老陈有病啊,总想虐待他! 不靠谱的小舅跑了,二娃只能自己招待干爹。 “干爹,吃罐头,甜甜的解解渴。 这个是娘炸的麻花,年二九才炸好,还很脆。” 二娃不断地从柜子里掏出吃的。 几个孩子吃零嘴都有数,苏雪也不藏着掖着,放在客厅他们自己拿。 “好了,别忙活了。 干爹看看你的肩膀,是不是还很疼。” 撸下衣服,肩膀有大片淤青,可见下脚的人力气之大。 断他两根肋骨,真是便宜他了。 “医生叔叔说,等淤青散了就好了。” 二娃对所有关心他的长辈都是这么说。 瞧他干儿子多乖,宋家小子就是个小混蛋。 宋家。 宋振理被人找到时,全身湿漉漉,身后还有股屎臭味。 见到人就歇斯底里大叫,嘴里反复念叨“我不要当鱼饵,我不要当鱼饵。” 送到军区医院,医生说受了刺激,他们只能让患者镇定,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让他恢复正常。 中午,宋振理高烧惊厥,抽搐得厉害。 几经抢救,才稳定下来。 “天杀的,谁这么狠心。 我的儿呀,你受苦了。” 许二红拍着大腿坐在地上大哭。 宋家老爷子眼睛一眯,不用想,肯定是陈家! 岂有此理,陈家欺人太甚。 宋振理的父亲宋奇英明显也是想到陈家。 不过是孩子之间的玩闹,陈家竟然对他儿子下死手。 此仇不报非君子! “爸,振理遭的罪,我非要跟陈家讨个说法!” 他儿子早上还是元气满满,现在却躺在病床上救命。 陈家不给个说法,别怪他不客气! “对,是陈家,肯定是陈家。 我现在就找他们去。 凭什么我儿子躺在这里,他们的孩子活蹦乱跳。” 许二红发疯似的往陈老住处跑。 此时陈老正跟萧老下棋。 “将军! 哈哈哈,我又赢了。 老陈你这么多年没进步啊。” 陈老坦然接受。 老萧的棋是出了名的高,他就是打发时间玩玩而已。 “比不得你哟。 我的进步全靠跟你对战时学习来的。 输得越多,进步越大。” 萧老心情愉悦: “哈哈哈,也就跟你能下两盘。 其他人下着没意思。 对了,你的干孙子怎么样了? 倒是没想到,你们家老三竟然认了萧烈的崽当干儿子。” 陈老收回自己的棋子,说道: “回家修养了。 轻微脑震荡,肩膀被踹伤。 老三跟那孩子有缘分。 萧烈一家都挺好,知根知底也放心。 上次的演练你不也夸他灵活吗?” 想到年前的演练,萧烈凭一己之力杀到对方军营,直接端了人家的指挥部,他就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 那小子坏的很,让己方队友在别处吸引火力,他独自乔装成敌方战友,直捣黄龙。 每一个被他“灭掉”对手都恨得牙痒痒。 放暗枪,装伤兵,甚至扒裤衩。 这么无耻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对方实力比你强,脸皮还比你厚,你能怎么办? 堂堂京市军区部队竟然输给军事学校的进修生,这个“耻辱”够他们记一辈子了。 “哈哈哈,你们家老大手底下那些人都憋着一口气等着下次报仇。 下次他如果还能继续赢,顺利从学校结业,你提议的把他调到985部队,我批准了。” 陈老心中一喜,老萧批准就稳妥了。 “我看是老萧你从他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吧。 还真别说,你没发现他挺多地方跟你相似吗?” 萧老眼神落寞,他儿子要是活着,大抵也是这样吧。 陈老叹了口气,他明白老萧的心结。 “老萧,三十年了,也该放下了。 我看你不如也去认个干儿子,逢年过节有个人问候。” 放下? 爱人的音容笑貌早就模糊。 要不是靠着一张陈旧的照片,他快忘了她长什么样? 还有他刚出生就夭折的儿子。 有人问候没人问候都一样。 都不是他想要见的人。 父母兄弟姊妹,族人,爱人,都先后离他而去。 天煞孤星的命,他就不该跟她结婚,是他害了她。 “你们还有脸在这里下棋,姓陈的,你赔我儿子。” 许二红在家属院的小公园发现陈老,失心疯地冲过去拿起棋子往陈老身上扔。 陈老沉着脸,苏雪说不理会宋家,他们陈家也没上门找事,现在倒反过来了。 “宋家儿媳,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有事你可以心平气和地说,而不是上来就撒泼。” 许二红指着陈老鼻子骂道: “你个老不死的,还好意思在这里装蒜。 我儿子被人吓得神志不清,发着高烧躺在医院。 最近有矛盾的除了你们家,还有谁? 糟老头子,你敢发毒誓不是你陈家下的手吗?” 陈老的脸黑得能滴出墨,他被一个妇人指着鼻子骂“老不死”,“糟老头子”。 “宋家儿媳,凡事得讲证据。 你这样一上来就污蔑老陈,未免太武断。” 许二红言语粗俗,毫无尊重,萧老不喜。 “要什么证据? 我儿子躺在医院就是证据。 除了陈家,谁会对我儿子下这么重的手。 你们就是为了给上次那个小贱种报仇。 他又没死,凭什么这么糟蹋我儿子。” 许二红失去理智,认定是陈家就是陈家。 “什么小贱种,你说话留点口德!” 陈老被这种毫无口德之人气得心肝疼。 “怎么? 不是小贱种吗? 什么干儿子? 我看他根本就是你儿子跟他娘乱搞生下的贱种。 那个女人长得一副狐媚样,一看就是贱货。 难怪陈老三这么多年不结婚,原来是惦记上有夫之妇!” 许二红的话越说越难听,难听到陈老忍不住扇她一巴掌。 “啊~ 你敢打我,你儿子乱搞生的小贱种出事,你们就故意报复。 老不死,我打死你。” 陈老用手杖撑着跟她保持距离。 撒泼娘们,他是老了,但对付个娘们不在话下。 要不是顾忌性别、辈分,保持距离才是明智之举,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跟在后面赶来的宋家老爷子本来想让儿媳闹一闹陈老也好,反正双方看不上眼。 但是,萧老竟然在,他就不得不出面。 “二红,放肆!” 第100章 争执,看房 “萧老,我孙子出事,儿媳情绪激动,多有冒犯。” 宋老爷子拱手致歉。 “公爹,他跟他是一伙的!” 许二红不知萧老的地位,只嫌弃是个碍眼的老不死,放肆直指着萧老尖叫道。 在她眼里,宋家老爷子的地位就挺高,都是一个大院的,谁也为难不了谁。 宋家父子在家里女人面前几乎不谈公事,导致许二红早已留给萧老不好印象而不知。 “放肆!胡言乱语,奇英,带你媳妇回去。” 儿子宋奇英正处于升职的关键时期,在这个节骨眼得罪人,不是找死吗? 头发长见识短的无知妇人! 若不是儿子年轻时偷尝禁果被人抓到,以宋家的门第,不至于娶个乡下婆娘。 宋奇英怒气冲冲而来,偃旗息鼓而去。 儿子重要,他的前途更重要。 萧老冷眼旁观,他还没老到大树后面藏着人而不知。 宋家父子跟宋家儿媳是前后脚到,只是他刚好被柱子挡住,他们放任宋家儿媳闹老陈而已。 谄媚讨好,看菜下碟,见利忘义的小人行径,宋家一贯如此。 “老宋,齐家治国平天下。 有一个稳定的大后方,男人方能勇猛往上冲。 你说对吗?” 宋老爷子一副虚心受教的姿态,说道: “是是是,萧老说得有理。 实在是我儿媳担忧孙子,为孙子忿忿不平,想讨个公道才有今日之事发生。” 陈老整理好微乱的着装,咬牙道: “老宋,你孙子出事,任由儿媳跑来找我要公道,话里话外都是陈家做的事,可有证据? 先前你孙子害我干孙子差点没命,孩子后来没事我们大度不计较,现在倒直接反咬一口,这是何道理? 今天老萧也在,之前发生的事他全程在场。 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是觉得陈家好欺负?” 宋老爷子没听孙子跟儿媳提起出事那天萧老也在,两人回家只说陈家孙子故意踢振理落水。 两个不成器的,竟然把重要人物给遗漏了。 “老宋,你孙子小小年纪戾气太重,七岁小孩都忍心下脚,差点要了人命,我看还是好好管教一番。 今日之事,你们究竟有没有证据? 还是仅凭猜测,空口白牙断定陈家为报复对你孙子下手? 我们带兵打仗的,最忌猜测!” 萧老的话说的很直白,宋家老爷子也听出他的愠怒。 孙子的事确实没证据,但有脑子的都会联想到陈家。 看老陈那架势,他也不知情,难不成凶手另有其人? 不,他的直觉不会错,此事跟陈家脱不开关系。 老陈是不会干,他的孙子未必不可能。 眼下先稳住萧老,跟陈家的账再慢慢算。 “说来惭愧,是家里太纵容孩子,以后我亲自管教。 陈家的事不过是我儿媳的臆测,我自然是相信老陈的家风。 今天多有得罪,改日我们亲自登门道歉。” 陈老手杖蹬地,挥手道: “登门大可不必。 我怕你们回去路上不小心摔个跟头都得算陈家头上。” 宋老爷子皮笑肉不笑的,心里暗暗给陈老记一笔。 早晚把你陈家搞垮! …… 苏雪这边,跟小李约好看房,带上苏醒,结果身后还跟着陈书记抱着二娃。 “我就随便转悠,你们看你们的,不用理会我。” 存在感这么强,苏雪想忽略他都难。 行吧,当镇场子的,长得够凶,对方可能不敢漫天要价。 “苏雪同志,就是这家,大一进院。 他们家人都在海外,房子委托给我们,证件齐全,只有一个要求,全款。 房子家具都有,房主愿意无偿赠送。 瞧,院子里头海棠树长得多好,一看就很旺。 家里头有单独的水井,打水也方便,那么大片空地,可以种点菜。” 天!好古典,好美,她竟然有机会拥有京市一套房。 苏雪忽然对现代需要还贷的房子放下了。 这可是京市的四合院,虽然只是大一进。 人果然还是需要梦想,梦着梦着哪天穿越了就能实现。 院子保养得挺不错,除了灰尘,并没有很明显的脏乱,可见前主人是个讲究人。 苏雪一眼便相中,但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这里离华大骑自行车只需要二十分钟,华大附小也差不多路程。 离供销社,百货大楼都不远。 住在这一带的都是家底殷实人家,不会太过于吵闹。” 小李还在滔滔不绝地讲述房子的亮点。 要说缺点,他觉得只有一个,那就是贵! 转了一圈,苏雪超级满意。 接下来到谈价格环节: “房主要价多少?” 小李颤颤巍巍伸出三个手指。 “多少?三千?” 苏醒眼睛瞪得老大,京市物价高,连房价都高。 三千够他在老家建个比这个还要豪华的房子了。 有的人一辈子也见不着三千块钱。 小李讪笑道:“不是三千,是三万。” 苏醒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地上。 “三万?! 你说要三万? 你确定没说错,是三万不是三千?” 哦滴老天爷,京市人真敢要价啊? “您别嫌贵,主要是房子的面积够大,地段又好,四通八达,家具全送。 别看这里是京市,其实住房哪里都紧张。 另一条街老胡同,大杂院一个屋住着一家三代,娶媳妇入洞房都得全家出门腾地方。 咱有条件的话,买这儿住得多舒坦。 房主说了,若是诚心想要,价格还可以商量,但也不会减太多。” 也是小李他妈无意间得知苏雪他们现在住的是小洋楼,猜测家底殷实,小李才会带他们来看这套房。 三万块,他们全家不吃不喝一辈子都攒不了这么多。 不过这房子是真的好,他都羡慕住在这里的有钱人。 要是这一单能做成,他在苏雪这边地抽成是一百五十块钱,房主那边也是,加起来有三百。 几个月的工资啊…… 苏雪心里叫嚣着“快买!快买!” 捡大便宜了,才三万。 在现代,都是几个亿,面积小一点也要几千万。 “小李,房主最大能让多少?我们诚心想买,就是价格超出了预算。” 苏雪是恨不得现在更换房产证! 苏醒见他姐跟人谈价格,赶紧阻拦。 “不是,姐,三万!不是三千! 咱要不还是住小洋楼得了,太贵了,就买个破房,还得修缮。” 大不了给二娃小洋楼的房租,租四年才多少钱? 镇上租房子一个月一两块钱,京市让他翻十倍才十块二十块。 一年按二十块算,就是二百四,四年九百六,不到一千。 一千跟三万比,傻子都知道哪个省钱。 他姐平时那么聪明,今儿咋犯傻了。 小李见有戏,可不能让苏醒破坏。 做主的人明显是苏雪,他连忙挡住苏醒,笑道: “还是苏雪同志有眼光。 房主说了,全款的话可以减个五百,超过五百就没办法谈了。 他们留下的合同里就是这个价,我们也没办法。 五百也不少了,工人一年也留不下五百块。” 现在房子虽然不值钱,但过几年,又是另外的价格。 钱留着也是贬值,哪有房子来得实在。 “姐,就算便宜500,也要,过几年咱不住了,岂不是亏了吗?” 苏醒心急如焚,他姐咋就说不通呢。 要是三千他还可以接受,三万他受不了了。 “陈哥,陈哥你快劝劝我姐。” 自己劝不动,苏醒开始拉“队友”。 “你姐买的起就买,有个自己的窝挺好。” 上面的风声有意发展经济。 经济起来后续伴随着物价上涨,三万过几年就会缩水。 现在花出去总比缩水好。 苏雪不是个没计划的人,买房既然是她计划中的一项,劝不劝都改变不了什么。 再说,他虽然是二娃的干爹,但买房终归是他们的家事,不宜插手。 不给力的“队友”,气死他了。 剩下二娃,他姐尊重孩子的意见,二娃要是哭闹,她指定不买。 “二娃,你娘要买个这么大的窝,花很多很多钱,快劝你娘别买。” 很遗憾,二娃站他娘。 “小舅,你放心,我以后长大会挣很多很多钱给娘花,也给小舅跟干爹花。 所以,娘想买就买啦。” 苏醒弹了一下二娃的脑门。 小没良心的,他都是为了谁啊。 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三万,不,两万九千五百,想想就离谱。 “少两千。 如果房主愿意少两千,我们随时可以安排过户。 如果不行,再看看。 你也看到了,家里不大支持。 而且房子确实需要一大笔修缮费,我们一时半会儿难周转。 这两千权当是修缮费,其实我们还是花了三万的。” 喜欢是喜欢,做为华国人,买东西不砍价,心里不得劲。 而且还得砍大价钱,才不会事后后悔。 小李犯难,这个价格砍得有点狠。 “两千? 这个估计难。 我跟他们谈谈看。” 苏雪又补充一句: “如果能谈下来,给你的抽成仍旧按三万算。” 十块钱什么的,也是钱。 小李表示,主要是感受到苏雪同志的诚意,他愿意多磨点嘴皮子。 回去的路上,苏醒不屈不挠,非得说服他姐打消花三万块买个破房的心思。 苏雪受不了他叨叨,打断他问道: “苏醒,抛去价格,说句心里话,你觉得那座房子怎么样?” 抛去价格,房子当然……当然挺宽敞,挺好的。 “你看,除了价格高,你挑不出它什么毛病吧。 手头上的钱够买为什么不买,留在银行看数字吗? 钱是死的,人是活的,挣钱是为了活人服务。 小洋楼是二娃的,我跟你姐夫总不能年纪轻轻就开始啃小。 再说了,那里离华大什么距离,小洋楼离华大什么距离。 难不成开学了之后,我不用回家,成天住宿,让爹娘带四个娃?” 苏雪明白他心疼钱,但挣钱不花,哪天嗝屁了她还没享受到,死了都不瞑目。 “小舅,我把我的零花钱给你,你就让娘买那个房子吧。 我好喜欢那里,又大又漂亮。 姥姥跟姥爷想种菜园子,我看也能安排上。” 二娃安慰苏醒道。 小舅跟娘有分歧,他无条件支持娘,也不想小舅不开心。 “你那点零头够干啥,买包水果糖还要凑。” 他也不是非得阻拦,单纯觉得房子不值钱而已。 “这个房子要是顺利谈下来,你再去看一个自己喜欢的。 相信我,买房不会吃亏的。” 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了,毕业后要是结婚买房,到时候价格更是哭死你。 苏醒吓得连连摆手: “我不要,死贵死贵的,买不起,也不想买。” 嗯,过两年你就后悔了…… 二娃跑去拉着他娘的手一起走,陈书记落后两步跟苏醒并肩走着。 “你姐说的有道理,京市的房可以买。” 苏醒心里正别扭,语气有点臭: “没钱,你借给我啊。” 买房那么好,自己怎么不买,是买不起吗? 陈书记不带思考地说道: “可以,想要多少?” 苏醒觉得老陈故意跟他唱反调。 于是,他也故意说道: “两三万,有吗?” 陈书记挑了一下眉, “真想要?过两天给你。” 苏醒狐疑: “你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老了,工作了二十年,积蓄还是有的。” 苏醒羡慕:老陈怎么做到看起来年纪不大,工龄又长又有钱? “那是你的‘老婆本’吧,留着给你娶媳妇。一把年纪了,彩礼别朝家里要了。” “呵……爱要不要。” 苏醒心塞:人人都有钱,就他穷,唉…… “真不要? 你好好考虑考虑,你姐的眼光我还是信的。 有需要随时联系我,‘彩礼’……给你~” 苏醒无语,一本正经开他的玩笑真的好吗? “滚犊子,老子才不要你的彩礼钱。 到时候你娶不着媳妇又赖我。” 陈书记憋笑: “那你赔个媳妇给我就行了。” 碰瓷! 绝对是碰瓷! 老陈就是借钱碰瓷他! “去去去,想要媳妇找我娘给你介绍。 我自己都还是单身。 或者等开学我帮你物色物色,看看有没有适龄的老师,给你通风报信。” 他可算是识破了老陈的“阴谋诡计”,兜来兜去,他就是为了让他找个大学老师当媳妇儿…… 第101章 陈家vs宋家 “奇英,带上振理,我们上陈家道歉去。” 宋老爷子再三斟酌,拍板决定。 为了儿子的前途,该低头就低头,其他的,来日方长慢慢算。 “公爹,你疯了! 我们道什么歉? 振理才刚好转,他不去。” 许二红不明白为什么宋老爷子见到萧老头后态度变了。 她儿子被人折磨得精神恍惚,浑身刺伤,公爹不上门讨说法,反而低头。 宋家男人都是软蛋,他们不给她儿子撑腰,那她自己去! “闭嘴! 振理落水那天你为什么不说萧老在现场? 蠢妇,是你让我们被动。” 宋老爷子越来越看不上这个上不了台面的村妇。 她唯一的贡献是给宋家生了个儿子! “萧老头跟陈老头一伙,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他一看就不讨喜,谁愿意提他。” 不就是个糟老头子吗? 穿得那么寒酸,衣服都洗的发白。 “愚蠢! 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 人家用得着讨你的喜? 告诉你,要不是他主动留在大院住,他是我想见都见不着的人物! 就因为你的愚蠢,奇英的升职算是碰到铁壁了。” 肥胖,粗俗,嗓门大,还不讲究卫生,难怪儿子情愿在外面睡也不愿意跟她同房。 宋老爷子越看儿媳越厌恶。 牵扯到男人的事业,许二红激动地站了起来: “啥? 当家的又没干啥,他凭啥不让他升职? 他是领导也不能不讲道理啊。 俺上革委会告他去。” 蠢得说不通,宋老爷子懒得理她。 革委会也配插手军部的事? 在那“四人”倒台后,革委会开始走下坡路,影响力一日不如一日。 “少废话! 给振理换上一身新衣服。 去到陈家老老实实道歉。 再敢乱说话影响到奇英,给我回乡下种地去!” 宋老爷子才是真正当家人,他说的话分量十足,许二红尽管有气,也得憋着。 宋家以前也是个破落户,谁曾想摇身一变,成为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当年使了浑身的手段,才把宋奇英勾引到手,引诱他偷尝禁果。 原打算多勾引几次,怀上孩子再摊牌。 不知道谁告发了宋奇英乱搞男女关系,差点被抓。 为了宋家的脸面,倒是便宜了她。 宋奇英也就刚开始新鲜,对她还行,结了婚之后慢慢淡了。 不是嫌弃她皮肤糙,就是嫌弃她味道大,甚至连她吃饭吧唧嘴都要说两句。 两三个月都不同一次房,就算有,火急火燎泄了火就自己打呼噜睡着了。 要不是她命好生了个儿子,现在这个家的媳妇是谁还不一定呢。 “知道了,公爹。 振理的病才刚好,要不还是别带他去了,万一吹了风又烧起来咋整?” 宋老爷子冷哼,他老脸都豁出去了,孙子吹一点风又怎样? 谁也别想破坏他苦心经营的宋家。 泥腿子翻身,他付出了多少代价,做了多少事才让宋家到达今天的高度。 他老了,宋家想屹立不倒,甚至更进一步,得靠他儿子。 儿子跟孙子,他优先保儿子。 孙子,大不了让儿子再生几个! “他是当事人,不去怎么体现宋家的诚意? 抓紧时间,晚了老陈出门了。” 听出宋老爷子的不耐烦,许二红不敢再多说一句。 …… “老陈,我带我那不争气的孙子特意登门道歉。 之前误伤你孙子的事,是振理不对。 振理,爷爷怎么教你的,做错了事要勇于承认错误。” 陈老脸色不好,他今天倒霉,刚出门就碰上宋家人。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除非这人特别贱。 陈老觉得眼前宋家人就挺贱的。 事情都发生了一周了,现在来道歉几个意思? “老宋啊,不巧约了朋友赶时间。 那件事都过去一周了,说了不用上门就不用。 我陈光远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算话。” 恰巧此时萧老又经过。 宋老爷子更不可能放走陈老,还特意大声道: “老陈,我们是诚心道歉的。 错了就是错了,态度必须诚恳,宋家的男儿必须有担当。” 陈老被他烦死了,瞥到老萧,他就明白啥意思了。 哪里是给陈家道歉,分明是表演给老萧看。 “萧老,您散步呢,今天天气真好。” 宋奇英笑得一脸灿烂,好像见到亲人一般,忒假。 “哦,老陈,老宋,你们咋碰到一起了?” 陈老还没开口,宋老爷子抢先回答: “我那不争气的孙子进行了深刻反省,特别后悔那天冲动伤害到老陈的干孙子,这几天特别内疚。 这不他病情一稳定,我们今天特意登门跟老陈致歉。 这些营养品都是给孩子的,老陈你一定要收下,不然就是不肯原谅振理。 都是当爷爷的,你的心情我理解。 以后你放心,我一定会严加管教,他要是再犯错,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陈老此时有种吞了苍蝇的恶心感。 “强买强卖”这是! 什么叫不收就是不原谅那兔崽子? 他就不原谅又咋地了? 老宋说话还是那么膈应人。 “哟呵,正好,我干儿子在这里,道歉送营养品一个个来。” 陈书记抱着二娃就这么出现在人前。 宋奇英嘴巴微张,陈老三怎么会在这里? “爸,萧叔。” 二娃也跟着他干爹喊人: “陈爷爷,嗯……萧爷爷好。” 萧老见到二娃,觉得这孩子很讨喜。 “老陈,这就是上次那个小孩? 你干孙子,砚之的干儿子? 长得真精神。” 萧老忍不住揉了揉二娃的小平头。 怪可爱的,难怪老陈经常挂嘴边。 陈书记与有荣焉,他的崽就是招人稀罕。 “萧叔,咋样,我干儿子不赖吧。” 萧老心情莫名的很好, “哈哈哈,不赖,不赖。 虎头虎脑的,怪机灵的。” 宋家站一旁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陈书记跟萧老寒暄几句,才突然想起似的,说道: “哟,忘了宋叔你们还在这儿。 刚才听说你孙子心里过意不去,想跟我干儿子道歉是吧。 来,人在这儿,诚心点,鞠几个躬呗。” 宋奇英眼睛快瞪出火花了。 陈老三几个意思? 还要他儿子给他干儿子低头弯腰道歉,这跟让他给他低头有什么区别? 陈书记特意cue了一下宋奇英, “奇英,咱们是几年不见,也不用激动得两眼冒火。 待会儿我们好!好!叙!叙!旧!” 后面几个字咬得特别重,重到宋奇英的火立马浇灭。 怂货! 硬不到两秒钟。 陈书记就这么抱着二娃站在那里等宋家道歉。 宋老爷子也被陈书记的出现打个措手不及。 陈家最难缠的人就是陈老三,又阴又狠。 被架在火上烤,道歉就道歉,反正是孙子又不是他。 宋老爷子拍了一下孙子, “振理,给你陈叔叔家的弟弟道个歉。 你在家不是一直内疚吗? 现在好好跟弟弟道歉,他原谅你就不会内疚了。” 从被“钓”后,宋振理精神极度紧张,别人说话大声点他都会受到惊吓。 让他道歉,他都不敢站直,缩在他妈许二红的怀里。 许二红觉得眼前高大的男人就是故意为难她儿子,于是,她便站出来: “不就是个道歉吗? 我替我儿子说了。 对不起! 这下子总行了吧。” 陈书记冷笑: “这就是宋家诚心反悔,心存内疚? 要是还没想明白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你们就回去商量好再上门。 推个女同志出来顶事算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家的男人不行,得靠女人出面。” 不等宋家说什么,陈书记又接着冷哼: “我刚才听说,前两天你们找我爸的麻烦了? 还骂的很难听? 宋叔,我记得我爸大你十岁。 你们家的规矩要是学不好,我正好休年假,主动上门帮助你们进步。”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宋老爷子眼里闪过寒光: “宋家的事自有宋家的人管,就不劳烦你了。 难得休年假,好好在家陪陪老陈吧。” 陈书记高宋老爷子一个头,站在宋老爷子面前,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不麻烦,毕竟事关我家老爷子。” 两人对峙十几秒,宋老爷子败下阵来。 “哈哈哈,老陈有个孝顺的儿子,也是福气啊,哈哈哈。 今天就先到这儿,我们不打扰你们父子团聚。” 陈书记指了指留在地上的东西,说道: “宋叔的孙子病了,这些营养品就拿回去给孙子养身体。” 抬头又看了两眼宋振理,说道: “这就是踹我干儿子下水的那小子? 不愧是宋家的种。 小子,我是你陈叔叔!” 陈书记的大掌突然拍在宋振理肩膀上,宋振理一个趔趄,晃了一下。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啊…… 宋振理的颠病又发作了。 宋家人又是一通手忙脚乱。 “萧叔,进去喝杯茶?” 陈书记完全不在乎自己方才的嚣张,开口邀请萧老。 萧老原打算去军区看演练的,见到二娃看过来,他又改变主意了,去陈家喝一杯茶也不耽误事儿。 “娃娃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不知怎么了,这孩子很合他眼缘。 “萧爷爷,我也姓萧,大名叫萧西沉,小名二娃,今年七岁了。” 二娃也觉得眼前的爷爷很亲切,大概是因为他们都姓萧,五百年前是一家? “哟,这名字大气。 上学了吗?” 萧老又问。 二娃小脑袋点了点, “上学了,在老家上一年级。 娘说我今年可以上二年级了。 萧爷爷,我的名字是我娘取的哦,我也超级喜欢。” 可可爱爱,萧老都忍不住捏捏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 “你娘真厉害,取的名字很好听。” 说起他娘,二娃必须要炫耀一下: “嘿嘿嘿,我娘是我们清省的文科状元,开学就要在华大读书哦。 还有我小舅,也很厉害,是理科第四名,跟我娘同一个大学。” 以后他们几兄弟也读华大,他们家就是“华大之家”,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 嗯,爹在部队能不能也读华大? 好像不行,爹没有高考。 唉,爹他拖了全家的后腿。 唯一一个没有上华大的人竟然是爹。 苏雪:呃,你们四兄弟还是未知数,现在就嫌弃你们爹拖后腿会不会有点早? “你娘跟舅舅真厉害。” 华大,了不得。 他娘就是萧烈的妻子,先前老陈反复看了几遍报纸的那个省状元。 一家子都是人才,小孩长得特别大气,聪明。 “砚之眼光很好嘛,干儿子不错,他爹娘也很好。” 陈老深有同感, “父母优秀,孩子也优秀,一家子都优秀。” 萧老坐了一会就走了。 人走后,陈家父子俩才话起家常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离了部队,老三办事就随意起来。 “回来两天了,在小洋楼那里跟二娃玩两天。” 不用想,宋家小子的事就是老三干的。 自己儿子什么德行,陈老还是了解的。 “待几天?” 陈书记端起茶水就喝: “看情况,顺便把林家那边也办了。” 这是要回来捅破天,陈老想到接下来不得安生的日子就头疼。 “别做得太过,你走了其他人还要在京市生活。” 陈书记不在意,会收拾得服服帖帖再走。 “爸,我能干啥? 就是回来跟一些老朋友叙叙旧而已。 免得待在下面久了京市的人忘了我。” 陈老哼了一下, “你别跟我说宋家小子那事与你无关。 合着老子挨的骂就是替你受的罪。 宋家倒是没找错人。” 这个……他无法反驳。 “没办法,谁让他欺负我儿子。 我可就这么个称心的儿子,谁也不能欺负。 别说是钓宋振理了,今晚他老子跟他妈都别想逃。 凭宋家今天这个态度,没要他们命都是我遵守组织的纪律。 陈家,什么时候任由他宋家踩上头?” 唉,收拾就收拾吧,反正他也看不过眼。 “回来就去你大哥二哥那里走走。 有空带带陈煊几个,你大哥都收拾不动他们。” 搁以前他还会练练侄子,现在他没空,他有更想“练”的人。 “让大哥扔他们去部队,他收拾不了让别人来收拾。 要是没有人选,我推荐二娃的亲爹。” 陈炼几兄弟:三叔,听我们说谢谢您嘞! 第102章 遭殃的都遭了殃 傍晚,宋家气氛低沉,各怀心事地低头吃饭。 “我来的不巧,宋叔你们正吃着呢。” 陈书记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 宋家父子脸一黑,陈老三想干嘛? “我吃过了,不用招呼我,你们吃。” 宋奇英忍不住了,摔筷子道: “陈老三,你啥意思?” 哟呵,脾气还挺暴躁的。 陈书记顺势站起来,无情铁手“勾肩搭背”,把宋奇英拽起来: “吃饱了是吧。 几年不见,专门找你联络感情的。 走,咱出去交流交流。” 被吊打的记忆瞬间唤醒,宋奇英拼命挣扎: “你放开我,我,我,我跟你不熟,没感情交流。 爸,爸,救我。” 多大年纪了,还叫家长。 “宋叔放心,我是文明人,不会带你们家奇英干坏事。 都是一个大院长大的,相信宋叔不会阻拦我们兄弟俩交流感情。 要是宋叔不放心,我们就在院子里。” 不等宋老爷子反应,宋奇英被陈书记强行拖走。 没多久,院子里响起一阵阵惨叫声…… “当家的!” 许二红担心丈夫,可儿子又开始犯起病,浑身哆嗦。 丈夫跟儿子,她自然先照顾儿子。 把儿子送回房,喂他吃下安神药,才出去看丈夫。 此时,宋奇英全身挂彩,两只眼睛像熊猫眼,嘴角还流着血。 “啊~ 我跟你拼了!” 不得不说,尽管丈夫再嫌弃她,许二红还是在乎她男人的。 嘭! “误会,误会! 以为是敌袭,没想到是嫂子,这脚下得有点快收不住。” 方才许二红冲得有多快,就被陈书记踹得有多远。 肥硕的身躯还把院子里的栅栏撞坏。 “陈老三! 你还打女人!” 王八羔子,揍他老婆比揍他自己还要丢人。 男人之间较量技不如人没人笑话,但媳妇被人打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咱哥儿俩较量,她一个女人跑过来不是纯纯找打吗? 再说了,战场上的子弹管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是敌人,就得无差别消灭。” 宋老爷子在屋内透过窗户看外面发生的一切,一口气憋得不上不下。 陈老三,欺人太甚! 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直接上门打人,他还不能阻拦。 陈书记点燃一根烟,拍了拍宋奇英的脸,缓缓开口道: “我干儿子跟我爸在京市再受到一点委屈,下次咱们真枪实弹地交流。 干儿子我就只有一个,谁让他受委屈我就弄谁。 奇英你就无所谓了,大的不行,什刹海那边还有俩小的。 你说你跟家里的冒着搞破鞋的风险才走到一起,还没半辈子,这么快就腻了? 好男人要担得起责任,耐得住寂寞。 你看看你,人渣一个。 行了,今天就交流到这儿。 记住我的话,别最后一个子都保不住。” 烟抽完,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朝屋内宋老爷子挥挥手就走了。 而躺在地上的宋奇英心乱如麻。 陈老三才回来多久,什刹海那边竟然被他知道了。 是陈家早就盯上了宋家,还是有人泄露? “哎哟,疼死我了。 当家的,咱不能放过他,陈家这是把宋家的脸往脚底下踩。” 许二红曲着腰抱着肚子痛苦嚷道。 宋奇英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更别说心疼她过去搀扶一把。 反而抽出皮带,狠狠往许二红身上抽打,边抽边骂: “都怪你这个大嘴巴,到处得罪人。 老子今天遭的罪,都是你惹的。 让你在外面乱得罪人,让你在外面得罪人。 儿子变得不正常,也是你造的孽。” 宋老爷子冷眼旁观,丝毫不觉得儿子打儿媳有什么不对。 许二红满心委屈,但宋奇英的抽打她甚至不敢叫出来。 以前她闹了,他就威胁她离婚。 男人离了婚还是香饽饽,她离了婚只有死路一条。 哪有男人不打女人的,咬咬牙他火泄了就过去了,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宋奇英抽累了才停下来,转身回屋跟老爷子商量什刹海的事。 收拾完宋家,下一站上他大哥家跟程陈曦商量林家的事。 985部队家属院。 陈炼刚从外面溜达回来,看着前面熟悉的背影,激动地叫了出来: “三叔! 三叔您啥时候回来的? 咋不通知我一声,好让侄子去接您。” 瞧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么晚了才回来,难怪老爷子意见很大。 “都几点了,这么晚才回来? 干什么去了?” 陈炼心虚,早知道他住小洋楼那边好了。 “嘿嘿,三叔,侄子这不是帮你照顾客人么? 苏小舅对京市不熟,我带他熟悉熟悉环境。” 陈书记脸一沉,熟悉环境? “说! 干什么去? 别让我大晚上抽你。” 陈炼心一紧,三叔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不敢隐瞒,老实交代: “带苏小舅吃‘老莫’,看电影。” 这下子,气压更低了。 “就你们俩?没别人?” 陈炼以为三叔嫌弃他花钱大手大脚,毕竟“老莫”贵啊。 赶紧摇头,“只有我们俩,没别人。” 开玩笑,他,家里一条吃干饭的咸鱼,哪有钱请那么多人吃昂贵的西餐? “呵…… 挺有闲情逸致的嘛。” 三叔的笑真阴森,陈炼感觉自己要完。 进门后,几年不见的兄弟俩在客厅叙叙旧。 四个侄子侄女老老实实地坐一旁陪着。 陈煊:“大哥,是时候展现长兄的风采了,快想办法让我们走。” 陈炼:“滚滚滚,我刚被三叔逮住,老二你上。” 陈烁:“我觉得我们都是男孩,不如让老三开口,姑娘家三叔还是宽容的。” 陈静:“你们想害死我啊。 咱三叔是怜香惜玉的主儿吗? 你们忘了当年有姑娘相上他,被他骂到怀疑人生的事。 要不老四上,你年纪小,三叔不会跟你计较。” 陈煊:“凭啥是我? 在三叔眼里,压根儿没有男女老少的区别。 二娃的事还没过去,我不敢触霉头。” 四人用眼神隔空交流,彼此都能读懂对方的意思。 “离开学有一个月,让他们几个去部队跟新兵蛋子一起训练。 陈家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像什么。 陈炼要是还没想好干什么,就一直待到想清楚。” 话题突然转到四个侄子身上,把陈炼吓得从凳子上滑下来。 “前阵子老爷子也跟我提过,我是担心他们拖了新兵的后腿。” 儿子不着调,陈师长这个当老子的压力最大。 多少眼睛盯着他,当爹的是师长,儿子却不成器。 名副其实的虎父犬子。 “寒暑假,没工作前都去,练着练着就习惯了。 当年我没满十五岁就跟着队伍四处打仗,最小的陈煊今年都十四了,也该历练历练。” 当年您是自愿的,我们又不愿意,三叔你是魔鬼吗? 四个孩子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他们妈身上,眼里尽是哀求。 丁敏慧心疼孩子,要不然陈炼几个早几年就被陈师长扔进部队训练了。 “要不陈炼跟陈烁去,陈静跟陈煊先不去了吧。” 保住一个是一个。 以前还可以用年纪小的理由搪塞,现在陈炼十八,陈烁十七了,好像搪塞不了。 大嫂的面子,陈书记还是会给。 于是,便说道: “也行,陈静陈煊跟着我吧,我这个叔叔亲自指导。 陈家不重男轻女,侄子侄女都一样。” 此话一出,陈静陈煊直接蹦起来,目光坚定地像入党。 “做为陈家人,到部队历练是必要的。 陈家绝不出孬种,我们要求跟大哥二哥一起。 三叔工作忙,怎么能让三叔为了我们浪费时间与精力呢。” 在部队,教官可能看在他们爸的面子上不会太过分。 跟着三叔,他们连哭都没地儿哭去。 在去部队与跟着三叔之间,他们脑抽了才会选择跟着三叔。 丁敏慧:小丑是我自己呗~ 三言两语间,陈炼几人的军训就被定下来了。 陈炼:我就知道三叔不会放过我~ 书房里,陈书记,陈师长,程陈曦三人。 “陈曦,林家那边你想怎样?” 快开学了,林家最好在这之前解决,免得把麻烦带到学校去。 “三哥,我妈留给我的工作我情愿卖掉也不要便宜林文强。 还有房子,大姨以前就跟我说过,是姨爹跟大姨掏的钱买给我妈的,我想要回来。 这么多年他们打着我的名义从陈家骗来的钱跟物资。 我让嫂子他们罗列出来了,这笔账也要他们还。” 多亏了苏雪姐的指点,不然她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这些要求合情合理,唯一麻烦的是陈曦跟林涛的父女关系。 “明天我去一趟林家。” 陈书记心里有了打算。 “三哥,我已经找好了买工作的人。 当初他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能让林文强顶了我的工作。 今天,我也要让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失去工作。” 回来的这段日子,她悄悄去打听了林家现在的情况。 林涛当上纺织厂人事科科长,徐小凤当了妇女主任,林文强是厂委的小职员。 对付林家,先从林文强的工作开始。 哪个厂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她找了车间主任卖工作,对方的女儿下乡一年,高考又没考好,整天以泪洗脸,天天打电话求着家里。 双方一拍即合,加上程陈曦她要的钱不多,车间主任愿意冒这个险。 “两边一起办吧。 明天正好他们休息,适合上面讨债。” 陈书记假期有限,处理完林家的事,他还有人要“收拾”。 胆儿肥了,大晚上不好好看书学习追求进步,跟人跑去看电影。 思想汇报必须改成一周一篇! 次日,林涛陪着徐小凤买菜回来,在家门口竟然碰见失踪多年的女儿跟陈家人。 徐小凤眼里闪过一抹慌乱,小贱人什么时候回来了? 林涛则是愤怒,死丫头带陈家人来干什么? 徐小凤压住心头的想法,亲亲热热地上前拉着程陈曦的手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回来也不说一声。 几年不见,还是小女孩模样。 每封家信都让你常回家看看,奶奶爸妈跟弟弟可记挂你了。 快进来,妈今天买了肉,给你炖肉吃。” 还是小女孩模样? 真是讽刺。 她徐小凤倒是真没怎么变。 “我今年二十五岁,我妈也去世二十五年了,哪来的妈给我炖肉吃? 徐姨,你们吃我的‘肉’还差不多。” 程陈曦的讽刺让林涛跟徐小凤脸上挂不住。 林涛最先出声: “孽女,说的什么话? 从小到大是谁照顾你,给你洗衣做饭的。 看看你说的话,对得起你妈这么多年的辛辛苦苦吗?” 徐小凤在旁边轻轻擦拭着眼泪,仿佛被程陈曦的话伤透了心的可怜母亲模样。 “四岁前我大姨养的我。 四岁后,吃饭洗澡洗衣服都是我自己照顾自己,我怎么对不起她? 装贤妻良母这么多年,自己还当真了。” 林涛眯着眼,仗着陈家人在,林文苑这个孽女敢忤逆不孝了? 徐小凤小声啜泣, “小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你问问周围邻居,吃的穿的,我哪样亏待你? 你弟弟有的,你都有。你弟弟没有的,你也有。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你可以跟妈说,妈改还不行吗?” 此时不少邻居作证,每次买了肉,徐小凤都跟人家说是给小苑吃的。 新衣服也是第一时间带她出去炫耀。 总而言之,表面功夫是做足了。 “说的好听,实际上我吃的都是残羹剩饭。 你们谁见我的新衣服穿过第二次? 那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样子货,也就出门见人时穿一会儿,十分钟都不到就脱下来。” 就是因为徐小凤会做样子,所有人都不信她过得不好。 以前她只有去陈家才能吃饱饭,但是他们不敢带她去陈家。 还威胁她不准把家里的事说出去,不然就打死她。 “陈年旧事重提,你们也不会承认。 那就说点实在的吧。 我小姨留给小苑的工作怎么到你们儿子手里? 小苑下乡六年,陈家寄的物资跟钱一样没到她手里,你们林家怎么说?” 陈书记的话像一记重锤打在林家夫妇心头。 死丫头带人上门,就是来算账的。 第103章 林家丢脸 “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别让邻居看笑话。” 林涛跟陈书记摆长辈谱儿。 “还是在当众说清楚比较好,免得以为我们陈家上门欺负人。 我陈砚之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没啥见不得人的,就在这儿说。” 林涛:呵,哪里来的脸说你陈砚之光明磊落? 林文强哪一次遭的黑手不是你下的? “砚之,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小姨父,小凤算是你长辈。 在我林家门口惹笑话不好吧?” 陈书记扔掉手里的烟头,他站在这里跟林涛说话够给他脸了。 “林家门口? 这间房林家掏了多少钱? 徐家又贡献了多少? 我小姨早逝,你是彻底忘了房子是怎么回事是吗?” 房子有问题? 徐小凤喜欢林涛,其中一个原因是林家住的宽敞。 她在乡下几姐妹挤在一个屋,进城伺候堂姐也是打地铺。 做梦都想住大房子,过好日子,林涛家宽敞的四房很吸引她。 现在陈家人的意思是房子不是林家的? 陈砚之的话像硬生生撕开林涛的“面具”。 吃瓜群众也开始交头接耳。 “哎哟,说起这事儿,我记得小苑妈结婚前就住这里了。” “可不是,结婚后林家一大家子都往里面塞。” “我听我爸我有次醉酒后嘲笑林涛是上门女婿,结婚啥都不用出,住都是女方家。” “小苑妈死的早,新娶了媳妇这里就变样了呗。” “上门女婿”这四个字就像无情的嘲讽,讽刺着他的无能。 他以前像“孙子”一样在陈家面前伏低做小,不就是因为房子的事? 人都死二十几年了,陈家还翻旧账是在打谁的脸? 程宁死了,这房子自然归他这个丈夫,有什么值得提的? “够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林家的事。 你要是上门探望我这个小姨父,欢迎进去喝杯茶。 要是故意找事,请回。” 林涛冷着一张脸。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依靠陈家,靠陈家脸色过日子的卑微者。 他是纺织厂人事科的科长,凭的是徐家的提携,不是陈家。 陈家对上徐家,徐家更胜一筹。 “林文苑,你今天是回家还是特意找事? 六年来杳无音信,你都忘了自己的家在哪里吗? 你是林家人,别到处乱串门!” 程陈曦苦笑,这就是她的家人。 同一屋檐下共同生活十几年,她早就看透了这一家子的嘴脸。 “我六年杳无音信,不是你们瞒着我报名去黑省下乡的吗? 你们可真不够脸的,我人下乡了,你们还打着我的名义跟陈家要钱要物资。 林家是有多穷,靠吸前妻生的女儿血来养活现在妻子生的儿子跟一大家。” 林文苑说完就该丁敏慧出面了。 “大家伙儿都看看,这是六年来我们给文苑寄的物资跟华币。 原想着孩子在黑省过的苦,她爸跟后妈不管,毕竟是小姨的闺女,我们陈家管。 谁曾想,孩子一件也没收到。 最后,我们查了,东西可都是入了林家的口。” 丁敏慧就这么拿着几张清单大大方方跟众人展示。 “我的天,奶粉,麦乳精,红糖,棉花,布票,粮票。” “还有钱三五十,每年加起来都有一百来块。” “文苑下乡不用下地都够她一年吃了,陈家对她可真好。” “六年岂不是六百多?还有奶粉那些有钱都买不着的好东西,价格更不便宜。” “天啊,林家也忒不要脸了吧。 孩子下乡本来就苦,人家陈家惦记,给寄老多好东西,竟然还截胡。” “我儿子说林文强经常跑‘老莫’吃饭,合着是拿小苑的钱在挥霍。” 林涛跟徐小凤对此毫不知情,觉得是陈家污蔑他们。 徐小凤也不装了,神情刻薄: “我们家虽没有你们陈家富有,但也不是穷得吃不上饭。 小苑说我们打着她的名义跟陈家要东西,我们做了什么你们陈家没脑子会配合? 空口白牙就来污蔑我家,徐家也不是吃素的!” 陈书记眸光一寒,搬出徐家? 丁敏慧这时掏出几封信, “这几封信都是你们林家老太太拿上门,说是小苑一起寄回来给陈家人的。 里面的内容后面都暗示缺衣短食,让我们寄一点。 字迹相差不大,信封没开封,我们也就信了。 谁知道东西寄出去了,却被你们勾结工作人员将物资留下,钱流进新开的户口。 户主正是林文强!” 林文苑冷哼: “我可从来没给陈家写过信,要过东西。 这信谁写的,我想你们心里也清楚。 家里有我写的作业,模仿一下字迹也不是什么难事。” 徐小凤暗骂:一家四口,不是她跟林涛干的,林老太不识字,那就只有她儿子干的。 不,肯定是老太婆指使她儿子,不然这么久也没见多了些啥。 死老太婆拿东西回去补贴乡下的小儿子。 徐小凤想到的林涛自然也想到。 只是,林涛觉得林文苑的就是林文强的,姐姐让弟弟应该的。 东西也吃了,钱也花了,就当肥水不流外人田。 林涛对林文苑斤斤计较很不喜,不耐烦地说道: “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时间不早了,家里的老人跟孩子还等着吃饭。” 林文苑还要开口说什么,徐小凤突然抢先: “小苑啊,这六年,你在黑省待的还好么?” 眼里传达的信息当事人才懂。 这是在拿林文苑没有在黑省下乡的事威胁她? “好不好徐姨你不是很清楚吗? 这个地方还是你亲自给我报的名。 我不也时常给家里来信吗? 徐姨没收到?” 苏雪姐说,无论对方怎么试探,永远坚定自己就是在黑省下乡的事实。 这个暗亏徐小凤只能自己咽下去,有种她自己暴露让人假冒她下乡的事。 如果真这么做,她还可以倒打一耙。 大不了说她出事失忆了,在深山老林待了几年才记起事情。 双方的谈话不欢而散。 从林家离开后,陈书记拐弯去小洋楼,程陈曦也想去找苏雪。 于是,兄妹俩在小洋楼又碰面了。 “你们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不痛不痒,苏雪觉得未免太便宜他们了吧。 程陈曦说道:“我找好了人卖工作。 先把林文强的工作搞没了。” 苏雪摇头,之前不知道她爸是人事科的科长,卖工作这事儿现在办肯定成不了。 当着人家家长的面踢走人家亲儿子,可能吗? “今天不过是先礼后兵。 把林涛跟徐小凤撸下来,你再去卖工作。 林文强抓进去,让他们赔了钱再把人放出来。 到时候房子收回,再把林文强抓进去。” 好吧,大佬在这儿,苏雪觉得自己狭隘了。 挺有“君子精神”,今天跑去林家就是为了“先礼”? 一看就是狠人,全家工作不保。 赔钱赔房赔人。 替林家默哀三秒钟。 程陈曦听得一愣一愣的。 “三哥,这……工程量会不会太大?” 她以为要他们赔点钱,弄丢林文强的工作就差不多了。 陈书记同意等她回来再收拾林家,是为了锻炼她的能力。 懂得反击是个好的开始,但手段太柔和。 “林家把柄一抓一大把。 对待敌人如果不能一击致命,后患无穷。 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 搁早二十年,倒不用这么麻烦,几颗子弹的事。 他的时间有限,没心情跟林家玩心眼。 收拾几个人,他出手就是给他们面子。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张口闭口徐家徐家。 徐家站在他面前又能怎样? 苏雪默默苟着,学到了学到了。 狠人就得这样,一击致命。 …… 晚上,林家这边吵得不可开交。 “妈,陈家给林文苑寄的物资哪儿去了?” 一大堆好东西,徐小凤没占到便宜,反被人家记上账,心里窝火。 “什么物资,老婆子我哪里知道。” 林老太心虚,梗着脖子否认。 “陈家今天上门的事您想必也听说了,我跟涛哥被人明晃晃打脸。 林文苑有没有写信给陈家我们一清二楚,您倒好,还能拿信送到陈家。 我看陈家的架势,打算讨要那些东西回来,您最好自个儿把尾巴擦干净。” 死老太婆吃她家的,喝她家的,有啥好东西就记挂着乡下小儿子,还妄想把人弄到她家来。 林老太才不管,那么多好东西,都给她小孙子吃完了,哪里拿的出。 都怪徐小凤太厉害了,她没能从手上抠下多少东西。 还不如短命鬼程宁,起码每个月能抠出几块钱补贴小儿子。 “你怎么跟婆婆说话的。 谁看见我拿陈家什么东西了? 指不定是你拿了好东西回徐家捧人家的臭脚。” 这笔账肯定得记在大房的头上,小儿子苦哈哈在乡下,哪里有钱。 徐小凤扔下碗筷甩脸色: “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 陈家要是再找上门,你自己去应付。” 林涛头疼,对上陈家,需要借徐家的势,徐小凤甩手,还不是得晚上他去哄。 “小凤,这么晚你要上哪儿去。” 徐小凤进了房间出来拎着个小包袱。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她还在气头上。 “我还能上哪儿,回徐家捧人家臭脚。 陈砚之什么人你们最清楚,被他盯上可不容易脱身。 既然妈什么都没做过,那林家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他陈家上门找茬。 我想念堂姐,回去小住几天。” 说完,不理会林涛的挽留,气鼓鼓地走了。 徐小凤走后,林老太怕了。 大儿子以前靠程宁靠陈家,现在靠的是徐小凤徐家。 不就占点便宜嘛,那是她小儿子,林涛的亲弟弟。 “涛啊,你媳妇儿气性忒大了,这个婆娘你得好好教训。 婆娘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还有没有把我当婆婆孝敬了?” 大儿子也是不中用,整日惯着徐小凤,连带她个当娘的都得看儿媳妇脸色过日子。 “妈,我在城里不容易,您别整天惹她生气行吗? 东西有没有拿您是真的不清楚吗? 那我也不管你,明天开始我住厂里。” 一个两个的都气她,林老太委屈死了。 “是我拿的又怎么样? 你弟弟在乡下日晒雨淋地,你当大哥的没能力把他弄进城,我能怎么办?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忘了为了让你进城,全家勒紧裤腰带熬日子的生活了吗?” 林涛觉得他妈胡搅蛮缠,当初选上广播员,凭的是他的能力。 住进城里是娶了程宁。 当上纺织厂人事科副主任借的是陈家的势。 跟他弟弟有半毛钱关系? 勒紧裤腰带熬日子明明是碰上饥荒! “妈,你当人家陈家是傻的,现在明知道东西进的不是林文苑的口,会善罢甘休?” 有时候他真想当不孝子,把他妈赶回乡下。 进城啥事儿也不干,整天出去唠嗑,到点回家吃饭。 林老太也生气了,又不止她一个人占便宜。 “物资是我拿的,钱是文强花的。 你们当父母的,总不能不管儿子吧。” 文强是他们的儿子,有钱当爹妈的会不知道? “字迹是文强仿的,信是我送的。 我拿物资,他拿钱,这事儿你们俩必须管到底。 东西吃的用的都没了,你弟弟也赔不出。 钱有没有剩你们问文强。 你要想当不孝子,就把我绑了送陈家。” 林老太总的意思很明显: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林涛被气得心肝疼,他妈跟他儿子…… 徐小凤整理一下情绪,眼眶泛红地走进徐家。 “堂姐……” 徐家姑奶奶徐梦瑶跟徐三小姐徐晶晶正在院子里品茗。 回头一看,“小凤,这么晚了怎么突然过来?” “实在没办法,才回来求堂姐讨个主意。 陈家欺人太甚,上门污蔑我们贪了他们家寄给林文苑的物资跟钱。 我,邻居们都看着,我,我可算是丢尽了老脸。 林文苑那丫头也站在陈家那边跟他们沆瀣一气,有嘴都说不清啊我。 我跟他们说徐家人光明磊落,绝不可能贪图他们的东西,结果…… 结果陈砚之听到徐家,竟然一脸鄙夷地说,说徐家觊觎别人的东西还少吗?” 徐梦瑶端着茶杯的手一紧,她最恨“觊觎”二字! 第104章 与徐家初次交锋 陈书记的动作来得太快。 徐小凤不过是回了趟徐家,第二天上班时不少工人对她指指点点。 “哎哎,你们说徐主任收人钱财,给人安排工作的事是真的吗?” “你以为一大早厂领导紧急开会是为了什么?” “听说不仅是她,林科长也有份儿,夫妻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该!整天趾高气昂的,还妇女主任,根本就没为我们女同志谋过福利。” “就是就是,女同志被打了,让她上门调解,她反倒骂了人家一顿,说什么女人要是没错,男人怎么会打她。” “天天上班迟到,下班早退。我们在车间辛辛苦苦,比不上人家坐办公室的钱多。” “还有更炸裂的,听人说,她跟况副厂长那个……” “哇,那林科长岂不是戴绿帽?” “男人上了四十岁就不行了,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可不得……” 不到一小时,厂里流传着各种小道消息。 “徐主任,厂长有请。” 徐小凤刚坐下喝口水,就听厂长秘书来叫人。 真烦人,昨晚她在徐家卖力地表演,今天嗓子发炎正难受。 不情不愿地放下水缸,跟着秘书来到厂长办公室。 一进门,发现林涛也在。 四周坐着厂长,两位副厂长,厂委主席。 那阵仗,像三堂会审。 “几位领导,这是干什么,搞得挺正式。” 徐小凤仗着徐家的面子,平时对纺织厂的领导不甚尊敬。 今天进门也是随意坐下,随便开口。 厂长不跟她一般计较,直奔主题: “接到举报,徐小凤与林涛两位同志工作期间利用职务便利,接受贿赂,更改工人考核成绩。 这一张是名单,这些是跟你们一起操作的证人供词。 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徐小凤脸色惨白,这些,这些怎么会被捅出来? 林涛也汗流浃背,是陈家,肯定是陈家! 徐小凤大声喊冤: “厂长,冤枉,我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再说了,招工的事我一个妇女主任怎么可能有机会插手,肯定是别人故意陷害我的。” 铁板钉钉上的事,还在垂死挣扎,厂长决定让他们死个明白: “把人带进来! 这些人都眼熟吧,不熟再去把跟他们联系的人一起带过来。” 人进来,林涛便知道陈家做足了准备。 “陈豹子”的传说可不是传说,是他踢到铁板了。 也不知道徐家能不能扳回一局? 就这样,夫妻双双被开,连带他们改成绩进来的人都被开除。 下午,程陈曦无缝衔接去卖工作。 “王主任,您放心。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工作,我有权处置。 他们夫妻俩都被开了,林文强算个屁。 下乡苦,我被他们弄到乡下六年,知道日子苦。 您赶紧把闺女接回吧。” 反正有她哥打招呼,这份工作卖的很快。 车间王主任闺女的入职直接王主任代办,三天内来上工就行。 工作卖完,晚上林文强被以诈骗的名义被请进局子“喝茶”。 陈家证据都提交,林林总总,林家不赔个一千五是不可能把人放出来。 接二连三的打击,徐小凤不得不再去求徐梦瑶。 徐梦瑶也觉得陈家故意跟徐家作对,换一身朴素的衣服,上大院找萧老喝茶去。 “萧爷爷,这是我姥姥做的山楂球,酸酸甜甜的,可开胃啦。” 二娃小手拿着一根小竹签插一块裹满白色糖霜的山楂递给萧老。 “好,萧爷爷尝一口。” 酸酸甜甜,确实好味道。 “萧爷爷,我读报纸给您听。” 大娃第一次来,有点放不开,尽量给自己找点事做。 出门前,娘交代,把萧爷爷当成姥爷对待,平时咋样照顾姥爷就咋样照顾萧爷爷。 要是实在不知道干啥,大人物都爱看报纸,就读报纸。 “好,辛苦大娃了。” 萧老得了风寒,上了年纪,抵抗力差,一下子就病倒。 可把后勤人员吓到了。 打了针退了烧后,萧老坚持在家休养。 但是这几天胃口不好,吃的少,精神不济,又引起一大波人的着急。 想到老萧上次还挺喜欢二娃,陈老便想着让孩子陪陪他解解闷。 陈书记一听说这事,正好,他收拾林家,徐家肯定会插手,把干儿子兄弟俩都打包过去“占个位”,免得有人上门“求救”。 所以,大娃二娃都被送来大院陪萧老。 院子里,萧老坐在躺椅上。 二娃细心给他掖掖盖在身上的被子,大娃坐在边上认真阅读着报纸。 静谧又祥和。 “萧大哥,你身体怎么样了? 怎么也不让人通知我一声,你这样让我怎么跟小姝交代?” 徐梦瑶进门,听照顾萧老生活起居的祥嫂提起他身体抱恙的事,便急急忙忙关切奔向萧老。 “哦,是小徐来了,我没什么大碍。” 萧老示意她随意坐下。 “过几天就是小姝的忌日了,我可得好好跟小姝告个状,说你不在乎自己的身子。” 似是老熟人般随意开玩笑“威胁”。 “放过我吧,别让她在下面担心我了。” 时光飞逝,记得亡妻的除了他自己,也就剩下亡妻昔日的闺中密友徐梦瑶了。 “萧大哥,你是知道的,小姝最放心不下你。 她不求别的,只求你余生幸福快乐。 我就应该听小姝的,给你安排几个相亲对象,总能找到合眼缘的照顾你。” 徐梦瑶“孩子气”式的发言。 萧老挥挥手拒绝。 “小徐,我知道你的好意。 以后,这些话还是别说了,我这样挺好。” 这三十年间,徐梦瑶不止一次提过让他找另一半的事。 小姝哪怕不在了,他也不想再找。 伴侣,不仅仅是生活搭子,更重要的是灵魂上的契合。 当你的心真正烙上了一个人,除非心换了,不然岁月也无法抚平她的痕迹。 想当年她娇滴滴一个大小姐,才十八岁,就愿意等他这个大她十岁的大老粗。 不顾家里反对,毅然决然地跟他在一起。 后来她二十,他三十,在伟人的见证下他们终于结成革命战友。 可是,同年,他又参加了战役…… “萧爷爷,该吃药了。” 孩子的声音打断了萧老的思绪,徐梦瑶这才留意有两个孩子在旁边。 祥嫂刚好将中药端过来。 徐梦瑶正伸手去接,萧老便开口: “放下吧,晾凉了待会儿喝。” 祥嫂只得听从萧老的指示放在小茶几上。 “萧大哥,这两个小孩是?” 萧老喜静,家里甚少有其他人员能进来,徐梦瑶是独一份。 这也是外界为什么会给徐家见面的原因之一。 凭她能无阻拦见萧老,就是徐家的本事。 “哦,战友家的孙子。” 萧老摸着二娃的头简单介绍道。 “对了,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 徐梦瑶看了一眼两个孩子,眉头微皱,长得不讨喜。 没见他们正谈话么,谁家的孩子这么不懂礼貌,不知道回避? 大娃想起身回避,娘说大人说话的时候,小孩子要主动去别处玩。 可是二娃拉住他的手,于是兄弟俩若无其事继续坐在萧老旁边。 两个死小鬼,还不走? 萧老也没有让孩子回避的意思。 徐梦瑶没办法,只好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说了陈家污蔑林家截胡的事。 “陈林两家毕竟是亲戚,我堂妹又嫁给了林涛。 算来算去都是亲戚,一直闹下去对几家都不好。 陈家老三不给林家留有余地,我那妹子在徐家哭的死去活来,我也为难。 当年我难产生下盛军的儿子繁荣,又传来盛军牺牲,全靠堂妹的细心照料,才慢慢恢复过来。” 盛军是萧老手下警卫连的连长,为保护萧老而牺牲。 徐梦瑶作为其家属,这又是她得到特殊关照的另一个原因。 “萧爷爷,药没那么烫了,我喂您喝好不好? 乖乖喝完可以得到一个山楂球的奖励哦。” 二娃探了探碗肚,觉得不是那么烫手,就开口说道。 “呵呵,好。” 二娃端着碗,舀起一勺先是呼呼,再来一句“萧爷爷,啊~”地喂。 萧老也是为了逗孩子才配合,等二娃喂了两口后,就自己端起碗一气呵成。 “哇,萧爷爷好腻害。 我都不敢一口气喝完苦苦的药。 大哥,来一个山楂球,奖励萧爷爷的勇敢。” 二娃特别捧场,小手掌拍得嘎嘎响,还不忘让大娃递过来一个山楂球。 话题被打断,徐梦瑶有点烦躁。 死小鬼,真讨厌,看着就来气。 “这位阿嫲,你怎么啦? 你是不是觉得山楂球很酸,所以才皱着鼻子呀? 来,给你一颗尝尝,我姥姥做的山楂球不酸。” 阿嫲? 出门在外,谁不说她保养好,死小孩竟然叫她阿嫲? 简直离了大谱! “不用了,谢谢。” 徐梦瑶胸口堵着一口气,还要装作温柔地回绝。 “不用客气哒,徐阿嫲。” 又是一句阿嫲! 徐梦瑶觉得眼前笑得晃眼的小孩总能戳她肺管子。 “徐阿嫲,你真好看,身上还香香的。 可不可以悄悄告诉我,你用了啥东西擦香香? 我想等姥姥生日的时候给她买。 徐阿嫲喜欢的,我姥姥肯定也喜欢。 今天能遇见徐阿嫲简直太好了,我一下子解决了给姥姥送生日礼物的烦恼。 大哥,让我们一起谢谢徐阿嫲。” 于是,大娃二娃俩兄弟非常礼貌又大声地朝徐梦瑶说声“谢谢徐阿嫲!” 徐梦瑶破防了,她满脑海都是二娃的“徐阿嫲”循环播放。 比“钵~钵鸡,钵啊钵钵鸡,一元一串钵~钵鸡。”还要洗脑。 “萧爷爷,刚喝了药要趁热睡觉觉哦。 不然药气就散啦~” 无视徐梦瑶的扭曲,二娃又提醒萧老该休息了。 “嗯,今天说好了你们俩是小管家,萧爷爷就听小管家的安排。” 萧老确实有些乏了,便起身任由两个孩子扶他进去眯一会儿。 徐梦瑶在萧老进去之前都没能把自己的诉求说出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萧家碰壁! 死小鬼! 萧老躺床上睡觉后,大娃问二娃为啥拦着他。 二娃查看一下四周,确定没人,才拉着大娃蹲在墙角说悄悄话。 “大哥,她姓徐。 你忘了陈曦小姑说徐家的事了吗? 哼,她肯定是朝姥姥脸上甩钱的讨厌鬼徐晶晶那个徐家姑奶奶。 萧爷爷就是他们徐家倚仗的萧老。 她刚才还说陈家老三,一定是指我干爹。” 经二娃这么一提醒,大娃想起来了。 他们刚到京市,得罪的“地头蛇”就是徐家。 “那我们要告诉萧爷爷他们很坏吗?” “当然不行。 她跟萧爷爷关系还挺好,我们又是小孩,萧爷爷不一定会信。 再说了,我们也没证据证明她们坏啊。” “可他们要是使坏,到时候针对我们家怎么办?” 受苏老娘的影响,大娃也跟着担心得罪“地头蛇”会影响娘跟小舅上大学。 “嗯~ 我们对萧爷爷更好一点,好到萧爷爷舍不得欺负我们家。 大哥,我们请萧爷爷去我们家住怎么样? 姥姥手艺好,姥爷会编东西,娘跟小舅读书厉害,三娃吃饭香,四娃还能接替你读报纸。 萧爷爷去我们家住,跟每个人都相处很好,徐家就不敢欺负我们家了。” 大娃深思2秒,赞成二娃的提议。 姥姥以前总说让娘跟爹多处处感情才会好。 他们家跟萧爷爷多处处,感情也一定能好。 就这样,苏雪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她的两个儿子即将给她带回一位大佬。 “姐,手印一按,钱就是人家的了。” 终于谈妥价格准备打款过户,苏醒还在舍不得。 “等住进去你的心就舒坦了,赶紧转钱。” 开玩笑,现在“白菜价”她不买,以后就更买不起了。 苏醒还是太年轻! 算了,买就买吧。 陈哥都跟他分析得很清楚了,未来钱会不值钱。 现在三万的购买力,可能过几年只能买得起一万的价值。 现在问题来了,他也心动了,房子还买不买? 他姐说以后可能会在京市发展,见识了京市的繁华,他自然也想留在京市。 难不成他真的要跟老陈借“彩礼”买房? 不! 他还是靠他姐吧,这辈子给他姐打工最安全…… 第105章 厉害了我的娃 徐梦瑶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林文强被抓到公安局,一夜之间受尽折磨。 特么的,竟然说没地方关,把他扔全京市地痞流氓最多的监狱里。 林家第二天拿钱赎人时,林文强全身上下都是伤。 人是牢里犯人揍的,他们说理的地方都找不着。 “爸,妈,你们怎么不早点来救我?” 遭受非人折磨的林文强对父母产生了强烈的恨意。 一千五有他重要吗? 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要犹豫? 林家的钱以后都是他的,为什么要他受罪? 徐小凤也没想过儿子会受这么大的罪,早知道她先把人捞出来再去徐家。 林文强的伤还没好,就收到他的工位被替代的消息,他那份工作被人卖了。 紧接着他们家现在住的房子被程陈曦卖了。 房契一直在陈家,这是当年陈书记的母亲担心妹妹被人骗,特意把它收起。 原本想着妹妹生了孩子后再还给她保管,谁曾想竟难产而亡。 上门清理房子的是地痞流氓,林家老弱病残,哪里斗得过? 林家像垃圾一样被地痞扔出去。 雪上加霜的是,林文强又被举报“耍流氓”导致一个女孩轻生,人家父母豁出命也要告。 就这样,林涛跟徐小凤唯一的儿子又被抓进去“吃花生米”。 水深火热的日子一天一天折磨着这一大家子。 苏雪听到这么紧凑的情节,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大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家破人亡啊。 难怪人家把宋家小子当“鱼饵”去钓都那么气定神闲。 什么是差距,这就是巨大的差距。 幸好陈大佬是她娃的干爹,幸好,幸好! “娘~ 我想请一位爷爷到咱家住几天好不好?” 二娃赖在苏雪怀里撒娇。 “行啊,不过房间要你自己去收拾,爷爷也要你去招待哦。” 苏雪猜是陈老,二娃担心她拒绝才没说明而已。 “嗯嗯,就住我们隔壁那间房,我跟大哥会收拾。” 得到娘的同意,二娃赶紧找大娃去收拾房间。 讨好萧爷爷的计划正式开始! 次日,二娃兴冲冲去接人。 苏老娘他们知道今天陈老上门,都翘首以盼。 陈老哥也算是亲戚、熟人了,之前因为二娃住院的事说好来家里吃饭一直没吃成。 今天可算是能成了。 吉普车一到,苏老娘让苏老爹去欢迎一下。 结果,苏老爹进门,面显尴尬。 因为来人不是陈老哥。 尬的是他上去就叫人“陈老哥”。 苏雪站在她爹身后,嗯,也挺尬的。 毕竟跟爹娘说今天陈老会来的人是她。 “萧爷爷,我们家到了。这是我姥爷,我娘,我小舅。” 二娃扶着萧老下车,一一介绍道。 萧爷爷? 身后还跟着两名警卫员,怕不是陈书记提起徐家倚仗的那位萧老。 厉害了我的娃! 大佬中的大佬都能让你请上门。 苏雪忽然觉得儿子可靠,她年纪轻轻的开始“啃小”好像也不是不行…… “萧老您好,欢迎来我们家。” 她爹没反应过来,苏雪只能先开口问好。 “呵呵,苏兄弟好,苏雪同志,苏醒同志好,接下来几天叨扰了。” 苏雪觉得萧老笑起来就……挺和蔼的。 突然有个问题,身后跟着的两位小哥,要住他们家吗? 算了,再说吧,先吃午饭。 苏老娘手上拿着铲子也激动地跑出来, “陈老哥~” 发现不是陈老,又变成 “~的老熟人吧,我是二娃他姥姥。” 不愧是老娘,脑袋转得真快! 萧老看出他们误以为是老陈上门,也不介意,都乐呵地打了招呼。 “萧爷爷,是我想给娘跟姥姥姥爷们一个惊喜,才没有提前说是您到我们家做客。” 二娃懂事地解释。 “呵呵呵,挺好的。 二娃的家人都很好。 萧爷爷很高兴二娃愿意邀请我到家里小住。” 小孩子能有什么心思呢? 他只是想哄老头子开心而已。 跟俩孩子在一起,就仿佛跟家人在一起,他的心暖暖的。 不一会儿,饭做好了端上来,苏老娘拿出十二分的热情招待萧老。 “萧老哥,娃说你胃口不好,吃得很少,来喝碗老母鸡汤暖暖胃。 这可是专门找人家换的,越老越补,最适合你不过了。 里面还加了猴头菇,健脾补胃,多喝点。” 二娃个捧哏又上线了。 “是哒,萧爷爷,姥姥特意给您炖的老母鸡汤,足足熬了三个小时呢。” 不是给陈老炖的吗? 现在又变成特意给萧老炖的了? 萧老顺势喝了两口,称赞道: “好鲜的汤,浓郁的鸡汤味,大妹子厨艺堪比国宴大厨。” 这可把苏老娘高兴得,恨不得每道菜都让萧老一次性尝个遍,最好再多夸夸她。 有苏老娘跟二娃在萧老左右手,苏雪相当放心地吃饭。 她娘跟儿子的热情能把客人融化掉。 满满当当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吃饭,这样好的气氛在萧老的记忆里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家,真好…… 徐家,徐梦瑶连续几天失眠。 睁眼闭眼耳边都回荡着“徐阿嫲”的声音。 坐在镜子前,她发现自己眼角纹又多了一条,面部有些松垮,气的她打翻台面。 她才五十二,比萧大哥小八岁,怎么能看起来老气? 不甘心啊,她真的好不甘心。 凭什么她要输给一个死人? 坚持到最后,笑到最后,生同衾死同穴的人只能是她! “姑姑,您没事吧,好像听到什么响声。” 门外的徐晶晶有些担忧。 家里姑姑的地位最高,爷爷都不敢轻易得罪,她想过得好就得哄好姑姑。 不一会儿,门开了,徐梦瑶又恢复了矜持的富太太模样。 “没什么事,不小心撞到梳妆台而已。待会儿让保姆进来收拾收拾就行。” 徐晶晶瞄了一眼,她可太熟悉这画面了。 姑姑心情不好,她得收敛着点儿。 “我昨天逛街,给姑姑买了几双丝袜。” 不知道为什么,姑姑一年四季都穿丝袜,对丝袜特别钟爱。 “晶晶有心了。 对了,上次得罪你的那个女人叫苏雪,也是今年华大的新生。 与其现在大费周章去找她,不如等开学了再送她‘一份大礼’。 欺负我们晶晶的人,姑姑不会放过她。” 平淡的语气,仿佛苏雪是什么微不足道的蝼蚁,任由她们拿捏。 徐晶晶依偎在徐梦瑶的怀里, “姑姑对我最好了,我都听姑姑的。” 反正快开学了,她不介意再等一等。 那个贱人,孩子一大堆了,竟然还上大学。 没见孩子的爸,哼哼,她知道怎么整死她了…… 985部队,萧烈一身迷彩服隐藏在草丛中。 “烈哥,这是最后一次演练考核了。 咱能不能优秀毕业可得靠你了。” 身旁的迷彩服气喘吁吁。 特么的对方这次有备而来,他们这些头一天组成的临时队伍没个磨合期,很难打配合战。 他连自己的队友都没记全,全靠肩膀上的蓝布条。 “滚犊子,你打算现在就牺牲?” 萧烈嫌弃推了推对方靠近的脑袋。 “都在丛林跑了两天一夜了,我实在扛不住啊。” 他奶奶的,他还是个学生兵,平时演练没搞过这种模式。 “刘贤明,你不想争口气给你老子看看? 这次对方指挥官是盛繁荣,你老子的下属。 把他干掉,等于赢了你老子一局。” 提到他老子还有盛繁荣,刘贤明满血复活。 他爸眼里只有盛繁荣,没有他这个儿子。 盛繁荣不能说没实力,但更多的是靠关系,还有他爸这个上司给机会。 不行,不能想,一想他就恨不得现在跑到“敌营”突突给盛繁荣几个空包弹。 “听着,到现在,双方体力都不支。 演练结束的号角还没响起,说明我们的队旗还在阵营。 他们的最后兵力会集中在保护队旗下面。 一会我们潜进他们指挥部,控制住广播台,向他们宣告红队‘胜利’。 把他们的人引过来之后,立即撤退,炸掉司令部,然后迅速抢占队旗。” 炸……炸掉指挥部? 烈哥真敢想。 这次演练的难度提得这么高,就是因为有烈哥这种老手吧。 嘿,咻,biu…… 暗戳戳从后面又拉了两个人进草丛。 “你现在是‘死人’,遵守规则,不许说话,好好挺尸。” 被拖走的俩兵心里骂娘,竟然摸到他们的阵营来。 上次他们还笑二营的人孬,被“外来兵”干掉了。 现在,他们觉得一营过了今晚后,也会成为笑话。 嘿,咻,又拖进两个。 萧烈的手刚抬起,对方就求饶。 “别,别,兄弟,我死了,我死了,别下重手。” 怕萧烈下死手,自觉地脱下红方标志的布条。 “衣服脱了。” 啥?兄弟,你是要劫色吗? 萧烈一记眼刀过去: “死人闭嘴!” 又抬了抬下巴示意刘贤明: “去挑一身合适的,扒了,套上。” 刘贤明照做,他觉得跟着萧烈简直躺赢。 多亏了学校给进修生的床不够,让烈哥住他们宿舍,不然哪里会轻轻松松。 被扒掉衣服的两个兵:演习结束记得衣服还我…… 呜呜呜,裤衩子破洞忘了缝…… 外围警戒的兵不断被拉入草丛中,很快他们就混进对方的指挥部。 每队都发放个炸药包,蓝队的炸药包由萧烈带着。 这下好了,直接把炸药包埋对方指挥部意想不到的地方。 “同志们,线报线报,蓝方的队旗已被我方成功夺取。 我们胜利啦!” 听到胜利的广播,士兵们忍不住欢呼。 哦,胜利了! 盛繁荣也赶紧从躺椅上跳起来。 “小方,是陈师长来电了吗?” 他奶奶个熊,谁说他盛繁荣不行,他天生就是指挥的料! 接线员小方此时笑得比哭还难受。 他能说什么? 呜呜呜,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接线员啊。 盛繁荣以为他喜极而泣,所以表情扭曲,忍不住地自己也朝广播大声宣布: “同志们,我们胜利了!” 没多久,胜利的号召下,越来越多人聚集到指挥部。 陈师长站在高处拿着望远镜对着红方临时指挥部。 “盛繁荣那边在搞什么? 一群人手舞足蹈。” 身边的警卫员也无法回答。 他们一直跟在师长身边,甚至都看不到什么。 嘣! 一声巨响,指挥官盛繁荣game over! 红方临时指挥部over! 随之,红方的队旗已成功被萧烈夺取。 演习结束的号角吹响! 刘贤明还贱兮兮扛着红方的队旗去人家指挥部看热闹。 “哈哈哈,哎哟,笑死我了。 烈哥,你是没看到盛繁荣的脸像几天拉不出屎一样臭。 最搞笑的是,他妈的屁股被炸得底朝天,还破那么大个窟窿。 哈哈哈,不行,我笑的肚子疼。” 解气,太解气了。 以后他谁都不服,就服烈哥。 烈哥把唯一的炸药包放在指挥官的座位底下,盛繁荣喜提“炸臀”。 这个梗,他发誓,他能笑一辈子。 “小方,你是不是对方派来的卧底? 炸了,整个指挥部都被炸了。 这要是真的炸药包,这么多兄弟就被你害死了。” 盛繁荣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妈的,还被刘贤明那小子看见他的狼狈样。 这一波小方实属冤枉。 盛营长咋能把责任往他身上推呢。 “报告,您进来前我已被对方击毙。 线报不是我播放出去的。 按照演习规则,我不能开口说话。” 妈蛋,不能开口说话,就不能眼神示意一下吗? 演习结束,做总结时,蓝方被表扬,尤其是萧烈。 作为蓝方指挥官,他制定的方案详细,里面各种突发情况应对方案都有。 虽说是临时组建的队伍,但各有任务,各司其职,互不干涉,倒是减少不必要的磨合。 顺带说一下,指挥官亲自下场,还跑去炸掉对方指挥部的他们第一次见。 从此,萧烈的名头彻底被整个985部队的人记住。 陈师长也很欣慰,不愧是老三带出来的兵,行事风格深得他的真传。 老爷子说萧烈若是这次演习能取胜,萧老同意他原职位不变,直接调来985。 他很期待他的加入…… 第106章 新房开荒 “萧老哥,今天麻烦你在家看一下几个孩子,我们去新房收拾收拾。” 苏老娘分工明确,连萧老都让她做了安排。 闺女买的小四合院让人翻修好了。 老头子前两天也给家具重新刷了油。 他们四个人今天过去打扫干净,添上床罩被子等物品,就可以搬进住。 翻了黄历,三天后宜搬家,房子不小,得两天功夫才能里里外外完全搞好。 “好,大妹子你们放心。” 萧老都住出感情了,尤其是几个孩子,整天围着你喊“萧爷爷”“萧爷爷”。 “萧爷爷,给您捶捶腿。” “萧爷爷,黄桃罐头特别好吃,给您来一口。” “萧爷爷,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萧爷爷,二哥欺负我。”…… 萧老在一句句“萧爷爷”中“迷失自我”,乐不思蜀。 “含饴弄孙”大抵就是这样吧…… 苏家除了孩子讨人欢心,大人也很有意思。 苏兄弟有一手编篮子,编凉席的好手艺。 跟着苏兄弟做做手工活,回忆过去艰苦的岁月,唠唠家常,日子充实而轻松。 大妹子更不用说,做饭一绝,每天不带重样,素菜都能炒的比别人好吃。 傍晚时,苏醒会陪他下两局军棋。 别看他平时活泼,下棋时倒是挺沉得住气。 至于苏雪,简单聊了一下未来的规划,发现这女同志很大胆。 她压根儿没打算老老实实在校园念书,竟然计划着办厂。 上面开过几次小会,讨论过华国未来的方向。 当下国力不强,人民的生活水平不高。 发展经济势必在行! 只是如何发展,还没讨论出具体的章程。 苏雪能根据自己来京市后的所见所闻,去做计划,他倒是对这位女同志刮目相看。 清省的文科状元看来不是个“死读书”,“读死书”的书呆子。 苏雪也是考虑了几天,才有意无意地在家里跟苏醒讨论办厂的事。 她目的是引起萧老的注意,以此试探上面对个体经济目前的态度。 坐到萧老这个位置,能见到大领导的人,上层的“风吹草动”他本人最清楚。 对方微表情、言语等方面并没有明显不赞同之意的话,苏雪觉得自己可以更早准备起来。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只有准备好了,才能成功抓住机会。 未来,她要在京市站稳脚跟。 “哎哟,这大房子比小洋楼还要宽敞,修缮完更是焕然一新。 老头子,到时候那里搞点土,种点茄子,豆角,青菜,韭菜,香葱,蒜苗,洋柿子。 墙角种上一些花花草草,闺女喜欢。” 苏老娘对小四合院满意得不得了。 当然,前提是不知道价格。 苏雪认为自己做为一个成年人,能负担得起就买,价格什么的没必要吓老人。 买都买了,开开心心住下,过好接下来的每一天最重要。 “成,郊外河岸边的土老肥了,入伙后让苏醒跟我一起去弄一些回来。” 苏老爹也很开心。 这样的房子在旧社会是老地主住的地方。 他这种泥腿子进门前都要在外面敲一下鞋底的泥块,生怕弄脏人家的青砖地板。 现在,跟做梦似的,很快就住进地主老爷家的房,还是京市的地主老爷。 等年底过年回村,他要好好跟堂哥唠一唠。 苏雪对爹娘的安排没意见。 她既喜欢大城市的繁华与包容,也喜欢农村的田园生活。 在京市的小四合院里弄个菜园子,二者正好兼顾。 到时候搭个葡萄架,下面摆着躺椅,打着蒲扇,喝着茶,赏着花,肯定惬意极了。 苏醒也喜欢上了这个小四合院,除了贵,它真的无可挑剔。 他决定这辈子就是不娶媳妇,也要跟他姐混。 只要他姐包吃包住,他工资可以上交一半。 …… 难得休息可以自由活动的萧烈第一时间登记出校门。 想死他了,终于可以回家看媳妇儿。 走到半路,他头爆青筋: “你还能跟得更明显点吗? 放假不回家,跟着我干啥?” 刘贤明摸鼻子嘿嘿一笑: “烈哥,别介啊,一起去你家玩一下嘛。 回家多没意思,我爸正看我不顺眼呢。” 明明他赢了比赛,他爸却安慰盛繁荣。 让盛繁荣给他当儿子吧,他不伺候了。 偏心偏到咯吱窝了。 什么狗屁理论,照顾牺牲的战友的孩子,照顾得比亲儿子还亲。 盛繁荣他爹又不是为他牺牲,揽什么责任? 打从他记事起,好吃好喝的优先供给盛繁荣。 克扣他的口粮也就算了,凭什么他妈妈买件新衣服也要教育一番。 反观盛繁荣他妈,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他爸却夸人体面。 有时候真替他妈感到不值。 “找别人玩儿去,我家不方便。” 萧烈不喜欢跟人走得太近,假期他只想跟家人一起。 “烈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你忘了,曾经我们出生入死,一起拿下对方的战旗。 你说过,我不死,你不弃! 哼,负心汉,才过去几天,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萧烈一脸嫌弃,说话能不能不要说得那么恶心,别污蔑他。 “滚! 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 还有,什么不死不弃? 演练时你要是被击毙,毋庸置疑,我肯定第一个把你扔下。” 刘贤明咬手绢:好狠心的男人,呜呜呜…… 不就是开个玩笑吗? 说什么真心大实话,怪扎心的。 就这样,萧烈走一步,刘贤明跟一步。 萧烈没兴趣再搭理他,拐个弯去百货大楼给家里人买些东西。 见买的多,刘贤明有眼色地跑过去帮忙拎东西。 萧烈也默认让他跟着。 毕竟,有时候他偷偷外出,也是靠这小子打掩护。 站在小洋楼前,刘贤明觉得他低估了烈哥的实力。 住小洋楼,烈哥挺有钱的啊。 萧烈:儿子的房…… 门铃响,萧老打开门,刘贤明误会: “萧伯伯好,我是烈哥的好兄弟刘贤明。” 萧老认出萧烈,朝两人点头并让开:“呵呵,进来吧。” 萧烈:???? 这时三娃哒哒哒地跑过来,一见是萧烈,直接抱大腿: “爹,你回来了。” 萧烈弯腰把儿子抱起来。 “哇,烈哥,你有儿子啦。 小家伙真可爱。 糟糕,我没给孩子准备礼物。” 刘贤明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戳三娃的脸蛋。 他虽然跟萧烈同宿舍,但萧烈学习、训练安排跟他们学生不同。 而且,萧烈本人从来不会跟宿舍的人透露过丁点家庭情况。 不像盛繁荣,有意无意炫耀自己跟哪个大人物有关系,呵忒…… “叔叔,您好。 不用给我准备礼物哒,我们家有好多好吃的,我带你去吃。” 嘿嘿,吃的时候分给他一点儿就好。 都怪二哥盯他太严了。 每天的零食都控制量,他还小嘛,除了吃也不知道干什么呀。 自己儿子打什么主意,萧烈心里清楚得很。 给屁股来一巴掌,道: “忘了牙疼的事儿了? 小肚子都圆滚滚,还想着吃呢。” 三娃嘟嘟嘴,爹不疼他了,要萧爷爷抱。 萧老顺着三娃伸过来的手把他接过去。 刘贤明笑道: “爷孙俩感情真好。 烈哥,你被儿子嫌弃了,哈哈哈。” 萧烈:我根本不认识这位老爷子是谁? 不过,能待在他家,儿子又亲热,应该是跟家里很熟。 萧老的马甲保护得妥妥的。 主要是他级别高,萧烈演练,他只需要站在高处用望远镜看,或者听陈师长汇报就行。 至于刘贤明,他从小就宅,不爱见人,所以,哪怕他外公也是住大院,他也没见过萧老。 再加上萧老早出晚归,要不是身体抱恙,他能睡在军区。 毕竟,一个人在哪儿待不是待。 大娃二娃四娃此时也从屋里头跑出来,见到爹也是亲亲热热抱上。 刘贤明震惊,烈哥这么能生的吗? 一二三四,四个娃。 我滴乖乖,烈哥……男人中的男人,优秀! “你们娘呢?” 萧烈扫视一圈,发现心心念念的媳妇儿不在家。 大娃回答道: “娘跟姥姥姥爷还有小舅去小四合院打扫卫生了。 今天只有萧爷爷跟我们在家。” 小四合院?萧爷爷? 一段时间没回来,家里发生好多事,萧烈都跟不上“家庭网速”了。 “萧叔好,劳您照顾几个孩子了。” 萧烈这才知道怎么称呼人。 刘贤明又蚌住了: “啊?烈哥,这不是你爸啊?” 萧烈: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 刘贤明:你们看起来就是一家的啊。 萧老有那么一瞬间心情复杂,这一家子要是他家人就好了…… “快叫人,这位是爹的校友,刘叔叔。” 萧烈转移话题,让剩下几个娃跟刘贤明打招呼。 刘贤明:我只配称得上“校友”吗?连“舍友”都算不上吗? 大娃二娃四娃:“刘叔叔好!欢迎来我们家。” 刘贤明一一摸过去,“你们好。” 烈哥的崽真俊。 “中午了,先吃饭吧。 二娃他娘他们中午不回来吃,晚上才回来。 我去热一下饭。” 说着,萧老起身准备往厨房走。 萧烈:这里像是我家,又好像不是我家? 让客人招待他这个主人? 正常吗? “萧叔,您坐,我去热就行。” 萧烈抢先一步走到厨房。 他得找个人告诉他咋回事? “大娃,进来给爹看一下火。” 苏老娘早上就做好了中午的饭菜,吃之前只需要热一下就好。 现在又加了两个大人,萧烈看着加了两个菜,再下点面条。 大娃老老实实看火,萧烈开始问起家里的情况。 “小四合院? 哦,娘新买的房子,那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 姥爷说三天后是好日子,适合搬家。” 在京市买套房? 他媳妇儿真厉害。 他再不努力,以后可能真的得“吃软饭”了。 “外面的萧爷爷是怎么回事?” 大娃有点纠结了。 娘说无论谁问起萧爷爷,都说是爹的亲戚,爹算是“无论谁”吗? 萧老住了两天之后就不让警卫员跟着了。 苏雪生怕出事,特意叮嘱家里人统一口径,说萧老是萧烈的堂叔。 大人物住她家,人身安全是大隐患。 苏雪头一天还紧张得睡不着,时刻提防着动静。 后来萧老告诉他暗地里有人她才放下心。 “怎么了?你娘有叮嘱?” 儿子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他媳妇儿特意叮嘱某件事上,孩子纠结听爹的还是听娘的。 大娃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那你娘怎么说?” 这个就简单了, “娘说萧爷爷是爹的堂叔。” 好吧,堂叔就堂叔,他媳妇儿说是就是了。 吃过饭后,孩子们习惯性陪萧老走两圈消消食。 萧烈一心想见他媳妇儿。 打扫卫生这么辛苦的活儿,怎能让他媳妇儿干。 看了一眼逗弄孩子的刘贤明,免费的劳动力送上门不用白不用。 问了萧老小四合院的位置后,萧烈直接拉上“壮丁”刘贤明去干活。 小四合院,苏雪捶着老腰狼吞虎咽。 又累又饿,搁现代,她分分钟下单让人上门“开荒”。 又是弯腰搬抬,又是擦洗,才半天她就干不动了。 更要命的是,上有爹娘,下有弟弟,人人干的活都比她多,她更加不好意思消极怠工。 泪崩,谁来拯救她的老腰…… “闺女,你要不回去歇着吧。 打小你就没干过重活,这些我们来就行。” 苏老娘不止一次看见她闺女悄悄捶腰。 她闺女多娇气,从小到大,除了洗衣服,就没干过别的重活。 “姐,你就不是干活的料,跟爹娘一起回去歇着,剩下的我来。” 他姐也真是的,不行就指挥他这个弟弟嘛~ 从小到大,连衣服都指挥他洗,现在反倒自己扛。 他姐跟他越来越生分了…… 不得不说,苏醒挺靠谱,该辛苦时是一点都不逃避。 苏雪讪讪,她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 门外,萧烈目测了一下大小,再次确定自己就是“吃软饭”的存在。 京市的物价他来了一年,也了解得差不多。 以他的工资,根本买不起这套房…… 刘贤明:烈哥家祖上肯定富裕过吧,又是小洋楼,又是小四合院的,真羡慕。 第107章 正式入伙! 咚咚咚…… 苏醒放下饭盒去开门。 谁大中午的上他们家? 打开门一看, “姐夫!姐夫你回来了,快进来。” 往后一瞅,还有个年轻人, “你是?” 刘贤明呲着大白牙笑道: “我是烈哥的舍友刘贤明,跟烈哥一起上门给嫂子打下手。” 免费劳动力啊,苏醒可太喜欢了。 方才让爹娘跟他姐回去歇着是真心的,但辛苦也是真的。 现在他姐夫跟舍友来了,他能轻松些可不得高兴高兴么。 “小明呀,快进来快进来。 吃饭了没? 要是没吃我去给你买点。” 必须让你吃得饱饱的,今天太阳不下山绝不停工。 刘贤明忙说吃过了。 烈哥的小舅子真热情,长得还俊俏。 萧烈撇下小舅子跟刘贤明,一人径直走进内院,见到苏雪,激动地跑过去: “爹,娘,媳妇儿,我回来了。” 苏雪眼睛一亮,啊,她的兵哥哥回来了。 爹娘要是不在,她高低要跑过去亲一个。 苏老爹苏老娘也开心, “女婿回来了,吃饭了没?娘回去给你做点。” 一家子都在京市,苏老娘再满意不过了。 女婿当兵,大部分时间都在部队,要是两地差距太大,不利于家庭和谐。 现在这样正正好,女婿有假还能当天回家。 就是不知道进修后有没有机会留下来。 “娘,我从小洋楼那边过来的,都吃过了,您跟爹吃。” 行吧,女婿吃饱了就行。 瞥一眼冒星星的闺女,都是过来人,苏老娘懂, “闺女,吃饱了饭盒一会儿娘洗。 你带女婿逛逛。” 收到老娘的指令,苏雪跑去洗个手,勾着她家兵哥哥的手逛房子去了。 刚避开爹娘的视线,萧烈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抱着人亲上去。 想死他了。 苏雪嫌弃自己一身汗臭,亲了一下就把人推开。 “臭烘烘的,别抱了,一身灰尘。” 萧烈不嫌弃, “不臭,香的。” 小别胜新婚! 还真别说,男人很久才回来一趟,苏雪还是很稀罕的。 但他要是天天在你面前晃悠,日子久了可能会开始挑毛病。 苏雪觉得跟兵哥哥结婚挺适合她。 以前她就发现自己有点喜新厌旧,追求新鲜感。 萧烈这样就好,偶尔回来让她新鲜一下,等热乎劲过去了,他又回部队。 完美组合! “我买房子没跟你商量,你会不会不高兴?” 男人在跟前,苏雪才想起自己没跟他商量过买房的事。 主要是她习惯了自己做决定。 以前她只能依靠自己,所以人生的路该怎么走都是自己拿主意。 萧烈不明所以: “媳妇儿,你怎么会这么想? 咱家的事你做主就行。 再说了,家里的钱大部分是你赚的,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我的津贴够家里的开销,不用担心钱的事。” 他大部分时间不在家,家里都是他媳妇儿打理。 只要他媳妇不嫌弃他,他就满足了。 苏雪被他的态度取悦了。 她也喜欢自己挣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虽然穿过了男人孩子都有了,她并不打算事事看人的脸色。 就拿买房的事来说,萧烈要是有意见,她也不在乎。 有意见就别住,满足得了别人满足不了自己,那当然是满足自己最好。 “走,带你看一下咱的新家。” 苏雪高高兴兴地拉着她的兵哥哥逛房间。 刘贤明进来晚一步,没见到嫂子。 跟苏老爹苏老娘打过招呼后,特别实诚地撸起袖子干活儿。 勤劳的人在哪里都受欢迎,苏老娘就相当满意眼前的小伙子。 “小明啊,先喝口茶,那些个不急。” 今天先把房间内搞干净,院子最后收拾。 “好嘞,大娘。” 刘贤明放下手里的锄头,跑过来端起碗喝茶。 他心里有一丢丢好奇。 烈哥是住老丈人家? 家里的娃提起的也是姥姥姥爷,没见提爷爷奶奶。 “小明啊,多大了?看着像个十八小伙子。” 老人家见到大小伙都爱这么问。 “大娘,我二十了。” “哟,二十了,娶媳妇了没?” 刘贤明脸上一抹羞红,大娘咋,咋能问得这么直接呢。 “没,没呢。我还在读书。” “哎哟,读书好啊,学校里的同学都是优秀的女同志,慢慢找。” 他们学校的女同志个个短发,晒得发黑,优秀是优秀,凶也是真的凶。 刘贤明只能呵呵…… 苏雪带萧烈逛完,出来准备干活。 正好碰上抬桌子的刘贤明。 哇,好漂亮的小姐姐。 “这是我媳妇儿,你嫂子。叫人!” 萧烈不爽,眼珠子乱转啥? 刘贤明:啊?嫂子?烈哥的媳妇? 这么漂亮的小姐姐竟然是烈哥的媳妇儿? 说是还没结婚的单身女青年都不过分。 他以为生了四个娃的嫂子会是一个肥胖的妇人。 因为他妈好不容易生下他,身材就走样了,像气球一样鼓起来。 撩一撩凌乱的发型,整理着装,刘贤明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嫂子好,我叫刘贤明,是烈哥的舍友。” 苏雪也回之一笑: “你好,我是苏雪。今天辛苦你了。” 笑起来更好看了。 “没,没有,不辛苦,不辛苦。” 手脚慌乱得不知道往哪儿摆。 可恶,这么漂亮的小姐姐竟然是烈哥的媳妇儿,四个娃的妈。 好嫉妒烈哥。 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萧烈嫌弃,等活儿干完就把他撵回家。 竟敢盯着他媳妇儿超过三秒,想挖他墙角? 有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加入,干活的速度噌噌噌地升上去。 看来今天就能把房子的卫生搞完。 明天洗床单、被单,晒被子,后天给家里换上,大后天就能入伙。 晚上,饭桌上二娃问起, “娘,我们家入伙要请陈爷爷他们来吃饭不? 还有干爹,可惜干爹已经回去清县了。” 苏醒一听二娃说干爹,恨不得跑过去捂住他的嘴。 近段时间,他不想听到二娃干爹的消息。 老陈有病,在京市待几天,没事天天让他跑十公里,还要打军体拳,学习格斗技巧。 他又不是他手下的兵,是闲得蛋疼手痒想练兵,又找不到人练就折腾他么? 说什么他一副弱鸡样,遇上几个地痞流氓都指望不上保护谁。 他打架也是很厉害的好吧,就是打不过他而已。 还给他定了宵禁时间,晚上八点后不准出门。 更过分的是,让他从开学第一天开始算起,一周给他交一篇思想汇报。 之前还是十天一篇,猛不丁的改成一周一篇,他都不期待开学了。 苏雪想了想,他们家在京市认识的人好像除了陈家,也没谁了。 白雨晴也在京市,但没留她家的地址,只能等开学后再约。 “那明天二娃你去问一下陈爷爷那天有没有空,方便的话就请他们过来吃个饭。” 二娃得令,保证完成任务。 刘贤明弱弱地举起手问道: “嫂子,我也来蹭一下喜气,给你们打个下手行不?” 萧烈“咳”一声,没事少上我家。 刘贤明听不懂,他特别喜欢烈哥家的氛围。 二十岁了,他是个大人,能自己出份子钱吃席。 “当然可以。 原本也是算你一份,辛苦你今天干活了。” 嫂子人美心善,说话让人很舒服。 “别漏了老头子。” 萧老也开口道。 “您是孩子们的堂爷爷,自然不用特意邀请。 小四合院的房间明天也给您布置上,想过来住,随时来。” 来吧来吧,她一点都不介意养个大佬在家中“镇宅”。 巴不得您后半辈子都住家里最好。 萧老满意地笑了笑,不用特意邀请,就是把他当一家人。 他手里有几套房来着,到时候让人清点清点。 …… 清晨五点,一家子穿上新衣,前往新房子去。 他们必须在六点前入伙,是算好的时辰。 一些说说道道苏雪也不懂,都是她爹娘办的。 老家的习俗,大家见怪不怪。 六点,天微亮,正式入伙,大家心里都高兴。 连萧老都没回大院,昨天也在小洋楼那边住下,早上一起参加入伙仪式。 “来来来,都喝碗甜醪糟水,往后生活甜如蜜。” 醪糟是苏老娘自己做的,还加了桂花,特别香。 煮醪糟时往里面打个蛋花,加点圆子,洒一小撮枸杞,放点糖,好看又好喝。 喝完糖水,孩子们热情高涨,每个房间都跑去看一遍。 “娘,我要自己睡了么?我不要,我要跟大哥他们睡一起。” 三娃很抗拒一个人睡觉。 “每个人一间房,不是你们自己选的被子颜色么?” 可是,他选的是被子颜色,没选房间啊。 三娃有点委屈,他不要自己睡。 苏雪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 “入伙第一天不能哭哦。 你问哥哥们愿不愿跟你一起睡。” 大娃站出来安慰: “三娃,你可以跟我睡。” 二娃也安慰他: “我们可以选个最大的床四个人一起睡。 但是,你晚上睡觉前必须少喝水,还有必须尿尿后才准上床睡觉。” 三娃:二哥真讨厌,他很久没尿床啦。 四娃:他不是很想跟三娃睡,睡到半夜老是把他的脚丫子放进嘴巴里咬。 四兄弟商量好睡觉地事,又开开心心嘀咕起来。 “萧爷爷,我们带您去看房间。” 孩子们拉着萧老一起走。 “哇,萧爷爷的床垫好厚,软软哒,躺上去肯定特别舒服。 萧爷爷,您快躺下试试看。” 萧老也顺势按了按,确实很软。 架不住孩子们磨,脱了鞋一躺,确实很舒服。 环顾房间内的布置,简单大方,通风透光。 苏雪有心了。 他一个不沾亲不带故的糟老头子占人家大便宜了。 接受吧过意不去,拒绝吧又舍不得,只能从其他地方补偿。 九点多的时候,程陈曦带着丁敏慧还有陈静上门。 “苏雪姐,我们来了,恭贺乔迁。” 自从解决了林家之后,程陈曦整个人变得更加自信大方。 丁敏慧除了在医院那次接触过苏家人,正式登门这是第一次。 “苏妹子,乔迁大喜。” 苏雪道了谢接过礼物,邀请他们进屋喝茶。 紧接着陈老跟陈师长还有陈炼几个也到了。 苏醒记得他的好大侄陈炼,让二娃去陈家请人时特意点名邀请。 谢天谢地,为了给苏家面子,陈炼几兄妹被放假一天。 就是个个晒得黑不溜秋,陈静也不例外。 陈炼逮着机会拉苏醒跟二娃到偏僻的地方吐苦水: “小舅,二娃,我苦啊。 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鸣笛声跟催魂声一样,睁眼就得匆匆洗漱出早操。 我连被子叠成豆腐块都叠不好,我爹又不是不知道我啥情况,还听三叔的把我扔部队。 太惨了,小舅想办法救我啊,我快熬不下去了。” 被操练的阴影苏醒懂,陈炼似乎比他更惨。 老陈……对亲侄子侄女都这么狠,他不做人啊! “陈炼哥哥,你找份工作上班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训练了?” 陈炼:他找不到适合他的工作啊。 又有闲又有钱又自由的工作不好找…… “哟,这不是小链子么?” 刘贤明一眼就认出蹲在墙角的陈炼。 陈炼回头: “刘小叔,你怎么也在这里?” 刘贤明得意洋洋, “烈哥是我舍友,他家入伙,我不得登门恭贺一声。” 陈炼:“哦。” 苏醒:差两岁的叔是个什么辈分? “老萧,你行啊,早早就到了,亏我早上还让人去请你。” 陈老坐在院子里跟萧老喝着茶。 萧老老神在在,喝了两口茶后把陈老请进一间房。 “啥事神神秘秘的,有话不能在院子里说。” 萧老示意陈老看看房间。 “房间挺好的,简朴大方,被子都是新买的,就是有点老气,不适合孩子。” 陈老看了一圈点评着。 萧老满足了,开口说道: “我也觉得挺好的。” 都是几十年的兄弟了,萧老得意的表情让陈老不可置信: “老萧,你,你,你,这间房是你的?” 靠!老萧这么快混到一间房? 萧老云淡风轻: “住习惯了没办法,孩子们非得给我布置。 对了,现在我的身份是萧烈的堂叔,孩子们的堂爷爷。 萧烈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想简简单单的。 还得感谢老陈你啊……” 陈老:别说了,对不起,告辞了! 第108章 他乡遇故知? 苏老娘掌勺,程陈曦跟丁敏慧俩人早早上门就是为了搭把手。 刘贤明说好今天打下手就真的跑去厨房打下手。 很快,源源不断的香味从厨房飘出。 今天人不多,分两桌坐绰绰有余。 四个冷菜,八道热菜,还有咸甜两种汤,相当丰富了。 饭菜端上来之后,众人自觉坐好等开席。 “你们三人快洗手吃饭吧,再不吃菜都凉了。” 苏老娘脱下围裙招呼道。 多实在的亲朋好友啊,上门还打下手。 三人见苏老娘脱下围裙,确定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准备上桌吃饭。 宴席男女各一桌。 男同志那一桌苏老爹萧烈他们作陪,女同志这桌有苏雪苏老娘在。 主人家开菜后,大家进入正式吃席环节。 “苏姥姥,您做饭也太好吃了吧。” 陈静随二娃的叫法。 她第一次吃到这么丰盛且美味的饭菜,呜呜呜,好羡慕二娃。 丁敏慧有一丝丝尴尬。 她做饭不好吃,老陈也不会做,家里不是吃食堂就是将就吃她做的。 不得不说,苏婶子的手艺真是绝了。 “呵呵,喜欢吃多吃点。” 客人的满意就是对苏老娘最大的认可。 “大哥,你之前是不是在二娃家吃了好几顿饭?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二娃姥姥做饭特别好吃。” 陈煊意见很大,他感觉自己错过了好几个亿。 “也没吃几顿。 不过,苏姥姥做的包子也是一绝。” 陈煊更气了,大哥还蹭了苏姥姥的包子。 陈烁:两个傻瓜,有功夫在那里斗嘴,不如勤伸筷子。 没看见爸跟爷爷快夹出残影了吗? “大娘这道血鸭做得地道,配上毛豆增加一抹绿,太下饭了。” 刘贤明超爱吃血鸭,又辣又过瘾。 “呵呵,小明吃过血鸭啊,那是我老家的特色菜。 血鸭要做得好吃,得选仔鸭,块头不能切太大,不然不入味。 还有鸭血得最后撤火后再淋上去,否则不均匀。” 苏老娘乐呵呵地分享着经验。 “对头对头,我外婆也是这样说。 鸭血必须最后关火再浇。” 知道血鸭这道菜,就是外婆做的。 每次去看外公外婆,外婆必定亲自下厨给他做这道菜。 前几年他爸跟外公闹了矛盾后,每次被他知道他去看外公外婆,回来就给他甩脸色。 小肚鸡肠的男人,他都鄙视他。 年轻时他一个小兵还不是靠着外公才上去的。 外公退下来之后,他爸就没那么尊重外公,对他妈也更加苛刻。 他知道他爸跟外公的矛盾在哪里? 不就是因为大舅级别压他一头,觉得外公偏心儿子,没扶持他这个女婿么。 他爸自大且偏心,还真比不上大舅。 大舅虽然脾气暴躁些,但行事稳重,有大局观。 “哟呵,小明你外婆哪里人? 指不定我俩还是老乡呢。” 懂这道菜诀窍的人可不得是本地人。 “我外婆湖省永市的,大娘您哪里的?” “哎哟,可不巧了么,我也是永市的。 有机会可得见见我那老乡老姐姐。” 俩人越聊越起劲,刘贤明直接端碗过来女同志这一桌坐。 “大娘咱真有缘,怪不得我第一次见您就觉得特别亲切,原来您跟我外婆是老乡啊。 我晚上去看外公外婆,一定跟他们介绍介绍您。” 刘贤明一说,苏老娘也觉得还真是,她一眼就喜欢这小伙子。 苏雪:娘你确定不是喜欢人家眼里有活,一来就撸起袖子加油干么? “来,小明,多吃点。” 陈静鄙视刘小叔,真心机! 眼见男同志那一桌的菜快干完了,找借口跑来女同志这一桌蹭菜。 哼,她撑破肚皮都不给刘小叔留一点菜。 一顿饭下来,宾客皆满足。 “我都不想回家了,想留下来给苏姥姥当孙子。” 陈煊摸着肚皮大大咧咧地感叹。 陈炼、陈烁、陈静:谁不是呢? 陈老嘴角抽抽,当着你们爷爷的面说想去给别人当孙子像话吗? 他今天受到心灵上的打击太大了。 大房几兄妹还在回味,陈熠跟陈梦今天没来亏大发了。 不过二婶的厨艺比他们妈的强,大抵没有他们这么渴望。 二房陈局长今天开会,梅芳看不上泥腿子,不想来就找个借口推脱了。 午饭过后,刘贤明去大院看外公外婆。 上次让烈哥帮忙送的风湿药,不知道外公用了有没有好一点。 “猜猜我是谁?” 刘贤明悄悄走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身后捂住他眼睛说道。 “哈哈哈,我大外孙回来了。” 洪老爷子抓住刘贤明的手腕笑道。 “嘿嘿,猜对了,奖励您一个大外孙。” 这时一位穿着朴素的老太太也走了进来。 “大明放假了,让外婆看看,又瘦了。” 好吧,忘了介绍,他在外公家叫大明,因为还有一位小表弟叫小明。 “外婆,我那是抽条。 看看,是不是快赶上外公的身高了。” 刘贤明踮着脚尖伸长脖颈比划着。 实际上,才到他外公洪老爷子的鼻子。 哎,他爸的身高拖了后腿,连累他也长不高。 “哈哈哈,还是个娃娃,还会继续长的。” 洪老爷子安慰着外孙。 他长得魁梧,是因为老家是东省的。 而女婿是粤省人,身高不占优势。 “听说你上次演练表现得很不错,今年毕业可就直接进部队了。” 闺女就这么个儿子,洪老爷子对孙子外孙都一视同仁。 说起这个,刘贤明就有得嘚瑟了。 吧啦吧啦跟洪老爷子细细讲述起他跟萧烈的历险过程。 说到盛繁荣的“名场面”,还忍不住哈哈大笑。 “外公,您是不知道,盛繁荣丢人丢到全军区去了。” 洪老爷子却从中提取关键点。 他的傻外孙完全是傻人有傻福,跟着那个叫萧烈的年轻人躺赢。 他们这一代人基本上都退下来了,还是老萧好,可以看着军部注入新鲜的“血液”。 老一代年轻时打仗都留下不少暗伤,阴天单个风湿都能折磨他整宿整宿睡不着。 “外公,上次的药有效吗? 我同学的爷爷是老中医,我托他帮忙买的药。 对了,那天帮忙送药的就是萧烈哥。” 刘贤明其实也是找点有趣的事分享给外公,哄他开心罢了。 “嗯,比之前的药有效多了,你外婆每天晚上都给我擦它。” 老了,他的身体熬不了多少年。 就是放心不下老妻。 他长得粗犷,寻常女子相不中他,三十岁还是个单身汉。 后来无意中从老财主手里救了被下了媚药的妻子,她比他小一轮多。 之后他们就结了婚生了闺女。 年轻时战火纷飞,居无定所,妻子、闺女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头。 闺女婚后多年来只生一个孩子,估计就是小时候受的苦太多。 “大明,你陪你外公说说话,外婆去换只鸭子,晚上给你做血鸭吃。” 平时只有他们老两口,饮食比较简单。 好不容易大外孙来一趟,可不得给孩子整点爱吃的。 “外婆,您歇着,我刚从朋友家吃席回来。 您说巧不巧,今天朋友家也上了血鸭这道菜。 那味道跟外婆您做的差不多,我吃了四碗饭才过来的。” 嗝~ “饱嗝”此时很合时宜地打出来。 刘贤明继续说道: “您知道为啥他们家的血鸭跟您做的味道差不多不? 他们家的老太太也是湖省永市人。 苏大娘说了,找机会想见见您这位老乡。” 他乡遇故知,白老太太也很高兴。 白老太太的闺名叫白木兰。 “竟这么巧? 那我可真得见见这位老乡。” 洪老爷子也希望妻子多出去走动走动,整天守着他个老头子枯燥无味。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让大明安排你们明天见见面。 带上闺女一起,你们女人逛逛街买买衣服什么的。” 闺女也是被刘惊天束缚在家,日子一眼望到头。 女婿因为升职的事跟他生分,连累闺女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不是他不帮他,而是女婿的能力在那里,再上去就是害了他。 多大肚子吃多少饭,人要认清自己。 他要对组织负责,也要对女婿一家子负责。 “我看行,苏大娘一家都挺好,也带我妈出去走走。” 他爸对外公再有意见,也不能阻拦人家母女一起逛街吧。 白老太太也好久没见闺女了,想了一下,也没拒绝。 说干就干,刘贤明在这边陪老人吃过晚餐后,就跑去苏雪家跟苏老娘说这事。 熟人的姥姥,又是老乡,苏老娘也挺期待的,表示没问题。 于是,刘贤明拟定计划,明天先接外婆跟他妈到烈哥家,两位老太太先聊聊天认识认识。 晚一点再逛个街,饿了就下馆子。 次日,刘贤明给他妈选一身颜色鲜艳一点的衣服。 他爸刘惊天面露不喜: “你们又是去干嘛? 放了假整天不着家,没事就去部队跟着训练。 看看人家繁荣,雷打不动地训练。” 今天要开心逛街,刘贤明不想怼他爸。 结果人家还来劲儿, “你妈多大年纪了,还穿得那么鲜艳。 一身赘肉,再鲜艳也不好看。” 艹! 贬低他也就算了,又来贬低他妈,他就没法忍。 “盛繁荣他妈年纪更大,不也每天穿红戴绿,您不是还夸人家体面? 我妈比她年轻,怎么穿鲜艳点就不好看? 爸您的眼睛该去配双眼睛戴了。 再说盛繁荣,他刻苦,还不是一样输在我们手下!” 刘惊天拍案而起, “刘贤明,你是在骂老子眼神不好使吗? 你的优秀还不是靠萧烈,单独拎出来你能比得过繁荣?” 洪小月赶紧拉一下儿子,示意他别再吵起来。 他男人心里有气,她早就习惯了。 他看不上她,她也只是把他当丈夫,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妈,您就不在意我爸的话吗? 谁是他老婆儿子我看他都没搞明白。” 刘贤明忿忿不平。 “在意也要过日子,不在意也要过日子,在不在意都不重要。 你啊,别每次都跟他对着干,他说的话你随便听听就算了。” 洪小月耐心开导儿子。 刘惊天当初娶她就是为了借助她爸的势。 而她嫁给他也只是年龄到了,嫁谁不是嫁。 完美男人是不存在的。 刘惊天要借洪家的势就必须捧着她,她前十几年也确实过得很顺心。 他爸退了,她大弟还压着刘惊天一头。 他再怎么生气也不敢对她做什么,也就口头上出出气。 再过几年,她儿子能担事了,她过得不顺心可以跟刘惊天分居住。 男人,生了孩子后没那么重要了。 刘贤明还是无法理解,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妈,您想过跟我爸离婚吗? 我就是觉得您每天对着他得受多少气呀? 想想都替您不值。 您要是想离婚,不用考虑我,我也不喜欢他,到时候我跟您,把姓也改了。” 婚姻自由,离了他爸,他妈过得更开心。 “傻孩子,你以为离了婚就好起来? 各有各的烦恼,各有各的的利弊。” 离了婚对娘家名声不好。 她这个年纪不上不下的,离婚还会有人惦记着你再结婚。 再结婚,下一个也会有缺点,她又何必折腾自己。 刘贤明搞不懂,家庭婚姻好复杂。 “行了,别愁眉苦脸,一会儿让你外婆看见又该担心了。 妈只盼你外公外婆身体健康,你也学有所成就行。” …… 白老太太一早就起来挑衣服,一会儿怕穿得太隆重,一会儿又怕穿得太朴素。 女人的烦恼总是千篇一律。 洪老爷子一旁建议道: “怎么舒服怎么来,衣服不够待会儿可劲儿地买。” 白老太太也泄气了,衣服总是少一件合时宜的。 洪老爷子继续说道: “你好多年没买新衣服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老洪养不起老婆。 你男人是退下来了,还有退休金,够你花。 钱拿着,今天花不完不准回家。” 白老太太噗嗤一笑,这糙汉子…… “行,我今天就拿这些钱出去挥霍,花不完晚上不回来伺候你个老头子了。” “那不行,花钱归花钱,老头子给你花钱可不是为了让你抛弃我的……” 第109章 竟是亲戚! “外婆,妈,前面就是烈哥家了。 陈伯伯家跟他们都认识,咱也算是熟人的熟人。 他们家有四个可爱的娃,烈哥常年不在家,所以是跟嫂子娘家人一起住。 苏大娘就是烈哥的丈母娘。” 刘贤明介绍萧烈家的情况。 “军人大部分时间在部队,有娘家人一起住也放心。” 丈夫不在家,又是跟娘家人一起住,既免掉紧张的婆媳关系,也不会有孤立无援的无助感。 洪小月觉得萧烈的媳妇儿才是活得通透之人。 她低嫁给刘惊天尚且被婆婆拿捏,农村里的小媳妇更是艰难。 她小时候在乡下就没见过没被婆婆磋磨的小媳妇。 第一次正式“面基”,苏老娘不由忐忑。 “闺女,这糕点摆盘还可以吧? 小明他姥姥是官家太太,咱泡菊花茶会不会上不了台面? 哎哟,怪我昨天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早知道小明姥爷是个能耐人,可不得好好准备一番再招待,别让人看轻了去。” 苏老娘碎碎念。 “娘,越是淳朴越显农民本色。 桂花糕是您亲手做的,泡茶的菊花是您亲自晒的,有啥拿不出手。 心意到了对方自然感受到咱的诚意。 越是位置高的人越低调。 咱就按照咱的条件来就行。” 苏雪安慰着苏老娘。 咚咚咚…… “姥姥,我去开门,肯定是刘叔叔来了。” 二娃噔噔噔地跑开。 客人上门,咋能干坐着? 苏老娘也到门口迎一迎。 “大娘,我把我外婆跟我妈带来了,今儿个你们老乡可以好好聚一聚。” 刘贤明扶着一位老太太,身侧跟着另一位丰腴的中年妇人。 苏老娘一晃眼,眼前人有种熟悉感。 赶走脑海尚未浮起的记忆,连忙上前执手相看,说道: “这位就是我那永市的老姐姐吧,快屋里请。” 白老太太也觉得苏妹子眼睛好在哪里见过。 “苏妹子,今天叨扰了。 贤明昨儿个提起你,可把我激动坏了? 在京市这么多年碰到湖省的不少,但永市的不多。 又恰好同龄的可不得只有妹子一人。 我啊,昨晚就盼着跟你相见了。” 苏老娘暗叹:不愧是官家太太,说话贼啦有水平。 被她说得好似自个儿是京市独一无二的存在。 不过,做为地主家太太得脸的丫鬟,她也不赖,绝不会给女婿丢人。 苏老娘激动回握, “老姐姐说的是哪里话,我跟老姐姐一样期待跟你见上一面。 还得感谢小明亲自为我们‘牵桥拉线’,往后京市里又多了一位可谈心之人。” 苏雪:她竟不习惯“咬文嚼字”的老娘…… “这位就是你闺女吧,长得真标志。” 苏雪标准微笑:“老太太您好,我是苏雪。” 对方夸了她闺女,老娘立马也夸回人家的闺女: “这是小明他娘吧,你们家闺女一看就有福气,富贵相。” 白白胖胖的可不是有福气么? 她闺女小鸟胃,咋也养不胖,她只能把目标转移到外孙身上。 瞧三娃被她养得圆滚滚的,多可爱。 小明他娘微笑:“婶子好,我叫洪小月,今日叨扰了。” 夸完孩子该进入下一步, “都别客气站着,快坐下。 小明也坐,喝喝茶,吃吃点心。” 刘贤明坐不住,逮着大娃哥儿几个一起玩。 “大娘,外婆,妈,嫂子,你们聊,我跟大娃他们一起玩。 这几个孩子忒稀罕了。” 苏雪其实不擅长跟长辈拉家常,她也好想走开。 典型的 i 人心理。 “你们家几个孩子虎头虎脑的真可爱。” 长得好看又懂礼貌又爱干净的孩子人见人爱。 院子收拾得很利索,孩子身上衣服虽然朴素,却没有明显的脏污。 见到人也是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白老太太暗自点头,苏妹子确实可交。 “也是女婿跟闺女底子好,才生出这么周正的娃。 就是两胎四个娃,辛苦我闺女了。” 自家娃长得好,别人夸起时苏老娘绝不带虚。 人家说的都是事实,有啥好谦虚的。 这么可爱的娃是她们家的,每天看着心里都舒坦。 “可不是,女人生孩子就像走一趟鬼门关,一胎两个更是不易。” 白老太太深有同感。 她生闺女时年纪还小,骨架也不大,足足生了一天才生下来。 每一次宫缩阵痛都觉得要人命。 两个老太太就着生娃的事聊个没完。 苏雪:无痛当妈的人都参和不进去这个话题。 “对了,还不知道苏妹子是永市哪个县? 瞧着妹子的眼睛竟有些熟悉。” 苏老娘正想问呢。 “我娘家在永市江县。老姐姐呢?” “巧了,我老家也是。” “竟有这般缘分?我是江县山岭子大队的,老姐姐呢?” 白老太太心一颤,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眶蓄满泪水,带着一丝颤音: “我也是! 你……你是……哪户人家?” 同一个大队的?神特么的缘分。 苏雪觉得剧情越来越离谱。 原文中苏老娘去得早,更不会有京市发生的一切。 现在,剧情都不叫偏离原文,简直是脱离原文。 要是萧爱国那货彻底消失就更好了! 苏老娘也一脸不敢相信,回忆也慢慢涌上心头。 是她吗? “我爹叫……白大勇。 我……我叫白莲花。” 噗! 虽然不合时宜,但是苏雪穿过来第一次知道苏老娘的闺名叫……“白莲花”?! 老娘不发飙时柔柔弱弱的,气质与本名倒是相符。 不是,你们两个倒是继续聊啊。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现在才上演是不是有点迟了。 白老太太泪崩了,紧紧抱住苏老娘,嘴里反复念着: “花儿,花儿,是花儿呀……” 苏老娘这一刻才确认是她! “姐? 苦夏姐~ 姐真的是你吗?” 白老太太哭得不能自已, “是姐姐,花儿,我是你姐姐啊。 我找了你好多年。 王地主家去了,房子被砸得破烂不堪。 老家爹娘大哥小弟他们荒年没熬住也不在了。 我以为世上就剩我孤零零一个人。” 苏雪:有没有人出来解释一下目前啥个情况? 刘贤明外婆变成她……大姨? “姐,我被卖到王地主家第二年,又被他卖给何地主。 何地主本家在清省的清县,就辗转到清县落脚。 十四岁的时候,我托府里的管事在桂省打听你的消息。 他回来说张老爷一家都死了,张家已经没人了。 我也以为你不在了。” 两人大哭一场后,情绪稍稍稳定。 相互诉说这些年的境遇。 “那老色批见我长开了,便命人给我下药。 还是管家可怜我,趁药劲没起时给我留了一扇门。 我拼命逃,出了张家大门没多远,他们的人就追上来了。 幸好遇上你姐夫,他救了我。 卖身契还在张家,我干脆改了名,改成‘花木兰’的木兰。 之后我跟你姐夫成了家。 你姐夫领兵打仗,我随他四处飘零。 等我们稳定下来后打听消息时才知道张老爷家大业大被土匪洗劫一空,不留活口。 那老色胚也算是报应,就是可怜其他无辜之人。” 苏雪:所以,贤明外婆真的是她大姨! 苏老娘听到老色胚下药时,她就知道她姐该有多难。 老男人会给女人下什么药她再清楚不过。 富贵人家后院哪里少的了这等腌臜事。 男人给女人下,女人为争宠给男人下,都是一回事。 不由得庆幸: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多亏有姐夫的出现,不然我都不敢想。 我在何家过得还行。 何老爷子嗣不旺,除了姨太太多些,为人还算和善。 我得大太太青睐,在大太太跟前服侍。 局势越来越乱后,何老爷变卖家产带着一家子出洋了。 走前大太太把卖身契还我,我就跟苏醒他爹成婚了。 我公公以前给何地主家放牛做长工,娃他爹也是小长工,我们算青梅竹马,知根知底。” 难怪苏老爹跟苏老娘感情这么好,合着人家是真的青梅竹马。 “娘,大姨,时隔几十年,你们终得团聚,是好事。 我去买点菜回来,大姨第一次上门,咱家都认认人。” 苏雪由衷替苏老娘感到高兴。 年初二回娘家,人人都有娘家,都有亲戚走,苏老娘没有。 这么多年一次一次的失落该多难受。 所幸嫁的男人会疼人,孩子也争气。 “小时候就常听妈提起小姨,尤其是我十岁的时候。 妈总是看着我出神,说小姨被卖时也是十岁。 每每提起,眼泪止不住地流,我哄都哄不好。 今天总算跟小姨团聚,妈心里的遗憾了了。 不如把爸也接过来,跟小姨丈见见。 我跟表妹一起去买菜,今天必须庆贺一番。” 洪小月是长女,对白老太太记挂亲妹妹的事最清楚。 她妈跟亲妹妹感情最深,姐妹俩还同时被卖两家去抵债,命运同样悲惨。 老太太年轻时不知道为亲妹妹掉了多少泪,打听了多少年。 白老太太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赞同道: “对对对,让大明去接他外公过来,见见妹夫。” 刘贤明一头雾水地被赶去接外公过来烈哥家吃饭。 萧烈:请叫我“表姨夫”! 最后苏雪把洪小月留家里,她跟萧烈两人去买菜。 饭桌上,苏老爹局促,刘贤明大跌眼镜,只有孩子们吃上娘做的饭很开心。 苏老爹:没见过岳家的人冷不丁来了一位大姨姐,紧张! 连襟的身份地位比我高,长得也比我高,连嗓门都比我大,紧张! “所以,大娘您是我的小姨奶,嫂子变成我的表姨,烈哥……岂不是……表姨夫。” 刘贤明:只有我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 一下子降低一辈,可恶,捶地。 “刘叔叔,是不是以后我们不能叫你叔叔,要叫你小明哥哥?” 噗! 二娃你不必补刀! 洪小月抿嘴一笑: “呵呵,叫大明哥哥。 大姨姥姥家还有个比他小的小明哥哥。” “哇,另一位小明哥哥叫小明吗?” “另一位是小表舅家的哥哥,比你大一岁,叫洪浩明。” 洪浩明?小明? “表姨,我在老家也认识个洪浩明,他也是大我一岁。 他说他会去我家看我,结果都没见他来。” 提起小伙伴,二娃还是有点低落,小明说话太不算数了。 他藏着好多零食等他来呢。 “你小表舅去年之前就是在清县任职的,后来被调到羊城去了。 小明在清县出了点事,被救回来后他爸的调令已经不能再拖了,急着去上任。 咱家是真有缘,小二娃你认识的洪浩明八成就是小明。” 洪老爷子此时也出声: “哈哈哈,说起这事儿我就有印象了。 二娃,你是不是小明口中放火救人的小伙伴? 小明特意打电话给我说他认识一位很厉害的小朋友,把他们几个人从坏人手中救出来。” 二娃举着小手激动道: “姨姥爷,是我是我。 我跟小明都被坏人抓了关在一起。 多亏了小明,我才想到放火引人注意的点子。 原来小明家搬走了,那我原谅他没去看我了。 下次小明回来京市,我还跟他玩。” 小孩子就是这么容易说原谅。 今天最开心的莫过于两位主角。 岁月带走了她们的容颜,却带不走彼此的思念。 四十余载,盼了大半辈子的人终于在今天团圆。 “姐,你怨过爹娘吗? 把我们俩卖了,留下大哥跟小弟。” “怨过,尤其是张老爷对我下手时。 但是,我更想他们活着。 世道艰难,好像谁都没办法。 花儿,他们都不在了……” 是啊,人死债消,她们心里只有那个再也回不去的家。 漏风的小破屋,勤劳操持的母亲,沉默寡言的父亲。 为了给儿子治病借了钱欠下债务,因为不识字被人骗。 不卖闺女一家子都活不下去,能有什么办法? 闺女去到有钱人家也好,能填饱肚子。 “花儿,我们如今已年过半百,儿女双全,子孙满堂,过去的就放下吧。 日子还要朝前看。 姐能跟你团聚,人生已经了无遗憾。 以后我们常聚,有什么困难跟姐说。” “好!姐,我都听你的。” 第110章 开学风波! “闺女,苏醒,你们俩的录取通知书带好了没?” 终于迎来了大学新生报到。 听人家说录取通知书掉了可就报不上名,高考白考了。 苏老娘昨晚睡前看不下于三遍苏雪跟苏醒的录取通知。 “娘,在这儿呢,带了。 我们把一些生活用品带去学校报到,晚上再回来。 你跟爹看着大娃二娃好好复习,过两周他们要入学考试。” 苏醒大包小包拎着,等他娘“放人”。 唉,这么快开学了,想到思想汇报他就头疼。 “行,他爹,你拿闺女的行李到胡同口,找辆三轮车把他们载过去。 苏醒,到学校先把你姐的东西送到宿舍。 闺女,有事让你弟干,男孩子有力气。” 在苏老娘的千叮咛万嘱咐中苏雪姐弟俩坐三轮车来到华大门口。 迎新日,人来人往,老生热情地为新生做指导。 很快,一位戴眼镜穿中山装的男生跑过来,热情地跟苏雪打招呼: “同学也是今年新生是吗? 我中文系大三的冯博文,你是哪个系的? 我带你去报到。” 苏醒挡在苏雪前面,笑眯眯道: “冯师兄好,我是经济学的,请问报到往哪儿走?” 冯博文兴趣淡淡: “哦,师弟好。 经济系前面直走右拐,牌子上有写。” 苏醒客气地道了声谢谢。 在苏醒俯身拿行李时,冯博文又绕到苏雪身侧, “师妹,我帮你拿行李吧。 未来我们都在同一个校园学习,不用跟师兄见外。” 苏雪觉得好笑,才到门口就有人搭讪? 冯博文看起来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八吧,家里孩子指不定都三年级了,还来搭讪? “哎哟,要不咋说还得是华大呢? 学校好,师兄师姐们也热心照顾新人。 正愁楞么多行李咋拿呢,就有师兄来帮忙。 来,冯师兄,我姐脸皮薄,她的行李我拿,我的行李就劳烦冯师兄了。 咱纯爷们,哪能让女人提行李,不像样,冯师兄你说是吧?” 冯博文嘴角疯狂抽动,谁特么要帮你拿行李? 还用麻袋装,也不嫌弃丢人。 免费劳动力,苏雪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冯师兄实在人,劳烦冯师兄了。” 说一句话就有人帮她亲弟弟背行李,她傻了才装矜持。 师妹都开口了,冯博文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为了保持形象,还是咬着背起苏醒的破麻袋。 在后面看着冯博文走几步停下来歇歇换个肩膀,苏醒撇撇嘴,弱鸡! 好不容易背到报到处,冯博文已经满头大汗,双腿发抖。 不敢停留,找了个借口麻溜地滚了。 苏醒遗憾,免费劳动力跑了,报完到这些可就得他背。 如苏老娘所愿,苏雪跟苏醒被分在同一个班,学号都是连着。 苏雪开心了,大学四年弟弟可以随时随地使唤。 苏醒也满意。 大学那么大,人那么多,万一被套路,有他姐在,他可以放肆大胆浪! 报完到,找到宿舍号,苏醒跑去刷脸跟个师姐借来小板车推行李。 正好他俩宿舍楼离的不是太远,送完苏雪的,再顺路送他的。 第一天有家长送行李,宿管阿姨就循例问一句,叮嘱男同志上去尽快下来就放行了。 苏雪宿舍在302,苏醒把生活用品给苏雪送到宿舍门口就下去。 女同志多的地方他怵得慌,生怕不小心被“碰瓷”。 “碰瓷”这个词还是跟他姐学的。 毕竟他长得那么俊,想“碰瓷”他的人可太多了。 初中时,不少女同学都对他脸红,跟他说话磕磕绊绊。 十里八乡盯着他的大姑娘多了去,要不是他不想那么早结婚,现在娃都会跑了。 302宿舍住六个人,苏雪是第四个到。 上下铺床,苏雪的床号是上铺,幸好靠里面,而不是靠外面走廊。 “来,俺帮你。 你看起来娇滴滴,能爬得上去不?” 第一个向苏雪伸出友谊之手的竟然是个黑妞。 长得有一米六八,短发,浓眉大眼,笑起来一排大白牙。 “谢谢你,我叫苏雪,经济学的。 你怎么称呼?” 苏雪伸出去,大黑妞不好意思地伸出自己粗糙的手轻轻握了一下苏雪的手尖尖。 “俺叫吕葳蕤,中文系的。 你真好看。 是要擦床板吗? 我帮你擦吧。” ??? 第一次见面让人擦床板,苏雪没这个脸。 她怀疑吕葳蕤是个颜控,老是盯着她看。 大大方方地,反而让人讨厌不起来。 “谢谢你吕同学,我自己可以的。” 别看她长相柔弱,实际她强的厉害! 一生要强的华国女人怎么能说不行。 “切! 有的人跟个哈巴狗一样巴结人家,结果人家还不鸟她,这是不是叫做‘自取其辱’?” 苏雪对面上铺的女生突然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她下铺的女生安安静静,谁也不搭腔。 “李秋霞,你想嘎哈? 我给苏雪帮一下忙怎么了? 说话忒难听。 想打架就跳下来,俺还能怕了你不成?” 吕葳蕤人高马大的,可不受鸟气。 她就是个颜控! 李秋霞长相一般,既无功也无过,她凭啥要忍她? 倒是个真性情的,苏雪挺喜欢这么“刚”的妹子。 叫李秋霞的女生三角眼,嘴唇薄,看起来就是一副尖酸刻薄相。 “我说你了吗? 我说的是有的人,别先入为主冤枉我。” 又怂嘴又贱就是这种人。 看起来不到一米六,还瘦,她估计怕吕葳蕤捶死她。 “吕同学,有的人嘴贱,咱就当她在表演。 瞧瞧人家把乡下虐待小媳妇刻薄老太太的嘴脸演绎得多到位。 来,让我们一起给有的人鼓个掌。 希望她再接再厉,争取下次表演更突出。” 噗嗤! 吕葳蕤笑得明目张胆。 “经你这么一说,还真像。 好!演的真好!” 吕葳蕤手掌都拍红了,李秋霞却被苏雪的话堵个半死。 下铺的黄娟深深看了苏雪一眼,又继续看书。 经过有的人一调和,吕葳蕤觉得她跟苏雪更熟一点。 苏雪擦床板,她在下面拧抹布。 在吕葳蕤同学的帮助下,苏雪可算搞好床上那一摊。 紧接着第五位舍友也到了。 “东西放下赶紧走。” 女生不耐烦。 “嘿,怎么跟你哥说话的? 我一身肥肉给你搬行李容易嘛我。 好好读书,别指望去部队的事。” 说起她的伤心事,就更不想搭理男人了。 “走吧你,啰里吧嗦的。” 哼,她想当兵,她爸她爷爷全都反对。 就不明白了,当兵多光荣,为什么那么排斥当兵。 她又不是不能吃苦。 每天坚持锻炼,就是有良好的身体素质进入部队。 算了,说来说去,他们就是不看好女人当兵而已。 老顽固! “行行行,我走。 跟舍友好好相处,周末记得回家看爷爷。” 男人走后,第五位舍友一把将行李拽进来,竟然是苏雪的下铺。 长相英气,比吕葳蕤矮一点,有一米六五左右。 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遍宿舍,拿起盆接水自己也搞起卫生。 “你先进去把内务搞了,我闻不得灰尘味儿。” 苏雪听到耳熟的声音。 “要不我们晚一点,等你舍友们去吃饭我再进去搞。 里面都是女同志,我一个大男人不方便。” 男声也熟,这个组合……嗯……她不是很想猜下去。 “有什么不方便的,宿管都让男同志上来,人家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还进不进去啦? 你不想搞卫生直说。” 女人气冲冲地踢门走进来。 紧接着男人也硬着头皮跟进来。 “不好意思,各位女同志,我是她家属。 打扰你们了,我尽快搞完卫生就走。” 男人脸红跟舍友道歉。 “这张床是我的? 怎么靠近走廊? 我觉浅,走廊太吵了,你给我换。” 女人一脸嫌弃,跟男人提要求。 男人一脸为难: “学校分配的,其他床位也铺上床铺了。 我先把这里卫生搞了,再问问其他人愿不愿意换。” 女人撅着嘴开始眼泪: “要是换不到呢? 我就得睡这里是吗? 我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男人只好跟另外两个下铺的人打商量。 “我不换。” 苏醒下铺英气小姐姐直接拒绝。 谁喜欢靠近走廊? “我也觉浅,换不了。”黄娟也拒绝。 男人看向女人的意思很明显,人家不愿意换。 “同学,我睡在你上铺,我愿意换,你换不?” 吕葳蕤喜欢睡下铺,别人不愿意她愿意啊。 女人无语:同一张床,下铺靠走廊,上铺就不靠近了吗? 男人礼貌道谢: “多谢同学的好意,她睡不了上铺。” 吕葳蕤失望,还以为她有机会呢。 其他人态度坚决,上铺她又睡不了,只能被迫接受。 “你快点打扫,愣着干什么。 没见我累了吗?” 说着还捶捶腰。 苏雪感叹:婚姻最能看清一个人真面目。 男人被吆来喝去,苏雪都看不过眼了。 主要是女人太吵了,整个宿舍都是她的声音在回荡。 “生产队的驴都得喘口气,你却不带喘的,中气十足哪里像浅眠?” 苏雪爬了下来,就这么出现在夫妻俩面前。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苏雪挑眉: “没看报纸吗? 我在这里不是很正常?” 男人面露尴尬,没想到他的窘态会被苏雪碰上: “嫂子,好久不见。” “活儿干完了没? 干完了就走呗,毕竟是女寝室。” 苏雪没想到再见到张宏文竟然在她宿舍,讨厌的是她跟洪佳丽个绿茶是舍友。 以前的张宏文虽“单蠢”,但眼神“清澈”,现在完全是被生活磨平棱角的“窝囊样”。 “搞完了,等晾干就可以铺床单了。 嫂子,今天……老大……” 苏雪知道他想问什么, “他没空,我不让他来。” 张宏文有一丝失落。 老大那么优秀,他来之前就被调走了,他们大概再也没机会见面了吧。 洪佳丽朝苏雪炫耀式地命令张宏文道: “张宏文,还不过来把我的衣服洗漱用品摆好。” 苏雪个狐媚子,都有了萧烈哥哥,现在几个意思,又盯上她男人? 肯定是她太讨厌了,萧烈哥哥才没送她来开学。 张宏文听话地去给洪佳丽整理东西。 “哎呀,嫂子,不好意思,打断你们叙旧了。 宏文哥哥毕竟是我男人,他要给我规整东西的。” 苏雪撇嘴,爱咋咋地。 “他是你丈夫,给你干活理所应该。 不过,你能不能声音小一点,整个宿舍只有你在发癫。 我神经衰弱,听不得尖锐的声音。 对了,你男人应该不会一直陪你上学吧? 洪佳丽同志,接下来四年……” 苏雪意味不明的笑着。 洪佳丽突然有所收敛,她怎么忘了她们俩是舍友。 苏雪这个女人发起疯来,她孤身一人,还是有点怕的。 现在萧烈脱离了清省军区,也就脱离她爸的掌控,苏雪欺负起她更加没顾忌。 她是不是应该考虑换一间宿舍? 另外四个旁观者各有想法。 吕葳蕤:苏雪同学真厉害,一下子就镇住了她下铺。 李秋霞:哼,苏雪真是多管闲事,人家男人愿意给人家媳妇干活碍着她了吗? 不过,没想到苏雪竟然结婚了。 黄娟:苏雪,不好惹! 贺冰:她也嫌弃那个洪佳丽吵。 屁大点事自己不会干么? 还呼来喝去,知道的是她丈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仆人。 在苏雪的意味不明之笑下,洪佳丽不敢再吭声。 张宏文倒是体贴给她把东西都放好,洪佳丽不用拎包就能直接住。 苏醒这边就简单,吭哧吭哧把行李搬上去,麻溜搞完卫生,舍友几个人就约起了饭。 结果在饭堂还遇到了张宏文。 “宏文,真的是你。 好小子,好久不见,你都成熟了。” 见到苏醒,张宏文也挺开心。 对苏醒他真的把他当兄弟。 想想被萧招娣碰瓷,苏醒不停“捞”他,救他于水火。 那段时间在红山村虽然有不开心的,但更多的是开心的。 还有二娃,他原以为执行完任务可以认二娃当“干儿子”,结果,老大同意了,他最终却什么也干不了。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第111章 已婚已育! 迎新三日后,新生都到齐,课本已经领到手。 “运动”后首届高考,年龄差较大。 同一个班级有“老三届”将近三十岁的学生,也有应届十七八岁的学生。 苏雪在其中算大龄学生,她今年都27岁了,坐在教室一时之间竟有点不习惯。 开学前一课,讲的是学生守则,然后组织学生进行自我介绍。 第一个上台的是一位二十八岁的男生,叫谢勇飞。 戴着黑框眼镜,文质彬彬,干过市领导秘书,停薪留职来上学。 都是“老三届”,有的人下乡十年,有的人当秘书,酸话都说倦了…… 有了第一位勇者开头,后面陆陆续续有人上台。 轮到苏雪时,台下一阵骚动。 他们早就听说班上有一位女同学长得白白嫩嫩很漂亮。 然而,苏雪的自我介绍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大家好,我叫苏雪,已婚已育。” 内容简单而炸裂。 导员是位中年女教师,她第一次遇到长得好看又不“持靓行凶”的女同学。 一般长得漂亮的女生既高冷又神秘,就是让人充满探索欲与征服欲。 苏同学倒好,“已婚已育”跟直接说“请勿打扰”没啥区别。 是个……好同志。 台下一片交头接耳: “她,她是在骗我们的吧,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已婚已育。” “哪个男人这么幸运娶了苏雪同学?” “可恶,她连骗都不愿意骗我们。”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直到她说出我‘已婚已育’,我才幡然醒悟。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会对你说‘不用告诉我你已婚已育’!” …… 苏雪从台上下来时听到: “长得漂亮的都是别人的,而丑的也轮不上我。” 忍不住面部抽动,哪位人间清醒发的言? 班里不少结了婚的女同学,真心在乎家庭的也学苏雪,在自我介绍时说明自己的情况。 当然,也有人选择不透露,反正不强求,看个人。 轮到苏醒时,苏雪没眼看,她怀疑她的傻弟弟癔症发作。 他竟然说自己“已婚”! 啥时候娶的媳妇? 她的弟媳在哪里? 还在台上笑得没心没肺,你是真的不给自己留后路。 大学四年边读书边恋爱不好吗? 自己给自己贴上“已婚”标签,闹呢? 算了算了,闹心的事交给老娘操心,回家坐等他挨揍。 自我介绍完就开始选班委。 有意向的都可以上台演讲。 苏雪没兴趣参加,大学几年她只想低调搞学业,剩余那点时间用来照顾家庭,开拓事业。 最后当选班长的是苏醒的舍友,那位第一个上台,在体制内工作过的谢勇飞。 副班长是隔壁301宿舍的一位性格活泼开朗的女同学。 第一次班会在选定班干部后便结束了。 碰上明天周六,她可以回家待两天。 “我弟媳在哪儿呢?” 坐在苏醒自行车后座的苏雪开始盘问。 “你是老实自己交代,还是到家后让娘严刑拷打?” 苏醒手一抖,差点拐到沟里。 “姐,我是见你特意介绍已婚已育,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 所以,做为你的弟弟,肯定跟你的决策保持一致。” 苏雪白眼快翻上天了。 什么跟什么? “我已婚已育是客观事实。 特意介绍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误会跟麻烦。 你一个单身狗,是不打算谈对象了么?” 谁知道苏醒眼睛一亮,重点偏移。 他就说嘛,她姐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废话。 “已婚”能减少误会跟麻烦,这不正是他想要的么? 可惜了,他还应该加上“已育,娃上小学”更好,这样就不怕女同学在他面前晃悠。 谈什么对象? 要真遇到喜欢的,到时候再跟对方解释。 目前没有喜欢的,单身女同学也不会对他有非分之想,挺好! 经过邮政时,苏醒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是不是该给老陈寄开学第一周的思想汇报了? “姐,我去买点邮票跟信封,车你先看着。” 说完匆匆跑了。 写信?给谁?弟媳? 不一会儿,苏醒拿着一沓信封出来。 苏雪好奇,问了问: “你买这么多信封干啥? 给我未来的弟媳写信? 红山村的?” 苏醒纠结,写思想汇报这么丢脸的事他该说吗? 什么狗屁思想汇报,通俗地说就是写检讨嘛。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犯了啥错,老陈凭啥要他检讨? 也不是,就是让他叫一声“爹”,记仇记到现在。 惹了一个小气又有势力的男人,算他倒霉! 等以后他混得风生水起,让老陈天天写检讨,每份不得少于800字,写死他。 哼╯^╰ 见苏醒不说,苏雪以为他默认,八卦之心一下子起来了。 “不是吧,不是吧,真的是红山村的? 谁? 咋不见你有啥动静? 真行啊你,瞒得严严实实,一点风声都没有。 到哪一步了?” 吃亲弟弟的瓜也很上头啊。 有时候看别人谈恋爱比自己谈恋爱还激动。 “姐,没有,不是。 那什么,我……” 苏醒实在说不出口自己让老陈叫他“爹”的事,怕他姐削他。 眼珠子一转,有了。 “是陈哥! 他想找个大学老师当媳妇,叮嘱我开学后好好帮他物色,给他递消息。 我寻思着这不是开学了么,跟他说一下大致的情况。 刚开学,老师我都没认齐,上哪儿给他找媳妇儿。 让他耐心等待,好饭不怕晚,好媳妇不怕等。” 越说越理直气壮! 老陈之前还想通过“借钱”套路他,让他提前收了“谢媒礼”,不得不给他找个媳妇。 啧啧啧,大龄剩男的急切需求,他懂~ 这个年纪侄子都那么大了,估计老陈也是不好意思让家里安排相看,才找他帮忙。 看在二娃干爹的份儿上,他一定会努力的! 陈书记:??? 苏雪感觉自己幻听了。 谁? 陈书记? 找大学老师? 当媳妇? 让苏醒找? 她没听错吧,苏醒也没搞错吧? “你再说一遍,谁?” 苏醒顿悟老陈让他写思想汇报的“精髓”,相当肯定地回答: “陈哥,二娃他干爹!” 陈老不是说陈书记受了“工伤”,所以这么多年才不娶媳妇的吗? 不然自己能行,为啥不结婚不生娃,还认二娃当干儿子? 还是说以前不行,最近又行了,于是开始考虑结婚这一人生大事? 不对不对,陈书记喜欢当老师的,是因为之前大环境不好,知识分子被下放,所以不方便找? 算了,她也想不出。 总不能跑到陈书记面前问他您现在“行不行”? “那你知道陈书记喜欢啥样的吗? 性格,长相,身材之类的。” 别说,苏雪更激动了,吃陈书记的瓜更刺激啊。 苏醒认真思考一番,老陈……好像没说。 不过,根据他对他的了解,老陈有时候太严肃了,肯定不能再找个严肃的。 得找性格温婉,知书达礼。 老陈高大威猛,就是脸上有道疤比较吓人,他对象就得胆子大,人可以娇小点。 他也是男人,他懂,反正不用下地干活,男人就喜欢娇俏的。 于是,总结以上, “陈哥喜欢性格温婉,长得标志又娇小玲珑,但是胆子得大的女同志。” 好家伙,年代文里的“霸道总裁跟他的小娇妻”? 陈书记要求还挺高的。 “你俩关系啥时候这么好了? 他啥时候让你帮忙找媳妇?” 苏醒洋洋得意, “你弟弟人见人爱,谁跟我关系不好啊。 就前阵他回京市,咱看房回来路上他跟我说的。 陈哥就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好意思让家里相看。 我俩都是男人,男人之间都是有话直说。” 好吧,她一个女同志也不会跟领导走的太近,是她知道的太少了。 “那你争取今年让陈书记娶上媳妇儿。 我也帮忙留意一下有没有符合他要求的。” 姐弟俩……一个敢说一个敢信,陈书记的婚姻大事就这么被包揽下来。 回到家,吃过晚饭后,苏醒坐在书桌前认认真真给陈书记写“思想汇报”。 首先,写他开学的表现,做为一个好弟弟,绝不让他姐动手拎重物。 其次,写他品德高尚,为了避免女同志对他产生不必要的幻想,他特意给自己打上“已婚”的标签。 最后,诚挚地跟陈书记说明情况,目前认识的老师都是男士或者已婚女士,让他不用焦急。 用香糊把信封口糊上,贴上邮票,苏醒心情大好。 他的思想很端正吧,老陈以后结婚必须得给他“谢媒钱”! …… 清县。 陈书记刚开完会,太多工作需要他处理了。 他任期还有几个月就到,萧老来电,有意把他调回军部。 老越那边有搞小动作的苗头,部队得提前做好部署。 洪胜天要是知道他调回清省军区,估计觉都睡不好。 “陈书记,有一封您的信。” 韩秘书恭恭敬敬地把信放到陈书记面前。 前两天陈书记就开始问他有没有京市来的私人信件,有的话及时拿给他。 韩秘书以为是上面大人物有重要消息传给领导,不敢耽搁,特意嘱咐邮政那边有信第一时间送过来。 陈书记看到信封上的地址,一扫疲惫。 韩秘书更加确定这封信的珍贵,没见领导一脸喜气么? “中午我要休息一个小时,下午的会议你看着安排。” 得嘞,韩秘书懂事地关上办公室的门,还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 陈书记沿着信封口用小刀慢慢切开,尽量保持信封的完整。 看到内容时,他满意地点点头,算他在学校还“安分”! “已婚”? 陈书记食指轻叩桌面,不知在思索什么。 苏醒的脑袋瓜子在想什么? 自己给自己搞出个“已婚”的标签,思路清奇。 算了,随他去。 “单纯”的人不能对他要求太高。 偶尔眼神中透露出“清澈的愚蠢”……还挺有意思的。 将信叠好放入信封,锁进柜子里。 提笔给苏醒回信,内容简单,只说明自己已收到来信,夸他表现不错,再接再厉。 末了,想到他好像缺钱花,直接往信封里塞入200块钱的华币。 苏醒这边收到回信已是开学第二周的周五回家。 信是苏老爹收的。 迫不及待打开一看,哈哈,老陈夸他表现不错,再接再厉。 这说明什么? 说明只要他上心给老陈找媳妇,老陈就不会找他的茬。 男人,就那点小心思,他懂! 保准让你今年抱上媳妇儿睡大觉 咦,还有钱? 两百块? 老陈为了让他找媳妇开始下血本了呀。 不行,他要找他姐商量一下,不然这钱拿着烫手。 “姐,姐,有回信了。” 两姐弟鬼鬼祟祟关上门。 为了维护陈书记的面子,他们都不敢让家里人知道。 “你给他写了啥?他怎么回?” 苏雪最近瓜瘾很大,主要对方是威严的陈书记,她就吃得特起劲儿。 “我跟他说上周刚开学,认识的老师不是男的就是已婚的女的,让他不用焦急,反正我会给他留意。 他回我让我再接再厉,还给了资金200块。 姐,陈哥是不是特想抱媳妇儿了,你有认识到适合他的老师吗?” 陈书记憋太久了? 看来十有八九是“工伤”恢复了,才这么迫不及待。 连钱都这么大方地给200块。 “听舍友说中文系的赵意欢老师芳龄三十二,尚未婚嫁,长得极具东方女性的古典美。 中文系的老师才华不用说,肯定符合陈书记的要求。 经历过下放,还坚韧地熬到回校教书,胆子跟韧性肯定不错。 陈书记要是急,打探一下赵老师的口风? 要是赵老师有意愿,你再让陈书记安排个时间回来相看一番。 或者双方没空,有意相看,可以交换一下照片。 现在问题是,找谁去探赵老师的口风?” 他们是学生,跟赵老师又不熟,不可能大大咧咧跑去问人家想不想结婚,给你介绍个对象。 “姐你这么一分析,赵老师的条件确实很符合陈哥的要求。 对了,潘老师! 娘不是说周四她碰到潘老师,还请人家来咱家吃过早餐吗? 潘老师也是中文系的,跟他打听一下赵老师的情况?” 第112章 萧招娣出现? 为了给陈书记“拉纤保媒”,苏醒请苏老娘出面邀请潘老师来家里吃饭。 主要是了解赵老师是否有意中人,以及对婚姻及另一半的要求。 给人做媒是大部分老太太的喜好,苏老娘听说是苏醒的朋友,也就欢欢乐乐地答应请潘老师帮忙。 事情交给苏老娘去办,苏雪姐弟俩等消息就成。 苏雪开学两周后迎来大娃二娃的入学考试。 华大附小也不是谁都能进去,尤其是苏雪他们从外省乡下来的。 哥俩为了入学考试铆足了劲,半个月以来不用任何人监督,坐在小书桌上认认真真学习。 还让姥爷带他们去书店买一到三年级的习题。 一年级是为了巩固,二年级是他们今年要读的,三年级是因为他们觉得已经完成了二年级的学习内容,想试试三年级自学情况。 考试在周六,大早起来,苏老娘奢侈一把,忙着炸油条跟煮鸡蛋。 每人一根油条两个鸡蛋,意喻100分。 吃过早餐后,全家送考。 一个大人配一个小孩带着,比苏雪他们高考出动得还要整齐。 入学的申请早就递交过去了,人一到,直接到指定的课室去等待考试就行。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大娃二娃顺利通过考试。” 苏老娘念念叨叨。 “娘,我姐夫的亲爹是谁都不知道,某种意义上来说,二娃的祖宗是个迷。” 嘴欠的苏醒话一说完就遭受老娘无情铁手。 “那也是你姐的儿子,苏家的祖宗要是敢不保佑,他们在地底下也甭沾状元郎的光!” “你娘说的对,你姐在上面给他们挣脸,他们在地下就该保佑你姐的娃。” 苏醒翻眼,他娘要是说祖宗墓地风水不好需要挪,他爹肯定是第一个下锄头开挖的人。 “苏家的祖宗十八代贫农,个个都不识字,他们还能给大娃二娃说答案不成? 娘你们歇着点吧,大娃二娃就是去走个过场,我外甥的实力妥妥的。 万一真招来苏家祖宗,把他们答案改错了咋整?” 别说,这话倒是说到苏老娘点子上。 儿子说得没错啊,苏家祖宗大字不识一个,那群死鬼为了维护面子,乱指答案岂不是害了外孙? 于是,苏老娘又开始念念叨叨: “祖宗回去,祖宗回去,别去打扰我外孙考试了,祖宗快回去!” 苏雪对儿子有信心,他们的试卷都是她改的,三年级偶尔有粗心扣分,一二年级的题是没问题的。 考试只考语文跟数学,苏老娘说什么也要在门口等结果,一家子就在这里陪着。 苏醒不到半个小时,开始觉得无聊。 “姐,我带三娃四娃去逛逛百货大楼。” 三娃一听百货大楼,赶紧跑过来抱着小舅大腿。 “小舅,我想吃江米条,好久没吃了。” 四娃嫌弃,三娃的“好久”也太短了,前天才吃过。 这么爱吃,以后让娘送他去当厨子,吃公家的饭,每天还不带重样。 “四娃,走了,小舅带你们去逛逛。 大娃二娃没那么快出来。” 苏醒带娃走后,苏雪也觉得有点无聊,走到路口随意看看。 突然,前面有个两三岁的男孩不小心摔倒,幸好有位中年妇女及时出现。 紧接着又走出来一位年轻的女子对着中年妇女劈头盖脸大骂。 中年妇女卑微低着头任由年轻女子打骂。 苏老娘听着声音也来围观,还吐槽: “那个灰土布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肯定是那家的佣人。” 还是新华国好啊,解放了他们这些受压迫的农民。 有钱人家的奴隶不好当,主家随意打骂,毫无尊重。 现在有钱人家请佣人要给工资,称呼上也不能叫佣人,有的人家怕被举报,会说是远房亲戚。 总比过去他们人命如草芥好多了。 随着越来越多人往她们那边看,年轻女子才收敛。 让中年女子抱好小男孩,踩着小高跟扭着屁股嚣张离去。 “哎,闺女,那个女的转身那会儿有没有觉得她脸熟?” 苏老娘眼神特别好,一点老花眼都没有。 “有吗?没留意到。” 苏雪是真没见到她转身。 “就是长开了变化大一些,屁股一看就是生养过。 像……对……李老婆子的孙女。” 谁? 李老婆子? “娘,李婆子哪个孙女?” “就是那个闷嘴葫芦,被他大哥带绿帽的萧老二的闺女。 他闺女也是个闷嘴葫芦,被李老婆子压榨得死死的,一家子都不硬气。 每次去萧家老宅,她不是被骂就是被打,她那个娘还搁旁边笑。” 苏老娘特别看不上萧家老宅那帮人。 个个窝里横,当娘的也离谱,自个儿闺女被婆母打骂,还有闲心思在那儿嗑瓜子。 看到闺女挣扎还笑得起劲儿。 自个儿都是女人,女娃有多难她又不是没经历过,还舍得让闺女受罪。 真是上辈子挖了他们家祖坟才会投胎到她肚皮里,生出来没好日子过。 苏雪就挺意外。 萧带娣在清水镇上当学徒工,二房的女娃只剩下……萧招娣。 呵呵,要真是她,人家可不窝囊。 碰瓷,偷钱,放火都干过! “娘,您看清楚了,真像她?” “是挺像的。 娘的眼神好使着呢。 以前何老爷的八姨太换装跟人私奔我都能认出来。 后来我也没跟谁说,这事当做不知道。” 何老爷都能当人爹了,为了拼儿子一个个小姑娘地往家里抬。 看到八姨太就想到她姐,能逃出生天就逃呗。 得到苏老娘的肯定,苏雪觉得有意思了。 萧招娣放火出逃,没有介绍信,谁帮她逃到京市来? 看那一身行头,像个富家太太,身边还有佣人跟随。 老娘说她生养过,那个小男孩极有可能是她儿子。 那萧招娣的男人是谁? 萧招娣,萧爱国,这两个消失的人现在出现了一个。 她有预感,萧爱国最终也会出现在京市。 原文作者这是把“擂台”摆到京市了么? 如果剧情还在走,他们迟早会遇上。 心累,她得加紧奋斗。 “娘,萧招娣可不是个单纯的人……” 苏雪把招娣假装落水设计张宏文的事以及她偷钱放火烧家,甚至连亲妹妹都忍心下手的事说一遍。 家里人有必要提高警惕。 苏老娘听完两眼都瞪直了, “天老爷,这还是李婆子那个锯嘴葫芦的大孙女吗? 年纪轻轻心机深沉,还敢杀人。 果然爱叫的狗不会咬人,咬人的狗不爱叫。 她老子萧老二要是有这个胆量,也不至于成为全村的笑话。” 苏雪:这话……很难反驳。 但是有的人常年被压榨,压着压着就习惯了,他本人甚至都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再加上越是落后的地方越是注重孝道,他潜意识里不敢反抗那些不公。 碰上父母厉害的,呵呵,别想逃出“魔抓”,做好一辈子当牛做马的准备吧。 …… “林太太,好久不见。 京市真是个养人的地方,林太太可谓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西餐厅,年轻女子耐人寻味地跟街上骂人的女人打招呼。 “你约我有什么事?不是说好了保你爸安全,之后我们不再见面吗?” 女人有些不耐烦,她要她做的事都已经办完了,今非昔比,她算什么,也配再来指使她做事? 对面的女人笑了,这是打算“忘本”? 她救她于水火,又几经周转到京市,给她安排新身份,可不是为了帮几个忙。 她的命是她给的,她就得效忠她一辈子! “林太太,安欣怡,我觉得我们之间用这些称呼太见外了。 不如,还是用你的本名……萧招娣似乎更亲近,你说呢?”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萧招娣暗示自己沉住气。 回头她就让老林给叶家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谁是大小王! “你想要什么,直接说。” 看你们能不能活到后天! “林太太真是好人。 林先生能力超群,我爸想更进一步不知道可不可以? 对了,苏雪在华大读书你知道吗? 林太太若是有意见见她,我愿意组织一下,毕竟她也当了你多年的三婶。” 萧招娣憎恨苏雪,明明有钱,明明可以救她于苦海,偏偏选择帮外人对付她。 华大读书? 风水轮流转,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由别人随意践踏之人。 萧招娣改变主意了,叶芙蓉利用她,她也可以利用回她。 “你爸想升官也不是不可以,我要苏雪身败名裂,读不了大学。 什么时候办成了,你爸什么时候升官。 办不成我也没办法,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们家老林能力有限。” 叶芙蓉不接茬,跟她谈条件,萧招娣还嫩了些。 “我爸先挪位,苏雪的事往后再说。 你妈又给你添了个小弟。 你说她要是知道你在京市混得风生水起,会不会冲动来京市投靠你? 林太太,你好我好大家好。” 萧招娣牙都要咬碎了,恨不得把老家的人都烧个精光。 还有她妈,什么小弟,就是个孽种! 两个人的谈话最终以萧招娣同意“吹枕头风”为结束。 叶芙蓉望着萧招娣离去的背影,讽刺一笑。 林太太?不过是人家养在外面的一个玩意儿罢了。 连自家的男人啥身份都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萧招娣都成为叶家的棋子,也是叶家攀上大人物的一环。 谁让她肚子争气,生了两个儿子呢。 …… 两个小时后,大娃二娃考试结束。 今年二年级只有他们两个转校的,老师在收完卷子后当场批改。 最后,大娃两科198分,二娃200分成功通过录取。 “萧东旭跟萧西沉妈妈,你们家的娃太聪明了,答题又快又准,字写得很工整。 周一直接带他们来报名领了课本。 二年级三班刚好比一二班少两个人,经过主任同意,他们两兄弟都分在三班。” 娃顺利入读,苏雪很高兴: “谢谢冯老师,周一我们一定准时来报名。” 苏老爹跟苏老娘的心可算落回实地了。 来了京市才知道外地人的娃想在京市读书有多不容易。 幸好外孙争气,哥儿俩都通过考试。 庆祝,今晚必须好好庆祝。 “大娃二娃,今晚想吃啥,姥姥给你们整几个菜。” 可以点菜,兄弟俩赶紧想。 大娃:“想吃饺子。” 二娃:“姥姥,吃卤肉饭,我要加肥肠。” 没问题,安排上。 苏醒带两个小的也回来了,不出意外,三个人吃零嘴都吃饱了。 三娃的小肚皮圆滚滚的,手上还拿着一串糖葫芦在舔。 知道晚上吃饺子,高兴得直拍手。 而回到家的萧招娣又冲佣人发脾气。 “怎么了这是,谁惹我们林太太生气了?” 见男人回来,萧招娣上前就是钻入怀里。 佣人识相地走开。 “今天逛街,文姨没看好振邦,差点让人给撞了。 我越想越后怕,就冲她发了脾气。” 一听儿子差点出事,“林先生”蹑手蹑脚推开儿子的门,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 “儿子还小,少带他出去外面,多危险。” 萧招娣眼睛微红, “他一直闹着去买玩具,我哪里忍心他失望。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说着食指轻轻在男人胸口画圈圈。 接下来就是不可描述的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萧招娣望着天花板露出得意的表情。 如何拿捏一个男人,她专门找人学过。 等她完全掌握住他,她是安欣怡还是萧招娣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她。 到时候叶家,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胜利属于活人,且忍他们一时。 正在辛苦“耕耘”的“林先生”更是满足。 年轻的身体,凹凸有致,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子,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 家中的肥婆一身赘肉,言语粗俗,睡觉打鼾,哪个男人受得了? 大儿子……也废了。 他爸说的对,大的不行就培养小的,反正都是他儿子。 家族的崛起靠他爸辛苦奋斗大半辈子,他们家的荣光必须延续下去。 家里的那个要是不安分,就别怪他不顾情分,将她扫地出门。 届时直接扶正欣怡,还有她的两个儿子。 第113章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上午的课结束后,苏雪跟贺冰一起去二饭堂吃饭。 两人同班同宿舍,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相处,双方觉得彼此都能当个“饭搭子”。 让她们走得近的主要原因在于洪佳丽。 住宿肯定面临宿舍搞卫生的问题。 其他五个人都明白,偏偏洪佳丽以“自己不会”为理由拒绝轮流值日。 贺冰当场就不忍她,骂她像个十足的资本家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 你是来读书的,不是来享受的。 凭什么大家都搞卫生,就你娇贵,一句不会就想坐享其成。 洪佳丽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哭哭唧唧地跑去跟他们辅导员告状,说其他专业的同学“欺负”她。 好死不死,他们专业年级辅导员跟苏雪她们辅导员是死对头。 据说年轻时为同一个男同志大打出手,最终谁也没得手。 因为那位男同志转头跟领导的女儿结婚了。 仿佛逮到死对头的“小辫子”一般,中文系大一辅导员唐宁老师直接找到苏雪跟贺冰的辅导员方红老师。 “你学生在宿舍霸凌我学生,我要求你们给个交代。 这事儿你要是处理不了,我可上报教务处了。” 唐老师趾高气昂地带着洪佳丽拍桌子要说法。 方老师不听她一面之词。 本来只打算叫贺冰过来,后来想想,多加一个第三者,这个做证的第三者便是苏雪。 “贺冰,洪佳丽同学说你霸凌她,怎么一回事,你当着我跟唐老师的面说说情况。” 贺冰像吃了屎般恶心,这个女人因为这点小事跑去告状? 她以为她是小学生? 再说了,本来就是她不对,还委屈上了? “方老师,我没有霸凌她。 是她不肯做宿舍值日,我说了她一下而已。” 唐老师觉得贺冰不老实,重点没说清楚: “贺冰同学,你都给洪佳丽同学扣上资本家大小姐的帽子了,这叫说一下? 你这是污蔑,毫无根据的污蔑! 有多少人被扣上资本家的帽子被下放的,你都成年了,还不知轻重吗?” 洪佳丽在一旁哭的更起劲儿了,好似用事实证明贺冰的话确实给她造成巨大的伤害一般。 虽说现如今风气好些,但曾经眼睁睁看着不少人因为被扣上“帽子”被批斗,被下放,被改造,方老师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样为贺冰开脱。 到底是经历得少,贺冰被说了一通,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洪佳丽的表现就是跟资本家大小姐一样,她说错了吗? 为什么要扯到“扣帽子”的事情上? 难道她言论都不自由了? “方老师,唐老师,做为她们两人的共同舍友,我觉得我有必要站出来阐述事实。” 苏雪开口打破“剑拔弩张”的气氛。 “事情起因是洪佳丽同学拒绝……” 唐老师不愿意听,打断苏雪的话,问道: “你就说贺冰有没有说洪佳丽是资本家大小姐吧? 其他什么起因不重要!” 贺冰气不过,眼睛微红, “我就是说了又怎样,她洪佳丽……” 唐老师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开口直接安排道: “既然你承认你给洪佳丽扣帽子,立刻马上给她道歉,并且写检讨。 罚你打扫宿舍卫生一学期。” 贺冰是真的被气哭了,只是要强没让眼泪掉下来。 “唐老师,您是剥削阶级吗?” 苏雪突然开口。 这种摆明找茬的人从她决定找茬开始,你说什么她也不会听。 枉为人师,偏听偏信,公报私仇! “唐老师,请问您是代表剥削阶级来剥削我们无产阶级的吗?” 苏雪再一次发问。 方老师愣了一会儿,接着故意板着脸教训道: “苏雪,慎言!” 唐老师火冒三丈,她当二十年老师以来,第一次被学生当面污蔑。 气得她抬起手往苏雪脸上甩一巴掌。 苏雪正想挡住,贺冰却先一步跨过来接了这巴掌。 啪! 贺冰白皙的脸蛋上出现明显的巴掌印。 “有事你冲我来,苏雪只是想帮我说话而已。” 方老师也没料到唐老师会打学生。 场面再次陷入僵局。 “我在教你们如何尊师重道! 剥削阶级? 谁教你们这么说的?” 话是对着苏雪她们说,眼睛却是瞥向方老师。 苏雪气笑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吧。 “方老师,很抱歉。 贺冰,我们走!” 趁着脸上巴掌印没消,告状谁不会? “哎,苏雪,你们去哪儿?” 方老师跟在后面跑。 她生怕女同学受不了气,跑去轻生。 贺冰被苏雪拉着手腕一直快走,她以为回宿舍,谁知道来到……“教务处”。 进去之前,苏雪停顿下来小声叮嘱: “一会儿把你所有伤心事都想一遍,表情要多绝望有多绝望。 这一巴掌绝对不能白挨!” 说完便敲门进去。 “夏主任,请……请问老师殴打学生,我们能不能来这里寻求保护?” 苏雪三分怯懦四分倔强五分可怜地问道。 “什么?老师打学生?怎么回事?” 又不是泼皮小学生,大学里怎么会发生老师打学生,还是女学生的事? “夏主任,您看,巴掌印到现在还没消,可见下手的人铆足了劲儿去打。” 苏雪把贺冰往前带,选个视线最好的角度让夏主任看清楚。 “方才来的路上,贺冰同学差点想不开,一脚已经跨过栏杆,差一点就跳下去了。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 我们都是成年人,还要被老师当众打脸,不知道的人以为我们犯了天大的错。 可是,明明我们只是维护公平与正义。” 夏主任一听,不得了,被打的女同学还产生了轻生的想法。 贺冰: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若是真发生,他们都得吃挂落。 这一届新生是“运动后”首届高考生,还是华大的,上面,外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盯着。 “华大新生被教师殴打致使自杀”的新闻一出,怕不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两位同学,有什么事好好说,我一定给你们做主。 你们都是我华大优秀的学子,国家未来的栋梁,轻生这事要不得。 想想多年寒窗苦读,想想家中父母。 来,跟我说说哪位老师打的? 是因为什么事情?” 夏主任像个老父亲般苦苦相劝,耐心安抚情绪。 方老师跟着人越走越不对劲,直到见到苏雪俩进入教务处才意识到事情越来越大条。 她在纠结要不要走进去。 “怎么,老方,你想来找夏主任告状? 有胆儿你就去告,这一波说什么也是你学生的问题!” 这下好了,不用纠结了。 夏主任听到外面的声音,直接把人喊进来。 “唐宁,你竟敢扇学生巴掌?师德呢?” 唐老师怎么也没想到两个学生转身就跑来夏主任这里告她状。 好啊,好的很! 她就不信了,她一个老师还会怕了两个小贱人。 “夏主任,这件事情是有原因的。她……” 苏雪也打断她的话,问道: “唐老师,您就说贺冰脸上的这一巴掌是不是您扇的吧? 其他什么原因都不重要。” 方老师站在一旁,觉得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小贱人,唐老师的眼睛快喷火了。 “唐宁,你说,她的脸是不是你打的?” 老方也在,唐宁就是想否认都难。 不说话就是默认。 夏主任冷哼一声: “为人师表,却德行有亏。 扣你三个月工资,赶紧给学生道歉!” 唐老师瞪大眼睛,她一个老师给两个学生道歉? “夏主任,分明是她说我是剥削阶级,专门剥削她们。 这顶帽子我哪里能接,所以一时激动才会……” 这话苏雪又不愿意了, “唐老师,我们的对话中有哪一句话确定地说您是剥削阶级吗? (内心os:她的话自带?,绝对不是!) 夏主任最是公正,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找夏主任寻求帮助。 今日,您偏听您学生洪佳丽的告状,拒绝倾听任何事实的阐述。 而后,在未与方老师商量的前提下,火速定下惩罚贺冰打扫宿舍一学期的卫生的决定。 一个寝室六个人,就洪佳丽一人拒绝搞卫生,请问对此行为您怎么看? 她拒绝,我们什么都不能说,然后她什么也不用干,我们所有人包容她到毕业吗? 唐老师您特意罚贺冰搞一学期的宿舍卫生,是不是在为您专业的学生洪佳丽某福利? 如果一个人仗着小性子这也不干那也不干,有事找老师,老师有事就偏袒。 那我们上大学受教育的意义在哪里? 是在赌自己运气好不好,遇到老师强不强势,能不能干得过别的老师吗? 至于您说贺冰给洪佳丽扣帽子,做为现场观众,我并没有觉得她扣了什么帽子。 如果几位老师愿意去宿舍走访,就知道洪佳丽的行为有多离谱了。 我相信,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方老师:我都不知道我的学生这么厉害,把老唐怼得说不出话来。 “学校愿意扣您三个月工资,代表学校对我们学生的重视。 至于道歉,您是老师,我们是学生,我们还得‘尊师重道’,道歉就算了。” 不诚心的道歉要来只是恶心人。 方老师:这是在蛐蛐老唐的话吗? 贺冰捂着脸呆呆地,内心却万马奔腾。 靠! 苏雪这就让唐巫婆受到惩罚了? 难怪家里总说她“太嫩”,她承认,她遇事少了。 “行了,学生大度不用你道歉,明天交一份检讨吧。 至于那个谁……洪佳丽的事,方老师你去宿舍走访一下。 既然选择了住宿,就遵守宿舍的规则。 学校不是让她来耍小性子的地方,如果有困难,可以跟同学舍友求助。 你们做为学生的导员,要深入了解问题,了解学生的需求与困难。 对待任何学生,不得带有私人感情色彩,要公平公正。” 夏主任的话就像无形的巴掌打在唐老师的脸上。 只见她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反复变化。 出了办公室的门,唐老师盯着苏雪的背影恨不得吃了她。 “苏雪,唐巫婆在盯你。” 贺冰肩膀碰一下苏雪提醒道。 苏雪无所谓,盯谁是别人的权利,她爱盯就盯。 “你是真的勇,不怕毕不了业吗?” 得罪老师,往往不好过。 “她又不是我们专业的,怕啥? 要是她敢动手我就敢动手,看谁下手快。 狭路相逢勇者胜!” 原文男主萧爱国要是继续走剧情,她说不定哪天就被炮灰了。 活的那么累,跟在现代当“社畜”,受窝囊气有什么区别。 唐宁都要打她的脸了,她怎么可能一声不吭? 不服就干,管你是什么身份! “对了,谢谢你啊,替我挨了一巴掌。” 贺冰人看着冷,心还挺软的。 “你也是为我说话,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挨的。” 贺冰有点小别扭地说道。 “不过,以后有人伸手打你脸的时候,别这么老实凑过去挨揍。 你应该直接反手给她一个大逼兜。 脸就是自己的尊严,谁也不能践踏你的尊严。” 苏雪认真传授经验。 贺冰:她是不是白挨一巴掌了…… 她不过去,苏雪就会给唐巫婆一个……大逼兜? 草率了! 不过,苏雪还挺仗义的,口才也很好。 看着娇滴滴,胆子大得吓人。 洪佳丽在宿舍得意地看着两人进门,那骄傲劲儿,跟开屏的孔雀差不多。 “哎呀,贺冰,接下来一学期的宿舍卫生就麻烦你搞了。 这是唐老师的决定,我也没办法。” 惺惺作态,令人发呕! 贺冰白眼一翻,告诉她一个坏消息: “你走得早了,教务处夏主任让唐老师写检讨了。 洪佳丽,做为罪魁祸首,你说唐老师因为你受了罚,她会不会迁怒于你?” 洪佳丽不相信,这才多久,怎么唐老师就写检讨了呢? “走吧,贺冰,再不去食堂,饭都没得吃了。” 贺冰也赶紧带上自己的饭盒跟苏雪一起去饭堂。 从此,两人下课后经常一起吃饭,偶尔吐槽洪佳丽。 促进女孩子友谊的方式是你们一起经历了某件事,以及两人有共同吐槽的对象。 第114章 苏雪被举报 “唉,你们看,就是她,长得妖里妖气的,难怪……” “不是说她已婚已育了吗?怎么还有人上赶着舔她?” “都当妈了,还穿得那么嫩,想勾引谁呢?” “破坏人家未婚夫妻的第三者,搁我们乡下是要浸猪笼的。” “有人看见她经常坐在一个男同学车后座……” 苏雪走在林荫小道上,总觉得周围的人有意无意地盯着她看。 一会儿交头接耳,一会小声指指点点。 “苏雪姐,苏雪姐,不好了。” 程陈曦一路快跑,可算是找到苏雪了。 “陈曦,怎么啦? 啥事儿跑的这么急?” 苏雪扶住程陈曦的手问。 她们俩不同系,在学校没有特意约的话很少见面。 “我刚从老师办公室那边回来,有人……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 学校太大,跑一趟真是累死个人,程陈曦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苏雪,苏雪,大事不好了。” 又一个豪迈地声音传来。 小黑妞吕葳蕤脸上明显黑里透红,一看也是跑过来的。 “苏雪,我们系两个男生为你大打出手。 其中一个男生他未过门的媳妇也是我们系。 她觉得是你故意勾引她男人,跑去教务处举报你了。 那两个男生一个是大三的师兄,一个是大一的新生。 他们两个现在被揪办公室去了,老师可能很快找你。” 吕葳蕤把她所知道的全部情况跟苏雪说一遍。 本来她只是去凑热闹,结果听到俩人打着打着扯到苏雪身上。 不得了,人被老师带走,她赶紧跑来通风报信。 这年头被举报乱搞男女关系很严重。 尤其是女同志,有口说不清。 “苏雪,你赶紧想想办法,我看那个女生非得要一个交代。 她甚至放话,如果学校不惩罚你,她就去革委会举报你。” 骂的还很难听,又是“婊子”,又是“荡妇”,一点素质都没有。 “苏雪姐,咋办?能想到办法不?” 程陈曦听吕葳蕤说对方还要上革委会,更加担忧了。 被革委会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贺冰在旁边听着拳头都硬了,中文系的人脑子有毛病。 一想到唐巫婆,她觉得对方肯定会抓住机会狠狠报复苏雪。 哼,革委会敢带走苏雪,她就回家求老头子。 “苏雪,要不你先回家避避风头?上课笔记我到时候给你看。” 贺冰衷心建议。 苏雪一脸淡定,她啥也没做,避什么风头? 经济系的人大打出手她还可以接受,中文系她除了认识宿舍那四个,其他一个也不认识。 对方把她当yy对象,她还没去告他们呢。 “葳蕤,那两个男的还有那个女的情况再具体跟我说说。”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事情的起因好像是我们年级那个叫陆尚景的跟刘念慈,哦,就是他未婚妻,吵起来。 陆尚景你认识不?长得剑眉星目,相比较之下刘念慈就普通了点。 他们争吵中好像骂刘念慈不如你,他想娶的是你这样的。 刘念慈说他他狼心狗肺,陆家落魄时全靠刘家补贴才熬到现在,结果陆尚景三番五次不愿意去领证。 然后,大三的师兄冯博文刚好经过。 他一听你的名字就冲过去说你对他有好感,讽刺陆尚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陆尚景气不过,给了冯博文一拳,之后就是你一拳我一拳地打了起来。 刘念慈见陆尚景竟然为了你跟别人打架,一怒之下就跑去教务处举报你乱搞男女关系,破坏他们夫妻感情。” 马勒戈壁,典型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不是,你们中文系的人读书都读傻了吗? 苏雪干了啥? 她啥也没干,凭啥举报她!” 贺冰无法理解一些人的脑残行为。 “你别上升到我们系啊,我们绝大多数脑子还是正常的。 不过,苏雪的名声此时被那些碎嘴的都传烂了。 他们都说苍蝇不叮无缝蛋。” 吕葳蕤不好意思地说道。 都不用想,苏雪都知道谣言该怎么传。 两个不认识的人,哦,冯博文也就开学时搬运过行李,还能给她搞出桃花新闻。 不狠狠整治一下,以后哪个变态看上她了,最后还成了她的错。 这种风气,她绝不姑息! “苏雪,夏主任喊你去办公室。” 一位同学跑来传话。 “苏雪姐,我陪你去!” 程陈曦“如临大敌”,即将“英勇就义”的表情。 贺冰大长腿坚定往苏雪身旁挪也表明了态度。 吕葳蕤拍拍胸脯说道:“我也去给你做证,你肯定不是那种人。” 苏雪心里一阵热乎。 就这样,四朵“铿锵玫瑰”雄赳赳,气昂昂上战场……啊,不是……去教务处。 抬头看“教务处”三个大字,前几天她做为“原告”才跑来这里,现在竟然做为“被告”再次踏入。 算是……风水轮流转? “夏主任好,几位老师好。” 苏雪跟个不知情人一样“微笑招呼”。 伸手不打笑脸人,先礼后兵。 “苏雪同学,有老师跟同学反映你行为不当,给学校带来不好风气。” 呵,老师? 看唐宁小人得志的样子,直接说是她不就行了。 藏藏掖掖没必要! “夏主任,能劳烦您具体说说什么人,反映了我什么行为,造成什么不好风气? 说实在,刚下课走在路上就被您叫过来,我一头雾水。” 既然叫她来,今天这一屋子都别想跑! 夏主任把俩男生打架的缘由,还有刘念慈的举报说一遍。 跟吕葳蕤说的相差不大,就是某些老师“夹带私货”,指责她让整个中文系造成不良风气。 “夏主任,你看,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敢光明正大地勾引陆尚景。 如果不是她的勾引,陆尚景怎么会不愿意跟我领证?” 刘念慈用怨毒的眼光死盯着苏雪。 长得跟狐媚子似的,陆尚景不要她就是因为这个贱人。 啪啪! 啪啪! 啪啪! 两男一女,分别各自挨了苏雪两巴掌。 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了。 夏主任还悄咪咪往办公桌一边挪。 她……她怎么做到一气呵成,连扇六巴掌不带换气那么丝滑的? 真怕多两巴掌扇到他脸上…… “因为你们三个,我在路上被人指指点点,扇你们两巴掌不过分吧。 别急着否认,也别着急求人给你做主。 要去革委会还是公安局我都陪你们到底。” 苏雪冷眼扫视整个办公室,语气阴沉。 “夏主任,做为被告,我有权利为自己辩驳的吧?” 夏主任点点头,他也不是只听一面之词的人。 “开学第一天,自我介绍时我就公开说过我已婚已育,为的就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方老师在场,贺冰跟我同班,她们都可以作证。” 贺冰跟方老师也及时作证说是。 “冯博文同学是吧? 我想请问除了开学第一天你帮我弟弟提过行李见过一面外,后面我跟你还有交集吗? 凭什么你跟其他人说我对你有好感? 一个男生说另一个已婚妇女对他有好感意味着什么? 造谣!诽谤!污蔑! 还有你们俩,我甚至都不认识,你们却因为两人感情不和,把我当借口推向风口。 从今天起,整个学校都传遍我苏雪行为放浪,我的名誉谁来赔? 你说我勾引你男人,我怎么勾引? 证据在哪里?人证在哪里?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还有说我给学校带来不好风气的某位老师,我带来什么不好风气? 我努力学习,认真听课,积极参加活动,遵纪守法,这些是不良风气吗?” 唐宁梗着脖子硬怼: “你让两个男生大打出手,还不是造成不良影响?” 有理智的人都知道苏雪是无辜受牵连的,唐宁非得要按死苏雪。 “哦,是我让他们打架的吗? 唐老师您就直接说说我在其中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还被两个男同学造谣,您身为老师却反过来责怪我! 您可真是……品德高尚的优秀教师。” 苏雪讽刺,面子都不想给。 “苏雪,我是真心喜欢你,即使你已婚已育我也不介意。” 冯博文突然高调告白。 “哦?你确定即使我已婚已育你也要告白是吧。” 冯博文的行为太怪异,苏雪觉得很反常。 “是,如果你愿意,我……”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夏主任,你看到了吧,都这样了苏雪还在勾引男同学。” 唐老师立马跳出来说道。 苏雪不管,又转头问陆尚景, “你呢?你也跟他一样?” 陆尚景有点羞赧地点点头。 他从在饭堂见过苏雪一眼后,脑海时不时浮现出她身影,甚至做梦…… 之后他又特意去她常去的二饭堂,为的就是悄悄看她一眼。 刘念慈看见男人点头,愤怒涌上心头,手指哆嗦地指着苏雪跟陆尚景: “好啊,我非要去革委会举报你们这对狗男女!” 举报? 晚了! “原告”跟“被告”的身份该调换了! “在座的诸位都听见了,这两位男同学在知晓我已婚已育的前提下坚持跟我告白。 我要报公安,他们在犯法,罪名是破坏‘军婚’! 我的丈夫是现役军官,他们的行为是在破坏我们的婚姻,还给我带来巨大的不良影响。 刘同学,你恐怕要等我报公安把他们带走审判行刑之后才可以去革委会举报。 对了,除了他们两个,污蔑诽谤军嫂的,有一个算一个,我全部告! 拘留多少天无所谓,我要的就是个公道!” 说完,转身就走。 夏主任急了,赶紧去堵住门。 在场的其他人也傻眼了,就这么个事,现在两个犯法,起码两个被告。 冯博文额头大汗不断冒,那人没跟他说苏雪是军嫂啊。 陆尚景也后悔,怎么就变成犯罪呢? “苏雪同学,别冲动,别冲动。 肯定是他们不对,学校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你看,这事儿咱可不可以内部解决?” 夏主任赶紧“安抚”这位“小祖宗”。 他也不知道她是军嫂,破坏军婚再惹来军队那班人,要了他的老命哦。 “你们几个,怎么能空口白牙污蔑苏雪同学的清白! ……” 夏主任指着几人一顿输出,唐老师都没放过。 输出完又笑眯眯跟苏雪打商量: “苏雪同学,你看记他们大过行不行? 至于某位老师,扣三个月工资。” 苏雪不满意,说道: “夏主任,破坏军婚,诽谤军嫂,他们都是在犯法。 不把他们抓走,谁来还我清白? 我上有父母,中间有丈夫兄弟,下有儿子。 我的名声臭了,我的家人怎么抬起头? 我的丈夫怎么能放心地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 送去坐牢都不用记大过,直接开除学籍。 她要警告其他人,有的脏水不是随意泼的。 “留校察看! 另外我们就今天的事发个通告。” 夏主任再次让步。 “华大是我母校,我也不想它受影响。 今天下午开学生大会,我要求他们在会上公开向我道歉。 并且以一个月为期,如果三位同学不能让我的名誉恢复,我保留上诉的权利。 还有某位老师,三番两次污蔑学生,德不配位,总要有个说法吧。 夏主任,女性艰难,军嫂更难! 谣言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大,看看那些被迫自杀以证清白的受害者就知道了。 希望您能体谅我这个受害者的心情。” 这个夏主任无法反驳。 那几个人急了,留校察看,一个月,保留上诉。 事情怎么会发生到如今的地步。 冯博文是最焦急的。 他都大三了,再留校察看,他怎么毕业,怎么分配工作? 这个惩罚他不能白担。 臭婊子,敢瞒着他,害他不仅要“留校察看”,还要公开处刑,甚至可能蹲笆篱子。 夏主任怕事态越来越严重,急忙安排上学生大会。 三人在会上做了检讨,紧接着校领导宣读了关于冯博文等三人的处罚决定, 同时敲打学生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稍有不慎,可能就是在犯罪。 学生的天职是学习,不是来嫉妒他人,造谣他人。 谁敢再犯,处罚参照三人。 至于唐宁,被调去打扫卫生半年! 从此,苏雪身边一只公蚊子都不敢靠近…… 第115章 报复虽迟但到 “姐,我去套他们三个麻袋,竟敢污蔑你!” 苏醒怒火中烧,长得跟癞蛤蟆似的,也敢肖想他姐。 他就不应该跟舍友去踢足球,他姐出事了,他还是在开学生大会前几分钟才知道。 “你一个人套得了三个麻袋吗?坐下!” 苏雪把他按住。 “我……我分开套,一天一个。” 哼,大不了找同伙。 “冯博文有问题,肯定是受人指使,他刚吃了大亏,这两天应该会找背后的人。 想办法打听到他的行踪,我倒要看看谁对我的敌意这么大。” 苏雪给苏醒安排任务。 见过一面的人,即使她是天仙也没那么大的魅力让一个男人当着老师的面高调示爱。 冯博文对她感兴趣是有,但绝对没有到占有跟疯狂的程度。 皇天不负有心人,苏醒又是烤鸭又是大肉包,成功收买了冯博文的一位舍友。 那位舍友跟冯博文的关系还“不错”。 据舍友说,冯博文事发前几天小得意,仿佛攀上什么人物,手头也宽松,吃饭全打肉菜。 第三天,那位舍友悄咪咪跑来告诉苏醒,冯博文吃完饭后鬼鬼祟祟往小后坡那边走了。 苏醒顾不上其他的,踩着自行车就追。 小后坡大树挡住的另一边,果然是冯博文。 “你害死我了,我现在留校察看,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你必须补偿我!” “你自己不中用,还好意思跟我要补偿?” “事先你并没有跟我说她是军嫂,要是普通人她能反杀我们吗?” “这可怪不了我,我也不知道啊。 再说了,你拿了钱,办事之前没有调查一番是你的失误,就当给自己买个教训吧。” 女人不在乎的语气刺激到冯博文了。 他拿了两百块,换来的却是前途尽毁,让他怎么甘心? “少废话,钱跟工作我都要,不然我就去举报你!” 女人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无情地嘲笑冯博文自不量力, “举报我? 无凭无据,我拒不承认你又能奈我何? 届时反咬一口你污蔑我,冯师兄,你可就没退路了。 再说了,在京市,徐家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信你大可一试。” 说完,女人嫌弃地踩两脚路边的野草,转身离开。 苏醒总算看清幕后指使,原来是火车站那个女人。 叫什么来着? 姓徐,徐娇娇,不是,徐晶晶好像。 没想到这女人也是华大的,世界真小。 环顾四周,没人。 低头看地上,有棍。 来都来了,不揍一顿姓冯的他心里不痛快。 脱掉上衣包住头跟脸,只留下一条缝看路。 绕过大树另一边,一棍子敲晕气头上的冯博文,无声拳脚往他身上“招呼”! 打得差不多,又想起他姐说的教训人可以,但不能出人命。 怕他一个人昏睡太久出意外,“滋啦”往冯博文脸上浇了一大泡“童子尿”。 水离得太远了,将就一下他的“童子尿”吧。 看着人开始恢复意识了,苏醒赶紧跑路,哼着小曲儿回去跟他姐汇报了。 被滋醒的冯博文起初以为下雨了,动一下手脚,结果发现全身酸痛。 抹一把脸上的水,刺鼻的尿素味儿窜进鼻腔。 还有几滴从头发上落下。 冯博文脸都绿了。 啊~ 是谁? 到底是谁? 是谁打了他,还侮辱他? 小后坡空荡荡,回荡的声音像是嘲笑他的狼狈。 苏醒找到他姐,把看到的情况都说一遍。 “姐,那个姓徐的女人嚣张得很,我怕她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咱咋整?” 那女人估计早就知道他们在华大读书,才早早布局。 “她这么喜欢毁人名誉,来而不往非礼也,也送她一个大礼,你这样……” 苏雪附在苏醒耳边小声说着计划。 都是人,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谁怕谁? 徐家,走着瞧! 三天后,华大门口上演劲爆大场面。 三男争一女! “大爷,我来找我媳妇儿,是那啥歪语系的徐晶晶。” 一位“朴实”的农民背着个麻袋在校门口讨好地跟守门大爷说道。 大爷抬头瞅了一下日头, “还有一刻钟才放学呢,你等着吧。” 男人“哎”了一声老实站一旁。 过了五分钟,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拿着一把野花让大爷开门,他要进去找他对象。 大爷眯着眼拒绝, “还有十分钟才放学呢,再说了,不是本校的师生,不准擅自进校。” 男人嘴里骂着“国粹”,踹了两脚大门。 很快又来了一位带着孩子的老男人,也是看媳妇儿的,说他媳妇儿回城后好几个月没联系家里了。 娃想娘,他只好带娃来看她。 还有几分钟才放学,两个农民汉子随意搭起话来。 老男人:“你媳妇也是华大的,家里高兴坏了吧。” “朴实”汉子:“嘿嘿,特意摆了两桌酒呢。 大哥你媳妇儿也厉害,也是华大的,娃以后肯定错不了。” 老男人:“那是,俺好不容易说服俺家人让她读书,现在谁不羡慕我有个华大婆娘,倍儿有面儿。” “朴实”汉子:“那是。你媳妇儿那啥专业的?我媳妇学的什么鸟语,咱也听不懂。” 老男人:“可不是么,俺媳妇儿也是整天在家念啥叽里呱啦的语言。” 街溜子无聊也插嘴:“哟,可真巧,我对象也是,人家叫外语,一群土老帽。” 被说土老帽的俩人讪讪。 叮铃铃,下课铃声响起。 “你们仨真有缘,媳妇儿对象都是同一个专业的。 登记一下你们的姓名以及要找的对象名字跟专业,就进去吧。” 大爷递过去一个本子道。 好家伙,不登记不知道,三人登记的都是外语系徐晶晶。 大爷指着登记本上的名字生气道: “是让你们登记各自找的人,不是抄别人的。 总不能你们的媳妇儿都是外语系的徐晶晶吧。 瞎胡闹,重新写。” 三人同时发声: “我媳妇儿就是外语系的徐晶晶啊。” “俺媳妇儿就叫徐晶晶,那啥语系的。” “外语系徐晶晶就是我对象!” 今年外语系究竟有几个徐晶晶? 大爷都懵了,直接打电话,让广播室喊徐晶晶到校门口。 “晶晶,广播室喊的是你吧,咱系只有你叫徐晶晶。” 徐晶晶的一个小跟班说道。 “哦,可能是我家里人给我衣服来了,昨天打电话回家时我姑姑说给我买了几件衣服。” 徐晶晶满不在乎地说着几件衣服惹得几个小跟班连连赞叹: “哇,晶晶你姑姑对你真好,我们家也就过年时才能买一件新的。” “就是啊,晶晶衣柜里的衣服每一件都那么好看,超级羡慕。” “上次晶晶借给我的那件布拉吉我对像都挪不开眼,晶晶真是有钱又善良。” 在几个小跟班的请求下,徐晶晶带着她们走到校门口,让她们直观感受到徐家的不凡。 一群土包子,要不是能给她跑腿,谁愿意搭理,一股穷酸味儿。 徐晶晶一出现,三人齐上去。 “媳妇儿,终于见到你了。” “孩儿他娘,俺可算等到你放学了。” “晶晶,咋地,这么久没见你男人傻眼了?” ??? 小跟班后退一步,徐晶晶不是家里很有钱吗? 眼前几个土老帽咋回事? 还有孩子。 “你们俩干啥?这是我对象,我们俩看电影亲小嘴儿的时候还没有你俩呢?” 流里流气的男人一把推开另外两个男人。 看电影,亲小嘴儿? 可真敢说。 “什么你对象,晶晶分明是我媳妇儿,我摆了喜酒的媳妇儿。 晶晶,你说,咱是不是摆了酒的?” “朴实”农民不甘示弱地推开男人,朝徐晶晶喊道。 带娃的老男人也加入战场, “晶晶分明是俺孩儿他娘,你们敢乱说,俺不揍死你们。” 于是,三人混战,三岁奶娃抱着徐晶晶喊娘惹来学生观看。 “是我见识浅薄了,一女许三男?” “有认识那个女的不?哪个系的?魅力这么大。” “天啊,孩子抱着她喊娘,她还把孩子推倒,虎毒尚且不食子,那个晶晶也太狠心了吧。” 徐晶晶看着汇聚越来越多的人,生气地吼道: “够了!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三个,还有这个小孩。” 小孩又过去抱着徐晶晶的小腿哭道: “娘,娘,你不要狗蛋了吗?” 这下子更加说不清了。 徐晶晶一看不行,喊停大打出手的三个男人。 “我根本不认识你们,说,谁指使你们来污蔑我?” 流里流气的男人吐一口血水,甩徐晶晶一巴掌, “臭娘们,你敢骗我? 你跟我看电影时说是第一次处对象,清纯得不得了。 结果这两个男人怎么回事,还有孩子。 难怪老子跟你亲小嘴儿时你那么熟练,合着孩子都生了。 艹!徐晶晶,当老子倒霉,破烂玩意儿。” 说完一瘸一拐地走了。 桃色新闻吃瓜群众看的最起劲儿: “天,俩人还亲小嘴儿了,真不害臊。” “人不都说了么,娃都生了,害臊啥,更那啥的都做了。” 已婚人士在线吐槽。 “媳妇儿,我知道你嫌弃我穷,可你在我们队干活儿时不都是我腾出时间帮你干的吗? 你现在当上大学生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可我就是稀罕你啊。” “朴实”农民红着眼抱头痛苦道。 “什么媳妇儿,她是我媳妇儿! 老子好吃好喝养着你,俺原先的婆娘一走,俺就娶你进门,你还要咋样? 现在当了大学生就瞧不起俺了是吧。 徐晶晶,你可真是个白眼狼。 俺带娃坐了几天的火车才到这里,一路啃干粮,你连娃子都不要。 狗蛋,跟爹走,你娘不要咱父子了。” 老男人一把扯过儿子瞪了徐晶晶一眼失望离场。 “媳妇儿,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只要你以后给我生五个娃就行。 他们俩,我今天就当没遇上。 我给你带了家里的土特产,你拿去分给同学们吃。” 徐晶晶都要疯了, “滚啊,谁是你媳妇,我说了不认识你不认识你,你听不懂人话吗? 到底是谁派你来祸害我? 你说,你跟所有人说啊!” 男人手足无措地看着徐晶晶,弱弱地跟围观者解释: “各位同学,都散了吧。 晶晶她……她不认识我。” 说完一脸苦笑。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徐晶晶,你也太过分了吧,你男人都不计较你乱搞,你还要逼迫他。” “就是就是,下乡时活儿是人家帮你干,现在考上大学了,翻脸不认人了是吧。” “遇上个不计较你犯错的男人你该偷笑了好吧。” “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真给我们华大丢人。” 男人颤颤巍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布,一层一层地摊开,递给徐晶晶, “媳妇儿,我担心你舍不得花钱,特意给你送点钱来。 等年底队里分钱了,我都给你攒着。 过年,你能不能回家,娘盼着你嘞。” 徐晶晶快被逼疯了,一手打掉男人的钱, “我是徐家三小姐,谁稀罕你的臭钱! 都说了不认识你,你有病啊!” 男人默不吭声,蹲下去一张一张地捡起来,那微驼的背影让在场的人好不可怜。 捡完钱,默默揣回兜里, “媳妇儿,对不起,是我让你丢人了。 只要你好好的,我咋样都行。 我这就走。 各位同学,你们都散了吧。 是我认错人了,她,不是我媳妇儿。” 失落的背影更加坐实徐晶晶“渣”得毫无底线的事实。 三男争一女,结果三人都败给女人的现实。 华大以后很久都流传着这经典的名场面。 这下几个小跟班都不敢捧着徐晶晶了。 什么徐家三小姐,原来有三个冤大头养着啊。 呸! 破烂货! 徐晶晶直接回家休养了。 躲在不显眼的人群中看热闹的苏雪很满意今天的“舞台剧”。 苏醒找的人不错,她看得乳腺都通畅了。 一人一百块这个钱花得值,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干多了信手拈来。 不知道徐晶晶满不满意这份大礼? 有来有往,这才符合她苏雪的做事风格嘛! 世界以痛吻我,我报之以“拳头”! 第116章 爬长城,偶遇白雨晴 徐晶晶的风波过后,校园生活一片祥和。 “明天周末,咱一起去爬长城吧。 不到长城非好汉,俺这个‘女汉子’还没去过。” 饭堂几人吃饭时,吕葳蕤提议道。 “我没问题,贺冰呢?” 苏雪来到京市不是在忙就是在忙的路上,偶尔去玩玩感觉挺不错。 “我都行。 下午放学我回趟家看爷爷,定个时间地点,明早我直接从家里出发。” 贺冰是本地人,每周五都会回趟家,周天下午再回校。 “陈曦上次也跟我说过去爬长城,你们介不介意多一个人?” 一起经历过苏雪被举报风波的人,贺冰她们俩对陈曦还是挺有好感的。 俩人都表示没问题。 于是便约好明早八点半在入口集合。 苏雪晚上回去跟家里人说了明天她的去向后,几个娃也闹着想去。 “娘,我是小小男子汉,还没爬过长城忒丢人了,我也去嘛。” 二娃晃着苏雪的手撒娇道。 “娘没有征得同行的人同意,擅自带你们去不好哦,娘的同学可能介意。 下周,咱再一家子去好不好?” 有的人不喜欢孩子,或者说不喜欢突然出现在一起玩的队伍里陌生人。 贺冰跟吕葳蕤都不认识她的娃,太突然不好。 三个孩子见二娃开口不顶事,他们也只是眼巴巴望着。 “姐,明天我带着他们几个跟在你们身后爬呗。 到时候你们爬你们的,我们爬我们的,互不干扰,你舍友她们也不会说什么。” 苏醒见不得几个外甥失望,打着商量道。 “你爹也想去爬,明天我们带大娃哥儿四个去就成,闺女你跟同学好好玩。” 苏老娘既照顾闺女的感受又照顾外孙的情绪。 工具人苏老爹:“对,爹一直想去看大长城。” 苏雪担忧,两个老人四个娃,苏醒一个人搞得过来吗? 爬长城很费体力,老的老,小的小,人一多撞到了咋办? “娘,我跟大哥不用人照顾,三娃四娃我们也会看着,不会走丢的。 让我们去嘛,去嘛~” 谁能受得了这种“嗲”声。 “行吧,明天一人绑根绳子在腰上,由大人牵着。 那边人多,不能乱跑,要照顾好姥姥姥爷。 绳子不能解下来,要上厕所喝水跟小舅说。 能做到吗?” 同意是同意,规则得定好。 四个娃连忙点头,只要能去,啥都行。 晚上,苏老娘嫌弃麻绳粗,勒着孩子,非要用碎布扎起来。 第二天,苏雪到达约定地点时,引来路人纷纷回头看。 她手上四根布条拉着四个孩子,名副其实的“遛娃”。 在贺冰她们抵达前“郑重”地把“遛娃绳”移交给苏醒。 “待会儿你醒目点,看着爹娘跟几个娃。” 苏雪不放心地叮嘱着。 她越来越像个老妈子,涉及到一家老子,总是这不放心那不放心。 “姐,你放心,长城我熟,都爬了两回了。” 苏醒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而苏老爹苏老娘仰着脖子,被长城的宏伟气势所折服。 “我滴天老爷,这就是长城,秦始皇修的那个长城。 它得有多长? 老头子,一会儿你能爬得到顶不?” 苏老爹:男人不能说不行,必须能! 今天他非得证明自己是个好汉! 不一会儿,另外三人几乎前后脚一起来。 “婶子,叔,大娃二娃三娃四娃,你们也来了。” 程陈曦熟稔地打着招呼。 “陈曦你来了。 我们带着几个娃出来透透气。 一会儿你们爬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苏老娘开门见山地说道。 另外俩人才知道眼前的是苏雪的父母跟孩子,竟然四个娃?! 她们都以为苏雪的娃还在喝奶,没想到都这么大了。 “婶子,苏叔,你们好。 我们是苏雪的舍友,我叫吕葳蕤。” “叔,婶子,我叫贺冰。” 瞅着两个舍友举止大方,苏老娘挺喜欢, “哎呀,你们好,你们好。 在学校里多亏了你们照顾我们家苏雪。” 贺冰、吕葳蕤:不敢当,不敢当,可能是你们家苏雪照顾我们多一点。 “大娃二娃三娃四娃,过来叫人了。 这位是吕葳蕤姐姐,这位是贺冰姐姐。” 见都见了,苏雪让娃认识认识。 “葳蕤姐姐好,贺冰姐姐好。” 四个娃排成一排喊道。 “哇,真可爱。 你们家的娃怎么长的,个个都这么俊。 以后我也要生这么可爱的娃。” 吕葳蕤大大咧咧地说道。 贺冰翻了个白眼, “不害臊,还没结婚就想生娃。 这么可爱的娃怎么可能是想生就生出来。” 贺冰的手痒痒,好想捏几个娃的脸蛋,尤其是圆嘟嘟那个。 苏雪不仅厉害,长得漂亮,还能生,生的娃还特别好看。 她一定是老天爷的亲闺女吧。 苏雪:不!我只是作者笔下一个无名炮灰。 “闺女,跟你同学们一起去玩吧,娃有我们带着。” 苏老娘催促道。 待久了怕两位舍友以后嫌弃拖家带口,不跟她闺女玩。 她闺女从小要强,没个小姐妹。 好不容易上大学跟一群优秀的人在一起,巴不得她多跟几个人玩会儿。 “婶子,咱一起爬呗,人多热闹。 嘿嘿,你们家的娃可以借给我溜溜吗?” 吕葳蕤毫不介意地提出道。 贺冰也表示人多一起爬还能相互照顾,嗯,圆嘟嘟那个娃她也可以帮忙溜一溜。 苏雪见她们都是真心邀请,也不矫情,带着一家子加入队伍中。 “葳蕤姐姐,你长得真高,肯定特别能干。” 二娃被吕葳蕤牵着,小嘴开始叭叭吹捧人。 “嘿嘿,俺们那边的人长的都高。” 吕葳蕤不好意思笑道。 “葳蕤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眼里有星星。” 二娃继续夸夸。 这次吕葳蕤都不知道该回啥话了。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夸好看,怪难为情的。 “你还是叫我姨吧,喊我姐姐我跟你娘差辈分儿了。” 吕葳蕤僵硬转移话题,还没爬几个台阶,咋感觉她有点脸红心跳加速了呢。 “还没成家的都是小姐姐,跟辈分无关。 葳蕤姐姐不用在意,我娘不会介意的。 娘,你说是吧?” 苏雪表示不介意,本来就是一群年轻漂亮的小姐姐。 “那你为啥叫陈曦姑姑,不叫她姐姐?” 贺冰好奇地问道。 “因为陈曦姑姑是我干爹的妹妹,家里要按辈分叫。” 二娃逻辑清晰地答道。 程陈曦牵着四娃跟在后面笑得很明媚。 “陈曦姑姑,雨晴姐姐。” 四娃扯了一下程陈曦的手,指着人群中穿鹅黄色布拉吉的女生说道。 四娃爱观察,人群中出现熟悉的身影他的“小雷达”立马能发现。 程陈曦回头,还真的是。 白雨晴有时候会去苏雪家,她们见的面多了也就认识了。 “苏雪姐,雨晴在那儿。” 牵着大娃的苏雪顺着陈曦指的方向看去,哟呵,雨晴有对象了? 此时下面的白雨晴也发现了苏雪。 激动地挥手喊道: “苏姐,苏姐,等等我。” 很快提着小裙子小跑到苏雪面前,身后还跟着一个“护花使者”。 “苏姐,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苏主任,陈曦,大娘,大伯跟几个娃也都在。” 苏醒跟白雨晴算老熟人,打起招呼很随意: “哟呵,行啊,去到京大摇身一变成淑女了。” 白雨晴:苏主任的嘴还是那么“臭”! 不过,再见熟人,还是很关照自己的“领导”,白雨晴特别激动。 苏雪笑道: “雨晴越来越漂亮了。 这位是?” 身旁的男同志身着西装,戴着金丝框眼镜,有种斯文败类的禁欲感。 “他,他是我对象,叫严寒。 我们俩同一个专业的。” 白雨晴露出小女生的娇羞介绍道。 严寒站在白雨晴身侧谦逊礼貌地跟苏雪点了点头。 “苏姐好,久闻大名。 雨晴经常提起你,说你对她特别照顾,非常感谢。” 郎才女貌,这才是原文女主应有的配备嘛。 萧爱国算个啥? “雨晴很好,未来有你这么优秀的对象陪伴,她一定会幸福的。” 俩人简单寒暄两句,大娃交给苏醒,苏雪被白雨晴拉着聊天去了。 “雨晴,挺快的嘛~” 苏雪揶揄道。 “苏雪姐,老实说,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跟他在一起的。 他家境好,我担心他家人看不上我一个孤女。 但是,见到他为了我反抗家里的安排,我想赌一把。 他尊重、细心、耐心,还有恒心。 未来有这么一个人跟我度过余生,我想生活肯定是甜的。” 她的命已经够苦了,想尝点甜的。 白雨晴把她的思想历程说一遍。 “嗯,你一直是个清醒的人。 想赌便赌一把呗。 尝试总比错过好。” 白雨晴把苏雪当朋友,知己,得到她的肯定,心里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 “对了,叶芙蓉回城了,在我隔壁班。 她还是那么无耻。 严寒说她时不时堵他,吓得他每次都第一个冲出教室。” 对叶芙蓉她是真无语,明知道严寒跟她谈对象,还搞小动作恶心人。 革委会已经不具太大影响力,她以为靠她爸还能继续嚣张跋扈? “对付脸皮厚的人,你们脸皮要比她更厚。 严寒虽是个男人,但也要防止被她霸王硬上弓。 她的无耻,我们有目共睹。” 要是萧爱国出现就好,无耻之徒有无耻之徒的好处,她肯定第一个通知她萧爱国的坐标。 白雨晴表示自己一定会提醒严寒。 她爸妈的事回来一直查不到线索,开学之后她更没时间去调查。 叶芙蓉时不时的蹦跶让她心烦。 他们家的房子在黎叔叔的帮助下要了回来。 第一天回家后,发现家里很多地方被翻找过,连院子里的土也有被刨的痕迹。 是偶然还是有人要在她家找什么? 白雨晴觉得心中有很多谜团解不开。 在京市,除了黎叔叔,她不敢再跟第二个人讨论家里的事。 黎叔叔一再劝她不要去想那么多,过好当前的日子就行。 她总觉得黎叔叔知道什么,为了保护她才闭口不谈。 那是她爸妈啊,她怎么可能明知道他们的死亡背后有推手还无动于衷? 再难她也要查下去! 两人聊了一会儿,苏雪也不好一直霸占着人家对象,便让出位置给严寒。 “她那个对象真没眼力劲儿,大娃绊倒了都不会接住。” 苏醒嫌弃地吐槽。 “大娃摔倒了? 来,娘看看磕到哪里了?” 苏雪撩起大娃的裤腿,有点淤青,手掌撑地也有点擦红。 “娘我没事,一点儿也不痛。” 大娃是真不觉得很痛,在村里从树上摔下来都没事,这点小擦伤不算啥。 “真的? 还是歇一会儿吧。 不舒服要及时说出来。 很多小问题刚开始是小,忍到最后会变成大问题。” 苏雪拉着大娃找个有阴影的地方顺势坐下。 “喝点水,娘揉揉。” 她算是越来越理解现代那些同事为啥娃磕到碰到很激动。 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只要你在意这个孩子都会这样。 大娃觉得今天出来特别对。 娘一个早上都是牵着他的手,现在还给他揉腿。 以后娘老了,他也会背着娘,给娘按摩腿。 最终,爬长城只是爬了一半老人跟小孩受不了了,尤其是三娃。 来过长城就算好汉! 吕葳蕤跟陈曦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小腿开始发抖。 一行人一致通过,下去吃饭吧,忒累人了。 难得出来一趟,尝尝京市的国营饭店。 “呀,死妮子,咋不提前跟我说你带朋友来吃饭,哥给你留个好位置。” 贺冰傲娇地甩脸,不想搭理这个啰里吧嗦的死胖子。 “叔,婶,几位同学,还有小友们好。 我是贺冰二哥贺俊。 包间有位置,来,我们到包间坐。” 小丫头真不懂事! 不过,那个漂亮的女同学,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罐头! 对,那个偏远小镇,卖罐头的。 贺俊激动,他就说但凡是美人,他肯定过目不忘。 “同学,你,你是不是在那个罐头厂工作的?” 这突然的问话苏雪一脸懵逼。 贺冰她哥认识她? “我,不是,咱见过,你们搞活动时我买了五十瓶,还送了十瓶,记得不?” 哦~ 买五十瓶罐头的那个土豪,还跟她自我介绍来着。 贺冰看不下眼,她哥真丢人现眼,跑去搭讪她舍友了。 一把抓住后领拖走…… 第117章 与徐梦瑶的第一次交锋 在苏雪的解释下,贺冰才放开贺俊。 “把你哥当什么人了,都说认识还不信。 我说你在外能不能给你哥点面子,好歹我也是国营饭店的三把手。 忒不懂事儿,都是我惯的。” 贺俊压了压被贺冰暴力拖拽变得微褶的衣领。 苏雪等人进入包间落座后,贺俊很快安排上菜。 开菜前,贺俊以茶代酒提一杯: “我们家贺冰不擅长与人交流,难得有玩得来的几位同学,我这个当哥哥的特别高兴。 今日叔,婶,各位同学,还有小朋友们都敞开了吃,务必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贺俊胖乎乎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有点像弥勒佛。 一听贺冰她哥要请客,苏老娘连忙阻止: “哪能让你一个小辈请客呢,有你叔在,孩子们都别客气。” 这年头挣点钱不容易,他们一大家子咋能厚脸皮吃人家的。 “婶,您甭跟我客气。 别人要知道我妹子第一次带朋友来我工作的地方吃饭,我还让你们买单,京市我可抬不起头。 叔,婶,您们今儿个都别跟我抢,就当成全我的脸面儿。 回头婶子做了啥好吃的再让贺冰上她同学家尝个新鲜就成。” 贺冰也在一旁帮衬道: “叔,婶,甭跟他客气,他一个单身汉工资花不完。 咱吃饭吧,三娃肚子都饿扁了。” 苏雪觉得就谁买单这个问题再继续争下去就没意思了,便开口道: “那我们就沾贺冰的光感谢贺二哥的招待。 不愧是京市国营大厨出品,色香味俱全,瞧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贺二哥,贺冰,葳蕤,咱可得说好,今天尝了大厨的菜色,明儿我们家的家常小菜你们可不能嫌弃。” 程陈曦看出苏雪打算回请的意思,故作伤心道: “哎,现在我都混不上婶子的一顿饭了么? 贺冰她们都能去,怎地苏雪姐偏偏漏了我。 真真是应了那一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说完“西子捧心”姿势。 逗得苏老娘开怀大笑: “咯咯咯,婶子的那几个菜式你怕是都吃腻了。 你苏雪姐没叫你,也不见你少一顿。” 程陈曦的“搞怪”惹得贺俊眼睛止不住地往那边瞟。 这位同学挺懂事挺活泼的。 不熟的客人才需要特意说明邀请。 程陈曦在红山村同吃同住那么久了,自然不需要点出。 程陈曦明白苏雪的意思。 有时候周末得空她不请自来,熟练地跑到苏雪家蹭两顿饭,惹得陈煊他们很羡慕。 做为“躺赢”人士吕葳蕤更加没意见了, “我到时候给婶子打下手。” 她真幸福啊,就这样混了两顿大餐。 “那行,改天我们兄妹俩也去尝尝婶子的手艺。 我就爱家常小菜,里面都是家的味道。” 有来有往,才会越处越长。 大家都没心理负担后,开始欢欢乐乐干饭。 干的最欢的属苏醒跟几个娃,食欲是真的好,估计是饿得狠了。 “小俊,小冰?” 吃完饭正准备走的众人在门口遇到徐晶晶跟一位穿旗袍的妇人。 “梦姨,来吃饭呢。” 贺俊上前打招呼。 贺冰跟在身后喊了声“徐姨。” 徐梦瑶微笑点头道: “晶晶心情不好,带她出来透透气,逛累了来吃个饭。 你们这是刚招待完朋友?” 贺冰面无表情,徐晶晶的事传遍了,脚踏三条船,被爆出来心情当然不好。 “哦,是。 今天周六,人特别多,包间都用出去了。 梦姨要不稍候片刻,我让马上人收拾收拾这间。” 徐梦瑶是他小姑的闺中密友,小姑虽然去世多年,徐梦瑶逢年过节还是会上门探望爷爷。 所以,贺家人对徐梦瑶还是很尊重的。 “小俊管理能力好,所以才客满盈门。 我们喝点茶水歇歇脚,不急。” 苏雪在后面老早就看到徐晶晶了,真不想在跟她打照面。 “姑,是她,她就是苏雪。” 人对两种人最在乎,你讨厌的跟你喜欢的。 徐晶晶也在人群中发现了苏雪,并直接指给徐梦瑶看。 徐梦瑶看了一眼苏雪,心中不喜。 因为她打量苏雪,苏雪也毫无避讳地打量她。 原来这就是徐家那个屌炸天的姑奶奶? 五十来岁了,保养得挺不错,看起来像四十。 就是她俩气场不合,讨厌的人对视一眼便知。 “晶晶,别这么不礼貌,都是同学,同学之间要友好相处。” 一句话,苏雪就知道徐姑奶奶是会做面子工程的人。 “呵呵,苏雪同学果然是个美人坯子,听说能引得华大学子为你大打出手。 今儿见了真人,别说是男同志了,我这个女同志都喜欢。” 说的什么鬼话? 本来不想惹事,奈何人家嘴贱。 收回她前面说的话,徐家姑奶奶其实不要脸! “不敢当,那两个试图破坏军婚的狂徒已经被学校处置了。 倒是徐晶晶同学,徐家三小姐,与三很有缘。 是三男争一女还是一女御三男来着? 人吃饱了容易犯困,记性不好。 总之,徐晶晶同学才是学校的‘神话’。” 这种烂事,她都不好意思让人知道是华大的。 “你,你个贱人!” 徐晶晶现在最受不了的就是门口那件事的刺激。 徐梦瑶拉住徐晶晶,隔空对苏雪露出个蔑视的笑: “苏雪同学说话还是留点口德。 幕后给晶晶泼脏水的黑手肯定会遭报应的。” 口德?你开口之前怎么不留口德? 只要她没道德,别人就“绑架”不了她。 “那祝徐家早日觅得真凶,还徐晶晶同学一个清白。 温馨提示:徐家在京市也是有头有脸的,说话请注意措辞,贱人什么显得没教养!” 徐梦瑶面部控制不住地抽动,什么贱玩意儿,敢指责徐家没教养! 胆大包天,三番两次打徐家的脸。 “哇,原来是徐阿嫲。 徐阿嫲好啊。 徐阿嫲还记得我吗? 徐阿嫲我们见过的呀。 娘,这是我在萧爷爷家里认识的徐阿嫲。 徐阿嫲,我下次见到萧爷爷一定会跟他说我们在大饭店遇到。 徐阿嫲,你啥时候再去见萧爷爷,我也一起去。” 一句句“徐阿嫲”又把徐梦瑶气到心梗。 那个死小鬼是苏雪的儿子,难怪一样令人讨厌! 苏雪看着徐梦瑶脸色变换,心里默默给二娃点个赞。 精准扎心,不愧是娘的“贴心小棉袄”! 贺俊在二娃提到“萧爷爷”时开始审视苏雪一家。 原以为只是普通一家,没想到认识的人却不少。 嗯,好像得罪的人也多。 在京市,谁都知道徐家依仗的是萧老。 二娃说到“萧爷爷”时,梦姨脸色有了变化。 那这个“萧爷爷”不会是其他姓萧的,只可能是徐家仰仗的那个“萧老”。 “萧老”甚至姓“萧”,在贺家都是不能提及的存在。 但是因为小妮子的朋友跟“萧老”扯上关系,不让她们交朋友又感觉很残忍。 算了,一会儿走的时候叮嘱小妮子回家不要在爷爷面前提起今天的遇见梦姨的事。 贺家。 王府井的四合院里,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拄着拐杖给花浇水。 “爷爷,我来。” 贺冰连忙跑过去接过喷壶。 “妮子回来了,跟朋友出去玩开心吗?” 老爷子慈祥地问道。 “还,还行吧。 是同学,不是朋友。” 贺冰死鸭子嘴硬。 老爷子点了一下孙女的额头,笑道: “你轻松的步伐进门,可不是还行的样子。 咱家都不是别扭的人,偏生你个妮子傲娇。 自打你被初中同学骗了之后,都不愿意再交朋友。 人生啊,总有一些不如意,觉得相处得来就好好相处。 家里惯着你,同学不一定。 想跟人家做朋友就坦诚相待,让人家感受到。 世上也不全是凉薄之人……” 老爷子盯着园子里的牡丹,思绪飘远。 贺冰脸微红, “散席时约定好明天请我们去她家吃饭。 今天老二请的客,人家还让我一定要带上他。 她们家有两个老人,四个儿子。 都是双胞胎,尤其是小三娃胖嘟嘟的,特别可爱。” 老爷子看着孙女别扭的样子,打趣道: “既然是一般的同学,也不好上门吃饭,权当人家客气,拒了吧。” 爷爷真讨厌,她都说了苏雪家里的人口了,不应该提点她买什么礼物上门吗? 贺家规矩呢?礼仪呢? “哈哈哈,来具体说说你那个朋友什么家境? 第一次上门礼不能太轻也不能太重,得看人家条件。” 就这样爷孙俩兴致勃勃地聊起去苏雪家吃饭的上门礼。 择日不如撞日。 苏老娘生怕隔太久显得他们家不真诚。 华国人说的“明儿”愣是让她按字面上的“明天”来办。 大学嘛,周末嘛,没事吃吃喝喝多开心。 大家都不介意再搓一顿。 苏老娘早早起来忙,大有要把国营饭店大厨比下去的气势。 食材有的是头一天下午备好的,有的是早上让苏醒去“抢购”的。 吕葳蕤学校离得近,第一个到。 苏雪画的路线简单易懂,她都不用问人就能找到。 一进家门就撸起袖子给苏老娘打下手。 惹得苏老娘连连夸赞“实诚”。 上一个“实诚人”还是她外甥孙大明。 第二个到的是程陈曦。 还跟着个小尾巴陈煊,死缠烂打说想念二娃弟弟非要来看一眼。 陈曦无奈,只好带他来。 “婶婶,苏奶奶,苏爷爷,小舅,我来找二娃玩。” 苏老娘探出头,笑道: “哎哟,陈煊也来了。 今天你有口福了,苏奶奶今天做好吃的。 二娃在屋里头写作业,你自己去找他。” 得了大人令的陈煊欢快地跑去找二娃。 最后到的是贺家兄妹。 “搞快点,早知道就不等你了。 慢吞吞的,大早梳啥头,油乎乎都够炒一盘菜了。” 亲妹妹的无情吐槽最扎心。 “这叫社交礼仪。 你个小屁孩啥也不懂,回头让人教教你。” 贺冰一脸嫌弃…… 人齐了,饭菜还没好,苏醒负责招待贺俊,其他人娃负责。 有客人上门,孩子们特别有主人家的精神。 搬凳子,倒茶水,拿点心,陪聊,玩游戏等等,轻车熟路。 中午十一点多时,萧老也回来了。 二娃有两周没见萧老,甚是想念。 “萧爷爷,您回来了。 今天娘的朋友上门,姥姥做了好多好吃的。” 萧老乐呵呵地摸着二娃的头,再多烦心事都散了。 二娃跟客人介绍这是他的堂爷爷,其他人纷纷起身跟萧老打招呼。 贺俊不小心打翻手侧的水杯,赶紧抢救一番。 大娃跑到身边关心道: “贺俊叔叔,你没事吧,我去拿毛巾。” 动静引起了萧老的注意。 “萧,萧叔好。” 贺俊讪讪,不敢直视。 萧老眸光闪了闪, “嗯。” 然后就没了。 贺俊此时脑袋一片空白,苏雪他们是萧老的堂亲? 啥时候的事? 一声令下,准备开饭。 香味早就弥漫满屋,陈煊玩到后面也不玩了,直接跑到厨房去看火。 嘿嘿,勤劳的孩子有肉吃。 菜端上桌后,个个口水吞咽。 都是苏老娘的拿手好菜,摆盘可能不够精致,但味道绝对一流。 老娘究竟跟那传说中的“御厨”学了多少道菜? 吕葳蕤跟贺冰她们第一次吃苏老娘的饭菜,无不惊艳。 苏雪跟苏醒也太幸福了吧,有个做饭特别好吃的娘。 萧老也很满足,在军部连轴转,特别想念这种家的味道,家的氛围。 全场可能除了贺俊带着一肚子疑问食不知味,其他人都撑着了。 等贺俊回过神仔细品尝时,他只能跟陈煊抢剩菜。 为此,陈煊很不喜欢这个胖胖的叔叔。 他还想着打包点剩菜晚上吃呢。 饭后,苏醒自觉刷盘子。 贺俊为了套话,也跟苏醒一起。 “苏醒兄弟,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大娃他们姓啥?” 没说吗? “我姐夫姓萧,跟萧叔一个姓。” 这么巧,还真是同姓。 他在清水镇遇到苏雪,说明他们老家就是清水镇。 萧老是川省人,怎么可能有个清省的兄弟。 可是萧老为什么愿意承认是二娃的堂爷爷,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几个孩子。 他该把这件事告诉爷爷吗? 第118章 二娃打架 早上第二节课刚结束,就听见有人喊苏雪,说她爹在门口找她有急事。 苏雪一听,赶紧跟苏醒一起跑到门口。 苏老爹焦急地走来走去,伸长脖子等着苏雪出来。 “爹,咋了?家里出事了?” 没啥大事她爹娘肯定不会跑到学校来找她。 “闺女,学校老师说二娃在学校跟同学打架。 那娃的家长闹得厉害,现在人在医院。 你娘已经在医院陪着大娃二娃,听老师说对方家长有权有势。” 不是她有亲妈滤镜,她儿子不会主动惹事,肯定是对方先挑衅。 让苏醒回去跟方老师请个假,她跟苏老爹一起赶到医院。 “你们家还有没有教养? 把孩子打成这样,牙都掉了一颗。 我儿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被打过手掌,你家的孩子倒好,上来就打的鼻青脸肿。” 苏雪赶到时,身穿列宁装的女人对着苏老娘劈头盖脑地骂。 二娃跟大娃脸上都挂了彩,站在苏老娘两边,气鼓鼓地瞪着对方。 冯老师试图沟通,奈何对方太强势,压根没给她机会开口。 看这阵仗,对方不是个善茬。 苏雪走过去,跟冯老师打了声招呼。 冯老师跟对方介绍: “高启航妈妈,这位是萧西沉妈妈,大家有事坐下来慢慢沟通。” 对方慵懒地掀起眼皮子,瞧不上地问道: “不会是后妈吧?” 冯老师尴尬,怎么能这么说话。 “亲妈! 冯老师,在进行双方沟通之前,我需要了解事情的全部经过。 该我们家承担的责任我们家自然会承担。” 对方见苏雪敢给她甩脸色,气得鼻子都歪了, “还要了解什么经过,我儿子被你儿子揍得躺床上了,你还想狡辩不成?” 苏雪忽略这令人烦的嘈杂声,蹲下问大娃二娃: “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除了脸上的伤其他地方有没有? 肚子痛不痛? 头晕不晕?” 谁的儿子谁疼,打架的事再说,娃的健康排第一。 “胳膊疼,被高启航让人扯的。 娘,是高启航先找事。 课间我在做作业,他没事跑过来撕我的作业本,还骂我乡下小土包子,是穷鬼。 我让他把我的作业本捡起来粘回去并且给我道歉。 他不但不捡起,还把我的书包从窗口扔下去。 完了在一旁哈哈大笑。 我生气去他座位把他的书包也扔下去。 他就冲过来压着我打,然后我还手,他让其他人过来按住我。 大哥上厕所回来看见我被打了,也冲过来。 擒贼先擒王,我们只揍“王”,其他人怕了,不敢再靠近,就找老师来。” 苏雪听完,火冒三丈! 这不就是妥妥的校园霸凌吗? “高启航是第一次欺负你们,还是之前就有?” 大娃犹豫了一下,说道: “他老是笑我们土,开口都是爹娘。 他说城里人都是叫爸妈,只有乡巴佬才叫爹娘。 还学着我们的叫法故意在我们面前叫来叫去。” 呃,这个是苏雪的疏忽了。 主要一直都叫爹娘都习惯了,忘了让孩子们融入大城市改成叫爸妈。 “他又不是我儿子,我也不用他叫我爹。 爹娘,爸妈都是个称呼,关他屁事?” 二娃多少有点犟。 其他同学也说让他们改一下称呼,二娃就是不改。 凭啥呀? 从出生到现在他都是这么叫,为啥要改? 他就喜欢叫“爹娘”,不喜欢叫“爸妈”,他们听不惯,他天天叫让他们习惯! “方老师,您也听到了,我儿子长期被高启航欺负。 今天的情况您大可找班上其他同学客观地了解,看是不是跟萧西沉说的一致。 我要先带他们两个看医生,后续的事丁是丁,卯是卯。 他们两个正当防卫,我们家的孩子没有过错! 对于高启航长期欺负我们家孩子,我也要求有个说法!” 高启航妈妈脸都绿了,合着她们家还要给她道歉呗? “我不管什么原因,我儿子受重伤就是事实。 要么跪在我儿子面前道歉,要么我让人把你儿子也揍掉一颗牙躺床上。” 威胁? 苏雪气乐了,又是一个不讲理的。 “你听不懂人话吗? 你儿子完全是自找的。 先撩者贱,又贱又菜怎么有脸在这里哔哔? 我儿子没受伤吗? 我两个儿子都伤了! 按你的说法,那我也不管。 你一个儿子受伤,我两个儿子。 让你另外一个没伤的儿子给我儿子跪下来道歉。 不道歉我也找人揍得他跟我儿子一样?” 别逼她开始发疯! “你,好啊,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看你儿子明天还能不能上学! 高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惹得起! 双方调解失败,冯老师头疼。 苏雪把娃带去看医生,完了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让苏老娘看着孩子,她返回去带上冯老师一起找到给高启航看病的大夫,询问高启航的身体健康情况。 “哦,小孩子打架能有多大力气,内脏没事,就是身上有些淤青。 躺床上完全是平时缺乏运动,打架脱力。 至于牙齿,蛀牙松动,可不是往脸上一招呼就掉么。” 好吧,简单来说就是皮外伤。 二娃的胳膊检查了,还好没大碍,擦点药,这几天注意少用那只手。 既然双方没什么大问题,又不愿意继续谈,就各回各家。 结果第二天,娃进校门没十分钟,又背着书包出来了。 表情很是低落,他们被开除了。 “萧西沉姥姥,上面给的压力,我们也没办法。 我跟校领导求情,不给他们档案上留痕迹,你们尽快办理转学,这样娃也不受影响。” 孩子是冯老师送出来的,高家确实能耐,她也没办法。 事情她了解了,确实不是萧西沉兄弟俩的错。 但有什么办法呢,高启航就是个小祖宗。 苏老娘天旋地转,咋能这样? 苏老爹沉默,跟老师道谢过就带着外孙跟老伴回去了。 他们家无权无势,有苦只能往肚子里咽。 “姥姥,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学校,我们换一家读也一样。 我跟大哥成绩都好,别的学校肯定抢着要。” 二娃拉着苏老娘的手安慰道。 “天杀的,我们做错了啥? 咋能说不要孩子就不要。 姥姥豁出去也不能让他们这么糟践你们。 走,咱上访去! 伟人的画像还挂在天安门,说好人人平等,我就不信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都是捧高踩低,跟地主家没啥两样。 她外孙不就是因为没有好家世,学校才随意开除吗? 世上总有说理儿的地方,不然也不叫新社会! “她娘,你冷静点。 这事儿等晚上闺女回来再商量吧。 咱两眼一抹黑,上哪儿去? 正好他们哥俩身上有伤,在家养养伤挺好的。” 苏老爹怕苏老娘一上头失去理性,赶紧阻拦。 下午只有一节课,苏雪不放心孩子,一下课就跑回家。 结果,好嘛,她的俩小彩娃无精打采坐在院子里发呆。 第一眼,她的娃在发呆,第二眼,不对,这个点还没放学,她的娃竟然在家? “娘,对不起。我们被退学了。” 两个孩子最担心的就是娘对他们失望。 娘上那么厉害的大学,他们却被人退学了。 越想眼泪越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哇,娘,对不起,我们没用。” 苏雪抱着任他们发泄。 苏老娘愁眉苦脸,把今天的事说一遍。 不用猜,肯定是高家的手笔。 “大娃二娃,你们勇敢地反抗不公,娘为你们感到自豪。 别人欺负你,你们正当防卫并没有错。 不用跟娘说对不起,也不准觉得自己没用。 学校退你们学,那是成年人的事,与你们本身没有任何关系。 小小男子汉,不能再哭了哦。 这几天先把伤养好,娘会解决学校的事。” 权势,真是个好东西。 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两个孩子的去留。 要闹大家都往大了闹,看看新社会人人能不能得到表面上的平等! 高家,她倒要看看能不能遮住京市的天! 教育局门口。 苏老娘苏老爹带着俩小彩娃哭得呼天抢地,直呼“学校不公,欺负贫农,无故开除学生”。 苏雪想亲自上场,奈何苏老娘觉得闺女是体面人,这事不适合她来干。 老的老,小的小,他们上场年龄上占有优势。 再说了,她是老了,但经验丰富。 大太太经历了多少姨太太的暗算,她算是“久经沙场”,强得可怕! 门口的热闹很快引来一位记者的关注。 实际上,是苏雪估摸着苏老娘他们的时间,找人爆料给最具正义的殷记者。 “大娘,您好,我是红光日报的记者。 请问您们是遇上什么困难,才在教育局门口求助?” 记者?记者她熟啊,还被采访过一回。 被记者采访意味着可以上报纸,哼,她就让全国人民看看高家的嘴脸。 苏老娘收了收情绪,手足无措,不敢直视镜头,表情管理非常到位。 “记者是啥? 能帮我吗? 实在没办法,为了娃,我个老婆子走投无路才来这里碰碰运气。 同志,你能帮我们见见管教育的官儿不?” 殷记者让随行摄影师拍摄照片。 “大娘,若是遇上不公,我们记者能帮您将那些不公暴露出来。 您放心大胆的说,我们是人民的朋友,用文字为人民发声。” 苏老娘故作怀疑: “真的能帮我们?” 殷记者肯定地点点头。 那感情好,苏老娘省得进去扯掰的功夫。 “同志,你是个好人。 我们就是个泥腿子,这两个是我外孙。 本来娃争气,凭本事考进华大附小,我们都挺自豪。 可是,就在昨天,学校把我们娃退学了。” 苏老娘会下钩子,故意留问题让记者问。 “为什么?是娃犯大错了还是什么原因?” 记者不负苏老娘的期望,把问题问了出来。 华大附小,顶顶有名的学校,两个孩子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怎么会被退学? 看脸上的紫色,是擦了药水,因为打架? “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吧。 娃课间写作业,作业被他同学无故撕掉,还把娃的书包往窗外扔。 按说都是同学,咋可能发生这事? 昨天我们才知道,原来从娃开学第一天,那同学就欺负娃。 他嘲笑娃是乡下人,骂他们哥儿俩是穷鬼,讽刺喊爹娘俗气。 记者同志,你说说,贫穷就应该受到嘲笑与欺负吗?” 苏老娘忍不住泪眼汪汪。 殷记者很气愤,当下全国都穷,他们家都是吃六分饱,竟然有人骂人穷。 “大娘,越穷越光荣。 咱不偷不抢,挣得都是辛苦钱,有啥可笑的。 对方家里很富有吗?” 苏老娘很满意,这位记者“眼里有活”。 “富不富有咱平头百姓也不知道。 但是,后来他揍了娃,娃反抗,他家就闹得厉害。 第二天学校直接退了我们娃的学。 明明医生说了,他们家的孩子只是皮外伤,连掉的牙齿也是蛀牙松动才掉的。 可他家长非要求我们家给他磕头下跪,不然就找人揍我们家娃。 我们家到现在都不知道娃为什么被退学,明明是高家的娃欺负我们家娃。 记者同志,我们来这里就是听说学校归教育局管。 想让教育局领导让我们死心,知道娃究竟做错了啥被退学。 娃本来就受伤,昨晚都吃不下饭,这事儿对孩子对家长伤害都太大了。” 这事儿一看就是这家得罪了有钱有权人家,有继续跟踪深挖下去的价值。 此时,刚好教育局孙局长出门办事。 殷记者眼尖,认识的人多,立马逮住机会上前采访: “孙局长您好,这位大娘带着孩子来教育局讨公道,对此事您怎么处理?” 被问的孙局长一脸懵逼,啥事? 动静那么大,里面不少人早就知道。 但是人没闯进去,只让保卫看好,谁知道苏老娘碰上有记者采访? “就是‘华大附小无故退贫农子弟的学,疑似为高官子弟出气’这事儿,您怎么看?” 不愧是记者,总结很到位。 孙局长:我怎么看?我都不知道具体的事情,我能怎么看? 华大附小出事了? 第119章 打了小的惹来老的 孙局长急着去开会,一个眼神,秘书就知道该怎么办。 “不好意思,同志,孙局长还要去开个重要会议。 我带两位进去,有事咱进去说。” 能拍板做主的人不在,进去说有啥用? 当记者多年,殷记者对这些套路熟的很。 “我是红光日报的记者。 昨日,华大附小为高家的孩子出气,将贫农子弟赶出校园,请问教育局是默认这种阶层行为吗?” 孙局长太阳穴突突,这位记者同志言辞未免太犀利了。 “同志,身为记者,你们更应该注意一言一行。 我们华国是无产阶级,绝对不存在任何其他阶级行为。 华大附小的事我们会展开深入调查,请务必给我们点时间。” 一看就是老油条发言,好像说了什么,实际上啥也没有。 “那依您看,大概需要多少天才能调查清楚? 孩子的学习可耽误不得。” 殷记者的穷追不舍,令孙局长很不耐烦。 “我们会尽快好吧。” 采访到此,殷记者不再继续下去。 “大娘,刚才那位是教育局孙局长,他急着去开会,承诺尽快调查你们的事。” 殷记者将情况转达给苏老娘。 “尽快是多久? 娃一天不上学,功课就得落下。 是不是教育局也怕那同学家? 我听老师提起过,高家很厉害,娃被退学就是‘上面’给的压力。 老婆子也不懂‘上面’指的是哪里,估计是我们老百姓惹不起的吧。 同志,你说,咱普通老百姓能得到公平吗? 咋感觉跟旧社会没啥两样,哪儿哪儿都低人一头,娃还有出头之日吗?” 苏老娘的话“震耳欲聋”,以权压人,可不是跟“吃人”的旧社会一个样么? 今天这个报道她还非得发出去不可。 “大娘,您放心,他们不为您做主,我一定会为您跟孩子们发声。 我们现在就去找华大附小的校长,对了,娃是哪个班级的?” 苏老娘告诉记者班级后,“失魂落魄”地走回家了。 望着老小失落的背影,殷记者胸中燃起熊熊斗志。 无助的大娘跟初入职场被欺负的她一样,人人都欺负她,压榨她,偏偏她最争气。 叫上摄影师,两人噔噔噔跑去华大附小采访去。 次日,红光日报“华大附小无故退学贫农子弟,只为讨好某高官子弟?”的题目吸人眼球。 这年头的报纸内容挺严谨,报道的都是一些重要事情。 冷不丁出现豆腐块大小的别致题目,引得很多人耐心看完。 不看不知道,好家伙,学校里竟然出现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惹得不少人关心起自家娃在学校的状况。 昨日爱搭不理的孙局长一大早被上面的领导劈头盖脸地骂。 因为报纸上写着“贫农子弟求助无门”,照片是苏老娘目送孙局长坐车离开的一幕。 好了,上面知道孙局长办事不力,还让“教育局”三个大字跟他本人出现在报纸上。 转头跳过这个正局长,让副局长去处理这事儿。 孙局长都后悔死了,他应该更谨慎些,不能让人拍到照片。 接手的副局长正好是陈书记的二哥陈谨之。 看完报纸他直拍桌子,华大附小的校长怎么办事的? 调查,必须调查! 由于报纸上都是使用化名,苏雪入伙那天陈局长没空,所以都不认识人。 陈局长带着干事亲自到华大附小实地调查,接待的校长很慌张。 顶头上司直接杀上门来了。 “陈局长,我们绝对不是报纸上说的讨好谁。 是那两个学生把另一位学生打得太严重了,若是不严厉处置,对方家长闹得更厉害。 高启航同学,是高副市长的小儿子……” 说完,校长还小心翼翼打量领导的表情。 这么说,陈局长应该懂他的选择吧。 陈局长扯着嘴角冷哼: “报纸上写的倒是真实,题目也贴切。 别说是高副市长的儿子,就是市长的儿子都不行! 无论什么职位,他们都是为人民服务的。 现在反而仗着自己的家世,欺负人民,成何体统? 学生,在学校的唯一身份就只是学生,不是谁谁的儿子。” 校长暗恨怎么偏偏派这位来,要是孙局长就能理解他了。 “是是是,您说的是。 但是,两方起了矛盾,家长都不配合,学校只能根据学生受伤的轻重来处罚。” 听冯老师说,两位家长吵的比学生还厉害。 但凡那两个学生的家长肯低头,也不至于让孩子没书读。 “今天,不说全国,起码全京市的人都知道华大附小的事,你就说该怎么解决吧?” 这可把校长难住了,他要是能双方讨好,也不用上报纸。 “我看不如让那两位同学转去市一小学,他们的诉求无非是想要有书读。” 市一小略逊色于华大附小,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好去处。 “两位同学?哪两位?不是一位吗?” 陈局长听着有点不对劲。 “是两兄弟打高启航一个,所以才说情节恶劣,不得不做退学处置。” 校长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似的解释道。 可不嘛,二打一怎么都说不过去,他的处置是带有一点私心,但也不是特别偏啊。 “那两兄弟叫什么名字?” 陈局长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二年级,两兄弟。 “叫那什么萧西沉,萧东旭。” 蹭一下站起来,再次确认道: “你再说一遍被退学的学生叫什么名字?” 校长被陈局长突然的动作吓得不明所以,磕磕巴巴回答道: “一,一个,叫,叫萧西沉,另一个叫,叫萧东旭。” 陈局长脸突然一黑,欺负他侄子欺负到跟前来了? 老三要是知道他干儿子被人逼到退学,非从清县杀回来不可。 “胡闹!把他们班主任叫来,我要亲自听听完整的过程!” 领导的脾气说来就来,哪怕他是华大附小的校长,也得卑躬屈膝。 不一会儿,冯老师被叫来办公室,把当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全都说一遍。 校长来的路上话里话外让她看着说,总而言之就是偏向高启航。 都是她学生,高启航上课爱搞小动作,下课顽皮欺负人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师学生都不喜欢,只是碍于他家,才纵容他。 萧西沉兄弟不一样,懂礼貌,上课积极回答问题,聪明还勤快,所有老师都喜欢这样的学生。 让学生退学已经是她这个班主任无能了,凭啥还要给高启航说好话。 校长在旁边眼睛都使抽了,冯老师就是不接受信号。 事后问就是太紧张,没看到。 听完事情的全过程,陈局长拍桌子要求立刻恢复两位同学的正常上课。 至于高启航记大过,在升旗台下做检讨,有意见让他父母到教育局找他! 岂有此理,摆明欺负他侄子背后没人! 高家厉害,陈家也不弱。 他娘的,欺负老陈家没人了。 校长心一横,行行行,听领导安排。 要是出了事,领导说了去找他。 陈局长回到单位,跟上级汇报情况,并说明后续解决办法。 此外,还着重说明报纸内容属实,某高官是高副市长。 就是上个眼药。 完了想想,给他爸去个电话,告诉他报纸上的贫穷子弟是他干孙子,高官是高副市长。 这下好了,早上看报本来就忿忿不平,现在受害者是自己的孙子,陈老简直炸了。 他去找老萧,孙子被人欺负到退学,他要联合老萧一起对付老高家。 “老萧,老萧,今天报纸你看了没?” 陈老手里捏着一份报纸走进萧老办公室。 “老陈,你怎么来了? 老越那边有动作,我可能需要提前把砚之调回清省军区。” 萧老一脸疲倦,上了年纪熬不了太大的夜咯~ “怎么安排都听你的。 你是不是昨晚又熬夜了,你可比我小,别比我走得早啊。” 唉,老萧就是太拼了,身体比他还虚。 “呵呵,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残破身躯,能多为国家做点事都是值得。” 萧老对生死早已看淡,他都六十了,没什么太多遗憾。 “搁以前你舍得我信,现在你个堂爷爷都混到一间房了,真舍得那一家子?” 瞧他当初那得意的样儿,分明喜欢得紧。 “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 对了,你方才说什么报纸?” 陈老顺势把红光日报“华大附小无故退学贫农子弟,只为讨好某高官子弟?”这一页给萧老看。 “你先看看,看完咱再说。” 萧老一目十行,这点“豆腐块”很快被他扫完。 “如今小学这么乱了吗? 咱们辛辛苦苦的奋斗为的是人民,现在竟出现以权压人的事。” 教育这一块萧老甚少关注,他更多心思放在军部。 “老陈,你特意拿它来给我看,是有话想说?” 认识几十年,老陈什么人他很清楚。 “老萧,你是不是也觉得很过分? 谨之打电话说报纸内容属实,某高官还姓高,高副市长的高。” 高副市长? 他记得是老高的大儿子高宁海在担任。 “高家竟然如此高调?” 老高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子女倒是挺出息。 “何止高调,学校简直就是为了讨好这位高副市长才欺负农民子弟。 更气人的是,他奶奶的,报纸上的农民子弟你知道是谁不?” 见陈老血压飙升,脸都涨红了,赶紧给他倒一杯水顺顺气。 “你家后辈?” 陈老一口闷,那气势好像闷一壶酒似的。 “是我家后辈,也是你后辈。 奶奶个腿儿,上面被欺负的小孩是二娃兄弟俩!” “什么?大娃二娃?你仔细说说。” 这下换萧老灌水了。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我回去一趟。 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见他们吭一声,唉~” 还是太外道,把他当外人。 陈老跟着萧老的车一起回了苏雪家。 一进门,他的孙子脸上紫一块青一块的,人也蔫耷耷。 “萧爷爷,陈爷爷。” 人不像往常那样热情地冲过来,可见其伤害之大。 “告诉萧爷爷,那小王八犊子怎么欺负的你们?” 他一生极少仗势欺人,今天他还非欺负回来不可! 二娃无精打采地跟两位爷爷陈述过程,大娃在一旁补充。 “萧爷爷,陈爷爷,我是不是不应该还手,让他打我就不会被退学? 都是我的错,我让娘跟姥姥姥爷操心了,还,还没书读。” 二娃说着说着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他是真的觉得好难受,娘日夜为他们分心想办法,姥姥还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 爹娘小舅都优秀,他却被人退学了。 这一哭把屋里四位老人都心疼坏了。 多阳光热情的孩子,现在被人欺负得眼里都没有光了。 萧老心疼地抱着二娃哄道: “打的好! 咱二娃最勇敢。 别人欺负你你就狠狠地反击回去,这才是萧家的男子汉。 你完全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爷爷去教训一下他们,明天你就可以回学校了。 不哭了不哭了……” 原本只打算电话训斥一番,现在萧老改变主意了,直接杀上门去! 政府大楼,萧老、陈老,后面还跟着四个警卫员,进门直指副市长办公室。 在走廊上遇见唐书记,萧老曾经的兵。 “首长,您怎么亲自来了?” 萧老点头, “小唐啊,你在这儿正好。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来找你们高副市长处理点私人的事。 要是不急着吃饭,就一起去做个见证,免得传出去人家以为我倚老卖老。” 老首长都这么说了,唐书记哪敢不从。 老高做了啥事,老首长亲自上门,这事儿只大不小。 高宁海看到报纸一个早上都在让人撤稿,不允许将名字透露出去。 他只是个副市长,上面还有市长,书记,还有虎视眈眈的对手,家里的蠢货怎么搞出新闻来了。 萧老等人一进门,让警卫员把公共物品挪远,怕一会儿揍人时破坏国家财物。 “高宁海,高启航是你儿子没错吧。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仅代表被你儿子欺负的萧西沉的家长来找你问责。” 说完直接开揍,高宁海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就收到萧老狠狠的攻击。 唐书记在一旁都为他感到疼,老首长揍人的技术是出了名的好,又疼又不留痕迹。 悲催的高宁海丝毫不敢还手。 子不教,父之过…… 第120章 在贺家吃瓜 高副市长不仅被揍了,还被唐书记开专题会议内涵,三年内想晋升都难。 会议就华大附小一事再次强调,所有公职人员必须加强对家庭成员的约束,任何人不得利用自身职位谋福利,更不得欺压百姓! 圈子就这么大,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高启航喜提亲爹“竹笋炒肉片”,他妈也没逃过高副市长的巴掌。 半退休的高老爷子得知萧老亲自出手,表情耐人寻味,事后吩咐儿子一家亲自登门道歉。 大娃二娃恢复正常上学,为避免双方再起冲突,把高启航换到一班去。 这就是一山压一山,苏雪总算见识到萧老的地位之高。 娃是上学了,但是每天都心事重重,尤其是二娃。 “二娃,有什么心事跟娘说说,别把不开心闷心里,会生病的。” 苏雪摸着二娃的小平头说道。 “娘,我,以后别人要是再欺负我,我,我还能还手吗? 要是咱家都惹不起怎么办? 怎么样才能不被欺负?” 他想了好久都没想出永远不被人欺负的办法。 不想让娘操心,不想让姥姥姥爷担心,也不想萧爷爷费心。 “二娃,等娘老了,别人欺负娘,你希望娘忍气吞声被欺负,还是娘反抗别人?” 苏雪知道他的纠结。 “我会保护娘,谁也不准欺负娘。 谁欺负娘,我就揍谁!” 二娃拳头攥紧奶凶奶凶地说道。 “那就是了,咱不惹事,也不怕事。 你们被欺负了,娘希望你们别怂。 人都是这样,柿子专挑软的捏。 第一次欺负你,其实是在试探你。 如果你不反抗,对方胆子会越来越大,把你划分为好欺负一类人。 你想想以前村里,永远被欺负的总是那些人。 二娃,只要咱占理,公道自在人心。 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有的人甚至你没做什么,他单纯看你不顺眼就会找你麻烦。 想要不被欺负,我们要做到三强。” 二娃双眼闪噗噗地问道: “娘,哪三强?我要学!” 大娃也凑过来,他也要变强! “智力强,身体强,心理强! 智力强,简单来说就是你要多学习才能变得聪明,遇到事情会思考,寻找解决办法。 身体强,像遇上高启航这样动手的,咱有良好的身体素质,有一定的格斗技巧,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揍他,还不让自己受伤。 如果对方很强大,打不过就跑,咱起码有好的体力能跑掉。 为什么说也要心理强? 就是有的人使坏可能是通过流言蜚语来打击你,或者拉拢小团伙孤立你,不跟你说话。 我们具有强硬心理素质,不理会,不被他的话调动情绪,失去理智,也不会因为他的话影响心情,影响吃饭睡觉。 做到以上三点,咱就不怕被欺负啦。” 二娃懵懵懂懂,就是他要变聪明,会打架,还不用在乎别人的意思。 “娘,我一定会学习‘三强’,以后保护娘!” 等娘老了,他的“三强”肯定已经炉火纯青了,他一定可以保护娘不被伤害。 “好啦,开心点。 娘跟你们说的‘三强’不是一蹴而就的。 我们的一生都在学习,这些都是一点一滴积累下来的。 多观察,多思考,多提问,还有多跟娘沟通。 你们都是娘优秀的儿子。” 当妈果然不容易,哪儿哪儿都要照顾到。 疏导完儿子,苏雪想起要给贺冰送学习笔记。 贺冰请假一周了,说是家里爷爷生病很严重。 贺老爷子八十有二,算是高龄。 老人家上了年纪,身子骨一有点事,都会成大事。 一周还没见好,怕是病的不轻。 贺家,儿子,孙子,曾孙子都回来了。 床上老人满头银发,眼窝凹陷,干枯的手像是抓着什么,却又无力摊下。 贺彦章问道: “爸,您想说什么?我在听。” 耳朵凑在老爷子唇边细听。 “小……姝……小……姝……” 贺老爷子嘴里反复念叨。 贺彦章泪目,他妹妹早就离世三十年,他爸一直在悔恨中度过。 也许是在悔恨当初的阻拦,悔恨没让妹妹风光出嫁,更是悔恨没保护好她,才一年便天人永隔。 “章儿,萧……萧庭山。” 萧庭山,京中低调却无人能及的萧老,他妹妹的丈夫。 “爸,您等着,我这就让人去请他。” 他爸大概想临终前见一见这个他一辈子不愿意承认的女婿。 苏雪送完资料后安慰了一下贺冰准备离开时,刚好碰上萧老匆忙赶来。 萧老神情严肃,还带有几分紧张。 “苏雪,那不是你们家的萧叔吗? 怎么会来我家?” 呃?这个问题她怎么回答呢? 她也不知道啊。 “可能跟你爸认识? 那个领他进去的不是你爸吗?” 两人的对话有点无厘头。 贺俊一脸懊悔地从房内走出。 如果他那晚回来没跟爷爷提在苏雪家见过萧老的事,他爷爷也不至于在院中坐一整晚才病倒。 他是罪人,是害了他爷爷的真凶。 贺俊感觉不到痛似的捶打树干。 “你二哥心情好像很不好,手都流血了,不去劝劝?” 贺冰冷笑: “该!谁让他口不把门,爷爷病倒就怪他,他现在可是家里的罪人!” 人家兄妹,这话不好接。 苏雪还是走吧,气氛太压抑。 “医生说,我爷爷是心病,是抑郁。” 贺冰突然开口: “我们家就我一个女孩,爷爷从小把我当掌上明珠。 小时候他抱着我教我写字,写着写着眼泪却悄悄流了下来。 以前我不懂,后来才知道我原来有位小姑姑,她是爷爷的心头肉。 听我爸说,小姑姑衣食住行都是爷爷一手打点,生怕谁亏待了他闺女。 写字,画画都是爷爷手把手教,我爸这个长子都没这个待遇。 小姑姑爱上了一个人,爷爷觉得跟着他生活没保障,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可是姑姑情根已种,不顾爷爷的反对,毅然决然地跟那个男人结婚。 大概一年,姑姑因为难产去世,孩子也没活了下来。 爷爷的头发是在知道姑姑去世的消息一夜之间变白的。 从此之后,贺家不准提起小姑姑,更不准提起那个男人。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做什么的? 你说,姑姑后悔吗? 可能那个男人早已再娶。 如果姑姑当初不跟他在一起,也许会嫁个门当户对的人,一辈子衣食无忧,还能常伴爷爷身侧。” 后悔吗? 这个问题只有当事人才能回答。 爱情重要还是生活重要,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像贺小姑这种家境优裕的女生,也许爱情才是她所追求的东西,因为她物质并不缺乏。 选择爱情还是选择生活,看另一方值不值? 有爱情,双方都愿意为家庭奋斗,越来越好,这样的选择没有问题。 如果只有爱情,最后生活一地鸡毛,越来越差,那叫精准扶贫。 听从家里安排,将就着跟另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物质是有保障,但那也只是生活。 在社会上的我们大部分人最后都只是在活着。 贺老爷子房间内,只剩贺彦章跟萧老。 “自你成名以来,我们贺家从未沾上半点关系。 小姝走后,老爷子也拒绝了你的来往,当还你自由,不干涉你的再娶。 萧庭山,我们贺家没有对不起你半分。 你也别记恨老爷子当年的阻拦。 小姝是他捧在手心的宝贝,而当初的你只是个居无定所,四处奔波,生死难料之人。 当父母的都希望子女过得好。 在小姝之死这事上,他记恨你也是应该的,你确实没保护好我妹妹。 她嫁给你才一年,一年人就没了,你让我们怎么接受? 如今老爷子木行将就,无论他怎么对你,希望你能顺着点他,让他安心。” 贺家世代经商,哪怕为了保护贺家人,特殊时期上交家产,终归还是有底蕴养活后代。 都怪他们把妹妹保护得太好,不谙世事,不然怎么会看得上萧庭山一个孤儿。 如果当初他狠心点,把她带回来,她也许早已儿孙满堂。 萧老沉默,爱妻之死是他一辈子的痛。 贺彦章把空间留给翁婿俩人。 三十年了,老爷子“死生不复相见”的话音还围绕在他耳边。 是他对不起贺老爷子,对不起小姝。 “爸,我来了。” 萧老拉过凳子坐在贺老爷子床边。 贺老爷子的头慢慢转向侧边,浑浊的双眼注视着萧老。 “爸,对不起。” 是我没有保护好小姝,是我让您痛失爱女,是我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我…… “你……来……了,三……十……年……了,也……够……了” 贺老爷子艰难地发出声音。 三十年间,没有再娶,没有任何流言,至少萧庭山对女儿是真心的。 萧庭山也老了呀,头发花白得快赶上他了。 那日贺俊回来说在妮子同学家里见到他,他心甘情愿当了几个孩子的堂爷爷。 那一夜,他坐在院子里不断做假设。 假设当年他没阻拦女儿,让她风风光光出嫁,萧庭山去打仗,女儿就住家里,孩子也能顺利生下来。 假设女儿跟孩子都在,萧庭山胜仗归来团圆,他们一家三口应该很幸福吧。 一晃三十年过去了,萧庭山膝下无儿无女,他大抵也是寂寞的吧。 都是小姝的爱人,家人,小姝必定希望他们能和平共处。 回不去了,把小姝的死归咎于萧庭山,是他在逃避自己的过错。 是他让小姝有娘家不敢回,是他让小姝孤零零一个人艰难产子,是他没照顾好女儿。 他才是害死女儿的凶手! 是他亲手把女儿赶出了家门。 如果时光倒流,他不会再反对小姝跟萧庭山的婚事,不会对她说“不认她这女儿,以后不许再登贺家门”这种混账话! 可是,时光无法倒流,他的生命也走到尽头了。 “对……不……起!” 悔恨的泪水从眼角流出,浸湿了枕头。 萧老红了眼,手紧紧握住贺老爷子干枯的手,哽咽道: “爸,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门外的贺冰终于从她爸口中得知苏雪家的堂叔竟然是她小姑父! “爸,没搞错吧,萧叔竟然是拐卖我小姑姑的那个男人?” 她一直挺瞧不起那人的,肯定是看上贺家家底的凤凰男,没想到竟然是个大佬。 “什么拐卖,小妮子别乱说话。 你姑父对你小姑挺好的,年纪是大了点,但也疼人。 造化弄人,唉~” 贺冰她妈进门时贺小姑才十岁,婆母又走得早,她差不多把贺小姑当女儿来养。 贺小姑结婚后,她时不时瞒着老爷子去偷看。 萧庭山在家时都是把小姑子当宝贝,洗衣做饭都是他,贺小姑脸上洋溢的都是幸福的笑容。 日子虽清贫一点,但有人知冷暖,比起其他糟心的家庭,贺母觉得萧庭山挺好的。 再说了,有他们暗中资助,小姑子其实生活没那么差。 “那你们反对我去当兵不会是因为我小姑父在部队,所以凡是跟他相关的都禁止吧?” 贺冰问出她一直在乎的事。 贺彦章没法反驳,确实是。 “亏大发了,小姑父害人不浅!” 唉~ 苏雪没想到她听八卦听到厚着脸皮待在人家家里不走。 主要是前面想走的时候吧被贺冰拉着说起她姑的事,后面纯粹好奇萧老跟贺家的关系。 听完真狗血! 富家千金爱上穷小子,难产死后穷小子又逆袭当上大佬。 感动点在于大佬为爱守身三十年吧。 吃到老熟人的瓜真特么的带劲儿! 短时间她怕她见到萧老会忍不住眼睛往他身上好奇。 慢慢她突然又觉得故事似曾相识,起码有某些东西好像相关。 她们家兵哥哥来京市扎根的目的是什么来着? 找他妈。 他妈叫什么名字来着? 贺玄音! 不会吧不会吧,苏雪觉得她心跳加速快蹦出来了…… 她绝对不要跟电视剧上那样有嘴不说,当事人都在,必须张嘴问,不是又不亏什么。 万一中了呢? 他们也不用茫茫人海去找人。 “贺叔,我想请问一下,贺小姑叫什么名字?” 第121章 真相揭开 “贺姝,静女其姝的姝。” 啊? 贺姝…… 苏雪失望,不是她那素未谋面的婆婆。 “你咋了,一脸失望,难不成你认识我小姑?” 贺冰不明白苏雪怎么会突然好奇她小姑的名字。 “这不萧叔是萧烈的堂叔,你小姑可不就是萧烈的堂婶了么。” 苏雪找个借口圆话。 她的肾上腺素白飙升了。 姓贺的那么多,她家兵哥哥啥时候才能找到亲娘的线索哟。 “唉,贺小姑还有没有其他名字,或者表字?” 新旧社会交替,旧社会的人还讲究表字,虽然大部分是男同志才有。 要是真的没有,她也尽力了。 贺冰更加狐疑,苏雪的样子特别不对劲。 “哦,小姝确实有表字,还是家父请明慧大师取的。 ‘大象罕窥,乃圆其明,玄音希和,文以八声’,取自其中的‘玄音’二字。” 贺彦章虽不明白女儿的同学为什么这么问,但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便随口解答。 “所以,贺小姑也叫……贺玄音?” 太上头了,苏雪觉得气有点喘不上来,她要喝口水压压惊! 贺冰皱紧眉头, “苏雪,你老实说,为啥一直打听我小姑?” 从刚才开始,苏雪的重点一直在她小姑身上,好像在找什么人。 其他人也不解地看着苏雪。 “那什么,可能事情有点离谱,我们家确实在找一个人,她的名字也叫贺玄音。” 苏雪自顾自地倒一杯水喝下去,激动的情绪才有所缓解。 “方才听了贺小姑的事情,觉得她的经历跟我们要找的人有点相似,所以才冒昧打听这么多。” 贺家众人更不解了, “你们家的长辈认识小姝?” 苏雪摇头, “不,我们找的贺玄音其实是我丈夫的亲生母亲。 三十年前,我亲婆婆在清县早产,跟她同一天生产的还有另一个妇人。 那妇人的孩子生下来身体不好,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更好地活下来,她瞄准了我婆婆。 于是夜里她偷偷将儿子跟我丈夫换了,她就是我丈夫的养母。” 贺父贺彦章手指微颤,激动地跟身旁的妻子求证, “清县?小姝就是从清县领回来的,还有个猫儿似的孩子,就是清县对不对?” 贺母用手绢不断擦拭泪水,轻轻点头: “对,是,是,就是清县。 我们赶到时梦瑶已经把小妹从医院里领回来了。” 梦瑶,徐梦瑶? “您说的梦瑶是徐家姑奶奶徐梦瑶?” 好家伙,今天她运气爆棚,可以一锅端? “对。 梦瑶是小姝闺中密友,两人在女高相识,无话不说。 结婚后妹夫去打仗,小姝为了离他近一些,特意搬去清县。 她独自一人我们不放心,还特意请了个保姆跟着照顾她。” 如果苏雪说的是真的,孩子被调换,那小姝的儿子还活着。 贺父贺母此时看苏雪越看越顺眼,都透出一股慈祥。 “所以,三娃他爸可能是我小姑的儿子,也就是我表哥?苏雪……你就是我表嫂。” 贺冰总结道。 “什么可能,肯定是,小姝的儿子肯定活着!” 贺父不接受任何不确定因素,他外甥就是还活着。 “我要告诉爸,小姝的孩子还活着,” 孩子还活着,他爸知道了肯定会开心。 六十多岁的贺父像个小孩子似的手舞足蹈,不管不顾冲进他爸的房间。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太重要了。 说不定他爸知道小姝的孩子还活着,病就好了。 “爸,爸,爸,您必须把身体养好,您必须振作起来。” 贺彦章又哭又笑地趴在床头前。 “爸,小姝的孩子还活着,妹妹的儿子还活着,您的亲外孙还活着。 爸,您要好起来,您还没见过小姝的儿子呢? 您就当疼疼妹妹的儿子,您要养好身体好好看那孩子啊。” 本来开始眼皮沉重的贺老爷子听到儿子这话后,又慢慢睁开眼睛。 贺彦章抓着老爷子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 “爸,儿子没骗您。 小姝的孩子被人掉包了,夭折的那个不是小姝的亲儿子,是别人的。 爸,您听见了吗? 您亲外孙还活着。 现在,孩子找上门了,您不想见见亲外孙吗? 看看他长得像小姝,还是像您。 不过最有可能像我,都说外甥肖舅。” 萧老在旁边双手死死攥得发白,大哥在说什么? 他儿子还活着? 是真话还是为了哄骗老爷子撒的谎言? 亦或是有人故意冒认?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开妻子跟儿子的玩笑! 贺老爷子瞪着眼睛像是注入一股无形的力量,抓着儿子的手问道: “孩子……真的……还……活着?” 贺彦章狠狠点头: “爸,我以我妈的名义起誓,孩子真的还活着。 那孩子在乡下过得苦,您得好起来疼疼他。 您还没听见他叫您一声外祖父,您要是就这么走了,谁来疼他?” 贺老爷子被说动了,眼神盯着桌面上的药, “药……喂……我,孩子……找来。” 谢天谢地,他爸终于愿意积极治疗了。 贺彦章捧起药,还温热,一勺一勺地喂到老爷子口中。 “章儿,孩子……” “爸,您先休息,醒来就可以见到您外孙了。” 贺彦章一脸喜气地让人安排医生上门看诊。 之前医生说了,只要老父亲放下心结,配合治疗,还是能多活几年的。 萧老心情复杂地走出房间,没有人能告诉他儿子的事。 在大厅的苏雪因为贺父的激动打乱节奏。 贺家就不怕她随口乱编,全家当冤大头? 难怪会被骗三十年。 所有人都以为贺玄音难产而亡,可现实却是谋杀。 “萧庭山,这是你儿媳妇。” 正在喝茶的苏雪被贺父的直白雷得直喷口水。 你们好歹调查清楚再认亲啊。 萧老深深看了一眼苏雪,眼里带着寒光。 竟然是她在冒认他儿子吗? 真是令人失望! 苏雪觉得萧老看她眼神带有杀气,啥意思,她啥也没做。 “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丈夫被调包的事老家的村长是见证人,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至于我们找的人是不是贺小姑,这个有待求证。 咱就是在说一种可能,我们绝对不是在冒认关系。” 大佬的杀气不像是假的,她必须说清楚。 “重新说一遍,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萧老语气冰冷,上位者的气势全开。 苏雪把她方才跟贺家人说的那些再复述一遍。 回想起跟几个孩子相处的点点滴滴,萧老慢慢放下心防。 都说血脉之间会有感应,不喜孩子的他第一眼见到二娃便心生欢喜,也许他真的是他的亲孙子。 见萧老神色有所缓和,苏雪慢慢松一口气。 这个亲她们家又不是非认不可,说到底只是为了成全萧烈对父母的一份期待。 不管萧老信不信,贺家人感觉挺信的。 “你难道不希望小姝的孩子活着吗? 萧庭山,你真狠心。 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你怀疑这怀疑那的,想干什么? 小姝的孩子我们贺家自己认,绝不逼你认。 既然老爷子那边见过了,您老请吧,贺家门槛低,招待不起您这位大客!” 敢直呼名讳,甚至赶人的,也就大舅哥才有的底气。 “你气昏头了,哪有当父母的不想自己的孩子。 事情突然,你总得给妹夫点时间接受。” 贺母出来打圆场。 “要不还是调查清楚比较好。” 苏雪斟酌一下,真诚建议。 “萧叔,贺叔,我们也不希望认错亲人。 三十年,我们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孩子。 哪怕是亲生父母,说句大逆不道的,于我们而言都是陌生人。 这些年,父母没有养育过孩子一天,孩子也没有对父母尽孝过,除了有血缘,感情是真的没有。 我丈夫被养母抱回去,从小到大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伤痕累累。 他无数次怀疑自己,无数次想逃离那个家庭。 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父母永远都不爱他? 他想逃离原生家庭,可是‘孝’字大过天,他一辈子都逃离不掉。 直到后来,他知道了自己不是他们的亲儿子,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才终于落地。 亲生父母长什么样?他们是否知道他的存在?他们爱他还是厌恶他? 我们寻找的目的无非是在寻找一个答案。 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只是了却了一桩心事罢了。” 苏雪说完,一抬头,好家伙,几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她。 “别说了,就是小姝的孩子,我们贺家认,我们贺家认! 我大外甥在哪里? 快带我去见他。 那家子的坏人,折磨了我外甥三十年,小姝在天之灵该有多心疼。” 萧老平静得可怕,苏雪的话犹如一把钝刀,戳得他心口疼。 他的儿子被换三十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甚至他们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而他还在怀疑是欺骗…… 他真混蛋,跟他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怀疑他们故意欺骗。 萧庭山,你真不配当爹! 萧烈……是他的……儿子! 他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儿子! 老陈说过,萧烈像他,眼睛像他,性格像他,不是他儿子,怎么可能像他? “噗!” 萧老捂着胸口,一口老血吐出。 苏雪吓到手抖,她不会把她亲公公气吐血了吧。 这很难交代啊。 “萧叔,萧叔,我送你上医院吧。” 哇靠,别死啊,好不容易找到人,结果当天毙了命她有嘴说不清啊。 萧老紧紧抓着苏雪的手腕,盯着她的双眼说道: “萧烈……是我儿子。” 苏雪无语,你们都冷静点,把所有故事线都捋清再说好不啦。 后面还有很多她没说完啊,一个个要生要死吓到她都不敢说更刺激的剧情了。 “萧叔,萧烈是不是您儿子,这个需要您亲自去确认。 我说的仅是我所知道的,其中有没有哪个环节出错,或者有人恶意隐瞒,我真的无法保证。 真的,我们其实不急着认亲,主要是你们没认错人就好。” 别最后出了乌龙迁怒于她家。 小小炮灰,在线卑微求放过! 擦了擦沾在嘴唇的血水,萧老表示自己没事。 麻蛋,这情况她还能继续说后续吗? 后面更刺激! “贺叔,有没有补气之类的药,给萧叔来一颗? 我怕接下来的话你们接受不了。” 来都来了,人这么齐全,不抓住机会说清楚可惜了。 今天怎么着也得把话说完,信不信他们自己再去求证。 “贺俊,去拿一颗老爷子现在在吃的人参养荣丸,便宜你了。” 贺父开始对萧庭山这个妹夫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不信赶紧滚,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贺家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大外孙。 苏雪环视一周,重点落在几个年纪大的身上,问道: “几位有没有心疾?” 屋内人相视,纷纷摇头。 他们贺家人健康得很。 行吧,没病就好。 “我们从萧烈养母口中得知,我婆婆不是难产而亡,是被人谋杀!” 苏雪又丢出一颗“雷”。 这下子胸口痛的变成贺彦章。 萧老已经痛麻了,猩红的眼盯得苏雪怀疑下一秒他要掏枪“鸡哔”掉她。 “你再说一遍,小姝不是难产而亡,是被人杀害?” 横竖都是一刀,苏雪点头: “李婆子也就是萧烈的养母说的。 我婆婆虽然早产,大人跟孩子除了身体弱一些,其他都挺好。 李婆子调换了孩子准备跑路,后来发现钱袋子掉在病房,返回去拿时有人正对我婆婆下手。 我婆婆并不知道孩子被换,先是眼睁睁绝望地看着孩子活活被闷死,然后自己也被注射了空气。 而杀她的人是个潜伏特务,还是李婆子四儿子的老丈人。 萧烈执行一次秘密任务时审讯了他,他交代了情况属实。” 大厅里安静地只听见两个六十岁的男人大声喘气。 她……竟然是被人杀死的,还是被打了空气一点点折磨死的。 那时候她不知道孩子被换,那个畜生竟然当着一个母亲的面,在她面前亲手杀了她的孩子,她得多绝望,多痛苦! 如果没有人说,他永远都不知道他的爱人死得这般凄惨、绝望! 第122章 真相 2 “还有什么,你一并说了。” 萧老咬着牙让苏雪继续。 贺冰爸妈已经开始掐人中了,确定还要继续吗? “我们不打紧,你继续说,我妹妹还遭受了什么?” 贺父捂着胸口示意道。 行行行,继续继续。 “萧烈说,当年的凶手跟踪过我婆婆一段时间。 我婆婆之所以早产,是因为照顾她的保姆好像跟她说了谁死了,她激动过度才早产的。” 谁死了? 让她这么激动的只有可能是丈夫或者父亲。 可是当年老爷子生气归生气,身体没有异常。 萧老在战场无往不利,没有任何伤重的消息传出。 贺母反应过来, “红姨故意的是不是? 照顾小妹的保姆是贺家曾经的嬷嬷。 我们就是看在她曾经是贺家人才给她这份工,她感恩戴德地承诺会照顾好小妹。 她到底跟小妹说了什么,害得小妹早产。” 这还是她亲自挑选的保姆,结果却是保姆害了小妹早产。 贺家哪里对不起她了,一个月四十块钱的工资,就是在京市也难到这样的好活。 她倒好,明知道孕妇晚期不能激动,还特意说话刺激她。 以为有她在,小妹临产前半个月她再过去照顾也妥当。 没想到,还有一个月才到日子,人就早产了。 是她识人不清,害了小妹。 苏雪都不敢再看萧老的脸色了,黑的不能再黑了。 “还有呢?!” 特务,保姆,他没想到这么多人共同杀死他爱人。 “我婆婆明明生产还顺利,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医院传出来的消息变成了难产而亡。 在萧烈的审讯中,凶手说过他跟踪发现,那个保姆受雇于她人––徐小姐。 那位徐小姐还让她回去跟先生汇报我婆婆难产的事。 在我们找人打探难产之事,医院一位扫地阿姨也说过,自称是我婆婆的姐姐接走了她,但是她脸上不见悲伤,只见……兴奋。” 贺俊嘴巴大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徐小姐,梦姨? “肯定是徐梦瑶,她就是笑面虎,你们还不信。” 贺冰打小就不喜欢这位徐姨,每次笑得都很假。 “当年接回小妹的确实是徐梦瑶,红姨回来跟我们说的也是小妹死于难产。 她是小妹的闺中密友,两人无话不谈,她为什么要害小妹?” 贺母不敢相信,更无法理解。 苏雪表示不难理解,一个女人恨另一个女人最大可能……为情! 她忍不住往萧老那边瞟。 她家兵哥哥长得好看,爹娘肯定差不了。 萧老年纪是大了,但在一众小老头中也是风韵犹存啊。 可见其年轻时必定不凡。 李婆子,特务,保姆,徐梦瑶,呵呵,好得很,好得很! 这么多人一起杀死他妻子,害惨他儿子,一个也别想跑! 萧老沉默起身,气场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苏雪:此时,我是该回家还是干啥? 她公公现在是要去找人算账吗? 贺家人都沉浸在悲伤中,比当年贺姝走的时候还要难过。 怎么受了那么多的苦,她那么单纯善良,还那么娇弱。 天杀的那群人,不弄死他们难泄心头之恨。 要是老爷子知道他的宝贝女儿被这么多人合谋害死,还死得凄惨,还不得当场气昏? “贺叔,贺婶,我先回家去了,你们保重身体。” 她得想办法通知一声她男人,后续的事情再说吧。 “你这孩子,还叫什么叔,婶,叫大舅跟舅妈。 我也跟你走,我得把我那大外甥领回来给老爷子看。 现在老爷子可就靠外孙吊着一口气儿了。” 老爷子的身体要紧,先让那群人蹦跶几天。 苏雪汗流,跟她回家也见不到人啊。 “大舅,萧烈在部队,不在家。” 在部队啊,贺父既为外甥感到骄傲,又有点失落,今天是见不到孩子了。 “爸,苏雪家有四个娃,都是我姑的孙子。 娃特别可爱,咱去把他们接过来住几天,爷爷见了肯定大好。” 贺冰开口建议道。 外孙大了不可爱,但曾外孙还小啊,老人家见了可不得“垂死病中惊坐起”。 隔代亲,隔两代亲上加亲! 贺父喜出望外,他正愁老爷子醒来见不到外孙会不会以为骗他,又消沉下去。 “有四个娃,好好好,都把孩子们带了认认家。 别没大没小,叫表嫂!” 话题成功被转移,一家子悲伤的气氛逐渐变淡,开始讨论起孩子的事。 苏雪:呵呵,你们开心就好。 眼下确实以贺老爷子身体为要。 贺父贺母换上新的一套衣服,贺俊贺冰拎着一大堆礼跟在后面,一群人往苏雪家去。 …… 徐家。 徐梦瑶坐在梳妆镜前轻轻抹匀润肤膏。 她动用了不少力量,查出了污蔑徐晶晶的三人为苏雪雇佣。 哼,上一个让她不喜的人坟头草都长得跟人一样高了,苏雪也没必要活着。 任何手段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小把戏。 女人不狠,地位不保。 贺姝啊贺姝,你见过我最不堪的一面,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可是如果你的命都不算好,我又算什么? 家境优渥,父兄疼爱,连我先认识的男人也爱你。 萧大哥宁可为你守身三十年,也不愿意接受我。 早知道我就留着你一口气,让你感受世间的悲凉,让你的爱人在日复一日的照顾中逐渐厌弃你。 凭什么我要遭受那么多不堪,而你却白洁无暇,你的存在对我就是最大的讽刺。 嘭! 徐梦瑶的闺房就这样被萧老一脚踹开。 徐家人战战兢兢,不明所以。 就连徐父都不敢靠前。 徐梦瑶见萧老面若寒霜,试探性向前问道: “萧大哥,怎么突然寻我?” 萧老掏出手枪,直接对准徐梦瑶脑门。 “小姝的死,你该给我个交代。” 徐梦瑶脸色煞白,萧大哥怎么突然跟她提起贺姝的死? 保姆已经被她处理了,杀手是小鬼子那边的人,不可能暴露出来。 试探,对,一定是试探,无凭无据,谁也不能怎么着她! 徐梦瑶挤出几滴眼泪,好不伤心地哭道: “萧大哥,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交代。 是我去的不够及时,没能照顾好小姝。 是我在小姝走后没能听她的找个人照顾你。 我对不起小姝,也对不起你。” 嘭! 左肩一枪子, “我不听废话,红姨受雇于你,你怎么说?” 徐梦瑶侧身倒地,捂着肩膀不敢相信。 他竟然对她开了枪,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抬头看一眼爱了三十几年的男人,他还是那么冷心冷肺,怎么捂也捂不热。 “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但是对小姝对你,我徐梦瑶绝没对不起你们丝毫! 甚至因为救你,我丈夫牺牲了。 如果盛军看到他拼死保护的领导在今天对他妻子开枪,他的英魂还能安息吗?” 徐梦瑶试图用盛军的死唤起萧老的愧疚。 可他低估了一个久经战场的男人的杀伐果断。 盛军是盛军,徐梦瑶是徐梦瑶。 盛军做为他的警卫连连长,面对袭击时为保护上司而牺牲,国家给了他以及家属的相应的待遇。 这么多年为照顾这位手下的家属,他不是不知道徐家拿他当门面。 只要不出格,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徐梦瑶参与了谋杀他妻子之事,他绝不会因为任何情分而手软。 嘭! 第二枪打中了右腿。 “你既然不想说真话,带走!” 萧老示意两位警卫员把徐梦瑶直接架走,连伤口都不给包扎一下。 “萧庭山! 你不信我? 好狠的心!” 任凭她怎么骂,萧老不予理会。 徐家众人跟在身后,无一人敢求情。 上车前,萧老看了一眼这一大家子。 就一眼,足够徐家人琢磨。 苏雪带着一队伍回到家,跟她爹娘说了一下情况,然后队伍加多了四个娃又往贺家走。 贺冰的大哥贺勋在床旁看着老爷子。 苏雪他们走后,老爷子断断续续醒了几次,每次都盯着门口。 终于在第四次醒来时,大队伍回到贺家。 “爸,你们回来了。 爷爷醒了几次,房医生看后调整了药方,只要爷爷积极配合,一定会好的。” 房医生是老爷子主治医生,这么多年都是他给老爷子调理身体,祖上还是太医。 “好,老爷子有希望就好,我进去看一眼。” 贺父进去时,老爷子听到了声音,不看到外孙,他总觉得在做梦。 “爸,醒着呢。” 贺老爷子用力伸长脖子往后看,没见到人,又开始低迷了。 “爸,您外孙在部队,咱总不能火急火燎让孩子回来是吧。 部队有部队的纪律,可不能耽误他训练。 只要您按时吃药,等身体再好些,外孙也回来了,您才能拉着他好好聊天。” 贺父解释不能把大外甥带回来的原因。 “爸,您大外孙儿子虽然不能给您带回来,不过,您大外孙的儿子可就在外面。 我大外甥可给力了,两胎四个儿子,个个长得俊俏可爱。 您想不想见?” 老爷子揪着贺父的衣服,颤抖着道: “快,扶我……起来。见……孩子……” “哎,好,我扶您坐起来。” “整理……头发……衣服。” “行,您曾外孙不会嫌弃您的。头发没乱,衣服也没皱,就是气色差了点,您可得多吃点东西。” “好,见孩子。” 贺父出来,苏雪领着孩子们进去。 “爸,这是您外孙媳妇,叫苏雪。 她是今年的清省文科状元,跟小妮子同宿舍。 要不咋说有缘分,一家人分宿舍都能分到一间去。 幸好她们俩认识,感情还好,不然咱就错失了孩子还活着的真相。” 贺父介绍道。 “外祖父,我是苏雪。 您外孙萧烈还在部队,我先代表他来看望您。 您要好好养身体,萧烈从小很羡慕别人可以去外祖家玩,而他没有。” 老爷子含泪答应: “好,好孩子。 外祖父……会让……烈哥儿……有……外家……能回。 你们……就住……家里。” 苏雪问候完轮到孩子们上场。 看着一溜烟的娃娃,老人满是欣慰。 “太姥爷,我是大娃,叫萧东旭。” “太姥爷,我是二娃,叫萧西沉。” “太姥爷,我是三娃,叫萧……萧南归。” “太姥爷,我是四娃,叫萧北望。” 老爷子一个一个地摸过去,这些都是小姝的孙子,长得真好。 “好,好,好,好,都是……好孩子。” 老四最像小姝,眉眼鼻子都像。 章儿没骗他,小姝的孩子还活着。 他也要挺过来,孩子没见过外祖父,他怎么能让孩子羡慕别人有外祖家而他没有呢? “爸,您放心了吧。 等您养好身体啊,咱家又要热闹起来。 到时候您别嫌弃孩子太多吵得您头疼就成。” 贺父打趣着道。 “不……嫌弃,就……住……家里。孩子……很好。” 亲眼见着人,亲手摸到,贺老爷子才真正放心入睡。 军营里,萧烈突然被叫到领导办公室。 萧老看着眼前优秀出色的儿子,却不知开口说什么。 苏雪说他从小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时常遭受挨打。 那时候做为父亲的他在哪里? 他不知道他还活着,正在偏远的乡村被磋磨。 萧烈站着标准的军姿任由领导打量。 心里一百个问号。 从转来京市,他就执行封闭训练,家都好久没回去了。 他出不去,她媳妇又要上学又要管着一大家,他妈的仇人在茫茫人海中完全没线索。 “报告,首长,请问您有何指示?” 他媳妇太厉害了,给他安排个“首长”堂叔,家里口风还那么紧。 要不是偶然机会,他都不知道住他们家的“堂叔”就是萧老。 “萧老”跟“萧老头”差一个字,身份可差太远了。 苏雪:不,是你儿子厉害,人是你儿子带回来的。 现在,你最厉害,因为他是你亲爹! “坐吧,跟家里一样。” 萧老终于发话。 “是,谢谢首长。” 在部队,坐也是坐军姿,背挺得老直。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他糊涂了,怎么可能会过得好。 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前三十年,他从未参与过他人生的任何一件事,从他出生,到走路,到长大,到娶妻,到生子…… 第123章 苏雪被追杀 萧烈不明白萧老的意思,特意把他喊来办公室就为了问他过得好不好? 都住他家了,这些情况多多少少清楚一些吧。 “报告首长,家庭幸福美满。” 领导问就得答,从他媳妇儿愿意给他打电话告状开始,他觉得自己挺幸福的。 有了家,有懂你的媳妇,有可爱的孩子,岳父岳母跟小舅子还给力,这不算美满算什么? 等给他娘报完仇,他觉得人生没什么遗憾了。 至于他亲爹,估计这么多年早已娶妻生子,他也不想去打扰他,各自安好。 “听说你不是现在的父母的亲生儿子,对于你的……亲生父亲,你……有什么想法?” 萧老小心翼翼地问着。 想法?没想法! 可能有点怪他没保护好他娘吧。 他已经到了不需要父亲的年纪了,现在他是四个孩子的父亲,只想尽力当好一名父亲。 见萧烈没有回答,萧老的心提了起来,问出他最不想问的一句: “你……恨他?” 萧烈觉得奇怪,萧叔认识他亲爹? “报告,我并不知道我亲生父亲是什么人,更谈不上恨。 在我们相认之前,于彼此而言都只是陌生人。 不过,如果有机会见到他,我只想问他一句当初为什么没保护好我娘。” 又是一阵沉默…… 萧烈有点受不了,唠家常的话回去找他老丈人一起唠,在部队找他唠干啥? “萧叔,要不您回家再继续唠? 我先回去训练?” 打死他也没想过他亲爹在眼前。 主要是全军都知道萧老无妻无子。 “萧烈,我是你爸!你妈叫贺姝,贺玄音。” 在萧烈开门离开的一刻,萧老终究还是喊了出来。 萧烈僵硬地回头, “萧叔,您在说什么?” “贺姝,字玄音,是我唯一的妻子。 三十年前在清县早产生下我唯一的儿子,后面的事你调查过,也清楚。 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萧烈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办公室的,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萧老那句“我是你爸!” 激动?兴奋?还是伤心?难过? 好像都没有。 以前萧大根对他是视而不见,等他入伍后有出息了才开始把他当门面。 乡下大部分家庭都这样,当爹的整日在田里劳作,管孩子的都是当娘的。 所以,他对父亲这个角色并没有特别的期待。 如今,他一直视为学习榜样的领导告诉他,他是他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他突然连问责他当初为什么没保护好他娘都变得没理由。 他的经历,他参加过的战役他都学习了解过,他是个军人,所以他没法在身边保护他娘。 就跟哪天上战场了,他也无法陪伴在他媳妇儿孩子身边一样。 因为理解,所以无法怨恨,因为无法怨恨,所以无法释怀…… 办公室里,萧老看着儿子远去的身影,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侵袭而来。 掏出一直带在身上的老照片,轻轻地抚摸着爱人的脸庞: “小姝,我们的儿子还活着,他还活着。 他叫萧烈,年纪轻轻便是团级,不愧咱的儿子。 三十年了,我今天才知道他的存在。 我没有照顾好我们唯一的儿子,你会怪我吗? 他说想问我当初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他怨我,我也确实该! 孩子不愿意认我,只要他开心,认不认我都无所谓。 知道他活着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恩赐。 那几个联合谋杀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哪怕死了也要挫骨扬灰,落叶不能归根!” …… 为了稳住贺老爷子的病情,孩子们被接到贺家住几天,连苏老爹苏老娘都跟着去了。 习惯了热闹的一大家子,冷不丁的回家就剩她跟苏醒俩人还挺不习惯的。 “姐,咱要不去吃烤鸭吧,顺便去邮局看看陈哥的照片寄来了没? 娘不在,回家没饭吃,还得烧火煮,忒麻烦了。” 苏醒用力猛蹬自行车,跟座位后的苏雪商量道。 “不想煮饭可以直接在学校吃了再回来,我看你就是嘴馋。” 学校那么多个饭堂还满足不了。 “咱就当去考察市场,你最近不是在写计划书吗,咱得多出去看看才能把握住时代的脉搏。” 哟呵,时代的脉搏都整出来了。 “想吃就吃,我又没打算开饭馆,吃烤鸭算什么考察市场。 不过,倒是可以给陈书记考察相亲地点。” 反正苏老娘跟潘老师的约定是拿到照片,再通过潘师母探探赵老师的口风。 “这个可以有,咱既然是帮陈哥办事,要不就吃陈哥的‘相亲资金’吧,嘿嘿。” 他可真是个大聪明! “别,你姐还没穷到这一步。 那钱留着到时候赵老师要是有意思,可以替陈书记买点小礼物什么的送给人家。 搞对象,尤其是异地恋,男人就要舍得花钱送礼物。” 开什么玩笑,她敢吃领导的“恋爱资金”? 怕消化不良。 “谈对象真费钱! 姐,为什么不是女同志给男同志花钱? 都说男女平等,谈对象是两个人的事,只有男同志付出会不会不公平? 女同志不会觉得男同志看不起她? 毕竟伟人都说了‘妇女顶半边天’。” 苏雪无语,他弟弟具有吃软饭的潜质? “你以后别当对象的面儿这么说,不然很容易失去择偶权!” 她弟这是什么人间奇葩想法。 “哦~” 苏雪突然好奇, “苏醒,你究竟喜欢啥样的? 这么多年都没遇到看对眼的? 班上,学校里,没一个是你理想型的女同志?” 苏醒急刹车,好险,差点错过邮政。 急匆匆跑进去邮局,邮递员都跟他认识了,一口一个小苏地叫着,可热络。 “嘿嘿,姐,真有陈哥的信。” 笑得像个傻子,没心没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对象的信。 “姐,你刚刚问我啥?” 生气地捶他后背两下,这货压根儿没听她在说啥呀。 “问你喜欢啥样的? 有没有遇到看对眼的。 你要知道,等你四年毕业了,你都成为大龄青年了。” 苏醒觉得他姐傻了,他要是有喜欢的看对眼的,现在也不至于被她问。 这不是废话么? 当然,他不敢说他姐讲废话。 “姐,怕啥,男人四十一枝花。 我正含苞待放呢,不急,先把陈哥的事儿办了。” 呵,还男人四十一枝花,不知道男女比例一直都是失调的吗? 女人再差都能嫁出去,男人可不一定能娶得到媳妇。 傻小子,到时候你就知道四十岁是怒放的鲜花还是凋谢的蔫花。 姐弟俩满足地从“全聚德”走出来,烤鸭真香,还得是老店的味儿正。 吃饱难得放松,就是跟自己的弟弟在郊外遛弯觉得有点奇怪。 要是她的兵哥哥在就好了。 前几天打电话找不着人,说出去野练去了,当兵真辛苦,也不知道萧老有没有找上他。 自从真相大白那天后,萧老没见回她家过。 “姐,咱接下来搞啥谋生,吃老本总觉得心慌。” 苏雪呵呵,天子脚下,她胆子没那么大啊,得等一段时间,风气再宽松点。 不像在红山村,山高皇帝远,大家都穷怕了,村里也愿意配合。 “想搞服装。 等暑假,咱去一趟羊城,看看那边的发展,搞一批货回来卖。 政策放宽点,再搞个服装厂。 你有空多看看一些服装杂志,提高一下审美。 课程别落下,做生意就是搞经济的一部分,学以致用,别浪费大学时光。” 苏醒就是她的专职副手,有他在挺省心的。 “羊城?姐你说真的,暑假咱就去羊城?” 有时候……也不是很省心,一听去羊城搞得好像去玩儿似的。 “期末考试进不了前五名你就不用去了,在家学习吧。 钱以后可以挣,学习不能现在就落下。” 她这弟弟有时候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爱玩,不爱学习。 气人的是他脑子好,搞突袭也能考出好成绩。 华大不缺天才、人才,优秀的人比比皆是,比起挣钱,她更希望他能脚踏实地学点知识。 “我每天回家都学习,肯定没问题。” 跟他姐同一个班,他上课不敢迟到不敢打盹。 回到家里在他姐他娘的眼皮子底下,他都掀不起浪。 混得还不如高中,简直跟小学时被他姐管着没两样。 溜达了几圈,太阳下山,路上的行人稀稀拉拉。 经过一条偏僻小路时,苏雪总觉得身后有人。 别小看女人的第六感,尤其是常年单身独居女性的第六感。 “快走,感觉有人。” 苏雪跳上车尾,催促苏醒快骑。 “姐,咋了?” 苏醒车轱辘都快蹬出烟了。 “往公安局的方向去,后面好像有人跟踪。” 果不其然,苏雪刚说完话,五六个蒙着脸的人追了上来。 每人手上均握有长刀。 “苏醒,跑!去公安局,快!” 苏雪从车尾跳了下来,朝苏醒喊道。 自行车又不是摩托车,人跑的快的一下子就能追上。 两个人在一辆车更是谁也别想逃了。 苏醒急调头,又骑回来,把自行车给苏雪: “姐,你走,我来拦住他们。” 苏雪都快急死了,来者不善,回来送人头么? “闭嘴,我脚崴了,根本骑不了自行车。 你赶紧走,再不走,咱俩都得交代在这里。 苏醒,我们总有一个人要活着,不然连个收尸都没人。 快走啊!” 苏醒不听,他跟陈哥练过的,他要是走了,他姐肯定没命。 要是有第三人,苏雪真想学电视剧给他敲晕送上车。 “你们滴,今天,都要死啦死啦滴。” 为首的男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口音,丫的,小鬼子! 苏雪想不出她们招惹了哪路人马,派六个小鬼子围攻她,要碎尸么? “苏醒,姐求你了,不要回头,拼命跑! 这群人都是小鬼子,今天他们是奔着人命来的。 总要有人把信息传递出去。 你信我,我能留住一条命,等你带人来救我,跑啊!” 苏醒含泪,不为所动。 他姐那么漂亮,就算活着落到这些人手里,也生不如死。 六人将苏雪两人包围起来,眼神尽是蔑视,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捏死他们。 “嚯,花姑娘,好好服侍我们,可以让你滴死得痛快。” 其中一个武士神情猥琐,上下打量着苏雪。 “服侍你大爷!” 苏醒挡在苏雪前面。 “八嘎!死啦死啦滴!” 那武士正欲上前掌掴苏醒,被苏雪瞅准机会擒压住当了人质。 “别过来,让开,否则我杀了他!” 众人被苏雪猝不及防的一手威慑到。 “走! 你留下来反而拖后腿。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苏雪凌厉的眼神看着苏醒。 苏醒挣扎不已,他知道他姐在为他争取生机。 六个人,除去手上这个人质,他们想两个人都逃确实逃不掉。 “苏醒,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你不走以后别认我当你姐了,我没有这么不中用的弟弟! 你是不是故意不想找人来救我? 是不是觉得我平时苛待你,故意要我死?” 苏雪嘴里说着各种难听的话逼他走。 “姐,我没有,你是我姐,你永远都是我最在乎的姐。” 苏醒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没跟陈哥好好学习格斗技巧。 陈哥说的对,他就是个弱鸡,真正遇上事谁都保护不了,还要靠他姐获得一线生机。 “那就赶紧……滚……” 扶起自行车,深深看了一眼他姐,苏醒不舍地拼命狂踩。 “不准追,再追我就杀了他!” 为首之人做了个停止的动作。 他们的目标是眼前的花姑娘,杀死她是上面下的命令! “我们六个人,你滴一个花姑娘,放了他,我保证给你滴大大滴痛快。” 当她傻呢,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是一个,让她放人是不可能的。 麻蛋,想到她今天可能交代在这里,心里特别不甘。 她的男人,她的儿子,她的爹娘,她的弟弟,还有乡下的大哥一家,她还没活够呢。 “放了他可以,总得让我当个明白鬼,你告诉我是谁在要我的命?” 几个武士相视一眼: “可以。 你放了他。 派我们来杀你的人是……” 第124章 她也算是在抗日! 话还没说完,五人欲群起而攻之。 啊! 做为“人质”的武士捂着脖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倒地。 苏雪紧握长刀的手微微颤抖。 鲜红的血溅到她脸上,衣服上,手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令她作呕。 她,她杀人了,她杀了个小鬼子。 那人的血溅到她脸上时还是温热的。 生活在和平年代,自我保护的手段不过是拳打脚踢,对方顶多流点鼻血。 可就在前一秒,她竟然精准地切断一个活人的颈动脉。 手上的长刀有些重,苏雪全身颤抖,指关节僵硬,她快拿不稳这把刀了。 “八嘎!” 为首武士见同伙就这么被苏雪一击毙命,愤怒达到峰值。 “本来,还可以给你滴,大大滴痛快。 现在,你滴,死啦死啦滴!” 说着,打一个手势,五人一步一步朝苏雪靠近。 深吸一口气,默念三遍“我在抗日,我在抗日,我在抗日”。 想想南京大屠杀,她今天要么安全活着,要么“战死”,绝不落入这群鬼子手里。 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 狗日的,老娘就算是个炮灰也要跟你们战到底! 决心她是有,但对方五个成年男性,她体力上就不占优势,蛮干肯定不行。 为了多赚一个人头,苏雪强迫自己冷静两秒。 这群人说白了就是个打手,知道的东西不多。 小鬼子,呵呵,刚好宅女爱看动漫,为了畅通无阻看腐剧,她自学日语,一般对话没问题。 鬼子,潜伏了那么多人在华国,他们也不是每一个都认识吧。 赌一把! “桥得嘛地,哦麦八嘎尼嘎,哦嘞takoya sakura 桑。”(意思:等一下,你们是笨蛋吗,我是高野樱) ??? 五人面面相觑,高野君? 见到他们停止向前的脚步,苏雪继续忽悠。 用日语骂道: “八嘎,谁派你们来的? 我好不容易潜伏成功,你们想破坏帝国的计划吗? 若不是我拼命支走那个男人,帝国的计划将因为你们的愚蠢而功亏一篑! 别说死他一个,你们全都要切腹,以死谢罪!” 苏雪斜眼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不屑地对那五人说道。 态度高傲,日语说得顺溜,有鼻子有眼的,那五人更加不确定了。 赤司君派他们来杀人时没有特别指示。 “你们是中田君还是藤野君,或者赤司君的人?” 这些姓氏都是看动漫来的。 “赤司征十郎”还是她穿书前看“黑子的篮球”里印象比较深刻的人物。 为首男子突然九十度弯腰鞠躬道歉: “是!我们是赤司君的人,不知道阁下在执行任务,非常对不起。” 既然高野君知道赤司君,想必身份上没有太大疑问。 我嘞个豆,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竟然误打误撞蒙中了。 “你们的闯入让我很难收场。 我潜伏五年,帝国的伟大计划现在好不容易到达关键时刻。 如果我被怀疑了,计划将无法继续进行下去。” 左右各看了两眼,然后眼神坚定又狠厉地盯着中间为首负责人说道: “为了天皇陛下,为了帝国,必要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苏雪背着手盯着负责人不动。 她在赌这个负责人,若他信了她的鬼话,依小鬼子的尿性,会毫不犹豫背刺同伴。 负责人内心十分挣扎。 “八嘎!你想看帝国伟大的计划付诸东流吗?” 苏雪根本不会给他细想的时间,听说过冲动下单,没听说过理性下单。 人在冲动时大脑无法正常思考。 苏雪反复强调帝国的计划,强调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今天他不做就是对不起帝国。 就好比看直播,直播间反复说这个怎么怎么好,能解决你什么什么问题,不买肯定亏。 总之,就差“123上链接”了。 一咬牙,负责人信了苏雪的鬼话,毫不留情地砍掉身旁两个人。 另外两个人立马跳开。 他们起了防御,同伴都被头儿抹脖子了,想活命就必须拿起刀来自保。 “为了伟大的天皇陛下,为了帝国,你们必须牺牲!呀~” 当个小头目还是技术比较强,虽身负三刀,还是成功斩杀两个小弟。 苏雪满意地点点头: “哟西,回去告诉赤司君,将军会记他一功。” “哈伊!” “对了,知道是谁让赤司君出手来干扰我的计划吗? 我怀疑他身边出现了叛徒!” 苏雪打算套完话再把这个送上路。 负责人回忆: “好像是赤司君的女人,姓徐,华国人。” 卧槽,徐梦瑶? 她跟小鬼子有勾结? 赤司君的女人,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感觉有被恶心到。 对了,她婆婆可不就是被小鬼子的走狗萧老四的老丈人弄死的吗? 也就是说,徐梦瑶跟狗日的勾结起码三十年。 不敢想象,她本身是烈士遗孀,还跟那么多军官认识,难保没出卖过什么。 演戏演到底,苏雪佯怒: “八嘎,赤司君忘了来华国的目的了吗? 据我所知,那女人喜欢华国的军官,我们的计划很可能被她暴露出去! 回去告诉赤司君,斩草不除根,我必如实告知将军!” 负责人被吓到,连连说“哈伊!哈伊!哈伊!” 苏雪回忆起动漫里武士对决的姿势,对负责人道: “现在,你要配合我假装对战,我身上需要留下痕迹,去骗过那群人。” 姿势准备,有模有样,小鬼子之前的九分信服现在都变十分了。 “高野君,得罪了。” 苏雪装模作样过两招,突然大喊: “呀,赤司君,好久不见。” 小鬼子一个走神回头,直接被苏雪捅死。 “高野君,为什么?” 苏雪担心他死的不透,还往脖子补了一刀,补刀前冷笑: “因为老娘在抗日!” 走好吧您嘞! 吓死姑奶奶了,差点小命不保,清白不保。 动漫没白看,辛辛苦苦学的日语总算派上用场。 徐梦瑶个老妖婆,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麻蛋,竟然跟小鬼子勾结三十年。 他祖宗的,委身于谁不好,竟然跟小鬼子有一腿。 就是在大街上拉个流浪汉她都不至于瞧不起她。 苏醒那傻小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对路。 傻乎乎的…… …… 从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苏醒不知疲惫地蹬两个轮。 他姐还在等着他搬救兵。 天黑了,路不好走,遇到坑摔倒了也顾不上流血,爬起来继续蹬。 姐,姐,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要是你出半点事,我怎么跟爹娘姐夫还有大娃他们交代。 都是他不中用,是他弱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只要救出他姐,以后他一定好好训练,绝对不会让今天的情况再出现第二次! 滴,滴,滴…… 路上一辆吉普车司机狂按喇叭,苏醒一心只想冲向公安局,不留神撞上了吉普车。 人被撞飞了,车轱辘也跟着跑出去。 司机赶紧停车,跑下来问道: “同志,同志,你怎么样了?” 苏醒意识有点不清,用力甩一下头,慢慢从地上爬起, “车呢,我自行车呢?” 不理会司机,他只想找到自行车。 因为他姐还在等他。 “苏醒!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送你上医院!” 跟着司机下车的陈书记没想到被撞的人竟然是苏醒。 他是提前被召回来,刚好在火车上遇到旧友,顺路坐接旧友的车从车站回来。 “车,车轱辘怎么少了一个?” 苏醒完全陷入自我意识里面,接收不到外界信息。 车坏了,坏了,他姐还在等他呢。 “苏醒!你听得到我在说话吗?” 陈书记两手定住苏醒的脑袋,强迫他看着他。 浑身是伤,处处流血,究竟发生什么事? 眼神慢慢聚焦,苏醒认出了眼前的人。 眼泪止不住地流,抓着陈书记的手求道: “陈哥,陈哥,你回来了。” 环顾四周,前照灯还亮着的吉普特别显眼,苏醒狂喜: “车,有车。 陈哥,你带我去公安局好不好? 我姐被六个鬼子围住在郊外,她等着我找人救命,你快点带我去找公安。 陈哥,求你了,去救我姐,去救我姐! 我后半辈子当牛做马报答你都行。 求你了,我姐一个人还在等我回去救她。 六个小鬼子,她一个人,都带着长刀,她拼命为我求得一线生机。 她还在等我……” 问清楚地点,陈书记跟好友说道: “光辉,车我开走。 劳你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老张去公安局,让他们立刻出人。 狗日的敢在华国国土上蹦跶,老子去灭了他们。” 苏醒不肯,说什么也要回去看他姐。 流点血又不会死,见不到他姐他不放心。 陈书记无奈,只能让他坐在后座,让好友黄光辉去公安局。 脱下白衬衫扔给后座的苏醒, “撕掉包扎一下伤口。” 苏醒接住,不动,放旁边。 “谢谢陈哥,我没事。再开快点!” 幸好夜间行人少,到郊外陈书记更是开出越野的速度。 瞥一眼后视镜,陈书记冷冷道: “要么包扎伤口,要么我现在调头送你上医院。” 苏醒觉得陈书记不像开玩笑的。 为了快点救他姐,他乖乖听话照做。 当他们赶到时,见到的场景是六个鬼子全部嗝屁,苏雪也躺在边上。 “姐!姐,我来晚了,姐~” 苏醒抱着苏雪哭得稀里哗啦。 “姐,你不要死。 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走了爹娘怎么办? 姐夫回来见不到你他怎么办? 还有大娃二娃三娃四娃。” 边哭边抽自己大耳光, “是我没用,是我保护不了你。 我就是个废物! 关键时刻,还要靠你给我谋生机! 我这么没用,还活着干什么,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眼神发狠,捡起一把刀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抹。 幸好陈书记眼疾手快拦住。 “还没死呢,扶我起来。” 主要是场面太刺激,她把晚饭都吐了出来,精神一放松,人就脱力晕过去。 “姐!姐你还活着,太好了。 吓死我了,姐你吓死我了。 以后我再也不会留你一个人了,要死咱一起死。” 苏醒抱着苏雪发誓道。 “别,亏本的买卖我不愿意。 能活一个凭啥死一双? 你脑子抽了,都让你跑了,还净在那里拖后腿。” 苏雪揪着苏醒的耳朵教训道。 陈书记观察六人的死状。 一个平刀抹脖子,两个被侧刀一击毙命,剩下三个身上都有受伤痕迹,起码打斗过。 而苏雪脸,衣服及手上血是沾别人的,唯一受伤的地方是左手臂划了一刀。 没有帮手的情况下,她一个人能杀掉六个? 苏雪还是苏雪吗? 此时的陈书记产生了怀疑。 “姐,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苏醒直接问出疑惑。 咋可能? 他姐要是有这个实力他还跑回去搬啥救兵。 “说出来怕你不信。” 苏雪又不是瞎的,陈书记一动不动的观察她就知道领导起疑心。 “顶多两个算是我杀的吧。 这个就是用来当人质的那个,你走后他们五个想围攻我,我心一横,直接给他抹脖子。 反正最后都是死,小鬼子杀一个赚一个,咱也算抗日了。” 苏醒十分赞同地点头, “没错!杀到就是赚到!” 苏雪继续说: “我让他们告诉我是谁派他们来杀我的,好歹让我死明白。 结果他们不讲武德,说好了告诉我,结果啥也没说,还想趁机杀我。 五个人,我怎么可能逃得过。 突然想到于宏伟的老婆潜伏这么久都没被发现,于是我也假装是他们的人,说我在潜伏做任务。 任务关键,他们的出现破坏了我的任务,然后忽悠领头的那个杀了另外四个。 喏,那两个被一刀杀,另外两个不想死就跟领头的打了起来,最后也死了。 剩下领头那个,趁他没注意,我捅了他一刀,怕他不死,再给脖子补一刀。” 苏醒听完,对他姐的崇拜更上一层楼, “姐,你太厉害了!兵不厌诈,攻心为上,好!” 陈书记觉得就俩字,“离谱”! 苏雪:我其实也觉得挺离谱的,但就是这么离谱地发生了。 事实证明,小鬼子的脑子不大好使…… 第125章 告状!告状! “陈书记,您回来了。 那什么,这几具尸体咋整?” 总不能抛尸荒野,半夜谁踩上一脚岂不是要吓个半死? 陈书记还在分辨苏雪话的真假,直到踩到一坨呕吐物,才嫌弃地信了她的话。 苏雪尴尬地笑了笑,特么的她是杀人,不是杀鸡,恶心到吐怎么了。 “等公安来。” 行吧,总比让他们当场埋人强,她实在没力气了。 “苏醒,把我扶离远点,这群死鬼味道冲得很。” 她估计晚上得做噩梦。 苏醒蹲下来背苏雪到车上坐等公安。 “陈书记,我不会被判刑吧?我,我杀了人。” 万一公安要她拿证据证明那六个人是小鬼子,她拿不出来啊。 麻蛋,早知道不补最后一刀了。 “杀几个鬼子判什么刑,还得给你发奖状。 就算是流氓,你也是自卫杀人。” 陈书记嘴里叼着一根烟说道。 哦,还好还好。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小鬼子?” 陈书记漫不经心似的聊起天。 “说话的语调,像花姑娘,死啦死啦滴。 另外,电影上小鬼子不都是带长刀的吗? 那语气,那配备,乡下老太太都能分辨出。” 又不是她的一面之词,苏醒也听到,看到。 “就是就是,小鬼子的调调我一眼都能认得出。” 苏醒也给他姐做证明。 不久,公安局火急火燎赶到,几人配合地去录了口供。 伤口包扎完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苏醒身上的伤竟然比苏雪还多,真的是用命在奔跑。 这一晚先将就着睡吧,还好明天是周末,不用请假。 两个伤员,陈书记反正不急着回家,也顺便留了下来。 “陈哥,今天谢谢你啊。” 苏醒四肢缠满绷带,额头也有,躺床上对陈书记说道。 “等我伤好了之后,我想好好练练身手,陈哥你还愿意教我吗? 我太弱了,遇到真正强敌,什么都做不了,谁都保护不了,甚至还拖后腿。 以前跟人打架我都不带怕的,现在才知道那些都是小儿科。 陈哥,我想变强,想保护我的家人!” 现实总能教人迅速成长。 “先养好伤吧。” 他恐怕没时间留在京市了。 次日,陈书记让程陈曦跟陈炼过来照顾苏雪姐弟,他找萧老报到去了。 老越动作不断,他们要做好战斗的准备。 他是个军人,特殊时期退役,现在组织有需要,他就必须响应号召回来。 “砚之回来了,清县的工作都交接完了?” 萧老脸上尽显疲态,白发更明显。 “是,萧叔,都交接完了。” 陈书记在萧老的示意下坐下。 “老越对老柬的战一打完,边境就危险了。 现在的老越在争取老苏的支持,那边虽还没正式表态,支援却没少给。 于我们而言是个坏消息。 砚之,你需要回到清省军区,提前做好准备。 洪胜天能力是有,格局不大。 想想前年拔出那么多‘钉子’,可见他敏感性不强。 没有你坐镇,清省军区我不放心啊。” 过去“十年”虽说不允许那“四人”插手军队的事,但哪有绝对,一些人还是受了影响。 “是,服从组织安排!” 保家卫国是他们的天职,是军人的使命。 “给你几天假期陪陪家里人,往后有得忙咯。” 军人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家,碰上打仗,甚至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陪伴家人。 有时间多处处就多处处吧。 想到萧烈哪一天也要背上行囊奔赴战场,萧老忍不住想跟儿子多见几面。 可是自那天起,萧烈一直在野外训练,两人根本见不着。 他也好久没回去了,听说孩子们都在贺家。 有曾外孙在,老爷子身体一天天地好转,今早的人回复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趁着今天天气好,回家去看看老爷子跟孩子们吧。 车直接开到贺家,大病初愈的老爷子面对女婿,没有临终前的激动,只剩下淡淡的尴尬。 反正就是两个大老爷们没啥话说。 “爸,您身体好些了吗?” 做为不被承认三十年的老女婿打破尴尬。 “哦,好多了。 有曾孙子陪着,饭都能多吃两碗。 对了,烈哥儿啥时候能放假? 我身体好了,想一家人吃顿饭,认认人。” 女婿都递梯子了,贺老爷子也顺着话聊两句。 “过几天,他在外面训练。” 看着女婿略显失落的眼神,老爷子问起: “你跟烈哥儿说了吗? 他知道家里的情况不?” 萧老点点头: “跟他说了小姝是他母亲,我……是他父亲。” 贺老爷子急切问道: “然后呢? 还说了什么? 孩子什么态度? 他知道老头子在家里等他回来吗?” 萧老沉默。 “萧庭山,你是不是没提我们一大家子? 孩子不愿意认你对不对? 章儿说孩子特意找娘才来京市的,不认爹可以,外家孩子肯定愿意认的。 等烈哥儿放假,你带我亲自去找他。” 老爷子突然嫌弃起女婿拖后腿。 “没什么事你就走吧,我累了。” 逐客令说下就下。 “我去看看大娃几个。” 老丈人赶人,萧老也直接,说走就走。 “不用了,他们刚刚回家去了,说是想娘了回家看看娘。” 萧老拐个弯出大门,奔小四合院去。 站在门口,百感交集。 以前,他只是一个不相关的老头子,厚脸皮住在这里。 现在,他是孩子们的亲爷爷,苏老弟跟苏妹子都是他亲家,苏雪是他儿媳妇。 再次踏入这座房子,他们的关系都变了。 孩子们会认他吗?儿媳妇会认他吗?亲家会认他吗?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听到房子里传来苏老娘的尖叫声: “天杀的,谁让你们受了这么重的伤? 怎么也不去通知我们一声,你们两个要气死娘啊。” 刚回家想给闺女跟儿子一个惊喜,结果俩孩子给了她一个惊吓。 两个都受着伤,还是陈曦跟陈炼俩人在照顾。 萧老听到声音也没了想法,冲了进来。 孩子们围着娘跟小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亲家也在一旁骂骂咧咧,剩下两个姑侄站旁边两手无措。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苏雪眼睛一亮,睡醒后的她正想找萧老呢。 “爸,您回来了,我正想找您给我做主……” 儿子不认,儿媳妇的这声“爸”就显得很有分量,直击萧老心窝。 “谁找你麻烦了,爸给你撑腰。” 苏雪心想,叫了一声“爸”就是不一样,“人淡如菊”的萧老都直接开口给她撑腰了。 男人会不会认这个爹她不知道,但是她很需要啊,她脑子进水了才会把“大腿”往外推。 人家徐梦瑶凭借跟她婆婆那点虚伪的闺蜜情都能在京市混得风生水起,她家可是货真价实的一家人。 年轻不知权势好,错把骨气当成宝。 苏雪表示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五十八了,已经没有骨气了,只想抱大腿。 又不是干坏事,她没有“抱大腿羞耻症”,相反,还特别自豪。 “爸,昨晚我跟苏醒被六个小鬼子围攻,他们人手一把长刀,我差点没命了。 无缘无故,怎么会有小鬼子要我的命? 他们的目标明确,刺杀对象就是我!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小鬼子怎么会认识我。 后来,我诈了他们的话,那几个鬼子竟然受姓徐的女人指使。 而且,姓徐的女人还跟小鬼子的上司有一腿! 爸,六个小鬼子啊,我们俩差点就交代在郊外了。” 苏雪哭得好不凄惨。 孩子们更是吓得哭得此起彼伏,他们差点没了娘。 “爷爷,爷爷,他们太坏了,我们差点成了没娘的孩子。” 二娃知道爷爷厉害,跑过来抱着爷爷边哭边控诉。 姓徐的,是徐梦瑶还是徐家其他人? 连他儿媳妇都不放过! 他儿子已经经历过没娘的苦日子,如今还要让他孙子再经历一遍吗? 徐家,一个都别想有翻身的机会! 她公公明显盛怒,苏雪再加一把火: “爸,三十年前害妈的那个特务是小鬼子的走狗。 他虽然交代说是组织随意指定一个人让他去练手,怎么会偏偏凑巧指到我妈头上。 我觉得我妈被杀并不是偶然,您说会不会是姓徐的女人雇佣的? 先害我妈早产,再派人杀我妈。 如今,明知道我是个弱女子,却还派六个鬼子来杀我,他们还打算死前侮辱我一番。 我们家究竟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我们不得好死。” 都鬼混在一起了,肯定不是一天两天。 小鬼子那么色,眼瞎了现在突然看中个中年妇女,还为此派出六个打手。 这么牢固的关系可不是短时间就能形成。 这话直接说到雷点上,事关她婆婆,更能让她公公下狠手。 “你先好好休养,剩下的事爸给你个交代。” 说完,摸了一下孙子的小脑袋,萧老又走了。 “爸,晚上回家吃饭啊。 您都好久没回家吃饭了,工作再忙也要照顾好身体。” 瞧瞧她多贴心,简直就是她公公的好儿媳。 主要是好奇她公公会做些啥? 她是苦主,关心一下敌情很正常吧。 “行了,你别再乱动了,小心伤口裂开。 赶紧躺着歇息,想吃啥娘去做。” 苏雪看了一下自己的左臂,她好像就一处伤口,用不着躺着。 “娘,陈书记回来了,昨晚他帮了忙,晚上买点肉请人家吃顿饭呗。” 两个帮手还是人家找过来照顾他们姐弟俩的。 陈书记也算是粗中有细的好男人。 身体要是没毛病,绝对是个好对象。 “行,小炼呐,有空帮苏奶奶问一下你三叔晚上有没有空过来吃饭? 晚上你们也别走了,就在家里吃。” 在苏奶奶这里吃饭,陈炼巴不得。 三叔一大早让他这个编外人员不用去跟着训练,过来照顾苏小舅,可把他感动坏了。 肯定是苏小舅知道他过得苦,一有机会就想着他。 苏醒:我不是,我没有,我受伤了啥也不清楚。 大概是你三叔知道全家你最闲才安排的。 不用陈炼跑腿,陈书记回大院看了他爸后就直接过来苏雪家。 一点都不见外,跟回自个儿家一样。 “陈哥,你回来了。” 苏醒倒是挺开心见到陈书记的。 以前他太不懂事了,这么好的陈哥他竟然嫌弃人家天天故意针对他,操练他。 关键时刻,还是陈哥靠谱儿。 “嗯。” 看了一眼苏醒,精神头比昨天要死要活好多了。 “叔,婶子,我过来看看二娃。” 光明正大的理由,苏雪倒是忘了他是二娃的干爹这一茬。 二娃好久没见到干爹,很开心,任他干爹抱着转圈圈。 “那个照片昨天的信里有没有? 要不趁他本尊在京市,问问赵老师有没有出来相看的意思?” 姐弟俩相视一眼,彼此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我看行。 有没有照片都没关系,真人不是在这里么? 我们直接请潘师母约赵老师来咱家,就当慰问咱俩?” 没毛病,反正老陈也不知道,先让女方看上眼再谈男方的想法呗。 来探望学生,多好的借口,成不成都不尴尬。 “行,我写封信,让陈炼送去给潘老师,没问题的话明天可以安排。” 说干就干,毕竟为了老陈的幸福,他们前期奋斗了不少,可不能半途而废。 信写好,让陈炼这个大小伙子去跑腿。 潘老师拿到信,夫妻俩琢磨着这样也可以。 于是,带上点自己做的吃食,潘师母上赵老师的单身宿舍去了。 “赵老师,在家吗?” 不一会儿,门开了。 “丽姐,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赵老师温温柔柔,头发盘的一丝不苟,淡色的旗袍给人一种素雅的感觉。 潘师母闲聊两句,开始把话引入正题。 话听到一半时,赵老师就知道对方的意思了。 她就是嫌弃这些事,才从家里搬出来,自己住进单身宿舍。 “丽姐,我真的没有成家的打算,一个人挺好的。” 这算是婉拒了。 “赵老师,对方条件确实不错,我才敢说给你听。 家是京市本地人,能力还强,退伍前说是个师长。 对了,他叫陈砚之,瞧瞧这名字起的,一看家里都是文化人。 以后啊你们俩也能说话到一处去。” 倒水的手一抖,赵老师问道: “你说对方叫陈砚之?!” 第126章 陈书记相亲记 为了确保陈书记的现场相亲,苏雪让二娃缠着他干爹晚上给他讲故事不给他回去。 潘老师来信,说赵老师愿意明天来“探病”。 为此,苏雪姐弟俩又开起了“陈书记相亲作战大计划”的会议。 按约定,上午大约九点,潘老师夫妻以及赵老师会一起来苏雪家探病。 陈书记早上想帮忙劈柴,苏醒赶紧叫唤,说自己哪里哪里不舒服,劳烦陈哥搭把手。 开玩笑,原本长得就凶,劈起柴来更像砍人头的刽子手。 万一不巧赵老师刚好撞见,岂不是把相亲对象给吓跑。 九点零五分,人上门来了。 赵老师今天穿了一身浅绿色的旗袍,还特意涂了浅色的口红,娇中带点俏。 “苏雪同学,听说你受伤了,老师特意来探望一下你。” 前戏总要做足。 “谢谢潘老师,潘师母以及赵老师的关心,我没什么大碍。” 苏雪心急,关键时刻,苏醒把陈书记搞哪儿去了,人都上门了。 “大娃,去找一下小舅,说潘老师他们来看他了。” 几个孩子屋里找一遍,最后在厕所找到那俩人。 原因是苏醒水喝多了,一只手被车撞打了石膏不方便嘘嘘,让陈书记帮他拉了一下裤链。 尴尬什么的是不存在的,都是男人,他又不小,绝对不自卑。 “你单手行不行?确定不用扶一下?” 这是什么狼虎之词,大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必须行,不用扶都飚得比你远。” 苏醒对自己充满迷之自信。 陈书记倚在门框上不好意思地撇开头: “呵呵,小是小了点,也不用打肿脸充胖子。 我担心你弄到裤子上,还得求我帮你扒拉裤子,我嫌弃。” 切,瞧不起谁呢? 要不是地方小,他高低要拉老陈一起比比,看谁嗞的距离远。 解完手,大娃刚好出现,跟苏醒说潘老师来了。 苏醒立马接收信号,回头对陈书记嘿嘿一笑: “陈哥,我老师来了,扶我回去见见呗。” 那笑容带有点狡黠。 陈书记盯着他的手眉头微皱,掏出一块手帕沾水拧干,轻轻地擦拭苏醒的左手。 苏醒:不好意思,忘记洗手了。 “走吧。” 说完,直接打横抱起,还给了解释: “你一步一步挪太慢了。” 苏醒憋屈,他两条腿都伤了,有什么办法? 陈哥说话太直了,他脆弱的小心灵有被伤害到。 快到客厅,苏醒挣扎着要下来,多为难情,他还是要脸的好吧~_~ 见到陈书记出现那一刻,苏雪总算放下心了。 这下子主角都齐了。 赵老师在陈书记踏进客厅那一刻,抓着手帕的手有点紧张。 随着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心跳动得越来越快。 “陈哥,这位是潘老师,这位是潘师母。” 苏醒介绍,陈书记便跟着点头打招呼,对方也点头回应。 到最后,要介绍赵老师,苏醒稍微详细点: “这位是我们中文系的赵意欢老师。 赵老师可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才女。 博学、睿智、上课又生动有趣,很受学生欢迎。” 陈书记眼神在苏醒与赵老师之间来回,最后只有淡淡的一句: “赵老师好。” 赵老师脸色稍微发白,仍旧保持仪态,站起来回个淡淡的微笑。 苏雪密切观察着俩人的微表情。 赵老师似乎认识陈书记。 陈书记对赵老师也有点疏离感。 难不成他们牵错线了? 观察现场的可不只苏雪一人,一大早又来“打卡”的程陈曦也在偷瞄。 潘老师跟婶子认识,上门探病也就算了。 赵老师是中文系的,又没教苏雪姐她们,她探什么病? 几个人挺有默契的,扫了几圈,程陈曦豁然开朗。 苏雪姐她们在给她三表哥拉媒! 赵老师有才又有颜,要是能当她表嫂也挺好的。 程陈曦决定,她也要加入助攻系列。 “赵老师,您的衣服真好看,在哪家定做的,我也想去定一身。” 助攻第一步,先拉近关系。 “呵呵,谢谢。 在学校后门张师傅那儿定的,他们家百年传承的手艺了,剪裁特别好。” 有了陈曦的搭腔,赵老师逐渐放松下来。 “师傅的手艺好,最重要的是赵老师身材好,穿起来才这么好看。 哥,你说是吗?” 助攻第二步,话题拉入他哥。 相亲嘛,要有嘴夸人家女同志。 赵老师的耳根微红,也在期待着陈书记的回应。 扫了一眼在场的的人,敏锐的陈书记明白了今天是个什么局。 朝某个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某人也在期待他的回应。 于是,陈书记勉强回应: “还行。” 这个“还行”让全场的人看到希望。 内敛的年代,“还行”与“不错”等同,“不错”又跟“很好”差不多,“还行”就相当于“很好”啦。 接下来该煮饭了,但是缺几样调味品啊,可不得有人去买。 突然大家都“忙”,最后只能“拜托”赵老师帮忙跑个腿。 赵老师出门没两分钟,苏老娘又想起没胡椒,可不得麻烦陈书记跑个腿。 陈书记都知道他们的套路,去就去呗,顺便跟人家把话说清楚。 搞暧昧这一套,他陈砚之不会来。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没必要欺骗谁,委屈谁。 两人一出门,苏醒指挥陈炼赶紧跟上去看看啥情况。 他理解了他姐说的不能吃“鲜瓜”的难受劲儿了。 要不是腿不行,他必须跟全场,这可是他努力帮老陈争取的机会。 老陈要是表现不好,没把握住,也别怪他。 华大最漂亮的女老师都给他找来了,不满意就自己找吧。 程陈曦跟陈炼这对姑侄相当活跃,吃自家的瓜就是起劲儿。 两人偷偷摸摸尾随在后面。 见到陈书记跟赵老师碰面,激动得狂拧陈炼的胳膊。 “小姑,别拧了,疼。 嘘,小声点,被三叔知道我要挨揍的。” 要不是跟苏小舅感情深,给他十个胆他都不敢主动跟踪三叔。 还真别说,三叔谈对象挺磨叽的。 都一起走了靠近点啊。 俩人之间的距离都可以开辆小汽车过去了。 难怪三叔这么多年娶不上媳妇,又凶又木! 全家对三叔娶媳妇都放弃了,没想到今天竟然看到希望,他今晚非得回去跟爷爷说一声不可。 他老儿子快结婚了,彩礼得备起来咯。 华大的老师,三叔以后的孩子起码不会是个学渣。 不像他们几兄妹,渣的明明白白的,及格的次数屈指可数。 “赵老师尚未婚配?” 大直男陈书记开口直奔要点。 “啊?” 赵老师错愕,后微微摇头: “没有。” 陈书记继续说道: “赵老师很优秀,未来的伴侣也应该是个优秀的男人。” 这话让人无法接。 这时一辆自行车冲过,陈书记眼疾手快把人拉避开。 撞到男人硬邦邦的胸膛,赵老师脸红得像熟透的虾。 陈炼两个激动地差点在后面蹦跳起来。 要是有相机,恨不得连拍几十张,家里每人发几张。 “谢……谢谢你,陈……陈大哥。” 避开危险后,赵老师低头致谢。 怎么办,她无法直视眼前的男人。 硬邦邦的胸膛,好有安全感。 手腕上还残留着男人的余温,他的手掌好大。 “咦,三叔,您怎么在这里。” 陈静的出现打破赵老师的“粉红泡泡”。 她约同学出来逛街,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三叔。 妈妈说三叔回京了,让他们几个紧着皮。 一想到现在是开学,不是寒暑假,他们放心多了,还在安全期。 再看一眼,啊,三叔竟然跟个女同志一起压马路! 就是这位大姐姐看起来有点眼熟。 “作业做了吗?” 三叔还是那个三叔,都出来约会了还关心她作业。 哼,以后三叔的娃肯定很惨! “我的作业本不……不够,跟同学出……出来买点,买完就回去写。” 陈静弱弱地回答道。 “同学呢?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典型家长问话。 “女同学。三叔,这位是我三婶?” 论“勇”还是陈静“勇”,直接问出了陈家关心的问题。 陈书记脸一沉, “不是! 这位是二娃他娘学校的赵老师。” 陈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溜之大吉。 没溜多远,陈静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大哥跟小姑吗? “大哥,小姑,你们在干啥?” 陈炼一把捂住陈静的嘴, “小点声,你不是碰见三叔跟赵老师了么? 我们就是在关心三叔的幸福而已。” 陈静翻白眼,跟踪就跟踪嘛,说什么关心三叔的幸福。 信不信三叔早就发现你们了? “三叔说了,那不是未来三婶。 咱三叔的脾气你们还不了解,他说不是肯定不能成。” 他就没见三叔打过自己的脸。 赵老师赵老师, “赵老师叫啥名字来着? 我总觉得她有点眼熟。” 哈?还有他陈炼不认识的人他妹认识了? “赵意欢。小静,你认识赵老师?” 程陈曦问道。 嗯…… 用出期末考试冲刺的记忆,陈静搜索她那金鱼般的记忆,终于让她想起来了。 她是真的认识赵老师,其实也不算直接认识。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赵老师就是妈说的那个表白被三叔骂哭的女同志。 听妈说,三叔二十四岁那年,咱大院有个姑娘鼓起勇气跟他表白。 结果他骂人不学无术,年纪轻轻整天只想谈情说爱,一点进步思想都没有,不配做新时代女性。 人家水灵灵的一个姑娘就这么被他骂哭了,妈刚好碰见,还去安慰了那位姑娘。 赵老师其实就是赵解放他姑,去年过年我还见过。” 这算什么? 算他三叔把人家骂到不敢结婚吗? 难怪赵老师读完大学还读研究生,合着被他三叔骂的。 三叔真狗,一辈子单身也是活该,嘴太毒了。 “赵老师单身这么多年,是不是为了等咱三叔啊? 毕竟曾经喜欢过。” 陈静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据她方才的观察,赵老师的脸红通通的,肯定对她三叔还有感情。 今天的作业本先不急着买,她也要跟着看到底。 这可能是三叔人生中第一次打脸的时刻。 曾经拒绝的对象如今变成他追求的对象,就问三叔后不后悔,脸疼不疼? 一想到她把三叔当年的糗事捅出来,三叔尴尬的场面,陈静忍不住兴奋。 嘿嘿嘿,她要敲诈三叔封口费,不然到处跟人说! “赵老师,我是个大老粗,也不会在京市久呆。 多谢赵老师今日愿意抽空出来见一面。” 陈书记的话就像一碗黄连灌入赵老师的口中。 为什么? 刚才不是还救了她吗? 十九岁的时候,他嫌弃她不学无术,她为了他日夜苦读。 现在,她都是个大学老师了,他还是看不上她? 她喜欢他整整十五年,那时候他脸上还没有那道疤。 他是整个大院最显眼的存在。 她被人欺负了,还是他挺身而出保护了她。 可是他从未把这些事记在心里,甚至都忘了她是谁? 他一天不结婚,她就一天不嫁人,哪怕熬,她也要熬到最后。 昨天当丽姐说出相看的人叫“陈砚之”的时候,她狂喜到半夜才入睡。 “我觉得你挺好的。至于工作,我也可以跟随你调动。” 赵老师暗自给自己打气,她要再勇敢一次。 “我不久的将来会上战场,命也可能留在战场。 赵老师,你应该找一个跟你安稳度过余生的人。” 陈书记再次拒绝。 “如果说我愿意等你回来呢? 选择跟什么样的人度过余生应该是我自己去选择不是吗? 我选择了你,愿意等你。 陈砚之,你明白吗?” 女人的倔强让陈书记头疼,关键是他不喜欢她,非得说得那么直白吗? “赵老师,你的意思我明白。 我的意思也希望你明白。 我们初次见面,我对你并没有感情,请你不要把等待留给我。” 初次见面? 他是一点儿也不记得她。 “不是初次! 我,赵意欢,十九岁跟你表白过! 你嫌弃我不学无术,不配当新时代女性。 现在,我已经是研究生了,还是华大教师,陈砚之,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第127章 相亲后续 ??? 有这事儿吗? 年轻时候他不喜欢的人,现在更加不可能! “我为我年轻时的话道歉。 你不是不学无术,相反,你很优秀。 只是,赵老师,我不适合你! 婶子需要的东西我去买,你先回去吧。” 说完头也不回直奔供销社。 赵老师又气又急,不顾形象朝陈书记背后大喊: “陈砚之!我会一直等你!” 陈书记脚一顿,深吸一口气,又返回来。 三人正激动,三叔\/三哥终于开窍了。 没听清他跟赵老师说了什么,这次换赵老师呆呆站在原地。 吃瓜三人组鄙夷,三叔依旧那么狗。 赵老师多好,学问高,又专情,他们都觉得三叔\/三表哥配不上人家。 挠心挠肝的,究竟最后说了什么,赵老师怎么没反应? 不用想,肯定也是拒绝的话。 郎心似铁! 活该单身! 苏家这边欢欢乐乐备着菜,大家都好奇地聊起被支出去的俩人。 苏老娘也是今天才知道苏醒说的那个“朋友”就是陈书记。 这孩子,早点说是二娃干爹想找对象嘛,她肯定上心给他找。 不过今天上门的赵老师真不错,跟陈书记很登对。 就是将来他们生了孩子,二娃这个干儿子会不会碍人家的眼。 干的怎么比得上亲的。 算了,到时候再跟陈老哥商量,干亲就算了,当初收人家的礼也得叮嘱闺女还回去给人家。 不一会儿,陈炼跟程陈曦俩人先回来。 陈静跟同学逛街去了。 “陈炼,咋样?” 苏醒特别激动,让陈炼赶紧给他讲讲。 “小舅,我三叔就是个木头,他一点儿也不开窍。”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不好意思直说赵老师以前被他三叔骂哭过,今天还是那死样子。 反正错的都是他三叔。 苏雪行动方便,拉着程陈曦进屋讲悄悄话。 “陈曦,你哥跟赵老师有没有情况?能不能成?” 她也特别好奇,陈书记应该看出了他们在给他找对象。 在这个前提之下还愿意出去,起码不排斥。 “哎呀,苏雪姐,你是不知道,我哥那死样子,上一秒还英雄救美,下一秒直接拒绝人家。 听小静说,赵老师以前就喜欢我哥,跟他表白后却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今天,人家认出了他,还不计前嫌再表白,他又拒绝人家第二次。 唉,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赵老师还真认识陈书记啊。 他们算是牵线牵到前任身上去了? 我嘞个去,世界真小,这都能遇上。 “你哥这么多年就没有喜欢谁吗? 这媳妇还是他让苏醒帮他留意的,说要大学的老师。 他以前是不是喜欢过哪位当老师的,后来运动时被迫下放? 所以他心里有人才拒绝赵老师?” 难道陈书记喜欢的人结婚了? “不可能! 我哥这人直得很,他要看上谁肯定直接说。 他不爱搞猜来猜去那一套,嫌弃浪费时间。 当然,不喜欢谁也是那个死样子,直接得让人尴尬。” 这一点,程陈曦对她哥还是了解的。 没见赵老师他都是直接当面拒绝么? “那他喜欢人家,人家又不喜欢他,他怎么办?” 程陈曦说的是陈书记主观上的行为,没说别人拒绝他会怎么办? “我哥看着凶,他挺尊重女同志的。 别人不喜欢,他肯定不会死缠烂打。 不过,我也没见他对哪个女同志态度不一样。 我姨爹以前让他找对象,他都不愿意,嫌弃成家麻烦。 见他态度坚决,慢慢的也不再提了。 别看他年纪大了点,只要他想成家,十八二十的大姑娘都愿意嫁给他。 听我大表嫂说,二表嫂还想把娘家小妹撮合给我哥。” 有权有势有钱的男人,年纪大点算什么,而且还是头婚,要是搁现代更吃香。 三十几岁的baby都不算老baby,那叫gie gie。 相亲相崩了,一会儿得看怎么收场。 老陈的事,以后她还是少掺和。 苏雪怀疑起苏醒的话是不是真的? 老陈真的要他帮忙找媳妇吗? 华大最优秀的单身女老师都给他找来了,他还是无动于衷。 赵老师失魂落魄地从街上走回来。 被同一个人拒绝两次,理智告诉她应该拂袖而去,可情感上她不愿意。 陈砚之心真狠,为了拒绝他,连自己不能人道的理由都编得出来。 就算他不行,她也愿意! 爱一个人是爱他的全部,又不是为了性欲。 他是她的英雄,受伤也是光荣的战绩,柏拉图式的爱情也很浪漫不是吗? 收拾好情绪,恢复矜持的微笑走进苏雪家。 “赵老师回来了,陈书记也去买胡椒了,你们没碰上? 怎么不一起回来?” 苏老娘瞅了一眼后面没人,问了一嘴。 “我们碰上了,陈大哥说日头晒,让我先回来,东西他去买就行。” 苏雪跟程陈曦正从屋里说完悄悄话出来,俩人对视一眼,传达着彼此才明白的意思。 “婶子,我给你帮忙吧,也趁机跟婶子学点手艺。” 说着便挽着苏老娘的手往厨房走。 “这不行,厨房又热味儿又大,哪能让赵老师打下手。 赵老师快到大厅歇一会儿,多漂亮的衣服,可不能弄脏。” 年轻人谈对象钻啥厨房,等陈书记回来接着处呗。 不一会儿,陈书记买东西回来了,不想在外面,也躲厨房给苏老娘看火。 苏老娘纳闷,两个人咋都爱往厨房里钻。 在表现给对方看? 嗯,有毛女婿勤快给未来老丈人家干活的说法。 可这是她闺女女婿家,又不是赵老师家,他们俩表现地点挑错了吧。 “陈书记呀,火让你叔看着就行,你要不出去帮婶子招待一下苏醒他们老师? 这不让客人干坐着多不好意思。” 陈书记来的次数多了之后,苏老娘也没有那么强的领导距离感,几乎把他当成晚辈看。 “都是文化人,就让陈曦他们陪着就行。 我一个大老粗说话直,没什么好聊的。” 陈书记岿然不动,占了苏老爹的专属位,苏老爹只能去院子里拔拔草。 外面的赵老师时不时目光瞥向厨房那边。 苏雪跟陈曦俩又对视了一眼,赵老师矢志不渝? 陈书记魅力挺大的嘛,让赵老师念念不忘。 “苏雪姐,你是不是想喝绿豆汤,有没有让婶子煮上?” 程陈曦开口,苏雪立刻接茬,机会总要给人家一个。 “哦,是,最近有点上火了,想喝点下火的。 赵老师,能帮我去厨房跟我娘说一声吗? 嘶,伤口好像出血了,陈曦你跟我回房间帮我换一下纱布。” 想到厨房只有苏婶子跟陈砚之,赵老师耳尖尖又红了。 在场的大人都看破不说破,小孩则是安安静静在一旁陪着潘老师夫妇。 来到厨房,赵老师的眼神一直在陈书记的身上。 苏老娘有点尴尬,要不这菜你们炒,她出去? “有事就说,别站在那里挡着光。” 别说陈炼他们嫌弃了,苏老娘都看不上陈书记的直男发言。 老头子当初要是这么对她说话,她铁定不嫁。 典型的说话直,这种男人别指望他会哄老婆。 赵老师气鼓鼓说道: “我来找婶子,苏雪同学说想喝绿豆汤。” 转眼一想,他这是在跟她说话,他们好歹能说上一句话不是吗? 苏雪:恋爱脑晚期,已无药可医。 话传完,人还不走,陈书记背着她都感觉到被盯得难受。 又不能打又不能骂,在这里还得顾及苏家的面子,这笔账他要算在苏醒头上! 鬼鬼祟祟的,看给他招惹的什么事。 还是太闲了,这么闲不给他找点事做真是对不起他! 饭桌上,大家有意无意地把相邻的座位留给两人。 陈书记洗完手出来,脸都黑了。 那明晃晃的空座位让他在暴走的边缘。 “陈炼,你坐错位置了,苏醒的手不方便吃饭,我来照顾他。” 苏醒:我能左手用勺子,不用照顾! 一个眼神,陈炼乖乖起身。 三叔好凶,他想刀我! 赵老师苦涩,这跟当众拒绝她有什么区别? 这顿饭在诡异的气氛中吃完。 潘老师他们走后,苏雪他们见陈书记情绪不对劲,个个都打着午休的借口散开。 四肢行动不便的苏醒成了炮灰。 “你也要午休是吗? 行,我把你送回房,再好好聊聊今天怎么回事!” 陈书记咬着牙把苏醒拎回房。 “今……今天……发生啥事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苏醒死鸭子嘴硬,拒不承认。 陈书记冷笑: “一个不是你们专业的老师竟然来探望你,还是个单身未婚女同志。 苏醒,大学我是没上过,但是不代表我不了解。 把我支出去让陈炼他们跟在后面看热闹,热闹没看够是吗? 今天的事你敢说不是你一手安排的?” 苏醒秒怂。 主要是老陈的眼神要吃人。 “哥,陈哥,你听我狡辩,啊,不是,听我解释。 这事儿是你自己同意的啊,你还特意寄了钱来支援这个活动呢?” 他通信的时候跟他说过了,他不都表扬他做的好吗? “我什么时候同意? 胆儿肥了,真想当我爹给我承包婚姻了?” 这话苏醒可不认。 “我姐买房时你明明故意想借钱给我,让我好欠你钱,到时候开学帮你在大学找个老师当媳妇儿。 后来我给你写信说开学已经在帮你物色对象了,你还回复我说我表现不错,寄了两百块。 再后来我写信赞美中文系的老师,你还回信说人家是位优秀的女同志,然后你又寄了两百块。 这些咱可是有信件为证,你总不能说自己忘记了吧。” 陈书记顿时无语: “买房时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开学后给我找个大学老师当媳妇儿?” 苏醒想了想, “你没明说,但就那意思。” 老陈心累,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苏醒的脑子装了太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你哪里看出我想找对象?” 哪里看出?不是都谈到彩礼了么? “你不想找对象,给我寄那么多资金干什么? 不是想让我用心帮你找对象吗? 我也用心了,赵老师多好。” 好吧,感情他觉得他缺钱给他寄点花还寄错了。 还有信,他怀疑他们俩看的都不像是同一封。 不,应该是苏醒想法跟写出来的不是同一个意思。 他都不想跟脑子不清的人辩下去了。 “苏醒,你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人跟你共度余生? 毕业后,你总会成家,不可能一辈子像现在这样跟着你姐住一起,永远依靠你姐。” 这个话题苏醒拒绝思考。 现在这样不好么? 一家人住一起,他不想成家。 成家了他就不能跟他姐住一起。 要是娶了个母老虎,他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 想想就悲伤。 为什么要跟他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 陈书记见他不说话,又问: “你很希望我娶媳妇吗?” 苏醒一脸懵逼,啥意思? “陈哥,你是个大人了,要有自己的主见。 娶不娶媳妇儿是你自己的事,你要是想娶,赵老师就挺好。” 他自己都不想娶媳妇,吃饱了闲着没事才会劝别人娶媳妇。 之前是他以为老陈年纪大想找媳妇才帮他找的。 现在老陈说了,他不想。 不想就不想嘛。 见苏醒清澈的愚蠢样,陈书记觉得自己脑子不清楚才会跟他聊这话题。 “你缺什么?或者想要什么? 钱,甚至房子都可以提。 过几天……我就走了。 就当感谢你给我牵媒拉线的谢礼。” 苏醒眼睛一亮,老陈嘴上嫌弃,心里还是很喜欢赵老师的。 “谢礼等你们领证了再给我包个红包就成啦。” 真是个傻小子。 “你确定不要钱跟房子? 离这里不远,一座二进院。” 该死的有钱人,陈哥的祖上是地主吧,还有二进院? 看了几天的房的苏醒已经明白了房价的离谱。 尤其是四合院,一般人住不起。 “无功不受禄。 陈哥,你自己还有房啊?” 陈书记点头。 他外婆有钱,外婆只有他母亲一个亲闺女,嫁妆都给了他母亲。 房产在京市都有好几处。 陈曦的母亲,他小姨,是外婆家庶出的妹妹。 后来外婆早去,庶出的妹妹又嫁给他外公帮忙照顾他母亲,等母亲长大才生的小姨。 好景不长,生了小姨后的小外婆体虚,没两年也撒手人寰了。 林峰要不是太贪心,京市的房子当初他妈是准备了两套给小姨陪嫁的。 可能小姨也察觉她男人不靠谱,另外一处房子没跟他提过,他也不知道。 现在,全都收回转给陈曦。 第128章 徐梦瑶的下场 徐梦瑶在监狱里奄奄一息,仍旧不死心: “我要上诉,你们这是在对烈士遗孀滥用私刑!” 盛军因公殉职,萧庭山凭什么这样对待盛军的妻子? “别再侮辱盛军了,他泉下有知,必定以你为耻! 徐梦瑶,做为小姝的好友,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跟小姝的儿子还活着。 想不到吧,孩子被一家农户调包了。” 哼哼,哈哈,所以那个贱种还活着,她被萧庭山报复就是因为那个贱种出现了? “是吗? 恭喜你啊,萧大哥,不必孤苦伶仃。 哈哈哈,可是又能怎样? 贺姝临死前亲身经历的就是她‘亲儿子’死在她面前。 她啊,到死也不知道那个孩子不是她亲儿子。 萧大哥,你说她难受不难受?” 反正萧庭山不会放过她了,得不到他的爱,也要得到他一辈子的恨! 啊~ 萧老狠狠踩住徐梦瑶的手掌,毫无疑问,她的手掌废了。 “小姝做了什么,让你恨她至此! 徐梦瑶,‘叛国’这个罪名,你说徐家能承担得起吗?” 徐梦瑶从疼痛中恢复一丝理智,叛国,什么叛国? “你真是卑鄙,为了给贺姝报仇,连‘叛国’这种罪名都毫不犹豫地扣在徐家头上。 如果徐家‘叛国’,做为徐家女婿的盛军又算什么? 你们是不是还打算把盛军的坟墓从烈士陵园里迁出来! 萧庭山,你不是自诩最正直,无私吗? 原来还是有人能让你徇私!” 真可笑,她徐梦瑶永远比不过贺姝。 “心理素质不错。 苏雪,是你提前安排人手追杀的吧。 徐梦瑶,我倒是小瞧你,跟小鬼子关系挺密切。” 刺杀失败了? 苏雪也是个贱人,一个乡下来的贱货,竟敢让徐家的名誉扫地,她不死谁死! “我跟她就见过一面,无缘无故,我找人杀她干什么?” 徐梦瑶否认。 一旦她认了与小鬼子有交易,徐家真的逃不掉。 “她是我儿媳妇。 我就一个儿子,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媳妇,你觉得我还会放过徐家吗?” 徐梦瑶大受刺激,苏雪……竟然是那个贱种的老婆。 也就是说,那个讨厌的小鬼是贺姝的孙子? 贺姝,你克我,连你儿媳妇孙子都克我! “那真是可惜了,早知道她是你儿媳妇,我就让人连同你那个讨厌鬼孙子一起杀了! 哈哈哈,哈哈哈,贺姝,贺姝,你死了为什么不把你亲儿子带下去!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啊~ 膝盖被踩断。 “所以,你承认三十年前小姝也是你雇佣小鬼子杀死的!” 萧老猩红的眼捏着徐梦瑶的下颌骨咬牙切齿道。 “呵呵,你终于肯正眼看我了。 没错,是我,是我收买了红姨孕晚期给她大量进补,是我让红姨在她没到预产期刺激她。 你猜我让红姨说了什么? 说你死在战场上,血肉横飞,四肢不全,让她赶紧去给你收尸。 要说害死贺姝的名单中,应该加上你,萧大哥。” 她无所谓了,萧庭山她了解,当他决定毁掉徐家时,无论什么理由,他都能毁掉。 至于她儿子盛繁荣,只要他姓盛,萧庭山都不会动他! “你为什么这么恨她? 她视你为姊妹,全心全意信任你,你为什么要害她?” 为什么? 因为她是天上洁白无瑕的云朵,而她是地上卑贱的淤泥! “跟她在一起,我永远当绿叶,去衬托她这朵红花。 所有人眼中都只有她,都只看到她,就连你也一样。 我喜欢你,可你却喜欢她。 凭什么我先认识你,而她却跟你走在一起! 是她背叛了我!” 萧老觉得徐梦瑶不可理喻: “要点脸吧,你先认识我我就得喜欢你? 你如果不是小姝的好友,我根本不记得你是谁。 我们两情相愿,你有什么资格恨她? 爱上她的人是我,你要恨为什么不恨我?” “你以为我不恨你吗? 我恨你,所以我嫁给了你的亲卫,嫁给了比我小五岁的盛军! 我要日夜盯着你,日夜盯着贺姝。 不然,怎么能找到机会害死她,让她痛苦地死去!” 为了多点机会接触到他,她不惜牺牲自己,嫁给一穷二白还是个孤儿的盛军。 “你真是……变态至极!” 萧老没想到徐梦瑶这么丧心病狂。 “变态? 哈哈哈,这怎么能算变态呢? 萧大哥,这是爱啊…… 没有对你至深的用情,我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恨。” 她徐梦瑶想要的,披荆斩棘都要得到,谁挡她的路,谁就得死! “你的爱……令人恶心。 盛军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 徐梦瑶露出诡异笑容: “我给了他一个家,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反正我最后都是死,实话跟你说吧,贺姝死后,我也没打算让盛军活着。 贺姝死了,盛军就成了我跟你在一起的绊脚石。 要不是你们后来几年又在外打仗,盛军早就该死了。 不为你挡子弹,他也活不了多久,因为他的身体早就被我下了毒。 整天对着个不喜欢的人,还是个大老粗,我身心都受到折磨。 不中用的人活着有什么用!” 毒妇! 她怎么可以这么狠! “你就一点儿也不在乎盛繁荣没有父亲吗? 徐梦瑶,亏你还是个母亲!” 盛繁荣,母亲? “我嫁给你繁荣不就有父亲了吗? 还是个对他有助益的父亲。 让他没父亲的人是你,不是我!” 看着癫狂的徐梦瑶,真是令人作呕。 “交代你勾结的小鬼子是谁?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 期间进行了哪些交易?” 徐梦瑶头侧向另一边,拒绝回答。 “我的耐心有限,老实交代! 盛繁荣是盛军的儿子没错,同时也是你儿子。 作为一个军人,他必须服从组织命令。 你现在可以不对我交代,我会让盛繁荣亲自拷打你,让你跟他交代。 一天不交代完,他的任务就必须一天天面对你。 让你亲儿子看看他亲生母亲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叛国,杀夫,害友,甚至……委身于小鬼子!” 萧老的话就像一把刀,一层一层地割开徐梦瑶的虚假面具。 “啊~ 别说了,别说了! 萧庭山,你就是在变法报复我。 我用贺姝的儿子折磨贺姝,你现在也要用我儿子折磨我是吗? 不用找繁荣,我说,我都说!” 让随行人员开始做记录,萧老坐下慢慢听徐梦瑶交代。 “我刚开始不知道他们是小鬼子,我只是听说‘暗夜赌坊’有钱可以买人命。 杀贺姝的人就是在那里找的。 我们没有其他交易,我出钱,他们杀人而已。 ‘暗夜赌坊’的老板是看上过我,但我无意中发现他是小鬼子后,再也没有去过那里。 最近一次去就是找人杀苏雪。 我没那么贱,明知对方是小鬼子,还委身于他人。 我一个女流之辈能干什么? 徐家能接触到什么重要情报,不过是在外面狐假虎威摆点谱儿罢了。 你要是不信,可以现在就去抓他们,看看他们跟我说的一不一样!” 萧老继续: “那老板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有什么特征?” 徐梦瑶回忆: “我只知道姓司,五十来岁,大拇指戴个玉扳指,京话讲的很地道。 要不是我不小心听见他骂了手下一句‘八嘎’,我也不知道他是鬼子。” 京市里竟然有鬼子的驻点隐藏三十年,三十年又发展了多少特务? 这个数字不敢想象。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可恨至极! “徐梦瑶,你最好保证自己交代完全。 但凡有一点对不上,我让盛繁荣来审问你!” 当务之急,“暗夜赌坊”必须端了,徐家人也得带走。 临走前,萧老留给徐梦瑶一句话: “徐家因你而崛起,也在今天因你而没落!” 然后吩咐手底下的人: “看好她,别让她死了。” 死亡不过一瞬间,活着受折磨才是最大的惩罚。 他的妻子死的那么惨,徐梦瑶得慢慢偿还! “徐家以勾结小鬼子的罪名全部抓起来,彻查他们三十年间所有罪行,凡是相关人员,一律不许放过!” 听着萧老的宣布,徐梦瑶盯着自己小腿上露出的丑陋伤疤,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呵呵,萧庭山,斩草不除根,小心有“炸弹”! 从萧老带走徐梦瑶那天起,徐家人便知大厦将倾! 只是他们不知道来得这么快,破的这么碎。 “徐梦瑶勾结鬼子,涉嫌叛国,徐家必须全部接受盘查,带走!” 叛国? 徐老爷子当场吓晕! 但是,涉嫌叛国,只要不死,都得拖走。 无论在单位上班,还是在学校上学,凡是徐家的,都一个不落。 苏雪周一上学听贺冰说起时,心里默默给她公公点个赞。 不愧是老将,办事就是利索! “你的伤没事吧,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我们一声,还是不是一家人了?” 贺冰到教室才知道苏雪受伤,苏醒行动不便都没来上课。 早上是陈炼充当“司机”,用新买的自行车载她来的。 “这不是不想你们担心么。 我还好,就一处伤,上课写字不受影响。 对了,外祖父身体好些了吗?” 贺冰撅起小嘴。 哼,程陈曦都知道的事,苏雪却没告诉她,她们俩关系原来不是第一好。 心里有点失落,闷声闷气地答道: “挺好的,恢复得差不多了。 就是三娃几个不在两天,他又想得慌,昨天就想去你那里找曾孙子了。” 苏雪没留意到贺冰的小情绪,老人家没事就行。 放学后,吕葳蕤早早在饭堂占好座位等苏雪她们。 学校发了补贴,吕葳蕤今天请客,毕竟她吃了两次大户。 能力有限就小请,多少是自己的心意。 “苏雪,你胳膊咋了?” 才两天没见,咋缠上绷带了。 “没啥大事,受了点伤。 葳蕤你咋买这么多,一个月的饭票用光了?” 吕葳蕤大气挥手: “哪有那么夸张,顶多少吃两顿肉而已。 苏雪,来,你受伤了可得多吃点好好补补。” 说着便往苏雪碗里夹肉。 “够了够了,我吃不完。” 不愧是东北妹子,夹肉都带着豪爽劲儿。 “你们不知道,这两天我发现了什么?” 吕葳蕤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 “发现地球是圆的?” 贺冰讲起了冷笑话。 “哼哼,贺冰你肯定感兴趣,事关你的死对头。” 贺冰的死对头? 洪佳丽? “那个小婊砸?” 自从上次闹了之后,贺冰背后都不愿意提洪佳丽三个字,都是用小婊砸代替。 “没错!” 吕葳蕤说着又扒了一大口饭。 “哎呀,你说就说完,吃什么饭?” 有槽点不吐贺冰很难受。 “再不吃菜就凉了,先吃,这里人多嘴杂,这事儿影响比较大。” 吕葳蕤不说这句还好,说完苏雪都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有瓜! 四人默契地加速扒饭。 哦,忘了说,程陈曦也在受邀请客在内。 吃完饭哐啷哐当快速洗完饭盒,四个女生“鬼鬼祟祟”地来到偏僻的亭中。 因为是中午,学生基本都会回宿舍小憩一会。 “哎呀,憋了一路了,快说快说,那小婊砸又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事关洪佳丽,贺冰跟打了鸡血似的。 “这事儿就当咱四个的秘密啊,我没跟其他人说过啊。” 瞧吕葳蕤谨慎的样子,苏雪觉得是个“大瓜”! 三人对天起誓,绝不透露给其他人。 吕葳蕤才慢慢道来她的发现: “洪,不,那个谁,她跟设计院一个男生好上了。 前天晚上他们俩还在小山坡那边亲小嘴。 你们不知道,洪佳丽还很大胆地跨坐在那男的腿上,俩人在那里吻得昏天暗地。 别看男的斯斯文文,打人挺起劲的。 我在那里没听他们说啥,光听见打人的‘啪啪啪’声。 也不知道她图他啥,被打的那么难受了,只敢哼哼唧唧。” 苏雪跟她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尤其是苏雪,该懂的不该懂的她都懂。 吕葳蕤同学太纯洁了,她都不好意思告诉她“真相”。 为张宏文默哀一秒钟,他的绿帽焊死在头顶了。 第129章 东窗事发 回到宿舍的三人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洪佳丽身上瞟。 面若桃花,神采奕奕,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 “洪佳丽,今天到你值日,怎么垃圾也不倒,都满了。” 吕葳蕤鼻子灵敏,垃圾桶发出的酸臭味她一闻就受不了。 “没规定说垃圾桶非得中午倒吧,我晚上再回来倒也是值日啊。 你要是受不了可以自己拿下去倒,太阳那么晒,我才不要下去。” 被老师批评了一番后,洪佳丽也不敢说不参与宿舍值日。 她说自己没干过打扫的活,老师专门让吕葳蕤教她。 结果吕葳蕤教了一次,就跑去跟老师说教不了。 洪佳丽根本没心思学,还把那次当成她值日,活却基本是吕葳蕤干的。 之后的值日都是李秋霞打着帮助同学的旗号给她干,贺冰她们猜其实是给了钱。 李秋霞长得普通嘴巴还碎,怎么可能热心帮助同学。 不过是怕被人告状私人交易罢了。 而洪佳丽值日当天需要做的只是倒个垃圾,装模做样给人看。 “垃圾桶满了就该倒啊。 才多久,大部分垃圾都是你产生的,还好意思在这里犟! 你还要留到晚上,晚上你几点回来自己心里没底数啊,在宿舍膈应人呢。” 平时打扮得漂漂亮亮,实际生活邋里邋遢,她也是倒霉才跟这种人当舍友。 “吕葳蕤,你什么意思? 垃圾桶是宿舍的,我也是宿舍的一员,我还不准扔垃圾了? 我看你就是嫉妒! 像你穷得只能吃得起馒头的人自然没什么可以产生垃圾的条件。 没办法,谁让我长得好看,父母又宠着呢。 人与人之间,就是不同命!” 洪佳丽的“进化”让苏雪感到陌生。 以前还是个绿茶样,动不动就哭哭唧唧,话说一半留一半,让人误会。 现在变成明显的趾高气昂又嘴贱的风格。 “我穷我光荣,用的每一分钱都是辛苦劳作得来。 怎么,你们家有钱,就可以歧视贫下中农吗?” 洪佳丽气不打一处,有些话不能说出口她还是懂的。 风吹进来,门口的垃圾味道确实有点重,苏雪在里面都能闻到。 吕葳蕤靠近门口,肯定更难受。 于是,苏雪走到洪佳丽面前,指着垃圾桶说道: “要么你把垃圾拿下去倒了,要么我把垃圾倒你床上。” 惯的她,这种人跟她哔哔啥? “你,太热了我不去。” 对上苏雪,她还是有点阴影的。 苏雪二话不说,拿起垃圾桶往她床上准备倒。 “别别别,我倒,我去倒还不行吗? 你们都是一伙的,合起来欺负我。” 委委屈屈,又不敢对苏雪怎样,都读大学了,苏雪还是那样彪。 最可怜的是她,竟然跟苏雪同一宿舍。 好想找个人安慰她,今晚,她要跟韩光解锁新的姿势。 都一天没见他了,前天在小山坡的他真令人着迷。 不像张宏文,每次草草了事,跟做任务一样,她一点快乐都没感受到。 韩光温柔体贴,他会说动听的情话哄她,会用节骨分明的手指触摸她,还会一点一点地引导她。 总之,从韩光身上,她第一次感受到做女人的真正快乐! 张宏文也别怪她对不起他,尝过情事的女人长期得不到滋润不利于身心健康。 他没本事陪伴在她身边,她找个人替他照顾她怎么了? 大不了让她爸有机会再给他升一升。 也算是弥补他。 晚上九点多,俩人又偷偷摸摸来到小山坡。 洪佳丽为了今晚的约会,特意穿了布拉吉,方便“办事”。 上次韩光想在草地上,她不愿意,太扎人了,也会弄脏衣服,怕被人看出来。 不过,自那次后,她第一次知道可以有不同的姿势,以前她跟张宏文都是一成不变。 今晚,洪佳丽特意带了一块布,食髓知味,她想跟韩光多试试。 “娘子,你来了,为夫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 韩光一把抓住洪佳丽在她耳边吹一口气,流里流气地说道。 女人嘛,看着正经,实际内里骚的很。 都爱听男人说风流话。 洪佳丽姿色不错,经过几番试探,两人一拍即合。 “讨厌,谁是你娘子。” 洪佳丽小拳拳捶打韩光的胸口,娇俏中带有点小害羞。 男人都爱这个调调,韩光也不例外。 “你不是我娘子,那咱们这样算什么? 罢了罢了,是为夫孟浪了,为夫这就走。” 说着好似真的一样,转身离开。 洪佳丽可急坏了。 她浑身难耐,就想韩光“安抚”她,连忙一把从身后抱住男人的腰撒娇道: “你个冤家,可算是把我吃得死死的。 我是你娘子,你是我老公。 老公~ 人家……想……” 韩光心里得意的很,就没有他勾引不上的女人。 “想什么? 老公听不懂。 想要什么自己说出来。 不然老公走了。 我还有一幅画没画完。” 又帅又痞的男人最是让女人欲罢不能。 洪佳丽又羞又气,他太坏了,非得逼她说出来。 “哎呀,今晚人家都听你的好不好,老公~” 韩光转过身来,食指指尖勾住洪佳丽的下巴轻轻一吻,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许跟上次那样拒绝我,我都没尽兴。” 洪佳丽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激动与期待。 上次足够她回味了,这次她岂不是更加快乐。 等暑假放假,她跟韩光分开了怎么办? 她都后悔结婚太早了。 早知道高考会恢复,她绝对不跟张宏文那个木头结婚。 两只“野鸳鸯”在草地上激情“云雨”,连月亮都被他们的大尺度羞得躲入云中。 随着尺度的加大,洪佳丽下腹突感疼痛。 韩光以为她没玩过这么刺激的,一时适应不了,并没有停下动作。 随着洪佳丽不断呼痛,他才意识到不对劲,整个都“蔫”了。 “啊,肚子疼,好疼。 韩光,快救我,我好疼啊。” 他,他把洪佳丽弄到大出血了? 摸着黏糊糊的血液,韩光吓得飞快离开现场。 他对洪佳丽不过是玩玩而已,不是玩人命啊。 要是洪佳丽死了怎么办,他会被枪毙。 惊慌失措乱跑的韩光撞到了吕葳蕤。 作为奸情第一发现人,吕葳蕤一眼就认出了韩光。 “喏,贺冰,他就是韩光,那个谁乱搞的对象。” 俩妹子心真是大,依旧抄小路回宿舍。 “你说,韩光刚从坡上下来,那个谁是不是很快也从上面下来? 真是可怜她男人,开学时任劳任怨,跟个老妈子一样照顾她。 她在学校竟然乱搞,不守妇道。” 吕葳蕤槽点不断。 “刚才韩光好像是在逃跑,你说山坡上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不觉得他特别慌乱吗?” 贺冰总觉得不对劲。 深吸一口气,吕葳蕤鼻子动了动, “好像有股血腥味儿。 对了,刚才韩光经过时也有。 不会杀人抛尸之类的吧,好可怕。” 贺冰提议: “咱上去看看?” 血越流越多,腹痛得洪佳丽几乎晕厥。 韩光竟然抛下她不管,他怎么能抛下她不管? 听到脚步声,洪佳丽用尽全力呼喊: “救我,啊,好疼~” 两人停下脚步仔细辨听: “天,真有人,不会是那个谁吧,在喊救命。” 平时是有矛盾,但两人也不是狠心之人,跑过去只看见一个女人躺在血泊中。 再凑近一点看,还真是洪佳丽。 流了那么多血,再不送医院就来不及了。 经过多方努力,洪佳丽成功被送到医院抢救。 新的辅导员全程在等待。 情况紧急,洪佳丽因剧烈运动导致流产,现在有大出血,需要家属签字。 这年头,联系大部分还是写信,电话还得转几道。 洪佳丽入学时填的联系人是张宏文,只有邮编号,没有电话号码。 最终,吕葳蕤跟老师说了苏雪认识洪佳丽的丈夫,她可能有电话号码。 苏雪见到吕葳蕤跟他们年级导员刘老师时还纳闷,听说是洪佳丽出事需要联系她家属时,心情很复杂。 剧烈运动,流产,大出血,洪佳丽真的是冒着生命危险做ai。 不能保证一定能联系到人,那个号码还是以前找萧烈时拨打的。 所幸,电话还是成功打通,最后找到张宏文。 电话里张宏文再三强调一定要保住人,他尽快赶过来。 洪佳丽流产,孩子肯定保不住,这些事他需要知会一声老丈人家。 洪母听说女儿出事,着急得不得了,洪父洪胜天虽担心,还不至于想动身前往京市。 陈砚之要回来了,关键时刻,他怎么能离开! 最后派车接洪母,张宏文,以及张母一起去京市。 两天后,张宏文三人出现在医院。 洪佳丽心如死灰,她子宫都被切除了,一辈子都做不了母亲了。 为什么会这样? 她好后悔! “佳丽,佳丽,你怎么样了? 怎么会流产呢? 我可怜的女儿,你受苦了呀。” 洪母抱着女儿痛哭不已。 张宏文也很伤心,那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千万般迁就洪佳丽不就是因为孩子么。 哪怕他再伤心,也得收起来,安慰妻子: “佳丽,孩子没了,以后我们还会有的,先好好保养身体。” 张母心疼自己的长孙没了。 不过当着洪母的面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干巴巴地安慰: “你跟宏文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洪佳丽都要疯了。 孩子孩子孩子,她子宫都没了,以后哪里来的孩子。 越想越气,都是她婆婆,上大学前她说了不想要孩子,要打掉。 是他们张家求她留下孩子的。 如果她没怀孕,她何至于此。 愤怒的洪佳丽不顾及长辈颜面,指着张母鼻子骂道: “都怪你们,大学本来就辛苦,你们非要我留下这个孩子。 现在好了,孩子没了,我以后也不能生了! 那么想要孩子,你怎么不自己生啊,是生不出来么,还是他爸不愿意碰你? 我没了孩子,你们张家一辈子都欠我的。 现在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 洪母一脸赞同,女儿说的没错,都怪张宏文让她怀上孩子。 如果没有孩子,怎么会发生如今的悲剧。 全然忘了当初她也是劝说留下孩子中的一员。 张母一脸憋屈,她个当婆婆的被儿媳妇指着脸羞辱,她这是造什么孽啊…… 亲家母非但不阻拦,看样子也把她埋怨上了。 张宏文平静地看着洪佳丽发疯。 结婚后没两个月,洪佳丽的骄横不再掩饰。 他跟她结婚只是完成任务,完成父母的要求。 他妈应该开始后悔娶了这么个儿媳妇了吧。 这个家他无力改变什么,随便他们怎么烂都无所谓。 洪佳丽不想看到他,他就老实出去,毕竟他爸还是他顶头上司。 越接触越了解他就越看不起他的老丈人,老大离开是对的。 在清省军区,他老丈人一辈子也不会给老大出头之日,甚至妄想让他污蔑他,好将人赶出部队。 他对他下达的每一道命令都从未顾及他跟老大之间的情分,就跟现在的三团被边缘化一样。 每天,他走在部队里都挺不直背,碰到三团的每个弟兄他都直不起腰。 “叔叔,你是张宏文吗?” 一个破衣裳的小男孩拉拉张宏文的裤腿问道。 “我是。你认识我?” 张宏文警惕地环顾四周,却没有见到什么可疑身影。 “有人让我把这封信给你。” 小男孩把信塞给张宏文后就跑了。 张宏文好奇地打开,然而,信上的字每一个他都认识,连起来他却理解不了。 盛怒的张宏文踹开病房的门,拿着信质问洪佳丽: “孩子怎么掉的? 我问你孩子怎么掉?” 洪佳丽眼神躲闪,洪母挺身出来阻拦: “够了,孩子没了佳丽做为母亲伤害最大,你有什么资格责骂她!” 张宏文讽刺大笑: “什么资格? 凭我还是她的丈夫,凭她怀的是我的孩子。 洪佳丽,你他娘的真够下贱! 一人在外寂静难耐是吗? 非得要寻求刺激才能体现你个华大高材生的不同是吗? 孩子竟然是你跟野男人交媾时尺度太大才导致流产。 你们学校小山坡上还残留着你跟野男人留下的证据!” 第130章 闹翻 张母在儿子冲进来之后也紧跟着进来。 她没想到儿媳妇流产的原因竟然这么不堪! 这是她千挑万选的儿媳妇啊,怎么上了个大学之后就变成这样。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让她上大学。 “洪佳丽,你,你无耻!” 张母气得手指头直哆嗦。 洪母也没想到女儿竟敢这么大胆。 她,她糊涂啊~ “对,我无耻,我下贱,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儿子不中用。 我就算做过这些事你们又能拿我怎么办? 难不成张宏文你还敢跟我离婚?” 就算被揭露,洪佳丽依然趾高气昂。 她堂堂军区首长的女儿,嫁给一个小小营长的张宏文,是张家高攀洪家。 高攀就得有高攀的态度,没有洪家,张宏文凭什么当上一团的团长? “等你出院了,我们就离婚吧。” 张宏文安静得可怕。 他累了,被父母掌控,被妻子掌控,被老丈人掌控,人人都可以掌控他。 他是儿子,是丈夫,是女婿,唯独不是自己。 曾经他幻想着,等孩子出生了,他要把所有的爱都给孩子,让他自由、随心、快乐地过渡一生。 现在,孩子也没有了,他还有什么盼头? “不能离婚! 佳丽刚伤了身子,你怎么能在这时候跟她提离婚呢? 宏文,妈知道你委屈,佳丽她,她不懂事,被人骗了而已。 她以后会改好,她再也不会跟那个男的来往了。” 洪母苦口婆心地劝着女婿。 女儿以后都不能再生,如今还是因为这种丑事,离了婚之后能嫁给谁? 张宏文不理洪母,直接跟洪佳丽沟通: “我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 你既然喜欢刺激,喜欢跟别人在一起,我成全你。 口我开了,你的意见呢?” 洪佳丽紧紧抱住膝盖,完全没有方才的张扬。 张宏文竟敢跟她提离婚? 他怎么敢? 不怕她爸爸直接撤了他吗? 如果她还能生,离就离,谁在乎谁。 现在是她永远都不能生,除非嫁给二婚有孩子的人家,不然谁愿意娶一个不能生的媳妇回去。 二婚的哪个不是年纪很大,又老又丑,还不如张宏文。 “我不同意! 人生在世,谁不会犯错,我只是犯了个全天下的女人可能犯的错。 大不了你也出去犯一次,就当我们之间扯平了。 张宏文,无论如何,你得承认孩子是你的吧。 就是因为留下你的孩子我的身体才会受到伤害。 如果当初刚发现时不要,我今天也不至于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这个孩子既然是你的,你们张家就必须负这个责,休想用任何借口甩掉我。 我不同意,你这婚永远离不成!”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能牢牢抓住张宏文。 “儿子,你,要不……还是……考虑考虑吧。” 张母气愤归气愤,但也不想儿子离婚。 说到底,还是洪家的诱惑力太大了。 洪佳丽做了丑事,洪首长就必须补偿他们家,届时老张跟儿子的晋升就有保障。 她也可以用此事拿捏儿媳。 张宏文不敢相信地回头看着他妈。 他头顶绿油油了,他妈竟然还不让他离婚? “妈,你没听清楚她做了什么吗? 要不现在跟我去一趟华大听听关于她的‘传说’,顺便再看看那奸夫长什么样? 洪家不要脸,张家也可以不要脸,但我张宏文要脸!” 张母无奈,事情的都发生了,能怎么办? 日子不都这样过来的吗? 只要你的位置坐得高,谁敢提你不堪入目的破事? 千载难逢的机会,儿子怎么就不懂呢。 “你不同意离婚,可以。 我豁出去了,今天大家都别想要脸。 我现在就去华大把那个男人找出来。 让他当众详细描述跟你发生的一切! 一次? 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只有一次!” 张宏文猩红的眼像头失去理智的野兽,逮谁咬谁。 “别去! 宏文,妈求你了,给大家一点体面吧。 我们各退一步。 只要不离婚,你另外再找个人给张家续香火我们绝不阻拦。” 洪母抱着张宏文的腿几乎要给他跪下了。 儿女都是债呀! 听到洪母同意儿子可以找人生孩子,张母更满意了。 也加入劝说大军, “你没去没人认识你,你去了事情反而闹得更大。 儿子,听妈的,给我们两家都留个体面,给洪首长也留个面子。” 张宏文看着一张张熟悉又令人恶心的脸,她们的眼神像一条无形的锁链,牢牢将他困住! 还不如死了算了…… 张宏文失魂落魄地行走在陌生的大街上。 为什么别人总是那么地鲜活,而他却那么地压抑。 “陈哥,陈哥,停一下。 我好像看到熟人了。” 嫌弃呆在家无聊的苏醒让陈炼载他出门透透气。 正好陈书记过来,说他刚好有事借用一下自行车,苏醒要是愿意坐后面的话他也不介意。 于是,透气二人组由苏醒跟陈炼,变成苏醒跟陈书记。 为此,陈炼无法理解: 三叔啥时候办事需要自己踩自行车去? 简单的事只要一句话有的是人替他办。 复杂重要的,他一般坐四个轮去。 三叔是个讲究效率的人,自行车只会影响他办事的速度。 陈书记刹停车,问道: “哪里?” 苏醒伸长脖子, “十字路口穿军绿色衣服那个,陈哥,咱过去看一下呗。” 陈书记把苏醒稍微恢复的左手放在他腰上,嘱咐道: “抓好,别一会儿颠下来赖我谋害你。” 哼,老陈忒小气,不就是昨天说错了话吗,记到今天。 趁机捏一下暗自比较。 老陈真男人啊。 竟然有明显腹肌,他都摸到块块分明了。 好羡慕,他只有两块,还是不明显的那种。 “硬吗?喜欢吗?” 陈书记突然开口。 “呵呵,挺,挺硬的。 陈哥怎么练的?” 苏醒讪笑,偷摸被人家发现了。 陈书记:长点脑子,你摸的是我本人,我又不是死人,怎么会没感觉? “贵在坚持。 想练? 暑假我要是还在,到时候带你练练。 想练枪都行。” 苏醒激动,想想想,他可太想了。 之前跟他姐去军营照顾他姐夫那会儿,他忙得没空过把当兵的瘾。 回去还遗憾了好久。 没想到今天在陈哥这里实现了。 陈哥对他太好了。 无以为报,等他手脚恢复了,一定给陈哥整一大桌菜。 反正老陈要求低,有顿饭吃就行。 就是太激动差点坐不稳,慌忙中手抓住了不该抓的东西,还捏了一把。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苏醒:尴尬,好想死…… 陈书记:你还能再大胆点吗?嘶,真疼! “是他吗?” 忍着火的陈书记靠边停下问道。 从尴尬中抬头的苏醒一看,还真是。 “宏文,宏文,你咋在这里? 走路咋不抬头,十字路口车多,小心被撞飞,像我这样包着干啥都不方便。” 张宏文强扯一下嘴角: “苏醒,好久不见。 你手怎么了?” 苏醒笑得没心没肺: “没啥大事,被撞了一下。 要不要上我姐家坐坐? 那什么,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开心点嘛。” 他都听说了,宏文真惨,绿帽油得反光。 张宏文想到苏醒是华大的,嫂子还是洪佳丽舍友,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没脸去见人。 “不用了,我随便走走,你们忙去吧。” 一个外人都会安慰他,他家人呢? 竟然要他咽下这口恶气! “哎呀,走吧,二娃他们上次还怪我没带你回家吃饭。 他们都好久没见你了,你到京市怎么也见见孩子们呗。 那个谁是那个谁,你是你,咱好歹是一个被窝睡觉的兄弟,你矫情啥?” 一个被窝?睡觉? 陈书记斜眼打量了张宏文一眼,也就那样。 洪胜天的女婿,现任一团的团长呀,这副窝囊样,跟萧烈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等他上任,全部扔去回炉重造! “坐稳,走了,我回去还有事。” 也不管张宏文答不答应上门,陈书记说走就走。 “哎,陈哥,慢点啊。 宏文,宏文,快,跟上呀,晚一点大娃二娃放学回家,见到你肯定高兴。” 提到二娃,张宏文脚忍不住跟上去。 苏醒喊的越起劲,陈书记两个轮踩的越快,仿佛要把跟上来的张宏文甩出十里地。 “陈哥,你骑慢点,我都快坐不稳了。” 陈书记没好气地说道: “刚才不是挺会抓的么,坐不稳就抓稳。 他一个当兵的这点速度都跟不上,还怎么指望他保家卫国,逃命都逃不过!” 苏醒不敢回嘴,老陈莫名其妙,心情跟六月天似的,说变就变。 好在张宏文最后跟了上来,他总觉得载着苏醒的那位同志是故意的。 “三娃,四娃,看小舅给你们带谁回来了?” 听到小舅的喊声,三娃四娃放下手里的工具,跑到门口去。 为什么是工具,因为俩娃今天的任务是给小菜园拔草捉虫子。 三娃认不出人了,但四娃还记得, “是张叔叔,给你买大白兔奶糖的张叔叔。” 提起大白兔奶糖,三娃记忆就上来了。 “张叔叔,我好想你啊。” 四娃嫌弃:是想人家的大白兔奶糖吧。 两年不见,以前瘦瘦小小的三娃都长这么大了,圆嘟嘟的更讨喜了。 而四娃还是那样安静斯文。 “张叔叔也很想三娃四娃。 你们长大了,越来越可爱。” 见到孩子,才想起自己空手上门,顿时手足无措,连忙找补道: “张叔叔今天刚到,对这一片不熟,待会儿三娃带叔叔去供销社,咱买糖吃。” 三娃开心地眯了眯眼,这是张叔叔的心意,他不好拒绝。 “张叔叔,三娃牙齿长虫了,不能吃糖。” 四娃无情回绝。 三娃秒变脸,娘说了,他是在换牙。 “张叔叔,快进来坐,您能来看我们就很开心啦,不用买什么。 我们在给家里的小菜园拔草捉虫,张叔叔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啊。” 陈书记不厚道地笑了,四娃挺有小心机的,让人给他干活还说是一起玩。 孩子的邀请,张宏文无法拒绝,便加入除草小队。 等大娃二娃回来时,草已经拔完了。 “家里来客人了?” 苏老娘回来瞧见个大伙子。 苏醒介绍道: “娘,这是宏文,姐夫的战友,我的好哥儿们。 之前在姐夫家住过一段时间。” 跟在后面的大娃二娃一见,乐呵呵地跑过去: “张叔叔,好久没见,你都没来村里看我们。” 张宏文心里苦涩,他也想去看他们,又怕他妈给他们找麻烦。 如果不是家里闹,他如今都是二娃的干爹了。 老陈:二娃正牌干爹在此,尔等冒牌货通通退下! “对不起啊,叔太忙了,都没空去看你们。” 二娃也只是说说而已,以前他爹还三年不回家哩。 萧烈:扎心了,儿子。老黄历了,该翻篇了。 “没关系哒,张叔叔保家卫国,是英雄。 张叔叔你是不是训练特别辛苦,比之前瘦了好多。 一个人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自己呀。” 孩子淳朴的关心让张宏文的心灵得到暂时的治愈。 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他,在乎他。 苏醒贱兮兮地凑到陈书记耳边: “哎,陈哥,你知道吗? 在你之前,宏文一直想认二娃当干儿子。 起初我姐夫不同意,后来慢慢松口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宏文他反而不认了。 要是宏文认了二娃当干儿子,可就没你什么事了,哈哈哈。” 陈书记看了一眼张宏文,自信地说道: “是我的人谁也抢不走!” 说完还看了苏醒一眼,搞得苏醒心慌慌。 “你该换药了,没事瞎盯别人看啥?” 说完强制把人带回房间换药。 苏醒都习惯了老陈的简单粗暴,从最开始的反抗–无效–再反抗–再无效–躺平。 张宏文在苏雪家一直待到下午,张母出去找人找不着,干脆不找。 左右都是成年人,也走不丢。 她得打电话跟老张通口气,有洪佳丽这个污点在,洪家不能再跟之前那样对待张家。 多亏她的好儿媳,亲手把污点送上门。 就当娶个摆饰在家,儿子还可以再找个人生孙子,他们家不亏! 第131章 烈哥儿回来了 张宏文跟孩子们玩了一下午,走后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次日清晨,他直接去到华大,要求学校处罚奸夫韩光。 渣男贱女,凭什么他们丑事做尽,受气的却是他。 事情发生后,学校的领导也很头疼,这帮学生不好好学习,怎么尽搞幺蛾子。 现在好了,华大以另一种方式出圈了。 “韩光道德败坏,跟有夫之妇发生男女关系,我要求开除他不过分吧。” 张宏文坐在校长办公室表情严肃。 洪佳丽下贱,那个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出事到现在,人偷偷躲了起来不露面。 “这个我们需要开会研究讨论,一定给张同志你一个交代。” 乱搞男女关系当初校规没写进去,主要是没想到学生大胆到这种地步。 如果韩光需要开除学籍,洪佳丽做为涉事的唯二人员,也需要处理。 “我也不为难学校,人我可以直接让公安带走,‘流氓罪’也就是一枪子的事。” 张宏文掏出自己的证件递过去。 接过证件的校长一看,顿时无言。 现役军官,团级。 没什么可以研究了,必须开除韩光的学籍。 为了维护军人同志的颜面,学校低调处理。 然而,韩光却不干了,他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凭什么开除他。 “洪佳丽勾引我的,我跟她在一起时并不知道她有男人! 出事的是洪佳丽,她都没意见,学校凭什么处置我。 校规上哪条写明搞男女关系要开除学籍?” 说着还列举谁跟谁在一起,某某某也是已婚也跟人亲密接触。 渣跟渣之间总能比其他人更容易发现对方是个渣。 这一捅,好几对非正常男女关系都被韩光捅出来。 校长震怒,这条校规必须加上! “校长,各位老师,我们都成年了,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跟洪佳丽之间真的是你情我愿,不存在逼迫行为。 我没对她耍流氓,反而是她对我耍流氓。 总不能因为她是女同志就不算耍流氓吧,男同志的清白也是清白。 她意外出事,我承认我被吓到了没及时处理好。 我去跟她还有她家属道歉行不行? 这事儿就让它过去吧。 现在知道的人不多,真闹大丢的也是咱华大的脸啊。” 韩光还在为自己周旋。 张宏文得知韩光回学校后,匆忙赶来。 不揍那王八蛋一顿,他气不顺。 还没进办公室,就听见那龟孙子想轻轻揭过。 直接破门而入,上去就是两拳。 “想道歉私了? 等着蹲笆篱子吧你。 校长,学校要是处置完毕,人我可就带走了。 那么能干,去监狱里蹲着吧。” 校长点头,把关于开除韩光学籍的决定递给张宏文。 看到鲜红的印章,张宏文直接拖拽韩光到公安局。 丢人丢到京市怕什么? 先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由于张宏文身份特殊,公安那边立即立案,调查取证也容易。 但是韩光一口咬定是洪佳丽对他耍流氓,还是洪首长给张宏文打电话逼迫他压了下来。 最后,仅以韩光乱搞男女关系导致女方流产以及破坏军婚的罪名送去农场劳改。 洪佳丽知道了韩光被判刑也不再说什么。 那个没良心的,差点害死她。 花样多有什么用,她又享受不了了。 韩光被判刑后,张宏文就回清省去了,至于洪佳丽,不要脸地继续在华大念书。 苏雪一直在关注这件事,毕竟信是她让人送给张宏文的。 洪佳丽那绿茶样,如果没人告诉张宏文事实,可能还被拿捏得死死的。 有那样的妈,再娶了这样的媳妇,他也真是够倒霉催的。 如果是她,谁不让她好过,她就创死谁? 天天考虑这个考虑那个,亏的是自己。 任性一点,自私一点,少在乎别人的感受,多关心关心自己才是轻松的活法。 “在想什么呢?”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苏雪面前。 抬头一看,这不是她的兵哥哥吗? “萧烈,你回来了?” 苏雪不顾别人的眼光抱住她男人。 国家承认的法定夫妻,抱一下怎么啦? “嗯,媳妇儿,我回来了。” 两人周边自然冒出粉色泡泡。 不少人放慢脚步,原来那就是苏雪的丈夫吗? 好帅! 剑眉星目,身姿挺拔,高大威猛。 黑是黑了点,更显男人气质。 难怪苏雪对她丈夫死心塌地,开学就主动避开桃花。 她们的男人要长这样,谁还看得上学校那些歪瓜裂枣,普通又自信。 苏雪真好命,男人是军官,长得又好看,关键对她还温柔。 旁观者都冒酸水了。 “咳咳,某位同学请注意一下形象。” “电灯泡”贺冰出声破坏气氛。 她一人拿两人的书重的要死,苏雪还跟人卿卿我我。 原来这就是小姑姑的儿子萧烈。 “呀,不好意思,激动地忘了你。 萧烈,这是我舍友贺冰,这段时间特别照顾我。” 苏雪介绍道。 萧烈收起不值钱的笑容,一脸正经地跟贺冰打招呼。 贺冰不满意,就这?舍友? 气鼓鼓地,想把书包扔回给苏雪。 原来她们只算是舍友! 苏雪戳一下贺冰鼓起的腮帮笑道: “你的样子好像河豚,真可爱。” 然后跟她介绍萧烈: “贺冰,他是我丈夫萧烈,也是你那素未谋面的表哥。” 不跟苏雪一般计较,表哥还是要认的。 “表哥好。 表哥回来了,几时有空去家里吃顿饭,爷爷一直在等你。” ??? 萧烈只知道萧老是他爹,其他的不是很清楚。 不过,既然他媳妇儿介绍说是表妹,那就是表妹。 “有空就去。” 贺冰:回答了等于没回答! “周六吧,周六大家都有空。” 苏雪替萧烈回了,她男人一看就是啥也不清楚的样子。 今天才周四,还有时间让他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贺老爷子那里确实需要去见一面,老人家日夜念叨。 “你周五回家再跟大舅舅妈说一声,我们给外祖父来一个惊喜。” 苏雪主要不想老人家晚上睡不着。 “行吧,那周六你们一定要来,还有三娃他们。” 苏雪比了个ok,接过书包就坐着她兵哥哥的自行车后座走了。 贺冰想了想,周五太仓促了,现在先让老二备点好货,她要把三娃喂得饱饱的。 至于表哥什么的,太冷了,她还是喜欢三娃。 …… “伤怎么回事?” 几个回合后,萧烈轻轻触摸苏雪肩膀上的疤问道。 “说来话长,还是长话短说吧。” 然后把徐梦瑶派人追杀她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男人。 告状,她一点也不嫌弃多。 她多不容易啊,差点没命了,就得让男人知道。 听完苏雪的告状,萧烈想起身去揍人。 “你也找不到人了,人都被萧老抓走了。 萧老是你爹你知道吧。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跟你细细讲……” 真不应该在“运动”一番后才说起萧烈身世这事,又累又困,明早还得上课。 “总的来说就是,萧老是你爹,贺冰的姑姑贺姝就是贺玄音,也就是你娘。 而徐梦瑶既是害死你娘的凶手,也是派人追杀我的主谋。 另外,你外祖父在等你回家。” 男人不能禁欲太久,一回来就折腾人。 苏雪连连打哈欠,困死她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调整姿势让他媳妇儿躺得舒服些,萧烈陷入沉思,他娘的家人还在。 外祖父在等他回去见他吗…… 早上,萧烈把苏雪送去学校后,回来碰见陈书记。 知会一声老丈人、丈母娘后,萧烈跟陈书记俩人出去走走。 “听说你在特种部队表现突出,老狼都感受到威胁了,哈哈哈。” 当初凭着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萧烈是个狠人。 “向首长看齐。” 萧烈淡笑。 “哈哈哈,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个前浪迟早被你拍到岸上。 倒是让我意外,你竟然是萧叔的儿子。” 抬头望着晴朗的天空,陈书记感慨道: “萧烈,呆在部队这么多年,有些事你也看清楚了。 有个靠山依靠,路还是容易走很多。 有些关系既然是你的,你就大方地认下,做人脸皮要厚。” 事情他听苏醒说了个大概。 当年的事怪不了萧叔,他们当兵的有时候一去几年不回,守候在家人身边是一种奢望。 父子俩既没有矛盾,也没有误会,有什么放不下的。 “我理解他,也知道不是他的错,就是觉得自己已经过了需要父亲的年纪。” 这是真心话。 来京市他想找害死他娘的凶手,现在人被抓了,他就像完成任务一样。 “可你的父亲需要你。 别看你父亲表面风光,人人敬仰,背地里有多少人笑话他命硬。 早年克父克母克兄弟,中年克妻克子,骂的难听的连他们村被屠都算在他头上。 萧烈,除去他身上的光环,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七情六欲,爱恨贪嗔,是个人都会有。 你不想想,萧叔一生独来独往,为什么后来愿意住进你家? 英雄……也怕孤独啊。” 点到即止,萧烈是个聪明人,他会想通的。 “对了,我要回到清省的老窝去了。 他娘的,洪胜天那老小子估计这段时间都睡不好。 哈哈哈,回去老子给你报仇。 你回来得晚,洪胜天的女婿前天才在你家呆过。 不是老子嫌弃他,就那窝囊样看着让人气不打一处。 洪胜天也好意思厚着脸皮把他塞到一团当团长。 我猜洪胜天会在我正式任命前把他的人都提上去。” 萧烈摇头,首长是准备回去干翻天的节奏。 …… 转眼到周六,贺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扫干净,菜也早早备下。 贺冰陪着贺老爷子在院子里下棋,时不时往门口瞧。 老爷子把棋子收起, “心不静就不下了。 是在等什么人吗?” 今天周六,他的曾外孙是不是不用上学? “没什么事陪爷爷去看看四娃哥儿几个。 你表嫂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舒痕胶不够多送几瓶过去。 要我说外面不安全,他们还是搬来这边住,人多。” 贺姝的死因一家人都瞒着老爷子,只说了孩子被坏心眼农妇调换的事,所以苏雪被徐梦瑶派人追杀一事也另找借口。 “恢复得不错,已经愈合了。 住咱家婶子他们不自在,爷爷您别强人所难了。 都在京市离得不远,有空多走动走动就成。” 就连三娃几个,她都感觉到孩子们放不开。 老爷子不开心,他想每天都见到曾外孙。 软软糯糯的,多可爱。 “太姥爷,太姥爷,我们来看您啦。 太姥爷有没有吃饱饱睡香香?” 几个孩子一进门就找太姥爷。 “哎哟,是太姥爷的乖乖们来了。” 老爷子开心地拄着拐杖迎着孩子们走去。 大娃飞快地跑去扶住老爷子。 “乖,谢谢大娃。” 小姝的孙子们太乖了,个个都跟小姝一样懂事有爱心。 “太姥爷,太姥爷,悄悄跟您说哦。” 三娃好像分享什么大秘密一样在老爷子耳边说起大家都能听得到的“悄悄话”。 “我爹回来了,昨天还给我举高高。” 老爷子一怔,他大外孙回来? “在哪里?你爹在哪里?” 老人家激动得又要起身去找人。 “外祖父……” 跟在孩子们后面进来的苏雪夫妻俩也出现在老爷子面前。 一句“外祖父”,老爷子湿润了眼。 那个孩子回来了,小姝的亲生儿子回到他身边来了。 “好!好!好! 外祖父的烈哥儿回来了……” 老爷子干枯的手在萧烈的脸上仔细地摸着,要把外孙的长相烙进脑海中。 萧烈细细感受老人家的触摸,原来这才是他的亲人。 慈祥、和蔼、礼貌、干净,对他满眼都是心疼。 不像李婆子娘家,贪婪、凶恶、粗鄙、邋遢,看他像条狗似的嫌弃。 “外祖父,我回来了。” 老爷子抱着萧烈不顾形象地痛哭。 回来了,小姝的孩子回来了,他外孙回来了。 小姝,你看到了吗,孩子还活着,他回家了。 苏雪站在旁边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狗血剧情赚她眼泪! 人不能太共情,一共情就容易伤眼。 回头一看,贺家人都在默默抹眼泪,她突然不觉得自己突兀了。 三十年了,总算找到一丝慰藉。 唯一的女儿的唯一血脉还活着。 愧疚了三十年的贺老爷子也找到可以弥补的寄托。 把对女儿的爱转移到外孙身上。 最直接的表现在转交当年给贺姝准备的嫁妆。 苏雪:男人刷个脸,她躺平当富婆! 第132章 一家团圆! 她婆婆的嫁妆别的不说,光房子铺面加起来都有十几张地契。 嫁妆单子上面还写着黄金、珠宝、头面、瓷器、字画,苏雪都不敢细看。 贺家不愧世代经商,家底就是殷实。 不看了不看了,看了影响她奋斗的决心。 “这些都是外祖父给你母亲攒下的嫁妆。 是我对不起你母亲,如果当年不是我阻拦她嫁给你父亲,她也不至于有家不敢回。” 萧烈轻拍老人家的背安抚。 当年就算不阻拦,他娘想离他爹近一些,还是会去清县。 错的不是他们,错的是可恨的徐梦瑶! “外祖父,我相信娘从未怪过您。 不能在身边孝敬您,才是她最大的遗憾。 以后不要再说对不起她的话了,娘在天之灵会伤心的。” 外孙一句安慰,胜过旁人十句。 “好,外祖父以后都不提了,不提了。 走,外祖父带你认认家里人。” 把给女儿的嫁妆转交给外孙后,老爷子心里顿感轻松好多。 他的执念是让女儿风风光光出嫁。 女儿不在了,嫁妆他也没想过拿出来给谁,仿佛嫁妆在,女儿还在一样。 好在贺家就两兄妹,贺冰她爸也没想过贪图自己亲妹妹的东西。 现在,他接受了女儿不在的事实,把嫁妆给外孙,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饭桌上,贺老爷子拉着大外孙的手一一介绍人。 奈何贺家人本来就不多,长辈除了老爷子就剩一个舅舅舅妈。 同辈中贺冰三兄妹。 贺勋是老大,比萧烈大六岁,在商业部工作,膝下一儿一女,儿子十一岁,女儿九岁。 贺俊是老二,比萧烈小一岁,未婚,贺家从操心到放弃催婚的一个。 贺冰是老三,二十岁,老来女,跟苏雪同学。 总共就这么点人口,十分钟就介绍完了。 准备开宴时,萧老也赶过来了。 陈书记打电话通风报的信。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昨天苏雪就在纠结,今天的饭局要不要通知她公公一声。 最后,还是决定随缘,她男人认爹的意愿不强,男人跟公公,她选择了男人。 但是,既然他公公在此刻出现了,苏雪秒变脸,一家人难得整齐,做为好儿媳的她怎么能让公公干站着呢? “爸,您下班了?正好等您吃饭呢。” 论最得苏雪心的还是当属二娃。 他娘话一说完,这孩子立马起身去拉住他爷爷: “爷爷,您好久没回家吃饭了,快点来,待会帮我夹好吃的。” 苏雪心里给儿子点个赞:多会找台阶啊…… 萧老心里还是很熨帖,至少儿媳妇跟孙子挺在乎他的。 任由孙子拉着,他也不嫌弃跟孙子挤一起,甚至觉得可以方便照顾孙子。 贺老爷子跟贺父神情淡淡,听说外孙\/外甥并不想认爹,正好,孩子以后改姓贺。 贺母被父子俩打败了,姑爷上门,你们俩仗着辈分拿轿,一点都不顾及姑爷的脸面。 “他小姑父来了,正好可以开饭。” 说着示意大儿子起来把人请到他那个位置。 让一个长辈跟孩子挤在一起像什么话。 萧老习惯了老丈人跟大舅哥的态度,无所谓,他就是想一家子吃顿饭而已。 “来,烈哥儿,吃这个。 你平时训练辛苦了,多吃点补补。” “嗯,这汤不错,烈哥儿尝尝。” 老爷子跟贺父像跟谁比赛似的,一个菜一个菜地往萧烈碗里夹。 苏雪无语,你们夹菜就夹菜,为什么夹一次要瞥一眼我公公呢? 二娃觉得他爹今天好受宠,太姥爷跟舅姥爷都拼命给爹夹菜,爹的碗快溢出来了。 看了一下他亲爷爷空落落的碗,二娃决定自己的爷爷自己宠。 “爷爷,您吃这个。” “爷爷,喝口汤顺顺。” “爷爷,要多吃肉才能身体壮。” “爷爷,也要吃一口小青菜哦,荤素搭配才健康。” 在二娃一声声爷爷中,画风突变,勤快夹菜父子盯着萧老撇撇嘴。 哼,不就是有亲孙子照顾么? 他们也有! 此时贺家三兄妹的情况: 贺勋照顾女儿,贺俊照顾四娃,贺冰照顾三娃。 贺勋的大儿子贺霖默默吃饭,他能自己照顾自己。 大娃也在苏雪左手边安静干饭,偶尔给他娘夹个菜,或者吃他娘给他夹的菜。 萧老挑了一下眉,得意地笑了。 还得是他亲孙子! 贺老爷子:我孙子有什么用,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贺父:他十一岁的孙子竟然比不过萧庭山七岁的孙子,好气~ 都是自己的亲人,萧烈一个一个地夹过去,雨露均沾。 俩人立马又嘚瑟起来了,瞧,烈哥儿给我夹不给你夹,还是跟我们贺家亲。 萧老:我孙子跟我亲! 萧烈从来没吃过这么累的一顿饭,外祖父跟大舅明显跟他爹较着劲儿。 吃完饭,老爷子精神不济,萧烈提出告辞。 老爷子不肯,非要留外孙在家里住。 萧烈承诺休假在家这段时间每天都来看他,老爷子这才放人。 与亲人团聚高兴是高兴,住他还是愿意住他们家的小窝。 回去的路上,萧老提出跟萧烈一起走走,苏雪跟孩子们让司机先送回去。 他们父子之间总要进行一次谈话。 逃避,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 父子俩一前一后地走着,想说点什么,剩下俩人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烈一路想着陈书记的话。 除去光环,他的父亲也只是个普通人。 他的头发会变白,脸上会长皱纹,身姿会不再矫健。 萧烈的前半生苦吗? 苛待,虐打,谩骂,食不果腹。 毫无疑问,入伍前他觉得世界都是灰色的。 可是他的父亲更苦,全家,全村只剩下他。 他十二岁就跟着队伍去打仗,大大小小的战役都参加过。 后来遇到喜欢的人,终于娶妻生子了,一年间却又失去妻与“子”。 一个人孤独地生活了三十年。 如果他们没有出现,没有相认,直至闭眼,他始终都是一个人。 首长说的没错,他是过了需要父亲的年纪,但是,他父亲却正是需要他的年纪。 “天热,那里有卖雪糕的,你要吃吗?” 萧老指着不远处的小贩回头问萧烈。 “我去买吧。” 萧老摇头, “一起去吧。” 萧烈只得跟上。 箱子里有两分钱的雪条,也有五分钱的雪糕。 萧老要两条雪糕,萧烈要给钱,萧老阻止。 掏了掏口袋,给小贩递过去一毛钱。 “拿着吃,天热,降降暑。” 就这样,父子俩在路上边走边吃起了雪糕。 吃到一半,看着路上的小男孩求他爸给他买糖吃,萧老心生酸涩。 “萧烈,在你出现之前,我没有当过父亲,也不知道怎么样去当好一个父亲。 在缺席你的三十年人生中,我没能给你任何物质与精神上的支持。 夏天,你渴了,有没有雪糕吃? 冬天,你冷了,有没有衣服保暖? 被人欺负了,有没有人给你出头? 这三十年,我没在你需要的任何时刻出现过。 所以,你不想认我,也是应该的。 我今天想跟你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不必纠结,也不必愧疚。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相反,是我让你来到这个世界,却又没能保护好你。 要说亏欠,只有我欠你跟你母亲。 知道你活着,已经是意外之喜。 余生,我只盼你一生顺遂,健康平安。” 爱孩子,就不能让他为难。 他会尽力去弥补对儿子的亏欠,但不希望儿子有任何心理负担。 望着落寞的背影,萧烈因紧张而攥着的拳头放松慢慢放松。 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听他媳妇儿的,顺心,心里怎么想怎么做。 于是,他停下脚步,声音由小到大,喊了一句又一句“爸”。 “爸? 爸。 爸!” 萧老震惊地回头,刚才……萧烈是喊他“爸”了吗? 萧烈走向前,搀扶着萧老,又喊了一声“爸”。 看着比他还高大强壮的儿子,一生坚强的萧老流下激动的泪水。 “哎,爸在。” 喊出第一声爸后,萧烈觉得再喊不再困难。 “爸,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我可能不常陪伴在您身边,但家一直都在。” 他不想人生有遗憾,不想哪天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是否认父亲这件事上,他媳妇儿完全尊重他的意愿。 他纠结时,他媳妇儿只让他思考一个问题: 假如在你生命之终,你想起他时会不会遗憾? 那一夜,他翻来覆去,问自己会遗憾吗? 答案是会! 那是他亲生父亲,他并没有抛弃他,相反他很爱他。 父亲年纪大了,他做为一个军人也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因为心中那点彷徨留一下一生的遗憾呢。 萧老握着儿子的手连连点头: “嗯,咱家一直都在。” 小姝,你看到了吗? 咱们的儿子愿意认我,愿意喊我“爸”了。 你要是还在,该多好,咱们一家就团圆了。 到家时父子俩眉眼都带着笑意,苏雪猜俩人和好了。 真好,她的“大粗腿”抱得更稳了。 “爸,萧烈,你们回来了。” 现在叫“爸”,苏雪毫无心里负担,之前总觉得像“背叛”他男人,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嗯。 我去看看孩子。” 真好,儿子好,儿媳妇好,孙子好,亲家也好。 当初儿子娶媳妇时他不知道,现在该补的补,这么好的儿媳妇是他们家赚大发了。 还生了四个孩子,萧家人丁兴旺全靠儿媳妇。 苏雪不知道她公公琢磨着给她补聘礼,很快自己更加不用奋斗了。 “怎么样,亲爹还是比养父靠谱吧?” 苏雪忍不住调侃她男人。 就萧大根那样,大儿子绿了二儿子,还让二儿子忍气吞声,多看一眼她都嫌弃。 别当她不知道,萧保中每次看她的眼神都带有猥琐。 要是住在同一屋檐下,她估计洗澡都得让人守着。 萧烈刮了一下他媳妇儿的鼻子,承认道: “嗯。他很优秀。” 既然这么优秀,苏雪盘算着,做点什么让她公公对家更有归属感。 首要任务,拍个全家福吧。 多洗几张,让他公公随身带着,没空回家时可以“睹照片思人”。 拍照这东西当时可能没太大感觉,随着时光的流逝,小孩长大,大人成熟,老人变老,照片会成为美好的回忆。 下午跟她公公还有孩子们说了以后,孩子们特别高兴。 还跑去房间把之前的照片拿出来。 萧老捧着相册一张一张地翻看。 照片背后都记录着时间与事件。 第一张是四娃刚领回来,瘦瘦小小的,其他三个孩子也不壮。 苏雪有一丢丢尴尬,原主造的孽她现在还在承担,这张照片翻起一次她尴尬一次。 孩子们倒是直接替娘开脱,反正都是别人的错,娘是爱他们的。 二娃还趁机给他爷爷告状,说乡下李婆子经常欺负娘跟他们。 李婆子夫妻已经被萧老送去劳动改造了。 虽说她的贪心替儿子挡了一灾,但长期虐待他儿子也是事实。 伤害他儿子的人无论年纪大小,他绝不心慈手软。 就连保姆都被他挫骨扬灰。 胆敢犯错就得有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 死了又怎样? 死人在乎的落叶归根他偏不让! “这张是爹过年时拍的。三娃都变胖了。” 孩子们指着照片叽叽喳喳地介绍道。 从照片上看得出来,孩子们被养得越来越好。 “这张是二娃上学第一天上台演讲时拍的。” 单看一张觉得可爱,再看另一张二娃跟苏醒的合照,俩人一个油腻样,辣眼睛。 更辣眼睛的是二娃,苏醒,还有老村长三人的合照,都顶油得反光,苏雪看一次笑一次。 陈书记也凑过来看,当时没什么感觉,现在看着照片上的俩人,他也觉得有趣地紧。 主要是二娃长得像小舅,缩小版的苏醒,俩人在一起,可可爱爱。 “娘,我们明天多拍几张好不好? 跟爷爷拍几张,姥姥姥爷拍几张,干爹也拍几张。” 陈书记一听,眼睛亮了,他怎么没想过拍照? 哈哈哈,还是他干儿子贴心! 第133章 苏醒被碰瓷 拍全家福当天,一家人心有灵犀地穿了新衣服。 先是萧烈一家七口,三代同堂照。 然后是苏雪娘家。 拍了一张苏父苏母跟苏雪姐弟俩一起的合照,再拍一张加上女婿外孙的照。 两家分开的照拍完,还拍一张全员照,陈书记还混在里头。 用苏老娘的话来说,二娃的干爹,也是一家人。 大照拍完,到小照。 萧烈跟萧老父子俩第一张合照新鲜出炉。 苏老爹跟苏老娘结婚到现在没有俩人合照,苏雪也给安排上。 二娃跟他干爹陈书记也单独拍了一张。 四个娃想一起照一张也满足了。 苏醒臭美,要求给自己照一张,二娃随他性子臭美,也想加入镜头。 最后的最后变成苏醒,二娃,还有陈书记三人合照。 为什么会有陈书记,因为他干儿子还小,高度不够,干爹“好心”帮忙抱着他。 摄影师:倒也不必,之前那么多张都照下来了。 不过,最后苏醒还是有了自己的单人照。 原因是苏老娘想着啥时候相亲时可以有一张他的照片给人看。 拿到照片后的第二天,陈书记走了,任命下来,回去清省军区。 萧烈每天在四点线间来回。 从自家出发送苏雪上学,然后去外祖家陪老人,中午接儿子放学回家,下午去学校接老婆回家。 苏醒身体恢复后,偶尔见俩人偷偷嘀咕啥,然后过几天就听说冯博文跟陆尚景被揍了。 被揍的俩人躺在医院不敢吭声,问起就说是自己摔的。 不用想,是她弟弟跟男人说了学校的事,那俩人的事是她男人的手笔。 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萧烈休假半个月后又回部队,这次又要封闭训练。 家里恢复了往常的宁静。 然而,随着期末考试的结束,这份宁静被打破。 苏醒被刘念慈缠上,声称自己怀了苏醒的孩子。 被叫到办公室的苏醒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这个叫刘念慈的女人不就是之前闹着要举报他姐的那个女人吗? 他啥时候跟她发生关系了,还怀了他娃? 想碰瓷别找他啊,他有没有做过那事自己能不知道吗? “你脖子上有三道抓痕还是那晚留下的,还有你的学生证。 苏醒,你敢做不敢当吗?” 刘念慈列举证据。 “我学生证半个月前不知道掉哪儿去了,早就申请补办。 脖子上的伤是我碰上小偷跟他缠斗过程中被他抓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想找人接盘别找我,我跟你都不算认识。” 什么人,他都对外宣称自己已婚了,还想碰瓷他。 “都说男人无情,没想到你这么无情。 既然你不在乎孩子,今天我们娘俩就死在你面前。” 说着,刘念慈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剪刀,剪刀尖尖那头指着肚子威胁在场的人。 这可把在场的老师吓坏了,纷纷劝说她放下剪刀,有话好好说。 苏醒才不管,要死就死远点,别沾他。 其他人越靠近,刘念慈攥住剪刀的手越紧: “都别过来! 我不活了,被他白白玷污了清白,还有了孩子,以后可怎么过? 当初说了考完试就跟我领证,现在却翻脸无情。 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那可是你的亲生孩子啊。” 眼见刀尖戳进去一点开始流血,教导主任转身做苏醒的思想工作。 总而言之,让人稳定下来。 苏醒死也不松口, “主任,不是我做的事,凭她一张嘴我就要背责任吗? 要死就死,别在这里演戏! 你肚皮里的种但凡跟我有半点关系,我跟你姓。 大不了报公安,我还要告你污蔑我的清白!” 他可是纯情小处男,女孩子的手都没拉过,现在让他喜当爹? 做梦! “报公安就报公安。 苏醒,孩子就是你的,你不认也得认! 婚你必须跟我结,否则,我就告你耍流氓!” 教导主任摸着自己“农村支援城市”的头发,心里骂娘。 今年招的都是什么学生啊! 隔一段时间整点破事! 看着苏醒倔强的样子,主任满面愁容。 刘念慈振振有词,说实在,苏醒根本拿出证据证明不是他做的。 只要女同志豁出去告你耍流氓,男同志很难举证。 弟弟说不明白,只能找姐姐。 他可不想华大再闹出大丑闻。 作为家长代表的苏雪听说了事情的过程后意识到她弟弟被人盯上了。 事发当天苏醒走的路线,还有他的伤口,学生证等证据。 没有第三证人,刘念慈是女同志,占据天然优势。 什么人会盯上苏醒? 刘念慈之前还因为陆尚景跟她有过冲突,现在却抛弃陆尚景缠上苏醒,怎么看怎么怪异。 “你说孩子是苏醒的? 我没记错的话刘同学你是有未婚夫的。” 想要找突破口,刘念慈是现成的。 “我跟陆尚景早就决裂了,孩子就是苏醒的。 我的要求很简单,让苏醒娶我。 否则,大家鱼死网破。” 刘念慈态度很是坚决。 “苏醒开学第一天就说过自己已婚,刘同学你知道这事吗? 他都已婚了,怎么会跟你一个只能算是见过的人发生关系?” 苏雪继续问。 “而且你长得又瘦又黄又丑,还没有我一个脚趾盖好看,谁会那啥你。” 苏醒躲在他姐身后探出头强调。 刘念慈脸一黑,咬牙切齿道: “做就是做了,你们别想拿已婚当借口,他根本就没结婚。” 苏醒开学声称已婚以来大家都没有怀疑过。 毕竟他年纪摆在那里,跟他同龄的人基本上都有娃。 现在刘念慈连苏醒实际未婚都摸清楚,可见这个预谋不是一天两天。 “我不跟你们继续扯了,你们家总得给我一个交代。” 刘念慈对苏雪还是有所顾忌,继续下去她占不了上风。 “你说孩子是苏醒的,苏醒又说自己没做过,这怎么交代? 要不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家看看长得像不像苏醒再决定? 总不能因为你是女同志,你说是就是。 哪天其他人只要看上谁,搞个孩子硬说是那个人的,他就得负责吧。” 苏雪也不想扯,特么的摆明是个仙人跳,她家傻了才往里面跳。 “行,你们不承认,别怪我不顾情分,我告苏醒耍流氓!” 又是耍流氓这一套,苏雪都烦死了。 娘的,现在国内还没有亲子鉴定,搁现代一个鉴定就搞定,哪里需要哔哔这么久。 “告就告,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姐,我死也不娶她!” 丑八怪,就是在觊觎他的美色! 让他当绿王八娶了她,他还不如去蹲笆篱子。 世道真不公,凭啥女同志说他耍流氓就耍流氓,他连自己是个小处男都证明不了。 苏雪也讨厌人家威胁她。 爸了个根,真以为怕她去告, “苏醒是个成年人,他能为自己行为负责。 你想告就告,法律是公正的。 我相信我弟弟,也相信公安同志。 刘同学,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跟你发生关系的人是谁,还有背后指使你污蔑苏醒的人,你自己清楚。 苏醒可以吃苦,但绝不吃亏!” 草泥马的,惯得她! 教导主任傻眼了,我是让你来调解的,不是让你来刺激人的。 他也是傻,苏雪本身比苏醒还要狠的角色,他怎么想着让她来开导她弟弟呢。 一个个的,非得让学校上新闻是吧? 刘念慈也没想到苏雪这么狠,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亲弟弟。 “行,你们不在乎,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刘念慈一脸决绝地走出办公室,老师拦都拦不住。 “你们,哎呀,就不能把人稳下来再说吗?” 教导主任踱来踱去,剩余那点头发岌岌可危。 “主任,稳下来就得苏醒娶她。 要是苏醒做过这事我们家肯定二话不说负起责任来,可是问题是苏醒没做过。 您愿意您儿子在这种情况下娶对方不?” 这话问得教导主任心一梗,娶他奶奶个腿! 哎,下一届招生必须抓得更严。 苏醒蔫耷哒地跟在他姐后面从办公室出来。 那个丑八怪要是真去告他,他可能要去蹲笆篱子了。 哇,他命怎么那么苦,碰上这种女人! “怎么,后悔了? 要不你娶了她,啥事也没有。” 苏醒死命摇头,他情愿蹲笆篱子也坚决不娶! “姐,我,要不我……挥刀自宫算了……” 苏雪抽了抽嘴角,不至于,不至于。 “没事的,你又没做过。 回去咱再详细仔细分析这事儿。 另外找人盯着她,总会露出马脚的。 再不济,直接严刑逼供。” 她也算是有点关系的人,到时候找她公公把人护住了再说。 回家路上苏醒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踩着自行车。 苏雪第一次见他这么消沉。 姐弟俩前脚到家,后脚刘念慈带着家人找上门。 一家人盯着苏雪家宽大的房子露出贪婪的目光。 “亲家,我家闺女怀了你儿子的娃,咱彩礼是不是该备上? 我家闺女毕竟也是华大高材生,彩礼我看就这房子,外加三转一响跟两千块钱好了。 其他的咱也不计较那么多,他们小夫妻毕竟还要读书养个娃娃。” 开口的是刘念慈的妈妈。 姐弟俩还没坐下来跟苏父苏母说这件事,人就找上门。 苏老爹跟苏老娘完全懵逼状态。 “苏醒! 你做了坏事啦?” 苏老娘火爆脾气上来,手控制不住打苏醒的肩膀。 “娘,我没有。 他们冤枉我,我啥也没干。 你不信问我姐,我姐都知道。 刘念慈已经在学校闹过了。” 苏醒边躲边解释。 苏老娘一听不得了,学校闹开了,还怎么上学? 这个不争气的,这个不争气的,气煞她也! “亲家母,肚子里的娃娃可是货真价实苏家的血脉。 年轻人冲动点也没什么,干柴烈火,我们都是过来人都懂。 咱当家长的能为他们做的就是尽快办婚礼,肚子大了可不好看。” 刘父巴不得明天就过彩礼,后天他们全家搬到这里住大房子。 “什么苏家的血脉? 全国姓苏的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个苏家? 没听我儿子说吗,他啥也没干。 哦,你闺女那么厉害,还能隔空怀孕?” 一家子贼眉鼠眼,没个好东西。 刘父被喷得恼怒,威胁道: “我们好声好气跟你们商量是给你家面子。 知道你儿子这叫什么不? 耍流氓! 只要我们想,现在就可以去告他。 到时候游街吃枪子,亲家母你可就少一个儿子。” 考上华大的儿子,他不信苏家不低头。 “威胁老娘? 知道苏醒为什么长得这么眉清目秀不? 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连个媳妇都没有不? 告诉你,因为他天阉! 你家闺女真有本事,能跟一个天阉的人怀上孕,她咋不上天? 想告就去告。 你今天不告,老娘明天豁出去不要脸也要举报你闺女是破鞋。 反正我儿子天阉摆在那里,丢人就丢人。 这辈子老娘也没指望他娶妻,更别谈生子。 我闺女儿子多,以后随便个儿子给他们小舅养老就行。” 刘家人傻眼了,苏醒是天阉?! 天阉可不是谁都有勇气说出来,一辈子脊梁骨都直不起。 苏老娘一脸笃定,刘家倒是不知道怎么接话。 朝着苏醒看去,娘里娘气的。 刘念慈怎么都想不到苏醒有这毛病。 不,万一苏家人骗她呢? 苏醒家境好,人也好看,比陆尚景强多了。 她之所以愿意答应那人缠上苏醒,就是打着嫁入苏家的主意。 对方要苏醒身败名裂,送进局子。 可她也要为自己考虑。 孩子是真的有了,她不得不找个人。 能嫁给苏醒,对她来说是最圆满的结局。 这也是她迟迟不愿意去举报苏醒耍流氓的原因。 苏雪彪悍,苏老娘更彪悍,苏家的女人个个都虎。 放弃,她不甘心,再进一步又艰难。 万一苏醒真的是天阉,她不仅要身败名裂,还要面对流言蜚语。 在老家,未婚先孕她是要浸猪笼的。 苏醒反正是天阉了,为什么不留下她跟孩子? 什么外甥养小舅,还不如养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孩子还能帮苏醒证明他是个真正的男人…… 第134章 刘念慈背后的人 在苏老娘的一顿炮轰之下,刘家败兴而归。 人走后,苏老娘开始收拾儿子。 “让你不结婚,让你不结婚,非得招惹个扫把星!” 忒不要脸的一家人,还敢盯上她闺女的房子。 “哎呀,娘,轻点,轻点,都掐肿了。 您不是说了吗,我天阉,结婚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苏醒边跳脚边贫嘴。 他现在见到女的都怕,个个像豺狼。 “天不天阉你自己不清楚啊,老娘当初就应该让你结婚后再上大学。 招来什么破烂玩意儿!” 一个大学生,恬不知耻,未婚先育,长得还小家子气。 “娘,您别打苏醒了。 摆明是有人盯上咱家,苏醒当了冤大头而已。 家里最近都谨慎点,刘家那贪婪劲儿,指不定还有后招。” 苏雪开口解救弟弟。 对于苏醒这个弟弟,苏雪处着倒是挺满意的。 阳光灿烂的大男孩,幼稚不犯蠢。 “就是,我就是个冤大头。” 苏醒躲到他姐身后感叹道。 “别丧气了,不想喜当爹就赶紧去联系一下陈炼。 问问他有没有朋友方便,盯死刘家,尤其是刘念慈。” 他们现在太被动了,必须摸清楚敌情才能决定怎么走下一步。 刘念慈背后肯定有人,但是苏雪实在想不出那人是谁? 徐家倒台,一家子都还关着,应该不是他们。 高家自从大娃二娃回校后也没有任何异常。 宋家? 也不可能,宋家要对付也是冲她来。 那还有谁? 好不容易考完试,她本打算早点启程去羊城。 现在不解决掉刘念慈这事她不敢走,怕回家喜提弟媳妇。 经历了今天的事,苏醒不敢一人出门打电话。 他娘跟他姐他不敢叫陪,只能叫上他爹。 给陈炼家里去了电话,陈煊接的,说他大哥出去了,他去叫人,过十五分钟再打来。 等着也是等着,苏醒一委屈,给老陈打个电话。 陈哥经验丰富,不知道有没有应对这种坑人情况的宝贵建议给他。 老陈重新回到部队后,洪胜天虽是军区司令员,却对他警惕万分。 最年轻的军长,背后还有萧老支持,陈砚之可以有恃无恐地跟他叫板! 一个人专制惯了,哪里允许有不同的声音出现。 他比陈砚之大十几岁,开始走下坡路了。 而陈砚之正值壮年,走的是上坡路。 权利这东西一旦习惯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做到心甘情愿放手。 他跟陈砚之俩人之间注定有一方要低头妥协。 老陈留给苏醒的电话是他住宅区的号码。 苏醒运气好,熬了几宿在部队看资料的老陈难得回家躺一下就听到电话响。 “我是陈砚之,哪位?” 电话通了后的苏醒开始犹犹豫豫,陈哥不会看不起他吧,这点小事还找他。 要不还是算了吧,陈哥的声音感觉挺疲惫。 “没,没啥,打,打错了。” 苏醒讪讪,打算挂断电话。 都这么丢人了,还要丢到陈哥面前去么? 他真是废柴! “别挂!遇到事了?” 老陈一下子听出了声音,打起精神问道。 “没啥事,陈哥你歇吧。” 男子汉大丈夫,扛一扛就过去了! 他还有他姐他娘,他怕谁? “呵,学会嘴硬了?” 蔫答答的语气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真没啥大事。 我……我就是考完试放假了跟你说一声。 我姐说带我去羊城,暑假我就不去你那里训练了。” 苏醒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哦,你跟你姐去羊城,是你姐保护你还是你保护你姐?” 这话扎心了。 想起上次被追杀的经历,苏醒更难过了。 他就是不中用! “我知道我没用,什么都做不好。 打扰你休息了。” 啪嗒一声,苏醒把电话挂了。 听着“嘟嘟嘟”的声音,老陈有些烦躁。 他不是那个意思。 回拨过去电话占线,这下更烦了。 脾气挺大的,他都没怪他失约不来清省,他自己倒生起闷气来。 约摸着时间,苏醒整理情绪,可算找着陈炼。 陈炼一听苏小舅有事,立马拍着胸膛保证完成“任务”。 他来亲自负责! 三叔离开京市前说了,要是苏小舅那边有事,他可以不用每天训练。 从那天起,陈炼发誓,苏小舅的事就是他的事,只要苏小舅有需要,他半夜翻墙都要来。 光明正大不用受苦真好,苏小舅又解救了他…… 第二天,陈炼背着个行囊早早出现在苏雪家门口,那表情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从今天开始,他又自由啦! “小舅,昨天电话里没说详细的事,今天咱详细说说呗。 整个京市我熟人多,小舅有事尽管吩咐。” 虽然他的朋友都是一群街溜子,但人品绝对有保证。 苏醒萎靡不振地跟陈炼诉说他凄惨的经历。 完了郑重其事对陈炼说道: “陈炼啊,哥的清白靠你了,你一定要帮我盯好刘家的一举一动。 不然我不是进局子就是喜当爹。” 陈炼听完嘴巴都合不拢了,苏小舅也太惨了吧。 这事儿是大事,他要跟三叔汇报一下,争取多申请几个月的休息。 不! 他还是给苏小舅当保镖吧,这样可以摆脱训练。 “小舅,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办妥当。 等着,我现在就去联系人,保证刘家人拉几坨屎都给你记得一清二楚。” 苏醒:倒也不用这么详细。 “陈炼,目标人物是刘念慈。 你们盯着她的同时顺便查查半个月前她有没有接触比较富贵的人物。 能让她一个大学生豁出去干这事肯定是许了大利益。 还有她污蔑跟苏醒发生关系的那个晚上,她人具体在哪里,做了什么,有没有证人? 另外再查她怀孕这件事,包括跟谁发生了关系……” 苏雪在一旁补充内容。 刘念慈的事宜早不宜迟。 …… 刘家这边也在商量怎样获得更大的利益。 “我看咱还是要去告那小子耍流氓。 天阉又怎样,做不到最后一步是他不行,前面他咋个证明自己没摸过看过。 进了局子他的大学甭想继续读,苏家还能不在乎儿子的前途吗?” 刘家大哥跟刘父想法一致。 “可他如果真不行,闺女肚子的孩子也被捅出来,咱家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刘母担心的是自家脸面。 “过几个月肚子显怀了还不是一样瞒不住。 再说了,小姑子学校那边闹开了,尽快给她找个男人才是正理儿。” 刘家大嫂鄙夷地盯着刘念慈的肚子说道。 她有儿有女,有这么个不要脸的姑姑,以后她儿子闺女怎么说亲。 刘念慈烦躁地走出家门,她必须嫁入苏家。 如果嫁不了苏醒,她肚子里的孽种还不如一碗药灌下去。 “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刘念慈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是你。办不了,苏醒他天阉,苏家不承认这个孩子。” “他们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可别怪我不提醒你,不把他送进去,就得你们进去。” 刘念慈没好气道: “他的情况你清楚,那你告诉我苏醒究竟行不行? 你们都不确定的事,凭啥让我去冒险。 他长得娘里娘气的,我看也是硬不起来的货。” 她好好的一个大学生,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后悔? 我也不想逼你,可是有人要他进去我也没办法。 你这边不行,我可以换个人。 买卖不成仁义在,孩子的父亲还不知道你有了吧?” 提到孩子的父亲,刘念慈浑身打颤,忍不住呕吐。 这女人绝对是在威胁她! “我想嫁给苏醒! 他们家的人不喜欢我,我嫁给他,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去举报他耍流氓有什么用,现在没以前那么严了。 他一个天阉的男人进去人家还不信他做了那些事。 再说了,苏雪的男人是军官,你们能保证他们家没关系把他弄出来吗?” 思来想去,嫁给苏醒是她给自己找到的最好出路。 “你要是有本事嫁给他也不是不行。 关键是,你有把握嫁进去吗?” 不是她看不起她,而是苏家人道德底线有点低,刘家那点戏码人家不当一回事。 “这你就不用管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苏家不接受也得接受! 躲在暗处的陈炼等四人总算蹲到点有用的东西。 不过,苏小舅原来是天阉吗? 难怪三叔那么照顾苏小舅,太可怜了。 事关男人的尊严,他肯定会给苏小舅死守这个秘密。 俩人分开后,陈炼带着一个小伙伴跟着另一个女人,而另外两个小伙伴则跟着刘念慈。 跟着跟着,陈炼发现那女人进了一个大院子,待了十几分钟后又出来。 在他准备继续跟上去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人也进了那座院子。 那不是宋振理他爸吗? 宋家人在对付苏小舅? 陈炼决定让朋友继续跟着那女人,他留下来看看宋振理他爸在干啥? “爸爸,爸爸,你回来了。” 一个小男孩张开小手欢快地朝男人飞奔过来。 陈炼亚麻呆住了,宋振理有个弟弟? 随后一个女人抱着个婴儿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 男人右手搂着女人的腰,左手牵着小男孩有说有笑一起走进去。 卧槽,宋振理他爸在外面又安了一个家! 他得赶紧回去跟苏小舅说。 要不还是先给他三叔汇报一下吧。 于是,陈炼找到电话亭给自己谋福利。 “三叔,我有重要事情汇报!” 事多气又不顺的老陈有点暴躁: “你皮痒了,又逃出军区? 在京市待着不舒坦就给我滚来清省!” 大哥大嫂太惯着孩子,整天吊儿郎当的。 “三叔,您别激动啊,侄子我也是听您的话在认认真真做事。 我可是在给苏小舅办事,三叔您不是说了吗,小舅有事我可以休息。” 老陈拿电话的手一顿,问道: “办啥事?具体说说。” 嘿嘿,有戏。 “三叔,我觉得要不以后我给小舅当保镖吧。 您是不知道,苏小舅差点喜当爹! 人家还在想方设法嫁给他。 这可把苏小舅吓得精神头都不好,眼下乌青。” 老陈沉声道: “来龙去脉说清楚!” 三叔冰冷的声音吓得陈炼不敢吊胃口,老老实实把事情说一遍。 “叔,我刚才看到宋振理他爸在什刹海那边安了个家,还有俩孩子。 对付小舅那个女人进了那座宅子后再出来。 您说,宋家为啥要对苏小舅下手? 因为他是二娃的小舅? 宋家是不是不敢对付咱陈家,转头去对付婶子家?” 跟宋家扯上关系的也就二娃落水那次。 “宋奇英养外室的事我知道。 你动点脑子想想,是宋奇英那个外室在搞事。 找个相机拍几张那女人的照,还有宋奇英一家四口的照给苏雪,看看她是不是认识那女人。 你以后就呆在苏家吧,每天早练不许落下,不然就给我滚来清省。 还有,后面的事继续跟进继续汇报!” 老陈放下电话,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陈炼可乐呵了,早练就早练,只要不用跟着大部队训练他就很开心。 去清省就更不可能了,他是不想活了才会跑到三叔的眼皮子底下受苦受难。 现在有了三叔的批准跟指示,陈炼乐颠颠地去找相机拍照,他要好好表现。 拿到照片的苏雪一脸嫌弃地看着两个人。 她怎么都想不到是萧招娣在对付苏醒。 陈炼另外还拍了跟刘念慈见面的那个女人,竟是叶芙蓉。 捋一捋顺序,萧招娣当了人家的外室,然后还指使叶芙蓉找人来对付苏醒? 不对! 萧招娣放火烧家,在没有介绍信的情况下还能逃到京市,应该是叶芙蓉先给她助力。 现在她混得风生水起,反过来叶芙蓉要替她办事。 他们姐弟俩在华大,叶芙蓉跟他们在同一个大队,知道他们的情况就解释得通了。 只是他们为什么对付苏醒,陈炼听来的信息是想把苏醒送进局子。 因为苏醒曾经破坏萧招娣故意落水碰瓷张宏文想借此嫁给他的好事? 还真别说,完全有可能,现在不也是上演碰瓷的戏码吗? 盯着一家四口的照片,苏雪有了打算。 萧招娣既然好日子过腻了,那就别过了! 第135章 原配撕小三 许二红拎着菜篮子哼着小曲儿走在路上,心里盘算着给儿子做什么菜。 男人不常回家,公公有时候中午也不回来,好肉好菜全是他们娘俩的。 突然一辆自行车飞快从许二红身边擦过,许二红被撞倒地。 “哎哟,走路不长眼啊,撞得老娘腰疼!” 可惜骑车的人头也不回,她又胖,追不上。 只好骂骂咧咧捡起散了一地的菜。 当她看到地上掉落的一张照片时,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照片里的男人,照片里的男人不正是他她男人宋奇英么? 许二红气得手一直在发抖,照片里还有两个孩子,他怎么能在外面养孩子! 难怪对她儿子越来越不上心,原来又有儿子了,当然不上心! 男人都是管不住下半身的东西,她早有心理准备。 但是,有孩子就是不行! 宋家的一切将来全部是她儿子的,这两个小杂种不能留! 照片的背后还有地址,许二红再傻都知道是有人故意给她递消息。 不过又怎样,那个狐狸精跟两个孩子她绝不允许继续存在。 看看照片上其乐融融的一家,许二红被刺红了眼。 他从来没有对她跟儿子笑得这样开心过。 每次回家都是嫌弃这嫌弃那。 生了儿子后他们俩人更是鲜少有夫妻生活。 她整天操持着家里家外,那个没良心的竟然养外室,那女人过得像太太。 越想心里越不平衡,扭头直接杀上门去。 贱人贱种,又是旗袍又是小西装的,花着她儿子将来的钱过好日子,她们也配? 萧招娣在家给花浇浇水,心情惬意得不得了。 一想到苏醒被刘家缠上,最后还要进局子她就忍不住笑。 等进了局子她再打点让人好好“照顾”他! 当年要不是他们姐弟俩三番两次阻挠,她早就嫁给张宏文了。 不过,现在的日子她也很满意。 男人的年纪是大了点,但是疼她。 她肚子又争气,生了俩儿子,日子过得是一天比一天好。 等苏醒进去了,她还要把她的好三婶苏雪弄得身败名裂! 以前她求她救她,她无动于衷。 明明有钱,却冷心冷肺! 她偷跑出来,一路上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饿,担惊受怕,夜不能寐。 到了京市后还要每天逼着自己强学知识。 前半辈子的苦难,她要把账算在苏雪姐弟头上! 嘭嘭嘭…… 大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门开了后,许二红带着几个地痞流氓闯了进来。 她可不傻,自己什么身体素质自己清楚,要对付贱蹄子,一个人可不行。 “你们是什么人,闯进我们家干什么?” 真是胆大包天,这附近住的都是家境不错的人家。 啪! “什么人?老娘是宋奇英的老婆! 你个狐媚子,离了男人不行是吧。 勾引谁不好,你敢勾引我男人。 给我把那两个小贱种抱出来!” 许二红发令,几个地痞流氓上前抢孩子。 保姆也想护住孩子,可两个婆子怎么能比得上成年男子的力气。 孩子成功被抢了过来。 许二红翻开小婴儿的裤裆一看,竟然也是儿子! 好啊,宋奇英竟然在外面养了两个儿子。 “你疯了,我不认识什么宋奇英,放开我儿子。” 儿子就是她的命,没有了儿子她拿什么拴住男人的心。 “不认识?这个男人你敢说不认识?” 许二红扯着萧招娣的头发指着照片上的男人说道。 “那是我男人,你认错人了,我男人不叫宋奇英。” 萧招娣说一句许二红拽得更紧,头皮都快扯掉。 俩孩子在一旁嗷嗷大哭。 “老娘管他在外面叫什么名字,我就认这个人。 他就是老娘的男人,你个狐媚子才多大年纪,这么下贱给人当小老婆。” 不就是年轻吗,她也年轻过。 里面的动静太大,招来了不少邻居。 甭管家境如何,看热闹的心都是一样的。 眼看人越来越多,萧招娣也顾不上丢人,赶紧跟邻居求救。 她怕那肥婆伤了她儿子。 “你们谁敢站出来谁就是这个小贱人一伙的,一会儿我上你们家去!” 涉及到自身利益,观众也不敢轻举妄动。 谁乐意招惹一身腥。 “这是在干什么?” 突然回来的宋奇英见这么多人围在他家门口。 “林先生回来了,林太太被一个女人压着打,还有你儿子也被人抱着。” 有人解释道。 宋奇英眉头一皱,哪个不长眼的敢来他家找事。 看到熟悉的肥硕身影,宋奇英心一沉,竟然被她发现了。 宋奇英一个狠厉的眼神,许二红不敢轻举妄动,哪怕她是有理的一方。 打发掉邻居还有许二红带来的地痞流氓,宋奇英一脚踹在许二红身上。 “谁让你来找事的?” 还敢抱他儿子威胁。 萧招娣还有什么不明白,肥婆真的是她男人的原配。 原来她男人的真实名字叫宋奇英,根本不叫林英。 她这个林太太也是假的,她就是个外室。 她儿子只能算是私生子。 “宋奇英,你敢在外面偷人还不许我上门了? 你偷人也就算了,还搞出两个孽种,你对得起我吗?” 许二红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痛哭。 宋奇英对她动手不是一次两次了,哪个男人不打老婆,她都习惯了。 “什么孽种,那是我儿子! 别说得那么干净,当年你不也千方百计勾引我跟你滚在一起吗?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个人都提不起兴趣。 我也是个正常男人,我也有需求,要怪就怪你不行!” 宋奇英一点儿也不在乎被许二红知道,就是安欣怡这边要安抚。 “你怪我? 我变成现在这样子还不是为了给你宋家生儿子喝了各种偏方导致的。 嫁给你这些年,我给你养儿子,孝顺公公,操持家务,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宋奇英,你说的是人话吗?” 这些话宋奇英都听腻了,每次吵架许二红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 “要么你现在滚回家把嘴巴闭上,原来的日子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要么我跟你离婚,你滚回乡下。 别整天说得自己很苦很累,老子没让你吃过苦。 你要真觉得跟着老子苦,今天就回乡下老家住,把你儿子也带回去!” 臭娘们,惯的毛病,享不了福。 许二红呆呆地看着她男人,有了两个孽种他连儿子都不要了? 回乡下,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挣不了几个钱,乡下能有什么出息。 萧招娣坐在一旁可怜兮兮地抹眼泪,心里却十分得意。 肥婆越闹对她越有利。 她男人年纪放在这里,就算不说她之前也猜测到大概。 大老婆小老婆有什么关系,钱在哪里,爱在哪里。 男人在哪里,哪里才是家。 她住着大房子,家里还有两个保姆,外面的人也叫她一声林太太,正不正经谁知道。 不过,男人太顺着也不好,她还是要适当拿轿一下: “今天我累了,你们夫妻的事情自己回家解决吧。 我不管你叫林英还是宋奇英,我只要我儿子能抬得起头来。 以后别再让她来了,我跟孩子还要脸。 你要是没什么事……也别来了。 之前算我眼瞎,不知道你有老婆,现在我不想当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说着掩面而泣,小跑进房间里。 宋奇英哪里舍得她伤心,也跟着进去安慰。 许二红看着宋奇英着急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输了。 男人的心完全在那个女人身上,怎么可能还会回家。 拍拍身上的灰尘,许二红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这座院子。 回头再看,真大啊,家属院的房子还没这个的一半大呢…… 陈炼几个觉得宋振理他妈真可怜,男人出轨的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婶子说过,宋振理他妈要是不给力,他们就帮她一把,直接写信把宋振理他爸举报了。 欺负苏小舅那个外室的靠山是他爸,他爸倒了那女人也蹦跶不起来。 ……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苏厂长,真是幸会幸会。” 叶芙蓉精神状态美丽,苏雪对她搞死萧爱国的方式还是很喜欢的。 “不是偶遇,是特意。 我特意在这里等叶知青,毕竟叶知青对我弟弟这么关照,不来感谢一番心里过意不去。” 苏雪皮笑肉不笑道。 叶芙蓉装作不懂: “苏厂长说的话太深奥了,我有事先走了。” 这个女人就不是个软柿子,萧招娣要求对付人的时候她才把目标换成苏醒。 “别急嘛,怎么说也是一个大队待过。 叶知青不如跟我聊聊刘念慈呗,你们俩挺熟的。 我这个人呢喜欢走捷径,一点一滴拼凑真相太麻烦,还不如直接从源头下手。” 苏雪一手拽住叶芙蓉。 她没时间慢慢等,赶着去羊城赚钱呢。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只出不入她也是很大压力的好不啦。 “什么刘念慈,我不认识。 苏厂长,这里是京市,可不是红山村。 我奉劝你不要强人所难。” 叶芙蓉极力挣脱束缚。 “明人不说暗话,咱俩不算有深仇大恨。 萧招娣那边都自顾不暇了,叶知青藏着掖着也没意思。 我也只是想尽早解决掉一些麻烦。 叶知青不愿意说也行,让刘家安分守己就可以。” 叶芙蓉倒是小瞧苏雪,这么快就知道她们的关系。 萧招娣那个没用的出事了? 幸好她爸成功挪窝了。 “刘家想怎么做我可拦不住,苏厂长找错人了。 刘念慈一心想嫁给苏醒,我都打消不了她的念头。 反正你们不是说了苏醒不正常吗,白得一个媳妇跟孩子苏醒也不亏。” 叶芙蓉继续嘴犟。 她跟苏雪是没大仇,但苏雪没让她进厂害她日晒雨淋的她也很不开心。 尤其是白雨晴那贱人在厂里混得风生水起。 “你有刘念慈的把柄不是吗? 说来听听?” 这个把柄八成是刘念慈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苏厂长太看得起我了,我真的不知道。” 对付嘴犟的人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暴力。 十分钟后,苏雪给叶芙蓉捋捋头发,问道: “现在愿意说了吗?” 叶芙蓉浑身痛得直不起来,苏雪这个女人竟然会拳脚。 “如果不想说,我们继续。 能动手我绝不动口。 叶知青既然脑子不清楚,就继续醒醒脑。” 说着拉起叶芙蓉继续当沙包。 地方偏僻,苏雪不带怕的。 “我说!” 叶芙蓉是真的怕了,死女人下手真狠。 别让她逮住机会,她一定会狠狠报复回来。 “刘念慈肚子里的孩子是刘鳏夫的。 那人其实是她堂叔。 我是无意碰见她被侵犯,后面查了老男人才知道这么层关系。 正好萧招娣想报复你们,而刘念慈跟你们同校,我才找上她。” 这可真是炸裂又恶心。 难怪能威胁到刘念慈。 “萧招娣是你送到京市的? 还有她现在的身份也是你弄的?” 来都来了,一并问清楚。 叶芙蓉并不想透露更多内容。 萧招娣涉及到她爸,苏雪这个女人八百子个心眼,难保不会做什么。 “我为了报复萧爱国,蛊惑萧招娣放火烧死他。 萧招娣答应的条件是我协助她逃跑。 她来到京市我还在红山村,身份的事我真的不清楚。” 叶芙蓉怕挨打,半真半假回答道。 “萧爱国消失了这么多年,你有他消息不?” 不提萧爱国还好,一提那个贱男人她就来气。 好不容易把他送进去,竟然让他有机会逃跑。 别再让她看见那个贱男人,见一次她报复一次! “行吧,今天跟叶知青的见面咱暂时聊这么多。 要是想起有什么忘了或者愿意说的事,欢迎找我聊聊。” 人也不能逼太紧,叶芙蓉不愿意说萧招娣现在的身份一事就不说呗。 只要人没能力再给她找事,爱咋咋地。 叶芙蓉看着苏雪离去的背影,牙都要咬碎了。 才一个学期,苏雪在京市发展这么多人脉了吗? 她们仿佛活在她的监视之下,这么短时间竟然掌握这么多信息。 不行,她得赶紧回家了解萧招娣的情况。 这个可是颗好棋子! 费心费力把她从土妞变凤凰可不是为了一两次的升迁,当然是用的越久越好…… 第136章 你吓到我弟弟了! “爸,爸,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火急火燎赶回家的叶芙蓉着急找她爸确认萧招娣的事。 “芙蓉回来了,你爸今天喝多了,在屋里歇着呢。 有什么事等他酒醒了再说吧。” 后妈刘美丽端着一碗解酒茶从房间内走出来小声地说道。 “我找我爸有急事,你给我滚开!” 叶芙蓉看到这个女人就反感。 贱人! 她妈前脚刚走,后脚就嫁给她爸,还带个“拖油瓶”。 “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妈呢,她是长辈。” 叶芙蓉的继姐叶菡萏心疼母亲,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妈早死了,她算哪门子的妈? 你们母女俩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穿我们家的,最好给我夹紧尾巴做人。 不劳而获的废物,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母女俩都是贱货,也配管她! “你,爸爸不只是你的爸爸,他也是我爸爸。” 叶菡萏不服气,叶芙蓉总是仗着她妈是原配对她们母女冷嘲热讽。 妈妈说过,她也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当年嫁给她之前的爸完全是叶芙蓉她妈害的,要不然她不必在那个家吃那么多年的苦头。 “啪! 不过是个继女,真当自己一回事了? 在这个家给我记住,我爸唯一的女儿是我叶芙蓉。 你不过是个二手货带来的拖油瓶!” 一句话把母女俩都骂进去。 刘美丽就是个笑面虎,当着她爸面前一套,背后一套。 以前她小不懂事,吃了不少暗亏。 后来她慢慢学会察言观色,学会算计,学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要想在这个家立足,她必须让自己成为一个更有价值的人。 越有价值,她爸越重视,就算她趾高气昂,刘美丽母女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 被叶芙蓉欺负也不是一天两天,刘美丽心里再恨,面上还是挂着得体的笑容。 叶芙蓉见她爸呼噜声震响,只得放弃,回房间给自己上药。 苏雪这个死女人,来京市还敢这么嚣张,她早晚要弄死她! “妈,我们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自从她回来,咱俩都没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 还不如没有恢复高考,她一辈子在乡下待着。” 叶菡萏窝在她妈怀里泣不成声。 刘美丽轻轻抚摸女儿被打发红的脸蛋安慰道: “她对你爸还有价值,你爸不会轻易去动她。 菡萏,别跟她争,等你跟严家的婚事定下来,妈自然有办法收拾她。 一个不知羞耻的烂货,以后有她的苦头吃。” 年纪轻轻,不知道委身于多少个男人的贱货,也敢嘲讽她是二手货。 叶志坚不过把她当棋子,不然谁家的女儿需要通过身体来笼络人。 菡萏才是他们的心头宝,她的女儿只需要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嫁个好人家就行。 她是叶志坚的枕边人,叶芙蓉以为她手上就没一个她的把柄? 提到婚事,叶菡萏脸上露出一丝羞赧。 “妈,严家愿意跟我们家联姻吗? 我听说严寒哥哥已经有对象了。” 而且,叶芙蓉也喜欢严寒。 她偷跑去京大偷看了几次严寒哥哥,都看到叶芙蓉跟在他身后。 一想到她联姻的对象是叶芙蓉爱而不得的男人,叶菡萏忍不住得意。 “严家会同意的。 至于严寒那个对象,不过是个孤女,就当是个玩意儿。 菡萏,男人你不能管的太紧,适当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方能长久。 他之前有多少个女人,之后又有多少个女人都没关系,只要当家主母一直是你就行。” 刘美丽开始教女儿夫妻相处之道。 “嗯,我知道了,妈。 可是叶芙蓉要是抢了我的婚事怎么办? 她在京大是出了名的严寒狂热追求分子,人尽皆知。” 叶菡萏一脸担忧,因为叶芙蓉不要脸,真的可能抢她的婚事。 刘美丽讽刺一笑: “你爸不会同意的。 跟严家联姻是为了各取所需,而不是为了结仇。 她叶芙蓉一个烂货嫁过去,不是在打严家的脸么? 放心,你爸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叶志坚要是不清醒,当年也不会娶叶芙蓉她妈。 什么爱不爱的,男人心里最重要的是事业,家庭爱人都要排在后面。 有她妈的话,叶菡萏放心了,感觉脸蛋没那么疼了。 …… 苏雪回到家后,家门口坐着刘家几口人。 大房子的诱惑力真大,一家子放着活计不管,都来她家门口等天上掉馅饼来了。 “哟,大姑姐回来了,大热天的大姑姐忙活啥去,有事儿招呼一声,我给你跑腿儿。” 刘家大哥眼神露骨地盯着苏雪笑道。 “去报公安了。 粪坑里的苍蝇跑到我家门口恶心人,这不得麻烦公安同志来解决一下么。” 苏雪捂着鼻子从几人身边走过,眼神不带给一个。 “大姑姐这话忒难听了吧,我家可是给你弟弟送媳妇、儿子来的。 要不是我闺女太执着,就认准你弟弟,凭她一个华大高材生什么好人家找不到。” 苏雪冷笑: “那真是多谢你们家看得起,不过我弟弟无福消受。 这福气,还是留在你们家最好!” 苏醒在里面听见他姐的声音,赶紧给门打开一条缝。 他姐出门没多久,刘家人就出现在门口,吓得他赶紧反锁。 今天几个娃受到影响都没能出去玩。 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萧招娣那个白眼狼,他还帮过她妹妹萧带娣呢。 “苏醒,开门。” 苏雪无所谓刘家人会不会闯进来。 门开了,刘家人来精神,苏雪进去,他们也跟着进去。 “你们干嘛,滚出去!” 苏醒见到刘家人就烦,大声呵斥道。 “哎哟,女婿,我们可都是你岳家,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念慈,还不赶紧伺候你男人。” 刘父舔着脸打量房子笑道。 越看越喜欢,他闺女嫁给苏醒后这个家就算是他们刘家的了。 “滚出去,这是我姐家,再不走别怪我动手了!” 苏醒绕开刘念慈的魔爪,躲在他姐身后放话道。 就是这话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烦死个人,刘念慈好歹是个大学生,怎么那么听话往他身上扑。 要不是她肚子里有块肉,他都忍不住一脚踹过去。 “你是她男人,她不伺候你伺候谁。 反正你们孩子都有了,要不干脆今天去领证,酒席再补办。 不过,彩礼可不能少,尤其是这大房子。 我们家养大一个闺女不容易,特别是华大的大学生,这点彩礼算起来都算少的了。 你们想想,念慈毕业后分配的工作能差吗? 肯定不能够啊。 还有,以后她工资得交家里一半儿,她侄子侄女可就指望着这么一个出息的姑姑。” 刘母仿佛忘记了苏醒“天阉”这事,像洗脑般自我暗示“孩子就是苏醒的”,一个劲儿地在那里哔哔。 苏醒听得头皮发麻。 别说他跟刘念慈没发生啥,就是发生了啥他都情愿跳河都不愿意跟这样的人家扯上关系。 一家子蚂蟥! “要死啊,你们又来我闺女家干啥? 是不是贱皮子痒了来找骂。 那么信誓旦旦,老娘等你们找公安找红卫兵来呢? 肚子里那块肉是谁的心里没点数吗? 愣是跑来丢人现眼,快滚快滚!” 苏老娘拿着扫把对着刘家人扫来扫去。 刘念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坚定地说道: “孩子就是苏醒的,苏醒有没有天阉你们心里清楚!” 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特么的,是不是要老子脱了裤子给你们看才信! 想趁机偷看老子的鸟儿,美得你,老子等你去举报。” 苏醒恨透了刘念慈,她简直让他恐婚! 他这辈子打光棍算了,要是眼瞎娶了个恶心货,他岂不是憋屈一辈子? “亲家母,不是我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他们两个人最清楚。 我闺女不可能认错人,孩子就是你们家的。 后生嘛,年轻时没担当都是正常。 等孩子生下来当了爹自然变成熟稳重。 指不定是他们小年轻闹情绪,他们有一个愿意舍下身段哄另一个,这家就散不了。” 刘母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说和道。 这女婿找的好,她闺女模样不出挑,毕业后结婚都找不着这么好的。 “呵,那只能说明我儿子魅力太大了。 你闺女跟别人滚的时候都能把对方臆想成我儿子。 我们家还没去举报你们亵渎我儿子呢。 腌臜的玩意儿,有病就上医院! 听说现在技术很先进,连脑子里是不是一坨屎都能给你们拍出来。” 这么不要脸的东西,也想进苏家的门。 苏醒将来要是找了个这样的货色,她高低要把他赶出家门,省得连累他哥他姐还有他们老两口。 刘念慈苍白着脸被苏家人当众难堪。 她也没办法,大不了以后结婚了,她用一辈子偿还苏醒。 苏醒就当可怜她一回吧…… 苏雪让二娃跑去他爷爷房间随便拿一封信,估摸着公安差不多的时间,让二娃“不小心”撞了一下刘大哥。 很快,公安同志上门。 刘家人以为苏雪先前说的报公安是吓唬他们,没想到她来真的。 “公安同志,这4位赖皮私闯民宅,还威胁恐吓。 我们家老人跟孩子都被吓得不敢出门,只能麻烦你们来解决一下。 对了,他们还在我们家到处乱摸乱看。 我担心丢失了什么东西,我看不如趁现在他们还没销赃,公安同志你们帮我们查看一下。” 几个孩子可怜兮兮躲在大人身后探头探脑,公安同志信了苏雪的话。 被举报的4人除了年轻的女同志稍微干净点,其他3人邋里邋遢,一看就是老赖。 于是,公安同志同意现场搜身。 老百姓对公安的畏惧存在骨子里,刘家的赖皮仅限于对邻里,还没胆子敢常跑公安局。 女同志不好搜身,他们搜了两位男同志,最后在刘大哥身上搜出一封信。 苏雪露出惊讶的表情: “呀,这不是我公公的字迹吗? 你们竟然摸去我公公的房间去偷他的信件?” 刘家人很茫然,他们活动仅限于这个前院,哪里去乱看乱摸过,苏雪简直血口喷人。 刘大哥脾气暴躁,觉得不过是一封信,小娘儿们能怎样? “一封信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一封信而已,但是加上这封信的主人身份,性质就不一样了! “公安同志,我举报,他们是敌特分子! 我说呢,我弟弟跟她啥事也没发生过,你们愣是强加流氓罪给他。 我们家都说了问心无愧,让你们去举报你们无动于衷。 合着是想找借口来我家窃取国家机密! 这可不是一封普普通通的信,这是我公公萧庭山的机密要件!” 萧庭山的名字一出,刘家可能不大懂其中的含金量,但是公安同志知道。 萧庭山是他们知道的那位吗? 他们局长据说曾经是萧老的兵,后面转业回来的。 “那个,苏雪同志,您说的萧老先生是那位?” 公安同志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雪给他们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说道: “我们家也不愿意把老爷子卷进来,但是涉及到老爷子的信件,任何一封都是大事。 只能麻烦两位同志仔细查清他们的底细。 需要确认老爷子身份,还有我们家该配合的地方,我们肯定配合,坚决不给公安同志添麻烦。” 得到苏雪的肯定,两位公安进入警戒状态,二话不说把刘家人扣走! 刘家人还在挣扎,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封信就能让公安变脸。 刘念慈脸色惨白,她好像踢到铁板了。 苏雪的公公大有来头。 不,孩子就是苏醒的,苏家的关系以后也会变成她的关系! 只要她咬死孩子就是苏醒的,他们也没办法! “刘念慈,我劝你善良! 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叶芙蓉全都告诉我了。 再继续污蔑我弟弟,我能把你的事写成故事登报给全国人民看。 不要觉得自己可怜就把别人拖下水,我们家不欠你的。 你吓到我弟弟了,我们家不接受任何调解!” 刘念慈不可置信地回头,苏雪说什么? 她全部都知道了? 第137章 苏醒的烦恼 刘家4人被带回公安局后,两位公安立即向局长汇报本案。 苏雪跟苏醒俩人全程积极配合录口供,做记录。 公安局又不是他们家开的,该走的程序他们老老实实跟着走。 有一点为难的地方,就是确认信件的所有人是萧老。 经过几次转接,电话接通,“善解人意”的苏雪表示她可以现场接听。 下属致电老上司求证多少有点难开口,曾经卑微打工人的她明白这种心理。 “爸,是我,苏雪。 我现在在公安局。 有几个老赖这几天蹲守在咱家吓得大娃哥儿几个不敢出门。 今天他们跟在我身后硬闯进咱家,还偷拿了您屋里头的信件。 现在公安同志想确认信件是否是您本人的。” 苏雪简单跟她公公说了一下事情的大概。 她公公不在家办公,信里的内容是闲暇时教孙子写的字。 唯一是他本人写的就是信封上的“萧”字。 内容是啥不重要,重要的是拿的谁的信。 没“偷”到有价值的信件是“特务”的无能,不代表他的行为没错。 要是真的密件苏雪也不敢随便拿,她都怕自己成为国家的罪人。 几天不回家的萧老听到孙子被人吓到不敢出门,心里可疼坏了,让苏雪把电话给局长。 转业十几年的局长激动地拿起电话。 他何德何能,曾经一个小小的营长能直接跟老首长通电话。 电话里头萧老肯定了信件是他的,让局长仔细查探刘家底细,一切按规定来。 最后刘家因非法入室,且意图盗窃国家机密等罪名被判三年劳改。 再溯源回他们私闯苏雪家的起因,刘念慈被侵犯的事还是被查了出来。 她堂叔也被逮捕。 刘家人知道孩子的生父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去谴责堂叔,而是怪罪刘念慈刻意隐瞒,才导致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刘念慈看着一副副丑陋的嘴脸心生绝望。 她本可以有更好的人生,结果被那畜生毁了。 现在她的家人非但没有为她做主,反而责怪起她。 那一夜是她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想到肚子里还有个孽种,压抑之下的刘念慈撞墙而亡。 到头来,她什么也没有,还活成了一个笑话。 死了也好,算是解脱了,不用再反复被噩梦困住。 刘家跟叶芙蓉联系的只有刘念慈一人。 刘念慈一死,死无对证,叶芙蓉逃过一劫。 宋奇英被匿名举报婚内出轨,正停职接受调查。 宋老爷子为保住儿子,拿出协议证明许二红五年前早已跟宋奇英协议离婚,二人生活在一起只是为了孩子。 被离婚的许二红为了孩子还要配合他们演这出戏。 原来她公公早就知道他儿子在外面有了一个家,还生了两个孙子。 难怪以前有什么好的东西都想着给她儿子,后来那些东西慢慢不见了。 可是有什么用,离开宋家,她自己都养不活,更何况养儿子。 这气再窝囊她也得受! 再等等,等儿子长大就好…… …… 苏雪家这几天上演着鸡飞狗跳。 苏老娘开始正视苏醒的人生大事。 以前他不愿意结婚她也不勉强,强扭的瓜不甜。 可是经历了刘念慈一事,她觉得太有必要给小儿子娶个儿媳妇了。 只要有人把“儿媳妇”那个“坑”占着,那些腌臜货休想来碰瓷。 她说什么也不能由着苏醒继续浪! “娘,我不想结婚,也不愿意相亲。 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我目前没有看顺眼的,等毕业再说。” 他幼小的心灵才被伤害过,他娘竟然逼他相亲。 “不相亲不结婚,要等到几时你才能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 老娘就是太纵着你! 以前你年纪小不说,现在跟你一样年纪的,人家儿子都会打酱油了就你还单身。 我仔细想过,你结婚跟读书不冲突,以后也有人管着你,免得那些香的臭的都扒拉上来。 你总不能再给我惹出刘念慈那一档子事来!” 虽说刘家那事怪不得儿子,但偏生就因为他还单身人家才会把主意打他头上。 一想到小儿子哪天不靠谱被讹上结了那么一个亲家,她气得半夜睡不着。 “谁让娘您给我一副好样貌,结不结婚该盯的总会有人盯。 娘,结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看天阉就很好,我不在乎名声。 还有,咱家的娃有不少,你稀罕别人家的儿子会打酱油干啥? 晚上我带大娃他们几个排着队给你打酱油回来,不用稀罕别人昂。 至于上学,我跟我姐同一个班,我姐从小就把我管的很好,娘您更不用担心了。” 苏醒贫嘴,老娘说一句,他顶一句。 “我看你是要上天! 这个暑假你说什么也要给我把亲相了。” 小儿子从小就会气人,苏老娘都不愿意继续跟他扯。 明天她就去找她姐,她姐认识的人多,总有合适的。 “我不! 娘您要是逼我相亲,我,我就自宫!” 苏醒相当排斥相亲,梗着脖子硬刚! “小舅,啥是自宫?” 好奇的二娃突然插话。 这话问的在场的大人都挺尬。 “你要自宫老娘让你爹给你磨好刀子!” 臭小子,敢威胁老娘。 “咳,儿子,别气你娘了。 见见不合适再说,万一有看对眼儿的呢?” 苏老爹在一旁给苏醒打眼色,他媳妇儿都说出磨刀子这话,可见是气狠了。 “哼!” 苏醒气性也大。 直接摔门离去! 陈炼在一旁瑟瑟发抖,苏小舅不会真的自宫吧? 不就是相亲嘛,他都相过好几个了。 相亲对他而言相当于公费吃饭,吃完再说不合适不就行了吗? 看他爸妈,现在都不愿意让他出去相亲,嫌弃他丢人现眼,整天只会吃吃吃。 相亲他愿意,结婚就不行。 苏奶奶的架势像是赶鸭子上架,苏小舅要是相亲成功,说不定这个暑假就扯证。 感觉他又有点懂苏小舅的抗拒,毕竟他们都是爱自由的那一小撮人。 “唉~” “唉~” “唉~” “唉~” “唉~” 陈炼叹气,后面紧跟四个娃的叹气。 “陈炼哥哥,究竟什么是自宫?” 不放弃的二娃换个人问。 小舅不想相亲就要自宫,哪天他不想上学是不是也可以自宫? “自宫就是……把你的丁丁……切掉!” 陈炼弹了一下二娃的丁丁解释道。 这一解释吓得四个娃纷纷捂住自己的丁丁。 自宫太可怕了…… 小舅他不怕疼吗? “哈哈哈,快点去写作业。 等你们娘回来要检查的。” 陈炼一点都不怕吓着孩子,还大笑。 二娃跑了又跑回来,扯着陈炼的衣服求道: “陈炼哥哥,你帮我们把小舅找回来吧,自宫太疼了。 等姥姥心情好一点,我们再跟姥姥求情,小舅不想相亲就不相亲。 我干爹年纪比小舅还大嘞,他也没成家。 有我干爹垫底,姥姥会想开的。” 这话无懈可击,就是听着别扭。 你还真是三叔的好干儿子,拿你干爹来给你小舅做参照。 可能让他爷爷跟苏奶奶聊一聊她会更想的通,都是当父母的,心理历程有共鸣之处。 苏醒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他想不明白他娘为啥非要他结婚? 他排斥独立成家,也不愿意被人管着。 现在的日子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给他塞一个人? “苏醒,在烦恼什么,看你一直皱着眉头。” 程陈曦向他招手。 “陈曦姐,这么巧。” 苏醒无精打采地打招呼。 “我去看看婶子,你要跟我一起回吗?” 程陈曦拎着网兜走过来问道。 “你去吧,我不回,我刚从家里出来。 你要是方便就劝一下我娘别老让我相亲,烦死个人了。” 苏醒抱怨道。 呃,原来被催婚催出来的。 “呵呵,我尽量,我尽量。 要不你去找我三哥取个经? 他应该有应对我姨爹的方法。” 程陈曦建议道。 经历过被迫当媳妇,程陈曦下半辈子没有成家的打算。 现在她住大表哥家里,大院时不时有人打探她的婚事。 其实她也很反感。 好像人人都要结婚,不结婚跟犯了天条似的。 女人嫁个不好的男人,毁的是一辈子。 华国那么多结婚的妇女,有几个是幸福的? 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人情来往,孝敬父母,好像都是媳妇的事。 女人,就不能做自己吗? 人的一生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苏醒眼睛一亮,对啊,老陈比他还大龄,陈伯也没催,这不是现成的学习榜样吗? 就是上次他闹了点脾气,还挂了人家电话,怪不好意思的。 不管了,先帮他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两个月,新官上任的陈军长把洪胜天之前扶上的军官换了个遍。 能力与岗位相匹配的就留,只是要换岗,不相匹配的该下去就下去。 乱扶一些不中用的东西,到战场上瞎指挥瞎行动是对士兵的不负责。 人生父母养的,每条生命都很宝贵。 他的兵可以光荣战死,绝不能因为上司的无能瞎指挥惨死。 “砚之,你未免过于大动干戈了吧。” 洪胜天看着呈上来的名单咬牙切齿道。 “都是经过实践考核过,能力不足就是不足,我有什么办法。 菜就多学学,以后又不是没有机会升上来。” 陈砚之坐在对面面不改色道。 “那这个宋河,才28岁,放到三团二营长的位置不合适吧,太年轻了。” 洪胜天鸡蛋里挑骨头。 “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嘛。 年轻人有干劲,反应灵敏,学习能力强。 萧烈当上团长的年纪比他还小三个月,不也将三团带领得很好。 听说不少新兵蛋子都在学习萧团的光荣事迹。” 老菜帮子,天天拿年龄说事。 没把他女婿从一团团长的位置上扯下来算是给他脸了,还在挑挑挑。 张宏文能力是有,但只适合当个副手。 为人优柔寡断,冲劲不足。 生活上受窝囊气的人指望不了他工作上果断勇敢。 男子汉大丈夫,尽受鸟气,他都嫌弃! 洪胜天被他的话一梗,萧烈当上团长还不是当年陈砚之一手推上去的。 那时候他还没当上司令员,老首长欣赏的人是意气风发的陈砚之。 老首长但凡多撑几年,今天坐在他位置上的人就是陈砚之了。 就算他再不愿意承认,陈砚之确实有能力。 姓陈的可不简单,个个凭真枪实弹打出功绩。 陈砚之回来的两个月,他已经产生无力回天的预感。 难道他要一辈子被陈砚之压着吗? 他才是军区的司令员! 从办公室出来的陈砚之碰到张宏文。 “报告首长,我请求降级,回到原先的岗位。” 张宏文鼓起勇气开口道。 以前他是个新兵,没机会见到陈师长。 没想到在嫂子家见到的人会是重新被召回的陈师长,现在是陈军长。 “哦?具体说说。” 张宏文整理一下思绪,跟上陈军长的脚步。 “首长,我尚未具有足够的能力带领一个团,还需要多磨练多学习。 做为一个团长,我没能让底下的人服气,他们有时候服从命令是因为军人的素质而不是服从我。 在我接触过的团长中,萧团是翘楚。 我曾经是三团的人,我知道底下的人服从的是什么样的将领。” 陈砚之点评,挺有自知之明。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陈砚之突然的话语让张宏文摸不清。 军长啥意思? “你岳父是洪首长,我跟你岳父某些观点可能意见相左。 坐上一团团长的位置,靠的是你岳父一手提拔。 现在你跑过来跟我说你请求降级,你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吗?” 洪胜天怎么挑个这么头脑不清醒的人当女婿。 他没动他,他倒是跑到他跟前主动降级。 意志不坚定,出尔反尔,说实在,他欣赏不来这种人。 如果觉得自己能力不足,当初可以直接拒绝。 既然坐上了,就应该努力让自己适应这个位置。 现在反悔,该找的人是洪胜天,让他出面显得他不能容人。 当部队是过家家,先试试不行再换,换了还要求换回原来的位置。 原本打算给洪胜天一个面子不动他,既然这么不争气,那就换下来! 第138章 白雨晴的心事 空荡荡的房子里,白雨晴心头上涌起无边的孤独感。 她一度最信任的黎叔叔竟然跟叶志坚有来往。 叶志坚可是害死她爸的人,黎叔叔为什么会跟他有来往? 如果不是她今天的意外碰见,黎叔叔是不是准备瞒着她一辈子? “雨晴,在家吗? 我给你带了全聚德的烤鸭。” 门外的黎辉拎着一个饭盒敲门道。 这座房子曾经住着他心仪的姑娘,如今物是人非,只剩下她的女儿。 白雨晴不想回应,可门外没有落锁,他是知道有人在家的。 无奈,白雨晴还是起身开了门。 “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我带你上医院看看。” 黎辉轻车熟路地进入院子,把饭盒放下,关心地问道。 “没睡好而已,黎叔叔怎么过来了?” 黎辉在高中教物理,现在暑假,他也放假。 “好不容易放了假,你该跟朋友出去玩一玩。 你还年轻,心事不要太重。 经济上有困难,不要客气,直接跟叔说。 我是你爸妈的共同好友,有责任照顾好你。” 黎辉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关心她,可白雨晴却不敢再相信他了。 “好的,我都听黎叔叔的。 这烤鸭太贵了,黎叔还是带回家吃吧。” 白雨晴勉强笑了笑,将饭盒推了过去。 黎辉察觉到白雨晴的疏离,试探性地问了问: “雨晴是有什么心事吗? 怎么跟叔外道起来。 还是你在怨我不让你查你爸妈的死亡真相?” 白雨晴心一紧,他心里也知道她爸妈的死有内情不是吗? “雨晴,那是时代的错误,我们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黎辉感叹人生无常,可谁能与时代对抗呢? “我爸一生兢兢业业,教书育人,无私奉献,就连周末大多时间都是给学生指导论文,怎么会被举报? 我妈不过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为什么连她也要受牵连?” 学校那么多老师,她爸平日里最受学生欢迎,偏生被自己学生举报的也是她爸。 她外祖父已经登报跟她妈解除父女关系,为什么外祖一家被批斗后数年还有人抓着她妈不放? 如果是时代的错误,为什么她家全部被人搜罗一通,连地都被挖过? “京大也有不少老师下放,你爸不是个例。 至于你妈,是受你舅舅牵连,你舅舅逃跑了。 雨晴,听叔的话,再纠结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爸妈罪不至死,他们……都是为了你……” 为了唯一女儿的家世清白,在正式通知下来之前夫妻俩双双自杀。 人死了,他们的女儿就不能被打上标签。 这就是年代残酷的真相。 父母爱子女者,为之计深远。 “举报我爸的那个学生跟叶志坚认识,叶志坚是革委会主任,根本就是叶志坚在针对我爸。 黎叔叔,你也认识叶志坚不是吗?” 白雨晴终究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黎辉盯着白雨晴的眼睛就是一阵沉默。 “是,我认识叶志坚。 每到下雨天我膝盖就疼得直戳心窝,你知道为什么吗? 当年你爸妈出事,我在雨夜跪着求过叶志坚,求他高抬贵手放过我师兄师姐。 安家曾资助我读大学,师兄更是在学习上给我不少指点。 在他们生死关头,我无能为力,只能任叶志坚践踏我的尊严。” 冰冷的雨,无情的嘲讽,卑微的他。 “今天,我又去找叶志坚了。 你的那个对象严寒即将要跟叶志坚的女儿联姻。 我知道我没资格替你出头,但是我还是恳请他尊重年轻人的恋爱自由。 叔,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白雨晴五味杂陈,没想到黎叔叔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跟叶志坚认识。 还有,他刚才说严寒要跟叶芙蓉联姻? “黎叔叔,对不起,我,我不该怀疑你。 我就是今天看见你跟叶志坚碰面才想多了。 对不起!” 黎辉慈祥地拍了拍白雨晴的头说道: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 你能有防人之心叔高兴还来不及。 就是你那个对象,叶志坚势在必得。” 叶芙蓉在学校就疯狂追求严寒,再有叶志坚支持,严寒能顶得住压力吗? “对了,跟你对象联姻的人是叶志坚的继女儿,不是亲生女儿。 严家祖上毕竟做生意的,老物件儿应该藏有不少。 叶志坚想必是看上了人家的家底儿。 唉,你们……” 白雨晴没有背景没有权势,怎么跟人争。 不是叶芙蓉,是叶菡萏?白雨晴挺诧异的。 叶志坚对继女倒是比对亲生女儿还要好。 叶芙蓉下乡,叶菡萏可以进厂工作,而且还是正式工。 不知道的还以为叶菡萏才是他的亲生女儿。 果然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爹。 叶芙蓉那么沉迷于严寒,想必也不愿意让继姐抢走自己喜欢的人吧。 她相信严寒不会跟叶家联姻,但是她不相信严家。 严寒为了她已经反抗父母一次了,这次说什么她也要与他共进退! “雨晴,你先冷静想想你跟严寒的事,叔先回去了,烤鸭趁热吃。” 毕竟是个大姑娘,黎辉不好久留。 只是在白雨晴关上门之后,望着二楼的窗台恋恋不舍。 师姐再也回不来了…… 就这样吧,他照顾好她的女儿就好。 “雨晴,是我。” 黎辉走后不久严寒上门,还带上一束花。 见到对象,白雨晴很开心。 爸爸经常给妈妈带鲜花,就插在客厅的花瓶里,家里仿佛一下子增添了许多生机。 严寒知道后,每次上门都会给她带上一束。 这种被人从细节上照顾的温暖让她很感动。 “怎么啦,眼睛红红的,谁惹你不开心了?” 体贴入微,又绅士有礼,严寒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没什么,你对我太好了,我感动的。” 白雨晴拉着严寒的手坐下道。 “你是我对象,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我的傻姑娘,一束花也值当你感动。” 严寒掏出手帕轻轻拭去白雨晴眼角残留的泪水。 “不是一束花的问题,是你把我放在心上的原因。 严寒,我们结婚吧,你太好了,我怕别人会抢走。” 白雨晴不想再等,好男人就要果断拿下。 从她接受严寒的追求那一刻起,就是奔着结婚去。 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就是耍流氓。 既然如此,早结晚结都是他,为什么不现在结? 他们结了婚,叶家就无法与严家联姻。 严寒的手一顿,捧着白雨晴的小脸深情说道: “与你共结连理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雨晴,等我,我今晚回家就跟我爸妈说。 咱们趁着暑假把婚结了。 严太太,余生请多指教。” 深情款款的样子,白雨晴相信严叶两家联姻的事情严寒被蒙在鼓里。 “你把户口拿出来,我们悄悄去把证领了好不好?” 若是让严家父母知道,他们这婚肯定结不成。 “为什么要悄悄? 娶你当然要光明正大。 别人有的你都有,即使你父母不在了,该给的彩礼还是要给。 雨晴,我不允许别人轻视你,哪怕这个人是我!” 严寒坚定的眼神让白雨晴更加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她的傻对象,太呆了,都不知道已经成了家里的联姻对象。 “听说,叶家想跟你们家联姻?” 严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哪个叶家? 雨晴,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可能跟别人结婚的,除了你之外。” 白雨晴将黎辉跟她说的事情说一遍。 严寒气冲冲地要回家质问他父母。 他们怎么可以瞒着他把他推出去联姻? 娶的还是叶芙蓉那个疯女人的姐姐。 …… 叶家这边也闹翻天,叶菡萏过于得意忘形,不小心将联姻的事说漏嘴。 叶芙蓉不相信,跑去问叶志坚,叶志坚也不瞒着,承认了事实。 “凭什么? 我不同意! 严寒是我的,她一个‘拖油瓶’也配?” 说着直接上手打叶菡萏两巴掌。 啪! “你够了,菡萏是你姐姐,长幼有序,当然是菡萏先嫁。 芙蓉,爸会给你找个好婆家,你先安心读书等毕业后再说。” 叶志坚打了一巴掌,又开始哄起人。 叶芙蓉捂着脸两眼通红,她爸竟然因为‘拖油瓶’扇她? “我说了,我喜欢严寒,要么我嫁,要么谁都别嫁!” 她叶芙蓉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但凡她看上的人,得不到就毁掉。 “芙蓉,这是爸爸的决定。” 叶志坚没耐心哄孩子。 他是父亲,这个家他说了算! 叶菡萏母女对视,两人眼里都透着不屑。 叶芙蓉真以为自己很受宠,在这个家,叶志坚就是天,他说了算。 “哎呀,芙蓉还小,以为结婚就是过家家好玩儿罢了。 志坚,你也甭生气,芙蓉就是习惯了拿姐姐的东西玩儿。 她们姐妹俩感情好,芙蓉要是真喜欢,菡萏让给妹妹也是应该的。” 刘美丽惺惺作态,趁机给叶芙蓉上眼药。 “对,爸爸,妹妹喜欢就让给妹妹吧。 我没有关系的,妹妹开心就好。” 母女如出一辙的茶言茶语。 “让什么让,都读大学了还不明事理。 美丽,该给菡萏准备的嫁妆开始准备起来。 我叶志坚的长女出嫁,可不能寒酸。” “长女”二字像一通无情的巴掌打在叶芙蓉脸上。 叶菡萏是叶家长女,她叶芙蓉算什么,她妈妈算什么? 既然这么重视这对贱母女,别怪她不顾父女之情。 熊熊的怒火燃烧掉叶芙蓉的理智。 她牺牲了自己给他办了那么多事,真以为自己手上不留一点保命的东西? 什么父女之情,她不过是他向上爬的一个工具而已。 如果有必要,她相信她爸可以毫不眨眼地给她一刀子。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叶芙蓉的表情变化叶志坚都看在眼里。 小丫头,你手里那点东西早就没了! 他叶志坚谁也不信,只信自己。 如果不是他的谨慎,怎么可能在十年浩劫中安然无恙。 这个女儿够狠,他没想让她脱离掌控。 去试试,试试自己有多么不自量力,才会心甘情愿继续为他所用。 严家那小子交往的对象倒是挺有意思的,竟然是白玉堂的女儿。 白玉堂死得太快了,直接让他断了东西的线索。 原以为让他们夫妻受困,人到他手里总能逼问出点什么,不料夫妻俩这么刚烈,直接自杀。 他们死了是解脱了,倒连累他受罚。 今年上面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断给他施压。 东西都找了二十多年了,究竟存不存在还是个迷。 白家这几年被他的人掘地三尺,一遍又一遍地搜过,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如果白玉堂女儿身上再找不到希望,他们都要考虑是不是该放弃了。 这么多年明里暗里消耗多少人力物力,一无所获。 或许,白玉堂与白家根本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巧合同一个姓氏而已。 …… 估摸着时间,苏醒给老陈去了个电话。 有人接最好,没人接他就在外面溜达等他姐回家。 能跟他娘正常沟通的只有他姐,他爹都不管用。 他姐不在家,他回去也是吵,都吵累了。 “喂,太好了,陈哥你在家。” 可算找到救星了。 “嗯。” 为什么感觉陈哥每次接电话都很疲惫? 不会是陈哥悄悄在清省找了个对象,疲惫是刚那啥完? 要是老陈都结婚了,谁给他垫底? 这事儿也不是苏醒瞎想,主要是这年头相亲结婚可以在三天内完成。 俩人扯个证,对着伟人画像宣誓,宾客中午抽空吃个席,班照常上,一切从简。 老陈都去清省俩月了,就算部队结婚要打报告,俩月也足够了。 苏醒如果相亲成功,苏老娘都能在暑假给他相亲、结婚、生娃一条龙安排完。 “陈哥,那什么,我打扰你办事了?” 老陈以为的“办事”是指公务,便回了一句: “没有,事儿刚办完。” 还真是刚办完事儿呀? 苏醒自闭了,垫底的人都没了,他取个屁的经! 老陈之前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想成家,原来都是骗人。 他只是不喜欢他们给他介绍的赵老师罢了。 男人,上了年纪都想成家,老陈也不例外。 他还是摆烂吧,可能等他过几年自己也想成家…… 第139章 大娃被拐 “姐,你好点没?” 原本订了车票出发去羊城,结果苏雪半路突然晕倒,吓得苏醒赶紧背着她跑医院。 苏雪全身乏力,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似的。 “我怎么啦?我们不是去车站吗?” 头晕,呼吸都有点费力。 “你突然不省人事,吓死我了。 医生暂时没查出什么问题,说你可能气虚。” 苏醒怀疑他姐是不是偷偷瞒着全家搞那什么减肥? 肉多难得,吃进去了还减啥减,那不是浪费了吗? 他姐一点儿也不胖,还比以前瘦了。 气虚? 苏雪觉得全家她最不气虚。 穿前原主底子就打得好,穿后她也没亏待过自己,该吃吃,该喝喝,怎么可能气虚? 啊,她不会得了什么急性病吧,像狗血剧演的“蓝色生死恋”那样。 “我没流鼻血吧?” 苏雪小心翼翼在自己鼻子下探了探。 “啊?没有啊。” 苏醒一脸茫然,都气虚了,哪里来的血流? “哦,那就好,那就好。” 这年头,得了急性病救治机会渺茫。 昏沉沉的感觉真不好,像踩在棉花上面,轻飘飘的,像……升天? “挂完这瓶水,咱先回家吧,你的身体要紧。” 虽然他也很期待去羊城,但羊城在那里又不会跑,铁定是他姐最重要。 “行……” 嘴上应着,眼皮却沉重地睁不开。 “打死他,打死他,小崽子敢偷东西……” “我没有偷,我没有偷。” “小时偷针,长大偷金,拉他去批斗,拉他去批斗~” “放开我,我没有偷东西……” 少年鸡爪子一样瘦骨嶙峋的手,绝望的眼神刺痛了苏雪。 “他说他没有偷东西,你们放开他!放开他!” 苏雪拼命呐喊,可是那群人并没有停下对少年的殴打。 “姐,姐,醒醒,醒醒。” 守在病床旁的苏醒发现苏雪双手在空中乱挥动,像是要打人。 动作幅度过大导致打点滴的手都回血了。 被唤醒的苏雪还沉浸在梦里久久不能平静。 那个少年……那个少年……是长大后的大娃? 该死,她都忘了自己生活在一本书里。 身边每一个亲人有血有肉的存在让她忘了自己其实是个穿书者。 她改变了自己被拐卖被虐待致死的命运,活着超出原本该死的年龄。 但萧爱国一天不死,他们一家都有可能重新回到作者笔下安排好的命运,成为炮灰。 为什么她会突然晕倒,为什么会梦到大娃的结局? 是不是说明剧情在往正轨走,他们全家炮灰还是炮灰掉? 不,她接触到的每个人都是那么鲜活,都是真实存在,绝对不是单纯的纸片人。 她能活着超出作者设定下该死的年龄,就一定能改写结局。 萧爱国,你究竟在哪里? 既然你跟我们一家只能存在一方,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绝对把你送走! “姐,回神了,在想啥?” 他姐刚才是想刀人的眼神么? 好可怕,他最近除了拒绝相亲,没做啥错事吧? “没啥。 点滴快打完了,叫护士来拔针,咱回家去。” 战斗的心重新注入力量,苏雪觉得她又可以了。 …… 陈炼此时快疯了。 他带着大娃出来买作业本,一眨眼的功夫人在眼皮底下不见了。 “你把孩子藏哪儿去了? 人就在这儿挑本子,怎么可能突然失踪?” 他不过是翻了个连环画,大娃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消失。 四个娃里,说三娃可能贪吃被哄走还可能。 大娃是最成熟懂事的,不可能不跟大人打招呼跑了出去。 被揪着衣领的店员连忙求饶道: “同志,这,我也没留意啊。 咱是正经的书店,怎么可能藏孩子。 莫不是娃娃贪玩,自己走出去了?” 他刚才整理书籍去了,哪里会留意一个孩子? “放你娘的狗屁,孩子不可能一声不响地走了。 再不把人交出来,我报公安了?” 陈炼很慌,大娃会去哪里了? “我真没有藏孩子,同志你要是不信可以报公安。” 店员也没办法,他一直在忙,哪里有机会藏孩子。 “叔叔,我看到了,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弟弟被一个奶奶牵走了。 我还以为是他家人,那个弟弟好像很听话地跟着。” 躲在角落里看小人书的男孩突然开口道。 原来奶奶不是弟弟的家人么? “那个奶奶长什么样?他们往哪个方向走?” 陈炼激动地抓着男孩的手问道。 “就很普通的奶奶,灰色衣服,还有点破。 他们出门往右手边方向走。” 得到线索的陈炼赶紧追。 苏奶奶在家里,他们家还哪里来的奶奶。 大娃肯定是遇上人贩子了。 真是狂妄嚣张,敢在眼皮底下拐小孩,被他逮到不打死她! 出门往右的方向边找边问,却得到更坏的消息,人被一辆小汽车接走了。 陈炼顿时脸色煞白,两条腿跑不过四个轮,短短几分钟车能开得老远了。 没办法,只好跑到公安局去报案先。 找不回大娃,他都没脸回去见苏奶奶跟婶子。 苏雪回到家时,见到她娘在门口张望。 “娘,在等谁,怎么不进去?” 苏老娘一看,闺女跟儿子怎么回来了? “不是去羊城吗?没赶上车?” 羊城还能小半天来回? “我姐半路晕倒了,刚从医院挂完点滴回来。” 嘴快的苏醒一下子把实情说了出来。 就不能考虑老人家的心理承受能力吗? 忒没眼力劲儿! “啥?晕倒了?医生咋说?要不要紧?” 一发四连问,然后是碎碎叨叨的“让你多吃点还不肯,吃肉就吃肉,减啥肥。” 说了气虚后,苏老娘跟苏醒想法一致,都觉得是因为苏雪减肥导致的。 “别听苏醒瞎说,我每天都是吃饱的。 娘你还没说在门口等谁呢? 等大姨?” 总不能未卜先知等他们两姐弟吧。 “等大娃跟小炼。 太阳天都落山了,他们还不回来吃饭。” 苏雪心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娘,陈炼跟大娃出门多久了? 他们有说去哪里,多久回吗?” 她刚做完大娃原文结局的梦,不会现在就出事吧? “作业本没了,陈炼带大娃出门去买。 出门前说是很快就回来。 书店离家又不远,再磨蹭一个小时也够了。 现在都快两小时了,还没见人回。” 菜都凉了,迟迟等不到人回家吃饭。 两个小时? 陈炼吃饭最积极,不可能错过饭点的。 苏雪待不住了,让苏老娘把行李拿进去,她跟苏醒去看看。 一想到少年大娃绝望的眼神,她就心疼。 这一次她一定会保护好他的! 去到离家最近的书店一打听,店员告诉他们小男孩跟人走了,青年出门追去了。 苏雪第一念头就是人贩子。 大娃她了解,不可能随便跟人走,而且还不跟陈炼打招呼。 苏醒也跟着着急,他以为陈炼贪玩忘了回家吃饭而已。 结果却是他大外甥不见了? “姐,咋,咋办? 大娃不会遇上拐子了吧? 咱要不要去找公安同志帮忙?” 去,当然去! 24小时内是黄金救援时间,现在两个小时左右,单靠他们的力量太渺小了,必须找人帮忙! 苏雪赶到公安局报案时,得知陈炼已经来登记过了。 公安同志安慰道: “苏雪同志,我们已经派人跟去救援了。 京市比较大,对方开着不明号牌的车,找起来需要一定的时间。 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尽快找到孩子。 你稍安勿躁。” 苏雪紧紧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冷静。 开着小车? 岂不是很容易被转移出去? 不行,公安人力有限,她要更多的人火速去找。 “同志,我想打个电话。”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浪费资源也罢,论行动力没有什么人比得上部队。 “喂,爸,大娃被人拐走了,还是小汽车带走的。 能不能求您出手救一救大娃。” 电话接通后苏雪哽咽着请求道。 “什么? 大娃被带走了? 在什么地方出的事? 多久了?” 敢带走他大孙子,等着吃枪子! 苏雪说了一下情况后,萧老让她回家等着。 警卫员好久没见老首长黑着脸,还火速集结新成立的特种部队出任务! 做为特种部队的负责人,萧烈才知道他儿子被人拐了。 隐藏在人民中的毒瘤,就该连根拔起! 陈炼跟着公安同志找了好久一直没有进展,牙一咬,打电话跟他爷爷求助。 骂他也好,揍他也行,只要把大娃找回来都不是事儿。 接到大孙子电话的陈老原地弹起。 陈炼竟然把老萧的大孙子弄丢了? 骂人都没时间,救不回老萧的孙子,他怎么面对老萧一家? 拨通大儿子的电话,陈老让他拉几车兵出去“练练”。 紧接着又给萧老打去一个电话。 真是造孽,孙子没出息,连累他去擦屁股。 老三说得没错,再不狠心点,他的孙子都没血性了,个个跟奶娃娃似的不中用! …… 迷药药效散去后,大娃逐渐恢复意识。 拐走他的人很谨慎,眼睛蒙住,嘴巴封上,手脚绑好,不让他有一丝逃跑的机会。 “这么俊的娃娃弄残了多可惜,要不让我带回家当孙子养吧。” 拐走大娃的老人笑眯眯说道。 “你可别,这小子的爷爷厉害着呢,到时候你养的不是孙子,是枪子! 人家指定要弄残他,懂事的别开口。 咱都是刀口上讨生活的人,拿钱办事,该有的不该有的想法都不要有。 阴婆,可不要因为年纪大了就犯糊涂。” 刀疤男眼神狠厉,警告他的同伴。 “呵呵,老婆子不过是开个玩笑。 这个岁数的孩子已经记事了,哪能养得熟。 既然要弄残他,咱何必载着他跑,随便找个野外就行。 这活儿我阴婆最熟练。 呵呵呵……” 大娃被吓到不敢动,车开得越久他心越凉。 他们要把他打残,以后他再也回不到家了么? “你不能动,有人要亲自动手!” 刀疤男意有所指道。 “再不开快点,后面好像有情况。” 阴婆通过后视镜看到军绿色。 “怕什么,车重新上了牌,没人认得出。” 刀疤男自信满满。 “听说你在清县那个小地方遭遇滑铁卢,还是谨慎些。” 这勾起了刀疤男不好的回忆,他死里逃生,歇了半年多才缓和过来。 老张头隐藏了几十年功亏一篑,清县的据点被捣毁得一干二净! “坐稳了。” 刀疤男发现后面的军用车越来越靠近他,干脆油门踩到底往郊外开。 他娘的,暴露了吗? 萧烈坐在副驾驶上拿着望远镜盯紧前面的车。 不开快还好,一开快就有猫腻。 “追上前面那辆车!” 眼看军车越来越近,刀疤男改换方向,朝人多的地方驶去。 有种就朝老百姓撞去! 那些当兵的他了解,他们不敢朝百姓下手! “头儿,他换方向了。” 麻蛋,太狡猾了,那条路繁华,人多容易出事! “注意安全,保持匀速。” 人多受阻的不仅是他们,他的速度肯定会降下来。 “你疯了吗?前面有人!” 阴婆不赞成刀疤更换线路。 “大不了撞上去,急什么?” 他杀过的人数不胜数,不在乎多加几条。 形势不对,他还可以弃车而逃,混入人群。 去了郊外,他只有被“包饺子”的份。 “你想抛下我? 我告诉你,我要是被抓住肯定会把你供出来。 咱们只是合作关系,还没到为你两肋插刀的地步。” 阴婆混迹江湖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刀疤一个表情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已经年迈,体力没有刀疤好,跟军人对上,她毫无胜算。 “阴婆说的什么话,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我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是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啦。” 前一秒笑嘻嘻,下一秒直接掏枪爆头! 刀疤丝毫没有杀掉同伴的愧疚感。 老太婆,既然不想活老子直接送你上路。 出来混的不懂规矩吗? 也敢威胁我? 既然活着就是个拖后腿,活着干嘛! 巨大的枪响吓得萧烈加速前进。 那王八蛋朝谁开了枪? 第140章 报复,妥妥的报复! 随着军车的逼近,刀疤将车冲入人群,趁群众慌乱之际弃车而逃。 他奶奶的,这单白干了! “留四个人把受伤的百姓送医院,其余人,追!” 萧烈检查车里情况,幸好中枪的人不是大娃。 “爹……爹……爹!” 蜷缩成一团的大娃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 他第一次听见枪声,巨响,耳朵有点嗡嗡嗡。 眼睛被蒙住了,不知道谁被打中,车内一下子安静,他脸上似乎被什么水溅上。 幸好大娃没有事! 擦掉儿子脸上的血迹,萧烈将他抱出车外。 “乖,跟叔叔们待一起,爹去抓坏人。 晚点你娘会来接你。 记住,不要看车里。” 把儿子身上的绳子跟蒙眼布解开后,萧烈把人交给战友。 “好,我听爹的。” 即使自己很害怕,大娃还是乖乖听爹的话。 苏雪接到通知说大娃找到了,整个人激动得快昏倒。 太好了,她的儿子找到了。 踉踉跄跄飞奔出去,大娃肯定很害怕,她要去到他身边。 “这是头儿的儿子啊,真不错,被捆了还能镇定自若。 来,告诉叔,叫什么名字?” 大娃眼睛忽闪忽闪地,这位叔叔脸好黑,牙好白。 “我叫萧东旭。” 爹的战友,名字应该可以说吧。 “哎哟,名儿可真好听。 你爸给你取的?” 头儿这么有文化吗? 平时训练骂人可难听了。 “不是,我娘给我取的。” 想想又觉得不够显摆,加了一句, “旭日东升,光芒四射,未来可期的意思。” 啊?啥子意思? 看着大黑叔叔惊讶的表情,大娃似乎理解二娃为啥喜欢跟人详细介绍自己的名字。 感觉自己好酷好厉害好特别呀。 “哦,挺好的,挺好的。” 原谅他小学没毕业,上课睡觉下课玩儿,喜欢动手不动脑。 旭什么日来着? “老黑,听不懂了吧。 难怪头儿每次罚你从来都不需要动手,只让你写军规。 以前我多少有点嫉妒,后来才知道那是你的命脉。 哈哈哈……” 主要是他无意中看见老黑上交的几十遍军规中那字体跟毛毛虫似的。 要不是他背过军规,压根儿看不懂他写的啥。 “瘦猴儿,给老子滚! 总比你盯着我们加餐能看不能吃来得好。 那次野外训练听你搭档说你半夜抱着他的脸啃,差点把他吓出毛病。” 大哥不说二哥,谁还没点糗事? “你们俩别吵了,注意点形象。 好在群众没出人命,我们俩把重伤的人仨人送去医院。 你们留在原地等公安,把人跟车看好了。 出点意外等着被头儿削吧。” 沉默寡言二人组默默把活儿干。 “行,你们去吧,保证不会出问题。” 他们俩也就日常拌嘴,精神可不敢放松。 留下四个人本来就得有人负责警戒跟保护现场。 不久,苏雪赶到现场。 “这位女同志,那什么,你,你不能靠近,我们在执行公务。” 老黑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 女同志太白嫩了,跟他形成鲜明的对比,怪难为情的。 “娘,娘!” 大娃看见他娘,赶紧跑过去抱住。 他差点见不到娘了…… 爹出现他不哭,可娘一出现,他就忍不住委屈。 “大娃!” “娘!” 啥情况? 孩子的娘? 那不就是头儿的媳妇儿? 老黑酸了,萧头儿竟然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媳妇儿都这么漂亮了,头儿怎么还那么变态,天天找花样“整”他们。 “两位叔叔,这是我娘。 我爹说,娘来了就可以跟娘回家。” 大娃不好意思擦了擦自己眼泪跟鼻涕说道。 “感谢两位同志的照顾,我是孩子的娘苏雪。” 两个大老粗有点腼腆地敬个礼: “嫂子好!不,不用谢,嘿嘿。 嫂子把娃带回去吧,头儿去追人了。” 这孩子哭得鼻涕泡都冒出来,可见刚才都是硬撑。 公安同志跟苏雪前后脚出现,很快就接手了现场。 苏雪看着他们从车里抬出的人后,立马按住了大娃的头不让他看。 瞪大的双眼,开花的脑门,暗红的血液,极具刺激的画面。 “苏雪同志,孩子需要跟我们回去做个记录。” 一位公安同志走过来说道。 大娃有点紧张,公安叔叔要抓他吗? 苏雪拍拍后背,安抚道: “别怕,娘陪着你。 叔叔只是要大娃说一下你从书店到这里的途中遇到的人跟事。 我们说得越清楚,公安叔叔才能越快把坏人找出来。 大娃是在配合公安叔叔抓坏人。 做完记录,娘就带你回家。 姥姥还热着饭等你回家吃呢。” 原来不是抓他。 “嗯嗯。” 娘陪着,他不怕。 “姐,你们先去公安局,我去给大娃买点吃的。” 他大外甥肯定饿了。 苏雪让他注意安全,就跟上公安一起回局里。 陈炼得知大娃找到时,整个人都哭傻了。 哇,他差点弄丢了大娃~ 要是大娃找不回来,他赔一条命都不够…… 萧烈这边追上刀疤,要不是他的眼尖,差点让他蒙混过关。 嘣!嘣!嘣!嘣! 四枪分别打在四肢多少带有点个人恩怨。 换了一身粗布的刀疤趴在地上心有不甘。 他姥姥的,这群人比他以往遇到的人还要强! “挺有种的,继续跑啊。 谁让你绑人的?” 萧烈一脚踩在刀疤的胸口上。 “呵忒,有种你踏马的毙了老子。 拿钱办事,啥也不知道!” 刀疤吐了一口血痰,嚣张答道。 咔嚓! 其他人不自觉地做了做张口闭口动作。 嗯,他们的嘴巴合闭正常。 头儿真狠,二话不说直接卸了刀疤的下颌骨。 “带走!你会说的。” 萧烈从来不跟人浪费口舌。 只要不死,总会吐出来。 “你个王八蛋,龟孙子,有种杀了老子。” 刀疤啊啊啊啊地表达上述内容。 “想死? 把你知道的都交代清楚再说!” …… 大娃吃了两个包子后开始录口供。 “我在书店挑作业本,那个奶奶在我面前挥一下手帕,我就不知道怎么跟她走出书店了。 然后我醒过来就在车上,发现他们把我的手脚捆住,眼睛也被蒙住。 车上有两个人,一个叔叔,一个奶奶。 那个奶奶想把我带回家当孙子养,叔叔说有人指定要……要打残我。 老奶奶又说我懂事了不好养熟,让叔叔随便找个地方把我扔下去。 哦,对了,叔叔跟老奶奶提起我爷爷很厉害,说老奶奶养的不是孙子,是枪子。” 苏雪越听越不对劲,有人指定,还要打残,认识他爷爷。 原以为是普通拐卖,不料是蓄意为之。 做记录的公安同志也觉得是一起故意绑架。 “苏雪同志,你们家最近有得罪人吗? 很明显是有人故意针对你们。” 得罪人? 刘念慈一家? 他们家人身自由的只剩刘家大哥的媳妇跟儿女,不可能是刘家。 苏雪摇摇头,说道: “我想不出我们家最近得罪了谁? 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我跟我弟弟又是上大学最近才放假,生活比较简单,并没有发生冲突的地方。” 难道是萧招娣? 不,知道他公公跟他们家关系的人不多。 他们家认亲后日子过得照常,并没有大肆宣传找了个多大的靠山。 公安同志见苏雪一时想不出,便继续给大娃录口供: “后来呢,车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大娃脑子有点混乱, “车突然开快了,我在里面躺不稳,磕来磕去的。 老奶奶跟叔叔吵了起来,说他想抛下她。 并威胁如果她被抓,肯定把叔叔供出来。 叔叔说合作多年,不会抛弃老奶奶。 话说完我就听到很大的声音,车里没人说话了。 最后车停了下来,没多久爹就来救我。” 所以拐走大娃的人是被司机一枪毙命。 “还有什么?再仔细想想。” 大娃一脸严肃,真的很努力在回忆了。 苏雪庆幸他被蒙着眼,七岁小孩看到残忍的一幕怕是成为阴影。 “叔叔说有人要亲自动手,他们只负责把我抓过去算不算?” 亲自动手? 多大仇多大怨? 他们家是挖了那人的祖坟,还是杀了他全家? 专门绑走她儿子,还要自己动手打残他。 报复,妥妥的报复! 苏雪实在想不出他们家几时对人下过这么狠的手,逼得对方以同样残忍的手段报复。 既然想不出,只能指望萧烈抓到逃跑的男人。 录完口供签完字,苏雪带着儿子离开。 “爸,您怎么来了?” 刚出公安局门口碰上赶来的公公。 “爷爷。” 大娃经历了惊险的几小时,特别想家里人。 “我来接你们回家。 来,爷爷看看有没有受伤?” 要不是会议重要,他都想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我没受伤。爷爷我们回家吧。” 大娃牵着爷爷的手一起走。 在车上,苏雪直接开口: “爸,有人指定绑走您的孙子,还要亲自弄残他,您有没有人选?” 会开车,能开起车就不是一般人,什么花大价格专门针对一个小孩呢? “对方明显带有怨气,咱家有对谁下过这么狠的手?” 手段这么凶残,可能是他公公的政敌呢? 苏雪把大娃录口供的内容挑重点说说。 萧老闭目养神,把人物都过一遍。 他处于高位,不可能没有政敌。 比起报复他孙子,那些人更愿意报复他。 他孙子对他们没影响,伤害个娃娃没意义。 要说狠,他倒是想起一个人。 …… “交代吧,谁派你去的?” 审讯室里萧烈把刀疤的脱臼的下颌复位。 “不知道。” 刀疤拒绝回答。 “你身上的疤不少,有没有试过清醒的状态下取子弹?” 说着萧烈把他身上草率包扎的绷带一圈一圈地解开。 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想干什么?有种杀了老子!” 刀疤想躲,可惜他被绑在椅子上无法动弹。 “帮你取弹头。 再不取过段时间长肉了又得割开多麻烦。” 疯子,他么的是个疯子! “任务是阴婆接的,我不清楚,我就是个开车的。” 刀疤把事情推到死去的阴婆身上,反正死无对证。 “藤原新雄,或者老张头你认识吧,别太看不起自己,你能耐着呢!” 在清县的卧底任务中,这小子还绑过二娃。 “我不……啊!” 他的左大腿活生生被萧烈切开伤口,把子弹取出。 “想清楚了再回答! 才取1颗喊什么喊? 还剩3颗你慢慢想。” 刀口上讨生活他早就做好没命的准备,未曾想死前还要受这么大的折磨。 “我是华国公民,你不能这么对我。 向一个普通老百姓下狠手,你对得起身上的军装吗?” 刀疤慌了,眼前的人是鬼吗? “一个汉奸,也配提华国。 给小鬼子卖命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华国人? 既然不想说,继续取子弹。 放心,没有法庭的审判,我不会杀你。 你要是不中用伤口感染也不能怪我。” 不给刀疤思考的机会,右腿的那颗子弹又被取下来。 “啊! 我说,我说。 先给我包扎,我说。” 钻心剜骨的疼,他可以死,不能受折磨。 不理会他的条件,接下来到右肩。 “交代全了自然给你包扎,肩膀上肉少,子弹都进入骨头了,拿出来更费劲。” 刀疤都要疯了,他第一次遇到这么疯的人。 “小鬼子派我来的! 跟他们合作的是你们的军官。 是那个军官要求绑走那个小男孩。” 萧烈的手一顿,京市也被渗透了吗? “他是谁?目的是什么?” 小刀在火上烤,似乎并没有打算停手的意思。 “我不认识他,但他很恨那男孩的爷爷。 他不敢动男孩的爷爷,就动人家孙子泄愤,照片还是他给我们的。” 为了不受苦,刀疤该说的都说了。 “不够具体,你怎么会知道他是军官?” 眼见刀子逼近肩膀,刀疤老实交代: “我在市一医院见过他,他老婆在市一当护士长。 他偏瘦,不过老婆挺胖的,俩人站一起不登对。 不清楚他叫什么名字,但知道他老婆是谁。 外科的洪护士长!” 萧烈心情复杂,市一医院,外科的护士长,姓洪,他认识的人中就有一位…… 第141章 刘惊天的秘密 “怎么又放蒜,二十多年了我不爱吃蒜你不知道吗?” 男人用筷子敲碗沿烦躁地发脾气。 “炒腊肉不放蒜不香,你不爱吃可以不吃。” 洪小月平静地给自己舀一碗汤。 “哦,两荤一素一汤,就俩肉菜,我不吃腊肉全给你吃? 你怎么那么自私?” 洪小月头也不抬继续喝着汤。 “吃吃吃,看你一身膘,你那护士服还能穿得上吗? 重新炒一盘!” 刘惊天见到她那态度气得直拍桌子。 “刘主任,还剩一小块腊肉,您想吃自个儿炒。” 更年期到了? 三天两头挑毛病! 偶尔吵一下还可以忍,频繁闹谁受得了? 她每天够辛苦了。 上班前给他做早餐,收拾家里才出门。 下午一下班立马赶回家煮晚饭。 就连周末也是在家里洗洗晒晒。 刘惊天从来都不搭一把手,他的内裤都是她洗。 “哪有女人不洗衣做饭伺候男人的? 你比别人多干了什么? 臭脸摆给谁看?” 简直不把他个一家之主放眼里! 岂有此理,还当自己老子没退休呢? “刘惊天! 你比我多了什么? 我是没挣钱还是没照顾家里? 你在冲谁发脾气? 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 蹬鼻子上脸,伺候他还伺候出毛病了。 刘惊天秒变脸,铁青着脸指着洪小月讽刺道: “好啊,洪小月,你可算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前儿人家说你跟大外科主任眉来眼去的我不信,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想跟我离婚。 说,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他真是饿了,你这样的都下得去嘴!” 扫视一眼洪小月,既羞怒又鄙夷。 “刘惊天,把嘴巴放干净点! 我跟王主任清清白白,别出口污蔑人。” 左邻右舍都是有脸面的人,洪小月不想跟刘惊天无理吵。 “清清白白? 你们俩有说有笑,我亲眼所见,装什么贞洁烈女! 洪小月,你敢给老子戴绿帽,老子明天能让姓王的吃牢饭。” 啪! 洪小月忍无可忍,抽出结婚以来的第一个巴掌: “刘惊天,你有完没完? 我洪小月对得起你对得起天地良心。 你不信可以去查,看我有没有给你戴绿帽! 倒是你,你有没有婚内出轨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告诉你,我忍你是为了儿子有个完整的家,不是我离了你不行! 再敢往我身上泼脏水,最后谁的下场比较惨咱走着瞧。” 真当她娘家没人了! “臭娘们,你敢打我? 老子让你打,让你打。 今天老子不好好教训你,你都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刘惊天被洪小月的话激怒了,上手扯着洪小月的头发就是一顿打。 他奶奶的,他装孙子二十几年,臭婆娘给他戴绿帽他还不能发泄了? 洪家养的好女儿,他今天就让外人看看养的都是什么货色! “让你偷人,让你犟。 怎么,不就是你弟靠你老子当个副师长么,有什么了不起? 还挣钱,挣的是什么脏钱? 难怪老子让你别干那破工作你还坚持干,原来是为了会情郎。” 洪小月觉得刘惊天简直疯了,张口闭口都是往她身上泼脏水。 她当他有段时间为什么非要闹着把她拘家里,合着早就怀疑她偷人。 真是可笑,她为了照顾他情绪,还请了一段时间的假,人家指不定觉得她心虚呢。 “我不工作你怎么有钱给徐梦瑶又买穿又买用的! 你们这对狗男女倒是情比金坚,二十多年也不腻。 刘惊天,徐梦瑶身上的香膏味,你以为我闻不出吗? 还好意思天天把盛军挂嘴边,盛军在天之灵都嫌弃你这个兄弟恶心。” 洪小月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捋了捋自己凌乱的头发。 这烂透了的婚姻她不忍了! 她第一次发现他们的事儿在怀孕期间,双重的背叛打碎她对婚姻最后一丝幻想。 结婚两三年怀不上孩子,徐梦瑶还当知心大姐姐开导她。 谁曾想,她把她当知己,她却跟她丈夫滚在一起,还不是一次两次。 要不是孩子来之不易,她都想直接冲上去打死这对狗男女。 她怀像不好,差点流产,医生让她不要思虑过重,她慢慢一点一点开解自己。 后来她逐渐跟徐梦瑶保持距离,徐梦瑶或许察觉到什么,也不再跟她来往。 为了这个家,她没有把他们的龌龊事说出去,刘惊天一直把她当傻子。 举头三尺有神明,看看苍天饶过谁! 刘惊天有一丝心虚,洪小月竟然知道他的秘密? “你乱说什么? 梦瑶是盛军的遗孀,我照顾她都是出于战友情。 一天到晚瞎想,除了想着有的没的,你还能干什么?” 刘惊天说什么也不能承认。 “战友情? 那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既照顾人家的妻子,还特别照顾人家的儿子。” 洪小月故意把“特别”俩字咬的很重。 为了照顾徐梦瑶的儿子,她儿子一直被他打压。 盛繁荣有的,她儿子不一定有,但她儿子有的,盛繁荣一定有! “盛军是个孤儿,我不照顾她们母子俩,谁照顾? 头发长,见识短,一心只会吃那门子醋。 你看看人家梦瑶,独自一人把繁荣拉扯大不说,还养得如此优秀。” 张口闭口都是梦瑶繁荣,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才是一家。 “徐梦瑶比你大几岁,你倒是梦瑶梦瑶的喊的亲昵。 她徐梦瑶什么货色你不清楚吗? 刘惊天,积点德别拖儿子的后腿,徐梦瑶现在在什么地方待着你最清楚。 还有,我跟你过不下去了,要么现在跟我离婚,要么我回娘家叫人。 我自小跟着我爸在炮火中长大,你可别当我是小白花儿!” 刘惊天神色晦暗,不知具体原因,梦瑶竟然被关在暗不见天的牢狱里。 萧老下的狠手,梦瑶在牢里奄奄一息。 他偷偷看了一眼,心痛得无法呼吸。 最要体面的她形容枯槁,满身伤痕,极其狼狈。 他恨,恨自己无能,不能保护她,甚至救不了她。 “收拾收拾东西,离婚你就别想了。 既然这么在乎儿子,你也不想刘贤明有个双亲离异的家庭吧。” 刘惊天弹了弹身上的灰吩咐着,好似方才的大打出手只是一场闹剧。 他从来没想过跟洪小月离婚,起码现在不想。 儿子是洪小月的命脉,洪小月能忍他二十年,就能一直忍下去。 刘惊天就是这么自信。 可惜他错了。 儿子已经长大成人,还支持她离婚,洪小月没必要委屈自己。 于是,刘惊天进房,洪小月出门。 她爸妈跟大弟都在京市,刘惊天凭什么以为她受委屈没人撑腰。 洪小月走了,刘惊天知道。 结婚二十余年,他们闹过矛盾,最后还不是一样过日子。 女人甭管她什么身份,嫁给你就是你老婆,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铤而走险找人绑走萧老的孙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多亏他儿子他才知道萧老竟然住在萧烈家,有传闻说他认了萧烈当干儿子。 动不了老的跟大的,他就动小的。 他要让他愧疚、伤心、难过。 他心爱的女人受他折磨,他凭什么不折磨他! 萧烈才来多久,光芒万丈,特种兵选拔中还敢把繁荣筛下去。 繁荣是梦瑶跟他的儿子,在他心里,他们才是真正一家人,繁荣当然比刘贤明重要得多。 他算对得起盛军,给他留个香火,他的儿子一辈子只能姓盛,当别人的儿子。 掌心掌背都是肉,明显掌心肉更多。 心爱的女人生的儿子,还不能光明正大跟他姓,他对孩子好点不是应该的吗? 刘贤明张口闭口都是洪家,他怎么喜欢得起来。 就在刘贤明烦躁之际,门被破开了,萧烈带着人请他走一趟。 “萧烈,你什么意思? 谁给你的胆子来我家抓人?” 刘惊天脸色臭臭,敌人见面分外眼红。 “刘主任,有人举报你与小鬼子有联络,特地请您回去协助调查。” 萧烈做个请的手势。 “一派胡言! 我忠于dang忠于国家,怎么可能做出如此荒谬之事。 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家,否则将你们全部告上军事法庭!” 刘惊天强装镇定,大声呵斥。 “如果冤枉了您,我会一力承担责任。 带走!” 刘惊天慌乱之际拔枪对准萧烈。 “你没资格动我! 滚,我会把你的所作所为……” 嘣,萧烈利落卸下他的枪,顺便给他腹部一拳。 “带走!” 别人说萧烈狂他还不信,没想到他狂到直接对他下手。 “放开我,军事法庭会制裁你的!” 刘惊天垂死挣扎。 “把自己摘干净了再说。 怕你没机会告我!” 萧烈毫无畏惧。 休假回家的刘贤明在家门口碰上萧烈等人。 “烈哥,你们这是?” 他爸违规乱纪了? “儿子,他们污蔑你爸,快去找你外公跟大舅救爸。” 刘惊天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 “请你爸回去配合调查而已。 他不愿意配合,还拔枪相向,不得以只能这么请了。 你,好自为之……” 刘惊天做的事多少会连累到他儿子,他倒是希望他找人划清界限。 烈哥亲自带人,他爸肯定犯了很大的错。 刘贤明自己就是个军人,规矩他懂,他不能阻拦。 回到家里,发现他妈也不在家。 今天周天,他妈一般会休息在家。 整个屋子空荡荡,餐桌上还有没吃完的饭菜,地上散落着不少碎碗片。 他爸对他妈动手了? 刘贤明万分焦急,他妈怎么样了? 扔下背包,转身赶去他外公家。 他妈可能回外公家了。 饭后老两口在大院里遛弯,远远看见家门口徘徊着一个身影。 那不是他们闺女么? “小月,回家了,天黑怎么不让惊天送你?” 白老太太利索的手脚上前拉住闺女。 “你的脸怎么了?刘惊天打的?” 眼角跟嘴角都是淤青。 “什么?那王八羔子敢对你动手?” 洪老爷子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 “王八羔子,等着,爸去给你出气。” 敢他闺女,他还没死呢,姓刘就敢现在动手。 “爸,妈,咱先进去。” 洪小月拉住她爸的手肘,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爸身体不好才退下来,跟刘惊天那点破事她平时都不愿意让她爸妈操心。 什么都比不上她爸妈开开心心过日子。 “别拦我,老子今天不给他个教训,他当我洪家没人。 老婆子,你带闺女进去,我找那王八羔子!” 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跪在地上发毒誓一辈子对他闺女好,差点把心掏出来做证。 人心难测,有的人良心早被狗吃了! “妈!外公,外婆。” 刘贤明气喘吁吁,幸好他妈真的在外公这里。 “大明,回来了。 外公还有事,你跟你妈外婆先进去。” 洪老爷子脾气犟,今天不揍刘惊天一顿他气不顺。 看到他妈脸上的伤痕,刘贤明双拳紧握。 刘惊天! 他上辈子造什么孽才给他当儿子。 “外公,不用去了。 他被烈哥带走了,哼,十有八九回不来。” 三人满眼疑惑,被抓走了? 既然现在去揍不到人,洪老爷子勉强忍下这口气。 一家人进屋后,刘贤明说起他遇到萧烈的事。 “他前脚才打了我妈,后脚又嚷嚷着让我找外公跟大舅救他。 我瞧不起他!” 洪小月盯着夜色出神。 “妈,咱去小姨家一趟吧。 刘惊天被表妹夫带走,我们去打听一下什么情况。 他要是犯事严重,我要趁他罪名成立之前跟他离婚,大明以后跟我。” 不怪她不念夫妻旧情,她儿子没沾过刘惊天的光,凭什么受他连累? “妈,太好了,您终于想开了不受他鸟气。 谁知道他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就算能平安回来您也不要心软,就跟他离。 像他这种人,迟早会出事。” 刘贤明吐槽起亲生父亲毫不留情,主要是刘惊天从来没有个当爹样,他打小跟他不亲。 刘惊天风评一般,他进入部队后都不愿意让人知道他们俩是父子关系。 盛繁荣那王八蛋还整天在他面前找存在感,想揍他丫的不是一回两回了。 别让他抓着落单的时候,麻袋早给他备好! 第142章 子审母 “小姨,表妹,我也是不得以才来跟你们打听刘惊天他……犯了什么错? 你们放心,我不是来给他求情。 如今,我跟他是过不下去了,他被表妹夫带走,我想跟他一刀两断都来不及。 只是我一个人就罢了,可我还有大明,大明不能受他连累。” 洪小月一边抹眼泪一边极力遮挡住自己的伤。 她也是个体面人,在父母面前就算了,在亲戚面总想给自己留点面子。 “天杀的,他怎么下的去手? 不哭,不哭,那丧良心的迟早遭报应。” 苏老娘拍拍洪小月的手安慰道。 “表姐,大娃前天被人拐走,对方目的在于报复打残他。 逮到的人贩子指证幕后指使人是刘惊天。 而且,人贩子是个汉奸,刘惊天找的人是汉奸的上司,也就是一个小鬼子。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表姐如果有意离婚,不如趁着他家暴的痕迹还没消失,向上面起诉。” 苏雪也没想到指使人绑架她儿子的竟是洪小月的丈夫,刘贤明的爹。 “你的意思是说他……跟鬼子勾结?” 刘惊天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吗? 洪小月想过他腐败想过他争强好胜,就是没想过他当汉奸。 当年看上他忠厚老实会办事。 可能没太大出息,但人起码是踏实的。 谁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当上后勤主任后就飘了。 在别人一声声刘主任中迷失自我。 “我真的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竟然跟鬼子勾结。 对不起,大娃还好吗?” 洪小月都快抬不起头了。 刘贤明更是觉得天塌了,他爸竟然当汉奸。 他有什么资格穿军装,他是汉奸的儿子…… “大娃及时被救回来了。 刘惊天的身份在核实中,表姐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十之八九逃不掉,刘惊天洗不白的,她公公盯着呢。 洪小月心里有了抉择,就算先斩后奏,她也要跟刘惊天划清界限! “对了,表姐你认识徐梦瑶吗? 刘惊天做的事好像是与徐梦瑶有关。” 怎么个有关法,她公公没具体说。 前晚接她们回家后,她公公没进门,又坐车去到徐梦瑶关押的地方了。 “大明,找你表舅玩去吧,妈跟你表姨说点私密话。” 洪小月深吸一口气,把儿子支开。 她不想让儿子知道自己的父亲龌龊的一面。 “妈,我二十了,我爸都当汉奸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是不是我爸跟盛繁荣他妈有一腿? 我见过他深情款款看着人家的样子,不想你伤心没说出来而已。 他对盛繁荣比对我这个亲儿子还要好,我都怀疑盛繁荣才是他亲儿子。” 刘贤明憋这口气憋了好多年,今天终于说出来了。 “大明,你……” 洪小月没想到儿子也发现他们的端倪。 “大明说的是真的? 刘惊天老早背着你跟徐梦瑶那女人好上了?” 白老太太惊呼,她闺女竟过得这么苦。 “你糊涂啊,就应该第一时间跟家里说,何故平白受他这么多年的气。” 姓刘的当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她苦命的闺女啊,不值得。 就算带着孩子一起回来,他们又不会赶她们母子走。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是养在家里一辈子她都乐意。 “妈,我苦啊~” 洪小月的情绪像洪水般涌来,扑倒在白老太太怀里痛哭。 这么多年来,她报喜不报忧,这些恶心的事又不能对外人诉说,夜里常常失眠。 “刘惊天在我怀大明之前就跟徐梦瑶勾搭上了。 现在他为了那个贱人还对大娃出手,我都不知道当初怎么会眼瞎看上这么个货色。” 苏雪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徐梦瑶了。 炸裂! 暗恋她公公,嫁给她公公的手下,跟她表姐夫有一腿,还跟小鬼子暧昧。 不知道该说她开放,还是说她放荡。 都跟这么多人有关系,为什么对她公公那么执着? 她觉得那不是爱,那是对权势地位的崇拜。 被这么乱的女人盯上,她公公心里很膈应吧。 毕竟跟被苍蝇盯上没区别! …… “盛繁荣是谁的儿子?” 萧老再次来到关押徐梦瑶的地方。 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他的报复。 “你来了…… 突然发现活着挺好的,起码还可以见到你,听听你的声音。 贺姝就没这个福气,这么一想还是我赢了。 我陪伴了你三十载,无论你承认与否,跟你一起缅怀过去的人都是我。” 每天半个馒头一碗水,暗无天日的牢房,她承受着巨大的孤独。 萧庭山真狠,她最怕黑了。 黑暗能放大一个人的恐惧,暴露最真实的人性。 她做过的事像放映片一样不断循环。 他折磨完她的肉体,又折磨她的精神。 两三个月下来,徐梦瑶眼窝都陷进去,手干瘪得跟八九十岁的老人没什么区别。 “我不是来听你发梦的。 再问你一遍,盛繁荣是谁的儿子?” 如果不是盛军的儿子,凭徐梦瑶跟刘惊天两人做的事,盛繁荣断不能留在军中。 “他姓盛,自然是盛军的儿子。” 刘惊天那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过是她的一个玩物罢了。 “他是你跟刘惊天的儿子?” “我说不是你会信我吗?” “盛繁荣信就行。” “他是盛军的遗腹子,难道你要断了盛家的香火?” “盛军葬在烈士陵园,香火断不了。” “既然你不信,大可赌一把,余生良心过得去就行。” 虚虚实实,徐梦瑶就是要让萧庭山猜。 她痛苦,他得陪着她痛苦才行。 不是他,其他男人都是将就。 她也不想将就,可是爱而不得,漫漫长夜,她太孤独了。 “赤司秋一郎在哪里?” 对盛繁荣的处置他有了决定,不想继续扯掰下去,又把话题转向另一个。 “什么秋一郎,我听不懂。” 徐梦瑶眼神避开萧老的目光。 “你们的关系还需要我挑明吗? 赌坊里抓到的那个不是赤司秋一郎,是他的心腹。 真正的赤司秋一郎在哪里?” 她以为她的心早就麻木了,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是狠狠刺痛了她。 一群鬼子围着她调戏,滚烫的烟头按在她腿上,被人要了一次又一次。 那一夜真漫长,她从一个清纯的女学生变成了肮脏的荡妇。 她为什么恨贺姝? 因为贺姝救了她,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 她想死,她阻止了她,还说什么“一切都会好起来。” 被人侮辱的不是她,她当然可以高高在上当怜悯的神。 为什么要救她? 既然救她,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抢了她爱慕之人,还跟她分享幸福的喜悦,算什么闺中密友。 她是天上纯洁无瑕的云朵,而她从那一夜起只能是卑微肮脏的泥土。 设计害死贺姝是她从未后悔过的决定。 贺姝不死,她一辈子活在照妖镜里面。 “不知道,不认识。” 她累了,不想再提起这个人。 “明天让盛繁荣来审问你。 一天交代不出来他的任务一天不结束。” 不再理会徐梦瑶,果断转身离去。 “萧庭山!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为什么要用我儿子来折磨我? 你忘了盛军死在你面前的样子了吗? 你对得起盛军吗? 萧庭山,你回来!” 徐梦瑶扭动身体像蛆一样爬行,只是再怎么用力也抓不住人。 办公室里,陈老拿着萧烈审问刀疤的记录面色沉重。 于宏伟的案子是他负责的,刀疤竟是于宏伟一案的漏网之鱼。 “老陈,秦卫中还被关着,这个案子牵连甚广,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两三年了,他背后之人毫无动静,想揪出来太难了。” 陈老放下记录,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 人员涉及军中,只能由军部来解决。 于宏伟勾结鬼子,秦卫中受高官差遣,这群人一个个的不安分。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行,这事就交给我。 你真的决定让盛繁荣去审问徐梦瑶? 如果他是盛军的儿子,会不会有点残忍?” 萧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茶,嚼了几下粗茶的梗子,缓缓开口道: “刘惊天说他是徐梦瑶跟他的儿子。 徐梦瑶这个女人嘴里吐不出几句真话。 盛繁荣未必是他们两个的儿子。 他是谁的儿子我不知道,但肯定的是他是徐梦瑶的儿子。 国家大义面前,其他都得靠后。 他先是国家的儿子,然后才是别人的儿子。 赤司秋一郎潜伏在华三十余年,不把他抓起来,后果不堪想象。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盛军会理解的。” 他从来都不是妇人之仁,徐梦瑶若是在乎这个儿子,便主动交代。 对盛繁荣残忍的人不是他,而是他亲娘徐梦瑶! 昏暗的走道,黄色的灯光,牢房里还发出刺鼻的臭味。 盛繁荣接到上级命令,让他来审讯一个犯人。 什么时候把上面指定的内容审出来,他的任务什么时候结束。 至于任务内容,在牢房的记录本上。 第一次接到这个抓瞎的任务,盛繁荣满是疑惑。 他一个训练新兵的人,怎么会被派遣审讯任务? 自从他外祖家出事后,他事事不顺。 平时高调惯了,换成低调的样子很不习惯。 连刘贤明那小子都敢来他面前蹦跶。 他爸是谁,他爸可是为救萧老牺牲的亲卫。 他一出生就没爸,但不妨碍他过得比别人好。 刘叔是他爸的兄弟,从小关照他。 他妈给他提供丰富的物质生活。 长大入伍,有萧老的名声在,并没有人为难他。 他是最有望成为最年轻的团长! 即使他妈出事了又怎样,他是烈士遗孤,他是盛军的儿子,无人可以为难他。 “盛营长,这是上级指定的内容,请您开始审讯。” 盛繁荣接过一看,不敢置信地抬头。 他审讯的人是……他妈? 徐梦瑶在开灯的那一刻极力蜷缩在阴暗的角落。 萧庭山疯了,他真的把她儿子找来审讯她。 盛繁荣第一反应是逃离现场,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他妈? “盛营长,审讯还没开始,您不能离开。” 做记录的同志拦下了他。 “滚开,我不审了,你们换个人审吧。 出去,我要出去!” 盛繁荣拼命挣扎。 给他的是什么鬼任务? 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很抱歉,您必须执行任务。 犯人徐梦瑶与小鬼子来往过密,我方必须知道在京市负责人赤司秋一郎的下落。 盛营长,请您顾全国家大局。” 大局? 什么大局要儿子来审问母亲? “我要是不审,你们打算拿我怎么办? 一枪毙了我吗? 别忘了我爸是烈士,他为了救萧老而牺牲的烈士。” 盛繁荣一把抓住记录员的衣领嚣张道。 他以为的记录员是个普通的兵,不料下一秒直接被人按住。 “请执行任务,这是萧老亲自下的指令。” 记录员面无表情。 这么说盛繁荣能听懂了吧。 “不可能,他怎么会下这种命令。 是你们嫉妒我,故意让我们离心是不是? 我不信,我要见萧老!” 萧老是他在军中最大的倚仗,如果他放弃了他,他还有什么前途? “审讯出上面的内容,您自然可以到萧老面前汇报。 盛营长,请吧……” 徐梦瑶捂着耳朵,不愿意听到儿子的声音。 杀人诛心,萧庭山的心还是那么冷。 “徐梦瑶,交代清楚赤司秋一郎的藏身之处以及他在京的目的。 如果你继续嘴硬,必要时我们可以要求盛营长对你使用特殊手段。” 记录员对着角落大声说道。 一个女人恬不知耻,勾搭了一个又一个男人。 跟刘惊天在一起也算了,还敢勾结鬼子。 真是缺了大德! 徐梦瑶靠在角落紧闭两唇。 盛繁荣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当众扇几巴掌。 为什么让他审问他妈? 记录员问的每一句话都在使他难堪。 “盛营长,今天如果没有进展,您将暂停军中一切职务。” 记录员斜着眼提醒道。 让他来审人,不是让他来这里傻坐着。 “暂停军中职务”的杀伤力很大,盛繁荣认识到上面不是开玩笑的。 他如果狠不下心去审他妈,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全白费…… 第143章 亲事风波 “苏姐,我要结婚了。” 白雨晴面带羞涩,眼神中充满对未来的期待。 “恭喜恭喜!” 苏雪精神依旧不济,仍强打起精神招待白雨晴。 “严寒说他父母那边已经同意了,后天安排我们见面。 我父母不在,黎叔叔又回老家,本想劳烦苏姐给陪我一起,不巧苏姐你身体不舒服。” 白雨晴心里很失落,她孤身一人见父母,总觉得矮人一截。 苏姐是她崇拜又尊敬的人,可惜在病中。 “你要是不介意,让我娘陪你去? 毕竟是见长辈,我一个平辈显得不够重视。 结婚流程那些我也不熟,找个年长的也能帮你给个建议。” 好不容易原文女主要另嫁他人,苏雪巴不得他们赶紧扯证。 再说,她跟白雨晴在红山村那会儿,多少是相处出一些感情。 加上白雨晴父母双亡,举目无亲,对弱者的同情心她多少会有点。 “不介意不介意。 婶子如果愿意走这一趟,我只有感激不尽。” 白雨晴对这一提议很满意。 有个长辈出面自然更好。 “那我问一下我娘。 我们结婚那一套毕竟是乡下,没那么讲究。 京市的规矩还是要了解一下。 另外,你对男方有什么要求,都罗列出来,这些最好婚前说好。 不出意外,我们一辈子只结一次婚,都希望所嫁之人乃良人。 婚姻就是生活,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少不了鸡毛蒜皮的小事。 有些事该婚前约定好的就婚前约定好。” 这个年代的人们不轻易离婚,有些人一辈子都靠个“忍”字忍过去。 白雨晴现在单独有套房,婚后是两个人单独过还是跟婆家过最好沟通好。 有钱人没钱人在对儿媳妇的要求上有着惊人的相似。 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思想不是一天两天能解放。 富贵家庭也有虐待儿媳妇的。 “嗯,我知道。 严寒很贴心,主动跟我商量过,开学时住我家,周末跟假期再回严家。 大学毕业前我们没打算要孩子,等工作了再要。” 白雨晴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活在梦里。 她肯定用上了全部的好运气才遇上严寒。 问过苏老娘的意见,她还挺新鲜京市人儿女亲家见面聊彩礼的过程,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彩礼要多少,嫁妆出多少白雨晴心里有个数,她就是去走个过场,不用她抬价压价。 不像她当年嫁闺女,李婆子还想趁机压彩礼抬嫁妆,气得她当场破口大骂。 一毛不拔的老虔婆,彩礼钱全都是他女婿出的,哪有这么当父母的。 哼,多亏她不是女婿的亲生父母,一辈子有跟这么个东西当亲家她都气不顺。 现在亲家多好,还给她闺女补了一大堆聘礼,闺女算是衣食无忧了。 亲生的跟非亲生的就是不一样,上心程度差别大了去。 到了双方约定见面那一天,苏老娘穿上新衣服,手上还抹了雪花膏,香香的。 苏老爹依依不舍,不知道的还以为苏老娘抛弃他去找第二春了。 “小舅,我们也跟着去看看吧。 万一谈不拢严家的人欺负雨晴姐姐呢?” 二娃闲着无聊怂恿他小舅带他去凑热闹。 “主要是姥姥今天穿得太漂酿,我们要跟去暗中保护。 姥爷,您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小机灵鬼还要艾特@他姥爷。 “严家父母两个人,你娘就一个人我不放心。 咱家好久没出去吃饭了,姥爷今天请你们出去吃。 闺女,中不?” 苏老爹满眼期待地看着他闺女。 苏雪:您是我爹,想干啥不用看我脸色,您随意…… “娘,我想吃肘子了。 在家炖废柴火,我们出去吃嘛~” 提到吃的,三娃立马来精神,蹭蹭蹭地跑到他娘跟前撒娇。 “行啊,正好还没做饭,咱今天跟着姥爷吃大户。” 苏雪大手一挥,全家高兴。 见面的地点在贺俊工作的国营饭店。 有贺俊在,他们能得到个隔壁的包间。 严父也是个戴眼镜的文弱书生,听说常年身体不好,鲜少见人。 家中事务全部交给严母打理,所以严母看起来气势很强,不好说话。 “严寒钟情于你,一门子心思全在你身上,我们当父母的也不好棒打鸳鸯。 彩礼严家出500,嫁妆你全部带回。 你家离学校近,严寒说上学期间住你家我们也同意。” 严母像是憋着一口气施舍白雨晴一般说道。 正常人家都不会想着娶个孤女,她儿子倒好,拒绝了叶家的联姻,要死要活地娶这个媳妇。 他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儿子的说服下竟然同意了。 还没进门就想着远离婆家的女人能好到哪里去? 还是京大的学生,忒不要脸。 才500? 苏老娘可是打听过京市人结婚体面的都有“三转一响三十六只脚”。 不要说三十六只脚,500块钱连三转一响都凑不齐。 严家这不摆明着欺负小白吗? 白雨晴面无血色,这跟严寒说的不一样。 严寒他妈妈是在瞧不起她? “听说京市结婚都讲究三转一响,不知道这些个物件儿都是什么牌? 两个孩子还在读书,我觉着不用太贵,当然也不能太寒酸。 一家好女百家求,雨晴是个顶顶好的姑娘,他们两个有缘走到一起,将来的日子肯定差不了。 当父母的都盼孩子好,能操心的肯定给他们办好,老姐姐你说是吧。” 苏老娘憋不住开口试探几句。 白雨晴底下握着苏老娘的手发凉,她真没想到彩礼钱会有变数。 不是她物质在乎钱财,彩礼是婆家对她的态度。 “妈,咱说好的彩礼1000,三转一响另外算。 您这是在干什么?” 严寒在一旁恼火了。 “那是给叶家,不是给她。 你要是愿意娶叶家姑娘,彩礼不变。” 严母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克父克母,说明白雨晴命硬,这样的女子娶回家只是个祸害。 “呀,叶家姑娘,伯母说的是我吗?” 叶芙蓉兀自推门进来。 她说叶菡萏怎么那副死人样,原来被人拒婚了。 “你是?” 严母不认识叶芙蓉,她只认识叶菡萏。 “我就是您口中的叶家姑娘,我爸是叶志坚,我叫叶芙蓉。” 叶芙蓉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布拉吉,扎着两个侧麻花,小手害羞地捋着右边麻花自我介绍道。 当然,她这副样子在白雨晴的眼里极具表演成分。 “严家最开始不是选择跟叶家联姻吗? 我也是京大的学生,选择我明显优于选择白雨晴一个孤女。 严寒哥哥,你说是吧。” 几乎不用考虑,严寒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他很排斥叶芙蓉,相当排斥! “叶芙蓉,你够了! 平时也就算了,今天是我的重要日子,请你出去!” 白雨晴站起来赶人。 “你的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想结婚,我偏不让。”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如果你愿意放弃,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你父母的。” 选择真相还是选择男人,叶芙蓉好奇白雨晴的选择。 “什么秘密?” 白雨晴瞬间上头了。 “你父母为什么会出事的秘密。 你要是跟严寒在一起,这个秘密可就听不到了。” 叶芙蓉癫起来完全不顾其他人的感受。 只要达到目的,别人的想法关她屁事。 “叶芙蓉,你有病,一个人在这里神神叨叨什么。 麻烦你滚出去,我们还要继续商量婚事。” 严寒搂着白雨晴气急败坏地骂道。 “急什么,她要是对你感情足够深,肯定会选择你。 她要是不选择你,说明你们感情一般般。 感情一般结婚也不幸福,还不如跟我在一起。” 此话一出,严家的人目光均投向白雨晴。 白雨晴左右为难,一边是关乎父母,一边是爱人,怎么选她都后悔。 “看到没? 她犹豫了。 一个不坚定选择你的人,往后遇到其他困难她也会放弃你。 你们的婚事还是慎重考虑。” 严寒冲过来推倒叶芙蓉,吼道: “你给我出去! 明知雨晴最在乎她爸妈,为什么要逼她做选择。 父母跟丈夫是共存的,不是对立的。 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了,你让我恶心。 滚! 我们不要听你说什么秘密!” 严寒的举动让在场的人很懵圈。 当然,苏老娘是赞赏的。 男人在关键时刻不护着你算什么男人,结婚以后还能指望他吗? 严母不满意,她儿子为了一个放弃他的女人把风度都丢了。 这姑娘说的有道理,遇到点事就被放弃,这女人不值得娶。 叶芙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得意地看了白雨晴一眼。 男人跟秘密她都得不到! “你不能走,真相究竟是什么?” 白雨晴抓住叶芙蓉的手阻止她离去。 “秘密就是……不告诉你。” 说完,叶芙蓉哈哈哈大笑离开。 看到白雨晴不开心,她就开心。 “我看今天这饭也不用吃了,严寒,婚事你再考虑考虑。” 严母对白雨晴的不满达到巅峰。 “坐下。 说的什么胡话? 严寒经过深思熟虑才提出来结婚的,不能因为一点小意外就放弃。” 基本不开口的严父出声相助。 隔壁包间的苏雪等人眼睛都要瞄抽筋了。 起初是二娃贪玩,意外发现墙上有洞,好奇看一眼,竟然可以看到姥姥。 然后苏醒跟其他孩子也凑上去看,最后苏雪忍不住好奇也半蹲在那里看。 这漏风的包间,哪位神人为了监督隔壁挖的洞,便宜了他们。 轮流看了一眼后,由二娃负责“播报”隔壁情况。 毕竟洞只有一个。 二娃说叶知情来搅场子时,苏雪开始自己蹲。 叶芙蓉这女人掌握的秘密还挺多的。 最让苏雪在意的是严寒父子俩。 有好几个镜头他们俩都对视了,眼神冰冷,然后又立马切换成温和的样子。 像是在酝酿一场巨大的阴谋…… 严寒好像不想让叶芙蓉说出有关白雨晴父母的秘密。 严父在叶芙蓉出门那一刻瞥了她一眼,眼神带有杀气。 严家父子是冲着白雨晴家里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白雨晴这婚真不能结。 “二娃,去隔壁找一下姥姥,顺便塞张纸条给雨晴姐姐。” 苏雪借了笔和纸写下几个字折成小纸条交给二娃。 这只是她的猜测,信不信看白雨晴自己。 她相信白雨晴即使不信,也不会说出去。 接到“任务”的二娃开始了他的表演。 贺俊带他敲门进去,说是孩子有事找他姥姥说几句话。 “姥姥,我跟小舅出来玩。 娘顺便让我跟您说声晚上姨姥姥来咱家吃饭。” 说完拉了一下白雨晴的手,说句“雨晴姐姐今天真漂亮。” 小纸条在拉手的那一刻被他放在白雨晴手上。 严寒温柔地伸出手摸了摸二娃的头,仰头往后给个笑脸的二娃却“定”住了一下,之后摇手跟众人说拜拜。 白雨晴拿到小纸条后假借不好意思低头的动作打开了看。 “严家父子异常,婚事慎重。” 苏姐的字,是苏姐特意让二娃带给她的。 苏姐是发现什么了吗? 白雨晴的心乱作一团。 严家父子异常指的是什么? “娘,娘,我回来了。” 二娃出包间门后就走两步到隔壁他们的包间。 “来,菜好了,先吃饭吧。” 苏老爹把外孙抱上椅子。 “谢谢姥爷。” “娘,我刚才看到严寒哥哥掌心有颗痣。” 二娃扒拉了两口饭后突然说道。 “啊?哦,有颗痣就有颗痣,在掌心不碍事。” 苏雪以为孩子只是好奇。 “掌心有痣的人打人凶,爹你说是不是?” 苏醒还怪迷信的。 “是有这种说法。” 苏老爹点头附和。 “大堂哥也有一颗掌心痣,嫲嫲说是胸怀大志的意思。 掌心就是心,心有大志等于胸怀大志。” 二娃说起李婆子的那一套。 “掌心有痣就是打人疼,大堂哥以前打我屁股特别疼。” 三娃做为亲身经历者,不接受反驳。 苏雪筷子掉地上, “二娃,那你记得严寒哥哥的掌心痣跟大堂哥的有什么不同吗?” 不是吧不是吧,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中开花 第144章 离了大谱! 二娃仔细回忆了一下,指着自己虎口下一厘米左右位置摇头道: “没什么不同,都在左手这里。” 苏雪的心快跳漏了半拍。 世上不会有两片相同的叶子,消失两年多的原文男主很可能出现了! 顾不上吃饭,苏雪又盯着小孔观察一下严寒。 比萧爱国略壮些,身高也略高。 萧爱国消失前十八岁,正值青春期,吃好喝好身量长高不奇怪。 隔壁的白雨晴犹豫再三,还是提出需要考虑一下。 严父顿住,问道哪里不满意可以提出来,彩礼就按之前商量好的。 严寒也是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白雨晴是个负心汉。 只有严母恼怒站起来指责白雨晴不知好歹。 父子俩越是急切,白雨晴越是在意苏雪的话。 “今天叶芙蓉来闹,明天可能是叶家其他人闹。 我想我们都应该处理好其他事再好好谈结婚。” 白雨晴把叶芙蓉当成借口推脱。 说完便带着苏老娘离场。 严寒跟在后面追,被白雨晴的“我想一个人静静”给赶回去。 “啪! 我说过今天的婚事必须谈下来,你为什么擅自修改彩礼的价格!” 打人中气十足,严父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常年卧病在床的病人。 “老爷,你打我?” 严母手帕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严父。 结婚二十载,她打理家中事务,照顾病弱的他,为他生儿育女,到头来因为一个未过门的儿媳妇打她? “闭嘴! 你丢了我严家的脸面。 严家再不景气,也不至于娶个儿媳妇只出500块,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 严寒娶她有娶她的道理,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擅做什么主张。” 说完拄着拐杖走了。 严母典型外强中干,在家里还是以丈夫为天,严父扇她一巴掌她也只敢问一句话。 苏雪默默把孔给堵住,娶白雨晴有娶白雨晴的道理,严家在图什么? 如果严寒是萧爱国,那严父是谁? 严母不像是装的,说明严家确实有个儿子叫严寒。 萧爱国这个冒牌货不知道上哪儿整容成严寒。 想整容,需要很好的技术跟很大的资金,当年救走萧爱国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行,她得找陈炼再次盯人。 陈炼那群朋友挺有眼力劲儿的,有的家学渊源,当爹的就是侦察兵出身。 “姐,别想了,菜都凉了。” 苏醒觉得他姐还挺八卦的,扎马步“偷窥”时完全没有气虚的样子。 跟乡下婆子脚崴了都要跑去看热闹一个样儿。 “你吃完饭去联系一下陈炼,说我找他帮忙。” 有弟弟使唤就是方便。 “哦。” …… “苏姐,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陪着苏老娘一起回到苏雪家的白雨晴魂不守舍,可算把苏雪盼回来了。 “你跟我来。” 苏雪把人带到房间里说话。 “我们今天其实在你们见面的包间隔壁,两个房间之间刚好有个小孔可以看到隔壁。 叶芙蓉出现后,我发现他们父子俩时不时眼神交流,包括严寒推倒叶芙蓉也是严父示意。 他们好像并不想你听到叶芙蓉讲的秘密。 而且,严寒左手靠近虎口位置是不是有颗比较大的痣?” 白雨晴点头, “是有一颗痣,那颗痣有什么关系吗?” 苏雪给自己倒一杯凉水, “你知道谁也有这么一颗痣吗? 失踪的萧爱国! 都是左手,都在虎口下,都一样大。” 白雨晴呆住了。 什么意思? 严寒跟萧爱国有相同的痣? “雨晴,我不知道你父母发生了什么事。 在你走后,严父打了严母一巴掌,说严寒娶你有娶你的道理。 你们结婚这件事上,严家父子意见一致,必须定下来。 所以,你还是谨慎考虑一下。 他们或许真的是冲着你家里来。” 白雨晴接近崩溃,她想共度一生的人竟然对她另有所图? 而且可能跟她父母有关。 这世上她还能信谁? “苏姐,我,我该怎么办? 我爸妈被人举报自杀,可是我家却被人翻个底朝天。 我真的想不明白谁在整我家? 他们究竟图什么,找什么? 我爸就是普普通通的教师,靠奶奶一手拉拔大,而奶奶在我三岁时去世了。 我妈虽是地主家小姐,但为保我妈,外公一家在批斗前登报解除父女关系。 外家的人早在批斗中身亡,只有舅舅一人不知下落。” 白雨晴第一次跟苏雪说家里的情况。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芙蓉不是说知道关于你爸妈的秘密吗? 也许从她口中能知道些什么。” 苏雪给她递过一杯水。 “当年举报我爸的人跟叶志坚有关,叶芙蓉做为他的帮手,肯定知道不少。 可是叶芙蓉嘴硬得很,别看她整天欠欠的,嘴巴一点儿也不好撬。” 白雨晴不是没想过从叶芙蓉嘴里套话,那女人精得很,总能把你绕到别的地方去。 “总能想到办法的。 严寒的事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是不是真的得需要你去确认。 有事别强撑,我们可以一起商量。” 苏雪安慰道。 好险,差点让原文男女主结婚了。 狗比作者真的整活,还整换头方式回归。 白雨晴走后,陈炼风风火火赶来。 大娃出事后,被他爷爷跟他爸男男混合双打,揍得下不了床。 老爷子勒令让他伤口恢复后去部队报到。 他在劫难逃! 现在有得浪赶紧浪~ “你没事吧,陈老果然宝刀未老!” 苏雪看他捂着屁股的样子有点搞笑。 “婶子,问题不大。 爷爷他生龙活虎,挺好的挺好的。” 陈炼不好意思挠挠头。 “你的那帮兄弟还方便不? 想找他们盯几个人。 酬劳翻倍。” 苏雪出手大方,年轻人哪里不爱赚外快。 “方便,方便,都在家里被人嫌呢。 婶子有事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办好。” 拿过一次酬劳的人眼巴巴盼着婶子有活儿再次找他们呢。 他们就是大院里烂泥扶不上墙的那群“烂泥”,家里看不上眼,零花钱自然也少得可怜。 “行,我想要盯着两家人。 让他们都注意点安全,这两家人不简单。 有异常情况及时回来,不要强求。” 苏雪把严家跟叶家情况介绍了一下,要求这次去盯的人最好有经验有身手。 陈炼心里有了盘算,顾不上身上的伤,打电话摇人去了。 夜晚,叶芙蓉吃完夜宵回来,半路上被人拦截。 蒙面人对了一遍照片,确认无误,拔刀开干。 “谁派你来的?救命啊!救命啊!” 叶芙蓉边跑边喊。 女人哪里跑的过男人,很快背后被人砍一刀。 “我给你钱,你要多少我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我。” 翻过身来屁股不断往后挪的叶芙蓉打着商量。 蒙面人不为所动。 再次挥刀砍向叶芙蓉那一刻,盯梢的俩人出现了。 “哇,公安同志,就是这里喊救命的,你们看真的有人受伤了。” 李逵夸张地惊呼一声。 “在哪里在哪里?” 被墙挡住的冯达模拟很多人的跑步声问道。 蒙面人见不止一人,调头就跑。 “公安同志快追,他要逃跑了!” 俩人见人跑远后也赶紧背着叶芙蓉离场。 陈炼没骗他,这趟活儿有点危险,幸好他们俩人。 但话又说回来,钱给的也多,他们都不怕家里骂夜不归宿了。 人送去医院包扎伤口,苏雪收到信及时赶来。 刚经历生死的叶芙蓉正在思考谁对她下手? 她爸?还是刘美丽?还是其他人? “精神还不错嘛。 既然睡不着,咱来聊聊白雨晴父母死亡的秘密?” 苏雪推开门自顾自地拉开凳子坐在叶芙蓉床边。 “没想到被苏厂长的人救了我。 苏厂长在监视我?” 叶芙蓉不傻,根本就没公安,她前脚来医院,苏雪后脚出现,肯定不是偶然。 “嗯,没错,因为好奇你知道的秘密。 要是没人盯着你,你也没机会在这里说话了不是吗?” 苏雪大大方方地承认。 “苏厂长好奇心真重,小心好奇害死猫!” 叶芙蓉撇过头不予理会。 “所以,你是要满足我的好奇心呢,还是我让人把你扔回原来的地方? 我大晚上不睡觉,可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 叶芙蓉烦躁地扯了扯头发,动作太大扯疼伤口。 “你为什么对白雨晴父母的事好奇? 为了白雨晴? 苏厂长,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儿上,奉劝你不要涉足此事。 有些事一旦扯上关系就抽不了身,命不好可能要丧命!” 白雨晴还真是好命,孤身一人了还有人为她撑腰。 “你知道谁要杀你吗? 严家家主,严寒的父亲严秋。” 当然,这也是苏雪的猜测,不妨碍她拿来糊弄叶芙蓉。 “什么?他为什么要杀我?” 叶芙蓉想过她爸都没想过严秋。 “因为你说了不该说的话。 严家也在图白家的东西,可他们不想让白雨晴知道,知道了可就不好骗。 你偏偏跑去跟白雨晴说知道这么个秘密,不尽早除掉你他们怎么继续骗下去。 我都告诉你真凶了,该你交换秘密了。” 叶芙蓉在判断苏雪的话真假。 不得不说,这个说法很合理。 “苏厂长都坦诚了,我也不藏着掖着。 二十三年前‘白半城’的事苏厂长不知道听说过没有? 可谓是京市首富的白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白老太爷的寿宴后嫡系全部被烧死在祖宅。 白家被人洗劫一空,不知所向。 白雨晴的父亲可能就是白家人,他们在找白家嫡系,为的是知道白家其他埋藏的宝藏。” 苏雪觉得离谱,身份都没确定,就逼着人死? 财帛动人心,这话真不是盖的。 “白家被灭门,白雨晴的父亲已经是成年人了吧。 如果他真的首富白家人,京市认识的人挺多,为什么要在三年前才动手呢?” 娶妻生子,抛头露面十几年,京市人才恍然大悟过来这是白家的人吗? “传闻白家双生子,有一子要放到别处养,不仅可以防兄弟阋墙,还可以防家族意外。 事实证明,白家老祖宗还是挺英明,白家被灭门,不是还剩个独苗苗吗? 这个传闻是四年前白家一个老仆后代口中得知,白玉堂也是那人指认的。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白雨晴她爸能安全活到三年前,而后被针对的原因。 我能跟你说的就这么多了,谁出的手,背后还有哪些人苏厂长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里面不就有你爸的手笔吗? 装啥装? “白家嫡系身上有啥是找到宝藏的关键? 总不能去刷脸或者滴血让宝藏认主吧?” 叶芙蓉装死,果然嘴硬。 “说说,跟你交换萧爱国的下落。 再继续装死,我马上让人扔你回去!” 确认萧爱国的身份没人比叶芙蓉更合适。 叶芙蓉跟萧爱国算不算两世孽缘? 换个身份换个脸面,她又爱上了他? 等她知道严寒是萧爱国时会不会暴走? “你有那贱人的消息?” 叶芙蓉一下子来精神了。 “嗯,你把白家宝藏的事说完,我就告诉你他在哪里。” 待会儿别恨不起来就行。 “有个藏宝图,还有开启宝藏的钥匙。 钥匙听说是个玉佩,玉佩上面刻着入口的密码。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快告诉我那贱人的下落。” 叶芙蓉迫不及待想知道萧爱国的下落。 骗心骗身还丢了名声,她不弄死萧爱国一辈子都气不顺。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严寒手上有着萧爱国一模一样的大痣。 你对萧爱国了解,可以亲自找严寒确认一下。” 叶芙蓉脸像吃屎了一般恶心,怎么可能? 两个人长得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严寒怎么可能是那贱人? 严寒温柔,绅士,学习还不错,那贱人有什么? 只有哄人的嘴皮子。 “信不信由你。 夜深了,叶知青好好养伤吧。 我们先回去了。 杀你的人可能不死心,叶知青后半夜小心。 要是有什么秘密想跟我分享的,不介意写成信。 譬如有关萧招娣? 又譬如你爸在白雨晴父母自杀一事起的作用? 叶知青尽管写,我很乐意当叶知青的听众……” 第145章 白家的秘密 “苏姐,派来追杀叶芙蓉的人拿的武士刀,像小鬼子。” 路上李逵跟苏雪提起重点。 他们跟陈炼虽然是兄弟,但比陈炼大两岁。 苏雪年轻,他们不好意思跟着陈炼叫婶子,都是苏姐苏姐地叫着。 “你确定?” 苏雪脚一顿,一脸严肃地望着李逵。 “小鬼子的刀我爸经常给我们讲,不会有错的。 去年我还凭着刀举报过两个特务。” 李逵一脸自信说道。 苏雪忽悠是忽悠,心里有八分确定对叶芙蓉下手的人是严父。 中午严父想刀一个人的眼神不是假的。 太多偶然的事情加在一起肯定不是偶然。 派出的杀手如果是小鬼子,严父可不简单。 “你们当中谁的身手最好? 我想要夜间盯着严秋。 最好能趁他不在的时候溜进房间看看。” 冯达跟李逵交换下眼神,说道: “我的侦查技术还行,身手李逵比较好。 李逵帮我放风,我可以潜进去。 苏姐,您要找什么?” 工作的需要,潜个屋不是问题。 “严秋的病是装的,今晚的小鬼子跟他有关。 逮到他的把柄,你们俩酬劳再加倍。 说不定还能为民除害,立个大功。” 正是热血沸腾的年纪,尤其经常被家里嫌弃,谁不想干出一番事业亮瞎别人的狗眼。 苏雪这么一说,可把俩人激动坏了。 “苏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严家书房。 严秋背手眺望窗外,蒙面人翻墙而来,九十度鞠躬道歉。 “失败了?” “嗨!有华国公安出现。” 另外安排任务后,严秋深吸一口气,挥手让蒙面人下去。 “父亲。” 严寒敲门进来。 “叶芙蓉解决了吗?” 这女人一出现,他的精心安排毁于一旦。 疯女人,阴魂不散,早晚要送她下地狱! “被人救走了。 你继续想办法让白雨晴信任你,绝不能让人抢先拿到东西。 寒儿,你不会让为父失望的吧。” 说着,严秋勾住严寒的下巴,慢慢地靠近。 “父亲给了我新生,寒儿自然不会让父亲失望。” 严寒秋波荡漾,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巴。 “今日受阻的还有母亲的原因,父亲不打算做点什么?” 一阵喘息后,严寒小心试探道。 “拿到东西后,严家不再需要严夫人。 委屈寒儿为了大业每日与那女人虚与委蛇了。” “父亲既知寒儿委屈,可得好好弥补人家……” 煮了夜宵打算来示好的严母透过缝隙看到两人交叠的身影浑身发凉。 她丈夫……她儿子…… 是她眼花了吗? 咬紧牙关死命抓稳托盘,小步小步地挪开是非之地。 严家不再需要严夫人又是什么意思? 明明都是自己的至亲,为什么她觉得那么陌生…… “那女人走了。 达子,你去瞅瞅里面有啥,看她大惊失色的样子,指不定看到什么好东西。” 从医院离开的李逵二人跟打了鸡血般亢奋,直接杀回严家蹲点。 苏姐猜的没错,蒙面人就是严秋派去的。 他们差点撞上了,幸好冯达眼尖避开。 冯达利落翻进去,躲在严母刚才的位置。 往里面一瞧。 呔! 辣眼睛 不能再看下去,他眼睛不干净了! 趁着俩人激情时刻,赶紧潜入严秋的书房。 艹! 门被锁住,窗户也严严实实的。 下次让会开锁的简豪来,今晚先撤退。 次日,听冯达汇报昨晚的收获时,苏雪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被恶心的! 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严寒跟严秋,严寒真是饿了。 不不不,把严寒换成萧爱国,那货连李光棍都不嫌弃,想想也正常。 她终究是把原文男主给掰弯了…… “苏姐,叶家那边查到刘美丽是叶志坚的初恋。 叶志坚的老婆死后没多久,刘美丽的男人也出事了。 三个月后叶志坚以没人照顾年幼的叶芙蓉便跟刘美丽组成家庭。 叶菡萏是刘美丽前夫的女儿。 不过我偷听了她们母女的对话,叶菡萏其实是叶志坚亲生的。 母女俩跟叶芙蓉不对付,这几天都在想方设法整她。” 分去叶家盯梢的是简豪跟丁家俊。 丁家俊女人缘好,跟叶家周围邻居很快混熟,啥事都能扒拉点出来。 “叶志坚死去的老婆岳父先前是革委会主任。 他把女婿扶上去不到一年被女婿亲手举报下台,叶芙蓉她妈就是被打击病倒没了。 除了对岳家狠,对其他人更狠,可以说叶志坚得罪过的人数不胜数。 ‘运动’后他被人举报过很多次,但次次都能化险为夷。 几个月前还被调去市里当宣传部部长。” 简豪补充道。 “谁把叶志坚调去宣传部? 还有叶家为什么选严家联姻?” 苏雪越来越多疑问。 “叶志坚去宣传部的原因我知道,跟宋振理他爸宋叔有关。 宋叔跟高副市长是朋友,肯定是走了高副市长的路子。 婶子之前不是让我举报宋叔乱搞男女关系吗? 我们查过宋叔那个外室,叶志坚有不少举报是外室吹枕头风让宋叔出手压下来的。 现在那个外室人家转正了,宋叔只是短时间无法升迁,工作又恢复了。” 陈炼觉得宋振理她妈也是惨,直接被离婚,只是以照顾儿子的名义留在家里。 平时嚣张跋扈,在婚姻上却被人压得死死的,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好吧,枕头风的力量不可小觑。 萧招娣也是厉害,把男人吃得死死的。 “继续查叶家跟严家联姻的原因,还有盯紧他们有没有异常举动。” 盘根错节,萧爱国还在严家,该怎么找突破口呢? 要不是她生长的红旗下,她都想找人暗杀萧爱国。 其他的都不重要,她的目标只要干掉萧爱国就能圆满! 对了,还得通知一声白雨晴严寒接近她的目的。 苏雪把大概情况写在信里,让陈炼走的时候顺便带给她。 总而言之,原文男女主角绝对不能凑对在一起! “娘,今天去看太姥爷不? 昨天表舅说太姥爷想我们了。” 二娃把今天的学习任务完成后跑过来问苏雪。 “去。” 陈炼会把信带给白雨晴,苏雪没啥事做,去贺家看看老爷子也行。 他们刚到,就遇上打算出门的贺老爷子。 “哎哟,太姥爷的乖乖们来了。” 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 “你们再不来,爷爷都要拄着拐杖上你们家去了。” 贺冰无奈说道。 她爷爷完全靠曾外孙续命,她这个孙女都“失宠”了。 “是我的不是,有事忙就没把孩子带过来。” 苏雪深感抱歉道。 “你们年轻人忙点好。 有事尽管忙去吧,孩子就在贺家玩儿,老头子给你看着。” 贺老爷子不放过任何一个争夺曾外孙的机会。 孩子们要是没意见,苏雪当然也没意见。 正好也让她爹娘也歇一歇,好好游玩一番。 苏雪今天来还有个目的,打听“白半城”的事。 贺家充公了那么多财产,还能攒下不匪的嫁妆给她婆婆,可见家世煊赫。 有钱人都在一个圈子,白家的事贺家或许有更详细的介绍。 “外祖父,想跟你打听一件事。” 苏雪扶着老人家进门问道。 “关于‘白半城’白家的事您了解吗?” 贺冰赶忙在后面拉了一下苏雪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提。 苏雪虽不解,但也转移话题,对着花夸道: “院子里的兰花养得真好,外祖父是个养花高手哇。” 老爷子笑了笑, “兰花是你外祖母的最爱。 君子如兰,你外祖母名字叫白如兰。”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白家的事也没什么不能提的。 啊? 白如兰?也姓白? “你外祖母就是白家的嫡系。 我们俩是青梅竹马,长大后顺理成章在一起。 可惜,好景不长,生了小姝后没两年被一场风寒要了命。 贺家当年只是稍微逊色于白家。 白家担心我再娶,不利于两家关系,曾提出再嫁个白家女给我当填房被我拒绝。 之后发生了白家庶女爬床一事,我们的关系闹得有点僵。 除了逢年过节走动,其余时间我基本没再登过白家的门。” 不知道算不算庆幸,白老爷子的寿宴他没去参加,儿子也仅是让他送个礼喝杯酒就回来,逃过一劫。 “听说白家的灭门与白家的宝藏有关? 我的一个朋友她父亲可能是白家的嫡系,所以被人害死。 有人说白家嫡系身上有藏宝图跟钥匙。” 既然是白家女婿,老爷子应该比较清楚。 贺老爷子躺在摇摇椅上打着蒲扇闭眼回忆。 “白家有没有宝藏不清楚。 但大家族都会给自己后辈留点家底。 二十三年前白家人的死应当是内外勾结。 我找人打听过,他们都是昏迷状态被烧死。”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白家是有双生子,一子得养在外面的说法吗?” 反正随便聊聊,多聊点总没错。 看着几个孩子在花园追逐打闹,老爷子嘴角都没下来过。 “有的,白家隔一两代会有双生子降临。 为保障长子继承,次子会送到外面院子里养。 他们接受的教育其实大差不差,次子算是家族的候补。 你外祖母那一代长子出了意外身亡,就是次子回来继承的。” 毕竟是养在外面,他那个小舅子比不上兄长大气,白家在他手里逐渐没落。 苏雪歪个楼,她们家两胎四个娃的原因找到了。 “外祖父,您觉得是什么人会对白家下手,还是屠满门这种?” 二十三年前搞那么多钱也不敢花啊,这是要干一单逃到海外潇洒的节奏~ “树大招风,财多招人,人心不可测啊。 或许,他们想找的不仅仅是白家的金银珠宝。” 不仅仅是金银珠宝,难道还有比金银珠宝更重要的东西? “二十四面前,不知道从哪里流出来的传言: 白家藏有‘传国玉玺’。 让人趋之若鹜的恐怕是这个。” 传国玉玺? 拿在手上死了都叫“驾崩”的传国玉玺? 我嘞个乖乖滴隆叮咚。 如果是为了传国玉玺,那屠满门也不是没道理。 “哈哈哈,大清都亡了,现在是新华国。 什么玉不玉玺的就是块石头,随便听听当玩儿,别当真。 白家的事别沾上身,平平淡淡的日子挺好的。” 有人不死心,一直在寻找一个传说,这样的人最是丧心病狂。 苏雪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监视,白家的事复杂超出她的想象。 严家冲着白雨晴去估计也是听信了这个传说。 要不直接把严寒绑了咔嚓掉? 绑了他不会招来其他人吧。 人不好容易出现,不早点下手,他哪天消失了她上哪儿找人去? 他一天不死,她们全家最终都会被炮灰。 死道友不死贫道,要怪就怪狗比作者不把他们当人。 她现在还虚着,怕哪天睡着睡着就嗝屁了。 这几天睡觉都不敢睡得太深。 …… 白雨晴看完陈炼带的信还没从震惊中过来,严寒再次上门。 “雨晴,你还好吗? 我担心你担心得一夜睡不好,快看我眼下的乌青。” 严寒耍宝似的凑过去。 白雨晴强忍着生理不适拉着严寒的手。 “来,给你按摩一下手掌,听说能缓解疲劳。 我就是气不过叶芙蓉觊觎你,还有你妈好像不太喜欢我。” 边说话边按摩边观察他左手的痣。 从前没留意,现在一想到他是萧爱国,白雨晴忍不住呕吐。 “雨晴,你怎么了?吃坏肚子了吗?” 严寒体贴地给白雨晴拍了拍后背。 不拍还好,越靠近白雨晴越想吐,就是干呕吐不出来。 想想萧爱国在红山村跟李光棍的事,她都嫌弃他脏。 再加上知道了他靠近她是为了知道白家的宝藏,她就更厌恶了。 惺惺作态! “严寒,你先回去吧,我可能吃坏了肚子,想歇一歇。” 带着任务来的严寒怎么可能离开。 白雨晴越是虚弱,他就越能表现体贴来获取她的信任。 “我去给你买药,你不舒服我肯定要陪着,不然怎么当你未来的丈夫。” 说完还亲昵地摸了摸白雨晴的头,好像在哄小女孩。 白雨晴感觉被屎糊上般恶心,还甩不掉了? 第146章 赤司秋一郎 “你在干什么?” 严秋的声音在严夫人身后响起。 被吓了一跳的严夫人慌忙把手上的信放回原处。 “没什么,给你打扫一下卫生。 药熬好了,要现在喝吗?” 抖弄了几下被子,转身问严秋。 “你看到了什么?” 严秋不相信,一步一步地逼近。 “我什么也没看到,老爷你多虑了。” 严母被逼一步一步后退。 “刚才是在看这个吧?” 严秋的手摸到枕头下,抽出一封信捏着严夫人的下巴问道。 外界的联系都是有人把信送到枕头下,然后在房门口做个标记,他便知道。 本来今天他打算出门一趟,临时忘了东西返回家中,便看到严夫人偷溜进他的房间。 “老爷,我没打开看,只是整理枕头时碰到而已。” 严母见躲不过,就给自己编了个借口。 “你这头蠢猪,我没打算这么快让你死的,你偏偏不知好歹自己送上门。” 信封上写的是日语,严秋怎么也不会放过严夫人。 冰冷的眼神,严夫人想逃离,却被严秋一把抓住头发。 “要去哪里? 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还想走?” 严夫人被推倒地。 “你要干什么? 我可是你的妻子。” 严夫人一步步往后挪。 “妻子? 你说得对,你是我妻子。 我应该勒死你再跟人说你是自杀而亡。” 严秋收起匕首,扯下一块长布向严夫人走去。 “不要过来! 老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收手吧,别跟小鬼子合作了,我们是一家人,我不会举报你的。 我们以后还是跟以前一样生活。 严寒不是要娶媳妇了吗? 现在杀了我,他还要守孝。” 严夫人看到信封上的日语,以为丈夫只是跟小鬼子有合作而已。 “八嘎! 什么小鬼子? 我们是大日子帝国! 你这个女人太愚蠢了,我不喜欢。 你以为自己嫁的是什么人? 我从始至终都是大日子帝国的人!” 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严秋变得异常坦诚。 “不,你是华国人,你怎么能背叛华国? 老爷,回头是岸。” 严夫人不信,还在说服严秋。 “你滴,听清楚。 我不叫严秋,我叫赤司秋一郎! 愚蠢的支那猪,我受够了你的愚蠢。” 严秋语音落地,严夫人奋力抵抗。 “啊,你个小鬼子,去死吧。” 她是南市人,家里族人被小鬼子屠尽,父亲跟着族叔逃出来。 从小她都是听着那段黑暗的历史长大的,对小鬼子的恨刻在骨子里。 现在,眼前人却是小鬼子,她怎么能无动于衷! “尽情地恨我吧,你可是给我生了一个儿子。 知道你儿子去哪里了吗? 他跟你一样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我就把他送走了。 你们华国人真奇怪,一边强调孝顺,一边弑父杀夫。 帝国的计划需要调整,不应该让你们华国女人生下帝国的孩子。 而应该让帝国的女人生下华国的孩子,这样孩子才会忠诚于帝国。” 说完,用力一缠,任凭严夫人在他后背挣扎,活活把人勒死。 人死后趁热把她挂到房梁上,伪装成自杀的现场。 收拾一番,他该出门出门。 确定严寒出门后,冯达把严夫人从房梁上解下来。 颈动脉有微弱的跳动,招来李逵,俩人赶紧送去抢救。 王八蛋,也太狠了。 连自己老婆都能下狠手。 …… 严寒给白雨晴买了藿香正气水喝了后眼睛不安分地打量。 白雨晴假装睡得很沉。 严寒试探了几次,见她睡着后不易醒来,悄悄地往二楼的书房走去。 藏宝图究竟在哪里? 书房里挂的都是白玉堂写的字,根本算不上画。 既找不到画,也找不到玉佩。 跟白雨晴在一起的日子,在她身上根本没见过玉佩。 要么是白雨晴藏得深,要么是白家压根儿没有东西。 “严寒,在找什么?” 白雨晴站在门口突然出声。 严寒被吓得弄倒书架上的书,转身说着拙劣的借口: “没什么,无聊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找几本书看看。 叔叔生前是京大的老师,想必留下不少笔记,我拜读拜读。” 白雨晴看破不说破, “这些书在我爸走后不知道被多少人翻烂过了。 下去吧,你早点回去休息,我好多了。” 被人抓个正着,严寒有点心虚,便顺着白雨晴的话离开。 白雨晴并没有撒谎,尤其是厚的书籍,那些人总以为有东西藏在里面,经常有人翻找。 收拾到最后一本《三字经》,薄薄的,还是用繁体字写的,白雨晴陷入回忆。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 …… 晴晴,记住了吗?” “爸爸,妈妈,晴晴好想你们啊……” 白雨晴头枕在书上,仿佛枕在父亲温暖的怀抱里,泪水止不住地流。 “晴晴,记住了吗? 这本书是爸爸的心血。” 父亲温柔的声音萦绕耳周,白雨晴对着《三字经》沉思。 爸爸送给她的启蒙书是亲手做的《三字经》,这本书爸爸让她无论如何都要珍惜。 一本书而已,为什么爸爸反复强调呢? 藏宝图,书。 他们觊觎的藏宝图难道真的在存在? 不小心沾上的泪水在书皮上显示出字。 白雨晴连忙再端来一杯水,一点一点地洒,洒过水的地方竟然真的有字。 “竹林深处是我家。 掘地五尺见坟头。 三跪九叩送宝图。 欲问钥匙何处在? 阿姊点头马上来。” 白雨晴第一反应把这本书带去找苏雪。 她爸真的是二十三年前被灭的白家人。 这个是宝藏的线索。 现在除了苏姐,她谁也不会信。 二十三年前会为了这笔财富屠门,二十三年后也不会放过她。 她们家已经死的只剩下她一个了,这个东西一天没找到,她一辈子都没有安宁的日子过。 “这么晚了,白侄女打算上哪儿去?” 叶志坚带俩人出现在白家门口。 叶芙蓉说严家也在觊觎白家的东西,他当即决定先下手为强。 老爷子上了年纪,脾气越来越暴躁,他不得不提前把人抓回去。 “我要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有什么资格拦我。” 叶志坚不屑一笑,拿出一支笔递过去,白雨晴瞬间老实…… 第147章 岛国的计划 “你去通知苏姐,我跟着他们。” 简豪朝身后的丁家俊打手势。 叶志坚身边那俩人身手不凡,他们两个不是人家的对手。 丁家俊收到手势后赶紧撤离,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 “放了黎叔叔,你们要找的东西与他无关。” 叶志坚太卑鄙了,竟然拿黎叔叔来威胁她。 “白侄女只要乖乖配合,你的黎叔叔自然平安无事。 大晚上的,白侄女怎么拿着一本书出门?” 叶志坚抢过白雨晴手里的《三字经》,翻看一眼,并未发现异常。 幸好白雨晴出门前用火烤干书皮,发现书皮干了后字消失了。 “朋友家的娃娃要识字,想起来就送过去给他们。” 白雨晴随口解释道。 “是吗? 倒是我耽误了你。 这书还是放在我这里保管为好。” 说完,示意俩人带走白雨晴。 丁家俊跑到苏雪家时,被告知苏雪去了医院。 无奈,丁家俊又往医院跑。 简豪那边不知道能不能跟得住。 苏雪觉得最近自己跟医院很“有缘”。 自己住,叶芙蓉住,现在严寒他妈住。 “苏姐,人救下来了,刚醒。” 李逵跟冯达在门口守候,见到苏雪立马起身告知情况。 “好,我进去看看。 你们俩现在马上回去继续盯着严秋,他回家见不到‘尸体’肯定会乱。” 苏雪有预感,严秋肯定是条大鱼。 “是,苏姐我们先走了。” 推开病房门,严夫人两眼空洞望着天花板。 “田红玉女士,要喝点水吗?” 苏雪拉开椅子坐下问道。 严夫人并不理睬,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走出来。 “想给你儿子报仇吗? 我知道现在的严寒不是你的儿子,只是个冒牌货。 你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不想为你儿子做点什么? 悲伤是没用的,只有反击才有意义。” 苏雪不是个懂安慰别人的人。 于她而言,发生就是发生了,人无法改变事实,但能选择未来的态度。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听到儿子,严夫人终于有所反应。 “我跟现在的严寒有点私人恩怨。 救下你是我另外两个朋友,没有原因,路见不平而已。 不过,意外总能有收获,你知道严秋的秘密?” 严秋会选择在今天仓促杀了田红玉,肯定是她发现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们救下我? 活着比死还要痛苦,我为什么要活着。” 说完掩面而泣。 丈夫不是丈夫,儿子不是儿子,她怎么这么倒霉碰上这种事? “告诉我可以帮你报仇。 后面你要觉得活着痛苦,上吊还是割腕都随你,你是个成年人,可以自行选择生死。” 死亡是个人选择,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活。 经历痛苦事情多了,死亡未必不是种解脱。 “我要你发毒誓,保证能杀了他!” 田红玉想起严秋不带一丝情感说杀了她儿子,她就恨!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从未缺席。 我只是个普通人,无权违法杀人。 严夫人不想说就不说,你随意。 我们走……” 苏雪不愿意违背自己的意志,她做不到用自己亲人当赌注,哪怕是个毒誓。 “等等,我只要一张他惨状的照片总行了吧。 用他生不如死的凄惨样,来告慰我儿子在天之灵。” 这个条件还行,前提是人落在她的手里。 “我早上看到有个身影从他房间出来,以为闹贼,便去看一眼。 后来在他枕头下发现一封信,信上用的是我没见过的词语。 不久他突然返回发现了我,便生了杀意。 或许对自己太过自信,他在我死前说了很多话。 包括他不是华国人,是小鬼子,名叫赤司秋一郎。 他还说我儿子也是因为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被他杀了。 那也是他亲儿子,他怎么狠得下手。” 虎毒尚且不食子,小鬼子比老虎还毒啊! “你之前就没发现他的不同,没发现严寒的不同吗?” 做为枕边人,总能发现蛛丝马迹吧。 “他跟我分房睡,而且从来都不允许我靠近他的卧室跟书房。 常年卧病在床,鲜少露面,我一个月到头也见不了他几回。 我儿子跟他不算亲近,三年前被他送去外地读书,高考才回来。 回家后,变得跟他亲近起来,后面起居照顾都是他在负责。 我当时还挺高兴儿子长大懂事了父子俩亲近了。 谁知道,回来的已经不是我儿子。” 这很难评,主要是田红玉一开始嫁的就是这个人,又是分房睡,想发现点异同都难。 儿子回来,哪怕露马脚还有严秋出面圆,田红玉白天还得上班,更加发现不了。 严寒回家后紧接着读大学住宿舍,母子俩接触的机会变少,青春期的青年人有点性格变化再正常不过了。 “严秋隐藏在华国这么多年,其目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起码二十几年,没个惊天大秘密都对不起这么多年的演戏。 “不知道,不过他今天好像说了什么帝国的计划要调整。 华国女人生的孩子不行,得他们的女人生出华国人的孩子才对帝国忠诚。” “种子计划?” 之前苏雪看过一部港片,里面就有提到过小鬼子把女人送来华国,为的就是怀上华国的种回去改变他们的基因。 苏雪更怕他们是通过“种子”在华国埋“钉子”,关键时刻背刺华国。 二娃被拐那次,他们小鬼子不正是打算把小孩运回岛国培养,将来替他们卖命。 跟严秋同一批来到华国的人已经二十几年了。 按照严寒为参考,孩子都长大成人。 他们有的可能已经走上不同的工作岗位,就相当于小鬼子埋钉子成功。 哪一天岛国需要什么情报,或者破坏哪些地方,只要一声令下,华国危矣。 好歹毒的计划,好变态的小鬼子! 没想到小鬼子在华国还搞了一个这么恶心人的大计划,不愧是变态民族。 此事重大,她必须上报给她公公! 赤司秋一郎,这个窝必须端! 特么的要是个种马到处播种,二十几年究竟有多少是他的种…… 第148章 卑劣的小偷 白雨晴被叶志坚带到郊外一座空房,墙上暗红色的血迹记载着无数人的凄惨。 “看到没有? 再不把白家的东西交出来,你的黎叔叔可就活不过今晚了。” 昏暗的房子里灯光一亮,不远处可见全身鞭痕的黎辉。 “黎叔叔,叶志坚,你放了黎叔叔!” 白雨晴挣扎着用手去挠叶志坚。 “继续往死里打,打到这丫头嘴软为止。” 叶志坚坐在茶几旁不为所动,还倒了一杯热茶水往黎辉身上泼去。 执行人接到命令,真的往死里打。 眼看人快不行了,白雨晴喊了停。 “你们不就是要宝藏吗? 我说,我都说! 把黎叔放了,送他去医院,否则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告诉你宝藏的下落。” 叶志坚是老狐狸,这么多年从来只有他威胁别人,没有别人能威胁他。 “先说!不然我一脚踩死他。” 黎辉用尽洪荒之力抱住叶志坚的腿艰难地吐出声, “别……管我,走……” 一个将死之人,妄想拖住他的腿,简直就是笑话。 叶志坚一脚踹开黎辉。 “他要是死了,你一辈子都过意不去。 别浪费时间了,没人会来救你们。 今晚你除非说出有价值的东西,否则谁也跑不了。 白侄女,我都金盆洗手了,别再让我沾上人命行不行?” 叶志坚像撒气似的又踢了黎辉一脚。 “别踢了,我没见过宝藏。 我爸留下的只有几句话,在你手上那本三字经。 用水泼上去就会有字显示出来,我也是刚刚才发现。” 果然没找错人,白玉堂就是白家嫡系。 叶志坚激动地按白雨晴的指示去做,终于见到那几句话。 “上面什么意思? 竹林深处是我家,哪个竹林深处?” 冷静,无法冷静,那可是白半城的财富,到手后几辈子吃穿不愁。 “我不知道,我出生前白家就出事了,我怎么可能知道?” 竹林深处,竹子,挖笋,白雨晴尘封的记忆袭上头来。 奶奶家不远处有一处竹林,奶奶的墓就埋在那片竹林旁边。 爸爸每次给奶奶上坟都看着竹林出神,难道说是那里? “白侄女想起什么了?” 叶志坚一直观察着白雨晴的变化。 “我奶奶的墓旁边有个竹林,你们可以去那里找找看。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是白家人,我爸从来没跟我提起过白家的事。” 她爸爸总跟她说平淡是福,大概是不想再卷入这些事中吧。 一有线索,叶志坚就忍不住地激动。 他独吞不了,老爷子的人一直在监督他。 好歹有进展了不是。 二十三年前搬走那些不过是冰山一角,埋藏在地底下的该有多少? “哈哈哈,白侄女,表现不错。 等他们把工具备好,咱一起去给你祖宗请个安。” 白雨晴甩开叶志坚拍在她肩膀的手, “关于宝藏的事我已经告诉你了,什么时候把黎叔叔放了?” 叶志坚指着黎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白侄女,你确定要我放了他? 白玉堂是白家嫡系的身份可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黎辉觊觎你妈,出卖你爸,害你家破人亡,确定还放了他吗?” 白雨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真正出卖她爸的人是黎叔? 不,不会的,黎叔对她那么好,怎么可能是害死她爸的人。 “怎么? 不敢信? 没有他提供的证据,我们怎么会在茫茫人海中锁定目标。 天下姓白的那么多,我们也不是随便找的人。 黎辉想霸占你妈,所以出卖你爸,你看他光棍那么多年,为的不就是你妈?” 叶志坚每说一句,黎辉头往下缩一点。 “黎叔叔,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你出卖的我爸? 你说啊,黎辉,当什么缩头乌龟,是还是不是?” 白雨晴逐渐失去理智。 “别问了,是我对不起你……” 一句对不起足以说明叶志坚没有撒谎,也没必要对她撒谎。 难怪黎辉不让她查她爸妈死亡的真相,原来递刀的是他! “为什么? 为什么? 我爸视你如手足,你却背刺他?” 她真的想不明白啊…… “我先跟你妈妈恋爱的,可是她家却选择了你爸当女婿。 不就是我不够优秀吗? 我们俩在一起,别人总是看到白玉堂。 人人都说他们俩才是郎才女貌。 难道平凡的人不配拥有爱吗? 你妈最后屈服于家里的安排,跟我结束了关系,转身给白玉堂当起贤妻。 每次去你家后,我回来总要喝酒买醉。 原本属于我的幸福被你爸偷走了。 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向我炫耀,炫耀家庭多么幸福,女儿多么乖巧。 他从来都不懂你妈,你妈并不想困于家室,是他把她变成了笼中鸟。 后来,我无意中发现你爸会偷偷回白家看,就猜到他跟白家的关系。 我想解放你妈,所以才想除去你爸。” 说出来了,压在他心里的大石终于搬走了。 “不懂我妈的人是你! 她自始至终喜欢的人都是那个给她写诗的人。 而你只是个卑劣的小偷,把我爸的诗偷成自己的。 她爱慕的是我爸的才华,而你从来都没有这种东西。 知道吗,困住我妈的不是我爸,是她地主家小姐的身份。 而我爸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能让我妈更好地发挥她的才华。 我爸接回来的翻译稿件都是帮我妈接的,笔名也是我妈的笔名。 你自以为是,说到底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与不甘。” 黎辉捂住耳朵拒绝真相,是白玉堂抢走他爱人的,他没有错,没有错! “黎辉,这诗不是你写的对吗?” “你为什么骗我?” “是我认错了人,不怪你,我们就此结束吧。” “我要嫁给白师兄了,请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 “小辉,你帮我把诗送给她了吗?” “安老爷愿意把她嫁给我了,小辉,我太高兴了。” “小辉,谢谢你在中间帮我们传递书信,以后有了孩子准认你当干爹。” “我找到他了,原来玉堂就是他,上天还是眷顾我的……” 呵呵,为什么要让他想起他们的音容笑貌,为什么要把他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