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她娇软美艳,疯批王爷来堵门》 第1章 穿成受气包寡妇 永康十五年,京城,宣平侯府。 “跟你说话呢,聋了吗!” “府中账目一直由你经手,现在有五十两银子对不上,你怎么解释?” 李氏见夏沫一脸呆呆的模样,把茶杯重重的掷在桌上,随手将账本甩到她的身侧,“既然如此,缺的部分就用你的嫁妆抵吧,” 她熟练的叫人拿来夏沫的嫁妆单子,开始挑挑拣拣,看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许动我的嫁妆!”夏沫上前一把抢过了嫁妆单子,声音铿锵有力。 面对四周的环境,再看着一脸恶毒象的李氏,夏沫十分确定,她穿越到了古代,成了在婆家受尽欺凌的小寡妇。 眼前的李氏是她的婆婆,也就是侯夫人,拿账目当噱头克扣她的嫁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惜的是,原主深受pua毒害,明明能自证清白,却心甘情愿当冤大头,但那是原主,可不是她。 夏沫不急不缓道,“即使是小门小户,也没有霸占女方嫁妆的道理!没想到高门如候府,竟会行如此龌龊的事,就不怕传出去被人戳脊梁骨吗,况且……这钱去哪儿了,您不是最清楚?” 李氏两眼一瞪,“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这账分明就是你的问题,用嫁妆抵已经是对你客气的了!小心我告到侯爷那去,有你好看的。” 见她不见棺材不落泪,夏沫直接叫人拿来她的私账,指着其中一页说,“上个月初五,侯夫人在账房支了五十两银票,虽然没走府里的账本,但在我的账上可是明明白白记着的,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去钱庄上对一对!” 银票上有编号,都是登记在册的,一查便知。 李氏瞥了一眼却并不慌张,仍旧趾高气昂,“那又怎么了,煜儿月底过生辰,我叫人给他打了个纯金的长命锁,用这点儿银子还用跟你说?” 穆子煜是原主夫君的宠妾所生,也是李氏的宝贝孙子。 夏沫被李氏不要脸的样子气的眉头突突,也不知道原主是什么品种的圣母,这种气也能受! “既然婆母也承认了,那我便差人去银楼取长命锁抵账了,”她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 “你个妖婆子,凭什么要我的东西,”没等李氏开口,穆子煜突然冲进来,一边骂一边挥舞着柳条打夏沫。 跟在他身后的林小娘柔声劝着,“煜儿别闹。” 她虽然这么说,却没有任何实际行动,只看着穆子煜作乱。 穆子煜虽然只有七岁,可平时吃得好,个儿高肉厚,目测比夏沫还要重,原主没少被他欺负,刮花脸也是常有的事。 他手上的柳条有手指粗,打在人身上估计跟鞭子的效果差不多。 夏沫当然不肯受他的气,见他跑过来,直接拿李氏的拐棍往他脚下伸。 穆子煜重心不稳,立马摔了个狗吃屎,他虽然熊但到底还是孩子,趴在地上后立马“哇哇”大哭起来。 李氏心疼的不行,赶紧上前扶起她的大孙子,扭头斥责夏沫,“你好狠的心啊!居然跟一个孩子过不去,他可是我儿唯一的血脉,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担待的起吗?” “克死我儿子,还想害我孙子,呸!你个扫把星。” 夏沫觉得可笑,原主的夫君,也就是这府里的世子,生前可是出了名的奸臣,死也是因为遭了报应,这账居然也能算在她头上。 林小娘等李氏骂完了才柔声道,“五十两银子而已,姐姐出身名门,执掌中馈向来得心应手,想必也不在乎这点儿钱,若是跟小孩子过不去,可是要贻笑大方的。” 夏沫听后白了她一眼,这林小娘叫姐姐倒是叫的挺好听,谁不知道世子没死的时候,她是怎么欺负原主的。 新婚之夜把世子叫走,不许他进原主的屋,弄得原主三年无所出,成为京城的笑柄,平日里还联合丫鬟小厮欺负她。 原主将家里打理的不错不假,但也是拿命换来的,她劳心劳力处理侯府这个烂摊子,把自己累的面黄肌瘦,倒是把别人都养的挺水灵。 还贻笑大方,什么玩意! 原主是菩萨心肠,夏沫可没有替别人养孩子的习惯,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淡漠,“既然知道是我执掌中馈,就该听我的!这会马上就到饭点儿了,你还不快上一边儿待着去。” 小妾都是不能跟主母在一起吃饭的,不过林小娘受宠,待遇比主母还好。 夏沫满脑子都是从前被她欺负的场景,看见她就想撕烂她的脸,自然不惯着她。 穆子煜听后却不干了,一改躺在地上赖唧唧的样儿,“噌”的一下爬起来,张牙舞爪的就去抓夏沫的头发。 这手段他常使,每回都得薅掉原主一大把头发。 夏沫感觉头皮一疼,顿时怒火中烧,回过头就是一巴掌。 穆子煜没想到她会动手,被扇的一个趔趄,脸上顿时多了个巴掌印,他想还手,夏沫动作比他还快,又赏了他两巴掌。 眼瞅着宝贝孙子被打,李氏差点儿背过气去,她指着夏沫骂骂咧咧,吵嚷着要请郎中看病。 …… 夏沫不在乎,爱吃不吃,饿死拉倒。 午饭时间,就在夏沫独享美食时,突然瞥见大门口外有个小豆丁在偷看她,那小孩儿注意到她的视线后,忙往后缩了下脑袋。 夏沫眯了眯眼,这娃…好像是她那便宜小叔子的义子。 原主夫君有个弟弟,叫穆屹寒,是个将军,府里的人都称他为二爷,常在外打仗,前两年收养了个孩子,一直放在侯府养着。 夏沫只在成亲那天见过穆屹寒一次,记得那人身材魁梧、长相俊朗,但是性格有点阴沉,一看就不好相处。 说起来这孩子也挺可怜,明明跟穆子煜同龄,却比他矮一头,瘦一半,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可想而知平时的待遇是怎么样了。 夏沫穿越前是兽医,对一切弱小可爱的事物都没有抵抗力。 她走出去,看着灰头土脸的江烨蜷缩在门后,心中一紧,连忙招呼他,“进来吃饭吧。” 江烨原本是不敢进正厅的,但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实在是太饿,循着香味儿就走进去了。 夏沫把江烨抱到椅子上,盛了一碗燕窝给他,“喝吧。” 江烨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觉得香甜,一口气就喝了一碗,夏沫见状刚想给他盛第二碗,却差点儿被李氏的嚎叫吓的把碗扔了,“天杀的呀!我的燕窝!” 李氏看着那一大碗燕窝,眼睛都红了,这可是托人从关外买的,她一个月才舍得吃一块。 李氏一腔怒火没处发泄,揪着江烨的胳膊就要打。 夏沫当然不肯,上前便跟她撕打起来,就在此时,门外突然有小厮通报,“二爷回来了!” 第2章 信不信我休了你! 穆屹寒大步进府,不凡的相貌虽然很养眼,但一身肃杀之气却让夏沫不敢直视。 这府里的人,她都暂且能对付,唯独拿不准这位,好在他跟原主也没什么交集,想来应该不会有事。 同样心慌的还有李氏,以往穆屹寒回来都会提前说,她好把江烨收拾收拾,这回也没准备。 穆屹寒看到灰头土脸的江烨,脸色犹如寒冰。 他没理会正厅里的人,只招呼着江烨,“过来。” 江烨看见来人,立马露出了笑容,忙不迭的跑过去,兴奋道,“爹爹!” 穆屹寒将江烨单手抱起,发现小家伙好像又轻了,他抬手抹了一下江烨脸上的抓痕,声音冷冽,“怎么弄的?” 江烨垂着头,眼神瑟缩,不敢应声。 “小孩子嘛,顽皮的很,肯定是玩儿的时候弄的,快过来,我给你擦擦药,”李氏见状急忙上前,赔着笑脸说。 江烨不想过去,又怕不听话会挨揍,就在他犹豫间,穆屹寒突然侧过身子,避开了李氏的手,“不必了,我此行奉圣上旨意训练禁军,暂时不走了,这段日子就由我亲自照看烨儿。” 李氏一听愣了,下意识道,“啊…你不走了?” “娘听起来好像很失望?”穆屹寒挑眉,声音带着几分讥诮。 李氏眼神闪躲,“怎么会?你爹一直念叨你,要是知道你不走不知道得有多高兴。” 夏沫看李氏吃瘪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爽,看她平时泼皮无赖一叉腰就要上天似的,没想到也会有害怕的人。 夏沫正在那儿笑的灿烂,突然对上穆屹寒的冷眼,她脸上的笑容瞬间瓦解,赶紧站起来作揖问好,“穆将军。” 穆屹辰打量她一眼,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嗯”,然后转身走了。 他走后,李氏满心的烦闷无处发泄,外头是没有仗要打了吗,他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今天从一大早就鸡飞狗跳的,李氏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她叹了口气,刚要坐下吃饭,看见桌子上的残羹冷饭,气的差点儿晕过去,“夏沫,你是猪吗!这么多菜全让你一个人吃了!” 夏沫一想到原主天天吃剩菜还要伺候这个不讲理的老太婆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毫不客气的说,“你先照照你那肥头大耳,再说谁是猪吧。” 李氏一噎,当即破口大骂,“你这个贱蹄子,越发没规矩了,信不信我休了你!” 夏沫轻笑一声,“好啊,我等着,说话不算数的是小狗。” 她本来也不打算留下来当窝囊的小寡妇,这个家,她离定了! 但她不可能就这么走,原主本来就没多少嫁妆,还被李氏抠去不少,她得搞些钱带着。 晚饭时,由于穆屹寒回来了,侯爷特意回府,有侯爷坐镇,再加上李氏有些怕她这个小儿子,自然不敢再闹。 说起来,侯爷还算慈眉善目,只可惜他是男人,不管后院,后院也没有其他姬妾,李氏一手遮天,弄得后院乌烟瘴气。 夏沫没功夫参与他们的寒暄,满心都是晚上的计划,原主这几年劳心劳力,拿点儿东西不过分吧。 …… 三更时分,锣声响起。 夏沫一身小厮打扮,蹑手蹑脚的钻进候府后山,后山深处有间密室,府里最值钱珍贵的东西都在那里,这地方还是原主刚嫁过来,受了委屈跑到后山哭,无意间发现的。 夏沫循着记忆找到密室入口,按下控制暗门的石块,等她点上火把,立马被屋里的景象惊的合不拢嘴。 古董字画,名贵药材,几十箱的金条,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角落里甚至还摆着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 夏沫不禁咋舌,她那夫君这是贪了多少,怪不得会被仇家追杀殒命。 说起来,侯府可是把排外玩儿的明明白白,这密室只有家里的男丁知道,就连李氏都不知情。 惊讶之余,夏沫不忘干正事儿,可就在她激动地伸出小手时,突然听到密室深处传来异响。 夏沫紧张的咽了口吐沫,吓的脸都白了,就在她将火把往前探,试图照亮时,一个黑影突然从角落里窜了出来。 紧接着,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将她的尖叫声堵住,与此同时,冰凉的刀刃抵住她的脖子。 惊慌中,夏沫扔掉了火把,密室顿时陷入黑暗,即使如此,夏沫还是凭借着火把灭掉之前的微弱光线看清了眼前的人。 她强撑着镇定开口,“将军,你…你也来找东西啊。” 穆屹寒锐利的眼眸微眯,打量着他的嫂子。 他总共见过夏沫两次,第一次对她的印象是畏畏缩缩,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之气。 第二次也就是今天,当时他还想,几年不见,这人倒是有些变化,此时一看,倒是他狭隘了,变化岂是一点儿。 对峙之间,到底还是夏沫先沉不住气,出声求饶,“将军,我一个女人也不容易,就是想找点钱傍身,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吧,我发誓,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的。” 穆屹寒不想节外生枝,但更不想有人传出去,就在他思考今晚要不要见血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细细索索声音。 密室里的两人都不想暴露自己,纷纷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就在暗门被打开的瞬间,两人同时将视线定格在角落里的棺材上。 …… 林烟皱着眉问身旁的人,“表哥,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宋璟忙着搬东西,不甚在意道,“哪有声音,你别自己吓自己了,快过来帮忙。” 林烟看他准备的大箱子忍不住问,“不是说好慢慢来吗,你一次搬这么多,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宋璟听后轻笑一声,捏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上撞了一下,诱哄道,“世子都死了,还能被谁发现,你难道不想快点离开,带着儿子跟我双宿双飞,到时候我夜夜伺候你,也不用你过这种守活寡的日子了。” 林烟听后心中嫌弃,谁要跟你双宿双飞,她儿子将来可是要继承世子之位的。 不过……宋璟的这副身体她倒是不嫌弃,思及此,林烟咬着唇扯着开宋璟的腰带,眉眼含情道,“还用得着等以后?” 第3章 娇软外室 当林烟的双手按在棺材顶时,夏沫绝望的闭上了眼,但凡这棺材再大点儿,她都不至于这么尴尬。 此时此刻,她趴在穆屹寒身上,与他共同感受一门之外的男女你侬我侬。 …… 不知道过了多久,密室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在暗门关上的一瞬间,穆屹寒单手推开棺材板一跃而出。 夏沫活动着被硌得生疼的胸口,暗叹道:这人是铁做的吧。 穆屹寒又在密室里翻找了下,在确认这儿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后,烦躁的扔下手里的画纸,突然转身看向夏沫。 夏沫装黄金的手一哆嗦,注意到那纸上画的是一枚镂空玉佩,上面有云彩样的纹路。 她看穆屹寒脸色不佳,急着解释,“我可是头一次来,没拿过别的东西,肯定是林小娘,她是惯偷,你找的东西肯定在她那儿。” 夏沫说的信誓旦旦,生怕穆屹寒迁怒到她。 穆屹寒听后突然把画纸扔进夏沫怀里,面无表情道,“既然如此,你肯定知道她把东西放在哪儿了,给你七天时间,把后院的情况摸清楚。” 后院他不方便去,左右这个女人已经掺和进来,不如充分利用。 夏沫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惊呆了,什么玩意,她又不是他的兵,而且她最烦管闲事儿了。 夏沫正要开口推脱,就听穆屹寒幽幽道,“你也不想侯爷知道你潜入密室吧。” 夏沫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大家都是贼,还分什么高低贵贱,可谁让他是正儿八经的穆家人,她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寡妇。 于是乎,夏沫只能看着穆屹寒高傲的下巴,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穆屹寒听后似是满意了,转身就要走。 夏沫觉得自己可真是倒霉,无缘无故惹一身骚,她耷拉着脸,冲着穆屹寒的背影挥舞拳头,以发泄内心的不满。 也不知道穆屹寒是不是后脑勺长眼了,竟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夏沫舞在空中的拳头一顿,随即扯出一个假笑,展开五指晃了晃说,“将军慢走哦。” …… 这夜回去,夏沫心力交瘁,倒床就睡。 第二天早上,刚到辰时,一阵刺耳的“噼里啪啦”声将她彻底从美梦中惊醒。 夏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目就是地上的石块和破碎的瓷瓶,视线往上,正好能看见始作俑者在窗外冲着她得意的笑。 夏沫的起床气特别重,被这么一闹,“噌”的一下坐起来,拿起一旁的茶杯就往穆子煜的方向仍,同时大骂,“熊孩子,一天不打就皮痒是吧。” 下一秒,穆子煜“哇”的大哭起来,捂着额头跑了。 被吵醒后,夏沫索性起来梳洗打扮,她这院子连个丫鬟都没有,什么事儿都得自己做,好在她也不习惯别人伺候。 看着镜子里干巴巴的脸,夏沫有些惆怅,好好的一个美人儿,把自己饿的跟骷髅似的,她得抓紧把流失的胶原蛋白补回来才行。 就在夏沫计划未来时,李氏突然夺门而入,对着她就是一顿骂,“你这个贱人,居然把煜儿打的破了相,他今天还要参加立嫡长子的仪式呢!你赶紧收拾收拾滚出来,签过继文书。” 夏沫听的直皱眉头,原主刚嫁进来时,的确提出要把穆子煜过到自己名下,可林烟死活不同意,还说她离间她们母子,害的原主遭世子一顿训斥,如今世子死了,她们倒是想起这事儿了。 夏沫冷笑一声道,“你疯了吧,他又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算什么嫡长子,而且昨日你不是还说要休我?” 李氏捻着手腕上的佛珠,阴阳怪气道,“你自己生不出来,当然就只能立煜儿了,至于休你?那是不可能的,你走了谁给我儿子守寡,你就安心在府里待到死吧。” 夏沫听后心里泛冷,甚至有一瞬间的绝望。 她昨天下午做了功课,才知道这个时代女人想要离婚有多困难,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像她这种死了男人的,大多只能守寡一生,替夫行孝,为公婆养老送终。 女人若是想离家必须由夫家放妻书,上报官府后更改户籍信息才能走,若是没有得到允许而擅自改嫁,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把她浸猪笼。 就这一点来说,林烟就自由的多了,她不过是一个小妾,不入穆家的户籍,卖身契也早就被世子还给她了。 夏沫暂时还没想到离府的方法,不过她只要在这儿待一天,就不能让别人骑到她头上。 等她走到前厅,看到满满当当一屋子人时,才知道李氏下了多大的决心。 不止她公爹在,还有族里不少德高望重的长辈。 李氏见夏沫来了,摆出一副当家主母的气势道,“其恺走后,后继无人,只煜哥儿这么一个血脉,今日便将她过到夏沫名下,立为嫡长子,夏沫,你可要尽心尽力教导煜哥儿,辅助他长大成人,成家立业。” 众人早就跟李氏通过气,自然是没意见,他们都把视线投向夏沫,用无声的气势逼迫她点头。 夏沫有些心梗,似笑非笑道,“妾室所出永远上不得台面,这话不是婆母教我的吗,纵使夫君生前再宠妾灭妻,庶出也终究是庶出,想成嫡长子,那恐怕得重新投胎了。” 夏沫就是妾室所生,庶出之女,李氏可没少因为这挤兑她。 李氏没想到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敢嘴硬,当即抹着泪,假惺惺道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你入府三年无所出,总不能让侯爷断了后,而且这两年,你越发不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对煜哥儿也动不动拳脚相向,我也是盼着你担了母亲的名头能收敛些。” 李氏借着机会毫不留情的抹黑夏沫,再加上穆子煜头上的伤口,众人自然信以为真,纷纷谴责夏沫。 侯爷听后也面露怒意,把茶杯往桌子上一蹲,怒斥道,“婆母训话,你居然还敢顶嘴,快签了过继文书,去祠堂罚跪!” 侯爷此番做派,夏沫还是有些意外的,毕竟原主为这个家的付出,被李氏如何磋磨,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世子爷能在朝廷混的如鱼得水可没少利用夏家的关系,一边嫌弃她的身份,一边利用夏家的人脉,亏他做得出来。 而且李氏此人极为善妒,不让侯爷纳妾,却纵容儿子宠妾灭妻,真是可笑。 夏沫扫过众人鄙夷的眼神,心中腹诽:行啊,既然你们不想要安稳日子,那也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思及此,夏沫突然笑出了声,娓娓道来,“侯爷怎么会断后呢,你那娇软的外室不是为你生了一儿一女吗,婆母既然说了不在乎庶出,公爹还不快把儿子接进府?” 第4章 空间手镯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夏沫不忘添油加醋,“那位应该已满二十岁了吧,接进来过在婆母名下,正好可以继承世子之位。” 侯爷听后先是一愣,而后心动,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呢,立孙子哪有立儿子,况且锦儿素来听话懂事,且与他亲近,这样一来,若若也可以进府陪他。 侯爷越想越激动,却被李氏的一声嚎叫喊回现实,“穆正奎,你当真养了外室!” 夏沫看她那狰狞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爽,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说,“婆母别着急,这不是你儿子死了吗,外室的孩子也是侯爷的骨血,你可要尽心教导啊。” 李氏看穆正奎的反应就知道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当即大骂,“做梦,那是我儿子的!穆正奎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忘了当初怎么答应我的吗!儿子居然都二十岁了,那岂不是成婚没几年就养了外室。” 夏沫冷哼一声,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小的都爱养外室。 她转身潇洒离去,听着身后传来的争吵打骂声,暗叹:真是天道好轮回。 李氏家世显赫,母亲是县主,当初老侯爷看出穆正奎天资一般,性子木讷,便给他定了这么一门亲事,想让李家提拔他。 结果确是如老爷子所愿,在李家的提携下,穆正奎混了个四品官当,除了要忍受李氏的蛮横,也算过的舒适。 等到世子定亲时,穆正奎又依法炮制,夏沫的祖父是前朝丞相,经历改朝换代后,虽然家门败落且已搬离京城,但祖父当初的门生如今都成了朝廷的顶梁柱,往日的恩情还是在的。 可惜的是,夏家这一辈只夏沫这一个庶女,穆其恺虽然看不上但也娶了,他比他爹聪明,却不是在正途上,成亲之后,他利用夏家关系步步高升,同时以权谋私,草菅人命,最后落得个惨死异乡的下场。 夏沫至今回想起来还觉得唏嘘,两代凤凰男,吃软饭还吃上瘾了。 想当初,原主还是查账的时候发现不对劲儿,才发现公爹养了外室,夏沫本来不想说的,谁让李氏咄咄逼人。 同为女人,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还能不能像当初宽慰原主那样宽慰自己。 …… 经过夏沫提点后,穆正奎动了真格,想要把外室和孩子接进府,李氏大闹一场,跑回娘家搬救兵了。 闹剧中场休息,夏沫却不能闲着,她得趁李氏不在家,办一件大事。 自古以来,妾室大都住在偏房,好一点儿的,能分上个小点儿定的院子,可林小娘仗着世子的宠爱,直接住进了正院。 夏沫既然一时走不了,总不能还过从前那种憋屈的日子,她得在府里立威信,杀一杀她的气焰,顺带完成穆屹寒给她布置的任务。 夏沫毕竟是正室,权利还是有的,但林烟是个老油条,事情办起来并不太容易,她四处告状扮可怜,然而,府里被侯爷冒出来的外室弄的鸡飞狗跳,根本没人搭理她。 林烟搬家的那天,夏沫只允许她带着私人物品,凡是说不上名堂的东西都得留下。 值得庆幸的是,夏沫果真在林烟的妆匣里看见了那块镂空玉佩,她故意找事儿,说这些首饰都是世子生前送的,如今得充公,便叫人扣下了妆匣。 林烟被气的假笑都维持不住了,本想跟夏沫理论,却被夏沫用身份压的死死的。 区区一个妾室,还想跟她斗,哼! …… 这夜,又是三更时分,夏沫溜进了正院,直奔目标而去。 她拿走玉佩后,没急着走,反而仔细端详起屋子里的宝贝。 不得不说,林烟这儿的好东西可真是不少,真是看出来受宠了。 夏沫叹了口气,只是可惜,就她那破院子,藏个金条都费劲,更别提藏这种大物件了。 犹豫间,她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处的玉镯,说来也巧,夏沫在穿越前也有这样的一个手镯,长得特别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同一个呢。 腹诽刚落,夏沫突然一惊,只见她刚才看到的那几件宝贝全都瞬间移动到了仓库。 等等……仓库不应该在她工作的动物门诊里吗,难不成也跟着她穿越了? 夏沫抱着好奇的心态又试了试,发现还真是,通过触摸玉镯,凭借她的意念,可以随意存入物品。 夏沫有些喜出望外,这金手指,虽然好像没什么大用,但有总比没有强啊。 就在她兴冲冲的准备回去大显身手时,突然被一群人拦在了半路上。 月黑风高下,林烟带着气势汹汹的李氏,身后还跟着睡眼惺忪的侯爷和一众下人,指着夏沫大声斥责,“就是她,仗着立规矩的名头,潜入正院,监守自盗!” 林烟可是个人精,惯会看人眼色,就夏沫那点儿城府,她一眼就看到底了。 白天的时候,她就察觉夏沫的眼神鬼鬼祟祟,果然让她逮着了。 李氏是今天傍晚回来的,带着娘家哥哥给她助气,虽然自己的一摊子事儿还没整利索,但她觉得教训夏沫这个贱人更重要,这不,一听林烟说夏沫偷东西就赶紧过来了。 侯爷本来不太相信林烟的话,但此时亲眼看见夏沫,也起了疑心,当即质问道:“深更半夜,你来此处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肯定是来偷东西啊,来人,把她给我绑到祠堂去!”李氏迫不及待道。 夏沫听后一脸坦然,“凡事可要讲证据,我不过是晚上睡不着出来溜达,怎么被婆母说的这样难堪?” 李氏跟林烟对了个眼神,言之凿凿道,“死到临头还在撒谎,证据就在你身上,给我搜!” 这事儿不用别人,林烟自己就上手了,作势就要去摸夏沫的胸口。 夏沫一把挡住林烟的手,挑眉说,“我好歹也是世子妃,怎能任凭你们空口白牙的污蔑,搜身可以,但若是搜不到呢,你可想好要后果。” 林烟可是亲眼看见夏沫进去又出来,觉得她这一番话不过是在诈她,她扬起下巴,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搜不到我来承担后果,搜到的话就送你去官府。” 第5章 绑定系统 侯爷外室的事儿把林烟气得不轻,她现在跟李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李氏要是好不了,她也就完了。 要是再整出一个世子,就彻底没她儿子的事儿了,林烟迫不及待的搜身,对夏沫上下其手。 夏沫站着不动,心中感叹,她正愁找不到契机呢,这可真是送上门的好机会。 林烟上下摸索一圈,什么也没摸到,脸立马就耷拉下来了,李氏见状也上前帮忙,仍旧毫无收获。 夏沫浑身上下,除了手腕上的镯子和头上的一根银钗,再没任何饰物。 穆正奎皱着眉头看着李氏和林烟,“怎么,找到东西没有?” 林烟虽然有些心慌,但还是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她改口道,“身上没有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说不定是被她藏到屋里去了。” ……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夏沫住的院子走,惹的全府上下都出来看热闹,不出意外,明天天一亮,京城的大街小巷就会流传出宣平侯府世子妃偷盗的新闻。 当然,这是林烟希望的,却不一定会成为事实。 夏沫的院子里东西少得可怜,一眼就能看到底,别说宝物,就连茶叶都没有。 林烟见后面如菜色,“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见……” 不等她说完,穆正奎就径直打断,“简直是胡闹!”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自己也觉得挂不住面子,赶紧催促着众人,“许是看错了,行了,都回去吧。” 夏沫心中泛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种好事儿,她当即挡在大门口,堵住众人的去路。 林烟自知失言,躲在李氏身后不敢出声,李氏身为夏沫的婆母,自然可以用身份压她,“夏沫,这是何意?不过搜查一下你的院子,你还要造反不成?” 她以为夏沫会小题大做,或者据理力争,可接下来的发展着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夏沫突然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啊~我的命好苦啊,夫君死了,我劳心劳力伺候这一大家子,却被这样诬陷,我没脸活下去了,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呜呜~” 夏沫这一哭,把众人都哭的手足无措,府里的丫鬟小厮哪儿见过这么精彩的场面,当即伸着脖子往门口看,甚至捂着嘴偷笑。 穆正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你……你先起来再说。” 夏沫蹬了蹬腿儿,用帕子捂着脸,扯着嗓子喊,“我不要,我不光要哭,还要去大街上哭,我倒要去别人府上看看,是不是也有小妾骑到正室头上的道理!” 夏沫早就知道只能跟守理的人讲道理,像候府这一群人,只能出奇制胜。 果不其然,面对夏沫半撒泼半威胁的话,几人皆是面色大变。 大户人家最爱面子,若是哪家出了丑闻,可是要被人嚼舌根的,尤其是他们候府,名声本来就不算好。 穆正奎厉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夏沫悄悄露出一只眼睛看看众人,而后继续哭,“我要回娘家!” 自从嫁进候府,夏沫就没回过娘家,这个要求确不算过分,可李氏不干了,“不行,她走了谁管府里的大小事务。” 李氏当惯了甩手掌柜,一天只顾着吃喝玩乐,可不想再插手这些事,想想就头疼。 穆正奎忿忿的瞪李氏一眼,而后对夏沫说,“回娘家可以,不过眼下灾乱四起,出城的路引并不好办,你要是能办到就走。” 夏沫冷哼一声,这老头子耍人玩儿呢,她一个女人去哪儿办。 思及此,她站起身来,弹了弹裙摆上的土,“那算了,我还是去找族长替我主持公道吧。” 穆正奎一噎,“你,你等等。” …… 就这样,路引算是有了着落,夏沫觉得挺顺利,心满意足钻进茅厕,从墙根儿底下翻出她之前藏好的金条。 她回到屋子里,关好门窗,放下床帐,动用意念将金条放进仓库里。 仓库真实到仿佛置身其中,但夏沫知道,这只是影像中的世界。 想到这,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世道可太难了,要是能回到现代就好了。” 话音刚落,夏沫的脑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恭喜宿主成功激活并绑定系统!本系统将陪伴您攻略男主,完成男主好感度达到100分的任务,宿主即可回到原世界。】 夏沫一惊,差点儿从床上跌下来,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那种只要跟男主谈恋爱就能回到原世界?” 【bingo!】 夏沫心中狂喜,真是老天有眼! 她自认为长相不差,只要调理好气色,把身材练的凹凸有致,绝对是个美女,拿个男人不在话下,离开这里更是指日可待。 夏沫迫不及待的问,“男主是谁?” 【穆屹寒。】 夏沫倒吸一口冷气,“应该不是我认识的那个……” 没等她说完,系统抢先回答,【不要怀疑,就是他。】 夏沫有些无语,“他好凶!感觉杀人不眨眼,那副身板,胳膊比她小腿都粗,像是能把女人玩儿死,万一她还没完成任务就被嘎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而且他一把年纪,没老婆没妾室,喜不喜欢女人都不好说,还是我小叔子,这算乱伦吧。” 系统听见她的心声,宽慰道,【他喜欢女人这点不用怀疑,宿主可以量力而行,再不济,死了也可以重新投胎嘛。】 夏沫:……我谢谢您嘞。 因为突如其来的任务,夏沫颓废了一会儿,但一想到完成任务的奖励,她还是振作起来。 不就是个男人,她可以的! … 夏沫的雄心壮志很快就得到了施展的机会。 第二天,穆屹寒回府了。 晚饭过后,夏沫仔细梳妆打扮一番,亲自去松园送玉佩。 夏沫还是第一次来松园,一进去就感觉身上冒凉气,虽说这院子也属于侯府的一部分,但看起来可是截然不同。 松园里边侍卫众多,守卫森严,没有穆屹寒的允许,根本没人进的去。 夏沫去了之后,说明来意,然后被人带到了前厅等着,闲来无事,她突然想起个问题,“系统,男主有什么爱好吗,喜欢吃什么或者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第6章 女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系统缓缓道: 【穆屹寒,性别:男 身高:185厘米 体重:80公斤 长度:10~20厘米 bmi指数:23.4kg\/m^2 性格:清冷禁欲,杀伐果断,防备心强,对待信任的人十分重义气。 成长历程:九岁进军营,十三岁封都尉,十五岁封都统,十八岁封中将军,二十岁封大将军,战无不破,在军中威望极高,虽然是京城众多贵女的心仪对象,却因为性格冷漠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喜欢的女人类型:未知 性-癖:尚未开发】 夏沫在听到那个数字时,心中着实骇然了下,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在心中记笔记,却发现系统很快就介绍完了。 她疑惑道,“就这?你说的这些随便找个人都能打听到吧,他找玉佩干什么?突然回京城有隐情吗?” 【男主外露情绪不多,系统暂时只能捕捉到这些,随着宿主跟男主交流更多,系统也会逐渐完善资料,至于玉佩背后的故事等隐藏剧情,系统暂时没有权限查看。】 夏沫叹了口气,得,还是得靠他自己呗。 不过这说起来,侯爷也真够舍得的,穆屹寒可是他老来得子啊,那么小就被他送进军营了,这个时代,当兵不止是苦,随时都能把命丢掉。 据她所知,世子可一直被他养在身边,什么都给最好的,都是儿子,怎么还偏心眼儿呢。 不过穆屹寒能走到今天的地步,也属于天生属于战场的奇才了。 就在夏沫腹诽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她立马站了起来,规规矩矩道,“将军。” 穆屹寒身着蓝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虽然身材健硕,但胜在面如冠玉,颇有一股贵家公子范儿。 如果没有那双好似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夏沫根本不敢看他,只余光瞥一眼就觉得后脊背发凉。 穆屹寒停在夏沫面前,冷声道,“东西呢?” 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夏沫硬着头皮扯出一个笑容,乖巧的双手奉上,“玉佩在这儿,您看看是不是?” 夏沫今日画着精致的妆容,衣服跟往日也有很大不同,虽不说倾国倾城,但跟从前比还是进步很大的。 她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期待穆屹寒能发现她的不同。 可等穆屹寒接过玉佩,在掌心摩挲两下后,只说,“你还有事?” 夏沫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磕磕绊绊的说,“没……没事了。” 穆屹寒没再开口,但表情分明是:没事还不滚。 …… 回去之后,夏沫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坐在铜镜前叹气,“完了,话说大了,我感觉我不行。” 系统的声音幽幽响起,【女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别怂,上啊,人家别的女主,有的第一回就全垒打了。】 夏沫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倒抽一口冷气,“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还全垒打,我觉得还没等碰到他的裤腰带就会被弄死。” 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她的身体比从前好了不少,但这种调理太慢了,皮肤还是有些暗沉,比她现代吹弹可破的皮肤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脸还是瘦,身材也差得远。 “系统,有没有能快速变美的方法啊,或者直接能让他爱上我的那种药。” 【商城倒是有美白膏之类的,但是宿主没有积分,第二个问题……要是有那种药还要你干嘛?】 说起积分,夏沫就觉得头大,“能不能别这么势利,什么都要积分换。” 话音刚落,系统突然“叮”了一声,【任务掉落,危险即将来临,若宿主成功化解+100分。】 夏沫第一次接任务还有些懵,还没等她发出疑问,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响,“夏沫,你给我滚出来。” 来人是穆可卿,李氏的小女儿,也就是夏沫的小姑子,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性格泼辣,后来嫁进宫里成了贵妃,更是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也不知道原主是有多怕这个人,一看到她就控制不住的哆嗦,夏沫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镇定下来。 穆可卿气势汹汹的走到门前,一脚踹开屋门,趾高气昂道,“你个贱人,居然敢欺负我娘和煜儿,活的不耐烦了吧!” 只两句话,夏沫就猜出了个大概,估计前一阵李氏忙的焦头烂额,现在才腾出功夫告诉她宝贝女儿,然后穆可卿就来找她算账了。 夏沫觉得无语,“找外室的是你爹,有什么话找你爹说去,至于穆子煜,熊孩子就是欠收拾,你不管总有人替你管。” 穆可卿的表情肉眼可见变得狰狞,她之前听母亲说夏沫转性了,还觉得可笑,一个蚂蚁,再扑腾也飞不到天上去。 如今这么一看,倒是她小瞧她了,从前连看她都不敢的人,现在居然敢呛声了,哼!也就是她母亲心慈手软,居然能被夏沫唬住了,这可是侯府,哪儿有她说话的份。 思索间,穆可卿冲后面招了招手,“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既然嫂嫂不懂事,我这个做妹妹的,总要教教她规矩。” 这是穆可卿惯用的方法,把人抓起来关进小黑屋里,使一些能伤着人却又不会留下明显痕迹的方式惩罚她,一想到这,夏沫的身体又开始抖了。 穆可卿看后笑了声,“这才对嘛,什么身份就要有什么样的觉悟,敢在我面前叫嚣,你也配!” 穆可倾在候府十分有话语权,一众侍卫听从她的吩咐就把夏沫围住了,寡不敌众,眼下情况十分不利,夏沫脑子飞速旋转,盘算着能有什么脱身之计。 夏沫看着穆可卿身上的荆钗布裙,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了什么,缓缓道,“算起来,穆贵妃可有段日子没回来了,怎么,陛下准你归宁了?” 以前穆可卿回来,不说敲锣打鼓也得弄得人尽皆知,那排场,恨不得比皇帝出宫都大,身上更是绫罗绸缎,一头的金银发饰。 夏沫顿了顿又继续试探,“贵妃娘娘……该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穆可卿表情微变,脸顿时就耷拉下来了,恼羞成怒道,“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第7章 男主好感度为0 夏沫无辜的眨了眨眼,“呀!我刚才说了什么?贵妃娘娘,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啊,一旦被吓到就会胡言乱语。” 说到这里,夏沫指了指身后的那个侍卫,“就是你,别再靠过来了啊,再靠近我我指不定会大喊大叫,到时候整个府里的人都听见了。” 穆可卿气的嘴角抖了两下,想要大骂却不敢,她的确是打通关系偷溜出来的,反正皇帝最近去江南视察了也不在宫里。 她没想到夏沫居然敢用这事儿威胁她,府里人多眼杂,万一被有心人听到,这可是杀头的罪。 可穆可卿也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从小到大只有她整治别人的份儿,什么时候被人威胁过。 穆可卿向前走了两步,站到夏沫面前,抬手就要扇她,“不关你可以,但也要你长点儿教训,嘴巴不是乱用的。” 夏沫早有准备她不会善罢甘休,灵活的躲过她的巴掌,抬腿就从身旁的窗户跳出去了。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她冲着外头大喊,“救命,贵妃娘娘打人啦!” 人的本性就是爱八卦,夏沫的声音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而且今日侯爷休沐,正在前厅招呼客人,府里可谓是非常热闹。 夏沫这么一喊,着实吓坏了穆可卿。 前厅,穆正奎正在跟翰林院的孙大人谈事,听到动静后孙大人耳朵好使,隐隐约约听到夏沫的声音,疑惑道,“侯爷,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喊救命,你要不要去看看。” 别人都听到了,穆正奎自然也听到了,他强撑着笑脸,吩咐身旁的侍卫,压低了声音说,“看看是谁在闹。” 夏沫好歹也是穆其恺明媒正娶的妻子,虽然平时没少被欺负,但也都不是暗地里的,没人敢真把她弄死。 穆可卿一时没了主意,赶紧去找夏沫,“行了,我不打你了,你别喊了。” 夏沫虽然噤了声,却仍旧警惕,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指挥穆可卿,“你快从我的院子滚出去。” 穆可卿算是怕了她了,赶紧带人离开,可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必不能让夏沫好过。 待人群散开后,系统突然响起声音,【积分+100,余100。】 夏沫这时候可没功夫开心,她回到院子,把门锁了个结实,可即使是这样心中仍然不放心,穆可卿一看就是个记仇的主,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不行,她得赶紧离开。 可夏沫回忆着今天跟穆屹寒的见面,觉得任务完成遥遥无期,他俩的身份摆在这儿,平时又没有多少交集,怎么培养感情啊。 想到这,夏沫突然问起,“感觉有日子没见过江烨那小孩儿了,他上哪儿去了。” 系统立马答,【穆屹寒在外头买了院子,把他安置到那儿去了。】 夏沫一声长叹,院子都买了,穆屹寒是不打算回来了,那以后不更见不着了。 叹息过后,夏沫道,“我想知道男主现在的好感度是多少。” 【男主好感度变动提醒服务,包月100,包年1000,单订每日10积分。】 夏沫选了个性价比高的,“包月吧。” 【好的宿主,兑换成功,积分-100,当前男主好感度为0。】 夏沫听后两眼一闭倒在床上,长叹一声,毁灭吧! …… 夏沫离开后,穆屹寒拿着玉佩去找了侯爷,侯爷跟穆屹寒的关系还算不错,毕竟他没有李氏偏心眼偏的那么明显,穆正奎见他来后很是高兴,忙拉着他进屋,“子尧来了,正好一起吃晚饭。” 进屋后,穆屹寒开门见山的说,“我还有事,不能久留,今天过来主要是有事要问。” 看着穆屹寒一本正经的样子,穆正奎和李氏对视一眼,都笑了,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穆正奎眯着眼睛说,“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直接说就行。” 穆屹寒还是那张冷脸,声音平稳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一阵在边关碰到前朝的一位大臣,说起二十五年前,宣平侯府曾抱养过一个孤儿,不知爹娘……” 话还没说完,李氏就激动道,“不可能!咱们侯府从没抱养过什么孩子。” 李氏的反应着实有些大,不过也难怪,之前穆屹寒还只是旁敲侧击,如今都问到脸上了,很难不激动。 穆正奎还算沉得住气,警示的看了李氏一眼,而后悠悠道,“确实没有这回事。” 穆屹寒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指尖在桌面上轻扣,“这样啊,可我听说当时那孤儿还带了信物。” 一提到“信物”二字,穆正奎脸上终于有了点儿表情,他反问道,“哦?还有这种事,子尧你可见过那人所说的信物?像那种空口白牙胡诌的,也不知是安的什么心,就算真有信物,肯定也是假的。” 穆屹寒刚才只是表情淡,这下却是冷下来了,眼眸沉的像黑洞。 侯爷见他不出声,心虚的转移话题,“对了,听说礼部侍郎的职位空出来了,你现在在皇上身边做事,多少能说上话,别忘了替你爹美言几句。” 穆屹寒抿了口茶,“朝堂的事,陛下自有定夺,岂是我一介武夫能左右的。” 这话是穆其恺在世时常说的,周朝本就重文轻武,他更是瞧不起没文化的穆屹寒,可谁也没想到,就是穆屹寒这样的人,直接做到了最大的武官,统领几十万大军。 侯爷装作没听到穆屹寒的话外之音,叹了口气说,“咱们府里人丁本就不兴旺,煜儿年幼,府里还以后就靠你了,听说你在外置了院子,这又何必呢,一家人还是住在一起热闹。” 穆屹寒并不正面回答侯爷的敲打,该问的也问完了,想来侯爷是铁了心不告诉他。 穆屹寒起身道,“突然想起还有事,爹娘留步。” …… 看着穆屹寒身影渐远,穆正奎和李氏的面色都变得凝重,李氏直言道,“你看看他那个样子,真是越来越不服管教了,早知道就不该……哎,当初只是凑个人数,谁想到竟真让他真出头了。” 穆正奎瞪她一眼,“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对了,那块玉佩呢,你可收好了。” 李氏眼神闪躲,“早几年,其恺说喜欢那块玉佩,我便…我便给他了。” 第8章 遇到刺客 穆正奎听后“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李氏说,“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平时怎么溺爱他都行,这东西是能拿出来的吗。” 李氏虽然也在心里嘀咕,还是说,“应该没事吧,都这么多年了,说不定早就丢了。” 穆正奎明显不赞同,一拍大腿道,“你,你真是糊涂啊,快派人去找。” …… 穆屹寒出门后,守在门口的流枫也跟上,他虽然一直站在门外,但耳力好,屋内的对话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如今穆屹寒身居高位,得皇帝忌惮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两个人却只想着他们儿子,完全不顾将军安危,还礼部侍郎,就穆正奎那等平庸资质也配? 他颇为气愤的说,“将军,别再犹豫了,让属下去查吧。” 穆屹寒从腰间拿出玉佩,扔给流枫,随后大步上前,“准备一下,明日启程去柳州。” 柳州距离京城一百多公里,有一处练兵场,正是穆屹寒要训练禁军的场地。 几乎是同时,系统也捕捉到了关于玉佩的信息,告诉了夏沫。 夏沫有些惊讶,“难不成这穆屹寒还不是侯爷亲生的?大户人家果然是不一样,到处都是秘密啊。” 系统见她一脸八卦,忍不住泼冷水,【别八卦了,男主明天就要去柳州了,你还不快点儿想办法。】 夏沫捡了块糕点扔进嘴里,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胸有成竹道,“这有什么难的,去柳州好啊,正好回娘家一趟。” 她嫁进侯府已是第五年,这几年,她一趟都没回过娘家,也没有娘家人来看过她,寄回去的家书也是有去无回,夏沫虽然对那一家子没什么感情,但攻略任务时日尚多,她也得找条退路保护自己。 …… 第二天天还没亮,穆屹寒打点好队伍准备离开,侯爷和李氏等侯府家丁一起在外送他,那架势,十分壮观,可看出穆屹寒如今的地位了,想当年他从军,只有两个仆人送他。 虽然此时是夏季,但早上还是有些冷,穆正奎佝偻着腰,时不时咳嗽两声,像是被冷风呛着了。 穆屹寒终究还是心软,主动上前说,“爹娘回去吧,我们马上就走了。” 见到穆屹寒态度变软,穆正奎欣慰的笑笑,眼神中闪过一抹精光,毕竟是他养大的孩子,他最懂穆屹寒的弱点在哪里,他拍了拍穆屹寒的肩膀道,“一个人在外,一定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穆屹寒点点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穆正奎忽地朝后面招了招手,紧接着,一位妙龄女子走上前,体态婀娜,面容艳丽,算是个美人儿。 李氏拉着美人儿的手走到穆屹寒面前,缓缓道,“这是你表妹叶萱,从前跟你提起过,这孩子啊,从小就心灵手巧,能跟在你身边照拂一二,我也能放心。” 叶萱乖巧的叫人,“表哥~” 那娇柔的声音,像是要把人叫化了,若是普通男人,估计已经被她迷得晕头转向,要什么应什么了。 可穆屹寒不是普通人,他打量着眼前的人,脑子里飞快的闪过李氏的家族人际网。 李氏兄妹五个,最小的那个夫家姓叶,这叶萱,跟她的关系那是相当亲近了,其用心,可谓是非常明显。 李氏说完之后,也不管穆屹寒作何反应,径直拉着叶萱往马车的方向走,口中念叨着,“你看看给你表妹安排在哪辆马车上。” 穆屹寒的视线随着李氏转,眼中仅有的一丝温情早就消失殆尽,他没什么表情的说,“随行的人都骑马,马车是用来装货物的。” 言外之意,没有马车给叶萱用。 李氏早就料到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干脆打算先斩后奏,直接走向一辆马车,“没事儿,萱儿也不是娇气的性子,在哪儿都成,子尧该不会连长辈的话也不听了吧。” 母子之间到底是有情分的,等人上了马车,穆屹寒总不好再把人揪出来。 夏沫缩在马车的角落,听着外头的声音,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什么玩意儿,装货物的马车也有人跟她抢。她只想了被穆屹寒发现后的解释,可没想过被这么多人当众逮住的借口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穆屹寒突然开口,“表妹要是非去,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此次前行,路途艰险,而且军中都是男人,万一出现什么有损表妹清白或危及性命的事,后果自负。” 李氏听后身形一滞,立马放下了想要掀帘子的手,脸色僵硬道,“你什么意思?” 穆屹寒冷笑一声,“字面上的意思。” 此时,所有人都整装待发,穆屹寒手下的人个个高大威猛,纷纷盯着叶萱看,叶萱从小养在规格,哪见过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人,当即吓的眼眶都红了。 她晃了晃李氏的手,“姨母,要不就不去了。” 李氏一直以为可以用亲情绑架他,却没想到,他想敬你时,你是父母,不想敬你时,你便什么都不是。 何况,穆屹寒早就发现端倪了。 此时,李氏才体会到穆屹寒心狠手辣的一面。 就在众人愣神间,穆屹寒翻身上马,一言不发,直接带人离开。 车厢里的夏沫松了口气,唔…好险。 其实夏沫上马车有两个目的,一是趁此看看有没有能跟男主套近乎的机会,二是搭免费的顺风车。 毕竟她一个女人,就算有了路引,想要去百公里以外的地方也是很难,就算不走丢也难说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夏沫是后半夜摸上马车的,一整晚都没睡好,出城后,她正打算窝在角落里补一觉。 可刚要睡着,就听见外头一声震天响,马儿似是受了惊,不安分的动起来,车厢也跟着剧烈晃动。 随之而来的,是冷兵器交接的声音,夹杂着时不时的惨叫。 夏沫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入目就是各种鲜血喷洒的画面,穆屹寒被一群黑衣人围着,明显是遇到了刺客。 她强忍着胃中不适,赶紧缩回脑袋,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系统,要是穆屹寒死了,我是不是可以换个攻略对象。” 系统毫不留情打破她的幻想,“不管你死还是男主死,任务都算失败,回不到原世界。” 夏沫瘪了瘪嘴,哦,所以他们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呗。 随着时间的流逝,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看着胜负已定,就在夏沫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时,突然响起穆屹寒的声音,“滚出来!” 声音离夏沫特别近,好像就在车厢外,夏沫心中一紧,默默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说的肯定不是她。 然而,下一秒,前方车帘便被一柄剑挑起。 第9章 她今晚跟我睡 剑刃上全是血,“嘀嗒嘀嗒”的落在车厢内,外头像是刚经历过暴风雨,地上阴湿一片,不同的是,雨水是红色的。 穆屹寒直勾勾的盯着夏沫看,薄唇紧紧抿着,表情十分危险。 夏沫脑子里不间断的响起系统的声音。 【好感度-1】 【好感度-1】 好感度还能是负的?夏沫一口气没上来,赶紧解释,“我…我要回娘家,就想搭个顺风车,跟那些人绝对不是一伙的。” 系统的声音终于停了,面前,穆屹寒打量她一眼,转了下手里的剑柄,喉结滚动,吐出两个字,“下来。” 夏沫转了转眼珠,抱紧自己的小包袱,“我就在这儿待着就行,到了柳州我就走了。” 说实话,要不是穆屹寒早就调查过夏沫的背景,确认她没有问题的话,她早就被一箭穿心了。 穆屹寒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见夏沫一动不动,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笃,一字一顿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夏沫扶了扶头顶的帽子,慢吞吞的下车,她觉得自己八成是要无了。 实话说,她对自己的攻略任务一点儿把握都没有,身为一个母胎solo,她长这么大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更别提让别人死心塌地的爱上他。 一开始她还觉得如果变漂亮点儿还有胜算,直到今天离府的时候,她在窗帘缝隙中瞥了一眼叶萱。 那种大美人穆屹寒拒绝起来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更别提她…… 就在夏沫慢吞吞的往马车下移动时,穆屹寒身后突然跑来一个人,粗声粗气的说,“将军,不好了,齐都统中的暗器上有毒,胳膊都黑了。” 齐冲是穆屹寒的心腹之一,刚才的混乱中,替他挡下了刺客的暗器,没想到那上头竟是抹了毒的。 穆屹寒听后脸色微变,瞥了眼没什么威胁的夏沫,转头走了。 他走到齐冲身边的时候,齐冲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割成两半,受伤的那条胳膊暴露在空气中,胳膊肘往下都是紫到发黑的颜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臂蔓延。 身旁的人正举着弯刀冲着他胳膊比划,这是战场上常用的方法,中了剧毒的四肢还不如废掉,这样最起码能有一线生机。 可齐冲明显不能接受,他用完好的那只胳膊挥掉对方手里的刀,崩溃大喊,“别碰我,砍了胳膊还不如让我死掉!” 这时,穆屹寒已经走到他身边,闻言厉声训斥,“齐冲,别意气用事!” 说完之后,他接过旁人手中的刀,用眼神示意其他人,“按住他。” 齐冲眼眶发红,整个人像是只发狂的野兽,死死的盯着穆屹寒手里的刀,声嘶力竭的大喊,“将军,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好歹留个全尸。” 齐冲是穆屹寒进军营那年认识的朋友,一起走过十几载,按理说,没人比穆屹寒更能跟他共情,可穆屹寒更清楚的是,活着总比死了强。 按着齐冲的那几个人也都红了眼眶,他们催促着穆屹寒,“将军,动手吧。” 穆屹寒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复又挣开,果断的举起了刀。 众人不忍,都偏过头不敢看,就连齐冲也知道事已至此放弃挣扎。 下一秒,穆屹寒手起刀落,眼看着就要落到齐冲的上臂处,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夏沫冲破人群跑过来,大喊道,“别砍,还有救!” 夏沫的举动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由于她现在穿着男装,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众人只以为她是穆屹寒从侯府带来的家丁随从。 那些人看她瘦瘦小小的,都冷着脸赶他,“你谁啊,别捣乱,没看见正救人吗?” 夏沫不管那些,趁着众人没有防备,直接将刚才混合好的注射剂打到齐冲胳膊上。 注射的药品是阻断剂,能阻断毒性扩散,好在系统说空间里原有的东西不用积分兑换,她才能取出来。 不过这药不多,用一支少一支,虽说是动物用的,但是药理相通,人用应该也没事吧。 穆屹寒最先反应过来,捏着夏沫的手腕说,“你在干什么?” 夏沫手一抖,把针管掉了,好在药已经推进去了,她急忙解释,“我在救他,不用断臂就能治疗?” 穆屹寒明显不信,手下用力,面无表情的说,“我不管你在搞什么小把戏,现在给我滚,不然……” 穆屹寒话还没说完,一声尖叫突然响起,“哎?毒没再扩散了!” 齐冲此时情绪缓和不少,也跟着说,“我也感觉胳膊有些知觉了。” 穆屹寒听后偏头去看,发现齐冲胳膊上的黑色似乎真的变浅了点儿。 夏沫揉着发痛的手腕靠过去,“当然有效了,不过这只是暂时缓解,还需要继续注射药物才能好。” 听到夏沫的话,最激动的莫过于齐冲,他拉过夏沫的胳膊,神情诚恳,“小兄弟说的当真?” 有了齐冲的信任,夏沫又给他来了两针。 古代的毒药都是自制的,纯度不高,在现代科技下分分钟就被干掉了,打过针后,夏沫还给他处理了下伤口,将腐肉全部剔除,碘酒消毒后用纱布绑住。 穆屹寒虽然百分百不相信夏沫,但她刚才那一通操作着实有些唬人,更别提她消毒包扎的手法及其专业,就算穆屹寒不想信也得信。 忙活完后,夏沫终于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好感度+1】。 嗯,就这一声,还没有穆屹寒刚才看到她时下降的多。 不过这也在夏沫预料之中,毕竟她真正的目的是留在穆屹寒身边。 “虽然暂时没大碍,但还得连续注射几天才能彻底痊愈”,夏沫说完便看向穆屹寒。 穆屹寒虽然警惕夏沫,但兄弟的命显然更重要,他点点头,答应了。 夏沫把齐冲治好之后,收获了一大波好评,之前嫌弃她的人也都一百八十度转弯,纷纷跟她套近乎。 由于遇到刺客,晚上的时候,队伍没能按计划到达途中的驿站,只能找了处荒废的破庙休息。 齐光是齐冲的弟弟,进了庙里,他先是安排好了哥哥,然后铺了厚厚的草席邀请夏沫,“小兄弟来这儿睡。” 夏沫看了看并排躺着的数十个男人,正想着要怎么拒绝,肩膀上突然落了一只大手。 穆屹寒钳制着她,指尖扣的她肉疼,声音淡漠道,“她今晚跟我睡。” 第10章 亲密度 跟他睡?夏沫听后一个激灵,要是普通男人,她该以为对方是想占她便宜,但换做穆屹寒,她只会觉得他是不是想半夜掐死她。 其他人并不觉得穆屹寒说的话有什么问题,甚至还附和着,“这大夫,年纪轻轻就妙手回春,是该将军特殊照顾。” “真是,看着不起眼没想到这么厉害。” 习武之人大都粗枝大叶,他们也不管夏沫是怎么治好齐冲的,只要看到结果就行了。 但并非所有人都这么好骗,尤其是穆屹寒那个叫流枫的侍卫,他现在看夏沫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怪物,震惊又带着不可思议。 虽然夏沫的化妆技术不错,但如果他不瞎的话,他应该能认出夏沫,毕竟都是候府的人。 …… 穆屹寒带着夏沫离开,等走到没人的地方后,认真打量她一遍,狐疑道,“你会医术?” 夏沫说出早就准备好的措辞,“夏府后院有许多医书,多看看便会了些。” 穆屹寒握着腰间的佩剑,指尖轻轻摩挲,没什么表情的说,“是吗,我竟不知夏家还有懂医术的。” 与此同时,系统正在疯狂报警,【检测到男主对宿主杀意为80%!】 说一点儿都不怕是假的,不过好歹是经历过穿越的人,再加上前世的经历,夏沫的心理素质还算可以。 她咽了口吐沫说,“都是些老书,可能是先辈留下来的吧,来京城时本来还想带一些,可惜被嫡母发现,说书不干净,便一把火烧了。” 夏沫说这话的时候,垂着眼,表情委屈。 其实穆屹寒问这个问题多半是在试探她的身份,夏家祖上确实有从医的,听说还进了太医院,但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一般人都不知道。 即是有这个人,虽然时间久远,但留下些书也算不足为奇,而且就凭夏沫在夏家的地位,烧书更不奇怪。 穆屹寒也不知道是信没信夏沫,又拿过她手里的注射器仔细端详了下,再次发问,“这东西倒是挺特别,还有那药。” 夏沫紧跟着解释,“都是祖传的,独门配方。” 警报声终于停了,夏沫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应该是躲过一劫,可下一秒,穆屹寒竟然说,“既然你这么厉害,不如给我看看。” 夏沫再次感叹男主的心思缜密,让她给他看病,这倒是不难,就是有点儿废演技。 既然要看病,那就先验个血吧。 她装模作样在包袱里翻了翻,顺势从空间里取出采血针和采血管,然后拿着刚才给齐冲消毒的碘酒,开口道,“把手给我。” 穆屹寒看她一眼,犹豫两秒还是把手递出去了。 穆屹寒的手掌宽大,夏沫握着有些费劲,她先是给他的指尖消了毒,然后用取血,整个过程有条不紊。 相比于从前那些蹦蹦咋咋的动物,穆屹寒这个病患可太听话了,一动不动,就像抽的不是他的血。 当然,夏沫不忘趁此机会占点儿便宜,掌心在穆屹寒的手背上蹭了又蹭,别说,这练武的人就是不一样,手都这么有劲,都说穆屹寒不近女色,她该不会是第一个摸他手的吧。 抽完血后,夏沫把采血管收起来,“好了,一柱香后再看结果。” 穆屹寒狭长的眼眸睨着她,“不用把脉?” 夏沫在心中纠结了一瞬,还是摇了摇头,“不用,我学的这个医术啊,跟普通的不一样。” 她还是不给自己叠太多buff了,把脉她是真不会。 穆屹寒听后倒是没再问别的,说实话,奇门异术他也不是没见过,就拿当今圣上来说,为了长生不老,炼丹、换血、风水等秘术可是用了不少,每个方法都能惊掉人的下巴,但这些东西确实是存在的。 一炷香过后,众人正好吃完饭,夏沫趁着没人注意去空间里拿血液检测报告,她一开始以为穆屹寒让她看病是诈她,没想到,他身体还真有问题。 血液检查报告显示,中性粒细胞和白细胞都有增高,红细胞减少,虽然数值不大,但体内肯定是有问题的,可穆屹寒看着也不想感冒发烧的样子,相反,人还倍儿精神。 联想到刚刚发生的刺杀,夏沫不由猜测,莫不是之前中过毒,后来经过治疗,但是没治彻底? 当夏沫把检查结果告诉穆屹寒时,穆屹寒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想到,夏沫竟真有两下。 为了增强说服力,夏沫还专门弄了ph试纸,给他展示变色结果,还好试纸上的说明都是英文,穆屹寒也看不懂。 穆屹寒盯着稀奇古怪的文字看了半响,缓缓道,“那你可有解毒的法子?” 夏沫轻车熟路的说,“打几针排毒的药就行了。” 同样是中毒,他跟齐冲要用的药可不一样,不过还好空间里有。 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夏沫琢磨着,她要是把穆屹寒跟他那个属下都治好了,穆屹寒应该多少会增长点儿好感度吧,最起码能说句谢谢。 可穆屹寒并未让她立马打针,反而说,“今日太晚了,先睡吧。” 两人此时正站在偏房,夏沫一听穆屹寒转移话题,就知道他还没相信自己,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齐冲的伤口没好,这几天他还是需要她的。 夏沫点点头说,“好啊,那我去外面找地方睡了。” 说完之后,夏沫作势就要离开,可没等她走出两步,穆屹寒突然一步挡在夏沫身前,高大的身形像一朵乌云罩在她的头顶。 他把腰间的佩剑摘下来,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而后面无表情道,“我不是说过了,你今晚跟我睡。” 说完冲屋内微微抬了抬下巴,“就在这儿。” 穆屹寒的本意应该是想监视夏沫,可夏沫想的却是:还有这种好事儿,肉饼竟然真的自己跑到她嘴里了。 她尽量控制住发自内心的笑容,乖巧的点头,“好啊。” 穆屹寒见她稀奇古怪的表情,皱了皱眉头,然后去寻地方睡觉。 就在此时,沉默许久的系统突然出声,【恭喜宿主增加与男主亲密度,积分+10。】 第11章 回娘家 夏沫纳闷,“亲密度?” 系统解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包括但不限于牵手拥抱接吻,任何肢体上的接触都算,视时间长短和亲密深度获得积分。】 夏沫一边惊讶,一边默默盘算,那她岂不是要发了? 晚上,夏沫和穆屹寒躺在破败的屋子里,睡在用零碎木板拼成的简易床上,一人一个角落,夏沫虽然很困,但还是硬撑着精神。 后半夜的时候,她蹑手蹑脚的走到穆屹寒身边。 他们这间屋照不见月亮,乌漆嘛黑的,视线并不清楚,没人注意到穆屹寒陡然紧绷的身躯。 夏沫走到他身边,在系统响起警报之前,握住了他的手,她默默躺在穆屹寒身边,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很快,夏沫就睡着了,失去意识前,她脑中不自觉浮现一个念头:她这个样子,好像吸食阳气的女鬼。 一夜无梦。 夏沫再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穆屹寒也早就离开了。 夏沫其实并不怕穆屹寒知道她的心思,毕竟是她要攻略的人,总不可能一直让她唱独角戏。 “系统,我现在有多少积分。” 【昨晚加了100分,余110。】 不算多,估计穆屹寒早就走了。 夏沫收拾了下自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紧了紧束胸,赶去给齐冲换药。 齐冲这时候的状态已经好了不少,跟昨天半死不活的样儿判若两人,见夏沫过来,他十分激动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兄弟可真是华佗在世,药到病除啊,实在是太厉害了。” 夏沫被他拍的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嘴上虽然说着,“过奖,过奖。” 心中却在想,厉害还用你说,几千年的科技不是白发展的,像他们这种从没接触抗生素的身体,治疗效果更好。 齐冲紧跟着问,“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将军身边还真是卧虎藏龙,以前居然没见过你。” 夏沫本来想编一个,但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原主在京城又不出名,估计连侯府的人都认不全,更别提他们这些平时根本没交集的。 最重要的是,编谎话还容易露馅,思及此,夏沫答道,“我叫夏沫。” 这名字本就可男可女,齐冲没多想,“夏末兄弟,今日你救我一命,我便拿你当亲兄弟,日后若是有需要,直接说一声,包在兄弟身上!” 齐冲说这话的时候,露着两排大白牙,为了体现郑重,还拿拳头拍了下自己的胸脯,就差指天发誓了。 夏沫笑笑回应,忍不住感叹,这就是人与人的参差吧,看看人家多单纯,多善良,要是把齐冲换成男主的话…… 没等夏沫幻想完,系统就冷声道,【想得倒美。】 …… 应付完齐冲,夏沫问系统,“有什么变美的工具可以兑换吗?” 【有两种方式,第一个是美容丸,可以祛黄祛湿、美白补水,10积分一粒,效果较慢,需要连续服用;第二个是美颜滤镜,也就是增加你在别人眼中的美貌度,立竿见影,每二十四小时10积分,到期续费。】 夏沫认真思考了下,“兑换美容丸吧。” 滤镜这玩意儿虽然效果快,但不实用,万一哪天滤镜关了,不得吓死别人,她还是一点儿一点儿来,这张脸本来也不差,调理调理绝对是个大美女。 吃完美容丸,夏沫还得去找真正的男主,流枫此时正跟穆屹寒谈接下来的安排,看见夏沫走过来后,立马跟警惕道,“你来干什么?” 夏沫略过他的脸,看向穆屹寒,语气轻快,“我来找将军啊。” 反正窗户纸都捅破了,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穆屹寒皱了皱眉头说,“你先下去。” 流枫听后底气更足,冲着夏沫粗声粗气道,“听见了吗,让你走!” 然而,还没等夏沫回应,就见穆屹寒缓缓转过头看了眼流枫,一字一顿道,“说的是你。” 流枫惊讶的瞪大双眼,“我?我走?可是她……” 流枫拉着穆屹寒后退一步,神神秘秘的在穆屹寒耳边嘀咕,“将军,她接近你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可千万别上当。” 女扮男装,假冒大夫,虽说她真把齐冲治好了,可这更奇怪了,再加上昨天半夜将军突然从房间跑出来,绝对是夏沫对将军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流枫越想越心痛,甚至觉得穆屹寒的清白已经没了。 流枫跟在穆屹寒身边这么多年,实在太了解他了,别看大家都说他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但流枫知道,他人其实很善良,再加上他没有过女人,根本不知道女人险恶,万一被骗财又骗色…… 穆屹寒瞥见他精彩纷呈的表情,阴恻恻道,“你在想什么?” 流枫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开,穆屹寒睨着夏沫,沉声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最好都适可而止,别再搞什么小动作,明天到了柳州,你自行离开,懂?” 夏沫也没跟穆屹寒争论,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好啊。” 话音刚落,系统突然响起提示音,【好感度+1,宿主可以啊,再接再厉。】 夏沫看着穆屹寒远走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可以什么啊,加加减减最后还是个0,他只字不提让我给他解毒,明显是还不相信我,哎……世界上怎么会有防备心这么重的人啊。” 这一瞬间,夏沫有些心灰意冷,甚至做好了在这个时代活到死的打算,男人果然靠不住,她还是做两手打算吧。 一直到第二天,夏沫都没再见过穆屹寒,傍晚抵达柳州时,还是流枫将她送走的。 离开后,夏沫先是找了间客栈将自己收拾好才去的夏家,毕竟几年没回来了,总不能灰头土脸的。 而且,她有预感,夏家这潭水可不比候府浅。 事实很快印证了夏沫的猜想,到了夏府后,守门的家丁不仅将夏沫挡在门外,还说根本没听过府里有外嫁的女儿。 夏沫觉得奇怪,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那你们把陆窈陆小娘叫出来,也就是大房的二姨娘。” 家丁听到夏沫的话,大笑两声后露出鄙夷的神情,“我说你这个姑娘编瞎话也不知道打听打听,我们夏府根本就没有姓陆的小娘。” 第12章 物是人非 陆窈是夏沫的祖母买来的......夏志海的通房,也就是府里的大公子,次年生了夏沫。 由于生了孩子,落下病根,这么多年再没怀过孕。 不过,陆窈长得漂亮,性格温婉,说话做事又讨喜,夏志海对她还不错,后来甚至被升生了妾。 当年夏沫跟侯府的婚事,陆窈也没少出力,夏沫还记得当初出嫁时,已经传出穆其恺有宠妾有庶子的事。 陆窈却告诉夏沫,她是正妻,在高门大户,地位大过天,再受宠的小妾也只能是妾,她进府后只要笼住夫君的心就行,再怎么也不会比夏府差。 可陆窈明显高估了夏沫的能力,事实证明,她出嫁,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罢了。 快速过了下从前的记忆后,夏沫皱着眉看向眼前的家丁,觉得事情诡异起来,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没听过,就算陆窈失宠了,好歹也是为夏家孕育过后代的,不至于查无此人吧。 都到家门口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夏沫仍旧坚持,“那你们叫夏志海出来,他是我爹。” 家丁听后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去去去,老爷也是你能见的,赶紧走吧,坑蒙拐骗也不知道编个好理由。” 夏沫觉得好笑又好气,但看家丁的表情又不像是撒谎,犹豫间,夏沫透过半敞的门缝看到院子里的王管家,她眼睛一亮,刚开口喊人,声音却被后面疾驰而来的车轮声掩盖住了。 夏沫下意识的回头看,正好看见马车停在府门口,马车装饰华丽,车厢侧还画着特殊符号,夏沫之前在京城见过,这是皇室独有的。 夏沫默默盘算,别看柳州不大,但因紧挨着京城,又是通往各地的交通枢纽,所以卧虎藏龙,高门大户不比京城少,但能跟皇室沾上边儿的只有一位声名赫赫的贤王。 下一秒,车厢内下来一人,果真是贤王长子,如今的柳州太守姜淳,紧跟着他下来的,是贤王的长女姜映雪。 虽说两人是龙凤胎,但夏沫觉得这俩人长的一点儿都不像,姜淳遗传了贤王的长相,玉树临风很是潇洒,姜映雪衣着华贵,满头的金银珠宝,虽然好看,但一颦一笑都是暴发户的气质。 不过也难怪,姜映雪原本是夏沫嫡母的外甥女,从小被收养的,机缘巧合下跟贤王认了亲,一下子飞上枝头变凤凰,因为是失而复得,贤王一家都很宠她。 说来姜映雪这人还挺痴情,跟夏沫哥哥青梅竹马长大,认祖归宗后还坚持嫁给夏景润,两人成婚后,就连夏府的地位也跟着升高了一截。 不过那之后夏沫就出嫁了,所以后来怎么样夏沫并不知道。 此时,姜映雪似是认出了夏沫,站在马车边直愣愣的站着,表情跟见到鬼似的。 夏沫问系统,“这姜映雪怎么回事,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儿啊。” 系统支支吾吾的说,【我只能监测男主,暂时没有权限查看其他人物。】 夏沫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儿,要你有何用,还是她自己来吧。 夏沫缓缓走上前,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这不是嫂嫂吗,这是刚从娘家回来?” 看看人家,想回娘家就能回,还有人接送,不像她,费劲巴拉回来还被堵在门外,娘家连她这个女儿都不承认了。 五年过去,夏沫的长相有些变化,确切的说,是更像她娘了,托了美容丸的福,夏沫的气色也好了很多,精神了不少。 听见夏沫的声音,姜映雪像是如梦初醒般,急忙跑过来挡在夏沫面前,顺势握住她的手,“夏沫,你怎么回来了?” 姜映雪的动作幅度有些大,把夏沫撞得生生的往后退了一步,夏沫觉得奇怪,抽回自己的手说,“好几年没回来,当然是回来看看亲人啊。” 此时,姜淳已经走到两人身边,姜淳看了眼夏沫,在看清她的脸后突然皱了皱眉,“这位是……” 姜映雪眼疾手快的拉住姜淳的胳膊,挡在夏沫身前,自顾自说,“哥,这一天你也怪累的,快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姜淳把视线移到姜映雪脸上,语气柔和,“怎么会累,你不是说想让我教侄儿剑法,正好这两日有空。” 姜映雪恨不得咬烂自己的舌头,对啊,这话是她说的,她一直想拉进姜淳跟她宝贝儿子的关系,可她原先不知道夏沫会过来啊。 众人围在夏府门前,很快惊动了府里的管家,贤王府来人,他们可不敢怠慢,赶紧招呼着人出来迎接,“夫人回来了,快请进,还有……” 王管家本来想跟姜淳打招呼,可一转头竟然看见了夏沫,他身形一滞,震惊的表情不亚于姜映雪刚才的模样,“小……小姐?” 夏沫真是纳了闷了,她只是出嫁又不是死了,至于一个个都吓成这样吗,她指了指旁边的家丁说,“幸好还有人认识我,刚才这位说府里没有外嫁的女儿,还说没有陆姓小娘,我正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夏沫话落,管家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是府里的老人,从前还受过陆窈照拂,只可惜…… 他面露难堪道,“小姐可先随我来看看。” 见他这样,夏沫心中的怪异感越发强烈,她点了点头,没再管身旁腻歪的那对兄妹,跟着王管家进府了。 走过幽长的小路,夏沫到了府里最偏僻的院子,她注意到,这府里的丫鬟小厮几乎是大换血,走过一路也没碰上个熟脸,那些人都不认识她,见她往后院走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 等夏沫站在摇摇欲坠的大门前,看着破败不堪的院子,不由得想,看来守门的家丁没撒谎,府里的确是没什么陆小娘了。 还没进去,夏沫就闻到了一股骚哄哄的味道,熟悉又陌生,跟她从前参加畜禽防疫去养鸡场打疫苗闻到的味道一样。 走进去之后,嗯……岂止是养鸡场,鸡鸭猪狗都有,满院子乱跑,狗还是只哈士奇,听见动静后急匆匆的跑过来,两只耳朵竖的跟雷达一样,对着夏沫就是一阵狂吠。 而陆窈,正坐在小动物中间,跟它们打成一片,头发凌乱,脏的像乞丐,脸上和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疤痕,宛若蜈蚣爬满全身。 眼前的人,跟夏沫记忆中的陆窈,没有一丝相像。 第13章 疯癫的娘 纵使夏沫不是原主,不是陆窈的女儿,也着实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在她的印象中,陆窈温婉又聪明,随时随地都是漂亮的,穿衣打扮向来一丝不苟,身材也维持的很好,生完孩子腰都只有一尺九,有时候,她觉出自己胖了,就会节食运动。 那时候夏沫年幼,还问娘亲为什么不吃饭,难道不饿吗?陆窈只笑着摇头。 如今的夏沫回忆起来自然能懂得陆窈的良苦用心,她谄媚,讨好,为的只是能在府里有立足之地,她最懂怎么自保,不然夏沫也不能平安长大。 出嫁前夜,陆窈说起夏沫嫁人满是欣慰,觉得她是去过好日子了。 那时候,她眼睛里有光,有对未来的希冀,可如今,原主已经不在了,陆窈成了这副模样,眼睛里全是混沌,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夏沫心中泛酸,偏过头问,“王伯,我娘她这是怎么了。” 王伯叹了口气,“就在你出嫁的第二个月,有一天晚上,府里举办家宴,一直找不到二姨娘,老爷派人去找,竟然在后院的柴房发现了她。” “当时里头除了二姨娘,还有几个男人,都是醉酒的家丁,二姨娘抬出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 光是听描述,夏沫都觉得浑身汗毛倒立。 她下意识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娘怎么会出现在柴房里,那些家丁又…”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娘没了清白”,王伯打断夏沫的疑问说。 “后来,那些家丁被老爷打死,二姨娘疯了也算因祸得福,不然早就被浸猪笼了。” 王伯说完之后,眼眶都红了,佝偻着背抹了一把脸。 就在此时,屋内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激动道,“那些人都是胡说,姨娘为了清白跟他们拼命,弄了一身伤,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却被他们空口白牙的污蔑。” 小霜一边说着,一边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菜,哽咽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小霜的状态比陆窈好些,但也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夏沫出嫁时,小霜才到她胸前,如今都长得跟她一般高了,五年过去,真是物是人非啊。 夏沫以为原主就够惨,没想到她娘更惨,她走上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但一想起当时的场景,小霜仍觉得气愤,“当时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小娘说她是被人蒙晕拖进去的,还说没被糟蹋,可那些人根本不听,老爷更是狠心要连她一起打死。 然后小娘就疯了,骂老爷会遭报应,当时也巧,话音刚落,立马下起倾盆大雨,一道闪电还差点儿劈到老爷,不知道老爷是不是心虚了,这才留小娘一命。” 知道事情原委后,真相并不难猜,肯定是有人使了什么阴私手段陷害陆窈,在这个时代,女人的清白大于天,没了贞洁,她甚至没资格活在这世上。 陆窈在夏家混成这样,毫无疑问是帮不了夏沫了,估计夏家也不会有她的立足之地,对于夏沫来说,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离开,反正又不是她亲娘,疯了傻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但不知道是不是灵魂跟这副身子融合了,看见陆窈的惨状,她又打心里心疼,从来没体会过母爱的夏沫,在此刻,没法放弃这个母亲。 而且她占了原主的身体,给她唯一的亲人一个好归宿也是应该的。 思及此,夏沫缓缓向陆窈走去,可还没走两步就遇到拦路狗,二哈似乎很怕夏沫伤害陆窈,挡在陆窈身前冲夏沫龇牙咧嘴,弓着背毛都炸起来了。 小霜急忙上前拉住夏沫,“小姐,这狗凶得很,别让它咬着你。” 这狗确实是凶,一口大白牙像是随时准备上来把她的脖子咬断,夏沫虽然是兽医,见过的动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面对这种性格不好的也有点儿怵。 她试着用以前常用的方法打商量,“二哈,那是我娘,我过去看看她,不会伤害她的,知道吗?” 二哈好像真听懂了,停止吠声歪着头看她。夏沫同样歪着头,往旁边指了指,“你能靠靠边儿吗?” 下一秒,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二哈虽然哼哼唧唧表示不情愿,但竟真的往旁边挪了两步,这可惊呆了小霜和王伯,“这狗成精了,竟然能听懂人话。” 出于好奇,小霜还试了试,冲二哈招手,“狗狗过来。” 可这回,二哈却没什么反应,甚至连余光都没给小霜。 夏沫忍不住问系统,“这又是什么金手指吗?” 【系统里没有这种功能,可能是宿主自带的。】 难不成她把兽医属性也带来了?夏沫没功夫深想,径直走到陆窈面前,蹲下身子喊她,“娘?” 陆窈听见声音后,迷茫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没认出她,然后继续低头玩儿土。 夏沫看她这样,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理智被血脉压制住,她脱口而出,“娘,你放心,我一定去爹那儿给你讨个公道。” 虽然把夏家当靠山的想法破灭了,但她好歹得把陆窈从火坑里救出来。 听了夏沫的话,陆窈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猛地抬头大喊,“走,你走!” 说完便推搡夏沫,夏沫躲闪不及,被推了个趔趄,站起身后还被陆窈追着打,夏沫没应对过这种情况,不敢还手只能躲,“娘,我是沫沫啊。” 不管夏沫说什么,陆窈都只重复,“走开,出去!” 两人来回撕扯,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夏沫以为陆窈是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侵占了,所以赶她走,便认命道,“行行行,那我先去院子外面。” 就在夏沫被迫走到院子门口时,竟然发现大门口多了许多侍卫,那些人都带着刀,堵成了一道人墙。 为首的人见夏沫要出来,挡在她面前,凶巴巴道,“老爷正在前厅接待客人,你们先在里头等着。” 面对多年未见的女儿,亲爹就这种态度,怪不得家丁会说府里没有外嫁的小姐,估计在夏志海严重,她这个闺女早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夏沫突然觉得火大,跟系统说,“有什么提升武力值的道具吗?” 第14章 欺人太甚 夏沫用五十积分兑换了五十武力值,虽然只能持续二十四小时,但也足够了。 兑换成功后,她感觉浑身充满力量,对面的侍卫见她要出门伸手拦截,夏沫一抬手,直接给对方来了个过肩摔。 两分钟不到,对方就倒的七零八落。 夏沫赶到前厅时,一家人正在和乐融融的吃饭。 夏志海和林珊坐在主位,身边是姜映雪一家三口,姜淳紧挨着姜映雪坐,明明一身上位者气质,面相比穆屹寒还要凶狠几分,却愿意放下身段给姜映雪布菜,十足的好哥哥模样。 姜淳看向姜映雪的眼中满是宠溺,“你最喜欢吃香椿了,来,多吃点儿。” 姜映雪笑着接受,吃下去的时候表情却不怎么好,嚼了半天才费劲咽下去。 夏沫没注意她的异样,只觉得眼前和乐融融的场景特别讽刺, 她冷笑一声,一群人摸狗样的东西,实际心比臭水沟还黑。 夏沫自顾自的走进去,随意坐了个位置,“呦,今天挺热闹啊。” 屋里的几人在看到夏沫出现后纷纷皱起了眉头,姜淳更是不耐烦的摔了筷子,“看来夏府的规矩真是太宽容了,区区庶女也能来前厅撒野。” 虽说夏府这位庶女不常露面,但他素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琢磨就想起来了。 姜映雪倒是没想到姜淳记性这么好,这几年,府里的家丁换了一批,没人再提起夏沫,她还以为姜淳也能忘了呢。 她一时有些慌乱,转头向夏志海求助。 夏志海不负众望,直接喊人来,“把这个不孝女关起来,谁准她来这儿撒野的。” 姜映雪的人设一直都是小白花清纯无害的,这回也想在姜淳面前表现一下,便走上前,拉着夏沫往外走,柔声柔气道,“别惹爹生气了,家里有客人,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夏沫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一家人特别怕她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们越怕她,她越不想走,夏沫刚要开口质问,身后突然冲过来一个身影,疯疯癫癫的朝两人跑来,一边“啊啊”乱叫,一边撞开姜映雪。 姜映雪被陆窈的样子吓得不轻,顿时跌倒在地上。 姜淳一看不干了,他是习武之人,反应本来就快,没两秒钟就走到姜映雪面前,一掌把陆窈打了出去,陆窈被门框挡住,额头磕在上面,顿时血如涌注。 可陆窈就跟不知道疼似的,站起来后又冲着姜映雪去,姜淳本来就不是个心善的,见她过来,把剑都拔出来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夏沫一脚踢飞了姜淳的剑, 然后拦住陆窈,冲着屋内的众人说,“你们也欺人太甚,我娘在夏家待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这么对她不怕遭报应吗?” 说起遭报应,夏志海就觉得脊背发凉,顿时心虚的说不出话,而姜淳则是讶异不已,没想到这个疯女人竟会是夏府的姨娘。 还是林珊心理素质高,这么多年主母不是白当的,她抿了口茶,不急不缓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娘做了有辱门风的事,留她一命已是仁慈。” 夏沫“呵呵”一声,“什么叫有辱门风,残害庶女还是陷害姨娘?” 几个字精准戳中了林珊的痛处,她拍案而起,怒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她这一声吓的夏沫怀里的陆窈一个哆嗦,又开始把夏沫往外边推。 此时,夏沫已经觉出陆窈并不是疯的彻底,而是在用这种方式保护她。 陆窈满脸是血,双手胡乱推搡着间,衣袖折起,露出臂弯处的一块红色胎记,胎记被刀划过,上面有两道狰狞的疤,看起来尤为明显。 站在近处的姜淳看到那胎记后微微眯了眯眼,正想上前一步看个清楚,就被突然走上来的姜映雪挡住了视线,“哥,我这肩膀好疼啊。” 这道矫揉造作的声音成功吸引了姜淳的注意力,他转过身看姜映雪红着眼眶,忙拉着她出去,“哪儿不舒服,快去看看大夫。” 夏沫懒得看这群假惺惺的人,直言道,“你们既然这么看不惯我娘,我现在就带她走,你们把我娘的身契给我。” 在府里,夏志海是一家之主,谁跟他说话都得客客气气的,哪儿听过夏沫这种语气,当即就炸了,“给你就给你,最好马上滚,晦气东西!” 说完之后,他做势就要去拿,林珊忙不迭的上前按住夏志海,“别啊,这大晚上的,让她们娘俩上哪儿去,显得我们夏府容不下你们似的,而且出城的路引还需要去县衙办。” 夏沫直觉林珊别有目的,但又说不上来什么,按理说,没人比林珊更希望她们离开吧。 不过没有身契和路引确是不好办,而且现在天色已晚,陆窈的状态又这样,综合考虑下,夏沫问,“需要几天?” 林珊转了转眼睛,“三天,奥不,五天。” “就一天,明早去办,我们中午就走”,夏沫毫不犹豫的说。 说完之后,她拉着陆窈,“我们走。” 看着两人远走的背影,林珊脸上的平和再也维持不住,她瞪了眼身旁的夏志海,恶狠狠道,“我早就说了要斩草除根!” 也就是这个没用的男人还顾念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要不哪儿有这么多事。 林珊念叨一顿夏志海,又叫人去查夏沫,看看她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 夏沫拉着陆窈回到院子后,先是给她处理了伤口,然后就着手收拾行李。 陆窈没多少东西,也就是带几身衣服,夏沫留在外面几件常穿的,把剩下的都打包装进空间,很快就弄好了。 整个过程中,陆窈都十分听话,没再像刚才那样大吵大闹,只坐在床上,眼神呆滞的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一切收拾妥当后,热水也烧好了,夏沫拉着陆窈进净室,“娘,我给你洗个澡。” 陆窈一听要洗澡,挣扎着往外走,口里还振振有词,“不,不要。” 夏沫只当她闹脾气,哄着说,“不洗不行,你看这头发都打结了,乖,不怕啊。” 陆窈还是不听,但夏沫现在有武力值傍身,拿捏她还不轻轻松松,两下就把她邻到了浴桶前。 夏沫以为她是怕水,就先用毛巾沾着水给她擦脸,“没事的,洗洗就干净了啊,明天带你出去玩儿……” 夏沫跟哄小孩儿似的,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儿,沾过水后,陆窈脸上的疤好像翘起来了。 夏沫下意识的抬手去撕,竟然直接撕掉了一块,下一秒,她按着另一个边儿揭,这下,蜈蚣似的疤痕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吹弹可破的肌肤。 第15章 陆窈不见了 待夏沫帮陆窈把身上的疤都去掉后,突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五年了,陆窈还是当初的模样,只是眼中暗淡许多。 夏沫捏着疤痕愣神儿,陆窈则用双手捂住脸颊,哽咽道,“我们真的能走吗,去哪儿呢。” 事到如今,夏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陆窈居然是装疯! 她拍了拍陆窈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我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干啥不行,总比待在这里强。” 陆窈趴在夏沫怀里哭了一会儿才抽抽噎噎道,“对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在候府过得怎么样,世子对你好吗。” 夏沫心情复杂,犹豫两秒还是说了实话,“世子并非良人,婆母苛刻,庶子顽劣,关键是…前两年,世子客死异乡,我现在想离府,还在想办法。” 陆窈听后怔忡一瞬,随即耷拉下眼角,喃喃道,“我们的命怎么这么惨啊,原以为候府是个好去处,没想到啊…” 陆窈从记事起就依附夏府而活,在她眼中,男人就是天,很难想象女子一人在世上要怎么活,这也是她为什么宁愿装疯也要留在夏府的原因。 夏沫费了好大劲给她解释女人不是没了男人就不能活,她以后也能带她过好日子。 而且陆窈现在才三十四岁,保守估计能活到六十岁的话,如今才过了一半儿,还有几十年的光阴为自己而活。 陆窈先是震惊后是无措,过了半天才将信将疑道,“好,那我们走。” 怎么也不能过的比现在还差了吧。 见她答应,夏沫终于松了口气,不过事发突然,眼下她还没想到具体的计划一切等离开再说。 …… 这天夜里,夏沫在偏房住下,第二天天色刚亮便起来了,她第一时间去隔壁找陆窈,“娘,快起来吧,收拾一下咱们就走了。” 她决定了,不管今天能不能要到身契都得走,以免夜长梦多。 可夏沫说完,屋里并没人回应,夏沫又往里走了几步,发现床上竟然是空的。 这一瞬间,夏沫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昨天晚上夏沫本来想跟陆窈在一起睡,可陆窈说她之前怕林珊找人监视她,便每晚都发一次疯,不许任何人跟她待在一个屋子里,这五年来夜夜如此。 她担心若是行为有异会被人发现,便让夏沫睡在了隔壁,反正有狗狗看门,它不会让陌生人进院子的。 夏沫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为了这,她一晚上都睡得很轻,时常听着隔壁的动静,可即使如此,她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陆窈不见了! 夏沫立马去找小霜,“你昨晚听到什么动静没,看见我娘去哪儿了吗?” 小霜睡得迷迷糊糊,听后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动静,姨娘应该就在屋里,她平时都不出门啊。” 夏沫急的额头上冒汗,“可她不在房间里了,你想想她有没有什么可能去的地方。” …… 接下来,夏沫在将府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陆窈,去问林珊时,林珊只是笑笑,不甚在意道,“不见了?真是好笑,你该不会想问我要人吧,她有手有脚的,说不定是自己走了,本来就精神不正常,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陆窈都能在夏府忍这么多年,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乱跑,夏沫直觉这事儿跟林珊脱不了干系,可看她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人估计已经被转移走了。 她一点儿证据都没有,只能干着急。 这时候,夏沫想起自己的金手指,便问系统,“能不能定位陆窈的位置。” 系统沉默两秒才说,【陆窈跟主线任务无关,宿主应该尽快去找男主才对。】 夏沫沉默两秒冒出一句,“你在教我做事?” 道理夏沫虽然懂,但一想到陆窈的下场,她又于心不忍,陆窈在世上没有亲人,要是她不管,就真的没人管她了。 穿越前,夏沫虽然父母双全,但俩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后来各自组建了家庭,她夹在两家人中间,怎么看都是多余的那个。 都说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夏沫不这么觉得,在过去的这些年,跟父母有限次数的见面中,她只感受到了冷漠疏离、试探提防,他们满脸的表情都是害怕,怕她闯入他们平静的生活,给他们的家庭造成困扰。 虽然夏沫早晚要回去,但她完全有能力给陆窈一个新的生活,可惜,新生活的愿景还没实现,人就不见了。 即使如此,夏沫还是决定再努力一次。她用余下的积分兑换了次定位追踪功能,决定去救陆窈。 两日后。 一辆马车疾驰在前往襄阳的官道上,驾车的是一对儿中年夫妇,他们是襄阳城的常客,跟守城门的官兵都有点儿交情,进城时都不用查验马车就被放行了。 进城之后,妇人掀开车帘往里看,看着里头盘靓条顺的几个姑娘,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随后转身跟男人说,“这趟收获不小,等进城后先把她们送到逍遥馆,然后再出城找个村子把那个卖了。” 提起“那个”男人忍不住皱眉,有些担心道,“可东家说是让弄死啊,咱们这么干没事儿吧,万一被发现,他们可不是好惹的。” 妇人满不在乎道,“都到这儿了还怕他们啊,这虽然是个丑八怪精神也不正常,但好歹是个女的,怎么不能卖个几两银子,卖到村里也跑不了她,谁能知道。” 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男人狠了狠心说,“行,那你再给她喂点儿水,别还没卖出去就死了。” 任桂花听后扭头钻进了车厢,车厢里的姑娘看见她都很害怕,蜷缩着身子往后躲,任桂花径直走到车厢最后,对着角落里的麻袋踹了一脚,骂骂咧咧道,“没死就起来喝水。” 话音落下,麻袋动了动,里面的人用手指戳了戳,鼓起一块凸起。 任桂花熟练地将水囊插上芦杆,从那处塞了进去,里面的人立马抓住芦杆大口大口的喝水。 没过几秒,任桂花突然一把夺回水囊,“行了!” 渴不死就行,喝多了再尿马车上,弄脏了还得她收拾。 第16章 儿子重病,卖女换药 被人抢走水源后,麻袋里的人也没发出任何动静,像是十分平静的接受了现实。 这种冷静让任桂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东家说这人疯癫,她倒觉得还好,只一开始醒来的时候闹了两下,挨了两脚就老实了,甚至比车厢里的其他姑娘都听话。 麻袋里的人交到她手上就是这样,任桂香没见过里头人的脸,但感觉身量挺轻的,声音也柔柔的,只是可惜,听说年纪不小了,而且身上都是疤,要不卖到逍遥馆还能多挣点儿。 一个时辰后,马车进了逍遥馆后院,再出来时,车厢已然空了,只剩下一个麻袋。 任桂花和马川盘算着去向阳镇附近卖,那边山多,又比较闭塞,卖进去肯定跑不出来。 他们就是干贩卖人口的买卖,做起来轻车熟路,到了县城后马川去喂马,任桂花则找了个人多的地方竖了个牌子,就跪在了地上。 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儿子重病,卖女换药。 这个时代本就重男轻女,别说儿子得病,就算没病,拿女儿换钱的也不在少数,之前他们卖到逍遥馆的那群姑娘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人们倒是好奇这人为什么用麻袋装着。 任桂华倒是没撒谎,直白说是因为早些年受了刺激精神不太好,怕乱跑,而且身上有疤,长的有点儿丑,虽然嫁过人,但才三十出头,好好养养还能生,最重要的是,只要三两银子。 农村娶妻,丑点傻点不要紧,而且价钱摆在这儿,让不少人都心动了,买个粗使丫鬟还得五两银子呢。 虽然如此,人们还是担心,都说便宜没好货,太便宜也让人心里犯嘀咕啊。有的人大着胆子上前想要解开麻袋,“能不能放出来让大家看看啊,长得多丑也能有个底。” 任桂花一掌拍开那人的手,碎了一口道,“去你的,三两银子还想怎么着啊,买就交钱回家看去,不买就走远点儿。” 被她怼的那人觉得没面子,嚷嚷着喊,“不让看谁知道里头是不是姑娘啊,该不会弄个别的什么滥竽充数吧,而且这么长时间了一动不动,谁知道是不是个死的。” 经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有些怀疑了,也是,这麻袋里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古里古怪的。 眼看着生意要被搅黄了,任桂花心里那个气啊,一群土鳖,没钱还这么多事儿,不过她记得东家给她的形容,生怕人放出来后把买家吓跑了,便心生一计,随手拍了一巴掌麻袋里的人。 里头的人被吓了一跳,当即惊呼出声,“啊。” 声音很明显是个女的,还挺娇媚。 任桂花指着刚才那人说,“听见了吗,喘着气儿呢。” 刚才还跟任桂花争辩的人,听到这声儿感觉骨头都酥了,真动了想买的心思,但又怕真人太丑,便想着讲价,“能不能再便宜点儿,二两行不行。” 任桂花摇摇头,她从不做亏本生意,三两就够便宜了,要是再低,她还不如直接杀了埋山上呢,省的费这么大劲。 就在两人讨价还价时,人群外围,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默默掏出了钱袋子,他身旁的人惊的下巴都要掉了,高安:“不是,老大,你真要买媳妇儿啊,你没听说吗,可丑了。” 常钊抢着答,“你傻啊,大哥一个人埋伏在村子里多显眼,而且隔壁老李头总张罗着把闺女嫁给大哥。” 高安听后叹了口气,嘟嘟囔囔的说,“我看主子的安排就有问题,在哪儿看不住那群人,干嘛非得弄个人去村里。” 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听到这话终于有了点儿反应,许弋长臂一伸在高安后脑勺处拍了一下,冷声道:“说的什么屁话,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高安自知失言,急忙澄清:“我错了我错了,主子英明神武,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许弋看他一眼,往前走去。他把手里的银子扔给任桂花,粗声粗气道:“我要了。” 说完便单手扛起麻袋,把人放到肩膀上后,许弋皱了皱眉,这么轻,能养活吗,别还没等完成任务人就死了。 任桂花见来了个给钱痛快的,立马不理刚才那男人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卖身契给许弋,眉飞色舞道:“公子慢走。” 眼见着许弋走远,任桂花还回头白了一眼刚才那男人,“磨磨唧唧的,活该你娶不着媳妇儿。” 离开之后,许弋走小路回到村子,进了院子后把人直接扛进屋里,他取了把剪子剪开麻袋,然后就扭头去喝水。 今天天气热,在外头走了一路后背都湿透了,他也不用茶杯,直接就着壶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有不少水顺着嘴角滴在身上,洇湿一片,反正衣服也脏了,他干脆三两下脱下来扔到一旁。 解渴过后,他才注意到麻袋里的人还没有动静,许弋皱着眉头走上前,一把扯开袋子,粗声粗气道:“出来!” 陆窈饿了两天,刚才在马背上被晃的头晕眼花,好不容易缓过来,被这么一吼,吓得魂都没了。 她猛地睁开眼,入目就是一片古铜色的胸膛,上面疤痕交错,很是狰狞,陆窈有些绝望,控制不住的大叫,“啊!别碰我。” 女人的嗓音间又细,刺的许弋耳朵疼,他直接用手掌捂住陆窈的嘴,怒斥道:“别他妈乱叫,狼都让你喊来了。” “闭上嘴,要不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陆窈吓的眼眶通红,局促的点了点头。 许弋看她情绪稳定后才把手拿走,两人四目相对,眼神里都是探究。 五年前那晚,陆窈之所以能顺利逃脱,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那几个男人都是醉酒状态,虽然想轻薄她,却不得章法。 而且那几个人都长的弱小,再加上她手中有趁手的物件,虽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却也成功保住了清白。 可今天,她看着眼前面露凶狠的男人,身高至少比她高一头,一身腱子肉看着就孔武有力,刚才扛着她就跟玩儿似的,想必拧断她的脖子更不费吹灰之力。 第17章 要想活命,不该问的别问 由于在袋子里闷了两天,陆窈头发乱糟糟的,满脸潮红,湿的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脸上的巴掌印有些明显,是许弋刚才用手捂出来的,当然,更明显的是她起伏的胸脯。 她怯生生的看着许弋,眨巴眼的时候带下来两滴泪,哽咽着说:“求公子饶我一命。” 许弋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刚才那个妇人怎么说的来着,精神失常,丑八怪? 问题是陆窈看着既不像疯子也不丑,许弋狐疑道,“刚才卖你那人是你娘?说的怎么不一样。” 这一瞬间,陆窈脑子里闪过好几种说辞,实话实说,说她是被卖掉的? 昨夜她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失去意识了,肯定是夏府的人做的,眼前这人看着不像普通人,不知道会不会相信她的话。 而且刚才来的路上听他跟他朋友说起计划、任务什么的,像他们这种人,买女人也不知是什么目的,若是发现买错人了,该不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吧。 由于不确定因素太多,陆窈选择隐瞒真相,她点点头说,“是我继母,她容不下我,便编造那些理由,想把我赶出家门,我……” 许弋对别人家里的恩恩怨怨不感兴趣,直接打断她说:“得,我不管你原来怎么着,你现在来我这儿就得听话,以后你就是我媳妇儿,村里人问起就说成婚三年了,别在别人面前露出马脚,惹出麻烦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买她是装夫妻,看来这人真不是普通人,陆窈抬起眼皮偷偷看他一眼,刚想试探着问为什么,就被许弋抢先一步,“要想活命,不该问的别问。” 陆窈一噎,立马点头,十分乖巧的答,“奥,知道了。” 许弋本来还想敲打敲打她,见她不哭不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儿?” 陆窈一板一眼的说,“陆窈。” 许弋站起身,睨着她道,“许弋。” “行了,没你事儿了,一边待着去吧。” 陆窈在心中砸吧了下许弋这个名字,看他不像是会打她或者用强,松了一口气。 她缓缓站起身,看着桌上的茶壶咽了口吐沫,虽然她现在恨不得一口把杯子吃掉,但还记得要问问屋子的主人,“许……许大哥,我能喝点儿水吗?” 正要去净室洗澡的许弋停住脚步,回头瞥了眼陆窈,没什么表情道,“爱干什么干什么,不用什么都问我。” 陆窈听后如临大赦,立马跑上前拿起茶壶往嘴里灌,她“咕咚咕咚”的大口吞咽,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许弋还没收回视线,他眼睁睁看着陆窈用他刚碰过的壶嘴喝了水,突然感觉喉间干燥。 许弋抿着唇看了两秒,一句话没说,走了。 襄阳城门。 夏沫按照系统给的提示找到这里,正要进城的时候刚好碰见任桂花和马川驾车出去。 好在她之前跟系统死皮赖脸要了张带走陆窈的人的照片,不然真认不出来。 夏沫看着那两人心生一计,她先是打发走了自己的车夫,等任桂花出来后,小跑着迎过去,语气慌乱的问,“大娘,你知道柳州怎么走吗?” 任桂花上下打量她一眼,“你一个人?” 夏沫点点头,“是,家里出了点儿事,要去投奔亲戚,没想到时间太晚了租不到马车,我想着往前走走,看看有没有驿站,到那儿再做打算。” 任桂花眼珠转了转,用胳膊肘怼了队马川的胳膊,朝他使了个眼色。 马川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如此貌美的小娇娘,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不捡白不捡。 任桂花顺着夏沫的话说,“我看你个姑娘家也怪可怜的,这样吧,我们也是去柳州的,正好能捎你一程,你跟我们一起走,可好?” 夏沫听后立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您可真是个大好人。” 夏沫顺势上了马车,她高兴,那两人更高兴。 任桂花两口子的专业就是人贩子,除了从市场上收,还会自己去发掘。 第一类尚且属于合法的,都是主家或父母主动卖的,第二类大约等于拐卖,就比如他们此时想做的。 对付一个弱女子,他们俩人绰绰有余。 天色渐暗,在走到一处荒芜地段时,任桂花突然钻进车厢,她假意休息,实则为了靠近夏沫,只要把手脚一绑就没事了。 夏沫身量不高,长的又瘦,她一个人基本就行,马川减缓了驾车的速度,准备随时去后边帮忙。 可等了半天,后边竟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马川觉得奇怪,把马车停在路边,掀开帘子进车厢看情况。 不看不要紧,看后把他吓一跳,只见夏沫和任桂花双双躺在地上,悄无声息的像是睡着了。 马川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边喊着“桂花”,一边往前走。 “桂花,咋了这是?” 他纳闷的不行,把任桂花翻了个个儿,伸出手指去探鼻息。 与此同时,身后的夏沫蓦地睁开眼睛,举起了手里的针管。 在针头扎进马川身体的瞬间,他先是抽搐了下,然后应声倒地。 虽说给动物的麻醉剂用在人身上可能会有副作用,但管他呢,这俩人不知道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遭点儿报应也是应该的。 等任桂花醒来时,正被夏沫五花大绑在一棵树上,身旁是同样被绑住的马川,马川晕着,脑袋往一边耷拉,任凭任桂花怎么叫都没反应。 夏沫正站在不远处吃肉饼,奔波了一天,她还没怎么吃饭。 任桂花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慌乱,早知道她就不该打夏沫的主意,活了半辈子,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居然把他们算计了。 任桂花心里不甘,可眼下处于劣势,她也只能赔笑脸说,“姑娘,你想要什么随便拿,只是能不能先把我们放了,我们老两口身体不好,可禁不起这么折腾。” 夏沫冷笑一声,“放了你们,让你们反过来绑我?” 第18章 逍遥馆 听了夏沫的话,任桂花眼皮一跳,笑着说,“哪能啊,我们老两口可是好心帮你。” 夏沫嗤笑一声,“好心?”她懒得跟这人费口舌,直接开门见山道,“说吧,你把从柳州带来的姑娘都送到哪儿去了?” 任桂花眼神闪躲,“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夏沫早就料到她不会这么容易交待,不急不缓从空间里拿出一把手术刀,而后走向她,“听说过凌迟处死吗?” 夏沫把刀尖按在任桂花的脸上,在上边比划着说,“就是将人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去,直到咽气,你觉得你能承受几刀?” 任桂花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辈子头一回看走眼就要付出这么大代价,可她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觉得面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姑娘不会狠得下心,杀人其实也很考验心理素质的,不是每个人都下得去手。 可她着实低估夏沫了,大学的解剖课不是白学的,什么血腥场面她没见过。 话音刚落,夏沫就在她手臂上划了一刀,刀口不深,但也够疼,衣服破了之后,鲜血顺着往下落,顿时染红了一片。 任桂花低头看着,脸都吓白了,从前只有她虐待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被这么对待过。 她惊恐的尖叫两声,“啊!你……你别乱来啊。” 夏沫眼皮都没眨一下,又拿刀往她身上比划,“说不说,不说可又要挨刀了。” 说话间,刀尖已经进了她另一侧胳膊里。任桂花吓的小便失禁,路子瞬间湿了一片,她大喊道,“我说,我说!” 夏沫用刀指着她的脸,“你把陆窈弄哪儿去了,就是那个长得瘦小,挺白净的,三十岁左右。” 任桂花想不起来那些姑娘的名字,但一听描述,她压根儿没往麻袋里的人想,便不假思索道,“逍遥馆,我把他们都送到逍遥馆去了。” 夏沫拿着刀又逼近了一寸,“你说的可是真的?” 任桂花恨不得对天发誓,“当然是真的,若我撒谎天打雷……唔。” 趁着她张大嘴的功夫,夏沫从空间拿出一粒甘草片扔进她嘴里,然后抬着下巴喂进去了。 任桂花被浓重的苦涩味呛的连连咳嗽,“咳咳……你给我吃的什么?” 夏沫冲她笑了笑,“当然是毒药啊,想活命的话就说实话。” “真的是逍遥馆,人都送去了,里边是达官贵人消遣的地方,送去的姑娘都会经过调教再接客……”兴许是太害怕了,任桂花一口气把逍遥馆也交代了底朝天,夏沫见她不像是在撒谎,便收起了刀。 眼见夏沫要走,任桂花哭嚎着说,“姑娘别走啊,先把解药给我。” 夏沫回头瞥她一眼,“不想死就别出去乱说,七天之后来这里我给你解药。”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任桂花在原地哭嚎,“我不出去乱说,能不能现在把解药给我,马川你快醒醒,我中毒了……” 保险起见,夏沫给马川注射的镇定剂剂量要大一些,估计能睡到明天,就算到时候他们逃了,夏沫觉得他们也不会傻到揭发她。 休息一晚后,夏沫第二天一早便去了逍遥馆。 这地方隐秘在一个小胡同,外表看与普通人家并无二致,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进出的人都穿着华贵,院子特别大,一眼望不到头的那种,贴在墙上还能听到里头的丝竹管乐声。 夏沫围着院子转了一圈,终于看到一处开着的小门,门外是拉货物的车,有人正在往里搬东西。 夏沫灵机一动,立马跟上去一起搬,守门的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只以为她是一起跟过来的小厮,便没管。 溜进去之后,夏沫趁没人注意藏了起来,她虽然一身小厮打扮,可看这里守卫森严的样子,被人发现只是迟早的事。 “系统,能不能给我张这里的地图?” 突然被cue的系统冷声道,【宿主积分为0,暂不能兑换道具。】 眼看着对面又来人了,夏沫躲在柱子后面一动不敢动,用近乎央求的语气说,“能不能先贷款,等我有了积分就给补上。” 系统刚要拒绝,就听夏沫说,“求求你了,你不是我并肩作战的队友吗?” 系统,【……】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就这样,夏沫得到了一张地图,上面还有人物实时轨迹,在地图的加持下,夏沫很快找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可总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她不出去怎么找人,思来想去,夏沫瞄准了地图上的浣衣坊。 逍遥馆虽然叫馆,但整座院子的规模放在京城大户人家也是数一数二的。 光是前院就有五进院,大大小小的会客厅数不胜数,隐秘性十足的小院落也有很多。 后院的话,有很多绿植景观,从中间的湖中引了不少小贺做水景,处处都是小桥流水,夜晚还会亮起烛光,景色怡人。 后院不像前院有那么多正经的会客场所了,这里搭了很多台子,用于歌女舞女表演节目,成排的高楼里都是卧房,里头光是装饰就足够活色生香,用处自不用说。 这里没有白天晚上之分,时时都是一片载歌载舞的景象,大厅里全都是人,个个左拥右抱看台上表演,没人注意到后台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夏沫穿着跟舞女一样的衣服,脸上围着薄纱,四处观察,“系统,你真的不能再破例一次,给我定位下陆窈的位置吗?” 【发布任务无关的信息已经是破例,再来一次,咱俩都直接被抹杀,你也不用做任务了。】系统义正严词的说完,不忘嘟囔了句,【就没见过这么难带的宿主。】 夏沫:……你有理,我不跟你计较。 夏沫在这儿跟系统讨价还价,身后突然走过来一位中年妇人,她瞥了眼夏沫,突然往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没看见别人都准备上台了吗,你在这儿猫着干什么,偷懒偷到我眼皮子底下了。” 夏沫一惊,根本不敢回头,听着人的语气像是这里管事儿的,要是被发现就死了。 她下意识的往旁边看,这才发现有一对跟她穿着打扮一样的姑娘正要上台。 夏沫咬了咬牙,干脆将错就错,跟了上去。 第19章 我喜欢你就够了 上台之后,夏沫站在最后一排划水,好在古时候的舞蹈也没什么太高难度的动作,这边扭一扭,那边转一转就行了。 就在她期待着舞蹈尽快结束时,系统突然发出一声警报,【任务目标出现!】 夏沫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在两点钟方向。】 夏沫下意识的看过去,正对上那人的脸,他像是刚进来,被一群人拥促着坐下,宽肩窄腰,剑眉星目,不是穆屹寒又能是谁。 夏沫微微眯了眯眼,她相信系统说穆屹寒喜欢女人了,毕竟人都到这儿了,不过清冷禁欲?这人设怕是崩了。 穆屹寒心思敏感,进屋就注意到有人一直在看他,他一边应付着身旁的人,一边用余光扫视周围,看了半天,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舞台上。 接待他的人见穆屹寒视线往舞台上瞥,立马堆起笑容说,“穆将军看上哪个了?这一批都是刚调教出来的,新鲜着呢,给您安排两个?” 穆屹寒冷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的说,“不必了,我找你们馆主有正事儿谈。” 管家听后笑容凝固在脸上,规规矩矩的站到一旁,“行,听您的。” 此时,音乐声结束,台上的姑娘们全都顺着台阶往台下走,纷纷投入男人的怀抱,这儿的姑娘跟外头的不一样,要能筛选留下的都是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段有身段,若是碰上喜欢吟诗作赋的,她也能与人谈上两句。 虽说来这儿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但相比肥头大耳的油腻男,女人更喜欢伺候长的帅的。 逍遥馆多久没来过像穆屹寒这么标志的男人了,姑娘们见了他恨不得扑过去,可奈何穆屹寒长了张千年寒冰脸,稍微靠近就让人不寒而栗。 她们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儿,等靠近后见人都不瞥他们一眼,识趣的拐了个弯儿,去找别人了。 这种场面穆屹寒见得多了,自然也不怕有人来扰清净,可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竟然真有不怕死的,直接走过来坐他怀里了。 随着一阵风飘过,穆屹寒腿上多了个人,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马抓住那人的胳膊,想要把人扔出去。 夏沫料到他下一步的动作,急忙趴在他耳边说,“将军,是我。” 这个称呼一出,穆屹寒立马猜出这人是谁,他紧皱着眉头,不耐烦道,“你怎么在这儿,下去。” 一靠近穆屹寒,夏沫觉得身上的细胞都跟着躁动,这就是男主的力量吧,夏沫还指望着通过跟穆屹寒接触增长亲密度,当然不肯放手。 她当机立断道,“我遇到麻烦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穆屹寒似乎没打算听她的话,仍旧坚持要推开她,夏沫不挂不顾的搂着他的胳膊,声音有些着急,“你怎么这么无情,我上回好歹救了你的人。” 道德绑架只对有道德的人惯用,穆屹寒刚好就是这类人,冲他对侯爷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明知道他们收养他就是为了去战场上送人头,候府得了美名,却可怜他小小年纪就在外拼搏。 即使如此,穆屹寒却还是顾念着养育之恩没跟他们撕破脸。 穆屹寒听了夏沫的话,深吸一口气说,“跟我走。” 说完便拽着夏沫的胳膊站了起来,偏头对管家说,“先开个雅间。” 两人并肩往楼上走,夏沫不放过一秒增加亲密度的机会,紧挨着穆屹寒,手还抱着他的胳膊。 刚才那些姑娘见夏沫这么轻易就把人带走了,惊愕的不行,没想到脸看着冷,其实还挺好搞的,早知道她们刚才也试试了。 进屋后,穆屹寒一言不发的甩开夏沫的胳膊,嫌弃的整理下衣袖,声音带着不悦,“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请你自重!” 这话说得可谓是相当严厉了,要搁一般女子早就臊的想找地缝钻进去了,可夏沫仿若未觉,仍旧笑嘻嘻的说,“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 穆屹寒身形一滞,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不过是更深的嫌弃,还掺杂着点儿不可思议。 他早就察觉夏沫对他的心思不单纯,原以为能通过这次机会说明白,不成想她竟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他本能地后退一步,睨着夏沫的笑容说,“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嫂子。” 话音刚落,夏沫就抢着答,“你也知道我跟穆其恺有名无实,而且……我一直都特别崇拜你,战场杀敌,保家卫国,特别有男子气概。” 说到这儿时,夏沫已经走到距离穆屹寒一步远的地方,她眨了眨眼道,“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没等到穆屹寒的答案,夏沫先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好感度-1】 …… 一连串的声音把夏沫砸蒙了,“我这深情告白呢,他怎么这个反应。”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她还没背完台词呢。 系统默默叹了口气,【你好油腻,估计男主有点儿反胃。】 穆屹寒一言不发往门口的方向走,夏沫见状赶紧拦住,“别走啊,其实我是有事想找你帮忙,我娘被夏府的人卖到逍遥馆了,你帮我找找吧,她叫陆窈。” 如果夏沫一开始就这么说,穆屹寒或许会认真考虑下,但眼下,他没什么心思,只想离她远点儿。 夏沫觉得自己好像是搞砸了,拽着穆屹寒不肯松手,结果没走两步突然被地板上的凸起拌了一下。 随着“哐当”一声,夏沫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听见动静的穆屹寒转身,如此一来,夏沫的脑袋刚好顶到他小腹处。 与此同时,屋门被人推开,一身红色纱衣的洛绮看着穆屹寒,和快钻到他胯下的夏沫不由一怔,随即畅怀大笑两声,“呦~看来传言不尽如真啊,穆将军玩儿的还挺花。” 夏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摔倒后赶紧扶着穆屹寒的腰站起来了,等她的视线再次清晰后,对上的便是穆屹寒铁青的脸色和洛绮揶揄的目光。 洛绮穿的很大胆,薄纱轻透,酥胸半露,长腿一览无余,美的很有攻击性,夏沫看到她瞬间明白了,什么叫美艳不可方物。 洛绮走进屋里,略过夏沫走到桌子旁坐下,仰头看着穆屹寒,视线从他凌厉的眼角一直往下,最后停在看着就很有劲的腰身上。 她舔了舔唇角,缓缓道,“不是有事要问,将军就是这个态度?” 夏沫将洛绮的姿态看在眼里,心中警铃大作,她这一副要把穆屹寒吃干抹净,吞之入腹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啊,不过穆屹寒似乎对美色有抵抗力,应该不会上钩吧。 腹诽刚落,穆屹寒就转身对夏沫说,“你先出去。” 第20章 闷骚 直到夏沫被赶到门外,她还是懵的,这层楼都是包厢,里头带大床的那种,房间里时不时传出几声异响,昭示着里面的激烈混乱。 夏沫盯着面前的门板,目光如炬,孤男寡女的,他们要干什么。 她才摸到穆屹寒的手,都还没吃到肉,该不会被别的女人捷足先登吧。 系统先是报告积分情况,【恭喜宿主增加与男主亲密度,积分+200。】 而后,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刻薄,【早就让你上,磨磨蹭蹭。】 夏沫脸颊有些红,“什么上不上的,你说的倒容易。” 屋内。 穆屹寒长腿一迈,坐在洛绮对面,可下一秒,洛绮突然起身,坐到他旁边去了。 她将胳膊杵在桌面上,手掌撑着下巴,眼巴巴的看着穆屹寒,野心昭然若揭,“我改主意了,不要钱,你陪我一晚,我就把当初听见的消息告诉你,如何?” 听了这话,本就铁青着脸的穆屹寒周身就像吹起一股冷气,前有夏沫动手动脚,后有这个人明目张胆挑逗,一个两个把他当什么了。 门外的夏沫听见都惊呆了,还可以这样的嘛,不行,男主是她的! “系统,给我用积分兑换读心术,看看她倒地藏着什么秘密。” 【一次性读心术兑换成功,积分-50。】 有了读心术,夏沫不止能听见洛绮心里的秘密,还能听见她试图把穆屹寒这样那样的小心思,不愧是逍遥馆馆主,知道的姿势就是多。 就在夏沫聚精会神时,屋门突然被人打开,穆屹寒大步往外走,差点儿撞到夏沫,四目相对,夏沫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紧跟着穆屹寒,小手揪着他的衣摆。 穆屹寒回头瞥了一眼,毫不留情甩开她的手,声音冷冰冰的,“馆里新来的人里没有叫陆窈的。” 夏沫皱起眉头,那人骗她,不可能啊,她赶紧拦住穆屹寒,“不是吧,人贩子明明说是把人送到这儿了。” 这时,洛绮从屋里慢悠悠的走出来,语气不复跟穆屹寒说话时的温柔,颇为不屑道,“我有必要骗你个小丫头?若是不信,你们大可去隔壁院子亲眼看看,新来的都在那儿接受嬷嬷教导。” 夏沫朝穆屹寒使眼色,“那……我们就去看看吧。” 洛绮有些无精打采,打发管家带他们去,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说了句,“穆将军,随时恭候哦~” 夏沫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拉着穆屹寒走了。 转了一圈,夏沫果然没看到陆窈的人,不应该啊,那个老家伙难不成真把她骗了。 夏沫随手拉过一个女人问,“你们可是从柳州,经由一对夫妇送过来的?” 女人不敢撒谎,立马一五一十的交待,她们的确是从柳州来的,人都在这儿了,不过…… “当时马车上还有个麻袋,里头装着个人,但一路上麻袋都没被打开,我们也没见过那人。” 夏沫眸光一闪,“那她去哪儿了,跟你们在一起吗?” 女人摇摇头,“听说那人是个丑八怪,主家本来说要杀掉,但是牙婆说好歹能卖几两银子,便把那人单独带走了,我们到馆里时,那人还在车上。” 这时,旁边有个女人插了一嘴,“应该是送去向阳镇了,姿色平平入不了逍遥馆或者身份有异的,他们一般都送到那儿去,那边单身汉多,地方又偏,卖过去不容易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继续说,“我妹妹就是卖到那儿去了。” 听到这话,夏沫心中有些酸涩,这个时代的女人也太苦了吧,看着面前几个刚进馆的女人,她提议道,“你们想不想出去,我有银子可以帮你们赎身。” 夏沫原以为她们会迫不及待的奔向自由,可话音落下,那几人竟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能去哪儿呢,我从前在家里饭都吃不饱,来这儿每日都有人伺候,比以前的生活不知要好了多少。” “就是,在这儿也不一定非要卖身,我琴弹的好,嬷嬷说之后有机会成为头牌。” “回家也只会被母亲换钱给弟弟娶媳妇,还不如自己在外头。” 夏沫忍不住感叹世道可怕,不过既然她们这样说,便由她们去了。 … 夏沫跟在穆屹寒身后往外走,“我娘应该是被卖到向阳镇去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穆屹寒此时一堆烦心事儿,根本不想搭理她,漠然回应,“要找你自己去找。” 夏沫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咬了咬后槽牙,突然站在原地不动,幽幽道,“我知道洛绮知道的那个秘密。” 穆屹寒蓦地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的看向夏沫,洛绮自小进逍遥馆,在这儿待了二十多年,见过的人数不胜数,道听到一些消息并不奇怪。 夏沫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嫁入京城后更是几年不曾回来,怎么可能知道。 穆屹寒的第一反应就是夏沫在耍他,微微眯了眯眼道,“耍小聪明也要有度。” 夏沫见他的表情很明显是动了怒,当机立断道,“是真的,骗你是小狗,我也是偷听到的,你帮我找人我就告诉你。” 不管是真是假,这种帮助都无伤大雅,穆屹寒虽然心中存疑,但还是果断答应,“可以。” 见他答应的这么痛快,夏沫觉得自己亏了,赶紧补充,“不行,这对你来说也太简单了,还得附加个小要求。” 穆屹寒最烦出尔反尔的人,听后皱紧眉头,不耐烦道,“什么要求?” 夏沫不敢提太过分的,颇为慷慨的说,“不用以身相许那么严重,你让我抱抱就行了。” 穆屹寒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龟裂,像是不相信夏沫能提出这么不要脸的要求,不过想到她之前说的话做的事,他又觉得一切都合理。他其实还是不太相信夏沫,面露狐疑道,“你当真知道?” 一听他这话,夏沫就知道他是答应了,赶忙趁他反悔之前占便宜,径直抱住了他,她双手搂着穆屹寒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前深吸一口气,哇,这充满能量的感觉真不错,虽然暂时攻不下男主,多涨点积分还是好的。 穆屹寒低头看着胸前毛茸茸的脑袋,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怪异感,胆大妄为的女人! 没过多久,夏沫就被穆屹寒抬手推开,他嫌弃的抚平胸前的皱褶,凶巴巴道,“说正事儿!” 他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可夏沫脑中却响起系统的声音,【好感度+1,积分+50。】 夏沫眼睛一亮,再次看了眼穆屹寒阴沉的脸色,终于确认,嗯,这家伙还是个闷骚的。 第21章 买的小娘子还活着吗 好处也要了,夏沫自然要兑现承诺,她踮起脚尖凑到穆屹寒耳边说,“我听闻,侯府当初收养的孩子是一大户人家所出,本来是要溺死的,可被衷心奴仆冒死带走,而且…… 当初侯府收养的是一对龙凤胎,女婴身子太弱,便被他们送人了,只留下男婴,等着以后为侯府所用。” 穆屹寒本来神情还算镇定,在听到“龙凤胎”时,眉眼瞬间变得凌厉,“就这些?” 夏沫点点头,“嗯。” 所以侯府的人可能真的不知道他亲生父母是谁,可他们扔掉了他的妹妹,还在他面前装作对一切都不知情。 穆屹寒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差,夏沫不敢多嘴,只亦步亦趋的跟着。 …… 流枫一直守在马车旁,穆屹寒进去之后,他也没事干,就买了个饼靠在车厢上吃。 吃着吃着,前方走过来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那走路姿势,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带着功夫的。 流枫下意识的抬眼看过去,发现那几人竟然是熟人,不过不是关系好的那种熟。 相反,他们一直都互看不顺眼。 对方显然也看见他了,齐齐停在他面前。 高安眯着眼笑起来,“呦,这不是流枫吗,你们将军呢,该不会……” 说到这里,他瞥了眼逍遥馆的大门,意味深长道,“该不会进去快活了吧,白天练兵,晚上还挺忙活,干这种事儿还让你守门。” 穆屹寒在流枫心中可是神一样的存在,怎么会容许别人污蔑他。 他立马站直了身体,梗着脖子说,“胡说八道什么,将军是去谈正事儿了,你以为跟你们主子似的,天天往院子里抬小妾。” 高安笑容一僵,不甘示弱道,“你才胡说,我们主子那也是为了正事儿!” 流枫撇撇嘴,“你就编吧。” 许弋本来都走到前边了,听见两人打嘴仗,一副谁也不让谁的架势,忍不住回过头来拽着高安走,“行了。” 高安最听许弋的话,正要跟他走,就见不远处走过来一男一女两个人影,男人很好认,是穆屹寒错不了,女的嘛……看不清脸,穿的很招摇。 高安突然哈哈大笑两声,指着流枫说,“好说你们将军不好这口,人都带回来了,装什么清高。” 流枫本能的看过去,果然看见穆屹寒领回来个女人。 许弋看不下去,示意身旁的常钊,将想要看热闹的高安连拉带拽的领走了。 等走远后,许弋才拍了下高安的肩膀,警告道,“这次的任务还需要穆将军帮忙,要是你逞口舌之快得罪人,坏了主子的大计,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高安后知后觉感到害怕,讪讪道,“我这不是看不惯他那副德性吗,嘿嘿,不说他了,去你家瞅瞅吧,你买回去的媳妇儿我还没见过呢,还活着呢吧。” …… 流枫在看见穆屹寒身边的人后立马瞪圆了眼睛,“将军,她…她怎么在这儿啊。” 穆屹寒心情不爽,但他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既然夏沫给了他想要的信息,他自然也会帮她。 他径直上了马车,经过流枫时,语气淡淡的说,“回去给她安排间客房。” 流枫长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没说出口,夏沫冲他笑笑,“谢谢啦。” …… 太阳落入地平线,在夜色的掩护下,许弋带着高安和常钊回到向阳镇。 村子处处严防死守,进出村口都要被层层盘问,许弋带着他们从后山小路回到住处,进了院子后,却没见到预想中的人。 明明他走的时候已经嘱咐陆窈,让她别动逃跑的心思,要是被人发现异样,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会直接被弄死。 许弋沉着脸挨个检查屋子,买一个人就够麻烦的,他可不想折腾第二回。 在经过一间偏房的时候,他听到里头似乎有轻微的动静,便径直开门走进去,“陆窈?” 许弋试探的叫了声,回应他的却是惊恐的尖叫声。 “啊!” 陆窈手忙脚乱的拿汗巾挡住身体,可小小的布料能有什么作用,该遮的都遮不住。 看到面前的一片雪白后,许弋立马转过了身。 混乱中,陆窈踢翻了脚边的水盆,注意到许弋已经没再看她,才松了一口气。 在麻袋里待了两天,她觉得自己浑身都臭了,实在忍不住想洗个澡,本以为许弋不会回来这么早,谁知道刚好碰见。 在陌生的环境下,被只见过一面的男人看到这个样子,陆窈想死的心都有。 许弋显然也没料到这种情况,失神一瞬后又重新冷静下来,他背对着陆窈说,“洗完了就赶紧出来。” 陆窈缩在墙角,忐忑的看着他的背景,见他要走又急忙叫住,“许弋,我没衣服穿就拿了你的一身,行…行不行?” 寄人篱下,什么都得经过主人的同意,陆窈再清楚不过。 其实她本来打算借穿一下,等自己那身晾干了就换回来,可眼下被撞见了,只能说实话。 听见她要穿自己的衣服,许弋刚毅的侧脸紧绷了下,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画面,他薄唇吐出两个字,“随便你。” 说完便抬腿出去了,出去的时候,他刚好碰见高安和常钊在外头闲逛。 高安吊儿郎当的说,“大哥,你那个小娘子呢,怎么不见人影?” “不会是你嫌太丑,把人赶跑了吧。” 高安头一次来这儿,满院子转悠,说话间还想进许弋身后的房间看看。 许弋预料到他的动作,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按着他的肩膀把人往相反的方向带。 高安被推的一个趔趄,吃痛“唔”了一声,夸张的说,“我靠,老大你轻点儿,骨头碎了。” 话音刚落,许弋身后的屋门突然被人推开了,紧接着,陆窈走出来。 她穿着一身灰色棉衫,由于衣服太过宽大,她把袖子和裤腿都挽起来了,露着一截白生生的手臂和小腿。 陆窈出来的匆忙,头发还没擦,海藻般的五黑长发随意垂在肩膀上,嘀嗒着水。 她显然是没料到院子里除了许弋还有两个陌生男人,几人跟堵墙似的挡在她面前,不由的让她想到五年前那晚。 陆窈抱着木盆的手紧了紧,瞳孔中流露出几分惧色。 第22章 抬手扯开她的腰带 看见陆窈后,高安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他上下打量着陆窈,“啧啧”两声,“这是那天买的小娘子?不是说是丑八怪吗,长的这么俊啊。” 细胳膊细腿,白的跟棉花似的,也不像小娘子,像个大姑娘。 常钊见他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赶忙用胳膊肘怼了怼他,虽说是买的,好歹人家是老大的人了,他这副样子,真是嫌命长。 许弋的脸色的确不好,他冲陆窈抬了抬下巴,冷声道,“进屋去。” 陆窈听后如临大赦,步子走的飞快,生怕晚一步会被人留下。 高安的视线一直紧随着陆窈,直到人影消失不见才收回视线。 他丝毫没意识到危险的临近,还在乐呵呵的说,“早知道是这种美差,我当时也报名了,活这么大,我还没碰过女人呢。” 许弋阴沉着脸,凉津津道,“那现在让给你?” 高安回过头看见许弋的脸色,终于品出不对劲儿,连连摇头说,“不敢不敢。” 陆窈踏进屋子的时候,刚好听见许弋的那句话,她的心蓦地往下沉了一块。 早知道他们买她别有目的,那等他们的任务完成后,该不会要把她转手送人,或者干脆卖掉。 陆窈根本没想过夏沫能找到她,马车在路上走了两三天,估计早就到百公里之外,她怕是此生都难以跟女儿见上一面了。 陆窈忍不住想到夏府的那群人,他们明明什么都有,为什么还是容不下一个她,她只想要个安稳立命的容身之所啊。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陆窈擦干头发后就躲在厨房里,许弋几人则在堂屋说事情。 眼瞅着他们也没有走的意思,陆窈饿得肚子咕咕叫,开始琢磨晚上要吃什么。 屋里什么菜都没有,只有袋白面和半筐鸡蛋,好在院子里还种了点儿葱。 鸡蛋也不知道放了多久,有的都坏了,陆窈挑出些能吃的,打到一个碗里,然后又和了点儿面,切了葱花准备做鸡蛋饼。 陆窈的手艺不错,八岁的时候,她就能烙出金黄酥脆的鸡蛋饼了,从前夏志海最喜欢她做的一些糕点,可惜后来这些手艺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不出一柱香时间,厨房就飘出了香味儿,高安这回是真淌哈喇子,止不住的吞口水。 他往厨房的方向瞟,“好香啊,小娘子是不是给咱们做饭了。” 经他这么一说,许弋也闻见了,他起身去厨房,盯着里头忙碌的身影说,“在做什么。” 陆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递给他一个盘子,“做了鸡蛋饼,也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吃。” 眼下天气热,厨房里更甚,惹的陆窈额头上的汗滴个不停,顺着脸颊一路淌进领口,滑入深不见底的幽谷。 许弋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视线停留两秒后移开,喉间溢出一个,“嗯”,随后不再言语,一手端着盘子走了。 刚烙出来的饼有些热,可高安就跟不怕烫似的,几口就吃掉一个,不一会儿,盘子就见底了,十几张饼,许弋才捞着吃两个。 高安靠在椅背上,咕咚咚的喝着茶水,一脸满足,“这饼简直绝了,小娘子也太厉害了。” 许弋听他叫小娘子叫的有些反胃,下意识纠正,“她叫陆窈。” 高安听后一愣,随后哈哈笑了两声,“这名字好听,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是不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哈哈。” 许弋这回没惯着他,直接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在高安发出猪一样的嚎叫之前,开口道,“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们走吧。” 高安捂着小腿倒吸冷气,“别呀,我还没吃饱呢。” 常钊在一旁剜了他一眼,小声嘀咕,“想吃饭就把嘴闭上。” 许弋再次来到厨房的时候,灶台的火已经灭了,陆窈正坐在小板凳上大口大口的吃饼,她一看见许弋过来,两只眼睛顿时睁的老大。 陆窈赶紧把手里的饼放下,接过许弋手里的空盘子,“吃完了呀,我正打算给你们送去。” 陆窈含糊不清的说,被嘴里那口饼噎的有些上不来气,说完之后剧烈的咳嗽两声,咳的脸都红了。 陆窈下意识的去找灶台上的茶碗,里头是她刚才晾的白开水,许弋距离更近,长臂一伸,端过碗递给她了。 陆窈赶紧接过来,大口喝起来,喝的时候,由于太过急促,水滴顺着碗边滴落,正落在胸前。 许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那儿,突然觉得心中烦躁。 等陆窈缓过劲儿来,放下碗的时候,许弋突然往前迈了半步,抬手扯开了她的腰带。 陆窈瞳孔地震,下意识的想夺回腰带的主动权,可手胡乱一抓,只抓到了许弋的手。 她的声音都颤抖了,“你干嘛?” 他该不会是想在这儿…… 许弋掀了掀眼皮,瞥见她跟看变态似的眼神,一言不发,只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他解开陆窈的腰带后,给她理了理领口,将衣襟收好,然后慢条斯理的重新系上腰带。 过程中,许弋的指尖不可避免的触碰到陆窈的身体,她耳根都要红透了。 看见严严实实,一丝风都不透的领口,陆窈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可不是故意的,这衣服太大了,刚才又穿的匆忙,要不是他突然出现吓她,她绝对会仔细整理好的。 弄好以后,许弋打量她一眼,刚露出个满意的表情,视线一转,看着她用布条拢起的头发皱起了眉。 意识到他的视线后,陆窈局促的摸了摸发尾,这人是嫌弃她? “我…我没有簪子。” 许弋“嗯”了一声,紧跟着说,“还缺什么?” 陆窈老实巴交的说,“衣服,簪子,布鞋,还有…”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了眼许弋的脸色才敢接着说,“还有小衣…” 许弋盯着她看,“还有吗?” 不知道是不是陆窈的错觉,她总觉得他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不过既然他问了… “还有月事带。” 话音刚落,许弋就冷冷道,“你要的倒挺全。” 陆窈抿唇,不敢吱声了,不是他让她要的吗,难道男人也喜欢说反话? 第23章 擦肩而过 陆窈垂着头,不敢吱声,许弋也没再说话,他看向旁边盛满饼的盘子,随手拿出几个放到空盘子里,然后端着剩下的走了。 等他走后,陆窈顿时松了口气,拿着剩下的饼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 高安等吃饱喝足才肯走,院子里只剩下许弋和陆窈两个人,他们像昨晚一样,一人睡床,一人睡塌。 陆窈一开始还有些紧张,毕竟是男人共处一室,不过许弋看起来并没打算做别的,她也就安心睡了。 多日来,精神高度紧张,好不容易吃饱了睡个舒坦觉,陆窈一下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起来的时候,她都被外头的日头惊到了。 陆窈连忙起身,抬眼就看到了桌子上摆着的新衣服,还有一根银簪,虽然东西都是朴素无华的风格,但有总比没有强。 她换好衣服,将头发简单盘起来,然后出门准备做早饭,寄人篱下总得有寄人篱下的自觉,这点没人比她更清楚。 厨房里还是只有面粉和鸡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陆窈只能用现有的食材做了碗疙瘩汤,饭做好之后,许弋正好回来,他肩膀上扛着锄头,身上的褂子都湿透了,裤腿脏兮兮的,像是刚从地里干完活。 陆窈一见他就觉得紧张,局促的站在堂屋门口,喊他,“你吃饭了吗,我做了汤。” 许弋看她一眼,手里的动作没停,放下东西后,往陆窈的方向走,递给她一个纸包,里面是几个肉饼。 这是要跟她一起吃饭的意思?陆窈咽了口吐沫,赶紧回屋收拾碗筷。 许弋的饭量很大,几口就喝掉一碗疙瘩汤,一小盆很快就见底了,陆窈吃了两个肉饼,摸摸不再干瘪的肚子,十分满足。 吃过饭后,许弋收拾东西要出门,出去之前突然看了她一眼,硬邦邦道,“你跟我一起。” 陆窈身形一滞,慢了半拍说,“奥……好。” 他买她肯定是有目的的,是不是到了她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陆窈六神无主的跟上许弋的步伐,还没等走到大门口,许弋却突然停下脚步,扭过头居高临下的看她,“你怕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拉你去断头台。” 陆窈瘪了瘪嘴,口不对心的解释,“我没有。” 许弋单手掐着腰,瞅着她叹了口气,“没见过别的女人怎么跟自己男人出门?过来。” 陆窈硬着头皮过去,被许弋牵着手拽出去了。 十指相扣,她觉得许弋的手可真烫。 这还是她第一次踏出这间院子,村子跟她想象中的不同,大街上没什么人,仅有的也都是老人和小孩,年轻男女几乎没有。 许弋应该是在这儿住了一段时间了,跟村子里的人挺熟,经过的时候,一直有人跟他打招呼。 有个看着就很好事儿的大娘走过来打量陆窈,“呦,媳妇儿真俊呐,怪不得一直不舍得带过来。” 许弋松开陆窈的手,转而搂上她的腰,姿态亲昵。 他轻笑一声,“是啊,娇气的很,过来两天了,嫌家里闷,带她出来转转。” 陆窈被许弋揽着,浑身不自在,但一想到他之前的嘱咐,便硬生生挤出个笑容,只靠在许弋肩膀上莞尔一笑,俩人这副模样,落在别人眼里倒是让人觉得很恩爱。 伴随着大家的打趣声,许弋带陆窈走到山脚底下的田地上,俩人啥也没干,只转悠一圈,紧接着就回去了。 陆窈不用问也知道,他这是特地带她出来做样子,好打消别人的疑虑。 之后的几天都是如此,许弋每天去地里干活儿,闲来带陆窈四处溜达,有时候还会从山里抓点野货改善生活,陆窈洗衣做饭,日子平静的让她莫名生出一股岁月静好的感觉。 男耕女织,其实一直是她向往的生活,可她知道,日子不会一直这样平静。 这天晚上,两人正在吃饭,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许弋警惕的看了一眼,开了门。 门外是个老头,说是这个村子的村长,许弋最开始来这儿的时候见过一次。 村长看了看许弋又看了眼陆窈,暼着屋子说道,“来了也有段时间了,住的还习惯吗?” 许弋眼神一动,点点头道,“还行,现在这个世道,能混口饭吃就行,以前的村子都被洪水淹了,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村长打量着两人,“我看小兄弟倒是挺能干的,也有力气,光是种地有些屈才,我这儿有个能挣钱的活儿,不知道你想不想干。” 这段时间,许弋等的就是这句话,事实证明,他已经通过考验了。 他按耐下心中的激动,不露声色道,“能挣钱自然是好的,村长但说无妨。” …… 陆窈在旁边听了个一知半解,听村长那意思,是要许弋去别的地方干活,虽然条件辛苦点儿,但挣得钱多。 第二天一早,许弋早早把陆窈叫起来,让她收拾东西跟他走。 陆窈虽然满肚子疑问,但她没资格问,只能依言照做。 马车行至村外的时候,隔着老远,陆窈就看见一行人马往这边走,随着距离缩短,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不是一般人。 为首的人穿着铠甲,带着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看着像是军中的人,后面跟着辆华丽的马车。 有那么一瞬间,陆窈想要向对方求救,她是被人卖到这里的,并不是自愿,她还有女儿,有家人。 可卖她的就是所谓的家人,而且对方真的能帮她吗,万一逃跑不成,惹火了许弋,坏了他的事,下场肯定好不了。 陆窈攥着衣摆,紧了又松,好几次想出声喊人,可知道彻底跟队伍擦肩而过,都没有发出声音。 她随着马车越走越远,直至驶进深山中。 另一侧的马车上,夏沫眉头紧锁研究着地图,“这儿真的是向阳镇最后一个村子了吗?” 流枫被穆屹寒安排帮夏沫找人,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不敢怠慢,认认真真给她比划了下,“那几个村子都去过了,可不就剩下这儿了吗,要是再找不着,就真没办法了。” 第24章 进矿山 到了山里,马车进不去,陆窈只能下来走着,深山里丛林密布,虽然是炎炎夏日,风也微凉。 而且由于前几日刚下过一场雨,路面有些泥泞,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有好几次,陆窈都险些摔到。 即使如此,她也不敢说什么,许弋本就步子大,她得加快速度才能跟的上。 这次进山的不止有许弋,还有一个男人,也是带着老婆,那俩人一看感情就很好,男人见路不好走,干脆背着媳妇走。 许弋看见后,身形一滞,像是突然想到自己也是带着媳妇儿的,折返回来找陆窈。 陆窈看他一眼,像是窥见了他的想法,不会吧,他该不会要学别人吧。 果不其然,许弋走近后就说,“过来,我背你。” 陆窈推拒,“不用了吧,我自己能走。” 许弋仍旧坚持,瞥了眼不远处的夫妻俩,示意她演戏要演全套。 在他眼神的威慑下,陆窈不得已爬上他的背,活到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被人背着,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不过不用自己走路确实是很舒服。 走着走着,陆窈有点儿迷糊,靠在许弋肩膀上打盹,她把脸埋在许弋的颈窝处,嘴唇有一搭没一搭的蹭着他的脖子。 好在陆窈并没睡实,迷瞪了一会儿很快就醒过来了。 她抬头看着没有尽头的路,低头时,竟然瞥见许弋颈侧有块水渍,陆窈头皮一麻,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 这……好像是她的口水。 她赶紧把衣袖盖在那处擦了擦,唔~还好没被发现。 又走了一段小路后,视线终于开阔起来,看清眼前的景象,陆窈终于知道许弋为什么要带着她。 只见前方似乎是个矿山,黑黢黢的入口不时有人往外运石头,干活儿的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围绕着矿山周围,有许多用木板搭起来的简易房屋,这时候正好是饭点儿,男人女人都围在自己的小家前吃饭。 怪不得村子里人少了,敢情都上这儿来干活了。 陆窈虽然不知道这矿山是在挖什么,但不管是什么,私人开采都是犯法的,许弋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来这儿?她有点儿想不通。 下午的时候,许弋被管事的人带走了,只剩下陆窈一个人待在小的可怜的屋子里,里头只有张破的像是随时要散架的木板床,角落里有张帘子,拉起来后里头的小空间就是净室。 陆窈十分不习惯,感觉空间逼仄的有些喘不过气,见别家的女人都在外头透气,她也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 隔壁小房子的女人看见陆窈后眼睛一亮,赶忙走过来搭讪,“大妹子,你是新来的吧,我叫孙芊,那个是你男人啊。” 陆窈看着许弋的背影点了点头,她本来就不是个话多的,眼下的情况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孙芊许久没见过新面孔,倒是挺好奇。 “你们俩不是我们村的吧,好像没见过你们。” 陆窈怕说漏嘴了,回忆着许弋之前说过的话说,“以前的家都被洪水淹了,来这边种地混口饭吃,听村长说这边挣得多,我俩就来了。” 听了陆窈的话,孙芊勾了下唇,唇角带着一抹嘲讽,“他们是这么跟你说的?” 陆窈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只能反问,“不是吗?” 孙芊笑笑,“挣钱确实是挣钱,一个月给五两银子呢,但也没那么容易,以后你就知道了。” 不用以后,这天晚上,在陆窈看见灰头土脸的许弋后,就知道银子确实难挣。 本来好好的衣服,现在变得皱皱巴巴,白的都快染成黑的了,裸露的胳膊上也多了好几道划痕,头发上都是土。 陆窈想帮他换衣服,都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许弋也不用她,直接脱了衣服去洗澡,帘子后边空间太小,许弋懒得拉,直接弄了盆水开始洗。 眼瞅着他越脱越干净,陆窈在屋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寻了个借口,“我去借针线给你缝缝衣服。” 说完就跑的不见人影了。 等她磨磨蹭蹭回来,许弋已经洗完了,她拿着衣服缝缝补补,目不斜视,等缝完了一看顿时一惊。 夏沫小时候爱漂亮,衣服破了都让她缝起来的时候绣个小花,这回她没注意,竟下意识的也绣了一个。 许弋看着那朵小花,脸色顿时就黑了,一个大男人,带朵花算怎么回事。 陆窈从没见过他露出那么无语的神情,没忍住够了勾唇,下一秒,她就被许弋瞪了一眼,“很好笑吗?” 陆窈赶紧憋回笑容,心虚的拿过衣服,“要不我给你拆了重新缝吧。” 许弋没松手,没什么耐心的说,“算了,就这样吧。” 陆窈紧跟着借坡下驴,“行吧,其实这样也挺好看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脸颊浮现出两个梨涡,兴许是察觉到许弋不会伤害她,她胆子都变大了。 不得不承认,许弋虽然一看就不是好人,有时候凶巴巴的,但对她还算好,不像她在夏府的时候,尽心尽力伺候,做什么都要看人脸色,还成天被人找事儿。 仔细算起来的话,这么多年,这段时间是她过的最舒坦的了。 许弋不知道她在那儿乐什么,又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扯着陆窈的胳膊说,“走了,去吃饭。” 这儿的饭有人统一做,然后每家排队去领,虽说只有两个大锅菜,但饭量管够,怎么也能吃饱,许弋饭量大,一次拿了八个馒头。 令陆窈感到奇怪的时候,有的女人竟然能领鸡腿,她拽了拽许弋的衣袖,“她们为什么能领鸡腿啊。” 许弋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讳莫如深道,“打听这个干什么,反正没有你的。” 陆窈撇撇嘴角,奥,行吧。 这地方也没什么休闲活动,一到晚上,大家都早早睡下,陆窈摸黑擦了擦身子,这才躺到窄小的床板上,跟许弋挤在一起。 没过多久,她突然听到外头响起奇怪的动静,像是床板吱呀活动的声音,夹杂着…… 陆窈没再往下想,她又不是未经世事的小丫头,怎么会不明白。 可看出这里简陋了,隔音效果几乎没有,不过毕竟都是二三十岁的壮年,倒能理解。 可是别人都这样,许弋该不会也要她… 腹诽刚落,身旁的人突然动了动,随着身下木板剧烈晃动,许弋翻了个身,压在她身上。 陆窈下意识的想逃,却被许弋死死按住肩膀。 他撑在她耳边,呼吸炙热,“配合一下。” 第25章 精壮的胸肌,一块,两块… 陆窈的演技自是不错,毕竟是锻炼出来的,她偏着头,从喉咙里溢出小猫似的声音。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许弋翻身躺下,虽然衣着完整,却出了一身汗,他哑着嗓子说,“以后隔一天一次。” 陆窈的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只背过身含糊的应了一声。 …… 第二天,陆窈看见许弋还特别不自然,好在他一早就去干活儿了。 吃过早饭,陆窈看见昨日领鸡腿的几个女人一副刚回来的样子,好奇心驱使下,便问旁边的孙芊,“她们都干嘛去了,怎么才回来啊。” 孙芊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幽幽道,“去伺候大人了呗。” 陆窈没听明白,“啊?伺候谁?” 许弋明明跟她说男人干活,女人在这儿待着就行。 孙芊看她啥也不懂的样子,故意闹她,凑到她耳边说,“就是做你跟你男人晚上做的事儿。” 此时,几个女人走近,陆窈也终于看清了她们的模样,这几个都是年轻又有几分姿色的,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清晰可见斑斑点点的红痕。 走到自家门口时,侍卫模样的人分别了女人一个钱袋子,有的人还分到了烧鸡。 她们的男人都没去上工,接过女人和东西,乐呵呵的进屋了。 看着眼前的情景,陆窈心中有了猜测,那股念头冒出来,她又觉得不合理,“她们去陪别人了,男人能愿意?” 孙芊“嗨”了一声,“有什么不愿意,一晚上能得不少东西呢,男人还能有一天假,就个儿最高的那个,去了几十次,拿回来那么多银子了。” 说完之后,她笑眯眯的瞅着陆窈说,“其实我看你也不错,虽然年纪不小,但脸蛋儿漂亮,皮肤嫩的跟大姑娘似的,大人们肯定喜欢……” 陆窈觉得胃中犯恶,没等她说完就借故回屋了。 …… 另一边,夏沫找人无果,思绪陷入了死胡同,不应该啊,这么大个活人,怎么会不见呢。 无奈之下,她只能求助系统,“真的不能再破例一次,给我陆窈的定位吗?” 系统这几天被她烦的不胜其扰,终于松口说,“别忘了主线任务,你要是能让男主的好感度+10,我就为你破例一次。” 虽然有些困难,但也是眼下唯一的办法,她咬了咬牙说,“那你可得说话算话。” 然而,事实上,夏沫夸下海口,却并没想好实质性的方法,就在她郁闷之时,机会竟然自己找上门了。 这天半夜,流枫急冲冲的敲她的房门,“夏沫,你快出来。” 夏沫打着哈欠开门,探出个脑袋,“怎么了?” 流枫虽然总感觉夏沫别有所图,但眼下情况紧急,夏沫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他只能来找她了。 流枫粗声粗气的说,“是将军,你快来看看。” 夏沫赶到的时候,穆屹寒正跟发狂的野兽似的,满屋子砸东西。 他双眼猩红,脖子上青筋凸起,手背上已经被划了好几个口子,血淋淋的,几个拦他的侍卫被打的七零八落,躺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 夏沫第一时间想到上回穆屹寒的验血结果,想必是体内余毒未清,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悄悄的从空间里取出镇定剂,做势就要上前,“你们快按住他。” 流枫和一众侍卫蜂拥而上,好不容易按住穆屹寒,看着夏沫拿着针靠近,虽说潜意识里知道她是救人,但还是忍不住警告,“你可别乱来啊,要是把将军治坏了,我们可不会放过你。” 夏沫瞥他一眼,“你可真有闲工夫,就算我真乱来,到时候也晚了。” 说话间,手起针落,穆屹寒很快恢复平静,下一秒,小山一样的身躯,朝着夏沫直直的砸过去。 夏沫躲闪不及,被压了个结实,她蹬了两下腿,“救命,救命。” 等穆屹寒被流枫扶起来后,她还感觉眼前有黑点,唔~她刚才差点儿以为自己要去投胎了。 镇定只是第一步,她还得给穆屹寒打解毒针。 夏沫看着乖巧躺在床上的穆屹寒,嘟囔着说,“叫你不相信我,现在还不是任我左右。” 她搓了搓手,解开穆屹寒的腰带,随后扒拉开他肩膀的位置,打了一针。 这时候,人都在外头收拾狼藉,内室只有夏沫和晕过去的穆屹寒。 夏沫看着穆屹寒松散的衣襟,往下拉了拉,瞬时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肌,再往下,一块,两块…… 她忍不住想到系统之前的建议,若是她能把穆屹寒睡了,任务是不是会更容易完成。 夏沫大着胆子伸出手,在腹肌上摸了摸,咽了口吐沫。 别说,她真的有点儿心动。 “你在看什么?” 就在夏沫想的入神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的思路。 夏沫脖梗一紧,对上穆屹寒泛着幽光的眸子,磕磕绊绊道,“我……我在给你治疗啊。” 穆屹寒撑着胳膊坐起来,看见身前露着的大片肌肉,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拢了拢衣襟,重新把腰带系上,没什么表情道,“治疗还需要脱衣服?” 夏沫有些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在医者眼中是不分男女的,你这实在质疑我的专业水平?早知道就不管你了。” 说完之后,夏沫气呼呼的起身,不再看他。 穆屹寒想到她之前的轻浮举止,觉得自己一点儿都没冤枉她,冷哼一声道,“倒打一耙。” 夏沫着实纳闷,这穆屹寒的体质真是异于常人,这么快就醒了。 两人心思各异,谁都没再开口说话,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穆屹寒突然开口叫,“夏沫。” 这还是他头一回主动叫她,夏沫喜出望外,声音雀跃,“怎么啦。” 穆屹寒见她如此高兴,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一字一顿道,“把你那些小心思歇歇,别想些乱七八糟的,等找到人你就自行离开。” 夏沫扯了扯唇角,又来这套,每回不是赶她走就是赶她走。 她有些怀疑系统给的男主资料了,不是说重情重义吗,她救了他下属一次,救了他一次,怎么也没见他生出点儿感激之情。 夏沫咬了咬后槽牙,觉得内心十分不满,合着她忙活一阵,什么好处也没捞着。 她面对着穆屹寒站着,看见他因身体不适显露的苍白面色,长长的睫毛映出一片阴影,平日里壮硕有力的男人突然笼罩了一层清冷的破碎感。 夏沫的内心突然蠢蠢欲动,睡他做不到,亲一下总行吧,反正两人早把话摊到明面上说了,谁怕谁。 下一秒,夏沫弯腰向前,红唇在穆屹寒的侧脸上印了一下,响起一声清脆的肌肤相触的声音。 与此同时,正要进内室的流枫急忙刹住脚步,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26章 针锋相对 穆屹寒没想到夏沫竟然色胆包天到这种地步,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抬头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夏沫跟兔子似的一溜烟跑没影了。 流枫呆呆的站在原地,震惊的不知道改说什么,“将军……你……她,这不合适啊。” 虽说他也希望将军身边能有个知疼知热的人,可是这个夏沫,跟他差着辈分呢,看起来油头滑脑的,绝非良人。 穆屹寒听后并没什么反应,冷酷的脸跟别人都欠他八百万似的。 他抬眼看流枫,“姜太守的信是不是到了,拿来。” 流枫见穆屹寒并不接他的话,只能认命的把嗓子眼儿的话咽下去。 夏沫夺门而出后,耳边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好感度+1】。 夏沫身形一滞,联想到上回她主动抱他,他也是面露嫌弃,却在心中默默增加好感度。 她慢慢回过味儿来,原来他真喜欢这种,她好像抓到他的癖好了。 第二天,穆屹寒似乎有事出门,地方不远,应该是要去见什么人。 夏沫虽然担心陆窈的下落,但碍于系统的威胁,她只能先以男主为主,也跟着去了。 路上,夏沫坐在马车里,听着大嗓门的流枫正在叽叽喳喳跟旁边的人聊天,“这姜太守也太不要脸了,说是合作,他们才出几个人,用的兵是我们的,名头还是我们的,万一上边怪罪下来,还得将军背这个锅。” 齐冲的身体已经大好,如今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就是,还用银子羞辱人,谁稀罕他那几个臭钱,不过柳州是贤王府的地盘,要想办成这事,确实少不了他们。” 流枫想起来就觉得堵得慌,“将军在外头拼死拼活,上边竟信那些小人谗言,真是……” 说到这里,他实现一瞥,突然看见马车车帘后露出的半张脸,没好气道,“看什么看。” 夏沫眨巴眨巴眼,好奇道,“你们说的‘小人’是指谁啊。” 齐冲受过夏沫照拂,比流枫的态度好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和声和气的说,“就是监御史,叫苏鸿,正事儿不干,成天琢磨克扣军饷,竟跟将军对着干。” 夏沫夸张的“啊”了一声,“这老头子这么坏?” 齐冲的吐槽得到共鸣,连连点头,“就是,不过他也蹦哒不多久了…” 流枫见他越说越多,从侧面给了他一拳,“这是机密,别什么人都说。” 说完之后,他还警惕的瞪了一眼夏沫。 齐冲看夏沫就跟看再生父母似的,见流枫这样十分不解,“没事儿,夏沫是自己人。” 夏沫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要干什么,但人物关系捋了个差不多,就是穆屹寒跟贤王府联手搞这个叫苏鸿的呗。 但是穆屹寒跟姜淳好像不太对付,等两人见面,也不知道会碰撞出什么火花。 … 事实证明,高段位的大佬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夏沫没想到,姜淳无脑维护姜映雪时挺傻缺的,遇到正事儿倒是蛮有手段,他跟穆屹寒一来一回,明明说的每个字都认识,但就像是加了暗语。 夏沫浅浅破解了下,觉得他们好似在讨论监御史下台后的利益划分。 到最后,姜淳似是被穆屹寒说急眼了,开始扯东扯西,“这事儿的结果穆将军不也是乐见其成,何必在意这些细节,若是穆将军觉得出力多,大不了贤王府出些银子,就当给弟兄们买酒了。” 能在军营里混出头的,多少都有点信念,绝不是为了那几两银子,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他们都能接受,但拿银子侮辱人就有点儿过分了。 穆屹寒脸色沉下来,语气也不客气了,“姜太守除了拿银子砸人还会别的吗?” 姜淳不气也不恼,轻笑一声说,“没办法啊,府里家大业大,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不像从军的,一日三餐都成问题。” 这话明显是在埋汰人了,不过确实是事实,也是穆屹寒决心弄死苏鸿的原因。 想当初,苏鸿上谏说边关士兵军饷太多,饱暖思淫欲,将士这种人,就该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好让头脑时刻保持清醒,顺便以此提点他们,别以为天高皇帝远,不管何时,他们都是受制于天子的。 流枫气的不行,拳头都攥起来了,夏沫跟他一样站在暗处,看着姜淳得意洋洋的脸,心生一计,偏头凑到流枫耳边嘀咕几句,流枫一开始不太情愿,在夏沫几番劝说下才点头。 下一秒,流枫突然上前,“都说姜太守宅心仁厚,爱民如子果然名不虚传。” 此话一出,姜淳和穆屹寒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他,穆屹寒更是直接道,“你有事?” 流枫不急不缓道,“是这样,姜太守不是说要给银子吗,这不还有个把月就入秋了吗,军中过冬的物件也该准备起来了,像棉衣棉被什么的。” 姜淳听到这里就觉得不对劲儿了,看着这人傻憨憨的,该不会…… 果不其然,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流枫紧接着说,“贤王府家大业大,应该不差这点儿银子吧,军中的棉衣棉被就靠姜太守了。” 说完之后,流枫也不管姜淳什么反应,直接行了一礼,“末将代边关的数十万将士谢过姜太守了。” 说完还冲旁边的人使眼色,这些人都不傻,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也跟着流枫喊,“谢过姜太守。” 姜淳皮笑肉不笑的咬着后槽牙,心中暗骂道:这帮人行啊,反过来将他一军。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姜淳再反悔就显得太小家子气,偏偏这时候穆屹寒还笑了两声,冲姜淳拱了拱手,“确实名不虚传。” 姜淳:……艹,话说大了。 走的时候,流枫高兴的不行,虽然冲着姜淳拍马屁委实有些恶心,但为几十万兄弟换了冬装,可值了。 夏沫怼了他一下,“我说的没错吧,清高不能当饭吃。” 流枫跟着附和,“嗯,让他总嘲笑我们,扒他一层皮确实挺爽的。” 说话间,夏沫视线一转,突然看见姜淳在翘着头往这边看,她赶紧低下头,虽然已经易容过了,但姜淳毕竟见过她,万一被发现就麻烦了。 事实上,姜淳没认出她,只是觉得以往穆屹寒身边的人都壮的跟头牛似的,冷不丁出现个小鸡崽儿似的男人有些奇怪。 慌乱中的夏沫,出门的时候,没注意看路,差点儿跟对面走来的人撞到,好在穆屹寒此时已经走到她身边,拽了她一把。 穆屹寒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声音冷冷,“看路。” 夏沫抬头看他,余光瞥见擦肩而过的人,在那人的衣襟上看到了一朵小花,她下意识随着人影望过去,总觉得那小花特别熟悉。 第27章 我以为你把我丢下了 虽然夏沫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但毕竟是别人的,随着时间流逝,正常人的记忆都会慢慢变淡,更别提她。 夏沫苦思冥想,总觉得那人身上的刺绣小花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 好像是小时候…“呀!” 就在夏沫摸出记忆的边角时,被穆屹寒捏着的胳膊突然一紧。 她下意识的甩开穆屹寒的手,活动了下筋骨,“好疼,你捏我干嘛。” 穆屹寒没说话,视线瞥了眼她刚才看过的地方,突然甩开手。 他两步走到流枫身边,问起刚才的事,“给将士买冬衣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 这主意还挺妙的,用正儿八经的由头诓姜淳的银子,不得不说,流枫是变聪明了。 还没等流枫说话,夏沫一个箭步挤到两人中间,仰着脸讨功劳,“当然是我的主意了,将军你快夸夸我。” 穆屹寒瞥见她狡黠的表情,突然就噤声了,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他问的。 好在夏沫不用他开口也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系统结连提示两声。 【好感度+1】 【好感度+1】 …… 许弋跟姜淳汇报了下探察到的消息,虽然一切顺利,但姜淳还是提点他,“快到收网的时候了,万事小心,千万不能出一点儿差错。” 许弋一字一顿道,“属下明白。” 姜淳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颇为感慨道,“所有的暗卫中,我最看中的就是你,千万别让我失望,这次做好了,必有重赏。” …… 许弋回到矿山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他凭借着一身轻功悄无声息的回到房间里,在夜色的掩护下,没有一个人发现他,除了陆窈。 许弋不在,她根本不敢睡,昨晚上又有两个女人被带走了,其中一个是上次跟他们一起来的。 女人不愿意去,又哭又喊的,男人一开始拦着,等对方塞过来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后就松手了,眼瞅着他们把他女人带走。 陆窈躲在屋子里看,觉得浑身冰凉,生怕那样的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个女人,想要清清白白的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偏头看了眼刚躺下的许弋,做了良久心理准备,悄悄抬起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许弋满脑子都在想计划的事,感觉到手背上的触感后,呼吸一滞,低声问,“怎么了?” 陆窈又往他那边靠了靠,身体贴在他的胳膊上,空气本就潮湿,两人这么挨着,肌肤都粘腻在一起。 陆窈心里“咚咚”跳个不停,侧过身子看他的侧脸,声音细若蚊蝇,“你一直不回来,我以为你把我丢下了,有些害怕。” 说话间,还把指尖伸进他手心。 许弋是万万没想到她会做这么大胆的动作,正要偏头说些什么,转头的瞬间,温热的气息突然笼罩过来。 陆窈把手抽走,攀上他的脖子,仰头亲了上去。 许弋的身体瞬间僵硬,正要推开她,却突然感觉一只小手灵活的钻进了他的衣襟,触着胸口,一路往下。 第28章 身软嘴甜 深夜,月亮躲进乌云,夜色如墨。 别人都睡的正沉,陆窈跟许弋却在忙活,屋子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许弋换了个新的床单,陆窈则在洗手。 收拾妥当后,许弋撑着膝盖坐在床上,身上的潮热未褪,像海浪般席卷着他。 身为暗卫,他从小就收到严苛的训练,不能娶妻,不能生子,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 但没碰过不代表不懂,由于以往的任务,他们什么地方没去过,什么人没见过。 明知道陆窈的举动是有目的性的,但他还是顺着做了,听着滴滴答答的水流声,许弋头一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失控了,也许从一开始把她带回来就是个错误。 不多时,陆窈回来了,她的脸同样发烫,手甚至还有些哆嗦,见许弋还在那儿坐着,她扯了扯他的手臂,柔声道,“睡吧。” 黑暗中,许弋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他干脆打着赤膊,只穿了条中裤躺下。 他躺好后,陆窈大着胆子靠在他肩膀上,小心翼翼的试探,“你那任务是不是快完成了。” 许弋没打算瞒她,“嗯”了一声。 陆窈见许弋没推开自己,大着胆子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咬了咬牙说,“你走的时候能带着我吗,我很听话的。” 空气安静两秒,再开口时,许弋并没给她她想要的承诺,“知道了,再说。” 许弋说完之后,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但他也没推开她,或许还有希望。 陆窈是个识时务的,见许弋像是累了,便没敢追问,反正还有时间,希望她压对了宝,只要许弋别像夏志海那么没人性就行。 凡是迈出第一步,后边就容易的多了,接下来的几天,陆窈都如法炮制。 她身段软,嘴也甜,亲许弋的时候搂着他的脖子,娇娇软软的像是滩水,可即使如此,两人也没做到最后那一步。 陆窈心里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许弋是不是嫌弃她跟过别人,如此冷静的许弋让她莫名心慌,她觉得,自己还得更努力点儿。 这天,她跟隔壁的孙芊借了胭脂和口脂,将自己认真梳妆打扮一番,在许弋下工时特意出门接他。 许弋瞥见她的打扮后,定睛看了两眼,陆窈本就长得白,这几年在夏府待着更是没怎么见过太阳,皮肤白的透亮,淡红色的嘴唇饱满莹润,明明没有味道,却让人下意识的觉得香甜。 陆窈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语气软软糯糯的,“回来啦,累不累?我把饭打回来了,先洗手吃饭。” 两人并肩往里走,浑然不觉远处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 “那是哪个,我怎么没见过?”说话的人捋了把胡子,肥肉横生的脸抖了下,眼中泛着精光。 一旁的侍从一听就明白了,垫着脚尖眺望了下,确认对方身份后,恭敬道,“前段时间刚来的,要不明晚给大人安排?” 先前的人放下捋胡子的手,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第29章 勾引我? 晚饭的时候,兴许是陆窈心理作用,总感觉许弋在看她。 入夜之后,许弋跟陆窈一前一后洗了澡,等陆窈收拾妥当准备上床的时候,发现许弋正坐在床沿上看她。 黑漆漆的夜里,那种直勾勾的眼神让陆窈心里一哆嗦,她缓缓走近,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说,“你怎么还没睡啊?” 话音刚落,许弋突然抬起手,拽着她的胳膊把人拉到了自己怀里。等陆窈缓过神儿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许弋腿上坐着了。 陆窈轻轻地推了许弋肩膀一下,“你干嘛?” 她虽然这么说,却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许弋一只手搂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抬起,在她的嘴唇上摩挲两下,声音低沉道,“你不就是想这样,勾引我?” 是了,许弋见多识广,识破她这种小把戏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陆窈的耳根温度上涨,又羞又恼,她嗔了许弋一眼,两手搂着他的脖子,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那你上不上当。” 许弋黑沉沉的眸子凝视着她,薄唇凑到她耳边,呼吸炙热,“上……” 下一秒,陆窈被压在床上,失去意识前,耳边还回荡着许弋说的最后一个字,“你。” 第二天,陆窈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今天太阳大,外头没什么人,送饭的人也早就收摊了,陆窈托着疲惫的身体站起来,刚想说男人都是无情的,就看见了许弋早就打好的饭。 他甚至还用盆装着,上面改了层布,现在天气本来就热,饭还不算凉,昨天忙活一晚上,她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端起碗就狼吞虎咽吃起来。 吃完饭后,陆窈觉得浑身的酸痛感更严重了,她拖着快要碎掉的腰爬上床,躺下又昏昏欲睡起来。 迷迷糊糊中,她不免升起一股念头,许弋是不是没碰过女人,三十岁了还跟毛头小子似的。 陆窈很快陷入梦乡中,矿山里的人还在浑汗如雨,许弋穿着一身棉布衫,后背湿透,汗水顺着额角不住的往下滑落。 来了没多久,他整个人已经黑了一个度,身上的肌肉也越发紧实,胳膊用力时,肌肉鼓起,处处散发着野性。 干着干着活儿,突然有人出声喊,“许弋,不用干了,出来。” 许弋听到这话后,心中一紧,还以为是被人发现了什么端倪。 他放下东西往外走,心中已经想好万一跟人发起冲突,要用什么姿势拧断对方的脖子。 可对方见到他只是笑容满面的,甚至扔给了他一袋银子。 许弋对这地方了如指掌,瞬间就明白对方想干什么。 他紧紧捏着钱袋,手背上青筋凸起。 … 晚上的时候,陆窈强撑着将自己梳洗打扮一番,估摸着许弋快下工的时候出去接他,可等她看到许弋的身影后,笑容顿时消失了。 因为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人,陆窈之前见过,那天那个哭着不肯走的女人,就是被他们带走的。 陆窈面露惊恐,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说,“许弋…” 许弋走到她面前,作势要拉她的胳膊,陆窈往后躲,明显是不想让他碰。 许弋皱了皱眉,长臂一伸,按着她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靠,“你不是说过你最听话了吗。” 陆窈那点儿力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借势搂住他的腰,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我听话,但你别不要我。” 许弋面无表情的拉着她的手,把手指一根根掰开,“乖,明天我就去接你。” 第30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陆窈被带走的时候并没大吵大闹,她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只一滴一滴落着泪。 她一步三回头的看向许弋,眼睁睁看着他扭头进屋,只留下冷漠的背影。 泪水模糊了眼眶,陆窈知道,她又押错宝了,他们萍水相逢,不过是有过几次欢愉,他怎么可能为个女人破坏原本的计划。 脑袋麻木中,陆窈不禁想起昨晚,潮湿的空气中,她断断续续的问他喜不喜欢她,许弋抵在她耳边说,“喜欢”。 喜欢她还能毫无顾忌的把她推给别人,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陆窈被带到山上的一处庄子里,里头装饰华丽,随处可见亭台楼阁,绿瓦红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帝的行宫。 陆窈被带到一间屋子后,入目就是一个硕大的浴池,里头有几个丫鬟,见她进去熟练的帮她宽衣解带,有个年长的圆脸丫头像是管事的,出去之前还特意叮嘱陆窈,“洗干净点儿,脏了大人的眼,大人可是要生气的。” 陆窈低眉顺眼的点头,明明泡在热水里,一颗心却如坠冰窟。 她机械性的洗着身子,狠狠的擦着那些青紫色的印记,可是根本擦不掉。 她这一辈子,每每委身于男人,都只想求个安身立命之所,怎么碰到个有良心的男人就这么难呢。 入夜之后,丫鬟们伺候陆窈吃了顿特别丰盛的晚餐,可她哪有胃口,先前那个圆脸丫头见她吃得少,不忘叮嘱她,“最好多吃点,大人的花样可多了,当心受不住晕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陆窈听了这话更吃不下去了。 她们口中所谓的“大人”来的很晚,在等待期间,陆窈一直心神不宁,甚至想过要不要逃跑或者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逃跑是没可能,外头戒备森严,还没等她走到大门口估计就一命呜呼了。 撞死的话……她要是有那个胆儿,五年前就死了,也活不到现在。 正在她思索间,门外突然传来了响声,“大人,您喝多了,小的先服侍您洗漱。” 男人骂骂咧咧道,“都他妈滚蛋,老子要跟小美人一块洗。” 说话间,屋门被一股大力推开,门板撞得“哐当哐当”响。 门外的下人都习惯他这副样子,见状也没再拦,都退下去了。 陆窈一哆嗦,下意识往墙角躲,她身上的衣服是丫鬟换的,全是薄纱质地,瘦弱的身子在薄纱下若隐若现,颤抖的厉害。 外头的人进了屋子后,像是踢翻了凳子,传出一声响声,随后屋子里突然安静了,陆窈心中抱着一丝庆幸,这人喝多了是吧,是不是晕过去了,最好直接晕一晚上。 然而事与愿违,腹诽刚落,陆窈就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先前安慰自己,就当是被狗咬了,可事到如今,她才发现这事儿比想象中难。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陆窈觉得就像是有把刀在头上悬着,她环抱着膝盖,根本不敢看。 在那双手触碰到她时,她浑身一个激灵,心中的恐惧突然爆发出来,“啊!别碰我。” 挣扎间,男人拽着他的小腿,直接把人拉到床边。 就在陆窈哭的泪水涟涟时,男人突然凑到她耳边,压低着暴怒说,“闭嘴!” 这声音?陆窈眨巴眨巴眼,随着泪水划过,她的视线中显露出一张熟悉的脸,“许弋?” 第31章 新来的小美人儿 面前的人身穿华服,声音是她熟悉的许弋,只是这脸…… 陆窈在他的耳根下摸索一番,顺着边缘揭开那张人皮面具,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一刻,陆窈的身体不哆嗦,心也不害怕了,她牟足了力气打了许弋两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嚣张,“你居然骗我?” 许弋被她打的倒吸一口冷气,可眼下根本不是叙旧的时候,他握着陆窈的双手,举过头顶固定住,附在她耳边说,“还有正事儿要做。” 说话间,许弋的手穿过薄纱的缝隙钻进去,像昨晚那样。 陆窈感觉自己一下从头顶麻到了尾椎骨,声音顿时变了。 住在这儿的人叫马一平,向阳镇的一个小官,跟苏鸿关系不错,跟其他几个人一起负责矿山开发,别看这地方穷乡僻壤,实则油水不少,就比方说这宅子,京城的官员都不一定能住这么好。 马一平此人极好女色,床笫之间有不少癖好,最变态的就是喜欢让人听墙角。 门外,一众丫鬟小厮面不改色的等候,像是已经十分熟悉这种场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摇铃响起,几人有条不紊的往里送热水。 浑身瘫软的陆窈被许弋抱着进净室,坦然接受他给自己洗澡,洗完热水澡,她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陆窈跟在许弋身后,看着被他藏在桌子底下的马一平,用脚尖踹了踹他熟睡的脸,有些担心道,“他不会突然醒过来吧。” 许弋摇头,“不会。” 说完把桌布放下,遮住马一平那张满是横肉的脸,揽着陆窈回屋,“走了,去睡觉。” 躺到床上后,陆窈还觉得像是在做梦,她趴在许弋胸膛上,委屈的想流眼泪,“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你把我推给他们的时候都要吓死我了。” 许弋也不会说什么哄人的话,只侧过身搂住她,硬邦邦的回复,“不是说过,不会丢下你。” 陆窈窝在他怀里,舒服的喟叹一声,她收回之前说的话,这个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 第二天,马一平在床上醒来,感觉脑袋发懵,他昨晚好像是喝醉了,怎么后面的事都不记得了,他是怎么回来的来着? 缓了半天,他才想起来,他还有件大事没干,新来的小美人儿呢。 他急匆匆的掀开被子,看着光溜溜的自己,突然一怔,这是睡过了吧,他怎么一点儿滋味都没尝到呢,“来人!” 马一平派人把陆窈叫来,看着薄纱之下的美好躯体,心中泛起波浪,味道忘了再尝一遍不就行了。 他招呼陆窈,笑眯眯的说,“过来伺候。” 陆窈不敢怠慢,只能缓缓走上前,她走的特别慢,恨不得原地踏步,一边走一边想,许弋说的药怎么还不起作用。 就在她走到距离马一平两步远时,马一平像是等不及了,站起身就要拉她的手。 眼瞅着就要碰到陆窈的时候,他突然尖叫一声,随后倒地不起。 马一平捂着子孙根儿痛的直冒冷汗,“艹,怎么这么疼啊,快传大夫,传大夫!” 第32章 青梅竹马 府里就有大夫,来的很快,经过仔细检查,大夫得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看症状,像是房事太过激烈留下的后遗症,大人还需避免情动,过一段时间应该能好了。” 避免?那他岂不是好久不能碰女人了。 马一平还是对昨晚的事将信将疑,叫来圆脸丫鬟问,“我昨晚真跟她睡了?” 圆脸丫鬟在这儿干了许多年,也算是马一平的心腹,断不可能骗他,她点点头道,“真的,弄得动静还挺大的。” 如此一来,马一平便彻底信了。 他看着陆窈觉得心烦,这女人是不是来克他的,睡了一回还把他睡出毛病了。 马一平烦躁的摆摆手,“把她送走,别在我面前碍眼,以后也别召她了。” 听到这话,陆窈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 柳州。 穆屹寒跟姜淳见过面后,便回到柳州练兵,说是练兵,但夏沫觉得穆屹寒有些不务正业。 禁军都是他的下属在训练,他每日待在宅子里,早起练拳,然后喝茶看书,根本不去练兵场。 夏沫觉得纳闷,他这样也不怕圣上怪罪下来,摸鱼摸得也太明显了。 系统适时给她解惑,【禁军有自己的禁军统帅,练兵也有教头,派一个常年驻守边关的大将军管他们,不管练得怎么样,他们也不会服气,这本就不是个好差事,男主这是想的开。】 夏沫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皇上这个老头子还挺坏的。” 【树大招风,穆屹寒在军中威望过高,对一国之主来说可不是好事,当今皇帝疑心不是一般的重,伴君如伴虎啊,所以宿主,你还是尽快……】 “知道了知道了,我已经在努力了,没看见我在煮茶吗,一会儿就给男主送去。” 这可是她用积分兑换的上好的西湖龙井,味道香气扑鼻,不是说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嘛,夏沫注意到穆屹寒闲时挺喜欢喝茶的,这个应该算是投其所好吧。 这几日夏沫经常给穆屹寒送东西,院子里的侍卫虽然不知道这位是谁,但都没人拦她。 夏沫最近一直坚持吃美容丸,气色已经恢复的很好,再加上在穆屹寒身边不愁吃不愁穿,脸颊也丰盈许多,整体来看,她这张脸已经跟她现代时差不多。 她顺利的走到书房,调整好表情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 可等视线望去,却看见屋子里…有个姑娘正趴在穆屹寒怀里。 穆屹寒虽面露不悦,却没推开那人。 夏沫身形一滞,脑海中响起三百六十度环绕100分贝的警铃声,“系统,我要那个女人的全部资料,立刻,马上!” 系统缓缓道:【那人叫孟芮,她父亲孟淮是男主的义父,孟淮此人精通谋略,曾任北境军参军,与男主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在男主的成长过程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夏沫越听心越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该不会穆屹寒一直不近女色就是为了她吧。 一瞬间,夏沫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大戏,明明深爱,却不能在一起,她成了他的白月光,他为她守身如玉。 第33章 情窦初开,开的是水吗 夏沫一颗心哇哇凉,她还有希望吗。 系统忙不迭打断她的发散思维,【停停停,宿主你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他俩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沫:? 她敲了敲门,“将军?” 穆屹寒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冷上几分,“进。” 夏沫轻手轻脚的走进屋,看见刚才抱着的俩人已经分开了。 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还在抽噎,拽着穆屹寒的衣角晃悠,“哥,你就帮我跟我爹说说嘛,我认定宋毅了,非他不嫁。” 穆屹寒一把把自己的衣服夺回来,“你要嫁就去嫁,义父不是给你自由了吗。” 孟芮气愤的跺了跺脚,“可他说我要是跟宋毅在一起,就把我逐出家门,他现在退了我在学院的课,把我的丫鬟都遣散了,还…还把我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 “我现在身无分文,只能跟宋毅来找你了,哥~你就帮帮我吧,帮我劝劝爹,让他接受宋毅。” 穆屹寒嗤笑一声,“怎么可能,你情窦初开,开的是水吗,满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与你爹给你寻的好亲事你不要,偏找个一无是处的穷酸书生,你是不是缺心眼儿。” 夏沫松了口气,兄妹啊,唔…幸好不是她想的那样,不过这穆屹寒的嘴可真毒,对小妹妹也是一点儿不留情。 她站在一边,并不打算掺和俩人之间的战争。 孟芮见穆屹寒态度坚决,收起讨好的笑容,鼓着嘴说,“宋毅才不是穷酸书生,他当年可是中了廪生,饱读诗书,才华斐然,早晚要高中加官晋爵的。” 穆屹寒点点头,声音毫无波澜,“嗯,二十岁封廪生,再过二十年就能高中了,我看你是嫌弃这辈子没吃过苦,想在男人身上吃回来。” 孟芮急得跳脚,“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他对我可好了。” 穆屹寒冷眼瞥她,“随便你怎么样,反正我后天就去练兵场了,没功夫跟你闲扯,现在,出去!” 孟芮看着穆屹寒欲言又止,见他真不搭理自己,便瞅了眼夏沫。 她从小到大都是掌上明珠,哪受过这种冷待,当即觉得没面子,气哼哼的走了。 走到屋外时,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上前,跟她并肩往外走。 夏沫看出来穆屹寒气的不轻,赶紧过去倒茶,“将军,别生气,快喝口茶顺顺。” 穆屹寒的确是说的口干舌燥,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他才品出茶水的味道。 清新爽口,唇齿留香,竟真的抚平不少心中的燥意。 “这什么茶?”穆屹寒举起茶杯示意。 “这可是上好的西湖龙井,是不是不错?”夏沫颇有种王婆卖瓜的架势。 穆屹寒微微颔首,“尚可。” 夏沫喜出望外,赶紧凑过去说,“喜欢喝的话我以后天天煮给你喝,不是要去练兵场吗,带着我呗。” 穆屹寒放下茶杯,杯底跟桌面相碰,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如同穆屹寒的声音,“不行。” 夏沫不死心,追在穆屹寒身后问,“别呀,你答应我的事儿还没做,不会想把我扔这儿不管了吧。” 第34章 拯救恋爱脑 面对夏沫的质问,穆屹寒头也不回的走,扔下一句,“把流枫留给你。” “我不要他,你带着我呗,我保证不捣乱。” 尽管夏沫再三保证,穆屹寒也没有松口的意思,眼瞅着人要走出屋子,夏沫猛地抱住他的大腿。 穆屹寒身形一滞,低头看她,“放开!” “不行,你不答应我就不放,”夏沫干脆坐在地上牢牢抱着,铁了心要耍无赖。 穆屹寒单手掐腰,吐出一口浊气,冷峻的脸上全是不耐烦的表情。 他将视线从夏沫头顶上移开,正好看见并肩走到院门口的孟芮和宋毅。 孟芮本来是一副懊恼表情,也不知宋毅是跟她说了什么,立马挂上笑脸,出门的最后一瞬,穆屹寒清晰的看到宋毅假装无意的碰了下孟芮的手。 穆屹寒:… 他动了动垂在身侧的手,指间关节发出“嘎嘣”的声音。 “好。” “你看见那俩人了吧,只要你能把他俩拆散,我就带你去。” 夏沫眼神一亮,虽然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但…挽救恋爱脑怎么能不算功德呢。 “行,成交!” 穆屹寒虽然这么说,却压根不相信她能做到。 他冷哼一声,“只有两天时间,看你的本事了。” 夏沫觉得这不是大事,当初在现代时,她就有个恋爱脑闺蜜,说什么都要对抗父母,嫁给一个谁都不看好的男人,美其名曰为了爱情。 最后那姑娘的爸妈走投无路,找到夏沫帮忙,夏沫只用了一天就通过男人的手机号顺藤摸瓜出他其他的社交平台账号。 各种撩骚记录,大尺度对话,还有跟他所谓吃绝户计划,一个比一个精彩。 在铁证如山的证据面前,再严重的恋爱脑也醒悟了。 在跟系统了解到孟芮的资料后,她脑袋里已经形成一个初步策略,一共分三步。 第一步,建立同理心,她得拉进跟孟芮的关系,取得信任。 夏沫去找孟芮的时候,刚好碰见齐冲,他穿着一身玄色劲装,风尘仆仆,像是刚赶回来。 进了院子后,他看见孟芮像是很高兴,兴冲冲的喊,“小芮,我一听说你来立马就赶过来了,怎么这么突然,早说我去城外接……” 在看见院子里还有个宋毅时,话音戛然而止,齐冲的脸色就像是被割了舌头一样难看。 他停在原地,木着脸说,“你跟他一起来的?” 齐冲对孟芮和宋毅的事不是完全不知情,但将军说孟伯父绝不会同意他俩在一起,还说认定了他当女婿,可他们居然一起来了这儿,想必是见过将军了吧,那他是不是没希望了。 孟芮瞥了眼宋毅,又看向齐冲,态度明显没有之前面对穆屹寒那般自若,“我…我们…” 她虽然不喜齐冲做她夫君,但这么多年,齐冲对她的好是有目共睹的,本心来讲,她不想太伤他的心。 就在孟芮纠结措辞,想着什么才能委婉挑明时,一旁的宋毅直接开口道,“我跟小芮来找穆将军商量婚事。” 第35章 我们是真爱 齐冲听了宋毅的话一愣,“你们…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伯父伯母答应了?” 宋毅依旧快言快语,“嗯,已经见过小芮父母了。” 虽然不同意,但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 这句话,莫名给人一种板上钉钉的错觉,既然如此,齐冲还有什么可说的,当初说起这门亲事时,他本就觉得高攀,如今总不好死皮赖脸上门去讨吧。 恍惚间,他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奥,是这样啊。” 齐冲看着孟芮和宋毅并肩而站,宛若一对璧人,而他,早上听到消息后就过来了,连脸都没来得及洗,孟芮之前就嫌弃他不修边幅,此时的他是不是更入不了眼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齐冲转身往外走,“我…我找将军还有事,失陪了。” 齐冲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压根儿没注意到门外的夏沫,他此程自然不是来找穆屹寒的,走出门后,直接上马回了练兵场,策马奔腾间,他觉得喉头苦涩不已。 孟芮对齐冲虽无情却有义,看他如此心中不忍,扭头跟宋毅抱怨,“你干嘛跟他这样说啊,弄得他多下不来台。” 宋毅一身青色长衫,听到孟芮的话后,脸色蓦地白了,脚步虚浮的往孟芮身边凑,本就不太结实的身躯更是摇晃了下,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地。 他的语气温润,言辞间充满了委屈,“小芮,你这么在乎他,莫非真的对他有情?” 他这一问一下子把孟芮问懵了,孟芮本就性子单纯,自然而然的被他带跑了话题,刚才的不悦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心中的慌乱。 她赶忙解释,“当然没有啦,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对齐冲大哥只有兄妹之情。” 宋毅点点头,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我知道,但一想到你们认识这么多年就不免心中生畏,你以后还是少跟他联系吧,我会心中不安。” 孟芮觉得好像哪儿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踌躇几秒没立马答应。 宋毅并没给她更多思考的时间,见她犹豫,表情又丰富几分,“你不是心悦于我吗,该不会连这个也做不到,我可是为了你背井离乡,颠沛流离跑到柳州来,即使受尽白眼也没放弃,就想得到你家人的认可,哎,算了,果然是我不配。” 孟芮见他委屈,也不去思考了,急忙安抚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左右齐冲哥一直在外,我们不常见面的。” 宋毅听到这话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这就对了,小芮你听好,我说的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 孟芮点点头,乖巧道,“我知道了,都听你的,不过……我哥也不肯帮我,怎么办呀,我爹该不会真要把我逐出家门吧。” 宋毅微笑摇头,慢条斯理道,“怎么可能,你可是伯父的掌上明珠,伯父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觉得你不听话,想想啊。 你从小到大都这么乖,伯父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如今他安排你嫁人,你不同意,他便觉得你不顺从,这都是控制欲作祟。 只要你坚持下去,让伯父知道你不是他能掌控的傀儡,他便没辙了,到时候自然会认可我们。” 一说起掌控欲,孟芮心有同感,“就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凭什么什么都得听他的。” 宋毅听后大笑两声,“是啊,该听夫君的才是,毕竟夫妻一体嘛。” 说完之后,宋毅想要拉孟芮的手,却被她背到身后,“说什么呢,还没成亲呢。” 这话一语双关,没成亲,自然也不能拉手,孟芮虽然看中他,但觉得有些事还是要新婚当天才能做。 宋毅脸色微变,但仅仅一瞬就恢复如常,他笑着附和,“好,都听你的,谁让我喜欢你呢。” 夏沫站在门外,听完两人的对话不禁啧啧称叹,这宋毅有两把刷子啊,pua高手,怪不得能把小姑娘哄的团团转。 不过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脸上了,真的不怕被反噬吗。 夏沫已经通过系统知道了宋毅的全部所作所为,拯救恋爱脑,她势在必得。 “孟姑娘,穆将军喊你和宋公子一起去吃午饭。” 孟芮听到声音,先是一喜,哥哥找她吃饭,是不是代表他接受宋毅了,下一秒,她转头,看见夏沫后,面色狐疑道,“你是谁啊?” 夏沫自我介绍,“我叫夏沫,是将军的…朋友。” 孟芮只跟穆屹寒关系好,对侯府了解不深,并不知道夏沫是哪号人物,不过穆屹寒身边居然有个女人,这事儿可太奇怪了。 她上下打量着夏沫,“我哥的朋友?你们怎么认识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夏沫的出现可把宋毅激动坏了,他才不管夏沫是谁,关键是穆屹寒叫他们吃饭,这可是破天荒的事。 孟淮最看重穆屹寒,要是他跟孟芮的婚事有穆屹寒助力,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思索间,宋毅已经催促着孟芮往外走,“管她是谁呢,大哥叫我们,我们赶紧去便是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急促,甚至用力推了孟芮一下,孟芮觉得不舒服,皱着眉看他。 宋毅后知后觉到言语不当,赶紧清了清嗓子说,“我是怕大哥等急了,到时候又不高兴,你看,上回他打我的伤还没好呢。” 宋毅捋起袖子给孟芮看胳膊上的伤口,上面清晰可见一处青色。 孟芮心软,点点头说,“那我们快去吧。” 去的路上,孟芮不忘替自己的好情郎打探消息,“我哥真是叫我们去吃饭吗?他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不高兴。” 该不会是想把宋毅叫过去再打一顿吧。 夏沫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解释道,“当然是真的了,我听将军说过你俩的事儿了,嗨,将军这人就是太过迂腐,什么时候还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两个人心悦对方不就行了,我倒是挺看好你俩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本来孟芮还想打听打听夏沫跟穆屹寒是什么关系,听了她这一番话,人都飘了,当即搂上夏沫的胳膊,恨不得当场认姐姐。 “就是,我跟宋毅就像…话本里说的那样,是真爱。” 第36章 假才子 孟芮才十六岁,放到现代可是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少女,长辈越不让她干什么,她越想试试。 她听夏沫这么说,简直像找到了知音,先前的疑虑一扫而空,“你都觉得我们般配,怎么我哥就是看不出来呢。” 夏沫转了转眼珠说,“大概是因为男人都粗枝大叶,没注意到他对你的好,这样吧,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多提一提你俩的事儿,让将军也能看到宋公子的优点,这样一来,他说不定就能看出你俩般配了。” 话音落下,不光孟芮,就连宋毅都对夏沫感激涕零,“真的吗,夏姑娘,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夏沫笑而不语,第一步达成。 吃饭的时候,穆屹寒拉着老长一张脸,脸色难看的感觉下一秒就要拔刀相向,但迫于夏沫的嘱咐,他只能按兵不动。 夏沫适时的挑起话题,开启第二步,将恋爱脑幻想逐个击破。 她暼着孟芮头顶说,“孟姑娘,你这个发簪真特别,我在京城都没见过,是哪儿买的啊。” 孟芮听后下意识的摸了摸发簪,她知道这是夏沫在给她机会,颇为骄傲的说,“这是宋毅亲手为我做的,别说京城,全世界就仅此一个。” 夏沫震惊,“这么厉害,没想到宋公子不光会读书,手也巧。” 宋毅笑笑,接下夏沫递的台阶说,“这算什么,只要小芮喜欢,我做什么都行。” 夏沫颇为捧场的跟着笑,紧跟着说。“宋公子可真是舍得,这是梨花木的吧,看木质纹理,最起码值百两。” 孟芮听后都惊了,宋毅的家底她还不知道,他是读书人,家里并不富裕,甚至可以算得上清贫,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她不是个会隐藏情绪的,直接问,“这梨花木你从哪儿得的。” 宋毅此时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行,他只知道梨花木好,却不知道这么贵。 他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不是买的,是我无意间捡到的。” 话音刚落,穆屹寒蓦地冷笑一声,“捡的?” “据我所知,大周气候并不适宜梨花木生长,就算种出来也不是这种品相,像这种的,应该都是来自岭南的青丘国,青丘国与大周来往并不密切,商贸往来更是廖廖。” “至于梨花木…上个月确实进了一批,不过都送到宫里了,我倒是听说,运货的马车在城外的驿站遭了盗贼,被人偷了不少东西。” 这还是穆屹寒无意间听人说的,从前并没放在心上,不过今日一听夏沫说起梨花木,便想起来了。 此言一出,宋毅的冷汗都要下来了,他当时只觉得那些马车异常豪华,装的东西定然价值不菲,便顺了点儿东西,谁知道竟然是给宫里送的。 事到如今,他当然不可能承认,只能硬着头皮说,“那我不知道,梨花木是我在城外捡到的,当时就在地上,我以为是无主之物便拿回家了。” 穆屹寒的白脸表现完,就该夏沫这个红脸上场了,她见气氛不对,赶紧和稀泥说,“宋公子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相信宋公子一个饱读诗书的人,定然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有人递台阶,宋毅赶紧下,附和着说,“那是自然。” 这事儿算是翻篇了,可孟芮的心里却不舒服,就算不是偷的,捡的也不好听啊,合着宋毅说的用心礼物就是从地上捡的破木头。 孟芮抬手将发簪摘下,放到桌子上,看架势以后是肯定不会戴了。 宋毅心里咯噔一下,舔着笑脸说,“不喜欢就扔了,改日我给你买个新的。” 夏沫紧跟着说,“就是,最近特别流行金丝宝石发簪,年轻姑娘几乎人手一个。” 宋毅不敢接话,这玩意听起来就很贵,他可买不起。 经过夏沫提醒,孟芮不免想到自己,她家里银钱富裕,从前都是想买什么都买什么,可是现在…… 夏沫说完之后,饭桌上陷入长久的沉默,她尴尬的笑了笑,再次试图缓和气氛,“算了,不说这个了,早就听闻宋公子才华斐然,想必不日便能高中,加官晋爵指日可待。” 说到这里,孟芮一扫之前的阴霾,颇为骄傲道,“那当然了,宋毅可有才了,他还出了本诗集呢。” 夏沫顺势问,“哦,是吗?” 见夏沫一副感兴趣的样子,孟芮当即背了一首,“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作的诗,后来都收录到诗集里了。” 算起来,这首诗当之无愧是爱情开始的地方,那天,一叶扁舟上,宋毅一身白衣,端的温文儒雅,他作的这一首诗,每个字都落到了孟芮心中。 她活这么大,身边都是父亲和穆屹寒这样的武将,还从未见过这种风度翩翩的公子,当即一颗心就沦陷了。 后来宋毅每每作诗,都让孟芮的心更加沉沦,有君如此,一生无悔,也正因为如此,才华将其他缺点都掩盖,孟芮才会如此坚定要嫁他。 搁在从前,孟芮每每跟父亲和穆屹寒说起宋毅,都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说不了几句就散伙了。 今天在夏沫的引导下,才吐露心声,她也要让哥哥看看,家境清苦并不是问题,他有才有德,配得上她。 可惜,实情并没达到她想要的效果,穆屹寒听后竟然笑出了声,而且是嘲讽的笑。 孟芮不悦的皱眉,“哥,你笑什么啊,算了,你也不懂,想必不知道这诗中的奥妙。” 穆屹寒看向宋毅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丝不屑,“我不懂,他也未必懂。” 孟芮:“怎么可能?他……” “因为这诗在几百年前就被人作出来了,虽不知是谁,但肯定不是他,你若是多读些书也不至于被骗的团团转。” 孟芮话还没说完,就被穆屹寒打断了,她听后一愣,“什么?” 夏沫倒是意外穆屹寒会知道,据她所知,那本诗集是孤本,也正因为如此,宋毅才用它骗孟芮。 不过虽是孤本,却流经过许多人的手,再加上口口相传,穆屹寒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孟芮接受不了,直接质问,“宋毅,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是我们的定情之作吗?” 第37章 王宝钗活过来都得说一句佩服 宋毅听着夏沫和穆屹寒你一眼我一语,冷汗都下来了。 他心里犯嘀咕,越发觉得这顿饭是鸿门宴,这个夏沫,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可看她一脸天真,神色震惊,好像真的不知道诗作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他多想了。 宋毅沉默的越久,孟芮的怀疑就越重,她皱着眉说,“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宋毅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了,或许是早年看过,所以作出来的诗相似。” 穆屹寒毫不留情的拆穿,“可不是相似,是一字不差。” 孟芮无需再问,看宋毅这模样也知道八九不离十,不过一首诗也无所谓,他可有整本诗集呢。 孟芮好面子,当即搬出另外一首为宋毅正名,“红豆生南国…” 穆屹寒:“春来发几枝,王维。” 孟芮:…… 她深吸一口气又说:“人生若只如初见…” 穆屹寒:“何事秋风悲画扇,纳兰性德。” “我就说让你多读书,也不至于连首诗都背不出来。” 穆屹寒毫不留情的嘲讽,让孟芮脸都臊红了,像是被人打了几巴掌,再看一旁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底下的宋毅,孟芮气的把筷子一摔,夺门而出。 宋毅赶紧跟上,“小芮,你听我说。” 等两人消失在视线后,夏沫跟穆屹寒不紧不慢的开始吃饭,看起来心情都不错的样子,夏沫不忘提醒道,“将军,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啊。” …… 夏沫原以为经此一事,第二步基本能完成,可等她看到恢复欢声笑语的孟芮和宋毅后,才反应过来对手还挺强大,这个宋毅有点儿东西啊。 好不容易逮着孟芮落单,夏沫上前攀谈,“孟姑娘,你这是跟宋公子和好了?” 孟芮看见夏沫后,眼中已经没了先前的亲近,她警惕的后退一步,“你刚才是故意的吧,你跟我哥是一伙的。” 夏沫挑眉,没什么表情道,“是宋毅告诉你的?” 孟芮双手抱着着胳膊,摆出防御姿态,“难道不是吗,你就是故意在饭桌上提起那些让宋毅难堪。” “可是我先前也不知道他的诗都是抄的啊,我不过是想让你哥对宋公子深入了解下,谁想到翻了车,不过我倒是挺好奇,他连你最看重的才华都是假的,你还喜欢他什么?” 夏沫言之凿凿,让孟芮有些慌神,她明明刚被宋毅哄好了,可夏沫几句话就让她心里的天平又出现倾斜。 她脑袋有些晕乎,一时间分不清她们到底谁对谁错,明明宋毅对他很好,怎么到别人的嘴里就成这样了呢。 不知是为了劝别人,还是劝自己,孟芮索性一股脑的说,“宋毅跟我解释过了,他说他不是故意骗我的,他也有自己写诗,不过为了表现更好,才借用了别人的,他能考上秀才,便是对他才华的肯定。 而且……他会陪我逛街买衣服,走多久都不嫌烦,他还会去几公里外的糕点铺买我最喜欢的糯米糕,带我去城外的戏楼看戏。 对了,他还会给我做饭,之前去学堂,他每天早上都给我送他亲手熬的白粥,还有腌菜,特别好吃。 我甚至都能想到成亲之后,炊烟袅袅,一日三餐,小院静谧祥和,就像诗里描写的那样,富有烟火气,而不是受我爹管教,这不能干,那不能干,整日受教条约束。” 孟芮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放着光,好像看见了她心驰神往的仙境,说完之后,她偏头看夏沫,似是等她寻找认同感。 夏沫安静听她把话说完,一秒、两秒,撑到第三秒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你就是为了这喜欢他?放着好日子不过,喜欢喝粥吃咸菜,还向往烟火气,洗衣做饭刷锅种地就是你的追求?王宝钏活过来都得说一句佩服,把山头让给你。” 孟芮被怼的一懵一懵的,“我…谁说要我洗衣做饭的,宋毅说了,他什么都不会让我做,只要让我享福就行了,而且,王宝钗是谁。” 夏沫勾着唇角,“我且问你,他考上秀才至少有五年了吧,跟他同一批考上的人早就通过乡试、会诗,甚至殿试,他为什么考不上,是不想吗?还不是他水平有限!” “再者,他经常陪你逛街,你买衣服难道是他花钱吗,没有吧,你是不是还经常给他花银子,一个糯米糕才几文钱。 他撺掇你逃课去看戏难道还是好事儿?你知道有多少女子根本上不了学堂吗,你这一节课的费用可能就是别人一个月的生活费。” “你爹管你是想把你培养成才,家里山珍海味你不吃,喜欢去别人家当丫鬟,你也不想想,他整日陪你玩哪有时间读书。 还享福,他不上工不挣钱,你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家人喝西北风吗?还是说你想让你爹养大你,再养宋毅,还有他一家子,你可真是孝顺,心甘情愿给别人当摇钱树。” 夏沫的态度跟之前来了一百八十度反转,把孟芮都说哭了,她抽抽噎噎道,“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宋毅不是那种人。” “你不信,敢不敢当面对峙,等晚上我准备好酒,灌醉他后让他酒后吐真言,”夏沫说完之后,目光灼灼的看孟芮。 孟芮年纪小,连宋毅的当都能上,中夏沫的激将法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她立马答应,“好,谁怕谁啊。” 说完之后,她抹了把眼泪,四处张望开始找宋毅,她跟夏沫在这儿待了好一会儿,怎么一直没见他。 夏沫朝宋毅的院子抬了抬下巴,“宋毅估计没空管你,他正找他那十双鞋垫呢,你快去吧,看看你幻想的翩翩公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孟芮眨巴眨巴眼,什么鞋垫,她小跑着去找宋毅,进了院子后,果然看见他正在着急忙慌的找东西。 “宋毅?” 听到孟芮的声音后,宋毅连忙停止动作,慌乱的把鞋穿上,坐在石凳上,眼神乱瞟,“小芮,你怎么来了?” 孟芮歪头,“不是你刚才说要带我去逛集市买发簪吗,走吧。” 宋毅这一天恨不得把一辈子的冷汗都流完了,他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要不…不去了吧。” 一听这话,让本就一肚子火的孟芮更加生气,她瞥了眼跟粘在凳子上的宋毅说,“不去就算了,你最好一辈子都坐这儿。” 眼看孟芮真动了怒,宋毅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追上去,“小芮,你听我说。” 话音刚落,他已然走到孟芮身边,孟芮转身,看着比平日里矮了一截的宋毅,瞳孔地震,“你…你怎么成小矮人了。” 第38章 是那个趁我不备抱我又亲我的夏沫? 从小到大,孟芮身边一直都是高大威猛的男人,宋毅虽然都不如他们高,但是气质不同,她也没有特意拿他们比较过。 眼下,宋毅居然比从前矮了半个头,孟芮看他都不用仰视了,此刻她才明白身高的重要性,腿短了一截,哪还有什么气质可言,孟芮脱口而出小矮人,绝对是内心的真实写照。 迫不得已,宋毅只能把自己平日穿十双鞋垫的事儿说出来,说辞跟之前大差不差,“我这都是为了你啊,如果不是这样,你怎么会在茫茫众人中一眼看到我呢。” 虽然这话不假,但…… 孟芮咬了咬唇说,“你以后都打算这样?” 早晚都会被发现的啊。 宋毅听后微微一笑,“若是你喜欢,也不是不可以,但我相信小芮你绝不是那种只看外表的爱慕虚荣之人,即使矮了些,应该也不会影响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吧。” 孟芮:……诗是假的,身高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她不禁想起夏沫说过的话。 “算了,先回去吧,晚上跟我哥一起吃饭。” 宋毅身形一滞,“吃…吃饭啊,跟他们一起吗,我感觉他们好像不太欢迎我,要不还是算了吧。” 他从上到下都透露着心虚,孟芮就算是想忽视也忽视不了,她不太高兴,“怎么,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还怕他们不成,当初不是你鼓励我来柳州找我哥吗。” 看着孟芮明艳的脸,宋毅咬着后槽牙说,“我当然不怕他们,一起吃饭就吃呗。” 孟芮听了之后,这才满意离开。 待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时,身后的宋毅脸上笑容蓦地消失,取而代之的一副阴恻恻的表情。 他在心中暗骂:臭娘们儿,等你成了老子的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 晚上。 由于宋毅找不到他那十双鞋垫,只能在鞋底垫了别的东西凑数,虽说效果是达到了,但肯定比不上他娘给他量身定制的增高鞋垫,走起路来并不平稳,步子大的时候给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像是两条腿不一样长。 夏沫忍不住低头憋笑,惹的一旁的穆屹寒瞥她,像看傻子似的看她。 是她说能拆散孟芮和宋毅,穆屹寒才来陪她演戏的,如今看起来没什么成效,还惹的他没胃口。 注意到穆屹寒的视线后,夏沫清了清嗓子,换上一本正经的态度,“你别担心,事情肯定能成,只要你帮个小忙就行。” 穆屹寒面上毫无波澜,但隐约感觉不是好事儿,“什么?” 此时,夏沫让人准备好的酒已经送到了,她冲那几个坛子抬了抬下巴,“帮我灌醉他,我要他酒后吐真言。” 话音刚落,穆屹寒突然像被冻住了,脸色变得僵硬,夏沫看着觉得奇怪,“紧张什么,是要他吐真言,不是让你。” 在夏沫的刻板印象中,像穆屹寒这种地位的,不说千杯不醉,酒量肯定也比一般人好,她根本没在担心的。 事实果然如此,饭吃到一半,一坛酒见底,宋毅已经左摇右晃满脸潮红,穆屹寒却还是稳稳当当的坐着,脸色丝毫未变,甚至连倒酒的动作都更加娴熟了。 “不行,不行了,我真的喝不了了,”宋毅摆着手,眼神涣散。 孟芮跟夏沫对视一眼,意识到可以开始了。 夏沫先从小的问题入手,“宋公子,孟芮一直夸你有担当,还说以后成亲了,你什么都不会让她做,只让她享福就行了,这话可是真的?” 宋毅打了个酒嗝,“什么?享个屁福,从前再娇贵,嫁给我就是我的人了,以前是我娘做饭,娶了媳妇儿就是新娘,当然得新娘做饭,我这人喜洁,衣服也得给我洗的干干净净。” 孟芮听见他的话简直震惊了,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没说出话,夏沫忍不住夸赞系统,“你这吐真剂可真管用。” 【当然,碰上酒精,药效加倍。】 等孟芮反应过来后,气的直跳脚,“宋毅,你从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宋毅又自顾自的灌了杯酒,大言不惭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家有钱有势,要不就你这小身板,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还不如怡红院的姑娘顺眼,看着就生不出儿子,谁要你啊。” 孟芮指着他的鼻子,被污言秽语气的脸色涨红,像是颗煮熟的鸡蛋,“你居然嫌弃我,我还不想嫁给你呢,宋毅,咱们完了!” 听到这里,宋毅就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不想嫁,我告诉你,晚了!” “我娘已经在京城散播传言,说你委身于我,早就生米煮成熟饭,此行正是私奔去,估计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你要不想被吐沫星子淹死,就只能嫁给我。” “等你爹那个糟老头子死了,你家就是我跟我娘的了,那么大的宅子,银子,全都是我的!” 孟芮气的浑身发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看着几近癫狂的宋毅,往日美好的滤镜碎了一地,“疯子,疯子!” 她一边哭,一边咒骂着跑开。 至此,第三步,致命一击,完成,既然她相信宋毅,有什么比他嘴里说出来的更有说服力呢。 侍卫将疯疯癫癫的宋毅拉走,夏沫拍了拍手,得,大功告成。 事情到此一帆风顺,可夏沫突然发觉好像有哪不对劲儿,哎?穆屹寒呢,他怎么不吭声。 夏沫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穆屹寒,上前推了推他,“将军,你……” 没等她说完,穆屹寒突然站起身,反手拧着她的胳膊,一个用力,将她紧固在胸前。 他用胳膊勒着夏沫的脖子,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夏沫耳侧,声音低沉有力,“说,是谁派你来的!” 夏沫被勒的上不来气,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谁派我来的,穆屹寒你疯了。” 穆屹寒将手臂收紧,语气变得危险,“细作,该死。” 【警报警报!检测到男主杀意为80%。】 这一瞬间,夏沫脑袋里闪过好几种可能,穆屹寒该不会是双重人格吧,可他平时挺正常的啊。 视线一转,她瞥见角落里的酒坛,突然发现好像自从他喝了酒就一句话没说过,该不会是…醉了? 夏沫扒拉着穆屹寒的胳膊,语气都变得恭敬起来,“将军,我是夏沫,咱们一起从京城来柳州的,你还说只要我帮你拆散孟芮和宋毅,就带我去练兵场。” 听到这话,穆屹寒的手臂终于有所松动,他掰过夏沫的肩膀,上下打量她一眼,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你是那个偷牵我手的夏沫?” “那个趁我不备抱我又亲我的夏沫?” 虽然听起来有些羞耻,但夏沫还是立马答应,“对,就是我。” 她本以为能借此机会逃脱一劫,可穆屹寒的反应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只见穆屹寒露出一副凶狠表情,一字一顿道,“原来是你,我早就想杀了你了。” 夏沫:…… 第39章 任人宰割的羔羊 夏沫被穆屹寒的反应弄得一懵一懵的,他平时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情急之下,夏沫问系统,“他这是喝多了吗,怎么是这个反应。” 系统的声音有些急促,【这有些超出我的知识范畴了,资料库里并没记载男主的醉酒反应。】 【确切地说,是没有他喝酒的记录。】 夏沫觉得神奇,“他这种身份,难道长这么大还没喝过酒?” 【这倒不清楚,反正近十年没有。】 跟系统交涉一番,夏沫并没得到有用的信息,反观现实世界,穆屹寒已经把手放到了她的领口。 夏沫以为他要掐她的脖子,当机立断惊叫,“系统,快给我兑换武力值。” 【兑换成功。】 下一秒,夏沫握住穆屹寒的手腕,反手就是一个过肩摔,小小的身板。大大的力量,有了武力值的加成,她以一己之力将人高马大的穆屹寒掀了起来。 可穆屹寒也不是吃素的,稍微动了下腿,在空中转一圈后,轻松落地。 夏沫逮住机会往外跑,可拉倒吧,还早就想杀了她,她可不奉陪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至于穆屹寒答应她的事,还是等明天他清醒了再说。 夏沫想的美,事实上,没等她跑出两步,穆屹寒就从背后追上来了,他按着夏沫的腰,把人拽回来,夏沫回击一掌,趁他躲闪时,灵活的跳出包围圈,自以为终于逃出钳制。 然而,下一秒,穆屹寒一个扫腿,让毫无防备的夏沫直愣愣的朝地上倒去,摔了个结实。 细皮嫩肉的夏沫哪儿受得了,感觉后背像是被人用锤子凿过,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穆屹寒占了上风,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直接按着夏沫的手举到头顶,阴恻恻道:“暗算我?” 夏沫被他气的一口气上不来,大哥,要不要看看一开始是谁先动的手,还敢恶人先告状。 本着不服输的精神,夏沫仍不放弃,手虽然动不了了,但她还有两条腿。 夏沫弓起膝盖,准备袭击穆屹寒,可他就像是下面长了眼睛一样,在夏沫出击的瞬间,腾出一只手按住她的腿,手一用力,将折起的腿按在她小腹上,随即用不容撼动的腹肌压在上头。 至此,夏沫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成了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将军,将军!你……”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流枫大步走近门,他先是看见孟芮哭着跑走,又碰到发酒疯的宋毅,怕事有蹊跷,便想着过来看看。 谁想到一进门就是这种画面,虽然他早就对穆屹寒和夏沫的事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见还是,咳…让人怪难为情。 不得不说,他们将军真是非同寻常,在堂屋就这样。 夏沫被穆屹寒压着,好似千斤压顶,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见终于来了救星,她深呼吸两下刚要喊救命。 可话还没出口,流枫已经退出去了。 走之前甚至还贴心的说,“虽然是盛夏,但地上还是有些凉。” 说完之后,他甚至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第40章 说吧,勾引我想干什么 夏沫心中绝望,觉得自己今天八成要嘎在这里,她痛苦大喊,“系统救我。” 系统不急不缓的说,“并没有检测到男主对宿主的杀意。” 夏沫一愣,不想杀她,压她压得这么结实干嘛,“可他刚才还要掐我脖子,说早就想杀我。” 【或许是误会,忘了告诉你了,刚才男主的好感度+1】 话音刚落,系统又跟抽风似的一惊一乍道,【偶莫,这该不会是一种情趣,我好像抓到男主的性-癖了。】 夏沫两眼一黑,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既然穆屹寒对她没有杀意…… 夏沫活动了下浑身上下唯一能动的脖子,抬起头对着穆屹寒的脸就是“吧唧”一口。 下一秒,穆屹寒就像是石化了。嚯的一下从夏沫身上起来,满眼不可置信,“你…你个登徒子。” 穆屹寒跌坐在地上,脸颊微红,像个被轻薄的大姑娘。 夏沫还从没见过他这一面,觉得好玩儿,紧跟着凑上去,伸出魔爪,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呆版穆屹寒可不是天天有。 她上前跨坐在穆屹寒腿上,给了他一个熊抱,随后把脸埋在他的颈侧,深吸一口气,哇,这充满能量的感觉,她后背都不疼了。 穆屹寒的反应力还是很快,蓦地推开八爪鱼似的夏沫,皱着眉说:“你这是干什么?” 夏沫眨巴眨巴眼,“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喜欢你,喜欢一个人就想跟他贴贴抱抱。” 穆屹寒打量她一眼,冷哼道,“骗子,满脸心机的女人,说吧,你勾引我想干什么。” 窗户纸捅破了这么久,穆屹寒一直装傻充愣,夏沫还是头一次听到他对这件事表示直接的看法,原来她在他眼里就是骗子。 夏沫举起三根手指,义正严词道,“我发誓,我没想骗你,只是想让你爱上我。” 穆屹寒对上她真挚的眼神,身形一滞,过了两秒后才说,“可是我不喜欢你。” 夏沫脑中灵光一闪,声音放软,用近乎于哄骗的语气说:“这说法也太主观了,你嘴上说不喜欢我,说不定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我有个检验方法,你要不要试试?” 穆屹寒垂眸看她,“什么方法?” 夏沫其实不擅长撒谎,见穆屹寒动了心,突然有种哄骗老实人的感觉,趁人醉酒占便宜好像不太道德,但…攻略他这件事本身就不算有道德吧,管他呢。 她深吸一口气说,“方法就是……你亲亲我,如果心跳变快,那你就是喜欢我的。” 穆屹寒听后,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像是不太相信,夏沫微微直起身子,不管穆屹寒的心跳快了没,反正她的一颗心是要蹦到嗓子眼儿了。 心虚的感觉真不好受,她觉得自己这回真成妖精了。 穆屹寒不动,夏沫只好主动出击,她往前倾身,捧着穆屹寒的脸,轻轻在他的嘴唇上印了一下,蜻蜓点水般,而后退开。 她红着脸说:“就像这样。” 活了两辈子,夏沫头一回亲男人,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穆屹寒的嘴唇有些凉,就像他本人的气质一样,夏沫亲了一下就再没动作,一颗少女心七上八下。 就在她踌躇之时,面前的高大身躯突然动了动,这回,变成穆屹寒捧着她的脸,用同样蜻蜓点水的方式在她嘴唇上碰了碰。 “像这样?”他的声音暗哑,比平时的声音更加低沉,落入耳中,让人耳根发麻。 夏沫顶着红透的脸,微微张开嘴,刚要说什么,可还没等她发出声音,狂风暴雨突然席卷而来。 她抓在穆屹寒肩膀上的手指收紧,唇齿交缠间,脑子里越发迷糊,不是她要占人便宜吗,怎么反过来了。 第41章 好事不出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夏沫被放开时,头都要晕了,她动了动发麻的舌尖,觉得眼冒金星,不愧是练武奇才,学习能力也这么强。 她将额头靠在穆屹寒的肩膀上,大口喘气。 等夏沫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才想起穆屹寒,他同样把头靠在夏沫的颈窝处,一动不动,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系统的声音有些雀跃,【恭喜宿主增加与男主的亲密度,积分+500,好感度+2.】 夏沫头一回知道为什么接吻会腿软,她推了推穆屹寒,有气无力道,“起来。” 兴许是被夏沫惊醒了,穆屹寒的身体猛地一顿,下一秒,他突然起身,连带着把夏沫带起来抵在墙上。 穆屹寒脸上潮红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笃。 他板着脸,一字一顿道:“你是谁,想暗算我?” 夏沫:…… “系统,他这是恢复出厂设置了?” 【嗯……男主的醉酒状态好像是有些不同于常人。】 夏沫不想再跟穆屹寒battle第二回合,瞅准机会溜了,她得了500积分,也算挣回本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夏沫还觉得像在做梦,满脑子都是穆屹寒吻她的狠劲儿,也不知道他明天早上还记不记得。 … 不知道是不是睡前那个吻的作用,睡觉时,夏沫居然梦到了穆屹寒,梦里的他衣服半敞,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说着完全不属于他人设的话。 “女人,过来。” 夏沫的视线从胸肌扫到腹肌,表情像是被吓到了,颤着声音说,“居然……居然还有这种好事儿?” 她小跑着上前,正要上手,却被一阵鬼哭狼嚎声吵醒了。 “小芮,我真的不记得昨天的事了,昨晚我是喝多了,什么都不作数的。” “你别走啊,我们都说好了要成亲的呀,不过是几句无伤大雅的话,你当真这么狠心,要与我断了关系。” “小芮,昨晚的话真的不是出自我本心,我一定是被什么邪物附身了,对,是邪物!” 夏沫坐在床上,听着外头热闹的声音,拍了下脑袋。 就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她就能碰到了,她现在再睡还能续上梦吗。 随着院子里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夏沫睡回笼觉的计划算是泡汤了。 她出去的时候,孟芮正指着宋毅骂,“你这个无耻之人,居然在京城散播我的谣言,我要让我爹把你送进官府!” 孟芮脚边不远处有张信纸,夏沫上前捡起来,看到上头是署名孟淮的家书,看来宋毅所言非虚,他的确是在京城散播了他跟孟芮的谣言,想必现在满京城的人都以为他俩私奔了。 家书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愤怒,一人之言难堵悠悠众口,尤其是这种八卦,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孟父为了此事还被气病了。 眼看东窗事发,宋毅也不再隐瞒,他一改先前伏低做小的姿态,脊背挺的老直,终于露出的真面目。 他得意笑笑,“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跟你兜圈子,眼下的情况,要想堵住悠悠众口,只有你嫁给我这一条路,可以让你爹对外说我们早就定亲了,未婚夫妻一起出门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儿。” “你做梦!”未等宋毅说完,孟芮就径直打断。 宋毅听后冷哼一声,“清高什么,要是不嫁给我,你就准备当被千人骂,万人踩的破鞋吧,看看以后谁敢要你。” 孟芮被宋毅的污言秽语气的大哭,把视线投向不远处站着的穆屹寒,“哥,你看看他啊。” 穆屹寒表情冷冷,“当初不是你说非要嫁给他吗,怎么,这不是如了你的愿。” 孟芮知道穆屹寒这是在生她的气,急的大喊,“哥,我知道错了,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嫁给这个人渣吗。” 趁着兄妹俩你来我往的时候,夏沫默默走到穆屹寒身边,上下左右的看他。穆屹寒自然注意到她的动作,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声音淡漠,“看什么。” 见他神色毫无异样,夏沫明白了,他这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夏沫摸了摸鼻子,不太自然的说,“你昨天晚上喝酒了。” 穆屹寒表情没变,“所以呢?” 夏沫没再往下说,他都断片了,她总不至于上赶着告诉他,她昨晚跟忽悠傻子似的忽悠他,还亲了她。 夏沫摇摇头,“没什么,我是想问你还记不记得宋毅昨晚说的话,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想到这,穆屹寒似是也很头疼,领兵打仗没有他不会的,处理这种事倒真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他皱了皱眉,看着宋毅的方向,见他跟孟芮吵得超不多了,招呼人上前,“把人带到地牢里去,小心伺候,直到他愿意说真话为止。” 看来穆屹寒是想逼迫宋毅改口,等着让他澄清京城的传闻,小心伺候应该是使劲打但别打死吧,看来这个宋毅少不了要受皮肉之苦了。 虽说这个方法最简单也最直接,但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夏沫缓缓道:“一旦宋毅开口,不就从侧面证实他俩有关系了吗,即使澄清谣言,孟芮的名字也将跟宋毅永远牵扯到一起,而且,他的话也不一定有信服力。” 穆屹寒是男人,又常年在战场,不知道女子的贞洁有多重要,像孟芮这种程度的谣言,会成为她一辈子的阴影。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穆屹寒看着她问。 夏沫面露狡黠,她当然有更好的办法,不过在这之前,她得确认一件事,“将军,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吧。” 第42章 未婚夫 当孟芮看到齐冲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都这种时候了,穆屹寒把他叫回来,是专门让他来看笑话的吗。 齐冲也有点儿懵,他收到将军的消息立马就过来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穆屹寒简单的把宋毅做的事说了一遍,总结下来就是眼下京城满是孟芮的流言,她名声受损,跟宋毅掰了。 齐冲听后气得不行,当即拿了刀要把宋毅砍了,“这孙子居然敢使这种腌臜办法,忒不是东西了,小芮你别难过,我这就去打他一顿。” 穆屹寒把人喊住,“打他不用你的手,把你叫回来是有别的要紧事。” 齐冲一拍胸膛,“将军你说,有需要我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穆屹寒:“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确实需要你做些牺牲。” 说完之后,他朝夏沫使了个眼色。 夏沫接收到信号,清了清嗓子说:“是这样的,本来将军是想要宋毅自己澄清,可如此一来,反倒证实两人关系不同寻常,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我想到一个釜底抽薪的方法,就是否认孟芮是跟宋毅来柳州的,她此程过来,是因为未婚夫君受伤,特意来探病,跟宋毅压根没有关系。” “等未婚夫送她回京时,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听到这里,一直默不作声的孟芮终于忍不住开口:“可我哪儿有什么未婚夫啊,也不能随便去大街上抓一个,到时候跟宋毅的谣言是没事儿了,整个京城都知道我要嫁人了。” 话音落下,屋子里陡然安静下来,空气中只有风声。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孟芮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齐冲,耳根蓦地红透了。 齐冲此时也反应过来了,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色,跟孟芮并肩站着,像是两个红灯笼。 夏沫见两人应该明白了,便挑明了说:“就是你们想的那样,你父亲本就说过想要你跟齐冲结亲,想必京城中也有风声。” “若是你俩一起回京,说明这段时间是你们一直在一起,可信度会比跟宋毅的高。” 齐冲挠了挠脑袋,余光往孟芮的方向瞅,明明是一米八的壮汉,却莫名生出一种心虚的感觉。 他支支吾吾道:“那…是光把她送回去,还是真的要成亲。” 这个问题跟孟芮问的差不多。 “既然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自然是要来真的。” 齐冲听后脸色更红了,直勾勾的顶着孟芮看,“那能行吗。”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看向孟芮,无疑是在等她的答案。 孟芮心中慌乱不已,齐冲对她好,这点她早就知道,可是正因为他对她太好,又是从小时候就认识的哥哥,在她心里,她总觉得他跟穆屹寒是一样的,一直没觉得两人之间有男女之情。 这也是为什么父亲跟她说的时候,她是拒绝的。 而且她一直觉得自己喜欢文弱书生一类的,而不是齐冲这种壮汉。 但眼下好像没有更好的选择,而且宋毅此人的存在,足矣证明她的眼光不好。 父亲和哥哥总不会骗她吧。 孟芮低头绞着手帕,声音小的别人几乎听不见,“行…行吧。” 第43章 共骑一马 京城流言肆虐,解决问题当然是越快越好,穆屹寒决定当天就让两人回京,骑马比坐马车更快些,齐冲骑术不错,估计明早就能到。 孟芮听后犯难,她会骑马,可那都是平时玩玩,没骑过这么远的路程。 穆屹寒果断道:“让齐冲带你,等进了城让他牵马。” 孟芮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嘟囔道:“这…是不是也太招摇了。” 穆屹寒冷哼一声道:“你还知道招摇怎么写?” 这的确是粉碎谣言最有效的方法了,孟芮没有更好的主意,只能点头,“那…行吧。” 一直到出门,齐冲才注意到夏沫,他盯着她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这位…姑娘,长的好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位大夫,他救过我的命。” 夏沫一愣,才想到齐冲好像还没见过她女装的样子,反正都要这个程度了,她也没必要再撒谎,便说:“我叫夏沫。” 齐冲听后挑了挑眉,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哎?我认识的那个大夫也叫夏末,好巧啊。” 夏沫:…… 穆屹寒:…… 傻小子,怪不得这么长时间都没追到孟芮。 孟芮虽然跟齐冲认识多年,但亲密的肢体接触几乎没有过,两人坐上一匹马,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而且马背上空间有限,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前,大腿两侧也都是他的触感。 孟芮顶着红透的脸冲穆屹寒说:“哥,那我走了啊。” 穆屹寒微微点头,“等风头过了,再把宋毅放回去。” 现在孟芮一听到宋毅的名字就浑身不适,恨不得赶紧回京撇清两人的关系。 她拍了拍齐冲的胳膊,“咱们走吧。” 齐冲回过神儿来,“行,那你抓好。” 齐冲的马跟他这个人一样,又高又大,与孟芮从前骑的小马驹差别不是一星半点,再加上骑的速度快,她感觉自己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要掉下去。 又是一个转弯,孟芮吓的把手放在齐冲的大腿上,用力一抓,“呀,你慢点。” 她这一下,差点儿让齐冲腿软,齐冲见她坐不稳,试探的把手放到她腰侧,“要不我用胳膊搂着你?” 他没敢用力,万一孟芮不同意,他还得赶紧把手撤回来。 眼下这种情况,孟芮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不过…她看着齐冲单手握缰绳,不太确定道:“可你一只手能抓稳吗,别到时候咱俩都摔了。” 齐冲见她不相信自己,说话的嗓门儿都大了几分,“嗨,不可能,当初在战场上,就这匹马,我抓了两个敌国俘虏,把他们绑起来都按在这个地方,我一手抓着缰绳,一手还能掐着他们的脖子,走了十几公里都没事。” 此话一出,先前旖旎一扫而空,孟芮看了眼身下坐的地方,一想到这儿从前不知道放过什么人,就觉得脊背发凉。 她抿唇不再吭声,脸上的红晕也彻底消失不见。 齐冲浑然不觉,还故作老成的安慰孟芮,“放心,绝对不会摔着你。” 第44章 真的不能换攻略对象吗 把齐冲和孟芮送走后,穆屹寒也准备离开,因为先前的承诺,他不得不带着夏沫一起去。 练兵场在郊外,距离不算远,但还要骑马。 夏沫想到刚才孟芮和齐冲共骑一马的场景,忍不住提议道:“将军,要不你骑马带我呗。” 肢体接触能拉进感情,这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 穆屹寒此时正在给马顺毛,听后瞥了夏沫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说:你在做梦? 夏沫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并不意外穆屹寒的反应,她转身准备走,没期待穆屹寒会搭理他。 可她这次错了,穆屹寒真的给她回应了。 他面无表情的说:“想的美。” 夏沫:…… 真的不能换攻略对象吗。 练兵场位置偏僻,去的路上经过的也都是些荒郊野岭的地方。 这次穆屹寒过去,就暂时不走了,一直待到练兵结束。 由于距离不是很远,路上也不着急,按理说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可天气仍旧热的发闷,尤其是今天他们走过的地方多是密林,太阳出来,露水蒸发,整个人就像是闷在锅里一样。 眼瞅着走了一多半,将士们的衣服都蒸透了,出门在外,饿着没事,缺水可会要命,穆屹寒只得下令休息,让将士们喝水补充体力。 夏沫一直待在车厢里难受的不行,也下去透气。 穆屹寒正跟流枫说话,见夏沫过来,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个麻烦,说道:“对了,过去之后,我直接去校练场,你安排她住下。” 流枫“奥”了一声,觉得穆屹寒跟夏沫都已经这样了,这儿也没有外人,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他往穆屹寒身边凑了凑,“直接安排在您屋里?” 穆屹寒一怔,抬眼看他,“你说什么?” 呵,将军真是的,他又不是看见一次两次,还用瞒着他吗。 流枫朝穆屹寒挤了挤眼,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将军放心,我都懂。” 穆屹寒一直认为流枫这人比一般男人心细,所以在生活中有很多事都交待他去做。 今天这么一看,他脑子也不是很灵光。 穆屹寒微微眯了眯眼,想看看流枫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紧跟着问:“你懂什么?” 流枫看了眼周围,见兄弟们都没往这边看,才开口道:“就是您跟夏姑娘啊,不是都已经…嘿嘿,放心,我不会往外说的。” 他都说这么直白了,穆屹寒当然能听懂。 穆屹寒定睛看流枫两秒,突然抬手用指尖弹了下他的额头,没好气道:“你这脑袋都想的什么?” 流枫被弹的一懵,怎么,他还说错了? 夏沫见穆屹寒落单,赶紧小跑过去,递给他一个纸包,“将军,你吃不吃糕点。” 纸包里是几个蛋黄酥,外皮金黄酥脆,香味浓郁,看起来确实很勾食欲。 穆屹寒看了一眼,“这是你做的?” 夏沫顿了一下连连点头,“是啊,我亲手做的。” 她亲手从空间里拿出来,拆了包装放到纸包里,约等于她亲手做的。 可穆屹寒并不打算吃,休息的时间差不多了,队伍该往前走了。 “我不……” 话还没说完,穆屹寒耳根微动,面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冲着周围人大喊一声,“有刺客!” 然后推了夏沫一把,“躲马车里去。” 夏沫一听说有刺客,蛋黄酥都拿不稳了,拔腿就想跑,可还没等她走出两步,危险已经到来。 成群结队的黑衣人纷至沓来,两队人马兵戎相见,场面一时变得十分血腥。 这样夏沫想到刚从京城出来的那天,也是碰到刺客,穆屹寒这人结的仇家还真不少,这才多长时间又来一波。 周围太过混乱,夏沫根本跑不到马车上,索性在附近找了棵树躲起来。 那群人明显是冲穆屹寒来的,火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也没人管夏沫。 夏沫在暗处看,虽然她不懂武功,也能看出来穆屹寒身手很好,那些刺客还没近身就会被他解决掉。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胜败已定,结果跟上回一样。 看着满地狼藉,夏沫本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刚想要跑到马车上去,可转念一想,穆屹寒刚经历如此劫难,她作为追求者,怎么也得过去关心关心吧。 思及此,夏沫调转方向,决定先去找穆屹寒。 她从穆屹寒背后的方向走过去,眼瞅着就要走到他身边,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诡异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冲破空气发出的。 与此同时,系统突然发出警报声,【宿主小心,后方有暗器。】 夏沫一愣,虽然听到了系统的声音,但她到底只是个普通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反倒是穆屹寒听见异常转过了身,以他的身手,应对个暗器并不是什么难事,可他没想到夏沫居然跑过来了。 正是因为这个变故,穆屹寒的动作迟疑了。 紧接着,夏沫扑倒在穆屹寒怀里,背上赫然插着一个飞镖,四周洇出一片血迹。 看到这个场景,穆屹寒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松动。 第45章 英雄救美 变故一出,所有人都围了过去,射出暗器的人也被第一时间制服。 夏沫趴在穆屹寒怀里,脸色惨白,看样子已经失去了意识。 流枫看着负伤的夏沫,不禁感叹:他得收回之前的话,身份不合适又如何,夏沫能为将军挡暗器,足以证明两人感情深厚,他决定了,等到了练兵场,就把夏沫安排到将军的屋子里。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射中夏沫的暗器上没有毒,不过飞镖射的有点儿深,想必夏沫是痛晕过去的,荒郊野岭的也没办法处理伤口,穆屹寒只能快马加鞭带他去练兵场,那儿有大夫。 好在休息的地方距离目的地并不远,一行人很快就到了。 到了住处,不用流枫说,穆屹寒就把夏沫带到了自己的屋子,他让夏沫趴在床上,回头催促流枫叫大夫。 流枫不敢耽搁,连连道:“已经派人去喊了,马上就来。” 大夫的确来的很快,但是个男大夫,大夫来了便要看病人伤势,可还没走到床前,就被穆屹寒拦住了,他眉眼间闪过一丝抗拒,“没有女医吗?” 大夫后退一步,女医?将军带回来的这个居然是女人? 流枫迅速回答:“将军,咱们这儿可是军营,哪儿来的女医。” 穆屹寒问完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失言,也对,他真是糊涂了。 流枫见状,试探地说:“将军,要不我去外面寻个女医来?” 穆屹寒掐着腰吐出一口浊气,踌躇两秒后,做了决定。 他朝大夫伸手,“把药箱给我。” 既是普通伤口,他就能处理,俗话说得好,久病成医,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他自己受伤就很少动用大夫。 大夫听后只能依言照做,流枫识趣的领着大夫离开,屋里只剩下穆屹寒和夏沫两个人。 夏沫的衣服上有个洞,是刚才穆屹寒查看伤情时扯的,他两手用力,干脆将本就破烂的衣服直接撕成两半。 夏沫趴在床上,随着穆屹寒的动作皱起眉头,好几次都有转醒的趋势。 “穆屹寒……”半梦半醒间,她脱口叫出穆屹寒的名字,像是有话要说,可由于体力不支,后面几个字根本听不清,只有喉咙里冒出的咕哝声。 缠纱布的时候,穆屹寒嫌衣服碍事,干脆给她都脱了,夏沫本来骨架就小,虽然现在比刚来时已经丰腴不少,但在穆屹寒的衬托下,还是太过瘦弱,他的手掌覆在她的后背上,一下盖住一大片。 收拾妥当后,穆屹寒盯着夏沫的背看了半响,而后起身将被子给她盖上,起身走了。 夏沫是被疼醒的,伤口虽然不至于让她有性命之忧,但疼痛却是实打实的,转醒之后,她看着陌生的房间,第一时间问系统,“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是在练兵场,男主的房间】 躺了半天,夏沫的脖子都快落枕了,她扭过头换了个姿势,发现自己上半身竟然光着,瞳孔震了震,“这…是谁把我衣服脱了。” 【当然是男主,恭喜宿主英雄救美的策略成功,男主好感度+1。】 夏沫回忆着失去意识前的画面,她好像是替穆屹寒挡暗器来着,最起码看着像,可刚才昏迷的时候她好像还骂他来着,该不会被他听到吧。 【宿主放心,男主只听到你叫他名字,没听见后半句,不然你还能活到现在?】 第46章 我也是担心你嘛 夏沫在梦中痛的呲牙咧嘴,不住的埋怨穆屹寒,还好没被他听见。 他帮她上的药,那岂不是什么都看见了,平日里看着冷冰冰的,没想到还算是个有良心的。 此次虽说进展不小,但也是真遭罪啊。 夏沫发誓,她绝对没有替穆屹寒挡暗器的想法,她这么惜命,怎么会做那么傻的事。 不过既然罪已经遭了,她只能利用这次机会多博得好感度了。 “系统,给我换个止疼药,我先缓缓。” 【好的宿主。】 吃了止疼药后,夏沫终于舒坦了,她很快睡过去,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又一觉,再睁开眼时,天都黑了。 她动了动身体,感觉止痛药的药效好像过去了,又开始疼。 “水…想喝水,”夏沫本能的呻吟两声,觉得嗓子干的像要裂开。 兴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呼唤,话音刚落,嘴边竟真的有了水。 夏沫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抿了一口水,姿势太过难受,喝了一口就累的不行。 躺下后,一只粗糙的大手从她脖子底下伸进去,扣着她另一侧肩膀,与此同时,低沉的声音响起,“起来喝水。” 直到夏沫硬撑着坐起来,咕咚咕咚的喝起水,才反应过来身旁的人是谁。 她靠在穆屹寒的肩膀上,享受着难得的亲密时光,终于明白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喝好了?”穆屹寒见夏沫不再动,便准备把她再放回去。 夏沫见状,急忙哼唧两声,“别动别动,我疼~” 她说话的时候故意转着弯儿,声音别提有多娇媚,像是肉团扔进滚烫的油锅里,顿时就酥麻了。 穆屹寒身形一顿,板板正正道:“疼就更应该躺着。” 夏沫腾出一只手从侧面搂住他的腰,“不想躺着,我都躺了一天了,就这么靠会儿就行。” 夏沫身上裹着的薄被,本就将将盖住不能露的地方,她这么一动,薄被往下滑,立马露出左侧的肩膀,白皙莹润,泛着丝红晕,配上她的声音,莫名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偏偏这个时候,她还故作无辜的问穆屹寒:“我这后背还好吗,不会留疤吧。” 穆屹寒薄唇紧抿,他已经用了最好的药,但留不留疤真没注意,毕竟他们从前根本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他面无表情的把夏沫身上的被子往上扯扯,一字一顿道:“伤口不碍事,下次换药给你用上祛疤的。” 夏沫“啊?”了一声,“现在没用啊,那肯定得留疤了。” 她叹了口气,发自内心的觉得可惜,好好的背,就这么毁了。 穆屹寒自然也注意到她的失落,犹豫两秒说道:“刀剑无眼,落到身上自会留下痕迹,如今知道,以后莫要做如此自不量力之事。” 夏沫违背着良心说:“我也是担心你嘛。” “以我的武功,需要你担心?”穆屹寒直白道,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责怪夏沫多管闲事。 若不是系统告诉她【好感度+1】,她会觉得穆屹寒在讽刺挖苦。 夏沫往他颈窝处蹭了蹭,心中腹诽:说话时的嘴真硬,还是亲起来软。 第47章 铁树开窍了? 夏沫在穆屹寒怀里靠了一会儿,不多时,大夫送来熬好的药,夏沫虽然已经吃过从系统里兑换的消炎药,碍于事情的合理性,还是打算吃掉。 总不能一滴药都不吃伤口就好了,到时候穆屹寒还指不定怎么想。 她紧了紧身上的薄被,刚要接过来药碗,穆屹寒突然一个转身去了别处。 他好像是开了床后边的柜子,可惜那是夏沫的盲区,她看不到他在干什么。 几秒过后,穆屹寒再次出现在她的视野,与此同时,手上多了一件白色的中衣。 “你想就这样吃药?”穆屹寒递给夏沫的时候同时说。 夏沫了然,他这是让她穿他的衣服?哇!铁树开窍了。 把衣服递给夏沫后,穆屹寒就出去了,夏沫抱着衣服深吸一口气,是穆屹寒的味道没错了。 她得收回之前的话,替穆屹寒挡暗器这事儿一点儿都不傻,简直是天降之喜。 有了这个巨大进展,夏沫觉得中药都没那么难吃了。 吃过药后,穆屹寒又送来饭菜,夏沫本来想着让穆屹寒喂她,但又怕步子迈的太大惹他反感。 左右今天又搂又抱已经赚回本,她来了这么长时间,过去加起来都没有今天一天待在一起的时间多。 凡事都得适可而止,而且她伤的是背又不是手,于是便自己吃饭。 她吃饭的时候穆屹寒也没走,看样子像是有话要说。 夏沫心中有底,穆屹寒既是以为她是为救他受伤,于情于理都会善待她,冲他刚才的态度就知道了。 刚才系统说这里是他的屋子,看来她已经具备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条件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穆屹寒就开口道:“你暂且先在这里住着,等明日去附近寻个丫鬟来。” 找丫鬟伺候她?这可不行。 “还是别找丫鬟了,我一个人在这儿已是叨扰,在弄个丫鬟,让别人知道还不知道得怎么想呢。” “左右是皮肉伤,有个三两天就能恢复不少,到时候我自己就能照顾自己了。” 说到这里,夏沫顿了顿,说出最关键的话。 “这两天的话……就先麻烦你了。” 话音刚落,穆屹寒突然掀了掀眼皮看她,眼神虽然很淡,却不是他平时那般,里头满含深意,像是看破了她的那点儿小心思。 夏沫一直知道穆屹寒不是普通人,也做好了被他识破的准备,但临到眼前,她觉得自己还是应付不了这种眼神。 她避开他的视线,尽量压下脸上的心虚道:“也不用太麻烦,我自己能吃饭喝药,你看,我胳膊都能抬起来。” 说话间,夏沫不忘证明自己,抬起手示意自己可以,可手抬了一半儿,就因为扯动后背上的伤口,痛的“嘶哈”一声。 穆屹寒把她手里的碗接过来,语气淡淡:“行了,别乱动。” 夏沫局促的收回手,开始往嘴里扒拉菜,话都说到这份儿上,穆屹寒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就算他不留下,肯定也会来看她,怎么着也能天天见面。 穆屹寒并没立马给答复,他看夏沫能正常吃饭便出去了,直到夏沫睡着都没回来。 或许是药物作用,夏沫这一觉睡得很沉,一觉到天亮。 起来之后,她觉得身体已经好了大半,二十一世纪的医药技术果然无敌,最起码放到这个时代所向披靡。 夏沫闲来无事在屋子里转悠,昨天来这里的时候是晕着的,她都没仔细看看这里。 今天这么一看,还……真是简陋。 充满岁月感的窗墙和桌椅,脆弱的感觉将将能承担它们的功能,整间屋子里,最结实的当属她昨晚睡的床,还有……一张塌。 塌上有一床被褥,明显有人睡过。 夏沫有些兴奋,“系统,穆屹寒昨晚是在这儿睡的?他是不是担心我,特地过来陪我。” 【……】 【好像不是,他昨晚先去齐冲营帐睡的,正好齐冲不在,可齐光的呼噜声实在太响了,他没怎么睡着,后半夜就跑到这边了。】 夏沫:“奥,好吧,我还以为……” 话还没说完,夏沫突然被门外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放肆,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将军母亲专门派来伺候将军的!一群奴才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这声音,有点儿耳熟啊,夏沫脑中灵光一闪,这不是从京城离开那天,老夫人塞给穆屹寒的表妹吗。 唯一不同的是,那天她对穆屹寒说话时战战兢兢,温柔的像要滴出水,可没现在这么凶。 第48章 表哥~他们欺负我~ 将士们都是穆屹寒的下属不假,奴才这个称呼多少就有些侮辱人了,不过叶萱的言辞着实唬人,将军母亲的名号太大,几人听后都不敢动了。 但流枫还在,他经常出入候府,对穆屹寒身边的关系网门儿清,怎么会不知道这女人几斤几两。 他径直上前,缓缓道:“叶姑娘,属下并未听将军说侯府来人,还请您等等,将军稍后就来。” 练兵场离这儿很近,一会儿就能回来。 叶萱听后心里哆嗦一下,要是穆屹寒过来不就穿帮了,姨母让她先斩后奏就是害怕穆屹寒拒绝,当初离京时她已经吃过一次闭门羹了,可不想再来一次。 她依旧拿出身份压人,硬着头皮往里闯,“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将军还什么事都要跟你汇报吗,再说了,我可是老夫人安排来的,将军就算不知情也不会说什么。” 叶萱仗着自己是女人,料定他们不敢来强,两步走到屋门口,流枫素来不愿跟女人一般见识。 换做平时,他可能会让她进去等,可今天情况不同,夏沫还在里头呢,要是让这两位碰上,还不得翻了天。 思索间,流枫已经挡在屋门口,仗着身形优势,将叶萱的路堵了个严实。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自然不止流枫,屋里的夏沫也赶紧往回走,眼下攻略任务才起了个头,她可不想徒生事端。 可人越怕什么来什么,夏沫本就行动不便,一时心急,走到半路被凳子腿儿绊了一下,凳子虽然没倒,但也不可避免发出“哐当”一声,声音不大,耐不过外头的人心细。 叶萱立马瞪大双眼,花容失色,“里头有人!是谁在里面?” 绝不是穆屹寒,老夫人在穆屹寒身边有眼线,她就是摸准他不在此处才敢过来的,难不成是女人? 她就说,哪有不爱美色的男人,尤其穆屹寒正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能忍住三天都算稀奇。 如此一来,她更加激动,直接扒拉着流枫,想从侧面挤进去,一边挤一边叫嚣:“里头的人听着,我可是侯府的表小姐,将军母亲派来的,识相的赶紧出来,要不等我回禀老夫人,有你受的。” 夏沫窝在床上,端着盘糕点慢悠悠的吃,心想:切…这姑娘是不是傻,还是以为别人都跟她一样傻。 门外的流枫不敢攻只能守,遭叶萱掐了好几把,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将军来了。” 流枫听后如临大赦,指着叶萱说:“将军,叶姑娘来了,非要进去。” 叶萱万万没想到穆屹寒会回来的这么快,不是军务要紧吗,难不成屋子里的人真跟他有一腿。 她僵硬转身,表情已然没了先前的盛气凌人,眼瞅着穆屹寒越走越近,她“啪嗒啪嗒”落下几滴泪,呜咽两声道:“表哥~他们欺负我~” 流枫就站在她身后,看她变脸如此之快,心中不免生出一股恶寒,什么表小姐,更像是戏班子出身。 第49章 你轻薄她了? 穆屹寒刚从练兵场回来,身上还穿着铠甲,让本就精壮的身躯更显高大,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叶萱心中更加坚定,她一定要成为他的女人。 虽然主动送上门的确不是什么光鲜事儿,但这也是她翻身的唯一机会,要是不能成为穆屹寒的女人,她就只能跟她那两个没颜色的姐姐一样,被爹爹嫁给没名没姓的一般人家。 想到这儿,叶萱哭的更伤心了,“表哥,我明明都表明身份了,这奴才还拦我,幸亏你回来了,要不他们还不知要怎么轻薄于我呢。” 穆屹寒看了眼流枫,“你轻薄她了?” 流枫连连摇头,粗声粗气道:“我没有啊,是她硬闯。” 叶萱以为穆屹寒这话是在给她撑腰,气焰更足,“表哥,就是他,他不止凶我还挡路,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穆屹寒抿着唇,视线在叶萱脸上停留两秒,惹的叶萱脸颊发热,含羞带怯的回了一个眼神,可她不知道,穆屹寒这表情是发怒的前兆。 下一秒,穆屹寒开口:“为你做主?好啊,既然他轻薄于你,你便跟着他吧,从现在开始,你是流枫的人了。” 话音落下,同时响起两道尖叫。 “什么?我才不要跟着他!” “将军,我才不要这个疯女人!” 叶萱和流枫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对方,眼中皆是满满嫌弃。 叶萱此时也顾不得告状,赶紧说正事儿:“表哥,姨母担心你在军营无人照料,特意让我来照顾你,她知道你喜欢吃辣酱,还让我特意带了些。” 说着,她便把包袱打开,将里头的罐子递给穆屹寒。 姨母说了,表哥这人面冷心热,看着这个肯定能想起家里的好。然而,穆屹寒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说出的话让叶萱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我不喜欢吃辣,母亲不知道?” 喜欢吃辣酱的是李氏的亲儿子才对。 一听这话,叶萱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表哥……” “我这儿不需要你伺候,劝你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若实在闲得慌,可以问问军营里的其他人,他们应该很需要你帮助,”穆屹寒面无表情的说完,便不再理她,径直进了屋。 在经过流枫时,穆屹寒朝他使了个眼色,流枫心领神会,冲叶萱抬了抬下巴,“姑娘,请吧。” 叶萱不想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大喊:“表哥,这都是姨母的心意,她老人家身子不好还时刻挂念你,若是知道你这么无情,该伤心了。” 流枫早就料到叶萱不肯就这么走,他按照穆屹寒的意思,把叶萱安排在了院子门外的一间小屋。 军营里虽然营帐多,但都是男人,万一这位叶姑娘真出什么事儿,反倒给了侯府那位做文章的机会。 穆屹寒进屋之后,流枫又送进去一个食盒和包袱,叶萱在大门口望着,气的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看不出来,穆屹寒竟然真的金屋藏娇,这么遮遮掩掩,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呢。 不行,她得回去告诉姨母。 第50章 撒谎的女人不能要,你说对不对? 屋内,穆屹寒要给夏沫换药,夏沫褪了衣服趴在床上,一开始还想摆个什么姿势勾引他,可等真上手了,她根本顾不得其他,差点儿再度痛晕过去。 一夜过去,伤口渗出的血黏在纱布上,撕下来的时候,感受十分酸爽,夏沫虽然看不见,但觉得自己特别像粘鼠板上的小老鼠,感觉皮都掉了一层。 她本来痛感就低,此时更是忍不住连连喊:“将军,疼疼疼…” 穆屹寒哪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继续动作,将她后背上的纱布一层层拆下,然后清理伤口。 “啊,轻点儿。” “唔~受不了了,要不不弄了吧。” 在痛觉面,一切都是浮云,夏沫根本顾不上维持形象,喊得像是正被开水烫的野猪,最起码她自己这么觉得。 穆屹寒见她一惊一乍,听的额角直跳,女人真是有够麻烦,刚才在外头听叶萱哭,现在又要听夏沫叫。 一声又一声尖锐的声音刺激着穆屹寒的耳朵,让他忍不住怒吼一声:“闭嘴!” 被凶之后,夏沫瘪了瘪嘴,把脸捂在枕头上小声呜咽。 没了打扰,穆屹寒手下动作快了许多,清理完伤口,最后撒上金疮药,大功告成。 被赶到院子外的叶萱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她绕了一圈跑到后墙处听墙角,把夏沫的喊叫声一字不落的听到耳朵里。 她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手中的帕子搅成一团,气愤的模样像是要当场去世。 真是人不可貌相,青天白日就这样,穆屹寒得是多喜欢她。 接下来的几天,夏沫又换了两次药,见她伤口已经大好,穆屹寒来的次数便越来越少。 倒是叶萱有事没事就往院子里钻,大有一种不见到人不肯罢休的架势。 可她每回都被侍卫拦下,只能气鼓鼓的离开。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夏沫彻底好了,叶萱也没力气蹦跶,带着随从灰溜溜的回京城了。 她走的那天,夏沫问穆屹寒:“就这么放她走了,你就不怕她回去乱说。” 彼时,穆屹寒正在喝茶,他轻转茶杯,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夏沫身形一滞,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叶萱又没看见她,他这是在阴阳她? 夏沫话锋一转,套起穆屹寒的话,“不过叶姑娘长的美貌,又对你痴情,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啊?” 穆屹寒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轻扣两下,睨着夏沫说:“你把她形容的这么好,要不我去把她追回来?” 说完便站起身作势要出去。 虽然知道穆屹寒这话八成是在逗她,夏沫还是赶紧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别呀,我是想知道你不喜欢什么样的,我也好心里有底不是。” 夏沫说的是实话,反正穆屹寒已经察出她的心思,顺带撒个娇呗。 她其实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毕竟以穆屹寒的性子,八成不会说了。 然而,穆屹寒接下来的动作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只见穆屹寒声音沉稳道:“叶萱那人,每个行为都带有明确的目的,嘴里更是没一句真话,我生平最讨厌欺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突然抬手捏住夏沫的下巴,目光灼灼道:“撒谎的女人不能要,你说对不对?” 第51章 她亲到清醒的穆屹寒了! 由于常年握剑,穆屹寒的指腹上有着一层薄茧,之前他给夏沫换药时,夏沫就感觉到了。 此时,这种触感好似被放大了一百倍,她感觉自己的下巴酥酥麻麻,被捏住的地方都麻到没知觉了。 穆屹寒微微低头,狭长的双眼凝视着夏沫,深邃的像是要把她吸进去。 夏沫还是第一次跟他这样对视,后背上都冒冷汗了,可即使如此,她也不敢移开视线。 喜欢一个人肯定是喜欢对视,她如果移开视线就证明她心虚了。 她强撑着镇定跟穆屹寒对视,面上呆呆,心中却在呐喊:他也离她太近了吧,这副看猎物的眼神,感觉下一秒就会被他生吞活剥。 重压之下,夏沫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当然了,撒谎的女人自然不能要,她不像我,我对你可是一百分真心。” 一百分真心的骗他,不过穆屹寒永远都不会知道。 穆屹寒听了夏沫的话,面上看不出喜怒,冷哼一声道:“你最好是。” 谎言一旦开了头,后面就容易多了,夏沫仰着脖子,乖乖巧巧道:“你看我都为你受伤了,怎么舍得骗你。” 说话间,她踮起脚尖,想要去亲他。 穆屹寒素来不喜别人靠近,见她这样应该会嫌弃吧,对,最好直接把他恶心走,她可受不了穆屹寒这种审犯人的气场了。 可事情并没有如夏沫想的那样发展,穆屹寒居然没躲,她的唇准确无误的印在了穆屹寒的嘴角上,温热的触感传来,让夏沫顿时愣住了。 她亲到清醒的穆屹寒了! 一瞬过后,夏沫才反应过来,“你……唔……” 没等她说完,穆屹寒突然用力揽住她的腰,炙热的掌心似是要嵌进皮肤里。 唇齿交缠间,穆屹寒捏着她的腰侧,把人直接提到了桌子上,以此调整两人的身高差。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空气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这回的穆屹寒比醉酒那次温柔不少,但夏沫还是有些承受不来,等她被放开时,嘴唇都肿了。 穆屹寒并没对这个吻多做解释,只理了理夏沫身上被他弄皱的衣服,慢条斯理道:“等这边的事结束,跟我去凉州。” 凉州在大周的最北边,盘踞着数十万大军,都是穆屹寒的人。 此时此刻,夏沫终于知道穆屹寒先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所以他这是打算不顾身份要了她。 任务终于往前迈了一步,夏沫却感觉心中五味杂陈。 【恭喜宿主,好感度+1,再接再厉哦。】 看着穆屹寒远走的背影,夏沫突然有些后怕,“万一哪天穆屹寒发现我是骗他,该不会一刀嘎了我。” 【宿主不要这么悲观,他不会发现的,而且你已经做的很好啦,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后面的攻略会越来越容易,相信宿主很快就能完成任务!】 【而且还差一个好感度,宿主就可以解锁陆窈位置了哦。】 不得不说,系统画饼功夫一流,一想到能回到现代,还有那个不知生死的母亲,夏沫心中又鼓足了劲儿。 可等她做好了心理建设,准备在穆屹寒身上狠狠下功夫,穆屹寒却突然忙了起来,一连几天,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有那么一瞬间,夏沫甚至以为穆屹寒后悔了。 直到半个月后,她看见流枫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见到夏沫后难得表现出几分笑意:“事成了!咱们可以走了。” 第52章 封为义子 经流枫一说,夏沫才知道原来是穆屹寒和姜淳一直筹谋的事做成了。 他们已经把监察御史苏鸿的罪证提交给大理寺,私采矿山是重罪,更别提他这些年仗着职权之便,收受贿赂,草菅人命,光是账本就装满了一马车。 苏鸿本人及众多同党已经被穆屹寒的人压往京城,圣上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问斩不过是早晚的事。 说起来,这个苏鸿原先也没少做亏心事,但之前那些对朝廷来说都是无关痛痒,圣上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这矿山就在皇帝眼皮底下,这些年挣了这么多银子,居然都没分给皇帝。 前一阵子江南水患,国库空虚,皇帝可没少看文武百官的脸色,一想到银子都被苏鸿赚去了,估计他恨不得将苏鸿当场问斩。 事情尘埃落定,苏鸿一家算是连窝端,除了家里嫁出去的姑娘,府里几乎无一幸免。 苏鸿倒台,他的对家都高兴了,其中包括但不止穆屹寒和贤王一党。 贤王府一片合乐,不少人都收到了赏赐,许弋作为此次行动的得力干将,早受贤王青睐。 借此机会,贤王直接将他封为义子,今后跟姜淳兄弟相称,甚至还给他在贤王府赐了个院落。 作为曾经的暗卫,如今终于能见天日,拥有了自己的姓名,即使知道这义子不过是个名头,目的还是要他为贤王府做事,这也足够让人高兴。 … 陆窈发现,自从搬了新家,许弋不止心情变好,精力都更加旺盛,他人便忙了,每天见面都是一件事儿。 这天,趁着好不容易得来喘息的功夫,陆窈问他:“你们主子是干什么啊?义子都给这么大阵仗。” 院子比在夏府时好多了,这还不说外头呢,她虽不太懂,也没机会出去看,也知道许弋的这位义父,地位绝对比夏志海要高。 许弋没功夫搭理她,只含糊但道:“不是跟你说过,别打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他们就是卖命的,主子的事儿知道的越少越好。 陆窈心里不踏实,下意识的嘟唇道:“你这也算功成名就了,还能待我像从前一样好吗?” 许弋喘了口粗气,“当然。” 陆窈还是不放心,在他肩膀上抓了一把,声音有些不稳,“可要是你这义父不喜欢我,要赶我走呢。” 许弋耐心告罄,语气急促道:“不会的。” 说话间,他将陆窈翻了个身,让陆窈再没机会问问题。 … 许弋之所以不担心陆窈,是觉得贤王不会闲到管他的私事,义子不过是个名头,他还没自大到真把贤王当爹。 然而,事实证明,许弋还是不了解上位者的心思。 住进府里没几天,贤王就喊着他一起吃饭,话里话外要给他定亲。 “许弋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立业,你看窗外那个粉衣姑娘,就是映雪夫家的表妹,崔映月。” “这姑娘性子温婉,年芳十六,一直还没定亲,若是能嫁进我们贤王府,也是亲上加亲的一门好事。” 第53章 亲上加亲 许弋来前厅吃饭本就受宠若惊,压根儿没往别地方想,更不敢乱瞟看外头的女眷。 听了贤王的话,他才顺着贤王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见一姑娘,看着也就十几岁,长的虽然挺娇俏,但他都三十了,这种小姑娘在他眼里就跟个孩子无异。 许弋脸色变得僵硬,按理说贤王给他定的亲绝对是在抬举他,可一想到前两天陆窈委屈巴巴在他身下问出的问题,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贤王看许弋面色犯难,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这边许弋还没回答,那边崔映月倒是先跑开了,姜映雪赶紧追上去,皱着眉头说:“人都没看呢,你跑什么呀?” 崔映月鼓着腮帮子,满脸不情愿道:“姐~我不想嫁给那个人,他原来不就是个侍卫吗,没家世没背景的,跟个泥腿子有什么区别,嫁这么个人还不够丢人的。” 姜映雪听她这话,气的在她额头上指了下,恨铁不成钢的说:“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怎么眼光这么窄,那许弋如今成了贤王义子,也是半个主子了,前途大好。” 崔映月瘪了瘪嘴,“你也说了,是半个主子。” 她瞥了眼姜映雪,试探地说:“我听说姜太守跟他夫人苏瑾并不和睦,当初嫁进来也是苏鸿从中作梗,如今苏鸿都倒了,这个苏瑾被休还不是早晚的事儿,到时候位置空出来……” 没等她说完,姜映雪就冷着脸打断:“居然敢打姜淳的主意,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我说你嫌弃嫌弃那,原来是瞅上贤王府的真主子了。” 崔映月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眼中透露着狡黠,“不行吗,我长的也挺漂亮,而且之前几次见面,他对我都挺好的。” 姜映雪毫不留情的说: “我看你真是白日做梦,姜淳对你好,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众人都知道我认亲之前由母亲抚养长大,你又是陪我一起长大的妹妹,他自然会出于礼节对你客气。” “但这跟娶妻是两回事儿,苏瑾再不讨喜,也是明媒正娶,贤王素来注重名声,苏瑾没犯过错,还生了女儿,休妻谈何容易。 再者说,听闻姜淳有一从小长大的青梅刚刚和离,说是有意来投奔姜淳,就算真姜淳真休了苏瑾,排队也排不到你。” “再提醒你一遍,姜淳不是普通人,就你这点儿心眼,还是少跟他打交道,万一哪天露出马脚,咱们都得完!” 对于自己亲妹妹,姜映雪也没藏着掖着,将利害关系讲了个透彻,崔映月自然也听明白了,她虽然神情失落,但还是乖乖点头道:“好吧,那我听姐姐的。” 姜映雪摸了摸她的头顶,“这就对了,那许弋也是一表人才,等你嫁过来,有我给你撑腰,还怕过不好吗。 而且苏瑾不受宠,估计一时半会儿再生不出了,你若是能赶在她前头生个儿子,好好培养称为贤王府的顶梁柱,到时候母凭子贵也算站稳脚跟。” 听了姐姐这一番话,崔映月重整旗鼓回到正厅,她仔细端详了下许弋,见他确实长的不赖,身形也孔武有力,越发满意。 然而,还没坐一会儿,她便听出事有蹊跷,什么,许弋有意中人了! 第54章 留下做妾 许弋直接把自己有女人的事告诉贤王,毕竟这种事越拖越不好办。 说了之后,场面当即就尴尬了。 姜淳思量半响后说:“听你这意思,那姑娘虽然出身不好,但与你有情意,留下做个妾倒不碍事。” 这意思,就还是要把崔映月嫁给他,毕竟姜映雪不常求他办事,他这个当哥哥的怎么也得满足不是。 许弋听了这话面色没有丝毫缓解,他这人特别容易知足,有个陆窈就行了,长相身子都是他喜欢的,贴心又懂事儿,偶尔撒撒娇他也乐在其中。 单了这么多年,有个女人陪着,他终于也有家的感觉了,要是再娶一个,这位看着就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他真伺候不了,而且陆窈那么娇弱一人,根本应付不了这种女人。 既然事儿都已经摆到明面上了,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儿,许弋只能直白道:“多写王爷世子抬爱,可我这个人粗糙惯了,又比崔姑娘大了这么多,方方面面都不合适,崔姑娘值得更好的。” 话音落下,姜淳蓦地冷哼一声,“呵,我今儿才发现许弋你还是这么轴的一个人,给你齐人之福你不享,便守着你那女人过去吧。” 姜淳明显是生气了,他这么一说,旁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崔映月此时更是涨红了一张脸,说起来,人的心理真的很奇怪,越得不到的越想要。 刚知道要把她嫁给许弋时,崔映月满心不屑,可现如今许弋拒绝,她心理又不舒服了,凭什么?他宁愿要个外头买的破烂货也不要他,真是给脸不要脸。 整这么一出,屋子里和乐氛围一扫而空,也没人敢再吱声,最后还是贤王开口:“行了,先吃饭吧,这事儿改日再说。” 吃完饭后,一出门崔映月就忍不住骂:“那个许弋也太不识抬举了吧,居然说出那种话,弄得人多下不来台。” 现在连半个主子也落不着了。 姜映雪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估计贤王也没想到,都以为暗卫清心寡欲身边肯定没人,谁知道出去一趟竟然领回来个女人。 不过这应该也不是大事儿,“既是贤王做主,便没许弋说话的份儿,你放心好了,这亲事肯定能成,等我去会会那个女人,看看是个什么货色。” 后宅的手段多的是,弄走一个女人还不简单。 后院。 许弋被分到的院落虽然不大,但比从前已经不知好了多少,陆窈虽然不能出去,但在院子里闲逛还是自由的。 这院子常年没人住,地上长了许多太阳花,这花通常长在野外,五颜六色的,极易成活,满满一院子看起来还挺壮观, 陆窈蹲下用手拨弄的花朵,深吸一口气,“好香。” 若是能在这儿长住,她定要好好修整一下这片花圃。 陆窈正琢磨着,突然被院子外头的声音吓了一跳,好像是有人在吵架。 她谨记着许弋的交待,刚来这里,万事小心,更不能掺和主家的事儿。 思及此,她再不敢在外头闲逛,赶紧进屋去了。 第55章 夫妻情分到头 姜映雪跟苏瑾一直不对付,确切来说,是跟苏瑾和她闺女都不对付,这贤王府,哪个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的,就这俩人,见她也没什么表情,那张死鱼脸看着就生气。 她之前虽然警告崔映月不要打夫人的主意,可她说的是这个位置,并不是这个人,平日里拉踩苏瑾就是她的快乐源泉之一,百试不厌。 女人之间的小打小闹,姜淳每次都会占在她这边。 何况,今天苏瑾是撞在枪口上了,她正一肚子火没处发呢。 姜映雪看姜颜那个小丫头手里拿着渔网和水盆,猜到她是去后山湖里玩儿水去了,出言嘲讽道:“呦,这不是嫂嫂吗,还有心思带孩子出去玩儿呢。” 苏瑾长了一双圆圆的眼睛,瞪大的时候总给人一种无辜的感觉,明明已经三十岁了,长的却比姜映雪显小不少,这也是让姜映雪恼火的理由之一。 可苏瑾并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即使已经感受到她明显的怒火,也是一副淡淡的模样,直接绕过去走了。 姜映雪再次拦住,索性装都不装了,破口而出:“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果然没教养,听说你大伯入狱了,择日问斩,啧,想想就可怜,以后娘家连个依仗都没有,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 姜映雪骂苏鸿,苏瑾没什么意见,毕竟她也不待见苏鸿,可若是骂她父母,她就忍不了了。 眼见苏瑾换上了一副凶狠的眼神,姜映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嘴上依旧强硬:“怎么着,你还想打人啊,信不信我告诉哥哥。” 话音刚落,苏瑾身形未动,反倒是一旁的姜颜突然上前,把手里的小水桶全都泼在了姜映雪身上,口中大喊:“老巫婆,老巫婆,丑死了!” 姜颜八岁,身高遗传了姜淳的大高个儿,小小年纪比同龄人都高,她稍稍踮起脚,水流直冲姜映雪的天灵盖,里头有她刚捞出的小鱼小虾,甚至还有个泥鳅,顺着姜映雪的领口滑了进去。 下一秒,后院响起一声痛彻心扉的叫喊声:“啊!救命!” 姜映雪最烦这种滑溜溜的东西了,当即吓的差点晕厥。 苏瑾把姜颜带离是非之地时,姜颜还冲苏瑾不甘示弱道:“让你欺负我娘,再有下一次,我往你被窝里放蛇。” 姜颜这个年纪已经能分辨是非,一直不喜欢姜映雪也是因为她总欺负她娘,离开之后,她抱着苏瑾道:“娘,我现在长大了,以后不会让人和人欺负你,爹也不行!” 多年的养育没有白付出,苏瑾心中很是安慰,可话虽如此,以姜映雪的性子,想必不会善罢甘休。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就走回主院的功夫,姜映雪的状已经告到姜淳耳朵里了。 成亲十年,她还从未姜淳再院子外迎接她。 姜淳面色不好,声音也硬邦邦的:“你指使姜颜往映雪身上倒水了?” 姜映雪惯会打小报告,而且知道话该怎么说,单纯说姜颜肯定不行,姜淳还是很疼他这个女儿的,把矛盾重点换成苏瑾,一切就好办了。 苏瑾没立马回答,确切地说,是不想回答,说不说有什么用呢,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当初成婚时,虽是被苏鸿计划,但姜淳一表人才,她也是真动了少女心的,可这么多年过去,一团火早就被冰水浇灭,夫妻情分到头,他是喜是怒,她都不在乎。 第56章 别躲在里面不出声 姜颜看不惯母亲受欺负,当即护在苏瑾面前,“不关母亲的事,是小姑骂我娘,我才泼她的。” 姜淳不耐烦道:“去去去,有你小孩子什么事儿。” 姜颜急的都要哭了,“明明就是,她骂我娘有娘生没娘养,爹你说,要是别人这么骂你你会打她吗。” 姜淳脸色一僵,虽然觉得小孩儿不会撒谎,还是下意识维护妹妹,“胡说什么,你姑姑不是那样的人。” 姜颜抹了把泪,“你就是偏心眼,向着姑姑,不向着我娘,别人家的爹爹都对娘亲可好了,才不如你这般,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负心汉,对,你就是负心汉!” 她这话一出,别说姜淳,就连苏瑾都惊了。 其实小孩子的心思比大人想的要敏感的多,只是她之前一直不懂,对很多事情都是模糊的概念。 自从年初上了私塾,交了朋友,学了知识,她才知道别人的父母才不像自己的父母似的整横眉冷对。 趁着姜淳愣神的功夫,姜颜拉着苏瑾的手径直进屋,“娘,我们走。” 姜淳愣在原地,久久未从女儿的话中缓过劲儿来,女儿大了,能分善恶,可他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看他的。 …… 打听到姜淳没有责罚苏瑾后,姜映雪气的直跳脚,本来想去许弋那儿找人,没成想事儿没办成,还惹了一身骚。 崔映月不敢触她霉头,忙捡好听的说:“姐姐别气,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今晚不是有家宴吗,姐姐好好收拾一番,在贤王妃面前提点两句,还愁没人找苏瑾的事儿。” 姜映雪听后感觉心里舒坦多了,她眼珠一转,仿佛已经有了主意,“行了,你也赶紧去收拾一下,晚上有位将军来做客,听说是个厉害的角色,尚未娶妻,说不定还能有新的机遇。” 军法常说有备无患,物色男人亦是。 由于府里的家宴,许弋忙到黄昏时分才回到自己的院子,此时陆窈还在睡觉,她最近特别容易困,睡着还不容易醒。 许弋一天没见她,回来洗了手就赶紧凑上去,钻到被子里抱着。 迷迷糊糊中,陆窈抓了把拱在自己颈侧的脑袋,声音慵懒:“别闹我,痒~” 虽然嘴上这么说,当许弋亲过来的时候,她还是仰着脖子回应。 一吻结束,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汗。 可惜时间不够,许弋一会儿就得走,他跟陆窈交待:“晚上府里要举办家宴,可能还得忙一阵,困了先睡不用等我。” 陆窈点点头,两只手攀上他的肩膀,“好吧,那你抱抱我。” 看她这副毫无警惕心的模样,许弋心下沉了沉,想到早上贤王说的话,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如实相告:“义父想要指给我一个姑娘。” 陆窈一听这话,瞌睡顿时醒了,话到嘴边都变了声音:“什…什么?” 许弋轻拍了下她的后背,“别怕,我已经跟他说明了,只是这段日子你先别出去,等事情尘埃落定再说,我不在的时候,若是有人来找,也别开门。” 他不能时刻陪在她身边,有些事还是说明白比较好,也让她留个心眼儿。 陆窈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奥,我知道了。” 嘴上虽然答应着,她心中却像是压了块大石头,许弋本就是为别人做事,真能做得了主吗,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莫非她就真不配拥有幸福。 … 许弋的话很快应验了,在他离开后不久,真的有人来敲门,陆窈不敢应声,只躲在院子角落。 姜映雪断定里头肯定有人,“砰砰”的敲门,“别躲在里面不出声啊,有胆子进我们贤王府,没胆子出来,难不成要当一辈子缩头乌龟。” 话音落下,陆窈瞳孔骤缩,贤王府!这人的声音怎么这么像姜映雪,难不成……许弋的义父就是贤王? 第57章 年纪轻轻就不行了 姜映雪见院子里一直没动静,骂了一会儿,觉得没趣就走了,里头的陆窈脑子里就像是放烟花似的,怎么会是贤王府呢,她这是又回到柳州了。 姜映雪尚未见过她,想必许弋还不知道她在夏府的事,可那也是早晚的事。 到时候…她难以想象要遭受什么,当初要杀她的人就是夏志海吧,他要是知道她没死,会不会杀她第二次。 不行,她得离开! … 贤王府内一片热闹场景,门外宾客陆续到达,这次姜淳不止请了穆屹寒还有几个要好的朋友,都是在此次任务里出了力的。 贤王和贤王妃都坐在前厅,看着姜淳游刃有余周旋在众人之间颇为感慨:“淳儿真是大了,现在能独当一面,也不用我们操心。” 姜映雪贴心的跟在贤王妃身边,柔声道:“娘说的是,哥哥年轻有为,在这么多青年才俊中也是最显眼的,若是哥哥将来有了小公子,定会跟哥哥一样出色。” 一旁的苏瑾心中咯噔一下,得,这又是在点她了。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贤王妃就看着苏瑾皱起了眉头,“子嗣确实是个问题,你这当主母的也该上心,总不能让姜家在你这儿断了香火。” 苏瑾心中冷笑,她身体不好,早年要姜颜就废了她半条命,药都当饭吃,现在脑子清醒了,她可不想拼了,但谁也别想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 苏瑾不急不缓道:“这也不能怪儿媳,后院那么多小妾,最长的进府五年,最短的也有一年了,都没有动静,说不定是……” 一个女人生不出来,可以说是女人的问题,十几个女人都生不出来,还能是谁的问题。 苏瑾点到为止,等贤王妃脸色变黑后才继续说:“我也劝夫君看大夫,可他不太愿意呢。” 话题到此为止,贤王妃已经梗的说不出话了,她儿子长的这么高大,年纪轻轻就不行了? 姜映雪听得也有些尴尬,没想到茬没找成,倒把姜淳搭进去了。 正在她想转移话题时,视线一偏,突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夏沫怎么会在这儿?” 贤王妃被她喊的一哆嗦,“哎呦”一声,“怎么了,夏沫是谁?” 姜映雪后知后觉到自己失态,赶紧平复下心情解释:“是…是夏府的女儿,嫁到京城后夫君死了,说什么也不在京城待,前一阵跑回娘家了,后来不知道什么缘由又走了。” 夫君死了,不在婆家伺候公婆是不孝,出来抛头露面更是不端, 姜映雪三言两语,几乎快把夏沫形容成荡妇了。 贤王妃看向夏沫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嫌弃,“居然是这种人,她跟谁来的?” 话音落下,夏沫刚好转身,贤王妃微微眯了眯眼,喃喃道:“我看她这张脸,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啊。” 听到这话,姜映雪一颗心都提起来了,孩子多随父母相,夏沫长的像陆窈多些,不过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老太婆的记性该不会这么好吧。 思及此,姜映雪心虚的挡住贤王妃的视线:“怎么可能眼熟,您记错了吧,这个夏沫的娘就是个疯子,她的精神也不正常,说不定是过来捣乱的。” 贤王妃信了姜映雪的话,点点头道:“是吗,那你快过去看看,可别让她坏了你哥的事。” 第58章 我这不是想你了嘛 “夏沫,你怎么在这儿!快点儿滚出去!”姜映雪看着夏沫颐指气使,脸上说不上是气愤多一点儿,还是警惕多些。 夏沫其实一直都不太明白,她娘在夏府本就过的如履薄冰,地位也不高,为什么遭这群人如此忌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拿了他家的藏宝图。 夏沫一眨不眨的盯着姜映雪看,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慢条斯理道:“贤王府的待客之道就是放你这只疯狗出来吠吗?” 姜映雪一噎,面容有些狰狞:“胡说八道什么,你算哪门子的客人,谁知道你是怎么溜进来的,趁府里的侍卫还没发现,我劝你最好赶紧走人。” 姜映雪的声音着实不算小,周围已然有人注意到她,不远处的姜淳见状走过来,“怎么回事?” 没等姜映雪恶人先告状,穆屹寒已经走到近前,一字一顿道:“貌似是你们贤王府的人在赶我的人。” 此话一出,姜映雪这才看见穆屹寒,今日穆屹寒虽穿着一身常服,但也遮不住强健的身躯。 她原先以为姜淳的外貌就够出色,此时见到眼前的人才对将军两个字有了确切的想象,能上战场杀敌,手擒敌人的那种。 不用问,也能看出来这位就是姜淳请来的贵客。 见姜映雪没反应,姜淳便替她解释:“映雪不是无理之人,想必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夏沫听后冷哼一声,以此否认姜淳的话。 姜淳脸色一僵,已经认出夏沫就是先前在夏府见过的那位。 姜映雪此时也从花痴中反应过来,脑子里闪过京城的人物关系,她前两天听说穆将军是宣平侯府的人,那岂不是跟夏沫从一个府里出来的。 可穆屹寒跟世子是兄弟,那不就是夏沫的……小叔子 “穆将军怎么会带嫂子出来,这于理不合吧?” 穆屹寒冷眼瞥姜映雪一眼,“本将军做什么,需要跟你交待?” 不管人家关系如何,姜映雪作为一个非亲非故的人,问人家这问题都太过唐突。 这下脸姜淳也觉得不合适,偏过头冲她示意,“你去陪爹娘吧,这儿没你的事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姜映雪也不好再待下去,只能忿忿离开。 男人之间本就没那么多小心思,姜映雪一走,便各自忙起各自的事了。 夏沫随着穆屹寒入席,嘟囔着说:“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竟碰上隔应的人。” 姜家这对兄妹简直是在她雷速上蹦哒,看着就让人反胃。 穆屹寒听她抱怨后,余光瞥了她一眼,慢悠悠的喝了口茶,“不是你非要跟来?” 夏沫心想:她肯定得来啊,好不容易逮着跟他独处的机会,而且今晚是宴会,万一穆屹寒被人灌酒,再醉成上回那样,她可不想被别人捡漏。 到时候两人这样那样,好感度还不分分钟上涨,可她虽然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 夏沫动了动桌子底下的手,牵住穆屹寒的,指尖在他手心挠了两下,小声道:“我这不是想你了嘛,若是不跟你来,肯定又几天不能见面了。” 穆屹寒看起来没什么反应,语气淡淡道:“少油嘴滑舌。” 话虽这么说,夏沫可是清楚听到了系统的声音,【好感度+1。】 “啊!终于满十个了,快给我陆窈的位置。” 系统也是个诚实守信的,当即给了夏沫一张活点地图,上面红色圆点是夏沫的位置,蓝色圆点是陆窈的位置。 夏沫看着几乎近在咫尺的两个圆点,心中一惊,陆窈竟然也在府里! 她按耐住心中的激动,侧过身对穆屹寒说:“我去个茅房哈。” 然后转身就要溜。 可就在她起身的瞬间,刚好正对上刚落座的贤王妃,这一眼看过去,直接把夏沫看呆了。 这老太太,怎么长的这么像她娘! 第59章 娘,是我! 贤王妃虽然年事已高,但保养得当,看五官还是能看出来年轻时是个美人。 若不是细微处有差别,夏沫都要以为陆窈是不是吃了什么变老的药,成了这副模样。那鼻子和眼睛,跟陆窈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兴许是夏沫对陆窈太过了解,所以感官上更有冲击力,而且不说陆窈,她觉得就连自己跟这位都有点像。 电光火石间,夏沫突然明白,为什么姜映雪跟贤王认亲之后,陆窈在夏府的待遇一落千丈,毁人清白不算,还想杀人灭口。 怪不得姜映雪每次见她都是那种复杂的眼神,原来她偷的是别人的人生! 夏沫虽然很想立马戳破姜映雪的谎言,但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陆窈,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夏沫离席,顺着地图的方向走,很快就走到了一处小花园,前方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抱着个包袱四处张望,像是很怕被人发现,夏沫小跑着过去,想看清那人是不是陆窈。 可前边的人似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也跟着跑,她跑她追,把夏沫累的不行,好在她体力更胜一筹,很快就追上了。 陆窈以为是有人来抓她,惊恐的想要大叫,夏沫赶紧捂住她的嘴,“娘,是我!” 陆窈看见夏沫后,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她愣了一瞬,抬手摸了摸夏沫的脸,口中喃喃道:“沫沫,真的是你。” 夏沫同样打量着陆窈,见她身上没有明显伤口,甚至还丰腴一圈,总算放下一颗心。“娘,你怎么样,这段日子过的好吗?” 陆窈一顿,说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我…我现在委身于一个男人,是他带我来这儿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给贤王府做事,本来想跑然后就碰见你了。” 听到这里,夏沫的心颤了一下,犹豫着问:“那他对你好吗?” 这事儿在陆窈的概念里绝对算不上光荣,毕竟在这个时代,就算是男人死了,女人也得守一辈子寡,更别提她之前的男人还没死,而且……跟晚辈说这些总觉得有些害臊。 陆窈红着脸,含糊其辞道:“挺好的。” 夏沫牵着她的手,看她脸上的红晕暂且相信了这些话,“咱们先离开这儿,换个地方说话。” 夏沫现在的保护伞就是穆屹寒,只有待在他身边才安全,夏府的人都心狠手辣,若是让人发现她找到陆窈了,这回说不定得把俩人都灭口。 路上,夏沫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陆窈:“也就是说贤王府的人都还不知道你?” 陆窈点头:“对,我是今天听见姜映雪的声音才知道我如今是在贤王府。” 陆窈将过去一段时间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下,夏沫了然,而后不禁感慨,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竟真有这么巧的事。 等两人回到正厅时,一群人正吃的尽兴,台上多了两个舞姬,人们陶醉其中。 夏沫领着陆窈,没有故意避人耳目,陆窈还怪害怕的,一直躲在夏沫身后。 等两人进入众人视野后,大多数人都没注意两人,还是自顾自的吃喝,只有首位上的贤王和贤王妃神情一下子变得不同寻常。 贤王妃更是直接将酒杯“砰”的一下掉在桌子上,站起身指着陆窈的方向,颤抖着手:“囡囡……我的囡囡!” 第60章 身世真相 没有哪个当母亲的能忘记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尤其是她还长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贤王和贤王妃弄出声响后,姜淳也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当看到跟夏沫站在一起的陆窈后,他也终于明白过来,之前一直觉得夏沫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事情到这一刻,最先将事情捋顺的是贤王妃,怪不得姜映雪找回来之后,她总觉得少了什么,心底那块还是空落落的。 可她能说出小时候的事,走丢的地点也对,身上还有胎记,肯定不会错的。 正因为此,全家都跟宝贝似的宠着她,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姜淳对她也常是温柔神情,因为当初就是他贪玩带妹妹出去,才会把人弄丢。 可如果眼前的姑娘是她的囡囡,姜映雪又是谁呢,她只生过一个女儿。 姜映雪的脸此时已经比锅底还黑了,手足无措的拉了拉姜淳的衣袖,像平日里撒娇那样喊:“哥哥~” 可姜淳竟理都没理她,直接向陆窈走去。 走到一半,他还不忘安抚宾客,冲众人行了一礼道:“有家事需要处理下,稍后就回来,还请各位自便。” 话音刚落,贤王贤王妃纷纷离座,朝着陆窈走过来。 陆窈此时还是懵的,见人都过来,吓的不行。夏沫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别怕。” 姜映雪看着陆窈完好如初的脸,局促的收回手,一颗心当即碎成了八瓣,完了! … 贤王请夏沫和陆窈去屋里详谈,夏沫是穆屹寒带来的,他自然也跟着去了。 同样赶过来的还有许弋,他本来在处理事情,看这边热闹抬头去看,竟然看见陆窈站在人群中间。 许弋看着收拾妥当背着行囊的陆窈,脸色不太好,凑到她身边问:“你这是要走?” 由于大脑承载的信息过多,陆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许弋的问题。 反倒是姜淳很激动,一把扒拉来许弋的手,厉声道:“干什么呢,给我放开!” 陆窈本来就有点儿怕姜淳,被她吼的身躯一震,下意识躲进许弋的怀里。 姜淳:…… 他硬挤出一个笑容,“囡囡,是我啊,你不记得哥哥了吗?” 夏沫觉得姜淳这副嘴脸实在好笑,忍不住提醒他:“姜太守或许忘了,之前在夏府,你打过我娘,我娘怕你不是正常的吗?” 姜淳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好像想起什么,他只见过夏沫一次,夏府的姨娘…她就是那天的疯子? 活了这么多年,姜淳头一次发现还有自己觉得不理解的事情,他毫无保留的将疑问表达出来。 “你怎么会嫁给夏志海,这都是怎么回事?对了,你的胳膊上是不是有块胎记。” 是了,他之前就见过,只是当时被姜映雪岔过去了,他便没往心里去。 许弋对陆窈身上哪儿有胎记最清楚不过,当即答道:“可是红色的梅花形胎记?” 贤王妃听后激动道:“对对对,就是。” 说完还自己上手抓过陆窈的胳膊看,果然看到了跟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胎记,只是上头多了两道狰狞的疤痕。 她之前就觉得姜映雪胳膊上的颜色淡,形状也不是很对,但她说兴许是随着年纪增长,胎记颜色和形状也会变化。 贤王妃含着泪抚过那块胎记,颤抖着声音问:“这是怎么弄的?” 陆窈此时已经有点儿反应过来了,诚实道:“姜映雪嫌我这胎记丑,便用刀划烂了。” 可姜映雪不知道,胎记这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再长出来还是这样。 第61章 小叔子跟嫂子混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听了陆窈的话,贤王妃都快难受死了,她苦命的女儿从前都是过的什么日子啊。 而且居然是姜映雪做的,她肯定什么都知道,夏家的人一定也是帮凶。 枉他们夫妻这些年尽心尽力帮助夏府,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背后做这等腌臜事。 陆窈将自己在夏府的情况简单说了下,包括她如何被夏志海母亲收养,给夏志海做童养媳,包括后来被卖掉。 三言两语,都是外人体会不到的心酸。 许弋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陆窈的身世比他之前想的要复杂的多,拉住陆窈的手刚想说两句话,就被姜淳一巴掌拍下去了。 许弋抬眼,对上姜淳不太善意的眼神,解释道:“她就是我之前说的姑娘。” 姜淳一想到让夏志海和许弋白捡了便宜就觉得噎得慌,他的妹妹,若不是走丢了,本该做诰命夫人的。 许弋暂且不说,那个夏志海必须死! “去把姜映雪叫来!”姜淳气愤道。 过了不一会儿,下人来报,说是姜映雪已经回夏家了。 跑的这么快,自然是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可贤王一家子也不是白混的,哪能就这么任人蒙蔽,当即下令将人捉回来。 “顺便将夏志海夫妻带过来,不然就等着本王亲自去请!” 虽然家里一堆事儿,前院的宾客也不能不管,贤王和贤王妃去招呼宾客。 留下姜淳跟穆屹寒大眼瞪小眼,姜淳从前跟穆屹寒一直不太对付,不是势力上的,单纯是性格不合。 就那种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跟对方过了个眼神,就知道两人成不了朋友的关系。 以往姜淳在穆屹寒面前总爱挣个高低,或者拿年龄压他,但今天着实是丢脸丢到家了。 姜淳也不能当他不存在,只能别扭着说:“让穆将军见笑了,今日招待不周,不如穆将军先回吧,待我得出空来再专程拜访。” 穆屹寒瞥了眼身旁的夏沫,慢条斯理道:“不急。” 姜淳一噎,心里顿时生出一个阴暗的想法,穆屹寒一定是想留下来看笑话。 可下一秒,他又觉得不对劲儿,姜淳的视线在穆屹寒和夏沫身上来回扫视几眼,不禁想到姜映雪刚才的话。 “穆屹寒,你跟夏沫一起来的?你一个小叔子,跟嫂子混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姜淳叫了全名,看起来是真生气了。 穆屹寒仍旧坐的稳稳当当,冲夏沫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她非要跟来。” 他这话说的莫名有些宠溺,夏沫要跟着,他就带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两口子呢。 姜淳十分不相信穆屹寒,扯过夏沫的胳膊说:“你该不会是跟他一起来的京城吧,这不合适,若是让旁人知道了……” 姜淳突然多了个侄女儿,在他眼里,夏沫就跟他女儿差不多,一出口也是满满的长辈心态。 可话还没说完,夏沫突然打断他的说教,“姜太守,我二十了,夫君都死过一个,合不合适我自有定断。” 第62章 媳妇儿变姐姐 夏沫对姜淳这人没什么好感,之前不分青红皂白的帮姜映雪,现在还想跟她拿长辈架子。 夏沫不仅不听姜淳的,反而反过来教育他:“过去这几年,你们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一味的纵容姜映雪,可曾发现有一丝不对劲儿?” “有吧,毕竟假的不是真的,总会有露马脚的地方,可你们选择了忽略,即使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姜淳听后愣在原地,内心五味杂陈,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 他怎么能不知道呢,可他根本不敢想,不敢想象他的妹妹就在咫尺之遥受苦。 夏沫继续说:“我说这些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往后的事还不好说,我跟我娘也不一定会留在贤王府。” 此话一出,可把姜淳急坏了,“这怎么能行,你们当然得留下,我的妹妹,可是正儿八经的郡主。” 事情到这里,许弋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不过…如果陆窈是贤王的亲女儿,那岂不成了他的姐姐? … 贤王府的人办事很利索,没多久就带着夏志海夫妇和姜映雪往贤王府赶。 侍卫谨记贤王的吩咐,让三人坐在一辆马车里,生怕有人跑了。 马车中。 夏志海一脸土色,姜映雪头低的很鹌鹑似的,像是已经准备接受结果。 只有林珊眼珠子咕噜咕噜转,还在想主意。 整个夏府,最有心眼儿的就是她了,当初狸猫换太子可是她一手促成的。 她恨铁不成钢的剜了一眼姜映雪,“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别人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自个儿跑回来了,这不正好落人口实吗?” 姜映雪支支吾吾道:“我当时吓得腿都哆嗦了,你不知道姜淳看我的眼神有多凶,而且看他们那眼神,像是笃定陆窈才起他们的女儿,我根本不敢争辩。” 说到这里,姜映雪上前一把搂住林珊的胳膊,“姨母,要不咱们逃吧,逃到没人认识咱们的地方去,兴许还能躲过一劫。” 林珊将姜映雪的手一把甩开,“呸,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在王府待了多久了,怎么一点儿出息不长。” 姜映雪哭着说:“可是我怕~我真的怕。” 一旁的夏志海也凑过来,“我觉得映雪说的也没错,要不…” “滚!要不是你心慈手软,哪来这么多事儿,我问你,上次不是说了杀了她吗,是不是在背后做手脚了,要不她怎么会活到现在。” 夏志海连连摇头,忙不迭的解释:“当然不是我了,我上次真让那人杀了她的,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珊思索两秒,又问姜映雪,“你可看清了?陆窈真跟那贤王妃长的一模一样?” 姜映雪回忆着说,“有点儿远,看不太清,陆窈脸上的疤都没有了,是有些像,但贤王妃那么大年纪了,皮都松了,谁能看不来是不是一模一样啊。” “可能是跟年轻的时候像,不过那时候咱们还不认识,也无从考证啊。” 看着林珊一副沉思的模样,姜映雪急切的问:“姨母,你是不是想到应对之策了?” 林珊顶着姜映雪的脸看了两秒,缓缓点头,“有个主意,等会儿到了贤王府,你先别说话,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姜映雪一听这话,瞬间松了口气,以为林珊真有能让大家逃脱的主意。 可她不知道,在她转头时,身后的林珊勾着唇角,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第63章 尘埃落定 姜映雪一行人赶到贤王府时,宾客已经走了,在林珊看到陆窈的第一面,便决定放弃第一种对应策略。 看她众星捧月的那个劲儿,看来贤王一家是一百分的信任她了。 不过林珊觉得奇怪,这人得是有多像贤王妃才能让他们这么信任,她若是早知道会这样,定会在计划筹备阶段就杀了她。 同样怀有这个疑惑的其实还有夏沫,毕竟是血脉关系,贤王妃仅凭借一张脸就笃定陆窈的身份,是不是有点儿武断。 系统听到夏沫的心声,给她展示了一张贤王妃年轻时的照片,让夏沫顿时打消了疑虑。 嗯,这脸,放在现代绝对也是不需要做dna检测就能认定是亲生的程度,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看得电视剧,有的母女会用一个人演了,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姜映雪谨记林珊的话,到了之后也没敢出声,还想看看林珊是有什么对策。 可她等来的第一句话却是,“贤王,贤王妃饶命啊,我也不知道这个死丫头心思这么恶毒,居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说完之后,林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着:“我真的对此事全不知情,都是映雪她擅作主张。” 姜映雪听到这话傻眼了,“姨母,当初不是你让我……” “闭嘴,你跟我们景润从小在一起玩儿,我可有亏待过你?眼下都这样了,你还想拉我们下水。” 说完之后,林珊不忘跟陆窈求证,“王爷,不信你们问问陆窈,我可没有套过她一句话,若是有什么,也肯定是映雪干的。” 林珊说的确实没错,当初她干这些事儿的时候就想好了后路,所有事都是让姜映雪出面做的。 在姜映雪的持续傻眼中,林珊匍匐到陆窈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道:“陆窈,我这些年待你也不薄吧,老太太都那么大岁数了,还指望我给她养老送终呢,你就网开一面放过我吧。” 林珊知道陆窈的弱点是老太太,也就是夏志海的母亲,当初老太太把陆窈捡回来时,她才那么一丁点儿,也是老太太真心真意养大的。 夏母一开始是想把陆窈留在身边当闺女使,可后来随着陆窈出落的越发漂亮,被夏志海相中了,便成了他的童养媳。 养恩不比生恩小,林珊觉得用此举能拿捏住陆窈,毕竟陆窈向来心软又没主意,可她似乎忘了,经过这么多事,陆窈也会变。 只听陆窈缓缓道:“说得好听,你是不是忘了五年前你是怎么对我的,之前又想杀了我,这些年,你可曾想过对我网开一面!” 林珊脸色一变,“你…你还记得?” 这几年她不是疯了吗,林珊还以为是最近才治好的。 事情到此,任何辩解也没用了,贤王和贤王妃看够了这人演戏,直接招呼人把他们拉下去了。 门外的苏瑾看着这一场景,不禁感叹:昨日还耀武扬威的人,被万千宠爱的人,今天就成这样了这副落魄模样。 不过,在这种高门大户,又有几个人能全身而退呢。 …… 事情尘埃落定后,穆屹寒便先行返回驿站,剩下夏沫跟陆窈暂住贤王府,毕竟外人的事儿解决了,家里的还没说清楚。 不过这时候已经太晚,姜淳提议今晚大家先休息,明日再议,按他的意思,陆窈肯定是要认祖归宗的,但具体还要坐下来好好谈谈。 夜里,姜淳把陆窈安排在一间上好厢房,房间华丽,比她从前住的任何屋子都要好,可她却有一种迷茫不真实的感觉,觉得心里发慌,不适应。 她躺在床上,很久都没睡着。 不多时,她听到后墙的窗户有响声,抬头看去,正看见许弋翻窗进来,陆窈一惊,“你……” 许弋两步上前,轻声说:“嘘,别让外头的人听见。” 第64章 准备进京 为了保护陆窈的安全,姜淳在她门外安排了很多的侍卫。 许弋翻身上床,压低音量说:“你哥不让我来找你。” 这段日子,陆窈其实已经非常依赖许弋了,经过如此混乱的一天,她脑子里懵懵的,没忍住扑到许弋怀里,“我…我现在感觉跟做梦一样。” 许弋回手搂住她,“没事了,贤王他们找了你这么久,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俩以后该怎么办,想到这,俩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许弋想了想说:“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之前是他收留陆窈,现在情况变了,她有贤王府做后盾,自然是不需要他了,这辈子无论嫁不嫁人都会过得很好。陆窈听后垂下了头,耳根都红透了,“我…我自然是愿意的。” 陆窈打心底里就是个传统的女人,她跟许弋在一起,早就有了夫妻之实,身子都不知道给了他多少次,而且他对她真的很好,她同许弋的想法是一样的,有对方就知足了。 许弋听后长臂把她揽进怀里,一字一顿道:“行,只要你愿意,我明天就去求义父,让他把你嫁给我。” 许弋想的很好,然而现实很残酷,首先,他作为贤王刚认下的义子,跟陆窈是名义上的姐弟关系,再者,贤王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遭了那么大的罪,一时怕是舍不得再嫁人。 陆窈不知道他在贤王面前受到的挫折,还在跟夏沫一起吃早饭,系统探测到消息后问夏沫:【宿主,这可是关系到原身娘的幸福哎,你不出把力吗?】 毕竟她可是对陆窈很上心的。夏沫收回盯着陆窈看的眼神,意味深长的说了声“不。” “有人会出手。” 【啊?求宿主解惑。】 夏沫“啧”了一声,“你没注意到陆窈今天一早上已经干呕3次了吗,而且不吃菜,光可着酸梅子吃。” 系统噼里啪啦开始搜索,而后惊叹道:【这是怀孕了?不行,我得多储备些这方面的知识。】 夏沫的预测很快就应验了,中午的时候,一大家子人正坐在正厅吃饭,商量怎么让陆窈和夏沫认祖归宗的事,陆窈又没忍住干呕起来。 前几天她也有这种感觉,但还没现在这么严重,兴许是经历了昨晚的事,而且冷不丁的换了环境,身体有些不习惯。 最起码陆窈自己是这么想。 但贤王妃可是过来人,一眼就看明白了,她当即大喊:“快,快去请大夫来。” 等大夫把脉过后,贤王一家子的脸都不咋好看,尤其是姜淳,脸都黑成锅底了。 “恭喜夫人,这是喜脉,应该有月余了。” 听了这话,最高兴的当属许弋,“我要当爹了!” 此话一出,贤王,贤王妃和姜淳齐齐回头看他,那眼神,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因为陆窈怀孕,贤王不得不重新审视许弋,其实这人长的还行,能力也不错,反正收为义子的事还没宣扬出去,不如就招上门女婿了,左右都是在府里生活。 就在他筹备这些事时,府里突然来了宫里的人,传旨说让各地藩王和三品以上大臣进京参加宫宴。 第65章 死掉的夫君回来了 按照圣上的旨意,这次不光贤王,姜淳和穆屹寒都得去。 听说这次宫宴空前盛大,到时吐蕃国的使者也会在,皇帝弄这么大阵仗,应该是要有大动作。 贤王当初就是被皇帝从京城赶到柳州的,从那以后就再没进过京城,虽然心里十分不愿意去,但圣旨在前,只能跟着一同前往。 与此同时,姜淳之前派去京城调查宣平侯府的侍卫回来了,顺便带回来一个惊天大瓜,“穆其恺回京城了。” 夏沫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穆其恺是谁,反应两秒才想起来,这不是她那便宜夫君吗。 她面露讶异,“他不是死了吗?尸骨无存,现在是把尸体找到了?” 姜淳一噎,随后解释:“不是尸体,是活人,穆其恺没死。” 在确认他没开玩笑后,夏沫下意思的问:“没死?那他这几年都干什么去了。” 姜淳:“他之前跟苏鸿不对付,好像是假死躲祸,现在苏鸿死了,他自然就敢冒头了。” “嚯,这个穆其恺还挺精明的,假死连家里都不敢告诉,”夏沫对这人没好印象,想起他原先的事儿就恨得牙根痒痒,还好她马上就能跟这人和离,恢复自由身了。 “舅舅,你肯定能帮我跟穆其恺和离,是吧?”夏沫一到求人的时候嘴可甜了。 姜淳听到这一声舅舅,腰板都挺直了,“那当然了。” 不得不说,有后台就是好,夏沫也能感受一回权势压人的感觉了。 说定此事,夏沫没忘了正事,“那你们先忙,我去找穆将军了。” 两天没见,她得去看看她的攻略对象还好吗。 姜淳一听这话脸色当即就黑了,“你找他干什么?” 话已出口,姜淳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犹豫两秒,放缓了声音说:“按辈分,他是你小叔子,就算日后和离,你跟他也不合适。” 抛去他不喜欢穆屹寒的因素,一个姑娘家,嫁了哥哥再嫁弟弟,算怎么回事,到时候不得成为整个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姜淳拍了拍夏沫的肩膀,颇为自得道:“就算你和离了,舅舅也能给你再寻个顶好的夫君。” 夏沫没把姜淳的话当回事,还是急着去找穆屹寒,“行了,这事儿再说吧,我先走了。” …… 夏沫按照穆屹寒走时留下的驿站地址找过去,走到驿站门外,刚好看见站在二楼窗外的穆屹寒和流枫,两人面容严肃,像是在讨论什么事。 夏沫本想直接上去,但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个有趣的事。 “系统,我记得商城里有顺风耳的功能吧,给我兑换一个,我想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每天神神秘秘的,不会在商量谋反吧。 以往夏沫想兑换什么,系统都很痛快,可这一回,它竟然支支吾吾起来:【啊?兑换那个干吗,宿主还不如留着换些有用的。】 夏沫没注意到系统奇奇怪怪的态度,只顾着数自己的积分,“上一次跟男主接吻,我可是暴涨了一万积分,我还用得着省吃俭用,快给我换。” 抠搜了这么久,她也享受一回财大气粗的感觉。 话音落下,夏沫似是听到系统叹了声气,无精打采的说了句:【恭喜宿主,兑换成功。】 紧接着,穆屹寒和流枫的对话毫无阻隔的传入她的耳朵。 流枫的声音有些急,“将军,世子回来了,那您跟夏姑娘怎么办?” 以老爷夫人的性子,绝对不会同意两个儿子娶同一个女人。 夏沫听他们再讨论自己心中还有一丝窃喜,看来穆屹寒是真的动心了,都开始筹划未来,她的目标还会远吗! 然而,下一秒,她听到了穆屹寒平淡无波的声音,“不怎么办,跟我有什么关系。” 话音落下,不止是夏沫,流枫都愣住了,“什么叫不怎么办,将军您不是喜欢夏姑娘吗?我还以为您真心想跟夏姑娘在一起呢。” 下一秒,穆屹寒轻笑一声,笑声却不是那种开心的笑,而是带着嘲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真心?她就是一小骗子,我只是想看看她还藏了多少秘密。” 夏沫:…… 第66章 单方面结束任务 就在夏沫心梗到不知还说什么时,穆屹寒又开口:“而且我早就知道穆其恺没死,只是没想到他能藏这么久,而且夏沫还有用,说不定能成为在候府的一枚棋子。” 这是穆屹寒理智的说法,但他内心究竟怎么想的,除了他自己,怕是没人能知道。 当然,此时的夏沫也不在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怪不得系统刚才要阻止她偷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穆屹寒这么想我。” 系统支支吾吾的回答:【我就…就听到了一点儿。】 夏沫气的一口气上不来,人就是这样双标的动物。 虽然她的动机不怎么单纯,但绝不容许别人骗她,男人果然都是没有心的,她还替他挡了暗器呢,穆屹寒明明知道还这么对她。 这男人心眼子这么多,还想把她当棋子,她还攻略个屁。 夏沫转身往外走,气冲冲道:“我宣布,任务结束,老娘不干了。” 系统最怕宿主撂挑子了,赶紧给她做工作:【别呀,你不想回去了,男主其实还是动了点儿心的,现在好感度已经有10了,只要再接再厉,成功指日可待啊。】 夏沫才不信,她不禁想起走之前姜淳说的话,就她现在的身份,要想男人找什么样的不行,怎么着都能滋润的过完下辈子,谁要上赶着去舔穆屹寒。 脸臭,心又硬! “反正就是不干了,你去绑定别人吧,我不做任务了。” 见夏沫态度坚决,系统放声嚎叫道:【别呀,这可关系到我的kpi,而且一旦绑定宿主就不能再换了。】 夏沫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便吧。” 【啊!宿主,你好狠的心啊。】 楼上。 穆屹寒本来在跟流枫说话,视线一瞥,看向窗外时,眼睛突然眯了眯。 流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咦?那不是夏姑娘吗,是不是来找将军你的。” “她好像要走了,要不我把她请过来吧。” 流枫这积极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找他的呢。 穆屹寒可没他那么激动,声音淡淡道:“多管闲事。” 流枫一噎,“将军,夏姑娘来找你是不是为了明日回京的事,她要是走了,咱们明天还等不等她了。” 眼看着夏沫的身影越走越远,穆屹寒这回终于有了点儿反应,他睨了一眼流枫,声音冷漠:“还需要我再说一遍?” 直到穆屹寒离开,流枫都没明白,啥叫再说一遍?他也没说啊。 …… 走在路上,夏沫越想越气不过。 哼,不喜欢她,当初亲她的时候还亲的那么深入,清冷禁欲人设是不是假的啊。 夏沫靠购物泄愤,开启暴走模式,回到贤王府时,大包小包买了好多。 当然,购物不是浪费钱,她给原身的娘买了好多东西,陆窈怀孕了,以后需要的东西可多了。 好在有许弋陪着她,夏沫离开也能放心。 由于圣上急诏,一行人第二天就得启程,夏沫没再往穆屹寒身前凑,跟着姜淳的队伍走的。 这趟可比当初出京城的时候舒服多了,豪华马车,宽敞的甚至能在里面打个滚儿。 去京城的路上驿站不少,但为了照顾夏沫的感受,姜淳特意选了一座最豪华的,带温泉的那种。 夏沫也不客气,吃了晚饭就去泡了,等泡到浑身都酥软了才出来。 穿到这里后,还是难得有如此惬意的时候,加上饭吃的早,夏沫心血来潮,便围着后花园逛了起来。 他们住的这栋楼叫天心阁,后面的花园属于配套设施,住在这楼里的都是非富即贵,毕竟一晚上几十两银子呢。 逛着逛着,夏沫突然听到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好像有人在篱笆院里打拳。 如果说天心阁是贵宾楼,那那个带院子的房间就是vip套房,南北通透,且前后都有门。 姜淳本来打算让夏沫住那间房呢,可惜掌柜的说一早就有人定下了。 夏沫离的不算远,隐约能看见那人的身形轮廓,男的是肯定的,身材还挺好。 上半身是裸着的,高高壮壮,一招一式都力道十足,即使身材在黑暗中打了阴影,夏沫仍能感觉到那人身上喷薄的肌肉。 世人都喜欢美色,夏沫也不例外,美好的事物总会让人心情愉悦。怪不得武则天年近古稀还要养男宠了,这谁顶得住啊。 那一瞬间,夏沫甚至还萌生出一个想法:等她和离以后,也得找上几个这样身材的侍卫,没事儿看他们… 没等夏沫畅想完,对面的人蓦地停止动作,抬眼看过来。 与此同时,清冷的声音响起:“还没看够?” 夏沫一愣,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不可置信道:“穆…穆屹寒?” 第67章 瞎说什么大实话 夏沫不是不知道穆屹寒会进宫,只是意外两人居然会住在同一间驿站,原来掌柜的说的人就是他啊。 此时的情景莫名有些尴尬,夏沫的状态,怎么看怎么像是偷窥的登徒子。 虽然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像,但夏沫怎么会承认。 她梗着脖子说:“怎么了,这花园又不是你家的,我不能走?谁知道你会在这儿练拳。” 还是半裸的。 此时,穆屹寒已经捞起一旁的上衣穿上,不过还没有系好带子,顺着脖子往下能看见线条分明的肌肉。 十分巧合的是,他转过身的角度刚好在灯光下,入了夏沫的视线,夏沫甚至能看到他胸前挂着的汗珠。 有了前车之鉴,夏沫这次只看了两秒就收回视线,生怕被人逮个正着。 穆屹寒三两下穿好衣服,再抬眼时,眼神里闪过一丝探究,“昨日你去找我,听见我跟流枫说话了?” 穆屹寒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几乎已经肯定这种猜测,不然夏沫不会平白无故转变态度。 夏沫倒是惊讶于这人的厚脸皮,他倒是敢问。 他想问清楚,夏沫非不如他的愿,打着哈哈说:“哦?你跟流枫说什么了?是跟我有关吗,不会是说我的坏话了吧。” 夏沫相当于一句话没说,又把问题抛回来了,隔着大半个人高的篱笆,穆屹寒都能看到夏沫眼中的狡黠。 他挑了挑眉,冷嗤一声,“呵,这才多久,就原形毕露了,现在是背靠大山,所以不用装乖了?” 夏沫一噎,呸,这人,瞎说什么大实话。 她往前走了两步,不甘示弱道:“谁说的,我本来就…啊!” 伴随着夏沫的尖叫声响起,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扑了过去,虽然凭借快速的反应能力稳住了身形,但脚腕传来的剧痛却让她险些痛晕过去。 第二次了,她因为穆屹寒受伤!虽然是间接性的。 穆屹寒看她那样,犹豫两秒后还是拨开篱笆走过去。 走到夏沫面前后,他蹲下身子,也不问夏沫,直接撩开她的裙摆看了眼,语气淡淡道:“肿了。” 夏沫的手还按在脚腕上,听见穆屹寒的声音后,强忍着不适抬头瞥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当然知道。” 这破地方,好好的怎么还有个洞啊,有洞就算了,怎么偏偏让她踩进去了,早知道她就不该出来瞎转悠。 奥,不对,都是穆屹寒说话气她,要不她怎么会过来。 穆屹寒看她疼得不像是装的,难得好脾气问她:“用不用帮忙?” 夏沫十分想有骨气的说“不”,但一想到只能给她兑换红花油的系统,还是吞下了那口骨气,弱弱的问:“能麻烦你把我送回房间吗?” 穆屹寒没立马动作,而是反问道:“你不是大夫,区区一个崴脚的小毛病还应付不了?” 夏沫把视线从自己已经肿得跟馒头似的脚腕上移开,落到穆屹寒脸上,四目相对,对上他满是促狭的眼神,在心中呐喊:他是不是故意的! 第68章 崴脚 夏沫不想被穆屹寒看笑话,决定自力更生,可等她刚挣扎着站起来,就感受到了钻心的痛。 枉她原先觉得崴脚崴进医院是件离奇事儿,如今摊到自己身上,她才觉得并不离谱。 也不知道一瓶红花油能不能解决。 没等夏沫想出解决之策,穆屹寒突然抬手将她打横抱起。 夏沫下意识的搂住穆屹寒的脖子,“我…把我送回房间就行。” 可穆屹寒就像没听见似的,直接把人抱回自己房间了。 夏沫心中一惊,想到上一秒还在趾高气昂的跟穆屹寒呛声,下一秒却成了任人宰割的模样,心中一慌,胡乱蹬了两下腿小腿说:“你想干什么。” 她那两下子在穆屹寒手里无异于以卵击石,穆屹寒掌心收紧,垂眸警告她:“再动一下试试。” 夏沫缩了缩脖子,果真不敢动了。 几秒过后,穆屹寒大步走近屋子,把夏沫扔到床上后,转身去拿东西。 再回来时,他手中多了一瓶药酒。 穆屹寒坐到夏沫身边,直接捞起她崴伤的脚放到自己腿上,然后掀起裙摆,将药酒抹在手心按在她脚腕上。 “啊!疼疼疼。” 夏沫下意识的惊呼出声,抬手推了下穆屹寒的肩膀,“别动别动。” 可穆屹寒根本不听她的,手掌的力道丝毫未减。 夏沫刚泡了温泉,本就泡的浑身泛红,此时更是出了一层薄汗,额头瞬间变得湿润。 没过一会儿,她突然觉得脚腕间的痛感有所降低,反应过来后,夏沫的身体也跟着放松。 “哎?不怎么疼了。” 她试探的动了下脚腕,“穆将军,你还挺厉害的嘛。” 穆屹寒没说话,手下又反复揉捏了会儿。 夏沫看着他厚实的手掌包裹着自己的脚掌,后知后觉感到羞耻心爆棚,即使是在现代,男女之间这种接触程度也算很过分了。 夏沫抬眼睨着穆屹寒,突然发现有点儿看不懂他了。 就在夏沫神游之时,穆屹寒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声音沉稳道:“好了。” 夏沫把鞋穿好,一边嘟囔着一边下地走,“真不疼了,你这手艺可以啊。” 穆屹寒也没跟她客气,“还行吧。” 话音落下,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面对着不尴不尬的气氛,夏沫清了清嗓子说:“那谢谢你了,我就回去了。” 说话间,她移动到门口,想要打开门出去,可就在手刚碰到门把手的瞬间,外头突然响起敲门声。 “穆将军,开开门。” 这声音,是姜淳。 夏沫立马缩回手,这人大半夜的找穆屹寒干嘛,她转过头用口型说:“我怎么办!” 她都打算跟穆屹寒撇清关系了,跟他之前的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就在夏沫踌躇间,门外的姜淳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砰砰敲了两下门后,大有想要一把推开的架势。 夏沫急中生智,一瘸一拐的走到床前,扒拉开穆屹寒说:“借我躲躲。” 说完就爬上了床钻进被子里。 下一秒,屋门被人哐的一声推开,姜淳看着站在屋子里的穆屹寒道:“我就听流枫说你在,怎么躲在里头不吱声呢。” 说完之后,他皱着眉头,抬手挥了挥脸前的空气,“怎么这味儿。” 第69章 这位弟弟说的对 姜淳找穆屹寒主要是想说此次进京的事,虽然苏鸿的事是圣上同意的,人现在也处死了。 但这无异于让皇上失去了一条左膀,等他反应过劲儿来,保不齐会向“始作俑者”发难。 姜淳现在跟穆屹寒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他想要未雨绸缪,打探一下穆屹寒知不知道什么消息,毕竟宣平侯府在京城,总比贤王府探听的消息多。 可穆屹寒跟候府的真实关系根本不像姜淳想的那么简单,当然,穆屹寒也不会跟他说。 按穆屹寒的说法,皇上怎么想的根本不是他们能揣测到的,即使他真的憋着法子坏他们,他们也只能到时再伺机而动。 交流一番后,姜淳觉得也没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觉得无趣,便打算离开。 出门之后,他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回想起穆屹寒屋里的药酒味儿,狐疑的瞥了穆屹寒一眼,也没看出他哪里受伤啊。 姜淳走后,夏沫赶紧从穆屹寒被子里钻出来回到自己屋。 就在此时,许久未发过声的系统播报:【恭喜宿主增加与男主亲密度,积分+100,好感度+5】 夏沫:…… 男人的心态,还真是难以捉摸呢。 … 第二天一早,姜淳的队伍出发,出发之前,夏沫没再见到过穆屹寒。 抵达京城后,姜淳没再带夏沫住客栈,而是住进了他的一个朋友家。 那人叫邱琨,是姜淳同窗,现在任京兆尹,在京城中也算地位显赫。 夏沫跟着姜淳一同前往,自然受到优待,吃住全是最好的。 姜淳认回陆窈的事并没大肆宣扬,柳州知道的人都不多,更别提京城。 邱琨不是个八卦的人,见姜淳身边带了个姑娘也没多打听,只是在听到夏沫名字时微微讶异,实在没忍住说: “这名字倒是耳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宣平侯府的世子妃与姑娘同名。” 人都回到京城了,夏沫也没必要撒谎,直接认了,“不是同名,在下便是那位。” 邱琨脸上更加惊讶,却没往下再问,原先听说这宣平侯府世子妃貌丑无盐,看来传言也不尽如实啊。 眼瞅着邱琨也不是外人,姜淳干脆也将两人的关系一并说了,“夏沫是我刚寻回来的侄女,此行回京,一是赴宴,二是助她和离。” 邱琨早就知道姜淳有个失散多年的妹妹,不过他记得姜淳早就寻回来了,难不成… “映雪姑娘?” 姜淳知道他想问什么,干脆直白道:“此事说来话长,之前弄错了,那位并不是我妹妹。” 姜淳三言两语解释清楚,邱琨在得知夏家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后,不禁感叹一声,“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话音落下,门外更是传来一声叹息,“若真是如此,夏姑娘也太可怜了。” 几人闻声齐齐看过去。 “邱泽,你怎么过来了?” 邱琨起身向众人介绍,“这是犬子邱泽。” 邱琨本就比姜淳大几岁,加上娶了个年长的媳妇,孩子生的也早,儿子已经十八岁了。 邱泽凑到夏沫面前,“这位就是夏姐姐吧,长的可真好看,你原先那夫君竟然宠妾灭妻,真是瞎了狗眼了。” 邱琨听后脸色一变,训斥道:“不可无礼。” 夏沫摇摇头道,“不碍事的。” 紧接着,她看向邱泽清秀的脸,笑笑说:“这位弟弟说的对。” 第70章 你居然还有脸来 邱泽长的高高壮壮,五官却显稚嫩,不是那种孩童的稚嫩,而是跳脱于成年人的那种清爽感觉。 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他是个性子单纯,不会掩饰悲伤喜乐的大男孩儿。 他跟夏沫很是投缘,说的话都是她爱听的,没一会儿就把夏沫逗的前仰后合。 不得不说,跟他交流时心情会很好,因为不用像跟穆屹寒说话时,一直提着一颗心,生怕哪句话说漏嘴,把他的杀心又提起来了。 两人玩儿的很开心,夏沫也不拒绝跟他接触,不过她一开始单纯是把他当弟弟看的。 最起码在邱泽说出那句话之前。 “爹,我太喜欢夏沫姐姐了,我能娶她吗?” 邱泽说这话的时候是在晚饭时,此话一出,不止把他爹惊的喷了口水,就连姜淳和夏沫也不能幸免。 夏沫赶紧活络气氛,她一个打算和离的女人,虽然不抗拒找第二春,但还没想过要荼毒这种小朋友,感觉下不去手,毕竟她穿越之前的年纪跟穆屹寒是一样的。 夏沫笑着说:“弟弟年纪还小,莫要拿婚姻大事开玩笑。” 邱泽倒没生气,只神情平和的反驳夏沫的话,“我可不小了,隔壁二哥只比我大三岁,孩子都会满地跑了。” 虽然邱泽言辞诚恳,但还是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可邱泽居然还跑到他娘面前提这事儿,弄得夏沫多少有些尴尬。 好在邱琨夫妇都是性格很好的,没有因为邱泽的话用异样的眼光看夏沫。 时间很快来到了宫宴这天,夏沫也跟着去了,用姜淳的话说,他想给夏沫正名,她以后就是贤王的孙女,再也没人敢看轻她了。 可消息还没放出去,就有人坐不住了。 宫宴上,穆其恺和宣平侯夫妇都到了场,李氏看见夏沫后先是一惊,随后走上前破口大骂:“夏沫,谁让你来的,你居然还有脸来?” 毫无疑问,李氏觉得夏沫是蹭了候府的名号才进的宫。 当李氏看见夏沫的打扮时,眼睛都气红了,“好啊你,男人回来了不赶紧回来伺候,还敢打扮的花枝招展出来显眼,不守妇德的东西。” “现在,马上给我滚回去!我可跟你说好了,若是今天给我们候府抹了黑,打断你一条腿。” 此时虽然是在皇宫一角,但今天宾客众多,人来人往的有不少人往这边看。 有不少人窃窃私语,打量着夏沫。 李氏之所以敢明目张胆教训夏沫,除了笃定她胆小懦弱,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听说柳州夏府没了。 就特别突然,一夜之间没了,想必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她估计夏沫也是因为这事回来的,娘家没了,只能回来投靠候府了呗。 一想到夏沫走之前给她受的气,李氏就恨得牙根儿痒痒,夏沫想回来不要紧,她一定要狠狠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下半辈子给候府做牛做马。 看着趾高气昂的李氏,夏沫突然笑出了声,“你哪位啊,让我出去,你也配。” 李氏没想到事到如今夏沫还在嘴硬,“你个贱人…” “你在骂谁?” 姜淳突然出现,挡在了李氏面前,一脸严肃的看向她。 李氏被他的气场吓得一哆嗦,她性格不好,宣平侯鲜少带她出门,她连京城的官员都不认识几个,更别提远在柳州的姜淳。 李氏一开始就把夏沫想的不堪,如今看见姜淳,脑子一转悠,突然把之前的线索对上号了。 “好你个夏沫,我说怎么不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呢,原来是找了姘头,还是个小白脸。” 姜淳虽然想到会跟李氏发生口角,却没想到自己会被骂小白脸,还被诬陷与自己的侄女有染。 正当他要开口时,一旁的宣平侯小跑过来,一巴掌重重拍在李氏的背上,“胡说八道什么,这位可是柳州的姜太守,贤王长子。” 第71章 鸿门宴 李氏虽然对朝堂之事一窍不通,但一听贤王还是能反应过来的。 王爷的儿子,好歹也是皇室中人,但是…… “可是他姓姜,不姓周啊。” 李氏下意识的发问,却遭了宣平侯一记白眼,“闭嘴!官家名讳,岂是你能质疑的。” 被宣平侯这么一凶,李氏也不敢说话了,宣平侯赶紧朝姜淳行礼,“贱内愚昧,还请姜太守别跟她一般见识。” 姜淳冷哼一声,“你该道歉的不是我。” 说完之后,他看向夏沫,“沫沫,过来。” 紧接着,他示意宣平侯,“来吧,道歉。” 李氏顿时气的老脸通红,“什么,让我跟她道歉!我可是她婆母。” 李氏料定姜淳跟夏沫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就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王爷又如何,也不能做背德之事吧。 姜淳听后脸色顿时就沉下来了,一字一顿道:“马上就不是了,夏沫要跟穆其恺和离,而且你这个婆母这些年怎么蹉跎夏沫,纵容儿子宠妾灭妻,真当别人不知道?” 李氏仍然嘴硬,“我们待她如何,也是我们两家人的事,她爹娘都不说什么,贤王府家大业大,也不能管别人的家事吧。” 贤王看她不见棺材不掉泪,干脆道:“我是夏沫的舅舅,怎么不算娘家人,我不止要助她和离,还要帮她讨回公道。” 这回不止是李氏,宣平侯也愣了,夏沫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娘家人了。 在两人愣神的功夫,姜淳牵着夏沫离开,临走之前还撂下狠话,“宣平侯府如此态度,道歉也不必了,反正日后有的是机会。” 李氏:…… 宣平侯:! …… 看宣平侯夫妇吃瘪的样子,夏沫着实出了一口气,等到宫宴上,胃口都好了许多。 这还是她头一次来这种高大上的场合,感受确实不一样,厨师放到现代最起码是米其林标准,精致又可口,就是量有点儿小,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高档菜品都这样。 都说天子容颜不能直视,夏沫自然也不敢,但却没少偷看,这一看,她发现……倒真是没必要看。 虽然皇帝五官不错,身材也算高大,但毕竟五十多岁高龄,保持的再好也有体态龙钟之像。 更别提他保持的着实一般,脸色虽白,却透露着一股病态,就挺像那种体力透支的虚弱男人。 而且夏沫看过去的时候,发现皇上正在扫视台下的女眷,那种眼神,特别像在挑选货物,看哪家成色更好,这让夏沫心中更加不适。 她赶紧低下头,恨不得把脸埋进盘子里,都说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这种场合她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这次宫宴,吐蕃国来的使者算是重点,皇上好像很看重他们,给了他们不少表现的机会。 但夏沫之前听姜淳说过这个国家的人并不咋样,喜欢挑起战争,擅长使用秘术,还爱出尔反尔。 之前有一次,边境打仗时,两国明明说好停战,可等大周的使者过去交流时,他们却把大周派去的使者杀了。 周元如今跟人家欢声笑语,多少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疼。 然而,令众人大跌眼镜的还不止如此,在吐蕃国的武士表演时,周元居然提起穆屹寒。 “一个人展示不如两个人一来一回精彩,不如穆将军上场,与使者切磋切磋吧。” 在场的士兵,等级最高的就是穆屹寒,请他出场确实无可厚非,但离谱的是周元的要求。 “为尽地主之谊,穆将军就不用兵器了,也让吐蕃使者见识见识我们大将军的功夫。” 夏沫一整个黑人问号脸,要尽地主之谊你自己咋不上,让穆屹寒上去送人头?这不是宫宴,是鸿门宴吧。 事情至此,众人也都明白了,这分明是皇帝借吐蕃使者敲打穆屹寒,再厉害的人也不能空手接白刃,看来穆屹寒此行不挂点彩是不行了。 第72章 比武 皇命不可违,穆屹寒倒是也不怕,行了礼道:“臣遵旨。” 为表诚意,双方比试之前还签了生死状,虽说是点到为止,但若是其中一方没控制住力道造成另一方殒命,也不用承担责任。 吐蕃国派出的使者叫劳里,他们国家的人普遍长的高大,这劳里更是个中翘楚,比穆屹寒还要高半个头,手中的兵器泛着寒光,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他好像是认识穆屹寒,看见穆屹寒后笑了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可说出的话却并不友好,“我这刀出鞘必见血,穆将军可要小心啊。” 穆屹寒连应付都懒得应付,瞥了眼劳里的脸,眼中露出杀意。眼瞅着两人气氛不对,夏沫忍不住偏头问姜淳,“他俩认识?” 姜淳点点头,“以前在战场上见过,先前说的被吐蕃杀的使者,就是穆屹寒的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凑到夏沫耳边,讳莫如深道:“劳里就是那个刽子手。” 夏沫:……嚯,这是什么修罗场,她越发觉得皇帝是故意的了。 吐蕃人的确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劳里话音刚落,也不管有没有人喊开始,便举着刀往穆屹寒身上砍去。 他这举动,惹的不少人惊呼出声,这架势,若是平常人,怕是立马会被砍成两半。 好在穆屹寒的功夫不是吹出来的,凭借着轻功一跃而起,直接踩在了刀刃上,随后一个翻身,往劳里的后脑勺上重重踢了一脚。 这一脚丝毫没收着力气,让劳里直接口吐鲜血跪在了地上。 这种血腥场面着实不适合在宫宴上出现,在场有不少胆小的女眷已经用手捂住了双眼,根本不敢看。 夏沫心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后怕,想到穆屹寒上次喝醉,两人过了几招拳脚功夫,现在想想,完全是在过家家嘛。 场上的较量还在继续,劳里也是万里挑一的武士,很快缓过来,然后很穆屹寒又过了几招,可他压根儿连穆屹寒的衣角都碰不到,空举着一把大刀无处用。 几个回合过去,穆屹寒毫发无伤,劳里却累的气喘吁吁。 看着这一场景,场下的人大多是赞叹,大将军的名号不是白来的,不愧是统领数十万大军的人。 可台上的皇帝表情却不太好,周元虽然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眼神中更多地是一种审视,随着穆屹寒表现的越发出彩,周元眼中逐渐流露出杀意。 眼看胜负已分,皇帝本想叫停,可劳里偏偏不甘心,想用暗招算计穆屹寒,就在他拿出一根手指长短的银针时,穆屹寒本可以轻松躲开。 可他没有,反而直接迎了上去,在劳里使出暗器的瞬间,一个过肩摔把人摔到了地上。 过程中,穆屹寒用的巧劲,将人摔到了他自己射出的暗器上,而且,不偏不倚是心脏处中针,劳里甚至没喊出来,直接两眼一瞪,没了反应。 这一场景彻底吓坏了台下的众人,但大家只是惊恐的捂住嘴,根本不敢惊叫出声。 其他吐蕃使者赶紧上台,在探了劳里鼻息后,一个个面如死灰。 面对他们的死亡凝视,穆屹寒只是轻轻理了理衣襟,淡淡道:“抱歉,手拙了,不过也没想到吐蕃武士会带暗器。” 第73章 以后再无穆将军 劳里的尸体被抬走时,台下的人还是懵的,吐蕃一众人更是齐齐瞪着穆屹寒,但他们也无可奈可。 皇上好像看不见台下剑拔弩张的气氛似的,自顾自的夸赞起穆屹寒:“穆将军的武力果然是个中翘楚,怪不得能屡次带领北境军大获全胜。” 穆屹寒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行礼道:“皇上谬赞。” 周元哈哈大笑两声,“爱卿真是谦虚,对了,上次送你出行时,朕便说过待你大胜归来定要好好奖赏你和众多将士。 之前你一直忙于训练禁军,还没得出空来,朕打算,趁今天这个日子论功行赏,你觉得如何?” 穆屹寒垂着眼,声音仍旧不卑不亢,“全听圣上旨意。” 这时候,穆屹寒身后的将领脸色已经不好了,皇上哪有这么好心眼儿,向来都是给他们将军最苦最累的差事,什么时候赏赐先想着他们将军,这其中必定有诈。 事实果然不出众人所料,只见圣上拿出两道圣旨,第一道念出后,便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安乐公主,朕之幼女也,自幼聪慧灵敏,太后与朕疼爱甚矣,今公主已及适婚嫁娶之龄。 听闻北境军卫将军褚雄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与公主婚配堪称天设地造,朕心甚悦,为成佳人之美,将褚雄招为驸马,钦此。” 宣读圣旨的太监话落,整个宫宴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大周朝的驸马不能为官,褚雄又是穆屹寒手下的得力干将,深得穆屹寒器重,堪称未来大将军的不二人选,让这样的人去尚公主,无异于把雄鹰折断了翅膀塞进鸟笼子里。 再者,这位安乐公主也不是善茬,自及笄后便开始在公主府养面首,时至今日,被收进府里的没有三十也有二十。 皇上下旨给两人赐婚,只能说是非常有想法。 另一边,刚才还跟别人吐槽皇上的褚雄傻眼了,什么玩意儿!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周元板着脸开口,“怎么,爱卿对朕的安排不满意?” 褚雄黑着一张脸,刚要暴走,就被穆屹寒一记冷眼射过来了。 有了这一眼,他立马理智回归,“满意,当然满意。” 要说不满意他还不得当场被拉出去砍头。 见褚雄说了满意,周元的脸色才缓和了点儿,“满意还不接旨?” 褚雄听后磨磨蹭蹭的上前,不情不愿的接过圣旨,脸耷拉的不像是被赐婚,而是像有人把媳妇儿抢跑了。 他扫视一圈,没看见什么公主,就安乐公主荒淫的传闻来看,这时候估计还在跟面首厮混呢。 人们以为让褚雄尚公主已经算是惊天新闻,熟不知,第二道圣旨才是重头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穆屹寒身为大将军,数次平定边关,劳苦功高,为嘉奖其忠诚勇猛,特封为靖王,固收临淄,治理此土,安靖四方,愿穆屹寒子孙后代,恪守王道,承袭先志,恭敬朝廷,忠诚国家。 钦此!” 圣旨一出,众人皆是哗然,至此,人们怎么还会不明白,皇上这是要收权,斩除穆屹寒左膀右臂,再将他困于一隅之地,以后再无穆将军,只有靖王。 “靖”的延伸意思为谦恭、恭敬,靖王这个名号也是皇上在敲打穆屹寒,让他时刻谨记要谦恭守礼。 第74章 呵,小骗子 第二道圣旨直接把宴会现场诡异的气氛推向了最高点,在穆屹寒接旨后,人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波及到。 皇帝此举无疑是将忌惮穆屹寒的态度摆到了明面上,有几个年纪大的老臣想起之前的一位将军,不禁感叹,“将军的下场都不太好啊,想当初那位萧将军,哎……一夜之间家破人亡。” 虽说明面上是天灾,但知道皇帝秉性的人都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周元此人生性多疑,尤其忌惮有兵权的人,而且他的疑心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要不也不会想出联合吐蕃国压制本国的军队,就是怕夺了穆屹寒的兵权后,他手下的人造反。 宫宴在众人心思各异中结束,夏沫虽然觉得穆屹寒挺可怜,但那可不是她能管的事儿,宫宴结束后,她便跟姜淳去到侯府拿了和离书。 曾经遥不可及的东西,如今却唾手可得,夏沫看着李氏和穆其恺黑的跟锅底似的脸,就觉得心情特别爽。 离开侯府之后,夏沫又碰上了邱泽,他听说夏沫已经和离,高兴的不行,说什么也要拉她一起去庆祝,姜淳还有事要处理,便先行离开。 邱泽带着夏沫去到京城最有名的酒楼,吃饭的时候又毫不掩饰的夸赞她一番,说喜欢她什么的,夏沫虽然也很欣赏他,不过邱泽在她眼里就跟弟弟似的,她实在是没生出什么男女之情。 邱泽听后也不气馁,言之凿凿的说他要追求夏沫,早晚有一天会让她爱上他。 夏沫笑而不语,反正她现在也是自由身了,试试倒也不是不行。 吃饭到一半,邱泽出去上茅房,半天没回来,夏沫本着长辈的心态出去找人,却在门口迎面碰上了邱泽。 夏沫:“你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我还以为你走丢了。” 邱泽笑笑:“京城就这么大点儿,怎么可能走丢,我是碰到熟人了,聊了会儿天,他一个人在隔壁,我就把他叫过来了,你应该也认识。” 说话间,邱泽往旁边挪了一步,身后的人才露出面目。 夏沫抬眼看过去,在看清对方的脸后倒吸一口冷气,诧异道:“穆屹寒?你怎么在这儿。” 邱泽拽了下穆屹寒的胳膊:“穆大哥快进来坐,我就说夏沫肯定不会介意的,她之前还在我面前夸过你呢。” 穆屹寒睨着夏沫的脸,脸上没什么表情,惜字如金道:“是吗,难得。” 夏沫闪开身子,放任邱泽带着穆屹寒进屋,脑袋懵懵的,她什么时候在邱泽面前夸过穆屹寒了,难道是…… 夏沫的思绪回转,想到商量和离之事时,自己吐槽穆其恺,邱泽冷不丁的问起穆屹寒待她如何,夏沫当时没多想,只实话实说他人还不错,之前在柳州对她多有帮助。 怪不得邱泽当时那样问,原来他跟穆屹寒认识。 夏沫坐下后,看着对面两人如坐针毡,正打算抬脚跑路,谁承想邱泽跑的比她还快。 “不行,刚才光顾着说话了,我还没去茅房,你们先自便啊。” 话音落下,邱泽已经跑没影了,只剩下夏沫和穆屹寒面面相觑。 夏沫清了清嗓子,想着毕竟相识一场,还是要关心一下穆屹寒的近况,“穆将军,你现在……” 就在夏沫开口的同时,穆屹寒冷冷出声:“呵,小骗子。” 夏沫缓缓转头看他:“你在说我?” 穆屹寒同样偏头,丝毫不避讳道:“这儿还有别人?” 在夏沫迷茫的眼神中,穆屹寒继续控诉:“世人是不是都如你这般无情无义。” 夏沫歪头并皱眉,突然觉得穆屹寒有点儿不对劲,她起身准备往外走,“我也去茅房…唔……” 还没等她站起来,就被穆屹寒扯过肩膀,拽到了自己腿上,他一手按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径直咬住她的唇。 唇齿交缠间,清冽的气息沁入心脾,夏沫惊觉:穆屹寒喝酒了! 第75章 充盈后宫 夏沫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穆屹寒每次接吻都很凶,横冲直撞的,体验着实不咋样。 夏沫揪着他的肩膀推他,可她那点儿力气,犹如蜉蝣撼树,那是一点儿都推不动。 门外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人说话的声音传进来,吓的夏沫心惊肉跳,一想到还有个随时会回来的邱泽,她就觉得门外像埋了个定时炸弹。 虽然她跟邱泽也没什么,但不管是被谁撞见这种场面,都够社死的。 尤其是,穆屹寒的手居然开始往她裙摆里钻,夏沫一个激灵,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狠了狠心,用力咬了穆屹寒一下。 “嘶。” 穆屹寒终于吃痛松开她。与此同时,屋门被人打开,邱泽大步走了进来。 “怎么了,站着干嘛。” 他诧异的瞅着夏沫说。 夏沫瞪了一眼穆屹寒,然后走到远处坐下,心脏还在砰砰跳个不停。 邱泽全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也没注意到屋子里暗流涌动,只是,在他看向夏沫的脸后突然定住了。 夏沫见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心虚的摸了摸脸,“怎么…怎么了嘛?” 邱泽抬手指着她的嘴,“你这嘴唇好红啊,是不是…” 在这一刻,夏沫甚至已经开始想被识破后的对策,亲了又怎么样,她可是被迫的,就在夏沫做好准备捅破窗户纸时。 邱泽接着说:“是不是这道菜太辣了,我刚才就说嘛,你非说不辣,快多喝点儿水润润,要不明天嘴上非得起泡。” 夏沫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端起水喝了一口,支支吾吾道:“是有点儿辣。” 夏沫喝水的时候,用余光瞟着穆屹寒,看见他唇上的牙印后险些被水呛到,还好邱泽没盯着穆屹寒看,没再觉出什么异样。 后半顿饭,夏沫吃的极其煎熬,说起来,她都有些怀疑穆屹寒是不是装酒疯,他跟邱泽说话的时候就很正常啊,为什么对着她就又亲又抱的。 恰巧此时,许久未出声的系统汇报进度:【恭喜宿主增加与男主亲密度,积分+100,好感度+5。】 夏沫:…… 难不成穆屹寒喜欢接吻?那要是哪天她真睡到他,该不会一夜就完成任务吧。 …… 吃完饭后,三人一起往外走,走出大门口时,刚好碰到有士兵押着几个女人往马车上走。 夏沫觉得有些奇怪,便问旁边的邱泽,“那几个人看着也不像坏人,怎么就这么被抓走了。” 邱泽看了眼远处,讳莫如深的凑到夏沫耳边说:“听说圣上最近充盈后宫,在选妃。” 夏沫不禁想到那日见到的皇上,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儿,还祸害年轻姑娘呢,而且…… “选妃也不是这么个选法啊,从大街上抓,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邱泽听后赶紧用胳膊肘怼了一下夏沫,“嘘,别乱说,不过我听我爹说的小道消息,说是圣上从这些女人里找极阴体质的人,也不知道是有什么说法。” 夏沫皱眉,“什么叫极阴体质?” 邱泽:“就是八字的天干地支都是阴性。” 夏沫听邱泽给她科普了下那些是阴性八字,念叨一遍后,她突然有了惊人发现。 咦?她好像就是极阴体质。 第76章 咱们快跑吧 夏沫并没太在意什么极阴体质的事,出了酒楼就与穆屹寒分道扬镳,如今和离之事已经办妥,等离开京城后,她就是彻底的自由身了。 可万万没想到,当晚,她睡得正香之时,穆屹寒竟然潜入她的房间,掀开她的被子便欺身而上。 夏沫吓的不行,可不管怎么喊都无济于事。 不知过了多久,在穆屹寒凶猛的攻势下,她竟沉溺其中,腰肢也渐渐软了下来,就在她回抱住穆屹寒劲瘦的腰身时,突然被一道大嗓门吵醒。 “夏沫,快起来,该出发了。” 姜淳见夏沫一直叫不起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赶紧破门而入。 “夏沫,夏沫?” 被强制开机的夏沫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姜淳,“怎么了?” 她脸上潮红未退,满脑子都是穆屹寒滚烫的身躯,嘴巴干的像是要着火。 姜淳见她神色不对劲儿,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关心道:“你怎么了,脸这么烫,该不是发烧了吧。” 夏沫摇摇头,将一脑子的污秽摇去,有些心虚的说:“没什么,做了个噩梦,该出发了?” “对啊,这都日上三竿了,昨天不是说好一早走的吗?” 夏沫拍了下懵懵的脑袋,她居然会做那种梦,绝对是被穆屹寒误导了。 她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起来梳洗,很快就好。” 夏沫收拾好后,一行人便上了马车准备离开,临走的时候,夏沫掀开帘子看了眼外头,心下松了一口气。 京城,再见了,她要去开启新生活了! 然而,还没等出了城门,新生活的计划就出了变故。 一群锦衣卫装扮的人拦住夏沫的马车,为首的一个太监,声音尖锐道:“贤王且慢,圣上急诏,诏夏姑娘进宫。” 众人听后都懵了,贤王夫妻更是拉下脸说:“圣上诏我们家的姑娘做什么,这不合规矩吧。” 太监笑笑:“这是圣上的口谕,若是贤王有不满的地方,大可以去圣上面前说。” 这意思是非去不可了呗。 …… 马车不得已又往回走,夏沫心里发慌,召回许久未见的系统:“系统,皇上叫我干什么?” 系统的语气有些一言难尽:【宿主,皇上应该是想要纳你为妃。】 “什么,那个糟老头子可真敢想!” 夏沫太过激动,以至于都说出了声,姜淳一脸诧异的看着她,“怎么了你?” 夏沫深吸一口气,掀开马车帘子看了眼,而后鬼鬼祟祟的凑到姜淳耳边说:“皇上想要纳我为妃,咱们快跑吧,舅舅你手里有兵吗,能打得过这群人吗?” 姜淳听的云里雾里,“你说什么?” 夏沫见他不信,便把系统给她解释的,又给他说了一遍,“圣上不是一直在寻求长生不老之术嘛,因为国师说与极阴体质的女子交合能延年益寿,他便搜罗了好多女人进宫。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听说了我的生辰八字,还知道我昨日刚和离,便动了歪心思,这次进宫,我肯定是有去无回,所以咱们快跑吧。” 第77章 昏聩帝王 夏沫觉得皇上多少有点儿缺心眼,就他那副脸色,明显是纵欲过度,再这么下去,别说长生不老,活到明年都不好说。 可谁让人家是皇上,吐个吐沫就是个钉子,没人敢违抗。 姜淳再听懂后,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跑是不可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且还有想这么多人看着,再者说,贤王府还有那么多人,哪儿能都跑了。” 姜淳仔细想了想,安慰夏沫:“你别担心,有我跟你外祖父在,谁也动不了你,况且也不一定就是这样,说不定是我们想多了。” 夏沫急的拍大腿,感情他这个舅舅还是个傻白甜,“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为了长生不老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这次进宫必是有去无回。” 夏沫急的脑袋飞速旋转,系统十分合时宜的出谋划策,【宿主,找男主啊,让他娶你,皇帝绝对不敢动你。】 夏沫一噎,“可我都已经打算跟他断了。” 而且昨天她还咬了他,他走的时候脸都是臭的,估计不会再搭理她了吧。 可是系统说的话也有道理,现在唯一能救她的就是穆屹寒了,系统窥测到她内心的想法,持续拱火:【等进了宫可就真来不及了。】 夏沫咬了咬牙,跟旁边的姜淳说:“舅舅,跟你借一个人。” 夏沫手忙脚乱的从空间里拿出纸笔,写了张字条让姜淳的侍卫带去给穆屹寒,好在皇上只是下令让他们务必带夏沫回去,并没人关心一个侍卫的去向。 没多久,一行人到了宫里,这是夏沫第一次跟皇帝离的如此之近,见面行礼过后,周元走到夏沫面前:“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夏沫不敢不从,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周元看着她娇艳的脸蛋儿,似是很满意,抬手一挥,对旁边的人说:“安排到永秀宫。” 夏沫着实被周元的昏聩震惊到了,这么随意的吗。 贤王当然不干,“陛下,夏沫是臣刚认回来的外孙女,又是刚和离,臣还没打算让她外嫁,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周元冷哼一声,“不收又怎样,朕做决定还用你同意,若是舍不得,便进宫来一起陪她。” 宫里的人除了宫女就是太监,皇上这话多少有点侮辱人了。 贤王一噎,“陛下你……” 趁着事态严重前,夏沫赶紧开口:“陛下,不是臣女不愿意,实在是因为臣女已经有了意中人,穆将军与臣女两情相悦,怕是不能同意臣女入宫。” 皇上本来还对夏沫的说法嗤之以鼻,什么意中人,放眼大周,还有敢跟他抢女人的,借他一百个胆子也没人敢。 可当他听到穆将军三个字时,眼睛突然眯了眯,“你说谁?” 夏沫被周元危险的语气吓的一哆嗦,但还是说:“穆将军…就是穆屹寒。” 周元愣了两秒,而后突然哈哈大笑两声,“朕记得你刚跟穆屹寒的哥哥和离吧,什么时候又跟他两情相悦了,真是撒谎也不知道编个像样点儿的,你可知欺君之罪的后果?” 夏沫急着辩解,“陛下,不是这样的,臣女真的……” 周元显然已经没耐心了,不耐烦的挥挥手,“带到永秀宫,朕今晚就过去,其他人若是不想走,便净身留在宫里!” 这一刻,夏沫觉得天斗塌了,完了,穆屹寒看来不会来了。 腹诽刚落,夏沫就听见外头有太监通传:“靖王求见!” 第78章 穆屹寒还是有心的 穆屹寒大步进入宫宴,行礼道:“参见陛下。” 周元眯着眼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凉津津道:“朕又没有召你,你来做什么?” 穆屹寒抬头看了眼夏沫,缓缓道:“臣只是经过,顺便来找夏姑娘。” 周元敛起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内心的不悦,“呵!夏沫说你们两情相悦,难不成是真的?” 在夏沫眼巴巴的眼神下,穆屹寒微微颔首,“回陛下,的确是,臣本打算等夏姑娘回到柳州就去求娶。” 夏沫松了一口气,嗯,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穆屹寒还是有心的。 穆屹寒话落,大厅里良久没人开口,安静的只能听见微风吹过。 再出声响时,是周元拍桌子的声音,“你想跟朕抢女人!” 夏沫被周元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一哆嗦,再一看穆屹寒,只见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慢条斯理道:“臣不敢,只不过夏姑娘是先与臣谈婚论嫁的,她不是陛下的女人。” 周元直接被这句话起笑了,指着穆屹寒说:“好啊你,朕看你是故意与朕作对,你要娶你嫂子,朕就成全你,月底就结亲,我看你爹娘还怎么在京城混下去。” 说完之后,周元一甩袖子走了。 他说的不错,夏沫与贤王认亲,再与穆其恺和离,再加上穆屹寒刚被封为靖王,本就吸引了京城人的大波注意力。 如今两人结亲,怕是会彻底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估计路过的乞丐都得过来看热闹。 事情的发展确实就是这样,在李氏得知穆屹寒要娶夏沫时,两眼一翻差点儿晕过去,她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抻了抻耳垂又问:“你说她要娶谁?” 叶萱急着放大音量:“夏沫,他要娶夏沫,姨母,我早就说在柳州时看见表哥屋里有女人,该不会就是夏沫吧,她不是也去柳州了吗?” 叶萱这一问彻底把李氏点醒了,她拍着大腿道:“难道真是这样?” 从宫里出来后,穆屹寒和夏沫还是各回各家,毕竟就算要成亲也要做些准备工作。就连穆屹寒也没想到,消息会传的这么快,想必少不了宫里那位的推波助澜。 穆屹寒不出意料的被李氏请回侯府谈话。“你那个夏沫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你居然敢跟皇帝抢女人,这让咱们侯府以后怎么生存,其恺才回到朝堂,这不等于把他的仕途……” 说着说着,李氏对上穆屹寒一张漠然的脸,突然反映过来刚才的话太偏激了,便转着话头说起别的: “也不是说我在乎其恺的仕途,主要是咱们侯府没出过这么丢人的事儿,你说你娶谁不行,大把的京城贵女任由你挑,偏偏娶个其恺不要的破鞋,你说你……” 李氏话还没说完,就被穆屹寒冷声打断,“祸从口出,母亲还需谨言慎行。” 李氏被他一凶,顿时又怂又气,“怎么,我还说不得你了。” 穆屹寒冷笑一声,“母亲真的把我当过侯府的人吗?” 事已至此,贤王一家也不走了,直接在京城等着成婚。 第79章 新婚之夜 新婚当天,穆屹寒骑着高头大马迎亲,由于贤王在京城并没有府邸,只能现租了一处宅子,邱泽在看到穆屹寒把人娶走时,还觉得失落不已。 夏沫直到坐进花轿里,还觉得像是在做梦,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嫁给穆屹寒了,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当夫妻。 婚礼在穆屹寒买的新宅里举办,繁琐的仪式过后,穆屹寒跟夏沫喝了交杯酒后就出去应付客人,只留下夏沫坐在喜房里。 算起来,今天来的还有许多熟人,都是夏沫跟穆其恺成亲时见过的,看着那些人或讽刺或揶揄的表情,说一点儿不别扭是假的。 好在现在出去应付的是穆屹寒不是她。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夏沫梳洗打扮完,刚要躺床上,就看见穆屹寒醉醺醺的进来了。 夏沫赶紧去接他,“还挺快的,他们没为难你吧。” 穆屹寒睨了她一眼,神色淡然:“我都从皇帝手里把你抢过来了,还能怕他们为难?” 说话间,穆屹寒像是热了,胡乱的扯了扯领口,露出一大片结实有力的胸膛。 夏沫不自然的别开脸,捏了下发烫的耳根说:“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先洗把脸,我这就去叫丫鬟。” 说完之后,夏沫刚要往外走,还没等脚迈出去,就被穆屹寒扯住了胳膊。 夏沫转身,正对上穆屹寒直勾勾的眼睛,她被看的心里发毛,问道:“怎么了吗?” 穆屹寒没什么表情的说:“我不习惯让丫鬟伺候,你来。” 夏沫用另一只手指着自己,“我?” …… 净室里。 夏沫原本以为穆屹寒只是让她伺候洗脸,谁知道他直接钻进浴桶里去了。 水面清澈,夏沫根本不敢低头看。 事到如今,有些问题不得不面对了,当初夏沫找穆屹寒虽然是帮忙,但两人切实的成了亲拜了堂,也不知这以后的日子应该怎么过。 夏沫不知道穆屹寒怎么想的,干脆直接问:“将军,你说…咱们这夫妻是做真的还是做假的啊。” 听到她说话,穆屹寒终于有了点儿表情,掀起眼皮看过去,一字一顿道:“你看我像傻的吗?” 夏沫一愣,赶紧摇头,“不像啊,将军英明神武,风姿绰约,自是很厉害的。” 穆屹寒冷哼一声:“那你觉得我费这么大劲,得罪这么多人,娶个假娘子回来干什么?” 说话间,穆屹寒毫不避讳的瞥了眼夏沫身上,抬手拨弄了下她胸前的蝴蝶结,“你这衣服倒是挺别致。” 夏沫穿的寝衣是现代时常穿的吊带睡裙,是她在系统里换的,顾虑到这种衣服放在古代有些暴露,她特意在外头套了件丝质睡袍,胸前系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因为今天的日子,她里外穿的都是大红色,衬得皮肤更加雪白。 穆屹寒手上有水,落在夏沫的睡裙上,立马阴湿了一块,她低下头,脸色爆红,心中宛若尖叫鸡嚎叫。 夏沫心下很乱,匆忙间跑出去,“我…我出去喝口水。” 夏沫出去不久,穆屹寒就出来了,他身上只穿了条中裤,一身腱子肉大剌剌的暴露在空气中。 他刚才见夏沫那么紧张,本来都打算今晚算了,可视线一转,他发现她已经脱了外套坐在床上。 纱帐之下,夏沫披散着长发,穿着堪堪遮住大腿根的睡裙,见他过来赶紧钻进了被子里。 穆屹寒喉结滚动,走过去后同样钻了进去。 第80章 不遗余力 穆屹寒压过去的时候,阮宁心跳都漏了一拍,有一瞬间,她觉得就这样跟穆屹寒过一辈子也不错,他对她不错,而且长得帅,身材好,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 很快,夏沫失去了思考能力,陷入一片汪洋大海。 这一夜,夏沫的脑袋里噼里啪啦的响起系统提示,像放着烟花。 …… 第二天,她一醒来,系统就迫不及待的跟她汇报:【恭喜宿主,男主好感度为增长至60。】 夏沫睡眠不足,脑袋反应也慢了半拍,等想过来系统说的是什么意思后,差点儿从床上弹跳起来。“什么,已经60了?” 一晚上就60,再来几次,那不很快就能涨到100了。 “别动,再睡会儿。” 一道慵懒的声音把夏沫拉回现实,只见穆屹寒长臂一伸,将夏沫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很快又睡过去了。 夏沫嫁给穆屹寒后,只能跟着他去封地,不得不说,皇帝的心真是坏透了。 穆屹寒要去的地方叫临淄,可以说是整个大周最贫穷的地方,而且地处西南,跟北境军所在的西北方向距离遥远,周元这是铁了心想穆屹寒把北境军里摘出来了。 三天后,夏沫随穆屹寒启程去临淄。 贤王一家虽然万分不舍,但碍于风声正紧,也只能这样了,他们让夏沫先随穆屹寒走,若是她想回来,等风头过去再做打算。 路途遥远,夏沫坐在马车上,这回她不用跟货物挤在一起了,穆屹寒也不知是从哪儿定做了一驾马车,车厢宽敞又豪华,里头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甚至可以躺着睡觉。 即使如此,这一趟走七八天也够她受的。 走到第二天时,夏沫就躺不住了,她叫人喊来穆屹寒。 “王爷,您带我骑马呗,我这坐的腰都酸了。” 穆屹寒骑着马靠近马车窗户,睨着夏沫的脸道:“叫我什么?” 夏沫脸一红,蓦地想到成亲那晚,穆屹寒的诱哄,垂着眼喊了声:“夫君。” “人家想骑马~” 穆屹寒瞥见瞥着她娇羞的脸,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声咳了咳,“下来。” 夏沫见他答应,不敢再磨蹭,赶紧起身,“来了来了。” 穆屹寒的马虽然已经比平常马高大不少,但两个人在上头还是有些拥挤,夏沫坐在前头,几乎被穆屹寒圈在怀里,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 穆屹寒身上就跟个火炉似的,这点夏沫早有体会,但还是挺纳闷,“男人身上都如你这般热吗?” 穆屹寒声音沉稳道:“别人我不知道,不过我周围的练武之人大都不怕冷。” 那就是练武的缘由了,夏沫有些羡慕,“真好,等着能不能教我几招。” 她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可没少吃苦。 穆屹寒垂眸睨着夏沫的侧脸,视线在她的红唇上停留,缓缓道:“娘子想学,为夫自然是不遗余力了。” 不知为何,夏沫总觉得穆屹寒的语气不太对,像是话里有话似的。 过了一会儿,她感受着腰间不安分的手,终于知道穆屹寒口中的“不遗余力”是什么意思了。 第81章 谁才是王 夏沫按住腰间的大手,往旁边瞥了眼,侧头对穆屹寒说:“你别闹。” 穆屹寒:“五天了。” 夏沫没听懂,“嗯?什么五天了。” 穆屹寒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自从上次,已经五天了,你恢复好了没?” 夏沫顿时反应过来穆屹寒说的是什么,同时,她也震惊与他的厚脸皮,这荒郊野外的,问这个干什么,她胡乱应道:“还没有。” 穆屹寒轻笑一声:“小骗子。” 夏沫:? 穆屹寒:“明明前日就好了,我已经看过了。” 穆屹寒接着说:“逛一会儿就去马车上,陪你待会儿。” 结合他之前的话,夏沫严重怀疑他的动机,赶紧推拒,“不要了吧。” 穆屹寒没立马应声,只定定的看着她,过了两秒,突然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往自己的方向偏。 “那就亲会儿。” 夏沫被吓的眼睛瞪的老圆,赶紧制止,“算了,还是去马车上吧。” 然而,夏沫不知道,上了马车,可就不只是亲亲这么简单了。 …… 等穆屹寒从马车上下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夏沫拖着疲惫的身体,数着她的好感度,80了,她很快就能完成任务回到现代了,可她心里怎么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呢。 …… 一行人很快到了临淄,这地方果然是名副其实的贫苦,就说这王府,简直还没有京城的七品官的宅子好。 江烨在穆屹寒成婚前就被褚雄送到这里了,因为赐婚的事,等穆屹寒到了,褚雄就得回京准备跟公主的亲事,褚雄一想到这事就耷拉着脸,老大不高兴。 夏沫对那位公主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还特意八卦的问过穆屹寒:“赐婚的事真的毫无回转的余地了吗,难不成褚雄真要娶那位公主。” 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穆屹寒听后顿了顿,思考过后说:“还没想好。” 没想好就是可以拒绝呗,想到穆屹寒肯定有他的打算,夏沫便没再细问。 身为驻守一边的靖王,穆屹寒刚到此处就要开始着手处理政务,他打算先去见当地刺史,了解情况。 穆屹寒去处理公务,自然是不方便带着夏沫,她便只能在府里待着。 穆屹寒现在卸去了大将军的职务,手下没有那么多兵,不过他们已经到这儿了,一切都如皇帝的愿,想必京城那边也不会再为难他们了。 然而,事实上,他们着实高估了皇帝的心性。 皇帝身为一国之君,素来是自己说什么算什么,莫说女人,就连一块石头也不会允许别人从他手里夺走。 如果说让穆屹寒交兵权是第一步,那杀了夏沫就是第二步。 他总得让穆屹寒知道,谁才是王。 穆屹寒一走,王府便被一群训练有素的刺客包围了,虽然穆屹寒留下的有侍卫,但寡不敌众,王府的人明显处于劣势。 万般无奈下,夏沫只能逃到后山林里躲避。 她甚至用积分兑换了炸弹,可敌人太多,明显是想置她于死地,就在夏沫跟敌人周旋时,被逼到了断崖旁。 都说绝处逢生,夏沫灵机一动,跟系统兑换了轻功,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跳下悬崖后,夏沫也不敢放松警惕,那群人来杀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加害穆屹寒,她得赶紧跟穆屹寒汇合才行。 就在她行走在山里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夏沫一惊,想要躲起来,却为时已晚。 只听那人厉声道:“是谁在那儿。” 第82章 当年真相 夏沫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后,见不是刚才那帮人才松了口气。 对面的男人约莫四十多岁,身上虽然穿着破布衣衫,但周身却有种不同于寻常人的气质。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夏沫的错觉,她竟然觉得这人长的有点儿眼熟。 没等夏沫想清楚那人的身份,男人已经向她走来,令夏沫意外的是,这人居然是坡脚。 “问你话呢,怎么不出声!” 男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近,又问夏沫。 夏沫实话告知:“我被坏人追杀,这才沦落到此处,还望…这位大侠给我指处能上山的路。” 男人摆了摆手:“我不是什么大侠,叫我萧平就行,上山的路就一条,我带你过去。” 见萧平没有危险,夏沫这才放心跟着走。 由于萧平腿脚不便,两人走的十分缓慢,夏沫走着的时候,观察萧平的侧脸,终于想到为什么看他眼熟。 她猛地顿住脚步,转头看萧平:“您可有儿子?” 萧平觉得她这问题问的突兀,而且又勾起了他心中伤心往事,面色不虞道:“你这小姑娘,问这个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夏沫脑中灵光一闪,问道:“那您可知道一块这样形状的玉佩,镂空形状,上面刻着祥云纹路。” 萧平身形一滞,不可置信的看向夏沫:“你…你怎么知道的,那玉佩明明在那场大火中化成灰烬了。” 夏沫听他描述,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忙道:“您能跟我说一说当年的情况吗?” 萧平叹了口气说:“我原本是大周朝的将军,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萧平当年任大将军,战无不胜,在军中威望极高。 有一次,他大圣归来,刚好赶上宫宴,那次宫宴上来了许多外国使臣,还有青丘国的公主。 青丘国地处大周南边,那里群山峻岭,地势险峻,地位位置造就它易守难攻的特点,所以过去的那么多年,青丘国都比较闭塞。 可随着大周越来越强大,身为大周的邻居,青丘国也生了交好之心,于是派来个公主,想要跟皇室和亲。 那公主名叫慕容婉婷,她肌肤雪白,眸光潋滟,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立马就把萧平看化了。 萧平年轻气盛,胆子又大,当即求娶慕容婉婷。 他现在还记得慕容婉婷当时害怕的样子,像是怕他吃了她。 皇帝一开始不同意,但奈何萧平脸皮厚,甚至放话说不把慕容婉婷嫁给他,他就不干这个大将军了。 随后他还真娶到慕容婉婷了。 婚后,虽然慕容婉婷好似不怎么待见他,但他喜欢就行,很快,慕容婉婷怀孕了。 在她怀孕期间,萧平上战场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瘸着一条腿回到京城,却发现自己家破人亡。 他们说之前府里着了大火,人死了大半,慕容婉婷就在其中。 经此一事,萧平一蹶不振,直接告老还乡隐居山林了。 那玉佩正是当年萧平给慕容婉婷的定情之物。 眼下的情况,玉佩还在,难道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第83章 应敌 眼下知道自己儿子没死,萧平心中很是激动,如果儿子没死,那婉婷是不是也有可能活着,可如果她活着,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来找过他呢。 然而现实并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很快,一群黑衣人追了上来,他们的目标是夏沫,便叫嚣着对萧平说:“哎,不想死的赶紧让开!” 说完便上前想要捉拿夏沫。 萧平听着那人的叫嚣,垂在身侧的手攥起拳头,不管当年的真相如何,都跟皇室脱不了干系,当初害他妻离子散,如今又想害他儿子,真当他死了吗。 萧平随手捡起一根木棍迎了上去。黑衣人见状不禁发出嘲讽声,“还真有上赶着送死的。” 话音刚落,那人被飞来的树枝贯穿心脏,当即吐血而亡。 其他人一看萧平的身手,顿时收起脸上的嘲讽之色,手里的剑都攥紧了,大战一触即发,所有人蜂拥而上围住了萧平。 萧平坡着一只脚,行动不便,可即使如此,他也能从容应对对方的攻势,待黑衣人尽数倒地时,他竟还站在原地。 夏沫看得目瞪口呆,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基因的力量了,看来穆屹寒这么厉害也有遗传的因素啊。 夏沫随萧平上山后,很快遇到了穆屹寒一行人,穆屹寒在听说府里出事就赶回来了,见到夏沫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穆屹寒看着跟夏沫在一起的萧平,皱眉问道:“这位是……” 夏沫看看穆屹寒,再看看萧平,思考过后说:“夫君,你能先把那块玉佩给我吗?” 夏沫突然要玉佩,把穆屹寒弄得一懵,但他还是拿了出来,“你要这个干什么?” 夏沫接过玉佩后,递给萧平,“您看看,是这块吗?” 萧平在看到玉佩后,脸上神情一变,手都跟着颤抖,“是…是这块,这是我萧家祖传的,当初跟婉婷成亲后,我就把这个给她了。” 穆屹寒听后面露惊诧,“这玉佩是你的?你是……” 萧平定定的看着穆屹寒,一字一顿道:“我是萧平,在永康五年时任周朝大将军。” 穆屹寒瞳孔地震:“你是说……” 萧平将之前告诉夏沫的话又跟穆屹寒说了一遍,时间地点都对得上,穆屹寒越听神情越激动,“所以,您是我爹?” 萧平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拍了拍穆屹寒的肩膀,眼眶泛红,“当年…当年那场大火,我以为你们都不在了,没想到竟是圣上的设计的阴谋。” 穆屹寒知道真相后,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萧平为大周杀敌卫国,居然是这种下场。 而他,居然阴差阳错走了父亲的老路,功绩赫赫又如何,当今圣上仍旧不信任他,甚至想要取他性命,可真是…… 就在穆屹寒思索间,一群侍卫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喊道: “将军!吐蕃人来犯,不知道为什么,城门口竟然没有守卫,现下,吐蕃人已经进城了。” 穆屹寒听后闭了闭眼,皇上,这是根本没给他留活路。 再睁开时,他的眼神里全是杀意,下令道:“派人去把褚雄喊回来,所有士兵集合应敌!” 第84章 用刑 穆屹寒手下的人都是精兵强将,虽然人数上不占优势,但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褚雄更是直接抓了敌军的将领。 因为此次吐蕃攻击事有蹊跷,穆屹寒让褚雄亲自去审,他进了牢里后,看着被俘获的人,拿出一排折磨囚犯的工具,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劝你还是赶快招了,等这刑用上了,到时候平白遭罪。” 敌方将领听后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在褚雄靠近时,猛地挣开绳索,伸手朝他的命门打去,褚雄虽不知对方怎么挣开的,但他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回击起来。 此时牢里还有其他人,见状都想上前帮忙,褚雄却说不用,“让老子会会这个弱鸡,看他有什么本事。” 褚雄之所以说那人是弱鸡,是因为那人身量长的弱小,远不如他,而且过招过程中用的都是巧劲儿,力量也不行。 但即使如此,对方的招式花样很多,褚雄也有好几次差点儿吃亏。 一番激战过后,敌方将领终究因为身上有伤,不敌褚雄。 褚雄虽然赢了,但赢得不容易,后背上还挨了一脚,着实把他的火提起来了。 褚雄捏着对方的脖领子说:“你他妈的,想打架是吧,让我兄弟们好好伺候伺候你。” 苏乔被褚雄的动作弄得急红了脸,破口大骂道:“呸,滚开!” 褚雄被他骂更生气了,手上使劲,想要被他提溜起来,可下一秒,他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褚雄垂眸,顺着苏乔被他扯开的领口看过去,双眼立马瞪得老大。 与此同时,他手上瞬间失了气力,“我靠!是个娘们。” 其他人一听是女人都跑过来凑热闹,有个胆子大的还说:“真是女的?扒光了让兄弟们瞧瞧。” 苏乔听后脸色涨红,鼓着劲儿骂:“滚蛋。” “呵!到了我们的地盘上还这么硬气,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上了你。” 褚雄听后,皱着眉头在说话人的头上拍了一巴掌,“上个屁,脑子里就知道这些事儿,快去把将军请来。” 褚雄没审过女的,这事儿还得让穆屹寒来,就在穆屹寒往地牢走的时候,夏沫突然听到系统的升级提醒,她的好感度已经有90,系统进行升级,她现在可以知道除男主以外的其他人资料了。 夏沫大喜过望,这可太好了。 “我现在…先看看穆屹寒那个妹妹的位置吧。” 系统应声,随后给了夏沫一张活点地图。 地牢里,穆屹寒手中拿着烧得火红的烙铁,他向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更不会有褚雄的顾虑,穆屹寒拿着烙铁在苏乔面前比划:“说,是谁放你们进城的?” 苏乔并不怕死,从军的人谁都想到过这一天。 她仰着头看穆屹寒,不卑不亢道:“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穆屹寒啊,问我怎么进城的?当然是官兵放进来的啊,你们那皇帝说了,杀了你,这临淄城就归我们了。” 苏乔这是在故意激怒穆屹寒,左右她都要死,还不如死个痛快的。 可穆屹寒哪是那么容易被激怒的,他把烙铁交给身旁的人,冷声道:“把这些工具都用一遍,问出他们在临淄周围还埋伏着多少人。” 就在那人要动手时,夏沫急冲冲的跑进来:“别别别,住手!” 第85章 欺人太甚 穆屹寒见夏沫过来,表情诧异:“你怎么过来了?” 夏沫气喘吁吁的走到穆屹寒身边,刚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她是通过系统告知才知道这人是穆屹寒的妹妹,可怎么说才能让这些人相信呢。 可眼下情况紧急,在众人的注视下,夏沫只得硬着头皮说:“我…我刚才经过大门口看见你们压着个姑娘,我看她长的挺眼熟。” 说到这里,她凑到穆屹寒身边,神神叨叨的说:“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你那失散多年的妹妹啊。” 此言一出,不光穆屹寒嗤之以鼻,就连苏乔都冷哼一声,“什么妹妹,疯了吧你们。” 穆屹寒摸了摸夏沫的头顶说:“知道你在为这事忧心,不过…算了,你先回去吧,等我审完再过去找你。” 夏沫抱着穆屹寒的胳膊不松手,“不能等,等审完就晚了。” 穆屹寒手段狠辣,审讯能要人半条命,到时候苏乔死了,他这辈子也别想找到妹妹了。 说话间,夏沫蓦地她转头看向苏乔,“你可是生于永康五年?小时候体弱,被人收养长大,且被收养时身上有一块镂空形玉佩?” 苏乔听后身形一滞,眼神中更是浮现警惕:“你怎么知道?” 夏沫急忙晃了晃穆屹寒的胳膊,激动道:“你看,都能对得上。” 穆屹寒听后也愣了,从怀里掏出玉佩,问苏乔:“你的玉佩可是跟这块一样?” 苏乔看见后,瞳孔骤然收缩,声音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会有?” 夏沫从苏乔的怀里掏出另外一块,细比之下,发现两块果然是一模一样。 …… 真相大白后,夏沫再次感叹,这到底是什么基因,苏乔被吐蕃人捡去,因为体弱便想着学武锻炼身体,没想到一学竟成了将军,一家四口,三个将军,萧平的基因可真够强大。 苏乔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仍然觉得不可思议,她看着穆屹寒说:“所以…你是我哥?该不会是想套我话故意编出的故事吧。” 褚雄这回聪明,立马反应过来,“想骗你,所以二十年前就在你身上放块玉佩?你觉得可能吗。” 苏乔一噎,这倒也是。 一家三口相认,本该是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画面,可惜几人不太熟,而且身份尴尬,现场气氛莫名有些诡异。 最后还是穆屹寒先开口,问苏乔:“所以,你能先告诉我吐蕃是因什么缘由起兵吗?” 自古以来便讲究师出有名,吐蕃此次贸然进攻大周,必是有缘由的。 既然是亲哥,苏乔也不再隐瞒,直言道:“不是进攻大周,而是临淄,理由便是助大周铲除反贼,你们皇帝说你要起兵谋反。” 如此一来,便顺理成章。 听到了话,萧平先炸了,“这个皇帝小儿,我们父子为了大周浴血沙场,换来的却是无尽的猜疑,竟被诬陷逆党罪名,简直欺人太甚。” 话音落下,在接连的打击下,萧平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第86章 可能没死 萧平吐血把夏沫着实吓得不轻,她心中犯嘀咕,这才相认,该不会就要一家人才相聚,就要阴阳两隔了吧,还好大夫诊断后说并无大碍,应该就是气血攻心导致的。 萧平这些年虽然隐居山里,但没放下武艺,每日锻炼身体,体格还算不错。 待萧平醒后,想到刚找回来的儿子女儿,突然红了眼眶。 这些年,他早已接受孤老一生的下场,两个孩子突然出现,虽然他心里很高兴,可同时让他想起起尘封已久的往事。 他口中喃喃道:“要是婉婷在就好了,是我害了她。” 当初要不是他执意求娶,婉婷又怎么会早早死去。 夏沫听了这话,犹豫半响幽幽道:“您有没有想过,既然两个孩子都没事,说不定您夫人也还活着呢。” 萧平听后顿时目光如炬,一颗将死之心又重新沸腾起来,“你说什么?” 夏沫支支吾吾的说:“我也是猜的,您想啊,当初害你们的人想置人于死地,可两个孩子偏偏被救了出来,有没有可能…夫人当时也被救了呢。” 萧平想了想觉得有可能,但是…… “她若是活着,怎么不来找我。” 夏沫犹豫着说:“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吧,我听说,自永康元年,青丘国便有意与大周交好,可自从永康五年,青丘国突然断了跟大周的一切往来,这其实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吧。” 萧平瞳孔地震,“你是说,婉婷可能回去了?” 夏沫点点头,“有这个可能,具体怎样,还得去了看看。” 一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媳妇儿,萧平咬着牙说,“那就去看看。” …… 院子里,褚雄负责安排苏乔的住处,他盯着苏乔左看右看,怎么看也想不出来她怎么就会是将军的妹妹。 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苏乔注意到褚雄的视线,扭头瞪他一眼,没好气道:“看什么看!” 她还记着之前在牢里他占她便宜的事,想想心里就冒火。 褚雄哪儿被女人这么凶过,当即冷了脸,“看你怎么了,你管我,再说了,有什么好看的。” 然而,说话间,他的视线还是不经意的瞥向苏乔胸口,脑袋里过着之前的画面。 “登徒子!” 就在褚雄还沉浸在回忆时,苏乔突然骂了他一句,然后转身跑进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声音震耳欲聋。 褚雄悻悻的摸了下鼻子,呵,脾气可真大。 …… 经历过临淄的事后,穆屹寒对皇帝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皇帝既然决意要他死,那一次刺杀不成,肯定还会来第二次。 听了夏沫的话,萧平决定去青丘国一趟,穆屹寒思考之后也决定跟着去,左右临淄是不能待了。 苏乔自然是想知道有关身世的真相,但她的身份特殊,去或不去还需考量,犹豫过后,她写了封信,问过养父,在养父的支持下,才决定跟穆屹寒一道去青丘国。 出发这天,萧平难得收拾了下自己,长发高高束气,一脸的胡子也都刮的干干净净,清爽的模样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他虽然瘸着一条腿,但上马的动作还是很利索,待他翻身上马后,看着青丘国的方向,眼睛里突然有了光。 “走吧。” 第87章 找刺激 穆屹寒一行人想要去青丘国,但实际行动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青丘国已经多年不与大周来往,边境线也都封的死死的,普通人想要过去都难,更别提穆屹寒的身份。 而且他们人多,目标太大,容易惹人注意,为了规避以上风险,穆屹寒决定兵分两路,他和夏沫、萧平走水路,褚雄则跟苏乔走山路。 他们没有正式的通关文书,进城之后只能先弄个假身份,再想办法进皇宫。 青丘国本就山多,褚雄和苏乔走的还算顺利,他们的形成按理说会比穆屹寒几人慢,所以两人抓紧时间,路上脚程很快。 等进了青丘国境内,两人刚要松口气,可好死不死,竟然撞上了巡逻的士兵。 两人机警的躲在大树后,可这不是长久之计,等会儿人走过来,肯定能看到他们。 眼看着士兵越走越近,苏乔不慌不忙,拿出腰间的短刀,作势要跟对方正面对决。 褚雄余光瞥见,额角一跳,小声道:“收起来,你这是想干嘛。” 苏乔目光坦然,“当然是打他们了,咱们又没地方跑。” 褚雄额角突突的跳,头一回见着比他还虎的,眼瞅着士兵已经走到眼前,褚雄反手夺过苏乔的刀,仗着身高优势把她压在了树干上,头也埋了上去,姿势很像在做什么不可言说的事。 苏乔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一懵,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士兵已然走到眼前。 “哎,你们干什么的!”为首的士兵一声呵斥,其他人也都呈戒备状态,褚雄猛地转过身,慌忙系上刚才被自己扯开的腰带。 “呦,怎么这儿还有人啊,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啊。” 说完之后,他拽着苏乔的胳膊就要离开。 那官兵见褚雄的动作,立马明白过来,嘴角露出一抹奸笑:“呵,这他妈是跑这儿找刺激来了,怎么,家里的炕不够你们用的。” 说话间,官兵看向苏乔,眼中露出一抹惊艳,“呦,还挺漂亮的。” 褚雄不动声色的把苏乔挡在身后,笑着说:“在家可不行,不能让我媳妇儿知道,军爷,千万别往外传。” 说话间,褚雄扔给那人一块银子,“行行好,这些就给兄弟们买酒喝。” 原来是背着媳妇儿出来会情人,怪不得偷偷摸摸的,士兵接过银子,冲远处抬了抬下巴,“行了,快走快走。” 褚雄拉着苏乔快步离开,等离开树林后,苏乔一把甩开褚雄的手,上下打量他道:“行啊你,谎话编的挺溜,是不是平时没少干。” 褚雄梗着脖子说:“别毁我清白啊,小爷活这么大,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 话音落下,他瞥了眼苏乔的手,突然发觉哪里不对劲,接着解释,“除了刚才,那是万不得已,你也不想想,一进城就打官兵,弄出那么大动静,肯定得全城戒严,到时候咱们往哪儿待。” 经他这么一说,苏乔也觉得有道理,“行吧,那咱们赶紧找他们去,他们应该早就到了。” 第88章 我要杀了你 褚雄跟穆屹寒成功汇合后,一行人买了个假身份住进客栈,为方便行事,他们装作是两对夫妻,外加一个长辈,看着倒还合情合理,没惹人怀疑。 青丘国少战事,人们安居乐业,民风还算淳朴,宫里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几人编了个理由,混进戏台班子,跟进了皇宫。 宫内。 台上坐着皇帝和一众妃子,一群人正聚精会神的听戏,几个小公主和小皇子来回的跑,场面还算其乐融融。 其中有个身形消瘦的女人,戴着面纱,眼神清冷,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褚雄指着台上的人,问起戏台班子的主事:“那个人是谁啊,怎么还蒙着面纱。” 主事早就见识过褚雄的碎嘴,但没想到进宫了他还这么多问题,搪塞道:“应该是长公主。” 褚雄又问:“长公主可是叫慕容婉婷?” 主事一听这个名字,皱着眉头看褚雄:“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公主的名讳岂是你能打听的?” 褚雄:“那她到底叫不叫这个名?” 主事不耐烦道:“这我哪知道,快去,把东西搬过去。” 褚雄跟穆屹寒使了个眼色,单手提着木箱走了。 主事见状眉头总算舒展开来,他就是看中这几人力气大能干活才招进来的,银子果然没白花。 说话间,台上带着面纱的人像是听累了,起身想要离开。 穆屹寒看了眼台上的人,再看一眼萧平,这些人中,只有他认识慕容婉婷,当然得他去找。 好在萧平虽然腿瘸了,轻功还在,跟在那几人身后并没被发现。 屋内。 丫鬟们伺候长公主进屋后,纷纷退下。 慕容婉婷缓缓摘下面纱,露出巴掌大的一张脸,虽然年纪已不是芳华,可面容姣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美虽美,却没什么精气神儿,脸色黯淡的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活到现在,明明什么都没有了,这一天天过得,真没劲儿。 她叹了口气,伸手想要端杯热茶,却突然听见房顶传来了声响。 这么多年,她习惯了清净,院子里只有两个丫鬟伺候,且不说丫鬟刚出去,就算她们在,也绝不会上房顶。 慕容婉婷心下一紧,手上也跟着失了气力,不小心碰到杯盏,被茶水烫了一下。 “嘶~” 还没等她开口唤丫鬟,面前突然飘过一阵风,紧接着,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身边,抢东西似的夺过她的手,慌乱道:“烫伤了没,快用冷水洗洗。” 慕容婉婷下意识的抬眼去看,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她有多少年没见过这张脸了。 注意到她的视线后,萧平回看过去,他握着慕容婉婷的手下意识的收紧,神情激动:“婉婷,你真的还活着,这可太好了。” 他本以为慕容婉婷也会很高兴看见他。 可下一秒,只见慕容婉婷的眼神突然露出诡异的光,她猛地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冲着萧平捅去,恶狠狠道:“你居然还敢来,我要杀了你!” 第89章 堕胎 慕容婉婷刀刀逼近萧平的要害,萧平不敢还手,只来回闪躲。 萧平喘着粗气说:“婉婷,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慕容婉婷恶狠狠的说:“在你当初用药堕了我的孩子,我便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了,老天有眼,让我再碰见你,我要你抵命!” 萧平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堕了孩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萧平的解释,慕容婉婷根本听不进去,仍旧激动的要杀萧平,可她本身不会武功,别说杀人,连萧平的衣角都没碰到。 眼瞅着好好说话根本行不通,萧平不再闪躲,一个转身,反手钳制住慕容婉婷,将她压在了墙上。 慕容婉婷面朝着墙,双手被萧平固定在身后,整个人被他的身躯压的结结实实。 她挣扎了两下,眼泪都冒出来了,嘶喊道:“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萧平实在是不明白,赶紧解释:“当初那一战,我断了一条腿被困在深山里,满脑子想的都是你跟孩子,才坚持逃了出来。 可等回到京城后,他们说府里走水,人死了大半,你也在其中,从那以后,我便告老还乡,隐姓埋名在深山里打算了此残生。” 萧平见慕容婉婷情绪稍微稳定了些,才趴在她耳边接着说:“我也是前一阵子碰见了孩子,才明白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慕容婉婷听得云里雾里,挣了挣手臂说:“少诓我,当初送我走的人是宫里的,难不成你大周的皇帝骗你?” 萧平听得心中血气翻涌,气的咬紧后槽牙:“果然是周元!” 说话间,穆屹寒一行人已经跟了上来,他们把打晕的丫鬟放到偏房,径直走进屋。 萧元看见穆屹寒进屋,松开了慕容婉婷,缓缓道:“儿子和闺女都在这儿,你要不信我,就让他们跟你说。” 慕容婉婷满脸不悦的转过身,在看见眉眼间皆有她影子的一双儿女后,警惕心立马碎成了渣渣。 “不,不可能,他们明明…” 慕容婉婷呼吸一滞,思绪顿时回到多年前,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吃早饭,可等吃完饭后却觉得腹痛难忍。 这时候,宫里的嬷嬷突然出现,还带着几个大夫,说是要给她堕胎。 大周与青丘国联姻只是权宜之计,他们断不能容许青丘国的人产下子嗣。 那人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强调这是萧平的意思。 慕容婉婷当时也顾不得去怨谁,只觉得身上的骨头跟碎了一样,她躺在床上,任凭下身流着血,却无能为力。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掉,可她终究还是命大,昏死了三天三夜还是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她第一时间去找自己的孩子,因为在她最后的意识里,似乎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视线里闪过模糊的身影,两个小家伙的后腰处还有暗红色的胎记。 然而,她问遍了府里的人,他们都说那是她的幻觉,两个孩子被引出来的时候早就断气了。 此事过后,府里的管事还假惺惺的让慕容婉婷调理好身体,等萧平回来定会补偿她的。 但慕容婉婷怎么肯答应,她从前也听别人议论过她的身份,只是她没想到,夫妻情分全是假的,萧平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颓废几天后,慕容婉婷想开了,直接一纸书信送到青丘国,诉说了自己的遭遇和诉求后,在大周皇帝的允许下,返回青丘国。 从那以后,两国关系僵化,彻底没了联系。 其实回想起来,当初的事确实有很多疑点,只不过那时候慕容婉婷沉浸在丧子之痛,根本来不及多想。 思绪回到现在,慕容婉婷看着穆屹寒和苏乔,问道:“你们身上可有块暗红色的胎记?” 第90章 我想来看看你 听了慕容婉婷的问题,夏沫最先反应过来,“有有有,他身上就有,不信你看看。” 苏乔紧跟着说:“确实是有一块。” 事已至此,真相大白,萧平怎么也没想到,皇帝居然为了让他下台,扯了这么大一个谎。 多年之后,久别重逢,一家人终于在一起,可横在他们面前的,是多年未曾有对方参与的时光。 在略有尴尬的气氛下,慕容婉婷提议让大家先休息,明日再议此事,她也需要时间缓缓,适应这翻天覆地的变化。 慕容婉婷的事在青丘国皇宫里也不算秘密,所以在真相大白后惹起了不小的波澜。 她的哥哥,也就是当今的皇帝慕容景,听后大为震撼,不过他毕竟是皇帝,看待事情的出发点与普通人不太一样。 震惊过后,他首先想到的是,既然现在已经这样了,萧平和穆屹寒大概率不会再为大周皇室效忠了。 这俩人可都是战场上的奇才,要是能为青丘国所用,必是百利而无一害。 慕容景还专门去找慕容婉婷说了这事。 “左右都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咱们青丘国注重人才,绝不会像大周皇帝那样残害忠良,这是两全其美的主意,妹妹你说是不是。” 慕容婉婷不太确定,“我与萧平这么多年没见,与孩子们更是第一次见,他们也未必肯听我的。” 慕容景笑笑:“我倒不这么觉得,若是萧平真如他说的那么深情,必定是你说往东他不敢往西。” 慕容婉婷沉默,脑子里闪过当年萧平求娶的场景,盛大宫宴上,萧平指着她说要娶她,定亲之后,在得了圣旨后,直接抱着她转了三圈。 当时她被萧平粗蛮的样子吓得失声尖叫,只觉得惊恐,如今这么想想,想到他当时高兴的样子,难不成那就是深情? 只可惜,她当时年纪尚小,心里全是警惕,忽略了萧平的好,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回不去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夜里,慕容婉婷刚要睡觉,屋里就闯入了一位不速之客。 其实也不能算是闯入,那人还是敲了门的。 “婉婷,是我。” 慕容婉婷在门口站了两秒,犹豫过后还是打开门,她暼着门外的萧平说:“你怎么来了?” 萧平搓了搓背在身后的手,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想来看看你。” 说到这里,他朝屋里看了眼,弱弱的问:“我能进去坐坐吗?” 逃避不是办法,两人早晚要开诚布公的谈谈,白天的时候,碍于人多,有些话不好说。 慕容婉婷点点头,让开门口的位置说:“进来吧。” 这么多年,慕容婉婷没怎么变,身形比嫁给萧平时还要清瘦些,萧平却大变了样,不是容貌,而是他那条腿。 年轻的时候,他走到哪儿不是威风凛凛,如今却如七旬老头般一瘸一拐的。 慕容婉婷看的眼眶泛酸,没人住别开了眼。 萧平自然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敲了下瘸着那条腿,自嘲道:“你原来就嫌我粗蛮、做事不细致,现在是不是更入不了你的眼了。”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慕容婉婷身边。 萧平扯了扯她的手腕,小心翼翼的说:“不过,你别看我这样,你还记得刚成亲那年我背着你爬香山吗,我现在照样可以。” 第91章 大结局 见慕容婉婷没反应,萧平没忍住抬手搂住她的腰,“婉婷,我想抱抱你,这些年我想你都快想疯了,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慕容婉婷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这种话,但那都是好多年前了。 她耳根有些红,推了推萧平,别开脸说:“你别这样。” 虽然她这么说,却没有更多抗拒的动作,夫妻几载,她虽然一开始不愿意,但在日渐相处中也是生出了情愫,只是后来因为孩子的事,她对他只剩下了恨。 如今真相大白,她又觉得心疼他。 在萧平抱上来的瞬间,慕容婉婷搂住他的腰,情难自已的趴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 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还没来得及叙旧,变故突来。 第二天,边关便传来大周和吐蕃国联手攻打青丘国的消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穆屹寒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他率兵出征,直接将大周的军队打的措手不及。 一支军队不行,皇帝只能调兵遣将,指挥北境军前来支援,但北境军可是穆屹寒一手带起来的,怎么可能与他对阵。 尤其是在他们在得知穆屹寒的身世后,更加觉得皇帝手段太狠,从萧平到穆屹寒,皇帝对此等战功赫赫的将军都能下得去死手,他们这些当兵的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如此一来,皇帝在军队中人心尽失,根本没人愿意听他的上前线。 大周内患,加上苏乔回吐蕃讲明了来龙去脉,经过商讨,边境停战,大周和吐蕃决定谈和,谈和内容以书信形式送到青丘国,由穆屹寒亲启。 谈和不劳民伤财,更能避免百姓困于水火之中,青丘国自然很乐意。 可就在穆屹寒打开书信后,没等念完,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夏沫见状赶紧上前,“你没事吧。” 褚雄见状也急忙走过去,在看见那封书信后,他急忙拉着夏沫往外走,“快后退!信上有毒。” 苏乔听后瞳孔地震,“怎么可能,这信是义父亲自给我的。” 褚雄此时已经捋清来龙去脉,拿剑抵上苏乔的喉咙,“要不是你给的,将军怎么掉以轻心,是你,你是故意的!” 若是平时,穆屹寒防备心强,定然会发现书信的异常,可就因为是苏乔给的,他才会上当。 苏乔脸色惨白,连连摇头,“不,不是我。” 她忍不住回忆跟义父交谈时的场景,在她提起穆屹寒的身世时,义父并没有太惊讶,难不成他早就知道? 事实证明,这事就是早有预谋的,在苏乔拿信给穆屹寒的同时,吐蕃和大周同时对青丘国发起进攻,他们定是料定此时群龙无首,才敢搞大动作。 眼看着穆屹寒身中剧毒,身体体征越来越弱,夏沫只能求助于系统,“系统,我记得你说空间里有胶囊仓,能治百病。” 系统的语气有些为难,【有是有,但那是给宿主用的,若是带别人进入空间,后果不堪设想啊。】 【眼下男主中的这毒确实是无力回天,但我可以帮宿主跟后台申请下换男主,就之前那个邱泽怎么样,他可喜欢你了,现在好感度就有80。】 夏沫才不听系统的,拉着穆屹寒的手就要进空间,系统急的吱哇乱叫:【宿主不要,这样空间可能会爆炸,连你也会死掉。】 夏沫管不了那么多,狠心闭上了眼,“要死就一起死吧,反正我不能见死不救。” 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闪过,两人顿时消失在房间内。 …… 经过一个月的戮战,青丘国凭借着精兵作战,攻略下吐蕃和大周的数座城池,逼不得已下,大周和吐蕃只得与青丘国正式签订停战协议。 这天,举国欢庆,只有穆屹寒神情落寞。 他守在夏沫的床前,眼看着她日渐消瘦,却无能为力。 自从那天她帮他解了毒就这样昏迷,穆屹寒请了无数大夫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入夜,他熄了灯,躺在夏沫身边,像往常那样给她讲述这一天发生的事。说着说着,他便昏昏欲睡,就在他快要睡着时,突然感觉身侧的人动了下。 穆屹寒一惊,赶紧坐起来,试探的叫。 “夏沫?” 夏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实在是太长了,身上的骨头都软了,浑身没力气。 她看着穆屹寒的脸,缓缓道:“你没死?” 穆屹寒紧紧搂住她,心中全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是,我没死。” 两人相拥在一起,夏沫突然觉得脖颈间湿湿的,她摸了下穆屹寒的脸,声音虚弱:“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啊,好啦,我这不是好好的。” 听着系统下线的声音,夏沫一字一顿道:“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