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废材》 第1章、导火索 七彩祥云之上,忽见霞光万丈中有座千年古刹,上书三个大字:猪神殿。 进得殿来,见一高僧端坐于上,高声吟道:“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施主因何到此?” 阶下之人一脸懵逼:“被猪……拱来的呀!” 高僧站起,行至近前,伸手在他头上拍了拍,灵光闪现,他眼前出现一幅卷轴,上面是首歌诀: 忍辱修得六层功, 一层更比一层重; 贪嗔痴傲妒与吝, 稍有破戒弃前功。 六道法门观自在, 情仕康财一身轻。 …… 卷轴一转突现一列进度条显示在眼前: 知识储备值:12% 爱情经验值:1% 事业发展值:0.1% 健康状态值:0 责任担当值:0.2% 财富累积值:0.3% 什么?健康状态值是0?这特么是死了呀! 正疑惑间,大殿砖瓦片片下落,坠入云霄一刻,他嘶心裂肺挥手高呼:“师父——” …… 你猜对了,这个被猪拱来的一脸懵逼之人不是别人,便是我。这是刚刚发生在我身上的诡异之事。 我,叫胡二丙。别笑,不是麻将里的那个“二饼”,但谁让咱姓胡了,这三个字连起来不由得不让人浮想联翩:左手一个圈,右手一个圈,双手向中间回旋……洗牌、码牌、抓牌、胡了——清一色自摸站立夹二饼!给钱! 从小到大闹出的笑话就不提了,刚上大学第一天,老教授在班点名,当念到我的名字时他愣了一下,把花名册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说道:这是胡……什么呀?这帮小年轻的不认真啊,名字还能给打错? 接着他扶了扶近视镜看向我们:请这位叫胡二什么的同学站起来自己介绍一下吧。 除了同寝室的几个哥们儿外,其他同学哪认识我呀,都四下踅摸着那个叫胡二什么的人。 我只好站了起来,大声说:老师,名字没打错,我叫胡二丙! 其实这并不好笑,关键是这位老教授,他问的方式不对。 就听他疑惑地问了一句:胡几饼? 按理说他应该问“胡二什么”,哪有他这样问的呀! 我一脸懵逼:胡……胡二丙! 借着老师的语式,我还把重音放在了那个“二”字上,这下可坏了,班顿时乐开了锅! 可教授还补了一刀:这个二饼好啊,我打麻将就愿意胡二饼!不过,这位同学以后就不要打麻将了,谁都知道你胡啥。 于是,我很快就成了学校里的名人。 继续介绍我吧。现年二十二岁,大学本来学的是细胞工程,但工作不好找啊,再加上在学校时也没怎么学习,好不容易才毕业的,最后,为了糊口,只能屈就于一家养殖场——星光养殖场。不过,这可是市最大的养殖场,还是老国企。 说起这份工作来还得感谢一个人,我的初中女同学杜良女。她在这家大型国企的子弟学校当老师,而她爸负责星光场里的人力资源,还正赶上场里在招聘一名兽医,她就让我去报名试试。 咱哪学过兽医呀?不报什么希望,死马就当活马医了,试试呗又不搭啥。 一面试,杜良女她爸只看了我的简历一眼,便问:“你叫胡二丙?” “嗯,不是一丙,也不是三丙。胡二丙。” 我漫不经心又玩世不恭,反正也是不可能的事,就当是增加一次面试经验了。 可没想到杜良女她爸乐了,和旁边其他人说:“我看这小子挺机灵,是个可造之才,日后定有大出息!” 啥玩意儿?还大出息?我要真是进了你们场,整天和猪打交道还能有啥出息? 杜良女她爸说:“我们场呢有位兽医快退休了,人手不够,得补一个。你虽然学的不是这个专业,但也差不多,以后多跟其他人学习,年轻人只要肯学习,就没有干不了的工作!” 我觉得他说的在理,但我最不愿意学习了,在学校没学够?工作了还得学?不带这样的吧! 三天后,接到电话,让去场里报到。 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很不情愿,别的同学不是进了机关就是去了研究机构,最不济的也进了私企,工资高啊!可我这算什么呀?哦,以后就是小兽医了?和禽兽打交道多了还不得增加兽性? 但没办法,得糊口啊。 临报到前一天晚上,我把杜良女约了出来。其实我明白,要不是她爸从中斡旋或主导,我不可能这么顺利进这家国企,听说效益还不错,工资待遇也还可以,关键是稳定。 我的想法是,不能欠了任何人,尤其是女人。一旦欠了女人的,就没法还,还也还不完。我打算找杜良女吃个饭,回头等发工资了再给她买点礼物,权当是感恩了。 一打电话,杜良女却说,工作忙没时间,说改日请我去她家,给我烙饼吃,还必须要吃两个。说完就嘻嘻地笑。 我看着手机迅速转动脑筋,觉得这份人情现在不还恐怕以后难还了。但毕竟是同学,我也就没多想。 刚进星光场那天,场办主任于子强介绍我时,工友们以为是听错了,当他把我的名字写到休息室通知板上的时候,工友们先是一愣,接着就笑开了锅,比哄堂大笑还要过份。 早在意料之中,不出名才怪呢。但传得也太快了点,仅食堂一顿饭的功夫就传遍了场里的各个角落,就连食堂哑巴大师傅见了我都笑着“啊啊”的竖大姆指。 我本打算进场后先去拜访一下杜良女她爸,场人力资源部部长杜清源,但听说他去参加市里组织的培训班了,不在场里。我只好做罢。 人怕出名猪怕壮。在我的名字迅速传遍场后,甭管是谁,见了我都偷笑,本来我就对这份工作不太满意,心里早憋着火呢,所以一见有人偷笑我就来气。 更可气的是,除了男职工,场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见了我像见了她情人似的笑,嘻嘻地笑,不怀好意地笑,谁知道她们肚子里想的是什么? 我这暴脾气! 但发火没个逑用,好男不跟女斗。 久而久之我却发现,她们变本加历了,有个小媳妇见我面竟敢把名字后边那两个字叫出口了,唉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特么一想,反正咱也不算什么好男,斗她一斗又能如何? 于是,我一瞪眼睛一张嘴,可话到嘴边却突然变了卦,本来是想说“滚边去”,结果说成了这样。 “别的呀,二丙有啥用?夹二条多好啊!” 丫的,不是老司机她们还真闹不明白是啥意思呢!小样的,跟我斗? 可能叫我名字那个小媳妇当时真没明白是啥意思,可第二天一上班她就找我来了,非要讨个说法,说我凭啥调戏她。 我明白,这货一准是回家问了她那个在场里闲班爱赌的老公,因为我就是从他嘴里听来的,当时我也没弄明白,怎么他说起“夹二条”来就一脸的淫邪呢?一问其他工友才明白,这在场里工友闲扯时算最素的了,还有更荤的呢。 我想了好久才弄明白是什么意思,我擦!二条咱也有啊! 也就巧了,那天叫我二丙的正是他媳妇,正好,就在你身上用回去了,这是报应?还是因果?可她老公并没说我什么呀,应该不算报应。想到这一层,我便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媳妇,人家毕竟刚过门不久,咋能受这屈呢,是吧?人家年轻貌也还算美的,不说自己结婚了,就说是姑娘也有人信哪!所以,她能不来气吗? 第2章、我这暴脾气 这边,我还没等跟人家道歉呢,场办主任于子强那个事儿妈不知从哪儿听到了风声,风风火火地冲到一楼大厅,先是跟那姐们儿赔笑脸,说是让她消消气儿。 我还想呢,于主任够意思,可给我解围了。 可没想到的是,他把那小媳妇往旁边一拉便画风突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冲我吼了起来。 “我说小胡子……”这货是个公鸭嗓,声音大了更难听。 丫的凭白无故又给我起了个外号!当我土匪呀? “……你说你啊,咋说也是大学生,咋能跟那帮喂猪的大老粗学呢?说这些污言秽语的!” 我这火腾的一下子就上来了,都憋好几天了,你特么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批评我,能受这气? “鱼子酱你说谁呢?” 我早知道了工友们私底下叫他什么,没几个人得意他,一着急一冲动竟把他的外号说出了口。 “小胡子!你再说一遍?”他明显被激怒了。 此时,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工人,都在看热闹。把我和于子强围在了中间,像看斗鸡。 “说你能咋的!工人们怕你我还怕你?我知道,你不就是场长亲戚吗?露水大的前程还真把自己当根葱啦?” 我这话说得确实是重了点,但冲动中说话哪会过脑子啊。 正吵吵呢,楼梯口突然传来场长田伍德的声音:“吵吵什么?不怕影响啊!于子强你给我上来!其他人都给我散了!” 于子强看了一眼田场长,又指了指我,赔着笑脸跟场长上楼了,跟在场长屁股后面走的时候还回过头来冲我冷笑,我感觉一股阴风袭来,心想,肯定笑里藏刀。 其实和于子强也没几句争吵,但正赶上工人大批上班,一楼大厅里围了不少人。这帮家伙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见于子强和场长都走了,有人还起着哄:“二丙,跟他斗!看他天天能的,净欺负我们了!” “小胡,爷们,好样的!” 我瞬间就觉得自己高大伟岸起来。 那小媳妇却意外地冲围观的工人挥了挥手:“都喂猪去!再瞎起哄中午就别想喂你们!” 她是食堂打饭工,手里的勺子权力大着呢,哪个工友敢得罪她?得罪的结果就是,给别人一勺菜,到你这儿半勺,还不带半点肉星。 工人们哄笑着散去了,我觉得有点失落,因为刚才吵得不过瘾,火根本没发出来。 小媳妇白了我一眼,往食堂走的时候小声说了句:“还挺有钢条!” 我得意的表情刚要表露,她跟着又来一句:“就得瑟吧你!” 我去?事儿都是你挑起的,还跟我来劲? 见她小屁股拧哒拧哒的样子我就想,这货不是块好饼。可是,不对呀,她刚才最后说的那句分明是有意在提醒我呀!怎么?不打不相识? 啊呸! 工人散去后,我带着怒火一脚踢开宿舍的门—— “咣!” “哎哟!”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一脚下去门倒是开了,可我脚趾头像要断了一样。痛,钻心地痛。 你个该死的门!我甩出另一只脚打算把门关上,“咣”的一声,我差点没倒在地上!娘的,怎么又踢到脚趾头上了? 我一瘸一拐地跳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去。 “哎哟!哪个不长眼的把毛线放我床上啊!” 我疼得跳起来,拿起那团毛线看了看,咧着嘴想,幸亏只是毛线,这要是针之类带尖的东西,我这还没见过世面的小屁股还不得报废呀?以后还怎么找姑娘? 由于家在外地,我在这家养殖场只能住宿,除了我,还有二十多个年轻职工也住宿,只不过我算是技术员,属于场办机关序列,因而得到的是单间,其他住宿的年轻职工们则是挤在一个大房间里,热闹倒是热闹,就是太闹。 而我的宿舍位于一楼进门旁,平时为了和场里的职工打成一片,我基本上很少锁门,一到上工之前的那段时间这屋可热闹呢,老职工过来抽着小烟聊点荤段子,年轻的女职工则上我这找书看,或者干脆带着毛线团或勾或织地打毛衣,谁知道她们织的是衣还是网?是网就来呀!老子照单收! 我拿着那团毛线晃了晃,但胳膊挥到半路就停下了,轻轻把线团放好,这才躺在了床上,但脚还是疼,屁股也疼。 我本以为,两个男人吵几句嘴没什么大不了的,咱又没挥拳头动胳膊,成人之间嘛,能吵吵绝不动手。 可是,到了下午我才感觉到,这事儿还不算完。摊上事儿了。 下午时,我没什么事正在宿舍躺着看老兽医给的专业书呢,有人敲窗户通知我说,田场长楼上请。 我臭美地想呢,田场长看来还有发展,是请我上楼而不是让我上楼,嗯,尊重人才,给他一百个赞! 可一上楼我就傻眼了—— 田伍德一见着我就劈头盖脸地吼:“猪脑子啊你!催产针是怎么打的?” 我一头雾水,没听说场里哪个小媳妇要生孩子啊?咱专给猪看病,哪个小媳妇会放心让咱打什么催产针啊? 前面说了,我本来是学细胞工程的,其实也净混了,没学到什么东西,但兽医还真不知咋做,只能是边干边学。 见我不言语,场长又说:“行了,正好办公楼要设门卫,你那宿舍得腾出来!我让于主任在养殖区安排个屋,你暂时先搬去那住吧,死看死守,等这批下崽儿的猪完事再说!出去吧!” 我晕。奶奶个熊!这是纯心报复啊!赤裸裸整人!明晃晃穿小鞋! 火往上涌,咱也血气方刚是吧,能受这气? 我瞪着眼睛看了看似笑非笑的于子强,张口说道:“场长,我知道于子强和你沾点亲,那也不带这样的吧?啥意思啊?” 我又犯了职场大忌,有些事看破不能说破,更不能这样直接让人下不来台。 果然,田伍德一拍桌子:“都死一头猪了,没让你承担责任就不错了!还犟什么犟?又没说总让你在那儿住!行了,赶紧收拾去吧,下午就得搬去!” 我瞪着眼睛看他,心里说,工人怕你我可不怕,大不了卷铺盖走人,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见我不说话也不走,他又吼了一句:“还他妈不走?等饭吃呀!” 我火顿时上来了,大声也吼了一句:“你骂谁呢!”说着就咬牙切齿地往前上了一步。 他一拍桌子:“还反了你!”接着又看着于子强说,“你给杜清源打个电话问他哪天回来!我得问问他,哪儿招的屌毛不会的东西这么不懂规矩!” 一瞬间,我啥脾气也没有了,人家杜良女的父亲帮着找的工作,又怎么能给他惹事儿呢?对不起人的事,不能做。 我悻悻地回到宿舍,一边收拾一边想,我特么还不走了呢,就要让你们看看,等有朝一日我当上场长的。 第3章、猪不拱白菜拱了我 都是我这名字惹的祸。 但名字是父母起的,怨不得也恨不得。 可说起我这名字实在是窝囊。我爹爱喝酒,从我记事儿起就见他酒壶不离手,村里人不叫他老胡却叫他“老壶”。等我长高一点,那酒壶便成了我每天放学后必须要过一遍手的东西,别的孩子都是去帮家里打酱油,再看我,拎着个破壶去打酒。万一要是不小心洒了点,我爹还得骂我窝囊废。 我是从小被骂着窝囊废长大的,想不废都不行。上小学时贪玩儿,学习?废了;上中学时不仅贪玩儿,还喜欢逗女生,成绩?更是废了;好不容易到高二以后拼了点命,还别说,真没废,考上所大学,我也不知道啥叫细胞工程啊,报专业时是我爹让报的,说是用细粮做包子的工程将来饿不着。所以,我的理想又废了。大学时倒是没怎么逗大姑娘,因为特么大多都有对象,我可不想挨捧。但大学时就混日子了,专业课也废了。 别人大学毕业基本上是人才,而我大学毕业却是废物点心一个,眼高手低的,还整天想美事。 我把这一切归罪于名字。 有一次问我妈,咋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呢?我妈一瞪眼睛:问你爹去!上户口他去的! 我一问,没气死! 我爹捏着酒壶告诉我,那天他喝了点,去上户口前又在村里和人玩了几把,后来上户口的民警问他胡什么,他一着急就说成了“胡二饼”,当时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也可能民警觉得应该是这个“丙”,而不是那个“饼”,就“咔嚓”把章盖上了,我爹拦都没拦住。 我说:那怎么不提醒一下民警,容你再想一想起好的名字啊! 我爹说:提醒啥呀?我话一出口民警就冲我瞪眼睛。 我问,你咋说的呀? 我爹说,他当时说,真是猪脑子啊,谁会叫个二丙呢? 当时民警就急眼了,说你骂谁呢? 我爹只好赔着笑脸说,没骂你,二丙,是二丙! 唉,二丙就二丙呗,只要咱做个好饼就行啊。 可是,如今这二丙变成了一丙,连滚带爬地就滚到了猪圈边上。 当我气呼呼地抱着行李来到于子强给安排的那间屋子时,差点没气死!这是人住的地方吗?左边是公猪圈,右边是母猪圈,我算什么?到发情期它们不恨死我! 再有就是,那个味呀!好赖不济咱也是帅气的大小伙子,还得找对象呢,这满身猪粪味哪个小姑娘不退避三舍呀? 麻痹!我气得骂人。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场长在这里就是王,猪王,就连哪头公猪和哪头母猪搞对象都得他说了算,猪见他都畏惧三分,更别说场里的职工了。 可我偏不信这个邪,斗不过也斗,欺负人就不行。后来我才知道,我在场里已经成了个人物,职工们背地里都竖大姆指,说老解恨了。 可他们是解恨了,解恨的还有那个鱼子酱。 我还没等整理好床铺呢,这货就来了,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手捂着鼻子看了一圈,敞开公鸭嗓说:“哎呀小胡,你看看还需要些什么?克服一下啊!” 马了个痹!需要啥?特么需要个不嫌味的妹子,你给呀? 我一瞬间想起来了,他媳妇也在场里,是核算员,叫什么不知道,但见过,小模样还行。 见我没搭理他,这货呲牙咧嘴地走了。 我想在床上躺一会儿,却又想起来场长说的催产针的事,就“呼”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不行,得查查,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记得当时是老兽医指导的呀。 我到药械室找了半天,这才发现,那半盒药只差一天就到过期时间了。我就给老兽医打了电话,他说,药是于子强采买的,不过,猪是死于难产,不关药的事。另外又含糊其辞地说,场里比较复杂,让我少管闲事。 难道这里面有猫腻?那特么这个锅我可不背。 但现在看,这个锅我还是背了,场长虽然没有追究药的来源,用另一种方式把那口大黑锅安我背上了。 背就背,不能让人小瞧了咱。我决定安下心来先不和他们斗,等我让这批待产的猪顺顺利利地产下小猪崽子后再和他们理论。可是,我却忘了自己是哪根葱,给猪打针都像射箭,还能弄得了生崽儿?不过,那场面想起来就刺激啊。 我穿上白大褂,来到负责的一间猪的产房,其实还是猪圈。负责这个圈的职工是个女的,没问是小姑娘还是小媳妇,反正挺好看,白瞎了。之前接触过几次,总觉得她口罩后面还有东西,应该是脸,也不对,那岂不是二皮脸? 一进来,我就问她母猪的情况怎么样。她说还好,应该是快生了。 妈的闲着也是闲着,逗她一逗又如何? 我假装一本正经地问:“你咋看出来的呢?”其实我肚子里的坏水刚刚要翻腾。 她先是盯着我的脸,然后不知笑什么,用手一指躺在草上的母猪:“你看啊,羊水好像都破了。” 我扫了一眼,坏心眼子开始作祟:“哪儿呀?” 要说这姑娘也够认真的,又往前上了一步,指着说:“就这里,你看啊!” 我忍着不敢笑,戴上橡胶手套,蹲在猪后屁股那儿,按照书上介绍的操作程序,想着老兽医曾经的示范,打算探一探那里。可探就探呗,该死的眼睛又下意识地往姑娘的同一位置扫了一眼,这下姑娘可不干了。 “往哪儿瞅呢你?” 声音很大,我估计她戴着口罩的脸已经红了,但看不见,看见的是,那头母猪被突然惊醒,跃身而起,然后掉过头直接朝我冲了过来! 我嘴里刚吐出一句“不是故意的啊”,就感觉身体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在姑娘的惊呼声中倒了下去,最后的恍惚视线中,我看见姑娘把猪赶到了一边,然后我便失去了知觉。 猛然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升腾,周遭是七彩祥云伴着霞光万丈,在那万丈光芒中,忽见有座千年古刹,雕梁画栋,阵旧中透着厚重。我感觉身体不由自主地朝那古刹飘了过去,到阶前才轻轻落下。 这是哪里?猪呢? 我抬头望去,只见门上有块匾额,蓝底金边,上书三个朱漆大字:猪神殿。 我去!竟然还有猪神?瞧瞧去。 进了大殿,只见有一僧人端坐于上,身披锦缎袈裟,闪闪发光,双手合十正默默诵经,我一下子想起了悟空他师父。 看着那僧人,我一脸懵逼,原以为猪神会是头猪呢。 忽然,就听那僧人高声道:“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施主你可知因何到此?”大殿内回声久久未息。 因何到此?这我知道啊,被猪拱来的呀! 僧人笑道:“你可知猪儿为何拱你?” 我擦?知我想啥!那干脆便不言语,看你有多大道行。 猪为何拱我?因为我不好好操作,净逗小姑娘了。我这么想。 “这还不是主要原因……施主,且听我言!” 又听到了我心里所想,有道行! 对,他说的对,我知道这不是主要原因,究其根源还不是因为那个于子强? 这次,僧人摇了摇头,道:“且听老纳慢慢道来……方才我云‘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你可知是何意?说的是,嗔恚心一起,智慧就没有了,理性被蒙蔽,于是凭感情用事,不仅伤害自己,而且有意无意与一切众生结冤仇。冤仇若不能化解,因缘成熟时,报应就出现在眼前,冤冤相报,而且果报必定一次比一次残酷。什么都不能忍,你的成就便有限。佛祖又云,‘火烧功德林’,一旦发火,功德尽失。而且,功德一散,必遭天遣。纵然他人侮辱我、毁谤我、陷害我,也仍要以善心待之,并由衷地感恩。伤害你的人,其实是来渡你。而伤害别人的人就是花自己的功德法财,就是拿钱给人家赚,一个忍辱的人,就是在一直收钱。忍辱一分,福增十分。如果所有的好事都光顾于你,还不能忍吗?” 我去!这是什么法门?忍着就有好事?那要是忍不住呢?不过,这高僧说的也对,想想这几日,都是因为自己一时不冷静,才一件坏事接着一件,最后还被猪给拱了,我招它惹它了? 正暗自踹度呢,那高僧忽又站起,脚下似有祥云,飘至我身前,伸手在我头上拍了拍,我顿觉灵光一闪,脑海里一片空灵,眼前出现一个卷轴,只见上面是一首歌诀: 忍辱修得六层功, 一层更比一层重; 贪嗔痴傲妒与吝, 稍有破戒弃前功。 六道法门观自在, 情仕康财一身轻。 我一连看了两遍,还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呢,便消失不见了。再看时,却是几列像给电脑装程序显示的进度条: 知识储备值:12% 爱情经验值:1% 事业发展值:0.1% 健康状态值:0 责任担当值:0.2% 财富累积值:0.3% 什么情况?健康状态值是0?那就是死了呀! 画面飘散。 再看高僧,飘飘呼径自朝门外去了,口中还在碎碎念: “心好嘴不好,荣华富贵折去了;千羞万辱忍得了,功德果报跑不了。哈哈哈哈!老纳去也!” 第4章、姑娘不谢 我转身望着高僧的背影喊道:“师父且慢!请受小徒一拜!” “休叫我师父,哈哈哈哈……” 我刚拜了一下便抬起头,见他已渐渐飘远,于是又高声喊道:“师父何时再见?” “不见了不见了,修行靠自己了,忍得一时有福报,一朝动怒重来了……” 我恍如开悟,却又不知所云。但见他要走,忙不迭跪倒在地,又叩又拜:“多谢师父!多谢高人指点!” 再抬头时,就觉得地动山摇,大殿开始支离破碎,砖头瓦片纷份坠落,我站立不稳,直接坠了下去。顿时,吓得我尿都出来了。心想,什么了不了的,小命这回算是了了。 我一挥手,声嘶力竭:“师父——”就像孙悟空被赶回花果山时的呼喊。 随着一声脆响,“咣”的一声,我就觉得头剧烈地疼。 忽然听见有人在喊:“你咋的了这是?又喊师父又给猪磕头的!被猪拱出精神病了?” 我睁开眼睛四下看了看,不见高僧,眼前只有姑娘,她还摘了口罩,小模样不错,一脸的惊慌,正弯着腰在面前看我额头呢。 我一愣,认出来了,这姑娘那天也嘲笑我来着。这几天咋没看出来呢? 我扫了一眼,就见眼前两座山峰呼之欲出。这难道是高僧给的福利?或者,是我死后重生的安慰? 我擦!这样的好事放过就是装!尤其还是她,正有火没发呢。再说了,死都死过一回了,可还没碰过姑娘呢,太亏。万一母猪一会儿再拱我呢? 我迅速闭上眼睛,朝前面倒了下去。果然,姑娘一把抱住我,我感觉鼻子和脸接触的地方软软的,还有香味。 “胡二丙!你怎么了?醒醒啊?” 不醒,就不醒!还没待够呢,又软又舒服的,醒了就是傻比。 我突然想起来,在某短视频网站上经常看到有姑娘抱着个猫,猫爪子就放在这个地方,当时我就常这样想:放开那姑娘,让我来! 这回总算实现了愿望,绝不放开这个姑娘。 忽然,姑娘一把推开我,大声说:“装的是吧?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敢占老娘便宜,臭流氓!” 我“腾”的一下子火就上来了,骂谁流氓呢?正要发怒,突然想起高人的话来,要不然先忍一忍试试灵不灵?听说还有福利什么的,那就忍了。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脑海里灵光一现,竟是本书:《母猪产仔技术规范》。 我正惊讶呢,就见那本书飞快地翻动着,脑海里也噌噌往出冒各种知识点,像看电影一样,不,更像是复印机,不一会儿功夫就把整本书的知识点印在了脑海里。 随着那本书的消失,眼前又出现几列进度条: 知识储备值:+0.1 其他进度条除了健康状态值变成68%外,其他没变化。 这么扯?我一瞬间就学会了一门兽医课程?可这是一整本书啊,咋就只有0.1呢?这还得学多少啊!我特么最不愿意学习了。 绿边闪过,我再看,进度条上显示的是:12.1%。 我去,大学白念了,才12.1%? 正想着呢,灵光消散,面前是瞪着眼睛的姑娘。 “喂!想啥呢这是?不跟你计较了,猪要生了,快给接生吧!” 我定了定神,见猪果然正在生小崽儿。正事儿要紧,好在刚刚学会了给猪接生的技术,正好可以练练手。 我戴上橡胶手套,一边弄一边在想,看来忍辱的福报是针对自己当前面临的事情,比如说现在,母猪要生了,而姑娘刚才又骂我,我忍了,而忍过之后的福报就是一本技术方面的书,对,正是这样! 我一阵窃喜,看来,自己以后可不是冒牌的兽医了。 真是一朝技术握在手,猪圈里面随便走啊!哈哈哈哈! 可是,眼下自己还有件紧要事呀,那就是眼前这个姑娘,那里实在太软了,好舒服啊,要是来点这方面的福利嘛,还真心不错。 我又看了一眼在旁边看着的姑娘,坏主意又出来一个。 我指着正在出来的一只小猪崽,冲姑娘说:“你看啊,这头猪明显是经常运动,生产比较顺利……” 姑娘点着头,听得聚精会神。 我暗笑,继续说:“你知道为什么头先出来吗?因为头大呀,头出来了身体就容易多了!你比如说人吧……”说着,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姑娘。 这回姑娘可不干了,呼的一下子站起来,瞪着眼睛吼:“有完没完?往哪看呢?刚才就应该让猪拱死你!你咋不说你出生时你妈……” 敢骂我妈,找死啊这是! 我扎着两只血手“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刚才只不过是想激激她,可没想到她会这么骂人哪,真是火大! 正在这时,我见眼前又是一闪,却在姑娘头顶上显示有字,还有个数值在变: 功德:-3。 接着就有三股轻烟自她头顶向上飘散开去。 这是咋回事?我突然想起,师父高人说过,“功德一散,必遭天遣”。这货刚才骂我骂得那么狠,功德肯定是在消散,那就看看接下来她会遭什么报应。 我忍着怒火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的,不过你也不能把我妈搬出来呀,你也是被气的,不跟你计较了。” 话音刚落,眼前又是一亮。 灵光闪现中有个姑娘在笑。 我抬头看了那姑娘一眼,竟和画面里有些相像。 怎么会?画面里为什么会是她那张脸? 我靠?刚才这一忍的福报就是她?师父,你这是在考我还是在逗我呀! 这时,姑娘在身后小声嘀咕:“真能装!纯心吃老娘豆腐!” 我心里在说,吃豆腐算啥呀,你等着哥,哥一会儿还会做豆腐。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我就后悔,邪恶,下流!可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师父也没特别提醒这个呀!那就说明,忍功过后的福报是必须要接受的,要不然下次谁还搭理你?岂不是不识抬举? 再说了,咱是个乖巧的人,福利眼前飘,哪能不接招? 姑娘嘟囔着又过来蹲在我旁边看着,除了猪圈的味道,我还感觉鼻尖飘来一缕清香。我知道,场里的女职工为了驱味,往往在自己身上会洒很多香水。 “嗯,味不错!”我一不留神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姑娘瞪着眼睛一脸懵逼:“就这味还不错呢?” “对呀!”我脑筋就是转的快,说着就往她身上扫了一眼,接着又把鼻子凑了过去,“真香!” 这次姑娘竟意外地没有急眼,也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柔柔地说:“不喷香水不行,这回去还得洗澡呢!得天天洗!” “怪不得你皮肤这么白呢,是洗的呀!” “白吗?” 姑娘刚想要往自己身上看,发现我正在看她白大褂领口,就迅速把领子捏住,瞪着我说:“刚才没够啊,还来劲!” 我哈哈大笑,说:“你这话说的,这哪能有够啊?” “坏人!本来挺佩服你的,还敢和场长他们斗,我们都不敢呢!但你咋这么坏呢?刚才要不是你……也不至于让猪拱!” “不怨我,是猪眼瞎,放着这么好的白菜它不拱偏要拱我!” 姑娘咬了咬嘴唇却笑了。 嗯,还真是一棵好白菜,又白又嫩。 等母猪生完崽子,我让姑娘拿水龙头冲洗,可不知她是紧张还是在想刚才我的甜言蜜语和花言巧语,竟一用力把水龙头硬生生地给拽断了,一股强烈的水柱朝她喷了过去,在她的惊叫声中,我再看,差点没乐死! 这姑娘也许是因为天热,白大褂里面竟然只穿着内衣!这回好了,大褂本来就是残次品所制,薄得很呢,一湿还了得?曲线毕露。 可这姑娘一着急不知是该管水龙头还是该顾衣服,慌乱中竟朝地面跌了下去。 英雄救美这时候是必须的。我一个箭步跨了过去,伸胳膊一个优美的姿势就稳稳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可是,惯性太大了,我吹牛也白吹牛了,身体随着她的下坠也跟着倒了下去,我在上她在下,直接倒在了地上。 水,还在流着;母猪,惊恐地望着;小猪崽,嗞嗞地叫着。 四目相对,我已经感觉到了她急促的呼吸,眼神里似乎还有忐忑和期待。 怎么办?清高那是没半点屁用啊。 都差点被她搞死了,办事儿!好在咱在大学宿舍里也没少看小电影,虽说从来没实践过,但总得经历第一次吧? 可我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见这姑娘竟迫不及待了!原来她特么比我还急呀! 那还顾忌什么劲呀?胆小不得将军做。 伏在姑娘身上,我感觉从没有过的精神恍惚,这难道就是人间乐事?难道我游戏人生之旅就此开始?不对呀,师父不是让忍嘛。这个该不该忍? 正胡思乱想的集中不了精神呢,听姑娘小声嘀咕一句:“还是年轻小伙好,场长那犊子……” 我去!有毒啊!难道场长还有一腿? 一瞬间,我便像泄了气的皮球,啥激情都没了。 姑娘先是一愣,接着又瞪眼睛看我的表情,一怒之下一脚便把我踹了下去。 “你个窝囊废!年纪轻轻的也这么完犊子!下去下去!” 骂谁呢这是?这应该算是对我最大的侮辱了,哪个男人会受得了这个呀! 我正要发怒,就见姑娘头上又是一闪。 功德:-2。 两缕轻烟向上飘散。 她消散二分功德那也不行,哪有这么损人的呀?但再忍忍?那就忍忍。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灵光乍现:一碗红烧肉! 这是要搞什么?补身体?我也没损失啥呀?这是补的哪门子? 见我不言语,她在我一脸凄惨加无奈还有遗憾更兼沾沾自喜的复杂表情中径自穿了大褂,系上扣子便往外走,到了门口却停下了,回头一脸严肃地说:“告诉你啊,这事谁也不许说!” “嗯,放心吧,指定不说!再说了,也没做啥事。”我点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关键是丢人哪。 她莞尔一笑:“那……谢谢你啊!你就是太紧张。” 矮油?还要谢我?紧张是确实,但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呢。 我心里说,好的姑娘,慢走不谢! 姑娘说完,拧嗒拧嗒地转身要走,满地是水,她脚下一滑头重重地撞到了门框上。 “哎哟!你个该死的,都怨你!”这就是女人,得劲就啥也不说,满足不了就怨天尤人。 我咧了咧嘴,又摊了摊手。怪我咯? 姑娘走后,我正要爬起来,眼前突然又出现了进度条: 爱情经验值:+++……+1。 到底是加还是不加呀!一闪一闪犹犹豫豫的! 接着,进度条又往前推进了一下,显示的是2%。 我想了想,大学里的小电影估计是没白看,也算做经验值了。 我说的福利怎么会是个姑娘呢,原来是要增加爱情经验啊!这东西有用吗?难道对将来谈恋爱有用? 又一想,不对呀,刚才姑娘的功德消散了两次,第一次散去3分,然后她就跌倒,接着就差点发生事情。第二次散去功德2分,然后她就撞门。 嗯,有意思!难道是现世报? 第5章、红烧肉在哪 面对如此的湿身诱惑,我,却失手了。 可是,这能是师父给的福利吗?不可能啊!难道是那姑娘骂我的报应?而我是执行者? 如果是这样,不错,恩怨分明,赏罚分明。 可另一个福利咋能就只是一碗红烧肉呢? 我站起身正要提裤子,却发现裤子里面是湿的,麻蛋的到底是水龙头喷出来的水呀还是别的…… 失败,真是太失败了!万万没想到啊,自己的第一次就这样以失败而告终,但这能怨我咯?要怨也得怨那个田场长,谁知道他啥时候好这一口啊!要不是觉得恶心,能中途放弃吗? 恍惚中我又想起,高人说不能有怨念,一切平和自然处之。 嗯,不能怨。那就顺其自然喽。 我出了这间猪圈,到设备控制间把水管总阀关掉,然后这才回了自己的“猪窝”,找件干净衣服换上。看了看时间,应该到晚餐时间了,得抓紧去食堂,要不然好东西都被那帮饿狼一般的猪倌给抢先了,再说了,还有那个负责打菜的小媳妇呢,去晚了她一定会只给半勺白菜,还会念念有词地说能吃到这个就不错了,再晚连这个也没有了。 我在想,她那勺白菜叶子算啥?老子刚才差点拱了一整棵白菜呢。可刚想到这儿就觉得不对劲,你个二货!这不成心是在骂自己嘛!自黑也没有这么黑的呀! 我走出饲养区,穿过长长的林荫路,突然感到这世界还真是好啊,虽说受了点窝囊气被贬到了猪圈,还被猪拱,但咱没白吃亏呀?要不是那头母猪的神奇一拱,还见不到世外高人呢! 一想到世外高人的事,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不是已经死过一回了?鬼门关前既然都走过一遭了,那还怕别人的那点羞辱?师父高人说得对,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忍辱岿不动! 再说了,不是还时常会有福利嘛,比如,给个姑娘啥的,最次也是碗红烧肉啊。 一想红烧肉我就着急,撒丫子跑吧!去晚了就没了。 要说场长这人脑袋也真是得钱儿治了,明明是养着几千头猪,职工食堂却几天见不到一点荤腥,而他倒好,不仅吃着碗里的荤腥,还竟然去偷猪圈里的荤腥,那身体能受得了? 对了,我常见他早上在场区大院里跑步,感情那是锻炼哪!这个猪头! 一进楼门,我就看见田伍德田场长趿拉着拖鞋阴着个死脸子正从楼梯上走下来。打不起还躲不起?我躲! “胡二丙!你个窝囊废!咋把水龙头整断的?阀门你关了也不说一声,好几个圈都冲不了水!妈的能不能干了?” 我吓了一跳,但听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训我,还带着脏字,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瞪了下眼睛,但马上就泄了下去。我忍! 再看田伍德时,见他头上也出现了字: 功德:-1。 好!该!看你会有什么报应! 这时,我自己眼前灵光又现:一个姑娘!长发披肩,有点清纯,一脸的严肃。 这人我却不认识,场里职工中肯定是没有。 我诧异着,心中一阵窃喜,难道桃花运又来了?但一想到刚才和那姑娘的事就窝火,难道是师父故意考验我? 见我不搭理他,他又吼:“寻思啥呢!跟你说话咋不吭声呢!” “哦,场长吃饭去呀?水龙头回头我让维修班去修。” 见我态度和善,田伍德突然缓和了口气:“哦,不过,你这大学还真是没白学,听说有个圈下了十二只崽子?还个个保活,不简单!” 我心说,十二个崽子算啥?我特么刚才差一点撒上亿种子。 不过,我很奇怪,自己刚才没有动怒,忍了,然后不仅冒出个不知是谁的姑娘来,接着场长的态度也变化了。看来,忍一忍还是有好处的,师父果真是高人,等空闲下来得好好研究研究师父说的那几句不太懂的诗。 可跟在场长身后往食堂走,我就感觉是跟在一头猪的身后,这个猪头不知拱了多少棵好白菜,想想就恶心。 到了食堂门口,场长进去了,我跟在身后,他突然回过头来说:“小胡啊,去小屋吃吧!” 场里的食堂大体是这样的,普通职工在大屋吃饭,场领导和场办的干部在小屋吃饭,我是技术员,按理说理所应当在小屋吃,可自从进场后我从来没在小屋吃过,一来是讨厌那帮人,二来也是想和工友们打成一片。可我一直都好奇的是,小屋吃的东西有什么不一样吗? 咱是听话的人,场长既然发话了,哪能不听?小屋就小屋。 一进来,我就觉得大不一样,原因是大屋吃饭的职工都是拿着餐盘挨着个的打饭,任由那小娘们儿克扣军粮。而小屋却是所有的菜都摆在圆桌上,饭也有人给盛好了,只需要你坐在那儿吃就行了。 特权,绝对的特权! 不过,当领导还真是好啊,虽说不会衣来伸手,但起码饭来张口是定了。 可再往桌上看时我更吃惊了,有凉有热,有鱼有肉,就连主食都好几样,米饭、面食,想吃哪样吃哪样。妈的交同样的餐费,凭什么你们吃好的呀? 我正想着呢,却发现桌上并没有红烧肉啊,难道不灵了? “瞅啥呢?坐下吃饭!”说话的是田伍德田场长。 “来呀,小胡子,听说下了十好几个崽子?你立一功啊!”说话的是阴阳怪气的于子强。 于子强头上:功德-0.5。 他扫了他头上一眼,心想,他这是故意的,谁特么下十好几个崽子? 与他同桌共餐?我觉得自己有点可耻,咋说咱也是条汉子,能与小人为伍?但高人的话犹在耳边,我忍。 画面浮现:一张桌子。 这又是什么鬼?我要桌子何用?看样子还是那种办公桌。 吃吧,管他呢,先造饱再说,肚子正饿呢,刚才也没少运动,虽说白菜没拱成,效果不怎么好,但咱毕竟运动了,必须补回来。 我端起饭碗还一口饭没吃呢,有个工人突然跑到门口惊慌地说:“报告场长,又有一头母猪闹腾了!” 成心不让人吃饭哪这是,要说这猪也是,咋说和我也算是师兄弟了吧,啥时闹腾不好,生娃也不在这一时呀。 场长看着我,于子强一脸的诡笑。 我只好心疼地放下手里的饭碗,又往桌上扫了一眼,可惜了这么多好菜呀!那咋办,我不去谁去?老兽医和我负责一个班,而他平时基本上不怎么来上班了。 走吧,给那姐妹儿接生去! 等我饿着肚子好不容易帮那姐妹儿完成了她的人生大事,返回食堂时,我都快哭了,特么食堂都收摊了! 见我一脸懵瞪,打菜那娘们儿却笑着让我进屋。 我见她面带春风便提高了警惕,这天还没黑呢,现在就想办事儿?拿我当什么人了? 见我愣神,她一咬牙:“是让你吃饭!”接着又小声说,“那样子好像我有啥图谋似的。” 哦,吃饭哪,这个可以有。 进了屋,我坐在桌前,猜想着她会端上来一盘白菜片子还是一盘土豆片呢?眼前一晃,一个大碗落到桌上。 我一看,顿时就乐了。红烧肉!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特意给你做的,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啊,害得你去住猪圈。我家那人把我给说了,说你不过是开个玩笑,不必当真的。” 知道道歉就好,可你想过没有,要不是你这么较真,我能和场长对着干吗? 不过,还真得感谢她呢,要不是因为她,我哪能有此番奇遇? “红烧肉真好吃,你做的?” “真的呀?那哪天让你哥带你上我家,再给你做!” 见她一脸的喜悦,我心说,你可拉倒吧,还上你家呢,谁知道你什么企图?我是二丙,又不是二条。 吃完了这碗红烧肉,觉得肚子好饱啊,有多长时间没吃到红烧肉了呢?吝啬的田伍德,应该叫田无德,对职工这么抠门! 突然,灵光一闪: 健康状态值:+0.01。 进度条闪了一下,绿条显示68.01%。怎么才这么点?平时也没少锻炼啊!如果总值是100%的话,那我这68点多岂不是不健康?哪里不健康呢?身体肯定是没问题,那就一定是别的什么。难道是思想? 第6章、宿舍里的荷尔蒙 我出了食堂,在场区里漫无目的地散步,消化食的同时,却在想高人说出的那几句诗,好在当时看了两遍,算是记住了,但里面有些东西实在是不太懂,当时也是时间紧,必须得重新捋一捋,这么好的法门岂能荒废?于是,我又默念那几句诗: 忍辱修得六层功, 一层更比一层重; 贪嗔痴傲妒与吝, 稍有破戒弃前功。 六道法门观自在, 情仕康财一身轻。 第一句不难理解,“忍辱修得六层功”说的是只要学会忍辱,就能修得功德圆满,而功德总共有六层。 第二句更容易懂了,“一层更比一层重”说的是每一层都是由易到难,越往上越重要,越往上越难。 而第三句一定说的就是哪六层功德了,“贪嗔痴傲妒与吝”,说的是贪念、嗔怒、痴妄、傲慢、嫉妒、吝啬。 第四句说的意思高人最后也指明了,因为他又说了一句“忍得一时有福报,一朝动怒重来了”。就是说一旦开始修行忍功就得坚持到底,一旦忘了忍,就会前功尽弃。 第五句说的也是上面这六道法门,功德圆满了就会自在随心,无往不胜。 而第六名“情仕康财一身轻”是第五句的引申,说的是修成正果后什么爱情啊、事业呀、健康啊、还有财富,都会顺顺利利。 我最喜欢这最后一句了,要真的是爱情、事业、健康和财富都会招之即来,那可就太好了!也不妄我忍辱负重。 不吃得苦中苦,哪得换来人上人? 但那六字真言我还是有些不太明白,我打算用手机查一查到底都是什么意思,但天已经黑了,看手机屏幕有点头晕,我就快速往回走,回我那个猪窝去。 没想到猪窝还真心不错,要不是场长把我发落到这里,哪会有这番奇遇? 进了屋,我开灯就在手机里查了起来。 度娘说,贪、嗔、痴为三毒、三火。此三毒残害身心,使人沉沦于生死轮回,为恶之根源,故又称三不善根。 贪,说的是对顺的境界起贪爱,非得到不可,否则心不甘、情不愿。 嗔,说的是对逆的境界生嗔恨,没称心如意就发脾气,不理智,意气用事。 痴,说的是不明白事理,是非不明,善恶不分,颠倒妄取,起诸邪行。 可是,看完这种解释我就不明白了,哪个会对顺的境界不起贪爱呢?高人教我忍功不也是为了顺境吗? 难道是要我凡事别着急?也对,有些事情是急不得。那就慢慢来喽,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就比如这大晚上的,时间一大把,寂寞也是满箩筐。 想明白了高人的法语,我躺在床上发呆,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想看个书吧还时不时地传来猪的哼哼,用手机上网听歌?费流量不说,手机热得都烫手。那还干点什么呢? 说实话,住在猪舍旁边倒是没什么,味我也可以忍,但就是寂寞难忍。自己又想了一下,没听高人师父说过寂寞可不可以忍,其实按照他的理论,这个也可以忍。但咱是血气方刚啊,这漫漫长夜的,老让猪陪着也不是个事儿呀! 对,去职工大宿舍。那帮小子平时干什么我早听说了,热闹着呢。 打定主意就行动,这叫执行力,更叫雷厉风行。 我冲出猪圈直奔职工宿舍。 此时,场区里除了路灯昏黄明灭外,周围一片死寂。但在职工宿舍里就不一样了,一路过窗前我就发现了,里面不时传出哄笑声,一准又是谁在讲荤段子。 想想这帮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青年职工们,正值青春燥动的年纪,哪能熬得住这漫漫长夜的?玩扑克能解决啥问题?闹不好还会把饭票输光。听听荤段子解闷多好啊,首先解决了思想上和精神世界里的荒芜,这也是一种满足啊。 满足就好,人就怕知足,知足才能常乐。就像我现在,特知足,虽说离自己的远大理想抱负还差得远呢,但哪能一口吃成个胖子?慢慢来,好饭不怕晚。更何况还时不时地来点福利,调剂生活的同时,也能安慰我那颗忍辱的心。 我是个不常来这里的人,一进屋就引起了这帮小子的注意。 “哎哟,我当谁呢,这不是咱们二丙兄弟嘛!来来来,你可是大家的偶像啊!咋就敢和场长他们斗呢?快讲讲!” 一听这个工友说起这事,我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是自己冲动,没什么好宣扬的,就说:“不提了,你们聊啥呢?” 我看见几个人围坐的床上中间散乱着扑克,而他们却似乎并没有玩。 有个工友嘻笑着说:“正听黄哥讲段子呢!” 正在这时,就见有个人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抽出根烟来叨在嘴上,旁边有人马上给伺候着点上了,他吸了一口烟,笑着说:“小兽医,正好你来了,给大家讲讲猪配种!哈哈哈哈!” 说话的这个黄哥我认识,叫黄书梁,是场里的销售员,别的不清楚,只知道他是市里某局局长的儿子,平时游手好闲,仗着老子进了场,还寻得了个美差跑销售,谁不知道销售是肥缺呀!因此,这小子平时大手大脚,经常给大伙撒些烟什么的,还都是好烟,请客吃饭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在工人们中间很有些人气。但我也听说了,这货正像他的名字一样,属黄鼠狼的,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但大家好像都很怕他,谁也不敢给他起外号,反而津津乐道他的那些偷摸之事。 这时,有人附和着:“讲讲!讲讲!” 这帮玩意儿,那有啥好听的?这能刺激啥感官? 我摆了摆手:“讲那个干啥,埋汰着呢!讲不也白讲?你们不难受啊?哈哈哈!对了,刚才黄哥讲啥了?再说说,我听听!” 旁边有个人笑着说:“黄哥,你再讲一遍吧,没听够!” 黄书梁狠吸几口,然后把烟屁股潇洒地往地上一弹,又大马金刀地抬起只脚来蹬在把椅子上。 “刚才那个不过瘾,给你们讲个更带劲的?” “好啊好啊!” 工友们兴奋异常,好像期待着什么,眼睛都瞪得圆圆的,耳朵竖着,生怕漏掉某个细节。 我不用猜也能知道,黄书梁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来?准是他的那些偷摸风流事。 果然,就听他说:“这个大家可不能往外说啊,让我媳妇知道了非收拾我不可!” 这货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媳妇?准是场里哪个小姑娘上他的当了。 他瞪着眼睛满脸的淫邪:“教你们一招儿啊,如何保证既潇洒地玩了又不会被缠上!” 有个小子一脸认真地问:“咋能缠上呢?” 黄书梁一瞪眼睛:“特么要是怀上了你能推得掉啊!” 靠,我当是什么事呢,一个套套就解决的事情还能有什么花样? 第7章、突然中断的进度条 听了黄书梁讲自己做过的埋汰事,我觉得实在是污耳朵。 就听他眉飞色舞地说:“上次和我媳妇就是这么做的!动作要掌握快、稳、准、狠!首先你下手要狠,甭管她阻挠还是喊叫,你弄你的,她那是半推半就!然后要稳,接着要快,唰唰唰唰……” 见他不往下说了,有人问:“怎么着?” 此时,我看众人都听得眼睛都直了,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这黄书梁站起身笑着说:“还能怎么着?完事了,都在肚皮上呢!屁事儿都不会有!” “这就完了?”有人还觉得不过瘾。 听他讲这些,我马上想起和猪圈姑娘差一点就发生的事,觉得这货比我狠,更比我有经验。可是,我又怎么能等同于他呢? 突然,灵光闪现: 爱情经验值:+0.5。 进度条往前动了一下,变成2.5%。 嗯,确实是学到了经验,是黄书梁从实战中得来的。 正在这时,就听窗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大黄!你在里面吗?” 黄书梁一听声音顿时一愣,把外衣抖了抖,自语着:“完了,我媳妇听见了吧?得赶紧走。” 我去!没想到这货这么怕窗外那女的,看来,那女的也有些手段,我估计黄书梁不可能轻易甩了她。但她这个“大黄”的称谓好啊,和狗沾亲。 工友们似还没听够,愣么愣眼地看着他出去了。 我也没什么心思在这儿瞎混了,正打算回我那猪窝呢,有个人说道:“走啊,谁上我家玩儿去!” 我一看,此人名字我忘了,只记得他的外号,叫赵老歹,啥意思不清楚,反正大家就这么叫他。不过,他不是刚刚结婚嘛,不回家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有人应了一句:“唉,你媳妇在家,我们去干啥?” 赵老歹说:“我媳妇回娘家了,上我家看片儿去呀?有好片儿!” 几个人一听有好片儿,顿时又来了精神。 我可不跟他们扯了,万一要是被他媳妇给堵上,脸往哪搁呀! 赵老歹媳妇我认识,在场后勤上班,平时见面还经常跟我打招呼,个虽不高,模样不差。 见我要走,赵老歹上来就拉住我。 “老胡!你不能走啊,上我家吧,我媳妇天天拿你当榜样教训我!还让我多跟你接触接触呢!你不去就是不给面子!” 我半点犹豫都没有,笑着说:“我就不去了吧,不想破坏在你媳妇心中的形象!” “草,你在她心中能有啥形象?别自做多情啊!反正你要是不去就是心里有鬼!” 这小子半开着玩笑,但我看出来他有些吃醋。去就去,谁怕谁?有鬼没鬼去了不就知道了。 见我同意了,他这个高兴啊,也不知道乐个什么劲。 我想,或许真像他说的那样,他媳妇让他多跟我接触,难道他是想交我这个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我照单收。 一起去的算我在内有五六个人,是年龄差不多大的小伙子,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那是定了。 到了赵老歹家,这小子一面招呼着又是洗苹果又是倒水的,很热情。 有人急着让他抓紧办正事儿,他就乐呵呵又神秘兮兮地找出个光盘来往机器里一放,又把电视打开。 大家坐在沙发上没人吃苹果,因为咬苹果声音太大,也没谁说话,听到耳朵里的只是喘气声。 终于出现画面了,电视上是一对青年男女在海边追着跑着,有欢笑声,也有风声,没别的。 大家看了一会儿觉得被赵老歹这小子给骗了,有人自语着:“这有啥看的呀?泳装谁没见过?” 我也觉得奇怪,再看赵老歹,一脸诡秘的笑着指了指电视:“急啥,马上就到了,前边这是预热。”刚说完他又看了看大伙,笑着问了一句,“需要纸的自己拿啊,茶几上有!” 靠!这么直接? 正在这时,屏幕上画风突变,那对情侣跑到海边的椰林里,然后就抱在一起,接着躺倒在草地上…… 我不得不佩服拍这小片的人,一到关键时刻就不让你往下看,就这也算啥神秘小片?想当年我在大学宿舍里看的都比这爽! 此时,我抬了抬眼皮,希望那个爱情经验值的进度条出现,可我只看见他家的窗户了,哪有什么进度条?我一想,也对,以这个小片的内容不足以增加什么经验,这样的镜头电视台都敢播。 “赵老歹,对不对呀?你放错了吧?” 赵老歹自语着:“不能啊……昨晚我媳妇看来着呢……” 我去!就那个一本正经的小媳妇?她在家还看这个?不结婚不知道的事还真是多呀。人就这么有两面性吗? 赵老歹翻来找去,突然,他举着个光盘喊:“找到了!让我媳妇给藏起来了!” 有个工友站起身:“我特么得去趟厕所,刚才就憋着呢。” 大家哈哈大笑。 等上厕所的人回来,大家再看电视屏幕上,顿时都傻了眼,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赵老歹还说呢:“这回对了,前边我给倒过去了,对对,出来了出来了!” 没人搭理他,眼睛都不够用了。 反正我要提高爱情经验值,那就看呗。可是,画面实在是辣眼睛,没见过这样的,我们大学同寝的哥们当初还自诩没有他没见过的小片呢,屁吧,跟这个比比? 随着剧情的继续,我眼前又冒出进度条: 爱情经验值:+0.1、+0.2、+0.3…… 我一阵窃喜,正要咽一口唾沫呢,突然,就听房门一响,从外面走进个人来。坐在沙发上的我们有的回头,有的还盯着电视。 赵老歹往门口一看,当时就站了起来。 “媳……媳妇你咋回来了?” 我一看,果真是他媳妇。只见她往电视上扫了一眼,又看了看沙发上已经懵了的几个人,说:“赵老歹,这回又让我歹着了吧?”然后又看着我说:“哎哟,大学生也跟他们这帮小子混?” 我还没等答话呢,几个小子纷纷跑了出去,慌里慌张的像做错了事或者偷了东西被人抓了现行。 我也迈步要走,这小媳妇又说:“好容易来的走啥呀?老歹你咋不给胡兄弟拿水果呢?” 我真是感激不尽哪,她这是为了尊重我才不叫二丙的,不过,胡兄弟听上去还蛮不错的,觉得和胡彪有一拼,当年杨英雄借此名上威虎山时有多威风! “桌上有呢!我就不打扰了。” 我还是要走,因为脸有些发烧。 “那行吧,改天再来!”说着就往外送我,令我奇怪的是,赵老歹却扎扎着两手站在沙发旁一动没动。 把我送到门外,这小媳妇又笑着说:“你跟他们不一样,以后少跟他们混!”然后就嘻嘻地笑,又自语,“挺文明个人咋看那玩意儿?呵呵呵!” 刚才因为被她突然打断,我没注意进度条上的数值,不过,以后还需要让这个进度条继续增加吗?太丢人了!看她那眼神,就像我没穿衣服一样!赤条条暴露在她面前。 师父啊,咱不玩儿这个了行不? 第8章、办公桌来了 同学杜良女的父亲杜清源回场了,我是在猪圈里见到的。 那天,我躺在这间和猪圈差不多的屋子里正看书呢,是老兽医给的专业书,就听门一响,我以为又是别的工友来我这里闲坐,就没起来,也没往门口看,只是说了一句:“收工了?桌上有水,自己倒!” 说完,没听到动静,我一歪头,当时书就掉了,慌忙站到地上,还光着脚。 “杜……杜杜……杜叔!” 本来,我是想叫杜部长,但话到嘴边却临时改了,毕竟有恩于咱。咱得有感恩之心,没有感恩之心的人是不会有出息的。这话是我妈告诉我的,记得牢着呢。 杜清源只是扫了我一眼,又噤了噤鼻子。 “嗯,不错,我没看错人!” 什……什么情况?就这猪窝一样的屋子还不错呢?没看错人又是何意? 见我光着脚没穿鞋,他扬了下手:“地上凉,把鞋穿上。” 我感觉,他身上有种无形的威严,比场长都强,我半点脾气都没有。 见我穿鞋,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又轻描淡写不容拒绝地说:“周六来家里,让你婶儿烙饼。” 我脑子迅速动转着,冒出那天杜良女的话来,还真是烙饼啊!这爷俩儿是要搞哪一出? 见他要走,我在后面弯了下腰:“杜叔慢走!”也没敢说不去。 等杜清源走了,我算了一下,再过两天就是周六,难道真去他家吃两张饼?一瞬间,我似乎看见杜良女在捂着嘴笑。初中时她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没想到如今出落成大姑娘了。 到现在为止,我在养殖区临时住所已经住快一周了,母猪们也都在我用刚刚学到的护理知识精心照顾下顺利地生产结束了,结果是,无一幼崽死亡。 经过这么多天的近距离接触,再加上猪神殿的奇遇,我真是爱死这些二师兄或三师妹了。这期间,我利用业余时间又把买来的专业书籍统统学了一遍,学到了不少知识,但不知为什么知识储备值的进度条始终没出现,我一想,可能自己主动学习的不算吧,但毕竟学到了知识,所谓技不压身,学到了就是自己的。 第二天,有人传过话来,说是田场长找我,而且要马上就去,很着急的样子。 我犯起了嘀咕,这几天也没惹着他呀,最近自己老实得都不能再老实了,整天和人赔着笑脸,就是见了那个烦人的鱼子酱也不得不笑着打招呼。人在职场,少得罪点人没坏处。可是他这么急着差人来找我又会是什么事呢?好事还是坏事? 看来,恐怕又得忍了。 我换了衣服直奔办公楼,一进大厅,就见有几个人在搬桌椅,见我进来,他们冲我笑,笑得我浑身发毛。 桌椅是搬往二楼的,而场长室在三楼,我躲着搬东西的工人上了三楼。站在场长室门外犹豫起来,心里直打鼓,暗想,就是他说再难听的话也要沉住气呀,不能逞一时之气,图嘴痛快摊上大事。师父不是说嘛,“心好嘴不好,荣华富贵折去了”。 我定了定神,伸手就要敲门,却听里面田伍德在喊:“小胡吧?进来进来!” 听声音还好,不像是要发火。 我轻轻推开门,进了屋,见他坐在办公桌后,手里还夹个小烟,见我进来了,冲沙发一努嘴:“坐吧!” 我欠着身子坐在沙发的一角,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这阵势猜不出来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就觉得怪怪的。 因为第一次来,我打量着他这间大办公室。只见迎面是一张大班台,红木烤漆的,还带个转角。班台上并没有电脑,只是些文件,还有电话。在田伍德身后,是一面墙的书柜,里面的书排得整整齐齐,就连封皮都是每一排一个样,显然是、整套的什么书,却好像根本没动过。书柜南侧靠窗是两盆高棵绿植,叶子已经有些黄了。书柜另一侧是扇小门,开着,可以看见里面是张床…… 正看着呢,就听他说:“小胡啊,是这么回事,市里发了个文件,说是要提高技术创新能力,咱们场呢你也知道,是国企,养个猪还啥创新不创新的?不死、多卖钱就行!可上边说了,拿咱们场作试点,回头还要招一些专门的技术人才。场里呢是这么考虑的,你是大学生,我听说学的又是什么细胞啥的,我也不懂。你这样吧,先搞个方案啥的应付一下上边,至于什么创新不创新的,还得从长计议。一会儿呢你就搬到楼里来办公,对了,以后暂时先住在那屋,也方便些。” “啊?” 我有些吃惊。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哪位天使给的福利呀!一瞬间,我这才想起来,那天灵光闪过之后不是出现个桌子嘛,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场长,我在猪圈那边挺好的……” “什么猪圈?” “哦,是养殖区。我在那边都住习惯了,照顾猪也方便,坐办公室……” “怎么的?你不愿意?” 我见他脸色有点要变,当时就后悔了,这回可是要装大了,该!拽什么拽? “不不不!我这不是为工作考虑嘛!” “哦,那现在安排给你的也是工作,而且是重要工作!行了,执行吧!” 说着,他又点着一根烟,我看了他一眼,又点了下头,转身出去了。其实,我本想过去帮他点烟的,但这种巴结的事情实在做不来!恶心! 下到二楼时,迎面碰上我最不愿意见的于子强。 “胡啊!来看看,牌子我都挂好了,你看看中不中?” 见他这股热情劲,我猜不透是真是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有间办公室门边上挂着块牌子:技术中心。 我明白了,这肯定是上边让挂的,场长嘴里虽说应付应付,但必要的形式必须得有,走过场必须要认真! 进了屋,我这才发现,正对着门是两张办公桌,靠墙的位置还有一张单人床,上面已经铺好了白色的床单,看上去干净整洁。办公桌上还摆着新办公用品,墙角有脸盆架,上面是脸盆和毛巾,另一侧还有面镜子,立式的。窗台上有两盆花,不知什么花,绿叶子,没开花。 嗯,这才像办公室嘛。 “来来来,胡啊,你坐下试试!” 我依言坐在他指的那把椅子上,手扶着桌面晃了晃椅子,竟然还是转椅,很舒服,桌上还有电脑、电话等等,估计肯定也能上网。 门口,工人还在往屋里搬着文件柜,于子强跑出去指挥着。 看着这一切,我沉默起来,鼻子有点酸。 突然,灵光又现。 事业发展值:+0.1。 进度条只动了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点,整体进度条显示的却只有0.2%。 或许,这里就是我事业的起点? 我大概回忆了一下,进度条一共有六个:知识储备值、爱情经验值、事业发展值、健康状态值、责任担当值和财富累积值。不知什么时候能把这些进度条充满,但要实现自己的梦想,肯定会付出诸多努力,哪会顺顺利利地就平步青云实现人生巅峰?就像这些进度条上的数值一样,但一点点增长,慢慢来,急不得,更燥不得,要脚踏实地。 我看了看这间办公室兼自己的寝室,比猪圈那间强何止百倍呢,可哪都好就一点不好,在猪圈那边多方便啊,想干嘛干嘛,没个人管你。但在这办公楼里就不一样了,除了场长那个猪头外,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半点也别想越雷池。尤其是,杜良女她爸也在楼里,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能给人家丢脸。 可是,那另一张办公桌又是给谁准备的呢?听场长说上边允许招专业人才,难道还要来大学生?那可太好了,总算有个可以有共同语言的伴了。等那哥们儿来的,我得提前教教他,不能犯我刚来时的冲动错误,得把经验传授给他,多做善事没什么不好。 突然,眼前又是一闪: 责任担当值:+0.1。 我去?只是想想也没做啥呀?有这份责任心就可以?不错,真心不错。 下午,有工人帮我把东西搬了过来,铺好了床,把书什么的也摆在了办公桌上,我坐下来打开电脑。场长不是让先做个方案嘛,甭管方案不方案的,我得先上上网,都多少天没网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我! 我打开网页,嚯!这网速,是手机没法比的。 先看看新闻,刷刷微博,然后再查些相关资料。尽管场长说对付对付就行,但我不能对付啊,咱得弄出个代表自己水平的方案来,可不能让场长小瞧了咱。可是,哪弄过这个呀!要说让我弄个泡妞方案还行。 第9章、杜娘的肚量 周六,很快就到了。 我洗了澡梳了头,换了身干净衣服,又对着镜子照了照,然后就出了场区,按照杜良女给发的位置去她家。 本来想打车的,但场区在城市的远郊,出租车很少过来,公交车倒是有。我见时间还早,就打算坐公交车先进市区,找家商场买点东西。毕竟第一次去同学家,不能空着手,再说了,人家还帮这么大个忙,表示一下谢意那是必须的。 因为是周六,又是早上,公交车上人并不多,但也都坐满了人,站着的没几个。 我上了车,捡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翻看着。 车在前方一个站点停了一下,上来几个人,车启动时,我听见司机喊了一句:“上车的乘客请刷卡或投币!” 这时,就听一个粗嗓门嚷道:“没零钱!下次再给吧!” 我抬头看去,见说话的是个黄头发的小子,穿着花衬衫,流里流气的。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又说:“请自己换一下零钱!” 黄毛小子嘻嘻地笑了,说:“一千的!破不开!” 我去?这货地底下来的?还一千的,咋不说一亿的呢? 司机一听,一脚刹车,直接把车停了,回过身看着他一脸严肃地说:“同志,请投币!” “特么都告诉你了没零钱!” “没零钱请下车!打车走吧,我们有规定!” “你敢拒载?我投拆你!” 这时,我发现,车上这么多人,却没一个说句话的,看样子都不想摊事儿。 我二话没说,直接找了一块零钱走到前面,看了一眼那小子说:“哥们儿,我替你交了。师傅,开车吧,还有急事呢!” 我投了币刚想回到座位上,那小子竟一把拉住我胳膊,瞪着眼睛说:“真是猪鼻子插大葱,你装什么象?” 我甩了一下胳膊没甩动,一回头,却见他头上闪着亮光: 功德:-1。 在那缕轻烟消散的时候,我笑着说:“哥们儿,这就不对了吧?我替你交了钱你不谢我也就算了,这是干什么?” 那小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历声道:“关你屁事?也不打听打听我特么是谁?” 我笑了,说:“不用打听,你出门带一千的整票,谁都知道你是谁。” 他眨巴半天眼睛好像没明白,跟着他上来的有个小子说:“大哥,他骂你呢,说你是鬼!” 车上有人忍着笑。 这货一听,上上下下看了看我,大声嚷道:“我瞅你可是人模鬼样,你……你哪个单位的?”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还怕了他不成? “养殖场的!”我不卑不亢。 他当时就乐了,指着我说:“我没说错吧?果然是猪鼻子插大葱!我说咋满身猪屎味呢,哈哈哈哈!” 我停住脚,眉头紧皱。旁边座位上一位阿姨冲我晃了晃头,我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忍了。 坐到座位上时,灵光一闪,脑海里出现个姑娘!竟然是杜良女! 还真是巧了,这不正要去她家嘛,这算哪门子福利? 我坐下后回过身,见那货头上正在消散一缕轻烟。肯定是他刚才骂我那句的报应。 这时,手机响了一下,冒出条微信来,是杜良女发来的:我在地铁南街站入口等你。 我擦!是巧合还是心有灵犀? 我回了一条:马上就到。 她:嗯! 握着手机,我看向窗外,觉得天气不错,阳光明媚的,刚才阴郁的心情也一扫而光。 那人见我不搭理他,他也觉得没意思了,和几个小子嬉嬉笑笑,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进了城,我下车直奔地铁站。 果然,远远地看见了杜良女,穿着一身连衣裙,白底蓝花,清新脱俗,一头短发散落着,脚上是双平底鞋。小姑娘出落得不错,初中时我记得她还经常抹鼻涕呢。但现在这身打扮咋看咋像是老师。 “老同学!”我打着招呼。 她转过身看向我,半句话都没说,就这么看着我走过来,然后,很自然地上前抱住我一只胳膊,带着我就往里面走,还轻声说:“走吧!” 我甩又不能甩,停又不能停,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着她进了地铁站。 站里人很多,她挽着我的胳膊停在轨道边上等车过来。我动了动,几次想抽回胳膊,但都没抽动。她扬头看了我一眼,还是轻声说:“别动!” 好,不动就不动。不过,她头发好香啊。就是短了点,我喜欢长发。 车来了,我们按照顺序上了车,但上面没有空座,只好靠在一边站着,我伸手拉住拉环,她还是抱着我胳膊,离得太近,我忽然有点紧张。 正在这时,从门口挤过几个人来,为首那个认识,正是公交车上不交钱的那货。 这小子也看见我了,先是一瞪眼睛,接着把目光落到杜良女身上,嘻嘻地笑了起来。回身和几个人说:“瞧见没?这小猪倌儿还挺有艳福!” 我盯着他,一动没动。 杜良女小声问:“你认识?” 我没言语,心里憋着火。 那家伙见我没说话,竟挤了过来,直接站到杜良女那一侧,还故意挤了挤。杜良女往我这边靠了靠,我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带到另一侧。 那小子还得寸进尺,嘻嘻地笑着说:“小妹妹咋跟个猪倌呢?瞧这小脸蛋儿,还害羞了……哈哈哈!” 另外几个人也跟着笑,不怀好意。可是,就在他们笑的时候,我看见那货头上又一缕轻烟散去。 我喘着粗气,身体动了一下。杜良女紧了紧那只抱着我的手,冲我摇了摇头。我又看了那小子一眼,忍吧!不忍也不行,他们人多。 灵光过后,眼前浮现出一片青草地! 怎么会是青草地? 我不明所以。 我揽着杜良女的肩膀挤到另一节车厢,但心情还是难以平复。 突然,就听刚才那节车厢传来“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有人一声“哎哟”,还听见有人大声说:“忍你半天了!动手动脚的敢碰我的女人?” “大……大大大哥!你松手……太……太疼了!” 我翘脚望了望,心说,该!碰着茬儿了吧?就见那个黄毛小子正被一个彪形大汉弯着手指头,一脸痛苦的表情。 我似乎明白了,难道这就是高人师父说的恶人的恶果?我刚才忍了他,对他来说便得到了因果报应。而且,他头上消散的功德正好是三分,难道三分是个分界点? 一瞬间,我想到了田伍德和于子强,这俩货不知啥时有报应。 下了地铁,我忍不住问她:“我是不是挺窝囊的?” “不,你做得对,忍一时风平浪静。不能让人渣坏了咱大好的心情,你没看他已经得到了现世报吗?” 恍惚间,我有点发懵,这还是当年那个爱抹鼻涕的小女孩儿吗?怎么和师父说话的口气一样? 怪不得叫杜良女,她父母给她起的这个名字好啊,有肚量的良家女孩儿。 我又换了个角度想,如果刚才她大喊大叫地怂恿我,一定会出大事的,别说心情了,恐怕她家是去不成了,派出所的干活。而且,挨削的肯定是自己。 我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竟不自觉地主动伸手拉向她的手,心里还在高呼:师父啊,你把她送我身边又是何意? 正在这时,爱情经验值的进度条突然出现,却没显示数值,只是闪了闪,发出绿色的柔光,就像是眼睛温柔地眨了一下…… 第10章、去吃烙饼 “怎么没有数值?”我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口。 杜良女看了我一眼,说:“说什么呢?什么叔侄?对了,你到我家叫我爸叔就行,他人可好了,不用怕!” 我打着哈哈总算把话题岔过去了,但还是疑惑进度条的怪异表现。 出了地铁口,我四下张望着寻找商场。 她准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拉着我边走边说:“快走啊,我家就在前面。” 我只好说了心里话:“杜……” 其实我是实在不知如何称呼她,当初上学时还曾给她起过外号,别的男同学都叫她“杜娘”,我又给加了料,说“肚里有姑娘”。这下她可急眼了,好顿追打我,跑到没人处时,却狠吧吧地瞪着我说:“告诉你二丙,我要是肚里有个姑娘就让她抱你大腿叫爸爸!一辈子不放过你!” 嗯,算她狠。从那以后我再不敢惹她。 那一年,初三中考刚过,我们没考到同一所高中。再后来,一直没见。可我万万没想到随着她父亲工作调动,竟进了城,大学毕业后还是在一次初中同学聚会上又见了面,更没想到的是,我的工作竟然她帮上了忙。 见我吭哧憋肚,她笑着说:“是不是不知咋叫了?总之叫名显得生份,叫良女又太那个。叫娘……” 我一瞪眼睛。 她嘻嘻地笑:“这样,叫姐吧!” “那怎么行?你哪天生的呀?” “你出生日期多少?” 我傻了吧唧地先报了生日。 她笑着说:“我比你大一天,大一天也是姐,就这么定了!” 我一脸懵,姐就姐吧,总比叫她“良女”好听些,有这么一位良家女子当姐姐也不错,因为我没有姐。 我就说:“也成!那什么……姐呀!”真是有点别扭,“我得先买点东西,第一次上你家,总不能空手啊!” “我家啥也不缺!买啥买,你才上几天班啊?走吧走吧!” “真不行,必须得买点礼物!” 见我坚持,她突然笑了,指着前面街边一家冷饮店说:“我要吃冰淇淋!” 这个好说,别说是冰淇淋啊,你就是要座冰山我也得想法给你弄来,实在不行往自己身上浇点水冻成冰人也行啊,只要你高兴,帮了这么大的忙,这点小要求不算什么,必须满足。 我跟着她进了冷饮店,打算买个冰淇淋,可老板一见着她就笑着说:“回来啦?东西在这儿呢!”说着就从里面拿出几个方便袋来。 “老板,来个冰淇淋!” 我掏着钱,眼睛的余光看见,她拎起那几个袋子,然后就过来站在旁边盯着那个冰淇淋。 老板拿着冰淇淋看了看我,又看看她,笑了,直接把冰淇淋递给了她。 我看了一眼她手上拎的东西,问道:“什么呀?” “你拿着吧,太沉!” 我接过来大概看了一下,四样东西:酒、茶、烧鸡和一双鞋!! 这是什么搭配? 出了冷饮店,我一脸懵地看着她。 她吃了一口冰淇淋,满足地说:“好好吃呀!”像没吃过似的。 “这怎么回事?”我提了一下袋子。 “你说的礼物啊?我怕时间不够,提前替你买好了!不过,等你开工资可得还姐钱啊!” 一瞬间,我傻眼了。心思这么细?还是怕我花钱?不过,她说会让我还钱,那还行,要不然算怎么回事?欠了姑娘人情可不好还。 可是,不对呀,礼物哪有买鞋的? 我看了一眼那双鞋,是双运动鞋,白色的。 “这鞋……” “哎呀,哪那么多话,还让不让人吃冰淇淋了?都快化了!” 我只好闭嘴。 她家就在街边这个小区,看来她是早买好了东西提前放在冷饮店的,我隐隐地觉得,像是有张网正等着我钻。 上了楼,还没等敲门呢,门自己开了,她爸探出头。 “小胡来啦!快请进!” “杜叔好!” “你看你,也没挣几个钱,来家里还买东西干啥?” “哦……”我不知该如何说,也不能说是她闺女买的呀。 进了屋,有位中年大婶迎上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我,对,再次看了看我,看了好几眼。我有点紧张。 “妈!你看你,这么盯着人家干嘛呀!”好在杜良女解了围。她又对我说,“这是我妈。” 我咧着嘴,挂着笑:“婶儿好!” “好!好!来就来呗,还乱花钱,年轻人得学着攒钱啊,将来是要成家的……” “你唠叨个啥?” 杜清源说了一句,她妈这才往后退了退。 我点了下头,杜良女拉着我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她爸也过来坐在对面。 这时,就听她妈大声说:“丫头啊,这咋还有双鞋呢?” 杜良女看了我一眼,起身边走边说:“酒和茶是二丙给我爸的,烧鸡是给您的,鞋……是我给二丙的!” 我听见她妈“哦”了一声,又自说自话:“二丙……咋叫这么个名字?不过也好,晌午正好吃烙饼。” 这都挨得上嘛!我差点乐出声来。 她爸杜清源也忍不住笑了,把水果盘往我这边推了推,我连忙又轻轻推了回去。然后也不敢直腰坐,就那么斜签着身子四下看。 只见客厅不大,粗略算来这个楼房也就八十多平方米。沙发一大两小,材质是布的,已经很旧了,但很干净,上面还铺了一层白色的蕾丝边的沙发巾。茶几是木质的,已经掉不少漆了,露出里面的原木。正对面是一排书柜,实木的,里面码着满满的书,有些书还散放着,除了书,柜里还有一些带框的照片、奖杯、证书什么的。书柜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幅书法,上书几个大字:厚德载物。窗台上有一排花草,花开得艳,叶也绿油油的。再往厨房那边看,门口靠墙放着冰箱,单开门的,看上去已经很旧了。而脚下是地板,擦得油光锃亮。 我正看着呢,就听杜清源说:“小胡啊,工作还顺心?没想到你学的挺快嘛,我都听说了,这次产仔量也高,还无一死亡。嗯,不错!” 我欠了欠身子,有点愧疚。说实话,做兽医还真不算称职。 他又说:“你是学细胞工程的,这次的技术创新可是很关键啊!如果搞不好……企业要改制,技术创新是关键的一步!技术上不去,企业没有生命力!” 我一惊,难道场里要改制?也没听说呀! “爸!你看你,说工作干啥?他天天在场里工作,好不容易休息了……” 杜良女冲他爸噘着嘴。 “哦,你看我,好,不说了!” 我笑了笑,觉得脸有点紧,腿也僵着。 “小胡啊,家都有啥人啊?” “哦,父母,都在农村,务农!” “务农也没什么丢人的,没有农民,城里人吃啥,没有农民工,这些高楼大厦谁来建?” 这一点我非常认同,看来,杜清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正直的人,更是尊重农民的人。难得。 “行了行了,开饭了啊!” 我抬头看去,她妈正往桌子上端菜,我赶紧站起身,想要过去帮忙。杜良女一把按住我:“不用你,有姐呢!” 杜清源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女儿快乐地跑去厨房,他嘀咕一句:“这丫头!” 我尴尬地笑了笑,浑身不自在。但从刚才她爸杜清源的话里我听出来了,一定是他和田场长说了话,要不然我也不会就那么轻易地被调到技术部门。 有眼光!看出我是能成大事的人。 可是,他有什么目的呢?我把目光落到杜良女身上,想起那个关于她的画面还有草地。 “上桌吧,吃饼!至少两张!”杜良女笑着来拉我。 杜清源也笑:“走吧,二……小胡!你这个丫头,一天天没个正型!” 我被拉着坐到桌前,见碗里有一个烙饼,金黄金黄的,很香。 一张烙饼还没吃完呢,眼前又跳出进度条: 爱情经验值:+1。 我去!什么呀就加一? 同学情好不好?师父你不要搞了!成心要玩死我嘛。人家是城里人,咱是穷小子,都哪儿跟哪儿呀! 第11章、看兽 我吃完了一张烙饼,还真没吃饱,眼睛就看着盘子里的饼,却不想去夹,再吃一个可就是二饼了,或者再来半张饼?一点五个饼总行吧? 我正瞎琢磨呢,我杜姐她妈笑着说:“二丙啊,再来第二个!”说着就硬往我碗里夹了一张饼。 我正想说谢谢,可她又补了一刀:“二丙嘛,咋能不吃两个?” 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想笑,但忍住了。可我这位刚认的大姐可不管那个,捂着嘴转过身去笑。我只好傻傻地憨笑了一下。 她爸杜清源端起酒杯:“小胡啊,真不喝?” 上桌时他就让我喝酒,可我说啥也没喝,不是不会喝,而是不能喝,万一喝多了叫他哥们儿可咋办? “嗯,叔,我真不会喝!” “爸,你让他喝酒干啥?他吃饼就行!” 我看了一眼杜良女,闷头吃饼。 她爸笑着说:“好,年轻人是得少喝酒,耽误事儿!” 瞧瞧吧?幸亏没喝。 第二个饼吃完,我肚子真饱了,关键还有烧鸡什么的呢,一桌子菜。都多少天了,食堂里哪能吃到这么好的菜? 见我碗里空了,她妈又说:“再来一个?正长身体,得多吃。” 我把碗端了起来,躲闪着说:“婶,真吃饱了!不装假!” 杜良女笑着说:“妈,你别让他吃了,正好俩饼,再弄出个三饼来就不好听了。呵呵呵!” 这时,我心里不由自主地冒出句话来,只不过没说出去:要是弄出个三饼来,那也是我儿子! 可这句话一冒出来我就震惊不已,刚才没这么想啊。 突然,爱情经验值的进度条又出现了,还跳了两跳,像是在故意气我,却闪了几下没出现数值。 这是要搞哪样? 我先行下了桌,杜良女也放下筷子,拉着我往客厅走。我说了句:“叔,婶,你们慢慢吃。” “去吧去吧!”她爸挥了挥手。 我到了客厅,杜良女拿过一个茶盒来,往杯子里放茶,我想起刚才来时袋子里的茶,就问:“你爸喜欢喝茶?” “他不喝茶,睡不着觉。” “那刚才那茶……” “一会儿你拿走!” “那怎么行?哪有拿了东西还往回拿的?” “本来就是给你的。” 她始终轻描淡写,不过,后面一句话让我很震惊。我掏出手机,思之再三,打开微信,问了一句:“总共多少钱?” 她回过身,往我手机上看了一眼,说:“都说了等你开工资的,现在还我你吃啥喝啥?上我家蹭饭可不行!天天烙饼费事儿!” 我被她逗乐了,但心里暖暖的,一瞬间,眼里竟有些热。 别看我在单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平素也有些玩世不恭,但内心还是不够强大,很容易感动。 其实,这种情况有两种解释。 一种是侠骨柔肠。哪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到最后不是寂寞江湖远,葬剑为红颜? 另一种是脆弱。有多少男人有再大的风雨都独自坚强面对,而只有到了黑夜才在角落里把忧伤自己抚慰。 我认为自己是属于后者,脆弱。 而这一表现足以说明修炼不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超然物外,四大皆空。但那是说的佛家,我只不过俗人一个,俗人嘛,脆弱点不寒碜。 反正我又不急着找对象,我要拼他个春夏秋冬,嬴一个无悔人生。从今后,要经得起假话,受得起敷衍,忘得了嘲讽,忍得住欺骗,挺得住打击,放得下欲念……隐忍成功,让天下看我一世豪情! 我想得有点远了,坐在沙发上呆呆地发愣,可一个巴掌就把我的豪情给打没了。 “嗨!嘛呢这是?” 我肩膀上挨了一击,却并不疼,我抬头看了一眼,她眼睛瞪得溜圆。 “没什么。” 我接过她递来的那杯茶,茶暖心更暖。独在异乡,漂泊无依,我感觉有点想家。 杜良女不知为什么开始穿外衣,又进了卫生间,卫生间门开着,我看见她在里面照镜子,嘴里还哼着歌。 “爸,妈,我和二丙出去一趟啊,他说他要买书。” “哦,去吧去吧!”答话的是她妈。 他爸回了下头说:“胡啊,你看啥书?柜里就有,随便拿啊!年轻人多读书是好事。” 我刚要说话,却听杜良女她妈小声说:“老糊涂啊你?” “哦……哦!那去吧!丫头啊,带二丙到处走走!” 这时,杜良女像只小鸟一样飞到我面前。 我站了起来,看着她小声说:“干啥去呀这是?我得走了,还得回场呢!” 她也不说话,拉起我的胳膊就走。 路过餐桌时,我尴尬地冲她爸妈笑了笑,又甩了下胳膊。杜良女瞪了我一眼,又咬着嘴唇,像是要威胁我什么,我只好做罢。 下了楼,我这才问她:“大姐,咱这是去哪儿呀?” “玩儿去!” 一蹦一跳的,还净是玩儿心。 “玩儿啥?哪儿玩儿?” “姐带你玩儿去哪来那么多废话?拿着!” 我一看她抬起那只手上有个方便袋子,接过来一看就愣住了,啥时候把鞋和茶拿下来了?刚才还以为是她自己的东西呢! “鞋也就算了,这茶还真拿呀?” 她在前面回过头来冲我笑:“喝完再给你拿!” 我去!你家开茶楼啊!不过,办公室还真没有茶,我看于子强整天捧着个杯子丝丝哈哈地挨个屋乱窜喝茶闲扯,闲人才喝茶呢!我算闲人吗?从目前看应该算。 见我不言语,她跑回来抱住我胳膊:“喝点茶对身体好,一会儿再给你买点冰糖枸杞啥的泡着喝,对你们男的好!” 我差点没吐喽!小丫头片子啥都敢说,咋不直接说壮阳呢? 见我一脸坏笑,她狠狠了瞪了我一眼,又咬着嘴唇。 “你个二丙!不学好!” 我嘻嘻地笑,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她,上身穿的小衫很薄,个子又比我矮。看着她,脑海里浮现出猪圈里那个姑娘来。师父高人咋想的呀! “差不多行了啊,再看挖眼睛!” 我吓了一跳,激灵一下子回过神来。嗯,姐妹儿真心不错,没有针扎火燎。 跟着她一路走到地铁站,等车来了才告诉我,是去动物园。 “上那地方干啥?看兽去? “难道是看你?” 不愧是当老师的,骂人都不带脏字。不过,也不算骂我,咱是兽医嘛,本身就带个“兽”字。 到了地方,一打听,休息日免票。我们就跟着人流往里走,没看见什么兽,但树很多,凉爽。树下是草地,绿油油的。我猛的想起那片青草地来,难道指的就是这里?什么意思嘛! 我们看完骆驼看熊,看完虎看猴,她乐此不彼,我也只好随她去了。看她的样子,不像是陪我来看动物的,倒像是她头一次来似的。 “兽医快看!” 她趴在栏杆外往里面指,我抬头一看,没乐死,大姐呀,这是你能看的吗? 只见猴山上有两只猴子像是正在交配的样子,再看她,眼睛瞪得溜圆,还笑呵呵的。 我一拉她:“咱看别的去啊。” “人家还没看够呢……” 我看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睛,看见里面是无比的单纯。 突然,眼前跳出进度条: 爱情经验值:-0.5。 什么呀就减0.5?难道不按照她的意愿让她看就给减分了?那就看吧看吧,反正场里那些女职工见这种场面多了去了,也没谁大惊小怪。 见我答应了,她燕子一样又飞到栅栏边,我站在远处看着,就见她噘着嘴回来了。 “都完事儿了……就怨你!” 我可不敢笑,她这么单纯,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 正要走呢,突然,就听前面有人喊道:“二丙?二丙!这里!” 我循声望去,这么巧? 第12章、高中同学李希然 挥手叫我名字的是个男的,戴着眼镜,感觉面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我和杜良女站在那里看着他跑过来,他手里竟然还牵着个孩子! “哎呀二丙,真的是你呀!”他过来就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很不爽。你谁呀你拍拍搭搭的。 见我皱眉,他笑嘻嘻地说:“不认识了?我李希然啊!” 我眨了半天眼睛,这才想起来,李希然,高中同学,大学考上了医学院。 “是你小子啊?”我笑着也拍了他一下胳膊,这一下打的有点重,他咧了咧嘴,“不对呀,医学院不是五年吗?怎么……连孩子都有了?”我看了一眼那小姑娘。 “哪儿呀,这是我们教授的孩子,我带她出来玩的!” 那小姑娘还挺有礼貌,看着我和杜良女怯怯地说:“叔叔好,姐姐好!” 嗨!你个熊孩子,凭什么叫她姐姐叫我叔叔? 杜良女弯腰在她小脸蛋上摸了一把:“真可爱呀!” 这时,我发现李希然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杜良女,就下意识地把身子挪了挪,挡开他的视线。可我这小姐姐却一闪身又冒了出来,还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小声问:“哥们儿,这位是……” 我迅速转动着脑筋,说是初中同学?不妥,他眼神里有毒;说是我对象?更不妥,根本没那么想过。 正犹豫呢,杜良女说道:“我是他姐!良女。” “哦……你好你好!我说的呢,哪有情侣上这地方的?”说着,这货把手伸了过去。 这小子上高中时是出了名的万人烦,专往女人堆里钻,爱擦香抹粉的,和我交情不深,同班而已。 我把他手挡开,笑着说:“还有几年毕业?将来打算去哪家医院?” 他尴尬了一下,看向我说:“现在已经开始实习了,已经提前分到了市医院!” “哦,你是学哪一科的?将来有个小病啥的也好找你,医院里要是没个人排一天也排不上号!” 我本来就是打打哈哈,谁知道他是学什么的呀。 可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杜良女,慢腾腾地吐出句话来,没把我呛死! “哥们儿,我恐怕帮不上你啥忙,我是学……妇科的。” 我去!我当时就傻眼了。 一旁,杜良女已经笑得不行了,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李希然看向她,张了张嘴。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就抢着说道:“那你先忙吧,改日咱们聚聚!” 见我要走,他掏出手机来:“扫一下!” 毕竟是同学,烦也得加。我打开手机微信,正弄呢,他却把手机直接伸到杜良女面前。 “我也得管你叫姐,姐,加一下微信!” 在我愣么愣眼中,单纯的姐已经扫完了他的码。 他又笑嘻嘻地加我的,我稀里糊涂地加了他。然后打了声招呼,拉着杜良女就走。 只听李希然在背后念叨着:“良家女孩儿?良女?不对呀,二丙的姐不应该叫什么丙或者二什么吗?” 走了一段路,杜良女抱着我胳膊小声说:“二丙,对同学咋那样呢?你好像不喜欢他,我看他人挺好的。” “你知道什么!”我一肚子气。 她又笑着说:“不过,你以后有事真可以找他,医院得有熟人的!” “要去你去!”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果然,她又笑着说:“要是你陪我去也没啥。” 话里有话呀!真的单纯吗?我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觉得琢磨不透。不过,我并不傻,她那点心思我还不明白,但要装傻,必须装傻。 我看了看时间,对她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场,衣服啥的还没洗呢!” 她似有不舍,看着我不言语。 我又说:“谢谢你啊,是真心的感谢!要不是你帮忙,我这工作……对了,更谢谢你爸,杜部长人很好,我不会给他打脸的!” 她表情暗淡地说:“我爸招你进场是真的因为你的专业,场里要改制了,你这个专业的人急缺,一般的人又不愿意去那地方。所以,你不必有负担,我爸最讨厌走后门了!” 震惊!我非常震惊!同时又糊涂起来。 她把手里的东西交到我手上,还是淡淡地说:“我得谢谢你,谢谢你陪我来动物园,我爸工作忙,小时候很少带我来……回去小心点,在外面少管闲事,我比你上班早,社会很复杂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学校里学的东西基本用不上多少。” 我云里雾里找不着北。 她突然又笑了,拍了我肩膀一下说:“行了,小伙子!姐走了啊!” 在我一脸懵懂中,她朝公园门口走去,还挥了挥手,高声道:“我真比你大一天!” 突然,眼前一闪。 爱情经验值:-1。 都是让李希然给搅的! 我回了下头,李希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我突然看见,猴山前还有很多人,下意识地走过去看了一眼,我这才看清,地上有两只猴子,一只趴在地上,另一只坐在它后面,正用小爪子在它身上找虱子吃呢!难道刚才我是看错了?怪不得杜良女要看呢,确实很好玩,并不是在交配。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无地自容,恶心,肮脏!眼神不好也就算了,心里都想啥呢?人家一个良家女孩儿能看那么辣眼睛的东西? 我闷闷不乐地出了公园,进了地铁站,又被人流推动着上了车,找个角落靠着车厢翻看手机。 车上人很多,再看手机已经不方便了,我只好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抓着拉环抬起头。 车厢晃动中,我无意中看见旁边背对着我坐着的那人正在看微信,旁边还有个小女孩儿。他发了一条又一条,对方也时不时地回个“嗯”字或者“还好”之类的。 我仔细一看,两个对话框一个是“良家女孩儿”,一个是“习惯成自然”。特么这不是杜良女和李希然的微信嘛!再歪头一看那人,果不其然,正是那小子。 我顿时警觉起来,眼睛盯着他手机屏幕。 习惯成自然:你不是他姐吧? 良家女孩儿:你咋知道? 习惯成自然:我和他高中同学啥不知道? 良家女孩儿:那你还知道他啥? 习惯成自然:二丙上高中时虽说成绩中等,但人气很旺的,女同学都喜欢他。 良家女孩儿:?? 习惯成自然:真的,不骗你! 良家女孩儿:这个我知道,上初中时也是。 什么叫上初中时也是呀?我怎么不知道?不过,李希然并没有说慌,高中那会儿确实人气旺着呢,大学时也是呀!可我怎么就不知道有女生喜欢我呢?难道错过了什么? 良家女孩儿:我有点忙,回头聊。 习惯成自然:我看你朋友圈了,你应该是老师吧? 良家女孩儿:嗯。 习惯成自然:哪个学校? 良家女孩儿:嗯……星光小学。 习惯成自然:不远不远!市医院在那边正在建分院,将来咱们会离得很近! 不知为什么,看着他们聊微信,我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李希然我太了解了,而杜良女又那么单纯,真怕她一时不慎中了套。 突然,他手里的微信又响了一下。 习惯成自然:那你先忙,不打扰了,改日请你吃饭。 良家女孩儿:……好啊!白! 什么就好啊,那饭能去吃吗?此时,我真想给杜良女打个电话或发个微信,提醒她一下别上当。但犹豫半天还是忍住了,这个电话或微信有些不明不白,会暴露自己的心态。这不是我的性格。 刚打消念头,进度条又出现了。 责任担当值:-0.1。 什么意思?难道是让我打这个电话发这个微信?偏不! 第13章、进度条闪烁报警 周一这天,午饭后,我在办公室床上躺着睡觉,门没锁,因为中午是不会有人来的,再说了,在这个场里除了几个闲侃的工友外也没什么真正的朋友。那些姑娘小媳妇的更是不敢来,尽管我不知道她们是不是非常想接近我,但可能她们觉得我高不可攀吧。 可是,睡梦中我就听见门响,还有说话声。本来就没怎么睡着,一下子被惊醒了。 “就这间办公室,都准备好了……”听声音像是于子强,因为带着巴结和讨好的语气。 “我自己吗?”听到这个声音我一惊,竟然是个女的!好像还很年轻! “还有个人,场里的技术员……其实就是个兽医!” 于子强后边这句话我听了特别刺耳,什么叫“就是个兽医”?猪生崽子你护理一下试试? 门一响,两个人进屋了。我干脆装睡,爱谁谁。 “哟!这人怎么还睡办公室里!什么味呀这是?不洗脚啊!” 一听语调就猜得出,这女的准是个娇气鬼,再不就是装娇气,谁特么没洗脚啊,这是衣服上的味,上午刚去过猪圈,还没得着空洗澡和换衣服呢。我很生气,呼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四目相对,这女的竟不言语了。我也是吃惊不小,竟然还是个小美女!一头长发披在肩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天哪,这不是那天灵光中出现的女子嘛!师父这么快就给我快递到了?哈哈哈! 窃喜的我高兴太早了。 就见这姑娘瞪了我一眼,张口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咋能在办公室睡觉呢?还咋办公了?还有,听说你也是大学生?咋不注意个人卫生呢?你闻闻这味!在猪圈里刚滚过是怎么的?满身都是猪味!”可你说啥都行,我都能忍,她却说完又小声自语一句,“猪头猪脑的……” 妈的真是火大!连认识都不认识呢就这么损我? 我跳下床,她吓了一跳,往后躲了躲。 我瞪着眼睛,见她头上正在显示: 功德:-1。 我那颗怒火的心只好熄灭了。我忍! 灵光闪现,这次却不是什么画面,而显示的竟然是爱情经验值的进度条,奇怪的是,进度条竟然闪个不停,还忽红忽暗的。难道是报警灯? 这太奇怪了,不按常理出牌呀师父! 我在心里默念着,进度条消失后,我伸出手,微笑着自我介绍:“你好,猪头姓胡……” 那姑娘看了我那只猪爪子,却捂住了嘴,又往后躲了一下。 于子强笑着上前说:“胡啊,这是场……” 那姑娘抢着说:“场里新来的。” 于子强似得到了什么暗示,连连点头:“对对!吕春香,以后也在这屋办公,是咱场新来的高级技术人才!”他还特意把“高级”加重了语气。 吕春香,有能耐你叫秋香啊!点了你!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吕春香已经和于子强出去了,临要关门的一刹那她又回过头来,看也不看我一眼说:“下午我上班前把床整理好啊,别弄得跟怎么回事似的!” 这是必须的,要不然和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一个办公室,床又这么乱,谁知道怎么回事?你愿意,我还怕吃亏呢!这方面的经验值我看还是算了吧,不影响大局。 我重新躺回到床上,可半点睡意都没有了,除了这个吕春香,我满脑子都在想刚才灵光闪现的情景,为什么进度条闪个不停呢?是在提示什么吗?是告诉我这个姑娘是我的真命天女?还是说需要特别注意她,将来有可能是最大的敌人?真命天女是不可能的,不是能让我心动的类型;敌人就更不可能了,她一个女流之辈能兴起多大风浪来? 看看上班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把床铺好,白床单也用手抹了又抹,平平的一点褶都没有,被也重新叠过,像上大学军训时那样,叠成了豆腐块。 看着床头摆着的像豆腐块一样的被子,我马上想起猪圈那个说我吃她豆腐的姑娘,已经好几天没见着她了,还是一整块豆腐了吗?我脑海中又浮现出场长那个猪头来。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我就得按照猪头的吩咐准备做方案了。 我坐在电脑前,浏览着网上查的资料,然后把其中一份材料打印出来,这样看着方便。我把这份打印出来的材料放在桌上,打开电脑里的空白文档,在上面打下了标题:星光养殖场技术创新工作实施方案。 第一行字还没打完呢,有人敲了一下门,还没等我说什么呢,就听传来声音说:“我进来了啊!” 我一看,进来的不是别人,是吕春香。怎么突然有礼貌了? 我见她穿着一身低胸裙装,高跟鞋,长发披肩,皮扶很白,嘴上抹得通红。 她径直走到另一张办公桌前,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摆着。 我淡淡地说:“这也是你的办公室,进来不必敲门。” “不敲门谁知道你在屋里干什么!” 我一听就乐了:“我还能干啥?屋里又没有女的!” 她一瞪眼睛:“我不是女的?” 我一脸的坏笑:“对,你是女的,可我没干啥。嘿嘿嘿……” “你……”她说不出话来,走过去把本来关上的门又打开了。 我哈哈大笑,说:“这样好,省得有味。不过,你进来就不一样了,这屋里是香味!春天的香味!” “你怎么这么贫哪!别光说不练的,方案做得咋样了?我听场长说让你做方案了?” 我却只答她前半句:“什么叫光说不练啊?我说的是春天的香味,但至于练嘛……不知道咋练!” “怎么这副德性啊你!方案弄完了吗?” “嗨嗨!差不多行了啊,说谁德性呢?你知道什么叫德性?给你讲讲啊,这个德呀,说的是道德,但为什么要说德性呢?那就是说,道德也离不开性!你知道什么是性吗?这个性啊……” 她已经气得花枝乱颤了。 “胡二丙!” 我猛然想起来,此前于子强并没有和她介绍我的名字,但她知道我的名字似乎并不奇怪。 “胡二丙!”她又喊了一声,突然又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哈哈哈哈……你这是什么破名啊!真是笑死我了……” 一瞬间,我觉得她不简单,我这么说她都不急眼不发怒,看来,应该是我的对手。难道进度条报警就是这个意思? 第14章、被激怒的不是她 吕春香笑完,走到我桌边,顺手拿起那份打印出来的材料翻了起来,一边翻一边念叨:“养殖场技术创新方案……” 那份材料是网上当下来的,虽然标题差不多和我正要写的一样,但内容不行,并不符合我们场的情况。 见她在我身旁看材料,我也没理她,鼻子里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打着字,感觉还不错。 我正臭美呢,就听她用嘲笑的口吻说:“就这水平啊,方案弄成这样还有闲心贫嘴呢?哪个大学毕业的?本事都是师娘教的吧?哈哈哈!” 我“啪”的一拍桌子,她吓得往后蹦了一下。 “年纪轻轻嘴就这么损?小心嘴损容貌变!”我只能怼她一句,不敢动怒。 “你说谁嘴损呢?再损也没有你损!” 哟?不生气唉!还真是没想到,有两下子。 我还想说点什么,但想起师父说的“心好嘴不好”的话,又打住了,闷头写方案,并说:“你看的那个不是我写的。” 她一听,凑过来往我电脑上看。 我下意识地侧了下头,又马上回过头来,非礼勿视啊! 可我的动作太明显了,尽管啥也没看见,但她还是不干了。 退后一步吼了起来:“干什么呀你?咋这么色呢!刚认识就敢这样?太烦人了!”说着,退回去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不想解释什么,又不是故意的。 突然,门开了,“腾腾腾”的脚步声过后,有个人站在我桌前吼道:“小胡子你太过份了吧?刚认识就敢这么不尊重人?你知道她是谁吗?我看你给脸不要脸了是吧?刚把你弄到办公室来就蹬鼻子上脸了还!” 我听声音就知道是谁,鱼子酱。看来,这货是在门外偷看了呀。这个火大,要你给脸?但我见他头上有轻烟在消散,顿时生出个主意来,方案我哪会写呀?必须得想个办法,对,激怒他。 我一拍桌子站起来,手一指:“你说谁呢?” “咋的?还敢指我!想打架呀!还反天了呢!早就想收拾你了,我听说你前几天和那帮玩意儿看小片了?还真不是个东西!还大学生呢,屁吧!” 这货还真被激怒了,但说话也太难听了!那也得忍。我缓缓地坐下来,不看他,不吭声,手上也没停,继续打字。 见我不搭理他,他也觉得没趣,说了句:“春香你忙着啊,他要是敢欺负你和我说!”然后就出去了。 我扫了门口一眼,灵光闪过,果然是一份材料,打印稿的样子,封面看得很清楚:技术创新方案。 紧接着,稿子迅速翻动,三页纸闪过,内容牢牢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好一个鱼子酱啊,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偶也! 稿子消失后,我迅速在电脑上打着字,按照那份稿子上的内容一字不差地打在电脑上。 旁边,我听吕春香动了一下,起身往门口走,还小声吐出一句:“窝囊废!一句屁都不敢放!” 我擦!最烦别人骂我这一句。 “你站住!” 她回过头来,轻蔑地看着我。 我猛然醒过来,挥了挥手:“顺便把门带上。” “哼!” 她转身走了,门关得很重,但她头上却正在冒轻烟。 她刚出去,我眼前就出现一幅画面,竟然是她那张脸,目光似乎还很迷离。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是她? 不管她了,窝囊就窝囊,你知道个逑啊! 打完这份方案,我又检查了一遍,正想打印出来呢,进度条又出现了。 知识储备值:+0.06。 事业发展值:+0.1。 知识储备值怎么只有这么点?难道这个东西对我的未来没什么用?管它呢,数值增加就是好事。令我兴奋的是,竟然事业发展值也增加了,那也就是说,眼前正在做的工作对以后有帮助。 很快,吕春香回来了,边走边甩着手上的水珠。我明白了,是去洗手间了呀。 我拿起打印出来的方案走到她桌边,站在她身后,往桌上一放:“你看看行不行,要是不行咱们再商量。” 她并没有看我,拿起那份打印稿翻开一页,看却不出声,接着又翻到下一页,直到这几页纸翻完,说了句:“不错哦!”猛一抬头,脑袋撞到了我的前胸。 “你咋站这儿了!起开!”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手捂着胸前惊慌失措地说,“你刚才看什么了?” 我笑了笑,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电脑说:“有什么值得看的东西吗?” “说什么呢你?” 我又说:“我是说……你那有没有什么值得看的书!” 她像是很惊讶。 “哦,书啊,专业书还是闲书?闲书我倒是有,不过你那些兽医的书我可没有,兽书得兽看才行!” 骂人都不带吐脏字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哈哈大笑,起身就往外走。 她在后面喊了一句:“干啥去你?” “撒尿!”我一脸坏笑地出去了。 她在后面嘀咕一句:“粗俗!” 等我回来时,也学着她的样子甩着手上的水珠,但故意加大了甩的幅度,几滴水珠可就飞了出去,直接落到她的脸上。 她“妈呀”一声就站了起来。 “呸呸!”她又吐又是找东西擦,好像溅她身上的是猪粪。 “往哪甩呢?”擦完,她冲我吼了起来。 “没事儿,是水又不是尿!” “水也不行!太烦人了你这人!”见我不理她,又说,“不过,刚才我看了,这个方案还不错,还真小瞧你了啊!” 那是,等着瞧吧,让你震惊的时候在后头呢。 到下班时间了,我站在窗前往楼下看,职工们有往外走的,有进楼的,往外走的是回家,进楼的都是住宿的,回来洗手吃饭。 “你不吃饭啊?” 她在身后问了一句,我挥了下手:“不用管我!” “懒得理你!” 我听见她高跟鞋的咔嚓声,门响,然后便没了声息。 我还在想那两次出现她的画面,为什么会出现两次呢?第一次是冷脸,第二次是笑脸,难道和她之间会发生些什么?除了争吵、被怼,还能有什么?我猜想,这次肯定是搞错了,和她能发生什么呀,瞅她那样吧,明显是哪家的小姐作派。但对她,我了解的少之甚少,猛然想起鱼子酱说的那句话来,“你知道她是谁吗”?是呀,她到底是谁? 第15章、换宿舍的烦恼 因为住在办公室也确实不方便,我和田场长请求重新安排一间宿舍。没想到田伍德出奇地痛快,马上让于子强安排房间。并自言自语地说:“原来没想到这么快,寻思着你先在办公室过渡一下。” 我思索着他的话,没明白什么意思。或许他是说没想到吕春香来这么快? 于子强安排完房间后,没好气地喊我搬东西。我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的时候,吕春香竟然也过来帮忙,我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个人没琢磨透。 有工人过来帮忙,当把床搬到一楼那间屋子时,我这才发现,竟然是和女寝就隔了一个房间,上面有牌子。场里住宿的除了男职工外,没听说有女职工啊? 吕春香帮着把东西放好后就出去了,我以为她是要回家,因为当时已经吃过晚饭了。却听见门响了一下,我到走廊一看,女寝室门开着,还隐约听见有人哼歌,竟然是她!不会吧,她怎么不回家?难道她也是外地的? 这叫什么事儿呀!别的倒好说,二半夜要是起夜怎么办?去卫生间必须要从走廊走,还经过她房间,也不能临时穿上部的衣服啊!这不是玩我嘛! 但我又一想,她也面临同样的问题。一想到这儿,我情不自禁地乐了,难道有好戏看了?不行,有好戏也不能看,我得想个招儿把她吓走,要不然不清不楚的万一闹出什么风言风语来影响我形象,形象也在其次,关键是影响我的宏图大业。 我正想回屋呢,见走廊里过来个人,是食堂哑巴大师傅和打饭女。我便停住脚,准备打个招呼。 哑巴大师傅一见我就“啊啊啊”地冲我示意,并竖起大姆指,我不知何意,但习惯了,每次见他都是这样。打饭那媳妇却非常奇怪,看我时一脸的不屑。我说了句“下班啦”,她不仅不回应,甚至还瞪了我一眼。 最近也没招惹她呀? 我稀里糊涂地望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暗想明天早上碗里的豆腐脑估计是汤汁了,馒头恐怕也是最小的了。 正在这时,我见于子强媳妇和赵老歹媳妇两人也往楼外走,我扬了扬手算是打过了招呼,两个人却冲我笑,不是那种随意的笑,笑容背后分明有内容。 都中的是什么邪? 搬床的工人走了,我把床铺好,书什么的也摆在桌上,又拿扫帚把屋子扫了扫,然后端着脸盆拿个抹布去了洗手间,打算弄盆水回来擦灰。 进了洗手间,我看见洗手盆的位置放着个脸盆,旁边还有各种洗漱用品,不知是什么人的。 我接了水,又洗了把脸,但忘拿毛巾了,只好就这么湿着照了照镜子,觉得头发有点乱,刚要用手抓一抓,一眼看见那些洗漱用品里有把梳子,就拿过来梳了起来。 正在这时,我听见里面水声一响,紧接着就见有个人从女卫生间那边走了出来,边走还整理着衣服。 我在镜子里一看,竟然是吕春香!嘴里还不知哼着什么歌。 我刚要打个招呼,她猛一抬头,顿时吓了一跳,瞪眼睛指着我:“你……你啥时进来的?” 我瞄了她一眼,继续梳头:“有一会儿了,至于那么惊讶吗?我进的又不是女厕!” 我猜想,她可能是羞于被撞见在整理衣服吧。 她吱唔着说不出话来,往我头上扫了一眼,又看了看洗漱用品,把手一伸:“拿来!” 我扭头看了看那只手,一脸坏笑地说:“纸啊,是不是晚了点?” 咱脑筋转得绝对够快,一眨眼就一个道道。 “坏人!我的梳……梳……” “受不起,差辈了啊!” 在她一脸的惊诧中,我放下梳子,端起脸盆出了洗手间。 身后,一声大吼:“胡二丙!” 我回了一句:“几番哪?” 回了屋,放下盆,我又一想,何不就此把她吓走?想到这儿,就转身返了回去。 我趴在洗手间门口往里面看,见她正在洗梳子,还嘀咕着:“脏死了!” 然后,又照镜子,接着,拿个口红抹了起来。 我突然说了一句:“听说洗手间晚上闹鬼呀!” 她“啊”了一声猛回头。再一看她,我差点没乐晕过去。一惊吓口红涂偏了,从下嘴唇一直画到下巴,红红的一道子。 我撇嘴摇头地闪回身。 身后又是一声吼:“胡二丙!你混蛋!” 我哈哈大笑,回屋,关门。然后拿毛巾擦了擦脸,顺便把毛巾在盆里洗了一下,又觉得有点热,洗手间是不能再去了,只能就此擦一擦,我就把衬衫脱了,光着膀子用毛巾擦起了胳膊。 突然,门被推开,吕春香的声音传进来。 “胡二丙!你……” 我扭头看去,她一脸的懵逼。 我笑道:“要参观就进来,站门口让人看见对你不好!一个姑娘家家的,对了,是姑娘吧?有对象吗?” 她伸手一指:“你……” “我肌肉还行吧?”说着,我弯了弯胳膊。 她气得转过身去,缓和着口气说:“你刚才说闹鬼是不是真的?” “现在是出鬼了,偷看我还脸不红不白的,我看你试试?” 她唰的一下子转过身来,瞪着我说:“说谁出轨呢!” 我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她是理解错了。 “哦,我是说自己。怎么,没看够?要非礼呀?我喊了啊!” 她一咬嘴唇,顺手拿过门旁的什么东西就扔了过来! 我躲了一下,东西掉到地上,我一看就乐了,是我的擦脚抹布。 见她转身走了,我喊:“喂,记得洗手哦,你扔的是擦脚布!晚上你要是害怕,我门没锁哦!” 太坏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夜半时分,我刚放下本闲书关了灯,就听有人敲了下门,接着很小的声音传来:“胡二丙……” 我靠!不会吧,她难道是老司机? “睡了!有事明天说!” “胡二丙……我听见……听见水房里有动静!” 我竖着耳朵一听就坐了起来,心想,我说的闹鬼她准是往心里去了,看啥都觉得有鬼。我嘿嘿一笑计上心来,把衬衫穿好,裤子也蹬上了,拿过毛巾蒙在头上,又找了张纸撕成条用唾沫沾到脸上,这才走到门边听了听,然后“刷”的一下子打开门。 “哇!”我大喝一声。 “啊!妈呀!” 她吓得往后紧退两步跌倒在走廊里。 我哈哈大笑,把脸上的纸条拿了下来。 这时,她坐在地上指着我花枝乱颤:“胡二丙你……明天……明天我告诉于主任让他治你!对了,我倒是忘了,你最怕他了是不?你个窝囊废!就欺负女孩子能耐,哎哟……” “你说谁窝囊废呢?” 话刚说完,我又长出了一口气,毕竟是先惹的她,有错在先,不能发火。 灵光一闪。 画面:一碗水。 接着冒出进度条: 健康状态值:-1。 这又是什么预兆?跟健康什么关系? 第16章、夜惊魂 我上前把她扶起来,笑着说:“没摔坏哪儿吧?要不要我看看?” 其实我说的真心话,但她摔的是屁股,而我又下意识地歪头扫了一眼,她一把甩开我的手。 “你这人……哎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不好意思啊,只是开个玩笑。刚才你说水房是怎么回事?” “滚!” 说着,她一瘸一拐地回自己屋了。 我只好进了水房,也就是卫生间的外间。到里面一看,又仔细听了听,当时就乐了,原来是有个水龙头坏了,正在滴水,在这样空旷寂静的夜里,有一点声响都会传得很远。 我觉得不能再吓她了,刚才看她的样子真的是很害怕,要不然也不会大半夜跑出来敲我的门。 我四下看着,没什么工具,只好把头上的毛巾拿下来缠到水龙头上。又等着听了听声音,觉得没有水滴声了,这才关了灯,打算回屋睡觉,可我刚一转身,顿时吓得“啊”的一声,险些摔倒,我迅速退到洗手盆的位置。 借着走廊里微弱的灯光,我看见门口有个女的披头散发,还穿了一身红衣,正张着两手,那两只手上的指甲也是红的,还很长,正左一下右一下地挠着向我走过来。 “你……是人是鬼!” “我…是…专…抓…坏…人…的…鬼……” 尽管她压着嗓子,但一听声音我就乐了,小样的,这么快就来报复我了? 我直起身,把手上的水往裤子上擦了擦,抬腿就走,走到她身边时还故意撞了她一下。 “你自己在这待着吧啊,我得睡觉去了!” “你多少也配合一下啊!” 我迅速反应着:“配一下行,配合不行!” “胡二丙!你混蛋!” 我哈哈大笑,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时说:“你照一下镜子自己看看。” 她往卫生间里伸了下脖子,然后“啊”的一声就跑了回去。是被自己吓的,她不知道这身打扮有多吓人,以我多年整蛊的经历都被吓了一跳,何况她呢。 可是,被她这么一折腾,觉就没法睡了。 我打算看看手机,却发现手机也快没电了,红灯在闪。我往床头看了一下,这才想起,充电器在二楼办公室。我就把手机放在床边,关了灯,去办公室取充电器。 等我取回充电器下楼的时候,就听见一楼走廊里有动静,我蹑手蹑脚地靠着墙伸头一看,就见有个人正弯着腰聚在吕春香门前不知听着什么。我小心地往前走了两步,一闪身进了卫生间,再想看时,却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我一想,不好,准是男宿舍的哪个小子,不过,是谁这么大胆呢? 我迅速思索着对策,如果冒然出去,双方都会很尴尬,毕竟人家没做什么过格的事,不制止又怕他真干出什么事来,不管怎么说,吕春香是一个办公室的同事,拌几句嘴也属正常。 不行,该出手时必须出手,这个时候不能听师父的,忍不了!再忍非出事不可。可是我又想起来,师父说“一朝动怒重来了”,难道这次不忍这些天进度条上的增加值就白费了?白费就白费,大不了重头再来。 想到这,我迈步就朝那人走了过去,到近前一伸手就按在他的肩膀上:“嗨!嘛呢!” 突然,那人一回身,紧接着照我脸上就是一拳。 “啪!” “哎哟!” 我疼得脱了手,再睁眼看时,那人已经跑出楼去了。 “你站住!” 我追了过去,但脸上实在太疼了,我感觉有东西流出来,从鼻孔。一定是血。 我气不打一处来,敢让我见血? 等我追到楼外时,那人早没了踪影,只看见暗黑的夜色,夜色里还刮着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狗贼!” 我转身刚要回去,眼前进度条又冒了出来,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责任担当值:+2。 怎么回事?其他的进度条怎么没变化? 我诧异着,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师父的话有误? 正思忖间,进度条一闪,变成了一句话: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师父你是条汉子!够意思! 我走到寝室门口时,见那边门一响,吕春香探出头来。 “打你电话咋不接呢?刚才那人谁呀?” “哦,我上楼取充电器去了!没事,跑了!” 我说着就要推门,感觉那边动了一下,吕春香跑了过来。 “是不是挨打了?我看看伤哪了?” “没事,你回去吧,把门锁好。” 我进了屋,打开灯,她竟然也跟了进来。 我到镜子前照了照,果然,鼻子在流血。我正要找纸擦呢,她伸过一只手来,手里是块湿巾。 “我帮你擦还是自己来?” 我回了下头,见她只穿着睡衣,我想,一定是没来得及穿外衣。就接过湿巾自己擦了擦,嘴里还碎碎念。 “常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见血没啥了不起,救的姑娘来相许。哈哈哈!” “都这样了也没个正型!” 我回头直视着她,一脸的严肃,目光却是柔和的,还带着深情。 “穿这样闯进来是什么意思?公平起见,我进你屋试试?” “你……你比坏人还坏!” 说着,她转身出去了。 我哈哈大笑,关上门,到床边拿起手机,这才看见,她果然打了电话,还有一条短信:喂,睡没睡呢?外面不是你吧? 我去!差点被误会,幸亏挨了这一下。 不过,还真是疼啊。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没她微信,明天得加上,必须要了解了解她,到底是什么人。 可是,怎么才能把她吓走呢?刚才自己用了一招险棋:做一个坏人,一个让她认为不正经的人。 可是,开这样的玩笑我信手捻来,会不会适得其反? 我抬着眼睛使劲地眨着,可是,没有任何提示。这种事情,师父才不会管呢,或许他正在某个地方看笑话呢吧? 正挤着眼睛,突然,进度条还是出现了。 爱情经验值:闪、闪、闪。 我靠!又是红灯? 红灯停绿灯行啊。坏了,刚才那个玩笑估计是开大了,吕春香该不会心里起波澜了吧? 第17章、兴师难问罪 第二天一早,我像没事似的到食堂吃饭,吕春香就跟在我后面,一前一后进了小餐厅。 打饭女抹搭地扫了我一眼:“今天领导不来吃饭,自己盛!” 矮油?长脾气了这是!自己盛就自己盛,咱又不是领导,不需要那待遇。 我盛了一碗豆腐脑,拿了两个馒头,转身坐到桌前。 身后,就听打饭女笑着说:“春香,昨晚睡得好吗?” “还好。” 我心说,还好呢?估计一宿没睡,眼圈都是黑的。 “豆腐脑还是粥?喝点小米粥吧,养胃!” 切!小媳妇这是巴结的什么劲?难道她知道吕春香的来路?那她到底是什么来路? 等她坐过来的时候,我四下看了看,发现屋里没别人,就问了一句:“其他人呢?咋不来吃饭?” “自己问去!” 小媳妇不知抽的哪门子风。 我不搭理她,看了一眼低头喝粥的吕春香,小声问:“喂,真睡得好?” 她白了我一眼,不说话。 我又问:“今晚回家睡得了,你家是在本市吧?” “我在哪儿睡还需要你管?” “那是必须的呀!有虎在侧藩篱起,我不安!” “说谁虎呢?” “女人是老虎不知道?小和尚下山去化斋那首歌没听过?”接着,我又压低了声音唱道,“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她千万要躲开……”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她声音很大。 我回头扫了一眼还没出去的打饭女,不料,她跟着来一句:“春香,小心点,他可坏着呢!” “你听听,啥人品你这是!” “咱一不偷二不抢的,啥人品,你品过吗?” 她气得一瞪眼睛,我笑了笑,不理她。 吃完饭我到楼前散步,看见从大门口走过一个人来,走近了才看清,是黄书梁。刚要打招呼,却见他有意躲着我,几大步就进到楼里。 我皱了皱眉,平时他不是这样的呀! 到了上班时间,我进了办公室,见吕春香正在擦桌子,地也已经拖干净了。 我坐在电脑前,打开电脑,看了她一眼,说:“昨晚的事要不要报告场保卫科?” 她赶紧转过身来,手指往嘴前一挡:“嘘……小点声!这种事能声张吗?” “哦,也对,你一个女大学生,还算有几分姿色,这种事传出去不好找对象啊!” “要你管!” “你可拉倒吧,我管猪还行,老虎得上动物园!” 她气得瞪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门外,继续擦窗台。 一提起动物园,我不自觉地想起了杜良女,这几天一直没联系她,微信也没发一个,奇怪的是,她竟然也没主动联系我,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想到她,我又想起李希然,一想起他就有股无名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也不知道杜良女有没有去和他吃饭。 我把手机拿在手上,打开微信,又点开“良家女孩儿”的消息对话框,犹豫半天又退出来了,接着又去翻看她的朋友圈,一条也没有更新,还是以前的内容,不过都是她班上的事,没有一条能表现她心情状态的,甚至也不像其他女孩儿,把吃饭或者出去玩的图片也发上来。 我正看手机呢,就听吕春香在座位上说:“咋这么安静呢?有点不习惯!” 这不是贱嘛,俩人天天互怼有意思? 我把手机放在桌上,笑着说:“那聊聊天吧,说说你的情况,还不了解你呢。大学、专业、年龄、性别,哦这个免了。还有,身高、体重、三围……这个也算了。” 我本来是闲扯淡,没指望她当真,没想到她竟然一点也不生气,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市工业大学,生物工程专业本科,年龄二十一,性别女,身高一米六五,体重四十八公斤,三围……你知道这个有屁用?” 吓了我一跳,好让人震惊啊!这么冷静?最后还有一句脏话,从她这样的女孩儿嘴里说出来我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见我不言语,她却说:“该你了!” 我靠,真心话大冒险啊这是。 “我就算了,记着打麻将胡我就行了!” “你这人,套我是吧?” 我噗呲一笑:“你又不是马,套你干嘛?再说,我也没有套马杆。” 她撇了下嘴:“切,我是女马,你叫啊?” 哎哟?小样的,骂人不带脏字唉! 正瞎聊着呢,于子强推门就进来了。 “那个……春香啊,你填一下表,初级职称评定,不过得考个试。上边文件发晚了,明天就考试。” 说着,他把手里的表放到吕春香桌上,脸上还带着笑,讨好的笑。 什么东西!看见他我就来气,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他扫了我一眼,转身要走。我真是火大,我的表呢? “于主任,我的呢?” “哦,有名额限制,场长办公会定的,这个表给吕春香了。” 我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比她进场时间早,怎么评职称我排后边呢? 但得忍着啊,发火没半点用处。 我缓和着语气说:“于主任,真是场务会定的?”此时,我脑海里想的是杜清源,有他在,不会有不正之风。 “对呀,怎么,场长定啥事也需要通知你吗?好好待着得了!” 这是什么人哪,出言就是不逊! 我不想搭理他,和他本来就有过节,不想再惹麻烦事。我忍! 灵光乍现:初级职称考试题。 什么情况?我参加不上考试要题有啥用?师父你搞错了吧? 正想着呢,那张试卷自上而下滑动着,答案一个个冒出来再退回去,很快就印在了我脑海里。 试卷消失后,又冒出进度条来。 知识储备值:+0.1。 那就当储备知识了,反正也不会真的去考试。 于子强出去了,我继续看电脑上的资料,但心里却有些沉不住气。 吕春香站了起来,把那张表拿到我面前。 “你看一下,其实报谁都是需要考试的,也没说报谁谁就能评上。” 我扫了一眼,果然,表格下方有说明:凡是参加考试者,必须七十分以上方可进入参评资格。 可是,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可以让符合条件的人都去参加考试,凭什么不让我去呢?如果我要去,别说七十分了,一百分还是事儿吗? 不能坐以待毙,我决定去找场长田伍德,就是想问个清楚,一碗水为什么端不平。 想到这儿我才明白,那日出现的那碗水原来是在预示着这件事呀! 那更得去问问清楚,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自己不争取,没人想着你。你是他爹呀还是他姑爷!还想着你? 我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吕春香喊了一句:“干啥去你?” “找猪头!”我一着急,把自己给田伍德起的外号说了出来。 再看吕春香,在身后吼了一句:“对人咋那么不尊重呢?” 我回过头来:“咱养猪场的头儿!” 她咬牙切齿,把表拿过去往她桌上一扔:“不要拉倒!撞墙去吧你!” 还真是几个没想到唉,她这是要把表让给我?那哪能要啊!好赖咱是站着撒尿的人,不武之事也能干? 我扭头就走。直接上了三楼,到场长室门外二话不说就敲门。 “咣咣咣!” “咣咣咣!” 我连敲了两遍,没什么动静,正想再伸手呢,就听里面田伍德嚷道:“着急下崽子啊这是?进来!” 我推门就进,可一进屋就傻眼了,除了田伍德,沙发上还坐着杜清源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个头很高,长得也精神。 我不看田伍德,只看杜清源,但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他一脸的严肃,好吓人。 “正好,小胡啊,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新来的技术中心曲主任,曲笑。小曲啊,这是咱们技术中心的大学生,胡二丙。” 我看向这位叫做曲笑的人,一点也不敢笑。 他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二丙同志,你好!” 我握了一下,点了下头,低低地说:“曲场长好!叫我小胡就好。”我心想,可别叫二丙,你再取笑我吧。 本来是带着火来的,但见了杜清源竟一点脾气都没了。 田伍德又看向我:“你有事?对了,上次你弄那方案交上去了,上边很满意。到底是大学生啊!” 听他这么说,我还能咋问?蔫退吧,赶紧的。 “哦,田场长,杜部长,曲主任,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别别别!你来肯定有事!说!” 田伍德这是要逼我呀!就那么好奇我来的目的? 第18章、职称风波 “真……真没啥事!” 绝对不能说,况且,杜清源也在场。 正在这时,于子强敲了下门进来了,躬身说道:“田场长,给春香了!” 刚说完,他一眼看见我,瞪了瞪眼睛想说什么,但忍住了。 田伍德不愧是猪头啊,一瞬间就明白了,笑呵呵地说:“小胡啊,职称的事儿吧?小于你没通知小胡啊?” “哦,我寻思着回头……马上办马上办!”于子强显得有些失措。 田伍德继续看着我:“这次初级职称给咱们场一个免考名额一个必考名额,经过场务会研究,免考名额大家一致意见给你了,不用参加考试。” 好你个于子强啊,这分明是成心的。可是,听了田伍德的话我有点吃惊,不可能啊,他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但又一想,吕春香毕竟刚来,他就是再不喜欢我也不会搞得这么明显,况且,还有杜清源在。 这时,我看了一眼杜清源,发现他面无表情。没表情其实就是有表情,我吓得咧了下嘴。 我迅速想了一下,突然做了个决定。 “田场长,我来就是为了职称的事!” 我眼睛的余光发现,杜清源抬了下头。 我继续说:“我是这么想的,毕竟我参加工作有一段时间了,实践经验肯定比吕春香强,她刚参加工作,要是万一考不上就瞎了名额。如果我参加考试,万一考上了咱场不就多个评上职称嘛。所以,我不要那个免考名额,让给吕春香吧,我去参加考试!我不想不经过检验用这种方式得到职称,会让人不服气!” “你瞧瞧,小曲,你刚来不知道,咱场的干部觉悟就是高!这人才是老杜招来的,眼光不错!”说着,田伍德又看向我,“不过,你万一要是考不上呢?可得想好了,到时候可别怨天尤人说不给你机会!” “考不上也是我自己的事,就这么定了!” 我斩钉截铁,心里在说,小样的,也让你们知道知道,我不是吃干饭的,不是整天就会逗小姑娘。 “老杜,你说呢?” 好个狡猾的猪头,把皮球踢给了我杜叔。 杜清源看了看我,说道:“年轻人有股冲劲精神可嘉,他这个想法虽大胆但也挺好,不受无功之禄,儒子可教!” 田伍德一听就明白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准备准备去吧,明天考试!你把今天的工作放一放,专心复习!” 我谢过后,又一一向曲笑和杜清源打了招呼,这才出了场长室。 刚走出来,眼前一亮。 责任担当值:+1。 于子强跟了出来,走了几步后赶上我,先是撇了下嘴,接着又哼了一声。 这个鬼!关你屁事? 我下楼后就去了卫生间,畅快了以后才回到办公室。可一进来就觉得不对劲,吕春香正在屋里踱步呢。 “散步外边空气好!” 她听见声音转过身:“你怎么回事?傻是不?考试那么好考吗?瞅你这样在学校肯定也不怎么学习,逞什么能?让给我就感激你呀?” 我淡淡地说:“都知道了?这于子强,怪快的!”继而又说,“别自作多情了,不是为了你!” 她还想说什么时,门口有人说话。 “就是这屋,曲主任请!” 说话的是于子强。一听他提曲主任,我抬头往门口看去。果然,曲笑在前,于子强在后,两个人走了进来。 于子强紧走几步到我办公桌前把椅子拉了出来。 “曲主任坐!” 按理说他和曲笑应该是平级呀,讨好什么? 曲笑摆了下手,看着我笑了一下,然后又看向吕春香。 于子强赶紧介绍:“哦,这是吕春香。春香啊,这是新来的曲主任,负责你们技术中心。” 曲笑上前伸出手。 吕春香可能还在生气,只是点了下头,根本没搭理曲笑。 嗯,有性格! 曲笑也不生气,把手抽回来说:“现在还只是临时搭个班子,以后有忙的喽!”说完,又冲我点了下头,“不打扰了,你们忙!” 他转身出去了。 于子强往门口看了一眼,又小声对吕春香说:“他惹你了?”说着,看向我。然后又说,“没事,他一个刚来的,甭理他!” 吕春香吼了一句:“出去!” 这我可没想到啊,她怎么敢对于子强这个态度? 于子强愣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表情,笑着说:“表得填啊,得送市里呢。” 他一走,吕春香又看向我。 我走到她桌前拿过那张去考试的表,回到座位就开填。 她紧走几步过来要抢,我伸手一挡:“别动手动脚啊!小心喊你非礼!” “没人管你,不撞南墙不回头。” “流水不争先,入海若等闲。人生万里路,走好每一步。我的第一个职称,怎么能不劳而获?” “那我呢?” “男人自比老黄牛,女子张嘴虎狮吼;黄牛躬耕为把草,虎踞山岗食不愁。” 人才啊,绝对人才。小词拽的不错,这就是本事,张口就来。 “切!呵呵呵……”她被逗乐了,不再言语。 晚上,下班后,我发现吕春香上了田伍德的车走了,估计是搭方便车回家了。正好,清静了,睡个好觉,明天去考试,顺便见见我姐。 下午时,于子强把准考证送来了,我一看考试地点就乐了:星光小学。那是杜良女的学校啊,难道她会是监考老师? 躺在床上,我又拿起准考证,看着上面的地址星光小学,脑海里浮现出杜良女的模样,幸亏自己做了这个决定,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不该联系她呢。天意呀,天意! 第二天一大早,我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反常地捣扯捣扯,吃完早餐就想出发。但时间还早呢,也不知我着的什么急。 早餐时没看见吕春香,我猜她是在家吃了。 还没到上班时间,我在楼前站着吹风。 却见有辆车开了进来,到楼前停好后,吕春香从车上下来,径自朝我走了过来,到近前看了我一眼说:“你咋还不着急呢?路上堵车的!八点必须进考场!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我不紧不慢地看了下表:“这不才七点嘛。” “一个小时能到吗?你没去过星光小学吧?” 我点了点头,感觉要坏事儿。 果然,她急切地说:“真是的!愁死人了你!星光小学虽说是咱场的子弟学校,但已经搬到市里的新校区了,于主任没告诉你?” 我顿时傻眼了,昨天于子强把准考证交给我时好像说了一句,我回忆起来了,他当时说:“考场在星……星光小学啊!” 我当时还以为是他结巴了一下,现在想来,不是他故意的就是自己听错了,应该是新星光小学。 不过,他临走时似笑非笑的样子很可疑,难道他笑里藏的竟然是这个?卑鄙!看来,当初得罪此人是下策,恐怕将影响我未来所有的事情。 见我突然没了沉稳的表情,吕春香一把拉住我,硬是拉到车边,接着打开车门就把我塞了进去。 她也坐进来后,不等我问就冲前面说:“快,开车!”然后,回头又问我,“准考证带了吧?” 我点了点头,心情比较复杂。 第19章、考场内外 星光小学原来离场里不远,我打听过,离场三里地,谁知道是啥时候搬的新址呢?我还一直担心呢,担心离这么近也没去找过杜良女一趟,她会不会有想法。但在车里听吕春香一介绍才知道,原来星光小学已经搬到了城边上,大概四十分钟的车程,但那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这大早上的正是上班高峰,焉能不堵? 尽人事听天命,一切就顺其自然吧。自从得师父指点获得超能,能够预见短暂的未来之事后,我也有了自己的总结,那就是,凡事急不得,急也急不来,有时,等待是最好的选择。 富贵谁人不欲,福禄岂能强求?无论发生什么事,那都是唯一会发生的事。或许,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果然,刚出场不久就堵了起来。车缓慢行驶的时候,我才想起问吕春香车是哪来的。 她晃着身体向前面张望着,回了一句:“说偷的你也不信哪!” 这语气,分明与我有些相似。人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不知自己是朱还是墨,但应该两者都不是,是猪才对。哈哈哈!谁让咱是猪神的徒弟呢! 我瞎想着,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她回过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看我:“心这么大吗?我都要急死了。” 我知道,她急是为了什么。我主动把免考名额让给了她,自己做了这么个在她看来是找死的决定,或多或少心有愧疚吧。要不就是有别的什么原因,猜不透。 “对呀,我是猪心嘛!唉,你吃过猪心吗?听说用荷叶包上蒸了吃治心脏病,很灵的!” 前面,司机呵呵地笑了起来。 她瞪了我一眼,催促司机快点开。 我拉了一下她的长头发:“喂!” “干什么呀你?头发都弄乱了!” “别急,急也没用。你跟来干嘛呀?这又不是高考,再说了,你又不是我妈,陪考也轮不到你呀!” “想死啊!真不该管你的事!让你进不去考场坐大门口哭多好啊!真解气!” “气大伤身,尤其是你这样的姑娘,相由心生,心里要是不好了,就会影响相貌。所以呀,以后遇事别着急,再急出想上厕所来,这么多车可咋去?” 她呼的回过头来,瞪着眼睛:“孙悟空他师父吗?碎叨叨的!” “嗯,和他一个师父,我是二师兄嘛!沙师弟你说的对呀!” “我真是不该来!你要气死我了!” 我哈哈大笑。 她突然又说:“昨晚你看书了吗?” “没有啊!” “不看书咋行?那你干什么了大晚上的?” “想人来着。” 我说的是心里话,昨晚一宿脑海里都是杜良女。 她听完愣了一下,随即回过头去。 我这个后悔呀,说这个干嘛!准是猜错了。 “知道我想的什么人吗?” “管你?” “花生仁儿。知道金圣叹吗?清初大才子,白话文运动的先驱。他临上刑场前对刽子手说有要事相告,给拿来笔墨后,他写下‘花生米与豆干同嚼,有火腿的滋味。此技能传下去,死而无憾也!’这句暗语至今四百年无人能解。我昨晚想了一宿,终于想出来了。” “是啥?” 她终于被我胡诌八咧地给带了过来。 我继续一本正经地说:“这句暗语的意思是,花生包着红皮,豆干就是豆腐被挤干了水,这两样东西放在一起,其实说的就是夫妻呀!生个男孩儿就是火腿!” 司机又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吕春香回过头来看着我,一脸无奈:“你这些闲书看了有啥用?” “解闷!这不是,一路上不闷了吧?” 这时,司机说:“到了!” 她回过头去一看,果真,学校就在眼前。 “可算是到了,再不到就要被你气死了!行了,下去!” 我呵呵笑着下了车,然后站在副驾驶外面看着她说:“送夫上战场,你却弃路旁。” “滚!” 我哈哈大笑,转身朝校门走去,还挥了挥手,高声喊道:“谢了啊!下午回去请你吃花生仁!” 我就听她在车里喊了一句:“胡二丙!” 突然,眼前一闪,又一个进度条: 健康状态值:+0.3。 哦,我心情确实不错。这个也算? 正在这时,我一眼却看见门口站着个人,没看我,却在看我身后的车。 杜良女站在门口干嘛? 我走上前:“看什么呢?” “刚才听见有个女的喊你名,谁呀那是?” 见她还在看那边,我也回过头来,却见车并没有走,就说:“哦,场里同事。你这是在等我吗?姐。” “别管我叫姐!” 我刚想再说什么,就听有人喊了一声:“喂!良女!” 我回头一看,顿时阴云密布。挥手跑过来的竟然是李希然!难道杜良女在等他?一瞬间,我感觉脸有点发烧,更兼窝火。这俩人发展得这么快? 走?还是留下当电灯泡? 就当电灯泡!我电死你! 见我看向李希然,杜良女拉了拉我衣角:“快进去吧,要到时间了!中午去家里吃饭!” 看着李希然,我吐出一句:“我想先喝稀的!然后吃饼。”心里没说出的话却是,把他李希然吞到肚子里。 她根本听不懂,还想说什么时,李希然已经跑到了跟前。 “哎呀,累死我了!二丙你也考试?” “对呀,你也考?” 我忍了,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突然,灵光一闪,眼前是动态画面:一个男孩儿跑,后面女孩儿在追。 这不是上初中时杜良女追打我的情景吗?师父这个也可以有?你这时候弄出来不是成心给我填堵嘛! 李希然笑着说:“嗯。正好良女监考,到时候能关照关照!” 他怎么知道良女监考?自己在这是不是有点多余啊,就说了一句:“我先进去了啊,你们聊!” 我闪!跟他唧唧歪歪的没劲!大丈夫岂可贪峦女色?宏图大业尚未成功,不能辜负师父辜负自己,超能在握,何愁姑娘?男子三十娶妻不晚,趁早努力方能成功。 我碎碎叨叨地往校门里走,没听见他们在后边说什么,是不想听,听了心里乱。忍不住。 忽然,我最不愿意看到了进度条又闪了。 爱情经验值:-0.1。 减就减,变成零才好呢,事业还没起色,何谈儿女私情? 刚走进校门,我感觉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回头一看,杜良女一脸笑呵呵。 “李希然呢?” “那边!他的考场在那间教室!”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李希然已经进了校门,正往西侧尽头的教室走,边走还向这边望着。而我要去的考场,在最东边。 “你……在门口等他来着?约好的?” 问完我就后悔了,咋没忍住呢!关我屁事!但问完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倒是没约,但确实在等!” 果然。你个傻比!让你问!这回满意了? “嘻嘻……鞋还合脚吗?” 见她低头看,我也看了一眼,更后悔了,早上穿这双鞋干嘛?咋想的呢? “嗯,现在有点挤脚!踢点什么正好!” 我脑海里是李希然,小子,等着瞧!别的咱不比,这回考职称你就看成绩吧!当初上高中时是没认真学,要不然也不会让你这个混在女人堆里的人成为学霸。 杜良女呵呵地笑,可能是听出来我话里有话了,还带着明显的情绪。 我又暗骂自己不够城府,看来,师父说的对呀,还需修炼。 考试开始了,杜良女是我这个考场的监考老师。我又换位想了一下,如果我和李希然交换一下会是什么效果呢?不行,任何机会也不给! 试卷一发下来我就乐了,师父真是神机妙算,当年高考时要是有这奇遇多好啊,咱也弄个状元啥的,毕业起码也能进大机关啊!何苦当这个二把刀兽医?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一次考试像今天这样爽!我唰唰唰地下笔飞快,反正是选择题居多,答案又在脑袋里,这么一张卷子岂不是分分钟的事?可等我把卷子翻过来就傻眼了:最后一道题是作文。竟然是作文? 这是我最头疼的题了! 再一看题目,更傻眼了:少年往事。 只看过电影《美国往事》,自己的少年往事有什么呀?小屁孩儿一个,整天嘻嘻哈哈,招猫逗狗的。 考职称也写作文?出题的人是小学老师还是初中老师? 一瞬间,我汗都下来了。师父啊,我快被你搞死了!咋不弄个现成的作文给我?算了,给也是白给,要给也是经文。 真是傻汉不知江湖险,拿根树枝就当剑。 第20章、意外突发 我越急越想不出一个字来,越急脑袋越一片空白。 少年不知愁滋味,这句话倒是知道,可那时候我也不愁啊?整天乐得跟个二比似的。 正在这时,我感觉有人走过来,到近前还敲了敲桌子。抬头一看,我姐。 “前面答完了?”她声音很小。 “嗯。”我咧着嘴,一点也骄傲不起来。 “想想我的名字。” 都啥时候了,我想这个干啥?昨晚没少想,可想了也白想,像个气球一样被李希然给碾稀碎稀碎的。 我看了她一眼,她在微笑。 她竟然在笑?还是姐吗?烙饼肯定不吃了!上次的钱一会儿就转帐过去! 见我盯着她一脸严肃,她笑着走开了。 好你个杜良女!再不叫姐了! 我刚在心里发狠,却看见她的背影瘦削孤单,忽然,我恍然大悟。刚才那图像里不是已经给提示了嘛!她刚才也提醒让我想想她的名字。对,就写当初她追打我的故事!杜娘的故事。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该死的爱情进度条又出现了。 爱情经验值:+1。 什么又加一了?当年是小屁孩儿好不好? 因为是亲身经历之事,又充满喜感,又是满满的回忆,我下笔如有神,很快就写完了作文。 又从头看了一遍,不由得又豪情万丈。想起了某小品演员,我骄傲! 抬头扫了一眼站在讲台上的杜良女,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刚才咋那么虎呢?还烙饼也不吃了,还要把钱还回去,看把你能的!俩饼的任务你敢不完成?要不是当初人家追你,这次职称砸不砸?这职称里肯定有她的一半,这次的初级职称是初级畜牧师,那应该给她个初级训兽师,训我这个不知好歹的兽。 我乐呵呵地要起身交卷,而此时开考才刚刚过去半个小时,时间还早呢。我椅子一动,杜良女就走了过来。 “这位考生,答完也不要急于交卷,多检查几遍,这是上没上过学呀?不检查就交卷?难道是交白卷?” 我愣神的时候,考场上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老师,我……我要上厕所!” “不行!” 正在这时,后面有个女考生也说:“老师,我也想上厕所!那……那个。” “嗯,把卷子扣到桌上,外面有老师陪你去。” 不公平!她这是刁难! 我又说,一本正经:“老师,她咋行呢?” “她是女的,你能跟女人比吗?” “咋不能比?” “你也总有那么几天?” 她轻描淡写。但这句话说完,考场上已经笑声一片了。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即就眼睛眯成了缝。好样的!不愧是我姐。机智,也够狠! “行了,都别笑了,抓紧答题!” 威严!严厉!有老师的作派。可是,前后判若两人啊。她的这一面我怎么不知道?这是动物园里那个单纯的女生吗? 该死的猴子! 我胡思乱想着盼时间,但并不着急交卷了,我想,交了卷也得等她,还不如等打铃再交,也好和她一起出去,甭管吃不吃烙饼,说啥也得好好谢谢她,人家可是又帮了咱的忙啊。 好不容易盼到考试结束,我把卷子往桌上一扣,起身就走,路过她身边时小声说了一句:“我外面等你啊!” 我刚要走,就听教室门口有人高声道:“你!出来!” 见那人指的是我,我一脸懵,到了走廊里,那个男的把我带到一间空教室。 在他回过身来时,我才看清,此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头,胖子,戴副眼镜,头上好像抹了油,分缝整齐,穿着一身条纹西装,胸前别个小签,上写“巡考”二字,通体看去不像老师,倒与旧社会里的狗腿子有一拼。 见我打量他,他一推眼镜一瞪眼睛:“我可盯你好长时间了,不认真答卷不说,还净事儿!你刚才是不是威胁监考老师了?还在外面等她,干什么?要动手啊!不就是没让你上厕所吗?” 我瞬间明白了,他这是误会了。 “同志,是这样的……” “哪样的?你哪个单位的!” “你谁呀?”我有点火大,刚才的好心情被这货弄没了,一看他那样就有想削他的冲动。 “哟?来劲了是吧?看见没?”说着,他往胸前一指,“巡考!你哪个单位的?我找你们领导说道说道!” “不是,同志,你真误会了!” “我误会?当多少年巡考了都,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油腔滑调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看监考老师的眼神还色迷迷的,人家杜老师那么年轻,还能看上你是咋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模样不错一肚子坏水!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我必须替她出这口气!” 我见他头上正在消散着三缕青烟——功德:-3。 想忍,但觉得已经忍不住了,这货太武断了。可还是不能发火,那样就前功尽弃了不说,职称肯定是白搭了。忍吧。 灵光闪过:杜清源的头像。 怎么会出现杜良女她爸?这也是福利?不知何意。 正在这时,就听身后有人说:“张科长,你是得替我出口气,这小子从小就欺负我!” 我一回头,杜良女。 张科长晕头晕脑:“你们……你们认识?” “张哥,我们是同学。” “同……同学呀,怎不早说?对不住啊,刚才话有点重。” 说着,他向我伸出手来,表情却一点愧疚也没有。我长出口气和他握了握。 “那回见啊!” 他一边摆手一边走,突然,就听“哎哟”一声。 我再看,没乐死。只见他正满地找眼镜呢,一只手还摸头。原来是撞到了墙上。 该!让你嘴损,这就叫现世报! 杜良女拉着我往外走,路过那货身边时,我见他咧着嘴正戴眼镜呢,有个镜片已经碎了,他戴着很滑稽。 良女说:“想去厕所不?” 我哈哈大笑,说:“没到那几天呢!” 到了操场上,我下意识地回了下头,见那个碎眼镜正盯着这边。我想着刚才出现的杜清源头像,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如果猜得没有错,那肯定与这次考试有关。怎么办? “姐呀,刚才那货哪个单位的?” “他呀,人事局的,职称评聘科副科长。” 我去!大权在握呀! “你认识他?狗头搔脑的。 “别提了,老烦人了他!这不是经常在我们校组织各种考试嘛,他每次都是巡考,可他也不巡哪,专在我的考场外边转悠,一到中午还要请我吃饭。你说,又不能得罪他,又不能搭理他,给我弄得一点招儿都没有。” “你咋不早说?早说我就削他了!甭管前功尽弃不尽弃的,打他个满地找牙!” “什么前功尽弃?” “没什么。” “恶人自有人治,小人更别轻惹。他已经有报应了,你没看他满地找眼镜嘛,呵呵呵!” 我一听说他是小人就是一愣,忙问怎么回事。 杜良女这才告诉我,说她们学校有个女老师职称要进高级,但之前就是因为不知道这个张科长是干什么的,和别人闲聊时说他像狗腿子,被他听到了,职称好几年都没进上。 我听明白了,那个女老师一点不冤,闲谈莫论他人非的道理不懂,进不上职称便是报应。但那个张科长呢?滥用职权就自在了? 杜良女又说,后来那女老师急眼了,去了一趟校长家,职称不仅评上了,张科长也因为收人钱挨了处分,被降为副科长了。 这倒是报应,他应得的。可我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女教师去校长家做什么了?这就是我要打拼的社会吗?江湖如此险恶? 第21章、谁等谁 “那女老师去校长家干什么了这么痛快就评上了?”我始终好奇这个。 杜良女看了我一眼:“我哪知道啊?黑暗里的角落想都能知道,不是猫尿就是狗屎,又脏又臭!” 我惊讶地看着她,小姑娘哪来这么多理论? 她笑了一下又说:“不过,我那同事长得可漂亮了,课教得也好,就是她老公太窝囊!职称评完她很高兴,我们说得感谢感谢校长,她说她老公没告诉她就买东西去瞧校长了。后来,看她总哭。” 我去!是够窝囊的! “那你现在啥职称?” “我初级才评上,早呢!” 正说着呢,就听有人喊:“良女!二丙!” 最不愿意听到这声音,感觉像从后背飞来的箭,躲都躲不过。 李希然跑过来站住了,喘着粗气还一脸的喜悦。 “考的怎么样?”问他的当然不是我。 “哎呀,不好答呀!凑合吧。你呢,二丙?” 我摇了摇头,面露忧愁。我一直在想那个中分头型的二货。师父给的既是福利更是预兆。 “哦,中午一起吃饭吧!我请客!”这李希然为什么总是这么高兴呢?脸上总挂着笑。 “不了,改日吧,看你也挺忙的!” 姐,够意思,不卑不亢,推得干净! 我不由得看了看她,又想到了作文。 这时,从旁边走过几个教师模样的人,其中一个女的看了我一眼,冲杜良女挤了下眼睛,用手一指我小声喊:“就是这个?” 当我是空气呀!还能听不见?那手指指谁呢。 杜良女微笑着也轻声道:“考生!” 我却感觉自己被她俩都快生烤了还考生呢。不对呀,刚才那女老师凭什么说“就这个”?有内容啊。 李希然看了我一眼,还是一脸微笑地扬了下手:“走了啊哥们儿!走了,杜老师。” 杜良女挥了挥手,一把抱住我胳膊扬着头说:“我要吃大餐!你请!” “那……吃饼去?”在她面前我习惯自黑。 “我要吃面条!对,吃二条!”她伸出两根指头一脸天真无邪,与刚才在考场上判若两人。 “别瞎说,什么二条八条的,吃面条就说吃面条!”我有点生气,她哪知道二条的典故啊。 “咋还生气了?我看你刚才跟张科长都没生气,那就对了,可不能得罪他,你又没有校长可以找。” “我有你爸呀!” “什么嘛!你不知道找校长是啥意思啊?瞎说话!其实我们大家都明白,就是不说。” 我伸手在她头上胡乱拨了两下,又推着她往前走。 刚出校门,我一看对面就愣住了,特么吕春香挎个包抱个膀正左踱右踱呢!那一身粉色短裙职业装配上高跟鞋远看颇有些气质,再看杜良女,虽说也是裙装,但是蓝色的制服,脚上是平底鞋,典型的教师打扮。 见我站住了,杜良女顺着我的目光也往前看,我感觉她那只抱着我胳膊的手更紧了。 “二丙!考完了?咋才出来呢?”吕春香走了过来,步态款款。 “哦,你是刚来还是一直没走啊!不会是在等我吧?” 她犹豫了一下,尽管是那么一小下,但我看得清楚。 她笑了笑:“美的你!刚才去市里办事路过正赶上下课,寻思着让你请我吃饭呢!” 够狠!既避免了自己的尴尬处境,又不放过我。 我知道,她一定是看见杜良女一直抱着我胳膊才这么说的,心机深着呢。 “行啊,有你就不愁吃的了,春饼嘛。” 我感觉杜良女掐了我一下,很疼,不敢叫出声来。 “二丙,这位老师是……” 吕春香果然没有沉住气,她可能还不知道,一问就被动了。 我一听就乐了,要的就是这效果,刚才早想好了说辞,一箭双雕的说辞。 “哦,现在我隆重介绍一下子啊……”说着,我反过手来揽住杜良女的肩膀,又往身边靠了靠,两个人紧紧地挨在了一起。 “这位!”我另一只手平放悬停在半空,可话到嘴边却没了勇气,临时变了卦,“……你看亲密程度,还猜不出来?” 吕春香脸色发生着变化,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刚要说话。 杜良女说:“哥……一天也没个正型!这我嫂子吧?真漂亮!” 完!完了!谁知道她不按套路出牌呀?这不是坏我大事嘛。 果然,吕春香呵呵一笑,上前握住杜良女的手。 正在这时,我眼前一闪,爱情经验值的进度条闪烁不停,一会儿绿一会儿红的,搞得直迷糊。 难道这俩人是对头?相克相杀? 我晃了晃头,眼前是正一脸微笑的吕春香在说话:“吕春香,你哥同事。可不能乱叫啊,他很坏的!到时候赖上我甩都甩不掉!” 我晕!两个姑娘这是要玩儿死我呀! 杜良女已经松开了手,上前围着吕春香转了一圈:“呀,嫂子你身材真好!这衣服也漂亮,头发在哪儿做的?高跟鞋也好,我都不敢穿呢!” 她又转到身前,扶着吕春香的衣襟说:“这样穿真好看,我们都想这么穿呢,可学校不让,但就是让穿我也不敢穿这么低领口的,胸太小,撑不起来!” 漂亮!姐呀,你才是高人哪!当老师真屈才啦! 我听她继续说:“我哥就喜欢你这样的,小时候天天让女生追着打,老操心了。”说着,又回头冲我说,“哥,这回你搂嫂子吧,手别乱动啊!” 我彻底傻眼了。 吕春香也是一脸懵逼,半天才反应过来,抢着说:“我不是你嫂子!和他就是在一个屋!” “都住一个屋了?哥,啥时候的事儿呀?”说完,杜良女又恍然大悟状,“哦,真不是呀?那对不住啊,我就盼着他快点给我找个嫂子呢,好有人管管他!哥,那走吧,我知道一家春饼店。” 吕春香见我一脸坏笑,瞪了我一眼,勉强带着笑容说:“我就不去了,刚才是和他开玩笑,单位还有事呢!你们忙!” 说完,她转身就走,小屁股拧拧的带着生气样。 “喂!看够了没?整天看猪屁股还没看够?”杜良女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乐出了声。 跟谁学的呢?这智商!嬉笑怒骂呀这是,让吕春香一点脾气都没有,只能干生气。不过,她刚才这番话明显是带着敌意呀,就像一只维护领地的大鹅。 我正要走,那个该死的进度条又出现了。 爱情经验值:+1。 刚才这场面里值得总结经验吗?我估计师父在天上正笑呢。 第22章、她的教师梦 “姐呀,你刚才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咧着嘴问她,却还是忍不住想笑,可又提心掉胆笑不出来。 她瞪了我一眼:“双城记!” 《双城记》我知道,是英国作家查尔斯?狄更斯的小说,讲的是法国大革命啊,她这是要革的什么命呢? “走不走?”见我不动,她喊了一声,嘴却噘了起来。 我赶紧跟上,心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她的态度再明朗不过了,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可是,我真的是没啥感觉。但那进度条一天天闪啊闪的烦人,财富值进度条你倒是涨啊!整天跟个懒猪似的一动不动。 “吃哪家面条啊?”我没话找话,不想她不开心。 “不吃面条了!” “啊?那吃啥?” “春饼!” 她狠吧吧地回了一句,我感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她的牙像刀子一样正要切那张春饼。 我见她不像开玩笑,只好跟着,但半点脾气也没有。她和她爸一样,无形中有股威严。 我突然想起来了,当初她学习不错呀,怎么最后就考了个师范呢?三年就毕业当老师了。 一问,才知道。高一那年,她突然得了病,因治疗耽误了课程。 “什么病?”我紧张起来。 “也没什么啦。” “那你怎么考了个师范呢?” “你不记得初三那年的作文课了?当老师是我的梦想。原来想上大学,将来当初中或高中老师,不过,当个小学老师也不错,整天和孩子们在一起,没那么多的心机要提防,简单快乐!” 我想起来了,初三那年有一次作文课,让大家写理想。我当时写的是什么狗屁理想了?记不住了。而她的作文我记得清楚,原因是老师在课上读了,题目至今依然清晰印在脑海里:《以学生心态当老师》。尤其是文中那令我们哄堂大笑的排比句,简直是精彩绝伦,我记得,大概是这样的: 我要当老师,绝不留作业,单词写十遍不如跳十分钟皮筋; 我要当老师,绝不压课堂,让学生提前上厕所,下课尽情玩; 我要当老师,考试就开卷,反正是难题,谁能抄到算谁历害; 我要当老师,绝不开家长会,让学生给各科老师开会指不足; 我要当老师,绝不限制男女生交往,两个小屁孩儿拉手也能算早恋? …… 当时,班都笑成一锅粥了。 见我在笑,她说:“想起来了吧?我那时是真的想当老师,现在终于实现了理想,好好啊!” “那你现在给学生不留作业了?” “美的他们!拼音字母必须写十遍!” 我顿时就乐了:“你这是表里不一呀!那考试呢?开卷?” “想的美!哪个敢抄直接让他出去!” “啊?这么暴力?那男女生交往呢?这个应该没事吧?” “这帮小屁孩儿,我都不敢让他们男女生同桌呢!这还整天弄出皇上娘娘的呢!” 我哈哈大笑,上前拉住她胳膊说:“当老师可真操心呀!” “所以呀,你就让人省省心吧。” 脑筋转得这么快?啥时练的呢?不过,我知道,以她的智商和当时的学习成绩,如果不是生了病,一定会考上所好大学的。 “你的病好了吗?” “唉,好了有啥用?又得新(心)病了!” 我猜着到底是这个“新”还是这个“心”,没敢搭话。 她果真带我到了一家春饼店。这性格,我喜欢。 吃完饭,她说下午还有课,我们就分开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可临分开时她盯着我说:“以后和女孩子尽量少开玩笑,你不知道你的玩笑有多大杀伤力。” 有吗?也没见谁倒下。我不以为然。 她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拍了拍我前胸:“大哥,找嫂子得我把关啊!胸大的一律咔嚓!” 我往她胸前扫了一眼。没想到她并不生气,自己也看了一眼,说:“嗯?人家是咋长的呢?吃饼吃的?” 又骂人,还是不带脏字。 “你背着点人行不行啊,小姑娘不知道害臊!” “又不是别人……行了,走吧!” 我站在学校门外,看着她往里走。校门旁有几个熊孩子在爬墙,就听她喊了一声:“你们几个!下来!” 几个熊孩子像耗子见了猫似的跳下来就跑,我还听见有个孩子边跑边喊:“快跑啊,杜老师来了!” 她这么历害吗?不,应该说是严厉。我不禁晃了晃头,转身就走。 回到单位,还没等进办公室呢我就觉得不对劲,原因是屋里有人说话。 “春香啊,咱们这次的技术革新非常重要,如果技术过不了关,没有创新的举措,那恐怕场子真的要被收购了。所以,还得多辛苦点!明天市里有个关于技术创新的重要会议,我是得去,但还得去个具体工作人员,你看看,你们俩谁去?” 说话的是曲笑,但吕春香却一句话也没说。 我想了想,敲了一下门,随即推门就进。这是我的办公室,敲门已经是给足了你们面子,站在门外听那是小人所为。 我一进来,曲笑就从我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胡回来啦!考得怎么样?” “曲主任好!考试呀,就那样!我没打扰你们吧?” 我看了一眼吕春香,此时,她背对着这边。感情曲笑一直是对着她的后背说话呀!好,不巴结逢迎,有骨气! “没有没有,正好你回来了,刚才我和吕春香正聊着呢,明天有个会,看看你们俩谁参加?”曲笑又看了吕春香一眼。 这我还不明白吗?他这是想让吕春香去呀。少扯,你想咋地就咋地?门都没有。 “春香这几天不太舒服,是吧?我去!” 我话音刚落,吕春香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谁说我不舒服?好着呢!曲主任,我和你一块去!” 哟?这是玩儿的哪一出?你去就你去。可是,人都说“好男不和女斗,好女不与男争”,你这算是好女? 曲笑微微一笑,说:“那就这么定了,对了,春香你家在哪儿住?明早我让车接你一起出发。” “不用了!我在场里住!” 曲笑愣了一下,然后迈步出去了。 我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吕春香,知道她一定还在生学校门口的气呢,可别惹她,再冲我发顿火吧,犯不上。 我拿了本书蹑手蹑脚想走,就听后面她喊了一句:“站住!” “用不用举手?枪你要不要?”我调侃着。 “你说说你,一天天哪来那么多的俏皮话?闲书看多了吧?” 我转过身,盯着她的脸,突然一本正经地说:“春香?你脸上好像有东西!不对,是眼睛!” “什么呀!” “我看看……”我一脸坏笑凑上前,盯着她眼睛看了看,说,“有个人……哦,是我呀,还以为是花生仁呢!哈哈哈哈!” “你个该死的!怪不得你妹说你得管管了……不对吧,我怎么觉得不像是你妹妹呢?” “她的话你信吗?” “我当然信了?” “那好,她还说你是她嫂子呢,这你也信?” 见自己被绕进去了,她气得满桌子找东西要扔。我缩了下脖子就往外跑,到门口时听她喊:“到底考的咋样啊?” “没问题!” 我挥了下手出了办公室,听见“啪”的一声,一本书重重地落在桌上。 可是,我这个牛可吹大了。 第二天,我正在办公室里闲着没事呢,于子强进来皮笑肉不笑地说:“胡啊,咋整的呀?我听人事局有个朋友说,你没戏了,卷子才得六十九分!” 第23章、老将出马 对于鱼子酱这个人,他说的每句话我都不信,没长那个让人信任的脑袋,信他还不如信公猪能下崽。 所以,一听他说我什么没戏和考了六十九分的话,我连理都没理他,依然在看电脑,并淡淡地说:“哦,那么点分?”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吕春香的椅子上,转过头来看着我说:“这不是关系到咱场的事嘛,再说了,咱哥俩儿谁跟谁呀……” 我一举手:“别!打住!没你说的那么好,你是领导,高攀不起。” “你这人,咋不识抬举呢?人家说你作文一分没得,零分!说是涉及思想问题!品行问题!道德问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滚一边去!” “小胡子!你咋骂人呢?”于子强顿时瞪起了眼睛,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指着我。 我轻蔑地看着他:“骂你能咋地!还来劲了。” 不想搭理他,还真没把他放在眼里。说完我就继续弄电脑。 这货像是要把事情闹大,还故意放大了音量。 “还不服天朝管了呢!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他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我扫了他一眼,又往门口望去。这个楼层虽说没有领导,但办公部门和所有中层领导都在,我担心引来好事者围观,到时候有理也变成了没理,况且,有理无理本就无聊,又不是三岁孩子,还需要谁来给断断? 见我往门口看,这货抓住了我的软肋,声音更大了,竟然还过去把门打开了。 “胡二丙!大家听听,这名字就不像是好人!麻将堆里能混出什么好东西?我好心帮他探听了消息,他不领情不说,还骂人!大家评评理!” 这下完了,我就听一阵接一阵的脚步声,再看时,门口聚了好多人,几乎二楼办公室的同事都到场了。 这还能忍吗?他欺负人都欺负到头上了,这不是骑我脖子上拉屎嘛!娘稀皮!我一拍桌子,伸手一指,怒目圆睁。 这货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又嚷嚷:“我没说错吧?还要动手了!这不管管还能行?还告诉大家啊,他整天净欺负人家春香!我都看见春香哭过!什么东西!” 围观的同事谁也不吭声,都瞪着眼睛看我。 我冷静了一下,把手缓缓放下。因为我看见,从他头上正往外冒着轻烟—— 功德:-1、-2、-3。 我拿过本书翻了起来,以平复心中的怒火。 眼前又是一亮:一列火车。 这又是什么福利?我现在正憋着火呢,一火车的火,冒出列火车来算怎么回事?但我知道,这是预兆,必有因果。 令我意外的是,大家见我稳如泰山,毫不动怒,都纷纷散去,甚至有人临走时还冲我喊了一句:“胡啊,把你那书改天借我看看啊!我也得学学是咋忍住的。” 于子强看了看那位同事,张口道:“你啥意思?” 那哥们儿也不客气,激歪地回了一句:“一边去!” 这个逼货,“腰别一副牌,谁说冲谁来”呀这是,这不疯狗嘛。可不能让他咬着,没好! 可我又分析了,今天他为什么要这样闹呢?必有蹊跷。 正在这时,就听门口有人高声说道:“小胡你出来一下。” 我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杜清源。这是我刚才往门口看的主要原因,最怕他听见,或者过来。 我站起来快步往外走,见于子强正躬着身子,脸上带笑地打招呼呢。 “杜部长你……没去开会呀?” “不然呢?还要给你配个喇叭不成?你这个办公室主任是怎么当的?不怕影响吗?嗓门这么大是吆喝猪呢!正好有个职工请假,要不要替他班?” 漂亮!不愧是我杜叔! 说着,杜清源看向我:“还不快走!” 我咧着嘴,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走廊里,各个办公室的门呼的一下子都关上了,大家好像都挺怕这位人力资源部主管。 进了屋,他把门关好,然后指了指沙发:“坐下吧。说说怎么回事?” 我就把于子强如何进来说我没有被录取的事,以及他借故找茬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杜清源说道:“年轻人哪,得沉住气,不能一点小事就争个里表的,还得识人,企业不比学校,人多眼杂,各揣心腹事。行了,我也不说你了,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对了,你到底考的咋样啊?” “叔……” 他一瞪眼睛,我马上改口道:“杜部长,我觉得如果不是人为因素,一定能考上!” “那么把握?” “嗯。” 他看了我一眼,面露怀疑之色,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拨了出去。 “王局长啊,我杜清源!对对!忙,咋不忙,这不是市里正在抓国企改制嘛,忙得不可开交。哪天你得着空了,还得聚一聚呀!哈哈哈!也没啥大事,就是想打听点事,我们场里呀新来个大学生,小伙子虚心好学的,是个好苗子。这不是评职称嘛,你也知道,名额有限哪,上边不给那么多呀!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看看他成绩咋样。那行,我等你电话。” 放下电话,我彻底傻了,杜叔嘻嘻哈哈就把事给办了,将来我能像他这样吗? “去,自己拿瓶水喝!刚才气坏了吧?我看你还行,没和他吵吵,这就对了,忍一时风平浪静,不管怎么说,毕竟他还是领导,这你已经失了三分理,再不冷静岂不白吃亏?以后遇到的事还多着呢,能忍则忍,不能忍也得再忍,学着点吧!” 我心说,正学着呢,我师父是猪神。 这时,他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眼睛看着我。 我本来很坦然,但看他的表情又晴转阴,顿时紧张起来。 果然,就听他说:“不会吧?就差一分?什么?作文咋能是零分呢?王局长,还得请你调查调查,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或者什么疏漏,今年要是评不上,再评可就是明年了,咱们这些老家伙得把年轻人扶上马呀,对对,不仅要扶上马,还得送一程。那行,麻烦了啊!回头请你喝酒!啥?我那点酒量哪行啊?喝多误事!那行,先这样。” 我听明白了,于子强还真没说错,但作文不可能一分没得呀?长这么大作文还从来没得过零分呢!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杜清源见我一脸委屈,问道:“胡啊,你作文写的是什么呀?” 我怎么回答?哦,说写的是和你闺女当年追逐打闹的少年往事?我才没那么傻呢。 “哦,叔,不不……杜部长,其实写的就是我上初中时真实发生的事,都是真情实感,不可能得零分。” “你还真就别说不可能,评职称考试和你在学校里不一样,得综合考评一个干部的素质,这包括方方面面,你比如说,道德啊、品行啊等等,在作文中都能看出来!这次评卷很严的。” 我有点傻眼了,心里也没了底。 电话又响了,杜清源接起电话,我却听到了电话里的笑声。 他听了一下说:“你给我念一段我听听……那行,你给我拍个照片发过来。” 他放下电话,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心里直发毛,最怕别人对我笑了,猜不透是笑里藏刀还是藏蜜。 他拿着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就见他用手指划了一下,然后看了起来。我猜想,准是我的作文发来了,顿时担心起来。关键不是怕自己的作文写的不好,是内容。我这时才想起来,真是笨哪,怎么能用真名呢?我的杜娘啊,我真后悔说你肚里有个姑娘,这回完了,估计评卷老师挑毛病也是挑这里。是有行为不端之嫌。 “杜部长,我……去趟厕所!” “待着!” “唉!” 我又颓然坐下,自己这点小伎俩又怎么会骗得了他这老江湖呢? 我偷眼观瞧,他脸上已经有了笑意,好像还在忍着。等他看完,实在是忍不住了,但脸上也只是露出淡淡的微笑。忍功果然在我之上。 “你小子,也太淘了!我说的呢!” 他这句“我说的呢”是什么意思?我诧异起来。 突然,眼前一闪,出现进度条: 事业发展值:+1 第24章、被人揭了短 经过杜清源的从中斡旋,我终于被评上了初级职称,但作文为什么就被人判了个零分,却还是个迷,但不我想追究了。好人,上天自会眷顾,坏人,上天不会饶恕。 还有那个于子强,也不屑与之争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只要人家有嘴,就会有意见和批评。嘴长在他们身上,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别人嘴里的自己有多少个版本。杀人见血的是刀子,害人不浅的是污言。无论你过得好不好,都遭人议论,无论你做的对不对,都有人嫉恨。你争辩,说你强词夺理;你沉默,说是你承认事实;你翻脸,说你恼羞成怒;你不理会,说你是个窝囊废。人,争不过一张嘴,算不过一颗心。 罢了罢了。听师父话,修自身德,待我功成回首,再看身后江湖。 和于子强的口角风波,表面上看是暂时平息了,但场里的职工私下里这还是焦点话题。只不过他们议论的似乎并不是打架吵嘴,而是于子强信口胡咧的我欺负吕春香之事。 这件事吕春香也听说了,第二天她一上班就找了我,我还以为她是要兴师问罪,却听到的是她温侬软语。 “二丙,我都听说了,受委屈了啊。” “是吗?啥事呀?” 我装聋作哑,还一本正经。 她叹了口气,却话锋一转:“告诉你啊,别瞎想!我可没和他说你欺负我。不过,他也没说错,你就是天天欺负我!” “哦?我可以欺你,但你不能负我。是这个意思吗?” “哎哟,真是不行了!快要被你气死了!” 她手捂着胸口,表情上看却并没生气。 我靠着转椅,还把腿放在了桌上:“喂!我气你哪儿了你就摸那个部位?那地方我可离得远呢!” 她突然咳嗽起来,又指着我:“你……将来谁要是嫁给你,可倒八辈子霉了!” “所以呀,离我远点,杀伤力太强,你不是对手!” “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这一天天的,小磕唠得还挺硬!” “扶墙吧你,扶我离太近,我这眼睛转得又快,谁知道哪下看到不该看的呀!” 说着,我故意往她那边看了一眼。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突然开始解外衣扣子。 这下我可慌了,没想到她来这么狠的招儿啊!我撒腿就跑,边跑还小声嘀咕着:“玩真的呀!就气你两句至于嘛……” 身后,她哈哈大笑,说:“小样!还有你怕的?” 站在走廊里,我一想,完了,弱点暴露无遗。 我又把头探进门:“叫你姐还不行吗?不带这么吓人的!” 她瞪了我一眼,又小声喊:“非礼呀……” 我往身后看了一眼,赶紧跑进去,伸手就捂住了她的嘴。 “你可小点声吧,不嫌事儿多呀!” 我话说完发现没动静了,手心里是热气,我这才发现手还放在她嘴上呢,赶紧迅速拿开。 “那什么,我上厕所啊!” 她说:“好好洗手啊,什么味呀!” 吕春香和曲笑去开的其实只是个通风会,真正的培训会议定在周末,地点却是在外地,离这座城市几百里地,坐火车也需要四个多小时。 下午时,曲笑过来说,这次培训会议上边要求技术中心的人都得去,让我和吕春香把身份证交给办公室,由办公室统一订票。 说完,他看了我一眼,走过来说:“胡啊,那个事儿我都听说了,咱这个部门刚刚组建,有些工作离不开办公室的支持,咱们得和办公室搞好关系,毕竟人家是综合部门,管的事多。于主任嘛……我虽然不太了解,但表面看去人还不错,可能平时就是脾气差了些,多担待。” “哦,没事,我也是不太冷静,以后会注意的。” 我还能说啥?对于子强我现在是充分了解了,事儿妈一个不说,溜须拍马有一套,还老实欺负硬的怕。其实我也清楚,他早看过我的简历,清楚我的出身,一个没根基的穷小子,不欺负你欺负谁?况且,你还那么不城府。 曲笑出去了。我找出身份证,又看了一眼吕春香,见她没什么动静,不知在电脑前看什么。 “春香,你身份证呢?给我!” “干嘛?” “刚才曲主任说的话你没听啊?” “听了。” “那把身份证给我呀,我给办公室送去,好订票啊!” “我找找啊。” 说着,她在抽屉里翻找起来。 等她找到身份证交给我,我还没等走出去呢,就见门外走进个人来,竟然是于子强媳妇,场办的核算员赵思。她个头不高,体态微胖,上身穿着绿花的小西服,下身是条短黑裙,高跟鞋走起路来咔咔响。一头短发,耳朵上戴俩金耳环,一脸横肉,表情似有怒火。 “赵姐来啦?有事吗?” 我打着招呼,隐隐觉得来者不善。 果然,她先是看了一眼吕春香,又笑了一下点点头,然后就看向我,眼睛还瞪着。 “胡二丙,我这两天生病请假没在单位,怎么?我听说你把我家那人给骂了?还要动手打他?” 我一下子明白了,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可也太不城府了吧?两个男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女人掺和什么?好男不和女斗,我不算好男也不和女斗,让人笑话。 我笑着说:“赵姐,我和于主任你还不知道嘛,平时就爱开玩笑拌嘴,那天是吵了几句,就算我不对,姐你消消气。” “当然是你不对了!我早就观察着你呢,自从你到场里来就没什么好事!你自己想想,这才几个月呀!你都惹多少事儿了?还总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给我家那人面子,我家那人那么老实,你瞅瞅一天天被你欺负的,他要是不气极了能急眼吗?我早就想找你了!” 我这个气呀,就于子强他还老实呢?但此时不能激怒她,杜清源的话犹在耳边。 见我不言语,她越说越来劲。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啊?看你一天嘻皮笑脸的,别以为你背后做的那点事儿没人知道。” “行了你可啊,我背后做啥事了我?”我不能再不吭声了,要不然她会更加变本加历。 “嘿嘿嘿……”她一阵冷笑,像一缕阴风在我面前飘过,阴风过后出现的准是黑山老妖。 果然,她看着吕春香,一脸狞笑地说:“春香,你和他在一个办公室可得小心点,你还不知道吧?就你没来咱场之前……有一天我去生产区核对新生产的猪崽数量,我看见二作业区的小莲子从里面跑出来,身都是湿的,还边跑边系扣子,我偷着往里面一看,你猜我看见啥了?” 我皱着眉盯着她,眼睛的余光发现吕春香也竖着耳朵。 赵思又说,还一脸轻蔑的笑:“我看见就是他,胡二丙正在里面穿衣服呢,哎哟,那个磕碜哪!光腚拉嚓的……小莲子准是被他给糟蹋了!回家和你于哥一说,你于哥说啥也不让我往外说。这么维护他,他还跟你于哥翻脸,什么东西!” 这还能忍吗?这不是往我脑袋上泼脏水嘛,这个屎盆子要是扣我脑袋上,那我还能在场里待吗? 我“啪”的一拍桌子:“赵思你说什么呢?谁糟蹋她了?你看见啦!还是堵上啦!” “春香你瞅瞅?恼羞成怒了吧?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干的那点埋汰事儿!小莲子平时就懦弱,又是姑娘,这才没声张,这要是我……”说到这儿,她意识到了什么,就改了口,“要是换别人早告他了!” “春香你别听她的,根本没那回事!”我看着吕春香,心里却在打鼓,毕竟她看见的是事实,可是人家又怎么会知道你究竟做没做呢?看到那一幕,换了谁都会这么想,因此,我这火一瞬间就发不起来了。 “我可不管你们的破事儿,听了都恶心!”说完,她起身出去了,还把门关得死死的。 我明白了,她这是不想让别人听见啊。还不错,没白在一个办公室里待,你的恩情我记下了,改日再报。 见吕春香出去了,赵思愣了一下,又看着我说:“现在没别人了,你说实话,到底干没干那事儿!以后你要是不和你于哥闹别扭,我绝不说出去,小莲子那边我去说。” 我这才知道,那个姑娘叫小莲子。可是,赵思这是要搞哪一出啊?就那么好奇?刚才不是还发火呢嘛,这会儿怎么没脾气了?看来,她刚才那番话是说给吕春香听的。这又是什么战术? 不接招也不行啊,我清楚这种事的历害关系。 我笑着说:“赵姐,其实那天是有原因的,水龙头突然断了……真没干啥!不信你可以去问小莲子啊?对了,她叫啥名?” “你连她名字都不知道?把人都那什么了还……叫何莲。那我问你,那咋把衣服脱了呢?” “……当时她摔倒了,我去扶她,不小心也倒了,然后她就出去了,衣服又太湿,我就想脱下来拧拧,就这么回事!”我突然想到了该怎么编。 “那小莲子咋边跑边系扣子呢?我看她啥都露出来了,就不信你在里面没看,摔倒了还能不抱在一起?” “这个呀……那又能说明什么?你要是当时摔倒了不也那样?” “哼哼哼……”赵思突然画风一变。 我一看,不好,她这是要亮兵刃的节奏啊。 果然,我就见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个小东西来在眼前晃了晃:“你刚才说的话我可都录下来了,以后要是……” 第25章、一颗定时炸弹 我万万没想到,小心再小心却还是中了圈套。 见赵思那阴险的狞笑,我就像被人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一样喘不过气来,用手指着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把那个录音笔在我面前晃了晃,轻蔑地说:“给我小心点!以后要是再敢欺负我家那人,看我怎么收拾你!让你卷铺盖卷滚蛋!把你搞的臭臭的!**崽子,敢跟老娘斗?” 此时,她头上冒出三缕轻烟,向上升腾着、升腾着。 而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或许她会招来报应,但今天的事,是不是我自己的报应呢?在因果面前,无人可以幸免。想想那天的事,那姑娘何莲竟不是给我的福利,应该是一种警醒,是让我小心这个姑娘,可那时刚刚获得超能,我哪知道啊?还以为是好事呢。自作孽不可活,我认了。 见我一脸懵逼,她幸灾乐祸地出去了,竟然还哼着歌,一副得胜还朝的样子。 这夫妻俩,是怎么凑到一块的呢?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情坏到了极点,脑海里一团乱麻,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平生第一次遭受到重创,再也淡定不起来了,以前的玩世不恭呢?哪儿去了?如今小辫子被人牢牢地抓在手上,还敢瞎得瑟? 门一响,吕春香回来了,径自走到自己的座位,声响很大,我还听见,她拿本书在扫桌上的灰,其实桌上哪有什么灰?听声响就知道,她这是怒火。 终于,她还是说话了,我估计她已经忍半天了。 “胡二丙,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让她在这儿得不得得不得地瞎叨叨!” 我看了她一眼,摊了摊手:“没事!” “还说没事?那个叫什么小莲子的……” “行了,别听她瞎吧吧!我有那胆子吗?你也不想想,我能做那事?不过,那天水龙头断了倒是事实。” “没人管你!反正啊,你得小心了,别到时候出大事。” “爱咋咋地!” 我的犟劲又上来了,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大不了不特么干了,什么破地方,一天天净是烂事儿! 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觉,还在担心那个录音笔的事,脑海里又出现那个叫何莲的女职工,暗想,要不要去找找她?可那样就会越描越黑。怎么办?这枚定时炸弹要是处理不好,随时都有可能被赵思拉响,一爆炸就是灰飞烟灭呀! 外面传来敲门声,我带理不理地喊了一句:“谁呀!门没锁!” “二丙,你这还有啥书没?” 竟然是吕春香! 我探出头:“别进来啊!离我远点!没书!” 可不能让她进来,要是再被人抓了把柄可就真有大麻烦了。 吕春香又说:“我……我害怕!窗外好像……好像有人……” 我一听,顿时想起那晚的事来,那个打了我一拳的人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难道那货又来了?我翻身下了床,走过去把门拉开。 “你没听错吧?真有人?”说着话,我看见她穿着白天穿的那身衣服,根本不像是要睡觉的样子。 “在哪儿呢?哪个窗户?” 我回身把外衣穿好,迈步就出了房间,可走到她房间门口这才想起来,自己能进这屋吗? 她先进了屋,蹑手蹑脚的,然后回过头来一摆手,声音很小:“进来呀……就是那扇窗户……”说着又往身后指。 我迈出一只脚,犹豫着又往走廊里望了望,没有人。 “我进去不好吧,这是女寝。” “就我一个人。” “那更不行了,白天刚发生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呀,赵思的话谁信哪!你快进来吧,看看窗外到底是什么人在偷听。” 说着,一把将我拉了进去。 一瞬间,我伸手扳住门框,她硬是没拉动,就诧异地看着我。 我往她屋里扫了一眼,屋里没开灯,什么也看不清。 “其实,你不用让我上你屋,我直接去外面不就行了。”我还想开玩笑,但忍住了。 “我还不知道?不是怕你像上次似的再被挨打嘛!” 听完,我有种莫明的感动,她心思还真是细呀。 我转身就走,先到卫生间拿了个拖布,把拖布头弄了下去,然后就握着拖布杆子朝楼外走。吕春香在后面悄悄跟着。 为了不弄出声响,我小心地打着楼门,猫着腰缩着脖子,她也是如此动作,两个人一前一后,动作异常滑稽地到了楼外。 我朝她房间那扇窗户看去,果然,有个黑影正伸着脑袋往屋里看呢。 我拎着拖布杆子就要过去,吕春香在身后拉了一下我衣襟:“别去了,咱把他吓跑就行了!” 我看了她一眼,突然想到一件事,就说:“你看看,要不是我在这,那货万一真进了你屋,即使没发生什么事,传出去你能解释得了?这和赵思说我的事一样,人言可畏!” “我知道啊,你别解释了!我不信她的。” 我也奇怪,跟她解释有个鸟用? 可眼前这个货还得处理呀,怎么办?打不过也得打呀,她刚才那招儿不行,一喊就会把别人引来,人一多话就多,三传两传的,别到时候她没什么事再弄我一身骚。 不行,得忍着,动武解决不了问题。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眼前一亮,额头前出现一个画面:一盆水。 我迅速转动脑筋,一下子明白了,就一拉她:“走,回你屋。” “那人怎么办?” 我也不说话,拉着她走到她房间门口,然后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告诉她我的办法。 她听完就问:“能行吗?” “你就去吧,照做就是了。” 然后,我回屋取来洗脚盆,又进卫生间装满了水,又猫腰悄悄进了她房间。 我冲她示意了一下,她犹豫着过去打开窗户,我看见,外面那个脑袋一下子缩了回去。 吕春香边开窗户边自语:“这天好热呀!” 特么都进入十月份了,能热哪去?我不知能不能骗过外面那人。 窗户打开了,外面飘进一阵风,窗帘晃动着。 吕春香又在自语:“好困哪!”说着,就躺在了床上。 我估计她此时一定紧张极了。 我悄悄靠近窗户,猫在窗台下面。 过了好半天,也不见那个脑袋冒出来。那就等吧,小兔崽子,你一冒头我就泼水,浇死你!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贼脑袋还是没有冒上来,而我,有些困了。 我往床上望去,吕春香一动不动,估计是不敢动,一动就怕被外面的人发现。 那就继续等,我就不信了,窗户都打开了,他还能忍住不往里面看? 由于蹲得久了,腿有些麻,我揉了揉,一屁股坐在地上,干脆坐等!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觉得眼皮打架,实在等不下去了,就悄悄直起身,往外面看去,可哪有半个人影? 第26章、曲笑的取笑 我小声说了一句:“春香,我关窗了啊,那家伙好像跑了。” 可没什么动静。我把窗户关好,窗帘也给拉上了,然后端着水盆往外走,走到床边扫了一眼,这个气呀,她竟然睡着了!这心得多大呀? 我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又用脚把门勾上,转身正要走,突然,一束光照了过来,照得我眼睛一花,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听见脚步声走过来,接着就听有人说道:“二丙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怎么会是曲笑?这大半夜的他为什么来场里? 我把水盆放在地上,伸手挡着光,他把手电筒移到别处。 我一看,果然是他。 “哦,曲主任你这是……” “今天我值夜班,又睡不着,就下来走走看看。你端水盆干嘛?”说着,他往门上边看了一眼。 完了,那上面的门牌是女宿舍。 我刚想解释,见他一脸怪笑地看着我:“哦……” 你哦什么你哦!眼睛看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这个道理不懂吗?可是,这也太倒霉了,贼没抓住倒把自己搭上了。 看着摇头晃脑地转身上楼了,我一脸懵逼,也回头往门上边看了看,心说,师父给的这盆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气呼呼地进了卫生间,双手一用力,把那盆水“哗”的一下子就泼了出去! “哎哟!谁呀这是?” 我去,啥时候这里面还猫着个人呢! “哪个王八蛋这么坏!” 听声音我听出来了,好像是黄书梁。 这时,一个厕位的门开了,有个脑袋探出头来,果然是他。我不禁皱起眉头,他又是啥时候进的卫生间呢?刚才在吕春香屋里我可一点动静也没听见啊。 “哎哟,不好意思啊黄哥,不知道你在里面。”我赔着笑脸。 “哦,是二丙啊!没事没事,就是迸上点水,没撒我身上!你大半夜的弄盆水干个屁呀!” “哦,洗脚!那你忙着啊,” 我转身就走,但对这个黄书梁却产生了怀疑,难道外面那个人会是他?就凭他也会识破我的计策? 我回了屋,门却留了条缝,耳朵也警觉地竖着听声音,听听黄书梁完事是回男生宿舍还是在吕春香门外偷听。 过了一会儿,卫生间里传来流水声,接着就有脚步声,路过吕春香房间,又路过我房间,然后消失在走廊深处。 我长出了一口气,眼皮也直打架,而脑海里却还是刚才曲笑的那个“哦”,猜都不用猜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可是,以前也没听说领导晚上要值夜班啊?难道是他说慌? 我又仔细回想着窗口那个人影,但当时根本没看清,不知道到底是谁。 一会儿是黄书梁,一会儿是曲笑,这两个人把我搅得彻夜难眠,直到快亮天了才勉强睡着。 早餐时,我一进小餐厅就见吕春香正坐在餐桌前吃着呢。她心还真是大呀,昨晚的事居然只字不提,见我进来只是抬了一下头,又继续低头喝她的粥。 我坐在她对面,拿起勺子,一口粥还没进嘴呢,就听后边传来曲笑的说话声。 “你们俩早啊!” 我回了下头,他冲我一笑,又瞄了一眼吕春香,径直走到桌前坐下,盛粥、开吃。 吃了没几口,他说:“春香啊,昨晚睡得好吗?” “哦,还好。” 你倒是别往我这边看哪,她可倒好,说完扫了我一眼。 我用勺子敲了下碗边,干脆抱起粥碗开喝,特么没烫死我! “你慢点!这粥烫不知道啊?” 我端着粥碗,盯着正在说话的吕春香,使了个眼色,可她把脖子伸了过来,小声问:“啥?” 我去!真当曲笑是空气啦! 曲笑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俩在我面前打什么哑迷?有话明说,还瞒着我?难瞒得过吗?” 明显的话里有话。 我不想再搭话了,只想着抓紧吃完出去透透气,心里堵得慌。 可这曲笑吃饭也是快,三下五去二地就吃完了,站起来说:“你们慢慢吃!”说着就往外走,路过我时还在我肩膀上拍了拍。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后背,心说,你拍这两下是想说什么吗? 等他一走,吕春香凑过来问:“二丙,你刚才使眼色是什么意思啊?对了,昨晚抓着那人没有?我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我不想和她说半句话,多说无益,昨晚都把我害惨了,以后可少管她的事。 吃完饭我就上楼了,坐在办公桌前,越想越窝囊,看来,我爹当初没白叫我窝囊废,现在看来,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实至名归。 可是我就不明白了,猪神师父不是给了超能力嘛,每次超能出现为什么就不能明示呢?我咋能猜得出来呀。该死的那盆水! 吕春香进屋了,还把门关得严严的,转过身来说:“昨晚怎么样啊?” “嗨嗨!门开开!” “开啥开,我怕让别人听见。” “你这样怕的是我。” 说着,我起身过去把门打开。 她看着我的动作,一脸的疑惑。 “到底怎么回事?你啥时候出去的?” “早上!” “啊?那你……待一宿?” “故意的是吧?傻呀你!待一宿还能这么消停?啥事没有!对了,以后你最好回家睡吧,咱场里这么乱……” “回家?我可不想回家!” 她回身坐到座位上,表情怪怪的。 我想起件事来,一直想问都没问。 “对了,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他们就放心让你一个女孩子住在单位宿舍里?” “我上大学还不一样住宿舍?也没见谁装鬼吓唬人,也没见谁趴窗户!” “装鬼的是有一个!你还没回答我呢!” “关你屁事!” 说翻脸就翻脸,比翻书还快,怪不得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确实让人难以琢磨。那就不琢磨,反正以后少管闲事。 下午时,于子强意外地过来了,说是车票已经订好了,卧铺,周五晚上的。说完,他把身份证放到吕春香桌上,又转过身来看我,面带微笑,笑里藏刀。 “啪!” 我吓了一跳,见他把我的身份证拍到了桌上,响的那个脆呀!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媳妇赵思,又联想到近日来的发生的事,越想越窝囊,反正师父给的超能力也没玩好,还不太会玩,不玩了又能怎样?我就不信了,发一次怒能死啊?都被人骑脖子上拉屎了,再窝囊下去就不是男人! 我抬手就朝桌子上拍了下去。 “啪!” 然后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怒目而视。 于子强被吓了一跳,往后紧退了几步才站住了,看着我迟疑着说:“你……你要干什么?” 吕春香喊了一句:“还不出去!送个身份证让别人不就得了?还偏往一块凑!” 不知为什么,于子强听话地转身就走,到门口还回头瞪了我一眼。 你说气不气人,他竟然不接招! 我刚坐下,额头前那道亮光就出现了。 健康状态值:-1。 减吧减吧,减成零就上天找师父去!我要当面问问他,咋不给个别的什么超能力呢?或者说,教教我这个超能力到底怎么应用啊,现在也太被动了! 晚上,我越想越气,觉得这都是因为窗外的那个货,不行,今晚非抓住他不可。 我看了看时间,天刚擦黑,就出了楼,打算到窗下去看看情况,看有什么办法能治一治那货。 天很黑,没有月亮。借着远处场区里微弱的路灯我来到窗外,低头在地上正查看呢,突然,就听吱呀一声,紧接着就是“哗”的一声,一盆水,一点没浪费,泼到了我的头上…… 第27章、新任务 随着那盆水泼到我的头上,在我的喊声中,听见吕春香也是一阵惊呼。 她把头从窗户探出来,一见是我,不怒反笑。 “哈哈哈哈!你……你怎么在这里呀?”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问了一句:“不是洗脚水吧?” “你可愁死我了,还关心是不是洗脚水……赶紧屋来擦擦吧!外面那么凉,别感冒了。” 我垂头丧气地回了屋,没等拿毛巾擦呢,吕春香就走了过来,倚在门口看着我笑。 “外面的怎么是你呀?我还以为……” “我这就叫自作自受!报应!” 我气呼呼地擦脸上的水,再一看衣服,早已经湿透了,我解了一颗扣子,下意识地往门口看了一眼。 “怎么,继续参观吗?” “稀得看你!”她撇着嘴,临走时说,“对不起啊!” 我挥了下手,又过去把门关上,想了一下又反锁上了,然后才找衣服把这身湿的换下来。 换好衣服,还没等往床上躺呢,就听走廊里有人说话。 “你们这帮小子别瞎吵吵了!睡觉!” 怎么会是于子强?大晚上的他不回家吗? 我翻身下了床,打开门探出头去,见于子强正走过来,我就问了一句:“于主任干嘛呢?” “值班!” 联想昨晚曲笑,我又问:“啥时候开始值班了?” “从昨天开始的,有职工反映晚上场里很乱,场里决定晚上实行值班制度,今天是第二天。” 我走了两步站到走廊里,看着他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总觉得他那笑里没好事。 “哦,是这样啊!但晚上也没看见有什么事呀?怎么说很乱呢?” 他盯着我嘿嘿地笑,又往前面看了一眼,那边就是女生宿舍,吕春香住的地方。然后,他转过身,背着手踱向楼梯,边走边说:“做了啥事自己知道!可得小心着,要是让我抓住了,嘿嘿嘿……” 这货啊,明显话里有话啊,难道是针对我? 想到他媳妇赵思那张脸,我有些不寒而栗。忍吧,实在不想和他争斗了,与小人斗,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呢?况且,自己的把柄握在他媳妇手里,万一她一急眼把事情抖落出来好说不好听,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谁还管你是真是假? 我刚关上门,额头前便是一闪,画面上竟然是曲笑! 这货出现是为什么?难道与这次出差有关?这是什么破超能?每次都让我自己猜吗? 周五这天,我一上午都躲着曲笑,生怕自己哪句话不对惹出麻烦来,虽然他比我也没大几岁,但人家是领导,而且还是上边派来的,来路不明,得罪不起。 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曲笑竟然打电话让我去他办公室。 我放下电话就坐在办公桌前想,他找我会是什么事,可根本猜不出来。 吕春香在旁边说了一句:“还不快去?” “哦。” 我慢吞吞地站起身,脑海里却是那晚见到曲笑的情景,从于子强的嘴里得知,他那晚确实是在值班,差一点就误会了他。 曲笑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离我们的办公室比较远。我在走廊里走着,时不时地路过别的办公室门前,我看见,有人从里面看向我,有人在偷偷地笑。路过财务室时,我下意识地往里面扫了一眼,因为我知道,赵思就在这间办公室。 可这一扫,目光正好与她碰在一起,就见她朝我白了一眼,又轻蔑地笑。真是火大,她什么意思我还不明白?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不管是她,还是于子强,自己明明看见从他们头上冒出的轻烟啊,既然他们的功德都在消散,为什么就没来报应呢?难道是时候未到? 走到曲笑办公室门外,我敲了敲门。 “小胡吧,进来吧!” 听他语气很平淡,应该不会是坏事,我就推门走了进去。 就见曲笑坐在办公桌后,这个房间也不大,除了一桌一椅一柜外,基本上没别的什么办公家俱了,甚至连沙发都没有,只是在他桌前有把椅子。 我扫了一眼,站在他桌前:“曲主任,你找我?” “哦,坐吧坐吧!” 他一把桌前那把椅子,我犹豫了一下没坐。见我没坐,他也没再让。 “是这么个事,胡啊,我看上次你弄的那个方案还不错,文字功底还可以呀!” 我心说,那哪是我自己写的呀! 他又继续说:“上边着急要份材料,我看就由你来弄吧!” 我一听就急了,自己是学理的,哪会写什么材料啊?再说了,上次那个方案要不是偶得师父指点,还能写的出来? “曲主任,啥材料啊?我好像真不行!” “别说不行啊,怎么的?上次是田场长安排的你就能行,我安排个活就不行了?” 我一听,坏了,好像我是故意推活似的,他又刚来,也年轻,难免会认为我不服从领导。 我就说:“哦,那是什么材料啊?” “也不难,就是让咱们报一份场里现有的技术方面的汇报,看看生产作业都采取了哪些技术手段。” 我一听就懵了,这哪会写呀?瞎编肯定是不行的,得详实的数据作支撑,上哪找数据去?再说了,场里的情况基本了解了,根本就没采取什么技术,管理非常粗放,要说技术倒也有一些,比如,母猪产仔护理技术规范,那还是我现学现卖的呢! “曲主任,这个……我……” “晚上咱们还得坐火车出差,你下班前一定要把材料弄出来!行了,去吧!” 什么就让我去呀!上哪去呀? 我还想说什么,但见他一脸的严肃,又接着低头看东西,我只好退了出去。 得想个办法呀,怎么才能弄出来这份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材料呢?我想到了吕春香,对,和她商量商量,说不定她有办法。 我快步往办公室走,兴冲冲地推开门就喊:“春香啊……” 屋里竟然没人! 我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脑发呆。生产区的情况虽说知道一些,但毕竟是一知半解,对,找车间主任去,他那里一定会有数据。 想到这儿,我抬腿就走,出了办公楼直奔生产作业区。 此时,正是工人们上工的时间,我挨个生产区找车间主任,可一打听才知道,今天车间主任请假了没来。那可怎么办?数据拿不到,写个屁呀! 我正想回去呢,突然发现,旁边这个圈好熟悉呀,仔细一看,竟是何莲负责的生产区,也就是上次自己被猪拱的那个圈。我一想,正好见见何莲,上次的事得说清楚。我就往里面看去,就见何莲正在给地面冲水呢,而那只拱我的二师兄缩在角落里。 我用手敲了一下栏杆:“忙着哪?” 听见喊声,何莲停了下手,看见是我,她顿时一愣,又惊慌地四下看了看,小声说:“你咋来了?我忙着呢!” 我开门走了进去,看了看那头大母猪,笑着说:“我要找车间主任路过这里。” 何莲也不理我,走到门边往外面过道望了望,回身说:“我这里你最好少来,为了你好。” 我当时就懵了:“怎么了?” “别问了,快出去!” “我出去可以,不过,问你个事,那天你出去时看没看见人?” “哪天啊?” “就那天!” 她眨了半天眼睛才笑着说:“哦,还好意思提?没人!” “不会吧!你没见着赵思?” 听我一提赵思,她愣了一下,随即躲闪着我的目光。 “提她干啥?” “你跟我说实话,她是不是问过你啥?” “问啥呀?” “就那什么,咱俩那事!” “咱俩有啥事呀?” “就那天,你摔倒了,然后我去扶你,然后……” “你把我当啥人了?我啥时候摔倒过呀?做梦呢吧你!出去!” 我当时就懵了,她怎么不承认了呢? 见我不动弹,她一扬水龙头,一股水柱冲了过来,我往后跳了一下,险些被水喷到。 “疯了你!” “你说谁疯呢?想占老娘便宜是不是?告诉你啊,少来!我可是良家妇女!瞅你那怂样吧!老娘能看得上你?再不滚喊人了啊!” “你骂谁呢!” 我这火当时就上来了,这是什么人呢!翻脸不认帐。 “就骂你了,怎么着吧!有能耐你就在这把老娘给办了!瞅你那胆吧!长那玩意了吗?” 我怒目而视,向前迈了一步,但随即就停下了,此时,每个作业区都有人,如果她声音再大一些,一定会被人听到的,到时候肯定解释不清,算了,我忍! 正在这时,眼前一亮,一份打印稿突然出现了:《星光场养殖数据》。 我当时就乐了,紧紧地盯着那几页纸,随着纸页飞速地翻动,数据牢牢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再看时,出现的是进度条: 知识储备值:+0.3。 第28章、发现超能秘密 见养殖数据得来不费功夫,我嘻嘻一笑。 突然,何莲吼了一句:“还笑是吧?麻个比的欺负人欺负到家了你这是!” 见她又在吼,我心生一计,既然刚才我忍了她的骂就出现我还要的数据,那不如再激激她,看看还会来什么。或许,曲笑的任务就此解决了呢。 想到这儿,我呵呵一笑,说道:“还真以为自己是贞洁烈女呀?场长是怎么回事?” 听我提场长,她脸色顿时一变,疯了似的扔掉水龙头冲了过来。 “胡二丙!今天老娘非把你这张饼撕了做汤不可!” 也没想到这货会这么疯狂啊?以前觉得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看来,是自己走眼了。我可不想和她纠缠,见事不妙,我转身就走。 可是,何莲已经冲了过来,在我背上就挠了一把,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往前一窜,跳出两步远后回过身来。 “你疯啦!” “你特么才疯了呢!你这头疯猪!那话能随便说吗?场长知道不得开除我?妈了个比的,你什么东西!我看你就是一个窝囊废!净欺负女人行,有能耐你和于主任斗啊!以前的能耐哪去了?还不是让人家骂得狗血喷头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明白了,她说的是那次于子强和我大吵的事,看来,这事已经传出去了。又一想,能不传出去嘛,他当时大嚷大叫的,招来那么多人,再经过这些好事者的口口相传,说不定传到最后是什么样呢。 我眉头一皱,火往上涌,伸手一指,心里却在想,我特么忍了! 就在这时,我希望的事情真的出现了,只见灵光一闪,眼前又浮现出几页稿纸:《星光养殖场技术情况汇报》。 在纸页的飞速翻动中,我乐得屁颠屁颠的。 紧接着,进度条又现: 知识储备值:+0.5。 等记下内容,我又冲何莲一笑:“谢谢你啊何莲,改日哥请你吃饭。”说完,我转身就走。 何莲被我异常的举动弄懵了,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还没等走出去呢,就听她在背后大喊一声:“鬼呀……” 对,你就是见着鬼了,不仅是你,我特么天天见鬼。 我迅速跑出生产区,回到办公室赶紧坐在电脑前开始打字,我怕一时忘光内容。其实我过于担心了,这些内容凡是经过了我的大脑,竟然都会留存下来,想忘都忘不掉,或许,这是师父给的超能力的主要功能之一吧。 可还没打几个字呢,吕春香从外面就进来了,看我一眼说:“你听说了吗?” “哦?什么事?” “刚才生产区有间作业室有个职工晕倒了,现在已经送往医院了。” 我心里一惊,不会吧?何莲怎么会晕倒?我又一想,刚才确实见她头上有功德在消散,或许晕倒就是她骂我的报应吧,我也就没太在意,继续打字。 吕春香倒了一杯水,边喝边走到我身后,往电脑上看了一眼说:“打什么呢?晚上不就要出差了嘛。” “别提了,曲主任安排的任务,说是下班前必须完成。” “什么任务啊要得这么急?” “咱场技术情况汇报。” 我说得轻描淡写。吕春香一听,说道:“他这不是难为人嘛,这是能一两个小时就写完的吗?你不会真的答应了吧?” “不然呢?和他对着干?”我抬了下头,看了她一眼又说,“要不,你帮我弄?” “别,是给你的任务,又不是给我的,你这是大活,我可干不了。” 我一听,怀心眼子又来了:“你知道什么叫大活吗?” “去去,一边去!准没好话,我不听!” 我哈哈大笑,因为材料终于有着落了,心情好好。 见吕春香回去座位了,没人打扰,我抓紧在电脑上打字,一篇内容详实、有理有据的工作汇报就此成了! 打完字,我觉得手酸脚麻的,在等待打印稿出来的时候,我站起来伸着腰。 那边,吕春香听见打印机声就走了过来。 “不会吧你?这么快就弄完了?是不是瞎对付的?” 我也不搭理她,说了句:“撒尿去!” “以后能不能说话文明点?” 我刚迈了两步又回来了,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说:“大姐,那你说我该怎么说?” “就说上厕所或者卫生间啊?” “可咱去那里的真正目的不就是撒尿嘛,干嘛弄得那么假?” “咯无恩——滚!” 我哈哈大笑,转身往外走。 等我回来时,见她正拿打印出来的稿子看呢,一看我回来,竟往后躲了两步,眼睛还盯着我的手。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故意甩了甩手上的水。 她歪了下头:“你轻点!” 我作势要往她脸上甩,吓得她迅速躲开了,然后却回过头来说:“二丙,还真小瞧你了呀!你这材料简直写的天衣无缝,你是怎么做到的?” “想学吗?我教你呀!” “你还别说,哪天你真得好好教教我,上次的方案你就写得很好,这次时间这么紧任务这么重,没想到你……你在学校不会是学霸吧?” “你怎么知道?对对!我是学不习他爸不学习!哈哈哈哈!” “一天天也没个正型,人家和你说正事呢!” “还真要学呀?” “嗯。” “那我可得算算,这学费……还有,得先教你学……” 她瞪着眼睛说:“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那好吧,就先教你第一课!” 她凑了上来,一脸的认真。 “这第一课嘛,就是……” “是什么呀?” “就是……学会泡妞!” “切!我又不是男的?另外,学那个有屁用!” 她瞪起了眼睛,我却还是一本正经。 “反正爱学不学,这是必学的第一课!” “不理你了,没一句好话!是不是怕我学会了将来超过你呀?” 我走回座位坐了下来,撇着嘴说:“你这思想啊有问题!”继而又一伸手,“拿来!” “什么呀?哦。” 她把稿子给我送了回来,我翻了翻,找个钉书器给钉好,然后打算给曲笑送去。 正在这时,就见于子强匆匆忙忙地走进来。 “小胡子!快点跟我走!” 你谁呀就跟你走?上你家吃饭啊?我根本不理他。 他上前说道:“人家医院让你去呢!说是得问问你当时是什么情况!” 一听他说医院,我顿时想起来了,何莲被送去医院了,还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呢。 “怎么回事?” 于子强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遍,这才说:“胡儿啊,何莲怕是要疯了!她跟医生说,当时看见有道光一闪就钻你头里了……” 我一听就懵了,应该不会的呀!难道是因为那个地方?那里可是我被猪拱后见猪神的地方啊,难道在那里能见到师父? 想到这儿,我撒腿就往外跑。于子强在后面喊了一句:“知道哪个医院吗?” 我特么才不去医院呢,不惹那麻烦。我现在要去的是猪圈,找师父去。 工人早已经下班了,整个生产区静悄悄的,因为我是兽医,自然有生产区的钥匙,所以,我很快就跑进何莲负责的那个圈。 一进来,我就见那头母猪在草上趴着呢,听见有动静,它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并回过身,瞪着眼睛看我。我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真是怕再被拱啊,太特么疼了!可是,它不拱我,怎么能见到师父呢? 我正瞎想呢,就听母猪嗷嗷地叫了两声,然后竟往后边续退了好几步,整个身体都靠墙上了才不得不停下。 我正奇怪呢,忽然,一股神秘的力量推着我的后背,我不由自主地噗通一声竟跪倒在地…… 第29章、超能补丁 就在我跪倒在地的一瞬间,就觉得周围一片漆黑,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还有种空灵的感觉,我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正在这时,就听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本以为你天资聪慧,没想到这么废物!罢了罢了,老纳只当是渡你了……” 话音刚落,我就觉得有只手掌拍在头上,紧接着有一股冷飕飕的风正往我脑袋里钻,我吓坏了,想喊又喊不出来,想动又动不了,很快,便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慢慢醒来,睁开眼睛,眼前还是那头猪!见我醒了,那头母猪还冲我点了点头,哼哼的叫了两声。 我从地上爬起来,往身后看去,身后是门,哪里有人影?我努力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自己明明听见师父说话了,怎么会没人呢? 可是,师父往我脑袋里灌的是什么?现在怎么觉得脑袋这么清爽呢? 我眨了眨眼睛,又朝门口望去,突然,就见眼前是一群接着一群的猪在一个个格子里,那不是猪圈嘛!天哪,难道我有透视眼了? 那刚才难道师父是在给我的超能力打补丁?我想到了电脑系统打补丁的情景,看来,师父是要给我增加功能啊! 我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冲着天上深深一揖:“师父!多谢师父!” 从地上爬起来,我撒腿就跑,这个发现太让我惊讶了,以后岂不是想看见什么就都能看见了? 不行,得测试测试。 我飞快地跑回办公室,一进来,见吕春香在电脑前不知看什么呢,见我回来了,看着我说:“曲主任过来催要材料,你不在,我就给他拿过去了!” 我盯着她,眨了下眼睛,接着又瞪起了眼睛。天哪!她里面穿的内衣什么的竟然看得一清二楚!我又眨了一下眼睛,再看时,就觉得血往上涌!实在不能再看下去了!一览无遗呀! “你看什么呢?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她惊讶起来,又往自己身上看了看。 我笑着回过头,心里想,是有东西,我看见了。 坐在座位上,我想试试能不能看见曲笑,也不知他看了材料会怎么想,吕春香说的没错,这个材料根本不可能完成,那就明白了一件事,他曲笑是在故事刁难我。 我望向墙壁,计算着这里离曲笑的办公室隔了几个房间,一个……两个……第七个! 果然,只见曲笑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材料呢,他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又不住地摇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看完了材料,只见他随便扔进纸篓里。妈的,原来根本不是上边要材料,他果然是要刁难我! “啪!”我拍了下桌子就站了起来。 吕春香被吓了一跳,看着我说:“干嘛呀这是?一惊一乍的!” 我喘着粗气,真想过去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得忍啊,不忍又能怎么样?他是领导,我是下属,怎么说?说你看见他扔材料了?说又不能说,忍吧。 念头刚一冒出来,眼前又浮现出一幅画面:一瓶酒。 这又是要搞哪样?怎么会有酒?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看见在一家酒店的包间里,对面坐着曲笑和吕春香,曲笑正在倒酒,还满脸的微笑。 太好了!没想到师父给的这个超能力补丁竟然能看见未来!那刚才那瓶酒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肯定是曲笑想要让我酒后在吕春香面前出丑。好啊,小样的,这回看我怎么治你! 眼前的景象消散后,就听吕春香说:“你发什么呆?” 我回过神来,看了看她,这次可没敢往她衣服里面看,只是笑了笑,说:“得回去准备一下了,吃完晚饭咱们就得出发呢。” “可不,那我先下去了啊,得收拾收拾,换件衣服。” 说着,她拿起包就往外走。 我又坐在座位上想了半天,觉得这个超能力补丁实在是妙不可言,这回还怕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呀! 忽然,我想到了赵思手里的那个录音笔,不知她放在了哪里,我得找到地方,哪天找个机会偷回来,看她还怎么威胁我? 我扭头又面朝墙壁,越过一个又一个房间,找到赵思所在的财务室看去,只见财务室里的会计和出纳员都已经下班了,整间办公室里就赵思一个人,也不知是在给谁打电话,我竖着耳朵听了听,却什么也听不见,看来,师父只给了千里眼,并没有给我顺风耳。 我不再看她,先在她身上看了一遍,她那个胖身材实在是没什么可看的,看了都觉得恶心。可是,录音笔似乎并不在身上,难道她藏起来了?我又往她身后的柜子里看,除了文件资料和一些女士用品外,也是一无所获。这个货,东xc哪了呢? 对,办公桌。我又往她面前的办公桌看去,透过桌面,我在抽屉里搜寻着,果然,就见那只录音笔静静地躺在那里。好,知道了地方就好,等出差回来的,非把录音笔偷走不可。 打定了主意,我收拾收拾也要下楼回宿舍。 在走廊里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自己站的地方上边三楼的位置正好是田伍德田场长的办公室,对,看看这老小子在干什么。 我见四下没人,就往楼板上看去,穿过楼板,就见田伍德正坐在电脑前看什么呢,脸还憋得通红,头上还有汗,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不知在下面干什么,一动一动的。 我又换了个角度,打算看看他的电脑。等我换过角度往他电脑上一看,当时就惊呆了!这个货,都多大岁数了?咋还看这东西?只见画面不堪入目,再仔细看时,我更惊呆了,竟然是他自己!而另一个女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赵思!天哪,怪不得这两口子一天天的颐指气使飞扬跋扈呢!原来如此啊! 又联想到刚才赵思打电话的样子,瞬间明白了,这两个人是在通电话! 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掏出手机就给于子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说场长找。 挂了电话我便哈哈大笑,心说,这回有热闹看了。 回到宿舍,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又看了看时间,离上车还早着呢。就躺在床上,透过两层楼板往田伍德的办公室里看,希望看到那个两人见面尴尬的场景。 过了一会儿,就见于子强果然急冲冲地来到场长办公室门外,伸出手刚要敲,却放下了,接着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我心里在喊,敲什么呀,直接推门进! 可他听完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转身走了。我去!这是什么意思? 我目光紧紧地跟着他,只见他到了二楼财务室门口,推门就进,一眼看见他媳妇在打电话,他张了张嘴不知说的是什么,接着,就见赵思怒目而视,手捂着电话吼了一句什么,再看于子强,缩了下脖子转身就走。我当时就惊呆了,难道这个货早知道自己媳妇与场长之间的关系? 窝囊啊窝囊!这货比我还窝囊。一瞬间,我似乎理解了他,怪不得他整天没个好脸子,看谁都不顺看,原因在此啊!他郁闷、他憋气、他想发泄,可是,他找我却找错了对象。 该呀!原来还以为他只是脾气不好呢,原来是个天大的窝囊废呀! 第30章、火车站打抱不平 因为要赶火车,场里特意派车送我和曲笑还有吕春香到火车站。但出来还是早了些,等我们到火车站进了候车大厅,一看时间还早呢。曲笑坐在长椅上玩手机,吕春香拿个小镜子左照右照。我就坐在他们两个人对面,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觉得好玩。 观察别人,我觉得是最有意思的事情。而火车站这里人流如潮,天南海北,三教九流,形形色色。 我坐在椅子上观察着人群,猜想着每个经过的人他们的职业、身份、年龄,甚至他们的心里所想。 有个妇女,很胖,不是一般的胖,可以用虎背熊腰来形容,除了身上,脸上的肉也堆成了褶,把眼睛都快挤没了。而她却还穿着一件紧身的衣服,那勉强系上的扣子似乎都要崩开了。下身也是件紧身裤,简直就是目不忍睹。我不禁纳起闷来,她为什么要这般装束?难道是要用这些紧身的衣裤硬勒出细腰来?岂不可笑! 正看着她呢,突然,就见她回过身去,是那种横着转过身的,因为转弯半径实在是太大了。接着,就冲身后的一个人吼了一句:“你个瘦猴子!能不能快点?”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见她身后跟着一个男的,长得瘦小枯干的,还尖嘴猴腮,左手一个行李,右手一个皮箱,胳膊下还夹了一件衣服,看款式应该是件女士大衣。 那胖女人吼完,就见他咧着嘴小声说了一句:“来了来了!这不跟着呢嘛!都要累死我了……” “还敢嘴硬是吧?你个窝囊废!拿这么点东西就嫌累!” 那胖女人似乎根本不在乎瘦猴,而且蛮横无理。可这些也没什么,但我实在是听不惯她那句“窝囊废”,心想,甭管后面那个倒霉蛋是你什么人,小爷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此时,胖女人马上就要走过来了,我闭上眼睛假装打盹,但睁着半只眼睛看着脚下的地面,当见到那只胖脚走过来时,我抻了一下腰,又伸了下腿。 “哎哟!” “扑通!” “谁呀?谁敢拌老娘?” 我睁开眼睛,假装没看见,抱着胳膊又要继续打盹。正在这时,就听那胖女人吼道:“瘦猴子!就他!打他!” 我瞄了一眼瘦猴,心说,就那小体格子还敢动手呢? 瘦猴放下东西,看了我好几眼,咧着嘴冲那胖女人说:“小兰……他也不是故意的,要不就算了吧!” “好你个窝囊废!你老婆都要被人欺负死了,你还替别人说话,你等着回家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胖女人从地上开始往起爬,但一连爬了两次才总算爬起来,惹得周围坐在椅子上的旅客一阵哄笑。 这下她更回恼羞成怒了,左撸一下胳膊,右挽一下袖子,还嘿嘿地笑着朝我走过来,看架式是要我把给劈了。 坐在对面的曲笔和吕春香被这一幕给惊呆了,两个人站起来冲我直摆手。我装没看见。 见她走过来,我眨了下眼睛,突然,看见她衣服里面竟然是肉,随着她的走动一颤一颤的,真好玩儿! 她刚走到我面前一看我盯着她笑,就往自己身上也看了一眼,随即大怒:“好啊,你敢看我!没见过美女呀!” 我去,我差点吐了! “是呀,大姐,对不住啊,刚才没注意拌了你,怎么样?摔着没有?”说着,我站了起来,眼睛盯着她的腿。 她往后退了一步,瞪着眼睛吼:“往哪看呢?你个王八蛋!你个缺德鬼!你个小瘪三!” 她说话一声比一声高,我看见,她头上正在往外冒轻烟,一缕、两缕、三缕…… 哼,骂吧骂吧,小爷就是不生气! 不仅不生气,我还要给你浇点油加点柴。 “大姐,王八蛋是王八下的蛋吗?是像你身上那俩吗?”说着,我又扫了一眼她的胸。 这下她可火了,往前冲了一下又停下了,冲我身后那个瘦猴喊:“你特么是死人啊!揍他!揍这个小兔崽子!” 正在这时,广播里传来火车检票的广播声。 而我,眼前浮现出画面:一只香蕉。 我眨了下眼睛,看见在火车上,胖女人吃完香蕉就扔在了过道上,过了一会儿她起身去厕所,脚却正好踩到香蕉皮上…… 我当时就乐了,等着瞧好吧。 见我笑,瘦猴咧了下嘴,又看了看胖女人说:“媳妇,咱走吧,都要开车了!” “好你个窝囊废!我被人欺负了你也不管!你等着!” 胖女人最后那句话是看着我说的,我笑了笑一摊手。她悻悻地转身要走,又看了一眼旁边另一位旅客,吼了一句:“看什么看?” 等她走远了,吕春香过来说:“你别惹事儿呀!火车上什么人都有的!”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样!” “你怎么还跟女人较劲啊?” 我瞄了她一眼,无意中眨了下眼睛,这下可坏了,顿时满眼春色,我晃了晃头,赶紧把目光移到别处。 眼神的余光发现,吕春香往自己身上看了又看,还自语:“瞎看什么呢那么紧张?” 我心说,能不紧张嘛,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看来,以后可不能随便眨眼睛了。 “走吧咱们!” 说话的是曲笑,我看了看前面排队的旅客,拿上包就走。 站在队列里,我往前面望了望,发现胖女人还在回头回脑,似还在生着气呢。 我暗自好笑,就等着上车看她吃香蕉呢。 等上了车在卧铺车厢一找座位我才发现,还真是冤家路窄,那胖女人和瘦猴竟然和我是同一个铺位,只不过我在下铺,胖女人在对面的下铺,瘦猴在她上铺。 一见我也是这个铺位的,胖女人冲我嘿嘿一笑,目光中透着杀机,有些上人不寒而栗。 也不知于子强是怎么订的票,曲笑竟然和吕春香在另一个铺位,两人还都是下铺。嗯,有意思,看来要有好戏看了。 车还没有启动,吕春香过来递给我几个水果,说是打发时间。我一见水果就乐了,冲她说:“咋不是香蕉呢?” 她愣了一下,瞪着眼睛说:“有苹果就不错了,你以为是在饭店点餐呢!” 听我提到香蕉,胖女人冲瘦猴吼:“香蕉呢!我要吃香蕉!” 瘦猴答应着在包里翻找起来。我一看,他还真拿出一挂香蕉来,那胖女人掰开剥皮就吃,边吃还冲我笑。 这时,吕春香又走了过来,犹豫着说:“二丙……要不,你上我那铺吧。” 我一听就乐了:“你说啥?春香啊,这可是在火车上啊,太明目张胆了可不好!” “该死的你想什么呢?我是说咱俩换一下!” 我挠了挠脑袋:“不都是下铺嘛,干嘛要换?” 她吱唔了半天也没说原因,但看她那样,我一下子明白了,她是不想和曲笑对铺。 我刚想说话,那胖女人却说:“妹子,我跟你换!” 第31章、一出好戏 真是没想到啊,胖女人竟然提出要和吕春香换铺位。我一想,这货一定是不愿意面对我。 我看了看胖女人,又看看吕春香。 吕春香说:“那不好意思了啊,反正我那边也是下铺,那谢谢你啊!” 胖女人却冲我笑了笑,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火车开始运行了,我坐在过道窗前的小椅子上,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往过道上扫一眼,其实我主要目的是看胖女人吃香蕉。 果然,当过道里没有旅客走动后,我就见从胖女人的铺位扔出个香蕉皮来,啪的一声落在过道中间。我心中暗喜,赶紧回了铺位,趴在铺上盯着那个香蕉皮,心里暗自祈祷,可千万别过来别人啊。 还好,乘务员检查完就不知去向了,而旅客们打水泡面的也结束了,过道里一个人都没有。 可是,胖女人怎么不出现呢? 不行,必须引蛇出洞。 我哼哼唧唧地开始哼歌:“好你个胖妹子呀啊……” 正在这时,我就听“腾腾腾”的脚步声传来,我赶紧用手捂住眼睛,只留一条小缝盯着香蕉皮。实在不想看这场面哪,那得摔多疼啊! 吕春香在对面看书,见我奇怪的举动就问了一句:“折腾什么呢你?咋不睡觉呢?” “你先睡!” 刚说完这话,我觉得这里面内容实在是太多了,就冲她挤了下眼睛,又笑了笑。她顿时瞪起了眼睛,刚要说话,我伸手挡在嘴上“嘘”了一声,并示意她看向过道。 这时,胖女人已经走了过来。 “我说你小子……咣!哎哟!” 我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的屁股都疼。 吕春香惊叫道:“二丙,她摔了!你扶一下她呀?” 我回过头去,见胖女人坐在地上不住地揉屁股呢,还狠狠地看着我。 我下了铺,穿上鞋,过去一伸手:“走路咋这么不小心呢?” “谁他妈扔的香蕉皮?是不是你?” 胖女人瞪着我吼。 我摊了摊手:“你也看见了,我想吃香蕉还没有呢。” 胖女人一连起来两次都没成功,她实在是太胖了。 我一想,她的报应已经有了,摔的也确实够疼的,就走到她身后,伸手扶住她的腰,打算把她抱起来。 可我把手刚往她腋下一伸,这货竟喊了起来:“来人哪!非礼呀!” 天哪!难道是套路?不会吧,她宁可自己摔倒也要陷害我? 果然是套路!胖女的喊声引来所有旅客的关注,大家纷纷从铺位上探出头来看热闹,吕春香已经惊得不知所措了。 我只好直起身来,胖女人却坐在地上不起来,还冲我笑! 我特么这个窝囊啊,还以为看她受报应的热闹呢,没想到把自己给绕里了。我想了想,在候车室里是自己惹事在先,虽说忍了她的骂,但后果或者说是报应却连累了自己。看来,以后得少惹事了,惹事,必生非。 乘务员闻声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都睡觉!” 乘务员是个小姑娘,虽穿着制服,但模样不差。我眨了下眼睛,看见她里面穿着蕾丝的内衣,身材着实不错。但再往里面却不敢看了。 “你……” 她指了下我,发现我正在看她,就瞪起了眼睛:“看什么看?睡觉去!” 我迈步回了铺位。 胖女人吼了一句:“别让他走啊!刚才他非礼我!” 乘务员上前把胖女人扶了起来,说道:“这大庭广众的,别这么说啊,对你可没什么好处,睡觉去吧啊!” 胖女人却不依不饶:“不行!今天非讨个说法不可!他……他……” “行了,别在这儿吵吵了,那你们两个跟我来!” “去就去!谁怕谁?” 胖女人说着就跟在乘务员的身后,我也站起身,冲吕春香摆了摆手,跟在了他们后面。 到了乘务员室,小姑娘往里面一坐:“进来吧!”说完却没听见动静。 她回头一看,差点没乐死!只见胖女人和我挤在门口,进也进不来,出也出不去,甚是滑稽。 “你们这是……呵呵呵!” 我看了一眼乘务员,咧了下嘴,回过头来对胖女人说:“姐们儿,不动一下吗?” “你出去!让我先进!”胖女人一声怒吼。 我躲了一下,特么唾沫星子都飞脸上了。但一瞬间,我就乐了,眼前一片白花花肉乎乎。 见我一脸坏笑地盯着她的胸,胖女人眼睛瞪得溜圆,脸也涨得通红。 “你他妈往哪儿看呢?找死啊?” 我笑了笑:“大姐,那你看,你挨我这么近,我又不是有意看的,关键是……你看,你这里紧紧挤着我呢!”说着,我又低头看了一眼。 胖女人这下可急了,挥胳膊就冲我脸上而来,可是,门口实在太窄了,她三挥两挥竟没挥动她那只胖胳膊。 这时,乘务员说:“这位旅客,要不然你先退出去吧,让她先进来!” 我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妹子,退不出去呀!” “那咋办?” “来,你帮着推一下她!她这一身肉啊……” 就在胖女人的怒视中,乘务员竟真的走过来推她的胳膊,但咋推都推不动。 我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说:“推那里!” 乘务员想都没想,伸手就放在了胖女人的胸上,可她刚放上去就迅速抽了回去,愣么愣眼地看着胖女人,小声自语:“好大呀……” 我实在忍不住了,一侧身,勉强挤回到车厢过道上。 再看胖女人,站那儿直喘气,喘了半天指着我:“你个小兔……兔崽子……敢吃老娘豆……豆腐!” 我摆了摆手,一脸的无辜:“别别别,我可没吃你豆腐,吃你豆腐的是她!” 乘务员忍着笑,历声道:“行了,你们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这大半夜的……” 胖女人吼道:“他特么非礼我!” 乘务员冲她嘘了一声:“你小点声,这种事能声张吗?” 我也说:“对对,别说没那回事,就是真有,你也别这么大声啊!再说了,我能非礼你吗?那得啥品味呀!” 胖女人被激怒了,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你信不信我能捏死你!” 这货实在是太有劲了,一瞬间,我就觉得喘不过气来,脸也开始涨红,感觉眼睛也在冒金星。 突然,眼前出现进度条: 健康状态值:-0.2。 我去!特么晚饭白吃了。 我用眼睛盯着乘务员,勉强吐出几个字来:“姑……姑……” “叫奶奶也不行!”胖女人说着又开始用力。 乘务员见状,上前拉胖女人的胳膊:“大姐,会出人命的!你教训他一下就得了,快松手!” 可胖女人似乎铁了心要弄死我,说啥也不松开。 乘务员急得都要哭了。我一见,这样可不行,再忍下去小命非报销不可。情急之下,我伸出手来,在胖女人的腋下挠了一下。 突然,胖女人竟呵呵地笑了起来,手一松,我赶紧缩了下脖子,总算脱离了她的“魔爪”。 我喘着气,胖女人还在笑着。我一下子明白了,这货怕痒啊!可了太狠了点吧,不收拾收拾她还行? 我抬起一只脚,刚想要踹,却又缓缓地放下了,心说,我忍! 灵光一现:黑暗中一个身影。 这又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