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她之危》 第1章 白裙打碟黑衣舞 密爱酒吧。 纸醉金迷。 林语落一身黑色的亮片吊带裙,软细的腰肢,绝妙的舞姿,明艳的五官,清绝的气质。 一曲《舞娘》惹得一群公子哥拍手叫绝,口哨声不断。 舞毕,林语落鞠躬退场。 虽然意犹未尽,虽然在座的玩世不恭,可就因为是常客,所以都知道密爱的规。 灯光暗处,沙发。 一身黑色西装,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五官精致优越,气质冷傲贵气,那张脸,足以颠倒众生。 蒋京泽,手握香槟轻晃动,翘着二郎腿,卧坐在沙发上,嘴角含了抹玩味的笑意,举手投足里是娱乐报纸曾经评论过他的“定掌乾坤的风流皮相”。 “泽少,人家来了半天,你也不请人家喝杯酒。”坐在角落里等着召唤装矜持的女人终于忍不住,扭动着腰肢挨着蒋京泽走了过来。 蒋京泽把手里的酒杯递给了她,眼神却没分给她一点 女人没有接酒杯,只是握住他的手,纤纤玉指包裹在男人的手背上,把杯中的酒饮尽。 男人面色不悦,毫无掩饰的不耐烦显在那双黯黑深邃的眸子里,他抽了手,随意地把酒杯丢在了茶几上,只听清脆的一声,杯子砸在地上,碎了。 周围安静了一刻,随即热闹起来。 这意思很明显,今晚,对她,蒋二公子,没兴趣。 那女人似乎有些不甘心,今日若是别的人,她肯定要缠上去。 可眼前这个男人,除了风流,性子肆意张扬,肆无忌惮是出了名的,是个桀骜不驯,脾气让人摸不透的主。 女人讪讪离开。 “走啊,泽少。”同伴出来缓和气氛,“那边开始打碟了,去玩会儿。” 灯光四射,林语落一身白色的公主风法式连衣裙,秀长的黑发披在薄肩上。 有男人啧啧两声,“这丫头,不错。” 有人玩笑,“白裙打碟,不会是个学生吧。” “这小丫头有意思。”一个男人眼底露出一抹欲望。 说话间,其中一个男人接了电话,应该是女朋友查岗,闹脾气了。 “女人嘛,难免吃醋,晾几天哄哄就好了。”有人在给那个男人一旁打圆场。 你看,男人就是这样,称呼是一种态度,女人和丫头。呵呵! 随着音乐节奏,全场开始沸腾,一片欢畅。音乐,美女帅哥。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谢谢各位,大家玩好。” 林语落鞠躬退场。 后台休息室。 “语落,累了吧。”王经理亲自端茶倒水,扇扇子。 毕竟这位财神爷,开场即巅峰,这一晚的业绩顶了酒吧半月的业绩。 林语落避开王经理的扇子,接了那杯绿茶,“老板,不用客气。” 林语落的性子冷淡,王经理早有领教,〞那你早点回去休息。我就不打扰了,王经理关了门退出去。 林语落把腿搁在凳子上,擦掉嘴上的口红。呆呆地看着梳妆台前的自己,出神。 门被推开,镜子里的出现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林语落收回眼底的落幕,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你好。” 她起身。 男人面色冷戾。没有说话,脸色沉冷,一步步靠近她。 他进,她退。 她抵在梳妆台前,他紧跟了上去,两人的脸近在咫尺,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男人那双眸子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要把她淹没,“玩的开心吗?” \\\"这位先生,这里是休息室,私人空间,请你出去。谢谢。\\\"林语落想要往边上跨一步,拉开距离。 不料,却被他双臂圈住,动弹不得。 “继续装。”蒋京泽薄唇逸出几个字。 林语落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蒋京泽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她吃痛,眉心微蹙,喊出他的名字,“蒋京泽。” 男人深邃的眸地十分好看,像是下了蛊引人深入。很少有人敢对他是这个态度,倒是新鲜。 蒋京泽嘴角勾起一抹凉冷的笑意,直逼林语落的眼底,“现在认识了?看来你是有肌肉比大脑有记忆。”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磁性,“我也是,那晚过后,总惦记。” 林语落一把推开他,“你来这里做什吗?” “当然是找你了。”男人身子往后扯了扯,扫了一眼周围杂乱的环境,食指漫不经心地划过她的锁骨。 林语落躲开他的手,问:“有事吗?” “有”,男人随意地坐在林语落身边的椅子上。 “说。”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肩带。 蒋京泽手掌在她的胳膊上摩挲,“想你。” “滚开。\\\"林语落反射条件一般把他的手甩开,“别碰我。” 蒋京泽的笑意冷下去,嘴角没了温度,眸子里的冷鹜散开,“你再说一遍?” “别碰我。”林语落的语气低了一个声调。刚刚的气势硬生生被压下去半截。 “上一句。”他的声音冷冽带了一丝玩味。 林语落咬着嘴唇不语。 “怎么不说了?”男人手指轻敲椅子扶手。 林语落说:“我还有事,请你出去。” 蒋京泽歪着头,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你这脾气见长啊?那晚在床上………” “蒋京泽。”林语落知道他嘴里没什么好话,那晚的事情,她这辈子也不想再提。 男人果真噤声。可他的架势,今晚林语落若是不主动出击,想必他一时半会儿还要在她这儿打发无聊的时间。 林语落脑子里蹦出曾经在哪本书上看的那句话,反客为主拿捏主动权。走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蒋京泽,我和你只是交易,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客户,床客而已。”林语落硬着头皮说完这句话自己脑瓜子都嗡嗡的。她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果然,男人怒了。 “林语落,你长本事了?”他逼近她,神色冷冽。 “我只是实话实说。”林语落故作轻松,去照镜子。努力暗示自己要冷静。 蒋京泽扳住她的肩膀,眼底的怒意像是要把她烧掉,“你再说一遍?”这句话可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对别的女人。 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敢这么和他开口。 “我们只是玩玩,蒋公子不会是舍不得我了吧?”林语落顺势环住他的脖子,“我从来不知道,风流成性的蒋京泽也深情。” 林语落收了收胳膊,两人的呼吸声交缠,她莞尔一笑,“蒋公子有钱,我爱财。反正在这里钓鱼也是为了钱,如果蒋少爷放不下我,我就陪你好了。” 林语落眼神带了勾,在他那张精致的脸上肆无忌惮地游走,“我不涨价,一晚上,一百万。” 蒋京泽语气里满是轻蔑和不屑,挑眉,“一百万,你?” “老交情了,那就九十万。”林语落的手缠在他精瘦的腰上,她握着的掌心却出了汗。 蒋京泽冷哼一声,不悦里带了一丝不屑,嘴角噙了一抹玩味的笑意,“我有洁癖。” 林语落收了手,嘴角的笑更加肆,“那你包养我啊,钱到位了,我只碰你。” 她的五官很精致,林语落的美是明艳大气的美,美得无可挑剔。站在人堆里,一定是美得最亮眼的那一个。 脚边的垃圾桶被他\\\"啪\\\"一声踢翻,垃圾撒了一地。 “啪!”男人摔门离去。 林语落松了口气,瘫坐在桌子上捂着乱跳的心脏。 她努力收住眼底的泪水,对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林语落,不许哭,别哭。” 可泪水还是涵涌肆意落在白色的连衣裙上。 第2章 奥特曼的腿掰断了 林语落刚下班,骑着共享单车往医院里奔。 自从外公出事后,本来就身体不好的母亲也病倒了,担子全部压在了林语落身上。 林语落提着饭盒急匆匆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在拐角处,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只脚绊倒,人和饭盒硬生生甩出去好几米。 身后传来“咯咯咯”的笑声。 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眉眼清秀,提着脚仰头大笑。 林语落本来看他是小孩子,觉得这事就算了。 可看他笑的前俯后仰的样子,怒火中烧。谁当年还不是个熊孩子了。 她起身走到小男孩身边,“刚刚是不是你?” “哈哈哈哈哈哈,你好笨啊。” 林语落看他嚣张的样子,目光落在他的奥特曼上。 男孩举起来在她面前晃,“你敢惹我,我就让它给你打断腿。” 林语落冷哼一声,抢过他手里的奥特曼,“啪”一声,奥特曼的腿被掰断了。 林语落把那个残废的奥特曼扔给他,“看吧,奥特曼没腿了,保护不了你了。下次再这样,奥特曼就没头了。” 沉默三秒,哭声响彻整个楼道。 林语落把那个奥特曼的那条腿对折掰成两半,扔给小男孩,“这次接也接不上了。残疾了。” 林语落得意洋洋地离开。 身后传来那个熟悉冷冽的声音,“站住。” 林语落心里“咯噔”一下。 “他欺负我,他欺负我。”林语落没等转身,就听见身后的小男孩哭天喊地地告状。 林语落转过头来,看到那张这辈子也不想再看一眼的脸,头皮发麻。 男人半蹲下,拿过那个奥特曼,看了看,柔声哄道:“不哭了,我们去找医生给他接上。” 小男孩松开拳头,哭着把那个掰断的腿递到蒋京泽面前,“啊啊啊,那个坏人把它的腿掰断了,接不上了。” 蒋京泽看了林语落一眼,他抱起小男孩,“好了好了,不哭了,买新的,我让李叔叔带你买新的。” 李志闻言接过他怀里的小孩,抱着哄,一边哄一边走了。 两人走远,蒋京泽拿着手里的奥特曼,仔细打量了一下。 “对不起,我那个,错了。”林语落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毕竟这事也算是她欺负小孩。 “林语落,真有你的。”蒋京泽把那个奥特曼扔她怀里,“在外面过的不如意,来欺负小孩?” “我没有。”林语落争辩。 蒋京泽把那个残了的奥特曼腿扔到她面前,“没有吗?” 那个腿落下,打在她膝盖处的伤口上,林语落吃痛,眉心微蹙。 她抵了声音,“对不起,我赔给你。” 蒋京泽扫了一眼她膝盖的伤口,看到地上一片狼藉,挑眉,似乎是在问她怎么回事。 林语落轻松咳嗽了两声,试图缓解自己的尴尬,“不小心,摔了。” “所以把气撒到孩子头上了?”蒋京泽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翘着二郎腿,审视她。 “对不起。”林语落从钱包里拿出了不知道几张红色的钞票放在椅子上,“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这个你帮我赔给他吧。”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不管。”蒋京泽扫了一眼钞票,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昨晚卖了个好价钱?” 林语落骂人的话刚到嘴边,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吞了回去,“是。金主大方。” 蒋京泽冷哼一声,满脸嫌弃还不掩饰,起身,“收了你的钱,别脏了医院的椅子。” “多谢泽少。”林语落笑得灿烂,完全模仿出了堕落少女误入歧途后的精髓。 蒋京泽迈着大步离开,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林语落疼的蹲下,她捂住还在流血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处理过伤口,林语落去医院外面的小店买了一条最便宜的裤子换上,把那条磕坏的裤子扔掉。 她叹了口气,那裤子还是在法国买的,lv的,可惜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被丢弃的那条裤,心里莫名觉得委屈。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哭那条裤子,还是在哭自己。 反正泪水止不住,她坐在路边的路边石上,把头埋进膝盖里。 哭过,擦了脸,林语落捏了捏自己的脸,让她那张惨白的脸有了一点点血色。 她一瘸一拐地买了新的饭往医院走。 不远处那辆黑色的迈巴赫里,男人摇起车窗,“开车。” 李志发动车子,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男人,“泽少,这林家落难后,林小姐……。” “怎么?”男人低头看手机,“说。” “外界都在传她,堕落了。” “是吗?”男人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异样。 “我看不像。” 男人收了手机,抬头,“哪里不像。” “我说实话,她这样的身材样貌学历气质,随便找个男人依附,就不会落得这个惨样。”李志开着车,“我看她过得挺不顺心的。” “林家现在是个坑,无底洞,烫手山芋,哪个男人缺心眼找这个麻烦。” “那可是林语落。”李志那神情就像是满脸都是叹号。 “她是林青霞也没用。” 李志转过头去看蒋京泽,满脸兴冲冲地说:“泽少,这林小姐若是签在咱们娱乐公司,一定会大火的。我觉得她可比林青霞好看!” 蒋京泽收了手机,靠在宽大的座位上,“你今天怎么对她这么感兴趣?” 李志默不作声地开车,不敢再搭话。 蒋京泽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淘淘送回去了?” “是,小孩子好哄,给他买了个新的奥特曼。” 蒋京泽嗯了声,“去酒吧。” 车子转了弯。 第3章 林语落被为难 密爱酒吧。休息室。 李卓拦在休息室的门口,对着紧闭的门狂敲。 “林小姐,出来喝杯酒吧。” “别躲了,你一晚上多少钱?本少爷出双倍,你出来陪陪我。” “林语落小姐,开个门,哥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认识一下。” “开门,林语落。” 蒋京泽在拐角处停住,不耐烦地问了句,“谁在闹?” “是李公子,说要请林小姐喝酒。”路过的服务生端着一盘子酒杯说。 “李公子?”蒋京泽面色不悦,似乎是在想是谁。 服务生跟了一句说:“李氏集团的公子,李卓。” 蒋京泽嗯了声,“让他小点声。” 服务生答应着。都是爷,他一个小小的打工人哪里敢招惹。只能答应着。 鹿骁搂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低声耳语逗趣说着什么。 看见蒋京泽进门,鹿骁起身去抱他,伸手,“哥。” 蒋京泽用手机抵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开,“刚搂了女人,别抱我。” 鹿骁撇撇嘴,跟着他往沙发上走,对着坐在茶几上的美女摆手,示意她离开。 蒋京泽在沙发落座,手臂搁在扶手上,“不在国外好好待着,跑回来做什么?” “想你。” “别来这一套。” 鹿骁耸耸肩地说:“本来呢,是回来溜达溜达,想着看看我们家老爷子新娶进门的小妈。” 蒋京泽见他停住,“结果呢?” “结果遇到心动的人了。” “哦?”蒋京泽不是不知道他花花公子的本性,鹿骁向来艳遇不留情,听他说动心还是第一次。 “我一会儿给你看。” “我不看。动心了,就不打算回去了?” 鹿骁给他倒酒,“追到手,带走。” 服务生推门进来,“鹿公子,林小姐今晚的演出可能要推时间。” 鹿骁端着酒杯问:“出什么事了?” “前面闹了起来。” 鹿骁看了蒋京泽一眼,蒋京泽手指轻捏,碾着,“想去看就去看。” “哥,你,过来的时候没听见吗?” 蒋京泽摇头,站在一旁的服务生看着男人的样子心里一阵嘀咕,若不是亲口告诉过他,他面上波澜不惊的样子,倒真的会让人信以为真了。 鹿骁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老爷子。” 接起电话,里面的怒骂声传来,“滚回来。” 蒋京泽猜,是为了刚刚登上热搜的新闻。 鹿氏集团太子爷留学归国养戏子,与当红明星街头拥吻。 蒋京泽敲着沙发扶手,打趣,“回去好好解释,你们老爷子最爱面子,别气坏了身子。” 鹿骁顾不得其他,更顾不上那边的林语落,开了车子,往鹿家奔。 …… 林语落从里面把门反锁了,李卓不顾保安的阻拦,一个劲儿地拍门,一副誓死把门敲开的决心。 酒吧的保安虽然是维护治安的,但是这样的权势人物,也不过是来做做样子劝劝,真要动手,还是得有胆量的。 很显然,没有一个胆量人。 人聚集越来越多,李卓恼羞成怒要手下砸店。 林语落开了门,李卓扬起的手停住,面上的怒意也散了不少。 “林小姐是个聪明人,识大体。”李卓玩笑般和身后那群趋炎附势的人说。 “李公子,我不陪酒。”林语落冷脸说,“我的工作是跳舞。” “林小姐误会了,不是要你陪,是我请你喝一杯。”李卓说着便要上手,那双大猪蹄子眼看就要搂住林语落的肩膀。 林语落不动声色地避开,看似不经意,实则两人都心知肚明是故意的。 李卓的手停住,紧接着落在了门的把手上。离得林语落更近了一步。 林语落说:“李公子好意我心领了。” “都是出来玩的,图开心。林小姐给我个面子。” 林家败落,李卓赌她,不敢下她的面子。 “对不起,我不喝酒。”可偏偏林语落不仅下了他的面子,且毫不留情。 李卓那双满是肥肉的手握在林语落的手腕上,力道很大,她挣脱不开。 “走吧,就一杯。” 李卓的脸色很难看,手上的力道很大,他手上那枚金戒指正好膈在她的骨头上,生疼。 林语落被拽得趔趔趄趄地差点摔倒,就这样,连拖带拽地被塞进了包厢。 一杯烈酒灌入喉内,林语落被呛得喘不上气来,扶在沙发上,猛烈地咳嗽。 “这就对了,妹妹,出来混就要拎得清,哥哥请你喝杯酒。没有拒绝的道理。”李卓满脸的肥肉堆出一堆褶子来,一脸得意。 周围有一个黄毛的男人起哄,“林小姐,你敬李公子一杯,也算是赔罪了。” 林语落脸被呛得通红,在心里把这些人骂了千万遍,可终究还是忍下了脾气。 她这个时候不想因为得罪了这些无耻之徒,而丢了这份高薪工作。 她需要这工作。 林语落接过那个男人递过来的酒杯,“李公子,敬你。” 李卓大悦。 一杯杯的酒下肚,看着这些人,林语落只觉得恶心。 李卓握着酒杯往她手里塞,“来,这最后一杯,交杯酒,喝完放你走。” 林语落没有接,她推脱表现得极为抗拒,“我喝不下了。” “最后一杯。” “我真喝不下了。” “一杯一百万。” 林语落站起身,脚下发软,她扶着桌子努力让自己站稳,“李公子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该回去了。” “两百万。” 林语落要往外走,被人揪着头发硬生生扯了回来,“别不识抬举。让你喝就喝。” 那人顺势要往她嘴里灌酒。 门被推开,外面的灯光照进来,亮了,又暗了。 看清楚来人,屋内顺势安静下来。 男人长腿轻轻一抬,那一排摞起来的酒杯塔便倒了,碎了一地。再过绚烂的东西,也不过是轻轻一脚便碎成了渣。 “吵什么?”蒋京泽的声音带了不耐烦,冷冽,狠戾。 “泽少。”李卓迎上去,“您也在旁边。兄弟对不住你,不知道你也在这玩,闹过头了。” 蒋京泽没有看他,眼神在林语落身上。 林语落被揪着头发,按在沙发上。 那个男人看见蒋京泽松了手,讪讪地说:“这小丫头不听话,我替李少训一下,不曾想吵到您了。” 蒋京泽看了一眼酒杯,“下药了?”男人一脸看笑话的表情。 第4章 你来看笑话? 众人不作声,李卓倒是一副不要脸的样,洋洋得意,“泽少不愧是情场高手,会玩,懂。” 蒋京泽冷哼一声,“我和你可不一样,我对女人,从不用这下三滥的手段,这可是犯法的。” 蒋京泽随手拿了刚刚林语落被揪掉的外套扔在沙发上,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他的洁癖就是靠踩着别人的干净来维持。 “上次牢饭还没吃够?”蒋京泽慢悠悠地像是在开玩笑。 李卓曾经因为下药的事情吃了两年牢饭,他是计较这件事。 今晚当众被蒋京泽触了逆鳞,脾气却不敢对着蒋京泽,怒火转移到了林语落身上。 一个耳光扇过去,清脆的声音“啪”一下。 一巴掌下去,半张脸瞬间红肿了。 林语落从小到大没有挨过打,竟然被一个她从来瞧不上的恶人打了。 这口气,就算是死,她也必须出了。 可偏偏这个人,她惹不起。起码现在,她若是还手,凭借李家的势力,让她丢了工作,在帝都没有立足之地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更甚,若是动了手,李卓身后的律师团队足以给她安排一个互殴甚至故意伤害的罪名。外公和母亲需要人照顾,这个家再也经不起一点风雨,她不能出事。 林语落的眼泪硬生生被压了回去。 她强撑着站起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不堪,“李公子,今晚得罪了。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李卓的怒火还没有发完,哪里肯放过她。 他伸手勾住她的吊带裙,“啪”吊带断了。 “喝了这杯酒,我便放你走。”李卓拿起那杯酒递到她面前。 林语落知道,那酒,有东西。 她看向坐在一旁的蒋京泽,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应不应该求助他。 也许蒋京泽,比他们更甚。 可如今,她仅此一条路。 蒋京泽像是没看见一样,不经意地略过她的目光,同样玩味地盯向了那杯酒。 林语落一时间觉得自己刚刚有些好笑,她怎么能指望他帮自己,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情,还不如这群混蛋。 林语落心一横,不就是一杯酒吗?她还能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 林语落接过酒,“说话算话,我喝了酒,这件事就此作罢。” “等等。”几乎在酒划入口中用一个时间那个声音响起。 蒋京泽开了口。 可林语落的酒已经见了底,她顾不得其他,只想逃开。 推门跑了出去。 …… 酒喝多了,林语落趴在洗手池上干呕,胃里难受得要命。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 林语落没顾得上回头去管,开了水龙头,用冷水往脸上扑。 直到听不见身后人脚步声,才意识到不对劲回了头。 她看了他一眼,眼底的冷漠,像是一根针,刺得蒋京泽心疼了一下。 “不是爱钱吗?一杯酒两百万怎么不赚呢?”蒋京泽的话听不出态度,但是绝不是好话。 林语落一言不发像是没听见。 “和你说话呢,聋子?”蒋京泽有些怒。 她试图用冷水缓解脸的疼痛,她用凉水冲手,去捂着红肿的脸。 蒋京泽上手去拽她的手腕。 林语落的手被拽开,红肿的脸露出来,蒋京泽看了一眼,啧啧两声,“下手真够重的。这要是告他,估计能赔偿你一杯酒的钱。” 林语落听得出他在讽刺他,她关了水龙头,“笑话没看够,还要追出来看吗?” “想多了,你这样的笑话,我懒得看。” “那你来这儿做什么?来上厕所吗?”林语落看了一眼那个女厕所的标志。 “……”,蒋京泽看着她扯断掉落了的肩带,“李家的势力钱财,你真攀附上,也能捞一把。何必这么为难自己。” 林语落嘴角扯了扯,生疼,“你们不都是一样的人吗?蒋少爷何必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想做没做成的事,你不也做了吗?” 蒋京泽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阴鹜散开。 林语落在他发火之前,迅速逃开。她默不作声地推了门出去。 她走到楼道,走了一半,腿开始发软,头发晕,酒劲和药劲都上来了。 果然,蒋京泽说的对,那杯酒里有东西。 林语落看着外面的大雨,冲了出去。 刺骨的冰凉缓解了她的难受。 蒋京泽打了伞追出来,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回拽,“你疯了。” “放开我。”林语落拼了命甩开他,想要跑掉,她不允许他看见她狼狈的样子。 特别是,那个药效…… 林语落着急跑,没注意马路上过来的车,车子极速刹车,司机开了窗骂骂咧咧地骂了几句,也许是雨太大,迅速关了窗,离去。 蒋京泽跟上来,扯住她的胳膊,“找死啊你。” “放开我。”这一声,是歇斯底里,带了恨意和怒火,往日的尊贵高雅全然不见了。 她的膝盖处缠着的纱布浸出血迹,由于整个人被雨淋湿,吊带裙贴在了身上。 蒋京泽打着伞,衣服被飘进去雨水打湿成点点,他命令她,“你给我滚进去。” 林语落此刻只想逃离。 她跑,他在后面紧跟。 蒋京泽不是有耐心的脾气,也从未有女人逆着他。 他喜欢听话的女人,可偏偏这个女人执拗,全身逆鳞。 林语落挣开他的手,蒋京泽彻底没了耐心。 他猛地扯住她腰间的衣裙往后拽,伸手扯断了她的另一根吊带,“你再敢动,我今天在这儿扒光了你。” 这句话,果然,管用。 下流,流氓,无赖,混蛋,能想到的词,林语落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还是觉得他配不上这个词。 可她就真的不敢动了,理智慢慢恢复。她不敢确定,他这样的人,惹恼了他,他会不会真的这么做。 林语落双手环在胸前,揪着自己的裙子。 蒋京泽在她后背上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到了一旁的座椅遮阳伞下。 他拿出手机,“把车开过来。”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过来,李志从车上下来。 林语落下意识往蒋京泽身边躲,躲在了她的身后。她湿了身,现在和裸奔没什么两样。 李志看见落汤鸡模样的两个人,愣了一下。 蒋京泽拿过车钥匙,“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是。” 李志识趣地一路迎着雨小跑跑开。 第5章 上去 蒋京泽把她塞进了车子的后座。 林语落哆嗦着,缩在车子的角落里,淋了雨,全身发冷。 车子开到了地下车库。 蒋京泽停了车,“下车。” “这是哪儿?” “阎王殿。” “……。” 林语落缩在车子里,“我要回家。” 蒋京泽没理会她,伸手去揪她的胳膊,林语落却死死抓住车座,“我自己可以回家。” “不行。” “这是哪里?”林语落环顾四周。 “公寓。” 这就可以理解了,蒋京泽的公寓想必不少。 林语落蜷缩着,防备地说:“我要住酒店。” 蒋京泽蹙眉,“被狗仔拍了,和你这样的女人去酒店,我都丢不起这个人。下车。” “……。”林语落答不上来,可她也不妥协,“那我自己去。” 蒋京泽啪一声关上车门,转到了她那边,开了门,“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要么你给我滚下来上去,要么你就给我在这儿站一晚上。” 林语落下了车,却没有动弹,“我就在这儿,我不上去。” 蒋京泽真的没有再管他,自顾自地往里走了。 在即将进门时,他突然停住,转身对着她说:“林语落,你现在立刻马上跟过来上去。” “我不去。”林语落冻得声音发颤。 “你害怕什么?”他快步走近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盯在她的锁骨处。 “我就是不想上去。” “你害怕我,对你有想法?”他紧盯着她的眼睛。 “我没有。”她别开头。起风了,林语落的膝盖下还在流血,整个人像是落汤鸡一样,狼狈不堪,全身发颤。 蒋京泽收了眼神,“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上不上去?” “我不。” 蒋京泽扔掉手里的外套,去扯她的衣服,“那就在这儿吧。” “你做什么?”林语落慌了神。 “不是要在这儿吗?那就在这儿开始吧。” “蒋京泽,你疯了。这是停车场。”她躲他的手。 蒋京泽不给她躲开的机会。 “我上去,我上去。”林语落妥协了。上去就算被欺负,也比在这儿被他扯掉衣服强。 她抱着视死如归的心,跟着他挪步子。 蒋京泽头也不回地说:“捡起衣服,裹上。” 林语落照做,把他的外套裹在了身上。 电梯到了十层,门开了。 进来了一个男人。 看道两人愣了一下,男人看到狼狈的林语落时,又看了看蒋京泽,一时间挤在一个电梯里有些尴尬。 这电梯里,还全是镜子。 林语落往蒋京泽身后靠了靠。 蒋京泽的身体恰好把她挡在了男人的视线后面。 男人在15楼下了电梯。 蒋京泽从镜子里看着缩在自己身后的林语落,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连自己也没察觉到。 “你们天天接客,见了男人不应该扑上去吗?怎么还躲?”他的嘴,像是抹了毒。 林语落低着头,看自己脚尖,“那也是分人。” “什么样的人,你往上扑?”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电梯门开了,六十六层。 蒋京泽没理会她刚才的话,出了电梯门,林语落紧跟在他身后。 蒋京泽指纹开锁,进门。看到在门口犹豫着不前进的林语落,他扯掉领带随意地扔在地上,“我去洗澡,在我出来之前,你自己找个地方把你这脏衣服换下来,把自己收拾得像一个人一样。” 他往里走,突然停住,回过头来说:“电梯锁了,你自己下不去。所以,你最好识相点,按我说的做。不然……。” 后面的话没说,可他在她身上落下的目光,已经告诉了她后面的答案。 …… 蒋京泽裹着一件黑色的lv浴袍从浴室出来,找了一圈没找到林语落。 他推开更衣室的门,窗户是打开着的。 蒋京泽心里咯噔一下,喊了一声,“林语落。” 林语落从窗帘后面伸出一个头来,蒋京泽松了一口气。 “你在那儿做什么?”他问。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她反问。 男人踹了开着的衣橱门一脚,“滚出来。”这个男人的脸说变就变,这会子发的什么脾气。 林语落跟着出来,蒋京泽看着她一身的打扮,看了一遍又一遍,满脸嫌弃,“你在哪里找的?” “在你的柜子里,我看就这个比较合适。” “确实,最合适的,特别是这大红花东北二人转颜色。” 林语落心里翻白眼,不还是你自己的衣服。 蒋京泽擦着头发,“洗澡。” “我不用。”林语落先拒绝,起码她现在这样是脏的,他就算再饥渴,也不可能碰她。 从屋内摆舍来看,蒋京泽肯定有轻微洁癖。 “洗完办正事。”蒋京泽不像是开玩笑,就像是在下命令。 林语落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蒋京泽看她还站在原地,蹙眉,“快点。” 林语落站在喷头下,膝盖和脸火辣辣地疼。 门突然开了, 她吓得尖叫着,用浴巾挡住身体。 蒋京泽拿着一间衣服进来,放在衣架上,看着她满脸惊恐的样子,开口,“躲什么?你哪里我没见过?”他在一旁的浴缸上坐下来,“你明码标价的时候不是很开放吗?怎么今天就装起良女了呢。” “你…你出去。你快点儿出去。” 蒋京泽敲了敲浴缸,“洗完把衣服换上。” 他关门出去,她松了口气。林语落快速跑过去,反锁了门。 心里骂人,流氓。 林语落换上那件连大腿都遮不住的白衬衫时,翻了无数个白眼。 第6章 酒后发疯 她磨磨蹭蹭地拉开浴室的门出去。 蒋京泽正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看样子是在办公。 “过来。”他头也没回,和她说。 林语落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不远处。 蒋京泽扬扬下巴,“把那个醒酒的药吃了,把你膝盖处理一下。” 林语落说:“酒劲儿过了,没事了。” “这个酒酒劲儿大,一会儿就上来了。我怕你耍酒疯。” 林语落说:“我酒品挺好。” 蒋京泽抬起头看向她,眼底有一丝别样,“你确定?” 两人同时想到了什么,林语落的脸唰一下红了。 “吃。”蒋京泽的目光继续盯在了电脑屏幕上。 林语落只能乖乖听话,吃了药。 他忙着处理邮件,林语落在一旁默默地处理伤口,咬着牙屏着呼吸,皱着眉头,可自己的肉,自己还是下不去手。 她拿着那个碘酒,一下下地去擦,看似是碰到了,其实根本没碰到。 蒋京泽抬眼看了她一眼,扔了电脑在沙发上,伸手抢过她的棉签,毫不犹豫地朝着伤口按了上去。 “啊,疼。” “疼,蒋京泽。” “疼。” 蒋京泽没有停住手上的动作,“闭嘴,忍着。” 林语落咬着牙,死死抓着衬衫。 蒋京泽的手劲儿大,消毒一点儿不含糊,他把纱布包裹在她伤口处,“欺负小孩的下场。” “明明是他绊倒的我。”林语落反驳。 “你在医院为什么不说?”蒋京泽问。 “说了你信吗?。我还能指望你给我做主?”林语落说,“你不看热闹我就谢天谢地了。” 蒋京泽身子往后靠,头靠在沙发上,歪着头看她,目光在她光洁的腿上游走,“脸疼吗?” 林语落捂着脸,“不疼,一巴掌而已。” “你其实可以答应他,毕竟他价格也不低。”蒋京泽似乎很认真地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问题。 林语落心里一阵无语,可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我也是看颜值的,他太丑了。” 蒋京泽轻笑一声,笑容却被眼底的阴鹜压下去,“再装?” 林语落别开脸,“我说的是真的,我也是看颜值的。” 蒋京泽凑到她面前,“是吗?你确实?” 林语落往后躲,却被他一把握住腰肢,动弹不得,“那我给你开个价,两百万,今晚。” “我,我今晚不舒服,不工作。”林语落结结巴巴地说。 “三百万。” 林语落不语。 “四百万。” 林语落推开他,“蒋京泽。” 蒋京泽没有再说话,目光盯着她,一点点地从鼻尖往上,到了眼睛,“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 “为什么要给外界一个自甘堕落的信息?”蒋京泽问。 “不为什么。”她不说,“我从未对外界说过自甘堕落的话,那些难听的话是他们自己传的。” 蒋京泽挑眉,“那你的意思是,只对我自己说了?” 林语落垂眸,半晌,“我,因为我,只和你那样过,所以我……。” 蒋京泽眸子亮了一下,“什么样?” 林语落知道他故意问,可她却不想让回忆这些。 “我不想说。” “我想听。” 林语落对上他的目光,“我很累,我想休息一会儿可以吗?求你了。” 蒋京泽向来软硬不吃,可他今天偏偏就吃她这一套,她一软了下来,他便想要顺着她。 蒋京泽放了手,指了一下开着门的房间,“睡那。” 林语落顾不得其他,捂着被子埋头睡了过去。 半夜,她胃疼难受,冲到洗手间。 蒋京泽还在处理工作,看到她冲出来,她跟了上去。 林语落趴在马桶前干呕。 蒋京泽嫌弃地说:“酒量不行,浪费。” 等林语落缓过劲儿来,出来,蒋京泽已经收了电脑,正在玩手机。 不知道怎么,林语落眼下酒劲儿上来了,晕晕乎乎,天旋地转,脚底下像是踩了棉花。 她利用最后的理智,摸索着走到房间的床上坐下,蒋京泽跟了过来,看她的样子,“酒劲上头了?” 林语落迷迷糊糊地歪倒在床上,醉了,人也晕,嘴也不听使唤。 “蒋京泽,我难受。” 蒋京泽笑她,“活该,你刚刚不是本事很大吗?” 酒后吐真言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她真的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受控制了。他给她的那个解药好像只是解酒不解迷药。 她揪着床单,“蒋京泽,你和他们一样。” 男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不对,你还不如他们。你比他们更可恨,趁人之危。”林语落叹了口气,趔趄着爬到床头,坐下。 男人只是盯着她,神色冷厉不说话。 林语落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滴落在白色的被单上,“蒋京泽,我好后悔,可是我当初没有选择。我知道你趁人之危,可我只能出卖了自己。” 她突然换了语气,笑了笑,“今天谢谢你,你人还怪好嘞。” 蒋京泽被她逗笑了,给她盖被子,“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语落握住他的手,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盯着他看,突然又笑了,“你真好看帅哥。” “帅哥,加微信吗?” 蒋京泽把她伸过来的手拍开,“别发酒疯。” 林语落抿抿嘴,“帅哥,脾气大。不理人。” 蒋京泽要起身离开,却被她双臂环住脖子,硬生生拽下去。 林语落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别走啊,你那么帅。” 蒋京泽去掰她的手,却被她死死抱住,“干嘛?你为什么不让我抱帅哥?” “松开。” 她真的听话地松了手。 她揪着他的衣角撒娇,“蒋京泽,告诉你个秘密,今天有人打我,我都没有挨过打。”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落下来。 林语落把脸伸过来,给他看,“你看看,是不是?没骗你吧?小孩都欺负我。” 蒋京泽没说话。任由他说。 林语落的额头突然抵住他的额头,“能看得清吗?” 蒋京泽攥紧了手边的被单,喉咙动了动,声音沙哑,“别闹。” “我闹?我闹了吗?”林语落的脸贴在他的脸上,是挨过打的那一边,火辣辣的。 烫在了他心里,烫的有些疼,又有些痒。 “我闹,我就要闹。”她的手扯住他的耳朵,认真地去观察他的脸,一点点靠近,“你,不是好人。” “为什么?”蒋京泽挑眉。 林语落揉捏着他的耳垂,“我恨你。” 蒋京泽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林语落没等他开口,滚烫的唇贴上他的薄唇。 她吻他,汲取他的冷意,试图降温。 蒋京泽欲要推开,却被环住,抱得更紧。 她的吻落在他的脸上,眉间,唇上,“好舒服,好凉快。”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蒋京泽捧着她的脸,逼问。 “蒋京泽,我恨你。”她对他的恨在骨子里了,既然如此那就恨吧。 他捧着她的脸吻下去。 第7章 不好意思,占你便宜了 林语落是被蒋京泽叫醒的。准确地说,是惊醒的。 “睁眼。”蒋京泽一招致命,拿了一个冰块直接贴在了她昨晚挨了打的脸上。 林语落瞬间清醒,猛地坐起身。 她一晚上睡得并不踏实也不好,睡的没有那么沉,只是浑身没力气,睁不开眼睛。 所以她并没有像电视剧里那些女主那样,在某一个陌生男人家里过夜,早上起来看到那个男主人,吓得魂飞魄散。 “疼。”林语落拿开脸上的冰。 “死不了。”蒋京泽已经换好了衣服,“我要上班,三分钟收拾完,不然你别走了。” 林语落顾不得穿鞋,抓起手机,跳下床,直奔门口,然后拿着自己的那双高跟鞋立在门口等着蒋京泽出去。 男人一愣,眉心微蹙,朝着她上下扫了一眼,“把我衣服给我脱了。” “哦。”林语落也不想多废话,然后进卧室去找自己的衣服,走到门口想起来在浴室。 她在浴室的垃圾桶里看见了那个已经不成样子的吊带裙。 “衣服应该不能穿了。”她回过身去看蒋京泽。 蒋京泽拿着车钥匙,满脸无所谓的样子,“我的衣服你不能穿出去。” 林语落不是矫情的人,既然是人家的衣服,人家有权利做决定。 这垃圾桶里除了那件湿乎乎的裙子没有别的东西,就算是脏,回去洗澡就好了。 她犹豫一秒,蹲下去捡。 蒋京泽轻轻一抬脚,脚尖把垃圾桶踢了出去。 林语落心里的怒火突然就压不住了,从昨晚到现在,没完没了,“蒋京泽,你有完没完?你到底有什么和我过不去的?你有钱就了不起吗?你有钱就可以随便戏耍别人吗?” 蒋京泽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俊眸浅眯由明隐隐暗下去,“不是很会讨好吗?怎么就装不下去了呢?” “蒋京泽,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惹你不痛快了,你能不能放过我?”林语落带了哭腔,自己心里压着的那股委屈也被带出来,化成了眼泪。 “发什么疯!”蒋京泽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他喊,“你现在不跟过来,今天就别想走了。” 林语落抹掉眼泪跟上。 电梯里,透过电梯的镜子眸子盯着身后的林语落,停在她有些红肿的嘴角处。 林语落脸色唰一下红了。 昨晚,他,适可而止,手下留情,林语落心里是感激的。 可她想到自己昨晚耍酒疯时的样子,瞬间局促不安起来。 蒋京泽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可这个男人偏偏不提,偏偏晾着她,偏偏要她难受。 也许,蒋京泽对于昨晚这种事情早就已经习以为常,根本不在意。毕竟不说这个男人的地位和权势,仅凭他这副给女娲走了后门的皮相,就有足够的女人前仆后继。 电梯门开了,林语落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跟在蒋京泽的身后。 蒋京泽走向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人说:“自己打车。” “那衣服,我怎么还给你?” “那件衣服的牌子你知道,转钱。” 林语落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用看,蒋京泽的衣服绝对不便宜。 林语落只能自认倒霉。 蒋京泽的车子从她身前擦过,疾驰而去。 林语落在一辆车的反光镜里看着自己这衣不遮体,全身是伤,蓬头垢面的狼狈,叹了口气。 林语落好不容易看着导航从停车场里转出来,找到出口,偏偏她屋漏偏逢雨,手机没电了。 蒋京泽住的这个小区,是在半山腰,这里除了一辆辆的豪车,连个超市充电的地方都没有。 还好,路上没人,没人看她这惨样。 林语落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能一点点往前,试着找到小区的正门出去。 “滴滴,滴滴。”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她的正前方,直超她鸣笛,却不见有人下车。 紧接着,开了闪灯。 林语落像是看到救星一样,一路小跑,一瘸一拐跑过去。 她看见蒋京泽那张脸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些感激这个罪魁祸首。 车子驶出小区,林语落坐在后面轻声说:“谢谢。” “你会说话?我以为你是个哑巴。”男人戴着墨镜。 林语落不想半路出岔子,她不想惹怒他,便选择忍气吞声不再作声。 蒋京泽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一眼,看她一直揪着自己的衬衣衣摆,“你那个柴火身材,没人看。不用天天有被害妄想症,你这样的,扒光了扔在大街上,男人路过也会手挡着眼,连余光也不给你。” 林语落:“……。” 蒋京泽说:“不过有一个不会。” 林语落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竟然又想要听他继续说下去。 蒋京泽转动着方向盘,面无表情,“有个瞎子,他看不见。” 林语落保持沉默,可在心里已经骂了他千万遍。 “怎么不说话了?” “我,说什么?”林语落不知道怎么接。 “你昨晚耍流氓的时候,不是还挺会的?”这种事在蒋京泽嘴里像是闲聊。 林语落确定这个男人上辈子一定是因为嘴毒被暗杀的。 林语落轻咳了一声,试图解释,“我,酒品不好。” “是不好。不过有进步,比上次自己脱衣服好。” 林语落现在相信了,这个男人和报纸上新闻上写出来的完全不一样,什么风流倜傥,什么肆意不羁,什么高贵公子,不过是低俗风流。 那晚的事情在她心里是一根刺,提起便是穿心的疼,她紧紧掐着手腕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了,回忆销魂的过程呢?” 林语落心想,要不是他有钱,蒋京泽这种人开口就应该会被人打。 接二连三的刺激羞辱她也习惯了,她都感觉自己情绪稳定了,林语落淡淡开了口,“昨晚对不起,占你便宜了。” 蒋京泽一脚踩在刹车上,车子猛地一震。 林语落整个人往前倾,肩膀磕在前座上。 “下车。” 林语落终极没能逃过被扔在了马路边的宿命。 第8章 钱债肉偿 虞漫赶来的时候,林语落正坐在小卖部门口的长椅上。 “漫漫。”林语落看到停车的虞漫简直像是看到了天使。 虞漫看到林语落这个样子,有些吃惊,“语落,怎么了?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这些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林语落也不打算解释,“说不清,以后再说吧。” 林语落冻得发抖,虞漫赶紧环住她的肩膀,“那别说了,先上车。” 林语落换上了虞漫的衣服,把那件衬衫叠起来,她看了一眼那个标志,有一种想要跳车的悔恨。 这件衣服六位数。 这个牌子的衣服,林语落曾经也有过,她认识。 虞漫开着车瞥了一眼那衣服,应该是也没认出来,“你去哪儿?” “送我去医院吧。”林语落看到虞漫脖子上的创可贴,关切地问,“脖子怎么了?受伤了?” “没事,小伤口。拍戏吊威亚,不小心伤着了。”虞漫竖起衣领遮挡住自己的脖子。 她快速转移了话题,“你最近怎么样?我在外面拍戏也帮不上你的忙,外公好点了吗?” “还是老样子。”林语落握着安全带靠在车门上,“你这场戏什么时候拍完?” “估计得到年底了。” 两个人一路上都在把话题往对方身上扯,谁也不愿意提及自己。因为自己过得一团糟,糟到不想提及。 林语落是落难,而虞漫是一直难。表演名校毕业的她,却因为拒绝娱乐圈的潜规则,一直跑龙套。 微薄的收入还要替家里还债。 “外界的声音一直就是片面的,你也别听。”虞漫应该是听到那些闲言碎语了,“酒吧工作不安全你保护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还有注意身体,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放心吧我没事。” 医院。 林语落提着虞漫买的补品悄悄走进病房,却不见林母的身影,外公插着呼吸机安静地躺在床上。 “语落。”门被推开,林英提着暖瓶进来,看见林语落时眼泪唰一下流下来。 “你去哪里了?联系不上,打电话也不接,急死我了。” 林语落拉着母亲出去,安慰道:“别着急,我昨晚加班手机没电了。”她替林英擦着眼泪,“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没了吗?” “我给你们公司打电话,说你没请假也没上班。” “我昨晚熬夜,今早上太累了没去。忘记请假了。”她现在撒谎都不打草稿了,张口就来。 林英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脸怎么了?怎么有淤青。” 林语落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可能是昨晚趴在电脑上睡觉,压的。”她赶紧转移了话题,“我还没吃饭呢。” 林英赶紧说:“你快去吃饭。吃点好的。” 好不容易蒙混过关,林语落还要去公司解释。 …… 林语落抱着赶完的设计稿敲总监的门。 “进。” “总监。”林语落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阴魂不散,冤家路窄。 她强装镇定,“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有客人。” 林语落刚想要退出去,却被总监喊住,“小林啊,你帮蒋总冲杯咖啡。” 男人狭长的桃花眼瞧过去,不动声色地上次打量了她一番。 林语落把泡好的咖啡端给蒋京泽时,蒋京泽正在翻阅她前几天做好的设计稿。 “蒋总,请慢用。” 蒋京泽低头不语,翻看着那一张张的设计图,眉心微蹙。 林语落发现,他偶尔喜欢蹙眉,不高兴时,要发脾气时,还有认真考虑一件事时。 蒋京泽把文件夹搁在了茶几上,端起那杯咖啡喝了口,“林小姐上午请假了?” 王总监打圆场,“蒋总等了你一个小时。” 林语落低眉顺眼地道歉,“抱歉,蒋总,家里有事,您久等了。” “是吗?”蒋京泽那双深邃的眸子看过来,在她脸上扫了一圈。 林语落面色波澜不惊,却刻意避开他的眼神,不对视,“是。” 王总监不明所以,也跟着林语落打圆场,“是。” 蒋京泽嘴角勾了勾,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我今天就是路过,顺路过来看一眼,至于方案,我会找时间让人来对接。” 蒋京泽的话到此处,这项目就看见了希望。 王总监满脸喜色,“蒋总亲自过来,我们诚惶诚恐。能和蒋氏合作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林语落奉命送贵客。 她替他按下了电梯,“蒋总,您慢走。” 蒋京泽迈进电梯,林语落跟了上去,一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 他盯着她,她垂眸。 蒋京泽接过保安递过来的钥匙,看了她一眼,“开门。” 林语落替她打开车门,蒋京泽却没有进去,他看着她的工作牌,目光移到她脸上,问:“脸还疼吗?” 林语落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不疼。” 其实还疼,可她似乎已经对任何人都学会了伪装。 蒋京泽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手劲儿毫不留情,就算是没有伤,也会被揪出来伤。 林语落吸了口凉气,硬生生没有说一个疼字。 蒋京泽从车里拿了一瓶药递给她,“早晚一次,消肿。” 林语落不相信他会转变这么快,不相信他这么好心,她不敢接,“没事了已经不疼了。谢谢。” 蒋京泽随手往后扔在了路边,林语落想要去拦,却已经晚了。 “我涂就是了,扔了多可惜。”她走过去捡。 其实也不是她多珍惜这药膏,而是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他。 “你那个衬衣。我可能需要晚点赔给你。”林语落想起那个衬衣的价格,头皮发麻。 “我可以不要钱。” 林语落抬眸,正对上他的目光,她满脸疑惑。 “钱债肉偿,你不是没干过。”男人不要脸的本事练就的炉火纯青。 “我会给你钱的。” 蒋京泽手掌贴在她的腰上,把她往车里轻轻一推,紧跟着上去。 林语落被他挤在了车子的座位上,紧贴着门。 第9章 就是想招惹她 “蒋京泽,这是在公司。” “知道在公司就老实点。”他的长腿夹住她的腿,把她禁锢住,动弹不得。 “我会把钱给你的。”林语落咬着唇角,警惕地看着他。 “我不要钱。”蒋京泽逼近她,“我改主意了。” “我,不做交易。”她咬着嘴唇倔强地说。 蒋京泽轻笑,“你第一次也这么说。” “蒋京泽。”林语落情绪有些激动。 蒋京泽闭了嘴,在等她往下说。 “你以后能不提那件事了吗?”她的语气软了不少。 男人的眼底是肆意的不羁,正如他的目中无人藐视一切的性格,“我凭什么听你的?” “算我求你。”她说。 “你拿什么求我?”他问。 林语落沉默了,男人擒住她的后颈,薄唇贴在她的耳边,低语,“林语落,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债主。” “蒋京泽,还清了衬衫的钱,你放过我,可以吗?”她恳求。 “那就等你还上再说。”蒋京泽松了手。 林语落松了一口气。 看着她狼狈逃开的背影,男人薄唇浅勾。眼底的那抹笑意,他自己也未意识到。 接下来的半个月,蒋京泽像是消失了一样。 林语落除了拼命工作,拼命攒钱,还外债,交医药费,生活回归了平淡。 不得不说,酒吧的工作是暴力。她按照合同拿提成,一个月的收入是她勤勤恳恳工作两三个月的月薪。 林语落对生活没什么期待,每天都是在完成自己给自己设定的任务罢了。 为了尽快还钱给蒋京泽,林语落接了送酒的活。 她算得上是这酒吧的“风云人物”,自然这小费不便宜。 从前,她从未想过这辈子,为了钱,会在这样的环境里,是这样的工作。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地方来钱快,自由,正适合她现在的状况。 她从舞池退出来,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卸了妆,洗了脸。 在这个地方,浓妆艳抹难免引人注意,素面朝天相对是安全的。 林语落端着酒杯和酒按照那个单子的门牌号推开了包厢的门。 林语落在看到男人那张优越的脸时,心里一沉。 她不动声色地端着酒杯往里走,把空着的酒杯一个个倒满,手上的动作熟练麻利。 蒋京泽身边坐了一圈美女,浓妆艳抹,却个个出挑。 一个坐在他身边正对他讲着什么,那美女五官身材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娇羞娇艳勾人。美女说完,蒋京泽低声笑了下。 林语落把酒倒满,刚想逃出去,却不料,被一旁的帅哥握住了手腕,“别走啊,哪有干完活不领奖就走的道理?” 林语落不是没见过这种事情,她神色冷静,不动声色避开那个男人伸过来的手,端了一杯酒递给了男人,“对不起,我们有规定,不许打扰客人。” 其实都是来开心的,都有女伴,很少有人真的会找不自在,强求。 那人也是上道,接了酒,松了口,“我们从不强人所难。” 可还是在她手上摸了一把。 林语落顾不得其他,迅速脱身。 蒋京泽那微吊的眼梢染上不悦,幽冷的眸子里侵入寒霜。 林语落用洗手液搓手,洗了一遍又一遍。心里膈应。 她从洗手间一出来,便看见斜着身子倚在楼道里抽烟的蒋京泽。 蒋京泽夹了烟,他的手骨节分明,指甲是淡粉色的椭圆状,雪茄在他那双手里,显得优雅高贵不少。 “好久不见。”林语落先开了口。 蒋京泽吐了口烟圈,嗓音磁性魅惑,“多久没见?” “半月。” “记得这么清楚?” 林语落从口袋里掏出了卡,递给他,“钱我已经攒够了,还给你。” 蒋京泽没有接,“拓展新业务,收入不错。” 林语落不想和他争辩解释,把银行卡放到了他旁边的推车上,“我还要工作,先走了。” 蒋京泽往前跨了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林语落发现,他好像是瘦了,又好像没有。 “聊会儿。” 林语落不吭声。 蒋京泽超着她脸上吐了口烟圈,呛得林语落直咳嗽。 他往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林语落只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似乎是有些倦意。 “我还要工作。”她不想研究他怎么了,只想赶紧走。 蒋京泽的手背在她的胳膊上蹭了一下,把雪茄放到了她的手里,在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时,他伸手把她拉入怀中。 林语落一愣,被他拥在怀里,紧紧搂住。 林语落第一反应是想要推开他。 “林语落。”他搂得更紧,“我总想招惹你。” 有人从楼道口路过,进入包间。 林语落被她紧紧圈住,手里还夹着那个燃着的雪茄,他一向桀骜不驯,面对他突然这样,林语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蒋京泽,有人过去了。” 他身上是古龙香水的味道,夹杂了烟草的香味。 男人松了手,林语落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察觉到他的低落,随口问句,试图缓解尴尬,“你没事吧?” 蒋京泽那双桃花眼盯着她看了一遍又一遍,“林语落,我,想,惹,你。” 林语落把那只雪茄扔进了旁边的烟灰缸里,“蒋京泽,我还是那句话,这密爱愿意被你招惹的人很多。可我不是。” 男人收了神,又是那副肆意不羁的样子,与刚刚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可我只想招惹你。” “我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 男人薄唇微抿,眼神里是凌厉和决绝,“我不。” “算我求你。”她有些疲倦和无奈。 “我偏不。”他精致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锋芒,正如他的傲然张扬的性格。 “蒋京泽,你想玩可以有很多人陪你,可我玩不起。” “我可以给你钱。” “我不要你的钱。”林语落别开脸,“蒋京泽,你到底想怎样?” “我蒋京泽想要的东西,车,项目,房子,女人,只要我感兴趣,谁也逃不过。”他低头,在她耳边。 不讲理,蛮横,霸道,强取豪夺,于他,真的再也合适不过了。 “那么多人,我到底哪里让你感兴趣?我改。” 有人醉了酒趔趔趄趄地走过,碰了林语落的肩膀一下,她猝不及防把被撞了一个趔趄。 蒋京泽手臂拦住她,圈在怀里。 男人深邃的眸子里是凌厉的怒意,林语落先一步察觉到他下一步的动作。 她拦住他要上前的动作,“唉,算了算了,他喝醉了。” 蒋京泽闻言,收了怒意。 他低头说:“你看,我们不是很合适吗?” 第10章 你记得那晚吗 蒋京泽把她压在墙上,禁锢住她的手腕,要吻上去。 看她紧张的神色,抗拒的挣扎,他的吻没有落下。 他惹她上瘾,不知何时开始总忍不住要招惹她。 她落了泪,他松了手。 林语落这一次又是落荒而逃。 蒋京泽在帝都商界有“小太子”的称号,从小被娇爱溺宠里长起来的。 算不得无法无天,却也是霸道惯了。 蒋京泽的绯闻女友有名媛,有明星,有网红,可唯独没有酒吧工作的。 林语落只当他是玩笑,是拿她逗趣消遣而已。并未真的放在心上。 可当她去公司上班,当她被通知蒋京泽真的签了她的图稿时,林语落慌了。 家里的事情已经让她筋疲力尽,她没有力气再和他纠缠。 会议室。 林语落一身紧身工作制服把她完美的身材衬托得很好。 她讲ppt,说设计思路,一连串的会议下来,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最妙的是,最难搞定的蒋京泽,林语落总能一招制敌。 完美主义的蒋京泽在工作上不容半点差错,就连标定符号都不允许有错。 一场会议下来,蒋京泽的每一个问题,林语落都能快速领会到他的意思最初解答。 “完美主义的人在遇到完美的合作伙伴时,是完美的存在。”蒋氏集团的设计总监满脸赞许,向林语落伸手,“林小姐才华横溢,能合作是我等的幸运。” “您过奖了。” 会议结束,王总监一路小跑从楼下星巴克给她买来了热咖啡,“来来来,累了吧。”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蒋京泽和林语落工作合作的契合。 林语落坐在蒋氏集团的接待室里整理会议记录,王总监的殷勤让她有些不自在,“王总,这是我的工作。你不用这样。” “小林啊,这么多年小蒋总的方案出了名的难过,你今天表现真不错。”王总监给她把咖啡打开,递给她,“咱们这小公司要是能和蒋氏一直搭上这个线。咱们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 林语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总不能自恋地说也许蒋京泽接下这个项目是因为对她产生了兴趣,等玩心过了,项目合作机会也没有了。 李志敲门,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身后跟着一个人,“林小姐,我们蒋总想请您去办公室一起吃个午饭,商量一下今天上午会议上总结出来的问题方案。” “好。” “王总,这是给你们准备的午饭。” 蒋京泽的办公室是这层楼的顶层,林语落乘坐电梯上去。 电梯门一开,便看见蒋京泽正站在落地窗前,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蒋总。” 蒋京泽回过神来,朝她招手,“过来。” 林语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硬着头皮过去,蒋京泽从办公桌上抽出一沓资料递给林语落,“看看这个。” “什么?”林语落看那个封皮不像是关于工作的。 是那个世界顶级的脑科专家的资料联系方式。 林语落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你能联系到他?” 蒋京泽回过身,“废话,不然我拿这个教你认字?” “什么条件?”林语落对他,从不拐弯抹角。 蒋京泽拿回资料,扔在了旁边宽大的沙发上,目光在她胸前扫过,“你觉得呢?你有什么能给我的?” “我没有。” “有自知之明。”蒋京泽坐在沙发里超着对面的办公桌伸手。 林语落会意,替他把桌子上的咖啡杯端过来。 “蒋京泽,如果你……。” 林语落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他蹙眉,把咖啡递给她,“凉了。” 林语落去咖啡机前给他重新冲了一杯新的。 全程十几分钟,蒋京泽翘着二郎腿,盯着她。 林语落把咖啡递给他,蒋京泽喝了一口,“我发现你有求于人的时候,低眉顺眼的演技拿捏得很到位。” 林语落任由他说,毕竟也是实话,她确实有求于他,且她马上要开口。 “蒋京泽,你要是能帮我联系上彼特医生,我会非常感激你的。”林语落自己说出这话来,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 “我没那么冤大头。”蒋京泽慢悠悠地喝着咖啡,眸子都没有抬一下。 他越是这样,那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模样越是显露。 “你说说你的条件吧。”外公等着救命,这个机会,林语落咬着牙提醒自己别轻易放过。 “你还记得上一次的交易吗?”男人眼底是肆邪的笑意。 林语落像是被电击中,窒息的记忆从头到脚窜过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这记忆这辈子她也不会忘。 …… 林氏集团宣布破产的那天,外公林正脑溢血突发倒在了新闻发布会的现场,一向是女强人的母亲林英心脏病突发进了icu。 正处于失恋过渡期的林语落顾不得其他,买了最近的机票从英国往回赶。 林语落的飞机落地,林氏集团在机场的广告牌正在往下撤,一件件地被工人们随意地当成垃圾扔在了地上,任人踩踏。 那天帝都下了雪,林语落拖着行李箱顾不得打伞从机场赶到医院。 林语落拿着外公昂贵的手术费单子被催债的人堵在了医院门口。 林语落心一横,拨通了那个欢姐的电话。 欢姐看完那个钱债的单子和医疗单,把她带到了蒋京泽的那个包厢。 蒋京泽看着她一脸惊恐的样子,没了兴致,“这种事,强人所难,没意思。” 他离开,她便后悔了。 那一夜,林语落灌了一瓶烈酒,拦下了蒋京泽的车。 蒋京泽的车子急刹车后,转了弯,冲进路边的草坪上。 “找死啊你?”蒋京泽从车上冲下来,爆粗口。在帝都敢拦他的车的,她是第一个,敢不要命碰瓷的,她是唯一一个。 林语落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拦在黑色的迈巴赫前,“我同意了。”林语落跟着坐进他的车里。 烈酒起了劲儿,本来酒品不好的林语落因为接二连三的事情心情不好,醉酒后一发不可收。 那晚,欲望和夜色交缠,旖旎多姿的风光在情爱中绽放。 她满身酒意,滚烫的红唇贴在他薄唇上,一吻再吻。 男人的瞳孔紧缩,声音沙哑,“你想清楚。” “我要钱。” “你确定?”男人滚烫的掌心贴在她的腰上,撩人的温度,“要?” “我要。” 男人抱起她扔在了绵软的白色床垫上,黑色的青丝散开,妩媚勾人。 一夜未眠,待她清醒时,除了那张支票,便是撕碎的散落了一地的衣物,满身的伤痕和淤青,还有白色的床单上那抹刺眼的玫瑰血色。 第11章 那晚,你很热情 蒋京泽的眼底是说不出的暧昧,他在她耳边低语,“那晚,你很热情。” 林语落猛地站起身,“我不记得了。” “温故才能知新,以后多复习就不会忘记了。”蒋京泽一本正经地说,面不改色。倒真像是在讲道理。 蒋京泽见她抵触也没有继续往下说,以前他对她不过是露水情缘,和酒吧那些女人一样,从未当回事。所以他从不顾及她的感受。 可如今,他对她是动了心思的,是势在必得的占有欲。 他对于喜欢的东西向来是这样,他喜欢,他想要的,不管是抢还是买,用计谋用手段花钱他都绝不手软,毫不退让,一定到手。 可同样,他喜欢的女人,他就会宠之入骨。 蒋京泽的语气软了下来,伸手去拉她的手腕坐下,“好了,不闹你了。”他把她拉过来坐下,从桌子上拿起一张名片塞到她手里,握住,“我不为难你。这是彼特的联系方式,你自己去联系。如果你成功了,那这件事就此作罢。如果你不成功,再找我。” 林语落半信半疑地看向他,“你真的这么好心?” 蒋京泽一脸懵,男人眸子里的柔光淡开,染上一抹不羁的肆意和不悦,把她手里的名片拿过来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里,“那你别要了。” “哎,别扔。” 蒋京泽的手速快林语落没拦住,想要去垃圾桶捡那张名片。 蒋京泽脚尖扫过垃圾桶,把垃圾桶踢开,“不许捡。” 这男人的脸真的说变就变。 林语落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过分了,她依旧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仰头去看男人那张冰冷的脸,却看到了他那分明的下颚线。 林语落仰头道歉,“别生气,对不起,是我的错。” 蒋京泽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斜睨着她,“道歉没用。我要是冤枉你,然后道歉有用吗?” 林语落猛点头,违心地说:“有用。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林语落满脸讨好地去拉他的衣角,扯了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蒋京泽握住她的手腕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记不住,我就不负责了。” “什么?”林语落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握住肩膀转了身过去。 他一笔一画地在她的肩膀上写下那一串的数字,林语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去记忆他的手势。 “记住了吗?”蒋京泽写完,凑到她耳边问,声音带着磁性。 “谢谢。” 林语落想要回头,却被她按住了肩膀,“别动。” 蒋京泽的手掌从她的手臂处往下滑,慢慢地,握住她的手背,然后与她十指相扣,“不论成不成功,你都可以回来找我。我给你一周的考虑时间,这一周,我绝不纠缠。” 林语落全身僵硬,脑子里空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外面的敲门声,吓得林语落一激灵,第一反应是挣开他的手,却被紧紧握住。 “蒋总,王总监和李秘书已经等在会议室了。” “知道了。” 蒋京泽抽开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走,去开会。”牵住林语落的那只手并没有松开。 林语落抽不开,她有些着急,怕别人看到,“蒋京泽,你说过给我一周的时间考虑的。” 蒋京泽莞尔,嘴角肆意,眼底是心满意足的得意,“所以,是同意了?” “同意什么?” “你用一周考虑我们的关系。” 林语落在心里大骂,这男人的心机,她再次被他绕进去。 ...... 密爱酒吧。 林语落看着邮箱里彼特助理发来的那条委婉的拒绝的短信,叹了一口气。 “语落,快点,到你上台了。” 林语落应声,“来了。” 她收起手机往外走,刚出休息室的门就撞上了趔趄着喝醉了酒走错地方的李卓。 林语落身子贴在墙角,试图给他让位置,她不想惹事,低着头,想要避开。 可李卓却一眼认出了那个林语落,“这不是跳舞的那个小妞吗?”他趔趄着走过来,满身的烟酒气,啤酒肚格外突出,“我这半个月没来酒吧,一来就遇见你,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分?” 林语落心里一阵膈应,她最看不上这样的油腻男。 “李总好。我要工作了。”林语落想要离开。 胖子却拦住了她的去路,他去拉她的肩膀,却被林语落闪了一下,他自己没站稳,摔在墙上。 “躲?和我闹是不是?”这男人像是得了什么自恋的绝症,用他那双像是套了肥肠的爪子指着林语落。 林语落看着他满脸的油腻和猥琐,心里直犯恶心。 “李总,不好意思,我要迟到了。” “欲擒故纵的女人,我也喜欢。特别是漂亮的。”李卓可能真的以为她是在和他“调情”。 楼道很窄,对方体型又宽,他挡在前面,她除非化成水,否则是过不去的。 林语落看他喝醉了,也不想和他多纠缠,她瞥了一眼休息室虚掩着的门、心生一个念头,往后退了退。 胖子紧跟上来去抓她,林语落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推了进去,随后“啪”一声关上门,在外面锁死了。 林语落收了钥匙放在口袋里,既然醉了就在里面好好醒酒吧。 这个地方,有好处,没监控。 林语落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往前面的舞池走去。 一曲伦巴,惊艳四射,酒吧的氛围被带动起来,欢呼声此起彼伏,林语落在欢闹的蹦迪声里退场。 她提着外套走到休息室门口,还没等走近,就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准确地说,是一个人在发脾气。 林语落似乎已经猜到为什么了,她停住脚步,想要逃离,可偏偏手机还在里面。 她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一进门,看见李卓正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对着王经理怒骂。 语气里的怒意和他脸上的表情,足以看得出他要烧房子的架势。 “王经理,你还想不想干了?”李卓拍着桌子,“你信不信,老子一句话,分分钟让你滚蛋。” 王经理除了道歉还是道歉,后面的几个员工也是大气不敢出。 第12章 林语落被绑架 林语落站在门口,还没有人注意到她。 李卓把王经理骂得狗血淋头,“休息室门口没有监控是你的问题,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找出这个人来。” 王经理只能点头哈腰赔礼道歉认错,“您别生气,是我们的过失。我给您查,一个个问清楚。” “我们李少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你要是查不出来没有交代,等着关门滚蛋。”李卓身边那个满是纹身的人说。 王经理看着身后的一众人,压低了声音,神情严肃压着脾气,“谁趁着李少在休息室休息把门锁了?” 林语落默默感叹王经理说话的艺术,休息。 众人不语。毕竟除了林语落,连也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林语落跟着默默地站在那儿,她塌腰低头试图让自己小一点,生怕李卓看见自己反应过来。 结果是,审讯无果,李卓破口大骂之后扬长而去,众人满脸怨气,林语落侥幸逃离。 夜晚的风有些凉,林语落裹了一件外套在路边走,去找共享单车。 这个点,公交车早已经停了,打车又太贵。 四五辆接二连三驶过,跑车上有男人朝着她吹口哨,有人起哄开了香槟朝着她这边喷。 林语落对这些早已见怪不怪了,这想必是哪家的富二代享受夜生活了。 一辆跑车上,一个男人下来朝着他走过来,吹了声口哨,“美女大晚上一个人啊,一起玩?” 林语落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冷着脸,“我有传染病。” 男人不信,那张有些帅气的脸上露出笑容,“真会开玩笑。” “不信可以试一试。”林语落把手上贴着的创可贴撕下来靠近他。 男人连连后退,举起手在胸前,“打扰了。” 看着男人落荒而逃的样子,林语落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后面有车灯照过来,是一阵紧急刹车的声音。她刚想要回头,下一秒却被人从身后捂住嘴,捂着眼睛,硬生生拖出几十米,塞进车里。 林语落心里一紧,“是刚才的人回来了?” “抢劫的?” “被抢劫了?我能逃开吗?” 几秒钟的时间她的脑海里闪过一系列的思考,全是没用的。迷迷糊糊地,没了意识。 她醒后,眼前一片漆黑。 林语落被胶带粘住了嘴,头被套住,手腕被困住。 她只能感觉到自己是在一辆行驶的车上。 有男人的声音,“这个女人身材不错,皮肤也好。” 另外一个男人笑,“我们少爷就喜欢这样的,肤白貌美身材好。” “老大会玩。这女人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要是想玩玩不至于大半夜当街抢人。” “这谁知道?别问那么多,咱们只负责干活就行了。” “醒了吗?” “还没,药下重了。” 林语落大脑飞速运转,判断不清情况,不敢作声。 林语落能感觉到过红绿灯转弯刹车的时候车子开得很快,应该是在走山路。 一个急刹车,车子停住了。 林语落被人连拖带拽地拉下车,待她站稳,却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她旁边说:“醒了。” “在里面,进去吧。” 好像是推开铁门的声音,林语落被人在身后推了一把,踉跄着身子被推进去。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一阵吹口哨的声音。 “来,有请林小姐。” 林语落听到这个声音,一个激灵。眼罩被摘下来,是李卓。 李卓坐在她前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身黑色的限量版香奈儿高定在他身上却完全看不出一点儿高贵。 李卓摸着手上的那个玉扳指,满脸得意,“林小姐,不要慌,没别的意思,就是叫你来叙叙旧,顺便问你几个问题。” 林语落嘴被封着,她那双灵透的眸子满是惊恐,死死盯着李卓。 “我说,你们都是死人呐,给我们林小姐把漂亮的脸蛋漏出来。”李卓脸上的笑容让人恶心。 一个黑衣男子闻言想要去撕林语落嘴上的胶带,却被李卓制止。 李卓用手边的匕首敲了敲桌子,站起身,“别动,我亲自来。这么漂亮的美人,你们这些粗人会吓着她的。” 李卓的手劲儿不大,胶带扯掉时没有林语落预想的那么疼。 “李卓,你知不知道绑架是犯法的?”林语落盯着那张近在咫尺,堆满肥肉的脸。 “犯法?我绑架你了吗?不是你自愿来的吗?谁能证明我绑架你了?”李卓满是嚣张。 “你想做什么?” 李卓笑呵呵地说:“就是请你来问几个问题,陪哥哥吃个饭,然后顺便,陪哥哥玩玩。” 林语落冷笑,“饭我吃不起,问题你可以随便问。” 李卓的目光在她身上扫巡,色迷迷地上下打量一番,“你多大?” “23。” “谁问你这个了?”李卓满脸玩弄,“怎么看着水性杨花,还挺能装。” 林语落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冷哼一声,扯开了这个话题,“李公子这么远把我绑了过来,是为了今晚的事情吧?” “是你。”李卓脸上的怒火显露,“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你真以为老子喝醉了什么都忘了?” 林语落被绳子绑住手腕,勒得很紧,她动了动,“对不起。” “道歉?你觉得这件事情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李卓语气里还有隐约的怒意,可明显好了不少,他那双手拍了拍林语落的脸,“不过看在你这么快认错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身后的人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按着她坐下,林语落余光扫过四周,这地方看着破破烂烂,电器家具却是俱全,应该是有人经常住的。 “林小姐,林语落,林氏集团董事长的外甥女。”李卓结结巴巴像是在背课文,“林小姐母女以前也是帝都人人爱慕的美人。只可惜林家一倒台,这高贵骄傲的名媛也是沦落风尘。可惜。” 林语落摸不透他的意思,不敢多说。 “林小姐记得吗?以前想请你吃顿饭,都要被你们家的保镖推搡。”李卓手里那把匕首敲打着椅背。 那年冬天林语落寒假回国,在飞机上被几个人骚扰了一路。下了飞机,她本想甩开那个人,却不想被拦住去路。无奈之下,她只能把他们甩给了外公派过来接自己的保镖。 第13章 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想必李卓在那些保镖手上是吃了亏的。 林语落声音冷淡,“久远的事情,李公子还记得。” 李卓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我长这么大没在女人身上吃瘪,你是头一个。” 林语落歪着身子,轻轻避开他。 李卓不是一个讲理的人,林语落也不打算和他讲理,她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你想怎么办?” “不愧是豪门千金,霸气。”李卓轻轻拍手,“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他抬起林语落的下巴,“你这张漂亮的小脸,在帝都也算是一等一的标准了。” 林语落屏住呼吸,不去看她。 “放心,我不舍得伤害你。”李卓捏着她的下巴,“不用害怕,开个价。我之前可听说你一晚上不便宜。” 众人跟着哄笑。 林语落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匕首,“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 “痛快人呐。哈哈哈哈哈。”李卓仰声大笑,“解开解开。” 后面的人把她手上的绳子解开,林语落摸着那个被勒出血痕的手腕,“我一晚上是不便宜,李公子能给我多少?” “那得看你技术了。”跟着李卓的话又是一阵哄笑声。 林语落冷笑,嘴角那抹冷艳的笑意在那盏泛黄的灯下显得格外勾人。 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上下打量了李卓一眼,神色高傲冷淡,“李公子,我说句实话,你也不要恼。” “说。” “都是出来玩的,男女那些事,大家都心里心知肚明。这种事的主动权不在女人手里,是吧?”林语落眉眼间染上青涩的挑逗,既纯白又禁欲又魅。 她走到李卓身前,握住他那匕首的那双手,脸凑到他耳边,“李公子,玩的尽兴,可要加价格的。” 美人俯耳,李卓的魂早被勾没了。 可他忘了温柔乡是最危险的,林语落从他手里抽过匕首,迅速抵在他的脖子上,“别动。” “你做什么?”李卓回过神来,惊慌失措。 “我要离开。”林语落的刀在抵住他的脖子,“别动。” “好,好,我不动。” 看,这种男人,就是这种德行,手里有刀嚣张跋扈,脖子上有刀,魂飞魄散。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声音传过来,“我一回来就给我上演这么一场好戏?” 一个身穿黑色皮大衣踩着黑色军靴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扫了众人一圈,目光盯在林语落手腕的那把匕首上,浅浅笑了一下,轻蔑地说:“我说过的,我那把匕首是个不详的征兆,不要轻易动,李大少偏偏不听。这匕首有邪劲你压不住的。” 男人丝毫没有任何紧张的意思,倒像是在看笑话,皮靴踩在地上发出蹬蹬的清脆声,男人撩了一下皮衣坐在了李卓刚刚坐的那张椅子上,半盘着腿,“怎么个事?” 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男人侧耳听着,中途抬起眸子看林语落一眼。 男人扫了扫,“既然人家都把刀架在脖子上了,那就算了,有冤有仇的,以后再说,今天放她走便是了。” “秦汉,你,你,你,我养着你是让你干活的,你怎么还帮着别人说话?”李卓激动却不敢动。 男人站起身,朝着两个人走过来,林语落说:“别过来。” 秦汉笑了笑,往前又迈了一步,“我就算过去,你敢杀了他吗?” 林语落语气沉冷,可毕竟手里拿着刀架在别人的脖子上,心脏砰砰跳,“我杀不了他,不代表我不伤他。”林语落在李卓耳边说:“你说是吧?李少爷。” “是是是,你,你想怎么样。” “我要安全走。” “放她走。”李卓闭紧了眼睛,“快点,放她走。” 秦汉看着李卓的样子,嘴角上扬,笑眯眯地,也许是被李卓满脸的恐惧逗笑的,他说:“你最好别放开他,不然答应让你走了,我们李大少也会反悔的。” “秦秦秦汉你,你,你胡说什么?”李卓早已经吓得说不出 秦汉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正色道:“保护好李少爷,我去给这位拼命十三娘找车,送她出去。” 李卓举着双手安慰林语落,“别,别激动。” 话音刚落,秦汉还没出去,就听到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 “李卓,你有种,我蒋京泽的女人,你也敢动。”蒋京泽一身香奈儿高定,与李卓这一套是同款,可偏偏他那完美的身材和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把这套衣服传出了另一种气质。 “蒋京泽,蒋,蒋少爷。”李卓声音颤抖,要不是怕脖子上的那把刀,可能现在已经站不住了。 李卓想必是在蒋京泽手上吃过亏,否则怎么会这么害怕他? 蒋京泽在看到李卓脖子上的那把刀时,眼底的担忧和怒意消散,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他那张勾人的薄唇弯起玩味的笑意。 蒋京泽迈着步子略过秦汉,看了一眼林语落,走到李卓身前。 他的身高要比李卓高出一头他低头瞥了一眼李卓脖子上的匕首,朝着林语落竖拇指,语气里是遮掩不住的笑意,“够狠。” 林语落松了口气,收了那把匕首,扔在一边的地上。 还却怎料,李卓反手就是一巴掌要打在林语落的脸上,“臭婊子,你找死是不是?” 手刚扬起来却被蒋京泽先一步握住手腕,甩了出去,摔在地上。 蒋京泽拉了林语落一把,护在自己身后,周围的人见状都拿起了手边的东西,撬棍,电棍。 蒋京泽握住的地方是林语落的手腕被勒过的伤口,疼得她一哆嗦,蒋京泽会意,低头去看。 精瘦雪白的手腕上一圈血痕。 蒋京泽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李卓被人扶着起来,“蒋京泽,我不惹你,你最好也不要来多管闲事。” 男人声音冷冽,“这事,我管定了。” “你别太嚣张,你别忘了你是来谁的地盘抢人?”李卓躲到了秦汉的身后,气势没有,语调极高。 蒋京泽握住林语落的手,随手拿了一件外套擦了擦旁边的桌子,“你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胖吗?就是因为你全身上下都是脏东西,一个桌子,你不能动动你的猪蹄子擦一擦。” 确实,那个衣服上擦完之后全是脏土。 第14章 带你玩个刺激的 蒋京泽不耐烦地指着旁边的人,“你,过来,给我擦干净。”他看似吊儿郎当地开玩笑,可偏偏就是这一副玩世不恭的懒散里透露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和狠劲,笑里藏刀于他还是最轻的描写。 那人鬼使神差地哆哆嗦嗦过来竟然真的就给他老老实实地擦干净了。 男人两只手在林语落的腰间轻轻一提,林语落被她提坐在桌子上,他握住她的手,“举了那么久的刀,累了吧?” 林语落有些懵,想要开口,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男人收回目光,眼底的笑意渐冷,那双深邃幽冷的眸子里满是冷戾,林语落曾经说过,蒋京泽身上有狼性的野和狠劲,此一刻,便是这样。 他的手搭在林语落的大腿上,虽然隔了裙子,掌心却依旧烫人,“李卓,这个女人我今天要毫发无损地带走。” “蒋京泽,你休想,她要杀我,我不可能放过她。” “我偏要带走呢?”男人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温度。 李卓在秦汉身后走出来,满脸不屑,“蒋京泽我知道你平日里嚣张跋扈,可今天这是我的地盘,我在她手里吃了苦头,让你把人带走我岂不是太没有面子。这样,一个女人,我让给你了,你让她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 蒋京泽回过头去,看向林语落,一本正经地问:“行吗?” “是他先惹我的。”林语落试图要解释。 蒋京泽没有往下听,转过头来,决绝地说:“这个不行,换一个。” “就这两个条件,要么她给我磕头赔罪,要么留下她。”李卓情绪有些激动。 蒋京泽眼底嗜出一丝不耐烦,“再加一个别的。” 秦汉拉了旁边的椅子让李卓坐下,“泽少宠女人在帝都是出了名的,再说了两位为了一个女人扯破了面子不值得,还是换一个条件吧。” 这个时候,李卓顾不得其他,只想要面子,“要么她给我跪下,要么你在自己的脸上划个伤口。” 蒋京泽冷笑,“你是不是心理变态?你仇视长得好看的人?” 林语落被他这句话逗笑了,蒋京泽的脾气她多多少少有了解,他不是低头的性子,这样下去,他们两个人人少吃亏的还是他们,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为她造成的,道个歉也少不了块肉。 息事宁人算了。 林语落刚要开口,“我......。” 却被蒋京泽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火辣辣地疼,“闭嘴。坐好。” 林语落乖乖闭了嘴。 蒋京泽上下打量着李卓,“还有,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模仿我穿衣服?你老学我做什么?” “这是我请设计师挑选的,谁模仿你了?”李卓不服输,站起来。 “哪个设计师,赶紧让他滚蛋。”蒋京泽不耐烦地说,“这衣服不适合你,穿在你身上丑死了。” 李卓受了半夜的刺激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情绪都崩溃了,拿了棍子就要往上冲,朝着蒋京泽闷下来。 蒋京泽长腿踢在他的手腕处,棍子飞了出去砸落在一旁的酒瓶前,众人眼看李卓要吃亏,拿了工具围上来,却不料蒋京泽一脚踹倒了李卓,踩在他的肩膀处,“都别动。” 外面鹿骁带着人冲了进来,一层层把人包围住,“哥,没事吧?”在看到林语落的那一瞬间,他愣了一下。 蒋京泽揪着衣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手腕处爆出青筋,一拳打了上去,紧接着又是一拳,周围的人都被鹿骁带来的人控制了起来。 鲜血四溅,喷在地上,染在林语落的裙摆上。 林语落见蒋京泽没有停手的意思,怕这样下去把人打出问题,“蒋京泽,别打了。\\\" 蒋京泽手上的拳头没有停下,眼底是血色的狠戾,“我的人你也敢动。” 林语落去拉他的胳膊,却被他甩开,“拉走她。” 几个人闻声把林语落拉开,“别打了,蒋京泽,这样会把他打死的。” “我今天就要打死他。”李卓被他从地上揪起来,又是一拳。 赤手空拳也许是不解气,蒋京泽随手提起旁边的椅子,眼看要砸下去。 鹿骁上去拦住他,“哥,哥,别打了。不能打死他。” 几人见状松了手,林语落上前去拉他的胳膊,“别再打了。” 蒋京泽的手上在流血,领口雪白的山茶花上浑身上下全是血点,鹿骁从他手里夺过椅子,朝着林语落使了个颜色。 林语落会意,去拉他的袖子,“我们走吧。” 蒋京泽地上踹了浑身是血的李卓一脚,“我告诉你,你再敢动她,我让你死在这儿。” 蒋京泽牵着林语落的胳膊往外走,路过被人押着的秦汉时瞥了他一眼,没作声。 剩下的事情,大概是鹿骁解决了。 那辆迈巴赫停在铁门外面,林语落出了门才发现,外面的人也都被控制住了。 她穿着高跟鞋,山路上全是土和石头,蒋京泽步子很大,林语落被他拽着往前走,一走一趔趄,“蒋京泽,你慢点。” “蒋京泽,你慢一点。” 蒋京泽的步子慢下来,怒意消散了不少,开了车门,林语落刚打开后车门,却被他一把关上,塞到了前面。 “以后坐前面。”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林语落看着他的脾气消了不少,小声提醒,“你的手还在流血,去医院吗?” 蒋京泽开了口,“今天不是哑巴了?” “去医院吧,这样危险。”林语落不和他计较,毕竟这也是救命恩人。 车子开到医院,挂了急诊。 医生是一个六七十岁快要退休的老医生,看着两人沾血的衣服,和蒋京泽的伤口,目光在林语落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扫了一眼,“年轻人,为了情爱为了女朋友打个架正常,但是啊,下手要有分寸,否则铸成大错后悔就晚了。” 林语落有些尴尬,“没打架。” 医生一边给蒋京泽包扎伤口一边自信满满地说:“我行医这些年,这样的事情遇见的多了去了,这伤口一看就是打架打的。” “哈哈哈,是吗?”林语落不知道该怎么接,“您也是辛苦了。” 第15章 日出吻 蒋京泽蹙眉盯着伤口的位置一言不发,另一只手捏着林语落的手,医生给他包扎好,“回去以后别沾水,两天换一次药。” 医生把剩下的药膏和纱布递给林语落,“没吃亏吧?手上的伤也是打别人打的吧?” 林语落尴尬地笑了笑不说话。 蒋京泽看着那个纱布,满脸嫌弃,他朝着林语落伸手,“给我重新系,系个好看的。” 林语落看着那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确实不好看,倒是也不至于被嫌弃成这样,“这个,还好吧?” 蒋京泽瞪了她一眼,“快点。” 林语落没有办法,只能给他解开重新系。 医生在一旁,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语重心长地说:“现在有些小伙子,就是太注重外表,所以才会见一个喜欢一个。自己的女朋友好看,见了更好看的就会抛下这个去追那个。” 医生转到两人身边,继续说:“现在的感情不如以前了,特别是好看的有点钱的男孩子,总是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世界,有些女孩子看见有钱有颜值的呢,还跟着往上扑。这才会有这么多不成熟的麻烦事。” 林语落包扎好,咳嗽了几声,“谢谢您。” 蒋京泽站起身拉着林语落往外走,路过医生时,“做医生的,话别太多。” 林语落对他这种桀骜不羁没礼貌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性子也是见识了不少了,她只能连连道谢,试图抵消这个男人恩将仇报的行为,“谢谢,谢谢您医生,辛苦了。” 蒋京泽把她拽出急诊室,“废什么话?” “那是医生,人家老人家那么大岁数了,刚给你包扎好,你能不能有点感恩的心?” “我拿钱,他干活,要什么感恩的心。你是圣母?自己一堆烂事,天天同情人家。”蒋京泽把她拎着塞进了车里,“我怎么没看见医生少收你一分钱?” “这是礼貌。最基本的礼貌。”林语落被他塞进车子的后座。 “我蒋京泽这辈子没听过礼貌这两个字。”蒋京泽跟着上车,“啪”一下带上车门。 外面天色已经微亮,晨光熹微。 蒋京泽不说话,那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她,像是要把她放进眼睛里。 林语落想起曾经有娱乐新闻描写他那张脸是可以下蛊的,仅凭一张脸足以颠倒众生。 蒋京泽有些疲倦,可偏偏盯向她的那双桃花眼又满是深情,使他的眉眼染了丝暧昧。 “你打算怎么谢我?”他的声音有些倦怠的沙哑,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我请你吃饭。” “就一顿饭就把我打发了?”蒋京泽收回身子,仰头靠在车座上,闭着眼睛。 “那,你说。” “我就要你说。” “我能想到的就是吃饭。” 蒋京泽嗯了声,“你打算请我吃什么饭?” “你可以随便提。” 蒋京泽直接揉着眉头,他闭着眼睛准确地握住了林语落的手,然后捏住她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林语落明白他的意思,开始斜着身子给他按摩头,“你想吃什么?” 蒋京泽说:“先欠着吧。”他眸子咻一下睁开,“你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我还要去照顾我外公。”脱口而出的拒绝,连思考都没有。 蒋京泽起身去前座,“你外公要是指望你,早饿死了。” 林语落扶着前车的座位,“我要和我妈换班。” 蒋京泽系好安全带,“你在密爱花天酒地勾引野男人的时候,也没见你心里想着和你妈换班。” “我……什么时候勾引野男人了?”林语落挣扎着要解释。 蒋京泽发动车子,“没有那为什么被人绑了?” “那明明是他有问题,他占我便宜我才推他的。” “他怎么占你便宜了?” 林语落有些生气,没有多想,话脱口而出,“他摸我,我当然要反抗了。” 蒋京泽一脚踩了刹车,调转方向。 “去哪儿?” “我去剁了他的爪子。” 林语落即使改口,“但是没得逞,我把他反锁在门里面了。” 车子回到正轨,林语落默默坐好。 蒋京泽从后视镜里看向她,“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被绑架?”蒋京泽转着方向盘转弯,“有人遇见了告诉我的。” 蒋京泽在酒会上听几个爱玩的公子哥说起了路上偶遇染病美女被吓退,美女被截胡的事,随意问了句,在哪里。 有人把拍的照片给他看,确定是林语落后,他找鹿骁去掉了监控。查到了车牌号和车子的去向。 林语落听着他把话说完,“那其他人怎么会找到你?” “鹿骁和我一起差的监控,我先去,只是我怕时间久了,你被人强了。”蒋京泽这种人说这种话面不改色心不跳。 林语落本来是对他感激涕零的,可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脸都要绿了。 蒋京泽还不忘补充一句,“我蒋京泽沾染过的东西,决不允许再有第二个人动。”他顿了顿,“除非我主动放弃。” 林语落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 蒋京泽从后视镜里看她,“但是我现在对你很感兴趣。” “我谢谢你。” 车子停在了海边,蒋京泽拔了车钥匙,“下车。” 林语落一下车被吹来的冷风冻得哆哆嗦嗦地,双手环在胸前。 蒋京泽早已脱掉了那件沾血的外套换了一件黑色的大衣,他打开大衣把她揽住。 她第一反应,仍然是躲开。 却被蒋京泽一把捞进怀里,裹住,“别动。” 林语落果然不动了,她问他,“你带我来海边做什么?” “殉情。”这个男人的嘴里永远吐不出好话。 “我还不想死。再说了,我殉情也不能和你。”林语落好像被他传染了一样。 蒋京泽收了收环住她肩膀的手,“能和我殉情,你应该感到幸运。” 林语落在心里骂了他一句。 海边海天交界处,染上了一抹紫粉色,慢慢地,是一轮紫粉色的圆冉冉上升,渐变成金黄色。 海面和太阳都染成了金黄色,像是融为了一体。 蒋京泽在她耳边低语,“你看他们接吻了。” 林语落回过头,问了句,“什么?” 被他拖住后颈,吻了下去,薄唇冰凉盖在她柔软的唇瓣上,不容挣扎。 林语落浑身颤抖了一下,满是抗拒,却被他紧紧按住,挣扎不开。 他的吻激情,霸道蛮横且炙热。 林语落渐渐被他化解了理智和抗拒,被他包裹在这个吻里,放弃了挣扎。 男人却抽离她的唇瓣,在她唇边轻轻一吻,捧着她的脸朝向日出的地方,声音沙哑在她耳边说:“专心点,看日出。” 到底是谁不专心? 海边和天边的金黄色慢慢分层,然后分离,太阳升起,晨光熹微。 海边雾气朦胧里,晨光包裹着海天一色的浪漫,黑色的迈巴赫前,有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像是恋人又像是夫妻。 年轻朝气浪漫且美。 第16章 你就是个疯子 一连一周的时间,林语落收到的每一封彼特的回信都是拒绝。 外公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随时都有再次复发的可能。 林语落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闹钟,已经是一点钟了。 连续一周都没怎么吃过午饭,好不容易赶完设计稿,她伸了伸懒腰。 林语落抱着ipad盯着电梯屏幕上不断变小的红色数字。 电梯门“叮”一声响了。 林语落触及到那双带了冷光的眉眼时,“唰”一下快速转身。 “站住。”男人声音冷淡,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 林语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往旁边的电梯挪动。只要不回头,叫的就不是我。 “林语落。” 林语落头皮发麻,回过头,那张清秀的脸上是标准明艳的笑,“蒋总好。” 蒋京泽那张频繁上电视上杂志上营销号上财经娱乐新闻的脸,有几个人能不认识。 电梯里有几个公司的员工,面面相觑。 “上来。” “不用了,我坐下一趟。” 几个员工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地下了电梯,“我们到了,正好,你坐这一趟吧。” 林语落被人推上了电梯,李志瞥了两人一眼,“蒋总,那我去找王总监把剩下的事情交代一下。” 蒋京泽点了点头。 电梯下落,蒋京泽从电梯的镜子里看向缩在角落里的林语落。 本来就是巴掌大的脸,如今更瘦了,那双水汪汪的眸子下是疲倦的淤青,冷白皮更明显了,素颜的样子倒是一副出水芙蓉惹怜爱。 男人开口,“瘦了。” 林语落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也没有。” “去做什么?” “买饭。” “这么晚没吃饭?” “嗯。”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电梯“叮”一下开了,林语落瞥了一眼,才注意到那个数字。 “这是天台。”林语落下意识提醒。可在他看到男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心里瞬间明白了,他故意的。 蒋京泽头也没有回,往后伸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林语落本来纤细的胳膊一周不见都瘦的皮包骨头,蒋京泽蹙眉,“怎么瘦成这样了?最近没客户?没钱吃饭了?” 林语落无语,没好气地回他,“客户穷,给的少,不够花的。” “那就多接几单呗。”蒋京泽语气轻快,可面上却面无表情,让人有些发怵。 “正有此意。” 蒋京泽突然停住脚步,回过身,林语落急刹车,才没能撞上,两人的距离很近,只要有一个人动,就会紧贴上。 “来这儿干什么?”林语落别开头。 蒋京泽手掌在她脸上比划了一下,“巴掌脸是你这样吗?” “什么?”林语落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蒋京泽上手摘掉她那个银丝框的眼镜,给她插在头顶,“你平日里就这鬼样子接客?” “是。”林语落懒得和他较劲,“我还有事,我先下去了。” “不许走。”蒋京泽自己走到天台旁边的栏杆处,轻轻往后一跳,坐了上去。 “蒋京泽。”林语落惊呼出声。全身吓出一身冷汗。 蒋京泽却稳稳地坐在了栏杆上,林语落心有余悸,“你下来,危险。” “过来。”男人眸子里那抹肆意的光渐渐暗下去,低了音。 林语落眉心微蹙,“你下来,很危险的。”脚步却听话地跟了过去。 她站定在他身前,伸手去握住他的手腕,蒋京泽低头看了一眼她紧握着他的手,眸子里那束光闪了一下。 “你是不是很想甩开我?”蒋京泽盯着她问。 “做梦都想。”林语落没好气地说,不过这是实话,她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下来。” “我跳下去,你今天就是杀人犯。那样,这辈子,你都和我撇不开关系了,信吗?”男人眸子里是幽暗的光,肆意张扬,却有满是深情。 “你有病啊?蒋京泽,你是不是变态?” 蒋京泽突然松开那只抓着栏杆的手,林语落吓得去死死抱住他的胳膊,“你别闹了。” 蒋京泽薄唇浅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别松手。你松手我就掉下去了。” “你到底要干嘛?” 他勾起她的下巴,手掌贴着她的后颈把她忘身前拉,“别动。” 林语落眼前一黑,唇上一亮,被一股香烟薄荷香卷裹住。 她紧咬着牙关,却不敢推搡。 蒋京泽故意吓她,整个人突然动了一下,林语落的惊呼声淹没在他的吻里。 他趁机肆意而入,攻城略地。 林语落握住他手腕的那只手,手心出了汗,不知过了多久,蒋京泽松开她,轻轻一跃,落地站稳。 林语落松了一口,怒气冲冲甩开他的手,“变态。”准备离开。 蒋京泽从他身后拦腰把她捞回来,紧紧拥在怀里,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林语落,我想养你。” “滚开。”林语落刚刚被吓猛了,眼泪和脾气不自觉地涌出。 男人环住她的手臂收紧,“跟着我不好吗?” “你就是个疯子。” 男人的吻落在她的颈肩,“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林语落冷笑,“你喜欢的女人还少吗?” 蒋京泽松开她,倒是一副理所当然无所谓的样子,“我现在喜欢的是你。” 说话间。林语落的手机屏亮起来,她清了清嗓子,“妈。” 蒋京泽站在她跟前没有动,指尖替她抹掉眼角的泪痕。 林语落顾不得他,听着电话脸色骤变,“你别着急,我马上去,你等我。我马上去。” 林语落神色慌张地往门口方向跑,蒋京泽一把拉住她,“出什么事了?” 林语落甩开他,“我外公的病复发了。” 林语落来不及坐电梯,顺着楼梯往楼下跑。 在不知道下到几楼时,被一个人影一把拽进电梯里,男人语气里满是怒意,“你缺心眼啊,这么高的楼,你两条腿不要了。” 电梯往下,林语落神色紧张已经顾不得其他。 电梯到了一层,蒋京泽紧紧握住她要挣扎开的手腕,拉着她大步往停车场走。 “我不用你,我自己可以。” 蒋京泽开了车门把她一把推进车里,“上车。” 他从车座位后面扔给林语落一个纸袋,“吃饭。” “我不吃,我吃不下。”林语落捏着纸袋子。 蒋京泽发动车子,“你想好,你不吃你就别去医院。” 林语落开袋胡乱咬了几口,味同嚼蜡。看她神色紧张,咬着嘴唇,蒋京泽踩下了油门。 蒋京泽的车速极快,一直在超车,林语落只觉得周围的风景唰唰唰看不清就已经过去了。 第17章 你说的话算数吗 车子停在医院的门口,林语落跑了进去。 蒋京泽看着她进去的背影,拿起手机拨通电话,“现在联系彼特,以最快的速度,通知鹿骁准备好手术室。” 楼道里,林语落焦急地等在手术室的门口,她抱着林母安慰道:“没事的,妈,没事。” 情况紧急,林语落没有注意到站在走廊的尽头的蒋京泽。 医生拿着医药单递给林语落,“还是先缴费吧,林小姐,病人情况挺严重的,还请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林母早已瘫软在椅子上。 林语落抚摸着她的肩膀,“妈,没事,没事。” 她安慰好林母,走远了一些,看着那些缴费单子。 她打开虞漫的电话,在按下去的那一刻,犹豫了。 手指在屏幕上下滑,林语落最终找到了黑名单里的那个手机号,拨了出去。 “景琛。”电话一接通,林语落的声音便带了哭腔。 “语落。是你吗?怎么了?”杜景琛的声音有些着急,却有些不太一样。 林语落声音满是抽泣,止不住的低声啜泣。 电话里的杜景琛满是焦急和担心,他柔声哄道,“语落,别哭,我在,慢慢说,怎么了。” 电话里是杜景琛止不住的咳嗽声。 林语落察觉到不对劲,“景琛,你没事吧?怎么了?” 杜景琛咳嗽声渐渐低下去,喘着气,“没事,感冒了。语落,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我,你能借我二十万块钱吗?” “好。我转给你。”杜景琛声音温柔,关切地问,“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别问。”林语落含在眼里的泪硬生生压下去,“谢谢。我过几天还给你。” “好,我不问,没事语落,我不………。”那边又是一阵不断咳嗽的声音,手机被挂断。 角落里,男人的手握成了拳头。 林语落缴费回来,被人捂着嘴一把拽进一间病房里。 她先是惊慌失措,鼻尖扫过那人的领口时,那股熟悉的香味让她松了口气。 男人语气生冷,“你真够有本事的?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能从男人那里拿到钱?” “蒋京泽,我没空和你说,你放开我。” “没空和我说,有空和别人说是吗?”蒋京泽的声音压的很低,却带了怒意。 “你管不着。”林语落推开他。 却被他揪着衣领拽了回来,“你再说一遍?我告诉过你,我的东西,只能我碰。” 林语落拽开他紧握着她的衣领,“你有病啊?你能不能放过我?我不是东西,更不是你都东西。” 男人阴暗的眸子里怒意中烧的狠戾,“你再说一遍?” “蒋京泽,你看错人了,我不是你圈养在身边的听话的女人,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可以为了钱游走在任何人身边,我不是你的东西,不是你可以随便占有的。” 林语落跑向手术室,看见手术室的门开了,林母站在门口和医生交谈着什么。 “妈,怎么了?”林语落跑过去,“外公呢?” “语落,现在能不能联系上彼特医生?”林母已经恢复了冷静,“你外公的病情在恶化,必须马上手术。” 其实在这之前林母也是动用了以前的关系去联系,只是这样在国际上有名气的名医能邀请到国内来手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联系过了,一直是拒绝的。”林语落满脸愧疚。 林母沉思片刻,她握住林语落的手,像是安慰她又像是安慰自己,“彼特是这方面全球最好的专家,拒绝是很正常的。” 林母整理了一下衣服,“你在这儿守着外公,我去想办法。” “妈。”林语落握住她的手,“妈,你要去找那个人吗?” 林母提她理了理头发,“好好照顾外公。” 林语落那一刻,心脏紧在了一起。 她拉住林母的手,“妈,我有办法。” “你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办法?” 林语落神色轻松,展颜,“你忘了,我在国外有朋友。” 她不等林母开口,搂着她的肩膀按坐下,“你陪着外公,等我。” 蒋京泽从会议室出来,李志捧着他的手机站在外面,“泽少,那个林小姐,打了十几遍电话了。” 蒋京泽神色冷淡,拿过手机,李志跟在他身后,“她在楼下。” 蒋京泽停住了脚步,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在楼下?” “是,很着急的样子。”李志又加了一句,“哭了,胳膊也破了。” 蒋京泽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李志跟在他身后说:“要请上来吗?。” “让她等着。 ” 蒋京泽把手里的ipad扔给了李志,超着电梯走去。 林语落坐在大厅的休息室内,东张西望,时不时看一眼手机。 蒋京泽倚在拐角处,神色清冷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过了一会儿,林语落似是叹了口气,又像是松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起身要走。 蒋京泽起身跟了出去,死女人,这点耐心都没有。 “站住。” 林语落闻声回头,蒋京泽放慢了步子,那股子傲娇桀骜显露无疑。 “蒋京泽,你说话算话吗?”林语落的声音很小,她说完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是期待又像是胆怯和恐惧。 蒋京泽不说话,那双深邃的眉眼冷冷地盯着她。 好一会儿,林语落垂眸,叹了口气。 “算。”男人薄唇压出一个字。清清楚楚。 …… 沪海道的别墅是花园洋房,这是民国时期的建筑,坐落在梧桐树下。 林语落却无心欣赏,蒋京泽把车子开了进去。 看她慢吞吞的样子,他停住脚步,“你可以后悔。” 林语落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我不后悔。” 蒋京泽嘴角上扬,超她吹了声口哨,“进来。” …… 林语落裹着浴巾坐在床上,紧张地死死拽着床单。 浴室的门被推开,蒋京泽湿发滴着水泽,浴袍穿在身上由一根腰带系着,半个胸膛裸露着。 他把手里的浴巾随手扔在沙发上,“过来,给我吹头发。” 林语落闻言,挪动着步子拿了吹风机去给他吹头发。 吹风机的热风吹得人心里燥热。 林语落的手指在他的发间穿梭,蒋京泽透过梳妆镜看向镜子里的美人,低垂的眼眸,煽动的睫毛,白皙的肤色一尘不染。 林语落的牙很白,咬在红润的唇角,有些不一样的勾人。 第18章 旖旎暖色腰间软 “好了。”林语落关了吹风机,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男人看着她的样子,神色缓了不少。 桌子上的手机一直在响,蒋京泽看了一眼按下免提,声音温柔,“怎么了?” 电话里是娇滴滴的撒娇,“泽,我的车子坏在路上了,你在哪儿?也不接电话。” “在洗澡没听见。”男人的语气很温柔。 “大白天的洗澡做什么?” 蒋京泽看了一眼镜子里的林语落,嘴角微扬,“累了,歇一会儿。” “那我的车子怎么办嘛?” 蒋京泽哄道:“我让李志去接你。” “我不要,我要你亲自来。”里面是女人的撒娇声。 “乖,听话。我还要工作。”蒋京泽说着又看了一眼林语落,“听话,我忙完去找你。” “那好吧。” 电话挂断,蒋京泽起身,林语落却往后退了一步。 “你有女朋友?”林语落问出这句话,又觉得自己说这句多余了。 “嗯?”蒋京泽挑眉。 “我不做第三者。我不能破坏别人的感情。” 这会子倒是有原则。 蒋京泽嘴角扬起邪肆的笑、凑到她耳边,“丫头,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因为你分手。” “可,现在就是在……。”林语落不知道怎么表达,话说了一半停住。 “她不计较,我不分手,你没身份,没有伤害任何人,仅限于男欢女爱,钱财交易而已。”蒋京泽这样厚脸皮的男人,林语落还是第一次见。 可是,似乎,这话,又没法反驳。 蒋京泽食指挑了挑她的下巴,“对吗?” 她咬紧唇瓣,紧攥着衣角,“那,我,就只做这一次。” “你上次也这么说。”蒋京泽在她耳边轻吻。 林语落浑身颤抖。 清凉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处,他轻咬她的锁骨。 蒋京泽顺手拿了手机打开,开了免提,“安排好了吗?” 细碎的吻落在她的唇瓣处。 “已经安排好了。彼特说可以准备手术了。” 他突然停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还要去接人,今天算了,欠着吧。” 林语落“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 “你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只会败兴致。”蒋京泽走向衣帽间,“去陪你外公吧。晚上过来。” 林语落不知道此刻应该是感激还是庆幸。 林语落的手机再次响起,是杜景琛。 林语落清了清嗓子,“景琛。” “语落,你没事吧?”电话里是杜景琛满是关切的询问。 “我没事。”林语落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对不起。”里面是杜景琛低落自责的道歉声,这样的时候不能陪在你身边。 “没事,我就是买东西没钱了。想找你借。我过几天还给你。” “不用。语落,我能给你的,也就只有钱了。” 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就被人抢了过去。 “蒋京泽,给我手机。”林语落去抢,“你干什么?” 蒋京泽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里面的杜景琛急切地询问者发生了什么,一直在喊她的名字。 蒋京泽拽着她把她丢到了床上,她整个人嵌入白色的床垫内,青丝散开。 林语落欲要起身,却被蒋京泽起身压了下来,“不长记性是不是?” “蒋京泽,你发什么疯?” 浴袍被他撕开,铺天盖地的吻袭卷而来。 “蒋京泽,手机,手机没挂。” 男人的吻堵住她的唇,手机没有挂,林语落不敢出声,只能做无声的挣扎。 蒋京泽的动作丝毫没有顾及她的感受,电话里还有杜景琛的呼喊。 “蒋京泽,手……机……。” “林语落,你为了别的男人在床上求我?”男人恶狠狠地说。 “你……我……。” …… 事后,蒋京泽翻身躺在床上,林语落顾不得其他,第一时间去挂手机,却被蒋京泽先一步抢了过来,从窗户里扔出去。 “蒋京泽……你。” 蒋京泽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压在床上,“不长记性是吗?” “你放开我。”她一口咬在男人的肩膀上。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邪魅和冷冽,他神色一紧…… 她不是无所谓,也不是不会发脾气,只不过是没触及到她的逆鳞而已。 林语落背上沁出细汗,裸露着卧在床上,身上裹着白色说床单,一条纤细白皙的小腿耷拉着垂落在床沿。 蒋京泽的怒意消了不少,从浴室出来,手掌在她的小腿处拍了一下,抓着她的脚踝往下拉。 林语落不动弹,任由他折腾。 蒋京泽走过去,见她满脸的泪痕和满身的血色淤青,也知道刚刚下手没了轻重。 他柔了声音,“起来。” 林语落别开脸,朝向另一边。 蒋京泽身子压过她的后背,手肘斜撑着在她一侧,去看她的脸。 他指尖在她脸上划过,拭去她脸上的泪,“好了,起来,我给你上药。” 林语落拍开他的手,喘息声还有些急促。 蒋京泽轻笑,“你平时不运动?” 林语落白了他一眼,可那双美眸莫名有了眼波流转的旖旎,看得蒋京泽心里一痒,轻吻她眼睛的泪痕。 哄女人嘛,他是最拿手的,一招哄不好,就换一个方式。 他拿过手机,开了免提,“嗨,泽,手术非常成功。” 是彼特的声音。 林语落眸子里闪过一丝光,屏住呼吸去听。 蒋京泽挂断了电话,朝着她挑眉。 “谢谢你。”她说。 蒋京泽起身,坐在床边,“我已经让人把你外公转到了鹿骁的医院,在那儿有人照顾,不用交医药费,你也不用天天来回跑。” 林语落没作声,蒋京泽拍了拍她的后背,摸了一把汗,“去洗澡,全是汗,一会儿带你去医院。” 林语落被他拦腰从床上抱起来,“快点。” “我自己可以。我会洗。” 蒋京泽松了手,“想什么呢你?你给我多少钱?我帮你洗澡。” 林语落:“……。” 第19章 吃醋1 鹿家私人医院。 鹿骁看见一前一后走进来的蒋京泽和林语落,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都是聪明人,不用多说什么。 林语落跟在蒋京泽后面,低着头往前走,男人往后伸手扶着她的腰往前推了一把,“你刚刚杀了人?” 林语落回神,嗯了一声,“什么?” “没犯罪,就抬起头来走路。”男人的语气有些戏谑,却依旧是冷着态度,“别搞得和做了黄色交易犯了罪一样。” “......。” 林语落小跑跟上他的步子。 鹿骁站起身,还穿着白大褂,“哥。” 林语落打招呼,“鹿少,谢谢。” 鹿骁摆手,“要谢就谢彼特吧,一场手术下来,全身都被汗打湿了。” 蒋京泽接过话茬,“情况怎么样?” 一个外国人从病房里走出来,朝着蒋京泽伸手拥抱,蒋京泽却不着痕迹地避开,把林语落推上去,塞进他怀里。 那外国人到了嘴边的话改了,“好漂亮的美女。” 林语落礼貌和他拥抱,“谢谢。” 蒋京泽手臂一收,把林语落揽进怀里,挡在前面,“这是艾伦。al集团的总裁。” 艾伦似乎还是不死心,要往上抱,见蒋京泽揽着林语落,收了手,“泽,又变帅了。这是你未婚妻?” 蒋京泽没有回应,只是说:“这次辛苦你陪着跑一趟,改天一起吃饭。” “噢,那当然,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外国医生,四五十岁的样子,从里面走出来,看见蒋京泽张开手,“泽,好久不见。” “thank you,彼特。”蒋京泽上前和他拥抱。 “病人已经安全,后面的事情就看鹿骁少爷的了。”彼特玩笑般地耸肩膀,摇头晃脑的样子很是轻松,“接下来的几天我就要在大帝都吃喝玩乐了。” 蒋京泽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她介绍林语落。 林语落除了感谢也只能感谢。 “林小姐不要放在心上,我和泽是好朋友。莫逆之交?”彼特的普通话并不是很标准,却也是声情并茂很流利,还幽默地用了一个现学的新词。 病房外,客厅。 林母守在玻璃窗外面,脸上除了疲惫还有一种欣慰,看见林语落进来,她起身去握林语落的手。 林语落走到她跟前,林母先开口,“医生说现在刚做完手术,要注意感染,需要隔离。家属还不能进。” 林语落点点头,透过玻璃往里看,红了眼睛,“妈,听医生的。” “吃过饭了吗?”林语落问,她自己也没吃,外面已经是深夜。 “吃过了。你呢?” “我也吃了。” 林母似乎想要开口问什么,林语落握住她的手,“妈,我做事情你放心。您现在只管照顾好外公和自己,其他的,交给我。” “好。” 母女俩相拥。 一周的恢复期,外公的病情稳定了不少。 林语落在医院陪床守了一个晚上,林书执意让林语落回去休息,林语落也只能听她的。 刚出医院的门,就看见那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入。 “这里不让开车。”林语落走上前,“你怎么开进来的?” “上车。” 林语落去拉后门,蒋京泽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坐在前面。 副驾驶的位置有很明显的香水味,林语落一晚上没睡,现在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闻到这个味道,捂住了鼻子,“你喷香水了?” 蒋京泽看了她一眼,没回答,只是说:“狗鼻子这么灵?” “我坐后面。”林语落要下车。 “就坐前面。”蒋京泽锁了门。 这座位上一定拉过女人,毋庸置疑。她倒不是计较他和别的女人接触,她倒是害怕自己抢了别人的位置。现在的她已经是够倒霉的了,要是给她再安排一个第三者的罪名,这辈子算是完了。 “后面有三明治,自己拿。”蒋京泽开着车,瞥了她一眼,“还热。” “我不吃。” “要自杀?”蒋京泽笑了笑,语气轻松,“饿死的人不好看。” “我吃不下。”林语落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不舒服。” 蒋京泽嗯了声,“那一会儿吧。” 车座被放下,慢慢放平,林语落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想立刻睡过去。 …… 梦里。 杜景琛站在悬崖边上,脸色惨白,脸上带了温柔的笑意。 “景琛,景琛。琛。” “语落,我好累,我想休息。” “别,后面是悬崖,别往后退。” 林语落只觉得脖子上被人狠狠咬了一口,她吃痛,睁开眼睛。 蒋京泽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 “蒋京泽。”她下意识喊他。 “刚刚梦到什么了?”蒋京泽的吻落在她的耳边,声音沙哑却满是不悦,看似不经意却很在意。 “没什么。” 蒋京泽没有再问,去解她的衣领。 林语落握住他的手,这是在商场的停车站,外面全是人,“你干嘛?” “干嘛你不知道吗?” “这是在外面。”林语落被咬了一口,低呼出声。 “不长记性是因为记忆不够深刻,多刺激刺激有好处。”蒋京泽手上动作没有停。 林语落见识过他的性子,野战这种事他不是做不出来。 “蒋京泽,你这副驾驶坐过别的女人。”林语落的话让蒋京泽顿了一下。 “是。”他解着她的扣子。 “那我为什么不能和别的男人有联系?” 他坐回座位,“我和你说过,蒋京泽的东西,别人碰都不能碰。” “可你不能控制你的东西曾经属于过别人。”碰到有些事情,她的那股执拗劲就上来了。 “我不管你的曾经,我只要你的现在。你在我这里,就不允许想着别的男人。”蒋京泽的怒意已经烧起来。 林语落冷笑,“我自己都控制不了我自己,蒋二少若是有本事,尽管用吧。” 蒋京泽低哼一声,“你有种。” 林语落看着蒋京泽扬长而去的车子,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笑。 周末。 她看了一眼时间,溜达着往密爱走,溜达一下午,跳舞时间正好。 可偏偏,人在倒霉的时候,老天爷也会欺负你。 雨下得急,瓢泼大雨,像是有人从天上倒了一桶水下来,毫无征兆,倾盆而下。 林语落顶着外套想要找地方避雨,一辆车停在了她面前。 “林语落,真的是你。” 林语落仔细看了一眼,是薛洋,“学长。” “快上车。” 林语落全身上下都湿了,她裹着牛仔外套,坐在后座上。 薛洋递给他一条干爽的毛巾,“擦一擦。” 林语落接过来,“谢谢。” 薛洋有些惊喜,“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路过。” “去哪儿?我送你。” 第20章 吃醋2 “我回家。” 一路上薛洋谈天说地,故意找了各种各样林语落能聊上的话题,却闭口不谈家里人。 林家的事情,想必薛洋也了解了。 “语落,你最近过得好吗?”薛洋开着车,就像是老朋友的问候。 “好。”林语落莞尔,“有工作,有生活。” “你退学的事情我听说了,挺可惜的。” 林语落没接话,沉默片刻,“学长,谢谢你。” 车子停在路边,林语落下了车,却被薛洋叫住。 他打着伞过来,“语落,林家的事情我听说了。” “没事,已经过去了。” “语落,我还是那句话,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守护你。” 林语落点点头,“谢谢。我自己可以解决。”她对他,向来是礼貌和疏离。 薛洋看着她整个人瘦了一圈,眼底顶着黑眼圈,心生怜惜。 薛洋伸手想要抱抱她,可手却落在了肩膀上,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事找我。我近期不回美国。” “好。”薛洋知道她,林语落答应的爽快,可真有事,她也不会找他。 胡同口,蒋京泽坐在车里,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两人,脸色骇人。 林语落拿着钥匙往门口走,在看到那辆车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往前走。 蒋京泽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声不断。 林语落不理会,去开门。 蒋京泽下了车,在林语落开了门的那一瞬间,伸手把她推了进去。 林语落被她推的一趔趄,手里的伞掉落在地上,摔折了。 她要弯腰去捡,被他一脚踩着,踢出门外。 蒋京泽“嘭”一下关了门,自顾自往屋子里走。 林语落紧跟了进去,里面的门没有锁,蒋京泽推门而入,脸色铁青。 “跟着谁回来的?”蒋京泽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去瞧她。 “你不都看到了吗?”林语落接了一杯温水。 外面的雨停了。 蒋京泽冷笑一声,“行啊,这么会儿功夫,你都要去找个男人聊聊?” 林语落把杯子搁置在桌子上,叹了口气,“蒋京泽,你很无聊吗?你为什么一直要揪着我不放?” “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林语落冷静下来,“我很感谢你找了医生给我外公,你自己说的,我在你这里没有名分,什么也不是,我们之间保持距离,对你对我都是好的。” 蒋京泽冷笑一声,“保持距离?你晚上和我睡一张床上,白天和我保持距离?” “蒋京泽,我从来没有拦过你去找别的女人,也从来没有打扰过你的生活。我们之间,我对你,是还债,可你限制不了我的自由。” 蒋京泽起身,“你这个账算的够清楚啊?多边吃红利。” 林语落像是被一根刺刺了一下,她咬了咬牙,“是。” 两个骄傲的人,注定两败俱伤。 蒋京泽捏着她的下巴,林语落疼的眼睛出酸水,男人眸子里燃烧出狠厉,“门都没有。你是我的人,就算是死,也是我的鬼。我休想逃开,除非我腻了。就算是三,你也老老实实给我当。” “你休想。”她别开脸。 “怎么?第三者不是你们家祖传吗?”男人换了一个语调,“不过你放心,私生女我不会……。” “啪”一巴掌落在了男人那张俊朗的脸上。从小养尊处优,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扇他的巴掌。 蒋京泽把她从沙发上拽起来,林语落死死拉着沙发扶手,“你干什么?” 蒋京泽掰开她的手,把她塞进车里, “蒋京泽,你放我下去。” 蒋京泽开了车,一脚油门,疾驰出去。 密爱酒吧。 林语落几乎是被蒋京泽拖拽着进去的,周围工作人员想要拦也不敢上前。 蒋京泽从未对一个女人动手,还是发了这么大脾气。 包厢的门被一脚踹开,全场安静,里面玩闹的人齐刷刷回头,看向二人。 蒋京泽把她甩了进去,“你给我好好反省。” 一个女人身材凹凸有致,打扮得却是干干净净的清爽学生样,站起身走过来,“泽少,怎么发这么大脾气,这是怎么了?” 蒋京泽一个厉色丢过去,女人讪讪地坐下。 铃声一响,蒋京泽接电话,女人撒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泽,家里人都到了,你怎么还不来?” 门被“嘭”一下关死。蒋京泽离开。 …… 酒店。包间。 蒋京泽看着手上的文件,“行,这个项目我先看一下。让秘书联系。” 鹿晴握住蒋京泽的手腕,“泽,我要怎么谢你?” 蒋京泽收了文件,“你开心就好。” 女人眼神里满是甜蜜,“你最好了,我找我爸,我爸都不理我。” 蒋京泽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腕,“吃饭。” 服务生端着一瓶干红进来,“您好,您点的酒。” 鹿晴招手,“拿过来吧。”她起身去拿杯子,“我来倒。” 蒋京泽突然想起什么,起身拿了外套,“你吃完让司机送你回去,我还有事。” 不顾身后人的挽留撒娇,蒋京泽迈着着急的步子离开。 …… 羊入虎口哪里能好,林语落被人围在一起,拉着唱歌,喝酒,闹腾。 “小妞真不错,喝继续喝。”男人伸手去挑林语落的下巴。 林语落去拍他的手,“别碰我。” “有脾气,哥喜欢。”男人抓住她的手腕,“你说你怎么就把泽少这么大的金主惹恼了呢?” 林语落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不用装纯,被人扔了,在这儿给自己抬什么价?”几个人把她围在一起。 林语落淋过雨,现下昏昏沉沉没力气。 那个穿jk的女孩子挡在她的身前,“你们干嘛?别闹。欺负小姑娘胆子小啊。” “你起开,和你没关系。” 那女孩依旧护着林语落,“她可是蒋京泽带进来的人,你们别太过分。” 女孩被几个大男人甩开,一个满是纹身的人去摸她的脸,“蒋京泽,哈哈哈哈哈,蒋京泽不要了的女人,我们尝个乐。” 林语落本就窝火,线下的怒意更上来了,她起身反手给了那个男人一拳。 几个人哪里被女人打过,围上来,可偏偏,林家大小姐是黑带七段。 林语落若不是体力不支,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对手。 第21章 你为什么不能服软 用力过猛,林语落脚下没了力气。 那些人哪里肯放过她。 蒋京泽推门闯进来的时候,林语落正被人按在沙发上。 他只是想让她长点教训,却没想到这些人这样不要命。 “滚开。”蒋京泽对着那个攥着她手腕的人就是一脚,不知道是踢到了鼻子,还是牙,男人瞬间鼻口满是鲜血。 蒋京泽拿起手边的啤酒瓶朝那人头上砸下去。 几人吓得膝盖软了,跪在地上连连道歉。 林语落缩在沙发上,满眼恨意盯着她,那双澄澈的眸子晕染出委屈和恨,蒋京泽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他不知所措地弯腰想要给她把外套披上,却被她推开。 她发了疯地推开他,冲了出去。 电闪雷鸣的狂风暴雨,林语落像是疯了一样。 蒋京泽上前拦他,两人被雨水淋湿。 “回来。”男人去抓她的胳膊。雨水倾盆,冲的人睁不开眼睛。 林语落甩开他发了疯地往前,根本不顾及红绿灯,往前冲。 路上的车子急刹车,从她身边驶过。蒋京泽被拦在了公路的另一边。 待蒋京泽过了马路,她已经是跑远。 这场雨下得很大,前面的人工湖几乎要与路面齐平。 蒋京泽喊她,“林语落,你给我站住。” 眼看着那个人影消失,蒋京泽慌了神。 这种人工湖是最危险的,雨大了水溢出来,与地面的积水齐平,过路的人不小心,很容易踩空了溺水。 他发了疯一样四处找,待他走近,看到被雨水没过一半的林语落。 她的步子没有停,蒋京泽不顾来往的车子怒骂声和急刹车声,往前跑,想要拦住她,“林语落,你给我停下。” 他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往回拉,“你不要命了。” 林语落甩开他,“别碰我。” 她不是要寻死,只是此刻,她想要逃开他。 蒋京泽从未想到她的力气会这么大, 雨水一点点蔓延。 蒋京泽拽着她,往上走,应该是那边的排水口开了,水开始一点点下。 “别闹了,回去。” “你放开我。”她几乎是全身的力气在挣扎。 蒋京泽把她拥进怀里,他就是这样,她越想逃,他抓的越紧,永远不让人遂心愿。 他把她紧紧拥住,林语落这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像是吃了炸药,发了疯地挣扎。 男人没意识到那一刻,也许是真的害怕了,从那辆车子在她面前急刹车开始,从她的身影消失在雨水里开始。 蒋京泽紧紧抱住她,“林语落,对不起,对不起。” 他紧紧环住她,“对不起,对不起。” 林语落安静下来。 倾盆漫天的雨水,浇灌下来,两人紧紧相拥。 人生从不言错的蒋家二公子,低头认了错。 不知道畏惧是何物的蒋京泽,害了怕。 车子停在别墅外,蒋京泽抱着林语落往里走。 看到落汤鸡一样的两个人,何姐吓了一跳,“二少。” 蒋京泽抱着林语落,“通知医生了吗?” “我刚刚给鹿少打了电话。” 话音刚落,鹿骁的车子便缓缓驶入别墅内。 蒋京泽抱着林语落进门,“让他进来,等着。” 蒋京泽把林语落抱进浴室,换了干净的衣服。 鹿骁带着人上来时,林语落脸都发也被吹干了,一身干爽的样子,裹着被子。 鹿骁看着蒋京泽一身狼狈,憋着笑不敢笑,“哥,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蒋京泽皱眉,“检查一下。”随机下楼洗漱,这个男人向来注重外表。 鹿骁带了女医生过来,给林语落做了检查后,喂了退烧药。 蒋京泽换了一身家居服,“怎么样?” 鹿骁拿过女医生的就诊记录,示意她们出去,“没什么事,淋雨体力透支,发烧了。退了烧,吃完药,养一养就好了。” 他把那个记录递给蒋京泽,“手下留情,好好的人折磨成这样。烧晕了。” 蒋京泽睨了他一眼,“她自己发疯,和我什么关系。” 鹿骁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别折腾了,她恐怕扛不住。” 蒋京泽把那张单子拍到他身上,“走。” 鹿骁识趣地摆摆手,扬扬下巴,“药在那儿,你要是发烧也吃一个。没事,今晚上别折腾,明天就好了。” “滚。” 林语落眉头紧锁蜷缩在被子里,睡得很不安稳。 蒋京泽拖了鞋子上床,去摸她的额头,还是发烫,没有那么严重了。 他把她的身体掰过来,手掌去贴她的脖子。 林语落眉头紧锁,蒋京泽一下下地替她抚平,“别蹙眉。丑死了。” 林语落像是听到了一般,真的舒展开, 蒋京泽熄了灯,他从她身后环住她,脸贴在她的脸上,亲吻她的耳后。 蒋京泽似乎是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肯服软呢?” 林语落睁开眼,黑暗里,那双眸子闪着水光。 晨起,林语落被蒋京泽紧紧拥住,动弹不开。 她掰开他的胳膊,毫无怜惜地往一旁推,昨晚的气还没消。 蒋京泽手肘磕在床头柜上,翻了身,没有睁眼,蹙眉,“疼。” 林语落没理会,她梳洗过后,找了一件连衣裙套在身上。 自从她被男人要求时不时过来小住,蒋京泽把她在家的东西搬了不少过来。 用蒋京泽的话来说,是东西随人动,她随他走。 林语落收拾好出来,蒋京泽还窝在被子里不动弹,“你今天不用去上班。” 林语落没理他,蒋京泽掀开被子裸着上半身,超她伸手,“我昨晚用你的手机给你请假了。” 林语落捡起地上的脏衣服塞进垃圾桶里,依旧不说话。 蒋京泽摸了摸头,声音软软地说:“我发烧了。” 林语落依旧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蒋京泽把被子盖在身上,“你这么记仇吗?” 林语落打开手机,蒋京泽昨晚请假的理由竟然是失足落水被救发烧了。 林语落气笑了,这个人真的是太多离谱有多离谱。 蒋京泽移动到床的另一边,去揪林语落的新衣服,“你这是在生气?还生气?” “你是听不见吗?你昨晚发烧烧聋了吗?”蒋京泽的语气软软的,像个孩子一样,满脸真诚。 林语落去上班,刚进到大厅,前台就跑上前来问:“语落姐,你没事吧?怎么落水了?” 林语落只能尴尬地糊弄过去,“没事,就是雨大没看见。” 第22章 你疼疼我 林语落上了一上午的班,被问候了十几次。 中午她接到了何姐的电话。 “林小姐,泽少一下午没下来。敲门也没人回应。您要不回来看一下?” 林语落说:“你上去开门看一下就行。” “泽少说过,除了你,没有他的允许,不能开门。”蒋京泽站在何姐的边上,比划着。 “你敲门他也没有回应吗?” “是呀。” 林语落声音冷淡,“那应该是睡着了,他不起是不饿,我回不去,我要加班。” “好,那我再去叫一下。”何姐看着蒋京泽的脸色试探着说。 林语落刚要挂断,却被喊住,“林小姐,泽少昨晚淋雨,是不是烧晕了?” 林语落看了一眼手表,“我不知道。你叫医生来看一眼。你要是不敢开门,就找她别的女朋友去叫他一下,我还要忙。辛苦你了。” 电话挂断,蒋京泽暴怒,“死女人,什么叫别的女朋友。我昨晚不该救她。” 何姐劝他,“少爷,您还是找医生来看看吧。” “不看。” …… 林语落把手上的文件处理完,想起何姐说的话,她拨通电话,“他吃饭了吗?” “还没,也没下楼。” 林语落赶到别墅的时候,何姐正买菜回来。 “蒋京泽呢?”林语落问。 “在楼上,一天没下来。”何姐说,“叫也不开门。” 林语落推开卧室的门,蒋京泽窝在被子里,应该是睡过去了。 林语落走到床边,手推了推他,蒋京泽好看的眉头蹙起,哼唧了几声,翻了身没有动弹。 林语落掀开被子的一角,去摸他的额头,体温滚烫。 林语落推了推他,“发烧了,你要吃药还是看医生?” 蒋京泽睁开一只眼睛,盯着她,“你这女人这么冷漠吗?你就这么记仇吗?” 林语落转身,“你不放心我,免得我下毒,那我去让何姐照顾你吧。” 蒋京泽握住他的手腕,手腕的温度烫人,“找什么何姐,我就要你守着。” 蒋京泽一生病,往日里那个肆意跋扈的样子瞬间被藏匿起来,整个人性子软了不少。 “林语落,你真够没良心的。”蒋京泽把她的手贴在自己头上,“我要不是为了你,我能淋雨发烧吗?” 林语落甩开他的手,“你还说?你......。”提起昨晚的事情,林语落的气还没有完全消,蒋京泽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错了,伸手去抓她的手腕,没抓到,反而整个人摔了下去。 医生来的时候,林语落正在帮着何姐择菜。 何姐带着医生上楼,问:“林小姐,你不上去吗?” 林语落择菜的动作没有停下,“辛苦你了,你带人上去吧。” “哎,好。” 蒋京泽吃了退烧药,一直昏睡着,也没有再闹腾。 林语落把熬好的燕窝粥端给他,放在床头柜上,“吃饭吧。” 蒋京泽看了一眼,拍了拍床边,示意她坐下。林语落依旧站着看着他,他轻轻拉了她一下,林语落坐在床沿上。 蒋京泽把头枕在她腿上,双手环住她的腰,“头疼。” 林语落叹了口气,伸手给他按摩,他闭着眼睛,“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 “你是发烧,又不是不治之症。” 蒋京泽闭着眼睛,仿佛奄奄一息的样子,“你没读过书?有很多人是发烧烧死的。” “你这种恶人,死不了。”她的指尖轻柔他的额头,“你死了,就没有人祸害社会了。” 他的睫毛轻颤,“我死了,你会哭吗?” “不会。” 蒋京泽猛地睁开眼,去看她,“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睡了我这么久,我死了,你都不掉眼泪?” “什么叫我睡你?”林语落一激动把他往下推,在到他快要掉下去的时候,又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拉住。 蒋京泽自己回来,枕到她的腿上,“是我睡了你。但是你也占便宜了。” 林语落对于这样不讲理的人也是没办法,她不再和他说下去,想要起身,却被蒋京泽反身按倒在床上,他整个人压下来。 “你不是生病了吗?” 蒋京泽的脸滚烫埋在她的胸前,“所以我需要降降温。” “你起开。”林语落推他,可他却纹丝不动。 “你疼疼我嘛?”他轻咬她的锁骨,“我都这样了,你还打我?” “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蒋男人攥住她的手腕,压在床上,他在她唇瓣处轻吻,蜻蜓点水般,“你还生气?” “我不敢生气。” 蒋京泽叹了口气,“你看,还是在生气。” 林语落别开头,“我没有生气。” “我看着你怎么像是在生气?”蒋京泽粘人的功夫,林语落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我没生气,就是单纯不想理你。”她推开他,坐起身。 蒋京泽摆弄着她的连衣裙,一下下地撩起来,“那就是要和我冷战?”他撑起胳膊肘,歪着头去看她,“你是不是要和我冷战?” “你吃那个粥吗?不吃我就拿走了,何姐还要洗碗呢。” 蒋京泽拉着她的裙摆,哪里让她动,“我没力气,拿不起碗。” “那你饿着吧。”她要起身,他不让。 “那你说,你怎么样才能不这么冷淡?”蒋京泽满脸认真地问。 林语落捡起地上掉落的枕头,放在床上,蒋京泽的手穿过她的青丝,一下下撩着,他把她的头发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 “蒋京泽,你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林语落神色认真。 蒋京泽解开她的头发,端起旁边的粥喝了一口,蹙眉,“你说。” 第23章 爱惜好你的身体 “你说得对,我没资格要求你和谁交往,那你也能别要求我可以吗?”林语落满脸认真,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蒋京泽舀了一勺粥往嘴里送,“继续说。” “你在外面玩我不干预,我还清欠你的债,等你腻了,放我走,可以吗?”林语落有些疲倦。 “那我和你现在是什么?”蒋京泽吃着粥,挑眉故意问。 “床友。” 男人一勺粥卡在喉咙里,一个劲儿地咳嗽,他瞪了林语落一眼,“你跟谁学的这些话?”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有道理的,林语落天天听他说这些话,耳濡目染了。 蒋京泽神色渐冷,“我玩是我的事情,但是你,不行。” “我要有我自己的工作,我和别的人接触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就像是和薛洋,我总要有我的朋友圈和社交。” “我可以养你。”男人慢条斯理地搅拌着粥。 “那等你玩腻了呢?我不活了吗?”林语落站起身。 “我没有不让你出去工作。” “但是我的工作要接触人,而且很多都是男性。”林语落知道他为什么发疯,所以她早一点给他提醒。 蒋京泽把碗搁在床头柜上,“别人可以,薛洋不行。” “为什么?你调查他了?”林语落不用猜都知道,蒋京泽能说出这句话,一定是把薛洋的资料翻了一个底朝天。 “嗯。”男人一副理所当然无所谓的样子。 林语落说,“你这是在侵犯别人的隐私。” 男人舌头顶了顶腮,语气冷冽,“林语落,你现在是为了他,和我闹脾气?” 他拿出手机扔给林语落,“你以为他昨天是和你偶遇吗?你以为她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要不是我调查他,今天早上上头条的就是你。” 林语落去看手机上的照片,全部都是林语落和蒋京泽的亲密照。 蒋京泽从她手里夺过手机,看向林语落,“不信是他干的是吧?” “你怎么确定是他干的?” 蒋京泽冷哼一声,“我找人进入他的电脑查了他的账,昨晚他打给了娱乐报纸和狗仔两笔账。” “你这是违法的。” “你关注点还真不一样?”他站起身,薄唇紧抿,“我告诉你,薛洋在国外追了你五年这件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从现在开始,如果你胆敢再靠近他,我就让他在帝都寸步难行。”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蒋京泽你横行霸道,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林语落语气生气。 男人的脸色愈加阴沉,“我蒋京泽做事情从来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感受。林语落,薛洋在国外怎么追你,怎么挖杜景琛的墙角我不管,但是我蒋京泽的东西,他敢动,我就敢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提起杜景琛,林语落情绪明显不对了,刚刚的气性没了,她坐到床上,没有说话。 蒋京泽斜睨着她,“戳到心痛地了?”蒋京泽弯腰问她,“你被杜景琛甩了,不会是因为你不检点和薛洋不清不楚的,搞一起给他带了绿帽子吧?” “我没有。”林语落情绪激动,眼睛里含了泪。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蒋京泽靠着梳妆台,两条长腿交叠,“杜景琛也是怂,被人带了绿帽子灰溜溜走了。” “他不是。”林语落站起身,“你没资格这么说他。” 男人脸色阴冷,“杜景琛是你心里的一根刺是吗?提不得,动不得?”他上前一步,“你说,要是他知道你现在在我的床上,他会什么反应?” 林语落从床上弹起来,离得床八丈远。 她越是这样在乎,蒋京泽越是怒意中烧,越是心里不舒服,越是想要刺激她。 她越是在乎,他越是嫉妒。 蒋京泽在某一瞬间都觉得自己可笑,他蒋京泽想要什么都是手到擒来,他从未嫉妒过一个人,从未这样被人牵动情绪过。 “你别提他。”林语落的泪水一颗颗低落。 “杜景琛那么多年都没碰你,你说是舍不得呢还是没兴趣呢?”他逼近她,“你说,他要是知道你为了钱就这么把你自己卖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你走开,你别碰我。”林语落推开他,“蒋京泽,我告诉你,就算我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但是我的心没有。” 蒋京泽握住她的腰,狠狠捏了一把,“你确定他只在乎你的心不在乎你的身体?” “我确定。不管他在不在乎,我的心只可能在他身上。”林语落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锤子一下下敲击着蒋京泽。 往人心上扎刺谁不会呢? 他蒋京泽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过。 “啪”,碗被甩到了墙上,碎了一地, 男人把她甩在了床上,欺身压上去,“我要你的心做什么?我就要你的人。只要我不放手,我看谁敢要你。” “你放开我,你松手。” 他不仅没松手,手上的动作力道反而更快了。 一夜无眠。 蒋京泽发了狠,林语落全身上下都是淤青。 她越是抗拒,他越是疯了一样。 最后她不再反抗,他却停了手。 撕碎的衣服散了一地,房间里弥漫着暧昧激情后的气息。 蒋京泽随手揪了一件床单给她盖在背上,他的脾气消减了不少,“今天好好休息,不用去上班了。” 林语落掀开床单冲进浴室,“啪”一声关上门。 她看着自己满身的淤青和吻痕,发了疯一样洗挫着自己的身体。 蒋京泽推门进来,看到她这副样子,眸子里窜出怒意,他握住她的手腕,“你发什么疯?” 林语落全身已经被搓红了,她红着眸子,“我嫌脏。” 蒋京泽愣了一下,冷冷甩出一句话,“我没那么乱,我和你,便不会要别人。” 他关上门又折回来,“林语落,你最好是爱惜你这具身体。否则,没了她,你外公也活不成。” 门啪一声被甩上。 第24章 反将一军的坦白1 蒋京泽发了脾气,摔门开着车走了。 林语落憋了一肚子的脾气和委屈,裹着被子闷头大睡。她定好了闹钟,要去酒吧打工。 她收拾好下楼时,何姐正在准备晚饭,看见林语落要出门迎上来,“林小姐,你要出去吗?晚饭马上好了。” “我不吃了。”林语落拿了把伞,“我晚上不回来了,不用等我。” “是。”何姐在蒋家干了这么多年,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这几天帝都的雨都没有断过,她出了门撑开伞,这个地段不好打车,林语落如今也没有了打车的习惯,看着这时间还早想去前面的公交车站牌那儿坐车。 “语落。”一辆车子从她面前驶过,在离她几步路的距离停下,薛洋从车上下来,撑着一把黑色的伞。 “学长。”林语落往前走了几步。 “你去哪儿?我送你一段。” 林语落没有拒绝,想起蒋京泽的那些话,正好她也是要问一个明白的。 薛洋把车内的音乐声音调小,林语落莞尔,“经典就是经典。” “我记得我们读书的时候有一个教心理的教授喜欢猫王。” “是,有一次我去图书馆学习,刚带上耳机,就发现这个教授连错了蓝牙,我的耳机里在放,《can\\u0027t help falling in love》。” “some things are meant to be。”薛洋哼唱着,林语落紧跟着她的调子打节拍。 车内气氛十分和谐。 林语落不经意地问了句,“你是住在这个附近吗?” “没有,我经过。”薛洋说的很麻利。 林语落嗯了声,看了看手机的时间。 “你去哪儿?”薛洋的车子转弯,“我送你过去。” “我去密爱酒吧。” “有约?”薛洋和她开玩笑,语气轻快。 “去工作。跳舞。”林语落直言不讳。 “蒋京泽,对你不好吗?”薛洋的语气有些犹豫和担心。 林语落看了她一下,没说话。她给他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林语落看向他时,是询问而不是吃惊。 “语落,我有话和你说。”薛洋的车速减慢。 林语落看了一眼手表,“我马上要迟到了,你晚上有时间吗?我一会儿请你喝一杯。” 林语落对他向来是这样的态度,没有亏钱,礼貌有分寸,直接且得体。 “好。” 薛洋跟着林语落进了密爱,林语落一进门就被迎上来的经理拉走,“哎呀,小祖宗啊,你可算是来了,手机打不通,微信不回,失踪了。” 林语落看了一眼薛洋,薛洋朝她点头,示意她先去。 舞蹈那边来了新人,林语落自然也不过去了,若不是为了外公的医疗费她也不爱抛头露面在喝彩声里穿着紧身衣跳舞。她现在的工作几乎都是在打碟上。 音乐专业毕业的她,打碟也算得上是于专业有关得内容了。 蒋京泽站在二楼楼梯上,俯身往下看,林语落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带了前两天他从香奈儿的专柜给她提回来的鸭舌帽。 楼下的人随着音乐开始律动,密爱的夜晚是狂欢的。 男人的眸子盯着那个跳动的身影染上了一层桃色的暧昧,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情和迷溺。 蒋京泽握着手里的香槟晃动着,鹿晴披着他的西装外套从包厢里走出来,娇滴滴地挽住他的胳膊,跟着他的目光往楼下看了一眼,满脸嫌弃毫不掩饰,“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 鹿晴从小接受高等教育,一切都按照名门闺秀的礼仪来教养,若不是蒋京泽喜欢这样的场合,她爱屋及乌,她是断然不会来这样的地方的。 密爱的规格在帝都不算是最高级别的,可偏偏,与其他的酒吧相比较,不值一提。可蒋京泽最近却常光顾。 鹿晴挽住他的胳膊,拉了拉,“走了,进去吧。” 楼下的音乐停下,灯光渐暗,林语落鞠躬道谢要退场。一个男人捧了一束花上前,送到她怀里,林语落连连后退只能表示感谢。 那个男人有些不满意,“一束花,坏不了你的规矩,单纯表示欣赏。” 林语落连声道谢,“谢谢,谢谢,不好意思,我们有规定的。” 在她手足无措时,一个身影挡在了她身前,“不好意思先生,这是我们这里的规定,感谢您的好意。” 薛洋把林语落挡在了身后。 蒋京泽的眸子轻眯,一个厉色甩了过去,已经是满脸不悦。 “走了。”鹿青拉着他回去。 ...... 薛洋端着一杯冰啤喝了一口,他转着酒杯看,“这还是你第一次请我喝酒。” 林语落浅笑,同他碰杯,“刚才谢谢你。” “你在这种环境里工作,难免会遇到这些事情,还是要学会自己处理。”薛洋说,“语落,其实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帮你找一份和这个薪水差不多的工作。” “我不瞒着你。我当初选择这个工作是有心理准备的,可还是没有想到会遇到后面的很多麻烦。这个工作在某些时候是暴力收入,我现在急需用钱。”林语落大大方方毫无遮掩,“这个工作处理家里的事情方便。” 薛洋点点头,“明白。可是,在这里终究是委屈你了。” 他眼里的林语落,倾城漂亮,一身才华,满身傲骨,自信得体,谦逊却满是才情,是冰山上的雪莲,可望不可及的一个存在。 “以前没吃过苦,清高自傲,认为谈钱俗气,总瞧不上那些为了金钱丢弃自己的人。现在自己掉落泥潭,才知道,就是因为这份所谓的没用的清高,还不如别人。” 薛洋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我先和你道歉,我自从知道你回国之后,就一直在找人打听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知道林家出事了之后,就赶回来了,可惜有些晚了,没能帮上你。” 林语落那杯酒没怎么动,反而是手边的水喝了一般,“这些不是你的责任,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关心。“ 薛洋拿出了手机递给林语落,“我看到你出入酒吧,看到你拼命工作,我不敢上前打扰,我怕你经历了这些之后心里会有落差,所以我一直在一旁默默关注你。” 林语落看到那些照片和蒋京泽给她看的一模一样,薛洋解释道:“蒋京泽给你看过了吧?我知道他进过我的邮箱,我也知道他查了我的账。”薛洋从椅子上站起来,神色认真,“但是,语落,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林语落看着那有些模糊的照片,没有去一张张点开,她问:“那这些?” “蒋京泽风流浪荡的名声在外,他接连不断的绯闻和女朋友,我不信你会爱上这样的人。” 有些事情林语落不愿意多说,也没有必要去解释,她说:“我和蒋京泽是在一起了,但是,我只能说,我的这个选择是有我的原因。” 第25章 反将一军的坦白2 “是因为你外公是吗?” “是。”林语落看向他的眼睛毫不避讳,“我在那一刻,没有选择。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她的语气突然一下就变低了,她默默地叹了口气,“也许,已经伤害了别的人。” 这才是她最纠结的,当时的那个选择,外公生命危在旦夕,她求他的时候,她已经顾不得其他,人伦道德在那一刻似乎被暂且搁置了。 “语落,我了解你的脾气和秉性,你当时一定是别无选择。” “谢谢。” 薛洋像是自言自语,“毕竟他和杜景琛是完全不一样的性子。” 林语落在听到杜景琛三个字的时候,眸子”唰”一下就红了。 她嘴角的无奈落在薛洋的眼底,男人语气里说不出是怜悯还是生气,“雨落,凭着蒋京泽的脾气一定是他在强行束缚你,对吗?”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林语落强扯出一个微笑,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安慰薛洋,“这个世界每天变化的事情太多了,我们都自顾不暇,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谢谢你。” “蒋家是豪门贵族,蒋京泽的未婚妻一定是标配的名门贵女,他即使现在强行把你留在他身边,最后也会是你吃亏的。”薛洋的情绪有些激动,“语落,他在限制你的自由和人生,你那么好不该是如今这个样子。” 话到了这儿,有些本来想算了的话,还是说开了比较好。林语落食指敲了敲手机屏,“那你想过没有,这些照片,狗仔娱乐新闻曝光出来,我就会自由了吗?” “会,我可以利用网络压力,控制舆论方向,逼迫他不得不放手。”薛洋的脸上是隐忍的怒意和真诚。 “你太小瞧蒋京泽了。” 林语落刚推门走出密爱,就看见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旁,风情万种的女人和那个颠倒众生的男人。 林语落收回眼神,往旁边的路口走过去。 蒋京泽扫了一眼林语落的身影,掌心在女人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走吧,送你回家。” 女人娇滴滴地挽住他的胳膊,“今天怎么这么好?” 男人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 林语落不动声色地从两人身边走过,迅速拦了一辆车,离开。 后面那辆黑色的奥迪发动,缓缓离去。薛洋的那张脸,划过蒋京泽的眸子。 看着消失在车流里的车子和人影,男人的眸子里是满是阴戾。 女人挽着他的胳膊撒娇,“我今晚不想回家。” 蒋京泽像是在开玩笑,似笑非笑,给他开了车门,“把你带出来送不回去,你们老爷子不得杀了我。” “可我就想跟你在一起。” “听话。”男人的语气不容反驳。 ...... 蒋京泽到别墅的时候,何姐正在修剪前两天林语落刚买回来送给她的那盆盆栽。 “二少,回来了。” 蒋京泽嗯了声,看一眼二楼黑着灯,他接过何姐递过来的水,“人呢。还没回来吗?” “林小姐吗?没回来,说是今晚上不回来住了。”何姐说,“应该是加班。” 蒋京泽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心拧了一下,“给她打电话,叫她回来。” “是。” 何姐拿起电话刚拨通那个号码,就被蒋京泽抢过来话筒,何姐识趣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喂?”林语落有些疲倦的声音从电话里穿出。 “在哪儿?” 林语落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眉心微蹙,“我不回去了。” “在哪?”男人的声音带了压抑的怒火。 林语落现在只想睡觉,而且今晚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蒋京泽,她随口编了一个理由,“我在医院。” “回家。” “我说了我在医院,我不想回去。”林语落说完挂断了电话。 死女人,敢撒谎,还敢挂我电话。蒋京泽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心里的怒意更大了。 蒋京泽洗漱过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薛洋的那张脸,薛洋在酒吧挡在林语落身前护着她的样子,薛洋的车子跟在她车子后面驶过他眼前的时候,一幕幕在他眼前闪现。 第26章 你的债主,只能是我 翌日。 林语落拿着手机冲进蒋京泽的书房,怒气冲冲地把手机上的短信给他看,“蒋京泽。” 蒋京泽看了一眼手机,似笑非笑地说:“想换手机?” “你别装糊涂,你为什么把我的工作辞了?” 蒋京泽盯着电脑的屏幕,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框,以前他经常戴,有时候林语落还暗自感叹他斯文败类地有些好看,今天这样就完全像是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 “你工作不是设计师吗?什么时候跑酒吧去了。” “你......。你不要装糊涂。”林语落夺回手机,“你为什么要干涉我的事?” 蒋京泽叹了口气,故作一脸无奈,“你别狗咬吕洞宾,我帮你解决掉这么一个大麻烦,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男人手指敲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响,“你签的那个狗屁卖身合同,我还额外赔偿了三十万,你记住啊,又欠钱了。” 林语落瞪着他,“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 “就凭你每天都睡我。”男人脸皮真够厚。 林语落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流氓无赖。 “你能不能要点脸?” 蒋京泽“啪”一下盖上电脑盖,“薛洋每天晚上都去酒吧,这件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你没了这份工作,就是因为薛洋。” 蒋京泽的腿横跨过办公桌,迈到她身侧,“我之前告诉过你远离他,这是第一次警告。让你长长记性。” 林语落怒目圆睁斜睨着他,眼底已经渗出泪水,那眸子水汪汪地,蒋京泽眉心微蹙,软了心。 他执起她的手,“好了,别生气了,这工作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工作,你不是也不喜欢吗?” “不是这个道理。”林语落此刻只想和他吵一架,可偏偏蒋大公子没了脾气,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堵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 “不是这个道理,也是这个说法。”论强词夺理,蒋京泽是第二,没有人能拿第一,“你自己说,你喜不喜欢?” “你这是偷换概念”,林语落甩开他的手。 “我是偷换概念,那你就自己说,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个工作?” 林语落咬着唇瓣不说话。 蒋京泽去牵她的手,把玩她的手指,“那你不喜欢的东西,我花钱花力气帮你扔掉,你还要来朝着我发脾气,有这样的道理吗?” 林语落生气地反问:“蒋京泽,你强词夺理的功夫比你厚脸皮的本事更大。” 蒋京泽看着她发脾气,低头轻笑,把玩着她的手,“好了,我下次记住了,先通知你。” “是商量不是通知。” “记住了。”蒋京泽从桌子上下来,直起身,“这工作嘛,就要和专业对口,也要自己喜欢。学了设计就好好地拿出几个作品,学了音乐就好好地用在正地方。” 林语落摇着唇角不语,其实这些话说到了她心里。 蒋京泽宠溺地弹了她的额头一下,“还有,以后需要钱,只许和我开口。你外公的医药费,包括后面的事情我来解决,你的债主只能是我,听见了吗?” “那我要还债多久?” 蒋京泽低头凑到她耳边,“那要看你还的卖不卖力。” 林语落唰一下,涨红了脸。 蒋京泽拇指去掰开她牙齿咬住的唇角,“再咬下去要破了,怎么有这样的坏习惯。”说完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走,债主带你吃饭。” “在这儿吃吧,何姐都做好了。”林语落其实是不想出去,找了个借口。 “走。”蒋京泽拉着她。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何姐看见两人今天这和平的状态,心里跟着高兴,“泽少,林小姐,饭好了。” 蒋京泽拿了车钥匙,“你吃吧,我们出去。” 米其林餐厅。 蒋京泽牵着林语落过了旋转门,对着远处的鹿骁招手,鹿骁慢悠悠过来,“哥。都到齐了,就等你了。” 鹿骁看见林语落,“林小姐,好久不见。” 林语落立马会意,“鹿少,喊我语落就好。” 鹿骁看向蒋京泽笑了笑,“我能喊吗?” 蒋京泽挑眉,“当事人都同意了,我不敢说话。” 鹿骁走在前面,蒋京泽牵着林语落走在后面,上电梯时,林语落抽开被他紧握住的手,有些犹豫,“我不上去了吧?” 蒋京泽停住脚步,示意鹿骁先走。 他站定,等着林语落下面的解释,“都是你朋友,我不去了。” 蒋京泽环顾四周,“那你准备在哪儿?” “我找个地方等你。” 蒋京泽神色暗了暗,明显不悦,“为什么?” 林语落一时语塞,她总不能直接说她没有想过要和他到最后,见朋友没必要吧。 “我怕给你添麻烦。” 蒋京泽推了她的肩膀一把,把她逼到墙角,眸子在她脸上死死盯着,想要找出答案的样子,“你害怕什么?” “我只是不想上去,你来之前没有和我说有这么多人。”林语落别开头。 蒋京泽盯着她,“你是觉得你的身份不能见光,是吧?等我哪天放你走了,知道这些事情的人越多,传言越不好。” 林语落垂眸,被他说中,也没有反驳,加了一句,“你以后的未婚妻知道这些也不好。” 蒋京泽冷笑一声,握住她的后脖颈,“林语落,你听好了,你现在只需要听话。其他的事情,不是你应该考虑的。” 他拽了她的胳膊进电梯,“今天带你来是需要应酬的,给我好好表现。” “我没说过要陪你应酬。” “还债。”男人吐出两个字。 电梯门开了。 蒋京泽拉着她的胳膊强行往外撞,“帮你联系彼特的事情,人情债就是今天还。” 果然,林语落默默顺从了,制服她最好的招数就是让她觉得她欠你的。 蒋京泽推开包厢的门,牵着林语落缓缓落座,众人看着这个新面孔,都心知肚明也没有多问。 一个男人起身打招呼,“泽少,小嫂子,来晚了要罚酒的。”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 蒋京泽闻言,不紧不慢地说:“开车,喝不了。” 第27章 饭桌闲谈杜景琛,泽少怒意不显身 “那就让嫂子喝呗。”有人已经把酒倒满了。 蒋京泽笑而不语。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林语落知道他还在为刚才的几句话赌气,这气今天不消,一会儿不知道发什么疯。 这种场合,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察言观色是一流的。 蒋京泽没说话,就表示默许,也就是说这个美女又是个过客。怎么玩,大家也就心里有数了。 连续喝了三杯,林语落蹙眉,要去接第四杯的时候,蒋京泽在欢呼起哄声里握住她的手腕,拿过那杯酒倒在了身边一个男人的杯子里,“行了,罚酒不过三,没完了。” 林语落松了口气,被他拽着手腕坐下。 她中午就没吃饭,又灌了三杯酒,现在胃里隐隐不舒服,她捂着胃,端起手边的温水喝了口。 蒋京泽瞥了一眼桌子下,不动声色地起身端了一碗鸡汤放到她面前。 众人一言一语,开始闲聊,不过是一群公子哥在以聊八卦的形式交换着需要的商业信息,和抓钱的生意罢了。 蒋京泽时不时地搭话,他手上的动作几乎没停下,一直给林语落夹菜。 席间,林语落只觉得胃里食物翻滚着难受,停了筷子,低声说:“我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蒋京泽放下筷子。 林语落拒绝,“不用,我马上回来。“ ...... 等林语落回来时,众人正在谈得乐呵呵地,她听到男人的声音,冷冽却又带了玩笑的随意,“有些事情,不过是逢场作戏,信不得。” “那倒是不一定,我看那老头子,倒是真动心了,怕是要交家底了。” 男人轻笑,“千金搏美人,也值。” 是在说着某一家的八卦。 众人附和着笑,话题再次转移到男人的身上,,“泽少爱美人,出手阔绰也大方。当年也是一掷千金博美人,这些佳话在咱们圈子里都传得津津乐道。” “在帝都,谁人不知道咱们泽少,随性洒脱,那张脸颠倒众生。”这是曾有娱乐报纸称他是帝都第一个美男时的词。 男人笑了笑,说:“别拿我找乐子。” 林语落推门进去,蒋京泽看她面色惨白,眉心微蹙,朝她伸手,拉她坐下,“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林语落坐下,轻声说。 蒋京泽伸手去抹她鼻尖的细汗,低声说:“不舒服我们就回去。” “不用。” 蒋京泽若无旁人地把手边的温水递到她唇边,林语落要接,他不让,她不好扫了他的面子,只能低头喝了一口。 蒋京泽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听众人闲聊。 “你们听说了吗?说是杜老爷子去美国了。”有人说。 “哪个杜家?” “杜家,帝都值得一提的杜家还能有谁?” “说是他儿子出事了。” 林语落被攥紧的手,轻轻一抖。 “这几天海天大厦就要竞标了,他这个时候离开,把这么大的项目交给手下人,倒也是真的敢。” “肯定是出事了,那老头子,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除了他那个宝贝儿子,没几个人能让他舍下这样的挣钱机会。” “杜景琛啊?”一个男人接话,“是,听说是癌症。” 林语落握紧了拳头,心提到了嗓子眼。 蒋京泽看了他一眼,面上波澜不惊,握住她的手却是紧了又紧,胳膊传来麻木的痛。 “是吗?癌症现在不好治疗。”鹿骁懒洋洋接话,“市场上的药物治疗很有限。” 一个男人说:“我前两天听说杜景琛的病......。” 话没有说完,被蒋京泽打断,他起身拿了桌子上的螃蟹,“来,给我套工具。” 服务生递上来一套工具,蒋京泽开始拆螃蟹,“都吃啊,不吃凉了。” 话到了一半被打断,林语落满心着急,她知道蒋京泽是故意不让那人说下去,他知道她想听,故意为难她。 林语落顾不得其他,“杜景琛的病怎么了?” 那个人没有察觉这些,本来这顿饭就是奉承蒋京泽的,哄好了蒋京泽的枕边人,吹吹枕边风,也是有好处拿的。 那个男人说:“嫂子也认识他?” “听说过。”林语落平复了一下情绪,“消息确定吗?” “这样的事情八九不离十,再说了,杜家的谣不是那么好造的。”男人说,“杜老爷子连夜跑美国,还能有什么别的事?” 林语落捏着自己的衣角,问:“这种病是可以治疗的吧?” 鹿骁瞥了一眼蒋京泽,给了林语落一个眼色。 可林语落根本顾不上这些,她追着鹿骁问:“癌症被治疗的几率大吗?“ 哗啦,是餐具碰到盘子的声音,蒋京泽把手里的刀叉甩到盘子上,脸上却是和颜悦色,“吃个饭,说什么病。” 他语气温柔,完全看不出怒意,在别人眼里是深情满满,可众人都知道,再说,这位爷就要发脾气了。 他把蟹肉端给她,“好好吃饭,瞎操心别人做什么?一会儿胃该疼了。” 桌子下面,那双大手掀开她的裙摆,在她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吃,吃饭。”有人说。 众人也跟着说,都低头吃饭,扯了别的话题。 饭后,蒋京泽牵着心不在焉的林语落出门,众人跟着送两人上车。 蒋京泽的车速极快,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林语落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还在想着饭桌上其他人的话。 车子开进别墅,蒋京泽自顾自地下了车,甩下慢吞吞的林语落,自顾自地上了楼。 何姐不明所以,也不敢说话,明明走的时候两人还是好好的。 他不理她,她倒是落得清净,知道他心里有怒气,也不敢惹他。 两人谁也不理谁,蒋京泽关着门在书房里处理公务。林语落洗漱完,关了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她还是坐起身,拨通了那个手机号。 里面是熟悉的声音,杜景琛的声音永远是温柔的,“你好,我是杜景琛,最近一段时间不方便接电话,有事请留言。” “你好,我是杜景琛,最近一段时间不方便接电话,有事请留言。” “你好,我是杜景琛,最近一段时间不方便接电话,有事请留言。” 手机里一遍遍地响,林语落的心狠狠揪起。 第28章 我不会让你走 “这么迫不及待地关心?”黑暗里,蒋京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后面。 林语落吓得手一松,手机掉落在地上。 “我,没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第一反应是想要解释,“我就是……。” “是什么?”蒋京泽慢条斯理地走过来,捡起她掉在地上的手机,塞进她手里。 手机里杜景琛的声音还在响。 林语落挂断了电话。 “说啊。”他并没有打算放过她,“说。” 林语落收了手机,“我累了,我想休息。”她躺下,裹着被子,给了他一个后背。 蒋京泽一把撩开她的被子,“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 男人脸色布满阴鹜,神色骇人,他揉了揉鼻子,“他对你很重要?” “是。” “啪”一声,手机砸在墙上,相框和手机碎了一地。 林语落看着被摔碎的手机,不顾其他,去捡。光着脚踩在了地上,她蹲在地上捡七零八落的碎片。 蒋京泽坐在床沿上盯着她的后背,“起来。” 林语落不听。 “起来。”蒋京泽一把把她拽起来,按坐在床上。 林语落想要说话,一开口眼泪“唰”一下流出来了,她的那双水汪汪的眸子盯着他,只是流泪。 蒋京泽眉心一蹙,心里一紧,压住脾气,声音缓了几分,“好了,别哭了。” 他替她擦眼泪,“林语落,这件事过去了,以后不许再提他,也不许再打给他。” 林语落紧握着手机,眼泪砸落在他的手背上,擦都擦不尽的眼泪。 蒋京泽不知道什么时候看不得她哭,她一哭,他就没了法子。 “好了,我明天给你修手机,再买一个新的给你。”他拿过她的手机,放在桌子上,“不是累吗?睡吧。” 林语落只是哭,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 蒋京泽拥住她,“好了好了,我不惹你了,不哭了。” 林语落自己也不知道触发了什么神经,就是止不住眼泪。 蒋京泽没了办法,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林语落哭累了,便睡着了。 …… 蒋京泽的电话打到了王总监的办公室,不出所料,林语落请假了。 蒋京泽看着打印机里出来的那张照片看着那三个字,眼底晕染出怒意。 “泽少。” “查他。”蒋京泽把手里的文件夹和那一摞照片扔给他,“往死里查。” “杜公子?”李志看了一眼资料后,往后面翻看,“他的资料在网上就能找到……。” 话说到一半,李志反应过来憋了回去,“好。” “还有,找个修手机的,拿着工具箱来我办公室。” “好。” 李志的行动力是蒋京泽训练过的,没等到下午,杜景琛的一系列资料就交到了蒋京泽的办公室。 蒋京泽看了一眼正在埋头修手机的男人,翻看着一页页的资料,脸色越来越难看。 翻看到最后,蒋京泽把文件夹摔在桌子上,吓得那个修手机的人手上的速度加快了,“能不能修好?” “能,马上。”修理工哆哆嗦嗦把手机开了机,“里面的东西您检查一下。” 蒋京泽摆了摆手,李志带他出去。 蒋京泽翻看相册的那一刻,握紧了拳头,果然,能让林语落这样紧张的,是他。 文件被砸到落地窗上,散落在地上,照片上的女孩眉眼如画满眼都是幸福地拿着一块点心喂给男人。 绿色的草坪上,人来人往,阳光下,有两个人彼此依偎着,笑得那样甜蜜。 巴黎铁塔下,杜景琛牵着林语落的手,满眼深情。 萨纳罗河畔,她踮起脚尖去吻他…… 蒋京泽内心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嫉妒得发了狂。 蒋京泽冲进别墅,打开每一扇门,终究是没看见那个要找的身影。 何姐看着他满脸怒意不敢言语,蒋京泽下楼时,鹿骁的电话打进来。 “哥,我和你说一声,林老爷子出院了,语落来接人时,包不小心掉了,我怎么看着有一张机票。” 蒋京泽握住手机的手紧了又紧,他压住怒意,“知道了。” 何姐拿着一个信封给蒋京泽,小心翼翼地说:“二少,这是林小姐早上走的时候留下的。她把手机卡拿走了。” 蒋京泽拿过信封打开,“我先离开一段时间:外公的医药费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还给你。按照你说的两倍。蒋京泽,谢谢你。” 蒋京泽一遍遍打着那个号码,林语落的手机一直在关机。 “今天飞洛杉矶的航班出发了吗?” “蒋总,请您稍等,我马上回复您。” “快点。” “蒋总,今天有两班飞机飞往洛杉矶,早上八点出发的,还有一班是下午三点,距离出发还有半小时。” 蒋京泽的车子一路上飞驰,引来路上的人怒骂,可看清那个标志性的车牌号时,闭了嘴。 蒋京泽赶到时,李志已经带着人封了半个机场,他拿着那个名单递给蒋京泽,“二少,这是名单,有林小姐的名字。” “飞机马上开了。”李志说,“但是我们公司的私人飞机今天正好送彼特回洛杉矶,您要不要……。” “马上安排。” 林语落拖着行李箱刚走到机场出口,手里的行李箱被人猛地拽出,扔在了一旁的地上。 蒋京泽死死扣住她的手腕,脸色铁青,“跟我走。。” 他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扣住她手腕的那一刻,心落了地。 第一次,蒋京泽第一次害怕失去。 “蒋京泽,你做什么?”林语落去捡地上的箱子,却被蒋京泽一脚踹开。 旁边有个黑衣人捡起箱子。 林语落被他紧紧握住手腕,蒋京泽把她抱进怀里,语气发狠,“你今天走一个试一试,你今天敢过这个安检,我回去就把你外公的药停了。” “蒋京泽,你无耻。”林语落要挣开他的束缚,却被他死死攥住。 “我就是无耻。你爬我床的那一刻就应该知道我无耻。”蒋京泽不容她多说,环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外拽。 林语落死死抓着门把手不放,“你没有资格限制我的自由。” 第29章 软禁 两人的拉扯惹得周围有人驻足,被李志带着人都驱散。 蒋京泽拿起手机,开了免提,“鹿骁,让人把药停了。” 鹿骁一阵沉默,像在忙什么,“林老爷子的药停不了,恢复期停了药,病情反复,人很快就不行了。” “停了。” 林语落去抢他的手机,“蒋京泽你这是犯法的。” “犯法?”男人脸色阴冷,“哪条法律规定我必须做这个善事?我的钱我想停便停。” 蒋京泽说:“鹿骁,让人去把药拿回来,都给我停了,立刻马上。” “好。”鹿骁的回答有些迟疑。但也似乎猜到了什么,应着他。 “我跟你回去。”她松了手。 …… 洛杉矶蒋氏城堡。 林语落被蒋京泽连拖带拽拉进一扇门里,他把她推了进去,“你从今天开始不许离开这个地方。” 里面是欧美风格的设计,现代却也复古。林语落顾不得这些。 “蒋京泽,你要干嘛?”林语落被他拉上楼梯,一把推到床上。 “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杜景琛不死你休想离开。” “啪”一声关上门。 “你要做什么?你疯了吗?”她拍打着被他锁死的那扇门,“蒋京泽,你开门。” 安管家站在楼梯口,“二少,这是怎么了?” “从今天开始,不许她踏出这个房间。”蒋京泽收了钥匙,怒气冲冲离开。 天刚亮,蒋京泽满脸疲倦地推开门,看见蜷缩着坐在地上的林语落,他走过去。 刚要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痕,就被她狠狠地一口咬在了胳膊上。 一圈牙印渗出血。 男人咬了咬牙,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走,下午吃饭。” “我不吃。”两个人这时都恢复了平静。 “这事由不得你。” 林语落不动。蒋京泽没有再拉她。 他走到门口,把佣人放在门口的粥端进来,在她身边坐下。 蒋京泽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嘴边,“吃。” 林语落咬紧了牙关,就是不松口。 “听话,吃饭。”蒋京泽放软了语气,哄她。 “放我出去。” “你可以出去,但是要让人跟着。” “蒋京泽,你这是犯法。” 蒋京泽放下碗,“这是在美国,出去不安全。” 林语落冷笑一声,“蒋京泽,你连实话都没有勇气说吗?不安全?在你身边是最不安全的。” 蒋京泽挨着她坐下,看着窗外错落的城堡,“我放你出去,你去做什么?” “我要回家。” “那我下午便送你回家。” 林语落眼底有了恨意,她瞪着他,“蒋京泽,你让我对你的唯一一点感激,现在都没有了。” 外面安管家在门外说:“二少,蒋董事长请您过去。” 蒋京泽看了看碗里的粥,“你饿了,打电话给我。” 这个房间的电话,只能打给他。 “蒋京泽,你别让我恨你。” 蒋京泽停住了脚步,“你爱我吗?” “绝不。”她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那就恨吧。”他摔门而去。恨也是感情,也要用心的,总比爱要好。 连续三天的时间,林语落被关在这座牢笼里,她用不吃不喝绝食的方式无声无奈地抗拒着。 蒋京泽不在国内手头的事情会议处理起来没有那么方便,而且最近事情多,他一连三天回来时都已经很晚了。 每一次他半夜回来,上楼看一眼林语落,得到的都是那个瘦弱倔强的背影。 他不松口,她不服软,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安管家每天打电话汇报情况,除了林小姐又没吃饭,林小姐睡了,林小姐坐在阳台上发呆,就没有别的任何好的消息。 中午安管家把放凉的饭菜端了下来,一口没动,下楼时正遇到满脸倦意上楼的蒋京泽。 男人瞥了一眼饭菜,潭底冷凉,“去热一份鸡汤。” 安管家应着,走了两步停下,“二少,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我倚老卖老说几句。” 她走到蒋京泽身边,“这年轻人性子傲,吵架了不肯服软低头,冷着对方不说话,这都是正常的。可冷久了感情就淡了。你又是天生的傲脾气,这林小姐的性子也是倔,可总要有一个人退一步的。你说是吧?” 蒋京泽喉尖动了动,没说话,兀自上楼。 门把手拧动,林语落坐在落地窗前的太妃椅上,盯着外面的某一个地方发呆,对于身后人像是完全没看见一样。 男人走到她身后,手想要去握她的肩膀,却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落了空。 蒋京泽的手僵在半空,收了回来,他转到她面前,坐在她对面的长椅上,“你想怎样?” 林语落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我要出去。” “出去做什么?” “不用你管。” “你告诉我出去做什么?我就考虑放你走。” 林语落几天没吃饭,脸瘦了一圈,整个人显得更加纤细不禁风,“我要回家。” “我让人安排飞机把你送回去。”蒋京泽握住她的手腕。 “我自己有手有脚,我可以走。”林语落生硬地抽开手。 门外安管家放下了鸡汤。 蒋京泽起身端进去,把碗递到她跟前,“你把饭吃完,我让人送你回去。” “然后呢?然后找人找个地方把我控制起来吗?监禁我?”林语落斜睨着看他,眼神里的冷淡让人心里发凉。 蒋京泽叹了口气,把鸡汤放下,坐到她身边,“鹿骁说你外公已经能下地了,你把饭吃完,我让你打视频给家里报平安。” 林语落冷笑一声,“蒋京泽,你真厉害啊,一步一步地要挟,一步一步地控制。”她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冷,“你觉得你能控制我一辈子吗?” 蒋京泽把安管家的话听进去了有意要缓和,他把鸡汤端起来,“我说到做到,你好好吃饭,可以随时与外界联系。” “你确定?” “嗯。” 林语落有些动容,蒋京泽把鸡汤喂给她,林语落别开头,“我不信你。” 蒋京泽手里的勺子追着她,“我保证。” “你先把手机给我。” 蒋京泽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林语落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查找通讯录和照片。 在看到通讯录里少了的号码和那些空了的照片薄,她瞪着他,似乎是在询问。 “你为什么删掉我的照片?” 第30章 我放不开了 “手机修好后,有些功能损坏了。”蒋京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编着理由。 林语落哪里信这些,她站起身,冷哼一声,“蒋京泽,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讨厌你。” 蒋京泽端着那碗鸡汤,看着冒出的热气,嘴角勾起一抹浅薄的笑,“几张照片把你刺激成这样?” “你为什么一定咬着我不放?你有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一定是我?”林语落像是泄气的气球,“你能不能放过我?我求你了,好不好?” 蒋京泽眉心微蹙,把她拥入怀里,“可是我放不开了。” 林语落微微一愣,没说话。 他最初招惹,不过是兴趣,本以为是露水情缘,可就是没有缘由地动了心,越陷越深。 蒋京泽喜欢的东西,绝非是随着时间慢慢加重,他自己知道一旦爱上,便经不起失去。 得之我命,失之我命。 他的心就像是牢笼,人进去,啪打一声,门一锁,困住了两个人。 除非笼子废了,否则便是一生。 “蒋京泽,你不觉得你说这句话可笑吗?你满身冷血是有感情的人吗?你不会和我说动心了吧?你有心吗?”她用最尖锐的话刺激他。 蒋京泽松开她,把手机卡递给她,“别做无谓的挣扎。” 蒋京泽把鸡汤递给她,“吃完饭,给家里打个电话。” “我不吃。” 蒋京泽拿出手机,“那我只能停药。” “蒋京泽,你卑鄙。”林语落这句话无疑是一种妥协。 蒋京泽手里有筹码,还是屡试不爽的那种。 蒋京泽把鸡汤递给她,“我还该死呢。” “你是该死。” 林语落盯着他,把那碗鸡汤灌下去,“啪”一声,碗摔在他脚边。 蒋京泽似乎是预判了她的动作,在她去捡起那片碎片的时候,他上前握住她的手腕。 可惜晚了一步,鲜血从她纤细的手腕处滴落在白色的地毯上,一滴一滴。 蒋京泽从她手里夺过那片瓷碎片。 安管家闻声上来,看着没到这场景,吓了一跳。 “去喊医生。”蒋京泽满脸怒火语气却格外平静,“不用收拾。” 他捂着她的伤口,厉声问:“想死?你拿这个要挟我?” “反正出不去,那还不如……。” 话没说完,蒋京泽手里的碎瓷片扔向电视,“哗啦”电视屏幕碎了。 “你大可以试一试。”蒋京泽拿起手机,外公的备注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你做什么?”她惊呼。 “让他们都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否则你到时候死了我还要吃官司。”蒋京泽举着手机对着她。 “你混蛋。”林语落起身去抢,“你无耻,你把手机还给我。” 他冷脸不理会。 林语落害怕了,亲情这一块,她伤不起。外公半生操劳,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再也经不起一点儿刺激。 “我错了。蒋京泽。我错了。”林语落哭着服了软,“我错了。” 蒋京泽眉心一紧,收了手机。 医生包扎了伤口,默默退出去,看着这一地狼藉,迅速逃离。 蒋京泽看了一眼她被包扎好的伤口,“你可以和任何人联系,除了他。” 他从未对任何人退过半步,唯独对她一再妥协。可他的退步终是有底线的。 又是摔门而去。又是不欢而散。 人人都知道蒋京泽桀骜,可这肆意不羁的蒋京泽也许不知道,当年的林语落也是个有棱角不肯低头的清高娇小姐。 一样的人碰到了一起,总要有一个服软。 林语落又怎么会是一个坐以待毙轻易被人拿捏的人,他手里有她的软肋,可偏偏她又是他的软肋。 恢复了通信自由的林语落,心情和态度也在有所转变。虽然她还是不肯和他说话,可她最终还是肯和他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安安静静地。 蒋京泽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对着站在一旁的安管家说:“不用准备晚上的饭菜了,我们出去吃。” 林语落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继续吃饭。 安管家还以为两个人的心结打开了,她心里高兴话也多了,“林小姐闷在这屋子里一个多月了,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林语落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我不去,我晚上要和我妈开视频。” “等你开完。”蒋京泽给她夹了一块儿炸年糕,“不着急。” “我不想和你待在一起。”林语落把那块年糕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别恶心我。” 安管家眼看着蒋京泽要发火,立马上来打圆场,“林小姐这几天胃不舒服,吃不了这年糕,二少肯定是忙忘了。”安管家把鸡汤往蒋京泽面前推了推,“二少,这是林小姐亲手炖的汤,您尝尝。” 蒋京泽看着鸡汤,神色缓和了不少,他从未吃过她亲手做的饭,“盛一碗吧。” 林语落却按住了安管家盛汤的手,她接过碗和勺子,一勺勺把碗盛满,在蒋京泽满怀期待的深情里把那碗汤倒进垃圾桶里。 男人眼底期待的那抹光慢慢消散,一点点消散后,化成一抹冷意。 林语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搁了碗,起身上楼。 她在这里穿的衣服都是蒋京泽买的,大小肥瘦都很合身。一抹白色的旗袍衬得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纤细,垂在小腿处的流苏衬得她皮肤白皙。 蒋京泽盯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抹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林语落拐过楼梯角,她靠在墙角处,红了眼睛。他曾经于她是恩人,可如今这唯一的一点恩情也因为他的执拗和霸道消散了。 蒋京泽上楼时,林语落正在看书,是前两天她让安管家去买的《肖申克的救赎》。 蒋京泽已经换了睡衣,挨着她在床边上坐下,林语落丝毫不理会,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本,可刚刚他进来前,她嘴角的那抹笑意已经完全收起来。 蒋京泽先开了口,“视频打完了?” 林语落翻看着手里的书,像是没听见一样。蒋京泽抽走了她手里的书,“别看了,晚上看书伤眼睛。” 林语落也没有去抢,他拿走了,她便不看了,翻身裹进被子里躺下。蒋京泽越是有意示好,她越是冷漠。她越冷漠,他越是难受。 关了灯,除了窗外的那一轮月亮照进来的一明一暗的灯光,屋子内毫无光亮。 “睡了吗?”男人在她耳边问。 林语落闭着眼睛,呼吸沉稳,脑子却是清醒的。 蒋京泽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把她拥入怀中,过了良久,他开口,“我想过要放你离开,可是我做不到,最起码现在不行。” 林语落睁开眸子,没说话。 蒋京泽并未察觉怀中人的异样,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林语落,等有一天我控制不住你了,你就自由了。也许会有那么一天。” 第31章 转了性子,和好 连着一周的时间,蒋京泽忙着处理手上的公务。早上林语落未醒,他便走了。晚上等他处理完手上的公务,她早已经睡了,手边还是那本《肖申克的救赎》。 周五终于空出时间来,回来吃午饭。 林语落一如既往地坐在餐桌上安安静静地吃饭,每一次吃饭只要蒋京泽开口她便不吃了,蒋京泽也不再在吃饭的时候招惹她。 他只需要她陪着安安静静吃顿饭也是好的。 安管家把刚出锅的鸡汤端上来,给两个人盛汤,林语落说:“您也坐下一起吃吧。” 安管家愣了一下,把汤递给她,“谢谢林小姐,我吃过了。” 蒋京泽舀了一勺鸡汤,“这汤不错,坐下喝一碗吧。” 蒋家的规矩向来是佣人保姆不许上桌吃饭,这是几十年的规矩,蒋京泽从小守着这些规矩,如今却因为林语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打破了。 安管家知道蒋京泽的性子,这二少怕是真的动心了。 安管家挨着林语落坐下,林语落心情看起来好了不少,起码脸色没那么冷淡了,她给安管家夹了一根油菜,“尝尝,这是我按照您买的那本食谱做的。” 安管家连声道谢。 蒋京泽最讨厌吃油菜,可还是因为那句“我做的”动了筷子,他咬了一口,硬着头皮吃下去。 安管家开玩笑,“二少从小不爱吃油菜,看来林小姐的手艺是真的好,二少都尝了呢。” 林语落像是没听见一样给她夹菜,“多吃点。” 蒋京泽见她态度冷淡,也没有说话。 “安管家,你以后就一起吃吧。”林语落说。 安管家放下碗筷,神色有些为难,“林小姐,我不能和二少一起用餐,这是蒋家的规矩。我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吃饭也习惯了。” 林语落便不再接话,她把筷子拿起来递给安管家,“先吃吧。”她给她夹菜,“你跟我们一起吃,热闹。” “我们”这个词落在了蒋京泽的心坎上,林语落对他的态度除了冷漠甚至到了厌弃,不愿意和他扯上一丁点儿关系,如今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个词让他大悦。 “以后一起吃吧。”蒋京泽说。 一顿饭吃得安管家七上八下,心惊胆战。好不容易结束了,林语落主动要求洗碗。 “林小姐,使不得,咱们家厨房有专门洗碗的佣人。”安管家吓得立马拒绝解释,“别说您动手了,就是我,进了蒋家这么多年也没有洗过碗。” 林语落接过她手里的盘子,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的蒋京泽,语气冷淡随意,“你要一起吗?” 屋子里就三个人,除了林语落自己,其他两个人都愣住了。安管家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一句话也不敢说,默默地收拾桌面。 蒋京泽气笑了,却还是硬生生把少爷脾气压下去了,谁让他招惹了这个小祖宗呢,忍着呗。 蒋京泽接过林语落手里的盘子往厨房走。 安管家识趣地清场,留了几个盘子在这儿给两人感情升温用,其他餐具和人都迅速撤走了。 林语落拿了一个洗碗的手套对着蒋京泽说:“来。” 蒋京泽满脸嫌弃地看了一眼,“没有新的吗?” 林语落收回手,“算了。” 蒋京泽立刻伸过手来,“就它。” 林语落给他仔仔细细地套上手套,又找了一个最脏的围裙给他系好,蒋京泽的排斥都表现在了紧蹙的眉间,“你故意的?” “你可以不洗。” 蒋京泽乖乖闭嘴。 收拾完厨房,林语落摘了围裙,自顾自地上楼,蒋京泽着急忙慌地跟了上去。 林语落突然停住了脚步,蒋京泽没刹住车,撞上林语落的后背,他顺势从她身后拥住她,“我们和好吧。” 林语落没说话,可也没有挣扎。 晚上蒋京泽早早洗漱完,躺在被子里玩手机。林语落则是拿着那本书看。 蒋京泽心怀鬼胎地用手去量了一下那本书,手撑着脑袋看着她,“你要看多久?” 林语落瞥了他一眼,“和你有关系吗?” “你开着灯,我睡不着。” 林语落掀开被子,“那我去外面看,你睡吧。” 蒋京泽赶忙拉住她,“我一个人害怕。” 林语落蹙眉,满脸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和他说话,把手里的书合上,熄灯睡觉。 蒋京泽怕她再走,也没敢多说什么,跟着她躺下。 林语落迷迷糊糊的时候,直觉身上一凉,一双手环住她的腰,把她翻了个身搂紧怀里。她下意识要挣开,却被按住手,蒋京泽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我们和好吧,行吗?” 她没答应,他也没再问。 他的掌心滚烫,撩开她的衣角,贴在她的腰上,慢慢上移动。 林语落按住他躁动的手,“蒋京泽,别得寸进尺。” “我想你。”他的嗓音沙哑,带了一种磁性的魅惑。 他含着她的耳唇,一点点轻吻,“你不想我吗?” “我累了。” “你不用动。” 林语落往外推他,“走开。” 可有些心思不动还好,一旦动了就收不回去了。 ...... 蒋京泽大汗淋漓地趴在她光滑的背上轻吻,怀中人已经是气喘吁吁。 他低头轻笑,吻她脸颊,一吻再吻。 第32章 遭劫匪 林语落的态度好转,蒋京泽几乎快把办公室搬到了房间,连书房都不去了。 周末。 林语落拿着本书坐在阳台上发呆,眼睛根本没有往书上看,直勾勾地盯着外面发呆。 其实这个房间这个方向望出去全是错落的建筑房顶,根本看不到什么风景。 蒋京泽把她手里的书抽开,拿过来翻看了两页,“你那本越狱的书呢?” 说完立刻觉得当下这个情况说这个有些尴尬,蒋京泽转了一个话题。 “这是写了什么?” “你不会自己看吗?” “言情小说?《疯批霸总之冷艳美人圈养记》?”蒋京泽似乎很不理解这书名,丢给她,“这什么破烂书?什么玩意?” 可他把书扔到她手里之后又重新捡起来,“冷艳吗这女主?。” “女主冷不冷艳不知道,反正这男的够疯批的。”林语落把书拿过来塞进了柜子下面,“你今天不上班吗?” “我在家办公。”蒋京泽坐在太妃椅上朝着对面伸手。 林语落会意,把咖啡递到他手上,“哦。” “哦?是想让我在家还是不想?”蒋京泽没有接咖啡,握着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我主要怕我不在家你想我。” 林语落白了他一眼,坐到他旁边,继续盯着外面。 蒋京泽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顺着她的目光去看外面的房顶,“这有什么好看的?” “总比没得看强。” 蒋京泽抬起头盯着看了一眼,“想出去吗?我带你出去玩。” “你不怕我跑了吗?”林语落满脸冷漠。 “你会跑吗?” 林语落起身要走,“会。” 蒋京泽先一步起身,握住她的手腕,“换衣服,走。”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林语落以前听说过华人富商在这一片有城堡是私家宅子,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 城堡里,几处就有一个保安类型的人,对着蒋京泽打招呼。 林语落一身黑色的无袖纱裙,头发随意地用丝带系着,蒋京泽一身黑色的香奈儿西装,裸露的领口系了一条丝带。 若干年后,有人调出城堡的建康,傍晚的洛杉矶,在这座古老的城堡下,两个人宛若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和公主。 蒋京泽握住林语落的手,一步步下石台阶,林语落伸手去摸那些厚重的石头。 蒋京泽看了一眼,轻笑,“我小时候下台阶,也是爱摸。” “蒋京泽,其实你根本不用找安管家看着我,这个地方,就算没人看管,我也逃不了。”林语落一只手由他牵着,另一只手去牵他的衣袖。 蒋京泽低头,莞尔,他停下,握住她的后颈,正色道:“安管家是照顾你,不是监视。” 林语落说的对,就算是他不让人看管,这个城堡她也跑不出去。 一辆加长版的林肯停在下面,林语落看了一眼,“你的?” …… 车子穿过宽敞的公路,司机猛地刹车。 “怎么了?”蒋京泽蹙眉,探出身子往前看。 不远处几个外国人拿着q,站在车上。突然后面一束光照过来,后面左右被车子包围起来。 “泽少。”司机看向蒋京泽,“是洛卡的人。” 蒋京泽握住林语落的手,轻轻拍了拍,“没事,是生意上的事。我下去看看。” 林语落揪住蒋京泽的衣袖,她知道美国人的张狂,“别去。” “担心我?”男人眸子里是浅笑,满脸轻松。 “他们手里有东西。” 蒋京泽轻拍她的脸,“没事。我下去看看不打架。” 林语落满脸担心,“我跟着你下去。” 蒋京泽轻笑,拍拍她的脸,“等我。” 男人下了车,在车灯前,那身香奈儿套装被他优越的身材撑起来,像是某一年的秀场上模特的效果。 男人对着对面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其中一个为首的端着q,走过来。 “林小姐,你不用害怕。”司机像是身经百战一样,“他们不敢动手。” 林语落怎么可能不紧张,“以前也有这样的事吗?” “做生意的,经常。特别是和这些老外打交道,更难。” 蒋京泽和那个男人在说着什么,两人在比划。几分钟后,对面的男人点了点头,应该是谈好了。 蒋京泽回到车上,看到紧咬着唇角的林语落,轻笑,“不是平常脾气挺大的,吓成这样?” 他对司机说:“快走。” 车子转弯,却只听到“砰”一声响,蒋京泽一把按住林语落护在怀里,趴下。 “别动。”蒋京泽厉声喝道,“这不是冲我们来的。” 司机趴在座位上,“是劫匪。” 蒋京泽骂了句脏话。 外面一阵爆乱,哭喊声不断,有子弹打到车上的声音。 林语落紧紧揪着蒋京泽衬衫,玻璃被震碎了,“蒋京泽。” 蒋京泽声音沉稳,“没事,他们目的达到了就走了。” 果然十几分钟之后,外面安静了。 司机查看了四周,“他们走了。” 蒋京泽松开林语落,拉着她的手检查,“没事吧?” 林语落脸色惨白摇头,“没事。”她往车外看,却被蒋京泽捂着眼睛按回去,“别看。” 外面的血腥,林语落似乎也猜到了。 司机下车检查车子,对面有一束灯光打过来,林语落紧张地心脏都要跳到心口了。 蒋京泽握住她的手像是出了汗,他把她护在胳膊后,看到不远处的车闪光后,松了口气。 司机探头进来,“泽少,是我们的巡逻队。” 蒋家的车子有定位的,遇到危险,便会及时定位赶过来。 蒋京泽也像是松了口气,但眉头紧锁,把头卧在林语落肩膀上,表情痛苦。 林语落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 “蒋京泽,怎么了?”林语落神色紧张。 外面灯光靠近,车内也亮了,林语落低头看见蒋京泽的手上后背全是鲜血。 她惊呼,“蒋京泽。” “泽少。”有人跑过来,看见受伤的蒋京泽。 蒋京泽眉心微蹙,“没事。”他握住林语落的手,“换车。” 城堡。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带了药箱赶来,查看蒋京泽的伤口,医生推了推眼镜,“伤口不是很深,但是要及时处理。” 林语落站在一旁咬着唇角,满脸担心地看着一地沾血的卫生球。 蒋京泽额前全是汗。林语落拿了纸巾去给他擦,男人攥着她的手,眉心紧蹙。 医生处理好伤口叮嘱了几句离开。 蒋京泽的伤口是玻璃碎了,扎进了后背,可玻璃碎的是林语落那边,是他护着她,才伤到了自己。 “对不起。” 看着林语落神色紧张,满脸愧疚的样子,蒋京泽笑着逗她,“是不是良心发现了?” “疼不疼?”林语落此一刻只有愧疚,“你要不要去床上趴着?” 蒋京泽故意呲牙咧嘴,“疼。超级疼。” 第33章 赌她走,不走 蒋京泽斜靠在太妃椅上,握着林语落的手,“疼,但是我愿意。” “蒋京泽,你有病吧。” “能让你这个铁石心肠愧疚,挨一刀也值得。”蒋京泽都后悔,早知道这样,早一点儿受伤。 蒋京泽受了伤,像个孩子一样,天天闹腾,连手上的工作也不要了。 林语落替他换完药,“好了。” 蒋京泽环住她的腰,“我要抱抱。” “别闹。”林语落推他不敢用力气,生怕弄疼他,“我把药箱收了。” “让我抱会儿。” 林语落走不开,只能任由他闹,“你别得寸进尺。” 蒋京泽拉着她坐下,脸贴在她脖子上,“我都受伤了,你不心疼吗?”他鼻子轻嗅,“什么?好香。” “什么?”林语落跟着问。 “你涂唇膏了?” “没有啊。” “不,绝对涂了还是茉莉花味道的。”蒋京泽很是笃定。 “不可能。”林语落在自己嘴上摸了一把。 “我看看。”蒋京泽拇指在她嘴上摸了一把,“这不是有吗?” “哪有?” 下一秒,吻落在她唇上,他的吻缠绵湿润。 良久,他带了不舍,抽离她的唇瓣,喘着气,“我尝过了,没有,但是很甜。” 林语落推开他,跑开。 他看着她的身影,薄唇浅勾,轻笑。 时光清浅,留你在身边,是最好的陪伴。 ...... 林语落看着手机屏幕的那条短信发呆,男人推门进来,她不动声色地删除了那条短信,手机换到了别的软件。 本是随便点开的一个软件,却点开了一个国内的美团,是红烧肉的图片。 蒋京泽背上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已经能穿衣服了。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常年健身的线条感十分优越流畅。 蒋京泽低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手机,抽了一本杂志坐在沙发上翻看,“什么?红烧肉啊?你想吃红烧肉?” “没有,随便点开的。”林语落收了手机,“涂去疤痕的药了吗?” “没有。”蒋京泽翻看着新一期国内的财经杂志,“不用涂,去疤痕的药,涂它干嘛?” “是会留疤的。”林语落到柜子里找药膏,“现在涂正好,医生不是说这个特别管用吗?” 蒋京泽把手里的杂志收起来,“留疤痕不正好吗?”他孩子气地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满脸傲娇,“男人,就应该有疤。” 林语落拿了药膏,蒋京泽嘴上说不涂,早已经乖乖脱了衣服准备着了,嘴里却还是振振有词,不忘招惹一下林语落,“这几个疤要真留下来,让你每次一摸到它,就感叹我的勇敢。” 其实最让林语落感动的不是蒋京泽护着她受了伤,是蒋京泽怕她愧疚,从未开口说过这个伤疤是因为她留下的,和她有关。 蒋京泽虽然嘴上没有说,可林语落却能察觉,每一次他半夜碰到伤口疼起来,都是自己出去。 这几天她不得不承认,她对他的抵触消解了很多很多。 蒋京泽回过头,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快点的。干活不利索,扣工资。” “资本家。”林语落问,“第一次见你闲着这么久不上班。” 林语落曾经自己默默感叹过,蒋京泽活该有钱,活该事业如日中天,他虽然寻花问柳,可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工作。 林语落有时候半夜起来,还能看见蒋京泽坐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劈里啪啦打字,沙发上,床上,包括车上,都能看到蒋京泽抱着个电脑,眉头紧锁,时不时拿起手机对着里面说几句。 “红颜祸水,妖媚祸主。你没听说过吗?唐玄宗为了杨贵妃误国不上早朝。”蒋京泽给自己的偷懒找了一个理由,“这只能怪你。” 林语落收了药膏,“我担不起这个罪名。” “罪名是担不起就可以不担的吗?”蒋京泽逗她,“不过我说实话,你这身材去了唐朝.......也不是很受欢迎。” 林语落伸手打了他肩膀一巴掌,“你是不是伤口不疼了。” 蒋京泽笑着躲开,却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两人摔进床里。 四目相对,把对方揉进了眸子里。 蒋京泽的吻还未落下,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满脸不悦想要挂断,林语落却趁机推开他,“接电话吧,我别耽误了你处理要务,给我安一个祸国殃民的罪行。” 蒋京泽接起电话嗯了几声,好看的眉毛拧成一簇,眉宇间染上一抹浓重的冷戾,“知道了。” 林语落坐在床上盯着他,蒋男人回眸正对上她那双透亮的眸子,他展颜,“昏君要走了,你要失宠了。” 林语落看他情绪不对劲,“没事吧?” “没事。”蒋京泽说,“我一会儿让安管家给你做红烧肉。” 他出门前,被她喊住。 “蒋京泽,我想出去吃。” 蒋京泽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机,“晚饭前,我来接你。” “我想自己出去吃。”林语落的语气里是期待还是试探还是害怕,连她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蒋京泽似乎也是同样的心态,他想试探她自己出去后会不会主动回来,可他又害怕她一走了之,但是他又期待她能真的转了心性。 “好。”蒋京泽竟然答应了,“我让司机送你。” “好。” 蒋京泽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准备离开。 林语落喊了他一声,“蒋京泽。” “怎么了?”蒋京泽回头。 “你不怕我跑了吗?”她还是问出了口。 蒋京泽没回答,他的手机一直在响,他说:“这个会可能开得久一点,晚上回来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了。” 怎么会不害怕,当初他用尽一切手段把她留在身边,她对他最冷漠的那个时候,他从不敢奢求她会开口对他说话,每一次深夜,他无数次从梦里强迫自己醒来去看身边人是否还在,及时害怕她会从他身边消失。 可是老天终究还是眷顾他,她对他的态度在转变,让他看见了希望。他不止是希望这个人留在他身边,他希望她的心也在。 可是他也害怕,他拒绝,她会再次回到以前,两人的关系会再次回到冰点。 他蒋京泽最不怕的就是赌,这一次,他要赌一次。 林语落目送他离开。 第34章 一切都是局 司机把林语落送到她说的酒店。 “你在这儿等我。”林语落下车。 一进餐厅,便看见了只身前来赴宴的薛洋。 “学长。”林语落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店里人很少,只有不远处几个人在喝咖啡聊天,和薛洋打招呼。 “语落。”薛洋迎上来,“进去吧。” 两人进入包间,薛洋给她拉开椅子,“瘦了。” 怎么说,这话也许是一个开场,也许是真的看着她瘦了,但是这话在这个人嘴里说出来,林语落就别扭得不行。 她直接单刀直入,省了那些流程,“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 “我今晚便可以带你离开。”薛洋说,“语落,你外公已经出院,你欠他的钱我可以帮你还……” “不用。”林语落打断他的话,说,“楼下有司机守着,我走不了。” “我可以想办法。”薛洋说。 “没有用。”林语落说,“我要回去一趟,该说的话要说清楚,该还的情要还。” “那就按照我们说好的,我这边得手了,如果他还不放你走,我便找人接你出来。” 林语落握着那枚u盘,“我必须知道,你拿着这个东西对付蒋京泽,是要做到什么程度。” 薛洋看向林语落,眼神里满是坦诚,“我实话实说,其实现实蒋京泽正在会议室里和他大哥谈判,你这份资料,是为谈判加一份筹码。不管有没有这个,他都注定会失败。” “也就是说如果蒋涵失败了,这份资料是对蒋京泽最好的打击。”林语落总结到位。 “是这样。” 林语落沉默了,犹豫了。 薛洋递给她一杯温水,“我知道凭借你的性子不是到了走投无路,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逼人太甚,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林语落没说话,她脑子里一幕幕是蒋京泽那张脸,是他护着她时的心跳,此刻那个人在办公室里面临着成败和权力之争,而她却在这里出卖他。 “他毕竟是我外公的恩人。”她像是在劝自己。 薛洋把手机递给林语落,“这不怪你。有些东西是因果报应。” “什么意思?”林语落不解地接过来手机。 手机里的那个背影,是蒋京泽。而那个美国人,是那个劫匪洛卡? 视频里,蒋京泽和洛卡的对话十分清晰,所以那一场受伤的意外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从头到尾骗的只是她自己。 林语落脸色渐白,薛洋递给她一份资料,“林家倒闭后,一部分的财产都到了蒋京泽的名下,你以为那些逼债的人,没有蒋家的人吗?” 林语落看着那些照片,那些证据,心里五味陈杂。 所以那一晚,是他故意的吗?那一晚催债的人是蒋京泽安排的,所以才会逼得外公晕倒。 她走投无路去拦车时,他却心安理得地拿出了那份所谓的交易。 林语落的手握成了拳头,把u盘放在桌子上,她离开前对薛洋说:“我的目的是离开他的掌控,我希望你们遵守承诺,有些事情适可而止。不要逼人太甚,成了和他一样的人。” …… 林语落回到城堡,一夜未眠,蒋京泽一夜未归。 天刚亮,蒋京泽回来了,满脸疲惫。 林语落冷冷地看着他,他像是没看见一样,掀开被子,闷头睡了。 等他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他看了她一眼,神色依旧是倦怠的,那一刻,林语落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不用着急,马上自由了。”蒋京泽说完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进了浴室。 第35章 蒋京泽失势 翌日。 蒋京泽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扫了一眼蒋涵和他身后的保镖。 他冷笑一声,眼底无尽嘲讽,“老爷子在公司架空了我?现在在家里也要把我控制起来?” “你错怪父亲了。”蒋涵说。 林语落站在楼梯旁打量着这个男人,他和蒋京泽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可却不如蒋京泽长得标致好看,无论是身材样貌还是五官。 可是这样看,却又能看出两人是兄弟。 蒋京泽嘴角的嘲讽更浓,“权力和项目该拿的都拿了,该架空的都架空了,还这样控制我,就这么害怕?” “泽,你还是听父亲的话,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 蒋京泽似笑非笑地摆摆手,“别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 “爸的意思是,这里的佣人留下,但是保镖要换掉。安管家还是……。” 话还没说完,蒋京泽眼睛扫了站在一旁神色冷淡像是看热闹的林语落一眼,“她也不用留了。” 蒋涵看了林语落一眼,对蒋京泽说:“不再考虑了吗?” “一个女人而已,玩腻了。”蒋京泽那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模样,衬得蒋涵倒是有些社会精英的板正。 蒋涵说:“随你。” 林语落神色冷静,“那我上去收拾东西。” 看着林语落上楼的背影,蒋京泽的手握成了拳头。 林语落没什么可以收拾的,行李箱里无非就是自己买的几本书而已,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到了这里,蒋京泽买给她的。 她把行李箱摊开,把书放了进去。 房间的门被推开。 蒋京泽进门,倚靠在门上,“恭喜你,如愿以偿了。” 林语落合上行李箱,冷冷嘲讽,“蒋京泽,你也有今天?” 男人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他站到她身后,“装都不愿意装一下?” “是。”她的回答是那样决绝。 他握住她的肩膀,逼迫她看向自己,“林语落,“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走?” “不是走,是逃离,逃开你。”林语落目光对上他的那一瞬,心里一紧,别开头。 蒋京泽瞳孔一紧,把她推到墙上,抵住她的肩膀,目光盯在了她紧咬的唇角处,作势要吻下去。 她别开头,紧咬着牙,满脸抗拒。 蒋京泽的动作只是虚晃一枪,他扯开她的衣领,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林语落痛的吸了一口凉气,硬生生没有说一句话。 蒋京泽的嘴角带了一抹血色,有一种颓败的蛊惑,他捏住她的下巴,还是吻了下去。 林语落的挣扎是没用的,他对她总是一招制敌。 他的吻带了血腥和缠绵还有撕心裂肺的痛感。 他撬开她的牙关,同她深吻。 良久,似是无声的叹息,男人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瓣处一吻再吻,再吻,再吻。 “滚。”他松开她。 林语落拉起行李箱,“啪”一声关了门,离去。 她眼角的泪水早已滴落在领口。 蒋京泽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个消失在转弯处的背影,垂眸冷笑。 他蹲下身捡起那枚掉落在地上的珍珠纽扣,握在手里,握了又握。 蒋涵指了指不远处的红色跑车,递给了林语落一把钥匙,“林小姐,这是给你的报酬。” 林语落扫了一眼那辆车,并没有接钥匙,冷冷地说:“我的目的是自由。而且我只为我,你嘴里的报酬,和我没关系。” “林小姐是个直爽的人,这个礼物就当是交朋友吧。”蒋涵递钥匙的手并没有收回。 “蒋京泽于我是恩人,如果不是因为某些事情,我断然不会走到这一步。”林语落眸子对上他,“我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蒋京泽的事情,我在你这儿便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这个朋友不交也罢。” “那我找人送你回去吧。”蒋涵不再坚持。 “谢谢。不用了,这条路我走过,认识。麻烦蒋少爷和门卫打个招呼给我开个门。” 看着林语落离开的背影,蒋涵淡淡地笑了笑,对着身后的司机说:“阿泽就是太自以为是了,过于桀骜。这样的女人,这样的性子,强困在身边,怎么可能长久。” “泽少带回城堡的女人,她还是第一个。”司机说。 “阿泽一向是这样的,想要什么都有,只要想要就一定占有。”蒋涵拍了拍手边的石头,“可哪能都如他所愿,你看,这女人不就是例子,搞不好还会被反咬一口。” …… “语落。”杜景琛裹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站在机场,脸色苍白,可精神看着比以前好多了。 “景琛。”林语落看向他那双眸子的那一刻,眼泪早已控制不住。 可能是真的病了,他整个人瘦了一圈,是消瘦。 “语落。”杜景琛看向她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温柔里带了宠溺,“知道你出差要回去,我特意来送送你。” “我看到你发给我的微信了。”林语落垂眸,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落在手背上。 他看向她,满眼心疼,杜景琛温柔地哄她,“画了这么好看的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景琛。你是病了吗?” 杜景琛拿了纸巾去替她擦眼泪,“感冒,我以前不是也经常感冒?” 杜景琛身体一直不好,又不适应欧美这边的的天气,感冒是常有的事情。他每次感冒,都像是小孩一样,躲着不吃药。 杜景琛拉了她的行李箱,两人一前一后去休息室,杜景琛说:“不应该来打扰你的,可,我还是想来送送你。毕竟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感冒了要好好吃药。”林语落没有告诉过他,她不是来出差的,也没有告诉过他,她为什么要走,因为什么要来。 杜景琛眸子盯着她,一刻也不曾离开,她瘦了,胳膊纤细了一圈,整个人看着满是疲倦,他眼底的心疼快要溢出来了,可杜景琛还是藏匿好。 他语气温柔,“语落,帮我个忙吧。” “你说。”她问都不问,毫不犹豫。杜景琛于他,依旧是那个最信任的存在。 第36章 你就这么信任我? “你就这么信任我吗?”杜景琛看着她满脸的真诚笑了,“连问都不问。” “相信你,不好吗?”林语落被他这么一说,自己也意识到了。 也许他在她心里依旧是伯克利草坪上那个抱着吉他弹唱的白衣少年,单纯简单。 杜景琛莞尔,点头笑,再点头笑,可笑着笑着神情便绷不住了。 “林语落。以后再有我的任何信息都不要相信,你只记住你认识的那个杜景琛在美国。他很好。别为了我,打扰你的生活节奏,不值得。” 林语落欲言又止,点头。 杜景琛看着林语落离开的背影,再也支撑不住了,滑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额头上的汗珠滴落。 飞机落地,林语落打了一个车马不停蹄地回家。 出租车司机开着广播电台,里面的内容吸引了林语落的注意。 “蒋氏集团改朝换代,实行嫡长子继承制,不可一世的太子爷蒋京泽终究落得人走茶凉的落败下场,被其父蒋劲山人押解回美国。” 林语落眉心微蹙,“这是什么频道?” “娱乐频道。蒋家这一出,闹的比电视剧还热闹。”司机哼着歌,满脸的吃瓜心态,“听说蒋京泽是被保镖押送回美国的老宅子的。” “这种道听途说的谣言不可信。”林语落想要辩解,话到嘴边改了口。 司机根本无心听她说这些,还沉浸在自己的豪门争斗大型剧场里,“蒋劲山当年在帝都那是响当当的风云人物,可再厉害不还得看这俩儿子窝里斗。蒋京泽也是,早知道这样安心做个衣食无忧的花花公子花天酒地多好,野心大吃亏了吧?” 林语落懒得和他再争辩。 车子开过蒋氏集团的大楼,蒋京泽在时的宣传广告牌已经全部撤换。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一切都在变化,一年前的她衣食无忧,一年后的她甚至可以用落败不堪来形容。 几天前的蒋京泽满身傲气,肆意张扬,只手遮天,如今…… 林语落回家后,胡同里的花都来了,她记得自己走时好像还没有开得这样好。 林语落推开门,外公正在院子里溜达,看见林语落,高兴得像是孩子一般,朝着屋里喊,“林英,语落回来了。” 林母闻声跑出来,看见林语落红了眼睛,“你个坏丫头,出差前也不早说一声。让你外公担心好久。” 林语落抱着她撒娇,“你打我吧,你舍得打我吗?” “你个小坏蛋。”林母点她的鼻尖,满脸宠溺,“给你做好吃的。” 林语落转身抱住外公,“我好想你外公,你有没有想我?” “想,我的乖乖。怎么瘦了呢?” “我减肥。” 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院子。 …… 林语落一身干净的衣服,利落整齐,头发扎了高马尾,脸上是得体的笑容。 坐在最中间的面试官看着她的简历:“林小姐的简历很优秀啊!你上一份工作是广告设计?” “是的。” “你在本科攻读的是伯克利的钢琴专业,硕士是金融兼修美术设计。可你在拿到这两者的学位证书后,又选择了继续攻读音乐,请问,为什么没有完成后面的学业?且你回国后选择了国内排不上名的广告设计公司,而不是去蒋氏集团这样的专业对口且排名靠前的公司发展?” “我终止学业是因为家里出了事,需要我提前回国。选择国内公司是因为当时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选择考虑,这家公司正好在,我也正好遇见。”林语落顿了顿,“蒋氏集团,我还没有考虑过。” “林小姐的简历很优秀,可和我们要招聘的工作人员不太符合,我们建议你试一试蒋氏。” 林语落拿着简历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其实对于她的学历和简历来说,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并不困难。 可是一连跑了几家,林语落都被拒绝了。而且给出的理由出奇一致且模糊不清,不符合公司招聘标准。 “语落。”薛洋的车子停在林语落前面,“你怎么在这儿?” 林语落扬了扬手上的简历,“找工作。” 薛洋把车子停下,下了车,“找到了吗?” “没有。”林语落收起简历,“暂时还没有。” “可以看一看外企的招聘信息。”薛洋看着她手上的半瓶水,“你如果愿意,其实你可以来我薛氏,我们这儿正好有个设计总监的位置。” “不用了,谢谢。”林语落拒绝时干脆的连自己也难以理解,他对薛洋总有一种莫名的抵触,她对这个人除了客气之外还有一种防备,没有理由的防备。 “语落,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林语落拧开瓶盖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啊。” “语落,我想帮你。”薛洋的语气里满是诚恳,可林语落对这样的诚恳心底生出抗拒。 “学长,我很感谢你,但是我们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吧。” “语落,我有机会吗?” “没有。”有人说林家出事了,林语落的性子就变了,变柔了,可有些事情还是这样,她学不会那种费力讨好别人的样子。 但凡她今日给薛洋一点机会,就不至于在这大中午晒太阳。 “你宁愿委身蒋京泽,也不愿意给我一点点的机会吗?” 林语落自嘲地低头笑了,她看向他时,眼底是无尽的自嘲和无奈,这样的林语落,薛洋从未见过。 “可我在蒋京泽那里,是恩将仇报的罪人。是落荒而逃的小人。”她说,“这样的人你敢要吗?” “这件事不怪你,他要挟你,强取豪夺,伤害你。你只是在保护自己。”薛洋有些激动。 林语落看了一眼不远处蒋氏集团的广告牌,“这个世界评判事情,功过,情恨是不能相抵的。他帮我,可也伤害我。我感激他,却也背叛了他。” 薛洋说:“语落,你肯给蒋京泽机会,为什么不肯给我?” 林语落神色冷静,“这些事情没有原因。别再为了我浪费时间。” 薛洋看着林语落离开的背影,握紧了拳头。蒋京泽这样的人在她这里都有一席之地,可他,却始终得不到她一点正视的眼神。 第37章 林语落,没良心 林语落大半夜从床上坐起来捂着被子大笑,找了半个月的工作,都没有找到。 竟然,有外企给她发来了简历。 林语落看着那份邀请面试的邮件,狂笑。 果然,面试很顺利,通过立马上班。 外公的身体渐渐好转,工作有了着落,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虽然她虽然是金融专业的学生,可进了公司最多算得上是职场小白,还好自己有遇到了好相处的同事和组长。 “林语落。”林语落午休时间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最近几天她熬夜熬的没什么胃口。 林语落抬起头的一瞬间,看见鹿骁那张脸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和那个人有关的一切似乎过去了一个世纪那样久远。 “鹿少。”林语落站起身和鹿骁打招呼。 “你在这里上班吗?”鹿骁一身白色的西装,他的眉眼是很好看的那种,有一种江南人的秀气,是校园青春校草的少年感。 “今天上午的数据整理好了吗?”李组长三十多岁的人已经没了头发,光秃秃一片。 “你在这儿工作多久了?”鹿骁问她。 李组长说:“林小姐来了有快三个月了。” 他看见鹿骁,立马打招呼,“鹿少。”看一眼林语落,“你们聊你们聊。数据下午送我办公室。” 鹿骁看着林语落桌子上整整齐齐一摞文件夹贴着标签,旁边是密密麻麻的笔记,他揶揄道:“不愧是拿了双学位学霸,走到哪里都是学霸。” 相较于蒋京泽的冷淡,鹿骁的性子还算是随和一点。 “过奖了。”林语落说。 鹿骁拍了拍那一摞的文件,“你这样的做事风格跟着我哥工作,会很合拍的。” 林语落听得他提起蒋京泽,垂眸礼貌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鹿骁也没有继续说,改了话题,“老爷子最近身体怎么样?” “身体恢复很好。”林语落说,“鹿少,谢谢。” “谢谢也不至于。”鹿骁说,“不过,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倒是也不拒绝。” “您有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鹿骁看了一眼手腕上那个价值七位数的手表,“请我吃个饭吧。” “好。但是要等我下班。或者我请假。”林语落对他是真心感谢,他开口她没有拒绝的道理。 “不用,楼下咖啡厅。”鹿骁也是直接的性子,“我晚上的飞机飞美国,你现在请假,我去楼下等你。” 林语落到楼下咖啡厅的时候,鹿骁正在拿着手机满脸桃花笑。看见林语落过来,收起手机,脸上的笑容来不及收,“来了。坐。” 林语落坐过去,和他开玩笑,“鹿少,有情况。” 鹿骁也不避讳,拿着手机给她看,“都说女人看女人最准,你帮我看看?” 林语落侧头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才敢确认,是虞漫。 项鹿骁这样豪门公子哥的爱情故事她听过不少,被他们看上不一定会是好事情,林语落不动声色地说了句,“漂亮。” 鹿骁挑眉,“不好追?” “您好,你的咖啡。”服务生端了一杯拿铁过来。 “不好追。”林语落搅拌着咖啡。 鹿骁收起手机,“不瞒你,你在密爱的时候,也漂亮,不过那时候没接触,不了解性格。”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确,谁人不爱美女,鹿骁对她,也动过招惹的心。 鹿骁叹了口气,“可惜,我哥比我快了一步。” 林语落没作声,喝了一口咖啡,“你怎么知道我咖啡加两包糖?”这个甜度,是两包的量。 “我哥给你打包咖啡,我见过。”鹿骁靠在椅背上。 蒋京泽的咖啡从来不放糖,可他某一段时间出去玩,遇到好喝的咖啡,总要打包。打包咖啡的时候还都会拿两袋糖浆,那一段时间跟在他身边的人,正是林语落。 林语落没说话,她拿起糖袋撕了一个小口,往里倒。 鹿骁看着窗外,“女人呐,都是这样没良心。” 林语落听得出他话里的讽刺,她搅拌着咖啡,“他还好吧?” “终于想起来问问了。”鹿骁说,“他不好。很不好。” “以前无法无天,现在闲赋在家,不适应。”林语落的神色冷静,却又像是有些怨气。 “卸权是小事,心伤了是大。” 林语落冷笑一声,“他还有心吗?” “他没有心,他会明知道你偷了u盘资料给蒋涵还放你走?要是我,就算是关在一起一辈子我也要拉你垫背。”鹿骁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讲故事。 “他知道u盘的事情?” “他当然知道。你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二十岁接管上市集团,你真以为他不知道?” “那他………。”林语落没说下去。 “他没了权势,护不住你。蒋家那个城堡里,是个是非地,明争暗斗,让你离开是为了你好。”鹿骁没好气地说,“再说了,一天之内被两个身边人伤害,伤心。” 蒋京泽也许猜到了林语落的背叛,他最想不到的是从小疼爱自己的父亲为了权势和利益有一天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众叛亲离,掉落泥潭的滋味不好受吧?”林语落的语气依旧是冷淡的。 鹿骁看着她,“我真搞不懂你们女人都这么心狠?你真的没有一点儿愧疚感?” “你们男人都那么爱把人不择手段困在身边,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吗?”林语落被他激气脾气。 “蒋京泽在国内一个朋友做生意失败了,欠了几个老外的外债,老爷子经不起打击住院了,老外追到去了国内追债。最后是他出面赔偿。”司机慢条斯理地说,“可是那几个老外愣是把老爷子收藏的几幅字画带出来了。我哥为了这事亲自去了趟,胳膊被划了一下。” “怎么回事?”林语落蹙眉。她隐隐约约想起蒋京泽确实有几天是胳膊上包扎的纱布。 “你外公的事情,他费了不少心思。”鹿骁说,“彼特好请,可能带着医疗设施团队来国内做手术的同性追求者艾伦可不好请。” “你是说艾伦是……?”林语落一口咖啡呛喉咙里。 “不然你以为一个全球排名的富豪为什么会这么帮你?那是馋你男人的身子。”鹿骁说话有时候和蒋京泽一样,毫不避讳。这一点倒真像是兄弟。 第38章 回去陪他 鹿骁把手边的咖啡杯一推,干脆一口气把话说明白,“还有,你以为他不知道你和杜景琛联系吗?要是想要真的囚禁你,还给你手机做什么?找个笼子给你圈养得了。” “还有,杜景琛去送你,你以为是谁告诉他的?” “以前他飞扬跋扈是因为他心里有底气,被人爱着宠在掌心里长大。可如今,私生子的事情,包括接二连三的事情一出来,是谁也接受不了。” “你真没心吗?林语落,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个表情?你难道看不出你的眼里有那个人吗?” “他现在被关在家里,完全监禁,状态比你想象的惨多了。” “你以为林家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金融圈还会认可你?为什么只有这家公司收了你,蒋京泽一手提拔起来的领导还人情罢了。” “薛洋拿着你和他的事情在背后大做文章,哪个公司敢要你?蒋京泽为了你,向他大哥低了头,开了口。” “薛洋拿着你偷出来的u盘配合蒋涵演戏,在股东大会上控权。你以为是简简单单的控制权力吗?” 林语落坐在咖啡厅里回忆着鹿骁的那些话,心脏像是撕裂了一样。 鹿骁最后临走时那句话一直在她脑海里浮现,“林语落,你真的不爱他吗?你就那么恨他吗?得亏他蒋京泽的遗书里还有你。” 林语落的泪滑落在脸上,她真的爱上他了吗?她不知道,可她就是总会记起他,无数次在梦里,在工作时,在吃饭走路的时候。 她以为她恨他,她以为离开逃离后她会开心。 …… 飞机落地,鹿骁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的林语落说:“我今晚带你去城堡的酒会,你以我舞伴的身份出席。” “好。” 鹿骁回头看了他一眼,“但是,我不能保证你能见到他。” “这不是蒋家的舞会吗?” “他被软禁在那栋房子里,身边人都调走了,除了不用劳改,就像是坐监狱。”鹿骁说,“你要是能看到他,你就都明白了。” 林语落换了一身旗袍,是她离开时穿的那件。 鹿骁下了车,蒋涵牵着一个女人走过来,看样子是他的舞伴,“鹿骁,这次总算是不迟到了。” “老爷子的舞会,我哪里敢迟到。”鹿骁装模作样牵着林语落。 蒋涵看了林语落一眼,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鹿骁,“骁,能请到林小姐当舞伴,你费了不少心思吧?” 鹿骁眼底倒真的有些深情,“大哥还是看的明白,说了好久才答应呢。” 林语落微微颔首,众人前前后后进去。 天还没有黑,太阳还在落,是黄昏。 林语落跟在鹿骁身后,她记得这条路往斜前方看,太阳落山的地方,是蒋京泽的住处。 林语落想着便抬头了,远远望过去,她的心像是被雷击了一样。 后来,每一次从到这个黄昏她的心都会疼。 落日余晖,城堡的黄昏里,那个曾经骄傲得不可一世飞扬跋扈的少年满身失落的颓败,往日的肆意洒脱已经全然不见。 他修长的身子,站在阳台上,手臂撑着,满身颓丧,像是童话里的忧郁王子,站在囚禁他一生的城堡里看落日。 林语落的心,被扯疼了。她从未想过蒋京泽会是这样。 蒋京泽的身边还站了一个保镖。 鹿骁不动声色地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握住她的手腕往上走,“明白了?” 林语落声音沉稳,“我要见他父亲。” 鹿骁说:“想好了?” “帮帮我。” “好。” …… 书房装饰得古色古香,蒋老爷子染着一头黑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握着拐杖,神情严肃地盯着林语落,那双眼睛像极了蒋京泽。 “林小姐,请回吧,小儿无知,年少轻狂多情,惹得不少小女生要个说法。你若是有要求尽管提,只是这面不好见啊!” 林语落声音很低却很清晰,她说:“不是见一面,是陪。” “林小姐,你是以什么身份说这句话?”蒋劲山喝了口茶,看都没看她一眼,“小姑娘为了爱情冲昏头脑可以理解,可不要太冲动。” 林语落的声音很稳,“我不是冲动。我想要进去陪着他,就是怕他这样出现问题。一个那么骄傲的人,被你这样囚禁,他是你的儿子,他对你毫无防备,你用商业手段对付他,您想过他有多难过吗?” “林小姐,你都说了,我的儿子,我不心疼谁心疼?”蒋老爷子不恼不怒,“请回吧。” 林语落一屈膝跪在了地上,那个地方正好是按摩毯,这一跪有多疼,天天踩在上面的蒋劲山是知道的,“我求您,您在乎他是私生子,可我不在乎,我就是想要陪着他,和他一起被囚禁。” 蒋劲山瞪眼,“什么私生子?” 林语落一把鼻涕一把泪,继续演,“蒋京泽说过要娶我,您为什么不能成全我们?” 林语落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演戏,这么绿茶。 蒋劲山脸色苍白,变了色,“娶你?林小姐......。” 没说完的话被打断,一个穿旗袍的女人推门进来,“劲山,我听说……。”女人看到地上的林语落,话憋了回去。 “怎么跪地上了?”女人说着把她拉起来,“劲山,你惩罚阿泽偏心涵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你不能太过分。” “姐,这事你别管。” 女人走近蒋老爷子,“我告诉你,阿泽再有错也是蒋家的孩子,你不能逼人太甚。” 她语气软下来,“我刚才在门外听着这孩子什么事都知道,想必阿泽是真喜欢才和她讲这些的。阿泽那样的任性性子,送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劝着是有用的。” 蒋劲山没说话。 女人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年轻人都是爱恨情仇看的重,快别哭了,一会儿找人带你过去。” 女人又对着冷脸的蒋劲山说:“阿泽和你一样的性子,看着什么也不放在心上,没有个羁绊。殊不知,是个最心重的。你当年不也是个这性子?” 蒋劲山看着手上的戒指,没有说话,上手摸了摸,“罢了。” 第39章 蒋京泽,你留我吗 林语落推开卧室的门。 房间没开灯,很暗。 梳妆台的那盏小夜灯亮着,光打在镜子上。 林语落一进门便看见了坐在梳妆台上低着头的蒋京泽。 她从梳妆台的镜子里,正对上他那双满是颓败和低落的眸子,还有他未曾来得及收起的满脸失落。 四目相对,蒋京泽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除了无力的颓丧,没有任何感情。 “不是跑了吗?怎么回来了?”他声音低沉,毫无波澜。 “回来看你笑话。” “报复我?”他嘴角是自嘲低落的笑。 “是。”林语落咬着唇角,“蒋京泽,我要看你被困到死。” “快了。”他不再看她,目光垂下去。 “蒋京泽,你就这么经不起打击,这么点事,你颓败成这个样子。”林语落的语气冷,冷得人骨子疼。 外面保镖敲门,“林小姐,你的箱子检查完毕,老爷说,您陪着二少爷,一切待遇都是和二少爷一样的。” “知道了谢谢。” 保镖离开的脚步声。 蒋京泽缓缓抬起眸子,眼底闪了一丝复杂,他看向她,“你回来做什么?” “报复你。” 男人嘴角无力勾起,“不是费尽心思想走吗?” “我舍不得蒋家衣食无忧的荣华富贵。”她直视他。 蒋京泽避开她的目光,“现在没有了,你可以另找他人了。” 林语落扶着门把手,转了转,“这可是你说的。” 蒋京泽站起身,朝她走过来,门没有关,楼道里的光打在林语落的肩膀上。 他瘦了,人也憔悴了,眼底没有光了。 蒋京泽走到她身前,“你现在还可以走。” 林语落看着他,没有动。 他眉心微蹙,把她的手从门扶手上拿下来,把行李箱拉进门。 门“啪”一声关了。 下一秒,蒋京泽把她拥入怀里,无尽的思念在那一刻,爆发。 她环住他的腰,“蒋京泽,你留我吗?” 他的嗓音沙哑,地磁里带了压抑的思念,“留。” 他捧着她的脸吻下去,可蒋京泽的吻变得小心翼翼带了顾及,在他要抽离时。 林语落环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他紧紧拥住她,恢复了往日的炙热。 黑暗里。 “为什么回来?”男人低磁的声音带了急促的呼吸。 “为了看你笑话……。”她喘着粗气。 “嗯……。” “林语落,你疯了。” “我早就已经疯了,还是被你带疯的。”林语落承受着他。 “走了就不要再回头。”男人狠狠吻她。 “蒋京泽,我回头,你留我吗?” “留。我留。” 两人一夜旖旎。 …… 清晨的阳光明媚。 林语落睁开眼,浑身酸痛,蒋京泽脸埋在她的颈肩,头也没抬,“醒了。” “嗯。”她用手背遮住眼睛,却被蒋京泽握住手腕一把拉下来,握在手里把玩。 他捏着她的手指把玩,头发在她脖子上蹭了蹭,痒的林语落笑出声。 “外面什么声音?” “今天上午送宾宴,昨晚的舞会来的宾客拿了伴手礼,大家就可以回去了。”蒋京泽抬起头,盯着她,两人的呼吸声交缠。 “你若是走,我让人送你出去。”蒋京泽眸子里是少有的平静。 林语落目光落在他的眸底的那一刻,她在他的眸子里捕捉到一丝机不可察的光,很暗,忽明忽暗。 “你要走吗?”蒋京泽再问。 林语落坐起身,想要下床,蒋京泽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转瞬即逝,尽管伪装得很好,可他紧绷的神色还是出卖了他。 林语落不语。 男人跟着她坐起身,林语落去了浴室,洗漱用品还是她在时的样子。 黑白的牙杯整整齐齐挨着摆在洗漱柜上,她的东西连地方都没有动,整整齐齐,完好无缺。 林语落刷牙,蒋京泽不知道何时靠在门上,从镜子里盯着她。 两人从镜子里四目相对,直到林语落刷完牙,瞪了他一眼。 男人从身后环住她的肩膀,下巴搁置在她肩上,看着镜子里的她,“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次不走,就走不了了。” 明明是在问,可他像是明确了她一定会离开一样,沉默僵持里,林语落看着他眼底的光再一次一点点灭下去。 他缓缓松开她,“我去给你找衣服。”在他转身的那一刻,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背影满是颓败和落寞。 她眼圈一红,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我不走。我陪你。” 她的眼泪打湿了蒋京泽的背心,她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很快,很乱。心跳慢慢平稳。 他转身把她圈在怀里,那一刻,是窒息的力度,仿佛要把她揉进骨子里,“这次不走,我便真的不再放手了。” 她的脸埋进他的怀里。 第40章 蒋京泽,你就这样认输了吗 两人磨磨蹭蹭到中午才下楼,楼下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林语落被蒋京泽牵着下楼,她看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和空无一人的客厅,“安管家呢?” “回房间了,这里里里外外都是眼睛,她不自在。”蒋京泽似乎已经不在意了,他拉开椅子让林语落坐下。 也许是蒋劲山心软,顾念父子情分,屋里的人都撤走了,却留了跟着蒋京泽时间最长的安管家。 林语落看着门外走进来的保镖,看了看蒋京泽,她心里酸涩。想必他这些天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 蒋京泽倒像是没看见一样,他拿了筷子给她往盘子里夹菜,一会儿的功夫,林语落面前堆起了一座小山。 “够了。” 蒋京泽把筷子递给她,“吃饭。” “你不吃吗?”林语落见他不动筷子。 “我不饿。” 林语落这一刻才察觉,蒋京泽连手机也没有了。 安管家应该是听到了动静,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林语落的那一刻,眼睛红了。林语落起身和她打招呼,“安管家。” “林小姐。”安管家的话哽咽在喉。 蒋京泽拉了林语落一把,让她坐下,“先吃饭,一会儿凉了。” 蒋京泽没吃几口,安管家陪着林语落,他便上楼了。 “林小姐,在这个时候,你能回来,真的太好了。”安管家的泪含在眼睛里,“你走了之后,发生了这些事,二少整个人都颓了。” “这些保镖是24小时盯着吗?” “除了在这间屋子,连阳台都是有人跟着的。”安管家的语气里除了无奈还有悲愤,“二少从小被老爷捧在手心里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父亲对儿子做到这样的地步?” “二少很少下楼,也很少吃饭,人瘦了一圈又一圈,精神气也没了。是心被伤着了。白天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有时候傍晚出来要么就是和那只金毛坐着,要么就是在阳台上呆着。有时候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从下午站到天黑。” ...... 林语落上楼时没找到蒋京泽,她去了三楼的阳台,蒋京泽站在阳台上,静静地站着,保镖跟在他身后。 她的眼圈唰一下红了,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蒋京泽没注意到她上来,林语落走近他,“怎么来这儿了?” 蒋京泽回神,收起眼底的那抹凄冷的颓败和失落,他的手在她发间揉了揉,“这儿冷,下去吧。” 林语落瞥了一眼旁边的保镖,眉心微蹙,“这里也要跟着吗?”她的语气依旧是温柔的,却带了锋芒。 “大少爷说.....。” 保镖的话没有说完,蒋京泽打断了他的话,他牵起林语落的手,“走了。” 也许,之所以周围人这样得寸进尺是因为蒋京泽毫不在乎了,老虎没了脾气,拔了自己的牙,也是会被人落井下石的。 回到房间,蒋京泽坐到沙发上,把她抱坐在腿上,“你害怕吗?” “怕什么?” “也许,真的会如你说的那样,我会被困到死。”蒋京泽嘴角扯了扯,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在嘴角,“就这样,困死在这个地方。” “蒋京泽,不许胡说。”林语落捂着他的嘴,“我那是乱说的。” 外面天色渐渐暗下去,屋子里也暗下去。 男人替她理着耳边碎发,柔声说:“这是实话。” 他没有再说下去,他问她,“新工作做的好吗?” “鹿骁都告诉我了,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蒋京泽,对不起,我不应该把那个u盘......。” 蒋京泽捂住她的嘴,在她嘴上轻拍,林语落的声音变成了小孩子的哈哈声,他逗她,“好了,过去了。” “蒋京泽,你可以怪我。” 蒋京泽松开她,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u盘的事情,不怪你。就算是你不交出去,名单公布,早晚会知道。” 那个u盘里的名单是蒋京泽拟定的卸职名单,上面都是蒋氏集团的老蛀虫,当年从底层干上来帮着蒋劲山拼打了半辈子。他们自持功高盖主,又有蒋劲山护着,在公司结党营私,为非作歹。蒋京泽早就有处理这些人的心,杯酒释兵权也好,斩草除根也罢,都是针对每个人的情况有了不一样的治理方案。 蒋京泽知道,这件事,蒋劲山早晚会知道,蒋京泽从未想过架空他,他也从未想过他的父亲会猜忌他。他想要先斩后奏,是怕蒋劲山顾念旧情。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父子情分抵不过这几分的权势和挑拨。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白色的床单上,地毯上,可唯独忽略了那个男人。 林语落走过去,“你知道我早就和景琛联系,你为什么......。” 蒋京泽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那时候你都快恨死我了,好不容易态度好转,我哪敢再惹起你的脾气。” “是你让他送我?”林语落问。 蒋京泽嗯了声,“我总不能让你对他满心的深情落了空。”他垂首,“我给不了你的,让杜景琛去做,也好。” “蒋京泽,你就这样认输了吗?” 第41章 推开 蒋京泽没说话。 林语落语气有些激动,“蒋京泽,你不是一向眼里容不得沙子吗?你不是一向飞扬跋扈吗?” 他在一旁的贵妃椅上,坐下,没说话。 过了很久,他抬起头,那双泛光的眸子里满是阴郁的失落,“语落。” 他的声音似乎有哽咽,“我一直以为那个女人害了我妈,我对她冷言恶语,满是仇恨。原来,我是那个私生子。” 蒋劲山只是伤了蒋京泽的心,可私生子这件事,磨碎了蒋京泽满身的骄傲和心性。 “人人都说,大哥从小不受宠,是因为父亲不喜欢他的母亲。而我被我爸捧在掌心里,是因为我妈。而蒋哲不受待见,是因为他是私生子。” 林语落以前多多少少听说过,蒋劲山三个儿子,三个女儿。 蒋涵的母亲李锦华是蒋劲山的原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婚后感情一直不和,李锦华在生蒋涵时难产去世。 一年后,蒋劲山娶了地产大亨的女儿梁敏,两人婚后生活甜蜜,生下蒋京泽。蒋家二公子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勺长大,万千宠爱于一身。 人人都知道,蒋家的三公子蒋哲是蒋劲山婚后在外面养的私生子,可那个女人,外界也是各种猜测。 蒋家的三个儿子里,蒋京泽出生便是太子命,相对于对他的骄纵,蒋涵和蒋哲,一个不受重视,一个不受待见。 蒋京泽从小看着梁敏因为苏哲和沈云的缘故和蒋劲山争吵,他对沈云母子除了嗤之以鼻,就是仇恨。 可突然某一天有人告诉他,他从小欺负到大,提都不愿意提的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且真正的私生子是他时,蒋京泽像是被人从石磨上一点点碾压,斩碎,挫骨扬灰。 骨子碎了一地,成了粉末,散于风中。 可在他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们的时候,沈云间接地因为他丢了性命。 林语落搂住他,“不怪你。这件事不怪你。” 蒋京泽的声音除了痛和低落,还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悔,“我被我爸关起来,她来给我求情,淋了雨,肺炎发烧。” 蒋京泽的声音有些颤抖,“我都记不住她的样子,我从小到大没有正眼看过她。我从骨子里瞧不起她,她跪在雨里为我求情的时候,我心里对她还是抗拒和嫌弃的。” 林语落没说话。 “她知道这件事情说开后,我没办法面对他,所以她生了病,也没有吃药。她死了,我就不需要做出选择了。”蒋京泽把脸埋在林语落怀里,“我不管是恨,还是悔,都没机会了。语落,老天以这样的方式在惩罚我。” “这不怪你。”她只能反复重复着这句话,抱紧他,试图给他一点安慰。 …… 林语落睡着,蒋京泽坐在床边抚开她额前碎发,他的手指在她眉眼间轻划,努力想要记住她的样子。 他想把她的模样刻进眼底,印在大脑上。 林语落睡得很不踏实,眉心时不时皱起,蒋京泽在她额前落吻,拍打着,哄她。 林语落醒来时,正对上蒋京泽紧盯着自己的那双眸子,她迷迷糊糊地和他说:“早。” 余光瞥见那个收拾好的行李箱,她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要发生什么。 蒋京泽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避开她看过来的目光,“机票我让人给你买好了,一会儿安管家送你出去。” “蒋京泽,你什么意思?” “你想跟我在这里困一辈子?每天吃饭睡觉,唯一的自由空间就是在这间屋子里。”蒋京泽看着窗外,“这座城堡里困住过很多人,这是很多人的宿命。但它不能困住你。” “蒋京泽,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颓废在这里吗?” “那是蒋京泽的事情。和你林语落无关。”蒋京泽握住她的手,“你有你的爱情,有你的亲人,有你的生活。蒋京泽困不住你,我也不会让这个地方困住你。” “你当初强行把我留在这里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我有我的自由?我有我的生活?”林语落眸子里是难以置信的失望,“你是有办法和外面联系的对吗?你也有能力解当下的困局,你为什么要颓废在这呢?” 蒋京泽没有回答她,其实答案两个人都知道。 “蒋京泽,你回答我。” 若是在以前两人怕是又要吵起来了,可如今,蒋京泽连脾气也没了。 林语落甩开他的手,“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你,我只不过是怕我以后愧疚。”林语落赌气摔门,去了浴室。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得不承认,她对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动心了。 甚至她连他怎么走进自己的心里的,都不知道,可就是动心了。 蒋京泽说的对,林语落的性子看着温软,可那股子疯野执拗是骨子里的。 她不在乎他时,她可以为了逃开他,不惜一切代价。可她在乎他时,刀山火海她也会陪他。 蒋京泽决定的事情,一旦打定了主意,便不会改。 “你该还的债还完了,我们两清了。”蒋京泽把行李箱递到她手上。 “蒋京泽,我只问你一遍,你真的要和我两清吗?” 他没回答,他的手依旧握在她握行李箱的手上,舍不得松开,可越是舍不得,越不能这样自私。 “回去以后,照顾好你外公。有事情找鹿……。”蒋京泽的目光垂着,不敢对视。 “蒋京泽!” 男人的眸子顿了顿,对上她的眼睛,他眉心微蹙。 林语落说:“你这次让我走,我就再也不回来了,我就真的跟别人走了。”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说过爱,从来没有说过在一起,从来没有给对方一个确定的身份,可就是纠缠着分不开,说不清。 林语落拉过行李箱,要走。 蒋京泽握住行李箱的手没有松开,却在她要回眸的前一秒放了手。 门被摔上,蒋京泽的心也被狠狠煽了一巴掌。 他曾经执念要把她困在身边不择手段,发了疯,不惜伤害她。 可如今他却又把她从自己身边狠狠推开,又一次伤害。 他活该,他这样的人不配有爱,不配有好结局。活该众叛亲离,活该困死在这里。 第42章 谈.话 林语落拉着行李箱停住脚步,安管家走得很慢,也是在等她停住。 “林小姐,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让你留下的话。可我还是要厚着脸皮求你。”安管家说着要跪下,却被林语落一把扶住。 “林小姐,二少唯一在乎的人就是你了。你一走,这日子就真的没盼头了。我求你,劝劝他。这些是大人做的孽,和他没有关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颓废下去。” 林语落扶住她,“我不会走的。”她环顾四周,“安管家,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再见一下蒋董事长。” 安管家是这里的老人了,办法总比她多。 林语落不相信,父亲会对儿子见死不救。 …… 蒋劲山拿着烟斗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行李箱,“我就说林小姐这样的人才,怎么屈居于爱情之下,甘心困在这城堡里。” “您也知道,被困在城堡里的滋味不好受。” “林小姐好歹是林家捧在掌心里,送到欧美留学,进过英国王宫的人,长了见识的。”蒋劲山吸了口烟,“这说话也没有个逻辑性。” “蒋总,我说的是什么您心知肚明。” “林小姐,我曾见过你舅舅,一起共事过,只可惜了他错在一念之差,不过不能否认他是个商业奇才,我看你身上有他当年的那股子智慧和魄力,才同你说几句。” 林语落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蒋京泽当初的满身傲娇有了依据,不是凭空来的,遗传。 “自古成王败寇,我一直以为是商场上的事情,没想到豪门父子也是这样。”林语落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烟斗,“您困住他,不仅仅伤害了你们父子情分,更是他对你从未质疑过的信任和依赖,那是父亲对儿子的爱。” 蒋劲山把手上的烟斗扔在一旁的托盘上,“林小姐,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说这些话?” 林语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啊,她是蒋京泽的什么人? “不论我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林语落话没有说完,被打断。 蒋劲山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林小姐,我见你是因为你姓林。” “我以林家后代的身份请您不要这样伤害他。” 蒋劲山用旁边叠得整整齐齐浸了消毒水的毛巾擦手,“既然姓林,那我蒋家的事情就无碍于林小姐了。” “蒋京泽的颓废完全是因为对您的所作所为伤心欲绝。”林语落情绪有些激动,难不成答非所问,不扯正题是他蒋家的传统。 蒋劲山认真地擦着手,“颓废?伤心欲绝?这不是男人还用得上的词,如果真是因为这么点事他就伤心欲绝地颓败下去,那这样的废物我不要也罢。” “同样的儿子,你为什么相信蒋涵的一面之词,而不肯听他蒋京泽解释呢?” “林小姐,这话我没必要告诉你。这是我蒋家的家事,我蒋劲山做事不需要理由。我只要我想,不需要解释为什么?”蒋劲山把毛巾扔在一旁,“林小姐请回吧。” “你是因为他揭开了你的伤疤和污点,才故意为难他吗?”林语落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蒋劲山神色一改刚刚的随和。 林语落直言不讳,“您最爱的女人其实是沈云是吗?您娶蒋涵的母亲是因为父母之命如果违背,则拿不到公司的继承权。” 她继续说,“娶第二任妻子是为了权势,梁家作为地产界的龙头可以助您一臂之力。所以您借梁家的势摆平了您父亲留下的老臣子培养了自己的心腹。” 蒋劲山神色冷冽,嘴角似笑非笑,他那张脸虽然已有皱纹,却不难看出,五官立体,还是比一般人好看的。 “就是因为你曾经做过,所以你怀疑你自己的儿子也会这样。”林语落说,“就是因为沈云跟着你见过当年的事情,知道你在猜忌什么,知道你会为了权势伤害你这个儿子,所以她才会来求情。” “你忌惮蒋京泽不好掌控,你欠他的养母欠他的生母还欠他,你心虚,所以你害怕有一天一招事发凭借蒋京泽桀骜的性子会做出让你难堪的事情你才会扶持一向不受重视,好掌控的蒋涵上位。”林语落从蒋劲山紧抿的嘴角可以看出,她猜中了。 “蒋京泽没了权力,卸了ceo的职位,你明明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去控制他,可你却选择了一个最安全也最伤人的办法把他软禁。你认为蒋京泽间接造成了沈云的死。” 蒋劲山厉色丢过来,却和颜悦色地说:“林小姐不愧是干过欢场的人,察言观色打探消息的本事果然是一流的。” 他笑了笑,可那个笑让林语落十分不舒服,“这是阿泽的猜测吧?” “蒋总,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对了是吗?” 蒋劲山冷哼一声,“聪明的女人不讨喜,过于聪明的女人很难有好的结局,会装傻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厉害。林小姐,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个道理不用我交给你。是不是猜对了,猜没猜中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记住,和你无关的事情三缄其口对你有好处。” 林语落的那点心思,蒋劲山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阅人无数怎会看不出来。她和他比,道行还是浅了,他不是蒋京泽,不会一点就炸,眼里容不得沙子。 林语落在某一瞬间突然觉得,这个人很可怕,他的阴冷和蒋京泽还有不同。 也许这蒋家和城堡里的秘密不止是儿女情长这些事。 林语落眸子里含了一抹冷,“蒋总是打算困死他吗?” “林小姐是打算求情了?林小姐打算拿什么求情呢?”蒋劲山坐回座位上,“林小姐这么聪明,应该也知道被人造谣的滋味不好受。” 蒋劲山在点她,在要挟,要她在外面三缄其口保他和蒋家的名声。 “我若是做不到,那看来蒋先生是要让我尝试造谣的滋味了?” 蒋劲山背对着他,“泽是我的儿子,所谓父子一路。” 他没继续说下去,换了个口气语气好了不少,“林小姐孝顺,肯为了你外公的药,委身受气。”他转过身,“你若是肯,我以后倒是可以让鹿骁多照顾。你也不必为了这点小钱替阿泽劳心劳力地求情……。” 这一句话似乎点醒了林语落,她想起了什么? 第43章 林语落,狠人自曝 下午的天气雨水有些小,蒋京泽坐在后花园的露天游池边,那只金毛坐在他旁边,围着他周围溜达。 “耷淋”,男人朝着那只金毛招手,“来,坐。” 金毛摇着尾巴朝着它吐舌头,屁颠屁颠跑过来坐在他的旁边,满脸痴情相。 一阵小雨过后,蒋京泽的头发被打湿了一层,他抓了抓,倒像是做过发型的呢。 那件藏蓝色的丝绸衬衫,领口开着三两个扣子,精致的锁骨和三分之二的半个胸膛裸露在外面。一只袖子撸起来,手上系着一条很细的红绳。 他摸了摸金毛的头,没说话,看向不远处的那一道彩虹。 这个男人满身戾气锋芒褪去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忧郁了不少。纵然是颓丧,可从小养成的优雅和气质把高贵刻进了骨子里。 林语落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男人身上的这件衣服,是出自一个着名设计师的手,全手工,当年蒋京泽穿着他出席收购晚宴。 美国纽约的时尚报纸说他。灯光下他是锋芒毕露的白马王子,引得公主提裙邀舞。灯光褪去像是古老的城堡里走出来的宠溺一生却抑郁的高贵小王子。 林语落那时没有见过这个真人,只是笑媒体追捧资本。 蒋京泽低声哼唱了几句,站起身,牵着金毛缓缓离去,林语落想起那夜,月光打在白色的床单上,两人依偎着,他在她耳边低唱,周杰伦的那首《告白气球》。 蒋京泽走了几步,脚步顿住,回身的那一刻,眼底是点亮的光芒,一转即逝。他蹲下身拍了拍金毛,“走了。” 男人余光扫过那抹身影的时候,想冲上去,紧紧抱住她。 若是在以前,她回头,他这辈子便再也不放手了,死也不放,就算是她因为愧疚选择留下。不爱也没关系,他只要这个人。 可如今他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看,蒋京泽低落地笑了笑,自己活成了以前最讨厌的废物。他存在,对身边人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他爱上了林语落,收了她的自由,折了她的骄傲,磨了她的性子,让一个那样傲气明媚的人满身伤痕。 对梁敏,她自从进入梁家后,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殊不知,他的存在像是一根针时时刻刻扎在她的心上。 对沈云也是,他冷眼恶语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连她死前,他都没有找到该怎么面对这个生身母亲。 对苏哲,他对这个亲弟弟没有一丝的和善,甚至苏哲从小到大满身的委屈几乎都和他有关。 男人停住脚步,站在梧桐树下,俯下身,捂着心脏的位置,喘着粗气。 “蒋京泽。”林语落丢了行李箱跑过来,满脸担心紧张,“怎么了?” 蒋京泽的手心冰凉,在林语落的手落入他掌心的那一刻,蒋京泽似乎感受到有一股暖流输进了通过血液顺入他的心脏。 “你来做什么?”蒋京泽的语气冷淡,可握住她的手却舍不得松开。 “蒋京泽,你知道恨一个人,就是要在他最不如意的时候看笑话,看他生不如死的下场。”林语落神色渐冷,两人似乎回到了他把她困在城堡时的样子。 蒋京泽握住她的手,往身前收了收,林语落被他拉近,他眸子在她脸上逡巡,“你就这么恨我?” 她凑到他耳边,声音冷冽,“对,如果不是因为我外公,我恨不得杀了你。”她起身,“我这个人向来有仇必报。” 蒋京泽的掌心贴在她的腰上,“外面什么都不要了,只为了看我笑话,来报复我?你外公,你的工作,杜景琛,都也不要了?报复心这么强?” “为了你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无赖也不用这样,我来这里是拿了钱的。”林语落朝着他挑眉,“而且蒋大少比你可是大方不少。” 蒋京泽眉心紧了紧,那双眸子里渗出一抹冷色,他盯着她的唇瓣,“一转眼,成了他的人了。” “有什么不一样吗?拿钱办事而已,主要是痛快。薛涵......”她的话没有说完,被蒋京泽的吻淹没。 他的吻依旧是炙热缠绵,他狠狠吻着她。 林语落被他吻得喘不上气来,却推不开他,“唔......放开。” 蒋京泽扣紧她的腰,肆无忌惮的吻,包裹住她。林语落一用力,嘴里一股血腥味,蒋京泽吃痛,松了手。 他那个好看的嘴角染了一抹血色。 蒋京泽食指抹了抹伤口,冷淡地说:“这个钱不会那么好挣,这只是开始。” 林语落盯着他不说话,那只金毛不知道何时跑到了不远处的台阶上,朝着两个人汪汪汪一通乱咬。 “那我也挣。”她背着手往前走,和他擦肩而过,“给我拉箱子。” 如果这个时候林语落回头看,会发现男人的眉眼不自觉地染了一丝温情。 安管家看不懂两人,前几天还是恩爱的模样,现在两人的关系又恢复到几个月前没出事时了。 林语落拉过行李箱给安管家,“安管家,麻烦你帮我侧卧收拾一下。”、 安管家看不懂两人的戏,她只能做自己的事情。不过她相信这个林小姐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她能收了蒋京泽的心是一个本事,能在蒋京泽被软禁的时候进来更是一种本事,而且自从她和蒋劲山谈完话之后,保镖撤走了一半不说,甚至连花园里也没几个人了。 只是这林小姐怎么态度性子突然变了呢? 晚上林语落洗漱完,包着头发裹着浴袍,她瞥了一眼开着房门的卧室,里面亮着光,却不见蒋京泽的身影。 林语落敲门,里面没人回应。 林语落再敲门,里面依旧没人回应。 她鬼鬼祟祟地往里面探头,身后的声音吓得她打了一个激灵,“想进就进,鬼鬼祟祟做什么?” 她转过头,却被蒋京泽伸手在后背上推了一把,门被男人顺手带上。“啪”灯被关上,她整个人被抱着摔进床里。 林语落要跑,却被男人按着肩膀按回去。 男人邤长的身子压上来,把她整个人压在绵软的被子里,他的手在她腰间游走,“不是来复仇的吗?跑什么?” 林语落咬着唇角不说话。那双透亮的眸子盯着他。 男人带了金丝框的眼镜,此一刻,一副斯文败类的样,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锁骨处,他的指尖划过她的锁骨,往下,停住,叹了口气,“你这性子怎么就这么倔?” 他说完要起身,却被林语落环住脖子,拉下来,她贴在他的耳边说:“除了报复你,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我馋你的身子。”她摘了他的眼睛,吻住他。 男人的嘴角浅勾,紧紧拥住她回应。 第44章 蒋涵挨打 蒋京泽睁开眼,手心在光滑的背面上划过,旁边位置早已空。 他猛地睁开眼,下床,侧卧的门是关着的。 蒋京泽拧开门,在看到书桌前的林语落时,全身紧绷的状态松下来。 林语落咬着铅笔的鼻尖蹙眉,他走过去,站在椅子后面,去看她手上的那本法语书,“做什么?” “学习。”她连头也不回。 蒋京泽拿起她手边的那本书,这本书是他书房的,他翻着看了看,“学法语?” “总不能虚度光阴吧?”林语落说。 “你不是拿工资吗?”蒋京泽看了一眼书,去看她的那张纸。 林语落伸手把他手里的书拿过来,“提升提升自己,完成了这一单,我就不活了吗?” “蒋涵给你的这一笔不够你花的?你不是说他比我大方吗?”蒋京泽坐在了她旁边的书桌上。 “那我也要养家,谁会和钱有仇,钱这个东西,我来者不拒。”她继续翻着书,像是去找答案。 蒋京泽拿过她的铅笔,在那个b选项后面打了一个对勾。 林语落恍然大悟。 ...... 安管家上来,在外面说:“二少,林小姐,大少爷来了。”安管家的声音有些犹豫。 蒋京泽没应声,林语落说:“好。” 蒋京泽没有下去,林语落下楼时,蒋涵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那几本旧的财经杂志。 “那是几个月前的。”林语落下楼,那身黑色的旗袍紧裹着在她身上,显得本来就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好看。 蒋涵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林语落,“林小姐,好久不见。”他目光看向楼上,“泽呢?” 林语落坐在了他对面的高脚椅上,“他不想见你。“ 蒋涵也不恼,他翘着二郎腿,指了指茶几上的盒子,“这是厨房刚做的蟹酥,这里平常吃不到,带来给你们解馋。” 林语落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点心,没说话。 “林小姐不仅舞跳得好,人品随了相貌也是出挑。你对阿泽不离不弃,我们都很感激。”蒋涵说,“你陪着他,我们也放心。” 他的手对着林语落上下比划,“你看,知道阿泽在守孝,林小姐也是黑衣。”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递给林语落,“父亲虽然计较沈云母子的身份,可阿泽毕竟是她的亲儿子,守孝戴黑纱是应该的。” 林语落看着他,没有接。 他放在茶几上,“不戴黑纱不为孝子,阿泽向来孝顺。” 林语落的手握成拳头。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真是羡慕他,虽说被困在这里,可终究还有个美人陪着。虽说林小姐也曾经为了大义做了些背叛,可林小姐总归是痴情的。“他走到林语落身前,“可是我不得不提醒林小姐一句,还是要向阿泽要个身份的。” 林语落冷笑一声,淡淡地说:“身份不身份的,不重要。这句话我以为大少爷是最为明白的,就算是正妻嫡子,也不见得多受宠。一枚棋子罢了。” 蒋涵的眸子里染了一层阴骛,林语落打开食盒看了一眼,“人啊,一般是缺什么他就珍惜什么,爱和人比较什么?就像是有人小时候怕是以前连这种糕点也没有几乎尝过,他便觉得很是珍惜。可他不知道,在别人的眼里,这算不得什么稀罕,小时候不吃还要被家里人追着喂,倒也没什么怀念的。” 林语落说完“啪”一声盖上了盒子,往人身上扎针,谁不会。 “是我哪句话惹恼了林小姐,我忘了,林小姐也算得上是个私生女。”蒋涵压下去怒意,“是我疏忽了。不过没关系,若是阿泽肯娶你,这私生子和私生子的孩子也总是能上户口的。总不能再有个私生子吧?” 林语落坐到沙发上,“这倒也没什么,小孩子从小被人爱护,倒未必真的在乎这些个虚头八脑的东西。大少爷若是为人父了,也是要注意,可别有了孩子不管不教,孩子不受重视养成嫉妒自卑自私自利的性子。” “以前倒是没觉得林小姐是个痴情烈女,还以为你只是个孝女,都说为父卖身,林小姐为了外公买身,倒是让人感动。” 林语落怀疑,蒋家的人遗传毒嘴。 蒋京泽还是下了楼,不放心林语落。 蒋京泽下楼连正眼都没有给蒋涵,他拉起林语落的手,“在这儿做什么?不是学习吗?” 蒋涵看着蒋京泽的样子,消瘦了不少,其实猜都不用猜,蒋京泽过不好,“是爸让我来送点心给你们。” 蒋京泽像是完全没听见一样,拉着林语落往楼上走。 “阿泽,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作为沈云的长子本应该是披麻戴孝的,可如今连葬礼也没能去参加。”蒋涵拿着那个黑纱,“你也别怪父亲,他也是为了蒋家的名声着想,比较有些人终究是没有办法拿到明面上来的。这黑纱......” “啪”一声,林语落的巴掌落在了蒋涵的脸上。蒋涵的脸上一个明显的掌印。他脸色骇人,满是怒意。 “看来大少爷以前没被人打过。”林语落说,“说话做事连个分寸都没有。还是说小时候没有被人认真教养过,沦落成了这副德行。” 其实说实话,蒋家的规矩教养礼仪还是很严格的,林语落在蒋京泽的身上见识过,纵然他当初那般桀骜轻狂,可骨子里有些教养和习惯从未变过。 比如,好像是蒋家的人不打女人。 其实蒋涵未必不会还手,只是他对蒋京泽的忌惮是有的,即使蒋京泽依旧没给他一个眼神。 蒋京泽伸手拦腰把林语落捞回来,“走了。” 若是在以前自己的女人把蒋涵打了,就算打的不是蒋涵是别的男人,蒋京泽也是要跟着嘲讽几句开心开心。 如今倒是真的收了性子了。 两人上楼,留下一脸怒意咬牙切齿肿了半边脸的蒋涵。 蒋京泽查看她的手,他不是没打过人,所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林语落的掌心红了一片,这一巴掌,想必蒋涵的脸要肿几天。 第45章 蒋京泽 寻人 蒋京泽拿了毛巾给她敷手,“打了你老板,两倍的工资没了。” “没了就没了。” 蒋京泽把毛巾换了一面冷敷,“打人打的挺顺手啊。” “又不是没打过。”林语落说。 “疼吗?” “不疼。” 蒋京泽起身,弹她额头,“嘴硬。”林语落察觉到他嘴角有笑了。 林语落从小接受的教育是按照贵族教育来的,大家闺秀的礼仪教养,蒋京泽从她的身上都能看到痕迹。 可她却又不一样,林语落身上的野,当初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时他就知道。一般的名媛就算是落魄了,也没几个人真的去酒吧跳舞捞金,她就真的去了。 林语落拉着他坐下,歪头去看她,她把下巴靠在他肩上,这样主动的时候,还真不多。似乎还是第一次呢。 “有没有觉得心里舒服一点?”她满脸真诚,满脸关切。 他被她逗笑了,可就算是笑,也没了以前的张扬。 “还是有的对吧?”林语落莞尔,“最起码笑了。” 蒋京泽笑容渐渐散开,消失。 林语落握住他的手,“事情总会过去的,一点点就会过去。总要有个过程。总会好的。总能再笑。” 林语落就是这样,有时候她的话有时候突然毫无逻辑,蒋京泽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发自内心的话。 他伸手环住她,拥入怀里,他在心里一遍遍地说着自己的愧疚,像是在对自己的心说话。 “林语落,对不起。”他在心里道歉,一遍又一遍。 林语落手掌在他身后划过,轻轻抚摸,脸在他脖子上蹭了蹭。 这里没有通信信号,林语落想要给外公和林母打电话,她只能和保镖接电话。 蒋京泽还在睡着,自从出生后,蒋京泽醒着的时候也很少,有时候林语落觉得他病了一样。 保镖打电话请示蒋涵,林语落差不多已经猜到结果了,前天刚打人,今天再求人家。 可保镖对着手机听了几句后把电话给了林语落。 薛洋的声音响起,“语落。我想见你。” 林语落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像是做了一个决定。 …… 林语落被司机送到餐厅的门口,门口站了两个人,一个是蒋涵,一个是薛洋。 林语落下车后,蒋涵对着薛洋说了几句后,离开。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语落。 “语落。” “薛少。” 薛洋愣了一下给她开门,“你继续喊我学长吧。我听着舒服。” 林语落跟着他入座,“身份不一样了,你现在是薛氏的总经理还是蒋氏集团的兼职副总。称呼要变的。” “语落,我知道你可能对我的所作所为有些看不惯。”薛洋给她倒茶,“可商场上只有战友和敌人,没有什么情分。” “我懂。”林语落不想听他说这些大道理,“这些道理有些心灵鸡汤书上讲过。” 薛洋不知道改怎么接话,他把菜单递给她,“你回去找他了?” “嗯。” 薛洋的神色有些激动,“你不恨他吗?” “恨着恨着,不恨了。”林语落今日的本意不是来讨论这些,“他走到今天是被人暗算了,我不想做那个坏人。” “他当初那样伤害你,你对他还是动心了。”薛洋有些失落, “不动心,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和我出来吃这顿饭?” 林语落喝了口茶,“我本意是找薛涵,可是遇到你了。老朋友见一面,不过分吧?” “语落,你不是最喜欢自由吗?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自由。”薛洋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我比任何人都懂得爱你。” 林语落抽不开手,“你确定吗?你利用我威胁他交出手上项目的时候,想过你今天会在这里说这个爱字吗?” “你把我和蒋京泽的照片发给那些招聘公司,为了让我求你而随意造谣我的时候,也是爱?” 薛洋并不觉得这些有错,“可这些对你没有什么伤害?” “所以我们不是一路人。我对这件事很计较,你却觉得没什么。”林语落甩开他的手。 “蒋京泽那样伤害你,你都能原谅,你就不肯原谅我吗?” 林语落懒得和他解释,站起来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你还要回去跟着他受罪吗?你一切都不顾了,跟着他?” 林语落厌恶地甩开他,“这是我的事情,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别再利用我做那些自私自利的事情,我们也许还可以是朋友。” “既然这样,那坐下来吃顿饭总可以吧。就当我给你道歉了。”薛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递给她,“顺便给你外公打电话报个平安吧,老人家想必也想你。” 提到外公,林语落动容。 薛洋把手机塞给他,拉门出去。 …… 等薛洋回来,林语落早已经打完了。 她把手机递给他,这个手机是新的,连密码也没有,应该是备用机。 薛洋收起手机,服务生早已经把菜上完,“吃饭吧。” 林语落也饿了,薛洋把果汁递到她面前,“外公身体还好吧?。” “好。”她话很少。 “连话也不愿意和我说吗?” “没有。”林语落还是体面的。 一顿饭下来,都是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 蒋京泽从楼上下来,看到安管家正蹲在那盆盆栽那儿,“林语落呢?” “二少,林小姐早上打了个电话就走了,应该是去要手机了。”安管家听了一半的话,没完全听明白。 蒋京泽眉心微蹙,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走了多久了?” 下午四点十分。 安管家看一眼墙上的时间,才发现过了这么久,她说:“早上八点就出门了,说是去一会儿,这怎么还没回来?” 蒋京泽几步迈到电话前,拨通了那个号码,“接蒋涵。” 一会儿,蒋涵声音冷冽,像是午睡刚起的样子,懒懒地,“有事?” “人呢?”蒋京泽声音沉冷。 “谁?林语落?你的人我哪里知道?”蒋涵漫不经心地说着打了个哈欠。 “蒋涵,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人呢?”蒋京泽的怒意透着电话烧到了蒋涵的话筒里。 “他去见别的男人了。我把地址发给你,能不能出来看你本事。” 电话挂断。 蒋京泽看了一眼那个地址,上楼换了衣服。 保镖哪里肯让他走,几个人挡住去路,“泽少,你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蒋京泽瞥了一眼男人手里摸着的q,动作之快让几个人没反应过来,那把q,已经到了他手里。 子弹上膛,蒋京泽的动作干脆利落,“滚开。” 蒋家的保镖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不惧生死,可这个站在对立面的人是蒋家的二少爷,也没几个人敢真的拦。 谁也不确定,蒋京泽敢不敢伤人。 这位爷的脾气向来让人摸不透,没几个人敢违逆他,也许惹得他脾气上来,真的小命不保。 蒋京泽脸色铁青,一脚踹在了一个拦在身前的保镖身上,“把车钥匙给我。” 没人敢反抗,只得乖乖奉上。 第46章 林语落 疯 林语落被绑在床上,她看着慢条斯理在洗手的薛洋,“薛洋,你要干什么?” 薛洋看了一眼自己腕上的手表,依旧是往日那样温柔的语气,“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要做什么?”林语落警惕地看着他。 “语落。”薛洋凑近她,“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被绑架的感觉?是不是我把你囚禁了,你也会像爱上蒋京泽一样,爱上我?” 林语落看他疯癫的样子,神色紧张,“你个疯子。” “你不是就爱疯子吗?我就是疯子,语落,我就是疯子。”男人的手有些粗糙,他去摸她的脸。 “你别碰我。” 他的手握住她的脸,凑近,“蒋京泽是这样碰你的吗?你喜欢是吗?” 林语落拼命挣扎,“薛洋,你这是犯法的。” “宝贝,这里是美国。”他直起身,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为爱冲动,有何错?” 他从盒子里拿了一支烟,点着,“语落,你会爱上我的。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 他吸了一口烟,一口烟慢慢吐在林语落脸上,呛得林语落直咳嗽,眼泪被呛出来。 他把烟别在她耳后,拇指去擦她眼角的泪痕,眸子里渗出怪异的血色,骇人。 “你滚开。” 男人带了戒指的食指贴在她的唇上,“嘘,别动,小心烫着。” 他拿过烟递到林语落嘴边,林语落瞪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带你走,带你去一个只属于我的地方,让你在那儿爱上我。” 林语落看着他几近变态的样子,不敢轻易激怒他。 她放缓了语气,“你先放开我。” 男人突然转身,猛地凑上来,揪住她的衣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我放开你,你是不是要去找蒋京泽?”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句话林语落从小就知道。 她不和他正面冲突,只能顺着他,“我不会,我跟着你走。我们好好谈谈。” 男人之间冷静,在松开她时,他眸子里瞳孔紧缩,刚要开口说什么,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打断。 蒋涵拍着门,“薛洋、开门。” 屋内没有任何动静。 “把门打开。”蒋涵对着身后的洋人说,“快点。” 这样级别的酒店,服务生都是懂中文的,而且蒋涵的实力他们也略有知晓,上面也有人打了招呼。 大堂经理开了门。 门一开,薛洋被突然打开的门撞了一下,趔趄着后背贴到墙上。 蒋涵看了一眼被绑着的林语落,揪着薛洋的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薛洋似乎没意识到他的怒意,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人清醒得很。” “我看你疯了,你知道她是谁吗?”蒋涵把他推出去。 “蒋京泽的女人,我知道。”薛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我这是在帮你,这个女人一走,蒋京泽就是孤军作战,溃不成军而亡。” 还没到蒋涵说话,下一秒,薛洋整个人被冲进来的蒋京泽一脚踹了出去。 “蒋京泽。”林语落下意识喊出了那个名字。 可薛洋的反应是极快的,他距离林语落又是最近的,一步趔趄着抓住林语落的衣领,顺手拿起了那把打火机,“别过来。” 男人怒意勃发,眸子里是骇人的戾气和狠戾,“你找死?” “蒋京泽,你一个私生子,你在这儿傲娇什么?”薛洋的打火机紧紧贴在林语落的脸上,“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呼风唤雨的蒋二少吗?呸,你不过是一个私生子,你是蒋家的弃子而已。” 蒋京泽胳膊上挑起青筋,他眼底的冷意渗出,男人声音沉冷,眸子紧盯着他手上的打火机,“薛洋,放开她。” “放开?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薛洋神色异常兴奋,“放开她?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放开她。” 蒋京泽手里的棍子死死握住,有一种要一棍子闷死他的冲动,“有条件你尽管提,放了她。” “我要你跪下,求我。”薛洋一只手捏着林语落的脸,“你肯吗?” 蒋京泽眸子里染上血色的隐怒,“你最好别找死,你今天敢伤她一根汗毛,我就把你挫骨扬灰。” “好大的口气啊蒋公子。”薛洋用那个打火机蹭了蹭林语落的脸,“美女都爱,你是爱她这张脸吗?我也爱,可是我更爱她这个人。” 它看向林语落,“你说,这小脸要是被烧毁了,毁容了,那些男人还会爱你吗?” 林语落被他捏着脸,疼得蹙眉,“你别冲动。” “我不冲动,我不能不冲动。我想到了一个天大的好办法,我马上就能把你留在我身边了,我当然激动。” 蒋京泽猛地推了身边的蒋涵一把,那一下力道明显很大,蒋涵没有防备,肩膀撞到了墙上,“告诉他,放人。” 蒋涵冷声说:“他精神不正常了,别刺激他。” 林语落看着那把打火机,“你觉得你今天能带走我吗?”她看了一眼蒋京泽身后的人,“你觉得你有什么本事,从这些人前面带走我?” 蒋京泽盯着她,神色凝重,眉心是压抑着的怒火。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薛洋的神色明显不正常,疯癫,“那要不我伤了你的脸,这样他就不要你了,我要你,你跟我走,” 林语落看着他,眼神直逼他的眸子,她嘴角轻笑,“你敢殉情吗?” “林语落。”蒋京泽厉声呵斥, “殉情?”薛洋被她这句话吸引了注意。 “你说,你愿意和我困在一起,你喜欢我?” “是爱。”他抚摸她的脸,“我爱你宝贝。” “你敢陪着我从窗户里跳下去吗?” 薛洋嘴角弯起一抹变态的笑,“你是说我们永远在一起?” “对,就怕你没这胆量。”林语落声音冷淡,平静。 “你愿意和我不分开?死在一起?” “你若有这个胆色,我便陪你跳下去。”林语落语气决绝。 薛洋果然疯了,他拿起那把匕首割断床单,匕首放在林语落的锁骨处,“你最好别骗我。” 第47章 林语落 疯批 林语落被他挟持到阳台上。 她看着他的匕首,“你信我,我说和你一起,便一起。” 蒋京泽扔掉手里的棍子,“林语落,你别犯病。” 林语落并不理会他,薛洋现在处于异常兴奋神经状态,他逼迫着她往阳台上去。 栏杆那个地方是台阶,其实翻身就可以跳下去。 可薛洋却猛地手一抖,“这儿不好跳,你骗我。” 刀刃轻轻划了林语落的锁骨一下,不过,鲜血顺着匕首往下滴。 蒋涵对着后面的人说了句什么,有保镖跑出去。 蒋京泽眉心攒动,额前爆出青筋,“你个疯子。” 林语落不顾脖子上面的伤,“这儿不好,可以去外面的露台。” 众人不敢轻举妄动,退了出去,给两人让路。 林语落被他逼到露台的台阶上,最后一层,两人都站了上去。 这是死亡的最边缘。 蒋京泽跟了过来,“薛洋。”他停住脚步,不敢往前,刺激他。 林语落看向蒋京泽,“蒋京泽,麻烦你照顾好我外公。” 蒋京泽声音紧张,“你别胡闹。” 薛洋的刀抵住她的脖子,林语落问他,“薛洋,你到最后肯和我说一句实话吗?” 林语落问他,“你为什么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薛洋手上的动作松了些。 “你找我拿那个u盘的时候,你说你不会伤害蒋京泽。” “我没有伤害他。是他爸不信他。”薛洋说。 没错,如果蒋劲山真的相信蒋京泽就算看到那个名单生气,斥责几句或者暂时不给他那么大权力便是了,根本没必要把他软禁起来。 “你没有在背后搞小动作?”林语落继续问。 薛洋的情绪有些激动,只要他稍微一后退,两人便会摔下去。 “你为什么不信我?我最初只是想把你救出来。”薛洋的话有些激动,“是蒋劲山疑心病,怀疑自己的亲儿子。他明明知道那些老臣是毁他江山的蛀虫,可他为了自己所谓的权力地位,任由其啃噬蒋氏集团。” 薛洋看向蒋京泽,“蒋京泽,就算你一心只是为了你们蒋家的利益,你那个自私自利的父亲也不会相信你。男人都是畜生一样的人,为了自己,他们可以伤害任何人,包括亲生骨肉,” 蒋京泽眸子起疑,可他来不及细想,“你先下来,其他事情再商量。” “蒋京泽,如果我跳下去,你会救我吗?”她问他。 “林语落,你别胡闹。” 只闻众人惊呼,两个人影一跃而下、落到了气垫上。 …… 林语落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看见站在她身前的蒋京泽。 “hi。”她沙哑着嗓子和他打招呼。 蒋京泽松了口气,神色严肃,眸子还有隐约的怒意,“林语落,你是不是疯了?你找死是不是?” 她笑,眼珠子转了一圈,“故意伤人罪,可不小。” “你故意的?”男人盯着她。 “那个地方就两层楼的高,下面还是气垫,死不了。”她语气冷静,“最多断个胳膊断个腿。” “这种事情是可以目测的吗?万一出现意外,怎么办?”男人生气地说。 林语落泪开嘴笑了笑,“哪有那么多万一?我不是还活着吗?没有断胳膊也没有断腿。” 男人厉色丢过来,“你疯了。” 林语落解释,“我不疯,以前的蒋京泽能回来吗?我如果拉着他跳下去,便是故意伤人罪,你总不会真的让我去坐牢,总要去找律师的。” 找律师需要钱,需要权,更需要他的势。而这个时候蒋涵等人一定会反击害怕他人脉关系因为这件事活络起来,东山再起,会拦着他,使绊子。 人被逼到一定境界,纵然是在谷底也一定会跃起,且这个人曾经是站在巅峰的。 越是拦着越是使绊子,就越需要权势,蒋京泽便会主动出击,而不是继续颓废。 她赌,赌蒋京泽不会见死不救,她赌他能颠倒乾坤,再复起。 同样,她也在试探自己的心,她在试探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林语落在跳下去的那一刻,似乎看明白了自己对蒋京泽的心。 男人拿了浸湿的棉签在她嘴角处轻轻擦拭,“我要是真的不管你呢?” “那我就赌输了。谁让我先背叛你呢,总要付出……。” 蒋京泽捂住她的嘴,俯身把她抱进怀里,“以后不许再犯傻了。” “我就说你不会不管我的。”林语落笑。 蒋京泽的头埋在她的胸口,紧紧抱住她,“你是不是傻?” “我才不傻呢。”林语落被他抱的很紧。 蒋京泽没有松开她,像是一松手她就会跑了一样,“林语落,你摊上事了。” “怎么了?” “你再也跑不掉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逃了。”蒋京泽的脸贴在她的颈肩,“我不可能再放开你了。” “你要是腻了呢?”女人是最爱记仇的,这几句话不出意外,是要记一辈子的。 “腻了你也走不了。” 查房的护士走到门口,悄悄退出去。 林语落推他,“有护士查房。” 蒋京泽握住她的手,“林语落,你多少钱?” “什么?” 蒋京泽满脸真诚,“你把你自己卖给我吧,行吗?连人和心,我都要。” “你现在是恢复有钱人的身份了?”她和他开玩笑,“我的心比较贵,你得好好努力了。” “你无价。”他下巴搁在她锁骨上,“我便宜,我把我卖给你。” “我不要,我没钱。” “那我把我送给你,你收了我吧。” 林语落看着他满脸认真的样子被他逗笑,“我考虑考虑吧。不过我收了你,有什么好处?” “我帅,拿的出手。我聪明,能赚钱。”他那双眸子像是小狗眼睛,一闪一闪。 “可是这种人我也不缺。”林语落逗他,“你这个自夸我还是第一次见。” 蒋京泽在她下巴上轻咬一口,“还有一点。” “什么?”林语落问。 “我爱你。”他的吻温柔缠绵落下,轻咬她唇瓣,“我真的爱上你了。” 他吻她,“我把我送给你,你收我吗?” 林语落笑而不语。 他握住她的腰,轻轻揉捏,又是一吻,“收吗?” 再吻,“要我吗?” 手掌往上游走,又吻,“你要我吗?” “啊……要。” 两人深吻。 第48章 蒋京泽 三杀1 林语落在医院躺了三天,每一天都能看到蒋京泽的消息,一天一条爆炸性的新闻。 美国的报纸,国内的新闻,娱乐营销号,几乎被蒋京泽杀出重围的消息占满。 林语落翻看着手上的ipad。国内的微博头条第一条就是他。 #蒋京泽,逼兄退位 蒋京泽只花了三天的时间从刚上任的蒋涵手里夺回了蒋氏集团在国内ceo的职位。 林语落点开评论最多的那条微博的评论区,清一色的夸。 “这男人是我的,别和我抢,帅气,多金,能力强。” “蒋京泽牛逼。” “这男人直接一个反杀啊。” “蒋京泽粉丝团立马成立,取名,蒋京泽后宫团。” “蒋京泽的前女友们可以联名出一本书吗?怎么样才能拥有一个这样的男人?” “这是什么霸道总裁?” 林语落划着屏幕,一条条往下看,还不自觉地读出声。 门被推开,是三天未见的蒋京泽露面,一身西装革履,又恢复了那种斯文败类的模样。 林语落同他开玩笑,“蒋总,今天不忙啊?” “忙。”蒋京泽配合她,“忙里偷闲来泡妞。” 林语落把手里的ipad合上盖子,“清一色的夸,你是买水军了?” 蒋京泽坐到床边,侧着身子把头伸过来,“花了几十万,买了第一榜单。” 林语落替他松开领口的第一个衬衫扣子,“这热搜花了钱好歹买一个好一点的,这算是什么?” “老大交权,可不是我逼迫的,自愿退位。管理不善,造成亏损,甘愿退位。” 林语落看他那个乾坤在握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是这样简单的。 “你做了什么?” 他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凑过来。 林语落凑了上去,她倒是真对这些事感兴趣,起码这件事是有活力和新鲜感在的,尽管是勾心斗角,是尔虞我诈,可商场上需要兵不厌诈。 她喜欢有活力积极的人生,喜欢今天到明天会是千变万化,风景无限的生活。而不是一眼望到底,死气沉沉的事情。 蒋京泽看她满脸期待,“再靠近。” 林语落又往前,蒋京泽在她耳边低语,“不好意思,秘密。” 林语落气结。要回去。 蒋京泽握住她的手腕,“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人家的秘密,你问不出来就要恼。” “谁恼了?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爱耍人无聊。”林语落坐回去,“不说算了,我还不关心你们那些费劲的事呢。” 蒋京泽握住她的手腕,把她重新往身边拉了一下,“好了,这件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就等着后面吧。我提前卖给你一个消息。” “什么?” “蒋京泽,三杀。”他说完盯着林语落,眸子里若有所思,“我发现一件事。你是个做生意的好材料。” 林语落抽回手靠在枕头上,“可别,我不敢当。有你这样的商业奇才,雷霆手段,雷厉风行,魄力无穷的人在,这真的是折煞我了。” 蒋京泽后靠,躺在她的腿上,抬头食指指尖去画她的眉眼,“你比蒋京泽还蒋京泽。” 林语落被他这句话逗笑了,“什么意思?” “等以后你就明白了。”蒋京泽翻身脸埋在她的掌心里。 林语落推了他一把,“你现在和我说不就行了吗?等什么以后?” 蒋京泽没动弹,过了一会儿,声音稳稳地落在林语落的耳朵里,“等你爱上蒋京泽的时候,你就明白这句话了。” 两人都沉默了。 ...... 私人飞机一落地,李志就把薛洋的情况汇报过来。 蒋京泽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悠哉游哉地把玩着手里的咖啡杯,“和法院的人说,好好地调查,好好判,可别冤枉了这位薛家的掌门人。” “薛家派人来了好几趟,薛家除了薛老爷子几乎都来了,说是一定请泽少手下留情。”李志说话间,瞥了一眼在一旁裹着毯子睡着的林语落。 蒋京泽放下手里的杯子,冷色道:“他薛家要面子,我已经买断了消息走漏的途径。他薛家爱子,我留他活路免死。这帮人未免贪了些。” “薛家的意思是只要您肯抬手放过薛洋。薛家愿意把海边那个项目......。” “我不是老大,没那么经不起诱惑,我蒋京泽要的东西,向来是要抢的,不需要他们送。”蒋京泽把手腕上的手表摘下来,“去告诉他们,我不要了他薛洋的命,已经是留了情面了。别逼我到了赶尽杀绝的份上。” “可薛洋的精神的确有问题。薛家要是真的拿着这个说事呢?毕竟他们上一辈出过一个疯癫的。” 据说薛洋的叔叔也是个疯人。 蒋京泽冷哼一声,“有问题是因为他嗑了。” 男人声音冷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既然薛老爷子这么疼爱他这个儿子,那就好好安排后面的事,等他完全被改造成合格的继承人再和我谈合作也不迟。” 李志离开,蒋京泽擦着那块手表,“醒了就别装了,你是打算做世界上第一个装睡累死的人,下定决心上教材?” 林语落在心里翻他白眼,她睁开眼睛,调整了一个姿势,窝在沙发上,“你打算怎么解决薛洋这件事?” “那是法律要判他。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把手表递给林语落。 林语落接过来,给他系在手腕上,“商场上尔虞我诈是常有的事情,薛家在帝都的势力也不小,这么多年盘根错节,有些事情若是抬手能过,就算了。给他个教训就是了。” “什么意思?”蒋京泽挑眉。 林语落“啪嗒”一声给他扣好腕上的手表,“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自作孽不可活,我能把他交给法律,连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的宽容大度。”蒋京泽的优越自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出现了。 “犯了法,就交给法律。”林语落说,“只是薛家的人怕是不理解,我只是怕他们报复。” 男人满不在乎,戴上墨镜,“他们不敢。” “以防万一。” “没有这个万一。”蒋京泽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林语落,在我这里只有我想不想,没有他要不要。这个万一就算真的出现了,那我也给他拆了。” 这倒是真像他蒋京泽说出来的话。这话虽然听着无理,霸道蛮横不可思议,其实蒋京泽倒真是这样的性子,不管是被困再美国,还是被卸了职,他都是自己愿意接受了。 如果他自己不愿意接受这些,倒真没几个人困得住他。 他握住她的腰肢,“于我,只有一个万一。” “什么?” “不告诉你。”他给她把墨镜架在鼻子上,“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给你普及普及新知识。” 第49章 蒋京泽,三杀2 林语落和蒋京泽牵着下了飞机,帝都机场的安全通道上除了保安和几个行色匆匆的包裹严实的明星男团没有接个人。 “好帅。”林语落看着那几个男孩,尽管戴了帽子,墨镜,穿搭休闲,可依旧能看得出是一等一的帅气。 蒋京泽在她后背轻轻推了一把,把她整个视线围起来,“再看扣眼珠子。” 林语落被他这句话逗笑了,再去看他,蒋京泽的脸绝对不输娱乐圈一众明星,无论从形象还是身材,蒋京泽放在娱乐圈一定是顶流。 蒋京泽戴着墨镜,两人没有眼神交流,男人声音里满是不悦,“好好走路。” 林语落明明就看了一眼,被他说的像是花痴,蒋京泽最后干脆把她揽在怀里,往前走。 机场门口,围了一群粉丝,应该是接机那个小鲜肉。 林语落好奇地去找应援牌。 却不料,门一开,一群人蜂拥而上,拿着照相机对这两人一顿乱拍。林语落只能感觉到围上来的人群和闪光灯还有那些快门声里夹杂着的问题。 “是蒋京泽。” “这旁边是谁?” “是新女朋友吧。” “泽少,可以采访您一下吗?” 林语落试图抽开被蒋京泽握住的手,却不料反而被握得更紧,这种场合挣扎反而会引起误会,将计就计大大方方也许后期信息好加工。 保镖护送两人上了车,却依旧还有那些敬业的记者拥上来,有人在外面拍打窗户,“泽少,您谈一下这次逼兄退位的热搜吧?” “请问您这次回国还有回到美国的打算吗?” “泽少,有人透露您再纽约的时候是被您父亲软禁在家里,是这样吗?” 蒋京泽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林语落的手,对着前面一脸惊恐的司机淡淡地说:“开车。” 车子滴滴答答的喇叭声直鸣,总算上了大路,黑色的卡宴奔驰出去,甩下一群和粉丝拉扯的保镖。 “这消息也太灵通了些。”李志坐在副驾驶上,小心翼翼地往后看,试图要缓解一下这沉寂的气氛。 林语落往窗外看了一眼,“新闻媒体记者就是吃这碗饭的,消息灵通很正常。” “明天怕是要上娱乐头条了。”李志说,“要不要找人清一下?” 林语落转过头来,看到李志不知道被谁抓了一把的头发,忍俊不禁,憋着笑,“李秘书,你还是把你的头发整理一下吧,有点乱。” 蒋京泽搁在她大腿上的手狠狠捏了一把。林语落乖乖闭嘴。 他看着手机说:“不用管。” 李志没明白他是让自己不用管头发还是不用管他那个头条,林语落看他两手不置可否,想要替他解围,“头条还是要管一下,你们蒋总刚回来就爆出这样的绯闻不好……” 林语落被腿上的手强制闭嘴。 李志答应着,灰溜溜地对着前面的挡光镜整理头发,还得关注着后面车座上的情况,蒋京泽问:“去哪儿?” “我回家。在前面放我下来。” 蒋京泽说:“前面停下。”他看了她一眼,替她理了理耳后碎发,“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林语落可惜地叹气,“我递交了辞职书走的。” 蒋京泽嘴角上扬,莞尔, 车子靠路边停下,下车的不是林语落,是司机和李志。 蒋京泽给她扣上安全带,人却没有离开,一直维持着那个动作,“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说什么?” 蒋京泽收回了身子,车子缓缓驶出,一路上两边的风景往后,林语落看见了蒋氏的广告牌,“你大哥回美国之后,后面你打算怎么办?” 蒋京泽转动着方向盘,“他在美国有他自己的产业,经营得很好。” 毕竟当初本来就是两个兄弟各有天,两人井水河水不侵不占不犯,维持着表面的体面。 可偏蒋涵非要来他这儿横插一脚。 车子开到了胡同口,蒋京泽停了车,却按住她的安全带,“就这么走了?” “你还有事吗?” 蒋京泽挑眉,“你没有事吗?” 林语落像是突然想起来了,“哦,那个我外公把家里的老宅子卖掉了,我后面会把欠款清算后把钱还给你。” 男人斜睨着她,“你确定?你好意思用外公的钱去还你欠下的债?” “我欠着我外公,总比欠着别人的好。”林语落解释,“这个钱我会慢慢还给他的。” 蒋京泽“啪”一下开了安全带,快步到副驾驶开了门,顺手把她拽下来,“下车。” 他整个人的身体都挡在车子面前,林语落坐着不动,“你发什么脾气啊?” 林语落的情绪和语气倒永远是这么稳定。她试图找一个地方溜下去,却被男人长臂一伸一把拦住。 他拦住她,她真的就不动弹了。 “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不高兴?”林语落看他神色渐冷,这男人脾气说来就来。 “我是外人?”蒋京泽舔了舔腮,“我是那个外人。” “蒋京泽。”林语落被他逗笑了,“你......。” “你什么你,说。” “你是我朋友,那对比外公,你是债主啊,我说的有错吗?就像是我妈是我外公的女儿,可我是我外公的孙女,那是不是隔了一辈,血缘关系是不是就有些不一样?”这女人不提外人那俩字,却句句都是那个意思。 “你闭嘴。”蒋京泽一手排在车座的靠椅上,“你说我是你什么?朋友?” “朋友不行吗?” “你和你朋友睡一张床上?”蒋京泽暴怒,“你天天睡你朋友。” 林语落捂着他的嘴,“你闭嘴吧。” 这种话在蒋京泽嘴里像是在被课文一样,这人什么话都敢说。 蒋京泽被她捂着嘴,也不躲,那双好看的眸子盯着他,在家门口惹恼了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林语落松开她,蒋京泽刚要开口,林语落预测那张嘴里不会吐出什么好话。 林语落环住蒋京泽的脖子,抱上去,男人身子一僵,嘴角上扬。 “你不是外人,你是我债主。” 蒋京泽上扬的嘴角一僵,“我只是你的债主?” 林语落的手被他一把拽下来,他恶狠狠地盯着她,“我给你机会,你重新说。” 手机“汀”一声,是虞漫的语音。 “语落,你怎么和蒋京泽搞一起了?”虞漫的声音有些着急,但是声音压的很低,应该是在片场。 “怎么了?”林语落看了一眼蒋京泽,调小了音量。 “你看新闻,我等晚上和你说,我要开拍了。你自己小心点,像蒋家这样的浑水潭别去趟。”虞漫挂断电话。 蒋京泽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故意问:“你真正的朋友?” 这男人小气还记仇还不吃亏,林语落打开手机,娱乐新闻一条条全是他们两个人在机场被拍到的那些照片。 两人紧握的手被放大标准。 林语落眉心蹙起,那双黑色的眸子带了丝幽怨,却惹得蒋京泽心一动。 “蒋京泽,这是你的二杀?” 第50章 蒋京泽,三杀3 男人眸底是咻亮的深色。 林语落恍然大悟。 一杀是薛洋,二杀是她。 他光明正大把她带回国,私人行程公布后故意引来记者,且明明在当时的情况下可以控制舆论,偏偏这件事发酵到了网上。 “你故意的?” 蒋京泽丝毫不给自己找理由开脱,“yes。” 林语落推了他一把,不偏不倚往下跳踩到了他的脚上,男人吃痛,眉心微蹙,却怕她站不稳往后仰,牢牢匝住她的腰。 他的吻让林语落猝不及防。 林语落推不开他,放弃挣扎。 蒋京泽松开她,抹掉她化在嘴角的口红,嘴角是肆意张扬的笑容。 …… 林语落回到家,被林母拉着回房间问话她才意识到,蒋京泽为什么突然会吻她。 那天下午他看见了提着菜从不远处走来的林母。 晚上,林语落窝在被子里看外公年轻时经商的笔记。 手机震动,她正看得起劲儿,无心顾及手机,闲赋在家的大闲人,没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大晚上处理。 三分钟后,林语落满脸烦躁地去看手机亮起的屏幕,那两个大字,无赖。 “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出门,否则我就敲门。” 林语落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匆匆忙忙跳下床,轻手轻脚往外跑。 她打开大门的那一瞬,被一只手拽着胳膊拉了出去,整个人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男人的吻杂了一种独特的气息带了淡淡的清香,落在她的唇瓣上。 他的手掌落在她光滑的后背上,仿佛要把她按进身体里。 林语落被吻得喘不过气来,推他,蒋京泽不舍地抽离。 “晚上怎么过来了?”林语落在他怀里试图挣扎,“有事吗?” 蒋京泽松开她,刚要开口,却看到她紧裹在身上的吊带蓝色连衣裙,和光着的脚。 裙子虽然是睡裙却是很合身的,林语落的好身材被这条裙子衬得特别完美,让人欲罢不能。 男人搂着她的腰,把她轻轻往上一提,让她站在自己的脚上。 林语落解释,“出来着急,没换衣服。” “你这么听我话吗?” “我怕你发疯。”林语落没好气地说。 “我不找你,你就不能主动联系我?”男人盯着她的唇瓣,“这么久,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玩消失?” “我不敢打扰你。你日理万机的,影响到你工作,再被拍到,影响了泽少的声誉那我真的罪该万死了。”论起阴阳人,林语落是数一数二的。 男人扛起她,往开着灯的车子方向走。 林语落被塞进车后座,蒋京泽跟了进来,“你别胡闹,我妈要找我了。” 蒋京泽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压在座位上,手掌在她光滑的大腿上来回摩挲,他喉咙动了动,劲盯着她的唇瓣,“为什么不找我?” “你也没找我。”林语落咬唇。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沁汗的大掌握住她的脚踝,“我不找你,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吗?” “不然呢?” 蒋京泽的手掌顺着她的小腿上划,喉结轻滚,“你想我吗?” 她咬着唇瓣。 他在她嘴边轻吻,在她脸颊处一吻再吻,“想我吗?” 林语落咬着唇瓣不语,他再吻,手掌在她小腿上轻捏,他问:“嗯?” “那些照片是你故意放出去的?”林语落不联系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热搜那件事在生气。 蒋京泽故意把她带到机场,故意把两个人的关系公之于众,故意不作回应,任大家乱猜。 连续几天压不下来,传的沸沸扬扬,好不容易有了新的新闻大瓜出来,眼看热搜往下的时候,蒋京泽用薛洋之前找狗仔队偷拍的那些想用“私情”“偷情”这些标题来命名的照片重新定义甜蜜恋爱挂上微博热搜。 他不回答她,在她嘴边轻咬,“想不想?” 她执意要他的解释,他故意挑拨她的耐性。 他再吻她额前,细碎的吻落在脸颊,鼻尖,却停在了唇边。 林语落双手环上他的脖子,“热搜是不是你故意的?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男人撩开她的裙摆,手掌探入游走在她的腰间,有一种细碎的痒,吻不轻不重落在她的唇边,且只在唇边。 林语落手臂一收,吻了上去。 男人嘴角上扬,把她压进沙发座里。 “你告诉我,热搜是不是你买的?” “你告诉我,你想我吗?” 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喘着粗气。 林语落钳制住他的手,“是不是?” “是。” “那个热搜也是你买的对吗?” “是。你猜对了。”裙子被撕开,丝绸撕裂的声音让本来就暧昧的空间多了丝情欲,“你是二杀。我要你,要你的人和心,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蒋京泽的女人,谁也不许动,谁也不许追。你只能跟我,这辈子只能是我。” “你连我也算计?………嗯”,她一直住自己的喘息声,“我在你这里和薛洋蒋涵一样。” 男人狠狠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不一样。这不是算计。” “那是什么?”林语落的手撑在他胸膛上。 男人额头沁汗,他舔了舔牙,猛地扑上来,吻住她,“是考试,你是唯一的正确答案。” 林语落与他深吻。 黑夜,车子震动。车内两人旖旎缠绵。 “蒋京泽,这是我家门口。” “没事。”男人呼吸极重,“晚上没人。” “不行。” “我想要你,我等不了了。” …… “a………。” ……… 两人都被汗水浸透,蒋京泽把毯子裹在林语落身上,看着这个柔弱软柳,唇红齿白,面色红润的林语落,蒋京泽亲吻她额头。 “ 一杀是薛洋。” 林语落抬头,“其实薛洋罪不至此。” “商仇不算仇,可我和他是情仇,他敢动你,我留他那条命,已经是最大的退步。若不是看在他有父母,……。”蒋京泽没有说下去。 林语落没有继续追问,他不想说,一定是有理由的。她只听他想要说的便是了。 “你不是二杀,老大才是。我动了他在墨尔本的那片地,他不能不放权。” 那儿是薛涵的软肋。那是蒋涵母亲的遗产。 “三杀是你。林语落,你只能是我的。我就是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蒋京泽的人。”他的吻落在她光滑的肩膀上,“你再也逃不开了。” “你是个疯子。”她的语气像是揶揄又像是真的,可蒋京泽只知道她没生气。 “你是疯子的女人。” 第51章 蒋京泽被强吻 机场里人山人海,中秋节嘛,节假日是人最多的时候。 林语落提着珍珠奶茶站在人群里踮着脚往里看,虞漫推着四五个大箱子跳起来和林语落打招呼,“语落。” “这儿。” 两人相拥激动得抱着转圈。 “怎么这么瘦了呢?一点儿肉都没有了。” “没有瘦,这不是挺好的吗?”虞漫把脸凑过来给她看,“你看,没有毛孔。” “没有毛孔,长了痘痘。”林语落逗她,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我怎么看着这小脸蜡黄,像是营养不良呢?” 虞漫挽住她的胳膊,“你这几天必须好好犒劳我,心疼我,给我做饭。” “行行行听你的。”林语落依着他,“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语落出了机场的门,目光落在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上,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从车子上下来,一身红裙,对着手机发语音。 “林语落,你魂丢了?”虞漫搂着她的脖子往下压,“我和你说话呢!” “听见了听见了。”林语落就是有耳听八面的特异性功能,“我回去帮你对剧本。” 男人从车子里下来,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墨镜,棒球帽全副武装,对着对面的女人说了几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两个人身影上。 鹿晴转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撒娇抱怨,“怎么还没到?” “你要是累,就回车里。”墨镜下男人的眼睛始终斜睨这那抹高挑熟悉的身影。 他挣开鹿晴的胳膊,“你先进去等。” “你呢?” “我有事。”男人踱步向前,鹿晴一脸茫然,看到蒋京泽走过去的方向时,心里便都明白了。她狠狠地跺脚。 “蒋京泽。蒋京泽。”虞漫牵住林语落的袖子,小声紧张地说。 “走,快走,别看。”两人像是要逃避汤姆的杰瑞一样,转身就要走。 “站住。” 林语落脚步定住,回过身,“好久不见。” “确实,上周三晚上刚见完。” 虞漫听见晚上这个词的时候,本来就大的那双眼睛圆睁,像是两颗硕大的葡萄,她鬼使神差满脸八卦地看着林语落。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身干干净净的白t牛仔裤,清爽的马尾,明明是清纯干练的装束却透露着温柔,藏了锋芒,又媚柔勾人。 男人心里一动,凑过去,虞漫迅速拽过那个行李箱推车,“我去前面等你。” 林语落拦不住她,这也太不讲义气了。 “那个,我,来接人。”明明说的是实话啊,明明就是他带着别的女人出现,她确像是撒了谎一样,结结巴巴。 “嗯。”蒋京泽眸子里带了光,盯着她的唇角。 林语落知道他这个眼神动作意味着什么。 她轻声咳嗽一声,“那个,你忙,我先走了。” “你慌什么?”男人一把握住她的腰,往上一提,两人身子紧紧贴在一起。 “我慌什么呀,我又没做错事?”林语落手抵在他胸前,“这里是公众场合,注意形象。” “你忘了,你是我蒋京泽的新女友。记得吗?” 林语落推开他,“泽少,你那位女伴可是等得很辛苦。”林语落对着不远处翘首以盼的女人扬下巴。 蒋京泽连头也没回,“她今天是来处理公务的,公司的事。” 林语落冷哼一声,“是吗?那位小姐从你刚过来到现在眼睛就没离开过,贵公司的员工都这么爱八卦,还是吃老板的瓜?” 蒋京泽歪着头打量她,眼神溢出笑,“你不盯着她怎么知道她盯着我?” 林语落懒得和他解释掰扯,“余光总能看见的。”林语落看了一眼手机,“既然是公务,我就不打扰二位工作了,我朋友还等我呢。” 蒋京泽垂眸轻笑,把车钥匙递给她,“开我车回去吧。这个点不好打车。” “不用。” 蒋京泽握住她的手,把钥匙放进她的手里,攥了攥,俯身在她耳边说:“晚上我去找你拿。” “不要。我没空。”林语落要还给他,却被他硬生生握住手腕动弹不得. “我找你去拿钥匙,又不是做别的,要你有空做什么?”男人一脸坏笑,轻轻摸了摸她的下巴,“还是说,你想我?” “谁想你?”林语落一把推开她。 终究还是有人忍不住了,鹿晴踩着高跟鞋过来,人还没到,娇滴滴的声音先来了,“泽,你怎么这么久?”说着却是走到了林语落前面,纵然她穿着高跟鞋,身高却也和173的林语落一般。 “林小姐?”鹿晴的声音里满是不悦,“林小姐追得很着急的样子,不过阿泽今天可没空和林小姐买绯闻。” 林语落扯了扯嘴角,“你好。” 鹿晴哼了声,上下打量林语落,“林小姐好歹是名媛出身,虽说是落魄了,可还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不是吗?不要动不动就往别人身上硬贴,就算是贴,也要找个能够的着的。” 林语落理解女人争风吃醋的事情,可是被人硬生生骂一通,心里难免窝火,她也不是那个软脾气的性子。 不过机场这个地方,还是避免把事情闹大,退一步罢了。 林语落斜睨了蒋京泽一眼,把车钥匙扔给他,“鹿小姐,谢谢你的好意提醒,我记住了。” 蒋京泽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盯着她。 鹿晴呵呵两声,“林小姐的脾气倒是骄纵,做欢场的可没几个林小姐这种脾气的,做小伏低才能赚得满盆。” 她回身娇滴滴地对着蒋京泽说:“阿泽,我们走吧,这种穷人特别是落魄了的穷人沾上身,和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你还记得我那个表姑吗?落魄了,没钱了,可偏偏还恋着那些年的好日子,总是占人便宜,甩不掉……。” 话还没有说完,鹿晴被拉住,轻轻往旁边一推。力道不大,却不容反抗。 下一秒,林语落环住蒋京泽的脖子,吻了上去。 男人身子一僵,嘴角肆意上扬,拥住她,激烈回吻。 林语落心里憋着气,却不是对鹿晴,莫名其妙这股火气对准了蒋京泽。 她对着他的唇狠狠咬了下去,男人吃痛,男人却没有松开她,一股血腥味弥漫在这个激烈的深吻里。 鹿晴的脸都要绿了。 蒋京泽抹去林语落嘴角的血,“开我车回去。”他把钥匙塞进她的口袋里。 林语落拿了钥匙,故意在鹿晴面前晃了晃,说:“今晚找我拿,我等着你。” 男人薄唇浅勾。 鹿晴气得脸色发青。 一路上虞漫都是处于兴奋的状态,滔滔不绝地说:“你真狠,那么多人,你真敢吻?” “你竟然把蒋京泽拿捏了?” “你看到没,那个女人的脸都绿了。” “蒋京泽看你的眼神都是拔丝的。” 林语落从饭盒里摸出塞到她嘴里一个洗好的葡萄,“吃你的。” 第52章 我来,是让你出气 虞漫休假住在林语落的房间,外公长外公短,很是招人疼爱。 林母包着饺子听到外面的欢声笑语莞尔,“漫漫这孩子很适合做演员这一行。” “可惜娱乐圈现在竞争力大大小小,她这样干净的性格,难免会被动些。” 林英若有所思,“每个行业,最后还是靠实力和运气。努力,天赋,运气,环境缺一不可,但是前两者更重要一些。”她把包好的饺子下锅,“当然,这是我自己的看法。” 林英在林家出事之前一直是设计师,林家败落她也跟着放下了手里的事情开始一心一意照顾外公。 …… 林语落把洗好的衣服晾好刚回到房间,虞漫就双手捧着手机递给她,“变态是谁?” 林语落拿起桌子上的钥匙,晃了晃。 “明白。”虞漫一副秒懂的样子,“小情侣情趣。” 林语落扔给他一个枕头,“看剧本。” 林语落出门,看到不远处停着的那辆红色的跑车旁,蒋京泽修长的身子靠在车身前。 林语落看清楚车里的那抹身影,停在离他几米的位置不再上前。 蒋京泽莞尔,迈着步子朝她走过来。 “诺。”林语落把钥匙丢给他,“谢谢。” 她转身要走,蒋京泽握住她的胳膊把她扯回来,“你就这么谢我?” 林语落冷哼一声,“不然呢?我给你鞠躬道谢?” “阴阳怪气。”他食指曲起轻磕她鼻梁,“我喝酒了,让她送我。” 他匝住她盈盈一握的软腰,“吃醋?” “呵呵。”林语落掰开他的手,“没这必要。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添堵。”林语落瞥了一眼男人身后的人影。 蒋京泽会意,嘴角的笑意更浓,肆意张扬,紫色的头发,一身黑色的香奈儿新款西装,在灯光下让他整个人有一种放纵张扬的蛊惑。 他低头去看她的眼睛,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我今天把我送来,让你出气。” “什么?” 男人环住她的腰吻了上去,她的手腕被他钳制住,薄荷酒的清香混入鼻息,肺腑。 鹿晴看到车灯前拥吻的两个人气得猛砸方向盘,却不小心按响了喇叭,发出滴滴的声响。 她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按着喇叭长鸣。 林语落推他,“都睡了……扰民。” 蒋京泽的吻炙热,缠绵,在他耳边轻喃,“我喝酒了。” 林语落的气息还不稳,像是赌气,“和我什么关系?” “你送我,还是把我送出去,二选一,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林语落眼珠子转了一下,“你等我一下。我换衣服。” 蒋京泽看着她那个超短裤和背心,拉着她的手腕,“不用换,我不嫌弃你。” “我用得着你嫌弃我,拖鞋不能开车。”林语落甩开她的手。 蒋京泽却跟上去,刚刚还是热火朝天的激情张扬,现在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狗,怕在她肩膀上,从身后环住她,“我还没吃饭。”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林语落问:“你不是应酬吗?应酬只喝酒不吃饭?” “嗯。”男人闭着眼,下巴硌得她生疼。 “那我送你去吃饭?”林语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还是送你回别墅?” “你晚上吃什么?” “饺子。我妈包的。”林语落说。 “你动手了吗?” “我也包了。” 蒋京泽松开她,往前一推,“我吃你包的。” 可是这大半夜的,往外面偷饺子,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在虞漫的掩护下,林语落顺利偷食投喂蒋小狗。 蒋京泽看着她满脸做贼心虚的样子,“你从自己家偷了一盒饺子,又不是让你偷男人。” “……。” 蒋京泽牵住林语落的手,“走,带你去出气。” “干嘛?我没气了,你别给我找事了。” 蒋京泽不听她说:“你是把气都撒到我的嘴上了。” “……。” 蒋京泽敲了敲车门,鹿晴按下车窗,看到林语落的那一刻脸色骤变,“阿泽,你怎么……。”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林语落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话还没说完,蒋京泽说:“你先回去吧。” “我送你。”鹿晴可是做好了今晚留宿别墅的准备,精致的妆容一看就是补过的。 “我有人送了。”蒋京泽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人。 “泽,这样的女人眼里只有钱,这么晚了,你要注意安全,小心被这种人碰瓷。”鹿晴的眼神满是嫌弃和鄙视,“她们这些人,没皮没脸的。” 林语落十指紧扣蒋京泽的手,“鹿小姐,你猜对了,我就是看上他的钱了。” “你……你……林语落,你太不要脸了。”鹿晴要下车,却被蒋京泽按住车门,“你,你恶心,无耻。你这样的女人,不过是男人玩完了扔掉的,你别以为你和薛洋……。” “鹿晴。”蒋京泽低声呵斥。 “是啊,蒋京泽宁愿捡我这样没人要只为了钱的垃圾也不愿意要你这个豪门千金。”她扬了扬与蒋京泽十指紧扣的手,“今晚我要定他了。” 林语落甩开蒋京泽的手,白了他一眼,“走。” 蒋京泽乖乖跟上。 林语落走着走着,突然回过身,“你没事找事是不是?”看着林语落举起的手,男人即使躲开,说的不过瘾,要动手。 蒋京泽故作无辜,“你讲不讲理,我带你出气,你还打我。” 红色的跑车从两人身侧疾驰而过。 蒋京泽顺势把林语落圈入怀里,故作姿态,“我害怕,姐姐。她好凶。” “别装。”林语落被他逗笑了。 “你不是喜欢小奶狗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小奶狗了?” “机场那天你差点儿跟人家跑了。” 那天确实有点儿色迷,却也没这样,林语落不反驳,白了他一眼。 蒋京泽今晚倒像是吃了兴奋剂,心情格外好。 林语落猜想必是生意场上谈判得手了。 其实她不知道,机场的吻,是这个男人今日最大的欢愉。 第53章 权力至巅,与你万千 蒋氏集团。蒋京泽办公室。 林语落手里提着资料袋敲门,在她的手触摸到门的那一刻,电子门缓缓推开。 林语落好奇地看了一眼,“蒋京泽?” 男人卧在沙发里,裹着一床黑色的毯子闭着眼,眉心紧蹙,听见林语落喊他也没应声。 “你怎么了?‘林语落把资料袋放下,“不舒服吗?” 男人从沙发上坐起来,探身把她拉过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要用呼吸来压抑什么,“来做什么?” 在蒋京泽的印象里,林语落好像是第一次主动来找他,她对他向来是避之千里,避之不及。 “我去找鹿骁要了外公的医药费的单子,你一会儿找人再清算一下,我转给你。”林语落察觉到他的体温有些烧。 “发烧了吗?”她问。 蒋京泽叹了口气,闭着眼睛仰靠在沙发背上,“你就这么想和我算清楚?这样也好,你一会儿去找李志,对账吧。”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林语落说,“你要不要去医院?” 男人嗯了声,也没有动,“欠债还钱?那不是你卖身的钱?” 林语落气结,这个男人的嘴就算是生病了也不消停,她咳嗽了一声,“那个不算在这里面?” 她倒是实诚得可爱。 “你是说第一次?还是第二次?还是后面每一次?” “啪”一巴掌打在男人的胳膊上,“闭嘴。” 男人狭长的桃花眼底冷厉,他伸手把她带入怀里,圈住林语落的脖子,她动弹不得,“你现在都敢打我了?” “你打回来吧。”林语落把胳膊伸过去。 男人无声笑了笑,松开她,“你去找李志去吧。算清楚了直接转给他。” “你这样真没事吗?发烧了。”林语落似乎有些担心,她想要伸手去摸蒋京泽的额头,想到了什么,收回手。 蒋京泽一把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想摸就摸。我又不收你钱。” “去医院吧,这样会烧出问题的。” “没事,死不了。”蒋京泽侧身卧在宽大的沙发上,“出去把门关好。” 林语落看着他病怏怏的样子,走了两步退回来,“走,去医院,我陪你。” “不去。”蒋京泽没动。 林语落推了推他的肩膀,“走啊。” “你担心我?” “我怕你死了,没人祸害人了。”林语落伸手去拉他,“我陪你去鹿骁那儿。” ...... 蒋京泽输液输到一半,烧退了,人也精神了不少。 林语落站在一旁给他递水,吸管顺到他嘴边,“喝点水,润润喉咙。生病了,就要多喝水。” 蒋京泽被他逗笑了,“哄孩子呢?” 他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找到工作了吗?”蒋京泽伸手去撩她额前的几缕碎发,替她撩到耳后,眼神里满是宠溺和温柔,倒像是一场病把他那锋芒和戾气都烧没了。 “没。”林语落依旧把那个吸管放在他嘴边,示意他继续喝。 这样的待遇和耐心,蒋京泽第一次从林语落这里体会到,要是早知道生病有这样的待遇,他早就生病了。 “我养你。”他眸子里满是身前。 “不用,我还不起。”林语落丝毫没有犹豫,声音冷淡,“还喝吗?” “我赚钱养你。”他伸手去摸她的下巴。 林语落把水杯放下,摸了摸他的额头,“输完液应该就好了。” 蒋京泽看了一眼输液瓶,伸手拔掉了手上的针,林语落吓得去捂他的手,想要按住他的那个针孔上的胶带,怕出血,“你疯了。” 蒋京泽握住她的手,“我带你去个地方。” “大半夜的,干什么?”林语落被他拉着趔趄着跟上他的步子,“蒋京泽。” 蒋京泽把她塞进车子里,扣上安全带,车子疾驰而去,留下在后面满脸怒意追出来的护士。 “下车。”车子开到了海边,停在了沙滩上。 “干嘛?”林语落还没等下车,已经被他抱下来。 “殉情。”男人不由分说地牵着她,往停靠在海边的游艇上走。 游艇内有人出来,手电筒的闪光往这边晃过来,刺得人睁不开眼,蒋京泽打了个手势,对面有人说:“是泽少。” 游艇上有人下来,手上的手电筒给两人照路,“泽少,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出海。” “是。”蒋京泽手下的人是懂规矩的,有些人是军事化的管理形式,对他只有绝对的服从。 蒋京泽跳上游艇,把林语落拉上来,“见过晚上的海吗?” “没有。”林语落跟着她上传。 游艇缓缓开动,蒋京泽带她到二楼的甲板,隔着栏杆,两人站在船头,游艇的速度不快,海风卷裹着海浪丝丝的冰凉打在脸上,有一种凉爽的舒服和顺意。 蒋京泽站在她身后,指着前面的一望无际的海,“以前有一段时间,我经常晚上来这里玩。” “我在娱乐新闻上看到过。”曾经有娱乐视频拍到过一则纪录片,是《蒋太子的游艇夜宴》,香槟美女,夜宴欢歌,打碟蹦迪,纸醉金迷。 游艇上网红,明星,富家子弟云集,完全是奢靡的贵族生活。 曾经有狗崽队爆料,蒋京泽花了一个亿办了一场派对,只为了给自己的顶流女朋友办一场生日宴。 蒋京泽的声音很稳,“放心,登上这辆游艇的女人,只有你。”他问:“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不过来了吗?” “什么时候?” 蒋京泽轻笑,他在她耳边低语,“那晚。” 林语落凝眉,“哪晚?”问完之后,突然明白过来,她脸唰一下滚烫,想要走开,“无聊。” 蒋京泽拦住她,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他的眼底没了那种无束缚无羁绊的玩意和随性,是那种浅淡却又致命的柔情,“林语落,我爱上你了。” 蒋京泽没了往日玩笑的挑逗,那个样子真的像是在告白。 林语落全身震了一下,像是被电击了一下,可转念一想,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收心 ,就算是动心,他的深情和爱是有期限和保质期的。 “别闹。”林语落避开他炙热的目光,“回去吧。” “我没闹。”他牵起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与她十指紧扣,“林语落,你愿意试一试吗?” 她咬唇不语。 昨晚他拿到了蒋氏集团在国内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扫清了蒋氏在国内的所有障碍和羁绊,他这两个月一直在处理这些事情,他要她跟着他的时候,平安顺义,而不是担惊受怕。 权力之巅,与她万千。 第54章 如何舍得 “以前我总以为我对你的占有欲就像是我喜欢的车子游艇甚至是项目一样,只要我喜欢,我会不择手段地占有,哪怕是用强取豪夺的方式,我也要占为己有。”蒋京泽看着游艇那盏夜灯下波光粼粼的海平面。 “我以前就像是大海上的无人驾驶的航舟,因为没有牵绊所以肆无忌惮,那个时候我不允许有任何东西牵制住我,包括我自己。”海风吹起男人额前的刘海,紫色的头发在风中肆意。 这个发色很适合他,紫色的张扬和高贵在他身上全然显露,正配他肆无忌惮,张扬不羁的性格。 林语落记得,第一次,她见他时,他便是这般意气风发,肆意张扬。相对于她的手足无措,蒋京泽的出现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你越是抗拒,我就越是想要征服。”他说,“我当时想,哪怕是你一直闹,我也要把一直把你困在我身边,就算得不到心,我也要你这个人。” 海风吹起波浪打了一个好看的圈,男人的声音夹杂在风里,“我知道,你是因为你外公才跟着我,所以我绞尽脑汁想着除了你外公以为能控制住你的筹码,时间越久我越是害怕,我害怕有一天手里的筹码和要挟不在了,我便握不住你了。” 最疯狂的那一段时间,他几乎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控制她,到最后他竟然想要用一个孩子来拴住她,困她一辈子。 他第一次想要和一个女人有一个孩子,他第一次在乎一个女人到这个地步。 他一直知道林语落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他知道她一直在担心杜景琛的身体,他也知道她答应薛洋的交易。蒋氏这样的机密都是在他的办公系统里,除了蒋京泽,没有人能进去。 可是他还是想要赌一把,就算他比不过杜景琛,总可以在她心里有个位置。 鹿骁曾经劝他u盘里存一份假名单,他还是坚持把那份真实的名单复制了进去。 除了他从未想过,把他从小宠到大的父亲会真的因为这几分的权力,猜忌怀疑甚至架空他。 他更想要因此下一个判断,若是她没有背叛,他这辈子死也不会再放她走了。 若是她真的交了出去,他便按照他行事的规则处理,丝毫不留情面。 可他还是失策了。 蒋京泽眼底的光渐渐暗下去,眸子里那束亮光像是被海浪熄灭,“直到那天下午事情发生了,我才发现我根本做不到怨你。我除了对我父亲的失望和生气,对你,是失落。” 他叹了口气,“在路上,我想过就这样把你留在那座城堡里,以这样的方式来惩罚你。可是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只有放你走的念想。” 他不确定他是否能护她周全,他没了权势在那座城堡里他护不住她,可越是在那个时候,他越是看不得她受任何委屈,所以放她远走,给她想要的自由,是最好的保护。 哪怕是把她送回杜景琛身边。 林语落低声说:“所以,你给景琛打了电话,告诉他我的机票时间?” “杜景琛是我那个时候最信任能保护好你的人。”蒋京泽的眸子里有一种复杂,是哀伤,不舍还是失落,“我告诉了他一切。” “可他没有让我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一切。”林语落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给她在国内安排了工作,那份工作适合她的专业能力,适合她对于钱的需求,适合她的野心,适合她的性格。林语落拿到了同行同职位的人能拿到的三倍薪水,有两份是从蒋京泽的账上走。 她走后,他不让人收走她的东西,他模仿着她的习惯,想象着她在这座房子里看书写字的样子。那一段时间,他开始吃她喜欢的菜,看她看的那些书,会因为翻阅到她的笔记,心意动。 蒋京泽的声音失落,“放你走的时候,我曾有那么一刻希望你犹豫,可是当我真的从落败到颓丧的时候,我庆幸把你送走了。” 父亲的无情,身世的悲哀,生母的离世,一切打击铺天盖地,他有站起来的能力,却没了站起来的心思。 他的遗嘱像是在弥补一些遗憾和无能为力,可那份遗嘱上唯独对她的那一份,没有任何理由,他就是要给她。 他不是要自杀,可他却不确定,也许哪一天这样过着过着,他就真的可以走了。他甚至还在想,她在某一天,知道他困死在这座城堡里的时候,是笑还是哭。 可是偏偏,在他认定了她对他恨之入骨的时候,她出现了。 那个下午,城堡的黄昏下,那个熟悉的身影跟着鹿骁走进了城堡,他的心脏停止了一刻,他的余光瞥见她递过来的目光。 蒋京泽的心脏麻木了几个月,却在那一刻,那个日落,被她电击了一下, 她面上风轻云淡,挽着鹿骁的胳膊风情万种,他想她只是应邀来参加舞会的。 那一夜,他倚靠在她的梳妆镜上,失落的无力感和颓败毫无掩饰,溢出眼底,挂在脸上,那颗心啊,千疮百孔,疼麻木了便坠入深海,放弃自救。 可偏偏,门把手转动,门被推开。 黑暗里,她按下灯的那一刻,蒋京泽的世界亮了。 他难以置信,却又期待是她。她从前疯了一样地往外逃,可在他落败之后真的放她离开了,给她自由时,他又回来了。 他拥住她的时候,这几个月的颓败有了一个精神点。 那一夜,他不顾她的求饶,不顾她能否承受,发了疯一般要她,一次又一次,他想要和她融为一体。 一次,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他想要让她走,可他舍不得立刻放她走。 那是他在荒漠里,唯一的一滴水。 天亮了,他一遍遍地问她,他在找一个自己放手的理由,在找一个说服自己的心把她送走的理由。 那个地方不适合她,他不舍得她留下。可又舍不得推开。 可偏偏,她一遍遍回应留下。 他对自己说,多留一会儿也无妨,他贪恋和她在一起的时时刻刻。 他在爱她时,想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想要她一辈子都和他扯不清关系。 尽管他不确定她是愧疚还是同情,才会回来。 第55章 欲擒故纵必须拉黑 可终究,他还是把心堵住,要送她离开。 他碎了一地,残渣碎片,给试图捡起的人只有伤害,再无其他。 他再一次看着她离开,又是亲手推开。 林语落走了,他的心跟着往下沉。 可偏偏这个女人,骨子里的野性和疯披比他还要狠,他从未想过她再次回来,这一次,他是被选择的那一方。 他在湖边余光扫过她的那抹身影时,有不顾一切冲过去抱住她,再也不放手的决心。 可他还是转了身,想要逼她离开。 他一步步走,终究还是舍不得她,他在树下弯腰的那一刻,给了自己一个台阶,那是他主动给自己的伤口,寻了一个创可贴。 蒋京泽知道,她希望他能振作,可是一地碎片的他,没了拼凑自己的力气,尽管他一直在找,一直试图如她所愿。 可精神气这个东西,就是这样,颓败了很难再重启。 当他看到她被薛洋用刀抵住脖子的时候,蒋京泽的心像是炸了一样,那一刻,他恨不得杀了自己。 若是他早一点振作,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蒋京泽看到病房里那个昏迷不醒的林语落时,那一刻,山海无阻挡,他要把她留在身边,放进心里,他要她的爱要她的全部。 病房里,他紧紧抱住她,嘴上怨她疯,心里疼得滴血。 蒋京泽的手握上她的脖颈,眸子里是溢出的深情,“那时候,我便想,这一次,我死也不放手了,你再也走不掉了。” 林语落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被他说哭了,一开口,便带了哭腔,“蒋京泽,如果当初没有发生刚开始的那些事情,也许我......。” 他手臂一手,吻住她,剩下的话被这个吻堵住,林语落的泪落到这个吻里。 蒋京泽的额头抵在她的额前,“我知道你现在迈不过去以前的坎,没关系,我等。林语落,我们之间是注定的纠缠,从你拦车的那一刻,就注定你这辈子甩不开我了。” 林语落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落在他的手背上,蒋京泽把她按进怀里,眼泪瞬间打湿了他的肩,“不要着急回答我,我等你想好。” ...... 蒋京泽自从告白了之后,就真的消失了,连续一周的时间空间不见踪影,他说给她时间考虑,就真的给她了一个完整的空间和足够的时间。 他倒是信守承诺,林语落却总是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东西,整天心不在焉的样子。看书的时候倒着拿,倒水的时候开着开关忘了关。 她甚至觉得,他故意玩欲擒故纵这一套。本来要拨出去的电话被林语落一气之下拉黑,消失就消失,谁还不会了? 周天早上。 虞漫有活动早上五点钟起床化妆,顺带着把林语落喊起来给她选衣服,林语落半眯着眼睛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在她出门的那一刻,蒙着被子倒头大睡。 林母陪着外公要上山礼佛一周,早上临走前在门外和叮嘱了一大堆,林语落应声嗯着,愣是一个字也没记住。 “这孩子,像是睡不够一样。”林母宠溺地抱怨。 外公笑呵呵地说:“前两天为了家里的事情累着了,好好歇一歇吧。” 林语落睡得正香,突然觉得一股熟悉的清香的薄荷味扑面而来,她努力回忆着记忆里的这个味道,可就是想不起来,只是觉得闻到这个味道很安心。 可此时此刻,她由于昨晚失眠熬夜睡不着,现在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眼睛。 那个带了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懒猪,太阳照屁股了。” 她猛地惊醒,坐起身,却被男人謦长的身子压下去,滚入被子里。 黑暗中两人四目相对,思念,缠绵,暧昧,炙热,怨怼。 “为什么拉黑我?”男人先开了口,可心思明显不在这件事情上,他的手指穿过她的青丝,一下下撩拨着,“嗯?” “拉黑你怎么了?我想要拉黑谁就拉黑谁。”林语落像是孩子赌气,“你不也是消失了一周吗?” 男人在她耳边轻笑,声音有种蛊惑,“原来是为了这件事生气。”他立体的五官在黑暗里,近距离看有一种魅惑,林语落曾感叹,这男人上辈子肯定是个祸乱三界的妖孽。 “我没生气。” 男人像是没听见一样,笑而不语,只是盯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心。 “我只是随口一说。”林语落试图掩饰。 “林语落,你想我对吗?”他含着她的耳唇,蒋京泽撩拨人的技术很高,这个林语落早有领教。 “我没有。”她别开脸,试图逃离。 “可我很想你。”他的呼吸有些重。 林语落不再说话,咬着嘴唇。 蒋京泽垂眸盯着她的唇瓣,呼吸声越来越紧,最后他卧进她的脖颈肩膀,亲吻一下她的锁骨,“算了,我等你想明白。” 可话虽然这么说,人却舍不得起身,那个吻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很久很久,久到林语落有些动容。 可偏偏,她动容,他便理智了。 蒋京泽把她从床上拉起来,“都中午了,还睡。” 林语落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门开着。”蒋京泽自顾自地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她桌子上的照片仔细打量。 林语落回想起早上隐约听到林母说门是开着的。 蒋京泽看着林语落旁边的枕头蹙眉,“你和别人睡一张床?” “闺蜜这不是很正常吗?”林语落把被子叠好,“你们男的不睡一张床?” “闺蜜有必要睡一张床吗?” “有。”林语落丢下他,往外走。 蒋京泽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早餐,已经凉了,他夺过林语落手里的牛奶杯,“带你出去吃。” 第56章 成了 林语落坐在书桌前画图纸,旁边的垃圾桶里满是毁了的废纸,足足扔掉了一桶。 虞漫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旁边开始化妆,“一上午一张图纸都没出来?”虞漫看她绞尽脑汁眉心紧蹙的样子弯腰从旁边的垃圾桶里捡起一个纸团,展开看了两眼,随手扔进垃圾桶里,“你不是学的时尚设计吗?” “是啊。” “你们学时尚设计的涉猎服装,舞台,室内这么多吗?” “有什么问题吗?‘林语落把一旁的粉底液瓶子递给她。 “没什么问题,时尚设计很适合你。”虞漫拍着粉底,端过她手边剩了一半的咖啡,喝了一口 ”为什么?“林语落想起蒋京泽和杜景琛也曾经这么说过。还有外公。 蒋京泽的原话是,她这种三分钟热度的人,聪明呢是有点但是没有多少耐性,适合时尚界这样快节奏,范围广,新鲜感的专业。而且热爱是最重要的。 “没有为什么。就是单纯的感觉。”虞漫又喝了一口咖啡。 “你不是有洁癖吗?”林语落从他手里夺过杯子。说着把咖啡又重新放回到她手边。 “没开玩笑。”虞漫说,“你相信我看人的眼光,不会有错。” 林语落在这之前没有吃过苦,从小被全家人宠着长大,按照名媛培养,可她偏偏是什么都涉猎一点,而什么都不精通。 林语落是个聪明的,学什么成什么,只是因为所谓的衣食无忧,没什么特定的目标和理想。就算是林家破产了,她经历了迅速的成长期,可林老爷子和林母的身体一好,虽然荣华富贵没有了,可生计问题依旧不需要她操心。 需要钱时,她能独当一面,不需要她站出来挡风雨的时候,她便可以缩在自己的安乐窝里拿起自己的梦想。 梦想和兴趣这个东西,能够随意随时拿捏舍取是一种本事,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的,这就是从小的教育环境培养出来的一种底气。 出身好,所以她有放弃国内高校的保送名额报考伯克里的勇气,可偏偏上帝还给了她一个好脑子,让她能兼修双专业。 “你啊,上帝偏爱。”虞漫化着妆,“要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好脑子,大家都去考学了。”她从不嫉妒林语落,可有时候作为孤儿的她,还是会羡慕,也只是羡慕。 ...... 蒋京泽办公室。 鹿骁看着手上的材料,“哥,你真的要把时尚这一块儿,给她做?娱乐圈鱼龙混杂,你放心?” 蒋京泽盯着手机,“她适合做生意,且这条路是最适合她的。” “你确定吗?林大小姐的性子,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鹿骁见识过林语落的脾气,“你要是真想给她找点事做,可以让她先从她擅长的设计开始。” 蒋京泽放下手机,“你知道她,最适合什么工作吗?” “什么?” “赚钱。” 鹿骁笑了。 他第一次看蒋京泽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想必是真的动心了,他转动着手里的笔,“这件事,交给我吧。” ...... 林语落翻看着手上的文件,看着坐在对面满脸微笑的蒋京泽,“欢姐,你是想进军娱乐圈?” 米欢一身红色的旗袍,浓妆艳抹却一点儿不俗,她优雅地喝着咖啡,手里的小勺轻轻搅动着,“你是不是想要问我,为什么找你?” 林语落喜欢直爽的人,有话直说,效率高,不浪费时间,“是。” “首先,林家曾经是大户,你的见识和对时尚的接触都是很多人比不了的,这在娱乐圈很是吃香。第二,你音乐,美术,时尚设计包括金融财经知识具备,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弥补了我的短缺,但是你清高,有时候放不下面子我正好弥补了你的短处。我们合作,取长补短。第三,若是开娱乐公司,必须要有人才。你的好闺蜜,虞漫人美,漂亮,有演技有作品,可惜没有资源背景,不肯讨好资本,依旧是不温不火。” 林语落问:“所以您的意思是,我们的第一位艺人,可能会是虞漫?” “我了解到她一直想要解约,那边经纪公司用违约金压着她,不肯放手这个免费的压榨劳动力。”欢姐笑意盈盈,“要不要考虑一下?” “好。您给我一周的时间,考虑一下。” “我就喜欢爽快的人。” ...... 晚上林语落话还没有说完,刚说到一半,虞漫从床上弹坐起来,“我的救世主出现了,你认真的?” “在考虑。”林语落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你干嘛这么大反应?” 虞漫飞扑过来抱住她,“我觉得我有救了,如果你能签下我,我就是有家的孩子了。我再也不用被逼着去给那些万恶的资本敬酒,不用陪着笑脸陪人家吃饭了。” 林语落逗她,“那也不一定,我万一是个重财忘友的老板呢?” 两人在床上打闹成一团。 林语落听了虞漫的话,还是和外公和林母商量了一下,其实家里人最了解她,她若是没有动那个心思,根本不会寻别人的意见,就自己否定了。 这一问,便是全票支持。 ...... “合作愉快。语落。” “合作愉快,欢姐。” 鹿骁发出一条短信,“成了。” 蒋京泽看着那两个字,嘴角上扬。 ...... 林语落前前后后忙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总算是注册公司,选公司场地,一系列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她是新手,欢姐虽然有些早年混迹娱乐圈的经历,可演戏和经营公司终究是两码事,况且她手上还有正在经营的酒吧,林语落自然就充当起了主要角色。 收拾完自己的办公桌,她开足了冷气,裹着羽绒服眯着眼躺在办公椅上。外面华灯初上,整个帝都都沉浸在纸醉金迷的夜生活里。 “叮”,林语落只觉得面上一暖。她睁开眼睛。 男人穿着那件全球限量版的黑色风衣,立在空调下面。蒋京泽是典型的衣架子,一米九的身高,肩宽腰窄腿长人白头小还是有肌肉的精瘦,那张颠倒众生像是下了蛊的脸更是锦上添花。 把遥控器扔到桌子上,“大冬天开冷气,自残?” “清醒清醒。”林语落蹙眉,半眯着眼睛看向他,没有动。 男人走向她,背着灯光,把她遮在身影里,“累就回家休息睡觉。” 他转悠到椅子后面,冰凉的手指在她的太阳穴上,转圈,力道合适,很舒服。 第57章 捉奸 “舒服。”林语落闭着眼睛,他的指尖冰凉,触及到额头时,很解乏。 蒋京泽的手掌贴在她额前,手背又贴上去,“发烧吗?” 林语落拨开他的手,“没。” 蒋京泽握着她的手腕想要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走,送你回家休息。” 林语落没有动,“我还有事情没有忙完。”她闭着眼睛不动弹。 男人不由分说地把她从椅子上拦腰捞起来,环住她的肩膀,“回家。” ...... 林语落醒来的时候,蒋京泽正抱着电脑在处理文件,她伸了伸手,“到了?”往外看,外面一片漆黑,不是家门口,“这在哪儿?” 蒋京泽收了电脑扔在后座上,侧身握了握她的手腕,“醒了?饿不饿?” “这是哪里?”林语落探着头往外看,“好黑。” 男人不语不答,那双深邃的眸子在黑暗里透亮,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从眼睛顺到鼻尖再到唇角。 林语落知道他这个眼神动作意味着什么,她别开头,坐起身,“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说着就要开门下车。 蒋京泽探过身子去,按住她开车门的手,“别动。” 外面一束强烈的灯光照过来,蒋京泽按住她的肩膀,食指贴在她的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林语落那双透亮的眸子里满是惊恐,那双好看的眼睛忽闪着盯着他,眉心微蹙。 外面的人下了车,女人的说话声夹杂着高跟鞋的声音,“我跟着你没名没份,还要东躲西藏,我图什么?我还不是爱你?” 男人开始哄她,“是,宝贝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可是离婚这件事情,前后牵扯最大,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女人甩开男人的胳膊,“再等等再等等,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乖啊,再等等。我明天去把海边那栋别墅先过到你名下。好不好?” “你什么意思嘛?我是贪图钱是吗?我把我的三年青春都给了你。”女人娇滴滴的声音传进车内,“你现在想一套别墅就把我打发了吗?” “不是,宝贝儿。我知道你一心一意跟着我。我的就是你的,我把别墅过到你名下我心甘情愿。” 两人的抱怨声越来越小,渐渐远去。 林语落那双精亮的眸子像是小鹿的眼睛,透亮里还有一丝的惊恐,由于紧张,林语落死死攥着蒋京泽的衣领。 蒋京泽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在她耳边轻声笑,“你这个胆子,怎么做老板?”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林语落凝眉。 “带你找谈判的筹码。” “这是唐强华?” 蒋京泽伸手在车外抠出一个u盘大小的东西,“下面的事情,能不能自己解决?” 林语落眸子里闪了一下,要去拿,“谢谢。” 蒋京泽扬起手,“谢,是怎么谢?” 林语落这才注意到两个人的姿势有些不对,她的脸唰一下红了,“你,你先起来。” 蒋京泽眼神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扫视一遍,又顺着她的唇角网上,直逼林语落那双勾人的眸子。男人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慢慢逼近,林语落别开头,“蒋京泽。你说过,你给我时间考虑的。” “一周的时间早过了。”蒋京泽的掌心温度撩人,大掌裹住她的腰肢,“我不想等了。”男人的呼吸声急促,手掌开始游走。 “你又要用强吗?”林语落那双清澈的眸子红了一圈,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怼和警惕,还有一种莫名的生疏和警惕,就像是第一次他见到她时那样。 蒋京泽的心脏像是被人用火针刺了一下,生疼。 他掌心盖住她的眼睛,脸埋进她的脖颈处,细吻她的锁骨,“我舍不得。” 林语落的泪落在蒋京泽的嘴角,带了咸涩的苦,他叹了口气,把她的衣领扣好,“对不起。” 蒋京泽的指尖摩挲过她的脸颊,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他轻拍她的脸,“送你回去。” 车子开在了半路,林语落突然开了口,“蒋京泽,如果,我说,我永远不会答应你呢?” 车子突然刹住,林语落的身体由于惯性往前倾出去,却被男人伸出的一只胳膊和安全带拦住。 “你想好了吗?” 林语落沉默不语,她说:“找个地方,我们谈谈吧。” 蒋京泽没作声,车子再次发动,缓缓驶出,“今天太晚了,送你回去休息。”男人的声音沉冷。 ...... 车子停在胡同门口,男人脸色看不出任何情绪,林语落坐着没有动,两人就这样做了十几分钟,谁也不看谁,谁也没说话。 “蒋京泽,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沉默。 林语落开门下车,到了门口,才发现钥匙拉和手机落在车上了。 林语落找了个石头蹲着,天上的那轮月亮很亮,月光洒在地上,亮了一片。她盯着自己的影子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光下出现那个熟悉的人影,和她的影子交错在一起。 林语落慢慢抬起头,那张平静的脸棱角分明,立体的五官在那张脸上格外精致,男人把一只钥匙递到她眼前。没说话。 林语落没有接,就这样呆呆地望着他。 蒋京泽收回手,替她开了门,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把手机和她的钥匙给她塞进兜里。 林语落没有动,她的目光盯在他的脸上,像是在寻找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或者说是一个她自己需要的答案。 男人先开了口,“进去吧。” “还有里面的门。”她的声音很低。男人闻声,眸子动了一下,牵着她的手把她送进去,从她口袋里掏出钥匙去开门,却被她按住手腕。 男人眉毛微微轻挑,等她开口。 林语落拿过他手里的钥匙,去开门。 蒋京泽站在她身后,看她把门打开,似乎是要等她进去。 外公和林母上山礼佛,家里的灯是关着的。她站在门口没有动,月光下,两个人立在门前,像是在僵持着什么,又像是在等。 可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京泽伸手轻轻推了她一把,“早点休息。” 他替她关好门,离开。 林语落坐在客厅,关着灯,看着黑了亮,亮了黑的手机屏,终于拨通了那个号码。 第58章 交.锋 对面传来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喂?” ...... 蒋京泽推开门,站在黑暗里,那双好看的眸子里闪着光盯着她。 林语落跑上前,扑进他怀里,她踮起脚,亲昵的吻印上他的薄唇。 男人身体一僵,紧紧拥住她,嘴角上弯,同她深吻。 无尽的疯狂。屋内散发着暧昧凌乱的情欲。 月光下散落了一地的衣服,撕碎的裙子,拽掉扣子的衬衫,揉皱的床单,掉落的枕头,还有玻璃窗上有磨痕的四个手印。 林语落全身湿漉漉地裹着床单侧卧在皱得不成样子的被子上,她屈着身整个身体被身后的男人圈在怀里。 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交错。 林语落的后背沁出一层细汗,蒋京泽在她锁骨处亲吻。 男人把她从床上捞起来,浴室的门,“啪”一下被关上。 水龙头下,两个交缠的人影难舍难分。 女孩的手缠住男人的脖子,越缠越紧。 晨起,林语落窝在男人的怀里,还未睁眼,就听到他倦懒宠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林小姐,早啊。” 林语落莫名有些尴尬,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可这一夜终究是不一样的。 “早。”她欲要起身,却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林语落的脸埋在男人的胸前,蹭了蹭,蒋京泽嘴角和眸底是溢出缱绻的爱意。 唐氏集团。 林语落一身香奈儿的小香风西装,青丝披在肩上,很是干练。 林语落握了握藏在袖子里的红绳,长舒一口气,跟着电梯里搬设备的工人下车。 “是林小姐吧?你好,我是唐总的秘书,你叫我小李就好,唐总在办公室等您呢。” 林语落跟着秘书进门,这间办公室的构造很简单,除了那张办公桌,其他倒像是家里安置的客厅,电视,茶几,沙发,包括那张折叠床都是应有尽有。 女人香水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 “林小姐,请进。”男人五十多岁,有些发油富态,可穿着打扮到不像是一个这个年龄阶段的样子,一身lv的套装还是今年秀场的新款。 “唐总,您好,我是林语落。打扰您了。” 男人同她握手,“欢迎来打扰。” 男人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林语落,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虽说是遮遮掩掩悄无声息,可屋子里两个人,林语落一个大活人被人用眼瞄着怎么会感觉不到。 她笑意盈盈地对上男人打量过来的目光。 唐强华收了目光,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啧啧两声,满眼欣赏,“林小姐这样惊为天人的容貌和身材顶流也是可以做的,怎么想着开娱乐公司受罪呢?” “唐总过奖了。娱乐圈人才济济,最不缺的便是才貌双绝的美女,我清楚自己的定位,与其百花争艳落得个竹篮打水,倒不如立于百花之后做个白板打光,您说呢?” “林小姐大志向,是我唐突。”唐强华喝了口咖啡,“林小姐踏足娱乐界,也是让我们摸了一把汗哪。” 唐强华不动声色地看了林语落手边的资料文件一眼,“久闻林小姐人脉甚广,欢娱开业,蒋氏集团的蒋总,和鹿家三少,薛家,李家,还有温市长的公子都是林小姐的座上宾。” “唐总的花篮我们是最早收到的,还要感谢您的捧场。”林语落笑得得体,后背却生生发凉。 男人摆摆手,“林小姐客气了,这些是自然的,我们公司的艺人虞漫和林小姐的交情也不浅哪。” 早知道娱乐圈混出名堂的都是出了名的人精,以前她还没在意多少,看来是她自己低估了别人。 “唐总,我今天正是为着虞漫这事来的。”她莞尔一笑。 男人脸色一变,“林小姐,这不好吧,虞漫之前也和我谈过了,她是我亲自带出来的,林小姐这可是挖我墙角。” “那哪儿能。我没这么不懂事。”虞漫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桌子上,“公司培养一个艺人不容易,我们该走的程序一样不差,该补上的钱一分不少。” “林小姐,虞漫在我们公司咖位流量都算不上靠前的,您这样争取,不会只是姐妹情分吧?” 林语落笑,“你还真猜对了,只是姐妹情分。” “那请问林小姐今天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和我谈这件事?是虞小姐的闺蜜?还是蒋先生的朋友?” 对于林语落和蒋京泽的关系外界早有不少传闻,有些也是很离谱。 蒋京泽在帝都是风云人物,这样站在权势巅峰的人,前面是万人瞩目,后面是万丈深渊。一有风吹草动,便是满城风雨的爆料。 林语落拍了拍自己手边的资料袋的袋子,“以欢娱老板的身份。” “那我们可就公事公办了。”唐强华正色端坐好,“其实,以林小姐在帝都的资源人脉,别说是开口要虞漫,就算是沈怡恋也是要得的。” 沈怡恋曾经是网红出身,后来被唐氏集团签下后,参加了几个综艺,演了几部符合大众口味的网剧,和几个小鲜肉组了几对cp,一路爆火,如今算是流量小花。 曾外界有人传闻,这人是鹿骁的某一任女朋友。也曾有绯闻传出她背后的神秘大佬是蒋京泽,更有人传她和唐强华是桃色交易。只是林语落还是愿意相信,这个女孩子是运气和实力在身上的。 男人搓着手上的扳指,顿了顿,“若是欢娱,那只能说,我们要对自己的艺人负责,毕竟贵公司刚成立,没什么经验。” 林语落礼貌的笑意挂在嘴角,“唐总,虞漫是科班出身,有演技,可始终是不温不火,后面的资源也是跟不上,我们还以为唐总要用资源捧新人。” 林语落看出了他的意思,他毕竟是生意人,看重的是利益 。他之所以抓住虞漫一直不放,不是因为她能带来多少的利益,也不是念旧重情义,不过是为了虞漫挺到最后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那份天价的违约金。 林语落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故意露出一个角,“听说唐总在云海地产购买的房子过户给了徐佳丽小姐。” 男人脸色瞬变,神色沉了几分,看着露出了一半的照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框,“林小姐,第一次做生意吧?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 第59章 我的人,别动 林语落从唐氏集团出来的时候,虞漫站在广场上满脸的期待,紧张出了星星眼。 林语落朝着她眨了眨眼,做了一个ok的手势,虞漫猛地飞扑上去、双腿环在林语落的腰上,“啊啊啊啊,成功了,成功了,你好棒,我爱死你了,好爱你,我爱林语落。以后我就是有家的人了。” 林语落吓得紧紧搂着她的腰抱着她,生怕摔着她,“好了好了,我的脖子要被勒断了。” “快下来。”林语落满脸宠溺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听话。” “我不要,我要你抱。”虞漫撒起娇来是林语落的软肋。 “行,抱。” 路边那辆蓝色的兰博基尼里,男人那双蓝色的瞳孔一紧,目光盯着不远处走远的女孩,好看的嘴角上吊,扬起好看的笑意。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大褂,开了车,车子飞驰离去。 对面的某一处的咖啡厅里,那扇落地窗前,一身香奈儿新款时尚西装,手里端着一杯冷掉的咖啡,注视着不远处的女孩。 薄唇挂上欣慰的笑意,那双好看的眸底溢出霞光,他钦长的身子斜靠在沙发上,一副手掌乾坤的肆意张扬。 额前漂染的那一抹灰紫色秀发,与分明出众立体的五官相映成画。 手机屏亮:首战告捷。 男人修长的手指打下一行字:奖励你请我吃饭。 …… 旋转餐厅。包间, 男人坐在餐桌旁的沙发上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在林语落的印象里除了困在城堡的那几个月,蒋京泽一直都是工作不离手。 手机,电脑,纸质版的文件,咖啡厅,酒店,车上哪里都能随时随地办公。 林语落脚步很轻,快速从他身后扑上去,捂住他的眼睛。 男人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伸手把她拉过来,抱坐在腿上,“怎么这么晚?” “路上过来遇到熟人了。聊了几句。” “谁?”男人的手掌贴在她腰际,轻轻揉捏。 “一个旧人不重要。”林语落的手臂环住男人的肩膀,“吃饭吗?” 男人那双桃花眼狭长,上挑轻眯,“不讲一讲你的战绩?”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她盯着他上扬的嘴角,“不过,唐强华这样的老板,捧红了不少的艺人,没想到是个外强中干的人。” “事情办成了,目的达到了。那些照片资料证据记得销毁。”蒋京泽起身牵着她往桌子上走,拉了椅子让她坐下。 “为什么?”林语落被他按着坐下,看了他一眼。 男人分明若刀刃的下颚线,清晰,有线条感,配上他立体精致的五官,和那副信手拈来的傲气,有一种张扬的魅惑。 “这种事情,用这个手段要挟他第一次,便不可再用第二次。”蒋京泽拉了她身边的椅子坐下,“第二次容易把人逼急了。” 服务生端着一个扣盖的盘子上来,放到林语落面前,“您好小姐,这是我们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大音里一阵聒噪的娇滴滴的声音,“泽?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加班吗?我约你你为什么不出来?” 鹿晴的声音有一种让人听见就发怵的烦躁不安,可是却又始终发不起脾气来的那种感觉。 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蒋京泽满脸不悦眉心微蹙,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他不语不答不理,自顾自地握住林语落的手去开盘子上的盖子。 可林语落却心不在焉地往身后看,被他握住后脑勺把头掰过来,朝着盘子,“做事情专心点。” 林语落跟着他打开盖子,粉红色摆盘点缀的鲜花瓣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 头顶的灯光刺眼,照在钻石的棱角上发出耀眼的光芒,鹿晴气鼓鼓地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蒋京泽身边,怒目瞪着林语落。 蒋京泽侧了侧身,整个人遮住了林语落去看鹿晴的视线,他拿起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男人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条项链全世界只有你自己有。独此一条。” 铁刀叉摔打在盘子上的声音,清脆,稀里哗啦。 鹿晴尖叫,“蒋京泽,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我还在这里呢!” 林语落看鹿晴暴躁的样子,想要说话,可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乖乖闭嘴。 “蒋京泽!蒋京泽!泽,阿泽!”鹿晴这样娇惯的性子,终究是没有敢抬手去扯男人的袖子,闹脾气也只是嘴上。 这让林语落想起她自己被蒋京泽惹恼时,不只是语言暴怒,有时候还会动手。怪不得她和蒋京泽经常会吵架,蒋京泽的那些前女友从模特到顶流采访里都说从未和蒋京泽吵过架。 男人做完自己的事情,坐下,不动声色地给林语落夹菜,头也不抬地说:“你要干什么?” “你们什么关系?你给我一个解释。”鹿晴把那个价值七位数的钱包扔在桌子上,“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男人慢条斯理地给林语落盘子里的鱼挑刺,“不用解释。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你,你。”鹿晴气急败坏地要伸手去打男人,那只扬起的手犹豫着停在半空,却突然调转了方向超着林语落下去。 男人应急性握住她的手腕,一把把她甩在了地上,鹿晴的胳膊肘磕在椅子腿上,发出一个“咚”声。 地上的人早已哭的梨花带雨。 男人语气冷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鹿晴,我的人,别动。” 男人头也没有回,却精准地握住身后人的手背,精准地十指交扣,像是习惯了一般,“鹿晴,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别站在我的对立面。” 鹿晴停止了啜泣,憋的满脸通红,愣是被蒋京泽的沉冷压了下去,满声的委屈,“阿泽,你遇到她之后就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都不管我的。” 蒋京泽递了个眼色,旁边的服务生会意,弯腰想要把她扶起来。 鹿晴避开服务生伸出的手,两眼含水,朝着蒋京泽伸手,“泽,我要你扶我。是你把我推到的。” 第60章 我给你解释 男人纹丝不动地盯着地上的鹿晴,语气放软了些,“地上凉,起来。” 服务生听懂了他的意思,赶紧过来扶,“鹿小姐,您慢点。” “我就要你扶。”鹿晴甩开服务生的手,看着男人,“我要你扶我起来。” 林语落想要抽开被男人紧握的手,去扶她。 她知道蒋京泽说一不二的脾气,可终究还是忍不下心来为难鹿晴。 鹿晴的这一幕,让她想起了曾经,某一个雨天,她也曾挽留过别人,期待那个人可以回头扶她。 她刚想要开口,却被男人拽住,柔声却冷厉,说:“和你没关系。” 鹿晴抽泣着,声泪俱下,满腹委屈,她长得好看,这个林语落第一次见她时便有这样的想法,妩媚的单纯最是勾人。 “泽,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对我竟然这么狠心。我以为你对我是不一样的。”鹿晴满脸委屈。 男人不语。 “我以为你的心总会偏向我一些。”鹿晴哭的伤心,两行泪不断往下砸,“是我错了,还是你真的变了。” 蒋京泽听她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出去。” 服务生落荒而逃,是一刻也不想留的速度。 蒋京泽拽了一把椅子放在鹿晴前面,语气缓了些,“起来。” 鹿晴平日里不是个执拗的脾气,可今天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我今天就要你拉我起来。像以前一样。” 林语落抽开蒋京泽的手,不容她抵抗,从地上把她拉起来,按坐在椅子上,“别动。” 鹿晴的脾气还没下去,哪里肯听她摆布,“走开和你有什么关系?” “坐好。”林语落指着她的鼻尖。 鹿晴真的不动了,满是委屈地低声啜泣,“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赖上他,他爱的人会永远是我。”说着还上手了,“你为什么要抢他?” 林语落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她打过来的拳头,看了一眼蒋京泽,“你们还是把事情说清楚吧。” 林语落从身后的桌子上拿起包,把脖子上那串项链扯下来扔在桌子上。 蒋京泽去拦她,被她甩开。 “你还是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吧。”林语落从不觉得这样不清不楚的事情是女人的问题。 很多时候大家喜欢把错误的事情推给女人,婆媳矛盾是因为女人心胸狭隘,家庭危机是因为女人不懂得丈夫的心,男的出轨是因为第三者勾引,都归结在女人身上。 林语落每次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都想骂人。 其实很多时候问题最大的是男人。 蒋京泽看着止住抽泣的鹿晴,声音冷淡,平稳,“鹿晴,我对你和对别人是不一样。” 鹿晴的情绪渐渐平缓,蒋京泽把手边的纸巾盒推给他,“可我对你不是爱情。你一直都明白。” “是因为林语落,是吗?”鹿晴避开了他的话,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不管是不是在逃避,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 蒋京泽本来就高,鹿晴坐在椅子上,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坚定,毫无置疑,“不是。” “可就是自从他出现了之后,你对我才变了。” 男人拉了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下,“鹿晴,我爱她,不是逢场作戏的爱,露水情缘,没有利用,不掺杂利益,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的那种爱。” “为什么?”鹿晴颤颤巍巍地问她。 “因为这一次,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只允许我自己偏向她的那一种爱,我对她必须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和偏心。这是我的原则。” 林语落的出现,蒋京泽的原则被重新洗牌,她成了他感情里唯一的原则。 蒋京泽捡起地上的手机,放在她的手边扬长而去。 留下泣不成声的鹿晴。 ..... 林语落整理着收集到的备选艺人签约资料,整整一摞,看得人心烦意乱。空调开到了22度,依旧是烦躁不安。 她想起今晚上的事情,一生气,把那份资料摔出去,“啪”一声打在了正要推门进来的男人的脸上,那张精致的脸瞬间变了脸色。 男人怒意在眉间聚集,却在目光触及到林语落那张脸时,消散。他弯腰把脚边的文件夹捡起来,走过去,放到了她的桌子前。 他越是平静,她越是莫名恼火,林语落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啪”又扔出去,文件落在门外,发出声响。 蒋京泽嘴角扬起,带了讨好,逗她,“晚上没吃饱?脾气这么大?” 蒋京泽把手上的打包盒放到桌子上,林语落要扔饭盒,被他按住手腕,“这是给你的饭,扔了就要饿肚子了。” “谁要吃你的饭,拿走。”林语落赌气,抽开手,没有再扔,毕竟饭扔出去,洒了可能是大事故。 “你要吃。”蒋京泽想要伸手去理一理她掉落在耳边的碎发,手还没有到,就被林语落拍开。 “走开,走开。”林语落推他的肩膀,“走开,谁要吃你的饭,出去。我要工作。”林语落往外推他,把他推到门口。 “那我走了?”蒋京泽倒是出乎意料地听话,她推他他便真的出去了,她让他走他便真要走。 蒋京泽的身影拐过去,消失在楼梯角,林语落的眼泪瞬间滑落,抑制不住的委屈迸发。 一个人影闪过,把她搂入怀里,紧紧圈住,“我不会走的。我不走。“ 林语落推开他,“你不走我走了。” 男人圈住她的肩膀把她搂在怀里,“我说过,我不会放你走的。” 林语落哭腔声里全是委屈,她挣扎着要挣脱他,“你走,走开,走。” 她越是挣扎,他抱的越紧,蒋京泽向来是这样的。 林语落哭累了,在他怀里便不再挣扎了。她不挣扎,他便真的松手了。 蒋京泽的手掌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薄唇凑到她脸上亲吻,眼角,鼻梁,鼻尖,顺滑的吻缠绵,落在她的嘴角,紧接着覆在她的唇上,辗转。 他的吻,淹没了她的抽泣。 良久,男人在她唇瓣处抽离,亲吻她眼角的泪痕,“我给你解释。” 第61章 我不允许你受委屈 蒋京泽擦掉了她脸上的泪痕,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去牵她的手背,“过来。” 林语落被他牵住抱坐在腿上,“鹿晴呢,名义上呢是鹿家的养女。其实呢是鹿骁的亲姐姐。她母亲是姑父的初恋。” 鹿晴的母亲赵莞儿是舞女出身,是鹿正廷的初恋。后来她怀孕期间发现鹿正廷瞒着自己结婚的消息后难产,留下鹿晴。 也许是因为鹿正廷的心怀愧疚,也许是因为真的爱赵莞儿,鹿正廷对这个女儿十分宠溺。 因此鹿晴养成了娇惯的性子,飞扬跋扈。全家人也是百依百顺地。 蒋京泽握住林语落的手指,把玩,“那一年,是春天,姑妈嫁到鹿家。她成了姑妈的名义上的女儿。” 他在婚礼上看到了不哭不闹的鹿晴,俩人被大人安排在一桌。 蒋京泽那个时候是被全家人宠的无法无天的小少爷,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红了一次又一次,可还是硬生生把眼泪压下去了,换上招牌的笑容。 “我那个时候,对老大只是不亲,可对……。”蒋京泽的眸子暗了几分,似乎在压抑着情绪,还是在想着找一个表达的方式。 林语落似乎预感到了他要说的话,她回握住他的手,“你不喜欢她的身份是吗?” “是。”蒋京泽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我那时候仇视那些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包括他们的孩子。” 小小的人,感情却是很强烈的,他对她的深仇大恨都表现在了脸上和冷漠的态度上。 可偏偏那个骄傲娇惯的大小姐对这个对自己态度冷漠甚至厌恶的二少爷满脸花痴讨好,死缠烂打跟在他屁股后面。 “后来,我妈和我爸闹离婚。在那个所谓的家族会上,所有人面对蒋劲山的势力低头沉默不语时,只有两个人投了反对票,一个是蒋京泽,一个是鹿晴。” “本来她是没资格参加的,可那天她不知道怎么求了他父亲,愣是跟着姑妈来了。”蒋京泽嘴角的那抹笑意很冷,很凉,没有温度却又有一种无能为力的自嘲和凄哀。 蒋京泽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握住林语落的手,握了又握,神色里是从未有过的寂冷,“她曾经救过我的命。冒死。” 蒋京泽没有继续说下去,把头埋进林语落胸前,林语落察觉到他的异样。 她搂住他,“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也可以不说。” 有些事情,是旧伤疤,再亲近的人去揭开也会疼。 这一刻,她懂他。 …… 早上五点钟,虞漫带着早饭来敲林语落的门,“我来给我老板送早饭。” 林语落顶着俩黑眼圈坐在沙发上,“给你涨工资。” 虞漫把饭盒放下,突然盯着林语落,“你不对劲。”她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像是敲定了某种猜测,“你昨晚是不是有什么情况?蒋…总来过?” “没有。”林语落连忙否认。 虞漫再次环顾四周,非常确定地说:“别骗我。你的表情出卖了你,蒋京泽绝对来过。这里肯定发生了妙不可言的东西。” “比如呢?” “比如你身上绝对有小草莓。”虞漫满脸笑容却是很笃定。 林语落心虚地低头吃饭,“什么乱七八糟的,吃饭,我饿了。” 眼前的情景倒退回去。 蒋京泽的吻堵住了林语落溢出的呻吟声,缠绵激烈。 最后随着男人的动作,女孩一口咬住男人的肩膀。 随之而来的是,无声的快乐。 蒋京泽看着怀中人脸颊上还未散去的绯红,一吻再吻,亲吻,“宝贝儿,你好棒。” 林语落不语,这个男人这样的话她始终不适应。 他面对她这样羞涩的反应一如既往地兴奋,翻身把她压在沙发上,“我又想你了。” “我困了。”林语落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像是散了架一样。 可男人的手早已经躁动,这样的事情一旦动了欲望是收不住的。 虞漫挨着林语落坐下,“果然被我猜对了,我就说吧。” “你这个演技,不去演电视剧真可惜了。”林语落顺手递给她一个剧本,“你看看,这是刚谈好的本子。” “电视剧剧本?”虞漫被林语落往嘴里塞了一个煎包,鼓鼓囊囊地说,“古言?” “我分析了一系列的市场数据,这个剧必火。”林语落喝着豆浆,“这是大女主的本子,和你搭档的还是个流量小鲜肉。” “我从来没有当过女一号。”虞漫有些犹豫,“我怕我撑不起剧来。” “你只负责研读好剧本,去全心全意地表演就是了,这个角色和你的性格有些地方不谋而合,而且你的演技没问题。\\\"林语落走到书桌前从一整摞的文件夹下面抽出一个文件夹。 她把文件夹递给虞漫,“你最近和鹿三少走的挺近?” “没有啊。” “我怎么好几次看着是鹿骁的车在咱们公司附近。我还以为是等你呢。” “没有。你看错了吧。就算是来,也不一定是等我。\\\"虞漫眼神躲闪,拿过文件翻看,可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 感情上的事情,林语落也不想多去过问,她知道鹿骁和蒋京泽是一路子的野,还是有些担心,“我多一句嘴,你的感情生活我不过问,你要是真的觉得他合适,可以试一试。但是......w鹿骁要是欺负你,这个委屈我们不受。” 蒋京泽当初对她用尽手段的占有,是因为蒋京泽的手里有她的软肋,她知道那种痛苦和绝望,这一条路,她不想虞漫步后尘。 虞漫签字,“没有,我会受那个委屈吗?”她把签好的合同递给林语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她,“语落,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受了委屈,你,会帮我吗?” “会。”林语落语气决绝坚定,“你放心,只要我在,我一定护你周全。所以任何委屈都不要忍,一定你告诉我。” 虞漫笑了。 林语落,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她自己可以遍体鳞伤,可她从不允许身边人受一点儿的委屈。 第62章 泽少吻软腰 林语落一身黑色的旗袍,大波浪的头发随意挽在脑后,腕上一只素色的手链,在阳光下明晃晃地,她卧在沙发里,散漫的神色有一种倦懒的美意。 阳光打在她的半个脸颊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 鹿晴一身红色的连衣裙,裹着披肩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从不远处走来。其实这一幕,足以惊艳,这一瞬间,唐晴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蒋京泽的影子。 曾经,在某一个这样的午后,那个男人也是这样,同一个位置,同一个姿势,同一个神情。 想到蒋京泽,看见林语落她心里更是有气了,把手里的东西扔在沙发上,坐在她对面,没好气地说:“妖精。” 林语落缓过神来,却没有起身,懒洋洋里带了一股子清冷味,慢悠悠地说:“来了,请坐。” “不用你说,早坐下了。” 林语落挑眉,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找你来,是有事情请你帮忙。”这语气,这就是一个盗版的蒋京泽。 鹿晴气哼哼地招呼服务生,“给我来一杯冰美式,降降火。”她白了林语落一眼,“你脸大啊?我凭什么帮你?” 林语落看她满脸怒意,莞尔,“你可以不帮,你要不要先听我说完?” “我不听,我凭什么听你说话。”鹿晴一脸孩子气。 林语落继续自顾自地说:“我们公司呢刚成立不久.......。” “不听不听我不听。”鹿晴干脆捂着自己的耳朵,像是小孩子之间打架一样,“我不听。” 林语落戛然而止,“聒噪。” 幸好这个时候餐厅没几个人,她这样也不算是扰民。林语落闭了嘴,对面的鹿晴泄了气,林语落从包里拿出来一个首饰盒,递到她面前,“送你的礼物。” “谁稀罕你这个破礼物。”鹿晴看也没看。 “那好吧,真是可惜了法斯卡的这枚胸针。”林语落满脸可惜,去拿那个盒子。 “不是,你等会儿?谁?你说的是谁?”虞漫要去抢盒子,“法斯卡?” 林语落先一步抢过了盒子,“想要吗?想要那就听我把话说完。” “你先给我看一眼,我再考虑你的要求。” 林语落无奈地笑了 笑,把手里的盒子递给她,借着她安静的片刻,把来意说明白,“你要不要考虑做个兼职,来我们公司做艺人?” 鹿晴欣赏着那枚胸针,“不去,你那个破烂小的公司能培养出什么艺人明星。” “瞧不起我们?” 鹿晴头也不抬,“是讨厌你。” 林语落点点头,默认,“这个我理解,毕竟我抢了你的心上人。”林语落转着手上的手链,“但是我们公司的老板不止我一个。” “不去不去。只要是你沾染的地方,我碰了就倒霉。”鹿晴拿着那枚胸针递给林语落,“你给我系上。” “你不怕我碰了,你倒霉?”说话间林语落已经拿过来那枚胸针。 “别那么多废话。”鹿晴测过身子,示意她给她带。 林语落给她戴好,“你长得漂亮,长得大气,有自己的个性,还有一个好的家庭背景作为人设,而且你在微博上还有一定的粉丝量和流量,如果再去打磨一下演技的话.......。” 鹿晴打断她的话,“除非你和蒋京泽分手,我就任你安排。否则免谈。” 别墅。 何姐泡了热茶端给林语落,“林小姐,泽少也是刚回来,在楼上洗澡呢,您稍等。” 林语落轻笑,“谢谢。我等他。” 蒋京泽裹着白色的浴袍站在二楼的楼梯上往下看,看到坐在客厅里的林语落时,嘴角迅速上扬,他朝着楼下吹了声口哨,招手示意她上去。 “我在客厅等你。”林语落犹豫了一下,对着上面的人说。 “不行。上来。” 蒋京泽眉眼间染上一股深情款款却玩味的笑意,看着她一步步顺着楼梯上楼,林语落穿了开叉的旗袍,上楼时露出纤细白皙的长腿,盈盈一握的细腰柳软,身材极妙。 林语落刚踏上二楼的台阶,便被蒋京泽在背后推了一把,从身后横抱起,林语落顺势环上他的脖子,“下面有人,别闹。” 何姐和几个打扫的佣人余光扫过楼上,抿嘴笑,都默默推出去。 “我抱我的女人。”蒋京泽抱着她进房间,“有人怕什么?” 蒋京泽故意逗她,把她往上颠了颠,“瘦了。” 说着腾出一只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瘦了不少。没手感了。” 林语落往下一滑,吓得赶紧搂住蒋京泽的脖子,“放我下来。” 男人把她扔在床上,压了上去,刚洗过在,裸露的胸膛前,还有水珠,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有三五滴水珠落在林语落的脸上。 “吹头发。”林语落手抵在他胸前。 吹风机开到了热风最大档。 蒋京泽脸贴在林语落的腰上任由她给自己吹头发,他的掌心贴在她光滑的大腿上,上下游走,林语落被他撩人的体温烫的打了个哆嗦,往后退了几步。 蒋京泽修长的腿夹住她往前拉,手臂环住女人的腰肢,在她纤细的腰上轻吻,隔着衣服,他的吻依旧烫人。 林语落被他撩拨得心烦意乱,收了吹风机,却被男人搂的更紧,握住她的腰,湿热的吻落在她的腰上,一吻再问。 她的腰上没有一丝赘肉,腰肢极软,让人有一种搂紧的冲动。 “这是你第一次来别墅找我。” “我有事找你商量。”林语落喘气声越来越急促,手掌扶在男人的肩上。 一个小时前,蒋京泽要洗澡换衣服出门,接到林语落的电话改了主意。 “一边做一边说。”他的腿在她脚腕处轻轻一绊,林语落整个人摔进了床垫里,男人翻身压下来,手指整理着她的发丝,“我做,你说。” “我这样说不出来。”林语落咬着唇角,眉心是欲要烧起的火。 蒋京泽果然停住了,不再继续,那双澄澈的眸子满眼认真,“你说。” 她被撩拨起性子,他却故意停下不前,林语落咬了咬嘴唇,盯着他的唇角,“我想签下鹿晴。” “她没演过戏。”蒋京泽眸子落在她锁骨处,游走到她尖细好看的下巴,轻轻握住,“不会唱跳。” 第63章 下不为例 “这些都是要学的。”林语落修长的手指攀住他的肩膀,“后面学就是了。” “有些东西不是学的。”男人咬着她的锁骨,“是天赋后期再怎么调教都没有用的。”男人的气息扑在她耳后,“比如,你,就有爱的天赋?” “什么?”林语落一时间走了神,也无心顾忌他说什么,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问他,“景琛家在娱乐......。” 男人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一把,林语落的思绪硬生生被扯回来了,“专心点。” 男人的声音带了一股魅惑,手上力道更重了。 林语落深知说错了话,只是求饶已经为时已晚。 林语落醒来的时候看到男人正在拿着一个指甲刀给她剪指甲,蒋京泽从小养成了一种高效率的习惯,做起事情来的样子非常认真,看他满脸认真的样子,林语落莞尔。 阳光打在他的白t和那一头发光的紫红色头发上,少年的张扬和风气在此一刻,淋漓尽致。 蒋京泽剪完抬头看了她一眼,“一会儿给我小费。” 林语落笑而不语。 “后背给我抓伤了。”男人慢条斯理地给她打磨指甲,本来林语落还在欣赏这美好的景,被她这一句话搞得好心情全没有了。 “蒋京泽,你说话能不能含蓄一点。”林语落手背盖在眼睛上。 男人不以为意,专心致志在她的手上,“做都做了,还不能说,你刚才不还是挺开心的吗?” 林语落抽回手,要起身,蒋京泽连忙道歉,“不说了不说了。” 他哄女人的本事是有的,他转移了话题,“你见过鹿晴了?” “嗯。”林语落把手递给他,“你不问问结果吗?” “没同意。”蒋京泽头也没抬,“如果同意了,你就不会跑过来找我了。是不是被她说委屈了?” 林语落似笑非笑,又像是无奈的苦笑,“有点,而且被她说完我突然觉得她说的好像是对的。” “比如?” “她说要和我做交换,我如果和你断了,她就答应。”林语落很会挑重点,很会拿捏蒋京泽的死穴和逆反的点。 果然,男人脸色沉了几分,把工具扔下,拿起酒精毛巾给她擦手,擦干净后,把毛巾扔进铁盘里,“你怎么回答的?” “我没回答,我这不来问你吗?”林语落侧身看向他。 男人的手掌“啪”一声落在林语落光滑的小腿上,小腿处瞬间红了,跳出五个手掌印,这一巴掌确实疼。 “嘶。”林语落吃痛。 男人捏住她的腿,往自己身边一拉,她整个人被迫贴向他,“林语落,这种事,还犹豫。你还特意来问问我,你还挺尊重人的。” 林语落当然听得出男人话里的讽刺。 她找他的本意不在此,可偏偏话到这儿,她就是一心想要逗逗他。 “蒋京泽。”林语落手有意无意地在他的领口处撩拨,“要不,我们哄哄她。” “怎么哄?”男人脸色早已不悦,对这件事没有丝毫的兴趣,神色冷淡,可对她的话却还是有回应。 “我们暂且先不要见面。”林语落说,“等我搞定鹿晴后,后面的事情再说。” “说明白点,没听懂。”蒋京泽神色冷冽,眸子里泛出一抹冷光和隐约的怒火。 “我们暂且分开一段时间.......。”林语落本想是逗逗他,可不知道怎么就把这句话脱口说出来了。意识到问题之后,她赶紧噤声。 男人脸色一分一秒沉下去,脸色骇人,他搁置再一旁的椅子上的腿修长,脚尖轻轻一用力,那把沙发椅被踢了出去。 这是真生气了。 “你再说一遍。”他眸子里压抑着沉冷,盯着她,“林语落,你想清楚了,再说一遍。想清楚了再说。” 男人的神色骇人,眸子里的那束光在与她沉默的对视中一点点消失。 林语落一时间竟然不敢再去看那双眸子,她别开目光。男人在她目光别开的那一刻,眼底的光黯了,他欲要起身。 林语落拽住他的衣领,蒋京泽起身时没有想到她后面的动作,且心里有怒,起身的速度快,林语落本来就轻,愣是被蒋京泽托了起来,差点摔下床。 蒋京泽手臂环住她的腰,怕她摔下去,神色又怒意不悦转而成了压抑不住的担心,他低声呵斥,“你疯了。” 林语落的腿顺势盘上他的腰,紧紧缠住,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我不要分开。” 这个男人的喜怒开关就是被她死死握住了,蒋京泽自己何尝不知道,他的情绪被她拿捏得死死的。明明是怒火中烧,可偏偏她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自己还就是跪下去接。 男人的神色缓了不少,“你再说一遍?” 林语落环住他脖子的手收紧,紧紧拥住,“蒋京泽,我说我不要分开。” 一场旖旎。 畅快淋漓后他气喘吁吁地在她耳边说:“林语落,下不为例。” 她在他的眉眼间轻画,一下下地,男人任由她闹。 “鹿晴的事情,要不要我帮你?” 得,哄好了。 “不要。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件事。是为了别的。” “说吧,要什么?”他在她耳边亲吻。 “我要什么,你都给吗?”林语落逗他。 “嗯。” 林语落叹了口气,“过几天杜氏有个酒会,我想......嘶。” 话还没说完,蒋京泽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下去,疼得林语落鼻尖冒汗,拥住他,可她还是把话说了下去,“我想参加杜家过两天要办的那场酒会。就是杜景琛生日的那场。” 那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林语落觉得肩上传来麻木的刺痛,她感觉骨头都要被他咬碎了。 白皙的皮肤上,血色的痕迹晕染,林语落疼得冒出眼泪,却愣是一声不吭,只是紧紧攀住男人的肩膀。 蒋京泽怎会不知道,沉默,是她的态度。 男人起身,把旁边干净的床单裹在她身上,连带着手臂裹住,盯着她肩膀处的伤口,“不行。” “那只是个酒会。” “不行。”蒋京泽的怒意从声音里发出来,拔高了声调,怒喝道。 第64章 如果你非要限制束缚我 林语落起身,语气软了些,“我是在和你商量嘛?” “我说不行。”蒋京泽猛地把桌子上那条钻石项链扔了出去,正好打在了不远处的挂画上,玻璃碎了一地,项链落在了地上。 那是他修好,要重新送给她的。 林语落摔门进了浴室。 林语落收拾好,用一个别针把扯掉扣子的衣领别好,门外门把手转动,蒋京泽推门进来,站在她身后。 男人神色冷静了不少,他声音有些沙哑,“你工作的事情我尊重你,但是这件事不行。我可以帮你介绍......。” “我不要。”林语落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完就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林语落,我不同意。”蒋京泽的态度明确,“你听明白了吗?‘ 林语落推开他,要出去,“明白。” 却被蒋京泽握住手腕,两人背对着对方,谁也没有回头,“那你还要去吗?” “我去那个地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连杜景琛的面我都不会见。”林语落与其肯定,“我必须去这个酒会。我需要这个资源和人脉。” 男人握住她的手越收越紧,“我要是非不让你去呢?” 两人的后背线条 紧绷。 “蒋京泽,你别逼我。”林语落的眼圈瞬间红了。她不是随随便便就分手的人,她动了心,用了心,就是毫无保留且义无反顾,不会轻易放弃。 “我不逼你,这一次你自己选。”蒋京泽死死扣住她的手腕,“我说过,你要什么资源我都可以给你。这个舞会上的任何价值信息人脉,我都可以给你。” 蒋京泽在帝都做不到只手遮天,却也是垄断级别的。 “我要自己去争取。” “你想好。”男人手上的力道,捏得她胳膊生疼。 “是。” 蒋京泽手上的力道松了,“我再问你一次,你必须去是吗?” 屋子里是窒息的压抑,两人的争吵,越是无声,越是艰难,“蒋京泽,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非要限制束缚我,那我们就还彼此自由吧。” 男人手上的力道一点点松开,松开,眸子里是红了眼的怒意和戾气,他蒋京泽,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激怒过。 他勾勾手都会有无数的女人甘愿被困住,可偏偏这个他做了一次又一次让步的人,他捧在心尖上的女人,他就是走不进她心里。 林语落理了理领口,把手上的手链摘下来,放到了桌子上,摔门而去。 ...... 一连一周的时间,两个人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给对方,生活在一个城市,连偶遇都没有。 林语落夜里伤心,白天拼了命地工作,在外人看来,像是个女强人工作狂,丝毫看不出像是一个失恋的人。 虞漫抱着一束鲜花敲门进来,试探着问:“你,没事?” “什么事?”林语落盯着电脑的屏幕,“你不是开拍了吗?怎么跑回来了?” “我休假一周。” “主角还能休假?”林语落拿开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扔在一边,两根手指在鼻梁处轻捏,“回来有什么事?” “你没看新闻?”虞漫把手机的微博打开递给她,“今早的头条。” 新闻铺天盖地,想不看见也难。蒋京泽携手国际名模出入奢侈品店,几个小时内消费额高达八位数。 “看到了。”林语落拿过桌子上昨晚吃剩下的三明治,咬了一口,“你不会是为了这事跑回来安慰我的吧?” 虞漫拉了一把椅子坐过来,就听到外面的声音,“鹿小姐,您不能进去,您不可以进去的。” “闪开,我要找林语落,让她给我进来。” 鹿晴推开门,手里最新款的lv的包包被她摔在办公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林语落,你还来真的?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贪财。” 林语落示意秘书出去。虞漫也跟着出去,林语落要去拉她没有被拉住,这也太不讲义气了。 鹿晴拍着桌子,“林语落,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毒,你竟然为了我和蒋京泽分手?你凭什么把阿泽甩了?” 林语落本想着解释,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从身后的书架上拿了一个文件夹,“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人。不是你自己说的要我放弃蒋京泽吗?” “我,我那时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谈判桌上说出去的话,还能开玩笑吗?”林语落翻看着手里的文件,不温不火地说,“咱俩谁也别说谁,我这个女人眼里只有钱,你这个女人不守承诺。” “你是心里只有钱,但是我一定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鹿晴怒气冲冲地说,“你别想让我和你一样是同类。” “好啊。”林语落把手上的文件放到她面前,顺手从身后桌子上摸了一支笔,拧开盖,递给她。 鹿晴一愣,没有去接笔,林语落先一步收起了笔,“不敢了吧?算了。” 鹿晴抢过笔,“谁说我不敢。我向来是说到做到的。”唰唰几声,鹿晴的名字印刻在了纸上。 林语落心满意足地伸手,“鹿小姐,合作愉快。” 鹿晴拍开她的手,“我说,你这个女人有没有心啊?你没有看见漫天的新闻吗?他身边出现了新的女人了,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工作?” 林语落给她倒了一杯咖啡,放到桌子上,“那我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去哭着喊着闹吧?分手了,他带着别的女人逛街,和我也没关系啊。” 鹿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咖啡想要喝却蹙着眉头问:“这是什么牌子的咖啡,我只喝蓝山咖啡。” “不好意思,满足不了您。”林语落端起那杯咖啡,“这是蒋京泽买的不知道什么牌子。” “我喝。”鹿晴闻言,从她手里抢过来自己的杯子,“你为什么不能去闹啊?你去找他道歉。” “我为什么找他道歉?”林语落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她坐回自己的转椅。 “因为你做错了呀?”鹿晴喝了口咖啡,有些激动。 “我做错什么了?”林语落挑眉,“你都不知道什么事你就说我错了。” 第65章 探班也能偶遇 “他那么理智的人,那么喜欢你,你和他吵架了,你说是谁的错?” 林语落被她气到无语,“你怎么知道他就是理智的?”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吵架?”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鹿晴败下阵来,“我都签字了,你必须找她和好。” “不是,我……。”林语落把文件甩在桌子上,“这件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不管,你不能让他伤心。”鹿晴立场坚定地抱着合同不撒手。 “那我就应该伤心是吗?”林语落知道鹿晴是一个毒唯,只是没有想到这么严重。 鹿晴怒气冲冲离去,一路上摔摔打打,打碎了四五个花瓶,惹得众人面面相觑。 …… 影视小镇。 林语落端着一杯冰咖啡递给刚拍完的虞漫,“热不热?快降降温。” “你怎么来了?” 林语落给她吹风扇,“今天欢姐在公司,我来探班。顺便看一下有没有好的群演。” 虞漫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还真有,我一会儿给你介绍。” 说话间,听到有人在棚外喊导演,“导演,鹿少和泽少过来了。” 导演在机子后面露出头,“这两位少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这大热天的。” 虞漫闻言,把手里的咖啡塞给林语落,“我要开工了。” 林语落知道她在避着鹿骁,也没有拦她,把手里的扇子塞给她的助理,“照顾着点。” 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林语落跟着虞漫的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刚想走,就被鹿骁喊住。 “林总。” 林语落装作没听见,想要从另一个方向走。 却不料导演热情过了头,“林总。” 林语落只得硬着头皮回去,“鹿三少,好久不见。” “这么大热天,林总跑过来亲自监工。”鹿骁开玩笑,余光扫了旁边冷脸的男人一眼,“有没有我的咖啡?” 身后的工作人员闻声立马递过来两杯咖啡,递给两人。 林语落始终没有给蒋京泽一个正脸,男人那双深谙清冷的眸子却未从她脸上移开。 导演奉承,“今天能来监督我的工作,荣幸。别说是做老板,这全场的女一号男一号加起来也不如您几位亮眼。” “这是实话。”旁边制片人跟着过来,“林小姐这身材容貌是一等一的。” 制片人站在林语落身后,距离贴的很近,林语落不动声色地往边上避。 “今天三位赏光,我请大家一起吃顿饭。”制片人发出邀请,目光却是在林语落自己身上,“不知道有没有空?” 林语落本想拒绝,却不料,蒋京泽开口,“欢娱的艺人在你手底下拍戏,这顿饭不该是你请。”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林语落身上,一句话把她架那儿了,除了答应没有别的办法。 鹿骁补了一句,“男女主叫上一起吧。” 虞漫坐在副驾驶,满脸愁容,“怎么就偏偏遇见了?” “你想去吗?”林语落察觉到她情绪的异样。 “不想。”虞漫握在林语落胳膊上的手是冰冷的,“你不也不想吗?我陪你吧。”突然察觉到林语落在开车后,迅速放开。 “你别去了,去了我更没法脱身了。”林语落在路边停了车,“自己打车回去。” “我……。”虞漫还在犹豫。 她被林语落推了一把,推下车,“回去好好休息。” 餐厅包间内。 林语落到时,制片人和导演已经坐下了,看见她进来,制片人把自己身边的椅子拉开,“林总,坐这儿。” “不好意思导演,虞漫拍戏着了凉,我让人送她去医院了。” 导演就是个作陪的,也知道其他人也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他单纯就是为了不得罪人跟着来吃饭,没必要真的上纲上线。 林语落刚坐下,鹿骁和蒋京泽一前一后进来,男人扫了一圈,“吆,都到了。” “少了一位。”制片人站起身,“虞小姐不舒服。” 蒋京泽目光在制片人扶着林语落椅背上的手那儿定了几秒,移开,“坐吧。“ 说着朝后面扬了扬手,陆陆续续进来几个人,蒋京泽坐定,“这是我几个朋友,都是你们圈里的,认识吧?” 导演看见那几个人,眼睛“咻”一下亮了,怎么会不认识?这些算得上是娱乐圈的大佬级别的。 有这两年大红大紫的唱跳歌手,有剧本制片人,有内娱电影一出必火的张导演,还有内娱有名气的女经纪人。 女经纪人看到林语落眼神跳了一下,“果然,娱乐圈的美女的高质量都逃不过泽少的法眼。“ 这样的饭局,能让手眼通天的蒋京泽动辄请人过来,一定不是简单人物。 而在场的全是资源资本,只有这一个明晃晃的大美女,很明显这饭局的焦点是这位美人,这些人也是为这位美女提供资源。 可偏偏林语落一开口,众人警觉,哪里是什么艺人,是当老板的。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位,往那儿一坐,似乎每个人的脑门上都写着那两个打字,资源。 “您好,我是林语落。” 林语落,新欢娱集团的总裁,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多多少少都有些消息渠道。 “怪不得都在传欢娱的林总为人低调,没想到是个大美女。” 众人见状跟着夸。蒋京泽在外面和林语落的那些绯闻多多少少大家都有所耳闻,不管是不是真的,这林语落今天能坐上蒋京泽的饭桌,绝对不是一般人,给足面子就是了。 蒋京泽全程几乎是沉默,偶尔话题陷入僵局或挣执时,他开口说个一两句,四两拨千斤,倒是真的有效果。 中途,林语落去洗手间,楼道里那两个人影。 “这女人什么来头?泽少的局,鹿家三少作陪,看这排场来头不小。” “管她呢,今天来这儿谁不是为了他蒋京泽一句话,漂亮女人谁也喜欢。” “我还以为是沾上资本,想要被推上来要捧红的大学生呢。”两人低声轻笑,那笑声里是无限嘲讽和玩味。 “不知道这蒋二少怎么想的,让一个女人出来抛头露面开娱乐公司,这么漂亮的女人要么是放到大屏幕上包装起来,拿得出手,要么是金屋藏娇好好疼。”依旧是男人低笑的声音。 第66章 试探 “蒋京泽这样的年龄能叱咤商界除了过硬的家世还是有脑子的,这女人虽然漂亮却不值当的娶回去金屋藏娇,身份不配,没什么利用价值。”林语落最后干脆倚在墙上听。 “若是找个屋子娇养起来,零花钱吃喝玩乐供养着,想必这样有心机功利心的女人,满足不了野心。要是包装起来,做演员,那娱乐大众的戏子豪门终究是看不上的。”若是不过脑子听,这个人分析得倒是头头是道。 男人哼了一声,开玩笑,“这样随便拿几个钱出来哄一哄,让她开个娱乐公司,自己玩玩。新鲜劲儿一过,随便在公司上找个漏洞,给个钱或者要挟的理由,也好甩开。” 两个人的笑声渐渐走远...... 林语落垂眸冷笑了一声,想要折回洗手间洗个手,一转身,看见倚斜着修长的身子靠在墙上抽烟的男人。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意味深长地盯着她,似乎在观察,眸子幽暗深邃。 四目相对,林语落开了口,“蒋总还是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 “跟你学的。”男人吐了一口烟圈。 林语落轻咳一声,蒋京泽把那半只雪茄灭掉,随手丢进垃圾桶里,他凑近她,“我不找你,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和我僵下去?” “我不敢打扰蒋总上头条。”林语落别开目光,落在他的肩膀处。 男人手臂搭上她的肩膀,似是在借她的力支撑着半个身子,重力压在她的身上,男人身上满是烟草香味。林语落在片场见到他时,也是烟不离手。甚至连新闻头条被狗仔拍到的照片也是夹着雪茄。 林语落挥了挥手,试图打散还未消散的烟雾,她闻到烟味忍不住咳嗽。 蒋京泽察觉,退开几步,“那个制片,对你有意思。第一次见?”直言不讳,是蒋少爷的优点。 “嗯。”林语落往身后看了一眼,漆黑的楼道里很安静,除了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别无其它。 男人嘴角噙起一抹笑,“又不是偷情,害怕什么?” “怕有人误会。” “误会什么?”他故意问。 林语落盯着他的眸子看了又看,看了继续看,最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怕制片人误会我和泽少有点什么,不敢下手。” 男人眸子暗了几分,露出不悦的怒意,他低下头看弹了弹自己衣角的灰,眸子轻抬,盯着她,“有资源,有利可图,你就上,是吧?” “挣钱,得利。有什么不对吗?”俩人较着一股子劲儿,就是别不过来。其实林语落何尝不知道,今天这顿饭是蒋京泽送过来得求和台阶,她只需要站上去就可以了。 可偏偏这几天的头条在她心里,像是窝了一心脏的火气,她每次想起,就是要逆着她的意思去做。 男人的眸子里染上一层怒意,他断眉轻挑,“很好。” 他拽着她的胳膊往包厢的方向走,也许是出来的时间太久了,鹿骁已经招呼大家开始坐到一片的沙发上唱歌,这样的套房包间是酒店的最高标准,隔音效果好,玩乐吃喝游戏厅麻将桌应有尽有。 蒋京泽把她拽进门,手上的力道一推甩进那个正在陶醉唱歌的男人旁边,他拉了旁边的一个美女环住肩膀,拥在怀里,“都玩上了?林小姐是伯克里毕业的,专业的。” 众人听懂了这暗示,都起哄林语落来一首。 鹿骁不动声色地看了两人一眼,没接话,坐回沙发里看旁边的一个吊带美女给他千娇百媚地调酒。 林语落倒是也不拒绝,她趁着拿话筒的动作避开了制片人搂过来的手,“蒋总开口,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首接一首,林语落本身有点小感冒,连着几首下来,嗓子有些疼。鹿骁起身接过她手里的话题递给了那个流量歌手,“这里有顶流,可着一个人听得什么劲。多给大家机会嘛。” 卧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的蒋京泽像是没听到这边的话,头也没抬,搂着那个不知名的女明星低头窃窃私语,两人不时逗笑,惹得女明星是不是撒娇。 制片人的酒一杯杯递过来,和林语落找话题,为了博得美人欢心,拿出了在准备的局本。 林语落翻看着剧本和方案书,笑脸如花,“李老师,不知道这下一部戏我们的艺人能不能借光争取个角色。” “林小姐开了口,那是自然的。”男人把酒杯递到了林语落的身边。 林语落余光扫过对面的蒋京泽,男人神色如常带了玩味的笑意,也如众人一般,是个看戏的。 他执拗,她固执,俩人都不是低头的性子。 蒋京泽看戏的态度,让李制片更是肆无忌惮,拿神色对林语落势在必得,他收了手里的酒,朝着对面的一个男人丢了个眼色。 男人秒懂,起哄,“这角色都内定了,怎么着也得喝个交杯酒,玩个新花样啊,给咱们大家助助兴子。” 另外一个人附和,“喂一个。” “来一个,来一个。” 蒋京泽深邃的眸子噙了玩味的笑,笑而不语。 林语落心一横,站起身去拿那杯酒,“谢谢李制片,给我们艺人机会。合作愉快。” 男人的眸子暗下去几分。 蒋京泽搭在女人身上的手臂紧了紧,手在袖子里握成拳。 林语落心里像是揣着几十只乱蹦的兔子,她在探,探他喊。 他在试,试她不敢。、 眼看着就要凑上去,李制片满心期待地握上林语落的腰,林语落不易察觉地眉心微蹙,她闭上眼要凑过去的时候。 “啪”高脚杯被蒋京泽的脚尖不经意地扫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蒋京泽神色一松,笑了笑,“不好意思各位,把杯子扫下去了。” 他起身,像是被这个杯子扫了兴,“时间不早了,散了吧。”说完兀自离场,林语落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林语落才察觉到,鹿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蒋京泽身侧的女明星跟着他一路小跑追了出去,林语落眼底生出一抹失落的嘲讽。 第67章 她心里的人要回来了 林语落满身疲惫按开办公室的灯,被坐在沙发上的人影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进来的?” 男人把玩着她桌子上的沙漏,“李制片送你回来的?” “出去。”林语落把门扯开,“这是我的办公室,请你出去。” 男人眸子沉冷,眼神犀利,“林语落,你真够野的。”他生气的时候,有时候越平静,越是发脾气的前兆。 “你想说什么?”林语落从书橱里拿了公寓的钥匙,“你走吗?你不走在这儿吧,走的时候帮我关门。” “回来。” 林语落不理会他。 “我让你站住。”蒋京泽的声音在黑暗安静的办公区发出回响。 林语落真的站住了,她回过头,“你到底干嘛?酒我也喝了,饭我也吃了,歌我也唱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你......。”蒋京泽被她气结。 “我们都分手了,你找你的女明星,找你的模特,找别人就是了,你没事还扒着我不放干什么?”林语落怒气冲冲走了安全通道的楼梯,连电梯也没坐。 蒋京泽跟在她身后,“你发什么脾气?你给我站住。” 在楼梯拐角处,林语落被蒋京泽按在墙上,“大晚上你在楼梯上跑什么?你不要命了。” “别用你的手碰我。”林语落甩开他的胳膊,“你别来招惹我。找你的名模去吧,别碰我。” 蒋京泽一愣,笑了,“你是介意这个?” “我不介意。我只是觉得脏。”林语落想起他刚刚在她面前和别的女人低声私语的样子心里一阵怒火,猛地推开他,“别碰我。” 蒋京泽的肩膀被她推开,“咚”一声,撞到了门上,发出一阵声响,男人吃痛。蒋京泽也意识到今晚过火了,软了性子。 两个人都是傲脾气。每一次硬碰硬,总是两败俱伤,他的心在她身上,注定放不了手,闹得遍体鳞伤还得他自己受着,倒真不如他先迈出这一步。 他是那个用情至深的那个,哄,必须是他来哄。 他把身上的那件外套脱掉,随手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盖上,“这样行吗?” “蒋京泽,你可以找别人,但是我请你别找我。” 林语落是蒋京泽见过的女人里脾气性子最傲的,软硬不吃。 “我答应你,我以后只碰你自己。”男人嬉皮笑脸放低姿态去讨好。 林语落像是吃了枪药一样,“蒋京泽,你本来是就是一个收不住心的人,你的心不可能只在一个地方,一个人身上。我们还是分开吧。” 男人眸子沉了几分,被激起怒火,可硬生生压着没有发出来。 他第一次感受到有口难辨的痛苦。 明明是拉过来逢场作戏演给她看的,可偏偏她真的生气了,当真了,他不会解释了。 蒋京泽觉得自己的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横在心里,憋的难受。 不欢而散。弄巧成拙。 ……… 杜家的舞会无非就是两个目的。 一直都在传杜氏未来的继承人杜景琛病了,杜家后继无人要走下坡路。这一次舞会打着为杜景琛学成归国欢迎宴的名义,消散以前的流言蜚语。 杜家这次误会请了半个娱乐圈的人,想必也是想要借此机会拓宽事业进军娱乐,重新洗牌。 虞漫一身银灰色的吊带流苏连衣裙,高挑的身材显得凹凸有致。 林语落一身黑色的赫本风连衣裙,尽管选了最低调的黑色,可她本身的身材条件注定一出场便是艳压的效果。 两人一下车,便被闪光灯围聚在一起,快门声不断。 好不容易进去,甩开了那些灯光,虞漫松了口气,“你真的要参加?一会儿杜景琛出来,你……。”虞漫欲言又止, “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分手了就分手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这次来是为了公司的宣传度和业务,这次杜家请来了半个娱乐圈的人,是个好机会。”她提虞漫整理了一下肩上的流苏,“放心吧没事。” 虞漫说:“可是,蒋京泽今晚可能也是邀请名单里的。”蒋京泽的声明和地位,在邀请名单里很正常。 虞漫环顾四周,目光触及到那抹身影时,欲言又止,眼神躲闪。 林语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问,“怎么了?” 虞漫咳嗽,“突然肚子不舒服,去洗手间。” “我陪你。” “不用。” 虞漫刚走,林语落就被鹿晴拉着去见朋友。 若是这个时候她回头看一眼,会发现鹿三少十指扣住虞漫的手。 说话间,有人群和摄影家向着门口流动,隐隐约约的嘈杂声里,林语落听到有人说,泽少来了。 蒋京泽携舞伴入场,是当红的顶流小花,伊佳。 众人的目光围上去,美人娇羞地去挽住男人的胳膊,满脸羞涩和窃喜。 男人眸子冷淡,礼貌地站定走了个过插播给,全场没有一个笑容,连嘴角都没扯一下。 摄影师也都知道蒋京泽不喜欢这一套,快速拍了几张不敢再拍。有正脸的照片就已经能交差了,何必再贪得无厌惹得少爷发脾气,自找麻烦。 男人眸子不经意瞥了过去,冷冷地从她面上扫了一眼,再也没有过多交集。 纸醉金迷,觥筹交错里都是那些冠冕堂皇的应酬话。 突然,周围都安静了。今晚的主角要登场了。 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没见,再提及,林语落的心还是会跳的厉害。 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保持平静,希望此刻的自己面色是淡漠如水,或是假笑也好。 不远处,男人的目光盯在那张惊艳清冷的脸上,她纵然站在角落可在一众女明星了依旧是最亮眼的那个。 林语落的面上和其他人一样是礼貌期待的笑意,可那双眼睛却出卖了她,那双透彻的眸子里的那种期待和紧张还有情绪的压抑是他在她脸上从未见过的。 只有杜景琛,才能让她这样。 蒋京泽心里嫉妒得发狂,他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她,一向敏锐的林语落却未察觉,此一刻,她的心在别的人身上。 第68章 林语落,你真怂 一身白色的手工西装,配上杜景琛的身材和那张仙子脸,在灯光下,众人都是黯然失色的。 “感谢诸位的赏光,大家好,我是杜景琛。舞会现在正式开始,祝大家玩的尽兴。” 杜家的公子,温润如玉,绝世无双,是媒体曾对杜景琛的赞评。 林语落眉心微蹙,低头沉思着什么,目光再抬起来时,那抹白衣身影早已在人群里,言笑晏晏。 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一个念头坚定,又可怕,又有些不确定。 她再抬眸,正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子,他的眼神似乎要把她吸进眸子里一般。 两人对视片刻,林语落不动声色地避开。 再去寻,那抹身影早已不在。 “林小姐,好久不见。”杜景琛端着酒杯走过来,同她碰杯,“最近还好吗?” 林语落微愣,杜景琛温柔的笑意,在脸上展开,声音低了几分,“语落,好久不见,现在是大老板了。” 林语落吊起的心落在棉花上,有一种失重后的安心,她想要问什么却欲言又止,“你还好吗?” “好。”杜景琛的眸子里是无限的温柔,“就是想……家,想回来。” 林语落垂眸笑了笑,“这次回来,就要继承家业了。以后还要仰仗杜公子多多照顾。” 杜景琛宠溺的笑在嘴角化开,“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眸子在她脸上细细逡巡,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画出来一样,“瘦了。工作很累吗?” “也还好。”林语落笑了笑,察觉到两人的距离有些近了,她避开他的目光,明艳的笑意挂在嘴角,“欢迎回家。” 杜景琛伸开胳膊,微笑着在等,想要与她拥抱,和以前一样。 林语落却没有像以前一样扑上去,她看了一眼镜头后面男人的那抹背影,莞尔,举起酒杯, 杜景琛眸子里划过一丝失落,可嘴角还是温润的笑意,他配合她碰杯,“一会儿给你介绍几个导演经纪人认识,肯跟我去吗?” “当然。” 蒋京泽的手握成拳头,他从未见过她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这样明艳的笑容,只属于那个男人。 一晚上,林语落跟在杜景琛身后,笑脸如画,温婉娇可。他把身边的人给她一一介绍,她大方对接着每一个谈话。温婉大方,柔情娴静这是她在蒋京泽身边时从未有过的样子。 灯光一灭,真正的午后开始。 众人戴上属于自己的面具,在黑暗中找到自己的女伴,执手起舞。 舞会音乐声响,那抹白衣消失在黑夜,林语落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一空,要往下坠,是那种不好的预感,预感什么事要发生。 她正走神,腰上一热,被一只大掌握住腰肢,男人与她十指紧扣,把她带入怀里。 那股熟悉的气息和感觉,她不用猜,就知道是他。 林语落第一次知道男人的舞跳的这样好,灯光亮起,她跟着他起承转合,完美配合,惹得座下掌声四起。 男人拉她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场。 “我知道是你。” 男人停住脚步,回身,他的声音低磁,魅惑,在她耳边,“宝贝,我不会让别人牵你。” “你今天带了舞伴。”林语落声音冷淡。 “你也跟了他一晚。”蒋京泽在她耳边说。 林语落眸子轻抬,对上他那双满是醋意怒火的眸子,“所以我们该回去了。” “他也许正在牵着别人的手。”男人嘴角扯了扯,声音却是冷厉,“要不,他怎么会从你身边消失呢?” 林语落不在乎前面,可她偏偏就是在怀疑后面,后半句是她真正的疑点。 蒋京泽摸了摸她的下巴,看到她走神的神色时,语气狠了几分,“怎么?说到你伤心处了?” “我要回去了。”林语落无心解释。 “他当初甩了你,为什么?”男人的声音冷冽,没有温度。 林语落顿住脚步,回头问他,“为什么不能是我甩了他?” 她果然在意。 男人神色似笑非笑,眼神盯着她,已经说明了一切,“你说呢?” 林语落收回神,缓了缓,笑,“蒋总别让你的舞伴久等了。” 蒋京泽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林语落,你连承认都不敢承认吗?你是不是还想着讨好他,要做杜家的少奶奶?还想死乞白赖地求他复合?念念不忘?求回响?” 林语落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在这里和他起争执,她不想激怒他发疯,到了嘴边的赌气的话被压下去,“我没有。” “你没有吗?你连承认的胆量都没了?”蒋京泽背依在墙上,侧目盯着她的背影。 “蒋京泽这样没意思。”林语落说,“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架。” “你是不想和我吵架?还是怕和我吵架杜景琛看见了误会你和我有什么?怕他不要你了?”蒋京泽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 林语落知道他心里的怒意憋了一晚上没发出来,可林语落又何尝没有演戏的成分在里面,她看到他带了别的女人的时候,心里也是压了火。 可今天她真的没心情和他闹。 “随便你怎么想。” 蒋京泽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烟雾缭绕里那张好看到窒息的脸有一种忧郁阴冷的美感,他垂首,“林语落,你是真的怂。” 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他眸子轻斜,那个眼神里带了失落抑郁孤傲绝望爱意深情复杂,落在她眼底。 像是一把勾子,抓的她心里疼得撕心裂肺。 “泽少?”有女人在拐弯处喊,脚步声越来越近。 男人盯她半秒,收起来眸子,转身要走。 手腕处一热,那双纤细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把他扯了回去。 林语落的吻落在他的薄唇上,她的吻带了羞涩和占有,欲拒还迎里,刺激着他的全身细胞。 “泽少,泽……。”女人的声音顿住。 林语落推开手边的门,揪着衣领把蒋京泽扯了进去。 留下脸色铁青的女人咬牙切齿。 杜家的酒店,连卫生间的标准都像是单间公寓的宽敞。 第69章 断干净 林语落挤在腰间的腰带被抽开,扔在了地上。 男人手掌游走。 无限激情。洗手台,墙,门,镜子前。 ……… 门被推开,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男人弯腰捡起地上的腰带,试探着喊了一句,“语落?” 这条腰带是她的,他不会看错。 一门之隔,女人鼻尖沁出一抹细汗,她神色紧张,屏住呼吸。 腰上的手紧紧一握,她闷哼一声。 男人脸上带了玩味的笑意,舌尖在她耳垂轻舔,含住,朝她挑眉。 这样的挑衅,不语,却已经说的明明白白。 外面没了动静,可以确定人还没离开。有推门声,有人进来,打招呼,“杜少。” 紧接着是开门声,和水龙头的声音。 男人在她耳边低语:“怂了?” 林语落眸子里含了一汪水,由于刚才的激烈战况,她唇红齿白,面若桃花。 林语落咬唇不语,生怕弄出一点儿声响,惊了外面的人。 蒋京泽把她的在意和小心翼翼尽收眼底,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 林语落紧咬着嘴唇,承受着他的肆无忌惮。 她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在颤栗中松了口。 外面脚步声靠近,男人眸底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林语落像是提前预判了他的动作。手臂紧圈,吻他唇。 男人嘴角勾笑,接住了这个吻。 …… 结束时,门外早已没了人。 男人给她拉好拉链,扣好扣子,从镜子里看向她那张脸,嘴角噙笑,“今晚我不打扰你,但是结束后必须跟我走。” 林语落脸颊处还有未散去的绯红,她眸子冷淡,“你身边有人,我跟你走算什么?” “你高潮的时候,记得我身边有人,门外有他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林语落说不过她,闭嘴。 男人伸手提了提她的衣领,遮住那抹玫红,眼底噙笑。 林语落猛地环住他,在他脖颈处狠狠吻了下去,她手上一用力扯掉他领口的第二颗扣子,随手扔进洗手池。 蒋京泽瞳孔一紧,可她满脸得意,林语落莞尔,“我们扯平了。” 男人理了理领口,“想办法脱身,我在地下车库等你。” “我凭什么听你的?”林语落洗了手,“不去。” 蒋京泽一巴掌拍在她的腰上,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你可以试一试,看看我能不能去找他,要回那根腰带?” 男人扬长而去。 …… 众人散尽,林语落找了一个不成理由的理由,肚子不舒服,撇开众人,鬼鬼祟祟去地下停车场找蒋京泽的车子。 蒋京泽握着方向盘,眼底噙笑,看她一步步靠近。 林语落拉开后门一屁股坐进去。 “坐前面。” 林语落不动。 “你想让杜景琛看你车震?”他挑眉。 林语落咬牙切齿在心里把下流无耻骂了无数遍。 车子开进别墅,蒋京泽没等她下车,把她扛在肩上,上了楼。 留下何姐和几个打扫的人面面相觑。 林语落被他抗进房间,扔在床上,恰巧不巧,手机响。 是杜景琛。 林语落去拿掉在地上的手机,却被蒋京泽一脚踢开。 她怒目而视,“给我。” 蒋京泽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动,“不许接。” “给我。” 男人利落起身,接通了电话,电话里传来杜景琛温柔的声音,“语落,你在哪儿?” 杜景琛对着电话说:“她在我床上。”说完,把手机递给了林语落。 林语落慌乱中挂掉电话,“蒋京泽,你有病?” “我说的不对吗?你现在不是在我的床上吗?”男人扯开衣领,坐到床上。 “蒋京泽,你有完没完?”林语落蹭一下从床上站起来。 “杜景琛得的是绝症,不想完也有完的那一天。”男人斜睨他。 “他不是。”林语落突然歇斯底里,“他没病。” 男人神色冷了下午,起身倒了一杯酒,端在手里,晃了晃,随手一扬,红酒泼向她的胸口,染红了白色的床单和礼服。 他把杯子扔在一旁的桌子上,酒杯碎了,男人冷声道,“十分钟,洗澡。” “你休想。”她的眼底含泪,身上红色的液体还在滴答。 蒋京泽一脚踹在沙发上,沙发往后倒去,“林语落,你最好是听话。杜景琛若是病死还能留全尸,你若是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你就闹。” 手机再次响起,两人同时看了一眼震动的手机。 蒋京泽瞪着她,林语落看着那个闪动的屏幕,想要弯腰去捡。 蒋京泽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现在定位到杜景琛的位置。” 过了一会儿,机器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目标人物现在正在移动,正在靠近京野别墅。” 蒋京泽声音沉冷,语气听不出一丝温度,“看啊,多担心你,马不停蹄地来解救你。” 林语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敢轻易行动。她没有接电话。 蒋京泽看着闪动的手机,“让他来,看戏。” “你要做什么?”林语落满眼警惕和防备,脸上是疏离。 又是这该死的表情,她当初为了杜景琛独自去美国被他强行留住的那晚,她也是这个该死的表情。 为了那个男人,她一次次对他生疏警惕,恐惧疏离。 “我要你,和他断干净。”男人握住手机的手背挑起青筋。 “蒋京泽,你别胡来。“林语落对杜景琛的担心,由内而外的,藏不住的。 第70章 非要到这一步吗 蒋京泽拿起手机开了免提,杜景琛的语气很着急从电话里传出来,“语落?你在哪儿!没事吧?” 林语落恨恨地看了她一眼,“我在家。” “我去找你。” “我……,不用。”林语落拒绝了杜景琛,语气有些生疏,“景琛,我们以后尽量不要见面了。” 没等对方回答,蒋京泽挂断了电话,把手机从二楼的窗户里扔出去,砸落在院子里的石头上。 林语落眸子含泪,紧紧盯着他,那眼睛里除了眼泪,就是恨。 一切又回到原点了。 蒋京泽害怕真的又回去,可为时已晚。 “今晚就睡在这儿,哪也不许去。”蒋京泽摔门出去。 …… 外面车灯透过窗帘,照在玻璃上。 杜景琛的身影出现在灯前。 林语落光着脚跳下床,跑到落地窗前,看到那抹身影时,眼泪唰一下涌出。 蒋京泽撩开窗帘一角,他果然来了。 房间的门被推开,蒋京泽踹门而入,手里拿着对讲机,“他来了。” 林语落神色紧张,盯着他,“你要做什么?” “除了这句话,你就没别的话要和我说了吗?你就这么担心我对他做什么?”男人眸底的怒意勃发。 “蒋京泽,你让他走吧,就说我不在,我留下来。”林语落第一次这么快服软,她对他服软,第一次主动服软,是为了那个男人。 蒋京泽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为了他,你想都不想就低头?” 蒋京泽把对讲机递给她递到她嘴边,“杜景琛夜里私闯民宅与保安起争执,保安防卫过当,错失杀人。” 林语落打了个寒颤,“蒋京泽,我不见他,你放他走吧,放他走好不好?” 她越是低头,他越是怒。 男人扯开她的拉链,裙子瞬间滑落,裸露的后背露出马脚。 林语落欲往后躲,拉了窗帘遮住,男人把对讲机递给她,“我要你亲口说,你从来没有爱过他,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他。” 林语落咬着嘴唇不说话, 蒋京泽没有坚持,他没了耐心,对着对讲机讲话,“放进来。” 果然从二楼看出去大门开了,杜景琛跑了进来。 “把他带到二楼下面,其他人回去。” 几个保安照做。 蒋京泽对着对讲机说:“杜少爷,你知道在美国私闯民宅是什么后果吗?” “蒋京泽,你别动她。”杜景琛语气里是焦急,“你别伤害她。” 蒋京泽眸底闪过一丝讽刺,“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命令我?” “蒋京泽,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蒋京泽拉了窗帘,一收环在林语落的腰上,在她耳边低语,“你是要请他看电影?还是要和他断了联系?” 林语落咬着嘴唇,眼神里满是恨意。 蒋京泽说:“杜少爷,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惦记别人的女人不好。” 杜景琛环顾四周,语气很着急,“蒋京泽,放人。” 蒋京泽轻笑,“你报警啊。” “蒋京泽,我希望你适可而止,把人放了。”杜景琛的修养就算是发怒也不会是蒋京泽的那种疯批状态。 男人把对讲机凑到她嘴边,“最后一次机会。” 林语落依旧沉默。他发疯的时候,沉默好过激怒。 林语落拿了对讲机,“快走。”话到喉咙边变了味道,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 蒋京泽一把扯开她身上的窗帘,她整个人几乎是全裸的状态,暴露在落地窗前。 他的力气很大,她就算拼尽全身力气也是无用挣扎…… 两人已是大汗淋漓, 此刻,楼下的杜景琛若是抬头往上看,便会看到交缠的身影和旖旎风光。 “蒋京泽……你……你疯个疯子。”林语落整个人被她按在落地窗上。 男人没有停下。 他把对讲机凑近她,“骂,继续骂。” 林语落咬着牙噤声,她死死掐住他的胳膊,“进去。” 杜景琛似乎察觉到异常,蒋京泽看着楼下人影,凑到她耳边,声音沙哑,“舍不得他走?” “我求你了,放我进去。” 男人停下,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你怎么求我?” “你要我怎么求你?” 蒋京泽把手上的对讲机递给她,“说。” 依旧是沉默。 “机会我给你了。”蒋京泽手去开窗户。 林语落死死握住他的手腕,“蒋京泽,你对付女人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窗子发出一声响,杜景琛迅速抬头,男人一把扯了窗帘。 林语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二楼蓝色的窗帘后,倒映着两个人缠绵的身影,亲昵。 杜景琛的车子疾驰出别墅。 “你信吗?他看见了。”蒋京泽环住她的腰,嘴角噙出一抹戾冷的阴笑。 “他早就看见过。”林语落神色逐渐冷淡,心如死灰,“蒋京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蒋京泽眉心动了一下。 林语落嘴角噙了一抹讽刺绝望的笑意,“我那么爱他,你以为我只是把心给他了吗?” 蒋京泽掐在她腰上的手,爆出青筋,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 她看向他时笑的那样肆无忌惮,“你被困在城堡里的那段时间,是我最爱他的时候,是身心合一的爱。” “你再说一遍。”男人的眸子里是血腥的戾气。 “我爱他,爱他的身体,爱他的心。” 男人把她摔进床垫上。 …… 房间里弥漫着事后的味道。 林语落几度晕厥,全身上下都是紫红色的伤口和淤青掌印。 她全身战栗,嘴角红肿,破了皮,头发被浸湿,脸色绯红。 男人裹着浴袍从浴室出来,头发还在滴水。他站在床沿,看到林语落身上的手掌印,后悔自己刚才气昏了头,下手没了轻重。 他坐下,喉咙动了动,嗓子干涩,无声。 林语落扶着他的胳膊坐起身,她缓缓凑近他。 “蒋京泽,你非要让我恨你吗?”林语落的泪水滑落,滴落在锁骨处,“你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第71章 亲手推开 男人身子一僵,她凑到他耳边,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滚烫的泪水滴落在男人的肩膀上,砸在他心里。 “蒋京泽。”她搂紧他。 男人的线条紧绷,眼底的戾气消散掉一半。 “蒋京泽,可笑吧!我差点就要爱上你了。”她的语气里满是失望和自嘲,“我竟然想过要好好和你爱。” 男人脸色苍白,身子僵住,他一字一句问:“你说什么?” 林语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声音凉薄,“你也不信我爱你是吗?你也觉得你自己不配被爱是吗?我真可笑,我活该经受这一切,我贱到要回去救你,我就应该看你颓废到死。我傻到想要爱你,和你好好爱。” 她推开他的同时被他抱紧,林语落有气无力地被他圈在怀里,“你说什么?” 林语落头搁置在他肩膀上,垂落,满脸的失望,“蒋京泽,我好庆幸,我没把心疼干净给你。” 他再喊她,怀中人没了声音。 鹿骁医院。 鹿骁拿着报告单递给蒋京泽,欲言又止,走了。 走了几步他回头,“这次真过了。”他停在他身边,“哥,你比谁都明白,你把她折腾成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谁都是这样,再理智,遇到那个人,就会失控。 蒋京泽坐在病房里,看着还在昏睡的林语落,他握住她的手,脸埋进她的颈肩,“林语落,我要是放你走,你会像惦记他一样,把我放在心里吗?哪怕是恨也行。” 林语落的睫毛轻颤。 林语落醒的那天,第一眼便看到了两眼哭成了核桃的虞漫。 她咧嘴朝她笑,只是笑,张嘴发不出声。 虞漫看着她无声,吓坏了,跑着去叫医生,正巧撞到进门的鹿骁怀里。 男人下意识扶住她,“慌什么?” 鹿骁检查过后,神色凝重,没说话,看到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虞漫,他捏了捏她的肩膀。 虞漫怒意染上眸子,“我要杀了他,” 鹿骁搂着她的肩膀把她带出去,低语说着什么。 虞漫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想尝试着说话,张嘴,却无声。 蒋京泽来的时候,她正抱着腿坐在床上,朝着外面的方向发呆。 虞漫说外公和母亲都安排好了,去老家度假了。公司的事情有欢姐,她好像也没什么担心的了。 林语落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向男人,他整个人瘦了一圈,眼底的乌青显得五官更立体,可有一种憔悴的破碎感。 蒋京泽眸子里有东西在烁动,他坐到林语落旁边,身上的烟草味很浓。 林语落就那样看着他,盯着他,一言不发。 蒋京泽想要去握她的手,林语落没躲开,只是盯着他看。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开口,“我让鹿骁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疗。” 林语落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甩开他的手。 虞漫提着一个袋子进来,看到蒋京泽,冷艳瞧过去,愣是一个招呼也没打。 她走到林语落身边,把袋子打开,“我给你带了套干净利落的衣服,一会儿换上,我们出院。” 男人实现落在林语落手腕的创可贴上,是那晚擦伤的伤口,林语落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拉起袖子遮住那个创可贴。 虞漫看了蒋京泽一眼,把一件外套给林语落披上,想要开口,被进来的鹿骁打断。 虞漫扶着林语落出去后,鹿骁拦住蒋京泽,“她这个病很罕见,是心理问题,别刺激她了。” 男人神色黯淡,嗓音沉冷,“有病就找医生来治病。” “现在她不说话,不开口,根本找不到治疗的口。”鹿骁手揣在兜里,“哥,再这样下去,你会毁了她。” 蒋京泽站在窗前,眸子里是幽暗的复杂,“鹿骁,你不也放不了手吗?” 他们是一样的人,一旦认定了,便放不开了。 林语落照常处理着手上的文件,只是不发声,有些事情只能打字。 虞漫跟在她身边照顾着,两人的点是极为默契的,有些工作做起来方便。 林语落除了工作,就是沉默着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外面的天空。 有时半夜醒来,虞漫看到书房的等亮着,是她对着电脑在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 蒋京泽找了大批量的医生过来,林语落配合着每一个医生,却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杜景琛来过几次,可林语落面对他也是情绪淡淡的,似乎是陌生人一样,只是微笑,那抹温柔的笑意里带了客套的生疏。 蒋京泽来的时间很多见她的时间却不多,每天来,有时候她睡着,他便坐在她窗前静静地看着她。 有时跟着医生来,医生和林语落交流,男人则在门口等,观察,不打扰不露面。 有时间虞漫看到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院子外面,车子里的人望着二楼亮光的房间一望便是十几个小时。 蒋氏集团。 “哥,医生建议还是要听的。找个她熟悉的人陪着慢慢治疗,从心里解决问题是最重要的。” 蒋京泽闭着眸子靠在沙发上,没说话。 鹿骁说:“话我带到了,要不要继续,看你。她现在这样的情况很危险,长时间这样下去,香消玉损是医生的原话。” 蒋京泽捏着眼眶,声音沙哑,“虞漫不是一直陪着吗?” “这么久没效果,证明根源不再虞漫。”鹿骁喝了口咖啡,“要不你试一试?” 蒋京泽沉默片刻,声音颓丧,“不是我。”他从一落文件夹里找到一个资料袋,抽出几张照片,背对着鹿骁,“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来处理。” 第72章 我让你厌恶 咖啡厅。 杜景琛背着一把白色的球拍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放慢了步子过去,那张清秀俊朗的脸上在眉眼间染了一种不易察觉的锋芒和犀利。 蒋京泽端着那杯蓝山咖啡,一言不发地盯着他步步靠近,那双犀利的眸子里冷冽。 “蒋总。”杜景琛把手上的球拍随意地放在沙发上,“这么着急找我过来,有什么急事吗?” 蒋京泽看了他一眼,喝着咖啡,“不是急事,但是必须当面说。所以请你过来了。”蒋京泽向窗外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他手腕的一道浅色的疤痕上。 杜景琛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拉了一下袖子盖住,“是什么事?” 蒋京泽眸子浅抬,“你觉得我找你面谈,会是说什么事?” “如果是声音,我洗耳恭听。如果是女人的话......。”杜景琛沉默片刻,“我们已经是过去了,蒋总若是想追她,倒是不必来问我。但是也请你好好对她。” 男人声音沉冷,带了一丝不屑,“这么冷漠?”男人靠在沙发上,把玩着手里的咖啡杯,“杜公子是介意那晚别墅,我把你拒之楼下?” 杜景琛手上的动作一顿。 蒋京泽挑眉,“还是说杜公子是介意那晚看到的事情?” 杜景琛垂眸笑了笑,“泽少,这话什么意思?” “明人不说暗话。”蒋京泽没心思和他扯闲话,“过去的事情在这个地方再说没什么意义,浪费时间的事情我从来不做。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 ...... 鹿晴听了林语落的建议被送美国进修,虞漫接了她的剧本作为替补救场,不得不去工作。 欢姐知道林语落病了,执意要她在家休息。 蒋京泽从咖啡馆出来后车子开往林语落的住处。他把车子停在了胡同口,自己踱步进去。 门没锁,推开大门,屋子里传来一阵好听的钢琴声,是那一首《梦中的婚礼》。 优雅的琴声悠扬婉转,缓缓流出。 琴音结束后,男人推门进去,她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青丝如瀑坐在钢琴前,清纯优雅里带了一丝孤冷。 蒋京泽心里一动。 他靠近,站在她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桌子前的那几张照片,是杜景琛那张脸。 “这么晚,休息吧。”他把她手里的照片拿过来,扣上。 林语落从他手里夺过照片,神色紧张和躲避让他心底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男人手落在她肩膀处,耐着性子,“明天,我带你去鹿骁的医院,再做一次检查。” 林语落像是没听见,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收拾着满桌子的照片。 “林语落,别收了。”他心里在这一刻嫉妒得发狂,被醋意填满,“休息。” 林语落的性子执拗,挣开他的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那些照片。 蒋京泽握住她的手腕,攥着的力道很紧,从背后把她拥住,“你就这么放不下他吗?”他的吻落在她耳边,“明天开始你想见他,随时可以。” 林语落身子僵了一下。 男人的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呼出的热气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顺着血液烫在心脏里,“林语落......我想留下。” 他欲言又止,没有继续。 她一动不动,绷着背。 过了很久,他松手,叹了口气,这应该是林语落第一次听他叹气,他站在她身后,就这样两个人的影子在月光下交叠。 男人那双好看的眸子盯着地上交错重叠的人影,他执起她的手,十指紧扣,举着在影子里晃了晃,“林语落,你说,我会后悔吗?” 他在试着放手,试着不再强行占有,试着对她厌倦嫌腻。 林语落抽开被他紧握住的手,在手边的椅子上坐下,冷冷地笑了,那双透彻的眸子里是讽刺的凉薄。 “你会吗?”林语落的声音很透亮清澈,却是刺骨的冷凉。 蒋京泽身子一震,“你......你能说话?” 林语落的唇角染上一种凉薄的笑,“蒋京泽,你真以为你无所不能吗?你真以为你这样权势滔天,为所欲为就可以控制所有人吗?” “你骗我?”蒋京泽的声音听不出是惊喜还是惊吓,“为什么不开口说话?” 林语落慢条斯理地走到书桌前,继续收拾着手上的照片,“蒋京泽,我说我现在能开口说话了,你还会选择放手吗?还会让我见景琛吗?” “你休想。”男人的声音狠厉,压抑着怒意,“你心里就那么惦记着那个病秧子?” “我说不说话,你都没打算放过我。”林语落把照片收拾好放进信封里,“能让你放手的办法,只有一个。” 她慢条斯理地走到他身边,解开他的衣领,手伸进男人的衣领里,肆无忌惮地摸他的胸肌,“我变成你讨厌的样子,玩腻了,就放手了。” 蒋京泽的眸子盯着她,林语落的脸很小,巴掌大小,那双眸子里有一种清冷的灵气,眼角染着一种孤傲。 可偏偏这种孤傲在她的身上,落在蒋京泽的眼里,更多的是怜惜。 他有时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 手臂勾住男人的脖子,往前一紧,她在他嘴角咬了一口,那双透亮的眸子对上男人迷惑的眼神。 她嘴角扯了扯,那抹冷凉刺骨,扎在他心里,“蒋京泽,我这个人在遇到你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残碎了。可就算是碎片,我也不愿意在你身边,你知道为什么吗?” 男人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因为你只会把碎片踩的更碎,直到挫骨扬灰。”她揪着他的衣领,两人的呼吸交缠,眸光在争执对抗,“你问我,为什么忘不了景琛?” 男人声音沙哑,“为什么?” 第73章 你心好狠 她的唇瓣凑到他的鼻尖,亲吻他高挺的鼻梁,“不重要,就算是你知道了,你也不会放过我,不是吗?” 男人手掌握住她探入的手背,“你那天说你差点……爱上我,是真的吗?” 林语落睨了他一眼,抽开手,把他推了出去,眼角带了恨意和嫌弃,“我永远不会爱上你。蒋京泽,你这样的恶魔根本不配被人爱。”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匪气,她捏住她的下巴,可手上的力道却很柔,他的性子终究是被她消磨得平缓了。 他眸底闪过一丝狠厉,和邪魅,摸过桌子上的水果刀,塞进她手里,“这么恨我,我给你个机会,你杀了我。”他握住她的手,一点点靠近心脏的位置,“不是恨我吗?一刀下去,你就解放了。” “然后我给你陪葬吗?”林语落冷笑。 “你害怕?”男人的手有往下按,“还是下不去手?” 林语落的手往下,刀尖往下刺,男人的皮肤被刺破,渗出血痕,“为了你这样的人,赔上性命,不值得。” 蒋京泽眉心蹙了一下,晕染开一股冷飕飕的戾气,他往前挪了一步,林语落反应迅速,手往后抽。 她扔掉手上的水果刀,“蒋京泽,你死,最好是灰飞烟灭的那种。自生自灭。别牵连别人。” 男人的心像是被划了一道口子,生疼。 他拽过她的胳膊,把她横抱起来,扔到床上,“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下不去手。” 吊带裙的绳子被扯断…… …… 沾染了血点的白色连衣裙碎片散落了一地,那条沾染了血痕的白色丝带系着她纤细的手腕,绑在床头。 男人的肩膀处还在渗血,滴落在林语落的身上,锁骨,肩膀,嘴角,屋子里弥漫着血腥,汗渍,和情欲的味道。 林语落卧在床上,有头发杂乱地缠在男人的手腕上,她眼角未干的泪痕挂在脸上,喘着粗气。 男人压着她半个身体,白皙的后背上是他的血痕,白皙的肩膀处是他情到深处时留下的牙印,渗出紫红色的血痕。 他缠住她发丝的手一收,迫使她的头仰起,同她深吻。 “我就是要不够你。”男人咬着她的唇瓣,“我想一直要你。” 他在她唇间依依不舍。 她早已经虚脱,被他圈进怀里,闭着眼睛,任由他如何。 人与人事与事都是搭配好的,再过执拗的人终究也拧不过命运。 他们两个人是从骨子里骄傲执拗的性子。偏偏注定被对方折断。 …… 晨起。 身下的床单早已经被揉的不成样子,林语落被他圈在怀里,搂的很紧,就像是他一松手,她就立刻消失。 男人似乎察觉到怀中人的抗拒,他松了手,眸子紧闭着,食指勾住她的中指捏了捏。 林语落进了浴室。 男人阖着眸子,阳光打在他脸上,肩膀的伤口满是刺痛。 林语落从浴室出来,双腿打颤,她及时扶住浴室的门,蒋京泽闻声睁开眼,看到她的样子,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男人嘴角微扬,他对她,次次失控,他对她这具身体像是被下了蛊。 林语落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塞进垃圾桶。 男人从床上坐起身,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他整个人有些虚。 林语落把地上的衣服扔给他,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地收拾着放间。 蒋京泽拿开被扔到肩膀处的衣服,随手扔在地上,“我不穿这个。” 林语落弯腰把那件衣服扔进了垃圾桶里。 “给我找一件新的。”蒋京泽握住她的手腕。 “没有。” “找人送。” “没人。” 蒋京泽的体温很高,他声音有些沙哑,语气虚弱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别闹。” 林语落想起什么,从衣橱里拿了一套干净的球衫扔给他,这是哪一次他打完球,深夜到访时,留下的。 “哪个野男人的?”蒋京泽瞥了一眼,语气里有了隐怒,“我不穿。” 林语落拉开窗帘,“那你裸着出去吧。” 蒋京泽换了衣服,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把不满意写在了脸上。 他扶着门,看着冷脸收拾屋子的林语落的背影,软软地问:“我吃什么?” “你吃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蒋京泽捡起地上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坏了。” 林语落没理他。他对她死缠烂打厚脸皮的招数了如指掌。 蒋京泽的气消了,人的性子也软下来。 “别收拾了,找人来收拾。去吃饭。”他弯下腰拿过她手上的床单,扔在一边,去牵她的手。 “让开。”林语落胳膊肘往后,正好捅在他的伤口处。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瞬间冲上脑门,蒋京泽眉心一蹙,人往后退,身子软下去,靠在墙上。 等林语落回头时,他早已经是大汗淋漓,脸色惨白。 白色的球衫渗出伤口。 林语落冷漠地扫了一眼他的伤口,“你可以走了。” “你这个女人心好狠。”蒋京泽眉毛拧在一起依旧好看,“你不送我去医院?” 林语落眸子里的冷淡像是一把刀划开蒋京泽的伤口,“我还有工作。” “林语落,你这么恨我吗?”蒋京泽去拉她的手腕,被她避开。 “我不应该恨你吗?”她拿起他的外套塞给他,“我要去上班。你走吗?” 林语落走得很快,蒋京泽的步子没了往日的张扬,跟在他身后,步子很拖拉,很慢。 林语落自顾自去路边打车,上车后反光镜里,蒋京泽步子走的很慢,在他要跟上来的那一刻,她心一横。 “开车。” 车子缓缓开出,后视镜里的男人成了黑点那般,消失在视线里。 第74章 我告诉他了 “语落。” 林语落要进大厅的脚步顿住,是杜景琛的声音。 杜景琛面色有些苍白,可配上他的清朗忧郁的五官有一种青春疼痛文学的美感。 他和蒋京泽那种肆意张扬是不一样的,蒋京泽的帅有棱角没死角,杜景琛的好看是气质里带了一种让人亲近的美感。 “景琛,你怎么来了?”其实林语落知道他来的目的,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随意脱口一句话。 “我路过。”听到林语落的声音,杜景琛眼底闪了一下,眼底的担忧散去倒是有一种平和的安静。 他看了一眼欢娱的牌子,嘴角上扬,嘴角扬起宠溺,“现在是大老板了。” 林语落莞尔。 两人沉默片刻,四目相对也是尴尬,林语落先开了口,“要上去看看吗?” 杜景琛温润的笑意挂在嘴角,“不了。”他要走,可又欲言又止,林语落看着他,等他开口。 杜景琛看了一眼旁边的咖啡厅,“喝咖啡吗?” “好。” 虽然是初秋,咖啡厅依旧开着冷气。 两人刚坐下,就看到鹿骁的来电。 林语落眉心微蹙,关掉手机。 “你身体好些了吗?”林语落眸子落在杜景琛手上的针孔处,“现在还在用药吗?” “我没事。”杜景琛眉眼带笑,盯着她,眸子里是淡淡的柔光,“不用担心。”他眸光流转间落在她颈肩的淡淡粉嫩的颜色,眼神闪了一下,黯了几分,眼底是一抹让人读不懂的复杂。 “前几天,我不舒服,嗓子疼。”林语落理了理衣领,“蒋京泽说他找过你?” 杜景琛嗯了一声,也没有继续追问,也没有再多说:“蒋京泽,那天很着急。”他握着咖啡杯转了转,“他说,……。”他顿了顿,“你在和他生气。” 蒋京泽的性子像是钻石金刚,又硬又傲,他去求人帮忙,也不是个肯低头的。林语落似乎猜到了他肯定没有好话。 林语落字都没发现,她不是在思考着去和杜景琛解释,而是在试图给蒋京泽找补,“他的性子傲,说话也没个分寸,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杜景琛愣了一下,眼底有一丝失落,可转而被一抹温柔的恬淡压下去,他温润地笑了笑,“你不问问他和我说了什么?” “无非就是说我和他闹脾气。”林语落喝了口咖啡。 “嗯。”杜景琛没有解释。 有些话林语落想要问,却也没有继续问出来。有些话,杜景琛想说,也没有继续。 可谁也不想离开,谁也没有开口。 俩人的谈话结束在鹿骁的电话里。 “林语落,人呢?”鹿骁赶到的时候,蒋京泽早已经没了人影。 林语落眉心一动,“我离开的时候他在路边。” “他身体不舒服,你怎么不陪着他?你这女人心真大,睡完了就扔了。”鹿骁的脾气也是少爷脾气,炸药包一样,说话没个顾及。 蒋京泽的身体他了解,很少有不舒服的时候,若真的不舒服,也不会表现出来。能被林语落看出来,而且能让他来接,想必是很严重。 林语落气不打一出来,她对于鹿骁这种不讲理的人不想多说:“我就是故意的。我心就是狠。” “你……。”鹿骁气结,要不是蒋京泽的心在这个女人身上,就凭她这几句话,鹿骁也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鹿骁压了压脾气,“你给他打电话,现在打,把人找到。” “我不管。”林语落冷冷地回了一句,挂断电话。 林语落刚进办公室,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她蹙眉,吓得一惊,“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眉眼里带了一丝怒意的张扬,他神色上染了一丝倦意,握在沙发上,裹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去见你的梦中情人了?” “嗯。”林语落懒得解释,“鹿骁满世界找你。” “我知道。”蒋京泽看她远走的身影,心是落到海底的沉,可偏偏她对他除了冷漠,无情,恨,还有一丝心软。她还是没有恨他到看他去死的痛恨。 只要有一丝心软,他便会死死握住。 用尽手段也好,强取豪夺利用也好,他都要把她拴住。 “杜景琛和你说什么了?”蒋京泽看她面色波澜不惊的样子,其实也猜到了杜景琛想必没有说实话。 “闲聊。”林语落收拾着手里的文件。 蒋京泽摆弄着手里的沙漏,“我去找过他。你知道吗?” “你和他说什么了?”林语落在问,可似乎又漫不经心,毫不在乎,“说我和你闹脾气?” 蒋京泽叹了口气,嘴角却是一股玩味的蛊惑笑意,“他这么告诉你的?这杜景琛对你倒是真的挺虚情假意的,你这么痴情他,不会是喜欢他这一壶绿茶吧?” 蒋京泽有时候就是能做到骂人不带脏字,但是能让人感觉到他骂得很脏。 林语落不理会他,一言不发,从纸巾盒里拿出一张干净的纸巾去擦拭桌子上的那个闹钟,上午十点半。 这是办公室,外面全是工作人员;她不想在这儿惹怒他。这么多天,他发疯的点,林语落摸的一清二楚,他的脾性她了如指掌。 蒋京泽站起身,向她靠近,“我和他说,我把你强上了。” 林语落身子一抖。 男人从她身后握住她的肩膀,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压抑和控制,“宝贝儿,你知道吗?你那晚的样子有多美好诱惑?” 男人的手掌顺着她的胳膊往下,“你猜,我把那晚你高潮时的样子描述给他听时,他什么反应?” 林语落全身发抖,想要转身的那一刻,被他死死握住胳膊,转不过身,动弹不得。 “我爱死你在我爱你时求饶的样子了。好美。”他在她耳边低语,“我真后悔没录视频给他看。” “蒋京泽,你下流无耻。”林语落声音颤抖沙哑,两眼猩红。 “你叫起来好美。我好爱。宝贝儿。”他强行按住她的身体把她逼在桌子里,动弹不得,亲吻她的脖颈。 第75章 你这辈子都会浪费在我手里 蒋京泽的力气一向是最大的,他钳制她的时候,她几乎没有挣脱的可能,每一次都是徒劳。 久而久之,她便习惯了不再挣扎,而是让他主动松手。用心理课的某一句话来说,就是反向拿捏。 “他什么反应?“林语落声音里还有怒意,但是情绪压下去不少。 握在她手腕的手狠狠地抖了一下,死死扣住她的手腕,两人紧紧贴着的手臂蹦出两条青筋。 男人晦暗的神色明显是晃了晃,眸子里露出一股邪气,他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薄唇压出两个字,“什么?” “他什么反应?”林语落的声音波澜不惊的冷漠里带了期待,冷漠对身后人,期待对那个人。 “你很期待他的反应?”男人扣住她的脖子,强迫她转头面视他,男人的眸猩红狠厉,转而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有一股笑意,“那晚在别墅,你没看见他在楼下的反应吗?” 林语落咬了咬牙,抿嘴盯着他的鼻尖,“蒋京泽,你不是问我,他和你,谁更久吗?” 男人握住她后颈的手紧了又紧,紧了又紧,林语落痛到眼前发黑一瞬,她慌乱里扶住身后的桌角,“你想知道吗?” 男人好看的额头上爆出青筋,有一种要把她撕碎的冲动,“林语落。” 他撞到了她心尖最脆弱的那个点,她用他最在意的那个点去激怒她,俩人谁也不让步,哪怕遍体鳞伤两败俱伤,也要往死里拼撞。 林语落那双惊艳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的傲娇,她侧身向前,在他耳边几厘米处轻语,却震耳欲聋,“你和他,是被迫和上瘾的区别。” “啪”一声,桌子上的沙漏被扫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玻璃,沙子洒在了两人的脚边。 秘书闯进来,还未等开口,男人猛地把手边的椅子推了出去,椅子被硬生生摔成四五半,“滚出去。” 蒋京泽发脾气,整个帝都都要抖三抖,秘书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溜之大吉了。上司的死活完全顾不上了。 “你再说一遍?” 林语落咬着牙,脸色铁青,她知道蒋京泽发狠的不可控,可偏偏她就是心里那股气出不去,就是明知道即将是狂风暴雨,她依旧往死里闯。 “蒋京泽,你这算是恼羞成怒吗?”她那双像是冰寒的眸子,盯着他的脸,“说你不行?就受刺激了?” 蒋京泽舔了舔腮,猛地把她推开,林语落整个人被甩在了沙发上,“不行?”男人的腿压上她的腰,眸子里是星星点点的火气,像是下一秒要把她烧了。 “你就是学不乖?”身上的外套被他毫不费力地撕扯开,“激我,是吗?” “蒋京泽,你是在乎我和杜景琛睡呢?还是在乎我和除了你之外的男人发生了关系呢?”林语落像是在谈论着别人的事情,就像是某一天的午后,闲聊某个明星的八卦娱乐。 男人手上的动作顿住,他的腿跪压在她软腰上,膝盖在她本来就没有肉的胯骨上压,林语落咬着牙承受着那种痛,两人的眸光交织在一起,一个怒意烧眸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是狠厉一个是恨。 “蒋京泽,你下一步的动作是要在这个地方强迫我,然后把我推到门口,门半开,要挟我,让我改口说我没有做过?” 蒋京泽从来没见过这么倔的性子,林语落这样的性子别说是做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是要吃大亏的。 他逼近她,在她耳边顿了顿,“我要说是呢?” 林语落冷笑一声,“随你。” “破罐子破摔了?” 林语落手臂挽住他的脖颈,往里一收,两人身子紧紧贴住,她在他耳边低语,“你会捡碎瓦片吗?” 男人挑眉,盯住她,示意她往下说。 “破罐子碎瓦片你会要吗?”她那双透亮的眸子里蒙上一层挑衅的凉薄。刺痛男人的心口,疼得发麻发狠。 “我有洁癖。”男人松开她,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他身上的风衣在肩膀的位置湿了一个圈,晕染开,颜色极深,这个形状正对林语落衬衫心脏处的那一抹沾染上的血色。 他从风衣里拿出烟盒,中古风的意大利手工款式,白金质地镶碎钻,线条流畅,品相极好。 他抽出一根雪茄,点燃,双腿交叠,吸了一口。这个男人骨子里透着天生的矜贵和压迫感,连吞云吐雾也是这样。 林语落眉心微蹙,卧在沙发里,轻咳。 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那根雪茄,怒火硬生生压下去不少,“你越是逃,我越不会放手。你若是肯乖乖地,我也许会想通。” 林语落的眼底朦胧,晕染出湿气,“你做梦。” 男人慢条斯理地吐了一个好看的眼圈,“你知道我是个什么人,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再清楚不过。”他把手里的半截烟在茶几上轻磕,烟灰落在地上,“能逃,你早就跑了,不是吗?” “蒋京泽,你有能耐就困死我。” “你放心,我舍不得让你死。”他站起身,眸光一闪,声音慢下来,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说,“但是我不能保证我不动其他人。” 林语落的睫毛轻颤,“我不想和你浪费时间。” 林语落要站起身时被男人探身长臂拦着腰抱坐在腿上,他把那半截烟摔进烟灰缸里,擒住她的手腕,“你信吗?你这辈子,都会浪费在我手上。”他凝眸盯着她那张绝美的侧脸,这张脸足以惊艳到可以让人失魂落魄,夺人魂魄,“除非......?” 林语落果然抬眸,看了过来,等他的下文。 他在她耳边低语,“除非你弄死我......。”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她追着他的眼神,盯着他那双足以颠倒众生的眸子,这个男人的品相和外形是一等一的,林语落承认,这个男人只看外表,几乎没有缺点。 他只要想要玩,勾勾手指,便有很多人飞蛾扑火般心甘情愿陪他游戏。 可偏偏,他非要和她过不去了。 “我就是不。”他蒋京泽要做的事情,都是随心而为,没有一件事可以违逆他的意,他不解释,不会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至于她,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个解释是什么。 第76章 你喜欢我哪里?我改 “你喜欢我哪里?我改。”林语落的眼神里是对他第一次这样真诚,这种眼神和这句话就像是把一桶汽油泼在了人心上,往后扔了一把打火机。 蒋京泽脸色一分分暗下去,眸子里渗出一抹压不住的怒意,“林语落,就算是你化成灰,这灰也必须是我握着。” 他的掌心滚烫提着她的腰把她从腿上提起来,甩进一旁的沙发里,他拿起烟盒重新点了一支烟,“啪”一声烟盒被扣上,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那支燃着猩火的烟狠狠吸了一口,“从你回美国重新踏进城堡的那一刻,我就说过,机会只有一次,你不走,我这辈子死也不会放手了。” 吞云吐雾间,那张蛊惑的脸背着光在烟雾里好看得不像是这凡间的俗物,男人肩膀处的伤口依旧在渗血,风衣的肩膀处已经被染上一层血色。 “蒋京泽,我就不应该救你。你就应该被困死,绝望而死。”林语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某一瞬间对这个男人的恨意上升到了恶语相向来解决。 男人眸子狭长,桃花眼上扬,他手指擒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上抬扬起去迎合他的动作,男人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薄唇压上她的樱唇,一口烟毫无保留地输送给她。 林语落呛得推开他,伏在沙发上直咳嗽,呛出眼泪。 蒋京泽把剩下的烟摔进垃圾桶里,摔门而去。 蒋京泽别墅。 何姐一次次敲门后,里面的人没有回应,她拿了房间的钥匙试探着去开门,却因为蒋京泽之前立下规矩,没有他的允许,不许人进入。 何姐尝试着给林语落打去电话,林语落被蒋京泽那么一闹,半天才整理好情绪,好不容易进入工作状态准备今晚通宵,看见那一连串的号码,心里咯噔一下。 她知道蒋京泽打电话她若是不接,他一定还会跑来发疯。 “做什么?”林语落声音冷淡。 “林小姐,是我。”何姐的声音小心翼翼,询问,“泽少自从上午回来之后把一身带血的衣服换下来,自己把自己关进房间睡下了,到现在也没出来,喊人也没有回应。” 林语落想起蒋京泽心脏处的那个伤口,她说:“你去找鹿骁。” “林小姐,您......今晚过来看看吗?泽少是受伤了吗?”何姐的声音很小却很清楚,像是在试探着询问,是担心,又是小心翼翼。 蒋京泽的规矩她知道,没有他应声,底下的人不敢私自进入。 “我有工作没完成。你找鹿骁,鹿骁会开门的。”林语落盯着电脑屏幕。 林语落挂断电话,心里心烦意乱,她打开文件强迫自己去看,几十分钟看了两行字,却没记住一个字。 已经下班了,外面夜色降临,帝都华灯初上,一片灯火繁华。 鹿骁看着满身冷汗的蒋京泽,眉心紧蹙,似乎已经踩到了什么,他看着在门口也是满脸担心的何姐,“怎么现在才打电话?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人伤成这样看不出来吗?想不想干了?不相干滚蛋。” “泽少早上回来什么也没说。” ...... 林语落泡了一桶泡面,还没等吃,就被鹿骁一连串的轰炸电话轰炸得全无胃口,林语落一度怀疑这兄弟俩人就是混世魔王托生的。 “林语落,你现在来医院,马上。”鹿骁的声音沉冷里带了怒不可遏的着急,他发脾气和蒋京泽是不一样的,鹿骁的身上的戾气没有蒋京泽那样重,可闹起脾气来,是一样的疯批。 “我不去。我睡了。” “你有没有良心,他伤成这样,伤口都发炎了,你还有心思睡觉?”鹿骁的怒意很明显,“你来陪着他,我给他做手术。” “我不去,我凭什么陪着他?” “你把他折腾成这样,你连点愧疚都没有?”鹿骁的脾气很冲,可想必蒋京泽的蛮横无理,强取豪夺,他还是讲些道理,“他现在需要做手术,我需要你帮忙,伤口已经发炎了,失血过多,情绪不稳定,高烧不退,本人不配合。我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要是见死不救也就这样了,男人是你的,你自己选择。” “我......。”鹿骁的电话挂断,打断了她的话。 没良心?也许当初她完全没良心,甚至没有心,就不会有现在的所有痛苦和挣扎纠缠。 对于蒋京泽,也许她需要的不止是狠心,而是没有心。 鹿骁对蒋京泽不会见死不救,医生对病人不会没有办法,可她对蒋京泽却真的是束手无策。逃不开,走不了。 林语落挣扎后,没有去。 可有些时候命运就像是逮住了那个人,就爱开她的玩笑。 秘书喊醒她的时候,林语落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是早上八点。 “林总,林总。虞漫姐在拍戏的过程中受伤了,去医院了。” 第77章 你只在我面前那么大本事吗 林语落赶到鹿骁的医院。 虞漫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身着白大褂的医生立在手术室的门口,周围围了一圈的人拿着电脑,抱着文件夹的。 手术已经结束了。 林语落拨开众人,问站在角落里不知所措的助理,“虞漫人呢?” 助理抽泣着,看见林语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林总,漫漫姐在手术室。” 欢姐站在一旁,脸上是精致的妆容遮不住的疲倦,她丢了个眼色给一旁的助理,低声呵,“哭能解决什么问题?这是医院。” 她把林语落拉到了一旁,“导演把人送过来的时候,是鹿三少接的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导演挨打了。” 欢姐的话里的意思,林语落自然明白。她定了定神,“我来解决。” 虞漫通过医院的vip通道直接被送进了病房,鹿骁自己守着不让外面的人看,林语落让助理和工作人员先回去。 林语落收拾了虞漫的换洗衣服和需要的日用品去医院,她敲门进去,鹿骁满脸的不悦和冷峻,眼睛始终没离开病床上的虞漫,“林总不忙着赚钱,来这儿做什么?” 虞漫轻拍他的胳膊,示意他闭嘴。虞漫看见林语落,眼泪唰一下涌出来,伸手朝着她撒娇抱怨,“语落,你怎么才来?你都不关心我了。” 林语落闻声走上前,哄她,“乖,我一直在外面守着呢。” 鹿骁早已被晾在了一边,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虞漫牵着林语落的手撒娇求求抱抱,他鹿三少还是第一次吃一个女人的醋。 林语落这个女人到哪里都能掀起一片浪。 他伸手一把拽过虞漫握住林语落的手腕,“你们的艺人鞍前马后给你们盈利,现场威亚这样的事情你们工作人员都不提前检查,基本的安保检查工作都做不好。你们公司这工作行不行?你不行别在这儿祸害人。” 鹿骁说话向来不留情面,可比起蒋京泽还是好一些,林语落这样在蒋京泽手里千疮百孔的人,已经锻炼出了一种毒舌免疫功能。 林语落把虞漫的衣服一件件放进柜子里,不动声色地说:“这是我的疏忽,这件事情我一定查个清楚,给虞漫一个交代。” “鹿骁,这事......。”虞漫看不得林语落受委屈,面上尽是着急去拦鹿骁。不料却被男人一把捏在大腿上,手动强制性闭嘴。 林语落怎会看不出鹿骁满眼的在乎和担心,不用问也知道这俩人是怎么回事,她收拾好东西,“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的。”她拍拍虞漫的脸,“你好好养着,其他的事情我处理。” 鹿骁修长的腿轻轻踢了一脚旁边的椅子,看着虞漫手腕上的吊瓶,心里越想越气,“我真搞不懂我哥为什么非让你去做这个娱乐公司。 你到底能不能干?不能干走人。” “什么意思?”林语落脚步顿住脚步。 ...... 男人从病房里走出来神色冷峻,脸色苍白,抬眸正看见坐在对面椅子上的林语落,他没说话,像是没看见一般,对着跟在身后的李志低语几句,在李志打开的文件上签字。 李志把每一份打开的文件递给他,低声汇报着,男人凝眉听着,偶尔说几句像是询问,也像是回应,或者是建议,一连签了一沓,李志抱着文件离开。 男人朝着坐在椅子上直勾勾盯着他的林语落踱步走过来,肩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他立在她身前几步的位置,俯视她。 林语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沉默着。 良久,她伸出手牵了牵他的衣角,手顿了顿,收回来,却被男人一把握住,拉起身,圈在怀里,进了病房。 蒋京泽随手关上病房的门,把身上的衣服拿下来扔在一旁的沙发上,“被鹿骁赶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林语落站在茶几斜前方的位置。 男人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搁在茶几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被人欺负成这样?林语落,你只在我面前那么大本事,是吗?” 林语落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落下,砸在白色的地毯上,是委屈还是别的情绪此一刻她自己也不知道,可能让她哭得这样厉害的,只有眼前这个人。 蒋京泽身子一僵,眉心微蹙,他最看不得她哭,那双清澈的眸子泛红满眼的委屈就像是一把刀扎在他的心上,狠狠往里钻。 他对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她只要软了性子,蒋京泽对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可偏偏她是个最固执的性子,倔脾气。每一次两人闹脾气,都是两败俱伤,她只要软一点,他对她便会百依百顺。 男人眸底一动,心软了下来,起身低笑去哄,“我猜对了?” 他把她拉到病床上坐下,半跪在她身前,去给她擦眼泪,低声诱哄。 蒋京泽哄女人的本事是有一套的,他耐心地陪着她哭,等她情绪发泄完了哭累了,他再去问原因,解决。 林语落却是越哭越凶,蒋京泽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后背,“谁惹你了?是鹿骁吗?鹿骁惹你了?” 中间有几个路过此地的小护士挽着手偷来吃瓜的目光,窃窃私语几句,鹿骁的医院所有工作人员是签了保密合同的,医院里就算是发生天大的事情也学会了事不关己一心工作。 可大家都是最青春喜欢风花雪月的年龄,帅哥美女的爱情怎么会爱嗑。 林语落看到路过的人干脆把脸埋进蒋京泽的怀里。 男人身子一僵,薄唇扬起一抹好看的笑意,把她拦腰抱起,堂而皇之地抱进了病房里。 “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蒋京泽向来不走寻常路,抱着她放在卫浴间的洗手池上,林语落欲要走,被他手臂撑在洗手台上圈在怀里,禁锢住。 “我要回去。”他不拦,她不一定非要走,可他一拦,她就偏要走。她不闹他便由着她,可她一闹他便总想着去招惹她闹脾气。 第78章 我们不要闹了 “现在知道发脾气了?在外面被别人欺负了,就只会哭?”蒋京泽手臂斯文不动,“你拿刀对人的本事呢?” “你放我下去。”林语落去推他,“谁被欺负哭了?” 男人修然站直了身子,整个人逼近她,他扶着她的膝盖把她的腿分开,身子站了进去,这个站姿两人距离更近了,“那是为什么?” 林语落不是个受气的脾气,鹿骁更不可能把她说哭了,就算是鹿骁真的敢,林语落也不是一个能轻易被别的男人说哭的性格。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林语落的目光定在他的伤口上,衣领的敞开的地方露出一点白色的绷带。 蒋京泽眼神躲闪开,理了理身上的风衣外套,收了神,又是那副油盐不进的冷冽,“没事,死不了。” 这个男人嘴硬和嘴毒的本事是一级的,越是有事他越是掩饰,越是没事,他越是会拿着这件事开玩笑。 林语落从后面环住他的脖子,收紧了手臂,男人身子顿了顿。 “蒋京泽,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林语落话还没说完,珍珠大的眼泪早已经滴落在圈住男人脖子的手臂上,一颗颗砸在自己的手臂上,滚烫。 “我们不要再相互折磨了。”林语落的抽泣声像是针尖刺痛在男人的心脏处,可越是疼越是刺激,越是兴奋。 男人身体僵硬,没有说话,是沉默的。 见他没有回应,林语落收回手。 她站落到地上,与他并肩,似乎是无声地叹了口气,“我们别再这样伤害下去了,恋人也好,朋友也好,哪怕是陌生人都好,别再这样消耗了。” 男人的眸子起了一层雾气,除了湿冷看不出任何情绪。 等不到回应她欲要转身往外走,却被蒋京泽握住了手腕,手上力道一收,收了回来,“你再说一句。” 男人嗓音有些沙哑,“你再说一句,我便同意。” 这该死的傲娇。他的声音带了哑音和轻微的颤抖。 林语落的声音带了淡淡的水雾,她另一只握住门把手的手并没有收回,对上他黯黑的眸子,“蒋京泽,我们在一起,是像恋人一样,在一起,你要吗?” 不是不清不楚,不是包养亏钱的那种,不是露水情缘,不是逢场作戏,是真的两颗心在一起相爱的那种,是可以给彼此一个明确的身份的关系。 “要。”男人喉尖动了动,欲言又止,嗓音沙哑,“我要。” “其实我和景琛......。” 缠绵急切的吻堵在了她的唇上,淹没了下半句。 他做梦都想,怎么会不要?他以为这辈子等不到这一刻。 浴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 两个缠绵的身影在暖黄色的灯下,深情缠绵,身心合一...... 事后,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男人从她身后把怀中人圈进怀里,他细碎缠绵的吻落在她的光滑白皙的后背上,裸露的后背沁出一层细汗,两人尚且急促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 男人的牙尖在她耳唇上轻咬,含住,松开,再吻。 男人带着蛊惑和暧昧的叹息,毫无痕迹的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像是从古老的时代吹过来的,飘在两人的心底,像是轻薄柔细的丝网盖在两人的心上。 “你这是要虐死我啊。” 男人的声音是湿润的缠绵和无奈,夹杂了温柔和细腻。 他手肘撑起,把她整个人笼罩在臂弯下,薄唇在她鼻尖落吻,一吻再吻。 林语落睨了他一眼,“明明是你在找虐。” 再正常不过的语气落在男人的耳朵里倒像是娇嗔,惹得他嘴角扬起。 林语落的五官是极品中的极品,娇艳的唇瓣带了些微的红肿。 脸上是情爱过后还未消散的红晕,那双透彻晶亮的眸子美得让人心底发颤,忍不住想要去亲。 他轻笑,声音磁性低沉,“是我的错。” 他宠她,把她放在心尖上,是喜欢也是爱,他蒋京泽想要宠的人,没有原则,没有底线,只有无限宠溺。 林语落,你心里是有我的对吗?一点儿也好。 只要她愿意跟着他,是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他便把她宠上天。 他把她放在了心里,除了爱,没有别的法子。 最起码,她肯找他和好,这已经是奢求。 蒋京泽手臂收了收,脸贴在她的面上。 林语落眨了眨眼睛,眉心微蹙,像是在思考什么,男人低头在她眉心亲吻,试图把她紧皱蹙在一起的眉心舒展开。 “刚刚就心不在焉,现在还心不在焉的样子。”男人语气不悦,脸上却满是宠溺。 “蒋京泽。”林语落握住他环住自己的胳膊,若有所思地问,“你为什么不包养我?” 男人一口气呛在喉咙里没上来,咳嗽了半天,他笑,“林家以前出了名的规矩森严,怎么到了你这儿一点儿作用没起?” 林语落捏了他的胳膊一下,“不是,这是表达。” “美国的教授是这么叫你表达的?” “为什么?” 蒋京泽像是很认真地在思考,思考片刻,“嗯……,你消费太高,我养不起。” 林语落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本来还在认真等他的回答,可他偏偏是个没正经的。 “你别闹,我认真的。” 男人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在她耳边亲吻。 他俩除了吵架别的时候是不能对视的。对上林语落那双零透勾人的眸子,他总会心意动。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女人是他的死穴。牵动着他的情绪和行动。 “我养你,你能同意吗?我束缚你的自由,你都能和我拼命。”男人把玩着她的手指骨。 “鹿骁说,让欢姐找我开公司,是你的想法。”她去看他的眼睛。 男人手掌盖住她的眼睛,把她的脸转过去,“别看我,你一看我,我就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男人凑到她耳边,声音很有穿透力带着颤音,“你说呢……?宝贝儿。” 第79章 做过剧烈运动吗 外面天色渐渐黑了下去。医院外的灯亮起。 林语落往外看了一眼,“所以,娱乐公司这件事,是你一手安排的?” 男人握住林语落的手指骨把玩着,在她的手指上比划着什么,漫不经心地应声,“我只是个促成人,秦欢曾找过我。有意向想要进军娱乐圈,缺投资人和合伙人。你正好合适。” 蒋京泽毫无邀功的心态,心不在焉地答着。 秦欢托人找他帮忙,是想通过他的渠道和人脉进入娱乐界,也是很久之前提过的。蒋氏集团虽说涉足娱乐圈不过也是投资几部电影影片的,主要的业务不在这儿,蒋京泽当时也不过是随意一丝毫没放在心上。 那一段时间林语落在到处找工作,明明是名校优加的专业一毕业就会有很好的机会,却因为各种因素找一份适合的工作都成了难题。 他蒋京泽的人自然是放在心尖上,别说是没工作,就算是败家他也养得起,可偏偏这个不一样。 若是别的女人,他那样强势的性子直接圈养起来就算了,给钱要钱,给工作就安排一个轻松摸鱼的工作。 林语落不一样,这个女人他要占有,要保护,可也要成就她。他要成就她的梦想,要把她最发光的一面呈现在她的人生里。 抛开儿女情长,凭借蒋京泽在商界多年的眼界,林语落是不可多得的天赋人才,他欣赏她的才华和野心。 男人坐起身把她顺势带了起来,一床白色的干净床单把她裹住,从身后横抱起她。 林语落不设防,被吓了一跳,惊呼,“做什么?” “洗澡。” 他把她放进浴缸里,拉门出来,倚靠在门口等着,“快点儿。我给你吹头发。” ...... 林语落洗完澡出来后,找了一个蒋京泽的浴巾裹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散着还在滴水。 这间病房的布置完全是按照蒋京泽的生活习惯来的,外公以前在私人医院也有这样的一间病房类似于酒店的长期租房,偶尔不舒服可以过来随时入住。 她蒋京泽的洗发水很好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她被蒋京泽按在梳妆台前,男人拿了提前准备好的浴巾给她擦头发。 “怎么突然这么殷勤了?”尽管蒋京泽的手法有些一言难尽,但是林语落还是闭着眼睛任由他收拾。 男人用干净的浴巾把她的头发包好,开始揉搓,“殷勤?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蒋京泽从小到大还没殷勤过呢。” 他从小到大还没这么伺候过人呢,从小锦衣玉食,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平日里连喝水都得有人递到手里。 林语落仰头看他满脸傲娇,忍俊不禁,环上他的腰抱住他,去哄,“辛苦了。谢谢你。” “辛苦谁?怎么谢?”男人脸上挂着好看的笑,是他自己未曾察觉到的由内而外的笑意。 吹风机里的暖风让房间的气息有些温热的暧昧,蒋京泽从小接受完美主义的教育,做什么事情只要认真起来,总能做好。 男人一本正经地给她梳头发,林语落透过梳妆镜去看他,他连好看都是肆意张扬的,头顶的灯光打下来,这张精致的脸像是被精心雕刻后的杰作,完美得无可挑剔。 男人从镜子里同她对视,挑眉,“感动了?” 她的脸被他托在掌心上,本来就巴掌大小的脸,在他的大掌内更是娇小精致。林语落的长相是明艳的,美得勾魄摄魂。 男人的下巴搁置在她的头上,环住她的肩膀,四目交缠,他眼底的神色蛊惑暧昧至极,嘴角扬起一抹肆无忌惮的笑意,满是宠溺。 这种暧昧,一直到护士敲门进来换药。 听见鹿骁的声音,林语落下意识要躲,“我,还是先出去吧,不方便。” 男人拉住她,嘴角上扬,“你那么怕他做什么?” 他随意地坐在沙发扶手上,把她拦腰揽进怀里,林语落看了一眼床上皱皱巴巴的床单,和一地狼藉,“我收拾一下。” 男人不松手,“怕什么?又不是偷情?” “别闹。”林语落的面颊一抹绯红色。 看着她面若桃花的羞涩,男人心底一动,在她唇边吻了一下,松手,“好好收,我给你挡着门。” 说完果真去了门口,背靠在门上,满脸一本正经地挡在那儿,听话地等着林语落着急忙慌地把衣服往衣柜里塞。 鹿骁敲门,“哥。” 蒋京泽清了清嗓子,“十分钟之后过来。” ...... 十分钟刚过,一秒不差,敲门声再次响起。 蒋京泽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去开门。” 鹿骁带着五六个人进门,扫了一眼林语落被蒋京泽紧握住十指紧扣的手,嘴角扬了扬,“哥,换药。” 几个小护士端着药上来,林语落挣开他的手,示意他好好配合护士换药。 男人孩子气地满脸不情愿地看了她一眼,伤在了肩膀,必须脱了衣服换药,一个小护士面红耳赤地上前去解他的扣子。 鹿骁一脸看戏的表情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小姑娘脸皮薄,没等真的上手,已经从耳朵红到脖子了。 男人只是看那副皮囊,在男人堆里算是出类拔萃的极品,刚毕业的小姑娘,只看皮相的话,是会心动。 林语落知道那种羞涩激动的荷尔蒙的感觉,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是那种青春的美好。 男人头也不回地往后伸手精准地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前一拉,林语落会意,“我来吧。” 她低头去解他的扣子,男人盯着她的唇瓣,目光在她脸上游走,扣子被扯开,她看到渗血的绷带,眉心微蹙,眼底露出自己未曾察觉到的心疼和担心。 “伤口磕碰着了?还是沾水了?”护士的声音很低,眼神在看到男人眸子的那一刻,慌乱羞涩地躲开,朝着一旁的鹿骁说,“有些发炎。” “做过剧烈运动吗?”鹿骁把眼睛从手机里抬起来。 林语落的脸唰一下红了。刚才.......她竟然忘了他有伤。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男人嘴角噙了一抹挑逗的笑意看向一旁的林语落,故意问他,“有吗?” 鹿骁闻言起身收了手机,戴上手套,接过接过护士手里的药品,声音沉稳,“失血过多,伤口发炎,二次感染,这不是小问题,要引起重视。” 第80章 你还做过好事呢 欢娱办公室。 手机屏上鹿晴摆弄着几张海报不停地在墙上换着位置,“这儿?这儿?还是这儿?” 林语落被她吵了一早上,从她坐进办公室开始,就收到了鹿晴的视频轰炸,鹿晴的撒娇功夫是天赋,“你说嘛!到底是哪里?” 她随意指了一个位置,“就这儿吧。” 鹿晴兴冲冲地去挂上自己的那张海报,一遍贴一遍还不忘关心林语落的私生活,“你最近有没有和泽见面?” 林语落看着手上的文件,漫不经心地应着,根本没听进去几个字,应付着她,“有。” 鹿晴收拾好举起手机,“不是说他最近有些小感冒吗?说是做剧烈运动伤着胳膊了?不要紧吗?” 林语落听到剧烈运动四个字,有些尴尬,想必是鹿骁告诉她的,但是害怕她听到蒋京泽受伤了要回来闹,就随意编造了一个感冒的理由。 林语落撩了撩耳边的碎发,转移了话题,“你最近好不好?学习能不能跟上?现在还在上音乐课吗?我看你的课表上过两天就是表演课了。” “是啊,我发现我找到了我的兴趣点哎,我还是比较喜欢我现在的这份工作的。”鹿晴脸贴着手机屏,挨得很近,似乎是想让林语落感受到她的兴奋。 这样的女孩子是最美好的,单纯简单漂亮快乐,她把一个人当作好朋友的那一刻,便是全部真心。 林语落被她那个样子逗笑,“那你加油哦。” 说话间,男人推门进来,那身黑色的风衣在他的身上像是从时装秀搬运下来的效果,蒋京泽这张脸足以用惊艳四射来形容。 “看什么呢?”男人把手里的饭盒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径直走到林语落的身后。 “泽,是蒋京泽吗?我听到他的声音了哎!在吗?”鹿晴听出男人的声音,早已经从手机屏的另一端开始兴奋起来了,“给我看,给我看看他。” 蒋京泽出现在屏幕里的那一刻,似乎早已经猜到了对面的尖叫声,他适时地捂住了林语落的耳朵,一个厉色止住了鹿晴本来要无休止的尖叫。 “你不是生病了吗?有没有好一点?鹿骁说你是做剧烈运动伤着胳膊了,现在好些了吗?有没有按时吃药?”鹿晴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 男人像是没听见一样,拉了旁边的一把椅子在林语落身边坐下。 “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林语落问他。 “给你送饭。”男人提过饭盒,慢条斯理地打开,开始剥鸡蛋。 在鹿晴要进入下一波的提问时,男人先发制人,“你学的怎么样?” “那我这么漂亮,这么有才华,自然学的好了。”鹿晴满脸骄傲地朝着林语落眨眼,“阿泽,你以前都没有给我剥过鸡蛋。” 蒋京泽像是没听见后半句一样,把手里的鸡蛋递到林语落的嘴边,“等你放寒假回来可以试着找个节目或者客串个剧来验收一下你的学习成果。” 鹿晴一听要验收,兴致扫了一半,满脸不情愿地说:“好吧,我不会让我的林老板还有我林老板的男佣失望的。” 视频挂断后,蒋京泽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问:“她说谁是男佣?” 林语落憋住笑,转移话题,“你来做什么?” “陪你加班。”男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坐在一旁看着她吃早饭。 林语落对着电脑处理了一上午工作才想起身后的人,她回头看了男人一眼,正对上他抬眸。 这样的眼神,莫名有一种跨世纪的熟悉感,就像是上一世,另一个世界,也发生过这样的一幕。 男人嘴角微扬,心底一动,探身去吻她,林语落还未等站起身躲开,早已被他环住肩膀拥住。 男人滚烫的掌心贴在她的腰上,鼻尖在她的脸上蹭了蹭,落下一吻。 “林语落,我想你了。” “不是天天见吗?”林语落注意到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害怕有人进来,想要去关门。蒋京泽总是能找到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理由见面。 男人哪里在乎这些,不过好在今天是周末整个公司楼层,没有几个人加班。除了保洁阿姨在外面打扫,外面办公座位上都是空荡荡的。 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颈间,他的声音吹在她耳边,让人像是全身有电流窜过,声音低磁,“看得着吃不着,更难受。” 和好后,反而没机会没理由做鹿骁所谓的剧烈运动了,这他怎么能受得了。 “别闹。你伤口还没好。”林语落搬出鹿骁的话。 “早好了。”男人含住她的耳垂,“有些东西比药还管用,就比如做做运动。” “你正经点。”林语落试图去推开他,“这是在办公室。” “怕什么,外面一个人没有。”男人的手掌在她腰间游走,“搬到别墅去吧,缓解我的相思之苦。” “不要。”林语落还是那个答案,“不方便。” 关于同居这件事蒋京泽提过好几次,每一次都被驳回了。 门外保洁阿姨在打扫卫生,看到办公室里亲昵的两个人,默不作声地转过身想要避开这个尴尬的局面,却不料转身的时候,拖把杆碰到了一个工位上的保温杯,保温杯砸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林语落慌里慌张推开他,男人的不悦染上眉梢,随后不容分说得给她披上外套拿上包强行带出了公司。 路过保洁阿姨时,林语落看见她拿着那个杯子一脸愁容,林语落心下不忍,挺住脚步对她说:“阿姨,没关系,放着吧。这是我的,我不用了。” 进了电梯,男人从电梯镜子里看向她,嘴角噙了抹笑,“做好事呢?” “不行吗?”她拿出口红补妆。 男人凑过去吻她,“行,我也爱做好事。” “你还做过好事呢?” 男人挑眉,“不信?” “不敢信。”林语落睨了他一眼,“我还以为蒋总生意人只会交易呢。” 好事是做过,不过条件也是谈的明明白白的。什么钱债肉偿这类的事情,没少干吧? 这女人,记仇。 第81章 冤家路窄? 私人花园餐厅。 两人刚进大厅,大厅经理便热情地迎上来,“泽少,您可是好久没过来了。” “今天有什么新鲜菜品?” “前几天请来一位新的主厨,上新了不少好的菜品。” 男人闻言看向林语落,似乎是在询问她的意见,朝她伸手,林语落搭上他的手,男人眸底一漾化开笑意。 经理端着菜单引着两人到了包间。 包间靠窗,推开门外面是花园露台,种满了各色的玫瑰。 包间内,高脚杯,烛光台,布置得很合理,氛围感很到位。这个房间的布置很明显是按照她的品味来的,想必是蒋京泽事先的安排。 男人替她拉开椅子,把桌子上的一束花递到她手里,若无旁人地在她脸上吻了一下,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情话。 是意大利语。 这些小的仪式感和情调,他从来不缺。 经理把菜单递过来,翻开,给两人介绍菜品,餐厅主打的是一个情调和文艺,每一道菜的后面都有一个故事,林语落听着时不时地问两句。 男人手撑在额头一侧,眉眼带了宠溺的笑看着她。 菜品上齐,众人退去。 男人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低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懂吃呢?”他爱逗她。 “不敢不敢,论起吃喝玩乐这些谁能比得过您呢。”林语落同他碰杯。她爱怼他。 “那一会儿吃完去玩?”男人切着牛排,挑眉。 “不好意思,找别人吧,有约了。” 两人吃完饭,男人耐心地站在卫生间门口等林语落补妆。 林语落推门出来,男人收起手机看了一眼,开玩笑,“小妞,妆化的不错。” 他要凑近去吻她,被林语落捂着嘴挡回去,“我刚补好的妆。” 男人吻她的手心,两人打闹成一团。 旁边的男厕一个身影闪出,白色的西装和英挺的背影,让两人的打闹声戛然而止。 杜景琛看到两个人时有些意外,应该是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两人,他愣了一下,笑着打招呼,“蒋总,语落。” 男人嘴角的笑意消失,“杜少,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杜景琛问,“你们来这儿吃饭?” 杜景琛的气色倒是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好多了,起码是健康的气色。 林语落试图快速逃离这个修罗场,“是,来吃饭,你也是吗?” 杜景琛微笑着点点头。 又是一阵沉默。 “我们走吧。”她看向一旁满脸不悦的男人,揪了揪他的袖子。 蒋京泽这次情绪倒是稳定,若无旁人地牵起她的手往电梯的方向走。 上帝就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折磨人,杜景琛也是朝着电梯的方向,三人一同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而且这个空间的四面都是镜子。 男人按下电梯一楼后,就没有再管后面的杜景琛。 林语落不忍他难看,问了句,“你也是吗?” 杜景琛嗯了声,其实两人到现在眼神都没有交汇过,每一次林语落到他的下巴的地方就避开了他看过来的眼神,多少有些尴尬。 而且林语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她又说不上来。 杜景琛看向她,开口问:“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还好。”她答。 今天的电梯,下降速度慢到了极致。林语落发誓,这是她人生中坐过的最慢的电梯。 男人脸色沉了几分,却也没有插话进来。 电梯终于开了。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外面凉风袭来,吹得人无比舒畅。 男人把臂弯的外套披在她肩上,把她搂在怀里,大步向前,两人紧紧依偎的身影落在了身后那双桃花眼的眸底。 “扫兴。”蒋京泽毫不避讳地嚷。 “小点声。” 上车后,蒋京泽罕见地没有找茬没有闹,车子行驶在公路上,两人沉默不语,陷入了一种比刚才还要诡异的气氛。 还是林语落先开了口,“怎么不说话?” 男人开着车,声音平静,“我还以为你在回味和你前任的重逢呢。” 果然有些战争不会消失,而是晚点到。 “我不想和你吵架。”她语气平静,才安稳了几天,她不想为了这件事又开始闹。 男人没接话,车子疾驰在路上,中间过窄路的时候,后面有一辆黑色的宝马疾驰过来,两车摩擦,发出巨大的声响。 宝马车并没有停下。 男人怒骂了一声,一脚油门踩到底追了上去,林语落及时握住了安全带。她没有劝他,蒋京泽的脾气她了解,劝了也是白劝。 两辆车子像是发了疯一样在路上追着跑,引得路上的车都让开了路,这个地方不是在市中心,属于郊区连个红绿灯也没有。 蒋京泽的车技是好的,之前林语落看过他在国外开赛车的报道,好像是拿过奖。 随着紧急刹车的摩擦声音,迈巴赫横在路中间挡住了那辆车的去路。 男人拽开安全带下了车,怒气冲冲地低头看了一眼被刮的划痕。 对面的司机下了车,穿得很干净整齐,但是看穿着,这个车子不像是他自己的。 司机看见男人后,认出是蒋京泽,一身冷汗,一个劲儿地道歉。 “蒋总,不好意思,真的对不起。”司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不好意思。” 林语落怕闹出事,赶紧跟着下了车,外面的风吹得她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在看清楚司机的脸之后,两人都愣了一下。 司机也认出了林语落,脸上由于害怕紧绷的弦瞬间松了下来,“林小姐。”话音刚落,后面的车子里,一个男人走下车。 是杜进臣。今晚算是和杜家绕不开了。 灯光下,杜进臣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齐,脸上的五官和杜景琛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神韵上有些凌厉。 “蒋总。“杜进臣看向林语落时顿了一下,显然也认出来了,“林小姐。” 男人眸子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林语落礼貌地点了点头,“杜叔叔。” 杜进臣脸色温和笑眯眯地说:“抱歉,着急赴约,冲撞了蒋总。”他目光落在刮痕上,“蒋总啊,这车子的钱我改天送到贵公司。我今天有急事,还请你给我这个老头子一个面子。” 第82章 你觉得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 杜进臣脸色温和笑眯眯地说:“抱歉,着急赴约,冲撞了蒋总。”他目光落在刮痕上,“蒋总啊,这车子的钱我改天亲自送到贵公司。我今天有急事,还请你给我这个老头子一个面子。” 男人眸底闪过一丝复杂,搂着林语落胳膊的手用了一下力,像是借着这个支撑站起身,“这么点小事不值得放在心上。一辆车而已。” “谢谢了,蒋总。”老爷子笑眯眯地伸了伸手,示意男人移开车子。 男人牵着林语落上车。 杜进臣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目光在林语落身上停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迈巴赫归了正路,宝马车打了个喇叭驶过飞驰出去,男人眉眼带了锋利斜睨了一眼旁边的林语落,“你知道他去医院是做什么吗?” 林语落系好安全带,“做什么?。” 男人笑了笑,一副乾坤在握的笃定,“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男人手指轻敲方向盘的位置,“周一早上,会有人请假。” 果然,如他所言。 林语落刚出门,就看见不远处的迈巴赫,男人修长的身子倚在车旁边打电话,看到走过来的林语落他收了手机。 “这么早过来了?”林语落看了一眼手机,才六点钟。 “你怎么这么早上班。”男人反问,眼睛有些红血丝,昨晚应该是熬夜工作了。 “早上四点多就接到了欢姐的电话,肠胃炎住院,不能参加例会了。”她打了个哈欠坐进了车子里,“你昨晚说的是不是这件事?” 男人系安全带的动作停住,说:“我说是,你下一句就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说不是,你就要说那会是谁?” 林语落拿过他手里的安全带,“啪嗒”一声替他扣上,示意他开车,边开边说。 “我说完,你能保证不生气吗?” “你做什么了?”林语落的语气里满是警惕,就像是在和一个混世魔王交流,随时担心要发生什么世界要崩塌的事情。 “没做什么,就是查了个人。”男人手握方向盘,嘴角噙了一抹看热闹的好戏,“欢姐,很有可能是下一任杜太太。” 林语落难以置信地顿了一下,紧接着说:“你去查景琛,然后查出了这件事?” 男人嘴角的笑意带了一抹欣慰和骄傲,手指挑了挑她的下巴,“就是聪明。” 林语落拍开他,“好好开车。” 别的女生这个时候一般是在八卦别人家的事情,可偏偏林语落的关注度依旧在于他查人这件事情上,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高兴吧,这个女人面对这么炸裂的信息,关心的点依旧在自己身上。高兴吧,可能再往下深究,就要闹脾气了。 男人踩了刹车等红绿灯,侧了身子去看她,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你想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林语落思索着,看向他,“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本来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没放在心上。”他盯着前面在变动的红色数字,“她又不是你的艺人,你的合作伙伴和谁谈恋爱都是很正常的。” 男人没敢说,他又把杜景琛去查了一个遍,也是昨天早上刚知道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路上的车子都缓缓启动,驶过绿灯,在车流里,看到了那辆显眼的兰博基尼。 “鹿骁的车子。”男人看了一眼车牌号。 林语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确实是鹿骁前几天刚接回来的新车,“他也这么早?” 兰博基尼的车速很快,一脚油门消失在车流里。 林语落打了个哈欠,“蒋京泽,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挺没有安全感的?” 笑话,他蒋京泽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女人和他说过这个词呢,说他没有安全感?她怎么敢的? 但是,说得对,好像是,不过是他自己嘴上不肯承认罢了。 男人嘴上正要反驳,心底一个念头闪过去,“所以,你要给我个承诺吗?” “你想要什么承诺?”她问。 “比如,你给我一个名分。”他言语轻松,像是在和她开玩笑,“或者是你行动起来表示表示?” 林语落噤声。 过了一会儿她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像是在审视自己,“我就那么不让人放心吗?” 他们两个比较花心的不应该是他吗?为什么这个恶人先自己开口告状了呢? 男人恨得牙根痒痒,却又舍不得生她的气,“你难不成还给我安全感了?” 除了惦记别的男人,就是为了别的男人对她发脾气。一不开心,就要分手。可那怎么办呢?他就是爱上了。 “你觉得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她侧身问他。灵魂拷问。 “你馋我的身子。”男人逗她。 偏偏她的语气却认真起来,“你别闹。你觉得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 男人没回答,过了很久,他把车子停在她的写字楼前。 男人侧身问她,“那你觉得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 林语落亦如男人刚才的沉默一般,没了声。 新鲜感?兴趣?还是只是身体上的喜欢呢?或者说她是他当下最合适的打发寂寞的人选?唯独那个爱字,她不敢去想。 男人给她解开安全带,“下班后我来接你。” “不用了,今天任务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忙完。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 不欢而散。 那抹窈窕的背影,渐渐远去。男人的眸底引出一层凉冷的悲意。 第一次,他对一个女人这样没自信,第一次有话他不敢说。 他告诉她,他和她在一起是爱,是真心的,他想要把她拴在自己的身边一辈子。 可他不确定她对他的感情是有几分,若说一辈子永远,她会不会被吓走再次逃离他。 她对他说过不要闹了,她说过要和好,她说过要好好的,可偏偏她没有说过她爱他。 那一晚,她在被他伤得遍体鳞伤之后告诉他,她差点儿爱上自己。 他虽然不敢相信,虽然觉得她是故意这样要他放手,可他的心还是会为这一句话起伏沉沦。 第83章 我们结婚吧 他不敢相信,他虽然觉得她是故意这样说,为了让他放手。 他的心还是会因为那一句“差点儿放手”起伏沉沦,他痛恨自己像是疯了一样去占有她,他甚至讨厌那个不能放她自由的蒋京泽。 他爱她,希望她万事顺意,开心地活着。 可他又做不到,只让她开心,而放她自由。 一连两周的时间,早饭都是由李志来送。 不知道是李志害怕她多想生气还是蒋京泽特意嘱咐过,每一次送早餐,李志都会详细地汇报一下老板的行程项目的进度。 “国外的项目出了问题,泽少飞过去解决了。” “林小姐,昨晚泽少特意让何姐给您熬的鸡汤,说有新人要成团出道您昨晚肯定熬夜了。” “泽少早上打电话,让我把这个毯子送过来,今天降温,怕您感冒。” “林小姐,泽少让我送您去上班,说天气预报一会儿会下雨。” 看呐,泽少心里全是你,可泽少就是一个电话都不肯打,泽少就是很忙。 晚上,月色很好,林语落挂断和外公母亲的视频,想到外公在视频里说今天的月亮很好,她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天上的那轮明月,透亮的月色洒进来,落在她的掌心。 她想起了蒋京泽白天的话。 她从未想过她会对他动心,可偏偏他就是在她的心脏正中央,满满当当。 她拿起手机想要去拨通那个号码,手指要按下去的那一刻,她扣过手机。 不联系就不联系,谁离了谁还不活了呢。 她起身去收拾房间,试图转移注意力。 电视机里军事频道报道着某国突发激烈战况,听得她心惊胆战,耳朵嗡嗡响。 林语落出门扔掉垃圾后,借着月光往回走。 她看到一个黑影后顿住了脚步,不远处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灯光下,车窗开着,男人修长的手指夹了眼,手腕搭在车窗外,修长的手指,轻叹宴会。 距离不近,却足够看清楚五官神态和某些细节动作。 男人那张绝美的侧脸有一种森气,比忧郁要戾,比戾气要软,比冷酷要暖,比开心要厌 男人察觉到不远处的目光,侧头看过来,眉眼间染上了温度,四目相对,他嘴角缓缓扬起。 林语落迈了步子往他那边走,男人掐灭了烟扔进了烟灰缸里,开门下车,手臂挥了挥,像是要散去周围的味道。 他眼底含了宠溺期待的笑,朝她伸手 她毫不犹豫,跑过去,落入他温暖的怀里。 男人的手臂越收越紧,越收越紧,像是要把她牢牢按到骨子里。 他身上带了一种熟悉的香气,可夹杂了一种让人安心的风尘倦意。 良久,他在她耳边轻喃,一字一语,说得声音很低却字字落入她的耳底,“我是因为爱你,才和你在一起。我想要和你一辈子。” 到了这个时候,这个男人反而没了那么多的花言巧语。 林语落的后背紧绷着,没有作答。 “一辈子很长,没有了保质期,新鲜感褪去,有些因为冲动而确定的爱情会腐烂掉的。”她的声音里是自己都能察觉到的小心翼翼。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男人低头在她颈肩吻了吻,“我今晚想留下。”紧接着补了一句,“我想在你身边安心地睡一觉,什么都不做。” 她怎会感受不到他的疲惫,她的心一软,“好。” 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了白色的床单上,男人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怎么连家里的床单也换了白色?” “干净。”她知他的洁癖,却不知她对他来说没有结界,像是一体。 他轻笑,亲吻她的发间,一吻再吻。 她窝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两人在黑暗里借着外面的月光,休憩。 谁也没开口,谁也没说话。 过了很久,林语落依旧是闭了眼,喊了句,“蒋京泽。” 男人嗯了声,回应她。等她下面的话。 “和我讲一讲你的过去吧。” 男人似乎在想从哪里开始讲,“你想要听什么?” “结婚需要了解的事情。”她的话缓缓入耳,男人嘴角扬起一抹很浓的笑意,“好。” 昨晚没关窗帘,林语落被清晨的那抹阳光照醒,她翻了个身,男人钻进她怀里,环住她的腰,在她颈间落下一吻,声音带了苏苏的糯感,“早。” 昨晚聊了一晚上,聊到最后,不知道是谁先睡了过去。 林语落嗯了声,眯着眼睛,“早。” 林语落在厨房里忙着做早饭,ipad里放着最早的娱乐报道,蒋京泽倚靠在门口,满脸困意地端着一杯热美式。 阳光穿过胡同,带了温暖的烟火气飘进厨房,与煎蛋的香味融为一体,暖洋洋。 看着林语落系着围裙忙碌的样子,男人的嘴角扬起笑,眼底的宠溺和幸福溢满,他甚至不自觉地想象起了以后的日子,以后的生活。 他爱她,想要和她一起生活,一辈子。可他从未想象过这样的柴米油盐的生活,他想要给她所有的一切最好的,一点委屈都不许受的那种。 在蒋京泽看来,女人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是什么贬义词。他就是要宠得她无法无天,宠坏,坏到她离不开他。 可真的享受到这种平淡的生活时,他的心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在迅速地奔跑,朝着婚姻,朝着生活,朝着她,跑去。 男人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腰,“真好。” 第84章 蒋京泽求婚 圣诞节临近,各个商家抓住了这个好的机会,开始布置。 咖啡厅内的圣诞树装饰得华丽无比,教堂在前几天也开始布置。 就连胡同口的小孩子也拿着圣诞老人的玩偶凑在一起猜着圣诞节那天的糖果会是什么样子的? “今年帝都的圣诞节好像很隆重?”林语落给躺在躺椅上的外公按摩,和坐在对面织毛衣的母亲闲聊。 自从外公和母亲从老宅回来之后,两个人的气色和身体都养好了不少。 外公眯着眼睛笑呵呵地说:“是你今年才注意这个节日罢了。” 林语落想一想倒是真的是这样,大学都在国外,圣诞节也是在国外过。去年的那个圣诞她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会有心思去关注这些。 日子虽然没了以前的大富大贵,可是生活还算是眷顾了他们,平淡平安就好。 手机的震动声响起,一阵紧接着一阵。 林语落拿着手机进了房间。 男人的声音像是寒冬里的一把火炬,“下雪了。” 林语落看向窗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下雪了。” 车子停在胡同外,男人看到出来的人,打了伞大步迎上来,长臂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拥住她往前走,声音里带了一丝责备,“怎么不打伞?” “下雪没事。” “一会儿头发湿了,该感冒了。” 上了车,林语落看向窗外,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子叽叽喳喳地在雪地里转圈,她看着那个玩闹的地方不禁莞尔。 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嘴角上扬,“喜欢孩子?” “小孩子没什么烦恼,无忧无虑的,多好。”林语落系好安全带。 “今天带你去做小孩子。” 车子停在了教堂外面,下午还有工人在装饰的教堂现在已经是焕然一新完全换了一个样子。 教堂外面挂满了玫瑰和玩偶,粉色的气球。 林语落那双灵透的眸子闪了一下,看向他,“这是你准备的?” 男人牵她下车,眼角染上肆意的笑,他圣诞树上揪了一个粉色的气球给她系在手腕上,林语落注意到气球上那几个银色的字,是他们的名字。 蒋京泽 林语落 live a good life and gradually fall in love(好好生活,慢慢相爱) 林语落看着自己身上的这身晚礼服长裙,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带她去试礼服的时候,告诉她,要她陪他参加晚宴。 男人声音宠溺在她耳边轻吻一下,牵起她的手,一步步迈入教堂。座无虚席,全是至亲的人和朋友。 教父站在蜡烛旁吟诵着古老浪漫的情诗,声音像是从那个古老的世纪飘来。 男人眉眼间染上肆意宠溺的笑,他眼底的紧张和期待落入她的眸底。 林语落看出他欲言又止的忐忑和紧张,她握住他的手,才察觉男人的掌心早已是沁出细汗。 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带了一种细腻的浪漫,正配他眼底的深情。 单膝落地,他像是要把她揉藏进爱意的眼神里。 “林语落。我把我交给你,你要我吗?” 林语落眸子里染上一层水雾,眼角带泪。 男人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她伸手轻拭去他额前的细汗,把他拉起来,莞尔一笑,“要。” 男人解开她腕上的气球,从气球里拿出了那玫他亲手设计的钻戒。 他握着戒指的手在颤抖,把钻戒套入她左手的无名指的那一刻,他把她拥入怀里,在她耳边轻语,“好好报复我。” 他不求她的爱和他一样,只要在爱就足够了。 这个戒指能带在她的手上,于他,已经是奢侈。 他捧着她的脸,吻下去。 西方有一种浪漫的说法,左手是幸运之手,在左手上戴上爱情的戒指从此拥有更好的运气,与爱人之间的爱情会越来越深。 林语落,我可以等,等你越来越爱。等你把心完全清空后,留我自己。 清晨一缕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钻入房间内,亲吻她无名指的那颗钻石。 林语落迷迷糊糊地起床吃早饭,“妈。早。外公呢?” “出去晨练了。”林母从厨房端来了一份披萨,“漫漫过来,陪着他出去了。” “披萨?”林语落两眼放光,“早上在哪里买到的披萨?” “漫漫带过来的。” 林语落闭着眼睛咀嚼,被突如其来落在肩膀上的巴掌吓醒,“干嘛打我?” 林母把牛奶放到她手边,“这么大的事情,昨天我和你外公才知道。” 林语落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心虚地低头吃着披萨,“我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这是婚姻大事,不是闹着玩的。”林母哪里肯听她找的这些理由,“你啊,什么事情都要求一个独立,以后不许这样。” “知道啦知道啦。我错了。”林语落递了一块披萨给她,朝她眨眨眼撒娇。 林母宠溺地笑了笑,接过去,“黎漫说你们是因为外公生病,你去借钱认识的?” 林语落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全说了吧?可转念一想,有些细节黎漫也不知道。不对,鹿骁知道。 林语落试探着问:“她怎么说?” “这是你自己的婚事,妈妈只想知道你是要怎么说。”林母看向她,眼神里满是温柔,却又不可拒绝。 林语落傻笑着想要装糊涂搪塞过去,“就是她说的那个样子。” 林母看着她,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林语落硬着头皮往下编,“外公需要医药费,当时那个情况你和外公都病了我就去找我朋友借,他也在,我朋友没有那么多钱,他就借给我了。然后就认识了。” “蒋京泽,在帝都,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接触到的。”林母自言自语地说,“年少成名,二十岁就接管上市公司,外面都传......。” “妈。”林语落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解释道,“外界的评价是外界的嘛,报纸啊,新闻的,很多都是空穴来风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吗?” 林家以前也是天天在娱乐报纸上出现的,稍有一件小事就会被无限放大,推上风口浪尖。 第85章 结婚证 林母握住林语落的手,“爱情是自己的事情,但是婚姻不是。你喜欢,心意坚定了,那妈妈和外公就祝福你。” “谢谢妈。”林语落抱住她的脖子。 她不是不说,而是蒋京泽的求婚过于突然,她还没来得及介绍。 说曹操曹操到。 林语落听到院内嘈嘈杂杂的声音,蒋京泽身后跟了十几个人往下搬东西,一整个院子里满满当当的全是礼品。 黎漫看着一地的礼物,朝着林语落眨眨眼,“你的未婚夫。” 话音刚落,蒋京泽被外公牵着手进门,男人满脸拘束,神色拘谨,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像是一个乖孩子一样扶着外公。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看着需要的就买了。” 外面的人还在往里运,林语落和李志说:“李秘书,别搬了。可以了,放不开了。” 李志看向蒋京泽请示,男人扬手,“先别搬了。” 外公看着一地的东西,慢悠悠地说:“外公累了,我要进去歇一会儿。这些东西是小蒋的一片心意,你们俩看着处理吧。” 黎漫和林语落听到小蒋这个词的时候,两人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男人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扶着外公进屋。 黎漫在他身后竖起了大拇指,“小蒋能屈能伸。” “别闹,你才小蒋呢,不许这么叫。”不止是黎漫,林语落听着也是别扭。 林语落按着地上的东西,叹了口气,对李志说:“退掉吧,这些东西在家放不开,而且用不上。” 李志小声吐槽,“我就说嘛,根本用不上。谁家好人电饭煲买四五个。” “你们搬了个超市回家?”黎漫在一旁打趣,“蒋京泽这是来骗外公的户口本吧?” 林语落挽住她的胳膊,俩人站在院子里看着李志和一行人把东西都退还回去,“外公哪里那么好忽悠。” “你真别说,蒋京泽遇见外公,强强相对,肯定有什么大火花。”黎漫说,“你是不是还没上网?” “怎么了?” 黎漫把手机递给她,“你俩在热搜第一挂着。” 果不其然,微博热搜前几条都是两人的信息。 *蒋京泽求婚林语落 *霸总的求婚誓词 *林语落用什么收了蒋京泽 *海王收心 下面的评论区更是炸裂。 “是欢娱的老板吗?t9不是刚成团出道吗?老板亲自下场拉热度?” “蒋京泽竟然要结婚了?这个女的是机场被拍到的那个吗?” “郎才女貌很配,祝福祝福。” “灰姑娘的童话成真了?她配的上蒋京泽吗?” “你不会说话不要开口好不啦,什么灰姑娘,这是落魄的豪门千金好不好?” “这女的私生女吧?” “你管人家私生女?人家是高颜值高学历,高能力的好不好?” “真羡慕,能收复霸总的人,一定是个厉害的女人。” 大周末的,整个公关部被临时喊过来开会,但是面对老板也只能笑脸相迎,说着祝福语。 “林总,恭喜啊。” “林总,恭喜恭喜。” “大周末叫大家过来,耽误大家的休息时间,我先在这里和各位道歉。”林语落坐定,“为了弥补大家,今天在坐的所有人按照平常三倍的薪水拿钱。” “林总万岁。” “热搜大家也看了,我们需要趁着这个热度提一下知名度和艺人......。” 林语落处理完工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会议结束,众人都带着一身的疲倦往外走。 她拉开办公室的门,看到男人坐在沙发上,正盯着她那盆盆栽看。 “你怎么过来了?” 蒋京泽朝着她扬了扬手里的小本本,林语落满脸吃惊,“你偷的?” 男人轻轻把她往前一拉,拉到自己的跟前,“外公给我的。”那张精致的脸上满脸骄傲,“外公说,让你好好疼我。” 他把她抱坐在腿上,用户口本轻轻扫了扫她的鼻尖,逗她,“听见了吗?” 林语落被他拉着出门,“你干嘛这么着急?” “我不着急,你跑了怎么办?”他像是在和她开玩笑,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半句真心话。 车子停在民政局的门口,林语落看着灯火通明的办事处,“你怎么做到的?” “秘密,不告诉你。” 有些时候,钞能力是管用的。 九点九分,卡章。爱情久久。 看着那个鲜红的小本本,握在手里,竟然有些沉甸甸的。 一转场。 月色笼罩下,插入树林的小径上那辆迈巴赫在风中摇曳。 车前灯随着车子的震动一下下晃动着,十分有节奏感,安静的环境里,女人压抑的娇嗔声在这朦胧的月色里有一种抑扬顿挫的美感。 “要,一起吗......。” 灯光晃动得厉害,若是有人直视这车灯,想必眼睛就废了。 密闭的空间内,男人的手掌贴在纤细的腰肢上,把她软娇的身体抱在怀里,紧紧相贴。 男人后背火辣辣得,像是热油里泼了一层辣椒面,过瘾的爽感和痛觉的刺激让人欲罢不能。 “过瘾吗?”他亲吻着她的锁骨。 久旱逢甘霖,便是这般,连着几个月不让碰,他早已难耐。 林语落没了力气,汗淋漓地挂在他的臂弯,却还惦记着这是在外面,“这儿不安全。”若是被人看到了,她不敢想那个后果。 男人含着她的耳垂,声音沙哑,“这是你欠我的。不着急,以后慢慢还。” “我怎么又欠你了?我还还不完了吗?”她攀住他的肩膀,呼吸依旧没有恢复平稳。 男人看她要着急的样子,忍俊不禁,“几个月不碰,你忍得住吗?” 满嘴的挑逗,若不是她现在没了力气,真要举起巴掌沦下去。 “我要回家。” “我还想......。” 她的掌心贴向他的唇,把后半句的话完全盖住,“不要在这儿,回去......都好商量。” 车子缓缓启动,她娇软的身体瘫软在宽大的皮椅上,被那件黑色的西装外套,那张通红的小脸像是熟透了的柿子。 第86章 我们是夫妻 别墅。 院子里灯火通明,电门缓缓拉开。 男人把车从大门开进院子,没有往车库的反向去,踩了刹车,熄火,等她穿好衣服。 林语落脸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拉开座椅上的镜子开始系扣子。 男人嘴角噙起一抹恣意的笑,可眼底的笑意却满是不怀好意的幸灾乐祸,林语落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 男人被她的样子逗笑,低笑出声,他伸手想要用手背去贴她还在烧的小脸,被无情地推开。 男人看她恼火的样子,忍俊不禁。 他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唇瓣处,想起般绵软的触感,他便难忍心痒。 林语落从他炽热的目光里看出了他的欲望,“你下车等我。”若不让他清醒清醒,灭灭火,今晚这个车子怕是下不去了。 男人竟然听话地下了车,謦长的身子立在风中,风衣的一角被晚风撩起,紫灰色的碎发在风中飘扬。 林语落看见他那个好看的侧影,嘴角扬起一抹笑。看他今天这么听话,心里一阵痒,生出要逗逗他的想法。 “蒋京泽。”林语落按下车窗,喊了他一声。 男人闻言回眸看向她,脸上和眼底还有刚刚回忆了某些情节时未曾散去的笑意。 林语落小手一勾,“过来。” 男人闻言乖乖走过去。站在一步远的地方。 “乖,你再往前。”她趴在车窗前,仰头去看他,“告诉你一个秘密。” 男人身子没动,眉心微挑,满脸傲娇地看向她,林语落食指插入他的西装口袋处,曲起手指,往前勾了勾。 “你过来嘛!”她撒娇。 男人眸子一紧,男人随着她手上的力道往前挪了一步,俯身凑过来,脸几乎要同她贴上,“你别后悔。” 这一次可不是他忍不住,是她有意要煽风点火,引火上身的。 男人作势要吻下去,被突然响起的电话声打断,男人满脸不悦地接通手机,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说。” 林语落趁机要开门下车,却被他一把拉住车门,按住把手。 她反应倒是迅速,从另一侧逃走。 男人踱步走到车前拦住了她的去路,手臂环住她的软腰,纤细娇软的身子被压在引擎盖上,动弹不得。 “那个项目的流动资金,明天必须到账。”男人的手掌撩开她的裙子,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光洁的皮肤,对着电话的语气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林语落钳制住他的手,生怕有人出来看到两个人这尴尬的姿势。 她推开他的手要逃,却被男人匝住腰肢动弹不得,他在她耳边低语,“点完火就想跑?” 手机里的李志报着工作,顿时一愣,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男人说:“没什么,有人放火。” “您现在安全吗?那,需要报警吗?”李志的声音能听得出很紧张。 林语落被他刚才那么一吓,不敢再挣扎,任由他的手掌在她身上肆意游走,为非作歹。 红润的唇瓣死死咬住,承受着他的挑逗,男人的吻无声地落在她的唇边,他的掌心从裙下探入,顺着她光滑的肌肤网上游走。 “别。有人。”她惊呼后,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明明是抗拒,话音落下却变得像是故意勾引。 男人眼底升起邪魅的笑意,他的手指在她后背的蝴蝶骨出轻轻打圈,顺着往下滑,有意无意地挑逗。 看着她后背像是被电流窜体,整个人战栗着缩在男人怀里,死死掐住他腰上的肌肉。 男人本就是压抑着,被她这样一抓,痛感刺激着大脑的神经,那双深暗的眸子里挑起一抹难以压抑的情欲。 他的掌心用力一我,怀中的人嘴角逸出声音。 “呀.......。” 挂断手机。 她整个人像是小猫一样被他一把人提起,挂到男人身上,他的掌心滚烫在她身上肆意作恶,“别忍,可以叫。” 这些话,在他嘴里说得像是演讲,可偏偏她禁不住这样的词,脸红成了柿子。 “有人。” “我今天早上就给他们放假了。” 诺大的别墅只有他和她。 挑逗的吻在她的肩膀上肆意游走,声音带着暧昧,“今晚只有你和我,我们可以在任何地方做,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叫。” “闭嘴。”一巴掌落在他的后背上。 “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行好夫妻之事也是敬业的一种。”林语落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满嘴跑疯话也能说得冠冕堂皇。 “我.....哎。”她被他刺激得身子一抖,紧紧圈主他。 温热的吻撬开她紧咬的唇瓣,肆意汹涌地吻着。 车前的人影落在地面,两个影子交缠在一起,一进一退,女人的身影跟随着晃动的风影。 未等风消散,人影便戛然而止。男人全身而退,把她放在了车子的引擎盖上。 她那双小猫般的眼睛水汪汪地看向他,似乎是求助般乞怜。一副不知所措的焦急感。 喵!为什么突然停下?折腾人? “在外面放不开?”他问。 是怪她拘束喽! 可偏偏他又加一句,“做太多了?还是没欲望了?” 去你的!当然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这个时候惹怒他,不好。 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跳下车,钻进他的风衣里,“冷。” 这女人本事挑拨人的本事倒是学了不少,明明是大汗淋漓,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哪里会冷? 不过也是,寒冬腊月,是他疏忽了。 下一秒,整个人被腾空扛起。 从底层望上去,落地窗的白色窗帘上,是灯影下妙曼优美的线条,交错婉转,起承转合,辗转反侧。 这一夜,欢娱的热搜占满了微博娱乐热搜的前八,条条爆款。这一夜,帝都笼罩在圣诞的气氛里异常热闹。这一夜,他们在夜里转转反侧,身心合一。这一夜,空荡的别墅注定是两人的战场。 第87章 一切好的我都要给你 天色微亮。 白皙的手指攥紧身下的床单,抽泣声交杂在吱呀的节奏里。 暴风雨过后,世界归于宁静,床边那双泛红的手松开床单,纤细的手腕无力地垂在床沿...... 男人的吻在她耳边落下,“放过你了,睡吧。” 昏昏沉沉里,林语落只觉得胃里饿得翻腾难受,可就是睁不开眼睛。 她眉心紧蹙,难受地哼唧两声,转了个身,把自己的脸埋进了旁边的枕头里。 虽然是睡着,虽然睁不开眼睛,可是她全身像是跑完马拉松的状态,头痛欲裂。 男人放下手里的电脑,走到床边,坐下,在她脸上轻轻吹了一口气。 夹杂着薄荷的清香扑面而来,林语落紧蹙的眉心舒展开。 她的意识是清醒的,知道这是谁,可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像是小猫撒娇一样,软绵绵地往他怀里靠,男人那颗安静的心被她蹭得荡漾,可看着怀中人的娇软可怜的模样,还是忍住了。 他低头亲吻她的眼睛,一下下地,到了她唇边,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适可而止。 男人拍拍她的脸,“懒虫,醒一醒。” “嗯哼。”她拨开他的掌心,呼吸逐渐沉稳。 男人见状,嘴角噙起一抹宠溺的笑,他的手指挑开她系在睡袍上的腰带,林语落似乎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猛地睁开眼。 他在某些时候,对她,很会拿捏。 男人趁机吻下去,堵住了她的惊呼。 她沉溺在这个温柔的吻里,呼吸渐渐不稳,男人适时地抽离,在她额前轻吻,“早,蒋太太。” 她下巴搁置在他肩上,笑而不语。 他吻她侧脸,“嗯?”似是要她回应。 她笑着躲开。 她躲,他追吻,她无奈投降,环住他的脖子,两人紧紧相拥,“早啊,蒋先生。” 蒋太太和蒋先生,下午三点,真不算早。 男人在她腰上轻轻一握,“走了,带你吃饭。一会儿胃要不舒服了。” “几点了,我睡了多久?”林语落的头垂在他的肩膀上,半眯着眼。 “下午三点五分。”男人看了一眼墙上的表。轻轻拍拍她的脸。 男人语气满是宠爱,“带你吃火锅。” “那我洗个澡,你等我。”说到饭,她真的饿了,都能闻到饭味了。 “不用洗了。”男人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新的连衣裙递给她,“我帮你洗完了。” “......。”林语落斜睨了他一眼,“谢谢你。” “不用谢,我收了工钱。” “......。” 林语落下楼时,腿软了一下,差点摔倒,及时蒋京泽从身后拦腰揪住。 男人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她瞪了他一眼。 本来收拾好要出门。 林语落看到满屋子一片狼藉,实在难忍,非要收拾。蒋京泽无奈只能陪着她一起收拾。 沙发的抱枕散落了一地,餐桌的杯子东倒西歪,厨房的餐具七零八落,落地窗的玻璃上是手印和汗泽的划痕,地毯和床单早已不成样子。 蒋京泽哪里是收拾屋子,明明就是在他身后捣乱,她揪下被揉搓过的床单放在一旁的沙发上还未来得及换新的,他紧跟着拿起来,又重新铺到了床上,“这是幸福的痕迹。” “蒋总,请你出去。”林语落拽过他手里的床单。 蒋京泽无奈地走到门口,还振振有词地说:“晚上还要做,你收拾......。” 一个枕头砸到胸前,“滚。” 这女人,暴躁。 俩人磨磨蹭蹭到火锅店时,已经是五点钟了。 俩人的包间挨着窗户,望下去,街道上是车水马龙。 两人点好菜,蒋京泽把煮好的牛肉夹到她的碗里,“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林语落放了一块肉到嘴里,被烫的一直哈气,“去干嘛?“ 蒋京泽看着她的样子嘴角扬起了宠溺的笑意,夹了一块牛肉学她的样子,“去玩。” 林语落被他逗笑,蒋京泽给她夹菜,“法国?美国?意大利?还是去韩国?我们度完蜜月,再办婚礼好不好?” 婚礼是个浩大的工程,求婚可以简单,但是婚礼一定要完美。 蒋京泽对婚礼的重视程度,让林语落有些意外。 别墅。 林语落看着一桌子的婚庆间接,有一种想要一闭眼逃离此地的感觉。 蒋京泽慢悠悠地翻看着桌子上的资料,时不时地还要画圈做标记。 坐在沙发对面的黎漫比划了一下摞在林语落面前的书本,满脸幸灾乐祸。 “这个公司,他们的主策划之前是少奶奶的校友。”工作人员看着蒋京泽重新拿起的册子,及时提供需要的信息。 男人从资料里抬起眸子,握了握林语落的手,“有没有中意的?” 林语落满脸愁容,麻木地摇了摇头,“看得眼花缭乱了。” 说话间,鹿骁从外面进来,火急火燎地,在看到黎漫的那一刻,身上那火燥的气息瞬间扑灭了一半。 他径直走过去,做到她身边沙发的扶手上,“你们自己准备婚礼,把我老婆抓过来做什么?” 是的,林语落也是前几天才知道,黎漫和鹿骁领证了。 男人低头问:“她们是不是要挟你?” 黎漫被他逗笑,推了他一下,“正好,你也帮着看看。” 鹿骁要去拿资料,却被蒋京泽用手上的文件夹拍开。 他的婚礼,只允许他一个男人参与。 一连几天,蒋京泽都在看婚礼的策划方案,有时候林语落半夜醒来,都能看见男人抱着笔记本电脑在看那些花花绿绿的照片。 书房的台灯是暗黄色的,林语落进去时,蒋京泽正对着电脑在看一组婚礼摄影师的作品。 看见进来的林语落,他朝她伸手。 “婚礼简单一点挺好的。”林语落坐到他腿上环住他的脖子,“我们的生活过得幸福就是最好的。” “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东西,不能马虎。”他看向她,“别人有的,我要给你。别人没有的,我也要给你。” 林语落莞尔,“那我舍不得报复你了怎么办?” 第88章 是不还是要 男人在她肩膀处轻咬一口,“才这么点事,就把你感动到连仇都不报了?有没有出息?” 他在她腰上轻捏,林语落扯着身子往后躲。 男人匝住她的腰,把她提坐在书桌上,他撩起她身上的吊带短裙,亲吻她的膝盖,一路往上。 “别闹。我还有话说呢。”她被他亲的腿上麻麻的,像是被电流电击蹿在身体里的感觉。 “你说你的。我做我的。”这时候倒是会分工了。 “不要。” “是不?还是要?选一个。”他去抓她的脚踝,“说清楚。” “不。”她躲开。 墙上的影子在躲,两条纤细优美的曲线被人刻画着。 “你选不?”男人起身把她整个人笼罩在怀里往下压,“那是我要?还是你给?” 她咬着牙。 灯影下的剧情加快。男人增加了戏码。 她惊呼出声,“哎……。” 紧接着随着男人的动作她紧咬的唇瓣里溢出嗔软的声音, 他有意无意地去撩拨她,手掌插入后背,一下下地捏她的蝴蝶骨。 她心底的欲火被他点燃,烧得全身滚烫。 他凑近她的唇,却在她做好准备时,挪开。 男人亲吻她的锁骨,脖颈,再到嘴边,“帮我摘眼镜。” 她听话照做。 本以为做完,便可以如她所愿。 可他却偏偏吻上她的耳唇,一点一点地落在她的唇边,只在唇边挑逗。 手掌仍在放火。 她耐性被挑拨完,燥热愈发强烈,她干脆侧头去追他的吻。 可他偏不让她得逞。 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往下一勾,吻上去。 被撩拨后的燥热不是一个激烈的亲吻便可以化解。 人是有贪欲的。 男人捏着她娇软的腰肢,往上游走,触碰到她最敏感的神经。 急促的呼吸,压抑的渴望,却得不到回应和满足。 他在她耳边吻,“是不?还是要?” 她强耐着性子,咬牙不语。 “是要?还是给?” 一滴眼泪划过眼角,男人拭她眼角,诱哄,“嗯?” “我要。” “不对。回答错误。”男人手上的力道加重。 “给我?”她声音颤抖,试探着问。 “还是不对。”男人想要刁难,答案哪里有对。 她攀住他的肩膀,欲拒还迎里夹杂着急切的呼吸,“老公。” 男人身子紧绷,眸子里涌出多样感情。 白色的墙壁上黑色的身影,俯身,落下,交叠的影子在墙壁暧昧的哼吟声里晃动,声音和呼吸由最初的快意到最后的无助。 人影交错间,书本散落一地,巨大声响,盖住了其他的声音。 “呵……。”女人被声音吓得一紧张,惊呼出声,因为的原因,音色变了味道。 两人紧紧相拥…… 良久,墙上的影子抖颤…… 娇软的声音平息…… 他的吻落在她颈肩,“抱紧。” 换地方。 “别……。” 为时已晚,她被腾空抱起挂在他身上。 毕竟是素人,蒋京泽和林语落结婚的消息被娱乐圈一波波的新闻压下去,欢娱艺人的知名度却起了不少。 剧本,综艺,接踵而至。 “谢谢你,蒋总。”林语落处理完邮箱里的邮件后,举起手边的咖啡杯同他碰杯。其实不少的资源过来,多多少少是看了蒋京泽的面子。 这个她是拎得清的。 “怎么谢?” “给你分红。” 男人无所谓地喝着手上的咖啡,眉毛轻挑,“你倒是拎得清,我都分红最后不还是到了你的名下。” “那你说怎么谢?” 男人勾了勾手指。 她隔了餐桌把身子探过去,男人捏住她的下巴,逗她,“晚上好好表现。” 她斜睨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坐回去,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自言自语,“鹿晴倒是可以试一下。” “友情提醒,鹿晴的性子你们后面没有两个公关团队全天跟着处理情况,那就等着天天处理官司吧。”男人漫不经心的语气里带了一丝笃定。 “只有这样才会有爆点啊。”林语落提起工作比提起某些事情要认真得多,那双眼睛迅速有了精神,“鹿晴有自己的个性,有话题度,能留住人,会吸引很多流量和粉丝。” 男人看她兴致盎然的样子,一肚子的火气,“真不该让你去开娱乐公司。”他自己就是工作狂,没想到林语落遇到工作是个疯子。 能有什么办法呢?自己费了那么大功夫才哄来的老婆,宠着呗! 就算是被晾成葡萄干他也愿意。蜜月的时候绝不允许她带电脑。 两人的蜜月定在了元旦过后,定在了韩国。 蒋家的情况林语落解释后,外公和林母也表示理解,豪门里面的恩恩怨怨她们不是没经历过,有些事情早已经看开了。 亲家也好婚礼也好这些都是次要的,两个人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外公力挺蒋京泽,自然一切都好说。 林母夹了一个饺子给林语落,“机票酒店都定好了?” “应该是吧。蒋京泽安排的。”林语落咬了一口饺子。 “度蜜月怎么就选在了韩国?”林母作为一个极度的浪漫文艺理想主义者表示不理解。 “韩国的娱乐资源项目在世界上是考前的。”林语落说,“他正好也要去处理点事情,一拍即合。” 外公看着蒋京泽送给他的书,在沙发上插话,“韩国在美容液和娱乐行业算得上是领头行业,倒是可以考虑着把你们公司的艺人送过去培养一下。” 外公虽然赋闲在家,可商业头脑从未闲着。他的商业嗅觉和灵敏度,远在林语落之上。 就连年少成名,被人称为商业奇才的蒋京泽也会在交谈后,感叹外公的商业魄力。 难得外公提起兴趣谈一谈商场上的事情,林语落顾不得吃饭,抽了片纸巾往沙发上跑,要去取取经。 蒋京泽的车子停在胡同门口。他在公司加班提前加快进度,为蜜月空出一个完整的假期。 说好他加班工作,放林语落一天假期,放她回来住。 车子都开到了别墅,他还是调转了车头来接人。 见不到,特别是晚上,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越是结了婚,越一刻也分不开了。 第89章 大逆不道 别墅。 林语落被闹钟的声音吵醒,她从男人的怀中翻身去拿手边的手机,却被紧紧圈住胳膊动弹不得。 林语落掰开他的手,好不容易挣脱开,却被他握住手腕重新塞回自己的怀里,还往里抱了一下。 林语落拿到手机才意识到是蒋京泽的电话。 她替他按下开关把手机贴在男人的耳朵上。 “泽,我们准备全家准备回老宅过春节,在家里待一段时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男人的眸子烌然睁开,漆黑的瞳孔里落入林语落那张精致不染尘俗的脸,“嗯。”男人的态度冷淡,没有夹杂任何的情感。 “你不声不响地就把婚结了,这是闹着玩的吗?”女人有点生气,“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情,最起码要门当户对,生活习惯一样。总不能差太多。” 男人眸子里隐约多了一丝不耐烦,“我现在不在国内。” “家里谁不知道他的行程,新闻上天天有记者曝行踪。”有一个男人的声音,满是沧桑感,林语落回忆着,应该是蒋劲山。 男人声音冷冽,“是新闻记者在报?还是你的人在查我?” “混账话。”电话另一端的声音里满是怒意,“不声不响地结婚,还搞得那么大的阵仗,他的眼里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电话里面有女人在劝他不要生气的声音。 “阿泽,怎么和你父亲说话呢?我们过几天就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 电话挂断。林语落收了手机放在手边的床头柜上。 男人看出她眼底的情绪,他牵起她的手同她十指紧扣,搂入怀中,“放心吧,有你老公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林语落倒是不怕被人欺负了去,反而有些担心他会在中间为难,“我们不应该不打招呼地就这么领证。” 当时她也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一激动孩子气地领了证,没有顾及那么多。 蒋京泽的指尖敲打在她的胳膊上,一下下地,“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证书上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和他们说不着。” 别说,这男人的歪道理一套套的。 “可他们毕竟是你的家人。”林语落此刻倒开始反省上了。 “他们结婚的时候不也没通知你吗?” “......。” 林语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说法。 她被他逗笑,“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是礼貌。” “我和你的地方才是家。心牵系着的地方才是家,明争暗斗的地方最多算个巢穴。”有些人狠起来自己都骂。”男人一本正经地说,可手上却干着最不正经的事情。 腊月二十一,小雪。 蒋家人回国。 大早上,林语落换上昨晚蒋京泽亲自选的那身无袖的紧身旗袍,头发挽起被一根银色的簪子挽起。 时间回到前一天晚上。 林语落挑选了一早上的衣服,一套套地换了给蒋京泽看,紧身的手工旗袍,香奈儿的套装裙,法式连衣裙,一套套能找到的都找出来了。 “你说我穿哪一个?”林语落对着镜子把手里的裙子往自己的身上比划,”这个比较正式但是颜色有点儿暗沉。“ 蒋京泽坐在她身后的床上,浴巾腰带挂在身上,领口敞开,露出胸肌,“你喜欢哪个穿哪个?” “我穿旗袍吧。”林语落拿了旗袍出来,想了想觉得不合适,又说,“我还是穿这个套装吧。” 男人半卧在床上,“我还要等多久。” “马上马上,别着急。”林语落心不在焉地敷衍他,“你困了就先睡。” “我要等你,没你我睡不着。”男人随手拿过她的枕头抱在怀里,他上下打量着她,“旗袍。” “旗袍穿什么颜色的好呢?” 蒋京泽张了张嘴,像是在思考她有多少个颜色的衣服,“黑色。” 林语落去了更衣间找到那条旗袍,穿给蒋京泽看。 纤细的腰肢被细软裹住,盈盈一握娇软,像是一握就会断掉一般,让人连疼爱都舍不得用力。 凹凸有致的娇俏,在旗袍的包衬下有一种骨感的柔美和力量。 那张精致的脸不施粉黛干净通透,在灯影下,恍若天人。 男人眉心一动,像是恶狼般搂入怀里。 “我想......要。”他含住她的耳唇。 急促的呼吸声交缠在弥漫着暧昧气息的卧室里。 衣服一件件落地...... 林语落收拾好后,从楼梯上下来,昨晚折腾了一晚上,现在她步子一块腿就发颤。 男人靠在楼梯的扶手上,目光盯着她,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看什么?”林语落睨了她一眼,“扶我一把。” 蒋京泽不怀好意地笑着去扶她,大掌落在她的腰上,轻轻揉捏,“好软。” 迈巴赫驶向大门,看到是蒋京泽的车子,门口的保安替他们开了门。 男人拉开车窗从旁边的盒子里抓了一大把红包递了出去,待几个人要谢时,男人摆摆手,把车子开了进去。 车子往离开,林语落暗暗惊叹这座豪宅的面积和布局设计。 以前外人穿蒋家在民国可与四大家族并肩,今日看见这宅子林语落暗自惊叹可谓是富贵迷人眼。 蒋家的老宅,九君府。这座宅子坐落在海边的后山上,依山傍海,风水极佳。 林语落曾听说,蒋家祖上世代为官,官运是很旺的一脉,这后山的宅子便是明成祖朱棣所赏赐给蒋家的一位少年将军,后世一直居住修建。 到了晚清民国局势动荡,蒋家的子女有人归于佛门青灯古佛,有人从政支持变革,有人守旧不愿舍弃荣耀门楣,有人嫁得良人安度余生,有人坐稳沪上王的交椅,有人扛起步枪去了陕北。 蒋家最出名的还是那位奇入了烟花柳巷的奇女子和蒋家那位名震北平的蒋九爷。 这些也只是前人的前尘往事了。 这座宅子便是那位蒋九爷在民国时期重新改修的中西合璧风格,经历了战火,在时间更替中,奇迹般地被保存了下来。 第90章 那不叫结婚叫包养 男人在一个空旷的院子里把车子停下,有佣人小跑着上来,“二少,二少,您回来了。” 男人把车钥匙递给他,“把车停好,车上有红包,是二少奶奶赏的,都分了吧。” “多谢少奶奶多谢少爷。” 林语落微微颔首,笑了笑。 蒋京泽牵起她的手,才发现出了一层细汗,他笑她,“大冬天穿这么单薄,还热了?” 他攥紧她的手握了握,“不用紧张,我在呢。”他宽大的手掌贴在她的后背上,来回抚摸,试图缓解她的紧张,“他们请我们过来吃饭,又不是我们非要来的,你紧张什么?” 他牵着她往里走,“我在这个地方是个十足的恶人。有什么事推给我就行了。” “恶人?” “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说话间,两人进入一个中式的四合院里,院子不是很大,一圈的雕花走廊十分复古,是晚清的设计。 “二少,您回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正在门口修剪盆栽,看到蒋京泽后,迎上来,“这位是二少奶奶吧?给您请安。” 说着便作揖,后面有打扫的四五个佣人也走了过来,聚集过来,“给二少和二少奶奶贺喜。” 男人开口,“吴管家,一会儿给大家拉个微信群,二少奶奶赏半个月的薪水。” “谢谢二少奶奶。” 男人朝着身后的人眨眨眼,林语落感激地朝着她笑了笑。 林语落跟在蒋京泽身后,随着吴管家往里走,“老爷早起就念叨了好多次了,说等您回来。” 男人声音冷冽,“吴管家,你跟在老爷子身边这么多年,最懂老爷子的心思。你说是便是吧。” 吴管家脸上是最忠厚的笑。 屋子里摆着雕花的八仙桌,这样古雅的摆设却一点都不突兀。 两人刚进屋,屏风后面便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回来了。” 男人拉了旁边一侧的椅子让林语落坐下,自己则站在她身侧,“您开了口,谁敢不回来。” 屏风后面一声冷哼传来,“这天下还有你不敢的事?” 蒋劲山一身灰色的唐装,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到蒋京泽的那一刻,顿了顿,“瘦了。” 林语落紧跟着站起身。 蒋劲山像是没看见她一样,目光在蒋京泽身上细细看了一眼,随后坐到了前面的正座上,“最近没休息好?” 男人没答,选择了忽视。 林语落开口,“爸。”虽说她从未开口喊过这个字,可这礼节和尊重不能少。 老爷子像是没听见一样,喝了口茶,对门口的吴管家说:“带来的大红袍呢?让二少爷尝尝。” 蒋京泽眸子里有了怒意,他知道这个称呼林语落练习了多久才开了口,他知道这个称呼对她来说有多难。 男人握住林语落的手,把她按坐在座位上,“坐。” 蒋京泽拉了一旁的椅子在她身边坐下,声音冷淡毫不客气,“结婚证不用特意拿出来给您看了吧?想必您看到了吧?” 蒋京泽俯身对她说:“安管家跟着来了,让吴叔送你去那儿坐会儿。” 看着林语落离开的背影。 男人收回目光,眸子里的温情散去,闪过一丝隐忍的狠劲儿和凄冷。 蒋劲山在民政局安排个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蒋京泽本是没必要较这个真,别说是偷着拍结婚照的工作人员,就算是十个八个也对他没什么影响。 蒋京泽对那个人的狠,是在用这样的方式给蒋家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有些事再大他也可以一笔勾销,但是有些事,再小他都会斤斤计较。 蒋劲山不紧不慢地说:“你是做生意的,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是有好处的。民政局看着平日里派不上用场,可有些时候,是很管用的。” “是,还得多亏了您在里面养了几个闲人,否则怎么能轻而易举地把老大的结婚证是假的换成假的?” 老爷子笑呵呵地,像是在听一场别人家的笑话,“你都知道了?有长进。” 男人喝了口茶,随意的态度和上面的人像极了父子,“在这个家里若是没长进,会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的。您说老大要是知道您唱了这么一出空城计,是该哭还是笑?” “他是我的儿子,我还能算计他?”老爷子不恼不怒,“女人嘛,给足了钱供着吃喝玩乐舒舒服服安安稳稳就可以了。” “那不叫结婚,那叫包养。”蒋京泽的话轻飘飘地,像是在开玩笑。 蒋劲山了解这个儿子的脾性,跟着他慢悠悠地答,“包养才是爱情,结婚是扶持。” 男人冷笑一声,“这话,还真是您能说出来的。” 蒋劲山脸色暗了几分。 两人僵持着,沉默着。 外面蒋涵的说话声。 “老二到了吗?” “二少爷在里面陪老爷说话呢。” 脚步声走近。 蒋涵进门,“爸。” 蒋京泽斜着身子坐在自己的椅背上,端着手里的茶一口口地喝着,眼皮都没抬一下。 蒋涵没理会,坐在上面的蒋劲山也没说什么。 “弟妹不在?”蒋涵环顾四周。 蒋京泽这才开了口,“去了安管家那儿。” 在这个院子里,他们都学会了维持表面。 小时候上一秒私下里打了架拳打脚踢,下一秒在媒体记者面前也要笑着和和气气。上一秒还你死我活,下一秒就要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蒋劲山似乎很满意这表面的和谐。 蒋京泽看了一眼手表,对着门外的吴管家说:“吴叔,语落过去多久了?” 这话的意思,吴管家明白,“二少奶奶过去有段时间了,我去接她回来。” “好。”男人放下茶杯。 蒋涵端起佣人端上来的杯子,喝了口茶,调侃,“林小姐以前经营的茶园在江浙一带也很出名。” 蒋京泽面无表情地喝着茶不接话。 “现在这茶园在二弟手里吧?”蒋涵倒是没在意,“现如今是一家人了,落到自己人手里,也不算是便宜了外人。” “啪”茶杯摔在了蒋涵的脚边,茶杯碎成了瓦片,有几滴茶水溅到他的皮鞋上。 第91章 别碰我的底线 蒋京泽从小肆意张扬的性子,蒋家的人是见识过的。 可该守的规矩,该到的礼节,该有的孝道和尊重从未缺席。 这还是第一次,平日里俩兄弟明争暗斗的事情不断,在蒋劲山面前动手还是从未有过。 杯子摔到老爷子跟前,还是头一次。 “平日里有些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以不计较。但是有些事有些人是我的底线,别碰。”男人脸色阴鹜,不容分说的语气对着蒋涵,却也是在提醒座上的蒋劲山。 林语落的高跟鞋声响起,男人压下眸底的冷鹜,迎了出去,正好遇到厨房的人来,“老爷,饭好了,大姑奶奶请老爷过去。” 蒋家的人多,这称呼也按照以前的习惯传了下来。 林语落站在门口,看到男人脸色不对,不用开口问,一定是谈的不愉快。 她本意是安慰,走上前牵了牵他的手,却被他反握住,牵起。 蒋劲山起身,脸上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的异样,“走吧去吃饭。” 林语落这才注意到旁边一起跟着站起来的蒋涵,不管以前怎样,现在是一家人,礼貌总要有,她和他打招呼,“大哥。” 蒋涵的态度像是第一次见,往事一笔勾销的模样,“新婚快乐。” “谢谢。” 蒋劲山从她身前走过,待他走出几步远。 蒋京泽牵起林语落的手,“走吧,吃饭。” 吃饭的地方在另外的院子里,西洋式的花园楼房。 蒋京泽牵住林语落的手旁若无人地介绍,“这房子是姑妈住。”房子是意大利风格。 林语落环顾四周,“西洋楼房在这中式的院子里倒是不违和。” “风水对了,美感这个东西就容易解决了。”男人同她开玩笑,“就像是人好看了,穿什么都好看一个道理。” 俩人进去的时候,蒋劲山和蒋涵已经入座了。 鹿骁正坐在一旁恭恭敬敬拘谨着,看见走进来的俩人瞬间如同大赦。 “哥,嫂子。” 这好像还是鹿骁喊她嫂子最痛快的时候。 男人握住林语落的手往前轻轻一拉,拉了旁边的椅子让她坐下,对着鹿骁调侃,“吆,自己?” 话音刚落就看到鹿骁有些异样的神色,俩人便猜到他那张结婚证想必也是先斩还未奏。 楼上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走下来,看到蒋京泽时,眉眼含笑,朝她伸手,“阿泽。” “姑妈。”蒋京泽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把她从楼梯上扶下来。 林语落认得出这是那日劝蒋劲山留她在城堡的人,是鹿骁的母亲,蒋京泽的姑妈,蒋婕。 林语落跟着蒋涵和鹿骁站起来。 鹿骁拉开椅子,蒋婕坐下,目光扫了一眼林语落,“这是林小姐?” “姑妈。”林语落和她打招呼。 “您喊她语落就好。”蒋京泽知道这姑妈的脾气,和蒋劲山没多少差别,他替林语落接住了话茬。 蒋婕食指轻轻点了一下蒋京泽,笑眯眯地说:“你先斩后奏是其一,不守规矩是其二,该罚。” 男人接过了佣人端来的燕窝端到她面前,“孝敬您的。就当罚了。” 蒋婕宠溺地笑了笑,“你啊,和鹿骁一个样子,没个规矩。坐吧。” 蒋京泽把林语落的椅子摆正,“吃饭。” 蒋婕瞥了一眼没说话,看着满桌子的菜,拿起筷子,“吃吧。” 正要下筷时想起什么,问了佣人,“你们大少奶奶呢?” 蒋涵放下筷子,“她身体不舒服,有点不适应。我让她在屋里休息了。” 蒋婕点点头,本意也没有多在乎,不过是礼貌地问候了声。 “最近工作不错?”蒋婕尝了口山药,便不再动筷,端起手边的茶喝着。 蒋京泽给林语落夹菜,“还算可以。” 蒋婕看着男人手上的动作,嘴角噙笑,目光很自然地在两人身上走过,却早已打量了林语落几圈,“林小姐,你外公的病好了?” 林语落放下筷子,“好多了。” “平日里还是你母亲在照顾?” “是。”林语落恭恭敬敬地回答着。 蒋劲山似乎想起什么,问:“林小姐大学在哪里读的?” “在美国。”林语落拿起的筷子在放下。 蒋涵跟着问了句,“伯克利的音乐教学水平是一流的,怎么没继续读下去?” 林语落并没有开口说她是哪个学校的,也没说是什么专业,可从蒋涵的话到桌子上人的反应都能看得出,这些他们早就了解了。 但是既然问,那还是要答。 “我本科是伯克利,后来学了金融。”林语落避重就轻地选了一个答案。 还要继续追问的话题被蒋京泽打断,他把剥好的虾放到林语落的碗里,“吃饭。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这话,是对着别人。 饭桌上瞬间鸦雀无声。 男人把自己面前剥好的虾端到林语落手边,手上的塑料手套摘了下来,随手扔到一旁的空盘子里,由佣人端走。 男人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吃相优雅,不对,这一桌子的人吃相都是如出一辙的优雅。 男人喝了口鱼汤,“这是哪里的鱼?” “是今天早上厨房新进的。吴管家挑选的。是新鲜的。”佣人回答,生怕这位爷要把火气撒到别人身上。 “一会儿给我拿两条,我带走。” “是。” 蒋京泽喝着鱼汤和林语落讲,“吴管家最会挑鱼,带回去晚上煮粥。” 蒋婕给蒋京泽夹了个丸子,说:“你倒是会心疼人。” “心疼自个儿老婆,有什么不对?” 鹿骁跟了一句,岔开了话题,“我一会儿也带一条回去。” “他煮粥,你做什么?”蒋婕问。 “我心疼我自己。”鹿骁朝着林语落眨眨眼。 林语落嘴角微扬,黎漫最爱吃鱼。 蒋京泽在一旁调侃,“我还以为你也心疼自个儿老婆呢。” 众人的目光转到鹿骁这儿。 鹿骁讪讪一笑,甩锅的速度也是很快,“会心疼人谁能比得上大哥,大哥和大嫂那才是模范夫妻。” 后面众人便是一些题外话。 一顿饭吃下来,不仅没吃饱,还如坐针毡。 饭后的时间,几人坐到一旁的茶桌旁喝茶。 第92章 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饭后换到茶桌闲聊。水果和各色的茶点摆满桌子。 蒋京泽选了一块桃花酥递到林语落嘴边,“尝尝?” “我不吃。我吃饱了。” 男人也不勉强,自己咬了口。 鹿骁借口医院有事先走了一步,蒋涵端着饭菜去心疼自个儿老婆去了。 茶桌上只剩了蒋劲山姐弟和蒋京泽夫妻俩。 男人在桌子下面握住了林语落的手,一下下地捏着把玩。 “阿哲回来过春节。”蒋劲山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头也不抬地说了句。 林语落手上盖住的手顿了一下。 蒋哲母子在蒋京泽心里一直是一个过不去的坎。 因为林语落曾见过,这个男人以前对蒋哲嗤之以鼻的态度,所以她才会明白他心底的那种疼痛。 每每提起关于沈云和蒋哲的事情和消息,蒋京泽只有沉默和避开。 林语落知道他心里的那道坎一直还在,她知道他到现在没有直面她们的心理建设,感情是一种惯性,恨的时间久了突然有一天不恨了,照样爱不起来。 这个道理,蒋劲山不一定不懂。 她不忍心把他放在这样的环境里被最亲的人折磨。 林语落拉了拉蒋京泽的衣袖,“泽,给家里人买的礼物,你陪我去拿吧。” 男人眸子闪了一下,怎会不明白她的意思,他拉着她起身,“姑妈,给你选了你喜欢的首饰在车上,我去拿。” 蒋婕点点头。 蒋京泽牵着林语落的手扬长而去。 走出这个院子,蒋京泽停下,眸子里的光还未曾消散,他指尖在她鼻尖上轻轻划了一下,“小机灵鬼。” 林语落浅笑,却是皮笑肉不笑。这样的场合,今天的气氛,她真的笑不出来。 别说是蒋京泽,她听着都觉得心凉,一家人,哪里有一家人的样子。 林语落问他,“要去拿礼物吗?” “礼物早就已经被送到了各个房里。不用我们亲自去拿。” “那,刚才我那么说......。”岂不是穿帮了?那桌上其他的三个人还像是没收到一样,表演得天衣无缝。 男人轻笑,“你以为姑妈不知道你是在帮我找了个离开的理由?这个家,表面上过得去,就是了。” 穿不穿帮又如何呢?总比直接走掉,下了众人的面子好。 “去见过安管家了?” “嗯。”林语落答应着,“你要去看看她吗?” 蒋京泽看了她一眼,指尖穿过她的发丝轻轻揉了揉,叹了口气,“今天算了,回去吧,改天还要再过来。” 他不忍心看她被压抑在这个地方。 车子开出九君宅,开出后山,开到了宽阔的大路上,林语落舒了口气。 黄昏时刻,有零星的几个人在海边散步。 海风吹在脸上,男人一边走一边在她后背上轻轻抚摸,像是在给她顺气,“是不是舒服多了?” 林语落被他逗笑,“也没有不舒服。” 男人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肢,把她搂进怀里,风夹杂着海腥味扑到脸上,“我们是一张床上睡出来的人,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这男人嘴里没个正经话。 他在她发间轻吻,“今天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不过是走个过场,不喜欢以后不去就是了。” “我们领证的消息是有人传过去的?”林语落想起蒋京泽和蒋劲山对话里的意思。 “他们在民政局按插过人手。”男人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我们领证的那天,有内部的工作人员拍了照。” “那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没查。”男人的吻落在她的耳边。 林语落想了想,也是,民政局这样的地方反正也不会经常去。 他害怕她担心,或者是觉得她不应该参与这些不开心的事,便没有告诉她实话。 那晚,逼问完那个工作人员,蒋京泽了解到了前前后后的事情,硬生生断了那人一条腿,送回了美国。 他在以这样的形势警告他父亲,有些事情惹恼了他,他会发怒,可涉及到林语落的事情,惹恼了他,他会动手。 一条腿,一千万,全家不许再回国。 俩人溜达着沿着海岸走,中间有推着小车卖烤山药的老大爷,蒋京泽问:“饿不饿?” 可在看到黑黢黢的山药皮时,男人还是蹙眉,满脸嫌弃地拉她走,“别吃了,吃坏了肚子。” 林语落也猜到了他的这个反应,毕竟当初黎漫第一次带她去吃这个的时候,从没见过烤山药的她也是这个表情,这句话。 “你尝尝?”俩人坐到车上,林语落把剥掉皮冒着白色热气的山药递到他的嘴边,“你试一下,就知道有多好吃了。” 男人抿着嘴,“不试。” 林语落不再强求,蒋京泽有时候很好骗,他是个颜控,只要东西看着好,他便会接受。可有时候很难搞,他不认可的东西,再劝也没用。 就比如这个好吃的丑山药。 晚上。林语落睡了一觉,起床喝水,见身边枕头上没了人。 她在二楼找了一圈不见男人的影子。 林语落走到窗户边上,想要看一眼车子还在不在,那抹挺拔落寞的身影立于月光下。 她下了楼。 男人没察觉到她的靠近,直到她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他下意识地握住腰上的手,“怎么醒了?” “睡不着。” “失眠?是不是白天喝茶喝多了?”他欲要转身去问。 林语落按住他要回身的肩膀,“别动。” “怎么了?” “就这样说会儿话。”林语落把脸埋在他的后背里。 “蒋京泽,你以前有没有想过我们会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待着说话。” “幻想过,但不敢想这件事能成真。”她那时候对他满眼的恨意,恨不得杀了他,别说是结婚,像现在这样幸福了。 “你和我求婚的时候,怎么想的?” “我离不开你。除了把你留在身边,狠狠对你好,我做不到别的。”结婚是唯一一条可以走的路,除了这条路,别的对他来说都是万丈深渊。 “你也可以狠狠对她们好。曾经伤害过又有什么关系呢?有些伤痕可以用爱重新抚平的,就像是我们这样。” 男人没说话。 一阵冷风吹过,她钻进他的怀里,“好冷。” 男人转过身这才察觉到她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他敞开大衣把她裹进怀里,“你是不是欠揍?穿这么少衣服跑出来?” “没有你我睡不着嘛!” 第93章 胎记,她也有 男人这才察觉到她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他敞开大衣把她裹进怀里,“你是不是欠揍?穿这么少衣服跑出来?” “没有你我睡不着嘛!” “小嘴怎么这么会说?”但是,他吃这一套,很吃。 这一夜,两人的心挨得很紧,和身体那般,毫无缝隙,想要把对方嵌入身体里....... 一连几天,蒋京泽都没有回去。 眼看临近春节,一放年假,蒋婕打电话来催,要蒋京泽回蒋宅住。 只是要求蒋京泽一个人回去,闭口不提林语落的名字。 男人拒绝得干脆,“春节我要陪语落去看她外公。” “你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这样的大节日要在家里过。”蒋婕斥责。 “不去。” “那你这几天回来一趟,我有话问你。”蒋婕有些生气。 “不去。” 林语落正端着一盘洗好的葡萄进门,正听见这句话。 男人挂断电话,林语落挨着他坐下,说:“姑妈找你?” “嗯。”男人顺势躺进她怀里。 “也许是有什么事情很重要,需要当面说,回去看看吧。” 蒋宅。 “姑妈?”蒋京泽一进门,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有客人?” 蒋劲山坐在沙发上,低声训道:“阿泽,没规矩。这是陈叔叔。” 沙发上的男人看见蒋京泽,脸上堆着笑意,“二少回来了。”说着拉起一旁的女孩说:“这是你阿泽哥哥。” 蒋劲山并没有插话,蒋家这样的情况不少,想必又是找上门来办事的。 蒋京泽在沙发上坐下,“坐吧。” 蒋劲山说:“泽,陈曦是你陈叔叔的女儿,一直在国外上学现在毕业了。你带她去公司,安排一下。” 蒋京泽说:“学的什么专业?”他接过旁边佣人面前的茶杯,摆摆手示意她下去。 “工商管理。” “这个专业不难找工作。”男人泡着茶,蒋京泽的茶艺是很专业的。 陈曦咬着嘴唇,不知道如何作答。 陈甫青在一旁说:“刚毕业,第一份工作想学点真本事。泽少的蒋氏在帝都是响当当的,让她跟着泽少多学习学习。” 蒋京泽没应声。 “我什么都可以干。”陈曦的声音很小,看在人眼里倒是楚楚可怜。 “术业有专攻,什么都可以干,就是什么都不能干。”男人说话毫不留情面,“早晚都会淘汰的。” 陈曦咬着嘴唇,面上有些挂不住。 蒋婕从楼梯上下来,正听见这话,“泽,小姑娘刚毕业,脸皮薄,听不了重话。可不能当员工训。” 男人起身扶她坐下,陈甫青笑呵呵地说:“二少说的是对,年轻人吃点苦是应该的。还请二少费点心。” 摆明了是朝着蒋京泽来的。在座的哪一个手底下没有个像样的公司没个运作的工厂。 蒋京泽不接话,他对眼前这两个人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特别是男人那张脸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 蒋婕看着对方抹不开面子,开了口,却不是参与这件事,而是转移了话题,朝着陈曦招了招手,“来,坐我身边。” 陈曦坐过去,满脸羞涩,娇滴滴地喊了声姑妈。 “这孩子倒是乖巧。”蒋婕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也只有一眼,把话题又自然而然地扯了回去,“对工作有什么意向?” “我以前实习的时候做过助理。” 蒋婕抬眼看了蒋京泽一眼,男人专心致志地摆弄着茶具。 蒋劲山慢悠悠地说:“这种事情不着急,刚毕业多走走玩玩,等泽安排好了,通知你便是了。” 这便算是替他应下来了。 蒋涵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端着一杯咖啡,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看笑话。 蒋京泽话锋一转,“大哥不是收购了一家新公司吗?” 蒋涵收公司的事情是瞒着家里人的,想必是另有打算不方便讲,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忘了帝都是蒋京泽的地盘。 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了蒋二公子的眼。 “一个不值钱的私人茶园。”蒋涵的话回答的利索,却也含含糊糊,外人在,有些话题好搪塞。 “我记得陈先生以前也是做茶叶生意的。”蒋婕喝了口茶。 “这几年国内茶叶不好做,便转行做了些其他的小生意,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活。”跟蒋家比,他那几笔钱不值一提,可只够勉强维持生活却也不至于\/ 提起茶叶,男人随意地问了一句对面坐着的陈曦,“你会茶艺吗?” “会。”陈曦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眸子后,迅速闪躲来。外面都在传这个男人好看,果然群众的眼光没错。 陈甫青朝着陈曦使了个眼色,陈曦会意,走到男人身边,去拿茶具。她半跪在茶几旁,身上那套香奈儿套装短裙本来就短,因为这个动作更短了。 男人坐回沙发,注意力到了她的茶艺上。 这手艺倒是可以。 还记得当初林语落被他强行留在身边时,他逗她要她泡茶,行云流水的一套功夫下来,看得人心里痒。 想起林语落那时候骨子里的执拗,男人嘴角不自觉上扬。 一杯茶递到手边,女人的指尖碰到他的手腕,有意无意地划了一下,“二少。” 蒋京泽接过来,尝了口,看着是一样的流程,差了却是十万八千里,不过能有几分相似之处也不错了。 “陈小姐的茶艺是在哪里学的?”男人放下茶杯,没再喝第二口。 “自己感兴趣,也上了几次课,摸索着便会了。技术不精,希望二少不要嫌弃。”陈曦再次端起一杯递给蒋劲山,“伯父。” 蒋劲山倒是给面,接过来,“女孩子学些茶艺是好的。” 陈曦把茶斟满挨个递给其他人。 她递茶时,外套的衣摆扫了杯沿一下,男人没喝完的那半杯茶全部被洒到了她的衣裙上。 “对不起,对不起。”陈曦去揪纸巾,第一反应却是关心男人,“烫到了吗?” 蒋劲山和陈甫青交谈着什么,完全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蒋婕说:“把外套脱了,让人处理一下,别着凉了。”这套裙装她也有,里面的裙子完全是可以外穿的。 第94章 满脑子都是你,怎么办? 佣人上前帮她把脱下的外套接过来。 男人不动声色地扫过她手臂上的那抹绯色,眸子里闪过一丝疑虑,转瞬即逝。 蒋婕似乎也注意到了,“陈小姐喜欢纹身?” 陈曦看了一眼手上的胎记,睫毛轻颤,礼貌地笑,温温柔柔的样子,“姑妈,这是胎记。” 男人眉心轻挑,抬眸看了一眼,“胎记?” 蒋婕拉着她的手臂看,“很少见这么漂亮的胎记。”她是有些迷信在身上的,有人说生下来带着独特印记的人,是命数与常人不一样的,或好或坏。 佣人拿着晚上的菜单进来,要选菜布菜。 蒋京泽察觉到已是黄昏。 男人站起身,“不用准备我的饭。” 蒋京泽要走,蒋婕送出门的时候轻声嗔责,“一家人都搬回来了,不在家住,非要住外面。” 蒋京泽搂着她的肩膀,一本正经的神色却说着最不正经的话,“身边没人睡不着。” “你个死孩子。”气得蒋婕骂她,却也不得不放手了由着他去。蒋京泽的性子她了解。蒋家的人闭口不提林语落,也是不承认的一种表现。 蒋家的儿媳妇必须要家世好,单单是这一条,林语落就不过关。 “您今天喊我回来,是为了这件事?”蒋京泽倒是也不在乎提不提,他反而觉得这个地方会把林语落束缚住。 若真的被困在这座宅子里天天被人差遣,面对这些琐碎的繁杂事,那他大可不要她受这份罪。 他要她,活得简单,惬意,随心。 “这陈家的老太太是你祖母的同学。早些年的事了,等以后再说吧。”蒋婕似乎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有些不耐烦,“这事你若是为难,我来处理就是了,不值得费心。” 男人拿过佣人手里的车钥匙,“没事。让她去上班吧。” 黑色的迈巴赫扬长而去。 蒋京泽到家时,林语落正坐在落地窗前的太妃椅上抱着本书看得入神。 男人从她身后拥住她,脸埋进发间,吻了吻,他搂着她,像是要把她抱进身体里。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他在她发间亲吻,“你知道我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什么?” “爱上你和你结婚。” 这种幸福和庆幸只有他自己能明白,在外面只要想到她在家,就是归心似箭,回到家看见那抹身影心便会落下,那种安稳和幸福,只有她能给。 他对她,是贪恋,这一世都放不了手的贪恋。只有爱到骨子里的人才明白。 林语落莞尔。 “吃饭了吗?我还以为你会留在那儿吃饭,就没让何姐准备。” 男人坐到她身侧,轻揉她的发丝,“满脑子想着你,哪里吃得了饭?” 她浅笑以为他逗她,哪里知道他的辛苦。 坐了一下午,看谁都像她,连喝个茶都要想起她泡茶的样子。甚至看人家的胎记都觉得像是她的。 男人的吻措不及防地落下,不留给她躲避的机会,湿热缠绵的吻挑逗起身体的敏感神经,一点点吞噬理智。 林语落很快被他带入状态。 窗户的风透过一条缝隙吹得窗帘煽动,飘起,落下。 床沿处那双纤细的腿挣扎后无力地垂下,呼吸错落地交缠着,归于平静...... 每一次的欢爱总会让两人紧绷的神经得到有效的刺激后放松下来,蒋京泽搂着怀中人亲吻,“你越来越上道了。” “上什么道?”林语落气喘吁吁地摊在他怀中,脸颊处是被疼爱过后的绯红。 男人凑到她耳边低语,却被无情地推开。 男人笑而不语,手撑起上半身,手背贴在她锁骨处摩挲,“做的时候不是挺能折腾的吗?” “啧......。”美目瞪过来,“你还说?” 他乖乖噤声,食指顺着锁骨处一路往下,勾起被子一角,“不一样。” “什么?” “这儿,不一样。”他在她心脏娇艳处那绯色的胎记那儿轻轻一点,“我今天回去,姑妈有客人在,那人的胳膊处有个胎记和你的差不多,但是这么一看也不是很像。” 男人侧撑在她的身侧,眼睛在她的脸上一寸寸游走,“像是被下了蛊,看谁都像你?” 林语落被他逗笑。 男人眸子一紧,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再来一次。” “不要......我困了。” “一下午不见,你不想我?” 男人把她的手压在身子两侧,腕上一凉,左手被一条黑丝带早已固定住床头。 “我喜欢这样,没有牵制的运动。”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牙尖轻咬她的下巴,“爱,就是要这样肆无忌惮的坦荡。” 他的体温滚烫,燎得全身燃气欲火,眼前一黑,男人的声音在耳边挑逗,“刺激吗?你喜欢这样吗?” 林语落咬着牙,一言不发地把声音禁锢住。 没有牵制的索取,会激情人的野性和贪欲,发疯般的占有,谁都一样,面对快乐的东西只会沉沦和痴迷...... 情欲弥漫在整间屋子,刺激洗刷着灵魂…… 在尖叫的求饶声中,海盗船达到最高的刺激,烟花升燃在空际,这一晚的欢快结束在余温里...... 在他放手后的那一刻,林语落顾不得其他,昏睡了过去。 春节临近,各大卫视忙着晚会的筹备,艺人的行程满满当当,整个公司的都在疯狂加班,林语落为了能够逃脱蒋京泽的“骚扰”,安心处理工作,以加班为理由在公司附近的酒店找了一个房间休息。 蒋京泽极度抗议,可奈何他最近也是频繁出差开年会,俩人忙得不可开交。 虽然嘴上说着要一起把她绑回家,可是行动上却还是步步退让,让何姐送来了大包小包的日用品。 每一次的电话视频,林语落都要哄半天。 “别的女人天天跟在自己的老公后面查账查人等着捉奸,你倒好,把自己的男人往外推?”男人那张精致的脸上写满了不悦。 “那是因为她们的男人都是烂白菜,不自爱。我相信你,你不是那样的人。”林语落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第95章 鱼水寻欢 “别的女人天天跟在自己的老公后面查账查人等着捉奸,你倒好,把自己的男人往外推?”男人那张精致的脸上写满了不悦。 “那是因为她们的男人都是烂白菜,不自爱。我相信你,你不是那样的人。”林语落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你别来这一套。没用,我今晚上过去找你。” 几天不见,林语落心里也是有些空落落的。 “你不是出差吗?要不我回去吧。”她问他,“我去找你。” 男人看了一眼行程表的时间,叹了口气,“算了,放过你了。你记着,你现在已经是负债累累了,要一次还清。” 在视频挂断的那一刻。 “蒋总,您的茶。”陈曦把茶杯递到了蒋京泽的面前。 男人收起手机后,林语落最后那一句“老公,再见”而心情大好,看见是陈曦,“李志呢?” “李秘书身体不舒服去医院输液了。”她把披萨开了盒子放到蒋京泽的面前,“这是给您订的午餐。” 蒋京泽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看也没看一眼桌子上的披萨,“没事了,出去吧。” 陈曦犹豫着,欲言又止的样子,蒋京泽察觉到她没有动,眸子抬起,“还有事吗?” “蒋总,我想给您借五十万。”她的声音很低,柔柔弱弱的样子不用问就知道是有过不去的困难。 “五十万不算是小数目,按照你的工资不吃不喝也要还个几年。”男人神色冷静。 “我,我会还给您的。只是我现在真的特别需要钱。”陈曦的脸上因为着急的样子有些泛红,她咬着嘴唇,“求您了。我可以加大工作量。加班。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给您的。” “可以。”他的爽快让陈曦有些意外。 男人拿起一旁的披萨,想起林语落被他困在城堡时食欲不佳,却对披萨情有独钟。她咬披萨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很好看。 他爱看她吃饭,有时候看得出神,被她瞪一眼,才舍得收回目光。 蒋京泽学着林语落的样子咬了一口披萨,嘴角不自觉地噙起一抹笑。 陈曦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试探着喊了一句,“蒋总?“ 男人回过神,问了句,“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给您打欠条。” “不用,你找李志去拿就行了。不走公司的帐,我私人借给你。” “谢谢蒋总。” 林语落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酒店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卸了妆,她想要去冲个澡放松一下。 花洒的水温热,消散了不少倦意。 浴室的门把手转动,她的惊呼声被伸出的手掌压了下去,身上一凉。 男人把她拥在怀里,低声安慰,“宝贝,是我。” 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身子和手臂被男人压向身后的瓷砖,这一次的吻带了缠绵的醉意把她整个人的理智卷在了思念里。 “你喝酒了。”她的手被禁锢在头顶动弹不得。 “应酬。”他的手匝在她的腰间,“放心,清一色的男人,没有女人,也没有喜欢男人的男人。” “......。” 什么?她是怕他喝了酒,今晚休息不好,明天出差的时候太累。 浴缸的水飞溅,把地上的衣物全都浸湿,水花拍打的声音在娇哼的背景里有节奏地响着,从浴室传到卧室里,掩盖了床上的手机的响铃。 手术室的灯亮着。 楼道里杜进臣拄着拐杖立在手术室门口,紧阖着眸子,默默祈祷。 一旁的秦欢拿着手机一遍遍地打着那个无人接通的电话 良久...... 握在浴缸上的手滑落进水底...... 林语落吹完头发,拉开浴室的门,男人正坐在梳妆台上思考着什么。 她发现他有情绪或有心事的时候喜欢坐在梳妆台上。 “怎么了?”她走过去环住他的腰,“快天亮了,睡会儿吧。” 男人双臂搂上她的后背,把她圈在怀里,在她的发间轻吻,“我问你件事。”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和杜景琛同时掉进水里,你会救谁?”他在她耳边亲吻,声音里满是毫无掩饰的期待。 林语落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你。” 她笑他,没想到有一天能听到蒋京泽问出这么傻的话。 男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为什么?” “因为爱情啊。”她同他开玩笑,“你想什么呢?你是不是困傻了?” 男人盯着她,眸子里的光淡淡地却很认真,林语落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我肯定是救你。我把命都给你。” 男人嘴角的笑意肆无忌惮地漾开,把她圈在怀里的手臂越发紧,男人在她脸颊处亲吻,“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就够了。” 他吻,她挡。俩人闹着。 男人把手机递给她,“未接电话。” 一连串的未接电话都是秦欢的,林语落看了男人一眼,拨通电话。 “语落,景琛出事了,现在在医院icu病房,你能过来一趟吗?” 林语落看了一眼墙上的手表,看向男人,她对于男人刚刚的问题恍然大悟。 她的目光同他对上,那一刻,男人避开她投过来的询问的目光。 他要她自己去做决定。他要她自己选。 “哪个医院?”林语落的话问出口的时候,男人匝在她腰上的手紧紧扣住她的腰肢,像是要握断。 “人民医院。” 挂断电话后,男人的脸色阴沉到极点。眸子里的不悦带了阴骛死死盯住她。 林语落的食指扣着男人的衣领,似乎在想要怎么开口,两双小狗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他,满脸的讨好,她软趴趴的样子卧在他的怀里,他被她这个动作勾得心里一颤一颤地,握住她的手腕,“有话说话,别乱动。” “打了这么多电话,说明情况很危险,给我们打电话,那肯定是需要我们帮忙,我们俩总不能看着人家见死不救吧?”她在他怀里娇娇弱弱地问。 “我们”,“人家”,这个女人哄他的本事一套套的,从心理上逼着他退步,虽说他心里和明镜一样,可听完这句话,气莫名就消了一半。 第96章 我不应该生气吗 “我们”,“人家”,这个女人哄他的本事一套套的,从心理上逼着他退步,虽说他心里和明镜一样,可听完这句话,气莫名就消了一半。 男人垂眸盯着她,不予回应。 林语落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小猫咪一样来回蹭了蹭,“老公,不要生气嘛。” “我不应该生气吗?”男人满脸的不悦。 “应该,应该。”她伸手在他面前,“那我怎么才能让你消气,你要不打我一顿?” “我没生气。”男人松开她,自顾自地走到床上翻身躺下,裹着被子不再说话。 哪里没生气?那紧绷的后背写着超级生气。 林语落屁颠屁颠地跟过去哄,她趴在他身上去看他的脸,“你就是在生气嘛!” “没生气。”男人闭着眸子不理会她。他把她轻轻推开,“睡觉。” 林语落噤声,乖乖躺下,过了会儿她蜷缩着身子,往男人怀里靠了靠,“好冷。” 他生气的时候,也是面朝着她。 男人没说话,把自己身上的被子给了她,手臂一扬精准地盖在她身上,依旧闭着眼,倒像是真困了。 林语落往他怀里蹭了蹭,“抱抱。” 男人没动,可那张精致的脸紧绷着,像是赌气一样。她把被子给了他一角,男人手臂一扬,把被子重新盖到了她身上。 林语落像是在叹气,没个一时半会,哄不好了。 她也害怕再说下去,影响他休息,有什么事明天慢慢说,慢慢哄吧。 她没了声,悄悄把身上的被子给他盖到身上。 蒋京泽身上一暖,却始终不见林语落有什么动静。 他睁开眸子,旁边人已经没了身影。男人神色一紧,心里咯噔一下。 再看,那抹瘦小的身影正卧在沙发上,身上裹着一个白色的小毯子,头靠在沙发的椅背上,闭着眸子,像是睡着了。 也许是真累了,此刻的林语落身上没了那份清冷的疏离感,一副娇娇软软的可怜样。 他心里像是被狠狠地敲了一下,满是心疼。 他走近她,看她微颤的睫毛,知道她没睡。 她似乎是察觉到男人的靠近,眸子睁开,有些微红的眼睛仰头去看他。 男人心脏一颤,弯腰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放到床上,“这是认错的态度吗?” 被子就那么大,他离得她八丈远,两个人谁也盖不好。干脆自己跑一边认错吧。 而且她害怕他正在生她的气,万一她半夜睡着了没意识地靠过去,她害怕他一生气,把她扔出去。 “那你不理我,我怕我凑过去你会生气。”这话说得男人心里又软又悔又心疼。 他给她盖好被子,“好好睡觉。” 两人平躺着,谁也没说话,过了很久,男人开口,“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你不是出差吗?” “不出了。”老婆都要被人抢跑了,出什么差。 屋子里很安静,两人的呼吸声交错。 黑暗里,男人把她揽入怀中。 傻丫头,他哪里是生她的气,他是害怕,害怕那个被她选择的不是自己。 医院的走廊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杜景琛已经被转到了vip私人病房。 “语落。”秦欢站在电梯口等她。女人在看到蒋京泽时,神色稍变,“蒋总。” 男人握了握她的手,柔声道:“我在这儿等你,快点儿出来。” “好。” 林语落走了几步,蒋京泽在她身后叫住她,“林语落。” “嗯?” “别让我等太久。” 杜景琛的心脏病是天生的,小时候接受过一次治疗,这些年一直没有出现过病情加重的情况。 可最近这几年身体情况越来越差,心脏的病情一直反复。 到了病房门口,欢姐拉住林语落,犹豫着说:“语落,景琛最近一直住在医院里,对外界的消息是封锁的,还不知道你结婚的事情。” 林语落进门的时候,杜景琛正坐在床上盯着外面的阳台发呆,眼神里满是忧郁和平静,看到林语落的那一刻,他眸子里有一道光闪过。 他的笑在阳光下格外温暖,“语落,你怎么来了?” 林语落见他要下床,立刻过去按住他的手臂,“躺好。”他的胳膊很瘦,摸不到肉,甚至有些硌手。 “我来看看你。”她坐下,才察觉到自己两手空空,“我路过,来看看你。” 杜景琛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橘子开始剥皮,“我没事,过几天就出院了。” “景琛,欢姐都告诉我了。”想到杜景琛的病情,林语落的语调里带了哭腔,“你当初和我分手,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是。”这一次,他很坦然,没有逃避,“那次感冒之后,我的心脏就出现了问题。医生说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没有治愈的办法。” 当年他突然在一个雨天决绝地告诉她,要分手。没有出轨,没有吵架,没有任何原因,他却执意要分手,他说他不爱了。 林语落当初猜到了他有难言之隐,可无论她怎么挽留,杜景琛还是选择了逃避和离开。 那一段时间她的世界都暗了,若不是家里出事,外公病了,回国后的那些事情把她的情绪压了下去。 也许到现在林语落还沉浸在那个失恋的世界里。 杜景琛心疼地看着她,“对不起。” 林语落看向他,眸子红了一圈,“这句对不起我接受,这是我应该得到的。我原谅你了。” 杜景琛的眼底是无尽的苦涩,“语落,比起原谅,我有时候挺希望你能恨我。”毕竟恨,可以惦记一辈子总好过完全忘记。 可他不能这么自私,他要她把他忘得一干二净,把那些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安稳地活着。 她看着杜景琛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心里有些酸涩,“我怪你,不声不响地离开。但是我不恨你。我们之间可能有缘无份吧。” 他以前对她那样好,他们以前那么相爱,年少的感情,怎么能说恨就恨得起来呢? 杜景琛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她,眼底是温柔的笑意,“最近好吗?” “好。”她拿着那个橘子,低着头,不忍看他。 沉默许久,她开口,“景琛,美国的医疗团队那么好,为什么不回去?” “不想折腾了。能死在国内,埋在国内,挺好的。” “别胡说。”听到那个死字,林语落的泪水还是落下了。 第97章 你惩罚我吧 泪水不争气地滑落在脸上。 她从未想过,这个死字会出现在杜景琛的身上。她无法想象,坐在眼前,老天要把这样的痛苦安排给这样温柔的人。 “美国有最专业的医疗团队,有最好的医生和设备,只要找到合适的心脏,总会治好的。”她像是在劝说自己,“你以前不是说,你要唱歌吗?等你好了,我签你。” 杜景琛被她最后一句话逗笑了,他看向她的眸子里带了最暖的光,比这外面的太阳还要温暖,他没有接她的话,“培养更多热爱音乐的人,多给人才一些舞台,就当是实现我们当初的约定。” 音乐,是他们最初的梦,是他们的承诺。 “你要好起来,好好配合医生治疗,等你好了,那个约定也许就实现了。”杜景琛的笑容里带了一种淡淡的哀忧,“语落,以后别来了。过好自己的生活。” 林语落愣了一下。 杜景琛笑着看向她,“我不会是那个陪你到最后的人,我终究是过客,别为了一段风景影响了自己的人生。” 他顿了顿,很久才说出口,“你跟着他,要幸福。” “景琛,为什么要放弃活着的希望?活着不好吗?”她记忆里的杜景琛坚韧温柔阳光,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爱你的人,怎么能接受眼睁睁看着你离开?你为了你的父母,回去吧。” “语落,对不起啊。可能是我太脆弱了,我不想活了。病着,太难受了。” 病着,太难受了。 这一句话像是把林语落的心捅了一个伤口,她的泪水像是开了闸,肆意汹涌地落下。为了不让杜景琛看见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她把头埋进了胳膊里,伏在病床上,止不住地抽泣。 怎么办?活着,病着,太苦了。可是,她,他们,却又都舍不得他死。 杜景琛的眼圈红了一次又一次,他心疼地看着她,心脏疼得抽搐。他想要去抱抱她,想要拍拍她,他的手蹲在半空中,还是收了回去。 病房外,男人看着趴在床沿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脸色骇人,握紧了拳头。 林语落临走时,杜景琛答应她,会好好吃药,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 林语落看着它病得脸颊都凹进去,问:“外面都在传你上次是.....?”她没有说出那俩词。 “癌症吗?不是,那只是公司对外界的公关,具体原因我还不能说。”他的声音很平静,“我以后告诉你,好吗?” “不是就好。”林语落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再劝他回美国治疗,也没有再劝他不要放弃。 她说,希望他能开心地过,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好好吃饭,多晒晒太阳,听听喜欢的音乐。 他告诉她,别再来了,别再想他这件事,过自己的生活,好好地,开心地幸福下去。 林语落走出病房门,看到站在病房外的男人,心里一酸,莫名想哭。 蒋京泽看到她有些红肿的眼睛,喉尖动了动,没开口,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走出医院。 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去哪儿?”男人问。 “去酒店,我东西还在那儿。”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语落跟在男人身后,到了酒店门口时,他挺住脚步看向她,看了几十秒,林语落才反应过来,拿房卡。 她从包里找出房卡递给他。 男人没有接,她误以为他要她亲自开,便上前去开门,贴上去才发觉是一张自己拿到的购物卡。 林语落赶紧从包里往外翻房卡,男人拿过她的包,自己把房卡找出来。 他伸手把她往边上推了推,自己去开门,林语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又想起杜景琛的那些话。 心里像是堵着一块石头。 男人开了门,等她进门。却见她迟迟不动。 他把她拉进门,按在门上,狠狠地吻了下来。 凶狠的吻没有丝毫的技巧和温柔,只有发泄的撕咬,直到两人的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他才从她唇间抽离。 手掌紧紧握住她的后颈,额前相抵,“现在把心收回来了?” 听到他说话,她的泪“唰”一下夺眶而出,她扑进他怀里,哽咽。 男人身体一僵,心里像是被人捅了一下,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 林语落哭得肩膀抽动着,“蒋京泽,对不起。对不起。” 蒋京泽猜到了她的情绪的起因,可他听见这些话,见她哭得这么凶,还是心疼得像是心脏滴血一样。 “我不怪你。”他紧紧搂着她,在怀里哄。 男人拦腰把她抱到床上,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我,我没有劝他去美国。”她卧在他怀里,“他说他病着太痛苦了,不想活着了。”林语落的情绪渐渐平稳,“我在那一刻突然觉得,我们都没有资格要求他承受这样的痛苦。” 男人没说话,手掌贴在她的后背上,一下下地抚摸,心里五味陈杂。 “你想让他活着吗?”他问。 “想。”她答。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应该好好活着。”杜景琛的阳光善良和美好她曾经见到过,这样的人的人生不应该那么短暂。 “为什么没劝?”他问,“再痛苦,活着就有希望。” “因为我曾经爱过他。”因为曾经爱过,她不忍心看到他被病痛折磨成这样,只是为了给活着的人一份希望。 男人搂着她的手臂,收了又收。 她环住他的腰,脸贴在男人心脏的位置,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她的心渐渐沉下来,“我是不是挺狠的?”。 “狠。”男人过了半晌才开口。她对他更狠。 林语落叹了口气,那种情绪的低落感被压抑到了极致,“蒋京泽,我知道你生我气,我也知道我不应该去。可我,做不到见死不救,就算是不是杜景琛,是别人,我也不能坐视不理。你要是真的生我气,那你就惩罚我吧。” “怎么惩罚?” “打我,骂我,或者不理我都可以。只要你心里舒服了,我都没有怨言。” 第98章 不许为了别人哭 “打我,骂我,或者不理我都可以。只要你心里舒服了,我都没有怨言。”她把手边的一个木头的衣服架递给他,“打吧。” 蒋京泽差点被她气得一口气过去。她倒是会认错。这个女人总能不费吹灰之力牵动着他的情绪。 “我不打女人。”男人的声音冷冽,平静。 “那我自己打我自己?”她那双小鹿眼睛满眼真诚。 “打吧。”他早晚被她气死。 林语落也不含糊,木头的衣服架对着自己的胳膊就是一下,丝毫没有犹豫,快到蒋京泽没来得及出手制止。 可不偏不倚,打到了手腕处的骨头,自己疼得吸了口凉气。 蒋京泽夺过她手上的衣服架扔到地上,“你疯了。” 他紧张地去查看她的手腕,被打着的地方已经红肿,男人眸子里引出怒意,“林语落,谁让你动手的?” 他自己都舍不得碰她,她敢这样伤害自己? 林语落的眼神里的自责盖住了委屈,“我如果是你我也会不舒服的。” 男人眉心窜动,他蹙眉冷脸盯着她,满眼的心疼,可偏偏这个笨女人却认为他在生她的气。 颀长的身子压下去,她娇软的身体被他压在软绵的床垫里,“是该好好惩罚惩罚你了。” 湿意的吻落在她的脸上,遍布全身,刺痛感洗刷着全身每一处的敏感点。 她的身体在他掌心里战栗,他把她握在掌心里,想要揉碎了按进身体里。 她被迫仰头……… 难以压抑的呻吟从那个湿意的亲吻里飘出...... 他发了疯地蹂躏她,想要把她的灵魂揪出来融进自己的骨血后,再送还到她的血肉里。 他想要和她紧紧相依,他要她的心,她的灵魂,她的身体都和他紧密相连。 他一遍遍地问她,他是谁? 她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 疯狂地发泄。 所有的压抑和烦恼得到释放,只有无限的索取和给予。 …… 狂风暴雨后,归于平静…… 蒋京泽俯身躺在了她的身侧,喘息声加重。 林语落早已经没了力气,男人伸手把她揽腰搂住,捞回自己怀里。 空调的温度开得正好,不冷不热,很舒服。 他在她耳边亲吻,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林语落知道,蒋京泽真的心里不舒服时,便是一言不发的沉闷。 她环住他的腰,滚烫的小脸贴在他的颈肩,想必也是累了,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林语落醒来时,习惯性地往旁边伸手,旁边的枕头早已空了。 她扶着腰起身去找人,昏暗的房间里开了梳妆台那儿的一盏灯。 男人的脸在梳妆台的镜子里像是小说里走出来的人,精致得勾魂摄魄。 林语落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大色迷,她裹着被子爬到床尾去欣赏男人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他回过神,见她醒了朝着她走过来,“看什么?” 男人在她床边坐下,手掌贴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抚摸,想让她舒服一点。 看到她捂着腰的位置,男人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魅惑,手指落在她的腰间轻按。 林语落两臂交叠,下巴搁置在胳膊上,阂着眸子,“你还生气吗?” “我生气有用吗?”男人手上的力道正合适。 她仰头去看他的脸,“那就是不生气了?” 男人神色晦暗,俯身把她压在身下,“以后不许为了他哭,听见了吗?” 原来生气的原因在这儿啊。 “眼泪都憋着,在我的床上流。”这男人正经的时候永远超不过十分钟。 “你闭嘴。” “不爱听?”他在她耳边问,“那做?” 林语落瞪他一眼捂住他的嘴。 蒋京泽叹了口气,越过林语落的身体去拿手机,她被他整个人笼罩在身下,男人手肘撑着,并没有实实压下去。 男人听了会,看向林语落,应声,“好。” 男人把手上的手机扔到桌子上,姿势并没有动弹,他食指挑了挑她的下巴,“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做什么?”林语落警惕地双手环在自己的胸前。 男人捏了捏她的鼻子,“我是你老公,又不是饿狼。”他在她唇上轻吻,“陪我加班?去吗?” “那我可以抵消一次。” 男人被她讨价还价的样子逗笑,他目光顺着她的鼻尖往下,“你是不是女人?” “我是不是女人你不知道吗?” 男人的目光在碎骨处继续往下,落在她的风光处,像是在确定她的性别,“你不想要吗?” “你……。”林语落气结,“这和想不想有什么关系?” 他的手掌在她腰上煽风点火,眼底露出一抹温情,“这种事……做多了会上瘾的,要学会享受,你会爱上它的。” 林语落知道这样下去,又会是一场恶战。 她一巴掌捂在他的嘴上,“你再说我不陪你加班了。” 男人吻她的手心,“我不说。” 林语落放松警惕,却被他擒住手腕,吻了下来,男人吮吸她的唇瓣,嘴角弯起弧度。 “蒋……你说过…不。” 挣扎推搡,男人抽离她的唇瓣,拇指在她唇上轻轻一抹,“我没说话啊。” 他最会耍赖。 林语落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蓝色的喇叭牛仔裤,优越完美的身材显露。 男人牵着她的手穿过公司的大厅,往总裁电梯走。 自从蒋京泽求婚的新闻挂上热搜,人人都知道蒋总坠入爱河,却没有几人见过林语落真实的样子。 蒋京泽牵着自己老婆大摇大摆地进公司,八卦的不八卦的这一次都来凑热闹。 “总裁好,夫人好。” 林语落跟在蒋京泽身后应付地笑着,大方得体,清冷明艳。 “不愧是拿下蒋总的人,身材脸蛋气质智慧要什么有什么。” “什么呀,美女多的是,可全帝就一个蒋京泽,什么人都配不上我们总裁。” “果然美女走到哪里都吃香。” 男人把她拉进电梯,嘴角噙笑,“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什么都行。”和他说话就这么难吗?这个女人,找个话题应付一下都不愿意? 第99章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男人把她逼到电梯的角落,目光在她锁骨处逗留。 白色的衬衫配上牛仔裤,束起的高马尾,露出好看的额头,妥妥的青春女大学生,最纯欲的风格总是最拿捏命脉。 看得他心里一阵欲火。 林语落知道他要做什么,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这是在公司。” “在公司怎么了?又不是偷情。”说着就要吻下来。 “有监控。” 男人手一扬,外套盖住了监控的那一瞬间,他的手掌贴住她的腰肢,吻上去。 唇齿相依,男人吻得很投入。 这东西有时候会传染,她被他撩拨得迷迷糊糊,开始回应。 身后的电梯门打开,娇软的身体在他怀里吓得一颤,欲要推开他,整个人却被他包裹在怀里动弹不得。 男人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随手按了电梯的开关,门再次合上。 男人的手掌从她的衣领进入,游走撩拨,她被他吻得窒息般大脑空白,身体软了下来。 男人嘴角扬起魅惑的笑,稍顿,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不要……。”林语落的话再次被他的吻堵住,“蒋……京泽。” 她使劲儿推他,男人不舍地抽离她的唇瓣,手指擦掉她被吻化的口红,“晚上回别墅住。” “好。” “我们……。”话没说出口,被一巴掌拍了回去。 林语落的手捂住男人的嘴,瞪他,“闭嘴。” 蒋京泽牵着她的手推开办公室的门,“一会儿有个设计方案的讨论会,你要不要给点宝贵意见。” “不要,我不掺和你们公司的事。”林语落站到蒋京泽的办公椅旁,研究那棵盆栽,“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男人也不勉强,坐到办公椅上,拦腰把她抱在腿上,“行。你说了算。” 林语落看他开电脑时,转过头看向别处,男人输入密码,“不用回避,这个密码是我们第一次的日期。” 他说的一本正经,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说不定以后还会被他定为一个纪念日过一过。 林语落的脸却“唰”一下红了,“你……我不陪你了,我要走了。” 男人匝住她的腰肢道歉,“错了错了。” 他安抚着她的情绪,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你看我们最新产品的广告投放方案。” “我不看。” “你看,我求你看。”男人开始撒娇。 “蒋总。”两人的打闹时,李志闯入,迅速退回去,“对不起对不起。” 林语落快速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男人眸子盯着她紧咬的唇角,忍俊不禁。她不自在的时候,尴尬,紧张,都会习惯性地咬唇角。 “我要不还是出去等你吧。一楼不是有咖啡厅吗?”自从上次的事情后,林语落很少接触蒋京泽工作的事情,能避开就避开。 不是他避讳,而是她自己解不开这个心结。 男人神色露出少有的认真,他牵起她的手,“那件事情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最了解的,我信你,是无条件的信。语落,就算有一天你为了你自己朝我开枪,我也会心甘情愿地接下那颗子弹。” 林语落红了眼眶,男人却话锋一转,捏了捏她的鼻子,冷脸道:“但是如果是为了别的男人,不行。” 林语落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过去,她锤他胸口,“什么话?” 男人莞尔,起身把她按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系着衬衫衣袖的扣子,“你要是想喝楼下的咖啡找秘书买回来也可以,想下去转转也可以,穿好衣服别着凉了。饿了就喊外卖,渴了让他们给你倒水喝。”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她起身抬手帮他系扣子,“你不用管我。” 男人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当小孩子有什么不好吗?一撒娇要什么有什么。”他逗她,“来,你撒一个我看看。” 林语落被他逗笑,“别闹。” “你昨晚在床上,不是挺会的吗?”他眼底染上一抹魅惑,“喊的人骨头都酥了。” 林语落睨了他一眼,不接话。 蒋京泽发现她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爱笑了。 男人心底一动,捧着她的脸,弯腰吻下去。 蒋京泽一走,诺大的办公室都空了。 林语落看着花台的那些盆栽,心下一阵好奇,没想到他竟然会摆弄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她走过去,低头去看。 “蒋总。”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语落回头,“蒋总在开......会。” 在看到那张脸时,林语落的喉咙像是被人掐了一把,出不了声,很紧。 陈曦一副娇滴滴唯唯诺诺的样子,像是被人欺负了的小鸟,“姐姐。” 林语落恢复了冷淡的神色,眸光看向她胸前带着的胸牌。 陈曦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胸牌,咬了咬自己的唇角,“姐姐,你别误会,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不是有意来给你添堵的,这份工作是蒋伯父帮我介绍的,我不好辜负了他老人家的心意。” 林语落眸子里的冷冽正如她自己的声音,她点了点头,“那你觉得我会误会你什么?” 陈曦脸色满脸的为难,倒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特别珍惜这份工作。求你不要让我丢了这份工作。” 林语落坐到蒋京泽的座位上,“陈小姐,这话什么意思?你一开口就说不要我误会,你正常的工作,我应该误会什么?还是说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是会让我误会的?我没有明确说过,我不喜欢你吧?你这娇滴滴的可怜样一进门就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这是做什么?” “姐姐,是我不会说话。”陈曦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因为家里的事情你不喜欢我,可是我真的非常喜欢这份工作。” “你在哪里工作是你的事情。我不会干涉的。”林语落不想再多说,“你没什么事,出去吧。” “姐姐,你的茶。”陈曦把手里的那杯茶递到林语落面前。 不得不佩服,陈曦这个时候还能把茶恭恭敬敬地递上来,不去做演员都是白瞎了这天生的好演技。 她也没有推辞,点了点头,没再看她,“谢谢。” “姐姐,新婚快乐。”陈曦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第100章 突如其来的绿茶 林语落眸子里的淡漠从眼底压出来,可面对别人的祝福还是回了一句,“谢谢。” “其实......爸爸也挺想你的。”陈曦看着林语落的脸色说,“我们都挺希望你能回家,咱们一家人......。” 话没说完,被林语落打断,“请你出去。谢谢。” 陈曦的声音很低,很软,“姐姐,我们是真的把你当作家人,你结婚,爸爸也替你高兴。” 门外是蒋京泽和李志的说话声,还有女人的声音。 “姑妈,你怎么过来了?” “今天去见朋友,路过你的公司,来看看。” “吆,什么朋友需要大小姐您亲自去见?” “别贫。” 陈曦端起那杯茶,递给林语落,“姐姐,你能原谅我吗?求求你,不要让我丢了这份工作。” 林语落气结,回身的那一瞬间,茶杯落在地上,洒了陈曦一身。 林语落下意识要去关心她有没有被烫伤。却不料,陈曦吓得立马跪在那片茶叶残渣里。 蒋京泽和李志听到动静后推门进来。 看到陈曦跪在林语落面前,正梨花带雨地扇自己耳光,巴掌打在脸上劈里啪啦地响,“姐姐,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千万别让姐夫开除我,我真的特别需要这份工作。” 林语落被这突如其来的茶艺表演搞得手足无措。 林语落第一反应是向站在对面的蒋京泽解释,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所有的话都变成了一句,“我没有。” 陈曦有声有色的表演,她这个对手却这么拉,林语落自己都有点儿替陈曦可惜。 男人神色晦暗,看了一眼林语落,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陈曦,不声不响地走过去,走到林语落的身边,戏谑的口吻对着陈曦,“这是怎么了?” “姐姐,对不起,我不应该来惹姐姐生气的。”陈曦哭得后背抽搐。 蒋婕朝着李志递了个眼色,李志会意拉上了门,悄悄退出去。 蒋婕坐到沙发上,脸色有些难看,扫了一眼地上的陈曦,眉间带了丝不耐烦,“这是唱的哪一出?这里是公司,不是戏台子,在这里闹什么?” 林语落咬着嘴唇不说话,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陈曦,轻轻叹了口气,却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只是和蒋婕打招呼,“姑妈。” 蒋婕面色不悦,“我受不起林小姐这声姑妈。终究是我见识浅薄了,让人跪着认错,我真还是第一次见,终究是我们蒋家高攀了。” 林语落咬着嘴唇,“我没有让她跪下。” 陈曦跟着解释,“不是姐姐让我跪的。是我自己心存愧疚。姑妈,姐夫,别怪姐姐。” 男人眸子里隐出一丝不耐烦,他弯腰去看林语落的膝盖,牛仔裤的边角被溅上几滴茶水,“没事吧?烫到了吗?” “没。” “没烫到就好。”男人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沙发上。 男人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环住她的肩膀,低头去问她,语气里像是开玩笑,“怎么还让人跪下呢?” “我没有。”林语落辩解,在对上男人那双含笑的眸子时,她会意他好像是看懂了。 蒋婕睨了蒋京泽一眼,对着一旁陈曦说:“先起来吧。这是像什么样子?” 陈曦战战兢兢地起身,男人把玩着林语落的手指,对着陈曦说:“说一说,她怎么欺负你了?” 陈曦脸色煞白,低声啜泣,“我,我,对不起。” 蒋婕看向一旁的林语落,“你们在家里怎么任性在私底下怎么胡闹我不管,但是这里是公司,你们两个的一言一行影响着公司的形象。” 这个两个人显然是指林语落和蒋京泽。 “姑妈,事情还没弄明白,这事怪谁还不一定呢。总不能会哭的就是受委屈的。”蒋京泽半开玩笑半认真。 林语落双手握在一起,眸子里清冷到没有任何的温度,看着抽泣不止的陈曦说:“陈小姐,你们蒋总在这儿,你有什么委屈说说吧。说一说我是怎么欺负了你?怎么让你跪下的,正好我也听一听我是怎样这么厉害,吓得你需要跪下道歉。” “姑妈,蒋总,你们误会姐姐了。姐姐没有为难我,是我不小心洒了茶水。”陈曦又开始哭。 “也是你自己要跪的?”男人声音冷冽。 “是,是我自己要跪的。”陈曦还要说什么。 被男人打断,他看向蒋婕,“姑妈,她自己都说了,是她自己打翻了茶杯,是她自己要跪下道歉认错。这和我老婆可没关系。这锅我们可不背。” 蒋婕面色铁青,“陈小姐,你们有什么样的恩怨我不管,但是请你记住,你是来这里工作的,你是蒋氏集团的员工,你进到这个办公大厦就是工作拿薪水,我们不曾扣欠你的工资,还请你以公司的利益为首。如果做不到,请你离开。” “我知道错了。”陈曦面色煞白,只能应着,“对不起。我记住了。” “还有,进了公司要管理好自身的形象,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蒋婕的嫌弃毫不掩饰,“如果再闹出这样的事情,还请陈小姐自己递交了辞职报告离开,给两家一个体面,也别毁了上一辈的交情。” “是。”陈曦满脸的不甘心,可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下次不会了。” “兰心,我们也走吧。”蒋婕对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说。 林语落记得蒋京泽说过,兰心是蒋婕从小就带在身边的保姆,她出嫁时她跟着出嫁,她离婚了她便跟着她重新搬回蒋家。 蒋京泽去扶她起身,蒋婕看了蒋京泽一眼,“你忙吧。让林小姐送送我。” 男人要开口拒绝,林语落先开了口,“是。” 办公室里闹腾得再厉害,出了办公室的门所有消息也是被封锁得严严实实的。 李志站在外面观察着几人的表情,蒋婕脸上的情绪早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依旧是一副高贵得体的仪态,笑着对李志说:“李秘书,辛苦你照顾蒋总。” “应该的。您客气了。”李志说。 第101章 请你原谅我,姐姐 进了电梯。 蒋婕声音冷淡,“林小姐,你是做企业的,你应该明白阿泽的一言一行对蒋氏的重要性。总裁办公室闹出这样的事情,对整个企业会是什么样的影响,你最清楚不过。今天的事情不论谁对谁错,发生在阿泽的办公室,就是你的问题。” 林语落听着,“是。” “林小姐,蒋家的少奶奶,蒋氏集团的总裁夫人的位子不是那么容易做的。这个位置若想做的长久,不止是会勾住男人的心那么简单。”蒋婕的话说的语速适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像是在朝着人抡耳光。 送走蒋婕,林语落叹了口气。 兰心跟在蒋婕身后,“小姐,我看这二少奶奶倒不像是个欺负人的性子。” “别总是二少奶奶二少奶奶地叫着,婚礼没办,也算不上是成了家。”蒋婕理了理耳后的碎发,“阿泽正是爱玩的年龄,还没定住性子。” 兰心笑道:“您今天不还是护着她了。” “我那不是护着她,我是为了蒋家和阿泽的面子。”蒋婕说,“跟在阿泽身边这样的事情多的是,如果学不会处理这些事情,再好的夫妻也做不得长久。” “其实您已经看出来是陈小姐故意为难二少奶奶了。”兰心给她开车门,“不然您也不会不问缘由先处理了陈小姐,保全了二少奶奶的面子。” “他们陈家和林家的恩恩怨怨是牵扯了好几辈的事情,陈甫青是个忘恩负义之辈,这陈曦也不是个善茬,以后有得闹。” “看样子泽少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兰心说。 蒋婕看着窗外一排排后退的树,“今天就知道了。”她握住兰心的手拍了拍,“以前陈家和林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那时候我刚出嫁不久,妯娌间还总是拿来当作笑话去说。” 兰心说:“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 林语落送走蒋婕,在电梯口遇到李志,李志看见林语落如同大赦,“林小姐。” 蒋京泽怕林语落被蒋婕为难,让李志随意找个借口把她解救出来,可是李志是从小跟着蒋京泽的,蒋家的这位姑奶奶的脾气他是最了解的,这比让他上战场也为难。 蒋京泽办公室内。 蒋京泽的眸子里满是阴骛,脸色骇人,盯着对面的陈曦一言不发。 男人语气阴冷,“所以,那个药是谁下的?” “是,是我不小心下的。我并不知道那是让人发疯的药。”陈曦的嘴唇都快要咬出血渍,满脸的自责,“姐夫,我不知道那个药会害了姐姐,我该死。” “你确实该死。”男人的眸子里有猩红的戾气,“不光你该死,你们全家都该死。” 陈曦腿一软,歪在沙发上,“我们都是被逼无奈的,我们并不知道这些,我们都希望姐姐能够幸福。” “回去告诉陈甫青,别再招惹她。否则,我会让他痛不欲生。” “姐夫,我们是冤枉的,那件事我是冤枉的。”陈曦抽泣着,“我一直以来很愧疚,想要弥补。” 林语落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没进去,开门的手顿住,她倒吸一口凉气,立在门口,没说话,这些事情对于她来说早已经是结了疤的伤口。 可依旧还是不愿意再提及。 男人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你想怎么弥补?” “怎么都可以。”陈曦说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只要是姐姐能够原谅我们,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男人起身,一步步靠近她,眸底冷寒,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 林语落开了门,“蒋京泽。” 男人收起眸子里的冷戾,身上的戾气散去,眸子里的温暖的光化开,他柔声道:“回来了?” 男人朝她走过去,开玩笑地逗她,“姑妈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让我照顾好你。” 男人捏了捏她的鼻子,“那你可要听姑妈的话。” 林语落拨开他的手,浅浅地笑着,可心里的苦涩压住了嘴角的甜,怎么笑也不是发自内心的那种笑容。 陈曦看见林语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扑了过来,又是跪。 林语落下意识地往男人身后躲了一下,避开她伸过来抓她裤腿的手。 “姐姐。”陈曦哭得梨花带雨,“对不起。对不起。当年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 林语落眸子里满是冷淡和无奈,“陈曦,戏演过了就演得不像了。”她眸子里隐上一层淡淡的哀意,“当年的事情你说你不知情,我信,你可以走了。” 陈曦似乎没想到林语落是以这样平静的方式处理这件事,“姐姐,你不生我气了吗?” 林语落眼底依旧是那抹冷淡,“起来吧,别跪着了。” 陈曦站起身,第一眼却是看向一旁的男人,她想要伸手去握林语落的手,却被林语落毫不遮掩地躲闪开,她低落地叹了口气,满脸的失望,“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林语落把手机递给身后的男人,说:“手机没电了。”男人拿过她手里的手机,去给她充电。 这件事,她要自己处理,他便不去参与。 林语落眸子里的冷淡漾开,染上一抹厌烦的冷淡,“陈曦,其实你我都心知肚明,当年的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你做错了事情,不是掉几滴眼泪,跪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陈曦咬着嘴唇,“那你想怎样?” “陈小姐,现在不是我想怎样,是你要怎样?事情过去之后,这么多年,我们之间毫无联系。我的手机电话家庭住址都没有变化,你若是真心想要道歉,大可不必等到我结了婚,来我丈夫的公司,当着我老公的面来重新提起这件事,哭哭啼啼地道歉。” 陈曦辩解,“我一直没有去面对的勇气。直到今天,我见到姐姐,才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来道歉。” 这回答倒是真的无懈可击。 林语落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讽刺,“行,我原谅你了。” 陈曦嘴角扯了扯,扯出一抹笑,笑得天真烂漫,一副单纯简单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的,姐姐。” 第102章 来自父亲的出卖 林语落说:“你可以走了。” 陈曦咬了咬唇角,离开。那副样子倒真的像是一个简单单纯受了委屈的小姑娘。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林语落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笑里满是讽刺和悲凄。 男人走过去,环住她的肩膀,像是在找一个可以安慰她现在情绪的理由,“我明天让她走。” 林语落声音冷淡,“不用。若是现在让她走,她会跑到姑妈面前哭的撕心裂肺地说是因为我讨厌她,你才会把她辞退。她还会哭哭啼啼地求姑妈不要为了她让你为难。” 男人浅笑,“你这么了解?” 林语落嘴角露出一抹讥讽,“不是了解,是被捅刀子捅多了,有经验了。” 她低落地笑了笑,“她都告诉你了?” 男人握她的手背,“我只信你。” 林语落从小就跟着母亲姓,在外公家长大,她和别的单亲家庭的小孩子一样,会渴望父亲的出现。每一次,母亲都告诉她,自己的父亲去工作了,去了很远的地方,需要很久才能回来。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似乎明白了大人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可是对于年少的她来说,有舅舅和母亲陪伴的童年也不是那么孤单。 财富经济富足,精神保护富足,外公和舅舅的疼爱,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她对那份从未出现过的父爱并不再那么期待。 可某一天,林家的客厅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眉眼和镜子里的她有几分的相似。 林语落看着窗外黄昏下的车水马龙,“我妈不是一个把恩怨挂在嘴边的人,她没有说过他的不好,没有讲过她们之间那些恩恩怨怨。她只是告诉我,我可以尝试着去接受他。” 林语落像是叹了口气,“她总觉得没有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是对我人生的一种亏欠,所以她把自己心里的伤疤盖好,去鼓励我接纳这个所谓的父亲。我呢,总以为她想看我们父女和睦的样子,便也努力地去接受他的讨好。” 直到那年夏天。她读高二。陈甫青邀请她去给陈曦过生日。 “我去了才知道,是他做生意欠了债。”林语落嘴角扯出一抹讽刺,“还不上,便需要出卖自己的女儿,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他舍不得,便把我拉了出来。” “我那天是第一次给她开口叫爸爸,也是第一次求他。”林语落肩膀颤了颤,“我看得很清楚,他离开的时候,包间的门是开着的。也许是为了给我留一个逃开的出口。” 可就是这唯一的出口,也被陈曦从外面锁死了。 林语落伸手摸了摸窗户上的雾气,“她是不是告诉你,我那天晚上没有逃出来?” 男人没说话。 “你知道为什么她那么笃定我没有逃开吗?”林语落眸子里的清冷落在男人的眼底,像是一把带了锋利的冰块扎在他的心上。 “因为她在我的酒里下了药。”林语落声音冰冷,“那包安眠药的剂量,足以让我睡两天。” 男人心疼地把她搂紧怀里,“别说了。” 林语落的脸冰冷,贴在他的胸口,“若不是景琛,也许我真的被人送去还债了。” 陈甫青只记得那天是陈曦的生日,却忘了那天也是林语落的生日。只是林母为了避开这件事,把林语落的生日往后调了一天。 杜景琛为了能卡点给她送生日蛋糕,便一直等在酒店外面。看着同她陆陆续续进去的人都离开,杜景琛也意识到不对劲。 等杜景琛带着人找到那个包间的时候,林语落正站在阳台上试图往下跳。 男人眸子里的冰戾和心疼交杂在一起,他把她紧紧圈在怀中,像是要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她的心。 翌日。 林语落被一股咖啡的香味叫醒,她裹着睡袍迷迷糊糊地顺着咖啡的香味去找,男人正专注地摆弄着桌子上的杯具。 咖啡壶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咖啡的浓香充斥着整个屋子。 “好香。” “醒了。”他把她拉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一会儿倒给你喝。” “怎么没去上班?” “放假。”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把时间都留给你。” 林语落莞尔,探头凑上去闻咖啡,“怎么想起来煮咖啡了?” 她问完似乎想起什么,昨晚迷迷糊糊的交谈中,她似乎随口提了句,杜景琛的咖啡煮的好香。 林语落迅速转移话题,“好了吗?我想喝。” 接下来的步骤就是,一边喝一边夸,夸到男人心花怒放醋意全无,这件事情就会被和平解决。 蒋京泽执意要陪着林语落在外公家过春节,林语落执拗不过他只能顺着他的意思。 她挽住男人推车的手臂,“春节这么重要的节日,你不回家,姑妈和爸会不高兴的,要不你除夕回去吃顿团圆饭?” “正是因为重要才要和你一起过。” 林语落虽然是真心实意地想让他回蒋宅过春节,可听到他这句话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你不想我陪你过年?”他推着车往前走,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长相和这个超市格格不入。 “想。”这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怎么会不想和他一起过。可是,她终究不愿意他为了自己为难。 蒋家承不承认她这个儿媳妇,她倒是真不在意。蒋京泽一个人承认他们的婚姻就好了,婚姻大多数还是要靠着两个人去维持的,更何况,她也不一定就适合在那样的大家庭里生活。 也许她真的融入进蒋家,会有更多的麻烦和为难的事情需要蒋京泽去解决。 与其到时候因为一地鸡毛把两个人折腾得筋疲力尽,倒不如像现在这样过得舒服。 男人察觉到她的叹息声,他低头去看她,“怎么了?怎么还愁上了呢?” “没有。”林语落回过神,“我是在想,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被你的家里人认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尝试着去做,成不成功我不敢保证,但是我尽量去做他们喜欢的儿媳妇。” 第103章 姐姐的腰好软 男人停住脚步,“你不需要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认可。也不需要为了任何事情为难自己。林语落,你只需要扮演好你自己的角色,认可你自己就好了。” 他一手牵住她,一手推车,“你做好你自己。其他的事情我来配合你。不论是蒋太太的身份,还是蒋家的二少奶奶,这些都不需要努力。我爱的是林语落,不是完美无缺的蒋太太,也不是孝顺恭敬的二少奶奶。” 林语落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没滑下来,她的脸贴在男人的胳膊上,试图掩盖自己的情绪,“嗯。” 男人轻笑,“哎吆喂,你这是感动?” 林语落睨了他一眼,“不行吗?” 男人拿了包她爱吃的薯片,林语落要去再拿一包,被他拦住,“这个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吃多了吃不下饭,等过几天你脸色蜡黄,满脸的痘。” 林语落虽然想吃可想到长痘还是收住手,没好气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像是出了一口恶气。 男人嘴角上扬,在她耳边低语,“这么感动,那是不是要感谢我?” “我不要。”她知道他要什么感谢。 男人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你给就是了,没让你要。” 她下意识惊慌地环顾四周,幸好没有人,她瞪他,“滚。” 男人眸子里漾起一抹邪魅的笑,“你今晚就算是哭着求饶,我也不放过你。” “别闹。” 两人正闹着。 “姐夫,姐姐。”冤家路窄真不是开玩笑的,林语落在听到那个让她头皮发麻的声音时,心里莫名跳出这四个字。 陈曦穿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瓶红酒站在两人身后,脸上是干净无害的笑容,“好巧啊,你们也来买东西吗?” 林语落扯了扯嘴角,“对。” 林语落的电话适时地响起。她走到不远处去接电话。 陈曦看着推车上的薯片,“姐夫,你爱吃这个牌子的薯片?”说着走过去拿起那包薯片看了看,“我小时候也爱吃这个口味的。” 男人眸子也没抬一下,低头看着手上的手机,声音冷冽,“放下。” 陈曦像是受了惊的小鹿,把薯片轻轻地放下,咬了咬嘴唇,“姐夫,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男人眉眼间带了不耐烦,却依旧是低头刷着财经新闻。 “姐姐向来优秀人漂亮从小乖巧学习好能力强,不像什么事情都做不好。”陈曦说着眼泪就要往下掉。 男人收了手机,声音冷淡,“也不是这样。” 陈曦眸子亮闪闪地看向他,男人的话砸在她的耳边,“你表演的能力比她强。” 陈曦的脸煞白,恨恨地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 林语落收了手机,对着蒋京泽说:“妈说,让买些鲅鱼回去,给你包饺子。” 男人嘴角上扬,“我爱吃。” 陈曦脸色有些难看,匆匆打了招呼,离开。 林语落拿了那袋薯片放回货架上,“等我一下,我去给外公拿一盒牙膏。”说着往不远处的货架上跑。 男人眸子看向那袋薯片,神色里有一抹复杂,他目光扫寻过花花绿绿的包装袋,在另一边的货架上找了一个相同口味的盒子包装的薯片放到了车上。 吃过晚饭,林语落带着手套在厨房里洗碗,外公由蒋京泽陪着下象棋,林母早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去追没看完的电视剧。 不知何时,男人站在厨房门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她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外公呢?”林语落看客厅黑着灯,问他。 “去房间休息了。下棋下累了。”男人洗了手帮她把喜好的碗筷摆放干净。 林语落笑,“现在越发像小孩子了,要人时时刻刻哄着。”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咬,“我也想要你哄。” 林语落用胳膊肘推开他,把最后一个洗好的碗筷放在铁架上控水,“别闹。干活呢。” 男人给她解了围裙,顺势从后面一把把她捞进怀里,他的嗓音低哑,“你看,好多水。” 林语落在他怀里轻声提醒,“别闹。厨房不隔音。” “又没让你叫。”他咬她的耳垂。 “闭嘴。”什么词这都是。 男人的吻带了缠绵的温度落在她的颈间,呼出的热气灼烧在她的耳后,“我看你最近都没那么久了?换个地方,会不会不一样?” “不知道。”林语落脸早已被他撩拨得滚烫。 他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手掌撩开她的衣角探入,“姐姐的腰好软。我好想要。” 他的手在她腰间煽风点火,撩拨着,埋在颈间的呼吸声加粗,男人咬着她的锁骨。 “别。”她握住他的手,“别在这儿。” “那去哪儿?” “回房间。” “回房间哪里?”他引诱她。 她咬着嘴唇不语。 “哪里?”男人的动作还在继续。 手掌撩拨过的地方燃气烈火,烧染着全身的血液,林语落被烫得像是烤熟的红薯,冒着热气。 “说。” “嗯......。” “床......上。” “嗯?”他在她唇上轻咬,“去床上做什么?” “我不知道。”林语落紧咬着牙关,躲避他的索吻。 她的身体被他撩拨得像是一滩水,软在他怀里,却依旧嘴硬,脸颊处绯红的血色透着娇羞和难耐,美极了。 他在她脸颊处亲吻,“宝贝儿,你好美。” 她揪住他的衣角,“回房间。” 男人叹息,心下不忍,把她抗在肩上。 林语落整个人失重,一时间天旋地转,慌乱里她紧紧攀住她的肩膀。 男人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别乱动。” 路过外公的房间时,林语落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外公开门看到这尴尬的一幕。 男人把她放在床上,整个身子压下来,林语落整个人被他笼罩在身下,愈发显得娇小。 缠绵的吻落在她的唇瓣处,有意无意地撩拨着,若即若离,引得她难耐焦躁地去追寻他的温暖。 男人嘴角上扬,在她要恼时,握住她的后颈,同她深吻。 身体瞬间像是悬在了空中,那种妙感,顺着大脑去指挥身体服从。 第104章 不给你,怎么还恼了 男人的在她唇瓣处抽离,起身。 她身上一凉,像是被抽走了一根神经,身体和心都空落落的,“去做什么?” 男人眼底染上玩味的笑,他站在床前看着女人娇软妩媚的身体,“洗澡。” 林语落咬了咬牙,压下心里的邪火,扭过他不再看他,“去吧。” 男人嘴角那抹魅惑的笑肆意张扬,他欠身,靠近她,“不给你,怎么还恼了?” “谁恼了?”她要起身,整理肩带。 被男人一只手按住肩膀按回去,整个人再次陷入松软的被子里。 “你想……我吗?”中间那个字他用行动传递给他,“想吗?” “不。”她的手却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 “那怎么缠的这么紧?” 欲要放下的手臂被男人握住手腕,推至头顶。 …… 木床像是得了关节病动弹不得,一动便痛苦得呻吟。 男人揪了被子扔到地毯上,两人的交流转入地上。 …… 掌心在她嘴上滑落,垂在她的锁骨处,男人的下巴搁在她肩上喘着粗气,手臂拦住她往自己的怀里按了按,吻落在她沁汗的后背上…… 林语落像是经历过酷刑一般,窝在他怀里,平复着呼吸和战栗。 男人在她咬破的唇上捻了捻,轻笑,“实在不忍心看你憋的那么辛苦。” 林语落白了他一眼。 嘴动噤声,她还要感谢他了。 男人把她抱在怀里低声哄,“明天我们吃完饭换个地方吧。” “为什么?” “这个床像是得了痛风。”男人似笑非笑地逗她。 她笑出声,“明天除夕。” “在一年的最后一天,和一年的新的一天,不是更有意义吗?”他挑了挑她的下巴。 他凑到她耳边低语,“你不知道吗?人家说新年的第一天你在做什么,你这一年都会在做同样的事。” 那更不可以了,要是天天这样那她还得了? 除夕夜。 吃过团圆饭,林母听到两人还有其他的安排,便把他们往厨房外面赶。 林语落争不过她,也不再坚持,离开出发。 帝都的街上没有几个人,春节这样的假期算得上是长假,大家趁着这个时间回家过春节或者是按照旅游聚会。 每一年的帝都过节都是冷清的。 林语落裹着大衣卧在车座位上,看着外面张灯结彩却空无一人的街道感叹,“一下子就空了。” 男人莞尔,攥了攥她的手。 “要去哪儿?” “秘密。” 车子驶过宽敞的大路,在宽敞的大厦前停下来。 这座大厦的最顶层的酒店是全帝都奢华的酒店,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能俯瞰整个帝都的夜景,而且这样的节日是最难预约的。 林语落跟着他进了电梯,电梯到达顶层。 屋子里没有亮灯,借着外面的光和点燃的蜡烛足以看清楚这是精心布置过的,玫瑰花瓣铺了一地。 男人牵着她走到那架钢琴前,指尖在钢琴上跳动几下,缓缓的音符流动,林语落听出了他要弹奏的歌曲。 她莞尔,坐在他身侧,一曲《梦中的婚礼》缓缓流淌在浪漫的氛围里。 两人从来没有排练过,从来没有一起谈过钢琴,可偏偏天生的默契和灵犀不需要任何的准备,都能轻松拿捏,呈现出最好的效果。 一曲作罢,男人起身向他的公主行礼,她湿了眼睛向她回礼。 男人伸手,眉眼间尽是柔情,“may i have this dance, my dear princess?” “yes.” 房间里的空隙被音乐和浪漫完全填充,男人的手掌贴合在她完美的腰线上,他在她耳边低语,“你看。” 随着一声响,落地窗前烟花燃亮,她的舞步在他手里转了圈,最后被他长臂一拢,后背贴响男人怀中,被紧紧拥住,立于落地窗前。 烟花设计成了她的名字,燃炸在高空,他在她耳边轻吻,“林语落,我爱你。” 绚烂的花色在空中一字摆开,恰巧是这一句。 她嘴角轻扬,天空燃出一个数字10,新年的倒计时即将开始。 外面有人跟着在喊,“10 ,9,8.........1” “老婆,新年快乐。”男人捧住她的脸,深吻下去。 ...... 地上床上一片狼藉,林语落早已动弹不得,全身像是被撞散了架一样,在蒋京泽放开她的第二秒便昏睡过去。 中间被抱进浴室再抱出来,她像是一个小狐狸一样,鼻尖带了一抹红色,身子柔柔软软地卧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白色的毯子卷裹着雪白的肌肤,黑丝如瀑盖住嫩滑的肌肤,好看的锁骨若隐若现,颈间的绯色像是一朵朵娇艳的玫瑰,绽放在上一场绚丽的欢爱中,却又像是在刺激着下一场的开始。 桌子上的手机闪动着,男人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眸子里染上一股阴骛,按掉。 怀中人娇软地哼唧了两声,像是被吵醒了,嘟囔着问:“谁的电话?” “不重要。”他的手背在她灿若桃花的脸上轻扫,“睡吧。” 手机再次响起,男人眸子里染上一层怒意,关了机随手扔进身后的沙发里。 林语落迷糊着要去找手机,去被男人握住手腕,拉进怀里,她说:“别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都放假了,不会有重要的事。” 林语落眯着眼睛,“是谁?外公吗?” “外公找你若是真找不到,就会打给我了。”他的掌心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 林语落果真不再动弹,往他怀里蹭了蹭,突然睁开眼睛,正对上男人眼底羁狂的欲望,她下意识双手挡在胸前,两只小鹿眼睛像是受了惊吓,“我不。” 男人气笑了,她现在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一匹饿狼,除了恐惧就是抵触。他耐着性子在她腰间撩拨,“这么经不起折腾?这才到哪儿?” 林语落蹭了蹭身子,像是在调整一个束缚的姿势躺着,男人“嘶”了一声,说:“别动。” 她不敢再动,卧在他怀里,有些人媚骨天成便是这样,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却能把男人的心撩拨得发烫发痒。 第105章 可能是运动量太大了 男人喉尖滚动,声音有些沙哑,“语落......。” 林语落赶紧转移了话题,“我们的婚礼要不要早一点办,趁着你家里人都在。” 男人看似是在回答问题,其实心思早已经飘到了别的地方,他的指尖在她的五官上描画,“不能着急,这场婚礼,我要给你十全十美的满分答卷。” “可是到时候你爸......。” 他在她唇瓣上轻捏,“没有可是,他们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还必须笑着来。” 这个男人有时候霸道得没有道理。 林语落无奈地笑,“好不讲理。” 男人挑眉,“那又怎样?” 她轻磕他高挺的鼻梁,“你想请谁?” “我不请。”他握住她的脖颈,轻轻一颠,像是要她清醒,“不请也会都到。” 林语落眼珠子转动,男人在她鼻尖亲吻,“想什么呢?” “我们到时候可以请杰克,还有......。”林语落在心里盘算着名单,说到这个名字,那双透亮的眸子轻轻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她的手臂勾住男人的脖子,“你说杰克能不能治心脏病?” 男人的眸子愈发阴暗,他的指尖揉捏着她的耳唇,“你想做什么?”他的声音里满是不悦,警告,“想清楚再说。” 林语落往他怀里蹭了蹭,撒娇,“别恼嘛,我还没说完呢。” “说啊。”男人满脸傲娇。 “算了。”杜景琛的心脏手术一直没有医生敢做,都是建议保守治疗,凭借杜家的实力,若是真的有医生能做,想必不会等到现在。 可男人早就跳进醋坛子了,这件事怎么可能就算了。 看着他满脸的阴骛和不悦,眸子里冷暗的光盯着她,像是要把她活着吞咽下去一般。 林语落不自然地动了动,牙尖在她的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痛得她吸了口凉气,“疼。” “知道疼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说错话了。”林语落挣扎着要跑。 男人眸子里掀起腥风血雨的肆虐,像是一匹被惹怒的恶狼,把她拦腰抱回来,撩在床上,将她翻身压在身下,“晚了。我看你还是不累。” ...... 几个小时的挣扎,林语落只记得头顶摇晃的灯影和求饶,她最后在男人掌心里昏睡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外面的天是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浴袍,像是在思考什么,听到后面的动静,他放下手里的酒杯走到床边。 林语落小猫一样在枕头上蹭了蹭,哼唧两声撒娇,“腰疼。” 男人嘴角上扬,眸地扯出一抹好看的笑容,玩味地盯着她,最后还是伸手在她腰上揉捏着,替她消散昨夜疯狂过后的倦意。 她的脸枕在他的大腿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眯着眼睛。 “哼唧什么?复习功课呢?”男人手掌在她臀上轻拍,“温故而知新,学而时习之,不错,是个好学生。” 林语落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闭嘴。” “老师这是在给你上课,免费的课程都不用你交学费,还不好好学?”他手上的力道正合适,很舒服。 “胡说。” 男人在她腰间捏了一把,“你自己说,是不是解锁了很多新知识。” “啪”一巴掌打在男人的俊脸上,号称“一个亿”的脸就这么被人随意地撩打着,也就是这个女人。 男人受了疼,也不在意,继续逗她,“什么意思?对老师的教学成果表示不满意?” 林语落闭着眼睛,“你要不要脸?” 男人挑了挑她的下巴,林语落睁开眸子对上那双狭长的桃花眼,被他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莫名有些含羞,笑了笑,把脸埋进男人怀里蹭了蹭。 这个动作像是在男人的心上点击了四五下,惹得他心里痒得难受,他低头在她后背上亲吻,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 “我们一会儿去干嘛?”林语落问。 男人手掌在她后背上摩挲,在她耳边说:“继续......干........你。” “不要。”林语落像是受了惊的小鹿,裹着被单跳下床,跳上一旁的沙发,站在上面,扶着半开的窗户,“我不要。” 男人神色一紧,“下来。” 林语落这才注意到窗户开了一半,稍有不慎,她很有可能翻下去,自己也被惊出一身汗。 男人走近她,一把把她捞下来,撂进沙发里,颀长的身子压下来,把她整个人向前进沙发上。 “昨晚记忆不深刻,没长记性?”他的手掌拍在她光洁的大腿上,“不听话?” 他挠她的痒穴,林语落不禁得挠痒,一边要躲,一变求饶。 “错了错了。” “哪里错了?” 最后,这场玩闹被淹没在那个称呼和一个深吻里。 春节一过,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林语落刚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就被工作群和邮件里的消息连番轰炸,整个人一个头大。 例会结束后,林语落拉住满脸倦意的黎漫,“你怎么回事?人家过节精神抖擞,你过完春节满脸的疲倦,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还没精神。” 黎漫拿着手机壳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我减肥呢。可能气色不太好。” 林语落看她眼底两个乌青的黑眼圈,有些担心地问:“你和鹿骁没什么事吧?” “没有。”黎漫转移了话题开始和她讨论商量工作的事情,林语落见她不愿意多说也没有再去问。 晚上林语落想起白天黎漫的状态,和蒋京泽说:“你说鹿骁是不是欺负她?看着小脸煞白,不像是去度假,倒像是去坐牢。” 男人拿着一本财经杂志翻看着,“可能是运动量太大了。” 林语落抱着电脑坐在桌子前,鼻梁上夹着一副黑框眼镜,妥妥的大学生,“你问鹿骁了吗?他们去爬山了吗?” “没有,去坐船了。”蒋京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偏偏还有个人真的就信了这胡说八道的话,“还去坐船了?”林语落半信半疑地看了蒋京泽一眼,自言自语地说:“坐船也没什么运动量。” 第106章 不,这辈子就赖着你 男人收了手上的杂志,眼底多了一丝玩味,望向她。 林语落立刻明白过他话里的意思,抄起一个抱枕让过去,“不正经。” 男人把枕头抱在怀里,“不是我不正经,是你不解风情。” “谁有风情你去找谁?”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逗趣。 “不,这辈子就赖着你。” 地下车库停车场。 车子里黑得没有一丝光亮,坐在副驾驶的女人说:“我根本没有机会去接触他,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就被调离到了别的部门。虽然人在蒋氏,可是平常靠近他比登天还要难。” 后座上的男人耐着性子,声音里满是冰冷和不屑,慢悠悠地说:“这些事情不着急,需要慢慢来。” “我等不了了,再拖下去他们马上就要办婚礼了。” “你对付男人不是挺有一套的吗?”男人说,“怎么现在就没招了呢?” 女人咬了咬嘴唇,“你想做的事情我会帮你做成,但是我的条件我希望你也能按照答应我的去做。” 男人修长的食指转动着手上的佛珠,“我若是不答应呢?” 女人不作声。 他收起手上的佛珠,笑了笑,有一种带了寒气的阴森,“放心吧,你若是听话,我不会食言。” 林语落在办公室加班,外面那轮明月挂在星空上,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欢姐提着宵夜敲门进来,“先吃点东西,再忙工作。人是铁饭是钢,必须好好加强营养。”她把饭盒一盒盒摆出来,素面,寿司,日料,小笼包,披萨还有鸭汤,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林语落看着桌子上的饭,瞬间食欲大增,她伸了伸胳膊,“我还真饿了。” “吃点。”欢姐跟着她坐下,“今天下午开会提到的那两个项目负责人正好是我的朋友的朋友,明天我约人出来一起吃个工作餐,下午给你答复。” 林语落夹了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口,味道正宗地道是她最喜欢去的那一家,“效率这么高?” “那必须的,必须跟上林总的工作进度。” 一顿饭吃下来,林语落十分满足,似乎很久没有吃得这么饱了。 欢姐看着几乎被扫荡一空的饭盒,笑着自言自语地说:“果然是你爱吃的。” 林语落收拾着桌子上的餐盒随口问了句,“什么?” “没什么。”欢姐弯腰帮着她收拾桌子上的垃圾。 林语落看她穿了短裙不方便,“我自己来,没事。吃多了活动活动。” 秦欢闻言,乖乖地住手,去一旁的饮水机旁边给她倒茶。 看着林语落的背影,她欲言又止,话到了嘴边,还是换了一个话题,“你和蒋总的婚后生活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感觉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上班工作下班回家,两点一线的生活。”林语落拿着消毒湿巾仔细地擦着手,突然想起蒋京泽说的秦欢和杜进臣的事情,她想了想觉得这是别人的私生活,没什么好问的。 秦欢把茶杯递给她,“蒋总的身份不同,比平常人要忙一些。” 林语落接过茶杯,“景琛最近好吗?” 秦欢眸子垂下去看向自己的茶杯里冒着的热气,顿了顿,她抬眸看向林语落,“春节的时候,病情严重了不少。家里人都在劝他回去接受治疗,过几天要回美国了。” 林语落的心在听到前面那句时紧了一下,又因为后面的话跟着松了一下,“春节?是因为过节太闹了吗?” “你不知道吗?”秦欢有些诧异和迟疑。 “我不知道啊。”林语落也有些迷糊,“我春节......。” 想到春节那几天在酒店夜以继日的“学习”,她的脸红了,轻咳了一声掩盖自己的心虚,“我春节的时候手机关机了。” 秦欢也没再多说什么,说回了杜景琛,“他妈妈陪着他出国治疗,好不容易说服的。” 林语落喝了口热茶,心里暖暖的,这一口茶像是消解了心里藏匿着的一层寒气,“美国的医学领先于世界,一定可以治好的。” 她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宽慰秦欢。 秦欢吹了吹茶水飘着的那层茶叶,轻轻吹开,“语落,景琛的事情本不应该再去打扰你,你有了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爱的人,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为了上次半夜给你打电话的事情向你道歉。” “对不起。” 秦欢弯腰鞠躬的动作吓得林语落赶紧放下茶杯去扶她。 都是成年人,都有感情经历,蒋京泽又是那样骄傲得不可一世的性子,秦欢怎么会不知道杜景琛的事情对林语落和蒋京泽意外着什么? 可是她却终究是自私了,看着杜进臣日渐憔悴却又无计可施的痛苦,她心里被狠狠地揪着。 林语落对杜景琛的重要,秦欢都看在眼里,那种重要只有真的爱过的人才会体会到。 “别,我理解的。”林语落说,“况且我没有能帮上什么忙。” 对于杜景琛,林语落始终没有当成过路人,两人之间也不再是爱情,可这个人是她年少便认识的人,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到大学,这些年的陪伴早已经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她去见杜景琛是因为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危险里弥留,而自己冷漠地见死不救,哪怕是有一丝希望,她也想要劝他不要放弃。 她也在乎蒋京泽,她不想让他难过,让他不舒服,所以她保持了距离,尽量避开了关于杜景琛的一切。 可杜景琛的病在她的心里始终是一个心结,她暗自祈祷他能平平安安。她可以为了自己爱的人和他再也不见,但是她比谁都希望他平平安安地活着。 林语落握住秦欢的手,“欢姐,我明白,就算不是你告诉我,我也会知道的。我们都希望他平安地生活下去。我们都希望她好。” 秦欢的眸子有些红,“他妈妈陪着他回美国治疗,也许会有新的希望。” 她没有告诉林语落,那晚杜景琛觉得回美国治疗不仅仅是因为家里人,也是因为听了她的话。 林语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林欢,“欢姐,你若是再去,帮我把这个交给他吧。” 盒子里的平安符是他亲手系在她手腕上的,祈求她可以平安顺意,现在她把这个平安福还给他,希望他好好活下去。 第107章 被追踪 林语落从超市出来,接到蒋京泽的电话,她把手里拎着的塑料袋放在地上,“怎么了?” “在哪儿?”男人懒洋洋的声音,有些疲倦。 “在超市门口,买了几个水果。” “让何姐去买就是了。”蒋京泽眯着眼睛躺在宽大的沙发上,嘴角噙笑,脸上却是满脸的倦意。听见这个女人的声音,心里就像是由暖流冲击,化开后顺着血液流到全身,心情不自觉地就会好。 “顺路。”林语落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我下午去约了人。” “什么人?” “客户。” “男人女人?” 林语落笑了笑,提起手边的水果往车子的方向去,“不告诉你。” “那我一会儿去查岗。” 林语落莞尔,“好,随时欢迎。” 两人陷入沉默,谁也不说话,可是谁也没有挂断,彼此的呼吸声传入两人的心脏,安心安稳的感觉。 林语落打开车门把袋子放进去,这辆卡宴是蒋京泽的爱车之一,男人起初执意要送她一辆法拉利。她却在他的车库里一眼相中了这辆车子。 “老婆。” 林语落莞尔,等他往下说。 “我还没吃过你特意给我做的饭呢。” 林语落嘴角的笑意更浓,看了一眼超市,“那你今晚回家吃饭吗?” 林语落折回超市,想要选几样蒋京泽爱吃的菜,到了门口,她脚步顿了一下,环顾四周,总觉得是有什么人在跟着。 这几天她一直心里惴惴不安的,早上上班在车库的时候也像是背后有人盯着。 她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人,这个超市的菜价位高平常人就少,今天是工作日,整个超市里里外外就那么零星的几个人。 “语落。”林语落被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身冷汗。 “谁?”她下意识地转身,语气有些惊。 回过身一看,是李玲,刚刚提起的心瞬间松了一半,和她打招呼,“阿姨。” “我好久不见你了,孩子。”李玲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看到林语落她满脸的惊喜,“阿姨刚刚就看到像是你,没想到真的是。” “阿姨,您来买菜吗?”她看向她手里提着的胡萝卜。 “是啊,买几个景琛爱吃的胡萝卜,他今天早上说想喝牛腩汤。这么多天没有胃口,好不容易有点想吃的东西。”李玲说着红了眼眶。 “有胃口是好事。” 李玲说保姆开车去西装店取衣服。应该是杜景琛的衣服,他的西装都是自己出图之后在那个店里做的。 林语落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正好我下午没事,我送您回去吧。” 李玲倒是没拒绝,跟着林语落上车。 车子的吊坠是蒋京泽亲手系上去的平安福,上面刻着两个人的名字。李玲看着一晃一晃的吊坠,再看向面色红润的林语落,笑着说:“真好。” 李玲和杜景琛一样都是温柔的性子,对任何的人和事情都抱着感恩的心,善良的他们在任何时候都是太阳一样的存在,照在人心里是暖的。 林语落瞥见她鬓角的白发,宽慰她,“阿姨,景琛的病是需要静养的,身体好了,现在的医术这么发达,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可以找到合适的心脏,进行移植。” 李玲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心疼,“是啊,总会有办法的。” “语落,你现在过得好吗?家里人都好吗?” “好。”林语落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一切都好。” 林家的变故,想必李玲也听说了,林语落也没有再多说,俩人浅浅地说了几句杜景琛的病情。 “没有打算要孩子吗?”李玲关切地问,“趁着年轻身体好,别总是想着工作,要个孩子。” 林语落把她当作长辈,情感上也是尊重和亲昵,她笑着应道:“顺其自然吧。” 后面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跟了他们一路,在车子转入地下车库的时候,那辆车继续跟了上来,林语落从后视镜里看过去,内心起疑。 她没有停车,在地下车库转了一圈,又重新把车子开了出去。 “阿姨,一会儿您在医院正门进去吧。”林语落说,“这边不好停车。” 车子开出车库,阳光下,医院的人并不少,人来人往。 林语落找了一个空位置把车子停下,想起刚才的车子,她有些不放心,“阿姨,我送您上去。” “不用,你有事快回去忙吧。”李玲说。 林语落替她提着菜,“没事,我送您上去我就走。” 这里是私立医院,杜景琛住的病房是特级vip的套间,属于最顶层,十楼往上便是很安静了。 电梯里只剩下李玲和林语落,林语落看着变化的数字说:“阿姨,我一会儿把您送到门口就不进去了,您也别告诉他我来过。” 李玲点点头,“好。” 杜景琛和林语落分手的原因李玲是知道的,就算是她自己希望两个人能在一起,可林语落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些事情总是有缘无份的。 林语落看着李玲进了病房,门开的那一瞬,闪过杜景琛的影子,他一身干净的白毛衣捧着一本书在读。 林语落低叹一声。 她刚从电梯里走出来,就被一个匆匆忙忙往楼上跑的护士撞了个满怀,药品棉签散落了一地,她及时握住那人的手腕往回拉了一把,才避免了小护士摔倒。 “对不起。”林语落一边道歉一边帮着拣地上的东西。 “对不起,都怪我太着急了。”小护士满脸通红,急匆匆地捡了地上的东西,一路小跑着离开。 林语落看了看她着急的背影,待护士走远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刚刚捡到的药品。她把东西交到服务台。 黑色的卡宴在阳光下发出好看的光泽。林语落一步步靠近车子,可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心里感觉空落落的,脚下没什么力气,想必是没吃午饭,这会儿有点低血糖了。 “语落。”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入耳朵里,在林语落的大脑里炸开,心里咯噔一下。 她握住车门的手抖了一下,下意识惊呼出声,“谁?” 第108章 挟持,威胁 “语落。”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入耳朵里,在林语落的大脑里炸开,心里咯噔一下。 她握住车门的手抖了一下,下意识惊呼出声,“谁?” 男人戴了口罩帽子,林语落却依旧能一眼就认出他是谁,林语落的目光落在被他捂着嘴,腰上顶着匕首的李玲身上。 “薛洋,你要做什么?” “你还认识我?”他的声音很沉稳,完全不像是一个发疯的人该有的情绪,“上车,照我说的做。” 李玲疯狂地摇头。示意她快跑。 “你别喊,也别逃。否则别怪我伤了她。你若是敢出声,我今天先杀了她。” 林语落警惕地看向他,“别伤害她。你到底要做什么?” “上车。” 林语落按照他的意思跳上车。 “系好安全带,开出去。” 她没有动弹,想要去找手机,却发现自己两手空空除了一把车钥匙,手里的手机早已经不知踪影。 她从后视镜里看向后面,“我开不了车。你这样我紧张。” “开。”男人手里的匕首毫无征兆地划在了李玲的手臂上,衣袖和皮肤被划破,鲜血往外冒。 “别。别。”林语落咬了咬牙,稳住手上的动作,发动车子,“别冲动,我开。” 车子缓缓驶出医院的大门,薛洋说:“一直开,别停下,往海边的方向开。” 林语落没有接话,握住方向盘的手出了汗。 车子开在小路上,避开了收费站和监控,林语落从后视镜里看过去,正对上薛洋死死盯住自己的眸子,她说:“你别冲动,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薛洋的语气很笃定,“当然,你敢耍花样,我便会把她千刀万剐,放干了血看着她慢慢地痛苦而死。” 她只能先稳住他,“我不会。” 男人摘掉自己脸上的口罩,他面色蜡黄,一脸憔悴,与以前那个绅士的样子截然不同,“林语落,你不愧是能傍上帝都首富的女人,这个时候了,还能这么冷静。你说我是该夸你临危不乱呢?还是表扬你铁石心肠呢?” 林语落紧绷着神经,努力让自己冷静,车子马上要驶向海边,这片区域属于废弃的码头,是很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孤寂的落败感。 林语落把车子停在他指定的位置,按照他的意思下车,开门。 李玲被胶带封着嘴,胳膊上的伤口在冒血,袖子被血水浸湿。 “薛洋,你为什么这么做?”她试图靠近,“你想要什么,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你先把人放了。” 男人的刀子盯着李玲的腰,刀尖抵住的地方有了血印,他情绪激动,“我要你跟我走。你做得到吗?” “好。”没有丝毫的犹豫,林语落说,“你把她放了,我跟你走。” “我若是放了她,你会跟我走?”薛洋知道林语落的性子,若不是为了李玲的安全,她宁可死也不会受他胁迫。 林语落是个烈性子,若真是疯起来他知道自己控制不住,可偏偏她有自己的软肋。 码头上停着几艘游艇。 男人先一步上了游艇,看着一步步靠近的林语落,一脸的笃定,“语落,我说过,不管是杜景琛还是蒋京泽,都不过是你人生的过客,只有我才是陪你到最后的人。” “开。”他知道她会开,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林语落曾开着游艇出海救过人,那时候的他对她几乎到了痴迷的状态。 看着她在众人的欢呼声里带着脱离危险的游客疾驰而来,掀起一层层海浪,薛洋就决定了这辈子要得到她,拥有她。 见林语落不动,他手上的匕首对着李玲的胳膊又是一刀,血腥味漫入鼻息,夹在在海风里,甜腥味刺激着身体的神经。 她不敢再去挑战他身上的人性,只能照做。 另一边,不远处岸上的蒋京泽带了一群人围上来,男人挺拔高挑的身姿再众人堆里格外亮眼。 游艇缓缓驶向海平面,在男人的催促声里加快速度,后面岸上四无辆游艇摩托艇像是脱僵的野马追了上来。 蒋京泽的游艇很快便冲上来,男人的碎发被海风撩起来,游艇在他手上像是一条敏捷灵活又听话的鱼。 男人的游艇直逼过来,靠近,在看清是林语落驾驶时,速度明显一慢,蒋京泽怒骂了一句。 林语落不敢停,跟上来的游艇看到是少奶奶后不敢硬来。 蒋京泽一脚踩下油门,游艇飞驰出去掀起的海浪拍打在林语落的脸上身上,男人的游艇在前面足够安全的位置画了一个弧线,试图这样挡住游艇。 薛洋慌乱里情绪有些失控,对着李玲的大腿扎下去,鲜血直冒,他们两个人身上沾满了血迹。 李铃的衣服已经被血染透了。 林语落只能按照他说的去避开周围的游艇,就在所有的游艇摩托要分散开给林语落让路时。 李玲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那把匕首撞上去,在薛洋愣住的那一瞬她翻身跳进了海里。 小范围的海水立刻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林语落跟着跳了下去,海浪被她整个人往后推,从小学到大的游泳技巧,花样,在大自然的巨力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无能为力。 她眼睁睁看着血渍被冲刷,人被海浪卷裹着飘远,掀翻,下沉,再次漂浮,下沉,离她越来越远。 林语落绝望地停止挣扎,由着身体慢慢下沉,海水压向自己的身体,刺骨的冰冷卷裹,四面八方灌入窒息的压力。 突然腰上一暖,腰肢被一股强力匝住,她整个人被托出水面。 海风在海边叫嚣,男人把她放在游艇的沙发上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海浪虽大,可蒋京泽跳下去抓住她的速度极快,林语落只是呛了几口水,她不住地咳嗽着,眼里呛出泪,“救,救人。” 她看到不远处有人已经跳下去,把满身是血的李玲救到了另一艘游艇上,男人的手掌在她的后背上轻拍试图缓解她的痛苦。 身上一暖,她被男人用一条厚厚的毛毯裹住。 第109章 他说不怪她 帝都华灯初上,那辆跟在警车和救护车后面黑色的迈巴赫引得人行道上几位抱着篮球的少年驻足。 这种全球限量的车子,在帝都只有三辆,这三辆只属于一个人。 车子里暖气开得很足,男人眸子低垂看向怀中发抖的林语落,眼底的担心和心疼要溢出,司机紧张地连呼吸声都减慢了,生怕一口气喘错。 男人脸上布满阴骛,脸色骇人,这一路眼神就没有从怀中人的身上离开过。 他把她紧紧拥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在缓解林语落紧张担心的情绪。 车子开进医院,医护人员早已经在门口等,李玲从担架车上抬下来的时候,鹿骁正带着几个医生出来。 “没事吧?”鹿骁看了一眼李玲,走向后面的车子。 男人下车后,想要把她从车里抱出来,林语落却早跟着他先一步下了车。 林语落要往前跟上去,被男人拦住,“先带她去检查一下。” “我没事。” 男人眸子里有一种压抑着的怒意,“着凉了容易生病。”他握住她的手腕要把她往前拉,看她光着脚踩在地上,蒋京泽拦腰把她横抱起来。 “我说了不用,我没事。”林语落的语气高了不少,“你放我下来。” “闹什么?你要去干嘛?”男人的声音带了怒意,他抱得很紧,手臂的力道紧得林语落的皮肉生疼,“这里交给我,你去休息。” “我必须看着阿姨做手术。”林语落有些着急地看向男人,“我没事。” 鹿骁看两人剑拔弩张要吵起来,开口拦下,“没受伤吧?呛几口海水没事,一会儿找人给你熬点驱寒的中药喝下去,问题不大。” 林语落急红了眼眶,揪了揪男人的袖子,声音也软了下来,“蒋京泽。” 男人眸子里的冷冽因为这个动作散了一半。 手术室的灯亮着,林语落双手交握着紧张地盯着那个三个字,男人把手里的拖鞋给她穿上。 眸光落在她咬破的唇角上,眼神暗了几分。 林语落无助地去握他放在她膝盖上的手,似乎是在找一个精神支撑点。 她咬唇的动作落在男人的眸底,他脸上新染的阴骛消散去,男人伸手去掰她的嘴,“别咬,咬伤了。” 对上林语落焦急无助的眸子,他眉心一动,心疼地把她搂入怀中,“不会有事的。” 那双冰凉的手揪住他的衣角,拽得很紧,他替她把大衣的扣子一个个系好,“没事。” 声音很淡,却很稳,林语落的心像是被他稳住一样,没有那么慌了。 杜景琛赶到的时候,手术还在进行中,他一身干净的病号服外面套了一件灰色的大衣,脖子上的围巾长短不齐歪歪扭扭地挂着。 他脸上的紧张和担心在看到缩在椅子上垂着头的林语落时被硬生生压下去,林语落对上他那双透亮干净的眸子,眼圈唰一下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没说话,眼神扫过杜景琛,定在林语落身上。 林语落站起身,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不怪你。”他的声音温润有力,杜景琛往前走了几步,“我都知道了,不怪你。” 椅子上的男人脸色眸子像是六月里突然压下的乌云,气压降到了极点。 杜景琛看向亮灯的手术室,手抬起来想要去捂心脏的位置,却又顿住扶在了一旁的墙上,他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安慰林语落,说:“会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林语落垂下眼帘,豆粒大的泪珠滚落在手背上,声音沙哑有些轻颤,“对不起。” “不怪你。”他目光落在林语落的身上,“有没有被伤着?” 林语落摇了摇头。 蒋京泽探身,拽着林语落的胳膊,把人拽回怀里,“坐好。” 护士端来驱寒的药汤,林语落要去接,却被男人先一步接过来,他拿过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小心烫。” 林语落握住他的手腕推开,“先晾着吧,我现在喝不下。” “凉了不管用了。”男人手里的勺子再次贴向她的嘴边,“喝。” “我自己来。”她去端碗。 男人手往后一躲,避开,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我喂你。” 林语落握住他的手腕,借着他的手把那碗药灌了下去,喝完苦得皱着眉。 一个身上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出现在楼道里,“泽少。” 男人看了一眼林语落,拍了拍她的脸,跟着那个人离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 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掉口罩,“病人失血过多,身体多处受伤,身体严重虚弱,现在还在危险期,这几天需要在特殊病房观察身体情况,只能留一个人在这里看守照顾。过了七天的危险期就可以放心了。” “谢谢医生。” “谢谢医生。” 林语落松了口气,“景琛。” 她转身,却见男人脸色煞白,额前全是汗,他的一只手扶在林语落的肩上,另一只手捂住心脏的位置。 “景琛。”她扶他坐下,“心脏不舒服吗?我去喊医生。” 杜景琛看到她满脸惊慌失措的表情,握住她的手腕没有松开,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 心脏病最忌讳的是乱动受惊和情绪不稳,林语落稳住自己的情绪,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惊扰了他,她斜着身子给了他一个支撑的力。 她按照记忆里他心脏不舒服时自己按摩的手法,去按摩他心脏的那个位置。 蒋京泽手里拿着一瓶水站在不远处看着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杜景琛靠在她的肩膀上,林语落小心翼翼的满脸担心的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 深邃的眉眼布满阴骛,逼出一股寒气,放在大衣里的手攥成拳头。 过了很久,她小心翼翼地问:“还好吗?” “没事。”杜景琛的声音很低,嘴唇依旧有些发紫,但脸上渐渐有了血色,“我没事。” “我去喊医生。”林语落见他有些好转,想要起身去找医生。 杜景琛的手隔着衣袖攥住她的手腕,他的手掌在她冰冷的手背上贴了贴,缓缓开口,“回家吧。我没事了。” “你回医院好好休息,这几天我在这儿守着阿姨。”林语落看着他煞白的脸色,眸子里的担心又扯了出来。 男人踱步走过来。 第110章 还是生气了 男人踱步走过来。 他没说话,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握住她的手腕,往自己的身前一带,顺势环住她的肩膀把她搂在怀里。 “手术成功了。”她看向他。 “我看到了。”他的声音很低,落在她的耳边很轻。 杜景琛在,这样亲昵的动作,林语落有些不自在,她不动声色地把身子往外挣了挣,试图拉开一点距离。 环在肩膀上的手臂用了力,把她挪出去的身子收拢过来,“我让鹿骁安排人轮流值班守着。你回家休息。” “我今晚在这儿守着吧。”林语落看向男人,“刚做完手术,我不放心。” 杜景琛试图站起来,手肘撑在膝盖上借着腿的力,林语落见他身子有些晃,上前一步搀住他的手臂,“小心。” 蒋京泽只觉臂上一空,连带着心也空出来不少。 “医院有护士,有护工,有医生全程守着。特殊病房不允许家属进,你在这儿也是守在外面。”蒋京泽说,“回家。” “我在外面守着也好,万一有什么需要呢?”林语落的语气是在和他商量。 男人眸子对上她投过来的目光,薄唇压出两个字,“回家。” 杜景琛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语落,我们都回去吧。蒋总说的对,医院有护士有医生。一会儿我让家里的安姐过来陪着。” “好。” 杜景琛说的安姐是杜家的保姆,在杜家待了三十多年,对于他们来说是很亲近的人,为人善良也靠谱。 出了医院的大厅,门口有四五个保镖站着,林语落被蒋京泽牵着走在前面,杜景琛的步子不如他们两个快,被甩在后面一大截。 林语落放慢了脚步,试图等等他,却被男人拉得一踉跄,她说:“你走慢点。” 男人步子放慢,手上握住她的力道却越发紧。 杜进臣的司机等在门口,看到杜景琛时也跑上来去接,杜景琛见林语落站在原地不再动等他,他加快了步子。 “回去吧。”杜景琛在蒋京泽面前始终没有喊出她的名字,到了嘴边关心安慰的话也咽了回去。 “你今晚回去要让医生做一遍检查。”林语落尽量长话短说,生怕哪句话触及到蒋京泽的脾气,“好好休息,我来照顾阿姨。”她顿了顿,那句道歉再次说出来,“对不起。是我害得阿姨受伤了。” 这一次杜景琛接受了她的道歉,林语落的脾气他知道,他接受了她的道歉,她心里会更好受一些。 “她不会怪你的。会没事的。” 林语落被男人像是拎小鸡一样塞进了黑色的迈巴赫里,车子疾驰而去。 司机说:“少爷,泽少对林小姐是不是不好?” 杜景琛声音很平静,“若真的不好,她怎么会嫁给他?” “哎,林小姐和你都是那么好的人,郎才女貌,那么般配怎么就没走到一起呢?”他在杜家开车很多年,跟在杜景琛身边的那几年,正是林语落和杜景琛最好的那段时间。 司机的叹息声落在杜景琛的心脏上,像是一块石头砸在上面,疼得喘不过气来。 一路上,男人一言不发,始终是沉默的,空调里吹着暖风,林语落的牙齿依旧在打架,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她知道他心情不好,可她又不确定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她在脑海里回想着一件件的事情,想到薛洋对着李玲的那一刀刀的伤害,她的心就揪在一起疼。 她爱蒋京泽,可今天她对杜景琛母子的愧疚自责和心疼到了一个极点,这个点短暂地略过了这份爱,重重压在她的心上。 也许,蒋京泽是因为这件事不开心吧? 车子开到别墅,何姐和佣人已经按照蒋京泽的吩咐放好了洗澡水,驱寒汤,准备好了饭菜备着。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林语落的脚冰凉,加上坐车坐的有些麻麻的,在玄关处的门槛上被绊了一下,一个趔趄肩膀撞在了鞋柜上。 何姐吓得赶紧上来搀扶,“少奶奶,没事吧?” 已经走进去的蒋京泽闻声回头看,林语落疼得眼里直冒酸水,男人神色一紧倒回来查看她的肩膀,“撞到哪儿了?” 林语落捂着肩膀处,“肩膀。” 男人把脾气撒在了佣人和何姐身上,“你们怎么做事的?看个人看不住?” “不怪他们,是我自己没站稳。” 何姐了解蒋京泽的脾气,生气是心疼,动怒是不忍心把脾气发在林语落身上,只要道歉了,这事就过去了,她赶紧道歉,“对不起,泽少,对不起,少奶奶。” “和你没关系。”林语落说,“太晚了,你们去休息吧。” 男人弯腰把她横抱在怀里,上了楼,“都回去休息吧。” 他用脚踢开卧室的门,把她放在沙发上,林语落环住他的脖子却没松手,她勾住他的脖子起身扑进男人怀里。 今天的惊吓,委屈,自责,疲倦各种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这个最熟悉的人的怀里释放出来,泪水打湿男人的白色的西装外套。 他眸子一动,心疼挂在了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男人把她紧紧拥住,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贴着肌肤。 林语落像是受了惊吓从敌人手里逃跑回来的小鸟,卧在他怀里。 他从她不顾一切跳下海的时候,就对她生气,他气她不知道保护自己,他起她受了委屈强撑着,他气她以身犯险。 他看到她对杜景琛那样好,那么关心,他心里就嫉妒得发狂,尽管他知道她更多的是出于愧疚和自责。 他更生自己的气,以前为了留住她那样伤害她,现在把她留在身边了却依旧没能保护好她。 林语落的泪无声地滑落在脸上,身子哭得颤抖,他替她擦掉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 蒋京泽把她身上的衣物褪去,横抱起来放进浴缸,温热的水暖着冰冷的身体。他按住她的肩膀往下压,直到水面盖住脖子。 为了防止她滑落进浴缸,他的手掌握住她瘦削的肩膀,固定在这个位置。 热水并没有缓解她身体的冰冷,握在手里的身体依旧是冰冷。 男人脱掉身上的衣服,进入浴缸,这个浴缸设计得足够两个人自由活动,完全可以容纳两个成年人。 第111章 为什么要道歉? 蒋京泽把她冰凉的身体搂进怀中,想要一点点暖热,赤裸的肌肤相贴,是最舒服的一种拥抱。 她的脸贴在男人心脏的位置,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任由他抱在怀里。 打好泡的沐浴露放在手边,男人抓了一手泡沫盖在她的锁骨处,顺着肌肤往下。 “蒋京泽,对不起。” 那一刻,男人的心脏随着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秒,下一秒他的心像是被她狠狠地揪着撕裂,巨痛。 男人喉尖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受伤的是她自己,她却要对着他道歉?为什么明明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她却要顾及着他的情绪?为什么不是发泄不是责骂偏偏是道歉? 他在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 林语落的手掌贴在他的腰上,声音有些疲倦无力,却又有些小心翼翼,“我不应该送阿姨回医院,我应该避着他们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薛洋今天伤害的就是我,是我的话,我就不用去......。”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 是她自己受伤的话,就不会让李玲和杜景琛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了,也不会让蒋京泽不舒服。 林语落轻叹一口气,愧疚和自责占满了心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男人眉心紧蹙,他咬了咬牙,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他把她的身子压向浴缸,捧着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没有任何的技巧,只是在发泄,在撕咬。 林语落闭着眼睛承受着这种无声的惩罚。 直到铁锈的血腥味浸染在这个吻里,他才停下。 林语落的脸被他握在手心里,禁锢住,男人的声音带了低落和怒意,“为什么?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 林语落看着他那双含怒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我要去医院照顾他们。蒋京泽,这是我欠下的债。” 男人眉心动了动,眸子里的光在跳动着,心疼和怒意积压在心里闷得心脏疼,他的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为什么要道歉?”他还是那一句话。 “对不起。”她还是那个道歉。 男人眸子发了狠,匝在她腰上的手紧紧往里收,吻落下来,他像是一匹疯了的狼撕咬着她的每一寸皮肤。 浴缸里的水拍打着,卷出浪花,拍在地上。 “为什么要道歉?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为什么......非要让我心疼?” “为什么......跳下去?” 最后质问声被急促的水花掩盖,风雨过后,归于平静。 男人的俊脸埋在她的颈间,急促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捧着她的脸深吻下去。 窗外起了风,花园里的秋千被吹断了绳子,发出一声响。 男人睁开眸子,第一眼看向怀中人,林语落睡得并不安稳,眉心紧蹙,手攥着他的衣领整个人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猫,卧在她怀里。 应该是做噩梦了,肩膀在抖。 蒋京泽的手掌贴在她的后背上,抚摸着,在她后背上画圈。 “别,别伤害她。别,别伤害她。”她嘴里低声念着,一个劲儿地往蒋京泽的怀里靠,像是在找一个温暖的地方避一避。 蒋京泽拨开贴在她脸上的发丝,才察觉到她出了一身冷汗,他手背贴在她脸上,拭去她鼻尖和额前的细汗,把她搂在怀中。 林语落醒来的时候,旁边的枕头已经空了。 她伸了伸胳膊,摸到枕头下面的手机。 男人湿了发从浴室拉门出来,正对上她的目光,林语落像是在梦里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两眼空洞地盯着男人的眸子,发呆。 她撑着手肘起身,身体软软地靠在床头上,眼睛依旧盯着刚刚的地方,尽管男人早已经从那个地方移开。 谁也没开口,他擦着头发坐在床沿。 她靠在床头上,盯着一个地方发呆。 最后男人把手里的浴巾扔到她怀里,“魂没了?” 林语落才回神,挪了挪身体,她朝他靠近,拿着浴巾去给他擦头发。 她跪在床上拿着浴巾给他擦头发,男人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声音冷淡,完全听不出任何感情,“吓着了?” “没有。”她跳下床从浴室拿来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他靠在她胸前,闭着眼睛,纤细的指尖穿过男人光滑的发丝,暖风吹在两个人的身上。 “你怎么拿到我的手机的?” “打电话打不通,根据手机定位找到了医院的位置,查了监控找到了那个把你撞倒了拿走手机的人,根据车子的定位找到了游艇。”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说一件工作的流程,毫无感情。 吹风机的风停了,她用手指替他理顺头发。 他站起身,最后补充了一句,“在海里找到了不要命的你。” “......。”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那么大的风浪,你不要命地跳下去,除了喂鱼,就是填海。” 他在生气她从游艇上跳了下去? “我当时......没想到海浪会那么大,我只是想要救人。”她结结巴巴地解释。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变得生疼,“你以为你是下去救人?那是陪葬。”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卷走自己什么也不做,更何况她是为了我才那样的,总不能恩将仇报?”林语落性子倔得很,明明很多时候她可以不用和他去争辩,等他气消了,这件事就过去了。 可她偏偏是个硬性子。 男人松开她,眸子冷冽,她白皙的下巴被捏成红色的印子,“还人情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是要搭上自己的命。” “李阿姨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我不能见死不救。我做不到。”她从床上站起身,去叠被子。 他盯着她瘦削的背影,她的脾气他是最了解的,他直到她一定会这样做。 可他的心里就是后怕,看不得她有一点危险,那天在找她的路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害怕。他的心都要停了。 第112 他活不成了 通过这件事,蒋京泽才确定,林语落以前说的没错,他不是一个好人是一个恶魔,会不得好死。 他可以看着她伤害别人,可以看着她恩将仇报,可以看着她见死不救,但是他做不到看着她不顾自己的安危。 想到昨天的事情,他心里全是后怕。他在心里庆幸,有人替她挡住了这一切,受伤的不是她,否则他都要疯了。 还好,那个人受到伤害的不是她,是别人。 他从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如果真的有,那就报应到他自己身上吧。 “下不为例。”他丢下一句话离开。 废旧的仓库里,两个被打得全身带血的男人吊在房梁上,下面生了一个火盆。 男人眸子里带了狠厉的寒气立在门口,身穿迷彩服的男人站在他身侧,说:“对不起,泽少。是我管理不严,内部人被收买了,才让薛洋跑了。” “继续找。”男人的声音冷冽,扫了那两人一眼,“说了吗?” 迷彩服的男人说:“说了。” 蒋京泽坐了中间最干净的那把椅子,扬了扬下巴,“把他放下来。” 绳子松动,短发的男人被放下来,绳子在离着火盆有半米的位置停下。 火焰往上冒,男人脸色阴冷,“想活吗?” “想。泽少,我错了,我该死,我不该背叛你,求你饶了我吧。” “说。” “一个月前我去香港玩了两把,把路费都输光了。催债的人追的紧,昨天有个日本人找到我答应帮我还债。条件就是让我放走薛洋。昨晚正好我值班,就把兄弟们灌醉了,趁机把人送走了。” “送到了哪里?” “码头。有人在接应,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男人眸子阴冷,盯着他的眼睛,“那个日本人呢?” “从昨晚他在码头把现金给我后他就消失了。” 身后站着的迷彩服男人说:“刚刚联系移动公司去查,是公共电话。” 男人摆摆手,手腕处的手链一半露出袖子,他扬了扬手,绳子一紧,把那个男人吊上去。 那个长发的人被放下来,身穿迷彩服的男人说:“泽少,他以前是个扒手,经常靠着男扮女装蒙混过关,也是被日本人收买了。拿了钱偷林小姐的手机,给李太太打电话说林小姐晕倒了,骗她下楼的。” “薛洋继续找,继续查。和他们说,带不了活的回来就带尸体。” “是。” 蒋京泽起身出门,黑色的风衣在阳光下发出好看的光泽,遮住他满身的戾气。 “那,他们?” 男人顿住脚步,“给他俩体检。” 那人一愣,却也不敢多问:“好。” 自从薛洋被放走后,蒋京泽安排了四五波保镖,别墅,公司,医院,还有跟在身边的。 起初她是抗拒的,但是想到薛洋像是疯子一样的行为,也没有拒绝。 自从出事之后,林语落每天在医院,家两边跑,公司的事情也基本是网上会议解决。 杜景琛怕她太累,也撑着身体在病房里守着,让她尽可能多休息。 蒋京泽虽然对于她每天和杜景琛见面介意,知道拗不过她,也没多说。 只能安排保姆和护工跟着,守着。 李玲醒来的那天,是一个黄昏,林语落和杜景琛都在。 病房里很安静,杜景琛坐在林语落的对面削苹果,林语落蹲在沙发旁守着电脑看文件。 俩人谁也没有注意到睁开眼睛的李玲,李玲也没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俩人,嘴角慢慢上扬。 直到杜景琛把削好的苹果插上牙签递给林语落时,林语落没接住掉落在地上,俩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躺在床上的李玲。 “阿姨,醒了。”林语落声音不高却掩饰不住激动。 杜景琛笑了,他跟着林语落走到病床前,“妈。” 李玲度过危险期,林语落的心松了一半,按照李玲的意思是想自己多休息,让她和杜景琛忙自己的事情,林语落待在医院的时间便少了些。 “找到薛洋就送去报警吧。”饭桌上,林语落看着慢条斯理吃饭的蒋京泽,“交给警方处理。” 男人没接话,过了很久,他夹了两块方糖给她放进咖啡里,“他活不成了。” 林语落搅咖啡的动作顿住,男人眸子轻抬,眼底是平静的决绝,“交给警方,最多判个几年就会被薛家人捞出来。留着他会等于留一份危险。” “我们没有权利去处置他,把他交给法律吧。”林语落试图劝说蒋京泽改变想法。 “后面的事情,等人找到了再说。”男人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好。” 连续几天的奔波,杜景琛的心脏再次出现问题。 林语落面对李玲的追问,只能找了个他感冒的借口搪塞过去。 可终究还是没有瞒过去,她只能把病情说到最轻。 杜景琛的病情加重,杜家为了防止消息外传,封锁了各种消息渠道,病房周围也有人在看管着。 林语落把李玲编好的红绳系在杜景琛的手腕上,病房内很安静有医护人员看着,杜景琛的药劲儿还没有过在睡着。 她怕打扰他休息,坐了一小会儿便离开了。 刚出医院的大门就看见停车位上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林语落环顾四周不见男人的踪影,想必是找鹿骁又有事要谈。 她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想着在车子旁等男人一会儿。不远处有便衣保镖跟着。 “姐姐。” 林语落闻声未转头,蹙眉。 “是哪儿不舒服吗?你怎么在这儿?”陈曦手里提着一袋子药走上前,“我来给爸拿血压药。” 林语落看了一眼袋子,淡淡地说:“我等人。” 陈曦看了一眼那辆车,除了他,没人有这个资格开那辆车,“姐夫不舒服吗?” 林语落神色冷淡,“来医院一定是不舒服吗?” 陈曦眸子垂了一下,“是我不会说话。” 林语落最看不得她这假惺惺拌娇弱的样子,若是她再多说一句,一会儿又要哭了。 “陈小姐以后可以不用和我打招呼。不熟的人,话多了反而不好。”她说完便往边上退了几步,不再理会她。 陈曦尴尬地离开。 第113章 她少一根头发丝,你灭门 院长办公室。 男人翻看着手里的报告单,院长说:“蒋总,这两个人的心脏的确和杜少爷的心脏不匹配。” 男人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背上坐着,问:“目前还没有一个合适的吗?” “是,杜董事长也在找合适的配型。”院长是签了保密协议的,说话很谨慎,若不是有杜近臣打了电话,他是断然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男人抬眸,那双被人说“会勾魂会杀人”的眸子落在院长的脸上,没说话,只是盯着。 其实他只是在考虑别的事情。 可院长哪里经得住这位爷这样盯着,吞吞吐吐地说:“蒋,蒋太太,是匹配的。” 这句话像是一颗炸雷扔在了蒋京泽的心脏上,那双沉冷的眸子里瞬间染上一层血腥的隐怒。 “你再说一遍?” 院长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站起身道歉,“对不起,蒋总,是我说错话了。” “我让你再说一遍。”男人声音里的阴冷和怒意像是要把他掐死。 “林,林小姐来来来……来配型过,成功了。”院长结结巴巴不敢看那双吃人的眸子。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胡说,院长亲自从保险箱里取出配型报告,手抖着哆哆嗦嗦递给男人。 穿着迷彩服的万豪接过来,递给男人。 蒋京泽看着那些字,怒火中烧,脸色一点点沉下去,“啪”报告被扔在茶几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蒋京泽眸子里要渗出血渍,从万豪身上拔出那个东西,子弹上膛抵在了院长白发苍苍的脑门上,“你再说一遍?” 院长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站在男人身后的万豪,双手颤抖着攥住自己的白大褂,“蒋,蒋太太的心脏和病人的心脏配型,各项指标不合适,完全不合适。” “如果她在你的地方少一根头发丝,我让你灭门。怎么做?你自己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明天就通知蒋太太,把新的报告发给她。” 出了医院的大厅,男人看到那个站在车子前徘徊的身影,眸子里的阴冷和血腥藏匿起来。 “泽少,他们两个怎么处置?” “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蒋京泽从他手里接过车钥匙,“别再出任何岔子。” “不会再有下次。” 晚霞的光打在女人光泽的秀发上,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那抹温暖的霞光里,林语落穿了一条碎花的连衣裙,温温婉婉的清冷感在阳光下有一种疏离的美。 她看见大厅门口的男人,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她朝着他跑过去,被他张开双臂搂入怀中。 “我刚刚来送东西,看见你的车在这儿。”林语落的脸在他脖颈处蹭了蹭,无形中把男人刚刚的怒意和不悦消散掉。 他对这个女人没有任何抵抗力,她一撒娇,他再大的脾气也没了。 “所以就在这儿等我,是为了蹭车,还是为了别的?”他挑了挑她的下巴问。 “当然不是为了蹭车。” “那是为了什么?”他在等她的答案。 “为了早一点回家吃饭。”她挽住他的胳膊要拉着他走。 男人握住她的腰,“是吗?” “嗯。”她满脸真诚地点头,“是。” 男人握住她腰肢的手往下,在她屁股上抓了一把,“是吗?” 林语落惊得往后躲,“这是在医院!” “又不是没在医院耍过。怕什么?”男人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想起那次他生病时在医院,......林语落的脸唰一下红了。 “我不记得了。”她不承认。 “记忆力这么差劲?是不是复习少了?”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角,嘴角上扬。 “别闹。”她要走,可他哪里肯放手。 在看到她恳求撒娇的目光时,还是松了手,林语落挣脱他的胳膊后迅速钻进车里。 男人坐进车子里,往后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林语落,脸色一沉,“坐前面。” “都一样,一会儿就到家了。” 他系上安全带,“要么自己乖乖爬过来,坐好。要么就等我帮你复习完功课抱过来。” 林语落二话不说,立刻乖乖坐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周围跟了一圈的保镖,她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大戏”。 车子开在路上,后面跟着保镖的车,林语落看着后视镜,“让他们别跟了,我和你在一起,不会有危险的。” “你确定?”他挑眉。 “确定。我和你在一起,能有什么危险?”林语落手肘撑在玻璃上。 男人开了车窗,对着后面打了个手势,后面的车子都在路口转了弯。 “让他们走了,有危险不怪我喽。”男人逗她。 林语落被他逗得低声笑,“那怪谁?” 红绿灯路口,男人看向她,目光落在她锁骨处,一路往下,眼底噙了一抹异样的情绪。 林语落避开他的目光,“好好开车。” 车子开进那条直插树林的小径上停下。 “怎么不走了?” 男人按住她的肩膀,坐到了她的腿上,“你不是说好好开,车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语落慌忙捂住胸口。 车座被他放平,男人的整个把她压在身下,“那你什么意思?” “我说让你好好开这辆车。”林语落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在极力找一个合适的解释,“不是让你停下。” “我就是想要开,这,辆,车。”他勾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说,“我一定不会停,下。” “你,你干什么?”她在他身下扭动着身子,试图推开他。 他牵制住她的身体,“干你啊。” “蒋京泽......额。” ...... 车子摇晃得厉害,连带着周围的树枝也被煽动着摇曳,树枝交叉着拍打在一起,交缠。 “停下......停。” “宝贝儿,你说的不要我停。” “蒋京泽,没有危险你就是最大的危险。” “现在知道了,晚了。” 男人脑子里蹦出那份报告单上的字,白纸黑字写着她的名字,心里的怒火再次压上来,发了狠。 枝叶晃动,有几片叶子零星地落在车上。 第114章 你想把心脏换给他? 外面起风了,连车子也被吹得晃动得厉害。 车窗起了水雾,被手掌划出一道道模糊的印子。 风渐渐停了,随着一声叹息,一片泛黄的树叶和那个手掌一起滑落。 那双透亮的眸子像是含了一汪春水,软软地妩媚拿捏着人的心,蒋京泽嘴角噙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在她透红的脸颊上轻拍,“我车技好吗?” “滚。”她喘着粗气,有些恼。 男人在她唇瓣处轻咬,把她肩上掉落的衣袖拉了上去,整理好,“不闹你了。”嘴上说着不闹她了,人却是一动没动。 他捏着她的耳唇,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近在咫尺的脸几乎要贴上,似乎这样他才能看清楚她的样子。 “起开。”她推他。 “我们说会儿话。” 林语落看了一眼窗外,外面已经天黑了,这个地方虽然静谧,但是不能保证没有人会经过这个地方。 最关键的是,这样的姿势聊天,不开始就要结束了。 林语落说:“别闹了。你坐回去,好好聊。” 男人的眸子盯着她的瞳孔,他在她的眸底能看见自己的影子,他神色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我问你件事。” “说。” 他的食指在她心脏的位置点了点,“你这个地方有人吗?” “什么意思?” “林语落。”男人的手指点在她的心脏的位置,画了一个圈,“我有时候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一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林语落笑道:“那你觉得这里面是什么?” 男人同她四目相对,神色完全看不出是开玩笑,一脸一本正经,“我们要个孩子吧。” 蒋京泽见她没有回应,他一声叹息落地,把脸埋在她的颈间,在她颈间亲吻,“我们要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 他要和她要一个共同的孩子,把他们牢牢地拴在一起。 林语落纤细的指尖穿过他的发丝,“好。” 翌日清晨。 两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饭,林语落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声,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 男人不动声色地切着面包,问:“怎么了?” “没事。”她把手机放在一旁。 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说:“外公去体检,结果怎么样?” “除了血压有点高,别的都正常。”林语落说,“我妈说外公的意思还是想去苏州的老宅子住。那个地方环境好,心情和身体也会变好。” “什么时候走?我让李志去送他们过去。”蒋京泽把切好的面包往嘴里送。 “不用,外公要自己安排。连我也不让去送。” 何姐端上一杯加了冰块的牛奶端上来,男人喝了口蹙眉,“今天下午我陪你回去一趟吧。” “下午不行,下午我要去一趟医院。” 男人的脸色沉了几分,他拿起刀叉开始切牛排,“人不是没事了吗?你去医院做什么?” “我去看一看杜景琛。”她知道对他撒谎的后果,所以林语落还是选择了说实话,她尽可能避开他的怒点,喊了杜景琛全名。 男人手上的动作停住,“你做慈善?”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他之前生病都是李阿姨陪着,我怕他身边突然没了人,会不习惯。”意思就是她要替李玲去照顾他,去弥补那个空缺。 “医院没有护工还是杜家的人都死了?需要你去陪着?”男人脸色满是阴骛,“是不是过两天你还得把心脏赔给他?” 林语落噤声不语,这样争执下去,只会惹得蒋京泽怒火更大。 她理解他的不满和介意,可是她对李玲母子的愧疚和自责不允许她不闻不问。 男人见她不否认,手上的刀叉扔在餐桌上,勺子碰撞到白瓷盘子发出清脆的声响,“我说对了?你想把心脏换给他?” 林语落咬着嘴唇,试图要和他解释,“我......我不是,我只是......。”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怎么去说。 “林语落,你还记得吗?你是结了婚的人。”蒋京泽的情绪并没有以往那样激动,声音甚至有些冷漠,“你对他们心里有感激,有愧疚想要尽可能多的弥补给他们,我理解。但是,适可而止,你懂吗?” 他站起身,推了把椅子,像是把怒意都撒在了椅子身上,“你要是真觉得你欠了他们一条命,你那么在乎杜景琛的生死,那你大可以试试把你的心脏给他。你试一试他能不能活下来。” 他抄起车钥匙往外走,在玄关处顿住脚步,留下一句,“你要是再敢动这样的念头,我向你保证,杜景琛母子我连全尸都不会给他留。” “啪”一声,门被关上,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何姐从厨房探出头观察情况,看见一个人坐在桌前的林语落,察觉到两人吵架了,她轻轻叹了口气,默默地退回厨房。 两个人把对方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可偏偏都是两个倔脾气,谁也不肯低头服软。 林语落垂眸,一颗珍珠大的眼泪砸在手背上。 她在乎杜景琛,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自己的心脏去救他,从未想过用自己的命去换杜景琛的健康。 她看到昏迷不醒的李玲因为自己痛苦憔悴地躺在病床上,那个善良温柔的女人却为了救自己遍体鳞伤。因为自己延误了杜景琛去美国的时间,看着他经受着病痛的折磨,生不如死的痛苦。她的心脏都要被填满了,所以她鬼使神差地去做了检测。 可只有她自己明白,就算是心脏匹配,她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去救他,她的亲人朋友在乎的人不止是杜景琛,还有蒋京泽,外公,妈妈。 她不会做这样不负责任的事情,如果现在的她是孤家寡人,她一定奋不顾身地去救他。 可是如今不一样,她有他的家庭,有她在乎的人,有自己的亲人,她不能这么自私地只管自己的感受,只遵从自己的内心、 她在乎杜景琛的安危,可她更在爱蒋京泽,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她的心里藏了一个人。 她的心里的确藏了一个人,却不再是杜景琛,而是那个桀骜不驯肆意张扬的蒋京泽。 第115 冷战还是冷落 连续几天,蒋京泽回家的时间都很晚,即使是回来也是在书房处理工作处理到半夜,很少和林语落说话。 屋子里突然就安静下来,以前男人就算是生气也会时不时地逗逗她,故意拿话激她,最坏的时候还是在吵架。 有时候回来,林语落主动去说话,男人的态度依旧是沉冷,她知道他在生气,可他越是这样平日里小打小闹时哄他的那些话和招数她越是用不起来了,越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层冰。 林语落下班后买了菜,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做饭给男人吃,按照他平常的喜好,买了他爱吃的菜。 男人回来时,林语落正在厨房守着一锅汤发呆。 何姐端着一盘糖醋排骨端上桌,看见玄关处的男人,说:“泽少,您回来了。饭好了。” 蒋京泽看了一眼楼上卧室亮着的灯,误以为林语落已经回来在楼上了,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我不吃了。” 刚想问一句林语落吃过了没有,就被何姐打断,“这是少奶奶忙了一下午的做好的,都是您爱吃的,您不尝尝吗?” 男人脸色不好,她也不敢多说。 蒋京泽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了顿,看向厨房却也什么都没说,上了楼。 林语落端着菜走出来,看向男人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何姐有些为难地说:“泽少说他不吃了。” 林语落眸子里有些淡淡的失望,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可能是累了,我们吃吧。”她说着把菜放下,“我还有一个汤,你坐下吃吧。” 这样的情况,何姐哪里敢坐,也不敢吭声,只得说:“您吃吧,我去看着。”没等林语落开口,一溜烟钻进厨房。 蒋京泽把身上那件带血的衬衫换下来,扔进垃圾桶里,进了浴室。 林语落简单地吃了几口,没什么胃口,何姐端着汤出来时林语落搁下筷子正要上楼,“何姐,你吃完把这儿收了吧,麻烦了。” 男人换了一身黑色的浴袍,从楼梯上下来,头发还湿着,“放下吧。” 何姐闻言面露喜色,把汤放下,“菜还热呢。” 林语落立在楼梯的台阶上,男人下了楼梯与她擦肩而过,没有看她没有回头,手往后伸精准地握住她的手背,拉她下楼,“走,吃饭。” 林语落跟着他下了楼,何姐伺候盛汤伺候两人吃饭。 蒋京泽筷子夹了一块儿排骨,咬了一口,林语落在一旁说:“这是安管家教给我的做法,好吃吗?” 男人嗯了声,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她坐在他的对面静静地看着他,蒋京泽的吃饭很慢,他喝汤的时候没有一点儿声音,屋子里除了俩人的呼吸声,几乎听不见别的声响。 吃完饭,他抽了一片纸巾擦嘴,随手把纸团扔进垃圾桶里,一套动作下来没说一句话。 良久,男人抬眸看向她,乌黑的黑圆圈憔悴了不少,巴掌大的脸上没有什么肉,清瘦得厉害。 他一言不语地盯着她看,看得很仔细,细细地盯着。林语落被他看得不自在,眸子垂下盯着头顶上的灯打在盘子底的光影。 楼上的手机打破了此刻的沉寂,林语落上楼去接电话。 “好,我知道了。明天例会上我会把具体的细节再跟进一遍。”林语落站在卧室的门口,食指在墙上比划着123。 挂上电话,后背一暖,她想要回头,却被男人捧住脸,熟悉的香味和气息压下来,吻住她的唇瓣,他在她唇上辗转反侧,撬开她的贝齿,攻城掠地。 女人的肩膀被他紧压在墙上,男人宽大的手掌托住她的后颈,同她拥吻。 燥热的掌心探入衬衫里面,贴在她冰凉的肌肤上,肆意游走,她被他吻得几乎要晕过去,身体发软,被男人手臂拖住强行固定在墙上,激吻。 腰上一松,他退开几步,眸子里闪着黑亮的光,眼角染了一丝暧昧的缱绻,看着被他吻得眼神迷离的女人,他的心再次被搅动。 轻揽腰肢把她带进卧室,很暗的空间里,她整个人被他压在门上,眸子里急促的呼吸声烧在她的颈间,他盯着她娇软的唇瓣,“吻我。” 林语落颤颤巍巍地凑上去,照做,她小心翼翼不知所措的样子挑得男人有一种把她狠狠压在身下蹂躏的冲动。 她学他的样子去吻他,手上的手机一阵阵的声响,她的肩在男人手里轻轻一抖,暧昧的氛围被这刺耳的铃声打断。 她缩了缩身子,手上的手机被男人抽开,手腕被握住,腿被他的膝盖顶住,整个人贴在了墙上,他的吻带着征服欲和复杂的发泄出来。 手机不断地震动,一声接着一声。呼吸声越发急促。 “嗯......。” ...... 结束的时候,手机屏上杜景琛三个字,让缱绻的余温消散,他把手机塞给她,一声不吭地进了卧室。 卧室里,蒋京泽的手机同样在震动。楼下的座机也在不停地响。 “出事了。”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林语落先一步上了楼,李谦,杜近臣都在,杜景琛坐在长椅的一旁脸色惨白,靠在杜近臣身上。 一圈的人冷着脸,李谦看到林语落时,上前两步怒意横在脸上,“你安的什么心?恩将仇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杜景琛要起身去拦,“舅舅。”可是身子撑在椅背上愣是没了力气站起身。 李谦猛地揪住林语落的袖子,抡起的胳膊要打下去的时候,看到从电梯里出来的男人,脾气硬生生压了下去。 李谦举起的胳膊没等落下,就被男人一脚踹在腰上踹出去,蒋京泽上前两步踩在了他的心脏上,脚尖往下捻,“你活得不耐烦了?” 林语落上前拉住他,“别,别打他。” 杜近臣也上前去拦,喊了一声,“蒋总。”试图阻止。 手指插进男人的指尖,像是电流般把他的火气抽干净,蒋京泽眸子里的暴戾隐在冷骛下,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脚,“滚。” 第116,所以?你要我杀妻还是救子? 李谦的牙齿落在嘴里,嘴角冒血,他捂着下巴,趔趄着站起身。 “舅舅。”杜景琛强撑着身体站起来,“你先回去吧。这儿交给我。” “我不走。”李谦把杜景琛拉在身后,像是蒋京泽护着林语落一样,“我姐的事情,我和他们没完。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交代,我不能让他们欺负了你。” 鹿骁从一旁站起身,手揣在白大褂里,冷脸道:“闭嘴,这是医院。” 李谦还要说什么,被杜近臣呵斥,“闭嘴,坐下。”他说着去扶住身体有些虚弱的杜景琛,手腕上的佛珠一半露在袖子外面。 “吃了一瓶安眠药。”鹿骁的声音很平静,那双理智的眸子里带了一层复杂,他从口袋里拿了一个小瓶子递给林语落看,“是你的?” 林语落接过瓶子,脸色青白,大脑“轰”一下,自己耳朵鸣响像是被飞机轰炸过一般,嗡嗡响,她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 “是。” 鹿骁脸上的怒意一忍再忍,“你怎么能把安眠药给她?” “不是我给的。”林语落确定自己不会犯这种错误,“这是我失眠吃的药,我一直放在包里。没有拿出来过。” 蒋京泽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看向她。 李谦捂着鼻子说:“不可能,这个瓶子连个标志都没有,我姐姐怎么会知道这是安眠药?一定是你,是你想要害她。” 林语落说:“我前天把包里的东西不小心掉地上,阿姨当时随口问了是什么?我就和她说了。药我一直放在包里。” 林语落回忆着,突然想起什么,“昨天我来的时候,阿姨问我要小镜子,我说在包里让她自己拿,是不是那个时候?” “无缘无故我姐姐为什么会拿你的药?” 蒋京泽厉色丢过去,“那你要去问你随便拿别人的东西的姐姐。” “你过来确认一眼药。”鹿骁朝着蒋京泽递了个眼色。 男人会意牵着林语落的手跟上鹿骁的步子。 空荡的病房里,鹿骁看着空了的瓶子,问:“这里面还剩多少?这药你有数吗?” “有。”林语落回忆着,“我周一买的,每天三片,吃了十五片。这里面还剩下九十多片。” 蒋京泽眉心微蹙,握住她的手攥紧,眸子看向林语落时,眼底闪过心疼和复杂。 鹿骁眸子看向蒋京泽 蒋京泽拍了拍林语落的肩膀,柔声哄,“出去等我。” 看着林语落出去的背影,鹿骁摇了摇头,“没希望了。这么大的药量致死率很高。” 鹿骁说:“这事有问题,这药不会是从她的手上给出去的。” “当然不是。”男人说。 “我掉过监控。”鹿骁把手上的资料袋打开,递给蒋京泽了一沓打印的资料,上面粘贴着一张张的照片,“这是李玲入院后,所有出入病房的人的记录。” 除了医生和工作人员,杜景琛和林语落,还有杜近臣,李谦和杜近臣是同一天。 “有一点我敢保证,医院的医生护士绝对没问题。”鹿骁说,“她喝药前最后见过的人除了医生就是语落。” 和虞漫待久了,鹿骁连对林语落的称呼也潜移默化里有了变化。 男人看了他一眼,眸子起疑,“你知道她为什么喝药吗?” “受了什么刺激?”鹿骁说,“我们不需要知道她为什么吃药,只需要证明这件事和嫂子没有关系就可以了。” 蒋京泽把手上的照片扔在茶几上,“我和你说件事。” “你说。” 男人在沙发上坐下,“杜景琛有严重的心脏病,先天性的。这几年身体到了极限,如果不进行心脏移植,必死无疑。李玲和杜景琛是母子,我看过她们的心脏配型手术,很合适。” 除了林语落,李玲的心脏是最符合杜景琛的心脏配型的。 鹿骁的瞳孔一紧,看向了蒋京泽,“为了移植心脏自杀?” “可能性很大。” 鹿骁坐在沙发上,眉心微蹙,“那为什么到现在才自杀?” “杜景琛的心脏配型结果只有杜近臣自己知道,或者说这件事杜景琛知道不同意。”蒋京泽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照片,“这中间有几天杜景琛没有出现,就是因为心脏病情加重,在抢救。” 鹿骁说:“我知道他身体有问题,我还以为真是癌症。”其实他早就发现杜景琛的身体有问题,可具体什么病他也没有注意过,听蒋京泽这样说仔细回想,症状和心脏病差不多。 鹿骁的手指敲打着沙发的扶手,“她知道自己的儿子病情严重,动了自杀救子的念头也不是不可能。”他顿了顿,“可为什么偏偏就拿了林语落包里的药呢?” “问题就在这儿。”男人转了转自己的手腕。他并不关心李玲为什么自杀,心脏能不能移植,他关心的向来只有林语落这一个人而已。 外面的天一篇漆黑。 鹿骁说:“也许李玲没想那么多,只是想找一个不那么痛苦又可以救子的方法。” “你觉得杜景琛会同意抛开他母亲的尸体移植心脏?”蒋京泽像是不确定地在询问。 鹿骁挑眉,“不一定。”他沉默片刻,“我学医这么多年,离谱的事情见多了,有时候人心和人性很难定义。” 男人发愣,莫名有些失落,他突然问了一句,“如果一个人为了救别人,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把心脏给他,这个人是怎么想的?” 鹿骁被他没头没脑的这句话,问得愣了一下,“除了爱情,就是亲情。” “还会是别的感情吗?” “别的感情?那就友情?之前有人就为了救闺蜜,送了个肾。可送心脏的还没听说过。”鹿骁不以为意地说。 男人冷哼一声,“爱情?” “什么?” 蒋京泽回神,“没什么。”男人深邃的眉眼愈发沉冷,沉默片刻,他问:“杜景琛的心脏手术你能不能做?” 鹿骁没说话,他对上男人眸子,神色紧了紧。 鹿骁的办公室内养了一盆茉莉,开得肆意干净,与立在窗前一身白色的纪梵希套装的蒋京泽适配度极高。 杜近臣一身干净的白色西装上别了一枚黑宝石胸针,他转动着拇指上的那枚佛头戒指,那双犀利的眸子里此刻很是平静。 杜近臣很认真地听完鹿骁的建议和分析后才开口,“鹿少,都说医者仁心,在生命面前,医生都是有敬畏心的,可今日听你的意思是要我杀妻救子?” 第117,我会在你面前把他挫骨扬灰 鹿骁脱掉身上的白大褂,露出那身身上那套纯白的运动衣服领口别了一颗黑色的佛珠,“医生在全力抢救。如果抢救无效,才可以进行心脏移植。她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物,20到30片便可以致死。她吃了足足有90片,就算是有奇迹救治过来,也会是植物人。作为医生我需要和你讲清楚,作为家属你们有权利决定治还是不治。” 杜近臣的面上不温不火的平静,说:“她不仅是我曾经的妻子,也是景琛的母亲,我是念佛之人,放弃救治对我来说过于残忍。” 鹿骁手指插在灰白色挑染的短发里,来回理了理,定住神色看向杜近臣,眼神里三分讥讽毫不遮掩。 杜近臣把玩着手上的佛头戒指,面色温和,“蒋太太掉了药,误伤了我前妻,蒋总为了保全自己的太太,试图让我不去追究这件事。所以要我放弃救治,杀妻救子。一旦我同意这件事,那就是我主动放弃了救治我的妻子,景琛接受了她母亲的心脏,我们爷俩都理亏,就不会再追究为什么蒋太太会掉了药这件事。李家也会因为自己姐姐的心脏救治了自己的亲外甥,不会再去追问这些。一切归于平静。” 杜近臣的脸上很平静,像是在讲故事。 蒋京泽把目光从那盆茉莉上收回来,“既然你知道那是我的妻子,她是蒋太太,为什么杜景琛抢救,你要让秦欢联系她?” 蒋京泽那双冷冽的眸子对上杜近臣波澜不惊的面色,“你带着李玲去做配型手术这件事,杜景琛也不知道吧?” 蒋京泽坐到沙发上,那双清冷深邃的眸子像是冰封的寒潭,没有丝毫的波澜,“鹿骁作为医生和医院的负责人,把病人的情况如实告诉你,是他做医生的职责。并没有说任何要你放弃治疗的话,杜总却立刻意识到了这些一连串的问题,未必没做过这个打算吧?” 杜近臣笑了笑,“蒋总为了给自己的夫人开脱,这理由多少有些牵强了。” 鹿骁看了一眼手机,“我先出去一趟。” 门被关上,蒋京泽抬眸,眸子里一处一层杀气,“我的人,你也要动?” “蒋总什么意思?” “你看到她的检测报告了,对吧?”男人那张好看的脸上,有一股戾气。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杜近臣靠在沙发上,“什么报告?” “你带着李玲做过配型检测,可你没告诉她配型的结果,你知道杜景琛不会接受她的心脏,也不想让你这个儿子承受丧母的痛苦和自责。所以你在抱着别的希望,希望能找到合适的心脏。”蒋京泽盯着他的脸说。 “李玲因为林语落受了伤,你以为她很难再痊愈你就已经动了要她命的这个念头。只是出于各种原因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和理由,直到杜景琛再次病倒,你慌了神,想要动手。“男人的眸子里怒意染开,“这个时候你看到了林语落的报告,配型合适,所以你开始打她的主意。若不是我带了人去配型,你早就动手了,而不是等到今天再行动。” 杜近臣的脸色暗了几分,“蒋总和蒋家在帝都的势力不是区区一个杜家可以抗衡的,蒋总真以为我会冒着赔上整个杜家的风险,去动蒋太太,做一件没有成算的事?” 蒋京泽嘴角挂上一抹冷蔑,“所以你在逼迫她心甘情愿地把心脏给杜景琛。你无意间把检测报告的结果和杜景琛病情复发的危险透露给了李玲,让她动了自杀救人的心。她人在医院,随时都有医生和护士的看护,如果发现及时,吃安眠药死亡的几率很低。” “我不是不知道安眠药的危害,就像蒋总说的,为了景琛我也不会去伤害她的母亲。” 蒋京泽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戒指,“同样,为了杜景琛你会去冒这个险。你想利用李玲自杀的事情让林语落愧疚,把心脏移植给杜景琛。” 杜近臣不可思议地笑了笑,“你凭什么认为你的妻子会因为愧疚用自己的命救景琛?” “就凭她是我的妻子。” “就算是你了解她,我和蒋太太可没有那么熟悉。我怎么会这么确定呢?蒋总的想法够离谱。”杜近臣的脸色并不好,“荒唐。” “荒唐吗?”男人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阴冷讽刺的笑,“你也觉得荒唐?可偏偏你做了。” “你凭什么确定我会这么做?蒋总,为了自己的女人,血口喷人,不好吧?” “我向来不做没有证据的事情。如果杜景琛知道是你的暗示才逼死了她的母亲……” 蒋京泽停住没有往下说,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那双深邃冷冽的眸子盯向杜近臣那张看不出一丝破绽的脸,一秒,两秒,三秒… 杜近臣开了口,脸色阴沉了几分,语气却有些轻松,“早有人说蒋总在生意场上是商业奇才,确实能力过人,这样的事情也被你查到了一半。”他起身,看了一眼外面微亮的天色,“今天的事情你猜对了一半,错的那些我也没必要去解释了。” 杜近臣看向男人那张俊眸,“蒋总,我问你一句话,如果事情按照你猜想的方向发展下去,你会怎么做?” “我会在你面前把杜景琛挫骨扬灰。”男人的脸上满是阴骛和血腥的戾气。 杜近臣倒是没生气,点点头,“这我倒是信。” 蒋京泽把移植手术的说明书递给他,“别再动她。” 杜近臣眸子紧了紧,拿过来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似乎是在安慰自己,“走一个,保一个,算好的了。”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和护士出门鞠躬的那一刻,杜景琛倒了下去,李谦的哭声和怒骂声传遍整个楼道,杜近臣把杜景琛抱在怀里,喊医生。 那边手术刚结束,这边手术室的灯再次亮起来,杜近臣眸子里的哀凄和担心都藏在了那双握着佛珠的手上。 林语落失魂落魄地站在楼道上,看着手术室敞开的大门和哭得撕心裂肺的李谦,眼底的泪在心里混着血肆意横流,眼睛却肿胀干涩的发疼。 耳边的哭声低了下去,眼前的人影头顶的灯逐渐模糊,她脚下一软,头顶的灯转了一个圈,直直地倒了下去,没了意识。 第118章 母死子继? 林语落醒来的时候,杜景琛还在手术中。 不是抢救,而是移植手术。 蒋京泽坐在她的病床边上,眸子里淡淡的心疼和责备溢到眉眼间,“为什么失眠不告诉我?自己吃安眠药,你知不知道那个东西有多危险?” 林语落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她死了吗?” 男人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烧已经完全退了,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失眠就去看医生,乱吃药,把自己吃病了,难受的是你自己。” 林语落的目光从天花板往下顺着空气下移,落在男人的眸子里,“李阿姨呢?” 蒋京泽眸子暗了几分,一字一句地说:“杜景琛移植的心脏就是她的。” 林语落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她把手从他的手掌里抽出来,翻了身,背着他,揪着被子盖住自己的头,没再说话。 男人看着被子里抖动的身体,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可眸子里有压抑不住的心疼。 他由着她哭了好一会儿。 他伸手去拍她的后背,要哄,“她把心脏移植在他的身上,是生命的另一种延续。你这样会把自己捂死的。” 男人嘴毒不分时候。 林语落没动。 男人去揪她的被子,“听见我说话了吗?把被子拿开。” 她依旧不动。 他手上用力,把她身上的被子扯开,林语落的泪水沾湿了发丝贴在脸上,那张巴掌大精致的脸像是被露水摧残过的玫瑰花朵,妩媚里带了楚楚可怜,让人又心疼又心痒。 他伸手去替她擦眼泪,“好了。这事不怪你,药是她自己拿的,救的是她自己的儿子,你哭什么?” 林语落把头埋进枕头里。 蒋京泽的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抚摸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他心里莫名一股怒火烧在心脏的位置。 这一段时间,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她是第几次为了那个该死的男人流泪,这样折磨自己了。 蒋京泽叹了口气,“你听我说,这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她为了救杜景琛自己吃了药,药量过大没有救过来。” 林语落的声音乌拉乌拉地,在枕头里响,“要不是李阿姨因为我受了伤,景琛受了刺激加上劳累,病情也不会复发,她也不会选择这条路。” 男人的指尖插在头发里,心里的怒火更旺,他不由分说地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林语落,你有病啊?你有自虐症吗?你非要把这些原因往自己身上揽,杜景琛的病是先天性的心脏病,就算没有这些刺激他也活不了多久。” 男人扳住她的肩膀,死死握在手里,想要把她弄疼,让她清醒,“他妈若是不死,那死的人就是别人。为了救他,别人就应该被抛尸挖心脏吗?” 林语落哪里能听得进这些话,她任由他握着疼得麻木的肩膀,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发脾气,“她是自杀,和任何人无关。她是为了救她自己的儿子,和你这个傻子没有任何关系,你听明白了吗?” 由于身体虚弱,林语落本来就纤瘦的身体更加弱不禁风,整个人软软得没有什么力气,那双清澈的眸子含了泪,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心疼。 蒋京泽眸子里牵扯出心疼,他收了收脾气,把她搂进怀里,“你傻吗?自己折磨自己?” 他冷了她那么多天,每一个深夜,她躺在他身边缩着身子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样。他还生气,气她心大,气她不在乎自己,气她冷战也不放在心上。 却不知,他以为她熟睡,睡得很安详的那些夜晚,她都醒着,那样煎熬着,要靠着安眠药才能休息。 他把她放在心上小心翼翼地爱着,却不知她受尽了伤害。 蒋京泽把她压在怀里,像是要揉进身体里,他的声音带了心疼和无奈,“别再折磨自己了。林语落,放过你自己,好吗?” 这间病房是蒋京泽私人专属病房,除非是按铃喊医生,一般不会有医生和护士进来。 这一层的病房都是私人预定的,很安静,房间是酒店公寓样式的,安静舒服。 蒋京泽低头看了一眼震动的手机,没作声。他给她把外套穿好,一颗颗地系扣子,系得很认真,“手术很成功。” 林语落仰头去看他,“我想去看看他。” 男人早已经猜到了她会这么说,可手上的动作还是因为这句话顿了顿,“他现在刚做完手术,在icu里,你见不到。” “我站在门口远远地看一眼。” 鹿晴曾经开玩笑说,蒋京泽若是没有那么冷傲桀骜的性子,身上没有蒋氏的担子压着,只做一个风流不羁的少爷,这张脸一定可以去韩国做个小鲜肉。 林语落望过去,看着他的眉眼,忍不住抬手去摸他轻蹙的眉心,“蒋京泽。” 她喊他。 “嗯。” 男人眸子垂下来,落在她的鼻尖,顺着她的鼻梁网上看,对上她那双哭得红肿却楚楚可怜的眸子。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眉宇,“蒋京泽。” 她再次开口。 他耐心地应声,“嗯?” “蒋京泽。” “嗯。” “蒋京泽。” 男人拿下她的手,握掌心里,轻轻一捏,“说话。” “你很累吧?”她问他。 男人握住她的手一僵,随后给她放到被子里,把被子给她往上提到肩上,“你想说什么?” 他的手掌按在她的肩膀上,把她身上的被子压在她的身上,像是怕她一下消失了一样。 林语落侧过头朝向另一边,闭上眸子,睫毛轻颤,“你以前说不做内耗的人,所有消耗自己情绪的事情和人都不沾边。” 男人眸子暗了几分,握在她肩膀上用了力,他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吵架的那几天,我能看出你累了。如果结婚是一时冲动,或者你倦了,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她的声音很低,话却说得很平稳,像是想了好久的样子。 男人的脸色一点点暗了下去,他握住她肩膀的手臂爆出青筋,“做什么?” “做什么都可以,我都听你的。” 男人手上用力,扳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强行掰过来,让她面朝自己。 第119章 你又要我放手吗 “你看着我。”男人的声音沉冷,像是寒潭的冰霜成了刀锋,一刀刀刮在两个人的心上。 林语落对上他那双隐怒的眸子时,迅速垂下眼帘,不敢再看。 “你为了他,要我放手?”他的话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 林语落咬着嘴唇不说话,男人怒意越烧越厉害,他起身把她从床上拽起来,“你觉得你对杜景琛有愧?所以你要去弥补?什么时候想好的主意?” “和他没关系。”林语落垂眸,盯着自己手背上输液留下的红点,“和任何人没关系。”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温软了不少,却依旧带着冰冷的生硬,“那是为什么?” 林语落的手移动,一只手指扣住他的口袋,白色的西装面料有一种酥酥麻麻的触感。 男人的神色因为她这个动作缓了不少,林语落仰头,看向他,“你现在应该坐在蒋氏的办公室里看文件,或者坐在沙发上休息,见你想见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这种压抑的环境里处理这些你本不应该沾染的事情。” 男人眸子里的冰化开。 “蒋京泽,其实我们真的在一起之后,是我一直在消耗你。杜景琛对于我是家人一样的存在,我明知道你介意,却还是会去关心他。后面的所有事情都本应该和你无关,你应该在原本属于你的那些世界里过着属于你的人生。而不是因为我,每天影响情绪,劳心劳神。” 林语落的性子一直是有些傲气的,特别是在蒋京泽面前,林语落失魂落魄,把所有的东西都归于自己的错。 男人坐到床沿上,他的眸子落在林语落的手背上,声音里没了怒意,“你知道我结婚的意义吗?” 她水汪汪的眼睛看向他,男人指尖触她睫毛,微颤,“结婚就是要生死与共。我爱你,爱到不管好事还是坏事我都想陪着你,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林语落,大胆一些,把心交给我,把你自己完完全全交给我。”他在她脸上轻吻,“你信我,纵然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我也一定护你周全。” 他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捧着她的脸深吻下去。他不要她回答,也害怕那个答案不是他要的,他只需要她知道就是了。 霸道的吻带了心疼和嗔责在她唇上辗转,不由得她反抗,他一点点深入,把她飘远的思绪拉回,带了霸道去占有,以这样的方式传达给她,他要她的人,也要她的心。 密爱酒吧。 男人推开一间安静的包厢门,进去。 他白色的西装外套,山茶花的胸针别在腰上,是林语落的设计,束腰后男人那夺命三郎的腰勾人魂魄。 他喜欢,她对他上心,从衣服到身体健康,里里外外,都是。 蒋京泽在宽敞的沙发上坐下,眸子眯着,消散着酒气,脸上有些倦意。 陈曦端着一杯水进来,男人没有睁眼。 她把那杯水递给蒋京泽,挨着他坐下,“蒋总,谢谢你让我参与这个项目。” 男人没有接那杯水,“这是你应该拿到的。”他没有睁开眸子,“杜家没有为难你吧?” 陈曦把水杯放下,“暂时还没有。” 男人说:“放心吧他们不会找你麻烦的,如果真的找你麻烦,你告诉我。” “谢谢姐夫。”她说,“其实为了姐姐,为了你,就算是找我麻烦我也是不怕的。能帮到你们就是最好了。” 蒋京泽说:“这个项目盈利后,你拿百分之二十的抽成。” 陈曦的声音很低,咬着嘴唇,有些犹豫地问:“我和你说那些不是为了钱。” 男人睁开眼睛,“是不是为了钱不重要,这是你应该拿的。拿着就是了。” 他坐起身,眸子落在她紧咬的嘴唇上,又移开,声音冷淡,“那天事发突然,我没有来得及问你,你怎么知道语落开了安眠药?还有你和杜家一直走得这么近吗?” 陈曦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为难,张嘴,但没说话又闭上了。 “你不想说也无妨。没事。”男人不再强求。 “其实我,我,是。”她噌一下站起身,有些局促不安地双手交错握着,“我,我跟踪了姐姐。” 男人眸子轻眯,等她往下说。 “我在公司,你那么照顾我,对我那么好,我一直心存感激,她又是我的亲姐姐,我一直很想让她原谅我。那天我去医院给我父亲拿药,无意间看见姐姐去做配型。我以为是家里人病了,就像要去问一下。可我又害怕她生气,我就跟着姐姐。” 陈曦没抬头,支支吾吾很为难的样子,“就看见姐姐做完最后一项后,进了一间病房。我站在门口,看见……。” 蒋京泽不温不火地问了句,“看到什么?” 男人猜,林语落是去看了杜景琛。 “看见杜少爷朝着姐姐发脾气。” 蒋京泽神色一凛凝眸,看向她。 陈曦看了一眼蒋京泽,害怕的眼神瞥着男人,“杜少爷责怪姐姐,明明是有家室的人,明明结了婚,为什么还要这么关心他。还要来时不时地招惹他,让他的心变得越来越舍不得。” 此刻,蒋京泽的脸上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林语落和陈曦的矛盾,他不是不清楚,有些话不可认真相信。 陈曦说:“姐姐被他逼得退到了墙角哭了。我心里气,想要上前去和他理论,可又害怕姐姐不高兴,就忍住了。” 男人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是吗?你还挺热心。” 陈曦咬了咬嘴,没继续说。 “说。”蒋京泽端了杯子,“放心说。” “姐姐说她心里有愧,愧对杜少爷的母亲因为她受了伤。”陈曦看了眼蒋京泽手里的杯子。 男人没说话,陈曦并不知道李玲是因为林语落受了伤,这事情除了几个人知道,消息已经被封锁住了。 他问:“你听清楚了?” “是。” “然后呢?” “然后……姐夫,你一定要相信姐姐,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她关心杜少爷只是为了,为了弥补李夫人。”陈曦说着情绪有些激动,像是下一秒就要跪下,替林语落求情。 好一个姐妹情深。 第120章 你倒是第一个敢给我下药的人 男人眸子冷冽,“你还没说,就开始先让我不要误会?你若真的怕我不高兴为了你姐姐好,你可以选择不说。而不是先道歉,再让我逼着你说。” 他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下,“说吧,我听听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 “我,我,我不想说。” 男人喝了一口水,“你想说,你早就想好了怎么说。说。” 她看了他喝水的杯子一眼,“杜少爷说他爱她,可以给她自己的命,她母亲的事情不怪姐姐。后面姐姐情绪比较激动,哭得厉害,我就只看见了……杜少爷抱着姐姐哄。” 男人眸子起疑,“他说不怪她?” 的确,杜景琛说过这句话。 “是。”陈曦说,“姐姐那么好,杜少爷也爱她吧。” 蒋京泽眸子带了冷冽,问她,“别说没用的,往下说。” “我怕我再说下去,你不信,姐姐也会怪我。” 男人喝水,“我信不信,和她怪不怪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决定要说了。” 蒋京泽怎么会听不出她的意思,若真的为了林语落好,今天这些话就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耳朵里。 “我怕姐姐为了杜景琛做傻事,我就去找了杜近臣,我想告诉他我之前陪朋友在国外参加过一个心脏手术的交流,那个交流会的人可能会有合适的心脏。” 陈曦看着蒋京泽手上水杯里喝了一半的水,“可杜近臣却完全不相信我,我说了去的原因,他才半信半疑地留下交流群的联系信息。它答应我不伤害姐姐,但是要我帮他一个忙。” “什么忙?” “要我假扮医生去李玲的病房告诉她,多种可以致死的方法。” 那天蒋京泽就是在监控里发现了她,才找到了突破口。 陈曦说:“我知道杜近臣想要逼死他的前妻,我不忍心,就想把这件事告诉姐姐。” 男人把杯子里最后一口水喝完。 陈曦看了一眼见底的水杯,“我没有去,就被杜近臣发现了,我太紧张,他一追问我就说了。”陈曦的语气有些无奈,“他告诉我姐姐一直在吃安眠药,让我不要再刺激她。他还向我保证,只要我不告诉姐姐,他会有别的办法弄到合适的心脏,不伤害任何人。” 男人那双暗黑的眸子盯着她那张脸,声音冰冷,“所以你是想让你姐姐救李玲,以缓解你姐姐心里的愧疚?” “我是这样想的。”陈曦顺着他的话应下去。 蒋京泽冷哼一声,“后来的事情你有参与吗?” 蒋京泽只觉得身上有些燥热的恍惚,许是刚刚喝酒喝多了,他随手按下空调。 陈曦看着他那张精致蛊惑的脸,话锋转了,“我是有私心的,我不是伟人,我有我自己的私心。” “我从来不觉得姐姐嫁给你是因为爱情,她不爱你。”陈曦的话说得很笃定,“她若真的爱你,就不会为了杜景琛不在乎你的感受。她爱杜景琛。” 男人眸子里掀起阴暗的黑骛,盯着她,一言不发。 陈曦直视他那双透亮的眸子,“姐夫,你见过姐姐照顾杜景琛的时候的样子吗?如果不是爱,姐姐那样骄傲的性格怎么会为了他受那么大的委屈,他是能让她步步回头的人。” “你不怕我告诉她?”男人嘴角露出玩味的笑,“这可是挑拨离间,口口声声说着她是你最爱的姐姐,调查,捅刀子的事情倒是一件事没少干?陈甫青还没死,那些下作手段你就学得透透的,继承父业了?” 陈曦眼神一紧,神色在灯影很难看,她眸子红了一圈,“是,我是下作,可我爱的人不只是姐姐。” 她坐到男人的腿上,环住他的脖子,贴了上去,“我可以远远地看着你幸福,可我不能看着她伤害你,就算她是我姐姐,也不行。” 蒋京泽眉心紧蹙,“你的意思是,你看上的是我了?” 陈曦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爱你,我可以比她更爱你,我可以做你的笼中鸟。” 男人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手掌握住她的腰把她从自己身上摘开一小段距离,那双眸子里带了一丝玩味的笑,看起来又像是很认真的样子,“是真心的吗?” 陈曦眼神里带了一种迷离的急切,她的脸颊处那抹红晕像是要化掉,“泽,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你。我可以让我的世界里只有你。我爱你。从我第一次在飞机上见你时,我就爱上你了。” 她的手掌要贴上男人的脖子的那一瞬,被握住手腕,陈曦被男人毫无征兆地甩了出去,那股力大到她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整个人被摔在一旁的沙发上,蒋京泽满脸嫌弃地拿着桌子上的酒精消毒液往自己身上喷,“清醒了?以后老实点,本本分分做好你自己的工作。”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摔在沙发上的女人,眸子里的光满是阴骛,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到身上逡巡,“就凭你?还倒贴?出来混,自不量力的人下场最惨。” 他临走前,丢下一句话,“你倒是第一个敢给我下药的人。” 男人摔门而去。 李志等在楼道的门口,看着蒋京泽身后陆陆续续推门进入包间的几个男人,似乎有些犹豫,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男人拿过车钥匙,“吓唬吓唬她,出格的事情别做。” 李志像是松了一口气,应着,去观察蒋京泽,小心翼翼地问:“蒋总,您没事吧?” 蒋京泽扯了扯领口,“没事。” “我送您回去?” “不用,你在这儿守着。让她记住教训。”男人眸子里的晦暗在这恍惚的灯影下看不清楚,“不用给解药。” “是。” 黑色的迈巴赫驶入别墅,二楼房间的灯关着。 男人在玄关处看见林语落的拖鞋,他往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楼上关着灯,男人的心一沉再沉。 卧室的灯关着,门半掩着,蒋京泽的手臂一推,门被大敞开。 楼道里的灯光从男人身后穿过,照在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洁的床上。 蒋京泽的心沉到了海底,一点点被冰封住。 第121章 老婆,今晚有人欺负我 蒋京泽的心沉到了海底,一点点被冰封住。 “回来了?” 林语落披了蒋京泽一件黑色的大衣,站在门口试图伸手去开灯。 蒋京泽起身把她拽进门,她整个人的身子被压在门上,吻了上去,炙热的温度烧在她冰冷的嘴唇上。 林语落下意识慌乱地去推他,却被他死死圈住动弹不得,直到她在他怀里不再挣扎,开始回应。 男人的失落感袭来,“你去哪儿了?” 林语落被他圈在怀里,压在门板上,整个人紧紧圈护着,“我刚刚开电话会议,我怕你回来休息吵醒你,去外面待了会儿。” “我以为你又走了。”他的语气里带了丝轻叹,“我以为你去陪他了。” 这句话听在耳朵里别扭,可在蒋京泽的嘴里说出来,除了和他的性子违和,却听得林语落心里满是愧疚和自责,她的心被他扎得生疼。 林语落环住他的脖子,紧紧圈住,“对不起。” 男人那张俊脸窝在林语落的脖子里,摇头,手上却抱得更紧。 ...... 几番沉沦过后,男人吻去她眼角的泪,嘴角扬笑,气喘吁吁地伏在她胸口,“爽哭了?” 林语落想打他,却累得毫无抬手的力气,轻轻压出一个虚弱的字,“滚。” 他咬着她的锁骨,宠溺地笑,“不禁折腾,一换花样就软了。” 女人睨了他一眼,“你去给我睡书房。睡一个月。” 男人轻笑,手掌插入她的后背和床的贴合处,“我说错了吗?身子都软成水了。”他在她耳边轻咬,“你自己摸一摸,是不是?” 他握住她的手向下,林语落手指攥成拳,他却突然转了方向用力折回,把她的手放在鼻尖闻了闻,嘴角露出暧昧的笑。 她要抽手,被他紧紧攥住。 男人在她颈间亲吻,含了委屈告状,“老婆,今晚有人欺负我。” “还有人敢欺负你?”林语落调侃。 “她想占我便宜。”男人说着早已把她压在身下,“我这样的花美男,谁能不垂涎。” 林语落被他逗笑,“那占到了吗?” “当然不可能,我是你的人。”他咬她的耳唇,“我只给你留着。” “呵,是吗?你还挺纯情的?” “不信?”铺天盖地的吻席卷包裹住怀中人,“不信那你试试?” “你今晚是不是疯了?”林语落试图躲开,她捧着他的脸,对上他的眸子的那一刻,突然意识到什么,“是不是被人下药了?” 男人没说话,吻住她。 ...... 折腾到半夜,林语落像是被脱了水的白菜蔫在男人怀里,眼珠子转了一圈,还不忘问:“你怎么处理的?” 蒋京泽在她腰上狠狠捏了一把,似乎是对她这个问题表现出巨大的不满意,把她搂入怀中,“你觉得我会怎么处理?” “你不会把药给她了吧?” 男人没说话,下巴搁在她的额前,过了很久,他嗯了声。 林语落无声,这真像是他干得出来的。 “然后呢?”她歪着个脑袋在他怀里问。 男人按住她好奇的眸子,手动闭眼,“找了个空包间由得她自生自灭了。” 林语落还要继续问,却被他按住头压在怀里,“你要是不想睡,就继续。” 林语落乖乖闭嘴,整个人往他身边贴了贴,睡过去。 帝都在清晨开始忙碌,密爱整个酒吧开始了休眠。 陈曦散乱的头发披在肩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潮不成样子,雪白的肌肤上有一道道红色的印子和抓伤的淤青。 她整个人窝在浴缸里,冰凉刺骨的水盖住了半个身子。 她颤颤巍巍地从浴缸里爬出来,看着镜子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眼神里露出一抹狠色,“林语落,我今天受到的所有委屈,我都会加倍地还给你。” 她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在了林语落身上。 李志站在车子的一旁咬着三明治,看见走出来的陈曦,他咬下去的嘴顿了顿,官方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你好。”陈曦还是那副娇娇柔柔的样子。 李志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孩子,倒是真不像是敢给蒋京泽下药的人,他收了三明治,“你需要休息一天,还是继续会公司上班?” 陈曦咬着嘴唇,脸色有些难看,“我回家。” 车子开在路上,陈曦开口有些犹豫,“是蒋总让你来接我吗?” 李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蒋总能有这么好心?蒋总昨晚没有让那群大男人动手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不是。我是怕你出事,所以过来看看。”李志开着车,“昨晚你给蒋总的水是我调换的。” 陈曦脸色难看不作声。 李志跟着蒋京泽待久了,说话有时候也没个顾及,“你这样的情况,蒋总以前也遇到过,不过真的敢把药下进她杯子里的你还是第一个。蒋总是有家的人了,他不是个爱沾花惹草的性格,我跟了他这么多年,我了解的。他不是外界传开的那样。” 陈曦没说话,眼里含了泪。 李志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以后别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蒋总肯定是因为林小姐才对你手下留情了。” 昨晚,那几个男人对她并没有任何的肌肤之亲和骚扰,只是给她灌了一碗药,在她以为这几个人要欺负她时,几人却转身出去了,不过是吓唬吓唬她。 陈曦红了眼睛,泪珠滑落在脸上, 车子停在林家的别墅门口。 李志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请假的事情我会帮你请的。你休息一天吧。”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陈曦和李志没有过多的交情,就算是朋友,知道了这些事情也会对她有偏见,更何况是李志是蒋京泽最得力的助手,昨晚的事情他知道全部。 “林小姐帮助过我,你是她的妹妹,如果你出了事,还和蒋总有关,林小姐会很为难。”李志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二楼,打量了一眼林家的宅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做,但是我跟了蒋总这么多年,我很清楚他昨晚是为了林小姐给你留了面子的。” “所以,你是为了蒋京泽还是为了林语落才会来关心我?” “我不是关心你,我是想警告你,别伤害她。” 李志的车子扬长而去,留下咬牙切齿的陈曦。 , 第122章 跪下,主人 医院。 男人黑色的睫毛轻颤,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确定要和我做这些?” “装什么好人?”女人褪去腿上黑色的丝袜,“这不是你最想做的吗?” 男人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框,眸子里的冷色压出,不屑地说:“林语落是个美女,不代表林语落的妹妹是个美女。男人想和林语落做,不代表想和林语落的妹妹做。” 他朝她招手,眸子里的厉色丢过去,她乖乖匍匐向前,跪在地上,爬到男人跟前。 他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脚尖挑起女人尖细的下巴,啧啧两声,“看来晚上把你和那只赤狐关在笼子里,还是有好处的。你瞧,它那股子骚味,都被你学了去。” 擦得锃亮的皮鞋在她的脸上摩挲,男人垂下眸子去看她,“就这个模样,终究没能入得了蒋京泽的眼。你说是你不够骚呢?还是说你那股姐夫不开窍呢?” 女人的冷汗滴落在他的皮鞋上,几根头发丝贴在自己的脖颈处,她咬着牙恨恨地看向他,眸子里掺杂了一丝怒意。 男人玩味地盯着她那双含怒的眸子,“你别说,你这两只眼睛多多少少像她。费了这么多心思学她?始终差了那么点韵味,知道差在哪儿吗?” 陈曦的声音微微颤颤,盯着他,一言不发,却又像是在问,问他原因。 男人点了一支烟,“你是后学的风骚,她是天生的媚骨。一个下流,一个风流。” 他吸了一口烟,“蒋京泽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唯命是从,百般讨好的女人。你若不是几分像她,恐怕连个眼神也不给你。” 陈曦抿嘴不语,手指掐在自己白皙的大腿上。 男人自顾自地抽着烟,“床上功夫学到家没有用,你得上得了男人的床。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不,我不会放弃的,还没开始呢。”陈曦坐在地上,语气里恨意和嫉妒席卷,“我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我想得到的,我一定拿到。” 男人翘起的二郎腿放下,他盘着手里的佛珠,“我的计划里多一个你,少一个你,都无所谓。” “不,我可以帮到你。”陈曦有些激动,握住他的鞋子。 他用手腕上的流苏扫了扫自己的裤脚,漫不经心地说:“帮?我怎么觉得一直是我在帮你?你连点诚意都没有。”他直起身子,伸了伸手,打哈欠,“我也累了,不如,我们好聚好散?” “不,不,不。”陈曦的泪水滑落在脸上,她跪着去抱他的腿,乞求他,“求你了,求你帮我。我会听话的。”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腕的佛珠扫过她的面,“你怎么听话?” 她那双含水的眸子对上男人冷寒的眸子,整个人有些颤栗,她攀住他,舌尖舔过他的胸膛,“主人。” 那一声,是娇酥邪恶的。 她被他圈养在笼子里,和那只赤狐夜夜同眠,调教过后,是他喜欢的样子。 男人脸上是发疯的狠,吞噬的恶,他把她摔在床上...... 衣服碎了一地,鲜艳染红了片状的布料,像是风吹落地的百合。 男人从浴室出来,“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成吗?” 陈曦软糯的身子黏在地毯上,匍匐着仰头望过来,扶着床沿起身,“为什么?” 男人脸色沉下来,“跪下。” 她软软地跪了下去,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求你,告诉我。” 男人似乎是很满意她的表现,把佛珠放在她的头上,“从林语落下手,远比从蒋京泽下手强。” “你的意思是?要她主动退出?” “知道怎么做?” 陈曦点点头。 男人手掌拍在佛珠上,手上的力道往下压,“说说看。” 佛珠硌得她的头皮发麻,陈曦的眸子里露出一股狠劲,她咬牙切齿地说:“死人便不会和我挣了。” 男人冷蝎般的眼神扫过她的脸,“那是你亲姐姐。” “我顾不得这些。” “这个办法,不行。要留着她的命。”男人的手往下压,“人活着你都争不过,你真以为你能争得过死人,痴心妄想。” 陈曦痛得浑身颤抖,“蒋京泽不会爱身子不干净的女人。她是个最爱惜这些的人,如果不干净了,她也绝不会再沾染蒋京泽的身。” “这是个好办法。”他弯腰看向她,嘴角露出温柔却藏到的笑,“说说你的具体做法?” “爱财爱色的亡命徒到处是,给封口费便是了。” “不愧是你,真狠心,下作,无耻”,男人嫌弃地盯着她的头顶,冷哼一声,“你别忘了,你自己也不是个干净的。蒋京泽可不是个捡垃圾的主。” 他说着拿过沙发上整整齐齐的衣服开始一件件地换,“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破烂,林语落那样的性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以为她会哭一阵缩回窝里躲着?” 男人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系着扣子,“或者换一个说法,你把他的女人伤了,你觉得蒋京泽会查不出谁做的?查出来的后果,你自己清楚。” 男人戴上墨镜后,看了一眼地上满身伤痕,一丝不挂的女人,他说:“收拾好自己,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男人丢下一句,“蠢货。” 摔门而去。 帝都的天刚亮。 蒋京泽翻了个身把林语落从床的边沿一把捞回身边,圈在怀里,不满地嘟囔,“跑那儿去做什么?” 说完,把人圈住,继续睡过去。 林语落试图挣扎着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去拿手机,却因为把她吵醒,不敢做大幅度的动作。 蒋京泽闭着眼睛,把她压在身下,伸手拿过床头的手机塞到她怀里,转而躺会去,重新把人搂在怀里。全程的动作行云流水,眸子却没睁一下。 “就在这儿看。”他的下巴搁在她的额前。 林语落笑他,她打开手机去看工作群的消息,手机的置顶是医院发来的杜景琛的身体情况。 “人怎么样了?” 林语落没反应过来,“啊?谁?” 在她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挣开眸子盯着她,林语落心虚地咳嗽了两声,“还没过危险期。” “那你准备关心他多久?”他的声音里有明显的不悦。 “我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要关心他多久。 第123章 别让我等太久 男人的手指在她心脏的位置一戳再戳,“林语落。” 他喜欢喊她的全名,她也习惯了他喊她的全名,她看向他。 “别让我等你太久。” 蒋京泽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变了,若是以前的性子,别说林语落时不时去医院关心另外一个男人,就算是提一句,杜景琛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可遇到这个女人,他的心就像是不由得自己做主了一样,他开始逼迫着自己去懂她的为难。 因为她,他的底线开始一步步后退,他所谓的原则开始一步步改变。 以前他为了把她留在身边可以不择手段,强取豪夺,强行占有。可、 如今她就实实在在地躺在他的怀里,他却还是有一种患得患失,他不断地说服自己用她的性格和行事方式去思考处理这件事情,甚至更多的事情。 有人说,爱是模仿,甚至是超越。想必就是这样。 蒋京泽相信她会有一个处理这件事的方法,他等,等她自己做出这些选择。 周末的天气很好,鹿骁约了蒋京泽去打球,林语落被欢姐喊到公司开会。 林语落拿着手里的工牌要进大厅,却被人喊住。 “你好。”林语落看着眼前的女人一时间没想起是谁。 “你好,林小姐。”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眉宇间有淡淡的英气,嘴角含笑,身上那套香奈儿的套装很合体,“我是蒋靓静。” 蒋靓静的名字,林语落听蒋京泽和其他人说过。蒋家的大小姐,蒋京泽同父同母的亲姐姐,十五岁考上了剑桥商学院,后退学入伍。后面的事情倒是很少有人再提了。 蒋靓静原名是蒋静,后来名字里插入一个靓字是因为和丈夫的名字谐音,结婚时加了一个这样的字。 “蒋小姐,您好。”林语落看着女人的那张脸,与蒋京泽是有几分相似之处,姐弟的美貌俩各有千秋。 蒋静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林小姐工作完能否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想请你喝咖啡。” 咖啡馆里很安静,蒋静选了一个隔间,靠着花园,这家店的这个位置几乎是空着的,很少有人奢侈到花四位数来这里喝个咖啡。 上次坐在这个位置喝咖啡,对面坐的还是蒋京泽,俩人也不愧是姐弟了。 林语落把包放下,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蒋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端着咖啡杯,慢悠悠地喝着,“林小姐的工作这么忙?平常工作日都不休息吗?” “没有。”林语落坐下,“今天有点突发情况。” 女人点点头,喝了口咖啡,阳光下那一头的大波浪像是披在肩上,格外亮眼,林语落突然觉得,她和她的名字那个靓字倒是很像。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林语落问,想找一个话题打破这稍有的尴尬。 “昨晚回来的。”女人放下杯子,“八点多下飞机,在老宅休息了一晚。” 林语落刚想要问她,要不要告诉蒋京泽,女人先开了口打断她的话,“阿泽不知道,我没告诉他。他约了别人。我这次回来,是找你的。” “好。”林语落也没再多说,听着她往下继续说。 女人嘴角上扬,看着眼前的林语落笑了笑,“林小姐的性格却是与别人不太一样。” 她坐直身子,“我也不浪费你时间了,直接说吧。自从你和阿泽结婚后,我在国外一直收到你俩的各种信息。不管是你开公司也好,还是码头受伤也好,这些事情都是你的私事,怎么处理是林小姐的权利。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要说明白,你和阿泽在一起,最好还是不要再和杜家扯上关系。” 听这话的意思,很多事情蒋靓静想必是知道了。 林语落沉默片刻,没说胡。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说这件事,最后她信誓旦旦地做了个保证,“我理解您的说法,我向您保证,我不会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情。” 蒋静看着她,定住目光,在她的脸上,像是再找寻什么,“这个我是相信的。但是我说的不是这个。” “姐姐,有些事想必您是知道了,才会问我。现在的情况就是您了解到的那样,我不能弃之不顾。” “杜家有保姆,有佣人,杜景琛身边有照顾了二十多年胜似亲人的保姆,有一个疼他宠他的父亲,如果你觉得他身边还需要一个角色来填补母亲的空缺和陪伴,我们甚至可以找一个各方面都符合一点的人去照顾。”蒋静握着手里的糖浆揉捏,“唯独你,不适合靠近。我说这些话,你应该是明白的。” “母亲的角色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林语落想起李玲,心里还是会痛。 蒋靓静说:“当然,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包括你在内,不是吗?” “我知道。但是如果我必须找到最管用的方式去弥补,否则在我心里这件事永远过不去。” “是,不管是不是你的主要责任,毕竟这条人命的丢失多多多少少和你是有关系的。”蒋静把手里的糖浆撕开倒入喝了一半的杯子里。 她低着头继续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是想要替代他母亲的位置,而是想陪在他身边度过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以前是他的母亲陪在他身边帮着他走下去,若不是为了救你,他妈妈不会受伤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所以你想要去弥补那个陪伴的空缺。是这样吗?” 蒋静眸子抬起来的那一刻,像极了蒋京泽。 林语落也惊叹她这样清晰的思维和敏感度,“是。” 蒋静点点头,“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弥补他的同时,阿泽心里会不舒服?你们是领了证的人,现在因为这件事,婚礼也是一拖再拖。没有哪个男人会看到自己的老婆去关心陪伴着自己的初恋前任,还会觉得无所谓,不说不代表心里不计较。更何况阿泽的性子,想必有不悦的时候,也不是完全闷在心里的。对于阿泽,对于你的婚姻,林小姐就没有什么歉意吗?” 第124章 如果不是首选,请你离开 林语落沉默了,这是她内心最煎熬的事情,却被蒋静一语中的。 “林小姐,阿泽的脾气你我都了解,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怕你为难做了最大的让步。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弥补杜景琛的方式很多种,尽管都不如陪在他身边这个管用,其他的方式如果你愿意,我们蒋家也可以用另外的方式去弥补,去试一试。”蒋静喝着咖啡,“杜家在法国有个项目,是在和我做竞争,杜近臣为了这个项目准备了几年之久,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拱手相让。” 她顿了顿,“当然,我的要求就是,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和杜景琛,杜家再无瓜葛,再无交集。他的生死与你毫无关系,你能做到吗?” 林语落眸子抬起来,对上女人那双犀利的眼神,她的眸子再次垂下。 “对不起。”林语落看着桌面的盘子,“他还在危险期,很多事情还不知道。” 蒋静打断了她的话,“杜景琛的心脏和身体状况就算是度过危险期,后面也经不住刺激。他是杜家的独子,还是个病秧子,几十亿的财产,你以为别人不会动了歪心思?你以为杜景琛会平平安安吗?我告诉你,后面会是无休无止的争斗和麻烦。” 蒋静的脸色沉了几分,“你也是出身豪门,是非争斗不用我说,你也经历过,在金钱权力面前人的贪婪毫无人性。薛洋敢劫持了李玲去要挟你,以后就会有人为了要挟杜景琛而伤害你,或者会发生更不好的事情,这些你都明白。” 林语落眸子动了动,“我不能预测未来,但是现在当下,我不能就这样逃避,我的良心过不去。” 蒋静喝了口咖啡,“我知道林小姐仗义善良,这个我之前有了解。你和你母亲以前资助过的小学,我去年做项目调查也去过。我不是逼着你去做违背你自己心意的事情。” 她把手里的咖啡杯放下,“我是要和你说明情况。阿泽的处境你不是不明白,看着他现在站在权力之巅,风光无限,身后的万丈深渊我见过,你也见过。林小姐,请你相信我,杜家包括杜景琛后面还会有很多的麻烦事情需要处理,这中间会有很多人牵扯进去。我不希望阿泽因为你的缘故再多一份算计和危险。” 林语落咬了咬嘴唇,“我明白。” 阳光打在蒋静的身上,恍惚间,林语落想起温晴和李志曾开玩笑说她和蒋静的眉眼有些相似,两人都像韩国的一个明星,林珍娜。 林语落细细看过去,蒋静的眉眼间有一股股淡淡的坚韧和英气,美极了。 蒋静眉心微挑,“明白就好。人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生,都是要做出选择的。林小姐,阿泽若是你的首选,那我非常感谢你也真心欢迎你进入蒋家,但是可能你要舍弃很多。” 林语落的简单利落,没有多余的问,没有刻意的讨好,清冷的性子周道的礼貌,不卑不亢,稳定的情绪,倒是让人相处起来舒服得很。 可纵然再好,她先要保护的是她自己的弟弟。她不允许任何的危险和麻烦在她的眼皮底下向着蒋京泽靠近。 蒋静把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林小姐,我希望你能尽快做出一个决定。” 蒋静打开手机递给了林语落,是蒋京泽的伤检报告,“杜景琛手术移植的前一天,李家就有人受人蛊惑,在公司门口把阿泽的后背划伤了,当时有合作公司的人来本地进行项目考察,受这件事影响考察结果让对方十分不满意,并且有一些负面的信息传开。这事你知道吗?” 杜景琛手术移植的前一天是李玲自杀的那天?林语落想起前几天在垃圾桶里看到的带血渍的衬衫,“蒋京泽说是李志受了伤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李志跟了阿泽这么多年,他就算是受了伤,你觉得他敢把血渍蹭到他有洁癖的老板身上吗?”蒋静对着手机打字,看了林语落一眼,“阿泽以前的花边新闻,你也没少看过吧?” 服务生端来一杯卡布奇诺放在蒋静面前,林语落看着咖啡杯上的英文字母,说:“听过。” “我这个弟弟向来是喜新厌旧,什么东西到手了,刚开始如获至宝地宠着,后面也就慢慢腻了。”蒋静端起咖啡看了一眼,没有喝,“小时候喜欢的玩具连睡觉都要抱着,过几天玩腻了,便不会再多看一眼。这么多年对任何东西一直是这样。” 林语落垂眸抵笑,笑里带了些无力,“所以,您是想和我说,他早晚有一天对我,对婚姻也会是这样吗?” 蒋静收起手机,神色冷淡,“当然不是,我只是在和你说一说我这个弟弟,要你对他多一些了解。婚姻爱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没资格说什么。” 蒋静起身,“林小姐,很荣幸能和你坐在这儿聊天,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能把他作为首选,还请你不要给他带来伤害和麻烦。” 看着蒋静远去的背影,林语落背影慢慢驼了下去,缩在沙发上,被落日笼罩着。 客厅的灯突然坏掉了,何姐看着一闪一闪的灯,有些着急,可还是稳住性子和林语落解释道歉。 林语落坐在沙发上,“何姐,灯是突然坏的,谁也没有预知的能力,这件事不怪你。明天找人过来修就是了,把灯关了吧。” 何姐把灯关掉,犹豫着说:“泽少最不喜欢客厅里暗着,他回来......。” 林语落看了一眼落地钟的时间,晚上十点,她说:“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等她,我会和他解释的。” 何姐和佣人都离开,去了自己的房间,诺大的客厅里暗着,林语落半卧在沙发上,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白天蒋静的那些话。 她的心乱成了一团麻。 手机的新闻头条一条条地提醒着,她打开往下滑,习惯性地找着自家艺人的名字。 第125章 你就这么不在乎? 林语落刷到最后,也没看到自己家的艺人,悬着的心稍微安稳。 这个时辰的小报,娱乐头条一般都是被拍到地下恋情,明星去夜店,与朋友聚会等信息,稍有不慎,便会被拿来做文章,大肆宣传。 林语落随意地划着,却被那条醒目的标题狠狠地戳了心脏一下。 国际名模归国与千亿总裁当街拥吻。 照片上的每一张图片既模糊又清楚,像素低,却不影响人们看清楚里面的故事。 第一张是蒋京泽背对着镜头,与楚千怡相拥。第二章蒋京泽表情严肃认真倾听娇俏的佳人耳语着什么。第三章,是所谓的拥吻,可林语落能看得出是借位,这是狗仔惯用的招数。 客厅的门被拧开,林语落还未想好怎么去面对他,慌乱地闭上眼睛,装睡。 男人在玄关处换鞋,不悦地问了声,“为什么关着灯?” 见无人回答,他随手去按开关,连着按了几下不见灯有反应,目光扫到在沙发上卧着的林语落。 林语落穿着睡衣缩在沙发里,背对着他,团成一小团。 男人放轻了脚步,眸子扫过她手里拿着的手机,手机反扣着握在手里,没有关还亮着屏幕。 他没有动,站在沙发一旁看着她的背影,很显然没睡着,她睡熟的呼吸声是平稳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有丝毫的动静。 男人嘴角上扬,在沙发边缘坐下,故意逗她,“睡着了?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林语落闭着眼睛不动弹。 蒋京泽去戳她的痒穴,在她肋骨处轻点,他懂她的敏感点,知道她禁不住这样闹。果然没两下,林语落便受不住笑着躲。 “不是睡着了吗?” “我没有。我休息。” “是吗?我看看休息好了吗?” 俩人在沙发上闹成一团,林语落的心事堵在胸口,可却也是禁不住他这样闹,男人把她腾空横抱起上楼。 他的手掌握在她冰冷的小腿上,“怎么这么凉?” “没事,在被子里捂一捂就好了。”林语落自己也去摸自己的腿,可害怕掉下去,另一只手还在紧紧勾着蒋京泽的脖子。 男人把她放进放到床上,盖上被子,从脚到肩膀严严实实盖住,神色突然严肃,“盖好,别着凉。” 林语落乖乖地没再动,她看着他身上的运动服,“你去哪儿了?” “去打球了。” 林语落没再问,“我困了。” 男人没多想,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你先睡吧。” 蒋京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林语落已经裹着被子睡着了,他看着蜷缩在被子里的小人儿,嘴角情不自禁地笑了。 想要找手机,才察觉到手机在口袋的外套里,男人到楼下从风衣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掉在沙发缝里的手机还亮着屏,他弯腰去拿。 手机屏上的照片和信息让他拿手机的动作顿住。 她刚刚是在看这个?是看到了?却没有问。 男人睡下的时候,往林语落身边靠了靠,他能感受到她已经醒了,俩人谁也没开口。 良久,她要翻身背过去,被他握住肩膀拉回自己怀里,他在她耳边问:“睡不着?” “没有,翻身的时候醒了。”她在他怀里没有动。 “怎么睡得这样浅?有心事?”他问。 林语落没答,过了很久,她说:“没有。睡吧。” 两人谁也没睡,可谁也没再说话。 翌日清晨,两人各怀心事地吃着饭,谁也没说话。 何姐在这紧张的气氛里小心地做事,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蒋京泽看着李志发过来的文件和信息,回复,“挂热搜。” 手机对面的李志满脸的不解却也只能是服从。 林语落的手机消息在不断地震动,她看了一眼,最后干脆关掉了手机。 男人若无其事地喝着咖啡,“怎么了?” “没有。工作的事情。”林语落撕了包糖浆倒进杯子里。 “鹿骁说杜景琛的情况算是稳定了。”男人没有抬头。 林语落垂着眸子喝了口咖啡,“嗯,在用排异反应的药。” 男人抬眸,眸子盯着她,良久,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你放了一包糖。” 林语落缓神,他要去拿糖浆的手被男人握住,眸子对上他的眼睛的那一刻,迅速垂下。 男人拿过她手里的糖浆,撕开一个小口,给她倒了进去,“我今晚约人了,可能很晚回来,可能不回来,你自己早点休息。” 林语落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应声,“好。” 男人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起身上楼,等他再下楼时,林语落还是维持着端咖啡的那个姿势,望着桌面发呆。 蒋京泽敲了敲桌面,把她手里的咖啡杯端过去,推到了一边,“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林语落仰头看向他,“问什么?” “改天我陪你去选婚纱吧。” “要不还是等一等吧。”林语落想起昨天蒋静说的话,也许她对于蒋京泽来说一直都不是好的伴侣,自从在一起,她都是在给他制造麻烦和危险。 蒋京泽拉了旁边的椅子挨着她坐下,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地在她脸上扫寻,一遍又一遍,“林语落,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蒋京泽,我。” 男人似乎在等她开口,看她欲言又止,他眸子里的期待的光暗下去,“我做什么?你都不在乎是吗?” 他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等,等她开口问,他把解释在心里想了无数遍,要把这件事情所有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她。甚至他宁愿她为了这件事去生气,去质问,去发疯,可偏偏她连提都没有提。 从始至终能牵动她情绪的,只有杜景琛。 “蒋京泽。”林语落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她垂眸盯着他手背上的青筋,“我们当初结婚的决定也许过于冲动......。” “后悔了?杜景琛的心脏好了,可以活下去了?你就后悔和我结婚了?”男人握住她的手腕,死死扣住,“是吗?” “你说什么呢?”她从未后悔嫁给他,也从未想过和杜景琛再有过任何感情上的瓜葛。 第126章 自己的宠物送给别人,不舍 蒋京泽起身连带着把她拽起来,“那你自己做个选择,你是要他,还是跟我?如果要他,我就放你自由,如果跟我,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和他见面,不能有任何联系。他是生是死,和你毫无关系。” “蒋京泽。”林语落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这事不可能这么简单。” 话音刚落,男人松开了她的手腕,他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暗室。 黑暗的屋子里只有金丝笼顶端的灯光是亮着的,笼子边的银色琉璃架上挂着血淋淋的鸟肉,血水滴下来,染红了丝带的一边。 陈曦身上那件薄白纱衣,红白的抹胸,脖颈上坠着一颗红色的珊瑚珠,手上拴着软细的银链子。 男人把手腕上的佛珠挂在了怀里那只赤狐的脖子上,在它耳边轻轻低语几句,那只狐狸迈着妙曼的身姿跑向银架,开始大快朵颐。 几块牛肉下肚,小狐狸很是满足,扭动着身子要向男人靠近,却被男人伸出的食指一点,定在了原地,俯身趴下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男人从它脖子上取下那串染血的佛珠后,轻轻拍了拍它的后背,示意它离开。赤色的身影跳动了几下,向一旁的铺了白毯的秋千上跳去,卧在上面,眯着眸子。 男人开了笼子,朝着笼中人挑眉。 女人会意,匍匐着从笼子里爬了出来,纤细的腰肢上系着银色的链子,随着扭动的动作,一晃一晃勾人魂魄。 男人把佛珠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擦了擦,女人的牙齿咬开他要带上的钥匙,取了下来,咬在嘴里,媚眼如丝,脸颊在他身上蹭了蹭。 男人对她这个动作很是满意,嘴角微扬。 笼子上的银锁打开,滑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引得卧在一旁的狐狸睁开了眸子。 “求我?你知道该怎么做?”男人撵着佛珠坐回沙发上。 银色的链子缀在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金属碰撞在一起的节奏感,丝绸撕裂的声音,刺激着一旁的赤狐。 灯光下白色的丝带和碎片凌乱地飞舞,飘落,娇媚的赤狐发出欢快疯狂的笑声,舞动着。 佛珠碰撞,银链震响,赤狐妙笑,骨头碰撞,佛经低唱,还有女人压抑的哭泣声………在黑暗里那束光下,绝响。 …… 一切平静,小赤狐尽兴后,叫了一声,懒洋洋地回到了白毯上卧着。 “说吧。”男人胸前的汗水滴在她的发丝里,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要什么?” “热搜是你安排的?”陈曦的眸子渐渐聚焦,看向头顶的男人。 “怎么?容不得他身边有别的女人了?”他的声音很冷,他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我还以为你只嫉妒你那个姐姐。” “我只要他。”她眸子里是少有的犀利。 男人摸了摸她的头,神色一收,故作一脸的吃惊,“你现在这个样子说这句话,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陈曦颤颤巍巍站起身,低垂的眸子看在男人的脸上,“我不要他的心,只要人,只要你能帮到我,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男人握住佛珠的手在她脸上拍了拍,那张苍白的脸上泛出红晕,“你知道我要什么。” 她咬唇凑近男人,“祝我们心想事成。” 男人别开脸,薄唇贴在她的耳后,舌尖轻轻一舔,“杜景琛的病危通知书会让你心想事成。” “他会死吗?” 他声音渐冷,“他必须死。只是,我不想让他这么快死。” 女人身体微微轻颤,“其实我们俩半斤八两,不是吗?我狠,你不也是吗?” 男人眸子里带了杀气的狠厉却又夹杂了一股邪魅的玩味,他的食指轻轻抹掉她唇角的血痕,在她的眼睛下轻轻一点,“我不是狠,我是毒。” 她勾紧他的脖子,“主人。”低念一句佛语。 男人握住她的细腰,用力一捏,疼得她眉心一蹙,“自己的宠物送给别人,还挺舍不得。” 纤细的手臂挽住他的胳膊,“你的野心,从来不是养一只宠物,不是吗?” 他开怀大笑,抱起她往房间走。 银链声从房间传出,发出清脆的响声,白毯上的赤狐发出震震欢唱……… 连续几天蒋京泽都没有回家,杜景琛的病危通知书一张张地下,林语落坐在走廊里那张巴掌大的脸上没有血色,满是焦急。 杜近臣手里撵着佛珠,坐在长椅上等待。 鹿骁从手术室出来,拿着一张手术单递给杜近臣,“病人不配合。这种情况一般是他的意识里没有生的希望。他自己不想活,华佗再世也没用。” 杜近臣的神色愈发沉冷,“鹿少,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办法?” “现在稳住了情况,后面就看他自己的求生欲了。”鹿骁摘了口罩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他是看了他母亲死亡通知单的,也许这是主要原因。” 林语落神色紧张,“那没有别的办法吗?” 鹿骁抿嘴,沉思片刻,摊开手,“他自己想死别人没什么法子。”鹿骁把手上的手套摘下来,临离开前看了林语落一眼,“别总是用你那颗圣母心去管别人,还是花点心思在你自己的男人身上吧。” 杜近臣看着远去的鹿骁,目光回到了林语落的身上,他丢掉手里的拐杖,走到林语落身边。 林语落只觉得眼前的人一矮,杜近臣早已双膝跪地,跪在她面前。 林语落惊得立刻蹲下去扶他,“杜叔叔,你,你别这样。” “林小姐,我这一生没开口求过别人,我求你久久景琛。我杜近臣就这么一个儿子,只要你能救活他,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杜叔叔,你先起来。我肯定想救他,但是我不是医生,我也没有办法。”她弯腰去扶他,“你先起来。” 杜近臣跪在地上,纹丝不动,“除了他母亲,你是唯一的办法。” 林语落起身把他扶起来,“您别这样,您先起来。” “当初他在美国接受治疗,知道你外公出事后,执意要回国把他手里的股份抛掉,帮你还债。”杜近臣说,“我不同意。他为了这件事拒绝治疗。” 第127章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最后我答应在拍卖会上拍下林家的宅子和你外公手下的茶园,他才肯吃药。”杜近臣的眉毛很浓密,眉眼和杜景琛有些像,“后来他回国,正好是林小姐的公司起步,这你知道吧?” “我知道,当初有好几个合作项目是从杜氏过来的,我以为是因为欢姐......。“ 杜近臣笑了笑,看向手术室,“秦欢从未开口求过我任何一件事,景琛也没有。他第一次开口是为了你,第一次和我吵架也是为了你,第一次违背我的意思也是为了你。” 林语落没说话。 杜氏作为娱乐界的龙头老大,手里握着的资源和艺人都是顶配的。杜家宣布参与杜氏的管理之后,都在传因为杜景琛管理不善有不少顶流艺人和合作伙伴到期解约或者提前结束了合作关系。 而那些艺人恰好进了欢娱,到了林语落的手上。 “我如果说他是因为放心不下林小姐一次次地延误了病情的治疗,对于毫不知情且已经是结了婚的人这种说法是很可笑,但是却是是真的。林小姐公布结婚喜讯的那天,他心悸入院。”杜近臣站在灯光下,“语落,我知道景琛做这些的时候从未想过要让你知道,他答应由他母亲陪着去美国治疗也是因为我答应杜氏会一直支持欢娱,我们也不会再去打扰你的生活。可惜,最后阴差阳错。” 提起李玲,林语落的心里依旧会隐隐作痛。 “语落,我希望你可以陪他挺过去,替补他母亲的空缺,就当作是我老头子求你。”杜近臣鞠躬,“只要景琛安然无恙,我杜近臣保证,只要是你带领的欢娱,我杜氏一定全力支持。不计后果。” 林语落轻叹一口气,“杜叔叔,你不说我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林语落回到家的时候,二楼开着灯。 蒋京泽一连一周都没有回来,高尔夫球场,公司,酒店,夜店到处都是他携前女友出玩的身影,一条条出现在娱乐新闻上。 对于隐身的林语落,也都是各种猜测。 豪门婚姻本向来是众人八卦娱乐的一大看点,更何况是曾经人尽皆知风流爱玩的蒋京泽。 何姐从厨房端着一锅乌鸡汤出门,看见玄关处的林语落,面露喜色,“少奶奶,泽少回来了。” 林语落低头换鞋,“好,我知道了。” 何姐把鸡汤放在餐桌上,盛了两盅,林语落凑过来看了看,“我吃过了。留一份就好。” “泽少说不舒服有些头疼。”何姐放下手里的勺子,“我刚刚在这里面加了点枸杞,驱驱寒。您也喝一碗吧。” 林语落洗过手后端了盘子,“我给他带上去吧。” 何姐看着上楼的林语落,心里嘀咕,这小两口要么甜得和蜜糖似的,要么就是冷着不说话。蒋京泽如今绯闻满天,也不回家,林语落反而没了脾气。 房间的灯是关着的,蒋京泽没有在屋子里睡,想必是去了客房。她把鸡汤端到客房,门是留了一条缝隙的,从外面借着灯光望过去,里面的人应该是在床上睡着的。 她推门进去,把鸡汤放在了桌子上,床上的男人并未动,想必是睡着了。 林语落轻轻喊了一声,男人纹丝不动。 她轻叹一口气,放下鸡汤退了出去,看着等在楼下的何姐,林语落说:“你休息吧,等他醒了想喝汤,我去热。” 黑暗中男人睁开眸子,满心的怒火憋在心里,他特意留了客房的门一条缝,若是他把门关了,她怕是连门都不会推。 这一周他故意带着楚千怡在媒体的镜头下出现,就是想让她亲自达赖电话质问,他想看她因为生气发疯,他想看一看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一周,没有任何的动静。他现在死乞白赖地主动回家,她依旧是不温不火。 林语落,你到底有没有在乎我一点点? 房间的门再次被推开时,蒋京泽正坐在黑暗里玩手机,手机的亮光打在他立体的无关上。 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林语落避开他的目光,“我怕你晚上冷,抱了床被子给你。” 男人没说话,看着她把被子盖在他身上,她路过那晚鸡汤的时候,问:“这个汤还要喝吗?” 男人盯着她瘦削的后背,“你来就是要做这些吗?” “你想喝的话,我再给你热。”她要去端那晚凉了的鸡汤,被男人攥住手腕拉回身边。 “林语落,你没什么别的话要和我说吗?” 她没有回头,没有再动,“楚千怡是你的初恋吗?” 蒋京泽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他张了张嘴,过了很久,说:“是。” “蒋京泽,如果你和她在一起开心吗?”她回过头对上男人那双漆黑的眸子,“你和我在一起开心?还是和她在一起开心?” 男人握住她的手腕发了狠,她的血液像是停在了手腕的上面,垂直的手发凉,开始发麻。 男人没开口,她也没说话。 过了很久,手腕开始密密麻麻的痒痛,紧接着没了知觉,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蒋京泽,如果我说好多事情太突然我没有能力去解决也不知道怎么去解决是对的,你会相信我吗?” 她低叹一声,“你信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不配如愿以偿,她没有一帆风顺。”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如果你想离婚,我可以净身出户。” 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不少。 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滴落,不让他察觉自己哭了,她说:“如果你不想离婚,想要自由,我也可以配合。” 男人松开她的手腕,声音沉冷,“林语落,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婚姻在你那儿算什么?” “你还头疼吗?”她问他,“头疼的话,我给你拿药。” 翌日清晨,林语落起床时,蒋京泽已经离开了。 何姐正从客房出来,手里端着的烟灰缸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烟头喝烟灰,她看向林语落欲言又止。 林语落说:“把家里的烟都收起来。” 何姐有些为难,林语落说:“他问,就说我都拿走了。” 第128章 不会过正常日子 花园咖啡厅。 蒋静端着手上的咖啡杯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冷着脸的蒋京泽,目光重新回到ipad上,“怎么了?蒋公子?最近和我们的大明星玩得不开心?” “那些娱乐记者是你安排的?” “那倒是真不是。”蒋静笑了笑,“我没那么多时间去拍你的八卦,怎么?是你家里那位闹了?” “闹就好了。”男人端了咖啡杯,“楚千怡为什么突然跟着你回国?” “想你了呗。阿泽,你结婚生子和谁结婚生子我都不反对,但是必须找一个真心对你的。”她放下手里的ipad,“我马上回国了,千怡在国内拍广告,暂时留在国内会陪你一段时间。” “怎么了?”楚千怡拿着一本厚厚的财经杂志朝着俩人走来,“我怎么听到有人说我的名字?” 男人看着窗外,像是没听见一样,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蒋静笑着说:“说你最近怎么好学了?看起财经杂志了。” “是啊。”楚千怡挨着蒋京泽坐下,“我们泽少博学多才,不多学点知识怎么配得上我们蒋总?” 男人低头看着手机,对这一场谈话毫不关心,“我让人谈了几个时尚代言,过几天让李志拿给你选。” 蒋静开玩笑打趣,“这蒋总选的代言,怕是比经纪人谈的好那么一点。” 楚千怡笑而不语,她看向一旁心不在焉的男人,扬了扬手里的杂志,“蒋总,谢啦。” 几人聊了会儿天,蒋京泽全程没有任何兴趣,恹恹的,俩人对此也见怪不怪了。 蒋静先一步离开,楚千怡端起男人的咖啡往嘴边送,被他一个厉色丢过来,立刻乖乖放下。 “晚上陪你去公司加班?”楚千怡问,“或者找个地方玩玩?” “我回家。”蒋京泽扣上墨镜,把窗帘拉开,外面的阳光照进来。 楚千怡是模特,平日里注重护肤最怕太阳晒,蒋京泽一开窗帘,她移到了对面的座位上。 “是不是林小姐吃醋了?” 男人没应声。 楚千怡拿着杂志翻了几下,“能在这本财经杂志上发表文章的人,应该不会是个吵闹的性格。” 男人闻声抽过她手里的杂志低头去看,“哪儿呢?” “自己找喽。”楚千怡叫了一杯新咖啡。 从蒋京泽领证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是动心了,可她还是没有想到他会对一个女人上心到这样。 他以前说不喜欢吵闹的女生,不喜欢束缚他自由的人,可他现在为了让林语落吃醋绞尽脑汁,费尽心思。 他爱林语落,爱到可以容忍她去关心别的男人。 蒋氏。 “姐夫。” 蒋京泽闻声迈进门的腿收了回来,满脸不耐烦地看向一路小跑过来的陈曦。 “姐夫。”陈曦自从上次下药事件后被辞退,就一直没有再露面。 男人站住脚步,陈曦气喘吁吁停下,头发有些乱,“姐夫,我有话和你说。” 男人眯着眸子看向她,陈曦咬了咬嘴唇说:“我们换个地方。” 男人没有回应,朝着大厅走进去。 “是关于姐姐的。” 他顿住脚步。 蒋氏的咖啡厅。 “说吧。”男人戴着墨镜,坐在窗下的沙发上,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了他精致的五官上。 “姐姐要陪杜景琛去美国治疗。”也许陈曦发现了对于男人转弯抹角没有用,这次直截了当地开始挑拨离间,“杜景琛的身体状况不乐观,姐姐现在每天都去医院照顾他,你知道吧?” “你想说什么?” “我想和你在一起。”陈曦说,“我想陪着你,她做不到的,我可以。” 男人眉宇间满是不耐烦,陈曦不等他开口,直接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去整容,我可以成为另一个林语落。” 男人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上下打量她一眼,“凭你?” 鹿骁摆弄着那盆茉莉花,领口的佛珠在阳光下显得很是亮眼,“哥,你在外面那一连串的绯闻可是实打实的照片,这再大度的人看了这些照片也会有脾气的。杜景琛的情况确实需要会美国或者找个安静的环境去疗养,不过一时半会儿出不去。” 蒋京泽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上的婚戒,“你知道女人吃醋是什么样吗?” 鹿骁笑了,“你不知道吗?女人吃醋撒娇闹小脾气不是常有的事吗?” “我说的是,你见过吗?” 蒋京泽抬眸望向他,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鹿骁眸子里的光暗了几分,笑意被压下去,他回过身去浇花,“生在咱们这样的家里,家里女人为了外面的女人闹腾是应该是最常见的,从小见,不是吗?” 蒋京泽眸子里的光隐隐淡下去,漆黑的眸子里有一种讽刺,“明明是从小见了就心烦的东西,现在却费尽心思地去要。” 鹿骁身上的白大褂在阳光下很白,与那枚黑色的佛珠形成对比,男人声音有些自嘲,“以前最不想沾染的真心,最不想要的婚姻,最不爱的束缚,现在却又拼了命去要。” 蒋京泽本意是来消解自己心里的苦闷,没想到鹿骁还共情了,他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他转移了话题,“杜景琛打算去美国治疗的消息,还有谁知道?” 鹿骁回国神,想了想,“就这几个人。”他问:“林语落不会真想着陪他去治疗吧?她告诉你的?” 男人没再多说,“不是。” “你们两个人打算怎么办?你天天带着前女友到处逍遥自在,满天飞的绯闻视而不见,她就除了工作就是医院,在这儿关心着前男友。”鹿骁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佛珠在手里把玩着,“过日子可不是这么闹的。” “吆,你过了几天日子?” 鹿骁目光别向别处,轻笑,“我没过过日子,我还没见过别人过日子?”他说完想了想,“别说,确实,我真没见过正常人过正常日子。” 他们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从小就是金钱佣人围着,吃喝玩乐逍遥自在里还要带着学会各种勾心斗角。在他们居住的宅子里,今天的夫妻明天就会因为别的女人分道扬镳,今天的家人明天就会为了钱权闹得两败俱伤。 他们没有正常人的日子,也许不是没有,是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别人是怎么过正常日子,他们不会过正常日子罢了。 蒋京泽出门离开。 第129章 带女人回家 蒋京泽回别墅的时候,林语落正在二楼收拾房间,她把蒋京泽的衣服熨烫好,拿着手上的衣服架往楼上走,没有看见进门的男人。 餐桌上摆放着各式的菜品,都是他爱吃的。 何姐拿着熨斗迎上来,“泽少,您回来了。饭准备好了。” 蒋京泽看一眼楼上,“这是做什么?” “少奶奶说马上换季了,天气暖和了,把您的衣服都拿出来整理一下。”何姐从厨房拿来消毒毛巾递给男人,“少奶奶为了这件事忙活了一上午呢,每一件都是她亲自挑好,整理好的。” 男人洗完手,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擦手,“以后这些事情你们做。” 何姐应着,“少奶奶说您的衣服她自己来整理,我们也没敢拦着。”何姐把碗筷摆好,给蒋京泽盛汤,“少奶奶刚刚吃过了。” 蒋京泽要开口叫人的话截在喉咙里,他手上接汤的动作顿了一下,“为什么突然收拾衣服?” “少奶奶把衣服给您整理好,说您以后找的时候方便。” 蒋京泽扔下手里的碗三五步上楼,留下站在楼下的何姐一脸不知所措。 卧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林语落被吓得打了个激灵,看着闯进来的男人,她手上叠了一半的衣服顿住,问:“怎么了?” 蒋京泽拍上开着的衣橱门,从她手里抽过她在叠的衣服,“跟着你情夫私奔之前,来我这儿装装样子?” 林语落眸子里的光一分分暗下去,脸上神情黯淡,“蒋京泽,你这样有意思吗?” 男人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是觉得我说了实话没意思?还是觉得我没有举双手支持你跟别的男人鬼混没意思?” 林语落一旁叠好的衣服放进衣柜里,显然那边属于她的衣柜早已经空了,男人似乎断定了自己的猜想,声音沉冷,“准备什么时候走?” 林语落被他气的张了张嘴,又闭上,这个时候吵难免又是大闹一场,她把他手边的衣服拿过来,叠好,“你吃饭了吗?” 男人没作声,盯着她的脸,“你现在是不是生怕把我惹恼了,你就走不了了?” 林语落气结,“是。”摔门而去。 紧接着身后传来茶杯落地的声音。 “阿泽,代言的合同我让我经纪人看过了,什么时候签?”楚千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要不明天?我请你吃饭表示感谢。” “今晚,我给你地址,你过来。” 林语落被气哭,收拾起情绪和外公开视频,林母也是在一旁询问着最近热搜和娱乐新闻上两人婚变的传闻,满脸担心。 林语落坐在衣帽间收拾着衣服安抚她的情绪,“没有,那都是好朋友,有些事情是商业需要,你懂的。” “没有吗?”林母半信半疑,“没有是最好的。你看你,最近瘦了这么多,平常不要总是去忙工作。” 外公在一旁带着老花镜笑呵呵地问:“大忙人什么时候回来看外公?外公收了你最喜欢的茉莉花茶。” “快了,快了,等下个月,我去回去,外公记得给我留着。” 林语落刚挂断电话,就听见外面的说话声,这个地方除了她和蒋京泽还有何姐和几个佣人几乎没有几个人来过。 蒋京泽不喜欢家里人多,特意选了这个比较安静的别墅。 “泽,这地方环境倒是不错,就是离着你公司和商场都不近啊,生活也不方便,你怎么会选择住在这个地方?”楚千怡环顾四周,打量着整个房子的装修,“这儿有佣人,何姐还在,应该是蒋京泽经常回来住的宅子。” 男人喝了口水,“有问题吗?” 楚千怡瘪瘪嘴,“没问题。” 蒋京泽是个心性不定自由的主,心思最让人摸不透,看他不高兴,楚千怡也不再多说。 楚千怡的目光定在二楼的林语落身上,与此同时,林语落也注意到了楼下的情况。 “来客人了?”林语落手里拿着几条围巾,她往楼下走。 “你好。”楚千怡微笑着和林语落打招呼,向着楼梯上下来的人伸出手,等着同她握手,半开玩笑半认真,“我是楚千怡,是阿泽的绯闻女朋友。” 林语落同她握手,“你好,我是林语落。” 楚千怡似乎有些吃惊,看向男人,“哦?” 这里住着的若真的是蒋京泽的红颜知己,蒋京泽把她这个所谓的初恋带回来,她倒是觉得正常。 可林语落,人人都知道那是蒋京泽明媒正娶拿了结婚证的蒋太太,而且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能看出来,蒋京泽对这个太太可不是露水情缘那么简单,这一位在蒋京泽的心里可不像是别的女人。 何姐站在一旁看着这修罗场,不敢出声,虽说楚千怡是模特,可真的站在一起,林语落的身高和气质并不输这位名模的气场。她在心里暗自感叹,不愧是我们少奶奶,漂亮气质好,有气场。 林语落把手里的围巾递给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何姐,“这几条围巾也封起来吧。很久不戴了。” 何姐逃亡般去处理围巾。 蒋京泽的目光盯在她身上,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再也没有移开,林语落回头对上男人意味深长的目光。 林语落看向男人,“我去泡茶,你们忙。” “不用了。”蒋京泽收回视线,手臂搭上楚千怡的肩膀,“我今晚有事要忙,你早点休息。” 看着两人上楼的背影,林语落眼底溢出失落和复杂,她拿起一旁搁置在餐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扔进垃圾桶里。 隔壁书房笑声不断,林语落坐在卧室内安静地听着隔壁的说笑声,屋子里黑着灯,一切还都是最熟悉的样子,一切又变得那样陌生。 她收拾好行李箱,带了最简单的东西,要去找笔记本时才想起在书房。她犹豫很久,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楚千怡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屏幕在看什么,男人嘴角噙笑看向电脑,“这个地方可以改。” 林语落敲门进来的那一刻,两人同时看向她,她指了指茶几上的电脑,“我拿东西。” 蒋京泽没说话,拍了拍楚千怡的胳膊,“继续。” “那我改了,你可别后悔。这多加一个零,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加啊。” 林语落抱起电脑,在门口的时候她脚步顿住,犹豫片刻,关上门。 男人盯着那扇关上的门,眸子里的光黯淡下去。 林语落站在书房的门口,淡淡地笑了笑,嘴角带了一丝无奈和复杂。 第130章 雨中争吵 蒋京泽恹恹地卧在沙发上,阖着眸子。 楚千怡望向男人那张出类拔萃的侧脸和下颚线,一身吸烟装被他穿出别样的气质,这个男人的骨子里带着高贵的散漫,和精致的浪漫,还有神秘的荷尔蒙。 “填完了,就回去吧。让司机送你。” 楚千怡放下手里的鼠标,转过身,“我今天是个工具人?” 蒋京泽睁开眼,起身,“走,送你出去。” 楚千怡瘪瘪嘴,“好吧。” 二楼卧室的灯是关着的,卧室的门也是关着的,男人目光扫了一眼收回来。 玄关处林语落的拖鞋放在鞋柜里,男人再次往楼上看了一眼,“送送她。” 佣人打着伞站在门口,“您请。” 楚千怡叹口气,过河拆桥,这变脸也太快了,“再见。” 门一关,蒋京泽变了脸色,几步冲上楼,房间的灯关着,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唯独不见林语落的身影。 “她人呢?” 何姐看见匆匆忙忙下楼的蒋京泽,“那个,少奶奶?她,她走了,她是拉着行李箱走的。” “怎么不早说?”男人怒意中烧。 “她,她不让打扰您工作。”何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蒋京泽,“这是少奶奶留下的。” 蒋京泽接过来,一把钥匙从信封里掉出来。 ...... 林语落车子刚停下,就被后面的迈巴赫圈挡在前面,男人从车里下来,手上的黑伞被风吹得晃动。 林语落坐在车子里不动,蒋京泽站在车子的一侧,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动。 雨滴噼里啪啦打在车玻璃上,声音像是敲在人的心脏上,敲得两个人的心都在晃。 雨水顺着伞的边缘往下流被斜风吹到男人的衣服上,他的左肩被打湿了一半,不远处那棵树被风拔起,三两下卷走。 林语落还是下了车,推门的那一瞬间,风雨从外面灌进来,把车门朝着男人的那一面掀开,被他一只手及时扶住。 林语落被门的力道往前一带,脚下失控,整个人随着门朝着蒋京泽的方向栽去。 男人手臂一扬,他手里的伞被扔出去,伞折成两半落在了地上,才避免了林语落的脸划上伞的针。 蒋京泽的手拽住她的后背,他把门关上的同时把她的人往自己怀里带,林语落整个人被他的胳膊牢牢地扣在怀里。 她赌气推开他,神色里满是警戒,“别碰我。” 他上前去抓她的手顿珠,她去开门,他跟在她身后,果真没碰她。 进了门,两人早已被淋湿,从头到脚被淋透了,林语落身上的毛衣淋了水格外沉。 “说吧,什么事?”她冻得全身上下都在哆嗦,红肿的眼镜水汪汪地盯着男人。 “你先把衣服换了,一会儿着凉了。”蒋京泽上前一步,想要把她推去换衣服。 “你别碰我。”她往后退了一步,“不用你管。” 他不容她分说,把她强行扛起来,扔进浴缸里,“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别碰我。” 注定又是一场歇斯底里。 他抵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浴缸的边沿上,“你是要自己乖乖洗完换衣服,还是要我帮你?” 这么久的磨合,林语落知道这个时候最不能逆着他的性子。 “我自己洗,你出去。” 他果真松了手,关上门。 自从外公搬走之后就没有人再来住过,热水器没有开,水冰凉,是冷的。她无心再去管,冷水打开,整个人被浸泡在冰冷的水里,像是那一日,跳进海里。 蒋京泽从衣橱里拿出她的衣服刚想要开门,手上的动作顿住,他敲了敲门,“衣服给你放在门口。” 林语落从冰凉的水里钻出来,吸了口气,脸上渐渐有了热源。 门突然被拧开,她整个人吓得惯性地往水里躲。 男人的手插进水里,眸子更冷,果然是凉的。 他扯过浴巾把她从水里捞出来,不容得林语落去躲,就被他拦腰抱到了床上裹进被子里,她的挣扎在他的怒意之下毫无作用。 林语落被他卷裹在被子里,紧紧裹住,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着冷水,“你......放开我。”由于冲过冰冷的洗澡水,她整个人的牙齿还在打颤。 “走,回家。”他要去抱她。 林语落却像是发了疯一样躲,“我不回去。” 她整个人都被他卷在被子里,奈何怎么挣扎都是徒劳,越是挣扎得厉害,他把她裹得越是紧。 “蒋京泽,你放开我。” “你走开,你别碰我。” “滚开。” 他把她抱出门,“使劲儿喊,把人都喊醒,看看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你无耻,蒋京泽。”果然,林语落的声音降了下来。 男人把她塞进车子的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林语落的手早已挣扎出来,可身上一丝不挂,她只能用手提着被子挡住身体。 迈巴赫的空间足够宽敞,蒋京泽直接从副驾驶的位置跨到了驾驶座上,门被锁死。 “我不回去。” 蒋京泽把暖风开足,“乖一点,别闹,回家再说。” “我不回去。”这一次没了歇斯底里,林语落的语气决绝,“蒋京泽,我不会再回那个地方,我死都不会回去。” 男人没说话。 车子开到了半路,是回别墅的方向。 林语落的声音发颤,却异常冷静,她缩在副驾驶上,裹着被子,手腕处和额头爆出青筋,纤细的手指死死抓住被子,“停车,我不回那个地方。”她的手在车门上拽了两下,随后想要去找别的开关的手被男人紧紧攥住。 “蒋京泽,你想好好谈谈吗?想的话,你就别再开了。”林语落抽回手,“如果你今晚只是为了折磨我,把我带回那个地方,那你等着给我收尸吧。这样我们谁也不用再折腾,谁也不用再痛苦下去了。” 男人的车子减速,在路边停下。 身后的车一辆辆从侧面划过,带走了地上的雨水。 “你这个鬼样子,不回家,你想去哪儿?”蒋京泽也异常冷静,“去酒店?还是说裸着去杜景琛的病房谈?” 第131章 我不爱你,我们分开吧 “我要回我家。” 蒋京泽开了门,“走吧。” 林语落全身上下只有一床被子,连脚都是光着的,外面这么大的风雨,一下车就等于走光。 “要么你自己这样走回去,要么跟我回去。” 门被打开,林语落裹着被子冲进大雨里。车门被“啪”一声合上。 “林语落,回来。”风是朝着身体的方向吹,正好把她的被子裹在身体上,雨水打在脸上看不清前面的路。 “你疯了。”他把她拦腰抱起来,塞进车子的后座,人紧跟着进去,“你疯了?” “放开我。”她被他扣住手腕,压在车座上,两条腿在无力地踢打。 “去酒店。” 林语落不再闹腾。 车子直接开进了酒店的地下车库,蒋京泽把车座后面备用的大衣外套给她裹在身上。 看到林语落是光着脚,他要抱她,却被她躲开,“我自己走,你别碰我。” 这家酒店是蒋氏集团名下的产业,最顶层只有一间密码房,是为蒋京泽预备的。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电梯,在三楼有两个醉醺醺的男人搀扶着进了电梯。 有一个是外国人,目光像是定在了林语落身上,躲都躲不开。 由于一上电梯的时候,林语落缩在角落里和蒋京泽隔开好远,那俩人误以为她是自己一个人,便主动上前搭讪。 洋人手撑着扶手站稳,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美女,要不要留一个联系方式?” 林语落无心回他,摇摇头。 男人得寸进尺地往前靠近,“是不是不高兴?我特别会哄女孩子开心,要不要试一试?” 他食指要去摸林语落的头发,@头发都湿……。” 肌肉蹦撞的声音,下一秒洋人捂着鼻子蹲了下去。 电梯门开了,一旁的同伴看见这个场景要往上冲,被蒋京泽握住手腕摔出电梯,挨了打的洋人连滚带爬地捂着鼻子逃出电梯。 电梯门合上。 蒋京泽低头看一眼林语落握着的拳头,白皙的手上有些红肿,他嘴角忍不住上扬,低头伸手要去握她的手腕,查看她打人的手是否受伤。 林语落警醒地把手藏到身后,冷冷地说:“别碰我。” 电梯到了顶层,直接是落地窗客厅。 男人开了冷气,进了浴室,放洗澡水。林语落缩在墙角处,一动不动。 “进来。”蒋京泽在浴室里喊。 林语落挪动了几步后,停在浴室门口,沙哑着声音,“你先洗吧。” 却被伸出来的手拽进去,蒋京泽替她关了浴室的门, 泡在热水里,身上的冰冷却没有得到缓解,她泡了好久,才吹干头发出门。 走出浴室的这扇门会面临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心里明明白白,可始终不想面对。 男人已经在另一间浴室洗漱完穿好衣服,吹干了头发坐在床沿上,正在拿着遥控器调暖风。 看见洗漱完的林语落他丢下遥控器,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睡吧。” “你不是有话说吗?” “我今天不想说了。”男人在床上躺下,“累了,想休息。” “蒋京泽,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男人头枕在手臂上,阂着眸子,“你想睡沙发?还是床上?” “你不说我要回去了。” “没有密码,你走不掉。”他伸手关了灯,房间瞬间暗下来。 “蒋京泽,我们分开吧。“黑暗里,她靠在墙上,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的星星点点,“离婚吧。” 男人没说话,连呼吸声也没有。 过了很久,他开口,“因为我带别的女人回家?” “我们分开吧,没有坚持的必要了,你也累我也累。”林语落的泪无声地滑落在地毯上,“别再互相折磨了。” “你觉得你和我在一起是折磨?”男人的声音很冷,失落感和无力感袭来,“你想怎么分?” “我只拿走电脑和手机,还有那个箱子。” “然后呢?”他冷笑一声,“拿着离婚证陪你那个病怏怏的情人医院过春宵。” 林语落叹口气,无力感席卷着全身,“对。” 男人掀开被子,走向她,把她逼在墙角,他的怒意在看到全身颤抖的人时,压了下去,把她以那样的姿势抱起来,塞到床上。 “今晚先不聊了。”他的声音冰冷低沉,却没了厉色。 林语落只觉得昏昏沉沉,头疼得厉害,也不再说,却还是无声息地避开他的手。 面对这样的话题,两人第一次这样冷静。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眼泪滑落在枕头上,蒋京泽没有再碰她。 眼泪无声地流,哭得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她只觉得鼻尖一阵熟悉的香味,很淡,很熟悉。 蒋京泽的手掌冰凉,贴在她的脸上,拍了拍,“起来把药喝了。” 他盯着这张脸一夜,一夜她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他终究没走进她心里。 她说她不爱他,她在他面前口口声声说她爱着别人。 蒋京泽很清楚地记得,她确实从未开口说过爱他。 林语落在睡梦里哭得很厉害,抽泣着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裹在被子里,枕头湿了一片。 他伸出去替她擦眼泪的手顿在半空,他对她始终做不到不闻不问。心交出去了,再收回来就难了。 手落下,被她滚烫的体温惊了一下,再抽回时已被她牢牢攥住。 蒋京泽给前台打了电话,药送上来的时候,林语落烧得迷迷糊糊,他掌心轻拍她的脸,“把药喝了。” 林语落迷迷糊糊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是嘟囔着,“别碰我。” 当下的情景,俩人是在床上睡了一年的合法夫妻,这句话一说出来对于他真是够讽刺的。想必在她心里,他连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 “不碰你,喝药。” 林语落乖乖起身,接了碗,喝了一口后像是小孩子吃了什么难吃的东西,要下床找垃圾桶吐,被男人按住,“喝下去。“ 她咽下去后,眉头紧蹙,“苦。” 蒋京泽垂下眼帘,睨着她,手里端着的碗抵在她嘴边,“喝药难受还是被我碰难受?” 他本是无意的一句话,竟然起了效果。 第132章 口味没有变化 无心的话起了效果,满满的讽刺,蒋京泽自嘲地收回目光。 林语落烧得两只眼睛像是着火,她迷迷糊糊地接着蒋京泽的递过来的漱口水漱口后抬起眸子看向男人。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男人看了又看,最后扯出一抹冷笑,“你谁都碰,那就别碰我了。” 蒋京泽没听清,想要问时,她早已经钻进被子里,睡着了。 翌日清晨。 林语落醒来时,蒋京泽已经离开了,床边房卡和车钥匙下面放着一张纸条,离婚的事情我想好会找你,车留给你。 她握着纸条蜷缩在被子里,空调的暖风吹在脸上有些发烫,眼底的泪却像是开了闸,擦不尽,流不干。 林语落下楼时,本想着打车回家却看见了那辆黑色的卡宴已经停在了酒店外面,应该是蒋京泽找人开来的。 半个月的时间,蒋京泽真的没有再出现过。两人彻底地退出了彼此的生活。 林语落发了疯一样地工作,脸上的笑容也少了,公司里人来人往却都是大气不敢出。 蒋氏夫妇婚变的消息传了好久,以前蒋京泽一周要来四五次,现在一两个月没露面,绯闻满天飞,却始终不见两个人的合体回应,想必婚变的消息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我们林总是常春藤的高材生,手里的本事学识是一等一的,才不是那些靠着男人嫁豪门的女人呢。” “就是,像蒋家二少这样的人,玩得花,结婚冲动是有的,可结了婚呢又守不住自己,海王渣男一个。” “以前还天天羡慕林总工作能力强,长得漂亮,连老公都是帝都第一好看。现在想想,还是工作最实际。” “你们听说没,林总大学时候的初恋是杜家的公子。” “真的假的?杜景琛?那可是帝都公子哥里人品样貌家世都找不出缺点的。我的男神。” “外面都在传,具体的情况谁知道呢?” “杜景琛不是回国了吗?你说,咱们林总是不是现在还惦记着初恋?毕竟那么好的男人。” “蒋京泽呢帅是帅,可这样的男人驾驭不了,真的留在身边那太累了。杜景琛就不一样了,绅士,暖男,美男子,好爱。” “可别犯花痴了,蒋京泽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那杜景琛未必也不是个多情公子,你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他就那么好?” 林语落敲了敲茶水间的门,咳嗽两声,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说话,“林总,林总。” 林语落接了杯矿泉水,“最近工作都很轻松吗?” 众人像是林子里的鸟,被树上掉落的果子砸在地上,一轰散去。 秘书走进来,“林总,鹿晴姐回国的日期现在选了几个,您要过去商量一下吗?” 林语落缓身,“好。我一会儿去会议室。” 会议室。 “鹿晴虽然是出道之后出国,但是上学期间参加的几个综艺圈粉量还算是可以,她既然学了唱跳,我觉得还是安插在选秀团再次成团出道比较合适。” “鹿晴的年龄和唱跳的业务能力很显然跟不上成团的节奏,真实水平上不去,倒不如一枝独秀,好好打磨演技,走演员的路子,拿几部过硬的作品稳住脚步。” 讨论了一上午,最后确定了鹿晴的归国时间。 林语落抱着ipad去楼下的餐厅点了一碗馄饨,她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春天的阳光是最舒服的,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整个人暖烘烘的。 灰色高领针织连衣裙上别着一枚白金的胸针,阳光照下来,发出耀眼的光。 她端着手边的咖啡喝了口,眼睛盯在ipad的屏幕上,手里的笔还在圈圈点点。 “泽少,干嘛非要跑这么远吃馄饨,别的地方的不也一样吗?” 男人的声音很冷淡,“这儿的好吃。” 林语落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手上的动作顿住,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和动作看起来自然一些,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继续盯着ipad看,可心思早已经不在上面。 “语落,好久不见。”一个飞扑的拥抱以不容拒绝的速度朝她贴过来,“真的是你,想死你了。” 林语落下意识推开,看向女人那张脸时,才想起来是高中的同学,至于叫什么名字,倒是记不起来了。 她礼貌地笑了笑,“是我。好久不见。” 女人指了指她,“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我是李婷婷,还记得吗?我们高中的时候做同桌。我还帮我表哥给你买过早餐,记得吗?” 林语落想起这个名字,杜景琛的远房表妹,李婷婷。 “记得记得,你来吃饭吗?”林语落转移了话题,余光扫过身后盯着自己的男人,“这儿的馄饨好吃。” 说话间,她的那碗馄饨上了桌。 “是呀。我刚回国,口味还没有变过来,一直吃西餐吧又觉得吃腻了,就想找些好吃的中餐馆。”李婷婷向来热情,看见林语落这样的熟人更是滔滔不绝。 “是吗?那这儿选的挺好的。” 这个地方是她的秘密基地之一,他是她唯一一次带到这里来吃馄饨的人。可转眼,他又带了新的人来打破了曾经的这份美好。 林语落和蒋京泽的消息满天飞,李婷婷很显然是知道的,她并没有开口介绍身后的人,而是和林语落寒暄着。 “你也喜欢吃这个?”李婷婷低头看向已经不冒热气的馄饨,“看来今天我来对了,你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这儿还有什么菜品?” 林语落还没接话,菜单已经落到了她手里,她打开后,也没有仔细翻,脱口而出那几道菜,“清蒸鲈鱼,红烧排骨,西红柿牛腩汤,虾米油菜,还有......虾仁馄饨。” 她的口味一点没变。 男人眉宇间隐隐扯出一抹复杂,紧接着收好。他看了一眼那碗热气散尽的馄饨不耐烦地敲了敲椅背,“走了,吃饭。” 林语落松了口气坐下,他们的座位就选在了她的后面。 蒋京泽和她仅有两个贴在一起的沙发椅背之隔。 第133章 乖乖等我吃完 林语落摸了摸那碗温热的馄饨,还没等拿起勺子,手边的手机上外公的头像在闪动着。 “外公。”她的声音很低,嘴角扯出最大弧度的笑,可是那抹笑勉强得很。 “语落,我想要收养一只小猫咪,你妈妈不允许。”外公自从闲下来之后,整天活得像是一个小孩子,时不时地还要去闯祸。 许是察觉出不对劲,外公问:“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差?” 林语落迅速调整好情绪,“我没有啊,光线不好,我妈妈害怕养猫。” “我自己养啊。” 林母拿过电话,语气里还有些生气,“你外公越来越小孩子了,今天早上看到隔壁吴伯伯家搬家,家里的小猫要送人,一定要把人家的猫接过来养着。” “那......就养着嘛。”林语落喝了口凉咖啡,蹙眉。 “你忘记你小时候被猫抓伤了哭鼻子了?”林母埋怨道,“外公要是再被抓伤了我可是不管的。” “哎呀,不会的,那种情况很少的,就给外公用一只嘛!”林语落笑道,“我给你赞助费哦,外公,你去养吧。” “是吧。我就说语落喜欢小猫,你总是不让养。” “好好好,养。”林母无奈宠溺地说。 挂断电话,林语落晃了晃脑袋,想要把自己的意识摇走,她在心里暗示自己,不要关注后面怎么样,吃完饭立刻回去工作。 “馄饨都凉透了。”她的碗被人移开,男人坐在了她的旁边,“馄饨好吃胃药更好吃。” 林语落下意识往边上挪了挪,“你来这儿干嘛?” “不用躲,大白天人来人往,我能对你做什么?”他把她手边的凉咖啡拿过来,搁到一旁,“你说呢?除了吃饭,还能做什么?” “我是说你不在后面吃饭,来我这儿做什么?”林语落还要去端那碗馄饨,被男人在手背上拍了一巴掌,手乖乖缩回来。 服务生上了菜,和她刚刚报出的菜名一模一样。 男人朝着她伸手,林语落不明所以地把手里的勺子递给他,他绕开她的手拿了一双筷子,“你上辈子是笨死的?” “你才笨。” 男人嘴角化开一抹淡淡的笑,几乎看不出。 林语落依旧是只吃了几颗馄饨,看着蒋京泽一筷一筷地慢条斯理地吃饭,她擦了擦手,“你慢慢吃吧,我还有工作。” 男人倒是一副无所谓,挑着鱼刺说:“好,走吧。” 他堵在出口,他不动,要她怎么走? “蒋京泽,你让一让。”林语落无奈。 男人扬起筷子,把鱼肉夹到她嘴边,“尝尝?” “我不吃,你让开。”她别过头,躲开。 他也不恼,也不闹,当然也不动,那块鱼肉被放进了一旁干净的盘子里,他继续着他下面的挑鱼刺工作。 “蒋京泽,你别闹了。我要工作。”林语落推了他一把。 男人握住她的手背,把她往下一拉,按坐在沙发上,“乖乖等我吃完,我就放你走。” “你刚刚没吃吗?” “没有,刚才的菜不合胃口。”其实这些菜不是这个地方做的多好吃,只是符合林语落的胃口罢了。 “明明就是一样的。”林语落说着还看了一眼后面。 男人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听关注。” “你到底要干嘛?”林语落气呼呼地坐在一旁,“我真的有事。” 蒋京泽把鱼肉递到她嘴边,扬扬下巴,示意她张嘴,周围路过的人看着两人亲昵的举动神色各异。 “我自己吃。”她瞪了他一眼。 男人嗯了声,不动声色地给她夹菜,吃到最后,林语落停下,“我吃饱了。” “你刚刚也说你吃饱了。”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我现在是真的吃饱了。”林语落没好气地说,“我多大饭量你不知道吗?我吃了多少你没看见吗?” 男人嘴角上扬,“我还以为你离开我,胃口变好了呢?” 林语落不接话,“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蒋京泽握住她的手背往外走,林语落试图要甩开他,却因为周围人来人往看着,他又攥得紧,只能任由他牵着走出餐厅。 除了餐厅的门,林语落挣开他的手,快步向前,男人没再追上来。 周末的阳光,杜景琛醒着的时间也多了,林语落坐在窗前摆弄着买来的桃花往瓶子里插。 杜景琛看着她,嘴角上扬,她转身正对上他温柔的目光。 “醒了。”林语落语气不高却有些惊喜。 杜景琛一直都在睡着,偶尔清醒的时候还总是她不在的时候,一脸几个月的时间,俩人愣是没说上几句话。 杜景琛嘴角上扬,张了张嘴,声音沙哑“语落。” 林语落拿了桌子上的杯子,把吸管递到她嘴边,“喝点水吧。” 他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她,“我看你瘦了。” 林语落开玩笑,“减肥。”她弯腰去帮他调整床的高度,试图要他舒服些。 他还是笑,没有再接话,就这样看着她,眼神一直在她的身上,他慢慢开口,“我身体好了。” 林语落愣了一下,问:“什么?” “我说我好了,明天开始你不用再来了。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他对她的语气永远是最平静最温和的,有时候像是在和小孩子说话。 “我没事,公司也不忙。”林语落拿了毛巾递给他擦手。 杜景琛接过毛巾,“语落,我妈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她把心脏给了我,就算是亏欠也是我亏欠她的。和你没有关系的。” 林语落沉默片刻,“阿姨在的时候都是她陪着你,可是......。” 杜景琛伸出手,林语落不明所以,他握住她的手背按向自己心脏的位置,“你能感受到心跳吗?” 那个节奏很慢,但是能感受到是心脏在跳动。林语落鼻子一酸,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白色的被单上,手上感受到的跳动通过手臂和血液传进她的心脏。 杜景琛攥着她的手,紧了紧,始终舍不得松开,他最后还是松开了她的手,“她没走,她还在,还在陪着我们。语落,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就算我是一个人了,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也可以好好地生活。” 第134章 想你了,来看看你 杜景琛的眸子眨了眨,红了眼眶,“语落,回去吧。去过你自己的生活,不带任何责任和情绪地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他看向她,“我和你认识这么久,我们爱过,我能感受到你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你的心在蒋京泽的身上,那就要随心而活。” “景琛。”林语落看着他睡衣上的条纹,叹了口气,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算了。” 蒋京泽一进密爱,就看见一群人围着鹿骁起哄,看见进门的蒋京泽,鹿晴从沙发上站起来,“嗨,我的亲爱的,老板的,前夫。” 话没说完,扑上去给了蒋京泽一个拥抱,及时退开,还自己嘴里念叨着,“please保持距离,保持距离了啦。” 蒋京泽握了一下她的手腕,防止她摔倒,打趣,“吆,这是哪国的语言?你自创的新艺术语言?” 鹿晴也不在乎他说,拉着他坐下,“坐坐坐。” 蒋京泽夹起落在地上的那张扑克牌,吹了吹,放进鹿骁手表的玻璃瓶内,众人的注意力也都跟着到了鹿骁手上的魔术表演上。 魔术成功,在一片掌声里,鹿晴看向蒋京泽,“泽,你最近绯闻可不少?” “什么时候回来的?”蒋京泽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酒,“你老板知道吗?” “当然,昨天刚在一个被窝里睡了一晚,今天中午还在一起开会。” 说起林语落,蒋京泽已经有半月未见她。 蒋京泽没接话。 鹿晴故作卖弄神神秘秘地说:“我发现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男人闻声到嘴边的杯子又拿开,“关于谁的?” “我的。”鹿晴看他满脸关心故意说。 果然这个男人丝毫没了兴趣,放下手里的酒杯,“那你留着做你的秘密吧。” “你不想知道吗?你想的话我告诉你。” “我不想。”蒋京泽翻看着鹿骁的那一套牌,“别说憋着,说出来就不算秘密了。” “你知道我昨晚在哪里睡的吗?” “不是在我老婆床上吗?”男人一句话引得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鹿晴一口酒呛在喉咙里,瞪了鹿骁一眼,鹿骁扬扬手,“接着玩。” 气氛再次开始,鹿晴拿着纸巾擦了擦嘴,“你老婆搬家了。” 鹿骁凑过来,鹿晴一个纸巾拍到他的胸口,“你好好擦擦,我看刚刚有人摸你,小心回去被虞漫收拾。” 提起虞漫,鹿骁嘴角上扬,却又满是无奈,“被你们公司压榨,还在剧组呢。” “忙事业的女人最美。”鹿晴像是被林语落洗脑了一样,说出的话和虞漫一模一样。 鹿骁和蒋京泽对视一眼,“我们大小姐这觉悟,高。” 蒋京泽接过鹿晴的话,“搬哪里去了?” “搬到寺庙去了,有一段时间了,你不知道吗?”鹿骁没等鹿晴开口,“杜景琛出院后,他的病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去美国,语落应该是看上那儿的环境了。” 鹿骁的话说得很委婉,在蒋京泽眸子里有怒意前,先一步撤离。 鹿晴说:“我…我昨晚就是跟着她去了那儿。不过也不是庙啊,就是庙后面的那种民宿类的院子。”鹿晴坐正,“你真没去找她?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不一样吗?怎么说变就变?我们语落那么好,你不许辜负她。你漫天的绯闻我还以为是商业手段,故意的,不会是真的吧?” 蒋京泽晃了晃酒杯,打断他的话,“你回来回家看你们老爷子了吗?” “你别不让我说,别打断我,不然我一会儿忘了我说的话了。你都结婚了,婚礼都没给人家,你还带着别的女人花天酒地,你小心她一生气真的陪着杜景琛去美国。” 鹿骁听着这话,脊背发凉,也就鹿晴敢这么说蒋京泽。 几人凑到一起,一晚上玩到嗨,蒋京泽借着酒劲,被人拉着变魔术。 蒋京泽以前这些欢场上的东西玩得也是不亦乐乎,不能说是行家也算是手到擒来。一晚上引得众人起哄尖叫。 酒喝到差不多,众人散去,剩下满身的酒气。 林语落每一晚都失眠到后半夜,凌晨才能睡着。 屋子里闷得慌,她干脆坐到院子外面的石阶前,静静地听着不远处的念经声。 不知道是真的有僧人在这个时辰念经还是竹林下面的音响,只是听着心也安静了不少,没有那样无缘无故的焦躁和凄闷。 她看一眼手机,起身要回去,却被跌跌撞撞走来的人影撞上,揽进怀里。 大掌捂住她的嘴,尖叫声被压下去,她睁大眼睛,心里早已知道是谁。 男人松开她捂在她嘴上的手,食指贴向他的嘴唇,“嘘,惊扰了佛家睡觉怎么办?” 林语落知道他下一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赶紧制止他,“别胡说。” 男人笑笑,“迷信。” 其实不是她迷信,只是在这儿说些不尊重的话,终归是不好。 她挣脱开他的手,“你来做什么?” 她一挣开,男人便顺势松手了,“想你了,来看看你。” 虽然松了手,可他的人晃晃悠悠站不稳,随时都有从台阶上摔下去的可能,人的嘴皮子却是溜得很,除了站不稳和满身的酒气,倒真不像是喝醉的样子。 “你怎么来的?” “代驾。” “那我找个代驾把你送回去吧。” 林语落去拿手机的手被男人攥住。 林语落收回手,“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她转身要走,被他握住胳膊,林语落手上一用力去甩,男人没站稳,眼看就要摔下去,林语落适时地握住他的胳膊,“小心。” 却被男人反手拽进怀里。 他的力度容不得她挣扎,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滚烫的呼吸烧在她的耳后,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 “林语落,我有话和你说。”他松开她,手却攥得很紧。 “你说。”她别过头不去看他,“说吧。” 他坐在石阶上,习惯性地开烟盒,手上动作顿了顿,想到她闻到烟味咳嗽,便盖上。 林语落跟着他在旁边坐下。 第135章 我们就这样过吧 月色打在两个人身上,她们并肩而坐,石阶竹林小路璧人。 两人谁也没开口,过了很久,蒋京泽的手扳住她的脸,薄唇贴上她的唇瓣,辗转反侧。越推他手上的力道越大,吻得越深。 “我们和好吧。” 他捧着她的脸,逼着她直视他,蒋京泽眼底是缠绵的意乱。 他亲吻她的唇瓣,“我们和好吧。别去美国,别走。我把美国的医疗团队聘请过来给他治病,你爱他也没关系。” 林语落推开他,“蒋京泽,你。” “林语落我尝试过放开你,我以为时间久一点不见你,就放下了。”他的脸贴在她的颈间,“越是不见,想得越厉害。别走了,留在国内,你可以照顾他,你可以和他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我都答应。” 他贪恋地看着她,指尖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你的心在他身上,我的心在身上,那我们就这样过吧。” 只要她不离开他,就算是她爱杜景琛,他也任由她去爱。 “你回去吧”,她起身要离开,“你喝醉了,这件事等你清醒了再说。” 看着林语落的背影,蒋京泽嘴角挂上一抹失落的笑。 刚才的天气还是好的,一会儿的功夫就起风了,玻璃窗上有波波点点的雨滴。 林语落看着窗外电闪雷鸣,眼神不自觉地看向窗外,想必蒋京泽已经回去了。 犹豫再三,她还是撑起伞出了门,院子里的十字路轻轻踩上去缝隙里的泥水会窜出来,她脚上踩着的雨靴已经全是斑斑点点的泥土了。 林语落站在园子的门口,隐隐约约捕捉到竹林旁立着的人影,雨水斜着浇灌下来,挡住视线,看不清是树还是人。 一道闪电划过,她心里一哆嗦,尝试着喊了声,“蒋京泽。” 男人回过身,看向他。 “蒋京泽,是你吗?” 男人的走路落地的声音她很熟悉,确定了来人之后,林语落往前走了一步,迈出那个石拱门,他果然没回去。 “你,你不是回去了吗?”林语落把伞往他的方向移了移,两人站在伞下,这把伞也是足够大。两人面对面站着,还隔了一段距离。 他立在她跟前,身上那套黑色的西装已经被水浇湿得湿透了,“你出来就是为了确认我走没走?” “谁要管你?”林语落语气里有些恼意,“我不过是怕你被冻死在这儿,出了人命我还得配合调查。” “是吗?你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呢。”男人故意逗她。 “你要进去吗?” “去哪儿?”他目光直入她的眼底。 “去,去避避雨。”林语落避开他的目光,“这么大雨,下山的路很危险。” “方便吗?”蒋京泽往里面瞥了一眼。 林语落在心里朝着他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这么正人君子了,装什么装? “不方便,那你要在这儿淋雨吗?” 头上的闪电一闪,林语落哆嗦了一下。 男人看得出她的害怕,她不害怕雷雨,唯独害怕闪电,每次外面有闪电,她都要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蒋京泽替她把伞整了整,把她整个人罩住,“你回去吧。” 又是一道闪电,天空和地面瞬间亮了一下。 林语落下意识地往墙边上躲,“快进去吧,别说了,我在外面害怕。” 他接过她手里的伞,想要去环住她肩膀的手顿了顿,牵住她的手腕往里走,有一间房门是开着的,亮着灯。 头顶的闪电带了声响划过,林语落的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揪住他的袖子,男人眸底有了一抹浅淡的温和。 屋子里很暗,头顶的灯泡发出暗黄色的灯光,藤条的家具发出淡淡的香气夹杂着熏香的味道。 “今晚你自己?”男人环顾四周,一室一厅一件屏风隔开。 林语落找了个浴巾丢给他,“你觉得还应该有谁?” 男人看向她床上的被子,嘴角化开一抹淡淡的弧度,“你的情夫睡隔壁?” 林语落从柜子里找衣服的手顿住,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身上湿透了确实冷,蒋京泽也不再逗他,去洗漱。 等蒋京泽洗漱完后,看着林语落帮他找的睡衣,满脸不情愿,“这衣服小,不如不穿。” 林语落蒙着被子,突然探出头,“不穿你就出去。” 蒋京泽瘪瘪嘴,酒气散去不少,现在头倒是有些疼,“生那么大气干嘛?我就是说说。” 他走到床沿处掀开被子,林语落却像是惊弓之鸟迅速把被子扒拉到自己旁边,“你睡沙发。” 蒋京泽看了一眼藤条沙发上铺着的毯子和被子,“我不睡,我睡不惯。” “那我睡沙发。”她从床上站起来要过去。 蒋京泽看她的架势,只能投降,“别别别,我睡沙发吧。” 夜色很暗,两人都消停了,谁也没再说话,可谁也睡不着。 蒋京泽把脸埋进枕头里,猛吸一口气,声音乌拉乌拉地说:“这枕头上全是你的味道。” 林语落没回应。 “你这个沙发不是沙发,这就是个座椅。我晚上摔下去,你记得救我。” 林语落依旧不说话。 蒋京泽也不再继续,他看着床上蜷缩着的人,嘴角忍俊不禁。这间屋子里没有任何男人的用品,浴室的洗漱用品和客厅的水杯都是单品,很明显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儿。 可想起鹿骁的话,蒋京泽翻了个身,想要问,却又憋了回去。难不成杜景琛住在隔壁? 他伸手敲了敲隔壁的墙。 对面的人没回应,床上的林语落抬起头,“你干嘛?” “不小心碰到了。”蒋京泽收回手臂,“你不是睡了吗?” “我被你吵醒了。” “隔壁住的是谁?” “你管人家干嘛?”林语落翻身把头继续蒙住。 “人家?”蒋京泽重复着这两个字,他又抬起头,“哎,人家是谁?” “你家。”林语落没好气地踢了被子一脚,“你睡不睡啊?你不睡你出去吧。” “最后一个问题,你只要告诉我,我就不说话了。” 第136章 我没碰过任何人,你除外 \\u003cheader\\u003e\\u003c\/header\\u003e\\u003carticle\\u003e\\u003cp idx\\u003d\\\"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u003e林语落从床上坐起来,刚想开口,外面的闪电夹杂着雷声接二连三响起来。\\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u003e她把被子抱在身前,两双小鹿般的眼睛有些惊恐地看向窗外,等外面的声音停下后,她问他,“你问。”\\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u003e“你这个藤条沙发......。”\\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u003e“那是木头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u003e“......。”\\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6\\\"\\u003e“你为什么在这儿住?”蒋京泽问。\\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7\\\"\\u003e“为了我的情夫。”林语落没好气地把被子重新盖住自己的头,“啪”一下手磕到了自己的额头,疼得她在被子里倒吸凉气。\\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8\\\"\\u003e外面的雷雨声不断,她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缩在被子里,枕头给了蒋京泽,她自己枕着胳膊,刚开始还有些难受,后来慢慢睡意渐浓。\\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9\\\"\\u003e迷迷糊糊中有人把她翻了个身,脖子下枕上了枕头,她闭着眼睛不想睁开,可意识里却是清醒的,想到这儿,眼睛修然睁开。\\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0\\\"\\u003e整个人已经蒋京泽圈在怀里,他身上是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林语落的挣扎似乎被蒋京泽早先预料到了,他手握住她的胳膊,“放心吧,我不会做别的事。”\\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1\\\"\\u003e“放开我。”林语落手肘挣在他的胸前,“你下去。”\\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2\\\"\\u003e他哪里肯松手,“别动,你再动我不敢保证我不干别的,一会儿惊扰了你隔壁的情夫。”\\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3\\\"\\u003e“你先放开我。”她的脾气有多倔蒋京泽是见识过的,无奈之下他松了松手,让她从他的臂弯里退了出去。\\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4\\\"\\u003e林语落退到了床的边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莫名其妙地像是发脾气一样把身上的被子塞进了蒋京泽的怀里。自己气冲冲跑到了沙发上。\\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5\\\"\\u003e蒋京泽跟上来,刚挨着她坐下,还没等开口,林语落就像是看见什么毒蛇一样往一边躲,“ 你别靠近我。”\\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6\\\"\\u003e话刚一出口,泪水就不争气地往下流。蒋京泽最看不得的就是这个女人掉眼泪。\\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7\\\"\\u003e他不再动,“好好好,我不过去,我就坐在这儿好不好?”他的语气软了几分,“你是被闪电吓哭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8\\\"\\u003e说是不动弹,哪里真的会不动弹,他拿着纸巾盒递给她,开玩笑地逗她,“你平日里不是对我很横吗?怎么几天没见胆子就变小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19\\\"\\u003e林语落推开他伸过来的手,纸巾盒掉落在地上,蒋京泽也没生气慢悠悠地弯腰捡起来,抽了两片纸给她擦眼泪。\\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1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1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0\\\"\\u003e林语落别开头躲开,“你别碰我。”\\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1\\\"\\u003e“我不碰你,纸碰你。”\\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2\\\"\\u003e“你走开。我不要你擦。”她说着把他手里的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3\\\"\\u003e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明白了她生气的原因,她要起身的动作,被他强行握住手臂按住,整个人被往下拉,脚下失重,被横空抱起。\\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4\\\"\\u003e“你干嘛?”\\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5\\\"\\u003e“你说过不碰我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6\\\"\\u003e蒋京泽把她放在床上,这里的床板很硬和家里的材质不同,他怕伤着她,放下她时手上的力道轻了不少。\\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7\\\"\\u003e林语落要起身的肩膀被她按在床头上,“是不是我碰了别的女人,就不能碰你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8\\\"\\u003e“滚开。”果不其然,一句话林语落的怒意被挑起,“别碰我,走开。”\\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29\\\"\\u003e男人眼底化开一抹笑意,把满身全是刺的她抱进怀里,紧拥住任她如何踢打。\\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2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2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0\\\"\\u003e“我没有碰过她。”\\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1\\\"\\u003e怀中人顿了一下,可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显然她是不信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2\\\"\\u003e“你放开我。”\\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3\\\"\\u003e雨点般的拳头打在他的后背上,他把她的肩膀紧紧按在心脏的位置,她的肩膀处的骨头撞在他心脏的位置,他的心脏隐隐作痛,可这种痛里带着刺激和生命力,是只有她能给的。\\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4\\\"\\u003e“我没有碰过任何人,那都是故意的。”他松开她,漆黑的瞳孔直入她的谭底,“见面时有过拥抱,其他的再也没有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5\\\"\\u003e林语落的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这和我没关系。”\\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6\\\"\\u003e“但是我想告诉你。”\\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7\\\"\\u003e林语落别开头不再看他。\\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8\\\"\\u003e“李婷婷是因为他爸手上的一块地。”蒋京泽的手背拭去她脸上的泪,“当然那天去餐厅,是因为你在那儿。”\\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39\\\"\\u003e蒋京泽看她气还没消,他举起手,“我发誓我没骗你,如果我说了谎话,就让雷劈......。”\\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3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3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0\\\"\\u003e林语落捂住他的嘴,惊慌地看了一眼外面,“你别胡说。这话不能乱说。”\\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1\\\"\\u003e他握住她的手腕,去吻她的掌心,在她抽开手的那一瞬,他的身体跟着压过来,吻落在她的唇瓣上。\\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2\\\"\\u003e“你是介意的,对吗?”他的掌心贴在她的后背上,“不爱但也会在乎,对吗?”\\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3\\\"\\u003e未等她回答,他的吻早已落下,这一次,林语落没有躲,也没有挣扎。\\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4\\\"\\u003e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蒋京泽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他看着她抵触的眼神,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睡觉。”\\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5\\\"\\u003e转而把她圈在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外面的雷声再次响起,玻璃窗上一亮,蒋京泽明显感觉到林语落打了个颤。\\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6\\\"\\u003e他把她往自己怀里圈紧,手盖在她的耳朵上,“为什么这么怕雷声?”\\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7\\\"\\u003e“我不怕雷,只是害怕闪电。”她被他按在怀里,要抬头回答他时,脑袋被按下去,“就觉得它一亮就害怕。”\\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8\\\"\\u003e“那你之前都是捂着被子?”自从结婚后蒋京泽就发现了她害怕闪电,每次有暴雨闪电他都陪在她身边。\\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8\\\"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8\\\"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49\\\"\\u003e“没有,小时候是外公陪着,后来是......。”林语落噤声。\\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49\\\"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49\\\"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0\\\"\\u003e“谁?”蒋京泽到底还是低头问了句,其实她不说他也猜得到。有时候人的出场顺序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在感情里,也许真的像是小说里写的那样,心交出去的那一刻,就收不回来了。\\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0\\\"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0\\\"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1\\\"\\u003e林语落没答,过了很久,她开口,“我告诉你件事。”\\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1\\\"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1\\\"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2\\\"\\u003e蒋京泽的身体紧绷起来,“说。”\\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2\\\"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2\\\"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3\\\"\\u003e“你那么紧张干嘛?”\\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3\\\"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3\\\"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4\\\"\\u003e“我没紧张。”\\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4\\\"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4\\\"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5\\\"\\u003e“我能听见你的心跳。”她抬起头看他.\\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5\\\"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5\\\"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6\\\"\\u003e抬起的头还没看到脸被他按着他塞进怀里,掩盖慌乱的语气难免有些急躁和不讲理,“快说。”\\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6\\\"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6\\\"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7\\\"\\u003e“景琛没有住在隔壁,隔壁是别的住客。”\\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p idx\\u003d\\\"57\\\" p_idx\\u003d\\\"\\\"\\u003e\\u003cblk p_idx\\u003d\\\"57\\\" e_idx\\u003d\\\"0\\\" e_order\\u003d\\\"58\\\"\\u003e男人嘴角化开浅笑,声音却异常冷静,“我早就知道了。”他的吻落在她发间,轻拍,“睡吧。”\\u003c\/blk\\u003e\\u003c\/p\\u003e\\u003c\/article\\u003e\\u003cfooter\\u003e\\u003c\/footer\\u003e 第137章 他们说他运动很行 山上的清晨,总是雾气腾腾的,仙气飘飘的环境里空气是最好的。 林语落习惯了晨跑着下山开车,既能锻炼身体又可以呼吸新鲜空气。 蒋京泽在帝都的郊外买了一座山,建寺庙,建禅房。那座山有几百年的荒废历史了,据说以前的旧址也是一座庙宇。 那座山的地理位置和环境,对于旅游景区民俗开发几乎没什么商业价值,而且庙宇念佛都是讲究香火,想必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去。 对于这样没有任何投资商业价值的地方,蒋京泽确实大费周章花了大价钱买了下来,而且是斥巨资在整理修建。 帝都的企业家和老板们甚至是风水大师和经济学专家以及各路媒体都是议论纷纷。 蒋京泽作为蒋氏集团的掌门人,年少成名,雷霆手段,商业眼光极为独到。在帝都的商界是神一般的存在,他经手的商业项目很少有失败的,有人说他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可买山建寺,看起来毫无商业价值。 有传言说,这不过是蒋家二少爷为自己建了一座修身养性的地方罢了。 有人说,有钱人的游戏。 有人说,生意场上为了挣钱手上沾了太多昧良心的事,吃斋念佛求个心理安慰。 也有人说他年少成名,厌倦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看破红尘要出家。 各有各的说辞,各有各的猜测,在事情被吵得热火朝天时,可偏偏当事人没有回应,被狗仔拍到乘坐私人飞机去了英国出差了。 “嗨。”林语落被人从身后猛地抱住,她下意识地做出防御反应,握住那人的胳膊反扣在后背上把人压到了车子的引擎盖上。 鹿晴疼得嚎啕大叫,看清楚人后,林语落急忙送松开她,“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 鹿晴捂着胳膊,起身,没好气地说:“能没事吗?快要给我扭断了,下手可真够重的。” 林语落赶紧去给她揉胳膊,哄道:“对不起对不起。”鹿晴的性子简单直爽,就是说话的时候嘴上没个边界,心里想什么嘴上就直接说出来了,有时候看着不好相处,其实是个干干净净纯净的性子。 哄鹿晴的最好办法不是先解释,不管错没错,一定先要承认自己错了,不住地道歉,安抚住情绪之后,在她愿意听解释的情况下再开口。 林语落一边揉一边笑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认出来。” 鹿晴摆摆手,“算了,原谅你了,你是不是学过?你这两下用的招式可是挺熟练的。” “我练过跆拳道。”她接过鹿晴手上的矿泉水拧开,“你胳膊严不严重?” “不严重,一点儿不严重。”鹿晴故意作了一个伸臂秀肌肉的动作,“我也是有肌肉线条的。” 她说着便撩起袖子要给林语落看,还神神秘秘地问:“你有没有摸过阿泽的肌肉?你老公的肌肉是不是更完美?” 林语落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她迅速转移了话题,“你怎么大早上过来了?” 鹿晴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我想让你陪我去花卉市场选几盆好看的植物花卉。” “你买植物花卉干嘛?”林语落系好安全带。鹿晴是住在鹿家的老宅子里,鹿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光保姆就有十几个,完全不需要她一个娇养的大小姐去操心这些事情。 “我们家阿姨快过生日了,我以前都发红包,今年想找点不太一样的东西,算是给她一份惊喜。”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条白金的钻石项链。 林语落莞尔,“这么大方?” “当然了。”鹿晴看着那条项链乐呵呵地说,“我很小的时候她就被我爸爸请来照顾我。”鹿晴突然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个秘密,蒋京泽小时候尿了裤子,阿姨还帮忙换过。” 林语落忍不住轻笑,问:“几岁尿裤子让阿姨换?” “据说是五六岁了。” 林语落开着车笑了笑,“那确实不小了。为难阿姨了。” 鹿晴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没摸过他的肌肉吗?” “没有。”林语落有些不好意思,找了个自以为最简单不会有后续的答案给她。 “那你们在床上运动的时候你也不碰他吗?”鹿晴问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的坦荡与纯真。 林语落差点脚下的刹车没踩稳,闯红灯,她耳朵红了,“没,没有。也不是啊。就是。哎呀,就没注意。” 听着她断断续续,连串不成句的话,鹿晴的急性子和熊熊的八卦之心被激上来,她问:“那你就不摸他?” 林语落不知道如何作答,嗯了声。 鹿晴摇摇头满脸可惜,“你怎么忍得住的,要是我,我一定把他摸遍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 她说完后,调整了一个新的坐姿,开始新的八卦,“他还行吧?” 林语落眉梢染上尴尬,“你这都问的什么?” 鹿晴见状,还拍了拍她的手试图安慰,“没事,没事。是不是现在想起来还是会有些激动?”她把项链收起来,“之前好多娱乐新闻上说他,可能会很久。” 林语落把车子停在停车位上,拉着鹿晴往市场里面走,想着要她赶紧转移注意力。 两人挑挑选选,眼看着快到了中午太阳大的时候了,终于选定了几棵盆栽。 “我的项链。”鹿晴突然指着跑过去的人影喊,“他偷我项链。” 林语落下意识地跑上前去追,可这人山人海的地方,哪里是那么容易,半路上不知道被谁绊了一下,脚下一滑,她整个人摔向一旁的发财树。 老板反应及时,握住了她的手腕。 林语落来不及多说,道谢之后,追了上去,鹿晴在后面喊,街上一片混乱。 跑着追了四五条街的距离,眼看那个人拐进一条巷子口,林语落想也没多想追了上去,“站住。” 人影消失在拐角处,她转弯往里走,从旁边的门里抡出一条棍子朝着她砸下来。 第138章 你能不能听话 等鹿晴提着高跟鞋追过来的时候,林语落正脚下踩着一个人,手上的棍子指着对面的两个坐在地上头破血流的大男人。 鹿晴慌里慌张地跑上前,“语落,没事吧,伤着了没?” 林语落低声安慰她,“没事,别慌,不害怕。”她看了一眼对面的人,“报警。” 鹿晴倒是利落,穿上高跟鞋,毫不犹豫地踩在了地上那个人的胸口上,疼得那个人呲牙咧嘴地喊。 派出所。 男人赶到的时候,鹿晴正怒视着那几个偷盗的人,像是下一秒就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样,若不是对面警察在拦着,想必她要动手了。 林语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低头看着手机,蒋京泽踱步走进来,敲了敲门,一个警察起身,“蒋总。” 蒋京泽径直走到林语落身侧,握住她的胳膊上下查看,“没事吧?” 林语落摇摇头,“没事。” 警察说:“蒋总,不好意思,鹿小姐执意要把人带回去处理,这,不符合我们的工作制度。” 蒋京泽一只手还揣在风衣口袋里,另一只扶在林语落的椅背上,“马队长,辛苦了。”他看向鹿晴,“你没事吧?” 鹿晴的怒意比刚才更甚,“就是他们三个,偷东西,偷我项链。”说着不解气,抄起一本文件夹砸过去,“让你欺负我。” 蒋京泽稳稳地接住那个文件夹,看了她一眼,“行了,他犯错了就交给警察处理。你项链找回来就好了。” 鹿晴满脸不情愿,“我们俩的委屈白受了?他们欺负我,差点打人。” 蒋京泽眸子扫过那几个满脸青肿,身上带了血渍的人,再看了看头发稍微乱了一点的鹿晴,“你确定,是他打你?” 鹿晴可能觉得说不过去,手一挥,“差点就挨打了,还好语落身手好。不然我现在在医院里躺着呢。” 蒋京泽闻言,嘴角的不悦缓了些。 她摆摆手,看向站在门口的李志,“走吧,这儿交给他们俩,你送我回去。\\\" 大小姐开了口,李志他哪里敢不从。 家属签字,林语落这会子倒是乖了,一言不发地坐着,咬着嘴唇,一副犯了错的样子,蒋京泽忍不住想去使劲儿揉一揉她的脑袋,把她的头发都揉乱,看她更可怜的小模样。可想到好几双眼睛盯着,他忍住了。 “泽少,这人?” “交给你们了,辛苦。”蒋京泽放下手里的笔,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人,“走吧。” 林语落起身,眉心蹙了一下,男人神色紧张了不少,“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事。”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厅,下台阶时,蒋京泽才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他声音紧了紧,“怎么了?” 林语落指了指自己的脚腕,“刚刚歪了一下。” 男人脸色瞬变,蹲下身去看,撩开她的裤脚,褪去袜子,果然红肿还带着血丝。 “皮破了?”林语落自己也弯着腰去看,“没事,幸好我反应及时躲开了拿棍子,蹭破点皮。” “棍子?”男人抬起脸,眸子里满是怒意,“这是他打的?” 林语落还未曾回答,蒋京泽便起身往里走,神色骇人。 “别去蒋京泽。我没事.......”她着急去拉他,却被他往前的力道硬生生拽出去,脚下不敢用力,整个人前倾失去重心,还好被男人稳稳接住。 蒋京泽扶住她的胳膊,让她站稳,林语落说:“算了算了,警察会处理的,我们走吧。” “不行。”他自己的地盘,自己心尖上的人被小混混伤了,这还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林语落知道蒋京泽是个瑕眦必报的主,她拦着他,脚下的伤钻心地疼,间断性地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她眉心微蹙一下。 “去医院。”蒋京泽横抱起她往车子的方向走。 林语落也没再多说,这伤确实需要去看看,她被放到副驾驶上,男人冷着脸给她系好安全带,并没有再动,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长本事了?学会打架了?”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林语落微微后仰,避开一小块距离,“是他们先抢我们的项链。” 男人眸子里的黑色漆黑,望进去,却是水亮的,“一条项链就值得不要命了?小学的时候你们老师没教过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没,没。倒是教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林语落认真回忆着小学老师的样子,没多想,顺着记忆背出了小时候语文课学到的,而且她还在想蒋京泽说的这句老师讲过没。 “啪”一巴掌拍在她的大腿上,男人手背的肤色黑白,贴在她黑色的鲨鱼运动裤上显得更干净白亮。 林语落吃痛,赶紧闭嘴。 男人凑近她,距离近到只要她稍微抬头便会吻上,林语落垂眸不敢动,“我,我的意思是......。” “啪”又是一巴掌,男人幽幽开口,“疼不疼?能记住教训吗?下次再遇到这情况,知道怎么做了?” 他们去了最近的医院,检查过后,确认骨头没事,清洗包扎后开了点消炎药,嘱咐走路注意多休养几天就可以了。 确认了骨头没事,林语落就放心了,这点小伤口对她来说也就两三天就完全没什么感觉了。 她一瘸一拐地提着药晃了晃,“其实不用吃消炎药。我自己可以扛过去。” 蒋京泽把她横抱起身,“你多厉害。”他抱着她的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老老实实听医生的话。” 林语落抿嘴不语,她说:“我的车子还在花鸟市场,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去开。”她说着要下去,被那人往上颠了颠,抱紧,“车你不用管了,我送你回去。” “我能开车,我伤的是左脚。” 蒋京泽开了车的后座,把她塞进去,在她臀部拍了一下,“你能不能听话?” 林语落又羞又惊,她慌忙要躲开,往里缩,却被男人按住,外面人来人往,要是被人看到她是这个尴尬的姿势,那丢死人了。 想到这里,她乖乖服软,“我都听你的。” 第139章 误会再生 林语落脚上的伤恢复得很快,得益于蒋京泽安排何姐天天送猪蹄汤,说是吃哪里补哪里,没几天就可以正常走路了。 鹿晴的工作安排提上日程,去参加一个直播节目,没想到仅仅是一个直播,就火了。 后面接二连三的通告加上大小姐的脾气直来直往的脾气却是也引来一波黑粉,眼看是要红的趋势,工作量便提上日程,其他的几个艺人也是各自有各自的爆火点,整个公司忙起来。 林语落从早上到晚上八点只是简单地喝了杯牛奶,完全没时间吃饭。好不容易下班收工,她点了份意面坐在办公室里自己享受这忙碌后的安静。 密爱的包厢进行了改装,多了些屏风,倒是增添了不少别的气氛,隐约的恍惚最抓人心性。 蒋京泽拿着手上的合同大手挥动签上名字,“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既然合作成功了,那下面就是愉快了,歌声,碰杯声,起哄声,开香槟,玩酒牌。 蒋京泽用抱枕把身边挨过来的美女往李志身边推了一下,抱枕和美女推进李志怀里。 他慢悠悠地走到一旁的按摩椅上,开始看手机。 那位被推给李志的美女看向一旁的男人,“泽少子雄结了婚后,就对咱们这场子的乐没什么兴致了,是家里老婆管的严?” 以前蒋京泽在这种场合也是放得开,玩得狠的主,会玩敢玩能玩,钱多人帅,是最瞩目的,可自从结婚后,虽然也是频繁出入,不过是迫不得已的逢场作戏。 李志端着酒杯嘴角轻扬,露出一股蛊惑,他在她耳畔低语,“泽少家里的那位少奶奶,是才貌双绝的美女,泽少这是被勾了魂。” 美女抿嘴笑,“那,泽少斥巨资买山修庙哄老婆养小三的事情是真的喽?” “什么事?”俩人的脸紧贴着窃窃私语。 “外面都在传,泽少的夫人有个青梅竹马的初恋,当年林家出事被迫分开,前两天又旧情复燃了。可那人早已经出家做了和尚,少夫人为了情人要剃度出家。泽少爱妻如命,甘愿买山修寺,让少夫人养情人。” “道听途说。”李志低笑。 “哪敢?知道不是,这不才不敢信,来问你。”美女搂上李志的脖子,“不知道李总跟着泽少这么是不是个痴情的?” “你可以试一试。” 不远处的男人对着手机屏嘴角上扬,露出蛊惑明艳的笑,那种笑容里勾魂的韵味整个帝都只又他蒋二少的脸上有。 林语落快速地敲击着键盘,回复:“不去,太晚了,我一会儿要休息了。” “现在在哪儿?” “在公司,一会儿回去。” “开车注意安全,上山的时候用手电筒照着路。” “好。”林语落退出聊天框,开始低头整理资料。 蒋京泽盯着手机上的那一个字,发愣,久久未等到她回复,他嘴角上的笑意淡了不少。 “泽少,走啊,喝酒。” “泽少,唱一首吧,全场你最的乐感是最好的。” “是啊泽少,走吧,去玩吧。” 蒋京泽被人拉进了人群中。 欢闹过后,众人散场,李志推开包厢的门进来,领口开着,扣子被扯掉一个,蒋京泽手背搁在额头上,正对着门口的地方发愣,被他打断了思绪。 “蒋总,要回去吗?” 蒋京泽坐起身,仔细地瞧了他一眼,打趣道:“上去玩吧,别让人等急了,我自己回去。” 李志像是心思被人看透了一样,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是,不是蒋总,我送你吧。” 蒋京泽把手上的钥匙递给他,李志弯腰去接,男人手一松钥匙落入李志的掌心内,“今天开我车吧,明天把车开到公司。” “谢谢蒋总。” 蒋京泽替他整理了一下领口,扣子被扯掉一颗,“你工作之外的私生活我不管,但是有一点我提醒你,秦汉的女人,不能招惹。” 李志微愣,他知道蒋京泽说的是米雪。 蒋京泽收了身子靠在沙发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今晚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志一晚上虽然是百花丛中欢,可唯独有意的就是合作商带过来的那一位。蒋京泽理了理手腕上的袖子,“据说那个韦雪跟了秦汉三年。”蒋京泽想了想,抬眸盯向蒋京泽,“也许不止是三年,最少三年。” 李志对上他的眸子,“明白。” 再爱玩他也明白蒋京泽话里的意思,为了露水情缘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没必要。 “怎么了?”林语落开着车,接通了来电。 “在哪儿?”男人的声音有些低,声音里带着疲倦的醉意。 林语落的车子开到密爱的门口,她没下车,坐在车里稳了稳心神,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最近右眼皮一直在跳。 刚才在路上街道蒋京泽的电话,他要她来接她,若是在平常她便不会过来了,蒋京泽来酒吧身边不可能不带人,最少是三四个,随便一个都能把他送回家。 没必要非要她来接,他要她来的意思她自然明白,可是最近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地,特别是刚才接到他的电话,心简直要跳出来了,心里担心,便跟着答应了。 林语落按照蒋京泽说的包厢对着门牌号去找,找到他说的那一间,林语落推门进去。 “蒋京泽。”她的下半句话在看清楚沙发上的两个人时,硬生生噎回去。 看着沙发上挣扎的两个人,她的大脑轰一下像是炸开一般,呆在原地,陈曦身上的吊带连衣裙已经褪到腰间,人正贴在男人的胸口。 蒋京泽“唰”一下把人推开,陈曦整个人重重地摔在沙发的椅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蒋京泽从沙发隔着茶几跳过去,想要去抓林语落的胳膊,试图解释。 林语落转身冲了出去。 “语落。”蒋京泽跟着追出去。 包间内,留下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陈曦,她轻轻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把挂在腰间的连衣裙穿好,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得逞的笑意。 第140章 找他看到衣衫不整的女人 “语落,语落。”蒋京泽跟在后面,“你能不能听我先解释完,行不行?” 林语落此刻脑子里全是刚刚的画面,可心里和耳朵里却又像是被空白填满了,容不得他多说一句,她没有听他解释的力气和心情,只想逃离。 此一刻,她不想再去听到看到想到和这两个人有关系的任何一点东西。 推着餐车的服务生跌跌撞撞地试图避开跑过来的两人,眼看蒋京泽就要追上来握住她的胳膊,林语落却抓起餐盘里的刀子,猛地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你别过来。” 服务生吓得大气不敢出,不敢动,逼在墙角上,低着头不敢出声,生怕一个不小心踩了雷,两人把怒意转到自己身上。 “你,放下,危险。”蒋京泽果然止步不敢再向前,低声呵斥,“快放下。” “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我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听,我也不想看见你,让我走。”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滚开。”林语落手上的刀子扔了出去,却没有朝着蒋京泽,而是扔在了墙上,像是一种发泄的方式,墙皮被割开一块,露出白色的墙壁。 她大步离开,后面的人跟了上去,在转角处,林语落未来得及躲开对面的人整个人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是很熟悉的味道扫过鼻尖。 杜景琛的心脏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力道撞得生疼,他下意识地搂住她,生怕她摔了。大脑没有认清楚来人,可身体动作已经确认了她是谁。 “语落?”杜景琛低头去看,林语落那张小脸上挂着泪,眼睛通红。 看到身后追过来的蒋京泽,杜景琛似乎明白了她为什么这样着急忙慌地往外跑,下意识地把她往后拉了拉,护在身后。 杜景琛看到蒋京泽的那一刻,愣了一下,转而脸色更沉,他站在两人不远处的地方,对着杜景琛身后的林语落说:“过来。有事我们回家说。” 这一撞林语落似乎也清醒了过来,“蒋京泽,我不想听你解释了,我们离婚吧。” “我再说一遍,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林语落擦了擦脸上的泪,对上他那双满是深邃冷厉的眸子,“事情不管是什么样,我都不想听,你要玩要和谁玩我都不想知道。” “林语落。”他望向她,眼底的眸光暗到消失。 “我从来不爱你。”林语落牵住杜景琛的手,甚至她去牵他手的时候都不需要余光去扫,自然而然地十指紧扣。 杜景琛看向两人十指紧扣的手,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却还是握紧了她的手。 男人的神色骇人,她提离婚本就是在点他的死穴,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守着杜景琛要离婚,她告诉他从未爱过他,她告诉他爱的人是别人,这无异于是凌迟之刑。 男人怒火压在胸口,有下一秒要杀人的怒意,可面对林语落他还是压着脾气,声音有些沙哑,“你过来。” 身后传来服务生推着车子的声音,林语落和杜景琛往后退了一步,容车子过去。 餐车的轮子压过地毯,服务生突然抬手炸对准一旁的两人,杜景琛身子一斜护住了林语落。 注射器扎进他的后背,一股液体猛地刺向他的后背。 那人被蒋京泽踹到地上,头上的假发掉落,男人认出地上的人,“薛洋?” “好久不见,蒋总。”薛洋捂着肚子,脸上是得逞的笑。 “你还敢出现?”男人眸子紧眯。 “我这次出现,可是为了帮你的。”薛洋看向他一旁。 “景琛?”杜景琛脸色煞白,呼吸急促地扶着林语落的肩膀,“怎么了?” 杜景琛身体不受控制地在颤抖,可他怕林语落害怕想要极力去缓解控制,“没事,别害怕。” 杜景琛捧着她的脸,手在颤抖,“没事。” 说完整个人没了意识卧在了林语落的怀里。 有人闻声赶来, 陈曦也跟着过来,看见蒋京泽和地上已经被保安和李志等人薛洋她神色慌张地跑过去,“阿泽,你没事吧?” 救护车在赶来的路上,杜景琛没了意识可身体还在抽搐,林语落像是疯了一样把他抱在怀里哭,“景琛?景琛?” 她的手解开他的衣领去摸他的心脏,心脏在跳,可跳得很慢。 男人看着林语落,失落和心疼都砸在心脏上,他伸手想要去安抚她的情绪,“语落。” “滚开,你别碰他。”林语落打开他的手,像是面对敌人一样把杜景琛护在怀里。 纷乱的楼道里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男人看着她,神色一分分冷下去。他果真没有再去动她。可他依旧蹲在她的对面,以保护的姿势,陪着。 陈曦跟着过来,“姐姐。” “滚开。”林语落的情绪渐渐稳下来,手掌贴在杜景琛的心脏处轻轻按摩,“别靠近。有多远滚多远。” 这就是林语落,她厌弃的东西连眸子都不愿意抬,连她靠近她都会嫌弃。 医生赶来,林语落跟在担架旁边,杜景琛的手紧紧攥着林语落的衣角,整个人像是在抓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蒋京泽握住她的手腕,“你坐我车,我陪你过去。” 林语落甩开他,“不用。” 男人依旧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他冷静的脸上与声音里的怒意毫无关系,“在警察来之前,薛洋还会再跑。” 意思是她若是走了,他不会再管薛洋,也不会让保安和其他人管。 杜近臣带着人赶到,在看到杜景琛时,脸上的担忧和怒意更甚。他看向林语落,“语落,怎么会这样?” 蒋京泽上前一步,挡在林语落的身前,“杜总,令公子的伤要紧,这件事情我一定查一个水落石出。” 杜近臣还要说什么,可看见杜景琛死死拽着林语落衣服的手时,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蒋京泽拿过餐车的刀,刺啦一划,衣服被割开,杜近臣担心儿子的身体状况,跟着救护车和医生离开。 林语落看到杜景琛身边有了人,也没再执意跟上去,毕竟接下来的事情她确实需要自己解决了。 杜近臣临走前,看向蒋京泽,“蒋总,这一次,人还是看好了,别又跑了。” “放心。” 第141章 你是一个失败者 警察赶来时,这里只剩下自己人了。手里拿着黑色的头套,可手铐和头套却没有套在薛洋身上,而是套在了另一个早已经穿好薛洋外套的人身上,带走。 应该是蒋京泽提前打了招呼,薛洋被塞着嘴,绑着绳子,动弹不了,也出不了声。 几辆商务车开到了破旧的厂房边上,一下车林语落便认出是李卓上次绑她时用到的。 “借用。”蒋京泽似乎是看到了林语落的疑虑,解释道。 两人刚进门,外面有脚步声靠近,“都准备好了?” 蒋京泽闻声起身,来人进门,是一个高挑的男人,黑加仑葡萄紫的头发,蓝色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也是个一等一的长相,嘴巴倒是有那么些熟悉感。 “你怎么过来了?” 秦汉穿了军靴,踩在地上发出声响,“我怕手下的人你用着不习惯,过来看看。” 人被吊起来,架上火盆,没有松绑,没有摘毛巾,只是吊着烤。林语落不动声色地看着被吊在房梁上的薛洋,也没出声。 看着冷静不言的林语落,秦汉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这样的惨状,一般女人不是被吓着了,就是要开口求情了。 “放下来。”蒋京泽开了口。 人被放下来,架到了一旁的铁架子上绑住,嘴上的毛巾被摘下来, “问。”蒋京泽看了一眼林语落。 “语落。”没等林语落开口,薛洋早已经已经认出了她,“好久不见。” 林语落走过去,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注射器里是什么?”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薛洋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他的眼神空洞,嘴角干裂,黑眼圈很重,“那药有一半是给你的,杜景琛非要挡,他该死。” “什么药?”林语落凝眸看向他。 “你见过罂粟吗?漫山遍野的罂粟花,好美。”他干裂的嘴角上扬,裂纹出现血印,“和你一样,好美。那种花美得梦幻不真实。” “是毒?” “毒可以控制你的身体和思想,那是得到你最好的方式,不是吗?”他无神的眸子里有一种疯魔,“语落,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怎么会伤害你呢?我不舍得。我只是想要和他们一样占有你。”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出现在密爱?” “我时时刻刻关注你的动向。”他盯着林语落的嘴角,“时时刻刻。” 他说完钱,突然全身抽搐。 一个穿着黑衬衫的男人走过去,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接着放下,“他犯毒瘾了。” 秦汉扬扬下巴,“给他药。” 蒋京泽起身走过去,把林语落往身后的方向拉了一把,仔细看了看抽搐的薛洋,“谁在帮你操纵?” 薛洋完全不理会,整个人难受得发疯般拽着手上的铁链子,手腕处勒出血痕。 男人拿过一旁的小白瓶在他面前晃了晃,“说。” “给……我。” “说。” “我,我,我,不……知道。”他抽搐着回答。 蒋京泽随手把那瓶药丢进垃圾桶里,“降降温。” 有人端着冰水进门,带了冰块的凉水浇下去,冰块砸在人身上,铁架上,地上,发出声响。 薛洋的症状稍微缓解,林语落看向他这副魔鬼的样子,想起他曾经在美国上学时那副温文尔雅的富家公子形象,心有不忍。 她上前一步与蒋京泽并肩而站,“薛洋,你明明可以有一个安稳光明的人生,你偏偏走上歧途,如果你可以悔改,也许不会为了这件事赔上性命。” “我的人生本来就不完整,不美好,那都是表象。”薛洋看向林语落。 “我父亲是个自私自利为了名利可以不顾一切的人,他为了自己的权势富贵伤害我,伤害我母亲。我恨他,所以我不爱钱不爱面子也不爱我这具身体,我最想要爱的是我的母亲,你还记得我妈吗?”提到那个温柔的女人,薛洋眼里有了光。 林语落见过,薛洋的母亲温柔漂亮,额头上有一道伤疤,可那道疤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貌。他们上高中的时候,林语落在学校门口经常遇到她接薛洋放学。 “那天下雪,她接我的路上滑倒了,是你把她扶起来”,薛洋的眼睛红了,“你还记得吗?” 薛洋嘴角有一抹凄冷的笑,“你扶起她,还弯腰去替她扫去膝盖上的雪,把伞留给了她。你记得吗?” 林语落冷冷地看向他,“所以你以这样的方式回报我?” 薛洋笑意更浓,“我那个时候就决定要把你娶回家,陪着她。我们三个人永远在一起。” 他看了一眼头顶的灯,“你啊,像是一束光,很亮很暖,可是摸不到,抓不住。那时候的你语言举止都是那么大方得体,对每个人都是和和气气。可越是那样的你,越是难以接近。” 林语落想起薛洋高中时经常和她打招呼,偶遇。 “你眼里只有杜景琛。”薛洋眸子里的光暗下去,“你只允许他靠近你。” 蒋京泽看了一眼林语落。 “大学,我知道你要保送的时候,我拼了命地学习,成绩出来的那一天我发了疯地笑。可当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告诉你的时候,你竟然告诉我你为了杜景琛放弃保送名额去学音乐。我想只要能常见面,我总有一天会把你抢回来。所以我放下我的自尊去求我父亲,求他让我出国。” 暗黄的灯光下,林语落看着薛洋,突然觉得这个认识了十几年的人,变得这样陌生可怕。 薛洋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毒的笑,说:“在美国,我看着他向你告白,看着他在全校人的面前亲吻你,看着你们每天一起手牵着手。他生病看着你心疼得哭肿了眼睛,我嫉妒得想要杀了他。” 他突然睁开眼睛看向蒋京泽,“我告诉你,你就算用尽手段把她困在你身边,但是你一辈子都比不过杜景琛,你一辈子都走不进她心里。蒋京泽,任凭你怎么有钱,有权势,有手段,在她面前,你都是一个失败者。” 第142章 我们结过婚吗 男人眸子生出一分分冷意,盯着他足足一分钟,转而神色全松,毫不在意,语气轻快,“激怒我?” “你可以开枪打死我。”薛洋讽刺地笑,“打死我,你会少一个竞争者。” “竞争者?”男人语气里满是轻蔑,“你最多是个危险隐患。” 林语落的手机响起,一阵阵地在口袋里震动,她走到一旁接起电话,听了几句,“知道了。” 她收了手机看向蒋京泽,男人把车钥匙递给她,“李志在外面,让他送你。多找几个人跟着。” 秦汉起身,“我去吧。这边还没问清楚,还是多几个人安全。”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奔驰在黑色的夜里,林语落坐在车子后座上,李志坐在驾驶上时不时往后看。 林语落明白他的担心,“我没事。” 秦汉闻声轻笑,“林小姐果然不一般,抗压能力挺强。一般女人见到这事怕是扛不住了,开始哭了。” 林语落看了他一眼,“谢谢你送我。不过我还是想告诉这位先生,女人遇到事情时的处理能力和你们男人是一样的,扛不扛得住是看人,不是看男女。” 秦汉嘴角噙笑,“我叫秦汉。你有事可以直接找我。” “秦汉?”林语落从后视镜里看男人的脸,“你是秦汉?” 男人开着车,“是,我是秦汉。我的名字就叫秦汉。我是秦汉本人,上次林小姐见到的,是我的手下,算是替身。” 林语落嗯了声,没再多说。 秦汉把车子开进医院门口,“林小姐,那天的秦汉是你小学的同学,因为家里穷买不起书包,被人笑话。是林小姐帮他赶走了欺负他的同学,还以班级抽奖的形式故意让他抽到了书包。” 林语落愣了一下,回忆起小学的事情,“是他?楚明?” “是他。楚明。” 林语落看向秦汉,“他现在还好吗?” “他死了。死于意外。”秦汉眸子里染上一层哀戚,语气却是很平淡。 林语落愣在原地,开车门的手顿住。 厂房很大,声音一大便会有回音,蒋京泽看着被针扎得满身冒雪的薛洋,“被针扎的滋味好受吗?” “蒋京泽,你有种就给我来个痛快的。” “我不会给你痛快的。我可以告诉你,你必死无疑,但是我不会让你好死。”蒋京泽坐在椅子上,手指敲打着桌面。 “我什么都不会说。” 蒋京泽翘起二郎腿,“你说不说无所谓,你只要痛苦而死,我要的效果就达到了。” 杜景琛的突然出现,一定是有人密谋通知的,那是杜景琛自己的事情。他根本不在乎到底是谁打了这个电话,他要的是林语落不会有危险,只需要这一点,足够。 “我会把你千刀万剐之后挫骨扬灰,然后给你们家老爷子好吃,这件事就此作罢。”蒋京泽动了动手边的开关,电架通电,薛洋整个人被电得发颤抽搐。 蒋京泽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你放心,这次不会有人放走你,你就慢慢熬吧。” 蒋京泽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李志和几个人坐在病房对面的按摩椅上。 “蒋总。” 蒋京泽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李志会意带一行人离开。 病房里,林语落抱着杜景琛哭,“这该怎么办?怎么办?景琛,对不起,我该怎么帮你?对不起。” 杜景琛抚摸着她颤抖的后背,“小傻瓜,不许哭了。这只是意外,戒断了就好了,没事的。” 杜景琛的手在她后背上一下下抚摸试图缓解她的痛苦,“没事,不哭了。我会好的,医生都说了戒掉就可以了。乖啊,不哭了。” 男人握住门把手的手松开。 周末清晨。 蒋京泽头疼得像是要炸开一样,意识从睡梦中被生理的疼痛从梦中拽出来,他的手背在一旁的枕头上蹭了蹭,在触摸到冰凉的那一瞬,人也跟着清醒。 自从林语落搬出去之后,蒋京泽很少回别墅,反而去蒋家老宅的次数多。这个地方在他的心里是家,可她不在,这个家里剩下的只是冰凉。 昨晚下班回来拿东西,头疼得厉害,便留在别墅。 “泽少。”何姐在门外敲了敲门,犹豫着没说话。 蒋京泽嗯了声,何姐才开口,“少奶奶好像是在门外,要不要我去接她进来?” 蒋京泽起身,拉开窗帘的一角,铁门外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在门前徘徊着,男人开口,“不用管。她想进来自己就会进了。” “是。”何姐下楼的声音走远,蒋京泽开了窗户,他眸子里燃起一层烟雾,是迷茫,还是期待,还是忐忑,是复杂。 时间就这样,一秒,一分,一个时辰,他站在窗帘后面看向楼下的人影,她徘徊在门口时不时看向二楼的窗户。 最后,十二点整,她推门进入,男人关了窗。 何姐上楼,“泽少,少奶奶说在楼下等您,有事情和您商量。” 蒋京泽后背靠在靠枕上,双腿交叠着搁在床沿处,冷声道:“让她上来。” 林语落上楼的时候,房间的门依旧是关着的,她敲了敲,里面的人没有回应,两人谁也没有在发出动静。 过了几分钟,蒋京泽叹了口气,起身去开了门。 门一开,浓浓刺鼻的烟味呛入喉鼻,林语落咳嗽不止,眼泪从眼睛里冒出,满脸通红地咳嗽,男人掐灭了手上的烟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她站在窗口的位置,窗子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试图缓解一下烟味的冲击。 蒋京泽坐到床上,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眸子里平静得毫无波澜。 林语落沉吟片刻,开了口,简单利落,直扎人心,“我们离婚吧。” 男人眸子里掀起波涛汹涌的怒意燃化了谭底薄冰,他盯着她,薄唇紧抿,眼底起了雾,又结成冰。 他坐在床上,身高优势没有了,可就是这样他还是占据了主导的气势压制。 他眸子轻眯,眼底冷意压出,直逼她的眼底,“离婚?我们结过婚吗?” 第143章 我不介意 四目相对,两人的眸底一个清冷到让人心寒,一个凉寒到让人生畏。 她突然低头笑了,“是啊,那不正好吗?” 男人眸子里起了大雾,“你选了他?” “是。” 蒋京泽倒是冷静得反常,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要陪着他戒毒?” “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语落的性子倔得很,不肯低头不肯服软,每一次的争吵,她永远是这样的态度。两人针锋相对,最后遍体鳞伤。 “去戒毒所?”蒋京泽像是出于随意的一句关心。 林语落没回答。 男人点了一根烟,“怕我搅乱你们的美好生活?不告诉我?” 林语落依旧是沉默。 男人猛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烟雾,却足以让两人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他声音有些颤却很冷,“我那天说的事情你可以考虑一下,你不是爱和他玩吗?我现在对你还有点兴趣,我可以包养你,你用我的钱去包养他。” “有事情说事情,这样闹没意思。”林语落淡淡地说。 “大家都是玩,我不介意多一个人使用我的玩物取乐。”男人手里的烟已经被吸了一半,烟雾在他周围慢慢散开,“如果某一天,我玩够了,把那张红色的合同退给你,还会给你一大笔费用,多好?” 林语落被烟雾呛得流眼泪,鼻子有些发涩,“我不同意,可以吗?” 男人又拿了一支烟,火机“啪”一声打响,烟被点着,声音冷得不像话,“行,玩不玩在你,我不会用枪。” 他吸了口烟,“我这一个月比较忙,没空。等过一段时间我通知你。” 林语落叹了口气,“我什么都不要,只是办一个手续而已。办一张离婚证很快的,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我早一点离开你的生活,你早一点遇到别的玩物。” “放心吧,你那个好妹妹等得起,毕竟是血浓于水的血缘关系,她会理解的。”男人的脸色很难看,额头有一条青筋爆出,他起身走到衣柜前,手臂一伸拉开衣柜,“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带走的?” “我不要了。” “你不带走,陈曦住进来,是要用你的呢?还是要把你的扔了放她的?” 林语落眸子里的雾气一点点散去,结成冰块,“随便你们。”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倒是大方。”他走近她,满身的烟味传入林语落的鼻腔,她努力屏住呼吸,想要排斥这个味道。 “放心,还没到你想的那一步。那天本来水到渠成了,被你打断了。”他轻轻下压身子,弯腰俯身,在她耳边说,语气里极具暧昧,“你那天是不是故意的?” 林语落只觉胸腔内的心脏要翻腾出来,血液顺着身体往上,她退到墙上,眸子冷冷地看着男人,一言不发。 “怎么?不开心?”蒋京泽再次靠近她,“你和杜景琛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吗?” 林语落的泪在眼睛里打转,眼泪滴答一颗落在锁骨处,男人要伸手去给她擦,却被她一巴掌拍开,“别碰我。” 男人收了手,神色渐冷,最后冷成冰,他坐回床上,“林语落,你如果敢为了杜景琛离婚,我就会把陈曦娶进门。” “和谁在一起这是你的事情。”她抹了把眼角的泪,“和我没有关系了。” 男人眸子冰凉,带着寒气,怒意,他压了压怒意,语气温软了些,“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为什么离婚?是因为他?还是为了那天你看到的陈曦?” “我不想和你再耗下去。仅此而已。” “啪”烟盒砸在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烟,“你有种。” 林语落被蒋京泽连拖带拽往车子的方向走,“我自己可以走。” 男人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步子加快,把她塞进了车里。车子奔驰在路上,俩人谁也不说话,红绿灯过了一个又一个,谁也没有看对方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突然,男人一脚踩下刹车,车子发出巨大的声响,划出去,林语落身体前倾被安全带拉回来。 男人指了指外面,“下去。” 林语落要说什么,身上的安全带早已经被解开,他扳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我改主意了,我有一个新玩法,等我想好了怎么玩,告诉你。你陪好了,我就和你离婚。” 医院的病房里,杜景琛整个人被绑在床上,毒瘾一犯,他整个人像是发了疯。 林语落站在病房外面,紧紧攥着自己的衣领,早已经了泪流满面。 一阵痛苦的煎熬过后,整个人早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他渐渐平息下来,瞳孔涣散。 林语落冲进去,解开他身上的绳子,抱住他,试图缓解他的痛苦。 杜景琛的心脏跳得厉害,他的心脏刚好,随时有复发的危险,林语落担心地紧紧拥住他,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给他一些力量,让他的心脏正常一些。 杜景琛的头搁在她的肩上,手掌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有气无力却又有些宠溺,“你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我有。”她早已经泣不成声。 洗漱后,杜景琛吹干了头发穿着一身浅色的亚麻衬衫长裤坐在阳光下,调吉他弦,“语落。” 林语落蹲在一旁,看着他,“嗯?” “你那天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他要你去接他,怎么还会做那些事情?他知道你的性子和陈曦的过节,怎么会让你看到陈曦呢?” 林语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说:“景琛,我们在谈离婚的事情了。” 杜景琛手上的力道一重,吉他发出声音,林语落先一步开口,“和任何人没关系。就是不想耗下去了。两个人现在这样太痛苦了。” 杜景琛手上动作停住,看向她,语气温和,“你不爱他吗?” “我。”林语落垂眸,“可是越爱越痛苦,他是个自由的人,我也不是一个适合有家庭的人。”她沉思片刻,看向那张温柔俊朗的脸,“就是两个人不快乐了。” 她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蹲在他身边,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一个答案。 第144章 陪我喝酒,我便离婚 公司的事情再忙,林语落都会在杜景琛犯毒瘾的时候陪在他身边。 薛洋被蒋京泽交给了警察,由于他身上的事情太多,还在审问中,薛家那边出奇地沉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什么。 晚上山里的空气好,林语落一个人坐在石阶上吹风,鸟鸣,风声,好不快活。 一转眼,就已经是初秋,她心里暗自感叹时间过得快。外公养的猫咪,现在已经长大了,天天缠着外公,很粘人。 靠近的脚步声打断了林语落的思绪,不远处男人手里提着外套,朝着她一步步靠近。 在大约四五个台阶的地方站住,他抬头看向她,眸子对上的那一刻,林语落快速避开,“你怎么来了?” 男人扬起手里的一瓶酒,“陪我喝两杯。” “我不喝。”毫不犹豫地拒绝。 蒋京泽并不意外,笑了笑,伸手朝着她说:“扶我一把。” 林语落起身,并没有扶他,“你爬山都能爬上来,这几步路没力气了?”她转身往里走,男人笑了笑,跟在她身后。 林语落推门,蒋京泽在身后推了她一把,人紧跟着进去,随手把门关上。 屋子换了装饰,加了一把椅子,换了床,还多了一个枕头。 蒋京泽眸子暗了几分,把手里的酒放在桌子上,坐下,“拿杯子。” “蒋京泽,你想喝酒就去找别人,我还有事。” “你想离婚吗?”他也没有再闹她,直入主题,“你做到了,明天离婚。” 两章红色的东西“啪”一下摔在林语落的胸前,落在地上,砸在木地板上发出声响,她弯腰捡起来。 酒瓶内的酒只有半瓶,酒倒满泡茶的玻璃杯,酒瓶的酒已经见底了,蒋京泽把倒满酒的杯子递给她,“喝。” 林语落盯着他,不动弹,半信半疑地问:“你只是要我喝酒?” “嗯。” 林语落迟疑片刻问:“你说话算数?” “嗯。” 林语落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空杯子放在桌子上,酒杯歪倒在桌子上,“好了。” 男人嘴角上扬,他走到一旁的留声机旁边,打开,音乐缓缓流出,“陪我跳个舞。” “我不跳。” “这个包括在离婚的条件里。” “你刚刚只是说喝酒。” “我哪一句话是说只是喝酒?” 林语落语塞,气急败坏地说:“你,你就是个无赖。” 男人牵起她的手,往自己怀里一带,“我还无耻,我还流氓。” 她挣开他,“你就是。” “好了。”他哄她,“跳完,我就兑现承诺。” 林语落眸子冷淡却极为抗拒,“松开我。我不跳。” “不骗你。”蒋京泽并没有强迫她,松开了手,靠在窗边眸子在她脸上逡巡。 “你还有别的条件吗?”她看向他,他们之间蒋京泽向来是强者的姿态去处理,就连离婚这样的事情也成了她求他。 仔细看,这会儿在灯下对上他的眸子才察觉出他醉了,眼底是迷离的醉意,可神色和语气却丝毫看不出是一个醉酒的人的样子。 蒋京泽上前两步牵过她的手,轻轻叹了口气,这一次这声叹息没有悄无声息地融进空气里而是落在了林语落的心底,她的心像是被这声叹息封印了一般,束缚着,沉闷。 她的手背被他握在掌心里,林语落能感受到男人的呼吸,他的手指在她无名指上摩挲着,一下下地,最后把她手上的戒指收回了自己的掌心。 林语落只觉手背处一凉,男人整个人退开了一步,手臂一扬,把从她无名指上退下来的戒指扔了出去。 落地无声,林语落的心却紧得勒出血痕,她张了张嘴,眼底起了雾。 蒋京泽倒是瞬间变得极为冷静,眉眼间没了刚刚的戾气和冰冷,他同她擦肩而过,坐到了她身后的床上,垂着头,没看她,像是生了病受了委屈的孩子,“给我放洗澡水。” 不等林语落回答,蒋京泽推了她一把,“快去,醒了酒我就走了。” 林语落放好洗澡水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卧在她的被子里睡着了,呼吸声沉稳。 她眉心微蹙,过去推他肩膀,“你起来。” “我不洗了。” “那你赶紧走。” 他闭着眼睛把他的头靠在她的手背上,“我发烧了。” 林语落定神仔细地感受着他嘴里的发烧,他的额头还不如她的手温度高,一把推开他,嘴硬道:“发烧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赶紧起来回去,我还要休息呢。” “现在几点?”男人把头埋进她的枕头里,“嗯?” “一点半。”林语落看了一眼手机。 “我睡到六点,去和你离婚。”他翻了身,裹紧被子,“六点叫我起床。” 林语落拿他没办法,心里有气揪过一旁的枕头朝着他扔了过去,男人纹丝不动地睡着。 林语落去了另外一间房,这是前两天租定好让杜景琛来养病的,可一直都因为某些原因还没有搬过来,里面的东西早已经都收拾妥当。 她人倚靠在床上,刚刚的酒劲儿上来,整个人昏昏沉沉地睡去。 睡梦里她只觉得身体像是发烧一样,全身的火往外窜,她起初以为是盖的被子太厚了,便把被子扯掉。可全身上下滚烫得难受,焦躁里带了昏昏沉沉。,口渴难耐却又睁不开眼睛。 突然只觉得后背一凉,一双大掌贴在她的后背上,顺着她光洁的肌肤往下,所过之处皆是冰凉和舒缓。 她迷迷糊糊里贪恋着这种柔凉,往那股凉气边上靠,想要舒缓此刻的燥热。 沐浴露的清香窜入鼻息,紧接着薄荷的冰凉顺入唇齿间,席卷安抚着着她的焦躁和难耐。 唇间是冰凉的撕咬和轻柔的吮吸交换着,一深一浅地挑逗,男人并没有深入,而是在她唇瓣处挑逗,点火,欲燃欲烈。 林语落身体的燥热被她一点而着,被她挑逗得锁了眉心,去追吻。 男人的手掌在她腰间游走,看她焦急的追寻的样子,嘴角扬起,轻咬她的唇瓣。 她心里恼火,火热的唇瓣覆上他冰凉的薄唇,男人嘴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这一次,他没有再逗她,把她压进怀里,同她深吻。 第145章 我最擅长趁人之危 激烈的缠绵中,林语落的意识逐渐清醒,她双手抵在男人胸前往外推,手腕被擒住,反扣在枕头上。 她用力一咬,血腥味弥漫在这个吻里,男人吃痛,推开。他迷离的眸子聚焦后依旧有难掩的温存。 “你给我下药了?” 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不是我放进去的。但是那酒里确实有补药。” “你,你混蛋。”她只觉眼前有些眩晕,呼吸急促,“蒋京泽,你无耻。” “我就是无耻。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的。不是吗?”他的目光贪婪地在她脸上游走,手背在她脸颊的绯红色上轻拍,“我最擅长趁人之危的。” “你放开我。”她别开脸,“我不做。” 男人拉开她的领口的拉链,一点点地往下,很慢,“那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由于药性的作用,林语落的胸口起伏,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样,身上软绵绵地,没有一点儿力气。 她眼泪不争气地流出。 男人一愣,停住手上的动作。 蒋京泽看着她的样子,出神。其实这个时候如果林语落肯开口求饶服软,他绝不再舍得逆着她的意思,碰她一下。可偏偏一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碰上了另一个倔脾气。 她的语气冰冷,“你平常都是这么给别人下药的吧?” 男人眸底渐冷,拭去她眼角的泪,“这一招只对你。”他在她耳边,低语,“任何事情,你在我这儿都是例外。” 林语落语气冰冷,“是吗?包括你不喜欢碰别人碰过的东西,这一条也算吗?” 他的呼吸骤停,盯着她的侧脸,半晌,“你再说一遍,什么?” 她目光清冷,一字一句地对着他,“这是杜景琛的床。” 他的眸子越来越冷,冷到林语落不敢对视,可到嘴边的语气却很随意,“我不在乎。” “我在乎。”她语气里是冷淡的厌烦和嫌弃,“我嫌你脏。” 他解开她最后一颗扣子,“所以说,谁的床又怎样?反正大家一起脏。” 外面的风吹打着竹叶,发出刷刷声响,屋内的两人以最暧昧的姿势说着最绝情的话。 他握住她的下巴吻了下去,这一次,她没有反抗,可这个吻没有任何的缠绵,只有撕咬和发泄,充斥着血腥和泪水的咸味,洗刷着两个人痛到不能触碰的心脏。 没有反抗,也不接受,她像是提线木偶一样,任由他如何,淡淡的语气飘进他的耳朵里,“你碰过她吗?” 男人身体僵住,两人的呼吸声交缠,她冷漠地看向他,“你碰过陈曦吗?” 他反扣住她手腕的手松开,顺着她的掌心上滑,留在她的指跟处,食指在她指关节处用力下按,“他碰过你吗?” 两人陷入沉默,谁也不开口,谁也不妥协。 “没有。”最后还是林语落先开了口,她不是要向他证明什么,而是不忍心杜景琛那样清清白白的人却因为他俩的恩怨而染灰。 “那我也没有。”他同她十指紧扣。 蒋京泽眸子在她紧咬的唇瓣上定住,“她占了你的东西,你连抢回来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费这个力气。”她别开眸子,眼底满是不屑。对于陈曦,她不想沾染分毫。 男人含住她的耳唇,在她耳边低语,“今晚的酒就是她的,现在她正在酒店等我药性发作过去。你说如果她知道,我在你这儿,会不会发疯?” “激我?”林语落看向他,目光带了探寻。 “对,激你。”他拿过林语落手边的手机,打开通讯录按下了陈曦的电话。 “喂,姐姐。”陈曦的声音带了细微的喘息,“你是要找姐夫吗?他在洗澡。” 男人把电话贴在林语落的耳边,他凑过去,对着电话里的人说:“你确定我在洗澡吗?” 电话里传来陈曦的撒娇,“阿泽?你去哪儿了?” 男人并未出声,眉眼轻挑看向林语落,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我一会儿回去,等我。” “你快一点嘛?人家不想再等了。”陈曦的撒娇永远是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 “我一会儿......。” 蒋京泽的下半句话被堵在她主动的吻里,男人扔掉手机,捧住她的脸,回应她的吻。 缠绵声传入手机,里面的人一声声地喊着那个名字,越是大声,这边的动静便越大。 突然,她只觉得身前一凉,整个人眩晕,被抱起身往外走。杜景琛的床,他嘴上不在意,可怎么会真的不在意? 林语落意识到身上的吊带早已被他扯坏,现在整个后背都是裸露的,这要是被人看见,她没法见人了。 “别,我没......” 大掌拍在她的臀部,发出声响,吓得林语落赶紧闭嘴。 她缩在他怀里,乞求别有人半夜出门。 人被扔到床上,后背触及到软绵绵的被子,她的青丝铺开在床上,慌乱里她扯过被子盖在身上,人此一刻,倒是清醒了不少。 蒋京泽的手机一阵阵地响,他看了一眼陌生的号码,男人不耐烦地接起来,还是陈曦。 “泽,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没看见。”男人看着把自己裹成粽子的林语落,嘴角上扬。 “你是不是去看姐姐了?你看完姐姐,来陪我可以吗吗?” 林语落蹙眉,心里的气直层层往头顶冒,陈曦的语气像是柔弱的小猫,说话间已经带了哭腔,“我,我一个人害怕。泽,你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蒋京泽莞尔,看向林语落,“那要看你姐姐什么时候放我走喽?” 他去握她的脚腕被她踢开。 突然里面的呼吸声有些急促,“泽,我头好晕,我好晕你送我去医院可以吗?” 真能演,林语落没能甩开他的手,被硬生生拖着脚腕拖到跟前,蒋京泽嘴角噙笑,却是对着林语落的。 陈曦很痛苦的样子,“泽,我真的好晕,你快来。” 蒋京泽的吻落在林语落的锁骨处,纤细的锁骨像是要被他咬断,林语落痛得咬着牙不作声,身体被他斜压在床上。 “泽,你在吗?泽,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第146章 真的离了 手机被林语落扔到了地上,她翻身把男人压下去,激情的吻带着惩罚,把心里的情绪发泄给对方。 手机里的声音还在响,扰得林语落心浮气躁没了耐心,男人捧着她的脸耐心地安抚着她的焦躁,气势和焦躁被男人压下去,他的吻一点点柔化她的理智。 他同她十指紧扣,腰上的力道使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 深夜的风声里夹杂着女人压抑的娇吟声,木头做成的家具最经不起折腾,发出吱嘎吱嘎的动静,扰乱夜的安静。 他的眸子落在她肩膀处的血痕牙印上,眸子里的光一点点冷下去,手掌握住她的肩膀上托,她整个人被他强行托起,离了床被。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呼啸声阵阵,席卷着落叶在空中发了疯,那股子狠劲儿像是惩罚般冲撞在深夜里。 这股风对那片落叶没了前半夜的缱绻和挑逗,在后半夜起了邪劲,带了惩罚和发泄与落叶卷裹缠绵翻腾,狂风暴雨般尽兴,似乎要向这深夜宣誓对落叶的占有。 呼啸的风声和竹叶的簌簌声夹杂了女人低低的哭声和求饶声,渐渐停下...... 林语落像是被拆分了的骨架,软趴趴地瘫在男人怀里,没了意识,他退开身把她抱进浴室。 水雾四起,镜面模糊,隐约看到两个人交缠的身影,和流水的声音散开。 贴在镜面的掌心下滑,露出两张绝配的面容,缠绵过的痕迹显露在锁骨处,男人眸子盯着她的锁骨,眼底散去迷离的情色,一抹刺骨的冷意盖在那一圈印血的牙痕上。 林语落的喘息渐渐平稳,眼神渐渐聚焦顺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肩膀的牙痕上,她眸子轻抬,对上他不悦的目光,像是在询问,他的手掌捏在她的软腰上。 被折腾得没了力气也是心里呕了气,她就是不解释要他继续难受下去,林语落轻轻推开他自顾自地走出去。 男人出来时,她已经睡着了,他掀开被子拥住她,目光在她肩膀处停留,他问她,“这是怎么弄的?” 林语落现在一心想要睡觉,完全不理会他,哼唧两声,不耐烦地往边上靠了靠。 男人拦腰把她捞回来,一掌拍在她的大腿上,“说。” 林语落只想着睡觉,迷迷糊糊里回应,“疼。” 他哪里肯就此罢休,手在她身上惩罚,“嗯?” 林语落蹙眉,闭着眼睛嘟囔,“咬的。” 他手上动作顿住,眼底的火焰一点点烧了出来。 睡梦中,林语落觉得自己被人在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她哭出声,可那人却怎么也不松口,直到她痛到嗓音沙哑。他才松了口,把她抱在怀里轻哄。 翌日清晨。 林语落是被烟味呛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想要坐起身才察觉到自己没穿衣服。 蒋京泽立在窗前,窗户是开着的,一身干净的吸烟装有些松垮,被他穿出了精致的慵懒感。 床上的床单被套皱皱巴巴不成样子,她瞥了一眼床头的白t,想要伸手,人一动床便响了。 男人闻声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手边的烟燃出烟雾。 林语落用被子捂在胸前,一时间有些尴尬地不知所措,昨晚……,她现在都想给自己两巴掌。 男人面色冷淡,把手上半截雪茄灭掉,扔在了一旁的白色洗笔盆里,那里面已经有大大小小的烟头和烟灰堆起来堆了一堆。 他朝着她走过来,立在床沿,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林语落的心里像是被丝线一条条系好勒住,勒出血痕,血肉模糊,她声音沙哑,“等我,洗漱完。” 蒋京泽眼底的冷淡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没说话只是地盯着她,可那个眼神却满是疏离和冰冷。 很久,他丢下一句话,出了门,“我去车里等你。” 林语落的肩膀碰到水后传来钻心的疼,她往下看,肩膀处的牙印渗出血渍。 昨晚,他在她被意识模糊时按耐住她的焦躁,追问她肩膀处的牙印。 她被他折磨得受不住,颤颤巍巍断断续续地说出了真相后。 杜景琛突然毒瘾发作时被绑在床上难受得死去活来,手腕勒出血痕,头不住地往床上嗑,人更是出现幻觉,咬出这个伤口。 只是昨晚那样的情况下,她来不及多解释,只是断断续续说是被谁咬的,他便发了狠,后来她便没了意识。 睡梦里,她梦到他为了这件事和她生气,在她肩膀处狠狠咬了一口,她疼得哭了好久。原来一切都不是梦。 蒋京泽坐在车里,看着那两张红色的结婚证,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 他拨通了那个号码,“爸。” …… 民政局门口的人来来往往,有的人手牵着手对未来的幸福生活一脸憧憬,有的人满脸忐忑却也是幸福激动,还有中年夫妻抱着哭闹的孩子来离婚女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男的烦躁的骂骂咧咧。 林语落跟在蒋京泽身后,一言不发,男人也不理她,自顾自地进了门。 此刻大厅内倒是没有人,只有两个工作人员坐着,办理业务。 “什么原因离婚?” 蒋京泽眸子轻抬看向她,“问你呢。” 林语落垂着眸子,声音沙哑,“感情不合。” 他的手指敲在大理石桌面上,身子微倾,却没看她,“难道不是出轨吗?” 这一句话下来,对面的两人动作都顿住了,面面相觑。 林语落把身份证和相应的资料拿出来,神色冷静,递给了工作人员,没有否认,语气生冷,“对,麻烦了。” “还,还要考虑一下吗?婚姻是一辈子的……。” 两人异口同声,“不用。” 签了字盖了章,换了本,便是陌路人了。 短短一年的时间,这段婚姻便走到了尽头。明明是相爱的,可偏偏就是永远都差一步,永远都会有什么东西隔在两人之间。 林语落低叹了一口气,有人说有些东西在看到结局的时候,就会释怀。可这一刻,她没有释怀,而是痛到麻木。 为什么会这么痛?胃疼的厉害,是胃还是心脏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眼前的东西变了形状,红色的本子成了波浪,她停住脚步扶着大厅的柱子稍微缓了缓,跟上男人的脚步。 第147章 还有事吗 蒋京泽立在车边,看着磨磨蹭蹭走出来的女人,他在她脸上找不出一丝的心痛和不舍。 她的心在他这儿永远是石头做的,化不开,敲不碎。 “还有事吗?”男人点了一支雪茄。 “我,还有东西在别墅。”林语落语气平淡,“如果不方便,就让何姐帮我快递吧。” 蒋京泽上了车,车子发动,“随便你。” 迈巴赫飞驰而去,后视镜里的人影成了点,消失。 林语落的泪在车子转弯处,肆意汹涌地砸在手臂上。 离婚的消息像是被完全封锁般存于两个人的心里,没有像求婚一样那般引起轰动。两个人也像是陌路,都在一个城市,却再也没有相遇过。 帝都虽大,可终究只是一个城市,原来有些人分开之后,不再可以去遇见,便真有可能成为陌路。 他们退出了彼此的生活,林语落的心就像是空了一半,这一半属于蒋京泽,它被那张结婚证和离婚证堵死了,为了活下去,她只能拼命地去填补另一半,让自己能感受到心脏在跳动。 杜景琛的毒瘾发作得越来越少,人也精神了不少,可是身体状态脸色依旧是以前的样子,甚至有时候看起来并没有以前好。 医院的大厅人来人往,一男一女,相配的身高和容貌,卓尔不凡的气质与这医院悲悯的氛围倒是有些格格不入,远看倒像是哪家的少爷小姐带着家里的命令,来医院走个过场,体检,身后跟着保镖和佣人。 两人并肩立在大厅里,林语落似乎是注意到了周围人来人往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下意识地低了低头。 杜景琛注意到她的异样,笑了笑,“都是开经纪公司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哪有?”林语落抬起头对上杜景琛宠溺的目光。 她说没有,他便依着她,可他明白她的不舒服,找了个借口,“这里人多待着烦闷,我们先走一步。” 林语落问:“不等一下王院长吗?” 王院长亲自处理着他们出院的手续和后续,两人本意是在这儿等着一会儿寒暄几句,可这时候离开,不合规矩,跟不符杜景琛的家教和性格。 杜景琛握住她的手腕,手掌隔了衣袖,依旧能传递出他的体温,他牵着她往外走,“他们会处理的。” 出了医院的门,林语落的车子早已经有人开了过来,等在那儿,杜景琛看了一眼黑色的劳斯莱斯,笑:“换新车了?” 林语落拍了拍车身,“斥巨资买的二手车。” 杜景琛莞尔,“看上它的车型了?” “懂我。”林语落打量着车身,“这车子说来也奇怪,我前两天陪着鹿晴去看车,那么多新车里就这一辆看着心里舒服,越看越喜欢,它的前车主好像是急需用钱,价格很便宜。” 杜景琛的目光顺着她的目光在车身上丈量,“是个好车。证明你们有缘分。” “我来开吧。” 林语落看向他,有些犹豫,他莞尔,“放心,我会慢一点。” 杜景琛开车不像是蒋京泽,他的车速向来很稳,人坐在上面几乎没有不到刹车转弯带来的不适感,车内放着好听的意大利民谣,两人谁也没说话,车子漫无目的地跑在这帝都的立交桥上。 杜景琛住进山上庙里的房子,和林语落做了邻居,但是按照杜近臣的要求他还是经常待在杜家别墅。 有时候林语落晚上工作很晚,房间亮着灯,杜景琛会发消息给她提醒她早点休息,在清晨她忙得忘记吃早餐的时他会把早已经做好的早餐放进她的车子里,在她晚上失眠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吹风时他会在不远处陪着她坐到天亮。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靠近过彼此,可两个人却又是默契地陪伴着对方。 林语落裹着羽绒服进了密爱,从嘈杂的包间里把醉酒的秘书拖出来,顺便把刚刚签下的合同放进包里。 “让你签合同,不是让你来陪酒的。”林语落看着被灌得满脸通红的秘书,“你自己过敏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要了?” 秘书靠着墙,手却拉着林语落的衣角像是看见了家长一样,“林总,你真是我的救星。你再不来我要死在这儿了。刚刚再饭桌上明明已经谈拢了,他们非要来这里签合同。” 林语落拿出包里的醒酒药递给她,替她擦掉脸上的细汗,“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你带着律师和公关团队来还被人欺负成这样?” 秘书靠在她肩膀上,撒娇,“以前跟着你出来见客户,看你在一群人精里大杀四方,我还老是抱怨你不给我显山露水的机会,现在我真知道错了,你就是我的保护伞,我这辈子都要在你这把伞下,鞠躬尽瘁,为你牛马。” 林语落被她逗笑了,“就你嘴甜。” 把秘书送上车,林语落站在密爱的门口看着头顶的霓虹灯发呆,眼里的霓虹灯慢慢变了形状,她的眼前一黑,脚下有些站不稳,倒退着几步,想要去抓一个支撑物,可周围空荡荡的,人眼看着要栽下去,却摔进一个人的怀里。 腰上被圈紧,不用睁眼,这个熟悉的味道她就知道是谁。 只是此刻她顾不得其他,只能借着他这股力试图不让自己摔了,心脏跳到了嗓子眼,额头出了一层戏汗,她渐渐地缓了过来。 男人白色的衣领,修长的脖颈还有那张精致帅气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底,她站稳后,稍退一步,“谢谢。” 声音很轻,有些无力。 男人嘴角微微扬起,声音和眸子却是冷淡至极,“陪酒醉成这样?” 林语落不和他争执,弯了腰喘着粗气想要休息,“工作,没办法。” “你什么时候换了陪酒的工作?”他睨着她,居高临下地盯着。 林语落直起身抬起眸子,对上他冰冷的谭底,没说话,手背扶着额头试图缓解刚刚的不适,心里像是一个大石头压着,喘不上气。 男人察觉到她的异样,上前两步,想要去搀扶,可他身上那股浓烈的女人的香水味刺入林语落的鼻息,她猛地推开他跑到一旁的树下干呕。 胸腔剧烈起伏,五脏肺腑都要呕出来,可由于一天没吃东西,现下她只能干呕,胃里翻山蹈海般翻腾着。 第148章 编,继续编 “没事吧?”男人声音里有一丝不可察觉的紧张,人跟了过来。 也是奇怪,这么大风,他一动,她便能闻到那股子味道,林语落伸手止住他的步子,“你别过来。” “我不过来,怎么扶你?哪来的毛病?”男人说着又要靠近。 林语落再次干呕,她大声道:“求你了,别过来。”胃里的酸水吐了个精光。 男人神色不悦,语气带了不耐烦的冷冽,却夹杂了担心,“你晚上吃坏什么东西了?” “你,你身上有香水味。”她捂着鼻子,又要干呕。 男人下意识地去闻自己的衣服,他眉心微蹙,脱掉黑色的大衣,手一扬,大衣被扔出去好几米远。 他快步走到林语落身边,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扶起来,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拍,让她缓解,“好点没?” 林语落攥着领口,压着难受,“没事。” 天上飘起一层白色的絮状东西,仔细看,是雪花。 蒋京泽扔了外套,身上就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在这瑟瑟的寒风里,手背冻得有些发紫,“最近去医院体检了吗?” “嗯。”林语落漱口后,把漱口水瓶子握在掌心里。 “医生怎么说?” 林语落随口道:“都挺正常。” 男人双手抱胸,睨着她,“编,继续编。” 撒谎被拆穿,林语落也不再装下去,理了理头发,“刚才谢谢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男人长腿一伸,把她整个人圈在了树和人之间,“躲我?” 她眸子垂下去不敢看他的眼睛,“没有。” “那你跑什么?”他说着身子往前,几乎要与她贴上。 “我还有事。”林语落紧紧地逼靠在树上,和他保持着距离。人来人往的过路人看着两人这奇怪的姿势,倒是也忍不住看几眼,不过大晚上在酒吧门口,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他盯着她的眸子渐渐地暗了几分,神色和语气多了几分认真和沉冷,“你想过我吗?” 林语落眼圈瞬间红了,她头低得更厉害,试图遮挡自己压抑的情绪,“没有。” 蒋京泽盯着她紧咬的唇瓣,眼神渐浑,不再是那般锋利和冷静,“可我没有一天不想你。” 林语落没说话。 他的身影慢慢压下来,把她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怀里,林语落只觉得眼前很黑,她双手抵住他靠近的胸膛,“做什么?” 他没说话,眼神渐渐动了情,她躲,他的唇便跟着靠近,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吻了上去,久违的亲昵加上林语落惊恐抵抗的反应让这个吻更加激烈缠绵。 他的手匝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握住她的下巴,同她深吻。 他早已经掌握了林语落的身体规律,果不其然,她的理智最终被他一点点消磨。 他的掌心贴在她的后颈处,这个吻时而近,近得人的心脏都要停了,时而远,远到让她有换气的机会,时而狠,让她吃了痛恼着去回应,时而软,用温柔瘾缠住她的心神。 “放......开。唔。”林语落瞥见不远处那抹身影,欲要推开他。 身体却被男人压在了树上,动弹不得,蒋京泽不顾她的挣扎,一味地在她唇上索取。 她用力咬下去,他才舍得松开。 林语落的泪水无声地灌入羽绒服里,她喘着气,手上却在用力推他,“别碰我。” 男人的神色渐渐恢复沉冷,指尖划过她的眼尾,拭去泪水,“你的身体和意识还是想着我,是吗?” “蒋京泽,你还记得吗?我们已经离婚了。”林语落猛地推开他,看向他身后的那个身影,“有人在等你,别在这儿恶心我了。” 她头也不回地气冲冲离开,良久,男人才把眼神从她的背影里挪开,看向门口站着的陈曦。 眸子里的冷到了冰点。 ...... 窗外的雪没有下下来,成了大雨,林语落抹了把眼泪,按下免提。 “景琛不见了。” 林语落踩下刹车,车子在路上急转弯,“什么时候走的?” “刚刚说出去透会儿气,一会儿的功夫不见了。” 林语落的车子开到墓园的时候,雨水下得很大,拍打在玻璃窗上,敲得很响。 林语落看了一眼车子内没找到伞,她从副驾驶拿了一个空的文件塑料夹顶在头上,看墓园的大爷满脸不情愿地看着跑上山的人,心里一阵嘀咕。 今天真是怪了,这么大的雨,大晚上跑来一个发疯的不够,紧接着还来一个。 大爷看林语落一个淋成落汤鸡的小女孩,听她是上去找人,这满山的魂也就刚刚那么一个活人,大爷没多想开了门放行。 林语落往墓园的方向跑去,李玲的墓前站着打伞的杜景琛。 “景琛。”林语落站在最后一个台阶前,尝试着喊了立在那儿的人,“景琛。” “语落。”杜景琛回过头,朝着她加快了步子,男人靠近,黑色的伞举到她的头顶,把她整个人笼罩在伞下面。 “这么大的雨,你身体还没好,怎么跑出来了?”林语落着急地去看他有没有淋雨,“一会儿着凉了,会发烧的。” “没事,我们回去吧。”杜景琛的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的眼镜,由于雨天温度低,一说话,眼镜被蒙上一层雾气。 “先回去吧。”林语落害怕他淋了雨要着凉,她顾不得多说。 蒋京泽顺着定位找到了墓园,还未等下车,就看见不远处的两个人影,他攥紧了方向盘的手爆出青筋。 男人晃了晃车灯,林语落看见黑色的迈巴赫后停住脚步,男人的车子横在了林语落的车前,完全挡住了去路。 蒋京泽打开车窗,外面的风卷裹着雨滴铺天盖地打在了男人的脸上,问:“这么大的雨你跑出来洗刷灵魂?” 林语落把车钥匙递给他,看了一眼杜景琛,“你上车等我。”杜景琛要把手上的伞递给她时,被她精准地握住手背推了回去,“我一会儿就来。” 蒋京泽脸上的怒意和不悦从那双精亮的眸子里溢出来,定在林语落的手上,雨水打下来,把她半个身子淋透。 第149章 他是杜景航 杜景琛手里的雨伞遮住林语落的整个人,他把雨伞塞进她的手里,按着她的话,自己坐进车里等她。 “有事可以明天再说。”林语落握住伞,“或者你长话短说。” “刚刚亲的时候不挺温软的吗?“他半个身子探出车窗,看向她,“你说有了情夫忘了前夫是不是说你的?” “你有事说事。”林语落后退开一步。 蒋京泽眸子轻抬,笑而不语地盯着她,林语落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可他的车子挡在这儿,她也走不了,而且这个时候还不能逆着他的脾气。 “蒋京泽,你到底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我想着替你上去祭拜祭拜你的恩人。” 林语落脸色大变,“蒋京泽,你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在帮你。”男人不以为意,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我求你了,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你到底想做什么?”林语落的泪来得倒是快,唰一下就落下来了,她最近控制不住情绪是真的,可这么轻易地就把自己委屈哭了还控制不住,她倒是自己也没想到。 男人明显一愣,“哭什么?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会演戏了?以前也没见你在我面前这么娇柔过?” 林语落的泪根本止不住,她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盯着蒋京泽,只是哭。 男人躲开眼神,坐回车里,“别害怕,我不会动他的。”他从车子里拿了一个塑料袋拍在她的胸前,“别人剩下的,给你填饱肚子。晚上吐了个精光,一会儿没力气照顾你的心上人了。” 林语落接住塑料袋,蒋京泽点了根烟,猛吸一口,“过几天去鹿骁那儿做个检查。给你预约好了。” “我不去我没事。” 他吸了口烟,发动车子,丢下一句话,“时间约好了我会找人通知你,你若是不去,我就亲自给你检查。” 车子扬长而去。 杜家的别墅里亮着灯,几个佣人和管家都在门口等着,看见车上下来的杜景琛,几人明显松了口气。 中学的时候林语落是这座别墅的常客,杜家和林家经常有生意上的往来那时候经常跟着外公来,杜家的家规森严,上上下下都有一套看似完整严格却很合理的规矩。 “是林小姐。”谢管家第一个认出了林语落,满脸激动地打着伞迎上来,“我没认错吧?是您吗?” 杜景琛和林语落对视一眼,笑着拍了拍谢管家的肩膀,“是,没认错,是她。” 进了屋,两人在安姐和谢管家的催促下先洗漱后换了干净的衣服,等林语落下楼时,杜景琛正蹲在地上对着茶几上的榨汁机摆弄。 怕不熟悉的人多了林语落不自在,别墅里的其他人早已经被杜景琛清空。 “做什么呢?”林语落被他的认真吸引过去,“这是榨汁机?” 杜景琛从一旁的保温壶里倒出一碗姜汁递给她,说:“用了一次,不知道哪里出问题坏掉了。把姜汤喝了,一会儿别感冒了。” 林语落倒是也害怕生病,几口把汤闷下去。 他递给她纸巾,笑她,“怎么还是和小孩子一样?” 林语落浅笑,她环顾四周,房间的摆设依旧是以前的样子,“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 “这些家具是我爷爷在的时候留下的,想必我爸是习惯了,一直用着。”杜景琛坐在沙发上,伸手想要拉她坐下,手伸出去,又收回来,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吧。” 林语落挨着他坐下,杜景琛递了个抱枕给她,她有坐沙发搂抱枕的习惯,林语落看向他鼻梁上架着的金丝框眼镜,仔细打量一番,“你什么时候习惯戴眼镜了?是近视镜吗?” 她记得他以前从来不戴眼镜。 杜景琛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递给她,“风大容易吹着眼镜,偶尔会戴上防风。” 林语落接过相框,相框里的杜景琛和杜近臣并肩站着,父子俩都是标准的东方帅哥的长相,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林语落眉心微蹙,看向杜景琛,又看向照片里的人,憋了很久的思想和那个不切实际的疑惑从心里跳出来,“景琛,这照片里是你吗?” 问完之后,她又突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可笑,她看了看手里的照片再抬头对上杜景琛的那双眸子之后,愣住。 他的眼神给了她的疑惑一个肯定,杜景琛坐到沙发上,拿过照片,嘴角轻扬,却又有些无奈,“照片上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叫杜景航。” 杜景琛低头浅笑,他知道她一定会察觉出不对,也只有林语落能认得出两人,这个和他言行举止都一模一样的人,“他是我父亲另一个孩子。” “所以上次你回国的舞会,那天站舞台上发言的是他吗?”林语落慢慢想起自己以前的很多迷惑。 “那天我的病突然发作,心脏不舒服,缓了很久,所以父亲让他代替我出席了这个舞会。”杜景琛看着照片上的人,“他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所有人都从潜意识里认为我是杜家唯一的继承人。父亲是,公司的股东是,景航自己也觉得是。所以他从来不争不抢,默默地自己一个人待在国外。” 林语落轻轻地吸了口气,那句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那,那他这次回国是......。”那句话她始终没有勇气说出来。 “是,是为了我的死亡做打算,如果有一天我的生命终止了,杜景琛这个人,杜氏的继承人还会活在这个世界上。”杜景琛的话很平静,“也许是父亲授意,也许是他自己想要替这个家承担起一些东西,景航总是在学习模仿我的一言一行。这样等哪天我一离开,他会以我的身份去处理后面的一切。” 林语落的声音有些颤抖,“所以当初回国是做好了......打算吗?” 没有人知道当初他对外界说痊愈回国准备接管公司,其实是为了自己的死亡做打算,为了死后的事情提前做好安排。 第150章 林语落晕倒 杜景琛点点头,“当时没有合适的心脏,是有接受命运安排的打算的。” 想起那时候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杜景琛,林语落的泪还是没忍住,“总算熬过来了。”熬过来了,可是也失去了最亲的人,上天给了他一颗心脏,却让他丢了最亲的人。 杜景琛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揉了揉,“我现在都好了,这不是好好地坐在你面前吗?小傻瓜。” “那天舞会上和我说话的人是你,是吗?” “嗯。” 那天就算是心脏不舒服,可朝思暮想的人在楼下,他看到人群里的她,怎么会忍得住不去看一眼,怎么舍得拿着别人去骗她。服了药,强撑着,去见她。 “那,那那天在别墅呢?”想起别墅的事情,林语落的脸有些发烫,却还是问了出来。 “别墅?”杜景琛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别墅?” 林语落急红了脸,“就是,就是在蒋京泽的别墅,那天晚上你不是过去了吗?” “那不是我。”杜景琛思考着说,“我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他去过,经常去,可是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她生活的地方罢了,有时候远远地看到她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打电话,他就躲在不远处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那时候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幸福,他既不舍又替她高兴,他断然不会出现在她生活的那个地方,去打扰她的幸福。 可是,她的幸福,终究是被他毁了。 杜景琛从不和她撒谎,知道不是他,想起那晚的尴尬,她赶紧换了一个话题,杜景琛也没有再问下去。 俩人谈到很晚,从伯克利到加州再回到高中,最后林语落迷迷糊糊有了困意。 杜景琛把林语落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她眉心微蹙,睡得很不安稳。 杜景琛坐在床边上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一下下地试图缓解她的不安。 “蒋京泽。”她在睡梦中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像是在找寻什么。 “蒋京泽。” 暗黄的灯光下,杜景琛那双干净的眸子泛了红,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他朝思暮想的这张脸上。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终究是被他和命运伤得血淋淋。 当初他的心脏病复发,他狠下心想要把她从身边推开,长痛不如短痛,他怎么忍心让她面对他死亡的痛苦。 林家出事的时候他躺在icu的病床上,在生命弥留之际,父亲告诉她林语落回国了。他以为她放下了,去过自己的生活重新开始了,他才放心地上了手术台。 手术结束,阴差阳错从护士的口中知道了林家出事,他挣扎着从病床上起来想要回来帮她,一边是泪流满面哭着求自己配合治疗的父母,一边是他爱到骨子里的人。 最后尽管他父亲还是帮了忙,可他却依旧不放心林语落一个人在国内支撑着一切,直到有人告诉他,林家的事解决了,背后在暗中操纵保护林家的,是蒋京泽。 林语落和蒋京泽车里的亲密照放在他扎着针的手旁边时,那一刻,杜景琛的心脏停了又跳,跳了又停。 他知道蒋京泽的势力一定会护她周全,这不正是他所期盼的吗?能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可那个人不再是他了,那一刻他知道她真的从他的生活里退出了。 没过多久有人说蒋京泽带她住进了蒋家的城堡,没几天蒋京泽出事了。 接到蒋京泽电话的那个下午,他的心跳得很快,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冷冽却又颓丧,蒋京泽告诉他,林语落来美国是因为担心他的病情,现在要离开了。 第二天,蒋京泽失权的消息闹的满城风雨,也是在那天,他看见了满脸憔悴心事重重的林语落。他看着她哭得红了眼睛,想要伸手抱抱她,想要自私地把她留在身边,再也不让她离开,他忍住了。他知道自己面临的是死亡,他能给她的只有痛苦。 他机场送她离开时便知道,她和蒋京泽并没有结束。他知道她一定会做点什么帮蒋京泽,她不会置蒋京泽于不顾,即使无法扭转结局,她也一定会全力以赴去帮他。 她若爱蒋京泽,她便会拼尽全力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拉不出来她也会陪他跳下去,粉身碎骨。 她若不爱蒋京泽,她也会做着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去帮他,回报当初蒋京泽救林家于水火的恩情。 这就是他爱的林语落。 蒋二少夺权携新女友乘坐私人飞机回国的消息登上热搜的那天,杜景琛再次被推进了手术室,三小时的手术,医生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病情得到了好转,他不顾所有人劝阻回国,他想要借助杜氏,在工作上暗中帮一帮她,哪怕是一点点。就算如果不能帮她,他也想死在离她近一点的地方,埋在她生活的城市。 后面的事情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雨停了,窗外起了风,杜景琛的思绪也被吹断。 秋天接近尾声,晚秋的风已经带了些寒气。 寺庙差不多修建好,其速度之快引不少建筑界的人去围观,引入了僧人,也有了香客。 也开始传出来各种各样的故事,真真假假。一直到很多年后,还有人在传。 茎萝山,语安寺。蒋家那个杀伐决断的二公子爱妻入骨,可惜其娇妻爱上一个念佛的和尚,日夜思忧成疾。蒋京泽因不忍妻子爱而不得被病魔缠身,放下身段,修山建寺让那和尚入了庙,陪在自己的妻子身边,所谓大爱不过如此。 还有人在传,蒋总建山修寺是为了娇养那出了家的美人。 也有人在传,是为了那个长相俊美却出了家的和尚。 种种猜测,都没有被证实,不过是人们闲暇的消遣,这里面的故事和原因也只有蒋京泽自己知道。 外面传,公司里面也会传,只不过是不当着林语落的面传罢了。 林语落盯着手机上那些新闻一条条往下滑,一条接一条的推送里都是关于那个人的。 他收购工厂,他参加酒会,他开新闻发布会,他携美女逛街,酒吧拥吻新模特,还有那一条,蒋京泽婚变,和秘书车内拥吻。 林语落还是没忍住点开,照片上的蒋京泽背对着镜头,画面里的陈曦满脸娇艳的羞涩。 视线模糊,手机屏幕渐渐变成曲面,渐渐没了颜色,她失去意识后,朝着地面栽下去。 第151章 谁的孩子? 林语落醒来的时候,杜景琛正站在床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满眼的心疼。 “景琛。”她开口,环顾四周,“我怎么进医院了?” 杜景琛低下身子,按住她肩膀,“别动,还在输液呢。” 他轻轻拍她,安慰道,“没事低血糖晕倒了,输完液就好了。” 林语落只觉得全身没力气,点点头,闭上眼睛。 窗外的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杜景琛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语落,医生说,你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林语落没睁眼睛,没有输液的手攥紧了被子,心脏跳得厉害,撞击在肋骨处疼得麻木。 别墅门口。 蒋京泽看见林语落的车子后,心里咯噔一下,他神色跳动,闪过一抹复杂。 陈曦看着那辆红色的法拉利,眸子渐渐隐出一层寒气,语气却是娇柔,“姐姐回来了。” 男人没说话,脚上踩了油门拐进大门,与车内的林语落擦肩而过。 林语落手里的检查单被她紧紧攥住,看到他的副驾驶上坐着的陈曦时,她一切突然变得荒唐可笑,自己更是可笑。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除了离婚,争吵还有陈曦,还有更多,不是一个孩子就可以挽回的。 她竟然妄想着告诉他,这个孩子的存在,想要看他的反应。 林语落手按向自己的肚子,心慢慢沉下去。 车子发动,她把手里的检查单塞进了包里,眼角的泪早已流干。 “站住。”蒋京泽不知道何时站在了窗外,敲车窗。 林语落稳了稳心神,落下车窗,阳光打在她苍白的脸上,男人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声音冰冷疏离,“不进去坐坐?” 林语落喉咙动了动,“不了。” “怎么想起来,来这儿了?别不是杜景琛不要你了,开始后悔?”男人站在窗外。 林语落不想多说,只是淡淡地说:“走错了路,到了这里。” 男人哪里信,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是吗?” 林语落欲要发动车子,被男人握住手腕,他速度极快,快到没等她反应过来,早已经拔了车钥匙,“下车。” 即使离了婚,他依旧是盛气凌人的命令。 “我要回去了。”她没动。 “你的衣服占了别人的柜子,自己上来收拾。”男人不再理会她,拿了钥匙进门。 林语落无奈叹气,提了包跟了上去,可在门口时停止了脚步。 男人站在台阶上俯视她,看她一动不动站在那儿,他折回来,“还需要找人出来接你?” “我改天吧,我还有事。”她从他手里夺过车钥匙,匆忙转身。 手腕被人握住,后拉,她的后背撞入男人结实的胸膛上,他顺势搂住她,手臂环在腰间,手盖住了她的肚子。 林语落全身一麻,手不自觉地护住自己的肚子,他在她耳边冷冷地问:“你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她这次没有挣扎,“松开。” “没有吗?” “没有。” “那就进去。” “你方便吗?”她回过身,目光冰冷盯着他,“我是说我进去,你方便吗?里面的人不会闹吗?” 男人没回答她,盯着她的眸子里有一种肯定,“你介意她来这里?” “对。” 男人眸子一动,那抹情绪转瞬即逝,声音却冰冷,“你以什么身份介意?” 是啊,她以什么身份介意?前妻?前女主人? 林语落垂眸片刻,再度抬眸对上视线,她声音沙哑,“我没资格介意,但我就是介意。蒋京泽,这是你的房子你想带谁来是你的自由,我没有权利去管,我只是不想和她在同一个空间,行吗?” 她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男人被她的回答和语气弄的猝不及防,他的神色也跟着软了下来。 蒋京泽上前一步,声音软了不少,“我第一次带她过来,想着让她沏一壶茶,便离开。” “沏茶?”她有些不明白。 “对,想喝你泡的茶,别人都泡不出那个味道,她是最相似的一个。”男人的手握住她的手背,“语落,其实我……。” “泽。”陈曦从屋子里出来,站在台阶上,像是没看见俩人的举动,笑吟吟地和林语落打招呼,“姐姐。” 林语落迅速恢复了理智,抽开手,“衣服什么的都不要了,扔了吧。” 陈曦走过来,要开口,男人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她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你自己收拾,要扔也是你自己扔。”男人的眸子盯住她的侧脸,“你的东西你自己动手。” “我不要了。”她要走却被握住手臂。 “我说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可以吗?”林语落突然爆发,一开口强忍着的泪水滑落,“放开。” 男人却依旧不肯松手,“上去。” “蒋京泽,你有完没完?”她用力挣脱,拉扯中手里的包摔了出去,那张纸团和病例掉了出来。 林语落慌忙去捡,却被握住手腕,蒋京泽一把抽了过来,关切地问:“又去医院了?哪里不舒服?” “不用你管。”她要去抢,可为时已晚。 “妊辰反应”四个字落入男人眼底,他打开那个纸团,男人愣了一下,眸子闪了一下,话到嘴边却愣是说不出来,麻木。 “不要你管。”林语落想要走。 他精准地握住她的手腕,眸子里多了一丝期待和喜悦声音却满是忐忑,“你怀孕了?” 陈曦上前一步,“姐姐,你别动怒,你还怀着身孕,生气不仅对自己的身体不好,对孩子也不好。杜少爷知道了会心疼的。”她挽住蒋京泽的胳膊,“泽,别伤着姐姐,有话好好说。” 男人握住她手腕的力道紧了,神色认真,“你怀孕了?” 林语落的目光落在陈曦握住他的手臂的手上,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地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只觉得全身上下有些冰凉,“是。” 陈曦要开口,被男人甩开,人摔在地上,吓得不敢出声。 蒋京泽脸色骇人,他手上的力道更紧,声音沙哑,“谁的孩子?” 林语落眸子里突然露出一抹嘲讽,她冷冷地说:“我的。” 蒋京泽声音颤抖,“我问你谁的?” 第152章 我怀孕了,他的孩子 蒋京泽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林语落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成了暗黄色,她全身冰凉,心里疼的厉害,人却软了下去,没了意识。 别墅。 林语落睁开眼睛,看见背对着他站在窗边的男人,她撑起身。 蒋京泽闻声回头,“医生说你低血糖,营养不良,不按时休息不好好吃饭造成的。” “我知道。”林语落掀开被子,起身,语气冰冷。 男人握住她的手,被被子强行给她盖上,“这房子里没有别人,就你和我,你今天就在这儿休息,我照顾你。那儿也不许去。” 林语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何必做这些?” 男人眸子盯着她,眼底有隐怒,“你说为什么?” 林语落躺了回去,背对着他,“你不就是想问我这孩子是谁的吗?你怀疑是景琛的对吧?” 男人没说话,屋子里很安静,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是,我怀孕了,是他的。”林语落的声音很平稳,却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从蒋京泽问出孩子是谁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心死了。谁都可以问这孩子是谁的,唯独他蒋京泽不可以: 男人的神色一分分暗下去,没有想象的歇斯底里,也没有凉言冷语讽刺,他的声音有些低,“什么时候的事情?” 林语落冷笑一声,“天天发生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男人没出事,她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 过了很久,他开口,“他知道吗?” “当然知道。” “那你今天为什么来这里?” 林语落坐起身,猛地掀开被子,下了床,“为了炫耀,羞辱你,可以吗?” 她推门冲出去,在门口被男人先一步锁了门拦住,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拦住她,而是身子挡在了门口,声音冷静,“你还没休息好,现在不能出去。” “我要回家。” “今天就在这儿。” “蒋京泽,你凭什么管我?” 男人眸子里有了怒意,“就凭我之前在这个房子里那张床上……。” “闭嘴。”她手里的车钥匙扔出去,打在他的肩膀上,“别恶心我。” “恶心?”他眸子里怒意更多,“你觉得恶心?” “是。”她的声音冰冷,喘着粗气,“恶心。” 男人盯着他,脸色一分分暗到极致,“和杜景琛在一起不恶心吧?” “别提他。” 男人看向她的肚子,“是因为他在你心里干净,才要了这个孩子?” 林语落手按住自己的肚子,警惕害怕地说:“你想做什么?” 蒋京泽失落地笑了笑,嘴角露出一抹讥讽自嘲,“我在你心里很差劲吧?这样防着我?你害怕我对你的孩子动手?” “蒋京泽。” “你今天乖乖上去躺着休息,我不会做什么。”男人没再看她,“你若是执意不听话……。” 他没有说下去,走过来推了她一把,牵着她上楼。 林语落不敢逆着他,一言不语,跟着他上楼。 蒋京泽拉上了窗帘,看着气冲冲靠在床头上的林语落,“睡一觉,我一会儿送你回家。” 起初林语落不肯睡,后来被蒋京泽放出的催眠曲催了眠,迷迷糊糊睡着了,熟悉的床,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却睡得很不安稳。 她在梦里眼泪不断,蒋京泽守在床前一遍遍轻擦。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蒋京泽撑着胳膊睡在她身侧,身子紧挨着她,她一动他也跟着醒了。 四目相对,林语落先移开。 男人没有再纠缠,反而是真的送她回家。 车子停在胡同口,灯光里出现了杜景琛的身影,他朝着车子的方向看过来,却没有往前走。 林语落低声说了句,“谢谢。” 蒋京泽没有开口,手握住她的手腕,“你说,我现在踩了油门压过去,他会不会死?” 林语落惊得瞪他,男人眸子看向她,接着看了看她的肚子,松了手,“我若真的想要他死,他早死了。不会到今天站在这里,也不会……。” 他若真想要杜景琛的命,方法多的是,不需要等到今天。只是他不可能那么做,因为她,他想要杀了杜景琛,也是因为她,他绝不会动他。 后面的话没说,转移了话题,“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林语落松了口气,鼻子一酸,别回头看窗外,却还在生气,“不用你说。” “本来也和我没关系。”他语气冷冽。 男人果真没再多说。 车灯里,杜景琛牵着林语落的手消失在胡同的尽头。 这一夜,帝都的郊外,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像是疯了一般疾驰在宽广的大路上,车子直冲海边,却在最后一刻踩了刹车。 翌日清晨,帝都的早报上黑色的迈巴赫碎的不成样子,扔在海边,这车子的主人是那叱咤商界的蒋京泽,可车内的人早已离开。 微博舆论一片哗然,爱车的人叹其可惜,仇富的人骂其狂傲,还有那些拜金的人羡他富有,却没几个人探其究竟。 这件事情很快消失在分秒都在风云变幻的帝都,成为一件旧事。 后来,有几个渔民闲暇时坐在破旧的船上提起那日从海上归来时,看到一个样貌出挑的贵公子深夜砸车的情景。 林语落出了写字楼的大厅,看见不远处站着的男人,一身干净的白色运动服,干净清透的气质,曾有媒体形容亭亭玉立,玉树临风便是杜家公子这般模样。 这件白色的运动服,是阿迪的最新款,蒋京泽也有一套,前不久有狗仔拍到他在酒吧玩乐时便是穿了这套白衣。那天的娱乐报道戏称,身着白衣的风流阔少松弛的性张力。 想到蒋京泽,林语落眉眼间满是失落,却正巧落在杜景琛的眼底。 “怎么了?工作上有烦心事?”他温柔地低头去看她,脚步也跟着迎上去。 “没事。”她缓了情绪,“你怎么来了?” 杜景琛莞尔,“去接你吃饭。” 林语落一愣,紧张地问:“有事吗?” 杜景琛心里一阵酸涩,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把她吓怕了。 第153章 我们要结婚了 杜景琛伸手握住林语落的手背,这还是分手之后第一次他主动靠近她。 林语落神色诧异,没有躲,只是盯着他,等他说话。 “就是想请你吃饭。”杜景琛神色平和,“想吃什么?” 林语落有些不解,杜景琛自从生病以来难得有今天这样的精神气,她也不想扫兴,“要不你做饭吧?” 杜景琛莞尔,浅笑,“你怎么知道我买了菜?” 林语落摸了摸鼻子,满脸嫌弃,“你身上有鱼腥草的味道。” 杜景琛笑出声。 林语落被安排在客厅舒舒服服地吃着零食看电视,杜景琛呢,在厨房进进出出忙着做菜。 饭桌上全是林语落爱吃的菜,最后一道鱼腥草上桌,杜景琛把身上的围裙摘下来,“快来。” 林语落闻声关了电视,“我闻到香味了。” 鱼腥草,是她嫌弃又爱的菜。 “鼻子这么灵?” “那是。”林语落话没说完,便捂着嘴跑向卫生间。 杜景琛跟着进来时,她正扶着洗手池干呕得脸色蜡黄,双目无神,痛苦地拍着胸脯。 杜景琛把水递给她,“喝口水,漱口。“他抚摸着她的后背,轻轻拍打,“好点了吗?” 林语落靠在墙上,眉心微蹙,强压下不适,“对不起。” “傻瓜,这有什么对不起。” “好好的兴致,被我扫了。” 杜景琛拍了拍她的脑袋,心疼地说:“吃不了就吃点别的。” 林语落这几天一直恹恹地,吃不进东西,还一直在孕吐,整个人憔悴不少,杜景琛心疼着急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餐桌上的鱼汤冒着热气,杜景琛盛了一碗递给她,“试一试这个呢?” 林语落不忍心扫了他的兴致,强忍着腥味喝了一口,“挺好喝的。” 杜景琛看着她,林语落的下巴尖了不少,他知道她有心事。 一顿饭虽然聊了几句,但是林语落依旧时不时地控制不住自己走神。 “语落。”杜景琛放下手里的筷子开门见山,“你想好了吗?想好以后了吗?” 林语落愣愣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饭,低着头,杜景琛很直白地问出来,她对他也不愿意遮掩,“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个孩子如果一出生就在单亲家庭长大,这对他不公平。” 杜景琛没说话。 “我们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这里面的辛苦我了解,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背上这些痛苦。” “他同意吗?” 林语落放下手里的碗,低声却决绝,“这孩子在我的肚子里,和他没有关系。”从蒋京泽问出这个孩子是谁的那一刻,她想要给他留一个孩子的心就已经坠落了。 “语落”,杜景琛神色暗了几分,“我也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你想清楚了吗?这可是一条生命,没有了就再也不会有了。” 她低下头,眼泪掉落在碗里,“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与其生下来面对这些,不如从未来过。”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你说是吗?” 杜景琛神色认真严肃,“语落,你想留下他吗?” “想。”林语落毫不犹豫,“我比谁都想。”毕竟这有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段失败的婚姻和蒋京泽在她心里的位置,也许她和他会老死不相往来,可她也不可能再有别人,再有别人的孩子。 她的心停在了蒋京泽那儿,这辈子,都只能在那儿了,她再也爱不上别人了,也许是爱不起了。 “那就留下。”他神色冷静严肃,一改往日的柔和,“我和你一起养他,爱他,照顾他。”他不容她细想,牵过她的手,“我们结婚,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的。”她抽开手,“我不能这么做。” 杜景琛起身推开椅子走到她身边,“语落,你知道吗?和你有个家是我不敢想的奢望,我爱你,能陪着你,护着你,是我一辈子的梦。当初推开你,是我知道自己不能陪你走到最后,害怕你会因为我的离开而撕心裂肺,我一意孤行以我自己的方式推开你,却不想这对你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你嫁给他的时候,我的心脏都停了,我庆幸你有了新的生活,却也因为失去而痛到窒息。发生的这些事情和这个孩子也许是上天给我们的一种眷顾。” 林语落眼圈红了,“景琛,你知道的,我的心已经在他那儿了,而且收不回来了。” “语落,你答应他求婚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的心收不回来了,既然收不回来就不要勉强。我们相爱过,可后来是我把你丢了,现在只要我爱你就够了。” …… 医院的走廊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道让人心里难受,林语落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膝盖发呆。 一双熟悉的鞋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林语落一愣,顺着鞋子往上,一路向上,看见那人马上俊朗绝尘的脸。 他神色冷厉,眸子里带了锋芒,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到她的肚子上,接着又回到她的脸上。 林语落看了看他,收回目光,像是捡到了陌生人又重新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膝盖发呆。 “泽。”陈曦跑跑跳跳地跑过来,亲呢地挽住男人的胳膊,“你怎么在这儿?让我好找?” 男人任由她搂住,语气关心,“小心滑倒。” “滑倒了也有你扶着我。”陈曦甜甜地说。 男人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说得对,” 林语落垂了眸子,像是没看见一样,袖子里的手,拇指的指甲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掌心。 陈曦和她打招呼,“姐姐,你是来孕检吗?怎么自己一个人?杜少爷呢?” 林语落像是没听见一样,她对于陈曦向来是懒得装,自顾自地看向走廊的另一边。 “姐姐,我们要结婚了。我和阿泽的婚礼,你和杜少爷也要来啊。”陈曦的话像是刺耳的针,扎进林语落的五脏肺腑。 男人看了陈曦一眼,犀利的眸子盯着林语落的脸,林语落淡淡地笑了笑,手按向肚子的位置,“恭喜。” 她目光掠过男人的脸对上陈曦,“陈小姐,恭喜你。” 第154章 我也要结婚了 “姐姐,谢谢你。“陈曦看着她的肚子,依偎在蒋京泽肩膀上,“这个宝宝很乖吧,真羡慕你,和自己爱的人有了宝宝。” 她撒娇地对着男人说:“泽,我们也要一个宝宝吧。” 男人答应地爽快,没有丝毫犹豫,“好。” “说不定我们的孩子和姐姐的孩子还能一起玩。”陈曦一副单纯的样子,“你说我们要是有孩子,会像谁呢?” 她看向林语落,“姐姐,你说会像谁多一点?” 林语落清冷的神色显露在巴掌大的脸上,她手掌盖在自己的肚子上,“自然是谁的孩子像谁。” “我希望像泽多一点,这样我们的孩子会好看一些。”陈曦牵了牵男人的袖子,“泽,你要努力了。” 男人笑了笑,不冷不热地开玩笑,“这种事,是我一个人努力就能行的?” “讨厌。”陈曦撒娇,“这还有人呢。” 男人眸子紧盯着林语落,眼角藏匿着别的情绪。 陈曦看了林语落一眼,娇柔羞涩地说:“结婚生子这些事情倒是真应该多问一问姐姐。姐姐,你以后要多教一教我。” 林语落的眸子对上陈曦,眸子里露出毫不遮掩的不屑和嫌弃,“我们没有这么熟吧?” 陈曦毫无收敛,脸上却是满脸委屈,怯怯地说:“姐姐,你在生我气吗?” 男人一言不发,饶有兴趣地盯着林语落。 林语落实在不想看她演戏,这套茶艺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没那么新鲜,脾气不知怎的就上来了,“我从来不生你气,你知道的,你不配。” 男人嘴角勾了勾。 陈曦落泪,满脸委屈,蒋京泽顺手把她搂进怀里,心不在焉却装得满脸宠溺,“和你结婚生孩子的是我,又不是别人,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男人若无旁人地说:“留着这个眼泪到床上哭你在这儿哭管用。” 本来就是演的,陈曦的眼泪向来收放自如,被蒋京泽逗笑,“讨厌。都是你惹我,你要补偿我。” “行。”男人半哄半应声,“想要什么?” “我要你亲我。”陈曦踮起脚尖勾住男人的脖子。 蒋京泽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胳膊拉下来,语气却在哄,“只是亲也太便宜你了不是吗?” 陈曦还要再说,被男人的眼神吓得收了回去。 杜景琛从远处走来,看见不远处的三人,似乎预料到发生了什么。 他喊了声,“语落。” 林语落如同看见了救星,朝着他走过去,杜景琛稳稳地握住她的手腕,牵起她的手,“等着急了吧?” 林语落语气没了刚才的冷,声音低了些,“没有。” 杜景琛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医生说一切都好,让你安心养着。一会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嗯。”林语落只想快走,“我们回去吧。我饿了。” 杜景琛柔声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好,小懒猫。” “泽,你爱我吗?”陈曦咬了咬嘴唇,“你会像杜少爷爱姐姐那样爱我吗?” 杜景琛这才看向两人,“蒋总,陈小姐,好久不见。” 蒋京泽不屑的目光扫过杜景琛的脸,肆无忌惮地落在林语落的脸上,“确实好久不见。” 林语落别开脸,看向别处,杜景琛察觉到她的不自在,不动声色把她挡在身后,“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陈曦开了口,“杜少,好好照顾我姐姐,她怀孕了很辛苦的。” 杜景琛莞尔,看向林语落,“自然,我们要结婚了,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 男人眸子一分分暗了下去,刀子般刮在林语落脸上。 “结婚?”陈曦有些吃惊。 “是啊。”杜景琛自然地拦住林语落,“很快了。” “恭喜啊,婚礼一定通知我们。”陈曦握住蒋京泽的手,“我和泽一定给你们准备一份大礼物。” 杜景琛笑了笑,“恐怕要让二位失望了,我们打算领完证就出国了。语落现在不方便,办婚礼太过劳累。” 陈曦一愣,“那怎么能行?婚礼对女人很重要的。” 林语落握住杜景琛的手,两人十指紧扣,她不愿意再在这儿多说一句,只觉得胃里难受的厉害,强颜欢笑却是自然,“两个人相爱就够了。都有孩子了,要什么婚礼。” 她目光看向杜景琛,笑盈盈地说:“回去吧,想吃你做的排骨了。” “好,我给你做。” 林语落拉着杜景琛离开,男人的眸子露出一抹戾气。 劳斯莱斯奔驰在路上。 “谁告诉你我要和你结婚了?”男人语气冷淡。 “我,我是想替你出气。”陈曦说,“我看姐姐那样对你,我不忍心。” “你是想替自己出气吧?”男人不留情面地揭穿她。 “是,可不也是帮你出气了吗?”陈曦满脸通红。 “演戏也好出气也罢,我只是想告诉你,摆清自己的位置,别演着演着当了真。” “泽,我爱……。” 蒋京泽甩出一张卡丢到她脸上,“你的好处我一点不会少给你,别犯蠢。” 陈曦不敢惹怒他,声音娇弱,“我知道。可是姐姐都已经怀了别人的……。” “闭嘴。”男人不悦地打断她的话,“她做什么和你没关系,提她,你还不配。” 车子停在路边,男人神色冷淡,“下车。自己回去。” 出了医院的门,林语落停住脚步,她突然回过头看向杜景琛,“景琛,我们结婚吧。早一点儿结婚,早一点儿离开这儿。” 杜景琛眸子里溢出无限温柔,“好。” “我们带着外公和妈,一起走。越快越好。” “好。“他摸了摸她的头。 林语落孕吐反应得厉害,最近公司的事情也撂下许多,杜景琛买了一套郊外的别墅,安静环境好,林语落自己每天折腾得死去活来没有精神,他安排什么她便也听着了。 晚饭过后林语落坐在沙发上看书,杜景琛被杜近臣叫回家处理事情,还没回来。她一个人无聊,翻看了几页书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第155章 我要你一晚 门铃声一响。 林语落本来一个人在家就无聊,等到杜景琛回来,人也高兴了不少,跑去开门。 “回来了?冷吗?”她问,却在看清那张脸时,神色变了。 下意识地关门,却被男人握住手背,他挤进来,“一个人?” “你来做什么?” “怕你寂寞,过来陪陪你。“蒋京泽自顾自地坐到了一旁的餐桌上,饭桌上是她给杜景琛准备的宵夜。 “这儿不欢迎你,出去。” 他喝了酒,满身酒气,“别怕,我又不做什么。” 他看了一眼汤圆,“给我去拿个勺子。” 林语落站着一动不动,他看了她一眼,“去啊。” “蒋京泽。” 男人也不同她多说,自顾自去了厨房拿了勺子吃起来,“是你做的味道。” 林语落站在一旁,神色冷凉,“我们离婚了,你马上要结婚了,你还来闹什么?” 蒋京泽咬了一口汤圆,“我说了,我什么都不做,单纯来陪你。杜景琛今晚回不来,杜家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 林语落警惕地问:“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发现了杜氏的一个账上的漏洞,这两天税务局下来查账而已。”蒋京泽吃得慢条斯理,“放心,不是什么大事。” “蒋京泽你卑鄙。” “我卑鄙无耻下流,你放心不着急,卑鄙无耻下流我一样样来。” 林语落抓着椅背,“蒋京泽,你到底想怎么样?” 男人放下手里的碗,揪了片纸巾擦嘴,“我不想让你结婚。” “你凭什么?”她冷哼。 “就凭我不想让你结,你就结不了。” 林语落冷冷地看着他,“我们之间早就没关系了。这件事你管不着。” 男人站起身,“管不管得着不是你说了算。” “蒋京泽,你放过我吧。”林语落语气有了哽咽,“你为什么要揪着我不放?你不是也要结婚了吗?你还来这里做什么?你还来打扰我们做什么?” 林语落这一段时间一直这样,情绪来得快,脾气压不住。更何况她对他向来是歇斯底里。 “林语落,我现在不想和你离婚了。”他倒是敢说,“我们复婚吧。” 林语落冷静下来,“那我的孩子呢?” “我可以养。” 林语落退开几步,“你不配。” 蒋京泽也没有恼,往前几步再次靠近,“语落,我没有开玩笑,我们重新开始,这个孩子我会视如己出。他是杜景琛……。” “闭嘴。”林语落眼泪夺眶而出,“你混蛋,滚。” “滚,滚出去。” 枕头接二连三砸在男人那张精致的脸上,他没有避开,迎着枕头上去。 扔完最后一个枕头,林语落情绪坏到极点,歇斯底里,“你滚开,滚。” 男人握住她的肩膀,想要把她抱进怀里,她的手掌却打在男人的脸上,脸颊迅速充血,他顾不上这些,还是强行把她抱进怀中。 他的性子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林语落很瘦除了微微凸起的小肚子,身材还是很好,他把她抱在怀里,她瘦得只剩下骨头。 “你滚,滚开。” “你别碰我。” “你走开。” 歇斯底里的挣扎没有用,最后她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下去,白色的衬衫印出血渍,她的嘴里流进眼泪混杂了血腥味。 他依旧紧拥住她。 “你咬吧。咬够了再考虑我的话。” 他让她咬,她反而停下,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挣扎只是徒劳罢了,她任由他抱着,“蒋京泽,你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男人没说话。 “我求你了,退出我的生活吧。我折腾不起了,你若执意,那你就杀了我吧。”她语气沉冷,“或者说,你想要出气,你说怎么样肯放过我,我就照做。” 男人松开她,眼底的怒意烧出,“你说这些是怕我为难杜景琛吗?” “是。”四目相对,她说,“我爱他。” “我若不答应呢?” 林语落厌倦的眼神落在男人的脸上,眸子突然一闪,手握住桌子上的刀刃,“那我就只能死了。” 鲜血从指缝里流出,蒋京泽慌了神,攥住她的手却不敢抽刀子,“你疯了,放手。” 林语落不肯松手。 他怒喝,“放手。” 鲜血涌出,瞬间染红了桌布。 “我答应你。”男人额前青筋爆出,“我答应。” 刀子落在地上,手上的肉被割开,娄出骨头,男人拿了毛巾替她止血。 “去医院。”他神色紧张,“走。” 林语落死死握住椅子背,“我不去医院,我要等景琛。” “去医院。”男人眸子里烧起一层层怒意,“听话。” “你别争了我不回去的,你若想让我流血流死,你大可以继续。” 男人松了手,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林语落,“你。” …… 包扎好后,蒋京泽把止血绷带扔进药箱里,“这样止血伤口会感染的,明天必须去医院。” “我会的。”林语落冷静下来。 男人眸子里的怒意没有散去,他无奈地说:“你真是疯了,林语落,你为了他,能疯到不要命?” “我爱你时也可以为了你疯到这样。“她语气淡淡地,像是闲聊,“只是我现在不会了。” 她竟然语气柔软下来,垂眸看自己的肚子“我有了孩子,我必须要保护我的孩子。” 蒋京泽目光跟着落在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眼底的怒意多了无奈和失落。 林语落没有那样疏离和冷清,像是换了一个人,她握住他的手背,男人身体一僵,愣愣地看向她。 她语气柔和,眸子里含了光,“蒋京泽,求你了,放过我吧。” 男人没说话。 林语落说:“我没有力气再折腾下去了。我求你了,放过我,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男人眼底越来越冷,眸子盯着她的嘴唇,“你能答应什么?” 她怎么会看不懂他的心思? 她靠近他,在要吻下去的那一刻,男人握住她的肩膀,“我不碰别人碰过的女人。” 林语落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捏起她的下巴上扬,“林语落。我只有一个条件,你只要敢答应我,我就放过你。” “什么条件?” 他俯身压下来,脸慢慢靠近她,气息在她脸上游走,“生完孩子,我要你一晚。” 第156章 主人,吻……我 林语落咬牙不语。 他松开她的下巴,“不敢就算了。” 林语落揪住他的袖子,“你不怕我现在答应了到时候不承认了?。” 蒋京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我会让杜家替你偿还。” 他没等她回答,人早已扬长而去。 …… 房间内很暗。只留了头顶一盏暗黄色的灯,灯光直冲着打在女人纤细的腰肢上。 天花板上垂下的绸缎把纤细的腰肢被吊起,一条有名的薄纱衣裹着陈曦娇软的身体,身体的风光显露,浓艳的狐狸妆在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有一种病态的妩媚。 男人素色的一身白衣手腕处吊了一串佛珠,他抬手轻轻一推,绸缎拧成一股绳,被拦腰悬挂在空中的陈曦身体转圈,像是舞动的蝴蝶,黑色的长发垂落在半空起舞,两条白皙的腿无力地垂着,随着绳子晃动。 男人掌心捏住她娇软的腿,“还没做呢,怎么就软成这个样子?” 陈曦想要抬起身,奈何全身的力道都在腰上吊着、动弹不了,她娇媚地呜咽,“我,难受。” “想要我帮你?”男人手腕处的佛珠垂在她的火辣的唇上,她舌头一勾,含住。 男人在她耳边低语,“看来这次的新药效果更好。”他的大掌游走在她颤栗的皮肤上,“你说是不是?刚吃下去几分钟,就有效果了?是不是?” 他轻轻拭去她额前的细汗,却被她握住了手指,“放我下去。我好难受。” 语气软得不成样子,让人看了心里痒。 “怎么个难受?说来听听。” “我,热。软。无力。痒。”她眼角逼出泪水,划进发丝,咬着嘴唇,全身颤抖,出了细汗,眼神有些迷离,媚眼看向一旁的男人,“想,让你帮我。” “求我。”他指尖穿过她浓黑的发丝。 “求你。” “你就是这么求我的?”男人神色阴冷,“越发不懂事了,还不如媚儿会讨人开心。” 他的那只狐狸,叫媚儿。 “主人,吻……我。”她的嘴唇哆嗦着,“求你。” 男人薄唇压在她的红艳的嘴唇上,辗转反侧,狠狠地吻了下去,直到她胸腔因为窒息难受发出呜咽才抽离。 人被扛在肩上,软软地耷拉着,男人在她臀部拍了一把,“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下一秒,陈曦整个人只觉天旋地转被扔在了宽大的床上,人狠狠地砸在白色的床单上,床边的红酒被碰倒在床上,汁液飞溅,染红了床单和白衣。 男人欺身压下去,把她压进床垫里,丝绸撕裂的声音夹杂着欢愉的哭声回荡在整个房间内。 结束时,陈曦的上半身躺在地上,腿却被她握住压在床上,眼睛聚焦,喘息。 男人提着脚腕把她提到床上,看着红肿带了血丝的嘴角,和满身的淤青红痕,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在她耳边,“你回去,和他赤裸相见时,该怎么解释这些痕迹?” 陈曦喘息声平缓,“他没有碰过我。” 男人神色缓了不少,“是吗?”他的掌心握住她纤细的腰肢,“你最近不是天天跟着他?” 陈曦咬着嘴唇,“也只是跟着。” “我说你刚刚浪成这个样子。憋的。”他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陈曦早已被他调教得什么话都能听,都能接,都能说。 她靠在他怀里,手臂缠在男人的腰上,“你也是在意我和他的关系的吧?” “当然,你是我的棋子,还是精心雕刻的,他若是满意,我这个老师也算是成功。” 陈曦发愣,不语,她神色有些迷茫,看向他,“再给我一包药吧。” 男人冷了声,“做什么?” “我想试验一下你的调教成果。”她看向他。 “你要给蒋京泽下药?” “嗯。“她咬唇。 男人眸子一分分冷下去,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腰往下。 “疼。”她握住他的手腕。 男人拍了拍她的脸,起身下了床,“药过几天我会找人给你的。” 杜氏。杜近臣办公室。 秦欢翻看着手里的报告,点了点头,“别说,景琛处理起工作上的事情,还真不错。” 秦欢的性格,杜近臣了解,向来不说虚话,更何况杜景琛这一段时间着手工作的表现他自己是看得到的。 杜近臣满脸欣慰,“以前顾及他的身体,他的性子干净这些事情总怕他应付不来。没想到,倒是做的不错。” “那你现在放心了?” 杜近臣朝她伸手,秦欢自然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做生意管理公司哪有那么容易,他要学的还很多。等公司完全交到他手上,他能独当一面了,我便可以退休好好休息了。” 说话间,手边的手机响起,男人看了一眼手机,神色稍暗,秦欢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我下午约了客户,我先去。” 看着秦欢离开背影消失在门口,办公室的自动门关上,他接我电话,神色沉冷,“知道了。” 杜家别墅。 杜近臣的车子疾驰进门,杜景航一身粗麻白衣立在黑色的沃尔沃前,手里捏着一跟电子烟,正要往嘴里放,看见开进门的卡宴,收起来,扔进了车子的副驾驶。 “爸。”他迎上来替杜近臣开门。 杜近臣没应声,下车后自顾自地别墅里走,古铜色的西装在阳光下发出一种好看的光泽。 进了门,杜近臣把手里的拐杖搁置在玄关处,“不是告诉过你吗?最近不要出来溜达。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知道。我有事想和您说。” 杜近臣眉眼间藏匿着不耐烦,“什么事不能电话说?”他净了手,挽起袖子迈进佛堂,杜景琛跟着进了佛堂,点了香递给他。 杜近臣接过来,“景琛最近在公司,也常在外面活动,你最近就尽量不要在外面活动了。” 杜景琛恭恭敬敬地答应,跟着上香,“新出的这一批新药品,效果很强,我想送一部分去美国那边。” “加州的市场确实还需要开拓。”杜近臣跪在佛堂前,捻着手里的那串佛珠,“找人试过药吗?” “试过。” 第157章 你有过愧疚吗 “试过。” 杜近臣点了点头,“这些事做起来要小心。” “您放心吧。不会出错的。”杜景航上前探身答应着。 杜近臣睁开眼,盯着面前的观音,“美国医院的整形医生已经给你联系好了,等过一段时间,去把手术做了。” 杜景航眸子一紧,却还是毕恭毕敬地应着,“是。” 杜近臣伸手,杜景航把他扶起身,他语气缓和了不少,握住杜景琛的手腕往外走,“景航啊,你怪我吗?” 杜景航垂着的眸子把目光落在男人手腕处的佛珠上,“您是我父亲,我怎么会怪您。” “我知道你为了景琛牺牲了很多,我不会亏待你的,这次做完手术,我便会向外界公开你的身份,让你们兄弟俩可以一起光明正大地过自己的生活。”他坐到沙发上,手腕处的佛珠垂在腿上,“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杜家,为了家族利益,为了你们兄弟俩今后的路好走一些,你别怪父亲。” “不会。我理解您。” 杜近臣扬了扬手,“坐下吧。” 杜景航眸子里闪过一抹忧郁和惊喜,却又带了一丝凄冷,他坐到沙发上。 俩人皆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杜近臣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看向他,却也没等他开口,“走之前,把账本整理好送过来。” “爸。” 杜近臣不容他多说,打断他的话,“手术不管大小,毕竟有风险,账本上的东西一旦被别人拿到,你我,这个家会面临什么,你知道的。再者,你一走几个月,国内的生意总要有人打理。” “那我明天规整后找人送到公司。” 杜近臣冷了脸,“我说过,这些生意这些事情,永远不要让景琛沾手,不要让他知道。我说的话你忘了?” 杜景航起身,“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最好。”杜近臣语气缓和了不少,“这些事情要和杜氏集团分开,这些东西永远不要让景琛沾手。” 杜近臣的语气更加温和,像是安慰又像是劝,“景琛不是做这个生意的性子,让他知道了反而给你添麻烦。” “是。我明白。” “这生意我早晚会完全交到你手上,你们兄弟俩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互相扶持,对你们都有好处。”杜近臣有了倦意,“你早点回去吧。” 出了门,那双清透温润的眸子里染上一抹残暴的戾气和阴冷。 商场里人来人往,鹿晴被保镖护送出出门后面跟着一群粉丝一涌而上,跟在后面要签名。 林语落被人流冲散,她下意识一只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扶住一旁的栏杆。 站在二楼的男人看到被堵在角落里的林语落眸子一紧,快步下楼。 前面保安扯着嗓子在维持秩序,后面的粉丝却还是往前挤,林语落只觉得眼前乌压压的人在涌动,身后是抵着腰的栏杆,她动弹不得,有应援牌扫过手臂,打得生疼。 突然,鼻尖嗅香,一个身影挡在了她面前,隔开了人流。 她眸子抬起对上蒋京泽平淡的目光,他站在她面前,手臂撑着栏杆护在她两侧,把她整个人圈在自己的怀里,却又和她的身体露出一道缝隙,用身体把她和后面的人流隔开。 他目光落到林语落手护住的微微凸起的肚子上,眸子暗了几分。 因为拥挤有人的灯牌没有拿稳,朝着男人砸了下来,砸在他的肩膀上。 “小心。”林语落想要用手去挡,却已经来不及,“小心。” 男人眉心微蹙,硬生生挨了一下,身子却没有动,“别动。” 鹿晴的车子开走,里面的粉丝才都散去,由于站的时间太久,林语落有些低血糖,她扶着栏杆慢慢蹲下,大口喘着气,额前沁出一层细汗。 “怎么了?”男人问。 她摇摇头,声音有些虚弱无力,“我休息一下。” 男人快步离开,没再管她。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又响,嘴里被塞进一根吸管,有甜甜的清香味,是奶茶。 她抬头去看他,男人没说话,神色冷淡,维持着给她喂奶茶的动作。 林语落推开他的胳膊,“孕妇不能喝奶茶。” 蒋京泽倒像是第一次听说,他把手里的奶茶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揪了把椅子坐下,看着蹲在他脚边的林语落,“知道自己是孕妇,这样的场合还过来凑热闹?” “鹿晴第一次代言奢侈品品牌,第一次发布会,我跟着才能放心。” 林语落扶着椅子站起身,男人没有扶她,“你们公司就你自己会工作?” 林语落不和他争辩,休息会儿,脸上依旧是苍白的,蒋京泽看着她有些虚弱的样子,眉心微蹙,“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去医院做过检查吗?定期检查吗?有按时吃饭吗?最近熬夜工作?是哪里不舒服?” 林语落面对他查户口般地问题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随意找了个理由,倒也是真实理由,“低血糖。” “看医生了吗?” “嗯。”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离开。 “去哪儿?我送你。”男人先开了口。 “不用了,我开车来的。” 蒋京泽没有理会她,提起她的包自顾自地往门口走,林语落紧跟上。 林语落跟着他出了商场的门。 “我自己可以开车,不用你送。”林语落去抢自己的包。 男人没有躲,手一松,抱便到了林语落手上。 他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林语落。”他习惯了连名带姓喊她,“你的心是空的吧?” 林语落被他问得一愣,她不明所以,只得等他继续说下去。 可偏偏他不再说话,而是用那双锋利的眸子盯着他,像是要把她看穿,看透那般。 他上前一步,靠近她,“你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心里为你的出轨有过一丝愧疚吗?” “我…。”林语落要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咽回去,只是吐了一个字,“没。” 男人神色满是嘲讽和冷凉,眸子里的失落藏匿在瞳孔下,“其实你早就想好回到他身边了吧?” 第158章 你想好了吗 林语落眸子起了雾,她别开脸,“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我要回家了。景琛还在家等我呢。” 男人眸子里掀起狂风暴雨。 林语落往车子的方向走去,黑色的法拉利从她身边疾驰而过,这辆全帝都唯一的车子只有他有。 林语落刚把车子开到胡同口,就看见了敞开的大门,她最近都没怎么回来,上次走的时候锁好门了。 林语落步子加快往前走,刚要进门看见从里面出来的林母。 “妈,你们怎么回来了?” 林母目光落在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这件连衣裙有些紧,虽然只有三个月,可依旧能看出来。 …… 简单的解释,和蒋京泽感情不合离婚,和杜景琛和好,准备再婚。 林母听完后很平静,没有林语落想象的怒意,她握住林语落的手,盯着她的眼睛,温柔地问:“你告诉妈实话,这孩子是不是蒋京泽的?” “妈,我不都说了吗?我们离婚了。”林语落避开她的眼神。 “你别想骗我。我是你妈,我能不了解你吗?” “妈……。” “你说实话。”林母打断她。 林语落见瞒不下去,只能承认。 “景琛知道吗?” “知道。” 母女俩聊到深夜,人总是偏心的,不管对错,林母眼下看见骨瘦如柴的女儿面色苍白,除了心疼顾不得其他,林语落在林母的怀中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林语落被一股香味吸引住,她起床,“妈,做了什么?” “鸡蛋饼。快来吃早饭。”林母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 林语落睁开眼睛看清楚桌子上的菜后,还是有些吃惊,这哪里是一个鸡蛋饼,鸡汤,小笼包,粥,各色的菜丰盛得像是满汉全席。 “妈,你怎么做这么多?” “多做点,你爱吃什么就多吃一点。” 林语落看着忙进忙出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的母亲,咬着一个包子,试探着开口,“妈,外公还好吧?” “现在才想起来关心你外公?”林母把一盘小菜端上来,拉开椅子坐下,“你是不是想问我你外公知不知道这件事?” 林语落心虚地笑了笑,满脸讨好,“我本来是想着过几天回去和您负荆请罪的。谁能想到咱们母女连心,您这不回来了吗?” 林母神色温和却严肃,“语落,我和你外公年纪大了,我们的思想和你们现在年轻人的观念都有了代沟。你是成年人了,不再是那个思想不成熟需要人引导的小孩子了,是是非非情情爱爱这些事情是你自己的事情,妈不过问,外公也不参与。” “人这一辈子会有很多的事情,情爱婚姻选良人是一辈子的功课,而且这个答案只有你自己能写,别人谁都帮不了你。”林母说,“妈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 林语落红了眼睛,扑进林母怀里,“妈,谢谢你。谢谢外公。” “傻孩子,我们是你的家人,不管你做什么,妈都会陪着你支持你。” 林语落再三坚持让母亲回去照顾外公,可外公听说自己的宝贝孙女有了身孕,当晚迫不及待地买了飞机票,飞了回来。 一家人谁也没有提孩子的身世,没有提起其他,欢欢喜喜地接受着这个孩子的到来。 杜景琛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只是站在胡同的门口送到胡同门口,林语落不开口提让他进门,他也没有主动要求进去。 他尊重和顺从她的一切选择和想法,从来都是。 车子依旧是停在胡同门口,杜景琛把车座后面的包递给她,叮嘱道:“医生开的维生素一定按时吃,钙片也要好好继续吃,不许再熬夜工作。” 林语落看着里面花花绿绿的药瓶,嘴上答应着,“好。我记住了。” 突然,男人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把,满脸宠溺,无奈地警告,“你啊,每次都答应的好好的,哪次都没完成。” 今天做检查,病理上一连串的诊断,贫血加上缺少某些微量元素,抵抗力差低血。 杜景琛耐心地询问医生,甚至做了笔记,一项项的检查结果加上医生的分析还有治疗方案,药品用量记录十分详细。 林语落现在住在家里,两个人白天工作,他不方便监督,依旧做了笔记定了闹钟,嘱咐她按时吃药 吃饭休息。 “我记住了,保证完成任务。”林语落看着那些药品头大。 她刚要下车,却被男人握住了手腕,林语落目光投过去,“怎么了?还有事吗?” 夜色很黑,可车前的灯光把车子狭小的空间照亮,暖灯下有些温暖,“语落,我们下周去领证吧。” 林语落手臂一僵,没回答,沉默片刻,她有些不自信地问:“景琛,你想好了吗?” 杜景琛看着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他眸子泛红,双手捧住她的脸,他的目光对上她躲避的眼神,却被她再次逃开,杜景琛满眼失落,他坐回去,握住林语落的手背。 这一次,林语落却回握住他的手,“景琛,不想要一个家?还是只是为了帮我?” “我想要一个有你的家。”杜景琛的语气坚定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 杜景琛看向她,眸子里起了雾,“我不能许你余生长久,白头与共。因为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体会在哪一刻再次出现问题,当初推开你,就是因为我知道不能陪你到最后,我想要你找一个,你爱,爱你,能陪你到最后一直照顾你陪伴你保护你的人。” 他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我那段时间生病,身体和心理的折磨把人逼进了死胡同,考虑事情也是执拗固执不理智,那几年每一次心脏出现问题,我最坚定的想法就是把你推开,不让你因为我难受。” “可是,推开的痛也是撕心裂肺的。”林语落淡淡地说,这一切似乎早已过去,再提起来心里还是会有些隐痛,“我从十几岁认识你,从那之后我的爱情世界里只有你,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 她从未想过,那个疼她入骨,把她宠上天的杜景琛会把她推开。 第159章 我以为遇见鬼了 杜景琛攥紧她的手,“语落,如果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世界上有两个杜景琛,另一个是健康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如果世界上还会有人像他一样爱林语落,他愿意结束生命去成全这份爱。他从始至终要的都是有一个全心全意保护照顾她,给她幸福的人。 “这是不可能的。”林语落说。 “兜兜转转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我才明白,我爱你,想要把一切好的都给你,也只是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我没有权力去安排你的人生和选择,去帮你做决定你要选择一个什么样的人。”心脏处传来一阵酸疼,杜景琛的手落在心脏的位置,“语落,我知道你的心在他身上,我也知道就算没有婚姻爱情你也可以活的很好甚至更好,你不需要别人照顾,我对你也许更多的是拖累。你只是不想让这个孩子背上私生子的骂名,在单亲家庭里生活。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有些事是注定的缘分和安排。” 杜景琛看向她,“我们试着组建一个完整的家。好吗?” 林语落眸子轻垂,抬起,“好。”眼泪落下。 杜景琛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胡同边上,看着不远处车里面两人亲昵的距离感,男人眸子里的光灭掉,露出一抹不悦,眸子愈发沉了下去。 林语落低着头往家里走,被身后突然闯入的影子吓了一跳,“谁?” 影子定住,她没有转身却早已猜到是谁,却还是问了句,“谁?” 男人靠近她,立在她的背后,声音低沉清冷,却又有些调侃,“做了什么亏心事,吓成这样?” 林语落心脏跳得厉害,由于被吓了那一下,声音有些颤抖,“大半夜我以为遇到鬼了。” “谁是鬼?”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呼出的热气烧在耳后。 “你是鬼。”林语落被他吓了一跳,心里的气堵在胸口难受,嘴上自然也不让他讨了便宜。 “我今天专程来抓你下去交差。”今天男人没生气,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林语落没说话,也没有动。 男人看着地上两个人的影子,慢悠悠地转悠到一旁,倚靠在车子上,斜睨着去瞧她的脸,仔仔细细瞧了一遍,从上到下,肆无忌惮。 林语落被他看得难受,“我困了,要回家了。” “我能放过你吗?我还没交差呢。” “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林语落往前走。 男人没动,盯着她,神色认真了不少,“我没和你开玩笑,带你去个地方。” “不去。” “不去也可以。”蒋京泽说,“我给外公买了礼物,正好今天送进去。” 他的某些手段用在她身上永远奏效,果然林语落被这一句话激怒,“蒋京泽,你到底干嘛?” “不干嘛,威胁你。“这个男人厚脸皮的本领登峰造极。 他拿了一支烟点着后放在嘴边,吸了一口,似在等林语落回复。 “蒋京泽,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你一次次这样,有意思吗?” 头顶的路灯关了。 他抽着烟,黑暗里,两人看不清对方的脸,男人声音冷凉,“有,我觉得很有意思。” “蒋京泽,你到底想怎么样?”林语落声音有些激动,“你到底怎么样才能退出我的生活,消失。” “林语落,是你在婚内出轨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是你为了别的男人背叛了我。”他语气冷静,“怎么现在像是我欺负你?” 林语落冷哼一声,“搂着别的女人被拍的人是你,绯闻不断的人是你,女人回家的人还是你,招惹陈曦的人也是你。”她突然笑了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婚内出轨,你婚内不忠,咱们俩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必这样死缠烂打揪着不放。” 他神色冷厉,一步步靠近她,“既然不是好东西,那我们更应该互相祸害了。” “蒋京泽,你身边女人从未不断,陈曦你天天带着,你今天不会是来告诉我,你还放不下我吧?”林语落冷冷地说,眼睛睨着他,有一股冷凉的讽刺,“就算我是个祸害,我也不会再沾你的边。” “这个你觉得你说了算吗?” “你到底想怎样?”林语落有些崩溃,“你说吧。” “刚刚不是说了吗?”男人冷冽的声音带着懒散。 “我不去,太晚了我不会跟着你去别的地方。”她手掌按向自己的肚子,动作轻柔,有些警惕,“而且我这次跟你走了,是不是等我下次你还会这样?” 男人声音轻柔却坚定,“这是最后一次。” “你嘴里的话有几句是真的?我能信你吗?” 男人手背贴向她的胳膊,林语落没有躲,他却叹了口气,整个人松了下来,“最后一次,就今晚。” 林语落眸子看向他,“你保证。” “我保证。” “去哪儿?” 男人没说话,牵过她的手,带她走向车子。 一路上俩人谁也没说话,车子开到了山上,语安寺。 男人把车子停在寺庙门口,窗外月光如水般清透。 “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进去许个愿吧,第一个人许的愿望,第一炷香,佛祖会看见满足你的。”男人认真地说。 “不是早已经有香客来上香了吗?”林语落问。 “那是周边的小庙,这座寺庙你是第一个。” 林语落看了他一眼,神色认真不像是看完做,林语落没动弹,“大晚上的来拜佛?我没有心愿。” 这男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没有吗?”男人看向她,眸子里的冷淡让人有一股被疏离后的失落,可面对这样的他,林语落莫名有一种心安。 “没有。” 他敲打着方向盘,“我有。” 林语落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我就是不信。”鬼神也好,佛道也罢,不过是人在无能为力时给自己的一个心理慰藉罢了。 “我也不信。”林语落看着整个寺庙。 第160章 结婚证是假的 两人安静地坐在车里,谁也没开口。 “要不下去看看吧。”现在人也没了睡意,林语落手按向自己的肚子,做了母亲的人怎么会没有愿望。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大殿。 殿内烛火佛光檀香,果然让人肃然起敬。 蒋京泽抽了一把香,林语落目测大约有十几根,他点着后递给她,“拜吧。” 林语落没伸手接,“拜佛只需要三炷香。” “多多益善,越多越好。让佛祖看见你的诚意。”他把那一把香塞到她手里,还推了她一把,“快点的,有什么愿望都告诉他。” 林语落莫名被他洗了脑,多多益善。 待她上完香,却不见男人的身影,她出了大殿环顾四周,见他立在不远处的树下,一动不动地盯着树枝上的那些红色的祈福条。 林语落走过去,站在他身侧,男人开口,“许了几个?” “好多个。”林语落抬头去看那些红色的布条。 “有关于杜景琛的吧?”他问,语气平淡。 “嗯。”这时候,林语落不愿意对他说谎。 “希望他健康?” “嗯。” 男人沉默片刻,冷幽幽开口,“不会准的。” “为什么?” “佛祖晚上睡觉,你半夜打扰他,他发脾气还来不及呢,还能保护你那个情夫健康,做梦呢你。” “……。”林语落一时间语塞,她淡淡开口,接住他的话,“也有关于你的。” 男人眸子亮了一下,“什么?” “我也希望你平安。”她说的很轻,却不像是撒谎。 “我的应该能实现。”他开口。 “为什么?” “我给它们建庙修寺,供奉香火,铸金身。”蒋京泽看向她,“你说要是你是神佛,你希望我不健康吗?” 林语落:“……。” 月亮西沉。 黑暗里,蒋京泽握住林语落的手背,一字一句,“林语落,我要是和陈曦结婚,你会恨我吧?” 声音冷凉带了磁性的失落和悲凄,让人心里像是被抽了丝般无力。 她声音冰冷,没了刚刚的柔和,“不恨。那是你的事情。” “我若真的娶她,你会怎样?” “我会结婚生子,活下去。”她说的是实话,这一句话是她的余生,可这余生里没有一个字是关于他的。 “结婚生子。”男人重复了这句话,“活下去。” 他沉默片刻,“如果我还像以前一样强行把你留在身边呢?” “你不会。”她的手依旧被他握在掌心里。 “这么肯定?” 林语落眸子里起了雾,“蒋京泽,从你把别的女人带回家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有裂痕了,从你招惹陈曦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就像是你曾经说的,你的底线和原则不能碰,我也一样。你有你的骄傲,我也有我的。没有必要再折腾了。放手吧。” 因为有了这个孩子,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对他歇斯底里,两人闹得遍体鳞伤,可她突然发现有些东西平平淡淡地说出来,才是最痛的。 “林语落,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眼神里带了锋芒,睨着她。 “你觉得呢?” “当初杜景琛像是丢垃圾一样把你丢开,我从未想过你真的会回到杜景琛身边。”他以为她骄傲的性子不可能再回到杜景琛身边,“可你偏偏回去了。” 他在某些时候突然发现越来越看不透她,或者说从未看透过。 “蒋京泽,我对你和他不一样。”林语落对上他那的目光,“你以为的,未必都是对的。” 她想要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是重新爱上的?还是一直都是?” “重要吗?”她问。 “你说呢?”他又问。当然重要,而且很重要,很重要。 林语落挣脱他的手,背对着她,“就算是你知道了,能说明什么?如果我说我是重新爱上他,就能证明我曾经爱过你吗?如果我爱过你又爱上了他,你不觉得我们这段所谓的爱情不更失败不堪吗?” 她回身看向他,眼底溢出冷凉的怒意,“蒋京泽,我对你的感情怎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 他愣了一下,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避开。 头顶的树叶落在林语落的肩膀上,有一片落在她的头发上,像是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她低头冷笑,树叶落在男人的脚边,“蒋京泽,我们回不去了,不管我爱谁,我和谁在一起,是因为什么我们走散了,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没有景琛没有这个孩子我们也回不到以前了。” “为什么?”他的声音沙哑。 “因为陈曦。因为你。”林语落眸子抬起,早已红了眼睛。 男人没说话,她眼泪滑落在手背上,“我是爱过你的。” 声音很轻,却像是五雷轰顶般炸裂在男人的头顶,把他炸成了碎片,他声音颤抖,“你说什么?林语落,你再说一遍。” 她从未承认过她爱他,在一起的时候,林语落从未说过她爱他。 男人握住她的胳膊,神色竟然有些紧张和难以置信的惊动,林语落一字一句地说:“蒋京泽,我曾经爱过你。” 天色微亮,晨光熹微。两人透过彼此的瞳孔看清自己的脸。 “泽。”陈曦闯入,跑了进来,看见不远处的两人,止住了步子。 距离很远,光线暗,她看不清对面的两人的样子,却还是能凭着模糊的身影认出是谁。 林语落冷笑一声,眼底的冷凉和薄情直逼男人的心脏。 “出去。”男人神色冷咧,对着身后的人说。 陈曦不敢再上前,恨恨地站在原地。 “蒋京泽,天亮了,我们都别演了。”她与他擦肩而过,却被男人从身后搂住, 林语落没有挣扎,一字一句,“蒋京泽,你知道我昨晚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吗?” “我希望我们生死都不再见。这辈子下辈子永远别见。” 他慢慢松开她,声音无力地垂落在她心脏的位置,“我答应你。” “你做得到吗?” “只要你能做到幸福,我保证不再出现。”他的话像是碎了一地的玻璃片,“那张离婚证是假的,等有时间去民政局,我给你一张真的。” 第161章 玩点刺激的 今晚的态度是蒋京泽从未有过的平淡。 树叶落在男人的肩膀上,花落在他的脚边,林语落的心也随这落在了地上。 两人像是来时那般,一前一后出了门。 陈曦恨恨的目光盯在她的肚子上,她习惯了伪装,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林语落倒是第一次见。 她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与陈曦擦肩而过,李志早已站在门外等候。 “送她回去。”男人对着站在门外的李志说,脚下的步子却没停。 陈曦步子跟上蒋京泽,“泽,我炖了鸡汤给你喝,我们回去吧。” 男人没说话,身影消失在寺庙门口。 一路上李志时不时地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座的林语落,欲言又止。 “辛苦你跑一趟。”林语落先开口。 “应该的。”李志开着车,车子开的很平稳。 一直到下车,两人都没有再交谈。 直到林语落下车时,李志才开口,“林小姐,你照顾好自己。” 林语落点点头,“谢谢。” 上车后李志犹豫再三,还是开门下了车,“林小姐,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表面的,有些时候您看到的是蒋总想要让您看到的。” “李志,谢谢你。”林语落没有接他的话,她礼貌谦逊却疏离清冷,“再见。” 有些事情早已不是解释不解释就可以过去的,同样骄傲倔强的两个人深爱后,分开,惨败,注定的结局。 白色的椅子上,陈曦被一条黑色的绳子绑着动弹不得,嘴和眼睛被蒙住。 突然,眼前一亮,男人那张俊朗却阴森的脸贴向她,映射在瞳孔里。他拿掉她嘴上的东西。 “是你。”陈曦松了口气,“你绑着我做什么?” 男人拍了拍她的脸,手上的佛珠冰冷触碰到她的皮肤,“看你最近没掀起什么波浪,怕你无聊,玩点刺激的。” “大白天在公司门口,被发现了怎么办?”陈曦想到刚刚被人掳上车时的情景有些后怕,公司门口被人看见了,蒋京泽肯定要问。 “怕什么。”男人手掌贴在她的大腿上,手上用力下压,“他知道又怎样?” 陈曦看向他的脸,“你找我来有事吧?” “不是说了吗?生活太平淡,找你来掀起一阵风,浪。”最后一个字他咬得格外重,“好不容易把你调教好,调教到我满意的程度,不复习,怕你忘了。” 她手上一松,身高落在了地上,男人握住她的腰肢把她捞起来,大掌捏在她柔软细腻的肌肤上。 人被腾空抱起,她下意识圈住男人的脖子,怕摔下去,可下一秒,人就被摔在了地上,摔得很重,手腕处传来刺痛,她疼出眼泪。 男人眸子里隐出不悦,眼神勾了一抹邪气睨着她脖颈处的红印,“我的规矩,你忘了?” 陈曦下意识按向自己的脖子,手掌盖住那个印子,顾不得疼痛,爬向他,“若是平常我肯定会遮住来见你,可你这次没给我一点儿准备。” “是我的错?”男人冷冷地反问。 “不是,是我的错。”她抱住他的腿,脸贴在他的膝盖上,眸子抬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盯向他,“是我不好。” “你知道怎么做?” 她颤颤巍巍起身,一只手臂环住男人的脖子,另一只从他的衣领处探入手掌贴向他的胸口,讨好般撒娇,“我错了。” 男人握住她往里探入的胳膊,冷脸扫过她的脖颈,“也是这样讨好他的?” 陈曦整个人一僵,睫毛轻颤,似乎是在想一个两全的说法,以免惹的男人有怒,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不敢轻易开口。 没等她开口,人被拎起,扔到那张白色的床上。 …… 大汗淋漓打湿了床单,陈曦像是从水里被捞出来,蜷缩在角落里,看着男人抽烟的背影,气息不稳,“找我来做什么?” 男人灭了手里的烟,扫视着她白皙的皮肤上那一道道的淤青和红印,眼底渗出一抹满意的阴笑。 他俯身把那张俊郎的脸凑近她,“宝贝儿,几日没碰你,怎么既生疏又敏感?没有经常练习?” 她的身体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费了不少心思,正因为如此,他对她了如指掌。通过刚才的“检测”,她倒是没怎么复习。 “你叫我来只是为了这个吗?”陈曦的声音有些软,靠在枕头上,头发被汗水浸透,黏在脸和脖子上。 “当然不是。”他的手背贴在她的脸上摩擦,“你对我的诱惑还没有那么大。” 男人正了色,冷脸起身,声音认真了不少,“杜景琛要结婚的事情你知道吧?你的好姐姐马上就要成为杜家的太子妃了。” 他眸子逼着她,“嫉妒吗?” 陈曦压着嘴唇,“她怀孕了。” “你猜孩子是谁的?”男人眸子轻眯,“答对了有奖励。” “她说是杜景琛的。” 男人浅笑,冷哼一声,“杜景琛那个病秧子身体,你觉得可能吗?” 陈曦有些激动,“不会是阿泽的,他们已经离婚了。” 他笑而不语,睨着她,眸子里的颜色有一种莫名的怒和不悦,“你激动个什么?” “我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不管孩子是谁的,这个孩子都将会是是杜家的。”男人坐到床边,手掌在她腿上搭着。 陈曦眼底倒是平静了不少,“你不想留这个孩子?” “你说呢?我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你。”他的掌心在她的小腿上游走,“你来做决定。” “这孩子不管是杜景琛的还是阿泽的,对于我们两个来说,都没什么好处。”陈曦靠在床头上,“与其等以后麻烦,倒不如现在做个了结。” “那可是你姐姐。你这个女人够阴毒。”男人玩笑开的很认真。 “那又怎样?我从来都不是做一个好女人你是知道的,我只是想要我喜欢的而已。” “你喜欢的?”男人声音冷淡,“喜欢什么?说来我听听。” “你知道的。从一开始你不就知道吗?”陈曦这会儿没了娇柔,倒是回答的利落。 第162章 又有好戏了 “蒋京泽就是我唯一的目的。”陈曦握住他那只搭在自己腿上的手腕,“我要嫁给他,然后结婚生子。和他成为合法夫妻就是我要的。” “蒋京泽不好搞,你倒是可以换一个,也许我能帮你。”男人莞尔一笑,一副无所谓的单纯,看在人眼里也让人心生冷意。 “我只要他。”陈曦语气坚决。 “啪”一掌落下,白皙的大腿出了红色的印子,她疼的吸了口凉气。 男人握住她的脚踝往自己身前一拉,力气用足毫无怜惜,陈曦整个人被拉过去,头磕在床上。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在我面前,你只是一条狗,我的宠物不许对着别人摇尾巴,装你也要给我装忠诚。”他欺身压下来,手指捏得她下巴生疼,“记住了吗?” 陈曦痛的眼泪流出来,“你这算是占有欲吗?还是吃醋?” 男人眸子浅浅眯着,不屑地说:“吃醋?占有?你配吗?” “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我想要的你也必须给我。”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提条件?”男人冷言冷语满是轻蔑。 “这不是条件,是交换。“她眸子里有淡淡的泪光,若不是他了解她的蛇蝎心肠,真要相信她这满眼的委屈和柔弱了。 男人挑了挑她的下巴,神色一收,“把你这套功夫留着回去用,别在我面前耍这些。说正事。” 陈曦把肩上的床单整理了一下,勉强盖住身体,“孩子不能留,林语落也不能留。” “怎么?怕她和蒋京泽旧情复燃?” “林语落在杜景琛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你我都清楚,如果林语落没了,杜景琛的精气神也就散了。”陈曦冷静地说,“后面的一切就都是你想要的样子了。” “你这么了解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陈曦抬眸,“难道不是吗?” 男人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别轻易猜我的心思。”他走到窗边,“叫你来就是给你提个醒,怕你犯蠢,她和她的孩子都别动。” “为什么?” 男人厉色丢过来,“你只需要听话。” 陈曦下了床,走到他身边,“她嫁给杜景琛,生下孩子,你想过后果吗?” “你以为杜景琛能等到这个孩子出生?”他的手指插在她的发间,眸子里一抹冷毒,“帝都马上又有好戏了。” 杜家老宅。 杜景琛把按摩油滴入掌心后,搓热,给杜近臣按摩膝盖,“爸,您走路的时候撑着拐杖,尽量让自己身体的力道撑着拐杖。” “都是些旧伤老毛病了。”杜近臣看着自己的膝盖,这些小伤痛他倒是不在乎,“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老了受罪哦。” “景琛啊,我怎么看着你的脸色不好。” 杜景琛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毛巾擦手,“最近公司的事情多,没休息好。没事您放心吧。” “语落,身体怎么样?” “都挺好。”提起林语落杜景琛勾起笑容,“最近胃口也好了不少。” 他拿过一个毛毯盖在杜近臣腿上,“爸,我们打算孩子出生前先领证,婚礼等后面补。” 杜近臣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杯,杜景琛拿过来递到他手里,“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老了,我不管这些,婚姻爱情是一辈子的功课,一场婚礼,一张证都说明不了什么。好好过日子慢慢相处吧。” “谢谢爸。” 杜近臣喝了口茶,“景琛,有件事我提醒你,我知道你的心在语落身上,结婚爸不拦着。但是那个孩子若真是蒋家……。” “爸,这个孩子是我的孩子。”杜景琛打断他的话,“我们会好好把他带大。” 杜近臣没作声。 沉默许久,他叹了口气,“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吧。照顾好你自己,管理好公司,别的事情爸不管。” 杜景琛刚到商场门口,就看见提着大包小包往这边走的林语落,他小跑上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宠溺地责备,“自己跑出来也不让人跟着,还提这么重的东西。” 林语落笑,“没事,就这么点东西。” “以后不许再自己跑出来,让人跟着。”杜景琛捏了捏她的鼻子,“累吗?” “不累。”林语落歪着头去看他,“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男人笑她,“天天跟着你吃营养餐,胖了。” 林母换着花样地做饭,哪有不胖的道理。 林语落说:“明明是胖了,可脸色怎么有点不好。” 杜景琛莞尔,“我这是被人嫌弃了?” 林语落浅笑出声,“没有。” 杜景琛扶着她的胳膊,两人紧挨着消失在人流中。 咖啡厅的蒋京泽看着有说有笑亲昵的两人消失在人流中,他收回自己的目光,神色冷淡,抚了抚无名指上的戒指。 晚上吃饭,林母煮了红枣粥和鸡汤,林语落好不容易有点胃口,吃了不少。 倒是杜景琛,没吃先吐了,林语落拿着纸巾递给他,“你也孕吐?” 看着林语落满脸心疼却一脸单纯的表情,杜景琛顾不得难受,被她逗笑。 “是不是上火了?”林语落没心思那这件事开玩笑,杜景琛的身体毕竟和别的人不一样,她有些担心,“工作上的事情先放一放,或者你这几天别过来了,好好休息,一直来回跑,人吃不消。” “没事。”杜景琛把她推出卫生间,“快去吃饭,我一会儿来。” 翌日,在林母和林语落的催促下,杜景琛陪着林语落产检时也去做了检查。 相对于别的医院,林语落还是信任鹿骁,孕检什么的也都在他的医院。 楼道里很安静,林语落一个人坐在走廊里等着面诊的杜景琛,她仔细地阅读着医生送给她的育儿杂志,她学着杂志上的样子凭空练习抱孩子。 蒋京泽转弯时,瞥见不远处那抹熟悉的人影停住了匆匆的脚步,他驻足立在转角处望过去。 林语落一边低声读一边手上动作练习,还时不时停下思考。 男人嘴角浅浅勾起,眸子里燃起一抹暖色的光。 良久,他低下头笑意渐渐染上一层失落。 第163章 再病倒 杜景琛推门出来的声音打断了林语落的动作。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林语落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由于她身体不方便,所以起来的时候有些慢。 杜景琛上前靠近她一步,手稳稳地扶住她的胳膊,“医生说好好休息就好了。” 林语落还是有些担心,“你告诉医生最近总是睡不好了吗?心脏呢?心脏也没事吗?” 杜景琛替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没事,放心吧。” “我看一看那个检查结果。”林语落要去翻找病历,却被杜景琛拥入怀中。 她下意识顿住,耳朵贴在男人心脏的位置,杜景琛的手掌轻轻捂住她另一只耳朵,“是不是正常?” 他的心脏稳而有力地跳动着,林语落的心稍稍安稳下来,她抬起头,“会不会和海洛因有关?” 杜景琛看着她担心的样子,目光温软地落在她的眼底,他坚定且宠溺,“医生都说了没事,身体健康不好吗?你还希望我身体出问题啊?” 林语落捂住他的嘴,“呸呸呸,说什么话呢?不许说这些。” 鹿骁办公室。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鹿骁奋笔疾书,“有关心的事?还是有关心的人?” “孕检的结果怎么样?”蒋京泽倒是没拐弯抹角,直接问。 “她身体情绪都不是很好,加上低血糖,胃病,孕吐,失眠,没什么大事,但是还得注意。”鹿骁头也不抬地说。 男人盯着他不语。 鹿骁抬起头又低下,他看明白了蒋京泽的意思,解释道:“我得回家交差。” 蒋京泽收回眼神,“让虞漫多去陪陪她。”他像是在下达命令一样理智冷静不容拒绝地把这话说出来。 鹿骁放下笔,走到茶几旁,在沙发上坐下,“你们俩这次是怄气,还是来真的?” 蒋京泽对于这件事闭口不谈,他转移了话题,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下个月你们家老爷子生日,我正好出差,过不去,这礼物你帮我带给他。” 他不提,鹿骁也不再问。 杜景琛晕倒的时候,林语落在他身边,两人正在花鸟市场买绿植。 选了一早上的绿植,选到了俩人都看好的一棵,杜景琛抱着花盆,颠了颠,和林语落开玩笑,“以后林语落同学多了一个浇水的任务。” 两人说笑着,林语落看着眼前人身体软软地栽下去,他在晕倒之前,还在安慰她,“别害怕,医院。” 手术室的灯亮着,林语落满脸焦急脸色惨白,靠在林母的怀中。 医生神色凝重,从手术室出来,杜近臣从轮椅上站起身,“医生。” 医生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激动,“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他目光停留在林语落的肚子上,没继续说下去: “我没事,说。”林语落手按向自己的肚子。 杜景琛的肾出现问题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害怕林语落担心,他上次体检后一直在暗地里吃药治疗,瞒住了所有人。 医生要寻求肾源,合适的肾,这是治病最快捷的办法。也可以保守治疗,但是一切都是不确定。 杜景琛醒来的时候,林语落正趴在他肩膀旁边阂着眸子睡着,眼角带了泪。 “泽。”林语落睡得迷迷糊糊,竟然脱口而出一句话。 两人皆是一顿,林语落反应过来,“好点了吗?哪里不舒服?” 杜景琛笑着摇摇头,“我不难受,你怎么睡在这儿了?。” “我想陪你,等着你醒来。” 杜景琛没说话,他伸手搂住林语落的肩膀拥入怀里,身上的消毒水味衬得他一尘不染的干净,“语落。相信我。” “景琛。”林语落话没说完,泪水早已落下,她害怕他再一次走到生命的边缘,更多的是心疼,心疼这样好的人,偏偏要遭受这些苦难。 杜景琛低声安慰,又像是在保证什么,“这次我可以自己挺过去。我没事,你信我好不好?我一定会健康地活下去,陪着你走到最后,照顾你和我们的孩子。” “我信,我信你。”林语落握住他的手,“我们会陪着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语安寺。 男人一进门便看见了一身浅粉色运动装跪倒在佛前的身影,临盆在即,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可身体依旧是纤细,瘦弱的。 蒋京泽站在她身后,看着大殿内唯一一束阳光把她包裹着,林语落心意虔诚跪在佛前,“求佛祖保佑,我愿意听我一半的寿命换杜景琛……。” “说什么胡话。”男人一把扫了香炉,香灰撒了一地。 等林语落反应过来,她已经被男人握住手腕从大殿内带了出来。 “大早上来这儿发什么疯?你的命是捡来的?来这里换命?”男人发了脾气,“你活够了?” “和你没关系。”林语落甩开他的手,此时此刻她没心情和他闹。 男人再次握住,目光落在她肚子上,声音低了不少,柔和了些,“这些鬼神佛祖没用的,要是拜佛就能长生不老,那就没有医院了。” 林语落怎么会不知道没用,可是,一点希望,她也要握住。 “蒋京泽,你知道哪里可以买到肾源吗?”他态度一软,林语落莫名有些无助的委屈涌上来,“哪里能买到?我可以买吗?你知道吗?” 说话间,泪珠砸在男人的手腕上。 他眸子一紧,拉着她往外走,把她带出寺庙。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门外,开惯了这种车,换了别的不顺手,他又换了回来。 男人开了门让她坐进去,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他并没有离开,站在车门旁,看向面色苍白的林语落,柔声问:“吃饭了吗?” “吃了。”林语落不假思索回答。 “吃了什么?” 林语落顿住,想了想,“鸡蛋。”这反应都不需要猜就知道在撒谎,一定没吃饭。 “先去吃饭。”他说着要带她去吃饭。 林语落却揪住他的衣角,“我不吃,我吃不下。” “不行,不吃饭怎么能行?” “我真的吃不下。”她无力哀求,满脸倦意。 男人叹了口气,心跟着软了下来,“国内现在有关的医疗技术很高,没事的。”他安慰她。 林语落眸子里有一种慌乱,可又有一种期待的安稳,“真的能吗?” 她像是小孩子般,问出这个问题。 男人的心被她这一问,烫化了一块,他点点头,“能。” 第164章 跪下 不会放过你 林语落瞬间恢复了平静,眼底有了光,像是在自我安慰,“会的,那么好的一个人不应该受这么多苦。” 男人眸子黯淡下去。 “我们会结婚,我和孩子一定陪着他走下去,一定。”林语落自言自语,“他不会不管我们的,老天不会这样不公平的。” 可是事与愿违。 杜景琛自己扛不住,他的身体弱,对于这种对正常人来说可以通过药物治疗痊愈的病,对于他就是致命的打击。 杜家别墅。 杜景航的路虎驶入大门,刚进去后面的自动大门就缓缓关上。 “董事长在佛堂。”管家给他开门,“等您过去。” 杜近臣信佛,杜家一直设有佛堂。 “爸。”杜景航站在门口,白色的西装马甲被他穿出了一阵高贵。 “跪下。”杜近臣没回头,把手上的香插到香炉里。 杜景航看了他一眼,杜近臣的背影老了不少,几天的时间头发白了一半。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转瞬即逝,人上前两步,跪在面前的垫子上。 “啪”杜近臣手里的拐杖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后背上,硬生生挨了一下,杜景航咬着牙挺起身。 白色的西装渗出血渍,杜近臣声音满是怒意,“混账东西。” 杜景航知道他为什么,却依旧是一副恭顺无辜的表情,等着他说话。 “我平日里是不是太过于骄纵你,对你太好了,让你没了束缚,对自己的亲兄弟都敢下手。” “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杜近臣冷哼一声,“景琛的病是你下的手吧?”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杜景航一言不发,“我所有的行动都在您的掌控范围内,我做什么您是最清楚的。” 杜近臣倒是冷静,“就是因为我太相信你,才让你越来越无法无天。” “爸,我没有。” 杜近臣满脸倦意,“有还是没有不重要了,这几天你把手上的资料和账本都交给管家接手。好好休息吧。” “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不会认。”杜景航的态度一向是恭顺的,很少这般违逆他,“您可以不信我,但我不能背上这个罪名。” 杜近臣看了一眼佛堂前的金身,“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清楚。下周我会找人给你体检,配型。” 杜景航看着面前的男人,神色一分分冷下去,“爸,我若不同意呢?” “不同意?”杜近臣居高临下看着他,“你没这个资格。” “我的身体,我为什么没资格?”他直逼杜近臣的目光。 “你生下来就是为了景琛,我养你这么多年,把你抬到万人之上,享着荣华富贵,不是要你恩将仇报。”杜近臣语气生冷,“景琛的身体为什么出现了问题,你比我清楚。给他一个肾你也洗脱不了你的罪恶,若不是为了他,你以为你今天能会安然无恙地跪在这儿和我讨价还价?” 杜景航站起身,冷笑一声,“那我还要谢谢你们父子给我一条命,谢谢你们给我这暗无天日的生活。你把我生下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他我的心脏,为了他我连自己的脸自己的样子都不能有。你口口声声说都是你的儿子,可杜景琛活在你的庇佑里,众星捧月随心地活着。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继承你的杜氏,名利双收,我却要替你干着最见不得人的事,在最黑暗的角落里。” “这么多年的怨恨总算是说出来了?”杜近臣看向他,“这就是你的命。” “我不认这个命。”他声音冷冽。 “这件事你没有选择权。”杜近臣看都没看他一眼,“我之前做了打算,景琛接管杜氏,我就替你洗白,让你成就一番自己的事业。是你自己心思不正,伤他。” 杜近臣眼底渗出杀意,“我可以留你,也可以杀了你。今日若是换了旁人,挫骨扬灰就是下场。” 杜景航突然笑了,嘴角凄冷,“佛堂前喊打喊杀,穿最干净的衣服做最狠的事,手握佛珠却满手鲜血,你可以杀子,怎么就确定我不敢弑兄?” 杜近臣眸子浅眯,“你做的好啊。”他扬了扬头,“北城的独家墓园的旁边有一座坟墓,那里面埋着你朝思暮想的人的尸骨,你不仅可以弑兄,你也可以杀父。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爸,你以为我真的会在乎一把骨灰吗?”杜景航讽刺地说,“她活着的时候都没能有个名分,死了成了一把灰,就算是进了你们家的祠堂墓园又如何?” “是吗?”杜近臣冷笑,“孩子,你真以为我会拿死人要挟你?她是死了,可也可以继续活着。” 杜景航脸色铁青,“什么意思?” “去做配型吧。景琛多安然无恙,我便给你想要的放你自由。”杜近臣冷声道,“若是我的儿子有分毫的闪失……。” 他手里的佛珠砸在地上,“自己看着办吧。” 看着杜景航离开的身影,管家走进门,“董事长,您就这么放二少爷走了?” “放虎归山,才能收网。”杜近臣闭着眸子躺在躺椅上,“景琛的事情八九不离十是他做的。” “若景琛的事情真是他做的,就算是换了肾,我也不会放过他们母子。” 黑色的路虎在路上飞奔,惹得周围的车子连连怒骂。 陈曦一进门整个人就被扛在肩上摔在了床上。 她吓得赶紧起身,却被按住肩膀压了下去,软腰被滚烫的大掌握在手里,身上的衣物被尽数褪下。 旁边的赤狐像是受了惊,躲在笼子里探头看着交缠起伏的身影。 房间里充当着女人求饶的啜泣和急促的喘息。 手掌的温度烧虐在她肌肤的每一寸,皮肤的疼痛和身体的感触刺激洗刷着大脑的神经。 杜景航那张精致的面容在灯下晃荡,模糊了她的眼睛和大脑意识,所有的为数不多的理智一点点散去后,是无尽的畅意。 神色迷乱里,他在她耳边低语,“给你个机会,自己选,要蒋京泽还是跟我?” 身下的女人愣住,几十秒后,再次被他拉回了思绪。 第165章 你不行 房间内恢复了安静。 陈曦伏在男人肩膀上,他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男人手指在她的唇瓣处捏了下,“最好选择了吗?” 陈曦问:“你怎么了?” “跟我?还是跟他?”他漫不经心地问。 “为什么要我选择?”她摸不透他的心思问。 “就是要你选。”他像是执拗着脾气,盛气凌人地看着她。 “我,我。” “一个选择而已。“男人把她从自己身上推开,伸手去拿烟,“这么难吗?” “你,是怎么了?”她问。他从来没有这样问过她。 男人抽了口烟,手掌拍在她的大腿上,“别问那么多。选。” “我,若是选他,你会生气吗?”她似有胆怯看向他,“会生气吗?” 男人有些嘲讽地笑了笑,“会。”他起身走到窗边,身上的浴袍裹住他精瘦的身体,“认真考虑好再做选择,只有这一次机会。” “你知道的,我的心在他那儿。”陈曦语气软却坚定。 男人弹了弹烟灰,回答地很爽快,“好。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到他身边。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后面的路你自己走了。” 陈曦有些不解,“你到底要做什么?” 男人穿好浴袍,“这不是你该问的。”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把它吃了。” “做什么?“她警惕之余还是去拿了那药。 “这药最多三副,就会有孩子。“他看向陈曦,眸子里生出一抹冷凉的邪魅,“不是想嫁进蒋家吗?奉子成婚,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 “可,可他没有碰过我。”陈曦面色有些尴尬,低着头,说的声音很软。 男人眯起眸子,没说话。 鹿骁办公室。 林语落盯着那张报告单,眉心紧蹙,神色冷淡却藏匿着满是慌乱的纠结,“不行。” 鹿骁递到她手边一杯白开水,“我还有个会,你们聊。“ 关门离开,办公室内仅留下两个人。 “不行。”她攥紧那张纸,“不行的。” 男人一身笔挺的手工西装,“怎么不行?”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林语落咬着唇瓣。 蒋京泽那双黝黑透亮的眸子微闪了一下,冷幽幽地说:“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他那个身体撑不了多久,肾源不是那么好找的,能有的换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 “不行。”林语落咬牙坚持,眼里已经有了泪。 男人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你不是告诉我你要给你的孩子一个家吗?我帮你。” “不行。”还是这一句。 男人起身走到她跟前,身子压下去,贴在她的脸上,“为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肾源可以再找,总会找到的。” “他确定他能等?”他睨着她。 林语落避开他的眼神,男人目光落到她的肚子上,神色里的光暗了几分,他抽开她手里的单子,又拍到她面前的桌子上,“回去和杜近臣说,我给他儿子一个肾,让他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我。” “蒋京泽,这个人不能是你。”林语落的声音一出,蒋京泽开门的动作顿了顿。 他眸子轻抬,斜睨过去,看着她那张巴掌大的脸,“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这个手术有多危险?” “关心我?”他松了手,懒散地靠在门上却有一种不一样的慵懒。 “不是,我们只是不想欠你。”林语落垂眸。 过了很久,没有等到男人出声,她抬起头正对上他眼睛里的深情和复杂。 他朝她伸手,“过来。”语气里带了霸道的命令和宠溺。 她朝他走了几步,没再动。 男人探了身,勾着她的衣领,把她揪到自己跟前,“你不是想和他在一起吗?我帮你。” 林语落别开脸,“不用你帮。”像是在赌气,又像是满腹委屈。 男人看着她消瘦的身形和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心痛,他语气有了温度,“你以为我拿你寻开心?我说到做到,我帮你给他续命。” “我不用。”林语落一开口,泪也跟着落下。 男人微愣,笑了笑,像是在哄,“感动哭了?” 林语落抹了把眼泪,带了哭腔,“你走吧。”她把那张检测的单子递给他,见他没接塞到他的手里,把他往外推,“走,快走。” 男人哪里肯动,眸子盯着她的脸,看她珍珠般的眼泪往下落,他把她搂入怀里,那个熟悉的味道把她整个人包裹住。 “林语落,承认吧,你心里有我。” “我没有。” 她怀着身孕,他不敢用力束缚,她一挣扎,他也松开了手,“放心,我不会让你偿还的。”他眸子看向她的肚子,“你不一直恨我吗?这一次就算是补偿了。” 他替她擦掉脸上的泪,“为难吗?很为难吧?是不是做不出选择了?我就是要你为难,要你记住我。”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林语落,我要你记我一辈子。休想逃。” 他摔门而去,她泪流满面。 清晨的阳光明媚。阳光打在墓园的黑 色石碑上。 林母抱着一束白色的太阳花放下,看 着照片上慈祥的面容。 因为怀有身孕,林语落被母亲下了禁 足令,不许进墓园。 这个时候她知道争不过母亲,就在墓 园外面等着,清风夹杂着泥士和草木的香味吹到她的脸上。 她的手按向自己的肚子,轻轻地抚摸着,低语着像是讲故事般说着什么。 林母从墓园内出来,神色有些凄痛,林语落上前拥住她,“妈。” 她莫名有些庆幸又有些心疼,幸好她还有一个好母亲,可她的妈妈没有妈妈很多年了。 母女俩相拥在风中。 回去的路上,林母询问杜景琛的情况,语气里满是担心。 “妈,您别担心。医生说了有办法。杜伯父也找到了合适的肾源。”林语落安慰着她。 “我是心疼景琛,心疼你,那么好的孩子,受这份罪。”她叹气,“你现在别多想,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 林母开着车,林语落答应着。这一段是山路,崎岖,且视线不好。 第166章 流产 死伤 转弯处,林母疯狂地踩着刹车,车速却怎么也减不下来。 “妈。”林语落想要帮忙拉手刹。 “刹车坏了。”慌乱中,林母也想要去拉手刹。 对面迎来的商务车对着车子撞了过来,林语落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腹部和头被狠狠撞击,她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腹部,强烈的疼痛没了意识。 蒋氏会议室。 “蒋总。”李志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完全没了开会不能中断的规矩,神色里带了一丝慌乱却藏匿得很好,除了蒋京泽没人察觉。 合作方在,合作谈判中,被打扰是大忌。 “有紧急电话需要您接。”李志说完向合作方道歉,“对不起抱歉。” 蒋京泽跟着他出了办公室,“什么事?” “林小姐的车子出车祸了。车子被撞下悬崖。” 男人神色大变,“什么?”他大步朝着办公室走,“人呢?她人没事吧?” “车子起了火。”李志跟着他,“说是一死一伤,我,我不确定是谁。” 男人胸口剧烈起伏,面色苍白,他声音有些颤,“一死一伤?” “好像是。”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蒋京泽发了疯一样推开了楼道上的人朝着三楼的手术室跑去,中途撞倒了端着盘子的小护士,气得小护士面红耳赤地抱怨。 手术室门口,杜景琛坐在长椅上,虞漫和鹿晴站在手术室门口,看见跑来的蒋京泽,鹿晴哗一下哭了出来。 “泽。” 男人步子沉得像是灌了铅,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她,她人呢?” “还在手术。”鹿晴哭着说。 “死的是谁?”蒋京泽扶着椅背,“谁在里面。” “是语落。阿姨护着她,人没了。”鹿晴哭着说。 一旁的虞漫早已经软在了椅子上,面色惨白,死死握住鹿骁的手,“不会有事的。一定不要让她有事。” 鹿骁搂着她的肩膀,满脸心疼,“不会有事的。王医生有几十年的手术经验,不会有事的。” 杜景琛身穿病号服,靠在椅子上,手掌按着心脏的位置,面色苍白。 手术室的灯灭了。 众人围上去,王医生筋疲力尽地走出来,“鹿少,泽少。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孩子没保住。” “孩子没保住?”鹿晴哭的红了眼,“你是怎么做事的?” “大小姐对不起。林小姐身体受了伤,腹部遭受撞击,很严重,大出血,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上天眷顾。” “王医生,辛苦。”鹿骁握住鹿晴的手腕,往身后拉了一把。 林语落昏迷了三天,醒来的那天下午,蒋京泽守在她床边,看到她醒过来,男人红了眼睛。 她像是在梦里醒来,朝着他咧了咧嘴,“泽。” 她第一次这样亲昵地喊他。 男人红了眸子,手贴在她的脸上,“醒了。” 林语落看了一眼周围,似乎从梦中把自己拉回来,下意识摸自己的肚子,“孩子。” 男人握住她的手,攥在掌心里,“语落,别乱动。” 她的手臂包扎着,眼神焦急地想要求得孩子平安无恙的回答,却迟迟等不来男人的话。 “孩子呢?” 蒋京泽把她揽入怀里,紧紧拥住,“孩子没了。” 林语落全身上下冰冷,颤颤巍巍难以置信,“孩子呢?” 他把她搂在怀里,死死搂着。 那日的下午,她在他怀里哭的撕心裂肺,像是疯了一样捶打着自己的肚子。 他死死搂住她,像是要把她压入骨头里。 林语落哭得情绪激动,身体本来就虚弱无力,整个人没了精神,昏睡着,睡过去。 “蒋京泽。”她在梦中哭着喊他,“孩子,孩子。” 男人环住她的肩膀抱在怀里哄着,“我在我在。” 林语落再次清醒过来时,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妈呢?” 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她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筋骨,绝望里带了撕心裂肺的痛,漫击全身。 蒋京泽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语落,语落。” 林语落没了精神,日日泪流满面伤心欲绝,连流食也不进,众人轮着劝也是无用。 虞漫满脸焦急和担心熬红了眼睛,“这样下去人会垮的,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鹿骁说:“事情发生太突然,一时接受不了吧。” 蒋京泽关了房间的门,“杜景琛呢?” “你是想让杜景琛来?”鹿骁说,“可……。” 这几日蒋京泽找人时刻守在病房外,杜景琛每次来也只能隔着玻璃远远地看着林语落。 “只要能治病,什么药都行。“蒋京泽眸子里带了一抹复杂,“让杜景琛过来。” “孩子没了,她伤心。若是杜景琛在身边可能会好些,毕竟孩子是两个人的。”虞漫说,“让他来陪陪她吧。” “他外公呢?”鹿骁想起什么。 虞漫红了眼睛,“外公还不知道呢。” 蒋京泽看了病房里的人一眼,“外公年纪大,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些事情。先别告诉他。” “我都知道了。”不知何时,外公站在电梯门口。 病房里。 林语落喊他,“外公。”泪水无声滑落,一串串滴在被单上。 祖孙俩相拥而泣,外公抱着她哄,“孩子,孩子,别哭了。语落,外公这不是来了吗?” 外公这一生经历了大起大落,大悲大喜,本以为前面的苦已经是最大的苦难,却不想这一次也是致命的打击。 他见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很多东西早已经看开了,不像林语落这般伤心欲绝,他的伤只能藏着。 有了外公的劝解和陪伴,林语落情绪稳定下来,总算是能吃点饭。 杜景琛时不时过来陪着她,奈何身体不允许太长时间,林语落担心他的身体,总是让他去休息。 杜景琛不忍她再费心,只得乖乖听话。 倒是蒋京泽守在她身边的时间多了起来,他在的时候林语落醒着的时间不多,几乎都是在睡着。 除了外公来,她陪着说话,其他时间都是安静地坐着发呆,或者是睡觉,连哭的时间也少了,慢慢地竟然不太哭了。 第167章 窗边热吻发泄 连续几天,林语落都恹恹地,吃进去的东西全部都如数吐了出来,脸颊两侧凹陷下去,整个人虽然平静却没精神。 蒋京泽推开门,手里提着早餐,找了一圈不见林语落的身影。 他站在卫生间门口,听到里面的水声,男人敲了敲门,“语落。” 无人回应,他再敲,“林语落。” 门被拉开,林语落脸上沾了水,头发丝贴在脸的鬓角处,红肿着眼睛,那双透亮的眸子有些模糊的迷离。 男人要伸手去贴她的额头,“不舒服吗?” 他的手被她挡了回来,退了几步,林语落声音冷淡,“没有。” “吃饭吧。”他手上动作一顿,往餐桌的方向走。 林语落跟在他身后,把那部新手机攥在手里,“每天过来,你公司不忙吗?” 男人给她拉开椅子,拿了毛巾给她擦手,温热的毛巾抹擦过她的皮肤有一种放松的快感,却让人心里更痛。 “最近没什么事。”他低头认真地给她擦手,“不忙。” “蒋京泽,你以前这样照顾过别的女人吗?”她突然淡淡开口,“比如,你孩子的妈。” 蒋京泽抬头看了他一眼,极为淡定,却像是和她开玩笑般,神色松缓,“没有。只有你。” 她屈起指头,抽回手,“那你为什么这么照顾我?” “因为你是最没良心的一个。”他随意地答着,逗她。 她靠在椅子背上,望着他忙碌的身影,“你不会觉得我没了景琛的孩子,我还会回到你身边吧。” 男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放下手里的碗,坐到她对面,眸子起了光,“你想过吗?” “没孩子,我也照样会嫁给他。”她语气生冷。 男人没说话,眼底的神色冷淡,知道她情绪不好,他没有怒,压着脾气,硬生生压了回去。 她满眼的疏冷看向对面的人,甚至有一股仇怨,“你很希望我的孩子没有了,对吗?” “对。”他眼底起了怒意,“你说对了。要开始恨我了,是吧?” 林语落打开手机,推给他,“这车子和这个司机都是你的,不是吗?” 男人眸子里的迟疑和失落感袭来,“一张照片,你就确定是我?” 林语落摇了摇头,嘴角有一抹冷笑,“没有。我只是在问你,为什么是这辆车,为什么是这个人?” “我说我不知道,你现在信吗?”他眼眸里有一种诚意,像是要把这份诚意直接输送到她的心里,“我在查,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出事后,报了警,警方介入后,蒋京泽也在配合着查这些事情。明知道有问题,可终究是没法辩解,肇事司机当场毙命,车子和人都是蒋京泽的。 “我若真的想要伤你的孩子,我不需要做的这么明显。” “我知道。“她起身,推开椅子,走到窗户边上,“我只是问,为什么和你有关,我没有怀疑你。” 这句话若是放在以前,问对于蒋京泽来说就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和践踏,这是不信任的一种表现,可现在他脾气被她磨透了。 她情绪不好,心情不好,发脾气闹性子很正常,她对他闹脾气,在他看来莫名有些亲昵,蒋京泽有时在想怕不是被虐出病了。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蒋京泽的心里有一种后怕和庆幸,还好伤的不是她,若真是她,他怕是要疯了。 男人拿了床上毛毯裹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温软,“吃饭。” 他要关窗,却被林语落握住窗户的把手,推得更远,执拗着脾气,“我要开着。” “风大,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吹风。” 她推开他要关窗的手,“我就要开着。” 他没再关,而是用毯子把她包裹得更严实,林语落不动,任由他裹着。 她回头看向蒋京泽,“你为什么不发脾气?你为什么不骂我?” 他对她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哪里顾得上发脾气。 “我在怀疑你,我没有证据,却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按在你身上,你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发脾气?” 蒋京泽从她身后环住她,把她转过身面向自己,拥入怀里,压向后面的窗台,他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湿热的吻侵蚀着她的情绪。 没有任何技巧,就是单纯地撕咬发泄,嘴上的疼痛感刺激着大脑的神经,他在她唇间辗转反侧,疯狂地发泄着,直到嘴里弥漫着血腥。 林语落要推开他,却被他宽厚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勺,吻得更深。 抽离时,两人呼吸交缠,他的指尖摸过她嘴上的血色,“舒服了?脾气发出来了?” 他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泪,怎料她哭的更凶,男人不由得她躲藏,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这一次是化开的温柔,像是要把她细碎的压抑包裹住,从身体里抽离。 良久,他神色迷离,贪恋地退出,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把她拥入怀中,“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林语落此刻除了眼泪,也满是眼泪,眼泪肆意汹涌,打湿了他的肩膀,浅色的运动服湿了一片。 只是休息了一周,林语落坚持要出院,蒋京泽执拗不过她,也只能由着她。 男人站在床边,看着她弯腰叠衣服的背影,那句话还是淡淡地问出了口,“什么时候去离婚?” 林语落手上的动作顿住,又开始匆匆忙忙叠起来,“越快越好。” “回去后好好休息。”他靠着衣橱,情绪很稳,“少熬夜工作,多吃饭多休息。遵医嘱。” 林语落没回答,也没出声。 衣服和东西整理好,行李箱的拉链却拉不上,她低头摆弄着,像是在和拉链赌气。 男人绕过床位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那个箱子的拉链,往下压了压,轻轻一拉,便好了。 他没有收回手,反而握住她的手背,两人并肩而立,他淡淡开口,却有一种莫名的忧郁,“回去后,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照顾好自己,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对错。别拿着没用的东西去惩罚自己。明白吗?” 第168章 他有别的孩子 两人就那样并肩站着,她的手被他牵住,握在掌心里。 “蒋京泽,如果你是景琛,这个孩子没有了,你会恨我吗?” “不会。”他语速很快,“他也不会。” 她只觉得眼前的事物变了样子,有些模糊,又有些曲折,胃里翻腾着想吐。 林语落抽开他的手,坐到床上,面色苍白,眉心锁着,要缓解。 “怎么了?”男人声音有些紧张。 她摇头,手却下意识攥住男人的衣角,缓了好一阵,她开口,“没事,低血糖。” 她确实有低血糖,蒋京泽早知道。 嘴里被塞了一块糖,她含着,没动。 男人也没动,任由她攥住衣角,手背在她背上轻轻顺着。 林语落缓过来,从床上站起身,“我好了。” “去让医生看看,开点药。” “家里有药。没事。” 杜景琛站在门口,敲了两声门,蒋京泽眸子不悦却还是松开她。 “你怎么起来了?输完液了吗?”林语落像是担心生病的孩子,走到他身边,去看他输液的手背。 杜景琛眼底的心疼和宠溺带了温柔,“我没事。” 蒋京泽声音清冷,把手里的单子甩给杜景琛,“按照上面的说明和医嘱看着她吃药,一天三次,一次不能少。” 他扬长而去。 杜景琛和林语落一前一后出了医院的大厅,陈曦的身影闯入林语落的眼底。 “姐姐。”陈曦朝着小跑过来,“你好些了吗?我听阿泽说,你受伤了。” 林语落神色冷倦,“好多了。”无心说这些,更无心去理会她。 “姐姐,有些事情还是节哀吧。“陈曦柔柔软软的语调倒真像是在同情劝慰,“总会过去的。” “谢谢你。”经历过有些事情,林语落心里对她竟然有些柔软。这句话,她是真心的。 杜景琛握住她的手腕,“陈小姐,我们还有事,改天再聊。” 陈曦点点头,一副乖巧,“姐姐,照顾好自己。杜少爷,请你照顾好我姐姐。” 林语落垂眸的那一瞬,看见了她手上的检查单,愣了一下。 陈曦扬起那张单子,“我怀孕了。今天是来建挡的。” 林语落明显能感觉到握住自己手背的力道紧了一下,她的心一酸一紧一松。 陈曦有些失落,“阿泽在忙,我不想麻烦他,就自己过来了。” 蒋京泽哪里是在忙,这几天一直在照顾她。 林语落看着眼前的陈曦,心里五味杂陈,愧疚心疼失落庆幸苦涩都有,她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神色有了温柔,“一个人要小心。多注意一些。” “嗯,我知道的。”陈曦答。 蒋京泽从后面电梯里走出来,看见前面站着的几人眉眼间生出不悦,他迈着步子走过去,目光扫过俩人紧握的手,转而到了林语落的脸上,“这地方风这么大,站这儿做什么?” 林语落穿着羽绒服,从头到脚,哪里冷,不过是随口的借口把情绪发泄出来。 “泽。”陈曦挽住男人的胳膊,“你忙完了。” 杜景琛说:“蒋总,我们先走一步。” 男人点点头,看着两人的背影,他眼角染了一抹淡淡的失落。 “泽。” “你怎么来了?” 一路上,杜景琛开着车,车速很慢,由于输液吃药,他的脸有些肿。 “有些事情有些人是缘分,人和人都是搭配好的,缘分到了,自然还会再来。” “不用安慰我。”林语落说,“我没能做到的,陈曦能做到也是好的。她有了他的孩子,也算是另一种弥补。” “景琛,我陪你回美国做手术吧。”她开口时很冷静,“伯父不是说可以联系到合适的肾源吗?” “好。”他开着车,神色温润,“再等两天,等……。” “不等了,我陪你一起,我们带着外公。”她斩钉截铁地说。 林语落知道他说的等,是在等什么。肇事司机已经死了,这件事查是一定要查下去,只是不能为了这件事再把别的事情拖垮。 杜景琛知道她的冷静和脾气,在外人看来处理事情冷静到有些冷血的林语落,在他的眼里却一直是一个逼着自己长大的孩子。 “好,我听你的。” 忙完母亲的事情,打理完一切,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在家休养调整时,林语落出现在了周一的早会上,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安排着工作。 “林总果然是女强人,发生这么多事,还能来工作。” “资本家都是冷血的。” “别胡说,我们林总这是对大家负责,不是所有女人都只知道哭哭啼啼。” “什么负责?明明就是冷血。” “就是那是亲妈,为了自己挣钱,什么都不在乎了。” “戴着黑纱上班,她是第一个。” 鹿晴的高跟鞋响起,她提着手里出现在茶水间,“闭嘴,有这样的话以后都给我憋着。在心里想,不对,想也不许想。” “晴姐早。” “谁是你姐?好好工作,别整天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下次我再听见谁背后议论,我可就动手了。” 好几百万的包包被大小姐随意地砸在茶水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滚。” 众人纷纷都缩着尾巴跑了,李秘书过来劝,“鹿小姐,别生气。林总在办公室等你呢。” 鹿晴气呼呼地提起包,“下次再发现,赶紧上报开除。” “是。” 鹿晴在外面立住的人设是林语落一手打造的,果然还是老板精明,这私底下的脾气秉性和打造出来的明星人设如出一辙,本色出演。 “谁惹你了?”林语落递给她一杯水,“发这么大脾气?” “没有,就是看他们不顺眼。”鹿晴怕林语落生气搪塞过去,“项目合同呢?给我看看吧。我一会儿还得上声乐课呢。” 林语落递给她,“平常注意身体,注意休息保护好自己。” 鹿晴抬起头看她,瞬间嘴角下弯、眼泪吧嗒吧嗒滴落。 林语落转身就看她哭的梨花带雨,“怎么了?” “我心疼你。”话没说完,鹿晴已经把人抱紧,鼻涕眼泪抹了林语落一身,还得外加哄了一个小时。 第169章 后来他和陌生的人同床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鹿晴心疼归心疼,工作偷懒的条件提的绝不嘴软。 时间到了中午,林语落看了一眼表,“行,你先回去,后面的事情我和你经纪人对。” “中午了你不请我吃饭?”鹿晴撒娇。 “今天不行,改天。”她提起包,@我要去陪外公。” “外公还好吗?” “好。”一个字,冷淡却温柔。 鹿晴叹了口气,阴阳怪气,“和阿泽一模一样,冷漠。你们俩走不到一起,真是可惜了。” 林语落整理表带的手一顿,没说话。 “语落,你真的不爱他了吗?”鹿晴说话向来直接坦荡,“他心里有你,虽然有那么多别的传闻,可我了解他,他那么在乎你,那么爱你,不可能有别的女人,那些都是气你骗你的。” 鹿晴说话语速很快,不容她插嘴,“他一个从来不信鬼神佛道的人,为了你,修山建寺,你昏迷的那几天,他在佛前跪了好几夜,人都瘦了一圈。” 林语落不知道这件事,她抬起眸子,“他去拜佛了,他不是不信这些吗?。” “你问他喽。”鹿晴拿起包,还不忘顺走林语落的香水,“你自己去问他我先走了,拜拜。” 蜜爱。 蒋京泽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报告单,扔在茶几上,面无表情,“你确定你怀孕了?这孩子是我的?” “我只和你一个人……。”陈曦嘴角咬出血,“阿泽,你这么问,对孩子不公平对我也是。” 蒋京泽冷哼一声,开口,“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比我更清楚,我有没有碰过你,是不是我的孩子你自己知道。” 他翘起二郎腿,“我是喝醉了,但我不是死了,换个角度来说,一晚,你就能有孕?” 陈曦面色潮红,羞涩里带了委屈,“那晚我给你下了药,我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爱你,我想要有一个你的孩子。日子和时间都是我算好的。” 蒋京泽脸上有一抹怒色,“陈曦,你真有本事。你是安稳日子过多了?” 他不想再和她废话,不耐烦地挥手,“找个时间做掉。” “我不。”陈曦有些激动。 “你不是说我的孩子吗?我不要。”蒋京泽满脸的不耐烦,“做掉,拿着钱,赶紧滚。” “这也是我的孩子。” 蒋京泽起身,踱步走到她跟前,“别把我的耐心耗完。” “如果是她的孩子,你还会这样吗?”陈曦语气激动,哭着问。 男人脚步顿住,他握住门扶手,淡淡回了句,“你不是她,摆正自己的位置。”他看了她一眼,“若不是她,你早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杜景琛拒绝了所有的肾源,在等一个不伤害别人可以成全自己的机会。 杜近臣没有法子,也只能暂且由着他。 蒋京泽看着那封邮件的回复,眉心微锁。 “蒋总,大小姐回来了。”李志从外面端进来一杯咖啡。 “哪个大小姐。” “两个都回来了。” 杜家老宅。 蒋京泽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两人带回来的礼物,蒋静坐在一旁喝茶,“今年的茶叶,不香。” “怎么不香?”蒋京泽说,“我看是你平常喝咖啡习惯了,口味喝刁了。” “你手下的人技术不精就说不精,挑起我的毛病来了。” 两人一言一语地互相打趣。 蒋婕从楼梯上下来,“一回来见面就拌嘴,都快要当父亲的人了,还一个孩子脾气。” 蒋京泽顿了顿,专心致志地继续拆礼物,“您这消息真够快的。” 蒋婕坐在沙发上,“不快能行吗?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我这次和你姐回来,一件事,解决陈曦和孩子的事。” “这孩子留下。”蒋婕神色严肃,“我不管你们年轻人之间有什么?孩子是蒋家的血脉,必须是要留下的。” “这话是我爸说的吧。”蒋京泽把一个木头盒子里的蓝山咖啡拿出来,摆弄着看,“老爷子在的时候,里外嫡庶,长幼亲疏的,都留下了,再有了后来那些个麻烦事。我爸当年为了这事没少用心思争权夺势。怎么到了现在还没给自己留个教训。” “你这孩子,说话没个边界。”蒋婕沉下脸色,“越来越没个规矩边界,还学会编排长辈了。” “姑妈,当年那些个名场面,您都是见过的,兄弟强权、父子反目,不就是我们蒋家的豪门恩怨吗?“他手里的东西扔在茶几上,身子后仰,靠在沙发背上,“旁人若愿意把这些不良家风一辈辈传下去,我不管,但是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他面临这些。” “阿泽。”蒋婕呵斥他。 当年蒋老爷子的风流韵事堪比电视剧,留情不断,得子无数。 蒋婕和蒋京泽是所谓正房嫡出的长子长女,两兄妹俩在这一场夺权中胜出,可这其中的争夺计谋的狠毒,血腥场面的残酷,兄弟相争的冷漠无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姑妈,您回去告诉我爸,这件事是我的事情,他还是管好大哥吧。”蒋京泽的话毫不留情,拿了那瓶蓝山咖啡,离场。 林语落买了菜,往家里走,她看到不远处的车子时顿住了脚步。 男人依靠在车子旁,看着犹犹豫豫停住的林语落,没作声,夕阳下,他盯着她的那抹身影,目不转睛。 林语落像是没看见一样,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提着菜的手腕处爆出青筋。 她目不斜视同他擦肩而过,形同陌路,他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声音没有发出来,当她离开。 不远处的天桥上,流浪歌手抱着吉他,弹唱那首《长大成人》,低磁的声音回荡在夕阳下。 后来他和陌生的人同床, 和枕边的人说谎, 和最爱的人老死不相来往 偶尔酒后失言提起那个姑娘, 就笑说谁的青春没有过白月光, 我们眼睛里不再有光, 笑容里渐渐有妆, 难道憧憬的生活只能是这样, 相信爱情的心啊被世俗埋葬, 让从前美得像一个谎 ……… 第170章 我们不会爱 蒋家老宅。 西洋楼里,蒋婕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报告纸看,b超是在鹿骁的医院做的,不会有错。 确认后,蒋婕喜笑颜开,伸手牵过站在一旁的陈曦,“坐下吧,有了身孕,自己要当心。” “谢谢姑妈。”陈曦柔柔弱弱却一副乖巧。 “女人怀孕的时候最辛苦,也要小心将养着,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问阿静,也可以来问我。“蒋婕笑吟吟地说,阿泽工作忙,没办法照顾你,我一会儿带你去选几个合适的人跟你去公寓,照顾你。” “姑妈,不用麻烦的。”陈曦一听蒋婕的话,赶忙拒绝,试图找个什么理由,“我自己可以的。” 蒋婕看了一眼在沙发旁坐着翻看报纸杂志的蒋静,对着陈曦说:“你第一次怀孕,有些事情需要人在身边跟着。” “姑妈,不用的……。” 蒋婕不容她拒绝,也无心听她说些理由,打断她,“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给你选的人都是蒋家跟了我和阿泽十几年的老人,懂分寸的,你放心地用着就是了。” 房间内有些安静,除了蒋静翻看报纸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别的声音。 “怀孕了工作最好先放下,专心把孩子带好才是最重要的。”蒋婕说,“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是,姑妈。” “阿梅,你先带陈小姐休息。”蒋婕对着外面说了一声,有一个佣人穿着工作服从门外进来,毕恭毕敬听吩咐。 陈曦还想再说什么,触及到蒋婕脸上微笑却不耐烦的表情,她硬生生压了回去。 “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蒋静扔下手里的报纸,看向陈曦。 陈曦一愣。 蒋静扬了扬下巴,神色冷淡,蒋家的基因是很优秀的,她美的很有攻击性,“你想说什么,说。” “我想和阿泽商量一下。”陈曦说。 “说孩子的事情还是佣人的事情?”蒋静问,她的目光有些犀利的美,陈曦总觉得她能看透人的心思。 陈曦的眼神躲避,“阿泽之前说过,这个孩子不想留。他和姐姐还没离婚,若孩子生下来,我怕……。”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你安心养胎,有要求需要就开口提。”蒋婕喝着茶,连看也没有看她,看着自己杯子里的茶水。 看着陈曦离去的背影,蒋婕收回目光,握着手里的玉如意一下下地拍着手心,“这样的女人还想进蒋家的门。自己的亲姐姐的丈夫都敢招惹,还怀了孩子。” 蒋静那双眸子里有一种犀利的嘲讽,“这是爸的意思吧?” 蒋婕神色冷静,“不管是谁的意思,蒋家的三少奶奶的品行必须是端正的,这样心术不正的人留在阿泽身边,会惹事的。” “那何必还留一个孩子。” 蒋家老宅花园。 蒋京泽眯着眼睛坐在秋千上,无名指的戒指有些刺眼。他阖着眸子睡着,眉心微蹙。 “阿泽。”蒋静挨着他坐下,推了推,“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蒋京泽睁开眸子,迎着阳光看向她,眼睛有些红血丝,满身的倦色,他坐起身,没说话。 “谈完了?”他声音平静,“准备把她藏在哪儿?”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拦着?”蒋静看了他一眼。 蒋京泽无精打采的脸上有一抹淡淡的失落和自嘲,“随便吧。这在我们这宅子里不是常规操作吗?私生子,情人,争夺,计谋。” 蒋静心疼地看了他一眼,胳膊肘推了他一下,“别人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你自己的事,发展方向是你可以自己控制的。” 蒋京泽自嘲地笑了笑,褪下手里的戒指,“有些东西,我掌控不了。” “你爱林语落,是吧?” 蒋京泽没说话,“以前看见妈为了那些事情和爸吵得昏天黑地,我就发誓这辈子不步他的后尘。可折腾到现在我发现我还不如他。” 他淡淡的声音有一种凄冷,“我不会爱。” “林语落是适合进蒋家的。”蒋静神色有些凄悲,嘴角勾起一抹笑讽刺,“聪明智慧坚韧大气,和妈当年很像。” 蒋京泽看向她, 她说:“上次回国我见过她,若不是有杜家那些牵扯,她是最适合你,适合蒋家的。我很想做那个坏人,让她和杜家断了联系,可当我坐在她对面和她交谈时还是犹豫了。” 她目光对上蒋京泽,“我怕她,将来会和妈一样。” 蒋京泽别开目光,沉默片刻,“你看,连你也觉得我会和爸一样。” 他们都是一样的,没有见过真正的爱,没有经历过健康的婚姻,怎么懂得经历自己的真心呢? “我们最起码有爱。这也算是好的了。”蒋静抬头看了看太阳,起身,“阿泽,孩子的事情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别让他再步了我们的后尘。” 林语落从墓园出来,眼角带了泪痕,她穿了一款短款的羽绒服,带了围巾,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连鼻子都包裹住,只露着两个大眼睛。 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她的脚步停住,犹豫片刻,上前。 男人靠在她的车子旁边,阳光落在黑色的大衣上有一种淡淡的光泽。 林语落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男人眉眼漆黑,精致的五官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憔悴。 林语落眸子低垂看向地面,又抬起来,对上男人平静倦意的目光,张了张嘴没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怎么来这儿了?”林语落故作轻松。 “来等你。”蒋京泽直接地说。 “有事吗?” 蒋京泽看着她冻得通红的通红的手,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外面冷。进去说。” 车子内的温度不高,却把外面的风隔绝在了车外,林语落看着车子的挡风玻璃,“说吧。” “什么时候走?” “过几天。” “公司呢?”他问。 林语落说:“可以远程办公。” “还能一直远程吗?” “需要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等他好了就回来了。” 蒋京泽沉默,没接话,两人并肩坐着。 第171章 哪里疼 “必须走吗?”他眸子里淡淡地,莫名有一种荒凉感,望向她。 林语落如鲠在喉,“嗯。” 他眸子依旧盯着她,“那件事不是我做的,和我没关系。” “我知道。”林语落垂眸,“前几天司机在牢中自杀,所有的线索都断掉。” 她抬起眸子,看向他,“我会继续查下去。” “林语落。”他看着她时,眸子里燃起一抹淡淡的期待,“你想过和我结婚生子吗?” 林语落眸子起了雾,“你想要一个孩子吗?” 他的手握住她的手背,用了力,她抽不开,“想,做梦都想。结婚生子,儿孙满堂。” 林语落的泪压在眼底,“那就好好待陈曦吧。” “可我只想和你有个孩子。”他的声音落在她心上,狠狠地扎下去。 林语落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最后她抽回手,“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若真想,陈曦便不会怀孕了不是吗?” 说话间,车子被“砰”撞了一声,巨响中两人身子猛烈前倾,蒋京泽下意识把林语落护在怀里。 在确认林语落没事时,男人看了一眼后面的车子,眸子里燃起怒意,低声咒骂了一句,推门出去。 林语落跟着下了车,追上他的脚步。 “下来。”他几步冲上去,把车门拽开。 车子里面的人是个小男孩,看样子也就刚成年,身上穿着校服,满脸的惊慌失措,脸色发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男孩被拽下来,嘴里是一连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林语落跑上前,拉住蒋京泽往身后拽,“别冲动。” 男孩吓得弯腰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语落看他哆哆嗦嗦的样子应该是吓坏了,她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校服上,问:“你是学生?” “我是初中,我来看我妈。”男孩依旧弯着腰,低着头鞠躬,“求求你们了,不要报警,我不敢了。” 蒋京泽手臂被林语落拉着,他的火气还没消下去,“未成年开车,你知道什么后果吗?” “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我不敢了。” 林语落说:“你先起来。你家大人呢?怎么就你自己来?” 男孩吓得哭出声,脸上孩子般的稚嫩和恐慌,“我妈上个月生病去世了,我爸工作忙,没时间带我来。我想我妈,我就自己开车来了。” “你自己开车?你没有驾照,未成年,你胆子够大的。” 林语落打断蒋京泽的话,“别吓他了。” “你这是违法的。小孩子不能自己开车。”林语落看着他,心软道,“你有事情要告诉大人,大人没有时间给你解决,也不能自己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知道吗?” 等男孩的父亲赶来时,三人正坐在树下聊天,男孩的父亲满脸慌张,看见男孩的那一刻,神色松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男孩的父亲先是道歉。 “您别紧张。”林语落起身开口,“人没什么事,就是车子撞坏了。” 男孩的父亲还是一个劲儿道歉,蒋京泽冷着脸不言语,林语落也不忍心再去责备他们父子,本就都是可怜人。 她拍了拍男孩的肩膀,“以后不能自己开车,有事要告诉大人。” “是我工作忙,疏忽了。” 她不是一个好为人师的人,也没有再讲一些工作忙也不能忘了孩子的话,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不容易的事和不得已的事情,有些道理对于有些人的人生都是没用的空话,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车子的钱,我赔给您。”男孩的父亲面相憨厚,语气满是诚意,可在看见奔驰的标志时,语气迟疑里有些为难,“我,可能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钱,但是您放心我回去想办法,一定尽快给您。” 他拉着小男孩,往身后拉了拉,“孩子小,是我们大人没教育好。您千万别生气。” “我为什么不生气?”蒋京泽站起身,面色冰冷,“你教育不合格,我们买单?”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林语落揪了他的衣服一下,“没事,您带他回去吧。车子的事不用管了,带他去看看他妈妈吧。” “没事?我胳膊现在还疼呢。”男人不悦。 男孩的父亲犹豫着看她身后的蒋京泽,从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沓新的现金,“实在不好意思,我身上就只有这么多钱,这是我刚从银行取出来的。您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其他的我给您补上。” 林语落看了一眼崭新的钱,握住蒋京泽的手背,男人垂眸看向她,林语落对着父子二人说:“没事,你们走吧。” “不能走。” 林语落摆摆手,对满脸犹豫为难的男孩父亲说:“他是我老公,没事。你走吧。” 蒋京泽眸子垂落在她的侧脸上,眸子里亮起一抹光。 父子俩开着那辆被撞坏灯的农用车落荒而逃。 因为这一句话,蒋京泽像是炸毛的小狗被抚顺了毛,没了脾气。 林语落低头去检查他的胳膊,“哪里疼?” 男人盯着她,“胳膊断了。” 林语落把他的袖子撩起来,检查,“哪里?” 男人捂着肋骨,“这儿疼,撞了一下。应该是破皮了或者断了。” 林语落看他脸色不像是开玩笑,顾不得其他,去撩他身上的毛衣,“我看看。” 他也不躲开,任她掀开去看,只是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林语落语气满是着急和担心,“哪里?” 下一秒人就被猝不及防地搂进怀里,他贴在她耳边低语,“心里。” “别闹。”她不敢挣扎,生怕弄疼他,“到底伤哪里了?” “刚才怎么不见你着急?” “我以为你故意的。”她解释,“你刚才怎么不喊疼?”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把她搂得更紧了,“没事。逗你的。” 林语落依旧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受伤了,她手隔着毛衣在他肋骨处按摩,一下下地问:“哪里疼?” 男人只是搂着她,不语。 第172章 丧偶你就自由了 车子被送去修理。 林语落被蒋京泽强行塞进他自己的车里,“放心吧,我现在对你不感兴趣,不过是做个善事送你回家而已。” “我知道。”她嘴硬。 男人车子缓缓驶出墓园的停车场,“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圣母心?” “我不是圣母心,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去苛责。他们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一个农民工带着一个没成年没有母亲的孩子生活,本来就够苦了。我们又不缺那个钱,何必呢?” “你怎么知道他是农民工?” “他羽绒服里面有泥点和石灰的工作服。”林语落说,“刚没了妻子,这个时候再赔钱,雪上加霜。那小男孩也够可怜的。” “这次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教训不深刻后面可能还会出现类似的事情。”男人冷静地分析。 “不会。他好好教他的。” 男人把车子靠在路边,慢慢停下。林语落正要问,却看到他有些痛苦的表情,“怎么了?” “肋骨疼。” 到了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医生看着片子,戳了戳眼镜,满脸严肃,“没什么大事,坚持涂药膏,淤血消散了就好了。” 林语落有些紧张,“医生,骨头没事吧?” “没事,年轻人身体正好的时候,回去涂点药膏就没事了。几天就不疼了。” 林语落神色松下来,看了一旁淡定的男人。 蒋京泽牵着她走出医院,看了她一眼,“怎么?我肋骨没被撞断,你是不是挺失望?” “是,看见你刚才疼的死去活来的样,我以为撞坏脑子了。”林语落没好气地回他。 “我今天要是撞死了……。” “闭嘴。”她被他牵住的手,抽开,习惯性地打了他一巴掌。 他不咸不淡地说:“丧偶你就自由了” “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 他浅笑,“我是你老公嘛,应该的。” 林语落想起刚刚自己的话,有些尴尬,她环顾四周,试图缓解尴尬,“那个说法就是套路而已。” “套路?”男人睨着他。 “为了让他们走。”你这会儿子倒是诚实。 “你怎么就确定,你这么说我会让他们走呢?” “难道不是吗?”林语落摊开手,“他们不是走了吗?” 腰上突然被他手臂的那股力握住,身体跟着往上提,“林语落,你这算不算恃宠而骄?” “算。”她目光同他直视,“我就是。” 他的目光生出一股暖意,在她脸上逡巡,语气却还是冷凉的疏离,“你真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她的手肘抵住他的胸膛,“蒋京泽,你不觉得你像是有精神分裂症吗?一会儿冷淡到形同陌路,一会儿又开始说这些。” “你不也是吗?”他回应。 “不是。”她嘴硬。 蒋京泽看着她满身的抗拒,也不再强迫她,松了手,“我被撞成这样,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我为什么要补偿你?” “因为是你放走了凶手。”男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关了手机。 “他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太想他妈妈了,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凶手?”林语落有些激动,“那么小的小朋友,为了陪自己的妈妈,自己偷偷学会开车,克服恐惧,就是为了见他妈妈一面。虽然十恶不赦,可也不至于被你说成是十恶不赦的凶手。” “你知道他这么做,一旦在路上出了事,会对严重吗?” “我知道。但是他没有出那样的大事,而且他下次不会了。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不要一直骂他。”林语落竟然有些气来。 蒋京泽看她生气,“你激动什么?” “因为我和他一样,我们没有妈妈了。”林语落情绪激动,“可以吗?” 男人神色暗了几分,他沉默片刻,握住她的胳膊,声音低了几分,“没怪他。” 林语落迅速理智,平缓着情绪道歉,“对不起。” 明明受伤的是蒋京泽,她不仅放走了凶手,还对着他发脾气。 “你确实对不起我,而且不只这一件事。”他牵着她胳膊的手没有松开,拉着她往车子的方向走。 “我开你车子,送你回去吧。” “当然是你送。”蒋京泽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坐进车子的副驾驶。 车子驶出医院。 “去哪儿?” “去西江苑公寓。” 林语落开着车的手,顿了一下,“好。” 车内陷入尴尬的氛围,男人也没有解释什么,玩起手机。 车子停进室外的停车场,熄了火,林语落把车钥匙递给他,“到了。” 男人接过来,“车开的越来越好了。” 林语落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我先回去了。” 她下车后没走几步被男人挡住去路,他眸子低垂看她的唇,“没什么要说的了?” “你哪天有空把离婚证换一下。” 男人眸子冷了几分,“这么着急?着急离婚?还是着急再婚?要不要我去问一问杜景琛,还要让你等多久?” 林语落不想和他在这儿闹,如果按她的脾气回过去,会惹起他的脾气,林语落软了下来,“你回去注意休息,身上有伤近期就别碰那些健身器材。听医生的,按时涂药。” 蒋京泽对于林语落这个反应,一时间有些意外,神色却缓了不少,孩子气的很。 “林语落。”他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 “嗯?”她同他对视,用平静的表情压住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男人猝不及防地捧着她的脸吻下来,甜甜的薄荷奶香传入她的鼻喉,把她整个人卷裹住。 她不敢推他,怕弄疼他的伤口,只能用力扯着他的衣服,想要把他拉开,却被男人反握住手掌扣在腰后,他的吻带了技巧,把她的理智慢慢吞噬。 良久,他松开她,抽身极快,一眨眼就退到了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林语落,我确定你的心在我这儿。我暂时没有还给你的打算。” 他神色认真,“我不会放手的,我就是要用婚姻套牢你,把你绑在我的世界里。除非……。” 他声音沉了几分,很认真,“除非你真的做了让我死心的事。” “蒋京泽,你有病吧?”她气得骂他。 他倒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回去好好想一想,怎么下能让我彻底对你失去兴趣。” 看着林语落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男人目光扫过不远处电梯门口的那抹身影,眼神一分分冷下去。 第173章 你是我的棋子 蒋京泽回到陈曦的公寓时,一进门,陈曦从沙发上站起来,有些惊喜,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牛奶杯,小跑过来。 “阿泽,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陈曦的眸子里满是欢喜,搂住男人的手臂,他破天荒地没有挣脱。 蒋京泽把手机扔在一旁的桌子上,“不是你自己一遍遍地打电话喊我过来的吗?” “我想你。”陈曦水到渠成地撒娇,“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最近身体怎么样?”蒋京泽坐到沙发上,这还是自从知道她怀孕后第一次关心。 厨房里保姆把新鲜的橙汁端出来,“二少放心,二少奶奶一切都好。最近连胃口也好了不少。” 蒋京泽接过橙汁喝了一口,语气不悦,“二少奶奶?” “是,是陈小姐。”保姆立刻改口,“是我说错了。” 陈曦的脸色有些难看,却也不敢发作,蒋京泽也没多说,手里的杯子搁置在桌子上,“今天去做检查了?” “医生说一切都好。”陈曦说着从包里递给了蒋京泽一个文件袋。 蒋京泽从袋子里揪出一本病例,和b超单子,“在鹿骁的医院做的?” “嗯。” “医生嘱咐什么注意事项?” 陈曦见他这样上心,以为他转了性子改变了主意要留下这个孩子,喜不自胜地靠近他,说:“不过是多休息,注意饮食罢了。开了些保胎的药。”她挽住蒋京泽的胳膊,“阿泽,你想好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了吗?” 蒋京泽看了她一眼,“孩子还没生出来呢,名字着什么急?这件事我过几天会和语落商量。” “姐姐?” “姑妈没告诉你吗?蒋家的小少爷只能养在蒋家二少奶奶的名下。” “可是,这是我们的孩子。”陈曦脸色大变,“更何况你们已经离婚了。” “谁告诉你我们离婚了?”男人看向她,眉眼间都是不耐烦,“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只是通知,不是商量。你若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就乖乖地听话。” “阿泽,你就算是不爱我,也不能这么残忍,这对我不公平。”陈曦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娇滴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对孩子也不公平。” “你还好意思说公平不公平?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用了什么下三滥手段,你比我清楚。”蒋京泽眸子里有一种不屑和讥讽,他语气却满是愤怒,“你想要把孩子生下来就注定了他的不公平人生,亲子鉴定,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顺这些都会被按在他身上。” “他不止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 男人看着她有些委屈又有些倔强的神色,面无表情,冷冷地说:“所以我这么做是为了不让他背负私生子的骂名,是为了他好。” “放心,就算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是他的母亲,你也可以住在这里,享受着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他的掌心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安慰,却又极其敷衍,“你不是说?你爱我,可以放弃一切吗?” 陈曦的目光露出一抹诚挚的期待,“那你会把我留在你身边吗?” 他的掌心划过她的脸颊,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嗯。” 陈曦声音软了下来,她的目光贪恋地在男人那优越精致的脸上游走,“若是姐姐不愿意呢?” “她不会。”男人语气坚定。 “为什么?” “我对她有这份信任。”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在她肚子上停留片刻,缓缓抬起,看向她,“过几天找个别的医生给你检查一下,我亲自陪你。总让一个医生检查,难免有所疏漏。” “不用。”陈曦手贴在自己的肚子上,“我是说鹿少的医院是帝都最好的,怎么会有问题?” 男人眸子里闪过一抹怀疑,很明显地落入陈曦的眸子里,他看向她,片刻,“多查一查是好的。” 铁笼子里铺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毛毯,那只娇小妩媚的赤狐懒洋洋地趴着。 男人用手里的那串琉璃佛珠轻轻地敲打着铁笼子,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他声音冷凉,懒洋洋地看了一眼站在窗户边的陈曦,勾了勾手,“过来。” 陈曦听话地走过去。 男人冷凉的脸上一丝露出满意的笑,他的手指去挑她的下巴,“这么乖?” 陈曦往后躲了躲,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神色一分分沉下去,眸子里燃起一抹怒意,睨着他。 陈曦嗫嚅着说:“我,我们断了吧。” 男人倒了一杯红酒,在手里摇晃着,一下下地,“想清楚了?” “嗯。” 杯中的酒被男人一饮而尽,“他答应娶你?” “没有。”陈曦的眸子低垂着,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我可以不要名分。” 手上的玻璃杯搁置在桌子上,发出巨大声响,他语气却是极为轻松,“蒋京泽要是知道你拿个莫须有的孩子骗他,别说名分,怕是连坟墓也给你安排好。” “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陈曦说。 男人冷笑一声,“我之前帮了你那么多?如今你目的达到了,打算怎么回报我?” “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我就帮你做什么?”他眸子抬起的那一刻,对上她似有触动的目光。 “为什么帮我?” 男人把手上的佛珠套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缠住,“你是我的棋子,你的每一步都在我的棋局里,帮你等于成我。” 墓园。 林语落把台阶上的雪打扫干净,把新鲜的花束摆放好,“妈,这可能是今年第一场雪,也是这个冬季最后一场雪了。外公很好,我也很好,放心吧。” “后面有一段时间我可能不能来看您了,我打算带着外公去国外住一段时间,散散心。” “我和景琛也分开了,可能我们俩人的缘分差一些吧。外公说,做个亲人也挺好。” “妈,陈曦怀孕了,怀了蒋京泽的孩子。我有时候在想,我没能护住那个孩子,终究是欠了他,要是有人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和生活也挺好的。” “妈,我好想你。也许,我们很快就可以见了。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外公的。我会好好吃药,努力撑下去。” 林语落蹲在墓碑前的那张照片看的出了神,坐了好一会儿,她才起身要离开。 墓园在半山腰,下去的路是山路,下了雪没有人及时清扫,积雪化掉一半被冻成薄冰,路面有些滑,林语落走得很小心。 “姐姐。” 第174章 你又欠我了 “姐姐。”陈曦不知道何时站在她面前。 林语落看见眼前的人影,停住脚步,站在高一层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盯着陈曦。 “姐姐,您来看阿姨吗?”陈曦一脸无害的单纯,“爸说让我替他来看看阿姨。” “不需要。”林语落冷冷地回答,“没这个必要。” “您别生气。爸知道你一定不会原谅他,不想见他,他就让我来了。” 林语落毫不客气,“我也不想见你。” “是吗?”陈曦面色红润有光泽,倒不像是个孕妇,“您是怪我抢了阿泽吧?” 林语落目光落到她的肚子上,“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些。” 陈曦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低声淡淡地说:“姐姐,你真的不想知道,车子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刹车坏了?为什么那个司机正巧从对面加速过来?为什么偏偏是蒋京泽的人呢?” 林语落眸子里闪过一丝疑虑,“你知道?” “我知不知道还要看姐姐怎么做了?” “你想要什么?” 陈曦摸着肚子,“姐姐,你是私生子,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避讳这件事。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执意死皮赖脸地缠着阿泽,我的孩子也会背上这个骂名的。” “你明知道这个孩子出生会饱受非议,你作为他的亲生母亲却还是如此。难道私生子的帽子不是你亲手戴上的吗?” 她满眼无辜,看向林语落,“所以妹妹我来求你,求你让贤。” 林语落不与她一般见识,她此刻只想知道陈曦口中车祸的事,“那场车祸到底怎么回事?” 陈曦莞尔一笑,眼底有一种意味深长的笑,“自然是人陷害了才会死的那么惨。” 陈曦没有说下去,扭头便走,林语落下意识想去拦住她,“等等。” 下一秒,不知怎么,两个人便一同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等林语落忍受着剧烈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时,目光落在陈曦捂着的肚子上,顺着往下,是陈曦大腿处的鲜血和地上的一滩血。 “孩子,我的孩子。”陈曦捂着肚子,痛苦地说。 “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陈曦,陈曦。”林语落惊慌失措地去摸手机,她脱下身上的外套给陈曦盖在身上。 医院。 手术室的灯亮着,林语落满身是血站在手术室外面。 “怎么样了?”蒋京泽从电梯里跑出来,在看见林语落时,神色里的紧张更严重,“陈曦呢?” “在里面。”林语落声音有些低,“还在手术。” 陈甫青夫妇也紧跟着过来,陈兰看见林语落时,愣了一下,也顾不得其他,问:“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从台阶上摔下来了?” “她去墓地找我,我们站在台阶上说话,她说她知道我妈车祸的事情,我追着去问,脚下没踩稳,摔下来了。”林语落没有隐瞒,她知道瞒不住,也不想瞒。更何况墓园里到处是监控,想必蒋京泽来的路上已经找人去查过了。 “你,你。”陈兰面色铁青,“她是你亲妹妹。” “你糊涂啊,你这孩子的心怎么这么硬?”陈甫在林语落的肩膀处狠狠推了一把,她整个人被推向身后的白墙,摔在墙上。 蒋京泽要去拉,早已来不及。 “你好狠毒的心,你故意害我女儿的,我要报警,我要让你坐牢。“陈兰歇斯底里地要来打她。 男人一脚踹在旁边的长椅上,长椅磕在男人的膝盖处,把她整个人撞出去。 男人握住林语落的手腕把她的人从墙上拽到自己身边,满脸不悦地看向苦闹的陈兰,对着陈甫青说:“让她立刻闭嘴。” 男人发了话,陈甫青也只有听着的份,他劝了几句,碍于蒋京泽的权势,陈兰只能压着情绪,不敢发作出来。 手术室的灯一灭,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从手术室出来的医生身上。 “泽少,对不起。孩子没保住。大人还在昏迷。” 林语落只觉得握在自己肩头的手,使劲儿往下压,紧得她生疼。 里面的护士抱着单子出来,“请家属过来一下,签字补缴费用。” 男人松开她,走过去。 “你个毒妇,你还我的孩子,为什么伤害我的女儿。”陈兰爆发,噼里啪啦的巴掌劈头盖脸地打在林语落的身上脸上。 “语落。”男人闻声惊呼出声。 蒋京泽握住陈兰的手腕,毫不费力毫不留情地把她甩了出去,陈兰被摔到地上。 男人眸子里的怒意到了极点,溢出的戾气,像是下一秒要杀人,“滚。” 陈甫青虽然担心手术室里的陈曦,却也不敢再惹怒男人,只能拖着伤心欲绝满嘴诅咒的妻子先避开。 林语落白皙的脸上全是红肿的巴掌印,蒋京泽的眼神冷得想要把她杀了一般,他眉心蹙起,捏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林语落,你又欠我了,欠我一条命。因为你我第一个孩子,没了。” 林语落心脏疼的抽搐,整个人也哭不出来,心里难受得像是要昏过去,“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什么都不会说,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语落。”虞漫身上穿着病号服,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看见满身是血,脸颊红肿的林语落,她吓得惊慌失措,“这是怎么了?” 下一秒,虞漫像是疯了一样,朝着蒋京泽扑过去,“你个混蛋,你怎么能打她?蒋京泽,你怎么能舍得打她?” 巴掌没等落下,虞漫被鹿骁拦腰抱住,“虞漫,虞漫。” 林语落拦住她,解释,“不是他不是他。” “蒋京泽,你没有心,你为了别的女人伤害她,你混蛋。你这样的人活该……。”话没说完,虞漫整个人被鹿骁抱起来,捂着嘴扛走。 男人神色冷冽,一言不发地盯着她,“林语落,做杀人凶手的感觉如何?” 她的手和身子颤抖得厉害,人缩在角落里蹲着,“对不起。” 蒋京泽冷冷地睨着她,声音冰冷,问:“你一直不想要这个孩子吧?”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过伤害她。蒋京泽,我真的没想过伤害她。”林语落的心脏跳的厉害,她眼睛里没了颜色,黑白的蒋京泽也跟着变成了别的形状。 眼前像是万花筒一样,事物旋转着由黑白变成黑色,她撑不住,人往前栽下去。 第175章 你爱她吗 林语落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空无一人。 她撑着身子起身,手上是打完点滴后的胶布。 她去摸枕头边的手机,上面几十条短信都是杜景琛发的。 她突然想起来,这个时候她应该在机场和杜景琛汇合吧? 林语落慌忙起身穿鞋,一边拨打着不通已关机的电话,一边找自己的外套。 男人提着保温桶进来,看见慌乱地地找东西像是要逃跑的林语落,他眸子暗了几分,“做什么?” “我出去一趟。” “要跑?”他手里提着保温桶站在门口,目光像是一把刀,一下下刮在他的脸上。 林语落握住手里的手机,攥了攥,“我没有,我有事要去处理一下。” “有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非去不可?” “我要去找杜景琛。”林语落的心一直在慌着跳,就像是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 男人手里的保温桶砸在了地上,身后的门被他“啪”一掌关上,“不许去。” 他神色冷静下来,眸子冰凉,越来越冷,林语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恨意,“林语落,除了他没有你在乎的人了是吗?你知道吗?陈曦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成型了,医生说是男孩。” 他一步步靠近她,她能感受到他呼吸里的冷,“林语落,你欠我一条命,你觉得我会这么算了吗?你觉得我还会放你走吗?会让你和杜景琛双宿双飞吗?” 林语落泪水滑落在脸上,也只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什么时候学会伪装了?”他抬起她的下巴,“连你也学会伪装学会低头了?对不起?对不起就能抵消那一条生命吗?” “对不起。”她除了道歉,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蒋京泽松开她,走到窗户边上,“我不会放过你,不会就这么算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林语落蹲下去,无力感和眩晕感难以支撑她的身体,她缓了好一会儿,开口,声音沙哑颤抖,“如果不是我要去拦着她,她不会摔下去。蒋京泽,是我杀了你的孩子,伤害了陈曦。你要我自首坐牢也好,陪命也好,我都听你的。”她撑着沙发站起身,“但是,可以等一等吗?” 男人看向她,“等?” “我把外公安排好,你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她语气低下去。 “我若是要你去给陈曦道歉,要你给她当牛做马你愿意吗?”男人语气冰冷严肃。 以林语落骄傲的性子,若真如此,和折断她的骨头没什么区别。 “好。”她答应的很快,声音依旧很轻。 男人看着她,攥了攥拳头,“故意伤人罪,判刑坐牢,你也去?” “我去。” “你知道如果故意杀人是死罪吗?” “知道,只要你觉得我这么做你能舒服,就像你说的一命偿还一命吧。”她的泪豆粒般滴落在手背上。 男人咬了咬牙,眉心微蹙,“林语落,你真以为我会让你这么痛快一死了之?”他扳住她的肩膀,“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我会把你留在我身边,让你慢慢还。慢慢折磨你。” 他捧着她的脸,逼迫她抬起头,“林语落,我要把你困在我身边,直到死。你听明白了吗?” 她泪水打湿了他的掌心手背,通红的眸子盯住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蒋京泽,对不起。” 他心疼地眉心紧蹙,把她搂进怀里,“知道对不起,就好好地还。” 咖啡厅。 杜景琛神色有些清冷的疏离感,眼底却依然是柔和的色调,“蒋总,直接说吧。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你觉得你有什么东西是我感兴趣的?”蒋京泽嘴角露出一抹不屑。 “那你想怎么样?”杜景琛眸子里的光有一抹凶意,“怎么样才能放过语落。” 男人搅动着手里的咖啡,一下下地,眸子抬起的时候正对上杜景琛眼底的阴鹜,“林语落是我蒋京泽的合法妻子,我的女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是你的妻子,可她也是一个独立的人。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和生活,不是你的玩具。”杜景琛有些生气,“若不是你招惹陈曦,这些事情不会发生。而且若不是陈曦去找她闹事,后面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蒋京泽冷着脸,不再多言,盯着杜景琛看了半晌,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杜少,还是好好养身体吧,别瞎操心别人家的事了。我告诉你杜景琛,林语落,我不会放手,更不会放她跟你走。” “你爱她吗?”杜景琛认真冷静地问。 “你不爱她为什么不放手?不要再折磨她。” 男人眸子里有隐怒,“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她?” 杜景琛眸子一分分暗下去,神色认真冷静,“陈曦和孩子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 “这不需要告诉你。” “蒋京泽,如果我说她不是故意的,你信吗?这不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男人挑眉,“怎么说?” “蒋京泽,她爱你,她的心一直在你身上。你自己的枕边人是什么样子,你不了解吗?”杜景琛语气有些伤感的凉意,“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在医院照顾我,不过是为了弥补对我妈的愧疚。我们曾经是最亲密的爱人,就算没有那些事情,我生死垂危,她也不会坐视不管。可这不代表,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蒋京泽,你心里的那个人依旧是干干净净。你是不是觉得她在你面前骄傲执拗脾气犟甚至有时候有些疏离,但是对于别人就永远都是善解人意,大度包容。”杜景琛红了眼睛,“那是因为她爱你,她对你的爱毫无保留,所以她在你面前才会是最真实的样子。她当初带着全部的爱想要把一生托付给你的,可你偏偏没能接住。” 蒋京泽眉心动了动。 第176章 我不配爱你不会爱 蒋京泽和杜景琛的颜值在帝都是数一数二的美貌,五官精致立体。曾有某大牌的晚宴邀请到他们,那时二十几岁的少年却在一群公子哥和明星爱豆里脱颖而出。一个贵气不羁满身清绝的从容,一个温润如玉。 咖啡厅里几个外国金发碧眼的姑娘从不远处对二人投来爱慕欣赏的目光。她们不知道他俩在谈论的话题,却脑补出了一场纯爱剧。 两人都是沉默。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有当事人能察觉。 杜景琛的指甲在阳光下有些粉嫩,他的指甲哒哒地瞧着咖啡的杯,停住,“如果你的爱带给她的只有伤害,那请你放手,让她自由地追寻自己的幸福。” “就像是你当初那样吗?”蒋京泽嘴角渗出一抹不屑的笑意,“你别忘了,当初狠心把她推开的人是你。” 蒋京泽冷笑一声,“放手?。” 蒋京泽的眸子浅眯,似是打量,却让人心生寒意,“你没资格和我说这话。你口口声声地说爱她,一言一行都在向所有人昭示你的爱,可你对她的伤害分毫不减。” 他把手边的杯子推了一下,身子靠在沙发背上,那副高贵清绝的气质下藏露着一抹邪气,“是我的我绝不放手,不是我的我也会强要。” 杜景琛眸子低垂下去,有一抹失落感,想起以前的那些事,心像是要碎掉了。 “你说我没有接住她的爱,可你连护她周全都做不到。当时我知道她有了你的孩子的时候,我是动了成全她的心。”男人有些怒意的心疼,“杜景琛,她怀了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不能好好保护她?” 杜景琛始终没开口,眼睛红了一次又一次。 男人语气狠厉,“林语落,我要定了。” 杜景琛眸子抬起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的,对上男人那双冷若寒潭的眸子,“蒋京泽,我不配爱,你不会爱。” 男人定住,神色阴冷,一分分冷到了极点,盯着杜景琛的那张脸。 “你知道她一次次地受到伤害,却还是在故意伤她,继续伤她。既然认定是她,为什么要一次次地伤害?”杜景琛生气的时候很少,起码蒋京泽是没见过的。 杜景琛神色认真,有一股狠劲,与他温润的气质有些违和,“若她留在你身边,你能护她一生,对她好吗?” “什么意思?”男人神色也认真了不少。 “你能吗?你会拿自己的一切护她一生周全吗?” “能。”他毫不犹豫。 杜景琛定了几秒,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苦笑,眸子里的神色也缓了不少,“那就好。” 在这件事情上,他信蒋京泽。 杜景琛看向外面的太阳,“我知道你不会真的惩罚她,陈曦的孩子是怎么没的,语落会不会干这样的事情,你心里清楚。你之所以信了陈曦的话,不过是为了让语落对你心怀愧疚,从而留住她的一种手段罢了。” 蒋京泽饶有兴致地看向他,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直觉是对的,杜景琛绝不是表面的这般闲散无城府,“对,但是不全对。” “是不是全对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一句对了。”杜景琛的五官没有很精致,却浑身上下有一种干净不染世俗的仙气,“你说的对,我是护不住她一生的。我连长久的陪伴都给不了她。” ...... 林语落被蒋京泽带回了别墅。 何姐看着什么行李都没有的林语落,一时间不知道她是住回来,还是只是回来一趟,可她的目光落在林语落被蒋京泽握住的手腕上的时候,眼角拉开笑意。 “少奶奶回来了。” 蒋京泽握住林语落的手松开,看向何姐,“你带人收拾一下。” “是。” 林语落也没有阻拦,只是静静地说:“你不用把我困在这里,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我是不会跑的。” “你现在是嫌疑人,住哪里你说了不算。”男人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乖乖在这儿待着,上班让司机送你。” 林语落没接水杯,声音柔柔弱弱没什么力气,答应着,“好。”这样温柔低顺的样子,让蒋京泽心里一软。 他目光落在她干的起了皮的嘴唇上,把水杯强塞到她手里,“喝完。” “我不渴。”她不想做的事情,下意识还是会拒绝,“我不喝。” “我喂你?”他声音冰冷,严肃,手却已经把杯子递到了她的嘴边。 林语落咕咚咕咚一口气闷下一杯水,最后一口呛在喉咙里,呛的直咳嗽,她弯下腰去咳,眼泪都咳出来了。 蒋京泽的手在她后背上轻拍,看她咳得难受,满眼的心疼,嘴上却像是抹了毒,“知道的你是喝水,不知道的以为我给你下毒了。” 林语落推开他的手,无声地赌气。 何姐从楼上下来抱着换下来的床单,“泽少,少奶奶,都收拾好了,还有什么吩咐吗?” “去忙吧。有事叫你。” 一连几天,林语落都睡在客房,蒋京泽除了晚上回来睡觉,白天几乎不在家。 林语落听了蒋京泽的安排,上下班由司机接送。 每次他回家上楼,她早已经关了灯。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进进出出,然后关门,林语落莫名有一种心安和不安的矛盾。 一周下来,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没见过面。 周五下班林语落去看了外公后,依旧回到了别墅,蒋京泽还没有回来,何姐准备了燕窝粥,她没什么胃口,也就没有动上了楼。 蒋京泽回来的时候,林语落已经洗漱完了,换了干净的睡衣睡裤,黑着灯,坐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夜色,脑袋里空空地,那样放空地坐着。 男人看着桌子上没有动冷着的燕窝粥,拉了把椅子坐下,“她吃了吗?” “没有,少奶奶说在公司吃过了,没动。”何姐把新的一碗温热的燕窝端上来,放到男人面前,“少奶奶已经睡了。” “你去休息吧。” 蒋京泽吃完上楼已经是十一点,客房的门是掩着的,从门缝里看进去,里面漆黑一片,没有灯。 第177章 你忍不住欺负我 蒋京泽步子不由自主地靠近过去,在门缝前停住脚步。 楼下何姐关了灯。 男人退回身子,回了卧房。 …… 林语落静静地坐着发呆,连身后何时站了人都不知道,直到男人开了灯,她才回了神。 “有事吗?”她下意识地问他,看向他时神情还在恍惚着。 屋子里拉着厚厚的窗帘,她呆坐在窗帘前发呆,并不是在看夜色。 男人走过去,一把拉开窗帘,外面的月光照进来,“给我吹头发。” 林语落没等答应,他已经把吹风机塞进她手里,在梳妆台前坐下来。 林语落缓过神,没有像以前一样拒绝,而是说:“去浴室吧,这儿落了头发在地毯上,何姐不好打扫卫生。” 浴室的灯是暖黄色的,照在人心里有一种暧昧的冲动。 热风吹的人心燥,她纤细的手指穿梭在他的发丝间,一下下地撩着,洗发水的香气灌入两人的鼻尖。 蒋京泽从镜子里看向她的那张脸,巴掌大小的脸和精致的五官,素净惊艳,整个人有一种幼态的娇软。 “今天去看外公了?”在吹风机停下的那一刻,男人的话正好落入她的耳朵里。 “嗯。”她整理着吹风机的线。不知道何时两人之间的话少了很多。 “好了。”见他不动,林语落出声提醒。 男人透过身前的梳妆镜看向她,她垂下眸子避开他的目光。 林语落见他不动,自顾自地转身往外走。她的一只脚刚迈出那扇浴室的门,就听到身后传来“轰隆”一声。 林语落慌忙往回看,蒋京泽整个人摔在地上,椅子砸在腰的位置,见他进来,他捂着腰蹙眉,干脆平躺了下去,躺在地板上。 “没事吧?”林语落跑过去蹲下,不了解情况,也不敢贸然去扶他。 蒋京泽那张脸上除了痛苦就是极度痛苦,林语落慌了神,“我去叫医生。” “大晚上的你去哪里叫医生?”蒋京泽握住她的手腕,“等家庭医生到了,我人也没了。” “那,那怎么办?”她问他,神色有些着急。 “扶我起来。” “你先别动。”林语落按住他的肩膀,“别乱动,你这样容易加重伤势。” “扶我起来。”蒋京泽伸了手给她。 林语落小心翼翼地把他身上的椅子拿开,扶着他起身,蒋京泽倒是也不客气,全身的力气压在她身上,林语落力气倒是也不小,竟这样颤颤巍巍地把他扶了起来。 她把他扶着出了浴室,往门口走,男人有气无力地说:“疼疼。” 林语落停住步子,“哪里疼?” “走路疼,扶我去沙发上歇一会儿。”他的脸紧贴着她的额头一侧,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她的语气很痛苦。 林语落扶着他往沙发的方向走,却在路过床时,两人的脚碰到一块儿,差点儿被绊倒,两人朝着那张大床摔了下去。 林语落正巧不巧地被他压在身下。 蒋京泽恶人先告状,“疼。” 林语落不敢动,注意力全都在他捂着的腰上,担心地问:“是不是把腰摔伤了?” “浴室地上怎么会有水?”男人满脸不悦。 “我刚刚洗完头,没来得及拖地。”林语落察觉到自己是罪魁祸首后,有些愧疚,“对不起。” 蒋京泽盯着她的头发看了一下,“当然对不起。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哪里故意的?我怎么知道你会进来?”林语落有些恼。 “我吹个头发,你非要让我去浴室?谋杀亲夫,你知道什么罪?” “是你主动要求让我吹头发的,我怎么谋杀你了?”林语落生气的时候容易动手没事,拳头不轻不重地锤在男人肩上。 两人争执中,林语落早已忘了现在的尴尬姿势。 待她察觉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时,脸红了,气急败坏地反驳,“我看你就是故意找事。” 她气呼呼地去推他,男人被她一巴掌推到了一边,摔在了床上。 “你走,出去。”她越想越生气,坐起身去推他,“走走走。” 却不料被男人手臂拦住脖子揽入怀中,他的力道很大,把她紧紧抱住,“我就是故意的,故意来找你吵架。” “你放开我。” “嘘,别动。”他按住她的头贴在自己的心脏的位置,“我真的受伤了,摔着肋骨筋和腰了,别动。” 林语落哪里信,使劲儿推他,“流氓。放开我。我不信。” “斯。“他的反应完全不像是装的。 林语落哪里管的了这些,像是一条鲤鱼一样,想要挣脱。 男人无奈地松开她,这脾气真硬。 林语落气呼呼地跳下床,拿起外套就要走,男人在床上也没动弹,“去哪儿?” “回家。” “行,你开我车走吧。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记得帮我买轮椅。”他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直勾勾盯着天花板,满脸痛苦。 林语落回头,察觉到他脸色不对,怼人的话到了嘴边变成关心,“你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最多瘫痪。” “别胡说。”她走近他,被他脸上的细汗吓了一跳,“怎么出这么多汗?” 林语落刚凑近,就被他握住手背,男人软了语气带了撒娇,神色痛苦认真,“真的疼。” “你不信,你自己摸。”他拉着她的手顺着自己的腰往下。 林语落脸色一红,抽开手,“我,帮你叫医生?” “不用。这么晚了腰疼叫医生,你不嫌丢人,我还怕别人误会呢。” “腰疼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林语落去拿手机。 “是啊,最多他也就觉得夜晚的运动过于剧烈。” 林语落立刻反应过来,竟然信了他的鬼话,停住拨打号码的手。 男人被她的反应逗乐了,却强忍着笑意,故作深沉,“帮我找个膏药。” 贴好膏药,蒋京泽很自然地躺进被子里,搂着俩眼看向林语落,“你还不睡吗?” “你在这儿我怎么睡?” “怎么不能睡?” “我睡哪儿?” 蒋京泽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这儿。”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不是没睡过,那么计较干嘛?再说了,我都这样了,只有你忍不住欺负我,不可能有我强迫你的情况。“ 他把手放在头下面枕着,“不过你要是垂涎我的色相忍不住,我也可以配合你一下。” “流氓。”她气呼呼地瞪他。 第178章 你才是杀人凶手 她躲,他牵,她要走,他偏要拦。 蒋京泽的手揪住她衣袖的一角,林语落只要稍稍一用力去挣,衣服就会滑落,漏出半个肩膀。 “去把灯关上。”蒋京泽在她后背推了一把。 “做什么?” “快点。”男人闭着眸子催她,“灯太亮了,刺眼。” 他动了动,“让你关灯,又不是让你关门。那么害怕做什么?” “谁害怕了?”她嘴硬。 房间内黑了下来。 蒋京泽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置,“过来。” “我不想过去。”林语落的表达倒是直白。 “聊会儿天。” “不想聊。” 蒋京泽也没再强迫,任由她站在墙角处,自顾自地说:“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你就跟着杜景琛去美国了吧?” “没有那么多如果。”林语落冷清的声音响起。 蒋京泽像是没听见,“如果你没有认识我,你现在会在哪儿?” “在酒吧。”她语气平顺,“做一个简单又复杂的酒吧艺人。” “酒吧艺人,你倒是会起名。”黑暗里男人声音轻快,“我要是没遇见你,你觉得我会在哪儿?” “我哪里知道?”她心不在焉。 突然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床上的男人侧身蜷缩起身体,没了声音。 “蒋京泽。”林语落好奇地浅浅地唤了一声。 依旧是沉默无声。 黑暗中,林语落急促的脚步声靠近,她弯腰去看男人的脸,却正对上他灿若星河的眸子,透亮含了一汪清澈的水。 她松了一口气,明明被他这样的套路骗过无数次,却又一次次地跌入他的圈套里。 蒋京泽抬手,食指穿过她微圈着的手,塞入她的掌心,勾住,语气突然有些娇软般呆萌,低声唤,“语落。” 林语落眉眼流转,瞥向他,眼底依然有被骗的不悦,和前面的事生出的芥蒂,却在看到他狗狗眼的那一瞬,心软了又软,“说。” 她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紧紧勾住,“想你。” “松开。”她冷言冷语,不吃这一套。 男人没动,手指勾住她的无名指,拉了拉,“真的。” 满脸真诚,连语气都软了不少,与平日里那个冷得能随时随地插人一刀的蒋京泽完全不符。 “你有完没完?”林语落干脆坐到了床沿上,“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怀疑的杀人凶手。” 男人一愣,身子一斜,借势把头放在了她的腿上,他睁着眼睛看向她,只能看到她的下巴,“你当时想伤害陈曦还是我的孩子?” “我没有想过伤害谁。”她语气清冷,“再说了,结果已经注定,这些不重要。你报警也好,怎样也罢,我都认。” “这很重要。“他说,“所以,你想要伤害的是陈曦?还是孩子?” 林语落突然低头,看向他,“蒋京泽,你还爱我对吧?” 男人没有丝毫的躲闪,他定住目光看向她,几秒,“对。”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我都认吗?”她看着他,“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把我怎么样。就算是我故意伤害她们,你也不会把我怎样。” 男人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是吗?这么有自信?” 她突然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从你给我假离婚证,从你一遍遍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蒋京泽,你对我到底是动了真心。” 男人身体有些僵,她要起身,却被他揪住衣领动弹不得,只能维持着现在这个姿势,男人的脸贴在她的脸上,在她耳边一字一句低语,“我说过死也不会放过你,还记得吗?” “孩子的事,是你故意的吧?”她的声音冷到了极点,“陈曦去找我,是你默许的吧?你为了套住我,舍弃了你自己的亲生孩子?” “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这么狠?”他说,“还是你觉得自己比我的孩子重要?” “蒋京泽,你难道不是这么狠的人吗?”她说,“我的孩子也是你故意制造了那场车祸,弄掉的对吧?” 他手上的力道慢慢松开,林语落趁机起身,整理好衣服,他坐起身,“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还心甘情愿被困在别墅?” “你承认了。是你,是你制造了车祸?是你安排了司机去?”她猛然转身,指着他,手指哆嗦着,“是你,真的是你?蒋京泽,是你。” 他起身,俯视她,“是我。你伪装成温顺的样子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我直接告诉你就好了,你怀疑对了,是我。”他靠近她,“是我找人动了你的刹车,是我花钱指使司机这么干,是我杀了你和杜景琛的孩子。” “啪”一巴掌,落在他白皙的脸上。 “你混蛋。” 蒋京泽舔了舔嘴角,血腥味弥漫着舌尖,讽刺的笑意落在嘴角,“你是出轨偷情才怀了那个私生子。” “啪”又是一巴掌。 “怎么?不能说?”他眸子恶狠狠地盯着她,“你现在很恨我吧?那我告诉你,恨我的事还在后面呢。”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领,退开几步,“从明天起,你就乖乖在这个家待着,哪里也不许去,直到怀上孩子弥补了你的错为止。” “你休想。”林语落的语气生冷,愤怒,悲痛,没有歇斯底里,却悲痛欲绝,“你这样的人不配有自己的孩子。” “配不配你说了不算。”他慢条斯理地卷着袖子,“你妈的死就是因为你出轨不忠,至于那个孩子本就不该留下,他如果真的活着也会是你犯错的证据。” “你混蛋。“一个抱枕砸在男人后背上,落在地上,“蒋京泽,你才是那个不该活着的私生子,你就是魔鬼,你不值得任何人爱,你不配有人爱。你活该孤独。” 男人后背僵直,“明天开始,回卧室。你乖乖待在这儿,如果你敢跑,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你外公了。” 他大步走到门口,不顾身后痛得撕心裂肺的林语落,门开了,他却没有继续出门,语气冷漠,“我这样不配人爱的魔鬼,最擅长趁人之危。最擅长要挟。你知道的。” 第179章 你怎么不去死 果然,林语落一天都待在屋子里没出门。 蒋京泽推开客房的门,看了一眼茶几上一动没动的饭菜,他端起一碗粥走到床边,把她从被子里拖出来,“吃饭。” “你不是让我给你生孩子吗?你可以试一试我能生吗?”她嘴角有一抹狠毒的笑意。 男人毫不理会,放下手里的粥,“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就开始吧。” 说完,把她扛在肩上往卧室的方向走去,林语落整个人被他扛在肩膀上,下一秒却被扔到床垫上。 男人颀长的身子压下来,她眼前的灯被遮住,蒋京泽在她腰上狠狠捏了一把,见她丝毫未反抗,作势要吻,她别开头,冷声道:“你很想和我要一个孩子吧?” 男人愣住。 她突然笑了,“我也是,我迫不及待地想要一个你的孩子。” 男人神色微微动容,却见她眸子里有一抹冷毒,“蒋京泽,我如果永远都没法有自己的孩子,你觉得这个想法好吗?” “你敢?” 她冷笑,“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可以碰我,也可以困住我,但是我绝不会再有孩子。你不是喜欢拿外公要挟我吗?那你就保我外公长生不老吧。” 她勾住他的脖子,笑得冷凉妩媚,“蒋京泽,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了我的孩子和我妈,否则你还可以多几个要挟我的筹码多好。” 男人神色冷到极致,一言不发盯着身下陌生又熟悉的女人。 “您听说过开棺鞭尸吗?”他的薄唇贴在她的耳边,“如果真的那样,你妈会怪你的。” “你……。”她瞪着他,一口气憋在胸口,堵得疼到没知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男人的吻落在她的唇边,“乖乖地,早一点怀孕,早一点解脱。”他捧着她的脸,呼吸声与她交缠,“人死了不能安息是大忌。” “你会遭报应的。” “我死了地狱都不会要我。我还怕遭报应吗?” 林语落眼泪顺着脸颊流,“蒋京泽,你怎么不去死?” “你不觉得我这样十恶不赦的魔鬼,死是解脱。”他浅笑,笑得无害,“你若真有本事,让我生不如死,才好。你能吗?” 强迫的爱,从来都是两败俱伤,遍体鳞伤。 林语落赤裸着身子蜷缩着,留了一个后背给他,两人皆是满身的伤痕。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子暧昧的味。 楼道里,何姐小心翼翼地问:“泽少,墓园的人来了。” “让他在外面等着。” 他看了一眼满身伤痕的林语落,对着外面的何姐说:“把药端上来。” 何姐下楼去端,那碗中药是蒋家祖传的药方,以前深宅大院为了争宠留有子嗣,留下来的方子。” 蒋京泽下楼时正巧遇到端药上楼的何姐,他看了一眼药,“房门口,她不喝不要强迫。” “是。” “端上来吧。“林语落推开房间的门,裹着一件浴巾,就这样走了出来。 见二人不动,她自顾自走了出来,端起那碗药灌了下去,脖子,锁骨处和手臂上的伤痕还有淤青显露着,看得何姐倒吸一口凉气,不敢言语。 “下次放点糖。“ “是。” 她径直往楼下走,男人跟上去,跟在她身后。 林语落迈着步子走到玄关处,要开门时,被男人握住手臂,“做什么?” “你不是想要孩子吗?出去晒太阳,补钙。”她语气平静。 “把衣服穿好。”男人神色冷淡。 她倒是没反抗,直接从衣架上拿起他的一件外套穿上,“好了吗?” 他没说话。 林语落“霍”拉开门,外面站着的提着箱子的人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门口的两个人,林语落看了那两人的工作服,眸子抖了一下,她回过身,“你要做什么?” 男人看向她,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他们是墓园的负责人。“ “蒋京泽,你报复我要做什么冲我来就是了,我妈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看向他时眼底的恨意和厌恶一层层涌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下面站着的两个人吓得呆呆地站着,一言不发等着暴风雨来临。 男人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怀里拉了一下,“你那么好奇,那就跟着一起听一听吧。” 客厅里,那两个人拿出不同的文件向他们极力介绍着各种各样的墓碑和地理位置,棺木。 “蒋总,不知道您要安葬的这个人贵姓是?” “沈。”男人语气很轻很冷又很软。 是沈云,他要安葬的是沈云。 林语落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环在肩膀上的力道一收把她往那个怀里拉了拉。 一场谈论下来,蒋京泽抽了一本文件,扔到她腿上,“你觉得呢?” “和我没关系。” 待两人离去,林语落推开肩膀上的那条手臂,上楼,留下他自己。 一连四五天,蒋京泽都待在书房里,没有理会她也没有碰她,连见面都没有,在一个屋檐下,却一周不见。 林语落自己在房间里,每天浑浑噩噩地躺着,饭吃的很少,精神萎靡,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白色的。 周末晚。 林语落躺在床上,耳边的电话发出刺耳的声音,他语气生冷,命令,“来书房。” 林语落一进门,看见地上散了一地的文件,她低头看了几行字,无非还是选墓地。 “过来。” 她走过去,站在书桌前。 男人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开启单刀直入的话题,拿了文件递给她,,“这个位置,你觉得好吗?” “你想把她安葬在我妈旁边?”林语落看着那个图片,有些迟疑。 “嗯。” 林语落异常冷静,“还可以。” 男人倒是有些意外,却不料,林语落开了口,“蒋京泽,这件事,你交给我吧。” “你做什么?” “我来办。”她语气淡定,“我帮你解决这些事,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要限制我的自由。” “什么意思?”他怎么会不明白什么意思,可偏偏还是要问。 “我们恢复以前的夫妻生活。”她语气平淡,“我要工作,要自由。你也会得到你想要的。” 第180章 喜欢你,但不至于做到那种地步 蒋京泽定住神看向她,两人的目光都是浅淡,却交错在一起,谁也没有看透谁,或者说谁也不想看透谁,只想停于这样平淡的表面罢了。 可对于林语落,蒋京泽怎么能做到只言表,不求真。 “怎么突然就想明白了?执拗了这么久,突然转了性子?” 她眉眼低垂,有一种故意而为之的乖顺,“这样不好吗?” “不好。” “为什么?” “这样不像你。” 她看向他,手臂挽住他的脖子,“我就是我,像不像,都是我。” 他顺势搂着她的腰,起身的瞬间把她抱坐在书桌上,“这句像。” “蒋京泽,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找了我不少替身吧?”她说这话的神情宁,像是赌场上拿了头筹赢家,满眼的得意和挑衅,却胜券在握的笃定,勾魂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 他在她眸子里追寻着她的心思,想要找出点什么,却是一无所获,“想说什么?” “就是问你,然后听实话。” “并没有。”他目光避开她的眸子,顺着她的鼻梁下移,“喜欢你,但不至于做到那种地步。” “是喜欢?还是爱?”她再问。 “爱。”他的目光再度对上她的眼睛。 “那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她再问,“为什么要害我妈?” 他身子一僵,眸子盯着她,紧了紧,“以为你放下了,还记着?” “我一辈子都放不下。“她戳了戳他的心脏,用足了力气,戳的他生疼,“但是我不会离开,我会留在你身边。” 男人眸子低垂着去看她,“留在我身边报复我?” “对,报复你,也报复我自己。”她眸子抬起,对上他,“留在我的仇人身边,和最恨的人维持着最亲密的关系,比凌迟酷刑也难受。不是吗?” “为你的孩子和母亲忏悔?” “是。”她挑衅,“你要留我吗?” “我有不敢的事吗?” 她嘴角浅沟,眼底却是冷凉,“那就好。” 他的吻落在她要躲闪却没来得急的唇上,轻吻,“林语落,我赌,你做不到伤我。” 她攥住他的衣领下拉,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弥漫在两人的唇齿间,她的唇贴在他的嘴角,“蒋京泽,我赌,你我都会生不如死。” “能死在你手上,我心甘情愿。”他的拇指在她的唇角轻柔,抹掉她嘴角的血渍。 他的手掌贴在她的后脑勺上,额前同她前额相抵,“林语落,你若真的做到,我一定放你走。” “我不信你。”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松开她,“墓园的事,把你的条件说一说,” “我帮你安葬你想要安葬的人,你让我去上班。” “可以。” 她推开他,站到地上,“蒋京泽,我再问你一遍,车祸那件事,你到底有没有做过?” “是我。“他毫不犹豫。 林语落猛地推开他,摔门离去。 沈云下葬的那天,帝都下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灰蒙蒙地压下来,一块块像是石头砸下来。 沈云的身份始终得不到承认,之前连入土为安都难,骨灰盒只能孤零零在蒋家的殡仪馆内放着。 想必是蒋京泽与美国那边做了交易,才把她带回国内,有一个可以安置的地方。 墓园的松树上盖满了白茫茫的雪,上山的路被清扫后又盖上了一层,踩在脚上吱嘎吱嘎地。 碑牌早已立好,祷告声结束,玻璃灯罩下的白色蜡烛燃得正旺,一切都准备就绪。 蒋京泽往前迈了一步,把怀中的骨灰盒从大衣里拿出来,放入墓穴。 旁边的工作人员递上来一块白色刺着精美花纹的刺绣的手帕,示意他盖上。 男人接过那个白色的手帕的那一瞬,手抖了一下,在要盖下去的时候,他的手臂颤抖着,始终没能盖上。 林语落的眼圈红了一下,想要上前,却在看到旁边不远处墓碑照片自己母亲那张慈祥和蔼的面容时,她的泪落在脸颊上,脚步却停住了。 待她再度抬头时,眸底里冷凉的光落在男人颤抖的手上,始终没动。 鹿骁穿着黑色的军靴,一步步落在雪上发出吱呀的声音,他上前几步,走到蒋京泽身边停住。 鹿骁颀长的身子弯下,与蒋京泽并肩,他的手握住蒋京泽的手腕,往下,“哥。” 盒子被盖住,男人被鹿骁拉着往后退了几步,站定。 祷告声再次响起。 一切都结束,众人把自己手里的鲜花奉上,人不多,鹿晴,鹿骁还有蒋京泽和林语落,还有牧师和工作人员,连蒋哲因为蒋家那些旧事也没能到场。 莫名有些凄凉。 虞漫拍戏受了伤,不能下地,在医院休养着没来,却让鹿骁带了花过来。 鹿骁拍了拍蒋京泽的肩膀,眼底的温柔和心疼染红了眼眶,却也没多说,只是喊了声,“哥。” 蒋京泽看着墓碑上沈云那张倾城的容颜,眼底是无尽的悲凉和复杂。 他握住鹿骁搭在肩膀上的手,像是在自我安慰般说:“也算是可以了。” 众人离去,诺大的墓园安静地像是人聋了一样,没有一丝声音。 蒋京泽快速整理好情绪,眼底的凄冷和悲凉藏匿下去,周身又是冷凉的寒气。 林语落站在他身后,一直一言不发,他回身时,却见她人是笔直地立在男人身后,可目光却是落在不远处的墓碑上。 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想要开口,却又把话硬生生咽下去,所谓如鲠在喉的感觉。 “蒋京泽。”林语落收回目光,看向他是有些淡然的冷漠,“我这件事办的你还满意吧?” 她收起悲痛看向他时的最后一抹情绪被他收入眼底,男人走到她跟前,低头看向她,“嗯,不错。” 林语落眼神里却满是凉讽,语气生冷,“那就好。” 雪花挂在他的睫毛上一颤一颤,男人替她紧了紧大衣的衣领,“要过去吗?” 林语落转身,语气里下了刺骨的凉意,“不需要,我想过去,会单独找时间过来的。” 男人不再强求,跟在她身后,一步步下了山。 第181章 思念达到顶峰 出了墓园,林语落停住脚步。 蒋京泽站在她身侧,手自然而然地勾住他的肩膀往自己怀里拉了一把,把她拉回怀里,手掌在她肩膀处捏了一把,“瘦得全是骨头,硌手。” “谁有肉摸谁去。”林语落扫开他的手臂,“没人强求你。” 蒋京泽倒像是没听见这句话,看着她的侧脸,很认真地打量着。 林语落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打车。 蒋京泽手掌盖在她的手机屏上,握住她的手机抽了过去,关了屏,“坐我的车。” “不顺路。”她去拿他手里的手机,“我去看外公。” “我顺路,送你。”他把她没抢过去的手机插进她羽绒服的口袋里,顺势牵住她冻得发紫的小手,握了握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拉着她往前走。 林语落也没再争执,跟着他往前,“我先去超市买东西,然后去医院给外公拿药,去宠物店买猫粮,你能等吗?” “能。”风里夹杂着雪打在男人的脸上。 黑色的迈巴赫边上站着李志的身影,看见走过来的两人,他的手搭在了门把手上,是准备开门的动作。 “蒋总,太太。”不知道何时,李志对她的称呼改成了太太。 一阵寒风卷裹着地上的落雪在空中转了圈,朝着几人扑下来。 蒋京泽动了动身子,挡住了林语落半个人,迎面是风吹来的方向。 风越来越大,风雪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等林语落再睁开眼睛时,几人早已经上了车。 “风雪大,路上开慢些。”男人拍了拍身上的雪,黑色的大衣挂了水晶。 “好。”李志应声,车子启动后,暖风扑在林语落的脸上。 刚才她的一只手被蒋京泽揣在兜里,握在手掌心里,现在还是暖的,可另一只露在外面的手依旧冰冷。 她左手挫着右手,试图平衡两只手的温度。 蒋京泽拿着ipad眉心微蹙,听着蓝牙耳机里的人汇报着工作,时不时抬起头问前面的李志几句。 林语落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窗户外面,专心致志地捂着自己的手。 突然一只手被拿开,另一只被男人握住,他坐过去挨着她,两人的胳膊紧贴着,他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大衣的怀里,全程没有和她说一句话,依旧是开着回忆,说着项目的事情。 林语落往回抽手,却被他按住,他问耳机另一边的工作人员,“这个合同先不要和他们签。时间往后拖一周。” 她再次往回抽手,他说着文件里要核对的细节,突然说了句,“别动。” 应该是里面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截住了话题,他说:“继续。” 林语落手掌贴着的位置在他的肋骨处,她才注意到,他比起前几年人瘦了不少。 车子转弯,到了最难开的路。那是她母亲和她的孩子出事的地方。 林语落下意识地攥紧拳头,看着窗外的目光收回来,目光低垂下去盯着自己的膝盖,浓密的睫毛颤动。 她还是忍不住抬起头往外看了一眼,轮胎压过石头颠簸了一下,林语落下意识开口,“小心。” 意识到自己的紧张,她试图去解释,“风雪天路上滑,开慢点。” 李志应声,“好。” 她肩膀处落下男人修长的手臂,蒋京泽握住她的肩膀试图去搂,却被她用胳膊肘抵住,“我不需要。” 语气生硬满是隔阂和芥蒂,车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李志充耳不闻地开着车,心脏早已经跳到了嗓子口。 蒋京泽收回手臂,倚靠在座椅上,盯着前面的路,没说话。 过了那段路,车子下了山,到了宽广的大道上,蒋京泽看了一眼时间,“我来开,你找个车回公司,开会。” “是。” “你有事走就是了,我自己可以打车。”林语落脸色冰冷,语气倒是平静。 “我送你。”俩人倒是一个字也不多说。 一路上俩人谁也没开口,谁也不说话。 林语落去超市买东西,蒋京泽跟在后面推车,付钱。 林语落去买猫粮,他跟在后面提东西。 到了胡同口,车子停下。 林语落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好,声音清冷,没有温度,“谢谢。” “我送你进去吧。” “不用了。” “东西重,我帮你提进去。顺便看看外公。” “不需要。“她解开安全带,“你不进去就已经是帮忙了。” 她的手腕被他握住,男人欲言又止,只是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声音有些干,“我送你到门口。” “蒋京泽,你是坏事做多了习惯了吧?”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明白。”她冷冷地抽开手,“我请你以后都别踏着扇门,别见我外公,即使去墓园也不要去见我母亲。别再恶心她们了。” 男人脸色一分分沉下去,“这么恨我?” “恨你算什么?我杀了你的心都有。” “那天天和我睡一张床上,也是为难你了。”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活该。”她下车离去。 胡同的灯光打在雪上,光影晕染着那个摇摇晃晃的背影。是他曾经 蒋京泽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离去的人影,这个场景在他梦里无数次上演,梦里的他也像是现在这样抓不住她。 他轻声喊了声,“林语落。” 声音很轻,轻到他自己听不见。 人影越来越远,化成一个黑点,消失在灯影下。 林语落搬离别墅的这一段时间,蒋京泽经常来这儿,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开着车,走着走着,就到了这个地方。 看着院子里亮起的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多想要冲过去推开那扇门,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再次把她强行锁在身边,管她爱谁,管她爱恨。 每一次深夜,他看着她院子里久久不灭的灯,心里的思念都会达到顶峰。 就像此刻这样,纵然是不欢而散,可他却还是想要冲进去把她抱进怀里,按进骨子里。 手机屏亮起。 按下绿键,林语落清冷的声音传入耳边。 “你先自己回去吧。我晚上约了杜景琛有事情要谈。” 第182章 我想你 蒋京泽握住手机的手,爆出一条青筋。 “我送你过去。” “会很晚。” “有多晚?” 林语落突然沉默了,他们只能听到对方彼此的呼吸声,林语落声音满是讽刺,“你想的那么晚。” “我要是不让你去呢?” “你可以拦我。”林语落倒是没有生气,“你也可以把我强行带回去,锁起来。蒋京泽,只要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你随便。” 男人没回答,过了很久,他像是叹了口气,说:“我已经到公司了。” 挂断电话后,黑色的迈巴赫转了弯驶远, 酒吧。 林语落和杜景琛面对面坐着,虽然是在酒吧,俩人的面前却是一人一杯清水。 “身体好点了吗?”林语落看着杜景琛气色倒是好了不少,灯线暗,看不太清楚,看着脸色红润了些。 “放心吧,在变好,药物治疗,管用的。” 林语落点点头,“那,还需要……。” 杜景琛打断了林语落的话,声音温和,“语落,我们说好的,我的事情你不可以再问了。我们彼此互不打扰了。” 林语落跟蒋京泽回别墅前,杜景琛给她打过一次电话。 电话里,杜景琛告诉她,如果她的心不在自己这儿,那他愿意成全她跟着自己的心走。 “好。我不问了。”林语落点点头,眸子低垂着,不敢看他的眼睛。 桌子上的蜡烛染着暖色的光,让人心里有些暖意,而杜景琛的声音却是没有一丝温度,有一种疏远,“语落,我可能要回美国一段时间,可能很久不回来。今天把你约出来,是想和你说一说以前的事。总要有个结束是吧?” “你说。”她看了他一眼后,目光移向别处。 杜景琛沉默了很久,没有开口,定定地看着她,直到同她的目光对上的那一瞬,他眼底好不容易演出来的冰冷瞬间消散,红了眼睛。 他声音软了下来,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柔,他对她始终做不到疏远和冷漠,以前可以演戏可以假装冷淡,可现在就连演,连装他都做不到了。 他奢望能多和她说几句话,多待在一起,哪怕几分钟。 他喜欢自己爱她的样子,喜欢把她放在最柔软的地方的那颗心脏。 “时间要是能够倒着走该多好?”他声音里满是遗憾,“如果我当初按照自己的心生死都要自私地把你留在我身边该多好?可一切都回不去了,我现在依旧想要把你留在自己身边,让你陪着我,可是我依旧不能让自己随心而走。” 他哽咽着,“所以我希望你能过随心生活,按照你自己心里的想法勇敢地去生活。” 林语落红了眼睛,像是在问自己,“随心生活?还能吗?” 杜景琛愣了一下,“能。我希望你能。” “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不可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抬眸对上他的眸子,“我一直把结婚的事情一拖再拖,是因为我觉得那个孩子选择和你结婚,对你不公平,而且我的心确实不在你身上。我想过要重新尝试着去爱,重新爱上你,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现实也不允许。” 她浅浅地笑了笑,复杂无奈的情绪压抑在这个笑容里,“即使没有爱情,走不到一起,可我们依旧是很亲的异姓亲人。” 林语落顿了顿,“这话听起来很绿茶吧?可是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我不爱你了,可想起你,你在我心里还是亲人一样的存在,像外公像妈妈还有孩子一样,我只记得你对我的好。” 她认真地说:“景琛,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好。” 谈了很久,林语落直到坐上了公交车,才察觉到自己的手机一直是关机。 她开机后,并没有任何的电话信息,手机里安安静静,毫无动静。 最后一条信息是和外公报平安。 妈走后,问候关心的信息也没有了。 林语落的泪水砸在衣服的袖子上,无声落下。 别墅里,蒋京泽洗漱后裹着干净的睡袍黑着灯,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外面,墙上的钟表在一分一秒地转动着。 今晚他的心情复杂得很,害怕,忐忑,生气,起疑,思念。 下午在办公室,一下午他无心工作,满脑子都是林语落的身影。 其实这一段时间他经常这样,明明每天都见,明明就在身边却像是很久不见,念得厉害。 每次工作,只要想到晚上进到别墅就能看见她,闻到她的气味,甚至在睡梦中可以把她强行抱在怀里,他的思念就像是有了着落。 工作完,他推掉所有的应酬,飞一样发了疯地开着车往家里跑。 今晚,这种思念,这种想,达到了极致。 大门外一束灯光亮起,那个熟悉的身影从出租车上下来。 男人松了一口气,可又瞬间神色紧绷,心脏跳得厉害。 林语落进了大门,在草坪的秋千上坐下来,背对着他,过了很久,他察觉到ta像是在哭。 他的心揪成一团,盯着她抖动的背影,他握紧了拳头,抑制着自己冲下去的冲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整理好情绪,进门。 林语落在玄关处换了鞋,屋子里的灯都关掉了,她摸着黑换了鞋,把羽绒服挂在衣架上,上楼。 卧室的门开着,里面黑着灯,蒋京泽应该是已经睡下了。 林语落顿了顿脚步,还是朝着客房走去。 “回来了。”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有些沙哑的颤抖。 “嗯。”她没有回头,停住脚步。 “两点了。” “你想说什么?” 男人望着她的背影,“聊了这么久?” “你是想问聊了什么?除了聊天还做了什么吧?”她说,“做了你想的那种事。聊了你想到的话题。” “是吗?”他声音沙哑得厉害。 突然,林语落只觉得背后一暖,整个后背跌入他的怀里。 他环住她的肩膀,狠狠地往自己的怀里压,“不重要。” “什么?” “什么都不重要。”他的呼吸烧在她的脖子上。 “林语落。”他紧紧拥着她,“我想你。” 第183章 不是和你的时候,我更欢 路上的积雪化掉了,天气却是格外地冷。 蒋京泽早上站在穿衣镜前整理着自己西装的领带,从镜子里看身后卧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林语落,他嘴角扬起一抹暖意的笑。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裸露在被子外面的小腿,他迈着步子过去,把她的腿塞进被子里。 熟睡的人做梦的人最讨厌在睡意正浓的时候被人吵醒,林语落蹙眉,眸子睁开,眼睛慢慢聚焦后眸子里染上一抹冷凉,不过配上她脸上那抹没有睡醒的倦意,倒像是早起闹起床气的小孩子。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那双漆黑却又透亮的眸子,眼底的冷凉在他要开口前转变成一种讽刺的厌弃,他们关系最亲密的人,她也清楚地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心痛。 “化雪的天气,冷。”男人把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把她的肩膀完全盖住。 “是挺冷。”她看了一眼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和树枝上垂挂着的冰晶,声音冰冷,却还是开了口。 男人因为这句话心情好了不少,刚才扎在心脏的那一刀,在慢慢地愈合,她愿意开口和他说话也是好的。他朝着她打趣,“帝都的冬天,和你的性子一样冷。” 林语落无声地冷笑,眸子依旧盯着窗外,“再冷也冻不死人。这儿冷别的地方总有人暖着你,不是吗?” 她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眸子里的冷凉烟消云散,眼神纯净欢快,倒像是两个人真的是在某个早上闲暇无聊开着无关紧要的玩笑,她甚至连语调都有些无所谓的轻松感,“是吧?” 男人脸色沉了几分,目光在她脸上找寻着什么,“你要是介意,我也可以......。” “你知道的,我不介意。”她的手背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摸了摸,“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蒋京泽一言不发,冷着脸,盯着她,脸色一分分暗下去。 他拿开她贴在他手臂上的手,塞进被子里,手掌压住被子的两角,把她笼罩在怀里,两人的呼吸声交错纠缠。 他压下身,在她耳边说:“这我知道,你若是真介意,晚上也不会那么欢,你说是吧?” 林语落浑身僵了一下,眼波流转对上他待探究竟的目光,嘴角上扬,她浅笑,“不是和你的时候,我更欢。” 蒋京泽收了胳膊,起身,摔门离去。 蒋京泽刚下楼不久,林语落就接到了邻居的电话,外公早上出门扔垃圾摔倒了,滑了一跤,被送到医院。 她来不及洗漱,匆匆忙忙换了衣服,往楼下跑,正撞上端着热粥上来的何姐。 两人来不及避开,林语落怕她烫着,下意识往旁边躲,脚腕踩空两个台阶,人直仰着摔了下去。 等蒋京泽听到声音,从门外返回屋子里时,林语落早已经顾不得疼痛,起身。 “何姐,你开车送我去个地方。”林语落脸色煞白,确定何姐无恙时把手里的车钥匙递给她,“快一点。“ “去做什么?”蒋京泽快步上前,看着撒了一半在地上的鸡汤,“出什么事了?” “快点。”林语落推了他一把,自己跑到玄关处换鞋,脚上传来剧烈的刺痛感,“快点,何姐。” 蒋京泽拿过何姐手里的车钥匙,跟了上来,“我送你。” 林语落也没有争,着急忙慌地往外走,“去中心医院。” 路上有薄冰,周围的车子速度有些慢,林语落看着不断加速超车的迈巴赫,开口,“慢一点开。” 一路上,这还是她第一句话。 男人的车速并没有降下来,他盯着前面的挡风玻璃,“是你外公?” “嗯。” “需要联系他们的院长吗?” “先看看情况吧。” 车子开到了医院,林语落下车时蒋京泽也跟着下了车,她停住脚步,“我自己上去就好了,谢谢你送我过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一瘸一拐地往里面跑,这时蒋京泽才注意到她可能受了伤。 几个邻居等在医院的走廊,看见跑进来的林语落,围上来描述着当时的情况。 “我早上起来晨练回来,看见你外公一个人躺在那小河边上,喊他也不回应,我走过去一看,发现是摔倒了,地上好大的一滩血。” “你外公年纪大了,你母亲又不在了,你总该回家看看的。把老人家一个人放在家里不合适。” “你外公平常很少出门,连平日里买菜都是有人送上门的,怎么就......。” vip病房里,外公的呼吸声有些重,头上被包扎着,脸颊的一侧有被划伤的痕迹。 花白的头发上还有一丝丝没有清洗干净的血渍,林语落揪了片湿巾,想要去替他擦拭干净。 “语落。” 林语落的手还没等落下,便听到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 “语落。” 林语落的泪水一滴滴顺着脸颊打下来,“外公。” “好孩子,吓着你了。” 林语落悬着的心落下,却再度翻山倒海般难受自责,她哭着趴在老人的肩膀上,“外公。” “外公。是我不好。”林语落的抽噎着,连说话都断断续续了,在外公面前她永远是一个小孩子的样子。 “丫头,吓着你了吧。”外公笑呵呵地样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他抚摸着她的头,“孩子,外公不会有事的。我答应过你母亲,会替她陪着你。外公不会丢下你的。” 林语落一出公司写字楼的大厅便看见了横着停在办公楼广场正中央的迈巴赫。 在这个地方,能这么蛮横的,也就是这辆迈巴赫和它那个跋扈的主人。 林语落穿了一件紫色的连衣裙,外面裹了一件黑色的大衣,站在风里,连衣裙的下摆被吹起来,扬在风中。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朝着迈巴赫走过去。 车子里的男人扬起嘴角。 除了去公司林语落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外公,自然,别墅是不回了,蒋京泽一连一周的时间都没有见到她的面。 第184章 报复的快感 一连一周不见,电话不接,微信也是敷衍。 他日夜颠倒地想着她,可总是要面子的,最终还是躲不过去,放下架子来找她。 “有事吗?”林语落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副驾驶的位置有浓烈的香水味刺鼻,她微微蹙眉。 “路过,顺路,来看看你。”蒋京泽搭在方向盘的手,手指上夹着没点燃的烟,“几天不见,想了。” 这话调情般吊儿郎当地说了出来,痞里痞气地逗笑,看似是玩笑话,却是把他心里的话讲了出来。 林语落的表情完全是把这些话当成了他逗趣的玩笑,满脸的不屑毫不掩饰,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懒得回应。 男人拿着打火机塞进她手里,按着她的拇指“啪”往下一按,打着了火,她没有心理准备看见明火,吓得往回缩手,被他牢牢握住。 男人薄唇夹着烟,凑近她,点着,手上的力道一点点松开,火机的火灭掉。 他吸了口烟,吐出烟圈,迷雾里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深情和认真,盯着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了几秒,声音沙哑沉稳,“真的,没骗你。就是想。” 林语落眸子里的光是冷寒的,她嘴角扬起,吐出一个字,“信。” 男人对她这个回答倒像是有些意外,他的长臂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歪着身子懒洋洋地吸烟。 林语落没有拦他,也没有开口,不动声色地按下车窗。 他眸子里的光闪了闪,暗了几分。 从前她再生气,再恼,只要他拿烟,她都会拦他,在乎他的身体。 林语落轻咳了两声,身子往车窗边靠了靠,一句话没说地盯着前面的挡风玻璃,似乎是在等他抽完。 男人灭掉剩下的半支烟,手臂勾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把。 林语落没有挣扎和拒绝,手臂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腿上,可手却是微微攥着拳头,男人在她耳边说:“人在不自在的时候,手会不自觉地握住。” 林语落冷眸对上他满眼来不及遮挡的思念,她仿若不见,“在你这样的人身边,不自在不是正常吗? ” 男人不愿意说起不好的那些话题,这样亲昵的距离,两个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脏跳动的声音,他贪恋这片刻的安静,不愿意再起争执。 蒋京泽的手掌握住她的后颈,往自己怀里压,在林语落以为他只是要抱她时,他却咻然吻住她,他的力道很大,身子往她这边压下来,把她逼在了自己和车座中间,没有缝隙。 林语落一动不动地任他吻着,男人在她唇边轻吮,像是要在辗转反侧里把那种想念以这样的缠绵传递给她。 “今晚回别墅吗?” “不回。” “什么时候能回去?”他的吻和声音极尽缠绵。 “不确定。那么忍不了,你可以把她、她们,带回别墅就是了,” 男人动作一顿,看向她,“什么意思?” 林语落拇指抹去他唇角染上的唇彩,很认真地一点点擦干净,眸子落在他的嘴唇上,顺着他的鼻梁往上,“我的意思是,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位置空着,何不让别人补上,不耽误你玩。” “不耽误我玩?”他眉心微挑,“你倒是贤惠。” “不是我贤惠,是我没权利管。你的别墅,你说了算。”她漫不经心地说,“我最近回不去,可能以后也没办法在别墅常住,我外公年龄大了,需要人陪。” 男人的眸子愈发暗,“所以呢?” “所以你可以叫别的女人去别墅陪你。”林语落笑了笑,笑的一副坦然的样子。 “林语落,”他语气里满是不悦,眸底阴鹜,“这就是你说的报复我?” “这样报复你,那也太便宜你了。”她的手指勾着他的衣领,散漫地说,“这难道不是奖励吗?” 男人眼底被她挑起一抹怒意,声音却依旧是压着脾气,“你不是最讨厌我沾染了别人来碰你吗?” 林语落浅笑出声,神色慢慢地认真,嘲讽地说:“我讨厌你就不做吗?” “只要你开口,我就不。”他神色里倒是有了几分期待。 林语落怎么会看不出他眸子里的期待和他的意思,可她偏偏就是不说, “我不说违心的话。以前是以前,以前的话十句有八句是为了好听骗你的。”她的脸与男人的脸近在咫尺的距离,甚至觉得不够近,她攥着他的衣领往自己怀里拉了一把,两人几乎要贴上,她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难不成,你以为我爱你?“她眸子一分分亮起一闪报复的快感,“蒋京泽,我们是怎么样的开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会爱上一个恶魔吗?” 男人的呼吸一些顿住,“你说什么?” “我对你,没有爱,都是利用。“她依旧是仰着脸盯着他的眸子。 若是外面的人往车子里看,俩人的姿势倒像是林语落在撒娇呢。 “蒋京泽,我对你一直都是利用,利用你的钱,利用你的人脉,你的名气。换句话,我和你在一起,不过是看上了你手里的名利地位和利用价值。” 男人脸上布满阴鹜。 “你觉得,我会感受不到爱不爱吗?”他嘴角突然扬起一抹玩味的笑,男人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我有没有说过,你在……的时候,很欢。” 中间的两个字他在她耳边低语。 林语落揪着他的衣领吻上去,两人的呼吸交缠,深深拥吻。 “我说过吗?”她眸子里有一抹淡光和无尽的讽刺悲凉还有恨,“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装。包括你觉得你可以掌控的那些。” 男人握在她腰上的手力道下去,很重,林语落痛,却愣是一声不吭,咬着牙,强忍着,直到红了眼圈。 男人始终下不去狠手,还是松了手。 “蒋京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爱不爱你吗?我可以告诉你,我不爱你,从来没有爱。我对你,只是利用。”她笑了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说有没有一丝真情,那肯定是有的。毕竟谁不爱钱呢?” 第185章 今晚哪儿也不许去 两人目光如锯,直勾勾地硬狠地往对方心里扎。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蒋京泽握住林语落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你从我这儿拿到的,我都能再拿回来。” “你不会拿回去。”她被他握在手里的手,攥成拳头,紧了又紧,“就算你拿回去,也没什么,这帝都的男人又不止有你一个。不少吗?” 他捏住她的下巴,饶有兴致地瞧过去,“杜景琛?” “不会是他。” “为什么?” “我不舍得利用他。”看着他男人眼底升出的怒意,一分分勃发烧起来,她笑,“我待他向来都是真心。” 他手上力道捏的她的下巴发酸,捏住她的下巴上抬,“好本事。” 说完把她往副驾驶的位置上一推,自己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今晚哪儿也不许去。” 林语落笑而不语,轻声轻语答了句,“好。” 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触及到她眸子里毫无遮掩对上来的淡淡的奚落感,男人神色满是阴鹜。 车子疾驰在路上,车内的气氛冷到了极点。 黑色的迈巴赫后面跟了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紧紧跟着。 男人往后看了一眼,眸子里淡出一抹隐怒,怒骂了一句,车子加速转了弯,这个弯路是通往别墅的小路,路上车子少,很少有车,蒋京泽经常走这条路。 那辆兰博基尼依旧跟在他们后面,蒋京泽看了一旁的林语落一眼,她会意,握住了车子上方的扶手。 男人油门踩到底,加了速,后面的车子紧跟着加速。 两辆车子时快时慢,突然蒋京泽的车子压进了森林里的那条小径,后面的车“唰”一下跑了过去。 “下车。” “做什么?” “下去。”蒋京泽推了她的肩膀一下。 蒋京泽的性子哪里能忍得了被人逼成这样,林语落早已猜到他会做什么,本来就是心有怒意,这会子被人这般挑衅。 林语落想拦,要开口时,指尖触及到手腕处的红绳,她心里一惊一冷一跳,那是母亲亲手系在她手上的。 林语落推门下车。 看着落日下,疾驰出去的迈巴赫,林语落攥紧了手腕。 山路不好打车,林语落回到医院时,外公正在衣柜前收拾衣服,两个医护人员和保姆都无奈地站在病床前看着。 “外公,这是怎么了?” “我要回家,医院不舒服。”外公埋头在柜子里找衣服,“我那件黑色的马甲,在德国买的那件马甲呢?” 林语落记得那件马甲,外公以前最喜欢,外婆去世的时候带着一起火化了。 “那件黑色的马甲不是……带走了吗?”林语落不敢把话说明白。 自从母亲去世后,外公的情绪一直不稳定,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看见人都会发脾气,外婆和母亲的照片和相关的所有东西都被他收了起来,就连林语落也被他强行要求搬出家里,自己住。 他在用一种逃避的方式,躲避现实和命运带来的打击。 林语落红了眼眶,外公回过头看见她时,停顿三秒后,朝她招手,“绾绾。你来帮我找。” 绾绾是母亲的小名,外婆去世后,只有外公喊。 …… 林语落回到别墅时,蒋京泽已经睡下了,主卧的灯和门都紧紧闭着。 林语落扔下包,直接进了浴室,泡了热水澡驱散一天的疲惫。 她洗漱后想着一会儿拿了东西还要回医院,去衣柜前换了一套干净的毛衣裙。 屋子里黑着灯,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习惯了黑暗,喜欢在这样黑漆漆的屋子里一个人待着,越是光亮越是人多热闹的地方她心里越慌的厉害。 “去哪儿了?” 后背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她猛地转身,倒退几步,后背撞到了门把手上,痛的两眼冒金星,她却硬生生忍着没喊出声。 男人躺在床上都能听到她的骨头撞到门把手的声音,他见她久久不动,掀开被子,起了身,转到她身边,“磕哪里了?” 她已经不动,男人揪着她的胳膊把身子扳过来,拉开衣服查看,“我看看。” “没事。”她的声音很轻,有气无力地样子,躲开他的查看。 男人要开灯,被她先一步按住手,“不用看,我没事。” “我不看了,我开灯。” “不用开。” 她不让他也没有执意去开,而是顺着她按住他手腕的动作,反手把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捏了捏,“洗了热水澡,手还这样凉?” “你怎么在这儿睡了?”她抽开他的手。 “不是说了吗?”他声音不冷不热地响着,“想你。” 他后背往后仰,躺到了床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置,示意她躺过来。白天的怒气想必是早已经消散了。 林语落没动,坐到了床沿上。 男人盯着她的后背,仔仔细细地看着。 “你回来了做什么?”他见她久久不开口,问。 “拿东西。” “还要回去?” “嗯。” 两人再也没了话题。 过了很久他再次开口问:“你外公没事?”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声。 男人坐起身,戳了戳她的腰,“回过头来。” 没等她自己回头,他已经把她肩膀掰过来,“你有心事。” “说。”他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说不上是宠溺还是命令。 “蒋京泽。” “嗯。” “医生说,我外公是阿尔兹海默症。”她语气很平静,却有一种无力的失落,“他今天不认识我了。以后可能也不认识了。你知道这种病吗?” “知道,但是没见过。” “医生说挺好的,毕竟这种病对有些人来说,是忘记了痛苦。” “嗯。也可以这么说。” 林语落笑了笑,可眼底有泪,明明是哭了,“他也不记得我了。我外公也不记得我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家吗?” “为了报复我?”蒋京泽明知道不是这个答案,可还是记着她那些话,有些赌气地说,又像是在逗她。 “他知道那个人是你的司机,可我又回到了你身边。” 男人很久没说话,半晌,他说:“因为你和我的关系,生气你赶出来了?” 第186章 要挟的方式留住 “阿尔兹海默症治疗方法有很多。”蒋京泽的声音有理智也有心疼,“我们可以请医生团队。国内不行就国外,一个团队不行,就两个。” 她看向他,眼里的疑惑和复杂充斥着,“你是怕外公有什么事,你没有要挟我的筹码了对吗?” “对。”男人神色再次冷下去。 “如果我给你留一个孩子,你会放我走吗?”她问。 “你不是说我欠你两条命吗?你会放过我?还要给我留一个孩子?”他捧着她的脸,替她拭去眼泪,“如果你真是那样的性子,便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了。” 她握住他的手腕,往下拉,“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男人的瞳孔震了震,却见她笑了笑,扬起嘴角,“就算有我也不会留你的孩子,别做梦了。” 她站起身,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 男人跟着她起了身,“我送你回去。” 她眉梢染上一抹淡淡的冷笑,“将功补过?” “陈曦感了风寒,在那个医院。”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顺路。” 去看陈曦,顺路送她。 林语落想起那日副驾驶的香水味,想必是她的。 出门时,林语落看着面前的凯迪拉克,回头看了男人一眼,他会意,“那辆车拉去修了。” 林语落想起下午那辆跟在身后的兰博基尼,问:“你撞他了?” “他撞我。”他心平气和地系着安全带。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他撞的别人、否则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地说这事。 车子开进医院,俩人在大厅门口分道扬镳,谁也没有看谁一眼。 病房内,陈曦穿着病号服坐在沙发上,直愣愣地发呆,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她回头看。 在看见是蒋京泽的那一刻,她从沙发上弹起来,跑过去抱住男人。 “泽。” 男人顺势搂住她,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到病床上,“身体不好就好好养着,这么晚熬夜,光着脚在地上跑。” 语气里没有责备,没有生气,没有任何情绪。 “泽。“她再次抱住他的腰,一副娇滴滴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公司忙,抽不开身。”男人拿开她环在腰上的手,“不是和你说了吗?有事找他们去办。” “我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待在一起,天天在一起。”陈曦笑得眼角下弯,极力讨好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却愣是没得到男人的一个眼神。 蒋京泽坐到沙发上,看着病床上的陈曦,“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上次小产后身体虚弱,抵抗力不好,需要静养。”陈曦哪里肯乖乖在床上待着,她踩着拖鞋坐了过来,坐到了男人腿上。 “就是说,还是因为小产的缘故。” “嗯。”她低眉顺眼地说,“泽,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孩子,还伤了身体。” “不怪你,怪伤害你的人。” “泽,我还会再给你一个孩子的。” 男人看了她一眼,“去,给我倒杯水。” 陈曦听他说,倒是高兴,小跑着去给他倒水,男人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在她端着水杯回身的那一刻,收住。 “我今晚睡在这儿,打扰你吗?”男人接过水杯。 “不打扰。”陈曦巴不得,哪里还记得住自己是病人。 病房里很安静,诺大的病床足以躺下两人,陈曦的手揽在男人的腰上,“泽,你把外套脱了睡,舒服些。” 黑暗里,男人握住她在他腰间乱走的手,“就这样睡。” “为什么?”她的嘴唇贴在他的脖子上,“泽,你不想……。” 男人笑出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身体没好,想也不能。” “我没事。“陈曦一句话脱口而出,手早已经钻进他的外套里。 男人握住她的胳膊一把拉了出来,握住,“没事?那你刚刚是骗我?” “我没有。” “既然没有,就乖乖睡。”他的语气连哄都算不上,命令般地把她按住,自己则起身下床,“你睡吧,我还有事。” “这么晚了,你去做什么?”陈曦跟着起身。 “回公司。” 蒋京泽按照李志查到的位置找到了外公在的病房,刚出电梯,就看见蹲在病房外的椅子旁那团小小的身体。 他心里一抽,疼的厉害。 蒋京泽走上前,待走近,才察觉到她抖动的后背,是在哭。 楼道里很安静,她连哭泣也压抑着,无声。 男人走过去蹲下身,他蹲下的那一刻,林语落转过了身背对着他,擦眼泪,试图不让他看到自己这般狼狈。 他没有动,等她擦完眼泪。把自己收拾好,他才握住她的肩膀。 “你来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按照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压,待她的脸被压进自己的怀里时,他圈紧了胳膊,脸颊贴在她的额头上,手背在她后背上轻轻地拍打着,眉心紧缩,满脸的心疼。 不远处的陈曦,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指甲嵌进肉里,有了血丝。 良久,安静的楼道里响起男人沙哑的声音,“林语落,你说的对,我不会让你外公有事,我需要有一个筹码,可以要挟你,把你留在我身边的筹码。你必须好好地,完好无损地留在我身边陪着我,把你自己的身体情绪调整好,你若有任何的闪失,我会让你外公痛苦千万倍。记住了吗?比你妈,你那个孩子,还要惨。别让我在看见你哭。” 时间过去很久都没有听到林语落回答,在陈曦即将要离开的时候,听见林语落的声音,很低,却满是恨意,“蒋京泽,你不得好死。” “我死,也会拉你垫背。” “我不会让你伤害我外公的。” “你最好说话算话。”他声音冰冷,“乖怪地。” 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前,把她拥得更紧。 蒋京泽半跪着,抱着坐在地上的林语落,拼了一身力气把她拥在怀里。 那不是拥抱,不是安慰,是贪恋,贪婪地索爱。 陈曦握紧了拳头,紧紧地握住,嘴角扬起一抹阴毒的笑意,“蒋京泽,你就这么爱她吗?用要挟的方式把她留住?” 第187章 我不想算了 陈曦环顾四周,第一眼就是那只精美的铁笼子。 男人端了一杯咖啡,晃晃悠悠地朝着陈曦走了过来,手臂搁置在她肩膀上,借了她的力道撑着身子。 陈曦扶住他的胳膊,勉强撑住他的身子,男人整个身子把她往后压,两个人后退着,摔进沙发里。 男人借势坐到了她的腿上,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酒气混杂在这个急促压抑的深吻里,充斥着两个人。 陈曦在他松开时,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他声音浅浅地落在她耳边。 陈曦手指在他脸上摩挲,他白皙的皮肤上,渗出手掌印,“没事吧?” 杜景航眸子里渗出一抹惨淡又阴冷的笑,他自嘲地拉开她摸在他脸颊的手,“ 死不了。” “你叫我来做什么?” “没事。”他拍了拍她的脸,“听说你进医院了?怎么把自己搞进医院了?想叫你来,验一验真假。” “我,感冒了。“陈曦找了个理由。 男人笑了笑,“是吗?找了个让他心疼你的理由?”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陈曦避开他的目光。 杜景航那双眸子在她脸上仔细地瞧,而后轻拍,“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你起来,沉,我腿受不住。”她欲要转移话题,把他从自己的腿上推开,却又不敢用力气。 男人纹丝不动地坐着,在她腰上捏了把,“怎么几天不见瞧着瘦了?” “有吗?”她垂着眸子,眸子定在他的领口处,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样子。 他指尖在她下巴处轻提,逼着她目光直视自己,男人眼底溢出一抹从未有过的温柔底色,“在那儿住的不舒服?还是蒋京泽给你气受了?” 陈曦面对一改常态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怎么不说话了?”他又是柔声一问。 陈曦咬着嘴唇,目光带了试探和疑惑去看瞧他,“你今天怎么了?” 他起身收了神色,“杜景琛的手术预约在下个月,我需要回美国一趟。” “哦。”陈曦应着,却又察觉到不对劲,问:“你去把肾换给他吗?” 他看向她,面无表情,“你想让我换给他吗?” “必须换吗?”她没答,只问。 “嗯。” 陈曦垂下眸子,“没有其他合适的吗?” 男人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没有回头,“不管是不是拿我的肾换给他,这趟美国我必须去。” “还回来吗?” “你要跟我走吗?” 她问时没抬头,他问时没低头,两人像是都怕撞上对方目光,故意避开。 “赤狐呢?”陈曦的目光四处找寻,“你先把它运走了吗?” 男人的声音很轻,“死了。被摔死的。” 陈曦愣住了,她没有出声,也没有再动。 男人回过身时眼角有一丝泪痕,被他不经意抹去,“想好了吗?跟我走吗?” “必须走吗?” “不是,只是问。” “蒋京泽是我爱了很久的人。”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一瞬即逝,冷漠里又夹杂了轻松。 他走到她身边,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指尖捏着她的耳垂轻捻,再捻。 陈曦脸瞬间成了绯红色,他的脸向她压下来,却在要吻上的时候,退开,“算了,以后都放过你了。” 陈曦一度怀疑,眼前的人不是杜景航,他哪里能说的出这样的正经话。 他对什么都只有贪婪地要不够,还能算了? “在蒋京泽身边开心吗?”他自己走到酒柜前,选了一杯酒倒入酒杯,“能转正吗?” “林语落回来了。” “我知道。” 他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转身望向她,朝她伸手,“过来。” 陈曦走过去,站在他身侧,男人那张精致的侧脸上被打肿的巴掌印还在,触目惊心。 “我帮帮你?” “怎么帮?” 他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往自己怀里收了收,“这一次,你就等着就是了。” “为什么?” “因为你蠢。”他把她往边上推了推,松开她,“回去吧。” “好。那我走了。”她在他面前习惯了言听计从。 “我送你出电梯。” 陈曦的步子有些沉,跟在男人身后,盯着他的脚,跟着他的步子。 电梯没有开,男人的脚步却停住了,待她要抬起头看究竟时,已经被人压在了墙上,他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又不想算了。” …… 陈曦醒来时,外面天色有些暗黑,已经是黄昏了。直到坐进出租车内,膝盖依旧软得厉害。 别墅内灯火通明,不同于往日的沉寂,自从两人闹矛盾,一直别扭着,别墅内的气氛也变得小心翼翼,楼上楼下里里外外能不开灯绝不让它有光,能不出声觉不有一点儿动静。 虽说是灯火通明,却也没看见什么人,平日里打扫的几个佣人今天也没看见,也没见到何姐。 林语落看了一眼停在外面的车子,想必是蒋京泽在。 “蒋京泽。”她站在玄关处不痛不痒地唤了句,本没想他能听见或回应,不过是随意地唤一句。 “何姐有事回家了。”蒋京泽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手里拎着一个文件包,看着是正要出去的样子。 “其他人呢?”林语落站在门口的玄关处换鞋。 “人多闹的厉害,都遣散回家了。就留何姐一个人。”蒋京泽说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给她开三倍工资。” “何姐一个人能行吗?”别墅虽然不如蒋宅那般豪大,却也是到了花园,泳池的宅子,里里外外一个人很难收拾得过来。 “她可以找几个钟点工过来收拾。”蒋京泽把手里的文件包搁置在玄关处,站在一旁看林语落换鞋。 俩人此时此刻倒真像是一对正常的夫妻,说着家长里短,道着生计。 意识到这一点,蒋京泽不禁低眸浅笑,这一幕他在梦里奢望过。 林语落穿了一双靴子,拉链紧不好拉开,她弯着腰低头去捣鼓着自己的鞋子。 那个纤细熟悉的背影,在男人的心里一点点化开,最后完全印在男人的心里,成了一汪潭水,微微荡漾。 第188章 带你去出气 蒋京泽握住她的胳膊让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自己则蹲下去半跪着身子替她整理鞋子。 小腿被他握住抬起,他白皙的手掌跳出青筋,轻轻一用力,拉链就被他轻而易举地拉开了。 他替她脱掉脚上的靴子,拿了旁边鞋架上她的拖鞋替她换好,一套动作轻柔,行云流水般熟练。 林语落看着眼前这个细腻的男人,竟有一瞬间的动容,看他此刻的样子,她对他竟有一丝的心软。 蒋京泽抬眸对上她略有动容的目光,四目相对,林语落的眼神一点点冷下来,眼底布满红血丝,神色里有驱散不开的疲倦。 她声音清冷没有一丝温度,客气里带了疏离,不过今天的态度还算好,“谢谢。” “医院你可以让何姐过去帮忙。或者我让安管家过去帮你。” “不用。医院有保姆和护工。”林语落走到洗手间把洗手液涂在手上,打泡。 身后的男人看着镜子里的她,黑长的青丝披在肩上,顺滑地像是绸缎。 “吃饭了吗?”林语落低垂着眸子,认真地洗手,随意地问。 “没。”蒋京泽有些意外。别说是关心他吃没吃饭,开口说话林语落也很少,连一个眼神都很少给他。 “我煮面。要吃吗?”林语落抽了纸巾擦手,在看到他手上的文件袋时,说,“你有事先去忙吧。” “没事。”蒋京泽跟着她走出来,把手上的文件包放在了一旁的餐桌上,自己拉开一把椅子坐着,“倒是真有些饿了。” 林语落没说话,走到厨房开始烧水煮面。 蒋京泽跟了过去,拿了一个围裙给她带上,在腰上打了一个蝴蝶结,手没有离开,手臂一伸,顺势从背后把她拥在怀里。 林语落依旧是本能地抵着胳膊肘把他往外推,却在她要开口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先一步盖过去,把她的话堵在喉咙里,“上次煮海带面,还是在城堡。” 林语落愣了一下,提起城堡,想起以前,她的心里有些涩涩的疼。 锅里的水冒着泡,有热气从锅盖边上跑出来,熏的人眼睛发红。 蒋京泽叹了口气,脸埋进她的颈窝,蹭来蹭,呼出的热气烫在她的锁骨,语气很平淡,没有丝毫的波澜,明明是关心却多了一丝暧昧,“在外面受欺负了?” “你消息真够快。”林语落胳膊肘往后顶到他的肋骨,借力把他推开,“帮我拿面。” 被派遣干活,蒋京泽也没恼,听话地走到冰箱前揪出一袋面递给她,林语落不接过来,放进锅里。 龙须面过一遍沸水,就熟了。林语落盛了两碗,加了调料。 “昨儿个下午就听说了。”蒋京泽端着那两碗面往外走,放在餐桌上,“你们那个圈子里藏不事。” “怎么传的?” 蒋京泽没有回答,拉开椅子坐在她旁边专心致志地对付手里的那碗面,这男人的吃相很优雅,面条送进嘴里,连声音都没有。 林语落的厨艺做家常菜本来就算是上乘,更何况这女人从样貌到脾气,连做饭的口味都对他的喜好和脾性。 一碗面很快吃完,他揪了片纸巾擦嘴,慢条斯理的动作,却又干净利落。 “还能盛一碗。”林语落虽是对他说话,却没有看他。 “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才想起我的好。今天良心发现了?”他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好态度,心情大悦,打趣道。 “我下毒了。”她也搁下了筷子,拿了纸巾擦手,声音冷冰冰地,没有过多的感情。 男人浅笑,“有解药吗?” “有,但不给你。” 他眼底溢出一抹宠溺,“你下的毒,有解药我也不喝。” 他的目光在触及到她侧脸处的红肿时,有一丝的不悦,紧接着溢出一抹疑惑和怒意。 他撩开她挡住侧脸的卷发,青丝盖住的是红肿的掌印,他冰凉的手背贴上去,冰火两重天,脸像是有无数个针扎上去,疼得厉害。 “还手了吗?”蒋京泽的语气里燃起一丝不悦。 林语落梳起散落着得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满脸的倦意,“这一巴掌,她泄愤,我挣钱,双赢。更何况,薇薇安手上的资源和身后的背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没这个必要。” 说话间,蒋京泽的手机响起来。 “蒋总,小方总已经到了,您看......。” 蒋景泽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让他们两个点,赔罪。我今晚有重要的事情,去不了了。” 那边的话还没有说完,这边蒋京泽就已经挂断了电话。其实不用猜李志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林语落白天受了莫大的委屈,在娱乐圈传得沸沸扬扬,新晋女顶流办公室怒怼上司。 李志自言自语,“毕竟能牵动他情绪改变计划的只有那一个人。” 林语落从浴室出来,就看见手里拿着衣服站在门口的蒋京泽,他臂弯处搭着她的那件黑色的貂毛大衣,右手里握着手机在回信息,他习惯用拇指打字。 “换上。带你去个地方。”蒋京泽没有抬头,可手臂一扬,手里的大衣精准地扔进林语落的怀里。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私人会所的门口。 蒋京泽牵着林语落大摇大摆地从正门大厅进入,大堂经理看着两人,却愣是没敢上去拦。 “做什么?” “带你出气。” “你疯了?这是私人会所。”这个会所是某位帝都权贵的休息娱乐场所,大咖云集,这里面的那些个风流韵事林语落曾经有所耳闻,这里自然不是有钱就能进去的,入会的程序十分严苛。 “他们怎么不拦你?” “他们不敢。” 蒋京泽把她往自己的身边一拽,手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腰上,目光扫过她脸颊的红肿时,眸子里的怒意有些压不住地溢出。 脚步踏在地毯上,没有声音,在走廊拐角处走出来两个人,毕恭毕敬地对着两人颔首鞠躬,“蒋总,蒋太。” 男人扬了扬下巴,两人会意,带着他们走到一间客房门口,门禁卡贴上去的那一刻,随着清脆的铃声一响。 门被推开。 第189章 我们来的不巧 门一开,里面的画面,堪比电影,尽是刺激。 在闪光灯下,两位衣衫不整的主人公慌乱地遮挡着自己的脸。 “吆。”待两人收拾的差不多,蒋京泽牵着林语落走进去,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王局长,是我们来的不巧,还是您美人在怀耐不住性子?” 王局长本来怒色已经要发出来,在看到蒋京泽的那一刻,火气压了下去。嘴角换上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他慢条斯理地系好最后一颗扣子,“知道你要来,没想到这么快。” “王局长是怪我来的也不是时候?”男人按住林语落的肩膀让她坐在沙发上,他在她身旁的沙发扶手上落下,手臂正好拦住她的肩膀,“那你看我是应该去您的府邸还是去您的办公室合适?” 那局长笑了笑,脸上的冷厉倒是压下去不少,食指朝着点了点男人,玩笑般说:“蒋总护妻心切,都是男人,怜香惜玉的心都是一样的。” 王局长说着把身后的美人往自己身后拉了一把,挡住半个身子,“今天下午的事我也听说了,女人间的打闹上不了台面,不值得为了这么点事,闹起来。” 他回头对着身后的人压低了声音,“给林总道歉。” 林语落打量着王局长身后的美女是嫩模出道,身材是出了名的好,脸蛋模样更是出挑,只可惜空有一副皮囊,这样的底子若是再有点真本事怕是真的会大火,长红。只可惜…… 薇薇安却也是出乎意料地听话,果真就走到两人面前,九十度鞠躬道歉,“蒋太太今天是我不对,对不起、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没等林语落开口,蒋京泽不冷不热地看了一眼,声音冷冽,尽是不满,“我蒋京泽的老婆,我都不舍得动一巴掌,挨了别人一巴掌,一个鞠躬道歉就算完事了?这个账我怎么算怎么亏本,要不王局长替我算一算?” 王局长虽说面上不悦,可心里却也做好了准备,蒋京泽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动了他的人,很难轻易过去。 “那按照蒋太太的意思这件事怎么个解决?”王局长拿了烟盒在手里把玩。 薇薇安依旧是刚才的姿势。 蒋京泽冷笑一声,“我老婆贤惠温柔,弱柳扶风的身子,善良温软的性子,平日里看见个猫狗装瘸腿都要心疼半天,别说是为难人了。这事明明是你们犯的错,可别把难题抛给我们,为难我们。” 王局长的烟点着了,吸了一口。 蒋京泽迈着悠闲的步子过去,漫不经心地把他手上的烟拿掉,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再说了,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想必王局长调教的人,是懂事的。” 薇薇安头低的更厉害,见王局长没有护着她的意思,干脆态度彻底低下去,“蒋太太,上午是我冲动了,不懂事……。” 薇薇安的话还没说完,王局长提醒,“是林总。” 蒋京泽听见这句话,神色倒是缓了不少,再度回到林语落身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林语落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总不能真的打回去消气,也不能就此算了驳了蒋京泽的面子。 林语落清了清嗓子,开口,“薇薇安小姐是娱乐圈的新生力量,有些脾气架子在身上是应该的。” 林语落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人有些拿捏不准态度。薇薇安没了在外面的嚣张,学聪明了,知道这个时候多说无益,只是一味地道歉,几个对不起说的那叫一个诚恳。 本就是为了争戏份,双女主的影视剧,欢娱的新艺人和薇薇安同为女一,戏份却被带资进组的薇薇安硬生生砍的比女二还少。 自己的艺人被欺负成这样,林语落知道了就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约见导演,安插广告资源拉投资,钱和人脉关系用到位,自然戏份也跟上来了。 薇薇安自从红了之后,一路都是平步青云,仗着身后的靠山无视众人,哪里受过这个委屈。 她看不上小演员,找演员吵架丢了身份,自然找老板更痛快。 薇薇安冲进欢娱的写字楼,在办公室给了林语落一个耳光。外面的人只知道她怒骂着找林语落争吵,虽说蒋京泽在外面的花边新闻不断,但是毕竟没有公布离婚,林语落还是名正言顺的蒋太太。也没人敢想她会嚣张到抡了林语落一个耳光。 所谓人突然得势后,难免出现德不配位,嚣张跋扈的情况,薇薇安就算的上了。 “不知道薇薇安小姐有没有兴趣带新人?” 林语落的话一出,王局长和薇薇安都是一愣,王局长不是圈里人,自然不太懂这些,不过薇薇安倒是明白过来。 “欢娱有几个新的艺人要和薇薇安小姐同时参加几个综艺,还请薇薇安小姐提携。”林语落虽然是坐在沙发上,可谈及到工作,眉眼间带了一抹犀利,气场反而压了站在一旁的名模一截。 像薇薇安这样的当红流量明星,绑cp,或者合作几个舞台,对新人还是很有好的。 此刻的王局长香槟在手倒是真做了一个局外人,一言不发,悠哉悠哉地品酒。 林语落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她,“当然这个忙不会白让你帮,这个剧本缺一个女主,不知道薇薇安小姐有没有兴趣?” “多谢林总,我一定全力以赴。” 外面有个守在门口的保镖走进来,“蒋总,外面来了一帮记者。” “怎么会有记者?”王局长的语气有些恼,目光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两人。 蒋京泽似笑非笑地看了王局长一眼,转而他低头看向林语落,语气温柔,眼底是旁若无人的宠溺,“气消了?就这样结束了?” 林语落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男人便早已会意。 会所的门口,拥着一群记者。 蒋京泽牵着林语落从大厅走出来,被一群记者围住。 男人在一片喧嚣中,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神色倦怠满是不悦,冷眸扫过底下的人,懒懒地说:“都回去洗洗睡吧,别在这儿耗着了。” “怎么是蒋总,蒋太太?”下面有人小声嘀咕,“不是说有重要大佬和薇薇安在里面吗?” 第190章 杜景琛葬在了美国旧金山 林语落标志得意的笑,“今晚的饭桌上确实有薇薇安小姐,不过抱歉权贵大佬我倒是真没见到。” “林总的意思是今晚薇薇安小姐是和您在吃饭吗?难不成今天下午的传闻是假的?您和薇薇安小姐不和的消息是假的吗?” “当然是假的。接下来欢娱的好几个艺人都和薇薇安小姐有合作,我们是合作伙伴。” 一片哗然。 有人开玩笑,“原来今晚的大佬是蒋总。” 两人回到别墅,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两人走时没关灯,可此刻别墅里却黑了灯,没有一丝光亮,里里外外偌大的院子里愣是没有一点光。 打扫的工人和佣人都被蒋京泽打发走了,何姐也回家扫墓,诺大的别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倒是让人有些不适应。 “停电了吗?”林语落看着黑漆漆一片的房子,自言自语地问了句。 蒋京泽把车子停在院子正中央,熄了火,“也许是跳闸了。” 他拿起手机,想找人来检查,却发现手机早已经没了电。 林语落握住他要去拿充电器的手,男人眸子里燃起一抹光亮,她很久没有主动去理会他,肌肤之亲更没有。 平日里连话也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哪怕是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给他。 林语落的语气有暖暖的温度,可她看向他的眸子里却是冷淡,“蒋京泽,今晚谢谢你。” 他被她握住的手腕像是被电流击中,酥麻的感觉顺着胳膊血管里沸腾的血液直窜入心脏后,迅速占领大脑神经。 一时间,蒋京泽欲言又止,有很多话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没事。”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看向他,此时语气又变成了淡淡的。 “就是看不得你受委屈。”这话是他的真心话,他的话说得很真诚,很认真,是他少有的认真,“没有原因。” “任何人都要学会受委屈的。”她被他握住的手,出了汗,“受委屈,也是一种生存之道。” “你不用。外面的委屈,你不用受,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 林语落笑了,显然是不信他的话,把这话当成了他逗她开心的玩笑,她也似笑非笑地说:“不受外面的委屈,在家受你的委屈吗?” 她说完顿了顿,像是自言自语,“不过也挺好。被一个人欺负总比被好多人欺负强。”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疼你还来不及呢。” 林语落的手从他手里抽开,“你自己心里清楚。” 见她变了脸色,蒋京泽心里莫名有一种害怕,怕她对他再次回到先前那般冷淡。 林语落推门下了车。 蒋京泽跟了下去,握住她的手腕,想要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语落从他的眼神和语气里看出了他的诚恳和害怕,可莫名有些傻。 她没说话,在等他解释。 蒋京泽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握住她的手,见她一言不发,小心翼翼地想要开口。 林语落先开了口,“算了,逗你的。” 她看着他小心翼翼生怕她生气的样子,觉得好笑,“你是不是很害怕我不理你?” “怕。怕死了。”他伸手把她拥入怀里,紧紧抱住,“怕。很怕。” “蒋京泽,我以为你不爱我了。可看到你为了帮我出气竟然不惜得罪王局长,我还是挺感动的。”她的手在环住他的腰的那一瞬,她能感受到蒋京泽整个人僵了一下,“蒋京泽,你还爱我吗?” “爱。”他的回答毫不犹豫,斩钉截铁般决绝。 她在他怀里,撒娇地说:“我要你发誓。” “我发誓,我爱你。” “蒋京泽,如果有一天让你在蒋氏集团和我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会选哪一个?”她对上他的眸子,一字一句地问。 “当然选你。”他笑着宠溺地捏她的脸。 “你会吗?”她看向他,眼底的不信任像是一把刀割在他的心脏上,“蒋京泽,我该相信你吗?那万一哪一天你没兴趣了,想放我走了,不想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不会。”他靠在车门上,身子懒懒地倚着身后的车,“我不可能再放手了,我爱上你了。” “你的爱会很久吗?我能信你吗?”她半认真半玩笑,眼底却满是伤痛,她眸子里那种无力感和矛盾感让蒋京泽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 他定定地看住她,眸子里有一抹复杂,他的手背在她红肿的脸上轻轻贴下去,他的手常年都是冷的,林语落听家里的老佣人说,一年四季手冷的人没有人疼,不知道这话准不准呢。 “想什么呢?”一句话把她的思绪打断。 他看着她走神,又看着她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回神。 这感觉就像是在看一部电影,他透过她的眼睛跟着她的思绪走到了某一年的深秋,走近她记忆里深秋那个阳光正好的午后。 林语落眼神聚焦后,回了神,两人的目光和心思再次交织在一起。 刚才的话,他没有答她也没有问,她此刻也不再是执着于要一个爱字的小女孩了,他答与不答,于她都是无解的一个答案。 她没有透过时光看未来的本事,把自己的人生托付给别人,想想也算是笑话? 他的声音像是有穿透力,直击她的心脏,把她游走在外的心思再次拽回,“那你呢?” “什么?”她下意识追问他的意思。 “你的心还在我这儿吗?我能信你吗?”男人的语气里满是认真,像是在侦查什么那般,又像是不经意的一句提问,又像是很期待地在渴求着一个答案。 “不管我的心在不在?反正我的人都逃不开你的掌控不是吗?既然如此,有什么区别呢?” 男人眼底划过一丝失落,他极力掩饰好,伸手替她把耳边的碎发整理好,手落在她的肩膀处,又落在她的腰上,轻轻一握,“你这几天,很反常。” “有些事情我早已经知道了。”她红了眼睛,她眸子抬起,又垂下。 他没说话。 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脑后,由不得她低头,林语落被迫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一字一句,他看着她为了一个永远存在又永远不在的人,眼眶一点点变红,模糊,透亮,滴泪。 “美国那边传来简讯,杜景琛,葬在了美国旧金山。” 第191章 我们的孩子 “二零一七年十一月十一,冬,大雪,杜景琛死在了全球肾脏移植第一专家的手术台上,当天火化,骨灰葬在了美国旧金山。” 他的声音在黑暗里,一字一句,像是火针扎在了她的耳朵和心脏。 “心痛吗?”他问。 林语落泪流满面,张了张嘴,嗓子哑了音,终究没能说出话来。 他就这样,看着她,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的手心里,为别的人伤心欲绝到哑音失声。 过了很久,白雪肆意飘落在两个人的肩头,身上,林语落的泪和情绪也被冻住。 此刻,他们只能看到对方眼底的猩红,却从对方的眼睛里察觉不到自己的情绪。 她把他握在自己后颈的手拿下来,贴向自己的肚子。 男人那双模糊的眸子里,千变万化的情绪晕开,散开,里面出现光,一点点亮起,却又忽明忽暗,满是不确定。 “孩子。”她嗓音颤抖哽咽着,只说了两个字,只有两个字。 只有两个字,他瞬间明白了所有,也消散了所有。 眼底晕染开笑,一点点染上他好看的唇角。 他的目光慢慢下移,落在了两人手掌盖住的她的小腹上。 他的笑容再次收起,眼底有一丝的担心和犹豫,对上她的目光后,他嘴唇颤抖,欲言又止,目光再次落下。 “要吗?”她看明白了他心里的纠结,问出了他此刻想要问她的话。 “要。”他声音颤抖,眸子里的光亮再次燃起。 “他不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也不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林语落的话,让他们两个人的身子都跟着颤了颤。 “你不是说陈曦的孩子,是因为我没有了吗?我现在也给你一个孩子,你留下他,能放我走吗?” “杜景琛已经死了。” “我们之间亘横着的不只是一个杜景琛这么简单。”她声音渐冷。 “你若走了,我会把孩子给陈曦养,你舍得吗?”男人声音恢复了冷静。 “你看,我说吧,不论怎样你都不会放我走。”她替他系好领口的扣子,“蒋京泽,你对我说的话,向来做不到。” 那一晚,缠绵到情深时,他承诺她,留一个孩子给他,便还她自由。 “语落。”他去握她的手。 “还记得因为你,我没了的那个孩子吗?”她打断他的话,“蒋京泽,你欠我两条人命,你凭什么断定我会给你一个孩子?” 林语落抽开被他握在手里的手,“杜景琛没了,虽然消息被封锁住,但是早晚会有解开的那一天,没了继承人杜氏内部一定会乱。” “你想要什么?”他问。 “明天sm那个项目竞标。你的竞争对手是杜家吧?” “你要我让这个项目给他?” “不是让,是还。” “这个项目让不让我说了不算,这个项目公司几百人准备了一年多……。” 林语落再次打断他,“你明天可以不去。” 他若是不出席,这个项目的成功率仅有一半,甚至更少,相当于弃权。 “蒋京泽,你可以把我绑在身边一辈子,也只能绑一辈子。因为这个孩子,我想和你好好过,不计较之前的一切,只为了这个孩子,当一切重新开始。”她不再看他,转身回了别墅,“可你若不肯,我也不会强求。” “你威胁我?拿孩子做交换?” “是拿我自己做交换。”她转身回屋。 今晚这个熟悉的背影那样陌生,世界被染成了白色,白茫茫一片,只有那一个黑色的点。 外面的雪,落了一层又一层。 林语落躺在床上,房间门把手转动的那一刻,她闭上眼睛。 男人的脚步声很轻,他走到她床前,替她盖好被子。 过了一会儿,林语落脸上一亮,受伤的地方传来凉飕飕的痛感,是他在给她涂消肿的药膏。 她睁开眼睛,看他正正垂眸满脸认真地在给她涂药膏。 “涂上这个药,明天就好了。”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仔仔细细地在给她涂药膏。 她没动。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那张精致的脸。 若是年轻几岁,若是从前,只是这张脸就足以让她神魂颠倒。 “这别墅不好,带着孩子换个新的地方住,海边新建的院子,院子小人少风景空气都好,养胎过日子都好,你不喜欢人多,就留何姐一个人照顾你。明天我带你去看。” “我想吃安管家做的点心了,可惜她在美国。” 男人浅笑,“这有什么难的,过几天把她接过来给你做。” 他收起药膏,坐下拿了纸巾擦手,“你和安管家倒是很投缘。” “她像我外婆。” “你外婆?” “嗯,我外婆做点心也好吃。” 两人没了话,再次沉默。 过了很久,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声音很沉,“等一等吧。” “等什么?” “等明天到了,重新开始。” 他捏了捏她的耳垂,自言自语,“等一等,你的心就能回来对吗?” 她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一样,待他要放弃听到答案时,她说:“我的心,从爱上你的那一刻开始,就没再离开过。若真的不爱了,最多是心死。” “那杜景琛呢?” 她睁开眼睛,“爱过。” “没事。”他的手掌替她盖上了眸子。 没事,他可以等,等她忘掉他。 天亮了,没睡的人醒着,有心事的人也是醒着的。 整整一晚,林语落安静地窝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脏有节奏有规律地跳动,一下下地,带着她的心在跳。 蒋京泽醒来时,林语落裹着睡袍站在落地窗前,外面的阳光打在她的头发丝上,发出金色的光把她整个人笼罩起来。 蒋京泽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走过去,站在她身后侧的位置,“怎么起这么早?” “雪停了。” 蒋京泽伸手把她捞入怀里,从背后拥住她,目光落在烟灰缸里被她捏碎的半截雪茄渣上,他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鼻子前,细闻她手上残留的烟草味, “好好的烟捏碎了,跟谁学的?” 林语落笑而不语,“睡不着,打发时间。” 第192章 等我回来 窗外的雪,盖在了整座别墅上,客厅的壁炉里火焰烧的正旺。 “九点钟了。”她提醒。 “嗯。” “趁现在没开始,你还可以去公司。”林语落倒了杯水,杯子放在嘴边,没喝。 “刚才打电话交代过了。”他坐在了她的旁边的沙发上,“今天哪儿也不去,陪你和孩子。” 林语落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水,“下午我要去医院看我外公。你要一起去吗?” “我陪你。”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要不把外公接过来,省的你来回跑了。” “还是算了吧。林语落站起身,他醒着清醒的时候,连我都不愿意见,更何况是和我们住在一起。还要天天面对你。” 蒋京泽没再接话。 外面的雪又下大了。 两人依偎在沙发上,谁也不说话,静静地坐着,各自怀揣着心事。 会议厅外,李志一遍遍地拨打着那个打不通的电话。 “李秘书,蒋总还是不接电话吗?”技术总监没了耐心,面对一连串的电话,“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样,你们先稳住局面,我开车去找。” “昨晚上就放了人家的鸽子,今天连竞标会也不出席,那这项目就彻底没希望了。”技术总监急的满头大汗。 “你打算怎么和陈曦解释我……。”林语落的话被外面的喇叭声打断。 她看了一眼窗外,“是李志。” 在此同时,客厅内的移动电话也跟着响起来。 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的男人,她走过去,把电话递给他,“你去吧。” …… 李志的车子停在别墅门外,李志站在驾驶座车门外打电话,像是在说这一件非常难懂的事情,手上还带着动作。 蒋京泽站在穿衣镜前把衬衣的扣子系好,林语落站在她身后递了外套给他。 他接着她展开西装递过来的动作,把胳膊穿进袖子里,林语落明白他的意思,替她穿好,给他整理了衣领后,认真地给他系扣子。 男人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浓,满眼的宠溺里带了贪恋。 “好了。”林语落话音刚落,衣橱里掉落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摔在了地上,盖子被摔开,一条灰色的男士围巾掉出来。 蒋京泽走过去弯腰捡起来,林语落要过去拿时,早已被他握在手里查看。 她只好解释,“这是我闲来没事的时候自己织的,还没完成。” “送人吗?“他仔细地看。 他又问:“送给谁?” 围巾被展开,看着是早已经完工的样子,林语落指着一角勾织了半个林字的围巾给他看,“还差一步。” 男人仔细看过去,又问:“这是要给谁?”他故意道:“你还认识姓木的男人?” “我织给我自己的。”她要去拿。 他手臂一抬,把围巾高高举起来,另一只手却搂在了她的腰上,“我还以为你是送给我孩子的爸呢。” 林语落推了他一把,她有孕在身,他手上不敢用力,被她轻轻推了一把,他便退开了。 林语落踮起脚,把那条灰色的围巾给他搭在脖子上,“就是想要给你的。可后来生你的气不想给了。” 男人嘴角上扬,顺势搂住她的腰肢,“现在怎么想给了?” “扔了也是浪费。”她仔细打量了一眼,“还不错。等完工了,给你戴。” 男人握住她要找围巾的手,“我今天戴着。” 林语落送他到门口,他在玄关处换了鞋,人却没出门,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他伸手牵过一旁站着的林语落,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一去,这个项目八九不离十就是蒋氏集团的了,杜家很可能败兴而归。”他语气很平静。 林语落手盖在了他放在她小腹处的手,“我要的是你的态度,是你会在乎我的那一份态度。以前的事我以后会慢慢和你算清楚,工作和私事不能混为一谈。作为领导,你要对自己的员工负责,我懂。” “好,慢慢算。怎么算都行。”他捏了捏她的脸,“等我回来,告诉你一件事。” “好。” 林语落目送他离开,在她要关门的那一刻,门把手被握住,门被拉开。 她问他怎么又折回的话还没说出来,人就被折回来的男人搂进怀里,他的脸带了冷气贴在她的脖子上,“说好慢慢算的,你要说话算话。” “嗯。” “天黑前我回来陪你。” “嗯。” “林语落,一定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告诉你一切。我把所有都告诉你。” “什么所有?”她问。 他把她的头压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所有的爱,我对你所有的心思。等我,等着我。行吗?” “你快去吧,李志还在等呢。”她挣开他的怀抱。 他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湿润的吻落在她火热的唇瓣上,贪恋,痴迷,不舍。 “林语落。” “嗯。”她被他吻的喘着粗气。 “只要你开口,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捧着她的脸,把她的喘息封印在一个漫长的吻里。 一吻再吻。 她拨开他的围巾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才松开,他的血染红了她的嘴唇。 此一刻,眼底含泪,鼻尖泛红,嘴角染血,有一种破碎的魅惑,勾着人的心,她踮起脚尖去吻他,“以前你给我受的委屈,我以后要加倍讨回来。以后也不许你再欺负我。” 一股子狠劲儿,却又像是在撒娇,满腹委屈,又野又欲,让人心底动容。 他舔了舔她嘴角的血,在她额前落下一吻,“等我,信我。” 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车子,林语落眼底含着的那一抹泪,滴下来。 …… 林语落赶到机场时,已经是中午了。 “林小姐,一切顺利,可以登机了。”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戴着墨镜类似机场保镖的男人走过来,“这是我们大小姐的私人专机,非常安全。” “我的家人……?” “您外公昨晚已经安全到达东港了。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第193章 留下你,应该是很对的一个选择 林语落到东港时,是下午五点十分。日落时分。 天边的晚霞一层层地铺开红色的帷帐,笼罩着东港机场。 很多年后,林语落再想起这座城市时,最先想到的还是这个机场,和夕阳余晖下满身光芒从世界的尽头走出来的虞诗。 一身黑色貂皮大衣正配她惊鸿倾绝却又乾坤在握的长相。 一行保镖替林语落拉着行李,护在她身侧,下了车,像是不知道虞诗会亲自过来,有几个人步子有一丝的犹豫和慌乱。可终归是训练有素,不过几秒,他们便列队站在两侧,为首的一个保镖恭恭敬敬地打招呼,“大小姐。” 虞诗看到林语落的脸后,快步走上前,站在她跟前两步远的距离,“好久不见,林小姐。” “好久不见,给你添麻烦了。”林语落笑。目光却落在了虞诗手腕处的佛珠上。 虞诗顺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在意地开了句玩笑,“年龄大了,学习学习佛法,修身养性。” 一辆加长的林肯转了弯停在两人面前,“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帝都那边情况也会有人随时通知你,外公安排在我的私人医院疗养着,给你做手术的医生也安排好了,等你休养调整几天就可以进行。后面想要工作或者别的打算,你再告诉我。” 车子到了一处花园洋房前停下。 虞诗看了一眼手腕处的手表,“我一会儿还有事,不送你进去了。你先收拾进去安顿一下,有事就吩咐下面的人。” “好。” 保镖和佣人帮着林语落把东西放进房间,她只有两个行李箱,其他的是虞诗叫人准备好的。 “林小姐,这是吴妈,是这座房子的管家,大小姐安排她来照顾您。您有事吩咐就好。”保镖身后站着一位五十多岁穿着干净的中式唐装的女人,她鞠躬和林语落打招呼。 林语落扶了她的胳膊一把,“吴妈,以后麻烦您了。” 保镖推出去。 “应该的,大小姐都吩咐过了,您是贵客,又是景琛少爷的好朋友,我一定会好好尽心。” “景琛?”提起杜景琛林雨落再次红了眼睛,“您认识他?” “是啊,景琛少爷养病的时候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大小姐安排我来照顾。我从十几岁就出来给人家做工当保姆,从未见过脾气修养这样好的少爷。”吴妈给林语落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我经常听他和大小姐提起您,没想到竟然有幸能见您。每次景琛少爷提起您,总是笑,很少见他那样开心。” 握在手里的杯子烫的手心发冷,又发热,林语落没说话,低头沉默片刻,静静地看着窗外,“他在这儿的那段时间,应该是开心的吧?” “这儿安静,没什么人打扰,应该是开心的。”吴妈端出来新鲜的水果放到桌子上,“他现在还好吗?” 林语落的眼睛被热气熏的发酸,她声音很轻,“好,他好。” 离开了这个世界的纷扰和喧嚣,他那么好的人,一定是去了灵魂最干净的天堂,在那儿的杜景琛一定过的好。 帝都,蒋氏集团。 蒋京泽从一堆资料里抬起头,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到他无名指的戒指上,发出刺眼的光芒,照在镜子上,折射到他的眸子,他眉心微蹙,看着走进来的李志,只是盯着,一言不发。 “蒋总,查到了,少奶奶那天下午被虞家的飞机接走了。” “哪个虞家?” “东港虞家。” “虞诗?” “是。”李志把手上的几张照片递给他。 蒋京泽一张张地翻阅着,面色冷沉一言不发,在看到那张林语落穿着黑色的大衣,右手护住小腹的手时,眸子紧了又紧。 “蒋总,要不要我去一趟?” 蒋京泽把那一摞的照片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这件事不用再管了,着重公司的事情。” “王局长那边一直不接电话。”财务总监拿着手机进来,“李茂也还没找到。资金不到位,ms,mu的项目都没办法进行,再过几天怕是要赔偿违约金了。” 门外助理推门进来,神色慌张,强迫自己冷静,“蒋总,税务局来人了,说是我们公司遭到了实名制举报。” 东港清晨的阳光带着雾气包裹着整座别墅。 黑色的兰博基尼驶入大门后,打了两声喇叭,林语落站在窗户边上往下看下去,虞诗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从车上下来,和出来接她的吴妈低声说了几句后,进门。 “吆。是不是闻见香味了?”虞诗一进门看见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林语落。 “是茶糕吗?” “我们家有位师傅先前祖上是在宫里做糕点的,早上做了新鲜的茶糕,我带过来给你尝尝。”虞诗说着往餐桌走去,接过吴妈递过来的消毒毛巾擦手,“坐下吃。” “谢谢。” “医生说你的手术还是要尽快,时间拖久了会危险,这几天你一直在医院,休息不好过于劳累,手术的时候怕你身体吃不消。” 林语落咬了一口茶糕,“以前事情多,自己都自顾不暇,对家里人少了陪伴,现在闲下来了,想在外公面前多尽些孝道。” “这种事不急着这几天。身体养好了,来日方长。”虞诗放下手里的刀叉,拿了纸巾擦手,“在东港,你想悠闲一辈子都没关系,杜景琛留下的财产足够你一辈子吃喝无忧。” 林语落苦笑,虞诗欲言又止,换了一个话题,“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帝都那边的风开始刮了,今天早上,蒋氏集团两个最重要的项目都已经停工了,他们公司的税务出现了问题,现在一部分账已经被查封了。” 林语落面无表情,神色冷静,手掌贴向自己的肚子,“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的。” 虞诗笑而不语,看着她,眸子里的复杂让人捉摸不透,林语落对上她的眸子,“怎么了?” 虞诗摇摇头,“我在想,留下你,应该是很对的一个选择。” 第194章 你真狠 林语落从手术室被推出来,推进了vip病房。 吴妈红着眼睛站在病床前,看着打了麻药仍有些昏昏沉沉的林语落,“林小姐,受苦了。” 林语落伸了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安慰她,“放心吧,我没事。” 杜景琛在的时候,也是这样,自己再难受,也会安慰别人。 吴妈想到这儿,眼泪更多了。 虞诗从外面推门进来,看见吴妈泪流满面的样子,眉宇间有一丝不悦,吴妈了解他们家这位大小姐的脾气,立刻止住了情绪,擦干净脸上的泪。 “手术很顺利,好好养着。” 待虞诗走后,吴妈拿出早就炖好的鸡汤打开给她喝,林语落恹恹地,吃不进去,吴妈劝她,“女人做这样的手术,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次,像是坐月子那般。要小心翼翼地养着,否则会落下病根的。”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林语落的身体和气色恢复了不少,整个人却也还是恹恹地,没什么精神。 外公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身体虽然被医生仔细照料着,可精神却大不如从前了。 林语落坐在窗户前,给坐在轮椅上眯眼睡着的外公按摩,手上的力道不敢太重,生怕吵醒他。 外面的阳光正好,照在两个人身上暖洋洋的。 “语落。”不知何时,外公已经醒了,直勾勾地盯着她。 “您醒了?” “我做了个梦,梦到你外婆和你妈叫我去品茶,他们在那边种了好大的茶园,那茶叶种的真好。” 林语落红了眼睛,她强压下眼底的泪水,“外婆和妈种的茶,是好喝的。” “你外婆叫我,你妈妈也叫我。”外公笑呵呵地,看着窗外的天,“我这一段时间都睡着,你们都以为我病了,其实我很清醒。” “外公。” 外公握住她的手,“语落,外公一直不放心你,舍不下你自己一个人。可这些天,外公才发现,你早就已经长大了,外公对你在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拖累。” “外公,您说什么呢。”林语落打断他的话,“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还没开始孝顺您呢,您是我的主心骨,不是拖累。” “好孩子,你是个孝顺的。从林家破产,你自己撑起一片天,扫清了那些麻烦的时候,外公就已经欠你的了。” 病房外,吴妈敲门。 林语落刚出门,就看见不远处坐在休息区沙发上喝冰咖啡的虞诗,林语落走过去,“胃疼还是少喝冰的。” “打扰你们祖孙俩聊天了。” “没有。” 虞诗拿起手里的一份文件递给林语落,“前天早上蒋京泽偷税漏税的罪名被逮捕了。” 林语落并没有打开文件。 她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欢娱那边都处理好了吗?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虞诗笑了笑,“你把你的股份送给了我,我哪有再劳烦你的道理。欢娱现在手里值不少钱,你倒是真舍得。” “你帮了我,我给你报酬应该的,再说,你领导的欢娱,应该是不会差的,我信你。” 虞诗点点头,喝完手上的咖啡,“要见见他吗?” “没这个必要了。” “怕见面了心软?后悔?” 林语落冷笑,“他欠我的,是两条命。我也在想,我是不是心软?’ “身败名裂,一无所有。”虞诗又倒了一杯咖啡,“也算是够惩罚了。” 虞诗拿过林语落手上的文件夹打开递给她,“景琛托我查那个叫陈曦的女人流产的事情,有眉目了。” “什么?” 虞诗指了指报告,“现在得到的信息是,她根本没有怀孕,那些都是假的信息。但是我现在不确定蒋京泽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毕竟像他这样的人,不知道陈曦撒谎的可能性很小。” “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去见他一面。” 虞诗又拿出一张打印的文件,犹豫片刻,还是递给了林语落,“蒋京泽承认了你母亲车祸和他有关,是在我们派过去的律师给她看了你的手术单后。” 林语落的指甲掐入肉里。 帝都看守所。 蒋京泽就连在看守所也是条件最好的看守所,林语落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注视着那扇门。 门一开,人被带进了,衣着依旧干净,是他自己的衣服,运动休闲装,头发整齐,可人却憔悴了不少,本就白皙的脸上此刻没有什么血色,有一种绝望的破碎感。 那双眸子在看到林语落的那一刻,有些意外和惊喜,他眼底的光亮了一下,又灭掉。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对坐,四目相对,都红了眼睛,带了埋怨和恨意的痛,没有了一丝温情。 蒋京泽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眼底露出一抹痛苦的绝望,良久,他才对上她的眸子,“林语落,你是真狠啊。” “我若是不狠,怎么能配你的狼心狗肺。” “故意激怒薇薇安,和杜景航交换信息合作在蒋氏安插人都是你报复我的计划?”他收回了目光,盯着她纤细的手腕。 “是。” ”王局长帮你拿下了海天大厦那块地,帮你谈下mu的各方投资,可偏偏你却为了一个女人扫了他的面子。当众打他的脸,背后捅你一刀是应该的。”林语落声音冷淡。 “李茂是你介绍给财务总监的,那些账目问题也是你们商量好的。”蒋京泽盯着她的脸。 “是。” 蒋京泽沉默了,一言不发地盯着她,过了很久,他问她,“那孩子呢?孩子在这个计划里面吗?” “在。”她的回答毫不犹豫,“若不是为了利用,我绝不会有你的孩子。” “那晚你的那句话是真的?”他声音有些沙哑,“你要走的那晚,说要为了孩子留下的那晚,有哪句话是真的?” “没有一句真心话。”她别开脸,看向别处,避开他的眸子,“我对你,没有真心。那晚所有的话都不过是为了迷惑你,为了能离开。” 第195章 那个孩子是你的 蒋京泽嘴角露出一抹自嘲和失落,“我以为你真的爱我。” “我从未爱过你。”她眼底的冷意渗出,“从来没有。” 男人看向她,眼底是毫无遮掩的痛,声音冷静了不少,“可我是真心的。” 她嘴角露出一抹凉讽,“你的真心,我不敢要。” “你会一直恨我吗?”他问。 “我不会,你不配。” 蒋京泽的心脏一钻钻地疼,像是运转的机器塞上了东西被强行停下那般,无力感和窒息感是心脏剧烈地轻颤。 “林语落,我真想看看你到底对我有多恨?能多狠?” “我恨不得杀了你。”她没有看他,“可我嫌脏了我的手。” “你是恨我杀了你妈,还是恨我弄死了你和杜景琛的孩子?”他的眸子里有一种趋之不散的阴骛。 林语落的眼睛里满是隐忍的恨意和红肿,男人眉心紧了紧,心脏剧烈地疼,“医生说那个孩子已经成型了。是男孩。杜景琛当初应该也很期待他的到来吧?就像我期待我们的孩子一样。” 林语落的泪被她硬生生压回了眼眶,可一开口还是落了下来,她冷笑,“我们的孩子?” 她眸子猩红,对上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他很健康,就像是被你害死的那个孩子一样,很健康。在我进手术室的前一秒,我都能感受到他在像我求救,可我一想到你,我就恶心。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男人额头爆出青筋,眸子里压出怒意,他起身死死握住她的肩膀,林语落先一步开口,她看向他,“陈曦根本没有孩子,是吧?” 男人手上的力道松开她,“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没有孩子。我找到了她买通的医生,知道了她要流产的计划,我就猜到了那个陷害对象是你。所以我没有揭穿她。” “利用我的愧疚把我拴住,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蒋京泽眸子里的复杂一闪而过,刚才的怒意也消散了,面上再次是云淡风轻,“猜对了,你是了解我的。那时候,你还对车祸心存怀疑,我用这样的理由把你留住,其实是给了你一个留在我身边证明真相的机会。如果你发现凶手是我,可以留在我身边继续报复我。不是吗?” 他布局,她又何尝不是借局布局呢。 “你为什么要让司机去制造那场车祸?”她起身,盯着他的背影。 他回眸看向她,“为了让你离开杜景琛。” “可如果这场车祸死的是我呢?” “不会是你。” “为什么?”她问。 “因为我不让你死,车祸是我策划的,而且你不是好好地站在这儿吗?”他的心脏像是被人捅了一刀,硬生生捅了下去。 蒋京泽只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脏上狠狠地捶下去,他疼得脚下失去重心,下意识扶住她的肩膀。 他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不是想让我偿命吗?我还给你。” 林语落揪住他的衣领,在他耳边低语,“蒋京泽,你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她退开一步,眸子对上他的眼睛,“我知道,凭着蒋家的势力,你死不了。可死去的人,你也救不活了。” “什么意思?” 她嘴角露出一抹快意的嘲讽,“那个孩子根本不是杜景琛的,那是你的孩子。他是你的亲生骨肉,是你蒋京泽的孩子。是你亲手杀了他,是你。” 蒋京泽的整个身体像是被雷击中,疼,凉,没了意识,他只能死死地攥住她的肩膀。 林语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是你,亲手杀了你自己的孩子。你这样的人不配活着。” ...... 蒋京泽醒过来的时候,整个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医院的消毒水味道窜进他的鼻子里,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醒了,醒了,他醒了。”鹿晴的声音从病房穿过楼道,弹了回来。 等医生检查完,他彻底睁开眼睛,意识清醒的时候,蒋静,蒋婕,鹿骁和鹿晴站在病床前。 蒋京泽眉心蹙了蹙,“都跑来做什么?” “你还说,这么大的事,你瞒着到现在家里人才知道。”蒋静先开口,“我们不来,难不成等你真的被枪毙了,才过来。” 蒋婕拉了蒋静一把,在病床旁边坐下,“你这孩子,出事了也不说,你爸担心地几天没合眼。” “难为老爷子了。” “别胡说,终归是父子,你爸最心疼你。比你那些莺莺燕燕的白眼狼强多了,这公司的事情你爸和你姐呢,你啊,安心地养病。”蒋婕后半句话的话,蒋京泽没有听进去。 听到父子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脏疼的厉害,手不自觉地压上去。 “怎么了?”蒋婕满脸紧张。 “没事,李志呢?” “语落的外公没了,需要和她外婆合葬,妈让李志带人去闹。”鹿晴像是终于找到了告状的机会,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说是要给她教训。” “你这丫头,胡说。”蒋婕瞪了她一把。 蒋京泽眉心紧蹙,手掌压在心脏的位置,胸口剧烈起伏,鹿骁一步跨过去,神情有些紧张,“哥。” 医生查看过后,输液,“泽少刚手术,情绪有大的起伏对他身体和病情很不好。需要静养。” 蒋京泽脸色冷沉,“鹿骁,把李志叫回来。” 蒋婕还要开口,却被他的话截住。 “去。” ...... 后山墓园。一切结束。 林语落本就瘦弱的身子在这寒风中更显虚弱,身后的保镖紧跟着。 “李秘书。”林语落朝他鞠躬,“谢了。” 李志连忙扶起她,“林小姐不敢当。” “你今天来,是带着任务来的。谢谢你,让我外公安静地走。”林语落再次朝他鞠躬。 李志沉默片刻,“林小姐,果然聪明。我这次来确实是有任务的,可不是泽少安排的。是大小姐。我之所以没动手,是因为我知道泽少如果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做。如果我这么做了,回去会挨骂的。” 林语落表情淡淡地,脸上的忧伤还未散去,“那我要谢谢他了。” 第196章 蒋京泽晕倒 李志的手机响起。 他按下了免提,林语落别开头。 “李总,快停手。泽少醒了,让您帮着少奶奶安葬林老爷子,保护好少奶奶的安全。” “泽少醒了。”李志满脸的惊喜,“少奶奶安全,让他放心。” “是,醒了。为了少奶奶的事情和两位大小姐发了好大的脾气。刚才鹿少叫了好几个医生进去,说是生了气,心脏又不舒服了。” 李志挂断电话后,看向林语落。 林语落理了理耳后碎发,裹紧了身上的黑色披肩,“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我有话和您说,能否借一步说。”李志没等她开口,先一步走到了一旁。他常年跟着蒋京泽,性子做事风格倒是像。 林语落示意跟在身后的保镖没事,自己跟了过去。 “我不知道您和蒋总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些话我不吐不快。公司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有很多您是知道也有参与,其实从李茂进财务部开始,蒋总就知道他是您安排进去的,包括后面的很多事情,王局长的事情,还有杜景航那边的事,他都知道。” 林语落愣了一下,没说话。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知道却不阻止,但是我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李志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那天我看到您的律师来看守所,泽少承认了您母亲的车祸是他做的。我一直跟在他身边,我敢用我的生命做保证,这件事一定不是他。” 他把u盘递给林语落,“您母亲自从出事后,我们也一直在暗里调查,查到了一些线索,和杜家那边有关系,这里面是我们这些天查到的所有的证据,可是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是指向凶手。” 林语落没有接,“蒋京泽亲口承认过这件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这件事不是他。林小姐,也许您看了这些就明白了。那场车祸极有可能是杜家做的,这里面有司机和杜景航见面交易的东西。”他声音在风里有些颤抖,“其实你最初也不信这件事是蒋总做的,不是吗?他可能因为关心则乱,因为爱之深,会对你造成伤和困扰。可他绝对不会故意伤害你,更不会拿你的生命开玩笑,他不会。如果那天出事的人真的是你,就等于要了他的命。” 李志离开后,林语落在母亲的墓前坐了很久,一遍遍回忆着李志的那些话,回忆着以前的那些种种。 u盘。电脑。 浏览完所有的文件,林语落早已经泪流满面,眼神空洞地盯着电脑屏幕。 不是他?可为什么他非要说是他自己? 明明不是他,他为什么承认时毫不犹豫? 如果真的不是他,她该怎么办? 眼前的屏幕变了形状,眼前一黑,整个人没了意识。 夜晚的风吹在海边,虞诗站在游艇的甲板上,端着杯红酒轻抿了一口,看向自己身后的医生,“你确定?” “大小姐,这种事我不敢乱说。这位林小姐有抑郁症,甚至在某一段时间,是重度抑郁。” “她自己知道吗?”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这医生在她身边多年,说话向来谨言慎行。 虞诗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就诊病例,摆摆手,“行,你先下去吧。” 海面波光粼粼,游艇的灯,还有那白苏苏的月光照层层叠起的海面上,她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随手把剩下的半杯酒倒入海中。 虞诗的臂弯搭着黑色的大衣外套,整个人高挑且纤瘦,被射击场那一盏晦明晦暗的灯拉的细长。 “大小姐来了,怎么不开灯?”射击场有人在对面喊。 “不许开。” “是。” 再没人敢有声响,一连几发子弹打下去,发发十环,有人举了靶子跑来,“大小姐果然是神枪手,黑着灯依旧是弹无虚发。” 虞诗把手里的枪扔给他,摆摆手离场。 午后。 病房里,林语落抱着一摞文件坐在窗前,拿着一支铅笔正在圈圈划划地改着什么。 “忙什么呢?”虞诗敲门进来,“这么认真?” 林语落见她进来,要起身,被虞诗一把按坐在椅子上,“在我的地方,不想站就不站,不想笑就别为难。” 林语落被她霸道的样子逗笑了,她笑得很浅,“好。” “什么?” “是一个学生的作业,我帮着批改一下。” 虞诗满脸不解,拿过来看,本以为是哪个护士医生的孩子的作业,可拿到手里,立刻明白了,“是吴浩浩的?” 说话间,吴妈端着饭盒进来,看见虞诗和林语落在说话,自己也听进去了半句,有些尴尬说:“大小姐。” 林语落接过话,“我闲着无聊,让吴妈帮我找点自己擅长的事情做。” 虞诗点点头,揶揄道:“还是吴妈会找老师,林小姐是常春藤的优等生,在国外知名的设计大赛上拿过奖的。您也算是找对人了。” 林语落笑。 吴妈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却看见两人轻松的表情时,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病房内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吴妈出去后。虞诗看着桌子上的设计稿,说:“听说你给吴浩浩写了入学介绍信?做了引荐。” “他很有艺术天赋,是个人才,我不过是举手之劳,恰好我的恩师也需要这样的人才,顺水推舟。吴妈人也好,那孩子我也喜欢。” 虞诗笑了笑,坐在沙发上身子后靠着,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说:“那倒是省的我去办这件事了。算是帮了我的忙,谢谢了。” “你若是需要,我也愿意鞠躬尽瘁。” 虞诗笑了笑,从怀里掏出电子烟,放在嘴边,却想到了什么,收起来,“当然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东港不养闲人,我虞诗不养闲才。” “你尽管说。” “准备弄一个新酒吧,不过还没选好位置,等选好了,你帮我出套方案?” “我一定尽力。” “没有工钱。” “甘愿奉献。” 两人皆是一笑。 虞诗冷不丁说了句,“蒋京泽约我见一面。“ 第197章 她是毒也是药 虞诗把手里的电子烟放回口袋里,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蒋京泽见我,大约是和我谈条件,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林语落沉默片刻,笑了笑,“我外公走的很安详,他在这最后的时光能安安静静地走,我没有多少遗憾。我和他之间的事情,需要我亲自去做了断。” “我明白。”虞诗放下手里的杯子,“他明天会来东港,我在游艇见他。你放心,在你母亲的事情没有一个彻底的真相之前,我不会让他靠近你。就算是一切都了然,你若不愿意,谁也不能带你离开东港。” 雪落在机场,蒋京泽到东港时,是午后。 他一身黑色的大衣,带了一条灰色的格子围巾,身后跟了李志一个人,从飞机上走下来时,想必是吸了凉气,咳嗽了几声。 虞诗从加长版的林肯上下来,扫了他身后的李志一眼,嘴角上扬,“蒋总好魄力。” “东港是虞老板的地盘,我就算是带着坦克过来,也会被你大卸八块填海。” 虞诗笑而不语。 饭桌上,精致的菜肴配上红酒,干净透亮的酒具在水晶吊灯下闪闪发光,有一种富贵虚幻。 “蒋总,咱们是先吃饭还是先谈正事?”虞诗问。 “虞老板的规矩里没有边吃边谈这一条吗?” 男人一身黑色的金丝绒香奈儿套装干净利落,配上他精致深邃的五官,高贵优雅,满是蛊惑,虞诗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心里暗自感叹,这男人果然像是外面传的那般,风流妖孽。 “有。只是怕不合蒋总心里有事,没什么胃口。” 蒋京泽笑而不语。 虞诗晃了晃手里的红酒,在鼻子上一嗅,有些满意,“有话就说吧。” 蒋京泽从身后的李志手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坐在对面的虞姬,“杜景航的口供。” 虞诗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文件来低头去看,眉眼间染了一丝不悦,转瞬即逝,“蒋总好速度。” “我想接回我太太。” “蒋总的家事,我不多言。”虞诗把那份文件递给了站在身后的人,“我护的不是蒋太太,是林小姐。要不要做回蒋太太,还得林小姐答应。这我要先过问一下林小姐的意见。” 身后的人,闻言转身出去。 蒋京泽点点头。 游艇内安静下来,蒋京泽从李志手里拿过另外一个文件夹,“听说虞总想要开个酒吧,一直没选好地段。” “是呢。” “我手里还有一座闲置的游艇,送给虞小姐。” “这算是贿赂?” ...... 说话间,刚刚的人进来,在虞诗耳边低语几句。 虞诗笑了笑,那抹冷眼明媚的笑意正配着璀璨的灯光,“蒋总,林小姐现在还在输液,三个小时后,我带你过去。” 三小时后。 游艇的顶层。穿过安静的走廊,一行人在房间的门口停下。 “她身体不好,刚输完液。情绪很不稳定,医生打了一针镇定剂。不能再受刺激了。”虞诗的眼神里满是警戒和不放心,“蒋总,东港的日出很美,每天早上,希望我有幸能请你吃个早餐。” “非常期待。” 吴妈开了门,看见面前的几个人,像是明白了什么,同样是满脸的警戒,“林小姐刚输完液,还在睡着。” “吴妈,你今晚跟我走。” 一路上,吴妈都满脸不放心地回头看,“大小姐,林小姐怎么就答应见他?这是伤害她的人吧?” “好了吴妈,你今晚休息,别问那么多了,放心没事。” ...... 房间的灯开着,是昏暗的灯光。 林语落卧在床上,手上贴着白色的胶布,眼角还有没擦干的泪痕,手边是那份他刚刚给虞诗的资料。 蒋京泽坐在她床边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她睡的并不好,眉心紧锁在一起。 蒋京泽低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是他的劫,放不下,解不开。 无论她怎样伤他,只要看见她,他的心就会软下来。 这一声低叹,林语落像是被人抓了一把,猛地坐起来,满眼惊恐却又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心里一阵酸涩。在对上他眸子的那一刻,她眼底的惊恐慢慢散去,引出一抹无力的复杂。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对不起。”她过了很久,才低低地说。 这声音很低,低到连她自己都快要听不见了,可对于蒋京泽来说,确实震耳欲聋,震碎了他的五脏肺腑。 “你对不起谁?”他的声音冷淡,带着失望。 “对不起,是我,一直怪错了人。”她的声音很低,垂着头。 “你是对不起我,可仅凭一句对不起,你觉得就能补偿吗?”他冷冷地说。 她眸子轻抬,对上他,“你想要什么?”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冷淡的眸子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在她锁骨处停下,男人咬了咬牙,别开目光,“我想要的,你给的起吗?” “给不起。”她的回答毫不犹豫。 他冷笑。她连他想要什么都不问,就这样决绝。 “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亏欠的关系,我永远欠你。”她低落地说。 她问他,“你为什么要说,那件事是你做的?” “你从一开始就认定了不是吗?我若真的解释不是我,你信吗?林语落,你不信我,就像是你不爱我一样,不是我说我做你就能改变的。”男人眸子里满是阴骛,背对着她,“我知道,以你的脾气,一定会报复我,我想看一看你是怎么报复我?你对我到底能做到多狠?” “一边是我的母亲,一边是我的孩子。”她声音很低,“你觉得我不该恨你吗?我不该报复你吗?如果是你,你不会吗?” “我不会。如果是我,我从最初就不会信你会伤害我的家人。” 林语落的泪砸在手背上,湿了手背,湿了床单,“蒋京泽,我好累。” 一句话,他花了很久才用怒意铸成的铠甲,碎了一地。 这个女人是他的毒,也是他的药,这辈子注定就是这样纠缠下去了。 他语气轻了不少,却依旧生冷,“你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他欲要转身离开,却在他要走时,那双纤细的手指紧紧握住了他的衣角,“抱歉。你的人生,被我搅乱了。” 第198章 我凭什么原谅你 男人没动,眸子斜睨着她,目光最终软了下来。 她握住他衣角的手渐渐松开,“抱歉。那孩子也不是你的,那天在看守所是我骗你的。” 却在她的手腕要垂下的那一刻,被他紧紧握住,他声音冷凉,“林语落,你凭什么觉得你仅一句抱歉,就能让我原谅你吗?” 她泪眼汪汪地看向他,满眼的无奈和无力,“我不奢求你原谅。” “怎么?连点道歉的诚心都没有吗?”他声音冰冷,却有裂缝。 她像是被掏空了一般,身上没了力气,整个人贴了过去,软软地卧在他怀里,身体由于无力有些支撑不住往下滑,却被男人牢牢地抱在怀里。 他语气依旧冷淡,满是嘲讽,“又想献身赔罪?” 她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听着他的杂乱的心跳声,她说:“我外公走了,走的时候很安静,他告诉我,让我不要再怪你,也不要再怪别人了,让我好好活着。蒋京泽,你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来了,再也不搭理我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死也见不到你了。” 他冷傲却又有些生硬地说:“你以为说几句好话,装可怜,我就信了?就一笔勾销了?” 他把她牢牢拥紧,“林语落,我不会原谅你了,你要还就还一辈子吧。” 林语落一声叹息不轻不重落在他的心脏上,她的手臂环上他的腰,“我跟你走。” 他的身体顿了顿,把她压进身体里,紧紧拥住。 他怨她,甚至恨过她,可终究戒不掉她。 东港机场。 虞诗看着林语落满脸苍白的憔悴,“我说过,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护你一辈子。不用勉强,不用为难。” 林语落握住她的手,笑,“我的事情让我自己来处理。” 虞诗点点头,想起什么,“本来说拿了那些股份要养你一辈子,可现在也不能兑现承诺了,过两天我会把……。” 林语落打断她的话,“你对我的好比养我一辈子还要大,说好的给你,就有给你的道理。虞诗,也许有一天,我还要你养我,那时候你可不能耍赖。” “随时欢迎你回来。” “好好注意身体。少抽烟少喝点咖啡,少些应酬,多注意休息。” 虞诗笑着答应,“知道,知道,一定听你的话。” 吴妈也早已泪眼汪汪,“林小姐,你要多保重,你的病开心最重要。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人啊活一天少一天,一定要开心地过。吴妈等着你来看我。” 林语落笑着去抱她,眼里早有了泪水,虞诗在一旁看着难舍难分的两个人,笑着打趣,“吴妈,等哪天您想她了,我给您抢回来就是了。” 吴妈被逗笑,“蒋先生知道您的病吗?吃的药他能…。” 林语落递了个眼色给虞诗,低声说:“他不知道,这事我自己来说。” 飞机上。 蒋京泽坐在宽大的沙发坐上,闭目养神,冷着脸一言不发。 林语落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裹着毛毯,浑身没什么力气,卧在沙发里,背对着他。 男人见她久久不动,冷着脸起身,把她的身子掰过来,看她脸色苍白,“不舒服?” “没事。”还是个有委屈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性子。 “那个保姆说你有病我不知道,什么病?” “做手术,身体虚还没好。” 他听到手术二字,沉默了,眼底的冷意更甚,“杀了自己孩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她一言不发,卧在沙发里,背对着她。 工作人员过来,刚要关心,却被男人吼了回去,“都别管。” 这是他的私人飞机,见他发怒,其他人不敢说话,工作人员默默退了回去。 良久,林语落依旧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看见她瘦弱的背影,眼神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叹了口气,把她从沙发里拽起来,横抱起身,往后面的大床上走去。 他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对一旁的工作人员说:“联系医生,让他们在机场等着。” “我没事。”林语落说,“我睡一觉就好了。” 男人不言语,满脸的沉冷,一言不发。 工作人员见状出去。 蒋京泽给她把被子盖好,“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晚上失眠?” 她不接话,沉沉睡过去。 他也没再说话,就这样坐在她旁边,看着熟睡的人。 …… 林语落透过车窗看外面,“去哪儿?” 蒋京泽一言不发。 “这是去哪儿?”林语落问坐在副驾驶的李志。 “少奶奶,这是去老宅的路。” 林语落不再作声。 可我在车子开上那条通往蒋家老宅的路时,男人突然改了主意,“去别墅吧。” 司机愣了一秒,调转车头。 蒋京泽瞥了她一眼,“你现在已经不配进林家的宅子了。” 林语落没说话。 别墅还是以前的样子,除了何姐,没有别的佣人了,一时间倒是安静冷清了不少。 何姐见了他们俩分分合合这么多事,这豪门的爱情她也算是作为旁观者领教了,想要长久干下去,就闭嘴干活就是了。 林语落上了楼,在何姐犹豫着要扶她进主卧还是客房时,蒋京泽指了指床上的被单,“把这些都换了。” 这意思就是,换了,都睡主卧。 他说完进了书房。 林语落帮着何姐换完床单后,人也是恹恹地,坐在床上,看到这些,回忆着以前,心里五味杂陈。 男人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进来,扔给她,“穿上,跟我出去应酬。” 若是在以前,听到应酬,她一定是拒绝,可这次拒绝的话到嘴边,她却说不出口,咽了下去。 一条干净的白色拉链毛衣裙,衬的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十分完美。 她跟在他身后,下了楼。 以前她跟不上他的步子,他都会回身来拉她,可现在连等他都不愿意了。 他对她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失望透顶,终有隔阂。 林语落加快步子跟上后,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可在余光察觉到男人看向她时,她下意识推门,“我坐后面。” 他锁了车门,“安全带。” 车子缓缓驶出。 第199章 告诉你车祸真相 夜路难走,山路崎岖,这地方也偏僻,这一路上愣是没看到一辆车。 俩人像是陌生人那般,沉默着。 林语落清了清嗓子,问他,“我需要提前准备什么吗?” “你想准备什么?” 车子一转弯,拐进了水产市场,车内瞬间漆黑,车子在大门处停了车,从不远处亮着灯的小屋子里有几个打牌的人走了出来。 有一个站在最前面的人,左胳膊上纹了一只好看的紫荆花,人长得流里流气地,五官倒算是可以,林语落看了一眼他手腕处挂着的一串金手珠。 那人看了蒋京泽的车牌一眼,脸上的横气隐藏起来不少,对着蒋京泽点头哈腰打招呼,可语气里还是有些生硬的蛮横,“您好您好,贵客,您是?” 蒋京泽脸上的阴骛让人心生寒意,倒是他腕上的手表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刺眼。 他身后的几个小混混看见从车上下来的林语落,上下打量着,其中一个还不断地朝着林语落挤眉弄眼地抛媚眼。 一个一身迷彩服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干净清爽的面容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那男人看见林语落时稍一愣,紧接着跑上前来,“蒋总。” 蒋京泽扬了扬下巴,那人会意,带着两人往前走,在一处电线杆后面的货前停下来,几人搬动货架,像是触动了某一个机关,一个小铁门开了,有一个黑色的笼子从地下升上来。 直到三人站进去时,林语落才反应过来这是电梯。 “泽少,里面有些乱,怕是......。”那人犹豫着说。 “放心,她胆子很大。”蒋京泽目不斜视,语气没有任何情绪。 电梯到了最底层,黑暗袭来,紧接着头顶的灯突然亮了。 林语落跟在两人身后往里走,刺鼻难闻的气味扑来,林语落用食指捂住了鼻子,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嘎吱声。 突然一闪门开了,里面的血腥场面和刺激的味道冲入鼻腔,她未等看清楚里面,就推开眼前的人跑到了墙角处干呕。 男人快步站在她身侧,看着她自己平复好后,握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墙上,地上的血渍,和工具,让她不敢往前迈步子。 “你要做什么?”林语落满脸惊恐地看向他。 男人握住她的胳膊把她往里拽,林语落死死地握住墙角,混凝土石灰墙本就粗糙,她手上用的力气又大,指尖和手掌磨出了血渍。 “你做什么?”林语落死死拽住墙角,可终究抵不住蒋京泽的力道。 “蒋京泽。” 男人环住她的肩膀,声音有些魅惑的冷,“今晚,你会知道一切。” 林语落无助的眼神里满是质疑和惊恐,她看向他时眸子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却还是跟着他往里走。 林语落站在拐角处,仅仅是一眼,精致的笼子里,那个身影,那个侧脸,她的心骤停又启动。 蒋京泽的手臂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他声音满是不悦和戾气,“第一眼,把他看成你的故人了?都说失而复得的喜悦虽然短暂,却也足以刺激一个人麻木的神经,果不其然。” 林语落眼底的惊恐慢慢散去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蒋京泽松开她,在她后背上推了一把,“去看看你朝思暮想的那张脸。” 那人一动不动地靠在笼子上,满身血渍的衣服有一种阴郁的破碎感。 林语落走近那笼子,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偌大的空间,就只有三人。 蒋京泽眸子里的晦暗愈发深,她明明已经知道笼子里的那个人是和杜景琛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的杜景航,可是在走近,完全确认那里面受罪的不是杜景琛时,她的心才算是放松下来。 “是不是又庆幸又失落?庆幸不是他,又因为不是他而失落?”男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内。 她看向他,“你要做什么?” 男人招了招手,拐角处走出来那个身穿迷彩服的人,“这个地方,是杜家父子研制各种药的地下实验室,他们通过各种非法手段研制非法药,私下售卖。迷情药,损坏心脏的药,损坏人的身体器官的药品,当然也有治疗癌症的药,只是这些东西因为有风险违背人伦道德,不被法律允许。杜家为了钱,丧心病狂。” 蒋京泽看向林语落,“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你妈出事后,我一直在调查车祸的真相,不对,应该是杜景琛的肾脏出现问题后,就开始查他。” 蒋京泽走到她身边,嘴角有一抹阴讽的笑,“还记得别墅落地窗前的那一次吗?那晚他也在。” 林语落恍然大悟,“是他,不是景琛?”她突然想到什么,“从那晚的酒会开始,就是他?” “他是杜近臣的私生子,也算不上是私生子,准确说也就是杜景琛的替身。”蒋京泽说,“杜景琛心脏不好,他的心脏正好合适。后面找到了合适的心脏,杜家在国内的生意却受到了重创,接着有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散播杜景琛得了不治之症的消息使内部大乱。那时候杜景琛的身体就算是回来,也很难应付这些个场面。所以,就用他来应付某一些场合。” 林语落看向笼子里的人。 “一个是捧在手心里的杜家大少爷,万千宠爱,一个是活在地狱里的替身,满身污泥。”蒋京泽似笑非笑,“因为不公所以心生怨恨,手足相残,杜家这剧本有意思吧?” 她声音颤抖,“我的车子是你动了手脚,那车祸也是你安排的?为什么?” 杜景航突然抬起头,嘴角有一抹讽刺的笑,那张本应该是满眼温柔的眸子,却是极力的狠毒和报复,“林小姐聪明人,都已经知道了,何必问一句为什么?我所有的痛苦都来自于他,我怎么会让他的孩子平安落地?看着他娶了心爱的人,还要儿孙满堂。” 林语落的手冰凉,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极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 第200章 对不起 “可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你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父亲。” “那你知道我父亲的软肋是谁吗?”他的眼底满是阴森,“是杜景琛,他的宝贝儿子杜景琛。杜景琛越痛苦,他就会越心疼。” “可杜景琛的软肋是你,你出了事,他比死还要难受。你生不如死,他就会撕心裂肺,老头子就会心疼痛苦。林小姐,抱歉啊。‘他嘴角那抹阴毒的笑,让人心惧。 蒋京泽满脸阴骛,他顶了顶腮,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从笼子里把杜景航拖出来挂在了笼子壁上。 蒋京泽接过手下擦干净递过来的匕首,塞到林语落手里,“不是想报仇吗?今天我把他交给你。” “我们不能这样。这是违法的。”她的声音颤抖,心脏疼得厉害,她自己不知道,早已经是泪流满面,无力歇斯底里,心坠着疼。 “你报复我的时候,可没这么心软。”他握住她的手腕往杜景航心脏的位置压下去。 林语落及时抽开手,死死握住匕首和他的手腕,“我们不能这么做。” 蒋京泽眸子里的阴冷染红了眼,“你是看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下不去手吧?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李玲的死,杜景琛的心脏病复发,肾脏的损坏,包括最后死在手术台上,都是他做的。” 林语落愣在原地,她死死握住手里的匕首,眼底红的出血看向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杜景航笑得肆意,语气却狠厉,“我有一只赤狐,红色的毛发很漂亮,性子温顺,爱撒娇爱睡觉,可后来某一天,它死了,是被人活生生摔死的。我给杜景琛下药,让他的肾脏出问题,不是为了要他的命。不过是想让他身体不好,我要的是杜家的钱和光明正大的继承权,可是杜近臣知道了我给他宝贝儿子下药后,心疼地发了疯。他惩罚我,摔死了我的赤狐,你说,我要他儿子陪葬,是不是也不亏呢?” “你们父子简直丧心病狂。”林语落难以置信,“这一切都不应该是景琛去承受。” “一切因他而起,他死了,这一切就结束了。”他笑里藏刀,“我这是在结束这种恩怨,难道不好吗?” 鲜血四溅,染红了林语落白色的毛衣,众人都惊了。 那一刀,她直直地插入他的身体,速度极快,快到鲜血喷染出来,众人才惊觉。 她失魂地松了手,眼底通红满是怒恨,身子却软软地往后栽下去,没了意识。 林语落醒来的时候,依旧是在那间屋子,人躺在干净的沙发上。 杜景航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的通红,侧卧在蒋京泽的脚下,脸被他狠狠地踩在地上,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戾气和杀气染红了眼睛。 林语落握住他要落下的手腕,匕首在离杜景航脖子还有几厘米的位置停住,“别。不要。” “松开。”男人满身戾气,眼底是猩红的血色,早已经杀红了眼。 “蒋京泽,我们不能和他一样。他犯错有法律,可你杀了他,就和他是一样的人了。” “松开。”他把她甩开,林语落却死死抱住他。 他此刻已经完全没了理智,手上的力道没轻重,林语落被他推开的时候,肚子正巧撞在一旁的桌子角上。 她疼得耳鸣,眼前满是烟花,剧烈的疼痛让她慢慢蹲下来,没了声音。 “夫人。”一旁有人跑过来惊呼。 蒋京泽闻言,看到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的林语落,瞬间冷静下来,他快步走上前,“怎么了?” 疼痛难耐,林语落躺在了他的脚边,蜷缩着整个身子,说不出话。 蒋京泽看到她额前的汗,神色大变,紧张地问:“撞哪儿了?” 他一把把她横抱起来。 医生拿着拍的片子仔细看了看,看了蒋京泽一眼,又看向林语落,“没什么大碍,刚做完手术,还是要小心些。夫妻之间有什么事,要商量不能动手。” “你身体太虚弱,必须好好养着,切勿动怒伤神,若是长期这样下去,要出大问题了。” 林语落输了点滴,此刻心力交瘁,也没有力气多说,只能点头。 医生嘱咐了几句离开。 男人关了病房的门,站在窗前一言不发,眼神和面色冰冷。 “蒋京泽。“她没有力气,喊他时,声音也是软软的。 她人一软下来,蒋京泽的心也软了,虽然生她的气,却还是看了过去,她娇软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惜。 “对不起。” “你这话,说了很多遍了。”男人不为所动。 “这对不起不是因为我误会你,是为了我一时蒙蔽了心智,帮着杜景航让你的公司出了麻烦。对不起。” “把他交给警察吧。” “你知道,把他交给警察,是什么后果吗?你助纣为虐那么久,被他反咬一口,去吃牢饭。” “我并没有帮他做违法的事情,我没有想过要害人,也没有想过要害你,我只是想让你尝一尝失去的痛苦。”她说,“我犯下的错误,我可以承担,坐牢也好,枪毙也好,我都认。” “你休想这么轻松地弥补你的过错。”男人的声音冰冷。 “我知道你恨我。”她轻叹,“可我不希望你成为他一样的恶魔。” 他是生气,可他恨不起来,他气她的东西有太多了。 她知道了车祸的事情都没动手,可她听到他害了杜景琛时,却动手伤了人。 他气她,心里永远都是那个男人。 “这件事不用管了,好好养着。”他一字一语,竟然有些酸味,“不然哪有力气替杜景琛报仇?” 她沉默片刻,问:“李志说,你的心脏出了问题,就是杜景航下了药。” 他看向她,没有否认,等她继续说下去。 她却没有再往下说,依旧还是那句他最不想听到的“对不起”。 男人摔门离去。 第201章 带别人回家 林语落身体好了之后,也没有继续工作,一直住在别墅里养着,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织围巾,画画,终日里整个人没精神。 蒋京泽早出晚归,很少和她说话。下班没有应酬的时候,也是在书房里开会,忙的晕头转向地。有时候回来一身酒气,有时候回来时满身倦意。 她做好的饭,他一口不动,他怨她,怨她心狠,怨她流产伤害了那个孩子。 可有些事情,她不愿意再开口解释,或者说他不再给她机会了。她没有任何力气再去做任何事情了,本想着就这样下去吧。 世界成了黑白两色,只有药物可以缓解那种痛苦。 林语落看着端着牛奶上楼的何姐,“何姐,我床头白瓶子里的那个药呢?” “是那个小小的吗?泽少放起来了。” 蒋京泽在办公室,午后有些昏昏沉沉,手机屏上的三个字引得他心底一颤。 这些天,他一直冷着她,除了生气,怨她,也是想让她主动哄他。他想要在她心里有一点位置,哪怕一点就好。 接通了电话,林语落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的药瓶是你拿走了吗?” “不是。” “给我吧。”她语气很软很低,像是在求。 他声音不悦,“我不碰你,你留着避孕药做什么?” 那边挂了电话。 他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嘟的声音,心疼得厉害。她始终不爱他,就算只是什么也不发生,她也还随时备着那种药。 也许真如她说的那样,她从来没有想过给他一个孩子,从来没有。而那个孩子完全是为了报复他的一个工具。 林语落昏昏沉沉睡着,没有服药,情绪低到了极点,整个人昏沉没有力气,晚饭也没吃,只是躺着。 突然房间的灯被打开。 男人站在床侧,后面跟着笑容满面的陈曦和一脸担心的何姐,他语气很冷,“你今晚睡客房。” 何姐从后面走上来,试图说些什么,“泽少,少奶奶今天不舒服,所以就......。” “你去收拾客房。”他打断了何姐的话。 屋子里只剩下了三个人,林语落看着站在他身后,挽着他胳膊的陈曦,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下了床,身上白色的高领毛衣把她的下巴包裹住,衬得她的脸更小了,“好。” 很轻的一句话,砸在了男人心脏上。 “姐姐,委屈你了。”陈曦要上前关心地拉她的手,“哪里不舒服?吃过药了吗?” 林语落依旧是下意识地避开。 她要往外走,却被男人握住了手腕,他把那两个白色的瓶子拍到了她的手上。 她接过来往外走。 身后传来他们的谈话声。 “给姐姐的,那是什么药?” 男人像是开玩笑,“别在这儿装纯,你不知道吗?” “讨厌,人家就是问问。” “知道还问。” 外面下起了大雨,屋子里暖烘烘的,胳膊陈曦的笑声和欢闹声还有家具发出的噪音传出来。 林语落立在窗前,突然,她眼神定住。 她擦干脸上的泪痕,转身走出去。 何姐看着提着行李箱拿着雨衣走出去的林语落,来不及拦她,她已经走出了别墅。 “泽少,泽少,少奶奶走了。” 坐在沙发上的蒋京泽翻书的动作顿住,陈曦也愣了一下,他起身出去,“去哪儿了?” “不知道,拿着行李箱,还披着雨衣走了。” 蒋京泽眸子一分分沉下去,“让她走。” 回到房间,陈曦看着男人满脸的沉冷,吓得不敢出声,只能讪讪地坐在一旁。 蒋京泽推开客房的门,里面还有她没有织完的毛衣和药瓶,除了行李箱,别的衣服东西都没有带走。 又是这样,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要,毫不犹豫地离开他。 突然,楼下传来何姐的声音,“少奶奶,回来了,这是怎么了?” 蒋京泽站在走到楼下客厅时,神情早已经掩饰的滴水不漏,他面色沉冷,瞥了一眼落汤鸡一样的林语落,和她行李箱里很小很小蜷缩着的脏兮兮的小猫,蹙眉。 “少奶奶刚刚跑出去就是为了救它呀,这小猫在咱们门口转悠好几天了。”何姐看着猫腿的雪,说,“昨天还好好地,怎么今天就受伤了?” 林语落解释,“刚才从外面的梧桐树上摔下来了,外面雨大,留下她吧。” 她在二楼的窗户上,正巧看见她摔下来的这一幕。 男人蹙眉,满脸嫌弃道:“脏死了,扔出去。” “这么大雨它出去会死的。等明天雨停了,我把它送走,行吗?”她可怜巴巴地看着那个小猫。 “这么小的猫,应该是刚生下来没几天,按说该在大猫身边的,怕是走丢了。” 他冷声道,“你怎么知道是她走丢了?也许是被丢掉了?” “当母亲的,哪怕自己受苦也不舍得自己孩子受任何伤害。就算是再苦再穷,也不会不要自己的孩子的。只要做了母亲,猫和人都是一样的。”何姐心疼地看着小猫,满脸慈爱。 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语落一眼,“是吗?连猫都没这么狠心。” 他转身上楼,看了一眼站在原地,全身湿透的林语落,“上来换衣服。” 何姐看着男人的背影,悄声说:“泽少是个心软的。不过是嘴上说说。您去换衣服,猫交给我。” 林语落洗漱完,裹着毯子坐在客房的沙发里。 一墙之隔,隔壁却满是欢愉。 她紧紧攥着拳头,极力忍耐着,心痛到无力。 伤心,自责,无力,失落,绝望,各种情绪扑面而来。 “连猫都会努力保护自己的孩子,可她终究没做到。” 母亲因为她没了,孩子没有了,她却糊里糊涂怪错了人,她爱他,到头来却伤害他最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世界是灰黑色的,雾蒙蒙,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以前,她爱他,却恨他。 现在,她爱他,他却恨她。 她以前说,她的人生遇到他,被他碎了一地。 可如今,她再看,他的人生,何尝不是被她碎了一地。 她带给他的只有痛苦伤害,连她最不喜欢的陈曦都能让他笑的那样开心。 第202章 我都知道 蒋京泽见隔壁没了动静,把手里的书放下,扔到桌子上,“时间很晚了,回去吧。”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陈曦,“去买点喜欢的东西。” “我不是为了这个。” 蒋京泽把卡放到了桌子上,“换好衣服出去,自己打车回去。” 他转身去了书房,他站在窗前,看着陈曦离开的背影,收回目光,可隔壁却是一点没动静。 外面雨停了,他拉开书房的门路过门口时,对着紧闭的客房门敲了敲,想了个不成理由的理由,“那个猫,你扔了吗?” 里面没回应。 他再敲。 依旧没有声音。 房门拧开,里面没了人。 “它人呢?” 何姐在布菜,想了好几秒才知道蒋京泽问的是林语落。 “在客房休息。” “人不在。”男人拿起外套穿上,拿着手机调监控,看见林语落出门的身影,只身一人,什么都没带。 “我一直在厨房没听见有人出去。” 蒋京泽拿出车钥匙,“给她打电话。” 电话无人接。 四合院自从蒋京泽买下来送给林语落后,就只是外公住着,后面外公病了,就空着。 周围的邻居看门开了,林语落回来了也有些好奇,和她打招呼,问候。 蒋京泽把车子停在门口,一个买菜的老大爷提着篮子走近,认出他,“这是林家的姑爷吧。” “您好。”蒋京泽无心聊天。 “来找林小姐?” “她来过?” “是啊,下午来的,有一会儿了。这姑娘心里苦,人瘦了不少,一年没了俩亲人,打击太大了。还没了个孩子。” 蒋京泽神色里多了心疼。 “小伙子,你得好好疼她。孩子没了,可别怪她。她怀孕的时候,他外公天天盼着抱重孙,哎,谁想到怎么就出车祸了?” 蒋京泽推开大门,喊了一声,里面的人没回应。 再喊一声,依旧没人。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推门闯进去,看见桌子上的小药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 医院。 医生说:“她是病人。重度抑郁,身边怎么能没人看着服药?病人一下服用了二十颗药,这是致死的量,幸好发现及时。” “重度抑郁?” “是。很严重。时间应该很久了。” 林语落脱离了危险,睡了三四天才醒过来。 她睁开眸子的那一刻,看到的是蒋京泽那张精致却憔悴的脸。 好像从认识他开始。她每一次在医院醒过来,看到的都是他。 她的手被她握在手里,男人阖着眸子,眉心微蹙,嘴角有个血泡。 她伸手去摸,还没碰到,他睁开眼,与她四目相对,正对上。 蒋京泽瞬间红了眼睛,她被他拥入怀里。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泪再次滑落。 他声音依旧是冷淡的,“林语落,这个世界上最不负责任的人就是你了。你要留下那个猫,现在却扔给了何姐。” “你答应留下他了吗?” “嗯。” 她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何姐说你会留下它会好好待它的。” 他再看向向她时,除了眼底发红,已经没有任何情绪,“那是你的任务。” 她失落地低头,“那送去宠物店吧,我怕我照顾不了它。” 出院后,蒋京泽没有带她去别墅,而是直接把她带回了蒋家老宅。 “是二少奶奶回来了。” “是二少和二少奶奶。” 进了二院。 蒋京泽带着林语落进了一栋西洋楼。 客厅里,蒋京泽替她摘掉她肩上的披肩,“这几天先在这儿住着吧,别墅……先不回去了。” “是怎么了吗?”她问,问完才想到陈曦,也许别墅要进新人了吧。 “蒋京泽,我想和你说句话,你能不生气吗?” “说。” 她说:“蒋京泽,我说过我不会自己走,只要你要把我留下,我就不会再跑。其实你不必把我带回老宅,也不用非要给我名分,我说过我不走,这次真的就不会再走了。” 他坐在沙发上,身子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她,“你是想从蒋家的二少奶奶变成蒋二少的情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 他打断她,“我和陈曦什么都没发生,那天所有东西都是演出来的。从最开始到今天我和她清清白白,和所有女人清清白白,那些东西都是为了演给你和外界看的。我当初敢笃定她没怀孕就是因为我知道我没碰过她,就算是我故意喝了她下药的酒,我也不碰她。” 他起身,“信不信在你,说不说在我。” 晚上,林语落洗漱完躺在被子里发呆,想着蒋京泽白天的话,蒋京泽上班还没回来,又换了新环境,她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外面脚步声响起,她闭上眼睛装睡。 很多天,她都是这样。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怎么面对,装睡就是最好。 男人借着台灯的灯光看了看她,看到床头吃完的药袋和水杯,他悄声关了灯。 等林语落再感受到他靠近时,是他洗漱完,上床,躺在他身侧。 黑暗中,林语落向他身侧微微动了动,欲言又止。 他别过头看她,见她依旧睡着,没作声。 过了很久,他开口,“别装了。知道你没睡。” “我睡了,又醒了。” “嗯。”他也不揭穿。 再次沉默,她想起白天他的话,“你……。” “我什么?” “没什么。” 他开口,“我这个人有洁癖,对有些事没什么兴趣。你觉得我有兴趣,不过是我对你自己有兴趣。” “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个?” 他笑了笑,笑的漫不经心,“你做什么我都知道,你的心事永远在脸上。” 那倒是,她走的每一步,他都能猜到。就像是她要报复他,她的每一步她都猜到了,只是没说罢了。 “有件事你不知道。” “什么?” “你没做过的事,我也没有。”她顿了顿。 他沉默不说话。 她看向他,男人像是睡着了。 很久,她自言自语地说:“蒋京泽,那个车祸没有了的孩子是你的。是我们的孩子。” 男人的心脏被重重一击。 黑暗里,他开口,“我知道了,你昏迷期间,我去问了虞诗。” 她以为他睡了,却不想他听见了。 “她说什么了?” “她说了车祸没有的孩子和那个本来就留不住的孩子。”他语气很伤,“为什么不告诉我?” “现在你知道了,好受吗?”她说,“说了你会更难受不是吗?” 他知道的那一刻,对她,自责悔恨心疼交织在一起,看着她被自己的无知折磨的病怏怏,他生不如死地痛,心疼。 第203章 伤了她,就是要了我的命 林语落早已经泪流满面。 黑暗中,他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头埋进她的颈间,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亲密地接触。 “为什么自杀?”他声音嘶哑。 “那一刻醒着太痛苦了。喝药时出现了幻觉,吃多了。”她在他怀中,抽泣,“蒋京泽,好痛。” 他滚烫的泪流到她的脖子上,“对不起,对不起。” “为了我坚持下去好吗?别离开我。”他的声音满是乞求和害怕,“我害怕了,我害怕你这一次真的离开,别走。” 她环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前。 由于晚上哭过,早上起床林语落的脸还是肿的。 她半眯着眼睛靠在枕头上,脸上一凉,她惊得眸子圆睁,却见蒋京泽从床的另一边探过身子,拿手背贴着她的脸。 “你没去公司吗?”往日这个时辰他已经到公司了。 “今天在家。”他在床边上坐下,后仰躺在她腿上,“陪你。” 林语落也没拒绝,点点头。 他孩子气地看着她,突然翻了个身,搂住她的腰身,把脸埋进她怀里,吸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我们以后就住老宅吧。” “嗯。” “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一辈子在这里。住到死,住到我们白了头发,掉了牙,还住在这儿。” “嗯。” 蒋京泽知道林语落的应声是发自内心的,可她,笑不出来。 他的声音穿过被子,“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她问。 “什么时候病的?” 她很认真地想了想,“我也不记得了。应该是我们某次分开之后。又或者说色觉出现问题之后。” 他曾问她为什么不开车了,如今想来,也知道原因了。 那个大爷说,她一年内失了两个孩子,没了母亲,没了外公。 想到这儿,蒋京泽的心脏疼的颤。 “没事。”她的手指在他发间穿梭,似是安慰。 “很痛苦吧?” “那个感觉整个世界是灰色的,我想活着,但我知道我活不起。” 他仰起头,死死地盯着她,过了很久,他神色认真,说:“我问你件事。” 她等他开口。 “如果那个孩子是健康的,我们的误会没解开,你会留下他吗?” 她看向他,想要开口,却被门外的何姐打断,“二少,大小姐和大姑奶奶回来了。在姑奶奶院子里,想请您过去。” 蒋京泽回了神,叹了口气,“嗯。” “我要去吗?”林语落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回老宅之后,上门拜访长辈是礼数,蒋家的家训也注重这些。 他拍拍她的脸,“不用。你睡会儿,一会儿我陪你去医院。” “我不想去医院了。” “那我叫医生来家里。”男人起身。 “没有用的,除了药物,心理医生对于我来说,没有很大作用。”她说,“给我点时间吧。” 男人握住她的手,捏了又捏,过了很久,他答应,“好。” 蒋京泽进门时看见蒋婕正坐在沙发里,端着一杯红茶放在鼻子边闻。 “姑妈,您不是在鹿骁那儿吗?怎么这时间回来了?” “怎么?带着媳妇进了宅子,就想赶我这个外人?” “那我哪敢?您不赶我走,我就感激涕零。”他说着在旁边沙发上坐下。 “我听下面的人说,你带着老婆搬了回来。和好了?” “一直好着。” 蒋婕放下手里的茶杯,冷哼一声,“你终究也学会了自欺欺人那一套了?那个女人差点害死你,你忘了。你自己算算,自从你娶了她,有一天安生日子吗?如今还带回老宅了。” “爸的意思是,这林语落先前对你那么狠,和杜家又是不清不楚。劝你早点离婚。要是不舍得旧情呢,就多给她点钱,给个好的生活,远离。若是自己下不去狠心呢,就让我们出面。”蒋静端着一盘西瓜进来,插了一块儿西瓜递到他嘴边,“你自己觉得呢?” 男人没接,把她的手移开,面色沉冷,“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数。” “老爷子为了你的公司的事,也是费心费力辛苦了好几天,你这什么态度?”蒋静把那块西瓜塞进他嘴里。 “我没求着他们管。”提起蒋劲山,蒋京泽仍心有芥蒂,说话毫不留情面。 “你这意思就是我们管闲事了?”蒋婕说。 蒋静在一旁半开玩笑,说:“这个是实话,本来就是咱们自己着急了。” 确实,刚开始听说不知道里面的事时,看到蒋氏出了问题,她们心里着急。 可真的插手蒋京泽公司的事情才发现,这不过是他的一盘棋。 “你们姐弟俩,从小如出一辙地不听话。”蒋婕懒得计较过去的事情,喝了口茶到嘴边,“行了。这件事尽早办,留在你身边的女人应该是温柔安分些的,不是那个林语落那样的。” “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是我自己的事情。只要是我的人,我喜欢的,应该做的我去做,不应该做的我也做。”蒋京泽油盐不进。 “静儿,那你去找这个林小姐谈谈话。”不知道何时,蒋婕和在美国的蒋老爷子连上了视频,蒋劲山耐不住性子开了口。 不出所料,若蒋京泽不行动,蒋婕和蒋劲山就会给林语落施压。 蒋京泽脸色沉下去,“爸,你知道我的性子,也知道我对于这件事的态度。这是我们夫妻的事情,和你们和任何人没有关系。” “阿泽。”蒋婕见他这样又生气又心疼,“她伤害你还不够吗?” “姑妈,我把我的命我的心都押在她的身上,你若动了她,就是要了我的命。” 蒋京泽摔门而去,蒋劲山气的大骂。 “阿泽,你站住。” 蒋京泽虽然停住了脚步,脸色却也是极难看。 蒋静知道他的脾气,认定的事谁说也没用,“阿泽,姑妈和爸的考虑太决断,但是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些天发生过什么大家有目共睹,我也觉得你要好好想一想,好好考虑一下,这样的人是不是你想要的,这个人适不适合在这座宅子里生活。很多事我都知道了,一个连孩子都能随便利用伤害的人,你敢要吗?” “那个孩子本来就保不住,这件事完全不怪她,那段时间我一直喝酒,孩子没有心跳。” “你别忘了,她在和你的婚姻里,有过别人的孩子。” “那是我的孩子。我们之间很多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如果我能放手,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早就放手了。”他声音有一种疼,让人听了压抑,“姐,我们这样的家庭,你我从小经历过什么,我们俩都明白,在她面前我有正常人有的情爱感情,不会冷血地像是机器人。” “你失去过心爱的人,你明白那种痛。她一年内没了两个孩子,没了母亲,没了外公,身边重要的人都离开了。她和我说,她的世界成了黑白色,她想活着,可她觉得她活不起。”蒋京泽红了眼眶。 第204章 联姻? 提起林语落,蒋京泽眸子里是撕心裂肺的心疼。 蒋静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般。 蒋静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她紧了紧身上的披肩,“重度抑郁,她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了,真要把她留在这个吃人的宅院里吗?” 蒋静沉默着看着这个她熟悉又那样陌生的弟弟,没说话。 “我无数次想过让她离开,想要放手,可最后还是拼了命把她往自己身边捞。” 蒋静眼底有一抹凄冷的无力感,无奈低叹,“大哥拿着枪强娶大嫂的时候,他说,不死不休。爸以前对………哎,现如今到了你也是如此。就连鹿骁也是这样。妈说的对,为情所困,蒋家的人无一例外。” 凉薄,冷血,多情,不会爱,痴,强取豪夺。 蒋静换了话题,“改天,一起去看看沈姨吧。” 蒋静和蒋京泽姐弟俩从小被灌输着沈云是第三者的观念,恨意早已经融进骨血。如今以前的好多事情真相都知道了,纵然对于蒋静来说,沈云依旧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第三者,可蒋京泽却是她最亲最疼的弟弟。 蒋京泽是,她也是,有些东西本就不是他们可以决定的,何必为难自己和身边的人。 蒋京泽拿过她抽了一半的烟,灭掉,“少抽烟。” 一连几天蒋京泽都早出晚归,公司积压下的事情需要他一件件处理。 林语落每日人都怏怏地没什么精神,蒋京泽不在的时候,她心情好的时候会和鹿晴或者虞漫电话聊聊天,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画画或者抱着那只小猫发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和生活,都在马不停蹄地忙着。 自从蒋劲山和蒋涵搬回国内,一拨拨的客人登门,络绎不绝。 这个院子蒋京泽让人看着,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只许出不许进。 午后的阳光照在玻璃走廊的躺椅上,林语落盖了毛毯眯着眼睛卧在躺椅上,怀中的小猫趴在她腿上很是乖巧。 微风吹过,把她如瀑的青丝吹起,鬓角的碎发贴在她白皙的脸上。 蒋京泽从外面进来,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美好的画面。 “泽少。” 被打扰到的男人眉心微蹙,看向身后的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那人立刻会意,悄悄地退到一边,迈出院子。 …… “怎么了?” “老爷和大小姐请您过去。” 正厅的门开着,蒋婕手里拿着一个文件翻看着,蒋劲山在廊前逗那两只鹦鹉,心情倒是不错。 “姑妈,爸。” “来了。”蒋婕看见走来的蒋京泽,放下手里的文件,合上,“过来坐。” “语落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蒋婕问。 “她身体不舒服,我让她休息了。” 一旁的蒋劲山说:“你倒是会找理由护着。” “你爸和你大哥都回来一周了,按规矩是要过来一趟。你就算再护着她,再金贵的人也要尊老爱幼懂规矩。” “无妨。”蒋劲山拿了银碟里的小米递给那只绿嘴的鹦鹉吃,“姐,他们还都是些孩子,不要计较这些。蒋家的二少奶奶懂规矩就可以了。其他人听话就好。” 蒋京泽最近露出一抹凉讽的笑意,突然他那双透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蒋婕手边的文件夹,透明的文件夹下,死死盯着那份文件,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消失。 “什么?” 蒋婕被管家叫了出去。 蒋劲山放下手里的银碟,朝着站在一旁的佣人摆摆手,佣人会意提了鸟笼子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了父子俩。 蒋劲山用手里的拐杖敲了敲那份文件,“你想要把她留在老宅,就让她签了这份文件,以免后面再掀起什么风浪。” 蒋京泽拿起那份协议,嘴角的弧度弯起,眼底却满是凉薄,“让我学你当年那套。” “你……。”蒋劲山压住怒意,“你想把这个女人留在你身边,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若说我不做呢?” …… 蒋京泽回来时,林语落卧在被子里发呆。 客厅里何姐正蹲在鞋柜处收拾,她听到男人的脚步声后,手上的动作停下。 “泽少。” “她今天吃药了吗?今天情况怎么样?” 何姐看了看楼上,“每次都是我把水杯送上去,少奶奶自己服药的。饭吃的很少,话也比以前少了,人也懒懒地,很少下楼走动。” “今天中午吃过午饭,大姑奶奶和大小姐去二楼坐了会儿。” “不是告诉你,不许其他人随便上去吗?”蒋京泽面色有些紧张和不悦。 “对不起,泽少。我本是想着拒绝的,但林小姐说一个人闷,便请了她们上去。” 蒋京泽眉心间有一丝隐怒,可听到是林语落请上去的,便也没发作,“以后不许其他人进院。” “是。” 整栋房子都很安静,男人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他身上那件灰色的毛衣外套在灯下发出柔和的细光。 男人坐到她床边,手在她的发间轻揉,他柔声问:“怎么了?” “忙完了吗?” 他点点头,嘴角挂了一抹好看的笑,“在等我?” 她目光投向他空着的无名指,又慢慢移开。 他什么也没说,给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前轻轻一弹,动作轻柔满是怜爱的宠溺,“乖,睡吧。” 她闭上眼睛。 他的掌心轻轻拍打着她,哄睡。 等蒋京泽洗完澡再次回到卧室时,林语落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蜷缩着把自己包裹起来,露着一个小脑袋背对着她。 他在她身侧躺下,外面月光柔和,他连带着被子把她搂进怀里,“睡不着吗?” 她不动也不语。 黑暗中,蒋京泽的手臂圈紧她,“姑妈今天过来了?” “姑妈说,李琳是个好女孩。”她语气很平静,有些疲倦。 “睡吧,她们和我们没关系。”他的声音有些紧。 第205章 每天不开心 “姑妈说,你们是商业联姻,就算是我们离了婚,你娶了李琳,我也可以继续在你身边,也可以住在这儿。姑妈说都一样。”她的声音有一种空灵感,很轻,很倦。 蒋京泽的呼吸声落入她的耳边,“所以你才签了那份协议?” “嗯。” 男人的呼吸声骤停,陷入沉默,林语落知道,这是他发脾气的征兆。 蒋京泽的声音很紧,声音却有些颤抖,“你知道你签了那份协议象征着什么?” 蒋家的这份协议上,蒋京泽可以随时与她结束合法的夫妻关系,另娶妻子。蒋京泽再婚后,她可以继续留在他身边也可以有他的骨肉,却必须是由蒋京泽夫妻抚养。 如果离婚后选择离开,蒋家作为补偿会给她一部分安置费,或者说是分手费,其他的一切都不可以带走。她可以再嫁也可以不嫁,但是终身不能再踏入帝都。 这是不公平的,谁都知道,可签过这份协议的,却不止她一个人。 “我知道。蒋京泽,我如果签不签结果都是一样的,这件事在于我们,不是她们。”林语落的声音很倦,她翻了身,把脸埋向他的颈肩,“这份协议就当是我对之前事情的补偿吧。” 因为这份协议,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在保护蒋京泽。 也许是因为她突如其来的这一抱,也许是因为她贴在自己颈肩的滚烫,他的身体僵住,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握成拳头却愣是不敢落下,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一份温情。 他合眸感受着她在他怀里的温暖,他奢求的那种温暖。 良久,林语落轻喊,“蒋京泽。” 他没说话。 在确定他像是睡着了之后,她的手环上他的腰,整个人卧在他怀里,像是一只小猫一样,娇娇软软地靠在他的心脏上。 回来后,蒋京泽对她也没有先前那般亲密无间了,以前就算是她不愿意,他也会把她抱在怀里入睡,可现在他对她脾气软了不少,两人却像是有了隔阂,有一种亲密又疏离的距离感。 很快,林语落便睡着了,整个人软绵绵地,卧在他怀里。 蒋京泽垂眸看着怀中人,她也只有在确定他完全睡着时,才会主动靠过来,对她才会没有那般冷淡疏离。 他一直顾忌着她的身体,不碰她,特别是晚上硬生生压着心里的那股冲动。他不靠近她,忍得这样辛苦,她却偏偏来招惹他。 晨醒时,林语落整个人蜷缩着卧在他怀里,小脸贴在他颈肩,男人嘴角肆意上扬。 中午蒋京泽开完会到办公室时,看见桌子上的感冒冲剂,他不明所以。 跟在他身后的李志解释,“蒋总,刚刚外面王秘书说看您嗓子有些不舒服,她送过来的。” 昨晚他洗了两次冷水澡,怎么会舒服? …… 男人眸子里的厉色和紧张一览无余,他立在床前,看着针扎进林语落的皮肤内,眉心紧蹙。 家庭医生小心翼翼地完成自己的工作,跟在男人身后下楼,“泽少,林小姐……。” 蒋京泽坐到沙发上,厉色丢过来,医生吓得噤声,立马改了口,“是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的病不能受任何的刺激,她的身体底子虚弱,抵抗力差,营养不良,加上严重的肝气郁结,可千万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若是仔细呵护养着,也许会有所好转。” “什么叫也许会好转?” 医生在蒋家这些年知道有些情况必须实话实说,“少奶奶的情况是这种病里最严重的,医生只能调养身体,却不能医心。这病就像是呵护奄奄一息的花朵,稍有不慎,便会……。可如果精心调养,病人自己也有了抵抗病魔的希望,人的精神和心情会慢慢好起来,身体也会好了。” “燕窝和补品一直用着吗?”蒋京泽看向站在一旁的何姐。 医生说:“这些东西不过是辅助治疗,这病还得看自己的情绪和精神。人情绪低落着,再多的药补和食补也吸收不了。” 医生离开后,蒋京泽拿着那本病历翻看着,眉心紧蹙,问何姐,“她晕倒时,什么人在她身边?” “二少奶奶这几日经常会去假山那边坐着,她说花园里的花都开了,晒晒太阳也是好的。今天中午我们吃过午饭也去了,中途她说冷,让我回来拿衣服。等我再回去,就晕倒了。” 蒋京泽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看着手上的病历。 何姐思索着像是想起什么,“外面风言风语地传着,二少奶奶应该是也听到了不少。大小姐偶尔也会过来,自从您允许人进出后,姑奶奶也时不时会叫人来请二少奶奶过去说话。” 蒋京泽把手上的病历扔在了一旁的茶几上,“这些事为什么不早说?” “对不起,泽少。是少奶奶说您最近忙着公司的事情,特意不让我告诉您,怕您分心。她每日都嘱咐我,让我告诉您,她很好,很高兴,也很精神。” “她每天都不高兴吗?” 何姐满脸心疼,“她每日里精神都怏怏的,有人的时候是撑着精神。没有人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要么是睡着,或者坐在阳台上发呆,有时候还会哭。” ……… 蒋京泽坐在床前,回想着医生和何姐的那些话。 “二少奶奶怕您担心,每次您回来前,她都会吃药,强撑着精神。” “她每天都不开心。” “这种病,折磨起人来是最痛苦的。” 他的掌心贴上她的脸,“语落,我该怎么做?” “你是因为在我身边,在这儿不开心吗?” 一滴冰冷的泪,落在她白皙的脸上。 第206章 她的身体能承受住一个孩子吗? 何姐轻轻推门进来,“泽少,大小姐来了。” 蒋静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对着那盆里的绣球花看。 “她喜欢绣球花。” 蒋静闻声回头,递给他一个信封,“这里面是明晚国际大厦包间出席人的名单。302包间。” 蒋京泽嘴角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这样的机密名单怕是明天到场的人也没几个能拿到的。在帝都,也有这样的得力助手?” 这样的聚会,权贵之交,最为保密。 蒋静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所以啊,你的很多事情我都是知道的。” “什么?” 蒋静看向蒋京泽,“重度抑郁,是可以要命的病,你有没有想过她这样的性子真的适和蒋家这样的漩涡吗?我们这个家勾心斗角,明争暗斗,里外的规矩,前斗的人情,别说她现在要每天痛苦地和病痛做抵抗,就算是正常人也未必能抵得住。妈,李锦华,就连沈姨不也终究没有熬过去吗?有多少女人被所谓的爱封锁在这座宅子里终究心力交瘁,油尽灯枯。” 确实,林语落的病情可以瞒住其他人,但是瞒不住他这个姐姐。 “过一段时间忙完手头的事情,我带她出去住。”他说,“这段时间外面乱,蒋家最是安全。”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带来痛苦的,不适合的不是蒋宅,是蒋京泽的妻子,蒋家的二少奶奶。 “留在你身边,后面需要面临着什么样的事情,后面她的路会有多难走,你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你觉得能应付得过来吗?”蒋静看向一旁的绣球花,“喜欢这白色绣球花的人,至纯至净的心思,可以在石缝里长生,但是她在血污沙尘里走不下去。” “我可以给她一片净土,适合她的……。” 蒋静打断他的话,“你若真能,她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事情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蒋京泽背对着她,背影里满是落寞,“连你也觉得我应该放她离开?” “你放不了手让她自由,你又狠不下心让她适应,最后只会是伤人伤己。”蒋静走到他身侧与他并肩,“这个家只可以容两种人,一种是逆来顺受的金丝雀。” 蒋静伸手拔断了那只绣球花,“另一种,是我们。” “她骨子里固执,做不了金丝雀,更做不了我们。” “你还记得你说过吗?你爱上她,是因为她比蒋京泽还要蒋京泽。”蒋静把那朵绣球花放到一旁的长椅上,“有些东西不是她不合适,只是你不想让她面对,你舍不得她经历你经历过的那些至黑至暗的东西。” “可你有没有想过,她骨子里的野性不比你我少。给她一个支撑点,才是关键。”蒋静摸了摸手上的戒指,“你经历过伤心欲绝的颓败,知道支撑点的重要性。” 看着蒋静离去的背影,蒋京泽把那朵折断的绣球花扔进了垃圾桶。 …… 林语落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她的手由于刚输完液还有些红肿发麻。 她开眼,正对上那双下了蛊的眸子,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底有倦意的猩红和未曾藏起的心疼。 四目相对,她扬起唇角,淡淡地笑了,声音沙哑,她喊他,“蒋京泽。” 她一开口,他的泪滑落。 他早已顾不得藏起眼底的情绪,他的目光贪婪地在她那张苍白的脸上巡视,满眼的心疼像是要把她捧进心里藏起来那般。 他冰凉的掌心贴在她的脸颊上,“醒了。” 她想笑着回应他,可全身没有丝毫的力气,笑不出来,只能点头,此刻却是连点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男人捧住她的脸吻下去,她没了回应他的力气,任由他肆意地深吻,他的泪和她的泪混入这个深吻里。 他的吻落在她的下巴上,移入她的颈肩,在她肩膀上狠狠咬下去。 林语落吃痛,发出一声嘤咛,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咬着牙极力忍着这份痛楚。 他没有松开,像是要把她的骨头咬碎。 直到她,痛到落泪,哭出声: 男人把她搂入怀中,再次同她深吻,她开始回应,深情的吻里带了发泄,彼此撕咬着对方,淡淡的血腥味充斥着。 良久,他松开她,两人急促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纠缠着。他抹去她唇角的血渍,把她的毛衣领拉好,把她搂入怀中。 痛也许比麻木会好一些。 家庭医生是军医出身,医术是极好的,可连续养了一周,林语落仍旧没有好转的迹象,精神也是怏怏地。 蒋京泽回来时,医生正要出门,看见蒋京泽时,满脸心虚。 毕竟这么久,什么名贵的药材都用上了,他用尽了全身的本领,林语落的病却不见起色,心里有些虚。 “她怎么样?” “二少,您还是帮二少奶奶请个心理医生,比较妥当。” 蒋京泽沉默片刻,“她对心理医生是抗拒的。” “这……。少奶奶的病的根源在于心病,只要心病治不好,用再多的药也是无用的。”医生行医多年,面对这样棘手的问题也还是头一遭,“以前我在部队的时候,听老中医讲过一个法子,有些战士因为战争失去了战友甚至是四肢,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创伤,失去了生的希望。这时候有亲人的士兵会更容易康复。” “亲人?”蒋京泽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再次陷入沉默。 过了很久,他的声音有些沉痛的嘶哑,“要是没有亲人的士兵,怎么办?” 医生神色有些惊愕,却也只是一瞬,几秒后强压下去,“有个孩子也是好的。” 第207章 要一个孩子 “她的身体……,能承受得住一个孩子吗?”蒋京泽问的直接。 …… 蒋京泽洗完澡时,林语落正窝在被子里睡着,苍白的小脸贴在枕头上,楚楚可怜。 男人掀开被子,一股凉风把睡梦中的人惊醒。 他按住她的肩膀哄,“是我。别怕,是我。” 看到她失落痛伤的眼神,他问:“怎么了?做梦了?” “我梦到我妈和外公了。”她说,“一醒就没了。” 他把她搂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哄道:“梦到他们说什么了?” “说了很多话,又好像是没说话,好多人围在一起,过年。” 男人的下巴搁在她的额前,“我在里面吗?” “在。” 他莞尔,“还有谁?” “好多人。” “有杜景琛吗?”他的语气很平静,却有些紧。 怀中人沉默。 他再问:“有他,还有我们的那两个孩子,是吗?” 林语落攥着他的衣角,早已经泪流满面。 他替她拭去脸上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如果第二个孩子,健康没有出现问题,那个时候你会把他留下来吗?” “会。”她的回答毫不犹豫。 “即使那个时候你认为我伤害了你,你母亲,你也会吗?” “我会。虽然那时候不知道真相,我恨你,怨你,没有想过要一个你的孩子。可那孩子来的突然,知道留不住我才狠下心利用他来骗你。” “蒋京泽,我的孩子,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伤害放弃他。更何况那是我们的孩子,是我和你的孩子。” 他的眸底有一丝光和激动,“可你那时候在恨不得杀了我。” “蒋京泽,我恨你,可我也爱你。我在恨你的时候也在不受控制地爱你。” 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你再说一遍?” “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消失也没有停止过,我爱你的心从来不受我控制。即使在恨你的时候,我也还是无可救药地在爱着你。” 她的泪被他淹没在吻里。 这一刻,从前的那些像是有了一个解答,她说她爱他,她说她从未停止过爱他。 这一夜,隐忍许久的情绪爆发,他发了疯般发泄抢占她的身体和思绪。 他不顾她的求饶,不顾他的哭泣,发了疯般,刺激着她的每一寸麻木的神经。 已经不知多久,两人从未这般亲密。 在他的心脏快要跳出来时,他突然强忍着悸动,停住。 林语落麻木的神经被他刺激着,像是每一个细胞都被刺破,脓包流出后是新鲜的鲜血,贯穿着整个身体。 她疼痛着,却被这痛感刺激着,上瘾,想要冲破一切的封锁,成仙成魔。 “蒋京泽……。”她大汗淋漓卧在他怀里,迷离的神色,语气里有请求和找寻,似有不解,“蒋京泽……。” “能忘掉杜景琛吗?” “蒋京泽……。”她不知为何在这时他为何要提他。 男人看着她焦急迷离的神色,强压着神经和冲动,说:“我要你,更爱。” “我爱……。我爱你。“她的锁骨处被他滴落的汗水打湿。 软榻的床垫承受着巨大的伤害,这伤害越来越大。 他恨不得把她埋进自己身体里,这样她就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属于他自己。 “说……你能忘掉他吗?” “能……我……能。” “你不许再离开……能做到吗?” “能……求你……快。” “林语落,你爱的一直都是我,对吗?” “我爱你……蒋京泽……我爱的……一直……是你……求你……。” 他彻底发了疯。 她也被他折磨疯了。 …… 男人从浴室出来,精瘦有力的腰间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白皙的肌肤上仍有指甲划过的抓痕。 林语落端着一杯水正要喝药,被他握住手腕,拿过药瓶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做什么?”经过昨晚这么一折腾,她的身子骨更弱了,可白皙的脸上却有了血色。 “以后这药不吃了。” “这是……。”林语落话到嘴边没有说下去,弯腰去捡垃圾桶里的药瓶,“药怎么能不吃。” 他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拉,把她抱坐在梳妆台上,“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她愣了一下。 “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健康的孩子,有一个我们自己的家。” 林语落依旧沉默。 男人盯着她红肿的唇角,浅笑,“可以不用着急回答我。” 他把她的头转过去,让她从镜子里对上他那双深情暧昧的眸子,他的眸子里带了暖色的笑意,他的目光引着她看向他肩膀上的抓痕,一道道清晰可见,他在她耳边低语,“总说没力气,可抓起人来,倒是力气大的很。” 林语落的脸一下红了。她要躲开,要逃走,却早已被他环住,动弹不得,堵了去路。 “我饿了。”她随意找了个理由。 “然后呢?”他含着她的耳垂。 “我要去吃饭。” “你求我。” “蒋京泽。” 他摇头,“昨晚……你喊过我什么?” “什么?”她的脸更红了。 林语落的手搭在他的肩膀,很明显她身体的力在往他身上压,像是在找一个支撑点。 蒋京泽适时地环住她的腰,让她靠在怀里,看她脸色不对,声音紧张,“怎么了?” “没事,头有些晕。” 他环住她的肩膀,把她拥住,“语落,你来公司帮帮我吧。好吗?” 第208章 自个儿助理,有什么好自重的 “我帮你?”她眸子里有一层淡淡的水气,早已经习惯性地把她眸底的情绪全部都藏起来,让人有些摸不透。 “嗯。”蒋京泽的掌心贴在她的后背上,“这一次,我们玩一场刺激的。” 她眸底隐约有些疑虑,他的薄唇吻上她的眼睛,“你可以。有我呢。” …… 蒋京泽坐在餐桌上,右手端了一只白瓷碗,里面是新鲜的汤羹。 他仔细打理着碗里鲜浓的鱼汤,一勺一勺慢条斯理地喝着。 蒋劲山看着桌子上的离婚协议,半信半疑,“想通了?” “嗯。” 蒋静坐在他对面,“那林小姐是要走还是留?” “留。我答应她安排她进公司,她暂时先住在蒋家。后面的事情再说。”蒋京泽漫不经心地吃着饭。 蒋劲山眉心微蹙,“你打算在公司给她安排什么职位?” “文秘。” “李琳同意了?” “嗯。”蒋京泽放下手里的碗筷,“爸,你让我和李家联姻,无非就是想用让我和大哥互相压制,也为了李家在美国那边能给到你帮助,不是吗?我照做就是了,至于我怎么安排我的生活,我的人,您还是少操心。” “你……。”蒋劲山被他气的脸色发白。 …… 国际大厦。包厢。 李琳一身黑色的西装外套很是干练,她目光锋利扫过坐在对面的蒋京泽,嘴角带了一抹讽刺的笑,“蒋总,你终究也是妥协了。” “怎么说?”男人神色平静,一副泰然自若的淡定,那张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我见过你太太,印象很深刻。林家兴盛时,我在巴黎时装周和她有过一面之缘,是个极为出挑的美女,很优秀。”她顿了顿,直言不讳,“配蒋总,绰绰有余。” 蒋京泽倒也不恼,饶有兴致地问:“所以,李总是觉得我不应该离婚?” 李琳微并没有接这个话题。 蒋京泽拿出离婚证放到桌子上,“离婚证是假的。” 李琳一顿,她嘴角扬了扬,“明白。各取所需嘛。” “合作愉快。” ...... 蒋京泽回到蒋宅时,院子里有几人正在修一个红色的秋千。 “二少回来了。” “这是做什么?” 何姐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量尺,看见蒋京泽时,她满脸笑意,像是有什么喜事那般,“二少回来了,少奶奶说最近天气渐好,让人在这草坪上弄个秋千。” “嗯。” 何姐见蒋京泽一脸的淡定,没什么情绪波动,她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林语落最近精神心情都好了不少,她看着高兴,也顾不得其他,只想着赶紧告诉蒋京泽。 毕竟这院子里,真正关心林语落的,她认为就只有他们二人。 “少奶奶最近情绪好,人也精神,身体也好,虽然还是不爱说话,可人醒着的时候多了,也开始看书工作了。”何姐像是老师在向家长汇报工作一样。 “她呢?”蒋京泽推门的动作停住。 “二少奶奶在二楼书房看书呢。” 蒋京泽没说话,进门在玄关处换鞋。 他走到楼梯处,回身,“以后在外人面前改叫林小姐,她不再是林家的二少奶奶了,我们离婚了。” 何姐瞳孔里的震惊和她张嘴又闭上的动作有些同步,她想问却也不敢问,这怎么就突然离婚了。 可她看向蒋京泽脸上的冷峻,知道这不是玩笑话。 蒋京泽在何姐的震惊中一步步走上楼,在拐角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孩子气的笑。 蒋京泽路过卧室,门开着里面黑着灯。他脚步未停,径直朝着书房走去,书房的门半掩着,门缝里有一丝暖黄色的灯光,这束光照得人心里暖烘烘的。 他开门进去,林语落从一堆卷宗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头,抽了一个书签夹进去做了标记,才有功夫去搭理他。 “怎么回来这么早?” “没什么事情要谈。”男人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吃了顿饭,心里总想着你,就干脆跑回来了。” 她半认真半玩笑,走过去拿过他的外套放在衣服架上,“你未婚妻没有不高兴吗?” 男人见她隐约的醋意,嘴角噙笑,他故意逗她,“我没告诉她。” 他从她身后把她拥入怀中,“想我了吗?” 林语落冷哼一声,她拗着气,此刻倒像是在撒娇,声音有些娇软,“快去陪你未婚妻吧。我是谁?我想你做什么?” 他浅笑着不松手,“你是美女。” “只是个美女吗?”她斜睨着他,满脸不悦。 他故意逗她,“美女助理。” 林语落推开他,把他往外推,“助理要工作了。” 蒋京泽被她逗得大笑,环住她的腰肢把她往桌子上抱,让她坐在了书桌上,怕她要恼,不再招惹。 他扬了扬下巴,“帮我把领带解开。” 林语落伸手给他解领带,他垂眸看着她那神色认真的样子,嘴角上扬,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角,忍不住要吻下去。 林语落双手撑在他胸前,身子往后退,躲开他,“蒋总,请自重。” 他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拦住她纤细的腰肢把她往下压,“我自个儿的老婆,有什么好自重的。” “我们现在可是离婚了,我现在是你助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她躲。 “自个儿助理,没什么好自重的。”他向来是蛮不讲理。 “蒋京泽......呜......。” 门外何姐的脚步声响起。 “少奶奶......,林小姐,房间收拾好了,请问您今晚就搬过去吗?” 林语落推开蒋京泽,“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 男人的吻落在她的锁骨处,眼底的缠绵浓烈,“搬哪儿去?” “我去隔壁的竹园住。” 男人猛地抬头,“为什么?” “我们离婚了。我肯定不能和你住在一起。”林语落挑眉。 “你......。” “演戏演全套的。”她拍拍他的脸,“蒋总,这游戏可是你要玩的哦。” 男人气急败坏,在她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第209章 蒋总有事请吩咐 何姐和佣人把林语落的东西都搬到了竹园,蒋京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地沉着脸,盯着满脸幸灾乐祸的林语落。 “林小姐,都搬完了。” 蒋京泽蹙眉,“你叫她什么?” 何姐一愣,重复道:“林小姐。您不是说在外人面前这么叫吗?” 林语落眼见要露怯,接过话,“我和蒋总已经离婚了,不只是在外人面前,以后都这么叫。” “好。” ...... 半夜,林语落睡得朦朦胧胧地,接到男人的电话。 蒋京泽:“睡了吗?” 林语落:“嗯。” 蒋京泽:“你.......害怕吗?” 林语落:“不。” “咳咳,要我过去陪你吗?你如果害怕不用强撑着,你求求我,我可以考虑去陪你。” “不用,我不害怕,晚安。” 蒋京泽把手机摔进被子里吗,一夜无眠。 ...... 李志被派到了国外管理新公司,林语落直接入驻他之前的位置。 林语落从蒋太太空降成蒋京泽的助理,而蒋京泽和李家大小姐的婚事也是传的沸沸扬扬,这一操作,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蒋氏集团一时间议论纷纷。 可再怎么好奇,蒋氏的员工都是经历过严格的培训上岗,八卦归八卦,但是绝不影响工作。 工作期间,只有绝对的效率。毕竟早干完早下班的制度,谁不想争分夺秒。 读卷宗,工作交接,背诵资料林语落准备了足足半个月,又加上之前有所了解,也有工作经验,有些东西上手还是比较快的。 周一例会。各部门首领聚集在办公室,也是各自揣着心事。李志是蒋京泽的左膀右臂,他一走,空降了一个女助理,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后面出现的各种问题。 可一场会议下来,林语落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工作,李志在时都会出现的一些问题,却都被她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会议上,蒋京泽和林语落的配合度相当高,他指哪儿,她打哪儿,他蹙眉她便知道要问什么,他抬手,她便知道要找什么文件。 一场会议下来,众人对这位新助理一时间有些刮目。 会议散场,公司议论纷纷。 “怪不得曾经做过夫妻,指哪儿打哪儿,这配合度,比李助理在的时候还要高。” “林家走了的那位老太爷曾经在商界是风云人物,培养出来的孙女不会差。” “李家那位大小姐在商界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一文一武,一个前妻一个未婚妻,以后可有好戏看了。” 林语落跟在蒋京泽身后进了办公室,刚进门,蒋京泽反手把她压在门上,门被反锁,林语落瞪大眼睛不敢出声。 他的眸子透亮,缠绵激烈的吻落下,把她的惊慌和措手不及压制在这个湿润缠绵的吻里。 良久,蒋京泽松开她,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嘴角上扬,“一场会开下来太累,给你补充补充体力。” 林语落推开他,“流氓。” 他浅笑,自顾自地走到座位上,翘着二郎腿看她站在镜子前补妆,眸底的爱意像是要把她包裹住一般。 林语落斜睨他一眼,男人此刻倒是一本正经地拿着手上的文件勾勾画画,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神色认真,“这个设计稿的底稿打印两份,给公关部送一份过去。让她们熟悉一下方案,后面的情况好应对。” 林语落工作时也不是含糊的人,她整理好衣服走过去,把图纸接过来,看了一眼,“好。” “十分钟之后,财务部的人,带着上周的海天那个项目的报表过来一下。”男人盯着电脑屏幕,噼里啪啦地打字。 “好。” 见他不再说话,她说:“蒋总,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嗯。” 林语落抱着图纸往外走,男人从电脑里抬起头,嘴角的笑意张扬肆意,满是宠溺。 蒋京泽工作时是一丝不苟,对下面的人要求严格,对自己更是。 一连几天下来,林语落完全熟悉了他的工作模式和工作方式,自然自己也跟上了这个节奏。 她项目书一页页整理好,这个项目书是她熬了四五个大夜才弄好的,看着初步成型的工作成果,她伸了伸懒腰,满脸的笑意。 蒋京泽不知道何时从她身后经过,男人敲了敲她的书桌,“来一下。” 林语落立刻起身,“蒋总。”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恭敬敬跟进去。 林语落跟着蒋京泽进门,男人在办公桌前坐下,目光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浓,“刚刚什么事,这么开心?” “没什么。”她依旧是恭恭敬敬地站着,此刻,真的就只是一个助理。 “别装了,这儿没人。”他提醒她。 “蒋总,您找我有事吗?”她不接他的话。 男人气结,这小丫头还入戏了,他起身走过去,“今天周五,晚上一起去吃饭。” “我还有没做完的工作。”她退开几步,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可以先不用做。”他步子往前迈,跟过去,“下班我等你。” 林语落再躲,“抱歉,蒋总,我约了设计部的王默,谈设计方案的事情。” 她躲,被蒋京泽一把揽腰抱住,“林助理能这么敬业,作为老板,我很高兴。但是也不需要这么敬业。” 见他这般,她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不是我敬业,是王设计师敬业。”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给你送过花。”他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你还敢和他单独吃饭?” 林语落指尖拨弄着他的领带,“蒋总,我现在只是你的助理,谁约我,送我花,那都和我的工作无关。” 他垂眸盯着她,又气又无奈,“林语落。” 她的手臂环上的脖子,收了收,软唇贴在他耳边,在他耳边低语,“蒋总,有事请吩咐。” 第210章 算什么,偷欢 李家和林家商量婚事,李琳和蒋京泽作为当事人自然是要放下手上的工作参与。 今日在蒋宅设宴谈婚事,也算是形式上的双方家长见面。 蒋京泽放下了手上的事情赴宴,没有来公司,林语落虽然知道这里面的原委和真相,可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舒服。 好在蒋京泽一离开,她的工作量更大了,忙了整整一天,顾不得想其他的事情。 晚上她回到蒋宅才知道,李琳今晚留在了蒋宅,在蒋京泽的院子里住着。 此刻,就算是演戏,她的身份也很尴尬。 为了避免误打误撞见了面尴尬,林语落早早地回了竹园,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了门,她把手上的项目书最后的细节敲定后,收了电脑。 刚要关灯。敲门声响起。 “谁?” 门外无人回应。 他开了门,看见蒋京泽裹着浴袍站在门外,林语落看到他先是一愣,“你怎么过来了?” 他把她往里推了一把,自己跟了进来,随手关了门,把墙上的灯按上。 “做什么?” 男人拦腰把她横抱起,把她扔在床上,颀长的身子压下来,“你说呢?” 他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处,林语落被他吻得发痒,“你这么大摇大摆地过来,被人看到怎么办?” “没人看到。” “你......怎么知道?” “这么晚了,都睡了。谁还在院子里瞎逛。”他在她锁骨处轻咬。 林语落推开他,“你未婚妻呢?” 他握住她的手腕,在她的手臂内侧轻咬,“你还演戏演上瘾了?” 林语落不再挣扎,整个人躺下去,青丝散开着,那张脸上满是妩媚,她嘴角扬起玩味的笑,“我还以为蒋总是个好男人,今晚要陪未婚妻呢。” 他眉心微挑,盯着她,不语,也不动。 她眉眼含笑,抹胸的吊带睡衣衬得整个人风情万种, 林语落扬起手臂,环住他的脖子,眼底有一抹勾魂的蛊惑,“二少,在这儿多没意思,要不我们去你卧室。” 男人勾了勾她的下巴,“二少奶奶,这么喜欢玩火?” 她的指尖划过他的锁骨,顺着胸膛往下,最后手掌划入他的浴袍内,在他精瘦的腰上狠狠捏了一把后,“二少不想,我也不勉强了。请回吧。” 她要收回的手把他握住,男人斜睨着她,眸子一寸寸划到她的唇边,他嘴角扬起一抹肆意的笑。 下一秒,林语落就后悔了。 蒋京泽抱着她穿过几扇门,直接抱进了小洋楼,“蒋京泽,我开玩笑的。” “晚了。” “蒋京泽,你,快回去。” 男人抱着她上楼,“叫小声点。我未婚妻可在隔壁的客房住着呢。” 林语落胆战心惊地被扔到床上,好在蒋京泽反锁了门,她悬着的心有一半落了地。 他把她腰间的腰带扯开,“她没走,就在隔壁客房。” 林语落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动弹,“你,让她住在客房了?” “不然呢?住卧室吗?” “那么多院子,为什么是客房?”她竟然把心里话脱口说了出来。 男人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他的吻落在她的耳边,“吃醋了?客人就应该住客房,待客之道。” 他看向她,“这房间怕是不隔音,你若是觉得不妥,那就算了吧。” 她抬眸看向他,“是你害怕她听见吧?” 男人浅笑,“都一样。要不改天。” 他要起身,却被她环住脖子吻上去,男人嘴角扬起肆意得逞的笑,某些时候对她来说欲擒故纵,倒是很管用。 炽热缠绵充斥着整个房间。 气喘吁吁的紧张时刻。 “蒋总......你白天和你的未婚妻谈婚约......晚上跑来找我,你说这算什么?” 他咬着她的锁骨,握在她腰间的手用力,林语落整个人紧绷起来,他在她耳边低语,“偷换。” “摁......。” 他的薄唇吻上去,把她断断续续的声音封在这个吻里。 ...... 迷离疯狂之际,他滚烫的手掌盖住她的唇。 蒋京泽的动作愈发用力,这一刻,所有的紧张和刺激都是助燃剂。 ...... 林语落的眼神在迷离中聚焦,她卧在他臂弯处,喘着粗气,“我怎么回去?” “今晚睡这儿。” “不行,天亮了会被人看见。” “天不亮,我把你送回去。”他说。 “现在人少。”她要起身。 男人握住她的腰肢,翻身压在身下,“现在还有事情没完成。不许走。” “你......” 缠绵着,他说:“你自己好好数一数欠我多少,今晚上一次性还清。” “蒋京泽.......,你。” 凌晨三点,林语落才被蒋京泽放生,她捡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被男人一把扯过来扔进垃圾桶里。 “做什么?” 他从衣柜里拿了一个袋子,递给她,“拿着。” 林语落被他拦腰抱起,他揪了床单盖在她身上,“我送你回去。” “我,我没穿衣服。” “盖着呢。”他抱她出卧室,外面黑着灯,静悄悄地。 林语落紧张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人果然不能做坏事,一做坏事心脏就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男人轻笑,夜色深静,月光柔和,他被她紧张的样子逗笑了。 林语落被她放在床上后,把床单裹在自己身上,一个劲儿催促,“你回去的时候,动作轻一点。” 他把她身上的床单扯过来,两人陷入床垫内,他满肚子的委屈,自个儿的老婆,搞得像是偷情。 “蒋京泽,你快走,你干嘛?”林语落还没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解出来。 他握住她的腰,“你现在可以出声了,刚才看你憋得难受,实在不忍心,接下来好好补偿你。” “你......无赖。” ...... 晨光熹微,男人看着怀中娇软无力的林语落,在她额前轻吻。 他穿了运动服回去,有几个打扫的佣人看见他从外面进来,倒也是没多想。 竟以为他是晨起锻炼。 第211章 办公室吃醋 蒋京泽闲庭信步走进别墅。 李琳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见从外面进来的蒋京泽,她讪讪一笑,氛围莫名尴尬。 “一会儿我坐你车去公司。” 蒋京泽往楼上走,“我坐你车。我今天不开车。” “泽少,早饭准备好了。”何姐端着一盘子新鲜的葡萄进来。 “你们泽少刚运动完,要洗漱。”李琳看着蒋京泽消失在二楼的背影,“很累,很热。” 何姐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再多问,自顾自去干活了。 …… “蒋总来了,带着未婚妻。” “蒋总今天早上是坐着未婚妻的车来的,他们不会昨晚………?” “来了来了。” 电梯一声响,所有人都归位。 电梯门开了,两人一前一后从电梯里走出来。 李琳环顾四周,余光扫过林语落时,嘴角微扬,她看了看在座的看似埋头工作却心不在焉的员工,若无旁人地对着蒋京泽说:“真如外面所传,蒋总的公司果然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放心。美女再多,蒋太太只有一个。”蒋京泽像是开玩笑般回答,神色却是一如既往地冷峻。 两人相继进了办公室。 林语落目光扫了一眼关上的门,继续埋头工作。 蒋京泽的电话打过来,“十几分钟后,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里座无虚席,由于李琳也参加这次的会议,按照身份,她的座位是要紧挨着蒋京泽的。 李琳被安排在林语落的位置,林语落坐在她的旁边。 昨晚就整理好的项目书,人手一份,林语落一一发下去,待她再抬头,正对上男人盯过来的目光。 林语落不动声色地避开。 “可以开始了吗?”李琳这话倒不是问蒋京泽,而是问坐在一旁的林语落。 “开始吧。”被问的人没答,坐在主位的蒋京泽开口。 一场会议下来,李琳作为合作投资方时不时抛出几个专业的问题,林语落在一旁低声解答。 工作上,几人都不是含糊的人,完全高度集中,这场会议效率和结果都十分可观。 会议结束后已经是中午的时间,本就是周末,这场会议属于临时加班。 大家忙完后,马不停蹄地去享受属于自己的周末生活。 蒋京泽对着项目书圈画着,做了标注,“先把这一部分改了,其他的我和李总再商量一下。” 林语落接过来,收拾好自己位置上的文件,“好的蒋总。” 李琳坐在一旁,拿着两份设计稿对比,林语落走出会议室时,她看着她的背影,满脸赞赏,“蒋总,您这个助理,不比李助理差。” 蒋京泽目光从门口收回,嘴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起,听到这句话时再次嘴角上扬,“她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好多事情一点就通。” “难怪让蒋总朝思暮想。”李琳嘴角意味深长的笑,朝思暮想四个字着重发音, “娱乐圈的花旦,也是值得李总披星戴月去赴约的。”蒋京泽头也不抬地回应。 两人笑而不语。皆是心知肚明。 林语落把手上的工作做完,其他的存入电脑想找个咖啡厅去做完。 早上起得晚,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胃疼的厉害,精神也不好。 她收拾好东西,拿了包,路过蒋京泽办公室时,看见蒋京泽正低头和李琳在说着什么,两人有说有笑。 她往里看了一眼,正对上男人抬起头迎过来的目光,李琳也抬头看过来。 林语落颔首打了招呼,脚上的步子却没停下。 她出了公司的大厦,要往一旁的咖啡厅走,这时才想起笔记本还在工位上没带。 林语落折回去拿笔记本,电梯门一开,正看见蒋京泽拿着一份文件在咖啡机旁边和带着工牌的一个员工交代着什么。 他看见走进来,绕道而行走过去的林语落时,从文件里抬起头喊了她一声。 林语落像是没听见一样,走到工位上去拿笔记本。 临走时桌子上整理好的那一摞文件被翻乱,散在桌子上,应该是蒋京泽刚才找文件,翻乱的。 她按照标签分门别类地整理好。 身后传来男人的脚步声,他走近她解释,“刚才找第二份方案的设计稿,弄乱了。” 他走过来帮着她一起收拾,语气里满是讨好,“还没来得及给你收拾好。” “没事,这是我的工作。我来整理就好。”林语落语气平静恭顺,完全符合一个员工对着老板说话的态度和语气。 可凭借着蒋京泽对她的了解,从她垂着眸子一个眼神都不给他的动作来看,这是恼了。 男人拿过她手里的文件夹,替她摆好,“不敢劳驾老婆大人。” 他拿了过去,她便没再动手,拿了包和笔记本要走。 “哎,去哪儿?”他握住她的胳膊。 “去吃饭。” “我和你一起。” 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自顾自往前走,男人跟在她身后上了电梯。 他透过电梯内的镜子看向站在身后的她,林语落看着别处,始终不给他一个眼神。 他转过身去看她,“怎么了?不舒服吗?”明知故问。 “没有。” 两人都不再说话。 “吃完饭,去哪儿?“他问。 “回来加班。” 蒋京泽点点头,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咖啡厅里人很少,由于离着公司近,而且林语落胃本来就不舒服,胃口不好,蒋京泽点了一桌子的饭,她只吃了几勺鸡蛋羹。 男人把切好的牛排沾了她爱吃的草莓酱递到她嘴边,“尝尝。” 林语落看一眼自己面前的盘子,“我有。” 她不看他,也不同他说话,这态度明显就是不高兴了。 他喜欢看她这别扭样,她满脸的醋意毫不掩饰,他满脸的享受。 蒋京泽挨着她坐了过去,把那块牛肉再次递到她嘴边,“尝一口。” “我不吃。”她看了他一眼,那不是看,是睨。 林语落吃了醋,性子上来,一副又娇又软的样子让人心里发痒。 男人也不再勉强,身子后靠在沙发背上,手臂搭在她肩膀处往自己怀里一勾,把人搂住。 第212章 你喜欢刺激的? 他把她搂在怀里,却愣是干坐着,不说话。 林语落本以为他要解释,可他却若无其事,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同她闲聊着刚才会议上的那几套方案。 回到办公室,有几个吃过午饭来公司加班的员工。 由于蒋京泽的闯入,咖啡厅办公的计划落空,她回到办公室处理下面的工作。 蒋京泽回办公室开电话会议。 中途,他喊她进去送文件。 “蒋总,你的文件。”林语落把他要的文件翻开到他需要的那一页,递给他。 男人接过去,对着耳机说了几句英文,低头去看她递过来的文件。 林语落等了片刻,见他没有别的事情,转身要出去。 “这地方不对。”他突然出声,眉心微蹙,满脸认真地盯着文件,“这个数据出错了。” 林语落闻声,开口,“哪里?” “这儿。”他的笔尖圈画出一组数据。 林语落凑过去看,想要看仔细,人刚凑过去,被他拦腰往怀里一带,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跌进他的怀里。 林语落瞬间恍然大悟, “你……。” 他食指贴在她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电脑屏幕上还未关掉的会议页面。 林语落不敢出声,只能死死握住他蠢蠢欲动的手,瞪她。 可,对于厚脸皮的人,无济于事, 他把她整个人压在了书桌上,燥热的吻落在她的颈肩,他滚烫的手掌拉开她连衣裙的拉链,肆意探入,烫的她全身战栗。 拉扯间,林语落鼻尖渗出一层细汗, 男人看她咬着嘴唇,满脸通红,又急又羞又恼却又不敢出声的样子,忍俊不禁。 她越是不敢动,他越是放肆,肆意撩拨,煽风点火。 缠绵拉开后,点了火,一发不可收。 头顶的灯成了花影,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 耳机里是十几人的电话会议,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门外便是朝夕相处的同事。 耳机外,门里面,是热火朝天,极限缠绵。 …… 宽敞的椅子上,林语落被他用西装裹住抱在怀里,她窝在他怀里,脸颊处的绯红还未散去,压抑着运动过后急促的呼吸,眸子清澈,瞪着他。 男人满脸得逞的笑意,摘了耳机,宠溺地挑了挑她的下巴。 林语落看了一眼被他扔在桌子上的耳机,气呼呼地说:“你故意的?” 被他折腾了那么久,还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地绷着神经,不敢出声,她此刻没力气也没心情再去较真儿,气呼呼满脸委屈的样子,又娇又软。 男人握住她的后颈,在她锁骨处细吻,他声音蛊惑,含着她的耳垂,“原来,林助理喜欢刺激的?刚才抖的不成样子。” 她气呼呼拍开他的手。 男人浅笑,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忍俊不禁,他的掌心在她腰上比划着,“怎么这么娇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就喘成这样。” 他薄唇再次靠向她耳边,“这要是多来几次,真怕你受不住。” “滚。“她一巴掌拍在他的身上。 他握住她的手,亲吻她手心,“乖,轻点喘。喘的我心都疼了。” “蒋京泽。” 男人见好就收,要替她把衣服穿好,却被她躲开。 他扶着她的腰把她从自己腿上抱坐在办公桌上,“好,我不动你,你自己穿。” 他果真没再碰她,起身往门口走,“啪嗒”门被反锁住。 林语落刚把衣服整理好,拉链还没拉上,就被他握住手腕,“着什么急?还没完事呢。” “走开。” 他嘴角满是宠溺的笑,替她拉好拉链,“明明刚刚配合得极好,怎么转眼就生气了?” “你还说……。” 他乖乖闭嘴,人却靠了过来,搂住她的腰。 “告诉你件事。” “不听。” 他一本正经地说:“昨晚,有人看见了。” 林语落一愣,看见他满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谁?” “李琳。” 林语落张了张嘴,结结巴巴问:“看见哪一步了?” “最关键的那一步。” “可……可是我们不是在……卧室吗?” 蒋京泽见她认了真,忍俊不禁,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吻了上去,“怎么这么好骗?骗你的。” 不等她要开口,他的吻早已经落下。 良久,蒋京泽松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昨晚我出院子在门口遇到她了。” “她去做什么?” “你猜。” 林语落满脸疑惑,“什么?” 男人叹了口气,故意吊她胃口,“大晚上的,你说呢。” “我不知道。” “她有过男朋友。”男人一本正经地科普,“但是也有过女朋友。” 林语落一副吃瓜的惊奇,他点头给她的猜测一个肯定,“娱乐圈的花旦。” 他捏了捏她的脸,“现在,还吃醋吗?” “谁吃醋了?”她要走。 他把她抱的更紧,“没吃醋,干嘛拉着脸?” “我没有。”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嘴角露出宠溺的笑。 …… 随着蒋家和李家的婚约的推进,李家的资金也开始注入,项目开始启动,蒋氏的其他项目也在跟进,蒋京泽和林语落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晚饭时间,林语落好不容易抽了个空,搭了电梯去阳台吹风。 初夏的晚风,最舒服。 帝都华灯初上,站在天台往下看,一片繁华盛世。 随着一声口哨,一双手扶在她腰上,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响,带了倦意,“怎么跑这儿来了?” “上来吹吹风。”她由他抱着,“这儿安静,你怎么也上来了?” “从办公室出来,没看见你。凭直觉找过来了。” 两人不再出声,紧紧拥着,享受片刻的美好与惬意。 “走了回去了。”林语落反手摸了摸他的脸,“一会儿被人看见了,不好。” 男人的脸埋在她的发间,没动。 “走了。听话。“她拍了拍他的脸。 他依旧不动,林语落哄了好一阵,他低叹,在她发间轻吻,一吻再吻。 “有时候真想带着你,一走了之。”男人牵着她的手往电梯方向走,十指紧扣。 她跟在他身后逗她,“逃婚,私奔吗?” 第213章 女人的醋 他一言不发地牵着她进电梯,却在电梯门开的那一刹,他折回身,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逼到墙角。 男人的吻带着缱绻,在她唇间辗转反侧,十指紧扣。 连续一个月,蒋劲山都坚持要李琳在蒋宅住着,也是格外关注竹园的动静,两人警惕地保持着上司下属的关系,愣是连手都没怎么牵。 她在他愈要沉迷之际,适可而止,推开他,把他拥入怀中,“回去吧。” “今晚,我们去游艇吧。”他说, “我们两个都不回去,会引起人注意的。”她在他手臂上轻捏,“坚持坚持吧。项目完工,事情尘埃落定,就好了。” 他捧着她的脸,“林语落,一切结束后,我要和你重新来过。” “什么意思?” …… 蒋氏集团所有的账目项目运营方案,大大小小的会议,蒋京泽都事无巨细地手把手教给林语落。 外人倒是有些看不透了,前妻做了助理,可蒋总却越发上心了。 李琳每次过来,去蒋京泽办公室的时间不多,倒是有一半的时间是找林语落。 公司的员工忙里偷闲地讨论着这些公司老板助理和老板娘的微妙关系。 李琳刚走,蒋京泽的电话便打过来。 “送杯咖啡进来。” 林语落选了一杯咖啡进办公室,“蒋总,你的咖啡。” 蒋京泽抬头看了她一眼,接过咖啡后,盯着电脑屏幕,“一会儿有文件需要你签字,发你邮箱了。” “好。” “没事了。” “那我出去了。”林语落把另外一杯空杯子端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人开口问:“李琳找你做什么?” “她明天去工地,让我一起去。” “不行。明天你陪我去见个客户。” “可是我已经答应她了。”林语落说。 蒋京泽抬起头,“以后不许单独和她出去,聊工作也不行。” “为什么?” 男人起身朝着她走过来,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行。” “那我和他说。” 男人替她拉开门,“我和她解释吧。” 林语落如同大赦,“谢谢蒋总。” 男人不着痕迹地在她臀上轻拍一下,手扶着她的腰,手上一用力,把她推出办公室,“好好工作。” …… 林语落整理好桌子上的文件,蒋京泽正巧从办公室出来,西装革履,“林助理,可以出发了吗?” “我换个衣服,马上。“出去应酬,自然是要收拾精致些。 男人看了眼手表,“我去车里等你。三十分钟收拾完,我有个电话会议。” “是。” 其他人看着两人正常的工作交流,一切流程似乎很正常又不正常。 林语落一出大厦,便看见不远处停着的黑色的迈巴赫。 她一身黑色的旗袍,纤细的腰肢,白皙的肤色,白色的珍珠耳环坠在耳垂上,把她的小脸显得精致绝美。 她开了后座的门,坐进去。 车子缓缓开动,蒋京泽看着后视镜里跟在车子后面的车,“被人跟踪了。” 林语落侧头看向后面,“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也许是李家的人也许是老爷子派来的,也许是蒋涵。谁都有可能。” 林语落思索着,“公司有他们的眼线?” “当然。”蒋京泽开玩笑,“说不定我们俩在办公室偷情的视频他们也有。” “谁和你偷情了?”林语落恼羞成怒。 蒋京泽立马改口,“偷欢。” 林语落不理会他,这种咬文嚼字,她没赢过,“今晚上都有谁?我需要准备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国际大厦,包厢的门打开,是身材窈窕,长相明艳倾绝的美女。 “虞诗。”林语落几乎是推开挡在前面的蒋京泽,飞扑上去,抱住开门的人。 虞诗抱住她,笑的宠溺,“乖。” 虞诗一身灰色的针织短袖连衣裙,大波浪的长发由一只筷子所以地盘着,凌乱温柔慵懒却不失优雅干练。明明是最温柔的穿搭,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其他人压不住的意气风发,一颦一笑都是风流倜傥的少年感。 连走到哪里都是主角的蒋京泽,坐在她身边都被她的气场硬生生压了一头。 席间,林语落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没完没了地说。 蒋京泽坐在一旁看着,脸上笑的宠溺,心里却越发不自在,他自个儿的老婆放在心尖上宠着逗着,却对一个女人笑成这样。 他蒋京泽混了这么久,还不如一个女人。 虞诗大部分都是仔细地听着林语落说,时不时说几句,也是衔接着下一个话题。 林语落此刻像是个孩子般,高兴地坐在虞诗身边,滔滔不绝。 说话间,推杯换盏,已经是酒过三巡。 俩人三瓶茅台下肚,林语落早已经醉了,拉着像是灌了两瓶水下去的虞诗,耍酒疯。 林语落扒拉着虞诗的领口,仔细地打量着她,满脸笑意,撒娇,“这衣服真好看。” 虞诗笑,满脸认真,却又有些漫不经心,“有多好看?” “超级超级好看。”她拍着胸脯,“我设计的。我随便画的,你还特意拿去做了衣服吗?” 林语落瞪着那双大眼,满脸天真,全是醉意,去看她,还不忘赞叹,“真好看。” 蒋京泽在一旁沉着脸几次想要把她揪起来,扛回去好好惩戒,可偏偏,难得看她这么开心,心里又不忍心扫兴。 虞诗一手被她紧紧抱着,另一只手拧开一个白色的瓶子,蒋京泽认为那是醒酒药。 只见她把瓶子一倾,里面一个白色的药片滑落在她的掌心内,不多不少,一颗。 她一边满脸认真地和醉酒的林语落聊着,“那你没有反击吗?” 林语落听完满脸兴奋,“当然,我瞪了她一眼。不过呢我也不和她计较,毕竟我这个人素质高。” 虞诗嘴角扬起宠溺的笑,“只是瞪了一眼吗?” 趁机满脸从容地把那颗白色的药片放到了林语落的嘴里,拿了桌子上的果汁杯,吸管递到她嘴边。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坐在一旁的蒋京泽眉心轻挑,果然,女人制服女人,不动声色,是有绝招的。 这若是他来哄着喝解酒药,林语落怕是要闹一晚上,也不肯喝这药。 第214章 缠绵醉酒 林语落醉了,却仍旧缠着虞诗。 蒋京泽几次去扶,都被无情地推开。 出了包厢的门,不远处一闪而过的人影引起几人的注意。 虞诗朝着蒋京泽递了个眼色,“蒋总,今天就先到这儿了,接下来的事情我明天去你公司,我们详谈。。” 蒋京泽点头,“好。”他看了一眼林语落,“林助理,麻烦虞总照顾。” 林语落软软地靠在虞诗怀里,虞诗单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房卡,头也不回地扶着林语落进了电梯,“蒋总,拜。” 林语落学着她的样子,醉醺醺地招手,“拜,拜,拜。蒋总,拜。” 她在她怀里闹,虞诗由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乖。” 看着消失在电梯里的那两个紧紧依偎着的背影,蒋京泽第一次,吃一个女人的醋。 他自己都莫名觉得好笑。 蒋京泽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消失的车子,踩了刹车打方向。 黑色的迈巴赫转了弯,朝着国际大厦的方向返回。 …… 交接完成,虞诗把一个红色的小药瓶递给蒋京泽,“这个给她用温水化开,喝一次。解酒,护肝,暖胃。” 蒋京泽接过去,看了一眼,“多谢。” 他看了一眼在床上睡着的林语落,目光扫过虞诗领口的口红印,“抱歉虞总,她酒量不好,今晚打扰你了。” “让她偶尔放纵一次没关系,起码是真开心。” 虞诗离开后,蒋京泽拿了药化开后,轻拍她的脸,“起来,喝药了。” “哼哼,走开。不喝。”她哼唧着,手在空中乱拍。 蒋京泽把她从床上拖起来,抱在怀里,“听话。” 林语落蹙着眉,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哼哼唧唧,“我醉了。” 他把一勺药喂到她嘴里,“你还知道?” “我酒品不好。”她防备地护在自己胸前,“喝完酒容易干坏事。” 他把药一勺勺喂给她,“知道酒品不好,还喝醉?” 她从床上站起来,站在床沿上,迷迷糊糊地站不稳,“我,林语落,酒品不好。” 蒋京泽站在床边,护着她,怕她不小心摔下去,“别闹了,睡觉。” 林语落斜睨着他,“你,蒋京泽,趁人之危。” 他气结,“你就想着这事了,是吧?” 林语落喝断片,哪里顾及这些,她问他,“我跳下去,你会保护我吗?” “不会。”他赌气,却还是伸手,护着她。 “你会。”她整个人一软,朝着他扑过来,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被他稳稳地接住,抱在怀里。 林语落的腿缠在他腰上,紧紧环住他,人挂在了他身上。 她扑到他身上的那一刻,他的心一激灵,像是被电流窜过一样,从上到下。 林语落在他耳边低语,“你看,我就说,你会保护我的。” 他把她托住,“你这么信我?” 她捧着他的脸,“信。我信你,也信她。你们都会保护我的。” “她是谁?” “她保护过我。” “谁?” “虞诗。” 男人挑眉,“你那么信任她?” 林语落想了想,额头靠在他的额前,“我喜欢她,信任她,我爱她。哈哈哈。好爱好爱好爱。美女。” 面对她不成句的醉话,他明知道不能信,可还是介意。 “我问你,你信我还是信她?” “她。”这回答甚至毫不犹豫。 男人不服,把她放在床上,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地问:“如果要你选,你跟她走,还是跟我走?” 林语落叹了口气,满脸惆怅和委屈,像是在做一个天大的选择,“不知道。” “必须选一个。”他认真起来,“你选谁?” “我不选。”她醉了,好像又没有那么醉。 男人盯着她半晌,问:“她和杜景琛,你信谁?” 林语落愣了一下,一个劲儿傻笑,“她。她好看有钱。” 他神色认真,严肃,有些紧张,犹豫着还是问出口,“那我和杜景琛呢?” 林语落盯着他,痴痴地看,“你。” 男人嘴角上扬,露出喜色,“为什么?” 她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他环住她的腰,回应。 这女人,醉了酒,比醒着更会撩了。 她退开,笑眯眯地看向他,“因为我想和你睡觉。”似是调戏,又像是说了真心话,她挑起他的下巴,“你,好看。还好睡。” 他被她气笑了,松开她,懒得和她计较,“好睡是什么鬼?” 想要起身,却被她食指勾住领口,那眼神娇娇软软里带了风情万种的勾魂,他心里一动,“好睡?你可别后悔。” …… 折腾到凌晨一点多,蒋京泽才准许她安稳睡去。 这么久藏着掖着躲着,俩人许久没有这样私密的空间了,若不是心疼她醉着酒,怕她受不了,真想狠狠惩罚她。 睡梦里,林语落哼哼唧唧地在她胸前蹭了蹭,小猫爪子一样在她腰上乱比划。 男人睁开眼,握住她的手,“别乱动。” 她握在他胸前,迷迷糊糊地喊他,“老公。” 男人身子一僵,“你叫我什么?” “嗯……老公。”她说完沉沉睡去。 可就是这一句,让她后半夜,彻夜未眠,“生不如死”。 晨光熹微,林语落整个人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淋淋地湿透。 她整个人被他从床上捞起来,抱进浴室。 浴室内,热水淋下来,欲望再次被点燃。 …… 最后林语落在一声声求饶里,昏睡过去。 蒋京泽坐在床上,半个身子赤裸着带着未曾擦干的水珠赤裸着靠在床头上,手里夹着半只点燃的烟。 林语落卧在被子里,头枕在他腿上,昏昏沉沉睡着。 他的掌心贴在她光滑裸露的后背上摩挲,似乎是以这样的方式在哄睡。 手机屏亮起。打开后,里面黑屏的视频里只发出声音。 “老爷,您放心吧。二少定是对林语落腻了,俩人一起谈生意,见了东港的虞诗。结束后二少自己开车离开去了李大小姐的公寓。” “知道了,继续盯着吧。” 第215章 虞诗来蒋 林语落磨磨蹭蹭起床时,已经是中午,桌子上摆好了早饭,有蒋京泽留下的纸条。 她无心吃饭,头疼的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林语落卧在床上,接起一直在响的电话。 “醒了吗?”男人的声音带着轻快的愉悦从电话里传出来。 “嗯。” 蒋京泽嘴角挂上宠溺的笑,灭掉指尖夹着的烟,“一会儿吃完饭来公司。” “好。”林语落按着自己的脖子,能听到自己的关节在疼,“虞诗呢?” 男人声音明显不悦,没答,“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林语落赶到公司时,一分不差,六十分钟。 “林助理,蒋总让您到了去办公室一趟。” “知道了。” 由于一路小跑,林语落呼吸有些急促,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蒋总。” 门被从里面拉开了,男人站在门口,伸了一只手把她拉进去。 “蒋总。”她被他拽进门,嘴里仍不忘恭恭敬敬。 蒋京泽笑她,“没人,别装了。” “我没装,你本来就是我老板。”林语落被他拉着往书桌方向走。 “是吗?”他落座后,仔细打量她,握住她手腕的手却没有收回来,“昨晚咬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规矩?” 她瞪他,“趁人之危,你还好意思说。” 他满脸认真,去瞧她,“你真不记得,你昨晚说什么了?” 林语落睨他一眼,身子靠在办公桌上,“不记得了。” “那我今晚上,再给你演一遍。”他松开她的手,去开电脑。 “不用。”林语落起身,“我不想知道。” 醉了酒又不是没了脑子,记不清也不是完全不记得了,更何况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满屋子的狼藉,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男人一只手滑着鼠标,一只手拦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轻轻一带,林语落整个人被他抱坐在腿上。 刚刚进来时,蒋京泽反锁了门,林语落也没再挣脱,懒懒地靠在他身上,看着他在电脑上找东西。 “早上的新闻看了吗?”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 “没有。” “热搜第一条。” 林语落闻言打开了微博,点进去看见第一条的那一刻,那种炸裂让她一时间没有办法开口形容。 男人见她沉默着往下滑,笑,“怎么了?吓着了?” “夜会女明星,当街拥吻。”林语落难以置信,“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她……她……喜欢女朋友?” 男人看她一眼,被她逗笑,“我不是和你说过吗?” “我以为是玩笑话。外面瞎传。”她滑着手机,“你早就知道。” “嗯。” 林语落盯着手机屏浅笑出声,满脸的幸灾乐祸,“蒋京泽。” 男人看向她,挑眉,示意她往下说,林语落放下手机憋着笑,“她们都在说你被女人带了帽子。” 男人身子一僵,似乎没意识到这事,早上事情一爆出来,蒋京泽抱着事不关己看笑话的心态,可他似乎是忘了自己可是李家的乘龙快婿。 林语落的指尖在他下巴上摩挲,“没事。事情过去了也就不说了。” 她叹了口气,似乎是开玩笑般,阴阳怪气,“比不过女人没什么,更何况那女明星在娱乐圈算得上一等一的美女了。” 说话间鹿晴的电话打进来,林语落刚接起来,就立刻把电话拿远,“喂,语落。昨晚李琳当街拥吻女顶流被爆出来了,外面都在传阿泽被……。” 林语落立刻使劲儿往下调音量,林语落想要避开他,却被男人扣住腰肢动弹不得,她轻咳两声,“这事可能不完全是真的。” “管她真不真,这次终于有人帮你出气惩治这没良心的男人……” 蒋京泽凑到林语落手边,对着手机,声音冷而静,“你想帮谁出气?” 里面突然沉默,传来挂断声。 林语落在一旁被逗笑,“你干嘛吓她?” 男人在她腰上狠狠捏了一把,把人搂进怀里,“一会儿虞诗过来,签个合同。” “有合作吗?没听你说起过?” 男人把玩着她耳垂上坠着的澳白珍珠耳饰,醋意显露,“paspaley,这虞总对你倒是大方。” “不好看吗? 男人不言语,耳坠被他轻轻一提,摘了下来,放在手心里把玩。 良久,他抬头看向她,“好看,你喜欢吗?” 林语落摘下另一只放到他手上,“喜欢啊,你看不出来吗?我好多这种。” “我知道。”他浅笑,替她一个个带好,“以后不许带别人的,我买给你。” 她笑,四目相对,蒋京泽的目光从她鼻尖滑落,落到她唇角。 敲门声,“蒋总,虞总的车子到楼下了。” “请上来。” “是。” 林语落要起身,被他按进怀里,湿热的吻落在她的唇角,一吻再吻。 “她们要上来了。” 男人低叹,不舍抽离,在她腰上轻拍一把,把她扶起身,“走了。” 蒋京泽带着林语落亲自下楼接人。 虞诗在东港的名气大,可蒋氏集团在帝都本就是强龙,要小蒋总亲自下楼去接人,这要是头一遭。 加长版的林肯停在大厦前,虞诗一身吸烟装干净利落,一米七五的身高穿了高跟鞋比林语落还要高挑。 一行人客客气气上了电梯。 “这虞总什么来头,蒋总亲自下楼接人,这么客气的还是第一个。” “你不知道她?她在东港是垄断性的存在,是个巨头,长得美出身好主要是有钱,她有个绰号叫东皇。” “咱们蒋氏也不差。” “去年咱们公司在东港一个项目合作,蒋总亲自带人去了两趟,送了这虞大小姐一辆游艇,事情才办过去。” “我看林助理和她关系挺好的?” “外面都在传,林助理是这虞大小姐的人,林助理和蒋总离婚前就被这虞总金屋藏娇好几个月呢。” “咱们蒋总离婚不会是被要挟了吧?”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这虞大小姐有个心尖宠,是个美女。但是也有人说是个帅哥。” “哎,真好。自己是个大美女,还有钱。还有人爱。” “那倒是,管她男女呢,有爱就够了。你看咱们蒋总拿未婚妻。” 一阵轻笑声…… 第216章 你在做什么 办公室。 林语落看着手上的复印件,摞在茶几上,厚厚一摞。 十分钟之前,蒋京泽要委托虞诗的律师团队作为公证,把自己所有的资产包括股份转赠到林语落名下。 “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林语落看向他,低声说,“什么意思?” 虞诗在一旁喝着茶,事不关己地坐在一旁翻看着一本时尚杂志。 一旁的两位律师也是经历过各种大场面,职业素养极高,都在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一样处理着自己手上的工作。 男人握住她的手背,“这些事,我过后和你解释。今天先把字签了,把这件事解决了。” 林语落面上有了急色,“这事不是签个字这么简单的事情。”她看着满桌子无价的资产,突然觉得有些被压着喘不过气来,林语落起身,“你进来。” 两人进了卫生间,蒋京泽进去时,把门关上。 “这件事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是没来得及和你商量。我之前就有过这个打算,只是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男人试图和她解释,“我们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这些东西在谁的名下,都一样。” 林语落安静下来,神色认真,“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给我?” 男人同样沉默,他那双黑色精亮的瞳孔里盯向她,“我怕你,再走。” 这个回答她似乎想到了,可听他说出来之后,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复杂。 “所以,你想用钱和责任拴住我?就像当初想用孩子拴住我一样?”她对上他的目光。 男人没回答,望着她的眼神变了又变,神色暗下去,他身子往后,靠在墙上,白色的瓷砖衬得他那双眸子漆黑。 “蒋京泽,我说对了,是吗?” 他张了张嘴,别开目光,“是。”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蒋京泽,在你眼里,我是个好人,可我不是一个好的爱人。你觉得我不够爱你,所以想用一份责任把我拴住,是这样吗?” “是。” 林语落眉心跳了跳,“你想过吗?如果我有一天一点儿也不爱你了,我想走,我有钱会走的更远。那时候你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你想过吗?”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你不会。” “我会。如果不爱了,我一定会走。”她的语气有些凄凉的伤,“我如今没有任何牵挂,你也没有任何可以要挟我的筹码了,我若真要走,你拦不住我。” 男人的眸底晕出一抹水汽把眼底的情绪彻底地压下去,让人看不清他的内心,“我知道。” 林语落眸子起了雾,因为着急生气和无奈,她声音带了哭腔,“那到底为什么还要这样?” 他望着她的侧脸,恍惚找到了刚认识她的时候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他的声音有一种悲冷,“我想让你就算离开,也能时不时想起我。” 如果某一天她还是决定要走,他不愿意再强行挽留伤害她拦她,可他又害怕如果那时候他们之间没了一丝瓜葛,她会彻底忘记他,永远也想不起来。 她的语气里有一种失落和失望,“你认定了,我将来会离开。” 他看向头顶的天花板,自嘲地笑了笑,嘴角挂上一抹凄冷的失落,“我找不到你留下的理由。” 在他的身边,她要面对的都是腥风血雨,欲望野心勾心斗角,无休无止地演习。他找不到她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林语落眼底满是伤,心脏扯着痛,全身都麻木着疼,她扶着一旁的墙坐在身后的浴缸上,“蒋京泽,我要走你拼了命地挽留,我要逃你不择手段地把我往回捞,我留下你不信我,你到底要怎样?” 她声音没了力气,“你想要我怎么证明?你让我怎么办?” 他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遇到关于她的任何一点事,他所有的一切就都乱了。 她明明就在他身边,近在咫尺,他却害怕。 “蒋京泽,其实你知道在你身边,会经历些什么,可你还是自私地一次次地把我强行留下。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留在你身边,每受伤一次,你的心就会疼一次,每疼一次,你就动了让我走的念头。可每次我真的想走,你却始终放不了手。” 他爱她,可因为太爱,找不到任何对的方式去爱,每一种爱她的方式,他都觉得不够不好不对。 林语落的泪打湿了手背,她眸子抬起来,看向满脸失落凄冷的男人,“蒋京泽,你怕我一直记着杜景琛,你走不进我心里,你怕我一直放不下他,怕我爱的是他,怕我想起他,怕我怀念他。可你又害怕我彻底忘记他,因为你害怕将来有一天我们断了所有纠缠过后,我会把你忘的一干二净。” 她叹了口气,“你不想放手,却又不愿意让我面对那些灰暗的东西。所以你在逼着自己放手。你把所有的资产都给了我,无权无势无钱没有了后路,逼着自己放我走。” 男人眉心动了动,没说话。 林语落摘下手上的戒指,砸在他怀里,“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口口声声说要和我重新来过,你现在在做什么?” 戒指砸在男人的脸上,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的泪一滴滴砸在了手背,衣服上。 男人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戒指,死死握在手里,他背对着她,那个背影满身伤痕,他身上破碎的失落和绝望扯着林语落的心脏疼。 其实他们早就彼此都看透了彼此的心,看透了对方下注在自己身上的爱。 她怎会不知道他嗜她如命,才会这般患得患失,爱到他失去了自己。 他也知道,她爱他,爱到可以放弃一切陪着他。他看透了自己在林语落心里的位置,看着她因为爱自己一步步心甘情愿地走进这牢笼。 林语落哭得泣不成声,她压抑着,可由于情绪过于激动,眼前的一切再次成了灰色。 第217章 想给就给吧 林语落泣不成声,她的世界再次没了颜色,蒋京泽那个失落无助破碎的背影像是刀子一样,狠狠地一刀刀地往她心里最痛的地方扎。 她紧紧攥着自己心脏位置的衣服,无助地喊他,“蒋京泽。” 依旧是泣不成声,“蒋京泽。“ 男人眼底的泪被困在眼窝里,他那种失落的伤和无助的碎感,在他回眸的那一刻,再次扎进林语落鲜血淋淋的心脏。 她从浴缸上滑落,被他滑跪着稳稳接入怀中,两人紧紧拥住。 林语落在他怀里泣不成声,满腹的委屈和伤心。 蒋京泽紧紧拥住她,他恨自己,每一次,都让她哭到泣不成声。 越爱,越找不到爱的方式了。 好在浴室隔音,蒋京泽的办公室也大,外面虽然安静,可虞诗等人也没听到具体的,只是知道里面吵了几句。 她在他怀中渐渐平复好情绪,男人跪在地上,紧紧拥住她,她只觉下一秒自己就要被她按进骨子里。 他从小被捧在高位上,先是护着他自己的母亲离开,从小依赖的外公为了把他被推上了蒋氏的位子,和家里人起了争执突发脑溢血躺在了他面前。 后来发现自己爱上她的同时,一向宠他的父亲在背后弄权用手段,一步步把他紧逼,公司上下出现危机。他们父子之间因为钱和权,揭开了最撕心裂肺的一面,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对他步步紧逼,几次要把他从悬崖上往下推。在这段父子情里,立于万丈深渊之上,可他却早已粉身碎骨。 他的亲生母亲因为他备受苦楚,含恨而终,沈云到死都在遗憾里。 而林语落,那样明媚靓丽的人,他遇到她时,就算是在泥潭她依旧至纯至善满身光亮。 如今在他身边被他一点点磨碎了满身的意气,重度抑郁。他知道,她因为爱选择留下,可后面的步步为营,她会和其他人一样离开。 他这样的性子,恶魔一样不堪的人,到时候必定舍不得放手,又是一场循环。 可是如果他那时一无所有,就再也抓不住她了,还她自由。 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遇到她,只要是遇到她的事情,他都会乱了章法,没了心智。 林语落挣开他的手臂,捧着他的脸,“你看着我。” 他眸光和她对视,眸子里渐渐有了光,四目相对,他们在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林语落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她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开,起身,“你想给就给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你愿意给就给吧。” 签完大大小小的文件协议,林语落心里闹脾气,全程冷冷地,愣是一眼也不看蒋京泽。 俩律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白花花的银子从天而降,收着的人愣是满脸不情愿。不过富人资本这些东西他们见识了也不少,想必也是有别的事情吧。 一切结束,律师先走一步处理另外的事情。 蒋京泽去处理紧急的电话会议。 诺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虞诗和林语落两个人。 虞诗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这件事在今天早上之前我是不知道的,今天早上李琳的消息一出,蒋总约我喝了个咖啡,说要借用我的律师团队,我才知道了这件事。不是刻意瞒着你,是没来得及说。” 林语落低叹,“这件事麻烦你了。” “这些律师是我的私人律师,杜景琛的那些遗产问题也是他们处理的,经验和职业素养都是可以信得过的。”虞诗倒了一杯新的咖啡,“这件事是你们夫妻的家事,既然我有幸误打误撞参与进来了,有些话我还是要和你说的。” 林语落抬头看向她,“你说。” “蒋京泽,在商界能年少成名立足,不是因为创立了蒋氏,也不是接管了蒋氏,是因为他救活了蒋氏。” 当年他接手蒋氏的时候,这里面早已经是腐朽的烂摊子。蒋家不只他一个儿子,盯着蒋氏的不只是他大哥和他父亲,还有他那些堂兄弟,他能这么接手,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蒋氏不值钱了。可偏偏他盘活了这个集团。 虞诗搅着咖啡,“连一直被保护着,没经历多少风雨做着大少爷的杜景琛都能有那么深的心思,把一切盘算安排到。更何况是从小就身经百战的蒋京泽呢。” “蒋京泽这一路走来,单纯是我们外界了解到的,就算得上是腥风血雨,更何况还有外界不知道的。这样的人没点心思,怎么能立足商界,万人之上。” 林语落的眉心微跳。没等她开口,虞诗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有些事情你可以好好问问。” …… 蒋京泽开完会时,林语落已经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处理着手上的文件。 他立在门口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林语落从工位上抬起头看他,男人朝着他勾了勾手,示意她过去。 林语落起身跟了进去。 “虞诗走了?” “她回东港了。给你留了句话,她说等你事成之后,降三个点。” 男人坐在椅子上朝她伸手想要去拉她,林语落神色冷淡躲开,“下午我想请假。” “不舒服吗?”他神色紧张站起身,往她身边走,想要走近了看清楚她哪里不舒服。 “我送你去医院。”他握住她的胳膊,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前,去看她的脸。 “不用。”她抽开被他握住的手,“你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他知道她生着气,现在确实也不是静下来解释的时候,蒋京泽握住她的肩膀,“我先送你回家。” “我今天不想回去。我回小院。” “也好。”他语气比往日更柔,“我忙完去找你。” “我想自己静一静。” 第218章 黎墨和冷邪寒吗 林语落赌气不回蒋宅,李琳的事一出,蒋氏集团包括蒋家李家也是无端生出不少需要应付的大小事。 蒋京泽里外地忙着处理应付媒体以及其他合作方的各种应酬。林语落帮着他处理各类大大小小的突发事件包括公司内部一些问题。 俩人除了开会的时间,几乎没怎么见面,就算是会议室,蒋京泽也是被各个部门的负责人缠住脚步,一箩筐的问题抛给他,需要他处理。 茶水间。 林语落故意冷着他,处理着工作,一个眼神也不给。 “林助理。” “和冷氏那边的价格谈下来了。他们要求立马签合同。” 林语落面露喜色,“好,我马上让人过去。” 林语落把手里的药放入嘴里,灌了几口矿泉水进去。 “您不舒服吗?” 林语落摇头,“维生素。” 小秘书稍顿,“可他们总裁要求您和蒋总亲自过去谈。” 林语落动作稍顿,手里握着的合同被身后出现的背影抽去,男人脚步没停下,“先去忙,这件事不用管了。” 他在门口停下步子,“林助理,过来一趟。” 林语落把桌子上的一摞文件夹递给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秘书,“把这个整理好,一式两份,下班之前放我桌子上。辛苦了。” 蒋京泽敲了敲门,“给我带一杯咖啡进来。” 林语落端了咖啡进办公室,蒋京泽看了她一眼,继续对着手机说:“这件事既然是因为你工作失误造成的,那就由你去处理。我等你结果。公司的规则你明白,干好了升职加薪,做不好走人。” “下周一,给我一个答复。”他挂断电话。 林语落把咖啡杯递给他,把怀里的一摞文件放到他手边,“蒋总,这些需要您过目签字。” 他拿了其中一本翻看着,“你准备一下,和他们约晚饭。” “好。” 男人把手里的文件一份份签着,却始终没抬起头看她一眼,“不问问去哪儿,就答应?” “去寒城,和冷氏签合同。” 男人嘴角微扬,“刚刚在吃东西什么药?” “维生素。” “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他点点头,“你去准备吧。这些让他们处理。” 全程两人倒真像是上司和下属交流,理智利落。 男人看着林语落摔门的动作,望过去的眸底渗出宠溺的笑。 司机开车很稳,速度却是极快。 傍晚时分,车子已经开进了寒城。 蒋京泽和林语落并排着坐在后座,一路上男人都闭目睡着,当然这人肉枕头他是靠的很舒服。 随着一声手机铃响,蒋京泽睁开眸子,人却依旧靠在香软的肩上。 “蒋总,欢迎来寒城。今晚八点夜魅。”电话里男人的声音优雅带了一股寒气。 “一定不会迟到。”蒋京泽声音冷淡却也不失礼貌。 手机挂断后,林语落动了动,试图要移开肩膀,却不料他挪了挪位置,干脆躺在了她腿上。 “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 “我是说我在你肩上睡了多久?” “半小时。”前面司机见林语落不作声,开口后,又发觉自己失言了,立刻闭嘴乖乖地目视前方。 “怎么不叫醒我?”他替她捏肩按摩。 林语落垂眸看向他,“你现在起来却也不晚。” 蒋京泽浅笑,满脸孩子气的耍赖,他执起她的手,林语落只觉得指尖一凉,有个闪亮的圈套入她的无名指,刺激着血液,在心上一击。 “我不……。” 他咬住她的掌心,“别忘了我们这次是以夫妻的名义。” 见她不再动,男人坐起身,两人身子紧贴在一起,依偎着。 “还记得你看过的那本书吗?故事对不对我不知道,但是人是对上了。” “冷邪寒,黎墨。”林语落自言自语地念了一遍。 “外面都在传黎家是灭门之灾。冷家是凶手之一。可黎家的独女却偏偏嫁给了冷邪寒,结婚生子。”蒋京泽声音冷凉,和他眼底的冷色一样没有温度。 “也许是迫不得已呢?”她看着窗外闪烁的繁灯。 “为什么不是爱上了呢?” 她眸子若水,对上他眼底的闪烁,“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人爱上自己的仇人?更何况是灭门之恨。” 男人眼底的闪烁渐暗,却又有一丝欣慰,“也许这里面有误会吧。”他握住她的手,“不说他们,还好。” “还好什么?”她问。 他在她耳边低语,“还好。我们之间无冤无仇,还好我们在一起是因为爱。” 林语落冷哼一声,“倒是真不一定。” 车子停在了一处极为亮眼的会所前,霓虹灯闪烁。 “蒋总,我们到了。” 男人收回身子和目光,转而又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今晚,他们肯定订了一间房。” 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从那扇琉璃光彩的玻璃门里走出来,黑色的西装笔挺,精致立体的五官极为出挑,却愣是有一股美色压不住的邪魅。 “蒋总,蒋太太,欢迎来寒。” 一行人上了楼。 包间内,一位身材窈窕,长相清绝的女子,一身黑色的浮光旗袍,优美的天鹅颈,纤细的腰肢,白皙的肤色,清冷孤傲的气质,耳垂上坠着两颗黑色的珍珠,珠子上镶嵌着白金。满身的孤傲疏离却又有一种清冷的妩媚。 林语落暗叹,这样的孤绝清高的女子,绝不是为了权势低头出卖自己的人,外界传的事情,看来也没有多少可信度。 饭桌上,蒋京泽和冷邪寒交谈着,两个人都是人精般擅用权谋,这一场谈话大多是商场之道。林语落和黎墨也都成了这觥筹交错间的点缀。 一场商宴,一番较量,四人两家。林语落看着黎墨的神色,大约她和自己一样,都听的懂却又装作不懂。 “冷少,合作愉快。” “以后帝都的生意还请蒋总多多照顾。” 生意正经事交流完,就是花酒闲聊,剩下人生乐事了。 夜魅这样的交际场所,高质量的美女帅哥不比帝都差。 清一色的美女帅哥由领班摆开,一一作了介绍。 第219章 妇唱夫随 在这样的地方,男人女人审美都是一样的。 美女,大长腿,精致的五官,巴掌大的脸蛋,窈窕的身材。 帅哥,肩宽腰窄大长腿,眉眼深邃,鼻梁滑滑梯,五官精致。 想必这样的冷邪寒是常客,尽管冷太太在旁,领班还是拼尽一身本领对着这位冷总一一介绍,句句精到。 冷邪寒斜着身子靠在黎墨身上,额前的刘海挡住一个眸子。 他的手握在女人腰上,嘴角噙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玩味,看似是认真细赏这请上来的美女,实则心思都在一旁的黎墨身上。 领班介绍完,男人幽幽开了口,“果然都是一等一的尤物。”他侧首看向一旁的美人,“喜欢吗?” 黎墨的声音很低,清脆的疏冷却又温柔得体,“喜欢。” 他随意地伸手,朝着一个眉眼清秀的女人招手,“你来。” 那女人会意,眉眼含笑地走上前,弯腰倒了一杯啤酒,递给男人。 男人笑着接过来,转手递给了坐在他身侧不远处的另一个男人,“今晚大家敞开玩,玩的尽兴。” 旁边的男人一饮而尽杯子里的酒,在众人的起哄声里拿了一摞钞票递给了对面的领班。 倒酒的美女知道今晚冷总无望,也不再多纠缠走到了拿钱的男人身边。 冷邪寒看向蒋京泽,“蒋总。”他眸光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林语落,嘴角升起一抹玩味,“这夜魅的姑娘,唱跳俱佳,蒋总若有兴趣,可以给她们一个机会。” 给一个什么机会?表演的机会?还是别的? 蒋京泽摆摆手,“冷少的场子,自然是冷少知道怎么玩最嗨。” 男人也不再强求,“蒋太太呢?”他的眸子却是看向那一排的帅哥。 林语落礼貌地笑了笑,“我也听冷少安排。” 冷邪寒嘴角勾笑,“蒋太太可算得上是娱乐圈的王牌老板,从你手里捧出来的大咖顶流了不少。今晚没有看上眼的?” 林语落笑着摇头,“娱乐圈瞬息万变,我退出这么久,眼光跟不上了。” 冷邪寒不再多言,拿了放在桌子上的现金往前一推,“留几个歌好的,其他人散了吧。” 人退场,音乐一开,包厢内瞬间一片沸腾。 酒舞唱嗨,美女帅哥,还不快活。 包厢内,除了冷邪寒夫妇还有几个冷氏的高层,看样子并非没有家室,可依旧是玩的不亦乐乎。 最拘束的,还是蒋京泽和冷邪寒,只有他俩只和男人喝。 中间不知是谁起哄,“听说冷少和蒋总都是舞技超绝,今日正巧凑到一起,不如来一段。” “来一段,来一段。” 喧闹中,蒋京泽斜倚着身子眼底有了醉意,可眸子里却满是风情流转的蛊惑,一股子风流皮相显露无疑。 林语落见惯了他应酬时的样子,深知他此刻那双深邃的眉眼间有迷离的醉意,但却有绝对的理智。 角落里,冷邪寒握住黎墨的手松开,他的领带松动,领口白衬衫的扣子开了一个露出性感的锁骨。 男人声音懒散,眉眼间带了不经意的邪魅,一只手扶在腰上,“蒋总怕是醉了。” “那您和夫人来一段。让我们也开开眼。” “就是,我们也跟着蒋总沾沾光。” 蒋京泽笑而不语。 冷邪寒看向身侧的美人。 不知是谁,按下了灯光,旖旎的光影笼罩着两个人,优美的旋律缓缓响起。 女人纤细的腰肢被男人握在掌心内,两人的步调节奏感配合得极强。 舞步绝美,长相出挑,帅哥美女,佳配。 一舞结束,在掌声里,男人捧住女人的脸深吻下去。 欢闹结束。 冷邪寒早已满是满身醉意,卧在黎墨肩上。见老板醉倒,其他几人也不再继续。 夜魅的灯光璀璨,晚风吹在面上,有些清凉。 几人徒步走到了酒吧旁边的夜魅的酒店,以前就听说夜魅的酒店,很不一样。 看着倒也真的没什么不一样。 在一辆黑色的卡宴前,蒋京泽停住脚步,“冷少,留步。我们自己过去。” 冷邪寒也不再多说,整个人身子撑在黎墨肩上,满是醉意,嘴角噙笑,“蒋总,寒城的酒店个个绝佳,但是套房只有夜魅独一无二。今晚,祝你好梦。” “多谢。”蒋京泽点头。 蒋京泽牵着林语落的手往前走,他笑了笑,林语落看向他,“笑什么?” “笑有人演技好。” “谁?” “你说呢?”他眸底满是放荡不羁的笑。 林语落会意,“冷总看着像是醉了。” 他胳膊落在她的肩上,往自己怀里拉了一把,“不信?你往后看。” 卡宴的色泽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亮眼,却还是不如那一对依偎搀扶着的俊男靓女惹眼。 女人被身后的男人推入车里,后面的画面那是相当辣眼………,不,赏心悦目。 “这下信了?” “看他们夫妻感情,不像是外界说的那样。” “两个人的事情,只有两个人最清楚,比如我们。”他用讨好的语气去哄,突然想起什么,“您今天下午在车里说不一定,什么不一定?” …… 两人到酒店时,早已经有人在门口候着,想必是冷邪寒安排好的。 情侣总统套房。 一晚五万二的标准。果然不一般。 玫瑰,红烛,香薰,镜子,机关……花样百出,卫生服务一切到位。 可只有一个缺点,一切都是透明化,毫无隐私。 第220章 情侣套房 “怎么连浴室都是透明的玻璃?这还要玻璃和门干嘛?” 蒋京泽剃掉鞋子,解领带,“宝贝儿,这是情调。” 林语落看着这暧昧的布置和氛围,别说,确实有情调,但是不适合正在冷战的夫妻。 她脱掉身上的外套,“你先休息吧,我把剩下的合同细节更定一下。” 男人解开的衬衫领口,朝着她走过来,林语落冷着脸,像是没看一眼,低头去开行李箱。 蒋京泽在她打开行李箱的那一瞬,把电脑拿到自己手里,“我来改,你去洗。” “我不洗。” 蒋京泽把电脑扔在床上,“那一起洗。”说完就把她扛在肩上,往浴室走。 浴室的浴缸哪里是浴缸,完全是泳池,喷泉,淋浴,按摩器,扶梯,应有尽有。 男人把她放到泳池的边沿,让她坐下,开始解她连衣裙的扣子。 “蒋京泽。”她眸子流转,有了恼意。 “你自己还是一起?”这个男人在这种时候最擅长拿捏她。 “我自己洗。” 他乖乖停手,给他调水温。 虽然是吵架冷战,但是毕竟是夫妻,用蒋京泽的话来说,什么都干了什么都见过。 林语落也不是矫情的人,低声不语在一旁换了浴袍,等他调好水温。 男人试了试温度,“好了。”等他回身看见她穿戴整齐地站在他身后,一愣,“你洗澡还穿着浴袍?” “要你管。” 他嘴角噙笑,退了出去。 不知怎么,蒋京泽是怕她真生气不敢再惹她,还是认真工作一丝不苟,倒是真做起了正人君子,抱着笔记本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 林语落裹好了浴袍出来,男人闻声回头,朝她招手。 她跟过去,蒋京泽指着电脑屏幕,“这个数据,往下降一成,然后把总价算出来,改完。” “好。”她接过电脑,在心里一算,察觉不对,仰起头问他,“这样的话,价格会压下去两成还要多,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利润可言了,能同意吗?” 蒋京泽揉了揉她吹干的头发,“信我。” 她不再多问。 蒋京泽出来时,林语落已经躺在被子里,床头放着没喝完的半杯水。 他走出来时,明明看到她睁着眼睛看着窗外发呆。 可他一靠近,她就像是睡熟了一样,连呼吸都沉稳了。这演技越来越熟了。 男人躺进被子里,看见缩在另一边床沿的女人,“跑那么远干嘛?这是床,又不是赛道,要你站在起跑线上。过来,” 林语落一动不动装睡。 男人伸手把躺在床沿的人一把捞回自己怀里,紧紧搂住。 “别动。”他语气里带了温柔的命令,他把她搂在怀里,“你要是想动,我们就动,你要是想安静,我们就这样安静。” 林语落果真没动,可人却闷着声,一言不发。 他把她搂在怀里,“你刚才吃的什么药?” “维生素。” “一天吃三次维生素?” “嗯。“她声音冷淡。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他轻轻顺着她的后背,“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没有。” “林语落,不舒服的时候可以说出来。不高兴的时候可以生气,也可以哭闹,你明白吗?”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和心疼,“爱你的人,你越闹他只会越宠越心疼。” “心疼有用吗?”她语气有些恼,“不舒服是谁造成的?” 男人沉默,他声音软了些,“我,是我不好。不该让你生气。” “蒋京泽,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我有时候真不知道应不应该信你。” “我对你,从来都是真的。” 她冷哼一声,“是吗?” “我这几天不是故意冷着你不哄你,我是怕你气没消,我一招惹,你情绪更不舒服。”他试图解释。 林语落推开他,背过身,“我没那么矫情。” 男人想要凑过去,却被她制止,“别过来。我现在也在生气,蒋总还是好好休息吧。别招惹我了。” 他浅笑,嘴角满是无奈和宠溺,她不让他动,他果真没动。 “语落,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可我对你那样做,你会签字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签字?” “我那天在办公室对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林语落没出声。 蒋京泽躺在床上,看着头顶暖色的红灯,“我用虞诗的律师,是为了万无一失。我手上接触到的律师资源里,蒋涵和爸姑妈他们唯一接触不到的,便是虞诗的私人律师团。更何况杜景琛能信得过虞诗,把所有的遗产都经由她手转赠给你。” 林语落背对着他,身子蜷缩着,一言不发。 “虞诗来帝都是处理生意,和蒋氏的项目也是一直在谈的。那天看你和她在饭桌上谈的那样开心,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笑的那样开心。那种发自内心毫无压抑的开心。也是从那一刻,突然有了加快股权资产转让的想法。解决完这一切,就等于解决了一半的麻烦事。没有了那些事情的干扰和牵绊,你的笑会更多。”他想起她那晚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 “所以,你故意在我喝酒的时候没有阻拦让我喝醉,让我睡到中午,给了找狗仔拍李琳,说服虞诗帮忙的时间?” “是。”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肩膀上,“李琳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她的本意也是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让这件事借我的手面众。不过是我把时间提前了。” “项目已经启动,合作关系达成,有任何一方出现问题,亏损都会是对方的。所以你断定李琳的事情一爆出,李家会极力往下压这件事,也不会对项目合作出现任何干扰。蒋家也会极力配合李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浅笑,“对。这件事,李琳,你,我,我们都是受益者。” 李家和蒋家的联姻,是因为李家作为蒋涵的舅家和蒋家的关系一直较好,可这几年李家的发展大不如从前,算得上家道中落。 蒋涵若是能继承蒋家的股权家业,也能帮衬不少,合作共赢。可偏偏蒋涵不得势,和蒋涵李家死对头的蒋京泽,才是最有希望收网的那个人。 第221章 坐怀不乱,非男人 李家见蒋涵没指望,也疏远了不少,可毕竟是血浓于水,还是在明里暗里帮衬着蒋涵不少。这里面的事情,蒋劲山知道不少,可碍于各方面的因素也不便多说。 李家在美国有一定的人脉势力,若是真全力以赴支持蒋涵,不是没有成功的希望。 且蒋京泽对美国的事情少有关心,且因为上次的那些事情和蒋劲山伤了心。若是蒋涵想要独揽美国的大权,蒋京泽袖手旁观或者推波助澜,那蒋劲山将是一无所有被控制。 他这样一辈子呼风唤雨习惯的人,怎么会任人摆布。让蒋京泽和李家联姻,蒋京泽成了李家的快婿,李家未必会倾向蒋涵,平衡了兄弟俩的势力,才能保住他这个父亲的绝对权力。 李家呢自然也希望得到蒋京泽在国内的帮助,毕竟蒋京泽手上独握帝都的资源。 李琳虽然心有意中人,可却也是有野心的。看着自己同父异母斗了这么多年的私生子哥哥独揽大权把她逐出家门,她倒不如联姻成全了自己达成合作。在等她明白了蒋京泽的意思后,俩人一拍即合。 林语落问:“那你呢?你告诉我是为了那个合作项目,为了彻底摆脱你父亲和你姑妈对蒋氏集团的干预。这些是真的吗?” 蒋京泽靠近她,他的呼吸烧在她的后颈,“是。这只是一方面,还有就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日子安静一点。语落,我看不得你再受任何伤害了。我经不住你再离开。你受了那么多苦,若真的再因为我在蒋家经历那些泥泞,我会发疯的。” “你故意趁我醉酒,早上才把事情告诉虞诗,让她没时间提前和我商量。”林语落语气不再是疑问,是肯定。 他说:“她若是早一点知道了,和你商量,你一定不同意,要闹。蒋氏集团,蒋家里里外外都是姑妈和爸的眼线,随时会出岔子。” “那样的情况,他们都忙着去处理李琳的事情,顾及内外的声誉,安抚合作方,趁乱签字,处理这些,神不知鬼不觉,最好。”他从背后拥住她。 把她搂入怀中,“虞诗,对我,是个生意人。对你,是挚友。签字这件事对你来说利大于弊,我确定她一定会同意。而我也会在别的方面,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作为感谢。” “蒋京泽,你连我也瞒着,也算计。” 他把她拥的更紧,“对你不是算,是迫不得已地瞒。语落,如果可以我愿意你一辈子都不知道不面对外面的那些事情,永远活在一个安静安全的环境里。” “可你知道,那不可能的。” “就算不可能,我也希望可能多一点。”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摸到一把泪,才知道她早已泪流满面。 她哽咽,责问,“夫妻不应该是一切都一起面对吗?你是怕我经不住这些困难,会因为这些就离开你是吗?” “是,我怕。我不想你面对这些,我只想你和我一起面对好的那一面。”他说。 “蒋京泽,你知道结婚的意义吗?” “相互扶持,有福同享,有难同渡,生死不离,白首偕老。”他说,“可那不是我要的。” 他把她转过身,看着她那双泪汪汪的眸子,“我要的婚姻,是奢望和你白首偕老,但是我要你平安顺意,要你无风无雨,要你在任何时候遇到危险都能躲到我的后面,有风雨的时候我要你把我推出去,扛不住的时候我希望你离开。” “语落,如果平安喜乐我希望与生死不离,如果披荆斩棘,那我希望你踩着我逃离,逃到一个安逸的环境里平安终老。” “所以你给我股权给我资产,是在为我打造那个环境是吗?”她泣不成声,“蒋京泽,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这样做了,我不会一个人平安终老,我会爱上别人忘掉你,和别人终老。” 他笑,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我怎么舍得让你有逃开的那一天呢。不会有那样的一天。我要把你牢牢留在我身边,陪我平安终老。” 他拍打着她的后背,低声轻哄,“小哭包。怎么又把你惹哭了?好了好了,乖。不哭了。” …… 良久,林语落情绪稳定下来,“蒋京泽,你明明知道我容易喝醉,你那天气还不拦着我?你为了骗我,为了不让虞诗告诉我,你故意让我喝醉,让我睡到中午。” 女人,果然不能闲着,闲着就爱翻旧账。 “宝贝儿,你觉得你睡到中午是因为你喝醉了吗?”他眼底升出暧昧。 “你……你那晚故意的?”她恍然大悟。 男人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故意的也是无意的,你醉了酒躺在我身边,我怎么能坐怀不乱?” “啊……蒋京泽……你说过今晚安静不动的。” “宝贝儿,我说的是昨晚。现在已经是凌晨了,新的一天。” ……… 清晨,林语落全身上下酸痛,身体骨骼像是被人拆分了一样。 蒋京泽坐在床边哄了好久,她依旧窝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不肯睁眼。 男人无奈,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脸,“那你一会儿醒过来,记得吃早饭。” 他知道,林语落哪里是个肯乖乖吃饭的性子,却也拿她没办法。 林语落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外面天色都已经暗了。 她平躺在大床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的位置,一言不发。 “蒋京泽。” “蒋京泽。” 连着喊了两声,明明知道他不在,可偏偏还是想要喊他。 门把手被推开,男人几乎是随着她的声音进门,“懒虫,醒了。” 他从外面进来,带了凉风,与屋子里的暖意形成明显的冲击。 蒋京泽脱去身上的外套,他扯掉领口束缚的领带,两只修长的食指把领口的两个扣子解开,薄而有质的衬衫在他身上穿出了一种休闲和慵懒。 他立在她床沿,满眼的宠溺,仔细打理她那张还带着睡意,红扑扑的小脸。 林语落坐起身,身上的吊带裙还是今早他怕她着凉,给她穿好的。 第222章 撒糖甜蜜 林语落坐起身,被子滑落到腰间,上半身感受到一股冷意。 “抱抱。”她撒娇起身到床尾去抱他。 却被男人后退两步,扑了个空,“脏。我还没洗手。” 他快步走到浴室去洗手,等他洗完换了一身简单的灰色针织衫出来时,看见林语落正开着窗,吹风。 男人神色一紧,“关上,要冻感冒了。” 今日不知怎么,虽然是初夏,可这寒城突然就降了温,六月的天气,刮的风却是凉飕飕的。 林语落闻声回头,见男人正拿起床上的被子,这是要把她裹进去的意思。 “蒋京泽。” 他停住手上的动作,闻声摇头。 鼻尖一阵香味,眼前一黑,一股暖香扑入怀中,温软柔骨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挂在他身上。 男人接住她,嘴角噙笑,“别闹,穿好衣服,去吃饭。” 你看,她不正经的时候,他倒成了最正经最稳重的人了。 林语落圈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我不。” 他浅笑,“一会儿冻感冒了,又哭鼻子了。” 林语落搂着他的脖子愣是从他身上不肯下来,她捏着他的耳垂,细细地打量男人的五官,“蒋京泽。” “嗯?”他挑眉,对上她的眸子。 “你好帅。”她火热的唇贴在他的耳边,细吻。 男人喉尖动了动,在她腰上别了一把,“下来吃饭。” 她一天没吃饭,昨晚折腾那么久,他怕她身体受不住。 林语落的指尖在他颈肩挑逗,她的掌心贴在他胸口处,往下,被男人握住手腕往下,“别乱摸。” 她气哼哼,都挑逗成这样了?还能装正人君子?那她也太没吸引力了,挑逗别人她不敢说,但自己的男人她还是有把握的。 林语落在他唇边轻吻,挑逗,男人薄唇紧抿,她在他唇边轻咬,用力。等他吃痛追过来时,她却又躲开了,欲拒还迎般挑逗着。 他被她挑起了性子,声音沙哑,“林语落,别玩火。” 她勾住他的脖子紧收,细碎的吻在他额前,鼻尖,唇边,耳垂,喊着他的耳垂,“老公。” 他胸腔内被她拱起的那股火一触即发,单手握腰把她抱在怀里,滚烫的手掌擒住她的后颈,火热急切的吻包裹住她香软的唇瓣。 良久,他在她唇瓣处抽离,适可而止。 林语落扶在他肩上喘气。 男人嘴角噙笑,呼吸声被压入胸腔,他声音冷魅,“舒服了?” 男人把她放到床上,“换衣服,带你去吃饭。” 她跳下床,“我不,我穿这个下去。” “不行。外面冷。”他看着她一身浅紫色的吊带裙把绝好的身材包裹住,此刻不需要任何装饰已经是风情万种千娇百媚。他更多担心的是冻着她。 “我就要穿这个。”她踩上高跟鞋。 其实在女人眼里这是很漂亮很正常的一件衣服,可在男人眼里,这衣服只能他自己看。 蒋京泽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给她披在肩上,“听话,外面冷。” “我不要。”林语落很少闹小脾气,可就是这样的小闹,娇软可爱,让人心痒。 蒋京泽不再拦,无奈地蹲下给她拉拉链,“一会儿冷了别哭。” 两人刚出房间的门,楼道里的一股冷飕飕的凉风把林语落整个人吹的瑟瑟发抖,但是看到蒋京泽那股幸灾乐祸等她开口要衣服的表情,她又不肯开口了。 男人看她咬着牙却愣是不肯低头的样子,宠溺地笑着跟在她身后,把手里的外套要给她披好,却被她躲开,“我不冷。” 电梯开了,男人在她身后把她往里推了一把,从她身后把她整个人环住,凉吻落在她脖子上。 “啊……。”林语落立刻噤声。 看着脖子上那一颗红色的水果,男人得逞的笑挂在嘴边,把外套给她穿好,连扣子都一个不落地系好。 看她气呼呼的表情,他忍俊不禁,把她搂在怀里,在她额前宠溺地轻吻。 …… 寒城机场。 “蒋总尽管放心,蒋太太是我的贵客,我冷邪寒一定按照蒋总的要求,保护好且万无一失。” 蒋京泽点点头,“多谢。” 蒋京泽目光再次看向一旁的林语落,眼底是若无旁人的宠溺和不舍,他替她紧了紧披肩,“按时吃饭,好好睡觉。工作不想做,就不做了。不许关机随时接电话。” 林语落笑,“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宠溺地拍拍她的脸,“乖。” 林语落点头,“快走吧。照顾好自己,注意身体。” 待他上车后,车门突然打开,男人朝她招手,“帮我找一下这个文件。” 林语落一愣,跟着上了车,心里还在想着是哪个文件他没找到。车门一关,整个人被压在了车座上,他的吻席卷而来。 良久,男人不舍地在她唇瓣抽离,神色迷离复而一吻再吻。 他手指替她抹去吻化的口红,“我想带你走。” “我要不跟你去?” 他摇摇头,把脸贴在她颈肩,“还是在这儿等我吧。那些事情我来处理,等你再回去时,我还给你一个清朗的蒋氏。” 她点点头,“我等你。” 林语落拍拍他,“外面还有人在等着呢。” 他低叹,“林语落,我发现我再也离不开你了。” 她逗他,“我怎么听着这语气,很遗憾呢?是不是觉得为了我放弃了后花园,觉得亏了?” 他捏了捏她的脸,“不是遗憾,是依赖。” 她故作姿态,摸了摸他的头,“乖,你好好给姐打工,姐姐让你依赖一辈子。” 他笑,“那姐姐不会腻了就不要我了吧?” “姐姐会腻,但是姐姐不会不要你。” “那我太感动了。”他的吻在她颈肩摩挲挑逗。 “姐姐可以用你挣的钱养别的小帅哥,姐姐怎么会不要你呢?” “你敢。” …… 看着飞远的飞机,林语落收回视线。 一旁的冷邪寒要来握黎墨的手,却不料黎墨先一步挽住林语落的胳膊,“你回公司吧。我们两个人一会儿去喝咖啡,在商场转一转。” 冷邪寒眸子带笑,可声音却是满脸委屈,“今天是周末。” 第223章 再求婚 “我知道是周末。”黎墨倒是会给他顺毛,“你在家等我,晚上我回去给你炖鸡汤。” 男人虽然脸色好了不少,可哪里肯罢休,他牵了黎墨的手,走到一旁。 林语落只见俩人低声交谈着什么,突然男人猝不及防的吻下去。 众人都自然而然地别开视线。 咖啡厅很安静。 “这里的卡布奇诺很有名。”黎墨拿起咖啡单递给她,“虞诗每次来,都会过来。” 提到虞诗两人都笑了,“虞诗。她和你说爱喝甜的吗?” 黎墨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扬起笑,“她是这么告诉我的,她爱喝甜的。” “可她告诉我,她爱喝苦咖啡。” 虞诗的骨子里有一股纨绔风流,明明都不是这两位孤傲的大小姐所喜欢的,可偏偏就是这两位大小姐交了心。 “我认识她的时候,是我最辛苦最难熬的时候。”黎墨想起以前的事情,神色渐暗。 “我也一样。” 黎墨回神,“所以我们也算是缘分。” 两人随意闲聊,中途冷邪寒的电话打过来,黎墨和他说了几句,几句话便安抚住这位冷大少爷的脾气。 “你们的感情真好。” 黎墨莞尔,“你和蒋总也是。” “黎墨,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黎墨垂眸想了很久,“这个故事很长,我慢慢和你讲。突然提起以前的事情,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长。我们之间说过最狠的话,做过最绝情的事,可终究却还是没能分开。折腾到没了力气,心反而靠的更近了。” 林语落听着,似乎有些熟悉感,也许她们的故事,她曾听到过。 “一辈子能遇到这样的一个人,是值得的。”黎墨喝了口咖啡,满身的孤冷在提起冷邪寒时不攻自破,“我不后悔认识他爱上他,刻骨铭心的爱注定会有撕心裂肺的那一步,还好我们跨过去了。” “祝你们更加幸福。” “蒋总待你和他当初带我一样,占有控制绝爱。可又不一样,我们两个的性子执拗,谁也不肯改谁也不肯低头,所以才吃了那么多苦。你们不一样,蒋总待你是小心翼翼的珍视,你只需要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就是了。” 林语落惊觉,安全感,是啊,也许蒋京泽给她的安全感足够,才能让她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闹,肆无忌惮地去发脾气,发泄。 可她给他的安全感,也许不够,他才会害怕她会想着杜景琛,会离开。 “蒋总前天和邪寒说,要回去处理那些让你不开心的麻烦,等帝都一切安稳了,再接你回去。” “邪寒问他,为什么不带你一起面对?” “蒋总说,他不希望你再有一点不开心。” 林语落眸子湿润了不少。 黎墨浅笑,“你们还是没有真正过过日子的人,他们这样的人,万人之巅,腥风血雨,注定没有一刻是安宁的。” “其实只要他把你放在心上,两个人的心在一起,那些事情都是无所谓的。都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林语落说是来工作的,可除了偶尔和工作人员对接一下工作细节,其他时间就是由黎墨或者其他的人带着吃喝玩乐。 她也不是爱玩的性子,黎墨呢也不是个爱闲聊的脾气,可两人倒是很合得来。 从相处过程中,她逐渐了解了,黎墨和冷邪寒的感情和故事。 晚上林语落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看书,一本书一晚上愣是没看进去几行。 她接起电话。 “在干什么呢?”蒋京泽的声音带着慵懒的疲惫。 “看书。” “看什么书?” 林语落笑着把那本书合上,放到一边,“随便找了一本。你呢?” “工作工作,刚才和回家吃了饭。刚从老宅出来。” “嗯。饭好吃吗?” “好吃。”男人笑了。 两人都是沉默,她再开口,“只做了这两件事吗?” “还有一件。” “什么?” “想你。” 林语落嗔他,“油嘴滑舌。” “今天是七夕节。”男人的声音在风中,“七月初七。” “是吗?”林语落看了一眼日历,“我都忘记了。” “你看窗外。” 林语落闻声往窗外看,灿烂的烟花在黑色的长空燃起,绚烂夺目。 “林语落,你有想我吗?” “想。” “你有什么愿望吗?你对着烟花许愿,就能实现。” “真的吗?”她半信半疑。 “嗯。” “那我希望蒋京泽立刻出现。” “蒋京泽说,你的愿望可以实现。往下看。” 璀璨的烟火里,那个男人一身白衣,依旧是最亮眼的存在。 她顾不得其他,这一刻,只想冲下去,奔赴到他的身边。 林语落从玻璃门里跑出来,“蒋京泽。” 男人笑着上前把她抱住,紧紧相拥。 她还是穿了那件吊带裙,由于下来的着急,脚光着,小腿冰凉露在外面。 男人在她大腿上捏了一把,“疯丫头,光着脚就跑出来了。” 她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抱着就暖和了。” 男人把她裹进风衣里,让她站在自己的脚上,两人立在风中,依偎着看着满天的绚烂。 男人把她横抱起,放在那辆黑色的迈巴赫上,他拥住她的肩膀,指着天上的烟花,“林语落,你爱我吗?” “爱。”她抬头看向他,满眼的泪光。 他对上她眸子,满眼的深情,“我也是。” 两人紧紧相拥,深吻。 良久,一切归于寂静。 林语落在他怀中,满是不舍,“没有了。” 突然,随着一声巨响,又是满天绚烂的烟花,把大地都照亮了。 海边,灯红酒绿,烟花璀璨,豪车美女,吸引了路边的女孩子聚在一起,看过来。 男人突然单膝跪地,打开一个盒子,满脸的深情,“林小姐,你还愿意陪我一起白首偕老吗?” 林语落一愣,转而眼角染上明媚的笑,“蒋先生,你愿意宠我一辈子吗?” 两人相视而笑,他把那串项链戴在她的颈肩,两人十指紧扣,相拥。 楼上,冷邪寒从身后拥住怀中美人,“羡慕了?” 第224章 十指紧扣 “那串项链,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泪。”黎墨笑,同他十指交扣。 “泪,还好听?” “我之前在帝都珠宝展见过,这是蒋家那位名誉民国的公子送给爱人的定情之物。据说是从南洋得来的,是英国哪位王后的。” “蒋家从清朝就是大户,那位抬戏子娶歌妓的公子确实也是盛名一时,这个说法是有可参考性的。”他的下巴搁置在她的肩上,“说人家做什么。” 他扳住她的肩膀,让她面向自己,“我发现你谁都关心,就是不关心我。” “我怎么不关心你了?” “是吗!我在你心里吗?” “你别闹。” “你过来,让我看看你心里有什么?” …… 帝都的盛夏有些浮躁,可这蒋宅却是绿树成荫,地理位置极佳,没有夏季的炎热,倒是很舒服。 蒋京泽牵着林语落的手从祠堂出来,蒋静跟在身后,“泽,你想好了吗?真的不把沈姨的牌位放到祠堂吗?” 蒋京泽握住林语落的手紧了紧,“对她来说,彻底摆脱蒋家,摆脱爸,是好事。” 蒋静点点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祠堂,看向林语落,“语落,阿泽和蒋家以后就交给你了。马上淘淘要开学了,我也要回去了。” 林语落看着蒋静,似乎看到了多年前,她和蒋京泽在这所院子里玩闹嬉笑的样子,鼻子一酸,“放心吧。” 蒋静拍了拍蒋京泽的肩膀,“阿泽,今天的一切是你自己争来的,以后的路,要好好走。” “放心吧。这次的事,还得多谢蒋大小姐帮忙。”蒋京泽和她开玩笑,“等我们的婚礼,记得把淘淘带回来。” 看着蒋静离开的背影,林语落说:“其实她留在帝都,也许生活的更好。” “想走就走吧。这座宅子束缚了她二十年,也许外面的世界才是她想要的。那儿有她的牵挂,有她想要守住的东西。” 蒋静当年不顾家族反对,执意要嫁给一位上校,结婚生子,后来那位上校因公殉职,尸骨留在了法国,至今没能找到。 “淘淘父亲的遗骨还是没找到吗?”林语落轻叹。 “没有。哪有那么容易,也许这辈子都找不到了。” 如果这辈子找不到,那蒋静便会在那片土地上,守一辈子,守着她的心,她的那份爱。 管家迈着急切的步子走上前来,“二少,二少奶奶,鹿少不知因为什么事和大姑奶奶在电话里吵起来了,大姑奶奶发了好大的脾气。快去看看吧。” “知道了。” 林语落跟着他出了院子,“你打算怎么劝姑妈?” “不管。这是鹿骁自己的事情,他自己解决不了,以后的路怎么走?” 他顿住脚步,看向她,“咱们这个家,家族利益面前所有人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一条线上。在个人利益面前,人人都可能是背后捅刀子的人。什么血缘亲疏,都是笑话。没有人会因为利益置某一个人于死地,可关键时候也绝不会手软。” “姐姐不会。” 蒋京泽点头,“嗯。她不会。” 蒋京泽眸子里有一种凄冷,“是不是很可笑,一大家子人,就找出一个值得信任的。” 林语落拥住他,“我也不会这么对你。” 他笑出声,“小傻子。” 她抬起头,“爸其实喜欢沈……不,喜欢妈的吧?” 在这个家沈云是妈,梁敏也是妈,这样的事情也就是蒋家能有。 “以后就叫跟着蒋静吧。”蒋京泽替她理着耳边碎发,“前两天我见过蒋哲,蒋哲说她临终前说下辈子要和这个吃人的蒋家和我们这些人再无瓜葛。” “那妈呢?” “她临终前也说,下辈子再也不要和我们这群人有任何瓜葛。” “所以你和姐姐,才没有把她的牌位放进祠堂?” 蒋京泽声音有些沙哑,和嘲讽,“可是爸却坚持要把妈的牌位放进祠堂。他说在他百年之后把自己的牌位也摆上。但是骨灰要埋进墓园合葬。” 蒋劲山的意思,是不辜负这家族,牌位进祠堂。可他却也没法辜负自己的心,想要和沈云合葬。 蒋京泽冷笑一声,“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打着深爱的名义辜负了她一辈子,因为他,她这一生没有开心过一天。被他控制了一辈子,连死了也不放过。” “也许沈姨也……想必是也有感情的,不然怎么会心甘情愿被他控制一辈子。” “这个是你们的交换条件吗?”林语落问。 蒋劲山承认她这个儿媳妇的交换条件是,等他百年之后骨灰要与沈云合葬。 “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他们这些做交换的条件。我娶你,想要和你白首偕老,不需要任何人来支持。”他环住她,“我说过我要的东西,给我我会接着,不给我也会抢。爸爱人,可更爱钱爱蒋家。我的股份在你手上,他不得不让步。爸是,姑妈也是。” “那……大哥呢?”她问。 他说:“你知道吗?大哥娶大嫂的时候,是强取豪夺。大哥当年拿着枪逼着大嫂嫁给他,他说这份爱和纠缠,不死不休。” 蒋京泽擦掉她眼角的泪痕,“他和爸不一样,他有心。虞诗手里有一份药方,能治好大嫂的病。” “大嫂因为流产的事情,这么多年一直和大哥有隔阂,要是真能再有个孩子,两个人关系也许会好些。” 第225章 白首偕老 蒋京泽拍了拍她的脸,把她拥入怀中,“语落,我们有我们自己的路,自己的日子,我们自己的婚姻,也会有我们自己的孩子,就算是没有孩子,我们也会一辈子好好爱下去。我不会放手,但也绝不会伤你。” 她在他怀里点头,“你为什么想要一个孩子?” “我不知道。”他握住她的手,“但是我就是想要一个孩子,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一个我和你的孩子。我不知道为什么?” 他垂眸,“但是你在孩子的事情上受过那么多苦,我不会再让你……。” 林语落捂住他的嘴,眸子里亮晶晶地,她踮起脚在他耳边低语,“我从寒城回来,就没有再喝药了。” 男人眸子里有一抹惊喜,那种期待一闪而过,他把她拥入怀里,眼底的心疼盖住动容,“语落,我开心是因为我知道你愿意给我们留一个孩子是因为你爱我,这就够了。我不要你再受这份苦。” 每一次,那种在手术室外提心吊胆,生不如死的煎熬,他看不得她再受任何苦了。 林语落的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抚过,“黎墨说,只要心在一起,相爱的人守在一起,其他的顺其自然就好了。我们顺其自然,好吗?” 那一年,蒋宅绿树成荫,那棵百年杨柳下被修剪得整整齐齐,他一身细麻的休闲白衣飘飘立于风中,把他的爱把他的心把他的一生把他的一切都交给了怀中这个被他爱到骨子里的人。林语落一身浅紫色的浮光旗袍,黑丝如瀑被他拥入怀中。 两人无名指间的戒指被透过枝叶缝隙的阳光照的闪闪发亮。 不远处,有几个打扫的年长的佣人看着这边如画的风景,嘴角含笑,想着这些年蒋宅里的一段段佳话,一时间竟说不出是撕心裂肺还是情根深种,但一定都是刻骨铭心。 …… 婚礼很盛大,整个帝都有一半以上的商家都因为蒋京泽和林语落这场世纪婚礼大赚一笔。 有人说,这场世纪婚礼带动了帝都半年的经济收入。 车水马龙,四方来贺,十里红妆,高朋满座,座无虚席。 婚礼前后整整一周的仪式,礼成之后,谢宾宴,欢腾酒,无一不少。 …… “终于结束了。” 蒋京泽握住林语落的手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帝都的夜景。 林语落哪里还站得住,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揉着自己的小腿,“累。” 男人蹲下身,跪在地上去查看她有些浮肿的小腿,眉心跳动,满眼心疼,“腿伤着,也不说?他们是怎么照顾的?” 林语落卧在沙发上,“不怪别人。我就是站久了,累。” 他给她一下下按着,刚开始还是中规中矩地按摩,后面却变了味道…… 他把她压在沙发上,眼底是浓烈的爱意,“老婆。” 林语落手抵在他胸前,“从今天开始,一直到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你都要禁欲了。”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亲吻,“笑话,都接连两次婚了,禁欲做什么?” 她推开他,眸子里亮亮地带了笑意,林语落握住他的手,盖住自己的小腹。 他嘴角微微上扬,手颤抖着,盖在她小腹上,转而肆意的笑越来越浓,他看向她,在问。 林语落给了他肯定的目光,在答。 “不对,我一直都有做措施?” 林语落捏了他的胳膊一下,“你确定?” “就在游艇那一次就中了?”蒋京泽语气里没有疑惑,倒是满满的自信。 林语落睨了他一眼。 他满脸欢喜,看向她的小腹时,眼底是小心翼翼和心疼,他把脸贴在她的小腹上,“语落,我会好好地保护你们,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 …… 十二月份,帝都下了大雪,林语落拉着蒋京泽跑到冰雪广场看冰雕。 她整个人被男人裹的像个粽子一样,全身上下就露俩眼,还带了眼镜。 “蒋京泽,我想吃橘子。” “走,我给你买。” “蒋京泽,我想摘掉手套。” “我看你是想玩雪吧?” “蒋京泽。” “嗯?” “我想买个吉祥物给宝宝。” “好。”男人不厌其烦地回应。 两人玩了一圈,蒋京泽牵着她往停车的方向走。 路边一辆黑色的卡宴引起两个人的注意。 “你最好收敛点,别玩火自焚。”男人背对着两人,把一个女人圈在怀里,逼到车门上。 “小叔叔,就算我玩火,焚的也是我们。” 接下来的画面,就是…… 林语落满脸吃瓜的表情被蒋京泽拉着快步离开,塞进车里。 “现在的小孩真会玩吗?”林语落满脸兴奋,“这也太刺激了。” “那是小孩吗?”男人给她系好安全带,还因为她这句话往后看了一眼。 “那个小女孩也就二十几岁?那男的和你差不多,确实不小了。”林语落咬着糖葫芦。 “你什么意思?” 她知道说错了话,讨好地把糖葫芦递到男人嘴边,“这是橘子做的,好吃。” 男人斜睨着她,没动,接着像是想起什么,眸子勾笑,挑了挑她的下巴,“你跟了我的那年,和她差不多大。” 他关好门,发动引擎。 “是这样的。”林语落收了手里的吃的,拿了纸巾擦嘴,“但是那时候你也不老。” “那我现在老吗?”他停下车,认真起来,“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林语落没想到他这么在意,张了张嘴刚要开口想着怎么哄,却被男人握住后颈,“算了,别说了。” 他的吻带了霸道和惩罚吻下来,林语落被他拥在怀里,夺去理智。 …… 他松开她,饶有兴致地摸了摸她的唇角,“这橘子确实不酸。” 车子缓缓发动。 蒋京泽瞥了后视镜一眼,“小叔叔和小侄女的故事,可不是年龄不年龄了。” “什么?” 他握了握她的手,“以后慢慢告诉你。” “好。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日方长。 “我们回家。” “回家。” 黑色的迈巴赫拥入车流,驶入那座豪华的蒋宅。 蒋京泽和林语落,这一生注定一次次出现在彼此的人生转折点,注定纠缠,注定相爱。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白头若是雪可替,世间何来伤心人。 此时若有君在侧,何须淋雪作白头。 这一场大雪,也算是我们共同送给这两个相爱,爱到骨子里的人的白首偕老之礼。 好了,蒋京泽和林语落的故事就到这儿结束了,满满的不舍。 谢谢大家的陪伴,愿我们能与相爱之人,白首偕老。 关于这本书里其他主人公的故事有想要看的,给我留言。我也可以写给大家。 小叔叔和小侄女的故事也会很不一样哦,希望大家支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