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之载地》 第一章 清水中学 清水中学初三七班,数学老师张亮有点漫不经心的在讲解着一道数学几何题,时不时的抬起左臂看一下手表。 班上的同学听课也不是那么的专心,稀稀落落的还有几声窃窃私语。 不时的望向挂在黑板上方的钟表,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某个时刻的来临。 “咔,咔,咔”时钟在万众瞩目之下走到四点三十分整,瞬间整个校园充斥着铃铃铃的放学铃声,原本飘着玉兰花香的祥和校园变得嘈杂起来。 张亮比同学更着急,匆匆交代一句“同学们,今天就到着,回去记得做一下课后练习。” 不待回应,拿起桌底下沾了点粉笔灰尘的黑色公文包就往外急步走了。他在老家读重点高中的女儿是今晚六点的飞机,从清水中学赶去机场不塞车的情况也要一个小时,万一塞车…想到塞车,张亮更急了,他可不想让心爱的女儿在机场拉着行李箱孤独的等着自己。 他前脚刚离开,整个教室就沸腾了,有抄起书包就跑准备去网吧占位子的,有从抽屉中掏出手机,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约人的,也有抱着篮球横冲直撞下楼抢场子的。 所有人都急急忙忙的样子,除了坐在第五排靠窗的何云。 黄昏的阳光泛黄的照了进来,他悠悠闲闲的转换了个姿势,枕着手臂望着窗外,下课不下课貌似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 手臂下压着一张白色的画纸,长着一对黑色翅膀的豹,皮肤上星星点点如同夜空,四腿膝盖之下渐变成红色,站在悬崖之上,背景是充满半个天空的月亮。 “何云,麻烦让一下。”原来是值日生已经开始打扫了。 “好。”抽出桌底的书包,挂在肩上,随手想把刚才画的豹放进抽屉,没想到被人一下子按住了。 抬头一望,原来是三七班的班长钟雨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旁边,一如既往的扎着高马尾,发育良好的挺拔双峰把白色校服撑得鼓鼓的,清秀略带英气的脸庞洋溢着青春的活力,一点也不像刚熬完一天课的人。 看到她,何云脑壳突然开始发疼了…… 果不其然,钟雨琴看了一眼画作,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又很快的隐藏了下去,“我说何云,还一个星期就中考了,你怎么还整天在画画,要知道现在的社会,画画是赚不了钱的,不要以为你是班前五就不用认真复习,万一没考上市一中,你的人生就完了,要是没考上,看老娘不揍死你…….” 瞬间感觉置身于养鸭场,呱呱呱的烦躁音从四面八方向脑中挤来,头快要爆炸了。 “是是是,钟大班长,钟大小姐说的是,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您的期望。”连忙摆手示意投降,同时伸手去拿自己的画。 钟雨琴迅速把画藏在身后,道:“为了感谢这一年我对你的督促,让你从中游冲到前五,我觉得你应该把这画送给我。” “不行。”何云想绕过去抢回来。 “给我嘛,你画了那么多,就不能给我一张嘛。”竟然开始对何云撒娇。 旁边的值日生已经见怪不怪了,钟雨琴这个钟家大小姐,作为三七班的班长,对谁都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唯独对何云,不是像妈妈一样唠唠叨叨,整天崔何云读书,就是像女儿一样撒娇要东西。 何云的画很多人都见过,画的都是一些稀奇古怪,不存在的怪物,但确实栩栩如生,很多人都想要一张,不过没人成功过,包括钟雨琴。 “给我嘛,给我嘛,都快毕业了,给我留个纪念。”钟雨琴一边躲着何云,一边耍无赖。 “不行,给回我。”很坚决,丝毫不顾美女的面子。 钟雨琴看何云逼近想抢回去,慌乱的后退一步,没想到撞到后面的桌子,“啊”,疼得尖叫一声,直接往何云身上扑去。 何云不自觉的双手揽住钟雨琴,一阵柔软的触觉传来,低头正看到她白皙的脖子,几根秀发贴在因为汗水而微微湿润的皮肤上,一股少女香味传来,让人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喔~”清洁卫生的几个值日生吃瓜群众握着扫把都惊呆了。 钟雨琴贴在何云身前,默默想着:“没想到外表清瘦的何云肌肉竟然如此壮实,这就是所谓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吧….” 不知哪个不嫌事大的同学诗性大发,叹道:“啊~,夏天真是充满荷尔蒙的季节啊。” 在怀中微微有点陶醉的钟雨琴听到这句话,如同触电一般迅速闪开,脸蛋红的如同滴血一般,低着头不敢说话,连那张画已经脱手了都不知道,慢慢飘到地上,沾了一点刚刚洒下的水。 柔软的触觉突然消失,让人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何云看着那么多人正望着自己和眼前这个羞到了极点的钟雨琴,叉着腰大声呵斥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几个吃瓜群众丝毫不惧,笑道:“好看,好看啊,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再来一个。” “啊,青春的季节啊~” 真是受不了这群人,何云拉起呆住了的钟雨琴赶紧跑了。 “等等,我的画。”钟雨琴走到门口又跑回来捡起地上的画…… 夏日的傍晚,有点闷热,河岸的风,给人带来一丝的凉意。漫步走在河岸上,静静沉默着。 感受着晚风,看着旁边的钟雨琴,有一股沁人的暖意,在胸中慢慢流动。 钟雨琴紧紧捏着手中的画,生怕何云又抢走了,迟疑了很久,道:“何云,我不参加中考了。” “为什么。” “过几天我就随我父母出国,不在国内读高中。”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何云胸中的暖意突然变成苦涩,苦笑道:“挺不错的啊,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是吗?但是我….”钟雨琴欲言又止。 气氛暧昧又尴尬之时,从河岸下走上来四个杀马特打扮的混混。 “哎哟,好恩爱的小情侣。”领头的杀马特一头的蓝发,穿着件短袖衬衫,中间的扣子开了,风一吹,真是飘飘欲仙,嘴中还叼着一根烟,流里流气。 “龙哥,这不是你们班的班长钟雨琴吗?” “可不是吗,钟班长,你带头早恋啊,可不好哦。”最右边的长得牛高马大,身高快接近两米,是跟何云同一班的王大龙。清水中学出了名的混混,凭借着认识了几个社会上的白粉仔,家里又有点钱,在学校了没少欺负人。 在班上也没少骚扰钟雨琴,这时看到她跟何云这么亲密,顿时怒火中烧,“要早恋也应该跟你王大哥我,怎么看上这个只会画画的何傻子。” 钟雨琴道:“谁说我们早恋,你的左边、还是右边的狗眼看到了。” “我两只狗…婊子,你骂谁是狗呢。”王大龙差点掉进钟雨琴的语言陷阱,不禁爆了句粗口。 “你娘骂你呢。”四个人包围了上来,钟雨琴开始害怕,嘴上还是不饶人。 何云轻声道;‘别怕,有我。”默默的走到钟雨琴的前面。 望着比前面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钟雨琴心中一种踏实的安感悠然而生,即使对面是四个人,她也不怕,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哎呦,你小子好胆,还不跑。” “何云,你把钟雨琴让给我,今天我就放过你。” “龙哥,这破鞋你也要啊。” “如果不要,可以给我,这腿,这皮肤,这胸,啧啧啧,人间极品。” “见者有份,带回去,兄弟们轮流享受。” 四人围上来,何云依旧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只是听到他们口中不干不净的话时脸上才浮现一丝怒气:“嘴巴放干净点,垃圾。” “哈哈,这小子可以,敢骂我们垃圾,兄弟们,废了他。” “看我的。” 仗着人多势重,四人拳脚齐用,一起扑来上来。 钟雨琴毕竟只是个小姑娘,“啊~”,一声尖叫,吓得眼睛都闭了起来, “嘭”“嘭”“嘭”几声拳肉相碰的声音,更是让钟雨琴的心都颤栗起来,脑中一片混乱,如果何云被打伤了怎么办,自己求他们肯放过何云吗,就快要中考了,何云受伤了会不会影响成绩,最近他的成绩才出现突飞猛进的状态,可不能受到影响…… 哎,也不知道钟雨琴的小脑瓜的构造是怎样的,这种时候了,她想的还是何云的成绩,也不想想她落入这四个混混手中会有什么后果。 第二章 盘古之梦 她想了很多,直到地上传来一阵喊痛的呻吟声,才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然后惊奇的发现何云毫发无损的站在前面,倒是四个混混,整整齐齐的躺着,貌似都受了不少伤,疼得只翻腾。 何云走到王大龙面前,脸上淡漠的表情让人心中涌现恐惧。令人绝望的,何云抬起脚就是一踩,随着传来咔的一声,手臂是骨折了无疑。 王大龙手臂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猪一样尖叫了起来。 这么狠辣的做法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剩下的三个混混连忙跪在地上,“大哥饶命,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求大哥放过。” “下次离钟雨琴远点,否则我定废了你们。” “是是是…..” 何云拉起钟雨琴的手,“走吧。” 钟雨琴见王大龙哭声喊娘的倒在地上,倒是有点心软了,“可是…他…” “没事,死不了的。”何云声音冷漠,头也不回的道。 钟雨琴感觉眼前的这个人自己完不认识了,同班了一年,每天见他不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就是画画,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也正是这副温文儒雅的性格,干净的外貌,还有聪明的大脑,才逐渐令她不可自拔。 现在突然展现高超的武术,霸道冷漠的性格,忽然完颠覆了在她心中的印象。 这才是真实的何云吗,那之前喜欢的那个人还是何云吗?这样的何云我还喜欢吗? 满脑子都是想着这些东西,忍不住问道:“你对王大龙下这么狠手,不怕报复吗,他认识一些社会上的人,迟早会对你不利的。” 何云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道:“让他长个惨痛的教训,不然下次还会去骚扰你。” 原来是为了我啊,钟雨琴一阵感动,“我都要出国了,不会有事的。” “不是还有几天吗,至少在你走之前,他的咸猪手是好不了的了。” 钟雨琴心中的小甜蜜都要溢出来了,默默给自己打了气,抬眼秋水朦胧的看着何云道:“何云…” “雨琴!” 突然有人喊她名字,原来是跟她每天一起上学的吴小花,牵着自行车,在马路对面一个劲地招手。 钟雨琴顿时慌乱起来,如同做贼被人发现了,小声道:“今天谢谢你。”然后急匆匆的跑到马路对面去了。 “哎~车,看着点车你。”何云见她闷头直走,都不看车的。 钟雨琴低着头走到吴小花面前,“我的自行车坏了,今天你搭我一下。” “好,嘻嘻,你跟何云表白了啊。” “没…没有。” “是吗,咋看你们挨得这么紧呢?“ “遇到点事。” ”你都要出国了,还不赶紧的,要不要我帮忙啊。” “不用!”坐在作为后面的钟雨琴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就是她突然喊了一声,把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打散了,不知下次什么时候有机会。 吴小花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雨琴,对不起,你都要出国了,何云还是让给我来照顾吧。 何云不仅体质超于常人,连听力和视力也非一般人可比,把钟雨琴吴小花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不禁说了句,“钟雨琴真是个傻子”,殊不知他站在路边傻笑的样子,在其他路人看来,才真是个傻子。 一想到她快要出国了,又感到忧愁,满腹心事的走回家,蒙头就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如同平常一样,一入睡的他,便进来同一个梦。 盘古大陆,就是这个梦的名称。 何云从没见过自己的双亲,只有驼背的爷爷将他抚养大。 幼年时经常做噩梦,梦里会出现一大滩的血,散发阵阵腥臭,从木板缝中渗出,慢慢上涨,最后将不能动弹的他完淹没,窒息的感觉涌上肺部,直冲脑上,每每在此刻,他就会在尖叫中惊醒。 这时,驼背的爷爷会用粗糙的手帮他擦拭额头的冷汗,沙哑干瘪的声音若有若无的唱着某种生涩的歌谣,慢慢带他进入盘古大陆这个梦境。 盘古大陆虽然叫大陆,但只是一个不是很大的岛屿,在梦里会御剑和骑白鹤的爷爷,带着他一个晚上能来回几次。 岛的四周是蓝色的海水,蓝色的海水是有尽头的,穿过尽头,也是尽头,只是本来面向尽头的人会变成背向尽头。 何云问过爷爷为什么盘古大陆不是像地球一样能绕一圈回到起点。他爷爷笑着回答,因为你是在梦里啊。 这个回答简直无懈可击,也不再深问了。 在梦中,何云最喜欢的是驾着白鹤,穿过绿林大海,去最高的剑峰山,等待初阳的升起。每次望见红彤彤的大太阳从远处的山坳里升起,身心就变得轻松愉悦。迎着朝阳,轮换摆着爷爷教的奇怪的六十四个姿势,将朝阳的温暖都吸进了身体,暖洋洋的,头脑空灵,没有比这更舒服的了。 吸收了朝阳后,在梦中,他也一点一点变强,从一开始的一掌劈碎砖石,到现在能一跃飞上山头,留下一地龟裂的石板。 那时梦中的力量虽然无法带到现实世界,但它别有用处。 等他大了一点,变强了一点时,爷爷便会带他一点点搜索盘古大陆,去清理邪灵幼崽。 邪灵,是一种随着时间会不断变强的鬼怪。 爷爷说过,他是盘古大陆的守望者,唯一的职责就是趁邪灵没有成熟之前把他消灭。 他说他消灭过最强大的一只邪灵是已经存在上万年的古老邪灵,耗费了他一大半的力气。 每每说到这,便会不自觉的抚摸稀疏几根的山羊胡子,一脸自傲。 何云是不大信的,有一次发现一只五十年期的成长期邪灵,爷爷就费了一个晚上,用尽力量才把它消灭,上万年…这牛皮吹得真是够大的… 从记事开始便在爷爷的保护下对付刚出生的邪灵了,经过多年的磨练,已经能对付五年期左右的幼年邪灵了。 少年的成长总是追不上老人老去的速度。 一年前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屋里的何云忽然听到一句叹息,心中一动,出来一看,院子中坐在藤椅上的爷爷已经没了生息。 唯一留下给他的东西,就是这个叫盘古大陆的梦。 初三的何云,不再是小孩子了,也知道盘古大陆并非是纯粹的梦,可能根本不是梦,寻常的梦怎能有如此的真实感。但爷爷生前总是对此绝口不提,问他也是回了句以后你就会懂得,什么也不肯多说。 近十年几乎每晚都在盘古大陆中度过,他早已不用爷爷的催眠曲就能进入这个梦境了。没了爷爷,不能让邪灵有偷偷成长的机会,否则就对付不了了,所以每天必须仔细翻寻大陆,尽量不能有一丝遗漏。 他可不想盘古大陆再出现一块绝谷之地,在岛的西边有两只五十年期恶灵霸占了一块山谷,邪灵的邪气早已使万物凋零,只剩灰蒙蒙一片。 这两只邪灵不知是在何处成长的,何云和爷爷都未曾发觉过,半年以前才突然发飙,占领了一大块山谷。 凭何云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抗衡,只能躲着大恶灵绞尽脑汁引诱灭杀绝谷之地中诞生的小恶灵,实在是令人难受。 他需要很多的睡眠时间,来进入梦中的盘古大陆细细搜寻。 这个梦听起来很荒诞,没有人相信,小时候还偷偷跟很多人说过,但无一例外,都认为是小孩子在说胡话。 一年前,就在爷爷去世之后的不久,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强大,越来越灵活,力气大的惊人。并且随着时间的推进,逐渐与梦中的力量同步,刚满一年的时间,已经完具备了与梦中一样的能力。 况且每天晚上在盘古大陆中还吸收朝阳,使得不管梦中还是现实中,力量仍在增强。 他有一种设想,盘古大陆可能是另一个空间,可是他实验过,晚上用摄像头拍着自己,发现并没有随着梦境而进入盘古大陆。 无法解开盘古大陆的谜题,他只能隐藏着自己的力量,不示于人。 盘古大陆让何云得到了不一样的经历,得到了一身的力量,也让他觉得自己与现实世界有点格格不入,总感觉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略显单调,一眼能看到头的世界。 初三努力努力考个好高中、高三努力努力考个好大学、毕业再努力努力找个好工作.....对于他这种读书并不费力的人,只靠初三下半学期稍微努力一下,成绩就从倒数前十冲到五的人,感觉什么东西在关键时刻稍微努力努力便都没什么问题了。 他打发现实世界无聊的时间的方法之一就是画画,把盘古大陆见到的稀奇生物都画了下来。 悠悠从盘古大陆中醒来,看了看外面,已经差不多完黑了,整理了一下皱了的衣服,就往隔壁猫婆婆家里吃饭去了。 第三章 球场风波 自从爷爷去世后,一直都是在猫婆婆家里解决吃饭问题。 至于猫婆婆为什么叫猫婆婆,据说以前猫婆婆家里养了很多猫,后来不知为何越来越少了,现在只剩一只年迈的老猫了。 猫婆婆本身姓啥名啥,没人知道。小时候何云问过她,只是并没得到答案。 打有记忆起,猫婆婆便是这么老了,现在还是这么老。 猫婆婆年纪具体多大,何云也问过几次,对方都是摇头说脑子不好,记不清了。 看她满头的白发和快弯成九十度的腰,何云猜她应该最起码八十以上,估计九十都有了。 猫婆婆牙口却很好,喜欢吃肉,尤其喜欢吃天上飞的东西,在她家,何云什么奇奇怪怪的鸟都吃过。 猫婆婆说何云爷爷生前给了她很多钱,足够让他蹭一辈子的饭了。 也不知道猫婆婆说的是真是假,总之他吃完饭都是会洗碗,扫地,拖地,顺便喂了那只常年蹲在衣柜上的老猫,才回自己家的。 何云的房子就在猫婆婆隔壁,中间隔着一条小路,两人的建筑风格都很像,是三层半的小楼房,带一个大庭院。也只有近青城城郊的花杖山附近有这样的房子,据说有一个大房地产公司看中了这块地,想买来建半山别墅群,依照现在青城火箭般的房价上涨速度,何云的房子带院子占地有五百多平方米,赔地款怎么也有几千万。 所以说,别人说的一眼能望见的一生,那估计都是开玩笑的,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能一眼望见一生。 但对于他来说,还真是能一眼望见一生。 烦恼便来自无烦恼,何云饭后坐在柿子树下的摇椅上,无趣的望着天上若隐若现的星星,在城市的霓虹灯下,很努力的闪现着微弱的光芒。 突然站起来,右手向前虚握,没有任何预兆的,一把宽厚的巨剑出现在他手上。这把剑似是一把遍布裂纹的岩石,也像是一些碎石粘起来的巨剑,剑刃也不平滑,如同岩石的棱角一样,有点弯曲,也不锋利。 剑除了材质奇怪,形状巨大及宽厚以外,并没有什么看点,但何云原本有点颓废的气质陡然一变,如同剑已出鞘的侠客一样,锋芒如肃,令人不得不退避三丈。 只见他缓缓的抬起剑柄,随着一声低吟,剑突然破空刺去,直直探向虚空,力尚未尽,剑又改道向上一挑。这厚重的巨剑在他手中如同木棍一般轻巧,随着身法,急速的挥动着。 院中的少年像是忽然找到了生命的乐趣,已经完忘却了所有,深深的沉陷在剑舞之中… 六月早晨的太阳都不太友好,清水中学的校规是不管住宿还是走读的学生,都得六点三十分到校做早操,然后才是长达一个小时的早饭时间。 一群刚做完早操的学生已经是满头大汗,怕热的男生不顾形象的露出肚子散热。很多小女生则带了小扇子,一边扇着扇子,一边撩起马尾擦干白皙后颈上的汗水,白色校服因为湿了而紧贴着身躯,呈现着美好的曲线,隐隐还能看见内衣的颜色,在初阳下,整个校园洋溢着青春的味道。 一些走读生,在家已经吃过早餐了,做完早操到早读之间的一个小时相当于自由时间。热爱学习的同学三三两两的结伴在树荫下开始朗读英语,贪玩一点的则不顾太阳,在运动场玩起球来。 何云从小卖部买了三个包子,就着一瓶冰的柠檬茶啃了起来,无聊的看着在球场上热烈的开始打比赛的同学。 不经意间,看到钟雨琴和吴小花结伴走在校道上。 “雨琴,何云万一没考上市一中,你会不会真的揍他啊。” “乌鸦嘴,不准乱说,他那么聪明,一定能考上。” “哎呦,已经开始维护你的男人了,你不爱我了吗,我的雨琴。” “当然爱你咯,我的小花。” “那何云呢。” “他做正房,你是小三。” “啧。”吴小花给了见色忘友的闺蜜一个白眼,“说真的,你出国之后怎么维护你们的感情,你确定要现在确立关系吗?” “我…我…我也不知道,我心里有点乱。” 吴小花小声嘀咕道:“所以,还是让给我吧。” 钟雨琴没听清她在说什么,道:“你在碎碎念什么” “啊!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啊。” ……嘈杂的球场,何云这次并没有听到这段对话。 “哎呦。”球场的球嘭的一声砸在钟雨琴的脚下,把她吓了一跳。 “美女,把球扔过来。”场下穿着球衣,身高接近两米的李廷喊道。 吴小花把球踩在脚下,怒道:“你差点把人砸到了,不应该先道歉吗?” “这不是没砸到吗,别废话,小侏儒,快把球扔回来。”李廷李廷一脸不屑。 吴小花只有一米五的身高,最烦说她矮了,“丑陋的猩猩怪,你的脖子哪去了,怎么大头直接长在肩上。” “死侏儒还嘴臭,快把球扔回来,不然我捏死你。”确实长得肥胖,脖子比例有点短,吴小花的嘴也是够毒的。 跟他一队的另外一人,洪涛也是一米九的身高,早不耐烦了,踏步走上来。 吴小花心里有点虚,偷偷的躲在身高有一米六三的钟雨琴身后。 钟雨琴也有点虚,不过没有躲开,护着吴小花。 洪涛居高领下的看着钟雨琴,眼中流落出一丝猥琐,弯下腰伸手绕过她去掏身后吴小花抱着的篮球,沾满汗的手双呈拥抱的姿势,想去磨蹭挺拔的丰臀。 “滚开。”未能得逞,被人一脚踢开了,骨头如同撞到钢铁一般,瞬间疼得麻木。 “嘶~你”看着青了一片的手臂,洪涛暴怒的看着来人。 何云身高比他低半个头,只有一米七八左右,丝毫不惧,双眼发出冷意的看着他,“再敢伸出你的咸猪手,我一定踩断他。”声如重石。 洪涛对上何云的双眼,如同被猛兽盯上了一般,身发冷,喏喏了两句,没说出一句话来。 何云刚才在远处看得一清二处,一切的起因都是场边吊着石膏的王大龙,是他有意让那两米的李廷扔球吓钟雨琴的。 很无聊的把戏,但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 可惜王大龙见到何云出现时,早就不知躲哪去了。 “喂,快把球给回我们。” “是啊,等会儿上课了。”球场下的人等不及了,大声崔喊。 李廷环抱着双手,“算了,爷给你们道歉,可以了吧,快把球还给我们。” 吴小花不情不愿,但也不想再惹事生非,拿出了篮球。 洪涛想去接,被何云抢了过来,单手抓着篮球,对着李廷道:“来,接着。” 突然高高的举起篮球,朝着李廷用力的直直扔了过去。 看着这球的力气,真的砸中人可能半条命都没了,李廷吓得叫了一声,急忙蹲了下去,紧紧的抱着头。 “砰” 地板震了一下,篮球刚好落在他的身前,弹起擦着头皮飞了过去。 弹起的篮球不知是恰巧还是什么,碰到篮板之后,砸中了篮筐,在框上急速旋转两圈半,破网而落。 “哇” “竟然进了。” “假的吧,这么远,应该是乱扔的,走狗屎运。” 被吓得半死的李廷恼羞成怒,“你想死了不成,砸中我你赔的起吗?” 何云拍了拍手,嘿的笑了一声,“这不是没砸到吗。” 谁也听不出来何云是真的想砸他,还是把他的反应都算进去了,就是想把篮球弹进框。 “你…”李廷被气得半死,你了半天没说出第二个字,真是被气得不行,这不是没砸到吗,多么耳熟的一句话。 “弱鸡,敢不敢下来打两盘。”洪涛终于缓过来了,觉得刚才被何云盯了一眼就不敢发声,太丢人了,急于找回场子,当即下了战书。 何云不乐意了,“弱鸡?弱鸡说谁呢?“ 洪涛想也没想,大声答道,“弱鸡说你呢!” “嘻嘻嘻,果然是猩猩,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钟雨琴和吴小花突然大笑了起来。 被自己安上弱鸡之名的洪涛脸一阵青一阵白,“去你妈的,有本事来较量较量,看谁是弱鸡。” 何云呵呵一笑,”那行吧,今天就教弱鸡打打球。” 他不是不会打球,以前还是很喜欢打篮球的,不过一般都在街区里玩,学校里的人太多了,挤着没意思。 但自从盘古大陆的力量在现实中觉醒后,打篮球变得是一种很没挑战的事情。 对手的动作像放慢了数十倍的慢动作,过人轻轻松松,况且,不用过人,在我方框下,随便一扔都能扔进对方框中,场哪个角落起跳都能扣篮,这游戏太没挑战性了,所以再也不玩了。 要是有他那片街区的人,还会记得那段时间被何云一人统治的恐惧,可惜现在在场的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恐怖。 钟雨琴拉着何云,担心的道,“你还是别去了,他们几个人会故意让你受伤的。” 何云把饮料瓶往垃圾桶一扔,摸摸她的头,“没事,我教他们打打球,助人为乐。” 这种无所畏惧的态度,让场下几个人恨得牙痒痒的。 第四章 邪灵突现 李廷五人小队都是牛高马大,但王大龙受伤了,只剩四人,索性提议打三人半场。 “有谁跟何云一队的。”李廷喊了一声,围观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退却了一步。对方三个都是一米九以上,体型彪悍的人,何云一米七八,有点单薄身材根本不够看,没人会想自寻死路。 李廷呵呵笑了声,“看来你人缘不太好,没人想跟你一队。” “哦。”何云耸耸肩,“没事,我一个打三个。” “哈哈哈哈,见过狂妄的人,没见过这么狂妄的,急着找死是不。”对方三人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搞什么啊,直接认输了。” “他哪有认输,不是说一个打三个吗?” “猪啊,这不就相当于认输了吗,已经自暴自弃了。” “不自暴自弃也没办法啊,校也找不到有哪两个人能带他赢。” “那倒也是,爱在美女面前逞强,看他怎么收场。” “哈哈哈,看好戏吧!” ……. 李廷终于笑完了,道:“不行,三个打一个,赢了输了都是我们吃亏,你得凑齐三个人,人缘不会差到校都没两个朋友吧。” 话音刚落,人群中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何云,需要我帮忙吗?” 人墙中挤出一个睡眼惺忪,穿着拖鞋的颓废帅哥。 众人心中鄙夷的切了一声,看他样子站都站不稳了,还打球,球风一刮都倒了。 “你行不行啊,还没醒酒吧。”何云怀疑,来人是于松亮,他的发小,住同一个社区,见证过他统治篮球场的那几个月。 于松亮是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整天不务正业,晚上轰趴,白天睡觉,凭借着各种关系,以未成年的身份混迹于各大知名会所,年纪轻轻就一副肾虚的样子。看他样子,估计昨晚又去嗨了。 “相信我,没问题,老规矩我站在半圈内负责发球就行了是吧。”于松亮很自觉的走到中场,打了个哈欠。 “哎,行吧,你站着别睡着就行了。”看他那么自觉,只能无奈收下了,环望了一周,最后把钟雨琴拉过来,“你站到另一边去,看着别被球砸着就行了。” “我…我行吗?”钟雨琴从来没碰过篮球。 “你行的。”口中这样说,何云好像不放心的迟疑了一会,然把钟云琴拉到另外的半场,“行,你就站在这里看看吧。” …… “不是打半场吗?”钟雨琴弱弱的问。 “是啊,又没规定半场人不能站这,我怕你站近了会被球砸到。” 钟雨琴不满的吐了下舌头,“我没那么蠢吧。” 看着何云莫名其妙的动作,李廷三人早不耐烦了,“你什么意思,还比不比了。” 何云跳跃活动了下身体,“来,咋不来呢,发球吧。” 人群中窃窃私语。 “这人是有病吧,找的两个人都是弱不禁风的,还让一个人站中场,一个人直接跑外边儿去了,什么意思。” “我也看不懂,哎,奇葩一个。” “不过那女的好漂亮啊,哪班的。” …… 李廷三人冷眼看着奇葩三人组,冷声道:“别整这些幺蛾子了,在实力面前,做什么都是没用的,赶紧认输吧,免得丢人现眼。” 于松亮懒洋洋的喊道,“既然如此,那开始吧,我们发球。”抱起篮球,然后塞到何云手上:“去吧,皮卡丘,开始你的表演。” 李廷见何云抱着球不动,突然袭击,用力拍向篮球。 “诶?”何云突然不见了,“嘭。”身后传来一声球声,转头一看, 正见到何云错步拍了两下球,然后直接三步跨栏,“嘭”,一声巨大的响声,抓着篮筐直接把篮球狠狠的灌了进去。 “……” 不止李廷,所有人都被吓呆了,连场外路过的几个小姑娘惊讶的张开了嘴。 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几秒,紧接着爆发出狂热的喝彩声,“厉害。”“卧槽,这么牛。” “扣篮,天哪,好强的跳跃能力。” “好帅啊。” “几班的啊。” 于此相反的是,李廷三人面如死色,半天说不出半句话。 “不算,都还没喊开始。” “嘘~”响起一片嘘声,明显的耍赖,没开始你那么起劲的偷袭个屁。 李廷梗着脖子道,“刚才不算,我们开球。” 何云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表情,“哎~行吧,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夸张的表情赤裸裸的讽刺,引起一片笑声。 于松亮抄起地上的篮球,掏了一下耳朵,道,“诶,你们还玩不玩了,要发球就赶紧啊,我困死了。” 李廷咬了咬牙,道,“大块头,盯死他,别让他拿球。” “好!” 李廷把球从发球的手里夺了过来,选择自己带。 他打球还是很狠,都把篮球完成橄榄球了,横冲直撞,何云也没拦着他,看着他把球折腾篮框底下。 很骚包的也想来个三步跨栏,起跳的一瞬,眼看着框很近了,把球轻轻一拖就能进了。 但是他好像忘了某个人。 球刚刚离手,嘭的一声,被何云很无情的狠狠的结结实实盖了一个帽。 被拍中的球狠狠地砸在地上,也砸碎了李廷作为球员的尊严。 紧接着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何云轻轻一跃,把弹起来的球摘了下来,然后悠悠闲闲的带过了三分线。 “快,拦住他。” “我来。“洪涛是离球最近的,连忙追上去。 何云依旧不紧不慢的带着球折了回来,仿佛闲庭散步一般。 洪涛奋力跑到他身后,来了个猴子偷桃,可惜对方轻轻滑了一步就闪了过去。 这么一耽误,另一个人从正面开始截击,手脚并用,想拽到何云,对方跟泥鳅一样,就是碰不到一根寒毛。 拦截无效,眼睁睁看着何云穿花蝴蝶般越过两人,一二起跳,直接从李廷头上横跨过去,“嘭”又是一记重扣,整个篮筐都摇晃了起来。 “哇,太帅了。” “学长,你好帅啊。” “我喜欢你,学长。” 刚才的扣篮吸引了不少人,现在一群花痴已经迫不及待的对何云示爱了。 原本痴迷于何云表演的钟雨婷小拳锤了一下空气,咬咬银牙,“沾花惹草,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自认为很帅气的何云无辜躺了一枪,连伸冤都没得机会。 他已经尽力控制自己的速度和实力了,感觉只是表现得比正常人厉害一点点,没想到效果那么爆炸。单手抓着球,对李廷他们咧嘴笑道,“诶,我说你们,学到了没。” 这挑衅的口气,让他们几个气得发昏,但被两个灌篮砸得没勇气再玩了,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再玩就是自取其辱。 原本偷偷摸摸站在外围想看何云出糗的王大龙,见势不对,赶紧溜了。 热闹的人群包围着何云,赞不绝口。可是何云皱着眉头看着王大龙离去的方向,喊道:“王大龙,小心。” 王大龙一听是何云的声音,跑得更快了。 “妈的,你找死啊,赶紧回来。”何云越过人群,紧追着王大龙而去。 王大龙心中一颤,这是又要挨揍了吗,期望在学校里,何云不敢太嚣张,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踩断了。 何云和王大龙的异动惊动了人群,一瞬间都朝着那个方向望去,“鬼啊~”,不约而同的惊叫起来。 王大龙咯噔一下,抬头一看,不看还好,一看魂都没了,竟然与一张布满獠牙的嘴亲密接触了。 “啊~”恐惧的叫声只发出了一半截,半个脑袋被獠牙直接啃掉了,脑浆血液撒了一地,尸体惯性向前冲了一段时间,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人群在那一瞬间诡异的安静,一股冰冷的恐惧感渗透进每一个人的心脏,如坠冰窟。 然后爆发出惊叫声,四处逃窜。 没赶得及的何云停下脚步,自言自语道:”邪灵,怎么现实中会有邪灵。” 这种怪物他再熟悉不过了,从小到大与它争斗,水藻般流动的紫色躯体,密密麻麻的獠牙,异常干瘦却修长的两只爪子,绝对是邪灵不会错。 而且还是十年期的邪灵,何云躲着走的那种。 在那迟疑的一瞬间,意犹未尽的邪灵盯上另一个目标,被吓得瘫软在墙角的少女。 人命关天,何云顾不上许多,与人群相反,一个四散而逃,一个勇往直前的奔向邪灵。 “何云,回来。”钟雨琴惊慌不已,即使对方的勇敢令人沦陷,但她更情愿何云此时胆小如鼠。 吴小花拉了下她,“走,别呆在这,太危险了。” 钟雨琴身躯在颤抖,却不后退一步,“不,他不走,我也不走。” 吴小花见劝不了她,心中又害怕恐怖的怪物,只能自己先撤退了,边跑心里边想,“原来他终究是只能属于你。” “他这是干嘛,送死吗?” “超自然的生物根本不是我们能对付的,跑掉一个算一个。” “那更好,怪物现在有两个可以下口的目标了,我们赶紧逃吧!” 第五章 葫芦道人 少女已经吓傻了,根本无动于衷,倒是邪灵的獠牙缓缓对准了少女的头,仿佛看得到,下一秒,这名少女的头也将被一口咬断。 眼见獠牙要戳穿少女那雪白的脖子了,何云已经顾不上其他了,右手向下一挥,成抓握之势。 一把古朴粗糙的的石剑突然出现在手中。 右脚在地板上一蹬,留下一地的蛛网裂纹,而人如同穿云箭一般,急速冲向邪灵。 慌乱的人群暂时忘了恐惧,目瞪口呆地看着何云化成一道残影。 “这是什么武术,太夸张了吧,借力一蹬能把水泥地都踩碎了。”有人惊叹于何云的力量。 “好帅,这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吧,我要录起来,打那些怀疑中国武术的脸。”有人惊叹于何云的身姿。 “速度好快,下一届奥运会的短跑记录应该都会被刷新吧!”也有脑洞大开的人有着奇奇怪怪的想法。 …… 不管别人在想什么,何云专注于眼前的一剑,不能失误。 “嗤”最后一刻,剑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来了,邪灵的一只手臂齐根被斩断,一股黑色的液体喷涌而出,但在半空中诡异的化成黑烟不见了。 何云不做停留,抱起瘫软的少女急急往后退却。 果然,下一个刻,一道爪影在刚才他停留的地方飞过。 “可惜了,没斩下它的脑袋。”最后一刻,邪灵躲开致命的一剑,只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 接下来就是苦战了,何云双手握紧剑。 被吓瘫软的少女,在何云温暖的怀抱时,已经回过神了,此时看着何云坚毅的侧脸,不禁心往神迷。 钟雨琴见危急时刻把人救了下来,一颗绷紧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下,忍不住喊道:“何云,你小心一点。” 众人都已躲到不知多远,唯有她,傻傻的站在身后等自己,何云把剑握得更紧了,绝对不能她受到分毫伤害。 点了点头,“嗯,你退后一点,看我怎么干掉它。”心里却没底,最高纪录只诛杀过五年期的邪灵,十年期的,即使被偷袭卸掉了一只胳膊,胜算也不大,只能拼了。 被救下的少女眼中光芒淡了下去,原来他的女人如此美丽,我还在幻想什么。 “妖孽受死。”“砰!”忽然一声巨响,一颗急速的光弹正中邪灵的脑袋。 白色耀眼的长衫,纤长的身姿,左右手各一把黑色的手枪,面带得意的邪笑,这样一个如同漫画中主角一般的少年不知何时淡定的踩在栏杆上,略有惊奇又丝丝玩味的看着被子弹射中的邪灵。 何云脸上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并没有因为邪灵中弹而放松,他咬紧牙关,双手握剑,乘着邪灵被分神,斜斜的由空中砸向邪灵。 中弹的邪灵并没有如期望那般倒下,只是被晃了晃魔头,眨眼又恢复了。 张开血盆大嘴,对着天空怒吼了一声,“吼~~“一声低沉的吼叫声,直击人内心。 一阵晕眩袭来,体质强悍的何云瞬间恢复。 狡猾的邪灵,一只魔爪已经袭来,若是其他人,可能就是自己撞上枪口了。不过这次吃惊的应该是邪灵,从未想到何云会如此之快的恢复,当的一声,剑与掌相撞,竟然发出金属之声。 “嘭。”又是一道光弹袭来,打断了邪灵下一步的攻击,何云得以撤退。 光弹对邪灵造成不了实质的伤害,但胜在骚扰,烦不胜烦。 何云与白衫少年从未认识,第一次一远一近的配合却如同多年战友。一个主攻,一个骚扰,邪灵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怪物,真是怪物啊!” 眼前发生的一切,对于普通人而言,太过快速了,只能看见几道残影围着邪灵不断的攻击。 “好夸张,快告诉我不是真的,都是我在做梦。” “我没空安慰你,我正在重建我的世界观。” “白衬衫的是初三五班的柳明。” “拿剑那个呢?” “七班的何云,刚才还跟别人打篮球比赛呢?” “赢了吗?” “废话,你看着速度,这力量,是正常人吗?” “那倒也是,是哪个傻逼敢挑战他?” 恰好站在身后的李廷几个人擦擦额头上的汗,不敢出声。 …….. 眼见妖怪已经被人牵制住了,一群人竟然好整以暇的八卦了起来。 柳明是独来独往,很低调的人,但一米九的瘦高身材和不经意间酷酷的动作,平日里还是吸引了不少女生的注意,此刻很多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其实现在最惊讶的是他,曾以为他们驱鬼一派是世界武者的巅峰了,何尝见过如此勇猛的人类以及如此恐怖的怪物,开始后悔当初没有没有听从父亲的话认真习练武术,否则是否也有可能有这种武力了呢? 想了一会便又否决了,这持剑少年的速度连父亲都望尘莫及,就算自己从小开始使用家族的方法进行训练,也绝无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此时,狼狈的邪灵仰天长啸,“吼~~~“,发泄着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怒气,紫色的声波肉眼可见,带起阵阵邪风。 波及的柳明如同被钟撞了一下,霎时眼前一片漆黑,抱着脑袋趴在地上,痛苦不已。 十几年与邪灵的战斗经验,何云对这技能形成了后天的免疫,不等邪灵发泄完,便拖着剑再次飞身上去,又是一剑,再次添了一道伤口。 何云其实是苦不言堪,邪灵身体如流水,其实硬如钢铁,手脚都被震得酸麻,闪避速度已经跟不上了。 “嘭。”扬起一片灰尘,他被邪灵背后突然幻化出的一鞭子甩了出去。 少了柳明的牵制,邪灵肆无忌惮的攻击何云,露出一丝狞笑,身前的空气开始亮起点点紫光,然后齐齐向何云射去,“轰“一声巨响过后,掀起的灰尘中一道身影如同沙袋一样被丢出,砸在地上还滑出去几米。 何云已是重伤,却没有退缩的理由,他清楚,邪灵也是强弩之末,用尽了所有的招式。 此时,谁更勇猛便谁能胜利。 一声痛哼都没有,他拧着嘴,双手举起载地。 处于青春期,略显单薄的身子,与宽长的载地之剑相比,稍显瘦小,只是这一往无前的气势,比刚刚越过楼顶的太阳更耀眼。 背对着太阳的何云双手拖着载地极速奔跑,在距离邪灵十米之远时腾空跃起,大喝道:“开枪!” 刚刚才恢复了一点清明的柳明听到何云的喊叫,强忍着嗡嗡的耳鸣,毫不犹豫的举起枪,对着邪灵连发三枪。 恼人的蚊子又来了,邪灵愤怒的看向柳明,空洞冰冷的眼神让柳明直接呆滞,再难按下扳手。 “去死吧!”上方突然一声大喊,邪灵循着声音望去,一阵刺眼的阳光袭来,让它冰冷的眼神失明了一瞬间。 “嗤~”就是这一刻,乘着邪灵被闪到失明,何云的剑直直的劈了下来,邪灵另一只肩膀带着半边身子应声而落,大面积的伤口散发着浓郁的黑气,力量不断流失。 “赢了!”这是所有人心中的声音,钟雨琴心中绷紧的弦终于松了下来,瘫坐在地上….. 没人注意到天上的一朵白云微微颤动起来,一个葫芦如同水草中挣脱而出的鱼儿般缓缓溜了出来,显出房屋一般的貌。 “咦?还真是邪灵,这个废土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一个道袍中年人坐在葫芦上,好奇的看着邪灵。 “既然被我瞧见了,那也算是你们这些废土界凡人的幸运了。“ 冷漠的看着邪灵,淡淡道,“死。“一个剑指,一道青光闪过,结束了正站在邪灵的生命。 中年人看着脚下的凡人,冷笑一声,“是本仙救了你们,跪下谢恩吧!凡人!” 声音击中每一个人的心,宏大的威压让人难以反抗,脚一软,如波浪般的跪了一大片。 但何云和柳明没有。 柳明已经是拼尽力抵抗,膝盖在咔咔作响。 而何云,握紧了手中的剑,抵抗着威压,没有露出一丝的软弱。 邪灵本来就只剩最后一丝气了,有无道士在,都难逃一死。 道士只是补了最后一击,却以此让所有人跪下谢恩,居高临下,视众人如蝼蚁的态度,不是什么善类。 道士恼怒的看了一眼何云,道:“骨骼倒都是精奇,可惜在废土界,再好的天才也只能是废材,与其埋没于世,不如死在我掌下。” 一句话令何云心中大惊,就凭道士随手一指便让邪灵灰飞烟灭这一手,也不是他能打得过的,今日看来凶多吉少了。 道士突然留意到他手中的剑,奇道:“灵剑?废土界竟然还有遗落的灵器,是个稀奇的东西,拿来。” 伸手一抓,一个强大的吸力袭来,何云力握住,载地才没有飞出去。 “好大的力气,一点灵气都没,却有如此体质,果然是个天才,玄界也找不出几个如此有天赋的人。”赞叹完,突然大笑起来,“诛杀绝世天才,实乃人生快事,哈哈哈。” 第六章 白袍剑士 变态!这是所有人心中所想。 道士加大了手中的吸力,连人带剑一起吸了过来。 道士突然大怒一声,“好胆!”,原来是被吸过来的突然挣脱吸力,用力横扫一剑,差点把对方脖子割断了。 “可惜~”何云心中叹了一声,看来今日是要命落黄泉了。 道士凭借自身修为,就算被斩中了,也能毫发无损,不过被凡人偷袭,让他恼怒交加,一道光球出现在手中,想直接把空中无法动弹的何云轰成碎渣。 “周不游,你敢!” 异变突起,一道剑光闪过,周不游被击落葫芦,身后鲜血如注流出,望向身后,一白袍之人凌空而立,剑眉星目,无悲无喜,手中红色玉剑闪动着灼热气息。 “林青!你怎么会在这。”周不游失声喊道,顾不上许多,重新上了葫芦之后丧家之犬般逃走。 白袍人冷哼一声,亦是乘着风追去。 ……. “仙人,真的是仙人。” “我要疯了,刚刚重建的三观再次被打碎了!” “我都录了下来,赚大发了。” “让我看看~” ……. “呜呜呜~”响起剧烈的警车声,瞬间把学校包围,“部蹲下,不准动。”不知是谁报了警,警察已经封锁了整个学校。 蹲在地上的钟雨琴担心何云,看多了小说的她真怕何云被抓去做实验,寻觅了很久,都不见其人。 心有灵犀,心中一动,望向后山,一道消瘦的身影一瘸一拐的往山后走,无助而落寞。 钟雨琴一眼便能认出是何云,心中一痛,差点哭了出来,你拯救了世界,却只能如受伤的独狼般躲躲起来舔伤口,今天之后,你的生活应该再也无法平静了…… 那道身影突然停了下来,回头一望,上千人的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钟雨琴,露出洁白的牙齿,给了她一个灿烂的微笑。 梨花带雨的钟雨琴破涕为笑,一边傻笑,一边用手擦着眼泪。 “同学,你没事吧!”看到钟雨琴如疯子一样的异动,一位警察上来询问。 “没…没事!” …… 何云正躺在床上发呆想事情。 当时白袍人追着周不游飞去时,脑中忽然响起白袍人的声音:“何云,等我诛杀周不游,再回来寻你。” 他不知道白袍人为什么会知道他名字,也不知道回来寻他是做什么,想了很久始终想不出原因。 座机铃铃铃的响了起来。 已经将近一年没响过了,不由怀疑与今日事情有关。 “有关部门么?”何云喃喃道,“来得那么快。” “是何云么,我是柳明。” 何云不认识柳明,听声音却知道是今日持枪的少年,不知怎么知道自己家中的电话,答道:“我是。” “今日的事我父亲会搞定,不用担心有人找你。” 何云沉吟了一会儿,道:“好。” 柳明继续说道:“至于学校……我想以你的修为,也不需要文凭。” 学校对于何云倒是可有可无的事情,钟雨琴也即将离校出国,上不上学,已经无所谓了,“嗯,我不会再去了。” “好,有需要打我这个电话。” “嗯,谢谢。” 江东柳氏,可能大多数普通人都不清楚,但在灵异圈中可是赫赫有名。从明朝万历年间开始以驱鬼为己任,已有四百余年。最初以柳氏斩妖剑而闻名,后因柳宪中,即柳明的爷爷,将驱鬼术与现代武器结合,更是名盛一时,成为一个驱鬼时代的开拓者。 可能驱鬼终究会对祖根有影响,柳氏从开始的宗族繁茂,至现在的九代单穿,维靠一脉继承着往日的荣光。 古香古色的大厅,柳明父亲柳正炎听着儿子打完了电话。 他穿黄色唐装,眉头微微疏松,“你若再碰到他,将此物给他。“ “是,父亲。”柳明接过来一看,是柳家的牌子,大多数机构或江湖人士见到这枚牌子都会行个方便。 “你可以去与那少年多接触,看看他身后是什么门派。还有,以后再碰上这样的妖兽,立刻逃跑,这不是我们能制服的鬼怪。“ “可是,父亲,我们驱鬼师的职责….“ 柳正炎霍然起身,虎目一瞪,怒声道,“听着,那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鬼怪,知道没,不归我们管辖。“ 柳明低下头,小声道,“是,父亲。“ 有心想问明白,但向来威严的柳正炎不主动开口解释,他也不敢多问,挪着步子便出去了。 待柳明走后,柳正炎久久伫立,喃喃自语,“那应该是传说中的古妖,古仙,世界要不太平了么。“ 何云不知该不该相信柳明,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心大的躺着竟然睡着了,实在是太疲惫,伤口都懒得包扎,以他的体质惊人,恢复的很快,估计睡一晚就差不多了。 有一次被刀子割破了手,还没去到小卖部买止血贴,伤口已经完痊愈了,只好顺手买了瓶酱油回来。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入秋的傍晚空气有点冷人,恼人的蚊子却依旧在空中嗡嗡盘旋着寻找机会。 “阿云….阿云….在家吗?吃晚饭了。” “婆婆,我在,我来了。” “哎哟,阿云,你怎么了,走路怎么一拐一拐的,脸上怎么这么多淤青。” “没事,骑车摔倒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婆婆给你拿红花油。“ 在猫婆婆家吃饭,起身装汤的何云忽然看见墙角里放着一个行李箱,问道,“婆婆,这个行李箱谁的。“ “哦,我的,正准备跟你说呢。“猫婆婆颤颤巍巍的起身从柜子上拿下一个缠了几圈的红布,边解开边说:”阿云,婆婆跟你说啊,我那儿子说要接我过去养老,我想啊,也是,最近感觉做饭都吃力了,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去享享福也好。“ “猫婆婆,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叔叔。“ “哎,以前是不想提他,现在也是没办法。来,这两张卡你拿着。“猫婆婆将一张金色和一张黑色的卡着拿了出来,是你爷爷留给你的,本来想等你再大些给你的,可是,猫婆婆以后不住这里,还是还给你吧!“ 猫婆婆说一句又歇一句,“你啊,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哎。“ 何云张了张嘴,想挽留一下,但觉得不妥,人家是去享福的,难道还能让她给自己煮一辈子的饭,所以最后挽留的话也没说出来。 他将卡推了回去,“猫婆婆,三年来一直在你家吃饭,这就当伙食费了。” “你这傻孩子,你身都是嘴也吃不了那么多。放心,我每个月都从里面取你的伙食费呢,那个学费也是。” 忽然想到了什么,呵呵笑了起来,“还有我的那份照顾你的工资,都算着呢。” 她习惯性的抹了一下嘴角,“拿着,以后取钱就找转角那个大银行的钱行长,还有等你成年后,要把钱转你名下,这些手续你都直接找他,你爷爷生前跟他交情可好了。“ “不用这样看着婆婆,我是去享福的,啊,快把菜都吃完,要不都凉了。” 猫婆婆说完起身就往房间走去,这是她一贯的习惯,吃饱饭就回房休息。 何云看着猫婆婆佝偻的身躯,一下子悲从心来,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婆婆,你到了新家,记得给我寄地址,我有空就去看望你。” 屋里头传来两声,“好,好。” 何云喝了两口汤,心中哀伤,再吃不下了,起身收拾桌子洗碗筷。 跟猫婆婆聊了一个多小时,看到她已经哈欠连连了,便不再好意思逗留,不舍的回去了。 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何云望着月色惆怅的叹了一声,终归还是只剩自己一个了。 以前他享受这份安静的孤独,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却觉得这份孤独真的有点孤独。 …….. 早上很早,电话便响了起来,原来是班主任张亮的电话,说想和他谈点事情,毕竟师生一场,何云只能应允。 柳明如同没事人一样,照样在街上逛来逛去,昨天的新闻被封杀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清水中学的师生,也被警告过,丝毫不敢外传。 他吃完晚餐,恰巧见到何云,正愁没机会把牌子给他呢,刚想跟上去,就看到张亮在小区门口招手,只能作罢,不过仍旧没死心,想找个地方坐下等一会。 张亮前些年帮朋友做外快是赚了不少钱的,在水榭花园买了几套房子,现在这小区因为旁边湿地公园正在开发,又正好通了地铁,房价已经上天了。 他掏钥匙开门,道:“我知道你现在处境比较困难,有条路子挺适合你的,所以找你谈谈。” “爸,你回来了。” 屋里传来一声女声,有点儿沙哑带点糯糯的鼻音,竟然出奇的好听。 “哎哟,澜儿,你今天不是去秀秀家住了吗。” 张亮没想到今天澜儿会在家,示意何云不用换鞋,带他进了门。 “忘了拿衣服了。” 转角进了大厅,见到了声音的主人。 长得很随意的张亮竟然有个如此美貌的女儿,让何云惊艳又惊奇之下,稍稍征了片刻。这女子很随意的穿着浅黄色热裤和白t恤,白皙的脸蛋可能因为屋里稍闷的空气有点微微的红晕,马尾也有点散乱,几根黑发因为沾了汗水而贴在脸上,倒是人虽然坐在沙发上,腰背仍挺得笔直,宽松衣服也遮不住完美挺拔的胸型。 “啊!”张澜澜看到何云后尖叫了一声,然后迅速的把饭桌上的衣服收了起来。 眼尖的何云还是看到了,叠在最上面的是青色斑点的卡通内衣内裤,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装作没看到。 窘迫的张澜澜没想到父亲会带人回家,羞红了脸,提着袋子急匆匆低头从何云旁边走了出去,带起一阵令人陶醉的香风。 第七章 驱鬼柳家 “何云,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张亮坐在客厅上点燃了一支烟。 “暂时没想好。” 张亮吸了一口烟,沉吟了一会,“有条路子,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什么路子?”何云有点好奇。 “我一个朋友在东南亚那边做生意,需要一名贴身保镖,价格按个人能力开,以你的武力,一百万美金一年应该丝毫没有问题。” 东南亚做生意,还高价招聘保镖,用脚趾头想也想得到,肯定是军火贩毒之类的。 他竟然认识这种人,何云不禁打量了一下壁橱上摆放的酒和玉雕,看上去果然都是很高档的东西,传闻中他在市区有十几套房产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做老师当然不可能有这么多钱,但跟那些人有瓜葛,那就很正常了。 一百万美金对别人来说是个大数字,何云是一点也没兴趣。 “张老师,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张亮没想到何云会拒绝,眉头皱了起来,透过烟雾打量着何云,“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价格我可以做主帮你再开高一点。” 一副可以主事的生意人口吻,老师的外表下,不知沾染了多少肮脏的铜臭。 何云对张亮突然感到很反感,以前只知道他是一个不怎么负责人的老师,何曾想到原来心思根本不在教学,教师只是他一个隐藏的身份。 何云不想再多谈,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小区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啊!鬼啊!“ 知女莫若父,张亮听到叫声,脸色一变,失声道,“澜澜。”拔腿就跑。 身旁的何云行动更是迅速,咻得一声便跑出去了。 等他赶到叫喊处时,见有人已经交起了手。 竟然是柳明,另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可能就是张澜澜口中的鬼怪了。 原本柳明正在奶茶店无聊的喝奶茶玩手机,突然听到有人喊救命,作为充满正义感的驱鬼家族的人,当仁不让的第一时间冲了上去。 这场争斗看样子柳明是占了上风,何云只是在一旁暗暗观察。 “澜澜姐,有没伤到你。” 张澜澜脸色铁青,大概是惊吓过度,颤颤巍巍道,“我…我没事。” 艰难的吞了一下唾液,“那个东西,突然跑出来…朝…朝我扑来,好…好可怕。” 张澜澜下楼往朋友家跑,没想到遇到这种事,嘴唇一直在颤抖,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真是我见犹怜的样子。 张亮气喘吁吁的终于赶到了,一脸紧张的问这问那。 何云有空专心看战斗,在他看来,柳明的身手并不是十分高明,但依然是将披头散发的人死死压制住了。 柳明的身手在张亮看来,却跟加速了的武打片一样,不禁惊奇的看呆了。 “喝。”柳明一个大力回旋踢,直接将那人一脚踢翻在地,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一副大功告成的拍了拍手,“人不人,鬼不鬼的什么东西。”走过去将其头发挑开。 “嘶~”,看到面貌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长发之下竟然是一副紫色的面孔,干瘪瘪的一点水分也没有,最恐怖的还是嘴巴咧到了耳根,一排排牙齿往外突起,将鼻孔挤到了双眼之间,眼睛已经成了一条缝。 柳明眼角好像瞥到那眼睛里透出一道紫光,正当他想凑前看清楚一点时,突然有人大喊一声,“闪开‘,便被扯住后背,无法抗拒的往后倒飞。 一副獠牙刚好从它鼻尖擦过,难闻的臭味简直令人窒息。 原来是躺在地上的大嘴怪不知为何又苏醒过来了,差那么一点就要将柳明的脸蛋给咬烂了。 柳明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回头看救了自己的人,正是何云。 “多谢救命之恩。” 但何云并没有回答,因为他从那大嘴怪身上感受到了邪灵的味道,一种掺杂着鱼腥的恶臭,这种味道令人反胃。 而且这大嘴怪仿佛是受了刺激,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盛,直逼昨天的成长期邪灵,渐渐的超过了,气势涨到最强时,朝着柳明便扑了过去。 “张老师,你和澜澜姐快走。”何云飞身上前,挡住了大嘴怪的去路。 张亮扶着已经吓得手脚发软女儿,急急忙忙的跑了。 柳明有心帮忙,但自身的武力根本插不进去,何况因为昨天的事,今天被家里禁止带枪出门,真是看着干着急。 何云一交手便知道根本不是这皮糙肉厚又大力的大嘴怪的对手了。 载地剑如同劈在钢铁上,没什么实质的伤害,反而震得手脚发麻。 柳明见他开始有点不支,心中大急,若何云有不测,那这怪物就无法阻挡了,当即咬咬牙,大声道,“何云,将怪物往我家引,有制服它的武器。” 他家也是在水榭花园,不过是在河对面的别墅区,距离倒是不远。 何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往柳明带路的方向跑。这怪物也是耿直,一直追着他挠。 ……. 白袍人驾着飞剑,在昆仑山一带停留,“好狡猾的周不游,让他给跑了。” 就在不远处,山体中的周不游满脸狂喜的看着小型黑色祭坛上一颗布满鳞片的蛋,“青龙蛋,这真的是青龙蛋。“ 颤抖的手显示着他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的捧起这颗蛋,如世间再没有比这更珍贵的东西了。 “哈哈哈,获得这传说中的青龙蛋,看天下谁人还敢看不起我周不游。“ 乐极容易生悲,周不游发现捧着蛋离开了祭坛一定距离,蛋会消失,而后又出现在祭坛中央,不管试了多少次依旧如此,急得他是满头大汗。 “结界,结界…这该死的结界,我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绕着青龙蛋转了几圈,他也没想到什么办法,投鼠忌器,不敢使用蛮力。 胸口中佩戴的一只灰色蝴蝶又闪了一次红光,让烦躁的周不游好生恼怒,骂一声,“林青还不依不饶了,哼,等我得到青龙,定要踏平鹤言山庄。” 原来正是有灰色蝴蝶,他才能一次次躲过林青的追踪,灰色蝴蝶名枯叶蝶之舞,不仅能屏蔽气息,当有人的灵识扫过之时,还会预警。 思索了良久,周不游不得不放弃这眼前的珍宝,“还得找到解决这结界的办法。” 不甘心的出了山洞,一劈掌,整个洞口便崩塌了,将入口死死封住。 正欲放出背上葫芦的周不游顿了一下,从袖中取出一卷破烂的竹简,一把火将其烧成了灰烬,灰烬上的线图随着一阵风吹来,彻底消失在了人世间。 他如鼠一般的眼睛转了一下,阴冷的笑了笑,“忘了还有一把剑等着去取。” 却是对何云的那把剑惦记上了……. 驱鬼柳家的核心柳宪中已经是个耄耋老人,事务早交给了自己的儿子柳正炎了。每天晚上吃完晚饭便溜达到对街的老钟家下两盘棋。 此时柳宪中对着棋局苦苦思索了二十多分钟,捏着白子的手始终无法落下,只能放弃,爽朗一笑,将白子扔回棋篓,“老钟,你这局下法太犀利了,我甘拜下风。“ 老钟穿着一身旧式中山装,坐姿挺直,说话声音洪亮,“承让,承让,宪中,今天你心神不宁啊,下得好一首烂棋。“ “哈哈”柳宪中早习惯了老伙计的毒舌,没有反驳,只是温雅的笑了笑。 下完棋,柳宪中将茶杯里的茶喝完,起身准备回家。 走到门口,恰巧一颗流星从天划过,坠入天际渐渐隐去。 似心有所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轻轻一叹,又折了回来。 老钟笑道,“是忘了什么东西吗?“ 柳宪中深深地看了一眼从小穿着一条内裤长大,几经分合到老时又成了街坊的老伙计,笑道,“哈哈,以为忘了拿扇子,走回来又想起今天就没拿扇子出门。“ “哎哟,老柳啊,你老了啊。“ “哈哈,是老了,老了,阿旺,我走了……我走咯。“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柳宪中,老钟挠了挠头,“阿旺…,这老柳怎么突然叫起我的小名了,已经七十多年没人喊过了。“ 柳宪中到家门口时刚好看见满身伤痕的何云和柳明狼狈逃窜,后面一只披头散发,张着血盆大嘴的鬼怪紧追不舍。 他身手也是了得,一跃飞身上了围墙,喊道,“你们两退下。“从墙上飞腿一脚踹在大嘴怪头上,将其踹倒在地。 高手过招,一招便知有没有。 柳宪中心里一沉,自己这一脚,千年僵尸也能踹飞,虽然现在老了,但也绝不可能如此无力,只能说这大嘴怪不简单。 不过一瞬间,大嘴怪便爬了起来,一点事都没得样子,对着新来的敌人猛扑上去。 咔,一声骨裂的声音,只是一交手,柳宪中的手臂就受伤了。 好在何云一直在旁伺机而动,帮柳宪中挡了下一攻势。 柳宪中见何云与大嘴怪连续交了几手,力道和速度都比自己高了许多,大声道,“这位小兄弟,好身手。“ 而这时柳正炎也出现了,手中一把奇怪的大枪,枪托细小,枪管很大,枪身上部有一管蓝色的液体,喝道,“闪开。” “砰砰砰。”一颗颗浑身闪着蓝色光芒的光弹准确打在大嘴怪额头上。 大嘴怪痛苦的大叫,“嘎嘎~~~”尖利的叫声破空而起,让人觉得头脑都要爆开了。 然而却并没有倒下,顶着子弹往柳正炎奔去。 这原本对邪物有着本能克制的符文光弹,对付大嘴怪貌似并没有什么影响。 “阿炎,明儿,去取神机弩,我来挡住他。” 第八章 柳家之殇 柳宪中见枪对大嘴怪的影响不大,急忙让他们去取镇家至宝。 趋了一辈子的鬼怪,判断非常精准,这绝对是他至今为止见过最强大的鬼怪。 虽然每一下身上的骨头都会裂开一点,但柳宪中表现得比受伤的大嘴怪还凶残,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小兄弟,你受了不少伤,先歇着,让老夫来会会他。“ 何云已是穷弩之末,看得出来,柳宪中是在玩命,故不言语,也不退下,与他一起抵挡着大嘴怪的攻势。 “嘭。“”嘭。“ 过了不过十个回合,两人被大嘴怪一人一掌扇倒在地。恰在此时,柳正炎和柳明抬着一张床般大小的弩出来,弩边放着一只箭,浑身布满黄色的符文,箭头的血槽还闪耀着一点紫色的光芒,液体般流动。 大嘴怪见到此弩,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嘎“不再管何云两人,大叫着冲上去,想阻止正准备装箭的柳家两父子。 何云吐了一口喝血,咬紧牙关爬起来,侧身用尽力轰向大嘴怪。 在危机之下的大嘴怪异常凶悍,张着血盆大嘴,直接用头撞向拳头。 一声刺耳的骨头相撞的声音响起,“咔“,何云的骨头都裂开了,连续倒退了四步。 而大嘴怪的头骨也是裂了几道纹,但只是退了一步,本能使它舍弃何云,往对自己威胁更大的神机弩奔去。 迫在眉睫之时,大嘴怪戾气更甚,大吼一声,在距离神机弩还有数十步时,竟然腾空跃起,打算狠狠的砸向神机弩。 柳家两父子满头大汗,眼见大嘴怪跳了起来,要来不及了。 跟大嘴怪撞了一下的何云,身的都疼,尤其是手,感觉要废了。但在如此关键之时,他的双眼也是通红。 “喝!”充满怒气的大喝一声,盖过了所有的疼痛。 用尽身的力气一蹬退,不要命似的如同炮弹一般撞向砸下来的大嘴怪。 “嘭。” 两人结结实实的在空中相撞在了一起,剧烈的疼痛,何云短暂的晕眩了一下,下一刻刚醒来,然后又狠狠的撞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坑,感觉身已经完碎裂了。 拼命的一撞,大嘴怪也不好受,在地上翻滚了几圈,顿了片刻,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它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被何云的一撞已经暂时麻痹掉了半边身子,但依旧朝着神机弩走过去。 不过何云的阻拦,为柳家父子争取了最为关键的时间,此时神机弩已经准备完备,开始瞄准了。 “妖孽,给我站住。“ 柳宪中洪亮的声音大喝一声,弓身直接跳起来抱住大嘴怪的双腿。 他更是一个狠人,怕大嘴怪再有异动,或神机弩没射准,错过这一箭的机会,那一切就完了,所以他不想有任何闪失,竟然以血肉之躯拖住大嘴怪,让他成为一个固定的靶子。 大嘴怪被扯住,依旧想往前跑,试了两下只是挪了一点,“嘎~“焦急的它尖声呖呼,抬起爪子便插下去, “嗤~”直接将柳宪中插了个透心凉。 “爷爷。” “父亲。” 一大口鲜血不断从柳宪中嘴里喷出,用尽最后的力气呼喊道,“快….放,箭。” 神机弩已经装载完毕,柳家两父子却不敢松开弦。 “快啊,你们两个怂货,放….” “嗤。”又是一爪子抓破了柳宪中的身体,箭字未喊出来,便戛然而止。 柳正炎不再迟疑,满脸泪水的放开把手,随着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一把蓝紫混杂的大箭直直飞向大嘴怪。 “嘎。“”嘎“ 大嘴怪已无处可躲,绝望地用双手环抱,护住身躯。 “噗嗤。“箭身入体的声音清晰可闻。 “轰。“随着而来的是一声爆炸声。 柳家镇家之弩当然没有这么简单,最后符文的爆炸及持续符文灼烧才是最关键的,是现代炸药和传家驱鬼符文结合的杰作,也是柳宪中一生最骄傲的作品,他的生命最后也彻底消散在了自己最骄傲的作品之下。 大嘴怪已经被炸掉了一只手臂,蓝紫色的焰火不断灼烧着它,令它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柳正炎乘机将柳宪中抱了出来,只是已经无了声息,双眼还直直的往前瞪,嘴巴张着,仿佛在那里呼喊,“放箭。“ 被火焰灼烧的大嘴怪想爬起来,只是蓝紫色的焰火如跗骨之疽,一直在熊熊燃烧,直至将大嘴怪烧成了黑炭。 一场惨胜。 正当柳家父子悲戚的收拾着柳宪中的遗体时,周不游骑着葫芦出现在半空中。 “嘭。”毫无征兆的,周不游隔空对着何云拍了一掌,直接把本已受了重伤的对方拍到在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柳明大怒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取我的东西而已。”何云的手中的剑咻的一生飞到他手中,打量片刻,“这是什么材质,从未见过?看来是个好东西。” “你…”柳明见此,非常恼怒,柳正炎赶紧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别出声。 周不游一种对待蝼蚁姿势让柳明怒火攻心,悲痛,憋屈,无力等感觉混杂在一起,用力挣脱了柳正炎的束缚,拿起地上的大枪对着周不游开了三枪。 “砰砰砰。” 震天的枪声过后,是一片寂静,仿佛空气都被柳明这突然的举动惊到了。 子弹根本没有打到周不游身上就被灵气撕毁了,他呵呵冷笑两声“孽畜好胆。” 虚空向下轻轻一劈,一道肉眼可见的青色弯月朝柳明射去。 被气机锁定的柳明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绝望的等待死亡,仿佛见到了自己被劈成两半的场景。 在弯月就要到柳明身上时,有个高大的声影一跃挡在了身前,毫无疑问,这是柳正炎。 而后,柳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切成了两半,再之后自己也感觉被刀锋切过,一股剧烈的疼痛,意识逐渐消失。 柳家门口倒着两具浑身是血的残躯,一副焦黑的尸体,两个不知生死的少年,而柳家的别墅在燃着熊熊烈火,原来是周不游还不嫌解恨,随手一把火把柳家给烧了。 火光的阴影中,出现两个披着紫袍的身影,衣袍胸口纹着一只触手般的金色图纹。 其中一个似松了一口气的道,声音略显低沉,“哈哈,玄界中人还真是蠢,这都没发现我们的实验品,哈哈哈哈。” “嘭。”一声巨响,另一个人抬起头就是一掌拍在他脑袋上,疼得咝咝吸气,却不敢还手。 “哼!好在是死在这驱鬼世家之手,否则我饶不了你。” “疼…真疼….” 又是一掌,“还敢叫疼,昨天才跑了一只邪灵,今天又跑了个半成品,你可真是好胆啊。” “琅哥,那只邪灵真不关我的事,昨天我跟阿林换班了,我发四….” “哼,还发四,你是发蠢….这驱鬼世家制器倒有一手,这小子是个可用之才,带走吧。” “可是那老家伙是我们的实验品杀死的,他肯加入我们吗?。” 被喊作琅哥的紫袍人嘴角上咧,邪邪笑道,“仇他更恨那玄界的修行者,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啊?”另一人疑惑的摸了摸脑壳,但还是照办,将血淋淋生死不明的柳明扛在了肩上,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个…他呢?” 琅哥头也不回的走在前边,“他没那么容易死,不是我们能管的,走吧。” “是。” …… 何云悠悠醒过来时,已经是躺在医院雪白的床上,张亮和张澜澜坐在凳子上不知在悄悄说着什么,门外还守着两个警察。 张亮惊喜的道,“何云,你醒了?” “嗯。”何云还是有点迷迷糊糊,只记得最后自己是被葫芦道人一掌击倒了,那一霎感受到的巨力,还以为要死了。 张亮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医生说你可能躺个一年半载,没想到才三天就醒了…..“话里意味深长。 正当何云想问一下张亮情况时,门外的警察走了进来。“你们两个快出去,不能跟嫌疑人接触太久。“ 嫌疑人三个字一出口,仿佛是踩到了张澜澜的猫尾巴,浑身炸毛的喊道,“他不是嫌疑人,是他和柳明救了我。“ 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突然这么大声,惊到了他们。 可惜警察不管这么多,将两父子推攘出去,“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冷冷的盯着何云,“小子,老实交代,柳家三人是不是你杀了?“ 何云只记得何宪中被怪物所杀,不知为何警察说三人都被杀了,脑中闪过不好的念头,不禁失声道,“柳明和他父亲也死了。“ “哼,别演戏了,张亮说你身怀绝技,老实交代怎么回事,你的武术从何而来。“ 警察虽没正面回答他的话,但从意思里面已经确认了,何云低头喃喃道:“妖道,我必杀你。”坚决无比。 何云之前跟柳家没什么交际,但是他们的正义和热忱却是可以直接感受得到的,一个如此顶天立地的驱鬼世家,竟然一夜之间被覆灭了,让人如何能接受。 若不是因为自己把怪物往柳家引,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从情或理上说,为他们报仇都是义不容辞的。 两个警察问了一阵,什么也没问出来,恼羞成怒的摔门而出。 第九章 别离之刻 被周不游击晕前的一刻,何云隐隐察觉到载地剑被拿走了,此时一见病房无人,急急的默念也一声载地,熟悉的手感出现在手中,默默的松了一口气。载地剑从哪来,又回到哪去,他从不知道,只知道只要意念一起,便会来到手中,意念一去,又消失不见。 急匆匆赶路的周不游不曾发现,储物戒指中的载地剑蓦的消失不见了,此次废土界之行注定是空手而回,还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不,准确的说,是两个。 两个警察在过道中吸起了烟,“龙哥,看着小子不像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应该….“ “你懂个屁,你知道柳家有多重要吗?你知道多少灵异人士喊着要帮柳家报仇吗?不给上面一个交代,我们就得交代在这了。“ “可是…’ “可是个屁,点火啊,没看到我的烟没点着吗?真是废物。“ 此时楼道里走上一个穿着白袍的人,轻声道,“借过。“ 看似这两个警察站着已经把楼道堵死了,但这青袍人依然不急不慢的如常一般穿过去了。 “诶,这小子,真是骚包,还穿着一身古装啊。” “可能在演戏吧,长得真他娘的帅啊。” 龙哥看着自己同伴一脸花痴相,感到一阵恶寒,不自觉的挪开了一点距离。 ……. “何云?” 何云正当闭着眼回应昨晚的事时,有人在旁边轻声喊了他一下,睁开眼,是个穿着白袍的青年,正是那天追杀周不游的剑士,问道,“你是?” 俊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青年,衣服上没有一丝皱痕。 “我是鹤言山庄的林青。” 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也不知道这人的来意,何云静静的等他下一句话。 但对方并没有急着说下去,而是观察了一下何云,“没想到周不游这么狡猾,是我的过错,且让我帮你治疗一下吧。“ 何云迟疑了片刻,微微点了一下头,他并没有归罪于林青,毕竟对方与他无瓜无葛,那天学校若不是他,自己早难逃一劫了。 林青捏着剑指,闭着双眼,轻轻点在何云额头上,一股青色的气从手臂上一直传入何云额头中去。 感觉如同大雪天泡在温泉之中,一股暖意与惬意从额头上一直散发到四肢,身上的伤痛消失殆尽。 过了片刻,林青将手放开,“起来活动一下。“ 何云依言起了身,才发现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了,大伤初愈,还有一种分外的轻松感觉。 “多谢。” “举手之劳,走吧!” “去哪?” 林青微微一笑,“回你家收拾东西,我带你回宗。“ “宗?“ “哦。看来何长老什么都没跟你说,鹤言山庄,就是你爷爷何长老长大的地方,边走边说吧,有人朝这里在走来…..” 何云跟在林青后面,周围的人好似的察觉不到穿着病服和古装长袍的这奇怪二人组。 “我爷爷,你认识我爷爷?”何云听到有关爷爷的信息,心情变得急切。 “鹤言山庄,不,应该说整个玄界,谁不认识何长老,接近仙的人。” 林青突然停住了脚步,差点让跟在后边的何云撞了上去,不解的看着突然变得很严肃认真的林青。 “何云,玄界与废土…你们这个世界完不一样,那是一个修行的世界,你是否愿意去。” 何云如同跌入云雾中,修行世界?完搞不清楚状况,思索了片刻,问道,“我爷爷真的是来自你们那个什么山庄。” “是,他曾经跟宗主说过,等年满十五岁这天便来接你入宗。” 正好路过柳家的小区门口,远处那巷口被警察封锁着,不待林青回答,何云自个儿直直的就往那处走去。 凝视着化为焦土,一片狼藉的柳家别墅,何云沉默了片刻,道:“周不游也是所谓的玄界之人。” “是,葫芦游客周不游,是玄界的一位散人,过街老鼠一只,他身上应该是身怀隐匿的法宝,竟然几次被他逃脱了。” “我随你去玄界。” 何云突然下定决心让林青很诧异,看着这个尚显稚嫩的半大男孩,问道“为什么?” “报仇。”柳家父子的仇一定要报,既然他是玄界之人,那么只有去玄界,才能亲手了解这份恩怨。况且这几天的经历让他知道,自己这身武力还真是只比普通人强一点,面对那么多事情,毫无办法。也只有林青传说中的玄界,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 林青听出了一股郑重的味道,不禁肃然,“好”。 何云刚回打开家门,突然发现门缝中有一封信,落款是钟雨琴,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 信上说她来找过几次,也打过电话,都联系不上,怕何云因为暴露武功的事四处躲藏,所以门口花盆下还留了一万元给他应急,周二一点半的飞机,父亲不准她延期,只能去到那边再联系了。 还给了一个地址和钥匙,说是她乡下建的别墅,没人居住,何云可以去那里避一避。 一叠一万元的钱,何云是没见过那么多现金,钟雨琴虽然家里有点钱,但只是个初中生,应该是所有积蓄了。 何云不禁有点感动,信中没有一句缠绵的话语,却处处显现关心与不舍。 “遭了。”何云突然记得张亮跟他说昏迷了几天,“林大哥,今日是几号。” “什么几号。”林青不解。 “就是今天是何年何月何日。” “哦。”林青恍然大悟,“伯庸二千一十二年九月八日。” “什么鬼。”何云翻了个白眼,自己也是脑子短路了,问一个异界人士做什么,急忙看了一下床头的钟,6月17日,星期二一点三十五分。 “完了。”最后的道别都赶不上了,何云心急如焚,突然问了一句,“林大哥,你会御剑吧。” “当然。” “能不能带我去追飞机。” “追飞机?” “别问了,赶紧走。” …… 钟雨琴呆呆的望着地上蚂蚁一样的房屋,万里晴空,心情却充满着离愁别绪,自己在候机厅张望了这么久,最终他还是没来,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她能理解,只是心中不好受。 “琴儿,在想什么呢,你爸爸都在那边安排好了,不用担心。”钟雨琴的母亲合上手中的时尚杂志,摸了摸女儿的头。 “好的,妈。” “听说你跟班上一位叫何云的男同学很要好是吧。” 钟雨琴不自在的挪了一下屁股,脸色微红,“没有,你别瞎说。” “哎,你现在谈恋爱还太早了,并且你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虽然有些话你不懂,也不爱听,但是不管谈恋爱还是结婚,都要讲究个门当户对。” “妈,别说了。”钟雨琴不想与母亲谈论何云。 “好好好,不说,不说。”说实话她也不担心女儿,在那边,小区住的都是高官富豪,等女儿适应了高层次的生活,应该很快忘了出生平凡的小子了。 “快看,那是什么。” “卧槽,人,是两个人。” “天哪,我眼花了吗,他们站在剑上飞。” 客舱内一阵喧哗,原本打算闭目听歌的钟雨琴,听到议论的话,心中蓦的一下,急切的往外望去。 只见一把巨型剑伴着飞机平飞,剑上站最前头的一人身穿白袍,背领着手,目视前方,沉着如水。 目光移到后面,看到了她最想看得人,一刹那便对上了眼睛。 他安静的站在剑上,任衣摆猎猎,眼中温柔似水。 钟雨琴的眼泪唰的一声就流下来了,但不敢去抹,生怕少看了一眼,两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手势,只是一人在飞机上,一人在飞剑上,默默相望,岁月静好,一切承诺竟在不言中。 不同于钟雨琴,其他客人已经炸窝了,何时见过如此场景,有些迷信之人,甚至已经跪下来了,不停跪拜。 钟雨琴的母亲心中惊异不已,刚才心中还认为何云是个平凡的贫家小子,看这样子,哪能是平凡人,莫不是什么天上仙人,跌落凡尘,现在重归天庭吧。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女儿看上的竟然是“仙人”,不知道日后会不会用法术让自己永葆青春,长命百岁,不,是长命千岁…..原来还一脸嫌弃,现在脑洞已经不知道开到哪去了,扯也扯不回来….. 终于,飞机飞到了海上,飞剑追逐到这便折了回去。 这一散,便是天涯海角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走的路,若心意坚定,终会团聚。 在何云家中,林青见他并没有在显露任何情绪,利落的折叠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拿了一个小布袋装了几件重要的物品,也没想带其他东西了。 让林青在意的是隔壁传来的一股猫妖留下的气味,很浓,但逐渐变得稀薄,恐怕已经是离开一小段时日了。也不知道是否与何家有什么纠葛,他很知趣的没说什么,当做什么都没察觉。 “轰,轰,轰。”随着一阵剧烈的轰鸣声,一辆红色的法拉利绝尘而去。 坐在上面的何云很无语的看着一脸兴奋的林青,没想到仙风道骨的林青喜欢上了开跑车,还不是很熟练的样子。 第十章 鹤言山庄 隐藏在林青温和的外表下,是对于载具类东西狂热的收藏癖。这废土星的汽车虽然不像玄界仙船类法宝那样可以飞行,但酷炫的造型和令人血液沸腾的轰鸣声,都让他近乎疯狂的喜欢上了。 也不知道他哪弄来的,跟新手一样,手紧紧抓着方向盘,身体前倾,油门踩到了底,每次快要撞到树时,见他右手微微发光,车子像手抓住的玩具车一样,被吊起来,放到路中央。 靠着这种作弊的手法,一路横冲直撞,也不理会路人见鬼了般的表情。 开车的林青和刚认识的那温文儒雅的样子根本不一样,何云感觉越来越不靠谱了,要不是风吹得他张不开嘴,还真想说反悔了,要下车。 车一直开到了城外的南风村,直直得朝一处坍塌的老屋撞去,这老屋的样子像是祠堂,已经破败,只剩一道古朴的大门还竖立着。 红色的跑车就这样撞了上去,何云已经无所谓了,一路上经历太多这样的情况了。 但这次不一样,林青并没有用法术调整方向。 仿佛听到了轰的一声,好像又没有,只有刺眼的光芒将何云包裹住,等再睁开眼睛时,周围的环境已经完改变了。 第十章 前边是一座白色的祭坛,很久没人用的样子,长满了青苔,祭坛的边角都变成了青色。旁边有一颗紫叶的大树,有着榕树一般的树须,不一样的是,每个树须下都吊着一颗圆形果实一般的东西。 何云盯着一颗果实看时,那果实中间的裂缝突然张了开来,露出一个紫色的眼睛。 吓了何云一跳,何曾见过这么诡异的树。 更邪的是,那个紫色的眼睛还颇为玩味的打量了一下他。 树木中间凹陷的地方张合了一下,发出一种沙哑,沉重的声音,“何铉一的后代。” 一语道出他的身份,何云再次被惊到了,将载地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看着这棵树。 这时枝桠上传来一声声清脆的声音。 “何铉一。” “何铉一。” ….. 叫声密集,显得嘈杂。 何云抬头一看是一群红色的小鸟,长着三只眼睛,在那里嬉戏打闹,声音就是从它们嘴中发出的。 “噗”一只鸟突然身体僵硬,从树枝上摔落下来,掉在地上变成一团红色的火焰,过了一会,从火中又生出一只鸟,扑腾扑腾飞上树枝,像什么都没啥生过一样。 林青拍了一下很紧张的何云,道,“这是元宗独有的长生树和三焰鸟,都是没有什么恶意的灵兽。”说话间手指上的戒指闪过一丝亮光,喊道,“收。”,那红色跑车原地消失了。 这玄界果然神奇,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能接受,好在何云在盘古大陆已经度过了十多年的岁月,承受能力很强。 月型拱门之内是古老的祭坛和奇怪的老树,门外却是白砖玉瓦,飞檐相叠,一片豪华景色。 何云长在拱门之间回头望了一眼祭坛和老树,像是一种对以往生活的告别,踏出去,便是另一番的生活了,或许再无风平浪静、岁月静好。 收回目光,坚决的踏出去了这一步。 林青带路径直往外走,在这个世界,反倒是何云的服侍格格不入,路途中不少人见到他都是好奇的打量了一下,不过看清楚旁边的是林青之后,都转移了目光,抑制住好奇心。 “这是元宗,玄界六大宗门之一,与我们鹤言山庄交好已有几千年,玄界的六大宗门分别是元宗、玄宗、隐宗、青锦城、鹤言山庄、风涯洞,是众若繁星的宗门中最耀眼的六大宗门,守护着玄界的和平。” 林青一边说一边捏了一个指决,一道黄色浮光直飞祭坛旁边高山上的一座古老的阁楼。 何云心中一动,猜想这是玄界特殊的通信方式。 阁楼所在山上的半山腰,有一座黑色的巨型建筑,竖立在层恋叠嶂的宫殿之间有点格格不入,不禁吸引了何云的目光。 但林青并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观赏,祭起飞剑,载着他缓缓飞向天边。 “你们蓝星,也就是废土界,这个称呼不太好听,但可能你要习惯一下……废土界所处位面偏僻,只有玄界元宗有这一古老传送门能去,且还需令牌才能开启,这令牌在玄界也没有几个,喏,就这个,你拿着,宗主说是给你的,方便你日后同行。“ 何云迟疑了一下,玄界都没几个,应该是很贵重,但却又舍不得拒绝,毕竟还是要回蓝星的,有那么几个挂记着的人。 道了一声谢,接了过来。瞧一眼这令牌,就一普通玉佩的模样,上面纹了一方门,手指的触感能感受到这玉佩上时间的侵蚀,冰冷而厚重。 看着何云一副迷惑的样子,林青皱了皱眉头,他也没想到何铉一竟然什么都没跟何云说过,想了一会儿才道,“很多事情一下子说不清楚,来日方长,你慢慢就会了解了,我们宗门也有很多书籍,有空可以多看看。“ “好的,林大哥。“ “不过我可以先跟你说说这个世界,包括废土界、玄界在内,一共有九界,其余七界是缥缈、巫蛊、蛮妖、千棋、焱极、罗沙、芜泽。以玄界为主界,每个界面有一些不同,这些日后有机会,可多去游历一番,也不枉修行。玄界作为九界的中心,势力错综复杂,有宗门,家族,皇朝和帮派等等,在外出行要小心行事….” …… 远处山峰边上的一座阁楼,有两人凭栏望着林青驾着一柄巨剑离去。 “周不游,你此次借用通道去废土界可有收获。” 原来周不游也在元宗,不过看样子,倒是元宗的客人,不用像丧家之犬一样逃避。 “严长老说笑了,本来就是想碰碰运气,寻找几千年前那批修士有无遗漏什么法宝在废土界,看来是我机缘不够。” 严长老穿着一身绸缎,大腹便便,狭长的双目盯着周不游冷笑了一声,“你费劲心思取得去废土界的令牌,就为了碰运气,我可不相信。” 周不游的态度有点讨好对方的意思,“严长老,若我此次有隐瞒什么法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诶,严重了,令牌是你自己取得的,传送阵的费用你也给足了,只要没在废土界留下乱子,其它的事都不归我管。” “嘿嘿,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被林青追杀的事他可不敢说,谁不知道元宗和鹤言山庄是几千年的盟友。 “呵~”严长老一副不信任的样子,因为周不游长得就贼眉鼠眼的,一声道袍也遮不住猥琐的气质,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不过拿钱办事,废土界这种十年用不到一次的传送阵,竟然还能获得一笔收益,已经让他赚够了,其余的事懒得深究。 周不游又道:”不过此次我在废土界发现了一颗好苗子,打算收为徒弟,过几个年头可能还得再借用一次。“ 他倒是打得好主意,为下次去取青龙蛋先找了个借口,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信心,能在几年内找到解开结界的方法。 “哎呦,你这个自私的铁公鸡,能为了个徒弟花费这么多钱使用传送阵,真是罕见。“ 见严惜东有深究的意思,周不游当即打了个哈哈,说年老了,也想有个传承,接着又道“不过说来奇怪,我在废土界竟然遇到了邪灵…..“ 对方没有察觉他将话头绕了开去,很有兴趣的问道,“果真有此事?“ ……. 林青的气罩隔开了风,脚下一望无际的景色。天边偶尔闪过的几道光,林青告诉何云那些都是飞行的修士,只要勤加练习,来年他也可以做到御剑飞行了。 有时上空还有巨大的船只优哉游哉的划过,几只身体如矛,翅膀透明的鸟类生物借着宝船带动的气流,在轻轻的飘着。 偶尔山林之间,还有不知名的怒吼,紧接着几亩的树木纷纷倒下,令人悚然动容。 如果说盘古大陆只是一个有点梦幻的小溪流,偶然间山涧的石头能激起两道小浪花,那玄界就是汹涌的大海,变幻莫测,令人汹涌澎湃。 最后他们到达山谷入口,两侧各竖立着黑褐色的巨石,一股压迫人的厚重感直扑人心,风侵雨蚀,从上而下裂痕遍布,古老而顽固。 右边的巨石隐约可以看到鹤言山庄几个字,只是岁月的流逝,已经模糊不清了。左边应该也有刻字,但只有一点点痕迹,无从辨认。 何云站在巨石的石板楼梯下,看到此处连个大门都像年久失修的样子,实在难以跟所谓的六大宗门联系起来。 走在前边的林青并不知道何云的那么多心思,脸上没有窘迫,反而是些许自豪之色。 沿着阶梯大概走到四十九格时,如同穿过水幕一般,眼前的景色波动起来,紧接着便换了一个世界似的。 突现的是如诗如画的山谷风光,雨雾环绕着四周的绿山,偶然点缀着白玉般的宫殿。有湖泊河流和一片五颜六色的不知名苗圃。 “啾….啾。” “吼。” ….. 辽阔碧绿的山谷传来几声兽鸣,一阵清风吹来,何云感觉直欲乘风而去。 距离山谷最近的田间,一老农牵着一头额头独独长着一根红角的水牛在优哉游哉的犁田,划过的痕迹有深深的半米之深,刮出的竟不是泥土,而是白色的晶状物。 林青笑着打了声招呼,“郝伯。” 被称做郝伯的人抬起头,看到了林青,停下了脚步,一手提起了犁头,如无物一般,“诶,林青,你身后这位小哥是?” “何长老的孙子,何云。“ 郝伯听到何长老后眼神动了动,神情一肃,“何长老,好,好,虎父无犬子,看来咋们宗门又添一位奇才咯。“ “哈哈哈,当然。“ 第十一章 初来乍到 林青带着何云一路往最深处走去,一路上的人不断的跟他打招呼,听到何云是何长老的是孙子后,有些人露出友善的表情,有些人却是一副厌恶、甚至仇视的眼光,剩下的脸色淡漠,仿佛不认识和长老。 何云隐隐感到在鹤言山庄的日子注定不会平静。 走过了林田包裹的房舍后,步入一条宽阔的大道。 这时林青才开始逐渐向何云介绍鹤言山庄。 鹤言山庄乃鹤言散仙飞升之前建立,至今已有一万年,虽然体量并比不上其余五大宗门,但地位不相上下,甚至更超然。 “这超然的地位是由历史的沉淀以及先辈们卓越的努力换来的,这些背后的故事你以后会慢慢了解的。“林青边走边说,“还是说说山庄吧,山庄所在地方与世隔绝,山谷灵气充沛,适合多数药草生长,很多年老的弟子回归农田,摆弄起药草来,为宗门之人修炼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药材。刚那郝伯曾是宗门长老,一次与人争斗中身负重伤,修为不再精进,索性退出江湖,种起了铁柔草………” 走过了长长的大道,在树木环绕之后,是一个巨型白玉平台。若山谷入口处是仙界的田园,那现在面前的真是仙家宫殿。 一道瀑布从天倾泻而下,招惹得阳光献出了自己的七彩之光。几只羽毛洁白如玉的巨型白鹤围绕在山腰间的湖泊优雅的漫步。 仙童玉女一般的弟子步履悠然,见着林青后都微微点了一下头。 不管在之前传送阵所在的宗门,还是鹤言山庄,貌似所有人都对林青怀着敬意,让一旁的何云不得不为之侧目,也不知林青究竟是什么身份。 但这念头也只是闪了一下,现在的他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目不暇接的打量着这壮观的景色。 一切都是仙气弥漫又显得巍峨壮丽的仙家气派,只是有一处黑色的巨型方形建筑很不协调的在西北角竖立着,与元宗那座简直一模一样。 不知为何,那里好像有什么能吸引人目光似的,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林青还在一旁介绍着什么,但何云被那黑色建筑吸引后,再也听不进去了。 突然,一身震天的吼叫从黑色建筑传来,“吼”,如同九天之上倾泻而下的吟啸,整片山谷都摇摇欲坠。 有弟子怒骂道,“这孽畜,又发什么神经了。” “畜牲,怒吼什么,害我差点走火入魔。” ……. 但何云听出来了这不是怒吼,是喜悦的鸣叫,一种遇见故人的欣慰。 当他用问询的眼神望向林青时,对方却摇了摇头,“这妖兽……我也只是听闻其声,从未见过,走,现在随我去见宗主。” 那妖兽吼完一声后,便没了声息,好像从不存在过,只有天上聚起的云,在缓缓消散。 鹤言山庄对于初来乍到的何云,有着太多的秘密,他只能先埋在心中,待有机会再一一揭开。 林青带着何云去了最高处的大殿,并没有找到所谓的宗主,经一个小童指引,来到了一处幽静树林之中的祭英殿。 “宗主,我已将人带到。” 祭英殿见到一个黑袍的背影在望着众多灵牌发呆,深沉而落寞的样子。 让何云有点觉得怪异的事,这人的腮边在动来动去。 这宗主有点口齿不清,“哦,很好,你先退下,我跟他说几句。” 一直没有转过身来。 林青皱了皱眉,不知道宗主今天怎么了,有点怪怪的,退了下去,留下何云一个人。 黑袍人终于转过了身,方形大脸,发须雪白,脸上没有一点皱痕,鹤发童颜就是形容他的了。 身材很高大,何云目测了一下,估计快两米了。 “嗯,长得是有点像何铉一,何风是吧,你过来一点。” “宗主,我叫何云。“ 何云看着他嘴角旁的果屑,大概知道刚才说话为何含糊不清,估计是在偷吃祭祀用的水果,果然不怎么靠谱。 宗主还不知道自己的在何云心中已经形象无,爽朗地大笑一声,露出口中水果的残渣,让何云胃里不太好受,“哈哈,我胡某人老咯,记性不太好,私底下不用叫我宗主,跟你爷爷是交好,喊我胡伯伯吧。“ 拍了拍何云的肩膀,一副很沉稳大气的样子。 何云望着肩膀被蹭了一点果汁,嘴角微微扯了扯,“是。“ “想当年,我跟铉一可是并肩作战,一起出生入死,驱魔除邪,可惜,他后来受了重伤,说去寻找在废土星的后代,此后便再未相见,如今已是天人永隔。“ 何云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一排排的灵位,从长桌层层相叠,一直到屋顶,不过一眼望去,并没有看到何铉一的令牌。 胡宗主瞥了他一眼,道,“你可知这座祭英殿的来历?“ “不知。“ “此处起源于五千年前的驱邪大战,当年我宗长老弟子奔赴战场的有一千多人,近当时宗门人数的九成,最后归来不过百人。奋勇杀敌,当属我宗最勇,故设立此殿以勉励后人,应以为天下除害为己任,所以,能在此处设灵位的都是对天下有大作为的人。” “不过,在祭英殿所祭拜的都是死于战场的弟子……其实,很多人的勇气和贡献并不比祭英殿的英灵们小,未能马革裹尸,却是不能进来。不论是个人修为或诛杀邪灵的数量,铉一都是百年以来的佼佼者,可惜最后却在废土界籍籍无名的化作泥土了,可惜啊…” 胡宗主大约真是触动了心底的真情,长叹之后是长久的沉默,后面也再没谈兴了,勉励了几句之后便着人安排何云住下。 一个月后,秋风渐起,山谷枫叶红了一片。 坐在庭院树下的何云伸展了一下筋骨,不知不觉又修炼了一天。现在所处的是何铉一以前在鹤言山庄的住处,鹤言山庄有这个传统,一般家族的院子都是代代相传的。 面前的这颗不知名的大树,已不知有多少年了,尽显沧桑,但枝干的末端依旧挂着鲜翠的叶子。 主干上,从上而下刻着九个名字,从最上的何清源一直到末尾的何云。何云两个字显然是刚刻上去的,还沾着碎屑。 上面八个名字都是紧挨着的,唯有何云上面空着一个小格,然后才是何铉一…。 鹤言山庄最普遍的修炼的是乘风决,若家族有传承,那可能另修其他功法。玄界功法博杂,甚至有些人的功法并不是修炼灵气的。 有练气、筑基、金丹、化境、虚境、天境之分,踏入修行门便算练气,然后练气化液,浸透筋骨以筑基,后炼化灵气结成金丹,化境则是散丹入体,以人为丹,沟通天地灵气,炼虚则入缥缈之境,自身与天地灵气贯穿通达,融于一体,天境是指以道入境,半个身子已经挤入仙门。 有些人穷尽一生,灵力积累已经巅峰造极了,也踏入不了天境之门。六个境界只是对玄界乃至九界大多数功法的划分,而并非所有。毕竟天道莽莽,并无统一归路。 第十二章 修炼疑难 鹤言山庄入门弟子都可以修炼清风决。 清风决倒是踏踏实实的遵循着这六个境界修炼,不过能让鹤言山庄耀眼天下,自然有它的过人之处。 该功法特殊在只要人处于鹤言山庄中,修炼速度奇快,且灵气温和,在转修其他功法时能快速将灵力转化属性,大多数弟子没有心仪功法之时,金丹之前一般都会踏踏实实修炼清风决。 何云未曾想过自己在修行一途有如此惊人的天赋,一个月时间,清风决之练气篇已经堪堪到二层了。连宗主都赞叹他体质奇特,绝非常人能比拟。 现在让他比较困惑的是,盘古大陆也开始慢慢有灵气生成,领域在不断扩张。不好的是,邪灵更加多了,即使何云武力大增,也仍然要耗费很多时间在梦里。 别人还认为何云没有下苦功夫打基础,一天修行不到三个时辰呢。 这真是有冤难伸。 现在何云遇到了两个很大的问题,一个是自从学会内视之后,识海中心有一块黑色区域,无法看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害处,但有个不明东西在身体内还是让人挺烦心的。 相比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短时间更让何云烦躁,那就是他无法习得御剑术。 应该从半个月前说起了,按照书上的说法,当清风决一层修炼完毕时,就能学习御剑术了。 兴冲冲的按照一本宗门发放的御剑术口诀和灵气运行方法去学习御剑时,却发现自己的载地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开始还会轻微的晃动两下,等自己加大灵气之后,便死尸一样硬邦邦的躺在那,纹丝不动。 原来何云还以为是自己的灵气不足,便一边努力积累灵气,一边修炼御剑术。但现在清风决的二层了,还是无法御剑。 简直愁煞他了,修炼伊始的第一晚,自己满脑子的场景就是在空中御剑飞行,一览玄界的大好河山。 可是不知为何,偏偏他就是无法习得此术。用灵气控制物品、石头和其他器具,都轻松写意,甚至感觉很有天赋,简直如臂使唤。 御剑术与控物术相差并不大,但何云就是无法御起眼前这把剑。 现在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清风决二层,那说明绝对不是灵气的问题了。他已经跟自己杠上了,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从来不信邪,相信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若是修炼已久的人,一看便知,他已处于入魔的边缘了。可惜他出来乍到,也没有人和他交流心得,帮他疏通阻碍。 “不行!” “还是不行!” “又失败了!“ 不知试了多少次了,何云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载地,叹了一口气,把它拿了起来。 盘坐在地上,一手托着腮思考原因,一手轻轻的抚摸着载地剑上的粗糙纹路。 大概是已经快魔怔了,思考中身体不自觉的运行起了御剑术,灵气疯狂涌入载地。 “咔”一声关节掰开的声音,盘坐的大腿被撕成了躺八字。 “好疼。”何云下意识的把剑扔开。 “砰。”一声巨响,载地剑直接把地砖砸了个窟窿,这场景让何云目瞪口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载地剑可能是比平常的剑要厚,要重一些,但也重不到这个地步,随便一砸,就把地砖砸碎了。 何云楞神了一下,突然眼神一亮,赶紧把剑拿了起来,也不念口诀了,而是单纯的灵气灌入载地。 随着灵气慢慢渗入,何云能感觉到手中的载地越来越重。 在牛角尖中折腾了这么久的何云,身上有一股戾气,“喝!”一身大吼,突然疯狂地把身上的灵气猛地一下灌进去。 载地剑的重量猛的增加,就算何云的力量也无法承受,随着嘭的一声巨响,何云脚下被载地砸出了一个小洼,要不是他反应敏捷,估计脚趾头都要被砸烂了。 何云直愣愣的看着这怪异的场景,然后一声惊呼,“我明白了,哈哈,我明白了,原来不是我的问题,是载地的问题。” 状似疯魔的何云边跑边振臂欢呼。 貌似地上的载地剑有点不满意这说法,“吭”的一声,又陷入泥土一分。 而此时的何云已经早跑没影了,原来他去找入门时宗门发放的那把剑了。 那把剑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品,平淡无奇,所以何云从来没有用过,现在他却觉得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需要它了。 翻箱倒柜的终于找到了,何云也顾不得灵气空虚,把仅剩的一点灵气灌入。 果然剑轻飘飘的就飞起来了,何云一个跳跃,稳稳的站上去了。 “哈哈哈,我就说,我怎么可能学不会御剑术这么简单的….啊…” 话还没说完,头脑突然一边混乱,哐当一声连人带剑一起摔到地上。 原来是灵气耗尽了。 坐在地上的何云也没顾上屁股被摔疼了,只是一个劲的呵呵只笑。 这半个月太煎熬了,一直自诩有天分的他,没想到会卡在一个小小的御剑术上面,那不甘心和挣扎,让他心身疲惫。 当然,如果他不是钻进去了这个牛角尖,而是找个前辈问问或者换把剑试试,那也不会有这些煎熬了。 一切都是他自身的性格所致,也无怪乎有这一劫不必要的苦难了。 解决心头大患之后的何云倒是没有力气御剑遨游一番了,不管是灵力、体力还是精力早已耗尽,只能坐下静心打坐。 不知不觉便一夜过去了,直到阳光越过灌木,从树梢的缝隙射了进来,何云才幽幽睁开眼睛。 昨晚一夜竟没有进入盘古大陆,整个人陷入空灵,只剩筋脉在按清风决自动的运行着。 不知不觉,修为又大涨了,已经接近三层了。 心头涌入一股难言的惬意和欣喜,他当然明白这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境遇,因此更是慢慢的体会这种残余的愉悦。 外面阳光正好,已经不知多久没出门的何云,伸了个懒腰,推开了大门。 “请问是何云何兄么?” 正当何云出来屋外透透气时,门口的树荫下走出来一个人。 此人一看就知不是凡人,身穿华服,嘴含微笑,面目俊朗,腰间悬挂一快红焰玉佩,极为耀眼。 何云目力极佳,心思也灵敏,看这人肩膀上的衣服有一块褶皱,且还蹭了一点树木上的灰,猜测可能是等得有点久了,倚靠在树上蹭的,不知是是否有什么企图。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此人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 在鹤言山庄,好像人人都认得何云,但何云却谁都不认得,此时只能迎过去,“我是何云?” “哈哈,在下闫瑾牧,恕我唐突了。我祖父与何长老乃交好,入宗之前特意交代我,要多与何兄来往。” 闫瑾很随和的语气,好像两人已相识多年,“这不是刚出任务回来,就赶紧来拜会一下。” 何云听是爷爷的故交后辈,也不敢怠慢,“你好。” 听他牧娓娓道来,何云才知道原来他爷爷生前与闫家关系亲密,多有来往,更在危急时刻出手相助过。 林青自从带何云入宗之后,便再没出现过,现在闫瑾牧毛遂自荐,要带何云四处转转,自是无不应允。 听闫瑾牧介绍后,何云才知道原来鹤言山庄其实暗里已经分为四块区域。现在他所在的地方是宗门核心所在,一般宗主或长老都聚集在此处,灵气最为充裕的地方,他是沾了祖先的光,才能居住在此处。 让何云比较好奇的是,按照闫瑾牧的划线,宗门核心的中央竟然不是宗主大殿,而是那座黑色建筑,不过闫瑾牧也不清楚原因,只是听闻流言说此处封印这上古妖兽。 至于真假,无从获知。 最外围的是老弟子及家属或以往弟子的后人所生活的地方,地域最为广阔,药田兽场等都在那里。 而处于核心左手边的是修炼之所,也是弟子云集的地方,现在鹤言山庄的近八成弟子,都是老弟子的后人。 右手边则是鹤言山庄最古老的区域,藏书阁及灵器阁都设在此处,但也是禁区最多的地方,从外面看上去,整一遍区域都是古老的褐色砖瓦,温度比其他地方要低一点,是最安静、也是最诡异的地方。 “鹤言山庄有一支名为天卫的核心组织,唯一职责就是守护玄界,而能进入这个组织的人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精英,有的来自鹤言山庄,而有些是经过考验招收的外界人士。鹤言山庄的声望如此之高,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这只精英组织。” 天卫,名字中就充满着正义、无畏,应该是每一位鹤言山庄,甚至玄界年轻人的梦想。 可惜听闫瑾牧话里的意思,何云自己这辈子估计都要与这个组织无缘了,何铉一生前与天卫因为一些事情发生过激烈的争斗,最后竟与整个天卫组织不相往来。 何云因为爷爷的往事恩怨,恐怕与天卫还有一番斩不断,理还乱的麻烦在后头等着自己。 他这段猜想只对了一半,麻烦是有的,不过不仅是在后头,眼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