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动铃兰》 第一章 一出门,他就警觉到身后的异状,他被人跟踪了,跟踪者绝对和帮派恩怨脱离不干系。单伊斯身为白蝶帮帮主的最佳工作伙伴,早就对这类事件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将车子弯下山道,他暂未打草惊蛇,当后面的车子越来越靠近他的车身时,他猛一踩下油门,银绿色的积架,像一条绿色的银河般,消失在下一个弯道。 上帝保佑,但愿他能赶在云凯兰的班机抵达前,甩掉后面那两个不知死活的人。 不过才离开台湾一个月,连二妹云紫若都嫁人了。 紫若和单伊阳将在纽约举行结婚,身为大姐的她,之前已错过小妹云小舞的婚礼,这次若连紫若的婚礼都缺席,那就太糟糕了。 为了能赶上参加紫若在纽约举行的盛大婚礼,云凯兰可是一接到消息后,马上整装启程前往纽约。 午夜一点,她拖着皮箱在甘乃迪机场的大厅里兜圈子,手上还握着一把铃兰花,以方便让前来接机的人辨识她的身份。老妈说,单家会安排人来接机,可是她入境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却还见不到半个人影。 左右张望,砰地一声,一个不察,她被一名穿着紧身上衣、超迷你短裤,脚踩短皮靴的金发辣妹给撞倒在地上。 这猛力一碰,她不只摔倒,连鼻梁上的眼镜都掉了,行李歪躺在地上,手上的铃兰更是支离破碎地被压倒在皮箱下。 “shit!你没长眼啊?!” 那女孩语气凶恶地对云凯兰吼叫,因为撞击力道过猛,以至于她也跌倒了。 “撞人的是你,你怎么可以骂人呢?”云凯兰感到莫名其妙,横冲直撞不长眼的人是她,可她却恶人先告状起来。 “骂人还算便宜你了,我还想宰了你。”那女孩语带威胁,粗鲁且毫无教养的举止让人不敢苟同。“你还想活命的话就滚到一边去,别在这里碍我的路。”爬起身来,她给云凯兰一个严重警告。 “大小姐,柯先生正在车上等着你。”此时她的身旁出现了一名身材高挑的棕发女人,她对这位举止粗鲁的金发女孩,态度十足的必恭必敬。她穿着一身黑衣黑裤,戴了一副大墨镜遮去半边脸,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不过她的声音很低沉、很特殊。 “我就知道爹地会亲自来接我。” 女孩一听,旋身往大厅门口直奔而去,棕发女人瞥了还坐在地上的云凯兰一眼,没表示什么,扬起下巴高傲地背身离去。 “这是什么态度嘛!”云凯兰望着女孩消失在门口的身影,生气的嘀咕。 拾起眼镜戴上,拉起行李和那把破碎的铃兰花束,她打算继续寻人的工作。 重新拉起行李时,她赫然发现地上躺着一条钻石手链。这么贵重的东西绝不是她的,想必是方才那个女孩的吧!受了气的云凯兰想也不想地捡起钻石手链,打算往一旁垃圾筒丢去,可在丢出手瞬间,她顿住了。 这条钻石价值不菲,她因一时之气把它给丢了,日后良心一定会不安,于是她决定把钻链送至失物招领的服务台去,那女孩一发现钻链不见了,应该会回头来找的吧! 离开服务台后,她继续在大厅兜了好几圈,云凯兰最后放弃等待那位前来接机的老兄。她打算到机场旅馆柜台去办理住宿,今晚就将就点在机场旅馆过夜吧。 才刚办理完住宿登记,云凯兰依照柜台人员指示,拉着行李要前往机场旅馆时,却在左侧的大厅被一名男人给拉住手臂。 在毫无预警,甚至还来不及思考的情况下,她被一名陌生男子强拉着直往正门口奔跑。 这是怎么回事引她今天是走了什么“好运”,竟然接二连三发生莫名其妙的事。 被迫向前奔跑着,她看不清楚他的面容长相,只能瞪视着在他身后飞扬的黑色风衣,高大瘦削的背影,还有那头随着跑步而飘扬的黑色长发。 “啊——救命!” 由惊惶错愕中回过神来,她第一个的反应就是放声尖叫,手上的铃兰掉落在地上。 “拜托你行行好,别太大惊小怪。”有着一头乌黑柔软长发的男人,头也不回地请她闭上嘴。 大庭广众之下被强行拉着跑,她可没本事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般的镇静!这杀千刀的男人,语气倒是狂得很,而且非常的可笑。 “救命啊、救命!” 奔跑着,穿着牛仔裤的云凯兰脚步颠了颠,恐惧从心中蔓延开来,她一直尖声呼叫,不断地向旁人求救。 所有的人都顿下脚步望向尖叫声的来源,但没人敢挺身相救。机场的驻卫警察直到半分钟之后,在她被拉出机场大门口前才赶到现场,两名警察机警地围拢过来,拔出腰间的枪枝。 “不准动!”两人架式十足地对着那名男人厉喝。 “无聊,声音大吓不了人的,我又不是被唬大的。” 无视于那两名英勇尽职的警察,单伊斯拉着云凯兰继续向前疾奔,他扭头以凌厉的眸子扫向他们,倏地从风衣内掏出一把流线型银色手枪,作势朝两名警卫的脑袋比了比。他紧抿的唇张开又合上,发出两个单音:“砰!砰!” “小心,这名歹徒有枪。” 这枪杆一亮,两名警卫往后退了一步。而围观的群众,也同时作鸟兽散,四处逃窜,赶紧远离危险地带,生怕被流弹扫到。 “逊!”见枪就怕,真是没胆。低啐一句,他拉着云凯兰继续往门口跑去。 “放手。”云凯兰边跑边挣扎着,她不明白自己招惹了什么祸事,这个时候,她尽量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下来,在警察尚未制住歹徒前,她得想办法自力救济。 “别挣,快跟我走,晚了就麻烦了。”单伊斯头也不回地对着云凯兰说。此时云凯兰已被他强行拉往机场外,他在一辆银绿色积架跑车前停了下来。“上车!”他厉声命令,打开驾驶副座车门,弯下身来捞起她的行李,往车内后座一丢,接着捉住她的手臂,打算把她也像行李般塞进车内。 “你要做什么?我不认识你,我不要上车!” 云凯兰抗拒地大叫着,她瞪大清澈动人的眸子,直视着眼前这个陌生俊美的东方男子。 “要认识我不难,不过现在我没时间自我介绍了,一切等上车后再细谈吧!”单伊斯扬扬眉,嘴角还抿着悠闲的笑,他力道强劲地扣住她的细腰,将一直抗拒的她用力塞进驾驶副座。 “我不要上车,除非你告诉我你的身份,还有先把这莫名其妙的事情说清楚来。” 被塞进车子里的云凯兰,在车门即将被关上前,赶紧抬脚踹开了门,她机灵地奋力一跳,跳出车外。 “哦,要命的。”单伊斯见状,拍额低嚎一声。“我说了,上车再谈——”他迅速扣住车门,打算故技重施的再把云凯兰塞进车子里。 “先说清楚来!” 云凯兰双手奋力地挡住车门防止被关上,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 “我现在没时间说。”这女人看似柔弱,却强悍得很。她既不妥协,又塞不进车内,这……他只好将她用力拉出车门外,接着倏然弯下身将她打横抱起。 “喂,你这个败类,又要做什么?”毫无预警地被拦腰抱起,云凯兰这下子真的被吓到了。 败类?!单伊斯听得刺耳,不过现在没时间计较了。 “上车再说。”还是这一句话。 单伊斯用脚将驾驶副座的门踹上,然后抱着云凯兰,用力一跃,跃过车盖跳向另一端。 脚才刚着地,他就迅速打开驾驶座门,然后抱着云凯兰一同跨进去,用力关上车门。砰! “放我下车。”云凯兰跌坐在他结实修长的腿上,惊恐地放声大叫。这个男人似乎是铁了心要带走她,她极度不安地在他的大腿上用力挣动着,试图摆脱他的纠缠。 “不要动,别妨碍我开车。” “放我下车。”她继续大叫,并不断地扭动着。 “女人,把你乱动的圆屁屁停下来。”他从唇缝逼出这句话来,清俊的五官扭曲,表情看起来很奇怪。 “不要,除非你放我下车。”她以为自己这样乱扭乱动就可以反击他,瞧他一脸痛苦的样子,她更发奋图强地蹭啊蹭、动啊动的。 “喔……”该死的。 她在他腿上乱扭,害得他胯间的男性极不舒适。单伊斯单手抓着方向盘,咬牙踩下油门,跑车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银绿光线,然后消失在弯道尽头。 车子以一百八十的时速往前方疾速奔驰—— “啊——”前一刻还用力抗拒的云凯兰,这时吓得脸色发白,花容失色。这车速实在快得骇人。 花容失色的她快要不行了,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呜……她怎这么倒霉,竟然惨遭歹徒绑架…… 一个小时后,银绿色的积架跑车在确定抛掉暗袭他的敌人之后,弯进一栋商业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车子停妥后,单伊斯看着脸色惨白、昏倒在自己怀中的云凯兰,不觉失笑。 方才才说她强悍,现在他却马上得改口了。 没有多作停留,有劲的长腿跨出车外,他将晕厥的她紧抱在怀,缓步踏入电梯,直升上某个楼层,前往他在这栋大楼里的住处。 这栋大楼是纽约第一大帮派,白蝶帮的财产之一。在这栋高科技大楼落成启用时,白蝶帮的帮主白悠然,很大方地赏赐给每一位高级部属各一层楼。 从十六楼到二十二层,全是私人住宅。白蝶帮的精英都住在此栋管理严密、防卫森严的大楼里。 立在门前,他张开五指在一个黑色银幕前扫描过,然后按下八个数字的密码。雕花钢门在瞬间打开,他把云凯兰抱进豪华住所里,把她安置在某一间客房内。 动作轻巧地将她放在像羽毛一样柔软的床上,他尽量不惊醒她。但云凯兰一沾了床,便醒了过来。 眼睫,将近一分钟瞠愣的时间之后,她才把焦距对准眼前的男人。 “啊,又是你——”张眸对上他欺下来的邪俊男性脸庞,她惊恐地用力推开他,惶然坐起身。“你想干么?”脸色仓皇地迅速扫了四周一眼,她被他强行带进这个陌生的房间里头…… 他想干么?!要钱?要命,还是…… “别怕,你晕了,我只是把你抱上床去——” 被她这一推,他往后方颠了两步,单伊斯两手一摊,他试着用和善的笑容来和缓她紧张的情绪。 上床?!他对她意图不轨……云凯兰放声尖叫地跳下床来,在他跨步上前的同时,她跑到床的左侧,抓起一只铜制的烛台。 “别过来,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哦,这个一砸下去,可是会头破血流的……”将烛台挡在面前作为自卫的武器。 “我当然知道被这个东西砸到的后果,所以我要请你千万、千万别太过冲动,我们坐到床这边来好好谈一谈,好不好……” 什么危险场面没见过,刀光剑影他都没怕过,可是面对这女人的威胁,他却从心里发起毛来。单伊斯的额角出现三条黑线,外加两滴冷汗。深怕她一抓狂,真把手中的烛台丢过来。 “你这个臭男人,休想拐我上床,有话就这样子谈,我是不会到床上去的。” “上床”这个字眼实在敏感,尤其现在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亲爱的凯兰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好心提议,我们这样子站着讲话不嫌累吗?”他在心底苦笑着,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模样;一头绾在头顶的鸟巢,一副粗框眼镜遮去她大半的脸庞,虽然她的身材修长,比例还不错,但整体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凶巴巴的老处女,这就是他对她的评价。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云凯兰很想尖叫,抓在手上的铜钟差点飞出去。他一副跟她很熟稔的样子,可她压根儿不认识他呀! 瞪着那铜钟,他的心咚了一下。幸好,她还抓得挺牢的。 “请你先把手上的‘凶器’放下来,我再慢慢告诉你……”他好言好语地劝着。心里直抱怨老爸不公平,竟然把这丑女人塞给他,原先他还以为她美若天仙,就像她的双胞妹妹云紫若一般。 “你先说清楚。” 倨傲略显刚气的脸蛋上写着坚决和不妥协,她从来就不是个好商量的人,她做事是非常有原则的,该坚持的事绝对坚持到底。 “好吧。”说就说嘛!真是难搞;单伊斯在心里直嘀咕。“我叫单伊斯,在单家排行最小的,你应该知道我吧,伊汉是我大哥,伊阳是我二哥。这两个人都是你的妹夫。”他摊摊手,迅速地把自己的底细说出来,免得遭殃。 “原来是单家的人,你早说嘛!”这男人在搞什么鬼?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害她受了极大的惊吓。“那你就是被安排来接机的人喽?”“对呀,我不只被安排接机这项任务而已,如果有可能,我甚至会被安排当你的老公。”真没天理,他为何得和这个丑女人相亲。 看她手上的铜钟似乎没有放下的打算,单伊斯还不敢轻举妄动。他站在原地尽可能将自己最潇洒、帅气、迷人的一面展现出来,用自己无远弗届的男性魅力安抚她的冲动。 老公?! “呵呵,八字还没一撇,你别说的跟真的一样。”她撇撇嘴,对这件事情没什么兴趣。“你还入不了我的眼,所以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的。”喝!这句话该他来讲才对,怎么会被她给捷足先登抢走了咧?想他翩翩美男子,竟然被一个丑女人拒绝,这太让人生气了。 “呃……你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否决太快了,大大地挫伤了单伊斯的男性自尊,他凝起脸色。 “别的不谈,光是看你身上的那把枪,我就无法接受。”她反感地说。 “枪?”单伊斯下意识地低首睇着自己的两腿之间,心想这女人说话怎么一点都不含蓄。“呃……我的‘枪’性能满不错的呀,用过的人都颇具好评……” 随着他的视线往下移,她的脸轰地烧红。“你、你、你……我、我、我……”她的双唇在发抖,窘迫得说不出话来。 “我说错了吗?”他一脸无辜。 “我说的不是那把‘枪’,是方才你在机场掏出来吓阻警察的银色手枪。”她胀红着脸,很困难地把话说清楚。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把银制手枪啊。”原来他会错意了,伸手从风衣口袋取出那把手枪来,技巧娴熟地在手中转圈把玩着。 “你身上拥有枪枝,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东西。”铁定是个不良分子。 “这个说法我无法苟同,不过反正以后我有的是时间向你证明我的‘清白’今晚这个话题就先打住吧,很晚了,你再不就寝,明天铁定爬不起。”他耸耸肩,对她先入为主的观念不急于辩驳。折腾了一夜,他也累了,心底都呵欠连连了。 “你不必浪费时间证明了,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她嘀咕,疲倦地打了一个呵欠。今晚真够累人,她把手上的铜钟塞进枕头下,才安心地爬上床去睡觉。 最好如此!他向来不和丑女人打交道的。 “那个钟……”他看着她怪异的举动。 “我需要这个钟当防卫武器,你应该不会如此小器到连个小钟都不愿意借给我吧?” 防卫武器?! “这里门禁森严,全栋大楼起码有三十位警卫看守巡逻,而且所有出入口也有全天候的摄影监控保全,这里连一只蚂蚁都很难进得来,何况是歹徒?”他失笑地说,她未免太杞人忧天了吧,就算有歹徒闯进来,看她这长相,也不会对她有所觊觎。 “我要防卫的不是开空门的歹徒,而是你。”她瞥了他一眼,镜片下的清灵水眸毫不隐藏对他的反感。 “我?!”有没有搞错啊,他又不是性饥渴,会对她下手。 手指比着自己的鼻子,单伊斯万分错愕地瞪着平躺在床上的云凯兰。 “对,就是你。我要睡了,麻烦你离开时帮我把门带上,还有,请记得反锁。”她侧过身,把鼻梁上的眼镜抓下来搁在床头,倦得没力气和他大眼瞪小眼,她已经快要睡着了。 打了一个呵欠,闭上眼,眼皮沉重得再也张不开。不过才须臾工夫,她便进入梦乡,沉稳而轻微的呼息声传入他的耳中。 睡了,只花不到十秒的时间,他连话都还没来得及回应,她竟然就睡着了。 “祝、你、好、梦!”人都睡了,他还能说什么?!瞪着她的背,他脸色难看地大步越过床铺,走向房门外,用力地关上房门。 眨眨眼,再眨眨眼,云凯兰不确定趴跪在她面前的小女娃儿是不是真人。 她在做梦吗?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细致、漂亮的小女孩?有一头微髻乌黑亮丽的长发,明朗清澈的碧蓝色眸子,小巧俏挺的鼻,粉嫩微俏的唇,白皙的肌肤,纤细的体态。 这个小女孩好漂亮,云凯兰抓来眼镜戴上,她惊讶地双眼圆睁地瞪着。她好像天使,可是她的头上没有圆形光环,背上也没有雪白的羽翼。 “你是谁?” 小女孩噘着嘴,怒视着占据单伊斯房间的女人。 “我……”这句话本来是她要问的,可是被小女孩给抢先了。哑口无言,她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 “你是伊斯叔叔新交往的女朋友?”小女孩替她找到了答案。她的神情是极度不悦,口气也不好。 “我……不是的。”她摇摇头否认。 “不是?!那他怎可能让你待在他的房间、睡他的床?”小女孩不相信她的话,语气酸得像是吃醋。伊斯叔叔是很风流没错,可是他从不带女人回来过夜的,所以白茉莉认为这个陌生女人绝对和她的伊斯叔叔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是他的房间,他的床?”她不知道呀!昨晚她实在是太累了,才会赖皮地占据这张舒适又宽敞的大床。 “你少装傻。我告诉你,我讨厌你,请你立刻离开这间屋子。”她指着房门,下了逐客令。她虽然仅是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但由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人震惊,令人慑服,不容人小觑。 云凯兰不敢再赖在床上,掀被迅速下了床,随手把床单拉正,将被单摺好。 “小女孩,我要走了。但在离开之前,我必须先见单先生一面。基于礼貌,我应该向他打声招呼再离开。”整理好后,她客气而有礼地对小女孩说。 “那就不必了,因为他不在。”小女孩骄纵地扬高下巴。 “谁说我不在,我根本没踏出这间屋子一步。”单伊斯的声音在房外响起。 两人闻声,随即扭头看向房门口——一头直发披泻在肩上,单伊斯裸着肌理优美的上半身,下半身穿着一件黑色睡裤。他的肤色是健康的铜金色,胸前有着不太浓密,且性感无比的微发胸毛。天啊!他这模样简直性感到了极点,让人看了直想流口水。 云凯兰没有想到单伊斯会这么的性感、帅气。现在的他和昨晚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伊斯,她是谁?”谎言被戳破,小女孩却一点也不尴尬,她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她冲进单伊斯的怀里,抬起美丽的小脸蛋询问。 “茉莉,她是我的女朋友。”将肩上的发丝拢向背后,他口气不太好地回答她的问话。 “她不是。” “单伊斯,你别乱说,我才不是你的女朋友。” 云凯兰和白茉莉同时叫出声。 “她否认了。”云凯兰的否认,让白茉莉得意地扬高下巴。 “那是她害羞,不好意思对外人公开我们的亲密关系。”这个小魔女真难摆平,单伊斯双手环胸迈进房间内,来到云凯兰的身边,他双臂一展,在云凯兰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将她拥进怀中。 “呀!你、你、你——”她整个人被包覆在他精健的身怀中,她的一双小手无措地抵在他胸毛密布平坦而结实坚硬的胸膛上。 “亲爱的,早安。” 在云凯兰还来不及发出指责前,他抓下她的眼镜甩到床的另一侧,迅速俯下身,将她压躺在床上,他密实地吻住她娇俏的嫩唇,刚健的男性躯干压着她绵馥的女性香躯。 哦!她那副粗框眼镜和那鸟巢般凌乱的长发虽然让他不敢苟同,但她吻起来的滋味却甜美得让人心荡神摇。一接触她的唇,他的心竟然莫名地扑通加速跳个不停。 怪异! 纯男性的气息围绕着她,她一时竟痴迷了——忘了要抗拒这个鲁男子,她任他吻着、爱抚着。 “单伊斯,我讨厌你,我讨厌你!”白茉莉看着倒在床上亲密拥吻的两人,生气的大叫,然后哭着跑离开。 白茉莉一离开,单伊斯恋恋不舍地在她唇上轻啄一下,然后翻身离开她。 “对不起,我冒犯你了,假如我刚好很不凑巧地夺走你的初吻的话,更请你见谅。”他调匀险些失序的呼息,歉然地向云凯兰道歉。 这是什么话,活像她没男人敢要似的。 “单先生,你太抬举你自己了,我的初吻早好几百年前就被夺走了,还轮不到你那无礼而讨人厌的嘴。”云凯兰气极的回应。 抖着手迅速抓来眼镜戴上,眼镜遮去她大半边娇美的容颜。她的脸色烧红,他的吻充满魔力,才不过几秒钟的短暂接触,就让她迷失了自己。 “哦,是吗?”她的反驳让单伊斯的情绪变坏,他竟然为这种不足挂齿的小事感到气闷。 怒瞪他一眼,她抚着还狂跳着的胸口,意识到自己正和他暧昧地并躺在一张床上,她飞快地坐起身来,跳下床去立正站好。 “你……为何要对她扯谎?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 脸颊浮着两朵诱人红云,她水眸圆睁地瞪着他宽阔胸膛上的性感毛发,吞了吞口水,声音沙哑地问道。单伊斯的怪异举动让人不解,他拖她下了水,所以她有权把事情问个清楚。 “别被她的年纪给骗了,她虽然只有七岁,但她的心智却成熟到让人招架不住。”单伊斯问着声说,对方才那一吻,心里的感觉是五味杂陈。他竟然眷恋一个丑女人的唇——拜托,他疯了吗?还是味觉退化了? “她才七岁大,你怎舍得把她气哭?”云凯兰好心疼白茉莉,她对小孩子有着超乎常人的疼爱之心,对于单伊斯这个举动,让她感到非常生气。 “不这样做,她不会死心。”把白茉莉惹哭了,他心里也不好过。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暗恋我,我这么做只是让她断了这可笑的念头。”他挫败地说,白茉莉这任性骄纵的小妮子让他伤透了脑筋。 “你这么伤害她,她小小的心灵所存在的第一份美好感情,被你如此无情的破坏了,这对她的感情会产生负面的影响,甚至会造成她心理的障碍。”云凯兰义正辞严地剖析道理给单伊斯听。 “你大可放心,这不会对她产生任何负面影响的。”单伊斯太了解白茉莉了,她的坏心情从来不会维持超过五分钟。“她只要哭一哭就没事了,不过我把她惹哭了,我这条命恐怕就要不保了……” 单伊斯霍地从床上跃起身,下了床,他心烦地扒了扒头发,努力将她甜美的味道驱出感觉之外。 他在心里开始默数着,如果他估算得没错的话,帮主在几分钟后就会出现在他的大门口,然后—— 才踏出客厅,心里才刚计数着时间,一个高大伟岸、气势不凡的白色身影早已立在大门门口。 “帮主……”这么快! 单伊斯愕然地看着一脸阴鸷的白悠然。白茉莉是他和唐宁的掌上明珠,这朵小茉莉花平日被捧在手心上呵护疼爱,帮主是连骂都舍不得骂小茉莉花一句,而他却很该死的把她给惹哭了。 这下惨了!单伊斯转身给跟着他走出房间的云凯兰一个苦笑,然后又回过头来,硬着头皮迎上白悠然那双怒火狂燃的蓝色眸子。 “伊斯,我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白悠然对单伊斯身后的云凯兰绽放迷人一笑,然后再度端凝起脸,语气冷硬地对单伊斯提出要求。 “当然,我们进书房谈吧!” 上帝,保佑我吧!单伊斯在心中哀求。 第二章 云凯兰被挡在门前,没办法通过警卫这一关。 在这栋管理森严的科技大楼里,来去并不自如。她没有任何身份识别证,要离开这里和进来里面都一样,简直比登天还难。 云凯兰气极败坏地和警卫再三的沟通,但这些尽忠职守的警卫,给她的答案是摇头再摇头。 她暂时不能离开,必须等到他们向单伊斯确认她的身份之后,才可以放行。 这下好了,单伊斯还窝在书房里和那个男人谈话,她只好再返回他的公寓里等。 “你要出门?”一个稚嫩好听的声音在她背后轻扬。 云凯兰猛地转回头,迎上那个漂亮的瓷娃娃。 “嗨,茉莉。”她喜欢这个小女孩,热情地蹲下身来,亲切地和她打招呼,她的双眼还红红的,显然是哭了满久的。 “你为什么要走,你不是和伊斯叔叔住在一起吗?”白茉莉把嘴嘟得高高的,口气不太友善地质问她。 “茉莉,我没有和单伊斯住在一起,昨晚纯粹是个……误会,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正确说起来是……我和他根本不太认识。”她和蔼可亲地对白茉莉解释一切。“所以呢,你别生气、别哭,也别担心,我不会抢走你的伊斯叔叔。”摸摸她柔软乌黑的微发发丝,脸上绽放着一朵诚挚而亲切的笑。 是这样吗?白茉莉心里怀疑,但随即选择相信她的话,因为她看起来不会对她说谎。“我才不稀罕伊斯叔叔呢,爹地和妈咪告诉我,将来我还会遇到比他更帅、更好的男人,所以我决定将伊斯叔叔还给你。”白茉莉人小鬼大地说了长篇大论。 云凯兰听了,一脸愕然。 “呃……我说了,我和他不熟,你如果不要他的话,也不必还给我……”她摇着头,摆着手。 “阿姨也不要伊斯叔叔了,那伊斯叔叔真可怜,人缘真差,没有人爱了。”她怜悯伊斯叔叔。 “他……”云凯兰不知如何回应白茉莉的话,她看着白茉莉漂亮的小脸蛋,愣愣地笑着。 “阿姨,你要离开了吗?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住在哪里,等我爹地允许我外出的时候,我去找你玩好吗?”前嫌尽释,白茉莉脸上的不友善已不复见,她热络地拉着云凯兰的手,轻轻地摇晃着。 云凯兰对她笼溺一笑,她对小孩子的要求向来是拒绝不了的。“我刚到纽约,还不清楚落脚的地方,不过如果你肯给我你的电话号码的话,等我安顿好之后,我可以打电话告诉你。” “那太好了,我把我的电话号码写给你,阿姨你不可以食言哦!”向警卫叔叔要了笔,她把号码写在云凯兰的手心。 “我一定打电话给你,等你来找我,阿姨带你去吃冰淇淋,好吗?”她看着写在手心的号码,和小小年纪的白茉莉已建立起友谊。 “当然好啊,我要吃香草和巧克力口味的。”白茉莉开心地呵呵笑着。 “阿姨一定请你吃香草和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但是你得帮阿姨的忙,请警卫叔叔让我走出这个戒备森严的大门。”她向白茉莉求助,冀望这几名神情严肃的警卫能买白茉莉的帐——但她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毕竟白茉莉只是一个小孩子,谁会理她呢? “奥古斯,开门让阿姨离开。”白茉莉旋即转过身对其中一名警卫下达命令。 “是的。”奥古斯恭敬地应了声,即刻按开门锁。 啊?云凯兰愣了一下,她原本不抱任何希望的说。 “阿姨,你现在可以离开了。”白茉莉回身提醒还怔愣在原地的云凯兰。 “呃……好……茉莉,再见了。”深怕厚重的大门又会再关上,她赶紧跑出门去。 这是一间景观极佳的套房,云凯兰拉开淡蓝色格子窗帘,从房间内眺望中央公园。 号称纽约“后花园”的中央公园,是纽约市的一片巨大绿地,占地八百多英亩,横跨第五大道和第八大道。这是一块完全人造的自然景观,包括山丘、草坪湖泊、溜冰场、剧院、网球场等,不论从哪一个人口进入,很快就可以让人有着归隐自然的舒畅感觉,每天有数千名的纽约客在这里享受闹中取静、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乐趣。 倚在落地窗前,光是这样远远眺望,她就可以感受到那份属于大自然的清新和美好。 “大姐,我帮你把礼服带过来了。”云小舞推开房门进入房间内,手上提着三只设计精巧的漂亮大提袋。 “怎么多了一套?”云凯兰回过身来,接过云小舞手中的提袋,打开拿出里面的衣服和鞋盒,凑起来刚好是两套礼服。 “哪有多,两套刚刚好啊!”这两套礼服可是从米兰直接空运来的,所费不赀耶。 “小舞,你昏头啦,我只需要一套。”看着摊放在床上的丝缎,云凯兰赞叹不已。果然是出自名家之手,这两套一黑一白的礼服,漂亮得连人都被比下去了。 “不,你需要的是两套,一套是参加二姐的婚礼穿的,另一套则是为今天晚上的相亲宴准备的。”云小舞指正云凯兰,看来大姐那纳闷的表情,她铁定还不知道今晚在“四季餐厅”将有一场为她举办的相亲宴。 “相亲?!”果然不出她所料,云凯兰讲话的声音高了八度。“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大姐,你太反应过度了。”大姐的嗓音就如同她的个性,向来是温柔细腻,可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云小舞看着她的表情是不可思议的。 小妹的表情让她清楚的意识到,她失态了,自前晚她和单伊斯纠缠上之后,她的性情确实起了变化,很怪异的改变。 “怎么都没有人告诉我要相亲这一回事?”她的语气带着谴责,心里猛想起前晚单伊斯曾透露过讯息…… “如果让你知道,你就不会出现在纽约了。”云小舞掩嘴窃笑,她太清楚老妈的伎俩。 “小舞,你事先就知情了?”被蒙在鼓里,云凯兰感到很生气;她待小舞可不薄,可小舞却和老妈站在同一阵线算计她。她板起脸孔来质问小妹。 “我知道啊,二姐也知道,大家统统都知道啊!”云小舞不敢有所隐瞒,而她向来就不擅于说谎,所以干脆从实招来啦。 “大家?你指的是……”看着床上那两套昂贵的真丝礼服,她的头开始隐隐作疼起来。 “我指的是单家所有的人,当事人单伊斯也知道。”云小舞眨眨灵黠的美眸。 “难怪他昨天会对我说那些话。”咕哝一声把自己甩进沙发里,她屈膝蹲坐在沙发上,秀丽的脸蛋靠在膝盖上。 “他说了什么?”蹦到云凯兰身边,云小舞充满好奇地追问。 “小舞,你这样蹦蹦跳跳的,摔倒了怎么办?听说你家那口子脾气起火爆的,万一你在我房里受伤,我铁定逃不了被他拳头伺候的厄运。”敲她一记,云凯兰难得摆出大姐的威严来。 “不会啦,其实伊斯他只是爱摆脸色,私底下的他可是很温柔的呢。”云小舞吐吐小舌,替她的爱人澄清。 “是哦,只不过他的温柔是针对你的,对其他人可是凶得很。”她嘴巴虽这么数落,可心里很为小妹庆幸,找到了一个爱她的男人。 “姐,不说我的事,快告诉我,伊斯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她赖在云凯兰的身边撒娇地问,最近她又蠢蠢欲动的想要写稿了,所以呢,得乘机找一些题材。 “很抱歉,这属于个人的隐私,恕不奉告。”柔媚一笑,她断然回绝。“对了,你知道伊斯他的工作性质吗?” 仔细回想着前天晚上在机场那一幕,他身上居然携带着枪枝,行动看起来诡异得很,云凯兰对他的身份背景很好奇。 “他哦……我也不太清楚耶。”耸耸肩,云小舞踱到电话旁,随手抓起电话获了号。 “你拨电话给谁?该不会打算直接找单伊斯问清楚吧。”云凯兰追问,个性直率的小舞很有可能这么做。 “我找伊汉问问,他一定知道的。” “好,你慢慢打,我去倒杯水喝。” 起身走到和套房相连的开放式小厨房,倒了一杯水,她重新兜回沙发边落了座。 透过秘书的转接,云小舞在一分钟后才找到单伊汉。 “不好意思,打扰你开会了。”云小舞对着话筒甜甜地笑着。 “没关系。找我有什么事?” 浑厚的声音从彼端传来,刚从烦人的会议中脱身,能听到老婆甜美的声音,真是一件令人雀跃的事。他扯松领带,潇洒地倚在桌缘,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该上哪儿用餐。 “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我姐……她想知道伊斯他目前是从事什么行业?” “伊斯他是本饭店的股东之一,不过他真正的……”单伊汉据实以告。 “什……什么?他、他、他……”像听到骇人听闻的惊悚真相,云小舞小脸倏地变得惨白。“你说的是真的吗?”她不敢置信地再确认一次。 “当然。”再确定不过了。彼端的单伊汉,脑海里可以想象小舞现在的惊惧表情。“对了,你现在上来我的办公室,我等你一起用餐。”他对云小舞交代道。 “好、好的,我们待会儿见。”一脸“青笋笋”的挂掉电话,云小舞旋身面对大姐云凯兰。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对劲。”云凯兰关心地询问。 “没有啦,只是……”云小舞面有难色。 “是关于单伊斯的事吗?”难不成他的工作很见不得人。职业是不分贵贱的,只要他不是去干杀人放火的坏勾当。“小舞,你老实跟我坦白没有关系。”她安抚一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真的要说吗?云小舞心里挣扎着。 “伊汉说……伊斯他是混……混黑道的……” 黑道?!噗——一直安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滑了下来,云凯兰嘴里的水还来不及下咽,全被她很不优雅地喷了出来。 “他、他——他是黑道份子?” 这下换她脸色难看了,这行业实在叫人不敢苟同。 职业不分贵贱,但也不能做些杀人放火的坏勾当啊!天啊!她老妈竟狠心将她推给混黑社会的男人?! 哦!云凯兰的额头上出现好几杠黑线…… “四季餐厅”里,浪漫轻柔的音乐悠扬—— 云凯兰的一头黑色直发,在造型师的巧手设计之下,染成栗子色,并削短为服贴的短发,露出她如白玉般的耳朵。摘掉那副黑色粗框眼镜,她细致秀气的脸蛋虽不顶美,但却有另一番风情和引人注目的娇丽,黑色真丝无袖及膝洋装,把她纤细修长的身段,如水般剔透晶莹的肌肤,衬得更美丽几分。 水嫩的唇瓣,只搽了淡淡唇膏,她的美是自然而充满活力的。她可以优雅动人,也可以活泼得像一只小野兔。 将水晶酒杯缓缓端起,轻啜一口杯中的白酒。淡淡的葡萄酒香,氤氲在她的唇齿里。 单伊斯姗姗来迟,他一身笔挺的深靛色西服,长发用一条皮带束了起来,整体给人的感觉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杵在餐位前,他——看呆了。 乍见改变后的云凯兰,向来伶俐的嘴竟震惊得说不上话来。 她和之前的模样简直有如天壤之别,蜕变后的她和“丑”这个字完全搭不上关系,她像个美丽的精灵,他赞叹的目光从她的脸蛋往下移,最后激赏地落到她露在短裙外修长匀称的玉腿上。 “单先生,请问你打算要在那里站多久?”云凯兰打断他的遐思。他的目光太露骨,让她浑身不自在。 “嗨,我来晚了。真是令人惊艳,我被美丽的你给勾去了魂魄,差点回不了魂了。”一语惊醒梦中人。单伊斯旋即拉开餐倚在她对面落了座,他开始很强烈地怀念起昨天早上那个热吻,和她那甜美柔软的唇。 他的甜言蜜语哄不了她的。 “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来。”一针见血地道破他的念头。前天她一身邋遢,头发乱得像鸟巢,脸上还戴着那副吓死人的黑框眼镜,他铁定是被她的丑陋吓到了,今日才迟迟不敢来赴这场相亲宴。 单伊斯闻言,一脸尴尬。没错!在看到她的模样之后,他本来是不打算来赴约的。 “和美女约会是我最大的兴趣,我怎么可能会错过呢。”僵了两秒钟,他旋即绽开一脸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你常和美女约会?”柳月般的细眉往上轻轻挑起,她感兴趣地询问。 说溜嘴了。 “不!不!”绽放着笑容,他极力否认,忙不迭转移话题。“唉?其他人呢?” 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怎么这场相亲宴只有他和女主角两个人而已。 “其他的闲杂人等,全被我打发走了。”她说,菱形的甜美唇瓣往上微弯,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纯真甜美,就像…… 单伊斯瞟了一眼插在水晶瓶里那一束铃兰。对,她的美就像一朵娇媚动人的铃兰。 “你渴望跟我独处?”所以才会迫不及待把所有碍事的人全打发走了。倾身向前,单伊斯的目光锁定在她娇丽的脸蛋上,深褐色的眸子摺摺发亮。 “也——可以这么说啦!”她不否认,她确实想跟他独处……利用机会好好摊牌。 “没想到你比我还‘性急’。”那英俊的脸庞突然染上一抹邪肆。 性急?!这男人未免太高估他自己了吧。她不否认他的确长得很帅、很迷人,身材也够性感健硕。但一思及他的特殊职业——“黑道分子”,这四个字就让她打从脚底发起毛来。 “单先生,我想你会错意了,我会支开其他人的原因是,我想单独跟你把话说清楚。”顺了顺发,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脸颊微微染红。 “说吧,我迫不及待想听你的告白了。”一手亲热地搭上她置在桌面上的纤白柔荑,那触感柔细软绵。 “告白?!”云凯兰失笑地抽回手,她举起酒杯啜了一口酒。“我想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免得你误会了。我必须明白的告诉你,今天这一场相亲宴是注定要失败的了——” “都还没开始就宣告失败,这是什么意思?”单伊斯当场被泼了盆冷水,他眯细眸瞳问道。 “我认为我们并不合适,以后你和我之间绝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了。”其实她并非对他没有好感,真正的原因是——他的黑道背景。“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们以后多的是时间产生交集。”都还没开始就被三振,任何男人都无法接受如此无情的宣判,这简直是把一个男人的尊严丢在地上践踏。 “抱歉,我无法给你任何机会的。”她断然且彻底的拒绝。 “为什么不?”他可是一个翩翩潇洒的美男子耶。 “因为我的追求者已经多得让我应付不来了,我不想再自寻困扰。”够明白了,她怕麻烦,多余的麻烦。 单伊斯俊脸刷上一层惨绿。 “你对每个男人都是如此毫不留余地的拒绝吗?”他想知道,自己并非是惟一的一个,这样子他的心情或许会好过一些。 “不,我看人。” 看人?!她答得干脆,而他的脸色也就更加铁青了。 “我可以知道你拒绝我的真正原因吗?”他咬牙问,神情阴鸷到了极点。 当然可以;云凯兰心忖。不过碍于他的特殊身份,还有藏在他身上那把银色手枪,她避重就轻地回答道:“感觉不对。”这个答案比较不会刺激他,同时也让他难看的脸色稍微缓和了。 “真令人伤心,我对你的感觉可好得很呢,你柔软的唇瓣很对我的味呢。” 人家都如此婉拒了,他还能说地开么?很惋惜自己和她这个超级美女无缘,要怪就怪自己之前有眼不识泰山,错把美女当成丑八怪看,没能多献殷勤,多吻她几次,要不,以他高超的调爱技巧,铁定让她臣服在他西装裤下。 “算了。”他不是不懂死心的男人,天下美女何其多,他何苦为了一朵铃兰花而自怨自艾?“美丽的小姐,愿意和我共舞一曲吗?让今晚不甚完美的相亲宴有个快乐的结尾吧!”拉开餐椅起身,他绕到她的身前,非常绅士地邀请她下舞池共舞一曲。 “非常乐意。”浅浅一笑,她优雅地起身,将白皙细致的柔荑放在他粗厚的掌中盈握住。 除却他那让人不敢苟同的特殊职业之外,她不得不承认,他很英俊而且非常的迷人。 第三章 华尔滋在耳边悠扬,云凯兰沉醉在这浪漫的氛围中,螓首轻倚在单伊斯宽阔的肩头,随着他优雅而娴熟的舞步起舞。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和她存在,她喜欢这个温暖而令人安心的胸怀,但可惜他并不是她的真命天子,她只是个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可不想因一时的冲动而误入黑道这条不归路。 舞曲在稍后演奏完毕,云凯兰从他胸前抬首,单伊斯对她绽放微笑,云凯兰不设防的心被这个笑容给迷住了,她的心咚咚急速跳了两下。 他确实有让女人神魂颠倒的本钱。 “谢谢你邀请我共舞,虽然我们做不成情人,但我们还是可以当朋友的。”她本来打算和他撇清关系的,可是脱口而出的却是事与愿违。天哪!和黑道分子交朋友,她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 “既然肯认我这个朋友,代表你还肯给我机会,虽然这个机会很渺小,不过我会好好把握的。” 她的失神他看在眼里,原来她对他还是有感觉的。 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带领着她穿越略显拥挤的舞池,回到位于隐密角落的座位。 “你……别太费心。”云凯兰低声嘀咕,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说错话了。 “你说什么?”单伊斯没听清楚她的话,略弯下身来,迷人的俊逸脸庞靠近她的颊畔,轻声询问。 “没、没什么?”她忙应道,纯男性的呼息包围着她,让她有点儿失措。“咦,你怎么了?”突然明显地感觉到单伊斯的身体倏然僵硬,她不解地抬眸询问。 “我——又遇见仇人了。”俊朗的眉微微一皱,他的背后正被一把枪抵着,而这把枪主人正是站在他们背后那个美到不行的女人。单伊斯微微侧过头往后看,从眼角瞥见那女人的侧面,她站在他和云凯兰的正后方。 “仇人?!”云凯兰惊喘一声,她跟随着他的目光往后扭头,她看见一名棕发、五官细致的高挑美女。 “嗨!”相较于云凯兰的震惊,那女人倒是泰然自若地对云凯兰打招呼,她脸上挂着笑意,可那双丹凤眼却是冰冷无情的。她另一手手上也拿着一把灭音手枪,此刻那手枪也抵上了云凯兰的背。 “不……这是怎么一回事?”云凯兰身体跟着一僵,她惊骇地旋回目光瞪向单伊斯,她猜测自己大概已经很不幸地被卷入江湖恩怨中。 “我说了,我们遇上仇家了。”他的身体在短短几秒钟之后便放松了,遇上仇家乃家常便饭,他早就习以为常了。不过这次倒是挺特别的,竟然出现一个大美女来寻仇,真够刺激的。 “不是我们,这个仇家是你一个人的。”水眸骇然圆睁,她可是个安分守己的老百姓,哪来的仇人。 “谢谢你的指正。没错,我身后这位美女的确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单伊斯潇洒地耸耸肩,语气不改吊儿郎当。“嗨,宝贝,你打算这样就把我解决掉,还是咱们先上一次床后,再来厮杀如何?” 绽露最迷人的笑容,他微微扭身,对棕发美女眨眨眼调情,不着痕迹地放松一直扣在云凯兰腰间的大手。 这个时候还调戏人家,云凯兰生气而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大腿。 “唉唷。”单伊斯倒抽一声气,这朵铃兰花儿还真是凶。 “够了,我建议你们两人别声张,现在乖乖往门外移动。”棕发美女“好心”地建议道。 “你确定不试试我在床上‘精彩绝伦’的表现?”他不死心地又问,以此来分散她几分的注意力。 “闭嘴!” “闭嘴!” 棕发美女和云凯兰同时出声喝止他。他真是浪荡到了极点,云凯兰心里对他的评价呈直线往下迅速滑落,咻地直到谷底。 “美人,如果我拒绝配合呢?”他死也不闭上嘴,继续向对方挑衅。 “那么你会死得很难看。”棕发美女将丰润的唇靠在他的耳畔,轻声地说。 “可以透露一下会有多难看吗?”死到临头,单伊斯竟然还是一副自在得意的模样,云凯兰责怪地狠瞪单伊斯一眼。他不怕惹毛对方吗?老天,对方手上有两把枪耶,一把对着他,一把则指着她。 “等你上天堂后再照镜子吧!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你死得有多难看。”见他无意配合,她使劲一压,两人背后的手枪明显地嵌进他们背后的肌肉里。 别脚的威胁;单伊斯没啥感觉地低哼。 “好痛。”云凯兰惊叫一声,她娇嫩的背可受不了这样的施压,额上冷汗直沁。 “亲爱的,你忍耐点。”他欺近她的耳畔,以两人才听得见的音量安抚云凯兰。 “这教我如何忍耐,我的背后正抵着一把枪,现在我命在旦夕,我好怕……”神情掩不住惊惧,她的脸色苍白,额际冷汗不断地冒出。 “亲爱的,我也怕呀!”他的语气却不是那一回事。 “你别净顾着调戏人家,快、快想个逃脱的办法呀!” 他怎么一脸轻松惬意的模样,生平首遭遇到这种状况的云凯兰,怕得想哭,声音不断地颤抖。 “其实——我已经想到一个好办法了。” “那就快行动啊。”既然想到了还蘑菇,要不是碍于背后那把随时会夺命的枪,她一定狠狠踹他一脚,外加赏他两个大锅贴。 “别急,我这就开始了。”单伊斯安抚她。“嗨,美人,我们借一步说话好吗?”说着,单伊斯毫无预警地骤然转身面对棕发美女,他无视于她手上那把已上膛的枪,倏然转身的动作让棕发美女愣住,扣扳机的动作凝住。 “你——” 错愕仅仅一秒钟,她迅速回神,欲扣下扳机。单伊斯邪肆一笑,有力的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握住对方纤细的皓腕,将之反抓至她的身后。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现在两把枪的枪管全抵在美人的腰间。 “喝!”只花一秒钟,在完全出其不意的情况之下,她即被反擒住,这男人的身手让她震惊不已。棕发美女脸色大变,精雕细琢的五官全变了形。 “开枪啊,你一开枪,你的身体将会出现两个洞。”他邪狂地大笑,笑声惊动了舞池里翩翩起舞的人。 “shit!”棕发美女出声低咒。 “口出秽言,你太令我失望了,我还以为你是个优雅的美人儿呢!”不改吊儿郎当的本性,他揶揄道。“我收回方才邀你上床的话,我对口出秽言的女人没‘性趣’。”邪恶地笑着,他和敌方对峙的举动已引来不少人注意。 “啊——有枪——” 此时大家发现了异状,也看见了那两把枪,吓得惊声尖叫,全都纷纷躲避。原本略显拥挤的舞池一下子净空了。 “单伊斯,我、我先走一步了。”安全了,云凯兰很没道义的打算先行逃命,最好离这个男人远远的。“再见!不,是永远不见。” 朝他的宽背挥挥手,她加入纷纷走避的人群之中,娇小的身影迅速移向餐厅大门口。 “凯兰,你等等我——”单伊斯扭头唤住云凯兰。 “才不要!”云凯兰头也不回紧张地大叫,她脚步移动得更快了。 “嘿,你很没道义哦。”单伊斯失笑地看着那抹消失在门口的纤细俪影,她落跑的速度可真快。 “该死的,放手。”棕发美女奋力地挣动,她咬牙大骂。 “让我香一个就放手,啧啧,这还是我头一次遇到如此美艳动人的女杀手呢。”回过头来面对脸色难看的美女,他的语气、眼神还是一样的轻佻。 “我答应陪你上床,但是你要帮我抓住那个女人。”她不耐地对他吼叫。 “我说了,我对你没‘性趣’了……什么引你的目标是她?有没有搞错啊?!”她的话让单伊斯一惊,他以为她是针对他而来的,结果却不是。 “你不想连带遭殃的话,就滚远一点。”美女咬牙切齿,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败在这个看起来很斯文的男人手里。 “为什么是她?她抢了你的男人了吗?”她怎会惹上麻烦?钳握的力道倏然一紧,她痛得惊喘;这女人绝不是普通角色,从她那无情而冰冷的眸子就可以轻易发现,她根本就是个手段狠毒的蛇蝎女人。 “凭她那平凡的姿色,她还不配。”这女人摆明不肯透露任何讯息。 “你不说,我会让你尝到身体穿洞的下场。”他威胁,枪管刺进她细致的肌肉里,用力压下她的手指,欲扣下扳机。 她大大地抽气,身体僵硬。 “你说是不说?”还逞强,他的表情倏然变成阴狠可怕,那褐色的眸子转为深沉的暗黑。 “我可不是轻易会屈服于威胁的人,我不会说出半个字,但是我却可以告诉你,她逃不了太远的。”嘴角带着冰冷的笑意。 “该死的!”云凯兰有危险!这下换他咒骂了。“你最好祈求她没受半点损伤,要不然我白蝶帮绝不轻饶你。”从齿缝迸出话来,他用力将她的手腕一折,她痛得跪在地上哀嚎。 “你是白蝶帮的人……”她的神情是惊惧的。 xs8@page 将她手上的枪枝抢下,取出所有子弹,再把手枪丢到她的面前。“你最好现在就开始祈祷,或许我会仁慈的放你一马。” 话一说完,他长脚一跨,便往餐厅门口飞奔而去,希望他来得及拦住云凯兰。 他是白蝶帮的人!贝亚娜痛苦地低嚎,细致的脸蛋刷上一层惨白,五官扭曲变形,她的额上冒着冷汗,没料到自己竟然误惹上了白蝶帮的人。 一走出餐厅门口,便和三名大汉撞个正着,这其中一人看来很眼熟,可云凯兰却想不起来她曾在哪里遇见过他。 不过,她也没时间去细想,因为那三名大汉恶狠狠地直扑向摔倒在地上的她。 “抱歉,我不小心……” “终于……逮到你了。” 她本来要起身道歉的,但见苗头不对,忍耐着手肘擦伤的痛,她迅速地奋力爬起身来,旋身再往餐厅里冲进去。 她到底招谁惹谁了,竟然会被人追杀。这些都是拜单伊斯所赐,那个该死的黑道分子。幸好她的脚程很快,学生时代还曾是短跑健将。可是在奔进餐厅时,她的脚拐了一下。 “唉——痛!”她摔倒在阶梯上,头部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罗马柱,三名长手长脚的大汉此时也轻易地追了上来。“单伊斯——”眼见就要被擒住,她惊声尖叫,大声呼唤救兵。 “嗨,宝贝,你想念我吗?”单伊斯及时赶到,弯身将她捞起,将她抱在怀中。她的左额渗出些许血丝,单伊斯嘴角那不正经的笑痕褪去,眉心一拧,神情倏然变得阴沉而忧虑。 “放下她,她是我们的。” 三名大汉没能立刻将她擒到手,便冲到他的面前,其中两名从腰间取出枪来,以枪管对着他们两人。 又看见枪管对着她,云凯兰快要疯了。怎么一踏上纽约,她就一直跟枪离不了干系。 “我不认识他们。单伊斯,你、你绝对不可以把我交给他。”怕单伊斯真把她奉送给这三名凶神恶煞,头晕目眩的她紧抓着单伊斯的领带,大声吼叫。 “宝贝,这我知道。”单伊斯耸耸肩,看着她凌乱的发丝,脸色惊惧苍白,他还真舍不得哩。 “既然知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快逃啊!”他的领带被她紧紧揪着,他的气快要喘不过来了。 “你先放手,留给我一口气好逃命。”他提醒紧张过度的她,云凯兰即刻松手。 “留下她,别这趟浑水。” 三名大汉显然是针对云凯兰而来,单伊斯犀利的脑筋转动着,就是想不出她何以会惹上这些人。 “要找人到白蝶帮来,我随时欢迎你们上门。”一直侧身昂然站立在台阶上的单伊斯,猛一转身,正面对上这三名身形骠悍的大汉。他的长发在夜风中飘扬,傲然的他显然并未把这些对手放在眼里,他没有逃命,手无寸铁地和这三名恶煞敌对着。云凯兰则紧紧地偎在他的怀中,她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身体一直在发抖着,头很晕。 在见到单伊斯的脸孔时,三个人都愣住了。三名大汉,脸色刷地惨白——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留着一头乌软长发,身形修长、长相俊美的男人正是白蝶帮帮主身边的亲信。 在纽约混帮派,他们当然认得单伊斯。一个足智多谋、聪明绝顶男人,也是白蝶帮帮主最信赖的人。 “怎样,你们决定如何?” 阴恻的目光扫向怔愣的三人,单伊斯心里盘算着对方可能硬拚的最坏打算,以他的身手绝对可以制伏这三名恶煞,但现下他的怀中多了一个颤抖的铃兰花儿,他就没有多大把握了。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当然不敢和白蝶帮作对,可是任务没完成,回去一定会惨遭上司修理。 此时警车已赶至现场,刺耳的警鸣声越来越逼近。 情况立即明朗,三名大汉在听见警鸣声的同时,扭身往另一头狂奔而去。 “警察来了,亲爱的,我们也得赶快闪人。” “我没意见。”云凯兰已经呈半失神状态,她被吓呆了。 单伊斯大迈步冲下台阶。在警车抵达餐厅门口前,他快步绕到餐厅后头,隐入一条小巷,绕了一绕,他跑到另一条街上。 “上车。”一辆银灰色的房车在路边停下来,一名黑发美女打开车门让单伊斯上车。 “帮主夫人,真巧,在这儿遇上了你。” 房车的驾驶者是唐宁,白蝶帮帮主夫人。单伊斯和她热给打招呼的同时,已利落地钻进车子里。 “她和你是什么关系?”唐宁踩下油门,房车往前方奔驰。她饶是有趣地瞥了一眼单伊斯怀中那名半昏迷的东方美人。她从来没见过单伊斯曾为哪个女人担心过,不过此刻她在他俊美的脸上看见了。 “帮主夫人,若你不介意的话,可否等我和她商量之后再告诉你。” “我当然不会介意,不过你可别让我的好奇心等太久。” 这张床,她并不陌生,而站在床前那个穿着一身雪白的长罩衫小女孩,也算是旧识。 “嗨,茉莉,我们又见面了。”云凯兰想坐起身来,可是全身却虚弱得四肢都使不上力。“我怎么了?”她不解地低嚷。 “凯兰阿姨,你的头部受伤了,还受了惊吓。”白茉莉爬上床另一侧,从床头抓来一只昂贵琉璃器物充当镜子,剔透的表面隐约倒映出她额头裹着白纱布。 云凯兰不敢置信地瞪大那双清澈如水的黑色眸子,她受了伤? “我的头受伤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倒抽一口气,仔细地回想着自己究竟在什么时间、地点发生了意外。 “伊斯叔叔说你在餐厅门口摔了一跤。”白茉莉告诉她,省得她花费心思去回想。 餐厅门口……白茉莉这一提,她倒是想起来了。当时她摔跤,额头撞到了柱子,当时她还来不及感觉到疼痛,就被单伊斯抱进怀中。他的胸怀有种让人依赖而安心的魔力,难怪当时她一点都未感觉到自己的头部已受了伤。 “受了伤也不须要里这么大一团纱布吧,这实在很难看。”摸摸头,她向一旁的白茉莉抱怨。“茉莉,你说对不对?” “姨,这确实很丑,你的头看起来真的肿得很难看耶。”白茉莉毫不隐瞒她的看法。 云凯兰闻言不仅薄削的双肩垮下,连菱形小嘴也往下弯,样子真的很丑。 “亲爱的茉莉,你可以告诉我现在几点钟了吗?” 历劫归来之后,她显然昏睡了一段时间,脑子还浑浑噩噩地,根本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深夜。 “十二点半,是深夜。” 拉高她罩衫的长袖子,露出一只可爱的史努比电子手表,她认真地看了看,抬起纯真美丽的小脸对云凯兰说道。 “深夜?”现在绝对不是外出的好时间,但她总不能又留在这里过夜了吧。她一定得和单伊斯划清界线,要不,她铁定又会遭到更大的横祸。“小茉莉,你可以帮我找伊斯叔叔来吗?” “好呀,不过他现在可能走不开身来见你。”小小脑袋瓜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他在忙?”三更半夜的,该不会是和女人在床上忙吧。 “他和我爹地关在办公室里谈事情。” “办公室在这栋大楼里吗?” 不是和女人鬼混,她误会他了。云凯兰为自己的龌龊想法感到难为情,双颊微微泛起红晕。 “在最顶楼,我爹地的私人办公室。”手指着天花板,她突然掩嘴打了一个呵欠。 “你该睡了,今晚你要和我一起睡在这里吗?”白茉莉美丽的小脸蛋已有了倦意,云凯兰宠溺地摸摸她柔软的头发,看来她暂时是离开不了了,今晚只得再窝下来了。 “好啊,我今晚……”白茉莉的眼中乍现兴奋的光采。 “茉莉,爹地不会允许你在这里打扰云小姐的。”唐宁在这时进了房来,她是来逮白茉莉的,这小妮子已在这里窝一整晚了。 唐宁的美艳让云凯兰震惊,她终于知道白茉莉为何会如此漂亮了。她的漂亮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她完全遗传了其父母的外貌——一个帅到令人抓狂的父亲,和一个美到不行的母亲。 “不好意思,今晚我又得在这里叨扰了。”在唐宁来到床前抱白茉莉时,云凯兰歉然地说。 “别客气,我和茉莉都很欢迎你,至于伊斯……请相信我,我想他简直求之不得你能在这里住一辈子吧。”唐宁对云凯兰俏皮地眨眨眼,在离开前,她意有所指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云凯兰愣住,唐宁的话让她的心陡地跳了一大下。 她这句话实在有够暧昧不清的……不过她没有被追杀的本钱,希望和他不要再有任何牵连才好。 第四章 立在床边,看着她头上裹着的纱布绷带,眉心轻锁,她似乎睡得不好。习惯裸睡的他动手脱下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随手将之丢到床尾,掀起被单上了床后,将长臂绕到她的身前,将沉睡中的她搂进自己赤裸的怀中,试图用他的体温赶走她睡梦中不安的情绪。 她的背无一丝空隙地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单伊斯闭上眼入睡,心里还为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忧虑着。 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招来祸事,她的身边充满危机,对方那帮人得到她的决心很强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究竟做了什么事招惹了对方?所有的事情都诡异得让人无法理解。 在心中重重叹一口气,这件事情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查个清楚并解决掉……将她搂紧一点,抱着她睡的感觉很舒服,这种感觉他从未在他那些交往过的女人身上感受到。看来他和他那两个兄弟一样,很吊诡地都被云家的女孩给迷住了—— 换一个姿势,云凯兰舒服地嘤咛一声,她沉沉地酣睡着,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痕。小脸蛋窝在他的颈边,她白皙柔嫩的手臂抱着他的腰,她如羊脂般雪白匀称的美腿则横陈在他修长结实的腿上。 铜金色和雪白交缠的画面,实在暧昧得让人直想喷鼻血。 单伊斯长发凌乱而性感地披泻在宽肩上,云凯兰那头黑亮的柔软短丝则贴在嫩颊上。 青丝散落在她的颊边,遮掩住她娇酣的睡颜。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单伊斯嘴角微微一扬,伸过手替她将散落在颊边的发丝撩到耳后,她姣美的脸蛋完整烙印在他深褐色的瞳中。凝视着她那晶莹剔透的水嫩娇颜,让他禁不住欺上唇,在她娇嫩的粉唇烙上一个轻柔的吻。一个吻并不能平复他悸动的心绪,万般迷恋地,他又在她俏挺的鼻子亲了一下,然后是她的颊、细眉、她的秀额。 不安分的手指滑到她的肩,将她礼服的细肩带推落到双臂下,手指沿着肩溜到了锁骨,然后缓缓下移至她半露的雪白酥胸,隔着蕾丝胸罩揉抚着她小巧浑圆的嫩胸。 怎地痒痒的…… 云凯兰眼睫颤了颤,她感觉到有个温热而湿润的“东西”在她的身上爬行,还有她的胸部也不对劲。 不会吧……难道是—— “啊!蟑、蟑、蟑——蟑螂!” 猛地从梦中惊醒,云凯兰清醒的第一反应就是驱赶在她脸上横行的丑恶生物。 她一直放声尖叫,她捏住那一直偷袭她脸蛋的生物,然后发起狠来从床头捞来那个笨重的铜钟,打算用它来砸死那只恶心的蟑螂。 “手下留情,我不是蟑螂!”他的唇被她的手指捏住,很痛。 一个利落的翻身跃下床去。天啊,他这辈子没这么差劲过,竟然被一个女人轻易的攻击,还三番两次受这个铜钟的威胁。 啤!回头一定把那个铜钟拿去丢掉,免得日后发生不幸。 云凯兰瞠大清灵水眸,眼前哪有丑陋又可怕的蟑螂,映在她眸子里的是一个活生生从“花花公子”杂志走出来的裸男。 一个全裸的俊男,他的身形瘦削却精健,肌肉结实匀称却不过分贲起,铜金色的肌肤非常的健康而性感。 对!性感!他是一个性感到让女人流口水的男人。 “你——” 看呆了,她舍不得把目光移走半寸,手里还紧紧抓着铜钟。 “我不在意你继续用眼睛吃我豆腐,但前提是你得把手上那个‘凶器’放回原处。”怎么老是被她攻击,单伊斯双手高高举起,摆出投降的姿势。 一语惊醒梦中人,云凯兰的脸蛋霍地烧红,连脖子都红透了。她的目光太过大胆了…… “啊,你真是不要脸,竟然光溜溜的,还不快把衣服穿上。”管不了什么鬼蟑螂了,眼前这衣衫不整,不,应该说是一丝不挂的臭男人让她羞涩地背过身去,手上的铜钟咚地从她手中松落,掉在地毯上。 “我向来有裸睡的习惯,你别太大惊小怪好吗?” 幸好她的凶器没丢过来。单伊斯在心中暗暗吁一口气,从床尾捞来绉巴巴的长裤慢条斯理地套上。 “当你突然发现你的床上多出了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我相信你的反应绝对和我差不了多少。” 她的背又僵又直,大气不敢喘一下,他精健的躯干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也挥不去。 “不会啊,我的床上常常会有女人,她们和我有一样共同的嗜好,就是喜欢全身脱得光溜溜地上床睡觉。”再穿上衬衫,他只扣了下摆几颗钮扣,胸前是敞开的,露出他精健优美的胸肌。 “我没兴趣听你的浪荡风流史,请你闭上嘴让我安静一下好吗?”她没好气地阻断他的话。 原来他是那种风流成性的男人,心里原本对他不高的评价,听完他这段话后,更是跌到了谷底。 “我一直很安静的,吵闹的人是你,一早起床就尖叫。拜托哦!我的房子可是干净得连灰尘都没有,哪可能会有蟑螂出现?!”本来应该是一个美好的早晨,他用吻挑逗她,而她则万分沉醉地在他身下喘息低喃。 可这美梦被她的不解风情给破坏了,真够扯的,竟然把他当成蟑螂,那种丑陋到了极点的肮脏生物。 “会在人家脸上爬的不是蟑螂是什么,难道是恐龙吗?”他这一提,她才想起惊醒的原因。 “那是我的唇。”他一屁股坐上床,然后再往后仰躺下去。“你可以转过身来了,我不习惯对着别人的背说话。” “你的唇?!”云凯兰霍地旋过身来,他的话让她的脸再度烧红。“你、你趁我熟睡时候非礼我——”她的脑海里浮现他那性感有型的薄唇贴在她脸上亲吻的画面。 “说非礼太严重了吧,我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早安吻。”她太激动了,单伊斯撇唇笑笑地安抚她。“来,有话上床来说,你受伤了,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才对。”他拍拍身侧的空位。 “不用了,我对你的床没兴趣。”这个大野狼,他老是恶性不改地想引诱她上床。 “来嘛,躺在床上舒服多了,看你昨晚睡得挺甜的,对我的这张床应该很满意的啊!” 看她一脸戒慎的表情,他失笑地摇摇头,心里兴起逗她的念头。 昨晚?!“你什么时候爬上床来的?”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深夜一点钟,我和你在这张床上足足共眠了六个小时。”暧昧地朝她眨眨眼,他脸上那抹笑意,邪佞得令人发指。 “你没地方睡了吗?竟然趁我熟睡时偷偷上我的床——”她红着脸大叫。 “亲爱的凯兰,这是我的床,不是你的。” 他喜欢看她脸红的模样。侧过身,一手支着脸颊,深邃的眸子,视线凝在她姣美的脸蛋上。 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外表看似成熟精明,可骨子里却是纯真到了极点。不过是一夜共眠,何况又没发生什么事,她却一脸震惊羞窘,真是可爱极了。 “你把我安置在这张床上,就该尊重我的意愿,在上床前应该要先问过我一声,看我同不同意……”他的注视太过火热诡异,让她慌乱地略略垂掩下眸子,躲掉他的目光。 “我们都一起‘睡’过了,你不觉得现在才讨论这个问题,未免太晚了点吗?”他堵掉她的谴责,心里在大笑。 他暧昧的用词让她的心脏差点停止。 “我、我——”她烫红着脸,小嘴张了又合,吐不出半句话来。她的舌头被猫咬走了,面对这个口无遮拦的大无赖,她根本只有被吃豆腐的分。“我要回去了。” 猛地紧闭起嘴,她挫败地摇着头,脚步一旋,打算在最快的时间内离开这里。她和这位黑道大哥犯冲,遇上了他,她可能倒霉得连走路都会摔倒。 “别急着走,你现在处境很危险,贸然出现在大街上,很可能会惹来横祸。” 见她要离开,他从床上跳下来,在她步出房间之前张臂挡住了她的去路。 “危险?!”提到这点她就一肚子火,都是他害的。“你离我远一点,我就会安全了。”猫爪乍现,她气不过地推开他。她若有危险都是被他害的,害她被人追杀,害她受了伤,害她受了严重的惊吓。 “呃……你已经离‘安全’这两个字很远了。”显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招惹了祸事,单伊斯嘴角依旧噙着吊儿郎当的笑,心里盘算着把这件事瞒下来。昨晚他已向帮主提出加派人手保护她的要求,帮主也答应了,并交代两名人员深入追查这个诡异的事件。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云凯兰闻言,倒抽一口气,姣美的丽颜刷上一层惊惧。 “我的意思是——对方人马,也就是昨晚追杀我的那帮人,他们认定你是我的女人,所以你已经被牢牢地盯上了。” “我的老天,我怎么这么倒霉,我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是瞎了狗眼吗?怎么可以把我这个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善良老百姓,和你这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恶徒扯在一起。”她哀怨地低泣,说得好像他是无恶不做的杀人犯似的。 单伊斯嘴角的笑意在瞬间死凝,这女人眼睛是坏了吗?他的双手干净得很,哪来的血腥…… 无端惹来祸事,她真是倒霉到家了。 整整两天,她被迫待在单伊斯豪华的寓所里。她不敢出门,因为外面风声鹤唳,搞不好一踏出这栋大楼,她就会马上被流弹射杀。 倒霉透了,也无聊透了。 稍早前云凯兰拨了电话回饭店向家人报平安,她头上这个伤绝对无法在几天之内痊愈的,更何况她的处境太过危险,所以她只好向紫若告罪,明天的婚礼她可能无法出席了。 无聊地翻阅着杂志,云凯兰眼角一直往静止无声的大门瞄。那家伙到底跑到哪儿去了,把她丢在这里,自己却不见人影。哼!他最好有避不见面的好理由,否则她一定让他好看。 大门在稍后被打开了。他可终于回来了,云凯兰快速地从沙发起身,扭过头来望向玄关……她料错了,走进来的是绝色动人的帮主夫人唐宁。 充满古典韵味的她,穿着一身帅气的中性衬衫和长裤。整体的感觉并不突兀,另有一番洒脱风情。 “嗨,你好点了吗?”亲切的和云凯兰打招呼,她看起来好像精神还不错。 “我很好,但是无聊透了。”云凯兰叹气道。 “想不想出去走走?”她这次前来的目的正是帮她解闷的。 经过一个上午和丈夫协调、争取,威胁外加利诱,三分钟前,她终于得到了保镖一职,从现在起,危机还没解除前,她将和单伊斯轮流保护云凯兰的人身安全。 “我可以出去吗?”云凯兰幽怨的目光转向窗外,她太渴望拥抱骄阳了。 “有我在,你不会有危险的。”唐宁充满自信,她的身手不凡,区区保镖一职其实是太委屈她了。“想出去吗?我带你去走走。” “好,我豁出去了。”既然有唐宁的保证,她的胆子也大了,水亮的眸子乍现坚决的光彩。 “把衣服换了,戴上帽子,外面太阳大。”唐宁贴心地替她张罗了一套外出服和一顶美美的遮阳帽。 “等我三分钟,我马上好。”接过提袋,移动着窈窕的身躯兜转回房去更衣。 环伺在曼哈顿岛西南端的炮台公园,因一座古老炮台而闻名。这组共有二十八座加农炮的炮台,是英国殖民地时代的遗物,还曾经在独立战争中对抗过英军;公园内最主要的建筑物,就是柯林顿堡国家纪念馆,若是想要前往自由岛,就必须在此购买渡轮票。 此外,公园内最大的优点,就是那一片葱笼翠绿和湛蓝海光,这里是下曼哈顿繁忙金融区的世外桃源,特别是在黄昏的时候,沿着波光邻邻的码头走,气氛更是格外的静谧悠闲。 搭乘渡轮抵达自由岛,唐宁带着云凯兰参观了自由女神像,再到爱利斯岛,直到黄昏时分,两人才赶搭最后一班渡轮回到炮台公园。 下了渡轮,沿着码头往停车的地方走去,云凯兰一手压着遮阳帽以免被海风吹走,半掩住小小如精灵般的俏丽脸蛋。她看着邻邻发亮的海平面,这里确实如唐宁所介绍的,很美。 “你常来这儿散步吗?”黑色紧身七分裤搭上米白色长袖休闲衫,让云凯兰活脱像个年轻小女生。 “很少。”唐宁淡淡微笑着,一整个下午,她一直保持着这样愉悦而悠闲的表情,云凯兰则是一直紧张地左右乱瞟。“你该放轻松一点,有我在,别人不敢动你的。” 身为白蝶帮帮主夫人,只要识相的人,都会避得远远的,根本没那个狗胆敢动她一根寒毛。 “我真的吓坏了?”云凯兰苦笑的承认。 “看得出来。” “白夫人,很冒昧的请问你,伊斯他到底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为何会被人追杀?” 纽约是个大熔炉,犯罪的根源地,她在经历过那恐怖的事件后,可以很确定这句话。 罪大恶极?!云凯兰的形容词让唐宁想放声大笑。 “我想这整个事件应该和某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吧……”不是很肯定的语气,但这件事确实和某个女人,也就是云凯兰本人有关啊,唐宁说的一点都没错,只是用词含糊了些。 “他不会是抢了那个道上兄弟的老婆或者是情妇,还是他欺负了良家妇女……” 这是云凯兰的直觉反应,由此可见她对单伊斯的评价是多么的差。 唐宁微微一愣。 “这详细的细节我就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和女人有关。”她心里替单伊斯祷告,看来单伊斯想掳获这个女人的心,可能很困难。 “我早该料到了,像他这种风流成性的男人,被宰了活该。”气不过地低咒着,她的心感到微微受了伤,因为他放荡的本性。 “你舍得他死吗?”唐宁看着她,她的表情很明显得表现出来——她在吃醋。 “谁理他。”眼神却是掩不住的落寞和忧心。 “不谈他了,我们来聊聊你吧?”好一句“谁理他”,唐宁笑在心里。 “我?”有什么好聊的,她应该算是一个很乏味的人吧。 “嗯,你的style很符合我要的感觉,你有没有兴趣走伸展台呢?我下一场的服装发表会还缺一个模特儿,你肯不肯帮我走一场秀?”“走秀?!我从来没有走秀的经验,何况我的身材又不好,你不怕我这个超级生手把你的秀给搞砸了吗?”唐宁在先前已经自我介绍了一遍,她目前和友人合伙经营一家模特儿经纪公司,另外还自创品牌服饰,每季都会举办一场服装发表会。 “只要你肯帮我,我有信心把你在短时间内训练到和专业模特儿一样的水准。”她有十足的把握。 说得这么有自信,云凯兰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资质。“如果到时候我还活着的话,我非常乐意能帮你这个忙。”她说得很哀怨,对自己的未来感到忧心忡忡。 “你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伊斯他不会舍得让你从这个美好的世界消失的,你放心好了。” 第五章 几项直接的证据,证实了几天前追杀云凯兰的那帮人是“所罗集团”所派出的人马。 那位棕发美女是意大利“所罗集团”龙头丹尼尔·乔的私人保镖兼助手。她受命活擒云凯兰回所罗集团总部。据可靠消息指出,云凯兰的手中可能握有“所罗集团”这几年来数宗毒品交易的秘密资料。 云凯兰很诡异的被卷入这个事件,她为何会踏进这摊浑水,恐怕连云凯兰本人都不知道。 整个事件发展只有柯尼尔和一直被他利用来传送秘密资料的女儿柯艾伦二人最为了解,当然除了这两人之外,柯尼尔的私人保镖,也就是那天在餐厅里对上手的棕发美女贝亚娜,也很清楚。 从柯尼尔和贝亚娜的身上绝对得不到任何线索,所以今天单伊斯找上了柯艾伦。 柯艾伦是柯尼尔和情妇所生的女儿,她是柯尼尔婚姻之外惟一肯承认的骨血;从出生至今,备受柯尼尔宠爱。生性yin荡放浪的她,对男人完全没有免疫能力,这一点可能遗传自她那风流成性的父亲。 她的年纪很轻,只有十九岁,仗着其父富可敌国的财产和庞大的势力,她平日游手好闲,挥霍成性,她放荡挥霍的名气在小意大利这一带,颇负盛名。 单伊斯终于找到关键人物柯艾伦了。 其实她并不很难找,要引她上钩也很简单。但在牺牲色相之前,他必须先确定,柯艾伦对这整个事件的了解度有多高,而她是否能认得“可能”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云凯兰来。 如果她能认出七日当晚,和她在同时间抵达纽约甘乃迪机场的云凯兰,那么这整个事件就明朗了。依他猜测,云凯兰可能误打误撞取得了这些秘密资料,或者她只是被诬陷而已,而柯艾伦就是陷害云凯兰落入险境的罪魁祸首。 为了查明真相,他不得不牺牲rou体,任柯艾伦蹂躏—— “嗯……” 柯艾伦丰润的胸部紧贴着他精壮的胸膛,暧昧地跨坐在他的身上,黑色短裤下的长腿紧紧夹在他的腰侧。 两人的口中不断逸出放浪邪肆的低笑声和喘息声,柯艾伦狂野地紧搂着他的颈项,她的舌大胆地探出口外,滑过他的耳际、性感的喉结。他嘴角那抹邪后的笑愈来愈深,也愈加暧昧。 他仰起颈任她吻着,不安分的手溜到她合身的衣内。 柯艾伦开始申吟,娇躯难耐挑逗地扭动着。她抓下他上仰的头,艳唇缠上他性感薄润的唇瓣。他激烈地和她拥吻,紧紧相贴的四片唇还不时发出淫浪的低笑声。 如此诱惑人的画面,男人见了铁定血脉偾张,女人看了脸红心跳。四周的温度往上攀升了好几度,今天够热了,而他们旁若无人的表演更让人汗流浃背。 火辣地挑逗柯艾伦感官的同时,单伊斯的眼睛不时地往酒吧的入口处瞄着。他都快被这个性饥渴的女人吞吃入腹了,唐宁和云凯兰却迟迟未出现。 他的心里急得要命,终于他看见那朵动人的铃兰花儿了,虽然她头上戴了帽子,但半隐在帽子下那如精灵般的迷人脸蛋,让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亲爱的,专心一点。”转回他略略偏开的眸,她的唇再度火热地缠上他。 “对不起……”他低喃,一颗心早已飞到云凯兰的身上去了。 云凯兰一踏入酒吧内,便看见了这令人感到心跳加速的一幕。 她先是一愣,蓦地脸蛋烧红,好像在那个座位上演3级片的女主角是她一样,她羞窘地不敢抬头看其他人的眼光。垂下眼睫,她随着面不改色的唐宁走到了挺靠近那对激情男女的位置坐下。 “你可以把帽子脱下来了,你不觉得这里的气温太高了吗?”唐宁细眉往上挑,饶是有趣地看着脸色烧红到可以煎蛋的云凯兰。 看来云凯兰根本没机会发现,和那位金发女孩调情的男人正是她要找的单伊斯,因为她从进门匆忙瞥一眼之后,便一直垂着头,不敢抬起眸来正大光明的看。 “是、是呀,这里热死了。”云凯兰抓下帽子,把帽子当成扇子用力地振着。她的确很热,脸都红咚咚了。“我想我该点一杯冰凉的饮料喝喝,好降低身体的温度。”都是身旁那对情人害的,要亲热也不回家去,竟然厚颜无耻地选在这种地方。 “那这样吧,我去一下洗手间,顺便到吧抬替你点一杯冰饮。”站起身来,唐宁兜身转向不远的吧抬。“你先坐一下,如果无聊的话可以转过头去观赏隔壁桌免费上演的3级片来解解闷。” 哪壶不开提哪壶,唐宁故意把她的注意力再转向旁边。单伊斯这么努力的和柯艾伦调情,她该捧捧场才对,如此一来这出戏才有发展下去的可能。 “我尽量找点别的东西来打发时间。” 云凯兰僵硬地回以勉强一笑,她哪敢转过头去,这么近距离的看,不流鼻血才怪。 唐宁一离开后,云凯兰僵着脖子连动都不敢移动半寸。 单伊斯为引起她的注意,猛地推开八爪女柯艾伦。 “抱歉,我没兴趣了。” 这场戏到此快告一个段落了,他没耐心再和柯艾伦苦缠下去,这女人让他倒尽了胃口。 “嘿,我还没尽兴呢!” 单伊斯起身拉整被她弄绉的衣服,身子一兜就要离去。正陷于狂乱边缘的柯艾伦突然被拒绝,眉心一拧,神色倏然一合,她扯住他的手臂。 “放手,我完全不想要你。”单伊斯语气是非常嫌恶的,他甚至连回头看柯艾伦一眼都懒得看。 柯艾伦脸上闪过一丝狼狈和阴狠,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在她正享受的时候,中途硬生生地抽身离开。她要的男人,从来没有一个要不到的。 “你敢走出这里试试看。” “你以为我不敢吗?” 单伊斯毫不畏惧地挑衅她,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刚好足以让柯艾伦和一直背对着他的云凯兰听见。 这个声音非常熟悉……云凯兰猛地转回头,她看见了3级片的男主角——单伊斯。 真是超级王八乌龟蛋一个! 这男人把她害得这两天连门都不敢迈出一步,让她受尽恐惧的折磨,而他倒是轻松惬意,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来酒吧钓女人。 “单伊斯,我真想扒了你的皮,你把孤立无援、恐惧无助的我丢在公寓里不闻不问,然后自己却来这里找女人快活。你真是可恶到了极点,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受到你的连累。”忽地转身冲上前去,她踮起脚尖,用力揪住单伊斯的上衣领口,气呼呼地臭骂起来,莫名鼻一酸,水亮的眸子现在真的看见水气了,眼眶红红的。 “凯兰,你别激动……”他心一揪,忙捧起她的小脸蛋,拍着水嫩的颊,安抚她的情绪。 “她是谁?”被冷落在一旁,柯艾伦狂怒地冲上前来,霸道而骄蛮地用力推开云凯兰,丰满的身躯横亘在她和单伊斯中间。她的衣衫凌乱不整,嘴唇红肿,酥胸半露,显然是方才激情之下造成的。 柯艾伦面对着单伊斯,她醋意十足、充满独占意味的质问单伊斯。单伊斯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看得上眼的男人,他和她以前那些男伴不一样,他英俊的脸孔、颀长精壮的身形、迷人中带着孤傲的气质,让她第一眼就深深恋上了。这样一个特别的男人,她打算收在身边当玩伴,除了她柯艾伦,任何女人都别妄想夺走他。 单伊斯瞥了柯艾伦一眼,那眼神是冰冷而无情的。 “她是我的爱人,你应该见过她的。”说话的同时,他健臂一探,将云凯兰抓到自己的怀中,将她圈在一双羽翼下,珍爱保护的心态只要是明眼人,一看便知。 把这一切的动作看进眼里,柯艾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眼皮上涂了厚厚一层眼影的她,阴狠地瞪着单伊斯怀中的云凯兰。 云凯兰被迫面对柯艾伦,只是一眼,她就认出柯艾伦来,柯艾伦就是那天在甘乃迪机场大厅撞倒她,接着还凶恶地威吓她的那个金发女孩。 “是你。”搞不清楚状况的云凯兰,先认出了她,当时她遗落一条钻石手链在地上。 这蠢女人认得她?! 柯艾伦眼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这些日子她所遇过的东方女人只有一个,就是她从意大利回纽约那天深夜,在机场大厅—— 两人的影像在她脑海里迅速重叠,把她的服贴短发想象成一个鸟巢,那么眼前这个东方女人就是这几天来“所罗集团”一直积极寻找的女人了。 这东方女人窃走了她的钻石手链,遗落那条钻链她起先是不以为意的,可心里却很纳闷父亲柯尼尔竟会为了一条小小的手链动用杀手,打算把纽约市翻过来,就为了找出拿走钻链的那个东方女人。 原来那条看来不起眼的手链里,其中藏有一颗重要的晶片,这件事一直到昨天晚上,父亲再次找她回公司询问事情经过时,她才知道的。 “好啊,你可被我遇上了,今天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我、我没得罪过你呀,你为何要对付我?”云凯兰感到莫名其妙。 “谁要你贪心偷走了我的钻石手链,那手链里藏有一颗重要的晶片,你偷走它到底有什么目的?”柯艾伦口无遮拦地泄漏了一个天大的机密。单伊斯很清楚的听见了。 “我才没有偷!是你自己大意掉在地上被我捡到了……” “钻链真的在你手上。现在就交出来,否则我要你好看——” 嘴角一扬,她张开虎口探上前,恶狠狠地要扣住云凯兰尖润的下巴。这个巧遇让她心情大快,因为那条被她大意遗失的钻链即将取回来了。 答案呼之欲出!云凯兰果然和柯艾伦曾碰过面,看来云凯兰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柯艾伦拖下水的;这件事单伊斯心里已有了底。 “不、不要——” 看着柯艾伦那深沉阴寒的目光,直朝她伸过来的魔掌,云凯兰倒抽一声气,她在心里大叫,她又招谁惹谁了,为何连这女人都想杀她? “收回你的脏手,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绝对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单伊斯长臂一挥,把柯艾伦伸过来的手用力地挥走。他的嘴角凝着骇人的冷笑,但拥着云凯兰的手却是温柔而小心翼翼的,他担心她又受了惊吓和伤害,忙不迭地将她拉到身后,用身体保护着她。 “你竟敢动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柯艾伦尖声大叫,她像一只发疯的猫,正张牙舞爪打算对单伊斯做正面的攻击。 “我看活得不耐烦的人是你,你竟敢有勇气跟白蝶帮作对——” 唐宁乍然现身,她立在柯艾伦的身后,一派优雅地把黑色迷你手枪抵在柯艾伦颈部动脉的位置上。她讲话的声音温柔无比,但眸色却非常之凌厉。她的视线在半空中和单伊斯一个迅速交会,她示意单伊斯先带云凯兰离开,被护在他身后的云凯兰显然又被吓坏了。 可单伊斯却纹风不动,他不能把唐宁单独丢下,要是她出了什么差错,他连十条命都赔不起。 “白蝶帮是什么鬼来着?我会怕才怪。”柯艾伦倒抽一口气,但依旧不改其狂妄的效性。她无法相信竟然有人胆敢拿枪指着她,看来今天活得不耐烦的不只一个人。“可恶!敢和我敌对的,统统都得死上她发狂地大叫,无惧唐宁的威胁,四肢胡乱挥舞着。 唐宁见情况出乎意料地有点儿失控,大大退开一步。柯艾伦此时竟然弯身从短靴里掏出一把枪来,她披头散发,眼神狂乱地对着单伊斯和唐宁的方向扫射。 “快走!她疯了。” 唐宁厉喝单伊斯赶快走人。今天这趟目的达成了,白蝶帮的原意并不愿伤害到任何人,亦无意和“所罗集团”结下仇怨;既然现在已经得到了答案,那这整个乌龙事件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作个了结。 躲过流弹攻击,单伊斯护着云凯兰和唐宁夺门而出,迈开大步朝左右两侧各自飞奔而去。 唐宁在前方几公尺处被白悠然拦下,他一脸忧心地拉着她转身往他的车子钻进去,引擎一吼,急速驶离混乱的现场。 单伊斯则拉着云凯兰朝另一个方向狂奔—— “我跑……跑不动。”未料云凯兰被吓晕了,脚一软跌坐地上,根本动弹不了。 “你还休息?!我们没时间蘑菇了。”单伊斯弯身将她发软的身子扛在肩上,几步跨上前,打开驾驶座旁的车门将她抛到驾驶副座上,自己在同时也钻进车内,发动引擎往黑夜的尽头急速驰骋。 原以为出了酒吧就安全了,谁知却有更大的麻烦跟在后头。几辆黑色轿车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追了上来。 单伊斯瞥了一眼后视镜,车头倏地转向,往郊外的方向火速行驶。 “后面有人!”云凯兰后知后觉地发现后面有追兵。“他们全冲着我们……不!是你而来的,老天!我怎么那么倒霉被你给拖下了水。”她大叫,感觉向来强硬的心脏已无力负荷这种恐惧了。 “亲爱的,他们全是冲着你来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老是怪他,他才是倒霉被拖下水的人咧。 “你说我?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是奉公守法的善良老百姓耶,根本从未与人结过怨。”想把责任推给她,她没那么笨得照单全收。“开快点,他们快追上来了。” “你不相信我说的?”他把油门踩到底。 “要我相信你的话,等下辈子吧!”扭过头,她狠狠地瞪他一眼。“我和他们无怨无仇,是你睡了人家的老婆,他们要追杀的人是你,不、是、我!”车速太快,她开始晕车了。 “这是谁告诉你的?”他惊愕地大叫,车子打滑了一下。他虽风流,但可没那么下流。 “没人讲,是我自己用脑袋想的。”看他那脸错愕和狼狈,看来她猜对了。 “你想的?!”看来她对他的评价真是低到了极点,单伊斯心头忿忿不平。一再救她还不知感恩,回头不给这女人一点教训不行。“我坦白告诉你吧,这整个麻烦是你自己惹出来的,关键在那条钻石手链,那条手链里藏有一颗晶片,晶片里头有着非常重要的资料。亲爱的,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我……我还不太明白……” 吞吞口水,云凯兰当场傻眼。麻烦是她惹的?!哦,老天保佑!云凯兰转头看向后面那几辆直追而来的车子。 “还需要我再把事情说清楚一点吗?”她傻愣的模样还真是令人心疼。单伊斯很好心地打算把事情再仔细叙述一次。 “不必麻烦了,谢谢!”她苦着脸说,原来麻烦是自己惹的,云凯兰不安地将臀部挪了挪,往单伊斯的位置挪近了些,寻求他的保护。“你、你会好心的全程保护我吧?我的意思是直到这整个乌龙事件结束……”紧抓住他驾控车子的手臂,她整个人几乎趴到他身上地哀求着。 “亲爱的云凯兰,你别害怕,只要你把钻石手链的去向告诉我,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了。”他挑起一边眉,对她前后差异甚大的态度感到非常有趣。 “手链在机场的柜台失物招领处,我才不会那么贪心地把它占为己有,那又不是我的东西。” 早说了嘛!她可是奉公守法的善良诚实老百姓,不是自己的东西绝不会占为己有。 “既然东西没搞丢,那就好办了,我想这个乌龙事件最迟到明天一早就能解决,到时候你的危机就能解除了。不过在这之前,今晚这帮人恐怕是不好应付,但愿今晚我们能幸运地躲过这一劫。” 他对这个女人的欣赏又多加了几分。单伊斯俯下俊颜,在她冰冷的唇上偷了一个甜。 “你——”突然被偷袭,云凯兰想开口骂人。 “今晚我是你的守护神,所以你最好安分一点、合作一点,否则……我会把你丢下车。”嘴角噙着邪肆的笑,他语出威胁。 “你最好能保证我毫发无损。” 云凯兰脸颊微微染红,愠恼地嗔他一眼。她心忖,只要能保住性命,牺牲一个吻倒是无所谓啦。 “只要你肯‘全力配合’我,我保证你能见得到明天的太阳。” 他充满自信而狂妄地发下豪语。看看后方那帮紧追不舍的追兵,他扬扬眉,车速开到最快,和风融为一体。 第六章 “你确定我们用徒步的方式,可以躲得开后面那帮杀手吗?” 他们弃车改采徒步已约有一个小时之久了,云凯兰被单伊斯拉着大步往前走,几分钟前他们走进了这一片看起来阴森森,四周黑漆漆没有一点灯光,只有声音的树林里。 云凯兰越往深处走,心里越毛,可单伊斯却一点也没有停步的意思,他的大手裹着她冰冷的小手。 “喂,你说说话啊!”她搓搓他的腰,颤着声找话和他聊,免得自己被这诡异的地方吓坏。 “快走,我们必须在救援人员到达之前抵达……”他头也不回地回应,直顺的长发在脑后飘扬,几撮发丝还不时打到她的脸颊上。方才他和帮主联络上了,帮主指示他前往树林尽头的空旷草地上等候救援,他这会儿正迅速地前往约定的地点。 “我们……我们要到哪儿去?”一路奔波加上体力耗尽,让她头上的伤隐隐作痛着,四肢酸软。 她虚弱的声音让他的眉心微微一拧,他突然顿下脚步,猛地转过身来。“一个可以避得掉那些疯狂杀手的地方。” 云凯兰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来,整个身子往前一撞,小脸冲撞他坚硬的胸膛,差点撞歪了鼻子,额头也撞了上去。 “唉唷,好痛、好痛……你要停下来也不通知一下,怎么突然……”她捂着快扁掉的鼻子和裹着绷带的额头,痛得连声音都变了,身子往下弯去。 “哪里痛了?”拦腰一抱,在她身子发软掉下地面前,将她撑起来。她那虚弱又疲倦的身子被他揽在怀中,背紧贴着他的胸膛。 “我额头的伤口,还有我可爱的鼻子。”她闷着声,眼泪不争气地滚落双颊。真的很痛耶! “我看看——”转过她的身子,他俯下眸,仔细凝视她额头的伤口。 “乌漆抹黑的,哪看得到?”她抬眸,四周虽然是一片漆黑,可他的眸子却亮璨得夺目;这双熠熠发亮的眸瞳,正专注而忧心地凝望着她,云凯兰被这视线烧灼得脸颊直发烫,脸蛋大概又红咚咚了。 “我看到你脸红了。”捧起她红红的脸蛋,漂亮的嘴角微微上弯,逗趣地笑着。 轰地,她的脸更红了。“你到底是看我的伤口,还是我的脸。”她羞窘地低斥。 “我‘全部’都想看。”耸耸肩,他语带双关,眼神还很邪恶地在她身上全部溜看了一趟。 云凯兰当然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 “你真是低级。”嗔瞪他一眼,她转开脸,不敢再和他那灼热的视线交集。 “我说的是实话,那绝对是我心底最渴望的事。”霸道地转回她偏开的脸,他故意逗她,对她眨眨眼。 这暧昧的话让她的心咚咚地猛跳。 “我懒得理你。”胀红着脸,她气呼呼地推开他,忍着伤口的疼痛,横冲直撞地地往前走去,根本忘记害怕了。 云凯兰一直往前走着,她警告自己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又被他给逗得心猿意马。 “凯兰,你走错方向了。”真有趣,单伊斯大笑地唤她。 “天杀的,你怎么不早说?”害她白白浪费了力气。她的脚步一顿,气咻咻地转过身来,再往回辛苦地走到他的身边。站在他的面前,她气极败坏地仰起美丽的脸蛋怒视一脸笑意的他。 “我忘记了。”敷衍带过,他再次捧起她尖润的小脸,俯下唇毫无预警地吻上她冰冷的唇瓣…… “后面那些人快追上来了,我们得加快脚步才行……”咬着牙关,他非常理智地说。 “哦……”她无意识地点头回应,娇软的香躯偎进他的怀里,整个人还陷在那醉人的氛围中。 “我看你是走不动了。”他半是得意、半是苦涩地笑着。她被他吻得全身发软,还舍不得清醒过来,这表示她为他动心了,另外也代表他必须抱着她赶路才行。 没有抱怨,微弯下身将她拦腰抱起,趁后方那些工还未追上之前,他迈开大步,往树林的尽头飞奔而去。 十分钟后,他抱着她奔出浓密的树林,树林外是一片空旷的草地。草地上停了一架直升机,单伊斯朝直升机的方向跑过去,直升机上的驾驶见到了人,捻熄手上的烟,跳下驾驶座。 “你还真会蘑菇,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他看了一眼被单伊斯紧紧抱在怀中,因体力不支而已陷入熟睡状态的云凯兰,她的小嘴又红又肿,双颊还泛着粉晕,这显然是单伊斯的杰作。“你可真会利用时间,逃命还不忘和女人调情哦。”亚瑟·费杰眼神暧昧地睨着单伊斯猛瞧。 “快走吧,那堆匪类马上就追上来了,这么美好的夜晚我可不想一直浪费在逃命上。”单伊斯跨上直升机后座,单手用力将机门关上。 “跑了这么大段路,我不相信你还有体力做别的事。”亚瑟·费杰跟着跳上驾驶座,技巧娴熟地启动直升机。 “专心驾驶你的飞机,其他的事不需要你替我操心了。”犀利的目光透过窗玻璃,他看见一群人陆续跑出树林,朝直升机的位置冲了过来。 直升机轰隆隆地旋动顶上的螺旋桨飞上天际,那群追上来的杀手,被强风抵挡在数公尺距离之外。 云凯兰被嘈杂的声响吵醒,睡意惺忪的水眸半睁着。 “这是哪里?”她疲倦地问,意识还呈模糊状态。 “我的怀里。”单伊斯愉快地回答,将她紧紧搂护住,他跨出机外,弯身跑出螺旋桨旋动引起狂风扫射的范围。 单伊斯一到达安全距离,直升机再度缓缓升空,飞向夜空中。 “刮大风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被包围了吗?”骤然扬起的大风让她惊醒,她的小脸从他怀抱中探了出来,此时完全记起来自己的危险处境。 “安心睡吧!从现在起,我们安全了。”他说,俯唇在她受伤的额上印了一个吻。 “真的吗?那帮人全被你解决了吗?”她完全不知道他是如何逃开的,这段时间她很没患难精神地窝在他怀中舒适的睡觉。 “他们没长翅膀,所以追不上我。”单伊斯得意地笑笑,抱着她穿越修整平坦的绿色草坪,经过一座泳池,来到了玄关。“如果你还想更进一步确定你的安全的话,我可以很大方的告诉你,帮主在三分钟前已和对方联络上,那条钻石手链在稍晚之后就会物归原主了。” 这表示她真的安全了,云凯兰终于松了一口气。 侧过身,他用手肘往内推开大门,进了屋内,他抱着她直接来到二楼的主卧房,越过四柱大床,他抱她进到浴室内,将她放在按摩浴缸边缘坐着。 云凯兰一直瞠愣地看着四周,宽敞的院落,气派豪华的一楼大厅,还有这间舒适、讲究的卧房及光洁的大浴室。 “你……要洗澡?”云凯兰愣愣地抬眸看着他不停的脱衣动作,按摩浴缸里已哗啦啦地注进了温烫的水,干净的水气氤氲了整个浴室空间。 “没错,你说对了。”他继续动作不停歇,衬衫已经半敞开来,露出他精壮的胸膛。 “既然你要洗澡,我、我应该回避一下才对。” “不必了,我很乐意和你共浴,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还可以为对方刷刷背。”他笑笑,衬衫已被他丢到粉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精壮的胸膛完全烙印进她黑色如星的眸瞳里。 “很抱歉,我向来习惯自己一个人洗澡,我等你洗好后再进来洗。”像上了发条一样,她猛力地摇着头拒绝他的好意。 “那多麻烦,一起洗不更节省时间,而且还可以早点儿上床。” “上床?!” 又来了!他为什么改不了这恶质的个性,老是爱调戏人家。 看着他那肌理优美结实的平坦胸膛,云凯兰脸蛋烫红得像一颗熟透的番茄,她倏地站起身来,脚步往前挪移,越过他往外冲去。 “别走呀,我可是很期待和你一起洗鸳鸯浴的呢。”同时将长裤和贴身内裤往下拉去,他在瞬间完全赤裸。 “我们可以当逃命鸳鸯,但要我和你一起洗鸳鸯浴,那就免了。”眼看就要走出浴室了,可她的后领却被往上一提,整个人被拉了回去。“啊——你放手。” xs8@page “不放!先前你答应过我,只要我能让你捡回一条命,你今晚绝对会好好和我‘配合’的。”将她拉回来,用力扳正过身子,强迫她面对他,他正色地提醒她曾下的允诺。 霍然间面对他那精壮的铜金色健躯,她的脸轰地像火山爆出的一团火球一样,烫得可以在上面煎牛排了。 “你、你、你……我、我……早知道你的要求是如此的龌龊、无耻,我宁愿死也不答应。”尖叫一声,她用手掩住羞红的脸蛋,不敢偷看。 “很抱歉,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扬扬眉说,脸上挂着戏谵的笑意,可眼神却是再坚决不过了。没有耐性再听她的推却和谩骂,他倏地弯下身,将她打横抱起,长腿一跨跨进了按摩浴缸内。 哗啦!他将她放入浴缸里,她的俏臀先浸入温烫的水中,然后身子缓缓被水淹没,直到肩窝处。 “嘿,我还没脱衣服,怎么就把人家放下来了。”她又大叫一声,原本掩着脸的小手张开,扶住浴缸边缘。她的身体有三分之二全浸泡在水中,浑身湿透了。 “这个我很乐意帮你效劳。” 单伊斯半躺卧在她的后面,两只结实的长腿呈大字形打开,环绕过她的身体,将她娇小的身躯围裹住,大腿内侧贴着她的俏臀,她被迫坐在他的两腿之间。说着,他的胸贴上她的背,两条健臂也从后方绕到她的胸前,修长的手指开始利落地帮她解开衬衫襟口的钮扣。 “不,这衣服我自己来脱,不用麻烦你。”猛然意识到他的意图,她一手死命地抓住已然半敞的襟口,另一手拚命地拍开他献殷勤的大手。 “好吧,衣服就交还你自己负责,我来帮你脱裤子好了。”他耸耸肩道,两只手迅速往水下移去,来到她的腰间,抓住她的裤头。 “裤子也不用,我……我自己来。”她的手忙跟着往下冲,揪住他不安分的手。 “既然这样,那都让你自己来喽,我到一旁候着。”说着,他挪动臀部,宽背往后一贴,躺在浴缸边缘,两手好整以暇地枕在后脑勺,一双深邃的眸子直睨着她美丽雪白的颈子瞧。 他退开些一距离,云凯兰明显松了一口气。但紧贴着她臀部的精健双腿却让她如坐针毡,不敢轻举妄动。 “你脱衣服都是这样慢吞吞的吗?”等待良久不见她有所动作,他慵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僵直的背略微放松,因为温烫的水让她紧绷一整晚的身子舒服多了。 “你不该强迫我的。”她回道,原本尖锐的声音也变得柔软,舒服适中的热气让她的脑子混沌不清,让疲倦的她很想睡觉。“或者你向来都是这样强迫女人就范……”处于劣势还不忘要耍嘴皮子,这句话让单伊斯嘴角的笑痕骤然凝住。 在她眼中,他就这么恶劣?! “是你答应过我的,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不容辩驳和骤冷的语气再次声明他的坚持。今晚她是他的囊中物,她绝对逃不掉,也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如果我打算反悔呢?”那冰冷强硬的语气激起她的强力反抗。她是答应过,可没道理要她用身体来回报他的救命之恩,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以身相许这一套压根儿跟不上潮流了。 “三分钟内把衣服脱掉,否则由我来动手,这次我一定把你扒个精光。”他威胁道。 云凯兰倒抽一口气,她被他团团围住,今晚恐怕是脱不了身了,她的清白就要毁在这个“黑道分子”的手中。 这——太没天理了! “你到底脱是不脱?”更加冷冽的声音从她后方传来,这一刻他化身为辣手摧花的魔头,逼她献出贞洁之身。 “你退到后面去,让我到浴缸外面脱啦。”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她在心里为自己即将失去的贞操做最后一次的哀悼,然后哀怨地说道。 “那太麻烦了,干脆我来帮你算了!”这辈子第一次对女人失去耐性,他从来不曾如此猴急过。将她的身子迅速转过来面对他,他的唇飞快地攫住她想惊叫的甜唇。他含住她的声音,灵活的手指在水中替她褪开衬衫和裤子。 “唔……”她拚命反抗,双手在水中挥动,可却不敌他的劲道,完全徒劳无功,压根儿没发挥半点吓阻作用。 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的衬衫和裤子还有贴身衣裤在他修长灵动指间褪落,被用力丢出浴缸外,躺在冰凉的大理石地砖上。 这短短时间内,云凯兰从反抗到顺从,接着完全沉沦于他的男性魅力中。他的吻由初时的霸道微愠变成温柔、蓄意的挑逗。隐藏在她内心深处的情欲,悄悄被他给释放出来了。 他绽放浅浅一笑,用力一冲,两人在瞬间完美地结合为一体,这一刻的结合揭开了欢愉的序幕,一整夜……当曙光乍现,她沉沉入睡之际,她才惊然的发现,她的心早被这个邪魅的黑道分子给偷了。 呜……怎么办?! 当她清醒过来时,已接近中午,外面艳阳高照。 刚睡醒的她,还不能适应如此的强光。她眯着眸,强撑着发酸发软的双脚,尽量避开刺眼的光线,下床把落地窗的帘幔拉上。 当她将帘幔完全拉掩上之前,眼角的视线却被楼下庭院半弧形泳池里的一个身影给吸引住了。 他正好从泳池里爬上池畔,湿透的长发披散在肩上,那熟悉的铜金色宽阔胸膛是赤裸的,身型瘦削的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白色三角形泳裤…… 激情过后,她趴在他的胸膛上喘息着。 “还舍不得离开我的怀抱,看来你似乎还没得到满足哦……”贪得无餍的人应该是他才对,他温热的掌轻轻抚过她泛着细汗的美背,缓缓往她细致的腰肢移去。他含吮着她小巧迷人的耳垂,像品尝人间珍品般,探出舌尖细细嬉戏、逗弄,就是舍不得一口咬下。 “别又来了,我好痛哪!” 云凯兰倒抽一口气,她不是不想离开,实际上她是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她的力气都被他压榨光了。 “我弄痛你了,你怎么不早说?”他一惊,连忙将她拥住,翻身把她平放在另一侧床位上。才放妥她,他的手旋即往下面滑去。 “不是那里痛,是我的头——”她咬着牙关,指着缠着绷带的额头说。 “痛得很厉害吗?”他会错意了。收回覆在腿部的手,他盘腿坐起,低下脸来审视她额头的伤。昨晚太饥渴了,以致他忽略了她还受着伤,不知节制地折磨她一整晚。 “痛死了,请你行行好带我去医院挂急诊。”他那性感的胸膛几乎平贴着她的脸,纯男性的气息从她顶上撒下,将她围拢在诡异又旖旎的氛围中。她慌乱地胡诌着,其实伤口没那么痛,只是想利用这个借口,好乘机摆脱他。 “急诊”这两个字让单伊斯心惊,他飞快跳下床,冲到桌子旁抓起话筒拨号。 “你要干么?” “我叫医生直接过来一趟。”他说,电话在稍后接通,他迅速地交代几句后挂断,他要求对方必须在半个小时内抵达。 “不用麻烦了,我可以自己出门去看诊。”电话一切断,她连忙惊嚷道。 “你这样的情况不宜出门去。”他坚决地说,忧心藏在深邃的眸子里。才挂下电话,他随后又拨了号替她订了一套衣服,她胀红着脸听他很清楚地把她的衣服尺寸告诉对方。 “我……”他再度把电话挂上的同时,她又有话要说了。“我……” “很痛吗?”看她揪着眉心的样子,他忙兜到她身边,轻轻抚过她的伤口。 他在替她担心?!震惊和不解写在她的眸子里。 “我想回饭店去,今天是紫若举行婚宴的日子,我错过了她的婚礼,她的婚宴绝对不能再缺席了。”她圆睁着漂亮的眸子,显得有些惶恐地睨着他瞧。该得到的报偿他都得到了,应该不会太刁难她吧。“我都依约陪你一晚了,现在……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她生疏而带着惧意的话让单伊斯的心一凛,他忧心的目光在瞬间转为犀利、阴鸷。她看起来很急着逃离他的身边,心底骤然升起浓浓的不快,原来一个晚上并没拉近彼此的距离,他的使强反而把她原本生疏的心给拉得更远了。 “让医生检查完伤口以后,你就可以离开了。”他冷着声说,霍地转身大步走进浴室,把门用力甩上,这一摔,把两人的距离摔得更远了。 第七章 从大都会歌剧院与纽约州立歌剧院中间,循着蓊郁的林木走去,可以看见丹姆罗许公园,这座公园的尽头是古根汉户外音乐台,一个类似直立贝壳状的音乐台。 曾经是红极一时的超级名模辛蒂雅,在嫁做商人妇之后,便远离绚丽缤纷的舞台,转行成为幕后的服装设计师,为台上模特儿设计一套套美丽的衣裳。 由她一手自创的服饰品牌,在短短五年内便窜红。她的风格在迷人中带着优雅,简单利落的剪裁中却又不失高贵。 今天这一场时装发表会,很特别的选在丹姆罗许公园的户外音乐台举行。接近黄昏时分,会场四周已挤满名媛绅士,这些人一半是辛蒂雅服饰品牌的拥戴者,一半则是辛蒂雅夫婿白悠然商场上往来的客户及少数友人,他们是冲着白悠然的面子而来的,但这些人完全不知道白悠然和唐宁的真正身份,这对夫妻真是神秘到家了。 云凯兰很紧张地在后台让化妆师替她上妆、后方则是一位造型师在她的发上变魔术。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任人宰割”,原因无他,因为她在不久前曾“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唐宁的邀约,所以她今天便在这热闹的会场出现了。 因为她的生手,所以唐宁并未刁难她,只要求她展示一套衣服而已。这工作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没上过台的她,可是紧张得要命,她怕在台上跌跤,更怕到时候呆立在舞台中央,当一个名副其实的“呆头鹅”。 “别紧张,把你最迷人、最热情的笑容展现出来就可以了。”唐宁很贴心地来到云凯兰身边安抚她紧张的情绪,并将手上拎着的那一套布料不多的服装递到云凯兰的手中。“快去换上,我要看看效果。”拍拍她的手背,唐宁怕她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袒胸露背,便特别架设了一个临时更衣间让她换装。 “你确定……这套是我负责的?”云凯兰错愕地瞪大水亮的眸,看着手中那薄薄的衣料。 “我不会弄错的。”将她推进更衣间内,唐宁很期待这套衣服所呈现出来的效果。“对了,记得把胸罩脱掉,它会破坏了这件上衣的美感。”她叮咛,很清晰地听见更衣室里传出云凯兰的抽气声。 云凯兰愣在里面,她犹豫着要不要换上,可都到这节骨眼了,她不换上衣服出场岂不让唐宁的发表会开天窗? 硬着头皮,她脱掉身上的衣物,很配合地把贴身内衣也脱了,然后她穿上柔软贴身的开襟上衣,再套上蓬松的裙子。 天啊!这样她怎么敢上场!云凯兰旋过身面对墙面上的镜子,从镜子里倒映出来的是一个狂野奔放的冶艳女郎。 脸上是浓厚的流行彩妆,她削薄的短发凌乱却不失性感的往外舒展开来,像迎着风的感觉,她的上衣是一件胸前大开襟,只在肚脐眼上方扣一颗金质钮扣,雪胸若隐若现的银灰色长袖衬衫,下身则是搭配上深灰色的不对称荷叶式滚边裙,三分之二的腿全露在裙外。 整体的感觉是热情洋溢,绝对能让人为之惊艳的但这般大胆的穿着并不是她能接受的。 “凯兰,你换好了吗?麻烦你出来让我看一下,我得做最后的整理。”唐宁轻叩了两下更衣室的门,时间很紧迫,再过几分钟就轮到云凯兰上场了。 “好了。你确定真的要我穿这样上台吗?”她打开门,赤着脚挪出门外。她求饶的目光抛向唐宁,早知道要穿布料这么少的衣服上台,她死也不肯再来纽约。 唐宁的目光是赞赏而兴奋的,她真的没有看错,云凯兰比西方人娇小而纤细婀娜的身形,和她那特有的娴静带着成熟却又未脱少女纯真的气质,再适合这套服装不过了。 她就是要这种极欲狂野奔放却又微带羞怯的感觉。 “怎样,我搞砸了你的设计原味了对不?如果你打算现在换人的话,我不会有任何意见的。”云凯兰试探地问,她心里其实很希望唐宁能下撤换令,好让她逃过一劫。 但唐宁那霍然一亮的眼神让她的心开始不安了,这一刻她很想转头落跑。 “把这双鞋换上,再把你最迷人的笑容展现出来。凯兰,我可以保证今晚你会是最出色的模特儿。”将一双细带银色高跟鞋交到云凯兰的手中,唐宁很自豪而笃定地表示,云凯兰的嘴角一垮,天啊!她是非上台不可了。 “我不要穿这样上台。”云凯兰垂下眸看着自己过分裸露的酥胸和雪白的大腿。 “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一分钟后你就得上台了。”唐宁拉着她来到台阶上,她亲自弯下替她套上鞋,经验老道的造型师很快地为她做上台前最后的修饰。 最后数秒,五、四、三、二、一—— “凯兰,上台喽!记得往前走,露出你最迷人的笑容来。”唐宁轻拍她薄削的肩,将她推上伸展台,台上所有的灯光在瞬间全集中到她的身上来。 当她站上台前,聚光灯集中在她身上的那一刻间,伸展台下的掌声和赞叹声同时此起彼落的响起。 单伊斯穿着一身帅气潇洒又不失庄重的驼色西装,挺直鼻梁上架着一副茶褐色的眼镜,乌黑的长发则是随性地披在肩上。他接受了帮主夫人——唐宁,也就是这场发表会的服装设计师辛蒂雅的盛情邀请,来丹姆罗许公园参加这一场名为“奔放旋律”的服装发表会。 他的座位被安排在贵宾席的第一排,从他这个角度观赏服装秀是绝对没有视觉上的障碍。发表会已于半小时前开始,坐在他身畔的名媛淑女们一直发出赞赏的叹息声,可他却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去!真搞不懂他何苦来这里浪费时间,女人的衣服有什么好看的,真要引他注意,脱个精光倚偎在他怀里软言哝语,远比台上那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有吸引力多了。 真是无聊到了极点,单伊斯才想闭目养神,可伸展台上接着出场的模特儿却吸引了他的注意,正确来说是让他震惊错愕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云凯兰——”他在心里惊呼,把鼻梁上的眼镜用力摘下,一双深邃的眸瞳直愣愣地瞪视着台上那立在聚光灯下婀娜的美丽身影。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回台湾去了? 周遭的赞叹声更大了,随着云凯兰那婀娜多姿的身影往前移动,裙摆下,那双修长的玉腿更引人遐思了,她晶莹如水的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形剔透。 老天!连身为男人的他都发出赞叹声了。可他激赏的不是她身上那套服装,而是由她身上散发出来冶艳奔放的风情。这女人的改变还真大,在他面前是那么的纯真矜持,那么的容易害羞,可现在摇身一变竟成了一位热情女郎。 单伊斯凌厉的眸往前后左右一扫,真是天杀的让人想发火,席上观罕起码有三分之一是男人,也就是说,云凯兰那美丽冶艳的身影已经被这些男人看见了。 当云凯兰款款生姿的走到舞台中央时,单伊斯抑不住震惊情绪和妒意,霍地从席上昂然地站起身来。这个举动太突兀了,现场的观众全愣了一下,掌声、赞叹声骤然停止,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单伊斯那帅气突出的昂藏身影上。 音乐还环绕着,可云凯兰却是再也走不下去了。她紧张得手心发汗,硬着发麻的头皮,勉强扯开笑容,抱着担心曝光的心情战战兢兢地走了一小段舞台。在席上观众的掌声下,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走完全程的,可现场突然陷入鸦雀无声的状态,害她的脚突地僵在原地,勇气在瞬间消失无踪。现下,她就这么僵在舞台中央,唇边的笑容逐渐凝结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是她的表现太差,还是她穿帮了?所以台下所有的人才会全部愣住了,连目光都变得诡异奇怪。 谁来救救我?!云凯兰在心底哀嚎祈求着,浓妆艳抹的脸蛋上尽是尴尬的表情。 心底的声音一落,一个人影就卷上台来,在云凯兰尚来不及旋身面对来人时,诱人的香躯被单伊斯随手脱下的西装外套遮掩住,随后她被拦腰扛在宽肩上。 “啊——不会吧!我、我又遇上抢劫了?”被扛在肩上的云凯兰惊骇地大叫,她不会这么倒霉吧,又遇上胆大包天的匪徒,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强行掳着走下台。 “是我,你闭上嘴!” 把眼镜重新架上挺直的鼻梁上,单伊斯不顾众人诧异的抽气声,扛着云凯兰往后台的台阶走下去。他无法忍受云凯兰那美丽雪白的娇躯,被其他的男人多看一眼。她是他的,这一刻他再笃定不过了,他非要得到她不可,无论她对他的评价是多么低,他都要定她了。 “你干么扛着我?要带我去哪里?”乍听他的声音,云凯兰的心诡异地惊跳了一下。她并未预期能见到他,可他突然出现却让她的情绪蓦然飞扬起来。 “在你尚未造成‘妨害风化’的大错之前,我得赶快找一个地方把你藏起来。”他没好气地说,胸口燃着一把无名妒火。 “你以为我愿意穿这样啊。”她的语气很委屈。 “妨害风化”这字眼听起来很刺耳,云凯兰脸上画过一道狼狈和羞赧。她这套衣服的确是太过暴露了,可这也不是她愿意穿的呀,这全是唐宁的主意。 “别人拿刀抵在你脖子上了吗?”他轻哼,昂然大步地跨下阶梯,无视于后台那些半裸的模特儿们,他大方地穿越过后台,往后门直走。 “是我要求她穿的,你有意见吗?”唐宁美丽的身影骤然挡在单伊斯的身前。她一脸微愠,单伊斯竟然胆敢破坏她的服装发表会。 “敬爱的帮主夫人,如果穿这套衣服的女人是别人,我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但很不幸的,我羞涩的女人被迫穿上这套布料极少的衣服,我的意见可就多了。”单伊斯摘下眼镜,脸不红、气不喘地对唐宁说。他想把云凯兰占为己有的心态已经昭然若揭了。 “她何时成了你的女人了?如果你能拿出证据来,我或许可以不计较地放你离开。”唐宁双手环着胸,饶有兴味地追问。 “你别乱讲,我……我哪是你的女人!”唐宁和单伊斯的对话让云凯兰很尴尬,热浪袭上颊,云凯兰脸蛋蓦然烫红地低嚷。 “在我们甩掉所罗集团杀手们的那一夜,你把你自己当成报酬献给我的事,你忘了吗?”他的目光直视唐宁,暗示她别坏他的好事,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对着云凯兰。他告诉她,他已在她身上烙下痕迹,她是摆脱不了他。 “我……早忘记了。”云凯兰好困窘。不只脸红,连脖子都粗了。幸好自己被扛在肩上,不必面对唐宁那揶揄的目光。 “当事人说她忘记了。”唐宁不想如此轻易地放走单伊斯。 “我会想办法‘尽快’让她想起来的。”单伊斯非常有自信地回道,把眼镜重新戴上。 “哦、不!”云凯兰当然听得出单伊斯话里的涵义。看来她已遇上“麻烦”了。 “以你的身手,我相信你会很快地实现你的诺言。”唐宁挑高眉,嘴角弯起一抹玩味的笑。她挪开身子让出走道,单伊斯大步跨上前,步出后门,他直接往蓊郁的树林尽头走去。 几分钟后,云凯兰被丢上一辆哈雷机车的后座,单伊斯随后跨上前座。 “你骑车?”云凯兰怪异大叫,杏眸圆睁地瞪着他宽阔的背。 “坐稳了——咱们要上路了。”单伊斯扭身把厚重的黑色安全帽往她头上一戴,瞥见她因跨坐而几乎全部暴露在荷叶短裙外的那双雪白长腿,他的下腹狠狠抽紧一下。“把裙摆抓好,免得穿帮。”他咬牙说,旋动手把,哈雷机车的引擎声轰隆隆地响起。几秒钟后,机车卷起一阵风,往前方急速狂飘而去。 “啊!”她哪还顾得了裙子,云凯兰的身子猛一往后仰,差点摔下车的她赶紧抱住他的腰,她的酥胸全贴上他宽阔的背,无一丝缝隙…… 单伊斯仿佛是一只狡兔般,他拥有许多栖身之处。 他把云凯兰带回距离最近的一个住处,就是位于“顺天首玺大饭店”顶楼c座的总统套房。 从一进门后,她就被困在雕花门板与他之间。 摘掉眼镜,他英俊逼人的脸庞在她眼前逐渐扩大,直到他挺直的鼻梁抵在她秀挺的鼻尖上。属于他专有邪魅的气息和她失序的女性气息混在一起,她的呼息因他的逼近而混乱,一双灵动的水眸直愣愣地瞪着他瞧。 “这不是我的房间,请你放开我,让我……让我离开好吗?”此趟前来纽约,她透过小舞的关系,以极低的价位在这里订下房间。 “既然来了,就坐坐吧!” 他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打算,那闪烁诡谲的眼神让云凯兰困难地吞了一下口涎。 “你、你带我来这儿……究竟有什么意图?” “没什么,你想太多了。” 没意图才怪!上次被他“强行求欢”的画面还清晰地烙印在脑海中,她这次已有心理准备了,一双手紧抓着西装外套,防止胸前春光外露。这件外套是他“好心”替她套上的,免得她过于暴露的穿着引来“妨害风化”的罪名。 “别那么紧张,你快勒昏你自己了。”他耸耸肩,褐色的深瞳里倒映着她浓妆艳抹的绝艳脸庞,她一脸戒慎,看来很怕被他给吃了似的。“麻烦你把外套还给我好吗?” “这外套……” 略略松开领口的手,她犹豫着该不该还他,她一脱掉外套,不就便宜他了,她的衣衫不太完全耶,襟前领口大大地敞开着! “怎么了,你不会是想霸占我这件西装外套吧?!我可告诉你,这件是纯手工制,价钱可是贵得令人咋舌的哦,你若弄坏了,恐怕是……” 他挑高一双剑眉,炯亮的眼神仍一瞬也不瞬地端凝在她美丽动人的脸庞上。 “谁稀罕你的外套来着。”他的话让人生气,云凯兰不假思索地把西装外套脱掉,塞进他的手里。 手抓到外套,他连同眼镜将之往后甩,毫不在乎地将之甩在地毯上。他炯亮的眸在瞬间变得狂炽,骤然将眼眯成细线,他凝望着冶艳的她,她雪白剔透的袅婀香躯倒映进他半眯的瞳眸里,酥胸半裸在开敞的襟口外,还有那露在荷叶短裙外的修长美腿,让他的下腹狠狠地抽得死紧。 那倏然一变的眼神,让她的心惊骇得差点停止跳动。 “你、你……别这样看我……好吗?!” 她竭尽所能地往门板上贴,可再怎么做,他那英俊迷人的脸庞还是摆在眼前,彼此的鼻尖仍紧紧相抵着。 “你没看着我,怎么知道我在看着你呢?我美丽的凯兰——”他玩起绕口令来,一直紧抿的嘴角突然划开一道浅浅笑痕。 “我、我、我……”她该如何回应?云凯兰脑子轰轰然,一片混乱。 “你看起来很紧张,对吧?”要和他斗,她还生嫩得很。单伊斯非常有自信,他能轻易地摆平她。 “我……哪……哪有紧张?”实际上,她是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没?”他轻哼,邪魅迷人的男性气息将她团团围裹住。“那最好,我可不喜欢我爱的女人会怕我。” 真是饶舌的一句话。云凯兰没办法很完整地将之摆进脑中。 “我……才不怕你哩!”这是她努力好久才挤出来的话。 “我说了,那再好不过了。” 他那笑痕在瞬间加深,迷死人了。云凯兰被迷住了,她的心脏咚咚地狂烈跳了两下。 “将近一个月没见面了,你这趟回来是专程来看我的吧?”她失神的模样全被他捕捉进眼底,他略偏开脸庞,在她耳际低声轻语。 “才不是——”她轻轻倒抽一口气,他竟然探出舌尖戏逗她敏感的耳垂。 不是?!“你不想我吗?”她若敢说不,那他会用行动证明她对他的思念。 “没有——”她困难地吐出话来,轻摇晃着头。 “没有?!”他重诵一遍她的回答。单伊斯犀利的瞳闪过一道占有意味十足的火光。“那么我会让你从现在开始思念我。” 他非常坚定而充满自信地说,两手扣住她的肩,动作轻柔地将她的衬衫褪至手臂下。 他先咬住她诱人的细嫩耳垂,薄唇接着往颈下移动。唇刷过她的喉,缓缓下滑至她敞开的领口,扫过那迷人的丰润胸线,最后停驻在她诱人的胸脯上。 “哦……你不可以……再强迫我,我并没有欠你任何的人情……该还你的,我……全还完了呀!” 残存的理智让她勇敢地推拒他的求欢,她软绵无力地抵靠在门板上,不断地申吟着。 “没有吗?我救过你一命,这人情你用一辈子来还,恐怕还还不了呢!” “哦……不……”她抑不住地申吟着,绵馥香躯禁不住情潮泛滥地扭摆着,胸口热得几乎要爆炸开来。 “我知道你想告诉我……叫我别停是吧!芬芳的铃兰花儿,你如此的美丽动人,我怎舍得停下来呢……” 他用霸道的方式挑逗她,她只有扭摆娇躯、香臀,承受着这一波波袭来的快感,直到深夜。 把云凯兰抱回床上,单伊斯也跟着上了床,他的头一沾上枕,便闭上眼沉沉入睡,rou体的放松和精神的愉悦,让他很快地进入深沉的梦乡。云凯兰也好累好累,她的体力全被单伊斯给压榨光了,这会儿连下床的力气都没了。 她像只小鸟般紧偎在他的怀中,她先是闭上眼让自己小睡一下,补足体力才能开始逃脱计划。 当窗外天色渐渐泛白,云凯兰霍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小心地扭身看了一眼仍旧沉睡的单伊斯。她轻轻地挪开他横陈在她腰际的那只手臂,再将自己和他的长腿几乎卷成麻花辫的玉腿抽离。 轻呼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地移动轻盈的身躯下了床。弯身在地毯上摸索着,还处于浑噩中的脑子猛然想起她的衣物全被丢在客厅及玄关。她记起来了,昨儿个一整晚他们都窝在客厅,直到累惨了,他才抱她回房间休息的。 云凯兰赤裸着身子,白皙的玉足踏上地毯,幸好地上铺的是长毛地毯,这地毯几乎把她的脚步声吸收掉。 房门近在咫尺,可她好像走了近一世纪那么久才走到。轻轻地旋动门把,在房门开启的同时,床上却传来声响。“你休想走,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你拴在我身边一辈子。” 云凯兰背脊一僵,她不敢回头看单伊斯的表情,心中低嚎一声,她等着强势霸道的他前来将她掳回床上去。 可她等了好久,床上的他却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动作。 云凯兰鼓足勇气缓缓回头,却见他仍闭着眼,肌理优美结实的胸膛因呼息而平稳地上下起伏着。 他根本没醒来,方才只是在说梦话而已。云凯兰在心中大大地喘一口气,她用最快速的动作,飞快奔出客厅,在玄关捡到了她的衣物和他那件驼色西装外套,匆忙穿上后,她飞也似地卷出他豪华的套房。 第八章 纽约中央车站不仅是全世界最大、也是最忙碌的运输建筑,更是全世界最大的公共空间。评论家用很高的评价来形容中央车站——一座华贵的建筑,曼哈顿中部最重要的一部分,工程上一个天才般的杰作。 云凯兰这次前来纽约的原因除了她私人的事务外,还有件重要的公事,就是代表她所属的私人基金会来纽约,参加一个由国际儿福联盟基金会所举办的会议。 为期三天二夜的会议终于结束了,拖着略显疲态的身子搭车回到纽约市区,准备去下榻的饭店梳洗一番,然后补一顿眠,养足精神好应付今晚宴会。这场晚宴美其名是为庆祝会议圆满结束,实则为募款餐会,受邀参加这场餐宴的人全是豪门钜富,名流政要,她可以想象得到,这是一场多么盛大而正式的晚宴。 外表看似沉稳,真正个性却是易感且容易慌张的云凯兰,对这种场合其实是没多大的兴趣,也颇为排斥,她宁愿一整个晚上窝在饭店里睡觉,也不愿去赴这会让人慌了手脚的盛大宴会。 云凯兰坐在四十二街街口的长椅上等着小舞,仰头眺望中央车站的列柱外观,这里是全览这座学院风格建筑物的最佳位置,正门上方的时钟有着美丽的雕塑,分别是信使之神、大力神和智慧工艺女神。 “大姐,听说那天伊斯把你掳走之后,他就带你回到饭店去了?”云小舞趁闲来到中央车站接大姐云凯兰。 “我住在饭店,当然是回去那里啦。”云凯兰不露声色地回道。 “可是我听柜台的经理说,他直接把你带到顶楼的套房内,你根本没回去你的房间对不?!” 这件精彩绝伦的“掳人事件”,小舞一定要追根究柢。天啊,单伊斯那天占有意味十足、充满魄力的行动,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哪有?!”云凯兰飞快地否认。 “没有吗?” 小舞斜睨着云凯兰手指上那突然冒出来的男戒,她认得这只戒指,原本是戴在单伊斯左手尾指上的。 “绝对没有!” 提起单伊斯,云凯兰的脸颊不争气地染上一层薄薄粉晕。她低垂下头,看着右手食指上那一只男性款式的钻石戒指。云凯兰曾经注意过,这只戒指本来是套在单伊斯的尾指上,可是自从几天前她被强行留宿在他那间豪华的总统套房内过夜之后,原属于他的蓝钻尾戒便莫名其妙地跑到她手上来了。 “大姐,你别否认了,我认得这只戒指。”小舞自信满满地轻哼。 她手上那只宝蓝钻戒实在太刺眼了,这会儿看大姐羞赧地直瞪着那戒指瞧,更加证实了她心中的揣测。 “我是被他带回他的房间,但我并没有……并没有一整夜都和他在一起呀。”云凯兰飞快地把手移到身后,这动作简直是欲盖弥彰。小舞了然地笑笑。 “大姐你放心啦,我不会把你和伊斯谈恋爱的事情告诉老妈的。”她戏谑地撞了大姐一下,还暧昧地对云凯兰挤眉弄眼。 恋爱?! “我才没有和他谈恋爱,我才没有爱上他!”云凯兰即刻大声地否认,说什么她也不会笨得把心交给一个在黑道上打滚的男人身上,虽然她无法否认自己很迷恋他那充满力与美的阳刚健躯。 “女人最会口是心非了。”从长椅上起身,小舞径自走在前头,心里头直窃笑着。“好像要下雨了,我们快回饭店吧。”回头拉着大姐往前走。 云凯兰起身尾随在后,脸上的粉晕尚未褪去,她下意识把右手抬高到眼前,娇怯地看着。 她真的恋爱了吗?不!她怎可能会爱上一个身份背景复杂的男人云凯兰在心中极力的否认。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冠盖云集的大宴会,对上流社会分子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身处于这种场合之中,周遭根本没有半个认识的人,云凯兰觉得非常不自然,精神甚至有点恍惚。 旋过身,她朝通往二楼的旋转阶梯上移动,把自己推上二楼这个比较少有宾客走动的安静空间,寻求独处。 乌黑柔亮的短发服贴地顺在耳后,露出迷人的贝耳,一袭款式古典又别致的银白色丝绸礼服把沉静姣美的她衬托得更亮丽动人,从十几分钟前她踏进宴会厅后,已有不少男人来邀请她跳舞,可她都不感兴趣地一一回绝掉。独自立在二楼隐密的角落,她品尝着水晶酒杯中的香醇红酒,一双黑色如星的亮灿眸子,百般无聊地眺望一楼人声鼎沸的气派大厅。 一个熟悉的高大人影,忽地跳进她的视线之内。云凯兰的心脏陡地急促跳了两下。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宴会里?云凯兰错愕地微瞠起美眸,看着一楼大厅那出色、帅气的颀长身影。 单伊斯今晚穿着一整套正式的黑色燕尾服,雪白的衬衫搭配上一个黑色领结,长及肩的黑色发丝随意地披散着,他这样正式却又带点狂放不羁的打扮,正符合他那令人捉摸不定的性情——时而戏谑邪肆、时而狂嚣霸道。 从他跳进她眼眸中的那一秒钟起,云凯兰的视线便直勾勾地落在他的身上,再也移不开了。她惯性地抚着右手食指上那只镶着蓝钻的戒指,一颗心在瞬间发热,俏丽的脸蛋渐渐发烫起来。 她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在人群中缓慢移动的出众身影,直到另一个高颀身影跳进她的眼中,被亲密地拥进他的身怀中,云凯兰才愕然地收回视线。 她看见他将那迎面而来、性感无双的金发美女拥进怀中,两人亲昵地耳鬓厮磨低语了几句,随后她热情地仰首献上红唇,他则是欣然接受地勾起她下巴,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胆地攫获那张娇艳欲滴的丰润红唇。 不预期地撞见这一幕,云凯兰的心好像被狠狠地鞭打了一下,揪紧之后疼痛万分。莫名的情绪和突如其来的痛楚,在单伊斯正巧抬起眸瞧见她时,她沉郁地闭上眼眸,迅速地回开已揉进了醋意的眸。 将酒杯交给经过身边的侍者,她抚着隐隐作疼的胸口,推开一小扇落地窗走到阳台上,厚厚的玻璃隔绝掉室内鼎沸的人声和室人的气氛,还有那令人差点心死的一幕。 她不该对他有如此强烈的情绪起伏,他的一切行为举止都与她无关…… 可这根本是自欺欺人,这一刻她猛然发现,她的心早已遗落在他的身上了。他落拓俊逸的外表深深吸引去她的目光,他在床上的热情和霸道把她的心给勾引走了。 她自己心里再明白不过,一直不敢承认的原因是他从来没表示过对她有任何一丝爱意。他对她,是再简单不过的rou体上相互吸引,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成分存在其中。 他说过——他会保证她的性命安全无虞,而她必须完全配合他的索求。 只是一份简单的rou体索求而已,别无其他了…… 云凯兰一手抚着发闷发疼的心口,一手抵在阳台的镂空栏杆上,眉心沉郁而痛苦地紧锁着。 她带着幽怨的目光从阳台往下眺望,一楼美仑美奂的花园没多少人走动,大家全挤在大厅里。萧索的冷冷秋风从颊畔、耳侧、裙边拂过。 裙摆被风吹成一个圆弧,她服贴的短发凌乱地散落在秀额、略显苍白的脸颊上。 “这样的男人不值得难过的。”云凯兰心中坚定地告诉自己。可她的心却是不听使唤地疼痛起来,她的鼻子一酸,黑色眸子竟然不争气地染上薄薄水雾。 一堵坚厚的胸膛突然从后方贴上她,云凯兰猛然一惊,迅速转回身来,迎面对上的竟然是那个害她莫名心痛的臭男人。 “放开我!”她低哑着嗓喊道,泪水盈眶的眼眨呀眨地。 他会放手才怪!既然她顺势偎进他的怀中,他不搂紧点岂不太对不起怀中泪眼汪汪的美人。今天代替帮主出席这场慈善晚宴真是太值得了,捐了五十万美元给基金会,寻到了这令他魂牵梦系、有着好闻的铃兰花香的美人。 “你在难过?!为什么?因为我吻了别的女人。”在看见云凯兰时,他几乎是即刻卷上楼来。这女人很有胆量,竟然敢从他的怀里溜走,这一溜就是三天三夜让他找不到人。 “你爱吻谁才不关我的事,我高兴得很,哪来的难过。”云凯兰挣了挣,都快掉落的眼泪硬是被她给眨了回去。 “都哭了,还不承认。” 嘴角微扬,他愉悦地轻哼着。这三天来找不到人的怒气,已经在将她搂进怀中的这一刻消失无踪了。她对他还是有感觉的,要不然不会在撞见他和黛博拉亲吻时,就醋意横生地转身走人。 “我哪有哭,你别在那儿胡说八道。”她死不坦承自己糟糕到了极点的情绪。 “算了,勉强你承认也没有任何意义。”耸耸肩,他思念的眸轻佻地逡巡着她银白如雪般的迷人身影。“你今晚真美,美得像从月光下来凡尘的仙子。”他俯唇在她耳畔吹拂热气,厚实的掌在细腰和俏臀之间上下爱抚移动,企图撩拨她的情欲。 云凯兰轻拍一口气,一怒挥开他置在她腰间乱来的手,接着又使力推开他,霍然拉开彼此倚偎的距离。 “别碰我,我无法接受你吻了别的女人之后,又打算来碰我的不良企图。”一阵冷冷的秋风拂过,肩上披着的薄纱披肩突地往下滑去,随风翩然飘至阳台外的那棵棕榈树上,薄纱被如蒲扇的叶子缠住了。“糟糕,我的披肩飞走了。”她责怪地低声惊呼。 “还说你不嫉妒,这句话我听起来好酸好酸哦。”将她的脸蛋勾回原位,他炙热如火的双眼烧进她微愠的星眸中。“方才和黛博拉那一吻纯粹是友谊之吻,你别想太多了。” “鬼才相信你的说词,普通朋友会像你们这样旁若无人,天雷勾动地火般火辣辣地拥吻起来?!她充满妒意地低嚷,贝齿咬着粉唇,完全不接受他的解释。“我才不相信你。”扭过身,拒绝迎视他那赤裸裸、大胆嚣狂的眼神。 “要我如何做,你才肯相信我?” 她的质问让单伊斯心情大乐,假若她真不在乎他半分,她不会如此生气地指责他。他迅速移动一步,伟岸俊帅的身影挡到她的面前来,语气是刻意压抑的温柔。 她的心因这温软的语气而震了一下,她惶惶然地低垂着头,心情是纷乱又复杂。 “凯兰,请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才能取信于你?” 单指勾起她低垂的脸蛋,深邃的眸子迸射出令人招架不住的温柔和狂炽的情欲。 “我……”笔直地望进那深幽的炽热瞳眸里,她心好慌、好热。“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她可能疯了,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如果他的答案是她最不乐见的那一种,那她可能会羞愧地从这里直接跳下一楼去。 “你先坦白告诉我,你对我是怎样的感觉?”他不答反问,目光依然是直勾勾地锁住她那双灵动水眸。 “是我先问你的,你应该先回答我才对。”她微怒含羞地一瞪,这男人永远都想执掌控制权。 “我帮你把那条披肩捡回来,就由你先回答,这样的交换如何?”他瞥了一眼那缠绕在棕榈叶上的薄纱披肩,这距离对他而言并不困难。 “我答应这个交换条件。”她思索了一会儿后点头同意,这件礼服若少了那条披肩,就失色了许多。 单伊斯跨出两步,整个身子往阳台外倾去,上身几乎是悬挂在栏杆上,长臂一探,那条薄纱披肩很轻易地就被他给捞了回来。 “筹码在我手上了,你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挑高一对俊眉,薄纱紧握在手,他旋回身,硕长的健躯斜靠栏杆上,双脚潇洒交叠着,单手支撑在平台上。 她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她受他的吸引,迷恋他的身体,她的心会为他狂跳,也会为他疼痛…… “如果我说,我……我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这个问题呢?”她微垮下薄削的肩,为难地坦白,黑色的眸子里有着连自己都难懂的复杂神采。 “那就用行动告诉我。”说着,他张开双臂,唇边绽放一记令人屏息的笑。“我等着你,我的铃兰花儿——”他炽热的眼神充满着期待,不断勾引着她。 他永远都是那么的自负又自信,那么轻易就能教她臣服、沉沦…… 凝聚起满腔勇气,往前踏出两步,立在他面前,她踮起脚,似蜻蜓点水般地在他那性感的薄唇印上一个浅浅的羞涩之吻。 “这就是我的回答……”她仰起晕红的小脸,眼眸绽放异样光采地凝视他那俊逸迷人的脸庞。这个回答是不顾一切后果的,她坦白爱上了他,这个游走于危险边缘的黑道分子。“你的回答呢?”她准备好迎接心碎,眼神在短暂光采之后,瞬间变得黯然。 他的心悬在狂喜边缘,双掌捧住她尖润的鹅蛋脸,他俯下脸,俊颜在她眼前扩大开来,鼻息扑旋在她倏地轻头起来的唇瓣上,他似诱惑地勾引着她。 “你的回答太过于敷衍,但我勉强可以接受,至于我的回答,你恐怕得有心理准备才行,我怕你会招架不了我的答案。”他的语气轻狂,眼神却是炙热无比,将距离半步的她紧紧搂进怀中贴着。 “请你快点回答我。”她心中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佯装沉静地闭上眼,其实一颗心好慌。假若他恶意地撇清他们之间曾有的关系,那么她一定会心碎的。 “我想——我和我那两位兄长一样,一整颗心都被你们云家的女人给紧紧系住了。我这一辈子是逃不开你所织下的情网,我的心将只为你而跳动……”这是他的回答,没有深刻的情爱字眼,却有最霸道的占有欲和绵绵柔情。 “不可能的!” 一声震惊过度的惊呼声,从云凯兰的喉间逸出,她错愕地望进他炯亮的褐眸里,他用嚣狂而炙热的眼神锁住她…… 第九章 在bleecker st.和mac dougal st.的四个角落,有四家咖啡店相互对应。大家称它们为“四角咖啡星”。 他们选择了le fogaro cafe,这是一间极具巴黎风格的咖啡老店,店内墙壁上贴满了旧报纸、海报,让本来微弱的灯更加昏暗而非常具有情调。单伊斯选了一个靠街道的位置坐下。 “你非得回去不可吗?”共度了深情而浪漫的一夜之后,他面对的竟然是她即将离开纽约回台的消息。他无法接受她的决定,竟然选择在彼此互诉情衷的隔天,就要远扬而去。 俊颜微沉,一整个早上,他都是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云凯兰再次见识到他那捉摸不定的情绪变化。 “这是既定的行程,我必须回公司交差,更何况我的工作和生活圈都在台湾,不可能长期留在纽约的。” 云凯兰手拿着一杯费加洛咖啡,带肉桂味的咖啡香,弥漫鼻前,她好声好气地再一次对他声明,低头尝了一口香醇的咖啡,半小时之后,她便要启程前往甘乃迪机场搭机。和他分隔两地,虽然心有不舍,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她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再好好思索一下这段感情继续发展下去的可能性。 她爱上了他,可理智却还在挣扎中,她必须让自己冷静而慎重地思考一下,他的黑道背景是她无法认同的最大原因。 “凯兰,嫁给我,搬来纽约,我们就不必面对这样的两地相思了。”摘下挺直鼻梁上的墨镜,一双沉郁的眸子直勾勾地凝睇着她,他受不了和她分别的日子,结婚是惟一可以铲除彼此之间遥远距离的法子。 “这太快了,我无法马上答应你。”他毫无预警的求婚,让她吓了一跳,她毫不假思索地摇头婉拒。 “经过了昨晚,我以为我们之间强烈的情感和需索,已经发展到了该论及婚嫁的程度了。”这个答案让单伊斯情绪大坏。剑眉一拢,他犀利的目光穿透她慌乱的黑眸。“为何你不能马上给我答复?” 他逼问,把握离别之前所剩无几的相聚时间,他要得到她肯定的回答。 “我……我需要再好好想想,请你现在别逼我好吗?” 他的目光太让人惊骇了,她恳求道,脑子乱烘烘的,这是惟一可以给他的回答。 “逼你?我的求婚你竟然把它当成是一种逼迫的手段?”他不肯罢休,大掌攫住她放在桌面上的细致小手,势必要得到答案。 离别在即让他的情绪极度不耐而焦躁,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急于牢牢抓住一个女人。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看他霍地转为阴鸷的脸色,她急忙解释。 “我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好好想想,在你离开前,我一定要得到答案。”他不耐地打断她的解释,径自说道。 十五分钟内决定终身大事?! “这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云凯兰也摆起脸色来,恼火地抽回被他覆在掌下的小手,起身拽起皮包,忿忿地离开座位。 “不准走,你还没给我答案。”他脸色沉怒地捉住她的手臂,将打算离开的她扯回来。 “我要去洗手间思考终身大事,请你放手!” 她用眼神警告他,如果她连上洗手间的自由都被剥夺掉,那她绝对不会应允他的求婚。 “快去快回。”他不悦地撇撇唇后松开了手。 今天她走运了,竟然能再遇上单伊斯,大概是他们“余情未了”吧! 一路尾随至咖啡店,在云凯兰离席的同时,打扮前卫暴露的柯艾伦迅速地打开车门,大步走上人行道,推开玻璃门进入咖啡店里。 敢整她的人,她绝不会让他有好下场。柯艾伦自从上次被单伊斯摆了一道之后,便记恨在心。虽然整个追杀事件早已落幕,父亲也下达命令,绝不可以再和势力庞大的白蝶帮发生任何冲突,可她这口气不出不快;现在被她巧遇单伊斯和他的东方女友,那她当然得趁此难能可贵的机会整他一整,以报一箭之仇。 走到单伊斯所坐的位置前面,在单伊斯发现她的前一秒钟,柯艾伦竟然大胆地坐到他的大腿上。 情绪不佳的单伊斯,被柯艾伦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震住,但也只是短暂的几秒钟,他迅速回过神来,原本沉怒的面容更加阴鸷骇人,线条分明的面容,此时绷得死紧。 “滚!”一声暴喝,他粗鲁地拽起柯艾伦的手臂,企图将她摔向地板。 “她在我手中,你敢把我摔出去,我也会让她和我受到同等的待遇。”柯艾伦扬眉笑着,凭女人敏锐的直觉,她很清楚那东方女人对单伊斯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于是她聪明地利用云凯兰来威胁单伊斯。 “凭你也想骗我。”他的手一僵,眼睛很快往洗手间所在的走廊方向瞄去,已不见云凯兰的人影了。 柯艾伦的话并不足采信,但还是成功地吓阻了他,单伊斯深褐色的眸转回柯艾伦的身上,他的目光犀利而可怕。 “信不信随你,不过我可以保证,我说的全是实话。”她的下巴高扬,浓妆艳抹的脸让人看了直反胃。 “是不是实话,我马上可以去印证。”单伊斯丝毫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底,用力将她从腿上推开,他昂然地站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大步走去,柯艾伦则狼狈地跌坐在地板上。 “该死的,你竟然敢动我。”从来没遭受过如此不堪待遇的柯艾伦,像疯了一样从地板上跳起来,从腰间拔出手枪,直冲向他。“站住,要不然我马上开枪。” 她对他的背大声叫嚣,店内的客人被吓到了,纷纷躲到桌子底下。 单伊斯背一僵,他缓缓转过身,昂首走回她的面前,在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一丝恐惧。他阴沉的眸扫向一脸狰狞的柯艾伦,如果她以为拿枪对着他就能吓阻他,那她就错得离谱了。 “你相不相信我有能耐把‘所罗集团’搞垮?我建议你在开枪之前,先打电话给你那位和意大利黑手党挂勾贩卖毒品的父亲问问看,我白蝶帮的人能不能杀。”他拉近距离,她的枪口正对着他的心脏。单伊斯勾起她的下巴,嘴角扬起一记冷笑,锐利可怕的目光像利刃穿透她的心脏,她的心底直发毛,扣扳机的手指竟然发软起来。 “我……我……我才不相信你有此能耐……”她嘴硬地回道,说话的声音在发抖,手也在发抖。 “不相信吗?!那我会很快的证实给你看。”想跟他斗,单伊斯森冷地嗤笑一声,猛地拽过她手上那把枪,在她想抢回之前,他利落而迅速地打开枪膛,把里面的六发子弹全部倒在手掌心,握紧。 “限你三秒钟之内,带着你的枪滚出我的视线——立刻给我滚!”把枪丢还给脸上血色尽失的她,枪口在她的颊边划出一道血痕来,他恶狠地厉喝一声。 柯艾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咖啡店。单伊斯也即刻地旋身迈出长腿冲向走廊,冲往尽头的女用洗手间—— “真是天大的惊喜!伊斯,我们竟然会在此相遇。” “凯塔!”单伊斯在见到来人时,错愕地大叫,此时直想装死过去算了。怎么今天他特别的走运,老是遇见令人头痛的女人。 “哦,亲爱的,我真是太受宠若惊了,这么多年没见,想不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他还没来得及找到云凯兰,就被刚巧从二楼旋转木梯下来的一名红发女人揽下颈项,她还热情地献上朱唇,大庭广众之下就给单伊斯一记火辣辣的热吻,涂着红寇丹的手指,还充满挑逗地抚摸着他喉间那突起的性感喉结。 云凯兰待在洗手间里冷静而认真地考虑了十分钟之久,她最后还是决定婉拒他的求婚。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仔细想想,或许分开一段时间对两个人来说,再好不过了。 云凯兰鼓足将面对单伊斯怒气的勇气,推开木门,踏上长廊—— 眼前这“天雷勾动地火”的一幕,让云凯兰傻了眼,黑色的眸子倏地染上湿润的雾气,眼眶红红的。 她不过才离开一下子,没想到他就迫不及待地和别的女人调起情来,这杀千刀的男人,他就非得这么下流,非得像只孔雀一样,张开华丽的羽毛到处招摇撞骗,把每个女人都往自己的怀里搂才高兴吗? 妒意和怒气飘上胸口,如贝的齿咬着娇嫩的唇瓣,她听见心口碎裂的声音。 “亲爱的,你的吻还是那么有魅力,轻易地就让我欲火焚身。”和他拥吻的那个女人,饥渴地啃咬着他的下唇,煽情地申吟着。 正确来说,应该是每个男人都能让凯塔欲火焚身。单伊斯极度不耐烦地将她推开,这一幕要是被云凯兰给撞见,那他可就惨了。 早已看得一清二楚的云凯兰,压抑着难过又痛楚的情绪,她再也看不下去了,愤怒地冲出长廊外,在经过单伊斯和凯塔时,她气不过地使尽全身吃奶的力气,往单伊斯的背一推。 “我让你们俩卿卿我我的抱个够!” 哐啷!单伊斯整个人摔向放置着各款咖啡瓷器、年代久远的老木柜。 尖锐的叫声和瓷器摔落的声音交互迭起,云凯兰头也不回地冲回自己的位置拉起行李箱,大步冲出咖啡店外,跳上一部计程车,心碎地扬长而去。 第十章 圣诞夜,从玻璃窗往下眺,马路上人来人往,大多都是亲密倚偎而行的情侣,而她却孤单的一个人待在公司里加班。 这时候的纽约应该是大雪纷飞,而单伊斯现在大概正窝在床上和女人缠绵取暖吧! 惦念起那个无心无肝的男人,云凯兰已无意处理公事。把凌乱的桌面收拾整齐,拿起公事包,关掉办公室的灯,踏入空无一人的电梯,直接下楼。 回家前,她想去喝一杯咖啡,或许咖啡因可以振奋她委靡不振、低落到了极点的情绪,最好把单伊斯踢出脑海外,省得心烦。 两个月了,她从纽约回来台北已经整整两个月了,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急着把她娶进单家大门的单伊斯,就像从空气中蒸发一样,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所有曾经有过的热情,在这段时间里,全都化为乌有。 原本还抱着微渺期待的一颗心已经死了,从现在起再也不要存着一丁点儿的期待,她告诉自己,今晚过后,绝对要把那个无心无肝的男人给忘得一干二净。 步出旋转玻璃门,在办公大楼的一楼大门口前,一个漂亮得像天使的小女孩正坐在门边的花圃矮墙上,一双腿无聊地晃啊晃。 “凯兰阿姨,我等你好久了。” 云凯兰一踏出大楼,白茉莉立刻蹦跳到她的面前,稚气的小脸掩不住兴奋的神采。 “茉莉?!你怎么会在这儿?”白茉莉的出现,让云凯兰吓了一跳。她蹲下身来,以不亚于白茉莉的兴奋神情,热络地拥抱她。 “是叔叔带我来的。”白茉莉半转身比比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凯迪拉克加长型豪华礼车。 “叔叔?”云凯兰的心蓦地漏跳一拍,她随白茉莉所指的方向望过去看着对方,可是深色的玻璃窗阻挡了所有的视线。“茉莉,车里面坐的是伊斯叔叔吗?”她小声地问白茉莉。 白茉莉摇摇头。“是亚瑟叔叔。” 她说了一个名字,云凯兰并不认识。都决定不再想单伊斯了,可她却还是感到有些失望。 “阿姨,你怎么了?是不是伊斯叔叔没来,所以你感到很伤心又失望?”白茉莉睁着慧黠的眸睨着她。 “才不是呢,我何苦为了他伤心难过呢?”云凯兰佯装不在乎地耸耸肩,起身拉着白茉莉的小手,一起往车子的方向走去。“茉莉,你难得来台北,我带你到处去走走好吗?” “我今晚就回纽约了,恐怕没时间和阿姨出去玩。”白茉莉垮着小脸说。 “你要回纽约了,你什么时候来台北的,怎么我们才刚见面,你却马上就要离开了呢?”脚步顿了顿,云凯兰讶然地问。 “我们是昨天抵达的,这两天我陪亚瑟叔叔到分公司巡视业务,今天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会议结束后,亚瑟叔叔便带我来这儿等你下班。” 白茉莉靠着车子而立,司机见小主人回到车旁,便赶紧下车帮她开后车门。车门打开,云凯兰和端坐在车子里的亚瑟·费杰照了面。 “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回纽约?多停留一天应该没有关系吧。” 和亚瑟·费杰轻颔首打过招呼,云凯兰这句话是对白茉莉说的,但眼神是看着亚瑟,询问他。 白茉莉无法作决定,事实上她也很希望能在台北多停留几天。 “亚瑟叔叔,我们可以明天再回去吗?”她坐进车内,小手抓着亚瑟叔叔的手臂,晃啊晃的要求道。 “茉莉,你忘了我们此行前来的目的吗?”亚瑟一脸凝重,他的话提醒了白茉莉。 “对哦,我差点给忘记了。”吐吐小粉舌,她跳出车外。“阿姨,你可不可以跟我回纽约去?” 原本洋溢着兴奋的小脸蛋,在瞬间也变得沉重起来。 “我……不行耶!” 云凯兰是毫不假思索地婉拒。撇开基于不想见单伊斯的理由不提,她还有工作得做,不可能说离开就离开。 “不行吗?!那……伊斯叔叔真是可怜,连你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小脸沉重地垮下,她的眼眶红了起来,声音也哽咽了。 “你怎么了?为何你会说……”云凯兰惊讶地抱起她,她以为她听错了,白茉莉提到见单伊斯最后一面这类奇怪的话…… “伊斯叔叔他、他……”只提到名字,如珍珠般的泪就滚下脸颊来,白茉莉伤心地趴在云凯兰的肩上哭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云凯兰心惊肉跳的。那个狂妄自负的家伙该不会是出事了吧?!云凯兰忖度着,一颗心是极度的忐忑不安,身处黑帮,种种危机本来就四伏于周遭…… “云小姐,上车再说吧。”亚瑟·费杰下了车,绕过来从云凯兰怀中抱走白茉莉。他凝重的脸色让云凯兰吊在半空中不安的心,直往下沉。 一抵达纽约甘乃迪机场,云凯兰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往单伊斯位于市郊的豪华别墅奔去。 在亚瑟·费杰把单伊斯的情况告诉她时,云凯兰一颗心是既歉疚又难过。 原来那天在咖啡店里,她因为妒意和愤怒,往单伊斯背后那使力的一推,竟然害得他撞倒了放瓷器的木柜。年代久远的老木柜,当下四分五裂,所有木片和瓷器全砸到单伊斯的后脑勺和身上。 这一砸,把他的头给砸出一个大窟窿和全身大大小小的伤,根据亚瑟的转述,单伊斯被人从碎木柜底下拉出来时,头上鲜血直流,整个人的意识早已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 “我……都是我的错。”自责地紧咬着苍白的唇,云凯兰望着车窗外从天空纷飞而下的雪花。 她毫不迟疑地赶来纽约见单伊斯的最后一面,亚瑟告诉她,单伊斯要是过了圣诞节再不醒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圣诞节在几个小时前过了,她沉痛地闭上眼,心里祈求单伊斯能撑着让她见最后一面。她必须当面向他道歉,还有,她要告诉他,她愿意答应他的求婚。 “快进去吧,再晚恐怕就……”亚瑟·费杰绕过车头替她打开车门,脸色凝重地说道。 “谢谢你通知我。”云凯兰哭丧着脸,她向亚瑟感激地道过谢后,即刻踏上雪地,往尽头的那栋豪宅飞奔而去。 看着远去的身影,亚瑟·费杰坐进车内,朝白茉莉做了一个鬼脸。 “亚瑟叔叔,我觉得你好奸诈哦。”白茉莉努努小嘴,一脸带奸佞的笑。 “你还不是一样。”捏捏她的小鼻子,任务圆满达成,他可以回总部去交差了。 驾着车,循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不知道伊斯叔叔他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挽回凯兰阿姨的心?”跪在皮椅上,她看着后车窗,望向雪地尽头那栋宅子。 “放心啦,泡马子是那家伙的专长。”关于这点,亚瑟·费杰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穿过院子,来到门前,她的头发和薄削的肩膀已被雪花撒成了一片银白。大门没也落锁,她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飞快踢掉脚上的鞋子,她拎起长裙裙摆转身跑进一片晕暗的大厅,拾级踏上旋转梯,在二楼他的卧房门口顿住了冰冷的身子。 她一脸沉重的忧心,直立站在房门前喘着气,一颗心竟在此时被不安的情绪包围住,她怕开了门,会看见让她一辈子遗憾的结果。 垂下头来,她闭上眼,双手在胸前握紧,在心中为他祈求。 鼓起勇气,她终于推开房门,门一打开,房间的景象让她错愕地愣在原地。 “人呢?”那张大床上空无一人,云凯兰直愣愣地瞪着那空荡荡的房间。 不会是……恐惧在心底蔓延开来,她摇着头,举步维艰地踏进房间内,来到床边。 她来迟一步了!黑色的眸子怔愣愣地盯着这张曾经和他拥有火热记忆的大床,从哀怨变成空洞,滚烫的泪珠滑下冰冷的双颊—— “对不起、对不起……”整个人晕眩地趴向床褥,她痛心地恸哭起来。 站在门口的单伊斯看了这一幕,一颗心又喜又忧。本来打算躺在床上装病的他,方才等人等得失去耐性,于是便起身来到厨房煮咖啡。谁知她却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这时他想溜回房都来不及了。只好悄悄地跟在她身后,再依情况来行事。 没想到她会哭得这么伤心,那哭泣声让他柔肠寸断,在心里大大叹一声气,他跨大步,充满气势的阳刚之躯卷进房间内,从背后搂住她颤抖的纤细娇软身躯。 “别哭了,我还活得好好的。” 将思念到心痛的娇软身子搂进自己宽阔的怀中,他线条绷紧的脸激动地蹭着她泪眼婆娑的小脸蛋。 吭?!这是什么情况?!原本哭得死去活来的云凯兰从他胸前抬起泪汪汪的晶眸。 “你、你……怎么……没死?”她不敢置信地放声大叫,用力地跳离他的身怀,跪坐在床褥上,颤抖的手指惊恐地指着他的鼻尖。 “我、没、死、你、不、高、兴、吗?”看看她那是什么反应,好像他活着是一件很不对的事。单伊斯下巴一紧,俊颜一沉,咬牙切齿地跳上床,高大的健躯逼近她。 “我、我、我以为……你已经……不行了……”他的逼近让她心一惊,倏地往后直退。看他一脸生气蓬勃,连头发都没少掉一根,哪像是病入膏盲、一脚已踏进棺材的人。 “我还‘行’得很,不信我们现在可以来试一试。”嘴角扬起一记邪佞的笑,他朝她节节逼近。 看他冷冽、躁怒的眸子瞬间转为令人不安的狂炽,云凯兰霎时恍然大悟——她被骗了。 “你卑鄙,竟然耍诡计骗我。”她愤怒地指控,没想到可爱的茉莉竟然和这个可恶的家伙联合起来欺骗她。 “是你自己太单纯了。”他撇撇嘴说,不这么做,她会肯见他才怪。 “我单纯?!你何不直接骂我蠢蛋好了。”她好生气,这二十几个小时来,她的一颗心是忐忑不安的,惶恐的她深怕见不到他最后一面,来不及向他坦白心中的爱意。可没想到这一切全是一场骗局,她傻愣愣地被骗来纽约。 “你是我美丽纯真的小东西,不是蠢蛋。” 他轻叹地说,健躯已然慢慢地紧绷,冰冷的空气中弥漫一股清新的幽香。 这两个月来,他可是很努力地压抑着相思之苦,才忍住飞去台湾见她的冲动,他打算给她一段时间来冷却怒气,而他则趁这段时间解决掉身边所有的障碍物,这些障碍物包括他曾交往,但尚未正式画下句点的情人们。 好不容易所有的路障全铲除得一干二净了,才敢让亚瑟·费杰和白茉莉替他出马诱拐这朵迷人铃兰花。如今,他深爱的女人如愿地被拐到他的面前来,他再也不会让她有逃开的机会了。 他的话让她的脸蓦然晕红。“我才不是你的……”小东西;她心慌地心里加注。 “你敢说你不属于我。”他猛然往前一跃,原本还离一臂之遥的两人在瞬间拉近所有距离,他挺直的鼻抵着她因冰冷而发红的小鼻头。 他的热吻从她的唇移到她的鼻、她的眼睑,再滑向她敏感的颈侧。 “凯兰,说你爱我,你属于我。” “伊斯……”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亲密地唤他的名。 “说你属于我,愿意嫁给我为妻。”他逼着她。 “我……愿意……”她轻抽一口气,六十天来一直不愿承认的思念之情,在这一刻全数掏出。 “凯兰,我爱你!” 悦耳好听的结婚进行曲在他的耳边响起,为了避免这女人临时变卦,他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她拐进礼堂内完成婚礼。 在新娘休息室内,新娘子云凯兰被赶鸭子上架似的,换上一套由白缎和珍珠设计而成的长袖白纱礼服,端坐在镜前,让化妆师和造型师为她化上彩妆,戴上漂亮而梦幻的头纱。 “妈,你不觉得这个婚礼太匆促了点吗?”云凯兰做着最后的努力,企图说服老妈。 “一点也不。”温佩霞的心思一直都放在自己手上那只足足有三克拉的蒂芬妮钻戒上,这可是她的好女婿单伊斯买来贿赂她的。 “妈,不过是一只钻戒,你就把你女儿卖了。”云凯兰好不甘心,对于这场婚礼,她还在慎重地考虑中,没想到单伊斯竟然暗地里买通了老妈,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把婚事给谈成了。 “有本事你也请蒂芬妮的首席珠宝设计师,给老妈我设计一只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钻戒,我一定马上取消这场婚礼。”抬高手,她左瞧右瞧,这会儿的表情是乐不可支。看这只钻戒的眼神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是越有趣、越满意。 “妈……”她哪来的本事啊!云凯兰哀怨地睨着老妈。 “新娘子别垮着脸,该高兴一点。”化妆师提醒到,她忙碌地替云凯兰点上砖红色的唇膏。“来,美丽的新娘子,笑一个。”大功告成,她满意地欣赏着她的“作品”。 嘴角勉强地浅浅微扬,云凯兰把目光掉回镜子,当她看见镜中的自己时,她震惊地张大亮灿的星眸,无法置信镜中那绝丽娇艳的女人竟然就是自己。 教堂内,在红毯的尾端,架着一道由铃兰和百合花所搭配而成的拱门。观礼席上已坐满了人,大家都怀着愉悦和祝福的心情来参加这场婚礼。 三对出色的夫妻,齐肩并站在大教堂拱形大门前,和英俊潇洒的新郎倌单伊斯闲聊着。 单伊汉、伊阳还有李奥都很有默契地全穿着正式的黑色手工西装,三位俊男的妻子则各穿着淡蓝色、紫色和火红色丝缎礼服。 身为主角的单伊斯,穿着一套正式的白色燕尾服,及肩的黑发用一条皮绳束在后面,他背光而立,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瞄向长廊尽头那间新娘休息室。 “花了好几个月才把人搞定,你追女人的招数真是越来越逊了。”单伊汉亲密地搂着妻子云小舞的腰,他调侃的对象当然是今天的主角——单伊斯。 “这叫‘慢工出细活’,你没听过这句话吗?”单伊斯不甘被讥笑地驳回。 “你的形容可真怪,看你急着把我姐娶回去,我想当初你追我姐一定追得很辛苦吧。”一身紫金色的云紫若说话了,单伊阳颇有同感地笑着。 “笑话,我哪里急了?!我追女人从来不必用上‘辛苦’这两个字。”单伊斯自负地哼了哼。 “不急?看你急得在三天之内就搞定婚事,不急才怪。”单伊阳也加入调侃的行列。 “兄弟,这叫做‘效率’,你明白吗?”他的眼睛又眺向一直紧闭的那扇门。嘴里说是轻松,可他心里却是既紧张又急躁,他真怕云凯兰会临时变卦。 “明白、明白……”大家猛翻白眼,看他明明急得都想撞开门闯进新娘休息室,去逮那个还在犹豫不决的新娘子了,嘴巴却仍旧死不承认。 一直未说话的李奥和朱莉艳,两人相视而笑,这场笑闹他们没有空闲加入搅和,因为正值新婚的他们,正忙着眉目传情呢。 新娘休息室在这个时候打开来,众人转身一拥而上,可这群人就属单伊斯动作最快,他几个大步冲上前,在云凯兰步出休息室门前,迎了上去。 美丽的新娘子掳获了单伊斯爱恋的目光,深褐色的眼眸一亮,眸子在转瞬间燃起赤裸裸的情欲。 “我的凯兰,你好美……”他赞叹道,深情地执起她细致的柔荑,在云凯兰还不及害羞之前,深情地在她描绘完美的红唇印上一记眷恋的热吻,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容得下云凯兰一人,其他闲杂人等,一律被剔除在外。 众人全张了眸,瞪看眼前这火辣辣的一幕。 “我的好兄弟,神父都还没准许你吻新娘子,怎么你现在就迫不及待地偷吃起来了。”单伊汉故意大声说道,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别理他们。”当他终于不舍地放开气息不稳的新娘子时,他柔声地安抚脸蛋窘红的云凯兰。“走吧,我们结婚去了。”把她吻得晕陶陶了,趁她还没反悔前,他赶紧拉着她穿过由铃兰花编织成的花门,踏上红毯。 “我……” “嘘,什么都别说,我只想听‘我愿意’这三个字。” 脸蛋烧红的云凯兰还算清醒,她欲开口拒绝,却硬是被单伊斯给截断了话。悦耳的结婚进行曲在此时悠扬于教堂屋顶上…… —本书完— 编注: (一)有关白悠然和唐宁的爱情故事,请看《猎艳蔷薇》。 (二)有关单伊汉和云小舞的爱情故事,请看《波光舞影》。 (三)有关单伊阳和云紫若的爱情故事,请看《紫色奇迹》。 (四)有关李奥和朱莉艳的爱情故事,请看《绝魅恋艳》。 后记 这是我在出版社所出的第十九本书,算起来好像还满可观的一个数字,可是对我言,每一本书的起头都是我的重新开始,我很厚脸皮的还把自己当新人看待,因为这样写起书来,才不会有压力。 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写一辈子的小说,很喜欢编织梦想,很喜欢这自由自在的工作,写作丰富了我的生活,让我这专职主妇有了自己一个专属的空间,一个可以尽情挥洒的空间。 前两天去中正纪念堂逛了元宵花灯展,结果花灯没注意看,四人八双眼尽是往摊贩上的物品、各地特产、名产猛瞧。 花了两个小时,绕了摊位一大圈,咱们一家四口肚子饱饱,手上也提了大包小包。这趟赏灯行满载而归,只是……却没有多留神注意花灯啦。 接下来的这本是古装作品,休息了近二十天的年假后,我现在正努力的写稿当中,如果赶得及的话,也许会在四月和各位见面,请各位读者宝宝多多支持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