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个女友》 引子 作者简历：我1958年生于辽宁农村的一个山沟里，后来却幸运地在城市的灯红酒绿中长大。这是因为我的大伯没有儿子，于是我就充当了他的“掌上明珠”。 俗话说：“拣来的狗好养活”何况是当作祖宗来供奉的呢！所以我一直生活在无忧无虑的荣华富贵中，宠物一样的养尊处犹，好吃好喝好招待着，所以，二十岁上我就长得膀大腰圆，穿着缎子面的外罩，同学和邻居小孩给我取了一个别号叫“地主”，我就给了脸不要脸地真的认为我是恶霸了呢！家里外头说一不二，唯我独尊，终于葬送了我自己美好的前程。 为了避免我周围的人和所有认识我的人看了小说之后，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听从了朋友的忠告，在小说中使用了化名。凡是高歌经历过的故事，都是我本人的真实经历。我在忙忙碌碌中虚度了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如今已到了知天命之年的我，至今一事无成，得了大病以后，不少朋友担心我就这样消沉下去，建议我写一点小说，一是充实一下继续消逝的时光，二是唤起我从新生活的愿望和信心。于是就有了这篇处女作。 郑重声明：本故事完全是真人真事，如有雷同，请不要对号入座，特此声明：作者。 一、有缘千里来相聚 北方的冬天，以它特有的景象吸引着人们。山川大地、房屋树木、整个城市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在这冰雪的世界里，虽然很冷，可是人们却情有独钟地享受着冬天带给他们的快乐。就象人们喜欢吃辣椒，明明知道很辣，吃了以后却非常地舒服。 高歌就是在这样一个飘雪的季节里从部队复员，踌躇满志地来到了啊市一家钢铁公司上班了，人事部门给他安排到了公司宣传处当干事，有一天高歌突然接到战友朱文君打来的电话，说是他要来啊市采风，顺便到他的家乡观光，放下电话后，高歌按时来到了火车站接朱文君。 他们从车站坐小客没多长时间就到了家。这以后他们共同饮酒，叙述当年战友的军旅生活和在部队时谁对谁有好感之类的话题，而后又谈论文学，谈论政治。 啊市是一座比较大的城市，这里文化氛围很浓，各剧团、院、社门类齐全，歌舞团，话剧团，京剧团，评剧团，曲艺团都有，还有好几个说书馆，，群艺馆、文联等群众艺术团体，为繁荣当地群众的文化生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朱文君早就是他们家乡小有名气的作家，并且还参与当地“鸭绿江文艺”的编辑工作。他在部队时就是团里的宣传股长，他比高歌大两岁，可学识、才华，要早他十多年，高歌永远也赶不上他。 就在朱文军来啊市的日子里，有一天他们同行去千山旅游，千山是长白山支脉啊市的东部丘陵，顾名思意，千山就是一千座山峰吧？不是，它不是因为有一千尊佛或一千座山峰而得名，据说是山下面的湖里有一千朵莲花，原来叫千朵莲花山，又说佛教领袖赵赴初在这里题了一首诗“千山不足千，人送一枝莲，要知有多少，请上天上天。” 毫无疑问，天上天是最高峰，天上天下面有一个三官殿，三官就是天官、地官、水官。侧殿是供奉眼光娘娘、子孙娘娘的庙宇，庙里有烧香拜佛的，院外有抽签算卦的。 高歌正在欣赏娘娘佛像和宫殿壁画的时候，有三位女游客引起了他的注意，她们都在二、三十岁的年龄，不知谈论什么话题咯咯地笑个不停，给人开朗大方，活泼飘洒的印象。其中一个年龄最小的，身材修长、瓜子脸、尖下颏，大大的眼睛，大卷长发，系一条红色发带，高歌看她第一眼就有好感，不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一见钟情，他们两人眉宇之间微动的秋波和暗然的心动，旁人并没有察觉。 “小穆，好不容易来的，上一柱香吧，许个愿，眼光娘娘很灵验的，要是真灵，下次来再上香还愿嘛”二姐认真地说。 “好，那我就上一柱。”小穆爽快地答应了。 她先是往公德箱里投了五圆钱，然后燃起一柱香，僧人坐在放有木鱼的桌旁，拿起木锤。 小穆将香火插在香炉里面，然后跪在眼光娘娘佛像前，双手合十微闭双眼，嘴唇微动，口中念念有词，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一定是祈求娘娘保佑她前途无量、事业有成之类的，然后就俯下身去，双手平伸，手心向上，慢慢地、节奏明显地叩了三次头，每一次叩头僧人都敲击了一下木鱼。 寺庙里香烟缭绕，磬声晰晰，真有一番曲经禅房独有的阒静。穆丽拜完后，水灵灵的眼睛火辣辣地投过来，高歌感觉到了，只当作没看见，继续与文君谈论着壁画上的典故，可心思一刻也没离开过那边。 这时她们三人边看壁画边往这边走，走到文君他们身后时停了下来，听他们讲故事，并不时拉话，谈论着壁画上的故事，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 “听口音你们是吉林人吧？”朱文君问， “恩那，我们是滨江市的”穆丽答到， 又问他们：“你们是那儿的？” 文君答到：“我是滨江的，他是啊市人，在海龙当过兵，我俩是战友，” 经过简单地介绍，大家就算认识了，要说是平水相逢吧，也不全对，在佛教圣地、又有眼光娘娘引路，岂不是千里有缘来相会！ 二、高歌的初恋 自从庙里大家认识了之后，高歌的心里就再也没有放下过她。 朱文君却不同，他也是干部子女，从小父母离异，受尽单亲家庭的磨难，从而使他早熟，对人和事物敏感，比正常人多了一个心眼，而他自己也走了他老子的老路，结婚不到两年，也离了婚。 听说是滨江老乡，大家更近乎了，在庙里逗留了一会，几个人出来，继续游玩别的景点。 千山自古香火就很盛。很早就有僧人、道士在这里出家，各式各样寺庙观、庵随处可见，山势险峻，陡峭悬崖。 他们几个人携手攀登，互相搀扶，文君开路，三位女士居中，高歌断后，当攀登到一个一人多高的巨大岩石时，穆丽站在大石上面伸手拉下面的高歌，他顿时觉得一股暖流通遍全身，血向上涌，满脸通红。 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此时高歌的脸红完全表明了他内心的活动，对于一位童男子来说，脸红说明什么，穆丽心里比谁都更清楚，可表面却若无其事。 她非常大方地把他拉上了大石，并用另一只手揽了一下他的后背，这使他更加感觉从未有过的感觉。在旁人看来，这只是一位长姐姐爱护小弟弟的行动，穆丽的儿子都三岁了。 有时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情、出墙的火花，就是在某种特定的环境场合中碰撞出来的，有时是某人故意安排的。 比如，几个人在一起游泳、打球、看电影、到郊外游玩什么的，说不定谁和谁就好上了，这是少男少女常有的事，可是已经有了家庭的人，就不缺少这种风花雪夜的浪漫了，然而，没有人能抵御异性的诱惑。 越过大石再往上就是半山腰的“西阁”了，这是一个四合院的庙宇，在方圆3—4百平方米的平地上修建的，过了圆形拱门，三座庙宇互对；院中间有几处石桌、石凳，很多人都在这里就餐、休息，这里古树参天、遮天避日，虽说是秋季，这里却阴凉至极看看大家也走累了。 穆丽提醒说：“来，我们也在这里吃午饭吧” 高歌毕竟是当地人，建议道：“到后面的林子里，有平地、人还少，又肃静” 于是他们绕过石墙，来到了庙后面的空地上，各人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地上铺上报纸，摆上随身带来的罐头、香肠、啤酒面包什么的，就开始就餐了。 大家有说有笑边吃边聊。 文君是活跃人物，向三位女士问道：“你们说人生四大喜事是什么？” 穆丽不假思索地答道：“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 说完拉开一罐青岛啤酒递给高歌，自己拔开一只香肠送入嘴里得意地咬了一大口。 朱文君是搞编辑工作的。早就开始了小说创作，他学识渊博，知识面广，善于观察和分析事物。虽然长着一双色咪咪的小眼睛，一笑就是一对连减号，离远一点看他的耳朵眼睛鼻子的水平线就是3—1—3，他一笑两只眼睛就成了一字型，虽然对不起爹妈，可脑子绝顶聪明。 文君看了看三位女士说：“我来猜一下你们的年龄，你30，你26，她23”说得三位女士面面相觑， “你怎么猜的这么准？一点也没错”26岁的感到莫名其妙。 “你俩都多大了？”30岁的接着问。 “你们猜猜看，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文君煞有介事地说。 穆丽抢着说：“你25，你21”她用手指了一下文君又指了一下高歌，两位男士都笑了， 文君说：“你给我长了一岁，给他减了一岁”接着又说：“通报完年龄，该报姓名、兴趣爱好了，谁报完谁可以吃饭，现在开始谁也不准吃了。” 少时沉没，文君指着30岁的说：“你是大姐你先说” “好，我先说，我姓张，叫张玉芬，我们三个都是四平薄板厂的，我业余爱好洗衣服、做饭，完了”大家一阵好笑， “我先吃一个桃子再说，我叫于慧，智慧的慧，爱好打麻将，就是不和，点炮可准呢”大家又笑了一回， “你是二姐”，文君指着于慧，说完转向穆丽“该三姐了”他到是成了主持人了。 穆丽习惯的用手理了一下头发，甩脸道“我叫穆丽，美丽的丽，我做菜可好吃去了。” “那，以后我们可都要去你家品尝美味佳肴喽”高歌听了文君这样说，心里悻悻的。 “真的，不信你问张姐”穆丽抢白的说。 “是的，小穆做菜可好吃哪”大姐证实道。 “该我了，我叫朱文君，有文化的君子，爱好文学创作，笔名‘边疆‘‘鸭绿江文艺’编辑，‘吉林文学’经常有我的文章”文君得意的侃侃而谈。 高歌不善言谈，他涉世不深，充其量不过是在部队里当了几年兵，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他还没有说话，脸却先红了起来。 赧赧的说：“我叫高歌，业余爱看小说，”他狠不得快点过了这一关，说完喝了一口啤酒。 “咱姊妹几个现在梁山排座次”文君挨个的数道： “大姐、二姐、三姐、大弟、老弟”他开始显露才华以示见过世面的本领。 “来，现在大家举杯，喝酒为盟，我几个异性姊妹愿结为生死朋友，天地为证、菩萨保佑，日后谁要变心，自有报应”其实，只他一个人说，别人都不懂这一套。 大家跟着举杯半真半假的应声符合“对、对，谁要变心，就变成小狗”。 秋风送爽、南国飘香，千山南国梨是全国独有的特殊水果，香甜可口，咬一口满口流糖水，使人吃了就不能忘，吃了上顿想下顿。 野餐以后他们继续往山顶攀登，经过一个石洞以后，眼前一下子重见天日，在往前走，就是过铁索桥了，这是一条真实的山涧，两米多宽的木版、铁索桥，虽然不太长，实在叫人提心吊胆，稍有不慎，就会掉下万丈深渊，幸好，经过一阵心惊胆颤之后，五壮士安然脱险。 刚松一口气，高歌偶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手指划破了一个口子，穆丽赶紧掏出手帕为他擦血迹，然后将手帕叠成一个三角形，把手指系好高歌看她紧索的眉头，知道她是为自己心疼，一个劲的说：“没事的，没事的，待一会就好了” 穆丽故意夸大事态：“等有事就晚了，破伤风可不得了，下山以后去医院看看吧！” 几个人都停了下来，借机会也休息一会。 文君和二姐开起了玩笑：“这要是你的手破可就惨了，回家该没法向姐夫交代了” 于慧漫不经心地说：“那有什么，老公问我，我就说是玩的时候划破的”文君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不怀好意地又眯起一字型小眼睛，打趣道：“嘿、嘿玩破的”三个姐姐都心领神会地笑了一下。 惟独高歌不以为然，他还没有明白她们说话的意思，因为他还没有结婚。 三、鸿雁传书 秋末的傍晚，凉风袭袭，在日尽汗消的时候，他们一行五人乘上公交车，回到了市内，在车上穆丽和高歌一直都挨的很近，站着的时候，两人手挨手的扶着棚杆 稍一刹车或猛一启动，穆丽的手都要无意思的扶一下高歌的手，这使高歌又一次感到温暖。 当有一个座位的时候，姐姐让给了老弟，他心里想，不如没有座的好。等有了两个座位，穆丽跟别人调了一下，坐到了高歌的旁边，一路上他也是身在人群心在她，如果没有别人，他俩肯定会拥在一起的，其实两个人的心已经在一起了。 夜幕悄悄的包围了喧嚣的城市，华灯初上，都市的夜生活开始了，文君、高歌跟着三位姐姐来到了她们住宿的宾馆，经过简单的梳洗、吃了晚饭之后，接着她们开始打麻将，高歌不会打就伺候局，倒茶、洗水果，打麻将的规矩各地是不一样的，四平的玩法有一个叫报夹的，就是只和某一门两侧的第二张牌，上听以后报告，和了双份，有的地方叫边、坎、夹。 麻将一直打到深夜，高歌才恋恋不舍的回家，穆丽送高歌到大门外，她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深情地望着他，青年小伙子感到脸上烫烫的，特别是当她把电话号码写在纸上，递给他的时候，两双手紧紧地攥到了一起，，，小伙子接受了突如其来的初吻，虽然心里象揣了一只小兔子，裤兜里却是硬邦邦直挺挺的，男人的冲动来得快，要比女人快十倍。 自从那次初吻，她的音容笑貌完全占据了他的生活，他的脑子里时时出现她修长的身材，大大的眼睛，高鼻梁，烫长发，有点洋气、又很象哪个电影演员的心上人，可是她已经结婚了，他们这不是糊涂的爱吗！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美事，高歌不管它，反正这一天他过的非常开心，他知道这是安娜、卡列尼娜式的爱，虽然凄美，但很快乐，他兴奋了，开始睡不着觉，后来又睡得很沉，，，。 一连几天高歌都要找时间和她们在一起，吃饭，上街，逛公园，看她们打麻将，时间久了，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慢慢学会了打麻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多少快乐就有多少忧愁，幸福来的快，走的也快，她们起程的日子到了，那天高歌早早来到了宾馆，帮她们提行李，拎包裹。 站台上人很多，他先挤上了车，占了两个座位，然后帮她们一个一个地上了车，等安顿好了，他已是满头大汗了。 火车带着异乡的风情、载着高歌的心上人徐徐开动了，也带走了他的一棵滚烫的心。一天，高歌正在写材料，突然收到了一封寄自滨江的来信，毫无疑问，是穆丽的来信，他激动得裁开信封读了起来：“ 亲爱的老弟：你好！ 啊市一别，如隔三秋。 这几天，我茶饭不香，对老弟的思念，更是与日俱增。 大千世界，人海茫茫，感谢上苍，让我能在异地他乡，结识这么好的弟弟，老弟你才华横溢，人品出众，让我钦佩，老弟的君子风度，庄重文雅，让我爱慕。 这几天我好难熬哟，有时快乐，有时忧愁，快乐的是回想你我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忧愁的是这时光太短暂。高山流水，知音难觅，我不是一个很随便的人，但事实又是这样的残酷，让我有泪不能流，让我有爱不能倾诉，我的心都碎了，整天蒙蒙懂懂的，没有心思做一切事情，上帝既然赐福给我们，为什么又要这样无情地折磨我。 亲爱的弟弟，暂时写到这里吧，盼望你的来信！ 爱你的丽姐！” 不难看出，穆丽的这封信，是饱含激情心声，又有难言苦衷，高歌看着娟秀的字迹，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被她的真诚感动了，可又没有勇气摆脱世俗的观念，他看过很多爱情小说，喜欢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多愁善感，常常被书中的人物左右。 他很早就看了《家》，替觉新伤过心，对他的懦弱和逆来顺受既同情又愤恨，为觉慧的出走而欢喜、高兴，为他的反抗精神叫好。同时又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黯然神伤。 此时他看着穆丽的信中有些话本来是自己想说而没有说出来的，他想这可能就是心心相印吧，或者是心有灵犀吧，他说不明白，总之，他利用一个中午的时间，给她写了一封回信，信中这样写到：“ 亲爱的丽姐，您好！ 来信收到了，近来工作忙吧！ 自从您踏上火车的那一刻起，我的心情就您一样， 就再也没有平静过，您走的第二天，朱文君也走了，他去了大连战友那里，继续他的写作生涯。 我挺羡慕他独往独来，无拘无束的生活，但他早晚还是要有一个家庭的，只不过是一时的心高气盛，想入非非，他一直都想出人头地，五湖四海的战友，正好给他喜欢漂泊的生活创造了条件，不知将来我们每个人都能混出个什么结果来。 好了不谈他了，我喜欢浪漫，但又不赞成漂泊，我喜欢文章，但又安不下心来，这可能是我的性格决定的吧，我自知我缺乏的正是自立自强的独立精神，所以我近来寝食难安，神思恍惚，爸妈还以为我是生病了呢，其实，他们那里知道，我是心病，我是太思念远方的姐姐了。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让我们在同一片蓝天下，相互祈祷，祝福好人一生平安！ 爱你的弟弟止笔 高歌写完信就向面对他的姐姐，心里还是热乎乎的，他记得在一部小说里有这样一句话， “慧根深是要生烦恼的”他想； 我是不是太实在了，这就是我的爱情吗？爱，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人呢？他又想起了《少年维特之烦恼》中的开篇词：“ 青年男子谁个不爱钟情， 妙龄女子谁个不善怀春， 这是世间自结自存的！ 为什么要有惨痛飞进呢？ 可爱的读者呦， 你疼他，你哭他，你爱他。 想从飞毁之前， 救起他的生灵， 请不要步我后尘！” 任何读者也挽救不了维特的命运，维特的自杀，使高歌的脑海里长久地出现空白。 他本来是有非常好的生活环境的，却偏偏愿意悲天悯人，想一些不着边际的罗曼蒂克，要么就是老有与世隔绝的离奇古怪的想法，他想过出家，也想过隐居，他总是让空想和幻想占据自己的思维。 四、平地起风波 高歌和穆丽书信来往一年多的时间里，两人的感情得到了升华，高歌这边盼信、读信、写信成了他的业余生活，因为他是单身，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其它什么活动，平静的生活久了风波和麻烦跟着也就来了。 有一天，高歌的母亲在儿子的房间里打扫卫生时，突然发现床铺下面有一摞鼓鼓的信封，里面还有照片，她打开一封，看了一遍，惊出了一身汗，这回可是发现儿子忧郁的秘密了，于是她不动声色，等儿子回来以后，心平气和的询问了来龙去脉，当然高歌没有一点隐瞒，不料，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收到穆丽的来信。 在高歌母亲看来，一个妇道人家，和自己儿子——一个单身汉谈情说爱，这不是别有用心吗，或者她不正经，或者她缠着儿子不放，即使是将来要嫁给儿子，我们也不答应，那不毁了儿子的一生吗。 于是，高歌的父亲也参战了，他们给穆丽的工厂组织部门写了一封信，要求厂方领导干预此事，以便保全儿子的名声和行为。后来高歌知道了全部过程，他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找父母算帐，而是消极抵抗，几乎是要绝食的行动可把父母吓坏了，便不在插手这件事情。 时间最能平息事态，不管你是怒发充冠也好，不管你是生气窝火也罢，天大的事情，时间一长，渐渐地也就淡忘了或有其它事情掩盖了。 渐渐地两地鸿雁传书少了起来，高歌在工厂参加了一个科研项目的研制，穆丽也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两个人的关系从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淡漠了，但她仍然开朗快乐，她的实验室里新来了一位大学毕业生，高个长脸、戴一副金边眼镜，文质彬彬一位出众的帅哥。 穆丽所在工厂是一家科研单位，实验室里原来有两男四女六个人，现在是三男四女七个人，三间工作室，新来的毕业生叫李生，比她小两岁，还有一位女的主任，她们三个人一间工作室。 每天中午吃饭有食堂，也可以蒸饭热饭，穆丽是每天中午从家里带来一盒饭，一盒菜，李生去食堂买两个馒头，然后大家一起吃完饭，打扑克，穆丽和李生一伙，往往得胜，天长日久两个人就有了感情。 五、情人的情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孩提时有童言无忌的发小，少年时有狂想无羁的哥们，姐妹，成年时有事业友情、亲情的圈子，年老时有家族、娱乐圈子，人的一生总是被圈子包围着，只要有圈子就有人，只要有人就有情感，世上本无忧，人间自扰之。 世界上每个人都不可能生活在唯一的情感生活之中，特别是当物资极大丰富，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人们的生活秩序就会呈多维的立体的方式发展。 时间能平息各种纷乱的事态。时间也能制造很多麻烦。 一天，李生突然跟穆丽说：“穆姐，明天不要带饭了，明天我请你吃饭，” “为什么？”穆丽说 “不为什么，咱室就咱俩年轻，有共同语言呗”李生说 “那好吧！”穆丽答应道 第二天，李生和穆丽就在厂门口找了一家饭店，他们要了四菜一汤，每人一瓶啤酒，吃饭时他们互相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李生非常高兴。 他神秘地问穆丽：“穆姐，你猜今天对于我是什么日子？” 穆丽感到莫名其妙：“什么日子呀，这么神秘？” “今天是我的生日！” “是么，那我得敬你一杯”说着她到满一杯啤酒， “来，祝贺你生日快乐，干杯！” “谢谢！干杯！” 不知怎么，李生有多喝一些，想放松一下的欲望。他一杯一杯地和她碰，往肚里灌，她也很能喝。 他盯着她说：“你长得真美，比我认识的女生都好看” 穆丽非常兴奋，她知道自己还算漂亮，但没有男人对她这么说，或者说很久没有男人对她这么说了，差不多有一个世纪没有这样和男人喝酒聊天了。 穆丽的丈夫是一家大医院的大夫，他的婚姻完全是家庭包办的结果，所谓的“门当户对”，但事实上穆丽并不觉得幸福。他们的家长虽然都是市一级的领导，但穆丽的父亲在她童年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为了女儿找一个好人家，就包办了女儿的婚事。穆丽姊妹三人数她长的漂亮，姐姐在部队上，弟弟也是当兵的。 特殊的家庭，这样的身世，不幸的婚姻，使穆丽把家庭婚姻和爱情完全看为两回事。 穆丽不想和李生说这么多，本是一相很矜持的大小姐，由于高兴，酒又喝的过量，便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越讲越兴奋，越兴奋越能喝，不知不觉两人都喝过量 六、恼人的临时爱情 李生搀扶着穆丽走出了饭店，这时，天下起了小雨。 他说：“丽姐，我们去哪儿？要么去我宿舍休息一会” “去哪儿都行”她同意了。 他们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李生租用的一处单室住宅，穆丽已经醉到了惶惶忽忽，李生搀扶她进了房门，不，不如说把她抱到了床上，她有要吐的感觉。 “老弟，给我拿个盆来，我要吐”她有感觉，但无意识和自控能力，李生立刻给她拿了一个脸盆，她吐了两口，然后漱了口又喝了两口水，好了许多。 “丽姐，我真的很喜欢你，从我来厂的第一天起，我就看上了你”说着他躺到了她的旁边。 “是吗，我也是挺喜欢你的”她随口应到。 这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感觉下身涨的难耐，一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他第一次得到了无比的满足。 他们醒来时，天已经很黑了。 第二天上班时，穆丽找主任补了假，撒谎说昨天下午她和李生去钢厂送样品晚了就没回来，主任嘴上没说什么，心里说你应该事先告诉我的。 自从他们俩有了第一次以后，便三天两头的在一起，时间久了各种风言风语的说法不经而走，加之又经常的迟到早退，有一个好心的领导劝穆丽要注意影响，怎奈当事者迷，她嘴上答应可实际上我行我素。 一天，与他们对口的钢厂打来电话，说生产出来的钢片产品质量不合格，原因是碳素与添加济的混合比不匹配，生产出来的三十吨高碳锌钢片卖不出去变为次品，造成了上百万元损失，这是建厂以来从没有过的特大事故，为此，钢厂的领导非常震怒，马上召开厂领导班子会议，经讨论决定立即成立“事故调查组”组长由主管科技副厂长李常新牵头，由技术科、质检科、化验室、新产品开发部科长、主任参加的事故调查组立即进驻化验室调查分析8701钢片事故原因。 经过半个多月的调查取证，结论出来了，正是由于穆丽的玩忽职守和刚参加工作的李生粗心大意造成的，实验步骤没有问题，问题是出在实验报告上。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实验室算主任一共七个人，主任抓全面其他人两人一组，穆丽是骨干带一个新手就是李生，平日里穆丽只管操作李生负责写实验报告，“五一”节前夕，李生准备回山区老家的物品，穆丽的母亲患了感冒发高烧，车间里又急着要实验报告，穆丽的心乱成了一团。她要帮李生购买回家的食品，所以凭了老经验擅自做主没有经过试验就直接写了试验报告，哪曾想这次的生铁含碳量极低，化学分子式不配平而导致了特大事故的发生。 由于一个人的工作失误造成了全厂的经济损失和合作信誉的危机，事故原因查明了调查小组写出了“事故原因调查报告”和穆丽的“检讨书”一起送交所领导。 穆丽这几天心烦意乱，不只是工作失误这一件事使她烦躁，她开始想到将来，越想越烦恼，家不象家，事业又不顺心，马路爱情闹得她抬不起头来，简直就是人们常说的，家庭没幸福，爱情没着落，事业没前途。 其实，她本应该有辉煌的前程，从小她有金色的童年，父母爱她如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家庭生活水平在当地首屈一指，洋娃娃一样的脸蛋人也长的漂亮真是人见人爱，既让人羡慕又让人嫉妒。 结婚有了家庭以后丈夫爱她更是说一不二，一切都是那么自豪骄傲。丈夫百般爱她，她却无动于衷。他俩作爱时她经常是不说一句话，丈夫生气地说她象是个木头人。 这人的一生一切都太顺利了也不好，没有波澜起伏没有风雨就见不了世面，惯子如杀子，棍头出孝子，温室中长不出松柏，蜜糖罐里出不了英雄豪杰。可是有些人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穆丽就是这样的人，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自己做药自己喝，自己的梦还得自己圆，这个时候她才如梦方醒。 处理报告下来了。经厂纪委研究决定，报厂党委审议批准“决定开除实验室职工穆丽同志厂籍，留厂察看一年”，“决定给予实验室职工李生同志警告处分”。 七、风雨过处 绿茵茵的草场天空湛蓝，朵朵白云的阴影温柔地划过草滩，面前是晃动的野花有白色有黄色的，云影过后是几对鸟儿往返地追逐飞翔着。这是普通的待机屏面。 穆丽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点燃一支香烟放在烟灰缸边沿儿上。干燥芬芳的烟草气息很快在眼前弥漫开来。穆丽凑进烟灰缸深吸了一口。心事重重的时候她就会有些迷恋香烟的味道，但他不会吸的，最多不过闻闻这二手烟。 烟雾从烟灰缸沿儿上袅袅升起。穆丽的耳朵转弯弯儿听着楼下的响动。李生没有来，她知道，她的期待不过是一种幻觉。可她还是想这么静静地坐一会。实质上她当然明白她只是想以等待的方式来理清自己，她等的最终还是自己。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一年前她和李生被单位派去参加部里举办的当今世界先进的“冶金技术化学试剂分析”学习班。这种学习班不是经常举办，机会难得名额有限。所领导决定派两名年轻的同志参加学习。这个机会自然落到穆丽和李生的头上。 单位大的来两个人，叫“双胞胎”，单位小的来一个人，叫“独生子”，被派来的都是小三十的年轻人，这是有道理的。年纪大的培训了没价值，一般也不愿意来。正值壮年的都是骨干领导，没时间来。于是参加培训的就都是这些说绿不绿，说黄不黄的边缘人物。 穆丽她们单位是大单位，就派来了两个人。李生虽比她年龄小四岁，但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出门办事顶楞，遇事有主意。所以穆丽一直是把他当哥哥看的，有安全感。 四十多个同学中，“双胞胎”有四对，相比与“独生子”的天马行空和自由自在，“双胞胎”之间的关系就显得牵牵绊绊、顾忌繁多，相处的尺寸也就更微妙一些。都是一个单位出来的，离的太远肯定说不过去，走得太近也未必都是真心。怎么能处得让外人挑不出什么来，也让自己舒服宽松，是个讲究。 大家在一起聊天的时候，问穆丽什么，李生知道的就会替穆丽代答。问李生什么，穆丽知道的也会帮李生发言。偶尔两人还会说一些别人都听不懂的关于单位里的私房话。如此这般，学业时间还不到半年，几场小酒喝下来，他们的情形看着都有些象老夫老妻了。 但，两个人的状态还是不一样的。在人群里，穆丽的话相对还是少。李生有时候说得多些还会问她：“是不是啊穆丽？”穆丽就答应一声：“说的就是呢！”。李生不说，穆丽也就决不应和。有时候耳听着李生说得要过界了，穆丽也会朝他使个眼色或者把话岔开，单独的时候再与李生交流。这当然是为李生好，不过说到底也是为自己好。学员都是来自同一个行业的各地同事，每有学习、会议都要见面的，李生的这些话虽然不是本意，难保将来口传口，舌传舌，转了一圈就换了个样儿。看着李生在自己面前温温顺顺听话的样子，穆丽滋生出一种做姐姐的成就感，心里熨帖的。 不过，逛街的时候，穆丽就活泼了许多，由姐姐变成了妹妹。李生一米八的个子，人高马大。相貌虽然一般，但男人嘛，个子一拔就显得帅气了。看着李生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的情形，穆丽心里也是暗暗得意的。当然仅有得意就够了，她不想将感情发展下去，引来很多麻烦。虽然她婚姻是双方家长包办，自己总也找不到当媳妇的感觉，只是有了儿子之后，越来越让她有了做母亲的责任，仅此而已。她在外面虽然交际大方，但还不至于出格。 当然李生也知道不会和穆丽有什么文章，李生的家境也是不错的。虽然是山区，他爸爸是乡长，妈妈是组织部长，也算是当地的土皇上了，家里的生活水平也是一流的。大学毕业又进了国企，自身条件这么好，所以对象也是挑来挑去，高不成低不就，眼睛里揉不下一粒沙子，说到天边儿，他也决不会打她这个女人的主意，即便他们彼此看着都很顺眼。 快结业的时候，他们去外面喝酒的次数多了起来。这样的酒常常喝到晚上十点多钟以后。一进樱桃圆，主街两旁都是大排挡，那些带有民族色彩的民族小菜诱人极了。黄瓜花生米，清拌罗卜皮，朝鲜辣白菜，明太鱼，狗宝，拌土豆丝点缀一些青红辣椒丝好看又好吃。蒜茄子，山菜，五颜六色中这些小菜即使不吃单看着就让人喜欢。若是坐下来用筷子搛起少许，在陪上一杯小酒，那情调就出来了，懂得生活的人会有无限惬意，便陶醉其中了。 做姑娘时的穆丽是不喝酒的，她喝酒的经验开始于自己的婚礼。因为要敬宾客，作为新娘她第一次喝了白酒。洞房花烛的时候，又陪丈夫喝。之后就面若桃花地度过了自己的初夜。而现在单身学习在外，轻快闲适，于是她就放开了来喝。喝着喝着，到了一定的量，很鲜明地穆丽就变成了另外一个穆丽。不在阻拦劝酒的人，谁来和她碰就是来者不拒，她就慢慢地从容不迫地把酒喝下去。然后她两颊泛红，双眼含春，笑容灿烂地探着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还会很细腻地为身边人服务。给这个捋捋衣领，给那个顺顺头发，或者拿出一张餐巾纸，小心翼翼地替人檫去嘴角的油渍。喝到差不多的时候，人们起身就会发现，穆丽已经醉得走不了路了。 于是，就只好派人背她，背的人自然是李生。他背着穆丽慢慢走着，走了一会就落在人们后面了。女人男人喝醉了酒都是一样的，就是头重脚轻说话特多。 “李生，，，，是李生吗？” “是。” “这河里是什么？圆圆的，白白胖胖的？” “月亮。” “月亮怎么在水里了？” “地球引力。掉进去的。” “哦。我还以为是我扔进去的呢！” “不是你。” ，，，， “李生。” “说吧。” “你的头发真香啊。我想闻！” “是吗？那你就闻吧。” “唔——好香。唉，你看，我怎么觉得月亮离我那么近哪？” “因为你快成嫦娥了。” “那你呢？” “我啊，我是吴刚。” “你不是吴刚，你是玉兔。你的头发这么软，比兔毛还软。你一定是玉兔。” “好我是玉兔，我是玉兔，” ，，，， 常常就在这胡说八道中，穆丽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穆丽总是有些羞愧。就悄悄地问李生自己说了什么可笑的话没有，李生一一道来，目穆丽就会捂着脸叽叽嘎嘎地笑个不停。酒场的潜规则里讲，喝醉酒本身不算把柄，醉话和醉行往往却都会成为经典的谈资。于是穆丽对李生也就暗暗地更好起来，两人的交情由表及里渐入佳境，仔仔细细地厚实起来。 八、节外生枝 事情就发生在结业那天晚上，一拨谈得来的人又去喝酒。因为是最后一晚上，大家都喝得格外尽兴。话也说得特别多。——最后的时光总是让人觉得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了。 喝着、说着话题就飞开了。有人问李生为什么不结婚，李生说，找不到合适的。又有人问李生，看起来和穆丽那么好，是不是喜欢穆丽才不结婚，李生说：“不是。穆丽是同事别乱讲。”这话是没错的，穆丽心理却不舒服。他就不能顺口开个玩笑么？比方说：“恨不相逢未嫁时”“早逾我她就不会是别人的老婆了。”什么的，她希望李生这时说点过头话，可他却偏偏古板得木头人一样不和别人申辩。弄得自己没有台阶下，多少有些难堪。 李生说：“我是孩子他舅舅嘛。”大家又一阵大笑。就逗他，“你不会是假舅舅吧？”李生一本正经地：“不会，绝对不会。” 穆丽在笑声里享受着。恼是不好的，不恼也不是。巴不得这酒快快散了。这时又有人逗李生：“一看李生就不象剩油灯。这蔫巴人咕哝心，老实人爱xx。你肯定不会还是童男子吧？”李生还没答，穆丽心里正烦闷，听人居然说得如此不靠谱，脱口争辩道：“李生当然是童男子。”不料李生闻听此言就利马转脸看她，定定的，一派意味深长。一帮人也都发出响亮的起哄似的怪笑，笑得也是意味深长。一瞬间穆丽就明白过来了：自己说错了话。可有些错话只能硬着头皮说到底，没法子改的。 正想着怎么把话岔开；她最怕听到的那句话反而被李生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是童男子？” 所有的人都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 “怎么，当童男子很丢脸吗？”穆丽竭力使自己笑着。 “且不说丢不丢脸。就只说你怎么知道我是童男子？” “一般没结婚的，当然都是童男子了。” “那我要是二般呢？” “哪怕你是三般呢，和我有什么关系！”穆丽说这话时带了点气。 “所以说，在童男子问题上不要轻易给一个男子下判断啊，妹子！”李生拍了拍穆丽的肩膀。他的手掌是厚大的，拍着穆丽的时候，象带着一副怪异的皮毛手套。他叫她妹子，他居然叫她妹子。穆丽没有什么感觉，思维有些麻木，脑筋象短路了一样。 穆丽照例又喝醉了，李生照例又背她。这是最后的一晚上了，大家既尽兴又尽情。穆丽朦朦胧胧地想着，有些伤感。她扣着李生肩膀的两条胳膊慢慢地软下来，李生觉察到了她的松懈，双肩一用力，把她往上提了提。丽觉着自己一下子高了许多。离天近了许多。高个子的男人真是好啊，伏在这宽大的肩膀上丽又想说话了。 “李生。” “啊。” “我沉不沉啊？” “不沉，你轻着呢，轻如红毛。” “讨厌！”丽捶了李生的背，“你才是红毛呢。” “好，好，我讨厌，我红毛。” “乖！这还差不多，这样就可爱了。” “不可爱，不可爱。一个童男子，可爱什么？” “呵，呵。我知道你生气了。你不是童男子，行了吧？” “那，我是什么？” “你是大男人。” “行，我是大男人，有多大？” “不知道。” “象广告那么大？增加围度，又粗又长？我x” “我也x” “你拿什么x啊？” “不知道。” 李生就嘎嘎地笑。 “丽呀，今天怎么喝的这么多呀？” ，，，， 回到宾馆李生已经出了一头的汗。他在穆丽的房门敲了半天也不见同屋的女生响应，这才募然想起那个女生下午照过合影就已经拿上行李走了。李生把穆丽放下，架着她的胳膊在她包里找钥匙牌，没有，他又在她裤袋里找。果然找到了，往外掏钥匙牌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她皮肤的柔软和温热。李生只觉得酒意轰的一声又上了大脑，又醉了似的。 可他知道自己没醉。只是想醉。 进了屋，他替穆丽脱了鞋袜，又到卫生间湿了毛巾，想给穆丽擦擦脸。毛巾很小巧，粉红色的，上面开着一朵朵雪白的小花。李生先蒙到自己脸上，嗅到了一种淡淡的香皂味儿。他只觉得自己的鼻子机灵灵地打了个颤，却另有一股热力从头向下窜，山洪暴发一般。 回到房间，他给丽擦了脸，又把外套给她脱下来。丽滩在床上，骨松肉软，一动不动，任李生伺候着。 李生虽然忙来忙去，可并不觉得累，反而越忙越来劲，从这点看来他的确是童男，从来还没有这样摆弄过女人。他直觉得下身鼓鼓的，有一种东西蠢蠢欲动着，大有插之欲出之感。 他先把脸贴向丽，想要看看她是不是有醒的意思。在橘黄色的台灯光线中看了半天，却也没看出端倪。而丽的脸在柔光中变得渐渐妖媚起来。 是的，她是睡着的，均匀地呼吸着。可她的脸变得妩媚动人了。眉好象更加修长了，睫毛卷翘得让人心颤。嘴唇红润，嘴角还微微上挑。李生忍不住轻轻地在她的嘴巴上亲了一下。亲吻声把自己吓了一跳。四周看看，没人呀，什么人都没有，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李生把丽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丽依然岿然不动，任他脱着，摸着，高高的乳，丰满白皙，年轻少妇的乳更加吸引男性。 终于，他们两个都是裸着的了。李生俯下身，开始认真地亲吻丽的脸。从额头开始，然后是眼睛，嘴唇下身，他分开丽的双腿认真看着毛沟里的海鸿一样的怪物，不知里面还有什么未见过的新鲜玩意儿。于是一个伟大的探险者进入了峡谷。这时的丽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了，她双臂紧紧搂住李生，呼吸急促，声音怪异。只觉得一种强大的东西顶着自己的小腹，从来没有过的快感让她晕了过去。持续的时间又是从来没有过的长，，。 一阵急风暴雨过后，接着又是一顿扫射，战斗在歌声里慢慢地缓缓地接近尾声。房间里很静，只有空调的嗡嗡声响。李生在这声响中得到了满足。这标志着成年人的满足不同于学生时代的那种幻想加浪漫的单纯的幸福。 他还清晰的记得，那是某个冬日的黄昏，三五成群的男女同学徜徉在校园的林间，踏着霏霏清雪，唱着俄罗斯民歌；“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在那雪花纷飞迷雾的早晨，没有枪炮听不到歌声，在那一片宽广银色的原野上一条小路孤孤伶伶，，，”曲调委婉美妙，伴着年轻人的无忧无虑，没有爱情也没有烦恼。这就是年轻人的满足。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李生都经常回想起那段快乐无比的时光。 第二天上午，单位派车来接他们，穆丽下楼时候没有看到李生。开车刘师傅说李生给他发了短信说有朋友想让他陪着去办点事，所以一早就搭车走了，让他们不要等。 光阴如流水，一晃他们学习结束都一个月了。穆丽每想起学习的生活特别是把身体交给他的时候总是甜甜的。这都是命啊，为什么不是早点遇到李生，为什么要跟自己不爱的男人结婚，现在又要红杏出墙。时间长了难免不传出流言蜚语，其实穆丽是很要面子的，是发展下去还是到此为止，她不知道。 自从穆丽被留厂察看李生被警告处分在单位大门口贴出以后，穆丽每天上班都是无精打采的。关于他和李生的桃色新闻不经而走，而且五花八门。各路神仙粉墨登场。有落井下石的，有看哈哈笑的，还有添枝加叶、泼脏水的都扣到她的头上，她实在招架不住了，发烧好几天不退，终于病倒了。 在穆丽住院的病房里，单位组织部的李副部长，一位满脸和气的大姐来看她。安慰她要安心工作，象她们这个年龄都是技术上的骨干，处分一个同志决不是往火坑里推，而是帮助他认识错误和改正错误，更不是一棍子打死。每个人的一生都要遇到几次挫折。在这当口就看你是否挺得住，组织上往往是在这种关键时候考察一个干部的抗灾能力。 穆丽听的非常认真，并且表示决心要从哪跌倒从哪爬起来。是的，看来穆丽真的认识了错误，就从组织上能来看望一个犯错误的同志就足以证明了对她的信任和希望，且不说姐妹之间平时都是要好的朋友。 如今一些单位的思想工作及简单或淡漠。甚至可有可无。只要行政命令就可以了，厂长说了算，说一千到一万不论是国企还是私企，人才是第一生产力。 自从李副部长来过以后，穆丽的心情好多了，体力也很快恢复起来，又打了两天吊瓶不几天就痊愈出院了。出院以后穆丽就进入了正常工作。她记住了李副部长的一句话：“别人愿意怎么说，你堵不住人家的嘴。只要自己行的正、走的直。” 上班没几天，冶金系统要组织运动会，这给穆丽带来了爬起来的机会，她是个运动健将，有好几项冠军的记录。不知今年有没有新星出现。 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训练，她随时都可以参加比赛了。只是这几天她发现李生象变了一个人，他很少与人交流。整天搭拉个脑袋，不知想些什么，问他只是说没事。他好象与自己若即若离。有什么话要说又预言又止，真实让穆丽摸不着头脑。穆丽心理想，这个大学生真是糟糕，受了这么点挫折就挺不住了，真没出息。以后的路还很长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呀！不行，我得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 运动会结束了，穆丽担心是多余的。自己还是100米400 米跑赛的冠军，而且跳高跳远又都双跳出自己原来的记录。这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使她非常高兴。而且单位的领导也很自豪。实验室的领导决定庆祝一下，当晚就在“大清花”聚了一把，主任要求大家尽兴，你来我往纷纷为小穆敬酒。 高兴之余穆丽还是没有忘记对李生的关注，虽然大家都很高兴，李生故作笑容还是可以察觉的，细心的穆丽观察出他苦笑背后隐藏的愁容。因为高兴所以大家都喝了很多酒。 穆丽的家和李生的宿舍是一个方向，散席后主任安排李生送穆丽回家，又说天这么晚了一定要送上楼你在回宿舍。 李生陪穆丽走了一段路，默不做声，穆丽说：“李生你这几天怎么这么不高兴。” “那有高兴的事，我刚参加工作就背了一个处分，最近我妈又有病，高兴不起来。” “你小子眼光这么短浅呢！那算个什么处分啊，就把你压垮了？” “丽，说真话，我想调走。” “去啥地方？” “我应聘了北满特钢集团。” “同意招收了吗？” “马上就要面试了。” 沉默了一会，穆丽想，既然他决心已定，不要深谈了，鼓励他一下也好。 “去那儿也好，对你能有发展。人挪活树挪死嘛。” “你怎么办，我想你，要么你也去？” “我挺好的，你常回来看我就行了。” “那是一定的。” 两个人的眼光再次对视，他们停下来，不约而同地拥抱在一起，亲吻，抚摸。这时穆丽觉得在前面不远处有个身影象是自己的丈夫。 她马上放开李生，等临近了她看清了确实是自己的老公，与此同时老公也看到了她们刚才亲热的场面。穆丽刚要主动和老公打招呼，老公却佯装没看见她们。从路对过骑了过去。 老公越想越生气，什么晚上有活动，运动会早就结束了，原来是和他呀。怪不得一上床就躲着我。气再大他只能往自己肚里咽。老婆平日在家里就说一不二，如果闹将起来还不借机和我离婚啊，算了吧，谁让自己个子矮，长相不好了。 其实这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结婚以来老婆就处处站上风，因为他俩差距太大，老婆长得美不说，当初人家是不愿意是下嫁的难保不戴绿帽子。 哎，没办法搁谁都得忍着。这时他到埋怨起爸妈不该图人家漂亮。这差距不平衡呀，长相有差距就该找个家庭条件比自己差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找我也找，这么想着，心里就平衡了许多。 穆丽老公姓杜，是市医院的大夫，当时流传顺口溜说“一有权，二有钱，三有听诊器，四有方向盘。”当时都年轻不懂爱情呀，家庭呀什么的，就是双方老人一决定就结婚了，就这么简单。再说杜大夫今天下班不回家怎么神使鬼差地来找她了。 今天快要下班的时候，来了一位急诊患者，院长要求各科留人立即会诊。杜大夫本来下班晚了一着急钥匙又忘在了医院。他蓦然想起老婆早上说下班可能要晚回来些，所以就一路找来，什么都看见了，他后悔不该来眼不见心不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他在大街上转了一圈，若无其事的进了家门。 穆丽给老公打开门以后问他吃饭没有，他说不饿不想吃，穆丽给他热了点心和小菜等待他吃，她到不是怕他，毕竟自己理亏呀，她又不是存心风流不好好过日子她和李生还没有发展到谈婚论嫁的程度。 可蔫巴老公偏是不问，闷了一会还是穆丽先开了口：“我今天拿了四个第一。” “好哇” “实验室借我光，在大清花撮了一顿。” “恩” 妻子运动会得了四项冠军，丈夫实在高兴不起来。他简单吃了点饭，洗簌了一下就上床了。 穆丽虽然不满意和丈夫的婚姻，具体地说只是在床上对他淡漠，达不到丈夫要求她做的那种程度，除此而外家物活她做的都非常好，也知冷知热，对儿子她是合格的母亲，有时她自己也对丈夫抱屈，觉得亏了他。 使丈夫没有想到的是老婆今天主动要作，这是破天荒的事从来没有过，丈夫还没有思想准备，再加上今天又看见了老婆与别人亲热，所以兴趣不浓，那个东西起来的也慢，作的时候力量也不足，没几下就流了出来。有时老婆对你越热情越主动，保不准就有对你不起的事，这是今天晚上杜大夫得出的结论。 李生顺利地通过了北满特钢集团公司的面试。下一步只要跟厂领导提出申请就可以办理调转手续了，如果有阻碍就利马辞职，总之他是铁心跳槽了。没想到申请很快被批下来了，厂领导经过研究考虑到与特钢公司的关系和李生个人的前途，一致同意开绿灯放人。 李生跳槽，穆丽并不觉得失去了什么，她象往常一样谈笑风声，对工作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马虎。静下心来的时候，她把高歌和李生进行比较——高歌大气正直有事业心，而李生委诺轻薄玩世不恭，见异思迁他才不会把我放在心上呢，说不定今天半手续明天就勾搭上什么样的女孩呢。 过了能有半年多平静的日子，杜大夫从没提起过那天晚上的事，李生也再没出现过目立的生活里，当然互相打打电话发发短信联络一下是少不了的。目立早就拿定了主意，李生虽然是大学生可长相气质都一般，他们两个人没什么文章，李生在穆丽的人生旅途中只不过是一段小小的插曲。 事隔不久，杜大夫的麻烦来了。 一天下午，穆丽的单位停电，因为她家离单位很近几个要好的朋友非要去她家里打麻将。几个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了穆丽家，她掏出钥匙开门，可怎么也打不开门锁开始她认为是拿错了钥匙，确认了几次没有错呀！后来又想可能是门锁出了毛病，几个人反复开锁砸门都不好使，最后找来锁匠才明白，是里面有人反锁了才打不开。 几个人连喊再砸，杜大夫被迫在里面开了门。他神色紧张无地自容，看到这么多人在场他非常尴尬和狼狈。象要说什么，却又停住了。穆丽更是难堪脸上火辣辣的。 大伙都进了屋以后，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时还有什么好说的，床底下那人是谁他无法解释也解释不清。此时穆丽只觉得有一股气流从脚下窜到胸中又冲向大脑，憋气呀，她不想听丈夫说一句话，虽然她在床上那方面对丈夫欠帐，可她想，我丢不起人啊。 同事走了以后，穆丽和丈夫大吵了一场，又大哭了一场。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穆丽和丈夫每人住一个屋，言语也少各忙各的。 因为种种原因，他们过着明合暗分的日子。从未闹过离婚，也不可能离婚，就这么将就着，也到相安无事。 不久，穆丽又去啊市公出，人如隔世天隔秋，几年来穆丽与高歌的联络虽然少了，但两人毕竟有过那么一段姻缘。也不知高歌的近况，她到达啊市以后给高歌打了电话，说她已到了啊市住在钢厂招待所。高歌听到这个好消息，心里机动不已他是多么想念丽姐啊！ 九、红杏双出墙 高歌带着欣喜的心情来到了招待所。在他看来穆丽还是那么漂亮，八年没见面了，自己都变成小老爷们了，是啊，相爱的人儿是看不出对方有什么缺点的，当穆丽再次见到高歌时，眼牟中都是喜悦。精神倍感清爽，走路都轻轻地跳起来。 他们简单吃过午饭之后，穆丽挽着高歌的臂膀徜徉在夜幕初临的街道上，一边慢慢走一边回忆当年初识的情景，陶醉在爱河之中。 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象山公园。坐在高高的山顶，俯瞰万家灯火夜阑人未静，这段时光正是属于浪漫生活的人群，公园里左一双右一对的情侣低声交谈着。 “小歌，弟妹长得漂亮吗？” “一般人，我们都是大龄晚婚，不图长相。” “为什么这么晚才结婚？是不是因为我？” “挑呗，还是没找着象你这么漂亮的。” “会过日子吗？不吵架吧？” “不吵，我们这些晚婚的，都不那么浪漫。会过日子就行，有了小孩以后就更不知到什么是爱情了。” “那，我们呢？” “所以我说家庭是一回事，爱情又是一回事。” “谢谢你小歌，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还在珍惜我们的感情！” “我们的感情是真诚的，人间有多少美好的情谊埋在心里一辈子！” “我们是有缘无份啊！我的婚姻是一种交易，没有幸福可言！” 夜色里，穆丽的两眼浸着泪花。 高歌看出了她心里的忧郁和悲哀。以前他听穆丽说起过她的婚姻的不幸。高歌同情地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吻她的唇吻她的面夹。 时间过得飞快，他们聊着谈着，不知不觉凉风席席夜已经很深了。俗话说六月天孩儿面说变就变，穆丽穿的是单衣，被凉风一吹有点颤抖，高歌搂着她往回走，风忽然疯狂了起来，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还没等他们找到避雨的地方，两个人身上都淋湿了。他们连跑带踮回到了招待所，雨越下越大，高歌决定不回家了，他给家里打了电话说，在朋友家里打麻将不回家了。 他们换了一间包房，穆丽把两个人的衣服都凉了起来，打来两壶热水，开始了他们的两人世界。先是互相洗了下身，又相互脱去内衣、内裤，两个人都不余布丝赤条条的光着身子，跳了一圈探戈之后，高歌就把穆丽摁倒顺势插入疯狂了一阵。 在甜蜜的氛围里，高歌说我给你讲我从滨江回来那一段的故事吧。穆丽说好啊，你愿意你就讲吧，她把头枕在高歌的胳肢窝里，高歌把手放在丽的乳房上，闭上眼她象女儿听爸爸讲故事那样安静地听他讲。 高歌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她讲，也许是诉苦、诉怨诉衷肠？还是倾诉委屈，他不知道。 这里必须提到的是自从穆丽第一次离开啊市，高歌去过一次滨江，下车后给穆丽打的电话，火车是晚上到的，穆丽下班安排好老公和儿子吃了晚饭就到火车站附近小旅馆来找高歌。 也是一个夏天的旁晚，他们就在旅馆附近的一处僻静地儿坐了半夜，两人唠着知心话，亲吻着，抚摸着，天空是他们的，夜晚是他们的，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爱，高歌提出想要进入，穆丽说不行，她是不想让高歌千里迢迢总往这儿跑，此时高歌有点神神颠颠，穆丽怕他再得了相思病，所以没有同意。 临分手时高歌哭的象个泪人儿，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离开了滨江，在火车上他还是悻悻的。 下面就是高歌讲他回来以后的故事，这里是口诉实录。 我从你那回来以后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看了好几个对象都不中意，不是嫌瘦就是太胖了，长相照你差远了。道是谈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她父亲是部队的大官，道是漂亮个子也高长得象洋娃娃，谈了半年，相处得不分你我，可就在热恋中，她忽然提出和我分手，原来她在和我好的同时旁上了一个大款，把我甩了，我象傻x一样一点都不知道，就这样我又成了单身汉。 其实她是我的第一个女友，虽然她离我而去，我还是挺愿意回忆那段时光的。 我们是在一次观看篮球比赛时认识的。一天晚上省城男蓝和啊市男蓝在市体育中心联赛，我下班没什么事干就去看球赛，一个打扮时尚象洋娃娃的女孩和我的座挨着，开场以后她对选手的评论挺在行，我们就有了谈论的话题了，大概她看我也挺顺眼的也愿意和我接近。 就这样我们互相留了联络电话，约会了几次我们就很熟了。她看我时目光躲来闪去的让我开心，我常给她买可乐冰激淋，一上街就下饭店。她跟我说她爸是师级的官，她家住的是二层日式白楼，楼下有一个小院，她妈喜欢养花种草，我也经常去她家干点体力活。 我看出她爸妈对我挺冷淡的，尽管我怎样干活表现都改变不了他们对我的态度。当时她还是挺愿意和我处的，她在家里说一不二。每次去她家我心理虽然不舒服，心想是你女儿和我搞对象，我又不和你们过一辈子，所以我一点儿没有表现出来，还是高高兴兴地干活。 你知道，我对养花种菜是很在行的。我把小院里的花呀，菜呀什么的伺弄得生机勃勃亭亭玉立，你喜欢花吗？那天我送你一盆兰花。没人答应。 高歌这才发现穆丽睡着了。 第二天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高歌问穆丽，我昨天还没讲完你怎么就睡着了。穆丽不承认，说我没睡着，是你不讲了我才睡着的。 高歌说：“那我最后问你话你怎么没答应呢？” 穆丽说：“你问什么？” “我说我很会养花。” “我点头了啊。你不是还说要送我一盆兰花吗？” 嘿，真奇了怪了，她明明是睡着了嘛。 高歌又开始往穆丽身上拱，边拱边说，我今天接着讲吧？ 高歌又说：“我讲我和别的女人，你会不会生气？” 穆丽说：“那你为什么要讲给我听？” 高歌说：“因为我不想对你隐瞒！只有这样我才觉得忠实！” 这时穆丽很激动，她主动让高歌进入了，他一边进入一边说：“丽，我真的好爱你，什么都不想瞒你。” “歌，我好幸福！好，好舒服！舒服及了！” 高歌不知道穆丽是真的不生气，还是顾不上跟他生气。不管怎样，高歌还是要讲给她听，穆丽到是让他讲下去。疯狂了一阵以后，高歌躺到穆丽身边，又开始给她讲了。 “我昨天不是讲到我去她家侍弄花吗，对了她妈一开始养不好花，不是水大就是缺肥跑条总不开花，我就给她妈讲书上是怎么说的，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操作，院子里的花果然都很鲜艳，枝叶茂盛。” 穆丽说：“你说她爸对你冷淡，看不上你，那是他不了解你有内秀，你那么能干，嘻、嘻。” 这家伙，这她也听见了。难道在睡梦里她依然可以听见我的声音并且记住它？ 高歌搂住穆丽，穆丽说讲吧，接着讲。 她仍是那个姿势，依偎在高歌的胳肢窝里，高歌抚摸她的乳房，闭着眼接着讲。 我除了会把花儿侍弄好，还会做一桌美味可口的菜肴。这下她爸爸可高兴的不得了，一家人吃得干干净净！还赞不绝口。这个我一点都不意外，早料到了。但我没想到这胃口的满足会让脑子也满足，他们好象一下子对我满意了。 我心里并不高兴，不知道他们原来为什么对我冷淡。你知道我也是不饶人的，我不允许别人对我瞧不起，所以我就找茬跟她说，你是高贵人家的娇小姐，我配不上你，以后我还是少去你家吧。 偏巧，有一天他家来了几个老乡，她爸说让我去给烧菜，我偏不去，心想以后我不成了你家的佣人了吗，我找借口说厂里有事就没去，我本意是想露一手就得了，可这下还黏上了。我这么一硬，她到对我转变了，对我百般随和。 穆丽忽然插话说：“所以，你就借机和人家上床了？嘿嘿。” “那里呀，，，，我困了，不讲了睡觉吧。” 高歌不能再讲下去了。这关键的地方必须掐掉，和相好的女人睡觉，不能讲的太具体，女人都擅长嫉妒，要吊起她的胃口，她才对你更爱一层。 可高歌睡不着，往事历历在目。 十、浪漫人生 高歌不能什么都对穆丽讲，那样她就会瞧不起他了。其实在“洋娃娃”之后，高歌还有一个饭店打工妹，她给高歌带来很大麻烦，换句话说，两人由亲密无间变成了仇敌。 那还得从“洋娃娃”跟大款跑了以后说起。 高歌整天郁闷心绪不宁，他就开始下饭店喝酒。经常在他家附近的“来祥”饭店喝酒，跑堂的是一个打工妹叫李英，长的小巧，活泼大方，总爱和客人搭话，她看高歌整天喝闷酒就主动答话，有时说点笑话让他很开心，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很熟悉了。有一天饭店里没有顾客，高歌一个人喝闷酒，李英闲着没事就跟高歌聊天，她得知高歌也上网时就要了他的q号。 高歌不知李英套近乎是为了拉客还是想找城里对象，不管怎样他闹心为了排遣“洋娃娃”带给他的烦恼，只要有人聊天不管是打工妹还是山里娃，只要使他开心只要对他好就足够了。 上网聊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目的，有的人是为了寻开心找乐，有的人是寻找刺激消磨时光。还有的人是诚心找伴侣，但真正找到好伴侣过一辈子的微乎其微，根本没听说过。高歌上网聊天什么都不为又什么都为。他在各聊天室里溜达着，这听听那看看，有时插一两句话。 这时有个叫“梦中情人”的女孩加入了他的好友，跟他聊的都是最近发生在他身边的事，他想这一定是熟人。可对方就是不说是谁最后她说“明天晚上来祥饭店见”啊，高歌明白了原来是李英，他这才想起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去小饭店了，李英又说“明天晚上我请你喝酒”。 “不好吧，我怎能让你破费。” “不破费你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那好吧，说定了。” “我能叫你哥吗？” “我就是叫歌啊。” “不是呀，我叫你哥哥，行吗？” “可以，那我叫你妹子！你为什么要请我？” “我喜欢你呀，你失恋了，我来当替补，嘿嘿！可以吗？” “好哇，你不开玩笑？” “骗你是小狗，哈哈，你是哪天的生日？” “2月22日” “双鱼座，我是1月6日双羊座，正好相配！” “相配什么？” “配对！哥，你喜欢我吗？” “说不准，也许喜欢。” “我会让你喜欢的！” “谢谢你，我有事要下了。” “拜拜！别忘了，明天去饭店报到！” 第二天下班以后我如约来到了饭店，李英显得很兴奋，她给我炒了四个菜烫好了两壶酒。她脱去白大褂露出粉红色的圆领浪边娃娃服下身是白色蓝边的百褶裙，我看得出来她是为我而妆束的。 她说今天她做东，喝多少她奉陪，边说边坐到了我的对面，从热水壶里拿出了两壶烫好的酒，二两瓷壶每人一个，边喝边聊，气氛既幽雅又恬静。我从来没有想过能有人这样为我精心设计酒局，也没有享受过让人专门伺候的滋味。 通过闲聊我知道了很多关于李英的事。李英的家住在郊区附近的一个村子里，属于农村工业户，父亲在市里上班，母亲是农民家里有800多棵果树，每年能收入八万多元，姊妹三个都在市里打工，饭店是她老姨开的，她老姨夫也在钢铁公司上班。 他们喝着小酒，聊着家常不知不觉两壶酒都下去了。高歌发现这妹子还真挺能喝。天已经很晚了高歌不想在喝下去了，可李英热情啊，她正在兴头上，又是人家请客，盛情难却只好再喝。 这时店里已经没有顾客了。李英又烫了两壶酒。俗话说，酒后吐真言，这回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了。 “哥，你喝啊，别客气，今天咱俩一醉方休。” “你呀，行了吧，人不大少喝点吧！” “你瞧不起人，今天我喝给你看。来来，咱俩一人一壶，包了。” “我没有瞧不起你，怕你喝多了不好。” “小高啊，没事，英儿有酒量能喝着呢。”英的老姨边说边又给添了两个菜，一个是烧云豆，一个是木须肉。”接着又说“英儿背后没少说你好话，她是真心实意的，你要真没对象，我看你们俩挺合适，你别看英儿是乡下姑娘，她家可有钱呢。我开饭店还从她妈借了四万快钱呢。” “老姨，我不是这个意思。”高歌也叫她老姨，因为他常去饭店吃饭。“我和李英本来就是好朋友嘛。” “这样就好，我嫁给你老姨夫时也是从乡下来的，他上班我搭理饭店，什么事也不耽误，过的不也挺好。你们还要加深一步感情。” “老姨！来客人了，你去忙吧！”李英觉得老姨说的太直白了，她心中自有主张。 高歌不懂得加深一步感情是什么意思。连日来他一直在考虑，李英虽说是乡下人，可皮肤白嫩，柔软的嘴唇宛若红缎子，城里人都比不上她美。人那有十全十美的，条件太好的还看不上咱呢。找对象就是讲究缘分，娶媳妇不就是做饭养孩子，操持家务么。他认为老姨说的挺有道理的。 李英看着高歌发红的眼圈说：“哥，你的那位能喝么？” “哪位？” “媳妇啊。”“我没有媳妇，真的没有。” “那，以前的呢？” “断了，彻底分手了。” “你看我行吗？” “你别拿我开心了。” “不是呀，我是真心的！” ，，，，，，，，，，，，， “哥，想什么呢？来，干一杯！” “干，我喝的太多了。” “没关系，一会我送你回家。” 两个人又喝了很长时间，第二壶酒已所剩无几，高歌觉得头有点晕，他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他刚想站起来又坐下了。腿软绵绵的脚底下没有跟。李英把他扶到休息室放到床上，他觉得头越来越大天旋地转。胃里的酒啊菜啊什么的直向上涌，他让李英拿来一个盆哇哇的吐了两次，溅了李英腿上鞋上到处都是，李英很认真地为他擦洗，那么细致、那么耐心。 高歌虽然喝醉了，可李英为他连擦再洗他是记得的，她的认真细心、不嫌弃，让他感动。休息了一会之后，李英又给他喝了两杯姜糖水，他感觉好多了。这不尤得使他想起了有一次和“洋娃娃”也是喝醉了酒，可她一下都没有给他擦洗，把他扔下就甩手走人了。 人啊就怕比较，没有比较就发现不了早已存在的很多的闪光点，同时也可以比出很多毛病和缺点。特别是在关键时刻，当你遇到困难，甚至生病、险情，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真面目，看出这人的另一面。 高歌看着李英转身出门的背部，细弱的身姿丰满的臀部忽然有一种冲动，一种从未有过的想拥抱她的想法，他感觉浑身发热血向上涌，下身一跳一跳的向上摆动，他想我没有理由不对她好，他人长的美，心眼好，我是应该主动些。 李英拿了两个削了皮的苹果递给高歌，高歌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李英吓了一跳，高歌顺手把她楼在怀里，她有些颤抖偎依在高歌宽大健壮的怀里，她感到温暖安全幸福。这是她曾经多少次梦里的镜头，她已不能自控喘息着把高歌弄到自己身上。帮助他进入把一腔的激情喷发出来。他兴奋得直嚷：我好舒服我好幸福。李英赶紧捂住他的嘴，恐怕外面的人听见。 事后高歌问李英，我肯定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吧？李英说，以前处过一个对象，他很不负责任，得到了我以后就不再把我放在心上，还经常无故打她，后来就分手了。 高歌想：等和李英结婚以后也开一个饭店，让她搭理，自己下班以后也可以上灶，省去一些顾人的费用。 有一天高歌在网上又看到了“梦中情人”，她说自己有了——就是怀孕了。高歌听了以后先是无声，马上又想：不至于吧，就那么一次，“点”那能那么背。他茫然地说：“啊，那怎么办？”李英说，如果要生下来的话，就得马上结婚。高歌说，这不是小事，明天我去饭店见面细说。 从网上下来以后，李英想：怎么才能说服高歌快点和自己结婚，这第一步的牌已经打出去了，下一步就是要用肚子里的孩子拴住他，那么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在床上跟他说，因为在床上他什么都听她的。这样还可以一举两得，多一次的同床就多一次的怀孕机会，而切也容易答应她的要求。 那天晚上他们原来的计划是看电影。但李英怕坐在电影院里自己会控制不住。所以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太累想早点休息。电影以后再看。高歌没意见，就跟李英回去了。那天晚上她烧了两个菜，开了一瓶红酒。李英想借助酒劲来讲那个难讲的事情。 高歌痴迷地看着她说，你喝酒真好看，好好迷人哦。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迷住他。 她索性坐在他的怀里，搂着他说：“哥，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怎么办啊？” “那好啊，我们这不是在一起嘛。” “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是真的，我们很和得来啊。我会烧菜，你长得漂亮脾气又好，你哪儿哪儿都好。我还怕你跑了呢。” “我是农村的。” “那有什么呢，结婚以后买个商品房你的户口不就进城了嘛。我们也开一个饭店，你当老板，我打工。” “我们没有资金啊。” “这个好办，我们借一部分，再贷款一部分两年就可以还上。” 李英说：“我要真能嫁到城里来，我妈说她出十万八万的，我们先结婚后开饭店。” 高歌紧搂着她，李英眼泪忽然流了下来。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李英想起了什么往事，反正怎么也止不住。 高歌说：“你怎么了啦？” 李英说：“我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你啊？” 高歌听到这话，更加狂热的亲吻着她。轻轻地说：“我要，我要。” 李英推开他坐到了离他远些的椅子上。她想在还没向他说出关键问题时，不能作爱。 李英说：“你好好听我讲，我要把我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干吗那么严肃？” “我以前有过一个男朋友。” “我感觉出来了，是不是征婚广告上说的，有短暂不幸婚史？” “你别开玩笑了，人家很难受的。” “好好，我不开玩笑，是和那个大厨吧？不是分手了吗？” “是分手了，可是，，，，” “可是什么？” 李英沉默着，在沉默中做最后的忧郁。先跟他说什么呢？先跟他说我以前有个孩子，还是先跟他说结婚的事？ 最后李英决定先说难的。 李英说：“我跟以前的大厨生过一个孩子。” 高歌楞了半天。 李英不去看他，脸转向一边，快速把事情讲完：“生下孩子后，他跑了。” 高歌走过来一把抱住李英，说：“你吓我一跳，不就是个孩子吗？我还以为你染了什么性病呢。孩子有什么可怕的啊。” 李英大大松了口气，贴着他的胸口问：“你真不在乎人家的孩子？” 高歌说：“那怎么是人家的孩子？那是你的啊。都什么年代了，谁养的就是谁的。” 李英的眼泪哗的涌了出来。 高歌说：“我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帖子，有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捡了个弃婴，一个人都把她养大了。我们还是两个人呢。以后我们结婚了，就让孩子和我们一起住，我当爸爸。 李英紧紧搂住他，就象搂着自己的一切。她把眼泪全部蹭到了他身上。那一刻李英觉得他们已经是一对恩爱患难的夫妻了。 李英又告诉他，孩子已经让她妈送给一个远房亲戚了。现在她也不知道在那儿。因为这个她和她妈赌气，已经好长时间没回家了。 高歌说：“别难过了，你要喜欢孩子，我们自己生，对了，你不是说你怀孕了吗？” 李英听到这话，感动得激动不已。她想：到那里去找这样疼人的好丈夫。我不能再欺骗他了，我得说真话。 她喃喃地晃动着身子说：“不是啊，哥，对不起， 我根本没怀孕，我是想用这事拴住你，好跟我结婚。” 听到这话，高歌当时就急了。他一把推开李英，说：“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啊？你让我怎么跟你结婚？” 李英吓了一跳，细声说：“哥，你别生气，，我又没做错什么，只是不会说话，我把底全都交给你了。” “还没做错？结婚，生孩子，拿怀孕骗我，这事还小啊？开始我看你挺单纯的，所以才和你处，现在看，我是看错人了。真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我们结束了，，，，。”高歌说完就走了。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李英傻楞着，脑子一片空白，，，，。 后来发生了什么，你们也许可以猜到。高歌和李英彻底分手了，高歌择友的最低标准是心眼好，诚实。其次是长相好能拿得出手，而心眼好是外表看不出来的，须要通过相互接触了解。 此时高歌仍然喜欢开朗单纯、原来的李英。然而现在已经不现实了，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双方都暴露出了一些不如人意的一面。特别是李英挖空心思要将高歌控制在手掌中，使他非常烦恼。 高歌之所以要和李英分手，就是因为她太聪明过分了，要拿怀孕这种大事来要狭他。还与老姨商量要高歌赔偿李英的精神损失等等，这些别有心机的做法更是惹脑了高歌，恋爱—分手—痛苦是两个人的事，难道高歌就没有损失了吗？ 有一位世界级的戏剧大师曾经说过：“社会是个大舞台，人生就象一场戏，你刚唱罢我登场。”还有一部电视剧里有这样一句台词：“要摆脱失恋的苦恼，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恋爱。” 饭店失恋不久，高歌的老朋友穆丽就从江滨出差来啊市，这次她是带了一个乳白色的发带，仍然是那么漂亮， 穆丽告诉高歌，她这次来啊市也许是最后一次的公出了。因为企业要转型，所有人都面临着再就业的问题。高歌也告诉穆丽他将调往西北新建的一家钢铁公司支援那里的干部、技术力量。穆丽听了以后颇有一番永远离别的惆怅。高歌安慰她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并一再叮嘱她要保重身体，好自为之。 这一年的冬天来的很早。霜降还没有到，沸沸扬扬的雪花就覆盖了天地。高歌在送穆丽去火车站的路上一言不发，他心事重重的想着什么。 “老弟，看你不开心的样子，有什么心事？” “是啊，想到要分手，这些年变化又这么大，心里确实不好受。” “这么多愁善感！走一步看一步吧！想那么多也没用。” “我确实想了很多，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事业家庭、责任未来，不知道你是否仔细想过，我觉得太累了！” “能具体说说么？” “丽姐真的，，，，一言难尽，，，，！”高歌说着把脸转向一边，声音有些颤抖，过了一会他又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想啊，这么多年的人生感悟，须要很长的时间来想，须要很长的时间来理解。所以我写了一封长信给你，车上看吧。”说着高歌拿出一封信递给穆丽，穆丽接过信说：“嚯，这么厚啊，好，我一定认真拜读。” 一边说着他们已经来到了火车站。零星小雪已经停了下来，高歌为穆丽掸去头顶上和身上的雪花，天空中阴霾还没有散去，一群鸽子在广场上空盘旋。 穆丽深情地说：“再见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请回吧！”声音里充满凄凉和无奈。曾经有过的记忆。同样的时间和地点，同样的分别相送，两个人的心情却是不一样的。高歌和穆丽最后一次的握手是在列车开动前的一分钟里。 十一、后记 穆丽坐在火车上看着窗外向后逐渐消失的城市，想着高歌一路上送她的情景和他说的话。她感到这次离别时的心情和上次大不一样。是苦是辣、是酸是甜她说不清楚，也许都有。 她对这个城市曾经是那样的亲切，充满了亲情一般的爱意曾经长久地留在她的脑海中。摄影这个东西是很神秘和怪异的，当你爱这个城市和狠这个城市的时候，它同样让你看到清晰的本来面目。除了及少数会照相——也就是说有能力反抗镜头的人，比如说演员或者政治人物什么的，绝大多数人都会发现摄影镜头改变了他们。在稀里糊涂拍摄出来的照片中，那个自己似乎不是自己。但是，过了一些年以后，再拿出来看，你会惊奇地发现，那个自己其实还是自己，那是你诚实地回想起往事来了，在往事中，你正是照片上的摸样。当年你觉得不象自己，是因为当时的现实对你来说，实在不是尽如人意，现实让你伤心，你心里不想承认哪个现实。或者你还没有能力清醒地认识你自己。要么你对自己的期望值太高。照片虽然是一种平面的现实，却就地巧妙地隐藏了主题的现实。而立体现实则是更加真实的一面。就在摄影师按动快门的一刹那间不得不放弃对灵魂的监守，这是光的神秘威力。许多照片都是一个人的灵魂真实裸露的一刻，不管你自己认为像你还是不像你，所以高歌并不喜欢拍照。但是，这不影响他为别人拍照，在大家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快乐时刻，高歌不停地为大家拍照。躲避开去的朱文君被穆丽和大姐追上拽了回来。多年的朋友，高歌和朱文君视为兄弟，穆丽跑过去请一个游客一样的男人替他们全体拍了合影，大家开心地笑成一团。 这是朱文君成年以后第一次与女性近距离接触。而是在同一个镜头里，如果没有高歌和几位大姐在场，他是说什么也不会三家拍照的，那样岂不是有夫妻照的味道，而且主要是他不习惯单独和女人照相，因为他家里没有姐妹这样的女性，所以他不习惯。经过此番轮番抢拍，主文君已和每个女性都有了合影，当然高歌也是一样，他同穆丽的合影最精彩，近出是宗宗流淌的泉溪，背景是苍松翠柏掩映下的磐石，高歌坐在一个不大的方型秃石上，穆丽在后面站定，像是为他站岗，又像是为自己站岗，以防高歌随时跑掉的可能。 在开往北部的列车上，穆丽看着窗外掠过的云，回忆起当年她与高歌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在那个寺庙后院的空地上，他给大家拍照的情景，往事如烟，又如天上的云朵，本来是在一起的，被风一吹，大快的云团开始变形，有变成小孩脸形的，有变成猫狗形的，有蛇行的，有驼背老头，居然还有魔鬼一样地狰狞，最让人琢磨不透的是什么也不象，让人看不出它的本来面目，疑心重重，云山雾罩，一会往西飘，一会往北移。 穆丽也不知道此时她自己的心情，找不到一个用恰当的词语表示的状态，她在想两朵美丽的云，一朵雄性，一朵雌性，被风吹开以后，回能不能再聚到一起？最终会不会落向地面，或者山上、河里，他们一定还是能够再见面的，尽管他们换了另一种形态，尽管他们是在另一种场合，以另一种方式见面，只要能见面她就心神气爽了，想到这些，穆丽的心情渐渐地舒畅起来。她长长出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给丈夫发了一条短信：“老杜，我今天下午四点到滨。”发完以后闭目养了一会神，好象完成了一项伟大的事业。 她蓦然想起高歌的信，急忙打开来看。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丽姐： 你好！ 光阴荏苒，青春伴随着脚步悄悄地落在了我们的身后。转眼间我也娶妻生子了，担起了家庭的责任。我曾为你婚姻的不如意而痛苦过，也为你勇敢地追求自由而欣羡过。现在看来天真和浪漫都不是我们这代人的终极目标，也许我们子孙的子孙对传统的婚姻家庭观念能有一场变革。 正象许多发达国家目前的婚姻观念一样，在充分人权的前提下，家庭双方都有不干涉个人隐私的自由。那是要在物质极大丰富以后，人们将从旧的家庭观念的阴影里解脱出来。 因此说，目前我们只能面对现实，告别过去吧，少一些抱怨，多一些责任。忘记我吧，长痛不如短痛。我说这些希望你能理解，凡事不要任性，我建议你不妨从 另一方面来想，从新感受一下做妻子和做母亲的责任，心胸宽广，包容大度你会体会到其中乐趣的。 你对自己的婚姻一直抱有怨逆的心理。难道还要带入坟墓里去吗？那样是不是太傻？ 风雨过后是彩虹。现在社会上离婚现象特别普遍，不管是什么原因，最主要的根源就是人们自私观念严重。不考虑对方的感受，一意孤行心胸狭窄。如果我们都能包容别人，尊重他人，自己多付出一些，那样世界就会充满彩虹。离婚不是摆脱不幸的最好办法，人是生活在感情世界里的，也许再婚会更糟。 我罗嗦这么多，你能明白吗？ 保重，一路平安！一九八八年八月八日” 一声气笛长鸣，火车快速地消失在白茫茫空旷的原野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