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间诡冢》 第一章:鸡鸣不叫 青城山下有一座小村子,小村有个令人过目不忘的名字——小荒村。 小荒村之所以叫小荒村,倒不是因为这里真的荒凉,只是因为这里的人给自己定了一个规矩,鸡鸣不起狗叫不息。 这句话什么意思呢,说白点儿就是鸡叫了才会起来,狗叫了才会歇息,这种规矩也就注定了小荒村只能是个村子。 外人对这种规矩一度不解,但是真正在小荒村住过的人都知道,这个小村子千百年来一直守着这个规矩。 因此小荒村也得了个外号——“神经村!” 还别说刚开始小荒村还真因为这个外号火过一阵子,不懂行的人还真以为小荒村里住的都是神经病,但是来的人都没住超过两天就回去了,准确来说是头天下午住下第二天早上就走了。 为啥呢?这倒不是因为村子里真住着神经病,相反这里的村民很正常。 关键就是外来人实在是受不了这村子里的规矩啊!有去过的人说过,刚开始村子里的人还挺热情的,一个个看起来也很和善,什么酒啊菜啊肉啊都是少不了给的,但是这只要狗一叫,甭管你在做什么干什么,就算是在上个厕所也能给你撵回去。 你想想,你刚在厕所蹲下……嘟嘟嘟!外面有人敲门,你回了句:“里面有人!” “嘟嘟嘟……嘟嘟嘟……” 这又是有人敲门,而且还不带断的,你一打开门,嚯! 门口站着一堆拿着菜刀扛着锄头的村民,当时就啥也不管啥也不顾,把你抓起来就是跑,跑到哪里呢? 把你扛进屋里,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你喝茶吃食,你不喝几个人按着你往你嘴里头灌,喝完你就立马晕圈了。 这么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你还不能起来,为啥呢……鸡还没叫呢! 当时就有人受不了了站起来就嚷嚷:“我要回家,我要报警,我要告你们绑架……” 然,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堆村民像看死人一样看你,这话立马就吓的憋回去了! 你看看这外面都出大太阳了,弄不好都中午了,但是不能走,也不能出去! 须得等到那鸡叫了你才能走,这就有人搞不懂了,他们一行人自打进村以来,就没见过鸡也没见过狗。 那狗叫和鸡叫是咋来的?而且他们昨天晚上也没听见狗叫啊…… 来的人都不是傻子,大多数也是因为听见这个村子的古怪来寻求刺激的,但等真发现这古怪后,哪个人还敢大着胆子在这里住下,所以大多都等村民说“鸡已经叫了”,他们就走了。 这些人出去以后就开始疯传小荒村的古怪,后来媒体也开始报道,但不知道为啥,后面就偃旗息鼓了。 小荒村也一度太平了下去,直到十年前发生的那件震惊中外的大事儿,让小荒村消失在了世人面前,从此青城还在,山也还在,小荒村却真的就没了。 我的父亲叫秦国华,一个满满的七八十年代风味儿的名字,但别看我父亲名字这么土味儿,他本人可是个经常拿着教科书戴着金丝眼镜的知识分子。 而且长得还挺帅的,这点儿我深有体会,毕竟我长的也不赖,只是没什么人缘罢了,至于为什么,这点儿我们稍后再说,还是继续介绍我父亲的故事。 按理说秦国华长得帅也挺有才华,但是他的身边却没一个女人照料,就连他的儿子秦广都是被他一手拉扯大的。 这不由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特殊爱好,但是碍于秦国华的威望,这件事倒也没人敢说什么。 这天,秦国华正在他的办公室琢磨一件新出土的文物,突然被院长叫了过去。 “老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秦国华开门见山道,“是不是又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文物了?” “哈哈,老秦还是你懂我,果然不愧是我们考古院里最有威望的教授。”白展堂笑眯眯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放到秦国华面前:“这个东西我猜你一定很有兴趣,所以刚出土,第一时间就拿过来给你掌掌眼了。” “是吗?”秦国华拿出他那用了七八年的眼镜戴上,小心翼翼的接过白展堂手里的盒子。 “咔嚓……”拨开盒子上的铜扣,映入眼帘的是折的四四方方的黄布,熟知这里头门道的秦国华先是用大拇指指肚摁住黄布的上下角,接着无名指插入黄布里向两边一挑,黄布就被平整的铺开露出了里面小半块儿黑铜造物,这叫识物! 黑铜不大,大概只有成年人拇指大小,两面儿是崎岖裂痕,看样子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砸成这样的,铜块儿下平上方,上面完好的地方刻着模糊不清的纹路,下面峥峥的用古篆镌刻着两个残破不堪的小字——天官! 秦国华在看见这铜块儿后先是一愣,接着噔噔噔的后退了几步,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以及另一种不明显的情绪。 “哈哈哈!老秦,我就说你会感兴趣吧。”白展堂也是第一次见秦国华这种样子,打趣道。 他这个小友虽然年纪不大,但一直都是绷着脸,这用一句古话来形容就是泰山崩于前而不瞬,卒然临之而不惊,所以这次能吓到秦国华也是他没想到的。 “这个东西你是从哪儿挖出来的?”秦国华很好的遮掩住眼底的情绪,把盒子里的铜块儿连布一起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也不是挖的,是早些道上认识的一些土夫子找上我,说要出手些东西,其中就有这小半块铜块儿,你知道的,我们这些考古的对那些古物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所以当时我一看这就知道这是老货,这不你是我们考古院里最有见识的吗,就想着拿过来给你看看。”白展堂也来了兴趣,或许是太了解秦国华所以一个劲儿的问:“老秦,我可知道你家伙,这东西你铁定认识是什么东西。” “老白,这东西我的确知道一点儿,但你必须告诉我这是从哪儿挖的,我还不知道你?这东西你要敢说你没有亲自参与我第一个不信。”秦国华提了提气,严肃道。 “咳咳……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白展堂尴尬的笑了笑。 “这处我刚开始也不知道,我前面说的认识那些土夫子也是真的,这不他们最近不知道从哪儿淘了不少老货,急着出手,这就找上我了。” “当时我也挺好奇的,毕竟这些东西太多了,每一件儿都价值不菲,你还别说这些土夫子可比我们研发的买的机器厉害多了,至少一些老墓大墓都能赶在我们前头,”白展堂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心疼那些文物还是怎么着。 第二章:下墓 “正巧我和这些土夫子的头头打过不少交道,花了点儿手段从中套出了不少话,其中就有关于这些老物儿的出处。” “然后你就跟着他们下墓去了?老白啊,你说说你……这种事你也不和说我上一声,你知不知道你摊上大事了!”秦国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白展堂一眼,无奈道。 “怎么了,不就下个墓吗,怎么就摊上大事了?”白展堂这可就急眼了,按理说他也下过不少墓,就连老秦这家伙也去过不少次,但都没出什么事,怎么这回就出问题了? “我问你,那些土夫子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吧……”白展堂想了想,脑海里忽然划过一些片段。 “老鼠,又带着你的那些徒弟下墓去了?” “别叫我老鼠,你们这些人就知道给我瞎起外号!” “这不是说你厉害吗,再厉害的墓都能被你打穿个洞。”白展堂不无好意思的笑道,“话说你这个老鼠怎么有功夫来找我了?” “我有一些老物急着出手,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能入手了,”老鼠是个身材佝偻的老头,看起来大概只有一米二三,脸上尽数刀痕,多是下墓的时候被墓穴里的机关给打的。 “什么老物?”白展堂脸上的神色变的严肃了一些,他对老鼠这个人很了解,这家伙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能吃三十年的。” 而且这家伙还有个特殊癖好,那就是中墓小墓他不下,下的多是一些王侯将相的墓穴,就连皇帝墓都被这家伙盗过,只不过去的时候就里面剩个空壳了,老鼠为此还被笑过一段时间。 “把那个东西拿过来。”老鼠知会了一声,后面就有一个挺邪气的小伙子捧着一张纸跑了过来,待那小伙子走近了白展堂才发现这张纸也不一般,周边镶着金丝,上面用蚕丝密密麻麻的绣了一些字——铜车马九百九十九辆、马俑一百零八辆、八音三百六十六……除了这些后面竟然还有数千种古物的名字。 “老鼠,这是……?”白展堂自然是认识这些文物的,其中每一样拿出来都担的上国家一级文物的名头了,但是老鼠拿出这么张写满文物名字的纸做什么,难不成? 白展堂不敢置信的看了老鼠一眼:“我说老鼠,你说的老物不会就是这些吧?” “没错,只不过没有这么多罢了,情况紧急我只带出了一些小件儿。” “什么小件儿?” “一块碎铜,我也看不出什么花样,不过感觉应该是个好东西。”老鼠说着从怀里掏出黑铜递给了白展堂,倒是让白展堂心里一阵绞痛,不满道:“我说老鼠,这可是文物,你怎么就这么直接塞在身上,弄坏了怎么办,这些可都是国家的无价之宝啊!” 说完白展堂连忙从旁边拿出一个檀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把黑铜放在盒子里,这才有时间观察铜块儿。 上方下平,没有融痕,这东西应该是完整的一块儿,不过看那两边的裂痕,再加上这黑铜的个头,这应该只是原物上的一小块儿。 白展堂把无名指抵在下舌,片刻拿出放在铜块的裂痕上摸了摸,定神道:“这东西我敢肯定绝对是西晋前的古物。”白展堂观察了一会儿就判断出了铜块的年份绝对不低,最起码也是在西晋以前三国那个时代的。 “你拿的时候就只有这么一小块儿,没有其他的部件了吗?”白展堂不死心的问道,就这么一小块他也看不出什么,就算里面真的有什么重要信息也要它保持完整才行,看样子要找老秦掌掌眼儿了。 “这个没有,当时发现的时候就只有这么一小块儿,”老鼠皱了皱眉,有些不开心,这么看来这个他费了大功夫得来的就是个破铜烂铁了? “呸!真他娘的晦气!”老鼠啐了口,却惹来白展堂一阵开怀大笑,“我说老鼠,你刚才说的其他老物都放在哪儿啊!” “都放在老地方了,”老鼠意味不明的看了白展堂几眼,琢磨道:“老白,你要是想我可以带你下墓。” “真的,你就不怕坏了规矩?”白展堂听老鼠愿意带他下墓心里不由一振,只是这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老鼠那儿的规矩他也知道,就是不能和国家人员过多接触,毕竟他们干的事都见不得光,被抓住了那是要蹲牢子蹲到死的,所以他和老鼠也就是私下接触,根本不敢放到明面儿上去说。 老鼠这带他下墓的事要是传出去了,那老鼠在这个行业里的名声可就臭了,他可不能这么不地道。 “怎么,你不想去?” “想去是想去,这不是怕坏了你的名声吗。” “名声这东西搁以前我倒是挺重视的,不过放在现在我倒是看淡了,而且你指望着我们这些人能有什么好名声,说白了不就是个贼吗!”老鼠笑了笑:“老白啊,你有这个心就证明我老严就没交错人。” “这次下墓我给你个准话,这是我最后一次下墓,干完这趟儿我也就准备回家养老去了,所以去不去你自己想想。” “你真打算干完这次就不干了?”白展堂被老鼠这句话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想了一会儿,道:“不干也好,毕竟这行业太危险,你这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我老严家世世代代都是吃这碗饭的,我就是不吃了也不能丢了,不然哪有脸儿见我的老祖宗去,”老鼠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是挺不在乎的,却让白展堂晕乎了好一会儿,他和老鼠虽然熟却也只知道这家伙是有名的“墓王,从没听过老鼠谈过他的身世,这么听来老鼠还是那种世家的。 “行,老鼠只要你不介意,我就跟你下去,不过你可要保护好我啊,毕竟我这条老命可就交在你手上了。”白展堂笑道。 “铁定的,就算是丢了我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你栽里头啊……”两人就在这不大的办公室里乐呵乐呵的聊了半天,最决定后天一早就去下墓。 只是令白展堂想不到的是他开玩笑的那句话还真他娘的成真了。 当天早上,白展堂就跟着老鼠一行人跑到了窝窝山,按老鼠说的他发现的那个墓就在这下面,那些小物件儿也是从这个墓里淘出来的。 按老鼠推算,这个墓是他生平所见最大的墓,按照里面陪葬品的豪华程度,是个皇帝墓没跑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皇帝的,碰到了老鼠这家伙也算他倒霉。 之后白展堂和老鼠一行人就从挖好的盗洞里下到了墓穴里,只是没等几人点灯就听见一声刺耳的声音,接着白展堂就不省人事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他家的床上,至于老鼠却是怎么都联系不上了。 第三章:十年后 “这就你所谓的花点儿手段,我看你是掉眼儿里去了。”白展堂说的那个老鼠他也认识,毕竟两人也合作过,他接着问:“你说的那个窝窝山长什么样子?” “那座山……挺奇怪的,”白展堂被打断也不生气,他知道秦国华估计是想到了什么,回忆道:“山上的树挺多的,而且很高,每棵树都有个六七十来米高,当时我就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什么原始森林了。” “还有别的什么吗?”秦国华用手摸了摸铜块儿,手上厚厚的老茧不时磨蹭着黑铜下面的两个小字,同时他的嘴巴动了几下,似乎在嘟囔什么。 突兀的,秦国华感觉到掌心一阵温热,那双眸子先是微微一缩,接着罕见的流露出几丝笑意,随后不掩声色的看着白展堂:“老白,这东西的确大有来头,如果是完整的话那就相当于无价之宝了。” “当真?”白展堂先是一喜,接着皱了皱眉。 “那这一小块儿呢?” 秦国华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算了,反正我也不抱什么希望。”白展堂沉思了一会儿便想通了,对于这件事他早就有了最坏的打算,毕竟他也做了几十年的考古工作。 “那这铜块儿你打算怎么处置?”秦国华微眯起眼睛。 “这……我还没想好。” “老白……”秦国华有些纠结,手中紧紧攥紧铜块儿一时间竟不舍的放手。 “你这家伙还给我来这个……”白展堂整理好了心情,一抬头就见秦国华这种表情,不由乐了。 “那我就直话直说,这铜块儿能不能送我?” “你要这铜块儿干嘛?”白展堂狐疑道。 “我看这铜块儿长的不错,想拿回去给我儿子做个饰品带带。” “饰品?你就让小广带这个破铜?来来来,我这里有几块上好的古玉,你一并拿回去给小广多做几个。”白展堂不认为秦国华会骗他,毕竟十几年的老搭档了。 “那哪儿行,那小子就不能惯着,不然他还不上天了,就这铜块就行了。”一提起自己的儿子秦国华话就变的多了起来,一再推阻消了白展堂要送古玉的心思。 “那行,我这还有一些老物,都是老鼠给我的,你来给我掌掌眼。”说起老鼠白展堂这心里就窝心的慌,他总感觉老鼠是出了什么事了,只是现在也联系不上他。 随后白展堂就带着秦国华去了那些存放老鼠从墓里一并带出的老物的地方,只是令白展堂想不到的是第二天秦国华就失踪了,就像是老鼠他们一样怎么都联系不上,只留下一个坐在屋子里脖子上挂着铜块儿吊坠的半大少年…… 十年后,徐州市天奠殡仪馆。 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脸,秦广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略显苍白的青年,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好像已经有许多次这种感觉了。 但—— 这种想法没持续多久就被打断了, “秦广,我知道你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老胡等不了太久的,就让我们送他最后一程吧,我相信老胡他心里应该也是这样想的。”礼仪师宋晓在卫生间门口喊道。 “知道了,马上就来。”秦广回了一声,把领口的纽扣扣上,走出了洗手间。 穿过阴暗的长廊,原本刺眼的日光灯因为家属的刻意要求被换上了昏黄的白炽灯,以至于一切看起来都是朦朦胧胧的。 走廊尽头是一扇小门,小门旁边写着九个小字——“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 秦广害怕了,他的动作有些迟疑,这个往日他最熟悉不过的地方,今天竟令他心生胆怯。 突兀的,秦广愣了愣,在他的胸口,那挂着铜块儿的地方泛起热感,可在他要低头的时候那种感觉突然又消失了。 是幻觉吗?秦广摇了摇头索性不去想这些。 他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眼睛微微眯起凝视着前面的小门。 “秦广,秦广你没事吧?”秦广听见了宋晓的声音,听见了其他的人的腹议,甚至听到了摄像机咔嚓拍照的声音。 他才发现自己竟坐在地上,周围围绕着一些看热闹的人,他甚至已经想到了明天的新闻——《某殡仪馆工作人员坐在地上不省人事》。 “我没事,我们进去吧!”秦广拍了拍身上的泥尘,脸上再次挂起那机械式的笑容,不冷漠也不热情。 “啪!” 秦广走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正在给尸体换衣服,两位入殓师一头一尾,“啪”的一声,把尸体重重的翻了个180度,皮肉与不锈钢板擦出一记刺耳的撞击声。 秦广的心紧跟着一震,哪怕这种工作他已经持续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当面对他熟悉的人的时候还是不能释怀,好在多年的职业素养在这里,能让他保持平淡,只是……秦广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两道不明显的凹痕。 “我来吧!”秦广主动走上前,拿起放在一边的寿衣一丝不苟的把它穿在尸体身上,抚了抚尸体苍白的没一丝血色的脸,秦广拿起他的工具。 一个调色盘,里面挤了些肉色的油彩。几支画笔、几管颜料、一副镊子、一瓶头油、一把梳子、一大袋的棉花和浸有福尔马林的纱布…… 用蘸有福尔马林的纱布对脸进行了基本清洁。接着,他用镊子夹了一团棉花,将尸体眼内的脏污擦去,又以同样的方式擦拭鼻、口,进行填塞。然后,他用画笔蘸取一些肉色的油彩,利索地刷在脸上,把一些斑点遮盖,再打上腮红,描上口红。 一张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一下子有生气了,他又抚了抚脸部被针线缝合过的地方让它保持平整,让尸体看起来更自然,最后,用梳子蘸上些头油,将凌乱的黑发梳理平整,掩去那道触目惊心的刀疤,那张脸仿佛睡着了一般。“ 做完这一切秦广把工具收起来,打开门准备走出去,然而在拉开房门的一瞬间,他突然再次回到了停尸间,秦广双瞳猛然一缩,在他面前依旧躺着老胡的尸体。 他伸出手再次拉开房门,接着再次回到了停尸间,秦广悚然一惊。 拉开……拉开……拉开……这个过程不断重复,秦广的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他能感觉到自己胸口的铜块儿越发灼烫,就好像要在那里烧出一个洞。 终于,在他一次拉开房门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尸体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