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艰难谋生记》 第一章 人生无望 “司徒业,我跟你讲竟然有个作家跟你妈一样起名废,给女反派起名司徒业!”好闺蜜琳儿拿着一本书走到司徒业身边小声说到。 司徒业看了一下:“《天下第一》?这书名我就不想看,你自己看去吧。” 琳儿笑眯眯的拿了下篇,上篇她之前看完了,刚刚还了,坐一边看书加等司徒业。 图书馆十分安静,司徒业转悠了三,四个小时,翻翻看看的,拿了两本言情小说,手机问琳儿在哪里。 两人一起离开,出了图书馆大门琳儿就开始咋咋呼呼地:“我跟你讲这本小说好好看啊,跟你同名那个司徒业太厉害了,可惜不是女主。” 琳儿声音有些低落,可惜了一下,然后又开始说:“我安利你看,真的是很棒的小说了。” “我跟你讲,这个司徒业是最大的女反派,她不是被女主男主给杀的,她是自杀的,因为她遵守承诺,哎呀,我太粉她了,你必须看看。” 司徒业瞄了她一眼,并不想跟她多说,回到家才发现,琳儿又把她借的书放她背包里了,叹了口气打算明天上学给她带过去。 看着那本《天下第一》,司徒业伸手翻了两下,然后就熬夜给看完了。 司徒业自裁时,对她仅剩的男宠说:“人怎么可能无心?只要未死,心还在跳着,那便是有心的。” 对女主纳兰悠说:“我司徒业说到做到,苟延了十年,这天下,还给李游。” 盯着大结局男主被女主毒死登上皇位,司徒业有点意犹未尽,还有点气愤,想给作家寄刀片。 突然八点的闹铃响了,司徒业只有一个想法:完了,今天要钓鱼一天了,老班肯定又要叫家长了。 下一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司徒业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丫鬟一脸气愤:“小姐,六王爷今日在大殿上折辱了老爷,还当着众人的面说君上若是赐婚,他便日日流连于青楼酒肆,断不会多看您一眼!太过分了,老爷还未说他无所事事一事无成呢!他倒是嫌弃小姐您,真是不识好歹!” 司徒业看着小丫头脑袋旁边的简介:三丫鬟甜儿。 感觉自己可能是没睡醒,却不想下一秒又冲进来个丫鬟:“哎呦,我的小姐,这老爷都下朝了,您怎么还没起?” 司徒业看着她脑袋旁边的:二丫鬟青儿。 表示自己麻了。 八成是自己睡梦魇了,扭头找枕头想接着睡,却被青儿给一把捞了起来,语气不善得对甜儿说:“今日晨儿不在,我又有事,才让你得了空子贴身伺候,你就是这般伺候的?若非我今日回来的早,待会儿老爷若是训斥起来,与你又有什么好处?” 司徒业看着自己旁边这青儿,麻溜给自己穿了一身行头,还训斥着甜儿,感觉自己玄幻了。 司徒业内心叹气,如果自己没记错,司徒业身边是有四大丫鬟的,自己看的下篇前记有写,但下篇里只有晨儿一个还活着。 如果是自己看的意犹未尽,做梦都是小说的话,不该出现前记里已经死了的人。 那么,是不是自己赶了个潮流,进了书中世界,又恰巧成了最大的反派? 可这大反派司徒业的故事自己看完就忘差不多了好吗?压根不知道怎么过接下来刀光剑影的日子,感觉人生无望。 重点是,这现在走的是上篇的故事线,自己压根没看过上篇好吗? 坑爹啊!这什么鬼! 还是睡一觉看看能不能回去吧!被叫家长也比真穿书强! 一个女高中生,当最大的反派?分分钟被主角安排死好吗? 司徒业当下就决定要接着睡觉,可是青儿压根不给她机会,硬是把她压到了椅子上,手上麻溜的给她挽着发,嘴里还念叨着:“我的小姐啊,往日里你最是怕老爷的,今日怎么滴就着了魔的想睡着呢?你且忍忍,老爷那里走一趟回来你再歇着。” 司徒业:…… 看来自己是没的觉睡了,那就走一趟吧。 被人伺候着洗漱完,抹上那些护理皮肤的乳膏,青儿才满意的开口:“我们小姐当真是这大年朝最标志的人儿了。” 司徒业这才抬头看向铜镜,看不太清楚,但是能看出来是个大美人,于是扭头看向水盆,清水照出来的脸蛋让司徒业差点流口水。 这么美的一张脸,她有点不舍得回去了,要不就顶着这张脸先过一天? 等司徒业见到下篇书中只有临近大结局才出现的便宜老爹,她又差点没忍住口水,这一家子的什么绝世基因! 这么帅的爹,秒杀所有明星小鲜肉好吗? 好可惜是亲爹啊。 “女儿见过爹爹。”司徒业忍着自己色眯眯的小眼神,行了个电视剧里常见的礼。 一直不见有回应,忍不住了就站好了,看到便宜爹爹正看着她,莫名就多了几分心虚。 总感觉那眼神有点可怕。 “今日可是睡的很好?”头顶传来的声音差点没苏掉司徒业半颗心,妈妈耶,这声音!我可以! 为毛是亲爹!嘤嘤嘤! 司徒业星星眼看着司徒容律,司徒容律皱眉,这丫头今天怎么没有半点规矩? 往日里都是背着自己没规矩,在自己面前规矩足足的,今日怎么面子功夫都懒得做? 司徒容律看了一眼司徒业背后的青儿,青儿当下一个激灵。 “小姐,规矩莫忘了。” 司徒业…… 第二章 规矩能吃吗 “我说便宜,呵呵,爹啊,这规矩能干啥啊?能吃啊?在家还是轻松自在点比较好,对吧?” 司徒容律看着司徒业没有说话,只是扭头回了卧房,司徒业看向青儿:“这,咱是不是能回去睡觉了?” 青儿:我的小姐啊,您可真行,今日这胆子是上了天了。 青儿担心的看了眼卧房,嘴上有点怂:“应当,是不可以的吧?” 司徒业:“怎么不可以了,你没看到我爹都回房休息了?咱还是不要打扰他休息了,各回各房,各找各床好吗?” 青儿直接懵了,这是什么歪理?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司徒业也不管青儿了,直接就往来的路上走,心里还想着便宜老爹都这么帅,那迷惑了司徒业一生的男主应该也很帅吧! 对了,司徒业还有一大堆男宠呢!哇,好多帅哥! 我可以! 然而当她走到自己房间后,往床上一躺,算了,还是想办法回家吧,这司徒业咱没命当,还是乖乖当自己的高中生去吧。 司徒业还没睡多久,就被晨儿给捞了起来,还没等她看清楚她旁边的简介,就被噼里啪啦的一顿说。 “我的小姐啊,你今日是吃了豹子胆了?竟是对老爷那般不尊敬,回来还贪睡上了,心是多大啊?” “我今日就不该离了你身边,青儿也是个没主意的,竟是没敢拦着你,让你随了心的去造,这还由着你贪睡,不罚她不行。” “那甜儿我就做主打发了去,这起子奴婢不适宜待在小姐身边,平白的带歪了小姐,我们小姐可是这大年朝第一才女,怎的能污了名声去?” 司徒业看着晨儿,感觉哪里不对。 “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 天地良心,她是真疑惑,一个丫鬟,对自己家小姐指手画脚?还理直气壮的训斥?原谅我小说读的少,还真没见这样的小姐。 晨儿话语止住了,震惊的看着司徒业。 司徒业看她不说话,便又开口:“我大年朝究竟是什么制度律例?从今晨开始,甜儿在我面前毫无尊卑的嚷嚷着朝堂之事,青儿训斥我贪睡,你竟是除了训斥我,还一点招呼都不打就打发了我院里的人,究竟是什么律例制度,能让丫鬟这般放肆?” 晨儿忙跪下:“回小姐,奴婢是谆了太后旨意过来侍奉的,自有权利来规范小姐,小姐乃是太后内定的六王妃,自当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行好了规矩。” 司徒业心里想着,难怪别的丫鬟都死了就你还活着,原来是杀不得。 想来那几个也不简单,甜儿一心怂恿司徒业,话里话外都是六王爷看不上她,六王爷是个一事无成的,想挑她的气,青儿倒是没表现的太突出,一时也看不出来什么。 到现在四个丫鬟见了三个,剩下的那个会是什么样子呢? 司徒业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下去吧下去吧,别打扰我休息。” 晨儿心中疑惑着退下了,刚把门给带上离去,就有人无声无息的跟上了她。 司徒业翻了个身,想着自己那便宜爹爹的脸,又翻了个身,索性起了床,打开门偷摸摸的看了,确定了没人。 按着自己回来的路就走,到了司徒容律的房门前,又暗搓搓的环顾了一圈,这才猥琐的开了门进去。 动静能有多轻就多轻,等进去了才发现,妈的,没人! 小心了个寂寞。 索性就大大方方的开始环顾这房间,不一会儿门口有脚步声,吓得她赶紧躲衣柜里,还悄咪咪留了个缝儿。 “晨儿见了个人,她怀疑小姐有问题。”冷冰冰的女声。 “阿业今日的确不太对,你可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是司徒容律那能让人怀孕的声音。 司徒业瞄啊瞄就是没看到人,心里骂那该死的屏风,啥都给挡严实了。 “未曾,小姐今日只是贪睡了些……”声音中带了些疑惑“似乎醒来便像变了个人……变得十分活泼?” 司徒容律没再说话,只是安静的有点诡异,没多久,衣柜门就被打开了,司徒业看着司徒容律眨了眨眼睛:“爹,我说这是意外你信吗?” 司徒容律:…… “你何时进去的?” “也没多久,就十来分钟吧……”看着司徒容律那一成不变的脸,司徒业越发心虚,谁让她觊觎人家美色来着,关键还是亲爹。 司徒容律往旁边一让,语气琢磨不准生没生气,就挺平淡的。 “出来。” 司徒业乖乖的出去,然后就看到她亲爹,把她踩脏的那几件衣服都给拿了出来,然后递到她的面前。 “洗了。” 还又加了一句:“你洗。” 司徒业…… 倒也不是啥大事,毕竟咱也是住校的人,就是……这是亲爹吧?弄脏了不该是让丫鬟洗吗?咋是闺女洗? 司徒业想着也就说出来了:“爹啊,咱家有丫鬟。” 司徒容律一个眼神过去,司徒业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说:“我洗,我洗。” 拿着衣服就跑,妈耶,帅哥生气也好帅,小心脏噗通噗通的。 遭了,是心动啊! 意犹未尽的扭头看了眼屁股后面的房间,司徒业心想,不行,得回去,再这样下去她会乱伦的。 脑子里已经放了很多黄色段子,都是怎么把司徒容律给占有的。 司徒业感觉鼻子痒痒的,随手就擦,然后…… 看着司徒容律衣服上添的红,司徒业一边仰头一边暗搓搓的骂自己不争气,一边还在想这地方的洗衣粉能洗掉不? 第三章 衣服可洗好了 司徒业问青儿要洗衣服的东西,还问了水井,青儿疑惑的说:“小姐,你把脏衣服给我就好了,问那些做什么?” 司徒业看了青儿下,然后把司徒容律衣服拿出来:“我爹说让我洗,你拿去洗了,我会不会挨罚?” 青儿看着那衣服咽了口吐沫,然后同情的看着她:“小姐,我这就带你去浣洗衣服的地方去,帮洗是不能帮了,打水还是可以的。” 司徒业…… 等司徒业到了洗衣服的地方才发现,自己想多了,那血是洗不掉的,想哭。 她可不觉得司徒容律脾气好,怎么办啊? 看着浆洗下人衣服的石头,司徒业心生一计,然后华丽丽的摔了,衣服不负所望“刺啦”一声裂了。 司徒业看向青儿,青儿赶忙扶她,然后嘴里说着:“小姐你还好吗?可有哪里磕着的?要不要请江御医啊?” 司徒业心想:还请御医?这司徒府这么厉害的?摔一跤都能请御医? 嘴里倒是回的快:“要!” 御医这牛逼轰轰的职业,来了这里,她不见识一下,那跟去bj路过天安门都不瞅一下天安门到底长啥样,登上长城都不看长城长啥样有啥差别?不是白瞎了过来一趟? 反正她没啥大事儿,连皮都没破,估计最差劲也就一个淤青,近距离看看伺候皇帝妃子皇子的医生到底有啥不一样呗! 青儿赶忙就吩咐了附近的粗使丫头:“还不快些帮忙扶小姐回房?” 将司徒业小心翼翼给扶了回去,赶忙去唤住在府里的江先生,旁的人也唤不动。 司徒业正啃着苹果想着怎么扮可怜让自己家便宜爹爹饶过自己呢,就被人给夺了苹果,忙看过去,嘴里还不停:“谁呀?敢抢本小姐……” 看着身边十分自在吃这自己咬过的苹果的男人,话语就这么噎在了喉咙里,其实她很想弱弱的说“那苹果是我吃了一半的。”可她没胆子。 因为她旁边那人物介绍把她胆子给压的死死的。 纪墨,暗恋司徒业的人。 司徒业却明白,这人心有多黑,她所读的下篇里,这纪墨可是最锋利的刀,将司徒府给推上了刀刃上,一个差点杀掉司徒业的“白眼狼”。 司徒业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如果早知道你会这般,当初就该让你冻死在路边。” 从这句话就能明白,他是个“白眼狼”。 可是为什么自己看到的却是“暗恋司徒业的人”? 到底是哪里不对?因爱生恨? 身旁的大男孩看她突然发愣,拍了她脑袋一下:“想什么呢?” 司徒业疑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纪墨眼神闪了一下:“表姐,我当然喜欢你啊。” 嗯?表姐?搞神马飞机?算了,她看到的是不完整的小说,啥也理不清楚,放弃这些自己不知道的剧情。 司徒业十分严肃的说:“那就好,你千万要把我一直当表姐喜欢,不要掺杂男女私情,毕竟你还没我爹帅,我也看不上你这颜值啊。” 反正是迟早要害自己的人,没必要多和善。 纪墨…… 假装可怜巴巴的:“表姐,我听说你今天摔倒了,过来看你,你竟然诽谤我。” “切,你抢我吃过的苹果,我还当你就是想借机轻薄我呢!不是来看我吗?你也看到了,可以走了,我摔倒了身上有伤就不送你了。” 纪墨到底是没有赖在她房里,只是心里有些疑惑,今日听说表姐不太对劲就有些想一探究竟,现在看来的确是不对劲,表姐一向尊规矩是个十足的官家小姐,可眼前这个,分明除了脸,没有一处有表姐的影子。 纪墨走后司徒业又拿了个苹果开始啃,嘴里还念叨着:“到底该怎么办啊?这日子没法过啊,芯子换了,好歹给个金手指啊,金手指没有,记忆也不舍得给一点,老子要计谋没计谋,要了解没了解的,过个屁的日子,估计没两天就骨头渣子都不剩了!mmp!坑爹!” 门外的司徒容律听清了,李殊也听清了,面具下的脸有些僵,司徒容律倒是跟屁事没有一样,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去。 司徒业正念叨的话卡住了,眼睛亮了,看着司徒容律连害怕都忘了,赶忙把自己嘴边的半个苹果给递过去:“爹,你吃苹果吗?” 活脱脱的狗腿子模样,然后又赶忙将苹果给放下,拿了个完好的递过去:“吃这个。”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呵~” 一道好听的声音打破了尴尬,司徒业扭头看过去,这才发现妈耶,这男人!“我可以!”都霸占了脑子。 虽然看不到全脸,但那半个面具没有遮住的下巴,还有眼睛,够了!这男人到底又是个什么“国色天香”! 突然感觉这里太好了!帅哥一个接一个! 司徒业的目光十分直白,就差把李殊给扒光了。 司徒容律“咳”了一声,开口说道:“业儿不是摔伤了么?江先生且给她看看吧。” 司徒业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满眼都是“江先生”,没再看司徒容律一眼,废话,那是亲爹,这个可没血缘关系。 然后司徒业突然往床上一躺:“啊~对,我摔到了,浑身都疼,江先生就是青儿说的那位,医术高强得御医大人了吧?麻烦江先生给看一下了~” 那叫一个矫揉造作,无病呻吟。 李殊面具下的眉毛一挑,扭头看向司徒容律,声音那叫一个好听,那叫一个清澈,那叫一个磁性:“司徒小姐并无大恙,这般生龙活虎的,想必是不需要鄙人切脉问诊的。” “司徒大人,下官先行告辞。” 这……就走了?美人,你别走,我有事,我生了大病,你快回来给我看病啊! 司徒业哀怨的看着他的背影,抓着床单,就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去强抢民男。 司徒容律看着她,目光幽深。 “业儿,衣服可洗好了?” 司徒业…… 这感觉,就像一盆冷水兜头而下。 第四章 何时失忆的 “爹,女儿一时没站稳,不小心踩了洗好的衣物,摔倒的时候衣服都烂了,你可还要烂掉的衣物?” 司徒业心里可慌了,怕这便宜爹学了21世纪的亲爹们,选择不要闺女。 司徒容律看了她不超过三秒,司徒业差点就装不下去给跪了,很怂。 然后就听到自家便宜老爹的天籁之音:“何时失忆的?” 呸,天籁个屁,这是刀山火海! 她很怂的,怕自己的吐槽是被司徒容律听的全全的。 心里都给自己安排了好多种死法了: 例一,被当妖女给下了大狱,跟老鼠欢快的玩耍几天,然后被砍脑袋。 例二,被抓去司天监,左一个八字右一个八卦的,给算好了日子祭天。 例三,被自家便宜老爹给一剑砍了,嗝屁了还要丢乱葬岗,喂苍蝇喂老鼠喂乌鸦…… 例四,被浸猪笼石沉大海……好像哪里不对? 司徒容律看着她脸上表情换来换去,褶子都纠了一脸,默默地后退了一步。 “既是想不起来了,便不必再纠结,好生修养。” 司徒业突然感觉阳光明媚,自己这是死不成了,还能好好活着,心里更是打定主意要回去! 然后就看到自家便宜老爹离门口还有几步的时候停了下来,还转过来了身子。 下一秒,令人头疼的话都出来了。 “官家小姐无规矩不成体统,明日爹便请了太后,给你赐下教习嬷嬷,好生学了规矩去。” 说罢就再没回头的走了。 司徒业…… 天大的打击! 教习嬷嬷就没有好人! 想想容嬷嬷的针,想想自己看过的小说里各种虐女主的教习嬷嬷们…… 爹啊!你回来! 我规矩的跟啥似的,不需要嬷嬷! 你看我跟你说话,哪句不像有文化的古人了? 您老回来看看我啊! 我不想当那地里黄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啊! 不对!太后? 晨儿也是太后给的。 卧槽,又是阴谋论,我不行啊!我一普通高中生,除了小说看的多,没有任何一技之长,这咋活啊! 嘤嘤嘤,太可怕了,我要回家。 妈妈呀,我从来没有一刻觉得您批评我是如此的亲切,我心甘情愿,我甘之如饴! 快让我回去挨我妈的吵!不够的话挨打也成! 这边司徒业各种心理活动,那边司徒容律已经坐在了李殊的屋里。 “明日我便去求了教习嬷嬷来,太后想打探虚实,便给她这机会。” 李殊看向司徒容律,将手里的书册合了。 起身归置在一旁书架:“太后最是疼宠司徒业,也不知现在的司徒业可还合她心意。” 司徒容律勾唇,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李殊坐回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何事这般开心?” “无事,只是感觉这院子,往后会热闹些了。” 司徒容律说完这话,便起身回了。 李殊取下自己腰间的荷包,摩磋了几下,也笑了。 司天监曾占过长公主殿下,直言长公主殿下的孩儿流落民间。 世人只知司徒容律寻遍民间找回亲女,却不曾知晓,司徒容律厌恶透了长公主,从未与其同房。 司徒业从一开始就是活在太后监视下的孩子。 她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棋子。 如今,规规矩矩的棋子变了。 可不就是热闹了么? 第五章 心生一计 这厢司徒业在屋里转来转去焦躁的很。 有什么办法可以把那教习嬷嬷给弄走还不惹便宜老爹生气呢? 装病?这也只能挡一时啊…… 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晨儿走了进来,看到原地打转的司徒业,轻手轻脚的立在了一旁。 那小模样,就是个规矩的不能再规矩得小丫鬟。 司徒业心生一计,她要是规矩足足的,那教习嬷嬷教个屁啊,她就直接原地毕业了好吗? 扭头冲晨儿打了个响指:“晨儿,你过来。” 晨儿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的走了过去竟然半点走路声音都没有:“小姐有什么吩咐?” 那脑袋都不带抬一下,渍,十足的怕被自己点出来哪里不对。 司徒业看着她,本来要出口的话打了个转:“你怎么走路都不带声音的?若非我无意看到你进来,此刻我怕是魂都给惊没了!” 晨儿忙跪下:“是奴婢的错,本想着不打扰小姐,没成想竟是犯了蠢,求姑娘责罚。” 司徒业…… “行了行了,看着你就心烦,下去吧,换青儿过来服侍,你没事就别来我眼前晃悠了。” 晨儿规规矩矩的告了退。 司徒业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忒苦逼了些,困是困了,但为了不收个嬷嬷教导自己,还得再熬会儿。 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顺便坐了下去,抿了一口茶水就纠了起来眉头,连忙将杯子推远了点。 神情不是一般的嫌弃,更加思念现代了,哎,好想念奶茶果茶冰淇淋得日子啊,这垃圾地方茶苦的要死。 青儿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司徒业皱眉,顺着她视线过去是一杯茶,摸了下是凉透了,连忙给她换了杯热茶。 “小姐,给您换了热茶,您慢用。” 司徒业突然抓住了青儿的手,眼睛亮晶晶的:“集美!这破地方也就你看着还像是真心对我的,救命啊!帮帮我吧!” 青儿吓得赶忙就跪:“小姐,青儿自然是真心侍奉您的,可青儿惶恐,不知究竟是何事,小姐怎的就有了性命之危,又究竟是何事要青儿来帮?” 司徒业手被挣开,看着跪在地上的青儿,又听完青儿说的话,不由得扶额,是她草率了! 指望着一个纯正的原住民理解她,她不是一般的傻,青儿八成都被她吓坏了。 想来也是,她刚过来啥也不清楚那会儿,这些丫鬟们可自在了,说训斥她就训斥上了。 可因为她一句话,现在一个比一个规矩的,怎么可能跟她称姐道妹的呢? 于是,司徒业轻咳了下:“那个啥,也没啥事,刚刚是个玩笑,今日得了个话本,觉得甚是有意思,所以没忍住跟你玩闹了一番,你先起来,我有事要与你说。” 青儿沉默了几秒,一边起身一边询问:“小姐有何吩咐?” “也没啥大事,就那个啥,我有没有什么交情好的姐妹?我想请她入府一续。” 说完就拿起那杯茶假装在喝,用眼角余光偷偷看青儿的反应。 青儿果然上道:“纳兰小姐与小姐您的关系最为要好,既是如此,明日便递了更帖去纳兰府。小姐可还有别的吩咐?” 司徒业皱着眉生生把茶给咽了,忙着接话:“有有有,我要现在见她!” 因为说的着急,就不小心喷了点口水出来,还带着点茶的味道,就那么落在青儿脸上。 司徒业⊙o⊙ 完了,这特么叫什么事儿! 青儿也惊住了,眼睛都瞪圆了,整个人像是失了语,就那么干站着。 司徒业咳咳一声,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又咳咳了一声。 还假装若无其事的挥了挥手:“今日怕是感了风寒,喉咙略有不适,去吧,把我的好姐妹请来与我闺房一续,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她啊~咳咳,快去快回!” 说罢就往屋里走,看都不敢看青儿一眼,一边走还一边“咳咳”几声,假装自己病的很重。 青儿慢悠悠的抬手将自己的脸擦干净,一言不发的看着屏风,仿佛这样就能看到屏风后的司徒业一般。 随后福了个礼退下了。 司徒业心虚的很,感觉屏风后没人了,才小心翼翼的走出去,到门口左右看看,确定真的没人,才叹了口气,擦了下不存在的冷汗。 心里那股子囧还没过去呢,背后就传来晨儿的声音:“小姐,夜深露重,您快些回房吧,奴婢这就给您请江先生来。” 司徒业:??? “请江先生过来干嘛?” 晨儿:“小姐您感了风寒,自是要让江先生来诊脉开药的。” 司徒业连忙“咳咳”了起来,一顿猛咳后,故意压着嗓子:“快,晨儿扶我回房,许是刚刚又着了寒,我这风寒似乎更重了些。” 晨儿赶忙就扶了她回去,将她扶上床还把被子给压瓷实了。 “奴婢这就给小姐请江先生过来。” 看着晨儿慌忙出去,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司徒业赶忙起身,到镜子跟前可劲照了照,确定自己现在没有形象问题,这才又躺了回去。 刚躺回去又起身,自己是病号啊,气色是不是太好了点? 在梳妆台翻了又翻,才翻到了头油和脂粉,将那头油和脂粉都扣出来些,和均匀了,点在嘴上薄薄一层。 又翻找了一会,将胭脂点了些在脸颊上,照了又照,确定自己在“虚弱”得同时还很柔美,这才又麻溜的滚回床上。 第六章 怕是病入膏盲 还没等她捂热乎被子呢,又想起来自己是风寒,可不能太凉了,赶忙就出去跑了几圈。 她院里有小厨,又转进小厨将火上热着的水给盛出来些,忙又跑回房间拿了十几条手帕出来。 每条手帕都给涮上了热水,也不拧干,主要是烫手。 拿到院子里跑了一圈,没那么烫了才一把拧干回了自己房间。 把手给捂的热乎乎的,也不顾自己没喘匀乎的气儿,钻进被窝就往自己脑袋上捂了手帕。 剩下的怕凉了,还给扔进了被窝。 听到门外有声音,就赶忙把手帕塞被窝,慌忙扒拉扒拉自己头发,这才又躺下。 因为一通折腾这会身上冒了不少汗。 李殊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司徒业脸红唇白,额头和脖子还冒着汗珠的模样。 司徒业“咳咳”两声正要说话,就听“江先生”说道:“司徒小姐这白日里还生龙活虎,晚间就虚弱成这幅模样……” 顿了顿向身后的司徒容律说道:“想来应当不是普通的风寒,看着这模样,怕是病入膏肓,这病来的急啊……” “莫不是,是什么新型疫症?且先隔离起来吧。” 司徒业内心:庸医!请了你两次,两次你老远的也不把脉就瞎逼逼叨一通,长得好看了不起啊!老娘长得也可好看了! 然后司徒业表面上却是“咳咳”两声,又“虚弱”的抬手擦了擦脖子和额头的汗珠。 然后“虚弱”得说:“既是如此,就不连累爹爹和江先生了,你们且将我隔离起来吧。” 然后就转身背对着他们,只留下闷闷的声音:“晨儿,送我爹他们出去,你便也回房隔离起来吧。” 李殊挑眉,虽然面具挡着也看不到,走到了床边:“司徒小姐还是将手伸过来容在下诊断一番吧。” 司徒业这会本就在生他的气,压根就不想鸟他,自然是头也不回,声也不应的,装死呢。 李殊直接接过了司徒容律递过来的帕子,也不再废话,径自抓了她手腕切脉。 司徒业在手腕被抓住的同时,吓了一激灵,怎么能真让他诊,自己又没病,直接就摔了他的手。 语气也带了迫切:“江先生还是离本小姐远一点比较好,莫要给您染了疫症过去!” 可听在李殊耳朵里,却是气急败坏。 李殊也不介意,径自将手帕递回了司徒容律手里:“看司徒小姐这气力,还有这说话中气十足的模样,定然不是疫症了,想来是普通风寒,江某……” “哼!想来,想来的,江先生行医原是全靠猜测的,是我想茬了,想着先生是御医定然是有真本事的,今日两次请来了先生,倒是劳烦先生了。” 司徒业顿了顿,看向司徒容律,心中想着莫不是真是那一句“好看的男孩子都是喜欢好看的男孩子”得? 这俩人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啥时候叫这江先生,她这便宜爹啥时候一起过来。 说没猫腻,她还真不信,她不就贪图点男色吗? 有主的她也不稀罕好吗?真是白瞎了她一通折腾,还是折腾着回家的好。 赶他们身上浪费什么力气! 这些想法也不过是一瞬间,司徒业笑着,从被子里拿了湿帕子出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脸上给擦干净了。 “可看到了?本小姐是装病的,本是想着避开明日的教习嬷嬷,如今看来倒也不必了。” “夜深了,江先生一届男子,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晨儿,送客!” 转而又看向司徒容律,脑袋低垂:“今日是女儿不对,爹爹若有要罚的,还是明日再说吧,女儿有些乏了,就先歇息了。” 李殊和司徒容律对视一眼,司徒容律开口道:“既是如此,江先生,我们就先回吧。” 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司徒业翻了个白眼,俩男色躺一张床上去了,她是不是该专研一下谁上谁下,或者谁喘的更好听? 想着就心更塞了,来到这里先后看上俩人间绝色,结果一个是亲爹,另一个和亲爹在一起了。 哎,错付了! 第七章 管好自己的嘴 感慨完了,看着床上自己造出来的一片湿漉,心情更加不美妙,开口喊到:“谁在啊?过来换下床单被褥!” 门外走来一个面生的丫鬟,司徒业没心情去看进来的是哪个丫鬟,只坐在一旁等着她换完床上的东西。 等丫鬟要退下的时候,大概是出于心情不忿吧,她又让丫鬟给整来洗澡水。 躺到热水里才感觉心里舒坦些,可这舒坦还没多大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小姐,纳兰小姐来了。” 片刻又有一声温柔的女声:“听青儿说你心情不太好,想我了,请我过来叙叙旧,你可还好?” 司徒业心里的火气不知怎么回事就更大了,直接就起身准备大声喊出去她没空,结果因为在浴桶里,“碰”得一声,司徒业摔了回去。 还没来得及喊疼,青儿便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纳兰悠紧随其后,语气里满满的关心:“啊业,你可还好?可是摔倒了?” 司徒业忍着疼,慢悠悠的站了起来,青儿和纳兰悠都不能碰她,她挥着手坚决不许她们靠近:“别过来!离我远点!走!都给我走开!” 太丢人了,也太疼了,司徒业大哭,心里的委屈怎么都压不下去,哭的也越来越大声,她只是个高中生啊! 越想越哭的厉害,结果干呕了起来,看的纳兰悠十分心疼,几次想上前都被司徒业给吼了回去。 这事闹的动静挺大,司徒容律被敲房门的时候,也多了分不耐,太过闹腾了,让他十分不喜。 挥退了下人,专注的看着文书,并不打算理会司徒业。 等司徒业哭累了,看着围着她的青儿,晨儿,四丫鬟景儿和女主纳兰悠,抽了抽鼻子,“嗝”了一声。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光秃秃的身体,还有已经凉了些的洗澡水,当下撞死的心都有了。 立马捂着胸,嗓音有些哑:“转过去!全给我转过去!” 几人急忙转过身去,青儿急忙去取了干净衣服过来:“小姐,奴婢伺候您更衣。” 等司徒业穿戴整齐了,纳兰悠看着她,心疼的厉害:“可是有人欺负了你?告诉姐姐,姐姐定然给你做主!” 司徒业看着“司徒业的挚友纳兰悠”这几个字,鼻子抽了抽,开口:“你跟我是最好的朋友?” 司徒业不是第一次无语这简介,对上篇到底发生了什么,更加好奇。 可是现在她实在没有精力去想那些,也不想应对这些人。 她实在是对付不了,也不想活那么累。 瓮声瓮气的:“今日是我丢了人,各位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吧,我累了,要休息了,散了吧。” 绕过她们就去了内室,直接将自己扔床上,忍不住“啊!”尖叫了一番。 麻溜上床将自己裹严实,听到动静冲进来的青儿,差点被鞋子给砸到。 心惊胆战的看着床上那一坨,心下更是担忧了。 纳兰悠也看着床上,叹了口气,扭头警告的看向晨儿:“有些话,不该说的,管好自己的嘴。” 第八章 跟想的不一样 纳兰悠如何担心她,她不知道,只是在被窝里懊恼了好久,愣是睡不着。 索性就起身找了屋里的珠宝首饰,打包了些衣服,打算离家出走。 她不想面对这里的这些人,她不是司徒业,应付不了,也不想应付。 看着打着盹的看门小厮,司徒业感觉离家出走也没那么难,可当她悄咪咪到门口,刚拨动门栓,就被小厮给喊住了。 “小姐?这么晚了,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 司徒业: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脸上扬起“平易近人”得微笑,脸不红气不喘的走向小厮,眼睛还偷偷瞄着小厮身后的扫把。 “无事,你看,今晚的月亮是不是又大又圆?” 小厮看着她,并没有打算接她这话:“小姐,夜深露重,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司徒业突然指向小厮身后,语气带了惊诧:“爹,你咋来了?” 小厮依旧没有半点反应,只平淡道:“小姐,您别为难我,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司徒业:?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是她傻了?还是这小厮太精明了?她竟然骗不动! “好吧,我回去,你这人一点都不可爱。” 司徒业假装要走,略过小厮眼看着到扫把跟前了,扭头看向小厮,又故技重施。 “看,灰机!” 小厮一副无奈的模样:“小姐,您再胡言乱语,我就只能直接送您回去了。” 司徒业趁他不防备,拿起扫把就朝他脑门打去,使了吃奶的劲,可惜,小厮会功夫,躲过去了。 司徒业因为用劲太大,一不小心就摔了下去,摔了个脸朝地。 看着趴地上疼的哭起来的司徒业,小厮无措及了。 他刚刚不该犹豫要不要接住小姐的,哪怕他被小姐打一通,也比小姐摔地上要好啊。 等司徒容律黑着脸和李殊一起赶到司徒业房中的时候,司徒业正坐在床上苦着脸仰着头,生怕鼻血止不住。 景儿趁着将司徒业衣服送去浣洗的时候,将事情跟司徒容律说明了,顺便喊了江先生过来。 李殊给司徒业把了脉,开了伤药,就起身告辞了,今日他是看出来了,这司徒小姐失忆还将人给变的娇纵了几分。 司徒容律看着床上的司徒业,黑沉的目光仿佛能灼烧了她:“你莫要闹腾了,深更半夜的,你是想跑去哪里去?” 眼神像刀子一样,吓的司徒业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他,司徒容律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司徒业被景儿上伤药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疼,看着自己红肿的膝盖,眼眶红红的,到底是没有再哭。 只是声音嗡嗡的:“你轻一点,我疼。” 景儿冷清的声音响起:“小姐,若是怕疼,便哭出来,不必忍着。” 司徒业徒然后背发凉,这声音,这四丫鬟,就是当时司徒容律房间里的女人! 她活在太后监视下,也活在司徒容律监视下! 这个认知让司徒业打了个寒战,她,似乎现在就有几分水深火热。 “必须逃离!”她在心中暗暗的想。 第九章 第三次路过 看着司徒业面色发白,景儿只当她是流血所致,更加轻柔的给她上完了药。 还未来的及将她裤腿放下,司徒业就上床将自己裹被窝里了。 膝盖的疼痛差点让她喊出声来,忍了又忍,尽量平稳了声线:“我无事了,退下吧。” 景儿将东西收拾好,就退出去了,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司徒业起身打开了窗户,确认没有人在附近,连忙又收拾包裹。 没办法,之前的东西,在落跑失败的时候,就让晨儿和青儿给又归置回去了。 等她收拾好了,又看了看,再三确认还是没人,悄悄地跳了出去,还不忘捎带一个凳子。 看着那院墙,司徒业沉默了一瞬间,还是想的简单了啊! 月光下那闪闪发光的,不是玻璃碴子那是啥? 这她能跳的出去,算她本事,不过,她带了那么多衣服,应该可以垫吧垫吧的吧…… 可前提是有梯子,自己爬是不可能了。 在她满院子找梯子的时候,纪墨就在自己房间屋顶看月亮,当司徒业第三次路过他下方的时候。 他忍不住开口:“表姐,你已然第三次从我房门走过了,可是有什么事?” 司徒业大惊,左右环顾,愣是没看到人。 看着她那模样,纪墨笑着跳了下去。 突然有人落在自己面前,吓得司徒业尖叫,纪墨吓得赶忙捂她嘴巴,小声在她耳边说道:“我的表姐,深更半夜你在我房门前,孤男寡女的,你把人喊来,可还要你的名声?” 司徒业瞪着眼睛,好像能把纪墨瞪出来个洞一般。 纪墨无奈,又叮嘱一声:“切莫再喊了,你若是答应了就眨眨眼,我保证放手。” 司徒业赶忙眨眼,纪墨手刚松开些许,她就一把抓住,一口咬了下去,咬的牙齿都发疼了,纪墨愣是没喊一声疼。 泄愤泄的自己牙疼,司徒业感觉再没有比自己看起来蠢的了,捂着嘴巴哀怨的看着纪墨。 纪墨轻笑:“可还生气?” 司徒业不应他,只顾捂着自己嘴巴,牙齿的感觉很是难受。 纪墨看着她这可爱的模样,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颗药丸子,语气像是哄孩子一般:“可是牙又疼了?把这个吃了就不疼了。” 司徒业防备的看着他,往后退了退,与他拉开些距离。 纪墨嘴唇抿成一条线,将药丸子收了起来,尽量把声音压得正常些:“表姐半夜三更在我门前徘徊,可是有事?” 司徒业瞬间炸毛了:“谁在你门前徘徊了!” “据我所看到的,表姐这是这个时辰内,第三次出现在我门前。” 这个事实让司徒业蔫吧了,是,她迷路了,在这里转悠好久了,愣是没看明白哪个房子是自己走过的。 毕竟这些房子都长一个样子,她是真的看不明白,也没有一点方向感,原来都第三次出现在这里了! 司徒业不说话,扭头就要走,纪墨叹了口气,跟在她身后。 司徒业走着就感觉身后有人,扭头一看是他,索性就停下不动弹了。 第十章 当真要走 “你跟着我干嘛?”司徒业不爽的看着他。 纪墨轻笑:“表姐今夜试图出门被拦了回来,还受了伤,本我也想去探望,但,先前表姐说的话,实在是伤了我的心……” 纪墨捂着胸口,神情要多作就有多作,司徒业看着他表演,也不狡辩,大方坦诚的很。 “是!我是想从这鬼地方出去,你有办法?没办法离我远点,看见你就烦。” 纪墨惊诧的望着她:“你当真要走?” 看着司徒业扭过身要走,纪墨忙拉住她衣袖,语气轻快的很,又像是怕她反悔,直接将人抱起来了:“我这便带你离开。” 司徒业吓得赶忙搂紧他的脖子,低头看着离自己挺远的地面,默默地又搂紧了些。 等司徒业平稳的站在别人家的房顶时…… “你带我到什么鬼地方了?” 纪墨头也不回的就跳了下去,嘴里还念着:“现下里直接出城门是不行了,等我一会儿。” 司徒业孤零零一人站在房顶,下又不敢下,不下又想下,正一次又一次的瞅脚底下,不停做思想斗争呢。 纪墨终于回来了,还换了一身衣服,黑不溜秋的,就一个脑袋格外清晰,差点把司徒业吓得从房顶跳下去。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塞手里一套黑衣服,麻溜的又被抱了下去。 等站在别人家屋里时,司徒业疑惑的想要开口,却被纪墨打断:“你快些换了衣物,我们好出城门,明日怕被司徒大人发现了,就走不成了。” 行吧,她懂。 “所以,你还不出去在这里干嘛呢?是你在这里站着我就能脱衣服了?还是你来伺候我更衣?” 纪墨赶忙就开了门往外跑,月光下,因着一身黑,就显得脸格外清楚,那红了的整个耳朵,让司徒业惊诧。 不过她现在慌着跑路,哪有空想那些。 等她换好了衣服,被纪墨带着来回跑,有惊无险的逃出城门,司徒业才将心里的疑惑说出来:“你为什么要帮我逃跑?” 纪墨一言不发,在司徒业忍不住又要问他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纪墨将她往马车上塞,嘴里还说着:“时间紧迫,也只来得及给你安排这些,车夫会将你送往我一处私宅,我还要回司徒府,就送你到这里了。” 司徒业撩起帘子看着纪墨走远,轻声对车夫说:“走吧。” 车夫驾着车一路都没有跟她说话,司徒业也晃悠着睡着了,等她被叫醒时,天已经大亮了。 下车后车夫又塞给她一个包裹,就又架着车走了。 还没等司徒业反应,身后就有两个丫鬟将她的包袱给拿了,转身就是个宅子,直到进了屋,被人问是否要沐浴。 司徒业:?? 发生了什么?我在哪?我是谁? 身旁的婆子再次询问:“小姐,可要沐浴更衣?” 司徒业佯装淡定:“嗯,准备热水沐浴吧。” 等泡在水里,将想伺候她洗澡的丫鬟都给撵出去,司徒业这才舒坦的呼出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有福不享王八蛋,有空搞那些阴谋论,不如先能舒坦多久舒坦多久。 第十一章 可有卦到今日吉凶 纪墨回到司徒府后,偷偷给门口的小厮下了药,看着小厮睡倒在门口,方才放心的回了房间。 次日,纪墨还未睡醒,府中便又乱了套,司徒容律要上朝了,发现小厮倒在一旁。 司徒业身边的景儿无声无息出现在门口:“小姐不见了。” 司徒容律脸色黑如墨汁:“找!” 府中所有人都被叫了起来,大肆的搜寻着府内,司徒容律则在宫中请了太后旨意,又一次步入了司天监。 纪墨则在府中乱作一团时,穿戴整齐,起身假装慌乱的出府寻找。 然后就坐在自己的私产里吃了顿饭。 还不忘关注一下司徒容律:“我那姑父做了什么?” 身旁有人接道:“在司天监。” 纪墨手里的瓜子直接不香了,又是司天监,那里还真是他左右不了的地方。 偏那里又有几分本事,司徒业不就是被司天监给找出来一次吗? 身旁又有人说道:“昨夜我已然将他们监首给绑了。” 纪墨看向他:“纪三,好样的,他现在在哪?” 司天监真正有本事的,能卦吉凶断方位的,也只监首一人,也不知他可有卦到他今日得吉凶? 纪三摸摸脑袋:“一不小心下手有点狠,现在在纪六那里抢救。” 纪墨倒是浑不在意:“纪六能救吗?” “他说能。” “那便无事。” 此时司天监也是乱作一团,监首不见了。 纳兰悠让人传讯去了宫里,便慢悠悠的开始吃饭了,对面她爹还特别讨好的给夹了几筷子菜。 语气十分小心:“闺女啊,你让我假装被抓走,我也装了,你看,能不能……” 纳兰悠一个眼神横过来,纳兰靖直接就闭嘴了。 心里默默地说:给我点钱花花…… 没办法,家里钱财都是闺女在管,他偏生又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手里总是没钱。 闺女又管的严,他一个当爹的,每每都要为了一两银子向女儿折腰。 他苦啊!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为了让闺女跟京中闺秀一般,还专门请了嬷嬷来教她管家。 瞅瞅,这家管的他一分钱也别想多花。 纳兰悠慢悠悠的从自己荷包里拿出一两银子,纳兰靖直接眼睛都亮了。 “想要钱,就给我说说,我家啊业现在在哪里?” 纳兰靖一把抓过银子,好生装进自己荷包,头也不抬:“早两天前就死了,现在那个司徒业……” 脑袋一抬:“加钱!” 纳兰悠看着他,直接将自己荷包放在了桌上:“说仔细些。” 纳兰靖把荷包里钱都倒了出来,一个又一个的往自己荷包里塞,脸上笑的一堆褶子。 “我卦象显示的是她两日前已然换了命格,本是大不逆的命格,现下……已然看不透了。” 将自己荷包在手里颠了颠,心满意足:“再怎么样也没你命格大逆不道。” 纳兰悠撇嘴:“谁知道你这神棍说的是不是假的?我才不想登那个位置。” “你不是说你在卜卦这方面天赋不行,最厉害乃是你的师兄吗?” 第十二章 这下可以了 纳兰靖胡子一抖,佯装生气:“说谁神棍呢?你爹我……” “哎,的确是我那师兄较为厉害,可他早失踪了,你这丫头说的轻巧,你以为我不好奇吗?” 纳兰悠看着他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皱了下眉,筷子夹了点菜放他碗里:“爹你当真不知道你那师兄在哪里吗?” 纳兰靖有几分心虚的捂严自己的银子:“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知道。” 纳兰悠索性也不吃饭了,将筷子放下,扭头看了贴身丫鬟一眼,丫鬟赶忙将自己身上的银子拿出来。 “当真不知道?”纳兰悠将银子送到纳兰靖眼前,晃来晃去。 纳兰靖嘿嘿一笑:“我也不太清楚啊,我那师兄可厉害了……” 纳兰悠扭头吩咐:“去,将我屋里那些零用都哪来。” “我,我,不知道!”纳兰靖一咬牙,气势不太足的说到。 纳兰悠叹气,不再逼问自家成事不足的爹爹。 啊业,到底是怎么了呢? 纳兰靖悄咪咪的走了,她都没有发现,不过,也不在意就是。 司徒业则是在青楼里醒了过来,怀里还搂着个美男,她是有色心没色胆的,看到男人吓的她赶忙起身。 结果床边还趴了三个男人,一个个睡的香甜,司徒业别提多慌了,她昨晚都干了什么! 等她慌慌忙忙跑出去,门口的丫鬟赶忙跟上,司徒业突然停下,她们也停下。 “我昨晚都干了什么?” “您昨晚说要包美男,逛青楼。” “然后呢?” “奴婢不晓得,自您进去,奴婢便候在外面了。” 司徒业扶额,算了,她自己好好想想吧。 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的时候,猛然想起来,自己昨晚好像点了男人,还教他们怎么欲拒还迎? ??w??)??? 亏了,没收学费啊! 没想起来自己干了什么坏事,就是点了几个男人,喝了点酒,还嫌人家主动,教人家欲拒还迎。 教人家怎么不献身就把钱给捞手里,结果把人家倒是调教好了,她还给人家贡献了一笔银子! 瞬间所有的瞌睡虫都跑了,司徒业想哭。 “停车!哪里有卖吃的?带我去吃点饭。” 丫鬟:“小姐,主子传来讯息,您不能抛头露脸,司徒大人已然派人在寻你了。” 司徒业挠了挠额头:“行吧,那快点回去,我饿了。” 车突然停下来了,还没等司徒业询问,窗口就递过来一个包子。 司徒业接过就吃,刚吃两口,纪墨掀开帘子进来了,提着一兜包子。 看到司徒业看着他,解释了一句:“多买些回去,一起吃。” “哦。”我只是好奇你为啥在这里,没好奇包子。 待吃饱了才询问他:“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纪墨笑着打开了一旁的包裹:“吃饱了?那边换上这些,我带你出去玩。” 司徒业换上准备好的衣袍,踩上内里套了增高的鞋子,在马车里别扭的整理了一下衣服。 这才唤了纪墨进来。 别扭的说道:“我不会扎头发。” 纪墨给她扎了头发后,司徒业赶忙喊停了马车,跳下马车先是原地转了一圈。 又忙问了纪墨好看不,笑的那叫一个荡漾,心里想着,这下好了,她可以去嫖女人了。 纪墨打量了又打量,没发现问题,这才点了点头。 “可有想去玩的地方?” 第十三章 穿越必逛圣地 司徒业眼睛一亮,小伙子有前途,瞌睡就送枕头。 “去青楼!” “昨夜不是方才去了?” “那不一样,我今日想点女人!点头牌会不会很贵?” 纪墨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叹了口气:“那便晚间再去一趟吧。” 司徒业瞬间蹦了起来,一下子抱住了纪墨:“我太爱你了,你就是我的好兄弟!” 纪墨震惊。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司徒业“咳咳”两声,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急忙就往前走,佯装思考:“白天去哪里玩比较好呢?” 纪墨失笑,摸了下自己偷偷红了的耳朵,跟在了她身后。 “这里临近京都,天子脚下,好玩的地方不少,你可有的想了。” “对了!赌坊,穿越必逛圣地,青楼第一,赌坊第二!” 司徒业扭头看着纪墨,眼里全是欣喜,亮闪闪的,看的他心里扑通扑通的。 说话也有了几分结巴:“那,那就赌坊吧。” 倒是自动忽略了她那些胡言乱语。 “大大大大!” “小小小小小” “买定离手!” 各种声音响着,乱糟糟的,有四五个盘口,每个桌子都有好多人围着,声音一时间刺的司徒业耳膜疼。 又忙跑出去,神色间尽是嫌弃:“这地方一股子味儿,还乱糟糟的,我不去了。” 纪墨没有二言:“那接下来要去哪里?” 司徒业还没想好,旁边的小门打开,丢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丢人的那人,浑身的腱子肉,看着就十分凶。 司徒业看了一眼,就被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吓的退到纪墨身后。 那人也看了他们一眼,就扭头又进去了。 司徒业气儿还没舒完,那小门又打开了,这回直接丢出来三个人。 还有一个人是走着出来的,手里拿着张纸,笑的十分高兴,扭头进了赌坊大门。 司徒业这才有几分结巴的问:“纪,纪墨,那小门咋回事?还不会是放高利贷的吧?” “那是赌坊的偏门,赌坊里没了钱的,欠了钱的,都会进去。” “没钱的用自己有的东西去换钱,欠钱的则是要被好好教训一番丢出来。” 司徒业愣愣的看着地上那第一个被丢出来的人,现在门前只他一个,连动都不动。 “他,不会死了吧?” 纪墨捂住她的眼睛,轻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不会,欠的钱没还上之前,那些人不会要他的命。” “我们走吧。” 纪墨有些后悔应了她,带她来这里了。 让她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当真是他思虑不周。 司徒业将他的手给扒开,舒了一口气:“没死就好,你身上有钱的吧?” “给我些钱,我看对面有家医馆。” 纪墨当下了然,将荷包给了她。 司徒业拿着荷包进了对面医馆,纪墨看着地上的血人,皱了下眉。 “去,跟掌柜的说一声,将暗门给换个地方,这般血腥的场面,表姐怎的能看?” 身后一人赶忙就去办。 正巧了一人锦衣华服的敲了另一旁的暗门,纪墨赶忙又添一句。 “那个暗门也换了。” 第十四章 荷包可是你的 片刻,医馆里出来几人,将地上的血人给抬走了,司徒业这才拉了纪墨。 嘴里碎碎念:“虽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也不是什么好事都能做的。” “我今天就是手贱,以后可不敢再这样随意的救人了,多浪费银子啊!” 纪墨静静听着她碎碎念,待她停了,方才询问:“接下来要去哪里?” “啊?” 司徒业犹豫了一下,过滤了一下那些穿越者大概率要玩的项目。 发现,自己还真没啥能逛的,皇宫?她不敢去。 更别提那番邦来朝,然后戏弄国主,然后出头争口气的热血画面了。 哎,想想就好了,臣妾做不到。 黑市?那玩意儿跟青楼一样,都是晚上营业,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对了! “我外祖父家在哪里啊?”先问问,然后再看情况决定要不要去投奔! 纪墨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那一眼看的她心里毛毛的,不由得开始发散思维,难道,外祖父…… 外祖父一家是朝中权臣,受皇帝猜忌一家家破人亡,她娘因为外嫁得以苟延残喘…… 他们一家其实是皇帝眼中钉肉中刺…… 看着她脸上表情多变,纪墨有些疑惑:“表姐,你在想什么?怎么……脸都纠结成包子了?” 司徒业气鼓鼓的顶了回去:“你才包子,你全家都包子!” 然后叹了口气:“我在想,我那外祖父是多一言难尽,才能配的上你那样的眼神?” 纪墨轻笑:“一言难尽?确实是一言难尽啊……” 司徒业忍不住心里又开始想,难道…… 正在她打算心里再绕一些爱恨情仇出来的时候…… 纪墨的声音飘来:“先皇陛下,又岂是我等平民百姓能挂嘴边闲话的?” !!! “你,你,你说啥?” 司徒业震惊的腿都不直了,不行,想跪。 这是什么神仙家世啊? 把她吓到了。 “昭平殿下的父亲,你的外祖父,是先皇陛下。” 纪墨严肃的小表情,吓得司徒业想跑。 要死!这特么还跟皇室沾亲带故的,她更活不起了啊! “那,那啥,我突然感觉有点尿急,这,哪里有茅房?” 司徒业这话一出,纪墨本有几分试探的心,“噗”一下被浇灭了。 司徒业脑袋上就差顶着不用试探了,这就不是真货,这几个字了。 瞬间他也没了心情,只扭头问旁边的仆人:“附近可有哪里能如厕的?” “公子,也只有去对面医馆借茅房了。” 司徒业赶忙就点头:“对,我想到了,我去医馆借茅房。” 说完就赶忙跑去了医馆,偷摸摸的从医馆后门跑了。 纪墨等了许久不见人出来,待他进去寻了才发现人跑了。 神色有几分意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过来个小厮:“刚刚有位小公子进来,给了这个荷包,说是门口等候许久那位公子的。” 那小厮做了个辑,将荷包取了递给纪墨:“那公子还写了张字条塞在了荷包内,这位公子认认,荷包可是你的?” 第十五章 原来是个姑娘 司徒业手里只有纪墨荷包里的那些银钱,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想了想,决定去青楼,她虽然别的没啥本事。 可她会化妆啊! 想想那些小说女主青楼发家的事迹,就感觉穿越到书里生活也没那么难。 她有各各穿越女主们的致富宝典。 “这位公子,我们坊里可还未到开门时间,公子不妨晚点再来。” 司徒业看向那千娇百媚的姑娘,挑了下眉,想了想那些女主们的行为方式。 伸手挑了那姑娘的下巴,吐气如兰:“美人儿,我有事找你们老板商量,可不是来玩儿的。” 却不想那姑娘将她上下瞧了瞧,“呵”了一声:“原来是个姑娘。” “姑娘,不是我说你,好好的当个良民不好吗?非要往这坊里撞,日子是有多不好过啊?看你这身衣服怎么也没到那需要自卖才能活的地步吧?” 这小嘴巴巴的,把司徒业说的都愣住了。 “不是,你瞎说什么?我是个男人!男人!” “谁要自卖了?我有正经生意要跟你们老板做。” 司徒业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两句,却发现人根本不信。 只看着她一副“快回去吧,日子还没到你自卖为娼妓的地步”得小模样。 气的司徒业只咬牙。 “我真有事儿找你们老板!” 却不想那人叹了口气:“行,我且信了,何事,说罢。” 司徒业:是在下输了。 “你带我去找老板。” “你见着老板了,说罢。” …… 司徒业宏图大志还没开展,就已经快落幕了。 她瞬间不想在这家青楼开展工作了。 可那位姑娘端端正正的站着,摆着一副“我在听,你且说”得模样。 司徒业深呼吸了一口气,念着刚刚这人一心劝她回去。 心肠不坏,是个好人的份上,还是把来意说了。 却不想对上的是人家一副:“你看吧?我就说你不学好,想进这坊里当姑娘”得神情。 司徒业感觉,她快亡了,这人克她。 正要说什么,坊里又走出来个美人。 那妆容精致的,司徒业愣住了都,这…… 打扰了,原是我找错地方了。 这可比她会化多了。 那美人晃了她一眼,开口询问她身边的那姑娘:“元娘,我今日在那胭脂店里相中了一款胭脂,你可得给我安排活计了,那胭脂可是耗费了我好些银钱。” 那说话的神情,语气,司徒业感觉自己都想把钱给她花了,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内心有几分凄凉,原来小丑竟是她自己,这人家哪里用她教? 简直了,苏妲己也就这样了吧? 叹了口气,正打算灰溜溜的走呢,却不想那叫元娘的姑娘喊住了她。 “你若实在无地可待,我这流花坊,倒可以收留你,不过,你就当个端茶送水小厮就得了。” “你若同意,月钱也便是给你多开些,好叫你日子好过。” 司徒业眼睛突然就亮了:“成交!” 那美人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千娇百媚得唤了声:“元娘?” 第十六章 好好一美人 “好了,落儿,我知道了,你先带她进去侯着,我给她安排房间去。” 那叫落儿的女子,柔弱无骨一般的模样,突然就没了。 人娇娇俏俏的应了“是,元娘!” 赶忙就拉了她:“咦?” 又上下好生看了她几眼,这才又拉了她走:“原是个女子,我道元娘何时这般大方了。” 司徒业:我心累,一个两个的都能看出来,这掉马甲掉的有些快。 让我这平胸情何以堪! “你且坐这里等下,元娘让我带你进来,许是想让我多提点你几句。” “你且好好听着,这坊里的姐妹们,能不多接触的,便不要去接触。” “听着些我的话,这心思飘哪里去了,今日我这些话不好好听,有你吃一壶的。” 落儿那颇有几分气恼的语气,将司徒业有些发散的思维拉了回来。 “为何不要接触她们?” 落儿盯着她:“你这般模样,这楼里的姑娘们,都是见惯了男人的,一摸都晓得你是个女人。” “自然男人也是,你且男人女人的都多多防着些,只做你分内的事,别的都别管,不然吃罪的是你自己。” 司徒业心里头盘琢磨一下,似乎很有道理。 于是点头应了。 元娘这才过来:“走吧,给你安置了个房间。” 看着司徒业的背影,落儿轻声念叨着:“这身段模样,若是元娘不是元娘,怕是早被下了药卖出去了,到底是运气好。” 然后便回了自己房间。 司徒业看着那元娘给准备的房间,很小一间屋子,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大木箱子。 剩下的也只够两人站脚的地儿,元娘指着那箱子:“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两身衣服过来,你这衣服就放箱子里吧。” 又看向了床上:“床上给你放的那几床被子,你便只管自己铺了用,瞧着你这细皮嫩肉的,怕是娇养出来的。” “我也不问你出处,你自己收拾好了,便歇会儿,再过上三个时辰,便要工作了。” 司徒业应了,元娘便转身出去,临到门口,元娘又扭过身来。 “落儿当有跟你讲,在这坊里,只管做你该做的事,旁的别管,除了我俩,你便谁都别接触了。” 司徒业又应了,元娘似乎还有几分不放心,嘴巴张了张,又给闭上了。 看了她几眼,走了,看着她拐过了转角,下了扶梯,司徒业这才缓了口气。 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换了,将床给铺了,躺下睡了一觉。 她看的出来,元娘是个好人,自然也不防备。 再醒来就是被落儿给喊起来的:“你倒是心大,这坊里你不将门上锁,便睡的那般实在,我可是喊了你许久,就要没了耐心给你两巴掌了。” “这般,若是我哪日缺了银钱,岂不是直接将你卖了更好些?哪里还用费心费力的从那些男人嘴里骗?” 司徒业:…… 姑娘,嘴巴饶人些吧,这小嘴巴巴的,说话能变着法的训人,她都有点脸红了。 倒是她也没想到会睡那么实在:“落儿,你这好好一美人,怎的偏生张了一张嘴?” 第十七章 站住 落儿撇她一眼,颇有几分自得,两只手交缠着,把弄这手指玩儿:“我落儿可是这坊里的花魁,我不美谁美?” 倒是自动忽略她那后半句话了,司徒业也就当自己没说了。 “不与你说了,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快些走啦!” 落儿慌忙又拉了她,这坊里已然开始热闹起来了,云娘收留她,可不是为了让她什么也不做的。 “你且看着点他们怎么做的,你也下去怎么做便是。” 落儿将她拉到了二楼楼梯处,便回自己房间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花魁,若是轻易就让他们那些人看着了,那岂不是亏了银子了? 司徒业看着楼下,看着中央的台子上有几名女子穿的若隐若现的,扭着水蛇腰。 感叹着小说误人,叹口气下去给人添茶送点心去。 “这西域的舞蹈当真是好看的紧,让人只想搂了那腰睡觉去。” “你这粗人,半分不知欣赏。” “嘿,大家不都是没钱进姑娘们房间的人吗?怎么就你有优越感?” “我与你不同,今日花魁姑娘献舞,我乃特意来看舞的。” “切,说来说去,还不是没钱入幕。” 司徒业穿梭在人群里,听着那些人说话,不由得想笑,到底还是憋住了。 要有服务精神,怎么能笑? 只默默站着,等人喊了去添茶加点心。 “小二!你!就是你!你过来。” 司徒业正默默听着那些三教九流们说话,听的正高兴呢,便有人喊她。 “哎!来了!客官您是添茶还是再来点点心?” 却不想那人摆了摆手,看着她色眯眯的:“你这小二倒是眼生,新来的?” 说着还上手去摸她手,司徒业一个激灵,赶忙就往后躲。 心里知道这是遇见流氓了,求救的看向别处,竟然没人看向这里。 那人见她躲,不高兴了:“你说吧,要多少银钱才会陪我一晚?” 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语气也是带着几分高高在上:“我乃右相之子,自是不缺银钱的!” 稍稍还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司徒业涉世未深,哪能听出来那些弯弯绕绕? 一心只想着:“这可怎么办?古代有没有与性骚扰有关的法律法规啊?” 那人看她不发一言,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当下冷哼一声,心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挥手身后的仆从当下就走过去,直接便是要将她左捆右绑的姿态。 司徒业这个倒是看明白了,吓了一跳,看向别处,倒是有人看过来,可也只是看过来。 没有人会帮她,这个认知让她心里发寒,原来见死不救不是21世纪的特权。 司徒业只能跑,可她哪能跑掉,直接就让人抓了手腕,一压,疼的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本公子今日心情好,就不计较你方才的表现了,带走。” 司徒业被人压着,心里清楚被带走是什么结局,却无能为力的紧。 长这么大,她哪儿经历过这事儿啊! “站住!” 突然人群里有人喊到,司徒业泪眼朦胧的看了过去。 第十八章 啥也不会得司徒业 云娘一时情急,话音有些重了,此时看人停下了,那人身上穿的无一不是精品,自然晓得得罪不起。 忙调整了下面部神色,人也跟个花蝴蝶一般飘了过去。 胸似是无意,抵到了那人正环抱这的小臂,嘴里像是压了什么东西,音色也嗲的很。 “公子,你看,这小二是今日才被聘来的,可是哪里不当得罪了公子?” 也不等他回答,云娘双手环了他的小臂,人跟没骨头一样贴过去。 眼神有些凶得看向了司徒业:“还不快给公子赔罪?没眼力见的东西!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价?什么人都敢得罪!” 一番抢白,那人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一心想着甩开了云娘。 虽说姿色不错,可他眼界高,男女不忌,只看绝色。 云娘这样的品相,他还当真看不上,自顾甩了手臂,语气十分的冷沉。 “我乃右相之子!岂是什么人都能碰的!滚开!” 云娘错不及防被甩了一下,人有几分想摔倒,稳了又稳,到底还是摔了。 也不敢怒,心里惶恐的想着司徒业到底怎么得罪了人。 此时司徒业气的想给那人一巴掌,什么玩意儿,拼爹了不起啊?我外公还是先皇呢! 按辈分排,我娘可是公主!皇上不是我叔就是我伯,你一个右相之子梗什么! 可她被人抓着,压的死死的,气的跟啥一样,就是不能动手,也就只能动嘴了。 “右相之子是吧?拼爹是吧?我司徒业好歹一个皇亲国戚,还能输给你?我娘还是公主呢!我骄傲了吗?” 这话一出口,别说那人什么反应。 云娘被吓的冷汗都出来了,好嘛!她辛辛苦苦想救她,她倒好,瞎说一通气人的话。 这不是找死吗? 云娘赶忙就起身去拉了那人衣袖,向那人说着:“这位公子,你也看到了,她这脑袋不太好使,人有些……” 却不想人压根不打算听她废话,一脚踹了过去,对云娘十分不客气:“滚开!” “本公子才不管他是疯是傻!带走!” 云娘看着人往外走,咬了咬牙,捂着自己被踹的生疼的肚子,站了起来。 看向厅里那些看着不敢过来的客人姑娘们,扯了个笑。 “新来的小二不懂事,扰了各位雅兴,我云娘赔个不是,各位尽可点两碟子点心,我云娘请了。” 看着云娘上楼,厅里的客人们大都是银钱不多,攒了许久过来玩玩的。 哪个还能再去想那些,只管点了点心,又开始看着姑娘们跳舞,嘴里点评着。 看着大厅热闹起来,落儿才从二楼柱子后出来,扶了云娘。 “那丫头怕是不得好了,云娘你今日便不该收留她,我们这地方……” 云娘摇了摇头,落儿便噤了声,只沉默着扶着她回房。 司徒业被人压着往外走,心知自己被带走了什么后果,用了吃奶的劲挣扎。 然后…… 压她的人都被她给甩了老远,“砰”得落到地上荡起一层灰。 司徒业也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手,这才想起来,哦,她不是21世纪那个啥也不会得司徒业了。 第十九章 再也不相信警察了 小说里的司徒业,可是武功很好的,能一己之力把暗杀她的人全给反杀了的。 可是…… 司徒业握手兴致高昂,整个人跟吃了兴奋剂似的,一副我怕谁的模样叫嚣着。 “你们过来啊!看我不把你们打的满地找牙!” 地上的人起来了,不敢喊疼,只躬着背看向他们公子。 那人“呦”了一声:“我张廷玉长这么大还真没几个敢反抗我的,有意思,给我抓回去!” 司徒业看着他,颇有点鄙视的意思:“多好听一名字,都被你给毁了。” 没人理会她这句话,那两人又走了过来,这次他们谨慎了几分,不再觉得她手无缚鸡之力了。 司徒业想着大发神威揍他们一通,却不想,她除了这身力气,别的啥也不会。 没多久就又被人给摁住了。 司徒业:合着我除了继承了一身美貌和力气,说到底还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司徒业…… 郁闷的不行,被人压着也一点法子都没有,大街上不少人远远的看着。 没人凑近,也没人走,都远远的看着。 此时一队兵过来了:“让开!护卫队执法!闲人退避!” “刷”一下,空出一大片区域,司徒业眼睛都亮了,警察叔叔来的好! 快抓坏蛋啊!内心叫嚣的厉害,面上大家也都看得懂她在想啥。 却不想护卫队领队一看是这位爷,眼神又扫过了司徒业,带着几分可惜。 对着张延玉拱了拱手:“张公子,令尊交代过,您……” 张延玉一听,也想起来老头子说的话,轻“哼”了一声:“我跟你走。” 司徒业一心以为自己得救了,正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怎么添油加醋,让那姓张的多受点罪呢。 却不想拐了几个弯,人都停了下来,那领队一拱手:“如此,张公子您慢走。” 司徒业:!! “不是,你不抓他的吗?” 没人理会她,护卫队一队人马都走向了另一个方向,留下司徒业和张延玉面面相觑。 张延玉看着她“哼”了一声:“把他绑起来,嘴巴也堵上。” 司徒业挣扎不过,被绑的手腕生疼,嘴巴也被强行塞了东西,气的“呜呜呜”。 张延玉皱了皱眉头,轻声嘟囔着:“一个大老爷们儿哪儿那么多废话,伺候好了小爷我,金山银山的不比当个小二舒坦?” 仔细想了一路,看着被手下强行给绑在床上的司徒业,最后总结出一句话。 “你是不是傻?” 司徒业:??? 我还没说你啥呢?你个抢人的反倒说我傻?我看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司徒业气鼓鼓的模样,倒是逗笑了张延玉,伸手摸向她的脸,司徒业意图躲过,到底是没躲过。 “你若配合些,本少也不至于绑了你,本少人最怜惜美人儿的。” 摸了几下她的脸,张延玉真心感慨:“你个大男人,脸蛋怎么生的这么精致?这手感,倒是比许多女人都还要细腻。” 司徒业气的眼前发黑,想打他没一点辙,只气鼓鼓的在心里骂着:“老娘再也不相信警察了!” 第二十章 逆子 “公子!”门外有人喊到,敲门声音也有几分急切。 张延玉正在解司徒业的衣服呢!哪儿想理会那不长眼的,只说一句:“滚!” 那人便停了动静,司徒业气的不行,心里都给自己做好了建设,21世纪新青年,不怕! 不就是上个床吗?就当被狗咬了! 结果…… 张延玉突然就停住了动作,看向她的表情有几分一言难尽。 伸手把她嘴里的东西给拿了,脸也莫名其妙红的很,司徒业心里想着这人难道有病? 一低头,哦,肚兜啊…… 突然灵光一现,看着张延玉,也不怕了,嘴里蹦不出啥好话:“你原来是个gay啊!吓死老娘了。” “还好还好!早知道我就早点跟你说了,哎,你是不是该放我走了?” 张延玉红着脸扭过头去,捏了捏她的脚,又扭过来头,将她头发给解了。 就站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她。 司徒业:这人有病吧? 还想说什么,突然门被踹开了,伴随的还有一句:“逆子!” 吓得张延玉赶忙捞了被子给她盖严实,摁着被子扭头看向自家亲爹,神色严肃。 “爹,有话出去说,我女人可不能让你给看了去。” 气的人直接纠了他耳朵往一边扯,扯着还不忘骂他:“平日里胡闹也就算了,你!” 此时进来一人,风光霁月,好一个美男子,张延玉眼睛都看直了。 吓得他爹赶紧踹了他跪下:“还不认错?” 遂又看向司徒容律:“驸马,此事尽是我管教不严……” “我只问一句,动了我女儿哪儿?”司徒容律看到了床上的司徒业,眼神凌厉的似要杀人。 吓得他爹赶紧就一巴掌照顾过去:“逆子,说,你都动了司徒小姐哪里?” 张延玉被打的稀里糊涂,看着美人哪儿有空听他们说啥? “张怀岭!你别以为你年纪大了就能随随便便打儿子!小心我不给你养老送终!” 张怀岭气的两眼发黑,突然灵光一现,直接就指着自家不成器儿子开始结巴:“你!你!逆子!” “子”的音刚下,人就直挺挺得向后倒去。 吓得张延玉赶忙就扶,本就挨了实打实的一脚一巴掌,接人的时候又慌。 人是接着了,他倒是疼的龇牙咧嘴:“爹!爹?” “完了,老头子不会被我气死了吧?” 司徒容律没有功夫理会这些,只走了过去床边,声音有些薄凉:“学了十几载的武功,竟还让这样的人给绑了。” 司徒业气鼓鼓:“我都这样了,你是亲爹吗?” “不是,身上可还有衣服?” “有,你快帮我解绑,我好去揍他一通。”司徒业看着司徒容律,有些着急。 来了这么久,净折腾些没用的,没一个人给她解绑。 司徒容律手刚放被子上,张延玉就撩了自家爹,赶忙跑过去摁住他的手。 “你不能揭!” 这句话,吓的地上装晕的张怀岭都差点跳起来摁住他脑袋,大喊“逆子!” 司徒容律只一抬手,就将张延玉以及被子都给携一边去了。 第二十一章 质量真好 下一秒司徒容律就整个人转了过去,背对着床。 将被他掀地上的张延玉给踹了一脚,又觉得此时不是打人的时候。 将被子给捡起来往后扔,准确无误的盖住了司徒业。 司徒业突然眼前一黑,好家伙,她这是被整个盖住了。 “爹,你干啥呢?不解绑还把我给捂这么严!” 司徒容律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这就是你说的有衣服?” “对啊,有衣服啊!哪儿也没漏,你别闹,快给我解绑,这绳子磨的我手腕可疼了。” 司徒业“嘶”了一声,司徒容律没忍住,又踹了张延玉一脚:“找个丫鬟过来。” 片刻司徒业打开房门,看着门口只有司徒容律,疑惑问:“张延玉那王八蛋呢?我要揍死他!” 挥舞着拳头模样倒是做的十足,司徒容律心想。 司徒业看他不理她,也不敢再嘚瑟了,乖乖的走他身边,当个好闺女。 待被带回司徒府后,也是跟着司徒容律寸步不离。 “来人,带小姐回房。” 司徒业立马扯住了他的袖子:“爹,我不回,你要想让我回,你得告诉我,张延玉那王八蛋他……” 司徒容律显然并不想理会她,直接将袖子给扯了回去,还将门给关了。 司徒业干巴巴的看着那门,一旁的景儿看不过去:“小姐……” “你说我爹那衣服是啥料子啊?质量真好。” 司徒业摊开手掌,想着自己一使劲,两个大汉都能甩飞,可司徒容律那衣服袖子…… 竟然生生抗住了她的大力! 景儿选择闭嘴,这样的小姐,不需要她宽慰。 片刻,司徒业觉得无人理会,很是无聊,又扭头看过去:“你不是我爹的人嘛,你肯定知道他……” “不是,你脸红什么?” 司徒业看着景儿脸突然通红,不由得有些无语。 “小姐,婢子没有半分非分之想。” 看着景儿通红着脸行李,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司徒业心累。 索性就往外走:“我院子在哪里?带路!” 景儿赶忙落后半步走着,嘴里还引导着她。 走着走着司徒业顿住:“不是,你语文老师是不是本来是体育老师啊?” 景儿一脸茫然,正想询问,司徒业摆了摆手,颇有点无奈的意思。 “算了算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你要可这那一个意思理解,我也没啥好说的。” 景儿:?? “小姐你在说什么?” “没事没事,你好好带路,别搁后边儿,去前边儿,带个路你在后面,不知道啥毛病。” 景儿向前几步,就维持在司徒业侧身处,还不敢走正前去,司徒业看着她带路都替她累的慌。 到底一路也没说啥,只到了房间把门一关,吩咐了一句:“没事别来烦我,有事不是我叫你们,那也不算是有事。” 景儿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是,小姐。” 司徒业翻了个白眼,代沟啊代沟! 打了个哈欠,心想:算了,不跑了,长得漂亮也是罪,想靠打工过活,还要防人劫色。 哎!长得这么美,真是甜蜜的烦恼! 第二十二章 司徒业怕了 “小姐,起床了,太傅来了。”晨儿的声音很好听的,若不是大清早的,司徒业说不准还要夸奖一句。 看着司徒业翻了个身捂住耳朵,晨儿皱了下眉,到底没敢僭越。 只站在那里说着:“小姐,起床了,若是太傅等久了,老爷也会生气的。” 没人理会她,晨儿再接再厉。 “小姐,若是太傅不开心了,太后娘娘怕是又要给您安排嬷嬷了……” 司徒业直接将自己给捂被子里去,盖的严严死死的,连根头发都不漏。 晨儿皱着眉,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烦躁,太后嘱咐过,让她守着些规矩。 可把她为难住了,这要怎么守着规矩把人喊起来? 她将手给放被子上,打算将司徒业被子给揭开些:“小姐,莫要捂坏了……” 司徒业捂着耳朵,眼睛闭着,嘴里念叨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晨儿:哪来的这么糟心的玩意儿。 这时青儿慌忙进来:“怎么小姐还未出去……” 这才看到床上的司徒业,她嘴里还在念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青儿哭笑不得,可太傅已到,让人久等了,老爷那里且先不说,怕是太后都要不高兴了。 在两人正为难时,景儿走了进来,也不看床上的司徒业,只对着晨儿说:“起开些。” 然后接过一旁的打杂丫鬟手里的水盆,直接一盆凉水浇了下去,还有几块冰掉落在司徒业脸上。 虽然是春日,也不是特别冷的时候,可这冰水就有些过分了。 司徒业还没来得及生气,景儿的声音传来:“老爷说了,若是不起,便再加两块冰,还是不起,便再加两块冰,直到一盆全是冰为止。” “小姐若是这时还能赖在床上,那就丢出府外,司徒府没有这般的小姐。” 司徒业站了起来,将头发给捋到耳后,直接气哄哄走到景儿面前:“你丢啊!你现在就丢!” 景儿眼都没眨:“小姐确定要如此吗?” 司徒业气的发抖:“一天天的搞什么啊?我睡个觉碍着谁了,你倒是丢啊!谁稀罕你这里一样!” 景儿扭头看向门外:“都听到了?丢出去!” 司徒业一看,好家伙,府里的家丁是都在她门外了? 看着人要靠近她,她直接大喊一声:“不必!我自己走!” 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了司徒府,刚跨出门槛,门就“砰”一声关上了。 还传来司徒容律的声音:“派人去张贴了告示,我司徒府从此不管司徒业半分,莫要让她打着我的名分在外混吃混喝。” 司徒业直接气的想打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下一瞬,一阵风吹过司徒业瑟瑟发抖,看着关得严实的大门,不争气的后悔了。 好歹让我换件衣服啊! “啊切!” 司徒业揉了揉鼻子,心想这怎么办啊? 早知道就起床了,换件衣服,带点钱财再出来,哪像现在,半身湿漉漉的。 大街上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的,男人的眼光更是大胆的很。 司徒业怕了。 第二十三章 你听我解释 有个男人靠近了她,想对她动手动脚。 司徒业看着他身上的华服,灵光一现,直接就往旁边的街道走去。 那人一看乐了,正要跟上去,被人拍了肩膀:“什么人打扰……张,张公子。” “本少的女人,你能动的?还不快滚!” “是,是,这就滚。” 在京都这遍地是权贵的地方,除了皇家之人,张家就是天花板了,哪有人敢得罪他。 张延玉看着街道,心想这司徒业是不是傻?有人盯上她了,她还进了街道,这不是给人机会吗? 刚要进那小街道,突然灵光一现,站在那里不动了:“我已将坏人给赶跑了,你出来吧。” 司徒业拿着从街道里捡的柴火棍子走了出来,一看是张延玉,当下就挥起棍子。 吓得张延玉也顾不得形象了,赶忙就跑,嘴里还念叨着:“司徒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我这次可是实打实帮了你啊!” 司徒挥舞着棍子追在后面,头发披散着湿了大半,上半身的衣服也是湿的,曲线毕露。 张延玉突然意识到不妥,直接站着不动了,在司徒业棍子要下去之时,握住了她的手腕。 “司徒小姐,有啥仇怨待你换了衣服再说吧,我可不愿你这模样被别人瞧去。” 司徒业一低头,哪里都没漏,就是有点湿,这才突然又觉得很冷,又抖了一抖。 语气也凶巴巴的:“那你还不快点的。” 张延玉…… 待司徒业换了衣服再出来,正要开口,张延玉又道:“温饱温饱,温解决了,便是饱了,来尝尝我家厨子的手艺。” 司徒业刚洗过澡,头发是缴过,可她觉得麻烦,不滴水了便闹着不用管了。 张延玉看着她头发有些湿,到底不是大街上那么狼狈,也不多言。 司徒业吃了几口,眼前被放了个碗,姜的味道特别浓郁,她直接崩了表情。 偏生旁边还有人说着:“喝点吧,你今日着了寒。” 她直接就站了起来,又觉得反应太大了,挪到了旁边的凳子坐下。 张延玉看着她这表现,抿唇憋笑,脸上一副正经模样:“我家厨子的手艺一绝,这姜汤味道也是极好的,你且尝尝。” 司徒业一看,这碗又放她面前了,赶忙又挪地方,那小模样,当真是可爱到张延玉心里了。 这时进来个妇人:“我儿带了姑娘回来?” 眼睛就直勾勾的盯上了司徒业,嘴里感叹着:“哎呀,真是好模样,我来的匆忙,来,这手镯给你当见面礼。” 司徒业木然的看着她,还抽空想了想:这镯子应该值不少钱吧。 张延玉那日可是被司徒容律踹了好几脚的,他爹也是再三教训了他的。 总结了就是一句话,司徒业他高攀不起。 是以只能开口:“娘,她就是昨日我劫的姑娘。” 张夫人高兴的神色一顿,直接就变了一张脸,拿起一旁的花瓶就往他身上砸。 “你个不争气的混小子,我当你洗心革面了,怎么就不长记性!” “娘,你别打,你听我解释!” 第二十四章 好一副母慈子孝 “解释?你嘴里有什么解释?人都放我眼前来了,我打死你个糟心玩意儿。” 看着张延玉躲到了床下,张夫人气喘吁吁的:“你给我爬出来。” “我不,我不,娘!你听我解释啊,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延玉人高马大的,那床底下缝隙又小,吃瓜群众司徒业表示:真是难为他了。 张夫人也看出来了,坐到了司徒业旁边,端起来被司徒业嫌弃了许久的姜汤,喝了两口。 嘴里还念叨着:“怎么是姜汤?熬的真不错。” 司徒业疑惑的看着那碗,难道真是她误解了这碗姜汤?其实它很好喝? 张延玉这才得空辩解,正要张嘴,张夫人的吩咐就下来了。 “找些东西将这床给堵了,一个缝都别留,不是喜欢钻吗?好好钻着。” 张延玉直接就钻了出来,整个人都不好了:“娘,你就我一个亲生儿子,你不指望我给你养老送终了吗?” 张夫人直接手里的姜汤碗要扔过去,一看她这动作,张延玉一溜烟又给钻床下去了。 颇有几分耍无赖的意思:“你堵,你快些堵了,我死了看谁孝敬你!” “小娘房里的二弟,肯定会我爹一走就勒死你让你殉葬去。” 若说张夫人起先有几分演戏给司徒业看的成分,此时是真气着了。 直接碗就砸地上了,捂着胸口喊着:“逆子。” 司徒业不由得想感叹:“好一副母慈子孝啊!” 吃瓜吃了半天,没想到张延玉还想起来点她了。 “司徒小姐,我今天救了你,你可不能恩将仇报,你倒是替我解释解释啊!” 张夫人直接就看向了她,一副等她说话的模样。 司徒业想了想,似乎,她这瓜吃多了,噎着自己了。 “我惹恼了我爹被赶出来了,然后张公子就带我回来,让我洗澡穿了干净衣服,还给我整了一桌子饭菜,以及夫人你刚刚砸的姜汤。” 张延玉哀嚎:“司徒小姐,你恩将仇报!夫子说的对!美人蛇蝎!” 司徒业默默看着自己脚尖,不说话。 她说的是事实啊。 张夫人看了看司徒业,又看了看床缝。 心里感叹,他家这傻儿子啊! 迟早死在美色上面! “司徒小姐,今日以及昨日之事,我定好好教训了他去,真是对不住了。” “来人,送司徒小姐回府,记得给司徒大人好好赔个不是。” 司徒业想说什么,可张夫人直接蹲床那里,跟张延玉斗嘴去了,她也只好跟着府里下人出府。 心里也有点不舒服,是她哪里做错了吗?怎么感觉张夫人突然讨厌她了? 屋里张延玉还在说自家母亲:“娘,你咋就赶她出去了,你不知道我在街上见着她时她多狼狈。” 张夫人手里拿着吩咐人取来的鸡毛掸子,直接往床下一敲,听着张延玉“哎呀”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给我闭嘴。” 张延玉便乖乖的闭嘴不说话了。 “那丫头别说你攀不攀的上,就像你说的,今日你是好心,可她领你的情吗?” 第二十五章 风寒 “可是,她……” 张夫人又是一掸子下去:“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就算司徒大人不管她,她可还有个太后撑腰,哪里用的着你去操心?” 张延玉这才放下心来,开始可怜巴巴的卖惨:“娘,你看我人高马大的,你让我出去好不好?” 司徒业看着司徒府的大门,心里打突突,想着万一自己真被拒之门外,那可怎么办? 却不想,张家的小厮递了话,晨儿便出来接了她,嘴里还念着:“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司徒业突然就委屈的眼泪掉下来了,可还没来的及说什么。 晨儿一句话让她呆住了。 “太后娘娘知道了老爷今日做的事,可是将老爷好一通训,太傅也做了和事佬,不过今日到底是小姐做的不对,太后赐了教习嬷嬷,小姐?” 晨儿这才发现司徒业没有跟上,忙又退了回去。 司徒业呆呆愣愣的往前走着,心里想着好歹司徒府还能让她吃喝不愁,别的就先忍忍吧。 回了屋里晨儿给她梳发,司徒业看到了手腕里的镯子,这才想起来。 “晨儿,我有没有钱,嗯,就是现银?” “有的,小姐是想买什么?我吩咐了青儿去买。” “不是,你看着我身上这衣服值多少银子,拿双倍的,再把这镯子……” 司徒业摘下了手腕里的镯子,放在了梳妆的桌子上。 “一并送到右相府里,给张夫人,说一声谢谢。” 晨儿当下明白了,今日小姐出了门,怕是遇见了张夫人,这才能干干净净的回来。 只是,这镯子……莫不是张夫人看小姐长的好,想让小姐做她媳妇儿? 退了好,晨儿掂量着这事儿重不不重要,要不要秉明了太后去。 嘴上应承了这事儿:“是,小姐。” 司徒业便不再说话,只在想着为什么张夫人突然就不喜欢她了。 来回想着自己说的话,没错啊,是那么一回事啊。 想着难道是因为自己吃瓜? 可是,好像张延玉说自己“恩将仇报” 仔细想了又想,想的她脑瓜疼,“啊切!” 司徒业连着打了三个喷嚏,晨儿赶忙就松了手,生怕扯着她头发。 嘴里还吩咐到:“来人!给小姐熬煮些姜汤去,小姐今日着了寒凉,怕是要风寒,再请了江先生来。” 外头的人赶忙就去了。 可寻了一圈找不见景儿,正好去厨房的人看到了青儿。 “青儿姑娘,晨儿姑娘说小姐怕是得了风寒,要请江先生,我们是进不去江先生院子的……” 青儿一听,赶忙就把手里的糕点递过去。 “你送小姐房里去,我去请江先生。” 待到了江先生院里,青儿看着了景儿,气不打一处来,说的话也便尖锐了些。 “我说寻遍了怎么不见景儿姑娘,合着人这是在这里躲清闲呢!” “小姐也不知是谁给泼的冰水,请先生这事到头来还得我穿大半个府过来。” 不等景儿说什么,直接到了放门口敲门:“江先生,小姐着了寒凉,像是风寒了,请您过去把把脉。” 第二十六章 江先生慢走 屋内传来清冷的一声:“嗯。” 许是觉得这一个音节太过冷淡了,又许是怕青儿没有听到,又接了句。 “知道了,稍等片刻,我就去了。” 青儿在门外询问:“可要我等了先生?” “不必。” “那青儿先回了。”青儿说了这话,就赶忙的往外走,还不忘瞪景儿一眼。 今早她说是奉了老爷令,大家也便不说什么,可小姐回了她却不在跟前侯着。 人在这江先生院子里,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心思。 反正她是不大待见的。 倒是没注意到景儿发白的嘴唇。 李殊打开了房门,将手里的药递给她:“这药也要不管用了,过几日我派人去给你寻新药。” 人便往外走去。 景儿在后面看着那药沉思。 “无事,只是着了些凉,喝点姜汤去去寒便可。” 李殊将手帕收起来,人也起身要走。 司徒业突然拉住了他的衣摆,在他疑惑看过来时说道:“我记起来了,你是老四。” 李殊眯起眼看着她,晨儿都能感觉到一丝杀意。 司徒业本人自然感受的更贴切,忙松开手:“江先生,你别这样看我,我刚刚胡说的。” 说完就赶紧的拿被子捂严实了自己,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也听起来有些不真切。 “江先生慢走!” 李殊深深的看了一眼被子,人便往外走去。 晨儿伸手去拽被子:“小姐,这样会捂坏了的,江先生走了,您出来吧。” 司徒业露出眼睛,确定人不在了,这才起身坐起来,呼出一口气。 拍了自己脑袋一下:“你是傻逼吗?” 晨儿:“什么?” “没事没事,你什么都没听见。” 说完就往床上一躺:“你先下去吧,我要睡觉了。” 晨儿看着她皱了下眉,犹豫了下,还是开口了:“小姐,嬷嬷说您既然没有什么大问题,就去她那儿学礼仪去吧。” 司徒业┴┤?w?)? “我不去,要去你去,我要睡觉,有事没事都别喊我。” 正要躺下,景儿的声音传来:“小姐可以躺下,老爷说了,太后既然觉得他不对,那便将小姐送进宫里,由太后亲自管教。” 司徒业躺一半顿时就起来了,还活动着肩膀,扭着腰:“哎呀,突然就不困了,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晨儿呆住了,司徒业看向她:“愣着干嘛,还不快带我去找嬷嬷?” 临行晨儿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景儿。 景儿也不言语,只跟在晨儿后面走,将屋门给关了,快步跟上,并在晨儿旁边跟着司徒业。 司徒业走着走着晨儿在后面说:“小姐,错了,是那边。” 她直接就站住扭头往反方向走,走着又顿住了,扭头看向晨儿:“你,走前边带路。” 还着重又看了景儿一眼,有点疑惑,明明是她被泼的冰水,怎么感觉景儿身子更虚啊? 瞧瞧那小脸白的,早上还红润润的呢。 不过她也不关心,她没记仇折腾景儿就不错了。 “司徒小姐安好,且先坐下。” 第二十七章 我是老四 司徒业打量了一眼,这嬷嬷看着年纪挺大的,人也很和蔼,还冲她笑。 说话也没觉得怎么样,难道又是小说误我? 然后就听话的坐到了那个椅子上,嬷嬷又道:“喝茶。” 司徒业疑惑的看向她,见她只笑着看着她,有点纳闷儿,还是听话的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把茶杯放下看着嬷嬷,询问了起来:“你不是来教我礼仪吗?搞什么鬼?” 嬷嬷微微皱了下眉,又笑了起来:“司徒小姐方才处处都是错的。” “坐无礼仪,端茶无礼仪,喝茶无礼仪,放茶杯动作也是粗鄙,说话更是无半分闺秀模样。” “老奴知道要从哪里开始教导小姐了。” 司徒业想争辩,还是压了性子,万一真把她绑起来拿针扎呢? 景儿看着她学的十分认真,便悄悄退了下去。 司徒业看到了,也只是撇了一眼,不上心。 “小姐学习的很是上心。” 司徒容律把手里的书翻了一页,有些漫不经心:“那便好,你先回去吧。” “纳兰靖可是拿着你给的八字算的方位。”李殊在一旁坐着,似是想不通。 “人的确是原来的人。”司徒容律放下书,看向李殊:“我知道你疑惑,我也疑惑。” 便是变,也是变得太多了,规矩礼仪都半分不知道了,学了十四载的武功,也在那般危机时不会用了。 不像是失忆那般简单,若只是失忆,日日都在练的武功,已然是身体都十分熟悉的,哪里会像她那般无用? “纳兰靖可有说什么?”李殊将一旁的棋盘端来放下。 “未曾。”司徒容律看着他又拿了两罐棋子过来,又道:“要来一盘?” 李殊点头,将黑棋放他面前,自己拿了白棋,只下了两子。 他说:“今日司徒业说想起来了,我是老四。” 司徒容律手一顿,又似没停顿一般,向前伸了伸手,将子落下。 二人不再言语,只下着棋。 司徒业揉着自己笑得有几分发僵的脸,心里暗搓搓的diss着太后。 随后一个欢快的男声传来:“我今日方才回京,怎的听说表姐被姑父给赶出家门了?” 司徒业一个白眼过去,并不打算和他浪费口水。 嬷嬷此时正好出来:“小姐回去用饭吧,晨儿姑娘说下午还有太傅要授课,莫要在这里耽搁了。” 又看向了纪墨,盯了许久,纪墨看着她笑着说:“你就是教我表姐礼仪的嬷嬷?当真看着好严肃。” 嬷嬷不语,只点了下头,到底是不再看他了。 纪墨看着司徒业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赶忙就去追:“表姐,你倒是等我一下。” “我难得来一次,表姐你看我心心念念与你作伴解闷的份上,别走那么快啊!” “哎呀!嬷嬷教导你一早上,没跟你讲大家闺秀走路不应当这样吗?” 直到纪墨声音都听不到了,嬷嬷才道了句:“眼睛太像了,可脸却是半分不像,难道是我想多了?” “罢了,前尘旧事,应是我多疑了。” 第二十八章 这感情好 “你烦不烦!” 司徒业受不了他叽叽喳喳,顿住脚步凶巴巴的。 纪墨也停下了,脸色有几分委屈,但不发一言。 大有一种“宝宝不开心了,但是宝宝不说”的意味。 司徒业翻了个白眼,又开始大阔步往自己房间跑。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吃饱喝足司徒业躺床上养肥肉,睡的正香甜。 “小姐,醒醒,太傅来了。”青儿慌忙跑了过来,现在司徒业床边。 司徒业睁开眼睛,晃了晃脑袋,嘴里喃喃着“该上学了。” 人慢慢下了床,伸了个懒腰。 青儿赶忙给收拾了仪容,此时景儿走了进来,不发一言。 待司徒业被青儿领着去一旁书房时,又跟上了去书房。 “老夫来考考你,诗有六义,是哪六义?”听闻这位失忆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授她什么了,不如先摸摸底。 司徒业愣住了,什么诗有六义?九年义务教育她没记得有这说法啊! 看她只傻傻站着也不回答,太傅叹气。 觉得自己出的题已然十分简单了,连自家三岁外孙都能答上,一时间不知考什么了。 “那不若然你能记得什么,便背什么吧!” 司徒业一听,这感情好啊! 古人不都四书五经启蒙吗?背这个准没错!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额,让我再想想,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看到太傅脸都黑了,司徒业赶忙闭嘴,不敢再绞尽脑汁去想自己到底学过什么了。 太傅叹了口气:“既是如此,老夫晓得要如何授课了,今日便如此吧。” 司徒业本来以为自己要挨训,没成想连句重话都没有。 当既就放下心了,这老师还不错。 看着人要走,突然就福至心灵,鞠了个躬:“恭送老师。” 太傅看到太阳穴一跳,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青儿憋着气等人走了,才开口:“小姐,您既不记得那些规矩了,就别自己再瞎折腾了,不伦不类的……” 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突然想起来如今的小姐娇纵不喜奴婢多话。 赶忙就规规矩矩站好垂头,仿佛方才并未开过口。 司徒业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莫名其妙。” 然后就往外走,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能不开心吗?她下学了。 “不伦不类也是你家小姐我的诚意!你懂什么?” 青儿: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景儿从始至终当了透明人,待她们走远,才走向了相反方向。 “哎,青儿,这附近有啥好玩的地方没?我都下学了,总该能出去玩了吧?” 司徒业兴致勃勃的,青儿看着她开心,也便仔细想着哪里好玩。 “若说好玩的,自然是南市,那里吃的用的玩的,什么都有,就是人多了,容易出偷儿。” 司徒业“嘿嘿”一笑:“那便去那南市。” “是,小姐,青儿这就去准备马车。”青儿高高兴兴的应了。 司徒业则自己慢悠悠的往门口去。 第二十九章 荷包被偷 等她到门口,青儿已经和车夫等了有一会儿了。 到底还是司徒业脚程慢了。 到了南市,车夫寻了地方去停车等候。 司徒业和青儿两人便去逛着,青儿还不忘嘱托:“小姐,荷包放好了,这里偷盗钱财的孩子太多。” 司徒业不以为意的点点头,没走多久,有一个杂技团,表演的还挺像魔术的。 司徒业也看到了真人版的胸口碎大石,看的她替那躺着的人担心。 直接小声的询问青儿:“那么大一块石头,他不会死了吧?” 青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杂耍班子都有自己那一套,人自然是没事的。” 司徒业便不再问,只拉了青儿去看别的,她还当真怕看到那人吐血嗝儿屁了。 看人站的高高的,吐火将一个个的木头圈子给着了,再松手扔下去,底下的猴子在跳起来穿过去。 围观的一个个的“好”,司徒业却有点接受不了了。 又拉了青儿换了地方,青儿疑惑的看着司徒业,总觉得小姐是不是太过天真了。 杂耍班子挣钱的本事,怎么可能会死人呢? 人家吐个火小姐也看不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但到底还是跟着走了,突然感觉有人碰她,一低头:“小姐,我荷包被偷了!” 青儿嘴里喊着这一句,人已经追了上去,留下司徒业现在人圈里,一瞬间都看不到青儿了。 这人上班还能把老板给丢路上,是不是该扣工资了? 索性出来玩儿的,司徒业也不管青儿了,只自己转悠着。 看了一圈杂技,司徒业是真心觉得残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看? 不是伤害动物的表演,就是伤害人的表演。 她不喜欢,只好换了地方去,正好此时有人在喊。 “信则有不信则无,祖传算卦秘方,兴国又安邦,算的准就给钱,不准分文不要!” 长这么大哪里见过算命先生啊?一时兴起,就跑了过去。 “老伯,你这算一卦多少钱?” 谁知人家看她一眼,直接便开始收摊,嘴里还念叨着:“出门忘看黄历了。” 司徒业一听这话,心里就不乐意了,忘看黄历了才遇着她,是这意思吗? “我说你这人,我来找你算命,你收什么摊?还忘看黄历了,我是哪里得罪你了?” 司徒业这话让老伯动作一顿,严肃的打量了她一番。 “你没得罪我,是你的命我算不得。” 司徒业笑了:“怎么就算不得了?” 然后拿出自己荷包掏出来一锭银子:“我有钱。” 怎料这老伯直接就把收一半的东西又往回摆,嘴里还碎碎念着:“开门做生意,图的就是有生意嘛。” 司徒业:…… 我怀疑你就是图我手里的银子,并且我有证据。 “这位小友要算什么?”将东西全给摆好了,那老伯坐的板板正正的,直盯着司徒业,询问到:“前程,姻缘,祸福皆可算,小友你说。” 司徒业将银子放他面前:“我就是想问问,我最想的事情,能不能成真。” 第三十章 既来之则安之 本来就是图个高兴,结果老伯一开口,司徒业直接就震惊了。 “莫问回路,老朽看不到,只能告诉小友,既来之则安之。” 司徒业直接将自己荷包里的钱都给拿了出来:“那我让你帮我算算,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老伯看了看银子,又看了看面前的人。 纠结了一下,写了“伯庸”这俩字,又赶忙给撕了,将银子赶忙装起来。 生怕司徒业反悔一般,开始麻溜的收拾自己摊位,嘴里还说着:“给你算完了,我要收摊回家了。” 司徒业还想问什么,人却一溜烟的跑了。 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荷包,司徒业感觉自己好像当了回败家子。 总感觉自己算命算了个寂寞,到头来还是啥也不知道啊! 伯庸是人还是地名? 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正在思考着呢,青儿灰头土脸的走过,然后又退回来:“小姐,我钱被偷了。” 司徒业思考者自己的事,哪有空理会她? 只敷衍的“嗯”了一声:“我知道。” 青儿一砸吧嘴,直接哭了起来:“呜呜呜,小姐,我钱被偷了,我还跑不过那小屁孩!我钱被偷了!” 司徒业:…… 谁来告诉她怎么回事? “好了别哭了,小姐有钱,等回去了,你被偷了多少,我双倍给你。” 青儿直接哭一半给收了,还有些收不住的抽泣了两声:“真的?” “真的!比黄金都真!” “小姐,那我们回去吧。”青儿将眼泪一擦,盯着司徒业看。 司徒业:你到底是想回去?还是想回去从我这里拿双倍的钱? 正好她兜里也没钱,也怕青儿再给她哭,直接点头应了。 回府青儿拿到双倍的钱,还喜滋滋的蹦了两下,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 司徒业体会不到她的快乐,不就是一两银子吗?怎么还把孩子给乐傻了? 青儿高兴完了,开始做事了:“小姐你饿不饿,青儿给你拿吃的去。” “你一说还真有点饿,去吧。” 看着青儿一蹦一跳的往外走,司徒业扶额没眼看。 十六的姑娘,因为两块小小的碎银子,再加八文钱给哭的伤心的。 给一两银子直接都蹦起来了。 是真的看的有点不忍直视。 景儿从外头进来,疑惑的看着青儿又蹦又跳的背影,对晨儿小声问到:“她怎么了?” 晨儿看了看司徒业,轻声回到:“青儿在外面被人摸了荷包,差不多有半两银子,可是她三个月的薪水,把她急哭了,小姐方给了她一两银子,正高兴呢!” 景儿明白了,垂眸安分的侯着。 晨儿是宫里出来的,也不大在意那一两银子,心知青儿是穷苦人家卖进来的,一两银子够她开心许久了,倒也不笑话她。 司徒业偏偏耳朵尖的听见了,三个月薪水半两银子? 这开工资也太抠了吧?难怪把人急哭了。 一两银子那可就是人半年的薪水,难怪高兴成那样。 待青儿回来,她犹豫了一下:“我爹他给你们开工资这么抠的啊?” 第三十一章 这也太抠了吧 青儿一脸疑惑,不知道司徒业在说些什么。 司徒业看出来了,又想了想晨儿说的话:“就,就是说我爹他给你们发薪水。” “你三个月才给了不到半两银子,这也太抠了吧?” 青儿一副看“地主家傻儿子”的目光注视着司徒业,然后大概是想到“地主家傻儿子”今儿刚为了哄她给了一两银子。 “小姐,司徒府的薪水已然是京都独一份了,哪家都没有司徒府开的高。” 司徒业僵了一下:合着我还冤枉我便宜爹了,是这时代经济低啊。 “这样啊,那啥,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吃饭,吃饭。” 待她用完了,青儿收拾这桌子,司徒业有几分犯困。 喃喃着“吃饱喝足就开始犯困,这是米虫体质吧?” 人还往床走去,晨儿看了看还亮着的天,有几分头疼。 早上睡着不好喊起床,午饭后还要午睡许久,天还正亮人便要再吃上一顿,吃完便又爬床。 这晚上可还吃?晚上可还睡? 便是哪家闺秀也没有这种的。 这便必须得报给太后了。 “太后,花房送来的,说是新培育的品种,瞧着好看,您看要摆在哪里好?” 侍候了太后许久的嬷嬷捧了一盆花进来。 太后看了过去:“这花倒开的鲜艳,端过来我看看。” “这人到了年纪,总喜欢看着那娇嫩鲜艳的花儿,心情啊,不自觉的就好了。” 嬷嬷捧着花盆过去,小心的摆放在了一旁,笑着说:“您这哪儿是喜欢花?这是想司徒小姐了。” 引得太后“哈哈”笑着。 “说到司徒小姐,晨儿那丫头,刚给我递过来信儿,说是司徒小姐作息不大好。” 太后听了摆弄花的动作一顿:“哦?怎么个不好法?” “说是晨起困难,天还未黑便食了三餐,每餐后都要睡上许久。” 太后直接转过身来,神色也不大好:“这怎么听着那么像……” 嬷嬷赶忙拿了帕子给她擦手:“我也听着像是,这几日张家那混小子不是还劫了司徒小姐?” 太后一摁手,止住了嬷嬷的动作,也同样止住了她的话。 “去,说哀家想外孙了,让司徒业进宫来探望哀家。” 这“司徒业”三个字便是带了几分严肃,没了方才那般和蔼了。 嬷嬷赶忙就将帕子收了:“我这就吩咐下去。” 司徒业睡醒了,天也黑透了,揉了揉自己晕乎乎的脑袋,唤了声“来人”。 晨儿立马开了门走进来,景儿去点了灯,青儿打了水过来。 司徒业看着还想,这真的是神仙日子了。 青儿给她擦完了脸,看着她还有些懵,就唤了两声“小姐”。 司徒业看向她:“怎么了?” “没事,就是看着小姐有些呆,唤一唤魂儿。” 青儿自司徒业一两银子哄她开心,胆子便又回来了,说话也随意些了。 司徒业摁了嗯太阳穴:“别搞封建迷信,我这是睡多了,脑袋不舒服的,眼睛也有点涩。” “给我摁摁太阳穴,就能舒服点。” 第三十二章 青儿 “封建迷信?那是什么?”青儿手伸了过去,给司徒业揉着太阳穴。 司徒业闭上发涩的眼睛,心说这手法按的不错,回头找青儿学学,回去了给妈妈按摩。 人也随意的说着话:“封建迷信?就是鬼神之说。” 晨儿和景儿默默当着背景板,青儿一听她这话,也闭上了嘴。 生怕司徒业再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不敬鬼神可是会有报应的。 气氛太过安静,青儿又摁的舒服,司徒业又有些想睡。 看着司徒业又要睡着了,青儿轻轻唤了声“小姐”,没人回应,晨儿和景儿便过来一起扶着她躺下。 青儿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放松了一下,看着床上的司徒业有些担忧。 晨儿将灯火挑拨了几下,调的暗了些,示意二人出去。 几人到了门外,晨儿开口说:“今日该我和青儿值夜,景儿你便回去歇着吧。” 景儿点头走了。 青儿“哼”了一声:“同样是一等贴身丫鬟,她整日能有半日不见踪影。” 晨儿看着景儿背影:“她是直接听命老爷的,你跟她一样?少说两句酸话,小姐对你够好了。” 青儿这才换了话语:“晨儿姐姐你去偏床睡会儿吧,我下半夜喊你换。” 晨儿“嗯”了一声,进屋去睡了。 青儿看着星空,双手合住低声祈祷:“保佑小姐无病无灾。” 回房看着沉睡的司徒业眼里都是担忧,这么好的小姐,可别生了大病。 又想起那句不太尊敬的话,又赶忙双手合十:“各方鬼神大人莫怪。” 半夜司徒业被尿给憋醒了,青儿拉着她的手,在床边坐着睡着了。 司徒业轻轻的拿开了她的手,自己出去上厕所。 谁知她回来屋里亮堂堂的,晨儿和青儿两人正看着她的床。 青儿哭唧唧的:“小姐不见了。” 晨儿一脸严肃:“许是醒了自己出去了。” 青儿不信,还在哭,嘴里还念着“各方鬼神大人莫怪,小姐她是无心的。” 司徒业…… “我在这儿,我就起来上个厕所,你们至于吗?尤其是你,青儿。” 晨儿呼出一口气,也是一脸无语的看着青儿,有些小题大做了。 青儿一看司徒业,活的,当下就抽噎着跑过去:“太好了,小姐无事便好。” “既然没事,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青儿你去偏床歇着,我守着小姐。” 司徒业表示赞同,青儿看了看她,去了偏床躺着,没一会儿就呼吸均匀了。 晨儿扶着她坐床上,脱了鞋给她盖上了被子。 嘴里轻声说着:“小姐起夜怎么也不喊青儿?虽是春日,天也还没到只穿衬衣衬裤出去的时候。” 司徒业看了看一旁偏床上的青儿,轻声问道:“她怎么那么偏信鬼神之道?” “许是因为幼时经历。”晨儿看向偏床:“她性子单纯,来了府里与我关系更好些,我也知道的多些。” “似是幼时家中着火,弟弟因着发热,父母带着去村医那里了,家中只她一人。” “院里牛都烧死了,小小的她在火海里醒了,怕的要死,抱着床头的神像哭。” 第三十三章 太后明鉴 “邻里发现了救火的时候,她家已然是大片灰烬了,偏偏只有她待的方圆没有半点烧毁。” “整个院子,只有她那一个小床的空间完好无损,自那时她便十分的敬鬼神。” 司徒业听的心绪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 安静了许久,她看向晨儿:“那你呢?” 晨儿勾唇:“我不信神,亦不信鬼。”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那你都经历过什么?”司徒业睡了许久了,这会儿不困,想找人聊会儿天。 “小姐,睡吧,明日还得起早去嬷嬷那里学礼仪。”晨儿垂眸催促她睡觉。 司徒业却笑着说:“你心虚了,你幼时肯定也有印象深刻的经历。” 倒也没打算追问到底,盖了被子躺下,闭上眼睛本以为会睡不着,却不想没多大会儿就睡着了。 晨儿看着她,眼里都是羡慕,太后总是关注着她,一心想护好了她。 她一出生便什么都不缺,有个传奇的娘亲,有个虽看起来不喜她,却从来都善待着的父亲。 才方有资本好奇别人都经历了什么,因为她从来不需要经历那些。 睡着觉的司徒业也不舒服,因为她做了许多梦,待第二日被喊起时,她发现,晨儿青儿的简介,不见了。 同样的,她脑袋里有许多杂乱的记忆。 让她有些头晕。 待她缓过来劲时,已然是在太后寝宫,被太医把过脉了。 “回太后娘娘,司徒小姐并无大碍,身体康健。” 司徒业看看跪在地上的太医,又看看上首的太后。 行了个礼:“祖母,我怎么在这里?” “乖孙,你不记得了?”太后皱着眉头,目光凌厉的扫向了太医。 大有一种“这就是你说的身体康健?”的意思。 吓的太医暗自擦汗,明明脉象好的不能再好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司徒业在太后那里待了许久,回府的路上脸色难看的很。 待司徒业走了,太后询问太医:“我乖孙到底什么脉象?” 太医擦汗:“司徒小姐身体当真是康健的很。” 太后一个眼神吓得太医跪地:“太后明鉴,下官无半句虚言!” “可有身孕?” 太后这话题转的有点快,让跪地颤颤巍巍表忠心的太医一时转不过来弯儿,愣了一瞬。 “啊,并无喜脉。” 太后烦躁的挥了挥手:“行了,下去吧。” 嬷嬷过来扶了她回去,坐下后太后询问嬷嬷:“哀家看乖孙也是健康的很,红玉传来的信儿,也是说我那乖孙不会半分礼仪。” “可今日哀家瞧着,那身段礼仪,是我那乖孙没错的,怎么会不识礼仪?” “还有哀家现在梗这想不透的,我那乖孙不记得如何来了,又如何被诊脉的,红莲,你说,是不是要请法师来做法?” “太后娘娘就是想太多了,老奴瞧着司徒小姐好着呢,您且放宽了心,司徒小姐是有福的人。”嬷嬷递过去了茶,嘴里还宽慰着她。 太后皱着眉接了茶,没心情喝,给放在了一旁:“哀家这心里怕啊……” 第三十四章 看好我有何异常 “青儿,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司徒业自一回府便直接问青儿。 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的青儿,疑惑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 “小姐?”怎么突然感觉小姐又变了?变回了原来的小姐? “说。”司徒业面色不变,可语调却是沉沉的,让人害怕。 这不怒自威的可不就是小姐吗? “您这两日失忆了,这是突然……又想起来了?”青儿不敢看她眼睛,只好垂眸回答。 一听这话,她也不再问了,只道:“给我安排好马匹,我要出门。” 这话青儿就懂了,这是她要一个人出去。 京郊一处院子,司徒业下马安置好了马,抬手直接推开了门。 坐在了院里的石凳子上,扣了石桌三下。 片刻院里便多了一人。 “主子。”那人单膝跪地,如是喊到。 司徒业低头看向他:“恕风,我命你自此时起监督我,看好我有何异常。” “若非我来到此处扣响石桌,不必现身。” 这命令古怪,但恕风没有半分疑虑,只拱手应“是”。 司徒业回到府里已然夜深,一觉醒来,青儿给备好了洗脸水。 被伺候着还喃喃:“这要是舒服久了,哪儿还舍得回家当高中狗啊?” “高中狗?”青儿疑惑,但她更疑惑的是,明明昨日小姐恢复了,怎么今日又变了? 司徒业拿过她手里的帕子:“我自己来吧,高中狗怎么说呢?高中是一个学历,狗呢,就是狗,就那个‘汪汪’,我这么说你懂吗?” 青儿神色一变,看向司徒业的目光充满探究,嘴上应了句:“不懂。” 司徒业摆摆手:“不懂算了,不好解释。” “司徒小姐今日的礼仪,得体大方,如此,便早些回去吧。”嬷嬷笑着对司徒业点着头。 司徒业也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嬷嬷让她行李,她就能行出来礼,明明,她应该不会的啊。 也没疑惑多久,司徒业看到门口的青儿正在神神叨叨的念着什么。 “干嘛呢?下课了,走了。” 青儿回神,赶忙就跟上。 司徒业发现,今天的青儿格外的古怪。 总能在一边合着手嘟囔着什么,离得远点还真听不到。 拍了晨儿一下,嘴巴努了努,分明朝的是青儿:“你去听听她在说什么,今天让我看到好几回了。” 晨儿看了过去,那双手合十的虔诚样儿,不用去听也知道是在拜她的鬼神大人。 不过小姐想知道在说什么,她也便走了过去,景儿扯住了她:“不用过去了,我听过了。” “一直是一句话,‘保佑小姐安康,诸神莫怪。’” 晨儿想着,小姐给她命令,她自然要自己去听了再回禀的。 却不想司徒业笑着说:“那就别管她了,让她念吧,到底是一片心意。” 晨儿应了“是”也便安静侯在了一旁。 司徒业拿起一旁摆放着的青枣,往嘴里啃着,还念叨着:“这枣啊?长得真大!” 景儿在一旁说着:“老爷说了小姐牙易疼,少吃些枣子比较好。” 第三十五章 让她牙痛去 “我咋不知道我牙容易疼?抠门,不就是吃几个枣吗?” 司徒业瞬间感觉手里的枣不香了,就要扔一边去。 手突然就顿住了:“差点就扔了,那不就真吃少了?我偏要吃。” 景儿退回一旁不说话,老爷还说了,她若不当回事,只让她牙痛去。 江先生也有给她治牙痛的药,到时候她只管递过去就是了。 吃着吃着,司徒业牙疼的怀疑人生,又酸又疼的,难受的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只捂着嘴“哎呀”着,晨儿楞了一瞬,便赶忙往外去:“我去请了江先生来。” 景儿跟变魔术似的,趁着司徒业张嘴扔她嘴里一粒药,嘴上对着晨儿说:“今晨江先生看到新进府的青枣,已然给了药。” 青儿被这动静引来了,也慌了些,嘴里念着:“小姐这几日灾祸怎么这么多?” 又赶紧倒了水过来,给司徒业喝了两口顺了药。 没多大会儿,她不疼了,有些无奈的把一盘青枣给推远了:“分给你们了,我是不敢吃了。” 然后嘴里还念着:“小小年纪,怎么就一口烂牙?长这么大还真托了你的福体会到牙疼了。” 青儿没听清楚“嗯?”了一声:“小姐方才说什么?青儿没听清楚。” “没事儿,什么也没说,你们把那青枣分了吧,我是不想再看到它了。” 这时纪墨端着个小匣子进来:“表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看到三个丫鬟在往自己袖兜里放枣子,正想训斥,又看到司徒业捂着牙一脸菜色。 当下明白了,也不说什么了,只将匣子放她跟前,吩咐晨儿去取药。 司徒业摆摆手:“吃过了,这会儿都不疼了,就是还有点酸,你来干嘛?” 纪墨默默打开了匣子:“我想着现在枣子正吃,表姐你牙不好,便寻了些反季葡萄来,给你打打牙祭。” “没成想还是送来的晚了。” 后面这句话听着就带了几分的懊恼。 司徒业挑了挑眉,看着那一小匣子葡萄,心想这么点儿也值当送人? 晨儿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脸色不大好,以为是因为那青枣这会儿心情不好。 赶忙就端起了匣子:“我先收起来,明日给小姐拿出来吃。” 司徒业点了点头,到底没有说出来嫌弃的话。 纪墨看着晨儿收走,嘴里还说着:“我这两日去看了那无意养出葡萄的人家,琢磨着腾出一片庄子来养,如此表姐明年便是大年独一份,想吃葡萄便有葡萄吃的人了。” 司徒业听着诧异的挑了挑眉:“你这意思是,现在吃不到葡萄,你拿来的那点儿都是稀罕东西?” 纪墨点头:“表姐,现下里是春日,本不该有葡萄的,我也是无意见到那老伯卖葡萄的。” 司徒业眼睛都亮了,直接勾了纪墨肩膀,神秘兮兮的凑他耳边说了句话。 纪墨直接就惊了一下:“此话当真?表姐莫不是哄我?” 司徒业眼睛一瞪,人也语气不太好:“我哄你干什么?” 第三十六章 带我一程 “若真如表姐所说,那可是一大贡献啊!” 纪墨拍了拍司徒业肩膀,人直接站了起来,扯着她就往外走。 “庄子我多的是,表姐你将你的法子说与我听,我现在就命人去试,若是真的能成,君主也是要给你记一功的。” 那兴奋的小模样,直接就开始了跑,司徒业被他拽着,本以为自己会跑的吃力。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轻轻松松的。 门口李殊刚下马车,正要进府门,就看着纪墨扯着司徒业往外跑。 愣是没一个人看到他和车夫。 “去,提醒一下小姐和表公子,府里有车夫有马车,还不至于让他们这样出行。” 司徒业被拽着跑了老远,一辆马车横在他们面前,车夫还一脸的无奈:“表公子,您这样拉着我们小姐跑……” “若是让老爷知道了,还当是我在偷懒,要让表公子和小姐徒步出行。” 司徒业嘴巴往下撇了撇,真想一巴掌拍死纪墨,虽然她不累,但是她有车为啥非要自己跑? 纪墨一拍脑袋:“我太过惊喜了,竟是忘了。” 又赶忙狗腿的对着司徒业道歉:“表姐,是我的疏忽,你别生气。” 司徒业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为啥要跟这脑袋缺根筋的傻孩子玩儿? 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用拉着我去,这我去了也不会种,你就弄个能控制温度的房子,找会种的人去,我回家了。” “哎……”纪墨还想拉了她,司徒业早有防备,侧身躲了过去。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你自己玩儿去吧!要是成了,功劳都是你的,我就提供了个猜想而已。” 看着司徒业上了马车,车夫驾车往回走,纪墨选择了闭嘴。 然后想起来自己的马还在司徒府,赶忙就追过去:“表姐,带我一程!” “我马还在司徒府!” 待回了司徒府,司徒业语重心长的给他分析了一下。 “你看啊,房子会散热的,那家为啥能种出来反季葡萄,我没看到,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反季的东西,得有大棚啊!大棚你得有塑料膜啊!你们这破地方哪里来的塑料膜?” “所以综上,我觉得你可能白高兴了。” 司徒业分析完了,不由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心里又默默地怀念了一下21世纪的超市。 “大棚?塑料膜?什么东西?”纪墨开始思索,想来想去,他觉得可能是司徒业瞎说的。 想想也是,表姐一直都生活在京都,正经的官家小姐,怎么可能知道怎么种水果? 到底是他没有过脑子,怎么就信了表姐一句知道怎么种所有反季的瓜果蔬菜了? “表姐,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纪墨越想越觉得对,他就是一时不察被表姐忽悠了,表姐才不知道怎么种呢! 就是逗着他玩儿的。 反正现在的表姐,做什么古怪事情都不稀奇。 司徒业因着被纪墨拉着跑了一会儿,身上有了些脏,粗鲁的拍了拍灰。 又赶忙问晨儿:“我脸上有没有脏东西,我头发有没有乱?” 第三十七章 你也吃 “小姐,你脸没脏,头发也没乱。” 晨儿回复了她,吩咐下去,让人去取午饭。 “这几日小姐您总是让太傅等,今日便食了午饭就去书房侯着吧?” 这话带着几分小心,怕司徒业听了以为她是在安排她,乱了主仆关系。 司徒业一想,也对,太傅那老头对她也没啥苛责,她也该尊师重道。 “你说的对,那就这样吧。” 待吃完了饭,看到晨儿取了干净衣服过来,司徒业低头看了看衣服。 “没脏啊!晨儿你拿衣服干嘛?” 晨儿身后的青儿端着一盆水,倒是比晨儿先开口:“小姐,方才老爷带了贵客回府,喊了小姐去前厅。” 司徒业明白了,这是怕她失了礼数,特意让她洗漱换衣服呢! “行吧。” 任由着晨儿他们给她换好了,司徒业跟着晨儿去了前厅。 晨儿青儿侯在了门外,司徒业走了进去。 丫鬟们在忙着布菜,司徒容律和几人在一旁喝茶聊天。 待她走进了才拂袖站起,随着他的动作,几人也站了起来。 “这几日出了些意外,小女失忆了,业儿,这位是当初你走失养育了你一月的义父。” “这位是你义母。” “义弟,义妹。” 司徒业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配合了喊人。 几人这才开始落座,司徒容律本来就很少话,今天对着这几个人说了不少。 一上饭桌,气氛便冷了下来。 司徒业才刚吃饱喝足,哪儿还能吃的下? 求救的目光投向司徒容律,司徒容律并不理会她。 然后那男人开口说到:“本来不想登门麻烦,可犬子科考了三次,次次落第。” “这次科考还有三月,听说阿业的文学,是当朝太傅在教导,便想着厚着脸皮,来求一下,看看能不能,让怀远做个旁听……” 后面那句话,说的有些心虚,当初虽说司徒府有说有事可寻去京都,可到底还是给了不少银子,他们现在上门,求的还不是小事。 心里当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觉得不要脸。 司徒业一听,呦呵,三好学生啊,登门求老师呢! 宁愿当旁听生,也要学习,她是不是要向人家学习一下? 司徒容律垂眸拿起公筷,给司徒业夹了一筷子菜:“业儿,吃菜。” 司徒业看了一眼自己的便宜老爹,又看了一眼明显更加局促的所谓义父。 咬牙将那菜给吃了,没事儿,就一口菜,撑不死。 这时司徒容律开口了:“怀远,好名字,可授课的是高太傅,你们寻错了人。” 司徒业偷偷瞄了一眼怀远,少年很明显有些失望,但没有说话。 又看向那个小小的女孩儿,正被她那义母抱在怀里,抓着小手,生怕她上手抓吃的。 看起来也不过才五岁,司徒业看着小丫头,小丫头也感觉到有人看,看向了她。 “姐姐,吃。” 人不大,话说的倒是清晰。 司徒业被萌了一脸,拿起公筷,夹了一筷子的排骨放她面前的碗里。 “你也吃。” 第三十八章 端着人设 吓的她那名义上的义母赶忙就握紧了小丫头的手,生怕她上手拿了吃。 又觉得自己行为有点太过了,赶忙歉意的看向司徒业,神色有些局促。 “小娃娃年龄太小,吃不得肉。” 又觉得这话听着太假,补上了一句:“容易积食。” 司徒业觉得她有些太局促了,只好尴尬的点点头:“是这样啊……” “抱歉,我没养过孩子,这……” 司徒容律颇有几分嫌弃的看了一眼司徒业,开口给她解围。 “高太傅性子有些傲,业儿也还是君主恩典方才得以受教,此事,怕是难办。” 义父连忙就点头:“此事,是我鲁莽了……” 说话间脸还红了一红,说到底,如果不是为了儿子,司徒府的那点恩情,银子已然买断了,何必再来? 他也不是那眼皮子浅的,总惦念着占人便宜,不若然,司徒业当年那么大点被扔他家门前。 他也不至于让自家老婆给奶着,好好的养了一个月。 看着自家父亲这般大年纪,为了自己豁出了面子,纪怀远心里也不好受。 只默默地起身作了个辑。 司徒业看着小丫头可可爱爱,哪有功夫再看大人之间说话? 只一心盯着小丫头,想着如果上手rua,那可真是太好了。 小丫头也看着她,大眼睛眨啊眨的,颇有几分好奇的样子。 在这尴尬的气氛里,奶里奶气的开口:“姐姐,喜欢。” 司徒业直接母爱泛滥,也顾不上假矜持了,直接跑到另一端:“义母,我可以抱抱她吗?” 司徒容律“咳咳”了一声,愣是没拦住。 嫌弃之意更盛,面色都要藏不住了。 司徒业还不知道自己在给司徒容律挖什么坑。 只一心想rua小可爱。 义母略有几分意外,想了想,还是将孩子给递了过去。 司徒业依葫芦画瓢的抱了起来,柔声细语:“你叫什么名字啊?” “纪梵希,姐姐,什么名字?” 司徒业一时不过脑子直接开口接了话:“好贵的名字啊!” 反应过来赶忙“咳咳”一声,继续柔声细语:“我叫司徒业,你可以喊我阿业姐姐。” 小丫头歪了歪脑袋:“阿业,姐姐,屁屁疼,娘亲,抱。” 司徒业直接黑了脸,她是被嫌弃了? 义母赶忙伸手,司徒业犹豫了一下,不太舍得放手。 到底还是让义母接了过去。 “对了,义兄刚刚不是说要做旁听生吗?”司徒业不由得为自己机智的小脑袋瓜点赞。 司徒容律直接黑了脸,他都做不得主的事儿,这死丫头是想干嘛? 也顾不得端着形象了,直接就轻轻踢了司徒业一下,莫名被连带的义父疑惑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腿。 司徒业也疑惑的看向自己的腿。 两人这神情动作一同步,司徒容律“咳”了一下,端着自己的人设开了口:“今日之事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既是业儿想帮,那便由业儿引荐吧。” 说完便起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义父赶忙就起身,还想说些谢谢的话,没料想人走的飞快,他一个起身,人便出门拐了,连衣角都看不见了。 第三十九章 又礼貌又可爱的小团子 因着已经站起来了,只好尴尬一笑:“司徒大人当真是事务繁忙……” 司徒业撇撇嘴不以为意,忙不忙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这老装高冷,端着一副仙人模样的便宜爹。 就在刚刚! 人设崩塌了一会儿,仙气儿都泄露完了快。 合着人也没那么高冷,全靠装啊! “别管他了,你们大老远过来,肯定饿了,吃菜,吃菜!” 司徒业一副她是主人的模样,探着胳膊上下晃着:“坐,坐,吃菜。” “那个啥,晨儿,去安排两间客房,整一个床大点的客房给我义父义母住。” 晨儿微微张了下嘴,到底还是憋住了没说什么,低头应“是”。 看着晨儿下去了,司徒业满意的点点头,看到几人都巴巴的看着她,没有一个动筷子的。 又赶忙:“义父义母你们别客气啊,吃啊!” 豪迈的模样,让纪怀远嘴巴都有些向下拉了,感觉到自己嘴巴张开了,又赶忙闭紧了嘴巴。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致决定吃。 小丫头一看,赶忙眼巴巴的拉了下自己娘亲,最后得了一小碟菜,手抓这往嘴里塞。 义母赶紧就阻止了,尴尬的看向司徒业:“司徒小姐,能不能再添一双筷子……” 司徒业盯着萌团子正看的津津有味,当下扭头看向晨儿。 晨儿懂事的赶紧取了一旁的备用筷子递了过去。 却不想小丫头开口说了句:“谢谢,姐姐。” 司徒业直接就被圈的死死的,又礼貌又可爱的小丫头,谁不爱啊? 与司徒业痴汉脸不同的是,其他几人纷纷面色不大好。 心思各异的一餐结束了,司徒业还盯着小丫头呢! “那个,梵希啊,姐姐想跟你多玩儿一会儿,你能不能多陪陪姐姐啊?” 小丫头看了看自家娘亲,又看向司徒业,神色犹豫。 司徒业瞬间就有了罪恶感,急忙忙就说:“没事儿,没事儿,你今天过来肯定是累了,明天再一起玩。” 纪怀远看着她的目光逐渐怪异。 司徒业这会儿才有空看其他人,感受到了大伙儿探究的目光,佯装淡定。 幸好高太傅来了,司徒业当真是第一次这么盼着上课。 “啊,太傅来了,我这就去,晨儿,快,别让太傅久等。” 晨儿默默跟着走。 司徒业跑出好远,才拍着胸脯长长呼出一口气。 左看看,右看看,确定了只有她们几个人了,这才询问到: “晨儿,我刚刚是不是丢人了?” “额,我是说,刚刚我表现得是不是有点像人贩子,就……想拐小孩的那种。” 晨儿恍然,急忙摇头:“没有。” 司徒业点头放心了,走了没几步,又扭头询问:“我方才在宴上是不是有点……额,唐突?” 想了一想,才想出这样文雅一点的词。 身后以晨儿为首的几个丫鬟齐齐一愣,赶忙就回:“没有。” 整齐划一的,司徒业点头,向前走着。 突然又一个回首:“我方才,有没有很怪异,吓着梵希丫头?” 第四十章 不得不说 “小姐,您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同太傅交待吧。”晨儿颇有些无奈。 到底还是没忍住出口了这样一句话,有些逾越了,但偏又不得不说。 司徒业撇撇嘴,三好学生到哪儿不都是受老师喜欢的吗?怕啥? 可真等她见着高太傅,想提一嘴的时候,发现太傅不苟言笑,十分严肃。 一下子就跟见了班主任似的,有点怂,哪里敢开口多说一句话? 好在她今天跟开了挂一样,太傅不管讲什么,她都能对答如流,看到了太傅的笑。 “司徒小姐资质上佳,可惜啊……” 司徒业才不管他说了什么,只看到他笑的很和蔼,就壮着胆子开了口。 “太傅,我有个义兄,他,额,求学若渴?想来我这里做个旁听……” 只见本来还在笑着的太傅嘴角收了回去,神色肃穆。 司徒业一下子就慌了,哪里还敢说话,心里还给自己暗暗打气。 我这不是怂,不是怂,就是尊老爱幼。 太傅不言语,也不再看她,自顾的收拾着书本策论,气氛冷凝了一瞬,便成了寂静。 静到司徒业能听到自己的心慌乱的跳着,不由得摸了下自己的胸口。 好可怕,那一瞬间有一股莫名的压力,让她不敢说话,甚至不敢乱动。 打量着太傅,突然意识到,让老师收拾她家书房,她在一旁看着不太合适。 又赶忙跑过去,把被整理好的书都抱起来,到一旁书架归类放好。 太傅便在一旁看着她归类,晨儿此时接过了一旁刚刚进来的丫鬟手里的茶水。 到太傅身边给倒了杯茶,太傅品了口茶,愣了一下神,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杯茶。 片刻:“你那义兄,为何想来旁听?” 司徒业将手里的书册放回去,想也没想:“好像是说考不上去,想在您手下听上几天课。” 说完才意识到,这话有点味道不对,赶忙就想补救。 只是没等她再开口,太傅却说话了。 “你可知满朝文官十人有九人便是我得门客?若是得了曾听过我授课的头衔,便是搭上了高堂?” 司徒业咂舌,好家伙,这么说她这老师还真是个牛逼人物。 还未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太傅又道:“我已然多年不管事空有头衔,你这义兄便是搭上了我,也得不到半点好处的。” 将茶杯放下,起身抚平身上的褶子:“若是只为学识而来,我自然拦不住他听上两句,可若是别的,便死了心罢。” 看着太傅的背影,司徒业寻思着,这咋还那么多弯弯绕绕? “晨儿,你说,我那义兄他真的是因为想学习才找太傅的吗?” 晨儿低头不语,方才太傅的反应她看的明白,那茶,怕是不一般。 等得了空子,得好好问问那丫鬟,茶是谁泡的。 司徒业得不到回应,也没说什么,只是自己想着,人和人之间真的有那么多算计吗? 司徒容律皱着眉看向李殊:“你何必插手?” 李殊拿着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将手上的药粉给好好擦了干净。 第四十一章 通天师 “许是因为司徒业有几分蠢,看不下去罢。” 这话说的十分淡漠,可却是让司徒容律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从来都是顶着神医的名头,并不稀罕好生给人看病的四皇子,突然自己调了药。 还亲自看人送到了,当事人喝了,才回来好好清理自己的手,怎么看都是有几分不对劲的。 他倒不以为这人是看上了司徒业,便是以前的司徒业,他也没多看过一眼,何况是这个? 却不想李殊将手擦干净了,扭头问他:“你怎的这般闲?有空管这些多余的事?” 司徒容律敛了神色,又端出了那股子仙气儿:“嗯。” 这人仙气儿飘飘的,偏生说的话又极不符合气质。 李殊也懒得理会他,自顾挑捡起了药材。 看他捡的仔细,司徒容律便起身要离开了。 “司徒业母亲与你的事,莫要牵扯到她,你知道她不是司徒业的。” 司徒容律脚步一顿:“如你这般说,司徒业也不是昭平长公主。” 李殊抬头,人背对着他,他也看不到司徒容律的面色,只淡淡开口:“不一样,司徒业是你自幼亲自培训的对手,可这个人,分明是个单纯的孩子。” 就差说出一句“她没有自保能力”了。 司徒容律冷哼一声,自顾的走了,看着步伐,是生气了。 素来人前人后装模作样,不曾露出半分真实情绪的人,今日竟然露了脾气。 李殊摇头轻笑,他也是看出了这人对司徒业并无恨意,才想着给他个台阶调和一下。 没成想,这人还不接,只管给他生起气了。 司徒容律走了没多久,便有人到了他跟前:“主子,纪墨似乎还想带走小姐。” 司徒容律脸色未变,语气也是平常的很,半分没有在李殊那里那般模样。 “不是说那日小姐遇见了纳兰靖,纳兰靖给算了一卦吗?” “让景儿探听一番,派人告诉纪墨,给他找些事做。” 那人领命走了,但心里还在疑惑,主子今日说了好多话啊。 司徒业正摊在床上养肉呢,便看到有个丫鬟进门,叫走了景儿。 本就无聊,一看,好嘛,这是来活儿了,便宜爹爹又给她派了什么任务? 不一会儿,景儿进来了,跟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司徒业:我想多了? 无聊的跟什么一样,司徒业想起来那天那个算卦的老伯说的伯庸来。 到底是人还是什么? 管他呢,先按人来算。 “晨儿!” 正在隔壁做衣服的晨儿放下针线,赶忙就小跑过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是宫里出来的,有没有听说过伯庸这个人啊?” 晨儿神色有些复杂的看向司徒业,嘴里倒是仔细的说着:“大年最厉害的通天师,便名唤伯庸。” “不知小姐要问的可是此人?” 司徒业眼睛一亮,这么出名?这么好打听? 一个咸鱼翻身,趴在床上,盯着晨儿:“通天师?那是什么职业?” “司天监的监首纳兰靖便是通天师,是能知晓天意的能人。” 晨儿眼观鼻鼻观心,中规中矩的回答着。 第四十二章 当真是太有福气了 没人发现,一旁的景儿悄悄的溜了出去。 “伯庸?派人告知纪墨。” 司徒容律淡然的放下了手里的书,揉了揉看久了书,有些发涩的眼睛。 伯庸么?若是他,倒当真极有可能。 一个破破烂烂的茅草庐里,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师父!你又瞎掰命盘!” “我好不容易归正的!这司徒业到底跟你什么仇?没事儿就玩人家命盘!” 一旁的一个中年男人喝的烂醉,睡的呼噜响天,没人理会少年。 少年只好垂头丧气的继续拨弄着命盘。 这命盘也不知是谁托师父做的,以往师父宝贝的不行,可近来总要扒拉两下。 他废了好大功夫才给归位,结果一时不注意,又被扒拉乱了。 命盘可是关乎性命的,师父怎能如此胡来? …… 司徒业听着也来了几分兴趣。 “纳兰靖?怎么这个姓氏这么常见?还是说纳兰悠和他就是有关系的?” 晨儿从一旁拿了小木锤,走过去给她锤上了腿和肩膀。 舒服的司徒业直眯眼,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晨儿好手艺,这力度是真合适,真是舒服,我也当真是太有福气了。” “小姐过奖了。” 晨儿接上她先前的问话:“纳兰小姐便是监首的女儿。” 司徒业惊讶,本来以为姓氏不常见,有点亲戚关系就不错了,结果竟然是亲的? 了不得,女主的爹身居高位,能左右皇帝的司天监啊…… 不愧是自己做皇帝的女主,背景一点都不差。 心里还没感叹完,晨儿便轻声开口:“小姐,您今日床上躺的有些久了,可要出去转转?” 司徒业扭过头看向晨儿:“去哪里转转?” “您今日去太傅那里讨了旁听,可还没告知那位公子呢!” 她也不想逾越啊,实在是主子不争气,她只能提醒一下。 虽然是这样说的,到底她打算的还是自己去告知,小姐有吩咐下来,她才好去办了。 司徒业眼睛一亮,她怎么把梵希那小丫头给忘了。 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吓的晨儿赶忙收了小木锤,虽是木头又做的小,打人身上也是疼的。 司徒业浑然不知,只着急忙慌的打开衣柜,嘴里念着:“我有什么好看衣服没?” 晨儿赶忙过去:“小姐,我来找。” 此时景儿出现在门口,正要进去,却不想青儿休息够了,正伸着懒腰从旁边的屋子出来。 两人撞一起了,青儿瞪了景儿一眼:“刚醒来就撞见人偷懒,也是晦气。” 自顾的进了屋子,嘴里欢快的说着:“小姐,我休息够了,我来换晨儿姐姐。” 景儿在门口神情有些低落,她自是知晓因为那次泼冰事件,青儿对她可是怨言颇多。 晨儿虽没表现出偏颇,总拿大丫鬟的气度来数落青儿,可到底还是对她不太信任。 总将她放在不重要的位置,不需得她做些什么。 倒是真把她当老爷的眼睛来用了,只放她随意看顾着小姐。 青儿对这般安排,也就更不喜她了,觉得她总要偷懒,每每看到都要嘲讽一句。 第四十三章 这么敬业 心里有些不太舒坦,可到底大家为的主子不同,景儿也不再多想。 在那儿停顿了一会儿,便抬脚进了屋,只安静的立在一旁。 司徒业看了看晨儿,又看了看青儿,想了一下:“晨儿你先等会儿,给我找个好看衣服你再歇着去。” 青儿这才看到晨儿在开衣柜门,赶紧去搭把手,嘴里轻声说着:“小姐怎么非要你选?我也可以选的啊。” “许是更喜欢我选的样子吧。” 青儿撇撇嘴,觉着自己选的和晨儿选的,没啥差别,只是稍稍耽搁了点晨儿休息,也不是什么大事。 然后心情就又好了起来,跟晨儿讨论哪个更好看些。 “就这个,小姐去的是那位纪公子那里,不必穿的太过花哨,这件更妥帖。” 晨儿直接拍板,青儿仔细一想,也对,便不再跟她争执哪件更好看。 两人服侍司徒业换好了衣服,晨儿目送司徒业她们走出了院子,才转身去了耳房。 景儿在后面缀着,突然停下了,往嘴里扔了颗药丸子,这动作让青儿看到了。 “小姐,景儿好像生病了,虽然我不喜欢她,可我觉着还是得告诉小姐您。” “我方才看到她吃了个黑乎乎的丸子,脸色也很差劲,我猜那是药丸子。” 司徒业扭头就比青儿要放肆多了,也直接多了。 “景儿,你脸色不太好,先回去吧。” 景儿摇头:“小姐,我没事。” 司徒业以为她是怕走了,没法子看着她了,皱着眉说:“都生病了,还这么敬业。” “大不了我一会儿回来了,让青儿把我做的事,都当故事讲给你听,你再给我爹禀报。” 景儿面色更加苍白了,紧抿着嘴不说话,只执拗的站在那里,也不看向司徒业。 司徒业气着了,她都为她着想到这样了,还想她怎样? “算了,就当我闲的没事干,瞎操心吧,你自己都不当事,我管那么多干嘛?” 扭头继续往前走,青儿犹豫了一下,扯了司徒业袖子一下:“小姐,我看她都有点走不动的样子,啊,她又吃了一颗药,嘴里还流血了。” 司徒业脚步一顿,然后又接着走。 青儿却慌张的说道:“小姐!她吐血了!” 然后扯着司徒业袖子的手便松开了,人也慌慌忙忙跑过去,意图接住倒下的景儿。 司徒业吓得赶忙返回来,只看到青儿往前跑着,到底没接住景儿。 “啪”的一下,景儿倒在了地上,嘴里还往外留着血。 司徒业当机立断:“青儿,你别扶她,去请江医生,就说我突然晕在路边了,让他快点过来。” 青儿脚下立马一拐,慌慌张张的跑向江先生的院子,司徒业的话,她也只听到了请江医生。 虽不知医生是什么意思,但是江先生大概就是小姐说的“江医生”吧? 司徒业看着倒在地上,领口已经被血给染了色的景儿。 不由得想起她这几天脸色都不太好,看样子生病好几天了。 这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 看着她有自己命重要? 第四十四章 这人怎么这么粗鲁 因为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情况,司徒业也不敢乱动人,最起码得常识还是有的。 就这么看着人躺在地上,好像显得她有点无情。 于是无情的司徒业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子,还好,人还活着。 然后掏出自己自从喷了青儿茶后,就被迫天天带着的帕子,给她擦着嘴角的血。 李殊赶来时看到的就是,司徒业神色温柔的给地上的景儿擦着血。 也不嫌脏,一个劲在擦,嘴里还在说:“姓江的怎么还不来?再晚点人血都流光了。” 这话里的烦躁谁都听的出来,就和上一秒的温柔半点不搭。 李殊赶忙就过去塞了个药丸进景儿嘴里。 还让青儿帮忙扶着人,将药给顺下去。 司徒业突然间就被挤到了一边。 这人这么经不起念叨?一念就来了? 不过人命关天,她也不计较这些。 只问到:“你不把把脉就给她吃药,你确定能救她?” “她的身体情况我最了解。” 司徒业狐疑的看着男人的背,这话说的,他很了解景儿? 这会儿青儿自责的说:“小姐,她不会死了吧?” 也没等司徒业回话,又自顾的哭着说:“我前几日看到她在江先生院里,我还骂她。” “呜呜,小姐,我这两天还一直针对她,她要是死了,我心里过不去啊。” “鬼神大人保佑,让她先活过来,我还得给她好好道个歉。” 然后大型青儿迷信现场就开始了,听着青儿嗡嗡的一直念着“鬼神大人保佑,一定要让她活过来。” 李殊终于忍不住了:“人还没死。” 于是…… “鬼神大人保佑,让景儿姐姐快点醒过来。” 司徒业顶着李殊的视线,无奈的开口:“青儿,你这样念,景儿没办法清净,怎么能快点醒过来?” 青儿又赶忙跑远点,嘴里还降了声音,接着念她的紧箍咒。 司徒业看着李殊耸耸肩,反正她尽力了。 李殊无奈只能轻声说到:“她一时半刻醒不来,你要让她一直躺在此处?” 司徒业“啊”一声,终于反应过来了。 可能所有的机智都用在方才临危不乱喊江医生了吧。 竟然忘了景儿还躺在地上。 直接又朝青儿喊到:“你别祈祷了,先过来帮小姐我一块把人架走。” “小姐,你别动,我这就喊人来抬。” 青儿又慌忙的跑了。 司徒业看向李殊,干巴巴的解释:“其实我觉得不用这么麻烦,你觉得呢?” 李殊:“青儿抱不动。” “我抱的动啊,我一个人都抱的动。” “你是小姐。” 司徒业眼睛一瞪,这话什么意思?她不爱听。 “小姐也是人,哪个老板能真一动也不动,这关键时刻还端着架子?” 一把将蹲在景儿旁边的李殊扯开,直接就将人给公主抱了起来。 正要走,又扭头看向身后正在起身的李殊,看着他拍着身上的灰尘。 稍微后悔了一下子,然后:“我这样抱她没事吧?她刚刚摔得挺实在的,你要不要给她把个脉?” 李殊正在心里想,这人怎么这么粗鲁,一下子被两个问句给砸住了。 第四十五章 绝对不劫色 “无碍,不必。” 司徒业当即就要往回走,李殊张嘴,想劝。 青儿带着人拐了过来,看到司徒业抱着景儿,赶忙几个人就去接。 “小姐,交给我们吧。” “您是小姐,怎么能干这种粗活?” 干粗活的司徒业无语的看着几个人抢过去景儿,浩浩荡荡的走了。 行吧,她还是干她的正事去吧。 司徒领导业觉得,身为老板,对员工关怀到这一步,她应该没毛病可以挑。 一扭头,和李殊撞了个满怀。 “卧槽!你这人怎么站在我身后?” 李殊皱眉,他刚想提醒司徒业,那些下人又接替司徒业,抬走了景儿。 司徒业又一心往后退了两步,自己要跑到他身前。 又突然扭头撞了他,还要说着乡井粗鄙的恶言怪他。 “不可理喻,粗鄙。” 一边嘴里憋出这么几个字,一边向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李殊冷哼了一声,要绕过司徒业回去。 司徒业却突然伸手拉住了李殊。 “我说江大帅哥,我干啥了?怎么就不可理喻了?又怎么粗鄙了?” 此时李殊内心:“江大帅哥”?何意?是在喊我?我为何要理会这无礼的冒牌货? 于是,李殊一甩袖子,将司徒业的手给甩开了,径自要走。 司徒业也没兴趣不依不饶,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往相反的方向走了两步。 人赶忙顿住:“卧槽,纪怀远住哪里?” 着急忙慌就原路返回,李殊是走的,她人跑的。 路过李殊的时候,还刹了个车,和李殊并肩。 “我说,江大帅哥,你把你这面具摘了我看看呗,我就看看,我绝对不劫色。” 李殊不理会。 司徒业再接再厉:“你是不是听不懂帅哥什么意思啊?我跟你解释,就是夸你好看。” 李殊依旧不理会她。 司徒业本来也没多想知道他长什么模样,纯属闲的,找他聊天。 结果人直接给她搞高冷这一套。 索性就闭了嘴,又撒开脚丫子往自己院子跑。 李殊看着毫无半点闺秀模样的司徒业,颇有些嫌弃。 心里在想着,红玉嬷嬷是怎么看出来她教养礼仪得当的? 司徒业本就没走远,跑了没多远,就进了自己的小院。 “青儿大宝贝,快,陪小姐我去找纪怀远,我想梵希小丫头了。” 青儿正忙着祈祷,将自家小姐给忘了。 然后就被司徒业给一把抓住了,还不等她听清司徒业说了什么。 司徒业就拉着她狂奔到了景儿晕倒的地方,将人直接往自己前面一送。 做了个请的手势:“带路吧。” 青儿喘着粗气,疑惑的问:“什么?” “哎呀,我让你带路去找纪怀远。” “啊,刚刚忙碌了一通,老爷派人来了,说纪公子已然知道了。” “小姐您是大家闺秀,自己去找纪公子不合适,哪怕是旁听,纪公子也是隔了屏风听课的。” 司徒业直接气着了,她便宜爹几个意思? 她不就贪图梵希小丫头那点色吗? 就这都要拦着她? 那成! “青儿,你去把梵希小丫头领过来,这个不需要男女大防了吧?” 第四十六章 双重揍 青儿眨了眨眼,神色有些古怪。 “小姐,老爷好像猜到你会这么说了。” “老爷还有一句话,纪氏除了要听课的纪怀远,其他人都已然回乡了。” 司徒业摸摸下巴,做出思考的样子:“青儿,有古怪。” 青儿…… “我爹在防我和纪家人亲近,为什么啊?” “许是怕纪家挟恩图报?” 司徒业歪了歪脑袋,感觉自己不太聪明的脑袋瓜,有点更迟钝了。 算了算了,不想这么多了。 抬头看了一下天色。 “青儿,给我找一套男装,我要出去一趟。” “小姐,你要去哪儿?怎么还要男装?”青儿随口问了出来。 又赶忙闭嘴。 司徒业阴森一笑:“当然是去卖了你啊!” 青儿不太在意这句话,只扭头去给她找男装。 等司徒业一个人出了门才反应过来。 小姐一个人出门! 宛如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立马蹦了起来:“小姐,我随你一同去!” 到底是追不上司徒业,灰溜溜的回了府。 景儿已然醒来,正在院里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儿情绪低落的进了院子,看到景儿又赶忙扶上她就往耳房走。 “你怎么出来了,吐了那么多血,老爷说让你好生修养一下,不必着急起身。” 景儿本顺着青儿在走,听了这话突然就停住了。 神情十分严肃:“我要去找老爷。” 便不管不顾的向外走,司徒业青儿追不上,刚醒来没多久的景儿,还是好追的。 青儿扯了她的手腕,直把人往回拖:“想去找老爷也得身子好些了,等我把江先生请来给你把把脉。” “要是江先生说你无碍,我就不管你去哪里了。” 说完,将人给摁床上,打算给她脱鞋,景儿避开了。 “我自己脱。” 青儿也不勉强,只讲凳子搬来,坐在她身旁。 神色不自然了起来,扭扭捏捏的开口:“对不起,前几日,我误会了你。” “我这几日对你态度也不好,你……” 景儿有些错愕,到底还是打断了她。 “没事,你别太在意……” 谁知,青儿突然就拔高了音量:“怎么能没事?你这几日一直很虚弱,我还一直针对你。” “但凡我问上一句,哪里会……都怪我。” 景儿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这一刻心里转了几个弯。 只开口的声音有些发涩:“你很好,小姐很好,老爷,也很好,这里的人,都很好。” 青儿总觉得这话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她也不知道。 只是司徒业没看过上篇,不然的话,她也不会不着调的现在跑出去玩。 此时她正站在流花坊门口,元娘也看到了她。 只惊讶了一下,赶忙就走过来拉住她往一边去。 “你……” “你还好吧?那张公子他……” 云娘说不下了。 司徒业却差不多知道她要说什么。 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拼爹他拼不过我,挨了他爹和我爹一顿双重揍。” 云娘看她神态轻松,也不太在意她说的话。 反正她是不信的。 只看她这样,应该是没吃什么苦,这样便好。 第四十七章 打儿子这种事 司徒业从荷包里拿了银票递给云娘。 脸上写满的歉意。 “对不住,我那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云娘正要推拒,一旁过来个美人直接挂在了云娘身上。 “呦,这不是前几日大闹了我们流花坊……” 话还没说完,被云娘给掐了一下。 美人冷哼一声,将银票给夺了:“云娘你可别傻,好好的银子为什么不要?” “流花坊那日为了她一个,损失了多少银钱?云娘你又受了多重的伤?” “要我说,这点银票都给的少了。” 云娘手还未掐上,美女就闪一边去了,话里话外的不客气。 司徒业尴尬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干巴巴的说着:“对不起。” 云娘哪里需要她道歉? 只瞪着那人,对着司徒业说:“你没事就好,哪里需要你来道歉?” 一旁又来了个美人,这次是熟人。 落儿直接掐了那美女耳朵,扯着就走。 嘴里还说着:“小公子来找云娘啊,你们好好聊。” 司徒业…… “落儿你个臭婆娘,你给老娘松手!” “碧落你个疯婆子,云娘的事你少管。” “臭婆娘。” “疯婆子。” …… 司徒业:“她俩……” 云娘尴尬的想装作不认识她俩都来不及。 只能开口:“她俩关系一向好。” “感情真好……” 司徒业心想,堪比张延玉他家的母慈子孝。 果然,司徒业有一种buff,刚想了张延玉家的母慈子孝。 一旁流花坊的大门口就响起张夫人的声音。 “好你个臭小子,才几天?你又给我钻这不三不四的地方来!” “娘,大街上,给留点面子。” 这是张延玉的声音。 司徒业朝那边看去,张延玉被张夫人扯着耳朵往门口揪。 张延玉死命扒拉着大门,整个人都跟猴子一样,抱在了门框上。 张夫人拿了鸡毛掸子往他背上招呼。 司徒业: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耳旁张延玉哇哇叫着:“娘,你把我打死了没人孝顺你了。” 这边云娘揉了揉太阳穴,对着司徒业说:“你先走吧,别让……”张公子看到你。 却不想张延玉挣扎着往门框上面扒,跟爬树一样,爬到了门框顶。 张夫人拿着鸡毛掸子,在下面改打他屁股。 张延玉瞧见了司徒业:“司徒小姐救命!”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去。 张夫人也不打他了,只看向周围,到底什么也没看到。 好多人都围着在看热闹。 张夫人也习惯了,不以为意,继续打他屁股。 “你个糟心玩意儿,还学会撒谎了,给老娘滚下来!” 张延玉看着司徒业继续喊:“司徒小姐救命!我要被我娘给打死了!” 司徒业:我现在原地消失来得及吗? 云娘:“你快走吧。” 司徒业摇摇头,想着张延玉好歹帮过自己。 走过去开口:“张夫人,我有个建议,打儿子这种事,还是回家比较好。” 张夫人直接鸡毛掸子掉地上了。 好嘛,人还真在附近。 只好看向自己头顶的屁股。 没好气的说:“还不滚下来?” 张延玉麻溜就松了手,吓得张夫人赶忙就闪。 第四十八章 还好从小挨打 “臭小子,你打算压死老娘啊?” 张夫人在一旁直接就想打,一挥手才反应过来,鸡毛掸子没在手里。 司徒业扶额,想深藏功与名,偷偷溜走。 却不想张延玉直接滚到了她脚边,连站起来都没有。 一把抱住司徒业的腿:“司徒小姐,你府里有位御医对吧?我刚刚好像摔断腿了。” 言下之意,快救我的腿,用江御医。 司徒业狐疑的看着他,张夫人却吓住了。 赶忙就过来摸他腿:“哪条腿?” “左腿,疼死我了,还好从小没少挨打,还扛的住。” 张夫人看了司徒业一眼,赶忙就扭头吩咐:“还不快找医馆?” 司徒心想帮人帮到底吧,于是想着这人还能滚到她身边,她抱着也没啥了。 直接一把将人从地上捞起来,一个公主抱,从头到尾张延玉没喊出来声。 只等司徒业抱住了,满头大汗,颤颤巍巍地说:“司徒小姐,我重不重,要不我下去走吧?” 司徒业这会儿确定他是受了挺重的伤。 不理他,只扭头问赶过来的云娘:“附近的医馆在哪里?” 云娘看了看张延玉,又看了一眼司徒业:“若当真是骨断,也只能是找御医了,医馆治不了。” 司徒业皱眉:“怎么治不了?” “有人创了缝合术,民间不少医者效仿,结果医术不精救人不成反害人。” “朝廷颁了律法,非宫中御医私用缝合术者,根据情节治罪。” 云娘解释。 司徒业点头,因为张延玉整个人都有点昏沉状态了,她也不敢再耽误时间。 一心想着把人抱回去治疗,脚下生风,直接开了跑车速度回了司徒府。 闯进李殊房间的时候,张延玉已经昏了。 天已经暗沉了,李殊正在洗澡,司徒业闯房间当然没人。 于是她就只能把人放李殊床上,出门喊着挨个打开房间门。 第三个门李殊自己打开的,头发湿哒哒的,身上穿着的干衣服也给带的湿了。 “江……” 司徒业喊一个字卡住了。 李殊也不理会:“何事?” “你房间,救命!”赶忙拉了李殊的手就跑。 李殊盯着交握的手,没有说话,心中暗想着,若是无紧要事,定要把这爪子给剁了。 待到了他房里,司徒业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抓了他的手,只将他手往张延玉手腕塞。 “你快看看他怎么了,他说他左腿骨断了,你快……” 李殊看着这个下流的女人又是拉他的手,又是拉床上那个男人的手,心想,或许现在这双手就能废了。 省的她左手拉一个男人,右手拉一个他。 没有半分妇德,应当习女则了。 司徒业看他没动静,着急之下,一巴掌就拍他肩膀上了。 “你这会儿发什么呆?救人啊!” 李殊伸手探了下脉,皱眉。 司徒业的手可以留着多抄些女则了。 “出去。” “啊?”司徒业突然被赶,有点反应不过来。 “怎么,拉手不够,还想看他脱裤子?” 李殊带着几分怒气的话,冷不丁司徒业打了个冷颤。 你是有病? 虽然司徒业想这样说,但有求于人,她憋回去了。 第四十九章 就是要你听见 “不需要我帮忙吗?”司徒业小心翼翼的开口。 “那你在这里,我走。”说完李殊就起身要走。 吓得司徒业赶忙挥手:“别别别,我走,我走。” 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李殊一针下去,张延玉醒来了,看着他:“你就是江御医?” “自己脱裤子。” 张延玉咬着牙坐起身,颤颤巍巍脱衣服。 李殊在一旁准备药物。 待李殊药准备好了,张延玉又晕过去了,疼晕的。 等李殊出门的时候,司徒业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李殊看着守在门口的司徒业,抿着唇,有几分想骂司徒业。 想骂她不知廉耻。 到底还是没骂。 想无视掉司徒业出门,司徒业却拉了他:“他没事吧?” 不理。 “那个,血腥味挺重的,我帮你打扫吧?” 不理。 “那我当你默认了,我去打水。” 看着真要跑去打水的司徒业,李殊终于开口了:“站住。” 司徒业果然听话,直接顿住了。 扭头看向他:“有什么吩咐?” “你若是心悦他,便让他三媒六聘明媒正娶,这般没名没分,不知廉耻……” “打住!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司徒业本来不想没礼貌的打断他,可他越说越过分。 “我说你救个人脑补一堆什么垃圾桥段?” 李殊正想着要不要不理会这粗鄙的冒牌货。 司徒容律带着张怀岭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眼眶通红的张夫人。 李殊对着司徒容律点头:“司徒。” 司徒容律开口:“人怎么样了?” “骨断,已经接上了,明日我便报上医属。” 司徒容律不再说话,张夫人到底是大家闺秀,虽然教育儿子那会儿,像市井泼妇。 这会儿也只红着眼眶,站在张怀岭身后。 张怀岭躬身:“太过感谢江御医了,我儿……我想进去看看。” 李殊点头:“夫人莫进了,没穿衣服,也颇血腥。” 张夫人眼眶更红了,到底没见眼泪。 行了个礼,便站一旁对司徒业说着感谢的话。 心中对前几日不喜司徒业,好生反思了一下。 司徒业哪见过这阵仗? 直接站的直直的,说着“不用谢,举手之劳”。 司徒容律和李殊一同走别处。 “你这狼狈模样,司徒业闯你浴池了?” “人送的不是时间,匆忙出来的,我先净手。” 司徒容律等着他净手。 李殊开口:“让她多学学女则,动不动便拉男人手,不讲半分廉耻。” 司徒容律挑眉,倒是难得能听到李殊这话。 “你这是被她非礼了?” 李殊不言语了,方才问到:“那人骨断,怎么来的?” 司徒容律:“听说是阿业抱来的。” 李殊:“女则。” 司徒容律:“倒也不必吧。” 李殊:“女则。” 司徒容律:“她当真摸你手了?” 李殊:“女则或者砍双手。” 司徒容律:“原来如此,那必须学女则了。” 还用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这个啊业,胆子真大,竟摸你的手了。” 李殊:“我听见了。” 司徒容律:“我知道,就是要你听见。” 第五十章 还真有点医生样 李殊看着他的眼神带了审视:“你也是冒牌货?” 司徒容律:…… 若是司徒业见了这阵仗,直接就要过来划阵营了,这年头谁还没几个马甲掉掉? 可惜,司徒业还被张夫人缠着千恩万谢。 头都要大了,真的想对张夫人来一句“大可不必”。 求救的目光来回扫,终于让她扫到了,净手回来的李殊,屁股后面还跟着她爹。 直接灵光一现,将张夫人握着她的手,给回握着:“夫人,江御医过来了。” “你看,要不要好好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把张延玉带回家后……” 张夫人一听,儿子最重要,也不拉着司徒业墨迹了。 扭头就投奔李殊,做了个礼,说了几句感谢话,大抵是李殊太过冷淡,千恩万谢胎死腹中。 只好改变策略,好好把他当御医:“我儿这腿……” 司徒业的话,李殊自然是听到了的。 点头开口:“无妨,忌辛辣,忌行走,养几日,我去贵府诊治一番。” 便略过了张夫人,径自去自己房间,不一会儿他的声音响起:“张大人,贵公子的衣服穿上,便可离去了。” 张怀岭一个混迹官场二十多年的人,竟然红着眼眶道:“我欠江御医的人情。” “今后用得到我张怀岭的,在所不辞。”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只这两句,就道尽了他对张延玉的疼爱。 李殊不太在意,也未拒绝,总有用的到的时候。 倒是司徒容律被司徒业拽住,此刻正在门外,被迫应酬张夫人。 司徒业本人却是溜了,救人到这种程度,她觉得已经够仁义了。 青儿就在李殊院外,看到她出来,急忙走过去:“小姐,披个外衣吧,天色这么晚了,有些冷了。” 司徒业没觉得冷,摇了摇头:“今天一看,这江医生,还真有点医生样。” “以前,我还以为他就是顶着医生的名头,养着一个正经医生替他看病呢。” “人不可貌相啊,好好的家业不去继承,跑这里当医生,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算了,不跑了,这里吃喝不愁,大把银子给我花,出去了还要担心被劫色。” 青儿听着又想祈祷“鬼神大人保佑”了。 只默默地跟着她,不言语。 突然司徒业就昏了过去,吓得青儿赶忙接住。 刚出李殊门没多久,司徒业就被兵荒马乱的抬了回去。 “江先生,我家小姐晕过去了,您快来看看。” 那边正在担忧的看着下人挪动儿子的张夫人,比李殊还跑的快,径自到了司徒业面前。 “这是怎么了,方才不还好好的?” 青儿眼眶都急红了:“张夫人,您先让让,您挡着江先生诊治了。” 张夫人急忙就往一旁让,嘴里还催着:“快给这丫头看看。” 这模样,看的一旁的张怀岭沉思,自家夫人似乎对司徒小姐过分热切了啊。 莫不是? 又将目光挪到被抬出来的儿子身上,顿时张怀岭就头疼了起来。 这可不能够啊! 哪里敢这样玩?把儿子养废了,可不是为了让儿子卷进这些是非里的。 第五十一章 这是真的 于是,张怀岭暗搓搓的往人堆里挪,挪到了张夫人身边。 扯了张夫人袖子就往外走。 张夫人一把甩开,冲着张怀岭就是一顿凶:“你做什么拉我?业丫头这样,我得守着。” 张怀岭心里一个“咯噔”,坏了,救不回来的心思。 没办法,张怀岭暗搓搓的一个人挤进去,委屈巴巴的一个人挤出来。 心里开始盘算,如何能损失最小的娶回去这个儿媳妇。 结果身前突然停了个人。 一抬头。 司徒容律神色莫名,天色已晚灯火照的他的脸庞,莫名让张怀岭浑身发冷。 他从不觉得这位不被君主承认的驸马无能。 相反,他总觉得这位驸马是毒蛇,惹不得。 那点心思的小火苗,突然就熄了。 干巴巴的说:“司徒大人,您请,这边好进去,我方才试过了。” 司徒容律“嗯”了一声,竟当真去挤了。 看的张怀岭心里拔凉拔凉的,得了,自家夫人要闹了。 自家儿子也要闹了,他注定当个坏人,死也不肯儿子娶司徒小姐了。 这边张延玉被装好了车,仆从来问:“老爷,可要回府?” 张怀岭一背手,直接训斥:“回什么府?没点眼力见,这是回府的时候吗?” 仆从灰溜溜的去一旁当透明人去了。 司徒容律看着司徒业,沉声询问:“怎么样?” 李殊摇头:“十分康健。” 此刻两人表情同步了,都十分严肃。 李殊有面具做挡,外人只看着司徒容律神色吓人。 青儿嘴里轻声嘟囔着:“鬼神大人保佑” 此刻也没人会去注意了。 然后十分康健的司徒业,就这样被抬回了院子。 李殊到底是个外男,于是…… 司徒容律被迫当了回好父亲。 陪着李殊看护了司徒业一夜,人愣是没动弹一下,也没醒来的迹象。 …… 此刻,破茅草屋里,少年正和自家师父如孩童一般打架,你拽我头发,我扣你鼻孔的。 少年气急败坏一只手护好怀里的命盘,一只手扣着伯庸的鼻孔把他脑袋推远。 伯庸一只手拽着他头发把人固定在自己身旁,一只手去抢命盘。 嘴里气喘呼呼:“你个臭小子,还给师父。” “不给!” “你再不给师父,她就真死了。” 少年直接停手,命盘拱手给他。 “你快救她啊!” 伯庸一边手速极快的扒拉着,一边嘴里嘟囔着:“还不是你瞎折腾,不然人好好的。” 气的少年想杀师父。 到底没敢多说什么,谁让他俩打架的时候,把命盘弄的更乱了呢? 责任一半一半吧。 这边司徒业突然就睁开了眼,看到床前的司徒容律,急忙起身行礼。 “父亲,江先生。” 被问候的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同一个想法“这是真的”。 然后…… 真的司徒业又倒了下去,下一刻…… “卧槽,什么情况,我的老腰啊!” 司徒业揉着自己磕床上的腰,急吼吼的问候着各种脏话,突然看到了他俩,话音一顿。 “江医生也在啊,正好,我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睡姿不好摔下床了。” “你快给我看看,我这腰有没有事?死疼死疼的。” 第五十二章 红玉嬷嬷 生龙活虎的模样,让两人莫名觉得这一夜守的有些亏了。 李殊到底还是给她把了脉,唤了一旁守了一夜的青儿陪自己去取药。 司徒业巴巴的看着,俩天仙一瞬间全撤退了。 这才反应过来:“晨儿,这是我的房间?” 晨儿应“是” 司徒业:“那我爹和江医生怎么回事?一大早就来观摩我睡觉?” 晨儿从一旁取了干净衣服,吩咐人准备了洗漱东西进来。 一边伺候着一边回答:“小姐昨夜突然昏迷,老爷和江先生守了一夜。” 司徒业一点不操心自己昏迷一夜的事,夜里不就是该睡觉吗? 只开心的问着:“那我爹和江先生他们俩……” 色眯眯的小表情,发射了个“你懂的”眼神给晨儿。 晨儿不懂,所以没人接她的话。 “哎呀!就是,他俩有没有爱的眼神交流?有没有牵手手?有没有说什么……” 晨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直接就打断了。 “小姐,刷牙。” 司徒业一边接过牙具,一边期待的看向晨儿。 晨儿被盯着,也毫无压力,径自做着该做的工作,没有半分要回答她的意思。 司徒业顿时觉得没意思,安安分分的开始刷牙洗脸换衣服。 吃完饭,晨儿一边看着她漱口,一边轻声说着:“稍后去嬷嬷那里一趟。” “今日嬷嬷不授课,听说今日就要回宫去了,小姐您到底还是得去送送。” 司徒业了然,人情嘛,她懂。 却不想她到了的时候,嬷嬷正坐在厅里,看着司徒业进来起身。 “司徒小姐来了,老身有东西送给司徒小姐,所以才耽搁到今日走。” 司徒业不明白,老师要走了,学生送行,收礼物的不该是老师吗? 她都没带礼物,这样收了她的礼物,很尴尬啊。 于是司徒业赶紧就推拒,可人却笑着说:“也算是老物件了,还是你未出生时昭平长公主送的。” “哎,人老了,爱怀旧,看着你啊,总能想起昭平殿下,想着这一走……” “往后再见面怕是难了,便是将它转赠与你吧。” 司徒业听的一愣一愣的,到最后是怎么揣着小盒子回到自己屋里的,都没搞明白。 盯着眼前的盒子,她苦大仇深:“晨儿,你是宫里出来的,你认识红玉嬷嬷吗?” “我是说她来司徒府之前。” 晨儿垂眸,将花茶冲好了,摆司徒业面前。 “未曾见过,传闻倒是不少听。” 看着司徒业兴奋的模样,她知道,小姐这是想听。 于是接着道:“红玉嬷嬷是自太后娘娘入宫选秀时便服侍太后的老人了。” “太后还是贵妃时,便嫁了人,听说那会儿还每日入宫服侍。” “是太后后来看她年纪大了,便免了她入宫服侍,我入宫迟,倒是从未见过。” 说完,又轻声说着:“宫内少不得流言,但哪个都不敢明面上说,小姐听听便罢了。” 暗里的意思是,不要往外说了。 司徒业没听出来,但她也不是背地里说别人什么的人,只感叹。 “原来也是个了不得的人啊。” 第五十三章 景儿辞职 这句话,晨儿认同。 但她也不多言,单凡和司徒业没太大关系的事情,她都不会太过理会。 司徒业也只感叹一句,便不再多说什么。 起先她总以为自己留在这里,会是无尽的刀光剑影,明枪暗箭的,会让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倒是没想到,日子安逸的过分,上学嘛,21世纪不一样要天天上学? 日子久了,还真对这里有点喜欢。 也不知道她妈发现她没,是不是都伤心死了。 晨儿看着司徒业突然黯然神伤起来,有些奇怪,但也没开口问。 毕竟,现在的小姐,奇奇怪怪的才正常。 司徒业还没感伤多大一会儿,青儿回来了,拿着药膏要给她上药。 司徒业这才反应过来,早不疼了,赶忙保护自己衣服。 “别别别,我没事,估计就是刚刚磕了一下,早不疼了。” 青儿也不坚持,若是疼了,小姐自然会喊她上药。 晨儿同青儿走了几步,离司徒业远了些,轻声询问:“怎么回来这么迟?” 青儿跟献宝一般,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锦盒,神神秘秘的。 “晨儿姐姐,我方遇见了纪怀远公子,他托我转交给小姐这个,说是梵希丫头编的。”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总感觉小姐会喜欢,所以我就收了,这不正要问你要不要给小姐呢!” 晨儿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锦盒,打开一看,只一个草编蝴蝶,还十分丑陋。 仔细检查过锦盒,才点头:“小姐念着梵希丫头,转交也无妨。” 司徒业看着草编蝴蝶:“就这?没了?” 青儿也不知小姐什么意思,没接话。 晨儿接话:“是只这个蝴蝶了。” 司徒业撇嘴,有点嫌弃:“好丑。” “算了,既然是小可爱的心意,就给我放梳妆台吧,我要天天看着。” 晨儿接过就去摆放。 青儿倒是凑过来跟司徒业说悄悄话:“小姐,我方还遇见景儿姐姐了,她去了老爷书房。” “前日她就闹着要见老爷,她那身体,也不知道想折腾什么。” 司徒业好好想了一下,觉得八成是景儿自己的事儿,跟她没什么关系。 毕竟这两天她做什么了,她爹也不用景儿告知。 于是便对青儿训斥了一句:“少说两句闲话,她又没招你。” 青儿立马规矩的站好,晨儿疑惑的看了青儿一眼。 说了什么让小姐开口训斥? 外面突然就有点吵闹,晨儿想着青儿方方让小姐训斥了,便让她去看看。 青儿回来说道:“小姐,是管家带了一些人来,说是景儿离府了,以后小姐身边两个贴身丫鬟不够。” “要小姐再挑两个贴身伺候的。” 司徒业愣了一下,以后她身边两个贴身丫鬟? 景儿辞职了? 拖着那样的身体,她爹又没开除她,在府里好歹还有个御医保命,这时间出府? 她是不想活了吗? 到底是别人的事,她也只是心里念叨了一下,点头起身去了院里。 “这些都是随我挑选的?”司徒业侧身询问晨儿。 第五十四章 别是碰瓷的 晨儿又看向管家,管家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 应声答:“是,小姐,您看看哪个合心。” 司徒业这才看向管家,并在心里表示了没见过。 在十人里看了过去,都长的不错,那就没啥好挑脸的了。 于是,司徒业挥挥手,十分有老板模样:“晨儿,帮小姐挑两个能干又好看的。” 司徒业当起甩手掌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直接人都不见了。 等晨儿选完要她看的时候,谁都不知道人是什么时候溜的。 司徒业人呢? 她跑去了李殊院子里,想着既然她晕了一晚上,肯定要找江医生拿点药的。 结果直接被拒之门外。 “司徒小姐身体康健,不需服药。” “不是,好歹我晕了一晚上,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你给我开点药让我安心安心。” 司徒业巴着紧闭的门,恨不得自己会穿墙了。 结果,门内传出这样一句话:“司徒小姐的女则抄了?如此悠闲。” 司徒业:“什么女则?” 李殊:看来司徒容律想让我砍掉司徒业的手。 司徒业得不到回应,觉得自己好像的确身体没什么问题,于是干脆利落的就走人。 “江医生再见。” 待李殊打开门,门外已经连司徒业的头发都见不到了。 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差点失去双手的司徒业,正蹦蹦跳跳的往府门跑。 于是,跟个兔子一样的司徒业,华丽丽的把高太傅给无视掉了,出了门。 “站住!” 司徒业听着声音有点像老师,扭头一看,呦,还真是老师。 于是鞠了个躬,语气轻快:“太傅好!” 太傅瞪了她一眼:“大家闺秀,怎能如此荒唐?” 司徒业疑惑:“我怎么了吗?” 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行的礼不对,于是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见过太傅。” 然后觉得小老头真严肃,不就是礼不对吗? “太傅,我出去玩了。” 于是等着太傅应一声,她好走人。 却不想太傅直接气着了:“大家闺秀,如何能这般上街?” 司徒业…… 你怕是有病吧。 但她不敢说,她憋着这一句,天真的询问:“那我要怎么上街?” 因着一只飞虫进了眼睛,说着话司徒业便开始揉眼睛。 把虫子揉出来看了看尸体,直接就拿了帕子擦手。 揉的用力了,眼泪流了不少,犹豫了一下,还是背过身擦了个鼻涕。 擦完就把帕子给揉一团抓在手里,赶忙扭回来听太傅说话。 结果…… 太傅看着这一幕,整个人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你!我从未见过如此不知礼数的女子!” “修一,扶着我,我头有些晕。” 话刚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司徒业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就晕了?前几日也不见晕过啊!别是碰瓷的吧?” “那个啥,修一,你给我作证,跟我无关啊!” 修一托着太傅,整个人都不大好,十分无奈的看着司徒业:“司徒小姐!您别胡闹了,还是快些请大夫来吧!” 本来太傅身子就不大好,这几日还算好些,也不知是得了什么方子,精神足了几日。 却不想司徒小姐直接给气晕了。 第五十五章 我爹原话 司徒业震惊:“真,真晕了啊?别急,千万别动他,我们府里有御医,很快的,你千万别动,我这就去叫。” “太傅年岁已大,这是肝火上炎,痰浊内阻所致,问题不大,只是以后莫要如此大动肝火了。” 李殊放下手,拿帕子擦着手,漫不经心的说着。 心里还在琢磨,这会儿砍司徒业双手还来的及不。 司徒业:??? 怨她?大动肝火?这不就是说是她气的他? 她哪有气他啊? 她冤枉! 此时,被扎了一针的高太傅醒来了。 “老夫年迈无力,已然教导不了小姐了,修一,扶我起来。” “我去见驸马爷,亲自请辞。” 太傅若当真被修一扶着拜见了司徒容律,这事儿司徒业可就真说不清了。 她只好拦住人。 “不是,有话咱好好说啊,我就出个门,怎么就把您老人家给气住了?” 高太傅眼睛又瞪圆了,似是想起来自己身体了,又突然扭头不看司徒业。 只气鼓鼓的说:“司徒小姐出门,莫要说曾被老夫教导过,老夫丢不起这人。” 司徒业这会儿是真想揍这小老头,什么跟什么? 天上一口大锅砸下来,非得她背不可了? 却不想李殊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司徒业,那模样,分明是觉得就是她的过错。 司徒业气着了。 直接让开了地方:“既然说不清了,那你们去,只管去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呵。” 突然空气里传来这样的声音,一时间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纳兰悠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 “我家阿业说不是她做的,你们还想泼脏水不成?” 司徒业一看,女主大人! 不过到底因为不熟,还是开口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纳兰悠却突然不是方才那御姐范十足的模样了,直接眼眶红了,眼泪都眼眶里打转了。 那模样,好像司徒业是个恶霸,欺负了她一样。 “你许久不曾找我,我只能自己来找你了。” 言语中的哀怨都要溢出来了。 司徒业身子抖了一下,感觉鸡皮疙瘩都长满身了。 若是她闺蜜琳儿敢这样,她早一巴掌拍过去,让她正常点,舌头捋直了说话。 可这是纳兰悠,她不敢啊! 只能尴尬的“呵呵”了两声。 李殊倒是不受半分影响,自顾的配药,自顾的让高太傅喝药。 修一也直接无视掉他们,扶着高太傅坐好。 还对着李殊说着道谢的话。 司徒业进退两难,前有纳兰悠哀怨的看着她,后有高太傅生要让她背锅。 却不想纳兰悠又调转了话头,看着李殊说道:“我那不争气的爹让我传话,你同我出来。” 司徒业直接便被抛弃了。 哦,合着也不是真的是为了她来啊。 那就好。 于是司徒业直接毫无心理负担的走了。 纳兰悠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又对上李殊。 “四皇子打算避世到何时?天下要乱了。” 李殊突然就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她。 纳兰悠跟感受不到一般:“我爹原话,别这么看我。” 于是毫不留恋的就向着司徒业逃跑的方向追去。 第五十六章 火锅是什么 “啊业,你跑那么快作甚?” 实在追不上司徒业,纳兰悠放下了自己的小姐架子。 大声的冲着司徒业的背影喊着。 司徒业脚步一顿,扭头看了她一眼。 回想了方才的情况,又毫不留恋的跑了起来,还加了速。 纳兰悠站在原地本以为她会回来,结果? 呵,又跑了,似乎还跑更快了。 这是把她当瘟神来避了? 不由得扶额,罢了,便是让她跑了又如何?本也只是来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在看也看到了,也不指望这假的会和她有多亲近。 这些日子从自家不靠谱的爹爹嘴里,也套出了些许东西。 假的又如何?对啊业只有好处,那她便不妨先护着。 护好了,待啊业回来,一切回归原位,也未必不可。 纳兰悠正在原地想着,纪墨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看到她,开口询问:“纳兰小姐,可有见到我表姐?” 纳兰悠回神,看了他一眼,回忆了一下,又确认一般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这才开口:“她躲着我呢,刚走。” 纪墨忙道:“多谢。” 又匆匆走了。 纳兰悠:就,感觉挺不受欢迎的。 纪墨无头苍蝇一般寻找了许久,逢人便是一通问,最后在偏院的池子旁找到了她。 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乱的头发衣服,清了清喉,纪墨尽量让自己语气轻快一些。 “表姐,原来你在这里,我听说你将高太傅气的晕过去了。” “便跑过来看你笑话了,感动不?” 司徒业懒洋洋的抬头看向他,又低头看着池子里的鱼。 心里默默想着,虽然红的白的黑的五颜六色的,但偶尔还是有普通鱼的。 也不知道养的这么肥,她抓了吃鱼会不会被司徒容律给罚一通? 红烧鱼,酸菜鱼,糖醋鱼,火锅涮鱼肉…… “表姐?你没事吧?怎么如此闷闷不乐?” 纪墨没有半点自己被无视的自觉,凑过去找话说。 司徒业分给他点目光,又想起来这人连去青楼都能满足自己。 于是慢悠悠的开了口:“你看这些鱼,肥不肥?” 纪墨听到,就看向了鱼,实在的点了下头:“还可以,没有我府里的肥,也没我府里的好看。” 司徒业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心说好看有什么用? 嘴里还不忘再问上一句:“你觉得清蒸的味道怎么样?” 纪墨:!! “表姐若是想吃鱼了,让晨儿去厨房传话便是。” 司徒业嫌弃的目光更甚,这人当老板习惯了吧,没半点生活的乐趣了。 自己做的更香好不好? 啊,她也不会自己做,那…… 直接双手一拍,“啪”的一声,司徒业兴冲冲的站起来:“决定了,吃火锅涮鱼。” 纪墨还在想,不是清蒸鱼吗? 便被已经走了两步的司徒业喊了:“你发什么呆?走了,我们一起吃火锅去。” 想不通,索性他也不想了,欢乐的追了过去:“来了。” “表姐,火锅是什么?涮鱼,难道是涮菜?” 司徒业:“嗯?什么涮菜?我说的火锅,严格来说,就是大烩菜。” “就那种,想吃什么菜就把什么菜,全给丢进去煮。” 第五十七章 食之无味 “烩菜?我听说过。” 纪墨没吃过,只疑惑开口:“那不是平民宴席才会吃的吗?” 司徒业挑眉,合着,这里没火锅啊? 她是不是要走一下小说路线,开个火锅店挣钱? 她有个公主娘,皇帝都跟她是亲戚,应该,不会有人闹事吧? 待她指挥着,将菜给备齐了,又指挥炒锅底的时候。 纪墨幽幽的开口:“表姐,这不就是涮菜吗?” “你方才是逗我呢,哪里是烩菜了?” 司徒业…… 得,又一个计划泡汤了。 她也不反驳,严格来说,不知道怎么反驳。 本来喊纪墨一起是为了热闹,结果,发现想多了。 一顿饭安静的,只剩下锅子里煮沸的“咕嘟”声。 压抑的她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 于是…… 纪墨吃着,司徒业看着。 纪墨被她盯着,哪里还吃的下? “表姐,你吃好了?” 只好尴尬的开口,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司徒业心想,原来还会说话。 “嗯,我吃好了,你吃。” “顺便咱俩,唠唠嗑。” 却不想,在她面前总不正经的人,突然就严肃起来了。 “表姐,食不言。” 那表情…… 司徒业“切”了一声,本来想反驳他,又想到了今天莫名背锅,总觉得还是不反驳好些。 于是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好,食不言,你吃,我看着,不说话。” 纪墨却将筷子放了,又开心的说:“我吃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唠嗑了。” 司徒业: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觉得吃涮菜,一言不发当真好吗?” 司徒业打算认真的和纪墨探讨一下,毕竟刚刚那吃饭环境,已经影响到她消化了。 “吃饭落座便要食不言,这不是……” 话说一半,纪墨住了嘴,说下去就不是装天真了,那就是真天真了。 一定会被司徒业给揍的,毕竟有歧义。 司徒业:“别的不言语也就罢了,涮菜吃不说话,都失去了灵魂。” “没有灵魂的吃饭,我会消化不良。” “消化不良我就心情很差,心情很差,也许我会揍你。” 突然,司徒业话语顿住,停止了套娃。 宛如猫看到老鼠一般,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脑袋。 “你,不想挨揍的,对吧?” 纪墨看着她拍过自己脑袋的手,就那么自然的放在了身侧。 不由得耳朵发红,眼睛直勾勾的盯向了司徒业,亮的有些吓人。 然后,重重点头:“表姐说的对,所以,你揍我吧。” 司徒业……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重点呢?特么套娃半天,罗里吧嗦,就是为了揍你? 得有大病才干的出来这事吧? “我是这意思吗?” 纪墨疯狂点头,大有“你就是想揍我”得味道在里面。 司徒业叹气:“这届表弟若是忽悠,肯定能忽悠走一大串,悲哀啊……” “我只是想吃火锅的时候,人多热闹点,氛围搞起来,得,人是不少。” “屋里四个围着看的,外面几个闻着味儿的,桌上一个食不言的,我都食之无味了!” “以后吃火锅再也不喊你了,你走吧,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吃。” 第五十八章 我不傻 就因为吃饭不说话被嫌弃的纪墨…… “表姐,我在帮你找伯庸了,你等些时日。” 说完这句话人便走了,司徒业一脸莫名的看着他背影。 砸吧了下嘴,扭头问晨儿:“他那话什么意思?” “不是,他怎么知道我在找伯庸的?他也监控我?” “靠!” 晨儿默默降低存在感,仿佛司徒业在对着一堵墙吐槽。 意思也差不多,从一开始司徒业也没想要得到回应。 突然,她幽幽的看着晨儿:“你算算,你是太后的,先前景儿是我爹的。” “那现在就剩你了,你帮我找一下谁是纪墨的人吧。” 一副“天将降大任于斯”的模样,理所当然甩了锅。 晨儿只安分的应了“是”。 司徒业便挥手:“来来来,都坐下,这么多吃的呢!别浪费啊。” “光盘行动,你我做起,小姐我呢,就出去溜溜食,你们必须都给我吃完啊!” 然后丢下四人你看我我看你。 新来的两个眼观鼻鼻观心的,就看晨儿和青儿怎么做。 晨儿有些担忧:“小姐这是又要去哪里?” 青儿倒是坐下开始吃了,嘴里塞了一口:“晨儿姐姐,吃啊,好吃,我还没吃过呢,跟着小姐就是好。” 晨儿也过去坐下了:“你个傻得,倒是过得自在。” 青儿“嘿嘿”一笑,反驳了一句:“我不傻,我只是知道的有些多。” “我还偏不能告诉你,哎,还是好好的能享受几日,就享受几日的好。” 青儿心里想着,现在的小姐,总时不时恢复,怕是没多久,就又要面对那个可怕的小姐了。 还不如好好享受一番现在。 这个小姐多好了,没那么深沉,也不会假装亲近的纵容人犯错。 她这几日脑袋可灵光了,以前她们这些丫鬟,可不是小姐手里的刀吗? 看着青儿傻乎乎的还要装高深,晨儿轻笑,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又扭头看向不敢落座的两个丫鬟,淡然开口:“坐吧,小姐赏的,便高兴些。” 在那俩丫鬟落座的时候,司徒业已然跑回了池子,将自己胳膊袖子挽了。 鞋脱了,袜子脱了,裤腿也卷上去了,人进了池子。 慢悠悠的靠近普通鱼,想抓来钻研一下烤鱼。 谁让这里除了安逸就是无聊?她也只能给自己找些乐子了。 万幸的是现在天气够暖和,不然的话,她还真不敢下水。 扑了一下,没抓住,把鱼群吓散了,司徒业没抗住浮力,人在水里扑腾两下,好不容易才站稳。 只露了个脑袋,却不想这会儿有人路过,听到了扑腾水的声音,看到了司徒业。 吓得赶忙喊人:“不好了,小姐落水了!” “快来人那,小姐落水了!” 司徒业艰难的转了身,看着人一边喊,一边跑远,想开口,又因为走的深了。 一开口嘴里灌水,只能默默地看着人跑走。 心里叹气,你别走先,你听我解释。 无奈,为了防止出乱子,司徒业慢悠悠的稳着自己身体,向岸边走。 第五十九章 并不想救 还没走几步,脚下踩到了条闲鱼。 一个打滑,她又开始扑腾水,稳身体了。 那鱼被她踩了,才晃动着身体,游走了。 路过的李殊被一向认为他救死扶伤的下人,给拽了过来。 看着水里扑腾着,还不知道喊救命的假货。 心里想着,自己到底是怎么被拉到这里的? 下人看到他就问一句:“江先生,你会水吗?” 他只“嗯”了一声,就被扯了过来。 不由得李殊叹了口气,他到底哪里让下人觉得,他会下水救这女人? 一旁下人看的心惊胆战,只慌忙开口:“江先生,您快些救小姐啊!” 被赶鸭子上架的李殊,淡定的开口:“我不会水。” 内心:会也不救。 下人一跺脚,着急的赶紧跑,这个不行,得再找。 没空说李殊什么,也不敢说李殊什么。 看着下人跑远,李殊本想也走,不过,晃了一眼水里扑腾的正欢的司徒业。 觉得这里风景不错,待会儿再走吧。 却不想,司徒业本来是想稳住的,正扑腾着感觉被咬了一下,恍惚间看到了一条蛇。 当下尖叫声响起:“啊!” 本来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的司徒业,吓得那叫一个速度,直接百米冲刺回到了岸上。 还没来得及缓过来神,人便直挺挺的晕过去了。 李殊看着沉思,方才,不是会泅水吗? 那为何还要在水里挣扎那么久? 颇为嫌弃的走过去,将她衣服放下,挡住了她露出来的胳膊腿,又将一旁的袜子给她穿上。 薄唇抿的有些紧,嫌弃的将外袍盖在她身上,将她给抱了起来。 一路向自己院子走,这里本就离他院子近。 将司徒业放在床上,寻了下人给她换衣服,是个妇人,司徒容律也得了音信过来。 看着妇人拿着司徒业衣袍进去,李殊走出来,轻声询问。 “不是要砍手?怎么还救人,喊了下人换衣服?” 李殊将房门一关,神色淡然,看不出半分情绪。 只一句:“有伤风化。” 司徒容律挑眉,本想说些什么,却被李殊一句话给拉回正常思绪。 “司徒,那园子离我最近,却有毒蛇。” 李殊仿若不经意说出来的,可谁都知道,司徒府不可能有蛇。 别说毒蛇,普通蛇都不可能。 整个司徒府,在暗处每日要撒上驱蚊蛇的药粉。 这种情况下还能有毒蛇,便不会是意外。 扭头看了禁闭的房门一眼,司徒容律转身便走。 李殊也不说话,只看着他离去。 妇人打开了房门,神色犹豫:“江先生,小姐她……” 李殊似看不到妇人尴尬的模样一般,只开口问:“伤在哪里?” 中了蛇毒,总要将毒血放出的。 妇人也是被那黑肿的一大片吓着了,到底只是个女人,犹豫不决,不知道能不能说。 说了要治,那可是小姐的清白。 不说,没办法治,怕是小姐的命。 一咬牙,妇人开口:“在大腿靠近臀部处!” 说完又急忙开口:“江先生,你尽管治,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李殊脸色黑沉,这一刻并不想救治司徒业。 第六十章 求娶 妇人看他不动,颇为理解,但,人命关天,只好催促。 “江先生,你快些救……”我们小姐啊。 “你!你去放毒血。”李殊咬牙开口。 一旁的妇人,小心翼翼开口:“我不会……” 李殊自顾走进去,看到司徒业还被妇人贴心的翻了个身。 对着她两条腿看了看,又扭头看向妇人。 “你把衣服扒了,我告诉你如何放血。” 说着,人便转过了身,只手搭着司徒业手腕,把着脉。 没听见动静,开口:“快些,再慢一点毒散的更多,她命也没了。” 妇人不再犹豫,将她裤子给脱了,拿起一旁的短刃。 听着李殊的吩咐,一步一步操作。 待妇人将药给她上了后,默默擦了擦脑门,心里的慌乱也褪了。 询问李殊:“江先生,这样就可以了?” 李殊轻声“嗯”。 妇人如释重负:“那,奴……” 李殊此刻并不想听那些废话,只开口:“去寻了晨儿她们来照顾。” 妇人急忙就出去寻人,李殊一扭头,吓得赶忙又背过身。 摸了一旁的被子,将司徒业给盖上,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辞退那妇人? 明知孤男寡女,竟还将司徒业裤子全脱了,也便罢了,走前也不给穿上。 那也罢了,为何也不给盖住! 不知廉耻! 只面具下的脸红的发烫…… 女子的清白自是重要的,池边他便看了她大片裸露的肌肤,还摸了她的脚。 现下,又看了…… 一咬牙,李殊起身出去,去寻司徒容律。 司徒容律正在书房,听着下属说着毒蛇事件,现在调查出来的蛛丝马迹。 李殊便推门进来,身后是临近夏日,近乎晃眼的阳光。 司徒容律眯了眯眼:“怎的来了?” 李殊不说话,看向下属,下属识趣的退了下去,还将门带上了。 “说罢,何事?” 司徒容律现下里正在想如何处置这件事。 自然说话也干脆利落,没有这几日闲谈的模样。 李殊握紧了拳头,尽量让自己说话声线平稳:“男子担当,近日我便差人来下聘。” 本在思索的司徒容律震惊的看向了他,一时顾不得去想那些事。 只看着他。 李殊话一开口,便没有方才那般拘谨了,又道:“以江先生的名义求娶,我心知委屈了司徒业。” “可现下局面,也只能如此。” 司徒容律目光逐渐怪异:“你也不是迂腐之人,怎么救了落水的人,还要娶了?” 李殊本就不奉行没有实质的肌肤相亲,毕竟,行医时常要摸人手腕。 也不是每次都有帕子隔着的,更何况,落水又不是脱光。 却不想李殊开口:“是有肌肤相亲,才来与你商议。” 一时无言。 司徒容律已然被震惊了,片刻,他找回自己声音:“若是为放蛇毒,也……”大可不必。 “放蛇毒我未曾插手,是下人放的。”李殊说完这句话,也不顾司徒容律什么表情。 自顾开口:“虽有唐突,但却是肌肤相亲,自然要负责到底。” 司徒容律盯着他认真的神色,不觉得想起来司徒业的“靠!” 总觉得十分适宜他现在的心情,于是…… “靠!” 第六十一章 怎么可能 李殊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太在意。 又开口询问:“你意下如何?” 只是场面话,哪里还需要问他意下如何? 都正经肌肤相亲了,不娶,难道要让司徒业出家? 司徒容律突然灵光一现,想起前几日司徒业拉他手的事。 复又开口:“若是那日拉你之事,我待她醒来,让她习女则便是。” 李殊犹豫片刻,开口:“是我摸了她的脚。” 司徒容律……此刻想说司徒业那句“卧槽” 到底沉默了…… “既然如此,那便以四皇子之名,堂堂正正求娶吧。” “你要娶,自然也要有护着的资本,江御医,不够。” 李殊沉默了片刻,起身出门,临到门口,却不想司徒容律开口。 “如此,今后你是要喊我一声岳父了。” 李殊从未喊过他姑父,自然是因为他不愿做这姑父。 可岳父…… 也未尝不可。 李殊也只脚步顿了一顿,又有些僵硬的走了。 四皇子想娶司徒业,可不是只司徒容律这一关。 若他只是江御医,反倒好办。 太后想司徒业嫁老六,也不过是因为老六闲散又无实力。 可他不同,虽不愿接触朝堂,可他却筹谋甚多,为的是乱起来时,谁都动不得他。 现在…… 司徒容律想让他站出来保护司徒业。 这人还不承认,他真把自己当司徒业她爹了。 而司徒业本人还在床上昏迷着,许多莫名其妙的记忆碎片,冲击着她。 有她在21世纪的,有司徒业本人的,组成了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突然她看到了她妈妈,像往常一样喊她起床,怎么也喊不起来。 赶忙就打120,慌乱中,那本书被掉落在地。 她想追上去喊“妈”,可怎么也过不去,离她好远,好远。 一个中年男人拎着酒壶出现在她面前:“好丫头,你别太难过。” “你帮我女儿过了这关,我自然会放你回去。” 司徒业明白了什么,想跑过去揍他,偏怎么都过不去。 她吼着:“为什么?” 男人喝了一口酒:“别激动,我也是在帮你,按你之前的轨迹,最后也不过一事无成。” “你来这里帮我改我女儿的命,我帮你改你的命。” “这是场交易,何必这么大怒火?” 司徒业咬牙切齿:“什么鬼交易,我同意了吗?你放我回家!” 男人晃晃悠悠的远去:“若我放你回去,不出两日,你将因为逃学堂被那大铁车撞死。” “你必须同意这场交易,因为我在拿你的命换我儿的命。” “逆天改命,从来不是只改一人之命。” 司徒业看着他离去,如果是以前,肯定不信,还觉得他是骗钱的。 可现在,她必须信。 她不由得开始深思,逃课,她肯定会干,经常这么干,写假假条逃体育课。 体育老师从来不是上午最后一节,就是下午最后一节,她总会逃了出去吃饭。 然后再赶着时间回来,至于被车撞死,她仔细想想。 不可能! 她学校门口有红绿灯,她很遵纪守法的好不好? 怎么可能被车撞死! 死老头为了让她帮忙,撒谎。 第六十二章 景儿篇 “赵家丫头,这是你东哥打的野兔,带回去。” 老伯拎着兔子走到赵秀才门口,看到出门的赵景,赶忙招呼。 赵景笑眯眯的接了:“行,那小石头的束修,就不用给了,本来也没多少钱。” 老伯憨厚一笑:“不成,赵秀才本来就收的不多,怎么能再不给?” “俺们虽然不识大字,道理还是懂的,十里八村都把孩子送过来,是赵秀才照顾我们呢!” “那镇上的学府,哪个束修要的不是上不起?” 正说着话,一旁路过的婶子开口:“又给秀才家里添肉了,景丫头,等会儿,我这儿还有不少菜,你回去一块给炖了。” 赵景一边乐呵呵的接了,一边记着是谁家给的,回来给她爹好好说说。 都给折算成纸墨钱。 等她做好饭,本来应当下了学堂回来的父亲,却第一次晚归了。 眼看着饭菜都凉了,她只能起身,出门挂了锁去寻。 待她到了学堂,看到青梅竹马的张令和他父亲,本想进去,却被说话声给钉在了原地。 “赵秀才,我是念着景丫头是自小就和我儿子定了婚,这才抹不下面子退亲。” “这几年,我儿子越发出息,我从没提过,可你也不能拦着我儿子飞黄腾达。” “他这次高中状元,信儿再有些时日就下来了,你一辈子也就磋磨在秀才了,你那闺女……” “你自己晓得配还是不配,人往高处走……” 赵秀才气的不行,这人一边负了景丫头,想着退亲。 一边还侮辱这景丫头,他本不想纠缠,说回去取了婚书便算,不强求。 却不想这人不讲理,非拉着他,说他想巴着状元鸡犬升天。 可怜赵秀才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这回是有理说不出,被人缠在了这里。 着急中,他好像看到了景丫头。 瞪圆了眼睛,也顾不得这不要脸的人,看着门口。 一时所有人都看着门口,张令起身,想说什么,被他爹给扯住了。 小声警告:“相爷千金那里,你自己出了幺蛾子,你爹我这边给你费力断后。” “你别给我拖后腿,要无情,就给我无情到底,以后,见面就是仇人。” 张令只能止步原地,有些不舍的看向赵景,到底选择了前途。 他想入仕,光有成绩不够,还要强有力的后台,他生的俊俏,就是最大的助力。 左相千金看上了他,跟他定了终身,左相也满意他的才华,赵景,得舍弃。 赵景笑着说:“爹,回家吃饭了。” 仿佛方才的一切,没入她的耳,没入她的眼。 只是当她走到张令旁边时,她开口:“退婚,我同意。” “我赵景不是嫁不得别人,婚书,你们一块来取走吧。” 张令是真喜欢赵景,这点他爹清楚,所以这事儿,从头到尾张令只能当鹌鹑。 由他爹处置,将婚书给撕了,他爹也露出了一分难过。 看着赵秀才叹了口气:“儿子争气,我高兴,可我也不高兴他太争气。” “我失去了你这老朋友,我儿子得到了机遇,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们赵家,怨我。” 看着两人远去,赵秀才第一次感到无力,以往,他是秀才也得到不少礼遇。 总觉得这样挺好。 他艰难的看向赵景,想说什么,又摇了摇头。 说什么? 这女儿是他一手抚养的,性情从不扭捏在女儿家作态。 该难过的,可他说不出安慰的话,因为景丫头不需要。 半晌。 “丫头,菜凉了,热热吧。” “爹,你等等,我这就热去。” 村里村外都在骂张家,心疼赵景,可大家伙儿从不拿到赵家父女面前说。 他们敬重赵秀才。 张令在家里终于待不住了,他又去寻了赵景。 “有什么话,赶紧说,我还有事。” 赵景待他,再不如从前那样温柔,整个看起来,像是在嫌弃他。 一时他有些难过。 “我……” 他梗咽了一下,又稳住心情。 “你心知我高中不易,便是我负了你,我总想补偿你……” “我知道银钱你不屑,我与知府打了招呼,你若有事……” 赵景看着他,一字一句,字字扎他的心。 “张令,你我什么关系?何须你关心,你又有什么立场说让知府关照?” “你读书十几载,良心坏了,就别再想着当好人了,只会让人恶心。” 说完便直接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张令心知,他们怕是真如父亲所说,往后,便是仇人了。 大婚之日,他被人灌酒,也发了疯的喝酒。 挑开新娘的红盖头时,他有些恍惚。 很美,可,不是他的景儿啊…… 那夜,他喊的是“景儿”。 却不知,带给他的是无尽的悔恨。 “这赵家人,果然是个会迷惑人心的,去,找个由头,把人带出村子。” 美丽的女人,处处精致,养尊处优惯了的,手指都嫩的像剥了皮的鸡蛋。 眼神中也是漫不经心,她不将赵家放在眼里。 一家子人,连被她捏死,都如同蚂蚁一般,没人会知道。 赵景被找到的时候,本是有些狐疑的,什么人要见她,还这么神秘? 可当她被带到知府门前,便已然察觉与张令有关,心中也有些许厌烦。 婚都退了,一而再的,这是想做什么? 看到那浑身透露着贵气的女人,她便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你是张令的妻子。” 她肯定得说了出来,那人看着她,轻笑:“长得不错,但难掩粗鄙。” “本不值得我出手,毕竟,你太弱小不值一提了。” “可他竟新婚之夜,喊了你的名字,我便容不得你活了。” “哪怕是外室,你也是不配的。” 高高在上,淡然的开口:“把东西给她吃了。” 带着玩味的笑:“公主给的好东西,总要让我看看有什么用处。” 一旁的婢子便摁着她,强行灌了她药。 她赵景怎会轻易屈服? 上方坐着的女人开口:“对了,赵秀才怎么还没到?” 这句话,让赵景的愤怒更甚,一时,将药给吞下了。 “你对我爹,做了什么!” 说着,她便开始吐血,面色也在慢慢发黑。 上首的女人看着暗叹,竟是剧毒,下三滥的东西,本以为会是好东西。 像是有点烦了,挥了挥手:“丢了吧。” “小姐,那赵秀才……” 一旁的婢子询问。 女人轻扯嘴角:“有人会处理的,何须我来?” 走时,知府看着女人悠闲的上了车,身后两个婢子拖着像是死透了的赵景。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颤颤巍巍的目送着。 待人走了,匆匆回府,看着被打晕在府里的赵秀才,一咬牙。 “赵秀才偷盗钱财,查缴之下,竟寻出他猥亵学生的罪证,关押起来。” “明日问斩,其女赵景,逃逸,不知所踪。” 他们一家,就是这么弱小,一句话,便没了。 处理景儿的两个婢子,本就力气不算大,丢也没丢的太远,只将她丢在了城外河里。 而这边,被派遣出去诊治疫情的李殊,正慢悠悠的走着。 在河边装水的学徒开口:“师傅,这里有个尸体。” 李殊懒洋洋的躺在马车里,路途遥远,颠簸的他只想睡觉。 不太在意的开口:“看看死透没。” 学徒是医属派给他带的,本意就是想让他授些医理。 他身在医属,自然要遵规矩。 “师傅,没死透,还是个女人,是被人下毒了。” “师傅,这毒好奇怪,我诊不出来。” 少年第一次离京,本来就正兴致,没想还能遇见奇毒。 爷爷总说他已然出师了,能教他更多的,只有江直了,这次柳州瘟疫,强行将他塞给了江御医。 他也想学些东西回去。 李殊慢悠悠下了车,不急不缓的模样,让少年更加崇拜,爷爷都自叹不如。 他自然是崇拜的,听他所言下车的不疾不徐,更有大医者的风范。 “能救,路还远,带她一个吧。” 少年眼睛更亮了,果然江御医很厉害! 他要一直跟着江御医,学更高深的医术。 赵景醒来时,已经是在瘟疫隔离区了,这些时日,李殊一直在和那些病人同住同食。 自然,赵景也被带进去了,她,可是比那些得了瘟疫的人,更容易死。 “你醒了?” 得了空闲正在屋里擦自己身体的少年扭头,看到床上的女人醒了。 开心的说:“你先别看我,我没穿衣服,这里条件不行,能给你腾一间房子,已然不易。” “我只能趁你昏迷,在你这里收拾卫生了,你竟然醒这么快,江御医果然厉害!” 说着少年穿好了衣服,将脏水给端了出去,回来把脉。 “嗯,还是看不懂是什么毒,不过倒是压制住了。” 少年感叹:“你也是运气好,遇到了我们,也不知什么仇怨,竟然……” “算了,我们只管救人,不管那些。” 说完就起身往外走:“我去给你寻些吃的。” 赵景艰难的起身出了门,遇见了戴面具的男人。 男人看着她,伸手握了她脉搏:“这毒,没有解药,你时日无多了。” 赵景咬牙:“我要报仇。” 李殊只看她一眼:“既如此,那我便说与你听。” “你父亲,被杀了,你虽然还活着,我至多给你续命五年。” 赵景垂眸:“要我做什么?” 待李殊回京,他第一件事就是将赵景给了司徒容律。 “给你个人,血仇。” 那时正是夏天,司徒容律看着身材窈窕的赵景,淡然询问:“何名?” “赵景。” “那便叫景儿,来人,给小姐送去。” 女孩看着她轻笑:“我爹把你给我,你有什么价值?” 赵景低头,她心知,自己在这些权贵面前,没有价值。 “恕风!把她丢进羽灵卫,我要她有价值。” “是。”屋中突然出现个少年,半跪领命。 后来,赵景杀了那位小姐,那又如何? 张令还在朝堂,左相府依然屹立不倒。 可她……什么都没了。 这年夏天,她快要死了。 “老爷,我多年没有回乡了,想去父亲坟前拜拜。” 是了,赵秀才哪怕被官府扣押斩首,他的尸体,依旧被乡亲们带回乡里。 十里八村的,所有尊敬赵秀才的人,大家都出资出力。 将他好生安葬,为他立了牌位。 甚至,她生长的地方,还有秀才庙,受过她爹恩惠的学子。 都奉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爹的墓碑,刻满了名字。 虽生无子,死亦有人送葬,香火不断。 她知道,她都知道。 所以,她哪怕死,总要回去看看,看看那些人,给他们送去她的谢意。 看看她爹,她要,去找她爹了。 下辈子,还做你的女儿。 第六十三章 贴心的带上了门 “我乖孙出事了?”正在榻上闲适躺着,享受按摩的太后,差点跳起来。 赶紧挥挥手,示意不用按了。 看向红莲嬷嬷:“怎么回事?” 下首红莲走过去,宽慰道:“司徒小姐无碍,只是,此时出事,怕是……” 这话,便不该她说出来,所以她止住了话头。 太后起身:“哀家这一身可有乱了?头发可还妥帖?” 红莲过来扶着,轻声:“并无不妥。” 于是便扶着,跟着走着。 “罢了,你去准备一番,哀家去看看我那乖孙。” …… 司徒业醒来觉得又饿又渴的,想在床上打个滚,屁股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 不由得扭头去看,左看看,右看看。 得,渗血了。 “晨儿!我流血了!” 没人来,也没人应。 “青儿!你家小姐流血了!” 寂静…… “靠,什么情况?都罢工了?” 这时她才发现,好像,不是她的房间啊…… 此时李殊推门进来,面上并无面具,大清早的,司徒业差点流口水。 这是饿的!不是她色…… “那个,帅哥,你好像有点眼熟啊……” 毕竟天天活在司徒业本人的美颜暴击下,又有她爹和江医生天天跟前晃悠。 她对美色还是有点抵抗力的。 等等,江医生? 司徒业所有的机智可能都用在找他俩的共同处了,然后她就暗自点头。 长得真好看。 李殊虽不太想理会她,到底还是回了句:“晨儿,青儿不在我这里。” “流血便换药,一直喊,有辱斯文。” 司徒业内心:你长得好看,你说啥都对。 然后有看到美人皱眉,往外走:“我让人将晨儿,青儿给你带来。” 司徒业很想喊住人。 可她总感觉这美人好像就是江医生啊! 太像了有没有? 想翻身屁股疼,算了,趴着吧。 哦,想起来了,我昨天不是下水抓鱼呢吗? 后来…… 卧槽!老子被蛇啃了? 那花花绿绿的,肯定是条毒蛇啊! 啊,幸好,当时有个看戏的江…… !!! 靠! 刚刚那人是江医生吧?绝对是他! 司徒业这会儿感觉不好了,美色都没用了,她跟江医生结仇了。 她这边天马行空着,晨儿青儿带着几个婢子,一众人走了进来。 又是给她洗脸漱口,又是给她擦身换药。 舒坦的司徒业觉得,要不是屁股疼,她都想一直就这样。 待她趴着吃饭的时候,她觉得,还是快点好了吧。 不得劲啊…… 晨儿她们把该撤的都撤走了,青儿留下伺候,屋里一时就她们两个人。 司徒业想睡觉打发时间,又怎么都睡不着。 看着青儿开口:“青儿,你去问问江医生,我能下床不。” 青儿起身出门。 屋外传来交谈的声音,片刻,李殊走了进来。 “只一个伤口,怎的还下不得床了?” 司徒业撑起脑袋,看着那张带着面具的脸。 越看越觉得面具碍眼。 看了一眼站在李殊身后的青儿,又看向李殊。 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江先生,我们谈谈吧。” 青儿识趣的退了出去,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第六十四章 不是一个世界 床上的司徒业:??? 她有说让青儿关门吗? 算了算了,好像她要说的话,也不合适开着门。 李殊倒是淡然,走到床边上,坐在了踏脚的地方。 “何事?” 心中想着,若是婚约一事,那自然是要好生谈谈。 司徒业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下聘”了。 只认真的看着他:“方才江先生为什么要卸下面具?” 李殊正要回答,司徒业又开了口:“算了,不重要。” “正经事,我不是司徒业,你们应该都知道,我被伯庸盯上了,他非要我给司徒业改命。” “我妈,我娘,现在还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了,我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 “我在这里耗费的时间越久,我家在医院花的钱越多,也许……” 司徒业眼睛红了,憋着没有哭,她知道她任性娇气,这里的人都挺看不上她的。 但是他们对她也挺好的,她没什么可以挑剔的。 “也许,医院都说我死了,让我娘把我埋了。” 司徒业悲伤了起来,如果是那样,她好像回去也没用! 真的要哭了。 却不想李殊清冷带着疑惑的声音传来。 “医院?医馆?” 司徒业点头。 “我需要你们帮我,我知道我没用,文韬武略我什么都不行。” “可,你们应该也不希望我这个,什么都不行的人,一直占着司徒业的名分吧?” 李殊直直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司徒业忐忑的看着他。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沉默了许久,李殊轻声询问:“你家在何处?我派人去……” “没用的,你找不到的,我们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是伯庸强行将我带来的。” 司徒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这里和我家乡,根本不是一个世界。” 李殊一时不知该如何了。 他下定决心要为她清白负责,这时她又点出了,他需要负责的身体,与她无关。 那,他应对谁负责? “你若是不愿嫁我,直说便可,不必……” “什么?”司徒业被他的话给炸了一下。 这会儿整个人都是莫名的心情。 “司徒小姐难道不是因为昨日我提亲之事?” 李殊头一遭想娶一个女子,也是头一遭被人这般拐弯拒绝。 一时心情也复杂的很。 司徒业:现在收回刚刚那些话还来的及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这次中毒,见到了伯庸,在梦里。” “他说他是司徒业的父亲,只想让我帮司徒业改命。” 一咬牙,司徒业又开口:“说我若不帮,回去了没几天也会死。” “帮司徒业改命,他会帮我改命。” 李殊看着她,确定着她话语里的真实性。 “如你所说,你什么都不会,你比得上本来的司徒业?” “伯庸若当真为司徒业父亲,一心为司徒业改命,选你,是想让司徒业去街边乞讨?” 这话不太好听,可,是实话。 司徒业无言以对,比起来书中的司徒业,她的确是什么都不行。 一个翻云覆雨改朝换代,一个…… 除了吃喝拉撒睡,就只会“妈!”的高中生。 第六十五章 与我无关 “那我摊开了说吧,我不是一无是处。” “准确点,我知道你是四皇子李殊。” “我还知道二皇子李烨,就最近这段时间,会登上皇位。” “六皇子李游,表面上骗过了所有人,实际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只是,他最后依然不会是那个位置最后的赢家,大年最后,是改姓了的。” 司徒业一口气说出来不少,她觉得这样,应该有资本和他们谈论价值了。 她没有别的办法,想让李殊帮忙找到伯庸,她只有有价值。 李殊并不在意她说的那些,只要大年依旧坚持姑姑的治理思维,那便不可能乱。 朝堂归谁,与他关系也不大。 他只是投错了胎,哪怕是置身事外,也需要实力。 “既是不为婚约,那此事暂时便与我无关。” “你若要寻伯庸,我可帮你,但你若是将方才的话,说与他人听。” “我无法确保你还能活着。” 他是出于保护之心,才说出这些。 可司徒业误会了,她以为李殊在说:“伯庸我帮你找,你刚刚说的,别告诉别人,不然我杀了你。” 她一点都不怀疑李殊的凶残程度,因为…… 小说里司徒业,就是在刺杀李游的时候,被李殊给截了胡。 要不然李游哪里轮的到纳兰悠毒死? 李殊这人啊,小说里写的很含糊,没几个镜头,可司徒业从来了,就经常晃悠到李殊身边。 不由得,她觉得李殊肯定很厉害,不然,司徒业不会胜算在手,还应了绝不谋反。 渍,江先生住在司徒府,江先生就是李殊,等于李殊经常和司徒业遇见。 两个人之间,很难不让她多想,司徒业和李殊,是不是有一段花前月下。 她自顾的想着,一旁李殊等许久不见她回话,见她似是走神了。 摇了摇头,罢了。 他既是要娶,自是要护好了的。 可司徒业方才的言语,也是让他有几分恍惚。 是了,身体是司徒业的,他看了,摸了,便是要负责的。 可他看了摸了的,又并非是司徒业,这样他当下要负责的,便不是司徒业。 那,终有一日,司徒业会回来,到时便又是一笔糊涂账。 一时间,他也被绕进了思维胡同,怎么也理不清楚了。 司徒业心里想了许多,都是不切实际和现在无关的,所以她回神来便引回正轨。 “你说要娶我,那你是娶我,还是娶司徒业?” “这是一笔糊涂账,要我说,不然就只定下婚约。” “等找到伯庸,我肯定要回去的,到时候你和司徒业你们自己商量要不要结婚。” 李殊疑惑:“结婚?是成亲?” 随后觉得应当就是,也不等司徒业回答:“不可,现下局势……” “罢了,婚约一事是我唐突了,我会与你父亲再行商议。” 司徒业疑惑,怎么就不能了?她感觉这想法挺完美的啊。 毕竟,突然说要提亲,肯定不是没有感情基础的,那只能追溯到真正的司徒业。 她只是占了司徒业身体,不打算男人也接盘了,这提议应该很完美啊。 第六十六章 现在祈祷来得及不 可不等她多想些有的没的,李殊自顾走了。 司徒业撇了撇嘴,感觉自己说了半天,都是浪费口水。 不对,也不算浪费口水,毕竟李殊答应帮她找伯庸。 而且,听他的意思,好像她还搞黄了他们的婚事。 真是罪过啊。 百无聊赖,试探着想下床,一动,疼的她本能想捂屁股。 最后决定为了自由,忍了! 等她磨磨唧唧出了房门,发现青儿正在门口坐着,还呢喃着:“保佑我们小姐……” 接下来也不用听了,老生常谈,青儿的尿性现在她已经了解的透透的了。 “青儿,快扶你家小姐我一下,屁股疼。” 青儿听了动静,赶忙就伸手去扶,还碎碎念着。 “怎么就下床了?一会儿若是渗了血又不好了。” 司徒业摇头:“没啥大事,就是有点疼,还是回我自己房间比较自在。” 青儿倒是认同了,毕竟江先生是男子,这住江先生房间里,还是不太妥帖。 何况,她听说,江先生似乎有意要娶小姐。 还有人说,小姐是江先生从水里捞出来的,那可是肌肤相亲,得娶了小姐的。 想着,青儿就扭头看司徒业,又不由得摇摇头。 司徒业疼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屁股那一块,哪有功夫注意青儿。 强撑着走了一段路,便被人从身后抱了起来。 “虽说不至于走不了路,可也不用这般回去。” 司徒业看着男友力max得男人,叹了口气:“这要是真的,我还真不舍得徒手撕姻缘。” 李殊垂眸看她:“何意?” 青儿则在一旁当隐形人,仿佛她从未出现一般。 司徒业心虚的看向青儿,发现青儿在努力装背景,不由得笑了。 也不打算点出来青儿,她还没那么恶趣味。 李殊看她不答反看向别处笑了,不由得心下放松了些。 看样子不是因为方才那番谈话,才非要这样回去的。 却不想,司徒业回答了他:“我说,如果我是真的司徒业,能嫁给你,真的是很好的了。” 司徒业看着他,笑的十分开心,吐出的话,却又十分淡漠:“可我不是。” 李殊沉默,男子汉大丈夫,本该行的责任,他本想行的,可…… “婚约一事,已然作罢,司徒小姐不必再三提醒。” 司徒业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也不敢再笑了,只看向他脖子。 心中默默感叹,这喉结好性感,好想啃啊。 许是她目光太过直白,李殊又一次垂眸,只这次只看着她,未发一言。 司徒业却无比不要脸,还仗着李殊抱的稳,直接双手去摘他面具。 嘴里还念着:“看一次也是看,看两次也是看,这么好看,遮住了多浪费啊。” 李殊也不阻止她,任由她双手环住他脑袋,将面具给摘了下来。 身后的青儿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小姐这般大胆,竟摘了江先生面具! 此前不是无人对这面具下的脸感兴趣,毕竟露出来的,已然绝色。 可皇上最疼宠的那位公主,曾强行摘过一次,可是生被打断了手腕骨的。 青儿觉得,小姐的双手,怕是要废。 她现在祈祷还来的及不? 第六十七章 主要就是脑抽 又见江先生没半点反应,还稳稳当当抱着小姐前行。 青儿舒出一口气,将正慌乱的心给稳住了,只盯着两人看,心中想着: “江先生无疑是个难得的好夫婿,小姐和江先生似是真的有婚约了;” “也不知江先生到底生的是何等模样?” 司徒业自顾的挽着李殊脖子,直勾勾看着他的脸。 一点都不遮掩自己的色女本性,李殊也坦然任由她看。 轻声用只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虽婚事作罢,到底该是我负责的,你若反悔了,我自会着手安排……” “啊,你说什么?”司徒业不敢再听下去,她还想回去呢! 这要是跟那些小说里一样,在异世喜欢上了谁,那该多难过? 到时候是该回去还是留下来? 她不想让自己做抉择,所以她选择从头到尾不让自己动心。 虽然,对着李殊这样的高富帅,很难不动心,她尽量把持住自己。 她盯着李殊轻声说着:“如果,我是说如果,哪天我真的会想嫁给你,付出真心的那种,我会扭头就走。” “我的家不在这里,我做不到真的把这里当家,做不到真的坦然接手司徒业的身体,这不是我。” “你这样的人,这样独特区分出来对我,我看的出来不是因为爱,可时间久了,李殊,女人的心,很容易为了你走丢的。” “所以,别把我区分出来独特对待。” 她说着话,李殊低头看她神色,她很认真。 这个认知让他轻笑:“我便当你是在夸我。” 并不接她的话,在他心里,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 司徒业看他这反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多了有自作多情的嫌疑。 手里拿着面具把玩,突然开口:“这是银的?” 青儿在后面落后几步,没有听到前面的话,只突然听到小姐这样问出一句。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嗯。”李殊又开始省口水了。 司徒业笑着说:“马上到我院子了,面具还你,你放我下来。” 李殊也听话的将她放下了,接过面具并未带上,横穿了大半司徒府。 看到的人不少,也没必要再遮掩了。 “为何询问是否为银?” “啊!这个啊,我刚刚想着银的好,被追杀的时候,还能卖掉换点钱。” 司徒业无厘头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李殊看向她的目光徒然加深。 何意?他不出声询问,只暗下留心。 司徒业那些话,他虽言与他无关,可他到底是信的。 这话绝不是无的放矢。 他将面具戴好,轻声道:“既是如此,怕不损性命,留待事后再谢司徒小姐。” 司徒业笑着看着他,有些无奈,她真的就是随口一说啊。 主要就是脑抽。 可…… 好像被误会了。 “那个,我刚刚就是自己脑抽瞎说的,你别多想啊。” “要被追杀也是我被追杀,轮不到你啊……” “卧槽,我特么,江医生,要不,我再回你院子住几天?” 司徒业一拍自己脑袋,简直了,她咋现在才想起来? 第六十八章 小命比较重要 “哦?” 李殊勾唇,有几分心情愉悦的模样。 司徒业哭丧着脸开口:“我才想起来,这两天我爹不是不在家吗?” “好像是有什么事要处理,然后,这院子就每天都有刺客光顾。” “我这不是不会武功吗?为了小命,江医生,你先失忆几天,保护我几天吧。” 说着还开始撒娇:“求求你了。” 李殊看着她的眼神突然就变了,有点莫名。 看的司徒业心惊,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现在小命比较重要,她得赶紧抱好了大腿。 李殊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有几分温柔。 “我住你院里便是。” “啊?倒,倒也没问题。”司徒业有点结巴。 她虚。 贼心虚。 “青儿,咱院里面,有空房子没有?” 青儿摇头:“小姐,这院里因着您要做小厨房,已然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司徒业…… “真没有?” “真没有。” “靠!” 李殊轻咳一声,打断了司徒业接下来的脏话。 一言不发抱起了司徒业,自顾回自己院子。 方才走了几步,迎面浩浩荡荡过来群人。 为首的可不就是太后? “我得乖孙,这是怎么了?” 暗含警告的撇了李殊一眼,便自顾忽略了他,去摸他怀里的司徒业。 知道她受了伤,就选择性眼瞎,当看不到司徒业现在是什么情景。 司徒业看着太后不以为意:“也没啥,就是被蛇咬了一口,您怎么来了?” 太后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若说被人抱着是因有伤,她来的突然,也倒说的过去。 可这话,当真不是她那乖孙会说的。 于是,太后眼睛明亮了:“老四,怎么回事?” 李殊只好应声道:“回太后话,是有人放了毒蛇进府。” 司徒业这才反应过来,情况有点尴尬,慌忙要从他怀里挣扎离开。 李殊皱眉,手又收紧了几分。 抱的更加稳当了,司徒业挣扎了几下,屁股疼,又安分了起来。 反正怎么都不能跟自己过不去。 太后自然也捕抓到了这一幕:“进去说吧。” 李殊便抱了她进院,自顾进屋将她放床上。 动作别提多温柔了,那生怕磕着碰着的模样,太后看的沉思。 若是老四……倒也不是不可,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护佑周全。 太后内心的想法,无人去猜。 晨儿径自取了凳子来,给太后落座。 李殊便是站在床边,轻声询问:“可有碰着伤处?” 司徒业脸红透了,结巴道:“没,没有。” 这一幕,让太后心里认定了,她这孙女怕是心里有老四了。 被误会的二人,一个是不在意,一个是人傻看不出来。 太后在一旁开口:“可有查出是何人投蛇?” “司徒已然在处理此事。”李殊将身子偏了偏,转向太后,如是回应。 “如此便好,我得乖孙受罪了,红莲,把带来的药交给晨儿。” “哀家不宜久留,老四,可有话要说?” 太后看着李殊的眼神,实在算不上友善,连司徒业都能看出来敌意。 “本是有的,现下,暂无。” 第六十九章 猪队友 看李殊淡定从容,太后神色更加不好了。 “哦?当真?” 司徒业再傻,这会儿也知道太后生气了,自顾拽了李殊衣袖。 几人离的近,又不敢大声说话,只能这样做点小动作了。 李殊垂眸看向她,又偏过来身子,躬身询问:“何事?” 司徒业气着了,这人怎么这么不知趣? 自己这点小动作,想提醒他一下,别把太后惹太狠,结果他直接低头问她有什么事? 猪队友啊! 李殊看她脸都黑了,笑了,明白她是何意了。 轻声说道:“无妨。” 司徒业??? 怎么就无妨了?这人在搞什么? 太后看他们互动,心都有点堵了。 叹气:“若你们两情相悦,哀家也不是不知趣的……” “没有的事!”司徒业不等太后说完,就赶忙打断。 讲真的,如果太后想不开,赐婚他俩,她就真的脑壳要痛死了。 好不容易李殊不求娶了,这太后懿旨就别提了,根本不能逃婚好不? 太后看着她,神色平淡,可就是让司徒业怕了。 她不自觉就低下了头。 太后便看向李殊:“如此,哀家便回了,晚些你来哀家宫里一趟。” “恭送太后。” 看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司徒业呼出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李殊看向她:“怕了?” 这话带了几分调笑的意味,司徒业看着他的眼神逐渐怪异。 李殊便敛了神色,她看的满意了,这才回答:“我感觉,太后好像看出来我是假的了。” “态度不太友好。” 李殊径自茬开话题:“可还要去我院里?” “当然要去!”小命比啥都重要! 晨儿轻手轻脚的进来,身后跟着青儿她们:“江先生不忙,我们来就好。” 李殊点头,便让开了位置,司徒业看着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 头大的挥了挥手:“我自己来,又不是骨断,哪里用这样?”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拿不定主意。 司徒业已然下了床,正要走两步,晨儿过来扶着,青儿便扶了另一边。 司徒业叹了口气,这就是甜蜜的烦恼啊! “我又不是伤筋骨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没人理会她。 司徒业只好看向李殊:“还是你抱我吧,那个更舒服。” 李殊失笑:“你倒是会享受。” “有福不享王八蛋嘛。” 一时无人回应,李殊并不喜她这般粗鄙,自然不会理会。 自顾抱了她走,司徒业享受的闭上眼:“这是实打实的米虫生活啊……” 青儿在身后默默跟着,晨儿也不知何时跟上了。 青儿看向她,轻声说着:“晨儿姐姐,你方才不是要去方便?” 晨儿看向司徒业,担忧询问:“小姐这样,我哪里放心去?” 二人交头接耳,身后的两个小丫鬟也大着胆子询问。 “两位姐姐,这不是听说江先生提亲了吗?怎的方才……” 晨儿一眼撇过去,气势直接便压的二人不敢说话。 “主子的私事,何时需要你来多嘴?” “小姐宽厚待人,你们莫要忘了自己身份,莫要让我再看到你们这般。” “今日我便不与计较。” 前方,李殊嘴角轻勾。 第七十章 阁下要救人? “小姐?” 司徒业自顾看着窗外,青儿忍不住就唤了她一声。 司徒业扭头看向她:“青儿啊。” 便再不言语,青儿等了许久,没见她再说话,轻声询问:“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家了。” 青儿有几分奇怪,小姐不是在家中吗? 但她奇怪的地方多了,这话便也当不得真了。 晨儿端了吃食进来,摆放在了司徒业面前。 嘴角扯了扯,有几分欲言又止。 司徒业看到了,撑着脑袋,漫不经心:“你有什么话直接说。” “是太后娘娘说,让晨儿仔细着您的动静。”晨儿说完,便将自己进出宫的对牌拿了出来。 双手捧着送向了司徒业:“小姐,一奴不侍二主。” 司徒业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笑的十分开怀。 “在我这里哪里来的奴才?你呀。” “太后让你看着我,你就好好看着,别担心,我不在意。” 突然门外传来了异响,司徒业吓了一跳,她可还没忘今天什么日子。 “晨儿,你会武功不?” 晨儿神色凝重:“不会。” 青儿莫名,不知二人在说什么。 “小姐,你们在说什么?” 窗户突然被人打烂了,冲进来几人,直接就是向着床上的司徒业出手。 晨儿行动较快,拿了一旁的凳子摔了过去,动作干脆利落。 还不忘拉了司徒业跑。 青儿直接吓傻了眼,她哪里见过这阵仗? 司徒业无奈,她都挪窝了还找的到啊? 这主线剧情就是牛啊,反正目标就是她,看,青儿都吓傻在那里了。 愣是没人看到她,只认准了她来抓。 晨儿也是很努力在保司徒业,尽管她不会武功,但她足够勇敢。 那些人有些烦躁,便想杀了晨儿,手中的刀都出了鞘。 司徒业还没来得及反应,晨儿便将她推了出去:“小姐,快跑。” 司徒业赶忙就跑,还未跑两步,就被人抓住了,刀架在她脖子上。 那一刻她脑袋都空白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只呆呆的被人抓着,刀贴着脖子,带来了轻微的痛意。 那人也不留,只开口:“撤。” 司徒业就这样被胁迫这一起走,心里没多慌,倒是突然抖机灵了。 “江医生!我都被抓了,你人呢?” 这一声呼喊,抓她的蒙面人可没小看,只冷哼一声:“麻烦!” 便将她给敲晕了,直接扛起来走。 一行人运起轻功,跳至房顶,方才看到围墙外,已然是包围状态。 李殊轻勾唇角,果然,不杀。 两方也没像电视剧里那样,来个对喊“寒暄”。 一时间乱斗一团,李殊并不在意那些小喽啰,径自往那抓了司徒业的人走去。 那人也不恋战,只一心要跑。 一时间你跑我追的,没多久,就被李殊拦下了。 黑衣人看着李殊,倒是开口了:“阁下要救人?” 刀在身前,呈防御姿态。 “嗯,救人。” 黑衣人一听,便将司徒业直接往李殊方向丢。 李殊挑眉,跳下了房顶去接人。 刚把人接住,刀至身前。 第七十一章 抱紧江医生 仿若背后长了眼睛,李殊侧身躲过,轻声说着:“你也不想杀她,不若避开她。” 黑衣人不语,刀一番转,又要砍来,无奈李殊只得躲。 躲了片刻,黑衣人停下了手,直接没入黑暗,跑了。 “倒是敏锐。” 李殊看着黑衣人逃走的方向,难得有了惜才的心思。 “主子。” 他身后来了一队人,尽数行礼。 李殊看都懒得看他们,庸才。 “走吧。” 抱起了司徒业,皱着眉头,怎的又重了? 白日里没这么重的。 不由得将司徒业上下打量了一通。 “水。” 李殊一说,立马有人呈上水囊。 在一队人面前,一水囊的水都浇在了司徒业脸上。 司徒业醒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睛都被水给湿的不太好睁。 头顶响起那一如既往好听的声音:“你带了什么?太重了。” 司徒业憨憨的回答:“我怕被人弄死了,穿了个软甲,好不容易搞来的。” “是有点重,不过应该能保命。” 李殊看着她,一言不发。 看的司徒业心慌慌的:“不是,你别这么看我……我怕……” “啊,对,我太重了,你放我下去我自己走吧。” 于是,司徒业就自己站在了地上,看着李殊的背影,亦步亦趋的跟着。 “江医生,谢谢啊。” “谢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啊。” “哦。” …… 晨儿看到司徒业松了一口气,拿出帕子去擦她脑袋。 “小姐怎么淋了水?” “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江医生干的,我好像被打晕了,别说,脖子是有点疼。” 司徒业不太在意,她在想一些事,今晚这事不太对劲。 不是刺杀她的吗? 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晨儿急忙扒开她的头发,看到脖子上红了一片,轻声道:“是有些红肿,我去取了冰来。” 与她们俩不同的是,青儿正在一旁闭着眼睛祈祷。 司徒业拍了她一下:“去给小姐我……” “谢天谢地,鬼神大人保佑,小姐平安归来了。” 青儿开心的说完,才发现司徒业头发湿的,衣领也是湿的。 “小姐,你怎么淋了水了?快进屋,我去给您准备水沐浴。” 司徒业闭嘴,也行吧,她差不多也是这么个意思。 泡在热水里,舒了一口气,这会儿方才想起,那抓她的人,似乎…… 对,脖子上好像有个小狗的纹身,这么恶趣味,也只有那个人了。 可是,隔壁国的配角,为啥要跑这么大老远,过来抓她啊? 脑阔疼,她知道的也不多啊,不如抱紧江医生? 好歹能保命……也不太好,万一江医生误会她,又要娶她怎么办? “小姐,奴婢能进来吗?” 门外响起敲门声,司徒业想了想,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俩没存在感的小跟班。 “什么事?” 下一秒门开的声音响起,司徒业皱眉。 她明明不许她们在她洗澡的时候进来的,这人怎么回事? “出去!” 可那人仿佛听不到一样,自顾走来,手里拿着个托盘。 “小姐,奴婢给您冷敷一下脖子。” 第七十二章 琴公子 “我不用……” 话还没说完,司徒业便被打晕了。 轻叹一声:“多好的一个小姐,可惜了,我的主子不是你。” 将冰放到一旁,直接抱起来司徒业,给她穿上衣服。 门再次打开,是另一个丫鬟,她有点忐忑:“真得要这么做吗?” “小姐待我们挺好的……” 那丫鬟冷眼看过去,另一个变住了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司徒业醒来时,面前站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拿着一个羽扇,轻启双唇:“醒了?” 司徒业看着他发了下花痴,开口说:“帅哥,加个qq?” 还打算掏手机,这才发现自己被捆着,一时间反应过来了。 “你是琴公子的属下?还是琴公子本人?” 公子轻笑:“有趣。” “姑娘说我是何人,我便是何人。” 司徒业自闭了,这年头日子不好过。 不是帅哥是亲爹,就是帅哥要抓她。 她只想好好旅个游,找到那个臭老头回家啊! “姑娘不如再猜猜,在下请姑娘过来,是为何?” 司徒业不接他的话,只垂着头,脑子里死活想不起来自己看的小说都有什么情节关于这位的。 能想起来小狗纹身,琴公子,还都因为当时觉得奇葩好吗? “为了啥你心里没点数啊?猜什么猜?我没本事,悉听尊便。” 许久,司徒业破罐子破摔了,直接怼了回去。 琴公子笑了起来,司徒业小声嘀咕:“有病。” “请姑娘来实属冒犯,不过是有点事情,需要姑娘帮忙。” 说着,便去解绳子,司徒业也不说话,等他解完了,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骨头“嘎巴”的响着,提醒着她,她被绑了很久了。 司徒业也不慌,反正这个琴公子有病,她可能没啥大事,就等着江医生找她了。 但愿江医生很厉害,这样她就能早点离开了。 司徒业自顾活动着身体,活动完了,往地上一趴,仿佛那就是她的床。 没办法,浑身疼,将就一下吧。 琴公子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径自离去。 一时间整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司徒业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喊到。 “你要关我多久?要是用天计算的话,能不能给我张床?” 无人回答,司徒业叹了口气,是真疼啊! 不用看,她屁股那里肯定是又流血了。 没多大一会儿,传来门开的声音。 司徒业扭头,一个帅哥,什么都没拿。 便又继续趴着,不打算理会。 可帅哥却径自过来,直接将她抱了起来,也不管她什么反应,自顾抱着走。 司徒业除了尖叫了一声,便欣喜的问:“你是来救我的?” “李殊他派你来的?没想到啊,江医生这么厉害,这才多久啊,就找到我了。” “你怎么不说话?哦,我懂了,你们干这一行的都不喜欢说话,我不说话了。” 等到司徒府门口,那人便将他放下,自顾的走了。 看的司徒业一脸懵逼,这?什么情况? 不是江医生的人? 司徒府的看门少年,出府来接她:“小姐,您回来了。” 第七十三章 拦着小姐便是 司徒业怔住了,什么情况? 刚刚那个人,不是不是李殊的人吗?怎么…… 算了算了,反正她又没事,不想那么多。 点头“嗯”了一声,便往府里走去。 晨儿慌忙吩咐了洗澡水,青儿红着眼眶拿上了替换衣服:“小姐,您可真是多灾了。” 司徒业趴在床上,整个人都惬意极了:“还好,就是疼了点。” “矫情这毛病啊,我反正是不能有了,往后这种事只多不少,能活着见到那什么伯庸就不错了。” 青儿怔愣了一下,复又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心里默默地记下了。 晨儿带了李殊进门来,恭恭敬敬地:“劳烦江先生给我们小姐诊治一番。” 司徒业抬头看过去:“青儿,晨儿,你俩先出去,我有话单独和江医生说。” 晨儿犹豫了一下,看青儿自顾出去了,像是下了决定,也跟了出去。 青儿要关房门的时候,晨儿出手阻止了。 青儿疑惑的看向晨儿,晨儿皱眉:“不可。” 屋内司徒业开口:“晨儿,把门关了,有些事,你们还是不知道为好。” 青儿直接将晨儿的手扒拉开,将门关上。 “江医生,我急需找到伯庸,我知道你能找到的。” 司徒业为了表态,床也不趴了,起身和李殊对视。 李殊看着她认真的神色,点头:“已然在寻。” 话落,又觉得司徒业的表情变的让人有几分心疼,便接着道:“大致方位已然寻到。” 司徒业眼神直接变了,上一秒的失落,仿佛是李殊的错觉。 司徒业高兴了,自然不吝啬好话:“我就知道,江医生不一般,非常厉害!” 说着便比了个大拇指,接收到李殊疑惑的目光,又开口:“顶呱呱,非常厉害,在我家就用这个手势。” 李殊点头:“现在,在下可否诊治一二?” 司徒业摇摇头,十分豪爽:“没事,把什么脉啊?我啥事没有,就是有点疼,你给我开点消肿止痛消炎这样的药就行了。” “消炎?” “额,就是……这我也不知道啊!算了,你还是把脉吧。” 手往前一探,挑眉示意李殊快点把脉。 李殊把了一番脉,起身出门,要去配药了。 门一打开,晨儿就着急忙慌的走进了屋里,那副模样,看的司徒业一脸莫名。 青儿给李殊福了下身子,正要跟进去,李殊唤住了她。 “青儿?” “江先生有何吩咐?” “去冰窖取些冰来,为你家小姐敷敷后颈。” 青儿急忙就应了“是。” 看着青儿远去,李殊也慢慢的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小姐,今日晨儿纵了您一次,往后可不敢这般胡来。” 晨儿拿了一边的话本递给司徒业,嘴里还不忘念叨着。 她实在是忍不住,小姐今日这般行事,实在是太有违礼节,不说出来,她要憋闷坏了。 司徒业懒懒散散的翻着话本,嘴里不以为意的回应着:“我怎么就‘这般胡来’了?” 晨儿看她是当真不明白,摇了摇头:“罢了,往后我拦着小姐便是。” 第七十四章 多谢皇兄 “人不见了?” 偌大的房间内,传来一声似笑非笑的询问,透着几分妖气。 可底下的人却是吓的浑身发抖:“属下无能,没能拦住……” 话音未落,便已然再无说话的机会。 一旁的下人赶忙将人拖了出去,又进来一波人清扫地面。 从头至尾,没有一人发出一点杂音。 琴若自顾的擦着本就没有染上几滴血的剑。 嘴角轻勾,是时候,去见他的好皇兄了。 大殿内,一身明黄的男人,疑惑的看向他:“你想随容靖一道前往大年?” 一旁坐的毫无模样的男人笑着开口:“皇兄,他想随我去,便让他去,正好我一个人前往,也是无趣的紧。” 这话说得在他嘴里,仿佛打了几个弯,说不出的玩世不恭。 仿佛,琴若不过是斗笼里的蛐蛐,拿来把玩的物什。 琴若只恭谨的站立在一旁,未发一言。 上方的人,看向容靖的眼神带了责怪,到底没有开口说什么。 “既如此,朕便允了。” 待二人要告退之时——“容靖留下,朕有话与你说。” 琴若径自离去。 “容倾,你到底是谁的嫡亲兄长?又要偏袒那野种!” 容靖不待他开口,兀自生气道。 上方的人也不生气,走了下来:“我自是你嫡亲的兄长,肩上自然担负着教导你的责任。” 容靖避过了他的手,语气中尽是不满:“别碰我,你既然要做他的好兄长,就别来与我亲近。” 容倾…… 伸出去的手落了空,虚握了一下,又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垂了下来。 “不论如何,我们三人都是一脉同根,可以不亲近,不得折辱,我知道你不愿意听,可……” “既然知道我不愿意听,你便别再说了。”容靖气的直接出门去了。 半点情面也不给他留。 容倾无奈的看着,心中有些累。 同为兄弟,为何阿靖总要在意,总要与琴若过不去? 父皇虽是给了他皇子尊荣,却不许他冠“容”姓,阿靖怎的不懂呢? 总是折辱琴若,时日一久,怕是要出事啊。 他的担心,容靖无法体会,自顾的厌恶着琴若,总要在言语行为上找回场子。 因着容靖出来的快,自然碰到了慢吞吞走着的琴若,冷哼一声。 “到底是外头接回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野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面,总有兄长护着。” 琴若不发一言,恭谨的停下作了礼:“皇兄。” “哼,何人要做你皇兄?上不得台面的野种!” 容靖因他一句皇兄黑了脸,张嘴便又是骂语。 瞧着琴若那仿若不是在说他一般的淡定模样,心中又是一通气。 他最见不得的便是这人,总要装着温润。 从琴若十岁被接回那年,容靖便知晓,这个外头突然冒出来的弟弟不讨他喜欢。 生了各种法子的捉弄,父皇从未在意,便大了胆子打了一通,还派人看着他跪在鹅卵石道上。 回去便午睡了,他一觉醒来,雨已然下了一个多时辰,心下莫名有几分愧疚。 慌忙跑去想看看人有没有走掉,看人还在雨里跪着,已然摇摇晃晃,便开口:“甚是无趣,让他滚远点,碍着我眼了。” 却不想那人摇摇晃晃的起了,还对着他笑,笑的十分好看,温润极了:“多谢皇兄。” 第七十五章 皇家家事 他那一笑,惊的他几夜的噩梦,心下里总觉得可怕。 那时还小,他又日日活在父皇,皇兄,母后的疼爱里,从未明白为何会怕。 躲了他许久,直到那天,母后遇刺,随后父皇又莫名被毒害。 一夜之间,他失去了父皇母后,皇兄也头一次那般生气伤心。 恍然间看到琴若噙着温顺的笑容,对着他做了礼:“皇兄安好。” 莫名的,他便认定了,定是这人下的毒手。 毫无道理,便是心中坚定了这个信念,也恨上了他。 这么多年来,他总是厌恶着这人,总要骂着打着这人,可他从未对他出过手。 反倒有些松动了他的信念,每每一有些觉得是他误会了琴若,琴若总会莫名再流露出那渗人的笑来。 “你!究竟想做什么!” 容靖看着琴若,像是在审视一个犯人。 琴若却只是淡然笑着:“皇兄一人前去大年朝拜,路途遥远,岂不无聊?” “弟只是想要与皇兄解解闷,顺道见识一番大国风采。” 容靖冷哼一声,有几分嘲讽:“总有一日,我要揪出你的狐狸尾巴,让皇兄和天下人看看。” 琴若疑惑的看着他:“弟不知皇兄在说什么。” 容靖甩了下袖子,大步的往前走着,越过琴若的同时吩咐到。 “方才已然说了别喊我皇兄,既然你要喊,就跪在这里反省一晚上吧。” “你们留下看着他,若是动弹一下,就给狠狠地打二十大板!” 跟随容靖的侍从皆顿住了脚步,原地看着容靖走远。 琴若倒是立马跪了下去,轻车熟路的模样,让那些宫人都心疼。 这位同是皇子,却从未享过皇子的尊荣,日日活的卑微恭谨。 竟是过得连他们这些宫人都不如了。 留在宫中方才出宫的丞相,看了一眼跪在路边的琴若,眼中有着几分深思,像是未看到一般走了过去。 丞相身边的青衣公子开口:“父亲,琴公子同为皇子,为何几乎日日……” “你觉得他可怜?”丞相未曾听完他的话,便开口询问。 青衣公子被噎了一下,自家父亲,他还是了解的,当下便不敢再多言语。 丞相却自顾的说着:“这便是了,这位可是深不可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青衣公子沉默,心下也有了几分计较。 “今日请了你一同前往大年,本心想让你多见识一番,现在看来,是要多几分见识了。” 丞相又回头看了琴若一眼,有这位一道,他那傻儿子,可有的见识了。 与容倾商讨好了去大年要带的贡品,方才出了宫门没多久的礼部大臣。 看到了路边跪着的琴若,慌忙又回了大殿。 片刻,便跟在容倾身后又回来了。 容倾看着跪的板直的琴若,开口:“起来吧。” 琴若起身,利索的模样仿若刚跪下,半点没有腿麻。 一旁的礼部大臣,心中又是一阵叹息,好好一个皇子,看看被磋磨成什么样子? 容倾眼中满是要溢出来的心疼,说了好些宽慰的话,可就是没有半句是问为何跪在那里。 明摆着的偏袒容靖,琴若始终是一副温润模样,仿佛当真什么都没发生。 礼部大臣再次叹息,皇家家事,他能做的,也只是让这位少跪些时间了。 第七十六章 带了小姐 “小姐,听说近日各国使臣都要来我们大年朝拜。” 青儿方才休假回来,身上穿着自家娘亲给做的新衣,开心的进了司徒业房间。 手里还提着个小筐子,里头放着自家做的肉干,果干。 听着晨儿说了这话。 立马接过了话头:“朝拜?那可是盛事啊!” 司徒业漫不经心的扒拉着面前的炒花生,心里还在想着街口混沌摊上的包子。 突然就起身往外走去,青儿和晨儿赶忙跟上。 “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想吃街口的小包子了,你们带着钱没?”司徒业一边走着,一边询问。 晨儿点头,才反应过来,司徒业在前头也看不到。 “带了小姐。”一时间晨儿青儿俩人的声音重合。 司徒业扭头看着她俩:“这是多好的默契啊!” 晨儿和青儿也跟着笑。 司徒业吃饱喝足,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突然感觉精神有点恍惚。 等她清醒些的时候,已然是在大马路上,面前是一排娃哈哈,她正伸手去捡。 突然刺耳的喇叭声在耳边响起,司徒业扭头去看,只感觉到刺骨的痛。 她这是? “你还好吗?120吗?这里有人需要抢救!” “110吗?我刚刚撞人了,你们快……” 耳边的声音模糊了起来,什么也听不到了。 再有意识的时候,司徒业第一句话:“草,什么傻x车主啊!疼死……” 嗯? 司徒业看着床边冒出来的那几个脑袋,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又回到书里。 张夫人就泪汪汪的,双手握住她的手:“好,好,醒来就好。” 司徒业:(?????)????? 青儿:“鬼神大人保佑,鬼神大人保佑。” 晨儿默默地出门去喊江先生了。 司徒业脑子当机了一会儿,突然就一个起身。 “草!还真他妈出车祸了!” 青儿一脸震惊:“鬼神大人保佑……” 张夫人眼中的泪花被吓得掉了出来,语气小心翼翼的:“业丫头?” “啊,张夫人,您怎么在我家啊?” 司徒业赶忙就看着张夫人寒暄。 张夫人仔细看了她一番,这才回:“这不是离年节越发近了?我想着邀你一块去寒山寺去求个平安福。” “却不想看到你昏在了街口,这便成了探病了。” “可有哪里还不舒服?” 司徒业摇摇头:“我没事,寒山寺?” “可以啊,我听说寒山寺的蔬菜粥一绝。” 张夫人摇头:“你既是身体不舒服,便在府中安养着,我替你求了平安符来。” 司徒业还想说什么,李殊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碗……水? 反正那透明度也只能是水了吧? “喝了。” 司徒业乖乖的接过喝了下去,还不忘开口:“谢谢江医生,我正好有点口渴。” 然后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人便又晕了过去。 一时间张夫人慌忙接人,李殊动作更快。 张夫人看着李殊轻巧的将人给抱了起来,心慌意乱的,便开口说了句: “多谢江先生了,业丫头这是怎么了?怎的又昏倒了?江先生快些给看看。” 李殊瞥了她一眼,看她眼中的担忧快要溢出,便不发一言,将人放在了床上。 司徒容律此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纳兰悠,以及捧着一袋子银子笑的满脸褶子的…… 第七十七章 你可想好了 纳兰靖看了一眼床上的司徒业,愣了一下,将手里的银子又塞进纳兰悠手里。 “乖女儿,你老子这没办法啊!这银子没法收。” 说着人就往外走,纳兰悠急忙就扯住了他衣领。 “怎么个没办法?” 大有不说个一二三出来,不许他走的模样。 纳兰靖无奈:“她这明显在夺魂,分明是命盘出了问题,你要我怎么办?” 一时间屋里人齐齐看向他,司徒容律开口:“张夫人,我们现下不适宜见客……” 张夫人识趣的告退了。 青儿晨儿也有眼色的出门送张夫人了。 一时间屋内只剩了他们几人。 纳兰靖叹气:“别看我,我真没法子,这可是我那师兄亲自出手。” 李殊声音透着几分冷:“伯庸?” 司徒容律倒是面色自然:“夺魂何解?” “把命盘归正就好了,可我说句实话,我那师兄分明是不想命盘归正。” 司徒业又到了那个地方,这次看到的却是伯庸和个少年在打架,好像是在抢什么东西。 突然少年开口:“师父,你总要将这命盘搞乱,总有理由吧?” “要什么理由,你还我。”伯庸一边扯着少年的衣服,一边抢着。 少年一边将他脑袋往后顶着,一边将命盘给踢远了些。 毕竟上次差点害死人,可不敢再手里抢了,再拨弄坏了怎么办? 司徒业疑惑的走过去捡了起来,看着那古朴的,木头“表”? 一些稀奇古怪的符文,她也看不懂,不过中心的“司徒业”三个字,她认识。 所以, “这是司徒业的命盘?” 少年一边努力的拽着自家师父的头发,一边开口:“师父你老了?竟然问我……” 一时间二人不打架了,一起看向了拿着命盘的少女。 少年突然就又开始拽自家师父头发:“这般好看的妹妹,师父你也下得去手!” “草!老子自己个儿的闺女,老子给她改个命怎么了?” 伯庸一边回着,一边也下着黑手,脚专挑少年软肉踢。 “逆徒!” “老不羞!师父你还是照照镜子,你哪有本事生这般好看的妹妹!” “逆徒!” 司徒业:“打扰一下,你们先休战一会儿,我有话要说。” 少年动作一顿,又吃了一脚,龇牙咧嘴的呼了声痛,便又开始扯伯庸头发。 “妹妹等等,等我俩辩个分明再说。” 伯庸一边拯救头发,一边踢这少年:“丫头你先坐下,喝点茶,嘶,吃点点心。” “等我教训完这孽徒再说!” 司徒业:行吧,她吃瓜。 在一边看着二人你一爪子,我一脚,你一句,我一句的。 司徒业看着看着,也觉得有点无聊。 桌子上的点心,拿起来尝了一口,眼睛亮了起来。 没想到看着不咋滴,吃起来十分美味啊! 又喝了口茶,这茶好香啊,真好喝。 不一会儿,司徒业打了个饱嗝儿,俩人还在打。 “我就想问一下,我在这里待这么久,司徒业会不会死啊?” 一瞬间二人不打了,起身拍灰,动作行云流水。 仿若方才地上孩童打架一般的不是他们。 伯庸走过来喝了一口茶,才开口:“也就多昏睡会儿,你可想好了?” 第七十八章 夫管严 想好什么,不言而喻。 司徒业看着伯庸,总感觉这人似乎是故意的。 “你故意将我送去车祸现场的?” 伯庸眉角轻抽,大意了,一时得意忘了,那叫汽车的铁盒子,威力可不小。 这丫头方才经历了那么疼的祸事,可不就容易找他算账? “这……” 伯庸正准备忽悠过去。 司徒业摆摆手:“都不重要了,你跟我说实在话。” 她看着伯庸,眸中尽是严肃。 伯庸自然也正经了起来,坐的端正,自有一股儒雅之气:“丫头想知道什么?” 司徒业没心情打量他,自顾问道:“我在这里,现实的我怎么样了?” 伯庸:“还停留在你昏倒那一刻。” 司徒业眼睛一亮,人也激动了一瞬:“真的吗?” 伯庸点头,一旁的少年不甘心当背景人。 急忙开口:“我师父只有司徒业的命盘,所以现下操控的是司徒业的时间。” “你莫要担心,你的时间还是未动的。” 司徒业狐疑的看向少年。 少年急忙解释:“我前些时日便在研究如何让你们各归其位了,所以对你那个世界多少有些知道的。” 司徒业点头,又问:“那你有法子让我回去?” 少年眼中的神采一暗,声音也闷闷的:“没有,各种法子都试了,也只将这个司徒业给归位了。” 随即少年又握着拳头,语气坚定:“不过漂亮妹妹你放心,我肯定可以将你送回去的!” 司徒业嘴角轻抽,不过想到自己莫名晕的几次,相信了这少年的话。 虽然她并不觉得这少年有本事送她回去,但万一成功了呢? “加油,我看好你!” 司徒业给了少年鼓励的眼神,还不忘给少年灌灵魂鸡汤。 “若你能成功送我回去,伯庸这师父不要也罢,你自己便是独当一面的通天师了。” 少年一听“独当一面的通天师”,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漂亮妹妹,你放心,我定然要寻出送你回去的法子!” 伯庸看司徒业忽悠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 “我能帮你扭转死劫。” 司徒业没开口,只低头沉思着。 这里是书,是她看过的书,可她现在在这里,是被伯庸带进来的。 本就透着古怪,她又想起李殊的话。 开口询问:“为何是我?我分明是个没什么用的人。” “司徒业很优秀,她自己能独当一面,自己能一人之下。” “我什么都不会,什么也做不了,除了吃喝拉撒睡,剩下的也没别的了。” 说着,她抬头看向了伯庸。 眼中是伯庸看不懂的情绪。 她轻声问着:“所以,为什么你会选我来改她的命?就因为我干啥啥不行?” 伯庸尴尬的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又扭头看向少年:“你这泡的什么茶?难喝,重泡!” 少年一点尊师重道的意思都没有,瞥了他一眼:“这是你自己泡的。” 伯庸…… 司徒业看他这模样,又不是傻子,便换了个问题。 “你想让我怎么给她改命?不自尽?还是不做第一权臣?” 伯庸轻咳一声,似是做贼心虚一般,将声音压的极低。 “你就让她嫁给李殊就行,她就怕李殊,到时候你俩换回来,她夫管严,能起什么浪?” 第七十九章 我不愿 说完伯庸还贱兮兮的笑了一下。 司徒业…… 所以我特么辛辛苦苦拒婚干嘛? 我差点就完成任务回家了? 伯庸可不知道她的心情,只又开口感叹:“要不是前两日李殊求娶,我也没想到。” 司徒业:恕我直言,我也没想到。 “所以你之前根本不知道要我如何给她改命?” 司徒业这话一出,伯庸举着茶杯的手抖了抖。 他能说吗? 他能说他找了个这么个小丫头过来,他都没指望能做什么。 只想着反正她干啥啥不行,总能把他闺女的计划给毁了吗? 他能说他本想着搞过来的,是那个叫琳儿的丫头吗? 他不能,把司徒业拉进来这个世界,已然不易。 他也没多余的力量去换人了,更何况,这个丫头…… 与她那闺女竟然奇怪的有点同源。 他自己都没搞明白的事情,总不能说出来丢人吧? 司徒业也不想再和这不靠谱的逼逼赖赖了。 直接拍板决定了。 “成了,我和李殊结婚,你放我回家,大家两相安好,合作愉快。” 伯庸放下茶杯,看着丫头伸来的手,有些莫名。 偷偷掐了个指,然后愉快的伸出手和她握手。 “合作愉快。” 一旁的少年?? 看着司徒业放手,他也伸出手来,复制了伯庸的动作。 “漂亮妹妹,合作愉快。” 司徒业:…… 伸手和他也握了握。 伯庸拿起命盘一通捣鼓。 司徒业看着看着,就突然睁开了双眼。 还没来的及做别的动作,耳边就响起来晨儿的声音。 “江先生,我家小姐醒了,您快些来看看。” 司徒业撑起身子,屁股疼…… 又转了下身子,趴着撑起半个身子。 李殊已然到了床边:“手。” 司徒业巴巴的看着他:“江医生,你之前说的娶我的话,还算数吗?” 李殊:“手。” “哦。” 司徒业将手递了过去,眼睛一眨不眨的,就那样看着他。 片刻:“算数。” 李殊淡然的起身,对晨儿说道:“无事,最近仔细着些,若再昏倒,及时将人送我院中。” 晨儿应“是”。 青儿此时进来了,手里端着粥。 看到司徒业醒了,又赶忙将粥递了过去:“小姐你醒了?” “江夫人方才送来的粥,说是小姐您今儿念叨着想吃的,她家仆从自寒山寺带回来的。” 司徒业眼睛一亮:“寒山寺的蔬菜粥?” 急忙就接了过来,没多大一会儿,碗见了底。 司徒业吃的开心,还不忘夸奖:“名不虚传,就是好喝啊。” 李殊在一旁看着她这般模样,莫名也想喝寒山寺的粥了。 司徒业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忙挥挥手:“晨儿,青儿,你俩先下去,我有事……” 晨儿不等她说完,就开口了:“不可。” 司徒业……忘了,这儿还有个重规矩的。 行吧。 “江医生,我答应了,你什么时候娶我?越快越好!” 晨儿! 青儿姨母笑。 李殊神色淡然的看向她,也不知在想什么。 但是司徒业听到这样一句话:“她的意思?” 司徒业点头:“对,他跟我说只要跟你结婚……” 却不想李殊竟然扭头走了,只留下一句:“我不愿。” 司徒业:“草!” 第八十章 自己有自觉 晨儿想说什么,被青儿一把给拉住了。 司徒业出师不利,整个人都颓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起身,打算找李殊好好论道论道。 这人怎么还说话不算话了? 晨儿也不说什么了,过来扶着她:“小姐想去如厕?” 司徒业看向青儿,吩咐起来:“青儿跟着我就行了,晨儿你去买醉香楼的鸭子。” 青儿扶着她慢悠悠的到了李殊院子里。 司徒业看着在院子里晒药的李殊,开口就是质问。 “你分明说我若是,额,什么来着,反正你就是会娶我。” “我现在想嫁了,你竟然不娶我了。”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李殊淡然的扒拉着药材,仿若没有听到她的话。 司徒更加生气了,这人怎么还无视她? 明明是他! “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李殊的声音响起。 司徒业突然就哑了,说不出什么话来。 片刻,李殊又开口:“这几日我不断思索了,若是要娶,我心仪的不会是司徒业。” 司徒业更加无话可说了,她知道他对她不是那种感情,不用明明白白告诉她。 她自己有自觉啊! 好丢人…… 司徒业也不再说什么了,灰溜溜的跑了。 青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一句:“江先生,先行求娶的是你。” “现下,你这般言语,要我家小姐如何自处?” 李殊淡淡的看着她,难得解释了一句:“她要我娶的,是你真正的小姐。” 青儿瞬间哑然,慌忙行了个礼,急忙去追自家小姐。 她懂江先生的意思了,江先生应了要娶的,是这个小姐。 所以江先生,他不愿。 司徒业在那被蛇咬的池子边上,看着池子里的鱼儿,轻声念叨着: “鱼儿啊,你们是不是也不愿待在这里?每日过着本不该过的时光?” 忽然她面前站了一人:“你不是主子。” 司徒业看着他:“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恕风。” 司徒业点头:“原来你是恕风啊。” 她明白了,那天救她,原来是因为她是司徒业。 司徒业笑着看向他:“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司徒业,不是你的主子司徒业。” 虽然在笑,可恕风看出来她的不开心了。 “为何要他娶你?” 恕风本不欲出面的,主子的命令,是非生死关头不出面。 可他今日实在是忍不住,若是这人胡来,主子回来,岂不是乱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爹要求的,说我嫁给李殊,就放我回家。” 因着这人是司徒业的心腹,司徒业说话也坦然的很。 恕风犹豫了一番,还是开口:“司徒容律不是主子的亲生父亲。” 司徒业看着他点头:“我知道啊,伯庸让我做的,不是司徒容律。” 恕风不言,只看向鱼儿,看着它们游来游去。 许久,他问:“除了成亲,没有别的法子?” 司徒业摇头,她也想知道,有什么办法改掉司徒业的命运,这里这人的身体,说到底都不属于她。 她更惦念的,还是那个无所不能只要她一声“妈”,就能为她撑起一片天的亲人。 哪怕她很不省心,总要添许多麻烦,一声“妈”,就什么都过去了。 第八十一章 好歹也是皇亲国戚 思绪飘远,司徒业叹气:“要不你帮我把伯庸找出来?” “我们当面问他,不行就抓住他,威胁他把我放回家?” 想着,司徒业就笑了,觉得特别可以。 恕风没有说话,司徒业扭头一看,好家伙就她一个人。 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礼貌呢? 那天之后,司徒业一直在避免和李殊接触,主要她怕尴尬。 “小姐,老爷吩咐了,说是让你好生穿戴一番,晚上要入宫参加晚宴。” 司徒业恹恹的躺在床上,身上还搭了一本书,是青儿给她买来的话本子。 听着这话也只是懒懒的“嗯”了一声。 这小日子一天天的过得,她都觉得自己除了吃饭睡觉,就只剩躺在床上当米虫了。 哦,身边还有俩丫鬟水都给她端嘴边。 整个人都懒散的不行,唯一能让她蹦跶两下的,也只有伯庸这俩字了。 晨儿在衣柜里挑来挑去的,青儿在一旁点了香,又下去吩咐了沐浴的水。 司徒业偶尔一扭头,就看到俩人在那里忙前忙后的,又是熨衣服,又是熏衣服的。 不由得咂舌,就进个宫,搞的这么隆重? 一时间,她自己心里也多了几分忐忑,全是被她俩人给带的。 这份情绪直到晨儿给她梳了半个小时头发,也才搞了半个造型,变为了焦躁。 她坐不住了。 “小姐再等等,马上就好。” 青儿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旁的花露,往她脸上擦着。 在司徒业憋不住要罢工前,终于是把头发搞好了。 脸也差不多了,就开始各种比划发钗。 司徒业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现在她只想这辈子再也不用她进宫。 真的是麻烦他妈给麻烦开门——麻烦到家了。 待司徒业上了马车,听到外面传来司徒容律的声音:“出发。” 心里莫名起来些不舒服的情绪:“晨儿,我咋心里觉得不太对?” 外头的晨儿轻声回着:“小姐,您只需记得,到了宫里头莫要似在府中那般肆意便可。” 末了又道:“宫中规矩甚多,小姐便是能安静不言,就安静不言吧。” 司徒业还没来的及说什么,青儿在一旁轻声说着:“晨儿姐姐,那宫里头规矩那么多,小姐不得被憋闷坏了。” 司徒业默默点头,心中回答:就是就是。 晨儿这才意识到什么,在外头声音更轻了,司徒业只能隐隐约约听到点声音。 还在好奇她们说什么悄悄话,就听到青儿说:“我知道了。” 得,更好奇了。 可她也知道,人家都小声说了,她问出来也不太礼貌。 司徒业都睡着了,晨儿撩了帘子进来,看着睡的发饰都乱了得司徒业,眉心跳了跳。 “青儿,上来。” 二人又慌忙给她收拾着仪容,司徒业等她们收拾好了,人也清醒了。 三人刚下马车,就见张夫人在马车前等着。 “业丫头今日当真是不一样,一会儿你便同我一起罢。” 司徒业看了一眼张夫人,又扭头环顾了一下四周,人还不少,但很明显分了男眷女眷。 连她那便宜爹都和一堆人在一起虚假客套。 不走心的点了点头,人也不自在的端起来了,至少不能看起来不像官家小姐。 她好歹也是皇亲国戚。 第八十二章 还挺好喝 不一会儿,她这里也热闹起来,许多夫人携着家中小姐,和张夫人打着招呼。 一通叽叽喳喳的,吵的司徒业心烦意乱。 所以应酬什么的最烦人了,都安安静静的等着宫人过来带路不行吗? 非得你一句我一句的虚假客套,不由得,司徒业翻了个白眼。 揉了揉自己脖子,扭头轻声和青儿说到:“我这脖子有些不舒服,你给我捏捏。” 晨儿轻咳一声,青儿本来就要伸过去的手突然顿住。 “小姐,今日您且先忍耐一下,待找个无人的地方,婢子再给您好生捏捏。” 青儿声音压的很低,司徒业听的十分仔细,周围的声音那么杂乱,能听明白,也是很努力了。 不由得撇了憋嘴,心里对进宫更加抵触。 晨儿看的出来司徒业不开心,向四周看了看,往一旁走去。 片刻回来,点头对司徒业说道:“小姐,我寻到一处无人能看到的地方。” 几人就绕了几道,到了两辆车后,青儿给司徒业揉捏着脖颈。 晨儿做贼一般看着四周。 忽然一旁传来一声:“司徒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方才我……” 还没等他说完,晨儿一时惊慌直接捂了他的嘴巴,径自拖着他去了马车后。 一边念着:“张公子一向潇洒惯了,我不与你计较,我家小姐好不容易找个地方放松一下,你可别引来别人。” 张延玉一边扒开她的手,一边气呼呼的说着:“司徒小姐你这丫鬟怎么半点……” 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徒业怨念的眼神给盯的噤了声。 然后又看向四周,神色不自在道:“所以我才不耐烦那些世家小姐。” 青儿也不捏了,扭头看着张怀远,晨儿开口: “小姐,回去罢,张公子在这里,被人瞧见不好。” 司徒业点头,三人便去寻张夫人。 张延玉也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不由得拍了自己脑袋一下。 看她们三人已然回到自家母亲身边,这才绕了另一边去寻自家老爹。 张怀岭睨他一眼,轻声警告:“在外头随意胡闹我不管你,可今日你能多安分就给我多安分。” 说完意味不明的看向了自家夫人那边。 张延玉闷声不吭,只低垂着脑袋站在他身旁。 片刻,宫门口来了一行人,引领着他们这一群人进宫去。 张夫人看了看司徒业,有些欲言又止。 方才司徒业走开,那些夫人们打探一般的话语,才让她恍然意识到。 司徒业的处境不太好,长公主之女,却很尴尬的连个封号都没有。 现下宫宴又是喜迎四方国来使,说的好听,不过是将官家小姐聚于一堂。 给那四方国皇子相看,送去联姻罢了。 听说这次可是来了两位皇子,只愿司徒业莫要被送去了才是。 张夫人的担忧,司徒业是半点不知道。 她只是看着面前的好吃的,偷偷的往嘴里塞了一口又一口。 晨儿则看着四周,生怕有人看向她家小姐。 哪有人真在宫宴上大吃大喝? 皇帝发言了几句,皇后发言了几句,四方国皇子又发言几句。 司徒业随波逐流的跟着喝了几杯,还轻声和晨儿说:“你知道这果子酒哪里有卖吗?还挺好喝。” 第八十三章 您可真敢说 晨儿无奈。 青儿则轻声迎合着:“当真好喝么?不过小姐还是少喝些,莫要醉了。” 司徒业点点头,也怕自己丢人丢到邻国去,忙放下酒杯。 打算接下来敬酒喝空气应付。 突然旁边的女子笑了,扭头看着她:“哪家的小姐?宫宴上吃吃喝喝,规矩是也一同吃了么?” 司徒业当下愣住,扭头看向她:“你说我吗?” 那女子又扭头看向别处,嘴里却说:“不然呢?这里还有第二人如你这般么?” 司徒业立马坐的十分规矩,那人看她动作,轻蔑一笑。 表情还未来的及收,就听到司徒业委屈柔弱的声音。 “也不知是哪条规矩定了不能吃不能喝,宫宴不是我那舅舅摆来招待我们这些人的么?” “晨儿,原来我那舅舅小心眼儿,扣扣搜搜?摆这么多吃的喝的出来只是让我们看看而已?” 一旁的女子没反应过来。 因司徒业声音没收,相邻的几个位置都听到了这话,一时间表情都有些莫名。 晨儿也没明白司徒业想做什么,只递了帕子过去:“小姐,您莫要委屈了……” 又好似怕自己说错什么,环顾了一下四周,声音倒是半点没收。 “既然那位小姐觉得您吃东西是没规矩,喝酒也是没规矩,您要不还是莫要吃喝了?” “您且忍忍,我们回府吃点便是。” 四周的人都看向了那女子,都在轻声说着:“这是林家那个庶女?” “听说昨日林家嫡女落了水今日没法子过来,林家夫人又是那样的身子。” “难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也不知做什么闹腾。” 一时间林妙然直接站了起来,声音也是不自觉拔高:“你们是都瞎吗?” “看不到她桌上的糕点下了大半吗?到底是谁全无规矩?” 司徒业轻轻一笑,晨儿也是无奈的看向那位。 吃了能怎样?不过是有人看到了会觉得不太知礼,可不代表能拿规矩来压。 更何况她这般捅出来说,最后丢人的也不过是她罢了。 因林妙然这么一动作,整个宴会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 皇帝自然也看了过来,扭头看向内侍:“去看看。” 内侍便往这里走来,林妙然刷的一下脸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待内侍问了几句回去皇帝身边,皇帝爽朗大笑: “业儿喜欢这些吃食是好事,来人,给业儿再添些吃食。” 说完,才意识到什么一般,又摆摆手:“罢了罢了,将业儿请上来。” “朕也许久未见业儿了,添个座,业儿就坐朕身边吧。” 司徒业连忙摇头,开什么玩笑,她过去了,还怎么吃?还怎么假喝酒? 直接c位旁边一丢丢,所有人都看着,多不自在? 妈妈呀,时间倒流一下,她坚决不婊里婊气,气那什么林家庶女。 她木着脸跟在内侍身后,嘴巴跟没动一样,从喉咙里往外挤了一句话。 “晨儿,我现在贼拉后悔。你说我为啥要理那女人?当她是空气不行吗?” “现在可好了?到了我那舅舅旁边吃饭,我今晚肯定消化不良!” 内侍:……司徒小姐,我还没聋,您可真敢说。 第八十四章 千万别跟别人说 晨儿心里寻思这话她也不能接啊。装聋吧。 青儿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内侍,这人应该不聋吧? 心里默默念叨“鬼神大人保佑,可千万别再让小姐说什么作死的话了。” 万幸这次鬼神大人听到她的念叨了,司徒业再没说什么出来。 守着规矩在皇帝身边僵硬的坐了许久,假笑的嘴巴都酸了。 司徒业心想,皇帝也不好受啊,看,笑的比她自然多了,还比她亲切。 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倒是没醉,就是有点废膀胱。 她自坐这里,就象征性吃了几筷子,酒是跟着皇帝举杯喝了一杯又一杯。 甚至有点撑,于是司徒业礼数十足的起身,对着皇帝行礼。 温温柔柔的说:“舅舅,业儿出去透透风。” 说着还晃了晃身子,提醒一下皇帝她喝了不少酒。 皇帝好似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内侍:“还不为业儿寻寝宫?” 遂又情真意切的说:“你这丫头,吃那么多酒做什么?今夜便留宿宫中吧。” 司徒业心想,留宿个鬼,你这人看着就虚伪,还不知道多危险,我当然有多远跑多远。 面上却一副温柔知性的模样,想要福一礼,然后突然捂住嘴巴。 眼里全是假的不能再假的难为情。 晨儿慌忙馋着司徒业,对着皇帝告罪,太后却看不下去了。 直接开口:“司徒容律在哪?还不带业丫头回府?” 司徒业解决完内急,一脸不自在的看向晨儿:“我还是丢人了。” 晨儿难得没说她什么:“小姐做的很对。” 司徒业有点惊讶,青儿却是看着司徒业说:“太后派人来找了晨儿姐姐。” “说是今上想把小姐你许给那四方国皇子,让晨儿姐姐找个时机带你离开呢。” 晨儿不声不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徒业扭头看着青儿,神色有些莫名。 她看书那会就想不明白的,为什么皇帝会在年宴前一天没了。 今天她近距离接触了一下,总觉得这皇帝也不简单。 所以本能的不想和他多接触,今天才知道,原来这皇帝这么不待见司徒业啊。 还想着送她去四方国和亲,如果是真的,旨意肯定要在年宴上下。 普天同庆嘛,也难怪前一天他无了,司徒业怎么可能会嫁? “滋。” 司徒业摇了摇脑袋,感觉自己有点虚,整个人有点晕乎乎的。 她开口:“晨儿,青儿,那果子酒好像不能见风,我有点醉了。” 说完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待她再醒来的时候,府里竟然安静的过分。 晨儿,青儿也不见人影。 无聊的在府里晃了一圈,没找到俩丫鬟,她回屋拿了钱出门去吃街口的馄饨。 “这怎么好端端的皇帝就殁了?” “嘘,小声点,我侄子家的邻居的哥哥的兄弟,是禁卫军的人,听说啊,昨天……” 那人扭头看向四周,又回头对着他们说:“你们可别往外说。” “昨天迎接四方国使臣,大设宫宴,那些官家小姐可都去了,听说是为了给那四方国皇子和亲。” “然后宫宴进行到一半,本来其乐融融,突然就有刺客,然后……” “好了好了,我只能说这么多了,你们都知道就行了,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第八十五章 那还不快去 司徒业疑惑,这咋还早死了几天? 过年不是还有一个星期吗?不对劲啊。 这时,老板给端上来馄饨,司徒业摇摇头,管他呢,吃馄饨。 等她吃完回府,晨儿站在门口,轻声说着:“还好昨日我们回来的早。” “老爷今日被传唤进了宫,江先生方才给了不少药,这几日他们二人都不在府中。” “小姐您可得仔细着些,万一江先生留的药不周全,您可得受些罪了。” 司徒业摇摇头:“我壮的跟头牛一样,你怎么就总觉得我会生病?” “他们忙他们的,我想去云娘那里玩玩,你去给我准备衣服。” 晨儿欲言又止,这时青儿走了过来:“小姐回来了,这几日莫要出门了。” “老爷临走时有叮嘱婢子,得看好了您,国丧当前,您可得安分些。” 司徒业撇撇嘴,她哪里不安分了?什么意思?就是她会惹麻烦呗。 不出门就不出门,多大点事。 “那我出门吃街口的馄饨包子总没问题吧?” 晨儿想了想,点头。 司徒业满意了:“成。那回府吧。” “对了,小姐,清晨纪公子来过,说是最近忙着没顾得上看望小姐。” “您说的那种植法子,他当真种出些葡萄来,还试着种出来些西瓜,都送来了,您可要尝尝?” 司徒业一听有吃的,哪里会不同意,主仆三人往府里走着。 不远处,琴若轻笑:“姑娘当真是越发动人了。” 转身去了街口那家,要了馄饨和包子,笑的更加开心:“果真好吃,皇兄应当也会喜欢。” 琴若提着那家馄饨回到驿馆的时候容靖正在吃早餐,看到他进门哼了一声。 扭头说道:“你们准备的这什么东西?能吃么?” 又看着琴若手中的食盒:“拿的什么东西,给我送过来!” 琴若笑的温润,只轻声回:“一些坊间小吃食,用来做早点正好。” 侍从将桌上的吃食收了,琴若将手里的食盒打开,香味飘出来。 容靖冷哼一声:“你倒是会享受,放下该干嘛干嘛去。” 又扭头看着身后的侍从:“还不摆上!” 临桌丞相摇了摇头,昨晚好好的宴会出了差错,他们这一行人现在正风口浪尖。 偏生这位到现在还没搞明白,还在闹小孩子脾气。 丞相心里急啊。 琴若回房轻声询问:“皇兄可还喜欢?” “回公子,那位吃的挺开心的。” 琴若轻笑,拿起一边的纸张,泡进一旁的碗里,看了起来。 屋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从头到尾没有多过一个人。 放下笔轻柔手腕,琴若看了眼窗外:“姑娘此时在做什么呢?” “公子,司徒小姐身边有高手,我们潜不进去。” 琴若脸上的笑意不见了,遂又提笔,公子端方,自有一种气度。 直到他将写好的纸张压在桌上,一边向外走,一边道:“那便换人去做。” 说完,向楼下看去,容靖正在厅里坐着训斥侍从: “废物,那贱种去了哪里你们都查不到,要你们有什么用?” 一个侍从战战兢兢的开口:“要不,我去询问一下,今晨他去哪里买的吃食?” “是属下自己贪嘴,想吃来尝尝,跟殿下无关。” 容靖气的一脚踹过去,随手拿了桌上的茶壶想摔他,又收住了手。 别扭的扭头:“那还不快去!” 第八十六章 殿下,在吗? 琴若轻笑,又询问:“姑娘平日里除了那家,还爱去吃哪家吃食?” “有些多,但都十分美味。” “那你便将她最常吃的买来两份,想来皇兄也会爱吃。” 琴若说完,便又回了房间,仿若方才他没出去。 片刻,房门被敲响:“殿下,在吗?” 屋内传来温润的声音:“何事?” “是这样的,殿下今晨买的馄饨分外香,属下方才轮值,也想去买来尝尝,敢问殿下自哪里买的吃食?” 侍从斟酌再三,问出来了,心里紧张的很,怕这位不告诉他,那他可当真是完了。 屋内一时间没有动静,侍从的心越发慌乱,不是吧? 他当真这般倒霉?不由得轻轻拍了自己嘴巴一下,没舍得下重手,一会儿还得挨打呢,可不能自己打自己。 “让你没事多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多嘴多嘴!” 突然房门打开:“你这是在做什么?” “啊,打扰了。”侍从慌忙就跑。 身后传来声音:“是在北两条街,那个街口买的。” 侍从脚步一顿,就差感恩戴德了。 扭过身子做了个礼:“多谢殿下。” 看着侍从匆忙向外跑着,琴若关了房门,慢悠悠的晃下了楼。 难得的,容靖没找他的事,只看了他一眼,便扭过了身,当他不存在。 此时,丞相自外面回来,看了大厅里难得和谐的一幕,径直对着容靖走去。 “殿下今日要去宫里一番,臣已然禀了新君。” 容靖皱了下眉头:“丞相,我们为何非得去那宫里?此时不应当避嫌?” 丞相也不管他的疑惑,只一句话:“殿下非去不可。” 待丞相回房,琴若起身,弹了弹衣服上的褶子,向着丞相房间走去。 “丞相大人,可否开门一见?” 门打开,屋内还有丞相的儿子,脸色有些不好看。 琴若大概看了一圈,确认没其他人了。 “不知大人何意?皇兄一进那宫门,能否出来,可就要赌新帝的品性了。” 琴若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不温润,眼神十分犀利,让丞相有一种审犯人的感觉。 丞相儿子则惊诧了一瞬,刚想开口为父辩解,丞相开口了: “臣不得不这么做,在臣眼里,四方国的臣民比什么都重。” 琴若冷笑,眼里的寒意快要溢出来:“所以,赌上一个容靖,就能保一国安泰,你便不得不做?” “若殿下自愿留在大年,便是我四方最大的诚意,有何不可!” 丞相心中也有几分无奈,可他深思熟虑过了,只有这样,才能让四方国安稳。 琴若不再和他废话,转身就走。 “爹,您明明说……” 屋内,丞相儿子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询问,却被丞相一个眼神打断。 丞相看着琴若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越发不明白这位了。 “日暮国皇子在哪里?”琴若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承受许久低气压的侍从开口:“回主子,早先丞相进宫时,他便进宫,至此时还未回驿馆。” 琴若冷哼一声:“先下手为强,倒是好本事。” “去查,日暮国边境兵力几何。” “是。” 第八十七章 死不足惜 此时之前出门买吃食的侍从回来了,路过大堂时被容靖喊住。 “手里拿的是什么?” “回殿下,是一些街头吃食。” 容靖一听,正想拦了,丞相出来看了他一眼。 沉寂的眼眸,让容靖心里一惊。 丞相径直向他走来:“殿下总有要长大的时候,是现在长大,还是等哪一日突然长大?” 这话里的每一个字,像是一块块石头,直愣愣的砸向他。 容靖未言,侍从皱了下眉毛,将食盒打开,放在桌上。 “我家公子有给殿下买吃食。” 随后向容靖行了一礼,向楼上走去。 容靖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又扭头看向丞相,一字一句: “丞相何出此言?” “殿下以为,如今的大年可还是不可撼动的大年?”这话一出。 四周的侍从纷纷低头,连守在门口的大年卫兵也低头佯装听不到。 容靖还未来得及接话,琴若自二楼俯身看着楼下。 “大年依旧是大年,丞相这话何意?” “有心背弃四方国么?这话若是传了出去,我皇兄出了什么意外。” 话到这里,容靖开口:“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琴若悠悠然的走过扶梯,拐下了楼梯,到容靖身边:“皇兄,他要你入宫为质子在前。” “当众说谋逆之语在后,死不足惜!” “刷”的一声,容靖将剑抵在他的脖颈。 眼里尽是猩红:“怎的,今日不装你的文弱公子了?” 琴若看着他,神色错愕。 或许是没有想到,他对皇兄而言,竟然是这般形象。 “呵。”这一声轻嗤,带着无尽的落寞。 琴若出手将剑抵的更实在:“我以为皇兄对我的厌恶,不至于此。” “今日方知,原是到了欲杀之后快。” 丞相皱眉看着这一幕,莫名觉得十分荒诞。 他当真是愈发不懂这位了。 “殿下,该入宫了。” 丞相这一句话,像是解救了容靖,他慌忙松手丢弃了剑。 扭身吩咐:“备马。” 琴若松开了捏着剑身的手指,望着容靖的背影,轻嘲:“呵。” “公子。”侍从接过剑,看他神色不好,斟酌一番开口。 琴若勾唇一笑,仿若方才他看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听了什么有趣的话。 笑的侍从心尖发凉。 “姑娘此时在做什么呢?可否有听话不出府?” 琴若这话一出,另一侍从立马来了精神:“公子,方才司徒小姐在门口找竹编摊子。” “似要修复什么草蝴蝶。” 琴若向外走去,侍从心知肚明,自觉带路。 等他到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 “表姐,你别看这丑东西了,我送你的水果可还好吃?” 纪墨一边把司徒业手里的暖炉拿走递给晨儿,一边将司徒业的手塞进自己的袖子里。 司徒业眼睛都不带挪一下,也不理会纪墨,只说着:“你小心点,我今儿就是摸了一下它就坏了。” “你可不能给它弄更坏了。” “哎呀,你这师傅到底行不行啊?你要是修补不来,你直接说啊!” 被她直勾勾盯着一不小心把丑蝴蝶臂膀扯掉的师傅…… 他搞竹编都没这么难过! “这位小姐,要不先去别处转转?在下一定会修复好的。” 第八十八章 你可别相信我 “转什么转啊,你一会儿给我弄的更烂了,还说什么巧手……” 司徒业话还没说完,晨儿轻咳一声,被迫打住了话头,是啊,好歹是个官n代,自己得保持形象。 于是…… “你要是修复不好,本姑娘把你关大理寺,和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同吃同住俩月!” 师傅手一抖,本来要补好的翅膀又断了。 司徒业一看,直接把手从纪墨袖子里抽出来。 打算跟师傅好好讨论讨论,如何与杀人犯,还是穷凶极恶的那种,同吃同住了。 纪墨却一把把她手又塞了回去:“天气这么冷,表姐莫要冻伤了手。” 然后就扯着司徒业往马车上走,嘴里还念着:“这般冷的天儿,表姐还是在马车里等候吧。” 司徒业?? 她狐疑的看着把她塞进马车的纪墨,心想:这货什么时候改行当好人了? 还体贴起平民小老百姓了? 她也没打算干嘛啊,就是今天想梵希小丫头了,摸了下那丑兮兮的草蝴蝶。 本来坏了已经很心疼了,那师傅还老手抖给蝴蝶加伤,她就想嘴上怼几句,咋还拦上了? 纪墨将手炉从晨儿手里接过,又塞回了司徒业手里,将帘子放下,一时间马车里就她一个。 暖烘烘的,司徒业抖了几下,身上的寒气被烤掉,舒服的她想睡觉。 突然青儿打帘子进来,带进来一股子寒气。 “小姐,我们回吧,下雪了。” 司徒业被冷风吹了一激灵,扒开青儿撩了帘子看了眼外面。 嘴里念着:“初雪的皇城透着诡秘的气息,或许是雪下的越发大了,寂静的夜里,皇宫的城墙仿佛都在反着光。” “就是这样寂静的夜里,日暮国的皇子死在了皇宫中,皇城外日暮与四方的护道卫兵的血,染红了地上的雪,也染红了日暮国主的眼。” “大战,快要爆发了,四方国的皇子不见了踪迹,驿站里的那位丞相大人,以命护住了他的儿子,那位初见世事的世家公子,跌跌撞撞的逃离了大年,这个夜里,种种事迹都在宣示着,大年要成为众矢之的。” 青儿震惊的看着司徒业,一边在司徒业眼前晃手,一边念着:“小姐?” 司徒业没有半点动静,青儿越听,心里越发凉,只能下了马车。 一边心中念着“鬼神大人保佑”,一边对着晨儿喊:“不好了,晨儿姐姐。” 晨儿本来在和师傅交流着草蝴蝶如何编织,手里还有个编了一半的蝴蝶。 听了她这一声,忙丢了手中的草蝴蝶,起身就迎了过去:“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青儿那般慌张的模样,琴若以为是司徒业出了什么事,许是高热了。 本打算走的步子顿住了,侍从也有些犹豫:“公子,可还要去查那位?” 此次出门只有他一个侍从跟随,现下他不好离去,公子身边不能没人侍候。 琴若轻声念着:“姑娘可是吹了风高热?那婢子惊慌成那般。” “你去看看姑娘怎么了。” 晨儿慌忙来到马车这里时,听到的可不是青儿说的那些惊世骇俗的话。 而是:“伯庸我去你大爷的,不是让我嫁给江医生就是突然给我灌输小说剧透,说的跟我能做点什么似的。” “你可别相信我,我不信我自己。” 第八十九章 劝服自己相信小姐 “小姐?”晨儿自外面轻声喊了一声。 青儿却是在一旁轻声念着“鬼神大人保佑。” 司徒业看向她们,点了点头,询问:“我蝴蝶修复好没?” “已然快了。” 晨儿狐疑的看了一眼青儿,又开口询问:“小姐可要现在打马回府?” 司徒业摇头,人往外走:“晨儿你说这雪真能全红了吗?” 晨儿:“血本就为红色,小姐这话是何意?” 司徒业本想摇头,到最后还是没忍住,郑重的看向晨儿,双手覆上她的肩: “晨儿,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你进宫跟太后说,今天晚上看好那俩外国来的皇子。” “还有,皇城外的那些外国兵。别让他们出事,不然大年要出大事!” 晨儿疑惑的小眼神盯着她,司徒业摸了摸鼻子,双手背负在腰后。 半侧过去身子,给晨儿留了个侧脸,努力让自己语调更沉重些:“拜托了,事关家国,晨儿你一定要把话带到!” 心里还在想:我这样有没有事很大,话题很沉重的感觉?不管了,反正电视剧交托大事都这么搞的。 青儿:“鬼神大人保佑,保佑我家小姐康健!” 这一声不可谓不响亮啊!把司徒业吓的抖了一下,整个人转过去了。 “青儿你干嘛?你家小姐我还没出事,先让你吓出毛病了!” 青儿微微后退一步,然后看她一眼,又退了几步,又开始小声念叨:“鬼神大人保佑……” 司徒业:…… 一个糟老头子跟她脑子里一直念叨着让她快想办法,这里还有个小丫头一直念着紧箍咒。 神啊,如果她有罪,请直接收走她好吗?为什么要让她遭受这样的双重折磨? 她猛的一下转过身子,深吸一口气,抓住晨儿的左右胳膊:“你就跟太后说你家小姐我突然被那个第一通天师伯庸看中了,他告诉我今夜皇城有难。” “欲破此难,需得保住两国皇子以及他们的卫兵性命!” 说完吐出一口气,询问:“晨儿,你听明白了吗?” 晨儿震惊的看着她,点点头,又看向青儿,她家小姐的确是不对劲,有点问题。 每日念叨着找伯庸,至今没有看到伯庸一根头发丝,怎的还伯庸传话? 看着晨儿的神色,司徒业拧了下眉头,第一次脑壳运转在线:“你这是不相信我说的?” “真的刚刚伯庸那糟老……咳咳,他借我的嘴巴说了点话,青儿听见了,她可以作证!” 一旁的青儿,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冲着晨儿点头,模样不是一般的可爱。 司徒业瞬间把正事忘了,反正伯庸那糟老头子没再监工了。 她直接三步作两步过去,捏着青儿的脸蛋笑:“怎么这么可爱呀?” 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晨儿:说实在话,我突然没办法劝服自己相信小姐了。 青儿口齿不清的说:“小姐,您手好凉,快些回马车上吧?” 司徒业这才意识到,手好凉,急忙搓了下手,往嘴边抵着哈了两口气。 对着青儿的手摸过去,惊叫:“你这手也好凉,快去马车上拿个暖炉烘着。” 第九十章 怎么就信你的鬼话 青儿嘿嘿一笑:“小姐,青儿不冷,我去看看那蝴蝶修复好没。” 司徒业点头,神色别提多自在了,舒出一口气,不小心看到晨儿还站在那里看她。 当下表情变得万分严肃,变脸之快,把晨儿给秀的措不及防,表情管理没到位,露出了惊诧。 司徒业权当没看见,眨巴了下眼睛,坚定贯彻“只有我闭眼快,我就什么都没发现”。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晨儿啊,事有轻重缓急,你要是禀报的不及时,我们大年可是要出大事的。” “那俩外国皇子可是一死一丢,皇城外的外国兵可是全死绝了,日暮可是借着这事,联合四方要反。” “你自己想想,这事大不大?” 说完就眼睛都不带眨的盯着晨儿。 晨儿听的脸色惨白,心中想的是:小姐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这话可是要出事的。 看着晨儿白着一张脸往四周看,司徒业急忙扳正她的脑袋,迫使她看向自己。 仔细回忆着伯庸借她嘴巴念叨的东西,开口磕磕绊绊的叙述着:“雪下的越来越大,皇宫的城墙反着光,日暮国皇子死在了宫中……” “额,四方国皇子……丢了?丞相死了,他儿子跑了。” 司徒业点点头,十分满意自己把关键词都给说出来了。 又对晨儿说:“这些记住了?你跟太后说,这是伯庸原话。” 晨儿没再说什么,只行了个礼:“婢子去了。” 司徒业看着晨儿走远,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这就对了,大功告成! 青儿此时回来了,纪墨同她一起走着,看着像是有什么心事,直到司徒业上了马车,他才开口: “表姐,注意着些,自回了府千万不要再出门。” 司徒业刚坐好,拿暖炉的手一顿,心里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她读到的那些,可没说是谁干的啊! 这事还没发生呢!你小子提醒我别出门? “纪墨,不管你以前做什么,你现在又想做什么,今晚即将要发生的事,我还是希望跟你没有关系。” 司徒业轻柔的声音传出来,纪墨愣了一下,扭头盯着马车帘子。 轻声唤了句:“表姐?” 司徒业听出来点小心翼翼的味道,不知道为啥鼻子有点酸。 暗骂自己什么毛病?人家喊一句表姐,你竟然想哭? 不过看在纪墨真的对她很包容有求必应的份上,她还是开口说道:“你没事能不能好好说话,搞得我情绪莫名其妙的。” “我跟你说的话你给我记死了,万一你出个啥事,我可不就少个朋友?” 纪墨眼里的希冀消失了,一边拍了马,一边回:“表姐在说什么?” 司徒业:“那你又在说什么?今儿晚上死多少人,我都不希望有一个死人跟你有关系。” 纪墨撩了帘子,看向正没个正形,脚踩着小几,半靠在坐榻的司徒业,眼里满是探究。 “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司徒业拿起小几上的苹果,又躺回去啃着,漫不经心看他一眼。 “今晚的全部结果。” 纪墨失笑:“你在说什么?我也是,怎么就信你的鬼话?” 第九十一章 掐指一算 司徒业不乐意了,苹果直接砸向纪墨,青儿赶忙抢了纪墨手里的马鞭,自己来驾车。 纪墨一只手交接了鞭子,一只手接住了苹果。 “本小姐掐指一算,今晚上有大事发生,已经让晨儿去告诉太后了。” 十分傲娇的一句话,就这样被她说了出来。 说完司徒业就拍了下自己脑袋,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糟心玩意儿? 纪墨笑着询问:“请问表姐还算出什么来了?” 司徒业故作镇定,实际上不知不觉她已经坐正了,脚也规规矩矩的踩在马车板子上。 “真是你干的?那么狠?两国皇子和护卫兵啊!那得多少人命?” 纪墨目光幽深,语气也有几分冷硬:“表姐你说什么?” 司徒业因为看着他,突然间的转变吓了她一跳。 她本能点头回应:“伯庸是这么读……” 还没等她说完,纪墨放下了马车帘子,声音自外面传出:“不是我,表姐我有事先走一步。” 马车内突然一暗,司徒业擦了下冷汗,她是真被吓一跳。 看着小几上的灯笼,司徒业陷入了沉思,那,他着急忙慌干嘛去了? 总不能是保家卫国吧? 也……不是没可能…… “不是,我在瞎操什么心?跟我有关系吗?” 司徒业拍了拍自己脑袋,又躺了回去,这会才想起来,自己出门是修复蝴蝶的。 “青儿!丑蝴蝶呢?” 青儿回:“小姐,马上回府了,回府青儿再给您可好?” “对了,那谁,梵希丫头的那个哥哥,我刚刚才想到,他不是要旁听太傅讲课吗?” “太傅不给我讲课了,他干嘛去了?” 青儿脑子里想了又想,终于想出来那位干嘛去了。 “小姐,纪公子他落第了,回乡当教书先生了。” 司徒业撇撇嘴,还是没考上呗。 不过,一想起来自己现在在这里,而自己现在又是高中学习的重要学期。 行吧,她也没好到哪儿去。 “小姐,到了。”青儿扶着她下了马车。 门口的小厮牵了马走,司徒业扭头看了一眼小厮:“新来的?” 青儿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有点疑惑:“许是今日来的新仆。” 司徒业想起来那个尽职尽责的小厮,想当初自己溜之大吉最大的阻碍可是他啊。 “那原来那个小厮呢?青儿你去打听打听。” 青儿疑惑,小姐怎么对这点小事这么在意? 还是点头转身了,司徒业又喊:“等等,蝴蝶!” 青儿:…… 司徒业看着晨儿编的半只蝴蝶,又有点嫌弃的看了一眼那个修复好的蝴蝶。 还是动手将一只半都摆上了梳妆台。 结果她从镜子看到一个丫鬟,从她床底下爬出来? 那丫鬟还从腰间取了帕子轻手轻脚的向她走过来? “姑娘,你这是想弄死我,还是想弄晕我?” “弄晕我不必了,我直接跟你走,弄死我不行。” 丫鬟脚步一顿。 司徒业扭头对她摇摇手,笑的像个狼外婆:“嗨,没想到吧?我梳妆台有镜子,还这么清晰的镜子。” 说着司徒业起身,露出了镜子,清晰的连她的帕子秀了什么花纹都看的明白。 看到丫鬟眼里的惊诧,司徒业直接把凳子往丫鬟脑袋上丢。 这是跟晨儿学的。 第九十二章 哪个天杀的 反正她手劲大,这一凳子下去,绝对得把人干晕乎了。 看着人一脑门血倒地上,司徒业满意的看着手里的凳子:“不错,贵的有点价值。” 扭头看了一下镜子,不得不说,她得谢谢纪墨千辛万苦给她搞来的好东西。 这不,救了她一次呢。 不过,谁一直找她茬啊? 哎呀,算了算了,不想那么多,太累,司徒业把目光又放在了地上的丫鬟身上。 这人要怎么处理呢?要不,先给她送江医生…… 啊,江医生好像不在。 此时,青儿进来了,看到地上的丫鬟,又看了看司徒业。 急忙跑过去翻看司徒业的胳膊,又仔细查看她的衣服,把司徒业整的稀里糊涂的。 “不是,青儿你干嘛?” 青儿红着眼眶,吸了下鼻子,又在她身上摸了两下。 “小姐,您没事啊。” 司徒业扶额无奈:“不是,你这又是要哭,又是拽着我摸来摸去的,是想我有什么事?” 青儿扭过头去,把眼睛好好擦了擦。 踹了地上的丫鬟一下,仿佛看不到那丫鬟头冒血,嘴里还嘟囔着:“肯定是你想对我家小姐做什么!” “得亏鬼神大人保佑,我家小姐平安无事。” 司徒业:前半句我挺感动,后半句就没必要了吧? 看着青儿又要出去,司徒业忙喊住她:“你去哪?帮你家小姐我……”毁尸灭迹啊…… “青儿去找人把她丢去官府!” 司徒业颇为赞赏,忙点头摆手:“快去快回啊!” 心里还感叹,这青儿和她越来越合拍了,瞅瞅,她还没说什么呢。 就麻溜去办事了,哎,当小姐就是好! 肚子好像有点饿了。 司徒业揉了揉已经胖了一圈,有了些许绵软感的肚子,大步绕过地上的挡路人,打算去找点吃的。 还不忘对地上的丫鬟评价一句:“出场挺吓人,战斗力……滋,也就那样吧,还是我厉害。” 等青儿回来,整个人都吓坏了,地上的人不见了,小姐也不见了! 司徒业在厨房正指挥着厨娘做饭呢,就听到门外: “不好了,小姐又被抓走了!” “什么?真的假的?我刚刚还看到小姐了。” “那还能有假?青儿哭着跑出去,说要去寻老爷呢!” 厨娘扭头看了看正在她旁边叉腰盯着她的司徒业,又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动静。 “小姐,要不,您出去一下?” 司徒业拍了拍厨娘肩膀,一副遇到知己的模样。 “我是得出去澄清一下谣言。” 然后拍了拍身上不小心蹭到的面粉,转身出门,摆了个自以为很酷的动作。 倚着门框,结果没人看到她这么大个活人。 还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小姐犯太岁了,最近常被抓。” “没事,有前车之鉴,等等小姐自己就跑回来了。” 司徒业扭头回去,拿了锅盖和菜刀,挥着刀背砍了下锅盖。 那动静,吓的几个妇人一激灵,一个个扭头看过来。 “哪个天杀的吓……” “小姐?” “妈呀,你说的真对小姐又自己回来了。” 旁边的人赶紧拍她,想让她闭嘴。 第九十三章 我在这 司徒业也不在意她们那点小动作,轻咳一声,看她们都在看自己,很满意。 将手里的锅盖举起又敲了一下,成功的吓的几个妇人一哆嗦。 厨娘走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小姐,我这菜刀……” 司徒业正满足于自己“威严”中,闻言“哦”一声,把菜刀递给厨娘。 有眼色的妇人赶紧上前,伸出双手:“小姐,锅盖累着您的玉手了,您给我拿着?” 司徒业瞅了一眼,因为她手劲大而凹凸不平的锅盖,嫌弃的撇撇嘴。 “咋滴,怕我一锅盖拍死你们啊?” 看着那妇人收回手,几个妇人面面相觑的模样,把锅盖往那之前伸手的妇人递。 还没来的及开口,就见几个妇人齐刷刷跪下:“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司徒业面上端着严肃,心里却在纳闷:我有那么可怕吗? 就她走神这一刹那,几个妇人就把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这样烂大街的招牌梗给丢出来哭唧唧。 司徒业听的嘴角抽搐,电视剧诚不欺我。 “你不是要帮我拿锅盖?还要我拿多久?” 几个妇人的求饶声一梗,又互相看了看,一时不知该不该接着求饶。 那妇人立马跪着往前了几步,高举双手,脑门都没带抬一下。 司徒业真心觉得这不是锅盖交接仪式,这是脑袋搬家现场。 瞅瞅,多凄凄惨惨戚戚,整的她就是一暴君。 把锅盖递给那妇人,司徒业干巴巴说了一句:“以后别乱嚼舌根。” 进了厨房,继续监督厨娘做饭,心里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可又想不起来,索性她也懒得再想。 来的时候是空手来的,走的时候身后跟着一群人,一个个端茶提食盒的。 就差直接把她抬回去了。 司徒业被侍候的晕乎乎的,直到挥挥手,所有人都撤了。 她才反应过来,我青儿呢? 是彻彻底底没把听到的闲言碎语放心里,想不起来就没再计较。 还碎碎念:“晨儿怎么去这么久?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司徒业有些担心起来,天也越来越暗了,晨儿如果出点什么事,她可不就是间接害了她? 幸好,没让她担忧太久,晨儿和青儿一同回来了,可这俩人似乎没看到床上的她。 晨儿半蹲着看着地上的血迹,又起身跟着血迹走了两步,到门口又返回回来。 神色凝重,对着青儿说:“莫要声张,一切等司徒大人回来再说。” 青儿没忍住,“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晨儿瞪她一眼,有点烦躁:“这个时候哭有什么用?” “你把眼泪憋着等小姐回来再同开心的一起流。” 床上的司徒业:这个我现在就可以满足。 青儿听话的止住了眼泪,可这喉咙不听话,还在抽抽噎噎。 司徒业看着,可心疼坏了,赶忙下床,还没来得及开口。 失踪人口江医生回归,还有点着急的意味。 看着地上的血色冷气狂放,青儿的喉咙瞬间乖顺,也不敢抽噎了。 安静的气氛里,司徒业弱弱的举手:“那个,我在这儿。” 第九十四章 遇见了什么难事 “唰”一下,三个人齐齐看向她,青儿眼睛里的泪水不要钱的往下掉。 晨儿也红了眼睛,到底还是把持住了自己,没哭出来。 俩人赶忙就围了过去,一人一半的抬胳膊,扒拉衣服,动作还挺默契,姿势都同步了。 司徒业却是不敢放松,她可是被李殊直勾勾盯着呢。 可他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这人这么生气,只能心虚的看着他。 李殊什么也没说,径自转身走了。 司徒业仿佛劫后余生一般,心立马放了下去。 伸手去擦青儿的眼泪,嘴里还调笑起来。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哭成这样。” 不等青儿回话,晨儿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强势:“小姐您今日去了哪里?” “还有青儿也是,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爱哭哭啼啼,遇事就哭像什么样子!” 司徒业被训的一愣一愣的,青儿也同她一样,都惊诧的看着晨儿。 晨儿看着他们的反应,心下有几分无奈,叹了口气,缓了下声线:“罢了。” 行了个礼,轻声说道:“婢子又逾越了,请小姐责罚。” 司徒业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僵直着身子,好一会儿才开口:“晨儿,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小姐没错,是青儿太莽撞了。”青儿慌忙开口,就怕晨儿再训斥司徒业。 “是青儿没搞明白事情,就慌里慌张的去寻老爷。” 青儿越说,头越低,当真是她太过粗心了,竟是连寻都未寻,就去宫门前找老爷。 若不是晨儿出宫,她此时还在宫门前和禁卫争执。 此事的确怪她。 晨儿看着她们两个,叹了口气,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夜色来临,晨儿看着外面的大雪,轻声询问:“小姐今日所说若是真的,太后要见小姐一面。” 司徒业在被窝里半躺着,翻看话本的手一顿。 “太后见我?” 晨儿应声,又转身出去,拿了帕子给她擦了擦手。 “天色不早了,小姐睡吧。” 司徒业想再问什么,到最后还是闭了嘴。 点了点头:“你也睡吧。” 而一片雪色中,清俊的男人披着精贵的狐裘外套,看着白茫茫的一片,扭头似乎在自言自语。 “这雪大的,夜色都亮堂了,哎,还是有些冷,回去歇息吧。” 一旁的人开口:“殿下,可有对老臣的决定……” “无妨,我是四方的皇子,更是皇兄的嫡亲,我知我的身份,应行何事。” 容靖此时的成熟,是丞相始料未及的。 他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这位殿下,会说出这番话来。 一时间不知要说些什么,只担忧的看了眼驿馆的方向。 那,那位呢? 他一直以为他看的很清楚了,实际上,竟是连半分都未看清。 伴君如伴虎,可如今,身边这位,似乎也是蛰伏的猛虎。 “父亲,方才来了个太监,说是君上有请殿下一续。” 不知不觉间,丞相竟然走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 “为何要先与我说?” 一时气氛有些凝滞,许久,丞相儿子抬头询问:“父亲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 第九十五章 无事在下歇息了 丞相摇摇头:“既是见殿下,自应当是先行通知殿下。” “可那内侍已然去面见殿下了,我想问问父亲,是否需要我们同行?” 丞相推门的动作一顿,转身:“走吧。” 而这边司徒业才刚刚睡着没多久,就无奈的坐了起来,有气无力的看了眼晨儿的床榻。 认命的自己动手穿了衣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听着脚下的声音,呼出一口气。 “这雪真大啊,我第一次见这么厚实的雪。” 走到李殊院门口,司徒业心里有点忐忑,她当真是不太敢找李殊。 实在是伯庸太烦人,不给人好好睡觉。 跟个唐僧一样牟尼牟尼的能一直念,可把她气的够呛,一气之下就答应了找李殊。 一咬牙,司徒业进了小院,敲了李殊的房门。 谁知道这人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屋里也没点灯,竟然秒开门? “何事?” 李殊看了一眼她神情冷淡,好似是在,为什么事生气? 司徒业摇摇脑袋,把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都给丢出脑袋。 “那个,江医生,我也不想打扰你睡觉,实在是伯庸那臭老头太烦人了。” 司徒业还没来得及开始自己的表演,李殊一把将门关上。 “无事在下歇息了。” 司徒业:?? 有事儿啊,我话都说一半了,怎么就突然没事儿了? “砰砰”司徒业砸了两下门:“不是,江医生,我正说这话呢,怎么就没事儿了,你开门。” 司徒业要砸门的手被李殊给抓住,尴尬一笑:“还真开了啊,啊,不是,我是说你门开的真快,也不是……” 在李殊的眼神下,司徒业从心了:“江医生,我错了,我不该打扰你睡觉。” 说着把自己手拯救了出来,对着李殊躬身九十度,标准的道了个歉。 头也不回的就跑。 李殊看着她的背影,神色莫名。 而他的屋内,隐约可以看出坐着个白衣公子。 此时,那人开口了:“姑娘当真是活泼可爱。” 李殊不理会他,只是将腰间的令牌扔向他:“给你。” 琴若对他笑了笑,也不管一片黑暗里他能不能看到。 “多谢,琴某欠殿下个人情。” 看着琴若翻墙走了,李殊微皱眉头,又将房门关了,去寻司徒业。 “只是伯庸有话跟你说,他说日暮有问题,想让你出手去查探。” 司徒业举起手,做出要发誓的模样:“千真万确。” 李殊“嗯”了一声,便扭身离开了她的院落。 司徒业呼出一口气,江医生这次回来,怎么这么可怕? 吓死宝宝了。 扭头要回房间,却见晨儿正在房门口直勾勾的盯着她。 司徒业惊呼一声,脚下打了个滑,直挺挺的摔了下去,好在有雪,也不是太疼。 晨儿赶忙过来扶她,等回了屋中,司徒业都没敢说一句多余的话。 “晨儿晚安。” 看着司徒业躺床上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晨儿叹了口气。 起身去熄了灯,坐在桌子旁,在黑漆漆的屋里,盯着司徒业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九十六章 定要讨要 林将军府,林昭晔看着正跪在祠堂的林妙然,也不知在想什么,身影远去。 林妙然身边的丫鬟开口:“小姐,大小姐走了。” 林妙然睁开了双眼,看着满祠堂的画像,开口询问:“当真全部怨我么?” “若不是这鬼地方太过压抑,我至于那天失态总想比较一二吗?” 丫鬟听到吓了一跳,赶忙就拿了一旁的暖炉递给她。 林妙然接过暖炉,跪地的身子也软了些,总算是舒服了点。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对着丫鬟开口吩咐:“这雪越来越大了,你给我再拿个软垫来。” 丫鬟应声出去,没过多久,便拿了个厚实的软垫,给她塞到膝下。 还不忘询问:“小姐,有没有舒服些,可要再加一个?” 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吓得林妙然赶忙绷直了背,半点不敢偷懒。 来人只轻声说:“将身下的垫子取了,这是罚你思过,你竟当享受来了。” “列祖列宗看着,你这是大不敬!” 林妙然不敢言语,只唯唯诺诺的垂着脑袋。 来人又开始咳,像是要把喉咙给咳出来一般,林妙然艰难的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究竟是委屈的还是心疼的,也便只有她自己知晓: “母亲莫要生气了,是妙然不对,惹母亲生气更是不该。” 还未有更多交流,林昭晔返回了祠堂,这次,她多穿了些衣物,身后的丫鬟还端着案几,和一些纸墨。 “母亲,此事我也有错,若我当日去了,便不会有这么多事端。” 说罢径直跪下,身后的丫鬟将案几放下,开始研磨。 林妙然看她一眼,又垂下眼眸,心中有几分不屑,却未敢表露出来。 此时,林夫人也不再咳了,只深深的看了一眼嫡女,便转身要出门去。 “既如此,随你。” 林妙然看着她步子虚浮,丫鬟紧忙去搀扶,她却摇摇头,自顾的走着,到底也是没有摔下。 转身看向林昭晔,见她竟是连看一眼都未曾,自顾的誊抄着,莫名的还让她看出来了优雅从容。 心下不舒坦,冷哼一声:“姐姐当真是心善,若不是那日姐姐的丫鬟将我推下水,还道是姐姐落了水,我还当真以为姐姐好心。” 林昭晔头也未抬,跪坐的端方,一笔一划的抄着家规。 林妙然冷哼一声:“以往与姐姐那些小摩擦,我也不提了,可那日因是被男仆救出,只能匆忙回房,第二日落水的竟是姐姐。” “原是我为了出风头把姐姐推下了水,还让姐姐与我赔礼说自己不去宫宴。” “现在想来……” 林昭晔将笔一放,不怒自威:“够了。” 林妙然被吓了一跳,到底心有不甘,还是张了嘴想要一吐为快。 却不料林昭晔身后的丫鬟,直接下跪:“小姐责罚奴婢吧,都是婢子的错。” 神情恳切,整个人都趴俯在地,让林妙然更加心中堵的慌。 不过只是个丫鬟,她又怎能委屈自己:“又不是你推的,我还不至于连谁害我都不知,怎的想随便顶过就算了?” 林昭晔垂眸看着丫鬟,眉眼间没有半点动容,似是听不到林妙然那些怨气,只道:“起来。” 这才看向林妙然,一语中的,直接道出林妙然所有心思。 “我那丫鬟说,是你在湖边欲打她,她才反抗的,林妙然,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你所想吗?” “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你最好安分些。” 林妙然看着她,说不出来什么了,冷哼一声,转过身正对墙壁,看着老祖画像,双手合十: “列祖列宗在上,为不肖子孙做个见证,今日嫡姐所言,来日妙然定然讨要。” 第九十七章 古怪的事情 林昭晔只当听不到,对着丫鬟说道:“起来罢,此时与你无关。” 复又拿起笔静心誊抄。 此事算是暂且过了。 第二日天方方透出一丝光亮,林妙然就起身,看了眼还跪坐的板正誊抄家规的林昭晔,愣是把身上的痛给忍了,憋着一口气回了房。 林昭晔身边侍奉的丫鬟拿了帕子给她擦手,心疼的询问:“小姐当真不要歇歇?” 林昭晔揉了揉手腕:“不必了,此事确实是我有错,认错之心应当诚挚。” 丫鬟叹气,小姐放出消息,本意便是不愿去那宫宴,夫人也看出来了,才顺着小姐安排。 却不想会出这一茬的问题,更不想那位不是一般的不争气,竟在宫宴胡闹。 “小姐,我给您端吃食来吧。” 林昭晔点头,又拿起笔,丫鬟向外走,却不想看到夫人在门口,正要行礼,林夫人摆手打断。 心疼得看向那一抹倩影,轻叹一口气,将食盒递给了她,便转身离去。 丫鬟看着林夫人走远,这才将食盒拎进去,正欲开口。 林昭晔道:“扶我起来,腿太过不舒服。” 丫鬟急忙就放下食盒去扶,给她揉捏着筋脉,轻声询问:“小姐当真要这般自罚三日吗?” 林昭晔看向房门处,轻声询问:“母亲什么都没说么?” 看着丫鬟惊诧的眼神,林昭晔摇了摇头:“罢了。” “摆食吧。” 丫鬟忙布菜,看着食盒里的饭菜,笑着说:“夫人亲手做的。” 林昭晔神情恍惚,多久没有吃过母亲亲手做的饭菜了? 自母亲身体不好,似乎已然很久了。 她的神色,让丫鬟鼻头一酸,还是手脚麻利的摆放好了,将筷子递到她手里。 林昭晔接过筷子,尝了一口,神色就不太对劲。 突然看向了门口,丫鬟不解:“可是不合胃口?婢子……” 林昭晔眼圈有些发红,努力眨眼将眼眶里的泪憋回去,放下了筷子。 起身道:“去寻父亲罢。” 路上林昭晔神情恍惚,回忆着儿时父亲远征在外,总也见不到人,母亲说:“晔儿若实在想父亲,母亲就把父亲带回来的茶给晔儿做饼吃,父亲心疼茶,定然会回来的。” “好呀,那晔儿要把父亲的茶吃完。这般父亲定会气坏了,立马便回府来罚晔儿!” 年少的她,只想着父亲陪伴,总觉得,父亲生气了便一定会回来。 而每每母亲做茶饼,父亲也确实回来了。 可现在父亲明明身在京都,为何母亲要做茶饼来吃? 是宫宴之事,到底还是给父亲添惹了麻烦么? “母亲……” 林昭晔神色晦暗。 “小姐,到了,老爷身边的安子来接了。” 林昭晔起身,出马车时又是那个气度风华名扬京都的林家嫡女。 安子看着端庄的小姐,神情有些痴,但很快回神,在前方引路。 林昭晔不动声色的打探:“父亲今日可忙?” “几日不见父亲回府,母亲今日亲手做的吃食,想着提来与父亲同食。” 安子笑着解答:“不忙的,就是昨日夜里,有些繁忙,说是发现了什么古怪的事情,小的也不清楚,老爷看到小姐,定然是高兴的。” 林昭晔微微一笑,身后的丫鬟看着周围来往的男人,不住的看向自家小姐,眉头紧皱。 第九十八章 我们还有要事 “小姐……”丫鬟有些欲言又止,林昭晔只摇摇头,跟在安子身后走了进去。 身后有人轻声议论着什么,丫鬟努力的去听,还是没有听的真切,但多少是粗鄙的在讨论她家小姐的身段姿色的。 一时气愤的扭过了身,向着讨论的地方看过去,还没看清楚谁是什么样貌,就被小姐喊了一声。 最后也只能跟了上去,将手里的食盒摆上桌时,还是没忍住,开了口:“老爷,外面那些人……” “住口,你也想去庄子上?”林昭晔这句话一出,丫鬟闭了嘴,打开食盒摆放起菜肴来。 林将军抬眼看了过去,什么话也没说,只询问林昭晔:“府中可还安好?” 林昭晔一同摆放的手一顿,将手里的盘子放下,就坐了下去:“父亲可有遇到什么事?” 林将军夹了一筷子菜,林昭晔急忙斟酒摆放在他面前,却见父亲看了一眼酒杯,摇摇头:“最近几日戒酒了,吃完回家吧,这不是你个姑娘家该来的地方。” 林昭晔乖顺应“是”。 临上马车,她看着父亲有些迟疑,但还是选择了不问。 正欲上马车,就听见一声抱怨:“这离宫门还有那么远,就让我下车?” 不由得扭头去看,只见一女子自马车下来,车就在她旁边停着,一时间二人四目相对。 林昭晔来不及感叹好美一女子,就听女子开口:“晨儿,这小姐姐好漂亮啊,能原地出道那种,这可是纯天然美颜啊!” 林昭晔一时失笑,微微颔首:“林将军府大姑娘林昭晔,姑娘如何称呼?” 司徒业伸出手欢快的接话:“我叫司徒业!” 晨儿在一旁默默的将她伸出的手给放下,好生打理着她在车上搞的乱糟糟的衣服。 林昭晔再次颔首,端的是大家闺秀的教养,和司徒业是云泥之别。 “百闻不如一见,有缘再见。” 看着人家上个马车都优雅的一批,司徒业左手摆到右腋下。右手顶着左手腕,成“八”字托住下巴,眯着眼睛点头。 “大家闺秀啊,大家闺秀。” 晨儿又默默将她的手给放下来,摆在了身前,衣袖将手盖的严严实实,手肘又给她归置了一下。 这才开口:“现在开始,小姐也是大家闺秀。” 司徒业看了看宫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喳了喳嘴,点头:“行吧,我最多装一个小时,不能再多了。” 晨儿没有理会她,只走到了她身后错一步。 司徒业秒懂,正要抬步走人,一旁被她自动忽略的大叔开口询问:“可是司徒大人的爱女?” 司徒业扭头,眨眨眼睛,看向晨儿。 眼神里写满了:这儿怎么还有个人啊? 晨儿往前一步福了个身:“这位大人,我们还有要事,抱歉。” 林将军也不在意,只点点头。 司徒业抬步就往宫门走去,走的远了些,晨儿才开口:“林将军府小姐莫要接触。” 司徒业疑惑,那个小姐姐? “为什么?” 晨儿摇头,神色间有些忌讳:“小姐只需知道,莫要和林将军府接触便好,晨儿不会害小姐的。” 第九十九章 你回去罢 司徒业虽然好奇,可还没忘最近自己办的坏事,到底是有点怕晨儿生气的模样,没再开口。 “业儿怎的瘦了些?宫宴离得远,看不清醒,可是最近没吃好?” 太后自上首询问,司徒业垂眸,恭谨的行着礼,一举一动像是尺子量好的一般。 太后微微皱眉,瞧着怎么不太乐意与她亲近? 可是上次宫宴凶着她了,还是?计较那日? “业儿可是在记恨祖母那日?” 司徒业疑惑不解,却还是中规中矩的行礼道:“太后娘娘……” 发现气氛低沉的过分,司徒业又打住了话音。 心想真难伺候,啥都没啥呢,冷气嗖嗖的放,江医生都没这么变幻无常。 太后走了下来,一旁的红莲急忙扶着,还轻声劝着:“您莫要生气,这不是原来的不亲厚也正常。” 太后脚步一顿,叹气:“你说伯庸与你传话,可还能再与他交流?” 司徒业摇头,看太后脸色又变了,赶紧甩锅,实诚的回答:“不是我不想啊,是他根本没有人权,我睡觉他非说什么不放心,让我各种跑腿。” “我找他的时候,他又从来没出现过,前段时间我动不动就昏倒,也都是他干的。” 太后垂眸,转动这手上的佛珠,也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有人进来,附身在红莲耳边,片刻,那人离去。 红莲对着太后轻声说着,司徒业竖起耳朵听到了什么“红玉”,心里更加疑惑,难道是红玉嬷嬷? 司徒业也没疑惑太久,只见太后点头,红莲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带了红玉嬷嬷进来。 司徒业赶紧装模作样的端起了姿态,行了个礼:“嬷嬷好。” 红玉嬷嬷先给太后见了礼,这才看向她:“司徒小姐许久未见。” “老奴已然不是司徒小姐的教养嬷嬷,不必再喊嬷嬷了。” 司徒业虚伪的一批,行了个礼:“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业不敢不敬。” 说完心里默默鄙视自己,瞅瞅你说了什么东西? 语文课回去了得好好补,连个文绉绉的话都喷不出来那味儿。 红玉看她的眼光那可是越来越慈爱,还轻柔的说了句:“有你母亲的风范。” 司徒业:??? 咋哪哪儿都有她那便宜娘?天知道小说里都没写几笔,可这咋动不动有人提起来? 有个万能定律叫,当你听一个人出现的频率较高,那说明这个人离出场不远了。 司徒业心想,难道这便宜娘还活着?马上就要出来惊吓众人? 却不想太后开口,语气中满满的悲伤。 “若非当初皇帝逼的紧,昭平何至于?罢了罢了。” 太后拿帕子沾了沾眼睛,笑着说:“年纪越发大了,净是回忆往昔,对已殁的先帝也越加怨恨。” 这话,也只有太后敢说,到底是她亲儿子,其他人都不敢接话,气氛一时冷沉了下去。 直到红玉开口:“您小心些。” 上前扶了她另一边的手,和红莲俩人托着走回了高位,太后坐下看了司徒业一眼。 摇摇头:“罢了,你回去罢。” 第一百章 别浪费了 司徒业一听,当下来了精神,差点欢呼起来。 出去的步子别提多轻快了,晨儿慌忙提醒:“小姐,太后还在看着。” 司徒业紧忙就收住了欢快的步伐,笑着点点头,矜持的走着。 等出了宫门,司徒业直接摊在了马车塌上。 还不忘开心的说:“幸好这么快放我出来了,不然我就装不下去了,” 晨儿心想,小姐,你也没装啊。 她可是小心翼翼的侯着,生怕小姐出什么大错来,到底还是司徒业争气了,没有出什么岔子。 太后可能心里还在惦念着那位,所以看不得司徒业,这才让她快些出宫的。 这实话自然不必说与司徒业听。 司徒业开心的吃吃喝喝,等到了司徒府,还蹦蹦跳跳的下了马车。 这开心的情绪并不互通,晨儿不知她为何这般开心,只小心着伺候着,生怕她摔了。 等她进了房门,看到青儿在擦房间里的摆件,过去陪着一起擦。 还哼起了歌,青儿疑惑:“小姐在宫里有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司徒业点头:“我今日在宫门前看到个美人,自然开心。” 晨儿擦拭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司徒业,有些欲言又止。 司徒业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还跟青儿各种形容。 什么又端方优雅,又美丽动人的,说话温柔可人,这辈子自己做不到之类的。 晨儿终归没忍住:“可她是林将军府嫡女。” “小姐……” 司徒业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开口:“安了安了,我不和她玩还不行吗?” “就是看她好看有点激动而已,别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的晨儿叹了口气,至今,她都搞不明白这位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晨儿虽然什么都没再说了,司徒业却看的分明,她这表情很明显在心里嘀咕她。 撇了撇嘴,心想自己哪里又做的不对了? 思索来思索去,也只有她今日和那美人聊天了,可她不是表示了不会接触吗? 司徒业摇摇头,管她呢。 又扭头和青儿说说笑笑,青儿还嫌弃她擦的不干净,说让她歇着吃点果茶去。 司徒业轻哼一声,转身就坐一边看她干活。 片刻又有些坐不住,这才发现,晨儿不知什么时候不在屋内了,开口询问:“青儿,晨儿呢?” 青儿疑惑的扭过身来:“小姐,婢子怎么知道?” “害。” 司徒业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子,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一些习惯。 一时僵住了,看着青儿忙碌的背影,司徒业叹气:“青儿,我要是舍不得你们可怎么办啊?” 青儿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询问。 司徒业开口:“我想吃街口的小食了,你先忙。” 青儿有些不放心,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跟了上去。 司徒业看她跟上来,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刚一出门,就见晨儿端着什么进来。 看到她们二人要出去,便打算一同前往,司徒业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吃食。 摇摇头说:“不去了,晨儿端来的也不错。” 转身回去时还在说:“一起过来吃呀。” 晨儿本来欲进屋放下吃食的动作一僵,人顿在了门口,一时没有动作。 司徒业回过头来,发现她不对劲,对她一笑:“别想太多,只是觉得你都端过来了,别浪费了。” 第一百零一章 属下聆风 自那日后,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一般,风平浪静了几日。 这天,司徒业正躺着吃瓜子看话本,就听见这样一句话: “属下聆风,见过主子。” 扭头懒洋洋的看他一眼,确认自己不认识他。 “你谁啊?” “司徒大人被关押,命属下转交玉符。” 司徒业嗑瓜子的手一抖,也不嗑瓜子了,把话本往腿上一放。 “你说我爹咋了?” 聆风还未来得及说话,司徒业摆了摆手:“行吧,他被关了,还给我留了什么玉符?” 聆风恭谨的将玉符递上。 司徒业上看看下看看,到底没看明白有什么蹊跷。 聆风颔首低眉,屈膝半跪,为她答疑解惑:“羽灵卫二队聆风,见过主子。” 羽灵卫?司徒业眼睛一亮,大势力啊!司徒业最大的助力! 原来是司徒容律送的啊?那她不得救她爹,报答一下她爹送她羽灵卫? 司徒业坐了起来,装模做样的摆了个自己觉得很酷的坐姿。 自我感觉有大佬的样子了,开口:“那啥,你能找到我爹被关的地方吗?我想救他。” 聆风狐疑的看了一眼,岔开两条腿,整个背都坨了下去,膝盖抵着手,手将膝盖给覆盖全了。 一双眼睛还在努力的平视他的眼睛。 心中对这位的古怪有了深刻的认知,中规中矩的回答: “司徒大人转交玉符前最后一道命令,便是不得营救于他。” “你是说,我爹留下了命令不得救他?” 司徒摩磋着玉符,有点无语,这人咋想的,给人也就算了,还留话别救他。 脑子怕不是有坑吧?那关押他的地方能有家里大床舒服吗? “那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聆风想了想,低头单膝跪地:“我等自是听主子吩咐。” 司徒业觉得一直这样端着不太舒服,索性一只手把玩着玉符,一只手撑着脑袋:“既然这样,那就把我爹丢那里吧,谁让他想待那里呢?” “你,给我准备好了离开这里,找个偏僻的村子啥的,就那种打仗都跟他们无关的,我好落脚。” 聆风应“是”,领命退下。 司徒业等他走了,立马又躺回去看着天空,不由得感叹:“这天空真好看啊,就是日子不太平,没法让人安生的当米虫。” “表姐,米虫为何物?” 突然一旁传来了声音,司徒业没反应过来,当是青儿。 翻了个白眼:“跟了你家小姐我这么久,到现在还不懂?小姐说的话,听不懂也要懂。” 纪墨轻笑,不再说话。 只同她一起看着天空。 司徒业看着看着感叹起来:“好看是好看,可惜没有手机,不能记录下来,上传到朋友圈,肯定有好多人点赞。” 说着情绪就有些低落了,叹了口气,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啊,想家了。 想吃老妈炒的菜,想听老妈念叨了。 没多大一会儿,司徒业收起情绪,扭头拍了拍坐一旁的季墨,愣住了。 “怎么是你,青儿呢?” 纪墨笑着说:“一直是我。” “你也喜欢看天啊?哈哈,那啥你先看着,我就回去了哈。”司徒业尴尬的挠了挠头。 第一百零二章 渴了吧? 假装没事人一样往别处走,心中暗搓搓的嘀咕自己。 傻啊!身边是谁都不知道,司徒容律那样的人都被人抓走了,还没半点警惕心。 这次是纪墨,若不是纪墨,是杀手呢?凭那点警惕心,没轮到伯庸送她回家就得死啊! 可能是人倒霉吧,刚暗搓搓心里骂自己一通,她就被人给迷晕了。 待她醒来,便是在黑漆漆的地方,面前站着的正是纪墨。 “听说你府上住着这位季墨,还日日唤你表姐。” “使着他的面皮抓姑娘,竟是不费吹灰之力。” 说着“纪墨”还拿了一旁的手炉,揣在了手里,坐了下去,那一副安然自在的模样。 像极了一个人,司徒业看着他,突然想起来来点儿什么,但又似乎没想起来。 那种若有似无的感觉,让她心里有了几分恼火。 “纪墨”抿了一口茶,放下了茶杯,人也悠悠然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手指勾住她的下巴。 “姑娘当真是生的好模样。” 司徒业心里正燥着呢,一听这话,整个人愣住了。 “你夸我好看?早说嘛,要劫色快点的,劫完放我回家,你放心,我嘴巴严得很。” “纪墨”撕掉了脸上的假皮,笑的温文尔雅,可司徒业却头一次没夸好看。 她总觉得这脸有点莫名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上次还未来的及与姑娘多说几句,姑娘便不告而别。” “今日琴某可要与姑娘多说两句。” 司徒业脑袋突然就灵光了,琴某?琴公子?她就说嘛,还有哪个不长眼的会抓她? 对哦,琴公子都有什么剧情来着?好好想想,一会儿还能拿来谈判。 司徒业假装疑惑的问:“你是什么时候站我身后的?” 琴若看了她一眼,神色有点奇怪,也不知在想什么:“姑娘警惕心还是这般差。” 司徒业抿嘴,是被嫌弃了?不对,这得是嘲讽啊!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站我背后的?” 琴若:“怎么,这般执着琴某何时到的?” 司徒业不说话了,因为她发现,她根本静不下心来仔细回忆小说内容。 思绪天马行空起来,突然“啊!” 司徒业瞪大了眼睛,聆风呢?被抓前,她好像和聆风在说话啊! 若是聆风也被抓了,那谁来救她? 简直了,一万头草泥马自司徒业嘴角奔腾而过,到底她还是忍住了。 她不由得盯着琴若,这人到底有没有把聆风抓住? 这问题迂回一点,就又回到琴若是什么时候到的了。 “姑娘这又是作何?直勾勾的盯着琴某,莫不是想色诱?” 虽说着轻佻的话,表情却是有点不自然的,语调也过分平淡,这感觉倒像是在努力挤出来的话。 莫名其妙的,司徒业觉得渗的慌,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像是听了什么奇怪的冷笑话。 可司徒业是谁啊,她能让自己口舌上落败? “看琴若先生生的好看,眉眼似乎还有点像我爹,该不会是我爹的私生子吧?” 也不等琴若回话,又自顾说着:“那也不对,我爹也不太可能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琴若脸色未变,慢悠悠的给她递过去杯茶:“姑娘说了许久的话,渴了罢?” 第一百零三章 回忆 司徒业皱眉:“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你把我手脚绑着呢?” “琴某当真是忘了。” 说着将茶给收了回来,揭了盖子抿了一口。 “话与姑娘说了许久,琴某也有些渴了。” 司徒业!!过分,简直太过分。 绑架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还不给口水喝,竟然还在她面前喝水! “我说,你给我口水啊……” 琴若恍若才发现她,扭头看过去,目光停顿在她腰间。 “这玉挺好,极为罕见,姑娘可要用来换琴某松绑?” 司徒业疑惑,玉,什么玉?低头一看,赶紧就抬头。 不敢表现出一点在意玉符,只当它是寻常好玉。 看向琴若的目光十分开心:“你说真的?给你这玩意儿,你给我松绑。” 琴若目光幽深,意味深长:“若是姑娘自愿给琴某,放了姑娘也未尝不可。” 司徒业立马狂点头:“给你你快放了我,我自愿,非常自愿。” “姑娘是当琴某不认得此物么?” 吓了司徒业一跳,她缓了缓心神,心想,你知道这是啥东西,跟我自愿把它送给你,有关系吗? 你丫的是不是就是不想放我?溜我玩呢?问我渴不渴你自己喝水;还说我给你玉符就放我,呵,狗吧! 可能是人太生气了,一不小心全给念叨出来了。 琴若…… “姑娘原是诚心送与琴某,是琴某的不是。” 这一笑,司徒业直接忘了自己还是阶下囚,怔愣的盯着他看。 这人怎么这么好看?这笑的也太杀我了吧?怎么能这么好看! 琴若被她直勾勾的盯着,敛了笑意,司徒业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我要是说,这玉符操控的是羽灵卫,你能不能再笑笑?” “羽灵卫?”琴若愣住了,他只知晓姑娘不简单,并未想到会是这般不简单。 消失的羽灵卫,大年曾经的传奇。 不是和那位昭平殿下一同被淮帝秘密处死了? 不过…… 那般无声无息就将姑娘救走,便是传说中的羽灵卫么? “对,羽灵卫。”司徒业看他好像有点兴趣,赌了一把,开口说道:“我把……” 琴若笑着问:“姑娘就这般喜欢琴某笑?” 司徒业点头:“笑起来多好看啊!” 突然司徒业怔住了,她脑海里突然出现这样一幕: 一个满脸是血的少年,一边将剑从一个男人身上拔出,一边扭头看向她笑的灿烂,嘴里吐出:“小姑娘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 司徒业能感受到,她没有害怕,反倒是十分欣赏那个少年。 “我司徒业有恩必报,你叫什么名字?” 下一秒少年走近,脖子突然一痛,伴随着少年的声音:“抱歉。” 那放大的脸不是琴若是谁? 看着司徒业突然昏迷,琴若眸光一沉。 “来人。” 等司徒业醒来。 “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聆风半跪在她身边,一字一句的说着。 司徒业揉了揉自己被勒出痕迹的手腕,看着四周:“这是哪里?” 这时有个小家伙抱着碗凑过来,大眼睛眨啊眨的,萌的司徒业脑子当机了。 小家伙将碗递给她:“阿姐,你吃。” 司徒业??? 然后一个妇人端着碗走过来:“你个皮娃子,给人吃你吃过的搞什么?” 第一百零四章 没有找到小姐 司徒业看看他们,又看向聆风,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选择了吃饭。 待吃完饭司徒业想溜达一圈,出去就是个小院,除了她那屋,都是茅草屋,院子里还有大石头铺的路,旁边都是种的菜。 篱笆墙围着院子,一出门邻居家也是差不多的。 走了好久,司徒业走了出去,看到了刻着“灵家村”的大石头。 聆风这会儿出现在她视线里,正拎着两个桶往司徒业这边走来。 司徒业看了下他手里的桶,装着几条鱼,活蹦乱跳的,一看就是刚刚打捞的。 聆风将桶放下,正要行礼,被司徒业拦住了:“行了,累不累啊天天动不动就跪。” “今天中午吃鱼吗?” “是。”聆风干巴巴的回了她一句。 司徒业“嗯”了一声,又询问道:“那小家伙你哪里找来的?我是说今天捧着粥要给我喝的那个。”怪可爱的。 聆风想了想,还是老实回答了:“那是我弟弟。” 司徒业尴尬的笑了笑:“我以为你们都……原来有家人啊……” “我娘以前是羽灵卫,我弟以后会是羽灵卫。”聆风神色十分认真的看着村口的石头。 似乎很是自豪,司徒业看的出来,他似乎把羽灵卫当成了某种信仰。 司徒业笑了笑:“可以讲一下你娘吗?”怎么会生出来你这么个呆瓜。 “我娘常说昭平殿下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司徒业:我让你说你娘,你跟我说我娘? 不过,她更好奇了,她那便宜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组建起这样忠心不二的势力? 是了,聆风一句话,让她想起来了,羽灵卫是她那便宜娘一手创建的,书里提过一嘴,难为她被聆风提醒到这个程度才想起来了。 至于她那便宜娘?压根没想起来什么关于她的剧情。 聆风不知道她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只一脸憧憬的模样,司徒业看着觉得莫名觉得她娘怕不是传销组织的头头? 瞅瞅把孩子给洗脑的,那一副当代女孩追星的痴汉样。 “我娘说,我若是早出生些,定然也是昭平殿下的一员猛将!” 聆风的略带激动的语气,让司徒业对自家便宜娘亲的定位更加清晰:这传销洗脑还能隔代洗,威力巨大。 聆风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司徒业点头拉上他的胳膊:“好好好,我知道了,不是吃鱼吗?” “你这鱼是要杀了吗?去哪儿杀?” 聆风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提着桶就往村里走,还不忘一本正经提醒司徒业:“主子您是女子,莫要……” 司徒业看了一眼自己拉着他胳膊的手,赶忙就放下,摆手说着:“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看着聆风走远,司徒业呼出一口气:“这小子怎么这么呆?” “不就是拉了一下胳膊吗?还打算给我说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 而此时的司徒府…… 青儿红着眼睛看着晨儿,晨儿脸色也黑的可怕。 而她们面前有十几个家丁,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片刻,又来了两个婆子:“晨儿姑娘,没有找到小姐。” 第一百零五章 怎会不见 “继续找。”晨儿说完这句话,就往外走去,她得去找老爷。 青儿眼眶红着,指甲抠着衣袖,瓮声瓮气:“晨儿姐姐你去哪?” 晨儿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交代,扭过身对着青儿点头:“我得进宫一趟,你且继续找着。” 说罢看着青儿那模样,叹了口气,以往是看她干活利索,性子也活泼,才提拔上来的。 现在来看,到底还是不适合,当下多事之秋,青儿这般性情,该如何是好。 青儿仿佛读懂了她的神情,咬了下嘴唇,扭过身不看她:“晨儿姐姐快去吧,寻找小姐最重要。” 晨儿本意先行去见了太后,再通禀司徒容律,却不想牌子刚递上就被扣押了起来。 看着门外走动的狱卒,她心里发凉。 靠着墙根闭目养神,心中明白,最坏的打算便是对她严刑拷打,最好的便是关上几天而已。 而此时,门外支起来了酒桌,狱卒们三推五盏的,热闹非凡。 “听说那司徒大人可是被关押在了大理寺,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罪?” “少说些,这不是咱这身份改知道的。” “喏,那不是司徒府里的丫鬟吗?总往宫里头来,说是太后思念外孙,谁知道是不是和司徒大人暗里交易了什么?” “后宫和前朝从来都是大忌,上头的还没上来呢,就急着处理后患呢。” “嘿,三两猫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想死出去说去,我们可不想听来陪你死。” 晨儿定定的看着他们,这里头有几分刻意她不想去计较,她只有一个想法:怕是最坏的打算是死,最好的打算是严刑拷打了。 外头热热闹闹的说动说西,不一会儿,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三三两两的倒下。 片刻,有人穿着夜行衣走了进来,搜了钥匙给她开门。 晨儿轻笑:“这是做什么?” 黑衣人:“救你出去。” 晨儿闭上眼睛:“我不管你们在做什么计划,我且留在这里,要杀要剐,随你们。” 黑衣人看着她那副模样,也不说什么,径直走过去给她一掌,确认她晕过去了,才一把扛起来往外走。 身后那些醉倒的狱卒,一个个七窍流血,哪里是喝醉的? 琴若看着面前的女人皱眉:“我让你去寻姑娘,你带她来做什么?” “主子,司徒小姐不见了,这丫鬟是想进宫被抓了,也许知道些什么。” 琴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点头:“带她下去吧。” 看着人下去,才又撑起那标志性的笑容,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抚了抚衣服上不存在的灰。 “走吧,去谢谢那位。” 李殊看着面前这个笑的不能再碍眼的男人,只想他赶紧滚蛋,没心情陪他虚情假意。 琴若还没来的及虚伪几句话,门突然被打开,少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李殊。 “你在府中她怎会不见?” 不待李殊说话又一把将自己的剑拔出,架在他的脖子上:“我若来护着表姐,怎会这般?” 李殊扯了下嘴角,还是没有说什么,却不想琴若不干了。 “我说这位公子也太过无理了些。” 第一百零六章 嫁与琴某可好 纪墨不理会他,剑就那样摆着,李殊轻勾嘴角,别过头去:“窥人私事不是君子所为。” 琴若轻笑着手肘着这桌子,整个人慵懒的歪斜,脑袋撑起,看着他们,一副看戏的做派。 “琴某何时是君子?” 纪墨的剑直接转了方向,“刷”一下,凭空多出一人挑了他的剑,立在琴若身边,剑指纪墨。 纪墨凝眉,不想与他多做计较,只道:“不相干的人退避。” 琴若轻笑着开口:“作甚?退下。” 那人收起剑立于他身后,李殊却是看着那人,眼神仿若粹了寒冰。 而那人抿了抿嘴,又退一步半跪曲膝不发一言。 琴若挑眉,没说什么,只是笑的意味深长。 纪墨这才看出不对,也不生气了,径直离去:“我去寻表姐,你早些处理完不相干的人。” 琴若看着他走远,轻声道:“不过如此。” 对于他这话什么意思,李殊不感兴趣,只道:“司徒业在哪里?” 琴若笑着说:“她在何处,琴某如何知晓?” 下一瞬身后的人起身剑指向他,琴若叹气,颇有几分无奈的意思:“当真不是自己的人,总是不好用的。” “司徒业在哪里?” 李殊再次问道。 “她啊,我怎会知晓?倒是这玉符……”琴若慢悠悠的掏出了玉符,把玩在手里。 声音更加轻柔:“姑娘临逃跑前可是诚心送与琴某的。” “是吗?”这二字便多了一丝的威严,身后的人收起了剑。 李殊不发一言,只看着他手中的玉符。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而琴若却是将手中的玉符放在了桌子上。 敛去了所有虚伪的笑容,脸上全是志在必得:“此番的确多谢殿下了,但姑娘,琴某志在必得。” 说完他起身,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道:“羽灵卫这般重要的队伍,姑娘就因为琴某一笑便送了。” “殿下似乎有控制的权力,这般,琴某也便不需要了。” 说着,人便向外走去。 “不忠心的,要来何用?” 李殊看着他的背影,手中的银光收起,到底还是没有动手。 看着他们这般,那人又径直屈膝半跪,这次是坚定的对着李殊。 “殿下,羽灵卫玉符,确是司徒小姐转赠,我等听命行事。” 对于他这般辩白,李殊不说什么,只将玉符收起。 而那人便半跪着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动弹一下。 许久,李殊开口询问:“司徒业在哪里?” “司徒小姐随聆风离去了。” 李殊起身:“去寻吧。” 那人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说了:“属下逾矩,那位不是……” 李殊凌厉的目光扫去,那人噤声,起身迎和:“是,属下听命。” 而这边,司徒业看着不速之客,第一次对帅哥不耐烦。 “不是,你这是盯上我了?你抓我几次了?看你好看不跟你计较,你怎么又来?” 司徒业叉腰询问,而琴若却是在重重包围里轻笑:“姑娘将玉符送与琴某,如此贵重。” “琴某无以为报,深思熟虑许久,姑娘喜欢琴某的这张脸皮,又喜欢琴某笑。” “得,你别哔哔了,直接说吧,你想干嘛?”司徒业放下了自己的胳膊,换成抱臂了。 看着琴若的眼神充满审视。 “嫁与琴某可好?” 第一百零七章 世间已无伯庸 “啥?你说啥玩意儿?别闹,一点都不好笑。” 司徒业摆摆手,对着琴若说完就转身了,一边走一边说着:“送客,送客。” 琴若没做任何反应,只看着她走进了屋子里,躬身说道:“今日是琴某唐突了。” “琴某告辞。” 司徒业回到屋里拍拍胸脯,突然一脸严肃的扭头看向聆风,想伸手去拍他肩膀,又怕他误会,急忙缩回了手。 “那啥,聆风啊,你们这些人脑子是不是都有点问题?” “咋动不动就说娶啊,嫁的?” 司徒业问完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的人是她啊! “操!” 聆风几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司徒业这是怎么回事,最后又选择接受。 这位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随她吧。 “属下不知。” 司徒业摆手,人有点烦躁:“行了,行了,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静。” “别问我静静是谁!” 等人都出去,她看着屋子,突然久违的想起来了,他妈的,她是个外来者啊! 竟然才反应过来,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待的时间有点久了,都忘了跟他们不一样了。 心里又开始盘算伯庸在哪里了,她再不回家,真的就不记得家在哪里了。 “不行,我得回去,找江医生,不行,找谁呢?” 司徒业思来想去,突然灵光一现,一拍手,眼睛都亮了:“对呀!女主啊!” “女主不是还对我挺好的吗?她肯定有本事带我找到伯庸,没错,就她!” “来人!快来人!” 李殊脸色发黑,看着面前的人,一言不发。 而下方的下属则战战兢兢,心里发慌。 “属下无能,未能带回司徒小姐。” 除了这句话,他说不出别的话。 纳兰悠拦着,他真的带不走,羽灵卫又不愿自相残杀,也不能打一架带走啊! 李殊叹气:“罢了,你下去吧。” 他怎么会不知道,纳兰悠有心不交人,羽灵卫是带不回来人的。 羽灵卫看是分成了几波,各为其主,本质上他们还是一股势力,为的也只是姑母一人。 自己人怎么会和自己人动手? 这人注定要自己带回来。 “你知道的,只有我能护她周全。” 李殊看着主动上门的纳兰悠,将手中的书放下,率先发言。 纳兰悠笑着走近,说话也不急不缓:“那你也该知道,只有我父亲能找到伯庸。” 二人对视,许久,李殊点头,伸出手示意她坐对面。 在她坐下后,侍从给倒了茶水退下,纳兰悠再次开口: “阿业已然消失太久了,不能再拖了,她说最近有看到关于阿业的记忆,以前分明没有半分记忆的。” “你应当明白,再不找到伯庸,也许,阿业回不来了。” 李殊喝了口茶,面色平静,说出的话,却让纳兰悠心尖发凉。 “你是否想过,伯庸已然超脱凡俗,我们找不到他的。” 看着纳兰悠面色不好,他还是接着说道:“自她说出伯庸开始,我便一直在寻,却始终寻不到。” “伯庸却已然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与她沟通多次,你当真没想过,这世间已无伯庸么?” 第一百零八章 上了贼船 “超凡脱俗?”纳兰悠皱起眉头,略微有些烦躁。 若当真如此,阿业究竟该怎么是好? “若当真想司徒业回来,还望纳兰小姐与令尊好生沟通一番。” 纳兰悠出了司徒府,便去了司天监,却未曾寻到父亲,面色不是一般的难看,恰逢此时,容靖出现在司天监的门口,看着司天监的门匾,似自言自语一般: “司天监当真能知天命么?” 丞相不言,亦看向那门匾,若有所思。 “走,进去看看,那日多亏司天监窥探天命。不然本殿下岂能完好?” 方一入门,便与纳兰悠撞在了一起。 “何人冲撞我家小姐?” 丫鬟急忙搀扶间,训斥出声,仔细检查这是否有摔伤,纳兰悠摇头看向容靖,整理了一番仪容,躬身示礼: “公子见谅。” 见状,丫鬟低头后退,清楚自己有所冲撞。 容靖不言,只打量她一番,身后丞相开口回复: “老朽乃四方国丞相,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姑娘莫怪。” 纳兰悠轻笑着侧过身子,让出了路:“原来是远来的贵客。” 纳兰府内纳兰靖心里那叫一个忐忑,嘴里还念叨着:“我说你何必呢?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当初……算了,我也不说你了,现在你整这些,当真是嫌活得久。” 伯庸只道:“你还是快些走吧,你那闺女可就要回府了。” 纳兰靖将自己私房钱尽数装起,赶忙就跑,还不忘问上一句:“当初,你将她救回来没?” 伯庸直接消失,没回他一句,纳兰靖不由得骂起来:“嘿,跟老子抢女人那会儿不挺直率的吗?这会儿咋跑那么快?” 不一会儿又觉得亏了:“我这好好日子都不过了,到头来连句话都不能问,真真上了贼船了。” 伯庸看着身边的小徒弟叹了口气:“我说,快死的是我,你这是干嘛?” “你活该,你不折腾那妹妹还能再活二十年,也不知你到底是图什么!”少年不看他,嘴上说着反驳的话。 伯庸扯了个有些牵强的微笑:“我这一生倒也过得自在,只对不起一个女人,这条命当初没换了她的,现在只愿……” 看他不打算再说,少年扭身出去,片刻后将命盘拿了过来:“你总不能再亏一个,这个妹妹你把她还回来吧。” 伯庸当下也不伤感了,一个巴掌就拍他脑门上:“老子千辛万苦给搞来的,你说换我就换?那我费这半条命折腾什么呢?” “不行,你要真有心,我死了你自己搞去,养这么大,你都学了点啥?没半点我的风范!” 说着就拿着命盘往外走,少年赶忙追上:“哎!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把命盘给我!” 伯庸立马跑起来了,还不忘挥手大喊:“乖徒儿你就放弃吧,这命盘,为师就收起来了啊!为师突然觉得好久没去外面了,还是颇为想念的,你记得想为师啊!” 然后人就不见了,少年气的瞪着眼睛开始掐算,立马人就傻眼了:“这不对啊!怎么会这样?和那个妹妹一样?” 第一百零九章 此地甚好 “喂,你这边来,那铁盒子威力可大了,别靠那么近!”伯庸看纳兰靖要直接过马路,赶忙喊住他。 纳兰靖眼睛看都看不过来了,听话的挪到伯庸身边:“师兄,这都是什么怪像?好生奇特!” 伯庸挥挥手,路边停下出租车,拉着纳兰靖进去:“师傅,华生养老院。” 扭头对被塞进去的纳兰靖说:“不是好奇她有没救下?带你去看你女人。” 待出租车走远,纳兰靖直接抢过伯庸支付的手机,拿在手里端详:“这神奇的东西,里面有银子?” 伯庸不言只点了他脑袋一下,瞬间信息冲击,他震惊的看向伯庸:“师兄,你何时到这般境界了?” 待养老院出来,纳兰靖别提多开心了,直言:“师兄,此地甚好啊!” “若我说要你留在此地,直到一切回归原位呢?” “那便留下吧,我说过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你寿数已然不多,还是多陪陪你这庸人吧。” …… 司徒业被纳兰悠送回司徒府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什么情况?她咋就被送回来了?那接她遛这一圈干嘛? 纳兰悠将纳兰靖留的书信放在她手心:“我不信天命,但父亲所言,可信,阿业,往后多多保重。” 司徒业回到房中看着书信,一口气差点没噎死自己,这什么玩意儿? “此间多事皆因师兄一己私欲,已然如此,想拨乱反正便需回归正轨,悠儿,此事往后你莫要参与,一切皆有定数,莫要寻为父,为父……现在在司徒业她的世界享乐呢!哎呦,那有伤风化的女子太多了,为父忙于教化,短时间内便不回去了,这h市的沙子长的真好看啊!海水可真美啊!你亲爱的爹爹给你的爱的行踪信,爱你呦宝贝。” 司徒业:“艹!” 手里的信都要被撕掉了,才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字:我也在h市,丫头,对不起了,你自求多福吧。——伯庸留 司徒业:老实说我八百米的大砍刀都要砍到h市了,什么情况?这人怎么这么不靠谱! 就在司徒业试图用刀了结了这身体回去的时候,聆风出现了,将刀一把夺过,司徒业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嘴巴一撇哭了。 “呜呜呜~妈的我要回家!伯庸他欺负我!他把我搞过来然后去我家潇洒!太过分了!长这么大我都没去过h市呢!呜呜呜~” 聆风胳膊举老高手足无措,眼睛也不敢多瞄怀里的人,只干巴巴的说:“你别哭了,别哭了。” 司徒业:“呜呜呜~” 聆风:“别哭了……” “呜呜呜……” “别哭了……” 青儿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直接一把捞过司徒业,抱自己怀里:“呜呜呜~小姐你可回来了!” “呜呜呜~青儿我好难过……” “呜呜呜~小姐别难过,青儿在呢,你说谁欺负你,青儿帮你打他!” 刚刚进来的李殊…… 眼神给到聆风,聆风立马就跟了出去。 “主子是因为这封信才哭的。” 第一百一十章 睡个回笼觉再说 李殊坐在书房,神色有些恍然,世间竟能玄幻至此,可通古至后世,可引后世之魂至古。 伯庸,果真是个不得了的人。 烛光照映着他的脸庞,手中的信纸在烛火下化为灰烬。 …… 司徒业睡的迷迷糊糊的,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很不自在,睁开眼就看见司徒容律杵在她床前,眼睛眨都不眨,直勾勾盯着她看。 吓的她“蹭”一下坐起来:“你干,哎呦,我心慌,眼黑了,缓缓。” 司徒容律背过身去:“既然醒了,便收拾妥帖去我书房寻我。”说完便走了。 司徒业缓过劲来,便喊了青儿进来服伺,收拾完了就坐自己桌子旁,等着人服伺吃食。 晨儿端着食盒进来,青儿同她一起将吃食一一摆放好了,便安静退至一旁,等司徒业用饭。 司徒业吃了两口菜,觉得没什么胃口,端起粥往嘴里扒拉两口,叹了口气:“这粥味道挺不错的,可惜我没啥食欲。” 青儿正打算接话,发现司徒业一口接一口的喝着粥,默默闭上了嘴。 晨儿在一旁默默走了过去,询问司徒业可要再来一碗。 司徒业摇摇头:“算了,没啥胃口,我吃饱了,你们收拾一下吧。” 然后转身回自己卧室去,青儿轻声提醒:“小姐,老爷喊你去书房……” 司徒业摆摆手:“着什么急,我再睡个回笼觉再说。” 青儿还想再说什么,被晨儿拉了一把,喊她一起收拾饭菜。 司徒业把鞋一脱,盘着腿撑着脑袋看着纱帐,直接发起了呆,晨儿挽了纱帐进来,看她这幅模样,轻声询问:“小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司徒业看向她,不知怎么的,特别想倾诉:“晨儿,我问你,如果是你在一个陌生世界,孤立无依,你要怎么办?” “小姐并没有孤立无依,小姐有老爷,江先生,纪公子,纳兰……” 司徒业不耐烦挥着手:“打住打住,你说的这些都是浮云,它不牢靠,你知道吗?他们保护爱护的都不是我,算了,你根本就不懂,我就不该问你。” 晨儿看着她,摸了摸她脑袋:“小姐恕晨儿冒犯了,若当真孤苦无依,便只能依靠自己了。世间若说最牢不可破的关系,便只有自己爱护自己了。” 司徒业叹气:“你先出去,我自己静会儿。” 晨儿撩起纱帐,扭头看着她轻声提醒:“小姐莫忘了老爷的吩咐。” 司徒业看了一眼自己的鞋,认命的穿上,慢慢悠悠的往司徒容律的书房走去。 “可算是来了,你若来的再晚些,便是直接用午膳了。”司徒容律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她说道。 司徒业也不打算进去,往门框上一靠,低头扣着自己手指:“你不是一向看中规矩吗?今儿怎么跑我闺房看我睡觉去了?” 司徒容律也不在意她这幅模样,直直的看向她:“昨日我与李殊聊过了,若不是你来了,我们当真不会对业儿投去过多关注,亦不会多出这么多事来。” “我们商议后,一致决定,放你出去自己闯荡,不再对你过多看管。” 第一百一十一章 昏迷不醒 司徒业刚回房就被晨儿拉住,神色惶恐:“小姐,宫里来人了,要您去参加宫宴。” 司徒业疑惑:“去就去呗,你这什么表情?” 晨儿直接跪在地上:“小姐当日让晨儿所传之语,晨儿未曾进入皇城。” 司徒业愣住:传什么? 稍一思索,赶忙拍自己脑袋一下:这都能忘,你是真是猪吧? 当下扯住晨儿,直接往屋里跑:“愣着干嘛?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啊!” 青儿自外面带着碳进来,看到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收拾着东西,疑惑询问:“你们在干嘛?” 司徒业头都没回:“青儿,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跑路,这雪再下会儿,我们该生死不明了。” “可是,小姐,昨夜雪已经停了啊。” 司徒业动作一顿:“是哦,雪不是早停了?” 正在三人面面相觑时,屋子里进来了人,为首的是一眼公公的人,来人看着她:“司徒小姐,跟杂家走一趟吧。” 司徒业看着他:“你啥意思?” 那位公公不回话,只轻轻一挥手,身后的人便直接架了她走。 司徒业怎么挣扎都没用,晨儿和青儿也被人架着跟在她身后。 待司徒业她们被丢上马车后,司徒业对着看管他们的人询问:“不是,大哥们,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无人回应,一路上司徒业问什么都没人理会,索性就闭了嘴,晨儿和青儿在另一架马车上可没那么好命,被绑的可结实了,人也被迷晕了。 “开门,太后想念司徒小姐了,要杂家姐司徒小姐来宫里一叙。” “宫宴已然开始,此时接司徒小姐进宫?”侍卫话还没说完呢,司徒业掀开了帘子,看着侍卫,各种使眼色,嘴里说着人家安排的词儿。 “开门。” 侍卫当下就放行了,看的司徒业咂舌:我说话这么管用? 下一秒就被背后的人扯进了马车,司徒业看着他们,着实不理解现在什么情况。 直到被送进了所谓的宫宴,看到了皇帝笑眯眯的对着各国使臣说话,她人还都是懵的。 下一秒场面就乱了,本来在招待使臣的皇帝不知从哪里掏出来匕首,将旁边的人给捅了。 所有人来不及反应,又死两人,一旁护卫的侍卫也爆起砍杀身边的人。 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司徒业直接吓傻在当场,连动都不会动了。 直到皇帝走到她面前:“听说昨日阿业有话要传,被拦住了,既然有人要这样做,朕也就等着了,可,怎么昨日无甚发生啊?” 面前人的神色十分吓人,语气也阴深深的:“阿业,朕很生气,阿业是怎么知道朕的计划的?” 司徒业吓的魂都要没了,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再清醒过来,已然是在太后寝宫。 太后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见她睁眼,连忙询问:“乖孙,可有哪里不舒服?” 司徒业懵逼,啥呀这是?自己做噩梦了? 外面来人传话:“启禀太后娘娘,皇上被人刺杀,现下昏迷不醒!”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还没看够? 太后当下就慌了:“来人,快来人!” 司徒业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她确定了,自己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还没等她想明白呢,就有宫女慌里慌张的扯了她逃。 司徒业稀里糊涂的跟着跑,还没跑多远,有几人提着鲜血淋漓的刀出现在她们面前。 宫女立马扯着她转身,刚一转身,就被人正面砍了一刀,直愣愣的倒在她面前,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惊恐,长着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可司徒业听不见。 在那刀要看到她时,司徒业终于有了感官,她感觉到,自己轻飘飘的,然后看见自己杀了那些想杀自己的人。 看见自己往宫门方向跑,看见自己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甚至蹲下身翻了一个人的衣服,轻哼一声:“日暮可真舍得,唯一的皇子都杀了。” 看到琴若一身血的扛着一个人,和自己相视一眼,匆忙离去。 听见自己轻声呢喃:“你……” 然后,司徒业看看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忍不住呕吐起来,吐完赶忙就往琴若方向跑,她唯一的活路就是跟着琴若了。 一出宫门,琴若便将身上扛着的人放进马车,扭头看向她,眯了眯眼:“司徒小姐莫要再跟着琴某了。” 司徒业魂还没回来,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只是乖乖的跑了琴若相反的方向。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要逃,逃的越远越安全。 “站住!”前方有人拦路。 司徒业急忙往反方向逃,还没跑两步,一把剑直直的横在她脖子上。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一身血在此?” 司徒业大口喘着气,看着他说:“我是司徒业,宫里出大事了,我逃出来了。” 那人丢了个帕子过来:“把脸擦干净。” 司徒业乖乖擦脸,才发现自己脸上好多血。 片刻,司徒业被请回了府,司徒府门口围满了官兵,都是用来看守她的。 她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只是盲目的走着,醒过神已经在李殊房门前,轻轻的拍了拍门:“江医生,你睡了吗?” 无人回应,门开了,司徒业刚进去,一把剑架在她脖子上,如果不是因为痛,她压根不知道有剑。 耳边传来琴若的声音:“司徒小姐乖一些,琴某不会伤害你的。” 司徒业看着琴若给床上的男人处理伤口,看着琴若忙里忙外的熬药,煮热水给他擦身体,搞草药给他敷伤口。 默默的当个背景板,天亮了,受了惊吓一夜没敢睡的司徒业脑袋昏昏的,摇摇欲睡,突然听到一句:“你在干什么?” 睁大眼睛,看见床上的人醒了,正掐着琴若的脖子。吓得气都不敢喘。 琴若轻笑,掰开他的手:“你省点力气,昨夜你可是差点就死了。” 床上的人不自在的扭头,刚好对上司徒业视线:“她是谁?” 司徒业看琴若没打算回答,同那人一起看自己,只好开口:“这是我家。” 那人便要下床:“抱歉姑娘,是在下唐突了,看姑娘神色,昨夜定是没休息好……” 人还没刚坐起来,就被琴若摁回去了:“你要是困了回你自己房间去,我弟弟的身体昨夜你还没看够?”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这么菜 司徒业:…… “你好歹看看我身上这伤再说话吧?我来我家药房找药来的!” 看司徒业就差蹦起来了,琴若看她一眼:“你再说的晚些,伤口都看不见了。” 司徒业一噎,起身就走。 身后还能传来对话音: “你在这姑娘家理应为客,怎的还如此霸道?” “你将身子养好了再来教训我。” “对不起……以往……” 司徒业听不见声音了,有点想回去听,但又着实不敢,只能低着头一股劲回自己房间。 路上十分安静,竟是一个人都没看见,司徒业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可又出不去,只能躺自己床上默默对自己说:“没事没事,大不了就死,你这么菜,又跑不掉,想那么多有用吗?” 可没一会儿,她又将被子扯了扯,盖住自己脑袋,闷声哭泣了起来,哭的稀里哗啦的胸口都疼的要喘不上气了,她听见一声叹息: “唉,你这般没用,是如何带着我父亲的厚望顶替我的身份的?” 一时间司徒业吓的尖叫,掀开被子跑下床,眼前一黑,毫不意外的晕了过去。 晨儿听见动静紧忙进屋,看见司徒业躺在地上,紧忙去搀扶,青儿此时也跑进屋了,忙帮忙扶着。 “小姐这是怎么了?”青儿问道。 晨儿给司徒业掖好被角,眼中满是担忧:“江公子此时也不在府中,小姐怕是这次进宫吓得不轻,魇着了。” 青儿合手默念:“鬼神大人保佑……” 此时z市司徒业房间闹钟还在响,司徒业睁开双眼,看着眼前奇异的房间: 墙面白的,靠着墙放着一个奇特的柜子,最边上三层格子做成圆不圆扁扁的隔断,最上面放着一束花,下面那层放着好几个木框裱着似是真人一般的画像,最下面那层好生杂乱不知道放的什么东西,面前是一个圆形的铁疙瘩一直在响,还有一本书籍。 “我司徒业说到做到,这天下还给李游。” 司徒业轻勾嘴角:“哦?语言之书?我怎不知,我会那般狼狈,自裁归还江山的戏码,倒是敢写!” 那页纸被她给攥的撕裂开来。 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中年女人揉着眼睛进来:“宝贝儿,别赖床了,起来上学去……唉?你竟然没赖床?” 女人又定睛一看,直接走到司徒业身边,伸手拧住司徒业耳朵:“好啊你,一晚上没睡是吧?你现在是高三啊!你竟然心思还不在学习上!人家都是青春在脚下拼一把不遗憾,你倒好,不浪费不青春?” 司徒业耳朵吃痛,神情倒是平淡,看着面前气的脸都红了的女人,平静开口:“何为高三?” 女人松手一脸怔愣的看着她,然后又摸摸她的脑门:“渍,也没发烧啊!” 司徒业一脸平静发出三连问:“何为发烧?此处究竟是何地?为何我一身功力全无?” 引来一声咆哮:“好你个死丫头,还挺会装,老娘要是今儿不把你教训服了,你妈的妈字倒过来写!”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来个包间 “真失忆了?” 琳儿对着司徒业晃手,一脸惊讶。 司徒业:“何为失忆?” 琳儿收回手,扭过身对着旁边女人道:“干妈,司徒业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把自己搞精神分裂了?” 旁边女人嘴角一扯,眼神里都是嘲讽:“你俩继续,合着伙儿猫坏呢,是吧?” 琳儿拿着《天下第一》凑司徒业身边,打开第一页,声情并茂的开始描述:“你!看完这本书,就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快意恩仇、杀伐果决的司徒业!准备执剑仗天涯,奈何现在是21世纪,困住了你的灵魂……于是,你的思想就带你去做司徒业,此时!此刻!你就是那天下第一的司徒业!” 司徒业看着琳儿,眼前一黑又一黑,心中暗叹:我这是到了那个司徒业的世界?这里的人怎么都跟她一样莫名其妙啊! 司徒业深深地看着琳儿,旁边的女人鼓掌:“wu~琳儿宝贝儿真棒!干妈就说了,干妈的衣钵就该你继承!天选作家圣体啊!” 然后突然神色一收,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司徒业说道:“行了,别闹了,全身检查都给你做完了,牛一样壮实连个感冒都没有,你就别给这儿装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儿呢!赶紧的起来,我把你俩一块儿送学校去。” 司徒业深知自己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乖乖的跟着走。 琳儿看着司徒业连车门都不会开了,还一脸平静的跟她说“多谢”,不由得多关注了她些。 “宝贝儿们晚上见!晚饭想吃什么?晚上妈咪回来给你们买!” 琳儿甜甜一笑:“干妈再见!吃什么都行!” 看着车走远,琳儿一脸严肃的看着司徒业:“你到底是怎么了?真的失忆了?” “不是失忆,我就是司徒业,那本《天下第一》的司徒业,你朋友现在代替了我在那个世界,我现在急需了解你们这个世界。” 琳儿瞪大双眼,眼睛里面全是激动:“这一刻终于来了吗?互穿!我!钮钴禄氏.朱琳!迎来了我人生中的高光时刻!最牛气哄哄的引导者!教导你……” 司徒业听不下去了,直接捂住她的嘴巴:“我一直很不理解司徒业的,现在面对你,司徒业正常多了。是你们这里普遍都是这样的…人…吗?” 琳儿一把扒拉开她的手,嘻嘻一笑,挽着她的手向着学校相反的方向走:“我亲爱的主角大人,这边请,你想要了解的,它都能给你答案。” 司徒业跟着琳儿走进一个看着很繁华的街道,各种食物的香气在鼻尖飘荡,好多次她都想直接拐过去购买吃食,但琳儿满心兴奋,根本没注意到她的情绪,直拉着她走进一家,很是吵乱,空气中弥漫着很难闻的味道的房子。 “哎呀!上啊!傻x啊!” “你x的!撒把米在键盘上小鸡都比你玩得好!” “网管!33号机来碗红烧牛肉面!” “烟呢?没烟了,你给我来一根!” “奶妈!奶妈呢?你那奶还能宰人是吧?老子没血了你干c位去?活该你一直在新手村!” 一片吵杂中,耳边传来琳儿一声:“两个机,来个包间!”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还好,我还有你们 “这样,就行了,你会拼音吗?” “何为拼音?” “额,那我们先从幼儿园学起吧!”琳儿搜索了幼儿园拼音教学,陪着司徒业一个个视频看下去。 与此同时……司徒业睁开了双眼,看着床边趴着睡觉的青儿,轻轻地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下床,走出房间坐在了门口。 她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司徒业代替她在21世纪醒来了,所以,她真的回不去了,是吗? 司徒业茫然了,来这里这么久,她有惊慌失措的哭过,也有安心的享受过,可从未这般害怕过,害怕再也回不去了。 她很想咆哮着质问伯庸,越是生气,越觉得自己无能,因为她真的是什么都做不到,她不能坦然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她真的很弱小,且无用…… 司徒业长这么大,第一次直视自己的人生,接下来,她应该怎么生活? 天光初亮,晨儿从偏房走出来,看到司徒业撑着头正直勾勾看着面前的空地,赶忙快步走上前,轻声喊道:“小姐?” 司徒业抬头看向晨儿,鼻尖一酸,把眼泪憋回去声音颤颤,她问:“晨儿,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晨儿搂住她,摸着她的脑袋,轻声哄着:“小姐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爷很快就会回来。” 司徒业头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怀抱是可以这么让人安心的。她抬头看着晨儿,像是想要确认什么,晨儿看着她微微一笑。 青儿此时拿着一件披风慌慌张张地跑出来,看见司徒业赶忙给她披上,嘴里还念着:“小姐怎么又不喊青儿自己出来了?看这手冰的,这是吹了多少冷风?” 司徒业伸手搂住青儿,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呢喃:“还好,我还有你们。” 吃过饭司徒业让晨儿装了些吃食,自己一个人提着饭盒去了江先生小院,还没来的及敲门,房门就打开了,琴若看着笑得一脸尴尬的司徒业,伸手接过她手里的饭盒,道了声:“多谢。”就头也不回的进屋去了。 司徒业赶忙跟进去,看着琴若温温柔柔地喂容靖喝粥,她还是开口询问了:“我想问一下,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琴若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容靖看着她询问:“姑娘为何要这般问?” 司徒业刚张嘴,还没来的及回答,琴若开口了:“你们的皇帝不知道和日暮达成了什么协议,合起伙来要杀我皇兄,刺杀不成,日暮使臣当场杀了他们皇子,现下这皇城不宜出行,你在府中好好待着就是。” 司徒业cpu都快烧了,这什么跟什么?大年一家独大日子太好过了,皇帝给自己上点难度? 等她回到自己房间整个人都还是迷糊的,明明她看小说是皇帝被刺杀下线了,可,现在什么情况? 夜晚她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突然坐起揉着自己的脑袋,嘴里念着:“想不通啊,想不通……” 晨儿倒了杯水递给她:“想不通就莫要再想了,徒添烦恼罢了。” 司徒业将水喝下:“谢谢。”狐疑地看着晨儿询问:“徒添烦恼?晨儿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嘛?” 话刚说完,眼前的人就变得重影起来,她心中惊骇:“晨儿,你……”话还没说完,人倒下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竟一口气全喝了 晨儿将司徒业抱起,轻叹一口气:“唉……我不想的,那水味道那么怪你竟一口气全喝了。” 司徒业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的就是一张画像,起身一看,整个房间墙上都挂满了同一个女人的画像,各种服装,各种面部表情。 她揉了揉有点晕的脑袋,随手摘了一张画像来看,发现这张后面还挂着同一件衣服配饰的不同表情画像,心中有些恐慌,这什么鬼?这个女人又是谁? 在她伸手摘下一张画像时,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动作:“住手!” 司徒业扭头,发现这人是自己的便宜舅舅。只是他的表情有点可怕啊…… 皇帝将她手里的画像抢过,珍之重之地抚摸着,小心翼翼地挂回去。 看向司徒业的神色满是厌恶,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别急,马上让你们一起下地狱!” 司徒业感觉自己喘不上气了,伸手想要扒开他的手,可怎么也扒不动,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的时候,有人进来了,她被丢在了地上。终于,呼吸到了空气。 司徒业抬头,看见晨儿将被五花大绑的纳兰悠丢在地上,四目相对,司徒业想问晨儿为什么,可又觉得此时问这些太无力了。 皇帝看着纳兰悠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对晨儿说:“还有一个人,去吧!” 晨儿跪地道:“是。” 司徒业看着晨儿出去,心中发紧,还有谁? 没等她想太久,她就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太后被晨儿拎了进来,然后晨儿将出口给封死,缓缓地走到她的面前,抱住她,摸着她的头:“小姐,别怕,很快就都过去了。” 说完就拔剑出鞘,吓得司徒业魂都要没了,赶忙向后退去,可晨儿的剑却挥向了自己,血溅了司徒业一脸,司徒业眨着眼,耳朵一片嗡鸣,什么也听不见了,她仿佛连动也不会了,就那么干巴巴地站着,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空气,那里是刚刚晨儿站着的地方。 皇帝将刚刚还当宝贝的画点燃了,疯魔一般“哈哈”大笑着:“你们!都应该去死,哈哈哈!哈哈哈!昭平!朕待你那般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朕?” 蹲下捡起晨儿的剑,剑尖指向了太后:“母后,你明知昭平不是你的女儿,为何要阻碍儿臣?若不是你!昭平怎会?怎会!”剑直接刺穿太后的身躯,可皇帝还不过瘾,一次又一次地刺向太后。 司徒业僵硬的看着,眼睛机械的眨着,连思考都不会了。 纳兰悠醒来看见这一幕,挣脱了绳索,一把牵住司徒业就要跑,皇帝看向了她俩:“还有你们!你们就不该存在!昭平是朕的!你们这些耻辱怎么敢活着?” 他的剑挥向离他最近的司徒业,纳兰悠赶忙将司徒业推开,司徒业直接摔在地上,刺痛让她清醒过来,身下全是晨儿的血,她的眼睛正对上晨儿的眼睛,吓得司徒业尖叫,一边尖叫一边爬起来要跑,却被奄奄一息的太后拽了裙角:“阿……业……是祖母……的……”那只拽着司徒业的手松开了,太后再也没有力气举起手来了。 司徒业低头看着睁大眼睛看着她,嘴巴长大还有话没说完的太后,直接晕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们都不该存在 纳兰悠到底是不精武学,被皇帝一剑刺穿了肩膀,死死拽着不松手,皇帝将剑狠狠地又刺入几分。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被烧焦的味道,纳兰悠强忍着疼痛,开口:“不知何处值得您出手。” 看向四周的火光,纳兰悠又道:“竟是以命相博。” 皇帝松开了剑柄,慢悠悠地向太后走去,嘴中喃喃着:“儿臣本打算给您颐养天年的,可儿臣时日无多,今日越发回忆起往事,儿臣不甘啊!母后,您不会怪儿臣的对吧?” 纳兰悠忍痛将剑拔出:“去死!”剑刺穿了皇帝身体,他低头看着剑尖,扯了扯嘴角:“你们都不该存在!不该……” 纳兰悠此时失血过多,也无力再做什么,慢慢地躺下,自嘲一笑,人也昏了过去。 “醒了?”李殊放下手中的药碗,将纳兰悠扶起来,待她坐好,又道:“既然醒了,就自己喝药吧。” “阿业呢?” “她只是受了些惊吓,你好生安养着。”李殊一边回答一边将药碗递给她。 司徒业睁开双眼,青儿在她身旁惊喜出声:“小姐你醒了,太好了,小姐你没事,呜呜呜,吓死青儿了。” 司徒业茫然的看着青儿,伸手去擦她的眼泪:“你哭什么?晨儿呢?” 青儿哭声都顿住了,直勾勾看着司徒业,一句话都不说。司徒业更加急切:“怎么不说话?晨儿呢?” “小姐你刚醒肯定饿了吧?青儿给您盛些饭去。” 不等司徒业说话便急忙跑了出房间。司徒业看着她的背影,确信了自己不是做的噩梦。 正在她发愣时,司徒容律走到她的面前,面色如霜:“此番凶险,将羽灵卫交托于你,就是想护你一二,可你太过顽劣,转身就将羽灵卫送人,也是活该受此一遭。” “你知道晨儿……”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从我来到这里,晨儿就如同姐姐一般照料着我,可她……” 司徒容律摇头,眼中满是失望:“蠢货!”甩了甩衣袖出房间了。 司徒业心里难过,可是真的不想哭,手攥紧了被子,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是蠢,我生活的世界没有告诉我,谁都不能相信,谁都想杀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来承受这一切!” 没有人给她答案,她也不敢再抱着玩乐的心态对待这个世界,因为死亡一直在她身边,随时会要她的命。 司徒容律出门也没走远,就在门口听着她的话,知道她的无力和难过,可是没有办法,他们不能时时护着她,也不能事事都围着她,必须要下一记猛药。 晨儿的背叛,希望能让司徒业成长,如果不行,那他就得让司徒业看到更残忍的现实。 比如……因为她胡闹暴露的羽灵村,那满地的尸骨,血还未干…… 司徒容律抬头看向月亮,心中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青儿端着食盒过来。 “老爷?您不进去吗?” “今晚的月亮,怎么缺了这么大的角啊……” 青儿疑惑:老爷又在说青儿听不懂的话了。 “明日去账房领了你的薪,拿了卖身契回去吧!” 青儿还想说话,可司徒容律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可是……我还想陪着小姐……” 第一百一十八章 晨儿篇上 “你还敢偷鸡蛋!我打死你!”男人抄起一旁的锄头就往女人身上打,那锄头尖就那样砍到了女人的手,鲜血溅了男人一眼。 女人吃痛也发不出声音,惊恐地“嗯嗯”“啊啊”着,蹲地上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捡鸡蛋。 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我让你偷!”锄头又朝着女人后脑勺抡了过去,女人倒在血泊里,这次再也没有动弹了。 男人踢了她一脚:“别装死,起来!”女人被踢晃了一晃,后脑混着血水流出黄白液体。 “真死了?晦气!”男人蹲下翻开女人身子,看见女人紧握着的手,冷哼一声,可怎么扒也扒不开她的手指头。 屋里出来个老婆婆,嘴里吆喝着:“行了,别把人打死了,回头还得再给你聘个媳妇!” 定睛一看,男人正扒女人手,女人眼睛睁的大大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地上一片血迹。吓得老婆婆直接跌坐在地,身下流出一大片液体。 男人一口唾沫吐女人身上,也不扒那个鸡蛋了,扭头看见老婆婆,捂了捂鼻子,一脸的嫌弃:“你尿什么?” 然后去一边推了自家推车,三下五除二把女人丢推车上,将牛棚里的干草往女人身上丢,确认把女人盖全了,拿起家里的铁锹放上去,推起车就往外走。 “快点起来出去找一下招弟,让她把家里好好收拾一下,我把她埋了去。” 老婆婆回过神来,赶忙从地上爬起来。 “天杀的,你把她打死了谁来做饭洗衣打扫?” “你没钱买酒了,谁去陪村里那群老光棍给你换银钱?” 男人头也不回:“招弟不已经十岁了?让她来做。” 老婆婆不再说话了,回屋里换自己的衣服。 将衣服扔院子里,坐大门口等着招娣回来。天色发暗,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背着一背的柴火,牵着一头黄牛,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老婆婆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等着这会儿老婆子伺候吃好喝好上炕睡觉呢?” 女孩儿一言不发,肩上的柴火重的她背都直不起来,老黄背上也驮了高高的柴火。 老婆婆跟在女孩身后进门,嘴里还念着:“浪··蹄··子吃完午饭就不见影儿,天都要黑了才回来,跟你娘一样的不要脸。” “你还摆上脸子了,把你养这么大一点不知道感恩,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了还!” 女孩仿佛听不见一般,将所有的柴火都归置好了,将牛栓进牛棚,塞了些干草进伺料槽。眼神里有一丝疑惑,干草怎么少了那么多?仔细一看,地上隐隐有一些暗色。她心里没由来的一慌,突然被一股大力扯了一下。 “去!把院子里好好打扫一下,收拾干净了赶紧做饭去!” 女孩声音发颤:“我娘呢?她今天怎么没扫地做饭?” “呵!那破··烂··货死了!你赶紧地干活去,你想饿死我?” 女孩一把将老太太扯倒在地,小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像是一头凶兽一般,瞪着通红的眼睛,一字一顿:“你把她杀了?” 老婆婆到底是力气比她大,一把将她掀开,一巴掌一巴掌地扇在她脸上:“我呸!你个小··娼··货!还想掐死你奶奶,不知道死活的东西!出生那会儿就该把你淹死!” 女孩挣扎不得,嘴角溢出鲜血,发了狠的挣扎,一口咬到了老婆婆的手,咬住了就不松口,老婆婆吃痛:“黑了个心肝的小··娼··货!你敢咬我?” 另一只手掐住女孩脖子,女孩眼前发黑,也没力气再咬着她,意识涣散之际,突然又吸到了空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前也恢复正常。 她那每日游手好闲的爹把她奶推翻在地,大声吼着:“娘,你干嘛?” 她眼里泛着泪光,第一次感觉她爹还是爱着她的,她轻声说道:“爹,我娘被我奶打死了……” 男人一愣,地上的老婆婆也愣住了,还想说话,就看到男人瞪她一眼,慢慢悠悠站起身:“哎呦~我老婆子辛辛苦苦一辈子,累死累活养大的儿子,为了个赔··钱··货打他老娘啊!我不活了!我要这街坊邻居看看……” 男人拽住了她,眼泪往下掉,抽噎着跪下:“娘!你让儿子怎么办?招弟是我闺女,你看不上她娘儿子忍了,您难道想逼死儿子吗?” 一时间院子里鬼哭狼嚎,奶奶说“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想逼死老娘”亲爹说“招弟是我闺女,你想逼死我吗?” 女孩站起身,声音平静:“好了,都别哭了,我去收拾卫生。” 瞬间院子里安静了起来,两人像是没事发生一般起身拍拍身上的灰。 目送奶奶回屋,女孩掩去了眼里的恨意。肩膀被一张大手拍了拍,男人红着眼眶:“招弟啊!你别怪爹,爹也没办法啊!爹已经失去你娘了,不能再失去你或者你奶了!” 女孩眼泪又开始在眼眶打转,伸手握住那只大手,突然浑身血液发凉,这么近的距离,那手腕的衣服上,全是暗色,一股血腥味飘进她的鼻腔。他刚刚干嘛去了? 女孩说:“爹,我知道了,我不怪你,我先收拾卫生。” 男人叹口气:“唉!好孩子,委屈你了。” 便去了奶奶房间,关上门就对老娘说:“这赔··钱··货太狠了,留不得,万一她跟咱下点药在饭里就完了,今儿不能让她做饭,娘你去做饭,我出去一趟,找个人牙子把她卖了也还能换点钱。” 老婆婆也心有余悸:“那你快去!” 地上的血太多了,女孩点了油灯,打了一盆又一盘的水,好不容易才清洗干净。回房换了件衣服,刚走进厨房,就被老婆婆给扯着绑住了。 不论她怎么挣扎,都挣不脱,嘴巴鼻子被一个捂的严严实实,不多会儿就昏了过去。 男人掂量着手里的那一两银子,眼角的褶子都笑出来了:“还好这丫头长的水灵,可是换了不少钱呢!” 女孩醒来就在马车里,车上一个男人看着她:“呦,醒的还挺快。你叫招弟是吧?机灵点,能找个好去处。” “你要把我带到哪儿?” “谁知道呢?谁要你,你就去哪儿。” “我想拉屎。” 男人打量了她几眼,给她松了绑,从底下捞出个恭桶。 “拉这儿,别想着耍花招跑,你跑不掉的。” 看着男人下马车,女孩掀开一小片帘子,看见男人就站在马车旁边,立马拎着恭桶跳下相反的那一面,在男人扑过来时,将恭桶朝男人砸去。 拼命的往前逃,可到底还是太小了,被男人给抓住了,男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骂:“奶奶的,还挺能跑。” 女孩也不说话,任由男人拎着她胳膊,然后在距离合适的时候,直接张嘴咬上了男人的大宝贝,咬的十分用力,男人尖叫着松开了她。 已然没精力抓她了,血顺着裤子往下滴,女孩抓紧时机赶紧跑。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在她脱力前,终于看见城门,摔倒在地便没有力气再跑,城门前的护卫抱起她。 “孩子,你怎么了,怎么嘴里都是血?” 她没有力气再说话,闭上了双眼。再次醒来在医馆,面前是一个美的像仙女一般的姐姐,她笑着说:“醒了?我给你梳个漂亮的发髻。” 女孩安安静静的,任由她梳着头发。 “你可以叫我昭平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 空气里一片安静,在昭平以为女孩不会回答的时候,女孩开口了:“我叫招弟。” 昭平眼里满是心疼,一把抱住了她:“好孩子,你受苦了,这名字不好,姐姐给你起个新名字好不好?” 女孩握紧手,希冀地看着她:“好。” “你看,天亮了,新的一天来了,以后你就叫晨曦。” 女孩看向窗外,天空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丝光,她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