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女帝师》 第1章 做客 没有客人的自觉 故事背景: 冬天的严寒刚刚退去,春寒料峭的黄昏,两队人马出西城门而去,快马加鞭的冲进远处的夜幕。 “启禀王爷,凌王和战王各带着两千禁军出西门而去,要不要追回来?” “不用了,这件事情是本王的主意,他们去西山打猎了,回来让父皇给他们评高低呢,为了公平起见,特意不让他们带自己的亲卫的,不用管他们!” “是,王爷!” 这一夜,京城里硝烟四起,大皇子英王与二皇子越王各自以守卫皇宫为由,在皇城外刀兵相见!安西侯秦祁尧与禁军统领郁江在皇宫外形成了合围,拒英王和越王的兵马于皇宫外。 僵持之际,越王副将建议越王先控制皇城,最后控制皇宫。英王的人马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于是,两人分别占据了两个城门,皇宫的压力稍减。 皇上从暴怒归于平静,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只寄希望于前去接八皇子的凌王和战王早日归来。 十日后,京城西门外疾驰而来一队人马,带着征战的硝烟和伤痕。得到报告的英王和越王同时赶到西门城墙上。 “老三,你不是和老七打猎去了吗?为什么把老八也带回来了?” “没错,老八是边关守将,无旨返京,就是谋反!” “大皇兄,二皇兄,八弟回京是奉旨,这是圣旨!”凌王从怀里拿出一封圣旨,冲着城楼上的越王和英王扬了扬。 四目相对,英王和越王都明白了,父皇在病危之际接回了八皇子就只有一个原因,要传位给老八! 想通了这一点,两人同时下令“八皇子无旨返京,是为大逆,你等好生守着城门,我去跟皇上请旨!” 一转身,英王突然翻脸,冲身边的将士下令“来人,越王矫召,私调边关大将,意图谋反!将他给本王拿下!” 一时间,两队人马从城墙上一路厮杀着,直往皇宫而去,现在,谁先控制了皇宫,谁就有可能做皇上。 皇宫的战事陡然变得紧张起来,内侍急匆匆跑进来,对半躺在龙床上的皇上禀告“皇上,郁将军禀报,英王和越王突然领兵攻击皇宫,秦侯爷和郁将军正在奋力抵抗,但秦侯爷说,皇宫很可能守不住,他们准备退守内宫和御书房!” 皇上冷冷一笑“看来是老三他们回来了!让秦侯爷和郁将军派人去接应凌王和战王他们,御书房这里还有贤王在呢,让他们放心!” “遵旨!” 英王和越王在皇宫门口再次达成一致,齐心协力攻打皇宫。皇宫的大门在半个时辰后失守,英王和越王带人一口气冲到了御书房的高台下! 高台中间的平台上,盾牌后面弓箭手已经拉满了弓,高台之上,全身铠甲的御林军统领郁江和一身白衣,翩然若仙的贤王并肩而立,贤王面目冷清的看着冲进来的越王和英王等人。 英王和越王对视一眼,彼此心有灵犀,英王突然发难“老五,我们要见父皇,你带这么多人围了御书房,你把父皇怎么了?快叫他们让开!” 贤王淡定的说“大皇兄、二皇兄,我大周什么时候面圣需要带着兵马了?你们不知道在御书房周遭五十步内无旨携带兵器者,杀无赦么!” 越王往前一步说“你不是一向不理政事吗?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二皇兄,我也是皇子,没有谁规定我不能进宫,二皇兄何来此问?” 看越王不是贤王的对手,英王提高声音说“我一直以为郁将军是父皇的人,没想到他是老五的人! 本王和越王得到报告,贤王刘玄冰和御林军统领郁江挟持了皇上,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各位兄弟,跟随本王去救皇上!杀...” 两个死敌在这一刻空前团结,御林军节节败退,城门外的凌王、战王和八皇子和城里的安西侯齐心合力,终于打开了城门,随即合兵一处往皇宫奔去! 皇宫里的混战持续了壹个时辰,贤王浑身是血,有别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可是却没人能够踏上御书房的台阶一步! 眼看暮色将近,御书房的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和尚。 看着外面惨烈的场面,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年轻的和尚一个飞身落在了英王和越王的身边,不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伸手抓住两人铠甲的腰封,飞回到御书房的高台之上,对着英王和越王的腿弯各踢了一脚,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两个人,齐齐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你是什么人,快放了英王!” “放了越王!” “嗖嗖”两声,老和尚手中激射出两颗念珠,刚才喊话的两个人应声倒地,人群中的嘈杂声忽然就被这一手绝技给镇住了,御书房前鸦雀无声。 “奉旨,越王与英王犯上谋逆,现已缉拿,其他人放下武器,概不追究,负隅顽抗者,就地正法!” 年老一点的和尚用内功发出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一时间,整个皇宫陷入了寂静。 “大家不要听他的,这个和尚妖言惑众,他是想...” “嗖!”又一颗念珠从他的眉心进去,打断了他的话,刚才心思一动的人,再一次被吓住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一个斥候翻身下马,跑到御书房台阶下“回禀郁将军,凌王、战王和八皇子已经进城了,马上就到宫门了!” “弟兄们,我们去救回越王,冲啊!” 这一次,老和尚却没有再弹出念珠,看了宫门口一眼说“玄冰,郁江,这些人犯上作乱,冥顽不灵,杀无赦!” “是!” 两边的人马顿时战在一处,御林军开始往高台下冲,把叛军往宫门外赶去。两个和尚站在高台上,看着遍地的尸首表情越来越严肃。 很快,在赶进宫的安西侯和凌王等人的夹击之下,叛军被彻底诛杀。御书房门口的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在夜幕的掩盖下,一车车的尸体被拉出皇宫,一盆盆的清水被泼在地上,冲洗着地上的血腥和破败。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皇宫已经恢复了往日平静的肃穆和庄严的辉煌,要不是正在修补的宫门,根本看不出昨天这里还是战场。 随着这场叛乱被平息,越王与英王被贬为庶人,永久圈禁在皇陵,这一次除了参与叛乱的大臣,还有英王和越王的母妃、亲族,近千人被斩首。 紧挨着龙榻的床头靠背放着摞着两个靠垫,皇上靠在上面不停的咳两声,出气声听着有点像拉风箱,呼哧呼哧的。 凌王跪在床前两只手把皇上干瘦的手捧在手里,看着太医给父皇针灸,眼里都是痛惜的神色。 皇上止住了咳嗽,太医取下皇上胸口的银针退下去了,皇上慢慢转过头,从凌王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抹掉凌王眼角流出的眼泪,声音低沉的说“凌儿,你再想想...” “父皇!” 凌王打断了皇上的话“父皇,儿臣已经想清楚了,儿臣明天就启程去姑臧!” 皇上的眼角滚下一串泪珠“凌儿,父皇对不住你啊,可是大周太弱了,大周需要时间休养生息!朕答应过父皇,只要刘家还有一个人活着,就不能让大周子民再被夷狄践踏!” “父皇,儿臣记住了,只要一息尚存,儿臣绝不让突厥人踏入姑臧半步!”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如今这个重担要落在你的肩上了! 老八没有从政经验,朕也没有精力再教导了,你是他的亲哥哥,你替朕多指点他!边关和朝政一样重要,辛苦你了!” “父皇,儿臣记住了!” 凌王抱着父皇的手泣不成声,皇上的眼角又流出了一串泪珠,只是表情比刚才轻松了。 次日,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皇上站在城楼上目送凌王出西门而去! 回到御书房,皇上让人叫来了贤王、战王和八皇子,当着三人的面拿出了一枚玉佩“你们都记住,这枚玉佩里面是朕亲手所写的圣旨,朕把它交给你们的十四皇叔,凡刘氏子孙胡作非为,危害大周江山社稷者,杀无赦!持此玉佩,上斩昏君,下斩佞臣,你等都要听令行事!” 三人跪下,郑重承诺“儿臣遵旨!” 皇上双手捧着玉佩,转身交给坐在一边的年轻和尚“十四弟,拜托了!” 与此同时,皇上的贴身太监带着御林军打开了因战事而封闭的后宫大门,到德妃的春休宫宣旨。 “德妃洛氏,伪孽昏狡屡犯宫规,妄图干政,朕本令你殉葬以绝后患!然念及新皇孝心,姑且饶尔苟活! 新皇登基,你可为太后,但终身不得离开春休宫,不得以任何理由迁居万寿宫!朕望你能反躬自省,痛改前非!再若发现你笼络朝臣干涉朝政,定斩不饶!此圣旨交由护龙卫保管,你若不遵守,立即斩杀,不必再请旨!” 皇上于半月后驾崩,八皇子刘玄烨登基,七皇子刘玄渊任摄政王,大周的皇位之争落下了帷幕,百姓的生活逐渐归于平静。 时光荏苒,一晃而过,新天子安抚百姓休养生息,国力渐渐强盛... 中秋过后的一天,两辆马车,从北黎国的扬州出发,沿官道一路往周国的大兴皇城而去。 外表装饰很普通的马车,内里却典雅华贵,马车内放着一个小方桌,坐着两个和尚相对而弈。 一番你来我往的落子之后,年轻的僧人把手里的棋子扔到棋盘上,身子往后一倒。 “不下了,师兄从来都不知道让着人家,没劲!” 慧明微笑的看着慧言,一边收拾棋子,一边调侃着“下棋还要让着你,你都不怕澜儿笑话你!” “哎?这死丫头,都快正午了还睡着不起,真行!” “澜儿都长成大姑娘了,现在再想起当初那个胖乎乎的小家伙,还像是昨天一样。” 慧言伸出手指在车壁上来回划拉着“我们出去这几年她一直来回在大周到北黎和南越的路上奔波,还专门接我们一趟,这死丫头!” “她也不想在家待着,还是贪玩!” 慧言两手交握放在脑后,看着慧明说“我说师兄,你在僧俗两界地位尊崇,可你这唯一的徒弟怎么是个惹祸精啊,还要去参加武林大会,这是准备去当盟主吗?” 慧明抬了一下眼皮“你还好意思说,是谁撺掇澜儿结交傅家兄妹的?” 慧言嘴角动了一下“她把人家的景林山庄都快拆了,不结交,等着被追杀吗?” “这不都是你的功劳吗!” 慧言转换了话题“师兄,咱们什么时候再出来啊,琅琊王家里的机关不知道是谁给做的,我还想再研究一下呢!” “短时间恐怕不能出来了,皇子逐渐成年,皇位又成了前朝后宫角力的演武场!这是皇家轮回的灾难啊,阿弥陀佛!” 马车里陷入了长时间的寂静中。 南陈国西南的宁州,清晨的集市上人来人往,异常热闹,行人的穿戴充满了异域风情,明显区别于中原地区。 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牵着马缓缓的走在街市之上,虽然他们穿着普通,可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宁州人很少有他们这么高的个子。 出了城门,黑衣男子问“主子,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京!”两人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正文 第001章 做客 没有客人的自觉 一个月后,通往大周京城的官道的一个岔路口,两队马车缓缓停到了路边,前面的车上跳下来一个少年。 一张嘴却是个女子的声音“师父,大帅哥,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你们先回寺里,我回家去看看我爹,然后就去寺里找你们!” “澜儿,走慢点,注意安全!” “知道了,师父!”马车在岔路口分开,一队往南,一队往西,西面是大周的京城。 管家赵方瑜在门外等候,看到马车前面的人,赶紧往前走了几步,亲手牵住了马车的缰绳,车辕上的少年跳下车,一边取踏凳一边给管家打招呼“赵叔,您还好吧?” 赵方瑜四十岁年纪,身高大约七尺,身材匀称,行动利落,看着很精干。他笑着应答“我好,我好着呢,小姐呢?” 踏凳还在蓝星的手里,赵瑾澜就跳下车了“赵叔,我回来了!你想我了没?” 赵方瑜呵呵的笑着“想!天天都想!小姐,你又长高了,也瘦了!” 赵瑾澜嬉笑着说“嘿嘿,我就是长高了!赵叔,我爹回来了吗?” “回来了,你爹也是前几天才回来,天天念叨你!”停了一下,赵方瑜又说“夫人也回来了,昨天回来的!” “好,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我还带了酒呢!” “多谢小姐惦记,那我就沾老爷的光了!” 赵瑾澜泡在浴桶里,听蕙兰给她说家里的事情... “那杨麽麽来了两次,第二次来的时候带着上官小姐的丫鬟,请老夫人和贺雨燕参加上官小姐的生辰宴,老夫人还特意给贺雨燕买了新衣服,听说上官小姐和贺雨燕一见如故,贺雨燕现在走路都找不到地呢!” “哪个上官小姐?” “上官家的嫡小姐上官美琳!小姐,上官美琳是右相的女儿皇后的亲侄女,连一般的官家嫡女都巴结不上,她怎么对贺雨燕一见如故,我也没看见贺雨燕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她们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上官美琳从记事起就惦记着大皇子妃的位子,她看上的肯定不是贺雨燕!赵叔知道吗?” “知道,老夫人和贺雨燕参加完宴会的当晚赵叔就去找老夫人了,让老夫人不要和上官家的人来往,老夫人说她就是带贺雨燕长长见识!” “长见识!前年祖母带堂姐去简亲王府长见识,在她的撺掇下堂姐竟然想给简亲王世子做姨娘,大伯母差点拿刀砍了祖母,还是不长记性! 这一次祖母不会是想让贺雨燕给上官家的少爷做姨娘吧,她这可是会害死贺雨燕的!” “谁知道老夫人咋想的,她不承认,赵叔也不能再说啥,反正最近这段时间贺雨燕很嚣张,老在院子里训人!” “训过你吗?” “那倒没有!小姐,你趴着我给你捏捏肩膀吧,这一路肯定累的够呛!” “不用了,我还是先去给祖母请安吧!我娘那里有什么事吗?” “暂时没有,夫人也是昨天才回来,小翠说这次夫人回娘家有点神神秘秘的,总是把她打发出去才说话!” “我娘也就算计点鸡毛蒜皮的事情,总不至于篡政,不用管她!” 收拾停当,她带人抬着一大堆礼物来到赵老夫人的院子“孙女给祖母请安,祝祖母福寿安康!” 老夫人呵呵笑着说“快起来,起来吧!这次出去这么久,过来,让祖母看看!哎呦,我的澜儿长大了,成大姑娘了!” “祖母,这一次我出去时间比较久,祖母您还好吧?”赵瑾澜拉着赵老夫人的手,顺便把个脉。 “好,我一个老太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能不好啊!就是你爹,比较辛苦,也是前几天才回来,说是去边关公干了!” “我先来看看祖母,一会儿再去看爹!祖母,你最近晚上睡得不好吧,还老做噩梦,一直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是不?” “是啊,我这几天都是感觉随时瞌睡,可是晚上睡不着,白天不敢睡啊!澜儿,你的医术又精进了不少啊,什么都没问就都知道了,哎!只可惜了你是个女孩子啊,要是你大哥有你这本事就好了!” “祖母,我回来的时候去看过大哥,他挺好的,您不用操心!您这病就是思虑过甚,心绪不宁导致肝火上升。 我写个方子,一会让人给您煎好,一日三次,二天就好了!大哥还没有娶亲,您可要长命百岁哦!” “你这鬼丫头,就知道逗祖母开心!” “祖母,这都是我给您带回来的好东西,北黎靠近南越,纺丝织布的手艺很不错,我给您带了几匹丝绸,还有精麻布,您看着做几身衣裳穿! 孙女手笨,不会这些,您就让身边的人给您做,或者去把福瑞祥的裁缝叫来给您做也成,还有点心和一些小玩意,留着祖母没事了解闷!” 蓝风指挥下人打开箱子,各类丝绸玩物璀璨夺目,赵老夫人看的目瞪口呆。 “澜儿,你这是花了多少钱啊?” “祖母,孙女在外面给人治病,师父不让收钱,这些都是那些病人家里送的,您也不想想,您孙女一文钱都要掰成两半花,怎么舍得买这么多好东西啊!” “你这些年在祖母身上可没少花钱,祖母心里都明白,澜儿和子卿都是孝顺的好孩子,祖母很知足!” 丫鬟拿来纸笔,赵瑾澜边写药方边说“祖母,这个方子一天要吃两次,您待会就先服一次,吃完药困了您就睡一会,第二副晚饭后一刻钟服用,您睡不好就会加重心疾! 水麽麽,你儿子的事情刚才赵叔给我说了,我已经让人去找保甲了,拆了你家的房子占了的地都要还回来,损坏的都让他们照价赔偿,你就安心在家伺候我祖母!有机会也告诉你儿子,不可主动招惹别人,更不能欺负乡亲,否则,我决不轻饶!” 水麽麽跪下就磕头“谢谢小姐,老奴代全家人谢谢小姐,小姐放心,老奴一定管好儿孙!” 一声矫揉造作的呵斥打破了屋子里的和谐“该死的奴才,刚睡一会就被你们吵醒了,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水麽麽赶紧看向赵老夫人,赵老夫人显得很局促,一脸的尴尬,屋里其他人都低下头,只有赵瑾澜依旧如故。 “水麽麽,让人去抓药,以后不要让祖母吃太甜的东西,三餐之后在院子里多走走,有助消化,晚上热水洗脚后帮祖母揉搓脚心,搓到发热!” “是!小姐,老奴记住了!” 看没人理她,贺雨燕往前走了两步“哎呦,我以为是奴才在闹呢,原来是大姐姐回来了,不好意思,大姐姐穿着男人的衣服我没认出来,大姐姐该不会和我计较吧,妹妹见过姐姐!” 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穿着一身粉色襦裙,配浅绿上衣,看着也是清秀可人,只是这走路的样子有点难看,说话的动作也很夸张。 赵瑾澜冷冷的说“在别人家里做客就该有客人的自觉,奴才也是赵家的奴才,就算是我们这些奴才吵闹,正经的主子都没嫌弃,你算哪根葱啊?嫌这里不好,回你家去啊,我请你来的吗?” “雨燕,不可放肆,快给你大姐道歉!” 赵老夫人训斥一句,又赶紧打圆场。在赵家,儿子媳妇她都不怕,就怕这个孙女。 “我当不起她的大姐,道歉就不必了!一般情况下,主动惹我的人都已经变成了小白的粪便,看样子,她是活够了!蓝风,把这个女人带去扔给小白!” “是!”蓝风答应一声就走过来要抓人。 “祖母,救我,祖母...” 雨燕一看情形不对,一下扑过去紧紧抱住赵老夫人,这是个疯子,是个疯子!她要把自己喂狼“祖母...” “闭嘴!”听着贺雨燕一口一个祖母的叫,赵瑾澜勃然变色。 贺雨燕看见从外面进来的人,马上哭起来了“娘,救我,大姐要把我喂狼...唔唔...” “你闭嘴!” 贺晓晴先喝住了贺雨燕,转身给赵瑾澜行礼“贺氏见过小姐!小姐,对不起,是我没有管教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她一般见识!” “娘,您干嘛要给她道歉?我们都是赵家的女儿凭什么她就耀武扬威的,我要告诉大皇子,大皇子说了,以后谁再欺负我就杀了她...啪!” 赵老夫人忍无可忍,一个耳光朝贺雨燕扇了过去。 “祖母,您干嘛打我?”贺雨燕愣住了。 贺晓晴显得有点惊慌,她赶紧解释“大小姐,雨燕是胡说呢,前几天大皇子来找您,您还没回来,就和雨燕说了几句话...” 赵瑾澜却意味深长的笑了“大皇子都要替你出头了!不错!嗯,很有手段,比你娘强!继续!希望大皇子能早日娶你过门!” 看来是她判断失误,刚才还以为祖母是要让贺雨燕攀上上官家,弄了半天是想嫁给大皇子,是想取而代之吗?好!有理想,有抱负! 第2章 挑衅 忘了自己的身份 赵瑾澜站起来边整理衣服边对贺晓晴说“贺晓晴,你想给女儿踅摸个好的安身之所我不反对,但不要连累赵家! 你爹也是朝廷官员,该懂的你都懂,你女儿什么出身你清楚,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我虽然离家日久,但我爹定下的规矩我没忘,要是不想在赵家待就滚,今天我就不扫祖母的兴了,但是没有下次!” 临出门,赵瑾澜淡淡的扫了一眼贺晓晴和贺雨燕。 赵瑾澜得知爹还没有回来,就先去给母亲请安,送上了礼物,聊了几句,母亲郝氏就说起了赵瑾澜的婚事,赵瑾澜打断话题转身出去了。 从她小时候爹就在府里立下规矩,不准谈论此事,更不能借此事做任何文章,否则严惩!大半年不见面,几句话就说到了这个上面,看来她娘也要打她的主意,都是冲着她和大皇子的婚事来的! 可惜啊,不管是贺雨燕还是表姐都没资格攀扯皇家,要不然就成全她们了!今天爹回来要商量一下这个事情,赶紧退了拉倒,太烦了!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离京大半年,店铺的账本堆得比人还高,赵瑾澜顾不上想其他事,埋头开始处理账目! 整整半个月时间,赵瑾澜每天忙到晨昏颠倒,总算是安排完了,赵瑾澜给自己放了个假,今天睡到午时才起来。 陪着祖母吃了午饭,又去和母亲说了会话,在母亲提到亲事前果断转身。 “蓝风,我们去看看赵叔相中的院子吧,你和蓝雨也该成家了,以后我就有地方蹭饭了!” “好!” 刚走到花园,身后传来一声呵斥“赵瑾澜,你给我站住!”又是贺雨燕! 赵瑾澜转身,看着贺雨燕身边站着一位锦衣公子,大约七尺的身高,十八九岁年纪,五官端正,剑眉朗目,鼻梁高挺,是个英俊少年。 贺雨燕紧依着锦衣公子站着,脸上的泪痕还在,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赵瑾澜气定神闲的站着,没有开口的意思。 锦衣公子微微皱眉看着赵瑾澜“听说你经常欺负雨燕?” 七八年没见了,大皇子和小时候长得不一样了,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到上一次见面时的样子了,赵瑾澜问“你谁啊?” “这位是大皇子,听说我被欺负,过来给我报仇的!” 听贺雨燕这么说,大皇子皱皱眉,斜了贺雨燕一眼,贺雨燕赶紧低下头。 赵瑾澜笑了“你就是大皇子,我们总算是见面了!” “你为什么要欺负她?她可是你亲妹妹!”大皇子负手而立,顺势把贺雨燕的手从胳膊上抹开。 “大皇子,不好意思,她不是我的妹妹,她只是我祖母的侄孙女!” “你什么意思?我娘虽然是姨娘,可我也是赵家的小姐!你不要因为嫉妒大皇子对我好,就在大皇子面前抹黑我!” 赵瑾澜的眼神冷了,朱唇轻启“蓝风!” 蓝风二话不说,上前扯过贺雨燕,一个耳光打的贺雨燕脑袋嗡嗡直响,都忘了哭。 大皇子看赵瑾澜当着他的面打人,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招呼身后的侍卫“你干什么?你个该死的奴才,连女孩子也打,黑羽!” 侍卫上前应声,却不动手。 “给我收拾这个奴才!”蓝风站在原地,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爷,这是赵府!” 赵天成是从三品的兵部侍郎,他若是在赵府打了人,哪怕是下人,赵天成一旦上奏皇上,他必然要被罚。 贺雨燕看大皇子受制,突然放声大哭,哭声引来了赵老夫人和贺晓晴,赵瑾澜看着赵老夫人和贺晓晴尴尬的脸色,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 “祖母,我离家日久,有些人已经不记得赵家的规矩了,我觉的有必要给她长点记性,您说呢?” 御书房里,皇上正在批阅奏章,贴身太监黄兴进来,俯下身低声说“皇上,右相府的大小姐上官美琳和几个小姐,在静姝郡主的生辰宴上把冯太傅家的两个小姐给打了。 冯家大小姐冯轻摇在厮打中失足落水,还有几个小姐也在混战中受伤,听说还都不轻。 冯太傅的夫人嫌长公主直接让侍卫下水救人,还让侍卫把冯小姐一直抱到府门外的马车上,坏了冯小姐的清白,跪在长公主跟前不肯起来! 冯家二小姐冯轻曳的脸不知道被谁抓破了,也一直哭闹着让长公主给做主,长公主恼了,让人报了衙门,把一众小姐都传到衙门里去了!”黄兴缓缓的把话说完,说清楚。 “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冯轻曳的脸是左相沈乾丰的女儿抓的! 京兆尹冯大人让她们回去自己协商,开始,这些小姐不依,仗着父亲的权势竟然跑去拉扯冯大人,冯大人怒了,让衙役把这几个小姐以殴打朝廷命官的罪名关进大牢,剩下的人这才散了,各自回家,包括冯家的!” 皇上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笔,顺手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才说“没看出来冯朝阳还是个人才!呵呵,他倒是拉得下脸,是个有胆识的,关了几个?” “关了六个!” “关的好!女儿家都成了这个样子,可以想见她们的爹,她们兄弟,奴才,平日里是如何的耀武扬威,欺压良善的,哼!上官家的那个关了吗?” “上官美琳离开长公主府就直接回府了,没去京兆府!” 皇上冷哼“她倒是聪明!什么原因打起来的?” 看到祖母和娘都来了,贺雨燕胆子大了,哭嚎的声音一下就大了。 “闭嘴,你再嚎一声,我就让你这辈子出不了声!”贺雨燕一激灵,捂着嘴不敢出声。 大皇子看不下去了“你也太霸道了,你打了人还不让人哭,就算你是嫡女也不能这么霸道吧!” 赵瑾澜翻个白眼“你找女人是你的事情,我打谁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 贺晓晴一边安慰女儿,一边夹枪带棒的劝“大小姐,可不能这么说!你可是未来的大皇子妃,你这样说不合适的,会让人觉得你没家教!” 赵瑾澜眯着眼看了贺晓晴一眼,贺晓晴不由自主的一哆嗦,看的大皇子直皱眉,他想不出赵瑾澜平时有多可恶,把人吓成这样! 贺晓晴咬咬牙拉着女儿给赵瑾澜上眼药“叫你不要去招惹大小姐,你怎么就记不住呢,哪有妹妹不听姐姐的话的!” 不用赵瑾澜说话,蓝风过去就给了贺晓晴一个耳光,母女俩一起摔在地上。贺雨燕看到蓝风那杀人的眼神,硬是吓得把头埋在了母亲怀里。 赵老夫人伸了一下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赵瑾澜冷着脸说“祖母,我爹早就说过,她们在赵府做客没问题,但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惹事! 怎么,找到了撑腰的人,胆肥了?好啊,你们现在就去大皇子府,从今以后山珍海味,仆役成群,我恭喜你!若是还要在赵家待着,就要遵守赵家的规矩!姐姐也是你能叫的吗? 贺晓晴,你不要在我跟前抖机灵,就你们这点道行也敢挑拨皇子?看来你是忘了你女儿的身份了,那我来帮你!蓝风,让人把贺雨燕的身份写成告示,全城张贴,省的她老是记不住!” “不,不要!大小姐,求你了!不要这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贺晓晴忙不迭的给赵瑾澜磕头求情。 “澜儿...” 赵老夫人的内心是矛盾的,儿子早就立下了规矩,只是她和贺晓晴不想让孩子天生低人一等便告诉燕儿她叫赵雨燕,如今,让燕儿去抢自己的姐夫...要是被儿子知道...赵老夫人打了个冷战。 赵老夫人说不出口,可大皇子却忍不住“赵瑾澜,你也太霸道了!” “大皇子,我才是你要明媒正娶的皇子妃,你该维护我才对!” 大皇子狠狠的一甩衣袖“哼!我绝对不会娶你的!” 赵瑾澜眯着眼睛阴阴的威胁“你敢抗旨?” 大皇子一时反应不过来“我哪里抗旨了?” “你我可是皇上亲自赐婚的,你不娶我就是抗旨!” “哼,我自会去给父皇说的,我绝不会娶你!”虽然心虚,话还是说的硬气。 赵瑾澜眉头一挑“找皇上?好啊,我跟你一起去!也好让皇上知道你行侠仗义的壮举,走吧!” “你...哼!黑羽,我们走!” 赵瑾澜闪身挡在路上“大皇子,这是赵家的后院,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去了,该不是每天都逃学去找女人吧!” “你...你要干什么?”大皇子后退两步,看着赵瑾澜一脸的邪笑,心里有点忐忑。 “知道你为什么叫刘煜捷吗?” “我当然知道,这是父皇给我起的名字,是希望我以后能为国出力,出征大捷!” “错!呈定三年,你爹还是八皇子,突厥犯边,先皇封你爹为征西将军,驰援西北,你娘即将临盆,你爹为出征讨个彩头,也希望自己的长子能够继承自己的血性,所以给你取名煜捷!” 第3章 禁足 大皇子是个憨憨 大皇子满是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赵瑾澜鼻子里冷哼“按照皇家规制,皇子成年后都要去军中历练,然后才能入朝理政,你不读书习武做准备,招猫惹狗养女人你倒是门清!”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招猫惹狗了?” 赵瑾澜俏皮的一挑眉“你猜啊!” 反应过来的大皇子气的脸色通红“哼!”扭头不看赵瑾澜。 赵瑾澜差点忍不住笑了,这个憨憨是咋长这么大的,她咬了一下嘴唇,做了个深呼吸接着说。 “大周从太祖开始,为驱除鞑虏,恢复汉室江山,刘家的子孙大多战死沙场,才能换得大周江山稳固! 远的不说,你的四皇伯,六皇伯、九皇叔、十皇叔、十一皇叔都是为了大周战死沙场,他们的尸骨至今还在边关! 你爹九岁从军,十二岁上战场,从普通校尉做起,积功做到了征西将军! 你七皇伯为了击退突厥,保住姑臧,在雪地里埋伏一天一夜,最终落得半残疾,当初战无不胜的靖国将军,如今走路都困难,看到他,你不难受吗? 你三皇伯,为了西北安宁坚持戍边十几年没有回过京城!” 赵瑾澜一脸的嫌弃的上下打量大皇子“你再看看你,整天游手好闲,别的本事没有,寻花问柳都找到大臣家的后院里了,要是让皇上知道,一定会打断你的腿!” “你...你胡说...我只不过是...再说了,是母后...” 情急之下,大皇子语无伦次,抬起手想打赵瑾澜,贺晓晴等人嘴角忍不住上翘。 赵瑾澜眯着眼,危险的看着大皇子“怎么?想动手?好啊,让我领教一下大皇子的功夫!” 黑羽往前跨了一步,挡在大皇子身前,双手抱拳对着赵瑾澜一躬身“赵小姐,您玩笑了,您是慧明大师的徒弟,大皇子的武功最多是强身健体,哪里是您的对手!” 大皇子悻悻的放下了自己的手,表情很是尴尬。 黑羽也是军中出身,跟随皇上征战多年,刚才赵瑾澜的话对他的触动很大,心里对赵瑾澜多了几分敬重。 “澜儿,不得对大皇子无礼!” 闻讯赶来的赵夫人赶紧呵斥赵瑾澜,刚过来听了几句,吓的她腿都软了。 赵瑾澜皱皱眉“娘,您怎么过来了?” “臣妇郝氏见过大皇子!澜儿,不可对大皇子无礼,来,赶紧给大皇子道歉!”郝婉玉拉着赵瑾澜的手往下拽,被赵瑾澜甩开了。 “娘,您还没有见过祖母呢!” 郝婉玉尴尬的扯了一下嘴角去给赵老夫人行礼。 “儿媳见过母亲!” “要不是大皇子来了,你怕是想不起来家里还有我这个婆婆在吧!” “儿媳不敢,只是老爷交代,母亲身体欠佳,要静养,不让打扰的!” “你不要拿成儿做挡箭牌...” 赵瑾澜戏谑的说“大皇子,你如何知道未来的妻子贤不贤,看看她的娘亲就知道了!你现在不光看到了我娘,也看到了我祖母,怎么样,满意吗?” 大皇子看了赵老夫人和赵夫人一眼,表情充满嫌恶“你说呢?” 赵老夫人和郝氏顿时很尴尬,赵老夫人只想着在大皇子面前出儿媳的丑,让大皇子知道儿媳不敬婆婆,却不想发作太急自己也跟着丢人。 赵瑾澜不在乎大皇子的态度,而是问黑羽“你不是和大皇子一起长大的?”一个不怂恿主子为恶的下人,最少是真心为主子好的。 “奴才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大皇子分府自立,皇上才让奴才跟随大皇子的!” 赵瑾澜点点头“难怪,是个忠心的!” “大皇子,你私入官员内宅,其过不小!三个月内除非宫里传召,否则,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许出府!” 一听赵瑾澜要禁自己的足,大皇子火冒三丈“你凭什么要禁我的足,你当你是谁啊?我干什么要你管!” “这是对你私入大臣家后院的惩罚!三个月内,你要把大周历代帝王的纪事、文章和兵策认真的抄写三遍,要背下来!还要把《战国志》和《大周律典》读一遍! 黑羽,每日晨昏,你照军中的要求让你主子在府内练习骑射拳脚,不可徇私!皇子成年后都要去军中历练,你若徇私,就是害了你家主子! 你看他现在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样子,到了军中上不得马拉不开弓,岂不成了笑话!” “是!”黑羽答应的挺快,赵瑾澜是皇上赐婚的皇子妃,也是他的主子,他谁都惹不起! “是什么是!你到底是谁的奴才?赵瑾澜,我告诉你,你休想!让我读书习武,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我要你来管!” 大皇子暴怒,抬腿就要走,却被蓝风给拦住。 “让开,你这该死的奴才!”大皇子快疯了。 赵瑾澜遗传了赵天成和郝婉玉的身高,个子比一般女子要高出许多,没有转身,反手抓住大皇子的腰带,手腕一使劲就把大皇子拉回了原处。 大皇子气的满脸通红却无可奈何,要动手就是送上去挨揍,他一点不怀疑赵瑾澜会打他,疼不疼在其次,关键太丢人! 御书房里,黄公公小心的给皇上换了一杯茶,这才开口“据说是小姐们在表演才艺的时候,上官美琳和冯轻摇同时出场了,上官美琳也不管冯轻摇如何,直接就开始演奏了。 冯轻摇边往下退,说了句没教养,上官美琳冲上去就一个耳光,两边的人都过去劝阻,结果成了混战! 混乱中,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不就是仗着那个不知道真假的凤命就敢和上官家较劲。 冯家二小姐冯轻曳不服,说她们是真的凤命,静安寺的大师和楼观台的道长算出来的结果是一样的,话音刚落,就被人一把抓花了脸!” 皇上戏谑的说“她们?看来冯太傅家的风水不错啊,出了两个凤命!” “皇上,您看是不是让人去查一下?” 皇上冷呲“两个凤命也用查?朕看这冯太傅也是昏了头了,这件事传了几个月了,朕等着他来解释,他倒是稳得住!” 黄兴躬着身子说“皇上说的是,想必冯太傅也没有想过后果吧!” “去,给冯朝阳传旨,此事从严处置,该传唤就传唤,该关押就关押,不管是谁! 不光是这些个小姐,就连他们的爹娘,也不姑息!修身齐家治国以平天下,连个孩子都管不好,还谈什么治国,何况还是女子!” “遵旨!可是皇上,所涉官员的职位可都不低呀,是不是让大理寺也...” “不用,朕要看看冯朝阳的本事,京兆府衙门不大,责任却不轻,朕不能把皇城安危交给一个糊涂蛋墙头草! 朕也要借这件事敲打一下这些饱食终日的权贵!这两年京中的风气越来越坏,官员子弟屡屡在风月场所打架闹事,出了好几起人命案子,有些到现在都没有结案! 千金小姐以上官家、白家和沈家的最猖狂!沈乾丰这些年一直在外忙碌顾不上管教,朕看这两个女儿是随了杨氏了,正好,有病就一起治了!” “皇上,这些人官职都在京兆尹之上,这大堂之上该如何...” 皇上想了一下,黄兴说的也对,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给京兆尹处理,搞不好适得其反了。 皇上拿过一卷圣旨,写好后盖上了玉玺递给黄公公“每日开堂你派人去旁听,回来禀报!” “遵旨!” 赵瑾澜眯着眼阴阴的看着大皇子“三个月后,我会检查你的功课,骑射和拳脚练不好,你就等着挨打! 先帝的文章抄的不好,我就给你张贴在宫门口!其他的我会提问,答不上来,我就在你脸上画乌龟!” “你敢!我就不读,就不练,看你怎么样!”大皇子要疯了,他后悔自己鬼迷心窍,跑来被人欺负。 “你要是不照我的话做,我就到宫门口去撞那景阳锺,告诉皇上和文武百官,你私入官员后宅,勾引闺阁女子! 我再把这个女人送到你家去,到时候,你就是想读书习武都不可能了,一个失德的皇子,余生只能在宗人府的大牢里度过!” “你...你这个毒妇!我绝对不会娶你,我要退婚!” 大皇子额头青筋鼓胀,双眼血红,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 “大皇子!” 大皇子的话吓了郝婉玉一跳,赶紧出言阻拦,却被赵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 赵瑾澜把老夫人和郝婉玉的表现看在眼里,脸上不动声色,但她心里很难过,出门在外都牵挂着的祖母只想看她的笑话,想她被人欺负! 她娘拦着大皇子也不是为她!赵瑾澜笑了一下,不笑她能咋? 赵瑾澜很平静的说“娶不娶我你说了不算,但是,你要不照着我的话去做,哼哼,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 “我被关进了宗人府,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当然有啊,我可以嫁给别人!” “你做梦!就算是我进了宗人府,可我还是皇子,我的女人,我看谁敢要!” 第4章 杖刑 教你府上的规矩 “你的女人?”赵瑾澜刚要说什么,突然又问黑羽“黑羽,你家主子弄了几个女人进府?” 搁在平日里,这不是什么问题,可这会儿说出来怎么觉得有点丢人呢,黑羽低头不语。 看黑羽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蓝风斜了一眼大皇子“大皇子一共娶了五个女人,两个侧妃,三个侍妾!” 赵瑾澜戏谑的说“呵,你才刚成年就弄这么多女人进府,你是好不容易等到成年吧!你也不怕折寿!” 大皇子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看大皇子彻底怂了,蓝风在一边阴恻恻的补刀“听说其中一个侍妾是皇后宫里的宫女!”大皇子恶狠狠的瞪蓝风一眼,被蓝风无视了。 赵瑾澜笑的意味深长“看来是这个奴才做了什么讨主子欢心的事情,连儿子都赏出去了! 大皇子,也不怪别人看不起你,在皇后娘娘的眼里,你也就是个赏人的物品,赏的还是个奴才!” 赵老夫人终于逮到了赵瑾澜的错处,端着架子训斥“澜儿,你太放肆了!你怎么能对皇后娘娘说三道四呢,以下犯上,这可是死罪!” “死罪?皇后娘娘如此侮辱皇子,她都不怕,我怕什么?看来祖母就是跟皇后娘娘学的吧! 我很好奇,贺雨燕是怎么认识大皇子的!要论起来,祖母,您这才是死罪!”赵瑾澜的话让赵老夫人眼前一阵发黑,水麽麽赶紧扶住。 “哼!”大皇子实在待不下去了,抬腿就走,赵瑾澜一个旋身又挡在身前。 “大皇子,你真的不娶我?” “你休想!” 看大皇子咬牙切齿的样子,赵瑾澜笑嘻嘻的说“那你知道如何退婚吗?皇上赐婚,想退可没那么容易!我爹是你爹的救命恩人哦...” 大皇子想狠狠的扇赵瑾澜一个耳光,可是,他不敢!他能确定,要是动手,挨打的一定是他自己! 用眼睛使劲剐了赵瑾澜无数次,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要说什么?” 赵瑾澜笑着说“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呢也不想攀你这个高枝!我好心告诉你个退婚的办法,准保你退得了婚!” “澜儿,你干什么?” 郝婉玉顾不得赵老夫人的目光,几步过来阻拦赵瑾澜。 赵瑾澜往旁边跨一步,到了大皇子正对面,郝婉玉不敢再拉赵瑾澜,在旁边不停的搓手。 “大皇子,如果你文韬武略样样出众,在皇上眼中可堪大用,皇上一定不会让一个侍郎的女儿给你做正妃,如此低配,只能是不被重视的皇子,或者母族身份低微的皇子,你可是皇嫡子!” “哼,这还像句人话!” 大皇子绕过赵瑾澜往外走去,赵瑾澜抿着嘴偷笑,小傻子,祝你好运! “澜儿,你胡说什么?大皇子,请留步!”郝婉玉一边责怪赵瑾澜,一边追上大皇子想解释一下。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传来赵瑾澜的声音“蓝风,去告诉赵叔,今天的事情如果谁敢传出去一个字,杖毙!” “是!” 蓝风拿眼扫了一圈,对院子里的人逐个看了一遍,才转身出去。 郝婉玉看起来有点无措“大皇子,澜儿有错我会管教她的,可千万不能提退婚的事,皇上会生气的,这对您不好!” 隔着几步,赵瑾澜却对黑羽低声说着什么,黑羽郑重的点点头。 “大皇子!” 这一次,贺雨燕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能让大皇子再回一下头,转身扑在母亲怀里呜呜哭泣。 赵老夫人和贺晓晴在发抖,她们算是看出来了,大皇子不是赵瑾澜的对手!赵瑾澜有赵天成撑腰,根本就是有恃无恐,雨燕的事情,怕是悬了! 大皇子顶着一脑门子火回到府里,直接进了书房,管家殷勤的端来茶水,偷偷的打量大皇子,想问又不敢开口。 感觉到大皇子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管家赶紧放下茶水退了出去,关上书房门黑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请主子责罚!” 大皇子坐在椅子上,看着黑羽呼哧带喘“主子?你还知道谁是你的主子吗?责罚...” 刚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大皇子一阵心烦。 “你出去,让她们都给我滚,今后,不经传唤,谁敢私自踏进这个院子,杖毙!” 黑羽毕竟不是蓝风,这些女人可都是主子身份,他也不敢用强,纠缠了半天,侍妾琳琅还是闯到了书房门口,伸手就推开了门。 琳琅推开门嘴里还在咒骂“该死的奴才,敢拦我?在这府里,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啪!啊!” 琳琅肆无忌惮的样子,彻底激怒了大皇子,手里的茶碗飞过去,正中琳琅的额头,滚烫的茶水泼了一脸。 平日跋扈惯了的人,一时之间怎么能收住自己的脾气“爷,是我,我是琳琅,您这是干什么?您疯了吗?” “来人!” 大皇子的耳边是赵瑾澜说他被赏给了一个奴才的话,这会儿,他恨不能活剥了琳琅。 黑羽和管家进来“爷!” “把这个奴才拖出去,杖责二十,教教她这府上的规矩!一个奴才,敢在爷的跟前张嘴闭嘴都是我,进爷的房间,竟然推门就进,这是谁家的规矩?” 黑羽一挥手进来两个侍卫把琳琅拖了出去,骤然的变故让琳琅愣了一下,回过神刚要说话,黑羽拿起桌上的一块布塞进了琳琅的嘴里。 大皇子心里对黑羽的表现很满意,脸却更冷了“拖出去打,让所有人都出来看着!” “是!” 听着院子里板子落下的声音,大皇子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琳琅以母后身边的人自居,平时大家敢怒不敢言。 听一下板子落下的声音,就知道什么是人心!要不是给母后留点面子,琳琅怕是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仰头靠在椅背上,脑子里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他确定自己是被人算计了!赵老夫人很明显知道其中的猫腻,或者说她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要不然赵瑾澜怎么会说她犯了死罪! 晴姨娘怕女儿的身份曝光,虽是庶女可也不至于叫个姐姐都要挨打。 贺雨燕,赵玉燕,蓝风并不像是那种为虎作伥的家丁,相反,这个人气度非凡,根本不是一般的家丁护卫,他竟然出手打女人,而且那个眼神... 赵老夫人只叫雨燕不带姓氏,好像不纯粹是亲近赵二小姐,而是怕赵瑾澜!赵天成到底定了什么规矩,赵母要躲躲闪闪? 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赵瑾澜,和上一次在宫中见到的那个胖孩子比,赵瑾澜已经长得完全变样了,他真的没认出来! 想到赵瑾澜一下就把自己拽回去,他攥紧拳头,在心里把赵瑾澜狠狠嚼碎,想再骂几句,却突然想起了桑太傅的话。 “大皇子,此事皇后做的欠妥,可臣却不能说话!若无是非就是小女善妒,若有是非,便会祸及上官满门!” 母后真的不懂其中利害还是根本就不在乎他的脸面?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周围很安静的大皇子从冥想中醒来,睁眼一看,黑羽跪在地上,正伸着脖子看自己呢。 “你跪着干嘛?” “请主子责罚!” 大皇子一脸懵“责罚?你干什么了?” “今天,在赵府...奴才...护主...不力...” “护主不利?你护了吗?你...你起来!”大皇子平静的情绪又被搅乱了“你多向蓝风学着点,学学人家是怎么当奴才的!” 黑羽一愣,马上就明白了“是,奴才护主不力,请主子责罚!” 大皇子心里很清楚黑羽是为自己好,如果他真的有难,他不会不管,比如赵瑾澜说要和他比武,黑羽马上就站出来了。 “起来吧,罚什么罚?”黑羽站起来,等着大皇子的吩咐。 大皇子眼睛滴流滴流转了几圈,犹豫着说“黑羽,你说,要是赵瑾澜让蓝风打我,他敢不敢动手?” “敢!” 黑羽毫不犹豫的回答气的大皇子又翻了个白眼。 赵府,赵天成的书房里,赵瑾澜站在赵天成身后,一边给赵天成捏肩膀,一边给赵天成说今天的事情“爹,我又给您惹祸了!” 一个家奴进来禀告“老爷,夫人来了!” “让她进来吧!” 赵天成抬头看着做着鬼脸的女儿装作很无奈的说“你都已经惹下祸了,爹能怎么办?等着被皇上砍头呗!” 赵瑾澜顺势把脸贴在赵天成的脸上“爹,砍头的时候您要拉着我的手哦,要不然我害怕!”父女俩哈哈大笑,完全不当一回事。 今天在御书房皇上还在说皇后给大皇子塞女人的事情,皇上很生气,大皇子分府自立后皇后和上官家就没闲着,三天两头给大皇子府送女人,这是生生要毁了大皇子的名声! 皇上再生气能怎么办?明呼直令马上就会招来打压上官家的势力,到那时,废后都有可能,不知道会称了谁的心,皇上也只能忍着! 第5章 夜探 府里大多是奸细 今天澜儿教训了大皇子,不要说大皇子从此改过自新,就算是能有反抗上官家的举动皇上也会很高兴! 大皇子生性憨厚,对皇后的安排逆来顺受,皇上连给儿子撑腰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看着皇后和上官家祸害自己的儿子干着急!最后,只能把火发在儿子身上,父子之间反而生分了。 郝婉玉进来看见这父女俩就绷起了脸“澜儿,你已经这么大了,怎么还趴在你爹身上撒娇呢?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站好了!” “婉玉,坐吧!澜儿这次出去半年多了,回来了给爹捶捶肩膀也是尽孝,不碍别人什么事!你别一见孩子就训斥,她还能陪你几年啊!” 赵瑾澜歪头就在赵天成脸上亲了一口“吧唧!爹您真好,谁敢胡说八道,我打得他满地找牙,哼!” 赵天成点点赵瑾澜的额头,这丫头就是故意的。 郝婉玉更气了“你...老爷,你看看,澜儿这也太不像话了!明年及笄就要嫁人了,不是小孩子了! 你看看满京城的小姐们哪个像她,成天不着家,一张嘴就是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 “娘,人家的女儿都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您看着当然好了,可那是人家的娘教出来的,跟您没什么关系!我什么都不会,自然入不了您的眼!” “老爷!”郝婉玉的声音马上高八度。 赵天成伸手拉过女儿“澜儿,爹都要被你连累砍头了,你能不能先犒劳一下爹啊?爹这肚子里的馋虫等你等的都快饿死了!” “老爷,刚才晚饭你没吃吗?” “女儿回来了,我还吃别人做的饭吗?这几天在京郊大营,爹做梦都在想澜儿做的饭呢!” “这有什么问题,等着,我去给您做好吃的!” 大皇子府的书房里,黑羽看大皇子已经平静了,试探着喊了一声“爷!” “什么事?” 大皇子看一眼又问“赵瑾澜给你说的什么?”黑羽闻言把头一低,想了一下又抬头“爷,赵小姐真的是为了您好!” “我问你,她给你说了什么?” “爷,这个待会再说,我先伺候您换衣服,然后带您去个地方!” 大皇子满脸疑惑的被黑羽带出了门,嗖的一下飞上了房顶,大皇子没有准备,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已经习惯了飞檐走壁的黑羽没有想到这一点,自然也照顾不到大皇子,只是半搂着大皇子快速往前飞。 等停下脚步,大皇子一看,这不是侧妃桑氏的院子吗?刚要说话,黑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揭开了屋顶的瓦片,示意大皇子自己看。 大皇子站着没动,屋里的说话声传出来了。 “小姐,咱爷还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呢,今天怕是出了什么事吧!要不,奴婢出去打听打听?” “不用,这些事情不用咱们操心,小叶,你去关照院子里的人,没事不要出去乱打听,谁要出去惹事,仔细她的皮!” “是,奴婢马上就去!” 婢女放下手里的茶碗出去了,一个老麽麽慢慢走过来,在桑侧妃身边坐下“小姐,你怎么了?从打琳琅进府,你就一直闷闷不乐。今天琳琅挨了打,看样子以后爷也不会喜欢她了,你怎么还是不开心呢?” 桑侧妃放下手里的绣品,叹了口气“桑妈妈,你以为我是和琳琅争风吃醋? 她一个宫女,论身份还比不上咱府里的家生奴才,爷从来没喜欢过她!关键此人品行不端正,进了爷的门,还吃里扒外,这种人留在府里,总是个隐患! 我是替爷难过,其他皇子和大臣不定在背后怎么笑话爷呢!” “小姐说的是,咱们爷是皇长子,又是嫡出,就连小姐这样的身份都才是个侧妃,皇后娘娘怎么能把一个宫女塞给爷呢! 一般的士族人家都不许嫡出公子纳婢女的,这是生生把自己儿子的脸面放在地上让别人踩啊!” “呵,桑妈妈你可高看我了,我能做个侧妃就不错了! 虽然爹是太傅,可却是个闲职,有职无权,对皇子夺嫡并没有太多助益,皇后娘娘并不中意这门婚事,若不是侧妃,我怕是早就没命了! 当初赐婚,是皇上不想咱爷娶上官家的女儿,本来就是提醒皇后和上官家不要打他儿子的主意,可我看上官家根本就不在乎! 恐怕在皇后的心里,咱爷还没有上官美琳分量重,上官家的富贵比自己儿子的前程重!我现在能体会皇上的不易了,为了保护儿子,皇上也要委曲求全!” 桑妈妈叹口气“小姐还是见得不多,奴才在宫里半辈子了,各种人也见多了,比起那些嫌弃亲骨肉的女人,送个宫女实在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话说回来...咱们爷是皇嫡子,她如此轻辱皇子就不怕皇上降罪给她吗?” “前几天爹生病,我去探病的时候爹说皇上听说了琳琅的事情只是冷笑。刚才小叶又说上官美琳在长公主的宴会上打人... 上官家居功自傲,上官家的小姐在外面都是有恃无恐,大家都是表面奉承,背后骂,皇后娘娘目光短浅,不仅不管教还娇宠,就怕连累爷!” 听到大皇子把牙齿咬得咯咯响,黑羽赶紧伸手贴在后背输入自己的内力,安抚大皇子的情绪,一边轻轻盖好瓦片,带着大皇子飞到附近的一棵树上。 “爷,还继续看吗?” “继续,我看看这府里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刚到张侧妃的院子里,还没有揭开屋顶的瓦片,就听见张侧妃的声音。 “小红,你去后门那里接应一下刘妈妈,她去给我爹报信了,防着一会儿进不来,府里这些奴才,没有几个忠心的,不是探子就是偷滑躲懒的!” “夫人,上次就被管家抓住了,害的夫人损失了三十两银子呢!”小红有点担心的说。 张侧妃随手扔掉手里的果皮“哼!孙管家也不是个好东西,明明是白家的人,还要装着不认识白家人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就是白无疆在咱们府上的奸细!” “夫人您是怎么知道的?那您怎么不告诉爷呢?” “孙管家曾经是白无疆的亲兵,我爹对他有印象,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投靠上官长安的,我爹让我不要乱说! 你以为他进大皇子府就没有准备吗?能成为管家,还被爷这么倚重,上官家肯定下了功夫的! 万一爷不信我的话,我岂不是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你以为孙管家会为了三十两银子徇私吗?他是为了抓住我的把柄要挟我!” “夫人,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很不安全!” “其他人不过是争风吃醋,孙管家和琳琅才是大麻烦! 尤其琳琅,她犯的是死罪!别看她只是给右相和皇后传递消息,看起来是一家人,但这才可怕!” “夫人,小青不懂!” “你们平常多盯着点那个贱人,搞不好我们都会被她们害死! 琳琅只是个村姑,她不懂这里面的凶险,她不知道自己做的是诛九族的事!” “夫人!为什么?” “皇后是宫闱、右相是外戚,咱爷是皇子,这三个搅在一起叫谋逆! 如果上官家真的帮爷做皇上,就算失败了按谋逆论处我也认了! 可是,从皇后到右相,他们想尽办法让上官美琳做大皇子正妃,就是想让她做皇后!爷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由头,是个傀儡! 你看上官家的人,谁把爷当皇子尊敬过,就连上官美琳那个贱货都是高高在上的指使爷!” “就是,别的婢子不懂,可上官小姐每次来都端着好大的架子,感觉她不是爷的表妹,倒像她是皇后一样,给爷说话也是命令的口气! 奴婢们私下都说爷千万别娶她,皇子娶个没德行的女人,早晚被皇上厌弃!” “连你们都看明白了,皇后...算了,不说这些了!进府快一年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过! 琳琅这个贱人,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胆子对爷颐指气使,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总算菩萨开了眼,今天把这个贱货打的皮开肉绽,看她以后怎么见人! 小青,准备热水,我要沐浴,再去准备几个小菜,我一会儿要去请爷过来,你把香也准备好! 要是爷不打算在这过夜,你就早点点着,要是爷没有走的意思,就晚点再点,不能被爷发现!” “夫人,刘妈妈不是说那个香不能经常用吗,用久了对您也不好的!” “你以为我想用啊,那可是青楼里用的东西!可要是不能尽快怀孕,等正妃进了门,我这个侧妃的日子能好过吗? 桑氏的爹是咱爷的师傅,她可以不着急,可我爹只是个守备,我能跟她比? 皇后也是昏了头,竟然把一个下三滥的宫女塞给了爷,把宫里那些腌臜手段都用到府里来了! 难不成她觉得我们都生不了孩子,她就能做正妃了?其他皇子都在用脚丫子笑话咱爷呢!” 第6章 找茬 你娘是借故撒泼 小青犹豫着说“夫人,您说...是不是皇后让她这么做的呢?谁都知道皇后想让上官美琳做大皇子正妃,虽说咱爷早就定了亲,可一个三品侍郎,怎么能是右相的对手呢?还有皇后...” 张侧妃仔细的想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为了上官家的富贵,皇后把自己儿子都舍出去了,给我们下点不孕的药那就不算个事了! 只要一想到我的男人搂着那个贱人睡过觉,我就恶心的恨不得把这一身皮揭下来,他还不如去青楼找个婊子,我还觉得舒服点!” “嘘...夫人,您小声点,咱们不也是保国公的人吗?” “哼!我爹不过是上官长安的一个棋子,要不然,我这个守备的女儿做侍妾都没有资格!赶紧去准备,晚了,爷就被桑氏请走了!” 大皇子脸若冰霜“走,去那个贱人的院子!” 赵瑾澜出去后,赵天成说“婉玉,你怎么还没休息,有什么事吗?” 郝婉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冲着赵天成吼“休息?我都快被你女儿给气死了,她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你知不知道,她今天竟然对大皇子无礼,还要禁大皇子的足!这要被皇上和皇后知道了,肯定不会让她嫁给大皇子! 她还让大皇子抄书,练习骑射,还要去检查,还要揍大皇子,这是要害死我们啊!” 赵天成的脸色渐渐冷淡“婉玉,你是不是忘了,我早就说过这婚是一定要退的,你怎么还担心皇上退婚呢?再说了,退婚就会害死我们吗?” 郝婉玉卡壳了,赵天成确实是这么说的,而且不允许任何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如果她没记错,从赐婚到现在,全府上下她是唯一一个提及此事的! “那她还要揍大皇子,万一,万一她揍了大皇子怎么办?那不是要害死我们吗?” “那按照你的意思,要怎么办呢?” 郝婉玉把两只手捏在一起使劲,好像在下什么决心一样,无意间看见赵天成一直看着她,她突然就发火了。 “我要知道怎么办还会来找你吗?她根本就不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我说什么她能听吗?” 说完这句话她好像有了底气,迎上赵天成的目光讥讽道“活了半辈子了,我就没有听过谁家是未出阁的女儿当家的,你们赵家还真是让人开眼!” 赵天成很干脆的说“夫人要是能当家,我让澜儿把账本都交给你,以后家里的事情就由你来处理,我经常不在家,就辛苦夫人了!” 郝婉玉愣住了,她以为赵天成最少会给她解释为什么让女儿当家,赵家的情况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只要赵天成给她说好话,她就不追究了。 可赵天成一点都不犹豫就让她掌家,这...郝婉玉的反应也很快“你娘她会听我的吗?我能管得了她们吗? 还有贺晓晴和那个野种,白吃白住几年了都不走,现在还把自己当主人了,冒充是赵家的小姐去勾引大皇子!” 郝婉玉口无遮拦的话让赵天成很不舒服,虽然他也是武将,可就是听不得粗俗的话“这些事情一直都在,澜儿不是照样管嘛,我看也没有谁把房拆了!” 郝婉玉一下站起来了“整个大周,谁能跟你女儿比,动不动就要把人喂狼!” “呵呵...” 赵天成不怒反笑“这又没人拦着你,你也可以把不听话的人喂狼!我马上通知大哥,从今天开始你当家!” “吃饭喽,香喷喷的打卤面哦!” 赵瑾澜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开门的正是管家赵方瑜“赵叔也在啊,您吃饭了吗?” “我已经吃过了,让你爹吃吧!” “嗯,闻着就很香,澜儿手艺见长啊!” 赵天成开心的挪开桌上的东西,让女儿把盘子放下“哎呦,还有肉呢,还是澜儿知道疼爹!” “爹,这可是我和慧言师父在洛州抓的兔子!我带了两只,专门做给您吃的,爹,我乖吧!” “乖,我的澜儿一直都很乖,嗯,这面真香!” 郝婉玉却勃然大怒“你们太过分了,竟然吃兔子!”说着,眼泪都出来了。 赵瑾澜有点茫然的看着郝婉玉“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吃兔子?” “你们根本就没有心肝,连兔子都吃,我是属兔的!”无理取闹的话被郝婉玉说的天经地义,赵管家借口拿账本出去了。 赵瑾澜坐在赵天成对面的椅子上,用手拿起一块肉,咬了一口才说“能让人安生的吃顿饭不?娘,有什么话您就直说,这么可笑的话您也说得出口!照您这个说法,我们以后就只能吃人了!” “老爷,你管不管?你女儿就这么跟我说话的!” 赵天成忙着吃饭,就像没听见一样,他很想让郝婉玉滚,吃一口面,把这句话压下去吧! “我爹吃饭呢,有话跟我说!” 把手里的骨头放在骨碟里,赵瑾澜翻了个白眼,又拿起一块接着吃。 郝婉玉瞪着眼“我是属兔的,你们以后就不许吃兔子!” 赵瑾澜眨眨眼说“昨天我做的麻辣兔子,看您也没少吃啊,我这一年吃的兔子没二百也有一百八,要不您把我杀了给兔子偿命?” “赵天成,你看看你女儿现在什么样子?一点教养都没有,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郝婉玉连名带姓的指着赵天成怒骂。 赵天成把嘴里的肉咽下去,不客气的说“你生的女儿没教养,我还没有问你,你还倒打一耙,你这个当娘的整天都在干什么呢?”说完又夹了一块肉。 “你...” 郝婉玉气得说不出话来,狠狠的甩了下袖子,转身走了。 赵瑾澜追到门口,看郝婉玉下了台阶出了院子,伸手在背后给赵天成竖了个大拇指,关上门噘着嘴冲赵天成撒娇“爹,您也嫌弃我...” 赵天成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赵瑾澜的额头“鬼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 “嘻嘻...爹,我娘这是干什么,好日子过烦了,想找点刺激啊?她不就是想拿东西吗,库房门又没上锁,成天闹这种事情,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赵天成嘴里不停,抽空说“前几天你赵叔给我说,你娘想把你表姐嫁给你大哥,被你祖母给骂了! “我娘不是看不上赵家吗,开口言必称你们赵家,又是嫌弃又是不屑,好像赵家和赵家人都是臭狗屎! 她干嘛还要把高贵的郝家小姐嫁给大哥,就算去年她不在跟前,郝家没人给她说爹您已经当面拒绝了外祖母吗?” “澜儿,爹就觉得对不起你和子卿,可是爹也不能把你娘休了,爹答应过你祖父,要善待你娘,这些年委屈你们了!” “爹,您别这么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不过都是外面看着光鲜罢了!只是娘做的这些事情确实...我觉得是爹您受了委屈呢!” 赵天成吃不下去了,看着女儿就觉得心痛“爹倒没什么,就是觉得对不起你和子卿,一到阴雨天就是想起子卿头疼的事...” “爹,您放心吧,我一定能治好大哥的耳朵的,回京之前我去看过大哥,也给他说了去年外祖母提亲的事,大哥也说不娶表姐! 大哥说每次想起娘做的这些事,他连娶妻的念头都没了,更别说娶表姐!” 赵天成一口喝完碗里的汤,放下碗筷,边擦嘴边说“如果这世上只剩下郝家的姑娘了,爹就让你大哥继承慧言大师的衣钵,出家当和尚去! 爹之所以和稀泥,是你娘和你祖母各有各的错,一家人过日子没办法算的那么清楚!你祖母在家庙里住了将近十年,现在年龄大了,爹更不能那么认真了,万一有个好歹,爹...” 赵瑾澜能体会爹的痛苦,她故作轻松的搂住赵天成的肩膀说“爹,您别生气,不就是家里的这几只吗,交给我了,吧唧!” “好,你这个调皮鬼,爹就全拜托你了,只是,要委屈我的澜儿了!”伸手捏捏女儿的鼻子“走,陪爹去看看你祖母!” 大皇子坐在屋顶上,整个人已经安静多了,琳琅边哭边说,他听不太清楚,这会儿好像不哭了。 “夫人,我给您上点药吧,要是不上药,夜里要是发热可怎么办啊?” “不上!这府里的药绝对不能用,咱们能给她们下药,有这个机会,她们谁也不会放过! 你去右相府要一点好伤药,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右相,顺便打听一下,是不是今天在相府,爷又受了上官美琳的气了?” “夫人,您的意思爷是在上官家受了气,让您给撞上了?要不,我去外面药店买点吧!” 琳琅艰难的动了一下僵硬的上身,尽管小心翼翼,还是牵动了伤口,疼的浑身冒冷汗,汗水浸到伤口里钻心的疼,琳琅又哭起来。 第7章 滚蛋 你想隐瞒到几时 哭了几声才对婢女说“取药不是目的,主要是告诉上官长安,大皇子发火了,要是在他家出了事情,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上官美琳这个蠢货,早晚会坏事的!” “夫人,那您忍着点,我快去快回!” 大皇子骂了一句“这些该死的贱婢!”然后附在黑羽耳朵上说了几句话,黑羽点点头,带着大皇子飞身离去。 刚进了赵老夫人的屋子,还没来得及行礼问安,雨燕就冲了进来“爹,您要给我做主,大姐姐欺负我,爹...”话没说完就被赵天成甩了出去。 赵天成阴沉着脸,看向自己的母亲“娘,这是怎么回事?”赵老夫人一脸的尴尬。 闻讯赶来的贺晓晴一边去扶自己的女儿,一边给赵天成道歉“老爷,对不起,是我没给雨燕说清楚,我是想着...老爷,对不起!” 贺晓晴舍不得把目光从赵天成身上移开,眼泪汪汪,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我不是你的老爷,说了让你叫我赵大人!”赵天成冷冷的话语像刀子一样扎进贺晓晴的心里。 雨燕茫然的摇着贺晓晴的胳膊“娘,这是怎么回事?爹他怎么了?” 贺晓晴呵斥女儿“闭嘴!跟我回屋里去!” 可她自己的眼泪先下来了,赵天成一如既往的冷漠让贺晓晴心痛到不能呼吸,她每天都期盼着能见到赵天成,哪怕只是看一眼! “等等!”刚要出门,被赵天成喊住了,赵天成黑着脸对雨燕说“我不是你的爹,你跟赵家也没关系,你娘是我娘的侄女,你爹是...” 贺晓晴情急之下喊破了音“老爷!” 赵天成更火了“你想隐瞒到几时?今天不说清楚,你们马上搬出去,什么乱七八糟的!” 吼完,又看着怔愣的雨燕说“你爹是你娘的表哥,叫靳玉良,老夫人让你们借住在赵家的,你以后姓靳也好,姓贺也好,就是不准说你姓赵,也不许你冒充赵家的女儿,否则,马上滚蛋!” 老夫人又想糊弄了事“成儿,你这是何必呢,干嘛跟个孩子过不去啊,这事是娘疏...” 赵天成阴沉着脸问母亲“娘,您想说什么?”老夫人没再说下去。 赵天成烦躁的挥挥手“行了!你们出去吧,我和我娘有话要说!”贺晓晴拉着女儿出去了。 赵天成心情不好,也就没了嘘寒问暖“娘,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您到底想干什么?” “成儿,娘这不是看雨燕这孩子可怜吗,这么多年了,你始终不能接受晓晴,成儿...晓晴这孩子其实挺好的,娘看你不如就...” 赵天成压制了一下自己的怒火问“娘,您能不能告诉我大皇子是怎么认识贺雨燕的,她是什么出身您不知道吗? 退一万步,咱们姑且不说皇后怎么样,大皇子答应接纳贺雨燕,正妃也罢侧妃也好,宗人府查不查?三书六礼过不过? 贺雨燕是个大活人,不是一个物件,谁把她藏起来就行了!到那会,您觉得贺晓晴母女还能活着吗?还是说您要把贺家也搭进去您才甘心! 娘,我为什么不让家里人提赐婚的事情您不知道吗? 从皇上下了圣旨皇后就反对,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皇后要让上官小姐做大皇子妃,我们不提是要避其锋芒,免得惹祸上身! 您现在什么意思?主动和皇后来往,那个杨麽麽跑来干什么?满京城的小姐皇后都看不见,就看上贺晓晴的女儿了? 娘,您这不是看着贺晓晴和贺雨燕可怜,您是觉得她们还不够可怜,您要不亲眼看着她们娘俩死在你面前你不甘心!” 赵老夫人岂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她低着头想着怎么给儿子说能让他同意贺雨燕跟着赵瑾澜一起嫁给大皇子,这会儿她忘了自己也是同意赵瑾澜退婚的! 看母亲低头不语,赵天成又说“娘,您可不要告诉我您不知道此事!” 眼看儿子不好糊弄,赵老夫人临时改了口“成儿,娘带雨燕出去只是想给雨燕寻个好人家,认识大皇子只是个意外!” 赵天成知道这不是实话,但他也只能点点头表示相信“娘,我觉得贺晓晴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大部分是您的问题,所以,您带她回来这个家,给她一个栖身之所,我并没有过分反对! 但孩子已经十三四岁了,你们都不告诉她真相,现在竟然还成了赵家的小姐!娘,您想干什么? 凭心而论,澜儿打贺晓晴也好,打她女儿也好,是不是澜儿的错?您还能不能让这个家清净几天? 你们还去招惹皇子,就她这样的出身,连给大皇子做婢女的可能都没有!你们还妄想大皇子娶她!到时候连累贺家我不管,要是连累了赵家...娘,您可别怪我无情!” 被说急了的赵老夫人直接就怼上来了“你的女儿骂皇子,威胁皇子,还要打人家,你就不怕她给赵家惹祸吗?” “我的女儿惹了祸,自有我这个当爹的给她担着,连累不到您!别人要是给我惹了祸,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是非黑白总会大白于天下!”说完,赵天成拉着赵瑾澜走了。 赵老夫人坐着没动,她不是糊涂的人,当然清楚儿子说的都对,皇家规矩大,雨燕这样的身份一旦被揭开,那可是藐视皇族的大罪,难道...皇后真的不计较。 正想着,忽然院子里传来贺晓晴的哭喊声“雨燕...雨燕你怎么了?雨燕...” 大皇子仰着头负手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脑子里不断地闪现出今天每个人说的话,整个人出奇的安静。 张侧妃刚到院子门口,就被侍卫拦住了“张侧妃,您不能进去,爷说了,不经传唤谁也不能进去!” 张侧妃愣了一下,想到琳琅的惨样,她有点打退堂鼓了,再一想自己的计划,又鼓起了勇气“我知道!我这不是想去劝劝爷吗,万一爷气坏了身子,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那您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 侍卫看着张侧妃的脚退出了院门口,才转身往院子里去。 门口的对话大皇子都听见了,依旧仰头看着天空,一动不动。 “爷,张侧妃求见!”侍卫来报。 “让她滚!” 大皇子语气平静而干脆,这个贱女人竟敢给自己用青楼的情香,太可恶了! 门口的张侧妃听得清楚,转身要走,又有点不甘心,咬咬牙换了副笑脸,趁侍卫不注意一侧身溜进来,身后的侍卫想拉不敢拉,急的直冲假山打手势。 张侧妃一步三摇的走到大皇子身边,用甜得发腻的语气说“爷,是我!我亲自下厨准备了几个小菜,陪您喝两杯,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黑羽,我今天怎么说的?” 黑羽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不经传唤,擅入流云居者,杖毙!” 张侧妃闻言哆嗦了一下,转身想走,耳边传来大皇子的声音“让她长点记性,不然以为爷的话是放屁呢!”说完大皇子进了书房。 大皇子走了,张侧妃刚把心放在肚子里,却发现眼前站了一个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耳光就把她打的耳朵嗡嗡直响。 黑羽早就走了,张侧妃已经眼冒金星,不光是看不见路,也听不见声音,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过了好几天才找回活着的感觉,张侧妃把被子蒙在头上大哭一场,这是后话。 “爷!”黑羽小心翼翼的敲门“您早点歇着吧!” 大皇子的声音很平静“你去吧,让我自己待会!” “爹,别生气啦...”赵瑾澜摇摇赵天成的胳膊说“祖母不是糊涂的人,您都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她也会好好想想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爹不生气,只是怕她们再招来无妄之灾,在皇家眼里,贺雨燕这个出身还不如青楼女子!一旦被揭穿她们性命难保,你祖母也难逃责罚,这么大年纪了,爹不忍心啊!” 奉命出来追赵天成的水麽麽听到这句话,默默的站在原地。 “爹,其实她们都知道利害的,包括贺晓晴,都懂规矩,谁都知道这是被人利用,可能会万劫不复,可她们都经不住诱惑,总想着自己是个意外,哎!” “说得就是这话!你祖母不是不懂利害,她这是心病,她就没想一下这种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会有什么后果!非要等贺晓晴母女搭上了性命她才知道后悔吗?明天让你赵叔再劝劝她吧!” “爹,放心吧!大皇子以后不会来咱家了,她们没机会再见面了,过一阵等祖母想明白了,好好给贺雨燕找个正经人家嫁了,大家都安心! 走吧爹,我让他们煎了药汤,我给您洗洗脚,我这一走就是半年,可怜我爹都没人给洗脚!” “好,爹有澜儿就知足了!” 赵管家一边给赵天成汇报家里的账目,还不时地对美滋滋的赵天成翻白眼,赵瑾澜笑着打趣“赵叔,要不给你也泡一下吧!” 第8章 放肆 你说谁是下人呢 赵方瑜说“算了,我可没这个福气,你看看你爹,美的就差直接笑出来了!” “呵呵,方瑜哥你说的没错,只要澜儿在我就特别开心,给我个皇上我都不干,哈哈哈...” 门外值守的护院家丁敲门“老爷,宋妈妈求见!” 宋妈妈是郝婉玉的陪嫁丫头,是她一手带大了赵子卿和赵瑾澜,赵家上下的人都很尊重她。 “让她进来吧!” “奴婢见过老爷!小姐和大管家也在啊!” “你有什么事吗?” “老爷,夫人说...您和小姐说完话了,让您早点过去休息!”宋妈妈说完,就看着赵天成。 赵天成淡淡的说“夫人平日里比较辛苦,你要照顾好夫人!离家日久,我和大哥还有事情要说,你让夫人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她了!” 宋妈妈就知道是这样,十几年了,她每次这样说,老爷也是这样答复,谁也没有多一个字少一个字,从来没有迟疑。 “燕儿,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到底怎么了?呜呜...呜呜...” 任凭贺晓晴怎么呼喊,贺雨燕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顶棚,不哭、不说也不动... 贺晓晴泪流满面的看着赵老夫人“姑母,老爷怎么就不能...呜呜...” 贺晓晴还想让赵老夫人把赵天成叫过来,只要赵天成来了,哪怕一句话不说,有些事情也就模糊了。 水麽麽从赵老夫人身后出来说“表小姐,有句话老奴本不该说,可您这事情做得实在不合适! 雨燕小姐不是赵家的孩子,您非要给老爷硬扣顶绿帽子,您还觉得老爷苛待了您的孩子! 老爷可是三品大员,这要传出去他怎么面对皇上和同僚呢?您这不是逼着老爷再把老夫人和您赶出赵家吗! 大小姐虽然不和你们来往,可每次给老夫人带礼物也都有你们的一份,要不然那些小姐穿的布料怎么能送到这里,大小姐可是从来不穿这些的! 你们不领情也就算了,还非要打老爷的脸,老爷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吗?” “姑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可怜雨燕...” 绿帽子三个字让赵老夫人再也无法淡定了,这是每一个男人的禁忌,大忌! 如果再执着那就是踩了儿子的底线,到时候就是家庙都容不下她们了!赵老夫人在水麽麽的搀扶下转身出去了。 贺晓晴看着老夫人的背影跌坐在床边,真的被杨麽麽说对了,到了关键的时候,都是向着自己的儿子! 赵老夫人拍了拍水麽麽没有手的胳膊“我是老糊涂了,成儿说的没错,赵家上下没人对不住她们母女,错的,只是老身!” 赵天成的反应本在宋妈妈的意料之中,她刚要行礼告退,郝婉玉冲进来了“小玉,你不用求他,我们回去!” 吼完才看见赵天成的双脚在水桶里泡着,赵瑾澜正在给赵天成按摩头,赵方瑜跟前摊开了一堆账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郝婉玉霎时满脸通红,自己亲自来请赵天成被拒绝了,还被女儿和管家看见了,这人可丢大了! 赵方瑜站起身打圆场“夫人,您坐吧!我正跟老爷说呢,您那两个店铺今年的亏空有点大,我去看了两次,生意看着还行,可是账上却是亏空。 那两个店铺的掌柜都是您娘家的亲戚,不让我查账,今天还差点动手呢!” 郝婉玉的第一反应是看向赵天成,可赵天成还是直视前方,连脑袋都没有歪一下,仔细一看,赵天成的脖颈两侧各扎着几根银针,根本就没法动,她这才看向赵方瑜“亏空多少?” “目前账上是五十两。” 郝婉玉并不在意“五十两也叫亏空吗?没准年底就补上了呢!” “夫人,这两个店铺是不怎么挣钱,可每年也能盈余个四伍佰两银子呢,从四年前开始,逐年亏损,去年底盘点,总亏损十两银子,现在还不到冬月已经亏损五十两了! 这个点心铺子和糖糕铺子地段不差,在这个季节该是旺季,出现亏损很不正常的,夫人您真的不在意吗?” “我知道了,回头我找他问问,还有什么事吗?” “有,刚才老爷把我叫来,说是以后夫人您掌家,让我把账本交给您呢,我这不有点为难吗,正给老爷说呢。” 一听这话,郝婉玉马上不高兴了“为难?你什么意思?不想交给我?” “夫人,现在小姐掌家,是因为小姐不在家,我才管着账本,不想交给您这种话我可担不起! 前几天老夫人找过我,要在库房找点东西,我推说库房的钥匙被小姐拿走了,现在小姐也回来了,我怕这事瞒不住了!” “你的意思库房里的东西被澜儿拿走了吗?澜儿,你把库房的东西弄哪去了?”郝婉玉这脑子一般人可真跟不上。 赵瑾澜纳闷的看看郝婉玉,又看看赵方瑜“哦,我拿大街上送人了!”这种话你都敢说出来,得亏你是娘,要不然... 郝婉玉愣了半会,反应过来后她瞪了赵方瑜一眼,惹不起赵瑾澜她把怒火对准了赵天成。 “赵天成,你什么意思?不想让我掌家直说,何必让个下人来说!” “放肆!” 赵天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的赵瑾澜赶紧把银针拔下来。 “你说谁是下人?你做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吗?家里的库房都让你搬空了!要不是大哥和澜儿给你遮掩,你早就被母亲赶出家门了!好意思说澜儿把库房的东西拿走了,亏你说得出口!” 赵方瑜和郝琦都是战场遗孤,被赵天成的父亲收养,和赵天成是磕了头的结义兄弟! 赵方瑜和郝琦都在郝俊麾下,但他看不上郝俊的为人,和郝俊不亲近!赵天成回京城的时候去找郝俊想要调走赵方瑜,郝俊不同意。 赵方瑜二话不说辞了官职,跟着赵方瑜回京做了赵家的管家,郝俊一直耿耿于怀,郝婉玉对赵方瑜也没好脸色。 看在赵天成的面子上,赵方瑜也从来不说什么,今天郝婉玉当面称他下人,赵天成岂能容忍! 赵老夫人虽然在贺晓晴的事情上很固执,但她很明白什么是生死兄弟,不管是丈夫的结义兄弟还是儿子的生死之交,她一概视若亲生,对赵方瑜尤其如此,要不然赵瑾澜常年不在家,一个管家如何把两个水火不容的人管住呢! 这些年不管发生什么事,赵天成都没有说过郝婉玉一句重话,郝婉玉今天是踩到赵天成的底线了,这底线就是他的兄弟! 看赵天成竟然吼自己,郝婉玉觉得委屈极了“哪有女儿回娘家不带礼物的,就你们家这样子,我能拿什么值钱东西回去! 我自己陪嫁的铺子一直都是挣钱的,你用不着冲我大呼小叫,不用你娘赶我出门,我自己走! 账本拿来,我拿了你家多少东西,我都赔给你,拿来!” 郝婉玉一把夺过赵方瑜手上的账本,顺手从桌上拿走了库房的钥匙,气冲冲的走了,宋妈妈赶紧给赵天成行了个礼,追了过去。 赵方瑜有点为难“天成,就一句话而已,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呢?” “大哥,我赵天成这辈子计较的东西不多,兄弟,绝不许任何人贬低!” “爹,我支持您,这件事情没商量!” 赵方瑜远远的指赵瑾澜嗔怒“你就火上浇油!”赵瑾澜嘿嘿一笑不计较。 “赵叔,你查一下我娘的那两个铺子是怎么回事?若是掌柜的捣鬼,咱们就让他长长记性!” “我也是这个意思,澜儿,你让我训练的那些人现在基本上可以用了,那几个丫头你是用来替换墨兰几人的吗?” “赵叔,蓝风蓝雨都到了成亲的年纪了,不能再耽误了!剑兰四人也该出嫁了,还是给我换几个人吧! 另外,我想扩大生意,不限于大周!当然,您先给府里培养一个管家,这毕竟是我家,不能一松手就乱套!要不然,我娘和我祖母非闹出人命不可!” “澜儿,你可是楼外楼的东家,你又不缺钱,干嘛要摆这么大摊子?你总不能把皇上的活都给干了吧!” “哎!”赵瑾澜哀嚎一声趴在赵天成背上说“这次出去师父给我交代了很多活,爹呀,我可能真的会连累您被砍头啊...我师父太坏了!” “天成,澜儿真是要把皇上的活给干了啊!呵呵...” 赵天成心下感叹,面上微笑“慧明大师这是把澜儿当男孩子养呢,呵呵!” 郝婉玉拿着账本,一口气跑到了库房,打开库房,借着灯烛的光,郝婉玉看墙四周空空的架子和库房拐角处堆放的一些破旧的箱子,还有一些破损的家具,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郝婉玉的心里突然产生了荒凉的感觉,就像姑臧城外的戈壁滩,除了枯萎的梭梭树和长不高的芨芨草,就是一望无际的空旷。 她终于把赵家搬空了吗?这个库房...上次走的时候,她记得好像架子上还有几个箱子。 郝婉玉把烛火举得高一点,往里走了几步,看到了那几个箱子,抓着锁扣想打开箱子,却一下把箱盖子提了起来,里面是一些旧书简。 三口箱子都差不多,这应该是这个库房里最后的资产了,郝婉玉的心情复杂的无法用语言描述。 “家里的东西呢?这么多东西都是我拿走的吗?这几年可是赵瑾澜当家!”说完,郝婉玉转身就走。 宋妈妈跟在身后什么都没说,从夫人放下小姐回娘家她自己下车跑回赵家以后,夫人就再没带她回过娘家,她说什么夫人也不会听的。 她觉得夫人能嫁给老爷是幸事,不管初衷是什么,成亲了就好好过,赵老夫人和老爷也没有为难过夫人,可夫人却总是在折腾,用姑臧人的话说就是马不跳鞍子跳! 宋妈妈锁好库房门,把钥匙递给郝婉玉,接过她手上的烛火站在一边把路让开“夫人,您小心看路着!” 第9章 月议 凌王发现了问题 清晨,黑羽亲自端了洗脸水进来,发现大皇子还在椅子上坐着,一动不动,吓的黑羽差点把手里的盆子扔了。 “爷,您这是...” “没事,我洗把脸,咱们去后院练功!” “爷,不好了,不好了...” 黑羽正在给大皇子整理衣服,管家一脸惊慌的闯进来,大皇子目光冷淡的看着管家,管家瞬间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爷,琳...琳琅...琳琅夫人的婢女死了,吊死在琳琅夫人的床头,可绳子在琳琅夫人的手里,琳琅夫人被吓晕了!” 大皇子皱皱眉“你想说什么?” “爷...您不去看看吗?” 黑羽的声音里冒着冷气“看什么?你当爷是京兆府的仵作吗?” 管家噗通一声跪下“爷,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大皇子任由黑羽给他整理衣服,漫不经心的问“这奴才是什么人?是府里的吗?” “回爷的话!这个奴才叫宁儿,是皇后娘娘宫里的,是琳琅夫人带过来的。琳琅夫人和宁儿的籍册还在宫里,如今出了命案,要报到宫里的!” 大皇子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吗?” “不是,不是,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来给爷说一声,奴才马上去报告慎刑司!” 管家从地上爬起来,又给大皇子行了礼,倒退着出了书房。 姑臧,地处大周西北边陲,几乎每年每月都会被突厥的零散军队越边掠夺。因此,一月一次的议事,姑臧文武官员必须全到,奖勤罚懒,通报各县郡的政务和军情,每到这一天,凌王也会亲临参会。 年关将近,突厥的小股部队冲击关隘抢夺大周百姓的几率比较高,今天月议要商议的事情比较多,首先是抗敌和防御大策略,然后就是兵部和吏部核准下发的奖罚提拔回复,就是发奖励! 姑臧郡守薛旗説宣读完兵部和吏部公文批复,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的扫视着郝家父子。 郝文强和郝文虎在上个月抗击突厥的几场战事中都是立了军功的。如今,军功不如他们都提拔奖励了,这兄弟俩却什么都没有。 尤其是他们的父亲郝俊,到现在还是个副将,七八年了就没动过! 凌王觉得好奇,看看父子三人,伸手把郡守手中的奏折拿过来看了一遍,又把吏部的奏折也拿过来看了一遍。 “薛郡守,你们申报军功有遗漏吗?” “回王爷的话,没有遗漏,可是...” 凌王把手里的折子很随意的扔到案上“也许是兵部和吏部在考核的时候有什么遗漏吧,你上个折子问一下!” 凌王虽然说话很温和,但是表情却很冷峻,从脸上看不出喜怒。 “郝将军,你也别往心里去,等薛郡守问完了,看兵部和吏部如何回复,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多谢王爷,多谢薛郡守!”郝家父子一脸委屈的出来行礼致谢。 “行了,先用饭吧!” 凌王一挥手结束了上午的会议,大家赶紧出去,有跑得快的,去账房兑现奖励去了。 薛郡守正想告辞,就听凌王说“在本王的印象里,好像屡次奖赏和提拔都没有郝家父子,你不会一点不知道吧!” 薛旗説叹口气“王爷,不瞒您说,自从下官接任姑臧郡守,就没有见过对郝家父子的提拔和奖励!每到月议下官都是如芒刺在背啊!” 凌王又把桌上的折子拿起来看了看“你就没问过兵部?” 薛旗説给凌王行礼“王爷,下官也给吏部和兵部专门发文咨询过,下官甚至怀疑是不是赵大人使了什么手脚! 结果下官被姚尚书骂了个狗血淋头,说臣尸位素餐有眼无珠,若是再想不通,让下官直接去问皇上!吏部的回复也差不多,下官就没再问了...” 凌王敏锐的发现了薛旗説话中的关节“等等,你怀疑赵大人做手脚?哪个赵大人?” “回王爷,是兵部侍郎赵天成,他是郝将军的女婿!” 凌王放下茶杯“什么情况?” 从库房回来,郝婉玉就开始看账本,看完一遍后就坐在那里发呆,过一会又开始从头看,就这样反反复复的到天亮。 “夫人,这天都亮了,您还是歇一会吧,您都看了一夜了,这账本也不急着要一下看完吧!” “小玉,嫁出去的姑娘都不回娘家吗?人家回娘家都不带礼物吗?” “夫人,赵家没人不让您回娘家,您是不是又想回去啊?您可是刚刚回来!” 郝婉玉翻了个白眼“可我看出来了,他们家没一个高兴的!”说着把手里的账本拍在桌子上“账记得这么清楚,什么意思?” “夫人,记账是每个管家的职责,要不然东西短缺了他如何交代,如果管家连账都记不清楚,那要管家干嘛?” “可这些记的全是我拿走的东西,管家记账就记我一个人吗?赵家其他人都不从库房拿东西吗?” 宋妈妈叹口气,怕刺激到郝婉玉,她慢声细语的说“夫人,您这么说,怕是已经忘了赵家的人了吧!大公子在边关几年都没回家了!老爷在外公干,吃喝都是朝廷供给,不需要从府里拿什么的! 小姐从来只往家里拿东西,从外面带来的礼品也都给您和老夫人分了,不从库房拿东西的!老夫人很少离开院子,她也不需要从库房拿东西的。 夫人,您嫁进赵家也快二十年了,在赵家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五年吧,天下有几个您这样的儿媳? 夫人,您已经快四十岁了,您就不想想您的后半生怎么过吗?现在东西也搬完了,您是决定在郝家过还是在赵家过呢?” 可能郝婉玉真的没有想过,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妈妈“你什么意思?赵天成要休了我?” “夫人,姑臧人都说郝家老小全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在养活,您不会不知道吧!老爷劝了您几次,过了您还是照样... 这两个库房可是赵家兄弟的共有家产,如今被您搬空了!赵家大爷大奶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对簿公堂,您还怎么见人?” 郝婉玉的脸变得通红,说话都不利索了“你...这些...你...谁说的?” “夫人还是自己想想吧,待在赵家您如何给赵家大爷大奶奶解释他们的东西去哪了!回娘家,赵家已经没有东西让您搬了,您爹娘会让您在家待吗?” 郝婉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这一天终于来了! 薛旗説说完,凌王仰起头,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子“有没有可能郝俊不知道这些事情,毕竟,女儿回娘家带些礼品也是人之常情!” 薛旗説尴尬的笑了一下“王爷,光是官员参奏郝家妇人逾制佩戴宫制首饰的折子下官就扣押了不下十个! 边关不似京城,不兴风闻奏事,下官也不想因此坏了郝家的前程! 也亏得赵天成为人忠厚,要不然,就这姑臧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参赵天成呢!” 凌王看着薛旗説“这么说,赵天成在姑臧的威信不低啊!” “王爷您玩笑了!” 薛旗説赶紧解释“您到姑臧的时候,赵天成已经举家迁到了京城,也就是这两年兵部公干才回的姑臧,王爷您不知道也正常!” “刚才本王听你说话,好像姑臧的官员和赵天成都很熟悉么!” “王爷,赵天成的父亲是呈起年的甘州守备,现在姑臧活着的副将以上官职的,基本上都是赵守备的属下,赵守备驻守甘州十几年,每战必身先士卒,在军中很有威望! 赵守备有一个副将叫重新,专门负责训练新招收的军士,包括赵天成在内都是他的徒弟! 重新勇武善战,救过很多人的性命!后因救郝家父子而重伤,伤愈后无法再上战场,就解甲归田了! 据说是报答救命之恩,郝文强娶了重新的女儿!重氏怀孕后,郝文强本要娶林老夫人的侄女为平妻,被军中前辈得知,大骂郝家父子... 郝家无奈,只能以侧室的身份娶了小林氏,重氏难产去世,郝文强就把小林氏扶正了。 按说这是人家的家事,可王爷您也知道,军中汉子都是粗人,嘴上不说,心中也有芥蒂,因此,也就没人给郝家父子说什么了! 女儿去世对重新夫妇的打击不小,重新的夫人一病不起,拖了两年就去了!重新的孙子出生后儿媳一直身体不好,常年吃药,一家人的日子也就拮据起来。 从重氏死了后,赵天成每年都会给重新一些资助,姑臧大小官员哪怕是驿卒,不管是否相识,只要到京城,临走一定会去见赵天成,知道他要给重新捎东西! 去年来军中公干,就住在重新家里,带着军中的这些人帮着重新把房子翻新了一遍,要不然,真就没法住了!这样的人,谁会去参他呢!” “重新的儿子呢?” “重新的儿子在天定元年,也就是王爷您来的那次战死了,妻子受了刺激早产大出血,一直都没缓过来,家里就剩下重新和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第10章 害怕 爹娘不会原谅她 凌王皱皱眉“郝家不管吗?” “哎!”薛旗説叹口气“所以说这么多年了,没人给郝家父子说句知心话,也怪不得别人的! 王爷您有所不知,前年,赵天成到姑臧公干,去了郝家...卑职若没有记错,那是赵天成娶了郝家女儿后第一次登门! 郝俊夫人提出来要把郝文强的女儿许给赵天成的儿子,赵天成当时就回绝了,林氏当面就说赵天成不识抬举! 话不投机,赵天成拂袖离去,左相沈乾丰当时也在场,回到驿站了还在骂郝俊夫妇不知天高地厚!” “他夫人回娘家他也不管吗?” “呵呵,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 薛旗説在心里说,是我也不管,一家都在朝廷供职,你们都不嫌丢人,我管你干嘛?又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十几年,要说郝俊不知情,也要有人信吧! 郝婉玉无助的搓着手绢,虽然十几年前就想好了要等到大家翻脸的这一天,但这一天真的来了,郝婉玉心里却开始忐忑不安! 当初,她丢下刚满月的赵瑾澜回娘家,就是不打算再回来了,便不屑再拿赵家的东西,一身骨气两手空空的回去了,可她被爹娘赶回来了,对爹娘失望到绝望,她下定决心要玉石俱焚! 她是官夫人,像她这样搬东西必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一定有人弹劾赵天成贪腐,他爹也会被问责。 当然她做好了承受赵天成怒火的准备,她就想等这个时机让自己的委屈大白于天下,让赵家和郝家被千夫所指悔不当初,谁让他们葬送了她的前途! 她不担心赵天成休了她,赵瑾澜是皇子妃,她若被休,赵瑾澜的婚事也就黄了,皇上也不会让她受这个委屈,皇上会安抚她... 她想的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不管她怎么拿,怎么搬,京城的言官御史就像瞎了一样,根本没人提赵家的事! 这些年赵天成几乎平步青云,从一个巡防营统领成了兵部侍郎! 反倒是姑臧,官民百姓只要看见她都指指点点,有些妇人还冲她吐口水。如果赵家大爷再因此把她告到衙门,爹娘和哥哥不会原谅她! 怎么办?这一刻,她害怕了,她执着的往娘家拿东西的理由和勇气早已不知去向。 郝婉玉哭着说“小玉,你知道的,我娘,呜呜...我每次回娘家如果没有给她们拿东西,我娘就...呜呜...他们都不待见我,不回娘家我能去哪?” “夫人,是您根本不想在这个家里呆!” 宋妈妈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夫人,其实老爷都知道!看在公子和小姐的面上,老爷一直给你留着脸面,可您却从不收敛!” 郝婉玉茫然的问“你...说什么?老爷知道我回家拿东西的,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留着脸面?你说的什么?” 看郝婉玉开始装傻,宋妈妈也不想说什么了,夫人其实很聪明,就是小心眼很多这一点随了她爹了! 跟谁都动心眼,在谁跟前都很委屈!听夫人说的这些话,分明是想让她给老爷和小姐传话呢! “夫人,其实您心里什么都明白,也不需要谁说什么!我是个下人,不能参合主子的事,奴婢言尽于此!” 不过是骑马跑了几圈,大皇子就觉得自己疲惫不堪,头晕眼花,差点从马上栽下去。 黑羽看大皇子在马上身形摇晃,赶紧靠过来拉住缰绳“爷,先歇歇吧!” 大皇子点点头,翻身下马,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勉强撑住了身子,还是觉得双腿发软。 “爷,先回去歇歇吧,您一夜没睡呢!” 大皇子点点头,在黑羽的搀扶下走了几步,出了骑射练习场才松开黑羽的胳膊。 回到自己的院子,连衣服都没换就躺在床上了,浑身跟散了架一样,说不出的疲累。 “大哥,张大夫来了,说是要给爷诊病?” 黑羽拧了个湿毛巾,准备给大皇子擦一下手,一个侍卫过来汇报,黑羽抬头一看,院门外不远处,张大夫背着药箱站在那里。 “张大夫请进!” 两人进来,发现大皇子已经睡着了。 感觉有人摸自己,大皇子警惕的睁开眼,看到了张大夫和站在张大夫身后的黑羽。 “爷,您的气息不畅,奴才自作主张请来了张大夫给您看看!” 听到黑羽的解释,大皇子也懒得计较,再次闭上了眼睛。 翻眼睛,看舌苔,查颈脉,如此折腾,大皇子还是转眼就入睡了。 黑羽赶紧给张大夫解释“张大夫,爷昨晚一夜没睡,刚才去练骑射,有点累!” “这不是累的,大皇子是中毒了!过量的情香中毒,口服加吸入,时间不短了!” 若不是提前知道,这会儿黑羽估计要吓死了。 张大夫用银针扎了大皇子的中指,挤出了一滴黑红色的血,沾在手指上捻开,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几下,张大夫确定诊断正确! “这位小哥,大皇子是中毒了,情香毒!这种东西种类繁多,如果不能确定是哪一种,只能先按表征来治!” 黑羽转身从外间拿来一个盒子“张大夫,这是奴才找到的几种,确定都使用过!” 张大夫拿过来仔细看,又放在鼻子底下闻,然后每样取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一下。 “这个五石散还没有用过,主要是这两种,“梅开二度”和“天仙配”这种都是欢场常用的,药性猛,毒性小,治疗也容易! 只不过这个“梅开二度”有很大的依赖性,要想根治,除了药物,还要大皇子自己克制才行!” 黑羽双手抱拳躬身给张大夫行礼“有劳张大夫了,请先生用药!” “不用通知皇子妃吗?” 黑羽毕竟是下人,皇子妃才是正主,虽然府里只有侧妃,作为大夫,告知家属是必须的步骤,可是黑羽却果断的摇头。 “不用,请先生用药!”张大夫了然。 张大夫正在写药方,门外传来侍卫的禀报声“爷,管家求见!” 黑羽开门出去问“什么事?” “慎刑司来人勘察过现场后,说不能排除琳琅夫人的嫌疑,要带琳琅夫人到慎刑司问话!琳琅夫人说没有爷的命令,谁也不能带她走,奴才来请爷发话!” “爷没空!慎刑司抓人是看案情还是看脸面?”说完,黑羽转身进屋关上了房门。 管家一愣,很快嘴角上翘,冷冷一笑,爷这不是发话了吗?琳琅你个奴才坯子,看你这下还给老子摆主子的谱! 黑羽进屋,看见张大夫手里拿着一颗药丸,桌上摆着药方,看看药丸再看看药方,很是纠结。 “张大夫,您这是?” “这个药丸是别人给的,我不知道配方,我自己开的药方不能彻底根除大皇子的毒。 用别人的药万一有什么意外,老夫担不了责!用老夫的药方,不能根除病人的毒性依赖,也不得善果,哎!” 黑羽在心里鄙视了一下张大夫说“张大夫,您这是又想看这药丸的效果,又想留下药丸研究药方吧!” 死老头,别以为我不知道药丸是谁给你的。 “哼!”张大夫怒气冲冲的站起来“你...你...你能搞到这个药方吗?”说完,张大夫的脸竟然有点红。 “这个奴才搞不到,可是,您是不是也该先验证一下药效,再研究药方啊!” 张大夫盯着黑羽看了半会,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拿去,温水化开,再拿一个大盆进来!” 张大夫用银针唤醒了大皇子,让他起来服药,大皇子还有点懵,黑羽端着药碗说“爷,您中毒了,就是那些东西!张大夫给您开了药,服药后可能会吐...” 大皇子看着脚底下放的这个洗衣服的大盆,满头黑线,昨晚就没吃饭,他能吐出来多少? “呕...呕...呕...” 服了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大皇子就吐的天昏地暗,肚子一阵绞痛,实在忍不住了,拿着痰盂,边吐边去了恭房。 侍卫赶紧进来把屋子里的大半盆呕吐物搬出去,满屋的腥臭稍微缓解了一点。 上吐下泻折腾了快半个时辰,直到手脚发软浑身冷汗,才算停下来。 伺候大皇子漱口更衣,躺在床上,看到转瞬入睡的大皇子,黑羽脸色铁青,这几个该死的女人,害爷受这种苦,等爷好了,看不扒了你们的皮! 再次诊脉后,张大夫满脸喜色“神奇,真是神奇,太神奇了!”一边嘟囔着又从怀里拿出两个方子,边看边乐。 南市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辰时刚过,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楼外楼的伙计们打扫卫生,擦拭桌椅板凳,捡拾花盆里的枯叶黄叶,一幅繁忙的景象。 赵瑾澜和赵方瑜在四楼的包间里商量在北黎和南越做生意的事情,一早去跟踪贺晓晴的蓝风进来了。 “公子,贺晓晴一大早从后门出去,我一直跟着她到了右相府,她在里面呆了快一个时辰才出来!和贺晓晴前后脚出来的还有皇后宫里的杨麽麽,也是一早去的右相府! 府里这两天没有外人进出,蓝星也一直盯着老夫人的院子,看来她们是早就约好的!” 第11章 高僧 治国本就是局棋 赵瑾澜摇摇头“人啊,最可悲的就是看不清自己!如果能安守本分,我也不介意她借着赵家小姐的名义出嫁,可惜啊,非要作死,随她去吧!” 赵方瑜皱眉“澜儿,杨麽麽这个时候去,大概和这件事情有关系?要不要防备一下?” “赵叔,你说,皇后想把自己的侄女嫁给大皇子为正妃,她直接退婚就行了,干嘛把贺晓晴搅进去啊?贺晓晴能帮她做什么?杀了我?” 赵方瑜伸手点了一下赵瑾澜的额头“你这丫头,张嘴就来!皇后敢直接退婚,你当她傻吗? 不过,贺晓晴这里还是要防一下,越是不起眼的人,不可能的事情,越是会出问题!” 赵瑾澜点点头“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用这么费劲,来找我说就行了!” “又来了!”赵方瑜翻了个白眼“你爹是不起眼,可你的师父哪个是能随便得罪的?” “赵叔,照您这么说,皇后要是敢对我下手,那上官家也就没什么混的了?那我退婚这事岂不是要泡汤了!” “等回头和你爹好好商量一下,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还得你爹和皇上说才行! 你这会儿要没事,让蓝风带你去看看那两个小院子,看合不合心意,要是你们都觉得合适,我就去把户给过了!” 早朝后,皇上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一个小太监轻轻的把御书房的门推开了一个缝,看黄公公看向这边,赶紧招招手。 黄公公先看了皇上一眼,看皇上没有理他,这才迈着小碎步到了门边,小太监对着耳语几句。 “皇上,黑羽求见!” 皇上抬起头,想了一下黑羽是谁“让他进来!” 听黑羽说完,皇上嘴角抽搐“赵小姐把煜捷禁足了?!” 黑羽有点局促“是!赵小姐是这样说的!还给大皇子安排了功课,三个月后她亲自检验,若是练不好她就要揍...大皇子...” 皇上突然就笑了“煜捷那脾气,能听赵小姐的吗?” 黑羽琢磨着怎么说不连累大皇子,皇上看出了他的心思“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是!赵小姐说大皇子不读书她就在大皇子的脸上画乌龟,大皇子要敢还手她就去撞景阳锺,告诉皇上和天下人,大皇子勾引...” “噗!哈哈哈...” 皇上哈哈大笑“不用说,煜捷一定被气疯了,这丫头胆子真不小,哈哈哈...” 算时间,那天他正在御书房给赵天成倒苦水呢,这丫头倒是有胆色,嗯,是个好样的,哪天抽空见见! 黑羽犹豫了一下单膝跪下“皇上!琳琅给府内的夫人下不孕药,张氏已经中招,桑侧妃提前有防范...”皇上的脸瞬间就黑了。 黑羽离开后,皇上又批了几个折子,然后抬头“黄兴,你去告诉秦明,让他明天陪朕去静安寺呆几天,让战王坐朝听政!” “遵旨!” 临近午时,街市上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二皇子刘煜宸和几个好友相约在楼外楼吃饭,刘煜宸无意中一抬头,前方不远处,一抹身影撞进了心里。 蓝色的长衫是天空的颜色,干净,纯净,同色的发带随风飞舞,不算单薄的身影恣意洒脱,右手一把颜色古朴的折扇,边走边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侧身的瞬间,看见白皙的脸庞和高挺的鼻梁,整个人透着愉悦的气息。 “二皇子!二皇子!您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徐云峰拍拍二皇子的肩膀,二皇子回头“云峰,你看前面那个是谁?”可是再回头,前面的人已经不见了踪迹,只剩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哪呢?京城的才子佳人,我单凭背影就知道是谁...”吹牛的人还在夸夸其谈,刘煜宸的眼里只剩下遗憾。 晚秋的阳光褪去了夏日的炙热,晒的人暖洋洋的,刘煜捷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黑羽在旁边,看着仆役们进进出出的收拾屋子。 虽然每日打扫,可重新更换了一些家具之后,看着就完全不同,焕然一新的感觉。 刘煜捷闭着眼睛懒懒地问“黑羽,都查清楚了吗?” “爷!查清楚了!” “桑氏那里也查清楚了吗?” “爷,桑侧妃和府里的人基本没有瓜葛,桑妈妈是当年在宫里当差的,为人谨慎,除了共同进餐,桑侧妃很少单独吃府里的糕点茶果!” “你的意思桑氏没有被她们下过药?” “琳琅进府之后未得爷的青眼,便开始四下活动拉拢同伙,只可惜诸位夫人和桑侧妃都看不起她! 琳琅便开始摆大宫女的架子,陈夫人和刘夫人迫于琳琅的淫威,答应做她助力,她便先给张夫人下了几次药,得手后便去桑侧妃那里。 不想被桑麽麽识破,桑侧妃让人打了琳琅十个耳光,并威胁说要让桑太傅禀告皇上,琳琅赌咒发誓磕头求饶才放她回去。” 刘煜捷嘴角扯了扯“呵,没看出来啊,桑氏倒是个角色!” “爷!您准备怎么办?” “我还没有想好,你让人把她们给我盯好了!等我想清楚了再说!” “是!” “黑羽,给我看病为什么不去请太医,而是去找张大夫?难不成你怕太医也给我下药吗?” 黑羽单膝跪下“爷!您并不是真的生病,若是请了太医来,不光是皇上会知晓,怕是整个京城都会传遍!” 刘煜捷睁开眼看着黑羽,又闭上眼睛慢慢躺下“起来吧!” 静安寺位于大周京城三十里外南山的半山腰,寺里香烟缭绕,从远处看去,静安寺就像是在云端一样,神秘而高不可攀。 皇上坐在后院的禅房里和慧明大师相对而弈,和慧明的气定神闲相比,皇上要时不时的皱眉思考一下。 “皇上,下棋要心定,带着心思,落子的时候总要兼顾左右,这样不仅赢不了,还会浪费时间和精力!” “这样不至于输得太难看,稍稍减少点损失啊...呵呵!” “皇上,这可不见得,你看着!” 说着,慧明落下一子,皇上上下左右看了半天,抬头茫然的看着慧明。 慧明微微一笑,捡起刚才的落子,放在另外一个地方“皇上,该你了!” 三步之后慧明又落下一子,皇上又重复了刚才的情况。 如此反复了几次,皇上投子认输“皇叔,您说的不错,瞻前顾后的心态确实是大忌,若是放在朝政上,损失的可就不是几个棋子了!” “皇上能有如此感悟,是大周子民的福气!”慧明淡定的捡拾棋盘上的棋子,语气淡定,神情闲适。 “治国本就是局棋,有可能一步错步步错,也可能世事如棋局局新,全看下棋人如何选择了,师兄,喝水!” 慧言漫不经心的进来,漫不经心的说话,递给慧明一杯茶,却不理皇上。 皇上给慧言伸出大拇指“慧言大师说话一针见血,朕就多谢了!” 慧言喝了一口茶,翻了个白眼“少装了,你是深谙其中利害,只不过牵扯到自己的儿子,有些不忍心罢了!眼下事情还没有明朗,虽是皇上,你也不能不教而诛吧!” “慧言大师说的是,朕能统治百官却不知道如何管教皇子,诸多牵绊,深不得浅不得,不胜其烦!” 慧言笑嘻嘻对慧明说“师兄,皇子们还没有到寺里来修行吧!先等等,看看哪个倒霉鬼冒头,竖个靶子再开始!” 皇上撇撇嘴,心想这是大事,岂能让你如此儿戏!结果,他看到了什么? 慧明微笑着点点头“好!”皇上愣住了。 慧言挑衅的看一眼呆愣的皇上“师兄,你们继续下棋吧,我去找小狼玩了,澜儿这死丫头,不知道啥时候才回来呢!” 看着慧言得意的背影,皇上抱怨“皇叔,慧言怎么老是跟个小孩子一样啊!” 慧明像是没听到他的委屈,淡淡的说“皇上也是父亲,教育皇子要因势利导,不能被人钻了空子把原本懵懂的孩子推到别人的怀里!” “朕记住了!” 慧言大师是皇叔的师弟,对他有救命之恩,当初若不是慧言千里营救护送他到京城,不要说皇上,他的坟头早就长出大树了! 可是...皇上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欠慧言的可不止是一条命!千里营救,又护送他到了京城,可慧言却什么都没有了! 他没有理政的经历,登基之后经常到静安寺请教皇叔一些问题,在心里他是把慧言也当皇叔的敬重的,可慧言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欺负他,皇叔也从来不向着他! 皇上在心里腹诽,皇叔太偏心了,您的师弟欺负朕,您的徒弟欺负朕的儿子,太过分了! 京城通往静安寺的官道上,一辆普通的马车不紧不慢的走着,车顶外檐下挂着一个巴掌大的木牌,上面写着一个“赵”字,木牌随着车辆的晃动随意的翻转着,在京城这样的马车很常见,也很普通,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早晨走的早,午饭时分,马车已经离开官道走上了山路,大概再走一个时辰就到寺里了。 第12章 宿敌 轮回都不能化解 不想面对自己的娘,赵瑾澜掀开车帘往外看,一走大半年,看着熟悉的风景,赵瑾澜心里倍感亲切,比回到家还亲切! 郝婉玉把赵家人都当傻子了,给女儿哭诉,说回娘家多拿些东西只是为了让娘家人觉得赵家是自己说了算! 惹了赵老夫人和老爷不高兴,她要把陪嫁的铺子卖掉,填充赵家的库房。 赵瑾澜更讨厌郝婉玉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像是悔不当初,可从头到尾都没说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搞得好像赵家人为了她拿回家的那点东西逼得她走投无路! 为了做的逼真,郝婉玉拿出了自己陪嫁铺子的地契给赵瑾澜,就在她以为赵瑾澜害怕她伤心而不要她的铺子的时候,赵瑾澜伸手拿走了店铺的房契和账本! 赵瑾澜一本正经的说这远远不够,赵家的库房是祖产,随便一件东西都能换两个这样的铺子,郝婉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母女不欢而散! 赵瑾澜有自己的打算,铺子出现了亏空,可掌柜的却纳了小妾,要不查清楚,他还以为谁都可以糊弄! 从去年到姑臧听到外祖母当面说爹不识抬举,她就明白了,她娘的这些毛病是基本是家传的,从小耳濡目染改不了的,所以,讲道理就免了! 爹是兵部左侍郎,从三品,外公才是个五品游击将军副将而已,舅舅们就更不用说了,无论公私,外祖母哪来的底气说爹不识抬举? 外公的那两句呵斥就更虚伪了,她娘这些年不节制的从京城搬东西,固然是外祖母眼皮子浅,但外祖父可是朝廷的将军,他不知道利害吗? 既然全家人都不阻止郝婉玉回娘家,不制止她这么招摇的拉东西,赵家人要阻拦了,岂不是委屈了她娘! 当她知道这是他爹生平第一次上郝家的门,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祖父先公后私坑儿子,爹这是消极反抗,哈哈哈... 今天郝婉玉非要赵瑾澜陪着到庙里祈福,反正赵瑾澜也想回庙里,就陪着一起来了。 看着郝婉玉兴高采烈的脸,赵瑾澜在心里直摇头,进庙烧香空着手,也不知道她娘到底咋想的! 赵瑾澜曾开玩笑说自己和郝婉玉是上辈子的宿敌,轮回一世都无法化解! 怀着她的时候,老夫人为逼儿子纳妾,就找郝婉玉的麻烦,郝婉玉丝毫不顾及身怀六甲,直挺挺的就跪下去,吓得老夫人再也不敢找她麻烦! 生产时她满床打滚,就希望赵瑾澜胎死腹中,折腾到难产,老夫人毫不犹豫的要产婆保住孩子,否则没法给皇上交代!生死关头,郝婉玉选择好好配合产婆,生下了赵瑾澜! 好不容易熬到满月这天,老夫人再次发难,托人带话,说贺晓晴也怀孕了,让郝婉玉亲自去家庙接她们回来,郝婉玉不顾赵天成的让等他回来的话,辞退了奶娘,罚跪下人,把赵瑾澜独自放在炕上锁上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妈妈一路苦劝也没有让郝婉玉回心转意,最后竟让宋妈妈下车自己回去!等宋妈妈步行了五六里路回到赵家,赵瑾澜已经浑身冰凉!宋妈妈解开自己的衣服,暖热了赵瑾澜的身体... 不!郝婉玉生下的那个赵瑾澜已经死了,活着的是赵天成的女儿赵瑾澜! 十四年了,赵瑾澜和郝婉玉同时在家的时间加起来不足一年,郝婉玉没有给赵瑾澜做过一件衣服喂过一次药,虽是母女,和路人也没什么区别! 赵瑾澜从上车就在睡觉,醒了又一直看着车外,郝婉玉无奈只能自己主动打破沉默,她要不说话,估计到寺里她下车就直接走了。 “澜儿,你今天一定要给娘引见一下你师父,娘有重要的事情要请教你师父呢!” 赵瑾澜放下车帘转过身“重要的事?您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您不会是想从寺里搬个菩萨回来供着吧!这您可要想好了,赵家庙小您可别让菩萨受了委屈!”墨兰和宋妈妈都笑起来。 “澜儿,娘想让慧明大师给你大哥看看八字,你大哥也该成亲了!” “娘,您是想把表姐嫁给大哥吧,爹说了,他不同意,祖母也不同意!” “娘让慧明大师给看看八字,八字相合,我再和你爹商量!” “娘,有件事我一直压在心里,您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 “外祖母家到底有什么显赫的身世,敢当面说一个三品侍郎不识抬举,她们家该不是皇族吧!” 当时郝婉玉不在,但她回去以后听母亲告状了,两个儿子儿媳齐齐把母亲数落一顿,这在郝家可是破天荒的! 尤其是郝文虎的妻子梁氏,把郝文虎这么多年的不如意全都归咎于婆婆的自以为是和姑姐的不守妇道,郝文虎和梁氏也因此搬出了郝家住到了梁氏开的商铺里。 郝婉玉尴尬了一阵,拉过女儿的手说“澜儿,外祖母说这话是有点不合适,我替她...” 赵瑾澜抽回自己的手打断母亲的话“娘,您不用替她,对爹来说又不会少一块肉,无所谓的! 可是,左相也在,外祖母如此高抬自己,毁的可是她的夫君和儿子的前途!您知道左相回到军营说了什么吗?” 左相让赵天成休妻,和郝家一刀两断!郝婉玉早就知道了,这会儿她怎么说,说什么? 自己的目的还没达到,她转换了话题“你爹那里好说,娘再给他说说就可以,我觉得你表姐人长得漂亮,对娘也很孝顺,挺好的!” “娘,您对‘漂亮’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还是说赵家已经穷的已经连给儿子娶媳妇都娶不起了? 娘,大哥今年虚岁才十八岁,表姐已经二十三岁了,您就不怕别人说您给儿子找了个小娘吗? 我觉得还是让表姐给您做女儿,您见天的看着她心情也好,省的便宜了别人,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郝婉玉气的恨不能扇赵瑾澜一个耳光,这女儿说话太难听了!但这个时候不能得罪赵瑾澜,郝婉玉只好耐着性子假装生气“又胡说!” “胡说不胡说的在其次,我可提醒您,慧言师父脾气不好,让我师父算命测八字是会被打出山门的,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您!” “为什么?” “我师父是高僧,讲的是积德行善!算命测八字那是街头算命先生的把戏,您这是侮辱我师父,不把您扔下山崖喂狼算是看我的面子了!” 一听慧言的名字郝婉玉从心里发怵,立时间脸上的表情就僵硬了,她怎么忘了这个人了...这怎么办呢? 赵瑾澜伸手拿过郝婉玉手里的庚帖看了一眼“表姐只能给人做填房或者侧室,而且她不能离开姑臧!” 小翠好奇的问“为什么?” “表姐出生的时候四时不正,命中福报太小,离开了福地就如浮萍落水,凶多吉少!” 一般的姑娘十六岁出嫁,男子十七八岁成亲是惯例,郝婷婷都已经二十三岁了,除了做填房谁家娶个麽麽回去!就那秉性,换个地方能活三年算高寿! 郝婉玉忍不住呵斥“澜儿,你表姐也没得罪你,你这样咒她干什么?” 赵瑾澜把手里的帖子一扔“不信走着瞧啊!” 赵瑾澜和郝婉玉的关系从小就是这样,郝婉玉客气,赵瑾澜就乖巧,郝婉玉发脾气,赵瑾澜直接怼回去,从不示弱! 郝婉玉正要说什么,就听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好像还很急促。忽然间,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很不安,一种很着急又无处着落的不安,她直起身拍着车窗喊道“把车子停下靠边,让骑马的人先过去!” 车夫没有答话,也没有停车靠边,反而是“驾!”的一声,长鞭抽在马身上,车里的人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巨大的推力控制,往车厢后撞去。 狂奔的马车惊动了对面骑马的人,领头的小将军快速的眯了一下眼睛,此处道路狭窄,正是转弯的地方,自己身着官服,什么人敢在他的面前甩鞭子。 眼看马扬起前蹄就要飞奔下山崖,小将军从马上飞起一掌拍在马头上,马打了个趔趄,车厢后翻被惯性带着撞向山崖。 小将军来不及再做什么,车厢已经撞成了几片。 墨兰本能的就地翻了个滚,站起来赶紧找人“小姐!小姐!小姐...” “墨兰?” 小将军发现这是个熟人,那么,小姐就是... “郁世子!小姐呢?”墨兰慌了,顾不上行礼,赶紧找她家小姐。 “小澜儿在车里面?快,来人,救人!” 救人两个字让墨兰瞬间腿软到站不住,定了一下神扑向破碎的马车... 皇上正在给慧明说赵瑾澜把刘煜捷禁足的事。 “皇叔,我正是为此事来找您的!您的那个徒弟,就是赵家小姐,前两天教训了煜捷,正如您说的...” 一个知客僧急匆匆进来“师父,赵小姐所乘的马车在转弯处撞向了山崖,赵小姐和赵夫人都受伤了...” 第13章 车祸 马车碎成了几块 知客僧的话还没有说完,慧明大师已经走到了院子里,皇上的耳边传来慧明大师的喊人的声音“三师弟...” 皇上有点不好的感觉,用力捏了捏手里的棋子,对身后的年轻人说“飞扬,我们也去看看!” 迷迷糊糊中,赵瑾澜听到有人在喊自己“澜儿,澜儿,你能听到师父的声音吗?澜儿...” 头很疼,她睁不开眼睛,有一种眩晕的感觉拉着自己往远方而去。 “小澜儿,你醒醒,我是俊杰哥哥...” “澜儿,我是师父...” 赵瑾澜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颜,脸上掩饰不住的焦急和惊喜让这张俊脸看起来有点滑稽。 “小澜儿你醒了?大师,大师,小澜儿她醒了...”郁俊杰激动地大喊大叫。 “澜儿,你能看见师父吗?”看着满头满脸都是血的徒弟,慧明的声音有点颤抖。 头上的伤太疼了,慢慢低下头,发现自己靠坐在师父的怀里,慢慢的点了一下头,就觉得头像要炸开一样。 “澜儿,你不要乱动,先坐在这里,你娘伤的也不轻,师父先去看看,若是没有性命之忧,师父再带你回寺里治伤好不好?” “好...”赵瑾澜很虚弱,慧明手掌抵住赵瑾澜后背,一股热气源源不断的输入体内,身体渐渐恢复了活力,墨兰过来扶着赵瑾澜,慧明去了。 赵瑾澜慢慢转身,观察着现场,这里快到寺庙的山门前了,抬头已经能看到庙宇大殿的屋脊,可这一段的山路却最狭窄崎岖。 收回目光,看着眼前乱糟糟的现场,不远处一匹马倒卧在地上,马头下一滩血,看样子是被重物击碎脑袋死的。 马车在靠近山石的这边碎成几块,车前几个和尚拉着一块布,几个人围成一圈,估计里面就是自己的娘。 墨兰半跪在身边,一边给自己包扎手臂,一边眼泪不停的流,看她盯着自己的手看,墨兰赶紧问“小姐,你怎么了?” “我,我头疼,我看不清楚东西,我看见好几只手...”自以为用了很大的声音,可就连墨兰听着都很费劲。 正在救人的慧明听见了,冲外面喊“郁世子,你帮助澜儿疏通一下经脉,不要让她脑部留下积血,她的伤在头部!” 郁俊杰一下就紧张了“大师,我不会啊...” 一直站在半坡上陪皇上的秦明看一眼皇上,飞身落在赵瑾澜身前,蹲下身扶住赵瑾澜,对墨兰说“拿个靠垫过来,你坐稳,把人抱好,把头放在你的肩膀上,尽量让她全身舒展!” 郁俊杰马上去摔碎的马车里拿了两个靠垫过来,让赵瑾澜坐在上面,墨兰单膝跪在地上,半抱着赵瑾澜,让出了背部。 赵瑾澜感觉有一股热气从背后进入身体,然后向四肢延伸,热气从四肢回到腹部,她觉得肚子里暖暖的,整个人都有了生气。 热气从她的五脏六腑转了一圈,慢慢往头部延伸,感觉热气到了脸上时,头开始像针扎般的疼“嗯...”实在忍不住了,闷哼一声。 “赵小姐请坚持一下,你的头部受伤严重,已经有了积血,所以眼睛看不见东西,我在帮你疏通血脉,有点疼,你忍住!” 耳边传来的声音清冷悦耳,赵瑾澜的意识也在渐渐清醒,忍住是没问题,只要不死,没什么坚持不了的! 紧咬着牙关,终于在意识一会清醒一会混沌中,头部的疼痛越来越轻,慢慢试着睁开了眼睛,却无法转身。 前面站着几个士兵,看着不像是哪个府上的家奴,是正儿八经的兵,身上的气质不一样。 在几个士兵的前面,地上跪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身灰褐的衣服,是今天赶车的车夫,赵瑾澜的目光变得冰冷。 赵瑾澜慢慢直起靠在墨兰身上的身体,赵瑾澜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太疼了。 “小澜儿,你醒了吗?吓死我了,怎么样,头还疼吗?”一感觉到她的动静,郁俊杰高兴坏了,秦明飞身上了半坡。 “俊杰哥哥,我好一点了,不过你不能对着我的耳朵说话,我头疼!”听着赵瑾澜虚弱的声音,郁俊杰俊很心疼。 “俊杰哥哥,我娘怎么样了?” “你娘没事,只是骨折,慧明大师正在给你娘接骨!” “俊杰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我昨天来的,到这里有点事情,今天返京,下山时看见一辆马车往山道下冲去,我以为是马惊了,就一掌拍死了马,车撞到山崖上,我才知道你在车上,你和你娘都受伤了,不过总比冲到山下悬崖的强!” 郁俊杰的脸上带着愧疚,毕竟,赵瑾澜重伤了。 赵瑾澜歇了一口气说“俊杰哥哥,我有事要你帮忙,你让人把靠垫给我拿过来。” 小翠赶紧拿了靠垫,把赵瑾澜慢慢的扶到了山崖边,把靠垫放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让赵瑾澜慢慢靠上去。 “俊杰哥哥,给我弄一个粗点的树枝当拐杖,我有点站不住...” 郁俊杰也不说话,等墨兰扶住了赵瑾澜,他转身向后面走去,片刻功夫,手里拿着一根小孩胳膊粗细的木棍递给赵瑾澜,扶着木棍站好,赵瑾澜把目光转向那个地上蹲着的男人。 “说吧,谁让你这么做的?” “大小姐,是马惊了,奴才控制不住,什么谁让我这么做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看着他神色慌张,眼珠乱转的样子,赵瑾澜心里冷笑,你的这点道行就想糊弄我,哼! “我娘让你把马车停下来,让别人先过,你为什么抽着马儿加速抢道?” “这个,这个奴才没听见啊,要是听见了,肯定就停下了...”看着车夫满脸慌张的狡辩,赵瑾澜不理他。 “俊杰哥哥,你去看看那辆马车有没有什么问题!”郁俊杰瞪了车夫一眼,向马车走去。 “小澜儿,马车的车轴两边都有锯过的痕迹,都是新锯的,应该是你们临出发才锯的! 你们从京城过来这一路都没把灰尘灌到最里面,锯的深的这面已经彻底断了,所以看得很清楚。”郁俊杰边说边走过来。 “俊杰哥哥,你派人去我家,去找赵管家,把这个车夫的家人全部带过来,不管爹娘还是儿女老婆,把他的家人从这里一个一个丢下去,他不说,我也懒得问了!” “大小姐,你饶了奴才的家人吧!和他们没关系啊,真的是马惊了!” 车夫吓得大喊起来,一边磕头一边向赵瑾澜爬过来,郁俊杰一脚把他踹出去,转身开始叫人。 车夫一看是真的要去抓人,再也顾不上喊冤求饶,奴杀主,这是死罪!还要牵扯上自己的老娘和儿女,他不能为了十两银子就断送了一家老小的性命啊!他一点不怀疑小姐会把他的家人从这里扔下去! “大小姐,我说,我说,你饶了我的爹娘和孩子吧!” 车夫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想给家人讨一条生路,赵瑾澜可不吃这一套! “你是在跟我讲条件吗?还是你觉得我很好糊弄?” “大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小姐,我说,我说,是晴姨娘! 晴姨娘抓了我的家人,她给了我十两银子,说只要车轴断裂我跳车就行了,等车翻下山崖就让我找个地方躲起来,风头过了就让我们一家去庄子上,让我做庄头。 晴姨娘说如果我不这么做,她就把我的女儿卖到窑子里,把我儿子和我爹娘活埋啊,我的家人都被她抓走了...” 车夫浑身筛糠般的抖着。 赵瑾澜看着前方碎成块的马车面无表情,郁俊杰怕她气着,赶紧过来劝她“小澜儿,你别生气,剩下的事情我来帮你解决好吗?你头疼不疼了?” “俊杰哥哥,你派个人,带着墨兰和宋妈妈帮我去报官吧!我走不了!” 郁俊杰抬头看了一眼半坡,皇上冲他点了下头,他赶紧说“小澜儿,京兆尹大人现在就在寺里公干,不用跑那么远的!” 郁俊杰一挥手,马上就有一个士兵骑马往山上跑去。 赵瑾澜又低声在郁俊杰耳边说了什么,郁俊杰叫来自己的贴身侍卫,仔细吩咐,侍卫转身骑马往京城方向飞奔而去。 赵瑾澜慢慢把头靠在墨兰身上,想起了前天赵叔说的话,终究还是自己太大意了! 贺晓晴哪有能力抓车夫的家小,让贺晓晴出面,是想让人以为是贺晓晴想上位而谋杀主母吗? 想起蓝风说和贺晓晴一起去上官家的还有皇后身边的杨麽麽...那么,这件事的主谋是皇后没跑了! 上官家是谁参与了这件事?是上官长安还是上官夫人?又或者...上官美琳?能派人帮贺晓晴抓人... 刚回来的那天蕙兰说过,上官美琳生辰宴会邀请了贺雨燕参加,还和贺雨燕一见如故! 也就是说这件事在她回京之前就已经开始策划了,可惜她没当回事!祖母肯定是知情的,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让贺雨燕嫁进大皇子府! 第14章 镇定 谋杀是冲我来的 皇后应该就是用让贺雨燕嫁给大皇子来诱惑祖母和贺晓晴的! 贺雨燕认识大皇子是被人刻意安排的,为的是让人知道大皇子喜欢贺雨燕而要退婚,这样上官家和皇后就能置身事外! 这个局最少布置了半年了,半年...算时间是她上次离京之前或者离京之后的事!那么...大皇子参与这件事了吗? 想通了整件事情,赵瑾澜低声说“墨兰,告诉赵叔和蓝风,祖母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就是皇后身边的杨麽麽在从中串联,要防止上官家杀人灭口! 贺晓晴和贺雨燕只是被人用来顶罪的,她没能力抓车夫的家人,给她帮忙的一定是上官家的人! 这件事的主谋是皇后没跑,这次谋杀是冲我来的,为的是给上官美琳的大皇子正妃之位扫清障碍! 给我弄清楚上官家都有谁参与了,再查一下刘煜捷有没有参与此事,我不杀无辜之人!” “是!那皇...”看到赵瑾澜眯眼,墨兰果断住嘴。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往山上跑来,京兆尹也带着一群衙役往山下跑,京兆尹的轿子刚刚落地,山下跑来的马匹也到了。 马停在赵瑾澜身后大概四五米的位置,赵瑾澜没有回头,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要是此刻她死了,是不是就... “澜儿…澜儿…你怎么样了?”匆匆而来的赵天成飞身下马,嘴里急急呼喊着女儿。 急匆匆的背影,深褐色的朝服,黑色厚底朝靴,被风吹乱的头发,隐约间看到了白发,赵瑾澜的眼睛有点潮湿,她突然不想离开了,这个人是疼爱她的爹... “澜儿...澜儿...你怎么样了?” 男子在围栏外不顾一切的就要往里闯,拉着围布的和尚躬身行礼“赵大人请留步,慧明师父正在救治尊夫人,赵小姐在您背后。” 转身,看到浑身是血的女儿,赵天成瞬间红了眼,他的腿软到发抖,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澜儿,他苦命的孩子! 京兆尹是从山上下来的,一下轿就看见了郁俊杰和赵瑾澜,赵瑾澜他不认识,但宁王世子可不能怠慢! 互相见礼后,墨兰就给京兆尹大人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叙述了一遍,京兆尹身后的书吏奋笔疾书认真记录,随后又去询问其他人。 赵天成流着泪张着双臂,却不敢抱赵瑾澜,女儿头上包着的纱布依然往外渗着血,脸色惨白,连带着唇色也发白,脆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 赵天成慢慢的把手放在女儿的双肩轻轻按了一下“澜儿,我可怜的澜儿,是爹不好,是爹不好...” 赵天成轻轻搂着赵瑾澜泣不成声,赵瑾澜慢慢靠着赵天成,好像头也不那么疼了,从她出生以来,这是第二次吓到爹了,第一次是她刚满月的那天。 “澜儿你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赵瑾澜没有说话,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小翠,小翠马上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磕磕绊绊的把事情讲述了一遍,而且,越哭声音越大。 “到旁边去哭,我头疼!”一句话,吓的小翠马上住了声。 冯大人看赵瑾澜不想说话,只好自己上前,和赵天成互相见礼后把自己在现场了解到的情况再给赵天成说了一遍。 赵天成听完气得浑身颤抖,轻轻把女儿靠在墨兰身上,一把提起地上的车夫,车夫看着双目赤红的赵天成吓得赶紧讨饶。 “老爷,我知道的都说了,老爷,我没办法,我的父母和妻儿都在晴姨娘的手里啊老爷...” 赵天成丢下车夫,转身就走,这时面前伸出来一根木棍“赵大人要去哪?您是准备回去通风报信还是大事化小?” 看到女儿惨白的脸上没有表情,赵天成的怒气突然就消了不少,但马上又怒气冲天了。 “澜儿这是信不过爹吗?爹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赵大人,我是为您好,正妻和姨娘,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是怕您为难啊!万一再牵扯了其他什么人,赵大人既难以为夫又难以为父,万一再不孝,赵大人何以为臣呢!”艰难的说完一句话,赵瑾澜感觉天地都在晃动了。 赵天成双眼血红,紧握的双拳关节发白“澜儿放心,我要亲手杀了那个贱人,不会让你和你母亲的血白流的!” 赵天成说的杀气腾腾,心中的愤怒使他忽略了女儿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赵大人,您是朝廷命官,怎么能随意杀人,那晴姨娘也不是签了身契的家奴,您想杀就杀了,我大周有律法,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还是说赵大人想客串京兆尹?” 赵天成怒了“你叫谁赵大人呢?我是你爹!” “爹,我头疼,您小点声...”赵瑾澜乖乖叫爹,仿佛刚才把赵天成气得跳起来的人不是自己。 “冯大人,我刚才已经叫人回去通知管家了,府中人员一律不得外出,您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管家协助,辛苦您了!” 赵瑾澜挣扎着起身给冯朝阳行礼,却一头往地上栽去,吓坏了身边的赵天成,赶紧抱起女儿,却发现赵瑾澜已经双眼紧闭。 “澜儿,澜儿,你怎么了?大师,澜儿晕过去了...” 郁俊杰和赵天成齐声呼叫,听到声音,慧明大师飞快的从围栏里出来,疾步上前,伸手搭上了赵瑾澜的脉搏。 正在这时,从另一边的山上快步走下一个人,是的,是走下来的,每迈一步都能让人看清楚,可是速度却快得出奇,仿佛两三步就到了众人眼前。 来人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伸手摸了一下赵瑾澜头上的纱布,马上脸就拉下来了“乖徒儿的头受了重击,现在还在出血,也不先止血,这么蠢!” 也不知道他在生谁的气,嘟嘟囔囔的说着话,拿出来个瓷瓶,往赵瑾澜嘴里塞了颗药丸,伸手从赵天成手里抱走了了赵瑾澜。 “我需要一个小丫头帮忙,谁上来,快点!”说着转身往山上走去。 赵天成一愣神,墨兰已经飞快的跟上去了,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几人的身影,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个巨大的装满草药的背篓。 赵天成这才问“慧明大师,我夫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赵夫人无大碍,只是肋骨骨折,眼下不易移动,你安排人送些必须用品,就在本寺先行治疗吧!” “多谢大师,我这就安排家人去取些东西过来!” 这场车祸说来也很是奇怪,两个主人都是重伤,三个仆人却只是皮外伤。赵天成年轻时也是个将军,自然也对这个现象产生了疑问。 仔细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在马车狂奔之时,夫人和小姐都因为车夫没有停车而站起来了,其他三人本来就窝在一个角落,情况紧急时来不及站起来,反而因祸得福。 京兆尹带走了车夫,赵家人跟着担架去了静安寺,郁俊杰留在原地让人清理路上的障碍物。 皇上等人从半山坡上下来,深沉的目光看向远处的群山,不知道在想什么。身后几名侍卫服饰的人,个个目露精光气势不凡,一看就是高手。 “俊杰,刚才那个采药的人你认识吗?为什么赵家小姐是他的徒弟?” “皇上,臣就知道慧明大师是赵小姐的师父,这个人却没见过,皇上,有什么问题吗?” 皇上又问了一句“赵小姐先前让你派人回去是去通知赵大人吗?” “回皇上,赵大人是我们看到车里是赵小姐就着人去找的,赵小姐让微臣打发人回去是通知管家的!” 皇上状似无意的问“管家?通知管家干什么?” “让管家把府里所有大门关上,只准进不准出!七天内到过赵府又不是赵府的人,需全部报告京兆府审查! 京兆府的差役离开后,全府人员不得随意走动,不许互相串门!拦截所有出府人员和信件,一旦抓获,马上送到寺里来!” 皇上嘴角上翘了一下,转身问秦明“飞扬,你怎么看今天的事情?” 秦明平静的问“皇上指的是什么?” 皇上仰头看向静安寺的大殿“直接说你的看法,想到什么说什么!” “赵小姐很冷静!超出正常人认知的冷静!第一时间让管家关门,是怕在京兆府的衙役去的晚,恐有漏网之鱼! 报官,意在把事情摆在明处,恐怕参与此事的不止晴姨娘!她拦着不让赵大人回去应该是怕他为难! 要说拦截外出人员和信件,是怀疑有外人参与!也就是说,赵小姐在出事前就知道会出事! 出事后不哭不闹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除非历经生死,否则,这要多大的恨意才能忍住眼泪,赵小姐不过十几岁而已!” 沉默了一会皇上开了口,算是回答秦明之前的问题“朕猜赵家小姐应该知道都是谁与这件事情有关!漏网之鱼?想想她给赵天成说的那番话,你相信会有所谓的漏网之鱼吗?哼!” 第15章 过关 亲自送您去皇陵 郁俊杰挠挠头说“赵大人只是个兵部侍郎,家里的人员也比较简单,赵家长子赵子卿现在边关,尚未婚配。 赵大人的父亲已经去世多年,家里也就是其母亲赵贺氏和夫人郝婉玉,几房姨娘也都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世...对了,这个晴姨娘好像是赵老夫人的外甥女!”皇上和秦明对视一眼,晴姨娘?! 皇上在御书房挂着的一幅画前面站了很久,这是父皇让他画的他心中的江山的样子! 叹了口气,皇上从书架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了一枚玉佩,这是皇子定亲专用的龙凤配,凤配在赵天成手里。 他登基的时候除了皇位什么都没有,大臣们议事言必称若是凌王在会怎么样!每天上朝的心情比上战场还难受,还只能生气不能动手! 他日日在朝堂上煎熬,后宫里母后三天两头责打他的嫔妃,就在这种情形之下,皇后隔几天就把上官家的那个丫头带进宫在他跟前刷存在感,只要他去昭阳宫皇后就说要给煜捷订亲。 终于,在母后又一次责打了一个嫔妃之后,他终于忍无可忍,把所有的嫔妃都叫到春休宫,把那个招了母后不痛快的嫔妃当着母后的面打死! “母后,您不是说皇后成天把上官长安的那个丫头弄进宫来,一点规矩都没有吗!本来朕今天要把那个丫头抓来一起打死的,黄兴说那个丫头回家了。 这样,今天先把皇后打死,黄兴,下次那个丫头再无旨进宫直接打死,就说是母后的意思,母后,您看这样行吗?” “皇上,你这是在哪受了气,到哀家这里来出气了,要不你把哀家也打死?” 看着母后那充满挑衅的目光,皇上的心彻底凉了,国库空虚,边关不稳,朝臣敷衍,后宫掣肘,一个个都当他好欺负吗? “母后,朕一直没想明白到底是谁让母后不开心,昨晚,父皇给朕托梦,朕才明白!是朕不孝,把母后困在后宫! 母后,您放心,您哪天不想在这春休宫待了,朕马上就送您去皇陵陪伴父皇!是儿子不孝,忽视了母后和父皇伉俪情深,现在天人永隔,母后的心情怎么能好呢? 母后,您想哪天去?朕亲自把您送到父皇身边去!现在就去也行,马上动身!黄兴,传旨…” “皇上!今天的事情是哀家不对,其实,越嫔也没说什么…” 看一眼跪在旁边瑟瑟发抖的皇后,太后把火发在皇后身上“皇后,哀家今天正式警告你,皇宫是皇上的皇宫,不是你们上官家的皇宫,你们家的那些丫头再要无旨进宫…陈元!” “奴才在!” “刚才皇上的话听见了吗?以后上官家的那些不相干的人再敢无旨进宫,你就直接把人带过来,哀家这里枯井多得很,哀家不嫌晦气!” “是!” 那件事以后,后宫大概安生了三四年吧… 三四年后,朝政渐渐理顺,母后也不再生事,表面上看着母慈子孝,皇后又提起了煜捷的婚事,这一次他给了皇后一个耳光! “天成,陪朕去趟静安寺吧!” “皇上,您心情不好?” “皇后又开始闹腾煜捷的婚事了,刚才朕甩了她一个耳光!” “皇上,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朕知道,可是怎么办呢?朝政刚刚稳定一点,熊太师的儿子因为救灾殉国了,朕…” “皇上,臣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娘也成天闹腾着要给我纳妾,婉玉又有了身孕…” “郝氏有了身孕?” “是啊,怎么了?” “几个月了?” “不到五个月吧!” “天成,朕跟你商量件事!” “皇上,您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商量…您可不要吓我!” “天成,你先等一下!黄兴,让崔太医去赵家,赵大人的夫人怀孕了,让他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适?” “遵旨!” “天成,朕想这样……” 赵天成被皇上吓到了“订亲?!皇上,这个玩笑可不能开,大皇子是嫡子,臣不过是个巡防营的统领,这可是犯忌讳的事!” “现在还顾不上这些,你先帮朕过了这一关……” 很快崔太医回来了“启禀皇上,赵夫人现在已经五个月身孕,赵夫人和胎儿一切均好!赵夫人阳脉强劲,若不出臣所料,赵夫人这一胎又是个公子!恭喜赵大人!” 皇上却说“崔太医,此事你不可对第四个人说起,若有人问,你只说赵夫人身体康健即可,赵夫人怀的是位小姐!” 崔太医一脸不解“皇上……” “崔太医,朕也不想瞒你,皇后想干什么你也知道,赵大人于朕有救命之恩,朕要给他未出世的女儿和煜捷赐婚,你懂吗?” 崔太医是个正直的人,一个头磕在地上,抬起头就换了说辞“皇上,赵夫人怀的是位小姐,臣以身家性命担保!” “爱卿的忠心朕记住了!” 皇上把玉佩放回盒子,又把盒子放回书架上“来人!”他决定马上弄清楚这件事! “皇上!” 一个黑衣侍卫单膝跪在了皇上面前,之前都不知道他藏在哪里。 “去查一下赵天成家里的事情,看京兆尹如何办理这个案子!” 黑衣侍卫猛地抬起了头,满脸的不解,他们是皇上的近身侍卫,能让他们插手的必定是关系到皇上安危的大事!但是,能做皇上的近身侍卫,除了武功高,头脑也必须清楚,只是一愣神,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皇上,您怀疑和宫里有关?” 皇上的眼里划过一丝危险的光芒“郁俊杰说的很清楚,一个从三品兵部侍郎,家庭关系简单,如果没有人承诺什么,一个姨娘,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若说这件事情是冲着赵夫人去的,朕不信!想必,赵天成也不信! 赵小姐回京尚不足月,在她离京期间,赵夫人千里奔波都安然无事! 今天这事,十有八九就是冲着赵小姐去的!你去给朕查,彻查!不管牵连到谁,朕要知道真相!” “是,卑职明白!” 侍卫退出去后,皇上又盯着墙上的那幅画看了一会,这是父皇重病之中让他画的,父皇让他画出自己的心! 画面上黄沙漫天,人影模糊,除了他和父皇没人知道这幅画的真正含义,风沙下的甘州城难见天日,这是大周的疆土! 第二天下了早朝,皇上没有去御书房,直接回了寝宫“来人,更衣!” “皇上,您要去哪?” “去战王府!” 战王府的书房里,兄弟两人摆好了棋盘相对而弈,侍从上了茶,战王挥手让人退下。 “七哥,你的腿好点了吗?皇叔回来了,过几天请他来给你看看! 番邦进贡了一张白驼皮,说是冬天埋在雪底下都不会感觉冷,朕给你带来了,你让七嫂给你做个护膝和绑腿,再做一个腰靠,朕觉得差不多够了!” 从即位起,皇上从来不让自己的皇兄行礼,一直都以兄弟相称。 “皇上有心了,看来这个冬天我不会太受罪了,我的身体就这个样子了!皇叔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皇上就不用太操心了! 我这情况比宁王可好多了,听太医说,老头子的关节都变形了,一到阴雨天,疼的能缩成一团... 过几天天冷了,就让他跟着我到温泉行宫去算了,老头子也挺可怜的,说起来他也算是我行军打仗的师父呢!” 战王三十多岁的年龄,在脸上看不出明显的岁月的痕迹,身材清瘦匀称,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 战王身体不好,还不到深秋的天气,椅子上铺着一张白虎皮,腿上盖着一张薄毯,再看皇上,也就穿了一件夹袍而已。 “你看着办吧,你们都是大周的功臣,但凡有办法医治,朕也不能让你们受这份罪啊! 想想那些普通的将士们,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如果这个难关克服不了,西北的大军就没有战斗力,最要紧的是怕三哥也会得你这种病!朕一直叫三哥回来,可三哥就是不肯!” 皇上说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满是心痛的表情。 “皇上这是怎么了?皇帝当久了,没把心练硬,倒是学着多愁善感了!您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吗?我看皇上的眼圈都发青了,看着也很疲惫!” 皇上的情绪有一点激动“如果说当了皇帝就意味着六亲不认,冷心冷情,阴狠嗜杀,那朕宁可不当这个皇帝!再说江山为重,也不能为了皇位就做个孤家寡人吧?” 战王紧跟着投下一子,然后叹口气“是啊,江山为重!”战王说着仰了一下头“我记得皇上的那个少年兄弟,现在是兵部侍郎,听说他家出事了?” “不是赵天成,是他的夫人,昨天,朕正在和皇叔下棋...” 皇上的口气变得有点沉重,他真的不想事情变成他想的那样。 “就是昨天闹得沸沸扬扬,说是姨娘杀主母和嫡女,到底怎么回事?那丫头身手可不弱!” “嗯,暂时是这样,可是,七哥也不相信对吗?” 第16章 八字 看看和谁的合适 战王把手里的棋子扔到棋盘上“皇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好了,不下了,看样子皇上今天是为这事情来的!” 皇上的表情有点复杂“这些年你和三哥一直在帮朕扛着边关,心忧社稷,不是你和三哥,大周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还很难说! 三哥至今还在天寒地冻的西北,就是因为你们,朕才觉得这个皇帝当得像个人!” 皇上的语气里有了哽咽的声音,这让战王吃了一惊,这完全不合常理! “皇上,怎么了?怎么突然如此的多愁善感了,再怎么地,一个从三品的兵部侍郎夫人,也不至于让我大周亡国吧!”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皇上,皇上有点... “七哥,有些事情还真的不好说,说不定这个三品侍郎夫人还真的关系着大周的兴亡和安定。 要不是郁俊杰下山返京正好碰上,这会儿,赵天成就该办丧事了!昨天从静安寺回来,整整一夜,朕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的。 多年前的京城血战,我们从姑臧到京城,壹仟里的路上死了多少人!京城里,如果不是皇叔和五哥,我们不仅见不到父皇最后一面,还有可能变成乱臣贼子! 七哥,朕永远也忘不了当时城楼上射下的箭雨,忘不了五哥在御书房门口的样子,我们三个人互相搀扶着走到了御书房的高台下,却要趴着才能进去了,难道这一幕又要重演吗?” 皇上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嘴里,又咸又涩。 看皇上这样,战王捏紧了拳头,皇上有问题!他赶紧转开了话题。 “是啊,五哥多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从我记事起,他就是一袭白衣,永远微笑着,飘然若仙,从来没见过他的身上有一粒尘埃。 可是,那一次,他从头到脚只有血的颜色,腿上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战王故作轻松的说,然后取下腿上的薄毯,站起来走了几步,然后转身看着皇上。 “皇上,再怎么不愿意,事情出来了总要想办法解决才是,不能防患于未然,也要把苗头掐死在当下,总好过让整个大周动乱啊,您让人去调查了吗?” “早就在查了,半年前皇后把一个宫女给煜捷做侍妾,当时朕本来想给上官氏一点颜色! 沐英说他发现皇后的奶娘经常去右相府,如此,每隔一段时间,煜捷的府里就增加一个女人! 这也就罢了,这个杨麽麽还去见了赵天成的母亲,上官美琳的生辰,竟然请了赵天成的庶女,哼!自作聪明!” 战王仰起头看着屋顶说“这是拉长战线尽量不引人注意,就算出了事情,也是赵家自己内部嫡庶之争,好算计!” “昨天出事时,我正和皇叔在下棋,小和尚进来回报的那一瞬间,朕的脑袋都快炸开了,幸亏当时慧言去后山了,要不然的话怕是要揍朕! 赵天成的那个丫头好像也早就发现了,说不好赵天成也知道咋回事!” 战王皱眉,用眼角余光观察着皇上,他觉得皇上越发的不对劲了,连慧言要揍他的话都能说出来。 赵天成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夫人,再想到那边尚在昏迷中的女儿,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安慰着妻子“婉玉,头感觉好点了吗?身上疼的厉害吗?” “老爷,我没事,好多了,就是有点头晕,慧明大师不是说了吗,断掉的肋骨已经接好了,多养养就好了,倒是澜儿,到现在都没有醒来,我就怕...”说着,郝婉玉眼泪就出来了。 “有慧明大师在,澜儿不会有问题的,别哭,你一哭,头就会很疼的!” “老爷,怎么会这样啊,到现在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贺晓晴为什么这么歹毒呢?” 郝婉玉想起当时一瞬间的情景还是感觉天旋地转,一脸惊慌的表情。 “婉玉,你要是不难受的话,给我说说今天的情况,好吗?”赵天成语气很温柔的问郝婉玉。 郝婉玉点点头,说起了来静安寺的前后“听说慧明大师也回来了,我就想叫她陪我来趟静安寺,澜儿总是忙忙叨叨的,不是一天睡着不起,就是忙的不见人,昨天晚饭总算见到人了,就说好了今天来!” 赵天成皱皱眉,但没说什么,郝婉玉没有注意到赵天成的表情,继续说“子卿也该定亲了,大嫂给了我婷婷的八字,我想让慧明大师给看看他俩的八字合适不合适...” 郝婉玉说着偷偷看了一下赵天成的脸色,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赵天成就算不同意这门婚事,也不会现在反对,这样就有了缓和的余地。 赵天成的脸色很平静,刚才的温柔已经看不见了,郝婉玉心里有点发虚,赵天成的平静不如说冷淡,毕竟一起生活了快二十年了,对赵天成的喜怒哀乐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她怕赵天成翻脸,马上就改口了。 “老爷,我在给你说当时的情景呢,你给我说过,你和母亲都不同意这门婚事。”赵天成还是不动声色。 尴尬的沉默无人打破,沉不住气的郝婉玉突然就发火了“老爷,你也该管管澜儿了,这么大个姑娘了,张嘴就咒她表姐,说离开了姑臧就是死地,没有好结果,还会连累我爹娘和哥嫂,这叫什么话?这要让人听到了...” “你们怎么会说到这个问题?澜儿不会主动提起郝婷婷的!” 郝婉玉想说什么,想干什么,赵天成已经知道了,对赵天成,郝婉玉一向颐指气使,不用在乎他想什么的! “我就是想到寺里让慧明大师给子卿和婷婷看一下八字合不合...” “让慧明大师给看八字?!连太后都不敢做这事!” 赵天成的声音透着寒意,郝婉玉停住了,赵天成才放缓了语气,但一样冰冷“慧明大师是皇叔,你没有这个面子,不要自取其辱!” “老爷!” “好了,这件事情不许再提,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澜儿!” 赵天成打断了郝婉玉的话,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女儿生死未卜,当娘的还在计较女儿说了什么。 郝婉玉指着赵天成的背影给宋妈妈诉委屈“小玉你看看,每次说起这个事情,这父女俩就跟吃了炮仗一样,就没见过谁家的当家主母像我这么窝囊的!” “夫人,您现在伤势严重,不要操心这些事情了,先养好身体吧!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爷心情不好,您就不要在这个时候再添火了!” 宋妈妈在心里说,要不是自己是个下人的身份,早就一个耳光扇过去。 “什么叫添火啊!澜儿马上及笄,不和皇后把事情定下来,我怎么给我娘回话呢!我娘和大嫂一直在给婷婷准备着呢,虽然是做媵妾,可毕竟是嫁进皇家,嫁妆什么的可不能马虎!” “媵妾?谁的媵妾?不是说表小姐嫁给大公子吗?奴婢怎么听着糊涂呢?”宋妈妈一只手给郝婉玉掖着被角,另一只手还包着绷带。 郝婉玉翻了个白眼“你没注意到刚才老爷的表情吗,婷婷比子卿大,他们都不同意! 我今天本来是想让慧明大师给看看婷婷的八字,如果真的和子卿不合适,那就安心给澜儿做媵妾,和澜儿一起嫁给大皇子! 如果和子卿的八字合适,我就不管老太太,先给定下来再说,婷婷已经二十三岁了,不能再耽误了!” 宋妈妈瞪大眼睛“夫人!小姐这会儿还没醒来,您却在操心表小姐的事,到底谁才是您的女儿啊?要是小姐知道您这样,不定多伤心呢!” 赵天成出了门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好,毕竟受了重伤,正想进去安慰一下郝婉玉,却听到这样的一番话,赵天成扭头往另一个院子而去。 远远地看见赵瑾澜的丫鬟墨兰正靠在墙上默默地抹着眼泪,赵天成心头一紧,几步走到跟前“墨兰,怎么了?干嘛在这儿哭?小姐呢?” “老爷,小姐醒了,可是,她眼睛看不见了,小姐的眼睛血红血红的,呜呜呜...小姐好可怜...呜呜呜...小姐谁都不认识了...除了慧明师父,谁都不让靠近!”墨兰捂着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赵天成几步跑到了门口,就听见慧明大师正慢声细语的和女儿说话“澜儿,你不要害怕,你眼睛看不见是因为头里面有积血,师父给你针灸,再加上服药,几天就可以看见了,不怕,哦...” 赵天成的眼睛一下就湿润了,在门口就伸出了手“澜儿,澜儿...我是爹爹...” 听见赵天成的呼唤,赵瑾澜本能的抱住了慧明,慧明突然就有了泪意。 “澜儿别怕!这是你爹,今天一直在陪着你呢,刚才师父过来给你施针,才过去看你娘去了,你娘伤的也很重。 澜儿别怕,这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能进来的都是你熟悉的人,你现在不记得,但很快会恢复的,相信师父,好吗?” 第17章 蓝风 我只记得你和师父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慧明一只胳膊搂着赵瑾澜,轻轻的拍着,就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从有了记忆,这是第二次流泪,第一次是因为师弟。 赵瑾澜慢慢松开了慧明,突然间对外界失去了感知意识,谁都会害怕!尝试着感觉了一下赵天成站的位置,慢慢伸出了手“爹...” “哎,哎...澜儿...我是爹,别怕!爹在呢...你别乱动,让慧明师父给你包扎伤口...澜儿,你师父的医术在大周是最好的!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的,唔,澜儿乖,爹陪着你...” 赵天成两只手握着赵瑾澜的手,眼泪顺着脸颊流,这个苦命的孩子,说到底都是自己造成的! “师兄,您已经给包住了啊,取开吧,澜儿吃完药还得施针,这样好的快!来乖徒儿,把药吃了,师父保证七天之内让你重见光明!”鬼医端着药进来,打破了屋里的气氛。 “你是谁啊?师父,他是谁,他为什么叫我乖徒儿?” 师父和爹都在难过,赵瑾澜听见他们的哽咽,心疼也心安。 “澜儿,他是师父的三师弟,人称鬼医,也是你的师父之一,你一直跟着他学习医术,不过你从来不好好叫师父,因为他爱养虫子,你叫他破老头。 澜儿,你还有印象吗?小时候,师弟每天都带你去山上认草药,抓兔子和小鸟烤着吃...” “师兄啊,您可是得道高僧,怎么也跟着澜儿叫我破老头啊,不像话啊!”虽然嘴上说着风趣的话,但两人的眼睛都紧盯着赵瑾澜,观察她的反应。 赵瑾澜皱皱眉,像是在认真想,可是很快就拿手拍头,显然是头疼,慧明赶紧握住她的手。 “澜儿,咱不想了,不想了,等你的病好了就想起来了,不能拍头,乖啊,澜儿,来,把药吃了,师父给你施针,很快你就能看见了,看见人了,没准你就想起来了!” 往日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师,完全是一个全心疼爱孩子的父亲!赵天成看在眼里,泪往心里流。 三天过去了,赵瑾澜已经能正常起身行走,就是看不见,需要人陪着。 午睡起来,坐在院子里想让春兰给她说说以往的事情,可是春兰看着这样的赵瑾澜就忍不住落泪,赵瑾澜烦了。 “我说,你能别哭了吗?我自己的眼睛,我都不想哭,你老哭什么,有这功夫给我讲讲我以前的事情吧!” 赵瑾澜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烦躁,事情出来了哭有什么用,现在她只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受伤的! 早晨去看了一次娘亲,也是不停哭,她说了什么基本听不明白,只要听见哭声,她就头疼,对哭声很敏感,也很烦! “小姐,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给你说,小姐想知道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 黑羽几乎是扑进来的,满脸惊慌“爷!不好了,赵小姐出事了!” 刘煜捷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出什么事了?” 黑羽喘了口气“赵小姐和赵夫人去静安寺,晴姨娘买通车夫锯断了车轴,马车撞在了山崖上,赵夫人和赵小姐都受了重伤!” “她人在哪里?” “在静安寺!是郁世子路过救了他们,奴才怕消息有误,亲自去了静安寺,赵小姐眼睛看不见,而且...不认识人了!”黑羽紧捏着拳头,身体在微微颤抖。 “你见到人了吗?” 黑羽摇摇头“没有,奴才进不去后院!我是跟庙里的人打听的!” 刘煜捷皱眉看着黑羽“你怎么了?杀人了?” 黑羽其实是从宫里来的,他听到了一个很可怕的消息,他不敢说“奴才一路跑回来,有点...有点喘不过气!” 刘煜捷翻了个白眼,又坐下了“晴姨娘为什么要谋害赵夫人?打听了吗?” 黑羽摇摇头“爷,现在京兆府的差役把赵家围了,我晚上再去打听吧!” 刘煜捷对赵瑾澜没什么好印象,对赵瑾澜的生死并不上心,他甚至在想,如果赵瑾澜死了,他就不用为退婚烦恼了,就算不死,他总不能娶个瞎子吧! “黑羽,你说,赵瑾澜要是瞎了,父皇会不会就不让我娶她了?” 刚喝了一口水的黑羽差点被这句话呛死,他慢慢放下杯子出去了,靠在假山上,他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赵瑾澜并不是完全失去记忆,只能说她的记忆不完整了,再加上眼睛看不见,无法对号入座,躺在大树底下,阳光透过树荫撒在身上,赵瑾澜努力整理大脑里的信息。 可是,除了两个很漂亮的和尚和一个微笑不语的小哥哥她什么都想不起来。还有就是她一直喊师父救我,蓝风救我,师父找到了,蓝风是谁?是不是和自己一起…已经死了…没有人提起。 其他事情记不起来了,可对于医药医术却异常清晰,甚至,师父说出症状,她能说出是什么病,如何治,慧明和鬼医都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她也很奇怪,难道人的记忆是分区的?撞坏的地方刚好就是记录生活的?这也太扯了吧! 昨天给自己针灸的那个人,医术非常好,针灸了两次,她就觉得脑袋没有了昏沉的感觉,一会应该就会再针灸一次吧! 就是那个药太难喝,赵瑾澜可以准确的分辨出里面的药材,乳香、没药、三七、当归、赤芍、白芍这都是活血化瘀的良药,这药吃几天,脑子都给你化开了,所以,淤血什么的她一点不担心! 赵瑾澜担心的是自己对周围环境的陌生感,无处着落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安,看来要问一下师父蓝风是谁,她一直呼喊的这个人一定和她很亲近! 她不敢问,是怕蓝风已经因为救自己死了,怕她伤心所以大家都不提起。 “蓝风蓝雨见过主子!” 整齐的噗通跪下的声音,打断了赵瑾澜的思绪“蓝风蓝雨保护主子不力,请主子责罚!” 赵瑾澜在空中挥舞着自己的双手站起来了“蓝风?蓝风你来了?你没事吧?你受伤了吗?” 怕赵瑾澜摔倒,蓝风扑过来抓住她的手“公子!你想起来了吗?太好了,墨兰说你谁也不认识了,吓死我了!” 和所有失明的人一样赵瑾澜本能的抓住蓝风的手之后就去摸脸,蓝风看着被白布包了半个脑袋的赵瑾澜,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蓝风,你怎么哭了?你受伤了吗?伤在哪里?疼不疼?” 蓝风笑了“主子,我都多大了,受点伤就哭吗?我是心疼你!” 赵瑾澜放下了心“好了,还是叫公子吧!你们起来了吗?” “公子,您让我们跪着,我们心里舒服点!”蓝风和蓝雨一脸的悔恨。 “男儿膝下有黄金,别没事就下跪!要是跪下事情就能解决,我们都跪着也没问题,起来!” 赵瑾澜伸出手“蓝风...” 蓝风赶紧蹲下,单膝跪地伸出双手,放在赵瑾澜的手下,赵瑾澜摸了一下,分辨了一下左右手,拉过蓝风的左手,另一只手把衣袖拉起来,摸蓝风的手腕,一个清晰的伤痕...蓝风的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公子还记得他! “蓝风,这个是我咬的吗?” “是!”蓝风的声音里带着泪意。 虽然看不见,可赵瑾澜心里酸酸的,她故意说“是不是你欺负我被我咬的?” “噗嗤!” 蓝风笑了,他带着哭音说“是,是我欺负你被你咬的,你现在可以欺负回来了!”蓝雨和春兰都笑着流泪。 赵瑾澜撇撇嘴“这不是咬痕,你骗我,我的牙齿是刀子吗?” 蓝风想让她尽快的想起往事,伸手抹掉了脸上的泪“公子,不是你咬的,是我自己割破的! 那一年你淋了雨,高热,想喝水,蓝雨去山里找慧明师父了,我担心我离开后你害怕又跑出去淋雨,就把胳膊划破,让你吸,只想着和水差不多...公子,你能想起来吗?”说完盯着赵瑾澜,想看看她的反应。 赵瑾澜摇摇头“我脑子里有个这画面,只是那个小女孩太小,我还以为是我割破了胳膊救人呢?弄了半天我才是那个吸血鬼啊!” 赵瑾澜说的很轻松,可脑子里的画面却是一个女人对着小女孩吼叫,小女孩站在雨地里不停的揉着眼睛,她隐约觉得那个女人是她娘! “蓝风,我清醒地时候脑子里只有两个和尚和一个小哥哥,在昏迷的时候到处都是黑暗,我害怕,一直喊蓝风...” “公子!”蓝风握着赵瑾澜的手,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从离开娘亲,他再也没哭过。 “蓝风,我不是无缘无故就成这样了,我应该给你们安排了事情,否则,你们不会都不在我身边,蓝风,到底怎么回事? 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可你们应该记得,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蓝风还没开口,蓝雨抱着赵瑾澜的一只手“公子,我是蓝雨,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蓝雨!” 第18章 虚伪 关心的就不是女儿 “蓝雨,真的对不起,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很好,可是,我的脑子里只有三个人,我不能骗你们!” 蓝雨满脸泪水笑着说“那好吧!公子,过几天你眼睛能看见了就会想起我的!” “一定会的!” 赵瑾澜知道大家不想让她难过,也就不再纠结,蓝风仔细给赵瑾澜说起回京之后的事情。 “你是说蓝星和蓝樾还在盯人吗?” “是的!赵叔说治病的事情我们帮不上忙,我们有我们的事情要做!” “蓝风,赵叔说得对,这件事情贺晓晴一个人是完不成的,你们回去,听赵叔的安排,我不能就这么被人算计了!查一下这件事刘煜捷有没有参与,没参与就按咱们说的办!” “是!公子!我们这就回去!春兰,公子就交给你了!” “大哥,你放心吧!我一步都不会离开公子!” 墨兰气冲冲的跑进来,一抬头看见蓝风也在“大哥,蓝雨,你们来了?” 蓝风的脸色不好看了“墨兰,你去哪了?公子身边不能离开人!” “是,大哥!早饭后慧明大师让我去给夫人换药,可是...”看着赵瑾澜,墨兰欲言又止。 蓝风平静的看着墨兰“说吧!以前咋样现在还咋样!” “是!夫人太过分了!她非要让慧明大师亲自去给她换药,两天都没换药了,她不让我换,让我去请慧明大师,刚才被慧心大师骂了! 还有,公子眼睛看不见,她担心大皇子悔婚,说一旦退婚,表小姐就不能跟着咱们公子嫁进大皇子府了,宋妈妈生气了,问她到底是谁的娘,夫人说宋妈妈吃里爬外...”墨兰气的满脸通红,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赵瑾澜嘴角动了一下“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前天说要嫁给大哥,被爹骂了,今天就想好去处了,真好!” 墨兰蹲下说“公子,我们来的路上就在说这个事情,夫人让你引荐慧明大师,说给表小姐和大公子看八字,被你骂了,正说着就听见外面有马蹄声,夫人让车夫把车靠边,车夫没停,反而抽了马一鞭子,就出事了! 刚才,夫人让送水的小师傅去请值守的师傅了,说要给表小姐测八字,我赶紧来问公子怎么办?” 本能的,赵瑾澜还是信任蓝风“蓝风,师父会给人测八字吗?” “不会!也没人敢让慧明大师测八字,要是被慧言师父知道了,轻则挨打,重则,扔下山喂狼!” 赵瑾澜很淡定“扔下山喂狼不可能,一顿骂免不了的,你们去吧,随她折腾!” 蓝风对墨兰说“走吧,这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有慧言师父在呢!” “老爷!”看到赵天成过来了,蓝风几人齐齐行礼。 “澜儿!” “爹,你来了?” 赵天成在门外听见他们在说话,停了一下才进来,他蹲在椅子边,伸手把赵瑾澜的手握在手心里。 “澜儿,你要多休息,不要想那么多,这样才能好得快,咱们不急着这几天,好吗?” “好,我听爹的!蓝风,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是,公子!老爷,奴才告退!” “等一下!谁刚自称奴才呢?爹,揍他!” 蓝风等人互相看了一眼说“公子,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们走了!” “澜儿,你让他们去干什么啊?” “我不知道,他们应该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好,澜儿做事一定是有道理的,爹不担心!” 赵瑾澜直起身子,顺着胳膊,靠在赵天成的怀里撒娇“爹,你给我讲讲以前的事情呗,好让我早点恢复记忆!” 娘这么闹腾,爹肯定很为难,她不想让爹多想这些事,寺里有寺里的规矩,他们知道该怎么办! 赵天成爱怜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澜儿,是爹不好,让你受这么大的罪!爹觉得过去的事情忘就忘记了吧,也不是什么坏事,咱们就重新开始,爹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苦了,好么?” 话虽然说得很平静,可赵瑾澜还是感受到了赵天成心里的哀痛。 春兰跑进来,有点小不开心“老爷,宋妈妈说夫人又开始哭了,劝不住,让您过去看看!” 春兰也不想打扰这父女两人,可是没办法。 “爹,我和您一起过去吧!” 听蓝风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赵瑾澜已经平静多了,蓝风没死,她也不再心慌了。 她生死未卜,她娘却在担心自己的侄女,她的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个在雨中咒骂的女人... “澜儿,你就不要去了,慧明大师说了,你对声音很敏感,声音大了你就会头疼!你娘哭也是伤口疼,没别的事,你就别去了,乖啊!” “好!爹,我听您的!” 赵瑾澜点点头,她今天是要好好休息,晚上赵叔要来! 慧明大师看着赵瑾澜,眼里满是慈爱,一边把脉,一边关切地问“澜儿,头还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不是很疼了,就是有点发蒙,感觉头上像套了个东西一样,使劲想问题的时候才会疼。” “那就先不要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要好好休息!等你眼睛能看见的时候,你一定会想起来的!” 赵瑾澜觉得慧明大师比自己的爹娘都亲切,对着慧明大师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委屈,才不需要伪装坚强。 春兰手里端着黑乎乎的药汁,还有里面乳香和没药发出的难闻的味道。 赵瑾澜一下扑进了慧明大师的怀里“师父,药太难喝了!” 一句话让慧明大师湿了眼眶,小时候,赵瑾澜生病了也是这样,躲在慧明大师怀里不肯吃药。 “澜儿,你吃了药才能好得快,师父给你准备了桂花糖!”搂着赵瑾澜,一只手抚摸着头上厚厚的白布,他的心很疼! “乖徒儿,快把药吃了,师父给你行针,再过两天,你的药布就可以拆了,很快就可以看见东西了”鬼医也过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赵天成一进门就看到宋妈妈在慢慢挪动着郝婉玉下床。 郝婉玉哭的泪眼婆娑“老爷,我想去看看澜儿。” 想到刚才墨兰说的话,赵天成心里怒火中烧,但他还是忍着,在庙里有些话不能说的。 “婉玉,你还是好好躺着吧,你的伤口尚未闭合,你这样折腾,澜儿会生气的,慧明大师也不是给谁都医治,你要珍惜!” 看赵天成态度尚可,郝婉玉继续说“老爷,我就想看看澜儿,看她怎么样,看不见澜儿我担心啊,老爷...” 赵天成皱眉“你这是客院,澜儿在后院,这中间要穿过整个寺院,很不方便!” 分明就是想看看澜儿的伤势会不会影响婚事,还要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赵天成起了杀人的心。 “可是,我是她娘亲啊...” 赵天成眯着眼看着郝婉玉,这是赵天成真生气的表现,郝婉玉张了张嘴,后面的话没敢说出口。 “你还记得自己是澜儿的娘,还不错!那就好好歇着,不要给她添麻烦!” 虽然心虚,但郝婉玉在赵天成跟前一向强势“老爷,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记得我是澜儿的娘了!” “你能记得最好!你要不记得也没关系,我现在就告诉你!不管澜儿以后能不能看见,这婚,我们退定了!任何人都休想踩着我女儿的肩膀攀高枝!夫人,我说清楚了吗?” 赵天成的语气比天气更冷,郝婉玉一下就想起了赵天成每逢战事,在出手前都是这种表情,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师父,鬼医是您的师弟,我为什么会叫他破老头呢?他很老吗?” 赵瑾澜的记忆里有一个穿着奇怪服饰的小姑娘和一个严肃的男人,对那个小姑娘很严厉的样子,她想知道是不是这个人。 “呵呵,师弟比为师还要小,怎么会是老头呢?师弟姓薄,叫薄朗涛,是苗医,你小时候吐字不清,又跟着慧言师弟调皮,喊出来就成了“破老头”了,呵呵…”说起往事,慧明一脸笑意。 “咯咯咯,这个不怪我哦,是有人教我的,咯咯咯,等我眼睛好了,我看看是不是破老头,如果不是我就认你做师父,咯咯咯...” “哎呀,不容易啊,十年了,你可是愿意叫我师父了,呵呵,我还真不习惯!”鬼医很高兴,一点都没有因为赵瑾澜叫自己破老头生气。 十年了,这个小没良心的,跟自己东西没少学,就是打死不愿叫师父,不叫师父也就算了,还老给自己脸色看,要自己这个师父去巴结徒弟,简直没天理! “师父,慧言师父也是光头吗?” 慧明还没开口,一个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废话,和尚不是光头难道要梳个小辫吗? 你个死丫头,一眼没看住,就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你咋这么笨?我教你的功夫呢?就饭吃了?” 慧言嘴里说着抱怨的话,眼圈却红红的,仔细的看了看赵瑾澜的脸色,摸了一下包头的白布“死丫头,我给你带来一个好朋友,小时候你老欺负人家来着,你猜猜,是谁?” 第19章 白狼 从小一起长大的 赵瑾澜噘着嘴说“哼!我能猜出来你是谁都不错了,猜我的朋友...师父,慧言师父又欺负我!” 赵瑾澜趁机抱住慧明,把头埋在慧明肩上撒娇,其实就是不想吃药。 “嘿!我说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啊,昨晚我可是陪了你一夜!哎,你别叫,这死丫头现在头疼,你敢叫唤她一定会剥了你的皮,把你炖汤的!” 慧言正假装和赵瑾澜生气,一看旁边的白狼要叫唤,赶紧先吓住白狼,白狼呜咽一声,把脑袋搁在赵瑾澜腿上,乖的像一只猫。 赵瑾澜伸手抚摸着白狼,努力想着,这到底是什么?狗吗? 突然,脑子里一个画面,一个和尚给一只趴在地上的白狼包扎伤口,小女孩怀里抱着小白狼,对着地上的大白狼哭... “白狼,师父,是白狼,小白,小白,是你吗?唔...”太过兴奋了,赵瑾澜晕了过去。 黑羽看到来人,赶紧抱拳行礼“蓝风大哥!” “你家主子身体怎么样了?” “张大夫说清毒很彻底,明天就停药开始服用药膳了!” 蓝风点点头“多事之秋,不要让他出门,免得惹祸上身!” 黑羽郑重的点头“我记住了,蓝风大哥!大哥...赵小姐...没事吧?”黑羽低下了头,很难过,但他不能说! 蓝风拍拍黑羽的肩膀“谢谢!放心,赵小姐不会有事的!” “真的?”黑羽都忘了自己在屋顶上了,差点站起来,蓝风赶紧把他按住,然后转身顺着屋脊快速离开。 赵瑾澜是被人吵醒的“我说狼爷,狼祖宗,我这给您说了半天了,您老人家到是表个态啊,就是要几滴眼泪,又不是要您的命,您倒是...” “唬...”鬼医的手刚摸到白狼的毛,白狼一下就呲开了牙,吓的鬼医后退好几步,看鬼医离自己远了,白狼又闭上眼睛,把头搁在前爪上睡觉。 鬼医坐在门槛上,无奈的看着白狼“狼祖宗,您那眼泪又不是金子银子,要不要这么小气啊! 乖徒儿小时候眼睛被水泡久了,落了病根,摊上那么个没心肝的娘,也是苦命! 这次又受了伤,我怕她就算是暂时复明也不能长久,正好您老人家在,要您几滴眼泪,再配上我的药,乖徒儿的眼睛才能彻底治好! 我这求您半天了,看您摆的跟二大爷似的,哼!要不是因为你是乖徒儿的朋友,我早就弄死你了,用得着这么费劲!你,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白狼呲着牙直起了身子,吓的鬼医一个跟头翻了出去。 “哈哈哈,我说师兄啊,你这半天和小狼谈的咋样了?你这是给小狼耍杂耍呢?哈哈哈...” 鬼医翻了个白眼“师弟,你就知道说风凉话,你倒是来帮个忙啊,我说的口干舌燥,这祖宗油盐不进,怎么办啊! 乖徒儿的眼睛要是不趁着这次治好以后随时都可能失明啊,你不着急啊?” 慧言靠在墙上,吊儿郎当的说“我着急有用啊!你和师兄都在,也轮不到我动手啊!” “那你帮我劝劝这个祖宗啊,就要一点眼泪,其他药我都配好了!” “师兄,你也太着急了,你也不想想它和谁一起长大的!要给那个死丫头治病,别说是眼泪,你就是要它的命也没问题啊,问题是那个死丫头现在睡着了,你再说什么也是白费口舌的!” “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这费半天口舌!”鬼医狠狠瞪了慧言一眼。 “早说?你知道他为什么趴在床边不肯离开吗?你给澜儿治病用了蚂蟥,他把你当坏人了!” “啊?它是人还是狼啊?这是要成精啊!”就连常年和虫兽打交道的鬼医都惊讶的张大了嘴。 “看我的!”慧言得意一笑“小狼,过来吃点心了,这是那个死丫头专门给你买的。” “唔...唔...唔...”白狼看着鬼医低声呜咽,就是不动身。 “小狼,你放心吧,这是我师兄,也是那个死丫头的师父,你以前吃的那些药,就是他做的! 澜儿受伤了,脑袋里面有积血,只有用那种虫子才能吸出来而不伤到澜儿,那个不是害澜儿的,是治病!你放心吧,他不会伤害澜儿的!” “呜呜呜...” 白狼还是不动,慧言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摆好点心,走了进来“好吧,我在这儿保护澜儿,不让任何人接近她,你赶紧去吃吧,一会儿这死丫头醒了,还要用你的眼泪呢,去吧!” “唔...”白狼看慧言坐在赵瑾澜的床边了,才阴森森的看了鬼医一眼,出去吃点心了。 鬼医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袋上“我的天哪,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是谁又不想活了?”赵瑾澜醒来,伸手摸摸眼睛上的布“没有阳光的日子,和地狱差不多!” “拉倒吧,要是地狱这么舒服,我情愿待在地狱里永不投生!” “慧言师父,您怎么在这儿?小白呢?”赵瑾澜挥手摸摸,没摸到慧言。 “我当然要在这儿了,要不然你掉下来怎么办?小狼忙着呢,吃点心呢!” “唔...”白狼不敢放声,只能低声嘶鸣,让赵瑾澜知道他在。 “师父呢?” “师兄在前面有事,一会就过来!” 一边说着,慧言一边过来给赵瑾澜拆纱布“你的眼睛不是一直看不清楚吗?一会儿师兄要用小狼的眼泪给你治疗,你这毛病时间长了,估计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用小白的眼泪就能治好吗?小白会疼吗?会不会伤到小白啊?” 一听用小狼的眼泪就能治好自己,赵瑾澜的脑子又开始倒转了,气的慧言恨不能拍死她。 “我看你真的是撞坏脑子了,用的是眼泪又不是用血,怎么会伤到小狼,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刚要往进走,鬼医突然想起什么,又出去了“你用泉水把澜儿的眼睛给洗一下,我去拿点东西!” “唔...唔唔...”慧言刚要去拿桌子上的水,白狼进来了,直接跳到床上,盯着赵瑾澜看“小白,你吃饱了吗?点心好吃不?” 赵瑾澜伸手抚摸着白狼,突然,白狼伸出舌头去舔赵瑾澜的脸。 慧言和白狼常年相处,自然不会惊吓到它“小狼,你要干嘛?”声音很轻。 “呜呜呜...”小狼停下了动作,看着慧言呜咽。 慧言疑惑的看着小狼,又看看赵瑾澜“你的意思...” “慧言师父,怎么了?小白,你要干嘛?你说啊,慧言师父那么笨,猜不到的!” 这就是人的本性,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和慧言相处的模式却一点没变。 “嘿...你这死丫头...” “唔唔唔...唔...”小狼呜咽,赵瑾澜觉得有点熟悉,却一时反应不过来。 慧明一步跨进来说“澜儿,你把眼睛睁开,小狼要给你洗眼睛。” “唔唔...” 小狼唔唔两声,给了慧言一个嫌弃的眼神,慧言只能朝天翻白眼。 白狼撑起前爪,对准赵瑾澜的眼睛,眼泪慢慢流下来,滴入赵瑾澜的眼中。 “唔...”有点刺痛,赵瑾澜本能的一闭眼,伸手要揉,慧言赶紧拦住“千万别揉,眨眼,忍一忍,一会就好!”鬼医看着这幕奇观,惊讶的张大了嘴。 刚吃过晚饭,春兰告诉她管家来了,赵管家在赵府算是半个主子,全家上下都很尊重他。 “赵方瑜,见过小姐!”虽然赵瑾澜看不见,但是赵管家仍然礼数周全。 “赵叔,你这是和我见外吗?我只不过是眼睛看不见,你就跟我见外啊!” 赵瑾澜故作轻松的坚强,赵管家一下就老泪纵横,慌了手脚,小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如今受了这份罪,大半是自己的责任! “赵叔,你过来,坐到我的旁边,我现在很怕身边没人!赵叔,把你知道的事情都给我说说吧,你放心,师父说这是刺激我的记忆,让我尽快恢复记忆的做法,不是增加我的负担!” “好!”赵方瑜握着赵瑾澜的手,心中百感交集。 赵方瑜是将军出身,讲话很有条理,不管婆媳矛盾还是母子纠纷他都没有隐瞒。 从赵天成被定亲一直说到赵瑾澜和郝婉玉上车前往静安寺,从赵家自有的商铺到楼外楼的经营,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 “澜儿,我知道你急于恢复记忆,所有你该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这些对你恢复记忆有没有帮助我不知道,但我告诉你这些,是让你对周围人,周围事没有陌生感,不陌生就不会恐惧,其他的,慢慢来,好吗?” 赵方瑜和赵天成一样,都希望赵瑾澜彻底忘记过去的生活,出生在赵家,她没有多少快乐! “赵叔,我明白您的意思,谢谢您!老天爷不让我死,就是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有你们在,有没有记忆都无所谓,爹说我们可以从头开始!” “哎!我和你爹的意思一样,只是...有些事情...躲不过!因此,我都给你说了,最少不会无缘无故被人害!” 第20章 姨娘 赵天成同僚的遗孀 京兆尹冯朝阳刚回到衙门,捕头张喆就来汇报“大人!” 冯朝阳抬起头“什么事?” 张喆说“大人,赵家姨娘贺晓晴已经抓捕归案,可是…” “有人跑了?” “不是!大人,我们在赵家连贺晓晴雇佣的帮凶都抓住了!主犯和从犯都落网了!” “嗯?”冯朝阳也很意外,还有这种事“咋回事?” 张喆说“大人,小人接到通知马上点齐人马直奔赵府,还没有敲门,大门就开了……” 一脸严肃的赵方瑜对张喆一拱手“张捕头辛苦,人都在院子里,请跟我来吧!” 张喆还愣了一下,你都抓住了你不送到京兆府还让我跑这一趟?再一想传话的是巡防营的人,算了这本就是他的职责! 赵府不大,想明白也就到了赵老夫人的院子里,和赵老夫人挤在一起的一位小姐一位中年妇人,三人都是一脸惊慌。 赵老夫人色厉内荏的问“你们要干什么?这是兵部左侍郎府,看你们谁敢放肆!” 张喆已经大概知道了案情,在心里鄙视老太太,您儿子报的案,您抬他的名头有用啊! “哪位是贺晓晴?” 贺晓晴紧紧抓住老夫人的胳膊,整个人都在发抖“姑母...” “你们凭什么抓人?要抓她就把我也抓走!” 张喆也不是被吓大的,京城里有的是大官,王孙公子他都抓过,一个三品侍郎的娘也敢在他跟前抖威风,这才是笑话! “老夫人,我是京兆府的差役!抓人自是有依据,老夫人要想一起去也可以,府上的夫人和小姐出了车祸,赵侍郎报的案! 车夫已经招认是晴姨娘主使,按说府上人人皆有嫌疑,老夫人愿意一起去当然好!”老夫人怂了。 “姑母...” 贺晓晴害怕极了,可谁让她做下了呢?张喆一挥手,两个衙役过来就给贺晓晴戴上了铁锁。 “娘,你们放开我娘,我娘什么都不知道...娘,您别怕,我去找大皇...啪!”老夫人一个耳光把贺雨燕扇倒在地上“你给我闭嘴!” 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张喆也不想多事,转身就走,贺雨燕爬起来扑向母亲,被老夫人死死地拉住。 走到大门口,张喆看见两个男子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赵方瑜给张喆拱了一下手“张捕头,这两个人也不是府里的,是在晴姨娘的院子里发现的,考虑到...” 赵方瑜的话没说完,但张喆明白,院子里还有个小姐,总要顾忌一下名声。他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让兄弟们把人提走,又指着门口的两个衙役说。 “赵管家,这些兄弟先留在这里,有什么事你让他们来找我!” “多谢张捕头!” 冯朝阳点点头“你先去吧,牢里多加点人手,不要出什么意外,事发时皇上也在现场!” “是!” 赵瑾澜院子里一棵巨大的桂花树,树杈上的黑衣人跟着赵管家来,又跟着赵管家走了。 另外一个黑色的身影也离开了赵瑾澜的院子,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慧明和鬼医站在山门的阴影里,看着远去的人影,相视无言。 安西侯府沧浪院,秦明刚刚关上门,就感觉屋里有人,没等他动作,有人划亮了火折子。 “去看的情况怎么样?” “和我们想的差不多,赵家小姐虽然暂时失忆了,可她身边的人却没有闲着,他们还是按照之前赵小姐的安排什么都没耽误。 今天晚上赵管家也去了,鬼医说再过三天,赵小姐的眼睛应该可以看到了,要彻底恢复最少要半年吧!” 秦明一边脱下身上的夜行衣,一边给爷爷安西侯说着自己打探到的情况。 “赵天成怎么看这个事情?” “没有见到赵天成,赵夫人被安排在寺院的客房,赵小姐在禅院,相距很远!不过赵管家说的很多事情很让人意外,赵府的事情跟表面看到的可完全不一样!”秦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施施然的喝着。 “和宫里那位脱不了干系?”安西侯带着点试探地问。 “您说呢?”秦明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给自己的爷爷。 “你这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爷爷!” 安西侯吹胡子瞪眼的喊,可是秦明根本就当看不见,仰头靠在椅背上,像是在思考什么。 “看来你说的这个出乎意料必然是颠覆了人们的一贯认知的,不然你不会是这个样子!” 安西侯揪着自己的胡子,眯着眼睛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的孙子。 秦明像是给爷爷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一个深闺的小姐,受了那么重的伤,要是哭天喊地的晕过去,我一点不意外! 可她不仅没哭,还撑着重伤的身体去追查真相!皇上当时就断定赵瑾澜知道有人要算计她,赵夫人不过是陪衬! 据说是当时赵夫人在马车上听到路上有马蹄声,让车夫靠边让路,车夫不仅没停车,还甩了一鞭子,所以就怀疑不是惊马而是有人谋杀,果然,郁俊杰找到了车轴被锯的证据,谋杀被坐实! 而后,报案、通知管家围府、并且把府内众人全部禁足,这还包括赵府的赵老夫人!拦截出府的人员和信件,不论谁的人,谁的信一律扣押! 这种事情发生了,难道不应该是赵天成这个一家之主去处理吗?可是,赵小姐一句大周有律法,就把赵天成留在了静安寺!把这个儿子、丈夫和父亲从是非中摘了出来! 这是一个闺阁千金能做的事情吗?她不仅做了,还做的有条不紊!她昏迷了二天,其实就跟她睡了一觉一样,没有什么情况超出她的掌控! 现在,赵府的三个侧门,一个正门都被京兆尹的人看着,她就更放心了!如果让我来处理这件事情,我都不一定有她想的多!” 秦明说的很投入,等回神的时候发现爷爷的脸快贴到自己脸上了,吓了他一跳“老头,您发什么疯,想吓死我啊!” “乖孙子,我明天上静安寺,去看看那个丫头可以吗?”安西侯脸上带着讨好的献媚。 “您又不认识人家,去看什么?再说了,咱家又没有女眷,您一个老头去看一个小丫头,您怕别人不会多想吗?” “多想什么,有什么可多想的?我一个老人家去看个小丫头怎么了?臭小子你想说什么?”安西侯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可爱极了。 “您别忘了,受伤的还有赵夫人!”秦明的眼神里是满满的不屑,对于这个脑子不够数的爷爷很是嫌弃。 “那我去看赵天成,赵天成不也在吗?” “赵天成受伤了吗?他需要您去看?您跟他关系很好吗?” “那我就去看我的孙媳妇,我对这丫头很感兴趣,万一看上了就给你做媳妇,你看好不好?”对于讨好孙子,老侯爷是不遗余力。 “她是皇上赐婚的皇子妃!老头,没事别找不自在!”秦明恶狠狠地留下一句威胁的话,转身出去了。 皇宫御书房,皇上背着手面向那幅画,听着侍卫的报告… 赵府姨娘贺晓晴入狱,赵府被京兆尹的人围了,许进不许出!府内各院被禁足,不许互相走动,赵家夫妇和女儿都在静安寺,赵府赵老夫人赵贺氏尚在,府内做主的却是赵管家,传说赵家是赵小姐当家,掌家之时年方十岁。 “今天,赵府管家赵方瑜到了寺里,给赵瑾澜讲赵府的事情,没想到,赵家竟然是这样的!”说着侍卫摇摇头,一脸的不可思议。 皇上慢慢在御书房里踱步,思考着侍卫传回来的消息,也在等着另一路人的消息,这些事情赵天成从来都不曾提起。 京兆府的大牢里,贺晓晴褪下手上的一只翡翠手镯,把它塞给眼前这个表情凶横的狱吏“大哥,请您帮帮忙吧!帮我带个信给赵府的赵老夫人,求求您了,我是被冤枉的!是赵夫人责打了车夫的老婆,车夫怀恨在心才要把车赶下悬崖的,真的和我没关系!您帮个忙吧,我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狱吏拿着手镯,上下打量了一下贺晓晴,“你别说那么多,我记不住,我可以帮你带信,你快点,我马上就换班了!” “大哥,这里没有纸笔,你能不能...”贺晓晴小心翼翼的说。 “纸笔?要不要我再帮你搬个书桌进来,你可是死刑犯!写不了就算了,老子还不想担这个责呢!”狱吏说着转身就要走,贺晓晴急了。 “大哥,大哥,请等一下,我写,我马上写,请您稍等...” 贺晓晴转身走到角落,拉出自己的中衣,撕下一片衣襟,咬破了手指,把布片铺在腿上,含泪写信。 狱吏在衣服上使劲蹭了蹭手镯,看着手镯透出来的颜色,满脸贪婪的喜悦。 皇上一直保持着看图的姿势没有改变,侍卫进来单膝跪地,事无巨细的汇报收集来的信息。 皇上皱眉打断了侍卫的话“你说什么?赵天成的三姨娘和四姨娘是同僚的遗孀?” 第21章 赵母 竟然给亲儿子下药 侍卫郑重点头“是的皇上!不光是三姨娘和四姨娘,就连小姨娘实际上都是赵管家的儿媳! 据说就是为了应付老夫人才这么做的!卑职申时换班,恰逢赵管家到寺里给赵小姐讲述赵府的过往,便都听了! 三姨娘和四姨娘的夫君都是孤儿,战死后儿女尚幼没有依靠,无奈之下她们捎信给赵天成,赵天成便把她们接来安排在赵府的庄子上的。 那个庄子在赵管家的名下,所以这件事并没有引起赵家人的注意!这两个人的身份也只有赵大人、赵夫人和赵管家知道,现在看来,赵小姐也是知情的!” 看着狱吏拿着血书转身走了,贺晓晴无力的靠墙坐下,心里开始七上八下。担心狱吏拿了东西不去给她送信,或者不负责任的把信交给随便的一个人,信送不到赵老夫人手上,她就没有一点希望了! 前天她坐立不安的等车夫的消息,不想却等来京兆府差役,那几个该死的奴才,平日里看着对她很恭敬,可事情出来却把她的一言一行交代的清清楚楚,说到底,没人把她们母女当赵家人!她自作多情了这么多年! 三天过去了,没有人来探监,也没有人跟她说话!不知道车夫说了什么,京兆尹竟然当堂把她打入了死牢! 死囚是单独的监房,除了这个送饭的狱吏,她见不到一个人,也得不到任何消息,她的心越来越恐惧! 她唯独不担心的就是这个狱吏会出卖她,狱吏的贪婪是明晃晃的,贪婪的人是不可能有忠诚的,她祈祷这个狱吏为了她承诺的壹仟两银子去见赵家老夫人,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大皇子的书房里,黑羽面色平静的汇报打听来的消息“京兆府的衙役现在还在赵府守卫,许进不许出! 是晴姨娘抓了车夫的家人,让他据断了赵夫人和赵小姐所乘马车的车轴,多亏了宁王世子郁俊杰,赵小姐虽然失了记忆,但保住了性命,赵夫人肋骨断了,其他并无大碍!” 刘煜捷敲了半天桌案,冒出来一句“你说,是不是赵瑾澜打了晴姨娘和赵雨燕,晴姨娘怀恨在心而报复呢?” 黑羽低着头不想接这句话,赵小姐给你解毒治病,眼睛都看不见还记得派人来说一声,就怕你卷进去毁了前程,再没心肝你也要说句人话吧! “我问你话呢?” “爷,什么事情也不能谋杀人命啊!”黑羽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透着极大的不情愿。 刘煜捷当然听出来了“你什么意思?我也没说她们是对的,我只是想知道原因!走,过去看看!” 黑羽横跨一步,拦住了刘煜捷“爷,您不能出去!” 刘煜捷皱眉“什么意思?” 黑羽单膝跪下“爷!虽然是赵小姐不让您出府,可黑羽现在拦着您却是别的原因!” “起来说!”黑羽一向稳重,刘煜捷也没有为难他。 黑羽咬咬牙“爷!晴姨娘并不是和其他姨娘一样有单独的院子,她是住在赵老夫人的院子里,这不合常理,哪有姨娘住在婆母的院子里的,就算是侄女也没这个规矩吧! 赵小姐不让雨燕小姐叫姐姐,晴姨娘害怕蓝风说出雨燕小姐的身世... 奴才认为这和嫡庶没有关系,如果真是赵家小姐,就算庶女,就算不叫姐姐,也不用怕人说出身份啊! 您连赵小姐都没见过,却先认识了雨燕小姐!奴才查了,雨燕小姐出生在赵家家庙,四五年前老夫人生病才搬回赵府,这期间就出府两次,就是和爷见面的那两次! 其他三位姨娘都有自己的院子,赵家请了教书先生,孩子们都在一起读书受教,唯独雨燕小姐不在内! 皇后娘娘身边的杨麽麽去赵家见了赵老夫人,虽然您和赵小姐有婚约但皇后娘娘和赵家从无交集! 赵家也从来没有在年节进宫请安过,杨麽麽去赵家见的不是赵夫人而是赵老夫人,这说不过去!”黑羽挑着重点说,刘煜捷还是听出了问题。 “你怀疑?” “爷,您让我查琳琅和右相府的什么人来往,奴才无意间听到右相夫人和表小姐还有杨麽麽见过晴姨娘,右相是否参与不知道!” “你是说,右相要让他女儿成为大皇子妃就要把赵瑾澜除掉?那杨麽麽找赵老夫人干嘛呢?” “爷,雨燕小姐就是在杨麽麽和表小姐的安排下和您偶遇的! 奴才怀疑,您被人设计了!表小姐是右相府的嫡小姐,皇后的侄女,她的生辰宴,连一些官员家的嫡小姐都没资格参加,她却请了一个兵部侍郎的庶女,如此反常,这不奇怪吗? 更奇怪的是她亲自把雨燕小姐介绍给爷认识,她有那么大度吗? 平常谁家小姐和爷多说一句话她都要和人吵架,这次,却和一个庶女一见如故!如此反常,您一点不怀疑吗? 我们遇见赵小姐的那天是杨麽麽带话,说皇后娘娘让您去看下赵老夫人,当时奴才就想说皇子去探望臣子的母亲,这叫什么事? 您和赵老夫人刚见完礼雨燕小姐就进来了,还给赵小姐说了那些话,什么叫大皇子去给她报仇的?爷跟她很熟吗?奴才正想训斥她呢!” 刘煜捷突然想起赵瑾澜的话,看来是这个奴才做了什么让主子高兴的事情,连儿子都赏出去了! 刘煜捷重重的靠在椅背上“还有什么?” “赵老夫人回赵家的第二天,晴姨娘挑唆老夫人责罚赵夫人,被赵小姐一顿鞭子抽得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从此赵家后院相安无事,直到上次爷去赵府,雨燕小姐主动挑衅赵小姐!” 刘煜捷看着屋顶,脑子里一片空白“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京兆府围了赵府,奴才怕牵连主子,夜间潜入京兆府牢房,找到那个车夫说帮他脱罪,要他详述赵家情况,爷,请您责罚!”黑羽跪在书案前。 刘煜捷靠在椅背上摇摇头“起来吧!责罚什么...我该怎么办?” “读书、习武!赵小姐让您读那些书一定有她的用意!”黑羽的声音很坚定。 刘煜捷看着黑羽很久才说“她想让我领她的情娶她!” 黑羽面无表情,却在心里狠狠鄙视自己的主子,也许赵小姐真的瞎了! 赵瑾澜坐在院子里,听蓝雨汇报说贺晓晴在大牢里给赵老夫人写求救的血书,让老夫人赶紧去找贵人出面相救。 赵瑾澜冷笑“贺晓晴现在还在做着攀龙附凤的美梦呢!这是要多蠢才能做这种梦,把一个私生女给皇子为妃,还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这才叫白日做梦!” 看来这些人是熬不住了,就这点承受能力,怎么就敢打皇家的主意,和皇家搅在一起,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赵瑾澜仰头思索着。 皇上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然后又问“那还有一个是怎么回事,就是你说的赵老夫人的大丫鬟,就是那个五姨娘,怎么回事?” “这个就更可笑了,赵老夫人要把这个丫头赏给赵大人做通房,赵大人不要,不仅不要还要把这个丫头给发卖了,赵老夫人哪能答应啊,就和这个丫头商量要再次给赵大人下药。 谁知道这个丫头早就和赵管家的大儿子赵志勇看对眼了,一听赵老夫人要给赵大人下药,赶紧去找了赵管家的儿子,两人跟赵管家说了实话。 赵管家带着儿子和那个丫头去见了赵夫人,赵夫人将计就计,大方地出面给赵大人纳了这丫头做姨娘,然后让赵管家的儿子去圆房。 这丫头,对,这丫头叫张秀春,爹是个秀才,娘早死,为了弟弟上学,自己卖身赵府做了丫鬟。 二姨娘叫李娟娟,姑臧人士,带着一儿一女,儿子今年十七岁,女儿十五岁。 三姨娘叫梁红玉也是姑臧人士,一儿一女,女儿十六岁,儿子十四岁。 赵夫人请了教习,让这几个孩子一起读书,闲暇时跟着赵管家练点拳脚,倒是没有苛待过他们。” “那这个贺晓晴是怎么回事,听你的意思,赵老夫人给赵大人下过不止一次的药啊!” “皇上圣明!贺晓晴是赵老夫人的娘家哥哥的女儿,亲侄女!来赵家看赵老夫人时,对年轻英俊的赵大人一见钟情,但赵大人从来不正眼看她,每次来赵府,赵大人都借口出去不在家。 对于赵大人的反应,老夫人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赵夫人不让赵大人纳妾,找了借口把赵夫人罚到佛堂去思过。 又让人传了赵大人来陪自己吃饭,在酒水里下了药,就在自己院子的厢房里,让赵大人和贺晓晴成了好事,事后赵大人差点拆了老夫人的院子。 那个贺晓晴装作没脸见人的样子,要死要活,被赵大人扔到老夫人院子的井里,不让人救,是老夫人以死相逼才救下贺晓晴一命。 贺夫人带着女儿来赵府,要求赵大人以平妻的身份娶了贺晓晴,老夫人满口答应,却被闻讯赶来的赵大人一口否定。 第22章 报仇 没有天下安宁重要 皇上有点着急的说“既然否定了怎么还在赵家待了这么长时间?” 侍卫眨了一下眼睛,没想明白皇上说得是什么意思“皇上,您别急,您听卑职说!” 好吧,是他着急了皇上挥挥手“你继续说!” “是!贺夫人威胁赵大人,如果不答应就和女儿一起死在赵府,赵大人二话不说,拉起贺晓晴到了赵府的池塘边直接把贺晓晴扔进了池塘里,再去拉贺夫人时,贺夫人抱着一棵树死活不松手。 老夫人给赵大人跪下了,赵大人才让人把贺晓晴从池塘里救上来。趁着赵大人外出公干,贺晓晴就自己坐着轿子从赵府的侧门进来了,没有聘礼,没有宾客,甚至连新房都没有!” “没有聘礼?怎么回事?那赵老夫人能答应吗?” “皇上说得是!没有聘礼,贺夫人不答应老夫人更不答应,贺夫人就颠倒是非骗自己夫君一起来赵府理论,想用官身逼迫赵大人按规矩娶贺晓晴进门! 赵老夫人一个劲的唱双簧附和说要顾及赵大人和贺大人的身份和贺晓晴的脸面,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姐。 可赵大人一句话就把人顶到南墙上了,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别人家里,给别人的丈夫下药爬床,贺家的家教还真是好! 这种女人给我做妾都没资格,还想平妻?想要聘礼也简单,棺材一口!贺大人如果觉得不公,可以直接去大理寺! 只怕这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就要贺小姐担着了!贺大人觉得自己被女人连累丢了脸,狠狠甩了贺夫人一个耳光,独自离开了。 赵老夫人觉得让赵大人低头不可能了,就去找赵夫人,结果吃了闭门羹! 赵老夫人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直接命令管家准备聘礼送到贺府。 赵管家说老爷已经下令,赵府的人谁参与这事情,直接杖毙!老夫人无法,拿出了自己的体己钱,购买了聘礼,准备亲自送到贺府去。 谁知赵大人带着人在院子里等她,家丁们当场砸了聘礼,赵老夫人晕倒在当场!” 皇上扯了一下嘴角“赵天成这么多年一直没变啊,还是这宁折不弯的犟脾气!那赵夫人呢?” “赵夫人当时正怀着赵小姐呢,听说这件事情后,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也不动,差点搞的孩子都保不住! 后来是赵管家和宋妈妈一起劝说,才打起精神,不过那以后就不太搭理赵大人了,直到现在,赵大人还是一个人住在书房里!” 皇上有点不太相信“这贺晓晴一次就怀孕了吗?” “要不说皇上圣明呢,贺晓晴进府后还是住在赵老夫人的院子里,是客人身份! 想尽了办法接近赵大人,无奈赵大人根本不理她!于是,赵老夫人故技重施,这一次下人一早报告了赵大人。 赵大人把壶里的酒当着赵老夫人的面,全部灌给了贺晓晴,然后让赵管家把人绑了,连同赵老夫人一起,送到了家庙里并让人看着,不许回来! 那贺晓晴药性发作无人帮助,老夫人无法,只能让人帮忙把贺晓晴泡在冷水缸里半夜,药性才过去!” “既然如此,贺晓晴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是贺晓晴的表哥靳玉良的!赵夫人生下赵小姐满月的那天,赵老夫人找人给赵夫人带了话,说贺晓晴怀孕了,总不能在家庙里生孩子吧,言下之意这孩子是赵大人的! 当时赵大人正在书房教儿子读书,听闻此事当然很生气,赵管家当时抓住送信的人就要杖毙,那老婆子为了活命说出了实情! 原来这个孩子是老夫人和贺晓晴为了回到赵府,让贺晓晴和表哥靳玉良做下的事情! 赵大人当即抓了贺晓晴的表哥带到家庙,要把贺晓晴和她的表哥沉塘,人装到猪笼里时,老夫人扛不住了,才不坚持说是赵大人的孩子了,不过这一次下跪没用了,赵大人不看她。 赵大人让贺晓晴和他表哥走,放他们一条生路,贺晓晴不愿意,靳玉良很失望,赵大人让两人写了供状,画了押,放走了靳玉良。 赵大人要把贺晓晴赶出家庙送回贺家,老夫人和贺晓晴怎么都不肯,最后发誓一辈子在家庙里,赵大人也是无奈,总不能让自己的亲娘一直跪着求自己!” 皇上摇摇头“哎,这赵天成也真是不容易啊!看来,不管这宅院大小,后院的招数都差不多,赵府的后院不大,可一点不比宫里肃静! 赵老夫人和贺晓晴是什么时候回赵家的?” “大概四年前,老夫人病重,才被接进赵府,毕竟是生身的亲娘,终归做不到太狠心!” “四年前…那时候赵小姐刚十岁吧!传说她就是那个时候掌管了赵家,难道她掌管赵家和赵老夫人回府有关?” “是的!赵老夫人一直不死让赵天成纳贺晓晴为侧室的心,一回到家就要掌家之权。 赵夫人自然不肯,赵老夫人就说赵夫人不善理家,赵夫人掌家就是为了把赵家的东西全部转到娘家去! 两人闹的不可开交时,赵大人带着赵小姐回府,宣布赵小姐掌家,赵老夫人和赵夫人都认为赵小姐当家基本就是自己当家,当下就都同意了! 却不想赵小姐谁的帐都不买,赵家要按她的规矩来!” 静安寺的禅院里,赵瑾澜听完蓝风的汇报想了一下说“蓝风,你回去一趟,告诉赵叔,不能让第二种说法从赵家流出去,也不能让任何人把这次的事情和赐婚扯上关系! 让赵叔伪造一份血书,说贺晓晴向老夫人和贺家求助!如果,他们不帮忙,就供出他们是同谋,其他事情不要提!让赵叔亲自去找京兆府把血书交给京兆尹大人!” “是!公子,京兆尹会不会向贺晓晴求证?” “不会的,能做到京兆尹怎么可能是笨蛋,这件事情,只要两个当事人承认了传递信件就是服罪,内容并不重要! 血书作为呈堂证供会在结案后封入卷宗,贺晓晴谋杀主母和嫡女,证据确凿,我不想另生枝节! 还有,如果贺家来人闹事,直接送到京兆府,不让她们见到老夫人! 你去见贺大人,告诉他如果现在谁敢攀咬皇族,就是灭族之祸!如果他管不住自己的家人,就等着被灭族吧!” 春兰着急地说“公子,有没有可能贺晓晴或者老夫人已经把消息传递出去了?那宫里那个杨麽麽怎么办?那可是皇后的人!” 赵瑾澜摇摇头“现在传递消息出去的可能性不大,赵叔其实早就防备了,是我自己太大意! 再说这件事情人尽皆知,贺家人不来才奇怪呢! 至于那位杨麽麽,连问都不要问,赵家任何人都没有见过这么个人,从不知情,她自有她的下场,不用我们担心!” “是!”蓝风走了,慧明大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赵瑾澜的身后。 “师父,是你吗?” “嗯,是为师,澜儿怎么知道的?” “闻味道啊,师父身上有檀香的味道哦。” “呵呵,澜儿可真聪明,我以为你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以你的性子,定要把事情闹个水落石出,讨回公道呢!” “师父,您不是不让我伤害刘家的人么...其实,这世间哪有什么真正的公道,都是一种利益服从于另外一种利益! 这些天您给我讲的,我都明白,皇室安则天下安!不存在谁怕谁的的问题,要不然历史上哪来那么多暴君,谁都有脾气,被人逼迫久了就会爆发的!” “澜儿可怪为师自私?” “师父!” 赵瑾澜拉着慧明的手,拉到自己身边,歪头靠在慧明身上“师父,您这不是自私,您是让我认清现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师父也不想你委屈!” “师父,您放心吧!我不委屈,一个上官家而已,欠下的他早晚要还!”赵瑾澜心里很明白,和快意恩仇相比,师父更看重天下安定! 慧明大师一声叹息“澜儿,你长大了!” “师父,谢谢您!谢谢您这些年对我的悉心教导,没让我变成一个暴虐狂妄的人! 这些天听您讲,可能是我第一次在寺里拔您的牡丹花时,您就发现了一个长得像天使的恶魔,为了天下苍生您就把我收了对吗?”赵瑾澜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呵呵呵...你不仅拔了为师种的牡丹花,还赖在老衲身上不肯下来,因为小沙弥叫了一声师父,你就跟着叫师父! 至于你说牡丹花么,呵呵,从小到大,你对为师做的恶事罄竹难书,为师还会在乎拔花这一件吗?”慧明大师的话语里透着说不尽的宠溺。 “师父!” 罪行被揭露出来,赵瑾澜开始撒娇,慧明大师看着赵瑾澜呵呵的笑,赵瑾澜心里暖暖的。 和赵天成的父爱不同,慧明大师对赵瑾澜真的视若亲生,让她受天下最好的教育,却不会让她在不同学说中迷茫! 让她体察人间疾苦,却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从京城到江湖,‘蓝锦钰’强大成了一个传说。 第23章 奶娘 是敲给皇后的警钟 慧明大师心里也清楚,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让赵瑾澜重新回顾人生,明白了一些道理,恐怕这个事情的结局就堪忧了! 以赵瑾澜的性情和做事风格,不光是贺晓晴,只怕赵老夫人也难逃一劫!作为主犯的上官家灰飞烟灭,真的就是一抬手的事情! 对皇上来说处置一个权臣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对自小学医的人来说...呵呵,想到这里,慧明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 “师父,您放心吧,经此一事,我相当于重生一次,这件事情我心里有分寸,我会尽量把事情在赵家这个范围内解决,不波及到其他人!” “嗯,不管你做什么,师父都支持你!” 其实,慧明大师也是刚把心放到肚子里罢了,自己的徒弟什么性子,他能不知道吗! 就算是失忆,可是习惯不会改变,能听到今天的话,只能说是菩萨显灵了,要知道赵瑾澜从小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性子,而且还是除恶务尽! 皇上正要休息,贴身太监黄兴进来说杨华回来了,有事禀报!皇上靠在床头听着杨华的汇报,许久没有出声。 看皇上不说话,杨华只好问“皇上,要不要把那份真的血书拿回来?” “血书现在哪里?” “在赵管家的书房里!” “一个管家还有书房?”皇上来了点兴趣。 “赵管家在赵府地位特殊,除了是赵大人的生死兄弟,赵小姐也很依赖他,赵府的铺面田庄都由赵管家全权经营!” 杨华有点疑惑,这个情况好像汇报过了吧,难道皇上忘了? “取回来就不必了!你去看看上面写的什么,不要让赵管家发现,能被赵天成如此信任此人必定不简单,实在看不到也就算了! 赵家想息事宁人,结果人家刚瞌睡了,再让你一巴掌拍醒,那就得不偿失了!” “是,卑职明白!卑职会等明天赵管家去京兆府时动手!” 皇帝的暗卫头,能白给吗,杨华早就想好了动手的时间和时机了。 “嗯,小心一点没错处,下去吧!”杨华下去了,皇上暂时没了睡意,虽然刚才感觉很困。 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后宫牵扯着诸位皇子,皇子牵扯着众多的皇亲国戚和裙带大臣,这些人,牵一发而动全身。 大皇子府里从琳琅和张侧妃挨打的事情发生之后,后院安静了很多,另外两个侍妾吓得连门都不敢出,府里的各路人马也安生了不少。 孙管家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把消息送出去,虽说这个消息也没什么价值。 “爷,孙管家出去了。” “去哪了?” “应该是去送消息了!” “让人跟着,看他是谁家的人!” “是!” 看黑羽进来了,刘煜捷放下手里的书“黑羽,你说,赵瑾澜会不会从此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爷,您也别担心,慧明大师的医术在大周首屈一指,一定会治好赵小姐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担心了?我只不过是问问罢了,滚!”刘煜捷突然就火了,他的嘴咋就这么欠呢? 黑羽翻了个白眼,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可惜,他只敢在心里说。 御书房里,皇上看着杨华誊抄回来的血书副本,额头青筋蹦蹦直跳,把手里的纸张捏成一团,又揪得粉碎。 “来人!” 一声怒吼,震得屋梁上的灰尘直往下跳,皇上的贴身太监黄兴赶紧进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杨华单膝跪地,赶紧陈明利害“皇上,请息怒!卑职和沐大人调查的事情还没有结果,皇上请您息怒!卑职一定加紧调查,届时...” 皇上喘着粗气,双手据案,头上的青筋蹦蹦直跳,最后还是挥挥手,让杨华出去了。 调整了一下呼吸,在脑子里把事情捋了一下,皇上决定先敲打一下,等杨华的调查结果出来再做处置! “带上人,跟朕去昭阳宫,把那个老奴才杖毙,昭阳宫所有的奴才必须全部到场观看,不得漏掉一人!” “奴才遵旨!皇,皇上,请问用个什么由头呢?那杨麽麽是皇后的奶娘,奴才怕...” 看着皇上铁青的脸色,黄兴说不下去了,感觉舌头都扭到一起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皇上的眼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意,黄兴的舌头已经不受脑子的控制了“奴才是说...奴才怕...” “你说什么?朕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黄兴敢肯定,他要是再敢说一个字,皇上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奴才知罪,皇上饶命!” 大内总管黄公公,在宫里可算是数人之下,千人之上的人,这一刻,也吓得冷汗直流,生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他该死,是他错了,他的主子是皇上,他不该想其他的,他保证,这辈子不会有第二次了! 皇上摔门出了御书房,黄兴赶紧爬起来跟上,一边擦头上的汗,一边张罗人,生怕皇上再想起什么。 皇上双拳紧握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响,黄兴跟在皇上身后,吓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到昭阳宫探消息的,看热闹的全部抓起来,杖毙,然后把尸体送过去,再有下次,就和他的主子一起杖毙!” 黄兴一把拉过自己的徒弟“小亮子,去招呼人,快!”小太监一溜烟的跑了。 “皇上驾到!” 黄公公扯着嗓子在昭阳宫的大门口喊,这会身上看不见一点瑟瑟发抖的迹象,半低着头站在皇上身后,恭敬又安静。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没有进入昭阳宫内,就在院子里。 皇后上官氏赶紧从里面出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皇上行礼,以为皇上要带她去哪里,所以不进去。 行了礼,皇后抬起头,粉面含俏地看着皇上,皇上却在看着天,皇后的心沉了一下,果然,黄兴一句话就把昭阳宫的人吓个半死。 “昭阳宫所有的人,全部到院子里集中观刑,不得遗漏一人!来人,把杨麽麽抓起来,杖毙!” “慢着!皇上,皇上,杨麽麽犯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杖毙?” 皇后一急就忘了害怕,质问的话冲口而出。也是,从十五岁嫁给皇上到现在,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皇后说什么?朕没有听见!” 皇上睁眼说瞎话,皇后那么大的声音,昭阳宫门外都听见了吧! 皇后也蒙了,她想皇上没听见,也许是皇上刚才没听她说话,那她要不要再说一遍呢? 于是,皇后娘娘的身体在脑子之前做出了反应“皇上,杨麽麽是臣妾的奶娘,对臣妾恩重如山,皇上为什么要将她杖毙,她犯了什么错?” “皇后在质问朕吗?” “臣妾不敢!” “黄兴,你在等着朕自己动手吗?” 黄兴吓得一哆嗦,狠狠地瞪着行刑的太监,太监被黄兴的眼神吓到了,一脚踹到了杨麽麽的腿弯上,杨麽麽毫无准备的跪到了地上。 一个小太监拿着一团布上前,要堵了杨麽麽的嘴,黄兴一瞪眼,亲自过去把布拿出来丢在地上,今天,要的就是痛不欲生的惨叫! 嘴空出来的杨麽麽,张嘴就想喊冤,她是皇后的奶娘,也是皇后母亲的陪嫁丫头,不管在娘家还是后来到了宫里,那都是很得脸的人! 上官囧的夫人早逝,杨麽麽相当于半个亲娘,上官青媛嫁给当时的八皇子,杨麽麽自然陪嫁到了八皇子府。 八皇子登基,上官青媛成了皇后,杨氏就成了昭阳宫的主管麽麽,宫里的嫔妃想要在皇后跟前讨点好都要先给她送礼,她在后宫的地位直逼大内总管黄公公。 现如今二话不说被人绑了手脚打板子,以后怎么见人呢?之前被堵了嘴的时候拼命的想喊叫,她知道皇后可以保下她,如今不堵嘴了,她反而不敢喊了。 偷偷看了一眼皇上,皇上抬头看天,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再看黄公公,还是半低着头,面无表情,好像看不出什么,可杨麽麽毕竟是久经后宅争斗之人,一眼就看出了黄公公微微颤抖的身体,那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她今天悬了!要是能留下一口气,那是祖宗庇佑!她马上就想到前几天赵侍郎家的事情,杨麽麽闭了一下眼睛,皇上...知道了! 看皇上今天的做派,皇后这一步走错了,触了皇上的逆鳞了! 传闻赵大人对皇上有救命之恩看来不是假的,她们做错了!她,就是敲给皇后的警钟!不知道皇后想到了没有? 如此...琳琅那个贱人一定要尽快处理掉!皇后肯定没想到,要怎么提醒皇后呢? 一个女人而已,先娶进门再想办法,千万不能因此招了皇上的厌弃,那样的话,大皇子没有机会...上官家休矣!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杨麽麽已经一身冷汗,要赶紧提醒皇后! 咬牙坚持了两板子,冷汗已经把衣衫湿透,第三板子下去,一个没忍住就喊出来了 “啊!皇上饶命啊!” 这些年养尊处优,有那么点身娇肉贵的意思了,板子打在身上,疼痛做不了假。 第24章 皇后 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喊了一声,杨麽麽又想,不行,不能光喊疼,要提醒下皇后,要不然死了都不甘心啊! 不等她想好怎么说,黄兴发话了“喊什么,吵死了!把舌头割了!” 一个侍卫上前,捏住杨麽麽的下颚,寒光一闪,一团血肉掉在地上,杨麽麽嘴里只剩下呜呜声和板子打在身上的声音。 皇上在跟前,没人敢耍花招省力气,几板子下去杨麽麽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皇上半抬着头,可他一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皇后,这个女人的愚蠢他一直都知道,之所以一直让她做皇后,也是因为她愚蠢! 不过,这个看似愚蠢的主意操作的却不愚蠢,绝对不是她的主意! 这个老奴才固然算一个...上官家从来不缺能人,是徐氏还是那个丫头?这么蠢的事情不是上官长安的手笔。 皇后跪在地上心一阵下沉,她想救下杨麽麽,可还是眼看着杨麽麽成了尸体,皇后还是没忍住流下了眼泪。 她对母亲基本没什么印象,杨麽麽就是她的亲娘,可这是为什么?什么事情值得皇上亲自出马?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对一个后妃来说,这不是小事,为什么她却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微微抬头瞪了黄兴一眼,黄兴装没看见,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二次! 门口进来一个小太监,对着黄兴耳语几句,黄兴赶紧到皇上跟前汇报“皇上,一共抓住十八个人,都在门外!” “人不少嘛!朕说这宫里怎么放个屁都能在片刻间传遍京城,原来是这样!”皇上怒极反笑,话说得不咸不淡却满含杀机。 “皇上!良妃也在外面!”黄兴这次没有替任何人遮掩,实话实说! “看来这窥探帝踪的不光是奴才,还有带头的!” 得了,皇上都已经给定罪了,黄公公也省了说辞了,怪只怪良妃争宠不看黄历,找死都不捡个好日子! “来人,把外面这些窥探帝踪的奴才堵上嘴全部杖毙,然后把人给各处送回去!传话下去,以后发现在宫里打探消息传话的,主子同罪!” 黄公公一句冰冷无情的话,就把这些人全部送上了黄泉路,后宫里的血腥气越来越浓了。 “皇上,人死了!”黄兴小心地给皇上汇报。 “嗯,死了好,死了就不会再撺掇着自己的主子犯错误了,皇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皇上,臣妾...不知...何罪,请皇上...明...训!” 皇后虽然努力保持镇定,可她也怕,怕的要死! 嫁给皇上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皇上发这么大的火,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如果说杖杀杨麽麽是针对她,那么,门外的人呢?那个良妃...难道? 皇后正努力的想着应对之策,从偏殿里出来了一个身着大红披风的女子,大冬天竟然穿着春夏的衣服! 轻衣罗裳,身如杨柳,一双眼睛天生带着笑意,看着刑凳上已经僵硬的杨麽麽,甚至对跪在地上的皇后都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微微一笑婷婷袅袅的走过来。 皇后突然一阵发昏,这个蠢货怎么是这副模样过来啊?吾命休矣! 上官美琳娇滴滴的给皇上行礼,声音如玉落珠盘入耳人醉“臣女给皇上姑父请安!”皇后晕了过去。 看上官美琳这一副勾栏女子的做派,皇上心中冷笑,皇上姑父么?哼!大周朝你可是独一份,就连皇子和公主都没你这份胆识! 上官家的人真是好样的,这样的人才就谋个皇子妃有点浪费了,该让你做皇后才对!看这样子,她是已经把自己当皇后了吧! 看皇上面色不善,黄公公抢先发了话“放肆!见了皇上还不跪拜!” 一声呵斥,上官美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花容失色!别看上官美琳平日里很跋扈,那是对着小姐们,像黄兴这种能跟在皇上身边的太监,手上的人命无数,气势岂是那些小姐能比的! 看着皇上嫌弃的眼神,黄兴心领神会“皇上,皇后娘娘的侄女,上官长安的女儿上官美琳,不知何时入宫的!” 黄兴从小跟着皇上,只要用了心,他和皇上之间的默契那是无人能比的!这话回的多有水平,该不提的没提,该牵连的都牵连上了。 皇上冷眼看着跪在地上像鹌鹑一样不停颤抖的女子,心里充满了厌恶,就这个怂样子,也敢在长公主的家宴上打人?谁给你的胆子! 皇上冷眼看着悠悠醒转的皇后“皇后,你没话说吗?刚才黄兴宣旨的声音有点小,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不当回事!” 皇上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各人听到耳中想法就不同了! 皇后想着如何回话,可是,她脑子这会完全不在状态“皇上,臣妾...臣妾...” 上官美琳却觉得皇上是被自己惊艳,这才和颜悦色的!除了父亲和自己的哥哥,就没有一个男人看着自己不失态的,可惜她到死都不知道别人看着她失态是为什么? 上官美琳从八岁以后就没穿过冬装,懂了吧! 上官美琳努力让自己镇定,调整成往日端庄温婉的样子“启禀皇上姑父,臣女是前天到宫里来看望姑母的,听说皇后姑母凤体欠安,祖父和爹爹都很担心,让臣女来给姑母侍疾!” 上官美琳觉得自己的回答很得体,自己的仪态也很端庄,言语间美目流盼风情无限。 黄公公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不停地咒骂着,你这个蠢货!听话听音,你的耳朵聋了吗? 你在这里搔首弄姿迷惑谁呢?那可是皇上!就算是勾引,你也要选个地方啊,这里有个死人呢,作死的蠢货! 反应过来的皇后也吓了一跳“你给我闭嘴!” 皇上姑父?你是嫌上官家的人命长吗?皇上就是皇上,皇上姑父…这不光是犯上不敬,还是大逆! 皇上淡淡的问上官美琳“你刚才在哪里?这里的事情都听见了吗?”皇上更和颜悦色了,声音都轻了,可皇后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回皇上姑父的话,琳儿都听见了,也都看见了!” 上官美琳的脸上更显娇羞,连自称都变成了琳儿,黄兴在心里为她点上一根白蜡烛。 “听见了为什么不出来?你身边的这个丫头是谁?”皇上看着上官美琳身后的宫女问道。 “左边是琳儿的婢女,右边的姐姐是皇后姑母的大宫女,姑母派来侍候琳儿的!”皇后恨不能过去堵上她的嘴,这个蠢货! “你不是来给你姑母侍疾的吗?你怎么没在皇后身边呢?你们这到底谁伺候谁啊?还是你身体也不好,到宫里来休养了?” 皇后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完了!皇上动了杀机!到宫里休养…这是在给上官美琳罗织罪名! “我…” 果然不等她想好词,皇上就看向了黄公公“黄兴,刚才的旨意是什么,给这位大宫女再说一遍!” 黄兴脸色一变“来人,把这个抗旨的奴才拉下去杖毙!该死的奴才,自以为得脸,重宣?你配吗?” 上官美琳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再也端不住,匍匐在地上砰砰磕头,又像刚才一样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皇上,臣女刚才在小憩,没有听见黄公公宣旨...” 皇上漫不经心的说“臣女?原来你知道自己是谁!” “皇上,求皇上恕罪!美琳还是个孩子,求皇上饶了她吧!刚才也许她是一时贪睡...” 皇后赶紧磕头求饶,也提醒上官美琳不要再继续给自己挖坑! 皇上不会杀了自己,可上官美琳就难说了,要是杀了美琳,不仅她的计划完了,自己的兄长也会被牵连。不行,无论如何要保住上官美琳! “刚才朕问你有什么话说,皇后可是一言未发,朕现在不想听你说话!”皇后立时面如死灰。 这时,刚才被黄兴派出去的小亮子回来了,对着黄兴的耳朵嘀嘀咕咕了一会,低头站到了一边,黄兴对着皇上点点头没说话。 皇上伸手揪了一节枯枝下来“黄兴,宫里的宫女太监是如何区别身份的?” “回皇上的话,宫里的人都是按照衣服和配饰区别身份!” 皇上的眼神瞟了一眼在上官美琳身后跪着的婢女“那你看这奴才穿的是什么品级的衣服?” 上官美琳这次反应很快,指着婢女呵斥“大胆贱婢,胆敢私自穿宫女姐姐的衣...” 她想的没错,亡羊补牢,把过错都推给这个婢女,不牵连上官家,然而。 “啪!” 黄兴的反应也不慢,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黄兴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放肆!敢在皇上面前出言无状!” 黄兴在心里骂,你当谁都是傻子吗?耍心眼也不看看地方!这一个耳光黄兴可没省力气,打的上官美琳的头偏在了一边。 贱人!敢在皇上面前耍心眼,不给你点颜色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第25章 欺君 上官一家撒谎成性 上官美琳觉得这一耳光可能把她的脑袋都扇掉了吧,没感觉到脸疼,就觉得耳朵嗡嗡直响。 长这么大头一次挨耳光,竟然是这种感觉,以前都是她打人,等她反应过来就觉得半边脸火辣辣的疼,比眼泪先出来的是她的怒火,上官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来人!把这个狗奴才给我拖...” 黄兴嘴角上翘,笑的诡异,上官美琳突然醒悟,这里是皇宫! 黄兴也不是上官家的奴才,除非宫里的主子,其他人必须称呼官职或者名字!你叫他奴才,那你是谁?然而,话已出口,就成了罪证! 京兆府府衙的书房里,冯朝阳抱拳给赵方瑜行了一礼“多谢赵大人的成全,请赵管家代为转达本官的谢意,改日一定登门致谢!” “冯大人言重了,您和我家老爷同朝为官,互相照应是应该的,奴才告辞!”赵方瑜不卑不亢的行礼告辞。 冯朝阳看着赵方瑜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师爷站在冯朝阳身后低声说“大人!您何以对一个管家如此客气!赵天成和您同级,他的管家能当得起您这么大的礼吗?” 冯朝阳淡淡的说“便是大上三级也不至于让我如此礼遇一个管家,你看看这个!” 师爷接过血书看了一眼就惊恐的张大了嘴巴,眼睛里尽是恐惧。 冯朝阳静坐沉思了很久还是没睁眼,师爷试探着问“大人,这不过是一桩普通的谋杀案,处置了传递消息的衙役也就是了,何以?” 冯朝阳摇摇头“事情没这么简单!事发当日我在现场,皇上也在! 之所以张捕头去赵府就把人抓住了,那不是张捕头腿脚快,而是赵小姐提前让人关了府门,张捕头不过是瓮中捉鳖!” “大人,那您在担心什么?” “你在京兆府供职有二十年了吧!你见过绑匪绑架了人质放在家里的吗?那可不是荒郊野外,那是三品大员的府邸! 被绑架的不过是个奴才的家眷,就算是新手,为安全起见,应该把这些人全杀了,等车夫完事后再把车夫处置了,事后贺晓晴等人推说不知,岂不干净? 现在可好,我们不仅在赵家抓住了幕后主使,还把帮凶也一并抓获,我们办过这样的案子吗?” 师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人,这个晴姨娘是被人当枪使了?” 冯朝阳扔过一本账册“贺晓晴不是赵天成的姨娘,只是客居赵府!一个客人为什么要杀主人?杀了主人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师爷翻开夹页的账册,赫然记载着贺晓晴的出处“大人,您的意思要抓住贺晓晴背后的主使人?” 冯朝阳没有回答师爷的话,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官帽“走吧!蒋二旺私通人犯,传递物证,渎职枉法,判杖毙!” 师爷愣住了“大人,往常发生此类事情也就是扣点银钱,打一顿板子,这要杖毙吗?” “这次不同以往!” 冯朝阳没有再往下说,他心里的疑点不止于此,刚才他让管狱的婆子给贺晓晴换衣服,换下的中衣少了一副前襟,可换下的中衣很干净! 那是牢房,几天过去,这么干净的中衣...何时换的?他在牢房加了双重岗哨,竟然没人发现有人进来,这封血书一定和衣服严丝合缝,赵家,藏龙卧虎啊! 皇上对黄兴的表现很满意 “黄兴,朕问你话,你没听见吗?” 黄公公立刻跪在地上“皇上恕罪!上官家的婢女穿的是一品皇妃身边贴身大宫女的服饰!” “哦...右相家有一品皇妃?朕还不知道呢!” 还是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可意思却不简单!右相府是国中之国,或者要取他而代之,你家都有一品皇妃了还说什么,妥妥的造反啊! 皇后赶紧辩解,这是灭九族的大罪“皇上,这是误会!皇上,琳儿进宫时来的匆忙,没有带...” 上官美琳紧跟着也想为自己开脱“皇上,是这个该死的贱婢自作主张的,不关我的事...” 话没说完,看黄兴又往前走了一步,吓的上官美琳赶紧闭了嘴。 皇上斜了一眼,哼!刚才的端庄去哪了,不装了吗? 黄兴把手里的拂尘一甩“来人,把这个奴婢杖毙,然后给右相府送回去,省的右相府的皇妃找不到人!” “你!”皇后气急,可明显这是皇上的意思,皇后不敢再造次! “皇后,你什么时候身体有恙,朕怎么不知道呢?” “皇上政务繁忙,偶染小恙,臣妾不敢打搅皇上!” 皇上点点头“你倒是体贴朕,传太医了吗?” “些微小疾,臣妾没有传太医!” 皇后心里明白,今天这阵势,就算宣了太医前来,也不会有人敢给自己打掩护,弄不好越抹越黑,再加个欺君之罪,不如自己想办法圆过去。 “没有告诉朕!也没有传太医!却禀报了保国公和右相!皇后这是内外有别,看来朕要去给保国公请罪了!” “皇上,您这是折杀臣妾的父亲了,上官小姐是臣妾宣来的,想让她进宫陪陪臣妾,和臣妾说说话!” “哦,你宣来的,派谁去传的旨啊?” 皇上的口气随意的像是聊天一样,皇后听着却觉得整个身子如坠冰窟,绝望一丝丝袭上心头。 “皇上,臣妾是派红焉去传旨的!” 皇上觉得胸口憋闷的难受,他想亲自动手把这两个目中无人的东西杀了,可是不能,他在心中提醒自己,忍住,别动气! 眼不见为净,他转身走到一棵大柳树下,伸手揪下一节枯枝,然后淡淡的说“红焉是谁?” “是臣妾身边的大宫女,刚才,刚才已经死了!”死人总不会再开口说话,皇后心里稍安。 “黄兴!” “回皇上话,奴才刚刚让人去查了近十天之内所有的宣旨记录,没有皇后说的这道旨意!” “皇上,臣妾传的是口谕!” 皇后赶紧解释,并且示意上官美琳不要乱说话。 “皇上,奴才也查了近十天宫门口所有的出入记录,没有红焉出宫的记录。也许,她是从别的地方出去的,因此,奴才传来了上官小姐进宫当天的当班侍卫!” 黄兴这话有点恶毒,一个宫女不从宫门出入,说明了什么问题? 等候在一边的小亮子马上出去,带来了一个侍卫,一进门,侍卫单膝跪地给皇上行礼“小人见过皇上!” 大周朝有规定,穿盔甲的将士见皇上,只行半礼,因为穿戴盔甲不方便。 “起来回话!”皇上越发的和气了。 黄兴问“你见过这位小姐吗?” “小人见过!三天前午时,正是小人当班,这位小姐坐着右相府的轿子来到宫门前,求见皇后娘娘,小人上前询问,跟着轿子的婢女告诉小人,是右相府的小姐,求见皇后娘娘! 小人要求出示入宫的圣旨或者腰牌,并要求宫里宣召的人出来回话,就是这位小姐在轿子里回话说并无宣召,是她想念皇后娘娘,前来探望! 小人让她们靠边等候,派人前往昭阳宫请旨,这位小姐下轿后还问了小人是不是新来的,所以小人记得清楚。 昭阳宫出来了一位叫红焉的姑姑,红焉姑姑还问这位小姐,来之前怎么也不给娘娘说一声,说皇后娘娘这会去了太后那里,不在昭阳宫。 这位小姐说无妨,她这次来是准备小住几日的...再后面他们走远了,小人就听不见了!” 看着皇上满意的眼神,黄公公知道,这个小侍卫要走运了。上官一家撒谎成性,欺君之罪是没跑了! 皇上很满意,皇后和上官美琳已经面无人色了,她们......欺君之罪! 黄兴把手往袖子里一笼“来人,把上官小姐送到慎刑司小心伺候,若是死了,你们拿命都赔不起!” 几个小太监上前架着瘫软的上官美琳往外走,皇后瘫在地上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皇上不想听她说话! 有人奇怪上官美琳咋这么乖,一声不吭就走了?实际情况是,她已经吓傻了,浑身发软牙齿打颤,什么都说不出来。 别看她平日里欺负其他小姐的时候气势汹汹,动真格的,就差远了! 皇上嫌弃地转身出去了。 站在昭阳宫对面的合欢树下,皇上仰头看着没有一点生气的树枝,心里莫名烦躁。 以前,事情发生的时候都没有太深想,或者说给足了皇后面子,现在面子养大了胆子,不光是作践朕的儿子,连带着上官家的一个小丫头都把皇宫当成她上官家的别院,想来住一阵子就来了,哼! 既然如此就别回去了!越想皇上心里的邪火就越大。 “黄兴,沐英!” “奴才(卑职)在”黄公公有点吃惊,沐英是大内侍卫首领,一般处理的都是关乎江山社稷和皇上安危的大事,这会儿把沐英都叫出来了,说明今天这事不是皇上心情不好想撒气,而是上官家真的做了犯王法的事情! 杖毙杨麽麽,罪魁肯定是皇后,一定是皇后指使杨麽麽做了什么事情被皇上知道了! 第26章 躲事 宫里就那么安全吗 上官美琳是怎么触怒龙颜的呢?就凭一声姑父按说不至于啊,皇上也不是第一次听她这么叫,上次皇上还夸她嘴甜呢。 “今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一个字,你们两个提头来见!沐英,你那边抓紧,不管如何,这几天给朕一个结果!” “是!” 沐英行礼后转身就走了,可黄兴不敢走,他知道皇上还有话说。 蒋二旺的尸体被衙役们抬出去了,冯朝阳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的太阳,心情还是一片阴霾。 张捕头看左右无人,过来行了个礼“大人!” “有事吗?” “大人,大牢之内断不了这种事,何以?” “渎职王法,其罪当诛!” “大人!” 冯朝阳从衣袖中拿出一张银票“去蒋二旺家把他受贿的手镯拿回来,多给点抚恤金,这个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他做下了,就怨不了别人!” “是!”张捕头接过银票走了。 冯朝阳看着张捕头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此案说复杂也简单,说简单...哎!幕后之人呼之欲出,这么弱智的障眼法,一看就是后宅妇人所为! 上官长安,你们一家这是要赶着投胎吗?长公主府的事情还没了结,衙役去了两次,连门都不让进,说上官美琳进宫了,哼!你可真是躲了个好地方!可宫里就那么安全吗? 想想现在还供在公堂上的圣旨,冯朝阳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先做好结案文书呈报刑部吧! 没走几步,张捕头又回来了“大人!” “何事?” “大人,赵侍郎府上的两个护院求见大人!” 冯朝阳皱眉,难道又发现了什么?还是拦住了谁的书信? “让他们过来!” “蓝星,蓝樾见过冯大人!” “你们有何事要见本官?” 黄兴知道皇上有话要给他交代,可没想到皇上一开口差点把黄兴吓死“黄兴,你不该给朕说点什么吗?” 黄兴跪下连着磕了两个头“皇上,奴才并不是背叛了皇上或者收了皇后的好处,皇上和皇后一向和睦,奴才不想因一个奴才闹误会,这事是奴才错了,奴才认打认罚!” 黄兴的话让皇上的脸色明显好转“知错了就好,朕再给你个恩典!这几天有人给你送礼,等事情过去了,你拿着这些钱,把你的父母和外甥女送到温泉行宫去!帮着侍弄一下花草菜园,在宫里养老吧!”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啊。 黄兴感激涕零,一遍一遍的磕头“奴才谢皇上恩典!奴才替爹娘和外甥女谢皇上恩典!奴才全家生生世世不忘皇上恩典!” “你是该感激朕!我大周开国以来,你是头一份,朕帮你收受贿赂。你知道吗,时才在御书房,朕差点杀了你!”皇上恩威并施,并不隐瞒杀意。 “奴才是该死!皇上,奴才私下里也恨上官长安这些权臣的!奴才在您身边,看到的比别人多些,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奴才能议论的!” 就这么会功夫,皇上就觉得自己有点力不从心,虽说这不是什么大场合,可是也不该犯瞌睡啊?竟然有点想靠着树直接睡过去的感觉,是被气狠了,还是伤心了?好像都没有,再说,也不至于啊.! 难道真的是老了吗?皇上心里一阵悲伤,抬眼望去,偌大的宫廷空荡荡的,亭台楼阁之间虽然花丛树荫繁盛仍然一片寂寥。 “说吧,恕你无罪!” 皇上随意的走进身后的小园子,在石桌边坐下,真的感觉很累,很累! “谢皇上!皇上,您接掌皇位时,逢内乱,英王和越王的事情几乎牵连了半个朝廷! 您登基后必须要快速稳定大周天下!您不得不对上官长安这些重臣明里暗里的结党营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老话有讲,姑息足以养奸!外戚对朝廷已经形成了尾大不掉之势!皇上,奴才不明白...上官美琳?” 皇上抬头看了一下天,在自己腿上锤了一拳,黄兴是大太监,说清楚才能更好的给自己办事,不能在朝廷上和大臣说的话可以和这个贴身太监说说,省得自己生闷气。 “黄兴,朕看你这脑袋留着也没什么用,还是砍了算了!” “皇上!”黄兴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皇上撇撇嘴“瞅你这胆!你好好想想!” 黄兴战战兢兢的爬起来,看皇上嘴皮有点干,招手让小亮子上茶,自己快速的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忽然... “皇上,上官美琳进宫是来躲事情的?没错!按照这个时间点,京兆府正在传相关人等问话,她进宫就不是侍疾了! 她这是拉大旗作虎皮!这是上官长安的行事风格,京兆府小了点,没被上官家看起!” “你这奴才的脑子还是有点用处吗!怎么就不上心呢? 上官家恃宠而骄,已经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了!敢让无职无品的小姐的婢女穿着大宫女的服饰,你说宫里没人知道利害? 这里面有宫人刻意的巴结,也有上官美琳的无所畏惧,最主要是皇后的纵容!皇后!皇后!皇后! 皇上一连说了几个皇后,最后还是决定给黄兴交代清楚“黄兴,你还记得皇后为煜捷的亲事折腾了多少回吗? 从小时候上官美琳进宫开始,朕不是说一个小孩子进宫能怎么样,而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张嘴闭嘴她是大皇子妃!皇后还当面试探朕! 朕为了朝政稳定一直忍着,可是上官家和皇后却丝毫不知收敛!一个小姐就敢明目张胆的布局杀人,甚至毫不遮掩,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们谁都不要怪! 一件衣服,无关紧要,但一件衣服也是区别身份的主要标志,无论官商民等,触之者死! 敢在宫里堂而皇之的穿,说明皇后和上官小姐的眼里,她们把自己和皇权画了等号! 上官囧是功臣可上官美琳不是,上官囧还没有怎么样,上官美琳却弄的跟自己是皇后一样!其实也没什么,给她脸了她就是小姐,不给她脸了她就是阶下囚!” “多谢皇上解惑!奴才明白了,奴才只有一个主子,就是皇上!” 他当年被人贩子拐了要卖进宫当太监,祖母一路追寻到了京城,饿晕在城外的官道上,被八皇子所救! 等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净了身,八皇子可怜祖母,收下了他,送进宫学了规矩后就跟了八皇子,一直跟到了现在。在他的心里,从来,他的主子就只有一个皇上! “黄兴,这就是你和宫里长大的这些奴才的区别,在你的心里,始终把朕当你的救命恩人,而不仅仅是皇上! 所以你才对朕说这些话,你记住,皇后也好,贵妃也好,他们都不是朕的妻子,她们是朕的臣子! 朕讨厌她们,但不能杀了她们!朕的妻子...只有小九儿的娘那种女人,才是妻子!”皇上的哀伤在空气里蔓延。 “皇上!您保重龙体啊!” 黄兴重重的跪在皇上跟前,除此之外,他做不了什么,什么也做不了! “起来吧!你知罪了,朕就不多说了,脑袋先寄放在你的脖子上,以后看你的表现!”皇上显得很疲惫,他站起来敲敲脑袋看着远方。 “明天早朝后,上官囧和上官长安会来请罪!真心的成分少,试探的成分多,你不用管他们!管好你的人的嘴,谁敢跟他们说话,割了舌头!见不到朕,后天下朝,他们会继续在御书房跪! 你把这里的事情说给他们听,跪够三天,留半条命给他们,让他们滚,否则朕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杀了他们!哎!多事之秋,这也是权宜之计! 三天之内不许任何消息传出去,三天后,给朕看这宫里有多少耳目往外传消息,黄大总管,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奴才知道!皇上,那个赵家小姐的事情要说吗?” “嗯?”皇上危险的看了黄兴一眼,黄兴只觉得后脊背一阵发凉,可是皇上不表态,他还得要坚持。 “赵家和这件事情无关!上官家的事情和赐婚无关!知道吗?” “奴才记住了,奴才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好!那杨麽麽在街市上言辞放肆,被皇上撞见了,侍卫教训了几句,还大放厥词,扬言要灭了人家九族!” 不愧是宫里混的,栽赃陷害的词张嘴就来,不过皇上对这个说法很满意。 黄兴对身后的小亮子说“重新挑两个人去伺候皇后,其他人都处理了!皇后身体抱恙,需要静养,人多了嫌吵得慌!” “你这不是和朕很有默契吗?怎么时不时的就犯糊涂呢?上官家的跪御书房时,不要让朝臣往那里去!” 黄兴小心翼翼的说“皇上,明儿是休沐!” “哦,那就随他吧!” 今天皇上好像格外疲惫,情绪也很低落,黄兴的心里暗暗的犯着嘀咕,皇上今儿怕是气狠了吧! 不光脾气好没发火,说话都变得唠叨了,皇上什么时候关心这些琐事了?他心里隐约觉得皇上好像有点什么问题了。 第27章 逼迫 帝王并非天生无情 不能跑不能动的日子把赵瑾澜无聊到长毛,每天听慧明大师给她巩固以前的医药知识,再听他念念贤王的游记,讲讲风土人情,和各国传闻轶事,看着厚厚一摞书真讲起来也就半天就没啥说了。 “之前你从游记里面得到很多启发,比如把外地的蔬菜种子,粮食种子买回来,安排在京城试种,已经小有成效!今年已经收了很多种子,明年还可以继续扩种,去年你说还要把麦种带到姑臧去种呢!” “师父,蓝风给我说我们回来的路上您还说要建粮仓呢,静安寺的粮食不够吃了吗?” “呵呵,蓝风听了个半截子,这建粮仓是你想出来的!你说北黎和南越富庶和他们的气候温和雨水充沛有关,他们都是收两季粮食,大周地处西北,大部分地方气候寒冷,只能种一季粮食,还要看老天开不开眼!京城算是大周气候最好的地方了,也不是所有地方都能种两季,粮食在大周。关乎国运!” “师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要建粮仓吧!” “去年水患,京城以东的很多地方被水淹,百姓死伤无数。其后有些地方又爆发了瘟疫,整整三个月你都没有歇过。” 赵瑾澜想了一下问“师父,若如此,我说的可能不止建粮仓吧,洪水不仅淹没农田房屋也会冲毁道路,灾区缺粮…主要是无法运到灾区吧!” “澜儿所言极是,你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可疏浚河道需要大量的银钱,国库暂无此能力!” “没有大修的能力,但冲毁的河堤还是每年都要重筑,如此钝刀子割肉,朝廷可能要多花很多钱,还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澜儿说得对,我们一路从北黎回来,每到一处你都有很多感慨和想法,你先好好将养身体,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师父,我们是为什么事情赶回来的?那天我听慧言师父唠叨,说匆匆赶回来没想到出这事!” “师父本来不想让你操心这些事,好吧,闲来无事说给你听听也无妨!上官长安的手伸进了军营,还不能确定上官囧有没有参与! 白无疆的三姨娘出身衡山派,从三年前被贤王挑了分舵之后就由明转暗,网络江湖人士,并把这些人安插在军中,同时,衡山派广收门徒,每年的灾荒之后很多人流离失所,也是为了活下去才冒险走上了这条路! 皇后派人去赵家的事你已经知道了,上官家和白家都在四处议亲,就连四皇子的母妃都蠢蠢欲动,你同时收到了楼外楼和傅青云的信,这才决定马上回京的!” “傅青云是谁?” “傅青云是现任武林盟主傅刚烈的儿子,你与他相交甚厚,彼此信任…” 听慧明说完,赵瑾澜两眼冒星星“师父,那个江湖令现在在哪里?” “不在你房里就在藏经阁,要么就在蓝风身上!你从小就丢三落四,重要的东西都是交给蓝风保管的!” 皇上离开后,皇后正想让人去给父亲和兄长传话,却看见黄兴去而复返。七八个宫女、太监和老麽麽低着头,排队过来给皇后见礼。 “黄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发话了,昭阳宫的奴才伺候皇后不尽心,全部处死!这些是内务府刚刚训练好的,派来伺候皇后,若是皇后掉了一根头发,就地杖毙!”黄兴的话吓的这些宫女太监瑟瑟发抖。 昭阳宫除了她都要死,皇后紧握双手,指甲都掐进掌心了也浑然不觉,虽然到现在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发什么邪火,但她知道,上官家犯了皇上的大忌,踩到皇上的底线了。 她必须尽快和父亲、兄长联系上,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死的就不会是一个婢女了,整个上官家都会没命了,必须尽快派人出宫去! 转身,皇后就打了一个冷颤,昭阳宫外,大内侍卫手握钢刀,面向宫殿,怕是连个鸟都飞不出去! 虽然皇上对白天的事情严防死守,可这面墙还是透风了!安西侯府书房里,老侯爷看着桌子后面把玩着纸条的秦明,等着下一句话,可他等到花儿都谢了也不见秦明开口,老侯爷急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秦明抬抬眼皮“心里没了对皇权的敬畏,行为上自然就随意了,离死也就不远了!” “哼!上官囧这个老匹夫把儿孙个个都培养成自己的掘墓人,这份本事在大周朝也算是头一份了!” 秦明漫不经心的说“这些年皇上为了让百姓休养生息,对朝中大臣的拉帮结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周根基弱,只能先顾大头! 赵家的事情也算是给皇上敲了个警钟!等着看吧,不死几个人这事就不会平息!” 老侯爷的表情也凝重起来“你说得对,虽说有战王协同理政,可皇位始终是个敏感的话题,战王也不能把手伸进后宫,皇上怕是要头疼一阵子了!” “嗖!” 秦明又从桌下弹出来一封信“陈思辰来信了,凌王突然开始关注郝家父子的军功,月议的时候让薛旗説发函兵部,问郝家父子为何有功不奖?” 老侯爷拿起信看了一遍,又放下,伸手捋了捋胡子“你怎么看这事?” 秦明反问爷爷“是看不过眼还是心血来潮?” “飞扬,凌王是先皇所有儿子中最有成就感的皇子,文武双全,少年得志!可到头来,皇位却与他无缘!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是说凌王无心皇位吗?当年还是他和战王一起接回了皇上!” “无心皇位?怕是有心无力吧!” 秦明一挑眉“此话怎讲?” “飞扬,你知道宇文恺吗?” 秦明点点头“当然知道,天底下没有几个人有他这么大名气的,除非是聋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嗯!”老侯爷点点头“凌王的正妃是宇文恺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他们的父亲为救先皇而死,先皇重情义,厚待宇文恺兄妹,那是真当自家孩子! 宇文慧就是先皇钦定的皇后,就算凌王有什么不足,有宇文慧在先王也是放心的! 在宇文慧过门之前,凌王的母亲德妃,也就是现在的太后,趁着先皇在自己宫里,表示要把自己的贴身宫女送给凌王做通房丫头,却不想皇上当场翻脸,把那个大宫女杖毙,让太后绝了给凌王纳侧室的念头! 太后心机深沉,她不过是试探一下,为自己的侄女进凌王府做准备罢了! 果然,宇文慧刚有了身孕,皇上的赏赐还没有捂热,凌王就请旨要纳太后的侄女洛语嫣为侧妃!先皇百般提醒,凌王却固执己见! 无奈,皇上召宇文慧进宫,本想让宇文慧拦着凌王,却不想宇文慧极力成全凌王,自己却请旨去水陆庵养胎! 并让先皇答应她的孩子由宇文恺抚养,成人之后再回宫,她却再也没有踏进过凌王府一步!” 秦明不屑的撇撇嘴“文武双全也不过是色令智昏的浅薄之徒!” “你错了!凌王还真不是好色之人,他对宇文慧也是真情真意,他不过是中了太后的计! 凌王才名在外,一向自视甚高,太后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太后本来是笃定凌王继承大统,才挖空心思把洛家女儿送进凌王府,当是冲着皇后之位去的! 一辈子刻意伪装成与世无争的贤德样子,在试探先皇之后被撕下了伪装!凌王看似聪明,实则昏庸,在宇文慧的刻意疏远之下丢了皇位!” “既然和凌王两情相悦,宇文慧何以如此决绝?她应该明白帝王不可能独宠的道理啊?” “飞扬,你认为是宇文慧吃醋不让凌王纳小吗?宇文慧是有大智慧的女人,她不愿揭穿太后和洛语嫣的把戏,那是她深谙其中利害,她想让凌王自己醒悟,作为帝王,他要面对太多的陷阱,没有分辨能力,当昏君都没资格!” “那她就宁愿背个妒妇的恶名?” “她这是用情至深,甘愿用自己的血换来凌王的清醒!” “先皇肯为了宇文慧断送了凌王的帝位?”秦明觉得这个讲不通。 “肯定不是!刘家父子都是江山为重,只是,凌王在得知真相后没有处置洛语嫣,这才是重点! 须知先皇进驻京城才不过三载,门阀世族,旧臣新贵都在观望,也在试探,包括皇子!帝王无情并不是天生的,而是迫于选择! 太后尚可姑息,洛语嫣却不能活着!让凌王丢了帝位的不是宇文慧而是洛语嫣!” 秦明点点头“秦家先祖英明,男子不娶皇家女,女儿不嫁皇家男就是避免骨肉相残!” “没错,秦家男人必须先养德,后齐家!不纳妾只是为了家宅平和,秦家子嗣不旺,皇家便放心了,这需要大智慧啊!”老侯爷脸上出现了哀伤。 “爷爷,您是不是又想大哥了?”老侯爷没有说话,表情却明显不愉快了。 第28章 回忆 痛彻心扉的往事 秦明赶紧岔开了话题“爷爷,先皇用什么办法把凌王弄到了边关,太后不闹吗?” 老侯爷看着自己的孙子“凌王去姑臧住在哪里?” “宇文恺家里啊!” “其实先帝用了和太后一样的手段对付凌王的!宇文慧难产,太医用宫中秘法保住了她的性命,弥留之际,她请来先皇,当着先皇和凌王的面把刘煜辉交给了宇文恺,要让孩子在她和凌王相识的地方长大! 先皇和宇文恺都明白她的心思,她让孩子远离京城是怕遭了太后的毒手,只有凌王以为宇文慧是怀念过去! 当着宇文恺的面,先皇从头给凌王剖析了太后和洛语嫣的计谋,又说明了宇文慧的用心,宇文慧死而无憾,凌王悔恨交加! 不管太后如何哭闹甚至以死相逼,凌王都不肯去争皇位,不肯听太后多说一个字!在皇上登基前,凌王便独自启程去了姑臧,洛语嫣尾随而去,凌王却不许她住进宇文宅!” “皇上也是太后的亲儿子,为何?” “德妃从小只喜欢凌王,对八皇子基本不闻不问,八皇子不得自己母亲的青眼,被宫里的奴才欺负,吃不饱穿不暖,淑妃娘娘便把他带回自己宫中抚养。 八皇子的武功骑射都是贤王教的,若不是淑妃娘娘,他能不能长大都难说! “凌王也不管吗?” “凌王十三岁就跟着舅舅洛九卿上战场了,顾不上八皇子!”老侯爷一声长叹。 “爷爷,那这次凌王关注军功是邀买人心还是他幡然醒悟了吗?” “他这辈子很难醒悟了!凌王的毛病就是自视甚高,一辈子从这个误会再到另一个误会! 十几年了,就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也知道郝家是怎么回事了,他可是一方诸侯!遇事不去寻根问底调查清楚,却喜欢按常理推论!” 一切都和皇上预料的一样,虽然休沐,但保国公上官囧和右相上官长安还是按早朝时间来到御书房,跪在高台上求见皇上! 御书房伺候的人都觉得奇怪,往日上官大人来了都是站着求见,如果皇上不在,转身就走了,今天这是怎么了?都说了皇上不在了,还在这里跪着,右相跪着就算了,这保国公也跪着,这可是不多见啊。 虽然很好奇,但没人说话,黄公公有交代,谁敢说话,割了舌头的! 上官长安跪的有点难受,低声问父亲“爹,皇上能去哪呢?往常休沐皇上也是在御书房的。”上官囧抬眼看了看大门紧闭的御书房,目光复杂。 皇上此刻正轻车简从的往城外走去,杨华带着几个侍卫护驾,皇上身后跟着秦明,也是一身便衣。 换了药,赵瑾澜不愿意进屋里睡觉,慧言让人在树底下给她弄了个床,赵瑾澜咯咯的笑着,搂着白狼睡了,翻了几个身,白狼就被她挤到了地上。 白狼幽怨的看了半天,赵瑾澜没反应,它只好趴在床边,脑袋搁在自己的爪子上睡了。 蓝风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谁啊?”笑声中赵瑾澜醒了。 “公子,是我,蓝风!” “蓝风,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我吃过了,你要起来吗?大冷天的你睡到外面,着凉了咋办?”蓝风扶起赵瑾澜坐在旁边的躺椅上。 “小白呢?是不是跟慧言师父出去了?” “唔...”白狼伸出爪子在耳朵上抓了一把,捂着脑袋继续睡。 “嘿嘿,你把人家挤下床了,不愿理你了,呵呵...” “嘿嘿,小白别生气啊,我最近有点胖了,呵呵,等我眼睛好了,给你做好吃的哦,乖啊...” “唔...”白狼脑袋换个方向,爪子捂着耳朵继续睡,蓝风嘿嘿直笑。 “我去见了贺大人,他并不知道贺晓晴的真实情况,贺夫人给他说老爷接受了贺晓晴,也很疼爱雨燕,要让姐妹两一同嫁给大皇子。 贺大人原本对贺夫人的话就不太相信,这些年也一直没有过问过贺晓晴的事,没想到是这个情况! 贺大人最晚明天就到了,他感谢公子给他家留了条生路,说这次一定会带走贺雨燕,不会再让她进京了!” 赵瑾澜无意识的挥舞着自己的手,感受蓝风和她的距离,蓝风知道她想什么,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手里,赵瑾澜嘴角翘了一下。 “他是明白人,被自己的妹妹和夫人联手欺骗了这么多年,能保住脑袋,他是该感谢我!京城里有什么风声吗?” “京城倒是很平静,京兆尹冯大人是个聪明人,对赵叔很客气,赵叔让你安心养病,他盯着呢!”赵瑾澜点点头,有赵方瑜在,她很放心! “蓝风,我大哥还好吧!” “你和大公子分开还不到两个月呢!回京前,我们路过雍州,专门去看望了大公子的,大公子一切安好,你就放心吧!” “蓝风,你们为什么叫我公子?” 蓝风蹲下来两只手握着赵瑾澜的手说“你两岁的时候就闹着要穿我们的衣服,宋妈妈就给你做了男装,你从此就不穿女装了。 我们叫大公子,你就让我们也叫你公子,叫你小姐你就不答应,等你拜了师父就更是这样了! 再后来要跟师父去行医,采药,你就基本不再穿女装了,就算回京也穿着男装,头发也简单的束一下,让人知道你是个女孩子而已!” “这两天,我的脑子里老是出现一个小男孩,一个人习武,一个人读书,走路也是一个人... 虽然看不到脸,可我感觉不是大哥!蓝风,小时候,寺里还有小孩子吗?” “会不会是郁世子呢?他小时候经常和你一起玩的!” 赵瑾澜果断的摇摇头“对郁俊杰,我真的没有一点印象,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就算他救了我,我还是没印象,应该不是他!” “应该没有了...我们在后院,别人也进不来。” “算了,以后再说吧!” 想不起来赵瑾澜也不想追究,反正她现在也看不见“蓝风,我们以前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小白有没有咬过你们?” 蓝风看了一眼捂着耳朵睡觉的白狼,笑着说“小白从来不咬人的,但也不和我们玩,就是你老把人家当狗养,小时候和你睡一个被窝,长大了就睡在床尾,你老把人挤下床,哈哈...” 赵瑾澜满头黑线,尴尬的问蓝风“我小时候很胖吗?” “是比一般女孩子胖,你很能吃,尤其爱吃肉!慧言师父很宠着你,不仅带你抓兔子,还抓山下农户的鸡,你尤其喜欢满院子撵着抓鸡,慧言师父说你上辈子是黄鼠狼。 你不喜欢拿毛笔写字,每次都弄得满身墨汁,你喜欢拿树枝在地上写字,但是总写半个字,慧明师父就罚你在藏经阁读书练字,不许下楼,不许吃饭! 慧言师父在外面烤好了兔子,从窗户偷偷的递给你,你爱吃包子,慧言师父就半夜起来去京城,赶在包子铺开门买第一笼包子给你吃,拿回来了还是热的!要不然,罚你七天不许吃饭,早饿死好几回了!” “那慧明师父知道吗?” 蓝风难得嫌弃赵瑾澜一回“你说呢?慧言师父每次买包子回来,慧明师父都等在藏经楼外的!” 太阳慢慢落山,金色的夕阳笼罩着赵瑾澜,头上的白布格外的刺眼,虽然在说笑着,可蓝风的心一阵一阵的刺痛,他们太大意了! 山门外,鬼医系好披风翻身上马“师兄,我一定找到无垠大师,多则三月,少则二月我尽快赶回来,切记不能让任何人碰澜儿的头,她的头部不能受到任何力量的攻击!” “我记住了,你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师兄,好像是皇上来了!”慧言看着路上的一行人,提醒慧明。 “蓝风,我带小白回过家吗?” “你带小白回了三次家,都是最近这两年回去的,太小的时候慧言师父不让你带,害怕小白出事!小白很喜欢待在老爷的书房里,趴在老爷的脚上睡觉,不过...”蓝风欲言又止。 “怎么了?小白咬人了吗?” “不是,小白不让夫人靠近,只要夫人靠近它就呲牙,看着要吃人的样子!” “嗯?那祖母呢?它喜欢祖母吗?” “你让老夫人摸过小白,小白没有发脾气!”蓝风的话让赵瑾澜想起点事情。 “春兰,你去请宋妈妈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情要问她!” “好的!” “小姐,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啊?” 宋妈妈过来得时候,远远就听见蓝风和赵瑾澜在笑,她的心情也好起来。 “宋妈妈来了,您请坐,这几天照顾我娘,辛苦您了!蓝风正在给我讲我小时候干的坏事呢!呵呵...我还以为我很乖的,让蓝风一说,我简直就是个恶魔啊,咯咯咯...”赵瑾澜还是很开心。 “蓝风在逗你呢,小姐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恶魔呢...”宋妈妈握住赵瑾澜的手一脸慈爱的说。 “小姐叫我过来,要问什么事呢?” “宋妈妈,我脑子里有一段画面,一个小婴儿被独自放在床上,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出去了,还锁上了门...” 赵瑾澜的话还没有说完,宋妈妈已经泣不成声“呜呜呜...小姐...呜呜...” 赵瑾澜心里一疼,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但是她没有抓住。 “宋妈妈,你别哭了,公子会头疼的!我们要想办法让公子尽快恢复记忆,也许就让她想起什么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哭什么?” 蓝风不知道这些事情,只是就事论事。 赵瑾澜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宋妈妈赶紧擦了眼泪,咬牙犹豫了一会“小姐,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 “宋妈妈,我只想听当时的情景,不想给自己留下一个虚假的记忆,你要不想说就算了,回去吧!” 赵瑾澜已经知道了,那个婴儿就是她,可是,赵瑾澜的心里还是有点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宋妈妈抹了一把眼泪,赶紧解释“不,不是,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给你说,我给你说,那个小婴儿就是你。 那天你娘刚刚出月,一大早老夫人让人带话,说是贺晓晴也怀孕了,让你娘去家庙亲自把她们接回来,赵家的孩子,就算是庶子女,也不能在庙里出生。 你爹当时正在书房教大公子写字,一听这话,马上就带着管家出去了!你娘以为你爹是去接你祖母和贺晓晴的,就闹着要回娘家,奴婢苦劝不住,赶紧让人去找你爹。 你爹正在气头上,没有回来,让人带话回来,他会亲自去处理这个事情,让你娘安心在家待着,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你娘哪里肯听劝,坚持要回娘家,奴婢让你娘把你也带上,毕竟你刚满月!你娘不肯带你...她辞退了奶娘,把屋里的人全都赶到后院去跪着,把你锁在屋里,她说要让你爹后悔...” 宋妈妈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可往事历历在目,眼泪如何能忍得住。 在昭阳宫值守的大内侍卫看见一个衙役跑过来,马上喝住“站住,干什么的?” “大哥,昨天大皇子府的一个婢女死在了侍妾琳琅夫人的床前,因两人的名册还在宫里,大皇子府的管家通知了慎刑司。 奴才们依律传唤了琳琅夫人,可琳琅夫人说她是皇后的人,奴才们不能对她用刑,她要求见皇后,奴才特来请旨!”大内侍卫转头看向黄兴。 黄兴往前走了几步,语气里全是鄙视“皇后的人?皇后的人就不用遵守大周律法了吗? 你去告诉你们头,他要是连个奴才都治不了,就让他乘早拿根绳子把自己挂起来算了!越活越回去了,皇后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 “是!大总管,奴才知道了!”衙役转身就跑了,唯恐慢了被黄公公怪罪。 “后来呢?”赵瑾澜反而很平静,好像这个场景她已经很熟悉,又好像,这些并不是她想知道的。 蓝风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他紧握着双拳,捏的骨头咯咯作响。 “奴婢跟着你娘上了车,一路苦劝,无奈你娘一句也听不进去,奴婢劝一句,她就骂你爹和你祖母一句。 后来,奴婢看实在劝不住了,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远了,奴婢一狠心准备从车上跳下去,你娘让车夫停下车,让奴婢下来,自己走回去,她还是坚持回娘家了。 奴婢一路小跑,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奴婢苦苦哀求,守城的士兵就是不给开门。 一直到了亥时,士兵们换班,奴婢再去哀求,新接班的一个十夫长说认识你爹,盘问了一些情况,开门让奴婢进去了。 奴婢到家的时候,刚好大公子也带着老爷赶回来了,我们在门口听不到屋子里的哭声,老爷一脚踹开了房门! 奴婢抱着你的时候,你的身体已经冰凉,奴婢顾不上别的,解开衣服把你揣进了怀里,老爷已经腿软的站不起来了。 奴婢嘴对嘴给你渡了一些水,赵管家让人把奶娘找了回来,慢慢的救活了你。之后,老爷就让奴婢搬到了老爷的院子里照顾你! 一个月后,老爷带来了蓝风和蓝雨,一直到你拜了慧明大师为师,那以后,你就住在寺里,很少回家了!” “我娘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赵瑾澜靠在躺椅上,语气很平静。 “端午节后,你外祖母捎信让老爷去接,老爷当着来人的面把信撕了! 你娘回来后,就让奴婢要搬回她的院子,老爷不许,老爷还规定,他不在家的时候不让你娘进他的院子,一直到现在!” 宋妈妈没有说郝婉玉为此大骂宋妈妈勾引赵天成。 “谢谢你,宋妈妈!春兰,送宋妈妈回去吧!” “公子!”蓝风想安慰赵瑾澜几句,结果被赵瑾澜打断了“蓝风,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吧!” “好!”蓝风离开后,白狼跳到了椅子里,挤在赵瑾澜身边,赵瑾澜搂着白狼,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出了院门,蓝风又回来了,赵瑾澜身边没人可不行!转身回来,发现赵瑾澜一动不动“公子!公子!小白,快去叫人,快去...公子!” “嗷...” “不好,出事了!” 慧言扔下手里正在烤的兔子,撒腿就往赵瑾澜的院子里跑。 正在禅房里和皇上下棋的慧明扔下手里的棋子“澜儿出事了!”没给皇上打招呼,慧明拉开门飞走了。 皇上和秦明互相看了一眼,起身跟上。 正在往这边走的赵天成,看到大家脚步匆匆往赵瑾澜的院子里赶,心里一慌,也拔脚飞奔而来。 “澜儿!澜儿!蓝风,怎么回事?” 先赶到的慧言伸手搭上赵瑾澜的脉搏,感觉到没有异常,抱起赵瑾澜往屋里去,蓝风跟在身后,简单的说了一下刚才的事情。 “师父!”赵瑾澜伸手抱住了慧言,把头靠在慧言怀里不说不动了,慧言松了一口气,赵瑾澜没事就好! “澜儿,都过去了!”慧言能理解赵瑾澜的心情,温柔的哄着赵瑾澜,赵瑾澜还是不说话,也不放手。 “师弟,澜儿怎么了?是不是头疼的厉害?” 慧明一进院子就看见慧言搂着赵瑾澜,以为赵瑾澜头疼,要不然不会让白狼示警。 蓝风走到赵天成身边,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赵天成紧握双拳,牙齿咬得咯咯响,太阳穴上青筋鼓胀。 赵天成一转身看见跟在身后进来的皇上和秦明,刚要行礼,被皇上挥手拦住了,示意他不要惊动赵瑾澜。 “澜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给师父说,好吗?” 慧明伸手慢慢的把赵瑾澜从慧言身上拉起来,却看到慧言的肩头一片血渍,再看赵瑾澜眼睛上的白布,已经血红一片。 慧明的声音发颤“澜儿,澜儿别哭,有什么事情有师父和你爹呢!千万别哭,你的眼睛上着药呢!” 听说女儿在哭,赵天成扔下皇上几步奔过去“澜儿,爹在这呢!澜儿别哭,哭坏了眼睛,你让爹怎么办呢?”话没说完,赵天成哽咽了。 慧言生气了,抱起赵瑾澜进了屋,慧明和赵天成紧随其后。 皇上没有跟进去,抬头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秦明不时的往屋里看一眼,却只能跟着皇上在院子里等。 拆开了绷带,赵瑾澜的眼里还是不停的流出血水,慧明小心的擦拭着眼周围。赵天成半跪在床边紧握着赵瑾澜的手,任由眼泪从脸上流过。 慧言握着赵瑾澜的另一只手一言不发! 想起慧明大师给他说救治赵瑾澜的难处在于赵瑾澜自己没有生志,他的心痛的无法呼吸,有些话要不说出来,他可能就要失去女儿了。 “澜儿,爹知道你心里难受,你还记得吗,你娘打伤了哥哥的那次,你哭着说你不要娘了,有爹和哥哥,祖母就行了... 可是,爹不能这么做,澜儿,爹今天就告诉你为什么?你祖父在弥留之际交代给爹两件事,一件是照顾好重新爷爷,他救过你祖父的命,也救过爹的命,人活一世,可以不报仇,但不能不报恩,否则与禽兽何异! 另外一件就是他刚刚答应了副将郝俊提亲,让我善待他的女儿。你祖父说,国难当头,大周缺将!郝家小姐不是良妻的人选,可姑臧百姓的命比这重要! 你祖父是甘州守备,甘州失守,祖父死不瞑目!若不答应郝俊,郝家父子临阵抗命必然会被追究。 当时的姑臧比现在更艰难,不要说将校,就连兵卒都没有多的!保下郝家父子,姑臧的百姓就多一份希望,爹不能言而无信!所以,你娘可以自己离开赵家,但我不能赶她,你能理解爹吗?” 赵瑾澜没有说话,她理解祖父,换了她也会这么做的,面对危难,总要有人做出牺牲,总要有人委曲求全!她理解爹! 大皇子坐在书房里,听黑羽给他说打听到的消息,相比于前两天还是没什么进展,赵瑾澜失明失忆,在静安寺养病,他们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这几天他除了读书习武,就是和黑羽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两人边分析边讨论,想明白了很多事。 他过去的十几年一直被人摆布,被人安排,被人利用,也被人无视!愤怒过后,他已经开始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一切,归咎于赵瑾澜的当头棒喝。 “黑羽,今晚我们去一趟赵府,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黑羽有点为难“爷,赵府周围都是京兆府的衙役,咱们去不方便啊!” 大皇子翻了个白眼“我说了走正门进去吗?” “爷,这就更不行了,赵小姐的护卫已经专门来说了...”话没说完,看到大皇子朝自己走来,黑羽果断的闭嘴。 “你不去,我自己去!”大皇子开始耍赖,他知道黑羽不可能放任他自己大晚上跑出去的。 “师兄,澜儿的眼睛还需要洗吗?她哭了这半天,药都没了吧?”慧言慢慢分开赵瑾澜的眼皮,看着血红的眼珠,有点担心。 门口的白狼听见这话,看着蓝风,用爪子抓了抓地,蓝风会意,站在了门口,白狼转进了屋里,直接跳上床,看着赵瑾澜。 “师父,我是不是死了?”忍了很久,赵瑾澜还是开口了。 慧言一听就急了,他怕赵瑾澜心灰意冷,没了生志“师兄,你听听这死丫头大白天的说梦话,你死了还跟我们说话,那就说我们都死了吗?真是撞傻了!” 赵瑾澜摇着慧言的手“师父,我为什么能看到我小时候的事情呢?师父说,小孩子在三岁以前是没有记忆的,我为什么能看的如此清楚呢?” “这...”慧言语塞,看着慧明不知该怎么回答赵瑾澜的话。 “澜儿,你先睁开眼睛,让小狼给你把眼睛洗洗,你不能再哭了,再哭把眼睛哭坏了。” 慧明拿出银针,在赵瑾澜眼睛周围扎上几针,边擦拭流出来的泪水边说“澜儿,你是想多了,怎么可能看到你刚出生时候的事情,就算是你哥哥,怕是也已经忘记了当初的事情了! 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大家都很着急,你身边的人都来轮番陪着你,每个人都给你讲过去的事情,就是想留下你! 你人虽然昏迷但脑子有时候是清醒的!可能是我们给你讲的时候,你无意识的记住了这些事,而人却是昏迷的,清醒后你就以为这是你的记忆,因你脑中积血,你记住的事情不多,就觉得是你自己看见的,也许等你的眼睛能看见了,这些记忆就从你的脑子里消失了!” 赵瑾澜认真的想了一下慧明的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很重的心思“师父,也许您说的是对的,这几天我只要睡着了就在做梦,醒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有一个梦却很清晰,我一直想问您呢! 在我的梦里,爹身中数箭浑身鲜血,我知道是梦,可我又醒不来,每天都重复,甚至,我觉得是我娘射的箭。刚才宋妈妈说的事情是她亲自经历的,可我总觉得漏掉了什么!” 赵瑾澜的话让屋里的众人无言,院子里的皇上听到这句话抬脚就想进屋里去,却被门口的蓝风拦住。 “皇上,屋里的是狼,不是狗,他不让您进去,您请留步!” 皇上一愣“狼?有这么乖的狼吗?它什么时候说了不让朕进去?” 秦明赶紧上前两步“皇上,蓝风没骗您,那是只狼,不要让它惊了驾!” “蓝风,让皇上进来吧!”赵瑾澜的声音带着失落的疲惫。 蓝风让开路,皇上进去之前深深的看了蓝风一眼,可惜,蓝风低着头根本没看。 慧明正在给赵瑾澜包扎,慧言在一边打下手,除了赵天成,没人搭理皇上。 赵瑾澜倒背身子坐在床尾,一只白狼半只身子趴在床上,赵瑾澜的手抚摸着狼头,白狼闭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一个没忍住,皇上就冒傻气了“你又看不见,怎么知道朕是皇上呢?” “我是瞎了又不是聋了,看不见我还听不见吗?” 赵瑾澜张嘴就怼上来,赵天成有点尴尬,慧明和慧言就跟没听到一样,白狼睁开眼睛,一道绿光看的皇上心里一紧,连要说的话都忘了。 “皇上,您什么时候到寺里的?臣...” 赵天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皇上伸手打断了,他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了“丫头,别害怕,朕不会伤害你的!” 皇上只想表示亲近,却招来慧言一个大白眼“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害怕了?” 皇上不理慧言“丫头,能不能给朕说说,你看到你爹浑身是血是什么样子?” 看到慧言不善的目光,皇上赶紧解释“朕这一段日子以来也是每晚做梦,梦到的是你的祖父,身中数箭浑身是血,朕当时就在你祖父身边!” 赵瑾澜刚要说话,忽然听见一声狼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趴在赵瑾澜身上的白狼忽的一下直起了身子,赵瑾澜侧耳听了一下,双手抱住了狼头。 “小白,一定是山上来了坏人,可是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啊。” “呜呜...呜呜...”白狼没有挣扎,嘴里低声的呜咽着。 慧言放下手里的东西“我和小狼一起去,老子这一肚子火正没地方发呢!小狼,我们走!” 赵瑾澜松了手,等白狼从床边走过来,皇上才看清楚这只狼有多大,大概有六尺多长呢! 一人一狼走了,赵瑾澜好像还是有点不放心,两只手使劲捏着被子。 感觉到赵瑾澜的不安,秦明请示皇上“皇上,臣也去看看吧!山上有守卫猎场的军队,别起什么冲突!” 皇上挥挥手,爽快放行“去吧!有皇叔在,朕没事!” “师父,您怎么是皇叔呢?我怎么不知道啊?”这是几天来接触到的一个新信息,赵瑾澜来了兴趣。 “师父没顾上给你说呢,师父是先皇最小的弟弟,所以皇上叫我皇叔!” “哦,这样啊...那慧言师父呢?他也是皇叔吗?” “慧言是师父最小的师弟,他不是大周人,当然也不是皇叔!” “师父,那个破老头呢?今天怎么没见到他啊?” “你呀,调皮鬼!薄师弟实际上是师娘的徒弟,我们的医术不是同一个派系!” 慧明伸出手指点点赵瑾澜的鼻头,语气充满宠溺“师弟去找一个人,来帮忙给你治病,他一个人治不了,午后才走的!” “皇叔说的是那个鬼医吗?” “嗯!澜儿的伤在头部,里面的积血无法清除,澜儿除了不能恢复记忆,随时都有性命之忧!现在看着没事,可是她对声音很敏感,声音稍大她都感觉头疼欲裂,更不能让任何人碰到她的头!” “师父,别想那么多了,活一天算一天吧,就算是治好了,早晚还不是要死,我只要师父开开心心就行!” “好,师父很开心,师父只要看见澜儿就很开心!”赵天成听着这话心如刀割。 皇上岔开了话题“丫头,朕刚才问你的话,你这半天都没有回答朕呢,说说吧!” “皇上,我先问您个问题可以吗?” 皇上看了赵天成一眼,确认赵天成不知道问什么才说“你问吧!” “皇上,您给我赐婚是因为我爹救过您吗?” 皇上没想到是这个问题,他想了一下说“丫头,朕对不住你!在这件事情上...” 赵瑾澜打断他的话“皇上,我被算计和您没关系,我只是不理解,我当时尚未出生,您怎么知道我是个女孩子,您下旨赐婚,万一我是个男的怎么办?” “丫头,你相信皇上无所不能吗?” 赵瑾澜咧了一下嘴“皇上,我现在不能考虑问题,会头疼,如果不能说就算了,您不要为难!” “没什么为难的!只是,看着你这样,朕觉得对不住你!当时...丫头,你知道上官囧吗?就是皇后的父亲!” 皇上看赵瑾澜没反应,才想起她没了记忆,叹了口气接着说“当时煜捷,就是大皇子不过童龀之龄,皇后就半真半假的张罗了三次选妃,选其他人不过是个幌子,目的是想把上官美琳嫁给煜捷做正妃!好说歹劝,皇后总是变着法的折腾这件事! 皇后的哥哥在朝堂上纠集了几个朝臣上奏,呼应皇后!上官家在朝堂内外广有人脉,朕不胜其烦,朕便叫你爹到静安寺陪朕散心,闲聊时得知你母亲怀孕了,太医把过脉之后说是个男孩子,朕便与你爹商量了这订婚的计策,生下之后是男孩,就往后推,想先过了一阵再说!” 第29章 重见光明 爱银子没忘记 赵瑾澜点点头“事缓则圆!这样做也没错,皇长子历来就是皇位的第一人选,何况还是皇嫡子!结果生下来是个女儿,咯咯咯...我猜我娘是故意的,咯咯咯...” 这丫头还有心开玩笑,皇上翻了个白眼,才想起她看不到“哼,你还笑!生下来是个女儿,你爹马上就来找朕退婚,朕还给他说了半天好话!好不容易安生了几年,皇后又要给煜捷先娶个侧妃!被朕骂了一顿,为了堵住皇后的嘴,朕便让桑太傅的女儿做了煜捷的侧妃!可是,哎...” “皇上,您没事吧?为儿子的婚事也能愁成这样,您也不怕臣子笑话!” “澜儿,好好说话,不可无礼!” “启岳,你不要插嘴,朕和这丫头聊聊天,没关系的!” 慧明大师一边给赵瑾澜施针一边说“澜儿,你可能忘了,回来之前师父跟你说过,太祖皇帝为防止后宫乱政,规定皇子不得娶纳表亲女子,更不要说是上官家这样的显贵外戚!” “太祖皇帝高瞻远瞩啊!纵观古今,女人对皇位的执念远比男人重!裙带缠绕往往是王朝覆灭的诱因!” “小丫头,你比朕的那些大臣有见识啊!” “皇上,您以为您的那些大臣不懂这个道理吗?错!他们比我懂,正因为懂,他们才结党,才会处心积虑的哄骗皇子,十年如一日,如果皇上再因为外戚结党迁怒皇子,那您妥妥的给自己生了几个掘墓人啊!” “启岳,你这丫头不得了啊,咱不退婚行吗?” “不行!”父女俩异口同声的说,换来皇上的一个白眼,不过他也只能瞪一下赵天成罢了。 “好,朕知道不行,但你没想过你退婚后再嫁人会有诸多不便!” 赵瑾澜故意说“是哦,那该怎么办呢?” 赵天成刚想说话,就被皇上瞪了一眼,转头又给赵瑾澜说“丫头,要不朕封你做郡主,公主也行!” “不要!”赵瑾澜一口回绝“嘿嘿,皇上,您赔点银子给我吧!” “噗!”蓝风赶紧捂住嘴。 慧明哭笑不得的说“澜儿,爱银子的毛病你怎么没忘啊!” “师父啊,我要被退婚了就没人要了,多攒点银子自己养活自己啊,嘿嘿...” 皇上也被她逗笑了“好,朕给你赔点银子,多赔点!” “哈哈哈...”赵天成笑着摇头“皇上,澜儿平日就是这样,您别生气!” “这有什么生气的,朕看这丫头挺好,不如你给朕做干女儿吧!” “哎呦皇上,您还是好好活着吧,让我做干女儿,您是嫌命长吗?” “呵呵...你这话要让慧言听见才好,你俩从小吵到大,没一天消停!皇上估计真的是吃不消的,呵呵...”皇上第一次看见慧明笑。 皇上其实也就是客气一下,免得赵天成和慧明不舒服,趁着这个台阶也就下了“皇叔都这样说了,朕还是算了,省的真被你气死!丫头,给朕说说你做梦的事情吧,朕跟你爹可是师兄弟!” “爹,是这样吗?” “澜儿,皇上和爹算是师兄弟,那时候皇上还是八皇子,在你祖父帐下做校尉!皇上回京后,每年都会让人给重新爷爷送些钱和其他东西,只是皇上不便出面,这功劳都被你爹给贪了!甘州最后一战,皇上和爹都在你祖父身边。” 赵瑾澜想了想才开口“在梦里,爹是靠在城门洞里的墙壁上,抱着他的是一个黑甲人,头抵在我爹胸口,好像在哭。 旁边有一个身穿白色盔甲的人扶着他,这个人的左臂盔甲被砍断了,胳膊上的伤口能看见骨头,我确定那是骨头! 爹就是胡子有点长了,有点白发,脸很黑,脸上和头发上都有血,爹身上的箭不是在胸口,而是在腰上,四支!爹说国难当头,大周缺将...” 看着皇上和赵天成大张的嘴就知道赵瑾澜描述的就是皇上梦中的样子,皇上拉起自己的衣袖,刚要抓赵瑾澜的手,被慧明拦住了,他怕赵瑾澜感觉到危险而伤了皇上。 慧明拉过赵瑾澜的手“澜儿,你摸摸这里,这是皇上的胳膊。” “你就是扶着我爹的那个人吗?”赵瑾澜一边摸着皇上胳膊上的伤痕,一边用手前后感受着距离。 “丫头,那个人不是你爹,是你的祖父!朕就是那个穿着白色盔甲的人!你祖父挥刀砍死了偷袭朕的敌人,扭身的时候被突厥人射伤,一共四箭,都在腰上。”皇上突然开始流泪,抽泣,继而呜呜的哭出了声。 “皇上,您别哭了!就算不是您,换了别人,祖父也会这么做的!只要您富国强兵,让其他人的祖父、父亲不再血染疆场!” 皇上抬起头,看着这个被白布包了大半个脑袋的女孩子,久久无言。 虽然看不见,赵瑾澜依旧抬起头“师父,我为什么能?” 慧明拿起赵瑾澜的手帮她疏通血脉“澜儿,你出事后你爹一直陪着你,在和你说话,说的就是这些事情,师父在窗外听见了,你人在昏迷,但意识还是有的,做梦也是因为这件事你记住了!” “原来如此!” 赵瑾澜有点释然了,那个婴儿的事情应该也是谁在自己跟前说的吧! 皇上点点头,很认可赵瑾澜说的话,富国强兵!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丫头,朕听说你要揍煜捷,还把他给禁足了,你是怎么想的?” 赵瑾澜一愣“啊?煜捷是谁啊?哦!您说的是大皇子吧!” 呃...他们忘了赵瑾澜没有记忆了。 赵瑾澜伸手划拉了一圈,没感觉到蓝风的存在,就大声问“蓝风,我为什么要禁他的足?” 蓝风进来看了一圈屋里的人,伸手揉了揉鼻子“公子,我们回来的第十八天,在老夫人的院子里,贺雨燕挑拨大皇子给她出头,不过,你只是提醒了大皇子,没有要揍他!” 其实这件事已经给赵瑾澜说过了,只不过说的比较简单!为了唤起赵瑾澜的记忆,蓝风详细的描述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和各人说的话做的事。 宫里的侍卫汇报之后皇上又专门问了黑羽,在赵家碰到赵瑾澜的情况说的大体差不多,当然,赵家内部的原因黑羽是不知道的! 听完,赵瑾澜只淡淡的哦了一声,完全没有自己惹到了皇子的自觉。 皇上对赵天成说“启岳,你这丫头不像是皇叔的徒弟,像是玉皇大帝的徒弟!”众人都笑起来了。 清晨的阳光有点刺眼,赵瑾澜把被子拉到头上挡住刺眼的阳光继续赖床,师父真是,临睡前师父把纱布拆了。 “公子,你赶紧起来吧,老爷等你吃早饭呢!”春兰端着洗脸水进来,边走边喊她起床。 “你把窗帘拉上,阳光太刺眼了,师父说今天不用包了,不习惯。”赵瑾澜蒙在被子里闷闷的说。 “哐嘡!”春兰手里的水盆掉在地上,泪流满面,嘴唇哆嗦。 赵瑾澜吓了一跳,掀开被子,看着地上的一滩水,再看看春兰“不就一个水盆吗,掉就掉了,重新端一盆就行了,你哭什么?” 春兰一下扑过来抱住她,哭的更厉害了“公子,太好了!公子,你的眼睛能看见了,太好了!” 赵瑾澜好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眼睛看见了,对啊,自己这是变蠢了吗?看见阳光刺眼,竟然没想到眼睛已经好了,还把头蒙住,嘿嘿... 春兰的哭喊声惊动了所有人,很快大家就都赶来了。 赵天成把赵瑾澜搂在怀里,紧紧搂着,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拍着赵瑾澜的后背,无声感慨。 刘煜捷早晨来就气呼呼地,对着木桩疯狂的挥拳,黑羽看了一会摇摇头,怕他伤着自己,过去拦住他“爷,您这是干嘛?咱们也不知道皇上在赵府外围派了人,您这样和自己较劲会伤着自己的!” “父皇给赵家派人是什么意思?怕舅舅和外公派人去杀人灭口吗?父皇这是偏心,这是做了圈套等舅舅钻进去,把上官家一网打尽!为什么?就为了那个赵家丫头吗?她现在就剩下半条命了,还是个瞎子,我就不娶她,就不!” 黑羽从一开始的震惊到镇定,这个主子爷真的是欠揍,这话要被皇上听到了非气死不可,连他一个奴才都知道这已经不是娶不娶谁的问题了,他还在发小孩脾气,难道非要成了上官家的阶下囚才能清醒吗? “黑羽,过来陪我练!” “爷,您歇会吧,您现在心情不好,容易受伤的!” “怕什么?那个女人不是不让你徇私吗?来!” 黑羽心中冷笑,大皇子,对不住了,就当是给赵小姐出气吧,您欠她很大一个人情呢! 看到慧明大师走过来,赵瑾澜毫不犹豫的扑进慧明大师的怀里“师父,再次看见您真好,虽然几天,但我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师父,谢谢您!” 屋檐下的回廊里,一夜没睡的皇上看着赵瑾澜被慧明宠着各种撒娇,心情也没有刚才那么沉重了。 “一大清早的也不让人睡觉,吵什么呢?” 第30章 凶神镇宅 也是无奈之举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慧言,赵瑾澜转头望去,一个身高八尺有余,漂亮的不像话的年轻和尚站在阳光里,仿佛从天而降的菩萨光芒万丈,灰色的僧袍被他穿出了龙袍的气势,举手投足间尊贵四溢!嘴里说着抱怨的话,眼角眉梢的笑容都带着宠溺,这死丫头终于看见了! “慧言师父!哇,没想到您这么漂亮啊,美的天地失色!咯咯,我就说这静安寺的香火为什么旺盛呢,咯咯...” 赵瑾澜拉着慧言又是摸光头又是摸脸,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看的秦明直翻白眼。 “你个死丫头,这么大的人了,说话口无遮拦,赵大人,你还是准备给她养老吧,这样的咋嫁出去啊?” 慧言一边躲闪,一边损赵瑾澜,哪里像是师徒啊!赵天成呵呵的笑着,看着女儿和慧言闹。 赵瑾澜欺负不了慧言,搓着手嘿嘿的奸笑“我也觉得我这样的肯定嫁不出去,嘿嘿...不如...” 看到赵瑾澜这幅恶少的嘴脸,慧言嗖的一声躲在了慧明身后“师兄,你管管这死丫头,我看还是她看不见的好,连师父都要调戏,这算什么徒弟啊,土匪都没她这样的!” “哈哈...哈哈...”静安寺传出了久违的笑声。 寺里三餐时间比寻常人家早大概半个时辰,用过晚饭,慧明大师拿出了自己上好的茶叶。 “这是南越的云灯大师送给老衲的茶叶,他们叫岩茶,也叫大红袍,请皇上尝尝!”慧明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小沙弥们提来了泉水、碳炉和茶具。 赵瑾澜主动过去泡茶“师父,您还真是一点都不小气!” 翻滚的开水浇在紫砂茶具上,黝黑的茶叶倒进烫热的茶碗,盖上盖子摇晃几下,打开盖子,赵瑾澜把茶碗递给皇上“皇上,您闻闻!” 茶碗尚未靠近就有一股甘甜的异香直冲鼻腔,感觉极为舒服“嗯,好茶!是和宫里的茶叶不一样!” “皇上,咱们大周多饮用青茶和绿茶,茶叶采摘后在最短的时间内杀青,炒制定型,味道清爽淡雅。南越气候潮湿炎热,就算是最快的时间,也不能保证茶叶在没有变色前完成炒制,因此,他们就索性让茶叶完全发酵,然后炭火烘焙炒制,杀青的时间和手法决定了茶叶的不同风味,全发酵茶相比于青茶对肠胃更好一点,更加适合年长的人饮用!师父,我记得不错吧!” “嗯,澜儿一直就很聪明,昨天师父才说了一遍你就记住了,不错!” 慧明大师微微笑着说“皇上,澜儿这就叫本能反应,她这不是记忆,这是本能,是她感兴趣的东西,只要别人稍加提醒她马上就记住了!” “丫头,你不光跟皇叔学习了医术,对茶道也是颇有研究,看你这泡茶的手法很是娴熟啊!” “只要和吃有关,她都能青出于蓝!”一边品茶,慧言还不忘调侃赵瑾澜。 赵瑾澜也不在意“嘻嘻,我在贤王的游记里面看了很多次,前两天师父还给我念了这一段呢,闻到茶叶的味道,我自然就会了!” “嗯,这茶确实不错,茶香浓郁,后味回甘!丫头,听说你十岁就掌家了,这在大周可是独一份啊,你干嘛非要退婚呢?难不成还怕煜捷欺负你不成?”赵瑾澜转头看看身边的赵天成。 “别看你爹,这事你爹还没有跟朕说过,是昨天你跟朕说的!” “皇上,我十岁掌家那也是无奈之举,家里的事情都是赵叔和我爹在操心,算不上我的本事! 我爹把祖母接回家中,祖母又不肯赶走贺晓晴,祖母和我娘在家里整天折腾,我虽然年幼,可是脾气却不怎么好,我就提出来我掌家,爹也没有好办法,就同意了,祖母和我娘也觉得我比较好拿捏,她们两人没有意见,就这样我就当家了!” “师兄,你听听,她把自己说得多无辜!” “慧言师父,您能不这么拆台吗?” “你祖母和你娘会同意你掌家是因为不了解你,都笃定就算你当家也还是她们说了算!可你爹却很了解你,他是明明白白的把你这个凶神弄回去镇宅的,当然会支持你了!” 赵天成淡淡的笑着,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慧言说对了。 “什么凶神,我也是被逼的好不好?”赵瑾澜冲慧言翻个白眼“我要掌家是不想我娘和祖母在家里闹腾,影响我爹的心情!我还没有弄清楚掌家是怎么回事,我娘和祖母就闹起来了,我不凶一点,能让她们安生吗?” “闹起来了?你娘和你祖母打起来了吗?”皇上更八卦。 赵瑾澜眨眨眼“额...赵叔就说了这么多吧,其他的我不记得了!” “还是我来说吧!”蓝风往前跨了一步,让大家都能看见他。 “虽然老爷宣布了小姐掌家,但老夫人和夫人谁都没把这个决定当回事,当然也包括贺晓晴,否则她就不会出来挑事了! 老爷一早去上朝了,公子睡起来就去楼外楼巡视,我们连账本都没翻开内院管家赵海就派人来找公子,说夫人和老夫人吵起来了! 我们赶回家,就看见老夫人身边的两个婢女压着夫人跪在地上,那个水麽麽狗仗人势的训斥夫人目中无人,顶撞婆母,小姐登时就火冒三丈,几鞭子就把这几个奴才抽得爬不起来了! 小姐让我从厨房拿来了刀,把水麽麽押到老夫人面前,砍掉了她的双手,老夫人当时就站不住了,贺晓晴当然护着老夫人,分辩说是夫人跑过来找老夫人的麻烦的! 我们一进门赵海就告诉小姐,是贺晓晴一大早跑过去挑衅夫人,夫人是想赶贺晓晴走,老夫人护着贺晓晴才吵起来的!能让贺晓晴母女在赵家呆着已经是恩情,小姐决不允许一个外人在家里兴风作浪。 她一鞭子把贺晓晴甩在地上抽的她满地打滚,小姐从始至终没有说话。 贺晓晴看老夫人也救不了自己,扛不住了,主动交代了事情的始末,说她就是喜欢老爷,既然回到赵家了,就想要个名分! 小姐还是一句话不说,一直打到贺晓晴浑身是血晕过去,老夫人怕贺晓晴被打死,赶紧给小姐认错,是她存了私心故意为难夫人,小姐这才放过贺晓晴! 贺晓晴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能下床,直到现在,贺晓晴看到小姐就浑身发抖。她女儿看到小姐打她娘一直怀恨在心,好不容易哄得大皇子给她出头,结果,小姐把大皇子给气走了。 以前小姐去家庙看望老夫人也就是送点东西,问候一下,老夫人对小姐其实并不了解!贺晓晴是第一次正面见小姐,夫人常年不在家,也没见过几次。 小姐的举动实在是让她们受了惊吓,夫人也是躺了几天才出门! 这期间,管家赵叔已经按照小姐的嘱咐重新更换了仆役,赵家的奴仆只负责照顾主子,不得参与主子间的争吵和打架,谁敢参与就剁了双手!自那以后,老夫人和夫人基本按照小姐的要求相安无事!” 皇上问赵天成“这丫头在府里行凶,你娘不找你的麻烦吗?” 赵天成苦笑一下“我一回到家里,母亲就拿了把剪刀以死相逼,要我给她主持公道!正闹着,澜儿带着白狼过来了,说母亲要不想活了直接让狼吃了算了,动刀动剪的做给谁看呢! 她让蓝风和管家把我给架走了,不知道澜儿给母亲说了什么,反正从那以后母亲再没闹过,我也懒得再管了,呵呵...” 皇上了喝了口茶“你能让你祖母不闹,朕明白怎么回事,那你又是如何让你娘安生的呢?” 赵瑾澜转头看着蓝风,蓝风说“小姐让赵管家把夫人这些年拿回娘家的东西整理成册,说夫人如果再惹事,她就派人去姑臧,索要赵家的东西,这对夫人来说比杀了她还难受! 在夫人眼里小姐就是个六亲不认的疯子,小姐也没老爷那么好说话,除了妥协,夫人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皇上笑着对赵天成说“你这丫头真是个人才,这种损招都能想出来! 朕一直想问你呢,你有多少家底朕差不多是清楚的,她娘这些年不断的往娘家搬东西,差不多十年了,每年最少两次,你家还有吃有喝的,难道朕赐给你的宅子里有宝藏?” 这个问题赵天成可不好意思回答,他揉了一下鼻子,笑眯眯的看着女儿“这事您要问澜儿!” “丫头,咋回事?你娘拿的东西都是哪来的?你爹的那点俸禄可供不起你娘这么折腾!” 赵瑾澜也一脸懵“啊?哦,这个事情现在还没人给我说,蓝风,你知道吗?” l “知道!夫人大量的往娘家搬东西是从小姐拜师以后开始的,小姐无意中听到楼外楼的田掌柜给慧明大师说更换下来的一些餐具和装饰品无处存放,来楼外楼用餐的人非富即贵,餐具用品稍有瑕疵就要更换,要专门租地方存放这些东西就划不来了!” 第31章 树大根深 权臣不是百姓 皇上明白了“所以她就把赵家的库房变成了楼外楼的库房!难道你娘拿东西都不打开看的吗?几千里路,她尽拿些餐具,郝家人没发现吗?” “不然呢?我在赵家是独一份,难道把我搬回去吗?再说也不都是餐具,还有花瓶和其他摆件,桌旗桌布什么的,不过,楼外楼的东西都是定制的,上面有标识是真的!” 皇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丫头,你拜师的时候也就三四岁吧,谁能想到你能干这种事!怨不得你娘大车小车的搬东西,从来听不到你祖母闹腾呢!” “小姐早就让赵叔把库房里赵家的东西都搬到老夫人的院子里了,夫人也想不到东西在老夫人的院子里!” 赵天成无奈的咧了一下嘴“前几次,婉玉拿的东西都是她自己屋里的,也就几样!母亲虽然不高兴,也不说什么! 母亲回来后澜儿就把库房的钥匙给了她,说赵家的资产当然有母亲掌管,母亲很高兴,她知道婉玉拿的是什么当然不闹了!再说,澜儿每次外出回来带的东西也都放在母亲院中的库房里,私下里她只会偷着笑!” “你就不怕你祖母把你的好东西都给了贺晓晴母女吗?” 赵瑾澜拍拍手“日常的吃喝穿用也没啥,我又不喜欢那些,其他东西又出不了府,怕啥!” 皇上嘴角抽搐,盯着赵瑾澜说“你来给朕做内务府管事吧!” “没兴趣!我要做了内务府的管事,就让您的那些妃子们都去街市摆摊赚钱,省的她们闲得无聊尽害人!您还是赶紧想辙给我退婚吧!” “那你总要嫁人,总不能跟着皇叔出家吧!” “皇上,想嫁进皇家的人能绕皇城排三圈,这个机会还是让给别人吧!我欠您儿子一个人情,就当是投桃报李放他一条生路吧!” “就算你在寺庙长大,你爹官职不高,煜捷难道敢嫌弃你吗?” “我嫌弃他啊!才刚成年就被那么多女人睡过,我怕他...” 赵天成怕赵瑾澜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赶紧打断“澜儿,不得放肆!” “哈哈...哈哈...师兄,这也是本能,这个不用谁教她就会!”皇上气得吹胡子瞪眼,又不能发作。 “皇家子孙的第一要务就是开枝散叶,难不成你让煜捷就娶你一个啊!” “皇上,刚才蓝风给我说,太医给皇妃看病都要盖个手绢,我这从小到大不知道脱了多少男人的衣服,要是被别人传扬出去,您儿子不得一头撞死啊!” “澜儿!”赵天成生气了,太不像话了。 皇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气,秦明低头使劲憋着,慧明见怪不怪,蓝风抬头看天,只有慧言最开心! 赵瑾澜不怕皇上生气,就怕爹不高兴,咬着指头偷偷地看看赵天成,十足一个做错事的乖孩子样。 “皇上,您看我根本就不是大家闺秀的材料,您就行行好,放过您儿子吧!” “嘿...这怎么越说还成了朕的错了?皇叔,这丫头以前也这样吗?” “皇上,澜儿从小散漫惯了,何况现在已经失忆了,她知道您是皇上,可并不知道什么是皇上!在她的意识中,皇上也就是她爹的上级而已,皇上还请谅解!” 这话说的,合着朕被她白欺负还不能说什么? “好吧!她是伤员,朕不跟她计较!”除了自己找台阶下,皇上也没有别的办法,皇叔偏心眼啊。 慧言一瞪眼“你跟她计较?亏你说得出来,这事你也有责任!” 天哪,最后还是绕到这儿来了,皇上重重的叹口气“朕是有责任!朕已经把皇后的奶娘,当着皇后的面杖毙了! 还把参与此事的上官美琳关进了慎刑司,朕本来想把她也杖毙,可朕也是无奈,上官家毕竟不是普通百姓,上官一族盘踞朝廷多年,树大根深,枝繁叶茂轻易动弹不得,朕这也是一口气憋在胸口!” “切!一个上官家,皇上您至于这样吗?树大根深,枝繁叶茂,蓝风,去给我找一个相似的回来!” “是!”蓝风转身出去了。 “丫头,你当这是开玩笑呢?真是什么也不懂!” 赵瑾澜边斟茶边说“您别急呀!在您的眼里,上官家是一个庞大的系统,能左右朝政!在大夫的眼里,那不过是几条人命罢了!” “皇叔您看这丫头,真是个小孩子,你以为杀了人就没事了?” 赵瑾澜拍拍手上的水渍“皇上,杀人跟杀人可不一样,被谁杀了,为什么杀的,这里面区别可大了去了! 上官家为什么胆子肥,因为上官囧是功臣!您杀了上官家的人,人家会说您忌惮上官家,打压功臣,没人说上官家欺君罔上! 满朝的大臣都瞎了吗,看不出上官家咋回事?不是!唇亡齿寒,他们说的是上官家,考虑的是自己,可他们还是要摆出一副忠臣的嘴脸要挟皇上! 我要是杀了他,那就是他病入膏肓,该死了!别人帮他说话最多说我医术不好,我是大夫又不是神仙,治不好的病多了去了,他能因为我治不好他的病找我的麻烦吗?切!” 皇上觉得赵瑾澜说的很有道理“那你准怎么杀呢?” “钝刀子割肉!” 皇上不解“什么叫钝刀子割肉?” “公子,您要的东西!” 蓝风手里拿着一株植物,大概一尺多高,枝繁叶茂,就连根系都洗的很干净,赵瑾澜接过来看了一下“蓝风,来,给皇上说说!” “是!” 蓝风蹲在茶桌边,逐一指着植物的枝条说“这个是上官囧,这个是上官长安、皇后、上官长安的儿子上官狄、上官美琳、上官...” 皇上没明白“什么意思?” 话音落下,蓝风就把代表上官美琳的那枝齐根掐断,皇上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蹦的跳了一下。代表上官长安的那根掐了四分之三,留了个小秃桩,皇上感觉自己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等蓝风停手的时候,就剩下上官囧和皇后,还有一小节上官长安和上官狄。 皇上吃惊的下巴都合不拢了“丫头,你要把他们都杀了?” “杀那么多人干嘛?”皇上被问住了。 “上官囧救先皇有功,他的军功也不容抹杀,再说,这件事情他基本不知情,也没有主动参与结党营私,他没事!帝后不和乃社稷不幸,所以,皇后也不能死,她要活着母仪天下,活的好不好就看她聪明不聪明了! 上官美琳已经废了,您把她关进慎刑司,就是想断了她嫁给刘煜捷的念想,一个进过慎刑司的小姐,除了去女庙,还有别的出路吗? 再说了,除非她一辈子待在慎刑司,否则,我一定弄死她! 上官美琳这个样子上官长安难辞其咎,养不教,父之过!就凭他结党营私的德行,他不会坐视女儿被杀,他一定会想办法让您放人!他断定您不会现在就抄上官家的满门!只要他出手,丞相他就做不了了,否则其他人就会有样学样,当然,看城门可以考虑! 只要他不死,上官囧就没话说,子孙后代是大周的希望和未来,如果大臣们都居功自傲,子孙都祸国殃民,大周有什么希望? 如果罚他一点俸禄,根本就起不到威慑群臣的作用,反而会给他祸乱朝纲的机会!再说了,您也不是真要杀他,只是想打击党争而已! 上官囧能活到现在,说明此人不张扬,是个谨慎的人,这样的聪明人自然会明白皇上敲山震虎的意思!皇后也许他管不了,但他不会放任上官长安胡来! 上官囧为了保住上官狄,更要夹着尾巴做人!其他几个女儿为什么也掐了?上官家的小姐没一个良善之辈,在京城早就恶名昭着,招灾惹祸是早晚的事,我不杀她她自己也会找死! 何况,皇后还会再培养一个大皇子妃,您还是会把她送进慎刑司,结果是一样的!等上官囧想明白的时候,只能做个乖孩子!” “你不是失忆了吗?”皇上这一次的吃惊非同小可! “我失忆了,又不是傻了,不就是拼爹吗?我爹官小,可我公爹官大啊,他们拼得过吗?” 这一下,连赵天成都噗噗的笑了,皇上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话来,秦明实在憋不住了,扒着茶桌笑出了声,这下皇上反应过来了“你不是要退婚吗?” 赵瑾澜更高兴了“皇上,您同意了?” 皇上在自己腿上拍了一巴掌“行了,朕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一圈坑都是给朕挖的,不管哪一个,朕总要跳一个!” 春兰过来了“公子,您的药煎好了,还有敷眼睛的药也煎好了!” 慧言笑着站起来“走吧,你的气也出得差不多了,让这老头自己生气吧,咱们去敷眼睛,一会儿乖乖吃药啊。” “好!明天...” 赵瑾澜刚要走,蓝风过来了“公子!” “说吧!这里也没有外人,什么情况?” “蓝星说那两个人死了,被两个黑衣人套上绳索,拉上房梁,做成了自杀的样子,冯大人已经在验尸了。” 赵瑾澜转而看着蓝星“贺晓晴呢?” 第32章 无心之说 也是有心之言 “贺晓晴没事,不过...”蓝星说着,看了蓝樾一眼,嘴角上翘,贼笑。 蓝风瞪了蓝星一眼,蓝星赶紧就说“黑衣人杀了那两个人之后就来杀贺晓晴,他们打不过蓝樾,其中一人被蓝樾砍下了手。 贺晓晴惊吓过度,昏了过去,蓝樾就拿那只断手拍打贺晓晴,想把她叫醒,正好被冯大人和衙役看见了!”说完蓝星捂着嘴吃吃的笑。 “你倒是挺会玩啊,贺晓晴要是不死,我看给你做媳妇合适!”赵瑾澜笑的很开心。 蓝樾撇撇嘴“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说,所以,我才不会用自己的手动她呢,想赖,就让她去赖上官家的那个杀手吧,哼!” 赵瑾澜笑一下,好像不在意的样子“谁去跟的?” 蓝星一脸寒霜的说“是我,我一直跟他们到右相府,他们从右边后侧的小门进去的,那里靠近厨房,等了半刻,没见他们再出来,我才回京兆府的!” “蓝风,告诉赵叔,让他做些准备,赵家该清理一下了!” “是!” 皇上看着慧言和赵瑾澜的背影很是憋屈“哎!这两个人咋回事?他都不打算给朕说一声吗?” 远远的传来一个声音“你给贫僧发俸禄吗?给你说啥?” 皇上一脸委屈的看着慧明“皇叔...” 慧明还是那悲天悯人的招牌式微笑“皇上,你们自便,老衲要去给澜儿施针,少陪了!” 受了冷落的皇上也没法计较,但还记着安慰赵天成“这丫头受了委屈,朕不会不管,但你千万别让她恣意妄为,上官家没她说的这么简单!” 赵天成和秦明对视一眼,扑哧一声,齐齐笑了。 “你们笑什么?” 秦明笑着说“皇上,您不觉得赵小姐这口吻很像一个人吗?就算赵小姐派人查了她受伤的事情,她也没这么多精力分析朝政,皇上没发现吗,赵小姐根本不知道上官长安一共几个孩子,都是蓝风在说! 再说了,哪有未过门的女儿家当面管未来的公公叫公爹的!寻常人家都不会,何况您是皇上! 这是慧言师父在逗赵小姐开心呢!赵小姐从小怕吃药,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吃药就更难了,慧言师父说这些也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皇上您别往心里去!” 赵天成忍着笑说“皇上,臣说句大不敬的话,澜儿现在可能都不知道什么是公爹!哈哈...”这个傻丫头要笑死人了。 皇上瞬间满头黑线,回想了一下,皇上又委屈了“每次来慧言都欺负朕,皇叔也不管!启岳,朕一直想问你呢,蓝风他们怎么管这丫头叫公子,怎么回事?” 秦明和赵天成可不敢接这样的话,只好岔开话题“皇上,小孩子的胡话,您也别当真,慧言大师也就是哄澜儿开心。 澜儿小时候,大概两岁吧,突然就喜欢穿子卿的衣服,穿上了就不脱。 宋妈妈为了让她开心,就给她做了两套男孩子的衣服,她从此就不穿女装了!家里人叫子卿公子,她就让我们也叫她公子,子卿蓝风都惯着她,就叫她小公子,后来拜了慧明大师为师就更不穿女装了,公子也就叫到了现在!” 皇上若有所思的说“你们想错了,慧言不是为了逗澜丫头开心,不是!” 趴在软榻上,就连脱衣服都疼的吸冷气,刘煜捷忍不住抱怨“黑羽,你是不是故意的!” 看着自家主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黑羽也后悔下手重了,但这账可不能认,要不然他的小命就完了! “爷!您不管不顾的拼杀,还不让奴才手下留情,得亏您这阵子每日操练功夫长进了,要不然,奴才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带兵打仗有个伤痛没事,我不说,我看谁敢把你怎么样!嘶...你慢点!” 马屁虽然受用,可疼痛却做不了假,刘煜捷还是疼的呲牙咧嘴的。 “爷,张大夫说了,这些淤青要揉开,不然好不了!” “他怎么不开药?贴膏药不行吗?” “爷,贴膏药的话要把您用膏药裹出来了。” “亏得你是空手,要是你也拿了刀枪,我这会儿就剩下骨头了!哎?你怎么不让张大夫给配个药浴的方子,我听说...”刘煜捷果断住口,他想起赵瑾澜了。 第二天早饭过后,皇上和秦明在院子里散步,赵天成过来了,还没行礼皇上就开口了“刚好,你们陪朕散散步,昨晚你们走后朕又想了一下,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哎!积重难返啊!” 走到竹园门口,听到赵瑾澜的声音“师父,您的意思是每到春种秋收和年关,突厥人便会偷袭关隘掠夺百姓吗?” “突厥地处西北,每年过了寒衣节便大雪纷飞,土地封冻,牛羊没了草料甚至会冻死,一直到次年清明节冰雪逐渐融化草木复苏,突厥人开始恢复生机,为掠夺和战争做准备!” 赵瑾澜皱眉“如此,我大周边关岂不是无一日安宁了?” 皇上慢步走进来,和二人打了招呼,三人各自坐下,赵瑾澜没什么行礼的概念,只管泡茶斟茶,慧明觉得没什么,赵天成脸上挂不住了“澜儿,见了皇上怎么不行礼呢?没规矩!” “这死丫头现在是个半傻子,我们起早贪黑是为了让她尽早恢复记忆,不是给谁行礼!一会她要都忘了,看我...” 皇上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天成,坐下,在这里朕就是为了逃避那些朝堂礼仪,咱们说正事!”慧言就是个炮仗,谁都惹不起。 看慧言不说话了,皇上才说“丫头,你知道朕每月接到多少边关战报吗?最少每天一份!每天都有地方上报灾情,雨雪风霜和战事,这就是朕一天的生活!” “皇上,您觉得什么是大周的当务之急?” “丫头,大周立国不久,表面看起来很繁荣,可实际上千疮百孔,缺兵、缺将,缺粮饷!到夏天洪水泛滥瘟疫肆虐,冬天百姓缺衣少食,朕却常常感到无能为力!” “皇上,眼下的朝廷虽说有各种困难,但相比于您刚接手的时候那可好太多了,在百姓眼中,这就是盛世!您知道盛世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皇上毫不犹豫的说“自然是党争!” “我认为是贪腐!” 皇上的表情很无奈“朕也知道这个问题,可是...” 皇上突然觉得和赵瑾澜谈论这个问题很扯淡,他抬头看慧明,慧明微笑的看着赵瑾澜,鼓励她继续说,皇上好像明白了,这就是赵瑾澜的日常! “皇上,咱俩的思维方式不一样,您想干什么我不想知道,而我,就想劫富济贫!”赵瑾澜坏坏的笑。 “你要杀了人官府不抓你吗?” “跟您说不清楚,您快赶上书呆子了!”然后转头看着慧言一呲牙“师父,我的想法怎么样?” 皇上在心里吐槽,你这没头没脑的,要有人明白才怪! 慧言笑的理所当然“我看行!就从上官家开始!” 皇上在心里叹口气,如果赵瑾澜的这口气出的不顺畅,慧言就要亲自动手! 其实昨天赵瑾澜说那段话的时候他就就明白了,慧言不是逗赵瑾澜开心,而是如果赵瑾澜有事,他就会这么做! 他脑子里昨天的那颗用来比喻上官家的植物一下碎成了灰!他从来都没想过一个徒弟会被皇叔如此看重! 赵瑾澜一下就开心了“那必须的!听说他们富可敌国,嘿嘿...” 转身就走是不可能了,皇上硬着头皮说“丫头,能说的再具体一点吗?” 赵瑾澜放下手里的茶壶,认真的说“比如说眼下,上官家权倾朝野,要说不臣之心吗可能还真没有,这种事情古今不绝,上官家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是最后一个。 党争的字面意思就是党派争斗,能结成派,无非是利益一致!参与党争的不一定就都是贪官,在党争中,最难对付的不是贪官,而是那些所谓名士! 他们不愿入朝为官,却极善沽名钓誉,他们在朝堂内外有大量的拥护者,这些人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党同伐异,就像一张无形的网,从庙堂到民间! 在网中的皇上和皇子遇事上下不得,左右不能,朝堂上充斥着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这种逆耳忠言! 言官和御史为示清廉往往参与其中摇旗呐喊,让其他人无从辩驳,无力反抗!因为他们言之有据,论之有道!而皇上呢,按他们的意思办吧,觉得窝囊!不按他们的意思办吧,又成了昏君! 说到底,这张网中,吃朝廷俸禄的反而最好对付,只要你肯为五斗米折腰,就无所谓权臣还是奸臣,照办不误!什么树大根深?一桶开水下去,什么树什么根都是烧锅柴!” 皇上突然觉得赵瑾澜就是他的知己,每一句话都说在他的心窝里,他的委屈、无奈和愤怒被赵瑾澜说的清清楚楚,既不夸张也不含糊,知己也莫过如此!皇上的表情有点滑稽,张着嘴,两眼紧盯着赵瑾澜“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第33章 左右为难 哪个都惹不起 赵瑾澜理所当然的说“师父昨晚给我讲《列国战》,今天让我讲心得!” “可是,你不是失忆了吗?” 赵瑾澜眨眨眼“昨天讲的,和失忆有什么关系?” 慧言瞪了皇上一眼“你要听就听,不听就去忙你的,不要打扰她,这是在训练她的记忆!” 皇上不解的看着慧明和慧言“不是,她一个小姐,你们教她这些干嘛?” “那我教她什么?绣花吗?我也得会啊!”想起慧言的身份,皇上蔫了! 慧明轻声细语的说“皇上,澜儿不到十岁就接管了楼外楼,替老衲操了不少心,没有这些根基,三十几家楼外楼店铺,上千个伙计,每年几百万两银子的流水帐目她要如何管理? 楼外楼身在江湖要与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来往,皇上以为,仅有个行善之名,楼外楼便可屹立不倒吗?” “皇叔,朕确实没想过这些,朕知道管理楼外楼不简单,但也没想到不简单到这个程度!朕总算明白她能对煜捷说出那番话的原因了,小丫头不简单!” “皇上,澜儿自小行走江湖,接触人间百态,年龄虽小却身经百战!江湖之上,不管是富商巨贾还是江湖豪强都有极强的地盘意识,打压了楼外楼便是他们炫耀的资本,澜儿的能力稍有欠缺,楼外楼便有灭顶之灾! 就是在京城,明里暗里的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楼外楼,希望它在一夜之间灰风烟灭,这就是人性!皇上以为楼外楼的东家只懂得菜谱就行了吗?皇上也不必顾虑,澜儿有天纵之才,她走的也是另一条路!” 这话就有那么一点讥讽的意思了,你放心,我的徒弟不管多大本事都不会打你江山的主意,我们只是在做她熟悉的事情,为了恢复她的记忆力而已!慧明是隐晦的告诉皇上赵瑾澜被算计这件事他很在意,很生气! 皇上很尴尬“皇叔,您多虑了,朕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心里还是很委屈,父皇临终把我托付给您,我才是您的亲侄子,可我无论什么时候来您都一副公事公办的脸,这个丫头只是您的徒弟而已,看您这样子,就像是心肝! 慧言只关心赵瑾澜,大周的朝政和他没有关系“死丫头,你可别劫富济贫真把自己搞成个强盗!凡事要动脑子,官场上的这些老朽可不比江湖上的那些老家伙,这些人没底线不讲义气,满嘴的仁义道德,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你可别不当回事!” 赵瑾澜头点的像吃米的小鸡“知道知道,讲歪理的,咱们就动拳头!要拼爹的,就直接动刀子!树大根深的,咱就一桶开水下去,搞他个断子绝孙!” 皇上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这个地方不同于朝堂,他还真不敢随便发脾气,可这丫头也太混了点“你...要杀了上官家?” 赵瑾澜眨巴了几下眼睛“我被算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皇上也学着她的样子眨了几下眼睛“那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凉拌喽!” “凉拌?什么意思?丫头,你不准备报仇了?”皇上就想知道赵瑾澜的态度。 赵瑾澜一瞬间心情就低落了,沾着水在石桌上画了半天圈圈,长叹了一口气“从小,师父就给我说除非对方谋反,我不能主动伤害皇家的人。 皇后虽然不算在皇家人之内,但她毕竟是皇后吗,弄死她不行的!不管从哪个渠道对上官家出手,都会牵扯到大皇子,我被算计这件事大皇子是无辜的! 大皇子认识贺雨燕,也是被人安排的,他也是被人算计了!如果我不管不顾的报仇,大皇子必然被同情心绑架,被人利用,最终走到皇上的对立面。 师父不会怪我,但他会难过的!所以,我还是先救您的那个傻儿子吧!” “冯朝阳给朕说这个事情了,朕今天把皇后身边的杨麽麽杖毙了,还把上官美琳关进了大牢,要不,朕可不敢来见皇叔的!” 赵瑾澜很安静的坐着,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才开口“蓝风!” “公子!” “上官美琳还有什么事?” “上官美琳在静姝郡主的生辰宴上打了冯太傅的女儿,引发了混战,听说伤了好几个小姐,咱们回京时间尚短,其他事情尚不知情!” 赵瑾澜嬉笑着说“皇上,您这是捡软柿子捏吗?您把这些帮凶都杀了,难道让我直接去杀皇后吗?” 赵天成吓坏了“澜儿,不得放肆!” 皇上给赵天成翻了个白眼“不捡软柿子捏怎么办?直接把皇后杀了,然后让满朝文武都去声讨你爹?那朕要杀多少人才能平息这个事?” 春兰过来“公子,您的药煎好了!” 赵瑾澜站起来“您关押上官美琳不一定都是为我报仇,但我还是要领您的情!” 临走,赵瑾澜却突然问皇上“皇上,您平时抽烟吗?” “抽烟?抽什么烟?你开玩笑呢!朕是皇上,怎么能做市井百姓的那些事情,你是怕那些御史不找朕的麻烦吗?” 赵瑾澜靠近皇上又使劲耸了耸鼻子“那您可能就是中毒了,师父,他中毒了!” 慧言拉着赵瑾澜就走“一到吃药的时候你就出幺蛾子,这里有师兄,不用你管,走!” 慧明满心疑惑的给皇上把脉。 赵瑾澜睡到太阳西斜才醒来,准确说是被吵醒的! “你再说一遍!”慧言的声音听着就很不高兴。 “师父,寺里的规矩我等已经给赵夫人说了,可是赵夫人说,除了看望赵小姐,她还想请慧明师父帮她看八字。” 慧言勃然色变“放肆!不知进退的蠢妇!马上让她滚!以后不许她再踏进静安寺半步!” “是!” 赵天成有点尴尬,抱拳对着慧明和慧言躬身行礼“对不起,二位大师...” “爹,和您没关系!静安寺不是姑臧城,我娘摆谱找错地方了!” 此刻的赵瑾澜真的恨不能亲手掐死郝婉玉,女儿生死未卜,她却忙着给侄女看八字相亲,目的不过是在赵家和大皇子之间做个选择,赵家她别想,大皇子?哼! 赵天成也很生气,他不是因为面子,而是这个女人的心思一天都不在儿女身上“澜儿,爹知道你娘做得不对,我这就送她回去!” “爹,娘受了伤师父出手救治,那是当时情况紧急,可是这几天,娘不让春兰给她换药,每次都要求师父亲自去换药,所以,娘已经几天没换药了! 就这都不消停,不停的传话让当值师父前去给表姐测八字,在静安寺,这是大忌!我的眼睛看不见,师父们心焦,顾不上和娘计较,今天,便是极限,您不用管了!” 郝婉玉躺在车厢里被吊起的床板上,百思不得其解,她不过是想见见自己的女儿,人之常情,为何寺里的人突然就翻脸了,马上把自己赶出寺院不说,还说以后再也不许到静安寺! 再怎么说,自己的女儿是慧明大师的徒弟,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该这么对待自己的,何况,她是个官夫人呢! “停车,停车!”郝婉玉敲击着车壁。宋妈妈跳下车辕过来“夫人,您怎么了?有事吗?” “调转车头,回寺里去!他们凭什么把我赶出寺院,我要见慧明大师,回去!” “夫人,您的车上有床板,车掉不了头,您就别闹了!静安寺是皇家寺院,那不是小姐做主的地方,也不是您撒野的地方,您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宋妈妈在心里叹气,静安寺里谁把您当根葱啊,没有自知之明! “祖母,我娘怎么样了,我娘什么时候回来啊,衙门的人为什么还在门口站着啊,祖母...” 贺雨燕偎在老夫人身边,不停的重复着这几句话,老夫人一次都没有回答过她。老夫人的袖子里藏着一瓶毒药,如果衙门的人要抓她,她就马上自杀,太丢人了! 听着耳边传来刺啦刺啦的磨刀声老夫人怒火中烧,几步走到了门外训斥墨兰“你们两个给我滚,别在我院子里待着,你磨刀干什么?你想杀谁?” 正在磨刀的墨兰闻言站起来,一边拭着刀刃就走过来了“老夫人,小姐还没出生就被皇上赐婚了,没有过门那也是皇家的人!谋杀皇亲,罪该夷灭三族,我们怕走失了罪犯,所以在这里看着!” 墨兰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时的往贺雨燕身上扫两眼。 “祖母,您看她...” “贺雨燕,老夫人是你的姑祖母,你不是赵家的孩子,你再叫一声祖母,我一刀劈了你!”墨兰阴森森的表情吓的贺雨燕直往老夫人背后躲。 赵老夫人被墨兰气的又回屋里去了,墨兰慢条斯理的走到树下,又开始磨刀。 黑暗中,大皇子冲黑羽扭了一下头,黑羽带着大皇子飞上屋顶,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黑羽,他们老说的雨燕小姐不姓赵是什意思?” “爷,前几天不就因为雨燕小姐叫赵小姐姐姐才被蓝风打了吗,您现在才觉得不对劲啊!” 第34章 力不从心 想要训练新人 刘煜捷嘟囔着说“我以为赵瑾澜就是不想让雨燕叫她姐姐才打她,你又不是没听过嫡小姐因为这个打庶妹的。” “赵小姐不是这样的人,您那是对赵小姐有偏见!” “那她是哪样的人?那天她还想打我来着,你瞎呀!” 大皇子越说越生气,黑羽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专门挑大皇子的疼处敲“奴才没看出来赵小姐要打您,可爷您要是完不成功课,她一定会揍您!” “啪!你到底向着谁说话?你再说一句我听听?”大皇子火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黑羽无奈的跪下。 大皇子喘了几口粗气,狠狠瞪了黑羽一眼“起来!赵家咱们还是得再去一趟的,我总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不能就这么被人坑了!” “爷,您想通了?”大皇子没有说话,只是鼻子里冷哼。 黑羽刚拉开门,就看见管家进了院门“爷,管家来了!” “什么事?” 黑羽把管家拦在了门外,管家往里张望了一下,门是关住的,他赶紧说“爷,琳琅夫人被慎刑司送回来了,她非要从正门进,说不让她进就是不给皇后娘娘面子,奴才不敢放行,特来请示爷!” “我没有说过这些事情该找谁吗?” “是是是,奴才该打,奴才马上就去找桑侧妃,马上就去!” 爷真的跟过去不一样了,几次试探下来,管家越来越胆战心惊。 日头偏西,睡醒的赵瑾澜要上山抓兔子,慧言当然陪着,皇上无事,也一起跟到后山去散心。 两个和尚把水烧好,慧明自己沏茶,皇上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是一个比较宽大平台,有人工整理的痕迹,石凳石桌,还有一个棋盘,看来他们经常在这里活动,想必又是让赵瑾澜来找灵感的! “皇上现在感觉好点了吗,有没有气短胸闷的感觉?” 赵瑾澜说皇上中毒了,慧明诊脉确定皇上身体不适,但他不清楚是什么毒,并不是说慧明完全不识毒,他断定皇上中的毒肯定不是寻常的毒,主要是他没有任何发现,皇上却是明显不适,尤其皇上为小事暴怒,遇伤悲就流泪,这根本就不正常,是不是皇上不论,哪有大男人成天流泪的! “倒是没有觉得气短胸闷,就是感觉很累,像是连续几天没睡觉的感觉!” “老衲也能确定皇上是中毒了,可却不知道是哪种毒!澜儿失忆,暂时也没想起来,不过,暂时无碍性命,等三师弟回来,一看便知!” 皇上没什么精神“暂时死不了,那就等鬼医回来吧!宫里的太医几乎隔一天就要请平安脉,却没有人发现朕中毒了,尽说些让朕保重龙体的废话!” “宫里的事老衲帮不上忙,皇上自己当心点!” 皇上莫名觉得心里酸溜溜的,赵瑾澜已经没事了,皇叔还把她捧在手心里,这么大个人了,吃药还要哄。自己被人下了毒,皇叔却说帮不上忙,让自己小心!皇上随手捡了一根枯枝在地上划拉。 “皇叔,我觉得宫里的人有问题,我想重新训练一批人,把宫里的人都换了!” “皇上有怀疑的目标了?” “还没有,不过,能在朕的身上动手脚的,左不过就那几个人!” 慧明泡好茶递给皇上一杯“皇上,换人只能解决暂时的问题,现在宫里有问题的人也不是进宫前就有问题的,如果那样,早就出大事了!是不是皇上心里有了别的想法,不妨直说!” 皇上扔了手里的枯枝,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谢谢皇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抬头看着天空,组织了一下语言。 “皇叔,前年,沐英无意中发现宫中有人一直在和姑臧联系,追踪了大半年确认那是凌王侧妃洛语嫣的人,除了和太后联系,他们还和江湖上的人往来密切!五哥这几年屡屡被人埋伏、追杀,也一直没有查到幕后之人! 去年,沐英的手下发现有江湖人和三公主徽因来往密切,可徽因的那个师门只是三流门派,若不是因为徽因的加入壮大了一点门面,可能都不入流!” “老衲听说追杀他的那些人都被他杀了,就没有追查吗?” “五哥那个人您也知道,他从来不耐烦做这些事,刺杀他的人他也都不留活口,根本不想知道是谁!” “既然都杀了,那就是他知道是谁!皇上也不必多想,以他的身手,在江湖上鲜有对手!皇上应该是有其他的事情不放心,跟老衲就不必绕圈子了!” “皇叔,不是朕要绕圈子,而是有些事情查着查着就断了,断的毫无痕迹,要说朕身边没有内鬼,您也不信吧,沐英担心已经有人在宫中潜伏! 白家三姨娘的娘家,仗着白家声名在江湖上招兵买马恃强凌弱,前年被五哥撞上,灭了一个分舵,从那以后突然就无声无息了,这些人有这么乖吗?” “皇上是想训练暗卫还是军队,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莫非皇上是想动用护龙卫?” 皇上摇摇头,他又开始觉得疲惫,很累很累,想马上躺下睡觉的那种感觉。 “皇叔,朕担心有一天突然发生战事,大周已无御敌之兵!”皇上扶着石桌,感觉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 “皇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慧明伸手拉过皇上的胳膊开始把脉。 “皇叔,朕就是想睡觉,感觉很累,腿软!” 慧言三人回来了,蓝风手里提着两只兔子,赵瑾澜手里拿着几株植物,看慧明给皇上诊脉,她对蓝风说“你去弄吧!”蓝风提着兔子走了。 赵瑾澜从手中挑出来几棵植物,靠近皇上的鼻子,然后把植物的茎秆捏碎皇上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清香味,感觉胸腔中的那种翻江倒海的不适渐渐平息了。 “丫头,这是什么药材,朕闻一下感觉就精神多了!” 赵瑾澜掐了一节递给他“这是银丹草,吃下去,能舒服一点!”皇上想都没想就塞进嘴里。 “澜儿,这个毒很奇怪,不像一般的慢性毒药,先破坏人的内脏,皇上中毒的时间应该不短了,可他的五脏损坏并不明显。” “师父,这种毒是控制人的情绪的,遇到高兴的事情皇上就会特别兴奋,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他也会异常伤感,甚至会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澜儿,你能想起来是什么毒吗?” “我想不起来,破老头前两天给我换药的时候说过,可我不记得了,师父,我发现我记不住昨天或者前天的事情,但也不是全忘记,很奇怪哦。” “澜儿,你的头部受伤,脑中有积血,是会这样的,咱们不着急,你要累了就去休息吧!” “师父,我没事,我刚才问了蓝风,破老头曾经给我们讲过这种事情,这种毒不是中原地区的,他也不是为了马上把人毒死,而是为了让中毒者失控,明天我去藏经阁再找找,看有没有更详细的东西!” 慧明皱眉说“如此说来这个毒不好解!” 赵瑾澜揪了几片银丹草的叶子,在皇上的手腕上轻揉,独特的清香味让皇上很受用,很快他就正常了。 “丫头,这个什么草可以用来解毒吗?” “银丹草气味芬芳,一般用来驱虫避秽,提神醒脑,后山只有阳坡的草窝里有,味道也不如春夏的浓烈了。 明天我做个药囊,皇上挂在身上,但从今天开始请皇上不要服用人参、燕窝、鹿血龟胶之类的补药,尤其是人参,它会提升您体内毒药的效力!” “可是朕差不多每天都要服用参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这只能说明这个毒药您服用的很少,或者说这个人没有机会大量的规律的给您服药,您可不要心存侥幸,您中毒,最少有十年了!” “十年!” 蓝风一边生火一边说“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慢性毒药,薄先生给公子讲的时候我大概记得一点,这种毒药类似情香,人只要吸入烟雾就会失控!皇上身边高手众多,下毒的人肯定不会用这么大的量,要不然皇上怎么会毫无知觉!” 皇上和慧明对视了一眼,他们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慧言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赵瑾澜给兔子身上撒调料,调侃说“死丫头,你连武功都忘了,吃兔子你怎么没忘?” “我也没想起什么,不过我看着它就知道怎么做,连吃都忘了,还活着干嘛!”慧明和慧言突然被提醒了,对赵瑾澜的症状,顺其自然也许是个办法! 两个和尚抬着一只杀好的羊过来,慧言起身亲自去折腾羊“要我说你就是懒,功夫忘了,读的书也忘了,连爹都不记得了,就是没忘了吃!” “我还没忘了您和师父呢,还有蓝风,这您怎么不说,切!” 几天相处下来,皇上也适应了慧言和赵瑾澜的口无遮拦,见怪不怪了。 皇上一边和慧明说话,一边看着赵瑾澜和蓝风几人熟练的生火烤肉,一会功夫,肉香弥漫。 第35章 未雨绸缪 大周需要奇兵 比烤羊肉更吸引人的是慧言的光头,看着一个和尚在那里摆弄烤羊,他就忍不住想讽刺几句,可是慧言的毒舌也让他却步,他只能在心里吐槽。 “丫头,看你这熟练的程度,山上的兔子你没少吃吧?”皇上吃的津津有味。 “没有吧!”赵瑾澜装傻。 皇上翻了个白眼 “才怪!” 慧明微笑着想起了赵瑾澜和慧言偷偷吃了兔子被自己罚的情景,赵瑾澜割了一块羊排给他拿过来“师父,尝一下好吃不?” 皇上差点噎住“你让皇叔吃肉?” 赵瑾澜眨眨眼“不然呢,我们吃着让师父看着?” 皇上瞄了慧明一眼,看慧明吃的津津有味,他还能说什么“丫头,朕有个难题,也可能和朕中毒有关,你能给朕出个主意吗?” “皇上,您真会找人!找个傻子给您出主意,您是逗乐还是解闷?” 原本皇上也是为了找话说,但赵瑾澜一说这话,皇上倒像是突然找到了灵感,觉得他这个决定应该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没准就能解决问题了! “丫头,你可能想象不出朕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朕这样给你说,朕是皇上,可很多事情朕做不了主!朕有三宫六院,可这些女人却不是妻子!皇子和公主是朕的骨肉,可他们却是臣子,甚至敌人! 文武大臣每天给朕三拜九叩,但他们敬的只是皇权皇位,不是朕!朕富有天下,却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朕唯一的兄弟...” 皇上摆摆手,说不下去了,他的眼里好像有泪水马上溢出眼眶。 赵瑾澜果断的伸手搭上他的脉搏,慢慢劝导他“皇上,您除了是皇上还是父亲,若因为防范外戚,连带着疏远自己的儿子,那无异于亲手把儿子推给了别人,儿子毕竟是儿子,血脉相连,教化强于疏离!” “丫头,谢谢你,朕会好好想想的!” 慧明眼里慢慢有了惊喜,赵瑾澜因为想不起来事情,不肯给人把脉,谁说都不行,这下意识的反应很显然是本能! “师父,皇上的脉搏很快,心跳也很快!皇上您是不是感觉很热,想脱衣服的那种热!” 皇上点头“嗯嗯,就是这种感觉!” 慧明当然也把出了脉搏的异象“澜儿,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毒的特殊性!” “没错!师父,其他毒品都会让人的五脏反应变慢,直至停顿,只有这种毒,它是双向的!这会儿皇上情绪激动,它会火上浇油,让皇上更激动!如果皇上心情不好,他的脉搏和心跳也会加速,只是皇上的情绪会更悲观,甚至会自杀!” 让皇上自杀!皇上看慧明,慧明也在看他,两人心领神会,看来他们的猜测是一致的! 赵瑾澜跑去蹲在蓝风身边“蓝风,这个症状和你说的一样,你能想起是什么毒吗?” 蓝风摇摇头“薄先生说的时候我只听了一点,你把他气狠了,他就骂我,让我滚了,没听到!” “他是不是每次都这样,不让你们听!” 蓝风笑了“那倒不是!薄先生说你在这方面有天赋,他更愿意教你,但你不肯学,每次都要薄先生求半天,答应好多条件才肯学!大部分时候他都会让我们一起学的!” 赵瑾澜不好意思的呲了一下牙“他干嘛不换个人教啊,你们都比我听话。” 蓝风左右看了一下,看大家各忙各的,没人注意他们,他伸过脑袋,对着赵瑾澜的耳朵低声说“他要不教你,会挨揍!” 赵瑾澜惊讶的瞪大眼睛“还有这种事?谁揍他?” 蓝风笑而不语,赵瑾澜偷偷的伸手指指慧言,蓝风的笑容更大了,慧言嘴角动了一下,还行,这死丫头还没有傻到不辨东西南北的程度。 皇上看了慧明一眼,眼珠在赵瑾澜和慧言身上来回转,然后咧嘴笑了一下,转头叫赵瑾澜“丫头,过来!” 赵瑾澜过来之后一脸的无奈“皇上,我真的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算了,你不是说朕暂时死不了吗?那就等你想起来再说,咱们接着刚才的话题,你肯不肯帮帮朕?” “我能帮您干什么?杀人?可我连武功都忘了,被别人杀还差不多!” “朕要查清楚谁给朕下毒,可朕身边没有可信任的人了,你也知道,能给朕下毒的肯定不是外人!” “您想让我去查?” “这只是一件事!你记不记得你每天做的那个梦?你爹的委屈就是因为大周缺将!现在也缺!朕想秘密训练一些人,不止查案,保护朕,更重要的是一旦有一天边关战火重燃,大周需要御敌之将!朕的七哥,战王,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朕来之前去看过他,他病的很重,不能再上阵杀敌!” 皇上看赵瑾澜不停的眨眼,以为她没听懂“丫头,你不明白吗?” “皇上,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皇上翻个白眼“朕当然知道,朕需要一支奇兵,在大周有难时能挽狂澜于既倒,能救朕于水火!朝廷中没人能做这样的事情,不是他们不忠心,而是没有训练奇兵的能力! 丫头,你不入朝,不知道朝堂是什么样子,说真话,大臣们都很辛苦,四更天入朝,不分春夏秋冬,可真正要解决问题还要朕单独召集人去御书房商议!如果放在朝堂上商议,到大周灭亡了都商议不出结果! 就比如战事,明明是边关急报,十万火急,可是能领兵的人还是要跟朕讨价还价,要粮要饷都不算事! 朕不堪其苦,经常逃避,实在烦了就跑来皇叔这里,把朝政扔给七哥,就是战王!朝中也不是只有上官长安和白无疆两党,朝政如此,如果突发战事,朕都不知道该让谁去合适!”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皇上的额头出现了细密的汗珠,话说完了,皇上觉得心里舒服多了,也没那么憋了。 赵瑾澜给皇上把完脉,揪着衣袖给皇上擦去额头的汗,然后眨巴着眼睛问皇上“皇上,您看我像是能练兵的人吗?” “不像,但一定有人会帮你!就没有人帮朕!”皇上一边嘟囔一边偷瞄慧言。 “您就不怕我把人给您带沟里去?” “带海里都没问题,只要能解决朕的麻烦!” 原本是找个话题,结果说成了事,皇上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决定很正确,很英明,默想一下每次战事发生他调兵遣将时的憋屈,明知将领一身的问题他却只能装作不知道,皇上下定决心,此事就让赵瑾澜来做,哼,看皇叔怎么置身之外! 赵瑾澜不想跟皇上讨论这个没有一点可能行的问题,她站起身“皇上,您此时不易考虑国家大事,咱们还是吃烤肉!” “丫头,朕是认真...” 情急之下,皇上伸手去拉赵瑾澜,感觉到危险的赵瑾澜随手一甩,与此同时,看到皇上伸手,慧明心说不好,却来不及阻拦,他怕一出声吓到赵瑾澜! 眼看着皇上被赵瑾澜摔了一个跟头,发髻都散了,皇上吓坏了,慧明和隐在暗处的杨华同时扑向皇上,慧言和蓝风也扑向赵瑾澜。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杨华吓得心都跳出来了。 “澜儿!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赵瑾澜看着自己的手也懵在原地,她感觉自己并没有用力,看到慧言和蓝风急切的眼神,赵瑾澜脱口而出“我没有用力啊!” 皇上看着已经去关心赵瑾澜的慧明,心里更委屈了,他才是被打的那个,为什么都问打人的人有没有事,太过分了! 皇上气呼呼的说“是她把朕摔了,她能有什么事!” 慧言确定赵瑾澜没事刚要去烤肉,听到皇上这话一下子火冒三丈。 “摔了你又怎样?说话就说话,你拉她干什么,她现在是个半傻子,所有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我和师兄靠近她都要先出声,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道,感到危险会本能的出手,要不是她没站稳气力不足,明天就是国丧!” 皇上用手背揉一下鼻子“朕又不知道会这样!” 慧言更火了“前天她师兄从背后拍了她一下,被她一掌打成重伤你不知道吗?” 皇上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知道又咋样,他也没觉得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赵瑾澜摇晃着慧言的胳膊撒娇“师父,你别骂他了,我下次小心点。” 慧言拍开赵瑾澜的手“下次你再用力点,直接把他扔下山喂狼,好让你爹给你陪葬!” 赵瑾澜扭头看着蓝风,眨巴着眼睛回味着这句话的意思,蓝风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的看着赵瑾澜,等她想明白。 想清楚自己差点弑君,赵瑾澜不由自主的把食指伸进嘴里咬,十足十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慧言在身后冷冷的说“多大人了还咬手,再咬给你剁了!” 赵瑾澜飞快的把手藏在身后,冲慧言咧了一下嘴,皇上看她这样,瞬间破功,他扭头笑了一下,拒绝杨华扶他起来,转过头虎着脸说“你打了朕,你说怎么办?” 第36章 如朕躬亲 会要命的金牌 赵瑾澜睁大眼睛,快速的扑闪了几下,一脸坏笑的到皇上跟前蹲下“皇上,您想讹我?” 皇上心里有点犯嘀咕,这小傻子别再给他一下他可就冤了,可一想刚才的小动作,皇上硬着头皮哼了一声,把头扭向另一边“你敢打朕,朕要告诉你爹!” “您都多大了,还告状!” “大有什么用,朕又打不过你!你爹是朕的兄弟,我们八岁就睡一个被窝,朕被人欺负,他要给朕主持公道!” 皇上忽然就醒悟了,赵瑾澜没有记忆,她只有几岁孩子的心智,用正常的思维和她说话基本是行不通的,更别说摆皇上的架子,摆不好还要被慧言骂! 在她眼里,除了师父和爹,别人都是陌生人!话说回来,就算她知道皇上是什么也没用,慧言从来都是一张臭脸,有样学样,她能怕谁! 果然,听到要告状,赵瑾澜求助的看着慧明,皇上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公道不公道的赵瑾澜不在乎,可她爹要是来了夹在皇上和她之间肯定为难啊! “师父也是头一次见到皇上这样。”慧明的这个态度,皇上已经很满意了。 求助无果,赵瑾澜只好自己解决“好吧,您想怎样直接说,要不您也把我扔出去!” 皇上像是被吓到了“把你扔出去?朕自己跳下去不好吗?” 说完又偷瞄慧言一眼,那意思很清楚,朕把你扔出去,就有人要把朕扔下山,朕不找死! “那您要怎样?” “你答应帮朕练兵!” “您现在就杀了我,我保证师父不找您的麻烦,我爹也不会!” “好好地,朕杀你干嘛?” “我既不是将军也不是王爷,我就一个酒楼东家,没事干我去练兵,万一被人发现,他们不得告我谋反吗,您觉得我是嫌命长吗?” 慧言笑了,这小傻子聪明的时候还真聪明!慧明和慧言对赵瑾澜的反应都有点惊喜,看来他们的猜测没错,如果没人打扰,顺其自然的谈论某件事,赵瑾澜会本能的回应,久而久之,忘记的事情也就记起来了。 “不会被他们发现,朕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了,既然让你练兵,朕肯定会给你圣旨,要不然你的兵将吃喝拉撒怎么办?” “停!皇上,您好好说话,什么叫我的兵将?我的兵将就只有蓝风几人,他们的吃喝拉撒当然是我管,您不要给我挖坑!” 慧言喝了一口酒,眼里全是笑意,蓝风眼里也全是笑,公子的记忆慢慢在恢复,真好! 皇上在心里检讨了一下,快速的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防止赵瑾澜和他抬杠“这不是挖坑,朕的意思,既然你是给朕练兵,那这些人,包括你的吃喝拉撒都要朝廷出钱! 朕还会给你一些特权,你不是要报仇吗?皇后是主谋之一,你只要不杀了她,你想怎么出气朕都不管,行不行? 为了防止泄密,朕让你爹和飞扬给你打下手,让他们按照你的标准选人,就放在南山背后的山坳里训练,所需费用和其他事宜,飞扬和你爹去处置,他们知道该怎么办! 你爹是兵部侍郎,飞扬的父亲和你祖父都战死在甘州,和你祖父埋在一起!他是将门之后,你看怎么样?” 摸着门道的皇上开始给赵瑾澜狂打感情牌,为了达成目的,连皇后都给卖了,这叫不叫报应! “飞扬是谁?” “飞扬...就是这几天跟朕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他是皇叔的记名弟子,算是你的师兄,刚从边关回来,怎么样?” “那您让他们直接训练不好吗?” 完蛋,又绕回来了! 皇上不死心,这会功夫他已经彻底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赵瑾澜是最合适的人选!她不是朝廷的人,不会涉及到权力之争!她是皇叔的徒弟,又是个女孩子,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欲壑难填! “丫头,你爹曾是禁军首领手下两万人,要是能训练出你说的奇兵朕还用这么为难吗?所以,他们只能协助你,换句话,他们都是大将之才,却不是主帅的人选!” “皇上,您这理由太牵强了,我爹他们好歹都是上过战场,不说身经百战,御敌的经验肯定不少,我连军营都没进过,您怎么肯定我能练好兵呢?您这赌注不会是我的脑袋吧!” 赵瑾澜油盐不进,把皇上给弄急了,他把原本屈着的一条腿也伸直,准备好如果赵瑾澜还不答应,他就耍赖。 “丫头,朕可着天下找合适的人,终于找到一个读兵书看策论的酒楼东家,十岁接管了有三十几家店铺的楼外楼,和三教九流交过手,楼外楼越来越好,你说她不合适?那你给朕找个合适的人!” 这马屁拍的...皇上感觉自己说的就是真的,虽然这是事实。 “要是失败了呢?” “练兵无所谓失败或者成功,区别就是战斗力强弱,就算失败,你训练的人最少比现在的军士战斗力强,这就足够了!” 皇上发现拍马屁也很累,主要是这个小傻子老在同一个地方绕圈子,他还不能着急,累! 看赵瑾澜一直咬着指头不说话,扶着皇上的杨华冲着赵瑾澜单膝跪下“赵小姐,奴才没有说话的资格,奴才无礼只是想请赵小姐体谅皇上! 皇上中毒肯定是宫里的人所为,有些事情奴才做不了的,就算是毒药放在眼前,恐怕也不认识!赵小姐您没有记忆,可奴才觉得这正是您的优势!武功早晚会恢复...” “停!” 赵瑾澜打断了杨华的话,过去蹲在慧明身边说“师父,按您昨天给我讲的那些,在宫里面别说下毒,就算藏毒恐怕都很困难,皇上却中毒了!也许正如杨华所说的,这种毒就在眼皮底下,只是没人认识!” “澜儿所言并非没有可能,越危险的地方往往越安全,越是那些司空见惯的东西可能越容易被忽略!” “皇叔说的没错,要是连您都不知道是什么,宫里那些太医怕是也很难想到,否则怎么会没人发现呢?” 赵瑾澜自言自语的说“看来这宫里我还是要亲自去一趟!” 杨华赶紧拍马屁“赵小姐何时去,奴才亲自给您引路!” “行了,你把皇上扶起来吧,地上挺凉的!” 皇上也觉得地上凉,他收回一条腿,脖子一扭“你不答应朕就不起来!” 赵瑾澜两手叉腰,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您再说一声不起来?” 皇上趁着杨华的手赶紧站起来“起,朕起来了!” “哈哈哈...” 对慧言毫不掩饰的嘲笑皇上也只能翻个白眼,笑就笑吧,也好过这小傻子再给他一下。 杨华看一眼山路“皇上,赵大人和秦大人来了!” 皇上中毒了,秦明和赵天成都很着急,这可不是小事,不过,他们围过来也没什么用,又不懂。 “澜儿,你能知道这种毒是如何用的吗?爹的意思是想知道是因为饮食,还是其他方式让皇上中毒的!” 赵瑾澜摇摇头,一时之间她还真的想不起来。 皇上摇摇手“启岳,这事不急,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大家别慌!朕刚刚做了一个决定,昨晚咱们没有商议出结果的事情,朕已经决定了!” 赵天成和秦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决定了?” 皇上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金牌递给赵瑾澜“丫头,查找下毒人的事情朕也一并交给你! 给!这个你拿着,你可以去大周的任何一个地方,包括宫里的任何地方!可以调查提审任何你怀疑的人,包括皇后和太后,怎么样?” 赵天成吓了一跳,这不是把他女儿往火坑里推吗!刚要说话,被皇上瞪了一眼,赵天成只好把要说的话咽下去。 金牌边缘雕刻着活灵活现的五爪金龙,前后缠绕着,正面一个阳刻“御”背面阳刻“如朕躬亲”入手的感觉沉甸甸的。 赵瑾澜随口问慧言“师父,这个牌牌值钱吗?” 慧言看一眼脸就拉下来了“你又不戴首饰,给你打个棺材又太小,放家里都嫌占地方!” 皇上噎了一下,这叫什么话?赵瑾澜拿着金牌在手里旋转着,斜眼看着他“皇上,您想杀了我?或者说我会因为这个牌牌丢了性命?” 皇上瞪了慧言一眼“别听他胡说八道,朕给你这个就是怕别人找你麻烦,怎么会杀...” 皇上说不下去了,赵瑾澜真可能因为这个金牌丢了性命!看皇上想通了其中的问题,慧言冷哼一声,把手里的短刀往烤肉架子上一插,坐在石凳上喝酒。 皇上看慧言这样,赶紧给慧明解释“皇叔...” 慧明表情淡淡的打断了他“皇上,慧言的顾虑不是没道理,澜儿既不是后宫,也不是公主,更不是朝廷官员! 这个金牌从她手里拿出来,就算人家不怀疑是偷的,也会怀疑是假的,如此,澜儿便陷入险境了! 皇宫是什么地方,随便一个奴才都能挑人的礼,若如此,澜儿又如何能查案呢!” 第37章 反应太快 真傻还是装傻 皇上撇撇嘴,他不可能没考虑赵瑾澜的安全“丫头,你把你身边的人叫过来,朕有话说!” “嗯?!”虽然不解,赵瑾澜还是叫来了蓝风几人。 “草民蓝风、蓝星、蓝樾叩见皇上!”皇上看赵瑾澜“就这几个?” “蓝雨、墨兰、蕙兰和剑兰在家有事呢,春兰这会正忙煎药呢!” “即日起,蓝风等八人编入大内侍卫,归近卫首领杨华所属,蓝风为从六品带刀侍卫,其他人从七品带刀侍卫,钦此!” 蓝风几人对视一眼,从单膝跪地变成了双膝跪地“谢皇上隆恩,草民等只想跟着公子,不想做大内侍卫,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憋着气做了几个深呼吸,指着蓝风几人就骂“我说你们这几个愣头青啊,你们的主子现在身担重任,她要负责组建新军,一开始肯定是千头万绪,没几个信得过的人,她怎么干活!你们有了大内侍卫的身份,这个军队就是朕组建的,懂吗?”吼了几句,皇上的气也顺了。 赵瑾澜眨巴这眼睛问道“皇上,从六品是多大官啊,一个月几两银子俸禄?” “噗!哈哈...” 慧言毫不客气的补刀“看你那小气样子,从六品!好大的官啊!想了好几宿吧!” 赵瑾澜拿金牌在手里拍打了一会说“皇上,从六品...看门差不多,查案子就够呛了,我们有这个牌牌就行了,给您省点银子吧!” 赵瑾澜一直把蓝风当大哥,她怎么会让蓝风去给别人点头哈腰。 皇上想想也觉得从六品不适合做这个事情,他也不是有意贬低蓝风几人,他是按照大周官员制度安排的,要知道,一个从六品的带刀侍卫都要奋斗最少十年!算了还是特事特办吧! “刚才是朕考虑不周,朕只想着吏部的规矩,忽略了这件事情的特殊性!蓝风和杨华同级,正四品带刀侍卫,任大内侍卫近卫副首领,你们有事直接找他!丫头,你的身份朕也想好了!” 一听皇上要拴住她,赵瑾澜赶紧打断“皇上,皇上,亲爱的皇上!您不用考虑我,让我干什么您直说,我就是师父的徒弟,就够用了,给您省点俸禄,好不好?再说了,有大内侍卫跟着我,就算我是个叫花子,有人敢惹我吗?” “皇叔,您看,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上道啊?” “皇上,老衲觉得这样也挺好,澜儿终究是女孩子,做官还是不太方便!” “可是,她要是练兵,没个正式身份也不方便啊!” 慧言冷呲一声“蓝锦钰还需要身份?笑话!” 皇上一脸不解“蓝锦钰是谁?” 慧明抚摸着赵瑾澜的头发说“皇上,蓝锦钰就是澜儿,她从小跟着我们治病救灾,穿女装总是不方便! 再说,她和皇上沾亲带故,既怕有心人利用,也怕上官家会多想,就给她取了这个名字,皇上也就不必再为她的身份操心了!” “原来如此!还是皇叔想的周到,考虑的长远!” 慧言看着远处,可话是对蓝风说的“蓝风,皇宫里头可没几个好人,这死丫头手又欠,你们把人给我看好了,谁要敢欺负这小傻子,直接剁了她,有什么事贫僧担着!” “大师放心,公子若再有失,我们提头来见您!” 皇上快被慧言给气死了“我说,你是不是喝醉了?就算宫里面没好人,你都说了这丫头手欠了,她惹了别人你还要把人给杀了,你还讲不讲理?” “宫里是讲理的地方吗?”皇上说不出话了。 “慧言是让蓝风他们不要和澜儿分开,避免误伤,是好意!” 皇上嘟囔一句“好好的话他就不能好好说嘛!” “贫僧说话就这样,你有意见?”话落,慧言已经到了几十步之外。 “师父,您干嘛去?”赵瑾澜感觉慧言不开心,赶紧叫他。 “去死!” “师父,慧言师父生气了吗?” 慧明赵瑾澜的头发说“澜儿,你记住师父的话,不能在宫里杀人!” 赵瑾澜感觉慧言不开心,她的心情也不好了,她趴在慧明的背上,搂着慧明的脖子哼唧“师父,我不会乱杀人的,不过,能给皇上下毒的人,总不是洗马桶的太监吧!” 慧明点点赵瑾澜的鼻子“嗯,澜儿言之有理!” 看见赵瑾澜搂着慧明撒娇,皇上心里酸的不行,从小他就没见过父皇几次,母后也不喜欢他,除了舅舅和五哥,都没人记得他的存在! 小时候,所有对父亲的向往都来自赵守备,他是真的把他当儿子一样教育,至于后来做皇上,这对他和赵守备来说都是意外,他们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父皇临终把他托付给皇叔,登基之初那些千头万绪的烦恼都是皇叔指点,在心里,他把皇叔当做父亲尊重,有什么事情也从来不隐瞒皇叔,有什么苦恼和委屈,见到了皇叔好像就化解了! 皇叔不在寺里的时候他也来,来了感觉就踏实了,可皇叔从来都冷淡,不和任何人亲近,他是个严父! 可现在,好像赵瑾澜也把皇叔当父亲,这个父亲却是慈父,可以撒娇,可以遮风挡雨,皇叔真是偏心! 皇上心里嘀咕了一句,忽然计上心来,他要让赵瑾澜也憋屈“杨华,传旨!即日起蓝锦钰任大内侍卫副统领,沐英听你的!” “啊?”杨华刚吃了一块肉,差点没噎死,沐英是大内侍卫统领,让赵小姐做大内侍卫副统领,沐英能干? “沐英是谁?” “沐英是先皇留给皇上的护龙卫首领之一,现任大内侍卫统领,宫里的事情他最清楚!” “护龙卫首领...皇上,您是不是知道谁给您下的毒,还是说有怀疑目标?让护龙卫的首领听我的,您的怀疑目标不会超过三个人!听我的,您是要让我告诉他该怎么查是不是?” 皇上震惊了“皇叔,她是真傻还是装的?” 慧明对皇上说赵瑾澜傻有点不高兴“皇上,失忆和傻是有本质区别的!澜儿没有恢复过去的记忆,但对现在发生的事情还是有基本的判断能力,只要不打断她的思路,她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皇上尴尬了一下“皇叔,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她这个反应太快了,然后一转眼她又什么都不知道,朕有点不适应!” 赵瑾澜拇指和食指掐着金牌上下旋转“皇上,您现在只想到了让我练兵的好处,没想到我的危害,我觉得,您还是再想想,哪个对您更有利!” 皇上的犟驴脾气也上来了,你越说不行,他今天非要让你行,再说了,这是个大便宜,放在朝堂上那是要抢的头破血流的,赵瑾澜现在都成了小皇上了,还在墨迹推诿。 皇上急了“什么危害?你练好了兵马带着他们造反,把朕推翻?让谁做皇上,你爹还是你自己,朕现在就给你写传位诏书!” 赵瑾澜放开慧明,到皇上面前盯着皇上看,把脑袋一点一点往前伸,鼻子都快碰到皇上的鼻子了,才呲牙一笑。 “皇上,您觉得我已经傻到要去做皇上的程度了吗?京城广大,江湖路远,哪里容不下我,我傻到要去做皇上?” 赵天成吓坏了,伴君如伴虎,女儿是傻的可皇上不是,万一哪天要卸磨杀驴他女儿就危险了“澜儿,不得无礼!” 皇上火了,皇叔刚说过不要打断这个小傻子的思路“你老喊啥?赵天成,以后我们两个说话你最好闭嘴,否则朕就让你来当皇上!” 赵天成差点被皇上吓得跪下“臣不敢!” 秦明赶紧拉住赵天成扬了一下下巴,赵天成看女儿正眯眼看着皇上,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万一澜儿真生气了再给皇上一下就完了,他放缓了语气。 “澜儿,澜儿,你过来,爹给你说句话!” 赵瑾澜扭头看了赵天成一眼,慢慢放松了身体眨着眼问皇上“皇上,您能不能不要有事没事就欺负我爹!” “他是朕的兄弟,朕...” “兄弟是用来爱护的!蓝风就从不欺负我!” 皇上也眨眨眼“朕错了,朕以后不欺负他了,那你能不能给他说以后咱俩说话让他不要插嘴!” “能!” ...大家感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这俩个傻子还能不能要了! 皇上心里其实很高兴,他找到了和赵瑾澜交流的方式,那就是越简单直白越好,不像宫里的那些女人,一句话藏着八个心眼,埋伏着十六条暗线,赵瑾澜的话就是字面的意思,不延伸,交流很轻松! 事关自己的女儿,赵天成还是要把话说清楚“皇上,您再考虑一下,澜儿怎么能练兵呢?这要被人知道了,会说皇上轻率的!” 皇上翻了个白眼“这事回头再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朕没那么无情!” “臣不敢!” 皇上把嘴撅的老高“丫头,你管管你爹,刚说让他不要插嘴,他又插嘴!” 第38章 大道至简 反其道而行之 慧明慢悠悠的说“皇上是怕赵大人插嘴断了澜儿的思路!赵大人,你也不必多想,这里不是朝堂,没那么多规矩! 澜儿并无恶意,她平常说话就是这样,朝政繁杂,皇上很苦恼,贫僧倒认为澜儿的说话方式是减轻了皇上的负担呢! 大道至简!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往往越是繁杂的事情解决的方法反而越简单,朝臣的问题就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事情解决了方才显得他能力出众!澜儿反其道而行之,没准能解决皇上的困扰!” 赵天成赶紧致谢“多谢大师指点!” 赵瑾澜想了一会才开口“皇上,这样吧,人您来选,规矩我来定,我们可以先试试!我先搞出一个训练计划,万一我活不到那一天,我爹和飞扬也可以把事情做下去!第一批人要校尉及以下人员,人数不能少于两千人,要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新兵不要!” 皇上伸手指指赵天成和秦明“给他们说就行!” “不行,您必须心中有数!皇上,您不缺保护您的人,护龙卫肯定不是一个人,您的问题是大周缺将!” 慧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澜儿,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师父,皇上的苦恼是大周缺将,可根本还在党争!大周不是没有御敌之兵,也不是没有为将之人,而是这些人都陷入了党争!若委以重任,他能解决问题,但同时产生的副作用也很大,所以皇上才会苦恼!” 皇上的头点的像吃米的小鸡“没错,没错,你说的没错!” “党争只会此消彼长不可能被彻底消除,党争成长的过程,国家会得到飞速的发展,因为攫取权力的唯一途径是立功!” “所以,你想培养这些寒门将士,让他们取代现在的世族?这条路行不通!” “皇上,取代是不可能的,可以人为的打破重组!低阶军士很少有世家子弟,我要给他们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他们将是大周未来的战争主力!打破重组的过程要比继承更漫长,中间的变数也更多,大周需要这个时间!” “丫头,朕想摸一下你的脑袋可以吗?” 赵瑾澜想都不想就说“师父会揍您!” 皇上看慧明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他又委屈了,他要摸了,皇叔真的会揍他,太过分了! “朕没别的意思,你的脑袋太神奇了!你能详细说一下这个打破重组吗?” “皇上,这个您还是和师父聊吧,人名字太多了我记不住!” 皇上幽怨的看了慧明一眼,皇叔就是偏心眼,宁肯教这个小傻子,都不肯教朕! 慧明很淡定的说“皇上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有些事情并不是明白这个道理就能做到!澜儿与皇上最大的不同在于澜儿没有顾虑! 老衲之所以同意澜儿给皇上做事,也是因为皇上的困局需要用特殊的方式来打破原有的规则,既要行之有效,又不能引起相关人员的警觉进而引发朝政动荡!” 皇上惊喜,随即又平静“皇叔,此事怕是不易,朕多次尝试都无疾而终!” 皇上不敢摸赵瑾澜的头,但赵瑾澜敢摸皇上的头,她抱着皇上的头摇晃了几下,赵天成腿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慧明赶紧把赵瑾澜拉开。 “澜儿,澜儿,你这样摇师父没问题,你这样摇皇上,会把他的头掰下来的,你控制不了手上的力度,以后切么如此了!” “哦...皇上,对不起啊...您...没事吧?” 看赵瑾澜手足无措的样子,皇上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伸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摇了两下“嗯,没事,脑袋还在!你接着说!” 她经常摇皇叔的头,那就是把他也当自己人了,对一个心智不全的人来说,这很重要,此后她便不会把自己当外人,这比说什么都管用! “皇上,您让我说什么啊?” “说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啊!” 完了,这个小傻子被打断就真的傻了!皇上一边按自己的太阳穴,一边噘着嘴委屈的看着赵瑾澜“你把朕的头揪下来党争就能被控制吗?朕试了很多次,最后都是朕认输了!” “皇上,慧明大师的徒弟,就算上官家也是惹不起的!京城应该有很多人都知道师父是皇叔,皇叔要给徒弟出气,就算上官家也只能受着!他的狐朋狗党也会逐渐远离,趋利避害是人心所向,他拦不住的!” “对呀,朕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 “您想到了又能咋样?慧言师父会为您出手吗?” “不会!他这次没有揍朕还是看皇叔的面子!” 皇上那委屈的表情太犯规了,赵瑾澜就喜欢看被慧言欺负的人不敢反抗的样子,她开心的哈哈大笑。 “行了,皇上,您别委屈了!蓝风说凡是想欺负我的人都满地找牙呢,您媳妇让人杀我,您就是被慧言师父骂几句,没事!训练新兵的事情我接了,算是补偿您! 第一批人训练十天之后第二批人进入,这些人里要有飞扬这样的将门之后,他们受过良好的教育,可塑性要比第一批强,但他们要接受第一批低阶军士的训练,这叫磨心! 就是让他们看到自己的价值,脱离家族影响之外的价值!年少气盛,谁喜欢被别人掩盖光芒?那些靠爹靠家族的不会去军营吃苦,不管皇亲国戚还是王侯公子,不服管教的我绝不会手软,如果人头落地,您善后!” “丫头,朕没看错人!” 赵瑾澜双腿交叉在皇上面前坐下“皇上,党争只能控制无法消除,这个您比我明白!您心焦的是您才正当年,可皇子已经成人,若他们有兴国安邦的才能也就罢了,就怕后宫联络前朝在皇位继承人上兴风作浪! 最主要是会让你们父子离心,刀兵相向!最重要的是一姓之人的杀戮会毁灭亲情,毁灭大周! 这个您也不用上火,我还是那句话,教化强于疏离,在儿女面前,您多做父亲,少做皇上,多和儿女相处,慢慢的您的情绪就好了!” “嗯!”皇上郑重的点头“朕会向你爹好好学习的!” “后宫和外戚不是皇族血脉,不在静安寺保护的范围,我跟他们也没什么交情,您放心!” 这句话才是重点,皇上不能说,别人不敢说,赵瑾澜往明处说,这就是区别! “丫头,你可真是个宝贝!皇叔这些年的心思可是没白花!” “皇上,上官美琳敢在长公主府打人,还引发了混战,大周未来堪忧! 儿女玩物丧志横行街市,说明他们的爹娘早就把自己凌驾于大周的律法之上了,耳濡目染,儿女比他们的父母戾气更重! 杀人的事情先放一放,先把那些品行好,能吃苦,尚可造就的尽快分离出来,不要让他们同流合污!嫡庶和您没关系,只要能为国出力就都是您的子民!” 皇上有点迷糊“丫头,你要...干嘛?” 蓝风过来,蹲在赵瑾澜跟前笑着说“公子,你这样说皇上听不懂,本来就是个土匪,你就不要装斯文了,直说吧!” 皇上以为赵瑾澜会生气,没想到赵瑾澜吹了一口气,像是轻松了“我也觉得这样说话很累,我以前应该没这样说过话吧!” 赵瑾澜一拍大腿,结果把自己拍疼了,一边揉腿一边说“皇上,削弱党争要分而治之,比如上官家,上官囧才是真正有功于朝廷的人,目前还没有迹象表明他主动参与党争,还有他孙子,这是上官家的未来和希望,其他的人都不过是铺路石而已! 您只要不杀上官囧和上官...狄,不管朝臣还是上官家就说不了您什么,上官狄立功了您该赏就赏,该提拔就提拔,就当他不是上官家的少爷! 其他人么,就要充分体现大周律法的公平性,皇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一个官家小姐算老几?跑到宫里就能躲过去了?大周的律法有说特权人士免罪吗?” 皇上伸出手想摸一下赵瑾澜,很快又收回来“丫头,你到底真傻还是装傻?” 赵瑾澜拉下脸“您听懂我说的意思了吗?” “懂!不牵连不株连,有功就奖,有罪严惩,要让大周律法有威严!” “还有呢?” “给忠臣良将提供机会,让他们的家族后继有人!” “还有呢?” 皇上眨眨眼“还有什么?” “再想!” 抬头想了一下,皇上恍然“哦,还有,有针对性的给大家族受排挤的子弟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比如庶子女!这实际上是把大家族从内部打破重组,他们不仅不能怪朕,还应该感谢朕!” 赵瑾澜扶着蓝风的胳膊站起来拍拍手“行了,想通了这些问题您也不用成天忧心忧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朝廷养那么多官员,不给朝廷尽忠,不给皇上分忧,要他们干嘛?摆着看吗?” “对啊,朕怎么犯迷糊呢,朝廷养着那么多言官御史,身在其位不谋其政,朕不能杀上官长安还不能杀他们?让他们占着茅坑不拉屎浪费朝廷的粮食!” 赵瑾澜露出个大大的笑脸“皇上真聪明,就这么说定了!” 赵天成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我滴个小祖宗哎,你爹快被你吓死了!”秦明也绷不住笑了。 第39章 面对现实 只是暂住人口 皇上很开心,这个小傻子还挺好玩的,脸上却装作一本正经的问“上官美琳你准备怎么办?” “凉拌!这些事情您就不用管了,您先安心在这里养病,等我找到解毒的方法先给您解毒再说,您回到宫里我怕再出意外!” “上官囧和上官长安还在御书房外面跪着呢。” “跪着呗,他又不会把御书房跪塌,您心疼他干嘛?” “朕不是心疼他,是怕时间久了会生出其他事端!” “几天不上朝您都不担心,他跪两天就会出事?是我想错了,还是您想多了?” “朕不上朝是战王每天替朕上朝听政呢!” 赵瑾澜一拍手“这好办!这...侍卫大哥!” “奴才杨华!” “你以后别在我跟前称什么奴才,我听着不习惯!杨华,你回去告诉战王,京里的事情让他看着办,皇上暂时就待在静安寺比较好,没有查出下毒的人,现在回宫,就算是一碗参汤都会加重皇上的病情!” 杨华有点为难“赵小姐,奴...卑职回去了,那皇上的安危?” 赵瑾澜两手叉腰吼道“他在静安寺都不安全的话,大周就该亡国了!” “哈哈哈...” 皇上开心的大笑,这个小傻子生起气来也很好玩,哈哈... 慧言又回来了,黑着脸说“大周亡国跟你有什么关系,回去吃药!” 慧明笑着哄劝“去吃药吧,让蓝风背你下山!” “不要,慧言师父背着!”说着就冲慧言跑过去,慧言赶紧迎上来抓住她。 “瞎跑什么?这么大了还让人背,不像话!” 嘴里骂着,却伸手抱起赵瑾澜往山下走,赵瑾澜咯咯地笑“不背就不背,抱着也行!” “再说?把你扔下山喂狼!” “那您明天早点来捡我啊,狼不吃我您不知道吗?”慧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走。 “这么多年的包子都白吃了吗?笨的像个猪,坐个车都能把自己伤成这样,你还能干啥?” “笨也是您教的,怪谁?”两人斗嘴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 皇上很纳闷“皇叔,慧言是专门来背这丫头的吗?” “澜儿虽说已经复明,但她脑中的积血并没有消除,再加上小时候哭伤了眼睛还没有治好,到了夜间光线不好的时候澜儿看不见东西,刚才她是凭声音辨别方位的!” “朕就说么,这么大了还让人背!” “山上不比庭院,道路崎岖,万一磕绊一下,平常人没事,澜儿却受不住!” “皇叔,这也是朕的疏忽,没想到上官家的这个丫头胆子这么大!” “咱们不说这个了,让澜儿看着办吧!皇上,你真的想好了要把练兵的事情交给澜儿吗?” “皇叔,朕觉得没有比这丫头更合适的人了!其实操练兵马,慧言是行家里手,但朕请不动他!” 京兆府大门外,赵管家站在暗处,眼睛盯着远处的街道,昨晚接到飞鸽传书,他就安排好了一切,天刚黑,他就在这里等着了,小姐眼睛复明了,这是最大的喜事。 “赵叔!” 正在想事的赵管家吓了一跳,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人,赵管家一愣神,然后紧紧抓住赵瑾澜的手 “小姐,你的眼睛真的好了!太好了!太好了!那你以前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吗?” “赵叔,我的眼睛真的好了,您放心吧!虽然以前的事情想不起来,不过你们都给我说了好几遍了,记也记住了!这里都安排好了吗?”看赵方瑜这么激动,赵瑾澜赶紧岔开话题。 “都安排好了,现在就可以进去!” “好的,完了我就回府!” “好的,老奴这就回去安排!” “等等,赵叔,您什么时候开始自称老奴了,您想让我爹打死我啊?” “小姐,这是在外面,谨慎一点没坏处!” “里面外面这都是咱们自己家的事,与别人何干?您再自称老奴,我就去告诉爹!” “好好,我改,我改!” 自从那天看着狱吏被打死在自己面前,贺晓晴就开始变得战战兢兢。她知道自己没希望了,没人会帮自己了。 她已经下定决心了,要在行刑的那天在刑场上喊冤,把皇后和上官美琳让她弄死郝氏母女就让她女儿给大皇子做侧妃的事情说出来,既然不救她那就大家一起死! 当听到牢门打开的声音时,贺晓晴以为是自己的死期到了,一脸凌然的站起来,目光透着凶狠。 “赵小姐请,这里面黑,您小心点!我在门口给您看着,您随便骂,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的!” “这位大哥,谢了!” 贺晓晴握紧了双手,就是这个小贱人,还有那个老贱人,不给自己留活路,不肯给燕儿一个富贵的机会!明明大皇子那么喜欢燕儿,这俩个贱人就是不肯去死,现在来看自己的笑话! 刚才说什么,随便骂,来骂自己吗?哼,当我真的那么好欺负吗?今天要是不把这个小贱人骂的羞愤自杀,我就不叫贺晓晴,忍辱偷生这些年了,我也想出气呢! 贺晓晴脑子里的电闪雷鸣刚刚收拾好,赵瑾澜就走到了跟前,贺晓晴狠狠瞪了赵瑾澜一眼,张嘴就要骂人。 赵瑾澜很淡定的对墨兰说“墨兰,贺晓晴如果要骂人你就记下,骂一句,你回去就砍贺雨燕一刀!” 贺晓晴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就瘫软的靠在墙壁上,自己还是太弱了。 赵瑾澜淡淡的问“贺晓晴,你准备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你问吧!”贺晓晴怕赵瑾澜回去欺负她的女儿,燕儿不是她的对手。 “贺雨燕怎么办?” “大小姐,你说谁?是燕儿吗?怎么是贺雨燕呢?你听谁说的?燕儿姓赵的!” “贺晓晴,总不会你住在赵家,你的孩子就要姓赵吧!” “老爷把燕儿除名了吗?”贺晓晴的心缩在一起。 “她不是赵家的人,除什么名?她一出生就叫贺雨燕,从来没姓过赵!你在京兆府的户籍档案里都是投亲靠友,挂在赵府户籍下的暂住人口而已。 贺晓晴,告诉你这些是让你面对现实!这是我借出来的赵家户籍档案,你自己看!”墨兰把手里的一本账册递给了贺晓晴。 颤抖的手接过户籍薄,赵府一页,上面明确写着,户主:赵天成;妻,郝氏婉玉;无妾?贺晓晴猛地抬头,可赵瑾澜示意她继续看。母:贺氏秋兰,父:亡;在暂住人口这一项,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贺晓晴,暂住理由:投亲靠友,接收人:贺秋兰,关系:姑侄;贺玉燕:母:贺晓晴,生父:靳玉良 下面是梁红玉和李秀娟,原来她们是赵天成战友的遗孀,不是什么姨娘! 再后面的内容,贺晓晴看不下去了,十几年了,自己就是个笑话,不管受什么委屈,总觉得自己好歹是赵天成的女人,虽然不受宠,可是名分还是有的! 机械的把户籍薄递给墨兰,整个人处于痴傻的状态,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贺晓晴,我来是问你贺雨燕怎么办?送去她父亲那里,如果她父亲不接受她,送到你父母那里行不行,你们做出这种事情,赵家不会再留你们了!” “你肯放燕儿一条活路?你有什么条件?” “我有什么条件你能办到吗,贺晓晴,你想嫁给我爹的并没有错,男人三妻四妾平常事,也不在乎多你一个,可你和祖母用错了方法,伤了我爹的自尊,硬是把可能争取到的人变成了死敌,这一切只能怪你自己!” “你不恨我?” “恨你?你不够资格!你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可怜虫罢了!我放她一条生路,是她与这件事情本来也没关系,我又何必多伤性命! 你还是想想她去哪里比较合适吧!据我所知,靳玉良已经娶妻生子,你觉得他会不会接受贺雨燕,如果他不接受,你父母愿不愿意接受?” “大小姐,能不能让燕儿就留在姑母身边?最少,姑母待她是真心的,说真话,不管是送给他爹还是我娘家,燕儿以后的日子...” 赵瑾澜冷笑“贺晓晴,你知不知道我大伯母何以对祖母恨之入骨,甚至不惜背着不孝的名声断绝往来?” “我...我大概知道一点!” “堂姐被我大伯母在家关了整整三年才嫁人的!王孙公子,那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陷阱,你眼看着我堂姐遭罪,却又亲手把自己的女儿推进了火坑! 想进皇家的门,哪怕是做个丫鬟,都要身家清白,你女儿没机会的!你要觉得谁给了你承诺,那你就想想昨晚为什么有人来杀你!”说起昨晚的杀手,贺晓晴打了个冷颤,眼中有了恨意。 “大小姐,他们会不会杀了姑母和燕儿?” “这就是我今天来此的目的!我要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不要漏掉任何细节!我在牢里和家里都留了人,帮你的人已经死了,要保证祖母和你女儿的安全,我就要知道都是谁参与了这件事,是谁动了手!” 第40章 一念执着 毁的何止两个 贺晓晴靠着牢门坐在地上,无奈、无法,现在她真的后悔了“知道了又怎么样,你能把他们怎么样?” “这个不用你操心!贺晓晴,就算你被判了斩刑,也要秋后才会行刑,你一定会看到我能把他们怎么样的!你觉得我赵瑾澜是随便让人欺负的人吗? 你落得如此境遇,祖母要负首责!我爹知道祖母心中的愧疚,他不会把你们就这样赶出去,否则你们怎么可能在赵家住这么久! 原本,我爹是想着等你女儿大了,找个合适的人家,让她从赵家出嫁,我爹官不大可也是三品,一般人家也不敢随意欺负你女儿,想让你女儿做个正经的夫人!” “大小姐,你是说?”贺晓晴激动的爬起来,双手紧紧抓住牢门的栅栏,双眼放射出希望的光。 “这一切已经被你们亲手葬送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祖母虽然没有亲自参与,可她是知道这件事情始末的! 明知有人谋杀自己的儿媳和孙女而不阻拦,就算不坐牢,祖母的后半生也只能在佛堂度过了,否则,她如何面对儿孙!” 贺晓晴机械的点头,她的心已经坠入冰窟,冷得没了温度没了感觉!赵瑾澜没有骗她,也不是危言耸听,这些她没想过,但不代表她不懂! “我的人跟着杀手到了右相府外,确认了他们是右相府的人,如果你什么都不打算说,我就走了!” 看贺晓晴还是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赵瑾澜转身就走,没有口供上官家谁也跑不了! 晚饭后,皇上出来散步“皇叔,您在吗?” “皇上啊,请进!”分宾主落座后,皇上一直看着慧明,欲言又止。 “皇上,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皇叔,赵家这丫头为什么能看见刚满月的自己,这...这也太...” “皇上,你怎么也被骗了!澜儿被撞昏迷期间,澜儿的奶娘来看她,看到澜儿的样子,哭的肝肠寸断,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 老衲心下也是不忍,就和她聊了几句,她不由自主的就说起了澜儿,最让她难忘的自然就是澜儿刚出生就差点被饿死这件事了,澜儿昏迷中听见了我们的谈话,清醒后就当成了自己的记忆。 一般人,不要说是婴儿时候的事情,就算是五岁以前的事情,十几年后都不可能有什么记忆的,何况一个失忆的人!” 皇上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朕,朕还以为...呵呵...不过皇叔,我看这丫头说话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啊?” “皇上,失忆和变傻是有根本区别的,失忆只是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但一个人的行为习惯却不会变!何况,从澜儿昏迷的时候起,为了唤醒她,我们一直在她跟前说过去的事情和她的一些经历,事实证明,这是有效的!” 皇上缓缓点头,他一直对梦境重合的事情无法释怀,原来是这样! “我说!我说!大小姐,你能不能帮我照顾燕儿是我害了她!” “贺晓晴,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有你写的那封血书,我本来也不需要什么供词了,你好自为之吧!”赵瑾澜转身就走。 “血书?你见到了血书?我说,我都说!” 原来,赵瑾澜早就掌握了一切,哪怕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她也不能隐瞒“大小姐留步,我都说…” 听完贺晓晴的陈述赵瑾澜冷笑“现在回忆一遍,你还觉得你的女儿能进大皇子府,还觉得大皇子喜欢你女儿吗?” 贺晓晴无力地摇摇头“小姐,请你把雨燕送到我娘那里吧!谢谢你,来世...” “墨兰,给她纸笔,让她写封信,给贺雨燕的爹也写一封,接不接受都要让他知道,毕竟是她的女儿!” 赵瑾澜不等贺晓晴说话,已经出了牢门,牢里阴冷潮湿,霉味很重。 在巷口等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墨兰才出来,墨兰把信递给赵瑾澜“公子,我出来的时候贺晓晴哭了。” “祖母一直执着的想把贺晓晴塞给我爹,其实早都已经不是为贺晓晴着想了,她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只是嘴上不承认罢了!否则她不会促成贺晓晴和靳玉良,一念执着,害的何止是这俩人啊!” 抬头看看时间,为了给赵管家多点时间,她和墨兰蓝风慢慢走回去。 “公子,你为什么要帮贺晓晴,她可是差点害死你!”墨兰愤愤不平 “我不是帮她,我是不想让爹有遗憾,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我刚才说了,她喜欢爹没错,就是用错了方法!我爹的魅力也不是一般女子能抵挡的,只是她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 祖母想走捷径,把生米煮成熟饭,却忽略了自己儿子宁折不弯的性格!祖母丢了面子破了里子,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能更恨我娘! 我爹在贺晓晴的事情上态度明确,手段强硬,这也是被当时的情势所逼。事过之后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是自己娘亲做下的事,再说我爹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他只是没说罢了! 这些年,爹夹在娘和祖母之间,苦不堪言!最亲近的两个女人都想着给娘家人谋福利,却从来没考虑过他这个当事人的想法,我爹可怜啊!” 墨兰搓了半天的手,试探着问赵瑾澜“公子,你觉得是夫人的错吗?你是不是因此而恨夫人啊,我看你越来越不喜欢和夫人相处了,好不容易在一起连话都懒得说,奴婢看着都着急!” “在这件事情上,我娘就算不是全错,大半错她还是担得起的!原来我也以为我娘是因为我爹和贺晓晴的事情无法释怀,现在才明白,我娘...是恨!” “蓝风,虽说大家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了,可我还是感觉好像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凭直觉,好像这关系我娘怨恨我爹的真相!” 蓝风拉过她的手往前走,赵瑾澜夜间看不清东西他怕赵瑾澜磕着。 “公子,老爷和夫人已经过了半辈子了,有些事情不宜追之过甚,毕竟你不是当事人!有时候,揭开了真相反而对大家都不好,你说呢?” 赵老夫人看着手里的血书,手抖的像筛糠,大张着嘴,呼哧呼哧的呼气,这是老夫人要发威的征兆,赵瑾澜心里冷笑。 一想到这个老太太眼见别人要害自己却袖手旁观,连一点消息都不给儿子透漏,赵瑾澜就恨不能马上掐死她,枉自己山高路远还惦记着她! “祖母,您保重身体,有什么事您吩咐我去做就行了,要不,我拿着这封血书去找你们口中的贵人如何?您去的话我怕您有去无回,刚好被人灭口!” “叫你爹来见我!” “祖母,本来我爹要来的,是我拦住了爹,我怕您没脸见自己的儿子! 我这次死里逃生,您功不可没,还叫您一声祖母,是因为您生了我爹! 我什么禀性您也清楚,这次,您差点害死我,您说,我该怎么办?” 老夫人又气又怕,色厉内荏的吼道“难道你敢杀了我?你这是忤逆!” 赵瑾澜伸手拿走了老夫人手里的血书“忤逆?您说错了!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祖母勾结外人谋杀儿媳和孙女,我就是把您喂了狼,别人也只会说您是活该! 杀您不存在敢不敢的问题,这您应该清楚!自今日起,我们恩断义绝,再叫您祖母只是因为爹!所以,您以后不要再惹我!” 赵瑾澜想不通,都是自己的亲人,怎么就这么狠心呢?难道过去对自己的疼爱都是假的吗? “祖母,既然咱们没了祖孙情分,那就就事论事,把这件事的前后经过和你们的计划写下来,签字画押,您还是赵府的老夫人,您还在赵府安度晚年!您要是不说或者有所隐瞒,我就让贺家来给我练刀!” “你要干什么?” “这份血书是从大牢里截下来的,您也看出来了,是贺晓晴的亲笔信,贺晓晴和赵家没关系,这您心里也清楚!我拿着这封血书去宫门口撞景阳锺,上官家和贺家就会被满门抄斩,皇后也跑不了!” 老夫人不怀疑赵瑾澜能做出这种事,这些事情一旦公诸于天下,有的是人想要弄死上官家和皇后,贺家,连塞牙缝都不够! “雨燕也是你妹妹...”说完,老夫人的嘴都在哆嗦。 赵瑾澜冷笑一声“那我就把这个妹妹也交到衙门去,看看京兆尹大人会不会把她也算个同案犯!就算这件事情她没有参与,但她参与了构陷皇子,毁坏皇子清誉可不是小罪过!” 老夫人的眼前出现了十几年前赵天成要把贺晓晴和靳玉良沉塘的那一幕“不用了,我写!” “祖母,我一直都想不通,您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十几年了,非要给自己儿子带顶绿帽子,您儿子现在可是三品大员,难道您从来不想您儿子如何面对皇上和同僚吗?您就不怕死了埋不进赵家的祖坟吗?” 第41章 前车之鉴 你们好自为之 老夫人拿着笔的手一直在抖,半天也没有写下一个字,赵瑾澜没了耐心。 “祖母不想写就算了,不必勉强!让您写下供词也是为了保住您和贺雨燕的性命,已经有人去牢里刺杀过贺晓晴了,您不写,就等着被灭口或者被上官家推出来顶缸,贺家敢刺杀皇子妃,胆子可以...” “我写!我马上就写,你放过贺家,跟他们没关系!” 老夫人知道拖不下去了,一边哭一边写,能怪谁呢,只能怪她,一念执着,毁了两代人! 看到老夫人在供词上按上了指印后那生无可恋的样子,赵瑾澜瘪瘪嘴“请贺大人和贺夫人进来吧!”老夫人愣住了,哥哥这时候来干什么? “你这个贱人,你还我女...” “啪!”贺夫人人还没进来就开始骂人,可刚一掀门帘,就被墨兰一个耳光打得住了口。 贺大人看了一眼,没什么表示,他已经见过蓝风了,该想清楚的早就想清楚了,自然不可能和女人一样不懂事。 赵瑾澜穿着男装,和贺大人互相点头致意。 落座后,赵瑾澜才看了贺夫人一眼“贺夫人,你女儿在赵家做了些什么你很清楚,你不管教女儿!欺瞒自己的丈夫!最终让女儿落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你还好意思骂人,你再骂一声我听听? 要不看贺大人的面子,我今天把你扔到湖里喂鱼!”然后转头对贺为民说“贺大人,你我没什么交情,也不必叙旧了,就开门见山吧!” 墨兰拿出两份信,贺为民打开了上面写着父亲启的那封,虽然蓝风已经给他说了基本情况,可他还抱着一丝幻想,不愿相信自己女儿会如此不堪,看完信,贺为民气的浑身发抖“逆女!逆女!” 忽然一转身,狠狠一巴掌把贺夫人扇倒在地上“都是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干的好事!” 贺夫人一只手捂着脸,连头都不敢抬,能让一个官员不顾场合的出手打人,不是把人气疯了,真的做不出来! 赵老夫人吃了一惊“大哥,怎么了?” 贺为民把信拍在老夫人的跟前“怎么了?都是你们这些蠢货干的好事!” 老夫人看完信扭头看着赵瑾澜,恶狠狠地问“这是哪来的?你什么意思?雨燕就在我身边,哪也不去,我看谁敢把她怎么样?” 赵瑾澜冷笑了一下“祖母,您这是不把贺晓晴母女都弄死您不甘心啊,您觉得您是天神下凡没人敢惹您是不?如果不是我昨天在家里安排了人,此刻,这儿就是您和贺雨燕的灵堂!自身尚且难保,还要拉别人垫背,真可笑!” 刚才赵瑾澜和老夫人的谈话贺为民夫妇都听见了的,人家不是叫你来看热闹的!赵瑾澜让人专门去找他一回是给了贺家生机,也是保全了他的颜面!何况赵天成的官职比他大好几级,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再把人留在赵家,贺为民沉思了一会,站起来躬身给赵瑾澜行了礼。 “赵小姐,老夫没把女儿教育好,让你受苦了,感谢你以德报怨,老夫必当厚报!老夫想听听赵小姐的意思,请不吝赐教!” 到底是混官场的,不管官职大小,利害都很清楚,不管真心假意,眼前肯定是要承赵瑾澜的情。 “贺大人客气,前尘往事咱们就不必再说了,贺晓晴纵有千般不是,贺雨燕是无辜的!再怎么说也是您的亲外孙女,贺晓晴能把女儿托付给你们,自然是更信赖自己的爹娘,当然,这还要看你们的意思!至于给她生父的信,也请贺大人处置吧,毕竟是你们的家事,我就不便干涉了!”赵瑾澜也尽量心平气和。 “雨燕我们带走,不知赵小姐还有什么交代?”这才是官员,该问的问清楚,该躲的躲远点。 赵瑾澜把贺晓晴的血书给贺为民看“贺大人请看!” 看完血书,贺为民噗通一声跪在赵瑾澜面前“赵小姐救命!贺家是无辜的!”赵瑾澜侧身避开了这一礼 “贺大人,是不是无辜你我说了不算!你也知道,事关皇家,你我都是任人宰割的小人物,贺大人是朝廷官员,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利害!这件事情和别人没关系,就是贺晓晴一时贪心主母之位,起了歹念! 我身份特殊,贺晓晴能否保命全看刑部如何量刑,任何人为的干扰都可能引发更大的祸事!贺大人要谨慎从事,赵家不会干涉,您看着办! “多谢赵小姐!贺府上下的救命之恩,贺某他日必报!我们现在就去帮雨燕收拾行李,连夜离开!” 赵瑾澜的话说得很清楚了,真正要找贺晓晴算账的不是我,追究也好灭口也罢,你我都拦不住,你要救人赵家不会干涉,你自己小心从事,别惹祸上身! “我不同意!雨燕是老身的孙儿,哪儿也不去,皇后...” 贺为民咬牙切齿的说“赵老夫人是说皇后娘娘知道你没能杀了赵夫人和赵小姐,灭口的时候不能少了雨燕是吗?贺秋兰,你以后再敢踏进贺家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赵瑾澜冷笑“祖母,大伯母差点拿刀砍了您,您还不长记性,这回又把雨燕往火坑里推!祖母,拜托您以后找死的时候选个黄道吉日行吗?我和爹不想给您做伴!” 院门外,赵方瑜站在等她,赵瑾澜拿出一瓶药递给赵管家,让他给老夫人送去“就说是爹给的,治她的心疾,让屋里伺候的人警醒点,我怕她今天受刺激过度,先给她吃点药!” “赵叔,我爹回来了吗?” “刚进门!” 赵瑾澜点点头“赵叔,有个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 “小姐,有事你直说!”边走边说,两人到了赵家的客厅。 客厅里,李秀娟和梁红玉带着孩子,站在赵瑾澜面前,看着赵瑾澜身后的赵管家,不知道大小姐这是唱哪出。 “该说的赵叔都给你们说了,二位夫人以后不再是姨娘的身份,从今天起,恢复你们夫家的姓氏,给你们单独立户,以后孩子也好有机会拼个前程。 要是搬出去住,就给你们每家买一个小院子,给你们一些银两,以后你们自己过日子,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来找赵叔就行!” 平时和这两家人没什么来往,赵瑾澜不愿多说,扔给赵管家去处理,带着墨兰和蓝风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去了。 “公子她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蓝风直觉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现在还不好说,本来爹对他们是没有任何责任的,府里养了他们那么多年,现在各自的孩子都已经大了,婚嫁的问题也该他们自己做主了,在赵家,多有不便!” “公子,您就这样放过老夫人了?她以前那么折磨夫人,要不是她折腾,这个家也不会变成这样!”墨兰觉得这样放过老夫人太便宜她了。 “这已经是对祖母最大的惩罚了,再做什么就过了!至于祖母和我娘的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各打五十大板吧!” “也是啊,老爷能把自己的亲娘送到家庙也要下很大决心的,老爷对夫人也是真的好,一般人都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最终低头的肯定是媳妇!” “呵呵…”赵瑾澜讪讪一笑。 “公子,您笑什么?” “把祖母送到家庙固然是祖母做错了事情,但也是对祖母最好的保护!别忘了,我娘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有句话叫做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祖母一再去找我娘麻烦,万一我娘一个忍不住动了手,祖母非死即残,那样的结果是谁都不想看见的! 相比于去大伯家,家庙要安全的多,虽然日子清苦点,可是没人害她。要是把她送到大伯家,我估计这会祖母的坟头上都长出大树了! 大伯母出身大户人家,手段之多那是我娘望尘莫及的,祖母死了,大伯都不一定知道怎么回事!” “啊?公子,您怎么知道的?您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吗?” “你们每个人都给我讲了过去的一点一滴,重复我的每一段记忆,让我如同重活了一世一样,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蓝风怕赵瑾澜想多了头疼,抓着她的手给她渡了一点真气“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想多了头疼!” “好!墨兰,走吧,先去看看娘,赵叔说张大夫已经给娘重新包扎过了。” 刚到院子里,就听见郝婉玉高一声低一声抱怨“你这说了半天都是我的错,毕竟是骨头断了,别人包扎我不放心,我要慧明大师给我换不行啊! 第一次不就是他给包扎的吗?我做错了什么?你一直埋怨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赵瑾澜推门进去“我爹心里有没有您我不知道,但您心里肯定是没有我爹!我说娘,您现在也是三品大员的夫人了,能不能学着长点尊贵! 现在全寺上下都知道您要让我师父亲自去给您换药,您不在乎脸面,我师父还要脸呢?您想干什么?您的脑子呢?” 第42章 随口栽赃 不能选错对象 郝婉玉指着赵瑾澜怒吼“赵瑾澜,我是你娘,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亏得您是我娘,要不然早就被扔下山崖了!养个伤您都不消停,成天叫人给您算命测八字,您还好意思觉得委屈,我都替您害臊!您以为您是谁啊?面子比磨盘大,全天下都没几个人敢指名道姓的让我师父干什么,您凭什么?” “赵天成,你女儿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你管不管?” 郝婉玉不知是羞的还是被气的,脸色通红,冲着赵天成大喊,动作太大,扯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赵瑾澜慢悠悠的走过去趴在赵天成的肩膀上,脸挨着赵天成的脸,赵天成拍拍赵瑾澜的手“澜儿,好好说话,那是你娘!” 右相府的书房里,上官炯和上官长安相对无言,跪了二天了都没见到皇上,上官家从来没有这么折过面子,满肚子的恼火和怨言可想而知。 但从进了书房门的那一刻起,父子俩心里更多的是不安,不安慢慢就变成了恐惧!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上官长安慢慢抬起头,眼里带着惊恐“爹,会不会是皇后出事了?” 上官炯皱皱眉“出什么事?被废了?那也要明示是什么事情,不会悄无声息的就这么废了的!” “废后还不至于,对皇后来说,还有更可怕的事!爹,会不会是美琳在宫里惹出什么事了?按理说,就算她的丫头穿了宫女的衣服,就算她被斥责,或者被杖责,也会被赶出宫才对啊! 婢女送回来是让我们知道犯了什么错,可是,美琳和皇后都没有任何消息!爹,战王总说刚和皇上商议过...本王刚从御书房出来...刚才在太后面前,皇上说...可是,我们跪了二天了,御书房竟然没有一个人过去请旨!这不正常啊,就算皇上不在,也不是所有的大臣都知道啊!” 上官长安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双手撑着桌案慢慢站起来,可是腿却一个劲的发抖,说话都带上了颤音“爹...会不会是美琳...。” 赵瑾澜冲郝婉玉撇撇嘴“娘,您就这会儿能想起我爹吗?您可真是个好媳妇!知道是谁下令把您赶回家的吗?是皇上! 我师父可是他的皇叔,就连太后都不敢指使他,您倒好,指名道姓的使唤我师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师父有什么把柄在您手里呢! 您今天能活着,多亏了我爹,要不然您就被扔下山崖喂狼了!皇上说您没教养,是个不知进退的蠢妇,说可惜了我爹,要给我爹赐婚另娶,您开心不? 皇上说您精神这么好,爹就不用担心了,所以,明天爹和秦大人又要奉旨外出公干,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娘,您满意吗?”赵瑾澜毫无压力的把慧言的锅甩给皇上。 郝婉玉瞬间变了脸色,嘴唇咬得泛白,半响抬头看着赵天成“天成,你要另娶?你答应皇上了吗?你要敢另娶,我马上就回娘家!” 赵瑾澜噌的一下火冲脑门子,说话更不客气了“我爹不答应怎么办?抗旨吗?您要回娘家是不?好啊,我现在就安排人连夜送您回娘家,但有一样,您回去就不要再回来了,省的您受累! 这些年,您往返奔波在姑臧到京城的路上也是难为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驿站的差役呢!” “赵瑾澜你什么意思?你要把你娘赶走?你简直无法无天,你...” 赵瑾澜都有点佩服郝婉玉这倒打一耙的功夫了,赵天成更是气的要站起来,被赵瑾澜按住了“爹,您别生气,您别生气!” “你们父女俩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被赶走,你们是不是商量好的?”宋妈妈看郝婉玉这样,低着头站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这种级别的无赖在赵瑾澜这里根本就不够看,赵瑾澜揉了一下鼻子“娘,我是真的服您,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您要是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您也就是我娘,换个人这么蛮不讲理,我早一巴掌上去了!娘,我真的不想这样说您,可街上的无赖都说不出这样的话,您的脸面呢?不要了吗?” 说到这里,赵瑾澜的声音低了,从小经历和长大以后一次性明白的伤害是不一样的,心痛的感觉无人能够体会! “以前大家就是觉得您任性,就是脾气大没脑子!若不是我失忆,还真的不知道您的‘丰功伟绩’! 若不是为了恢复记忆,我也不会痛的如此彻底!可是,我痛没有用,到现在您还在耍着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十几年,您就是这样威胁爹的吧!您一次次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所以,您从不收敛,您以为爹怕您吗?” “赵瑾澜,你什么意思?” 郝婉玉其实很心虚,但她对赵瑾澜恢复记忆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赵瑾澜失忆了,其他人做的事情她一无所知,住在庙里的这些日子,她就忙着测字算命了。 “您说我要赶您走,那我问您,我满月那天,您把我一个人锁在房里,辞退了奶娘,丢下刚满月,不知死活的女儿执意回娘家,那是谁赶您走的? 所有人都以为您是听见贺晓晴怀了爹的孩子和爹生气才回娘家的,可这件事爹早就告诉你了,连贺晓晴和靳玉良的认罪书都给您看了,您这个借口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吧!您为什么要饿死我,您心里最清楚! 娘,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您还可以继续玩下去,也就是往娘家拿点东西,我不在乎!赵家不过是损失一点没用的旧物,您搭上的是外公和舅舅们的前程,哪个大哪个小您自己掂量! 刚才我给祖母说让她以后好好在府里颐养天年,不要再给我爹添堵,但祖母说贺雨燕是她的孙女,谁要赶走贺雨燕她就死给谁看!” 郝婉玉冷笑一声“她用这句话威胁了我一辈子,否则,我怎么...” 感觉到赵天成杀人的眼神,郝婉玉说不下去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这种随口栽赃的事情如果选错了对象,那就是自取其辱,这个道理她懂! 赵瑾澜呵呵一笑“娘,您应该知道,我保住了性命丢失了记忆,除了师父和爹,其他人都是陌生人!祖母两个字对我来说就是个称呼而已,我大难不死,和祖母也就没什么情分了,所以,我亲手把贺雨燕扔到了井里,我还让人去订了上好的棺木,坐等祖母死给我看!” 郝婉玉脸色平淡的,或者说有一点窃喜的问“她死了吗?” “您说呢?” 一句话把郝婉玉的无情暴露无遗,赵瑾澜也不藏着掖着“娘您很失望吧!既然祖母不愿死,从今往后她就吃斋念佛颐养天年!娘,我再问您一句,您要不要回娘家?” “你什么意思?” “您要回娘家我马上安排人送您走,马上!我不在乎您说我赶您,您随便说,但有一样,从今天开始,您要不经我同意私自回娘家,那就不要再回来了!我没心情再陪你们玩了!” 赵天成知道女儿安排好家事准备去忙国事了,他也不准备再和稀泥,已经没必要了! “赵瑾澜你无法无天,赵天成管不管?” “娘您这是在撒娇吗?我爹是您的遮羞布吗?” 赵天成握着赵瑾澜的手无声的支持她,赵瑾澜继续说“娘,我在您手里就活了一个月,既然您弄死了我,往后我们是陌生人,您在我这儿没有特权!以前的宽容是看在爹的面子上,以后不会了!” “赵瑾澜,我是你娘!” “那您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了我?” “为什么要赖我?赵家人人习武,一把锁能锁住谁?出了事情都是我的错!” “那您为什么要辞退奶娘?娘,听说您当年也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怎么没有一点敢做敢当的勇气呢!” 尴尬,尴尬到开裂,郝婉玉脸色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思忖良久憋出了一句话“就因为我让你师父给我换药,你就不依不饶...” “哈哈哈...”赵瑾澜怒极反笑“娘,您非常聪明,也很善变,随时转移话题,不过,您的小聪明过期了! 我爹懒得与您计较,您却当成了自己的能耐,这种小把戏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演!我不想跟您玩这种低级的小心眼,您也不要试探我,您只要记得您已经杀了我就行!” “赵瑾澜,我还是你娘,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娘?您给我吃过一口奶,还是缝过一件衣?您知道我身高几尺,脚有几寸?您到现在都没抱过我吧,世上有这样的娘吗?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郝婉玉终于哭出来了“要不是你爹...” “不要扯我爹!我爹不欠您的,更不欠郝家!若不是我爹,郝家满门的坟头上早就长出大树了!” 第43章 无情无义 随时转移话题 “今天您又要回娘家,为什么呢?因为赵家的库房是祖业,您怕大伯和大伯母追究!借着皇上赐婚的说辞马上就要回娘家,临了还说我要赶您走! 娘,您就没想过因为不让我爹纳妾就回娘家,是犯了七出之罪,善妒,可是要被休的!您的小心眼可别耍过了头!” 赵天成叹口气 “澜儿,爹不是有意隐瞒你的...” “爹,我知道,您是不想让我记得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可如果不说清楚了,我娘就以为赵家都是傻子! 我今天把话都说清楚,就是要告诉赵家每一个人,想在这个家里呆着,就好好做人,不想在这个家里呆着就滚!谁也不要给我算旧账的机会!否则我就让她知道什么是六亲不认!” 郝婉玉揪着自己的衣领哭喊“赵瑾澜,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样的赵瑾澜让她从心底里觉得恐惧。 “娘,原本,我都想让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可今天,您亲手掐灭了我对您的最后一丝幻想! 在我生死未卜的时候,您惦记的是表姐的婚事,怕我失明被皇家退婚,您不顾身体受伤要去一探究竟,生怕我被退婚耽误了表姐的前程,表姐才是您的女儿,所以,我想把您送到表姐身边! 娘,我没有爹的那些耐心,更没那么好的脾气,如果您敢把表姐弄到赵家来,我一定亲手把她抽筋剥皮!不信,您可以试试! 至于您的第二个计划,让表姐给我做陪嫁,嫁给大皇子,这个我可以成全!” “真的?” 刚刚还被赵瑾澜吓得瑟瑟发抖,一听郝婷婷有机会嫁给大皇子,马上就惊喜万分,这样的场面这样的人,若不是亲娘... 赵天成双拳紧握,太阳穴上的青筋蹦蹦直跳,赵瑾澜给了他爹一个大大的笑脸,转身对郝婉玉眯了一下眼。 “娘,您嫁到赵家不侍奉公婆,不教养儿女,更谈不上相助夫君,您有什么资格让赵家的女儿给郝家的女儿做过墙梯,您心中就没有丝毫的愧疚?” “我是你娘!”郝婉玉除了这句话说不出别的了。 “所以看在您是我娘的面子上,我愿意成全表姐嫁到皇家的心愿,索性您的要求也不高只是个陪嫁的媵妾! 到时候我会学着用用皇子妃的权利!贺雨燕被我扔到井里还有个全尸,表姐连全尸都不会有,所有想促成这件事的人我都会好好报答你们! 还有外祖父!战场抗命,私自出战,连累祖父和两千将士丧命,为了活命,求祖父把您嫁给了爹以求避祸,转头却给女儿说是他救了祖父!” “本来就是!” “您怎么知道 ?” “我也参战了,自然清楚!” “您亲眼所见吗?” 郝婉玉踌躇了一会,扭过头不看赵瑾澜“当然是我亲眼所见!” “您是瞎了吧!” “赵瑾澜,你太放...” 郝婉玉迎上两道杀人的目光,蓝风双手捂着赵瑾澜的耳朵对她怒目而视,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郝婉玉的心缩了一下。 “夫人,您声音小点,声音大了小姐头疼!” 蓝风的声音不大,但郝婉玉感觉蓝风就在她耳边说话,声音直往心里钻,她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 “娘,亲眼看见这件事的人不少,外祖父敢昧着良心歪曲事实,我就敢当着姑臧文武百官的面亲自揭开这个事实!这一天不会太远了,我说到做到的! 我长这么大,没有喝过郝家一口水,没有穿过郝家一件衣,想踩着我的肩膀攀高枝,会付出超乎你们想象的代价!娘,您听明白了吗?” “你...” 郝婉玉指着赵瑾澜却不敢说一个字,赵瑾澜和赵天成的眼神都很冷酷! 三天了,昭阳宫风雨不透,皇后大部分时间都腰背挺直的坐着,不说不动,入夜时分,枯坐了半天的皇后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来人,去让御膳房的给我送点宵夜来,太晚了,简单点,让给我做碗面条吧,酸汤面!” “是!”新来的宫女低着头快速的出去了。 上官炯木然的看着一脸惊恐的儿子,把所有的可能在脑子里转了一遍,突然就怒了。 “你怪谁?这丫头从小就被教的目中无人,对着大皇子都颐指气使,你们想让她嫁给大皇子,可大皇子对她的厌恶比任何人都强,你们看不见还是听不见?现在知道害怕了?知道后悔了?晚了! 大皇子早就定了亲,是皇上亲自订的!你妹子糊涂,你也跟着胡闹,嫌人家赵天成出身低,你有资格嫌弃谁?你妹子嫁给八皇子的时候你爹才是个游击将军,正五品!!”上官囧真的被气炸了,扯着嗓子吼。 “前几天,这丫头殴打冯太傅的女儿,那个姓冯的打的什么主意你不懂吗?他要作死,自有人来管,轮到你出头了吗?看看这府里,就连个奴才都鼻孔朝天,你们不出事谁出事?一群蠢货!” 上官炯发完火,颓然的倒在椅子上,单手握拳敲击着额头,上官长安垂手低头站在父亲面前,脑子里万马奔腾。 郝婉玉没想赵瑾澜一点情面都不留,当下口不择言“赵瑾澜,什么失忆,我看你就是装的!” “您说对了,我就是装的,我是怕您失忆,特意提醒您的!” 赵天成看着郝婉玉的目光中充满了厌恶,真想上去狠狠扇她几个耳光,这样想着,人就往前迈出了脚步。 赵瑾澜拉过赵天成按在凳子上,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道,把赵天成都按疼了“澜儿,爹听你的,不跟你娘吵架,你放手,爹都快让你给按散架了!” 赵天成装作委屈的揉着自己的肩膀,看赵瑾澜被吓的张着嘴不知所措的呆萌样子,忍不住捏一下她的脸“你呀,这样子,真傻!” 赵瑾澜也咧着嘴笑了,好吧,气氛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众人都长出一口气。赵瑾澜一下想不起来刚才说到了哪了,只能眨着眼睛,看着赵天成傻乐。 郝婉玉却突然哭着对赵天成说“你可以纳妾,但不能娶平妻,我决不允许!” 郝婉玉清楚事情的症结,也懂得转移话题,平时的鲁莽才是装的!父女两对视了一眼,赵天成冷冷的说“婉玉,你自己也做个选择!是留在赵家还是另择高就?娶妻还是纳妾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同意!” 秦明简单的收拾了几本书,老侯爷进来了,看一眼案上的书,问秦明“你要出去?去哪?” “所有驻军点都要去!” “所有驻军点?干嘛?” 秦明抬眼看了爷爷一眼“您不知道?” “嘿…你这臭小子!” 秦明不搭理爷爷的装腔作势“皇上让赵小姐负责训练新军,她选人的条件是打过仗,杀过人,不要新兵,校尉及以下!您怎么看?” 老侯爷突然就来了精神“怎么回事?” “皇上昨天去静安寺,本来是想给慧明大师解释一下赵家的事情,应该是怕慧言生气做出什么事来! 我和赵大人是巡查完猎场之后才赶过去的,这个话题是如何引起的我不知道,不过从后来的情况看,应该是皇上找话说把自己引到沟里了!” “赵小姐怎么说?” “赵小姐开始不答应,怎么说都不行,后来出了点意外,她顺手把皇上推到了,皇上耍赖,说赵小姐不答应他就不起来。” “皇上...耍赖?”老侯爷陷入了沉思。 “赵小姐无意中说了一句话,蓝风说准备欺负她的人都满地找牙呢。” 老侯爷马上转头盯着孙子“皇上怎么说?” “皇上当时应该没反应过来,他中毒了,慧明大师解不了!” “中毒?!”这个消息有点太意外了“什么时候的事?” “赵小姐说最少十年,下毒的人没办法一直下毒,而且量很小,也不是常见的毒,所以,太医没发现,不过,皇上已经吐血了!” “十年...跑不出那几个人!”十年风云,还是皇位之争的延续。 “皇上让赵小姐做大内侍卫副统领,但让沐英听她的!” 这一次老侯爷没有犹豫“这个好理解,皇上虽然不知道自己中毒,但这种事情肯定有其他动作,沐英一直没闲着,只是他不善毒,只能听那丫头的!” “赵小姐也这么说,她说皇上大概知道谁给他下的毒,谁能相信她失忆了!” “不管有心还是无意,皇上让这丫头练兵,算是上策!” “什么意思?爷爷,您不会也觉得赵小姐能练兵吧!” “她能不能练兵都没关系,皇上让赵小姐练兵本来看中的也不是赵小姐而是慧言! 皇上这算是一箭双雕!你也知道慧言是什么人,这样的人,别说防患于未然,就算是大周有亡国之危他也不会插手! 赵小姐揽下了这个事,他就不能袖手旁观!赵小姐能张口兵法,闭口国策,就算失忆了,在别人的提点之下也能信手拈来,这绝非一日之功!” 第44章 本性难移 可能已经晚了 秦明说“这我早就知道,她刚识字的时候慧言就已经开始教她背兵法,只是她自己不知道是兵法罢了!” “更重要的是皇上答应赵小姐随意复仇,这比慧言动手的代价要小得多!” “慧言会给赵小姐报仇,那怎么...” “慧言不是江湖剑客,不会一刀一剑的动手!他要报仇必定是由皇上出手让上官家灰飞烟灭,皇后首当其冲!他会把皇后和上官家的罪证放在光天化日之下,百官群情激愤,上官家根本没有回手之力,最轻都是满门抄斩!” “爷爷...那...慧明师父...不会阻拦吗?” 老侯爷说的斩钉截铁“不会!慧明为了大周江山不顾母妃和外祖,那是他们有错在先,慧明也救不了! 可这个丫头不同,她是慧明和慧言亲手带大,有如子侄一般,她远离朝政无缘无故是被人算计,慧明绝不会姑息!皇上就是知道利害才主动到静安寺去的!” 皇上听到慧明大师的话久久无语,他颤抖着手把棋子放回棋罐,有气无力的说“皇叔,您这么久没回京,就是去调查这个事情了吗?” “皇上,老衲并非神仙,发现这件事纯属偶然!当日澜儿跟云灯大师对弈,答应输了要给云灯大师做一道菜,澜儿去寺中的香樟树上采树叶调味无意中听到的,她假装失足,把那人打晕留在寺内,才知道此事!” “这群逆贼!可...皇叔,您怎么没给朕说呢?” 慧明睁眼看了皇上一眼,又闭上了眼睛,皇上马上反应过来了,他刚到静安寺,屁股还没坐热赵瑾澜就出事了。 “皇叔,朕已经答应那丫头自己报仇,慧言,可以放心,您也放心!” “皇上,澜儿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请皇上放心!” “皇叔,朕不是这个意思!” 上官长安并没有把父亲的话听进去,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爹,如果真的是美琳...咋办呢?” 上官炯闭着眼,一下一下敲着额头“安平,你可知道当初诸王夺嫡,先皇为何选定了毫无背景的八皇子呢?当时呼声最高的可是凌王!” “记得,新皇登基当天,父亲就让儿子跪在宗祠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八皇子的外戚最弱,没有乱政之忧!” 刚松了一口气的上官长安突然跪下“爹,我错了!儿子这些年位高权重便得意忘形了,请爹责罚!”伸手从身后的桌案上拿过戒尺,双手举过头顶。 “起来吧!可能已经晚了!这件事情你固然有错,你妹子却是主因!我很少进宫,没有机会再教导她,你要多提醒她,切不可再犯糊涂,否则,那个丫头就是敲给上官家的警钟了!” “爹,我记住了!”上官长安语气沉重,一是为女儿,一是祈祷皇后妹子别再惹事。 赵天成并没有纳妾或者另娶的想法,从贺晓晴推倒了赵子卿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不纳妾,他不会再把自己的孩子置于人为的危险中!他冷眼观察妻子的举动和表情,心一点点往下沉,他心寒啊! “老爷,公子,赵叔和几位夫人过来了,让他们进来吗?” 梁红玉和李娟娟带着四个孩子,给赵天成夫妇和赵瑾澜磕头,感谢这些年对他们的照顾,梁红玉对着赵天成和赵瑾澜说“老爷,大小姐,我和李家大姐商量了,我们还是回姑臧去吧!我们的爹娘都老了,孩子们也都大了,该成家了,在京城就算有赵大人的照顾,我们也还是不踏实,还是回老家吧!” 赵瑾澜点点头“这样也好,你们回去帮我多照看一下重爷爷一家,我们离的太远了,有事情就写信给赵叔,赵家不会不管你们,不要当自己是外人!” “谢谢大小姐,我们记住了!” 说完,梁红玉转身又看看郝婉玉,他们在院子里时间不短了,赵瑾澜的话他们都听见了,可是,梁红玉欲言又止,终于叹口气转身离去。 到门口又转身“郝婉玉,我们要离开赵家了,有句话憋在心里很多年了,今天要走了,就当是老乡的忠告吧! 郝婉玉,你爹也不是什么大官,你就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我真的想不通你哪来的底气作践赵家? 从这次贺晓晴的事情我们都明白了,赵家人是不想跟你一般见识,否则...你好自为之吧!”梁红玉转身抹一把眼泪,走了。 皇后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呢,门外传来了通报声 “皇后娘娘,奴才是宫玉林,来给您送酸汤面的!” “进来吧!好了,你们都出去吧!”看到来人,皇后把其他人都打发出去了。 提着食盒进来的太监一边从食盒里往外拿东西,一边报着菜名“皇后娘娘,这是一点凉菜,就着面条吃...” 皇后拿起筷子低声说“你去告诉右相,马上派人把赵侍郎府上的老夫人和那个纠缠煜捷的小丫头都杀了,再问一下牢里的那个死了没有,一个都不能留!” 她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打死杨麽麽,可美琳现在被关在慎刑司,保险起见,所有的隐患都要清除掉,这样才能掌控全局! 在夜幕的掩护下,一个黑影轻轻打开了御膳房库房的大门,连续穿过两个门,从最边上一个不起眼的小角门出去了,刚把身后的门关好,后颈就被人猛击一下,黑影慢慢倒地,又被人从这个小门拉了进去。 郝婉玉看几人都出去了,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把他们赶走?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娘,不赶走不行啊,养不起了!赵家已经没有隔夜的粮了,您不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是你在当家!” 郝婉玉的本性从这句话便暴露无遗,所有的便宜都不想放过,所有的责任都是别人的跟她没一点关系,惯会慷他人之慨! 赵瑾澜冷冷的看了郝婉玉一眼“爹,我先回去了,让娘早点歇着吧!” “走吧,爹送你过去,天太黑了,你一个人走爹不放心!”又转身对郝婉玉说“你也早点歇着吧!” “她一个人?她什么时候是一个人?她的排场比公主都大,一出门七八个人跟着!你不就是...”话还没有说完,却发现屋里只剩下宋妈妈了。 给赵天成洗了脚,又陪着说了会话,赵瑾澜回到自己房间,一屁股坐在软榻上,这样的娘怎么让自己摊上了! “小姐,你今天这样说了,夫人一定会痛改前非,好好和老爷过日子,你就放心吧!” “痛改前非?你做什么梦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娘最多安生到身体养好,她怕大伯母找她麻烦,我娘见识过大伯母的为人,她有心理阴影,她一定会跑!” “你去看看蕙兰把热水弄好了没,我要洗澡,累死了!” 墨兰转身,赵瑾澜就闭上了眼睛,身子慢慢往一边倒去。一个黑影闪身进来就到了软榻边,墨兰张嘴就要喊叫。 一只鸽子从皇宫的一侧起飞,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静安寺里,杨华看着从鸽子腿上取下的纸条,眼睛一点点瞪大,看一眼房门,屋里传来皇上均匀的鼾声,杨华慢慢把纸条捏在手心里. 午饭后,皇上突然开始流泪、流鼻涕,哈欠连天却不睡觉,感觉床上有刺,慧明大师给皇上施了针,又喝了药,刚睡着,还是先不打扰了! “过来,扶住她!” 赵瑾澜已经闭上了眼睛,可墨兰还在那里张着嘴发愣,秦明一声呵斥,墨兰从震愣中回过神来,赶紧过来帮忙。 秦明手抵在赵瑾澜后背,缓缓发力,大约一刻钟后,赵瑾澜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墨兰长出了一口气“秦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以后用心点,不要让赵小姐这么辛苦,赵小姐今天才复明,扛不住这么辛苦的!以后有事尽量让赵管家和蓝风去办,在鬼医回来之前,赵小姐如果再次失明就会有生命危险!”说完再次伸手探了一下赵瑾澜的脉息。 说了墨兰几句,秦明才又给墨兰说他为什么在这里“师父说晚上赵小姐跟前不能没人!”没等秦明把手收回来,赵瑾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小白乖...” “你的小白被人吃了!”秦明不敢用力,只好试试能不能把赵瑾澜吓醒。 墨兰也在一边看着赵瑾澜的反应,她刚刚想明白,公子刚才不是睡着了,是晕了,要不是秦大人,她一定会被蓝风打死的! 就在两人都觉得赵瑾澜没反应的时候,赵瑾澜突然坐了起来,吓了两人一跳。 赵瑾澜坐起来,眨了眨眼,看看墨兰,又看看秦明“你怎么在这?” “你把我拉进来的!” “嗯?”赵瑾澜还在蒙圈中,抬起手看看,秦明的三个指头捏在自己手里。转头看墨兰“小白呢?刚才谁说把小白吃了?” “公子,小白没和咱一起回来,是秦大人吓唬你呢!” 第45章 故人归来 没有陌生感觉 赵瑾澜又转向秦明“你怎么在这?”这次秦明没说话,笑笑的抬起了自己的手,手指头还在赵瑾澜手里。 “我以前见过你吗?”赵瑾澜没有放开秦明的手。 墨兰看赵瑾澜还在迷糊,赶紧说“公子,秦大人是今年才从姑臧回京城的,您以前没见过他的!” 赵瑾澜摇摇头“不对,我为什么对他没有陌生感?” 秦明的另一只手伸进怀里,拿出一个颜色鲜艳很精致的小玉瓶,举在赵瑾澜眼前,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赵瑾澜拿着瓶子翻来覆去的看,像是在努力的发现什么,墨兰皱眉“公子,您能不能先把秦大人放开啊!” “哦!”赵瑾澜又拿起两人的手看了一下,才放开秦明的手指,那样子感觉还在梦中。 秦明把手指握在掌心,赵瑾澜盯着瓶子看。 突然,赵瑾澜伸手去拔瓶子上的瓶塞,秦明赶紧拦住“不要,这里面是毒药!” “公子,你是不是又不舒服?” 蓝风到门外本来要通报的,可是听见里面竟然传出了秦明的声音,直接就进来了,一看赵瑾澜在床上坐着,就有点急了。 “大哥,你回来了?刚才公子太累了,晕过去了,是秦大人救了公子!”说着,墨兰低下了头,她怕蓝风责骂。 “多谢秦大人!”蓝风赶紧行了礼“秦大人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师父担心赵小姐,让我晚点过来看看,我又不能从大门进来,来的时候正赶上...”他转过头,赵瑾澜还在拿着药瓶反复看着。 蓝风也看见了,赶紧提醒赵瑾澜“公子,那里面是毒药,小心点!” “你怎么知道?”赵瑾澜抬起头看着蓝风。 “这个是你给秦大人的!其他的都是治伤的药,只有这一瓶是毒药,这个药瓶是你闹腾了好几天才从慧言师父那里要来的!” 蓝风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赵瑾澜的反应,只要能让赵瑾澜恢复记忆,任何一个细节他们都不想放弃。 “秦大人要去姑臧,是我亲手递给秦大人的,那时候你还很小,够不着!公子,秦大人是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孩子呢?” 说到这里,蓝风一激动,往前一步,单膝跪在床前,眼中流露出激动的光。 赵瑾澜看看手里的瓶子,再看看秦明,记忆中的是背影,独自习武,独自看书,独自走...眼前的秦明唤不起她任何记忆。 赵瑾澜摇摇头“想不起来,记忆中的那个孩子只是背影,一个人习武,一个人读书,一个人走路!” 赵瑾澜再看看手中的小药瓶问蓝风“我把慧言师父的小瓶子送人了,他没生气吗?” 蓝风咧嘴一笑“你当时说的可不是把小瓶子送人了,你说你吃了,还一本正经的说一点不好吃,没把慧言师父吓死!” “呵!”秦明笑了一下“到底是长大了,都知道叫师父了!小时候满院子的喊大帅哥!想让慧言师父陪你去干坏事,就抱着慧言师父啃,边啃边叫大帅哥!” 赵瑾澜眨眨眼捏紧了手里的小瓶,她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画面“大帅哥,大帅哥,你在吗?大帅哥...” 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头上扎着两个女孩子的揪揪,迈着小短腿边跑边喊叫,慧言正躺在树下看书,听见喊声,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男孩跑到慧言身边,抓着慧言的衣服,使劲想要爬到慧言身上,可他太矮了爬不上去。 小男孩生气了,一巴掌拍在慧言肚子上“你就不知道拉我上去吗?太不像话了!” 慧言伸手把她提上来放在肚子上“你咋这么笨呢?练功的时候不好好练,连个椅子都上不来,笨死算了!” 小男孩完全不在意,爬过去亲了慧言一下“啵!我有无所不能的大帅哥,不着急练功啦,大帅哥,你带我去抓兔子吧!我们都好几天没去抓兔子了,大帅哥...啵,啵!” 慧言一边假意躲闪,一边做出吃惊的样子“又要去抓兔子?!上次回来我被师兄打得好惨,好几天都没饭吃,买的包子都被你一个人吃了。这次被师兄知道,一定会打断我腿的,我不去!”说着,把头扭过一边,很生气的样子。 “哎呀,大帅哥,我知道错啦!我被师父罚抄书很辛苦啦,一不小心就吃多了,嘿嘿,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小男孩伸出小胖手,在身后摇了摇,蓝风抱着个油纸包过来。 “大帅哥,我知道错啦,我给你买了酱牛肉,还有酒香鸭子哦!”说着,小男孩耸耸鼻子“嗯...我都快醉了!” 慧言撇撇嘴“又来骗我,我才不上当呢!” 小男孩快手快脚的拆开纸包,拿出一片牛肉,直接塞进慧言嘴里“你尝尝,没骗你,很香的!” 慧言一边吃肉,一边委屈的说“一点牛肉就骗我去挨打,哼,我不去!” “还有酒香鸭子哦,你最爱吃的!” “咱们说好了,要是被师兄发现,你来挨打,我去抄书!”慧言继续讨价还价。 小男孩生气了,坐在慧言腿上,两手叉腰,虎着脸“你还是不是我的大帅哥了?你还是不是我的保护神了?哼!你到底去不去?”看着小胖猫张牙舞爪的样子,慧言实在忍不住了“去!” “啵啵啵...”口水糊了慧言一脸,小男孩开心的笑了。小男孩骑在慧言的肩膀上,两人一边走一边斗嘴,慧言无声的笑,小男孩咯咯地笑... 赵瑾澜捏着小瓶子一动不动,笑着流泪,蓝风没忍住“公子,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老抱着慧言啃啊?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你!” “你那时候胖的眼睛都成一条小缝了,你哪能看见我啊!” 赵瑾澜一呲牙刚要说话,秦明又说“你自己吃就算了,还给师父嘴里塞肉,不吃你就哭,师父可是和尚,你竟然让他吃肉,我就决定要揍你一顿!” “啊?那你揍我了吗?”赵瑾澜很想知道自己被揍了大帅哥会怎么样。 秦明嘴角上扬“没有,被慧言师父看出来了!他说,我要是揍了你,就让你给我当媳妇,我就放弃了!” “啊?你这么嫌弃我啊!你...”赵瑾澜伸手指着秦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清醒以后,赵瑾澜经常会出现这种瞬间失语的情况,蓝风皱皱眉,心里很担心,他知道,赵瑾澜是真的想不起来说什么。 “呵呵...”秦明笑出了声。 “我那时也是个孩子,所以就被慧言师父吓住了,小的时候,你不光是胖,好吃,关键是你太闹了!每天从早到晚,满院子都是你的声音!” 看赵瑾澜卡壳了,秦明竟然开起了玩笑。 眼睛看着赵瑾澜,秦明的脑子里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小子,你是不是想揍这个丫头?太好了,你赶紧揍她一顿,我就把这个胖丫头送到你家去,省的她以后嫁不出去我也难清净了!” 赵瑾澜忽然看见墨兰看着秦明两眼冒星星,一副花痴样。 赵瑾澜拍了秦明一把“哎!你现在娶媳妇了吗?我把墨兰嫁给你吧,你看她都流口水了!” “公子,你太没正经了你,讨厌!” 墨兰满脸通红的跑出去了,赵瑾澜挑挑眉“完了,人家看不上你!” 秦明笑着说“人家当然看不上我了,人家看上你了么!” “噗!”蓝风笑了,秦明也跟着笑起来,瞬间阳光灿烂,赵瑾澜却觉得眼前的人影模糊起来,她努力让自己镇定。 “你来找我是有事吧!”赵瑾澜很正经的问秦明。 秦明点点头“我再帮你运行内力一周,你试着看能不能调动内力,我慢慢给你说。” 试了几次,赵瑾澜始终不知道如何调动内力,秦明也无法,只能先帮她疏通筋脉。 调息完毕,秦明安慰到“你也别着急,明天回寺里再让师父重新教你吧,这个急不来!” 赵瑾澜点点头“嗯,师父也说这个不急,我的头上有伤,等伤好了再练习!” 秦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想给你说,你要劝劝你娘,不能再回娘家,也不能再...你受伤,皇上受了慧言师父很多委屈,既然要清算伤害你的人,你娘也算一个! 你们家也算是皇亲,你娘的做法让皇上很没面子,私下里很多宗亲都提过退婚,都被皇上骂了,要不然皇后也不会出此下策!” 赵瑾澜已经明白皇上选她做大皇子妃根本不是什么救命之恩,而是当时的上官家已经露出了乱政的苗头,皇上既为了占住大皇子妃的位子,也是为了警醒上官家不要再打皇家的主意,可惜,皇后执迷不悟! “谢谢你!我娘要是个听劝的人,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有一种病无药可治!”赵瑾澜的表情带着一丝哀伤。 “此次外出,我会照顾你爹,你放心!再说,你爹正值壮年,也不会有什么事,你就安心养病,这才是你爹最挂心的事情!” 赵瑾澜把手里的小瓶还给秦明“那就多谢你了!” “还有...”秦明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你是为了退婚,可你做事的时候还是要悠着点,那个毕竟是皇上,不要引起忌惮,这样就有违你的初衷了!” 第46章 金殿鸣冤 后悔选错时机 赵瑾澜咧嘴笑了一下“退婚?这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不过这个事情还不能说出去,我也还要用用这个身份! 我答应皇上练兵其实是师父的意思,具体原因我现在还想不起来,但从师父的话里判断是这样!你也不想想,就慧言师父那个臭脾气,如果不是师父的意思,皇上给我那个牌牌早被他扔下山了! 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我能感觉到慧言师父的怒火,如果我不和皇上和解,要死的可能就不止上官一家了!” 蓝风抓着赵瑾澜的手,一遍给她疏通血脉一边温柔的说“别想这些事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左不过就是一条命!”赵瑾澜点点头表示同意。 秦明还是不死心“你真的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吗?”看到赵瑾澜摇头,秦明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昨天睡得早,再加上服了药,这一夜睡得很安稳,刚刚四更皇上就醒了,精神也很好“来人!” “皇上,您醒了?昨夜睡得可好?”杨华边给皇上穿衣服边问。 “嗯,朕觉得身轻体健,也没有以往那种胸闷的感觉了,好多了!” “皇上,那您现在想吃东西吗?您昨晚可是没用晚膳!” “还真是有点饿了,不过,这里不是皇宫,还是等到开饭吧!” 杨华挠挠头,有点尴尬,他昨天晚上咋没想到给皇上留点饭呢。 “好了,你是侍卫不是内侍,想不到这些很正常,宫里有什么消息吗?” “有!沐大人和黄公公都有消息传来!”杨华从怀里拿出两张小纸条双手递给皇上。 皇上看完了冷笑“哼,还真是热闹,一个个的都不消停,给战王传令!” “啊...” 清晨的后宫被昭阳宫传来的一声惨叫惊醒,皇后一夜未眠,四更才躺下,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 殿内无人,皇后以为是宫人们怕打扰自己休息,皇后就自己起来到桌边想喝口水,看见桌上放着一个礼盒,顺手就打开了,里面是宫玉林的人头! 送走了爹,赵瑾澜又去看了看赵老夫人,虽然不搭理赵瑾澜,但精神状态看着还行,没有想象中的一蹶不振。 郝婉玉还没有醒来,赵瑾澜跟宋妈妈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今天的早朝照例是战王主持,侧身坐在龙椅右下方,腿上盖着厚厚的绒毯,深紫色亲王服上绣着银色的蟒蛇,衬托着清瘦的面容更加冷峻!百官行礼完毕,黄公公照例出来“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 冯太傅出列跪在地上“启禀摄政王,臣有一女名轻瑶,日前在长公主的家宴上被右相的长女上官美琳打伤,虽然太医已经尽心医治,可伤在脸上且伤势较重,小女日日悲泣,屡有轻生之举,以致老夫举家不宁! 老夫一生仅此二女,若生意外,让老夫可怎么活啊!请摄政王替小女做主,严惩凶手!”老太傅老泪纵横看着好不可怜。 “到底因为何事,两个千金小姐竟然到了打伤人的程度?” 上官长安赶紧过来跪下“臣教女不严,十分惭愧,臣愿意承担冯小姐的所有治疗费用,并携女亲自上门道歉,请冯太傅谅解!” “右相大人说的好轻巧,小女伤了这些日子,也不见你上官家来问候一句,可见你们根本就目中无人,现在又说什么登门道歉,你是欺我冯家无人吗? 摄政王,据小女所言,当日并未招惹上官小姐,不知道上官小姐为何对小女下此毒手!小女受伤后,坊间又流传出了对小女极为不利的谣言,请摄政王下令让大理寺彻查此事,还小女一个公道!” 上官长安明白冯太傅意有所指,偏偏不接这个话题“太傅,既然是坊间谣言,自不必当真,何以冯大人的言下之意此事与我家有关,这就有些牵强了吧!” “有与小女交好的小姐证明,传播谣言的正是你家大小姐上官美琳!” “摄政王,冯太傅言辞凿凿,臣也不能多说什么,臣请刑部和大理寺共同调查此事,以期真相大白于天下!” 右相也不是白当的,上官长安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气势,连刑部都搬出来了,上官炯在心里叹口气,完了!昨天的话都白说了,儿子一句没听进去! “哼!” 战王一声冷哼,上官长安和冯太傅齐齐一激灵,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二位卿家好大的气势!本王不知当初二人为何打架,可二位是朝廷栋梁,修身齐家的道理都该懂!千金小姐,当众厮打,这就是你们的齐家之能吗? 你们就是这样做百官表率的吗?还好意思让刑部和大理寺出面!她们是什么身份?刑部和大理寺是干什么的?朝廷养了这些官员就是给你们处理家事吗?来人!” 战王平日里本来就是一副冷面孔,不苟言笑,此刻气势全开,来自战场的杀气可不是两个文官能扛住的! 冯太傅和上官长安跪在地上,额头冒出了冷汗,冯太傅甚至开始后悔,不该这么着急的做这件事,该等到皇上上朝,这下完了! “奴才在!”黄公公低头站在战王身侧。 刚进家门,管家赵叔就迎上来了“小姐,夫人让你去见她,说是等你回来一起吃饭!”等她吃饭?八成是鸿门宴! “澜儿,还在生娘的气吗?” 一进门,郝婉玉就一脸慈爱的看着赵瑾澜,招手让她过去,赵瑾澜在心里估摸着她娘的这个坑有多深。 “娘,您怎么不吃晚饭呢?不吃饭只吃药,多难受啊!” “娘想着等你回来一起吃呢!” “我已经吃过了,在外面吃的!” “行,你吃过了,那就陪娘说说话!澜儿,娘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看你这及笄礼怎么办,都请谁?本来和你爹商量的,又...” 看赵瑾澜的目光变冷了,郝婉玉双手抓紧了被子,干咳了一声“澜儿,你爹是公干,再说,现在是你掌家,本来也该和你商量的!” 赵瑾澜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讥讽“娘,办及笄礼要花多少钱,十两银子够吗?” “赵瑾澜,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郝婉玉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就炸了毛,看着赵瑾澜平静的目光,她又有点心虚“娘在和你说正经事!” 赵瑾澜一听就知道她娘是打算借着此事要把表姐等人弄到京城了,他们商量了许久,想要堵上各种口子,防止赵瑾澜和赵天成都不在家的时候郝婉玉闹出无法收场的事情! 可谁都没想到及笄这个借口,他们接受了皇上的新差事,就没打算办什么及笄礼!可是,郝婉玉想到了,谁要说郝婉玉对赵家的事情不上心,那还真是冤枉她了,上不上心就看对郝家有没有用处吧! “娘,我说的也是正经事,按您的意思,这及笄礼该怎么办呢?” “澜儿,这样,娘陪嫁的那两个铺子还有些收入,先拿来垫上,不够的...”郝婉玉早就忘了她把铺子给了赵家的事情了。 赵瑾澜果断的提醒她“娘,先不说您的铺子之前说抵给府里了,就说您铺子的收益,在咱们出事之前,赵叔就给您说了您的铺子在赔钱,这几天我就在忙这个事情,看您的铺子是啥时候开始赔钱的,赔了多少钱!” “那你查清楚了吗?是不是赵管家算错账了?” “娘,赵叔怎么可能算错账!是您的那个亲戚林久中饱私囊,在外面卖了宅子,娶了小妾,所以店铺就没了利润!去年,林久染上了赌博的毛病,店铺就开始亏钱了,从过去的每月亏钱,到现在基本是每天亏钱!” “简直岂有此理!”郝婉玉怒了“明天把他给我叫过来!” “叫来干嘛?我怕他脏了我的院子!他今天准备把商铺抵押给赌坊,我已经把他交给官府了!赵叔正在查账呢,短的银子必须一文不少的给我还回来,少一两我就剁他一根指头!” 郝婉玉本来也没打算真的追究,那个林久是她娘的一个叔伯侄子,她叫来最多是骂一顿,现在赵瑾澜直接把他交给官府了,万一娘问起来该怎么说呢? “澜儿,那个林久是你外祖母的侄子,我怕你外祖母会生气,要不算了吧!反正铺子也在呢,你看?” “您是怕外祖母怪罪吧!不要紧,外祖母那么有身份的人,可以直接去跟京兆府要人!我这里无所谓,铺子现在是赵家的,他只要赔了铺子的损失就行,当然,外祖母打算赎回去也行!” 郝婉玉在心里咒骂,她的这个女儿就是个见钱眼开的混蛋! 郝婉玉脑子里盘算着怎么开始说正题,她这个女儿不像她爹那么好对付,一句话不合适就可能好几天以后才能见到人,郝婉玉心里真的没底。 “澜儿,娘是想着...” “娘您说啊,您想怎么办?赶紧说完了我要去睡觉,累死了!” 一听赵瑾澜要走,郝婉玉也就不想那么多了“澜儿,你及笄之后马上就要成亲,你是皇子妃,按规矩要有陪嫁的媵妾,娘想着让你表姐给你陪嫁,你看可好?” 第47章 弄巧成拙 还要搭上性命 赵瑾澜无奈的吐了一口气“娘,看来我那天给您说的话都白说了,还是说您和郝家和舅舅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眼看着我把表姐抽筋剥皮您才能心安?娘,您最好想清楚别让外祖母把这个账算在您的头上!我,她们是惹不起的!” 一看赵瑾澜没有激烈的反对,郝婉玉胆子大了点“澜儿,你胡说什么呢?娘从小看着你表姐长大,这么好的机会我帮她一下也是应该的,你说呢?” “应该!太应该了!您比她娘都操心!可是娘,我就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和大哥是捡来的吗? 我长这么大,您第一次提出来要给我做什么,可这只是您引起话题的一个说辞,您是我娘吗?我觉得您还是找皇上直接让表姐去做大皇子正妃好了,踩着赵家女儿的肩膀,我怕她崴了脚!”赵瑾澜转身走了。 战王冷眼扫视殿中的群臣“传令京兆尹,彻查上官美琳和冯家小姐斗殴之事,凡涉及到的人证,必须随传随到,不得迁延枉顾!” “谨遵钧令!摄政王,上官美琳现正押于慎刑司中,这...”黄公公看着战王,意思您看,这到底交给谁? 黄兴的这句话就像在谁脚下扔了一个炮仗,炸的群臣头晕眼花,都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上官美琳在京城可是个威风八面的人物,就连皇子公主一般都不敢招惹,竟然被收押在慎刑司中,出什么事了? 战王斜了一眼黄公公“因何被关押?”上官长安也直起了脖子,他也关心这件事,百官更是屏住呼吸,生怕漏掉一个字。 “启禀摄政王,上官美琳无旨进宫却谎称奉旨!在宫里让自己的婢女穿着一等宫女的服饰!见了皇上不行跪拜之礼,直呼皇上为姑父,乃大逆之罪!” 黄公公的话音落下,上官长安已经浑身冷汗,抖如筛糠,他绝对相信黄公公没有夸大,这事那丫头做得出来! 百官则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个人过失!等等...无旨进宫还撒谎,这是欺君之罪!婢女穿一等宫女的服饰,这是逾制!主动的就是谋逆!见了皇上...天哪,上官家这下大祸临头了,这是谋逆没跑了!要诛九族吗?这下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胆战心惊! 上官炯脑袋轰的一下,眼前天旋地转,晃晃悠悠的出来,跪在儿子身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战王身上的煞气更重了,近前的三人已经瑟瑟发抖了,战王看向他们的目光如刀似剑“来人!”这一回声音不大,却带着杀气。 战王身后出来了一位身姿挺拔的侍卫抱拳对战王行礼“王爷!” “你去慎刑司把人犯提出来,带一百侍卫去协助京兆尹!” “是!” 侍卫转身走了,上官炯父子只觉得两耳轰鸣,什么都听不见了!上官美琳成人犯了! 冯太傅也没好到哪里去,战王府派人协助京兆尹,意思很明显了,不管涉及到谁都必须堂前回话,京兆尹可能给你三分面子,战王府可不理你这茬! 他后悔自己太着急,不该在今天提出这事,若是皇上,还有情面可讲,训斥一顿尚可保全性命!战王一向不吃这一套,完了!弄巧成拙,这下彻底完了!不光没有洗白,还要把性命搭上! 静安寺中,慧明和慧言开始准备给皇上拔毒“皇叔,朕这毒严重吗?” “老衲说不好,不过澜儿说暂时不会危及性命,皇上中毒的时间有点长,等她回来看能不能发现皇上到底中了什么毒,她现在没有记忆,需要慢慢引导,皇上莫急!” “这两天事情比较繁杂,朕心里有点急,皇叔,您怎么不动手呢?”皇上等了半天,看慧明举着针不往下扎,有点好奇。 “京里不是有战王坐镇吗?你不会是担心战王趁机篡权吧!”慧言在一边悠闲地说。 皇上刚要生气,想想慧言一贯如此,也就冷哼一声,不搭理他。 “哦...那就是想女人了!”慧言一副恍然大悟又带着戏谑的表情成功的激怒了皇上。 “亏你还是高僧,竟…” 就在皇上怒发冲冠之际,慧明手里的银针快速的落下,皇上就像被人点了穴道,瞬间无法动弹,慧言则闪身到了皇上的背后,慧明捻动银针,观察着皇上的面色。 银针落下,皇上只觉得胸内翻江倒海,可是吞不下,吐不出,只有极力忍耐。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慧明看了他一眼拔出了银针,皇上胸中积压的秽物倾泻而出,屋里瞬间被酸臭味充满,皇上觉得好尴尬。 他的情绪稍有波动,马上就牵动内脏的反应,只觉得胸口压着千斤巨石,这一次却吐不出什么,干呕了两声,刚要直起身子,慧言在背后一掌拍下,皇上哇的一声,一口黑血喷出,随后,慧言在皇上后背各处拍打,直到皇上吐出的血变成了红色才停手。 “起来,换个地方!”说完架起皇上往外走。 “就你这身体还想什么女人啊,命保住就不错了!” 慧言的毒舌一刻不停,这会儿皇上已经知道慧言是为了配合慧明施针治病的,也懒得跟他计较,再说,他也没力气说话了。 下朝后战王直接出宫回府了,上官囧父子赶紧到御书房请罪,他们不敢打听皇上在不在,自觉地跪在御书房门外。 回想最近的事情很不寻常,以往他们来了这些太监们都会入内禀报,可是自从他们接到那个婢女的尸体开始,御书房外的太监就像看不见人似的,你跪你的我站我的,好像睡着了。 就算前天和昨天是休沐,可往常休沐的日子他们也来过御书房,这些奴才总不至于休沐就站在这里跟死人似的,不要说问候,连打招呼都不曾有!不行,总要让他们开口说话才行! 送走了战王,黄兴去朝房把左相整理好要上呈皇上的重要奏折和节略拿过来,待会让人给皇上送过去,远远的就看见上官父子跪在御书房门外。 黄兴装作刚看见的样子走到上官父子跟前“保国公,右相大人,今天皇上不在御书房,您就别跪着了,您二位请回吧!” 上官炯突然发作“黄兴,老子随着高祖打天下的时候还没你呢,你这狗眼看人低的阉货,小心老子扒了你的皮!” 黄兴一反常态的直起了腰“保国公见谅,奴才眼睛小,只能放下皇上一人,比不得有些人,眼睛里连皇上都放不下! 保国公什么时候要扒奴才的皮说一声,奴才好换身衣服去府上伺候!毕竟,这宫里的衣服也不是谁想穿就能穿的,您要没别的事情,奴才就先告退了!” 黄兴在心里把上官家的祖宗八辈都问候了一遍,你个乱臣贼子,跑这来摆谱,皇上真是没说错,上官老匹夫根本就不是来认罪的,就是试探!好啊,老子正举着钢刀等着你呢! 一听这话,上官炯就愣住了,这太监怎么这么硬的口气?这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啊,他不过是想吓唬一下让这个奴才说句实话! 这可好,人家比他还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给儿子使个眼色,上官长安赶紧拉住黄兴赔礼。 “黄公公,对不住啊,我们跪了半天,既没有人通传,也没人过问,家父上年纪了火气大了点,您别往心里去!” 边说边拿几张银票往黄兴手里塞,黄兴板着脸不领情“右相大人!您这话可是折杀奴才了!您这是拿自己当外人啦! 您别这么客气,您要去哪全看您的心情,奴才们哪敢过问啊!通传就更不知所谓了!这银子您可拿好了,奴才连这身皮都保不住了,这银子还是留着您给家里的奴才做衣服吧!别认不清自己个的身份,谁的衣服都敢穿,有些衣服穿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上官炯父子越听这话越不对味,今天早朝被战王劈头盖脸一顿骂,散朝后战王直接走了,他们赶紧来御书房求见皇上,宫人说皇上和战王还没过来,他们只好跪着等!好不容易等着黄兴,这狗奴才话里有话啊! 他们这两天吃不下,睡不着,又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右相夫人求见皇后娘娘被拦在宫门口,连牌子都递不进去! 再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真的要大祸临头了!早朝知道是上官美琳惹祸了,可到现在都没有接到皇后的任何消息,连口信都没有,这太不正常了! 说的薄情一点,就算美琳是死罪,还不至于祸及满门,可皇后要出事就不一样了,那不是满门而是九族了! 想到这里右相把手里所有的银票都塞进黄兴的怀里,这两天他们家在宫里的内线一个都联系不上,只能从这个奴才这里打开缺口了。 黄公公这次到没再推,但也没打算说啥,抬脚就想走,上官长安赶紧拉住。 “黄公公留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黄公公透个信,就是死,也让我们做个明白鬼啊,上官家不会忘了公公的好处的!” 第48章 身居高位 更懂取舍之道 黄兴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哎!按说右相也不是外人,可咱家的脑袋更重要不是吗?您可千万别说是奴才这里透的风啊!”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上官长安讪笑,哪里还有平时傲慢的样子。 黄兴把跟皇上商量好的话说了一遍,又叹了口气“右相大人,不是我说您,小孩子不懂事,您夫人可是诰命夫人,平日里是如何教导的!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这心里就没个数吗?不瞒右相大人,那天皇上本来只是想把杨麽麽打杀了,以儆效尤! 本来事情都完了,可您家的小姐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连问都没问一声,就不要说给皇后求情了! 她不顾地上的尸首在那撒娇,什么叫我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这些奴才给吵醒了?什么叫姑父不给她祖父面子啊?从打您家小姐出来,奴才身上的汗就没干过! 说实话,奴才从打跟了皇上还没受过这么大的惊吓呢!您家小姐可是皇后看中的大皇子妃,可那做派简直连青楼女子都不如!” 这话有点刺耳,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右相,被一个太监这么说自己的女儿,脸色肯定好看不了,当下眯眼看着黄兴。 黄兴也不是吃素的,不客气的白了上官长安一眼“您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能说给您听,奴才我也是要担风险的! 我说右相大人,您家的小姐是什么人在教呢?就这做派,别说九族,就是九十族都不够灭的啊!” 黄兴不怕他们去和皇后对质,他说的是实话,就是把次序调整了一下而已。 既然杨麽麽是起源,自然要问清楚是什么事,上官囧怕儿子漏掉,就自己开口了“敢问黄公公,杨麽麽干什么事情了,惹得圣上如此震怒!” 黄兴做出一副拿人手短的样子,左右看了看,周围根本就没人,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 “前几天皇上去战王府,回宫的时候途经全兴楼,皇上忽然想吃包子,奴才就让一个侍卫去买,排队的时候也没注意前面就是杨麽麽,侍卫就是把胳膊从她头上伸过去了,杨麽麽就破口大骂,不仅说出了右相大人还抬出了皇后娘娘,她让侍卫跪下给她道歉...” 听完黄兴的话,上官父子如坠冰窖,浑身冰冷到打颤,果然被上官囧说中了,上官家没家教,连奴才摆的都是右相的谱!上官长安把手指捏的咯吧响,他现在就想把杨麽麽从土里挖出来,狠狠地鞭尸! 黄兴趁着他们愣神的功夫,鄙夷的看他们一眼,转身走了。 等上官父子回过神来黄兴早不见了人影,父子俩互相看了一眼,老老实实的走回原处跪下,他们不能跟上官美琳一样目无君上!为了皇后,还有上官家的九族! 父子俩一直在想问题倒也不觉得时间难熬,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御书房的值守太监提醒上官囧该回去了。 上官囧父子互相搀扶着往外走,路过御花园时不约而同的往后宫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低头出去了。 大半辈子了,他们第一次觉得黄昏的宫廷阴森可怕,随处可见的殿阁就像一尊尊怪兽,随时可能把他们吞噬! 担心、恐惧和疲惫一瞬间就笼罩了他们,直到进了自己家的书房,父子俩都没能从这种悲哀的情绪中走出来。 郝婉玉想了一夜,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赵瑾澜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大不了说几句气话,郝婉玉也不在乎,只要能达到她的目的就行!至于赵家人会怎么样与她无关! 今天赵瑾澜回来得早,刚进门就被郝婉玉的丫头截住了“小姐,夫人请您过去,说有事找您!” “娘,您叫我有事啊!” 郝婉玉看着女儿冷淡如路人的眼神还是有点心虚,别人生了女儿都是贴心小棉袄,她生了女儿就是祖宗,说话她都要考虑该怎么开口!她经常给宋妈妈说自己命苦,宋妈妈从来不接话。 “娘,您说话啊,您怎么了?” “哦...澜儿,你外祖母来信了,说想带着你大舅母和表姐到京城来玩,过年的时候京城总是比姑臧热闹些,她们还从来没来过。” 这像她娘能想出来的主意,赵家不邀请就自己来。想强行上花轿吗?赵瑾澜嘴角上翘“娘,听说上官美琳被下大狱了,大街上的人都在议论!” 郝婉玉的反应倒是快“为什么?是不是皇后被废了?” “娘,您想啥呢?皇后是随便就可以废的嘛?据说是上官美琳见了皇上乱套近乎,没按规矩行礼,叫皇上姑父,这是谋逆!她让自己的婢女穿着大宫女的衣服,是逾制!无旨进宫还撒谎,就是欺君!” 上官美琳出事了,郝婉玉的心里有那么一点开心,京城人人都知道她是皇后看中的大皇子妃,这下赵瑾澜的大皇子妃无忧,婷婷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可她想到她送给母亲的那些首饰!逾制!为此,她被姑臧长史杨怀仁的夫人当街骂过! 赵瑾澜装作没看见郝婉玉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表情说“娘,您可给祖母和表姐交代好了,京城里权贵云集,王孙公子满街走,说话做事千万小心,可别没嫁进大皇子府,先把自己的脑袋给弄没了!” 郝婉玉的脸上又有了怒气,她就听不得赵瑾澜说婷婷不好,张嘴要骂人,看到赵瑾澜眯着眼睛看她,话在嘴边翻了几个跟头,还是被她咽下去了! 她很清楚,今天她要为此骂赵瑾澜一句,赵瑾澜一定让她好几天吃不下饭! “娘觉得我说话难听?您可别忘了,一个低阶武将的家眷,敢当面说三品兵部侍郎不识抬举,要说顶撞权贵犯上什么的我一点不奇怪,可在京城随便说人不识抬举是会掉脑袋的,我可是好心!” 专门把女儿请过来挨了一顿骂,郝婉玉气的胸口疼。 上官家的书房里,上官长安看着还在闭目养神的父亲,试探着问“爹,美琳有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上官囧睁开眼看着儿子,在心里叹口气,罢了,他也是个当爹的! “安平,一个进过慎刑司的小姐,她活着有什么意义?你是指望她能嫁给皇子还是将军?公侯府邸谁家能接受一个进过慎刑司的小姐?何况现在还进了京兆府的大牢,你愿意让她去做妾?” “爹!”上官长安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上官囧怒了“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你给我放明白点!” “爹,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上官囧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办法?什么办法?你以为战王能让她活着走出京兆府吗?皇上不在宫里处决美琳,是他现在还不想废后!你以为他怕你吗?” 上官囧重重的坐回椅子上,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把眼中的酸涩感拍回去,真的是老了,有些事情能想不能说,他不由自己的悲从中来,老了! “爹...” 上官长安噗通一声跪倒在父亲跟前,双手抱着父亲的腿,发现父亲的身体在颤抖,才知道父亲也是心疼,但是没办法! 上官囧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儿子的头,一只手还在额头上“你妹子像琳儿这么大的时候,爹才是个副将! 你娘自幼习武,性格耿直,你妹子也没太多的花花肠子,即便自以为是的做些什么也是被人一眼看穿的小把戏!深宅大院的这都不算什么,所以先帝和皇上才处处维护,要不然这么多年她能安然无事吗? 可琳儿犯下的是大逆!这是你和她娘的教导之功!如今,你们谁也不要怨!你们就是不懂得收敛,位极人臣时也是险象环生处,这个丫头就当是教训吧!” “爹,那现在怎么办?皇上是故意躲出去了吗?” “是不是躲出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上官长安皱眉“还有?”他认为黄兴说的已经是全部了。 上官囧叹口气,要说笨或者想不到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关心则乱,事关自身,儿子才心神大乱的! “你以为黄兴说的就是全部吗?不!他说的那些今天在朝堂上已经说过了,他只是给我们说了细节和起因! 我们跪了三天,搁在以往,皇后怎么都会遣人来招呼一声,最起码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这三天,完全没有动静!不仅如此,从御书房到宫门口,我们何时如此清净过?” “爹,这么说琳儿的事情牵连了皇后?” “牵连是肯定的,在昭阳宫出的事情,皇后难脱干系!” 上官长安逐渐冷静下来,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在关键时候懂得取舍,这是生存之道! “爹,如此分析,此事必然是和皇后有关但又不危及皇上的,杖毙奴才是警告皇后!皇后驭下不严或纵容,杨麽麽这个奴才伤了皇后的体面!否则,就不会是杖杀而是交给慎刑司审问了!” 第49章 敲诈皇上 和尚只管超度 上官囧点点头“安平,这就对了!不管出了什么事情,切不可乱了阵脚,更不可急功近利的出昏招!琳儿是撞上了枪口,这孩子自大骄横,完全看不清形势!冯太傅肯定是知道她进宫去避难,才闹了这么一出!” “爹,那我们?” “明天继续去跪着,直到见到皇上!贤王不在京中,战王今天发泄完了就不会再参与此事! 见到皇上咱们只管认罪,只要皇上消了气,此事就不至于再延伸了!皇上和贤王、战王不同,还是比较看重感情的! 若是贤王在京中,此事就难善了了!明天还是要弄清楚杨麽麽还有没有其他事!此事还要着落在黄兴的身上,你不要心疼银子,那些东西对我们没有意义!” “儿子明白!” 从郝婉玉的院子出来,赵瑾澜就把自己泡到浴盆里了,快睡着了才被墨兰捞出来,墨兰还是不太理解赵瑾澜怎么又给郝婉玉留了活口。 “公子,您改变策略了吗?您同意让表小姐来京,那可有的乱了!” “你是今天才到我家吗?你以为我们都不同意表姐就不来了吗?她是我娘,不是林久那种人,我能打她还是能把她送去官府?我娘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敢做这种决定的!眼下只能软硬兼施,只要她安生就行!” “可是公子,按照秦大人的说法,夫人再回娘家,结果可就难说了!” “我娘现在动都动不了,她怎么回娘家?最多就是写封信罢了,你这脑子想啥呢?明天一早我就回寺里,你们去宫里吧!” “公子,我们都走了,您怎么办啊?宫里要几天啊?” “我怎么感觉不是我被撞傻了,而是你被撞傻了?寺里有春兰在,你们不在又咋样,难道还有人能潜进静安寺杀我?切!” “公子!”门外传来蓝风的声音。 “进来说吧!” “公子,慧明师父传来消息,皇上已经毒发,连续治疗了两次,这是症状!” 蓝风把手里的纸递给赵瑾澜“师父说你能想起来就想,想不起来先不要着急! 你说的办法可行,皇上吐完血之后精神已经好多了,正在调养!师父让问你,要不要继续施针拔毒!” “不用了!慢性毒单靠施针是清除不了的,你看皇上的情绪,时悲时喜,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这种毒应该就是为了控制皇上! “清淤”是解毒圣品,一粒足够,若是解不完,就是还有其他问题!你们去宫里先从这些特征查起!” “皇上,今天感觉怎么样?胸口的憋闷感是否缓解?”慧明把完脉,轻轻的把皇上的手放进被子里。 “多谢皇叔和慧言大师,今天感觉好多了,胸口有点疼,但没有以往的那种憋闷感了。” “就拿嘴谢啊?有点诚意好吗?”慧言喝着茶也不忘挤兑皇上。 “呵呵,慧言大师想要什么,只要朕拿得出来,尽管开口!” 皇上很平静,慧明和慧言不动神色的对视一眼,皇上的情绪稳定了。 慧言不理皇上,端起茶壶过来给慧明斟茶“师兄,你说这死丫头到底咋回事?说事情吧她完全想不起来,可你要不打扰她,她说话做事就和往日无异!特地问她反而什么也不知道了!也不能确定这是什么毒,可她说的方法却是管用的,真是见...” “大帅哥,你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人还没进来,声音已经进来了。 “啪!”慧言手里的茶壶掉在地上,他也不管,转身朝门外奔去,慧明也激动地站起来,往门外走去,完全失了往日的镇定。 皇上看的莫名其妙,难道出了什么大事了? “死丫头,你都想起来了?”慧言扶着赵瑾澜的双肩,眼中晶莹闪烁。 “没有,只是想起了您和师父,想起经常被您骗的日子!” 赵瑾澜笑着说,可眼泪却不听话的流下来,十年的喜怒哀乐,满满都是对她的爱,慧明微笑的看着师弟和爱徒。 “师父,您怎么能这样呢,大帅哥骗我,您还做帮凶...” 赵瑾澜伸手轻轻抹去慧明脸颊上的泪痕,不是血脉相连,他们却是最亲的亲人! “澜儿,太好了,这么长时间,你什么都想不起来,师父很担心,就怕你脑中淤血凝固,无法医治...”慧明说不下去了,努力调息,控制自己的情绪。 “师父,不会的,我这么好动的人,怎么可能血液凝固呢!” “师兄,你看看,我就说吧,你吃不下睡不着,你看看这死丫头没心没肺的样子,还不如让她一直傻着呢!”说完转身就走了。 “帅哥,您干嘛去?” “去死!” 赵瑾澜看着慧言的背影直翻白眼,她看不见的是慧言泪眼迷蒙,十几年后,他又一次体验生离死别的惊慌,上一次是为师兄! “澜儿,来,看看皇上的情况,你来把把脉,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赵瑾澜把了一会脉就一直在擦手,看的皇上直翻白眼。 “师父,在脉象上我看不出什么,我隐约觉得这种毒是为了控制人,会让人易怒易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会突然暴怒,也会长时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甚至会产生自杀的想法。 从看见皇上我就觉得哪里有点怪,他特别容易激动,也很容易悲伤,按说皇上就算是脾气不好也会很克制,喜怒不形于色,可他不是! 如果说到不开心的事情他就马上陷入悲伤的情绪,甚至伤心流泪,他自己却完全没有意识,这就是人被药物控制的基本反应! 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皇上就先留二天,刚才我给蓝风他们交代了,先让他们去查一遍,若能查清最好,就算查不出来,也可以发现蛛丝马迹!” 慧明转头看着皇上,他同意赵瑾澜的想法。 皇上也点点头“来人!” 杨华应声进来“皇上!” “你和蓝风他们回宫,听蓝风的安排,先不要声张!” “是!” 皇上看着门外“蓝风,你进来!” “草民见过皇上!”蓝风还不习惯称卑职。 “起来吧!让杨华给你们把该讲的规矩和规则讲一下,该怎么查听你的!” “是!” “蓝风,投桃报李,你也给杨首领他们教一点手段,作为近卫,他们保护皇上的手段太单一了!” “是!” “是什么是?没听过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吗?这丫头脑子不清楚你也跟着犯傻,以后不想吃饭了?” 慧言一边训蓝风,还瞪了赵瑾澜一眼,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脸的不痛快。 赵瑾澜笑嘻嘻的过来“大帅哥,刚才掉到茅厕里了,这么臭?” “哼!” 赵瑾澜转头问皇上“皇上,您是不是欺负大帅哥了?” “朕敢惹他?你就不怕他一巴掌拍死朕?” “皇上,您可不要乱说话,拍死您那可是弑君,我师父是和尚,只管超度不管上路的!要是没有大帅哥,师父一个人可是救不了您的,不备下重礼答谢就算了,还乱扣帽子!”赵瑾澜的毒舌是得了慧言的真传了。 赵瑾澜用手背揉揉鼻子,看着是想要揍人的样子。 皇上朝天翻着白眼,在心里提醒自己,不生气,不生气,朕不跟这个小傻子生气!可是太过分了,这就是敲诈!话说到这里了,他不表态杨华怎么敢拿他的东西,这两个坏蛋! “杨华,回去让人送两车陈酿来,慧言大师喜欢喝酒!” 其他人司空见惯,没什么反应,杨华低着头心中给赵瑾澜竖大拇指,连皇上都敢敲诈,赵小姐,您是好样的! “阿嚏!”赵瑾澜毫无征兆的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嘟囔了一句“谁在骂我呢?” 谁在骂你?当然有人骂你了! “黑羽,你说说,这赵家的人是怎么回事,一个大活人,在家里生活了好几年,他们硬是睁眼说瞎话,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还众口一词!” 黑羽在一边站的笔直,目光随着大皇子的移动而移动,就是不说话。 “你哑巴了?问你话呢!” 黑羽很无辜的的说“爷,您让我说什么啊?奴才和您一起去的!” “赵瑾澜会不会把人杀了?这女人可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你去查查,要是她真的把人杀了,你就去京兆府报案,这可是天子脚下,简直无法无天!” 大皇子一边吼叫一边在地上来回走动,狂躁的无法停止,黑羽在一边安静的站着,偶尔趁着大皇子转身的功夫偷偷看一眼。 一大早和黑羽去了赵府,说找赵家二小姐,可赵家人的表情让人愤怒,一个个大张着嘴一副惊奇的样子,说赵府没有二小姐,也没听过什么赵雨燕,表情浮夸而真实,简直把人气死! 不用想都知道有人封了口,可是,谁能做到众口一词? 赵家就做到了,从上到下,不管老少,根本看不出来他们半月前还见过大皇子,还伺候赵二小姐! 说了半天了,黑羽还是站的笔直,没动一步“你站着干嘛?我说话你没听见吗?”刘煜捷皱眉问黑羽。 “爷,您真的要娶雨燕小姐吗?您真的喜欢雨燕小姐吗?” 第50章 奇葩师徒 没血缘的亲人 刘煜捷翻了白眼,一屁股坐下,骂了一阵也没那么气了“娶你个大头鬼,我就见过她两次,这会儿街上碰到我都不一定能认出她,喜欢什么?你脑子里一天想啥呢?” 黑羽嘟囔到“那还査她干嘛?闲的?赵小姐怎么可能因为跟她顶嘴就杀人呢!” “嘿,你到底向着谁说话呢?” 黑羽一脸委屈的表情“爷,不是向着谁说话,不是您说的吗,看人看事要理性,不能被情绪左右,因为情绪会蒙住你的眼,让你做出错误的判断!” “你...”是不是他说的已经不记得了,反正黑羽这几天老拿这话堵他,他还无话可说。 “爷!”门外响起管家的声音。 “进来!”刘煜捷瞪了黑羽一眼,端起了茶碗。 “爷,外面都在传说,说表小姐被京兆府抓了,是从宫里抓的!”管家的表情带着惊慌,可黑羽分明看到了他眼里的惊喜。 “知道因为什么事吗?”刘煜捷淡定的样子让管家有点不适应,他要的是大皇子不顾一切的冲进宫。 “啊?这个还不清楚!” 管家一边说,一边紧盯着刘煜捷的脸。 “不清楚你跑来说什么?让我去查吗?”杨管家吓坏了,嘴角抽搐的跟中了风一样,腿软的站不住“爷,奴才该死!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 黑羽轻哼了一声“杨管家,那你去打听清楚,尽快来回话!” “是是是,奴才马上就去!” 刘煜捷站起来“黑羽,咱们也出去看看!” 黑羽闪身堵在门口“爷,赵小姐说了不让您外出,管家去打听了,一会回来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到时候咱们再想对策,现在不能出去!” “你少给我提那个女人,我偏要出去,看你怎么样!”刘煜捷只要听到赵小姐几个字就火大。 “爷,往常只要提到表小姐您就烦的恨不能马上掐死,有必要去看吗?再说,表小姐是右相的女儿,保国公的孙女,皇后的侄女,她被京兆府抓走,还是从宫里被抓的,肯定不是京兆府下的令,爷,您不能出去!” 黑羽的态度坚决,话也说得更清楚,这是皇上的意思,你别自讨没趣! 赵瑾澜笑嘻嘻的对慧言说“大帅哥,别翻白眼了,小心翻不回来,您看皇上这么大方,二车酒,都够您洗澡了!” 慧言斜了赵瑾澜一眼“行,我洗澡的时候叫上你,省得你吃亏!” 皇上嘴角抽搐“皇叔,他们这还叫师徒吗?还有点规矩吗?”慧明笑而不语。 “师父,我想去藏经阁看看书,我总觉得这种毒我知道,应该是从贤王的游记或者是破老头的书上看过,好像和什么事情有关,就是想不起来,我再去找找!” 慧明点点头“让慧言和你一起去,他给你念,你的眼睛刚刚好,不能长时间看书,要多休息!” 慧言一改刚才油盐不进的样子,撇着嘴委屈的要掉眼泪“师兄,三师兄的那些狗爬字我根本不认识,那个阎王写的东西能信吗?几十本,去哪找啊?” 皇上第一次看见慧言这个样子,顿时感觉满嘴的牙都疼了。 赵瑾澜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大帅哥,谁是阎王?他打你了?” 慧言冷哼“我是随便被人打的人吗?” 皇上插了一嘴“他说的是朕的五哥贤王!” “贤王长得很丑吗?干嘛叫阎王?” 皇上被赵瑾澜的话逗笑了“皇家哪有丑孩子?何况是五哥呢!” 赵瑾澜马上笑嘻嘻的问皇上“贤王是不是很帅?” 慧言马上就不高兴了“哼!你看见那个阎王躲远点!” “为什么?” “他长得奇丑无比,小心扭伤你的眼睛!” “啊?不是说皇家没有丑孩子吗?” “他是个例外!” “哦...”赵瑾澜蠢萌的样子逗笑了三人,慧言憋着笑,转身出去了。 “师父!”赵瑾澜揉揉鼻子“有一个皇帝,好像就是死于情绪失控,上朝时下令诛杀权臣,结果...” 慧明站起来了“澜儿,你想起这个事情了?” “嗯,好像这个皇上中毒了,是破老头还是大帅哥,或者...” “慧言,你回来!”慧明看似声音不大,传的距离却不近。 慧言飘了进来“师兄怎么了?澜儿...”看来慧言是被吓着了。 慧明看一眼赵瑾澜,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慧言也诧异“死丫头,你想起点什么不好,想起这种事!” 赵瑾澜眨眨眼“我这两天只要空了就在想这个毒药的事,都已经想起来了,您让我按回去吗?您好像去看了!” 慧言点点头“是北黎高皇帝,之所以引起了三师兄的注意,就是因为这个皇上的情绪失控!他特地跑到北黎的皇宫,查看了他的尸身,除了苗疆的海棠笑,还发现了南越的曼陀罗和火麻!” “大帅哥,跟我去藏经阁吧,这样想我会累死的!” “不去!”慧言态度很坚决。 皇上刚想说什么,就看见赵瑾澜扑闪着两只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慧言。 “不去,我就...”慧言的话没说完,就看见赵瑾澜的眼泪已经下来了,大颗大颗的往下流,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嘿!你还能有点出息吗?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哭瞎了眼睛别指望我再背你!”慧言越说赵瑾澜的眼泪流的越快,就眼泪汪汪的看着慧言。 皇上看的莫名其妙,正想问慧明,却看见慧明淡定的喝着茶,皇上只好压下满心好奇,冷眼看着慧言和赵瑾澜。 “乖,别哭了,我陪你去藏经阁给你念书,那个阎王虽然不招人待见,但是写的那些东西还是比较靠谱的,咱们先从北黎和南越查起好不好?”赵瑾澜不说话,还是流眼泪。 “你生病这么长时间一直吃药,一定馋坏了,看完书我给你抓兔子去,捡那最肥的抓,抓两只,给你解解馋,好不好?”赵瑾澜还是不说话。 “还有,上次你让我给你做的几种小刀子,其实我早就做好了!你被那个死老头骗了,我给你说,那宫里真没几个好人,我给你做个软鞭,平时可以当腰带,明天我教你怎么用,好不好...”慧言各种许诺像流水一样滔滔不绝。 皇上听得直翻白眼,朕是老头,你是什么?你比朕还大呢!不过,看一眼唇红齿白的慧言,再想想自己已经为数不少的白发,暗暗叹气! “好,谢谢大帅哥!” 慧言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咬牙切齿的看着赵瑾澜。 “噗!”皇上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你俩到底谁是师父啊?” 慧言斜了皇上一眼“与你何干!”拉着赵瑾澜走了。 二皇子的书房里,白无疆放下茶杯,看着沉默了大约一刻钟的二皇子刘煜宸,耐着性子没有催。 “舅舅,您的意思这件事不是战王一时兴起,而是父皇的意思,确定吗?” “二皇子请想,上官美琳和冯轻瑶是什么背景,若不是皇上发话,战王敢直接对上上官家吗?冯太傅、上官家可都是一帮人,从前朝到后宫,就是你父皇也只是小惩大诫罢了! 臣分析,皇上可能不同意皇后要把侄女嫁给大皇子的想法,上官美琳进了慎刑司的牢房,大皇子妃她就别想了! 冯太傅是想把坊间传言在朝堂上说开,没成想被战王来了个大窝脖,这个凤命小姐也废了,战王可想不出这种主意!” 被慧言怼了皇上都不在意“哈哈哈...”皇上笑得开怀“皇叔,我可是见识到什么叫一物降一物了!皇叔,有这丫头在,这些年您也不寂寞!” “慧言和澜儿,从小就这样,两个长不大的孩子,让皇上见笑了!” 皇上撇撇嘴“要说小,我们三个人,我才是最小的那个吧!” 慧明看着空空的门口“慧言怎么能和皇上比!” “皇叔,您偏心!”皇上就觉得自己好委屈,没人疼没人爱的。 一天一夜,皇上再没见过赵瑾澜和慧言,休息了两天,他恢复的差不多了,在院子里散散步和慧明下下棋,午后躺了一会,正在院子里散步,慧明来了“皇上,要不要去后山转转?” 刘煜宸看着白无疆脸上露出的诡异表情不动声色,四个指头在桌上依次敲击,直到白无疆脸上的得意慢慢变成了不安,才斯斯然的开口。 “我觉得这件事情不是父皇的风格,按舅舅的说法,冯太傅是突然提出的,我猜他是想趁着父皇不在,想借七皇伯的口把此事传给父皇! 只要父皇着人去查,他就达到目的了,却不想撞在了刀口上!敢明目张胆的利用七皇伯,他要不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刘煜宸的分析基本和白无疆是一致的,白无疆刚才的浅薄完全是刻意装出来的,演戏演全套,他只能一脸疑惑的问“二皇子,您的意思...皇上不知道?” 二皇子眼皮一抬“就算知道也不是全知道,上官美琳在宫里犯事,他会借此敲打上官家,但不会做的如此决绝! 不管这件事情后果如何,这三个小姐是没有前途了,不要说皇子妃,一般的官宦人家都不会娶!” 第51章 伪装愚蠢 还要反复试探 刘煜宸站起来走了几步,他对白无疆刻意装出来的愚蠢很反感,但他可以理解,说明白无疆没有把握控制自己,只能放低身段表忠心! 刘煜宸转身看着白无疆“上官美琳常年出入宫廷,根本没把理由当回事,要都按欺君论,上官家有九十族都不够父皇砍的!她犯什么错完全是习惯使然,和预谋无关!如果说真有预谋,那就是她进宫是为了避开京兆府的传唤! 冯家则完全相反,精心谋划许久却因借口是女子打架触了七皇伯的禁忌,他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七皇伯最讨厌的就是官家千金没教养,这两家翻船从表面看各有各的原因,但根源都是因为女子打架!他们犯了七皇伯的忌讳!因此,冯家的事情父皇完全不知情,上官家么...只怕是撞上的!” 如此精准的分析让白无疆忍不住要叫好了,可是他只能频频点头,装作豁然明白的样子。 皇上此刻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烤兔子,抽空和赵瑾澜说两句“丫头,可能你不知道,朝廷对商户一直是收税的,只不过地域不同,税收的多少不同,你的意思是加收?可如果赋税过重,不利于养民生息的!” “皇上,我说的是减税,您要加税,您是故意的吧!不管在哪里,税赋过重都会伤民,大周目前的税制,主要针对的还是普通中小商户和百姓,而我的意思是要让富商巨贾,权贵世族多拿些钱出来! 普通商户和百姓的税赋可以变通抵扣,减轻他们的负担,比如修桥修路等劳役抵扣应缴纳的税赋! 对百姓来说力气是可以再生的,银钱却是有力气也不一定能挣到的,对朝廷来说频繁的劳役会让百姓产生抵触心理! 同样是劳役,如果能抵扣赋税,百姓从心里认为自己是占了便宜的,干活的效率也就高了,朝廷也可以省下不少花费! 如此,百姓手中有了余钱,才会考虑送孩子去学堂,才会买新衣,盖新房,而这些又反过来让商家挣到更多的钱,互利共赢,皆大欢喜! 商业兴旺,国库才能充盈,商家有钱赚才会主动拿银子解决朝廷的难题!” “这些朕知道,可是推行新政没那么容易,大周现在还折腾不起!不过你说的,朕倒是很感兴趣,你说详细点,朕再想一想!” “皇上,您登基后很少有大规模的战事,基本上国泰民安。这几年老财主和新权贵多有更替,他们已经尝到甜头,正在贪婪之时,您要推行新政恐怕不行!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阻力可想而知,搞不好就会天下大乱!我们应该避其锋芒,让他们自愿拿出钱来,这叫回报!” “自愿?你做梦呢!” 皇上翻了个白眼,真是脑子有问题!皇上发现他自从坐地上耍赖之后,和赵瑾澜的交流越来越顺畅了,他没发现的是他越来越爱翻白眼,也喜欢和人抬杠了,哈哈哈……堂堂一国之君,却在二货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赵瑾澜把手里的最后一块肉塞到白狼的嘴里,拍拍手,很自信的说“我还没睡觉呢,做什么梦?这事我就想了个大概,应该差不多,等新军到了,我再细化一下!” 皇上看一眼慧明再看看慧言,这两人也在看他,慧言喝一口酒,对皇上说“你别看我们,她现在脑子有问题,今天说了明天也许就忘了!” 慧明一脸慈爱的启发赵瑾澜“澜儿,你说的这应该是两件事,或者说是同一件事的不同阶段! 师父记得你之前和云灯大师论法的时候说过,朝政稳固靠官员,政权稳固则要靠百姓,特权要在百姓和权贵中保持合理的置换比例!当时因为其他的事情打断了,没有再继续,你现在说的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南越的云灯大师可是和慧明大师齐名的人,皇上一下就感兴趣了“丫头,再说清楚点,朕想知道你具体要怎么做!” “这不是我说的,是大帅哥说的!” 慧明有点惊喜“你想起来了?” “昨晚蓝风给我说的!”好吧,慧明觉得自己有点心急了。 赵瑾澜也不看皇上,拿着布子给白狼擦嘴擦爪子,然后抱着白狼的头,把自己的下巴搁在狼头上,白狼闭着眼睛任凭赵瑾澜拨弄,比狗还安静! 皇上心里很羡慕,能把狼养成狗,这天下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原来如此!慧言大师有此真知灼见不奇怪!” 皇上狂拍慧言的马屁,慧言连看都不看他,皇上很郁闷,不过,还是说正事吧! “丫头,朕大概理解你这次选人的意思了,你看朕理解的对不对啊! 校尉以下的军士大多来自普通家庭,其中多半是农家子弟,你对他们严格训练,给他们出人头地的机会,等他们建功立业之后,慢慢替换权臣子弟,以求人事平衡!” “大概意思是这样!您总要让这些寒门子弟能看到出人头地的希望,哪怕这个希望有点渺茫! 如果完全没有希望,踏入仕途之后为了升迁,他们不得不依靠权臣,现在的党争实际上是朝廷制度的一些弊端造成的,但朝廷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选拔人才! 师父说过很多次,这种弊端的革除比削藩的阻力都大!明着打压这些世族权贵,人家不反抗那就是傻子了!大周国力尚弱,这种错误不能犯的! 不过,朝廷人才短缺弊端更大!直接削弱的是国力!祖父忧心大周缺将,我爹才不得不委曲求全,更别说皇上了!” “丫头,你说的太对了!朕也明白这个道理,朕也思贤若渴,但人才不是地里的白菜萝卜,拔出来就能吃!现在的朝臣基本都是父子甚至祖孙,本质上就是家族制! 大周的人才选拔是推选制,说公开选拔那不过是遮人耳目,最后该是谁家的还是谁家的,朕也无能为力! 新任用的人才也基本出自几大家族,人才的成长全靠传帮带,入仕之前他们就已经站好队了,朕也无可奈何! 朕也招募过那些颇负盛名的博学之才,但学问和治国不是一回事,说起来头头是道,可根本就无法施行,最后两败俱伤!” “嗯,纸上谈兵就是这个意思!纸上全是开阔地,河流山川都忘记,攻城略地小把戏,转眼就能天下统一!嘿嘿,出了学堂门,我一巴掌就能拍翻三个!” “哈哈...丫头,你真逗!哈哈...”皇上从心里笑了。 “要想打破国家财富阶层式垄断,也必须有一个替代阶层才行,靠几个人或者一个政令,基本做不到,虚假繁荣之下更不可大动干戈!皇上可知道汉景帝有个老师叫晁错的,他就是书生治国的典范!” “知道啊,史书上称他为改革家,给汉景帝出了很多革新朝政的计策,可惜后来都失败了,为了平息大臣的怒气,汉景帝忍疼把他腰斩弃尸于街头!” “我接管楼外楼的时候师父专门给我讲过这个人,他的想法都没问题,但都是纸上谈兵!他的革新不是失败了,而是根本就没有施行过!他忽视了最重要的问题,想当然的想用一纸政令推翻一切,他不死谁死!” 皇上一声叹息“可惜啊,你要是个男子多好啊,可惜是个女儿身!” 赵瑾澜把玩着白狼的爪子,不在意的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要是个男子就剃度出家了,天下兴亡与我何干?” 皇上眨眨眼,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他的目光在赵瑾澜和慧明身上转了几圈,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原来皇叔是这样考虑的! 赵瑾澜是个小姐,从小以蓝锦钰的面目立足江湖,她不入朝为官,更不会拉帮结派,但她的能力却足以定国安邦,他日功成名就,蓝锦钰远遁江湖,与朝堂再无干系!到底是皇叔啊,考虑的就是长远! “死丫头,这是个大事情,牵涉甚多,这不比你抢劫几个土匪安抚一些喽啰!官,不管大小都牵扯甚多,没你说的那么简单!” 皇上转头问慧明“皇叔,咋回事?她怎么还抢土匪?” “不抢土匪难道我去抢百姓吗?皇上,您可真会说话!” 皇上有点接受无能“不是...朕每年拿大量的银子剿匪,就是因为土匪大多凶悍,你...她...她怎么?” 慧明微微一笑“皇上,能找到我们治病的,大多是久治不愈的疑难杂症。虽然我们不收费,但治好了病人,主家怎能没有表示! 澜儿性情豪爽,对那些无力治病的穷苦百姓乐善好施,又不忍拂了赠物者的好意,便留下那些箱笼算是领了情,把内中物品赠与贫苦者换钱治病! 她年幼,不懂得遮掩,传扬之下就招了贼人的觊觎之心,所以,我们路遇盗匪是家常便饭!” 皇上有点奇怪“什么样的强盗连您都抢?” “老衲也是个普通百姓,并无特别之处!能做盗匪的大多为生活所迫,也都是些无所依托的穷苦百姓罢了。遇到出家人,心肠好的不害你性命,可这样的毕竟不多,他们也怕走漏消息!” 第52章 虚假繁荣 不可大动干戈 慧明的意思很清楚,我脸上又没写字,是不是大师对强盗来说有什么意义?他连饭都吃不上,要不然能去做土匪吗,心善的留下银钱放你逃生,可他也怕你报官啊,所以,为了自保杀你灭口再正常不过! “皇叔您还真舍得夸她,要朕说她就是故意的!要不然东西都送人了,她留盒子箱笼干什么,不嫌麻烦啊,她就是用那些箱笼设套,引得那些强盗来抢劫的!” “瞧您说的!他们抢了东西还要杀我,我不能还手啊!” “可是,朕并没有接到地方官员上报大批死人的消息啊!” “我也没杀人啊,师父不是说了么,落草为寇也是生活所迫,我劝说他们改邪归正好好做人,我这算是普渡众生了!” “那土匪搜刮的财物呢?” 赵瑾澜很光棍的说“我拿到我家去了!” “噗!”皇上一口茶喷出来“你这算什么?” “黑吃黑啊!”赵瑾澜撇撇嘴,连这都不懂。 “你把他们赖以生存的钱财都拿走了,他们靠什么生活呢?” “官府按流民或者灾民给他们登记户籍,让他们搬到适合居住的地方,盖房子安家,官府再给他们一些粮食让他们度日,允许他们开垦荒地!” 皇上频频点头“各地官府都有上报,朕还嘉奖了他们,原来是你们做的!这些官员肯听你的?” “只要他不傻就知道得利的是谁,他得了清官和能臣的名声,土匪也成了良民,保境安民,这都是业绩,一般的官员都不会拒绝!” “你的言下之意还是有拒绝的,那你怎么办?” “拒绝的基本是和土匪蛇鼠一窝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师父说我们回来的时候还端了一个土匪窝呢!” 皇上好奇地问慧明“皇叔,在哪?” “襄州的阳山附近!刚好玄冰也在那里,山上的土匪是襄阳郡守的小舅子,此人仗着有人撑腰,抵死不肯服软,并威胁手下喽啰不许服从澜儿的安排,谁敢说出他的身份就灭了谁全家,被澜儿一刀一刀砍了双脚。 澜儿让蓝风等人去襄州了解讯息,方知襄州郡守也是恶行昭彰,蓝风等人干脆抓了他上山,不想却引来了玄冰,原来玄冰也盯上了襄州郡守!” “襄州郡守梁思成不是因剿匪而殉职了吗?朕记得很清楚,他的家人都被漏网的土匪杀害了,现在还在通缉呢!” “梁思成的小舅子,就是那个土匪头子强抢民女,还杀了这个女子的全家,梁思成为了包庇他,让他上山做了土匪,官兵杀了原来的土匪头子,让梁思成的小舅子做了老大。 此女子忍辱负重做了压寨夫人,日日苦练功夫伺机报仇!澜儿成全她,并允她和前土匪头目的儿子报了仇又带人抄了梁思成的家,事后让他们组织山寨的喽啰就地盖房筑屋,开荒种地!” “襄州长史倒是上了折子,好像有这么回事,但五哥却不曾提起。” “他不是闲散王爷吗,怎么会管这些闲事!” 皇上翻个白眼“你不气朕不会说话吗?” 赵瑾澜一脸无辜的看着皇上“难道贤王政务繁忙?” 这个小傻子就是故意的!皇上呼呼的喘气在心里劝自己别发火,别发火... “你赶紧给朕说你的想法,你准备怎么做!”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现在还不知道要做什么!不管是练兵还是治理贪墨都不会一帆风顺,更不会不生波澜,既然不是让朝廷的大臣做,您现在连想都不要想!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手段,您就花点精力做些盛世君主该做的事就行!朝堂之上不乏聪明人,您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会引人注意的,到时候我可能就成了第二个晁错了!” 皇上翻个白眼“有话你就直说,不要含沙射影的!” “既然是盛世,您就做些盛世君王该做的事!既然朝廷缺人才,您可以在京中兴办官学,现在的官学仅仅是皇族和宗亲子弟,我觉得这样不好,范围太小,您可以试着在京中办官学,让有条件的子弟都去学习!再办个女子学堂,琴棋书画,针线女红都可以学,省的她们一天吃饱了没事在京城招猫惹狗!” “女子学堂以后再说!你说的这个官学倒是个好主意!” “皇上,咱们先说好,我以蓝锦钰的身份去做这些事,就算我做了什么错事,您杀我就行,不要连累我爹和大哥啊!” 皇上火了“你这是给朕敲警钟呢!在你眼里朕是个昏君吗?” “皇上,这跟昏君和明君没关系,很多时候也是被情势所逼!纵观历史,杀人的都是昏君吗?好像那些明君杀得也不少吧!被杀的都是奸臣贪官吗?好像也是忠臣更多吧!上官囧和上官长安一开始就是权臣吗?这些事情都是明知而无法根治的! 像上官美琳这样飞扬跋扈的小姐,在京中没有壹仟也有一百,您也不能都杀了吧!试着让宫中没有子女的妃子收养几个,留在宫中好好教养! 既换来了大臣的忠心将来也可以派上大用场,若趁机搞事情,皇上您完全可以杀鸡儆猴,不必顾虑的!太乖的女子派去和亲是会被欺负的!欲取之,必先予之!大战之前,要先歌舞升平!” 皇上一听这话可激动坏了“赵天成有女如此,此生无憾!对朕来说,最大的遗憾怕是子不类父啊!” “皇上,您这是要逼自己的儿子去造反嘛?您登基前就知道自己要当皇上吗?皇位只有一个,儿子却有一堆,您不好好教导他们兄弟友爱互相帮衬,却叹息什么子不类父! 要是您的儿子全都一门心思当皇上,那就叫虎父无犬子了吗?我看脑子坏掉的不止我一个!您还怕没人教唆您的儿子弑君夺位吗?难不成您就喜欢坐在刀山火海上做个孤家寡人?” “好!说得好!我以后天天给你抓兔子吃,我看这老头也是老糊涂了,该骂!” 慧言给了皇上一个嫌弃的眼神,才当了几天皇上,就忘了自己是怎么到京城的了,子不类父,我看你就是闲的! “朕就说了一句,你说了十句,你爹都不敢这么说,仗着你师父在你就欺负朕!哼!”皇上噘着嘴,委屈的像个小孩子。 “皇上,您就会欺负我爹,哼!” 赵瑾澜过去趴在慧明腿上不肯说话,慧明又把她拉起来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后背也不说话。 皇上看着他们,嘴唇一动,再动,但他只能在心里怒吼,皇叔都没抱过朕,多大了还让人抱,太过分了! 慧明像是看透了皇上的心思,淡淡的说“皇上,澜儿受伤之后失去记忆,心智和孩童无异,和年龄身高无关!” “皇上!”一个侍卫手里拿着个小纸条,双手举过头顶。 皇上看了一下,皱皱眉,把字条递给了慧明“皇叔,您看!” “皇上觉得不妥吗?”慧明又把字条递给皇上,皇上随手扔进了火堆里。 皇上阴恻恻的说“丫头,七哥给你报仇了!” 赵瑾澜抬起头看着慧明“七哥是谁?” 慧明微笑着解释“就是战王,皇上从小就对皇兄们唤哥哥,当了皇上也没改口过,也不让他们行跪拜礼!” “谁是我的仇人?那个车夫吗?” 赵瑾澜一脸的迷茫,皇上也看懵了,这丫头真的忘了吗?慧明表情淡淡,慧言一脸不屑。 “七哥把上官美琳判了八十刑杖,然后斩立决!上官美琳就是害你的主凶之一,杀了她你不开心吗?” “皇上,我脑子是不清楚,但您也别真把我当傻子!首先我和战王没有那么深的交情!其次,这点事情还不至于让战王插手,别说我没死,就算我死了战王也不会去给我报仇! 战王杀人,必定是此人危及到了朝政,或者他代表某种不安定的因素!替我报仇?师父,皇上说我是傻子!” 赵瑾澜把头埋进慧明怀里,两手抱着慧明撒娇,皇上气的吹胡子瞪眼,又无可奈何,这个小傻子就是故意气他的! “你再欺负朕,朕就告诉你爹!” 赵瑾澜坐起身搂着慧明的胳膊说“是您在欺负我吧!按理说应该数罪并罚斩立决的,先要执行杖刑,意在警示上官家和京中官员管教子女,斩立决怕是和皇上您有关!上官美琳冒犯皇威,这是战王不能容忍的!” 皇上突然就怒了“以后谁再说你脑子不清楚,朕就杀了他!现在,脑子不清楚的是朕!” 慧言瞪了皇上一眼“疖子不挤脓总出不来!你都这幅德行了,你让那个愣头青战王怎么能忍得下去! 他可不是冲动,他这是敲山震虎,是杀鸡儆猴!如果说要发生什么事,那就发生的越早越好!他必定做好了担责的准备,有兄如此,你张牙舞爪的干嘛,你觉得他做得不对?” 京兆府出了告示,上官囧和上官长安赶紧进宫来见皇上,可御书房的太监还是说皇上不在,他们不敢放肆,还是乖乖跪着等。 第53章 狼人恩怨 辜负狼的信任 上官长安一抬头看见黄兴领着两个小太监,抱着一摞奏折往御书房走来,上官长安低声给上官囧说“爹您放心,儿子都准备好了!” 黄兴把奏折送进御书房,出来看了一下天色,走到上官父子跟前“保国公,上官大人,皇上今天不过来了,您二位请回吧!”说完挥挥拂尘自己先转身走了。 上官父子对着御书房磕个头,起身赶紧去追黄兴。 上官长安紧走几步叫住黄兴“黄公公请留步!” 黄兴回身施礼“右相大人有何指教?” “黄公公,有几件事情要请教...”说着,把手里的一卷东西塞到黄兴的手里。 “这是一处宅子,在永兴坊,离宫里也近,听说你的父母年龄都大了,你把他们接过来养老吧! 这地方离宫门近,有个什么事情也好就近照顾,这宅子闲了好多年了,我暂时也用不着,这些银子给你安家,你的父母也就不用再劳作了,宅子里还有些闲置,你看用不着的也可以拿来换钱!” 黄兴翻看了一下银票和房契,吓得赶紧扔还给上官长安“右相大人,奴才福薄,哪能享受这么大的宅子,还有这银子太多了,您昨天给的就够奴才的爹娘过一辈子了,这个您收着,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只要不涉及皇上就行!” 该死的奴才!上官长安在心里怒骂,不涉及皇上老子找你干什么,但脸上还是陪着笑脸,又把房契和银票塞进黄兴手里。 “黄公公放心,这个宅子不在上官家名下,里面还有一张更名委托,你只管放心,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我也不问皇上的事情,窥探帝踪,那可是死罪!我就是问问杨麽麽那个奴才还犯了什么事,就街市上的那点事情,怎么会劳动皇上亲...我就怕是牵连了皇后!” 黄兴嘴角上翘,笑得诡异“到底是右相!奴才还以为您不在意这些呢!” 黄兴又打开房契看了一下,果然,里面有一个更名委托,委托人...没什么印象,重新把银票和房契卷好塞进袖子,黄兴才把和皇上兑好的说辞给上官长安又说了一遍,上官长安听的太阳穴青筋直蹦。 看着上官父子的表情,黄兴在心里冷笑“右相大人,这事奴才可不敢有半句虚言,那天和奴才一起伺候皇上的还有杨首领,不信,您可以去问杨华!” 上官长安赶紧摆手“黄公公,我不是不相信你,是被这个奴才给气的!” “可不!”黄兴翻了个白眼“这个杨麽麽平日在宫里横一下就算了,左右都是奴才!可到了宫外竟然也摆谱,灭人九族的话是随便说的吗? 右相大人,就连皇子和公主们外出都不敢说要灭谁九族,杨麽麽一个奴才就敢这样,皇上能不多想吗?这不,连累昭阳宫全部奴才都没命了!” 上官囧和上官长安瞬间瞪大眼睛看着黄兴,说了半天就这句话最值钱!就说么,不过是宫里一个普通的奴才,怎么就劳动皇上亲自出马了,感情这是给皇后敲警钟去了,再想想昨天黄兴说得话,前后连起来那就是皇上处置了那个老奴才,正准备提点皇后,美琳就出来作妖了。天哪,这不是正好火上浇油吗!如此,美琳进了慎刑司还是给皇后和上官家留了面子的! 黄兴看这父子俩的表情,心说你们这不是知道深浅吗,早干什么去了! 上官长安伸手抓住黄兴的胳膊使劲按了按“多谢黄公公!多谢!那皇后...” 黄兴叹口气“右相大人稍安,皇后管教不严最多也就是禁足了事!您家小姐触怒皇上之前,皇后已经晕过去了,她做的事情和皇后无关,奴才告退!” 什么叫她做的事情和皇后无关?上官父子面面相觑,他们自然听出这句话中的意思了,可是,皇后晕过去是怎么回事?被琳儿吓晕的?等他们回过神,黄兴早不见了。 宫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父子俩又满腹心事的出宫去了。 皇上自己和自己生了半天气,根本就没人理他,逐渐平静下来的他把宫里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皇上说的唉声叹气,慧明依旧不动如山,慧言专心喝酒,赵瑾澜专心玩狼,皇上说完看了一圈,那俩个根本就懒得理他,他只好又找赵瑾澜“丫头,你说说,朕该怎么办?进退两难呐!” 半会没等到赵瑾澜的话,皇上抬头一看,赵瑾澜拿个杯子在给白狼喝酒, “丫头,你怎么给狼喝酒呢?那是狼!” 赵瑾澜撇撇嘴“我当然知道他是狼,小白从小就喝酒,他还喜欢吃糕点,还喜欢醉仙居的酱香鸭子和肘子,嘿嘿...” 看着皇上懵圈的样子,慧言很是嫌弃“少见多怪!她还给小狼吃草呢,有什么好奇怪的!也就是小狼不吃人,要不然,你这京城走失了人口就找她!” 赵瑾澜呲牙看着慧言“小白不想吃别人,就想吃你,你给不给吃么?” 慧言不理她,白狼不干了,伸出爪子捂着耳朵,连眼睛都闭上了。 “小白,别生气了,人没长大的时候都犯傻,别生气!”本来只是趴在赵瑾澜脚上的狼,一听这话干脆起身到慧言身边去趴着了。 “哈哈哈...” 皇上看见赵瑾澜被嫌弃了,放声大笑,赵瑾澜赶紧起来去捂住皇上的嘴“皇上,千万别笑,小白会生气的!” 果然,白狼蹲起身子,呲着牙喉咙里呼呼作响,要是没有赵瑾澜,怕是已经扑过来了,皇上吓坏了。 何止是皇上吓坏了,慧言也吓坏了,赶紧安抚白狼“那俩个都是傻子,你跟他们计较什么?别理他们!” 慢慢抚摸着白狼的颈项,白狼渐渐安静下来趴在慧言的身边,看白狼闭上了眼睛,赵瑾澜才松开手。 皇上伸手按摩着自己的脸颊,缓解刚才的尴尬“丫头,你这手劲可真大,差点把朕的牙都给掰下来!” 赵瑾澜尴尬的咧咧嘴“皇上,不好意思啊,那个,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道,您没事吧?” “没事,朕又不是豆腐做的! 白狼,哦,小白!对不起啊,朕不是故意的,朕只是觉得这个丫头淘气,没有笑话你的意思,你别生气,朕给你赔礼了!” 皇上对着白狼拱拱手,皇上本来也是开玩笑,他现在已经适应了赵瑾澜和慧言的胡说八道,也就不觉得自己给狼行礼有什么不对,就当是玩呢! 可皇上亲眼看着白狼慢慢松了自己的骨架,收敛了身上的杀气,乖乖这是人还是狼啊!话说,这狼的脾气怎么跟慧言似的! 看到皇上这滑稽的表情,赵瑾澜嘿嘿笑一下开始给皇上解释。 “皇上,小白不生您的气了!我是和小白一起长大的,我吃的东西我都给小白吃,但有一样,小白饿死也不吃,就是菜包子,菜包子里面也有肉,但在小白眼里那就是草,我就把菜包子里面放了很多肥肉,骗小白吃,结果小白吃下去就开始吐,好几天都不肯吃东西,然后也不理我...” 赵瑾澜说到这里声音里带了哭腔“不管我给他什么,怎么给他道歉他都不理我,我就想给他抓兔子吃,那个时候我还小,平时也不好好练功。 趁着蓝风点火熏兔子洞的时候,我就想去堵另一个洞口,结果就滚下山坡了。夏天草厚,滚下去也就是被枝条刮破皮不会受什么重伤。 可是南山的坡陡,蓝风找不见我,摔下去了我也不敢喊,怕被师父罚。 到天黑了才开始哭,我身上的血腥气招来了附近的狼群,我身上有小白的气息,他们不敢咬我,只是围着我,我当时不知道狼不敢咬我,吓得哇哇哭,后来竟然哭睡着了,最后还是小白带着师父找到了我!” 白狼从慧言身边过来,重新趴在赵瑾澜腿上,眼睛盯着赵瑾澜嗓子里呜呜吼叫,慧言也过来,他个子太高只能单膝跪着才能搂住赵瑾澜。 “死丫头,你终于想起来了吗?” 赵瑾澜把头埋在慧言的肩膀处哭着摇头“我只想起这么多,我给小白吃菜包子是蓝风告诉我的,说着说着我就想起来了...呜呜...呜呜...” 白狼呜咽着,一爪子拍在慧言的胳膊上,慧言突然想起来赵瑾澜不能哭,慧明也想起来了,赶紧过来“澜儿你不要哭,慧言你把澜儿放平,让小狼给她洗洗眼睛。” 果然,抬起头的赵瑾澜满脸是血。 慧言顾不上自己身上的血迹,撕下自己的一截衣袖翻过来,轻轻擦洗赵瑾澜的双眼,直到眼中不再出血,白狼蹲在地上对着赵瑾澜的脸流眼泪。 “好好地怎么又哭开了,你觉得瞎了挺好玩是不?” “嗯,瞎了您就会背着我。” “你做梦,你再哭瞎了我绝不会背你,把你扔下山喂狼!” 赵瑾澜抓着白狼的爪子“小白,大帅哥又吼我。” 白狼冲着慧言呲牙,嗓子里呜咽着,慧言只顾着擦眼睛,不理它。 皇上看着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两个人对着赵瑾澜时,也不过是个疼爱孩子的父亲,皇上开始反思自己。 第54章 早有打算 自家事自家知 大皇子府的大门口,一个身着济民堂衣服的小厮提着食盒来送药,在前院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黑羽才出来“这位小哥,不好意思啊,我陪大皇子在后院练骑射,让你久等了!” 小厮赶紧打躬作揖,他哪里当得起大皇子亲卫如此的抬举。 小厮把食盒递给黑羽时压低声音说“上官家的事情绝不单是战王的意思,看好大皇子,不要让他坏了皇上的计划!” 然后又高声说“这位大哥,药可能有点凉了,烦您再热一下,不能煮,放在热水里温一下就行了,膏药一定放在火上烤热了贴才行!” “谢谢这位小哥!”黑羽递了一锭银子给小厮,小厮转身离去。 “我不吃,好好的没事吃什么药?倒了!”天都塌了,黑羽死活不让大皇子出门,大皇子看见黑羽就发脾气。 黑羽也不解释,从茶壶里倒了热水温药,今天的药看着更像是粥,没有一点药的颜色“爷,如果您是皇上,您为了震慑权臣要杀人,您希望有人破坏吗?就算是自己的亲儿子!” 刘煜捷渐渐从狂躁中镇定下来,二十岁,他已经不小了,虽然还没有参与朝政,可他终究是皇子,尤其是最近读大周律典,读曾祖父的手书,让他获益匪浅,很多事情他自己已经能想明白了。 黑羽把热好的药碗端给他,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喝了一口“这是粥还是药?”然后拿起勺子吃起来,黑羽点燃蜡烛开始烤膏药。 “呀,你不会晾一下再贴吗,烫死我了!”烤热的膏药贴在肉皮上,烫的刘煜捷龇牙咧嘴。 “爷,膏药都是这样贴的,凉了贴不住!”黑羽有点幸灾乐祸。 “你一会去查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越详细越好,我休息一下。” “是!”黑羽答应的很干脆,刘煜捷翻了个白眼,一天了都不出去,这会儿倒像个人了。 安西侯府的书房里,老侯爷坐在桌案后面,端着一杯茶轻轻地摇晃着“邝伟,你猜猜上官囧这老匹夫现在在干嘛?” “侯爷,您觉得他不想找皇后说情吗?” “这个老匹夫可没那么仁慈,恐怕他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了,哼!” “侯爷的意思是上官囧打算放弃上官美琳?那可是亲孙女啊!” “上官长安也许会想办法救女儿,但上官炯不会!能有今天的成就,说明他善于取舍! 上官长安是没吃过亏,还在做着大周第一权臣的美梦,以前他也不是没有上过联名折子逼皇上妥协,八成这次他还会用这一招! 上官囧比皇后和上官长安要明白,知道皇上这是敲山震虎,这个丫头就是敲给上官家的警钟,他不仅不会救,还会负荆请罪去试探皇上的底线,不过这一次,这老小子怕是要栽了!” “为什么?” “因为他看轻了战王!你别忘了,战王可是姜桓的外孙,当年姜太妃不听父亲的劝阻,非要把侄女嫁给自己的儿子,为此,不惜设计败坏儿子的名声! 战王成亲之日,姜桓当众给外孙下跪,第二天便辞官退隐,举家归乡,当时恐怕没几个人看明白! 战王妃回门之日,陈国公府人去楼空,不是有大智慧之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如今,战王年近四旬膝下无一子半女,这就是战王给母亲的回礼! 这样的一个人,就算他不是摄政王,也容不下上官家如此肆无忌惮的扩张权势!何况,自家事自家知,上官家的那个丫头到处惹事,上官囧怕是早就不满了!这一次他要救这个丫头他就不是上官囧!” “侯爷,不是说战王久病...” “哼!”老侯爷冷哼一声,没有回答邝伟的问题,但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丫头,你怎么看上官美琳这件事?” “朝堂之事我不懂,没什么看法!” 慧明淡淡的说“皇上,既然开了头,就要想好如何收尾,上官一族在朝中经营多年,怕是不会束手就擒!” “皇叔,这个我和七哥已经商量过多次了,始终也没有两全之法,原本想着将上官美琳被关押的事情说出去,这样,她既无法嫁进皇族,也无法联姻权臣,没成想冯太傅突然冒出来,把事情拖离了原计划!” 赵瑾澜撇撇嘴,却不想被皇上逮个正着“你有什么意见就直接说,说错了朕也不会怪罪你,别怕!” 慧言瞪了赵瑾澜一眼“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要是不想说你就不要招惹他,这老头现在人在事中迷,只有一脑袋浆糊!” 慧言生气了,赵瑾澜吐一下舌头“战王震怒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皇上中毒的事情被证实! 您中毒的时间不短了,一定有一些表现引起了战王的注意,只是没有证据,而今被证实,战王的怒火可想而知! 大周朝又不是靠着上官一家支撑的,有什么可考虑的!你越是考虑的多,他就越放肆,越发觉得自己不可一世! 自大周建国,死掉的能臣干吏少吗?大周照样还是大周!上官一家稳定了朝政就稳定了吗?我看未必!皇上只要做好吐故纳新的准备,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有上阵杀敌之将,有定国安邦之士,便是十个上官家又如何?” “看来,朕还真得赏你点什么了?”皇上笑得很欣慰“丫头,你说,想要点什么?” 赵瑾澜刚要说话就听见春兰叫她“公子!” “过来说吧!”春兰不认识皇上,自然也就不在意。 “公子,夫人让你明天回家一趟,赵叔说已经闹了几次了,说明天你不回去,她就回娘家。” “给赵叔说,我娘干什么都行,只要她高兴就好!” “是!”春兰转身走了。 赵瑾澜一点都没有受影响,微笑着对皇上说“我有吃有喝的,不要什么,您只要记得按时给大帅哥把好酒拿来就行了!”其实她需要的东西太多了。 果然,慧言坐起身就骂“你的楼外楼没酒吗你让他拿酒?前天不是还在想房子,想地,想要做什么成药和军服吗,这两样事情没有这个老头支持,你能做起来吗? 这寺里有多少银子多少人你不知道吗?你不是要翻新你家老宅,正找地方安置老太太吗?这老头有的是房子! 我给你说,你爹能把老太太送到家庙,你不能!不管什么理由!真是脑子坏了!”慧言起身就走,真的气死他了。 看赵瑾澜张着嘴一脸蒙圈的样子,皇上也明白了,这丫头真是说完就忘啊!能看出来皇叔和慧言真是手把手在教这个丫头,不管做人还是做事!如此,他也要先做个好父亲才对,否则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小白,大帅哥又嫌弃我了,蓝风不在,我什么都不知道么!”赵瑾澜搂着白狼的脖子,好委屈的说。 白狼冲着慧言的背影呜咽一声,直起身子又往赵瑾澜的怀里钻了钻,那意思很明显,我不嫌弃你。 “噗!”一人一狼的互动让皇上直接笑喷“皇叔啊,前两天我差点被他们两个给气死,呆久了我发现这两挺有意思,呵呵…” 慧明宠溺的看着赵瑾澜抱着白狼撒娇“澜儿懒散,从小到大,所有事情都是蓝风操心,这两天都是慧言帮她记事!” 皇上的心情也很好“丫头,你要翻新你家房子啊?朕给你挑个好的!做药和做军服的事情上次已经说了,朕来解决,你也是为了大周! 总之,你以后需要什么就直接说,就是要金銮殿也给你!刚才慧言说的对,朕是身在事中迷,穿新鞋走老路是救不了大周的!” “金銮殿就算了,那地方也不好玩!这次回来我发现祖母的屋子都漏雨了,要是让爹知道了,他又该难过了!” “怎么,你不恨你祖母吗?” 皇上有点诧异,死里逃生怕是对凶手恨之入骨了吧。 “恨?”赵瑾澜摇摇头“要说我祖母还真是个贤妻良母!她很节俭,对生活的要求很低,而且,内外分得很清楚。 祖母善待祖父当年的兄弟战友,就算被爹送到家庙的时候,她也经常给重新爷爷做衣服鞋袜,赵家的家庙里面供奉的除了祖父,还有无人祭奠的战场孤魂,祖母晨昏祈祷从无怨言,这是有义! 管家赵叔在战场上救过爹的命,在我家身份是下人,但祖母视他为爹的亲兄弟,对赵叔的儿孙也很照顾,让他们和哥哥一起读书习武,从不歧视,这是有情! 要不然我离家多年,赵叔如何管理赵家的这些主子?就凭这我都没资格恨她!祖母教养大伯和爹忠君爱国体恤百姓,就算是贺雨燕她也是悉心教导,要说她的人性有什么问题那还真不是!” 赵瑾澜把脸在白狼身上蹭了蹭“贺晓晴的事情,说到底也只是一点两全其美的私心!祖父只有祖母一个妻子,祖母没有经历后宅争宠,也没有大户小姐的那些阴私手段,我娘才能活的这么恣意!换个婆婆,她的坟头上早就长草了!还能让她这么折腾!” 第55章 贤妻良母 祖母有情有义 皇上对赵瑾澜的话不置可否“那贺晓晴呢?你也不恨贺晓晴吗?” 赵瑾澜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贺晓晴其实挺可怜的,寄人篱下这么多年,只是为了能经常看见我爹。 她骗自己是我爹的姨娘,若不是真心喜欢我爹,她撑不下来的!她在赵家生活,可能我娘会觉得不舒服,但对我来说就无所谓了,她的花费都是祖母从自己的体己钱里出的,赵家的账本上根本就不会出现她们母女的名字,要不是贺雨燕跳出来找麻烦,我都可以当她们不存在!” “你就不怕你祖母把你带回家的好东西都给贺晓晴母女?” “我祖母多聪明的一个人,她就算给也是等贺雨燕出嫁的时候多备点嫁妆罢了,平日里要是给了,她还怕我找贺晓晴的麻烦呢!在家里不愁吃不愁穿的,非要弄出些事情找抽,您以为她是我娘吗?” “你祖母和贺晓晴都不给娘家拿东西吗?” “皇上,正常的人情往来那是必须的,我有那么小气嘛!再说了,除了贺晓晴的事情,祖母从来不做落人话柄的事情!从这一点上,贺家的家教还是不错的! 贺晓晴更是把自己当赵家人看,凡是招我爹厌弃的事情她绝不会去做!没事的时候她也会帮着祖母给重新爷爷做衣服鞋袜,她就是穿用一点也无所谓,再说了,赵叔也不会允许谁从赵家随便拿东西的!” “听起来赵家的家规挺严啊,怎么...”看慧言瞪他,皇上没再往下说了。 “祖母心里是知道是非的,原本她也只是想让贺晓晴有一个容身之地,贺雨燕如果以赵家小姐的身份出嫁,贺晓晴便可以长久的在赵家呆下去! 可是有人给了她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要说祖母不知道此事的利害那是胡扯,只不过她用贺雨燕只是个侧妃应该不要紧来安慰自己,欺骗自己,她才心惊胆战的走下去! 只是她没想过,皇家从来都不是谁去找平衡的地方,她也是被人利用了,我对她们没有恨意!脾气我已经发过了,这事就过去了,我不打算再追究了!” 早朝,战王刚坐下,上官长安就出列跪下“王爷,求皇上和王爷放过小女,臣教女无方,罪在其首,求皇上和王爷看在上官家对朝廷鞠躬尽瘁的份上放过小女吧!王爷,臣愿意替小女服罪!” 上官长安的话音落下,底下响起了倒吸冷气的声音,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战王冷眼看着他,上官炯今天告假,说是身体不适,陆续又出来了几个官员附和上官长安,为上官美琳求情,其中竟然有刑部尚书段家远。 “段尚书,说说你求情的理由,是京兆尹问案不清还是证据不足,又或者有违律法?” 段家远怎么也想不到战王会先拿自己开刀,跪在地上后悔不已,他原想着就是出来附和一下凑个数,上官家还要承了他的情,谁知道第一个被战王点了名,这是要成为炮灰的节奏啊! 段家远还没有说话头上就开始冒冷汗“这个,这个...臣以为,上官小姐尚且年幼...可以...可以...改判流放,以警后世。” “韩越!”战王没有接段家远的话,而是点了大理寺卿韩越的名。 “臣在!”韩越出列躬身行礼。 “你看过此案的案卷吗?大周律法有没有说年幼就可以改判的?” “回摄政王的话,臣看过案卷,冯大人审理此案人证、物证、旁证及人犯本人呈堂证供清晰合理,判决引用律典亦无不合适之处! 大周律法开篇首句,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因此,主犯并无因年龄而赦免的先例!因年幼而赦免的,是因家中其他人犯罪,赦免六岁以下男丁和未成年女眷,并不适用于此案!此案中,上官美琳本人是主犯,且已过及笄之龄!” “各位大人听清楚了吗?”战王的语气很淡,却没让任何人起来。 将大殿里的群臣都扫视了一遍,这才看着下面“上官长安,刚才韩大人的话你可听清楚了?身为右相,你不会不知律法,本王刚才也听明白了,你是拿上官家的功绩威胁本王,要杀上官美琳就和你一起杀是吗?” “王爷,只求皇上和王爷看在臣尚能用心办差的份上,能留小女一命!” 看战王一脸恨不能一刀砍了自己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上官长安很满意自己的安排!既然琳儿只是撞上了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网开一面有何难? 坐在高处,战王怎么能没有看见上官长安脸上的那一丝得意的眼神,战王心中冷哼一声,不动声色的说“既如此,你就说说你上官家的功绩吧,省的有人说本王偏私!” 语气平和的就像是说你早点吃了什么一样,站在下方的白无疆猛然抬头看一眼战王,给上官长安默默地点了一根白蜡烛,上官长安,祝你好运! “这...”上官长安有点语塞,他不傻,能站在大殿里的,谁没有功劳,能封侯拜爵的,谁家不是曾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现在箭在弦上,他不说也不行了。 硬着头皮说完,才发现就包括他自己都是沾了父亲的光!汗水顺着下巴流下来,打湿了跟前的地。 战王一直仰头看着大殿顶,上官长安不说了,才开口“诸位大人听清楚了吗?”大殿里静的落针可闻。 “上官长安,大周有今天你父亲功不可没,可本王觉得大周并不是你父亲一个人打下来,按照军功奖罚,大周并没有亏欠你的父亲! 先皇封了你的父亲保国公,位在一品,世袭罔替!让你妹妹做了皇后!也将你培养成大周的丞相,一人之下! 可本王想知道,上官美琳为大周做了什么,为什么能够免罪?你父亲曾经为大周血洒疆场,你们上官家的人就该游离于大周的律法之外吗? 还是你觉得皇上无能,该把这个皇位让给你来做?本王问你,你见你妹子是她给你行礼还是你给她行礼,嗯?” 包括皇后,战王都没有称呼官职,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不管什么公,什么后,那是皇上给的,敢目无皇上,你就只是个上官长安! 战王的声音散发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气,白无疆半低着头,嘴角上翘,上官一族,除了上官囧,其他人都蠢得不堪入目! “王爷,臣万死也不敢乱了规矩,摄政王何出此言?”上官长安一边磕头一边喊冤。 “何出此言?从古至今,本王从来没听过外戚子女称呼皇上为姑父的!你们上官家是开天辟地第一家!意欲何为,你自己说!” 战王的话音在大殿里回荡,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就凭这句话,没有把上官家满门抄斩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上官长安还纠集群臣求情,这简直就是逼宫! “臣...臣...臣知罪!”上官长安匍匐在地上背上透出一大片水渍。 虽然他高居丞相之位,可终究是个文官,战王的杀气岂是他能抵挡的!昨晚谋划时的那点底气已经被战王一嗓子吼到了九霄云外。 “启禀摄政王,保国公上官炯在殿外负荆请罪!” 太监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殿里的人却长出了一口气,上官家还有个聪明人!白无疆撇撇嘴,上官囧,你来晚喽!你的蠢儿子已经把上官家的祖坟给挖了! “让他进来!” 然而,进来的却不是上官炯,而是皇上的侍卫首领杨华,杨华进殿后战王一下站了起来,看起来有点紧张“杨华,你怎么回来了?皇上醒过来了吗?” 嗯?什么情况?众臣诧异,齐齐抬起了头,目光随着杨华而动。 杨华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回摄政王的话,皇上已经醒过来了,因为吐了血,慧明大师让皇上再调理二日,寺里缺几味药材,卑职是回来取药的,本来要赶在早朝前,可是路上耽误了一下,卑职到晚了,请摄政王降罪!” “起来吧!药取到了吗?”战王慢慢坐下,皇上没事了,他也就放心了。 “卑职先来禀告摄政王,皇上说一切让您看着办!摄政王,皇上口谕已传,卑职去拿药了!” “去吧!”战王挥挥手,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刚才那么冷了,大臣也都明白了,皇上竟然被气到吐血!万一有个好歹,这是弑君之罪,怪不得斩立决呢,轻了! “摄政王,臣教子无方,以致孙女无礼犯上,儿子行事糊涂,臣特来叩请死罪,请皇上和摄政王降罪!” 背负荆条的上官炯老泪纵横,裸露的上半身伤痕交错。 战王眼睛眯了眯,好你个上官囧,到底是老姜,比你的儿子可高明多了!同样有此想法的还有白无疆和临安侯徐迟,两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骂,你个老匹夫,上官家的聪明都让你一个人长了,看看你的儿孙,一个比一个蠢! “爹!” “啪!” 第56章 负荆请罪 不敌挖了祖坟 上官囧气的咬牙切齿“前天我是怎么给你说的?养女不教!教女不严!如今惹出祸来皇上没有株连其他人,你还有脸来求情?你...你...” 上官囧的话可不是只为了说给大家听的,他是真的气极了,昨晚想出了这个负荆请罪的苦肉计,就是想让战王看在这一身伤疤的份上放过上官家的其他人,可是这个蠢货,竟然纠集朝臣来求情,这不是逼着战王对上官家的其他人下手吗! “好了!”战王冷眼看着父子俩,看上官炯已经不打算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了,他也适时地打断了上官炯。 “上官长安,你长这么大都不知道你父亲的身上有多少伤吧!本王今天告诉你,你父亲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他的功绩,可这每一道伤疤的后面都有数不清的人命! 你们家封侯拜相荣华富贵了,有没有想过为了让你父亲活下来而死掉的将士?他们把自己的命给了你父亲,你在替他们享受着荣华富贵! 你说你上官家有功于朝廷请求赦免你女儿,那你告诉本王,那些死掉的将士们的妻子儿女你们管过吗?你们不仅没有管过,还去欺负他们,你们的良心呢?” 上官炯猛然抬起头看战王,他想到了被他们忽略的一件事!上官炯慢慢低下了头,却猛然一个头磕在地上,落地有声! 战王把上官炯的表现看在眼里,冷哼一声“哼!长公主膝下只有一个身有残疾的女儿,为了让女儿开心一点,在府上举办宴会,你上官家的人竟然在宴会上打人,谁给你的胆子? 长公主的驸马和儿子现在还埋在燕州城外的万人坑里,欺负这样的人你们的良心不会疼吗? 本王的四哥、六哥、九弟、十弟、十一弟和那些死难的将士们都还埋在边关,无陵无碑无人祭奠,他们的功劳就少吗?一样出生入死,一样血洒疆场,他们就活该被人忘记,而你们就必须要鸡犬升天吗?” 战王站起身走了几步,突然回身“段家远,你说,上官美琳该当何罪!” 段家远直起身“回摄政王话,上官美琳藐视皇族,以下犯上,该判流刑!见皇上不行跪拜大礼,称呼皇上姑父乃是大逆,合并欺君之罪,婢女逾制!按照大周律法,该当凌迟!” 停顿了一下,段家远又说“京兆府判上官美琳杖刑后斩立决,是考虑了保国公功在社稷,也给皇后留了颜面!” 不等战王再说话,上官囧已经一下一下的磕头,地面都有了震动的感觉“老臣谢皇上和摄政王的体恤之恩!老臣有愧!” 上官长安已经支撑不住了,如果上官美琳被当众凌迟,他们上官家以后要如何见人!上官长安也跟着开始磕头,一下下落地有声! 邝伟几乎是小跑着找到了在后院练功的安西侯,一脸凝重的表情“侯爷,全被您说中了!顺便还捎了几个倒霉蛋!”说完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幸灾乐祸。 老侯爷撇撇嘴“是该让这老小子长点记性了,哼!来,陪我过两招!” 邝伟瞬间倒退三步,躲过了老侯爷的掌风,安西侯咧了一下嘴“臭小子,还行!”随后两人战在一处。 黑羽低头站在桌前,刘煜捷紧握着拳头,嘴唇紧抿着,他怎么也没想到上官家竟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尤其那个表妹,平时就趾高气扬的像个大公鸡,居然放肆到称呼父皇为姑父,也不知道母后怎么样了?宫里禁止出入,就连请安都不行,这确实让他觉得不安。 表妹要被斩首,舅舅也被贬到翰林院去做编修了,就连外公都被牵连要去跪英烈堂,母后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黑羽,咱们去静安寺给父皇请安吧!父皇遇险我们都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就该马上去请安!” “爷,摄政王已经下令,外府的皇子一律不许外出,安居府邸读书习武!命妇们暂时也不许进宫!京城周边驻军不许离开驻地,京城内重启宵禁,京城每日开两门闭两门,直到皇上回宫!” 刘煜捷不解的看着黑羽“有这么严重吗?” “爷,这是战时机制,摄政王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您还是别出去了!” 刘煜捷慢慢往后靠在椅子背上,手指无意识的桌子上摩挲,闭上眼睛把黑羽听来的消息在脑子里再过一遍,细细一想也就明白了摄政王的用心。 在大周朝,凌驾于律法之上的权贵怕不止上官一家,启用战时机制,一是表明他的态度,二是让大家居安思危,不知怎么,他想起了赵瑾澜,那个张扬霸道的女人! 黑羽看刘煜捷脸上诡异的笑容,不明白这位爷是想到了什么,可是又不敢打扰,只好不停的眨眨眼,唯恐错过了什么。 “黑羽,你说,要是赵瑾澜被关在城里,她会不会去城门闹事呢?” “爷,您这是抬举她呢!摄政王是为了避免皇子公主被人挟持,所以不让你们离开府邸。赵小姐不过是个官家小姐,谁也不会拦着她出城的,她闹什么,又不是真的打仗了!”您可真会想。 刘煜捷有点尴尬“额...我把这茬给忘了!” “爷,城门真的戒严了,看来摄政王是要动真格的了!”青城站在刘煜宸身后,低声的说。 坐在湖边钓鱼的刘煜宸头都没回“城门口是谁的人?” “是大内侍卫!奴才在南门口的茶楼上看见一个人,好像是沐英沐大人!” “青城,你说七皇伯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爷,这是战时机制,应该是怕有人趁着皇上生病作乱吧!” “嗯,有这个意思!也有另外一个意思,不想为臣的就尽管来,该杀谁他绝不手软! 这就是七皇伯的风格,他不怕谁说他杀功臣!都说七皇伯勇武有余,脾气暴躁,其实这只是他的伪装! 活着的三个皇伯都是文武双全,本事不在父皇之下,要不然,不能保证大周十几年平安无战事!” “爷,那您不去给皇上请安吗?听说都吐血了!”青城挠挠头,按理说这个时候不是该去皇上榻前侍疾吗? 刘煜宸转头翻了个白眼“父皇就算是吐血了,现在也已经无恙了,这次都没有惊动太医院,说明父皇不是在宫里吐的血,否则的话,等把人送到静安寺,父皇怕是没命了! 我现在要离京,那就是找打!七皇伯敢下这样的令,他就做好了准备,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吗?” “奴才糊涂!”说完青城自己到旁边的树下倒立着。 刘煜宸看着倒立的青城嘴角上翘“七皇伯的话可不是仅仅说给大臣听的,也是说给我们听的,家是最小的国,国是最大的家,他要让大家真正懂得齐小家方能治大国的道理!” “爷!”刘煜宸话音刚落地,管家吕方急匆匆走来“爷,城门口传来消息,三公主被守城侍卫强行拉下马押回宫了,守城军的班房里有慎刑司的人候着呢!” 刘煜宸没有说话,挥挥手让管家退下,青城伸出手冲他竖了个大拇指。 刘煜宸笑得意味深长“这野丫头的苦日子怕是要开始了!” 京城的风云对静安寺没有什么影响,赵瑾澜的面前摊开了一大堆的书,翻开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关于姑臧附近和突厥的战事有关的内容。 “帅哥,你说突厥和大周将士的根本区别在哪里?” 躺在一边软塌上的慧言把扣在脸上的书拿掉“你不是在找药方吗,怎么又开始关心这个了?” “我一直在看这个呀!” 赵瑾澜把手里的书展示给慧言看“贤王详细的描述了这场战争中突厥将士的表现,他想说明什么呢?为什么要专门描述突厥在后方留守的这些女人和孩子呢?” 慧言重新把书盖在脸上,传出的声音闷闷的“因为这些女人和孩子改写了这场战争的胜负!十几年了,大周都没有收回甘州,甘州城外的万人坑里,除了战死的将士,百姓,还埋着二位皇子! 这是皇家的痛,也是大周的痛,那个阎王是想说,只要上了战场,就没有女人和孩子,只有自己人和敌人! 你要牢牢记住,任何时候,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乃兵家大忌!突厥是游牧民族,他们的孩子从小都是在马背、驼背上长大,就算是睡着了都不会掉下来。 大周人由于生活习惯不同,无论他多精于骑射都做不到人马合一,这是硬伤,无法改变! 另外,由于饮食习惯的差异,突厥人和大周人在耐寒、耐饥饿甚至耐旱方面都存在很大的差别!所以,突厥和大周人的差别不仅仅在于马匹的快慢上!” 赵瑾澜想了一下,伸手戳戳慧言“大帅哥,你说,贤王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写进游记而不是写进奏折呢?” 慧言不耐烦的说“你去问他啊,我怎么知道!” “大帅哥...”赵瑾澜抓住慧言的胳膊开始摇晃,慧言不说话,但是被书盖住的脸上却全是笑意。 “大帅哥...”赵瑾澜开始伸手指指戳戳,慧言忍住笑不理她。 第57章 唇齿相依 家是最小的国 赵瑾澜看慧言不动,一呲牙,伸手挠痒痒,慧言忍不住了,一把取下书瞪着赵瑾澜“你自己没脑子吗?就不会想想?” “我脑子坏了,想不出来了!” 慧言翻了个白眼“死丫头,你知道一个人最难改变的是什么吗?就是习惯!不管是老将军还是小将军,都是大周人,他们生活在自己的习惯里。你要让他去改变自己,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想不想做却是关键! 皇上也是一直想改变却苦于无法改变,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不知道交给谁去办才一直维持现状的! 他愿意被权臣欺负吗?可他是皇上!他不能像你这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要权衡各方利弊! 就像你爹一样,你以为他不想齐人之福吗?不是,在保护子女和自己享受之间他选择了保护子女! 你那个娘就是个混账,可你娘的背后是你祖父的嘱托,否则,就你爹那脾气,早就休了! 大周缺将!也不是说杀了郝家父子大周就无人戍边了,而是,一旦处理郝家父子就不是你家的家事,而是说皇上要清算历史,会影响人心安定,懂吗? 你祖父战死的一个主要原因是郝家父子抗命浪战!也因此,这里面牵扯的就不止郝家父子几人!你爹是真男人,为了大周安定,自己忍着委屈!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还要背着不孝的名声! 就像你以前老说的那句话,为了国家利益,总要有人做出牺牲! 死丫头,一个家尚且如此,一个国就更是艰难,懂了吗? 有些事情你可能忘了,你和凌王的儿子刘煜辉还是师兄弟,他的舅舅宇文恺也是你的授业恩师! 可这个凌王却是个糊涂蛋,他文武双全比一般人聪明,所以,他的糊涂比其他人的糊涂更致命!你以后慢慢就想起来了,朝政纷杂,破事太多!” 赵瑾澜两手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睛说“大帅哥,您说您一个和尚,从来都不念经礼佛,对治国安邦的事情却了然于胸,您这算不算不务正业呢?” “滚!”慧言一翻身,给赵瑾澜留了个后背。 赵瑾澜头顶着慧言的脊背“大帅哥,我现在长这么高还这么瘦,滚起来多难看啊,您应该多抓点兔子,把我养的胖胖的我再滚嘛!” 转过身的慧言嘴角上翘,这死丫头,一点都没变,除了拆台就是耍赖。 “皇上,您昨晚辛苦了半夜,今天又早起上朝,先进口参汤吧!” 黄兴一边给皇上整理衣服一边说,门口一个小太监已经端着托盘在候着了。 皇上整理着袖口头也不抬的说“慧明大师说了,朕的身体现在不能服用参汤、燕窝、鹿茸这些热性补品,三个月之内,只给朕上青菜白粥就行,具体的,你问一下杨华!” 黄兴赶紧告罪“皇上龙体不适的事情杨首领已经给奴才交代过了,可是没说参汤的事情,奴才不知,奴才这就交代下去!” “上...朝...” 黄兴一声高唱,众臣鱼贯而入,三拜九叩之后一看龙椅上坐着皇上,众臣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可是,皇上的一句话就把大家的这点小兴奋给灭了。 “今天的早朝还是由摄政王主持商议吧,朕身体不适,需要休养几天,就辛苦七哥了!” 早朝过后,皇上招了战王和六部尚书议事。 “七哥,你看看这个折子!” 刚坐下,皇上就从龙案上拿起一个折子递给战王。 战王看了一下折子,顺手扔在旁边的茶几上“三哥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事情了?这么多年了,他不会是第一次知道吧!郝家不算大家族,但是父子三人都在军中的并不多,现在是四个人了,皇上打算怎么办?” “姑臧郡守薛旗説也上了折子,说是三哥在问这件事,他大概说了郝家父子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但三哥的意思是,军功都是拿命换来的,不能因为一些无关的琐事打击将士们的积极性。 你看,三哥的折子上连自己的失察之责都说出来了,要是不说清楚,怕是三哥以为我报私仇呢!” 皇上轻轻的叹了口气继续说“从三哥离开京城到姑臧,从未上过折子,有事都是写信,这一次,三哥竟然上了折子,不知道三哥有多生气?” “那就让他知道呗,他这折子上来,言下之意就说您是个昏君!这么多年了,郝家也该得点教训了,否则还真觉得皇上委屈了他呢!只是不知道老三愿不愿意捅这个马蜂窝呢?” 皇上撇撇嘴,然后又点头“既然来函询问了,想必三哥也想知道原委,那就让他知道吧!并不是我有意隐瞒,只是这些年他也没问过!” “赵叔,这位公公找您,说是有事!” 听说是宫里的人,赵方瑜有点吃惊,赶紧行礼把人让进屋里。 “公公屋里请!” 进屋后,赵方瑜把黄兴让到了上座,虽然他是主人,但他是个下人身份,自然不敢以主人的身份自居。 “请问公公有何吩咐?”一边端上茶,赵方瑜小心地问。 黄兴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从怀里掏出来几张纸“你就是赵府的管家吧,咱家是奉旨前来,赵大人不在家,老夫人是女眷,也就不打扰了。赵小姐说凡事你都可以做主,就跟你说吧! 这是几个宅子的房契,看看你家小姐喜欢什么样的,你挑一个,咱家好安排内务府给收拾出来!赵小姐孝顺,说这老宅的年头有些久了,需要修缮。赵小姐救治皇上有功,这呀,是皇上赏的!” “奴才代老爷和小姐谢过皇上,多谢公公!”赵方瑜跪在地上,朝皇宫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头,谢了恩,这才拿过黄兴手上的地契看起来。 “公公,您看宣平坊的这个可以吗?离这里也近一些。” 黄兴皱眉,心里却对赵方瑜的小心谨慎颇为赞赏,宫里赏赐,一般人家都是挑大的,好的,赵家的人倒好,挑个又小又远的,这下,他心里也有数了。 “宣平坊有点偏啊,虽僻静,可多少有点不方便!这往后啊,咱家也断不了要到府上传旨带话的,远了可不方便! 咱家觉得兴化坊或者通化坊的这两个还都不错,都是五进,基本是新的,不用怎么收拾!” “行,就听公公的!多谢公公!这是我家小姐带回家的一瓶舒筋活血的丹药,请公公不要嫌弃!”赵方瑜双手捧着一个小瓷瓶,递到黄兴跟前。 “那咱家就不客气了,多谢赵小姐!” 黄兴一听赵方瑜的话,高兴坏了,这可是有钱买不到的好东西,别人不知道,他从皇上和杨华的口中知道了。 这次皇上能脱险,多亏了这位赵小姐,她拿回家的药,要么是慧明大师配的,要么就是那个鬼医配的,这可是好东西! “张大夫,我这伤口算是长好了吧,我能下床走动吗?”换完药,趁着张大夫把脉的档口,郝婉玉小心的问张大夫。 “赵夫人,伤筋动骨一百天,您最好卧床休息,这是内伤,不同于胳膊腿这些外伤容易看到变化,您活动过频导致了骨伤茬口错位,这次再裂开,就可能再也长不好了!毕竟您年龄大了,骨伤已经不那么容易痊愈了,你这还是二次复发,往后风雨天少不得会疼痛!” 宋妈妈怕郝婉玉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赶紧接着张大夫的话说“是,张大夫您说的是,我家夫人就是过早地下床活动导致了伤口复发,不过,吃了张大夫开的汤药,夫人这一阵已经好多了!” “赵夫人,您要不想后半生躺在床上过,百日之内就不要再活动了,您的身上还有旧伤,如今年龄大了,您还是好好将养吧,老夫告辞!” 张大夫每次来都是全程冷脸,郝婉玉也不敢造次,只能连声应是,她也不想下半辈子在床上过。 刚送走黄兴,赵方瑜看见张大夫板着脸从里面出来了,赶紧迎上去“张大夫辛苦了,请屋里坐,小姐有东西让我交给张大夫!” “好好好!”张大夫看见赵管家脸色就好了许多,一听赵小姐有东西给自己,一张老脸马上就笑成了菊花,赵方瑜微微一笑,这才是投其所好啊。 “张大夫,这是小姐给您的医书,书中的批注是慧明大师亲注的,小姐说,如果张大夫有时间,可以誊抄一份,这是静安寺的藏书,原件需要返回。您知道,小姐受伤后这些事情做不了的。” “不用,不用,这已经很感激赵小姐了,能让老夫誊抄就感激不尽了!赵小姐的身体如何了?” 赵管家拿出了五十两纹银“我家小姐已经好多了,这是今天的诊金,请张大夫收下!” 张大夫冷哼一声,把书小心的塞进怀里,连药箱都不拿就走,赵管家赶紧把药箱递给他。 “老夫人,赵管家求见!” 水麽麽在老夫人耳边轻声的说,虽然老夫人一直闭着眼睛,但她知道老夫人没睡着。 第58章 人心不足 终于哭出来了 果然,老夫人睁开了眼睛“请他进来吧!” 老夫人坐起了身,水麽麽赶紧上前扶住她,丫鬟玲儿过来帮老夫人穿上鞋子,整理好头发,扶老夫人到外间坐下。 “奴才见过老夫人!”赵管家等老夫人坐好,赶紧过来行礼。 老夫人冲赵管家招招手“方瑜啊,过来坐,在自己家里什么奴才不奴才的,你跟天成都一样的,你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 “谢老夫人抬举,您的爱护之情方瑜铭感于心,但家里规矩还是不能坏!” “好了,自己家里就不讲究这些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老夫人,刚才宫里来人了,小姐救治皇上有功,皇上给赏了宅子,您看看,这是房契!” 老夫人拿着房契看了看,又还给了赵管家“既然是赏给澜儿的,就问问她怎么办吧!” “老夫人,小姐上次回来,看到老夫人的屋子有漏雨的痕迹,就想着要翻新一下这老宅,这次皇上赏赐,小姐就要了个宅子。 说这是老宅,也是老夫人的念想,不能卖,翻新一下,留给大老爷!大老爷是长子,理应继承赵家的祖产! 这样,大老爷一家来京城,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您放心,您这个院子不大动,就把屋顶修理一下,墙面重新刷一下,奴才亲自盯着做! 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您和老太爷当年的记忆,小姐让保持原样!就算房子归了大老爷,大老爷也会这么做的! 老夫人什么时候想来住几天,随时都可以的!新选的宅院宽敞,景致也好,小姐让在新宅院里专门给您修了一个小佛堂,您早晚去给老太爷上香也方便!” “哎!说实话,这一大家子也是为难这个丫头了,我这次...”老夫人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方瑜啊,你说,我这是不是老糊涂了?我也是想着...” 水麽麽没有手,在一边干着急,赵方瑜赶紧拿过旁边的手帕递给老夫人“老夫人,您也不用自责过甚,小姐并没有怪您,也没有为难贺雨燕!小姐心里什么都明白的,若不是这样,您想想,这么些年,贺晓晴母女能在府里安身吗?” 老夫人擦了眼泪,默默的想了一会,长叹一口气“是,是我老糊涂了,若不是澜儿体谅我的苦处,就她的性格,怎么能容得贺晓晴母女在赵府安身!如今,她能想到要把这宅子翻新一下给天明,也是在替我赎罪吧!” 老夫人从默默流泪成了低声抽泣,就算是贺晓晴被京兆府带走,贺雨燕被贺为民带走她都没有哭过,可见她一直也是个倔强的人。 “方瑜,天成是不是也在为这个事情生气?我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他了!” “老夫人,您想多了!老爷是外出公干了,临行前本来是要来给您行礼的,又和夫人发生了口角。 后来又有其他的事情耽误了一下,时间太晚了,怕打扰您休息就没过来了。您放心,老爷和小姐都没怪您!这家里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各自心里都清楚!一家人,没那么多计较!” 老夫人点点头,又想起了郝婉玉“方瑜,你知不知道天成和他媳妇又吵什么呢?是不是她又要回娘家?” 赵方瑜点点头“夫人的这个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小姐生气了,让夫人想清楚,她若真的不想在赵家呆了,就不用再回来了! 夫人脸上挂不住,就找老爷的麻烦!这些呀,您都不用往心里去,有小姐在,赵家平安无事!” “方瑜,你就没问问天成他打算怎么办嘛?一个男人家,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我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哪!”说着,老夫人的眼泪又出来了。 “老夫人,您别难过了,这个事情啊我还真的听见了,皇上体恤老爷,要让老爷再娶一房呢!” “啊?真的吗?”老夫人瞬间多云转晴,可是马上又收了笑容“那澜丫头能同意吗?再怎么说郝氏可是她亲娘!” 赵方瑜呵呵笑着“老夫人,您就放宽心吧!小姐当面给夫人表态,支持老爷再娶!小姐还说,赵家的子女不会有庶出,不管几房,老爷只娶妻不纳妾!说这事是老夫人您说的算!” “真的吗?那...那...要是早一点...”老夫人激动地语无伦次,她马上想起了贺晓晴,泪流满面。 赵方瑜叹口气“老夫人,贺晓晴的事情您就不要再想了,真不合适!不管是给贺晓晴财物还是帮贺雨燕找个好人家从赵家嫁出去都没问题,但是,您把贺晓晴硬塞给老爷真的不合适! 以后老爷如何面对皇上和同僚呢?您在这个牛角尖里面钻了十几年,始终就不考虑这里面的利害吗? 您觉得对不住贺晓晴,可靳玉良的事情终究还是贺晓晴自己做下的,老爷再怎么孝顺也不能眼看着是只苍蝇还要吞下去吧!” “皇上,郁娴妃求见!”黄兴低声说,未经宣召,御书房是不允许后宫进入的。 “何事?” “郁娴妃想去看望三公主,被侍卫拦了!” 皇上抬起头,想了一会,黄兴赶紧提醒“皇上,就是前几天,摄政王下令启动战时机制,宫中的皇子公主一律不许出宫,外府的不许出府!” 皇上想起来了,三公主偷偷出宫不说,还非要出城,被守城军拦阻后,竟然强闯。 战王做事怎么可能留下漏洞!何况,本来就是针对皇子和公主安全意识的一次演练,城门口不仅安排了侍卫,还有慎刑司的人在候着,三公主肯定是出不去! 皇上回宫的当天就罚她去跪宗庙,抄经书,禁足三月,不许任何人前去探望,郁娴妃这是来试探的吗? 皇上的脸色有点难看了“她人在哪?” “在高台下跪着!” “跪着好,跪着就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做!不用管她,半个时辰后让她回去,如果她坚持要看三公主,你就告诉她,她可以去宗庙陪三公主一辈子!” “遵旨!” 老夫人擦了眼泪,低着头抽泣了一会“方瑜啊,你是自家人,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为什么非要把晓晴留下,你心里怕是知道的! 郝氏是个不知足的,这些年,她是明明白白的欺负人,天成惦记着他爹的嘱咐,不愿跟她计较,可是她一点都不念人的好!”老夫人悲从心中起,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赵方瑜放下了心中的石头,能把委屈哭出来也好,要是憋出病来,小姐又该受累了“老夫人,您的难处,您的苦处,老爷和小姐都知道,也打算着能给贺雨燕一个好归宿,让您心安! 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您也就不要再想了,贺大人是明白人,他会善待雨燕小姐的!话说回来,如果贺晓晴进了赵家门,贺家也就被卷进来了,您希望这样吗?” 老夫人怔在当场,一种被雷劈了的感觉,这些年,她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差点,差点就连累了贺家! 她心里也清楚,想让雨燕进皇家没那么容易,若是贺晓晴是赵家的姨娘,出了这个事情,不会把赵家怎么样,可贺家就难说了! 雨燕身份尴尬,一旦暴露出来就是藐视皇家,就算不夷平三族,满门抄斩是没跑!自己能活着必定是托了儿子和澜丫头的福!虽然眼下结果也不好,好歹贺家人都活着,原来,澜丫头说的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了,方瑜,这两天老身也好好地反省了自己,这个家闹到今天,都是因为不甘心! 我不甘心,郝氏不甘心,我不甘心天成被郝氏欺负,郝氏不甘心是因为她心比天高!哼!水绿说得对,澜丫头心里什么都清楚,她什么都考虑到了,难为她了! 好了,不说了,只要天成和澜丫头不恨我这个老太婆,我就听你们的安排,搬家就搬家,窝在这个院子里几十年了,该出去走走了!” “老夫人,您能这么想就对了,小姐把什么都安排好了,您就安心享福吧!” 老夫人呵呵笑着“方瑜啊,到了新宅子,你把我和郝氏隔开,离远点,眼不见心不烦!” “呵呵,老夫人,新宅子只有您和老爷、大公子! 小姐和夫人就在这边,一个是夫人暂时不能移动,另一个原因就是夫人的娘和大嫂要来京!夫人要把表小姐嫁给大公子不成,就想让她们来京城伺机而动,小姐怕您知道了闹心,就让您先搬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哼!她们想得美!这郝氏...” 赵方瑜呵呵笑着打断老夫人的愤怒“老夫人您放心吧!小姐说了,夫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有些事情是拦不住的!” “你给澜丫头带话,可不能闹出人命!” “老夫人放心!” 御书房的高台下,郁娴妃快要被晒晕过去了,皇上一向都很疼爱徽因的,徽因被罚好几天了,皇上也该消气了。今天来求情就是怕皇上忙,把徽因忘了,她是来提醒皇上把徽因放了的。快半个时辰了,皇上没见到,就连奴才都没出来一个,正想着,眼前一片阴影。 第59章 遭人暗算 九皇子的病重 “郁娴妃,您回去吧,皇上正在商议朝事,没空见您!” “黄公公,你给皇上说,我就是想去看看,徽因被关了好几天了,那也是他的女儿啊!” 黄兴叹口气“郁娴妃,您一向知书达理,怎么也犯糊涂呢?三公主那是抗旨!没有连累您,是看宁王的面子,您回去吧,不要再招皇上生气了!” “徽因哪里抗旨了?摄政王的话也叫抗旨吗?”话说出口,郁清香也觉得不妥了,可是晚了。 黄兴直起腰“皇上口谕!郁娴妃如果实在想女儿,就一辈子在宗庙陪着三公主!” 郁清香眼前的天黑了! 二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京城也进入了冬季,这天下了早朝,皇上换了便装正准备出去,凝香殿的炜妃哭着来了“皇上,九皇子病了好几天了,不吃不喝也不爱动,太医院派了太医,药吃了,可不见好,臣妾心疼得不行,请皇上去看看!” 皇上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今天他要去静安寺,转头对杨华说“你去凝香殿,带上九皇子,给他包严实点,换个人给他瞧瞧!” 炜妃一看皇上不打算去她宫里了,心里顿时就不高兴了,自从皇上回宫这么久,她一直都没见到人,今天借着九皇子生病想请皇上过去,看样子又白忙活了,但脸上还是很担心的样子。 “皇上,您要带九皇子去哪里看病,还是在宫里治吧!九皇子身子弱可禁不起折腾啊。” 皇上本来心里挺感动的,不是自己亲生的,能这么费心照顾,说明她是个好的,让她跟着去也好。 可再一看她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和大氅下的轻纱宫装,感觉自己被愚弄了,自然说话的口气就重了点“你不放心朕?” “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炜妃被吓到了,赶紧跪在地上认错。 “起来吧!你先回去,晚上朕就把小九儿送过去了。”皇上说完,不等炜妃说话,抬腿走了。 看着皇上走远的背影,炜妃从地上站起来,嘟着嘴走了。 宫门口,皇上揭开包裹着九皇子的斗篷,看着儿子苍白的脸,一阵心疼“小九儿,再忍一会儿,父皇带你去找慧明大师,他一定会治好你的,好不好?” “好,父皇!” 弱弱的声音仿佛一只小猫儿在叫,听得皇上心里有点疼,那个女人临死前哭着求自己要好好待他们的孩子,自己千保证万保证还是让孩子生病了。这几天事情比较多,都没顾上去看一眼,想到这里皇上的眼眶有点湿润。 一扭脸,看见秦明从宫里出来,秦明昨天才和赵天成回来交旨,暂时也没事。看见皇上秦明赶紧过来行礼,看着杨华怀里的孩子问“九皇子怎么了?” “飞扬,你要没别的事跟朕去趟静安寺吧,小九儿病好几天了,那些个废物太医屁用没有,我想请慧明大师给他看看!” “臣遵旨!这是要坐马车吗?”再看一眼病弱的九皇子,秦明皱皱眉“皇上,坐马车过去估计要三个时辰!骑马的话,九皇子能不能承受马奔跑的颠簸?九皇子不舒服,要是颠簸可能更难受!” 秦明的表情冷淡,但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充满关爱和体贴。 “还是飞扬考虑的周全,杨华,你带人送小九儿先过去,我和飞扬随后就到!”杨华二话没说,把斗篷拉严实跳上屋顶就不见了人影。 赵瑾澜每天跟着慧言在山上挖草药,温习以前的医药知识,时间长了她才发现,她的医术和慧言相差挺大的,基本不是一路,包括对药材的使用也是。 “慧言师父,这银杏叶可不能通用哦,它对女人的副作用比较大的,会诱发妇科疾病呢!” “又是破老头告诉你的吧!” “难道不是师父告诉我的吗?” “要是师兄告诉你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有那个破老头才成天给你教些和我们不一样的东西!尤其找这些没叶子的药材,我都没你找得准!” “可是,我为什么对他没什么影响呢?按您说的,他每天都带我去采药,教我看病、制药,可是我没一点影响,我只记住了您和师父的脸,还有蓝风!” “切!你天生就是三师兄的克星!我也没见过师父追着徒弟屁股跑的!” “为什么?我要不学他可以不理我啊。” “哼!他不理你他难受!” “嘻嘻,慧言师父,那您教我什么了?” “我能教你什么?从你到寺里,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养伤,能教你什么?” “啊?你病了吗?” “病你个大头鬼!你成天到处惹祸,惹了祸就赖我身上,然后我就被师兄一顿爆揍!刚把伤养好能下床了,你就又来祸害我!” “啊?!真的假的?师父会揍你?我怎么不相信?” 慧言一瞪眼“你那意思我一天没事干自己把自己打个半死吗?你个没良心的!”慧言假意生气,嘴里叼个野草,扭头不理赵瑾澜。 “好了,大帅哥,别生气了,我想起您的时候好像就是您说的刚被师父揍了,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养伤呢,我带了酱肉给您吃您都还在生气,不肯跟我去抓兔子,说被师父知道了要挨揍。” 慧言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天哪!还以为经过这件事情就已经知道自己被骗了,怎么还是这么傻啊! 静安寺的禅房里,慧明大师一边把着九皇子的脉,一边小心地抚摸着九皇子鼓得有点发硬的肚子,脸色越来越阴沉,可偏偏送他来的杨华什么都不知道。 检查完,慧明大师握着小皇子的手,轻声说“九皇子,能不能告诉老衲你哪里难受,如何个难受法?” “慧明大师,我肚子很饿,可是吃不进东西,在嘴里咽不下去,想吐,我坐不起来,肚子是硬的,拉不出屎,也睡不着觉,我想趴着,可是趴着压得肚子疼。” 看着九皇子这样,不要说慧明大师,就是旁边的杨华和两个侍卫也听得心里一阵难受,这么小的孩子,真是造孽啊。 “老衲先给你施针,先缓解一下,这病要慢慢治才能好,九皇子你能相信老衲吗?” “我相信你,大师,你扎吧,我不怕疼!” 苍白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却格外明亮,糯糯的声音和幼小的坚强,听的人忍不住落泪。 大师转身对旁边的小沙弥说“去找瑾澜,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让她先回来吧!” “是,师祖!”小沙弥转身走了。 等皇上和秦明赶到时,就看见九皇子身上扎满了金针,更奇怪的是九皇子的睡姿,从肩膀下方开始,铺着厚厚的褥子,头部被一个方枕支起,九皇子在半坐着睡觉。 “皇叔,小九儿他怎么了,严重吗?”皇上的声音里透着急切。 “皇上,九皇子不是大病,但治疗起来很痛苦,也很危险,现在还不能治疗。九皇子久未休息,精神极度困顿,需要先休息养精蓄锐,否则撑不住治疗的痛苦!皇上,九皇子的病是人为造成的!”慧明的表情很是严肃。 “什么?”慧明的话震惊了皇上,他紧握着双拳,处于暴怒的边缘。 “皇上息怒,我已经让人去找澜儿了,她很快就会回来了,九皇子最少要明天早晨才能开始治疗,皇上稍安勿躁,我们去别处吧,不要打扰九皇子休息。” 安排人在旁边看护着九皇子,一行人离开禅房往外走去。 “皇上莫急,澜儿手上有师弟留下的通肠药,瑾澜幼时好吃贪嘴,闹过积食,师弟给她做了药丸。但澜儿的积食情况不及九皇子百分之一,不知道药丸是否管用。 不管如何,此事急不得,皇上有事请先忙吧,老衲去准备其他的药材,就不陪你们了!”慧明大师走了,皇上和秦明往禅房走去。 “既然这个事情不着急,那就让她先多活几天,回去一个人,告诉黄兴,让他把宫里给我盯紧!” 皇上这会儿已经不是生气,是愤怒了,他身上的毒还没有查清楚怎么回事,儿子又被人弄成这样了。 赵瑾澜和慧言从山上下来,一口水都没有喝就到了九皇子休息的禅房。检查完九皇子的身体,赵瑾澜的愤怒一点不比皇上小。 “师父,这是谁家的孩子?这分明是被人故意喂食了相滞的食物才这样的,让我找到这人我非弄死他!” 杨华说“赵小姐,这是九皇子,生母早逝,皇上带了一年,您知道皇上忙,有时顾不上,就让炜妃照看九皇子,炜妃说病了好几天了!” “她放屁!九皇子这个情况最少三个月了,几天时间怎么会这么严重!” “杨大哥,你把我的话告诉皇上,九皇子的病是人为造成的!就是伺候他的人根据食物相滞的特性,(也就是两种或者数种食物共同进食会停滞腹中不消化)造成了今天这种严重的后果,虽然不是大病但是治起来非常危险。 小孩子的肠胃本身就很弱,他长时间吃一些不消化的食物,把他的肠子都占满了,肠子在肚子里,不能挤不能抽,治起来孩子也很受罪,你能听懂吗?” 第60章 灌注疗法 吃药会很痛苦 杨华说“卑职能听懂,赵小姐要卑职做什么,请吩咐!” “杨大哥你可以走了,这里就交给我们吧!师父,我们把九皇子带到我住的院子里去吧,然后我们开始治疗!” “澜儿,今天晚上就要开始治疗吗?” “师父,早一点治疗,九皇子就能少受一点罪,他的肠胃恢复起来就能快一点,这么小的孩子,好可怜的! 师父,您就这样抱着九皇子,能让他多睡就多睡一会吧,今晚,他怕是要受罪了!” “让卑职来吧,送你们过去,我再回宫去!” 杨华上前轻手轻脚地抱起九皇子,跟着慧明大师和赵瑾澜往后面的禅院走去。 屋外,听说他们要出来,秦明拉着皇上闪身到暗处,等他们走远了才从拐角处出来,皇上瞪着秦明“你躲起来干嘛?咱们一起去!” “皇上,您现在见九皇子,于他治病无益的!” 皇上想了一下点点头,秦明又说“小孩子对治病天生恐惧,没有依靠他就会坚强一点,对治病有帮助!皇上您别急,我们跟着就是!” 皇上转头对身后的侍卫说“你回去,让黄兴看好炜妃那个贱人,先不要惊动她!” “是,皇上,您今晚不回宫吗?要不要再派人来?” “你先回去,我和飞扬待会看看治疗的情况再说,派来的人不要进寺里!” “皇上,不如这样吧,我们都留下,看看一会的治疗情况。如果需要就都留下,如果不需要就一起回去,皇驾安全第一! 治病我们插不上手,抓人的事情明天也可以,深宫内苑,又不是大街上还怕她跑了不成!”看着心疼儿子方寸大乱的皇上,秦明心里直摇头。 “好吧,就听飞扬的,走,我们过去看看!” 皇上和秦明赶到的时候,没看到治疗的情况,就听九皇子和赵瑾澜在吵架。九皇子虽然气弱,气势却一点不弱。 “我就不让你碰我,你是太监也不能随便脱我的衣服!” “你才是太监呢,你穿这么多衣服,一会出汗了会很冷,也不方便治疗,小屁孩你讲不讲理?人不大脾气还不小!” “我不是太监,我是九皇子,你敢骂皇子是小屁孩,我让父皇砍你的头!父皇最疼我啦,我说什么他都会听,我要什么他都会给的!” “小屁孩,这些话是别人教你说的吧!你要什么他都会给你,你说什么他都会听你的,只要是你说的,不管什么,你父皇都很高兴,对不?” “咦?你怎么知道?你是宫里的吧?你还说你不是太监!”小皇子有点吃惊,炜妃娘娘是悄悄给他说的,他没有告诉别人啊? “我不光知道这个,还知道教你说话的那个人还让你给你父皇说,她对你很好,就像你娘亲一样,对吗?你这样说了,她就会给你吃你喜欢吃的江米团和豌豆黄、猪油糕,你吃多少都不拦着你,对吗?”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没有跟别人说过啊?”九皇子有点迷茫了。 赵瑾澜蹲在地上,看着在杨华怀里情绪安静下来的九皇子,心里疼得不行,虽然这孩子和她没有关系。 这么小的孩子被人骗也难免,赵瑾澜不再和九皇子赌气了“九皇子,我不是太监,我是慧明大师的徒弟,我叫赵瑾澜,因为长期住在庙里,习惯穿男装! 你父皇把你送到这里来治病,是因为太医已经治不了了,或者他们不敢治了,你的病虽然不是大病,但治起来很危险! 你吃的那些东西都堵在肠子里,所以你很饿但吃不下东西,那些不消化的东西堵在肠子里不动弹,所以肚子就是硬的,如果你不治疗,再过几天就算你不被疼死也会被饿死。 不管你是皇子还是皇上,在这里你就是病人,我是大夫,要让我治病就要听我的,不治,马上让侍卫大哥送你回宫,你自己选! 你爹十二岁上战场,不知道受了多少次伤,胳膊都差点被敌人砍断,他从来都没怕过!” “公子,这是能找到的所有空心管了。”春兰拿着一把各种植物的杆茎,赵瑾澜看了一下,都不合适。 “师父,您想想寺里面有没有筷子粗细的空管?” “澜儿,你是想采取灌注的方式治疗吗?” 赵瑾澜点点头“师父,九皇子现在肠道堵塞严重,如果喝药,效果如何不说,排不出去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排不出去就只能吐出来,这样伤害更大!这药的功效九皇子是扛不住的,只有先活动开了,才能服药!” “赵小姐,卑职这里有发射暗器的铜管,粗细和筷子差不多。”侍卫拿出来一个他正在使用的暗器导管递给赵瑾澜。 赵瑾澜拿过来看了一下,粗细倒是合适,就是青铜的太锋利,怕伤人,想了一下,叫来了慧心师父,仔细交代了加工的办法,慧心拿着铜管出去了,慧心一直跟着慧言打造兵器,这个小意思。 赵瑾澜进来,看着九皇子没有说话,九皇子也看着她,大眼睛一眨一眨,屋子里的人都快被他给萌化了,赵瑾澜咬着牙忍着,等这个小萌娃说话。 屋外皇上扛不住了“这丫头咋回事?孩子要好好哄啊,你吓唬他怎么配合你呢?真是没带过孩子!”这么想着,他就把话说出来了。 秦明看着皇上,皇上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你看着朕干嘛,朕说的不对吗?” “皇上说得对,可这赵小姐自己也还是个孩子!” 九皇子慢慢向着赵瑾澜伸出双手,做了个抱抱的样子“我让你治病,我不怕疼,”可怜兮兮的话语听得赵瑾澜差点掉下眼泪。 “九皇子真勇敢,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男子汉!可是你的肠子被堵住了,你现在也吃不下药,待会我要用那个管子把药从你的屁股灌进去,灌了药要把药在肚子里活动开,有点疼,但这样比吃药对你的伤害小,你的肠子被堵一天,你的危险就多一份,你听懂了吗?” 赵瑾澜尽量的放缓了语气,慢声细语的说,可是没想到,她的话音一落,小皇子一听要往屁股里面灌药就不干了。 “我不要你来灌,不要你,不让你脱我的裤子,你是女人!” 几个人愣了一下,然后就闷头笑起来,赵瑾澜很无奈,这个小屁孩咋这么多事情呢! 慧明大师笑笑的说“澜儿,不要紧,你出去,我来吧,反正要用内力把药压进去,你也做不到!” 赵瑾澜给九皇子眨眨眼“九皇子勇敢点,一会不要紧张,肚子不要鼓劲知道吗,我在外面等你。” 看了一眼慧明大师,留下春兰打下手,赵瑾澜坐在屋外的桂花树下等。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就听慧明大师喊“澜儿,你进来一下,九皇子好像很疼,药水进不去!” 赵瑾澜闻言一步跳了进去,九皇子却瞪大了眼睛,涨红了脸,赵瑾澜手摸着小皇子的额头,虽然在出汗,可是并不发热,赵瑾澜放心了。 “九皇子,你看着我,告诉我哪里疼?”九皇子脸憋得通红就是不说话,赵瑾澜翻了个白眼。 “师父,你重新开始吧,九皇子可以忍住疼痛,他就是太紧张了,杨大哥,帮他把屁股再踮高一点。九皇子,你不要紧张,我慢慢揉你的肚子,这样就不太疼了,好不好?” 慧明把手里特制的羊皮袋子重新整理了一下,又把连接铜管的羊肠管紧了紧。 “好!”九皇子的话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九皇子,你平时都喜欢吃什么东西,喜欢吃肉吗?” “喜欢...” “你都喜欢吃什么肉,能给我说说吗?”小皇子还是很别扭,总记得有人在自己身上动手。 “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到醉江南去吃叫花鸡,可香了,我每次去都是自己吃一只,然后走的时候再带一只哦。” 看着小皇子慢慢放光的眼神,赵瑾澜继续诱惑他。 “九皇子,等你病好了,我先带你到山下的小河里捉虾,拿一个小网子,在虾子经常出没的地方,挖一个深一点的沙坑,就在那里等着,一会儿就可以捉到大虾了。把虾子拿回来放在水盆里,放一点盐巴,让它把肚子里的沙子吐出来,把虾洗干净,放在一个酒罐里,等他喝醉了,把它拿出来,放在火上烤,嗯,香的哦。” 看着九皇子放光的两眼,赵瑾澜在心里吐槽“小吃货!” “抓虾子的时候会不会被它咬啊?” 小皇子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赵瑾澜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屋外的皇上和秦明也松了一口气,刚才要不是秦明拉住,皇上就冲进去了。 “当然不会,它在网子里面,咬不到的,等抓回来放到盆子里的时候,你提着它的胡子,它咬不到你的! 还有那个烤野兔,要亲自去抓,这后山的野兔又肥又大,一只兔子三个人都吃不完的,你的病好了,要多吃一点才行哦。” “我一个人可以吃一条兔子腿的哦。”九皇子也高兴了,想象着自己去抓兔子,烤兔子。 第61章 咬伤胳膊 他就是故意的 慧明大师捏一下空了的皮囊问“澜儿,药灌完了,现在就等吗?” “你们把裤子给他穿上,我们九皇子真勇敢,来把人交给我吧!”赵瑾澜坐在床前的矮榻上,伸手接过了九皇子,春兰拿来薄毯盖在九皇子的腿上。 “杨大哥你和我师父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春兰就行了,这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反应,都耗在这里也没有必要! 春兰去准备好一大锅热水,待会九皇子肯定会出一身汗,要给他洗完澡才能好好休息!你们给他带换洗的衣服了吗?” 杨华挠头“赵小姐,我们来的匆忙,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所以没带换洗的衣服。” “没关系,你跟我师父去,拿一套僧衣来给他换上就行,反正是睡觉穿的,九皇子,可以吗?” “可以啊,我还没穿过僧衣呢!”九皇子这会看着精神不错。 “师父,您去休息吧,有事我再叫您!” “九皇子,我现在慢慢给你揉肚子,如果疼你就告诉我,要等你大便完了我们才能休息的!” “好的,我知道了,我不怕疼,我是父皇的儿子!” 说话的人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听话的皇上却泪湿了眼眶,这是一份普通的父子之间的信任和仰望,和皇位无关! 只是儿子因为父亲的伟大而产生的骄傲,也许这就是赵瑾澜之前给他说的意思,以父亲的身份去教导孩子,让孩子自觉成才,而不是以皇上的身份去威慑孩子! “九皇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舒服的,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大便了,能告诉我吗?”赵瑾澜一边轻轻揉着九皇子的肚子,一边轻声的问话。 九皇子忍着肚子疼,用软糯的声音慢慢描述着他生病的前后情况,到底是孩子,说的前后颠倒,但赵瑾澜还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脸色也越来越严肃。 九皇子看着赵瑾澜一张严肃冰寒的脸,小心地问“你生气了吗?你好像不高兴了?” 赵瑾澜用指头戳了戳九皇子肉嘟嘟的脸,逗他“傻孩子,你都成这样了,我怎么高兴啊?你是病人,我是大夫,怎么可能你病得这么痛苦,我还能高兴呢?” “呀,我肚子疼了!”九皇子双手压着肚子喊。 “这药起反应倒挺快,不过现在刚开始,你要忍一下,我慢慢给你揉,你感觉想上茅房了就告诉我。春兰,给我拿杯水来,少放一点盐,不能咸了!” 赵瑾澜慢慢揉着九皇子的肚子,一边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九皇子,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刘煜昭,今年六岁半了,你几岁了啊?我叫你姐姐吧!” “我啊,我今年十五岁了,你可别叫我姐姐,你是皇子,皇子的姐姐就是公主,我刚刚死里逃生,可不想让人找这个空子来害我,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叫名字...叫你名字好奇怪的!”小皇子有点为难的抓抓脑袋。 赵瑾澜撇撇嘴“叫名字有什么奇怪的?我还老叫我爹的名字呢,我师父都没说过我...” 小皇子灵光一闪,高兴的说“咦,那我叫你师父吧!” “师父?你叫我师父我能给你教什么啊?我什么都不会,会的也都忘了!” “啊?为什么忘了啊,你不是慧明大师的徒弟吗?”九皇子好奇怪的说。 “我差点被人害死,是我师父把我救活了,我脑袋受了伤,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听赵瑾澜这么说,九皇子马上就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把头往赵瑾澜的怀里靠了靠,很乖的样子。 屋外,皇上轻声嘀咕“一会功夫就认师父了?连朕这个父皇都不用说一声吗?” 秦明吃惊的看着皇上“皇上,您没事吧,明明两个小孩过家家,您也当真?”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揉着肚子,突然九皇子身体蜷缩成一团,猛然咬住了赵瑾澜的胳膊。 “啊!”赵瑾澜冷不防被咬住,痛呼一声,就看见九皇子闭着眼睛,使劲咬着自己的胳膊。赵瑾澜没有急着拿掉自己的胳膊,而是搂住了九皇子的身子。 “小昭,你怎么了?小昭!小昭!”听到呼声,春兰和杨华都冲进屋里,这时,小昭松开了咬着的胳膊,眼泪汪汪地说“我疼!” “小昭,我知道你疼,可是,如果你现在不想大便,就要继续忍住。来,我把手放在你的嘴边,要是实在疼了,你就咬我,但不能咬牙知道吗,那样会咬到你的舌头。” 春兰拿了绷带要给她包扎,赵瑾澜摇摇头“一个孩子能咬破吗?还用包扎?去拿个马桶进来,估计快了。”春兰转身跑出去。 “赵小姐,让我来吧!”杨华伸手要抱九皇子,他看见赵瑾澜的胳膊上已经渗出了血。 “没关系,杨大哥,现在小昭正难受,换一个人他会更不舒服的。”赵瑾澜丝毫不在意自己受伤的事情。 屋外,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秦明的胳膊,一颗心全在儿子身上,完全没注意自己的行为,秦明看一眼被抓紧的胳膊,没说什么。 疼过了一阵,九皇子歉意地看着赵瑾澜,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师父,你疼吗?我不是故意的。” “当然疼了,疼得我想哭啊,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小心点,我这个人记仇,你咬我一口,我就咬你十口。等你病好了,我就咬你的胳膊,咬你的腿,咬你的屁股,专门挑肉多的地方咬!”赵瑾澜假意恶狠狠地说。 “师父,我的屁股很臭的。”九皇子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我不嫌臭,多洗几遍,放点盐,放点辣椒,烤着吃!” “师父,你要吃人肉啊,哎呀,救命啊!父皇,快来救我!”咯咯咯……屋里传出的笑声让皇上松了口气。 “你们先出去吧,人多他会紧张的。”赵瑾澜让杨华和春兰出去,自己继续给九皇子一边察汗一边揉肚子。 喂九皇子慢慢喝完了水,赵瑾澜一边给他揉肚子一边继续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小昭,你长大以后想不想当皇上呢?” “我没想过这个,可是炜妃说,没有一个皇子不想当皇上的,她说当了皇上就可以让所有人都听你的,想吃什么都可以。” “小昭啊,炜妃说的这种皇帝可没什么出息!如果想吃的话,去当御膳房总管就可以了啊,不管什么山珍海味,在皇上和太后吃到之前,御膳房总管都可以先吃一口的,有必要非要当皇上吗?” “是哦…”九皇子的表情萌到爆,赵瑾澜忍不住在他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小皇子本来苍白的脸上出现了红晕,赵瑾澜哈哈大笑。 “你一个小屁孩,害什么羞啊?小昭,我告诉你,皇上没有其他人看到的那么风光!皇上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赵瑾澜的话有点深奥,九皇子听不太懂,可是屋外的人能听懂,皇上沉默着仰头望天,秦明眼睛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师父,你的意思是父皇是个很孤独的人,他很辛苦,很累是吗?”九皇子不太确定自己理解的对不对,试探地问道。 “啵,小昭真是太聪明了!你以后要听你爹的话,要多关心你爹,这就是你爹最高兴的事情了!” “可是,师父,我现在什么都不会啊,怎么关心我爹呢?”九皇子对父皇的称呼很快就被赵瑾澜给拐到了沟里。 “是啊,咱们小昭现在没有武艺,不能替你爹带兵上战场,不会四书五经和论语,也不能替你爹治理国家,怎么办呢?小昭好没用哦。” 九皇子认真地想着,右手食指放在嘴边不时咬一下,完全忘记了肚子疼这回事。想一想,再看看赵瑾澜,再想一想,突然,九皇子眼睛一亮。 “我可以给我爹洗脚!爹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要坐很长时间,脚会很冷的,夫子在给我上课的时候,坐很长时间,我的脚就会很冷,时间长了就会疼。我给爹洗脚,不让爹的脚被冻疼,算不算帮我爹呢?” 赵瑾澜头顶着九皇子的头,很高兴“小昭真乖,知道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是帮你爹,也是关心你爹,小昭是个好孩子,等你的病好了,我一定给你做很多好吃的奖励你!” “啊,师父,我疼,我肚子疼!”九皇子突然双手捂住肚子,弓起了身子。 “来人!春兰,快进来!”赵瑾澜一边喊,一边把自己的手伸给了九皇子“小昭,要是太疼了就咬住我的手,千万不要咬舌头!” “师父,我要上茅厕,你赶紧出去!”赵瑾澜一边翻白眼,一边把小皇子递给杨华,另一个侍卫也进来帮忙。 赵瑾澜没有出去,坐了一个多时辰,她的双腿早都麻木到没有感觉了,这会站起来,只能一头栽到地上。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屋子里弥漫着熏天的臭气,连九皇子都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等九皇子不拉了,把他收拾利索,一转身,众人才发现赵瑾澜还坐在矮榻上,一手捂着鼻子,一只胳膊不停地甩着。 第62章 师徒之间 信任也是缘分 “公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不出去呢?”春兰最先反应过来。 “我腿麻了,拿被子把小昭包严实,抱到外面,把门窗打开!”一听说屋里的人要出来,秦明拉着皇上直接跳上了屋顶。 便是这样,等门窗被打开后,他们还是被熏的后退了一步,相视苦笑,可以想见屋里的人是多么痛苦。 九皇子被包的像个大粽子一样,由杨华抱着,站在树下,一张小脸皱得像个包子“师父,好臭啊!” “哈哈哈,看来小昭也被熏着了,你的肚子还疼吗?” “疼,肚子疼,屁股也疼!”九皇子脸涨红了,他不好意思说屁股疼,可是不说的话,师父不知道,怎么治病呢? “杨大哥,你不要抱这么紧,刚才小昭出了一身汗,才用被子包着,你抱松一点,等他汗落下去,你们去给他洗个澡,然后,我带他去睡觉!” 等人走了,赵瑾澜拿袖子捂着口鼻,去看了看九皇子的排泄物。 趁着九皇子洗澡的功夫,赵瑾澜也抓紧时间洗了个澡,换身衣服,这才让春兰给自己把胳膊包扎了一下,这小家伙是故意的,竟然给咬破了! 洗完澡穿着僧袍的九皇子格外的可爱,萌的赵瑾澜想抱着他啃上几口,看到他的头发还在滴水,春兰赶紧拿了干布子来给他擦头发,可是,九皇子肚子疼,很不配合,赵瑾澜赶紧接过来抱着他。 “师父,我肚子疼!”其实不过半天的功夫,可是大家都觉得他这师父叫得异常顺口。 “赵小姐,让卑职来吧!”杨华上前,拢住九皇子的头发,就看见头发上冒起了白烟,一会功夫头发就干了。 “咦,你的功夫好厉害哦!”九皇子惊呼道,赵瑾澜脑子里灵光一现“杨大哥,你能不能用你的内功给九皇子肚子上敷一会,热一点,他的肚子会舒服一点。” “没问题,赵小姐您看着该放在哪里,卑职不太懂,还有,您叫我杨华就行,您叫杨大哥,卑职不习惯!” “好吧!”赵瑾澜也不客气,她把九皇子抱平,解开外袍,让杨华的大掌在九皇子的肚子上慢慢移动,很快九皇子就放松了身体,示意春兰给九皇子把头发梳起来,赵瑾澜对九皇子轻声说 “小昭,小昭让春兰给你把头发梳起来,这会肚子不太疼了吧,我把你放在床上好不好,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好不好?” 早就累极的九皇子在身体感觉不太难受的时候就睡得迷迷糊糊了,对赵瑾澜的话没什么反应。 炜妃躺在床上,这会心脏终于恢复正常跳动了,吓死她了! 一直到下午也没见皇上把九皇子送回来,眼看要关宫门了,炜妃带着贴身宫女想去御书房那边看看,结果还没走到跟前就被树丛里伸出来的长枪给吓了一跳,黄总管有令,不经传唤靠近御书房五十步之内者,杀无赦! 大内侍卫凶狠的眼神和震天的嗓门,吓得炜妃落荒而逃,一直到现在才缓过神来。 天快亮的时候,九皇子醒了,他想去茅房,可是看到赵瑾澜闭着眼睛,一只手还在给自己揉肚子,小皇子看了一会,又悄悄的闭上了眼睛。 憋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小皇子轻声说“师父,我想去茅房。” 赵瑾澜睁开眼睛“春兰赶紧来帮忙!” 等九皇子被收拾好带过来的时候,赵瑾澜已经把自己收拾好了,穿着僧衣的九皇子蔫蔫的偎在杨华的怀里,两只手按在肚子上,眼泪汪汪的看着赵瑾澜。 “小昭,还是疼得厉害吗?” “师父,比昨天好多了,可是还是疼。”正说着,慧明大师就过来了,给九皇子把了脉。 “澜儿,比昨天好一点了,师弟的药确实有奇效,你看今天是接着用药,还是歇半天再用药呢?” 赵瑾澜搂过九皇子又替他把了一会脉,让春兰去准备早点,接着问九皇子。 “小昭,按理接着用药效果会比较好一点,如果你实在受不了,咱们就歇半天,到晚上再用药,总之不能隔得时间太长!” 九皇子低着头想了一会,肯定也是怕疼,但还是说“师父,继续吧,反正都会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小昭真勇敢!啵,那待会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再用药,来先把这杯水喝了。”喂他喝完水,赵瑾澜又开始慢慢给他揉肚子。 “澜儿,怎么回事,九皇子怎么叫你师父?”刚才慧明大师就想问了。 赵瑾澜一呲牙“我不敢让他叫姐姐,让他叫我名字他说很怪,他就叫师父了,嘿嘿。” 慧明微笑着点头“嗯,如此甚好!澜儿的聪明睿智是一般人比不了的,能做小九儿的师父,也是缘分!” “师父,我和九皇子逗着玩呢!” “春兰,你去给九皇子做两件衣服,你过来我给你说。”在九皇子身上比划了半天,春兰去忙了。 看着小家伙脸皱的像个包子,赵瑾澜找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听说你三岁就开始读书了,小昭,喜欢给你教书的夫子吗?” “不喜欢!以后,你教我读书吧!” “啊,为什么不喜欢你的夫子?” “师父你不知道,教我读书的那个夫子,说一句话要老半天,整个人像是从坟墓里面爬出来的,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完,前面说的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哈哈哈...”九皇子的话惹得赵瑾澜哈哈大笑,小昭也跟着笑起来。 “小昭,你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能说出这么刻薄的话呢?给夫子听到了还不被你气死啊,这话是你自己说的还是听别人说的?”赵瑾澜边笑边问九皇子。 “是我自己想到的,每次上课都被他弄得没了学习的兴致,很烦他!”九皇子有点生气,也有点无奈。 “师父,给我当夫子吧,我觉得你懂得很多哦,连慧明大师都要听你的呢!” “嗯?师父要听我的?这话怎么说呢?”赵瑾澜愣住了。 “我昨天先到的,可是慧明大师要等你来了才能给我治病,刚才,也是你说让慧明大师给我开药方他才去的啊。” “都说皇家的孩子早慧,小昭你可真是让我开眼界了,啵!”赵瑾澜亲了九皇子的脸蛋一下,九皇子的脸一下就红了,还伸手摸了一下被亲的地方。 “小昭,治你这种病的方法,是另外一个师父教给我的,药丸在我身上,所以师父要等我来,但我的头受了伤,很多东西都忘记了,不敢随便开药方,才让师父去开药方,这并不是说我比师父厉害。” 小皇子仰头看着赵瑾澜,一脸天真的说“师父,那你怎么在寺里呢?是不是也忘了回家的路了呢?我可以告诉父皇,让他派人帮你找的!” “家当然可以找到了,我呆在寺里,是因为师父在这儿,我喜欢和师父待在一起!家在我的记忆里,就只是我爹在书房里搂着我对我说,别怕,有爹在,爹会保护你!” 不由自主的,赵瑾澜的话就脱口而出,这一刻,赵瑾澜的悲伤是真实的,她回不到过去了!她心里非常清楚,就算是以后记忆恢复了,她也回不到过去了,用另一种方式重温过去的路,她总觉得她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第二次的治疗要比第一次顺利多了,一是九皇子配合了,二是肚子里的积秽已经化解了一部分,再加上九皇子和赵瑾澜已经熟识,赵瑾澜很快就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整个过程也不觉得像昨天那么难捱了。 第三次用药之后,赵瑾澜把九皇子交给了终于露面的皇上“皇上,九皇子已经无大碍了,调理几天就可正常进食,只是后期的恢复需要专人照顾,很多东西他还是不能吃!” “丫头,这两天辛苦你了!朕是和小九儿前后脚到寺里的,飞扬说不能影响你给小九儿治病,朕就一直在外面看着,谢谢你!” “谢啥?这是应该的!” 就在皇上接过九皇子的瞬间,九皇子睁开了眼“爹...”看儿子病恹恹的,皇上没跟他计较称呼的事,可下一句就气到他了。 “师父,我要师父!” 几天相处下来,九皇子已经和赵瑾澜形影不离了,除了每天按时服药,赵瑾澜又用中药给他炒了兔丁,装在荷包里当零食吃,这是九皇子最开心的事。 皇上眉头皱成个川字“父皇抱你回宫,你现在很虚弱。” 九皇子的金豆子在开口前就掉下来了“我不回宫,我要师父,师父...” 好吧,看在儿子生病的份上他不能生气“乖哦,小九儿,父皇带你回宫,让太医给你好好调理一下,赵小姐自己还生病呢,她照顾不了你...” 九皇子从皇上的怀里爬起来,转过身,可怜兮兮的看着赵瑾澜“师父,你不要我了吗?我现在已经听话了...” 赵瑾澜伸手擦掉他的眼泪“没人说你不听话,小昭很乖哦,不过,你的身子需要调养很长时间,回宫里方便点!” 九皇子的眼泪串成了珠子“师父,我不想回宫,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也病了,我也病了,我们呆在一起好不好?” 第63章 强词夺理 皇子不能叫爹 赵瑾澜心里不好受,刚抬手去给他擦眼泪,九皇子就扑过来抱住她的胳膊“师父,我要和你在一起!师父!”皇上不能和赵瑾澜两人抬着儿子,他只好撒手。 “你看你这出息样,长嘴是干什么的,哭什么?” 九皇子抱着赵瑾澜的脖子,边哭边笑“我要和师父在一起!” “那你把眼泪擦了,好好跟你爹说!” “好!”九皇子一把抹掉眼泪,给皇上一个大大的笑脸“爹,我想和师父在一起,我不想回宫!” “你叫朕什么?” “父皇!” 皇上趁机抱回儿子“朕回宫还有事,你跟朕一起回去,太医...” “不要!我不要回宫,我要师父!” 皇上不知不觉嗓门大了点“听话!她自己都是个病人,咋照顾你!” 赵瑾澜不干了“您那么大嗓门干啥?他生病了您不知道吗,有话不会好好说?” “你...”皇上翻了个白眼,低声嘟囔“朕不跟这个小傻子计较!” 九皇子忽的转身告状“师父,我爹说你是小傻子!” “噗!哈哈...”秦明没忍住,旁边的杨华更是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 皇上尴尬的瞪着儿子,这小混蛋是缺心眼还是肚子疼的连脑子都坏了! “你说什么?” 九皇子看着处在暴怒边缘的父亲,一边嘿嘿的笑,一边继续出卖他爹“您说了,您说朕不跟这个小傻子计较!” 皇上抽手就想揍儿子,手上一轻,九皇子已经到了赵瑾澜的手里。 赵瑾澜上下打量了一下皇上,问怀里偷笑的九皇子“小昭,你这爹是捡来的吧!他咋这么凶?我爹从来都不骂我,就算我和人打架了我爹也是抱着我哄我,让我别害怕!你爹说人坏话还不肯认账,还要打你,是亲的吗?” 旁边还有这么多人呢,这个小傻子... 皇上虎着脸“你说什么?” 赵瑾澜也不怵他“我说您不讲理!小昭生病了您不知道吗,您吼他干嘛?”九皇子搂着赵瑾澜的脖子,咧嘴看着他爹笑。 皇上被堵得没话说,强词夺理“他是皇子,要叫父皇,不许叫爹!” “您不是他爹吗?” “你...”皇上指着赵瑾澜气得说不出话“你要造反啊!” 赵瑾澜戳戳九皇子“小昭,你爹说你要造反!” “嘻嘻,我爹说的是你,我这么小,咋造反?” 眼看皇上要发火,赵瑾澜转身就走“我就更不会造反了,我一个女人,造反干什么?” “我也不会啊,我是个乖孩子。” 这两个罪魁祸首一唱一和的走了,皇上在原地气的呼哧带喘“回宫!” 众人憋着笑,低着头跟在皇上身后。 吃完早饭,慧明大师给赵瑾澜施完针,赵瑾澜躺在树下的躺椅上就睡着了。 慧言怕人打扰了赵瑾澜,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飞身跃上一个大树杈,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师父,师父,你看我抓了两只蜻蜓哦,好漂亮的...” 九皇子兴冲冲的跑进来,边跑边喊,突然间身子腾空而起,受到了惊吓的九皇子转头怒目而视,当看到抓自己的人,马上忘记了自己受到的惊吓,小嘴也因为惊讶而夸张的张着“哇,大师你好漂亮哦!” 不知道是九皇子的表情过于夸张了,还是被一个小屁孩说漂亮有点不好意思了,慧言的脸竟然红了“你瞎喊什么?谁是你的师父?” 九皇子没有接慧言的话,而是继续一副花痴的表情“我说真的哦,大师您真的很漂亮哦,我以前就觉得我爹漂亮,可是,你比我爹还漂亮哎!” 九皇子的口水都快出来了,伸手就想去摸慧言的脸,伸出手才想起来手里捧着两只蜻蜓。 转头看着树下睡觉的赵瑾澜“那个,那个就是我师父!我叫小昭,大师,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慧眼挑眉“我也没见过你!这院子里不许乱跑乱喊,知道吗?” “为什么?”九皇子很奇怪,从来没人说过这个问题。 “那个傻子!”慧言用手一指树下笑嘻嘻的看着他们的赵瑾澜“她的头受了伤,还没好,刚刚给她施完针,她需要休息,你大喊大叫她的头会疼,知道吗?” 九皇子看看赵瑾澜,再看看慧言,眨眨眼“我知道师父受了伤头疼,可我不知道不能喊,我以后不会了!”看着瞬间变乖的九皇子,慧言有点不适应,眉毛一挑,把他放地下了。 恢复自由的九皇子撒腿就往赵瑾澜这边跑,刚跑了两步,又转身朝慧言呲牙笑了笑,这才转身朝赵瑾澜跑去。 “师父,我抓了蜻蜓哦,你看...”九皇子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 九皇子的样子逗笑了赵瑾澜“噗!我又不是纸糊的,看你吓的!”说着伸手揉了揉九皇子的头“慧言师父跟你开玩笑呢,我没那么脆弱!” 话音刚落,感觉头上一片阴影“你再说一遍?” 慧言冷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赵瑾澜马上就怂了“那个,我睡觉!”说着,往躺椅上一靠,闭上了眼睛。 九皇子看看装死的赵瑾澜,再看看面无表情的慧言,忽然就笑了,师父好像很怕这位大师哦。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慧明把赵瑾澜叫到了跟前“澜儿,后天是太后的生辰,你刚好趁这个机会进宫一趟。这瓶保心丹权做寿礼,准备一下,明天早点下山,你也有日子没回家了,处理完事情早去早回!” “是,师父!” “师父,我要跟你一起!爹,我和师父一起可以吗?我想跟师父一起!” 闯进来的九皇子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一边喝茶的皇上,马上就扑上去撒娇。 皇上舍不得真的训儿子,虎着脸说“这才几天连父皇也不叫了?都给你说了要叫父皇!” 九皇子嘿嘿一笑“是!父皇!爹,我明天先跟师父回家可以吗?”皇上瞪了赵瑾澜一眼,才几天就把朕的儿子拐跑了。 “叫父皇!” “父皇!爹,这是师父给我做的药豆豆,很好吃的,您尝尝!” 皇上黑着脸任由儿子把药豆豆塞进嘴里,入口一股浓烈的中药味,咬一下满口生津“味道不错!” 九皇子自己也吃了一个,与荣有焉的说“那当然,我师父做的!” “阿弥陀佛!”慧明大师单掌立于胸前,低声宣念佛号,室内低沉的气氛瞬间温和了很多。 皇上看着慧明“皇叔?”慧明点点头,脸上是普渡众生的笑容。 皇上会意“行,你就跟你师父去吧,后天带着你师父去给你皇祖母贺寿!”说着,把九皇子放在地上。 “谢谢爹,谢谢皇爷爷!”听见自己的爹叫皇叔,九皇子顺着杆子就爬。 “九皇子真乖,可是你不能叫老衲皇爷爷,你该叫老衲慧明师父!” “可是,您不是我爹的皇叔吗?”九皇子不解的看着慧明。 “老衲已经皈依佛门,小施主叫老衲慧明师父即可!” 小皇子转头看皇上又看看赵瑾澜,低头想了一下对着慧明行礼“是,慧明师父!不过,论辈分我该称呼您师祖才对吧?” “这样说也没错!”慧明点头,算是承认了九皇子是他的徒孙。 “爹!这下您同意了吧!” “又叫爹!”皇上龇牙咧嘴的瞪着儿子,慧明面前他可不能大呼小叫。 小皇子拉着皇上的手左右甩着,撅着小嘴,满眼期望的看着皇上。什么皇子不能随意拜师,他不做皇子总可以吧! 看一眼微笑的慧明,皇上点头了“行!父皇同意了,等后天你皇祖母过寿,就让皇祖母给你主持拜师仪式!不过,你师父没有记忆,你要保护好她,不要让人欺负她,知道吗?” 九皇子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小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皇上!这不合适吧!九皇子这是叫着玩呢,您怎么能当真呢!皇子的师父都是饱学之士?您让我给九皇子当师父,那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啊!” 九皇子打断赵瑾澜的话,恶狠狠地说“师父,你放心,谁敢笑你,我就把他的牙给拔了!” 九皇子的话逗笑了慧明“澜儿,师徒是讲究缘分的,九皇子这么喜欢你,还有皇上的信任,你就多费心吧!” “师父,我真的什么也不会啊,难道我真的教九皇子做饭吗?” “师父,做饭也行啊,我学会了做给我爹吃,宫里的饭其实一点不好吃,都比不上师父你做的饭呢!” 看着小皇子一脸认真的表情,赵瑾澜一巴掌拍向额头,天哪,这是鸡同鸭讲啊! 手没落在自己的额头上,被握在一个温暖的手掌中,赵瑾澜愕然抬头,慧明慈祥的看着她“澜儿,改掉这个毛病,你的手上现在没轻重,这要拍下去你让师父怎么活呢?” “依贫僧的主意,就该把爪子给她剁了,就是师兄老舍不得!”话音落下,慧言也飘进来了,看表情,肯定也被赵瑾澜吓得不轻。 赵瑾澜笑嘻嘻的凑上去“帅哥,剁了我的爪子,您舍得么?” 第64章 试探底线 想原谅太难了 “哼!”慧言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了另一边。 皇上已经见怪不怪了,九皇子睁大眼睛眨巴了几下“师父,慧言大师一生气更好看了!” 眼前人影一晃,慧言和九皇子已经不见了。 “啊!慧言大师,我是在夸你的,是好话...” 九皇子的话没说完就被慧言提着不知道去了哪里,大家只能听见九皇子的声音。 “哈哈...”反应过来的皇上和赵瑾澜笑得直不起腰,慧明则紧抿着嘴。 太后大寿,民间自发的张灯结彩,整个京城一派喜气,诰命夫人,官家千金都忙着订首饰,做衣裙,对官宦人家来说,任何名义的聚会都是一场相亲的盛宴。 赵瑾澜名下的羽衣糜裳和锦衣阁三天前就不收订单了,掌柜的看见赵瑾澜来了,赶紧从柜子里取出来给赵老夫人和赵夫人订做的衣裙。 “公子,咱们的店铺已经好几天连夜赶工了,交了活的,我就让她们先去歇着了,没顾上给老夫人送衣服过去,刚好您来了,劳驾公子您辛苦一趟吧!” “六婶,咱们谁跟谁啊,用得着这么客气嘛,以后再碰上这样的事情,不用把人累成这样,差不多就行了!” “哎,我知道了,谢谢公子!” “赵掌柜,您来了,请进!”正说话,六婶一眼看见了正走进大门的赵方瑜。 “赵叔,您也来了!” “公子,您也在啊,我过来看看老夫人和夫人的衣服做好了没有!”在外面,赵方瑜也和蓝风等人一样叫赵瑾澜公子。 “嗯,我也刚到,师父让我进宫贺寿,我提前回来看看,这段日子辛苦你们了!其他店铺也是忙得一塌糊涂,看来京城还是有钱人多啊!” “国泰民安天下富足这是好事,咱们一起走吧,刚好有点事情要给你说!听说你收了个徒弟,人呢?” “那个吃货?在楼外楼呢,蓝雨看着呢,一会儿蓝雨送他回宫,您说吧!” “夫人说过几天林老夫人就要来了,让我把她旁边的院子好好收拾一下,家具摆设都要换成新的,说要让表小姐和你住一个院子,好多些了解!” “我娘这是在试探我的底线!我了解表姐干嘛,难道她要嫁给我吗?” “我也给她说了,小姐喜欢清静,夫人说她自己和你说。” “赵叔,我想原谅我娘为什么就这么难呢?她不在家里折腾点事情出来就那么难受吗?” 楼外楼位于京城南市永乐坊,前楼三层,楼顶上半开放的阁楼,摆着各种花卉树木,站在街道上抬头就能看见郁郁葱葱的绿色中夹杂着各色花朵,风景诱人。 后楼四层是几间独立的包房,不对外开放,据说是东家专用的。 一楼门厅,前挑的门楼上鎏金牌匾上书“楼外楼”大门两边各站着一位身穿长衫的青年男子,长相清秀,满脸笑容热情的招呼着往这边来的客人,完全不同于其他酒楼门口肩上搭条毛巾,系着围裙的形象,如果不是频频招呼客人进门,你根本看不出来是店小二。 此时还不到饭点,客人已经络绎不绝,楼内小二哥引座、报菜名,斟茶倒水井井有条,忙而不乱,从细节可以看出楼外楼的管理水平不一般。 进店来,赵管家直接去柜台忙活了,店里等着的蓝雨上前来给赵瑾澜耳语几句,赵瑾澜顺着蓝雨的指示,看到在柜台一侧候着的杨华。 “主子说午时在楼外楼用膳,赵小姐请客!”说着,杨华弯唇笑了一下。 赵瑾澜喊起来“为什么?你家主子没钱吃饭吗?为什么要我请客?” “赵小姐,话已带到,卑职告退!” 杨华忍住笑,转身走了,这赵家小姐果然和主子猜的一样,楼外楼的东家,一顿饭就能喊起来,真是孩子气! 赵瑾澜冲着杨华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抬头看一眼三楼的楼梯口,合了手里的折扇,跟着蓝雨上楼。 刚到三楼楼梯口,四楼正对着楼梯口的包间门打开,九皇子从里面跑出来了“师父,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啵!”抓起小萌娃在他脸上狠狠啃了一口,刚要抱他进去,就听下面大堂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叫你们掌柜的出来,看你这楼外楼是不想在京城开下去了!” “就是!”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七嘴八舌的声音在大堂里显得很突兀,大堂里的人都暂停了自己的话题,朝这群女子看去。 “公子,是白菁华!白无疆的女儿,还有涪陵公主,大皇子的妹妹!” “其他几个是谁,我看周围好几个人呢!” “兵部尚书姚景源的长女姚舒淇、御史刘怀义家的女儿刘茜茜、长四公主的女儿令显儿,左相沈乾丰的女儿沈清秋、沈清瑶,为首的是大将军白无疆的嫡女白菁华,二皇子的表妹,其他几个看不清楚!”蓝雨在旁边解释。 “蓝风,你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公子!” 这时,包间里面的人听见吵闹声也出来了,除了皇上和秦明,还有一个中年人,面容和皇上有几分相似,一身烟青色的锦袍,金冠束发,一身华贵之气。 “赵小姐,这位是战王!”知道赵瑾澜不认识人,秦明先介绍。 “草民蓝锦钰见过战王!”放下九皇子,赵瑾澜双手抱拳弯腰躬身行礼。 赵瑾澜现在一身男装,行男子礼也算合适。 战王显然听过赵瑾澜的事情,也不奇怪,但是表情就有点戏谑的意思。 “免礼!只是本王不知道该称呼你赵小姐还是称呼你蓝公子,呵呵!” “王爷随意就好,名字不过是个符号!” “嗯,皇上说的不错,果然伶牙俐齿!” 刚直起腰,九皇子就扑上来了,只好再把他抱起来,刚要请大家进去,就见蓝风面色不善地上来了。 “公子,她们没有预定,却非要一个包间,赵叔说现在没有空余的,大将军的女儿白菁华就打了赵叔!” 赵瑾澜的脸瞬间冰寒,顺手把九皇子塞给皇上,转身下楼“跟着你爹,别乱跑!”战王看一眼皇上,眼角抽搐,这是个什么情况?让九皇子管皇上叫爹! “哪位是白菁华小姐?”若是穿了女装,赵瑾澜的长相还真是一般,毕竟这京城美女如云,可是穿了男装就不一样了,一袭淡蓝色锦袍更是衬的她唇红齿白,面如冠玉。 赵天成和郝婉玉个头都不低,赵瑾澜比郝婉玉还高点,在男子里面不算高,在女子里面就显得很高了。 白菁华长相随了自己的母亲,面容娇俏,是典型的美女,身高却一般,看一眼赵瑾澜,不屑地说“我就是,你是谁?” “在下是楼外楼的东家蓝锦钰,请问白小姐,你刚才是哪只手打了我的掌柜的?” 平和的语气没有危险和责怪,白菁华不自觉的伸出了右手,下一秒,人影一闪“咔嚓!”骨骼断裂声清晰入耳。 “啊,我的手...”凄厉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很多人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手腕。 表情淡定的拿过墨兰手上的毛巾,擦擦手,随意的把毛巾扔在托盘上,看都不看白菁华一眼,转向赵方瑜“赵叔,您还好吧!” “公子,我没事!”赵方瑜也没有担心赵瑾澜因为替自己出头而惹来祸事。 白菁华暴跳如雷,一只手捂着被捏断的胳膊,疼的冷汗直流却不忘威胁“你敢打断我的手,我叫我爹拆了你的楼外楼!一个开饭馆的也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白菁华龇牙咧嘴的咬牙放着狠话。 “白小姐,我想你搞错了,楼外楼比你爹的年龄都大,你爹不敢拆!”平淡的语气却无端的让人听出了轻蔑。 转过头,赵瑾澜才开始问事情的原委“刚才怎么回事?” “公子,刚才这几位客人要个包间,可咱们的包间都是前一天就预订过的,现在没有空闲的,这位小姐说是涪陵公主来了,小人就过来给公主解释,白小姐说小人是故意推脱不给公主面子,就打了小人一记耳光!”赵管家在一旁不卑不亢的解释。 一个满身珠翠的美女气势汹汹的说 “一般的酒楼都有备用的包间,你们这里怎么可能没有!你们就是不把公主放在眼里,故意不给我们的!” “你是谁?”赵瑾澜冷眼俾倪。 “你连她都不认识,故意的吧!”另一个女子眼里带着明显的不屑“南市做生意怎么能不认识明国公府的嫡小姐刘玉玲!” “你又是谁?认识她有什么额外的好处还是说南市是明国公府的地盘?” 这女子没想到这位俊俏的东家竟然谁都不认识,装的吧!她是那种没名气不入流的小姐吗?可是心里却不想生气,这位公子真的好美! “我是...” “公子,她是御史刘怀义的女儿刘茜茜!” “刘怀义?哼!”赵瑾澜冷哼一声,并不搭理她。 第65章 仗势欺人 要拆了楼外楼 赵瑾澜冲着涪陵公主微微一笑“涪陵公主,今日小店的包间确实没有空闲,公主下次请提前订座!如果公主不愿意坐在大厅用餐,对门的听雨小筑也不错,菜品清淡,环境雅致,特别是他们特供的桂花龙井可是京城一绝,在下常邀三五好友浅坐,很是惬意。 我觉得那里的环境更适合像公主这样美丽动人又知书达理的女子!” 赵瑾澜一脸浅笑,言语间温情脉脉,恭谦有礼。 涪陵公主自从赵瑾澜出现就没有移开过眼睛,眼看赵瑾澜云淡风轻的折断了白菁华的手,又一脸嫌弃的扔了擦手的毛巾,她早就两眼冒红心了,至于白菁华的喊叫,不好意思,没听见! 这会儿赵瑾澜温言软语的让她去街对过的听雨小筑她当然要去了,看着公主转身要走的样子,刘茜茜一把拉住公主。 “涪陵公主,别听他的,我们今天就要在这里用餐!”又瞪了赵瑾澜一眼“你赶紧让人去把包间腾出来!” “刘小姐,刚刚在来的路上我才听说,前几天你父亲在朝堂上为民请命,要求严惩强抢民女杀人害命的凤州郡守的儿子! 令尊语出惊人“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被清流们誉为大周第一御史!今天刘小姐又带着诸位官家小姐来欺负我这个草民百姓,这是几个意思呢?” 刘茜茜颇不以为然的说“朝堂上的话不过是君臣奏对怎么能当真呢?果然不是朝廷中人什么都不懂!” 语气中充满了对蓝锦玉的不屑。 “在下虽不在朝堂,但也知道言行如一,待人以真诚,侍君以性情!绝对做不出刘御史种朝堂上欺君,朝堂下却纵女为恶的事情!” 一声欺君吓白了刘茜茜的俏脸,本来跟在身边的几个小姐也悄悄与她拉开了距离。 赵瑾澜再次面向涪陵公主“公主,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公子请讲!”涪陵公主含羞带怯的表情看得墨兰一哆嗦。 “公主,眼前事态大家基本看得清楚,并非公主非要在楼外楼闹事,而是某些个别有用心之人,把公主当枪使! 一来败坏公主名声,二来狐假虎威的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只怕在心底里已经在笑公主是个二傻子了吧!” 涪陵公主闻言立刻寒了脸色,虽然刚才犯了花痴,可是每个人说了什么她还是知道的。今天来楼外楼吃饭是白菁华的提议,可没有包间以后的事情就超出了她的预期,在看到赵瑾澜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沦陷了,她不想在赵瑾澜不蓝锦钰面前留下任何不好的影响。 “白菁华,给掌柜的道歉,我们去对面吧!”涪陵公主对着赵瑾澜微微点头,转身就走。 楼外楼的规矩,二楼三楼的包间要提前一天预订,否则只能坐在一楼大厅,一楼大厅的座位又分为卡座和大厅普通座,卡座就是在墙边靠窗的位置拿半截屏风隔开了而已,这种座位不预定,先来先坐。 墙角靠窗的卡座上,一个身穿月白色锦袍的青年人一直看着这一幕,看到公主对着蓝锦钰的时候那含羞带怯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皇叔的这个小徒弟越来越淘气了,竟然使用美男计利用公主。 “爷,要不要给公主提个醒?” “提醒什么?” “这个蓝锦钰就是她未来的大嫂啊!” “嗯,你去吧,要是被人打死,你别来找我!”月白锦袍的青年人淡淡说。 “为什么?”青衣侍卫不解。 “他是蓝锦钰,是楼外楼的东家,不是赵家小姐!” 语气虽淡,信息量却很大,青衣侍卫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立刻低下头装死,他真的差点惹祸,那个光头会掐死他! “凭什么让我道歉,我要告诉我爹!”白菁华狠狠撞开身边的人,在自己婢女的搀扶下离去。 一个公主,他们大将军府还不看在眼里,不过留下,她肯定打不过这个叫蓝锦钰的,虽然她也从小习武。 “公主,我们要是就这么走了,以后人家会怎么说我们?” 刘茜茜知道自己今天犯了什么错,不压住这帮人,后果难料。 “赵叔!从今天起,楼外楼不接待刘御史家的任何人,我们小本生意,扛不起欺君的罪名,对于这种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的人,我们招惹不起!” “是!刘小姐,请吧!”赵方瑜冷着脸做了请的手势。 “蓝雨,去把那把双面绣团扇给公主拿来!” 赵瑾澜接过蓝雨递过来的扇子“公主人淡如菊又美艳如斯,正适合这把菊花牡丹的双面绣扇。”赵瑾澜把扇子递给涪陵公主,继续拍马屁。 墨兰在一边看的牙疼,公子,你换个人坑行吗?那可是你的小姑子! “公主,你养在深宫不知人间险恶,交友要小心,皇家的权威不是谁都可以利用的!” “谢谢蓝公子提醒,涪陵记下了,今天的事情很抱歉,告辞!” “在下送公主!” 赵瑾澜拱手躬身却并不挪动脚步,蓝风挡住涪陵公主的视线,强行送公主出去。 公主走了,其他人也跟着离开了,赵瑾澜看着这些人离开,对大厅用餐的人表示了歉意,大厅里恢复了正常,他就往楼上走去。 刚到二楼的楼梯口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嬉皮笑脸地看着她,隔着几步都闻见了很大的酒气。 “这位公子,好面生,第一次来楼外楼吗?在下荣昌商号少东家周振南,想请公子同饮一杯,可以吗?”说着,伸手想摸赵瑾澜的脸。 楼外楼外形方正,内里是坛型布置,一楼大厅全开放,二楼包间环形设计,走廊在内侧,三楼也是环形,只是走廊比二楼宽了一半,二楼看不见三楼的情况,隐蔽性很好!四楼像个盖子,内侧是包间,外侧摆满了花草,四楼的人站在走廊可以把底下看的清楚,一楼到三楼的人却看不见楼上的人,四楼的人除了小二一般也不走内楼梯上下。 楼上秦明看到有人轻薄赵瑾澜,顺手掰下扶手上的一片木刻,随时准备弹出。 赵瑾澜后退一步,头往后仰,突然就笑了“原来你就是那个‘南霸天’!久仰大名,不过,小爷也不是无名之辈,要陪你喝酒,你有银子吗?” “公子放心,本少爷别的不多,就是钱多,你开个价!”画风突转让很多人不适应,一时间窃窃私语声四起。 “本公子陪酒要黄金万两,出不起钱,您请靠边让路,楼上还有人等着小爷呢!”赵瑾澜一脸不屑的样子。 “没想到楼外楼的东家还有这爱好,只是这银子有点黑,够买下永兴坊半条街了!” “刚才看到这蓝公子敢打将军府的小姐,还把那个伪御史的女儿赶出去,以为是个仗义之辈,不畏权贵,怎么会好这一口,他缺钱吗?” 赵瑾澜不理众人的窃窃私语,抬脚就走“公子留步,看这是什么?”周振南拿出一摞银票,笑嘻嘻地看着赵瑾澜,只要是要银子的,在他看来都不是问题。 “啪!”墨兰接过银票一看,顺手摔在周振南的脸上“没钱就别在这装孙子,你连金票和银票都分不清楚吗?” 周震南顾不上尴尬,手忙脚乱的翻看着银票,然后冲着后面吼了一嗓子“拿金票来!”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跑到跟前,抖抖索索的说着什么,却被周振南狠狠扇了一巴掌,他周振南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受人家说他没钱! 他家是皇商,他爹就他一个儿子,这钱不就是他的吗,叽叽歪歪个屁,拿钱来!管家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拿出来一沓银票“少爷,这是刚才收的货款十二万两银票!”拿过管家手上的银票周振南立刻阴转晴,脸上再次堆满了猥琐的笑。 “小公子,这下可以了吧,只要你把本少爷陪高兴了银子有的是!”说着话,那只肥胖的爪子又伸过来了。 这次,赵瑾澜没躲,手里的折扇挡住周振南的爪子“周少爷,问你点事情可以吗?” “你问,只要是你问的,本少爷知无不言!” “街东头卖早点的孙老爹是你让人打伤的?砸了摊子,伤了人,限期滚出京城!”虽然是问话,却是肯定的用语。 “卖胭脂的李婶子有个女儿被你抢走了,说是抵债,可是,李婶子和你周家并无交集!卖糖果的周记糖铺应该不是你的本家,要不你怎么要霸占他的商铺,打伤了他的儿子呢?红绸阁的老板开个成衣铺子不过是想养大一双儿女,你要把铺子连人一起收了,周少爷,您用的完吗?” 众人这会听出问题来了,敢情这蓝公子嫉恶如仇,在这钓鱼呢,好! “没错,你说的这些都没错,怎么,小公子你吃醋了?要是小公子不高兴,我把他们都放了,只要你开口!”说着爪子直接来摸赵瑾澜的脸。 “没错就好,原本我还想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荣昌商号的周掌柜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没想到周家少爷却欺男霸女横行街市,好!承蒙周少爷看得起,今天小爷就好好伺候伺候周家少掌柜!” 赵瑾澜把扇子往后腰带上一别,脸上诡异的笑容看的墨兰头皮发麻。 第66章 秦明困惑 到底谁是恶霸 “周少爷,来,小爷今天好好陪陪你,看来这京城是有点大,你这种东西都敢草菅人命,任意妄为,我呸!” 脸上带着浅笑,手底下动作不停,周振南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众人觉得自己身上都在疼。 “爷,赵小姐这小擒拿手厉害啊,估计这周振南八成是废了!”青衣侍卫看着赵瑾澜动手,忍不住出声。 “这不是小擒拿手,只是看着像,谁的小擒拿手能把人的关节逐个卸下,连皮不连骨,你也算个高手,要不你去试一下?” “算了,奴才还是别自讨苦吃了!”敢情这俩位还是行家。 “爷,这是那个人教的吗?” 白衣青年人摇摇头“不像,她腰上的那把扇子应该是出自他的手。” “爷的意思是那把扇子是个兵器?” 白衣人没有回答青衣侍卫的话,端起茶,一边品,一边看着热闹。 “怎么样,周少爷,小爷这手艺还过得去吧?周少爷觉得舒服吗?要是不舒服,咱就再来一遍?” 看着像一摊烂肉一样堆在地上的周振南,赵瑾澜还是笑嘻嘻的样子,顺手把墨兰递上擦手的毛巾扔在周振南身上。 周振南的酒也被吓醒了,他试了一下,除了舌头和脑袋,其他地方都不属于自己了,他浑身直冒冷汗,舌头僵硬说不出话来,看着赵瑾澜嘴唇哆嗦得厉害。 “看来周少爷对在下的手艺不满意啊?” 赵瑾澜阴森森的看着周振南,吓得周振南浑身一哆嗦“满意,满意,非常满意!” “既然周少爷满意,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周少爷,天子脚下王化之都,不是每个胖子都可以满街横着走的,你还是把刚才在下说到的和没有说到的,你做下的那些缺德事都弥补一下,该赔钱就赔钱,该治病就治病,害人家店铺关门的按照每日进项该赔偿就赔偿,你看可好?”赵瑾澜抽出后腰带上的扇子,挑起周振南的猪头。 “好,好,都按公子说的办!” 周振南一边应承一边也不忘了报仇的事“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在下也好谨记!”小子,你给爷等着! 赵瑾澜心中冷笑,脸上却还是客气“好说,在下蓝锦钰,楼外楼的东家,以后请周少爷多加照拂!” “呃...”听到自己招惹了楼外楼的东家,周震南眼睛一翻,晕了!这是他爹三令五申不能招惹的人。 赵瑾澜冷眼看着周家的管家高一声低一声的呼唤自己的少主子,又让赵掌柜算账,什么都不耽误。 悠悠转醒,周震南看到老管家满头大汗一脸焦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蓝锦钰给大家说“周少爷觉得今天在大家吃饭的当口闹事,很不应该,愿意每桌赔偿五十俩银子,再送大家一个菜,以示歉意,希望没有影响到大家用餐的兴致!” 赵管家拿着个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拨弄后来回报“公子,周少爷订了一个包间一桌酒菜,加上您刚才陪周少爷的酬劳和每桌五十两银子加一个菜,还有刚才损坏的家具等,一共是十三万八千伍佰两。”大家听到这个价格都倒吸一口凉气。 赵管家表情淡定“公子,您也没有陪周公子喝酒,按黄金算不太合适,因此,奴才是以白银计入的!”听听,多公正啊! 周振南急了“十三万两!你怎么不去抢,我告诉你,姓蓝的,我周家是皇商,皇商!兵部尚书是我二舅舅,我要让我舅舅...” 周振南的话没说完,突然觉得脖子一阵冰凉。 赵瑾澜用扇子抬起周振南的下巴,一改刚才的温文尔雅,凶相毕露的说“皇商了不起吗?皇商不是大周的子民吗?兵部尚书就可以只手遮天吗?小爷我告诉你,就算皇上是你三姐夫,少一文钱,你今天都休想走出我这楼外楼,来人!” 蓝风拿着一块肥肉多瘦肉少的猪肉,用一把大砍刀托着站在两人面前“周少爷看看这块肉和你身上的肉相比如何?” 周振南没听懂,其他人也没听懂,眼看周振南目露疑惑,蓝风一挥手砍刀上的肉飞起来,刀光飞舞,肉片如蝴蝶翩翩飞舞,等蓝风停下手,依然把砍刀平放,肉片依次落到刀上,薄厚均匀,大小一致,引来众人一片掌声。 赵瑾澜恶狠狠地说“周少爷,今天若是少了一两银子,我就把你片成肉片,做人肉包子!” “管家,管家,给钱,快给钱!”好汉不吃眼前亏,京城就这么大,咱们还有再见的日子。 “别忘了刚才承诺的事情,要是漏了一家,少了一文...” 管家看着少爷已经扛不住了,赶紧接话“蓝公子放心,不会少,一文都不会少!” “你家少爷现在胳膊和腿上的骨头没有一块是连在一起的,搬的时候小心哦。”听到这话,周振南两眼一翻,彻底不省人事了。 赵瑾澜邪笑“小爷一向是管杀不管埋的,看你态度好,给你指条明路,把账结清了就去静安寺!” “谢蓝公子!谢蓝公子!”管家点头哈腰的应道。 店里的小二哥已经满面笑容的开始给客人加菜,顺便发银子“谢谢蓝公子!”众人嘻笑着边收银子边道谢,白吃一顿还有银子,哪有不高兴的。 “大家应该谢谢周少爷,是周少爷大度,与在下无关!” “多谢周少爷!”众人异口同声,刚要出门的周管家腿一软,差点跪下。 四楼栏杆处,皇上抱着九皇子看的津津有味,怀里的九皇子两只小胖手飞快的翻动着,一看就是在模仿赵瑾澜,战王和秦明都撇着嘴。 皇上挑眉说“飞扬有什么想法?” 秦明嘴角抽搐“皇上,这...到底谁才是恶霸啊?” 战王点头“嗯...飞扬所见略同!” 战王看起来很高兴,很解气,一般皇家子弟都不敢这么做!周家是皇商,富可敌国,背后是兵部尚书,难弄啊! 黄兴在心里嘀咕,这赵家小姐到底是什么路数啊,怎么看着这么邪乎呢? 赵瑾澜进门来重新给皇上、战王和秦明行了礼“真的是抱歉,让皇上和王爷久等了!” “师父,你刚才好帅啊!”她刚一直起腰,小萌娃就俩眼冒星星地扑上来了。 “啵,等你长大了再有人欺负我,就该你出手了!” “我记住了,师父!” 皇上刚喝了一口水被呛了“咳咳,赵小姐,有人敢欺负你吗?你连公主都敢调戏!” “皇上,我又不喜欢公主调戏她干嘛!”转头又给怀里的九皇子抱怨“看你爹,尽冤枉人,啵!” 秦明一把揪过九皇子放到自己的另一边坐下,满脸严肃的对赵瑾澜说“在皇上面前,你好好说话!” 赵瑾澜眨眨眼“好吧!” “皇上,王爷,你们喜欢吃什么?我让他们上菜!” “这要看你了,这是你的地盘!”战王挑眉。 “蓝雨,让后厨上些清淡的拿手菜!” “是!” “小昭,过来!”抓过九皇子搭上脉搏,然后摸摸肚子,赵瑾澜问“你爹昨晚没给你揉肚子?” 皇上一听要找他麻烦,赶紧解释“你给他弄的那个衣服,朕半天都解不开,不过朕昨晚可记着给他盖被子来着,绝对没凉着!” “墨兰,把这个取下来去给他烤热再裹上,再给他弄点生姜吃。” 赵瑾澜一点都没有和皇帝同桌的自觉,看的战王直摇头。 看到战王摇头,赵瑾澜忽然绕过搁在中间的凳子,直接坐在战王旁边,冷不防战王被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王爷,能让我给您把个脉吗?您别见怪,我从小在庙里长大,不懂你们皇家的礼数!” “这是挡箭牌还是口头禅?你在庙里长大没错,皇叔可是出身皇家,什么叫你不懂皇家礼数,本王看你就是故意的!” “师父是皇家的我不是啊!” 也不管战王同不同意,直接拉过手就开始把脉,战王不解的看着皇上,这丫头以前也没这毛病啊,现在什么情况? 皇上无所谓的喝一口茶“她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连她爹都不认识,醒来就记得三个人,皇叔、慧言和蓝风!她不认识你,你也就别提什么以前了!” “王爷,我还要看一下您的腿,您侧下身!” 起身把战王的腿抬起放到旁边的凳子上,顺手拉起裤腿,战王有点窘迫。 赵瑾澜看一眼浑身不自在的战王“王爷,您干嘛?看一下又不疼,您当您是千金小姐呢,扭扭捏捏的,看一下不会让我娶了您吧!” “噗!吭吭...”秦明一口水呛住,使劲咳嗽。 皇上咧着嘴笑的幸灾乐祸,看来七哥也要栽在这个小傻子手里了,嘿嘿! 战王朝天翻个白眼,伸着腿任凭赵瑾澜按压检查,这丫头越来越像慧言了,简直不能好好说话! 把战王的腿放好,正要去洗手,墨兰端着一盘黄橙橙的东西进来了,九皇子两眼放光地扑上去,被赵瑾澜从背后揪住“你的爪子洗了吗,你就要吃?” “没有,师父给洗!”九皇子笑嘻嘻地卖萌。 第67章 意外收获 旧疾有望治愈 皇上和战王看着九皇子拿着那个黄橙橙的果子吃的香甜,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皇上忍不住“这个是什么?好吃吗?” 说着拿筷子夹了一个放嘴里。淡淡的辛辣味和糯糯的香甜混合在一起,恩,不错! 给战王夹了一个生姜丸子赵瑾澜说“这是生姜丸子,小昭的肠胃不好,不能吃凉东西。战王也可以吃,少放点粘米,多放姜,对您的病有好处!对了,王爷,您这病已经十几年了,太医怎么说的?” 边吃饭边聊天,就像在寺里和师父一起吃饭一样,什么天颜在上皇威当头,完全无感! 战王边吃边无所谓的说“太医说是风寒入体,伤了关节,一般寒邪浸体,只能缓解无法根除。” “王爷可否给我描述一下病发时疼痛的感觉?” 战王不想说,他已经不抱希望了“你每年都和皇叔一起来,你不记得了?” “我被撞傻了,以前的事情都忘了,您别说您不知道!” 战王差点被生姜丸子噎住,喝了口水才说“前几年并不如现在这般疼痛,初始只觉得关节疼痛,并没有火烧的感觉,只觉得冷气嗖嗖往骨头里钻,疼痛尚能忍受。 这几年药吃了不少,可每次疼痛发作却更加的难以忍受了,全身如针扎般火烧火燎。 有时不是天气变化也会疼痛难忍,发作愈发频繁,就像是得了风寒,时冷时热,不管冷热都疼,骨头里面疼,手脚肿胀关节也开始变形了!” “当初是如何发病的,还记得吗?” “那年在边关,收到斥候传报,说有突厥人准备袭击边关,于是本王率人在焉支山下埋伏,当晚下起了雪,好多人被冻伤,二天后终于等到突厥军队,本王觉得身体有点僵硬,当时没有在意。时间越长,才发现身体越发的不受控制,且疼痛难忍,这才上报了皇上,回京治疗。” 赵瑾澜认真听着,慢慢点头,招手让蓝雨拿来纸笔,写了几样东西,递给战王。 “王爷,您让府上准备这些东西,准备好了告诉我一声,我应该能治好您的病。从今天开始您的饮食以清淡为主,凡是热补的东西一律不能吃,我给您写的这些都是蔬菜,不要吃鱼虾类,芦根和茅根要新鲜的,要是您那里不好弄,您就不要管了,我来准备!” 战王不在意的说“本王这病还有治吗?” “王爷,当年埋伏时,您是不是用内力取暖来着,而且为了抵抗的时间长一点,王爷一般都会到快出汗才停止。” “你怎么知道?”战王吃了一惊。 楼外楼对面的听雨小筑,二楼临窗的一个包间内,四皇子刘煜云和随身侍卫临窗而坐,把对面楼里发生的事情看了个清楚。 看着白菁华跑出去,刘煜云嘴角上翘“这京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爷,您的意思是白家和周家不会来找蓝锦钰的麻烦吗?” 刘煜云冷哼一声,从桌上的果盘里拿了一粒瓜子扔进嘴里“找麻烦?白家和周家不好惹,那楼外楼就好惹了? 以前,这京城里就数这白菁华和上官美琳谱大,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上官美琳去阎王那里摆谱了,你以为白无疆是傻子吗? 就算白菁华有理都不会来找麻烦,不要说白菁华不占理了!至于周家,那周俊卿是什么人,周家少爷回家肯定会被一顿爆揍的!” “爷,您没搞错吧?自己的儿子被人打成这样,他还要打?是亲爹吗?” “啪!”刘煜云一巴掌拍在心砚的头上“你懂个屁,跟白家比,蓝锦钰是一介白衣!和周家比,只说楼外楼每年救济百姓,施医施药在百姓中有多大的影响?周俊卿怎么会去犯众怒?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商贾能成为皇商,你以为靠的是那个兵部尚书的大舅子吗?” 心砚撇着嘴揉揉脑袋“白菁华可是白贵妃的亲侄女,据说是未来的二皇子妃呢,手断了,她能罢休?” 刘煜云又给嘴里扔了一颗瓜子“嗯,总算你还带点脑子!二皇子妃她是没戏,二哥只是看着脾气好,实际上白无疆和白贵妃都不敢真的招惹他,想把这么个没脑子的女人塞给他,和做梦差不多!” “老爷...老爷...夫人...” 姚管家颤巍巍的扶着担架,一进门就拉开哭腔喊起来,这会儿他是真的害怕,少爷这一路怎么都叫不醒啊! “姚伯,怎么了?”一个身材修长,面色白净的中年人从书房出来,迎着姚管家问道。 “老爷...” 姚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周振南被欺负的过程说了出来,周俊卿的脸色慢慢变黑,周夫人急坏了,一把拉起儿子的手,却发现儿子的手软绵绵的,根本没有反应“老爷,这?”周夫人吓得都变了声。 周俊卿接过儿子的手,把袖子拉上去,从手指开始逐渐摸索向上,越摸越心惊“姚伯,你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一遍,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要不然这个逆子绝对不可能去招惹楼外楼的东家!” “老爷,您接不上吗?您的武功也不低啊!”他当时着急把公子弄回来,就是觉得老爷能给公子接好,不就是脱臼吗,现在看来他想简单了。 “姚伯,这不是简单脱臼,这应该是蓝公子的独门功夫,连皮不连骨却不肿不痒,连淤血都没有,一般人做不到的!” “那公子为何叫不醒呢?”姚管家想不通了。 不说还好,一说周俊卿气的太阳穴上的青筋都显露出来了“这个逆子是被吓的,丢人现眼!” 正说着,周振南竟然打起了呼噜,周俊卿气的抬手就要打,姚管家赶紧抱住了他的胳膊。 “老爷,今天奴才跟着少爷去巡查店铺,临近午时就去楼外楼用膳,因为高兴,公子多喝了几杯。我们一直也没见过楼外楼的东家,倒是和赵掌柜比较熟悉。公子从包间出来,正赶上蓝公子上楼,公子他就...就...” 听姚管家说完详情,周俊卿的面色慢慢好转,最终仰天长叹一声。 “老爷!”周夫人眼泪汪汪的看着周俊卿,让他尽快拿个主意出来。 周俊卿拍拍夫人的手“夫人放心,蓝公子和这个逆子只是就事论事,否则就不会让我们去静安寺!之所以算出了巨额的银子,根源在这个逆子做了错事,姚伯,蓝公子说的这几件事是怎么回事?” “老爷,这个...这个...”看着老管家的反应,周俊卿基本明白了,自己的儿子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 周俊卿语气不善的说“姚伯,这几件事情你去处理,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吧!” “是,老爷!”姚管家转身擦一把额头的汗,快步出去了。 “夫人,准备一下,咱们去静安寺吧!” “老爷,这事情就这么算了嘛?南儿被人弄成这个样子,你不心疼吗?” 没有当娘的不心疼自己孩子的,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错了,周夫人还是想给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 “夫人,撇开这个逆子撒野不说,楼外楼每年资助穷苦百姓,救饥荒,治病苦,收留战场遗孤,在百姓中的威望极高! 南儿有错在先,我们去找人家麻烦就是强词夺理仗势欺人,夫人你说,我们一个商贾之家,有什么势可仗? 京城的人可能不知道,我常年在外早就听说蓝锦钰并不好惹,今天能留这个逆子一条命,已经是大幸了,也该他受教训,在这件事上,他没有公道!” 周夫人急了“老爷!” 周俊卿伸手打断了夫人的话“夫人,虽说楼外楼是皇产,但我周俊卿并非胆小怕事之人,若是南儿真的受了委屈,哪怕豁上这条命,我也要讨个公道! 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但这逆子有错在先,横行街市,欺凌弱小!这是我们周家该干的事吗?若不是他现在只剩下半条命,我非打的他三个月下不了床!” “老爷!”正说着,门外传来了外府管家周正的声音。 “进来吧!” “老爷,我刚听说楼外楼出事了,楼外楼东家蓝锦钰把白大将军的女儿白菁华的手给折断了!”看周正一头的汗,就知道是急匆匆赶来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午时,正是饭点的时候,这会儿街上都嚷嚷动了,楼外楼怕是要关门了,我听说咱们家少爷怎么也牵扯进去了?” 周俊卿明白了,周震南没看见蓝锦钰折断白菁华的手这段,要不也不敢去调戏蓝锦钰“还有什么?” “楼外楼的东家下令,以后楼外楼不接待御史刘怀义一家,还当场就把刘御史的女儿赶了出去,听说刘御史已经进宫了,当时在场的还有涪陵公主,不知道为什么,涪陵公主却没有为难蓝锦钰。” “知道为什么折断白菁华的手吗?” 周正点头说“这个听说了,是白菁华先打了赵掌柜一个耳光,下人告诉了蓝公子,蓝公子过来二话不说先折断了白菁华的手,然后才问发生了什么事!哎,这蓝公子怕是凶多吉少了,这么年轻...” 第68章 人间清醒 万事大不过理 周夫人的心情是矛盾的,想替儿子出头,可丈夫的话她也听进去了“老爷,你看,要不要,给二哥说一下?” 周俊卿一挑眉“说什么?你觉得二哥是那种人么?要是说了,只怕二哥先要教训我们教子不严!” 周夫人一看夫君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俊卿笑了“我知道夫人不是这个意思,你还是赶紧收拾一下,备一份厚礼,咱们赶紧去静安寺吧! 蓝公子的事情不用咱们操心,一个虚伪的刘御史还不能把蓝公子怎么样!”周俊卿的清醒非常人可比。 不管是吓晕了还是喝醉了,反正周振南是逃过了自己老爹的一顿打,同样回家告状的白菁华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爹...爹...娘...娘...” 一路上白菁华咬牙切齿不停的咒骂,却不曾掉一滴眼泪,一进家门就变成了娇娇女,不等见到自己的爹娘就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再加上已经肿的像猪蹄一样的手,看上去凄惨无比。 “菁儿,你这是怎么了?你的手怎么了,快,快去找大夫,赶紧拿着老爷的牌子进宫去找太医,快!” 白夫人刘氏一看自己的心肝宝贝受了重伤,来不及问原因,赶紧先找大夫医治,省的女儿受罪。 随后赶到的白无疆看一眼女儿的手,也不管忙乱的刘氏和哀哀哭泣的女儿,而是看向旁边白菁华的婢女“怎么回事?” 婢女噗通一声跪下“老爷,是蓝锦钰!楼外楼的东家蓝锦钰,是他折断了小姐的手,老爷,您要给小姐做主啊!”说着,婢女也呜呜的哭了起来。 白无疆猛然握紧了拳头,脸色瞬间阴沉,双眼微眯,盯着跪在地上的婢女“闭嘴!”婢女吓的一哆嗦,就连白菁华都被吓得不敢哭了。 “老爷,菁儿的手都成这样了,你怎么还吓她呀,你...”看着白无疆阴森的目光,刘氏不敢说下去了。 白无疆再次看着婢女“说,到底怎么回事?”婢女茫然的抬起头,她刚才说了呀,老爷没有听清楚吗? “老爷,是楼外楼的东家蓝锦钰折断了小姐的手!”婢女又重复了一遍。 白无疆的眼睛眯得更小了,目光也更渗人了“他无缘无故的就折断了菁儿的手吗?”婢女的身体忍不住发抖,也不敢再隐瞒。 “小姐今天约了涪陵公主和兵部尚书家的姚舒淇、刘御史家的刘茜茜、长四公主的女儿令显儿,左相家的沈清秋、沈清瑶等几个小姐去楼外楼吃饭。 在街市逛了一会,去的时候没有包间了,小姐就让掌柜的想办法匀一间出来,可掌柜的不肯,说包间都是提前一天预定的,没有多余的,让小姐在大厅吃饭! 小姐不肯在大厅用餐,再说的时候,掌柜的竟然不搭理小姐,小姐就生气了,打了那个掌柜的一记耳光! 大概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个蓝锦钰就出来了,问谁是白菁华,小姐应了,然后他问是哪只手打的掌柜的,小姐就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他就把小姐的手折断了。” “啪!”白无疆一巴掌拍在桌上,牙齿咬得咯咯响。 “然后呢,他就没说什么吗?”婢女一看老爷气成这样,赶紧把后面的事情说出来。 “小姐说要告诉老爷,让老爷拆了楼外楼,可那个蓝公子看不起老爷,说老爷不敢拆! 刘御史家的小姐帮着说了两句话,就被他赶了出去,还说以后不许刘家人去楼外楼,说刘御史犯了欺君之罪! 然后,他说没有包间,让涪陵公主去对面的听雨小筑去用饭。 涪陵公主让小姐给掌柜的赔礼道歉,小姐不肯,一个奴才,哪里值得我们小姐道歉,我们小姐...” 不等婢女说完,白无疆一声怒吼“来人,把这个奴才拉出去杖毙! 伺候主子如此不经心,明知主子犯错,不加劝阻,回来了还信口雌黄,连我问话都敢扯谎,可见平日里也没少怂恿主子犯错,这样的奴才养着有什么用!” 婢女当时就吓懵了,直到快被家丁拖出去了,才开始喊冤,白无疆不耐烦的一挥手,一边的管家用布塞住了婢女的嘴。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这个丫头就是给菁儿抱不平,也不至于杖毙啊!” 白无疆震怒,刘氏不敢直接反驳,赶紧松开女儿的手,过来安抚白无疆。 白菁华一看爹不给自己报仇,竟然要先杀了自己的婢女,一步冲到白无疆跟前喊叫起来。 “爹,您不去打杀那个蓝锦钰,却要把秋红杖毙,蓝锦钰不过是个开酒楼的,有什么了不起的,您要是不敢去,我进宫去找姑姑!” “啪!啊!” 一记耳光打断了白菁华的喊叫,紧接着就是白菁华的惨叫。 “老爷,您干什么?为什么要打菁儿?” 刘氏一边赶紧扶起被打倒在地上的女儿,一边委屈的质问丈夫,白无疆阴森森的看了刘氏和女儿一眼。 “来人!叫大管家来!” “老爷!”白府大管家匆匆赶来。 “拿壹仟两银票,再去库房挑些参茸补品,给楼外楼的赵掌柜送去,你亲自去,就说我白无疆教女无方,让他受委屈了!” “是!”白管家转身离去。 白菁华刚挨了打,又喊叫起来“爹,他不过是个奴才,您干什么这样?难道我们大将军府还怕他不成!” 白无疆一挥手,伺候的下人们都出去了,白无疆狠狠瞪了刘氏一眼。 “这就是你教养的女儿,成天惹是生非!” “老爷...” 刘氏不知道白无疆何以发这么大的火,女儿说的没错啊,不就是个奴才吗,还让大管家亲自去赔礼,女儿的胳膊断了谁来赔? 白无疆一眼就看出了刘氏的心思,但他懒得解释而是对白菁华说“从今天起,三个月之内,你敢踏出府门半步,我打断你的腿!” “老爷,夫人,大少爷回来了!”门口一个下人小心的说。 白无疆的脸色缓和了很多“先让他过来!” 刘氏看着白无疆的反应心里很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老爷很喜欢这个庶子。 “见过父亲、母亲!” 白无疆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才问儿子“你怎么回来了?” “父亲,今日休沐,我们一早就回来了,前日廉将军在校场操练的时候不慎从马上摔下来了,今日回来,我就和同僚一起买了点礼品去探望,因此回来晚了!” 白无疆对儿子的做法非常满意,脸上露出了笑容“嗯,做得好!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廉将军平日对你多有指点,在军中,这便是师父,切不可怠慢!收假之前从家里拿些补品,再去看看!” “是!父亲,刚刚听到了一些事情,和菁华妹妹有关,不知道妹妹伤的重吗?” 白无疆的脸上瞬间没了笑容“嗯,伤的不轻,说说吧,你都听到了什么?” 白英杰是听街上的人说的,情况和婢女说的情况大致差不多,只是补充了刘茜茜的话,当然,这个很重要! “嗯,为父刚刚处置了你妹妹的婢女,伺候主子一点不经心,竟让你妹妹受这么大的罪,护主不力就该处死! 刚好你回来了,就不用为父亲自去了,你带上人去把那个楼外楼给我砸了,把蓝锦钰的两条胳膊都打断,连我白无疆的女儿都敢打,简直无法无天!” 白无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连茶碗都震翻了,愤怒可想而知。 刘氏和白菁华先是震惊于白无疆前后态度的变化,后又喜悦,老爷终究是大将军,国舅爷,怎么能被人随便欺负! 就连一向不待见白英杰的白菁华都一脸热切的跑到白英杰跟前,破天荒的承认了这个大哥。 “大哥,你看我的手,都断了!你要把蓝锦钰的两只手都砍下来,给我报仇!” 白英杰看了一下白菁华肿成猪蹄的手,对刘氏说“母亲,还是赶紧找大夫给妹妹把胳膊接好吧,时间长了接起来更痛苦!” “谢谢大哥!母亲已经让人去找太医了,大哥,你赶紧去把楼外楼给砸了!”白菁华只操心这个。 白英杰没有接白菁华的话,转身冲着白无疆双膝跪下说“父亲,请您冷静! 妹妹受了伤我也很难过,但妹妹出手打人在先,蓝锦钰下手是重了,可以找他理论,但却不可砸楼伤人!” 白无疆还没有说话,白菁华就怒了,张嘴就骂“白英杰,我就知道你是个缩头乌龟,看着我被人打了你很开心是不是?” 白无疆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我大将军府还怕一个商贾不成? 我白无疆位极人臣,你姑姑还是贵妃,四妃之首,如此显赫的门庭岂能被一个市井商贾打脸?你还是不是我白无疆的儿子,嗯?” 白无疆的语气和表情都处在狂怒的边缘,白菁华更是一脸的得意,倒是刘氏,慢慢的反应过来了,老爷是在试探白英杰,是在刻意培养这个庶子! 第69章 少年老成 白府庶子英杰 白英杰跪在地上身板挺直“父亲息怒!父亲的功绩在大周朝无人不知,贵妃娘娘在后宫身居高位,二皇子业已成年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但这不是值得我们炫耀的事情,位极人臣之时,也是险象环生之日,我们更应该低调为人,方为长久的立世之本!若因为一点小事便横行街市,即便我们有理,也会落个欺负弱小的口实,必然招致他人嫉恨,皇上厌烦!何况此事我们并不占理!” “哼!难道我白无疆的女儿就白白被人欺负了不成,这以后,我在朝廷上还有何颜面?你就不考虑这个吗?” “父亲,要是砸了楼外楼,您可能更没有颜面,甚至会招来皇上的厌弃!且不说楼外楼是谁的产业,单说楼外楼每年救灾济荒,施医散药的功德,在大周何人能比?如果说楼外楼代表的是天道人心,与之为敌者便是无德之人! 儿子自小到大从没听说过有皇室子弟到楼外楼寻衅!今天,涪陵公主也在楼外楼,却是让妹妹给掌柜的道歉,她就愿意被人抹了面子吗?跟公主比,大将军府的这点颜面实在不足为道!” 白无疆在心里频频点头,面上却还是很生气“哼!照你这么说,我大将军府就被一个奴才打脸吗?就算不拆了楼外楼,也要把这个蓝锦钰给我打折两条胳膊,否则难消我心头之火!” 此言正合白菁华的心思,马上就站出来附和“爹说的对,我可以不拆楼外楼,但是,绝不放过蓝锦钰!白英杰,你白练了一身武艺,到头来却是个缩头乌龟!”这会连大哥都不叫了。 白英杰不理白菁华,依旧对着白无疆“父亲,此事由妹妹引起,她动手在先,我们更不能追究,否则就显得白家仗势欺人,此其一!其二,越是小事,小人物,越要谨慎对待,切不可给人留下大将军府恃强凌弱的口实! 如果今天和妹妹发生冲突的是官员子女,哪怕是皇亲,我也必然要去给妹妹讨个公道!然而,不管是赵掌柜还是蓝锦钰均是白衣,与他们理论,大将军府先不占理。此时拿身份去压,必然会招出蓝锦钰背后之人,白家,真的惹不起!” “白英杰,你可真有出息,堂堂前锋将军,你连个酒楼老板都惹不起,你是白家的儿子吗?”白菁华这会儿是壹千壹万个看不上白英杰,说话口不择言。 酒足饭饱的刘煜云和心砚从听雨小筑出来,站在街上张望“爷,现在去哪?” “回府!” “爷,今天不去听书了吗?” “不去了,已经听过了!” 刘煜云自顾自的往前走,心砚挠挠头,赶紧跟上。 对于白菁华的无脑,白英杰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鄙视,自然,这个白眼也没有逃过白无疆的双眼,他心里对这个儿子万分满意。 “那依你看,此事该怎么处置比较好?” 白英杰没有因为父亲的认可而有丝毫的得意,恭敬地回答“父亲,这是父亲和母亲的事情,儿子不敢信口开河!” “无妨,让你说你就说,我也是被气昏了头,这会儿没了主意!”白无疆这话说出来,就连白菁华都听出了他是在试探白英杰。 “是!父亲,以儿子愚见,首先对挨打的赵管家进行安抚,派大管家备些礼物,代表父亲前去道歉,也是父亲对子女管教严格的意思。 至于打人的蓝锦钰,事出有因,也就不必追究了,有上官美琳和冯轻摇的前车之鉴,该忍的就要忍!”然后,看了白菁华一眼。 “妹妹受伤了,还是在家静养的比较好,伤筋动骨一百天,养不好会影响妹妹的前途!”白英杰这话说的客气,却和白无疆的意见不谋而合。 白无疆心怀大悦“好,好,好!这才是我白氏子孙该有的胸怀和眼界,你起来吧,能知道前车之鉴,知道白家也不会被例外,嗯,好!” 说完又看着白菁华和刘氏“你们听见了吗?一个女儿家,成天惹事生非,你以为大将军的女儿就可以横着走吗?你以为你姑姑是贵妃你就可以无法无天吗? 只要御史上奏说白家教女不严欺压百姓,你爹就要去跪皇陵,你姑姑就可能被禁足甚至降位! 你还要进宫去找你姑姑给你出气,你就不怕你姑姑先打死你吗?英杰说的对,高处不胜寒!以后出门都给我带上脑子! 论权势地位上官家不及白家吗?结果怎么样?你要是不想活你就继续闹,看看你的脸到底有多值钱!” 白菁华最不爱听的就是把她和上官美琳相比“爹,你不要老是拿我和上官家的那个没脑子比,白英杰不过是个庶子,他胆小怕事,爹您怎么能跟他一般见识?” 白无疆彻底怒了,如此冥顽不灵,这才不是白家的子孙“你给我住口!你大哥是庶子不错,别忘了,你爹也是庶子,还有你的二皇子表哥也是庶子,就连皇上也是庶子,那又怎么样! 白菁华,你觉得你是嫡女吗?你错了,你爹是庶子,你们都是庶子女,白家,没有嫡子女!” 白无疆眯眼看着刘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委屈夫人这个嫡女了!”刘氏不由自主的一哆嗦。 赵夫人身体还没有恢复,不能去参加宫宴。赵老夫人本来也是不打算去,经过赵管家一番分析劝说,开开心心的试了赵瑾澜给她定做的衣服和首饰,今天早早就打扮一新,等着赵瑾澜过来一起进宫。 墨兰一早就把赵瑾澜从被窝里挖起来了,可是赵瑾澜不爱穿女装,各种不配合,大冬天的把墨兰折腾了一身汗。 “公子,您别动来动去的行不行啊,这头都快梳了一个时辰了,您就是再不愿意今天您也不能穿男装进宫,忍着吧!” “还不是你太笨了,再梳下去宫宴就开始了!” 一抬头,赵瑾澜又叫起来“你这给我梳的什么发型呀,我都快赶上眠月楼的姑娘了,算了,我自己来!” 蓝风在门外摇摇头,这个清闲实在躲不过去了,只好进来。 赵瑾澜嘟着嘴自己梳头发,还不时的瞪墨兰一眼。 蓝风淡淡的看了墨兰一眼“咋连头发都不会梳了?” 然后拿起梳子给赵瑾澜梳头,动作娴熟自然,一看就是经常干这活。 墨兰委屈的看着蓝风“太后生辰是重要的宫宴,小姐夫人肯定都打扮的很漂亮,小姐就恨不得剃个光头!” “切!就不说你自己笨,看你给我梳的那个发型,我要给上面插多少东西!” 她从首饰盒里取出来一个珍珠发簪递给墨兰“给,把这个插在中间,竖着!”墨兰接过珠花,比划了几下“竖着怎么插啊...” 蓝风伸手接过珠花,把银簪的插棍对着弯曲,从两边卡住头发,簪尾搭在一起不会掉下来“公子,是这样吗?” 赵瑾澜给蓝风竖起了大拇指“墨兰,这下不委屈了吧?看看人家蓝风,比你强多了!”虽然是被嫌弃了,可是公子夸奖了蓝风,墨兰还是很高兴。 赵天成看着一路走来的女儿,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一袭淡紫色长裙刚刚盖住脚面,裙边一圈同色绣花,细碎的丁香花随意点缀,花和叶分离,仿佛经过树下时不经意落上的,走动时随裙摆变化时隐时现。腰封上绣着同色图案,浅圆领上同色绣线绣着几朵小小的丁香花,清新典雅。 外罩一件比内裙紫色稍深的滚兔毛边大氅,赵瑾澜身材高挑,看起来既有层次感又显得非常可爱。发式也极简单,长发分成两段,上段在后脑处被锦带束住,向上倒翻然后向下掏出很自然的挽成一个半月髻,两边的发卷上面各点缀着几颗圆润的珍珠,发卷交叉处插着一朵珍珠头花,素雅别致,其余头发披在背后被一只和田玉发扣拢在一起。 “澜儿啊,今天是太后的寿辰,你也打扮的太素了点吧!”虽然看着极满意,赵天成还是说了一句。 赵瑾澜抱着赵天成的胳膊撒娇“爹呀,今天是太后寿辰,又不是我的寿辰,太后打扮漂亮就行了,我能穿女装,已经不错了,您就别再找我麻烦了!”她实在不喜欢那些层层叠叠的衣服。 “好,爹就当生了两个儿子,走,去接了你祖母咱们一起进宫!” “澜儿,你现在长大了,不要老穿男装了,你看看,这穿着女装不是挺好看的吗?年后你就及笄了,再穿男装人就要笑话了!” 赵老夫人在父女俩的簇拥下往大门口走去,边走边说。 “好!我知道了,祖母,没事的时候我一定穿女装,不让人笑话!”赵瑾澜也很乖巧的答应,大家的心情都不错。 赵海从前院迎过来“老爷、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是要让老爷和小姐马上进宫!” 赵瑾澜一愣“我也去?有我什么事啊?” 甭管有事没事,反正要去,而且没有选择的余地,交代赵海亲自送老夫人进宫后,父女俩先行一步。 第70章 提前入宫 要给太后诊病 郝婉玉喝了药,被宋妈妈和小翠抬到院子里晒太阳“小玉,你说,我娘她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夫人,您就别操心这些了,老夫人年龄大了,路上肯定要走慢点,要不然怎么吃得消呢,该到的时候自然就到了!”宋妈妈一边给郝婉玉按摩腿一边说。 “哎,我还想着他们早点来,能赶上太后的寿宴,也让婷婷进宫去看看,长长见识呢!这不,就错过了!” 宋妈妈真心想抽她两耳光“夫人,您这是没睡醒啊?那皇宫是谁都能进的嘛?在京官员都要从四品以上呢,舅老爷才几品,表小姐怎么能进宫呢? 别说表小姐,就算是老夫人都没资格呢,您可别在表小姐跟前说这个,她会不高兴的!” “我娘和大嫂一直就想着能让婷婷嫁个好人家,都等着澜儿和大皇子的亲事定下来,就算是婷婷做个陪嫁媵妾,郝家那也就是皇亲了!” 郝婉玉的脸上出现了惆怅的表情“澜儿老想着退婚,我该怎么办呢?” 宋妈妈不想说话了,她怕她忍不住会掐死郝婉玉。 等了很久等不到宋妈妈的回话,郝婉玉憋不住了“小玉,我在和你说话呢!” “哎!”宋妈妈叹口气“夫人啊,您是小姐的亲娘,应该先替小姐考虑一下!小姐不愿意嫁给大皇子,老夫人和老爷都同意退婚,您怎么就非要对着干呢! 再说了,那是大皇子,是嫡子!就算是妾,也必然是官家千金,以表小姐的出身,您觉得合适吗?奴婢早就劝过您,不要这么早把老夫人请来,小姐要年后才及笄,您现在就把老夫人和表小姐请来,奴婢觉得早了点!” “哎,我也知道澜儿不愿意嫁给大皇子,可是,她不嫁过去,婷婷怎么办呢?呀!轻点你...” “夫人,我是故意的,让您清醒一下!您已经快四十岁了,怎么就这么糊涂呢!为了您娘家的侄女能够嫁进高门,您就要搭上自己的女儿么? 小姐也是老爷的女儿,您觉得老爷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做别人的过墙梯?依着老爷和小姐的性格,如果您一意孤行,您不止帮不了表小姐,还会害了郝家! 姑臧的人是怎么看待郝家的您应该心里有数,您把老爷和小姐惹急了,他们不要说加害郝家,就是不帮郝家说话...您想想老爷和两位舅爷还有前途吗?老爷可是兵部左侍郎!夫人,您真的不知道哪个轻哪个重吗? 夫人,您也好好想想,我去给您煎药!”郝婉玉看着宋妈妈的背影目光复杂。 到了御书房前的高台之下,赵天成转身对赵瑾澜说“澜儿,你在此等候,不要乱走,皇上要是有事会让人传话,御书房不允许女子进入,而且必须在高台下等候!” “知道了,爹!” 赵天成进了御书房没一会,九皇子就飞奔出来,冲赵瑾澜跑来“师父,你今天穿这衣服有点奇怪,不过很漂亮哦。” “啵!”赵瑾澜抱起九皇子就啃。 皇上今天穿了件锗色龙袍看着人很精神,等赵瑾澜和蓝风行完礼,皇上说“丫头,你穿这衣服也很好看,以后别穿男装了吧!朕这里有的是好看的珠玉头钗,想要多少都给你!” “皇上,我穿成这样咋给人看病啊!” “朕看你就是借口!” 转过头皇上对赵天成说“启岳,朕看你就当是生了二个儿子,还可以省下胭脂钱呢!” “哈哈...哈哈哈...” 赵瑾澜倒是不在乎“临出门的时候我爹也是这么说的!” 春休宫里,皇后坐在正坐左下首,四妃分左右依次坐在两侧,其他人按位份依次落座,等着太后出来行礼。 在她们来之前,太医已经进去了,太后身体有恙,已经好几天了。因此,今日的春休宫不像往常那样热闹,众人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等待。 “丫头,叫你过来是让你先跟朕去见见太后,太后常年身体不适,朕甚为忧心,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师父不是给太后娘娘带药了吗,小昭,药呢?” 九皇子拍拍身边的荷包“师父,药在我这里!” 一群人说说笑笑地往春休宫而去,在春休宫门口秦明和赵天成止步,外男不入内宫,这是规矩! “皇上驾到,摄政王驾到,九皇子到!” 随着黄公公一声通报,原本死气沉沉的春休宫霎时感觉长出了一口气,打眼望去莺莺燕燕的跪了一地,只看见插满珠翠的后脑和各色锦绣华服。 正在想着什么时候给这些娘娘们请安,就听皇上说“丫头,不用行礼了,跟朕进来吧!”本来就不爱行礼的赵瑾澜正巴不得呢。 皇上等人进了内堂,黄公公在身后宣旨“皇上有旨,今儿是太后的好日子,宫里宫外的都安生点,谁要在今天给太后添堵,朕扒了她的皮!” 皇后娘娘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儿子玄烨、玄渊给母后请安,恭祝母后千秋安泰,万寿无疆!母后,三哥让人捎来了寿礼,最近边关不太安宁,三哥不放心,所以没回来,儿子替三哥给您磕头了!”说着,皇上再给太后娘娘磕头。 “自入冬后,突厥动作频繁,今年秋收时三哥防范的严,突厥没能顺利越边搞到粮食,突厥的日子不好过,随时都有犯边的可能,因此,三哥不敢稍有懈怠!这种时候,突厥人最容易越边掠夺,冲击关隘!”皇上语气沉重。 “皇上啊,既然这样,那就派兵去吧,那些突厥人茹毛饮血凶残至极啊,要不,让家眷先回来也好啊!” 自己生的儿子,当然自己心疼,说着,太后声音里有了泪意。 提到凌王的家眷,皇上心中冷笑,脸上却丝毫不受影响“我的亲娘啊,您的儿子您不知道吗?如果不是边关不稳,您的大寿,三哥哪能不回来啊,眼下让谁回来都会动摇军心,您就不怕三哥一刀把我给劈了吗?” 皇上心里在说,想让您的侄女回来,您倒是自己叫啊!十几年了,三哥从来没回过京城,侧妃洛语嫣私自回来了一次,据说回去后三哥不让进门,最后母女俩个在大门外跪了一天一夜才被允许进府!这已经成了太后的心病了,场面上的话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 “小九儿给皇祖母请安,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九皇子磕头了,太后收起自己的心思,搂着九皇子心肝宝贝叫个不停。 皇上指着赵瑾澜说“母后,这位是兵部侍郎赵天成的女儿,赵瑾澜,也是慧明大师的徒弟!” “臣女赵瑾澜叩见太后娘娘,祝太后心情舒畅,福寿安康!” 赵瑾澜头还没低下去就被皇上拉住了“你不要磕头,起来吧!母后,赵小姐头部有伤,不能剧烈活动,您多担待!” 太后人老成精,刚才一个没忍住提起了凌王家眷,这是很不应该的事情,如果皇上告诉凌王,凌王一定会把洛语嫣母女赶回来的!眼看皇上如此关照赵瑾澜,她也不介意抓紧讨好皇上! “这有什么可担待的,受伤了理应好好照顾!来人,出去传话,赵小姐身上有伤,以后进宫不给任何人行礼,有何不满让她们来找哀家!皇上,她就是煜捷未过门的媳妇吧!”太后身边的一个太监躬身出去了。 “是,母后好记性!”皇上笑盈盈的回话。 “别跪着了,地上凉,过来,到哀家身边来!” 太后握着赵瑾澜的手仔细地打量着,赵瑾澜则一边给太后诊脉,一边观察着太后的情况。 太后娘娘保养的很好,表面看着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只是,淡青色的眼圈和浮肿的眼袋显示老太后的身体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好。 不动声色地按了按太后微胖的手,看着缓慢恢复的肌肉,心里大概明白了 无视太后打量的目光,赵瑾澜问太后“太后娘娘,臣女想看看您的脚腕可以吗?” 赵瑾澜看着太后皱眉的样子没逃过皇上的眼睛,他赶紧说“母后不必在意儿子和七哥,叫这丫头过来就是给您瞧瞧的,她是慧明皇叔的徒弟,医术不错的,您不用讲那么多规矩!” 皇上发话了,赵瑾澜也就不管那么多了,撩起太后的裙子,看到太后丝绸中衣下泛青色的肌肤,皱了一下眉。又爬到后背听了听太后的心肺,赵瑾澜便拿起宫女拿来的湿毛巾净手,一面抬眼看了下皇上。 “丫头,有什么就直说吧,叫你来就是让你说实话的!那帮子太医净说些云山雾罩的话,到最后也没听懂什么意思!” 太后的情况看起来真的很不好,皇上把赵瑾澜叫来就是想知道实情,那是自己的亲娘啊。 “嗯,皇上说得对,有什么就直说,老婆子我不会怪你的,年龄大了,总有死的一天的,哀家心里有数!” 十几岁的小丫头而已,太后其实并不相信赵瑾澜能看出什么。 第71章 背部热敷 可以缓解咳疾 赵瑾澜冲着太后嗔怪道“哎呀,我的老祖宗,赶紧呸呸呸,今天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一会皇上非得砍了我的头不可!” 一声老祖宗取悦了太后,也取悦了皇上和战王,这丫头真是百无禁忌。 赵瑾澜笑着说“老祖宗啊,您的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上了年纪,小毛病总是有的!师父给您带了药,您的心疾是老毛病了,只要不大喜大悲,每天吃一粒,保证没问题!”九皇子赶紧把药瓶递给太后。 “老祖宗,您爱皇上吗?” “嗯?”太后愣了一下,抬眼看着皇上,无意间,赵瑾澜感觉到太后的眼神里有别的东西,像是心虚还有点决绝。 “丫头,这话怎么说呢?皇上是我儿子,我当然爱他了!”话虽如此,太后的脸色还是冷了下来。 “老祖宗,如果您爱皇上,就应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皇上富有四海,可是亲娘却只有一个,您身体好,福寿安康,皇上就会心安! 如果您身体垮了,殡天仙逝,就算皇上统一了四海也会觉得自己是个孤家寡人的!母亲是儿子的家,不管您的儿子是普通百姓还是天下至尊都一样的!” “好一句母亲是儿子的家,此乃至理名言啊!” 声音如珠落玉盘,清冷悦耳,动听至极,赵瑾澜回头就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光影里走来,阳光从他背后射进来,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举手投足却有如从云端来的感觉。 “儿臣玄冰给母后请安,恭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贤王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头,身后跟着一个侍卫,双手捧着一个盒子“母后,这是儿臣给母后准备的寿礼,昆仑雪莲!” “老五回来了,快过来让我看看!”太后很高兴一边让宫女收下礼物,一边招手让贤王到她跟前来。 皇上给赵瑾澜介绍“丫头,这就是朕的五哥贤王,以前你应该见过的!” 赵瑾澜盯着贤王上下打量,然后撇撇嘴“我就知道我又被骗了!” 贤王看着眼前的赵瑾澜,脑子里却是那个凶神恶煞的蓝锦钰,心情莫名喜悦“哦?谁骗你了?是本王吗?” 赵瑾澜嘴一撅“是我师父,太坏了!” 战王第一个反应是慧明,又觉得不是“你师父?是慧言吧!” 赵瑾澜点头“是啊,他说贤王奇丑无比,让我见了贤王离远点,哼!贤王哪里丑了?净骗人!” “哈哈...哈哈...” 赵瑾澜孩子气的语气和神态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贤王笑着说“跟你那个人妖师父相比,本王算是丑的!” 赵瑾澜哈哈大笑“啊?人妖?哈哈...可是,您为什么,为什么叫他人妖啊?哈哈...” 赵瑾澜只管开心,笑的毫无形象,战王开始翻白眼,后来也跟着笑,皇上想着当时的情景,更是笑出了眼泪。 “王爷,您为什么叫我师父人妖啊?哈哈...” 这个傻笑的赵瑾澜完全无法和楼外楼那个断人手臂,卸人关节面不改色的蓝锦钰联系起来,贤王好心情的给赵瑾澜解释。 “你知道慧言今年多大了吗?” “额...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 “慧言比本王还大,可是你看他的面相,最多二十出头,也就和...” 想起赵瑾澜失忆的事,贤王想着谁和慧言看起来差不多“嗯,你看他,看起来和秦明差不多的年纪,不是人妖是什么?” 赵瑾澜眨眨眼“那你们一见面就打架,就因为你叫他人妖,他叫你阎王吗?” “呃...阎王!” 皇上和战王面面相觑,五哥要发火了!不料贤王微笑着点头“嗯,就算是吧!” “好吧!”赵瑾澜一挑眉“下次你们再打架我帮您!” 贤王挑眉“他说本王是阎王,你不怕吗?” 赵瑾澜撇嘴“怕什么?如此风华绝代的阎王,再给我来一打!” 贤王一头黑线“你当本王是糖葫芦吗?再来一打?” 跟半年前抢劫土匪的那个假小子相比,好像没什么变化! “哎呀,老祖宗,您可不能这么笑,您有心疾,切忌大喜大悲!”赵瑾澜赶紧扑上去给太后慢慢捋着胸口。 “无妨,无妨,哀家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今天是真高兴啊!” “丫头,赶紧给母后诊病!”战王开口了。 赵瑾澜点点头“老祖宗,您不可以再吃甜食,就算是加蜂蜜的也要少吃!年龄大了会喜欢软糯甜腻的吃食,但是,甜食会让您的血液变得黏稠,身体的更新速度变慢,人变懒,不爱动,就会由此滋生出新的病变,比如积食,便秘,浅眠,多梦等!最近,太后还有夜咳的毛病,且逐渐加重,多痰,伴有胸闷,腹部胀满!” 太后身边的老麽麽急忙说“对对,赵小姐说得对,太后娘娘这几天是有这些症状,怕皇上担心,没让禀报!苏太医刚刚诊完脉,正在开药方呢!” 她们都快愁死了,太后整夜咳嗽,天亮就好了,药吃了好多就是不见效。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战战兢兢的跑过来,跪在皇上跟前,赵瑾澜皱了下眉,这人看外表老态龙钟,可脚步却很轻盈,他颤颤巍巍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苏院长,母后得了什么病,严重吗?”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是体内积热引发了咳疾,太后年事已高,需要慢慢调理,无大碍!” “苏太医,那老祖宗腹部胀满,手脚浮肿又是怎么回事,你没注意吗?老祖宗眼睛浑浊,眼袋浮肿,眼睑泛青,为何咳疾只在夜间发作呢?” 赵瑾澜不是非要找他麻烦,这老头年龄在这里放着呢,太医院院长,医术肯定不赖,但这是明显的误诊,不问清楚怎么行! 苏太医的表情明显变难看了“咳嗽时间长了人自然就会浮肿,只要咳疾医好了,这些症状自然就消失了!这位姑娘不知道师承何人,有何高见呢?” 赵瑾澜可不吃这一套“我师承何人关你何事?问你太后的病,你只管说病就是了,扯那么多干什么?比资格老年龄大吗?” 赵瑾澜狠狠瞪了苏太医一眼,才转身“皇上,老祖宗是受凉了!背部受凉和一般风寒不同,不会昼夜咳嗽,背部受凉一般多发于夜间,正是肺经活动频繁之时,因此引发咳疾,白天则要好一点,也不是一点不咳嗽,只是少一点罢了! 大概五六天以前,老祖宗就出现了便秘,这个毛病导致了进食后腹部胀满,消化不良,夜间辗转难眠! 老祖宗还有寒疾,畏寒怕冷,平时穿的衣服本来就多,频繁的翻身使老祖宗爱出虚汗,太医便觉得是热症。 夜间翻身背部就盖不住,加上虚热,老祖宗就不爱盖被子,感觉这样反而能睡着,却不知这样重复受凉,加重咳疾! 消化不良导致胃液上泛以致痰多不爽,频繁咳痰咳的嗓子受伤出血,被太医诊断为肺热咳嗽出血。苏太医,我说的可对?”说着,赵瑾澜瞪了苏太医一眼。 苏太医头上的冷汗已经出了好几圈了,对不对已经不用再说了。 “对,对,说得对极了,奴婢们都担心的要死,药吃了不起作用,太后娘娘连药都不肯吃了!” 皇上、战王和贤王都看着赵瑾澜,等着她下面的话,也没人搭理苏太医。 “老祖宗,您这不是什么大毛病,一会让苏太医给您开个润肠通便的方子,连服三天,就是病症轻了也要服够三天! 您有心疾,让您泡热水浴有点受罪,一会儿我们都出去,您让太医给您做个背部艾灸,穴位苏太医都知道,做完了艾灸,再拿开水毛巾热敷背部一炷香的时间,然后您再出来,反正离宴会时间还早呢! 晚上睡觉前再敷一次,热敷的时候要用开水,有点烫,您忍着点,今晚咳嗽就能轻一点,热敷完再睡,晚上记得盖好背部,不可受风受凉! 每日三餐后,老祖宗您要坚持百步走,进食尽量要杂一点,多吃菜蔬,尽量不要吃人参、燕窝这些精细但易引发热症的食物! 豆类、白菜、玉米粥、荞面可以多吃,鸡肉和羊肉也少吃,在咳疾痊愈前不能吃!花圃里面有野菜,也可以吃一点!一会我出去检查一下周围的花木,看看那些会引发咳嗽和皮肤发痒的,叫人挖掉就行了!” 苏太医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赵瑾澜“这怎么可以!开水...万一烫伤了太后,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赵瑾澜翻个白眼“就算是开水,倒进盆中,再泡毛巾,拿出来最多有七成热,也就是把皮肤烫红罢了,怎么会烫伤,你是准备把太后放在锅里煮吗?” “放肆!” 苏太医喊了一声,就感觉几道冰冷的目光带着杀气直冲冲的对着自己,他哆嗦了一下,转过头,果然,皇上和两位王爷都面色不善。 苏太医怂了,赵瑾澜也不打算找他麻烦了,一转头,看到一直偎在太后身边不停吃东西的九皇子“小胖子,你再吃一个我看看!” 第72章 应付差事 不治病不要命 众人把目光一致对准了九皇子,就看他抱着个小荷包,不时从里面拿出来个小豆子吃的欢,听到赵瑾澜的威胁,笑嘻嘻地给众人一个大大的笑脸,赶紧把荷包带子拉紧,挂在腰带上。 都不是外人,但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九皇子这种反应,往常不是应该大喊大叫或者放声大哭的么,这么怂还是第一次见,转性了? “丫头,你给小九儿吃的什么东西啊,跟他睡一晚上,朕要被他的屁打下床好几次!” 说着,皇上还摇摇手,一副屁就在眼前的样子,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老祖宗,我有句话说了您可别生气啊!”赵瑾澜试探道。 “说吧,生什么气啊,都是为了哀家好!”老太后很慈爱的样子。 “老祖宗,您是大周朝最尊贵的女人,您不需要靠这些衣服首饰维持尊贵,我知道这都是规矩!可是,什么规矩也没有您的身体重要! 您头上这些饰品太重,对您的颈椎不好,您时常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就是颈椎病作怪,不戴这些东西,老祖宗一样很漂亮的! 一会我让人给这位老麽麽交代一下,给您重新做几件衣服,您不要再穿丝绸衣服了,这东西的缺点很明显,您一出汗丝绸就会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冷汗下去之后衣服冰凉,您更不舒服!小昭,去把墨兰叫进来!” 小胖子转身就跑,顺便给嘴里塞了个药豆豆。 “好,好,真是个细心的丫头,哀家就听你的,试一试!” “墨兰,你给这位麽麽教一下,给老祖宗做几件合适的衣服!” “是,小姐!” “小胖子,把你的豆豆给老祖宗留几个晚上吃。” 太后拿着九皇子从荷包里掏出来的豆豆,有点好奇,拿了一颗就要放到嘴里。 赵瑾澜尴尬的搓着手说“老祖宗,这会不能吃!您没听皇上刚才说他昨晚遭罪了吗,嘿嘿,这东西吃了会放屁的!” 皇上瞪着赵瑾澜“你故意的!” “哪能呢,您忘了给他揉肚子才这样的,要不我每天跟他睡还不被他给臭死啦!”皇上翻个白眼也无奈,你的儿子你嫌弃啥。 “皇上,您让人带我在太后宫里转转,我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花草!” 皇上故意说“让小九儿跟着你就行了!” “这个小胖子靠谱不,我丢了怎么办?” 贤王主动说“走吧,本王带你去,反正这会要给母后治病呢!” “师父,五皇伯,我也去!” 九皇子赶紧爬起来,他可不能让师父再把他丢在宫里了。 三人出去,太后一脸疑惑地看着皇上“这丫头什么情况?” “母后,上次马车出事后脑袋受伤失忆,先前连眼睛都看不见了,后来眼睛好了,记忆却没了,不认识人!不过母后放心,皇叔说了,虽然她现在不能开药方,但诊病却是没有问题的!” “母后,她治好了小九儿,小九儿认了她做师父,皇叔也说是缘分,朕想听听您的意思,若您没意见,就挑个日子让小九儿正式行了拜师礼吧!” “皇上,你的意思小九儿以后要出家当和尚吗?” “当不当和尚的以后再说,小九儿喜欢这丫头,愿意听她的话!现在拜师也是让她好好照管小九儿!” “皇上,皇子拜师可不是小事,她有功,封个县主或者赏些物件就行了吧!” “母后,这丫头不肯受封,自小跟着皇叔在外游历,也不想受约束,儿子也不想把她吓跑,刚好今天是母后的好日子,您看行吗?” “皇上定了,那就这样吧!” 一出宫殿正门,赵瑾澜就长出了一口气,而她这副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表情全都落入了贤王的眼中。 “春休宫!” 看着殿阁上方的鎏金大字,赵瑾澜喃喃自语“海棠未语,梨花先雪,一半春休,生如夏花,当如春酒渡尘心...”贤王心生疑惑,不是说这丫头失去记忆了吗? “赵小姐说什么?” “啊?”赵瑾澜有点反应不及,一抬头却愣住了。 眼前的贤王可真好看,眉如远山含黛,眉梢入鬓,目若朗星灿烂,不含半点杂质,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深邃,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白皙的皮肤这么近都看不见毛孔,肤质很好;挺翘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薄唇... 和慧言的冷肃不同,贤王周身都是柔和的气息,如沐春风,一袭锦麻白衣纤尘不染,腰间白色细麻绳编制的绺子上挂着一枚颜色通透的玉佩,三千墨发用白衣同色的玉冠束起,除了玉佩,通身不见半点其他装饰,完全不同于慧言的冷艳魅惑。 虽然慧言常年一袭灰色僧衣,但就是给你一种妖艳魅惑的感觉!贤王给人的感觉是温润如玉,仿佛天上神仙误落人间,赵瑾澜忘了反应。 贤王看着赵瑾澜呆萌的样子嘴角上翘,要是换了别的小姐,贤王这会早怒了,他最烦女人盯着他看。 九皇子吃醋了“五皇伯比我好看吗?” “不能用好看来形容王爷!王爷是神仙下凡!” 赵瑾澜说的一本正经,九皇子看看微笑的贤王,再看看周围,哪有神仙? 春休宫大门口,宫外的成年皇子们也都进宫了,正等着进去给太后磕头,大门里,春休宫的大太监陈元垂首站着。 “皇上和各位王爷在里面,太后身子不适,太医正在救治,请各位皇子稍候!” 皇子们过来了,秦明和赵天成不能装看不见“臣秦明、赵天成见过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殿下!” 大皇子一伸手“两位大人免礼,你们怎么在这里?” 秦明一拱手“我和赵大人是随皇上来的,太后身体不适,皇上和摄政王进去了,臣等在这里等候!” “原来如此!” 大皇子点点头,看着赵天成,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赵天成则始终站在秦明身后一步远的地方,面色平静,也没有与人交谈的愿望。 赵瑾澜正指挥春休宫的人挖树“玉丁香、垂柳都不能在这个宫里种,尤其是合欢树,不能只图着好看,像老祖宗这个体质会诱发咳嗽,柳树飞絮,诱发气疾,如气喘咳嗽等,且药石无效,可以改种香樟,国槐等树种。” 看着宫里的杂役把该挖的花草树木都挖完了,赵瑾澜才带着九皇子出来。 门口一个太监迎上来“赵小姐,皇上去了紫阳殿,请您跟奴才来!”这边还没走,就听后面有人叫她。 “赵小姐...赵小姐...”苏太医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等他喘匀了气,才说出下一句话。 “请问赵小姐,你是如何断定太后是受凉而不是肺虚热咳,现在虽然入冬,可太后殿阁的炉火从不间断,你也感受到了的!”看来老头还是不服气啊。 赵瑾澜看了一下,周围只有他们几人,就指着蓝风说“苏太医,你的意思是天不冷,那么现在你和他同时去洗凉水澡,结果会怎么样呢?” “老朽扛不住的!”苏太医倒也老实。 “对啊,同样的天气,对我们健康人来说不觉得冷,可太后有老寒腿,盛夏尚且畏寒,就不要说现在已经入冬了,你们太医看病的时候多问几句话不行吗?非要连蒙带猜装深沉!” “赵小姐这话老朽不敢苟同,我看赵小姐也没有问太后几句话啊,怎么单单老夫就是装深沉呢?” “我摸了太后的手,检查了太后的腿和脚,太后腿脚冰凉,我听了太后的心肺,太后心疾是旧疾,但肺部呼吸清晰,痰声来自喉咙,与肺无关,这些你都做了吗?” 太后坐姿直立后挺,是她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坐姿吗?太后因口气,避免与人谈话,你没注意到吗?苏太医,你听过一句话吗?经验害死人! 如果不能确诊,不妨多叫几个人诊脉,互相商量一下也不丢人,总好过你们为了掩盖自己的不确诊,老是开一些不治病也不要命的药延误病情! 我要是告诉皇上你最少给太后吃了三天这样的药,你说,皇上会不会杀了你?”一句话吓得苏太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谢谢赵小姐活命之恩,谢谢!”苏太医连声称谢。 “赶紧去给太后做药灸,艾灸底下放上蒜片,热敷温度高一点,太医院哪有那么多病人啊,太阳好没风的时候过来陪太后晒晒太阳,尤其是腿,别一不舒服就给吃药!你认为无害的药也许因为病人的一些隐疾成了毒药! 你们伺候太后大都十几年几十年了,难免陷入到自己的经验里面,太医不易,但也别拿你认为不伤人的药方应付差事,没有确诊以前,任何药都可能伤人的! 太后年龄大了,胃不好,天气好了多给太后做做推拿按摩,陪太后散散步比吃药强! 太后的屋子要多开窗户通风,屋里的阴冷之气散发不出去,过分加热的碳气都对太后身体有害!别跪着了,赶紧去吧!”赵瑾澜边扶起苏太医边说。 第73章 旧事重提 固执的大皇子 九皇子冲着苏太医的背影皱着鼻子做鬼脸。 “他给你治过病吗?” “没有,他是太医院院长,只给皇祖母和我爹治病!” “你爹的病也是他给看的?怪不得你爹中毒了他都不知道,这老头,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还没有走到门口,就看见黄公公朝他们走来“黄公公,是不是我爹叫我们赶紧去参加皇祖母的寿宴呢?”九皇子问道。 “回九皇子话,皇上让你们到内殿去,有事商议!” “我也去吗?应该没我的事吧!”赵瑾澜一想到那一屋子人头就大了。 黄公公对赵瑾澜特别恭敬“皇上特意交代了,赵小姐您也要过去的!” 紫阳殿的大殿里,皇上和战王、贤王在一侧坐着,对面坐着太后,正面摆着一个八仙桌,桌前放着一把椅子,一个蒲团,旁边站着礼部尚书。 看赵瑾澜站在门口不进来,皇上招招手“丫头,叫你过来是为了小九儿的事情, 今天趁着大家都在,让小九儿给你行了正式的拜师礼,以后你就是小九儿正经的师父了,皇叔已经同意了!” “不要吧,九皇子叫我师父是图方便行什么礼啊,我哪能当九皇子的师父啊!” 赵瑾澜赶紧推辞,行了礼就捆住她的手脚了,这可不好玩。 “不错,是个好孩子!正式的拜师礼是皇家的规矩,全了礼仪,日后小九儿对你也有一份心意!” “老祖宗您放心,就算不行这个拜师礼,我也会好好对待九皇子的!我什么都不会,教不了九皇子,会耽误他的!” 赵瑾澜有点急了,搞什么啊?不拜师行吗? “师父,你又不想要小昭了吗?行了拜师礼你就不能随便扔了小昭了,所以你不想让我拜师吗?” 九皇子眼泪汪汪地看着赵瑾澜,看的赵瑾澜心里发酸。 蹲下身给九皇子一边擦眼泪,一边教训“你怎么又哭上了,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你是女孩子吗?动不动就眼泪汪汪的,你以后再这样我就给你梳个小辫子,穿个花裙子,让你哭个够,真是丢人!” 皇上点点头“嗯,这个办法不错,以后小九儿再哭就给他梳小辫,韩尚书,开始吧!” 看皇上也不是和她商量的意思,赵瑾澜也就不再说什么,说了也没用,听安排就是了。 摆香案,叙宗碟,师父上座,徒弟行礼、敬师父茶,这一套折腾完了,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看着九皇子规规矩矩的行礼,动作一丝不苟,赵瑾澜有点尴尬“小昭以后就不用给我行礼了,师父从小就不让我行礼的,你给我行礼我也不自在!”却不想这句话引起了皇上的兴趣。 “丫头,皇叔为什么不让你行礼啊,皇叔可是个最讲规矩的人,我们小时候最怕的人就是皇叔了!” 赵瑾澜嘿嘿笑了一下“我小时候有点胖,每次行礼我都会滚到一边去,师父去拉我起来,而我每次都会先揪住师父的胡子,慧言说我太笨,行礼太难看了,就不行礼了!” “哈哈,哈哈...” 有这么好笑吗?我笨,你们这么开心吗?看着赵瑾澜一脸懵懂的样子,众人笑的更开心了,连贤王都笑的低下了头。 赵瑾澜郁闷了,低头站在地中间无聊的对着指头,想等他们笑完,谁知道她的这个动作让大家笑的更开心了。 皇上等人在前面边走边说着什么,赵瑾澜拉着九皇子的手走在路边的道牙上“抬头往前看,身体不要扭动,力量放在脚上,走不稳就把手臂伸开!” 九皇子突然趁着身体倾斜抱住了赵瑾澜“师父,有人要害你!” 赵瑾澜并无太大的反应 “谁要害我?你怎么知道的?” “昨晚我在观风殿等我爹睡觉,他老也不来,我就去御书房找他,半路上我想撒尿,就到一个殿阁的墙角边去撒尿,刚过去就听见有人说你的名字,师父,你今天要小心点哦,宫里很多坏人的!” 赵瑾澜微微一笑,伸手揉一揉九皇子的头“小昭放心吧!虽然我现在没什么记忆,但是,一般的人还害不了我,蓝风和墨兰会跟着我的!” “师父,我也要跟着你!” “好,啵!” 赵天成以前没有和秦明直接打过交道,但对这位少年将军还是比较尊重。不为别的,人家也在边疆守国门数十载,立下战功无数,自己和人家比只是虚长几岁而已,他对秦明没什么嫉妒心。 再加上最近一起选兵,他发现秦明没有一般侯门子弟的骄横,便有点喜欢他了。俩人虽然在外面等的时间长,却一点都不无聊,再加上秦明有意和赵天成亲近,俩人聊得甚为投机。 一行人慢慢走到风华阁坐下,寿宴尚早,提前叫他们进宫就是有事情要说。 赵瑾澜拉着九皇子玩的开心,也不管皇上几个人说什么,反正她也没兴趣,远处几个人正往这边走着,看见皇上,赶紧过来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平身吧!” “侄儿等见过五皇伯、七皇伯!” “免礼吧!” 赵瑾澜就在不远处,就是不往这边看,赵天成无奈,只得叫她过来“澜儿,过来,见过几位皇子!” “臣女赵瑾澜见过诸位皇子!” 赵瑾澜福身行礼,只是,不等谁说话让她起身,她自己就起来了,看的众位皇子直皱眉。 九皇子看行完礼了,拉起赵瑾澜就走,他还没玩够呢“师父,继续玩,很好玩哦。” “走吧!”看赵瑾澜走了,大皇子给皇上告个罪,追着赵瑾澜过去了,秦明盯着蓝风看了两眼。 “赵瑾澜你站住!”大皇子拦住了赵瑾澜。 赵瑾澜皱眉“你是谁啊?”大皇子气结,感情刚才行礼的时候就没看他们啊,不远处,皇上等人冷眼旁观,不说话。 “师父,这是我大皇兄刘煜捷!”九皇子仰着头说。 “大皇子拦住我有事吗?” “你把雨燕弄到哪里去了?” 大皇子语气带着明显的不友好,他本来想说赵雨燕的,怕赵瑾澜打他。 赵瑾澜转身问蓝风“雨燕?雨燕是什东西?” 蓝风面无表情“不知道!” 刘煜捷看见蓝风就火大,宫里有规矩除了皇子和亲王,其他人均不能带下人进宫,就连宗亲都不行,这女人竟然带着侍卫进来,太放肆了! “你是怎么进宫的?” 蓝风面无表情“走进来的!” “我是问你谁允许你进宫的,宫宴不允许臣属子女带奴才进来!” “你好好说话,谁是奴才?他是我哥!” 九皇子人小鬼大,一看赵瑾澜炸毛了,赶紧往后推大皇子“大哥,是爹让蓝风进来的,我师父不认识人,爹让蓝风保护我师父!” 刘煜捷皱眉,看来这女人失忆是真的,不过... “小九儿,她怎么成你师父了?” “对啊,她就是我师父!” 刘煜捷打量着赵瑾澜和蓝风,他俩竟然在说院子里的树。 “赵瑾澜,你把雨燕弄哪去了?” 赵瑾澜还是一脸懵圈“雨燕是什么?” 九皇子挠挠头“哦,我知道了,雨燕就是天上飞的一种鸟,下雨天在屋檐下呆着,呀!师父,是不是那天被我和蓝雨给烤着吃了!” 赵瑾澜指着九皇子说“你听见了啊,不关我的事,是小昭吃的,找他要!” 大皇子急了“你不要转移话题,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鸟!” “转移话题?我认识你吗?我从来没见过你,哪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你不要装糊涂,我说的是你妹妹,赵雨燕!说,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刘煜捷已经有点上头了。 赵瑾澜扭头就喊“爹,我有妹妹吗?为什么没人给我说过啊?” 被点到名的赵天成趁势过来,刚才要不是秦明拉着他,他早就过来了。 “大皇子可能搞错了,臣只有一儿一女,儿子赵子卿现在边关,这是臣的女儿赵瑾澜,不知道你说的赵雨燕是谁?” 大皇子有点急了“你,你们,赵大人,你还有个小女儿赵雨燕,就算是庶女,你也不会不记得吧!” “大皇子,你这话就奇怪了,我撞坏了脑袋,可我爹没有啊,我爹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记得吗?再说,我爹就只有我娘一位夫人,哪来的庶女?你没搞错吧!你家要是丢了人,就赶紧去去京兆府,兵部不负责找人的!” 刘煜捷彻底乱了了,本来他只想知道赵雨燕去了哪里,为什么全无踪影,可话赶话说到这里,显得他好像多在乎赵雨燕一样,心慌了,说话就更加的语无伦次。 “赵大人,我去过府上几次,也见过你的女儿赵雨燕的,怎么会搞错!” “大皇子,下官不敢胡说,皇上在此,臣要胡说可是欺君!” 赵天成镇定自若,开玩笑,官场混了半辈子,岂是大皇子能对付的。 大皇子气急,他就是想知道赵瑾澜是不是把赵玉燕给杀了,或者卖了,他就想知道赵瑾澜是什么人! 可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不认识赵玉燕?就算赵瑾澜胡说,赵天成不敢欺君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74章 太后寿宴 皇后又起歹心 皇后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没记性,这一点和郝婉玉有点相似,上官囧和上官长安还在静安寺罚跪,杨麽麽和上官美琳尸骨未寒,她把这一切已经抛诸脑后了又开始策划算计赵瑾澜,又在想退婚的事! 今天,皇上和几位王爷来给太后请安,把来给太后请安的包括皇后在内的后宫和命妇、千金全都赶了出去,说是要给太后先治病。 皇后回宫的一路上都在想,今天这件事情还要不要继续做下去,按说一个从三品兵部侍郎的女儿在宫里行为不检点,就算不死,也没人再关注她了,退婚也就顺理成章了! 可黄兴宣的旨意是什么意思?皇上好像意有所指,难道还有谁准备了什么事情吗? “我乏了,小憩一会,其他人退下去吧!” 皇后直接进了寝宫,刚想让人去把安排好的人叫来呢,就看见卧室外间地上跪着三个人,正是今天要办事的人! 皇后有点疑惑,这几个人在这里干什么?谁叫来的?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刚准备让人去叫你们呢,今天的事情要警醒点,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手脚都利索点!” 皇后在上官美妍和上官美丽的伺候下斜靠在软榻上,上官美玉给她倒了一杯茶,说了半天看着没人应答,四人有点奇怪,什么奴才这么大胆子。 “皇后娘娘问话呢,你们聋了?” 上官美妍开口发话,可还是不见动静,放下茶杯的上官美玉走过去,踢了边上的宫女一脚“聋了吗?” 被踢的宫女顺势倒在上官美玉的腿上,其他俩人跟着倒在了地上“啊...啊...”前后俩声尖叫吓坏了正端起茶水的皇后,茶碗掉到地上,皇后惊恐地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上官美丽用帕子捂住嘴,眼睛瞪得老大。 “闭嘴!” 皇后反应过来后厉声喝止了尖叫的上官美妍和上官美玉,三个人哆哆嗦嗦的靠近皇后,不知所措。 震惊过后,皇后冷静下来,怎么回事?知道这事的人不多,到底是谁做的?难道...是皇上? “嘶...”皇后倒吸一口凉气,心脏都停下不跳了!稍后,皇后又安慰自己,不可能的,皇上不可能管这种事情!再说,现在什么都没做,皇上怎么可能发现! 如果不是皇上,那这三个人是谁杀的?还放到她的卧室,这是干什么?警告还是威胁?在这宫里,谁敢跟她来这一手的? 刘煜捷皱着眉沉思,他和黑羽去了赵府,问雨燕小姐,赵府的人都说不认识,现在连赵天成也说只有赵瑾澜一个女儿,这到底是咋回事? 看刘煜捷这样,赵瑾澜伸手揉了揉鼻子“大皇子,你真的去过我家吗?你真的在我家见过你说的那个雨燕吗?你确定你不是做梦?” 刘煜捷猛然想到赵瑾澜撞坏了脑子已经没记忆了,不要说赵玉燕,看样子她对自己都没有任何影响!他对赵雨燕并无感情,可让他娶赵瑾澜他也不愿意! 再想到第一次见赵瑾澜时的点点滴滴和自己这几个月的变化,刘煜捷渐渐冷静下来,他可以直接问。 在路另一边的黑羽看到刘煜捷的表现,直拿脑袋撞树。 “我本来是去找你的,却在你家看到了你妹妹,你还打了你妹妹,前天我再去找她就不见了,你说!是不是你听说我喜欢她,就把她藏起来了?” 赵瑾澜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随便见个女人你都能朝思暮想,你还真是个多情种!听说皇上给我们赐婚了,你见人就娶,我怎么办呢?” 愤怒的刘煜捷脱口而出“你休想!我不会娶你的!” 赵瑾澜眯了眯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敢抗旨?” 刘煜捷挑衅的斜着眼“又拿这招来吓唬我,哼!我抗旨了,你要怎样?” 赵瑾澜转头就喊“皇上,大皇子说他要抗...”情急之下,刘煜捷伸手去捂赵瑾澜的嘴,这就是个疯子! “怎么是你?”刘煜捷发现自己的手捂在蓝风的嘴上。 蓝风一脸无辜的问“大皇子,您要干嘛?” 九皇子靠在赵瑾澜身上笑的见牙不见眼,师父好坏哦,欺负大哥,嘿嘿! 皇上的脸黑了“你们都过来!” 刘煜捷绕过蓝风威胁赵瑾澜“你不要乱说话!” 皇上问赵瑾澜“丫头,你刚才说什么?”赵瑾澜指指刘煜捷不说话。 皇上看刘煜捷,刘煜捷赶紧行礼“父皇,没事,我刚才就问一下赵小姐有没有妹妹!” “丫头,怎么回事?” 赵瑾澜眨眨眼“大皇子不让我说话!” “朕让你说你就说!” “大皇子说他要抗旨,他不娶我,他喜欢上次看见的那个女人!非要问我雨燕去哪了!还不让我乱说话,皇上,我这叫乱说话吗?” 战王打量着赵瑾澜,这丫头可太坏了,煜捷这下是说不清了! “你...”大皇子恨不能掐死赵瑾澜,这个傻子真的傻了! “噗,噗...”四皇子赶紧捂住嘴。 “我什么时候说要娶那个女人了?” “那你跟我要什么雨燕,你非说我藏起来了,你看见我藏起来了吗?我一直在静安寺养伤,我藏只鸟干嘛?” “哈哈哈...”说了半天还是鸟,众人忍不住大笑起来,大皇子涨红了脸。 “父皇,你看她,就是个傻子!”一着急刘煜捷口不择言。 旁边几个皇子表情各异,看这个说别人是傻子的傻子! 皇上眯着眼,危险地问“你想说什么?” 大皇子心里一激灵,赶紧改口“儿臣没有说过要娶别的女人!” “我听墨兰说你已经娶了好几个女人了,来,让我看看你身体怎么样,要不要给你开几副补药!” 赵瑾澜随手就抓住了大皇子的手腕,刘煜捷想甩开,怎么可能呢! “刘煜捷,你还真是不长记性!我傻了,你没傻吧!我之前说的话你可别忘了!三天后,我去大皇子府检查你的课业,若是完成的不好,哼!你等着!” 赵瑾澜背对着大家,皇上等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听见她说话,毕竟就这么点距离,谁也不聋!当然,听见这话的还有几个皇子! 刘煜捷涨红了脸,使劲想把自己的手腕从赵瑾澜手里解脱出来,赵瑾澜一松手,刘煜捷没有站稳,竟然连续后退了好几步,黑羽赶紧从背后扶住他。 墨兰递给赵瑾澜一个手帕,赵瑾澜一边擦手一边嫌弃的说“才刚成年,就娶那么多女人,你也不怕折寿!” “赵瑾澜,你...”有皇上在,刘煜捷不敢乱说话,只能恨恨地甩手离去。 赵瑾澜嘴角上翘,这么缺心眼,也不知道他是咋长这么大的! 皇上敏锐地注意到赵瑾澜脸上的表情,一拍脑门,我的天,上了这丫头的当了,她只想玩,朕却当真了,这死丫头! “小昭,走!找个屋檐去抓那个什么雨燕,把鸟还给他,他再吼我,我就揍他!”又拉着九皇子去玩道牙了。 其他皇子见没什么热闹看了,也都借口去给太后请安离开了。 战王撇撇嘴“这丫头胆真大,戏弄皇子,倒是一点都不怕!” 贤王淡淡地说“你也不看她跟谁长大的,一个皇子也值得她怕!” 气呼呼的走出来,刘煜捷看到黑羽一脸幽怨的看着他“你的脑袋咋了?” “撞的!” “谁撞的?” “是奴才自己撞的!爷!我的亲爷!在家里都好好的,您怎么一见到赵小姐就方寸大乱呢!看您说的那些话,您还嫌弃赵小姐是个傻子,您才是真傻! 您要是真的想娶雨燕小姐也就罢了,可您不过是问一下雨燕小姐的去向,您怎么还说喜欢她的话呢,您脑子被门挤了? 明明您已经看过京兆府的籍册了,她就是投亲靠友,不在赵家不是很正常嘛,您非要说这件事干嘛!” 被憋坏的黑羽一口气说完,马上低下头装死。 刘煜捷的脑子嗡嗡的响,是啊,他说那些话干嘛?失算了! “喂,你这个大皇兄肚子里可没多少油水啊!”赵瑾澜抓着九皇子的小胖手在道牙上走猫步。 “那是什么?” “不知道,反正有用的不多!” “你们俩个在这里嘀咕什么呢?” 皇上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身后跟着贤王和战王,赵天成和秦明在后面,两人不知在聊什么。 “爹,您也要玩吗?”九皇子装傻充愣。 “丫头,你故意激怒煜捷,你想干什么?”皇上忽略九皇子,直奔罪魁祸首。 赵瑾澜翻了个白眼“皇上,您讲不讲理?是您儿子要激怒我好不好!” 看刘煜捷开始冷静了,黑羽壮起胆子说“爷,您也说了眼下还不能马上提出退婚,那您就要在面子上让大家都能过得去!您可别忘了,赵大人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您要给皇上留面子!” 看着黑羽乌青的额头,刘煜捷点点头“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想激怒她,结果被她给激怒了!” 黑羽忍着打人的冲动附和“爷说得对,不能冲动!今天是宫宴,当着大家的面,您要保护赵小姐,这才是给皇上面子!” 刘煜捷终于点头“你说得对!退婚毕竟是关起门来自家的事!” 第75章 一个人情 和舅舅没关系 “皇上,我想起来一点事情,关于练兵的,在哪里说呢?”赵瑾澜跳转的太快,皇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过来吧,刚好大家都在!” 在一个避风的亭子里,皇上让大家分别落座,黄兴还是有眼色,早早让小太监抱着坐垫在一边跟着,还问皇上要不要火盆。 “火盆就不要了,四面漏风的,要个火盆干嘛?端点热茶来!” 赵瑾澜抬腿跨过坐凳,一屁股坐下,惊得大家都互相对视一眼,赵天成满头黑线“澜儿,坐好!像什么样子!” 赵瑾澜看看自己的坐姿,眨眨眼“我坐好了呀?”顺手把九皇子抓过来放在自己腿上“凳子太凉,你坐这儿!”又看赵天成“爹,我很乖的哦!” 九皇子给赵天成一个大大的笑脸“赵大人,我师父很乖的。” 皇上知道跟这两个小混蛋没法讲理,瞪了赵天成一眼“行了,你就别在这儿装了,朕都习惯了!”赵天成低头在心里偷笑一下。 赵瑾澜把下巴搁在九皇子的肩膀上,小心的看着大家说“我爹和秦大人已经完成了初步筛选和分组,七天后,安排好给战王治病的事情我就去军营开始训练。 另外,我想把年轻的将领提前纳入训练的范围,您现在就可以开始选人了,分批进!现在带兵的将领一种是从士兵做起的,这些人的职位都不高,能指挥的范围有限,可以重点培养一下,他们是作战主力! 另一种是世家公子做将领,比如秦大人、郁世子等,他们基本都是武将世家出身,家学渊源,有可能成为一军主帅!这些人的问题在于墨守成规,当然,这个不怪他们,大部分世家子弟就是这样传承的! 这部分人的问题相对比较大,除了门第派系之见,还有他们常年养成的优越感,我要先打掉他们的家族优越感,让他们以自己为荣!这个比较难,可能会出人命,到时候再说! 我们训练的是生力军,不管是统兵思想还是作战方式,都与以往不同,我不管你是柿子还是南瓜,训练达标才能确定你是将领还是士兵,拼爹不行!军队的变革不同朝政,可以缓议,在新军里,不换思想就要换人!” 说到忘我的赵瑾澜早就把刚才的谨慎扔到九霄云外去了,顺手把腿上的九皇子塞给了秦明,完全没有任何扭捏和客气,各人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都没说话。 皇上挠挠鼻翼“你不是说将领放到第二批吗?” “我现在的情况没有师父想的那么好,我怕我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九皇子蹭得从秦明怀里跳下来,扑过去搂着赵瑾澜,把头埋进赵瑾澜怀里,其他人心里也都不舒服,赵天成更是难受“澜儿,别胡说!” 秦明犹豫了一下说“皇上,赵小姐简单给臣说了一下训练思路和方式,臣觉得可行,就觉得两千人有点少了!” “皇上,您是不是也该给这支新军起个名字了,新军,新军,人家还以为秦大人练私兵呢!” “赵小姐,你别这么不厚道行不,你咋不说是你练私军呢!”秦明虎着脸,这坏丫头,竟然坑他。 “哈哈哈...”众人跟着大笑,看着秦明和赵瑾澜大眼瞪小眼。 “新军的名字么...丫头,你没什么想法吗?” “皇上,这种事情您还是别找我了,我给小狼起名叫小白,他到现在还嫌弃我呢,不给他做糕点吃,他从来都不理我的!” 皇上看着贤王和战王,想让他们出个主意。 “皇上,臣有一个想法,皇上和各位王爷名字中都带一个玄字,不如就取名玄字营如何?”秦明建议到。 “好!” 秦明的提议得到了皇上和二位王爷的一致赞同,新军的名字就这样被定下来了,至于,将领参训这件事情,这会是定不下来的。 赵瑾澜笑嘻嘻的拉拉皇上的袖子“皇上,求您件事呗!”看的赵天成心惊胆战,又不敢出言制止。 皇上撇撇嘴“她没有突然拍朕一巴掌,朕已经很满足了,说吧,什么事?” “皇上,我想求您把我表哥郝岩调来玄字营,可以吗?” 皇上一挑眉“你舅舅的儿子郝岩?” 赵瑾澜摇摇头“重爷爷年龄大了,大舅母早逝,表哥是重爷爷唯一的牵挂了!”赵瑾澜的意思很明显,表哥和舅舅无关。 “嗯,这件事你爹曾经给朕提过,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哎?你突然说这个,该不是你表哥闯什么祸了吧?” “皇上您真英明!”赵瑾澜冲皇上竖起了大拇指。 “表哥的那个继母想把自己的侄女嫁给表哥,还私下交换了庚帖,大舅舅也不向着表哥,表哥一气之下就把那个女人给送到了青楼,然后,表哥搬到了军营,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噗!”战王一口茶喷出来“丫头,这么缺德的主意,该不是你出的吧?” “我倒是想出呢,我也是前天重爷爷来信我才知道的!” “呵呵,朕也觉得这种事情像是你的主意!飞扬,这件事情你来办吧,重新也算是朕的救命恩人,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臣遵旨!” “谢谢皇上!皇上,玄字营是秘密武器,在参战之前就不能暴露身份,进入玄字营的人就要与外界断绝联系,更不能有探亲之说,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哈,有人违反纪律,我要杀了人怎么办,会不会让我抵命?” 皇上伸手指着赵瑾澜对赵天成说“启岳,你看看你这丫头,心眼多多,给朕绕圈子,你就直接说,你要杀了王侯公子该怎么办!丫头,你是一军主将,你制定的军令就是王法,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我是一军主将?我可不行!我什么都不懂,一天尽闹笑话了,您还是换个人吧,我跟着训练就行了!” “丫头,说实话,一开始朕也是半信半疑,后来飞扬拿来了你的选人条件,朕才想着可以试试,这就是为什么你爹和飞扬去选人只选了二千人的原因! 朕觉得你可能是想训练暗卫或者刺客,就像蓝风他们,身手好,守纪律还懂经商什么的。 直到前几天,朕在寺里看到你让飞扬写的训练计划,说实话,朕也是从军出身,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详细完整的军队训练计划,朕这才相信你能练兵,而且一定能训练出一支所向无敌的军队,这玄字营的主将非你莫属!” 皇上说的慷慨激昂,赵瑾澜却面色突变,把九皇子塞给赵天成,一把抓住皇上的手腕。 “皇上,您别激动,千万别激动,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您的!” 一边安抚皇上,一边抬头看着秦明,秦明一个旋身转到皇上身后,双手抵着皇上的后背,缓缓发力。 贤王和战王也被眼前突然的变化惊到了,赵瑾澜一边给皇上把脉一边安抚皇上,还伸出左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随着秦明的运功,皇上急剧起伏的胸口慢慢平复下来。 “皇上,您慢慢把手松开,让蓝风给您施针,您放心,蓝风没问题的!” 蓝风从袖子里拿出银针,扎在皇上两手的虎口之上,少倾,拔出银针,示意秦明收手。 调匀呼吸,皇上心情有点黯淡“丫头,是不是朕的毒发作了?” 贤王和战王对视一眼,贤王不知道皇上中毒的事情。 “皇上,您这几天都吃什么了?不是不让您吃人参那些东西吗? 您刚刚排过毒,五脏六腑正是脆弱的时候,人参会激发您身体里的残毒,毒发倒不至于,可是情绪失控您就可能发疯的!” 战王脸黑的要下雨“丫头,皇叔也没有办法吗?” “皇上中的不是烈性毒药,最少有十年时间了,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毒,所以无法一次性根除!皇上这种情况算是已经解毒了,残毒清除还需要时间的!” 贤王面无表情的看着赵瑾澜“查出是谁干的了吗?”赵瑾澜摇摇头。 “五哥、七哥,你们别急,皇叔说了,没有大碍了!这怪朕,早晨母后让人送来了燕窝粥,还有一碗人参乌鸡汤,朕想着就一碗,应该不打紧,没想到这样,丫头,朕要紧吗?” “太后对您可真好!下次这些好东西留给我吃行不?我现在也是病人!” 可她的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借着转身,她看了蓝风一眼,蓝风迅速离去,这一眼落入了贤王和战王的眼中。 “澜儿,不得放肆!”赵天成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赵天成,你要再吼她,朕就要挨打了!” 皇上让赵天成坐下“这丫头对声音敏感,皇叔说声音大了她就会头疼,在寺里呆了几天,就因为跟她说话声音大了,朕被人吼了好几次!她干什么都是习惯,你别再说她放肆不放肆,朕已经习惯了!” 贤王淡然一笑“在静安寺发生这种事本王一点不奇怪,要是赵小姐因为皇上而发病,没准真会挨打!” “丫头,你继续说吧!”皇上并不在意蓝风的离去。 第76章 针对训练 建立稳定防线 “皇上,总之呢,新军就是针对突厥作战进行训练的,西北不稳,大周无力东进南下!”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震惊,东进南下,这是何其宏伟的计划! 皇上怕赵瑾澜忘了“丫头,你接着说!” 赵瑾澜点头“一直以来,大周对突厥的战事,我们只能维持不被破防而已,这不是长久之法!我在西北建立起相对稳定的防线,为大周争取十到十五年的时间发展经济,也就是富国! 其次,粮草运输一直是战争的软肋,除非小股部队急行军,一般都是出征军队携带粮草,一旦发生意外就会动摇军心。 我想一开始就让玄字营弱化这个问题,单兵可以解决三到五天内的食物,三到五天是军马突击奔跑的极限,修整一天一夜基本就能恢复,将士们也一样! 玄字营的训练就是针对性训练,比如能够做到粮食、药物、武器单兵携带,甚至有就地解决的能力,万不得已,为了保存战斗力,可以向百姓暂借! 玄字营的每一个将士都要有基本的救护技术,除了断胳膊断腿外都能互相包扎换药,常用药材单兵携带,如此,可大幅减少粮草运输压力,增加战斗力! 再次,每个人的兵器要在兵器铸造师的指导下自己打造,慧言师父说了,只有真正了解你的兵器,你才能更好地发挥战力,亲手打造兵器有利于他们更好的了解自己的兵刃! 但我现在先要着手建一个药膏药丸加工作坊,治疗西北将士的关节病,我爹说西北很多人都有关节病,很多人在战时突然腿脚不适丢了性命!”一口气说完,才发现大家都盯着她一个人看呢。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吗?” 贤王目光悠悠“不是你说的不对,而是本王不敢相信!本王可不曾听说你去过军营!” 秦明看赵瑾澜又开始咬手,知道她不记得,就替她回答“王爷有所不知,我等启蒙都是千字文百家姓,赵小姐启蒙读的是兵书! 我等是先识字再读书,赵小姐是先读书再识字!恕臣放肆,请问王爷,您如何理解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嗯?” 这是什么意思?战王和皇上都互相看着,这分明是夸赞女子的话语却来问五哥呢? 贤王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原来是这个意思!皇上,您知道延州蝗灾为什么在那么短的时间控制住了吗? 楼外楼延州分店的掌柜伙计上百人把锅支到了大街上,专门为百姓加工抓来的蝗虫!如果仅仅是油炸蝗虫也就算了,楼外楼还给里面加肉加菜!延州百姓倾巢出动,拿着床单蚊帐到处抓蝗虫! 蝗虫虽多,也架不住这么捕杀,不到七天,不要说蝗虫,就连蚂蚱都找不见几个了!我想,飞扬说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做事要不拘一格!” “王爷说得没错!慧言师父说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到了赵小姐嘴里就成了,要能打架还能下厨房! 这要搁了别人就当她胡说,可慧言师父就当真,您看看静安寺的人,从赵小姐蓝风开始,每个人都是能打架能做饭! 要没有这个实践过程,她也不会说出单兵携带三天到五天粮食的这个说法,如果真的能做到这一点,五天时间,大周的兵马可以从姑臧到嘉峪关了!” “可是...我还是对你没印象!” “郁俊杰天天跟你一起玩你都没印象,别说我了!”这是御前,不能乱说话。 秦明戳戳小胖子“别跟你师父学,这么大了还吃手!” 赵瑾澜嗖的一下把手藏在背后,眼睛快速的把在座的人扫视了一圈,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几年楼外楼声名鹊起,还以为皇叔请了高手,原来如此是东家在读兵书,难怪!” “五哥也听过蓝公子?” “本王行走江湖,对蓝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 赵瑾澜眨眨眼“王爷,我怎么觉得您不像是夸我!” “你想让本王怎么夸你?” “夸就算了,您别说我坏话就行!” 贤王眼前不停闪现赵瑾澜抢劫山寨、敲诈周震南的场景,他笑的格外开心。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请教王爷的!” “本王就是个游山玩水的闲散王爷,请教我岂不是耽误你的大事!” “您确实很闲!梅雨季节去江南游山玩水,两个月没穿过一件干爽的衣服,吃的是被洪水泡过的发黄的米,每天穿着蓑衣在江岸边查看河堤,难道洪水滔天,阴雨绵绵格外有情调? 滴水成冰的冬天,您跑到祁连山上查看冰层厚度,结果迷了路,三天时间没有见到一个活物,不要说抓兔子,就算是老鼠您都没见到一只,三天时间您就吃冰块草根充饥,您还真是闲的可以! 放着风清气暖的江南不去,您跑到吐谷浑的圣山上去吃雪!我猜您今天献给太后的那株雪莲就是您在昆仑山发现的吧!不过王爷,那个东西太后是不能用的,您还是把它要回来,战王正好用得着!” 皇上和战王心情复杂的看着贤王,贤王嘴角翘了一下“赵小姐怎么知道本王去祁连山是去看冰层厚度,不是专门去采药的呢?本王又不是小九儿,对冰雪还有什么好奇心!” “王爷,您对冰雪没有好奇心,您只是对吐谷浑的国土有好奇心,每一次突厥越边挑衅,吐谷浑总是趁火打劫,他们和突厥也许不是一伙,但每到战事他们总是互为犄角,让大周顾此失彼很是头疼! 吐谷浑一直就是大周平定西北的绊脚石!您就想知道大周一旦收复了吐谷浑,如何让那里的子民耕田种地不再游牧掠夺,如果吐谷浑和姑臧一样稳定,突厥再次来犯就是孤军作战,边关稳定就不是问题!”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还是你想起的?” “以前我自己看的时候肯定也有想法,现在想不起来了,这是前几天我又看书的时候慧言师父说的!” 战王表示不信“他会说五哥的好话?” “您真了解他!” 赵瑾澜摆出慧言一贯的表情“他没什么意思,就是闲的!山珍海味吃多了跑山上去消食的!就像你吃饱了满院子跑是一样的,不过,你比他好点,你只是溜腿,他还偷东西!” 赵瑾澜恢复了自己本来的声音“祁连山上除了雪就是石头,有什么可偷的?那山上有兔子吗?”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成天就惦记着吃!你觉得那个阎王是贪吃的人吗?他惦记的是人家的土地和子民,他想的是凉州的长治久安,他想的是有一天大周收复了吐谷浑之后如何让那里的人不再靠掠夺过日子!” 赵瑾澜模仿慧言的表情语气真的是惟妙惟肖,大家都笑得直不起腰来,只有赵瑾澜不理解他们笑什么。 忽然,她又想起了那个苏太医... “皇上,现在初冬天气稳不住,生病的人比较多。如果宫里的太医们不是太忙,让他们在城外搭几个营帐,给老百姓诊病可以不?至于药钱吗,我和小昭想办法!” 皇上目光警惕的看着赵瑾澜“你是说义诊?这没问题!这个药钱可不是小数,小九儿是没钱,你又这么小气,你们怎么解决?”这小傻子莫不是要打朕的主意! 赵瑾澜不以为然“小昭,过来,想到办法了吗?” “想到了,最近大家比较闲,我们去找干坏事的人坑几个,就有钱了!”九皇子得意洋洋的说,他最喜欢跟着师父干坏事了。 “你个臭小子不学好,还坑几个人,不要让人把你坑了就好!”皇上一个脑瓜蹦弹得九皇子抱着脑袋直呲牙。 春休宫的大太监来报,太后已经治疗完毕,准备去参加宴会。 大家一起朝御花园走去,在入口处,秦明、赵天成、赵瑾澜和九皇子与皇上和几位王爷分开走。 “爹,我都饿的前心贴后背了,等到开宴我就饿死了!” 赵瑾澜拉着赵天成的手抱怨,本来以为是中午开宴,谁知道是晚宴,真的快饿晕了。 “师父,御花园里有点心,我们可以先去吃点,我带你去!”九皇子拉着赵瑾澜就走。 “我们一起吧,你师父不认识路,一会连你一起丢了也说不定!”秦明调侃道。 赵瑾澜不理他,她的目标是吃东西,于是,赵天成和秦明在前面边走边说话,她拉着九皇子的手跟在后面。 “臣女姚舒淇见过秦大人!”听见这个声音,赵瑾澜一个哆嗦,我的妈呀,还没吃呢,就要吐了。 赵瑾澜对秦明说“飞扬,我去吃东西了,饿死我了!” “我也饿了!”秦明不搭理姚舒淇。 奴才见过九皇子,见过秦大人、赵大人、赵小姐,奴才是黄公公的徒弟小亮子,黄公公吩咐奴才跟着九皇子,伺候各位!” 这小亮子是个有眼色的,这会嘴多耳朵多,不能说赵瑾澜不认识路,只能说伺候九皇子,万无一失,赵瑾澜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第77章 无事生非 出门不带脑子 “爹,皇上安排了人,您就放心去找祖母吧,祖母一个人进来的,爹早就担心了吧!我饿了,先去吃点东西!” “好,你注意安全!” “请赵小姐跟着奴才来吧!” 小亮子把赵瑾澜等人引到御花园边上的一个亭子里,这里可以看见整个御花园,又离开了熙熙攘攘的御花园主会场,有什么第一时间就可以知道,不会耽误事,可见这个小亮子不是一般的会做事。 “秦大人!”有人拦住秦明说话,赵瑾澜牵着九皇子自己上去了。 一会儿,小亮子端着个托盘,里面放着二碟糕点和一壶热茶,还有一盘瓜子、水果。 “小亮子,我一般都不会拿银子赏人,你有胃病,这瓶药给你,疼的时候吃,不要吃辣椒,这瓶药吃完,你的病就好了!” “奴才谢谢赵小姐赏!” 小亮子跪下磕了个头,欣喜万分的接过药,师父说了,这位赵小姐本事很大,要小心伺候,没想到人还这么好,他今天走运了。 “墨兰,来你也坐下,有些东西需要记下来!” 赵瑾澜三人一边吃东西,一边把想起来的东西写在纸上,九皇子看着墨兰拿炭笔写字,好奇地不得了。 “小澜儿,真的是你啊!要不是看到了九皇子,我还真的不敢认你呢,今天怎么舍得打扮自己了?”郁俊杰带着一个女孩子来到亭子里,墨兰赶紧起来让座。 “臣,郁俊杰、臣女顾青璃,见过九皇子!” “免礼吧!这里又没外人,郁世子请坐!” 这就是皇子,你别管他多大年龄,礼节和气势那是别人比不了的。 “俊杰,坐吧,这位小姐也请坐!小亮子,再去拿点东西过来吧!” “是,奴才马上就去!” “小澜儿,你这谱可摆大了,在宫里还有专门的人伺候你...” 赵瑾澜瞪他一眼“俊杰,你就胡说吧!这个小太监是伺候九皇子的,你要嫌事不大,就继续给我挖坑!” 郁俊杰双手抱拳赶紧打哈哈“我错了!我该打!来,给你介绍个人,顾青璃,我的未婚妻!她父亲顾沛山原来是我爹的部下,现在是崇州守备!青璃,这位就是我给你说的赵瑾澜,赵小姐!” “顾青璃见过赵小姐!” 小姑娘规规矩矩的福身行礼,没有一点不情愿的样子,看着是个心胸开阔,知书达理的。 “顾小姐客气了,过来坐吧!我和俊杰从小玩到大,没那么多规矩,你不介意就好!” “姐姐是说我吃醋吗?才不会呢,俊杰说你好厉害的,会功夫还会看病,我一直都想认识你呢!刚才在御花园没找到你,还以为你今天没来呢!”顾青璃是个性格开朗的姑娘,赵瑾澜很喜欢,俩人相处的很好。 “俊杰,一般这宫宴多长时间能结束?” “不是吧!小澜儿,这还没开始呢,你就想回家了?按照往年的情形,寿宴的时间最少都要二三个时辰呢,去年皇后寿诞,宫宴一直到晚上才结束的!” “这么久!小昭,一会儿给你爹说你肚子疼,咱们去逛街去,这里不好玩!” 九皇子异常高兴“好,师父,我知道了!” 郁俊杰满头黑线“小澜儿,你怎么能教九皇子说谎呢?这可是欺君!” “他儿子欺君,管我什么事?他总不能杀了他儿子吧?看你这胆!”对赵瑾澜的嫌弃,郁俊杰也是无奈,顾青璃在一边捂着嘴偷笑。 “赵姐姐,你真的不害怕皇上吗?” 赵瑾澜一脸茫然“啊?什么意思?小昭,你爹很可怕吗?” “我爹可好了,一点都不可怕!” 郁俊杰和顾青璃相视无言,算了,和这两人无法沟通,还是说别的吧。 一个很突兀的声音响起“赵瑾澜,你不要脸,你敢跟秦大人说话?” 郁俊杰和顾青璃紧张的看着赵瑾澜,赵瑾澜还是慢条斯理的吃着点心,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你谁啊?” “这位是兵部尚书家的姚舒淇姚小姐,京城七大才女之首,你还不过来见礼?” 另一个小姐趾高气扬的说。 郁俊杰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赵瑾澜拍拍他“没事,你不用管!”然后才抬眼看面前的几个人。 “见什么礼?她是公主还是诰命?你这是拿无知当个性呢!七大才女之首不是那个死掉的上官小姐吗?怎么?你觉得你的上官姐姐黄泉寂寞,想去陪她?” 赵瑾澜一番话让郁俊杰把心放到肚子里面了,对面的几个小姐脸色很难看。 “你...你什么意思?”姚舒淇有点心虚的转移话题。 赵瑾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吃自己的点心。 站着,很尴尬,走吧又丢不起面子,犹豫了一会,姚舒淇冲着赵瑾澜说“赵小姐,你是皇上赐婚的大皇子妃,你为什么要勾引秦大人?你这是不守妇道!” 赵瑾澜高冷的睥睨一眼“有谁规定我不能勾引秦大人吗?” “皇家有皇家的规矩,身为皇子妃却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如此不守妇道,就该被浸猪笼!”姚舒淇说完还把自己气得浑身发抖。 “那你还不赶紧准备猪笼,在这里喊叫什么?” “你,你简直厚颜无耻!” “姚小姐,你是秦大人的什么人啊?”然后转头对郁俊杰说“俊杰,去把秦明叫来,把他的女人弄走,看着烦!” 姚舒淇正在为赵瑾澜说她是秦明的女人害羞呢,被赵瑾澜冷冷的声音打断“姚小姐,我问你话呢,你是秦大人的什么人,你无事生非,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看我不抽你!” “赵小姐,你不要这么放肆,我爹是兵部尚书,秦大人很快就会去我家提亲,你也是名分早定的皇子妃,请你恪守妇道,不要勾搭别人的男人!” 虚张声势的话漏洞百出,能看出姚舒淇只是任性,还不是那种歹毒的人,她周围的小姐也没有七嘴八舌的群起而攻之,赵瑾澜好整以暇的说“妇道是什么东西,能吃吗?我偏要勾搭他,你奈我何?你爹是兵部尚书咋了,他吃了我?” 秦明和郁俊杰站在亭子外面,姚家的这个蠢货,竟然来找澜儿的麻烦,该死! 第一次碰上吃生米的人,姚舒淇方寸大乱“你不要脸,你可是皇子妃!我要告诉皇上!我要...” “告诉皇上?要我带你去吗?难得啊,你还知道我是皇子妃!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才是皇子妃呢?你无事生非,无凭无据的诬陷皇子妃,姚舒淇,你出门的时候带脑子了吗?” 赵瑾澜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一捏,茶杯碎成了几块,众小姐瞬间脸色惨白。 赵瑾澜拍拍手,看到了亭子下面站着的秦明和郁俊杰“秦明,你躲在那里干什么?你的女人跑来找我麻烦,你说怎么办!” “找你麻烦?直接弄死!要我帮忙不?” “这个女人说我勾引了你,说我不守妇道,你说怎么办吧!” “我又没说你不守妇道,你问我?” 赵瑾澜拍拍手上的糕点碎屑“我不管,反正这件事情是因你而起的,过来,让我勾引一下!” 赵瑾澜伸出纤纤玉指,抬起秦明的下巴“给姐笑一个!” 那动作就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九皇子手里拿着糕点笑的见牙不见眼,墨兰站在一边直翻白眼。 众人全都愣住了,可谁知,秦明却突然展颜一笑,刹那芳华,天地失色。 “秦飞扬,你,你太过分了!”郁俊杰急了,这是调戏。 “郁世子,你可冤枉我了,赵小姐让我笑,我要是不笑,她会打死我的!难道你的骨头比那个茶杯更硬吗?” 看着秦明忍俊不禁的表情,赵瑾澜突然就觉得自己被调戏了,伸手就去抓秦明。 秦明一看赵瑾澜动手,赶紧示好“走吧,皇上该过来了!算我错了,我认罚,我抱着九皇子可以吧!” 郁俊杰看着秦明抱着九皇子,赵瑾澜跟在身后的背影,怎么有一种一家三口的错觉,不对!小澜儿是皇子妃,郁俊杰使劲摇头,把这个想法摇出自己的脑袋。 顾青璃却不管这些,拉起郁俊杰就去追赵瑾澜“赵姐姐,你的衣服是在哪里做的,真好看!” “是南市街的锦衣阁做的,改天有空我陪你去!” 九皇子对着秦明的耳朵说“秦大人,你是坏人,欺负我师父!” 秦明做委屈状“是你师父欺负我好吗!我被吓坏了你看不见吗?九皇子,你可不能偏心眼啊!” “哼,我才不信!” 秦明继续装怂“刚才你师父好凶的,你没看到吗?换了你,你不害怕?” 九皇子想了一下,师父好像有点凶,不对,是生气了“这个姓姚的女人太坏了,我要告诉我爹,哼!” 九皇子忽然想起一刹那的芳华“你笑起来很好看哦...”。 “那也没法跟你比,还是你更好看,你看你师父从来都不看我一眼。” 到底是小孩子,九皇子瞬间变得很得意“那当然了,我师父最喜欢我了,说我是大周最漂亮的男人哦。” “那当然了,你师父眼里除了你,还能看见别人吗?” 第78章 亲王席位 你还代表皇叔 九皇子笑的开心,秦明笑得诡异,两个漂亮的男人一路上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顾青璃缠着赵瑾澜问完衣服问首饰,开心得不得了,三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前面这俩只。 看着自己要坐的位置,赵瑾澜不解的问小亮子“你弄错了吧?我怎么可能坐在这里,这是亲王席位,你可别害我!” “赵小姐,错不了,这是皇上特意交代的,九皇子和您同桌!” 贤王微笑 “怎么?赵小姐不愿和本王坐在一起吗?”他看见了赵瑾澜裙摆上压裙的玉佩。 “王爷,您开玩笑呢,我怎么能坐在这里呢?我还是和祖母在一起比较好,我走了!”赵瑾澜转身就走。 小亮子无助的看着贤王“王爷,这...” “赵小姐,你要不在这里坐就到皇上的下首,皇后旁边去!” “这是谁的主意?” 贤王招手“来,坐下!本王给你说!你坐在这里不是因为你是小九儿的师父,更不是因为你是大皇子妃,而是因为你是皇叔的继承人!继承人你懂吗?” 赵瑾澜看着贤王深邃的眼睛,她终究还是逃不开皇家的这个圈子,婚可以退!师父怎么退?难道这就是上天不肯收留她的原因? 赵瑾澜往皇上的方向看了一下,看皇上不在,弯下腰附在贤王的耳边认真的说“王爷,我坐在这里就是个靶子,要是连累了您可别怪我!” 热气吹到耳朵上痒痒的,贤王有点脸红“万一是本王连累了你呢?” “那就同生共死呗!”贤王看着一脸不情愿坐下的赵瑾澜,微微一笑,这丫头挺好玩的“好,本王和你同生共死!” 坐在后排的秦明听见这话,在心里疯狂的问候贤王,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和九皇子掰手腕。 九皇子两只手抱着秦明的食指使上了吃奶的劲,涨的脸色通红,秦明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纹丝不动。 “师父,快来给我帮忙!” 赵瑾澜扭头看一下,又转过去了“你答应今天不吃东西我就帮你!” “不吃东西我就更没劲了!” “理由还挺多,那你挠他痒痒!” 九皇子一只手抓住秦明的指头不放,另一只手伸进秦明的脖子乱抓,秦明害怕九皇子从腿上掉下去,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只好用这只手去阻拦“噢,我赢了!”九皇子开心了。 “师父,我厉害吧?”九皇子乐颠颠的过来邀功。 “嗯,厉害,耍赖没人能比你强!” “师父...”九皇子搂着赵瑾澜的胳膊撒娇。 “臣女沈清秋、沈清瑶给王爷请安!” 这声音绝对四个加号,赵瑾澜给九皇子整理衣服,没抬头。 “免礼吧!”贤王的声音很冷,不像他的人那么温润。 “臣女沈清秋、沈清瑶见过秦大人!” 秦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俩人半蹲着福身,尴尬的不行。 “哎呦,是左相大人家的两位姐姐呢,你们可不知道,刚才有人威胁秦大人,把秦大人都吓坏了!” 这话听着咋这么别扭,安西侯闻言扭头看了秦明一眼,秦明依旧目不斜视。 一听这缺心眼的话,就知道谁来了,赵瑾澜接过小亮子递过来的苹果和刀子,开始给九皇子削苹果,这刀子是小亮子找来的,不太好使。 两位沈家小姐趁机站起来“你说什么?威胁秦大人?谁这么大胆子?太后的寿宴上威胁秦大人,这是想被诛九族吗?”沈清秋满面寒霜,感觉自己就是左相。 “小昭,这刀子太老了,连果皮都削不了,更不要说杀人了,去,到你爹那里换一个锋利一点的!” 把刀子交给九皇子,又在九皇子耳边说了一句话,顺手把他提起来,抬眼看了姚舒淇一眼,姚舒淇吓的一哆嗦。 九皇子一走,安西侯马上从后面跑到了赵瑾澜身边,坐到了九皇子的位置上“赵小姐,我坐在这里可以吗?。 赵瑾澜眨眨眼“我认识您吗?”安西侯一愣,随即想到赵瑾澜失忆的事情。马上笑的像个老顽童“我是安西侯,我是听她们说有人威胁秦大人,说来听听。” 来听这种八卦,赵瑾澜无感,随即不理他了。 “丫头,说说,怎么回事?”安西侯一脸的谄笑。 姚舒淇看看沈清秋,又看看安西侯,再看一眼面无表情的秦明,一咬牙,伸手一指赵瑾澜“就是她!”赵瑾澜喝了一口茶,不理她。 她不说话,可是有人却不想放过她“你是谁?你为什么坐在这里?为什么要威胁秦大人?”沈清秋一句接一句,一副审问的架势。 赵瑾澜抬眼看她一眼,看着桌上的点心,拿了一块,闻了一下,然后才放到嘴里,小小的咬了一口,咽下,又喝了一口水,才漫不经心的张嘴“关你何事?” “你...”沈清秋被噎住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要不是旁边坐着贤王,她就一个耳光上去了。 沈清秋下巴一抬,傲慢地说“我爹是左相!” “我以为你是左相呢!没事就回你座位上去,看着烦!” 九皇子拿着一把看起来有点锋利的匕首过来,看到自己座位上有人,小脸一拉“你怎么坐在我的座位上?”安西侯刚要解释,就看贤王向他招手。 “老侯爷要是不嫌弃,和本王坐一桌如何?” “不嫌弃,不嫌弃,就怕王爷嫌弃我老头子!” 安西侯颠颠地走了,九皇子到赵瑾澜身边把匕首交给她,对着她的耳朵说了几句话,然后坐下。 “说,你为什么要威胁秦大人?”沈清秋见没人搭理她,感觉自己没面子,对着赵瑾澜又吼了一声。 赵瑾澜眯着眼对她说“滚!” 虽然一个字,却带着杀气,沈清秋感觉心跳的有点快。 “清秋,清瑶,你们在那里干什么呢?”左相沈乾丰刚和同僚说了几句话,一转身发现二个女儿站在贤王面前,太不像话了。 “爹...”沈清瑶刚要说话,被左相一记眼神吓住,赶紧低头回到座位上,沈清秋自然也就回去了。 回到座位上,沈清秋不甘心“爹,她爹不过是个从三品的兵部侍郎,她怎么能坐在那里呢?”沈乾丰狠狠瞪了她一眼,自己却多想了一下。 终于清净了,赵瑾澜招手叫来了小亮子,让他把匕首拿走,跟前有小孩子,那个东西太危险了。 “太后娘娘驾到!”一声高喊,太后被皇后和一群嫔妃簇拥着走出来。 今天是太后的寿辰,可是太后并没有穿金戴银,而是和一般富贵人家的老太太一样,带一条黑色抹额,上面用金线和银线绣着凤凰展翅图案,正中间嵌着一颗粉色暖玉。一件暗红色绣满寿字的通身长裙。显得整个人富贵祥和,比起那些穿着宫装的宫妃更显得端庄尊贵。 太后没有穿宫装,众人有点意外,但这不影响对太后的尊敬,就算不穿宫装,那也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谁敢怠慢。 太后娘娘呵呵地笑着,由皇上和皇后扶着,坐在了正中间。 “恭请太后娘娘圣安,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众人起身行礼恭贺。 “各位卿家免礼平身吧,难得你们还来看我这个老太婆,哀家高兴啊!”太后笑眯眯的客气了几句,让大家坐下。 “凌王刘玄凌恭祝母后千秋寿辰!”黄公公端着一个盒子,跪在太后面前。 “母后,这是三哥从姑臧给母后带来的寿礼,夜光杯!” 皇上在边上解释,打开盒子拿出一只墨绿色薄如蝉翼的酒杯,对着光一看,清透碧绿,里面纹路清晰可见。 “好,好,我儿有心了!”没见到人,心里总有些遗憾。 “母后,你往杯中倒酒再看看。” 贤王上前拿过桌上的酒壶,慢慢往里倒酒,酒已经到了杯沿都没停住,继续倒,酒水慢慢在杯沿上续起,却不流下来,直到明显高出了,才停下来。众人看着,啧啧称奇,赞叹不已,太后更是高兴。 皇上和贤王已经送过寿礼,战王捧着一尊一尺高的翡翠佛像奉上“母后,这是儿臣给您寻来的一尊菩萨,送到慧明大师那里开了光,念了三个月的金刚伏魔经,保佑母后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好,好,好,你们都很孝顺,都是好的,哀家真是高兴得很!”接下来是各个皇子公主,皇室宗亲。 一般的王公大臣是不用在这种场合献礼的,进宫前都已经交给内务府了。 九皇子是一副自己写的百寿扇面,算是比较正常的寿礼,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献完礼,九皇子就回来和赵瑾澜坐在一起。 安西侯一直想和赵瑾澜说话,可赵瑾澜只和九皇子玩,就给他个后脑勺,老侯爷急的心里像猫爪子挠一样。 实在忍不住了,老侯爷伸出指头戳戳赵瑾澜“丫头,刚才说的威胁秦大人是怎么回事啊?能给我说说吗?” “我不知道啊,谁威胁秦大人了?这也太大胆了,抓了没?”赵瑾澜一脸无辜的反问安西侯。 第79章 污人清白 你怕没有清白 安西侯的嘴动了几下,没发出一点声音,再看看赵瑾澜那无辜的双眼,老侯爷的胡子动了动,又动了动,安静了。 “原来你不知道啊,那算了!”赵瑾澜转身和九皇子玩去了。 秦明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强忍住笑的冲动。 “现在正是各位皇亲给太后敬献寿礼呢,你不是皇子妃吗?怎么在这里和小孩子玩呢?不会是没准备吧,这可是大不敬!” 本来姚舒淇想过来和秦明说话,可前面挡着赵瑾澜,虽然有通道但要从贤王的桌子边绕过去,她不敢,只好出言激赵瑾澜离开。 “小昭,宫里养狗吗?我怎么听见狗叫了!” “师父,宫里不养狗的,一般都是外面进来的!” “噗!”无聊的老侯爷一口茶喷出来了,这丫头,太毒舌了,还有这个小皇子,一定是故意的。 “你说谁是狗,你太过分了!”姚舒淇气的满脸通红,可是根本没人理她。 无聊的人总是很多,比如刚才被伤了脸面的沈清秋和沈清瑶。 “太后娘娘,听姚小姐说,大皇子妃也给您准备了寿礼呢,是不是也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啊?”沈清瑶一脸乖巧的对太后说。 “大皇子妃?太后愣住了,这件事情皇上交代过,不让在外面提,左相府的这丫头不安好心啊!”太后转头看了皇上一眼,皇上脸上的笑容慢慢冷淡下来。 沈乾丰皱眉呵斥“清瑶,不得放肆,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吗?过来!” 趁着太后愣神的功夫,沈清秋假传圣旨“赵瑾澜,太后娘娘让你过去,快点!” 丫的,这还没完了!赵瑾澜摆了个很委屈的样子“小昭,给你爹说我是被逼的,待会你爹要是打我,就把你的屁股贡献出来哦。” “为啥?” “你屁股上肉多...” 说笑着,就到了太后跟前“老祖宗,您叫我啊,可是您哪里又不舒服了?” 太后满脸笑容“舒服,这会子舒服多了,哀家要谢谢你!” 太后招招手让赵瑾澜过去“丫头,过来,你说的办法真的很管用,我在这里坐了这么长时间,既没有咳嗽也没有觉得腿冷不舒服。” 赵瑾澜拉着太后的手蹲下来,再仔细的感受着脉搏的跳动,然后说“老祖宗,您舒服了就行,这都是我该做的!” 宫里人多,这会儿功夫就给太后做好了一套细棉布夹袄,太后的手是暖的,比刚才强太多了。 等赵瑾澜放开了手,太后从手上褪下一个镯子“丫头,这个镯子给你带上,你这个年纪正是打扮的时候,可不能这么素着!” 太后拉过赵瑾澜的手,不由分说给她套上一只手镯,颜色碧绿通透,一看就不是凡品。 “谢谢老祖宗!”再不想带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拒绝,赵瑾澜乖巧的谢恩。 沈清瑶没想到会这样,本来是要让赵瑾澜出丑的,怎么变成赏赐了。 “赵小姐,今天是太后的寿辰,太后恩赏于你,你给太后准备了什么寿礼,也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啊,总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说完还捂着嘴笑,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皇后虽然心中不愿意这门亲事,可赵瑾澜现在是被人以皇子妃的身份拉过来的,不维护她就是打自己的脸,她刚要开口,就看到赵瑾澜正和皇上互相交换眼神,他心里一咯噔,这是怎么回事? 再看皇上,却发现皇上并没有看赵瑾澜而是在看赵瑾澜牵着的九皇子,哦,皇后不由自主的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看赵瑾澜看他,皇上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赵瑾澜明白了,皇上改变主意了。 冷哼一声,赵瑾澜慢慢站起身“你是谁啊?” 沈清瑶愣了一下“你竟然不认识我?你是故意的吧!” “我必须要认识你吗?” “我是左相的女儿!” 沈清瑶觉得自己被轻视了,愤怒的都有点变了音调。 沈乾丰本来想呵斥自己的女儿的,可是看到赵瑾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便没有出声。 “你们左相家有几个女儿?” “你什么意思?”沈清瑶很不想回答,可赵瑾澜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她,不知不觉她就心虚了“就我和姐姐两个,怎么了?” 赵瑾澜冷哼一声,轻蔑写在脸上“连太后都敢拿来利用,你们好大的胆子!” 沈清瑶急了“你...你胡说,我们哪里利用太后了?” 沈清秋一看妹妹被为难,噗通一声跪在太后面前“太后娘娘,赵瑾澜身为大皇子妃却不检点自己的言行,欺负姚小姐在先,威胁秦大人在后,全无半点淑女风范,如何能当得起大皇子妃的重任!太后,赵瑾澜目无皇上和太后,请太后治罪!” 太后的脸拉下来了,沈清瑶见太后生赵瑾澜的气,赶紧补刀。 “就是!虽然你和大皇子早有婚约,可你现在是个傻子,大皇子是不会要你的,再说了,大皇子根本不喜欢你,京城里谁不知道,哼!还有脸跑到宫里来,要是我,我早就投河自尽了!” 沈乾丰吓了一跳,赶紧喝叱“清秋清瑶,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不得放肆!” “你又是谁?” 沈乾丰觉得肝疼,可是他又不能和女儿一样破口大骂,沈清秋下巴一抬,无比傲慢的说“这是我爹,当朝左相!” 赵瑾澜嘴角微微一翘“左相大人教女有方,应该很有成就感吧!”一向能说会道的左相竟然有点词穷,只能瞪了女儿一眼。 赵瑾澜蹲下对太后说“老祖宗,您不能在外面呆太久,还是回去好生歇着吧,让他们给您拿热水泡泡脚,然后搓脚底,搓到发烫最好,这样您晚上就不会老醒来了。晚上睡觉您就穿新做的衣服,就算您翻身把被子掀了,也不会再受凉了,当然,最好不掀被子!” 太后抬眼看看皇上“好!哀家也累了,是该歇着了!”临走还悠悠的看了左相一眼,看的沈乾丰心里有点不踏实。 皇上和皇后亲自扶着太后出去,赵瑾澜直接召唤大皇子“刘煜捷,你过来!” 刚想发火,刘煜捷想起了黑羽头上的伤,慢慢走过来“什么事?” 赵瑾澜冲着沈清瑶一抬下巴“你给她说你不喜欢我,不娶我?” 刘煜捷小拇指的指甲往手心戳了一下,提醒自己要维护赵瑾澜,很轻蔑的看了沈清瑶一眼“我跟她说得着吗?” 沈清瑶却急了“大皇子,她现在是个傻子,你难道愿意娶一个傻子吗?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你吗?” 刘煜捷突然就开心了“沈小姐,她傻不傻我没看出来,你很傻我想大家都看到了!”人群里传来嗤嗤的笑声。 赵瑾澜往前走几步,上下打量着沈清瑶,皱皱眉头,又摇摇头。 沈清瑶忍不住了“你什么意思?你看我干什么?” “沈小姐,怎么看你也不像大皇子的娘啊,他娶什么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咸吃萝卜淡操心,难不成,你想嫁给大皇子?” “噗!哼哼,嗯嗯...”各种压抑的闷笑声充斥于耳,沈清瑶情急之下不知该怎么反驳,只想着不要被心上人误会。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大皇子了,我喜欢的一直是...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却娇羞万状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三皇子,赵瑾澜冷笑。 看自己的妹妹犯起了花痴,沈清秋一脸寒霜的站出来了“赵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就算你是皇子妃,你也不能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随便污人清白,孰是孰非总要有个讲理的地方,你如此目中无人,就算做了皇子妃,你又如何服人呢?皇家,怎么会要你这种媳妇!” 沈清秋说的义正词严,再加上冷峻的表情,一副大家小姐的派头。 赵瑾澜撇撇嘴“污人清白?你有清白?” 就像一把刀插进心里,沈清秋的脸一下变得惨白,捂着胸口眼泪汪汪的,沈乾丰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底怎么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赵小姐,请你口下留德,都是女儿家,怎么能随意污人清白,你爹是怎么教你的?” 沈乾丰的话一出口,很多人脸上都出现了鄙夷的神色,就沈家女儿的德行,你也好意思说别人! 赵瑾澜戏谑的说“口下留德?您是在说我吗?您刚才没带耳朵还是故意装傻,到底谁没有口德?到底谁没有教养?秦明,你过来!” 秦明在一边早就气的脸色铁青了,听见赵瑾澜叫他,二步就过来了“赵小姐,何事?” “我威胁你了吗?” “你为什么要威胁我!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这里胡说八道呢?”说着冷冷的看向了沈家姐妹。 沈清秋脸色更白了“是姚小姐说的...” 皇上和皇后回到宴会大厅,正看见沈家父女围攻赵瑾澜,伸手拉住了皇后,示意周围的人散开,皇上和皇后就站在不远处看着。 沈清瑶冲出来“你爹就是个从三品侍郎,你根本就没资格做皇子妃!” “哦...”赵瑾澜做出了一个恍然的样子“你的意思是让大皇子娶你爹吗?” “噗!哈哈,哈哈...” 第80章 不要乱动 你师父有危险 赵瑾澜的语气和表情实在是让人忍不住不笑,周围多得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边笑边学赵瑾澜说话。 大皇子嘴角动了一下但他忍住了,仰起头使劲掐自己的手心,忍住!这就是个傻子,要不胡说就不叫傻子了,忍住! 沈清秋不干了“赵小姐,我们知道你在寺庙长大,但没想到你这么放肆,简直不要脸!” “沈清秋,咱俩到底谁不要脸还难说呢,或者说为了掩盖自己不要脸的行径,就拿我的座位说事! 我坐在哪里是你说了算吗?大皇子娶谁你说了算吗?就算你爹也不能随便干预皇上家事,你哪来的胆子?还是说,皇家的事,你说了算!” 这种级别的挑事对赵瑾澜来说完全不够看,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你翻不了身! 沈乾丰被吓了一跳,这可是灭九族的罪名“赵瑾澜,你放肆!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 “左相大人喊这么大声,是心虚吗?”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赵小姐可是慧明大师的徒弟,是个大夫!难道这个沈清秋有什么问题吗?周围响起了窃窃声。 皇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皇后焦急的看着皇上,皇上很淡定“不急,先看看!”皇上才知道刚才小九儿给自己说这个丫头有问题是这个问题。 “黄兴,把赵天成叫到这儿来,不要惊动别人!” 黄兴看一眼身边的小太监,小太监一点头,飞快的叫来了赵天成。 “朕知道你担心,放心吧,五哥在呢!” “臣,谢皇上!” 沈清瑶听见大家怀疑姐姐,马上撒泼“赵瑾澜你不要脸,你师父也不要脸...” “找死!”人影闪动。 “啪...唔...” 一声闷哼之后,众人看到沈清瑶扑倒在一丈之外的地上,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沈清秋和沈乾丰赶紧去扶起沈清瑶“噗!”沈清瑶吐出一口血,里面带着四五个白点,赫然是牙齿! 沈乾丰猛然抬头看向打人的赵瑾澜,却看见贤王和秦明围在赵瑾澜左右“赵小姐,澜儿,你没事吧?” 周围人晕了,有事的不是地上躺的那个吗?难道怕打人的人累坏了吗? 情急之下的秦明也顾不上避讳“澜儿,你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你要不舒服就说,这里有太医的!来人,去传太医!”小亮子撒腿就跑。 听秦明这么顺口的叫澜儿,刘煜捷猛地捏紧了自己的双手。 郁俊杰也跑过来“小澜儿,你怎么了?飞扬,咋回事?小澜儿怎么了?慧明师父不是让你看好小澜儿的吗?小澜儿!”郁俊杰脾气随了他爹,是个急性子。 秦明是慧明大师的记名弟子这事在京城不是秘密,原来秦明保护赵瑾澜是奉命,难怪! 郁俊杰也叫小澜儿,大皇子觉得没那么难受了,他知道郁俊杰和秦明都在静安寺待过,小孩子在一起叫习惯了吧。 沈乾丰咬咬牙,冲着贤王就是一嗓子“王爷,现在有事的是小女,您要给微臣主持公道啊!” “公道,你也好意思谈公道?”赵瑾澜不屑的说“身为丞相,从你女儿无事生非到现在,你有阻拦过吗?若不是你的女儿只剩下了半条命,你眼里还能看见王爷?” “你胡说,小小年纪就学会血口喷人,简直岂有此理!去,叫赵天成过来,看看他的女儿是如何放肆的!” 沈乾丰是当朝宰相,什么时候被一个黄毛丫头指着鼻子骂过,猛然站起来,怀里的沈清瑶又掉到了地上,赶紧蹲下把女儿抱起来,他发现了问题,沈清瑶涕泪横流,嘴里呜呜咽咽却说不出一句话。 “清瑶,清瑶你怎么了?”沈清瑶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呜呜 呜呜... “赵瑾澜,你把清瑶怎么了?”沈乾丰吼完他就愣住了。 秦明双手捂住赵瑾澜的耳朵“澜儿,你没事吧?”其他人石化在当场,这是什么情况? 秦明冷冷的说“沈大人,您说话声音小点,赵小姐头部受伤未愈,声音大了会头疼的!” 大家才想起来赵瑾澜受伤的事情,怪不得沈家姐妹一直说她是个傻子,这两人可真过分,该打! “赵瑾澜,你到底把清瑶怎么了?说!” 沈乾丰彻底急了,放声大喊“赵天成,赵天成你给我过来!” “来了!”大家顺着声音看过去,皇上一脸严肃的走过来,身边跟着的是皇后和赵天成。 “皇上,请给臣做主!赵天成的女儿,她把清瑶打成了重伤,连话都说不出来,请皇上给臣主持公道!” 皇上眯一下眼“哼!你要什么公道?朕把家事交给你女儿如何?” 沈乾丰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磕头认错“皇上,臣知罪!” 沈清秋也是平常嚣张惯了,抢着说“皇上,臣女有话要说!皇上,请您为臣女和妹妹做主,赵瑾澜虽然是未来的皇子妃,可却没有资格坐亲王的席位,臣女出于维护皇室尊严,询问了几句,她就恶言相向,还打伤了臣女的妹妹! 臣女的父亲乃是大周的左相,可赵瑾澜却直言诘责,全无一点敬畏! 皇上,如此目无尊长,没有教养的人,怎么能做大皇子的正妃...”看到父亲如刀的目光,沈清秋一激灵住口了。 皇后不自觉的嘴角上翘,她做梦都在等这样一个机会,等这样一个人,在和她完全没有关联的情况下说出赵瑾澜不适合做大皇子妃! 刚才异常不顺眼的人此刻看起来觉得格外顺眼,她甚至在想,可以考虑让沈清秋做个侧妃什么的。 “她坐在哪里是你说了算的!皇室尊严要你来维护?谁给你的胆子冒犯皇子妃?谁给你的胆子在朕的宫宴上指手划脚!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来干涉朕的家事,看来一个上官美琳还远不够你们长教训!”皇上这是一语双关,皇后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 沈乾丰和沈清秋更是吓坏了“皇上恕罪!”两人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今天是母后的好日子,朕且放你们一马,否则...哼!” “谢皇上,谢皇上!”沈乾丰忙不迭的谢恩。 既然皇上明刀明枪的给自己出头了,赵瑾澜也不想惹事,拉过九皇子就想回座位,可能是刚才用力过猛,转身的瞬间她就觉得眼前出现了重影,贤王眼明手快的拉住了她,然后顺手揪过九皇子递给秦明。 握上赵瑾澜的手,贤王明显感觉赵瑾澜整个人在颤抖,小手冰凉,甚至感觉到生命在流逝,闭上眼睛,随着内力缓缓推进,贤王发现了一个问题,赵瑾澜本身对身体的危机采取放弃的态度,也就是赵瑾澜本人了无生志,贤王皱皱眉,加大了内力输出。 另一边,获得了皇上的许可,沈乾丰正在太监的协助下把沈清瑶抬到担架上,可是沈清瑶紧紧抓住沈乾丰的胳膊拼命摇头,嘴里呜呜哇哇说不出话,只是眼泪不停的流。 这边贤王一直握着赵瑾澜的手,外表看还是往常很闲适的样子,只是没有睁开眼。赵瑾澜也闭着眼睛安静的站着,只有秦明牵着九皇子的手,焦急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九皇子伸手要拉赵瑾澜被秦明按住了手“别动,你师父有危险!”一句话九皇子马上眼泪汪汪。 其他人大都因为皇上发怒在一边低头不语,唯恐祸及自己,哪里顾得上默不作声的这几个人。 “清瑶,清瑶,你咋了,你说话啊...” 缓过神的沈清秋看着妹妹这个样子,也顾不上害怕了,一个劲的问,可沈清瑶除了流泪就是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松开抓着父亲的手,指着眼前的赵瑾澜,睁大的眼中满是愤怒。 沈清秋转过身,赵瑾澜基本是背对着她,从侧面她看见赵瑾澜闭着眼睛,可对面秦明一脸担心和焦急的样子刺激了她,沈清秋什么都顾不上了,放下妹妹向赵瑾澜扑来,几步的距离,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惊叫着愣在原地。 感觉到危险的赵瑾澜睁开眼,看着咬牙切齿的扑过来的沈清秋,心中冷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手往身后一伸,冲着扑过来的沈清秋“刷”的一下,大家只看见她手中扇子的影子。 同时,秦明一脚踢了出去,沈清秋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是自己的一只衣袖化成蝴蝶,在空中徐徐落下。 扇子在手里旋转一周,她的动作很潇洒,可同时却眼前一黑,她感觉自己正在坠入深渊,拉着她的那只手很温暖,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再往深渊迈进一步! 周围的人都吓呆了,赵瑾澜的扇子有刀刃,感受最深的是沈清秋,别人只看到了衣袖成了布片,却没有看见她披散的头发只剩下一半了,她与死神擦身而过,赵瑾澜拿着凶器!御前持械是死罪!沈清秋狂喜。 在她的话说出口之前,战王过来了,伸手拿走了赵瑾澜手里的扇子,表情严肃的看着周围,战王日常就是自带杀气,此刻打开扇子认真端详,其实是在给贤王和赵瑾澜护法,防止有人打扰,万一走火入魔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81章 了无生志 生命滑向深渊 这个原因也不是谁都懂得,尤其是不习武的内眷,比如,一直在旁边盯着秦明的姚舒淇! 看着战王面色不善,她就想提醒大家赵瑾澜干的坏事,也想借此机会让大家看到她和秦明‘情投意合’算是宣誓主权! “秦大人,赵瑾澜不仅威胁你,还偷贤王的扇子,你以后离她远点,别被她牵连了!” 姚舒淇是个美人儿,再加上含羞带怯的表情,真有引人心动的魅力。 秦明翻了个白眼,冷冷说“关你何事?” 秦明的态度让姚舒淇如遭雷击,霎时间梨花带雨“秦大人,她是皇子妃,你跟她在一起要背上骂名,要被...” 说到这里,猛然想起这话不能乱说,突然就转身走到刘煜捷跟前。 “大皇子,赵瑾澜是你的皇子妃,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您真的不介意吗?” 刘煜捷有一瞬间的尴尬,但眼前马上就出现了黑羽的额头,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跟谁在一起,在哪啊?” 姚舒淇转身,伸手一指,却说不出话,赵瑾澜的身边都是男人,贤王、战王、秦明、九皇子、郁俊杰还有平安候、三皇子和四皇子... 贤王的衣领里冒出白气,他已经收了内力,只是损耗太大,他要调息一下,便没有放开赵瑾澜的手。 赵瑾澜心里有点担心贤王,这个把自己从深渊拉回来的人,他用温暖驱散了自己心中的寒冷,她也没动,怕贤王气力不支摔倒。 姚舒淇咬咬牙,再次指着赵瑾澜“赵瑾澜,你不守妇道!” 赵瑾澜睁了一只眼睛“妇道是个什么东西?能吃不?咸的还是甜的?” “哈哈哈...” 在这个场合,再加上赵瑾澜的表情,真是个不错的笑话,就连刘煜捷都抿着嘴笑起来。 赵瑾澜嬉笑着说“姚舒淇,我不守妇道,你哭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没脸见人,要投河自尽啊?” 姚舒淇却像受了刺激一样,惊恐的后退几步“不,不,我不投河自尽,我喜欢秦大人,呜呜呜...可是他从不理我,呜呜...” “哦!他不理你,你就来作践我啊?你神经病吧!”赵瑾澜的愤怒让大家笑的更开心了。 “可是,他为什么对你笑啊,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呜呜...呜呜...”姚舒淇哭得更伤心了。 “姚舒淇,你出门没吃药吧!跑这儿来抽风!谁规定秦明不能对着我笑吗?” “不能!就是不能!” “丫的,你个神经病!”赵瑾澜爆了粗口“秦明,来,笑一个!” 赵瑾澜这么一说,大家都很好奇秦明的反应,本来面无表情的秦明,看着赵瑾澜一脸的不正经,忍不住咧嘴一笑。 大家先是惊艳于秦明刹那的芳华,反应过来后开始捂着肚子大笑,就连皇上都笑了。 旁观者清,除了姚舒淇,其他人都看出来这两人是故意的。 “臣,姚景源参见皇上!” 就在大家笑得不能自己的时候,兵部尚书来参见皇上,只是,大家笑成一团,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皇上不笑了“起来吧!” 姚景源看自己女儿哭得泪流满面,周围人笑的不能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站在那里一脸的懵。 姚舒淇看到秦明再次冲着赵瑾澜笑,整个人都崩溃了,忽然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不许笑,不许你对着她笑!” 然后又爬过去抓住刘煜捷的锦袍“大皇子,赵瑾澜是您的皇子妃,她勾引别的男人,您就不管吗?您真的不介意吗?” 额,这个问题有点尴尬,刘煜捷看一眼皇上,又问姚舒淇“她勾引谁了?” “她勾引秦大人,她不守妇道,是要被浸猪笼的!” 姚舒淇声嘶力竭的哭喊,姚景源好像明白了什么,可是不等他出声阻拦,赵瑾澜就开口了。 “你要把谁浸猪笼啊?我和秦大人吗?喂!这还有一个,别漏了!” 赵瑾澜一只手指着身边的贤王,等姚舒淇看清楚了,才慢慢拉起了贤王的袖子,贤王的大手握着赵瑾澜的小手。 看到女儿竟然伸出手指向贤王,姚景源被吓得魂飞天外,他的心都快飞出胸膛了,一个箭步跨过去,人还没有站稳就一个耳光打在了女儿的脸上。 “你给我住嘴!丢人现眼的东西!” 然后对着贤王跪下磕头“小女无知,冒犯王爷,请王爷治罪!”说完一个头磕在地上不敢动弹。 看清了贤王在干什么,大家都不敢出声,静静等着。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贤王身上的白气散去,放开了赵瑾澜的手,冷冷的看了趴在地上的姚景源一眼,还没说话就被赵瑾澜拉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 “王爷,您请坐,把手给我!” 赵瑾澜抓起贤王的手腕把脉,然后从随身的荷包里面拿出一个香香的药丸塞进贤王嘴里。 皇上看到了,马上就问“丫头,你给五哥吃的什么?” “毒药!” “朕也要吃!”呃...皇上您被九皇子附体了吗? 赵瑾澜翻个白眼“没有!见死不救站在一边看热闹就算了,还把我爹也叫走!” 赵瑾澜的做法吓坏了很多人,给皇上翻白眼,这是活够了吗? 可皇上更让人开眼“你爹能给你帮什么忙?你难道让你爹和沈乾丰在这里打架吗?” “他是个文官,他能打过我爹吗?” 皇上也翻白眼“两个朝廷命官在这里打架?亏你想得出来!” 众人的眼睛碎了一地,这个皇上是假的吧?! “那他喊我爹干嘛?让我爹来打我吗?切!” 其他人当场石化,这是什么情况?皇上和赵小姐在吵架?为啥皇上不生气呢? 皇上揉了几下胸口说“丫头,朕觉得有点不舒服,你再给朕一颗药吃吧!”皇上的样子像极了要吃糖的九皇子。 “那是药,又不是糖,能乱吃吗?您可真行!王爷,吐半颗给他!” 天哪,大家都有钻地缝的冲动了,赵小姐这是真傻啊,三岁小孩才敢像你这样和皇上说话呢! “没了!”贤王在心里说有口水要不要。 赵瑾澜嘴一咧“哦,我忘了,这药入口即化的,嘻嘻...”皇上直翻白眼,这死丫头,就是故意的! 贤王突然问战王“他什么时候成这样的?” 战王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在说皇上呢“先前皇上中毒,去静安寺疗伤,然后小九儿病了,又带着小九儿去静安寺治病,回来就这样了!” 战王撇撇嘴,暗自腹诽,我也怀疑这个二货是不是皇上呢,顺手把扇子给了贤王。 贤王看向秦明和郁俊杰“你们两个是死人吗?有人公然辱骂慧明大师,你们听不见吗?澜儿今天要是有个闪失,你们不怕慧明大师扒了你们的皮吗?” 秦明和郁俊杰双双跪下“请王爷责罚!” 慧明大师!沈乾丰脑子里劈过一道闪电,刚才就觉得好像错过了什么,是慧明大师! 赵瑾澜是慧明大师的徒弟,自己的女儿骂赵瑾澜不要脸,也骂了慧明大师,慧明大师是...想明白的沈乾丰僵在了当场。 沈乾丰想要给皇上请罪,沈清秋却突然回过神来,指着贤王手里的扇子喊起来“这扇子是赵瑾澜的,赵瑾澜带着凶器进宫,还当着皇上的面...”沈乾丰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了,这是找死啊! “刷!”贤王打开了扇子“你说的是这个吗?”然后手指一动“噌!”扇子上多出一圈刀片,寒光闪闪。 大家这才注意到沈清秋搭在肩上的长发只剩下一半,还有半截袖子,样子有点滑稽。 贤王转头看着赵瑾澜“你刚才是要她的手,还是她的头?” 沈乾丰飞快的爬过来,一边磕头,一边求饶“王爷,王爷饶命!王爷,臣错了,微臣教女不严...” 赵瑾澜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沈乾丰弯腰在泥坑里摔打泥胚,然后把摔好的泥胚用力扔上房顶,爹在房顶上抹泥巴。 眼看贤王无动于衷,往前爬了一步想要靠近贤王,贤王一脚蹬在他的肩头,沈乾丰倒滑着摔出去一丈多远。 “你错了!你还知道自己有错?朝廷高官厚俸的养着你,你就是这这样辅佐皇上的吗? 你的女儿是几品命官?谁做皇子妃是你们说了算的吗? 你们还知道自己是谁吗?亏你们还知道那是亲王席位,谁给你的胆子去质问亲王席位上的人,嗯? 宫宴,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指手画脚了?” 世界一下就安静了。 “王爷,臣错了...请王爷责罚!” 看到沈乾丰抬起头,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鼻子和额头磕在地上,已经血肉模糊,还有裸露在外面的小臂和手掌也是。 赵瑾澜在心里嘀咕,宫里的地面咋这么不平整呢,忽然,她耳边响起蓝风的声音“看样子就是为了杀了沈乾丰的家小…”她转身就去找蓝风。 贤王抬头看一眼秦明,秦明赶紧跟过去了。 沈清秋吓得双手捂着嘴,眼泪止不住的流“爹!”却没有动半步。 “王爷,臣错了,请皇上和王爷责罚!皇上,请您让太医给小女治伤,小女有错,但罪不至死啊!” 第82章 重伤赴宴 为了伺机伸冤 皇上冷哼一声,然后看着凌太医说“凌太医,你给她看一下吧!” 赵瑾澜在大殿外面找到了蓝风“蓝风,沈乾丰是不是给重爷爷修过房子?” “是,去年和老爷一起去姑臧...你想起来了?” “我记得前几天你好像给我说过什么事和沈乾丰有关!” “哦,赵叔说杨氏的人一直在永兴坊一带出没,大概是发现了茶馆的事情!” 赵瑾澜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去告诉赵叔,要防范一下,不能像我一样!” 蓝风不放心“你...” “你去吧,飞扬在呢!” 秦明说“秦亮在宫门外,需要的话叫他去帮忙!” “是!” “澜儿,你想起什么了吗?” “他在地上爬的那个动作我突然就想起一点事情,你了解沈乾丰这个人吗?” 秦明摇摇头“爷爷可能知道些什么!”两人边说着回到了大厅。 凌太医躬身给皇上行礼“皇上,微臣已经看过了,沈小姐的脸是击打所伤,再加上牙齿脱落,看着凶险,其实无碍,回家后拿冰块冷敷即可消肿。 沈小姐说不了话是下颌骨脱臼,骨科并非臣的强项,恕臣无能为力!”这还真是看过了,既不开药,也不止血,就是看了一下,好! “黄兴,叫康林过来给她看看!” 沈清秋哭着对皇上说“皇上,我爹流血了,救救我爹!” “沈清秋,你爹在流血,你最好离你爹远一点,太医自会处置,要不然,一会儿你就后悔了!”赵瑾澜提醒道。 凌太医不由得多看了赵瑾澜两眼。 沈清秋咬牙切齿的喊“我只后悔没有杀了你!”这才叫狗咬吕洞宾。 贤王危险的看着沈清秋,赵瑾澜撇着嘴一脸我怕怕的表情“王爷,您别理她,小心她赖上您,到时候,癞蛤蟆趴在脚背上,吓不死您也要恶心死您!” “赵瑾澜,你...”沈清秋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腹痛停了一下,发狠道“我今生非秦大人,不嫁!” 赵瑾澜眨眨眼问秦明“你挖她家祖坟了?”秦明翻个白眼,这话让他咋接。 老顽童安西侯却很好奇“丫头,你这话啥意思?” 赵瑾澜诡异的一笑“你问她啊!” “赵瑾澜...” 沈清秋忽然脸色惨白,双手按着肚子,脸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沈清秋,我一出生就是皇子妃,你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小姐,你哪来的底气明目张胆的向皇子妃发难? 你爹是左相咋了,难道你的脖子比上官美琳的腰还粗?你爹是左相你就敢到处撒野,再有下次,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沈清秋肚子疼的开始翻白眼了“清秋,你怎么了?清秋?凌太医...凌太医...快,快...” 沈乾丰一脸焦急的喊着凌太医,凌太医翻了个白眼,一脸不情愿的走过去,沈清秋却不愿把手伸出来。 凌太医怒了“你看不看?” 一把抓过沈清秋的手,很快就又扔开了,站起身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在沈乾丰期盼的目光中扔了一颗惊雷。 “沈小姐有身孕了,已经二个多月了,应该是提前服用了活血化瘀的药,有小产迹象!” 这一次沈乾丰是真的被雷劈了,艰难的转过头看着沈清秋,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啪”一个耳光把沈清秋打倒在地。 “臣康林见过皇上,贤王、战王!” “免礼吧,你去看看沈小姐的伤,凌太医说是脱臼了,说不了话!” 康林过去看了一会,又摸了摸下颚,站起来摇摇头“皇上,左相,沈小姐并没有脱臼,凌太医判断她脱臼可能是因为没有内伤,也发不了声才这样说的,老臣查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脱臼。” “可是,康太医,清瑶她说不了话。” 沈乾丰低声下气,赵瑾澜却看出沈乾丰并不担心沈清瑶和沈清秋,虽然表情看着急切,但是眼神却很淡漠。 “左相大人,沈小姐说不了话也许是惊吓过度,也可能之前就有什么隐疾,突然之间发作也有可能!” 沈乾丰脸上的表情很诡异,但他马上就换了一副面孔“康太医,求求你了,请您再给看一下,之前的事情是小女不对,失手打了令千金,改天沈某一定登门道歉!请您一定援手啊,清瑶还小,请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转身又对着凌太医打躬作揖“令千金的医药费和休养费我一定加倍奉上,凌太医您千万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求求您,再给看看,清瑶口腔流血,偶有看不清楚也难免。” 赵瑾澜却对沈乾丰的举动产生了疑惑,这人到底要干嘛?沈清瑶受伤,他的焦急是真的,可他的担心并不比街边的陌生人更多,还有看这姐妹俩时掩饰不住的厌恶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听了沈乾丰的话,大家窃窃私语“原来如此,就说么,太医怎么看一下就真的看一下,沈清瑶满嘴血污,好歹先止血啊,原来是之前作恶,今天得了报应,这么好的假公济私的机会谁会放弃啊!所以说,千万不要得罪大夫和厨师,要不然你就不知道你吃下去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死了。” 康林和凌太医一看沈乾丰竟然指责他们两个假公济私,顿时很生气的说“左相,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康林是那种假公济私的人吗?信不过我,你可以找别人,但是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可以怀疑老夫的医术,但是你不能怀疑老夫的人品!” “就是,你女儿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怀疑我们假公济私,这宫里有的是太医,可以叫大家都来看,看看是不是我们在敷衍了事!你女儿打伤了我女儿没错,可老夫断不会拿病人开玩笑!” 皇上怒了,他想起冯朝阳的奏折“沈乾丰,朕一直觉得你是个好的,二个女儿都是京城名媛,是什么才女,哼!原来是这种才女,要不是今天这个事,朕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康林,你女儿伤在哪里?” 被责骂的沈乾丰突然松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一样,整个人也没有刚才那种夸张的紧张了,略一思索,赵瑾澜把秦明拉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那你怎么办?” “放心,我就在王爷身边,哪都不去!” 秦明还是不放心,现在不长眼的人太多了,他把赵瑾澜拉到贤王身边,确定贤王看到了赵瑾澜,他才转身出去,他很讨厌贤王看赵瑾澜的眼神。 “皇上!” 康林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长公主千金寿诞,小女也接到了请柬,席间,上官小姐和冯太傅家的小姐冲突,小女上前劝阻,被沈小姐扇了一个耳光,小女不服,问沈小姐你凭什么打我,不想,沈小姐二话不说,拿起凳子砸向小女,说就凭他爹是左相!小女三根肋骨骨折,腰椎错位,以致双腿逐渐失去知觉!呜呜...”康林实在忍不住掩面哭泣,众人也唏嘘。 赵瑾澜走过去,蹲在康林身边“康太医,你女儿现在哪里?” 康林泪眼迷蒙的看着赵瑾澜“我夫人早逝,就这一个女儿,这两天太后寿诞,宫里太医照例全部当值,我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就带在身边,现在太医院中。” “康太医,我有一个护卫,是个男的,也许他可以治好康小姐,你介意吗?” 康太医犹豫了一下,毕竟是闺阁女子,伤又在腰上,他只听说赵瑾澜是慧明大师的徒弟“赵小姐,您不是?” “康太医,我受伤之后失了记忆,功夫在身却控制不了力度,你瞧,我一巴掌就把她打成那样了,一旦失手,康小姐就没命了!” “我说老康啊,咱们都是大夫,你怎么还计较这个!医者眼中无男女,有什么比康小姐能站起来更重要啊!” 康林一巴掌拍在脑袋上,然后跪着一转身就给赵瑾澜行礼“老夫愚昧,凌太医说的对,多谢赵小姐,我代小女多谢赵小姐!”赵瑾澜赶紧躲开。 “小亮子,你去把墨兰给我找来!” “赵小姐!”凌太医深深一揖拦住了赵瑾澜。 “凌太医,你不必说了,明天让你女儿来找我!” “赵小姐,小女原本是来探望康小姐的,就在宴会上,我马上叫她过来!”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呢,凌太医顾不上给皇上行礼,边擦眼睛便往人群外走去。带着重伤的女儿参加宫宴,想必就是想伺机伸冤吧! 凌太医领着女儿拜见了皇上和两位王爷,再过来见赵瑾澜“臣女见过大皇子妃!”一身桃红色高腰襦裙的女子,轻纱遮面,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赵瑾澜伸手拦住“皇子妃就算了...你叫我赵瑾澜或者赵小姐就行了,凌小姐,我能看看你的伤吗?” 凌小姐点点头,伸手取下面纱,看到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姑娘彻底被毁了啊,右边脸上三长一短四道伤疤,从眼角到鼻翼,皮肉翻开,狰狞可怖。 赵瑾澜伸手摸摸按按“你其他地方有伤吗?” 第83章 揭开旧疤 何止是受点罪 凌小姐伸出自己的手,右手手背上也有几道伤疤,只是没有脸上那么严重,赵瑾澜把袖子拉起来,看了一下胳膊。 “凌小姐,我可以让你的脸复原,只是你要受点罪,需要把旧伤揭开,三个月之内你都不能出门,不能见风,更不能使用胭脂香粉什么的,不能吃肉,不能见油,你能忍受吗?” “能,我能,我能忍受,大皇...赵小姐,你真的能治好我的脸吗?”凌燕喜极而泣,抓着赵瑾澜的手激动的泪流满面。 “凌小姐,你也不能哭,揭开旧伤很疼,伤口不能见水,不管多疼,多委屈,你都不能哭,,治疗的时候你不能咬牙或者做其他动作,影响面部伤口愈合,你能做到吗?” “行!行!没问题!”凌燕一口答应。 “凌太医,我说的你记下了吗?” “记下了,多谢赵小姐!”凌太医也是忍不住双眼模糊。 “墨兰,你叫上蓝风先去太医院,你先检查,如果你可以,就不用蓝风动手了,毕竟康小姐还是闺阁女子!如果你没有把握,就让蓝风来,不能试,知道吗? 康小姐是脊椎骨还原不到位,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康太医想尽量减少女儿的痛苦,却不想造成了二次伤害。 裹住腰部后把床上的厚褥子撤掉,病人必须睡在硬板上,绑缚的时候不要太紧,要不然吃不下东西,后期护理的注意事项康太医都知道的!” “是!”墨兰虽然穿着女装,却行男子礼,动作干净利落。 “处理完康小姐的事情,你就去凌太医府上,把凌小姐屋子里不能放的东西全部拿走。旧疤揭掉以后清理创口,然后上药,不能覆盖,你每隔两个时辰给她换一次药,七天后新肌生成,你检查好没问题,把药交给凌太医,四个时辰换一次,直到皮肤伤痕消除,中间有问题凌太医可随时让人来找我!” “是!” “凌太医,康太医,安置好你们的女儿后,让人到楼外楼去订上半年的生肌养颜粥和归脾壮骨粥,康小姐还要加一份补心汤,每日亥时服用!这样的话,药钱、粥钱再加上墨兰治疗和护理的费用,大概也就八千两左右吧,我吃点亏,收个整数,反正左相府也不缺钱!” 一听八千两,沈清秋忍着疼痛怒目而视“八千两,你怎么不去抢?” 沈乾丰此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和严肃,从衣袖中拿出几张银票。 “赵小姐,这是一万两,就算是对康小姐和凌小姐的一点补偿!”墨兰看一眼赵瑾澜过去收了银票。 凌燕噗通一声跪下,立下重誓“谢谢赵小姐,若是能恢复如初,凌燕结草衔环必报此恩!” 墨兰赶紧把她拉起来“凌小姐你赶紧起来吧,我家小姐不喜欢别人给她行大礼,康太医,我们走吧!” 赵瑾澜嘴角上翘“凌小姐,天地有轮回,善恶到头终有报!你应该相信,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是绝不会缺席!” 刘煜捷今天一直冷眼看赵瑾澜应对骚扰,却没有想过要出手相帮,只是想看看赵瑾澜如何反应,是不是也和对雨燕一样,如果是,那就说明赵瑾澜这个人天性凶残,雨燕小姐肯定被她杀了。 就在刚才,沈家姐妹的遭遇已经肯定了他的想法,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为了挣钱吗?为了挣钱就去得罪左相? 沈清秋指责赵瑾澜的扇子带着刀刃时,他想出面遮掩一下,可事情的发展又出乎他的意料,七皇伯竟然出面了! 看赵瑾澜以皇子妃自居反击沈家姐妹和姚舒淇,他还觉得赵瑾澜是想借此正名,他还在心里斥责赵瑾澜,可当她毫不在意的让凌燕叫自己的名字而不想扯上皇子妃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刘煜宸一开始的想法和刘煜捷一样,只是他看到赵瑾澜坐在亲王席上时,多想了一点。 赵瑾澜以皇子妃自居时,他心里也是非常不屑,作为皇家的亲家,赵夫人实在是拿不出手,他不觉的这门亲事能维持下去,就算大哥不闹退婚,父皇应该也不会坚持! 可现实好像不是他想的这样,相比他的不屑,赵瑾澜对皇子妃之位更加不屑! 打伤沈清瑶,削了沈清秋的头发和衣袖,救治康小姐和凌小姐,顺便敲诈沈乾丰!失忆的人不知道皇子妃是什么吗? 如果不是秦明一脚踢开了沈清秋,估计沈清秋的手是保不住的,扇子上的刀刃非常锋利。 按说御前持利刃,就算不会被处死,也会被斥责!可五皇伯、七皇伯和父皇连提都没提,这意味着赵瑾澜的做法得到了父皇的支持,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呢? “爹,爹,救我...” 沈清秋带着哭腔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沈清瑶也快速爬过来,抱着沈乾丰,嘴里呜呜出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 沈乾丰咬咬牙,朝皇上磕头“皇上,臣有罪,臣不想辩解,可凌太医和康太医挟私报复,不肯救治小女,请皇上明鉴,无论如何,小女罪不至死啊!” 沈乾丰连续磕了三个头,血就顺着额头流下来了,看着怪渗人的。 凌太医气结,他虽然态度不好,但绝不会挟私报复,他狠狠瞪了沈乾丰一眼,跪在皇上面前“皇上,臣绝不会挟私报复,沈小姐的伤确实是击打所致,并无内伤,也没有伤到五脏六腑,臣真的无能为力!沈家大小姐有了身孕,该去找产婆才是!”这句话有点狠。 赵瑾澜嬉笑着说“凌太医,左相还真没冤枉你,这事确实是你和康太医做得不对,身为大夫,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再说了,救不活还弄不死吗?你倒好,说看一下就只看一下,生怕把沈小姐弄疼了!你看康太医,就是不忍心让康小姐受罪,下手的力道轻了,结果呢,瘸子治成了瘫子,康小姐白白受了几个月的罪! 如果是我,我就会把沈小姐的伤口好好检查一遍,没脱臼就可以弄脱臼,这对大夫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看不清楚那就把嘴切开,看清楚了再缝上,嗯,你真是不敬业,左相告你状还真不是冤枉你! 换了我,要不了一盏茶的时间,我就能把她的脸拆成白骨,我就不信还有什么看不清的!”赵瑾澜现在在大家眼中就是个魔鬼。 凌太医想笑不敢笑,嘴角抽搐的说“多谢赵小姐指点,凌某受教了,下次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了,我这就给沈小姐检查一下!” “不!不要!不要你检查,皇上,是臣错了,这不是凌太医的责任,臣错了!”沈乾丰伸开双臂,把二个女儿挡在身后,满脸惊恐的看着凌太医。 赵瑾澜眨眨眼,一脸无辜“凌太医,既然左相大人不让你看了,那你还是去帮一下康太医吧! 疼痛对人的伤害并不是骨骼和肌肉,而是心脉,康小姐长时间忍受剧痛,心脉必然受损,若不进行治疗调理,就算她能站起来,只怕以后也会缠绵病榻,只是这个病,康太医却治不了,只好麻烦凌太医了!” “赵小姐客气,今日凌某受益匪浅,改日一定再登门求教!”然后转身对皇上行礼“皇上,如无其他差遣,下官就去忙了!” 皇上挥挥手“去吧!” 今天的赵瑾澜也是让他开眼了,不想治疗沈清瑶,就提前在这里吓唬沈乾丰,坏丫头! 眼看着沈清秋身下的血迹越来越大,沈乾丰急了,不停的冲皇上磕头“皇上,皇上,求求您,救救清秋,臣错了,清秋无知,冒犯赵小姐,但她罪不至死啊! 求求您,求求赵小姐,臣知道,赵小姐一定能救清秋的,皇上,看在臣这些年协助皇上尚无大错的份上,救救清秋吧!” 皇上,想了想,沈乾丰做丞相确实兢兢业业,大周有今天沈乾丰功不可没!不管怎么说,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丫头,今天是母后的寿辰,弄死了怕触母后的霉头,你给她们治一下,省的在这里碍眼!” 众人在心里直翻白眼,皇上,您的威严呢? 皇上说话了,赵瑾澜做了个无奈的样子“皇上,我真治不了!沈清秋是小产,赶紧送回家找个产婆就处理了!沈清瑶么,太医治不了,左相也不会接受我的方法,可以找民间大夫试试,京城的名医还是不少的!” 沈乾丰一听有门,赶紧拍马屁“赵小姐,老夫向你道歉,是我教女不严,冒犯了慧明大师和赵小姐,等她们病愈,我一定徒步到静安寺去向慧明大师请罪!赵小姐医者仁心,不忍病人受苦,老夫多谢!” 第84章 教训别人 自己反倒出丑 赵瑾澜一摆手“左相谬赞!既然皇上说了,看在您对大周有功的份上,我给您一个选择,就像给康小姐治病一样,您可以先找民间大夫治疗,没准就治好了,宫里的太医,治病都是安全第一,不能用土方偏方!如果实在不行您再用我说的方法,就是你用跟我差不多的力气,再打沈清瑶左脸一个耳光,她这是牙齿掉了,血水倒呛,在喉头凝固堵住了声道,所以发不出声,如果让我打的话她就没命了! 您可别舍不得力气,康太医舍不得用力可是害得康小姐差点瘫痪,您要是省力气,沈清瑶这辈子可就是个哑巴了,没准哪天彻底堵住气管,睡着觉就死了!” 沈乾丰看着沈清瑶肿的眼睛都睁不开的脸,又气又恨,可是,他也看不到让赵瑾澜出手的希望,再说了,赵瑾澜真的要出手,他也不放心。考虑良久,还是谢恩后让几个太监抬着二个女儿离开了。 “姚卿也把你女儿带下去吧,才子佳人少女怀春这本没有什么,可是,随意诬陷诽谤他人,这个罪名怕是你也担不起,殷鉴不远,你还是带回去好好管教吧!朕也不希望因为儿女犯错而连累当朝官员的事情再发生了!” 姚舒淇眼看着事情和自己预想的越走越远,从惊喜到惊吓,从惊吓到惊心,现在是不折不扣的惊恐了,贤王可怕,这个赵瑾澜更可怕! 再偷偷看一眼秦明,当初吸引她的高冷,现在变成了冰冷,无情的冰冷! 姚景源和姚舒淇走后,赵瑾澜冲贤王竖起大拇指“王爷威武!您这阎王真不是白叫的!牛!” 空气瞬间凝固,众人表情各异的石化在当场,就连皇上和战王都有点紧张,赵天成赶紧过去,想要给贤王请罪,最起码也要拦着贤王。 贤王嘴角上翘“你是在夸本王吗?” “当然!我这会才觉得慧言师父有眼力!”赵瑾澜充满自豪的说,丝毫不觉得危险临近。 “你确定你不是在洗刷本王?”贤王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王爷,瞧您说的,我是那种没大没小的人吗?贤王,那是先皇对您人品德行和功绩的认可!阎王,那是您自己处事手段和自身能力的印证,要是没有这点手段,您这样风华绝代的人物早就被京城的这些花花草草给吃的连渣都不剩了,所以,我更愿意您是阎王!” 贤王的脸上有了笑意“那本王以后就多仰仗你了!” “没问题!您若为王,我为您征战天下,您若为魔,我为您屠净苍生!”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人们,被赵瑾澜这句话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都偷偷的看着皇上的脸色。 正在大家忐忑不安的时候,赵瑾澜又开始咬手指“可是,我忘了这话谁说的了!”呼...这家伙!赵小姐,大喘气是要死人的! 贤王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我是女孩子,怎么征战天下?再说了,我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屠净苍生呢,是不是?” 贤王挑眉“好人?一出手就把人变成一堆肉的好人?” “王爷...” 赵瑾澜瞪大眼睛,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看着贤王,那样子像一只准备起跳的青蛙,大家哈哈大笑,这才有了点过寿的气氛。 地动山摇的折腾了一个时辰,寿宴才正式开始,消息在各个官员对自己儿女的警告声中迅速扩散,对于沈家姐妹的下场,更多的是大快人心的兴奋,往日里被她们欺负过的小姐们顿觉扬眉吐气。 沈清秋疼的满床打滚,两个产婆加上府里的嬷嬷都按不住她,一边哭喊,一边咒骂 “赵瑾澜,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杀了你!” 麽麽是府里的,可产婆是外面请来的,屡劝不住,两人索性停了手,站在床边,看着沈清秋在床上翻滚咒骂。 疼痛的间隙,沈清秋指着两个产婆破口大骂“你们两个奴才,站在那里干什么,拿了我家的银子不干活,没看见我疼的快要死了吗?” 没有谁会去得罪产婆,怕出人命,沈麽麽一看沈清秋这样,不敢说主子,就赶紧给两个产婆赔礼道歉“王嫂、刘嫂,你们多包涵,我家小姐这是疼急了,她不是针对你们的,你们别介意!” 被人奉承惯了的人能有什么好脾气,当下就不依了“王嫂子,我们还是走吧,生孩子骂人的见过不少,头一回见骂女人的!难道一个女人能把你的肚子搞大吗?真是笑话!这位老姐,你家小姐金贵,我们伺候不起,你们另请高明吧!我们靠手艺吃饭,可不是谁家的奴才!” 两人换下身上的护衫,收拾好东西就走,沈清秋骂得更凶了,老麽麽也不想劝,把人送走了,才去禀告沈夫人。 沈夫人这边正看着大夫给沈清瑶施针,血吐了几口,却还是说不了话,大夫摇摇头“沈夫人,老夫尽力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大夫收起银针,装好药箱,告辞离去。 胡麽麽一边给沈清瑶擦嘴边的血,一边叹息“夫人,这已经是第六个了,平时在京城挺大的名气,怎么就治不好小姐呢!” 杨氏不知道是急地还是气的“去请张大夫的人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想是快了,张大夫平日里就忙,脾气又不好,他不把手头的病人打发完了,怕是不会来的!” 胡麽麽是沈清瑶的奶娘,从看到沈清瑶,眼泪就没有断过,生在宰相府,可老爷从来就不关心这姐妹俩,在她的记忆中,这还是老爷第一次带着姐妹两参加宫宴,以往,凡是老爷要参加的宫宴都不允许两个小姐参加,可既然是跟着老爷去的,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 自从请来的大夫都说掉了的牙齿再也长不出来了,沈清瑶就开始不哭不动任凭大夫折腾,掉了四颗牙齿,就算是脸消了肿,能说话了,三皇子也不会喜欢她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沈乾丰坐在书房里,额头和手上都缠着纱布,鼻子上的伤没法包扎,看着有点吓人! 原本计划好的事情,他只是想让皇上看到沈清秋和沈清瑶的真实德行,以免皇上看在他的面子上准了杨氏的请求,把沈清秋或者沈清瑶许给三皇子,那他就真的万死难赎了! 三皇子母妃早逝,无人替三皇子出头,娶妻不贤可是遗祸无穷的,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断送了三皇子的一生,这对他来说是切肤之痛! 沈乾丰看着管家冷冷的说“你可不要给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的脾气你清楚!事无巨细,详细说!” “老爷,您先喝口水!”管家伺候着沈乾丰喝了几口水,才开口“老爷,您还记得三个月前杨夫人要把我赶走的事情吗?” “就是因为你发现了这个事情吗?为什么不早说?” “老爷,比这个还早呢,去年端午老爷您和兵部的赵大人奉旨西北公干的时候,舅老爷朱晨和夫人带着表少爷朱元昊来京城,说是要让您给表少爷谋个差事。 舅老爷一来就看上了二小姐,每日给二小姐买衣服首饰,可是,二小姐一心想着三皇子,对表少爷不冷不热的,表少爷这才对大小姐上心的! 杨夫人更是百般喜欢表少爷,每日让大小姐陪着舅老爷夫妇和表少爷在京城各处游玩,大小姐才名在外,又是情犊初开,奴才提醒过杨夫人,杨夫人把奴才臭骂一顿!” “我从西北回来你为什么不说?” “老爷,您从西北回来后,大小姐就对表少爷冷淡了!奴才一打听,才知道大小姐看上了秦大人!只是,几次去拜访,安西侯府的人都说秦大人不在家,不肯通报。奴才毕竟是个下人,不是利害当头,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是不是杨氏私下嘱咐你什么了?” “老爷,奴才是什么心思您该知道,就算杨夫人嘱咐,奴才也不会忘了自己是谁的!” “好了,你继续说吧!” 沈麽麽一进夫人杨氏的院子就开始嚷嚷“夫人,夫人,大小姐把两位产婆骂走了,您看?” “产婆?谁让叫的产婆,不是让找大夫吗?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沈麽麽惊呆了,夫人竟然让未出阁的小姐保住这个孩子“夫人,您说什么?保住孩子?夫人,您急糊涂了吧,大小姐还没有...” “这是你该管的事情吗?赶紧去,叫大夫,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夫人,大小姐尚未出阁,您让保住孩子...” “放肆!这是你该管的事情吗?赶紧去,让大夫无论如何保住这个孩子!” “是!”沈麽麽转身就跑,但去的方向却不是大小姐的院子,而是左相的书房。 宫里的寿宴到了高潮的时段,小姐们轮流施展才艺,王孙公子个个两眼放光的盯着场中表演的佳人。 各家的老爷夫人也都在人群中搜寻着合适的猎物,就连贤王和平安候都被拉去鉴赏书画作品了。 第85章 不谙世事 表哥说要娶我 赵瑾澜也和九皇子玩的热火朝天“你这么笨,以后咋能把楼外楼管好啊!” “师父你耍赖,我手小,拿着豆豆就被你看出来了,所以你老赢!” “嗯,有这个原因,不过不全是,是你心虚,手里有东西就使劲捏,捏的关节都发白了,我要还看不出来就瞎了。” 一个淡粉衣裙的女子过来,抬着下巴说“赵小姐,你出来一下,我有话给你说!” “有话就在这儿说!”赵瑾澜连头都不抬,继续和九皇子猜谜。 “我就要你出去说!” 赵瑾澜懒得理她,还是教九皇子玩“就算你的手胖,这么小个豆豆也不影响啥,这样拿着,那只手也握拳,比较一下有什么区别…” “我老是担心被你看出来,所以就捏紧,然后就被你看出来了…” “主要是你放豆豆的位置不对…” “赵瑾澜,我在和你说话!” “说,我听着呢!” “你看着我!”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看你干嘛,你很好看吗?”赵瑾澜不耐烦了。 “赵瑾澜,你怎么这么粗俗?亏你...亏你...” 小姑娘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说出皇子妃三个字,她才是未来的皇子妃,赵瑾澜怎么配呢! “我表哥不要你了,他要娶我!” 她以为赵瑾澜会着急,会骂她或者和她一起去见表哥什么的,可是赵瑾澜还是不抬头。 “那你还不赶紧嫁给他,找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娶你!” “你...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怎么说话还要你教吗?小昭,不玩了,你帮我捏下肩膀,我头有点懵。” “好的!”九皇子利索的爬起来,站到赵瑾澜身后两只小胖手动的欢实,顺便还瞪了眼前的女子一眼,要不是师父不让我随便打人,我早就打的你满地找牙了! 管家叹了口气,继续说“许是舅老爷知道了小姐的心思,便在城南的兴化坊买了个大宅子,那几天大小姐每天都和表少爷往新宅里跑,有时候很晚才回来。 奴才准备当天晚上就要告诉老爷的,结果老爷您在宫里忙荐才的事情,三天都没回来。 三天后秦大人被皇上封为庶吉士,大小姐给奴才下令,表少爷来了就说她不在,奴才寻思着大小姐是回心转意了便交代底下,不许任何人放表少爷进来。 过了几天,舅老爷和夫人来告辞,说知道大小姐不满意表少爷,他们也不强求了,把那个宅子送给大小姐做嫁妆了,只是,在大小姐出嫁前,先让表少爷住在那里,他们在兴化坊另外买了个宅子,重新修缮需要时间,杨夫人和大小姐自然是一口答应。 三天后就是大小姐的生辰,表少爷在新宅子里给大小姐办了生辰宴会,大小姐请了几乎是京城所有的小姐和公子参加,但是,皇子们一个都没到,包括秦大人和平安候等单身公子。 席间,表少爷对大小姐各种殷勤照顾,其他小姐们私底下议论小姐和表少爷的关系。到了戌时三刻大小姐都没有回来,老奴当时就要去接小姐回来,却被杨夫人拦住罚跪!” “大小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第二天,大概酉时初刻,和二小姐一起回来的,二小姐看着很高兴,大小姐却很疲惫,都没有去给夫人见礼,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奴才直觉出事了,可那时老爷您去了青州。后来,表少爷的书童隔三差五的经常来给大小姐送点心或者首饰什么的。 因为不是表少爷,奴才也就没上心,直到一个月前的一天,守门的二牛告诉我,每次表少爷的书童来了,大小姐都会出去,时间长短不一定,奴才才惊觉不对,赶紧去告诉杨夫人,杨夫人却说奴才恶意诋毁小姐,罚奴才跪着,直到老爷您回来!” 沈乾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欺人太甚!” 这显然是杨氏和自家的哥哥嫂子谋算好的,把生米煮成熟饭,逼自己硬背了这个名,简直岂有此理! “老爷,沈麽麽来了,说有急事见老爷!” 门外有人禀报,管家和沈乾丰对视一眼,沈麽麽是老爷放在内院的耳目,就是监视杨氏娘三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等沈乾丰发话,管家先一步打开了门。 一脚踏进来,沈麽麽急吼吼的问“乔管家,老爷呢?” 乔管家没有说话,往后让了一步,看见沈乾丰,都来不及关心沈乾丰的伤势,沈麽麽急吼吼的开口“老爷,不好了,大小姐把乔管家请来的产婆骂走了,奴婢去禀告杨夫人,杨夫人却说让奴婢去找大夫,要保住大小姐肚子里的孩子!这怎么能行啊!” 沈乾丰脸色阴沉“沈麽麽,以你的经验,大小姐的孩子能保住吗?” 沈麽麽一下就急了“老爷,您可不能犯糊涂,您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走到今天的!大小姐保住孩子,就算表少爷娶了大小姐,您怎么在皇上和大臣中抬起头啊?” 沈乾丰竟然笑了一下“沈麽麽你别急,我只是在问你,你照实说就行了!” “唔...”沈麽麽长出了一口气“老爷您可吓死奴婢了!依奴婢看,大小姐不仅这个孩子保不住,以后怕是也难以怀孕了,大小姐折腾的太厉害了,损耗太大了,日后怕是很难调养回来了!哎!” “沈麽麽,你去照顾小姐吧,我都知道了,以后的事情就是她的命了,杨氏亲手毁了自己的女儿,怪不得别人!” “是,那奴婢就去了!老爷,您的伤不要紧吧?出门带上帽子,可不能受风,要不然以后头疼!等小姐消停了,奴婢去给您煎药!” “好,我知道了,你就按照杨氏说的做,别让她挑你的不是!” “谢谢老爷,奴婢知道了!”沈麽麽使劲点点头,出去了,她的少爷太难了! “乔林,你去趟长乐坊,你再去兴宁...”边说便提笔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乔管家。“小九儿,你还真是有徒弟的样子啊!” 二皇子微笑着看着九皇子给赵瑾澜捏肩膀,听见有人说话,赵瑾澜也就是咧了一下嘴。 “臣女上官美舒见过二皇子殿下!”刘煜宸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 “二哥?师父,这是我二皇兄,刘煜宸!” “二皇子有事吗?” 刘煜宸微微一笑“大家都在那边热闹,你一直坐在这里不动,我过来看看!” “我什么都不懂,去了也是占地方而已!” “赵瑾澜,为什么你和二皇子说话却不和我说话,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赵瑾澜回答得很干脆“对!” “就算你不理我也不能阻止表哥娶我,你不要以为叫来了二皇子我就怕你!” 刘煜宸好笑的问“这位小姐是...”刘煜宸知道她是谁,故意装不认识她。 小姑娘得意的昂着头“我是上官美舒,是大皇子的表妹,表哥答应要娶我,我来告诉她,好让她有个准备!” “上官美舒,你的脑袋被门挤了吧!你表哥要娶你又不是我要娶你,我做什么准备?你千万别给我下帖,我可没钱给你随礼!” “噗!”刘煜宸笑了“赵小姐真是快人快语!” “我不是让你给我随礼,我就是告诉你,表哥娶了我,你就没人要了,哼!” 看这样子应该座位比较远,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要不然不敢这么做! “这事你也要操心啊?你是我爹还是我娘?” “啊...你欺负人...噗...” 上官美舒突然就哭了,声音还不小,‘嗖!’从后面飞来一块点心,堵进了嘴里。上官美舒气愤地拿下点心四处张望,却不知道是谁干的,但刚才的一声嚎叫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刘煜捷赶紧过来“表妹,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同时他也看到了坐在邻桌,面向赵瑾澜的刘煜宸。 上官美舒又开始哭“表哥...她欺负我!” 刚伸手指赵瑾澜,却被刘煜捷一巴掌把手拍下来,他没忘了那把扇子“你不跟你爹娘待在一起,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我来告诉她你要娶我,表哥,你告诉她你要娶我!”说完,热切的目光看着刘煜捷。 “走,我送你到你爹娘那里去!” “我不回去,表哥,你告诉她你要娶我!”上官美舒很固执的撒娇。 刘煜捷看到刘煜宸去找赵瑾澜,心中莫名的火大“随你,有什么事情都不要来找我!” “表哥,你为什么这么怕她,你不是还没有娶她吗?” 刘煜捷发了脾气“这和你没关系!你走不走?” “表哥,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表哥...表哥...”上官美舒话没说完,发现刘煜捷已经走了,赶紧去追。 刘煜宸笑得意味深长“赵小姐真是与众不同,一般女子听到这种话都不会如你这般平静,少不得追问哭闹,甚至厮打。” “那是吃饱了撑的,我还饿着呢!” “呵呵,赵小姐是性情中人,生性豁达,大皇子好福气!” “那也不一定,万一是噩梦呢?” 第86章 上船的板 还是过墙的梯 刘煜捷转过身,往赵瑾澜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就看见刘煜宸笑意盈盈的和赵瑾澜聊天,突然就觉得刘煜宸的笑容很刺眼,他不甘心,又回来了。 “美舒是舅舅堂弟的女儿,她不懂事,你别生气!” 赵瑾澜表情淡淡“我又不认识她,生什么气?” “我没有说过要娶她,你别往心里去!” 说完刘煜捷就后悔了,他干嘛要解释,他心里要的是赵瑾澜生气,吃醋,大吵大闹,甚至像打赵玉燕一样打上官美舒,这样就会激怒父皇,退婚就不可避免! 赵瑾澜抬眼看他一下“小昭,好了,不捏了!”说着从肩膀上拿下九皇子的手,站起来。 “她爹现在什么职务?” “从四品礼判,在礼部当差!” 赵瑾澜随意的揉捏着九皇子的小胖手说“按说,你已经娶了好几个女人,也不差她一个,我好奇的是,上官家到底要把多少姓上官的女人嫁给你,他们当你是什么?上船的板还是过墙的梯? 这个姑娘明显的不谙世事,却有如此深的执念,一出娘胎就在念叨吧!刘煜捷,你告诉你的那些表亲,大皇子不是上官家的免死金牌,最好不要赶着作死! 小昭,走,出去转转,太吵了,我头疼!大皇子,二皇子,少陪了!” 看着赵瑾澜的背影大皇子紧握双拳,脸色很难看。刘煜宸的脸色也从初始的幸灾乐祸变得若有所思。 看赵瑾澜出去了,秦明也站起来跟着出去。 长乐坊位于京城东北角,也是比较热闹的坊市,与皇城隔着一条街区,属于闹中取静的地方,三层的一个客栈,内外三进,前院是个酒楼,中间是客房,后院住着老板一家和店里的伙计。 乔林从后院的侧门进来,敲响了老板的房门“谁呀,进来吧!”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文老板,我有几个朋友到京城来了,想在你这里包几间房,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方便,咋能不方便呢,我们就是开客栈的,还怕客人住房吗?”说着,文老板就打算掀开门帘看看,被乔林拦住了。 “夫人,不用看了,外面没人,这是老爷给你的信,让你以回家奔丧的名义,马上收拾东西,带着公子和小姐离开京城!马上就走,除了随身衣服和干粮,其他什么都不要带,这是一万两银票,您收好!店里的银子和银票也都带上,让秋掌柜明天去书院给公子告个假,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 “乔管家,老爷是不是出事了,要紧吗?” “夫人,这个事情您知道,杨氏托了人给三皇子提亲,想把沈清瑶嫁给三皇子,老爷怕皇上看在他的面子上答应,因而害了三皇子,就想借着今天的宫宴揭开沈家姐妹的真面目,要不然老爷不会和她们一同出席宴会的! 可没想到沈家姐妹胆大包天辱骂大皇子妃,沈清瑶被大皇子妃打成了重伤,沈清秋偷人的事情也暴露了! 老爷怕杨氏不肯罢休,再闹起来恐怕就会牵连老爷!老爷让你们先离开,等事情过了再接你们回来,文大哥我会送他去张氏医馆!” “可是,老爷怎么办?” “夫人,这些事情您就不要操心了,真的老爷有意外,夫人更要置身事外,好好抚养公子和小姐,这个时候不能儿女情长!文老板,我看这几间房不错,你带我去看看房间吧!” “好的,请您跟我来!”文元氏擦干眼泪,带着乔林打开了一间客房“乔管家,您看这房间,还合您的意吗?” “可以,这是三个月的房钱和饭钱,不够了您就说,我马上把钱送来!” 文元氏马上笑容满面的说“好的好的,乔管家您多关照!” 临走,乔林低声嘱咐一句“夫人赶紧收拾,一会老爷过来!” 乔林走后,文元氏坐在客房的床上,她拿出怀里的书信看了一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丰哥太苦了!想到乔林的交代,她拿着书信跌跌撞撞的跑到前院的柜台处,放声大哭! 左相府后院,披头散发的沈清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娘“娘,您说什么?保住这个孩子?您疯了吗?” “清秋,娘怎么会疯呢?你表哥虽然比不上秦明,可在京城的公子中也算是上上选,有了这个孩子,你舅舅舅母也会更加疼爱你的,好好听话,快把这药吃了好好休养,大夫说虽然见了红,但只要好好将养,也许能保住这个孩子!” 沈清秋好像是明白了,她一直以为母亲不知道这件事,她还一直自作聪明的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谁知,母亲从一开始就知道!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合计好的,生米煮成熟饭自己就必须嫁给那个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表哥,从头到尾,自己就是母亲用来壮大杨家声势的一个棋子! 娶了左相的女儿,舅舅在兴宁就更加风生水起了,好算计!母亲为了自己的靠山把她卖了!沈清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另一个院子里,沈乾丰看着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沈清瑶,心中也是难过,张大夫面无表情的对沈乾丰说“沈大人,老夫已经查看了沈小姐的伤势,尚未查出沈小姐不能发声的原因,前面也有好几位大夫治疗过了,沈小姐不肯发声还是不能发声,现在也无法确定,如此,老夫告辞了,还是先给沈小姐的脸消肿吧!” “清瑶...清瑶...清瑶你说话啊!你不说话大夫怎么给你治病呢?” 沈清瑶睁开的一只眼睛索性也闭上了,能不能说话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张大夫,清瑶怎么样了?”杨氏一步跨进来,看见张大夫,心里升起了希望,她的女儿有救了。 张大夫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病人不配合,大夫也无从下手,告辞了!” “张大夫,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杨氏也是着急。 “杨夫人,现在所有的治疗都是尝试,这不是外伤,大夫能看见哪里流血,哪里骨折,病人不配合,大夫也没有办法!”说完张大夫抬腿就走。 “张大夫留步!老夫冒昧问一句,时才,赵小姐说实在没办法,就用等同的力度再打清瑶一个耳光,迫其吐出咽喉的积血...您看,这个可行吗?” “赵小姐?!”张大夫嘴角抽搐,你们这是多不长眼啊,非要找死! 沈乾丰赶紧解释“清瑶就是和赵小姐起了冲突,赵小姐因为受伤,无法控制自己的力气,把清瑶伤成了这样,她说如果其他大夫也治不好,只能用这个办法,当时,老夫觉得她是在戏耍清瑶,所以没放在心上,可是现在,既然药石无用...您看能不能试试?” “沈大人,老夫没有听过这种治疗办法,也没这个力气!再说,沈小姐一次就掉了四颗牙齿,再打一下...那你们把掉落的牙齿收好,找来牙医,看能不能再长上,老夫告辞!” 沈乾丰和杨氏面面相觑,这可怎么办啊?看到杨氏像是下了决心,沈乾丰一步跨过去拦在床前“张大夫说得对,还是先给清瑶的脸消肿吧!” 杨氏面目狰狞的吼道“你让开,不是可以找牙医吗?总比做个哑巴强吧!” “清瑶现在眼睛都睁不开,你要再打一下,孩子能受住吗?” “受不住?受不住又怎么?被一个废物打成这样,要是我在场,我一定...哼!就知道你是个没用的!” 沈乾丰一甩手转身走了,杨氏一把从床上把沈清瑶拉起来,在女儿愤怒的目光中反手一个耳光“啊...”一声之后,沈清瑶也晕了过去。 “出声了,能说话了!来人,赶紧给小姐擦洗干净!” 杨氏一脸兴奋,让胡妈妈给沈清瑶清洗一下,全然不管沈清瑶满嘴流血的昏过去,转身就出去了。 赵瑾澜出去后小亮子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秦明紧走几步赶上去“赵小姐要去哪?” “哪也不去,就在这儿透透气,里面太吵了!” “澜儿,你们好像早就在注意沈乾丰了,他得罪你了吗?” “得罪?谈不上!爹说这个人官箴不错,也爱护百姓,是个好官!我注意他还是从张大夫介绍的一个病例开始的! 据说此人是沈乾丰的结义兄弟,他有三个孩子,老大十八岁,小的八岁,可这个人已经瘫痪了十几年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认定这个文老板,不,或者他的三个孩子有问题吗?” “飞扬,你没见过这三个孩子,尤其是老大,和沈乾丰长得一模一样!老板娘和三个孩子对文老板很关心,但不是夫妻父子的那种关心,而是大哥亲人的那种关心,你懂吗?大夫对这个很敏感!” 秦明笑笑的看着赵瑾澜“澜儿去做京兆尹算了,你肯定比冯大人更称职!” “少拍马屁!你爷爷怎么说的?” “和你说的差不多!爷爷说沈乾丰是个响当当的汉子!他的经历也是相当坎坷,但这个人很有毅力,是个好官!” 第87章 扑朔迷离 谁的双面人生 听着秦明的叙述,赵瑾澜的第一感觉是老侯爷绝非池中之物,连如此隐秘的事情都搞得这么清楚,这个老顽童表现出的这幅无聊面孔是为什么呢? “飞扬,你爷爷说的这个朱晨是什么人?” “朱晨就是沈清瑶的舅舅,杨氏的表哥,沈清秋肚子里的孩子八成就是他儿子朱元昊的!当年你在兴宁碰到的那个事情,就是他的大儿子干的!” 赵瑾澜眯着眼“原来如此,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看赵瑾澜出去,几个小姐相互嘀咕一阵,也跟着赵瑾澜出去,看秦明和赵瑾澜在说话,她们也在不远处聊天,时不时的往这边看一眼。 “澜儿你有所不知,沈乾丰父亲早逝,是寡母靠着变卖家产将他养大,他父亲生前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是他结义兄弟的女儿,在他读书的那些年,未过门的妻子和他的母亲一起靠着帮人浆洗缝补度日。 二人算是青梅竹马,后来乡里推荐他做了孝廉,从此走上了仕途。 二十年前,神威将军杨英回乡祭祖,他的女儿一眼就相中了在县衙做同知的沈乾丰,杨英以势压人要沈乾丰悔婚,并许下前程,条件是沈乾丰娶他的女儿杨倩倩,就是现在的杨氏! 沈乾丰不为所动,并且当场辞掉了官职,宁愿回家种地也不愿意悔婚!可是等他回到家,禀明母亲要与未婚妻完婚的时候,母亲却告诉他,她已经做主退了婚约,并且收了他的未婚妻为义女,替他继承沈家家业! 在母亲和义妹的苦求之下,沈乾丰跟着杨英回到了京城,做了京兆府的执事,历经两朝做到了左相的位置!沈乾丰为人正直谦逊,做事也很踏实,很得皇上倚重,这些年也没有听说过他有其他恶事。 沈家姐妹是双生胎,别人家的双生胎都是长的不分彼此,沈家的这俩很奇怪,姐妹两个长的一点不像,除了脾气秉性随了其母杨氏,从外貌上和杨氏也基本没有相像之处,跟沈乾丰更是边都不沾! 杨氏长相一般,沈家姐妹的长相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杨英在先帝朝时为国捐躯,先帝赐封其独女杨倩倩为忠义郡主! 在一次宫宴上,杨氏与其他人在宫内争吵,打伤了人,还掌掴太后的贴身宫女,被褫夺了封号,罚去水陆庵抄了三年经书,这才收敛了些。沈乾丰前几年在遂州,一直也没有回过家!” “沈乾丰的老母还在世吗?” 秦明点点头“在世!沈乾丰孝顺,这些年万般事情都由着杨氏,只一样,每年年关必定陪母亲过年! 刚开始,杨氏也陪着回去,但沈家清贫,杨氏这样的富贵人是待不住的,两个人去,一个人回来。也是每年宴会上的一个笑话,后来索性就不回去了,也不让女儿回去!” “飞扬,我知道你有一些渠道,你查一下这个沈乾丰的情况,尤其是他母亲和义妹!沈乾丰太反常了,一个忠君爱民的孝子虽然有可能同时也是个大奸大恶之人,但这种概率很低,你马上安排人去查!赵叔也注意到一些事情,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远远不够!” “现在?” “对,马上!杨氏如此强横,此事怕是才开了个头,我不想我的事情重演!”赵瑾澜预感要出事。 “我送你回去吧,那边的几个都没安什么好心!” 赵瑾澜嘴角上翘 “没事,你去吧,这池塘里的水最多半人深,淹不死人的,我正好帮她们去去火!” 秦明还是不放心“要不我去把郁俊杰叫过来?” “算了,俊杰的姐姐是贵妃,和其他臣子为敌,他有顾虑的!没事,小亮子一直在那里看着,有事他会去叫人的!” “要不要把九皇子送进去?” 九皇子不干“不要,我要陪着师父!” 秦明刚刚离开,那边的几个小姐就往这边来了,只是,比她们更早到达的是蓝风和墨兰。 “公子,康小姐是脊椎骨没有完全复合造成了下肢麻痹,和你说的情况差不多,蓝风已经给她接好了。 凌太医给开了养心安神的汤药,康小姐这会儿睡着了。皇上给康太医准了半个月假,让他陪女儿,我现在就去凌太医家!” “去济民堂拿药,多拿几天的,把张大夫也叫上,这老头人不错,顺便也问问沈家的情况!” “公子,沈家要是没去请他呢?” 赵瑾澜翻了个白眼,没回答墨兰的问题。 蓝风看了墨兰一眼“快去吧,不带脑子!”墨兰嘿嘿一笑,转身走了。 赵瑾澜看着蓝风“有什么发现吗?” “其他地方暂时没有发现,那些香料什么的杨华已经去查了!就剩下太后宫没查了,太后宫看起来没多少人,很冷清,但是我可以感觉到,戒备森严! 杨华说没有圣旨他们不敢进去。早上的那碗燕窝粥和参汤是御膳房进的,不是太后宫里的,可御膳房的人却不知道这东西是谁做的,有点复杂!” “蓝风,这个事情先放一放,现在有个要紧的事情,沈乾丰的事情你和赵叔去安排一下,越快越好!” “好,回去我就给赵叔说!” “不是回去,是现在就去,我今天可能被沈乾丰利用了!” 蓝风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要怎么做?” 赵瑾澜微微一笑“别这么紧张,他没有伤害我,只是我打伤了沈清瑶,可能刚好成了他的脱身之计!” “你没事吧?”蓝风紧张的上下打量着赵瑾澜。 赵瑾澜微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站着吗?能有什么事,今天贤王救了我,我现在的感觉比鬼医师父给我刚施完针还好呢!” “是吗?那太好了!公子,那边的几个小姐要不要送到别处去?” “不用,我看这池塘里就挺好的,你赶紧去吧!”蓝风嘴角抽搐了几下,摸一摸九皇子的脑袋,转身走了。 九皇子扬起小脸,笑嘻嘻的问“师父,你是准备让她们头朝下呢,还是脚朝下呢?” “这是宫里,凡事要有个度,头朝下万一下面有石头,死了咋办?那不是让你爹为难吗!” “赵瑾澜,听说你打伤了沈小姐?” 一身火红的高腰襦裙,高高竖起的飞云髻,让这个微胖的小姐看起来像只火鸡。 “你是谁啊?” “这是明国公府的嫡小姐刘玉玲,我们就来问问,你为什么要打伤沈小姐?”旁边一个小姐出言介绍。 “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刘玉玲双手叉腰“沈小姐是我们的朋友,你打了她就是打了我们,我们要给她报仇!” “你们和哪个沈小姐是朋友,我打她们两个的原因可不一样!” 刘玉玲下巴一扬“清秋和清瑶都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一向共进退的!” “这是在宫里,今天还是太后的好日子,闹出事情来可是会牵连你们的父亲,你们不在乎吗?” “哼!你这是想吓唬我们吗?”刘玉玲往前走了一步。 赵瑾澜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头打量着这一圈人,十三个,呵,还真是不少。 在人群的后面,赵瑾澜看到一个小姐藏在背后的铜锣,赵瑾澜的眼神暗了暗,妈的,这下你们就别怪我了! 听了赵瑾澜的话,几个小姐有点犹豫,他们不在乎顺便欺负一下谁,可是要连累到父亲她们可不想,刘玉玲是皇亲国戚,她们可不是!互相看了一眼,她们慢慢后退着,退出了这个包围圈,有一位小姐直接转身走了,可能是她的动作太大,引起了刘玉玲的注意。 “你们这几个孬种,平时没少得沈小姐的好处,现在她被人欺负了,你们却要当缩头乌龟,哼,我们先收拾赵瑾澜,然后再收拾你们!” “刘小姐,我们还是先问清楚赵小姐为什么和沈小姐打架吧,万一...万一...我爹会打死我的!”一个穿着鹅黄色交领袄裙的小姐有点犹豫地说。 “哼,我就知道你没种,平时沈小姐让你挑首饰你也是各种推脱,你早就不和我们一条心了,你滚吧,以后不要让我们看见你!” “刘小姐,还是让她去给沈小姐道歉,从大门口就跪着,毕竟这是宫里,万一皇上怪罪,可是会连累我爹的!” 刘玉玲不屑的冷哼“哼!瞧你那点胆子,你不把她打服了,她能跪着去给沈小姐道歉吗?蠢货! 还皇上怪罪,他爹不过是个从三品,我爹可是明国公,是侯爵!你的脑子里装的浆糊吗?”这位小姐果断站到了刘玉玲身边。 其他四位还是在后退,她们这么多人围着,赵瑾澜连动都没动,还有那个小孩,一直看着他们笑,怎么看着那么阴森。 刘玉玲怒了“你们要滚就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眼!”四人快速离去,忽然又转回来,站在刚才最初站的地方往这边看。 “赵瑾澜,给你两条路,要么自己从这里跳下去,要么被我们打一顿,从这里跪着去给沈小姐道歉,任凭她处置!” “对!还要负责沈小姐的医药费和压惊费!也不多,就三万两银子吧!” 第88章 两个魔鬼 他本来就挺坏 赵瑾澜低头问九皇子“小昭,你有这么多钱吗?” 九皇子仰起脸笑着说“没有,如果她们给我,我会很高兴!”真是一对强盗师徒。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着急娶媳妇吗?” “赵瑾澜,别在那里废话,姐妹们上,给她点教训!”刘玉玲不耐烦了。 赵瑾澜不想惹事,这里不是江湖,对方也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也都是仗着爹的权势玩些欺软怕硬的游戏,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刘小姐,你爹是明国公也是大周臣子,你非要在太后的寿宴上闹事,你是不把皇家放在眼里还是觉得京城是你的地盘,你说了算!你真不怕连累你爹被宗人府降罪吗?到那时候,你可就是个庶人了,你确定你想好了?” 本来是好意提醒,可刘玉玲却认为是赵瑾澜胆怯“连你爹的姨娘都敢弄死你,你还在这儿吓唬我们,姐妹们,上!” “等一下,小昭还是个孩子,能让他到一边去吗?别吓着他!” “哼!想让他去叫你爹是不?做梦,我看这小杂种也欠揍...啪!唔...噗通...”小亮子一看真的动手了,扭身就往大殿里跑。 眼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在湖水里挣扎,刘玉玲一声怒吼“大家一起上!” “皇上,又打起来了,明国公家的小姐刘玉玲纠集了几个小姐,围住了赵小姐和九皇子,要给沈小姐报仇呢!” “在哪呢?”皇上吃了一惊,关键是还有小九儿。 小亮子气喘吁吁的说“回皇上,就在连廊尽头的鱼池那里!” “笃笃...笃笃...”文元氏收拾好行李,和二个儿子一个女儿坐在房间里,院子里一个伙计拿着笤帚正在扫院子。 忽然听到衣柜里传来敲击声“应该是你爹来了!”文元氏赶紧打开柜门,按了一下墙上的开关,暗门打开,头上缠着纱布的沈乾丰出现在门里“丰哥...” 一声丰哥让沈乾丰湿了眼睛“锦娘!又要辛苦你了!” “丰哥,你别这么说,只是,你一个人在京城,我不放心!” “锦娘,虽然早就计划着这一天,可这一天真的到来了,我心里还是难受,是我无能,连累你和孩子受苦! 明祖、明月你们要照顾好你们的娘亲和弟弟,等着乔叔去接你们,万一爹出事了,你们要替爹尽孝,给祖母送终,照顾你们的娘亲到老!” 沈乾丰终于流下了眼泪“爹欠你们的太多,今生若是不能,来生再补吧!爹不能久留,你们马上出发,去遂州,沈阳四人跟着你们,爹走了!” 暗门在眼前关闭,三个孩子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虽然都泪流满面,可是却没有人哭出声。 沈乾丰再一次出现是在街对面的一间茶坊里。 掌柜的进来斟上茶,端上茶点,坐在桌子对面“主子,杨夫人身边的杨虎和杨柳跟着您呢,杨柳在街口。” 沈乾丰不动声色“苏太医来了吗?” 正说着,就听小二说“苏太医这边请,我家老爷等您很久了!” 皇上怒气冲冲的赶到小鱼池的时候,赵瑾澜和九皇子正趴在栏杆上看着池塘里挣扎的人在鬼哭狼嚎,这边地上还躺着一个,双眼紧闭,衣衫上有几个脚印,手里还拿着一面锣和敲锣的木槌。 “九霸王,你那么大名气是吹的吧,好像没几个人认识你啊!” “宫里有规矩的,未成年的皇子和公主是不能参加这种宴会的,太小了保护不了自己,除了能进内宫的人,其他人当然不认识我了!” 皇上看赵瑾澜和九皇子没事,放下心来“丫头,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九皇子一下来劲了“爹!她们在池塘里捞您的鱼呢,快让她们赔!” 皇上疑惑的看了一眼小亮子,说好的打架呢? 战王翻了个白眼“谁没事跑池塘里去抓鱼?这您也信!” 皇上一想也是,瞪了九皇子一眼,九皇子扬起脸嘴一撇“爹,那个女人骂我是小杂种!”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静的落针可闻。 “丫头,咋回事?” “小亮子,去把那几位小姐找来,让她们给皇上说,我谁也不认识!”小亮子飞快的从人群中把一开始退出的四个人找出来。 四个人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唯恐皇上怪罪。 “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也别害怕,就把事情的前后给皇上说清楚就行了,不会牵连你们的父亲!” “玲儿,你这是怎么了,醒醒啊!皇上,请您给老臣做主!”明国公刘月礼跪在地上请旨。 皇上看一眼地上躺着的女子,问赵瑾澜“这咋回事?” “明国公?您先给皇上解释一下,您女儿为什么说九皇子小杂种?” 这下捅了马蜂窝,嗡嗡声骤起,细想一下也就明白了,九皇子年幼,养在后宫,这是第一次参加宫宴,小姐们不认识也不奇怪。 “噗通!”刚刚站起来的明国公又跪下了,作孽啊,这个逆女!老夫这是要步沈乾丰的后尘啊! 赵瑾澜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明国公,看看您女儿手里拿的是什么?我受伤未愈,对声音特别敏感,如果在我的耳边敲锣,我会没命的!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知道您女儿为什么要下这个毒手?” 明国公想尽快让这个事情过去,赶紧认错“赵小姐,是老夫管教不严,老夫给你道歉!老夫...” 明国公夫人景氏打断丈夫的话,哭喊道“就算她对着你敲锣,你也不能把她打死吧!这么长时间了,玲儿都叫不醒,皇上,皇后娘娘,请给我女儿做主!” 明国公一声怒吼“你给我住口!这个蠢妇,平日里不好好教导女儿,现在惹出事来,就算被打死了也活该! 你没听到赵小姐脑伤未愈,如果敲锣她可能没命吗?赵小姐是皇子妃!她要是真出了事,咱们全家跟着陪葬!” 到底是官场老吏,知道什么时候该示弱,这番话说出来,就算赵瑾澜有再大的委屈也不能继续追究了,否则就是得理不饶人了。 赵瑾澜嘴角上翘,你个老狐狸,暂且放过你!用指头戳一下九皇子的头“你不会把人弄死了吧?” 九皇子仰起头一呲牙“师父,我是小孩子,怎么会弄死人呢?”原来是九皇子打的,这下明国公更是恨得咬牙,这个逆女尽给老子惹事! 景氏抬起哭花的脸“我女儿怎么都叫不醒,也不会动。” 赵瑾澜揉一下九皇子的胖脸“一点分寸都没有,晚上不准吃饭!” 九皇子怒了,把牙齿咬得吱吱响,两只手攥成拳头,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所有人都以为九皇子是因为赵瑾澜不让他吃饭生气了,就连皇上都有点紧张,刚要喊,九皇子腾,腾,腾,几步走到刘玉玲身边,抬脚对着刘玉玲地肚子狠狠踩下去。 “不要...” 景氏来不及阻拦,只能喊叫,她的喊声落下,女儿的喊声就响起来了“啊...咳咳咳...” “玲儿,你醒了?玲儿,我是娘啊!” 九皇子回到赵瑾澜跟前,仰起头笑着说“师父,她没死,装的!我晚上可以吃饭了吧?” 众人等翻白眼,这师徒俩个都是魔鬼!刘煜捷更生气,这个女人把他弟弟都教坏了。 赵瑾澜不在意的说“没死就省了你给她赔棺材钱了!以后记住,不能随便踩人的肚子,尤其是女人!” “知道了,师父!” 刘煜捷实在忍不住了站出来说“赵瑾澜,你这样会把九弟教坏的!” 赵瑾澜一脸无辜的说“他不是九霸王吗,本来就挺坏的,怎么可能是我教的!” 皇上朝天翻着白眼,战王也看着远处,贤王面无表情,刘煜捷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九皇子钻进赵瑾澜的大氅,露个脑袋出来做鬼脸“师父,你又嫌弃我,我现在很乖的啦!” “皇上,求您先让人把小女等的救上来吧,天气寒冷,在水里...”皇上一挥手,太监和侍卫急忙下水去捞人。 皇上看一眼赵瑾澜,赵瑾澜又去戳九皇子“她们下水多久了?” 九皇子把两个小胖手上的指头动来动去,也没动出个所以然,抬头问小亮子“多久了?” “九皇子,大概快一炷香时间了!” 九皇子笑嘻嘻的抬头“师父,一炷香了!”大家齐齐无语,这两个... 皇后看不下去了“赵小姐,这些小姐也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你也没受伤,可是你看看,这些小姐都跟你年龄差不多,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吧,大冷的天,你把她们推下池塘,万一冻坏了,这可如何是好?” 皇上的脸瞬间就黑了,战王皱皱眉,贤王还是面无表情,九皇子噌的一下就从赵瑾澜身后钻出来,对着皇后怒目而视。 刘煜捷出来解释“母后,赵小姐不能受声音刺激,若是刘小姐在她耳边敲锣,会出人命的!怎么能是开玩笑呢?刘小姐分明是要杀人,理当严惩!” “行了,女孩子们在一起玩耍,你搀和什么?赵小姐这不没事吗?倒是这些小姐,你看看...” 第89章 敲诈皇后 不能是最低数 赵瑾澜在心里爆了粗口,伸手把要辩解的刘煜捷拉开,脸上笑的邪魅“皇后娘娘言之有理!大家开个玩笑么,又没死人,干嘛哭天喊地的?皇后娘娘说了,我年龄小,不懂事,诸位多包涵哈!” 皇后被噎的直翻白眼,可这话确实是她说的,赵瑾澜只是重复了一下,无奈,她只能在心里疯狂的咒骂赵瑾澜。 一边的白贵妃看着皇上越来越黑的脸,忍不住冷笑,上官青媛你这个蠢货,刚解了禁足你就作死! 看赵瑾澜这么轻描淡写完全不当回事,皇后拿出了宫中惯用的颠倒黑白的手段 “赵小姐,你还想着杀人么?这可是宫里!” 赵瑾澜微微一笑,有这么蠢个娘,大皇子笨一点也可以理解! “皇后娘娘虽然这是宫里面,可这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呢,您这样颠倒是非指黑说白可不好,会有人私下说您不配做皇后的!您是皇后,母仪天下,我们都是您的儿女,您总要一碗水端平吧!众目睽睽之下,您公然说这些有失偏颇的话,知道的说太后寿宴,您一高兴喝多了,说话失了水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平时就这么蠢呢!” 皇后怒了,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这么说她“赵瑾澜,你放肆!” “皇后娘娘,您看见我把她们推下池塘了吗?这么高的栏杆,您来试试推一个人下水还把人推到湖中间去,刘小姐晕倒就是我打的?万一她是装的呢?” 皇后看一眼基本在池塘中央的一群小姐,冷哼一声 “这里又没有别人,就你和小九儿,小九儿一个小孩子怎么能把人推到池塘里?难不成你觉得我们是傻子吗?你一个耳光就把沈小姐的四颗牙打掉了,不是你是谁?” 赵瑾澜脸一拉一本正经的说“谁说您是傻子?谁说的?站出来?心里说一下就算了,还敢说出来,谁说的,站出来!” 皇后气的脸都扭曲了,可赵瑾澜在维护她,她能说什么?皇后指着赵瑾澜却说不出什么。 “咳咳...”皇上干咳两声,这丫头把这里当街市了。 皇后脸色铁青,站在皇后身边搀扶着皇后的上官美丽忍不住了“赵瑾澜你放肆!” “你谁呀?直呼皇子妃的名讳,你想死啊!” 赵瑾澜生气了,身上释放出巨大的杀气,上官美丽吓得一哆嗦。皇后气坏了,狠狠瞪了她一眼,丢人现眼! 赵瑾澜看向刘玉玲“你告诉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刘玉玲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赵瑾澜放开了牵着的九皇子的手,九皇子横眉立目的走到刘玉玲跟前,作势又要踩人“说不说?” 皇上反应过来了,赵瑾澜这是要追查原委,争风吃醋她可能不在意,但这铜锣显然是冲她来的,她不可能再放过! “我说,我说,是一个黑衣侍卫一脚把我踢到假山上,掉下来被九皇子踢了一脚我就不知道了,呜呜...” 刘玉玲放声大哭,她从假山上掉下来,被九皇子踩了三脚,踩晕过去的,她不敢说! “闭嘴!”九皇子一声吼,刘玉玲马上捂住了嘴。 赵瑾澜抬一下下巴“你这铜锣哪来的?该不是从家带来的吧!” 刘玉玲怯怯的看了一眼跟前的九皇子“是礼部尚书家的韩小姐给我的。” 赵瑾澜漫不经心的看着一群围着毯子还在发抖的落汤鸡“哪位是韩小姐?” 跪在皇上跟前,之前退出的四位小姐之一,转过头“我就是韩新月,赵小姐,我并不知道刘小姐借来铜锣是要害人的,她跟我说是要在外面排练节目我才帮她借的,刚才刘小姐说要教训你的时候我就劝了...” “好了,我都看见了,你是第一个退出的,此事与你无关了!”又转头看着刘玉玲“刘小姐,你怎么会想出这个办法来对付我呢?” 九皇子就在跟前,刘玉玲不敢顶嘴“是上官小姐告诉我的,说你怕声音。” 赵瑾澜皱眉“上官小姐?上官美琳不是死了吗?” 刘玉玲伸手指了指刚才说话的上官美丽“是她,上官美丽!” “上官美丽!我好像并不认识你,你下此毒手为哪般?难不成你也是想要杀了我,然后你做大皇子妃?” 赵瑾澜半真半假的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上官美琳的的死因,皇后先是尴尬,然后是愤怒,在上官美丽出声前一个耳光扇过去,上官美丽趴在地上捂着脸,连哭都不敢哭。 “不成器的东西,皇上恩典,让你们进宫来,一点记性都不长!” 皇后平复了一下气息,又对着赵瑾澜说“赵小姐,对不...” “皇后娘娘,您不用给我说对不起,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我相信和皇后无关,谁的账我跟谁算!” 白贵妃眼看着皇后那一脸便秘的表情,心中冷哼,脸上却笑得温柔,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皇上跟前行礼。 “皇上,今天是太后的好日子,您也别生气了,龙体要紧!明国公等人是朝臣,自由皇上处置! 这些小姐和夫人自然是由皇后娘娘处置,只是皇后娘娘昨天才解了禁足,臣妾等还没有来得及移交宫务,因此臣妾有个建议,请皇上和皇后斟酌,看是否合适!” 皇上撇了皇后一眼,没有征求皇后的意见,而是直接对白贵妃说“说吧!” “臣妾遵旨!皇上,赵小姐虽有惊无险,但也不能白受这个委屈,再怎么说赵小姐可是皇子妃,刘玉玲等人以下犯上,其罪不可赦,必须要给赵小姐一个满意的交代!赵小姐,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本宫一定督促她们按你的要求做!” 白贵妃笑意盈盈的看着赵瑾澜,赵瑾澜和皇后各自看不顺眼,大皇子不喜欢赵瑾澜更是人尽皆知,可是皇上明显喜欢赵小姐,那就让本宫来帮你! “我没什么条件,反正她们也没把我怎么样,皇后娘娘不是说闹着玩吗,就这样吧,我没条件!” 赵瑾澜看出了白淑妃的意图,不想继续搅这件事。 白淑妃的几句话既拍了皇上的马屁,也讨好了赵瑾澜,还给皇后竖了一个摆不脱的敌人,这手段比皇后高了不是一点半点,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白贵妃愣了一下,马上就给自己找到了台阶“皇上,赵小姐大度,可这件事情却不容小视,都是闺阁千金,官家小姐,却聚众挑衅皇子妃,何况还是在宫里!” “爱妃言之有理!这些小姐在宫里都如此放肆,那说明确实是缺乏管教,养不教父之过!涉事小姐的父亲每人罚半年的俸禄,剩下的就交给爱妃你处理!” “臣妾遵旨!” “谢皇上恩典!”跪在地上的官员也赶紧谢恩,罚点银子是小事,不要搞得像上官家那样就完蛋了。 赵瑾澜眼睛一亮“皇上,官员们罚的俸禄交给谁啊?” “当然是交...”皇上想起了宴会前说的话“丫头,你想要这个钱?” 赵瑾澜噘嘴“可是,也太少了点吧!” 白贵妃有点懵“皇上,你们在说什么呢?罚的俸禄当然是上缴国库了,怎么...要给赵小姐?” “朕让太医们在城外义诊,百姓可以不给太医们诊费,但药铺也不会平白把药给百姓的,药钱总是要有人出的,赵小姐是想把罚的银子拿去给百姓买药!” 白贵妃做出个惊喜的样子“哎呀,赵小姐不愧是慧明大师的徒弟,宅心仁厚,处处替百姓着想,本宫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样吧,这些小姐们落水受凉是肯定的了,赵小姐给她们开点药,本宫让她们每人出叁佰两银子的诊费,你可以拿这些银子去给百姓买药,怎么样?” 赵瑾澜反应平淡,叁佰两银子就想让我给你治病,做梦! “宫里不是有太医吗?比我靠谱多了,我现在不会开药,都忘了!” 白贵妃有点尴尬。 皇后阴阳怪气的说“想必妹妹忘了,赵小姐现在没有记忆,治病什么的怕是指不上了!” 皇上瞬间黑脸“朕怎么忘了,皇后家底丰厚,多拿些银子给赵小姐,也算积德行善!” 皇上也观察着赵瑾澜的状态,看她有没有伤人的可能。 皇后愣了一下,赶紧应下“臣妾遵旨!”然后转身对身后的宫女使个眼色,宫女转身走了。 赵瑾澜慢悠悠的说“皇后娘娘,您该给宫女交代一下拿多少钱啊,您是皇后,母仪天下,要是拿个几千两银子充数,那也太没面子了吧!” 皇后张着嘴,一看皇上眯眼,她心里咯噔一下,咬着牙说“赵小姐不必担心,本宫出手最少也是一万两银子!” “那是!皇后娘娘大方,肯定不是拿最少的,最起码也要三五万两吧!” 皇后身子晃了一下差点晕过去,这个强盗!不能丢这个脸,她只能让人再去传话,拿三万两银票。要说现银她也拿不出这么多,只能凑了! 其他嫔妃心里笑开了花,没想到这个撞傻的皇子妃敲诈人还是把好手,这下皇后怕是要吐血了! 第90章 贵妃有病 先要忌口一月 九皇子跑过去拉着皇上的手摇晃“爹,您也拿点银子吧,那些生病的小孩子很可怜的,没钱买药,他们爹娘只能给他们吃香灰,我师父说香灰不能吃的!” “好,朕也拿钱,从朕的私库出!” “谢谢爹!” 战王冲着赵瑾澜翻白眼“丫头,你找的这个帮手还真是很称职!” “王爷,我又不拿一分钱,不都是为皇上分忧吗!” 贤王微微一笑“也算本王一个!明天本王让人把银子给你拿来!” “多谢王爷!银子就别给我了,还是让皇上指派专人管理,这是朝廷的事情,我一个外人参与不好!不过,谁敢在百姓的药钱上动手脚...就别怪我!” 最后一句话,无端的就让人听出了杀气。 战王往前走了几步,个子太高,只能歪头看着赵瑾澜,赵瑾澜把脑袋往后仰“您要干嘛?” “这么温柔可爱的姑娘,一张嘴怎么这么让人瘆得慌!” “王爷,您眼中温柔可爱的姑娘是我这样的吗?” “不行吗?” 赵瑾澜伸手一指刘煜捷“王爷,他瞪您!” 战王猛然转头,刘煜捷还来不及收回白眼,被战王逮个正着“你有意见?” 刘煜捷吓坏了“没有,没有,七皇伯您别听她乱说!” 刘煜捷瞪了赵瑾澜一眼,被赵瑾澜无视了。 战王故意说“本王也出钱,但本王的银子就算提前给你付诊费了!” “王爷,您做梦呢!给您治病的那些药材可都是有钱没地方买的,尤其是那些毒虫都要去深山里面抓活的,要不您自己去!再说了,您拿出银子救济的是大周的百姓,是您份所应当的,干嘛抵扣我的诊费?” “噗!”皇上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觉得不合适,赶紧抬头看着天。 白淑妃给身边的宫女说了几句,宫女转身离去。 战王两手叉腰看着赵瑾澜“嘿...这丫头嘴皮子不赖啊!” 要说聪明人还是有的,在这十几个瑟瑟发抖的小姐中就站出了一个人。 “赵小姐,我愿意出叁佰两的诊费,您别嫌少,我爹就是个一般的执事,没有多少银子,这叁佰两是我平日的月银和上个月及笄收的礼银。 赵小姐,我真的不知道敲锣会伤害您!我们是没资格进宫的,此次进宫是明国公的赏赐,我不懂规矩,我错了,我认罚!您诊不诊病都没关系,我出叁佰两,我只能拿出这么多,刚才的事...赵小姐,对不起!” 薛云儿是个聪明人,一句话就撇清了和刘玉玲的关系,避免了结怨!裹着毯子,小姑娘脸上还有泥泞,却认真的给赵瑾澜行了礼。 她刚才听出来了,要说医术还是赵瑾澜要好一点,但她也真没把在凉水里冻一下当回事,想着回去喝点姜汤就行了,出点银子只是不想连累自己的爹。 白贵妃过来想和赵瑾澜亲近一下,赵瑾澜往后退两步,警惕的看着白淑妃“您要干嘛?” 刘煜宸赶紧过来扶住白淑妃“母妃,赵小姐不喜欢与人亲近,您不要靠太近,她不习惯!” “赵小姐,你们年轻,不能体会凉水对身体的伤害,这些都是臣工家眷,她们冒犯了你,让她们出些银子,甚至你打她们一顿都可以,可是身体被伤害了却无法复原! 皇上一向爱护臣子,赵小姐,就当是行善,你还是帮她们治一下吧!我让人拿银子去了,我出五千两,还有一些首饰,也算上!” 赵瑾澜打断了白淑妃的话“把您的手伸出来!”这个女人比皇后聪明太多,难怪成了四妃之首。 “赵小姐,不是给本宫看!” 赵瑾澜伸手拉起了她的手开始把脉“您比她们严重!” 检查了脖颈和手臂,又把两只手的小拇指来回搓,然后放开了白淑妃的手,九皇子很狗腿的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手绢递给赵瑾澜。 赵瑾澜一边擦手一边说“淑妃娘娘,二皇子是您的第一个孩子吗?” “本宫只有煜宸一个儿子!” “我问的是二皇子是不是老大!” 白淑妃稍稍有点不高兴,二皇子动了她的胳膊一下“母妃,赵小姐是大夫,问什么您就说什么!” “哦...是!是!” “淑妃娘娘,您有过两个孩子,您还有一个孩子没有保住,您身体的病大多是小产的那个孩子造成的,从发现小产到胎儿流出,最少四个时辰,中间服用了打胎的药,可能是因为剂量不够,胎儿没有打下来,却造成了您大量出血,伤了元气! 这四个时辰中间您被冷水浸泡,以致寒邪浸体,小产后没有及时更换湿衣和被褥,且门户大开,以致风邪入骨,所以您年纪轻轻就畏寒怕风,只要受凉就感觉浑身疼痛,仿若有人拿锤子敲您的骨头! 身体不适的时候尤其厌烦声音,不管是说话还是器物撞击!每当月事期间,腹痛如刀绞,身体浮肿,尤其脸上的浮肿更严重,别人是前一天疼或者第一天疼,您是从头疼到尾,而且药石无效!您深受其苦,所以想挽救这些小姐!”皇上看着白贵妃目光复杂。 白淑妃泪流满面扑向赵瑾澜“赵小姐,你能治好我的病对吗?只要你能治好我的病,要多少银子我都给!” 这种刻骨铭心的痛只有经历了才能体会,每逢月事她都像是经历一场大病,更像是经历一场酷刑,痛不欲生都不足以描述她的感受! 白淑妃说的激动,可是睁开眼一看,哪里还有赵瑾澜的影子,转头看一圈,发现赵瑾澜躲在贤王身后,双手抓着贤王的胳膊,就探出个脑袋看着白淑妃。 “您有话好好说,您要再吓我我就不给您治病了!”众人有种被雷劈的感觉。 在二皇子的劝解下,白淑妃的情绪稳定了,赵瑾澜这才从贤王背后走出来,一只手还在贤王的胳膊上,另一只手里牵着九皇子。 贤王把赵瑾澜的手从胳膊上拿下来握在手里,赵瑾澜感受到贤王手掌传来的温暖,精神渐渐松弛。 众人吃惊于贤王的反应,贤王从不让女人靠近他十步之内,赵瑾澜...什么情况? 情绪稳定了,赵瑾澜说话条理也清晰了“淑妃娘娘,您的病并不难治,只是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宫里没有,需要在外面买。 另外,您这个病也不是马上能治,您要先忌口一个月,才能开始治疗,治疗的时候您最好到宫外住着,我没办法随时进宫来! 治疗后您要修养大概三个月的时间,您会容颜苍老,甚至头发变白,连续服药一年,一年后彻底去除病根,那时候,您的容颜就会恢复,恢复到什么程度我不能保证,而且,头发能不能变黑我也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您要保持心情舒畅,从今天起不要食用人参、燕窝、雪耳等大补之物,一句话,青菜白粥最养身!您能做到吗?” “能,我能,我能做到!” 白淑妃激动的连本宫都顾不上说了,儿子这么大了,她要再靠容颜争宠那就是笑话了,刚进宫的那些秀女,有些还没有煜宸大呢,她要好好活着才是主要的! “行,一个月后您住到二皇子府,我给您治!” 赵瑾澜转身对薛云儿说“你的银子留着做嫁妆吧!回去后用温水浸泡身体,泡到身体不发抖了换更热一点的水,泡到身体舒展再换用二斤艾草煮的热水,反复加热浸泡半个时辰! 姜片三两在锅里炒到焦黄,捣成粉末和红糖艾叶一起在砂锅里加一碗水,熬干水分炒成糖块,分成三份,加一碗水熬煮,糖块化开后服用,一天三次,连服七天!每月月事前七天开始服用,一直到月事结束,三个月之后你的这个毛病基本可以改善。 你是天生的偏寒体质,便是夏天也手脚冰凉,其他三季你更难受,睡一夜起来脚还是冰的!” 赵瑾澜又摇摇头“就算你照这个办法治疗,这三个月每当月事你还是疼到生不如死,过了三个月慢慢就好了,疼的时候不要乱吃药,让你娘把手烤热给你揉揉可以缓解!” “谢谢赵小姐!小妇人临氏是禁军执事薛诸的夫人,这是我的女儿薛云儿,从小怕冷,汤药吃了不少,丝毫不见起色,就怕,就怕...” “就怕以后嫁人了不能怀孕是吗?临夫人,你在怀孕的时候是不是喜食凉食,或者经常喝凉水?你就这一个孩子还是...你有儿子没?” 临氏有点难为情“不怕赵小姐笑话,小妇人是三个月前才随夫君迁至京城的,小妇人是宕州人,家境一般,夫君从军并不是每月都能捎回银子,我便帮人浆洗缝补补贴家用,免得夫君挂心! 我有了身孕后婆母便不让我干活,可是婆母身体不好,小叔尚在学堂,我便半夜偷偷做活,赵小姐要能治好云儿的病,叁佰两银子我们一定出!” “行了,我说了不要你的银子!你今天回去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办法做,时间要泡够不能偷懒!” 第91章 打人打脸 大周天下姓刘 赵瑾澜想了一下又说“皇上让太医义诊,薛小姐身体方便的时候去城外给太医们打个下手,写药方、煎药什么的应该可以,银子留着做嫁妆吧!临夫人,回头你去济民堂,让大夫给你治病,你的病需要辅以针灸方可!” “小妇人无妨,就是云儿...” “你女儿并无大碍!你怀孕期间经常用凉水洗衣,寒气便积入胎内,她天生体寒,不是什么难治的病,只是有点麻烦罢了! 一会你去济民堂买点他们做好的艾灸团,泡完澡后切几片生姜,放在肚脐上,艾灸团放在上面点燃,用一个宽口的竹筒倒扣在上面,聚住烟气,姜片不可太薄,否则会烧伤皮肤,先试好了再扣竹筒,你们母女可以同时治疗,为期半年! 你要按时吃药,按时去针灸,你的病比你女儿严重,你的手指关节已经开始变形了,你现在为了省钱不治疗,以后你要花更多的钱吃药还不一定能治好,治病是最讲究时机的,错过了就可能事倍功半!” “谢谢赵小姐,谢谢!” 临氏的话没说完就被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行了!谢了一遍又一遍,还不是拿不出银子! 再说了,小姐们八成就是被她推下水的,她理该为此负责!赵小姐!该给我女儿看了,治好了我就给你银子,若是治不好...哼!我跟你没完!” 赵瑾澜眯眼看着这个愤怒又傲慢的女人“你谁啊?” “我是礼判上官长恒的夫人,这是我女儿上官美舒,是大皇子的表妹,皇后娘娘一向喜欢舒儿,你今天把她推下水...你最好赶紧给她治病,否则,上官家不会轻饶了你!” 她们刚够入宫的资格,坐在最后面,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还以为人听到上官家就会马上拍马屁。 皇上已经开始喘粗气,可是皇后却很得意,假意的皱皱眉“你怎么和赵小姐说话的,请赵小姐治病要好好说话!” “是!皇后娘娘!” 越氏满脸谦卑的喜悦,还炫耀的白了赵瑾澜一眼“赵小姐,皇后娘娘发话了,你还不赶紧给舒儿治病!” 赵瑾澜冷笑“皇后娘娘发话了你让皇后娘娘给你治啊,你找我干嘛?我说了要给你治病吗?你不用说八成,你女儿就是被我扔到池塘里的,皇后喜欢她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把我也扔到池塘里去! 你也就刚够入宫的资格,今天之前你怕是都没机会见到皇后娘娘吧,你吓唬谁呢?你不过是扒着上官家的脚后跟才能进宫来的,你有资格看不起谁呀? 上官长恒不过是个从四品礼判,跟禁军将领比能强多少?莫不是上官长恒巧取豪夺所以家资丰厚,还是他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所以钱壮贼人胆,你才在这里飞扬跋扈? 我一出生就是皇子妃,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指手画脚?刚才你女儿去找我,说皇后娘娘答应她让她嫁给大皇子,现在当着皇后娘娘的面你让皇后点个头,我马上就退婚!若是皇后娘娘不承认,你女儿就是假传皇后懿旨,罪同欺君!” 越氏眼巴巴的看着皇后,她也希望皇后能承认这件事,虽然没直说,但皇后说大皇子在她跟前说了好几次想娶舒儿,意思可就是这个意思! 皇后皱眉“赵小姐你什么意思?” 赵瑾澜头都没回“字面上的意思!皇后娘娘最好少和这种目中无人的人来往,拉低智商都是小事,万一被她连累掉了脑袋多冤得慌!” 越氏更嚣张了“赵瑾澜你太过分了!连皇后娘娘都敢顶撞,你赶紧过来给舒儿看看!就是你把舒儿推下水的!上官家...” “我顶撞皇后娘娘关你屁事!开口上官家,闭口上官家,你就能代表上官家吗?皇后娘娘是上官家的嫡女,她都没说话,你算老几? 像你这种拐了八百个弯最多就是个族亲的人也把自己当皇后吗?阎王爷还缺个媳妇你去不去啊? 你活了几十年就认识上官家三个字吗?这天下是上官家说了算吗?你最好记住,大周的天下姓刘不姓上官!上官家一样要守大周的规矩! 上官家了不起吗?上官美琳不是一样被砍头了!上官长安不是一样去晒书了!上官家的人都长八只脚,京城都装不下你了吗?” 什么叫幡然醒悟,刘煜捷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以前他没有这么直接的感觉,越氏的跋扈让他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上官家! 就越氏的行为来说,根本就是上官美琳的翻版!自己还一直纠结父皇不该杀了上官美琳,现在看越氏的嘴脸,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也许是越氏的骄横让人忘了眼前的处境,忘了皇上也在这里,上官美丽冲出来喊道“赵瑾澜不许你侮辱我爹!” 一边伸手指,一边快步冲向赵瑾澜,刘煜捷反应过来,一边伸手去拉上官美丽,嘴里喊着“澜儿不要动手!” 可是,上官美丽冲过来的动静激起了赵瑾澜防御的本能,左手提起九皇子扔向贤王,右手抽出了身后的扇子,冲着上官美丽刷的一下,尽管已经被刘煜捷拉住,但倒地时扬起的衣角袍袖已经被赵瑾澜削成了布片。 贤王接住九皇子顺手递给皇上,一个旋身到了赵瑾澜身后单掌抵在赵瑾澜后背“调整呼吸,跟着我慢慢运功!杀个人而已,不必调动内力,能做到身动心不动,你就可以控制自己的内力了,对,就这样收敛气息,慢慢来...好!” 九皇子一看贤王收了势,几下从皇上怀里出溜下来跑过来“师父你没事吧?” 赵瑾澜揉揉九皇子的头“没事!没吓着你吧!”九皇子摇摇头,又钻进了赵瑾澜的大氅里。 “澜儿你没事吧?” 刘煜捷看都没看地上的上官美丽,两步跨过来赶紧先问赵瑾澜。 旁边的一堆夫人小姐早就目瞪口呆,吓到忘了呼吸。 “我没事,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 刘煜宸站在白淑妃身边,看着刘煜捷在情急之下的举动,心里不禁多了一点想法,刘煜捷真的如传言的那样不喜欢这个赵小姐吗?澜儿?如此亲密的称呼脱口而出,这是不喜欢吗? 皇后先看地上的上官美丽,惊魂未定的上官美丽还在蒙圈状态,皇后瞬间怒了,如此不把上官家放在眼里,当着她的面骂上官家,口口声声指责上官家的人横行街市,皇后怎么能忍得下去“赵瑾澜,你太放肆了!” 刘煜捷张嘴就要辩解,被赵瑾澜一把拉到了身后“皇后娘娘要给这个女人出头?她刚才以下犯上您没听见还是您就愿意她这么欺负我?” 赵瑾澜阴狠的表情让皇后冷静了一下,她转头看了皇上一眼,皇上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皇后不敢接这个话,这句话是个大坑,搞不好就会埋了上官一族! 赵瑾澜盯着皇后头上的一支黄金花钿看,然后突然伸手从皇后头上拔下了花钿“皇后娘娘,您的这支钗子借我用一下!”皇后想狠狠扇赵瑾澜,你这是借吗?你这是抢,她想让人把赵瑾澜拉下去打板子,打死最好的那种,但是不等皇后开口,赵瑾澜拿着花钿去找贤王。 “王爷,您认识这种花吗?” 贤王拿过这个树叶形的花钿,翻来覆去没看出什么“你想起什么了?” 赵瑾澜伸手拉着贤王的胳膊,牵着九皇子向皇上走过去,刘煜宸怎么觉得五皇伯的耳朵有点泛红。 “皇上,蓝风他们也许忽略了什么,我想过去看看,你让他给我带路!”说着,伸手一指黄公公。 皇上先问赵瑾澜“丫头,你没事吧?” 周围的人都是一脸的懵,这到底什么情况啊,被打的没人问,打人的倒是被大家关心。 “我没事,我们走!”说着拉起九皇子就要走。 “赵小姐,我是京兆尹冯朝阳的夫人,求你救救我女儿!” 赵瑾澜转身看看说话的夫人“冯朝阳的夫人?冯大人清廉自守,克己奉公,他的女儿怎么会干这种事?” “赵小姐,本官惭愧!” 跪在地上的冯朝阳赶紧直起身给赵瑾澜拱手“还请赵小姐施以援手!” 刘煜宸好像明白了赵瑾澜看病是要挑人的,官徵不好或者嚣张跋扈的人她不给看,有钱也不行! 真是孩子气!沈乾丰可是个好官,他女儿的性情随了夫人杨氏,都是猪嫌狗不爱的德行!沈乾丰今天就被女儿给拖累了,他主动给赵瑾澜解释。 “冯大人的夫人半年前病逝,这位夫人原是冯大人的姨娘,冯小姐原本是庶女,赵小姐,这有什么问题吗?” 赵瑾澜看了刘煜宸一眼“二皇子,我说的不是身份,庶子庶女谁家都有,只要教养的好,一样很出众!” 第92章 又是中毒 满身的鱼腥味 “比如,大将军府的庶子白英杰就很出色,几天前他给他的骑射师父廉将军在楼外楼订了半年的培元汤,廉将军年近五十还是个游击将军,论门第根本没法和大将军府亲近,可是白英杰却奉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信条,敬奉摔伤的廉将军! 随身的银两不够,他亲自取了送来,特意交代写了一张纸条,说是大夫交代要忌口的东西,让店里做饭时要避开,为人恭谦有礼,人品和嫡庶无关!” 看了一眼刘煜宸,赵瑾澜说“你不也是庶子吗?”刘煜宸有点尴尬,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九皇子仰着头“我也是庶子!” “是,小昭和你二哥都是好孩子,都很乖哦...”和九皇子的开心不一样,刘煜宸嘴角抽搐,我很乖吗? 冯朝阳的夫人带着哭音说“赵小姐...” 不等冯朝阳的夫人说完,赵瑾澜打断了她“冯夫人,你给你女儿吃这种药冯大人知道吗?” “啊?”冯夫人一愣“赵小姐,我女儿也是怕凉水!” 赵瑾澜很冷“我说的不是这个!” 看冯夫人低下了头,赵瑾澜对冯朝阳说“冯大人,你过去闻一下你女儿身上的味道!” 冯朝阳疑惑的看了一下赵瑾澜,还是过去了,没走很近就皱起了鼻子,转头看着赵瑾澜“赵小姐,她这是被池塘里的水泡了,池塘里有鱼,她这满身都是鱼腥味!” “冯大人,您女儿身上不是鱼腥味,她吃了一种药,您看看她的眼睛、嘴唇和耳朵,颜色青黑,这不是冻的!您女儿最多活不过三个月了,无药可治!” “啊?”冯家小姐来不及说话就晕了过去。 “赵小姐...赵小姐,救救我女儿!”冯夫人一边叫女儿,一边喊赵瑾澜。 赵瑾澜摇摇头“皇上,传太医来吧,需要施针,我不行!”说完转身就走。 皇上挥手让太监去传太医。 白无疆一直冷眼旁观赵瑾澜,他派人给赵掌柜道了歉,可从心里这笔帐还是算在楼外楼头上,他不想步上官长安的后尘,不代表他不记仇! 他想通过赵瑾澜把他的意思传递给蓝锦钰!他简单的认为赵瑾澜是在给蓝锦钰拉人情,想缓和和白家的关系,还是怕他找麻烦! 脑子一抽他就拦住了赵瑾澜“赵小姐!” 赵瑾澜感觉不到对方的善意,眼睛一眯“何事?” “赵小姐夸奖白英杰就是因为他在楼外楼花了银子吗?” “你是谁?” “我就是白英杰的父亲,白无疆!” “原来是大将军!果然姜是老的辣,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您说的没错,我这人一向爱财如命,也没见过什么大银子,白英杰一下子拿出几百两银子,我高兴的连姓啥都忘了,所以就说他的好话! 从本月起,大将军每月在楼外楼消费不低于白英杰花的银子,我也说您的好话,您要是不来,我就说坏话,您知道吧,酒楼,一向不缺消息!” 白无疆看着扬长而去的赵瑾澜呆若木鸡,恨不能给自己二个耳光。 战王看着白无疆的窘态笑的意味深长“白将军这下要节衣缩食了!” 白无疆赶紧求助皇上 “皇上...” 不等他的话说出口,皇上就给挡回去了“你别指望朕能救你!朕救了你,那丫头就要跟朕要银子,朕没你这么蠢,不疼的手往磨眼里伸,你活该!”旁边的都是宗亲大臣,毫不客气地笑话他。 白无疆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他若定时去楼外楼花销,就说明白家有事,他心中有鬼! 若是不去,谁知道会从楼外楼传出什么消息,赵小姐说的没错,酒楼从来都不缺消息!话说,谁家还没点隐私呢! 这会笑他的人里就有不少人等着这个消息吧!早晚都要丢人,白无疆噗通一声跪下“皇上!臣并非有意开罪赵小姐,臣只是想开个玩笑!” 白无疆除了是大将军还是国舅,为一句玩笑话这样求他,皇上也有点尴尬,不管好像也不行。 “起来吧!几十岁的人了和小孩子开玩笑,朕看你是闲的慌!你也别当真了,赵小姐现在尚未痊愈,经历的事情隔天就忘了!” “多谢皇上!臣愿意出五千两银子资助百姓,就当是对臣的惩罚!” 贤王淡淡的说“那要小九儿也忘了今天的事情才行!” 白无疆无措的看着贤王,呃...这什么意思? 白无疆想都没想给贤王深深一礼“请贤王帮下官说个情吧!” “本王和你有交情吗?” 白无疆想一头撞死,他今天真是昏了头,这个冷面王从来不和任何朝臣来往的。 “王爷恕罪!”一抬头,贤王在几步之外的湖边看景,白无疆石化在当地。 苏太医检查了几个小姐后来报告“皇上,冯小姐好像是中毒了,但是这个毒很奇怪,微臣等都没见过!皇上,还有三位小姐也和冯小姐情况相似!” 苏太医犹豫了一下“皇上,冯小姐其实已经病入膏肓,救治,也就是略尽人事而已!” “是在宫里中的毒吗?” “回皇上的话,不是在宫里中的毒,此毒类似慢性毒,最少一年以上!” 想到自己也中了毒,皇上眯着眼睛问“一点都查不出来吗?” 跪在苏太医身后的一个年轻使唤太医说“皇上,此毒不是单一毒,是多种毒复合的,有蛇毒、蝎毒还有假桃花和毒碗儿的毒,其他的微臣就看不出来了,除非拿到这种毒药!” 皇上想到赵瑾澜问冯夫人的话“冯朝阳,问你的夫人,给你女儿吃的什么药?”冯朝阳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盯着冯夫人看,结果冯夫人没说话就晕了过去。 冯朝阳期盼的眼神看着皇上“皇上,能不能请赵小姐...” 皇上叹口气,指着越氏大骂“还不是怪那个泼妇!她打断了赵小姐说话,那个丫头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朕在这里半天都不出声就是怕打断她,一打断她就有可能永远也想不起这件事了!” 白淑妃的心瞬间就沉到了底,刘煜宸赶紧安慰她。 看到旁边瑟瑟发抖的上官美丽,皇上气就不打一处来“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朕关起来,分施廷杖二十,让黄兴亲自监刑!” “是!” 你不要以为分次实施是皇上心软,廷杖的学问大了去了,放开了打,三板子下去就能皮开肉绽,五六下就能要了命,要是营私舞弊,五六十板子也没事! 可是,黄公公亲自监刑,谁敢耍花招!分开打就是这次打个半死,让你养伤,伤口结痂之后再打,这比凌迟好不到哪里去!上官美丽算是废了! 这一次刘煜捷倒是想得很清楚,父皇不是因为上官美丽冲撞赵瑾澜下这个令而是上官美丽想要借他人之手害赵瑾澜性命!他想到了上官美琳和赵瑾澜车祸之间的关系,他假装没有看见母后让他求情的眼神。 “皇上!” 求助儿子无果皇后噗通一声跪下,上官美琳的事情再一次在她眼前重现。 皇上眯着眼“皇后要说什么?” 皇后不敢辩解“皇上,臣妾教导无方,请皇上责罚!” 皇上的气消了点,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越氏母女“今天是母后的好日子,朕就放过你!若有下次,哼!”然后给白淑妃递了个眼色。 白淑妃转身说“大家都起来回去吧,今天是太后娘娘的好日子,你们也跟着沾光了,要不然,你们在宫中闹事,决不轻饶!” “冯爱卿,你也起来吧!若是有救,赵小姐就算不能亲手治疗,也会向薛小姐那样给指条明路的! 很显然,这件事情你夫人是知情的,你先带她们回去吧!问清楚了你自去找赵小姐,这丫头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叫她来也无用!” “爹...”后宫和女眷们刚散去,九皇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抓着皇上的胳膊,蹭蹭窜到皇上怀里,看的其他人眼睛碎了一地。 九皇子搂着皇上的脖子在耳朵边嘀咕了半天,又出溜出溜下来跑了。 “噗!” 战王笑出了声“小九儿这功夫不错啊!不过,这皇子叫爹怕是不合适吧!” 他知道前朝和后宫很多人在议论这件事,若不说在明处,怕是这些人又要找赵瑾澜的麻烦,历朝历代都没有皇子叫爹的说法,这事赵瑾澜不占理! 皇上翻了个白眼“还不是被那个丫头拐带的!朕在静安寺就想纠正他,结果,没把他纠正过来,朕还被那丫头吼了一顿!” 皇上两手叉腰学着赵瑾澜的样子“小昭正生病呢,你非要把他弄哭你就开心了?他差点没命了你不管,为个称呼你倒上劲了,你不是他爹吗?他以后又不做皇上,叫你爹怎么了?你再欺负小昭我就把你赶出去!” 高大威武的皇上,刻意扭捏着学一个姑娘说话,谁能憋得住啊! “噗!哈哈...哈哈...”战王笑的毫不掩饰,其他大臣捂着嘴憋笑,贤王仰着头胸口不停的起伏着。 第93章 棋逢对手 较量从未停止 战王笑着说“皇上,这俩肯定挨揍了吧!” “揍?!揍谁啊?从来没人敢跟朕这么说话,朕当时就愣住了,等朕反应过来这师徒俩早就不见影子了,六只眼睛盯着朕,朕揍谁啊?” 战王眨眨眼“六只眼睛?还有谁?” “还有一只狼!它用泛着绿光的眼睛盯着朕看,离得那么近,朕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朕还揍谁?” 皇上又是翻白眼又是嘟嘴,活脱脱九皇子附体“你说说啊,别的小姐也就是养个小猫小狗的,她养只狼!那只狼大概有六尺多长,胆小的人被他看一眼估计就吓死了!” “哈哈哈...” 就连刘煜捷刘煜宸等皇子都转身笑的不能自己,这傻丫头...哈哈哈... 耍了一回宝,皇上的心情突然就好了,无视傻笑的哥哥和儿子们,招手叫来了郁俊杰,对着郁俊杰低声交代一阵,郁俊杰领旨离去。 “来人,去给冯朝阳传旨,明天在京城的四门贴出告示,凡我大周百姓,在京城内被官家公子小姐欺负的,不管是谁,均可到京兆府衙门投状上诉,只要经查所诉事件属实,官府必定严惩,还其公道! 此事,就从康太医和凌太医的女儿被打查起!下一代是大周的未来,你们看看咱们的下一代都成什么样子了!一个小姐,在宫里都这么放肆,再不惩治,大周没有未来了!” “遵旨!”一个小太监转身离去。 “煜捷、煜宸,自明日起,你们每日到京兆府,协助冯大人处理案件!” “儿臣遵旨!” “你们两个多看、多听、多学习,不要干扰冯大人办案!” “儿臣遵旨!” 屡次被打扰,皇上没了兴致,众臣也战战兢兢,宫宴草草结束。 贤王和战王被请到了御书房,皇上从身后的书架上拿过一个奏折递给贤王“五哥、七哥,你们看这是三哥的折子...” “夫人,老爷带着苏太医来了!” 杨氏有点不相信“他真是去请太医了?” “夫人,奴婢和杨虎分开走的,杨虎的轻功还在奴婢之上,绝对不会被发现。老爷是个文官,身边的奴才也都是夫人您选的,也都不会武功。” “这倒也是,不过,我总是觉得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尤其是文老板的儿子为什么那么像老爷...”杨氏还是不放心。 “夫人,还是先给小姐诊病吧,那间茶坊里差不多都是咱们的人了,老爷在那里见了谁,呆了多久咱们一直都是掌握的,您就放心吧!老爷现在是丞相,政务繁忙,还要操心店铺的生意,不能时时陪着夫人...” 正说着,外面丫鬟禀报,杨芳要见夫人,说有急事。 “杨柳,你在门口看着点!” 杨夫人看着来人“是不是老爷有什么情况?” “老爷?情况?”杨芳一脸迷惑,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夫人的意思“哦,夫人,老爷在茶坊一直等苏太医,今天宫里出事了,皇后宫里的那个人突然联系不上了,怕是...”杨芳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杨芳压低了声音“苏太医一早就去了太后宫,托了两个人才把苏太医约出来。奴才一直在茶坊楼道里煮水,奴才送了两次水,掌柜的送了一次水,一次茶点,没见过其他人进去。” “那你来有什么事?” “茶坊对面的悦来客栈要兑出去呢,咱们是不是接下来?” 杨氏皱眉“为什么要兑出去?” “早上,对面的悦来老店传来一阵哭声,掌柜的让奴才去打听一下,原来是悦来客栈掌柜的老父亲过世了,那掌柜的常年瘫在床上,老板娘带着几个孩子要是回去了,这个店也跟关门没什么区别了。旁边的街坊们就劝他们干脆把店租出去,杨环让我来问问夫人,有没有意向接下来。”说完,杨芳一直看着杨氏。 杨氏沉思一下“先看看吧!当务之急是把小姐的病治好,你先回去吧!” “是!” 刚打发走杨芳,丫鬟又进来禀报,杨虎回来了。 杨虎说的情况和杨芳说的差不多,杨虎没有上楼,但他一直在屋顶上呆着,等沈乾丰和苏太医离开,杨虎才到楼上查看了一番,沈乾丰坐过的房间里新进了客人,他便没有进去,而是到街道上看了一圈。 两相映证没有差错,杨氏叹了一口气“知道了,你去吧!” 一只脚已经迈出门了,杨虎突然说了一句“乔管家跟着老爷出去了吗?” 刚出宫门,蓝风就迎上来了“公子,赵叔查到了!” 听完蓝风的叙述,赵瑾澜嘴角一翘“这才符合沈乾丰的为人!” 正说着,秦明也大步走过来,身后跟着秦亮“澜儿,你猜的没错,真的有问题!”苏太医看着沈清瑶嘴角一个劲的抽搐,这能叫脸吗?沈乾丰也是呆立在床边,浮肿的脸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肿胀的嘴唇几乎把鼻孔堵住,从半张的嘴可以看出来,门牙只剩下一颗,左侧的鼻孔一直在出血。 “谁打的?”沈乾丰一声怒吼,把苏太医吓了一跳。 “是夫人!”在一边伺候的下人赶紧跪下。 “苏太医,您快看看,看看清瑶怎么样了?”沈乾丰的声音在发抖,在他看来,沈清瑶也就比死人多一口气了。 检查完,苏太医摇摇头“沈大人,令千金的情形堪忧啊,右边的脸虽然肿胀,但只是牙齿脱落,左边却伤了耳朵,脸颊骨断了...沈大人,从耳朵出血的情形看来,令千金以后怕是听不见了...” “清瑶,清瑶...清瑶...”沈乾丰握着沈清瑶的手心中哀嚎,沈将军对不起! 正在这时,杨氏满面笑容的进来了“苏太医,清瑶已经能说话了,赵家的那个丫头虽然狠毒,但方法却很管用,我打了清瑶一个耳光,她马上就...。”她看沈乾丰那喷火的眼睛。 “杨倩倩,这是不是你的女儿?你怎么下得去手啊!我紧赶慢赶去请苏太医来,你就把她打成了这样,杨倩倩,你可真是狠心!” 正在这时,乔管家一步跨进来,看见苏太医,愣了一下,然后对沈乾丰说“老爷,我问到了,见到了老板娘,说老家来人要在京城治病,在她家订几间客房,顺便问了给文老板治病的大夫,说我家亲戚也是瘫在床上好多年了,她犹豫了一下才告诉奴才,是张大夫! 张大夫每隔几天去施针,她和孩子每天帮文老板按摩,不过,听说她家出事了,要回老家,奴才又返回去看了一下,看着家人披麻戴孝的,奴才就没进去打扰!” 杨氏一眼就看见了门外不远处的杨虎,看见杨虎点头,就知道杨虎是跟着乔林回来的。 苏太医叹了口气“哎!只怕现在请张大夫来也无济于事了!张大夫的爹当年是治好了瘫痪在床的太皇太后,治疗文老板那是有章可循,沈小姐的情况却不同,这是外伤!” 乔林急了“老爷,这赵小姐一个弱质女子,怎么如此狠心,我找她去!” 沈乾丰摇摇头“清瑶这样,并非赵小姐打的!清瑶辱骂慧明大师,若不是赵小姐先打了她,今天,我们三个就回不来了!” 苏太医拿着写好的药方说“是啊,沈大人说得对,慧明大师是当今皇上的皇叔,沈小姐骂了他,再要怪赵小姐就是恩将仇报了!” 苏太医把药方交给床边的一个麽麽“赶紧去煎药,用干净的白布包住药渣,用药渣敷在小姐的脸上,汤药口服。 这个方子用大一点的药罐,多放些水,让小姐漱口,一炷香一次,先消肿,去拿个火烛,我看一下小姐的耳朵!” 只看了一眼,苏太医就惊慌失措“快去请张大夫,快!” “我送你回去吧!”几个人在楼外楼安排好事情顺便吃了晚饭,秦明送赵瑾澜回去,蓝风和秦亮都去办事了,只带个墨兰,他不放心。 赵瑾澜撇撇嘴“拉倒吧,跟你说句话都被人排队找麻烦,你再送我回去,明天还不被人打死啊!” 秦明笑了一下“我要不去送你,我就会被人打死!” 想起贤王的愤怒,他的心情瞬间就不美好了,他有预感,贤王是个麻烦! 快到赵瑾澜家的时候,秦明停下了脚步“澜儿,爷爷说左相夫人杨倩倩年轻的时候和你娘关系很好,她们二人跟京城其他夫人的关系都很一般,你母亲在京城的时候,两人经常在一起,你出生以后,你娘从娘家回来,二人突然就不来往了,具体原因不清楚,我是听爷爷说的!” 赵瑾澜苦笑“呵,能跟我娘关系好的,脑子都不太正常吧!” “这一点你刚好说反了,杨倩倩和你娘一样,出嫁前都跟着父亲上过战场,杨英可是一军主帅,不是郝俊那种一般将军可比的,杨倩倩不可能是个没脑子的,只是看她对上谁!所以,你要防着她找你麻烦!” “是,从现在看来,她对上了沈乾丰,可谓是棋逢对手,时间越长,她就失败得越彻底!” 第94章 有惊无险 半路遭遇截杀 同样的话也从战王的嘴里说出来了,看着皇上和贤王的反应,战王反问“你们觉得我杞人忧天?我也是无意中发现沈乾丰经常去长乐坊的一家茶楼,便让拂云去查了一下,你们猜,我查到了什么?” 看两人只盯着他却不说话,战王觉得无趣,只好接着说“沈乾丰每次去都在固定的包房里,每次他进去之后,都是掌柜的亲自招呼,本来这也没什么,一个茶坊掌柜的,亲自招呼左相也平常,拂云盯了两次,发现沈乾丰进去后就不见人了,只有唱曲的在那里自弹自唱!” “沈乾丰呢?飞了?” “拂云夜探仙茗居,发现了暗道,这个暗道直通到对面的悦来客栈老板娘文元氏的卧房。文元氏是沈乾丰以前的未婚妻,叫元锦娘,她现在的丈夫文老板是沈乾丰的结义兄弟,以前总是给沈乾丰的母亲送些野味,上山采药摔坏了腰成了瘫子,十年前,沈乾丰就把他接到了京城,一方面是给他治病,最主要也是给文元氏打掩护!” 贤王想了一下说“皇上,还是派人去赵家做个防护,杨氏这种女人一向无法无天,从小养成的习惯一辈子都很难改的!” 战王撇撇嘴“不至于吧!我看那个丫头也不是善茬!” “她要真把那个女人杀了,你准备怎么办?” “额...这还真是个麻烦!” 皇上点点头“五哥说的对,朕看这丫头的脾气不像赵天成,也不像皇叔,反而像慧言更多一点,也是个油盐不进的,真要杀一堆人摆在那里,头疼的是朕!来人!” 刚躺在床上,门外传来墨兰的声音“公子,宋妈妈来了!” “请进来吧!” 赵瑾澜披衣下床,宋妈妈就进来了“小姐,你还是坐在床上吧,你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强行把赵瑾澜塞进被窝里,宋妈妈才开口。 “小姐,夫人请了老夫人和二夫人带着表小姐到京城,估摸着也就在这几天就到了。实话说这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娘又糊涂,我就是怕你跟着生闲气,夫人平时就纵容表小姐,你和老爷打算着退婚,可是表小姐却是冲着给你做陪嫁来的,怕是不会消停,要不,你回寺里去吧!” “我知道了,谢谢宋妈妈!宋妈妈,听说我娘以前和左相夫人关系很好,后来为什么不来往了呢?”说起左相夫人,宋妈妈的脸上有了怒色。 沈清瑶被放在地中间的一张单床上,床周围烛火通明,沈乾丰手持烛台半跪在床头,苏太医和张大夫一左一右,从沈清瑶的耳朵里拉出带着血的布条,鼻子里塞的纱布不一会儿就被血水渗透,张大夫的额头上出现了汗珠。 “沈大人,现在唯一的办法是马上去请赵小姐或者慧明大师,否则,只能给沈小姐准备后事了!” 咸阳城外的官道上,在一处两边是高坡的夹道转弯处,七八个壮汉躺在地上呻吟,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沈明祖已经遍体鳞伤,蓝雨正在给他包扎,旁边沈明月在打下手,沈明山受伤较轻,他被文氏抱在怀里,只是皮外伤。 看到大哥伤势严重,小嘴一撇一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流。 “大哥,你疼吗?” “大哥不疼,你别哭了,快起来,娘的腿断了,你压着,娘会很疼的!” “娘,对不起,是我压到您了,要不然,您也不会受伤的!”说完,伸出小手给文氏擦掉脸上的冷汗。 文氏咬牙安慰他“明山不哭,娘没事的!” 沈明祖看着浑身是血,大多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蓝雨很快就处理好了。对沈明山一笑“小公子,轮到你了,过来,我给你包扎!” “大哥哥,你先给我娘治吧,我先不疼。”沈明山的样子看着又可爱又心疼。 蓝雨一挑眉“你先不疼?待会再疼吗?” 沈明山羞涩的笑了,脸上挂着泪珠。 “乖孩子,过来吧,你新娘的伤比较重,那两个哥哥去准备东西了,先给你包扎,不过说好了,很疼的,你可不许哭啊...” “我不怕疼!”说着伸出另一只手,使劲把脸上的泪珠抹掉。沈明月基本没有受伤,多亏了沈明祖全力保护。 京城到兴宁的官道上乔林一路被人追杀“乔管家,你还是乖乖的告诉我们你要去哪里,或许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的话,你可能再也见不到老爷了!” “杨九,我已经说过了,老爷让我去兴宁,把朱晨夫妇请到京城,让表少爷尽快娶大小姐过门,难道你们希望大小姐把孩子生在娘家吗?你们不嫌丢人,我都丢不起这个人!” “你怎么知道大小姐怀的是表少爷的孩子?老爷会同意大小姐嫁给表少爷?你骗鬼啊!” “哼!”乔林冷哼一声,这种话说一下,他都觉的脏了自己的口,可杨氏却做出来了。 “夫人说了,就算你是去请舅老爷的,也不想再见到你了,现在就让我们兄弟送你上路吧!”说完,杨九催马上前,挥起大刀冲着乔林的脖子砍去。 “哎,亮哥,你见过送人上路不买酒的吗?他们拿刀干什么,难道是要杀马盟誓?” “估计是吧,他们结拜,咱们给做个见证吧,收点礼金?” “我看行!” 杨九收住刀前后看了看,前后路上都没有人,杨八拉着马缰绳在原地转了几圈“什么人?出来!不要藏头露尾的,给爷爷滚出来!” “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杨八捂着脸从马上滚下来了。 蓝樾倒背身子坐在杨八的马上,指着地上的杨八破口大骂“妈的,你是谁的爷爷?就你这个怂样子,也敢叫嚣着给人当爷爷?” “你们是哪路好汉,报个万儿,日后也好...啊...”杨九话没说完,就被秦亮背后一棍打下马来。 “就你们这种看家护院的货色,也敢在爷的面前玩江湖道,爷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人都多,日后?你觉得你还有日后吗?” 沈乾丰皱皱眉,杨氏抓着苏太医的手“苏太医,你不是太医院院长吗?难道你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吗?” “你给我闭嘴!” 沈乾丰一声怒吼,然后对张大夫说“老夫亲自去请,你们想办法拖一点时间!”沈乾丰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满身是血的乔林,蓝樾翻身下马“乔管家,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们二位是?”乔林靠在树干上,努力站着。 “我们是秦大人的护卫,路过这里,刚好赶上了,来,我看看你的伤!”秦亮还没有走到跟前,乔林就顺着树干溜到了地上。 包扎完伤口,三人坐在树下休息,看着乔林苍白的脸色,蓝樾从怀里拿出个荷包,挑出一颗药丸递给乔管家,乔管家没有犹豫直接放进嘴里吃了下去。 蓝樾挑眉“乔管家,你就不怕是毒药吗?” “呵,就算是毒药我也认了!” 正在这时,天空升起了一颗蓝色的火焰,秦亮拍了一下蓝樾的肩膀“小樾樾,你的雨哥哥也得手了,那边的情况和乔管家差不多!” 蓝樾呲牙“你们以后再叫我小樾樾我就...哼!”蓝樾噘着嘴一扭头的样子逗笑了乔林。 “哈哈,这位小兄弟是性情中人,率真可爱!” 乔林看二人打闹也不着急赶路,试探着问“二位小哥,你们不像是路过救了在下,应该是专程来的吧?” 蓝樾没有说话,而是拉过乔林的手,把了一下脉,对着秦亮说“亮哥,乔管家差不多了,但是骑马的话够呛!” 秦亮这才问乔林“乔管家,你的伤不轻,是回京城还是跟我们去兴宁?” “你们...”乔林叹了口气“老爷让我去兴宁还有重要的事情呢,二位也要去兴宁吗?” 秦亮对乔林说“乔管家,你还是不要去兴宁了,我们让人送你回京城,你先治伤!你家夫人和公子也遇到了袭击,不过他们现在已经安全了,兴宁的事情就由我们去办吧!” “可是...”乔林犹豫着要不要把沈乾丰的信给他们。 秦亮看出了他的顾虑“我们不要你的任何信物,况且,左相的这封信也未必能起到他预想的作用!如果我家公子判断不出错的话,沈乾丰只要不是左相了,兴宁郡守杨毅也不一定会去得罪朱晨,打草惊蛇反而不好,你说呢?” “那你们准备怎么做呢?” 蓝樾嘴角上翘,阴恻恻的一笑“朱晨是兴宁首富,听说兴宁最热闹的一条街上,一多半的铺子都是朱晨的,我家公子一向喜欢有钱人,这一回,小爷要把他爱个够!” “公子,你睡了吗?”宋妈妈刚走,蓝风就回来了。 “进来吧,我还没睡呢!” “公子,杨氏果然派了人,都是杨家的护院,已经抓回来交给张捕头了。 文氏母子在咸阳的一个客栈里,我让他们养好伤再走,蓝雨在照顾他们!兴宁那路让秦亮和蓝樾去了!” 第95章 切开面皮 耳道无法恢复 “好!你去休息吧,刚才宋妈妈来说外祖母她们快到了,明天先把祖母搬过去,我爹和大哥的东西这会儿赵海在收拾了,除了书籍和衣服,其他的都不搬了!” 蓝风眨了一下眼睛说“公子,皇上派人来保护你了,我进门的时候看到了,怎么办?” 赵瑾澜翻了个白眼“保护我?怕我杀人吧!” 蓝风笑了“这你怪谁啊,你把人牙齿打掉就算了,还把一堆人泡在水里,换了我也担心!” 赵瑾澜忽然就喜笑颜开“安排他们好好休息吧!晚上没事,杨氏再凶恶也不至于翻墙进来,既然来了也别白来,教他们一点东西,这些人我还有用!” “好,你早点休息吧,今天也累的够呛!” 赵瑾澜冲着蓝风呲着牙笑“贤王功力深厚,估计半个月之内我都没事,我想趁着这个时间给战王先治病,等东西准备齐全,就可以给大哥治病了,你明天问一下师父,他们什么时候有空!” 蓝风就是个温暖的大哥哥“好,我知道了!你就是个操心的命,快睡吧!” 门外传来蕙兰的声音“小姐,左相来了,说是沈清瑶被杨氏一个耳光打断了面颊骨和耳骨,苏太医和张大夫都在,但是救不了,张大夫说只能请公子去,左相亲自来了!” 赵瑾澜和蓝风对视一眼“让他进来吧!”蓝风转身迎了出来。 “赵小姐,求你救救小女!”赵瑾澜一出来,沈乾丰就拱手一个大礼,蓝风赶紧把他拉住。 赵瑾澜一摆手“沈大人,客气话不说了,先说沈小姐的情况吧!” “赵小姐,你看这个,张大夫让拿的!” 沈乾丰把手里的一方手帕递给赵瑾澜,不想却是蓝风伸手接过去了,正诧异间,他看到赵瑾澜的眼睛没有光亮,心里一沉。 蓝风接过手帕,放在灯下看了一下,然后又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这个不是脑浆,应该是骨髓和少量的鼻腔脓液!” 他把手绢靠近赵瑾澜的鼻子,赵瑾澜闻了一下,伸手推开。 “赵小姐,你的眼睛?” “我受伤未愈,到了夜间看不到东西,你还是说说沈小姐的情况吧!” 沈乾丰刚说了一句“这是被她母亲打的,当时...” 赵瑾澜打断了沈乾丰“沈大人,节约时间,只说沈小姐的伤势,其他情况路上说!”沈乾丰心里已经没底了,眼睛看不见怎么治病呢?可他还是认真的说了。 “沈大人,沈小姐的脸上可能会留下伤疤,脸颊骨骨折要把脸皮切开,确认没有碎骨和骨头渣留在肉里面才能接骨,你能接受吗?” “赵小姐不是能治好凌小姐的伤疤吗?” “这两种情况是不一样的,凌小姐只是伤到表皮,沈小姐的脸却要切至骨头,如果不切开,沈小姐的脸可能一直肿着,杨氏曾是武将,沈小姐的脸颊骨可能是段成好几节,否则不会这么严重!” 对于赵瑾澜直呼杨氏而不是左相夫人或者沈夫人,沈乾丰心中若有所思“先救命要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赵小姐,您能去吗?” “我去没什么用,蓝风接好骨头,缝好面皮,剩下的张大夫就可以处理!” “多谢赵小姐仗义,今天的事...” “行了,你们赶紧去吧,越早到,沈小姐就少一点危险,让人赶紧去准备几面铜镜,快点!” 这里的消息被飞快的传到了宫里“赵小姐到了晚上眼睛看不见?”侍卫传来的消息让战王有点意外。 贤王站起来“皇上,时间不早了,您也早点歇着吧!我去赵家看看,赵小姐的伤可能比我们想的要严重! 最麻烦的是赵小姐自己没有生志,每逢危险她自己先放弃自救!今天宫里又闹了这许多事,皇叔不在,我去看看!” “五哥,那你没事吧?” “没事!”贤王言简意赅。 战王站起身“皇上放心吧!那丫头给五哥吃的药丸肯定不是凡品!皇上早点休息吧,小九儿早都睡着了。” 一说到药丸,皇上的心情马上就郁闷了,那个小气的丫头...正撇着嘴暗自委屈,感觉到有人看他,一抬头,正对上贤王的目光“额...五哥...” “皇上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五哥,我是真的不舒服!”虽然感觉耳朵有点发热,皇上还是嘴硬。 “您几岁了?和小九儿一样吗?”贤王转身出了御书房。 一看进来的是一个男人,杨氏冲着蓝风就吼“你是谁?赵瑾澜为什么没来?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饶了她!” “你闭嘴!”沈乾丰怒吼! 蓝风理都不理她,冲着张大夫和苏太医点点头,直接过去查看沈清瑶的伤势,随后进来四个婢女,手捧着铜镜,蓝风调整好了位置,病床周围瞬间变得更亮了。 苏太医看的一脸惊奇,更惊奇的是张大夫开始给蓝风介绍病情!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张大夫医术高脾气臭,很少服人,他对这个侍卫这么客气肯定不会是因为这个侍卫的身份! 蓝风伸手刚要按一下脸,杨氏却从后面一把抓住蓝风的胳膊“不要动我的女儿,你是谁?赵...” 蓝风就着杨氏抓他胳膊的方向往前一送,一掌劈在杨氏的脖颈上,杨氏倒在地上“拖走,别在这里碍事!” 沈乾丰嘴角抽搐,真是什么主子带什么奴才,这脾气... 苏太医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还是被震惊到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到是张大夫,就和没看见一样。 “准备烈性白酒、干净的白布、热水还有绣花线!”蓝风一边检查一边吩咐,沈乾丰指挥下人准备。 “张大夫,施针,让病人不能挣扎,要切开脸皮!” 张大夫二话不说转身打开身后的药箱取出银针,苏太医却被吓到了“什么,切开脸皮?” 蓝风抬起头淡淡的说“您有办法接上里面的碎骨?” 苏太医马上伸手捂住了嘴,那样子有点像说错话的小孩子。 随着对面部一点点的检查,蓝风的眉头皱起来了“取点冰块来!张大夫,你慢慢的摸这里,稍微用点力没关系,浮肿会影响判断的!” 张大夫马上就过去检查了,苏太医在心里疯狂的腹诽,老张,你的脾气呢?你呵斥我们的气势呢? 杨柳端了一盘冰块进来,一尺见方,一整块,苏太医看得直摇头,张太医狠狠剜了杨柳一眼,杨柳有点尴尬,才觉得自己做的太过了! 不等她做出反应,蓝风让出了地方“放在你家小姐脸上!” 杨柳瞬间满面通红,尴尬的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废物,去换!”沈乾丰怒了。 杨柳刚要端走,手上一轻,蓝风接走了盘子,从旁边拿起一块白布,比划了一下大小,撕下两块,把手按在冰块上一用力,冰块碎成了大小均匀的渣,打开随身的药箱,把一些药粉倒进去,包了两个小包,把一个递给张大夫“放在脖颈下面!”等张大夫放好了,才把手里小一点的放在沈清瑶的脸上。 蓝风一边指点着张大夫检查沈清瑶的头骨,一边给张大夫说药粉的配方和制作细节,张大夫频频点头,就像个小学徒!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蓝风拿开了沈清瑶脸上的冰块包“消肿了!”苏太医一声惊呼,又赶紧捂住了嘴。 “沈大人,您来看,沈小姐的左边的脸骨骼整体错位,挤压了眼眶和鼻梁,骨刺刺穿了鼻腔的血管,所以血流不止,正骨后沈小姐的耳骨损伤无法恢复,有可能就听不见了!鼻子出血问题不大,正骨后就可以止血的,现在不用把脸皮切开,你们没有其他意见我就动手了!” 张太医活动了一下双手,左右比划着,那意思很明显,他想亲自动手。 蓝风微微一笑“张大夫,头骨紧密,又是半边合拢,需要内力辅助,合拢后我估计就没力气了,后面的耳道和鼻梁复合就拜托您了!” “嗯,好的!”先是失望,紧接着又开心了,这个老医痴啊... 管家赵海带着二个人过来,看见门口站着蕙兰,特意压低了声音“蕙兰姑娘,小姐睡了吗?贤王来看小姐!” 蕙兰赶紧跪下行礼“奴婢见过贤王!王爷,小姐刚睡下,不知道睡着了没有,我去叫醒她?” “不用叫了,她今天劳累过度,怕她有事,我来看看,带路吧!”一看贤王没有忌讳的意思,蕙兰也不扭捏,把人让进了屋里。 屋子拐角处的烛火还亮着,却看不清床上人的脸,不过这不影响贤王看清楚,流觞搬了个凳子放在床前,贤王坐下后伸手握住了赵瑾澜的手,试探她的脉息,赵瑾澜感觉到了,不过,她的眼睛上蒙着药布无法睁眼“王爷!” 声音有点迷糊,像重伤的病人,贤王一声叹息“你怎么知道是本王?” 赵瑾澜没有说话,蕙兰赶紧解释“王爷,小姐眼睛上的药布有安睡的作用!” “无妨!”然后伸手握住了赵瑾澜的手,闭上了眼睛,流觞拉一下蕙兰的衣袖,两人轻轻的出去了。 第96章 半生坎坷 被人以死相逼 蓝风把一把筷子宽窄的精致小刀放在白酒里,然后又拿出一个银色的管子,从里面又拉出一节,安上了一个尖尖的嘴,也放在白酒里“我会弄!”张大夫翻了个白眼,臭小子,又拿这个东西馋我,哼! 调整好沈清瑶的头骨,蓝风把位置让给了张大夫,示意沈乾丰外面说话,在沈乾丰的书房里坐下,下人端来了茶水。 “蓝公子,请!”沈乾丰很客气,他看出来张大夫和蓝风很熟悉。 “沈大人,你叫我蓝风就行,我就是个下人,不是什么公子!”说着,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布包。 沈乾丰睁大了眼睛,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伸手指着布包吃惊到失语“这...她们人呢?你怎么...这怎么在你手里?” 蓝风很平静“沈大人虽然小心翼翼,但你也不该小看一个女人的疯狂!您的家人基本都受了伤,包括护卫! 我和秦大人的护卫去赛马,赶巧碰上了。现在他们都在安全的地方,我的一个兄弟粗通医术,正在照顾他们,沈大人请放心! 暂时,建议沈大人不要去见他们,等她们伤愈,会有人护送她们去该去的地方,里面是尊夫人的信!” 看完布包里面的信,沈乾丰噗通一声跪倒在蓝风面前“多谢赵小姐,多谢蓝侍卫!今生今世若有驱遣沈乾丰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蓝风扶起起沈乾丰“沈大人还是谢皇上吧!皇上说沈大人为官清正廉明,是个兢兢业业的好官!” “惭愧啊,我沈乾丰愧对皇上!”在坐下的一瞬间,沈乾丰看到了蓝风腰侧的青玉腰牌,大内侍卫! 沈乾丰着实吃了一惊,说感谢皇上那就是个说辞,若不是赵瑾澜发现了端倪,就算皇上想起来救她们,只怕尸骨都凉了,杨倩倩这个毒妇! “沈大人,您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乾丰犹豫了一下,对蓝风一拱手“蓝侍卫,改天我亲自登门给赵小姐道歉,今天真的是意外,老夫并没有想为难赵小姐,老夫...有难处!” “这一点小姐在宴会上就看出来了,否则,您的夫人家小怕是尸骨已寒!” “蓝侍卫,实不相瞒,老夫今天是故意带着清秋清瑶进宫的,要在以往,老夫必须出席的宴会,绝不会让她们跟着的! 可是,杨氏托了人给三皇子说媒,想把清瑶嫁给三皇子!三皇子母族单薄,无人庇护,老夫怕皇上照顾老夫的情面允了这门婚事,可就把三皇子害了! 我不想三皇子重蹈我的覆辙,如果我再犹豫下去,就可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老夫如何面对皇上,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只是没想到二人却对准了赵小姐,改天老夫...” “沈大人也是一片丹心,我家小姐不会计较的!沈大人,您的管家乔林也有人跟着,不过...应该没事!沈大人,卑职告辞!” 看着沈清瑶逐渐消肿的脸,再想起另一个院子里肚子疼的满床打滚的沈清秋,他,做了一个决定! 早朝结束,皇上招了几个大臣到御书房议事,远远的就看见沈乾丰跪在御书房的高台之上,冷哼一声,皇上从沈乾丰身边经过了。 沈乾丰是个好官,有能力,兢兢业业,也没有听说他有什么劣迹,只是,昨天沈家姐妹的表现让他大为光火,原本还打算答应杨氏的请求,给老三定下亲事呢,幸亏没说,要不然可把老三给害了! “叫他给朕滚进来!” 沈乾丰跪下“皇上,臣叩请死罪!” “哼!昨天若不是母后寿辰,朕一定重重责罚她们!” “皇上息怒!臣有罪,请皇上重处!” “这件事情朕已经责成京兆府处置了,到时候自会有人去找她们的,她们现在哪里?你可不要想着把她们藏起来!” “臣不敢!清秋因其母杨氏一心想让她嫁给自己表哥的儿子,便与其密谋,使计策使清秋失身,如今木已成舟,待京兆府判决后让他们完婚就是!清瑶回府后又被其母失手打成重伤,耳道破裂,脸颊骨错位戳破了鼻腔的血管差点丧命,幸亏赵小姐援手,现在性命无碍,在府中养伤,短期内二人均无法外出,请皇上放心! 臣已经令管家查询以往她们伤害其他千金的事件,先行做出赔偿。皇上放心,这个不会影响京兆府的判决,这是臣该担的责任!” 皇上的怒火渐渐平息了,其他大臣也松了一口气,沈乾丰做出了榜样,他们也赶紧收拾自家的烂摊子,该道歉的道歉,该赔偿的赔偿,最起码能保住官位吧! “嗯,这倒不失为一个男人的担当,你起来吧!”皇上虽然还是板着脸,但是语气已经平缓多了。 皇上的宽待更让沈乾丰下定决心揭开这段令人惊心的往事... “皇上!”沈乾丰没有起来,而是接着说“皇上肯留臣的性命,但臣仍然愧疚难当,自请辞去左相之职以警示百官! 若是臣能早日放下个人恩怨严加管教,清秋和清瑶断不会胆大至此,臣难辞其咎!如今,臣既无颜面对皇上,也难以面对同僚,请皇上恩准!” “皇上,臣有话说!”白无疆突然站了出来。 “说吧!” “皇上,左相府千金昨日之举有目共睹,臣不再赘述,臣要说的是沈大人!臣也是两朝为臣,从沈大人入京为官至今,尚无大错,每任职,必定恪尽职守! 尤其是救灾,不管是旱涝灾荒还是雪冻冰寒,沈大人必定亲力亲为,从未出现高坐衙门指挥他人的现象,这一点任何一个和沈大人一起共事的臣工均可作证! 臣一共和沈大人救灾四次,每一次沈大人都会亲自去灾区查看,协助灾民自救,甚至捐赠自己的衣物,以至于在回京时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谢谢白将军回护,可能我接下来的话会让你们失望,说我不识抬举!说我狗咬吕洞宾!可我要说的是,论忠君爱民我不如一个闺阁女子! 皇上,各位大人,请听我说完,不管你们骂我是真小人还是伪君子,我只想用余生来赎罪!” “你起来说吧!”皇上基本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谢皇上!”沈乾丰站起来对着身后的群臣一拱手。 “众所周知,我沈乾丰出身贫寒,全仗岳丈杨英将军提携,我才得以跻身仕途,可卖身得来的利益你需要用一生来偿还!诸位可能都听说了,我有几件事情风雨无阻! 其一便是每逢年关必然回乡探母,每一年给母亲叩头,我都当做最后一次回家!我给母亲留些银两,把她拜托给我的异性兄弟,我给母亲说如果儿子有幸为国捐躯,请义兄把我的尸骨埋在家乡的土里! 我保证给母亲的每一分银子都是干净的,让她在我死之后可以安度余生,不至于被人戳脊梁骨!” 眼泪无声的从脸上流过,默默的流进嘴里,一如他的人生,苦涩的那么清晰... 沈乾丰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各位大人,这才是我拼命的根源!并非一心报效朝廷,也不是纯粹的心系百姓,我只想名正言顺清清白白的死! 可是,我没有累死,没有被敌军杀死,也没有染上瘟疫!活着回到京城,皇上给我更高的官职,更多的银子,更大的权力还有宅子,属于我沈乾丰的宅子,是我沈乾丰的尊严!如果大家以为我是个高尚的人,那就错了!” 沈乾丰转身给皇上跪下,眼泪打湿了身前的地。男儿有泪不轻弹,看到沈乾丰这样,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心里也都打定主意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孩子,不做第二个沈乾丰,可是沈乾丰接下来的话却让大家看到了人性丑恶的一面! “我辞去了来之不易的县衙同知,立誓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杨英也曾出身贫寒,为了女儿的私心,他选择用我母亲和未婚妻的性命来威胁我,我恨! 跟着他们回到京城,杨英已经提前安排好一切,为了掩人耳目,当晚我就拿着兴宁郡守的推荐信住进了京兆府的班房。 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一有空闲的时间我就去打扫庭院,甚至连牢房我都清扫了一遍,我怕我一停下来就会发疯。 京兆尹大人夸我勤奋,不让我再去打扫牢房,可能是怕损了杨将军的面子,他让我去整理案卷,除了吃饭睡觉,所有的时间我都用来誊写卷宗,整整四库房的卷宗,我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整理完了。 我还找出了几桩冤假错案,因为翻案,京兆尹被百姓称为青天大老爷,先皇将他提升为刑部侍郎,我也因为押运军粮被抽调到了户部。 粮草到了军中,其他人都去休息了,我去帮忙整理搬运箭枝,照顾伤员,修建工事,总之,只要需要人的地方我都去! 当时的大将军郁江将我的事情上报了皇上,回到京城后,我从一个从八品门下录事一跃成为从五品的长安令。 第97章 强权逼婚 最终两败俱伤 我从来没有主动去过杨府,杨倩倩到衙门来找,我都借口公事繁忙,从不理她,想着时间久了她就会放弃。 杨英从军中写来书信,明里暗里的威胁我,还让我们马上完婚!我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我要像个上门女婿一样在杨府娶杨倩倩...” 上官囧皱一下眉“老夫若是没有记错,你在迎娶新娘的时候突然晕倒,从马上栽了下来,据说是发了疫病,难道是...?” “这个和杨家无关,是我自己!势单力薄无力拒绝强权,我只能逃避!” 沈乾丰再次磕一个头“皇上!臣是个懦夫,不想娶杨倩倩,可是也躲不过,万般无奈只好自己从马上栽下来! 臣从马上摔下来之后,被就近送到了张大夫的医馆里,恰逢张大夫的父亲张太医在馆中,他先给我接好了断腿。听说我晕倒摔断了腿,杨倩倩大哭大闹,说我不想娶她故意摔断了腿,杨英也起了疑心,竟然提着剑到了医馆! 张太医气愤杨英的强横,在他进门之前,在我身上撒了一些药粉... 杨英看着我身上大片的红斑,有的地方还起了水泡流出了黄水,嫌恶的捂住了口鼻。随后赶到的杨倩倩不顾阻拦,非要亲自看我的伤,扬言如果骗她她就打断我的腿,当她看到我的样子,当时就吐了! 宾客都在等待,杨英便让他手下的一个偏将沈永祥将军替我拜堂!” “我一直住在张大夫的医馆里养伤,期间,杨倩倩到医馆打听过一次,连门都没有进! 临近年关,张大夫让杨家把我接走,可杨家大门紧闭,无人应答。 我这才告假回乡休养,怕杨家半路拦截查看情况,我一直到家里才服下解药。 第二年五月,我刚返回京城,便听说杨英殉国了!杨英在临终前还记挂着他的女儿,留下遗言请皇上代为照看,这些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隆州大雨,抚州、越州大部受灾,我忙于调集粮草赈灾,没去杨家吊唁,杨氏仗着父亲新丧,去找皇上告状,说我看他父亲死了,想毁约! 先皇正忧心灾情,被杨氏一阵哭闹,气急之下下令斩立决!杨氏又当场反悔,先帝无奈,招我进宫询问! 臣抱着必死的决心,把一切对先皇和盘托出,先皇一声长叹“朕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也明白现在的处境,杨英新丧,朕不能寒了军心! 想必你也不会这么做,你的委屈朕知道!可是怎么办呢?朕刚刚敕封了她为郡主,表彰其父的功勋,大周尚弱小,需要一些人委曲求全,忍辱负重!你,就是其中之一!朕欠你的!臣跑到城外的一个树林里放声大哭,感念先皇的一颗君父心! 臣再难也没有皇上难,臣再委屈也没有皇上委屈!臣等着大周强大的那一天!擦了眼泪,臣押运赈灾物资去了灾区,等臣回来的时候,皇上已经登基了!” 皇上叹口气,家是最小的国,国是最大的家,大周不止有赵天成还有沈乾丰! 沈乾丰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皇上给臣赐了宅子,臣在京城有了落脚之地,臣对皇上感激不尽!皇上,臣的宅子是皇上所赐,臣辜负皇恩,是戴罪之身,理当交回皇上的赏赐!” 皇上沉默了一下说“沈乾丰,你交回宅子,你的妻儿住在何处?总不会杨氏也跟你一起回乡吧!” “皇上,杨氏自家有宅院田地,不用微臣操心,杨氏与臣也无夫妻之实,清秋清瑶并非是臣的骨肉,臣和杨氏只是同进一个大门而已! 替臣拜堂的沈永祥将军在一个月前才刚订婚,听说沈将军另娶她人,未婚妻朱小姐羞愤自尽!一桩好好的姻缘,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因为杨英父女的自私而断送! 事后,杨家父女对沈将军连起码的安慰都没有,杨氏还出口羞辱朱小姐是个短命鬼!沈永祥将军悲愤之下就想毁了杨氏的姻缘,不想却有了清秋清瑶姐妹! 杨氏为了掩盖自己的丑事,坐实和臣的关系,便留下了腹中的孩子,这些都是杨氏后来告诉臣的。 我养好了腿伤,在族长和母亲的主持下我和未婚妻正式完婚,在沈家族谱和家谱中,我沈乾丰的妻子是和母亲一道替人缝补浆洗供我读书的元锦娘!” 皇上悠悠的说“所以,你交回赏赐,想和杨氏和京城做个了断?” “皇上,臣救济灾民是因臣出身贫寒,多得乡亲周济才长大成人!臣严惩贪官权贵是因臣被权贵欺辱,亦公亦私,并非人品高贵! 请皇上畅通人才的选拔渠道,有德有才之人越多,朝政就越清明,百姓少受苦,国力就强盛!若如此,灾荒何愁不济,河道何愁不畅,边关何愁不稳! 臣离去前有两个心愿,其一是请皇上增加寒门学子出仕的途径,招贤纳士,避免其他人再重蹈臣的覆辙!”说完,沈乾丰从衣袖中拿出一本厚厚的奏章,双手举过头顶。 “继续说!” 沈乾丰的这些话和赵瑾澜的意思差不多,只不过说的方式不一样,赵瑾澜说不计出身,量才取用,这谈何容易!相比较而言,沈乾丰的办法更可行! “皇上!臣的第二个心愿就是请皇上恩准臣和杨氏和离,和离之后,不管臣身犯何罪均与他们无关! 沈永祥将军在五年前就已经战死沙场,身后无嗣,清秋清瑶也已成人,该认祖归宗了!臣和杨氏算是先皇赐婚,臣不敢私下和离!” 刑部尚书段家远行礼“皇上,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可沈大人和杨氏缠斗半生也是令人唏嘘。二位小姐虽有过错记录在案,按律也罪不至死,就准其和离,各安天命吧!”其他人纷纷附和。 “准了!杨英欺瞒父皇以权谋私,硬生生毁了他人的姻缘,她的女儿身沐皇恩却不思还报,确实可恨,如今这个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臣,叩谢皇上大恩!”沈乾丰一个头磕在地上,身体不停抖动,慢慢传出了抽泣声,大家也都看出来他是喜极而泣,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皇上圣明!”几位大臣也跪下山呼万岁。 “圣明?朕是很圣明,沈乾丰,你可知罪?” “额...”这是什么情况?众大臣面面相觑,看着皇上一脸的威严,心里替沈乾丰捏了一把汗。 “臣知罪,臣欺瞒皇上,罪该万死!”只要和杨氏没关系了,什么罪他都无所谓。 “欺瞒的事情朕先给你记着账,你今天上的这个折子,朕要你马上和六部尚书商议,形成具体条陈,咱们再行商议!” “臣遵旨!可是,皇上...”沈乾丰想提醒皇上,他不能再做左相了。 “黄兴,传旨!即日起罢免沈乾丰左相之职,一月后赴任遂州郡守,正四品!今日之事,众爱卿不得对外传播,只说贬黜左相是因为沈家姐妹行为不端! 诸位爱卿,下一代是大周的希望,可最近这段时间,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子女缺乏管教而起,朕希望诸位吸取教训,为了大周的强盛!” “臣等遵旨!” “臣谢皇上隆恩!”两代皇上都对他顾念有加,他是真心感谢。 皇上面无表情的应答“嗯,丞相的班房你可以再住一个月!” 其他人捂着嘴偷笑,皇上最近有点孩子气。 大殿前的马道上跑来一个侍卫,侍卫到了门口,马上有一个小太监跑进来,跪倒在地,语气透着紧张。 “启禀皇上,皇城禁军来报,左相夫人杨氏,带领大约十几个人,手持棍棒,扬言要拆了赵府,打死赵小姐!” 京城虽已入冬,可并没有到滴水成冰的程度,地处西北的姑臧就不一样了,寒冷就像刀子一样刮着行人裸露的皮肤,两个驿卒等在凌王府大门前先把手缩进袖子里,然后再拍打了几下大门,唯恐手被粘在铁门环上,敲完赶紧对着手哈气搓揉,可见姑臧有多冷。 “谁呀?” “京城庭寄!” 凌王府的门卫打开大门却发现门口是两只大箱子,愣了一下,冲门里面一挥手“来人,抬到王爷的书房去!” 驿卒又拿出一封信“这是皇上给王爷的信!”门卫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来,驿卒转身离去。 “王爷,京城来了旨意!”侍卫看着两个箱子猜测里面是什么? “进来!” 看到侍卫抬进来的箱子,凌王皱眉“这是什么?” “王爷,这也是驿卒送来的,皇上的信在这里!”管家把信递给凌王,凌王看一下信和以往一样是火漆封口。 “打开!” 箱子打开,凌王愣住了,两箱子奏折! 凌王挥挥手“出去吧!” 侍卫倒退着出去,关上门,凌王蹲下身,随手拿起上面的一个折子打开,大概看了一下,竟然是三年前的。扔在一边,又打开一份,连续打开了七八个折子,啪的一声关上了盖子,看着另外一口箱子,脸色阴沉,犹豫了一下,又打开了一份,看看日期是去年的,再打开一份,去年的,再打开一份今年的。 第98章 烫手山芋 连炭火都给你 “来人!”凌王几乎是怒吼的声音吓得门外的侍卫一个激灵。 “王爷!” “让薛旗锐,杨怀仁,邱静山过来议事!” “是!” 侍卫出去后,凌王慢慢踱到桌案后面坐下,盯着箱子看了半晌,才拿起剪刀拆开信的封口。 看完信,凌王靠在椅背上,用手掌捂着脑门苦笑,呵!皇上还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也怪自己嘴贱,巴巴的跑去问!谁知道,这是个烫手的山芋!这下好了,连山芋带炭火全到了自己手中! 郝俊啊郝俊!你还真是个有本事的人!危机关头,不光保全了自己的性命,还把女儿嫁给了皇上的少年兄弟,你行!如今,皇上要老账新账一起算,本王看你怎么办! “卑职见过王爷!” “行了,过来坐吧!”凌王把手里的信递给薛旗锐“看看,这是皇上关于郝家父子的回复,哼!咱们这次是捡到宝了,那些奏折,你们也看看吧!” 姑臧战事频发,郝家父子作战勇猛本是良将,十年前战场抗命浪战致赵守备及数千将士阵亡,朕骨鲠在喉! 重新致残、重氏身故,郝家无一人过问,全然不顾救命之恩,令同僚激愤,称其为忘恩负义之典范! 其女郝氏德行败坏,屡犯规制,以致姑臧官场人人检举,然朕意难决!处之,此事终究是后宅引发的郁愤,不足以明堂公示!不明示,则更易引发猜疑,郝家父子作战勇猛,多得军士爱戴,恐动摇军心!任之,难掩悠悠众人口,虽然时间久远,终犹豫至今! 然郝氏一门不思己过,不念君恩,不感上峰体察回护之情,私下网罗军士战场示威,朕心甚怒! 郝氏久在军中,深谙战场瞬息万变之规律,欺他人无证据,渐成肆无忌惮之势!然公道自在人心,将士怒其私心祸国,齐祈严惩!今三哥过问,肯为兄弟分忧,弟心甚慰,此事由兄全权处置! 薛旗锐看完信还给凌王“怪不得姚尚书骂下官是耳聋眼瞎的糊涂蛋,下官心中一直郁闷,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下官该骂!” 凌王冷哼一声“哼!你是该骂,现在把本王也拉下水了,看这个烫手的山芋该怎么处理吧!处理不好,挨骂都是轻的!” 司马邱静山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函“王爷,刚刚接到兵部调令,要郝文强的儿子郝岩即刻赶往京城,到滦镇军营报到,您看,这是调令!” 凌王摆摆手“这个本王就不看了,你执行就好了!” “是,王爷!刚才卑职已经让人通知了他,准他半天假期,估计这会儿去重新家了吧!” 凌王点点头“嗯,他倒也孝顺,是该给重新告个别,你们谁去看过没,重新的身体怎么样了?” 邱静山高兴的说“王爷,这次差役来的时候连衣物、药材可是给重新带了一大箱,应该是赵天成给带的!赵天成的那个丫头医术不错,去年来给重新治疗了几天,今年都能拄着拐棍自己走路了,就连下官的腿也不疼了呢!” 凌王点点头“本王没看到她的正脸,就记得一身男儿装,给军士们治病,本王去了,人家连头都不抬一下,还让本王让开,别挡着光,挺凶的小丫头!” 薛旗锐犹豫了一下说“王爷,郝岩调到京郊大营,这郝家怕是又不平静了!” 凌王一挑眉“怎么说?” “前两天听说林氏就是郝文强的夫人,要把自己表兄的女儿许配给郝岩为妻,郝岩不同意,可这事哪是郝岩能做主的!在郝俊夫人的张罗下,林家带着女儿来定亲,毕竟,郝夫人是姑祖母,要先敬长辈! 可郝岩却当着林家人的面把林家小姐说了个一无是处,也不管林小姐哭闹老夫人责骂,扬长而去。 后来被郝文强抓回家中要他给林家人道歉,郝岩到家后就给林家人道歉,说为表歉意要带林小姐出去吃饭,郝文强也没多想,许是觉得林小姐也常来常往,没那么多计较便同意了。 可郝岩却把林小姐带到了春香楼,被很多人看到后扔下林小姐自己回了军营。 郝文强再去军营找人,郝岩却被其他人给藏起来了,郝文强正发飙时刚好被下官碰到,说了他几句打发回去了,估计,郝岩给重新告辞后就直接走了,郝家要不要通知呢?” 凌王扔下手里的折子站起来“皇上的意思很明确,郝岩虽然是郝文强的儿子,调走郝岩却是给重新的恩典,和郝家完全没有关系!郝岩那么大个人了,他不通知家里人,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你再看看最上面的那份折子,有人怀疑重新女儿难产死亡和林氏以及小林氏有关,郝文强父子是否知情还不知道!叫你们三个过来,就是让你们去查这件事!虽然时间久一点,但是本王希望尽快查出结果!” “谨遵王爷钧令!” “王爷,还有一事,听说郝俊的妻子带着小林氏和女儿郝婷婷去京城了,说是给赵天成的女儿做陪嫁,算时间大概已经快到了吧!” 凌王冷哼“哼,既然她们离开了,你们就抓紧时间吧!赵天成的女儿和夫人被姨娘算计,受了重伤,这个案子还没有最终结果!前几天皇上来信还提到了这个事情,陪嫁?搞不好命赔进去了,人却没有嫁出去!” 凌王说话一点都不客气,想攀高枝的多了去了,不自量力的也不在少数,可皇家自有皇家的规矩,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攀上皇亲,那这个皇亲还值钱吗! 他知道皇上和赵天成一起长大,是少年兄弟,赵天成不结党,不营私,不媚上不欺下很得皇上信任! 他也赞成皇上赐婚的做法,可对于赵天成提拔缓慢这个事情,他从来没有深究过!如果参照上官家的情况,赵天成怎么也该是兵部尚书或者中书令什么的了,但他懒得想,这是皇上的事情! 太监的话让众大臣倒吸一口冷气,齐齐看着姚景源,意思是让他通知赵天成,皇上冷哼一声“别看了,昨天宫宴结束赵天成就去滦镇军营了!” “皇上,那岂不是要出事?臣先...” 沈乾丰有点急,他怕杨氏伤了赵瑾澜或者赵家人。 皇上翻了个白眼“先什么先?你现在和她没有关系了,安心忙你的正事!” 一看皇上不管赵瑾澜,姚景源站出来说“皇上,赵大人外出公干,赵夫人卧病在床,赵小姐一个弱女子,如何抵挡杨氏的如狼似虎,还是派人...” 弱女子!皇上差点跳起来,她经常坑朕你们知道吗?看一眼众大臣的表情,皇上忍住没吼出来 。 “你不必担心,赵小姐治好了朕的病,朕已经赏赐了赵天成新宅子!不过,她说现在的房子是她祖父留下的,要翻新一下留给赵天明。” 皇上突然停住了“黄兴,你让人去查一下,看看杨家的产业够不够给那个丫头赔的,可别让那丫头又来找朕要钱了,快去!” 包括沈乾丰在内大家齐齐石化在当场,皇上,您这是哪跟哪儿?就算您给赵天成赐了宅子,也不能让杨氏把现在的宅子给拆了呀!皇上您都不担心赵小姐的安全吗? 不对啊...赔宅子?这意思好像是杨氏送上门找打,还要赔钱...说不过去呀! 这样想着,姚景源就说出口了“皇上,您给赵大人赐了新宅子是对赵大人的恩赐,可也不能任由杨氏去破坏老宅,这样赵大人脸上也不好看,再说,那赵家现在还有老弱卧床,怎么也要防护一下吧?皇上!” “臣附议!臣附议!” 来的人本来就不多,不管真心还是假意都急了,不知道是一回事,知道了不管怎么也说不过去,赵天成往日也没有与谁交恶。 眼看大臣们都在猜测自己是个坏人,皇上翻个白眼“派人去赵家看看,有事情及时回报!” “是!”门外有人答应。 早晨醒来,杨氏动了一下,脖子疼的她一呲牙,想起昨晚的那一击“来人!”杨柳和杨絮小跑着进来。 杨柳说“夫人,大小姐后半夜就睡了,到现在还没有醒,沈麽麽在陪着呢,二小姐的脸逐渐消肿了,一大早张大夫就过来了,把小姐弄醒,服了药才睡的,说是七天之内小姐都这样,伤才好得快!” 杨柳等了一会,杨氏没说话,杨柳抬起头,杨氏黑着脸在捏脖子,杨柳赶紧上前给她揉捏。 杨氏瓮声问“昨天那个奴才还在吗?” 杨柳一愣“夫人,您说的哪个奴才?” “就是打我的那个,去,把他给我绑过来!” “夫人,那个不是咱家的,是赵小姐的护卫,小姐的伤就是他治好的,他给小姐接完骨就走了!” 贴身丫头杨絮仔细的伺候杨氏洗漱,然后递上一碗燕窝粥。 “赵小姐?哼!虽然我曾和她娘交好,但她把我的女儿害成这个样子,我就不会轻饶了她!她的奴才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吗?去,叫杨虎带上人,咱们去赵家给我女儿要个公道!” 第99章 打砸赵家 一会手脚快点 “夫人,您息怒!老爷今天早上走的时候交代了,谁都不许出门,否则再也不许回来!” “哼!不就是怕得罪了赵小姐就是得罪了大皇子么?我听说大皇子不喜欢这个女人,要不然她出了事都没听说皇上追查,京兆府也就抓了个姨娘了事!” “夫人,昨天她把咱们小姐打了,都没听说皇上罚她,咱们去找她麻烦...” “你懂个屁!皇上主动赐婚,但不能主动悔婚,否则就会落人口实!她打清瑶也是因为清瑶先骂了她,皇上不好说! 但我是长辈,她要是骂了我,哼哼,这可是失德!退婚也就顺理成章了,到时候,她怎么打我的女儿,我就怎么打她!去叫人,咱们走!” 终于看到城门了,乔林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一路上都没有想好到底该怎么给老爷说这件事,咬咬牙,他拍了一下身边的人“兄弟,麻烦你把我送到长乐坊的茗仙居茶楼吧,左相府我还是先不要回去的好!” 赶车的人看了他一眼“乔管家,亮哥让把你送到张大夫的诊所,你需要先治病,你的伤势有点严重,左相那里我会去送信的,你安心治伤吧!” “如此就有劳兄弟了!” 原来人家都安排好了,乔林算是彻底放心了,从身上摸出一锭银子“谢谢这位兄弟!这点银子不成敬意,留着喝茶吧!” 赶车人连看都没看一眼“乔管家,这银子还是留着给张大夫交诊费吧!”乔林有点尴尬“这...” “乔管家别误会,等你家老爷安顿好家小,可要好好请我们吃一顿,现在非常时期,就不必客气了!” “好好好,这是一定的,一定!” 蓝星没有再接乔林的话,进城门的时候他明显的感觉到城里的气氛不对,看街上行人照旧,好像没什么,他再左右看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是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驾!”蓝星加快了速度,要赶紧去告诉大哥才行。 车到了济民堂的后院,蓝星连车带人都交给了济民堂的伙计,伙计接过缰绳,低声说“星哥,西施馆被京兆府的衙役给围了,不知道搞什么鬼,现在西施馆周边的全是衙役。” 蓝星拍拍衣服上的土“你把乔管家安置好,我去看看!” “嗯...”伸了个懒腰,赵瑾澜又重新缩成了一团,昨晚睡得真舒服,不过,好像梦到贤王了,闭上眼睛想接着睡,可是今天脑袋异常清醒,没有一点睡意,哎,真是劳碌命! 自恋的叹了口气,赵瑾澜翻身起床,她没有让别人给穿衣服的习惯,看一眼蕙兰准备好的女装,撇撇嘴,自己下床到衣柜里面拿出一件天青色的男装,快手快脚的穿好,刚把头发梳散,还没来得及扎起来,门外传来蓝风的声音。 “你去哪了?公子起床了吗?” “应该快了吧,我去打洗脸水了!” “公子身边不能离开人,再有下次,看我怎么罚你!”蓝风的声音有点严肃。 “是!大哥,我记住了,我再也不会了!” 一听蓝风生气了,赵瑾澜披头散发的就跑出来了“蓝风,怎么了?大清早的干嘛欺负蕙兰啊!” 一身男装披散着长发的赵瑾澜像清晨阳光里的蒲公英,毛茸茸的,蓝风的口气一下就软了“你起来了?” “对啊,我起来了才让蕙兰去端水的,你别说她了!” 蓝风一直就是个温暖的大哥哥“你说谎!家里马上人就多了,她们这么大意怎么能行,你再包庇,我就罚她去打扫茅厕!” “蕙兰,你真是的,赶紧去给我弄早点,把我饿坏了,蓝风会揍你的!” 然后又转身对着蓝风嘻嘻一笑,蕙兰捂着嘴转身跑了,公子就是个小孩子。 看赵瑾澜开始调皮,蓝风也不再追究这个事情“公子,蓝星来报,杨氏带着人奔府里来了,说要给她女儿讨个公道!” “真的?”赵瑾澜一脸惊喜,好像人家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来送礼的。 “他们起来了没?” “我们都练了一阵拳脚了,我让人去给他们准备沙袋了!” 赵瑾澜搓着手坏笑“嘿嘿...你给他们交代一下,一会手脚快点,娶媳妇的钱就有了!你再去给祖母交代一下,别把她给吓着了,我娘那里也防护一下!” “好!”答应一声,蓝风再看一眼马上到来的蕙兰,才放心的走了。 “开门、开门、开门...”赵海带着几个护院站在门里,听着门外一声比一声高的叫门声,表情逍遥。 外面喊不开门,开始撞门,赵海嘴角上翘,门闩眼看就要断了,他一挥手,护院们齐齐后退,大门啪的一声倒在地上,门外的人也吓了一跳,找人麻烦是一回事,砸了人家的大门可是大忌! 杨虎心虚的看一眼杨氏,杨氏也有点为难,再一看大门里,赵家下人挤成一团发抖的鹌鹑样,心里马上有了底气“叫赵瑾澜出来!” “你...你...你是谁?”一个护院直接吓得说不出话,成了结巴。 杨虎撇撇嘴,大拇指往后一指“我们是左相府的,这是我们夫人!叫赵瑾澜出来,昨天她把我家小姐打成了重伤,我们过来讨个说法!” “快跑!又来了一拨,快!”门里的护院们边喊边跑,瞬间没了人影。 杨家的人愣在门口,这什么情况?又来了一拨?难道有人捷足先登?杨虎低声的给杨氏说“夫人,估计已经有人来了,咱们进去看看!” “走!”落井下石的事情杨氏最爱做。 前厅没人...前院也没人...二进院子的花园里...有人!进了院子,杨氏再无顾忌,虽然门破了,但大街上的人是不会随便进来的。 走近一看,一个丫鬟给一个明显是穿着男装的女子在梳头,旁边的石桌上摆着一盘点心,一壶茶,女子边梳头边吃点心。 “惠兰你快点,梳个头都这么长时间,这么笨以后咋嫁出去啊!” “小姐,您别乱动好吗?您这样一年也梳不好啊!” 杨氏不认识赵瑾澜,可他一眼就认出了蓝风!蓝风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静静的站在赵瑾澜的身后侧面一点,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夫人,那个就是赵瑾澜!”其实杨柳也是猜的。 杨氏先声夺人“赵瑾澜,你为什么打我女儿,叫你娘出来!” “你是谁啊?”赵瑾澜喝一口茶,很随意的问。 杨虎鼻孔朝天的说“我们是左相府的,这是我家夫人,你昨天把我家小姐打成了重伤,我们来找你要个说法!” 赵瑾澜拍拍手上的点心渣“蓝风,左相夫人在京城?” “没听说!” “你放肆!” 杨虎一声怒吼,这是夫人的痛脚,他不能让人随意说,可是刚一开口“嗖!”一颗石子从蓝风手中激射出来,不偏不倚的打进杨虎的嘴里“唔!”杨虎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嘴,满手的血...还有牙齿... “声音小点!”蓝风把人打的满嘴是血,竟然就是让人声音小点! 杨虎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牙掉了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舌头缩成了一团,“呜呜...”杨虎捂着嘴,急得说不出话来。 杨氏想起沈清瑶的情况,上前就给了杨虎一个耳光“唔!噗!”猝不及防的杨虎被打的一个趔趄,嘴里飞出了一颗石子,还有两颗牙。 “我就是左相夫人!”杨氏脸黑的能挤出墨。 赵瑾澜眨眨眼“左相夫人?昨天我在宫宴上怎么没见到你!” “十年前杨氏在宫宴上顶撞太后,被褫夺了郡主封号,禁止参加宫宴,你当然见不到她了!”蓝风一边补刀,一边给赵瑾澜把水倒上。 杨氏气得浑身发抖,从来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这件事情,这是她的痛脚,这两个人简直找死! “赵瑾澜,你昨天把我女儿打成重伤,你的奴才又打了我,你说吧,该怎么办!你今天要不给我个满意的答复,我就...我就把这里铲平!” “嗖!”赵瑾澜脱下鞋子就扔过去了“你说谁是奴才呢!” 蓝风差点没忍住,公子怎么又犯小孩子脾气了,竟然拿鞋子扔人,这是骂人不吐脏字啊,呵呵! 杨氏躲过飞来的鞋子,还没有说话,蕙兰就嘟囔着过来了“小姐啊,您几岁了?不想穿鞋就乱扔,这可是新鞋,要花银子的您知不知道!” 蕙兰捡起鞋子,拍拍上面的灰尘,都没有正眼看杨氏就走了。 赵瑾澜嘟着嘴不服气的说“谁让她说蓝风是奴才的!” 蕙兰给她把鞋穿上“人家说大哥打她了嘛,难道叫大爷啊!人家这是在生气,你再扔鞋子我也生气了啊!” 赵瑾澜翻了个白眼“打就打了呗,能怎么办?难道再打一顿啊,打人不累吗?” 杨氏脸色阴沉“叫你娘出来!我要见你娘,我就不信没人管得了你!” “我娘没空!有事跟我说,没事赶紧滚!” 第100章 落入圈套 杨氏有苦难言 “赵瑾澜,我和你娘一向交好,怎么也是你的长辈,你不以礼相待还恶语相加,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对啊,有你和我娘这样的长辈,我能有这个表现已经不错了,若不是看在你和我娘一向交好的份上,我昨天一定不会把沈清瑶的牙齿给打掉,就算打也不会打掉那么多的!” “赵瑾澜,你简直太放肆了!” 赵瑾澜撇撇嘴“切!这就放肆了?我师父说了,在京城,只有几个人是我不能惹的,你并不在其中!我觉得我已经很客气了,要不然,就凭你砸了我家大门,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不信,你可以试试!” 看杨氏被赵瑾澜气的头顶冒烟,蓝风还嫌不够“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杨夫人年轻时脾气暴躁无人问津,他爹就利用自己的权势强行拆散了左相和未婚妻的亲事,以左相母亲和未婚妻元锦娘的性命相要挟,让左相娶她的女儿! 杨英当时就带走了左相,丝毫不考虑左相已经年迈的母亲如何生活!年底,左相回家探亲,杨夫人也跟着去了,因嫌弃左相母亲贫寒,对老人恶语相加被左相按在水缸里差点淹死,杨夫人狼狈回京。 杨夫人离开后,左相就在族长的主持下和未婚妻拜堂成亲,元氏才是左相的结发妻子!京城的人都知道,每逢年关,左相必定回家看望老母妻儿,要说左相夫人,那也是元氏才对,杨夫人连个姨娘都不是!” “啊...你胡说!你们胡说!来人,给我砸!赵瑾澜,你竟敢污蔑左相...砸!给我砸!我要让你记住,我才是左相夫人!砸!” 杨氏彻底崩溃了,她一直都有怀疑,可派人跟踪沈乾丰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蓝风是赵家的奴才都知道的如此清楚,那就说明这件事在京城只有她不知道了,这几个该死的奴才是如何跟踪沈乾丰的,回去一定扒了他们的皮! 沈乾丰...原来,他赶走自己就是为了娶那个女人,妻儿?他竟然已经有了孩子,这个混蛋!她更加确定自己看到的那个悦来客栈的男子就是沈乾丰的儿子,如果没有关系,怎么会长得那么像!沈乾丰,你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杨氏的内心是疯狂的,可她说不出来,她要把这里夷为平地,把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杀了!她要杀了赵瑾澜这个皇子妃,她要拉着沈乾丰一起下地狱,还有他的妻儿,不!她才是沈乾丰的妻子,不! 京兆府衙门里,冯朝阳正和刘煜捷刘煜宸翻看卷宗,研究案情,张捕头急匆匆的跑进来。 “大人!出事了!左相夫人杨氏带人砸了兵部侍郎赵天成大人家的大门,冲进了赵府,她的人手里都拿着兵器!” “什么?” 冯朝阳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来了,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皇上对赵瑾澜是什么态度。昨天赵瑾澜坐在亲王席上,他就知道绝不是因为皇子妃的身份!杨氏必定是因为昨天赵瑾澜打伤了沈清瑶而去报复的! “二位皇子,你们先看着,我去看看,赵大人外出公干,万一有事,怕皇上怪罪!” 刘煜捷有点担心,杨氏的疯狂京城无人不知“冯大人,咱们一起去吧!” 杨柳看杨氏盯着赵瑾澜两眼通红,双拳紧握,浑身发抖,知道杨氏这是被气急了。再一看杨虎和其他人已经动手了,立功心切的她想先给赵瑾澜一点颜色看看,随手捞过一根棍子就冲着赵瑾澜来了。 蓝风眯一眯眼睛“滚!” 杨柳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抓在手里狠狠捏了一把,说不出是疼痛还是窒息,站在原地动不了了,想起昨晚蓝风碎冰的那一掌,她有点后怕了。 杨氏看到杨柳走了几步就被蓝风吓住了,更气了“杨柳,你干什么呢?我要你来是看热闹的吗?把赵瑾澜的嘴给我撕烂!还有那个奴才,打死他!” 杨柳虽然心有怯意,可她也是跟着杨氏这么多年了,霸气还是有的,快速跑了两步,挥起手中的棍棒,对着赵瑾澜的脑袋就扫过去了。 没看见蓝风怎么动,蓝风来到了她的跟前,来不及躲避,就被蓝风一脚踢到了半空中,记忆里就剩下蓝风冰冷的眼神和那只巨大的鞋底,杨柳没了知觉。 “好!” 竟然有叫好声?杨氏猛然转身,发现院子里多出了很多人,全都在打砸院子里的东西。 “你们是什么人?” “杨夫人,我们是来帮你的啊!”一个身材精壮的男子回话,手里还不闲着。 “谁让你们来的?” “管家,管家让我们来的!”杨氏的第一反应是乔林“砸,给我狠狠砸!” “夫人放心,我们绝对会把这里夷为平地的!”男子说完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一笑引起了杨氏的警觉。 当她看到赵瑾澜嘴角的冷笑和蓝风淡定的表情,她突然明白了,她着了道了!赵瑾澜是特意在这里等她!果然,她转过身,刚才的那些不明身份的男子,一个都不见了,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像从来没来过。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 被人戏耍的感觉憋屈又愤怒,杨氏预感到自己被坑了,其他人看着满地狼藉,再看看趴在地上再没动过的杨柳,他们也有点蒙,他们今天的战斗力有点好哦。 冷静下来的杨氏不敢再继续停留“我们走,今天先放过她们!”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赵瑾澜拍拍手站起来,嘴角上翘,一脸邪魅的笑。 “杨氏,这就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吧!蓝风,手持兵刃冲入兵部侍郎的家中,按照大周律是什么罪过?” “是造反!罪该连坐三族!” 杨氏慌了“赵瑾澜,你想干什么?” “送你去京兆府!” “哼!你昨天打了我女儿,我是来讨公道的,你拒不赔偿,我这才...”杨氏是懂律法的,她知道去了京兆府是什么结果,一慌就乱了阵脚。 赵瑾澜打断她的话“这些话你留着给京兆尹大人说吧,我没兴趣!” 杨氏可不想去京兆府,下巴一扬“就凭你们两个,也想留住我们?” 赵瑾澜嘻嘻笑着“嫌我们人少啊!难道你们想去游街示众?”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此起彼伏,杨氏转身,大皇子、二皇子和京兆尹冯朝阳还有京兆府的捕头衙役...杨氏确定她是被赵瑾澜坑了! “臣妇杨氏见过大皇子,二皇子,冯大人!冯大人,你们可来了,她...她...”杨氏想先下手为强,可是,她该怎么说,说赵瑾澜打砸了她家?可这是赵府! “赵瑾澜见过大皇子、二皇子,见过冯大人!” 赵瑾澜微笑着行礼,蓝风在她身后抱拳一躬身,算是给大家都见礼了,他是下人不需要单独一一行礼。 “赵小姐,本官听说有人携带兵器强闯赵侍郎府邸,便过来看看,可有人员伤亡?” “多谢冯大人及时救援,赵府尚无人员伤亡!” 刘煜捷皱皱眉,看着满地狼藉问赵瑾澜“这是怎么回事?” 赵瑾澜一脸难过“还是让杨夫人说吧!” 杨氏有点尴尬,毕竟在内宅多年,真的要和官员强词夺理,尤其还当着二个皇子的面,她真的心虚。 权衡了半天,咬咬牙对着大皇子和二皇子跪下“大皇子、二皇子,昨天宫宴,赵瑾澜把清秋和清瑶打成重伤,臣妇气愤不过来找她要个说法,可是赵瑾澜口出恶言,诋毁左相不说还污蔑臣妇,臣妇被气急了,这才...请大皇子和二皇子给臣妇主持公道!” 赵瑾澜睁大眼睛,很惊奇的问“所以你砸了我家大门不说,还把我家也给砸了个稀巴烂?行!这个自然有京兆尹大人按律定罪!你就不想给二位皇子和冯大人说说我是如何诋毁左相,污蔑你的吗?所谓呈堂证供,既要有原告举证的人证物证,又要有证人证言,你带人砸了我家,光凭你这三言两语就说我污蔑左相,冯大人,可以吗?” 冯朝阳正色道“当然不行,左相是当朝一品大员,污蔑一品大员那是重罪!要判定是否污蔑,就要把原话和造成的影响都要记录在案的!杨夫人,请你详述赵小姐的原话!” “赵瑾澜,你...”杨氏转身怒视赵瑾澜。 “嗖!”赵瑾澜藏到蓝风身后,抓着蓝风的胳膊露出个头,一脸吓坏了的表情“京兆尹大人在这里你还恐吓我!” 杨氏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这赵瑾澜是什么情况,看看冯朝阳三人,再看躲在蓝风身后不出来的赵瑾澜,懵在原地。 蓝风面无表情的说“杨夫人如果不愿开口,还是我来说吧!” 不,赵瑾澜和蓝风的那些话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至于左相的妻儿,哼!先让他们多活几天,先了了这里的事情,闹大了吃亏的是自己! 想通了后,杨氏瞪了蓝风一眼“不用你说!” 第101章 叁拾万两 几乎倾家荡产 杨氏给二位皇子和冯朝阳行礼“二位皇子,冯大人,这件事情是我太冲动,女儿被人重伤,作为娘亲当然着急,情急之下我做了错事!赵家砸坏的东西我愿意赔偿,臣妇没有管好下人,是我的错,我已经严惩了他们!”说着,指了指在她跟前了无生息的杨柳。 好汉不吃眼前亏,杨氏是个聪明的“失手打坏了赵府的大门,我愿意双倍赔偿!可是,赵瑾澜重伤我的女儿,也请二位皇子和冯大人主持公道!” 冯朝阳看杨氏妥协,就问赵瑾澜“那赵小姐的意思?” “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杨氏愿意赔偿我家的损失,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冯大人您来处理吧!” “好!既然二位都不愿深究,那本官就按照民事纠纷来处置吧!否则,按照刑律就要先把肇事者收监!至于杨夫人你说的赵小姐打伤沈小姐之事,请你备上诉状,到京兆府投诉,要另案处置!此处不再纠缠,你们二位可有意见?” “我没意见,听凭冯大人处置!”赵瑾澜微笑着,温柔谦和。 杨氏瞪了赵瑾澜一眼“我也没意见,请冯大人处置!”赔点钱没事,被收监可就丢人了,沈乾丰绝对不会管她。 赔点钱!对于赵瑾澜的一点钱杨氏没什么概念,做梦都没想到赵家的一点钱是让她倾家荡产! 既然两人达成协议,冯朝阳一挥手“来人,去查看一下赵大人府上的损失情况!”张捕头带着衙役转身去了。 冯朝阳三人也就近查看了一下,花园摆设尽数摧毁,目力所及之处桌倒凳翻,瓷器碎片满地都是,入目之处堪比强盗光临。 三人眉头紧皱,东西赔偿在其次,这口气任是谁也难咽下,赵天成今天不在家,等他回来,怕是少不了要去御前讨个公道的! 杨氏也在看,只是越看心里越苦,赵瑾澜这个毒妇,竟然把屋里的东西也砸了,她带的几个人显然做不到这么彻底,赵瑾澜这是专门在等她啊! 杨氏赶紧辩解“大皇子,二皇子,冯大人...我们没砸这么多,我们就几个人...是她...对,是赵瑾澜让人砸的!” 刘煜捷看了半天,院子里只有蓝风和赵瑾澜,刘煜捷皱眉问“家里的其他人呢?” “我爹昨天就去军营了!祖母年龄大了,很少离开她的院子,我娘还未痊愈,也在床上躺着!” 刘煜捷看蓝风一眼“家里来人捣乱,你就不知道阻拦一下吗?” 蓝风一抱拳“要保护小姐,分身乏术!” 刘煜宸没有说话,他看赵瑾澜一脸平静,就知道杨氏是被赵瑾澜算计了,按照昨天在宫宴上的表现,这个赵小姐没这么好的脾气,看着人砸了自己家还能这么心平气和,若不是早有算计,只怕杨氏等人早就成了尸体,还是碎片的那种! 杨氏带来的人都在院子里,连杨氏在内也就十个人,哪有这么大的破坏力,这院子里的东西若不是提前砸的,就是还有其他人参与了,这丫头是真的黑!不过,他为什么很开心呢? 果然,张捕头和一个师爷样子的人过来了“大人,赵家屋舍尽数损毁,屋内摆设,包括库房内的物品全部被砸毁,除了赵老夫人和赵夫人的院子被保护住,其他无一幸免,瓷器字画不计在内,预计损失在十五六万左右!” “什么?”杨氏惊呼出口,按照她的估计也就赔个几千两银子,就算是双倍,一万两银子也顶着天了,要不然她怎么敢说双倍呢。 “十五六万!你怎么不去抢?”嘴比脑子反应快的结果就是再次被坑。 赵瑾澜吃惊的睁大眼睛“杨夫人,您说什么呢?他们是京兆府的捕快,抢什么了?您看见了?” 又被绕进去了!杨氏又气又急“冯大人,这一定是赵瑾澜提前砸烂的,我带来的人都在这里,没人出这个院子的,不信您问问他们!” 和张捕头一起的仵作刘四不干了“杨夫人,您是说我刘某人故意害您吗?卑职在京兆府供事近二十年,还从没有人这样质疑过我!不管是瓷器、布匹、纸张还是木头,新旧痕迹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哪怕是只隔了一夜,灰尘进入裂纹的深度也是有区别的!您若不信,咱们可以请刑部的宋大人来复验!” “我不是这个意思!冯大人,一定是这个赵瑾澜在捣鬼,刚才,刚才有好多人也在砸东西,他们说是管家...” 杨氏感觉说漏了嘴,赶紧停下,她就觉得那些人很可疑“冯大人,赵家一定还有其他人,是他们砸的!” 冯朝阳转身问张捕头“赵家还有其他人吗?” 张捕头躬身回答“大人,有的!还有一些人在赵老夫人和赵夫人的院子外面!” 抓住了赵瑾澜的把柄,杨氏异常兴奋“二位皇子、冯大人你们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是赵瑾澜有意隐瞒,赵家就是被他们砸的!” 刘煜捷看着赵瑾澜“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赵瑾澜一脸无辜,蓝风在旁边面无表情。 冯朝阳看看一脸蒙圈的大皇子和嘴角上翘的二皇子,他心里明白,二皇子怕是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个大皇子,哎,人在事中迷啊! “张捕头,现在没事了,去把他们都带过来吧!” “是!” 片刻,呼呼啦啦几十个人过来了,赵府护院的手里还抱着一个箱子,很显眼。 冯朝阳皱眉,怕是麻烦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问的是赵府护院,说话的却是刘四“大人,我和张捕头查看情况,在赵小姐的院子里,这两个人正在和赵府护院打斗,他们砸了赵小姐的院子,还偷东西,被当场拿获!大人,这些是皇上的赏赐!”说着一指杨虎和另外一个被反绑的人。 杨氏一看杨虎和杨大柱的样子,脑子一阵发昏,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掐死他们也于事无补,面对吧! “冯大人,我并未指使他们偷窃,我把他们交给大人了!冯大人,这些人就是刚才打砸院子的人,那个人,我还和他说过话的!”杨氏一指领头的男子。 男子面无表情的过来,对着大皇子和二皇子一抱拳“卑职见过大皇子、二皇子!” 刘煜捷愣了“洪生?你怎么在这里?” “回大皇子,卑职等奉旨保护赵大人家眷!赵大人忙于公事,宫宴之后就去公干,家中只剩老弱,皇上怕有什么闪失难以向赵大人交代,就让卑职等来赵府看护!” 杨氏差点晕过去,这些人怎么是大内侍卫!可这些人真的与了打砸,她亲眼所见! 杨氏伸手一指“赵瑾澜,就是你,你让他们砸了院子...啊!” 话未说完,杨氏一声惨叫,左手捂着右手,手上鲜血直流,食指和中指齐根断掉,杨氏曾是武将,指人或者物习惯于食指和中指一起伸出。 赵瑾澜收起折扇,斜眼看着杨氏“杨氏,你娘就没有教过你用手指着人很不礼貌吗?” 杨氏觉得这是赵瑾澜害怕了,心虚了,顾不上疼痛,咬牙说“大皇子、二皇子、冯大人臣妇以性命担保,院子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是赵瑾澜让他们砸的,我亲眼所见!” 洪生依旧面无表情“夫人,我们是大内侍卫,直属御前,虽然奉命保护赵大人家眷,但我们不会听从赵家人指挥!” 皇上的人是谁都可以指挥的吗?猪脑子! 刘煜宸语气冰冷“杨氏,你的意思是父皇派大内侍卫砸了赵大人的院子然后栽赃给你的吗?” 杨氏一激灵,坏了!她忘了那些是大内侍卫了“二皇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煜宸一抬头,洪生抱拳行礼“二皇子,杨夫人带人砸门,气势汹汹,卑职在院内无法判断来了多少人,故此把防护重点放在行动不便的老夫人和卧病在床的赵夫人身上,赵小姐就由赵府护卫保护,卑职等没有离开过老夫人和赵夫人的院子,不知道打砸的事情,只听到杨夫人喊叫说要把这里夷为平地!” 另一个男子也出来说“大皇子、二皇子,卑职负责带人保护赵夫人的院子,离这里比较近,听得很清楚,是杨夫人的管家派人过来帮忙的!” 杨氏气的说不出话“你...你们...” 冯朝阳摇摇头,曾经横行京城的杨氏就是这个蠢样子吗?看她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摇摇头然后招呼刘四“刘四,你先给她包扎一下吧!” 刘四正在给杨氏包扎,杨氏却冲着刘煜捷告状“大皇子,赵瑾澜当着二位皇子和冯大人的面行凶,您就不管吗?虽说还没有过门,可她毕竟是您的正妃!如此恶毒,您真的不介意吗?” 赵瑾澜冷冷一笑“杨氏,知道你女儿昨天为什么挨打吗?就是她们撺掇大皇子退婚!我爹就是个兵部侍郎,没什么权势,也没能力逼着谁娶我,大皇子要退婚了我怎么办,嗯?我看你是嫌牙多了是不?”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啊,满京城谁不知道杨氏和沈乾丰是咋回事! 第102章 兴建病院 开启财源之路 杨氏看着赵瑾澜双眼喷火,可她却不敢发作,赵瑾澜的意图很明显,我若不能如意,你也休想全身而退! 赵瑾澜正色对冯朝阳说“冯大人,既然杨夫人不肯承认打砸赵府,赔偿之事自然也无从谈起,不如就按照刑律,先将肇事人等羁押,等我爹回来自去御前申诉吧!冯大人公事繁忙,也就不必在此耽误了!” 第一次在静安寺的山门前他就觉得此女不简单,昨天在宫里也是,一人面对诸多骚扰,照样应付自如,敲诈皇后,顺便还坑了白无疆,一想到白无疆,冯朝阳摇摇头,自己也还欠她一个人情! “大皇子、二皇子,本官觉得不如就按照赵小姐的意思,先将杨氏等人羁押在京兆府,等赵大人回来自去御前申诉,然后再行处置,你们觉得呢?” 刘煜捷和刘煜宸对视一眼“我们听大人的!” “我赔!我愿意赔偿!冯大人,二位皇子,是我错了!不该心存侥幸,我愿意按照冯大人说的民事纠纷赔偿!” 一看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杨氏一下清醒了,去了京兆府她不仅要赔偿赵家,还成全了沈乾丰!她没那么傻,不就是钱吗,总没有命重要! 就在刚才,她无意间看见大皇子的侍卫和蓝风说话,大皇子的侍卫态度恭敬频频点头,这绝不像外界传说的大皇子要退婚的样子,她又被骗了! 杨氏对身边的家丁说“你去找乔管家拿钱,赔给他们!” 下人苦着脸说“夫人,乔管家被老爷派出去办事了,已经两天都不在府里了!” 杨氏很谦和的说“赵小姐,你看,能否等乔管家回来,我马上让他送过来!” “不能!乔管家是左相的管家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赶紧让你的管家把钱送来,要么你就跟京兆尹大人走吧,少跟我在这抖机灵!” 赵瑾澜拒绝的很干脆,而且,话里面的信息量很大。 杨氏害怕赵瑾澜再说出别的话,既然决定低头了,就不要再生事端,其他的事情,她活着再说! “你去找杨金拿钱吧!” “夫人,拿多少钱?” 赵瑾澜一眯眼“你是装听不见吗?你家夫人愿意双倍赔偿!我吃点亏,就算你个整数,三十万吧!这还不包括你们损坏的上赏呢!” 刘煜捷朝天翻了个白眼,是,你吃亏了,你吃大亏了!刘煜宸却嘴角上翘,这个坏丫头真敢开口啊! 冯朝阳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好难受,干脆转过身。 其实难受的何止是冯朝阳啊,你看看那些侍卫,低着头,肩膀不停的抖动,总不会是冻得吧! 杨氏瞪着赵瑾澜“我只说了大门双倍赔偿!你没长耳朵吗?” “你做梦呢!持械砸烂兵部侍郎家的大门,那是造反!你想用银子解决?那要国法何用!哼!我这就去找皇上说理去!”说着作势就要走。 “我愿意双倍赔偿!” 杨氏使劲捏住自己的伤手,用疼痛提醒自己忍住,忍住! “去,拿三十万的银票过来,不够就让管家想办法!” 抬眼看看衙役手里的箱子“赵小姐,三十万两,应该可以补偿这些损失了,东西送给你,算是人情了!” 她就是想恶心赵瑾澜一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好胜的性子一时半会真的很难改。 刘四一瞪眼“你想什么呢?盗窃、损毁上赏,这是重罪!要另案处理,你要给谁人情?”得了,自找没趣! 衙役带走了杨家人,刘煜捷没忍住问赵瑾澜“是不是你让那些侍卫帮杨氏砸东西来着?” 赵瑾澜翻个白眼“你看见了?” “我猜的!” 赵瑾澜上下打量一下这个缺心眼“我说大皇子,您跟着京兆尹大人,说话要严谨知道吗?京兆府是断是非,判生死的地方,凡事要讲证据!您这个猜的...算咋回事?冯大人,断案可以猜吗?” “哈哈哈...赵小姐可真是伶牙俐齿,本官好生钦佩!” 冯朝阳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赵小姐背上牛头不认脏,大皇子也是个实心眼,想什么说什么,不像二皇子那么精明内敛,看破不说破,省的尴尬。 “师父,我可以下来了吗?”大家一抬头,九皇子正站在屋顶上笑的欢。 “下来吧!”剑兰抱着九皇子飞身下了屋顶。 冯朝阳赶紧行礼“下官冯朝阳见过九皇子!”虽然是个孩子,可人家是皇子。 “冯大人免礼,你是在办正事,我是玩的,以后不用给我行礼了!” 冯朝阳给刘煜捷解了围,可他还是气不顺,顺手提起九皇子“呵,咱们的九霸王今天咋这么客气?” “大哥,我现在可是乖孩子,不要乱说哦。” “乖孩子?你跑屋顶上干什么去了?” “我来找师父,那些坏人跑来砸门,师父怕我被吓坏了,就让我去屋顶了。”其实是他非要跟着看热闹,赵瑾澜说屋顶上看得更清楚。 刘煜捷瞪了赵瑾澜一眼“你把小九儿放在屋顶上,掉下来怎么办?” “掉下来也没事,他肉多!” “噗!哈哈哈...”连刘煜捷自己都笑了。 “皇上,洪侍卫回来了!” “让他进来!”沈乾丰的奏折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大的章法都没问题,皇上心情也不错。 “皇上,杨氏已经走了,卑职等是回来还是继续留在赵府?” “走了?这么快!” “皇上,京兆府尹冯大人也去了,还有大皇子和二皇子,杨氏承认自己鲁莽冲动,并对赵家损毁的房舍物件进行双倍赔偿,共计赔偿白银三十万两,已经钱货两清!” “三十万两?”皇上瞪大了眼睛,其他人也倒吸一口凉气。 “皇上,冯大人派京兆府衙役查看定损,损毁的房屋、家具、瓷器摆设大概合计十五六万,杨氏愿意双倍赔偿!” 皇上心中冷哼,她要愿意才怪了,还不知道这丫头用了什么手段呢!“杨氏今天咋这么大方?” “皇上,杨夫人带人砸破赵大人家的大门,赵大人是兵部左侍郎,按大周律这是造反!京兆尹大人看在杨夫人因为女儿重伤心中着急的份上,让杨夫人按价赔偿,按照民事纠纷处置的!” “杨氏实在放肆,砸人大门,就算被当场打死也是活该!”皇上都火了,砸人大门,简直欺人太甚! “皇上,赵小姐削了杨夫人两根手指,说是给她点教训!” 皇上撇撇嘴“这丫头真是见钱眼开!两根手指就放过杨氏了,她在干嘛?” “卑职来的时候,赵小姐带着九皇子出去了,她说修房子钱不够,要把九皇子卖了!”洪生说完也觉得自己这话有点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吭,吭...”几位尚书大人使劲憋着笑,卖了九皇子,这个主意不错。 皇上翻个白眼“三十万还不够?她要修皇宫啊!” 几位尚书只敢在心里翻白眼,皇上,您这样说话会死人的知道吗? 洪生挠挠头“赵管家和工匠们谈好的价钱是十一万两银子,工匠工费两万两!赵小姐让管家送了一张图和十七万的银票给京兆府,说是要把南门外的土地庙改建成什么病院,要把京城的重病人集中在那里,卑职不太懂!” 皇上点点头“这件事情她给朕说过,可京兆府哪有那么大的能力,京城有的是空院子,朕拨给她就是了!你去传旨,那个土地庙朕也知道,离城里有点远,太医们去也不方便,朕在城里给她找地方吧!” “皇上,赵小姐说义诊的消息传开后,四方百姓都会赶来治病。病员过多就可能会传染,像疫病什么的,因此不适合放在皇城内! 另外,就诊人员复杂,流动性大,容易聚集产生盗抢,放在城外,危害相对较小!京兆府已经在城门口贴了告示,让闲暇的百姓前来帮工,干满一月者,自己可在病院免费治病一年,干满三月父母妻儿等直系亲属免费治病一年,以此类推,百姓们都在排队登记呢!” “嗯,如此甚好!” 皇上龙心大悦“众位卿家,你们谁去过赵天成府上,如果损毁严重,十万两银子够不够啊?如果修不好,朕不好给赵天成交代,这个杨氏真是放肆!” “臣去过!” 兵部尚书姚景源站出来“赵家是三进的院子,虽然不大,但是如果像这位侍卫所说损毁严重,再加上年久,十万两银子怕是刚刚够房屋修缮,至于说家具摆设损毁殆尽,添置这些怕是不够!” “皇上,赵府管家也是这样给赵小姐说的,可赵小姐说先修房子,家具先不急,有人买!只是病院的银子还不够,她还要再想办法呢!卑职也纳闷呢,难道杨氏还要来?” 皇上朝天翻了个白眼“朕就知道会这样!杨氏这是自己找死,活该!黄兴,赵天成的新宅子家具什么的配置齐了吗?” “皇上放心!奴才亲自去看过的,都配置齐了,奴才还让人把库房里闲置了几年的那些个盆盆罐罐都给送过去,连厨房都配齐了!” 第103章 大厦将倾 可知错在何处 皇上松了一口气“行了,你们就先在赵府,听赵小姐安排吧!等赵天成回来再说,家里只剩下老弱,万一...行了,去吧!” “是!”洪生高兴坏了。 皇上看着洪生的背影有点疑惑的问“他很高兴留在赵家吗?”这话咋接?只能当听不见了。 第二天早朝,冯朝阳笑得很灿烂“皇上,臣京兆府尹冯朝阳有本上奏!” 皇上撇一下嘴“你出门捡到钱了,笑成这样?”冯朝阳心里嘀咕,这不是赵小姐的口头禅吗! “皇上,臣是捡到大钱了!昨天,张氏医馆的张大夫、陈李济的陈大夫、一心堂的柳大夫、钟记药行的少东家钟阳和傅家的掌柜傅东海一起到衙门来,说要共同出资修建病院,他们要长期在病院设点给百姓诊病,替朝廷分忧!” 从赵家回来,杨氏就一屁股坐在软榻上,一天一夜没有动过一下。沈乾丰被罢职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八成是被关进天牢了。 上官长安能保住,是因为上官囧和皇后还在,沈乾丰无人可靠,一样是被女儿连累,他就只能进大牢了。虽然今天她恨不能亲手掐死沈乾丰,这会儿却高兴不起来,沈乾丰倒了,意味着她的杨家也完了! 沈清秋终于还是没保住孩子,杨氏派人去找朱元昊,却发现朱元昊已经失踪了,诺大的院子只有几个看门人。 朱家在京城的店铺里也没人知道朱元昊去了哪里,问谁都说已经几天没看见少爷了。 杨家所有的店铺房产全部被京兆府挂了暂时歇业的牌子,账簿和银子都被搬到了京兆府,说是要赔偿被清秋和清瑶伤害过的人,就连这里...杨氏闭了一下眼睛,京兆府的人就在外面,所有的人和物,只能进,不能出! 风雨欲来,杨氏看看这间房子,虽然这里从来不属于她,可是住在这里,她总觉得自己没那么惨! 在外人眼里,她是左相夫人,就算沈乾丰从来不和她一起进出她也可以骗自己,他是左相,很忙。 沈乾丰娶妻生子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看那个少年的年纪应该就是蓝风说的那个时候,他们成婚的那一年...怪不得连她怀孕都没能让沈乾丰多看她一眼。 “...沈乾丰,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你就不生气吗?这不是你的孩子,你听不懂吗?” “既然怀上了就好好养着吧!” “沈乾丰,你的夫人怀了别人的孩子,你连个屁都不放吗?你个缩头乌龟!” “杨倩倩,你从来就不是我沈乾丰的夫人,你怀谁的孩子和我有关系吗?我放屁干什么?我有那么闲吗?” “沈乾丰,你混蛋!我要告诉所有人这是你的孩子,我要进宫告诉皇上你不好好待我,我爹为国捐躯,你竟然这样待我,我让皇上砍了你的头!” “杨倩倩,要说这不要脸,你要认第二,这天底下恐怕没人敢认第一!你身沐皇恩不思还报,却拿来当威胁他人的工具! 你不是要进宫吗?走吧,我陪你去!你爹为了掩盖自己以权谋私的行径,当初可是请皇上赐婚的,如今你怀了别人的孩子,就是欺君,要诛九族的! 整天把你爹挂在嘴上,大周就你爹一个人为国捐躯了吗?今天既然这个事情已经挑开了,我就明确告诉你,你必须把这孩子生下来,好好养大! 沈永祥将军是被你逼迫才进了你的房间的!如今,他身在战场,你要是敢把孩子弄没了,我就去御前告你,与人通奸,欺君罔上!哼!杨家九族能不能活着,就看你的了! 我明天就把这事告诉杨氏族长,看他是要给你立个贞节牌坊还是把你浸猪笼!”沈乾丰轻蔑的目光是她午夜梦回时最深的痛。 “你竟然知道?你为什么不阻拦,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吗?我可是你的妻子!”她这样做就是希望他生气,他发火,哪怕打她一顿也好。 “杨倩倩,从你和你爹逼着锦娘认我娘做了干娘的那天起,你我之间就只有仇恨!阻拦你?阻拦你怎么对得起沈将军!你和你爹都是极端自私的人,你们不顾沈将军已经定下亲事,只为了你爹的面子和你拜堂,沈将军的未婚妻不明真相,投缳自尽!你们父女真的是天良丧尽! 还有,你安排的要打晕沈将军的人也是我安排人提前打晕的!杨倩倩,这是你和你爹欠沈将军的,你们欠下的人命早晚要还,一条都不会少!” “我只是和他拜堂,又不是真的嫁给他,他未婚妻死了,关我什么事?” 沈乾丰轻蔑的说“杨倩倩,你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吗?要不要我打发人去大街上给你宣扬一下,或者让书楼的说书人写成段子广为传唱?或者让你以左相夫人的名义在红楼给你挂个头牌?来人!” “老爷!”乔林应声进来。 “从今天开始,杨倩倩若是敢离开府门一步,就不许她再回来!凡是和她来往的夫人小姐,临走你都告诉她们杨倩倩与人私通的事情!” “是!” “去请两个有经验的产婆,在家伺候她,直到她生下孩子!不管谁的原因,只要她流产或者孩子不保,不管我在不在京城,你马上去京兆府报案,从她爹以权谋私开始,一个字都不要漏!” “是!” …… 杨氏终于流下了眼泪,当初,她是怎样的瞎眼才看上这个伪君子的!空长一副好皮囊,却是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他帮别人强占自己的妻子,让自己从此抬不起头,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她不敢和京城的任何一位夫人小姐来往!个性飞扬的她,在沈乾丰的府里,生生的把自己活成了囚徒! 如今,四面楚歌,大厦将倾,才知道在她眼里不可一世的兴宁侯府已经成了过去,一个京兆府就可以查封侯府和侯府所有的产业! “来人!”不想死就要自救,现在谁也靠不住了! “夫人!”听见这个声音,杨氏抬起了头“你怎么来了?你进来了怎么出去啊?怎么这么鲁莽!” 杨金叹口气“夫人,奴才去打听了一下,怕你不知利害,特意进来给你说一下的!” “怎么了?” 老管家杨金泪流满面跪在地上“小姐!杨家,怕是保不住了!” 大臣们听到药商和医馆合作修建病院都很开心,年后京城就进入雨季,南方也即将迎来汛期,每年这个时候,除了救灾,瘟疫就成了朝廷的头等大事,今年有人主动解决了,当然是好事。 “他们有什么要求吗?” “皇上,傅东海和钟阳提出来能不能让他们把土地庙那块地买下来,这样他们就好一次性规划好。” “不必买地了,他们投入人力物力为朝廷分忧,朕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让他们报个数字,所需土地就由户部以朝廷的名义和他们合办,这样也可以让他们少投一点!罗尚书,你马上派人与他们接洽,派人帮助他们修建!” “臣遵旨!” 咸阳城西北角,悦来客栈的客房中,沈明月小心翼翼的扶着元氏躺下“娘,您觉得怎么样了?是不是疼的厉害?” “月儿,娘没事,骨头断了,肯定是会疼的,娘能忍得住的,过几天就好了,客店人杂,你要照看好明山,不要给蓝公子他们增加麻烦!” “娘,我知道了!” “娘,您放心吧,我很乖的,我和大哥一间房,我不会乱跑的!” “嗯,明山真乖!”元氏欣慰的笑了一下。 “沈小姐,药已经煎好了,你让夫人服下吧!为了防止外人打扰,我们包下了整间的客栈,我刚才已经给沈大公子说过了! 为防万一,沈小姐和小公子你们不要单独走出这间客栈,也不要听信任何人说的沈大人要见你们或者沈老夫人有恙之类的话,我们更不会让你们出去买什么,拿什么或者见什么人,需要什么就告诉店里的伙计,让他们帮你们去办,你们就在这里安心等沈大人来接你们就行了,记住了吗?” “蓝公子放心,我们记住了!”文氏赶紧说,这些话和沈乾丰交代的差不多。 “沈夫人,可别叫我公子,我只是个下人,叫我蓝雨就行!” 杨氏吃惊的站起来“金叔,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老爷真的只是罢黜了左相吗?” “小姐,您怎么还叫他老爷呢?您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啊!” 杨氏咬牙切齿的说“金叔,沈乾丰他还是娶了那个女人,还有孩子,只要老杜他们能抓住那几个人,我就不信...” 杨金打断杨氏的话“您不信什么?您觉得皇上会向着您?还是沈乾丰会妥协?小姐,您醒醒吧! 若是当初您听老奴一句话,早早和沈乾丰和离,与沈将军好好过日子,何至于十几年您连门都不敢出啊!”老管家老泪纵横。 “可是,我不甘心!”杨氏哭喊着说“我是真心真意的对他,我想着总有一天他会看见我的好,总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 第104章 敲个警钟 别忘了你是谁 “金叔,我是真的喜欢他,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让他喜欢我,让他看见我的好,我做梦都想着能和他破镜重圆!” 杨氏一边哭一边喊叫,把心里积压的委屈苦闷一股脑的给老管家哭诉,杨絮站在门外也泪流满面。 杨氏越说越激动,老管家看她疯疯癫癫的样子,高声打断了她,他怕小姐从此魔怔了。 “小姐!强扭的瓜不甜,您怎么还不明白!这些年,两位小小姐到处惹事,您一再纵容,并不是您不知道对错,您是希望沈乾丰能以父亲的身份管教她们,哪怕就是打死了,您也不会怨他! 可是,您伤透了他的心,他是宁可满门抄斩也不多说一个字!小姐,您还在盼着什么呢?您有什么盼头呢!” 杨氏木呆呆的说“你是说老爷不会管我们?” 老管家摇摇头“哎!小姐!您是怎么对他的您心里没数吗?您和老爷以他母亲和未婚妻的性命相要挟,而您又...您若是不想活了我就不说什么了,若是想活,您就去找一个人,只有她能救您和两位小小姐了!” “公子,你又不是没地方住,干嘛非要呆在这个废墟上呢?” 墨兰一边搬小床,一边埋怨赵瑾澜,新院子多好啊,干干净净的还什么都齐全,老夫人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我娘还在这里,我就哪都不能去,知道吗?” 蓝风端着一个小桌子出来,上面是一个小药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叫你干点活就这么多话,下去吧!”墨兰伸一下舌头,赶紧下去了。 “蓝风,我发现你最近脾气不好啊,老是找她们的麻烦哦。” 蓝风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临下山,慧云师父说谨言慎行,放开眼,管住嘴,定住心,他们全给忘了!你现在不仅是回到了京城,还介入了朝政!手下的人如果只是个后院小姐的丫鬟,你的安全就得不到保证!” 赵瑾澜无声叹息“说实话,我也是怕有一天连累了你们!” 蓝风让赵瑾澜躺在小床上“公子,你不是说我们要同生共死的吗,连累不连累都一样,是不是?以后别说这样的话,好吗?” 站在树后面的墨兰看着蓝风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又是心酸,又是欣慰,公子再怎么待她们好,终究改变不了她们是下人的身份。 “去拿个被子来,站在那里干什么呢?这种事情也要我说吗?” 蓝风把煎好的药装进药袋,慢慢的敷在赵瑾澜的眼睛上,又细心的卷了两块纱布,垫在眼角处,防止药水流下来“公子,我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 “说吧,今天咋还这么客气,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我一会想给墨兰她们说点事,你别插嘴!” “行,我保证不说话!” 赵瑾澜一口答应,还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蓝风噗嗤一下笑了,赵瑾澜伸手就去拿药袋,最近很难看见蓝风笑的。 “你干什么?”蓝风伸手抓住赵瑾澜的手。 “没事!”赵瑾澜果断闭嘴,墨兰抱了个小被子给她盖上。 “你去把蕙兰和剑兰也叫过来,我有话说!” “大哥!”三人过来,站的整整齐齐。 “坐下吧,我有话说!你们跟着公子也十年了,现在也都到了嫁人的年纪,我和公子说了,给你们自由,再给你们一些银两,你们各自安家去吧!” “啊?”三人吃惊的表情说明这件事很突然“公子,你不要我们了?” “不要喊公子,我施了针,她听不见的!” 好家伙,要不是蓝风及时说话,赵瑾澜就露馅了。 “大哥,为什么要赶我们走,我们做错了什么,你说,我们改还不行吗?”蕙兰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们没做错什么,你们现在到了婚嫁的年龄,也不能让你们一直耽误下去,你们中有人喜欢谁,想嫁给谁这都正常。 公子从不拿我们当下人,有人就觉得自己也是个小姐了,开始悲春伤秋!既如此,给你们自由,你们走吧!离开后,就忘记你们过去的所有事情,但凡有人泄露了公子的一言一字,天涯海角我必杀之!” 蓝风的话带着绝情的冷淡,赵瑾澜的心反而更平静了,这也是她想说的话。 “大哥,我的爹娘和姐姐都死了,若不是赵大人救下我,我早都成了白骨!我也不想嫁人,这辈子都不想嫁人,我就要跟着公子,一直伺候她! 她现在没有了记忆,换人伺候她合不合心意且不说,公子就再也没有过去的记忆了,大哥,不要赶我走!”蕙兰已经泣不成声,她从来没想过离开公子。 墨兰噗通跪下,她知道蓝风说的是她,她最近想得有点多,她喜欢蓝风,从蓝风救下她的时候就喜欢,这么多年她想瓜熟蒂落,蓝风生气了! “大哥,我错了,我改,你别赶我走,我真的知道错了!” “大哥,你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我们怎么可能会离开公子呢?”剑兰没有哭,她比墨兰和蕙兰都大,心思自然也多一点。 “既然你们都不走,那你们就要记住自己今天所说的话!公子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不能被人钻了空子!过不了几天,夫人的娘和小林夫人会带着表小姐到来,我们这样...” 等周围安静了,赵瑾澜伸出手四处挥舞,蓝风怕她掉下来,赶紧抓住她的手“你要找什么,我给你拿!” “我什么都不要,就看看你在不在!” “我要敢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大公子非把我活埋了不可!” “嘻嘻,你总是把大哥说的这么凶,我怎么觉得大哥和你一样,是个很温暖的人呢?蓝风,我觉得你的眼睛都长在我身上了,就算谁多看了我一眼你都知道,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你比大哥还大一点,你该成亲了!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我让爹给你说媒去!” 蓝风还是笑的很温暖“有啊,你看我像是没人喜欢的吗?” “怎么可能没人喜欢你,就怕是你不喜欢别人!说吧,你喜欢谁?” 蓝风岔开了话题“公子,你真的想好了要帮大皇子吗?” “我欠他一个人情,这次之后我们就扯平了!” “欠什么人情?退婚这事对你更不利好不好?” 蓝风忽然想到一件事“公子,你说的是你八岁那年进宫,被上官美琳带人围攻的事吗?你想起来了?” “嗯,那天宫宴上,刘玉玲带人围住我的时候我就想起来了!那天要不是他训斥了上官美琳,把我带到我爹跟前,没准我就闯大祸了!” 蓝风想了一下“也是,那个时候的情形和现在不一样,你要真的把一群女孩子破了相,恶名在外不说,皇上也难做,老爷也难做!” “是啊,就算再次想起来,我都能感觉到那时自己身上的戾气很重!蓝风,在我出事之前,我家一定发生了很多让人无法平静的事情吧,要不然,一个小孩子,身上怎么会有那么重的戾气呢?” “要说事情其实就一件,就是夫人!夫人找老爷的麻烦,回娘家为拿东西和赵叔闹,老夫人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找老爷和夫人说贺晓晴的事,每一次都让你暴跳如雷! 慧言师父怕你练功走火入魔,每当这种时候就带你去抓兔子,哄你开心,老爷只要不外出,也是尽量的陪着你,就怕你养成坏脾气!” “是啊,这么多年,我也没有想明白,我娘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没有想明白,但你已经知道你娘和老夫人的弱点在哪,要不然这个家早就乱套了!” “呵,在别人眼里,我这就是忤逆,不孝!你还夸我,被你们这样惯着,我这辈子是别打算嫁出去了,谁家只要知道我这么凶我娘和祖母,吓都吓死了!” “嘿嘿,我也觉得你嫁不出去了,所以我就给大公子说了,让他赶紧多立功好升官,就他每个月挣得那点银子,自己都吃不饱,怎么养得起你啊!” “蓝风,你干嘛不让爹养着我,赖上大哥,他不用娶媳妇了?” “有你这么个妹妹,打光棍是最好的选择,省的麻烦!” “蓝风,你竟然这么嫌弃我,太过分了!”赵瑾澜嘟着嘴呼呼的吹气,蓝风就在一边呵呵笑着。 “蓝风,我总觉得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尽管你们把知道的都给我说了,可我还是没有找到我想要的内容! 我的直觉丢失的这部分记忆和我娘有关,我不会无缘无故的顶撞我娘,按你们说的,我从能认人的时候起就不搭理我娘,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太不应该,就算她想弄死我,可那个时候我根本就没有记忆,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才对!” 蓝风握着赵瑾澜的手想了想“你说得对啊,我到赵家的时候你才刚两个月,从你会说话开始的每件事情我都记得,不应该有遗漏啊。” “算了,不想了,这样想是没有结果的,没准哪天我突然就想起来了!” “公子,你真的对贤王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你还专门给贤王写了一首歌呢,就是看了贤王去昆仑山的那本游记之后。” 第105章 侧妃桑氏 主动摆正位置 赵瑾澜迷迷糊糊的说“是吗?你会唱吗?” “大概记得一点... 你静静地离去 一步一步孤独的背影 多想伴着你 告诉你我心里多么地爱你 花静静地绽放 在我忽然想你的夜里 多想告诉你 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奇迹 一年一年风霜遮盖了笑颜 你寂寞的心有谁还能够体会 是不是春花秋月无情 春去秋来你的爱已无声 把爱全给了我把世界给了我 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 院墙外的贤王看着院墙目光深沉。 蓝风的声音低沉浑厚,歌声里透着悲伤和思念,赵瑾澜的意识已经开始迷糊,嘟囔了一句“他想娘亲了!”蓝风心里说,我也想娘亲了! 看着赵瑾澜已经入睡,蓝风轻轻的抓起她的手把脉,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赵海带着贤王过来了。 蓝风赶紧见礼“见过王爷!” “大家常见面,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她是每天按时睡觉还是敷眼睛的药盖上了她就会睡觉?” 说着,贤王坐在了蓝风刚才坐的凳子上,伸手握住了赵瑾澜的手。 “回王爷,主要是药袋有安眠的作用,公子的伤未愈,要多休息才好,慧明大师怕公子不能按时睡觉,才交代要按时敷眼睛的!” 贤王点点头“本王不懂医术,只能帮她疏通经脉,明天教她一些内功心法,总不能控制力度,她也会受伤的!” 起床后刘煜捷直接去了书房,虽然眼睛一直在书上,可是心却不宁静,赵瑾澜说了今天要过来,他故意没去后院操练,黑羽也没有催他,正想着,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爷!赵小姐求见!” “赵小姐是女眷,让桑氏去见!” 刘煜捷脱口而出,这是他昨晚就想好的,说完还瞄了一眼黑羽,黑羽站在窗前没有任何动作和表情。 管家走了刘煜捷还是无法安心看书,偷瞄了两次,今天的黑羽出奇的安静!无奈,刘煜捷放下书“你说,赵瑾澜会不会见完桑氏就直接回去了?” 黑羽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的主子“不会!赵小姐来是找您的,怎么可能没见您就走!” “难道桑氏敢直接把她带过来?哼!” “桑侧妃不敢,赵小姐敢!” “你...”刘煜捷气结,想想黑羽说的没错,狠狠瞪了黑羽一眼“走,去看看!” 黑羽在心里吐槽,您端着啊! 赵瑾澜正打量着院子里的景致,桑侧妃盛装出来“妾身桑氏见过大皇子妃!”桑氏是大家闺秀,礼仪很标准,身后的麽麽和丫鬟也跟着行礼。 “大皇子妃,这位是侧妃桑氏,她也是皇上赐婚的!” 杨管家皮笑肉不笑的改了口,刚才还是赵小姐,这会就成了大皇子妃了。 赵瑾澜没有搭理杨管家,上前一步亲自扶住了桑侧妃。 “桑侧妃客气了!你才是这大皇子府的正经主人,你叫我赵瑾澜或者赵小姐就行了!” 桑氏长相标致算是中上水平,气质很温婉,很有亲和力,水红色正装是侧妃的标准服色,中规中矩的飞云髻,单翅单尾黄金步摇插在发髻中间,凤凰口中的红宝石水滴正好在眉中间,峨眉淡扫,面色红润一看就是胭脂的功劳,嘴唇有点发白,可见她不喜唇色,眼神清亮,眼白有点红血丝,不严重,手有点凉。 被赵瑾澜扶起来,桑氏抬头看着赵瑾澜,温言软语地说“这可使不得,虽然没过门,可您这名分是早就定下的,礼不可废!” 赵瑾澜微微一笑“你随意吧!” 赵瑾澜穿一身天青色男装,长发在头顶绕了个髻,一个沉香木带底扣发簪固定,留一段发尾在外面,简单而富有朝气,这个发型很好的融合了身上的男装和女子身份,不仅没有违和感,还显得英气勃发。 桑氏暗叹,赵小姐长相也说不上惊艳,可这身气质却无人能比! “大皇子妃...算了,我还是叫赵小姐吧!赵小姐今天过府有什么事吗?” “我来找刘煜捷!” “爷现在应该在书房或者后院习武,请跟我来,我引你去!”桑侧妃做了个请的手势,侧身让开了路。 “有劳!”赵瑾澜点头致意,桑侧妃在左前方带路。 “哎...呦...这就是咱们未来的正妃吧!这一身男装,差点没认出来啊,呵呵呵...” 随着这声很风尘的问候,一身果绿色敞胸袄裙的丰盈女子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像极了青楼里的老鸨。 赵瑾澜一个旋身躲在蓝风身后,像是被吓着了的样子,抓着蓝风的袖子“蓝风,咱们走错门了吗?我怎么感觉进了丽春院呢!” 桑侧妃一愣,然后就捂着嘴低下了头,这个赵小姐还真是骂人不吐脏字! 刚踏进前院的刘煜捷脸色变得很难看,瞪了赵瑾澜一眼“你去过丽春院吗?” 赵瑾澜慢悠悠的从蓝风身后出来“去过啊,我经常去,反正有人认不出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哼!这得要瞎成什么样才能认不出你是女人!” 刘煜捷看着面前的赵瑾澜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这女人把男装穿出了女装的感觉,既不生硬也不媚俗。 “瞎成什么样那我就不知道了!”说着瞟了张侧妃一眼,张侧妃赶紧低下了头,这个正妃看着亲和,怎么这么... 张侧妃自从上次被黑羽打了之后,见到刘煜捷就不自觉的害怕,一看刘煜捷瞪自己,顿时感觉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桑侧妃过来介绍“赵小姐,这位是张侧妃,张侧妃性子直爽,爱开玩笑,让赵小姐见笑了!” “张侧妃?”赵瑾澜问刘煜捷“你爹不是说你只有一个侧妃吗?这刚过门的?” 刘煜捷翻着白眼,他们从学说话开始就必须要叫父皇了,这是规矩!她倒好,不光让小九儿把父皇叫爹,还让他也叫爹,肯定是故意的! 看刘煜捷只翻白眼不说话,赵瑾澜从身后拿出扇子,戳他“喂!刘煜捷,我问你话呢!” 杨管家看自家爷被赵小姐将在当场,趁机上前“大皇子妃...” 感觉到赵瑾澜冰冷的目光,他赶紧改口“赵小姐,皇上说的侧妃是桑侧妃,桑侧妃是由皇上赐婚上了皇家玉牒的!张侧妃只是府里的叫法,实际上是贵妾,不被皇家认可的!”杨管家说完后脸上的表情有点诡异。 赵瑾澜很平和“既然进了大皇子的门,就该学着长点尊贵,别把戏园子里的那一套当日子过! 听说你爹是个守备,就算你性格开朗也要顾及一下你爹的脸面!嫡出的小姐,嫁到别人家怎么也是个当家主母,别把自己打扮成青楼的老鸨子! 争宠,也要看看对象,你这样就是拉低了你家爷的身份,记住了?” “谢皇子妃教导!” 张氏是个聪明的,赵瑾澜的话虽然刻薄,却没有恶意,自己犯错在先,怨不得别人,低这个头,她不委屈! “叫我赵小姐就行!” “妾身记住了!” 看着张氏俯首帖耳的样子,刘煜捷有点犯迷糊,这个张氏平日里可是谁的账都不买,桑氏说一句她能说好几句,已经和琳琅吵了好几次,今天这么乖! “妾身琳琅见过赵小姐!” 人就是不经念叨,一抬头琳琅身后跟着二位,看着也是侍妾的打扮。 赵瑾澜不愿跟她们纠缠“行了!你们都去忙你们的吧,我找大皇子有事!” 琳琅双手交叠在腹部,微微前倾身体,端着一副宫妃的架子“赵小姐是看不起我们吗?虽然我们是侍妾,但也是爷的女人!年后你嫁过来,大家共侍一夫,和睦相处很重要的,您说呢?” 赵瑾澜讽刺的冷哼“共侍一夫?你有这个资格吗?刘煜捷,你这大皇子府还真是与众不同,侍妾也来见客,谁安排的?” 琳琅就在等这个机会“是管家让人告诉我们,说是爷的正妃来了,让我们出来见礼!” 杨管家抬起头,看了一眼琳琅,感受到刘煜捷冰冷的目光“爷!奴才,奴才是...奴才是想着大皇子妃初次登门,大家见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磕磕巴巴的说完,杨管家头上的冷汗也冒出来了,他感觉活不过今天了。 赵瑾澜嘴角上翘“刘煜捷,你这个管家很贴心啊!送给我咋样?我家就缺个贴心的管家,让我看看杨管家是不是长着传说中的七窍玲珑心!” 一听赵瑾澜要把他带回去剖腹挖心,杨管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赵小姐!赵小姐!奴才错了,奴才不该让这些侍妾出来见您,求您饶了奴才吧!” 这两天街上传说的都是太后寿宴上的事情,这个赵小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赵小姐,我虽然是侍妾的身份,可我也是皇后娘娘亲自指婚,赐给大皇子的,就连见您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吗?您这样就算嫁过来又如何能服众呢?”琳琅说话的神态不像侍妾,倒像是婆婆。 看琳琅义正辞严的说赵瑾澜心胸狭窄,桑氏看不下去了“琳琅,你不过是个侍妾,怎么能诘责赵小姐呢?你回去吧!” “侍妾?桑侧妃,我怎么觉得琳琅端着皇后的架子呢?” 第106章 扬刀立威 给你改改脾气 琳琅双手交叠在腹部,身体站的笔直,头微微扬起,一副俾睨众生的姿态。 桑侧妃冷笑“赵小姐您可真会开玩笑,琳琅在宫里不过是个二等宫女,她这是宫女的礼仪,是教养麽麽拿着竹板子教出来的!您看她身体板直僵硬,皇后娘娘要像她这样站着,还不贻笑大方啊!” “我是庙里长大的,没见过什么世面,让桑侧妃见笑了!若不是你提醒,我还真以为自己见到了皇后呢,原来,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奴才,要这么说,你还真就没有见我的资格!你最好记住了,你在大皇子府也还是个奴才,不要摆什么皇后的谱,要不然,仔细你的皮!” 琳琅脸上出现了怒色,她最讨厌人说她是奴才“赵小姐,我不是奴才,我是皇后娘娘指婚...” 赵瑾澜笑的讽刺“指婚?你配得上这个词吗?堂堂的皇嫡子,被指婚给一个奴才,你不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话吗?皇后要喝多少酒才能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 听说你从打进了大皇子府就上蹿下跳的不安生,你随便编个说辞,借着皇后抬高自己吧!你不懂不代表别人也不懂,你也就是安慰一下自己罢了! 皇后再糊涂也不能让一个奴才睡她的儿子,那不是一颗好白菜让猪给拱了吗?” “噗...哈哈...” 不知道谁起的头,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琳琅气的满脸通红,两只手使劲搅在一起,在心里恶毒的诅咒赵瑾澜。 赵瑾澜的话让刘煜捷郁闷了半年的心情一下变好了,原来,事情还可以这样解决!只是变换一个说法,就把这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狗奴才踩在脚下,就算母后也无话可说!自己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赵瑾澜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就先乱了人的心智!看来,自己前几次也是着了这个道! 看琳琅通红的脸和急剧起伏的的胸脯,就知道琳琅有多愤怒。到底是宫里混的,琳琅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出身是硬伤,这个无法改变,她忍了,但不认输! “赵小姐是责怪皇后娘娘不该把我赐给大皇子吗?” “皇后是大皇子的亲娘,哪有不疼儿子的娘呢,赐个得用的奴才去伺候儿子有什么该不该的?如果你想绕着圈的说大皇子看上了你,那你就别白费心思了!他再好色,也不至于把老母猪当成赛西施!” “噗!” 刘煜捷虽然气赵瑾澜说他好色,但还是没忍住笑了,黑羽和桑氏等人使劲的忍着,都快憋出内伤了。 张氏一脸惊喜的问赵瑾澜“赵小姐,您的意思是爷并没有和琳琅圆房吗?太好了,我总算不那么憋屈了,呼...” 说完长出了一口气,还拍了拍胸脯,仿佛把憋在胸口的那口气排出去了。 “张菊花,你也就是个妾,你啥意思?你比谁高贵了?” “我就是个丫鬟我也是正经红烛花轿嫁进来的,比有些人强!” “都闭嘴!”蓝风声音不高可这两人感觉天雷在耳边炸响,立时闭上了嘴。 琳琅平时就不把张氏放在眼里,这会儿看刘煜捷不说话,更来劲了“我们是在自己家里吵,你一个外人凭什么管?” 蓝风一步跨过去“啪!”一个耳光,世界安静了! 刘煜捷先是吃惊,而后就看黑羽,学着点! 琳琅的头偏过一边,一只手捂着脸,怒目瞪着蓝风,蓝风就在面前站着,琳琅不敢撒野。 琳琅咬牙切齿的喊刘煜捷“爷!您就看着别人打您的女人吗?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您就这么让人欺负吗?” 蓝风居高临下的看着琳琅“你不要侮辱狗!谁家的狗会吃里扒外?就你也配和狗比?还有,说话声音小点,这里不是菜市场!” 还有比这更欺负人的吗?一向高高在上的琳琅,连和狗比的资格都没有了!她好歹也是皇后身边的人,怎么连高声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什么叫吃里扒外,那是皇后...看着刘煜捷冰冷的目光,琳琅慢慢低下了头。 “琳琅,这辈子你和‘大皇子的女人’这几个字是沾不上边了,就算做梦也不行!今天我就给你立个规矩,改改脾气!再让我听见你说‘皇后指婚’‘你是大皇子的女人’之类的话…黑羽!” “奴才在!” “从今天开始,不管是你亲耳听见还是他人指证,只要琳琅敢把自己往大皇子身上扯,就地杖毙,不用请示大皇子,有什么事我担着!丫丫个呸的,堂堂皇子府,还能让一个奴才随便撒野,恶心谁呢!” “是!奴才记住了!” 赵瑾澜转头对大皇子说“走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办,桑侧妃,您也来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几人刚和琳琅擦身而过,琳琅突然转过身咬牙切齿的说“赵瑾澜!皇后娘娘是不会让你做正妃的! 你爹不过是个三品侍郎,对爷没有一点帮助,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说到底,你比我也强不到哪里去!到时候爷退了婚,你还不如我这个奴才呢!” 刘煜捷眉头紧皱,一脸怒气的转身,桑侧妃也很紧张的拉着赵瑾澜,想要说点啥,赵瑾澜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杨管家刚站起来,一脸冷笑的看着赵瑾澜,来不及变换,杨管家的表情就落入了赵瑾澜眼中。 赵瑾澜没有搭理杨管家,她往前走了两步,盯着琳琅“你是说皇后要抗旨?刘煜捷已经贵为皇子,他要人帮他做什么?篡位吗?怪不得你一个奴才却成天和右相府拉拉扯扯,原来,上官家打的是这个注意!” 琳琅一时没反应过来“抗旨?抗什么旨?” 不用谁说,黑羽二步走到琳琅面前,抡圆了胳膊一个耳光扇过去,把琳琅扇出去了三四步远,在地上翻滚了一圈才停下来。 “你个该死的奴才,真是不长记性,竟敢污蔑皇后!爷和赵小姐是皇上明旨赐婚的,天下皆知!你哪只耳朵听到皇后娘娘不同意了?嗯?” 刘煜捷对黑羽的举动很满意,退不退婚那是后话,但落人口实的事情不能做,尤其是被一个奴才身份的人说出来,就更不行了!这一点他是和赵瑾澜学的! 琳琅挣扎着抬起头,感觉一堆人影在眼前晃动,这府里的风向什么时候变了?爷一直都不喜欢赵瑾澜,皇后和右相也不答应,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为什么? 黑羽这一个耳光打掉了琳琅的两颗牙,琳琅看到地上混合在血水里的牙齿,再一次面对自己的卑微,宫里教养麽麽的怒斥声又在耳边响起‘你这个贱奴!’她费尽心机才爬上一个主子的位子,就这样又被人踩在脚下了! 跟着琳琅过来的两个侍妾已经被吓傻了,互相靠在一起瑟瑟发抖,她们不该出来的,这皇子妃太可怕了! 赵瑾澜转身看着在一边低着头装死的杨管家,微微一笑“杨管家,琳琅污蔑皇后抗旨,麻烦你把她送到宫里去,交给黄公公!” 杨管家抬起头疑惑的问“不是交给皇后?交给黄公公?是大内总管黄公公吗?” “你没有听错,是交给黄公公,你一个外人怎么进得了内宫呢?” “是是是!” 杨管家头点得像吃米的小鸡,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后退了一步,却碰到一个人身上,一抬头,蓝风! 杨管家忐忑的看着赵瑾澜,赵瑾澜旋转着手里的扇子“杨管家,我听说这府里很多奴才都领两份工钱?这么好的事情,给我介绍一个怎么样?” 杨管家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很快又恢复了“赵小姐,您,您这是听谁说的?这怎么可能呢?奴才保证不会有这种事情!” “保证?你该不会骗我吧!你拿什么保证?”赵瑾澜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 原来是诈他呢,杨管家马上就有了信心“赵小姐,奴才以身家性命做担保,大皇子府的奴才对爷都是忠心耿耿的,绝无二心!” 就差给赵瑾澜拍胸脯了,赵瑾澜点点头,杨管家一颗心总算是踏实了。 赵瑾澜一转身“黑羽!” “是!” 黑羽应声走到赵瑾澜身边,一丝不安的感觉袭上管家的心头。 “去把杨管家的家眷带到这里来,我每落实一个内奸,就杀他家一个人,从他儿子开始!府上一共有多少人?” “回赵小姐话!连同琳琅在内一共六十三人,含杨管家和家人一共七人。” 赵瑾澜皱眉“人数不对等怎么担保?杨管家这是欺负我不知情啊!黑羽,让人去同福酒楼,把掌柜的一家都带来,这会儿有几个先杀几个!” “是!” 琳琅果断抓住这个机会拉同盟“赵小姐,你还没有过门,你没有资格管大皇子府的家事,更没有权利处置我和管家!” 杨管家比她聪明点,没出声,只是祈求的看着大皇子,能当着大皇子的面出手,过不过门有什么关系! 赵瑾澜怜悯的看着一身狼狈的琳琅“我一出生就是皇子妃,我今天就是来清理门户的,我就想看看谁会给你出头!” 第107章 投桃报李 允许侧妃怀孕 黑羽一挥手两个劲装男子从两边的屋顶上跳下来“大哥!” “去把杨管家的家人全部带来,听爷和赵小姐处置!” “是!” 一看要动真格的,管家慌了“爷,请爷给奴才做主!奴才对爷一直忠心耿耿,就算府里有几个吃里扒外的,奴才也不知情啊,怎么能杀了奴才的家人呢?爷!” 不等刘煜捷说话,蓝风开口了“白忠喜,你可真给白无疆丢人!大皇子一没有结党,二没有谋逆,你传出去的消息也不过就是些内宅的龌龊,你以为你不承认就能抗过去吗?” 在刘煜捷吃惊的目光中,白管家瘫坐在地上,完了,这下全完了! “杨管家,我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天黑之前,你把府里这些人都清理干净,我会把这些人的情况交给桑侧妃,遗漏一个,拿你家人头顶!” “不会!保证不会!这些人的情况奴才全部都掌握的!” 情急之下,杨管家出卖了自己,可现在屠刀悬颈他也顾不上这些了。 “杨管家,琳琅的哥哥强抢同村水秀才的女儿,把水秀才打成重伤的事情你知道吧!” “奴才知道!” “还有呢?” “琳琅的爹和二哥强占同村林寡妇的田地和房屋,把林寡妇和三个孩子赶出林家村,还...” “知道该怎么办吗?” “知道,赔偿水秀才和林寡妇家的全部损失,并给他们治病,把琳琅的哥哥和父亲交送官府严惩!” 琳琅只能在心里把赵瑾澜狠狠嚼碎,但她毫无办法,爹和哥哥不知道能不能活着了。 在刘煜捷的书房落座,桑侧妃站在刘煜捷身侧一脸忐忑的看着她。 “你站着干嘛?这是你家啊,总不会到了刘煜捷的书房里,他都不让你坐吧!” 刘煜捷翻了个白眼“你要不捎带着说我几句你就不会说话是不?” “你看出来了?” 桑氏低头窃笑,赵小姐真是… “坐吧!你非要让她找我的麻烦才开心啊!”刘煜捷翻了个白眼。 赵瑾澜顺手从桌上拿起几本书摞在一起“你往前坐,把手伸出来!” 虽然充满疑惑,桑氏还是把凳子往前搬了一下,把手放在了书上。 刘煜捷第一次见赵瑾澜给人看病诊脉,看舌苔,指甲、耳后,然后又拿出一根银针,扎了桑氏的中指,把血捻开闻了一下。 “年纪轻轻的,你晚上不好好睡觉干嘛呢?没事干早晚多出来活动一下,不要老坐在那里绣花,大皇子再穷也不至于养不起几个绣娘吧! 你院子里的花草不要用盆栽,直接种在地里面,你自己亲自养护,下地的时候穿厚底短靴,不要穿你的绣花鞋。花粉和花露是最好的养颜品,比胭脂花粉好,年龄越大效果就越明显,不会像一直抹胭脂香粉的脸,看着像假面!” “谢谢赵小姐!只是...您怎么知道我晚上睡不着呢?” “我每晚都到你家来,要不然咋能抓住杨管家呢!” “嗯?”刘煜捷和桑氏对视一眼 “你每晚到我家来干啥?为什么不从大门进?”说完,刘煜捷看向黑羽,意思是你发现了没有? 黑羽朝天翻个白眼转身退出去了,他在心里狠狠的鄙视自家的主子爷,您就等着掉坑里吧! 果然... “干啥?当然是来看你和哪个女人睡觉了!难不成到你家数星星啊,星星我家也有!” “噗!”刘煜捷被气笑了“我以为是你着急和我睡觉呢!”不就是耍流氓吗,谁都会! 门外,黑羽转身直挺挺的往墙上撞,这个主子真的太丢人了!蓝风斜眼瞄了一下,无语! 赵瑾澜一边按压桑氏的小腿,一边点头“嗯,有这个想法,所以我看看桑侧妃怀孕了没有,省得你绝后!” “你...你还是不是个女人?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刘煜捷还是被气到了,从椅子上弹起来了。 “我当然是女人,要不我脱了衣服给你看看?” “哈哈哈...哈哈哈...” 桑氏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捂着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 赵瑾澜单手托腮,眨着眼睛看桑氏笑,刘煜捷抬头看着屋顶,看不见表情,只是身体在不停的颤抖。 黑羽撞了几下墙,一转头,蓝风面无表情,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蓝风,里面都笑成这样了,你怎么不笑?”其实他很想哭的,被自己的主子蠢哭的。 “这是给你家爷治病呢,有什么好笑的!” “治病?治什么病?” 黑羽真的以为刘煜捷又病了,上次赵小姐说爷被人下了毒,让他晚上去抓,果然就被他抓住了。 蓝风怜悯的看他一眼,很认真的说“蠢病!” 桑氏艰难的忍住笑,擦掉笑出来的眼泪“怪不得沈乾丰父女三人都败在您的手里,您不常在京城不知道,这沈清秋和沈清瑶的嘴皮子在京城众千金中也算翘楚,可是,和您一个照面就惨败,赵小姐是真厉害!” “这种小儿科也就是气一下这个傻子,其他人未必有用的!” “你说谁傻子呢?”刘煜捷又没忍住。 “你呀!” 蓝风推门进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刘煜捷“离得这么近,你说话声音小点!” 刘煜捷瞪了蓝风一眼,没有做声,他忘了赵瑾澜对声音敏感的事情了。 “蓝风,你进来的正好,来给桑侧妃开个药方!” “好!”蓝风的态度马上就柔和了,自己到桌边拿起纸笔,不用赵瑾澜说,他站着就开始写,蛇床子、艾叶、独活、石菖蒲、苍术、银丹草、黄柏、黄芩、苦参、地肤子、茵陈、土荆皮、栀子、二花,写完以后又提笔画了一副画和药方一起递给桑氏,然后出去了。 “桑侧妃,这个药不是吃的,这个要用大药锅煎,加满水,煮一炷香时间,趁热把药和药渣倒进木桶,木桶要马桶那么高,盖子做成空心的,就按图纸上做就行,要柏木的,你脱了裤子坐在上面熏蒸,直到水凉!” 看到桑氏低着头,满脸通红,赵瑾澜翻了个白眼“这是治病,又不是让你跳舞,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认真听着,除非你不想生孩子了!” 一句话,桑氏马上抬起头,紧张的看着赵瑾澜“赵小姐,我是不是也被她们?” “刘煜捷是你男人,你有啥可难为情的?你要是记不住就拿笔记下来!从今天开始每天早起和晚饭后在院子里走最少壹仟步,换个软底短靴! 三天后开始小跑,大概就这个院子五圈,月事期间就不用跑了,慢慢走就行了,顺序是先跑步,然后做药熏,注意保暖不能受凉!半个月后改为七天药熏一次,冬天可以一边泡脚一边药熏,这样防止受凉。 不管冬夏,每天坚持跑步,跑完不能马上洗澡,要等汗下去才能洗,多活动有助于早日怀孕,怀孕后慢走就行。 洗完脚要搓手脚心,搓到发热最好!不能贪凉,不能吃梨和西瓜,院子里种些菊花,夏季用菊花泡水喝,可以缓解眼睛干涩! 四十岁以前不要服用人参之类的补品,燕窝也一样,那些东西容易引起内热,正常吃饭就行了! 不要轻易相信那些助孕和生儿子的药方,我脑子不好,今天说完明天就想不起来了,你可记好了!” “记住了,谢谢赵小姐,只是...”桑氏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说!” “如果暂时不怀孕,是不是还要跑步呢?”这话问得心酸。 赵瑾澜一挑眉“听说你已经嫁过来快一年了吧,为什么不怀孕?是不是刘煜捷有什么毛病?” “哼!”刘煜捷重重的冷哼一声,硬忍住和赵瑾澜吵架的冲动,他说不过这个女人,要忍住! “不是,不是!” 桑氏吓坏了“赵小姐,皇家有规定,正妃没有怀孕,侧室是不能...所以,想问一下赵小姐,您是不是及笄后就和爷完婚呢?” “肯定是你那个老夫子爹教的吧!你都嫁过来一年了,又不是没有圆房,讲究这个干嘛?能怀孕是好事,要不然人还不在背后说你们有毛病啊!你有了身孕,长房长孙,就算是庶子,谁还敢把他掐死不成?真是不开窍!” “如此,就等着赵小姐早日过门,我就...” “等我?那你这辈子就不用生孩子了!” “赵瑾澜,你什么意思?”完了,又没忍住! 赵瑾澜撇撇嘴“意思就是嫌弃你被个奴才给睡了!” “哼!” 桑氏起身给赵瑾澜行礼“多谢赵小姐成全!” 桑氏从手上褪下一个通体碧绿的镯子“赵小姐,这是我娘给我的,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不要嫌弃!” 赵瑾澜看着手镯嘴角抽搐“桑侧妃,既然是你母亲留下的就好好收着,我没有戴首饰的习惯,这东西给我就浪费了,你的心意我领了!” 桑氏有点尴尬“赵小姐是...” “你要觉得一定要送我点东西才能安心,就让你父亲把太祖的《叁喻》背诵一遍,让刘煜捷写下来留着学习,如何?” 第108章 重要提醒 有病找张大夫 “赵小姐,我听父亲说过《叁喻》只能是皇上或者太子才能读,您这是?” “没那么严重!这是他们误解了,皇子们去静安寺修行的时候就可以读,只是不允许誊抄,能记住多少就看他们的造化,近水楼台,就算让他笨鸟先飞吧!” “哼!”忍住! 赵瑾澜翻了个白眼“你是猪吗,不停的哼哼!” “多谢赵小姐!” “不用客气,从今天开始不要再服用那个银杏叶煮水了,你的病就是这个银杏叶水造成的!按照我开的方子,你脸上的痘痘很快就没了,银杏叶并不适合年轻人服用,尤其女子不可长期服用,否则就会引起妇科病,并不好治!” “谢谢赵小姐!” “别老谢我,你也该干点正事了!像琳琅这种,只要明正典刑,皇后也不能说你啥!做为他的妻子你要有和他共进退的担当,担点恶名怕啥!也不是只有你家后院死人!都没人出头,刘煜捷就成了大周的笑话了!” “赵小姐,您不是都知道是谁了吗?那名单...” “说什么你们都信啊!我爹是兵部侍郎,经常会到军中查巡,杨管家曾是白无疆的亲信,五年前班师回京的路上偶遇身染重疾的上官长安,突然就变成了被白无疆排挤前途无望的人,被上官长安收在门下,还成了大皇子府的管家! 大皇子分府自立,我爹也来恭贺,他一眼就认出了杨管家就是以前的白忠喜,顺口问了一下,听说他姓杨,我爹就觉得有问题,但没有深究! 我受伤后失了记忆,为了帮我恢复记忆,所有人都给我复述过去发生的事情,无意中说起了杨管家,我就顺便调查了一下。 琳琅的事情是皇上说的,刘煜捷是皇上的儿子,轻辱皇子就是打皇上的脸,如果皇上亲自动手,皇后就不是禁足那么简单了,再加上上官美琳的事情,有可能朝臣就要废后!要不然我干嘛把她交给黄公公,直接弄死就行了,我就不信皇后还能让我给一个奴才抵命! 连你我都是第一次见,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府里有多少卧底呢?这不过是寻常的诈术,杨管家没有见过我,不知根底,他看我不顾皇后的面子如此对琳琅,猛然间被吓住了而已!” 桑侧妃瞟了刘煜捷一眼,小心翼翼的说“赵小姐...万一皇后娘娘把怒气发在你身上...你该...” 赵瑾澜冷呲一下“我就是把正妃让给琳琅她也不会喜欢我!放心吧,皇后娘娘没工夫找我的麻烦,她自己的麻烦还一大堆呢!” 刘煜捷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问赵瑾澜“你的意思...父皇还要把母后禁足?” “不是皇上!上官美丽御前失仪,以下犯上被施廷杖,二十廷杖要分六次,八成就没命了!皇上不说话你娘也不敢再惹事!想拍马屁的人最多说我善妒,那有什么关系,又没人敢当我面说,我就当她们放屁了!” 桑氏恭恭敬敬的行礼,心服口服“听闻赵小姐十岁就当家主事,还接管了楼外楼,今日总算是领教了!” “嗨!这个就更不能信了,那是我家的管家可靠!十岁当家!要是真那样,别人不是都白活了吗?什么都信!你和刘煜捷是夫妻,凡事多提醒,就他这个脑子也能分清谁是好人吗?” “哼!” “爷!宫里来人了,是找赵小姐的!”黑羽在门外说。 “小亮子?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赵小姐,皇上让您现在进宫一趟!” “知道什么事吗?” “是病院的事情!京兆府上了折子,皇上说静安寺常年救治病患,赵小姐比较有经验,让您拿个意见!” “小亮子,你回去给皇上说,我今天没时间,我和大皇子还有点事情要说,完了我要去战王府一趟,病院的事情我也不懂,回头我问一下师父,然后再去给皇上回话,我的时间有限,就不来回折腾了!” “是!奴才知道了!” “蓝风,替我送小亮子出去吧!” “是!王公公请!” 刘煜捷眼角抽搐“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父皇宣旨召见被拒绝的,你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赵瑾澜没理他,而是对桑氏说“桑侧妃你去忙吧!每天早晚给这个笨蛋煮点米粥,里面加一点黄芪和党参,你也可以吃,有事可以去楼外楼找我!” 想了一下,赵瑾澜又说“你要身体不舒服就去找张大夫,不要让宫里的太医看,非不得已不要进宫!只要瞒过五个月,有你爹的情面在,谁也不敢明着让你打胎!刘煜捷虽然有点笨,但心性不坏,他不会害你的,有事你们多商量!” “多谢赵小姐,改日一定登门拜谢!” 桑侧妃出去后,刘煜捷很平静的从身后的书架上拿下一本律典“就从律典开始吧!” 赵瑾澜嘴角上翘,这傻孩子总算是开窍了“你现在京兆府当差,这是基础,你必然会用功修习,就不必再考了!我现在就把《叁喻》的精要给你简述一遍,能记住多少看你的造化!” “你不是说让我去找桑太傅吗?” “一样米养百样人!同理,一本书百人读,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桑太傅有桑太傅的见解,我有我的看法,你看完了也有你的想法!背熟之后马上焚毁,切不可被他人知,利害你明白的!” 桑氏本来想先回自己的院子,想到杨管家去了宫里,临时决定去前院看看。刚过前院的小路,看见蓝风在给小亮子说着什么,小亮子频频点头。 大门里,杨管家正在门口等着,旁边放着个软轿,琳琅气息奄奄的坐在上面。桑氏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蓝风和小亮子说完话了,看小亮子对蓝风恭敬的样子,桑氏不由的多想了一点。 蓝风把小亮子送到门口“杨管家,既然宫里来人了,你就不用专门去送了!王公公,麻烦你把这个女人交给黄公公!” “不麻烦,蓝侍卫交代的事情,奴才怎么敢说麻烦呢!” 一转身,皇上近侍的气场全开“来人!把这个女人带走,一个奴才,坐什么轿子,拖走!” 琳琅一听马上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我是皇后身边的人!我是大皇子的女人!你敢对我无礼,小亮子,你就不怕皇后娘娘扒了你的皮吗?” “啪!啪!”不由分说,小亮子上前就是二个耳光。 “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皇后娘娘的人?你怎么不说你就是皇后!你放心,奴才一定把你带到皇后娘娘跟前,皇后娘娘要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一定亲手扒了你的皮!” 琳琅还要逞凶,另一个太监上前一掌砍在脖颈处,琳琅瘫软着被拉了出去。 小亮子的做法应证了赵瑾澜的话,皇上对此事很反感,只是不能亲自动手罢了,现在琳琅撞上了,自然不会再放过她! 杨管家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发呆,他的目的达到了吗?琳琅回不来了,他的目的就达到了,可是,自己也全军覆没! “杨管家,一炷香后让家里所有的人到我的院子里,咱们办正事!”桑侧妃意味深长的看着杨管家。 书房里,赵瑾澜正在给刘煜捷讲述:“《叁喻》分为上下两部,上部讲如何识人,下部讲如何用人,太祖当年只是个司马,为图大事广罗天下有识之士,若没有识人之明,大事难成!这本书之所以被束之高阁,主要原因并不是怕你们学了高祖的本事,而是怕你们学歪了,学不透! 夹生饭虽可果腹,但也后患无穷!你之所以这么憨并不是你真的有多笨,而是你的见识太少!当然,这和你的性格有关系,你一直很守规矩,认为凡事都讲规矩,凡事都有章可循,违反了就是错的! 可这世上不太守规矩的人众多,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把人都杀了,或者追究!比如像我,我既没有按规矩向你行礼,也没有言必称大皇子殿下,你若因此而追究我的过失也没错,但却会被人说你计较,刻薄,不容人! 作为我来说是把你当成了朋友才不讲这么多规矩,你要说我没规矩也对,我们只能两看相厌!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身为皇子,就算看不懂别人,最起码要看懂自己!这样才能免除骨肉相残兄弟阋墙!盖因,皇室安,则天下安!” “能不能给我讲讲,为什么表妹被判斩立决!” “皇上已经明旨天下,你不知道吗?” “可是...我还想听你再说一遍,你说的道理浅显易懂!”很难得,刘煜捷说出如此心平气和的话。 “皇上励精图治为的是外有御敌之兵,内有治国之士,国库充盈百姓富足,而不是把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中,百姓却居无定所食不果腹! 刘煜捷,不管你想不想成为皇上,你都要先做一个合格的皇子!这样,才不会被人玩弄于股掌间!”刘煜捷点点头,这一点他深有感触。 第109章 仗义执言 事不平有人管 赵瑾澜嘴角扯了一下接着说“权力这个东西并不是口袋里的银子,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要想及早发现端倪也很容易! 儿女是父母的镜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上官家和白家都很平静,可你只要稍微站远一点看上官美琳和白菁华就知道其中深浅!当然,白家有白菁华这样的骄横之人,也有白英杰这样的有为青年,如果还不能判断,就参考白家的其他人! 上官一族深谙其中利害,为避免被皇上连根拔起他们大肆网络门徒以对抗皇上!不光是上官家,白家也一样!被网络的门徒为示亲近,本人及亲眷都会对等巴结,这些行为反过来促使主家亲眷日益跋扈,为祸一方!典型就是白菁华和上官美琳!” “这一点我早就知道,只是没想这么多!桑太傅总是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我能理解他是怕牵扯桑氏!” “从皇上和朝廷的角度,这就是党争,是图谋不轨!身处其中的你对皇上唯唯诺诺,唯恐一步踏错被皇上发现,轻则圈禁,重则人头落地! 而你和皇上之间,既不再是单纯的父子也不再是纯粹的君臣!异位而处,你很容易就能想通其中的利害了!久而久之嫌隙加大,亲情就没有皇位重要了!” 刘煜捷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他没来得及抓住! “你还没有说表妹的事情呢!” “刘煜捷,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你真行,自己想!我欠你一个人情,今天就算还清了,走吧,去校场!”门外的黑羽和蓝风不约而同的咧了一下嘴。 皇上看一眼旁边的战王,又问小亮子“蓝风给你说的,那她在干什么?” “赵小姐和大皇子在书房说话,桑侧妃也在,奴才开始想着赵小姐可能真的不懂病院的事情,也就没说什么,她让蓝侍卫送奴才出来时,奴才才知道,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行了,你下去吧!” “七哥,你看看这丫头,朕宣召她都敢不来,哼!” 战王站起来,拽拽衣服上的皱褶“皇上也歇一会吧!看来这丫头是真的要给我治病了,这样也好,省的我像郁江那样度过余生!” 刚要出门,刘煜捷突然说“让我看一下你的扇子可以吗?” “可以啊!”说着,赵瑾澜就把手里的扇子递过去了。 “啪嗒!”扇子掉在了桌子上,刘煜捷满脸通红,他没想到被赵瑾澜一直拿在手里旋转的扇子这么重,他一只手拿着都很吃力,别说打开了,尴尬的看着赵瑾澜“这么重,你成天拿着不累吗?”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忘了告诉你,这个扇子是精钢所制!你好好习武练功,过段时间你就可以轻松的拿起来了,蓝风给你和黑羽带来了沙袋,一会儿你可以试试!” 刘煜捷呆呆的看着赵瑾澜,收起满身尖刺的赵瑾澜乖得就像邻家的小妹妹。 “可是,你把扇子别在腰带上,为什么掉不下来?” “我的腰带是把软剑,普通的腰带怎么能别住扇子呢,你呀,真傻!”赵瑾澜撇着嘴,嫌弃了。 城门口两架款式相同的马车缓缓驶近城门“站住,什么人?” “我们是姑臧郝大人的家眷!” 拦车的士兵互相看了一眼“下来,检查!” “官员家眷也要检查吗?” “这里是京城,我们的监门将军都是四品,摆什么官架子,下来!” “把身份文牒拿出来!” 小林氏知道京城的人不买她们的账,赶紧拦住了林老夫人,下车拿出身份文牒“这位兄弟,我是姑臧守备属下郝文强将军的夫人,这位是我婆婆,这是我的女儿,我们是来京城走亲戚的,是兵部侍郎赵大人!” 军士的表情有点讽刺“原来这位就是赵大人的岳母啊,您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你们一共几辆车啊?” 听到夸奖,老夫人脸色好看了,主动回答了军士的问话“我们一共就两辆车,前面这辆是我和儿媳还有孙女,后面是丫鬟婆子乘坐的!” 军士一脸的嫌弃“就两辆车啊!我守城门快十年了,赵夫人哪次回娘家不是几辆车拉礼品啊!还有空甩着两只手走亲戚的,我可是头一次见啊!” “张哥,也许人家带着银票呢,毕竟,多少还是要顾着点面子不是?”另一个军士在旁边讥讽道“走吧走吧,赶紧走,把路让开!” 郝婷婷是个暴脾气,哪里容得别人如此侮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们带不带银票要你管?你不过是个看门狗而已!” “你说谁是看门狗?” 旁边一个校尉摸样的军士一声喝问,吓得郝婷婷一哆嗦,周围的士兵面露怒色亮出了兵器,郝婷婷吓得紧紧抱住小林氏。 “你说谁是看门狗?”校尉黑着脸再次问,他已经忍了半天了,妈的!周围很快聚集了看热闹的百姓。 小林氏赶紧道歉,从袖子里拿出来十两银子就往校尉手里塞“这位大人,孩子不懂事,冒犯了各位兄弟,对不住,对不住,这点银子不成敬意,请兄弟们喝个茶!对不住啊!” 校尉撇撇嘴“孩子?孩子娘了吧!不知道谁家这么倒霉!赶紧走,把路让开,你的茶我们喝不起,赶紧走!” 林氏三人赶紧上车,还没有坐稳,就听车外传来打人的声音。 “啪!张小三,你的嘴咋这么欠啊!啪!人家要不要脸关你啥事?你操的心还不少!能见到这样的人,你这辈子算是没白活!好好教育你儿子,就是打光棍也不能娶这样人家的女儿!” 被打的还挺开心“头,您不是老说事不平有人管,路不平有人铲吗,我这是铲路呢!我儿子要敢娶这种人家的女儿,我打死他!” “哈哈哈...” 这笑声就像一记记耳光,毫不留情的扇在两位林氏的脸上。 脱离了危险,郝婷婷又开始作“我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姑父,让他杀了这几个侮辱我们的人!” “你闭嘴!刚才的事情你要敢多说一个字,我撕烂你的嘴!”老夫人黑着脸发火了。 小林氏这次没有替女儿说话,也冷眼看着她,没想到小姑回娘家的事情在京城的影响这么大,她们也许就不该来! 赵方瑜目送林氏的马车离开,转身拦住了刚才说话的校尉“这位兄弟,我是赵大人府上的管家,我替我家主子感谢各位兄弟仗义执言!但请各位兄弟以后千万莫要如此了,首先是各位兄弟可能被上司训斥,其次,也会让赵大人难做!” 校尉赶紧还礼“赵管家提醒的是!我等都是粗人,考虑问题不是那么周全,以后我会约束兄弟们的,谢谢赵管家!您这是要出城吗?” 赵方瑜笑的豁达“这位兄弟贵姓?” “在下王石头!” “王兄弟,我不出城,我只是路过!顺便问一下兄弟们有没有身体不舒服或者家里人生病的?” “您这是?”王石头有点疑惑。 “王兄弟别误会,南门外在修建病院的事情大伙都知道了吧!我的意思兄弟们换班或者闲暇时候可以去那里帮工,病院建好了不光自己可以看病,父母妻儿也可以免费治病! 年轻时我也当过兵,刀伤剑伤且不说,一年腰酸背疼总是不断,当兵是体力活,这没法子!各位多少都有点饷银,可家里人真要有个病有个灾的,也是应付不起,我碰上了,就多说两句!” 王石头叹口气“不瞒赵管家,兄弟们刚才还在议论这个事情,赵小姐把修葺府第的银子都捐出来了,要不然刚才兄弟们也不能嘴贱说人家,可我们是当兵的,不能和百姓一样随便去帮工,这不,都在犯难呢!” 赵方瑜抬头一看,看见守城士兵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王兄弟你找你们头去申请一下,看有组织的去行不行,这样也可以快一点把病院修好,兄弟们还年轻,力气有的是,你们说呢?” “多谢赵管家!” 城楼的垛口处,姚景源和监门将军王成柱相视无言,少倾,姚景源问王成柱“你怎么看?” “大人!撇开赵家的事情不说,兄弟们常年站在这里,基本都有腿疼和胃疼的毛病,真要医治,实话治不起!前几天太医院派太医义诊,药方子这会儿还在怀里呢,药太贵!就这几个饷银还要顾及着老母妻儿的衣食!” 姚景源点点头,他知道监门将军说的都是实话,想了一下说“排好班次,不要出纰漏,让兄弟们夜间去做,以免引起百姓的不满说当兵的抢百姓的活路,夜间做工的事情,我去和工部说!” “多谢大人!”王成柱单膝跪地,由衷的感谢姚景源对军士的体谅。 大皇子府后院的校场上,刘煜捷和赵瑾澜并肩而立,看着黑羽和蓝风操练。各自射完十支箭,两人前去查看成绩。 “蓝侍卫还是技高一筹,佩服!十箭正中红心,我才勉强中...”话未说完,被蓝风用剑鞘打下马。 第110章 闷烧带煮 类风湿关节炎 “你干什么?”黑羽翻身站起来,怒视蓝风,蓝风却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黑羽。 刘煜捷也急了,这不是耍赖吗“你的这个奴才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偷袭?” 赵瑾澜突然就变了脸“刘煜捷,蓝风是我哥哥!你再叫他奴才看我不揍你!” 刘煜捷还没有说话,黑羽却突然对蓝风躬身行礼“黑羽错了,多谢蓝侍卫指点!以后,我就叫你风哥了!” “你想通了吗?” 黑羽诚恳的说“想通了!战场上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你不知道有多少敌人,我不该在没有结果的时候放松警惕!” 蓝风说“他是皇子!对你来说,哪里都是战场!不可放松警惕!你们加紧练习,府里侍卫一起练,半个月后,我找时间来教你们协同作战,真上了战场,靠你一个人保护不了他!” “多谢风哥!” 离得远,刘煜捷听不到两人说话,看着黑羽对着蓝风行礼,蓝风却在马上和黑羽说话,心里不高兴,可也不敢再说什么,生怕再惹了赵瑾澜不高兴。 刘煜捷看蓝风下了马和黑羽一边说话一边往回走,气得直翻白眼,恨黑羽没骨气,刚被人偷袭就忘了。 “黑羽,来,我教你如何绑缚沙袋!” 蓝风打开腰封从腰上取下一个大约一尺高的沙袋,又从小腿和胳膊上各自取下四个沙袋,刘煜捷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蓝风看着黑羽反复练习,直到能熟练的绑缚沙袋,才把刚才卸下的沙袋重新绑缚在自己身上。 一个侍卫过来报告“爷,赵府管家派人来了,要找赵小姐或蓝侍卫!” “小姐,林老夫人她们到了,刚才在城门口还闹了点不愉快。赵管家让奴才来问一下小姐,家里现在这情况也不适合住人,是不是让她们住到客栈去?” “就安排在家里吧!我娘的院子里那么多房子,住得下的,不过...她们想住客栈也可以,随她们吧!我还要去战王府,等忙完了,我就回去了!” 赵家大门口,很多工匠们正在往院子里搬木头和沙土,小林氏下了车,看着人来人往,却没人搭理她们,越发的后悔不该来京城了。 “请问,你们是赵家的人吗?”林氏只好拦住一个正指挥工匠的人问道。 “我们是给赵府修葺房屋的工匠,不是赵家人!你们从这边拐过去,从后面那条街上的门进去,院子里正在做工,被隔开了,从里面过不去的,走后面吧!”工匠给指了路。 郝婷婷却不干了,从车厢里伸出头“你进去给管家说一下,就说奶奶来了,让姑母和表妹出来迎接!” 工匠脸色不虞“这位小姐,我不认识赵家的人,麻烦把路让开,我们要干活!” “你闭嘴!” 小林氏瞪了女儿一眼,从城门口她就看出来了,她们在京城什么都不是,还是夹着尾巴做人比较好。 到了后门,门是关着的,车夫上前扣门“请问这是赵大人家吗?” “是的!你是哪位?”门里有人应答。 “我们是从姑臧来的,是赵夫人的娘家人!” “来了,来了!” 赵海赶紧打开门,门里出来了一个护院恭敬的站在门边。 “老夫人,小林夫人,请下车吧!夫人念叨好几天了,就盼着你们来呢!”赵海亲自把下马凳拿下来,放在车尾。 郝婷婷并没有把小林氏的呵斥放在心上“奶奶来了,姑母和表妹为什么不出来迎接,有没有点礼貌?是不是不欢迎我们来啊?” 听见郝婷婷的话管家赵海的脸色迅速变冷“这位是表小姐吧,夫人出了车祸现在床上躺着动不了,要不您等会我让人抬出来?我就是个奴才,是没资格迎接表小姐,您先在车上呆着,我这就去抬人!”赵海转身就往里走,小林氏赶紧拦住。 老夫人一巴掌拍在郝婷婷身上“你娘刚才给你说什么来着,你要不下车就给我让开,丢人现眼的东西!” 老夫人一把推开郝婷婷,小林氏赶紧来扶住她。 “娘您慢点!” “管家,婉玉的伤重吗?伤在哪里了?在哪里出的车祸?”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老夫人还是关心赵夫人的伤势。 “回老夫人话,夫人和小姐去静安寺进香,被人害了,夫人肋骨骨折,在床上躺着呢,老夫人请进来说话吧!” 小林氏跟在婆婆身后,暗暗揣摩赵家人的态度,一个管家都这样不给她们面子,说明郝婉玉在赵家并不像她自己说得那么风光。 “王爷,这个房子是专门给您治病的还是您一直就住这里?” “你要干什么,直说!” “这两间房子都要用,外间要干燥,用来做盐敷!内间要挖一个地坑,放一个大锅,浴桶放在锅上,用锅里的热气来保证浴桶温度,因为浴桶里是药水,不能一直给里面加水!这两个不能放在同一间房子里,等您泡一个月,您这房子要住人就有点难受了,全是药味,还有柴火熏的也就够呛了!” “本王还以为你要住在这里呢,王府又不是只有这两间房子,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 “来,你们按照我说的给这里挖个半人深的坑,坑道稍微大一点,人要下去烧火,浴桶半人的高度,要做个台阶。” 看赵瑾澜指手画脚的吩咐府里的工匠干活,战王嘴角抽搐“丫头,我怎么觉得你要把本王煮了呢!” “嘿嘿,差不多吧,闷烧带煮!”赵瑾澜一脸坏笑,战王心里有点打鼓。 “丫头,要是不涉及到什么秘密,能给本王讲一下吗?” 赵瑾澜还没有开口,张大夫一脸不高兴的进来了,冲着蓝风就吼“臭小子!你就不能等一下老夫吗?这么着急干什么?” 蓝风也不生气,微笑着说“这不没开始吗,挖坑张大夫也要学啊!” 张大夫给战王行了个礼,对着赵瑾澜点了一下头“只要是用来治病的,就是挖茅厕也不能错过,治病怎么能省功夫!” 战王和赵瑾澜相视撇嘴,这个老医痴,没救了! “王爷,您的关节痛一开始只是风寒浸体,医治的过程中因为药不对症,治不得法,导致了寒邪被封在体内! 日久天长,因寒生热,寒热交替形成痹痛,药不达病灶疼痛难忍,药达病灶则难忍疼痛,因为寒热共生,不管是驱寒还是散热都会导致病情加重! 药不见效,王爷就拒绝吃药,不吃药疼起来您还可以忍受,吃了药疼起来却疼痛难忍,这里面除了药效,还有寒热冲撞的功效,自然疼痛更甚! 可是,您不吃药,天气变化时您一样会发病,您强行用功抵抗,虽然缓解了疼痛,却导致筋脉受损,加速了关节病变,疼痛加剧! 我将生盐碾碎,炒热后盖在王爷身上,热盐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加速身体代谢,缓解疼痛,让王爷逐渐舒缓神经,不会像现在这样,随时紧握拳头,站着也会使劲扣着脚趾,周身肌肉紧张! 热盐打开皮肤的毛孔,此时药浴,可以让药更好的发挥药效,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前三天疼痛加剧,因此,前三天王爷要一直在药桶中,让师父用内功帮你舒缓筋脉,这不是为了缓解疼痛,而是修复你这些年强行用功造成的损伤,五脏六腑梳理正常,治疗才正式开始!” 战王抬起手看看被捏得发白的掌心“丫头,你这跟亲眼所见一样啊,看来你还真能治好本王的病!以前,你也和皇叔一起前来,怎么没用这个方法?” 赵瑾澜用手背揉揉鼻子“王爷,我被撞伤后记忆出现了混乱,三位师父急于让我恢复记忆,每个人都给我说很多方法和药方,但是我只能记住一部分,意思就是,我也是在试,并没有绝对的把握,现在就说能治好,有点早!” “嘿...你这丫头,让本王给你试药,你故意的是不?” “王爷!老夫认为赵小姐言之有理!采用的方法也可行,老夫曾经在家父的手札中见到过盐疗的说法,但是不知道如何应用,老夫劝王爷不妨一试!” “一试?本王一试,好让你跟着这个丫头学经验,哼!你来,你先给本王做个样本,让这丫头把你煮两天给本王看看!”战王说的本来是气话,可张大夫却当真了。 “赵小姐,就先让老夫试试如何?” 赵瑾澜看着这个老医痴磨了半天牙“你试试?想得美!连续用热盐不间断的热敷十四到二十一天,入浴前要先用蝎毒和蜂毒注入穴位,达到祛湿邪,排积毒的作用!前后要经历三十天左右,你知道我还能活几天吗?试到一半我死了,你能治好他吗?要学是吗?先去学习盐磨多碎,锅埋多深!” “是!我马上去!”本来赵瑾澜说的是气话,可张大夫却真的去了。 赵瑾澜两手叉腰抬着头喘了半天粗气,然后瞪着在旁边看笑话的战王“您到底治不治?” “治!” 战王答得干脆,说完大笑,这就叫一物降一物,这个不正经的丫头碰上一本正经的老医痴,哈哈哈哈,简直就是天敌! 第111章 自取其辱 我是赵家奴才 去年在姑臧她就看出来了,赵天成去郝家完全是照顾公公和强哥的面子,在心里并不想走这门亲戚!当面拒婚,这可不是一般的厌烦,要想让婷婷嫁进皇家,首先就要解除赵家人对她们的敌意,待会试一下赵瑾澜的态度再筹划。 至于郝婉玉...算了吧!她从来就没把这个蠢货当赵家人看! “娘!你们可来了,我想死你们了!”郝婉玉拉住老妇人的手,委屈的像个孩子,人不能动眼泪却不停的涌出。 “婉玉,你伤在哪里了?让娘看看,严重不严重!”老夫人也是老泪纵横,母女连心,怎么能不心疼呢! “娘,没事了,肋骨断了,慧明大师已经给我接好了,再过几天我就可以下地走动了,绑着布带子,啥也看不出来,您别难过了,已经好多了,就是不能坐起来,娘您快坐吧,这一路上辛苦了!” “大嫂,婷婷,你们也坐吧!” “见过姑母!” “好,婷婷真乖,快坐下歇歇吧!” 郝婷婷捂着鼻子“姑母,赵家这么穷吗?你这床上连个褥子都没有,就一个床单,我家下人的床上都不至于这么寒酸!你这屋子里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啪!” 小林氏实在是忍不住了,城门口就想打她了,竟然当面嫌弃人家,看看这个院子,比薛郡守家的还气派,你还嫌弃,真是没见过世面,连好坏都分不清楚! “你说话长脑子了没有?你姑母骨折受伤了,只能睡在硬板上才能长好,这跟穷有什么关系?寒酸?你姑父现在是三品侍郎,你爹就是再过十年也升不了三品! 一路上给你说了多少遍,就是不长记性!这么大人了,说话就像个傻子一样,丢不丢人!你要不想呆就给我滚回去!” 郝婉玉从小就护着郝婷婷,虽然是亲娘打的,她还是不愿意“娘,大嫂,婷婷还小不懂事,你告诉她咋回事就行了,你怎么就动上手了!” 想起城门口的那一幕,老夫人心里也不痛快“婷婷,我也挺后悔带你来京城的,本来想着带你来长长见识,让你表妹关照你一二,你也好有个好出路! 这一路上,你嫌弃这个,看不上那个!你爹就是个从六品的偏将,连守城门的都比他大四级!你说,轮得到你嫌弃别人吗? 在姑臧,人家看在你爷爷和外祖的面子上恭维你两句,你就觉得你是个公主了?嫌你姑母家寒酸,你现在就回去过你的富贵日子!我在这里伺候你姑母养好身子我再回去,你走吧!” 看到母亲生气了,郝婉玉赶紧摇摇老夫人的手“娘,您就别生气了,我来给她说!婷婷,你也别嫌姑母唠叨,京城不比姑臧,出了门磕头碰脑的都是大员! 就算几岁的小姑娘,也许就是哪个王爷府的千金,侯爷家的郡主。你说话可千万要小心,不能信口开河,宁可不说话,也不能乱说话! 前几天,皇后的亲侄女,就因为叫皇上姑父,就被砍了头,连右相都被罢官了!你要是惹了不该惹的人,搞不好就会连累家人,到时候砍头都是轻的,说不上就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呢!” 不知道郝婷婷是什么感觉,小林氏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凉飕飕的,涉及到皇后,这种故事郝婉玉是不敢编的,再看一眼郝婷婷,就自己女儿这个德行,搞不好真的会连累一家人! “姑母,我能见到皇上吗?” 郝婷婷的话不仅让小林氏感到恐惧,就连老夫人都觉得她们真的不该来京城! “老夫人喝茶!大夫人喝茶!表小姐喝茶吧!”宋妈妈端着茶水进来,打破了屋里的尴尬气氛。 “姑母!”郝婷婷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可是这个答案太离奇了,那是皇上,就连郝婉玉都是很多年前参加宫宴的时候远远的看着,只能知道那是皇上,连五官都无法辨认的距离,离得最近的那次,就是给赵瑾澜赐婚的那次了! 郝婉玉打断了郝婷婷的话“小玉,让管家去找澜儿回来,就说外祖母和舅母来了,让她赶紧回来,这丫头,成天在外面疯,也不知道忙些啥!” “夫人,管家来了!”正说着,赵海就来了。 “夫人,奴才问一下,老夫人安置在哪里?您看咱家的院子现在乱哄哄的,只有您这院子没有动过了,不知,住在这里行不行?” “怎么不行,就住在这里,一家人讲究这些干什么?娘,您和小姑也很久没见了晚上咱们好好聊聊!” “我也是这个意思,家里翻新房子,咱们也是赶上了,将就着住下就行了,这房子比咱家的可亮堂多了!”老夫人的脸色渐渐好了。 老夫人说的倒不是客气话,赵宅虽然三进,却是横着宽,郝婉玉住的是主屋,左右厢房各有四五间房子,完全够住了。 “既然这样,赵管家,你叫人把东厢房收拾一下,大嫂,你和婷婷住一间,让母亲自己住一间可以吗?” “小姑,你就别管了,我和母亲住一间,晚上有个照应!婷婷自己住一间。瑾澜住哪儿啊?要不让婷婷和瑾澜住在一起,她们年纪差不多,应该有话说,也好增进一下姐妹之间的感情,你说呢?” 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郝婉玉的屋子是主屋,里套外,里间一张床,一个软瘫一个梳妆台就满了,外间一张桌子再加几把椅子,也就是临时坐一会的空间,赵瑾澜的房子也就这么大,两个人睡一张床吗? 赵海一躬身,很高兴的样子“小姐的院子正在修缮,小姐晚上就睡在院子里,这样的话,奴才这就去给表小姐也支张床!正好房子不够住,就不给表小姐在这边准备房间了!还是夫人考虑的周到!” 赵海不卑不亢的给郝婉玉下巴底下垫了一块砖,郝婉玉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小林氏在心里骂了郝婉玉一句,赶紧打圆场“赵管家,瑾澜怎么住在院子里,这大冬天的?” “前几天左相夫人带着人把赵家砸了个稀烂,小姐怕夫人受伤,拼命保住这个院子,她自己的院子却被拆了,家里没有多余的房子,晚上只能住在院子里!” 郝婉玉此刻气势很足“你怎么早不说?” “夫人,您从来都不问小姐的衣食住行,奴才以为您不想知道呢!” “你这个狗奴才,你怎么跟我姑母说话呢?是不是不想活了?”郝婷婷两手叉腰呵斥赵海,老夫人和小林氏瞬间脸色涨红。 赵海冷冷的看着郝婷婷“表小姐请自重!这里是赵府,我是赵家的奴才!” 小林氏尴尬的给赵海行了个礼“赵管家见谅,是我没把孩子管教好,让你受委屈了,对不住!” 不是她愿意低头,是自己的女儿太丢人了,宰相的门人七品官,三品大员的管家也不那么好惹! “大嫂,没事的,你不用给他道歉,婷婷还是个孩子!”郝婉玉最见不得赵家人对郝家人不恭敬。 “赵海,你去把小姐找回来,就说她祖母和舅母都到了,一个女孩子,成天不着家!” “夫人!小姐一大早就去了大皇子府了!刚才宫里来人,说皇上召见,这会儿怕是去宫里了,叫是不敢叫,奴才可以上宫门口等着去,小姐出宫后要是没其他事,我就接小姐回来!” “澜儿去了大皇子府?她去大皇子府干什么?皇上召见没说什么事吗?” 郝婉玉一听赵瑾澜去了大皇子府一下急了,她怕赵瑾澜跑去退婚。 “夫人,我只是个奴才,小姐去干什么她可不会告诉我!宫里来人不见小姐,就直接去大皇子府了,奴才不知道什么事,夫人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去宫门口等小姐去了!” 宋妈妈无奈的站出来“等一下!赵管家,小姐身边有人跟着,你不用去接小姐了,家里的事情还要你张罗,别来回跑了!这一大家子都靠小姐一个人张罗着,忙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要是晚了就不要给小姐说老夫人来的事情了,小姐到了夜间就看不见东西,忙了一天,也让大夫早点给她治病,都是自己人,明天见面也不晚!你受累把其他几个人也安排住下,让厨房准备晚饭吧!” “好的,我知道了!宋妈妈,晚饭就不用做了,夫人不能外出,就在家里陪老夫人吃个饭,我已经在楼外楼订了饭,大概快送过来了,其他人我就带到前院去住了,有什么事情你让人叫我就行!” 赵海对宋妈妈说话很客气,也很恭敬。 郝婉玉看着宋妈妈“澜儿晚上看不见东西?怪不得不见她晚上过来。” 老夫人和小林氏对视一眼,心里暗暗摇头,若说赵家的奴才嚣张,可宋小玉只是夫人身边的婢女而已,赵管家的态度明显的尊敬多了,当然宋妈妈说的在理也是一个原因! 一个不知道自己女儿病情的娘,连累她们都抬不起头! 第112章 礼尚往来 尊重是相互的 院子里响起赵海的声音“郝将军,请您跟奴才来,我们去前院住,正赶上家里修葺房子,让您几位受委屈了!” “赵管家,郝琦不是什么将军,你不必客气!如此豪华气派的院子还说什么委屈,就是住在院子里也是福气啊!” “郝将军,您是和老爷一起上阵杀敌的兄弟,能和郝将军亲近,是奴才的福气!” “行了,咱们也别这么生分了,你叫我郝琦,我叫你赵海,咱们都是兄弟,不整虚套子了!” 赵海也不扭捏“行!我就叫您琦叔了,琦叔你们跟我来吧!”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对话,老夫人和小林氏相视无言。 这就是礼尚往来,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没有谁看不起谁,是你自己自取其辱! 宋妈妈对着老夫人行了个礼“老夫人,舅夫人,奴婢是郝家出来的,有几句话不知能不能说?” “你说吧!我们生来岔道,你先给提个醒也好!”老夫人当然知道宋妈妈是什么意思。 郝婉玉不愿意了“小玉,你要干什么?我娘来了,就是到了自己家里,就是现在家里不方便走动,你别多事!” “夫人!” 宋妈妈加重了语气“夫人,老夫人是第一次来赵家,赵家的规矩和林家不同,不说清楚到时候难堪的还是您和老夫人,奴婢也是郝家人,总要顾着郝家人的脸面吧!” “你说吧,就当闲聊了,婉玉你好好歇着吧!”老夫人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了。 宋妈妈放缓了语气“这次车祸小姐受了重伤,醒来后就没了记忆,谁都不认识了,就连老爷都是慧明大师反复给说才被小姐接受的! 我们这些人对小姐来说都是陌生人,不管是长辈还是亲戚,小姐都没概念,就连她身边的丫鬟要靠近她都要先出声,小姐有武功,可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道了,出手就会伤人!所以和小姐见面的时候,表小姐千万要好好说话,不要惹小姐生气,她现在还是个病人!万一...” “她敢!婷婷是她表姐!”郝婉玉的这句话只换来三人的白眼。 “夫人,奴婢僭越就是因为您有这个心思,小姐现在情况特殊,要是不说清楚,万一小姐把谁伤了,就像沈家二小姐沈清瑶,被小姐一个耳光打掉了四颗牙,到时候您怎么办!” “你胡说什么?我是赵家主母,谁敢怎么样?” “夫人,您是赵家主母,也是小姐的亲娘,小姐重伤生死未卜,您在庙里给表小姐测八字,弄得人人嫌弃! 小姐双目失明,您担心小姐被退婚连累表小姐进不了皇家府邸,强要去看,结果被赶出静安寺! 您受了伤,慧明大师救急,可您在寺中换药还非要慧明大师,小姐的丫鬟给您换您不让,不要说小姐生气,您就不考虑老爷的脸面吗? 奴婢劝您先不要让老夫人过来,缓缓,让赵家人把这些事情淡忘一下,您偏不,现在来了,您还不说实话,真出了事情您又束手无策! 小姐现在对赵老夫人都很冷淡,表小姐这样口无遮拦,别说小姐,蓝风先不答应,您不说清楚,还怂恿表小姐...老夫人,舅夫人,奴婢不是故意要揭夫人的短,实在是小姐情况特殊,不说清楚,万一有个磕碰那可是无法弥补的!” 小林氏多看了宋妈妈一眼,虽然是责怪婷婷,但也是为了避免大家面子上过不去,婷婷真要被赵瑾澜打掉牙齿,她们又能怎么样! 郝婉玉色厉内荏的说“她敢!婷婷是她表姐!” 宋妈妈笑了“她不敢吗?咱们的院子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前日宫宴,左相的两个女儿,一个被小姐一巴掌打掉了四颗牙,一个差点被砍了手,左相夫人要给女儿报仇,这才带人砸了咱们的院子! 可结果呢?左相夫人被小姐砍了二根手指,还赔了银子!那可是左相夫人,兴宁侯府的郡主!现在左相被罢官,左相府听说也要收回国库! 奴婢并不是说小姐一定会打表小姐,可小姐情况特殊,您不提醒老夫人,还怂恿表小姐去小姐的院子...夫人,您不会是想让小姐杀了表小姐吧!” 听宋妈妈说完,老夫人和小林氏相视无言,她们和赵瑾澜没有什么感情,长这么大也就见过一次,还是不欢而散! 这一次他们是奔着赵瑾澜的皇子妃身份来的,想让郝家的女儿也能沐浴在皇恩之下,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说不好皇上和皇后已经准备悔婚了,皇家怎么可能娶一个没有记忆的儿媳妇呢! “蓝风,你给我找点吃的东西吧!战王府比我家还穷,忙活大半天,连个瓜子都没得吃!” 其他人干活忙得热火朝天,赵瑾澜躺在躺椅上无聊的冒泡泡。 “给你!”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大苹果,赵瑾澜伸手接过来,两眼放光的看着这个小侍卫“喂!这位小哥,你怎么长得像个女孩子,好漂亮哦!” “嗖!”小侍卫像风一样在赵瑾澜眼前消失,赵瑾澜笑嘻嘻的咬了一口苹果,真甜! 离赵瑾澜不远的战王把书扣在脸上,懒得搭理赵瑾澜,他算是明白为什么皇上从静安寺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这丫头就是个魔鬼! 一回来就被她整在这个地方晒,衣服也脱了,就穿着亵衣亵裤,关键这丫头就在边上,一点都不避嫌,他还不能说什么,这丫头嘴损,真心惹不起! 吃完苹果,赵瑾澜又开始找乐子“张大夫,给王爷治病要用到毒蛇、蝎子、蜈蚣和黑蚂蚁,你害怕不?” 正在整理今天从赵瑾澜这里偷师学来的知识呢,听到这话眼睛一翻“这有什么可怕的,老夫从五岁开始抓药,不知道抓了多少!” “切!你抓药抓的都是死的,而且,那种级别的毒虫在王爷的这病面前根本没什么用,还不如晒太阳有效果呢! 毒蛇,我说的是身长一丈以上,额上生角的最好!蜈蚣要八年以上,祖宗辈的!蝎子要一指长全身通红透亮的那种!蚂蚁最少要小指甲盖大小的!这些祖宗要到南山背后的老林子里面去抓,你要去不?还有拳头大的蜘蛛。” 张大夫已经听的头皮发麻了,单说毒蛇,搞不好连命都没了!可是,想到赵瑾澜一个女孩子都不怕,自己已经半截入土了,要是不去,就怕这丫头马上就不带自己了。 一狠心,咬咬牙“去,要准备什么工具,你说,我记下来!” “工具?你觉得什么工具能抓住这些东西?工具就是两只手!” “啊?”张大夫目瞪口呆,这下是真的不敢答应了。 看张大夫囧在当场,蓝风出来解围“张大夫,公子在和你开玩笑呢,你没去过深山,不要说抓毒虫,走路你都跟不上,你就在家照顾好王爷就行了!” “好的,我记下了!”张大夫赶紧应下,生怕赵瑾澜再说什么。 战王忍了半天,还是不参与了,别引火烧身,拿下书看看太阳“丫头,太阳快下山了,还要晒吗?” 赵瑾澜从躺椅上站起来“今天不晒了,明天继续!” 战王坐起身“你这不施针,不用药,就晒太阳,别到时候病没治好,本王都晒成黑炭了!” “晒黑怕什么?您一个男人,又不靠脸吃饭,没准晒黑了会更帅呢!不过,王爷,您明天别拿书盖在脸上了,拿个手巾,把脖子也盖住,要不然晒几天,您这脖子和脸黑白分明,人家还以为您这脑袋是跟人借的呢!” “噗!哈哈…”身后的侍卫终于忍不住了,他已经憋出内伤了!就连张大夫这个老古板都被逗笑了。 战王黑着脸,咬牙切齿的盯着赵瑾澜“死丫头!你故意的是不?” 赵瑾澜一咧嘴“王爷,什么叫故意的啊,刚才张大夫不是说了吗,治病,一定不能省功夫的,是不,张大夫?” “是!赵小姐说的对,王爷,您要听赵小姐的!”看看,这还有一个随时补刀的! “哼!本王明天不盖书了,连脸一起晒,这下你满意了吗?” 战王在心里发狠,要换个人,早一巴掌拍死了,死丫头,你给我等着!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赵瑾澜“既然王爷想通了,那您明天就把衣服都脱了,这样效果更好!张大夫,你每隔一个时辰给王爷把一次脉,详细记录脉象变化,用药时也一样!万一我哪天一个跟头栽过去挂了,你也知道如何治疗!” “好的!我记下了!”张大夫记下了,战王不干了! “你让本王光着身子躺在这里晒?” 赵瑾澜眨眨眼“怎么了?您这院子里又没有女人!这么高的墙,谁还能偷看您不成?” 战王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你不是女人?” “我明天又不过来,再说了,我身边有的是小帅哥,您有小昭好看吗?” “哈...”身后的侍卫实在忍不住了,赶紧伸手捂紧了自己的嘴,可别被王爷灭口啊! 战王狠狠的靠在椅子上,颓然的伸开双臂放弃抵抗了,他就知道,只要他张嘴,吃亏的一定是自己,他把书用力扣在脸上“滚!” 第113章 精神疗法 心情也很重要 感觉到跟前有人,战王拿下脸上的书,赵瑾澜蹲在椅子跟前,一只手拖着下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战王吓了一跳,身子后倾赶紧往后躲,想和赵瑾澜拉开距离,问题是,就是个椅子,你能躲哪去? “你干什么?” “王爷,您刚说什么?” 战王翻了个白眼“没说什么?” 赵瑾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战王“王爷,大夫是不能得罪的!否则,受苦的还是您!来,笑一个!” 战王看着一脸坏笑的赵瑾澜,预感到治病的过程会异常的惊心动魄,想想还要泡药浴,战王呲着牙,笑的比哭还难看。 “嘿嘿!”赵瑾澜咧嘴一笑“王爷,我走了,过几天再见!” 赵瑾澜的背影终于走出了自己的视线,战王仰头倒在椅子上,作孽呀! “赵小姐、蓝兄弟慢走!” 拂风满面笑容的行礼,他到王府十几年了,第一次看到王爷还有板着脸以外的表情,虽然王爷暴跳如雷,可是他知道,王爷并没有真生气! “帅哥!没事多逗你们王爷笑笑,心情好了,病也好得快,对病人来说,心情有时候比药重要!” “奴才叫拂风,多谢赵小姐!只是府里没人敢逗王爷的,希望赵小姐能常来!赵小姐,马车准备好了,请上车!” “马车就不用了,我和蓝风走回去,活动活动,你去忙吧!” “赵小姐、蓝兄弟慢走!” 晚饭时,宋妈妈和丫鬟小翠在郝婉玉的身下放了一块三角形的硬板,让郝婉玉可以坐起一点,好吃饭,直到吃完晚饭,也没有看到赵瑾澜,郝婉玉不停向门口张望,一副坐卧不安的样子。 老夫人的脸上已经有了不耐的神色,小林氏放下碗筷“小姑,你还是好好吃饭吧!瑾澜接的是皇差,时间不由她定,我们都是自家人,你这又是何必呢!” “就是姑母,我们又不是等着表妹来才有饭吃,您这样,弄得我都吃不下饭了!”话虽这样说,郝婷婷的筷子就没停过,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郝婉玉尴尬的笑一下“我的意思是母亲来了,作为晚辈,怎么也要过来行礼拜见才对,要不然让人笑话!” 宋妈妈在心里翻白眼,您是怕郝家人笑话您吧!到现在你们母女几人谁都没有提出过拜见赵老夫人,您就不怕人笑话吗! “婉玉,你觉得娘是外人吗?谁会笑话她!” 赵天成的东西已经全部搬到了新宅,赵海就把郝琦等人安排在赵天成的院子里住,这个时间,赵方瑜和郝琦也正在推杯换盏,久未相见,兄弟还是兄弟,互相牵挂的还是共同的话题。 “郝琦,重新将军还好吗?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想必胡子都白了吧!” “大哥,你的胡子都有白的了,还说老将军!来之前我去过,从去年小姐给他治疗之后,今年看着精神好多了,来之前我去给他家送柴火,老将军还在院子里走动呢,一个劲的夸小姐是神医,哈哈!” “是啊,托小姐的福,我这些年一直没病没灾的,要是换个地方就难说了!明天让小姐给你看看你腿上的伤,别到老了就苦了!” “那是,这次来之前我就打定主意了,小姐要是不给我治,我就赖在赵家不走了,哈哈哈...” 放下酒杯,赵方瑜一拳锤在自己腿上“哎!都怪我,一时大意让小姐受苦了!” “下午听赵海说了几句,好像郝婉玉也是一起受伤的。” 郝琦听赵方瑜把前后的事情一说,也是叹气,人没有前后眼,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老夫人参与其中,二哥没说什么吗?” “小姐孝顺,把老二支开,自己当了恶人,连威胁带吓唬,总算是让贺家把贺雨燕接走了。 这边刚消停,夫人又开始张罗着想让小姐把表小姐带进大皇子府,小姐还怕消息传开了皇上会迁怒郝俊,可是,还没收拾利索,郝老夫人就来了!” 郝琦叹口气“我也给郝文强说了几次,让他劝劝郝婉玉,不要再往娘家拿东西了,适可而止!姑臧,不管官员还是百姓,提起郝家都是鄙视,出了门我都羞于说自己姓郝!大哥,郝婉玉不停往娘家搬东西,二哥就不说吗?” “你我基本就是和郝家兄妹一起长大的,郝婉玉什么毛病你不知道吗?老二劝过两次,郝婉玉差点把房子拆了,再以后老二也就不说了!” 郝琦摇摇头“这些年你也不容易,老夫人本就是个性格刚强的人,再加上一个郝婉玉,你夹在这两个人中间,可想而知,来干!” “呵呵,我还好,刚开始倒也相安无事,老夫人又明事理,郝婉玉也不咋回娘家。你知道,那几年姑臧也不太平,路上不安全,郝婉玉到也安生! 从贺晓晴来了以后,郝婉玉才开始频繁回娘家,其实相比于郝家,赵家还算安宁,以前老夫人在家庙,接回来的时候小姐掌了家!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赵家的这三个女人连戏台子都搭不起来!小姐不在,贺晓晴还能搅起点浪花,小姐回来后,她连屁都不敢放!刚搅了点事,被小姐一顿鞭子抽的两个月下不了床,小姐威胁老夫人,只要家里发生矛盾,就会打贺晓晴,这就是标准!呵呵...老夫人哪敢再生事!” “噗!哈哈哈,二哥这是生了个恶霸啊!”郝琦哈哈大笑。 “我也这么说,要不是这小恶霸,赵家可能早就出人命了!”赵方瑜面带微笑的感慨到。 赵海推门进来“赵叔,小姐回来了!”顿了一下“贤王也来了!” “哦?是一起来的吗?”赵方瑜赶紧站起来。 “不是,贤王先到的,在院子里等小姐,我就在那里陪着,小姐回来了,才让我退下的!” “小姐没说什么吗?”赵方瑜慢慢坐下。 “就问了一下郝家的两位夫人有没有提出来要拜见老夫人!” “想必是没有了!你也不必管她们了,随她们吧!” “我知道了!赵叔、郝叔你们先喝着,我去外面大门口照应一下,毕竟王爷在,别闹出什么误会来!” “你去把中间的小门锁上,夜间不要让她们到前院来!” “王爷,您来了就让人去叫我呀,干嘛自己等着,她们都知道我去哪儿了的!” 贤王微笑着“本王也是刚来,无妨!现在暮色已落,你能看到本王吗?” “王爷如此光彩照人,怎么能看不到呢,嘿嘿!” 贤王嘴角微翘“你这丫头,鸭子死了嘴还硬!看你的样子,你最多能看到本王的影子,还是因为本王的衣服是白色的!” “王爷,您可真是聪明!”赵瑾澜倒也不在乎看不见的事情“王爷,您这么晚来,一定有事吧!” “你控制不了力度,这样早晚会伤到自己,本王这里有一套比较简单的内功心法,可以帮你归纳内力,还可以助你疏通经脉,防止脑中淤血沉积!” “那就谢谢王爷了!我这样是挺吓人的,我也担心一不小心一巴掌把自己拍死,嘿嘿!” “你要准备好了现在就开始吧!” “王爷,我这两天睡觉都会梦到您,王爷的手很温暖,就像小时候躺在师父怀里睡觉一样的!” 蓝风放下小桌子说“连着两天,每晚王爷都来帮你疏通经脉,你还叫王爷呢,我以为你知道呢,弄了半天你是做梦啊!” 贤王也笑了“呵呵,皇叔以前不喜欢小孩子,不要说抱了,看都不会看一眼,我们从小都是远远地看着他,不敢靠近的!” “啊?师父有这么可怕吗?” 晚饭后,郝婷婷带着丫鬟在院子里散步,说是吃多了消消食,老夫人和小林氏陪着郝婉玉说话。 白天的事情始终压在老夫人的心头,不问清楚了,心里怎么能踏实呢!如果冒冒失失的就说婷婷的事情,怕是难成的。 “小玉,你给我们说说家里的事吧,从婉玉成亲到现在,我从来都没有来过,什么事情都是婉玉回去给我们说的,总说一切都好,可我看着不是这么回事,反正现在也没事,你就给我们说说吧,再怎么说我也是她的娘,自己的女儿过得好不好,总该问问吧!” “娘,我这挺好的,该说的我不是下午都给您说了吗,您还不相信我?” “婉玉,你从小就大大咧咧的,有些事情你未必会明白!小玉是自己人,不会害你,就让她重新再说一遍,这样娘回去了也放心不是! 婷婷的事情是大事,就今天白天的经历来看,事情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小玉,你说吧!” “老夫人,您想知道什么呢?虽说夫人嫁过来十几年了,可大部分时间都在娘家,赵家好像也没什么事!” 林老夫人说“就从这个贺晓晴说起吧!男人纳妾本是寻常事,怎么会闹到要谋杀主母的程度呢?保不齐就是赵家老夫人授意的,这里面也跑不了赵天成!” 第114章 敲个警钟 这个锅背的值 宋妈妈直起腰,从贺晓晴第一次到赵家说起... “这么说,这件事情赵家老太太是知情的?” 听宋妈妈说了赵家的情况,林老夫人迅速做出判断,能让赵家人屈服的也就眼前这件事了,只是她没想过,伤的是赵家的人,她有什么可说的。 “官府调查的结果,贺晓晴买凶杀人,是和外面的人勾结的,夫人和小姐都没有性命之忧,贺晓晴被判了流刑,一个女人家,能不能活到流放地都难说!” “那个小野种呢?”林老夫人终于暴露了自己的粗俗。 “被小姐给活埋了!” 宋妈妈实在不愿意给小姐扣这个锅,可这是小姐交代的,当然,她也觉得有必要这么说。 “活...活埋了?!”小林氏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这丫头也太狠了。 看小林氏的反应,宋妈妈突然觉得这个锅背的值! 假装叹口气“舅夫人,您不知道,小姐从小脾气暴虐!当年,就是因为水麽麽按着夫人跪下,就被她砍了双手,这次夫人受了这么大的罪,她能放过贺家母女吗?我听大管家说啊,小姐买通了狱卒,亲自去牢里把贺晓晴打了个半死呢!” 小林氏和林老夫人面面相觑,在心里坚定了一个念头,一定要看好婷婷,千万不能招惹这个煞星“蝴蝶,去找小姐回来,天黑了,别转了,快去!” “婉玉,这丫头这么强横,你也不管管,嫁到了皇家到处惹祸可怎么是好!” 宋妈妈在心里鄙视了老夫人脸上却笑着说“老夫人,您多虑了!小姐从来不主动惹事,但惹了她的人基本都没活口! 前几天太后的寿宴上左相家的两位小姐骂了小姐,小姐把左相家的二女儿打掉了四颗牙,打了就打了呗,皇上都没说啥!听说,左相还被贤王一脚给踢伤了,说他不管教女儿,冒犯皇子妃,左相大人被皇上罢了官了都。” 这才是诱惑和危险并存,林老夫人和小林氏开始纠结,进一步是人间天堂,当然也有可能是十八层地狱! 小林氏找话说“不是说还有三房小妾吗?怎么一个都没看见?” “大嫂你有所不知,这是天成为了应付他母亲搞的障眼法,家里出了事,澜儿就把他们都遣散了!” 林老夫人叹了口气,看着郝婉玉“婉玉啊,天成对你一心一意,这样的男人可不好找,你们应该再生两个孩子才对,现在只有子卿和瑾澜,还是单薄了点,早晚,赵老夫人还是会重提纳妾的事情的!” 郝婉玉刚要开口,就被宋妈妈打断了“老夫人您有所不知,从生下小姐到现在,夫人就再也没和老爷同房过!自从夫人丢下刚满月的小姐回了娘家,老爷住进了书房,一直到现在,奴婢每次去请老爷...” 郝婉玉急的一下坐了起来“小玉,你说这些干什么?他和别的女人鬼混,难道我不该生气吗?我已经让他进了,是他不来,还要我怎么样?难道让我去求他吗?” 宋妈妈低下了头,该说的都说了,就看老夫人怎么做了,小姐让她把这件事说给林老夫人听,就是告诉她们赵天成和郝婉玉早就有名无实,你若还要强行讲什么情分,那就不要怪她无情! 想踩着她的肩膀攀高枝?如果老夫人和夫人一样糊涂,一样自私,夫人在这个家的日子怕是到头了! 老夫人失望的看着郝婉玉,这个蠢货真的是自己生的吗?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何况,贺晓晴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怪赵天成!因为这个,赵天成把自己的母亲送到了家庙,这可是不孝!怪不得,皇子妃的岳父才是个三品侍郎,原来,都是自己这个蠢女儿的功劳! 回到自己的屋里林老夫人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小林氏在一边陪着,小心的给老夫人揉捏着肩膀,许久,老夫人拍拍小林氏的手,示意她停下。 “娘,您也别多想了,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您再生气也没用的,别气坏了身子!等赵大人回来,母亲再给他好好说说,这些年我们也并不知情,实在不行,就让赵大人再纳两房小妾也可以,再怎么说,这也是小姑的错!” “我不是生气,我是痛心!如果是婉玉受了委屈隐瞒,这个我会生气,我马上就去找赵家老太要个说法!可这件事上,赵家没错,不管是赵老夫人还是赵天成,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给儿子纳妾,耍些手段让儿媳屈服,这都不算啥!可是,婉玉伤了赵家人的心,就怕婷婷的事情他们不肯答应!” “娘,现在先不管婷婷的事情了,要紧先缓解小姑和赵家的矛盾,总不能后半辈子就这么一个人过下去吧!” 这就是小林氏的聪明之处,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让女儿踩着赵家人一步登天,说话却维护着郝婉玉,毕竟,老夫人是亲娘! “哎!婉玉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当初你爹就是看中了赵家为人忠厚,家教严苛才拉下老脸去求赵守备的!要不是赵守备受了重伤,就凭赵天成的人品长相,怎么可能看上婉玉!可是这孩子,生在福中不知福,生生把自己弄成了孤家寡人!”老夫人叹息着说完,眼泪也下来了。 “娘,那我们是不是该去拜见一下赵老夫人?” 林老夫人刚擦了的眼泪又出来了“按道理,今天晚饭前就该去拜见的,她是长辈!这顿晚饭就该是赵老夫人安排的接风宴,我一直等着婉玉说,到现在她提都没提,这样的儿媳谁家会待见!连带着让人觉得我们郝家真的是没家教!” “娘,您别哭!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拜见赵老夫人,我们远道而来,休整一下她不会怪罪的!娘,您别难过了,小姑那里明天我们再好好说说她!”小林氏一边给老夫人擦眼泪一边劝说。 “哎!自己的女儿,做下这没理的事情,你叫我有什么脸去见赵老夫人!今天瑾澜不来见我们,怕就是这个原因!”老夫人哭得鼻涕都下来了。 “娘,您别多想了,瑾澜不是进宫去了吗!” “进宫总要回来吧!就算眼睛看不见,过来打个招呼也是礼貌,就怕她避而不见,不想婷婷沾她的这个光!”原来刚才的大度都是装的。 “娘,您的意思是她不想管婷婷?” 老夫人看了小林氏一眼“去年她去姑臧的事情你忘了?我提议让婷婷嫁给子卿,赵天成连考虑都没有就拒绝了,我一时没忍住,说了句不识抬举,这个丫头站起身拉着赵天成就走...” “爹,我们走吧!外祖母出身高贵,您这个三品侍郎还入不了她的眼,赵家也受不起这份抬举,我们去重爷爷家吧!” 想起这段往事,老夫人现在还觉得心里隐隐作疼,作为外孙女,赵瑾澜没给郝家任何人面子。 “按说这丫头说了这么难听的话,就算面子上也要训斥两句,可赵天成一个字都没说,跟着女儿就走了,文强和文虎追出去都没有留住他! 就算我说错了话,可他们终究是晚辈,一点情面都不留,这里面有婉玉的原因,也有这个丫头的原因,在婷婷的事情上,婉玉可能起不了什么作用!” 小林氏犹豫了一下“娘,不是说瑾澜失忆了吗?赵大人总不能专门给她说这个事情吧!” 林老夫人和小林氏对视许久,揣摩着小林氏话里的意思“娘,要不明天我们试一下?看瑾澜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林老夫人翻了个白眼“失忆肯定是真的!我们有什么值得她用失忆来隐瞒的,拢共就见了一面,你觉得她怕我们吗?” 小林氏尴尬的笑了一下“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没有说清楚!您可记得,瑾澜给薛旗説的夫人治病,恰逢薛旗説的长女因为久不怀孕,想给夫君纳妾,又怕自己母亲不同意,正在哭诉,被瑾澜碰上了。 瑾澜给薛大小姐把完脉,说薛大小姐没问题,又让人去军中唤来了薛大小姐的夫君徐兵,瑾澜一看见徐将军,就说徐将军孝道有失,让他在七月十五之前把父母的坟茔迁至城南的高岗上,第二个月,薛大小姐就怀孕了,次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薛夫人征得瑾澜同意,请瑾澜给薛二小姐看八字,瑾澜看了薛二小姐的八字,说她是侯门长媳,但要让薛二小姐在中秋之前给军中做伍佰双鞋袜,薛二小姐必须亲手做够一百五十双。 薛二小姐在中秋之前把做好的鞋袜交到了军中才去京城参加中秋宫宴,在宫宴上和遂宁候的长公子一见钟情!薛旗説的夫人现在只要空闲了就给军中做鞋袜,说是给儿女集福呢!” “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但这丫头轻易不给人算命,后来去的那些人都被她回了,一个都没给看!” 小林氏压低了声音“娘,这不是有您的面子在嘛,我想这样...” 第115章 幡然醒悟 犹如重生一世 一夜好眠,赵瑾澜早早就醒了,贤王教的这个心法真好,很管用,虽然练习的有点晚,可人一点不困。 惠兰在门外问“公子,你醒了吗?蓝星来了!” “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今天要见客人,赵瑾澜穿了一件淡蓝色交领束腰长裙,浅浅的颜色有点发灰,料子是皇上赏赐的南越国进贡的锦麻,细腻,柔软还不易起皱,衣领袖口和裙边绣着同色的银杏叶,淡雅而不张扬,外面一件银灰色滚兔毛边大氅。 长发在头顶挽个半圆髻,用一个镶珍珠的珊瑚发圈固定,发散的珊瑚枝上装饰着大小不同的珍珠,后面披散的长发用一个白玉扣拢在一起,看起来很随意,这一套行头都是皇上赏的,大概就要几万两银子。 “公子,你终于肯穿女装了!”蓝星笑嘻嘻的说。 “这不是要见外祖母吗,我要是穿个男装多不礼貌啊!你那边什么情况?” 蓝星一脸的不开心“除了算计你,还能有什么情况?林老夫人嘴上说着夫人做了错事,可实际上还是担心你不肯带着郝婷婷嫁到大皇子府! 公子,我发现了个可疑点,就是你去年收到的那个纸条!”他忘了,公子不记得这些事了,赶紧再重新说了一遍。 “蓝星,你的观察一向很仔细,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 蓝星刚走,赵海就来了“公子,赵叔让我问问你,郝叔想去看看老夫人,可以吗?” “郝叔?虽然我想不起来是谁,但要去看望祖母的,不是爹的兄弟,就是祖父的战友,中午我过去陪他们一起吃饭,你安排一下!” 赵海笑着说“知道了!公子,刚才林老夫人说想去拜见老夫人,说昨天远道而来,风尘仆仆,去了不礼貌!” “你怎么说的?” “奴才之前问过老夫人的,老夫人说没有见的必要,她和夫人在同一个院子里都常年不见面,见了林老夫人也没话说! 奴才给林老夫人说因为房屋修缮,老夫人去家庙了,要是他们想拜见,奴才就安排车去家庙,可夫人说去家庙不吉利,老夫人训斥了夫人,可也没再坚持说去!” “她们吃早点了吗?” “正在吃,公子,你在哪里吃早点?” “你们不用管我了,我去见一下外祖母,一会儿去楼外楼,在那里吃!” “夫人!小姐来看望老夫人和舅夫人!”婢女小翠掀开门帘让赵瑾澜和墨兰进去。 “澜儿,你外祖母来了,你怎么现在才过来?”正在吃早点的郝婉玉抱怨着。 “昨晚回来太晚了,就没来打扰外祖母,娘您感觉好点了吗?” “娘已经好多了,张大夫说再过几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快去拜见你外祖母和舅母,还有你表姐!” 赵瑾澜这才看向坐在一边的老夫人,林老夫人五六十岁的年纪,身体比较壮硕,面色红润,皮肤稍黑,头发花白,梳着老人常见的八宝圆髻,一根翠玉簪插在发髻上,簪头上的红宝石吊坠,一晃一晃的,看着精神还不错,一身锗色团花锦缎圆领长袄,外罩一件青蓝暗花褙子,下穿同色的锦缎马面裙。 老夫人下首坐着小林氏,三十多岁肤色稍稍有点泛黄,穿着一件土黄色绣花斜领袄裙,外搭一件淡青色暗花褙子,长发在头顶上盘成一个元宝髻,左右各插一支翠玉簪,一条金项链从元宝的缺口搭进来,红宝石吊坠刚好在额头中间,整个人显得端庄妩媚,可见,小林氏是个会打扮的! 看赵瑾澜一直盯着林老夫人和自己的娘亲看却不行礼,郝婷婷忍不住了“见了长辈不行礼,盯着看什么,一点礼貌都没有!不就是我娘和奶奶的首饰都是你家的嘛,那又怎么样,是姑母送给我娘的!” “婷婷!住口!”老夫人和小林氏差点昏过去,昨晚的话都白说了。 “你们说话声音小点,小姐受不得声音刺激!” 墨兰一个箭步过去捂住赵瑾澜的耳朵,不悦的看着老夫人和小林氏,现在管教女儿,早干嘛了! 赵瑾澜轻轻推开了墨兰,她是在打量老夫人,也是在看她们的反应,若真是亲近之人,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会先关心自己的伤势,怎么会坐的四平八稳等自己行礼,看这两人的坐姿,哼! 宋妈妈在心里叹口气,过来拉着赵瑾澜的手给她介绍“小姐,坐在上首的就是你的外祖母! 和京城不同,姑臧人把外祖母叫姥姥,祖母叫奶奶,你叫外祖母或者姥姥都行的! 这个是你大舅舅的二夫人,大夫人是重新将军的女儿,生你表哥的时候难产走了。站着的那个是二夫人的女儿,是你表姐!” 宋妈妈温言软语的说,每当看到赵瑾澜对着人发呆,她的心就像针扎一样。 “瑾澜,先见过你外祖母和你大舅母!”郝婉玉一说话,赵瑾澜突然笑了,郝婷婷才像是郝婉玉的女儿。 “见过外祖母,见过小舅母!” 郝婉玉打断了赵瑾澜“澜儿,刚给你说了那是你大舅母,一转身就忘了,重新叫!” 赵瑾澜一脸的疑惑“娘,她不是二夫人吗?叫二舅母…不合适吧!” “都给你说了,重氏已经死了!” 赵瑾澜一脸的无辜“那您让她顶着个死人的名头,不嫌晦气吗?” 赵瑾澜看着郝婷婷 “表姐,不用你提醒,前几天宫中来人,清查历年宫中赏赐,我大概记得几样,不过这大部分东西的原主人基本都不得善终,表姐年纪轻轻,可不要沾了这些晦气!” 墨兰惊喜的看着赵瑾澜“小姐,你都想起来了吗?这事情都好几天了!” “大概记得,好像还有太后赏给我的芙蓉玉手镯,只是我从来没见过!” “你什么意思?想要回去吗?送了人的东西还想要回去,我偏不给你!” 郝婷婷伸出手腕,露出胳膊上的芙蓉玉手镯给赵瑾澜看了一下,然后猛的拉下袖子,胳膊却不受控制向后甩去“咔嚓!手镯碰到桌子上,碎了!” 郝婉玉连女儿的首饰都拿去给娘家人,真行! 在林老夫人等人惊恐的目光中,蓝风进来汇报“小姐,桑侧妃来了!” “她怎么来了?没说什么事吗?” 赵瑾澜临出门看了一眼一脸心疼的郝婷婷淡淡的说“表姐,那是上赏,损坏了要掉脑袋的!” “赵小姐!”桑侧妃一看见赵瑾澜赶紧行礼,赵瑾澜抱拳还礼,桑侧妃噗嗤一下笑了。 “赵小姐,你一个女孩子,干嘛老是行男子礼啊,看着怪别扭的!” 赵瑾澜翻个白眼“还不是怪你么,那么多礼数!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有事打发人来说一声就行了,屋里请吧!” “不了,几句话,说完就走!” 桑侧妃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这是三千两银票,爷说让你看着添置点家具什么的,别嫌少啊!” 赵瑾澜接过银票,没有打开,在手上拍了两下,撇撇嘴“三千两,刘煜捷够小气的!” 门外飘进来一个声音“你以为谁都能跟兴宁侯府比吗?” 琳琅的下场他的心里豁然开朗,不是自己没权利,也不是自己没能力,而是自己被人蒙住了眼,迷住了心! 昨晚和黑羽谈了半夜,放下对父皇和母后来自皇家规制的畏惧,所有的事情就变得简单明了! 一直让自己莫名敬畏的外公、舅舅和母后考虑的从来都是上官家,哪怕是府里的这些女人,也都是对自己赤裸裸的利用!就像赵瑾澜说的那样‘这个奴才做了什么让主子高兴的事,连儿子都赏出去了!’初听觉得刺耳,怒不可遏,细想却是至理名言,她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浪费了皇子的身份! 除了母后,外公和舅舅都是臣子的身份,而自己只看到了亲情,让舅舅一家得意忘形,觉得自己这个皇子是上官家给的,自己就是上官长安钓鱼的鱼饵! 表妹对自己颐指气使凭的就是这种感觉吧,连带着琳琅这个奴才也觉得上官长安才是她的主子,该死! 一夜之间,刘煜捷幡然醒悟觉得自己犹如重生一世!饮水思源,三千两银子也是感谢赵瑾澜对他的当头棒喝,就像她说的那样,放下了身份,站远一点就能看清楚自己,看清楚别人! 赵瑾澜前脚刚出门,老夫人就拉下了脸“婉玉,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个晦气的东西,你不稀罕,就拿来糊弄我们?” 宋妈妈都想骂人了,这都是什么人啊!看老夫人伸手拔下头上的簪子就要往桌子上扔,宋妈妈赶紧拦住。 “老夫人,千万不能扔,那是上赏,弄坏了会被砍头的!” 宋妈妈伸手接过来,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这些年拿着这些东西没少显摆吧!小姐说一句晦气就怪夫人了,良心被狗吃了吗! 小林氏要比老妇人含蓄一点,没有说什么,本来已经伸手去摘首饰了,突然又问宋妈妈“桑侧妃是谁啊?瑾澜好像不愿意见人家,别吵起来了!” 第116章 大家闺秀 气场与生俱来 郝婉玉赶紧说“桑侧妃是大皇子的侧妃,澜儿还未及笄,大皇子分府自立,皇上就把桑太傅的女儿赐给大皇子做了侧妃!” 小林氏看着老夫人“娘,咱们是不是该出去行礼拜见一下,要不然该说咱们没礼貌了!” 老夫人看都没看郝婉玉一眼,马上就站起来往外走,她明白小林氏的意思!小林氏一边给女儿低声说话,一边匆匆给女儿整理了一下仪容。 大皇子翻着白眼就进来了“三千两你还嫌少?我一个月的月银才二百两,我能跟你比吗?” 赵瑾澜也不行礼“刘煜捷,你不是在京兆府当差吗?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能干什么?” “父皇今天招了冯大人进宫,我和二弟就歇班了,刚好没其他事,就陪桑氏回去看看她爹!” 说完打量了一下院子,皱眉问赵瑾澜“你们都住在这个院子里吗?这么小能住下吗?” “这是我娘的院子,就住她自己,我还在前面自己的院子里住!” “臣妇郝林氏见过大皇子,见过桑侧妃!”老夫人、小林氏和郝婷婷半蹲着给大皇子和桑氏行礼。 蓝风抬起眼皮看了黑羽一眼,黑羽上前一步挡在刘煜捷面前。 “放肆!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出来拜见的?女眷不经传唤就出来拜见,这是谁家的规矩?退下!”刘煜捷看着赵瑾澜,什么情况? 赵瑾澜嘴角含着一丝冷笑“这是我外祖母,舅母和表姐,我娘重伤,外祖母不放心,来看看,冲撞了大皇子和桑侧妃,对不起啊!” “起来吧!” “谢大皇子,谢桑侧妃!” 皇子的威仪不能直视,这是规矩!老夫人和小林氏低头站过一边,郝婷婷偷偷抬头打量大皇子,被黑羽一个眼刀过去,吓得赶紧低下头。 黑羽转身站在三人前方,挡住了郝婷婷的视线。 “你的院子不是被砸坏了吗?怎么住?” “我就睡在院子里啊,我和师父外出时错过了镇甸就在野外宿营,习惯了!” 刘煜捷眉头紧皱“你一个女人,睡在院子里,亏你想的出来!我在延寿坊还有一个宅子空着,你先搬过去住吧!” 赵瑾澜顺杆就爬“是送给我的吗?” “送给你?”刘煜捷咬牙瞪着赵瑾澜,这女人是强盗投胎的吗?赵瑾澜一脸无辜的眨巴着眼睛“怎么了?” 刘煜捷在心里提醒自己忍住,赵瑾澜是故意的!忍住“是借给你住的!” 赵瑾澜撇嘴“切!真小气!我还是不去了,万一住几天我不想搬出来了怎么办?”刘煜捷磨磨牙,忍住! 桑侧妃抿着嘴忍住笑“赵小姐还是搬过去吧!住在院子里,万一下雨了怎么办呢?你要是喜欢就一直住着呗,反正早晚也是你的!” “那就更不能去了,借住几天还要把自己搭进去,这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做!下雨了我就躲在树底下凑合一下,穷人家的孩子,怎么都能过!” “你是穷人?”刘煜捷咬着牙,上下打量一下赵瑾澜“嗯,你确实穷!你应该是大周最穷的人了!” 郝婷婷突然插话“大皇子说的对!我姑母家本来很殷实的,这些年每次回娘家都给我们带很多礼物! 可这几年表妹当家,把家里弄的...啧啧,就不说我姑母拿回家的东西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单说表妹,这件衣服怕是穿了很多年了吧! 就连我们家的下人也都穿的是绸缎呢!这么穷怎么能嫁给大皇子呢?您说呢,桑侧妃!” 郝婷婷特意从黑羽身后走出来,说的是桑侧妃,可眼睛却盯着刘煜捷,看清楚了大皇子的长相后,口水差点流下来。 黑羽仓啷一声拔出了随身的佩剑,剑尖直指郝婷婷“放肆!谁允许你抬头看皇子的?没规矩的东西!一个闺阁女子,不回避外男,竟然还挑拨是非,来人,给我拉下去,杖毙!” “是!”门外进来是个黑衣侍卫。 “噗通!噗通!” 老夫人和小林氏吓得赶紧跪下磕头如捣蒜“大皇子,桑侧妃,小女不懂事,冒犯了大皇子和桑侧妃,请大皇子恕罪!请大皇子恕罪!” 近前的一个侍卫一脚踢在郝婷婷腿弯处,郝婷婷直挺挺的跪下去,膝盖跪地有声。 赵瑾澜冷眼看着,这些人是吃什么长大的,凭什么就觉得高人一等?怎么就觉得自己比别人强呢?不识货难道还不会听话音嘛! 看着这三个人的表现,赵家和郝家的亲情就剩下一个母亲的身份和重爷爷对表哥的牵挂了! “郝琦见过老夫人!老夫人,郝琦身不由己,多年没来看望您,老夫人莫怪!”一见到老夫人,当年老夫人给他们做鞋袜,缝衣服的场景涌上心头,郝琦顿觉喉头堵塞,语气哽咽! “快起来!快起来!郝琦,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这么多年了,天天念着你们啊!要不是方瑜见天在我眼前晃悠,我真是活不到现在啊!” 老夫人也忍不住泪流满面,这些孩子都是和自己儿子一起长大的,风里来雨里去,十几个人,就剩下这两个了,没这些人,死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儿子了。 一边是久别重逢胜似亲人,一边却因为想踩着赵家攀附皇亲却差点丢了性命,磕头磕的灰头土脸! 桑氏冷呲一声“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赵家穷?赵家是被你们郝家搬穷的吧!就算是国库也经不起郝家十几年如一日的拿吧! 从京城到姑臧,你打听一下,还有谁不知道你们郝家的女儿搬婆家的东西的!郝家父子也都是朝廷的将军,难不成朝廷不给郝将军发饷银吗? 你们家下人都穿绸缎!是哦,大皇子府还没有你家富贵呢!今天就让我爹给皇上上折子,好好查一下这个连下人都穿绸缎的富贵家庭!” 什么叫大家闺秀?桑氏就是标准!她可以平易近人,也可以威势逼人,这气场与生俱来! “恕罪?今天要不是看赵小姐的面子,就凭你们冲撞了大皇子也要治你们的罪!还戴着宫里的饰品?就凭你这身份也敢佩戴宫里的饰品,你也不怕掉脑袋!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就你这一个样子,连给大皇子府做下人都不够资格,还敢觊觎皇子,你们好大的胆子!提醒你们一下,这里是京城,稍有逾越就是死罪!” 赵瑾澜摇摇头,何苦呢?但客气话还是要说“多谢大皇子和桑侧妃手下留情!”蓝风附在赵瑾澜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碍眼的人退下了,桑侧妃马上变回了乖乖女“赵小姐,你可真的是救了皇上啊!赚大了!这锦麻,南越国一共进贡了四匹,父皇就给了太后一匹,母后想要父皇都没给,结果穿到你身上了!” 赵瑾澜抬起胳膊看了一眼“真的假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要喜欢,我那里还有一匹,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还有一匹!”桑侧妃嗔怒“你可别害我!皇上的赏赐那是谁都可以用的吗?还有这套珍珠首饰,天然珊瑚镶嵌,有养颜的功效,这可是北黎的国礼! 后宫娘娘和公主们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也没得到一颗!涪陵公主生辰也就赏了一对耳环,我看这剩下的全都到了你的腰包里!” “嗨!你早说啊,你要喜欢我全都给你!说实话,我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穿女装,戴首饰,你要不嫌弃,我明天都给你送过去!” “可别,我看你想害死我是真的!你忙吧,我们走了!”桑侧妃告辞! “等等!这个银子我不要,你们拿回去吧!再说了,我家哪用这么多银子买家具啊,多奢侈!”说着把银子塞进桑侧妃手里。 “给你就拿着吧!算我的一点心意!要不然不知道你又要去坑谁了!”刘煜捷抬头看着天空说话。 “坑谁?当然是坑你了,别人我也不认识啊!”赵瑾澜说的理所当然。 “你又坑我?” “我坑过你吗?” “行了!你俩别吵了,既然爷给了,你就拿着吧,多少派点用场!” 桑侧妃又把银票推回来,她总觉得刘煜捷和赵瑾澜在打情骂俏,听得她心里酸溜溜的。 “银子我真不要!你们要是不想收回的话,我建议你们还是捐给病院吧!大皇子也该给其他人做个表率!给我没什么用,真的!” 桑侧妃转身看着刘煜捷“爷,您看这?” 刘煜捷深深的看了赵瑾澜一眼“就这样吧!” 黑羽在打开车门时,给刘煜捷竖了个大拇指,桑侧妃好奇地问“什么意思?”黑羽马上低下头装死。 刘煜捷坐下,抬眼看着黑羽“你今天也做的不错,这才像个奴才的样子!”黑羽撇一下嘴,关上门,嘿嘿,风哥提醒的! 送走刘煜捷和桑氏,赵瑾澜返回郝婉玉的卧室,老夫人和小林氏坐在外间,还是惊魂未定的样子,额头沾着灰的地方乌青。 郝婷婷坐在凳子上双拳紧握目光呆滞,桌子上放着几件首饰,看三人头发凌乱的样子,怕是咬着牙把首饰取下来的吧!赵瑾澜心中冷笑,怪谁? 第117章 用心歹毒 想要招来天谴 赵瑾澜刚进门,郝婉玉就伸着脖子急急地问“澜儿,怎么回事?你外祖母她们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啊?” “哦,没什么,外祖母和舅母初来京城,有点水土不服而已,歇一歇就好了!” “啊...啪!” 郝婷婷突然大叫,墨兰上前一个耳光就让她闭上了嘴,郝婷婷瞪着墨兰,墨兰也冷冷地看着郝婷婷。 “你干什么?干什么打婷婷?”老夫人急了。 墨兰盯着郝婷婷恶狠狠的说“表小姐怕是还在梦里,让她清醒一下!再敢在小姐面前喊叫,我就叫她这辈子出不了声!” 郝婷婷长这么大没被人这么对待过,她心中的愤怒远大于恐惧,就在大家觉得她要和墨兰开打的时候,她却咬牙切齿的咒骂 。 “她算什么?侧妃?就是个姨娘而已!凭什么骂我?她以为大皇子会喜欢她吗?她不过是皇上硬塞给大皇子的一个女人而已,等我...” 赵瑾澜一抬眼皮,墨兰一掌劈在郝婷婷的脖颈上,郝婷婷软软的趴在桌子上。 “婷婷!婷婷!你干什么?”老夫人和小林氏一下扑上来,都以为墨兰把郝婷婷打死了。 “澜儿,怎么了?小玉,快去看看怎么了?” 墨兰不为所动“送表小姐去休息!” 小翠和小红架着郝婷婷出去,墨兰才站在门口对郝婉玉说“夫人放心,表小姐无恙,她只是受刺激过甚,让她休息一下比较好!若是任由她胡说八道,不仅会招来杀身之祸,还会连累赵家!”自始至终,赵瑾澜都没有说话。 “澜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桑侧妃来干什么?”她刚才问了半天,不管老夫人还是小林氏,没一个人搭理她。 赵瑾澜态度很冷淡“娘,刚才是不是您让外祖母她们出去见大皇子的?”你看男人是小事,这惊驾的罪名可大可小,要是故意的,可就别怪她! “我怎么会让她们出去见大皇子!不经传唤突然拜见,有刺驾之嫌,可能会被当场斩杀,我连这个还不懂吗?娘出去的突然...” “娘!宫里每隔三年就会查库,核对内廷赏赐并复核原件,这规矩您知不知道?” 郝婉玉目光闪烁“你干什么?” 赵瑾澜面色渐冷“娘,上赏之物,既不能买卖,也不能转赠,更不能损坏!若是家中困难,可以拿去内务府按原价折换银两,这个规矩您知道吗?” “赵瑾澜你什么意思?”郝婉玉有点恼羞成怒了。 赵瑾澜伸手摇了一下门口挂的风铃“娘,我们都知道您往娘家拿东西,可没想到您连上赏也往娘家拿! 娘,您这是杀人于无形啊!上赏之物,非本人不能取用,否则按偷盗处置!若是转赠他人,按藐视皇室处置,赠送人和接受人同罪!这是为了防止御制制器流入民间!桑侧妃和大皇子亲眼看见外祖母她们佩戴上赏饰品,您觉得会怎么样?” “我...这...我...”郝婉玉也觉得这事情不那么好办了“我只想着这些东西给了娘和嫂子,她们只在姑臧戴,不会有人知道。” 郝婉玉突然就哭了,她哭了,不是为自己做错事,而是指责女儿“我是想孝敬我娘,她是你的外祖母,你就这么无情吗?” 赵瑾澜突然就笑了“娘,是您送给外祖母她们的,怎么就是我无情了?您是觉得送的不够还是朝廷的处置太晚?姑臧没有官员吗?朝廷的律法就只有您知道吗?我无情!亏您能说得出来!” “澜儿,你表姐不要紧吧?”郝婉玉的脑子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其他人在担心私用上赏可能会被追责的事情,她却开始担心别的。 “没事!她又不是敌人,墨兰手下有分寸的!让表姐休息一下,如果醒来情绪还是很激动,你们就好好劝劝! 这院子里的护卫是大内侍卫,这个您是知道的,可别口无遮拦再弄出个满门抄斩!下次再敢胡言乱语我先弄死她,省的连累赵家!”说完赵瑾澜已经在门外。 桑太傅对于大皇子的突然造访很是吃惊,虽然是女婿,可人家是皇子,还是要大礼迎接,翁婿二人在书房落座,放下茶碗,桑太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大皇子今日登门可是有什么事吗?” 桑太傅是纯臣,他不同于上官长安那些权臣,不考虑拉帮结派的事情!可女儿嫁过去除了回门的那天,这位主子爷再也没有陪着女儿上过门,今天的太阳出的这么蹊跷,怎么可能不问。 “我读《律典》的时候,有几处相互论证之处不太明白,特来请教太傅!” 刘煜捷本性憨直,说话开门见山,桑太傅点点头,这位爷还是没变。 “大皇子在读《律典》?”桑太傅多少有点意外。 “是!太傅也知道,吟诗作对我不及二弟,拳脚兵法我比不了三弟,琴棋书画我也难望四弟的项背,呵,就连安慰父皇我都赶不上九弟!我也只能研读一下《律典》,以免显得太过无知!” 话说完,刘煜捷忍不住在心里啐自己,这可是赵瑾澜说他的原话。 桑太傅捋着胡须满意的点点头“大皇子能有这番省悟,说明大皇子确实成长了,老夫深感欣慰!听说大皇子在京兆府帮差,初始老夫并未在意,今日看来,大皇子用心办差,成长是一日千里啊!有何疑惑,说出来咱们共同参详!” 老夫人和小林氏一直冷眼看着赵瑾澜和郝婉玉说话,还能说什么呢?郝婉玉以孝敬的名义把郝家推上了断头台,现在还一副我没错的样子,想让女儿担责! 现在好了,赵瑾澜一脚把这个球踢给了自己,这个蠢货真的是自己生的吗?今天还被皇子给撞上了,该怎么办呢? 赵瑾澜刚走到院门口,听小林氏在后面叫她,转身,小林氏已经到了跟前,老夫人也慢悠悠的走过来“瑾澜,舅母知道你忙,有件事情舅母想求你帮个忙!”说完随手拢了一下头发。 “舅母是长辈,不用那么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只要力所能及,我一定不会推脱!” “瑾澜,你表哥已经二十二岁了,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他毕竟是郝家长子,他的亲事一直也没有着落,我和你舅舅也很着急。 临行前我娘家一个远房表亲刚好托人说媒,女子年龄稍微有点大,娘就没有直接答应,能不能请你给看看八字是否合适。 姑臧不比京城,你舅舅官职低,你表哥其实也不好找,我想着如果八字合适,再看你表哥的意思!” 赵瑾澜看着手里的红纸,没有打开“舅母着急走吗?” “不着急走!”又反应过来自己是太急了,引起了赵瑾澜的怀疑“不是,你娘说你很忙,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到人...所以...我就...” 赵瑾澜嘴角上翘,表情意味不明“你这个亲戚出三服了吗?” “瑾澜,这是什么意思?”其实她知道,不能给自己的亲属算命。 赵瑾澜心中冷笑,这些人啊,自私还残忍,真的不值得原谅! “测八字也是算命,是泄露天机,如果给三服之内的人算命,是会折寿的!最好是出了五服!” 老夫人接过话,一脸平静的说“三服之外了,又是远亲,所以很多年没来往了,我也嫌这个女子年龄大,只比你表哥小一岁!不过呢,你舅母也是一片好意,你看看吧!” 赵瑾澜在心里爆了粗口,你个老虔婆!你如此没有人性,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打开红纸看了一下“舅母,你和这个小姐的娘亲熟悉吗?” 小林氏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怎么了?” “我不知道表哥的八字,可这个小姐的八字有点凶,她的娘亲手上沾着半条人命,她是带着怨气出生的! 换句话说,这位小姐的身上附着她娘害死的那个人的冤魂!出生时四时不正,她命中五行都是左右各半,也就是说别人是土命或者木命都是正好合数,这个小姐怎么算都是半水半火。 这个小姐文不修,武不就,既不练女红也不修品德,高不成低不就所以婚姻困难,这里面主要是冤魂作祟! 为报复,她克父母亲族!从她娘怀了她开始,他爹就仕途艰辛,她娘聪慧,她爹和公婆都喜欢,可到死都是个姨娘! 这样的人你可千万别给表哥,这个小姐最终死在自己男人手上了,我可不想表哥沾这样的晦气!” 林老夫人和小林氏实实在在的被吓到了,比刚才大皇子的侍卫拔出佩剑更害怕,但她们又坚信赵瑾澜没有胡说,因为,有些事情是不为第三人所知的! “小舅母!您怎么了?”看到小林氏双目呆滞,面色惨白,嘴唇发抖赵瑾澜赶紧呼唤,只是,心里更冷了! “哦,没事,辛亏问了你,要不然可就把你表哥害了!瑾澜,可有破解之法吗?” 赵瑾澜一脸不解“不要定这门亲事就行了,破解什么?跟您有关系吗?” “不是,瑾澜,这个,我和这个小姐的爹有点交情,总想着…”小林氏想着编个什么说辞,可是,她的嘴唇都在发抖。 第118章 一语双关 抄金刚伏魔经 赵瑾澜一本正经的说“舅母,这种事情是不能帮忙的!” “为什么?” “冤魂作祟,您帮他了就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我就问问,我就问问…” 赵瑾澜嘴角上翘“哦,破解倒也不难!在她娘当年害人的地方摆坛设祭,为亡者超度七七四十九日,祭奠的香火不可中断,这位小姐和她娘亲在亡者的牌位下抄《金刚伏魔经》和《往生咒》各七遍,好让附在这个小姐身上的冤魂早日投胎离去。”丫丫个呸的,我可是说清楚了,听不懂不怪我! 说着赵瑾澜伸出手指,掐掐算算“法事最好在清明当天结束,小姐身上的冤魂才会去的彻底!你们现在都在京城,通知她们也来不及了,最晚也不能晚过七月十五,这两个日子都是送走冤魂怨鬼的佳期。” 小林氏在心里疯狂的怒吼,那个贱人,死就死了,还要害她的女儿! “来得及!来得及!我们本来也就是来看看你娘的,现在你娘也快好了,我们这几天就回去了!都是亲戚,能帮就帮一把,孩子也还小,你说呢?”小林氏心虚的都不敢看赵瑾澜的眼睛。 “舅母真是善良,我相信您不会把这样的女子嫁给表哥的,您尽快让她的娘亲安排法事吧!” “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说清明...” “就是清明时间也很紧的!而且我担心您记错了辈分,我又没了记忆忘了如何验算,万一没出五服,我今天说的话可就成了对这个姑娘的诅咒,这就麻烦了!” 小林氏和林老夫人都惊呆了,这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吗!惊恐之下小林氏突然去拉赵瑾澜,赵瑾澜左手成掌劈向小林氏。 “大皇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大皇子对《律典》的认知和看法远远超出了老夫的那点浅见! 暗合了太祖《叁喻》中政喻的看法,廉政、廉吏、酷政、酷吏都是相对而言,各有其利,各有其弊不可一概而论,酷吏可以廉政,而酷政可造就廉吏,盖因威慑!同理,昏君不一定没有建树,明君也不是仅有宽仁就够了!” “太傅,我已经多次听你说起《叁喻》,只是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禁止读呢?” “大皇子理解有误,首先《叁喻》并不是当今皇上禁的,而是太祖在写成此书时就是这样要求的! 其次,也不是禁读,而是要选择合适的人来引导,越是完美的东西,它的弊端也就越明显! 《叁喻》是为人的标杆,治世的良策,统军的奇招!如此奇书,得之便可无敌于天下,若是被人误解、误读、甚至断章取义,就变成了乱世的刀枪! 因此要求皇子们去静安寺修行,当你们的认知达到一定的境界,便可理解先祖的苦心,读此书方可用于正道!” 刘煜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煜捷浅薄,竟然抱了让太傅提前教授此书的念头,实在是不应该!”说着站起来,深深一揖。 “呃...”桑太傅愣住了。 就在这电石火光间,蓝风一个旋身推开了发呆的墨兰,伸手抓住赵瑾澜的胳膊把手掌往一边带去,嘴里也没停“公子,小心!” 被掌风推出去的小林氏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飞去撞在身后的花坛上“哇!哇!”连续吐了两口血,小林氏才感觉心落到了肚子里。 再看承接了大部分掌力的一棵树已经断掉,碗口粗的一棵槐树,就是砍伐也要一炷香的时间,可现在,从半人高的地方齐刷刷的断掉,倒下的树砸倒了树下的石桌石凳。 双手捂住赵瑾澜的耳朵,蓝风对着小林氏怒吼“叫你们不要靠近公子,她控制不了自己,有话不会张嘴说吗?你拉她干什么?想死你也不换个地方!” 蓝风的吼声让小林氏觉得有人把她的心掏出来在桌子上揉,比疼痛更甚的是压抑“噗!”又一口血喷出来,感觉舒服多了。 林老夫人已经被吓得不会动弹了,这个丫头真的是... “舅母,你没事吧?蓝风,你快给她看看!”赵瑾澜咬着指头,站在那里,一副很内疚的样子。 墨兰也吓坏了,跪在地上道歉“大哥,我错了,我没想到林夫人她会去拉公子,大哥,我错了!” 蓝风没有像吼小林氏那样吼墨兰,表情很平静“下山前慧云大师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所有人对公子来说都是陌生人,在公子恢复记忆前,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公子,尤其是亲人,万一失手...” “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下次不会了!”墨兰泪流满面,她会被大哥赶走的。 “小玉,外面怎么了?什么东西倒了!”这么大的动静,屋里自然也听见了。 宋妈妈已经看见咋回事了,可她很平静“夫人,您就安心休息吧,别操这些心了,可能是拆墙或者放树呢!我给您捏一下腿,要不然又该抽筋了!” “小玉,我感觉好多了,等张大夫来了问一下,看啥时候可以下地走动,我呆的都快发霉了,小玉,你们把我搬出去晒晒太阳吧!” “好的,夫人您先等一下,我让小翠先把院子里的床收拾好!” 蓝风给小林氏把了脉,然后给她一颗药丸“林夫人,您只是被公子的掌风捎带了一下,您吐血不是公子打伤了,而是您气急攻心,起来吧!” 蓝风的目光很冷,看的小林氏有点不自在,蓝风也不扶她,她只好自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除了后背有点疼之外,真的没有什么不适,伸手抹了一下嘴,满手的血。看着手上的血,刚才原本不太确定的想法一下子变得坚定了。 “舅母,您放心吧,蓝风说您没事您肯定就没事,您去歇着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瑾澜,刚才,刚才是舅母不好,我只是想知道...” 刚才编好的词被吓跑了,这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可这么多年的饭也不是白吃的,咬咬牙,她马上就有了说辞! 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老夫人,她也明白,赵家人心里的宝贝就是这个赵瑾澜,就连老夫人被惊吓都没人过问! “瑾澜,我单独给你说可以吗?” “不可以!林夫人要没事我们就走了!”说话的是蓝风,而且没有商量的余地。 小林氏咬咬牙“那好,我就在这儿说吧!” “瑾澜,刚才你给看八字的小姐的父亲和我是...是幼年时是很好的朋友,当时,因为一些原因...我...现在他的女儿是这样的,他的妻子又...瑾澜,我有点担心,有没有破解之法...”小林氏满脸希冀的看着赵瑾澜。 赵瑾澜悠悠的看了小林氏一眼“看是可以,可是,您知道她的八字吗?要不,您回姑臧把她的八字写信告诉我,我帮您看看,今天我就...” “知道,我知道,我马上给你写!” 小林氏匆匆转身,顺便把老夫人扶着坐在窗台下的一个木架上,院子里护院和丫鬟们正在清理刚才砸坏的东西。 蓝风板着脸看赵瑾澜“公子,你给谁看八字了?慧明大师不是不让你给人看八字吗?万一是亲属,看了对你不好的!” “外祖母说已经出了三服了,再说了,她要是骗我,她会遭到反噬的!” 老夫人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正在屋子里写字的小林氏听见这话,手一抖,墨汁滴下来把刚写的字盖住了。 蓝风挑眉“反噬?算命的人要是给你巨额的酬金,就说明你是贪财而泄露天机,你会遭到天罚的,你是不是想害得我被大公子活埋啊?” “你放心啦,大哥不会把你活埋的!刚才把舅母吓着啦,就算补偿吧!” 小林氏一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披头散发,形如乞丐,眯了眯眼,快速的写完,顺手又把头发简单的梳理了一下,匆匆的出来。 蓝风看了小林氏一眼,走到刚才被赵瑾澜打断的树桩跟前,双手抱住摇了摇,一使劲,把树根都拔出来了“换一棵!”小林氏突然就感觉胸口疼得厉害了。 “小舅母,您怎么了?写好了吗?您不会写错吧!” 伸手接过小林氏手里的纸,看一眼纸条,赵瑾澜嘴角上翘,这下没有任何愧疚感了,小林氏拿的是郝婉玉的八字。 “不会错的,我来之前就准备来问你的,所以...”赵瑾澜在笑,可小林氏总觉得赵瑾澜的笑还有别的意思。 “二舅母,这个人的八字和刚才的那个小姐好像不是亲母女啊。” “怎么可能呢?瑾澜,你再仔细看看,许是你忘记了什么呢!” “我还有事,我就有什么说什么吧!这个女人的秉性和那位小姐一样,也是让人家宅不宁的性格,这个女人贪慕虚荣,下场不会太好!不过舅母您放心,这个女人的心不在她丈夫身上,所以您的朋友不会受太大影响,最多就是吵个架而已!她主要祸害的是她的娘家,三族都受牵连!好了,小舅母,我还有事,您先歇着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我再不走就晚了!” 第119章 测个八字 她的脸大一圈 “瑾澜,我主要是担心,那个小姐的兄弟姐妹以后都会受她的影响,我想...” “舅母,您想多了!这个小姐根本不会允许她娘生孩子,不管兄弟还是姐妹,她都会亲手扼杀!她娘亲祸害娘家是觉得父母耽误了她的好姻缘,这位小姐就不一样了,她是带着怨恨出生的...” 赵瑾澜的身影都看不到了,小林氏还站在原地,赵瑾澜最后的那句话就像一颗雷在头顶爆炸,她的脑袋嗡嗡直响,眼前是很多年前的场景。 她怀孕了,三个月了,全家都把她当祖宗供着,大夫说是个男孩,她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婷婷从外面跑进来要钱,去买糖吃,她一边让丫鬟去拿钱,一边给婷婷擦脸上的汗,婷婷却突然双手狠狠的按在她的肚子上,然后整个人也趴上去了。 几个月后她又怀孕了,为防意外,林老夫人一直带着婷婷,婷婷也从不靠近她,全家人都松了口气。 这天,爹换防回来,刚好强哥去值守,林老夫人把已经睡着的郝婷婷抱过来,放在离她比较远的床脚,她警醒了一阵子,婷婷一直睡着没动,困意袭来,她慢慢就睡了过去。 半夜,婷婷起夜,小心的从她的脚底爬过去,上床的时候,不小心踩了她的脚,她把脚挪了一下,正好绊住了婷婷的另外一只脚,婷婷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她的肚子上,她都没叫出声就晕过去了,婷婷自己爬过去睡觉,要不是爹出去的早,老夫人来看婷婷,她早死了!五个月的男孩子没了,她哭了一个月,小林氏不自觉的把手放在了肚子上。 看小林氏呆呆的站在原地,老夫人不放心,过来一看,吓了一跳,小林氏泪流满面,面色苍白的像张纸,双手按着肚子浑身发抖。 “玉凤,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被老夫人从回忆中唤醒,小林氏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娘,我们进去说话!” “祖母,您拿这么多东西出来是给重爷爷的吗?”看到堆在桌子上的东西,赵瑾澜问赵老夫人。 “澜儿来了?快来见过你郝琦叔叔,这些衣服都是我空闲时候给他做的,今天来了就拿走吧!” 郝琦站起来看着赵瑾澜,赵瑾澜也打量着郝琦,虽然衣着普通,但站的笔直,浑身上下都是军人特有的沉稳气质,面孔看着很陌生,刚要开口叫人,郝琦突然说“让你赔重爷爷说会话你都不耐烦,你觉得干活很舒服是不,来咱俩换一下!” 赵瑾澜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您是会做饭的那个叔叔?您给重爷爷挖的野葱种活了吗?” “哈哈哈,难得你还记得我呀,重爷爷的野葱不光是种活了,还丰产,这次来京城,重爷爷还给你装了盐菜,就按你说的方法做的,军里也做了些!” “真的吗?在哪呢?”这个吃货。 郝琦指指桌子,呵呵的笑着“给你和你爹带的在大哥的屋里,给你祖母带的在那儿!” “祖母,我先帮您尝尝哈!” 看赵瑾澜打开坛子,都不用筷子,直接就上手了,老夫人呵呵的笑着“你们瞅瞅,瞅瞅,翻过年就及笄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嗯,这个味道不错哦!吃馒头喝粥的好东西啊!” “行了,澜丫头,你还没有叫人呢,这是郝琦叔叔!” “郝琦?”赵瑾澜皱眉。 郝琦故意说“怎么?听说我姓郝就不高兴了?” 赵瑾澜摇摇头“郝琦叔叔你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我的记忆中为什么没有你的名字呢?” 赵方瑜笑笑,刚要说话,一扭脸,蓝风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虽然蓝风面无表情,可是赵方瑜看出了蓝风在生气。 “蓝风,发生什么事了,把你气成这样?” 蓝风赶紧抱拳行礼“赵叔,小林氏让小姐给表小姐看八字!” “什么?”赵方瑜站起来了,这些人太过分了! “还有更过分的!小林氏竟然拿夫人的八字让小姐给算,还骗小姐说是出了三服的亲戚!” 郝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畜牲!” 赵瑾澜拉着蓝风的手,嬉皮笑脸地说“别生气了,我都不生气了,我只要想一下这测八字的结果就开心的不行,你还生什么气呀!明天再见到表姐,她的脸肯定就大一圈了,多好玩!” “噗!”蓝风赶紧抬头看着屋顶,还是没忍住,哎! “爹!开饭了,您和爷在哪里吃呢?” 桑太傅还没有开口,刘煜捷开口了“去饭厅吃吧,都是一家人,哪来这么多规矩!” 跟在大皇子的身后,桑太傅默默的思考,今天的大皇子变化很大,但是又不能明确到底哪里变了,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墨兰进来“公子,菜都送来了,摆在哪儿啊?” “肯定摆桌子上,难道摆我身上吗?”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哈哈大笑。 “郝琦叔叔,您有孩子吗?”正喝着酒,赵瑾澜突然问道。 “好端端的怎么问起这个问题了?”郝琦有点尴尬。 赵方瑜笑笑“澜儿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吧,她的思维现在是混乱的,有些话,今天说了明天就忘了!她问,肯定是有事,你照实说就是了,澜儿,郝叔叔还没成家呢,哪来的孩子啊!” “哦,这样啊,郝叔叔,您为什么不成家呢?” 郝琦放下酒杯“这个话题说起来就有点远了,你爹和大哥离开姑臧之前也给我订了一门亲事,还是你大舅母,就是郝岩的母亲给做的媒。 那时候,我的伤还未愈,就住在你外公的院子里,他救了我的命,说让我养好伤再重回军营。 只是郝家的院子没你家那么多,我被安排在下人住的院子里,当兵的,没那么多讲究! 后来,你表哥出生了,可是你舅母却不在了,那时候,小林氏也怀孕了,有一天,小林氏晕过去了,一家人都围着她,你表哥哭了很久都没人管,我就把他抱到了我屋里,给他喂些水。 结果,你外祖母就让奶妈住进了我的院子,我一边养伤,一边照顾你表哥。后来,那个女子的哥哥来找我,也不知道你外租母和小林氏给他说了什么,他哥哥给我说婚事取消了,我也没有追问,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个媳妇也养不活,就安心带着你表哥。 你外祖父和你舅舅都给我说过,说从没把我当外人,只是,你表哥离不开我,后来,我也离不开你表哥了,就到现在!” 赵瑾澜给郝琦斟上酒“郝叔叔,不是您离不开表哥,是您发现小林氏不喜欢我表哥,您怕我表哥养不大,您是心疼重爷爷和我舅母才留下来的吧! 没把您当下人?可能一开始外祖父确实没把您当下人,外祖母就难说了,不瞒您说,外祖母、我娘和小林氏都是一个德行,郝婷婷更是青出于蓝!我娘都亲口说赵叔是下人,呵,郝家门第高啊,弄两个将军做下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赵老夫人怒了,赵方瑜赶紧摆摆手“澜儿,你继续说!” 赵瑾澜做了个乖乖的表情“哦,郝叔叔,我把表哥调到京城城防营了,我还有事求您办,想让您重返军营,您有新的职务,您能不在郝家呆了吗?” 郝琦噗嗤一声笑了“赵小姐,您这是真傻还是假傻?昨天听大哥说你失忆了,你这不是都挺正常的吗,脑瓜子反应比车轱辘还快!不过,你都不记得我是谁,你能确定我会答应给你办事?” “不答应?”赵瑾澜撇撇嘴“您往那边看!”然后坏笑着朝赵方瑜努努嘴。 “嘿!你这鬼丫头,还真是有你的啊!我就说嘛,昨天大哥给我接风,今天你还要来陪我吃饭,看来,我这饭吃贵了啊!”郝琦呵呵笑着,很喜欢赵瑾澜。 “嗯,嗯...”嘴里的东西没咽下去,赵瑾澜急得直摇头。 “我可不是专门陪您吃饭的,祖母的儿子,我的叔叔来看望祖母,我不陪着吃饭,祖母会揍我的,我是被逼的!” “哈哈,老四,你看看,什么话都让她说了!”赵方瑜一边和郝琦碰杯,一边笑着说。 “嗯,看来我这次出门是选了个黄道吉日啊!” 吃完饭,大皇子和黑羽自己步行回家,把车驾留给了桑氏,让她在家照顾几天生病的母亲,还不让太傅送出门,这让桑太傅心里很是不安。 刘煜捷和黑羽的身影消失在墙角处,桑太傅转身往书房走去“洁儿,你跟爹到书房来,爹有话问你!” 听桑氏说完,桑太傅吃惊的站起来了“你说什么?是赵小姐让他跟我要的?”桑太傅慢慢坐下,这个事情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洁儿,你说,赵小姐是怎么接触到《叁喻》的?” “爹!您怎么糊涂了!赵小姐是慧明大师的徒弟,《叁喻》这本书不就在静安寺吗!不对!爹,就算这本书在静安寺,赵小姐也不能读吧!这不是?”父女俩各自思考着赵瑾澜让大皇子读《叁喻》的目的。 第120章 做贼心虚 疑心生出暗鬼 “郝叔叔,您就帮帮我吧!别再躲清闲了,要不然,祖母做的衣服我一件都不给您,哼!” “哈哈...好吧,你说吧,让我干什么?摊上个恶霸老板,我这后半辈子算是翻不了身了!哈哈...”赵方瑜和郝琦喝着酒笑的开心。 “郝叔叔,我想在姑臧开一家楼外楼分店,饭店经营的事情由赵叔给您交待,我们今天要说的是其他事,郝叔,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活多久,所以,我要在有生之年收回甘州!” 郝琦收起笑容,看看赵方瑜,又看看赵瑾澜“瑾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郝叔叔,我知道我在说什么,甘州城外埋着我的祖父,这是爹这辈子无法释怀的痛!之所以要让您担起这个责任,是因为目前还不具备让朝廷调兵的条件! 您从小就在姑臧,熟悉那里的一草一木,您也知道这一战无法避免!您放心,这个事情我给皇上说过,他本来想把这事交给凌王,我没同意,凌王不适合做这件事!” 进到屋里,小林氏再也支撑不住了,没等老夫人坐下,就瘫倒在老夫人的脚边,伸手抱住老夫人的腿泣不成声“娘,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玉凤,你先起来,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先别慌,这个丫头没记忆,说的不一定对,你先别慌!” 老夫人伸手抚摸着小林氏的头,心跳的声音自己都能听见,她也怕啊! “娘,我也不想相信啊!可是,您知道我写的那个八字是谁吗?是小姑的八字!娘!小姑心系当今皇上,一直抱怨爹不该给她订婚,想要退婚,这件事情没有外人知道,就连我,都是您告诉我的! 瑾澜说的没错,那只是小姑眼中的好姻缘,如果真的嫁给皇上,就小姑这脾气,恐怕早就死无全尸了!还有,娘,那两个孩子,除了您,没人知道是怎么没的! 呜呜,重氏这个贱人!她不同意强哥以平妻之礼娶我,我至今还是个姨娘,就算是您和强哥抬了我的身份,可重氏没有签书,在姑臧县衙的户籍名册上,我还是个姨娘!这个也没人知道,不要说瑾澜了,就是小姑也不知道啊! 重氏这个贱人,她自己见不得强哥娶我,整天吊个死人脸,最后难产。可是,她死都不放过我啊,婷婷被她害的成了现在的这幅模样! 娘,您再想想婷婷的几次婚事,每次都是大家相谈甚欢,小姑就回去了,然后就各种意外!不是对方悔婚,就是婷婷死活不愿意,直到二年前,小姑打包票说要让她给瑾澜陪嫁,她就再也不同意别人提亲!这次也是小姑写信,说的言之凿凿,可是您看,娘!” 小林氏把头埋在老夫人的腿上,哭得肝肠寸断,老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猛的睁大了眼睛,又突然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感觉到不对劲的小林氏抬起头,吓得赶紧大声呼救。 “丫头,你可是把皇上的活都给干了!你在这里说,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了,给你弄个谋反的帽子戴戴吗?”听完赵瑾澜的话,郝琦戏谑的说。 “上次我和天成也这么说来着,皇上登基十几年了,大周渐呈太平之势,渐渐的文不思政,武不思战,有精神全都用在勾心斗角上了,国仇家恨到是逐渐被人忘记了!你每次来信说到突厥越边掠夺百姓,我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啊!” 郝琦岔开了话题“大哥,原本想着这次来了在京城好好逛逛,现在可好,明天跟你去楼外楼擦桌子,端盘子学手艺吧,别到时候,我这个掌柜的被小伙计给笑话了,哈哈...” 这边吃饭喝酒乐的一塌糊涂,战王府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张大夫站在战王的跟前,像念经一样“王爷,您最好把衣服脱了晒,赵小姐说这样效果好,您要听大夫的,这样您的病也好的快一点,您也就不用再受罪了!” “本王这不一直晒着吗,你还要咋样?” “王爷,赵小姐让您脱光衣服晒!” “本王昨天不也是穿着亵衣亵裤晒的吗?干嘛今天非要脱?” “赵小姐说脱光晒效果比较好!”张大夫就像复读机,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战王都快疯了“本王不治了!” “王爷,赵小姐还没有同意您不治!” 战王咬牙切齿的说“来人,去把那个丫头给本王找来!” “是!”拂风答应一声,赶紧就跑,他已经憋笑快憋成内伤了,赶紧让他出去笑一会。 张大夫提醒他“王爷,您叫来赵小姐,她还是会让您脱光衣服,还会看着!” “回来!”战王赶紧把拂风叫回来。 战王喘了半天粗气,狠狠瞪了张大夫一眼“来人,拿剪刀来,把本王的裤腿剪掉一截。” “王爷!”张大夫还要说。 “你闭嘴,这是本王最后的让步,再废话,就把你轰出去!” 战王的身上释放出了杀气,张大夫摇摇头,去旁边翻晒药材去了,战王往躺椅上一靠,闭着眼睛,不想再看周围的任何人。 王府的侍卫们笑的蹲下,又起来,起来又蹲下,他们从来没见王爷这么憋屈过,可是现在,他们也憋屈,不敢笑啊。 午饭过后,赵瑾澜就近到锦衣阁去换了套衣服就进宫了。 皇上正在御花园和九皇子玩呢,黄公公来报“皇上,蓝公子求见!” 皇上一下没反应过来“蓝公子?哪个蓝公子?” “爹,我师父来了,快点走,肯定是来接我的!” 九皇子显得异常兴奋,皇上翻了个白眼“她现在把你接过去放哪?放院子里冻成冰块吗?” “爹,那您让我师父进宫来住吧,我师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宫里这么多房子都没人住!” 皇上被九皇子拉着,边走边自言自语“朕刚给了她房子了,她祖母住在那里,朕...嗯,是有点不方便啊! 她这个身份频繁进宫也不合适,听说皇叔要来给你七皇伯治病,朕的病也还要治...可是,再给她一座宅子,哪里有合适的呢?” 黄公公看机会到了,赶紧低声说“皇上,前段时间上官长安给了奴才一座宅子!” “嗯?朕怎么不知道?”皇上眯着眼睛看着黄公公。 黄公公快哭了“皇上,奴才第一时间就给您说了,您在静安寺,您让奴才先放下的!”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黄兴松了一口气“皇上,您回来后,奴才刚要给您汇报,就赶上三公主闹腾,就放下了!”黄兴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说不清楚可是要死人的。 “房契在哪?”皇上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在奴才身上!”说着黄兴从衣袖里面拿出房契,双手递给皇上。 皇上看看地契,冷笑着说“还真是好地方,永兴坊,哼!在朕的枕头底下买宅子,好打算!” “草民蓝锦钰、蓝风见过皇上!” “免礼吧!” 看赵瑾澜直起身了,九皇子赶紧跑过去抱住赵瑾澜的腿“师父!你好帅哦!” “啵,谁有我们的小昭帅啊,是不是?”赵瑾澜抱起九皇子就啃。 “咯咯咯...”九皇子笑得好开心,皇上的心情也好了。 “你今天这身打扮进宫,有什么急事吗?” “皇上英明!草民确实有急事!” “正好,朕也有事找你!给你爹那个宅子你祖母在那里住,朕去也不方便! 皇叔说过几天要给七哥来治病,再说,朕这病也需要地方治,皇叔不进宫... 刚好,这个是上官长安的一个宅子,现在归你了!离皇宫不远,朕去也方便,蓝公子住在这个地方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谢皇上!我正让赵叔找个小院子买了让师父住呢,嘿嘿,今天这宫进的值啊!蓝风,你现在拿去过户,放在你名下!”看了一下地契,赵瑾澜转身交给蓝风。 皇上想了一下“黄兴,你也跟着去!” “是!” “说吧,你找朕什么事?” “皇上,就在这儿说吗?” “朕陪你去看宅子,边走边说吧!” “丫头...” 刚喊了一声,九皇子拽了拽着皇上的长袍“爹,这么多人,您叫我师父蓝公子才对!”说完还给皇上一个大大的笑脸。 皇上眨眨眼,看在儿子的笑脸上改了口“锦钰,你知道你说的这事情有多大吗?不管官仓还是户部仓,大批粮食出库一定要经多部门核实,事后要核销,无法掩人耳目的,你也知道京城只是看起来平静!” “这个我懂!可是皇上,从大周立国到现在,西北一直是被动挨打,这个问题不解决,大周随时都有亡国的风险!粮食长成是需要时间的,就算是官仓也种不出粮食,这个必须提前准备! 还有,不管是官仓还是民储,只要是粮食就会增加姑臧被袭击的风险,所以我不同意凌王做这个事情,目标太大了! 开饭店买粮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会引人怀疑,但也要控制量,所以,我必须沿途设置中转! 这个事情要掌握在您手里才行,别哪天莫名其妙的被人按个造反的帽子,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121章 战前准备 计划收回甘州 皇上抬头看着天,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在西北储存足够的粮食,让更多的人生活在那里,有了兵源,可以增加防御力量!可是这个系统太复杂了,稍有不慎就会和三哥造成误会。 “锦钰,你听说过凌王吗?就是朕的三哥!” 赵瑾澜低笑一声“皇上,我一个开酒楼的,会威胁到凌王?您开玩笑呢!” 皇上转身看着赵瑾澜“你是怎么想的?” “从您中毒开始想的!皇上中毒肯定不是争风吃醋闹的,但有些事情又不能凭想象,您处理好内政的同时,尤其不能放松边关防御!玄字营现在还没有形成战斗力,其他的防范措施必不可少!我要叁佰人先期潜伏姑臧!” “你知道姑臧有多少军队吗?你现在不要说跟朕要叁百人,就是给你三千人,一旦突厥人来袭,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皇上,您的想法和我的想法不一样,我不用那么多人,这些人也不直接参加战斗,或者说不参加姑臧军队的战斗,您别这么小气行不行,要是玄字营有战斗力,我才不跟您要人呢!说实话,您身边的人我可不太信任!” “嗯?”皇上看着赵瑾澜,你这几个意思啊? 赵瑾澜靠近皇上,在皇上耳边低声说“皇上,您别不爱听,从您中毒开始,我不相信您身边的任何人,包括太后!” 皇上看着赵瑾澜眯了眯眼睛,然后像是无意识的点点头,转身往永兴坊走去“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可那里是边关,一下出现这么多人想要不引人瞩目不太可能,你要先想好怎么给凌王说!” “我说亲爱的皇上啊!您怎么这脑子跟我一样呢,呼...您都不问我要这么多人干什么,我要给凌王解释什么?凌王再不讲理还能不让人开个酒店吗?要不您下个圣旨让他别查我?” 赵瑾澜站在原地双手叉腰呼呼的吹气,除了蓝风和师父,她好像一直都没法和人正常交流,难道这就是傻子的毛病吗?九皇子捂着肚子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皇上不解的看着赵瑾澜“你不是说要叁百人去姑臧做战前准备吗?” “亲爱的皇上啊,战前准备不是暗杀,也不是卧底...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我这脑子没办法和您正常交流,别把您带沟里去了,我直接说吧!您知道郝琦这个人吗?” “当然知道,我们在一个炕上睡了好几年呢!” “我爹离开姑臧的时候郝琦受了伤,在我外祖父家养伤,他伤愈的时候刚好赶上表哥出生,大舅母难产去世了,他就留下来照顾表哥。 几天前,他送我外祖母来了京城,他是姑臧人,不会引人注意,我想让他在姑臧开一个楼外楼的分号,您给我的人,我准备让他带去做伙计!” 皇上撇撇嘴“朕的大内侍卫,你弄去姑臧做伙计,亏你想的出来!” “皇上,您可别看不起伙计,我的规划是收回甘州,普通伙计做不...” “你说什么?”皇上吃惊的都变了音。 赵瑾澜嗖的一下把九皇子举起来挡在眼前“你爹什么毛病?”九皇子不愿意了“爹,您声音小点,别吓到我师父!” “现在是她在吓我!”瞧把皇上给吓得,连朕都不说了。 “公子,我回来了!” 蓝风站在三步远的地方说,赵瑾澜咧一下嘴,把九皇子放下来。 九皇子马上告状“蓝风,快,我爹吓唬师父!” 皇上把眼睛一瞪“你喊他干嘛?他敢怎么样?” 九皇子赶紧跑到蓝风身后露出个脑袋跟皇上呲着牙笑。 蓝风揉一下鼻子,把九皇子抱起来“你说你,坑你师父就算了,还把我也带上,不想吃桂花糖了吗?” “我坑师父了吗?我爹真的吼了我师父哎,你不管嘛?” 蓝风撇撇嘴“怎么管?把你爹揍一顿?你爹要砍我的头怎么办?” 九皇子嗷的一声,抱住了蓝风的脖子,咯咯咯的笑“我把你当成慧言师父了!”皇上听的直翻白眼。 “王爷,锦衣阁送来一个包裹,说是给王爷的!”门卫进来汇报。 战王把脸上的书拿下来“你们在锦衣阁给本王订了衣服?” 门卫板着脸一本正经“赵小姐给王爷订的!” 战王嘴角抽搐,这丫头到底是好心还是又要搞怪“拿进去吧,一会本王沐浴完刚好试一下!” “王爷,一炷香以后才能沐浴,您再等一会!”张大夫本来都要走了,一听这话又折身回来了,战王翻了个白眼,把书扣在脸上不理他。 永兴坊是京城里非常热闹繁华的所在,紧邻文玩市场和东市,离皇宫也不远,推开大门,一座青岩影壁气势不凡,崇山峻岭之上一只雄鹰展翅翱翔,眼神犀利地盯着进门的每一个人,尖利的鹰爪透着凶狠的劲道,仿佛要抓起脚下的山川,雄鹰栩栩如生的羽毛仿佛迎风而动,右上方空白处写着鹏程万里,背面汉白玉嵌刻一副牡丹图,上书荣华富贵。 “蓝风,过户了吗?” “过了!” “叫人把这影壁搬到郊外的庄子上,只留青石,汉白玉镶嵌的铲掉,现在就去!或者...直接搬去送给大理寺吧!” “是!公子,要不等看完了一起改?” “这个马上就搬走,这个影壁要是放在大理寺或者刑部的院子里合适,放在宅院里,大凶!” “是!那就送给大理寺吧!”蓝风转身出去了。 “丫头,你还懂风水啊?” “皇上,您看着这幅图没什么想法吗?脚踩万里江山,您是说我想造反吗?”一句话说的皇上黑了脸。 “那后面的牡丹铲掉是为什么?” “那是画蛇添足之举,汉白玉是谁家都可以用的吗?弄点瓷片嵌色就想掩盖真实用意,当谁都是浅薄之人吗,幸亏我们今天来看了,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了这话原本心里有点小纠结的黄公公一下子舒了口气,命中无时莫强求,亏得被皇上送出去了,要是搁在自己手里,怕是要死在这上面了,幸亏,幸亏! “皇上,宅子我留下,里面的东西您搬回宫里吧!我也用不着这些东西,古玩字画对我没什么意义!” “宅子都给你了,这点东西朕就舍不得了,朕是眼皮子这么浅的人吗?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你还是继续说你的想法吧!” “墨兰,去弄壶菊花茶来!”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战王的心情还是比较美好的,打开床上的布包,取出,布料倒是不错,锦麻的,锦麻?! 战王撇撇嘴这丫头是不懂啊还是太有钱啊,用锦麻给他做衣服,皇后知道了不得吐血啊! 可是...看着手里的两件衣服,战王睁大了眼睛,一个像小孩子尿片一样的东西,这个怎么穿啊?还有一个和他下午剪掉裤腿的亵裤看着差不多,这个就算给他穿的,那这个呢?把手里的布片扔在床上,包袱里面还有一张纸。 纸上画着一个没头的人体,穿着刚才的那个布片,旁边写着字,看到纸上说的也有道理,战王把纸放在旁边,拿起布片试着穿上,然后,战王就像被蒸熟的大虾,满脸通红...。 战王使劲把身上的布片脱下来,扔在地上,却有一股浓郁的药味直冲鼻腔,一把抓起床上的纸,巴戟天、淫羊藿、锁阳...久病成良医,他大概知道这些药是干什么的! 盯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战王从地上拾起了布片,慢慢的穿上,然后把满脸通红的自己塞进被窝里,猛地把被子拉到头上,好像在和谁赌气。 “郝叔叔,您的事情都给您办好了,这是皇上给您的密旨和您的官凭,改天皇上有空的时候我会带您去见他!如果出现紧急情况,您就去找姑臧郡守薛旗説,从明天开始您和那些侍卫们一起去楼外楼,该怎么办,赵叔会教您的,这是三十万两银票,您放好!” 看完密旨,郝琦一边把密旨递给赵方瑜,一边笑着对赵瑾澜说“好家伙,从四品轻骑都尉,澜儿,这官可不小啊!这又升官又发财的,可别是做梦啊!” 郡守是正四品,但姑臧位重,薛旗説领的是从三品衔,您的官职太小没法办事,再说了,您带的是天子亲卫,官职低了婆婆多,你们不是和皇上在一个炕上睡了几年吗,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澜儿,你这钱从哪来的?酒楼的钱我都备好了!”赵方瑜把密旨给郝琦,又问赵瑾澜。 “赵叔,这钱算是皇上给的,让郝叔买个宅子,也该成个家了不是!” “算是皇上给的?”赵方瑜听出了话里面的蹊跷。 “嗯,我师父要给战王治病,没地方住,皇上今天又给了个宅子,是上官长安贿赂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的,我拿了几个字画去卖了,上官家可真有钱,蓝风说那个宅子值十五万两银子,可宅子里的文玩字画可以买二十个那样的宅子,丫的,看着生气,就卖了几个!” 第122章 出门惹事 在银凤楼打架 赵方瑜和郝琦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澜儿,宅子给你了,那些东西也都是你的了,怎么你这感觉好像把别人的东西给卖了!” “所以我说算是皇上给的!那些东西我也不会欣赏,留着占地方,郝叔现在也需要钱,就这样吧!郝叔,姑臧过年的时候放爆竹吗?” “爆竹?爆竹是什么?姑臧过年有放炮仗的,但是很少,基本都是京城和南方带过去的,店里有卖的,很贵也少,一般人家用不起!” “突厥人放炮仗吗?” “突厥人可能连炮仗都没见过,放什么啊?” 赵瑾澜点点头“赵叔,通知蓝雨,让他安排好沈家的人,马上回京城!” 赵方瑜有点不解“澜儿,你要做炮仗?” 郝琦心里不踏实了“澜儿,你可别胡闹,做炮仗需要工部和户部的批文,再说,姑臧是凌王的地盘,你可别让他怀疑你要干别的!”赵方瑜也点头,同意郝琦的说法。 “赵叔、郝叔你们就放心吧,我做炮仗就是为了赚钱,要批文赵叔您这两天就带着郝叔去办就行了,这个东西不便长途运输,但原材料单独运输的危险性相对较低,因此,在姑臧做比较合适!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明天我爹就回来了,不过可能待不了几天,皇上特批特意来看郝叔的!” 能见到赵天成郝琦当然开心啊“澜儿,说真话,要不知道你是谁,郝叔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公主了!” 赵瑾澜撇撇嘴“公主哪有这特权!她爹一嗓子,她们都跟兔子似的趴那儿动都不敢动!” 第二天,赵瑾澜早早起来去集市上买了新鲜的菜蔬,鱼肉鸡鸭到赵家新宅,亲自动手做饭,她知道午饭时间赵天成一定会赶到的。 果然,赵方瑜和郝琦忙完楼外楼的事情,前脚刚进门,赵天成后脚就进门了“二哥!” “郝琦!四弟,可算是见到你了!”兄弟相见分外激动。 “开饭喽...赵瑾澜带着墨兰等人直接抬了一个桌子过来,放在餐桌旁边,餐桌上还放着各种各样的菜蔬和肉类。” “澜儿,你这是做的什么饭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老夫人看着桌子中间的锅,不知道该怎么办。 “祖母,这叫火锅,是蜀中特色,今天您尝尝,您平时也吃辣椒,我就做了一种麻辣汤锅,您就用香油芝麻蘸料就行了,别再吃辣椒的了! 爹,赵叔、郝叔,你们尝一下汤合不合你们的口味,再说要什么蘸料碗,你们说我来给你们调!” 几人尝了一下,都选择了不要蘸料碗 郝琦呲着牙说“这几天光听着大哥说澜儿调皮捣蛋,没想到这饭也做的这么好,二哥,我也留在赵家吧,我不想回去了!” 老夫人赶紧抢着说“这有什么问题啊,留下!我做主了!这么大个院子我一个人住着,怪闷得慌!” 几个人哈哈哈大笑,大家都默契的没有提起郝婉玉,没有说起郝家。 “蓝风,吃完饭咱们去那边的房子看看,顺便带祁月茹过去,帮忙添置些被褥什么的,让蕙兰一个人做,累都累死了!” 赵方瑜笑着说“刚才从南市路过,我已经安排了!” “赵叔,您真是我亲叔!来,吃块肉!” 正说着,赵海进来了,跟赵老夫人和赵天成等人见过礼,这才看向赵瑾澜。 “小姐,表小姐在银凤楼和工部尚书罗竟海的女儿罗青青,户部尚书宋寒的女儿宋婉儿起了冲突。表小姐抓伤了宋小姐和罗小姐,本来罗小姐要报官,后来表小姐说您是她的表妹,才没继续追究! 刚才,宋夫人和罗夫人带了礼品来给表小姐赔礼道歉,奴才让宋妈妈想法拖着,奴才赶紧来找您!” “丫的,吃个饭都不让人消停!”好好的气氛被打扰了,赵瑾澜爆了粗口。 “墨兰你留下,要不他们不会吃!” 赵瑾澜刚走进院子,就听见郝婉玉的声音“宋夫人,你家小姐可要好好管教一下,长辈说话老插嘴,这要传出去了以后媒人可要做难了!” “就是...” 郝婷婷的话还没有说完,赵瑾澜掀门帘进来了,外间上首坐着林老夫人,旁边的位置空着,小林氏正在清洗郝婷婷的胳膊和脖子上伤口,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下首左右坐着两位夫人,每人身边坐着一位小姐,都是一脸揾怒。 看宋婉儿和罗青青都受伤了“蓝风,先看二位小姐的伤!”蓝风上前大概看了一下,转身去拿药箱。 赵瑾澜给二位夫人说“二位夫人,两位小姐都伤在头面,先给两位小姐治伤,剩下的事情咱们慢慢说!” 罗夫人点点头“先谢过赵小姐,我是罗竟海的夫人,这是我的女儿罗青青!” “我是宋婉儿,这是我娘!” 一听就是个火爆的脾气,赵瑾澜嘴角上翘“多谢两位夫人和小姐的体谅!知道我现在是个傻子,不认识人!” “我可没说你是傻子!” 宋婉儿有点不好意思了,赵瑾澜微微一笑,上前查看宋婉儿的伤,宋婉儿应该是正面和郝婷婷起了冲突。伤在左边脸上,不重,就是个血印子,可伤在脸上就比较忌讳了!宋婉儿的脸上,比这道伤疤更重要的是痘痘很严重,整个下巴,鼻翼两侧、额头,两边的脸蛋上也零星分布。 看赵瑾澜要给宋婉儿诊病,小翠赶紧搬了个凳子放在宋夫人和宋婉儿中间的小几一侧,赵瑾澜刚要坐下,郝婷婷突然站起来。 “表妹,我也受伤了,你应该先给我看!就她那张蛤蟆脸,看不看有什么关系!” 赵瑾澜坐下,抓过宋婉儿的手“表姐,宋小姐青春年少,出痘痘长痤疮很正常,你年龄大了,自然不担心这些,想必表姐年轻的时候也出过吧!” “噗!哈哈...哈哈...”罗青青和两位夫人笑得比较含蓄,宋婉儿本来很生气,被赵瑾澜这么一说,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说谁年龄大呢?都不许笑!” 郝婷婷气急败坏,今天的小林氏很奇怪,既不拦着郝婷婷也不帮她说话,平静的就像个外人,倒是郝婉玉马上就生气了“澜儿,你怎么说话的,她是你表姐!” “娘,您最好不要说话,我从小没娘管,您可别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什么您不爱听的话!” 漫不经心的说完,瞥了郝婷婷一眼才对宋婉儿说“宋小姐,把舌头伸出来!”仔细检查了宋婉儿的双手之后,赵瑾澜抬头“宋小姐,会写字吗?” 宋婉儿有点奇怪“当然会啊,难道你不会写字?” “小翠,拿笔墨来!宋小姐,我说你写,我写的字基本是天书,你们看不懂的,这个药方你要长期使用,你记住最好!” 接过小翠手里的笔墨,宋婉儿撇撇嘴,“我还真想见识一下你写的天书呢!” 宋夫人生怕赵瑾澜生气“婉儿,不得无礼!” “苦参一两,蛇床子一两,地肤子一两,土荆皮三钱、黄柏一两、艾叶一两,二花二两,用最大的药锅,最少能装下半桶水的那种!煎二刻钟,倒在柏木桶中。桶上做个盖子,中间挖空,你坐上去,一直坐到水凉。 每天要在亥时初刻煎好药,马上倒进桶里坐上去,七天以后你脸上的痘痘就好了! 从今天开始不要用香粉胭脂之类的东西,要不然豆豆褪下去会留下印记!”说着,脑袋伸过去抽动了几下鼻子,宋婉儿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赵瑾澜眨眨眼“我又不是男人,你脸红什么?” 宋婉儿翻了个白眼“还不如是个男人呢,这样我就可以嫁给你了!” “你现在也可以嫁给我呀,我又不嫌你!”赵瑾澜眨眨眼。 宋婉儿被将住了,眼睛转了一下“那大皇子怎么办?” “他是二房!”赵瑾澜脱口而出。 “噗!哈哈哈...”屋里的气氛一下轻松了,就连宋妈妈都捂着嘴笑了。 郝婉玉忍不住了“澜儿,不许对大皇子不敬!” 赵瑾澜翻个白眼“被那么多女人睡过了,让他做二房就不错了!”自己的女儿如此粗俗,郝婉玉再次语塞了。 “噗!噗!”皇子的笑话不能随便看,可是这个赵瑾澜也太可爱了! 宋婉儿拍着手站起来“赵小姐,真有你的!怪不得你能把沈家的那两个泼妇给灭了,行!就冲这个,我宋婉儿交你这个朋友!” 郝婷婷可是抓住把柄了“姑母,您可要管管表妹,这要是被大皇子知道表妹这么粗俗,一定会退婚的!” 话音刚落,蓝风拿着药箱进来,淡淡的看了郝婷婷一眼,郝婷婷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宋夫人和罗夫人对视一眼,这个侍卫不简单。 “蓝风,你给宋小姐处理一下脸上痘痘,这个比伤严重!” 蓝风放下药箱,看了看地下的空间,然后到郝婉玉的卧室把软塌搬了出来“宋妈妈拿个干净的被子来!” 把宋妈妈拿来的新床单铺上,才转身对宋婉儿说“宋小姐,委屈你躺在这儿吧,家里修缮,没有合适的地方,这是夫人的卧房,地方有限,将就点!” 第123章 合金饰品 耳朵早已化脓 躺在软榻上,宋婉儿满脸通红“赵小姐,你不能给我治吗?” 蓝风拿出来一块白布“你让小姐给你治,一会儿你的脸就只剩下骨头了,她的手上没有轻重的!” 说完把白布从宋婉儿的下巴拉到脖颈后面打上结,把宋婉儿的耳环和头饰取下来,递给围上来的宋夫人,又取了一块白布从耳朵后面拉上来,在额头打结然后稍稍往下压了一下。 “宋小姐,闭上眼睛,不要睁开,稍微有点疼,忍着点,不要张嘴,要不然药水进到嘴里很苦的!” 蓝风下手动作很快,又面无表情,也没人敢开玩笑,罗青青有点着急,她的脸是出血了。 “罗小姐稍安,你的伤口出血了,宋小姐这里很快就好!”蓝风就像背后长着眼睛一样,罗青青一下就脸红了。 赵瑾澜从药箱里面拿出一些药粉,在水里化开,端过来递给蓝风。蓝风拿块软布沾了药水轻轻擦洗宋婉儿的脸。 “宋小姐,十天之内你不要吃肉,任何肉类都不要吃,不见油星最好!每天吃两个苹果,以后要多动少坐,最好不要束腰,更不要束胸!” 看着宋婉儿突然变得通红的脸,蓝风还是面无表情“宋小姐,我是大夫,你别觉得不好意思,如果我不说,吃亏的是你!” 宋婉儿的头不敢动,伸手拍了拍蓝风的手,示意他继续。 “宋小姐,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女子大多不看诊,隐瞒病情,很多女人看着婀娜多姿,平时也很注意保养,嫁了人却怀孕难,生产难,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 你喜欢吃肉这是好事,可以多喝点茶水,你的胃不好不能喝清茶,不能吃梨和冰水,一定记得莫贪凉!宋小姐豆蔻年华,清水出芙蓉便是最好的装扮,香粉越抹的多你脸上的疙瘩出的越多! 喜欢吃肉的人皮肤里面的油脂多,每天用点皂角煮水洗脸,怕皮肤干燥可以加点无患子一起煮,煮完用水桶放在井中,可以用好几天!你今天晚上就不用清洗了,明天自己洗!去药铺买点黄花地丁,一次一两,用布包着煎一炷香,放温热的时候洗脸,直到脸上的痘痘下去。 我家小姐一天不吃肉就要杀人,但她既不涂脂抹粉,也不束腰束胸,因此气血通畅,一年都难得吃一次药!” 宋夫人和罗夫人听得频频点头“蓝大夫,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可是,婉儿是那种喝凉水也胖的人,所以...” 蓝风也不抬头“宋夫人,什么也没有宋小姐的健康重要,女孩子长点肉没什么不好的。” 赵瑾澜也笑了“宋夫人,宋小姐是有大富贵的人,你现在把她捆得紧紧地,她的身体越来越差,皇家不比一般的官家门第,正妃无子或者长子不是正出,你到时候哭都找不到地方!” 宋夫人惊喜溢于言表“赵小姐,您的意思?”要知道,赵瑾澜可是慧明大师的徒弟,这才叫金口玉言。 赵瑾澜一脸不正经的嬉笑“她刚才说要嫁给我的!” 蓝风无声的笑了,这个淘气鬼,什么时候都不忘搞怪! 宋夫人的表情有点尴尬,是自己太着急表错情了吗? 赵瑾澜咧一下嘴“宋夫人,您安心,既然宋小姐说要嫁给我这个皇子妃,我怎么也要让她堂堂正正的进门才是,您说呢?” 宋婉儿刚起来,郝婷婷直接过去躺在软榻上“该到我了!” 小翠端来一盆水,蓝风先在白酒盆里洗了手,又在水里洗了手,换了一块白布“罗小姐你坐在这个凳子上,我先把你的头发处理一下!” 郝婷婷怒了“你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我都躺在这里了,你不给我先治!” 赵瑾澜瞬间变了脸“表姐,蓝风蓝雨是我爹的养子,是正经的赵家公子,你再叫一个奴才试试!” 郝婉玉突然在里面吼一声“我不同意!” 赵瑾澜连头都不抬“没人要您同意,这是我爹的意思!” 林老夫人阴沉着脸,赵瑾澜对她的无视,她已经忍无可忍了“瑾澜,当着外人的面,你就这样和你母亲说话,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没教养吗?” “外祖母,我刚满月我娘就扔下我回了娘家,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有娘生没娘教,不差您一个!” “表妹,你跟奶奶顶嘴,就是没教养!” “啪!”小林氏拉过郝婷婷就是一个耳光,然后目光阴森的盯着郝婷婷“你给我闭嘴!” 她不是郝婉玉那种没脑子的人,她早就看出来了,赵瑾澜是在大事化小,要知道,这两家可是尚书夫人,自己算老几? 这两位夫人明着是来道歉,实际上是来探虚实的,现在赵瑾澜已经摆明了婷婷的所为和赵家无关,她们再要惹事,等她们的可能就是京兆府的大牢了。 “二哥,澜儿一个人去应对郝家的那三个,不会出事吧!”看赵瑾澜迟迟没有回来,郝琦有点坐不住了。 赵方瑜信心十足的说“郝琦,你放心吧,澜儿有分寸的,我们去了反而不好办!” “不会打起来吧?那两家可是尚书夫人!”郝琦还是不放心。 “有蓝风在呢,不会有事的!来天成、郝琦,干!” “你们慢慢吃吧,我吃的有点多,活动一下!” 老夫人突然撂下一句话,起身走了,兄弟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很默契的举起了酒杯,干! “老四,你带的可是大内侍卫,咱们不说欺负别人,但也绝不能被人欺负了,不管是谁,决不能让他在楼外楼闹事,这一点你要清楚!” “大哥你放心,我只是担心澜儿,其他人不在我的考虑范围的,我郝琦也不是怕死的人!” 赵天成听他们说的有点迷糊“大哥,怎么回事?四弟要留在京城吗?” 郝婉玉一看郝婷婷挨打就先急了“大嫂,这是澜儿的错,你打婷婷干什么?她刚受伤了,应该先给她治!” “小姑,我在管教自己的女儿,你不要说话!”郝婉玉噎住了。 宋夫人和罗夫人互相看了一眼,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来,赵天成的这个夫人真的是个糊涂蛋。 “罗小姐,在你的耳朵上的伤口长好之前,你不能戴首饰了!小姐,你来看看,罗小姐的首饰好像有点问题,她的耳朵本身就在化脓,刚才被撕扯了一下现在更严重了!”蓝风把装首饰的银碗递给赵瑾澜。 罗青青带着全套的黄金首饰,看着很精巧,拿到手里就感觉出问题了,有点轻,触感坚硬,没有黄金的柔,这是黄金里面掺了铜,铜和黄金的熔点不同,锻造的时候必然掺杂了其他的东西,造成了罗青青的耳朵感染,赵瑾澜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但是她没有说什么。 “罗小姐,你忍着点,我要拿白酒清洗你的伤口,要不然你的耳朵就保不住了,白酒入伤口很疼,你把这个布子咬住,来,你躺在这儿,要不然血水流到衣服里面不好收拾!” 宋婉儿拉住罗青青“青青,这个发型很适合你,看起来很漂亮哦!”蓝风把罗青青的首饰全部卸了,在头顶盘了个男子发髻。 罗青青伸手摸了一下,伸手拍了宋婉儿一下,没有说话,蓝风说很疼,她还是害怕。 “罗小姐,你这首饰在哪儿买的?” “在东市的金玉满堂,中秋节的时候和娘亲一起去买的,我是八月十五出生的,刚好及笄,娘就买了这套首饰送我,我也感觉戴上了耳朵发痒,脖子也不舒服,每次发现不舒服了就不戴了,前不久丫鬟在耳环上发现了脓液,我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把耳朵弄烂了,也没告诉娘!”就在罗青青和赵瑾澜说话的功夫,蓝风已经把耳朵清洗完了。 “青青,还疼吗?”罗夫人小心的问。 “没觉得多疼,就感觉火辣辣的!” 正说着,蓝风把白布递过来了“咬住!”蓝风捏住罗青青的耳朵,小心的挤出里面的脓液,然后用白酒擦洗,这次感觉到疼了。两边都擦洗完,蓝风从药箱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些药粉在耳朵上,用纱布包住耳朵。 “小翠,去找蕙兰,把那副黄金耳环拿过来!罗小姐的耳朵化脓有点严重!” “好的!” “等一下,小红,你也一起过去,把我昨天拿回来的东西拿过来!” “是,小姐!” “赵小姐,用我的可以吗?” 罗夫人摘下自己的耳环,赵瑾澜拿在手看了一下“罗夫人,您这个是饰品,我们的那个是治病的,待会您就知道了!” “小姐,这位就是银凤楼的掌柜,胡掌柜!”赵海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进来,一看就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小人见过赵小姐,让赵小姐久等了,赵管家去的时候店里有两个客人,耽误了些时间!” “请胡掌柜过来是为了今天上午这三位小姐起冲突的事情,您放心,不管谁的错,今天关门的损失她都要赔出来,不会让您吃亏的!顺便请您给掌掌眼,看看这件首饰是什么问题!”赵瑾澜把装首饰的银碗递给胡掌柜。 第124章 低级无赖 首饰店里撒泼 胡掌柜的拿起来端详了一会,看着像是有点为难,又从怀里掏出来一块软布,在首饰上使劲擦了擦,叹口气“赵小姐,您问的事情我本该如实说,可是,这牵涉到行规,我不能开这个口啊!” 赵瑾澜就这么看着胡掌柜,看的胡掌柜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你要为难就算了,我不勉强!” 胡掌柜抹一把额头的汗“我说!赵小姐,这个饰品是东市金玉满堂的,据说是左相夫人杨氏的娘家表哥开的,他们的饰品样子很精巧,价格也比我们的低近三成,我曾经让夫人买了两件回来琢磨,发现他们的黄金首饰里面黄金的含量只有五成,还有五成的东西里面,我只认识一种铜和铅,还有一点铁,剩下的都不认识了,小人不敢卖这种东西,便没有再琢磨了!” 赵瑾澜点点头“好了,说说今天的事情吧!” 胡掌柜松了一口气“昨天宋小姐派人来预定了一个房间,说今天要和罗小姐一起来买首饰。刚好小店进了些新货,宋小姐和罗小姐就在店里多看了一会,当时店里没有其他顾客,两位小姐看过的首饰基本上都在柜台上放着。 然后这位小姐就带着丫鬟进来了,伙计看来了陌生人,就把看过的首饰放进了盒子里,这位小姐就说伙计是看不起她,看她来了把东西收起来了。 伙计解释了一下,说这是两位小姐选的,没看上所以收起来,您要看哪个我再给您拿出来,可这位小姐说伙计把别人没看上的首饰给她看,要让伙计把店里最好的拿出来给她看。 罗小姐和宋小姐看这位小姐不讲理,也不愿意再待,就让伙计带她们上楼,可这位小姐也要上楼! 赵小姐您知道,我们是小店,备用的贵宾间都是要提前预定的,并没有空闲的,可这位小姐不依不饶,要让宋小姐把房间让给她。 宋小姐当然不让了,顺口说了句,也不知道能买多少,摆这么大的谱,这位小姐就动手打了宋小姐,罗小姐和丫鬟们去劝架,几个人就打在一处了,还损坏了小店的一些东西! 本来小人要报官,这位小姐说她姑父是兵部侍郎赵大人,宋小姐和罗小姐也不愿意多事,主动赔了小店的损失,可这位小姐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扔在地上,非说是宋小姐和罗小姐给碰掉的,非要她们赔! 后来,您府上的管家进来,说了这位小姐几句,让宋小姐和罗小姐先回去,事情这才平息下来!” 赵瑾澜点点头“宋小姐赔了你多少钱?” “五十两!” “今天关门期间你的损失是多少?” “最好的时候一天也就一两千两,最...” 赵瑾澜打断了胡掌柜的话“好了,我知道了!”然后问小林氏“舅母,您觉得这个事情该怎么解决呢?” 小林氏从凳子上站起来,给宋夫人和罗夫人以及宋婉儿行了个礼“两位夫人,小姐,是我管教无方,今天的损失我全赔,我马上去拿银子!” 看小林氏真的去拿银子了,郝婷婷一下就跳起来了“赵瑾澜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我娘赔!” “啪!”没看见蓝风是怎么起来的,但一个耳光大家听得清楚“没有给你说过小姐受不得声音的刺激吗?你吼什么?” 小林氏转头看了一眼,径直出去了,这一眼只有厌恶,没有怜悯。 林老夫人不愿意了“蓝风,就算你是赵家养子,可婷婷也是郝家正经的小姐,我们来才几天,你们已经打了她两次了!婉玉,你这个当家主母就是这么当家的吗?你在这个家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养子吗?” “外祖母,不如您带着表姐现在去京兆府吧!我娘还在病中,这么多人不适合养病! 现在人证都在,你们一起过去也省得京兆府到处去找人,您顺便把我也告了,我打了您孙女,您处置不了我,可以让京兆府给您出头! 听说您父亲是姑臧的县令,宋小姐和罗小姐让您孙女赔钱就是不给您父亲面子,哦还有外祖父和舅舅,千万不要饶了她们! 上官美琳是宰相的女儿,不是也被砍头了吗,她的父亲也被罢官了,一个尚书自然也不会放在您眼里! 打赢了官司她们给表姐道歉给您磕头那都是轻的,打输了官司也没事,大不了皇上老账新账一起算,把郝家满门抄斩,最起码您硬气不是,请吧!” 赵瑾澜连林老夫人的爹都没放过,堵得老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爹是县令,这个让她得意了一辈子的话,这会儿听起来是多么讽刺,这里是京城,七品县令可能还没有京兆府的衙役级别高! 赵瑾澜说话听起来很绝情,但她们都是掌家夫人,自然知道一家之长必须具备的公正和威严,没有这点威势,想在大宅门里掌家,那只会死的很难看! 宋夫人看着赵瑾澜,这个传说十岁就掌家的小姐果然不同凡响! “澜儿,不许跟外祖母这样说话!你表姐哪里做得不对,你可以多说说她,你这样说你外祖母,就是忤逆!” “娘,我现在可算是知道您为什么常年在娘家了,大概就是为了教导表姐吧!您到底跟郝家有多大的仇恨,不把郝家置于死地不罢休? 原来我一直不明白师父说要想毁了一个人就包容她所有的恶,要想毁了一个家,就教她的子女是非不分,目中无人,现在总算明白了!” “澜儿,你胡说什么?”然后又赶紧给两位尚书夫人道歉。 “宋夫人、罗夫人对不起啊,刚才是我不了解情况,错怪了宋小姐!婷婷不懂事,冒犯了二位小姐,我给二位夫人赔不是了,也给二位小姐道歉,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 “小姑,婷婷是我的女儿,我自会管教,你管好自己的女儿就行了!” 小林氏阴沉着脸从门外进来,她从心里很赞成赵瑾澜说老夫人的话,外人看她公婆喜欢,夫君爱护,她的难堪和苦楚有谁知道,婆婆和小姑子不遗余力的把她的女儿教歪,她现在还有什么必要给谁留脸面! 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就是!你娘说的对!我是你的外祖母!婷婷是你表姐!你不帮表姐,去帮外人,没有尊卑长幼,这是不孝,这是忤逆!” “外祖母,我死里逃生后只记得师父和蓝风,在我眼里连同我娘在内你们都是外人!我长这么大没吃过郝家一顿饭,没穿过郝家一件衣,也没花过郝家一文钱,这孝...从何谈起?仅凭着您生了我娘就想在赵家摆长辈的谱?还忤逆!您说这话不嫌寒碜吗?” 这就是赵瑾澜,大小内外随时划分清楚,不要以为我娘能说的话你也能说,你说了就是自取其辱!林老夫人气得满脸通红,赵瑾澜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本以为小林氏会像往常一样帮她说话,训斥赵瑾澜,却不想小林氏看都没看她,对两位夫人行了个礼,然后拿出几张银票。 “二位夫人,是我管教无方,得罪了二位小姐,这壹仟两银票每人伍佰两,就算是给二位小姐赔礼了,另外伍佰两算是二位小姐的医药费,谢谢二位夫人和小姐肯放过小女,小妇人一定严加管教,不会再让她出去惹事了!” 小林氏又拿出几张银票“胡掌柜,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这是壹仟两银子,补偿您关店的损失和店里的损失,麻烦您把宋小姐的银子退给她,是我家孩子不懂事,怎么能让宋小姐破费呢!” 胡掌柜是局外人,接了银票,把上午宋婉儿给她的银票退回,又给大家行了礼就离开了。 “来人!”胡掌柜一走,赵瑾澜的脸色马上严肃了。 “小姐!” 赵瑾澜把罗青青拆下来的首饰用白布包住,递给进来的侍卫“洪生,你把这些首饰送到京兆府,金玉满堂欺诈客户,一个人都不能放走!罗小姐如果不及时就诊就会出人命的,带上罗小姐的丫鬟一起去!” “是!”大家只当是为了给罗青青挽回损失,也没有太在意。 几千两银子就这么被人拿走了,郝婷婷也顾不上脸疼,一把拉过小林氏的胳膊“娘!你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多银子,赵瑾澜是故意坑你的,关个门要壹仟两银子,我去的时候他的店里根本就没人!” “啪!你给我滚回屋子里去,从现在开始,你要敢再踏出这个院子一步,我打折你的腿!平日里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把自己的簪子扔在地上让人赔,你怎么不去抢!” “娘!”郝婷婷长这么大都没挨过这么多打,到了京城没几天,随便谁都可以打她,而且,她娘变了! “滚到你屋里去!”小林氏忍住心疼,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那个贱人作祟,不是她的女儿!郝婷婷捂着脸跑了出去。 老夫人不能接受小林氏的突然变化“玉凤,你这是干什么?婷婷说的也没错!再说,小孩子闹别扭怎么能是婷婷一个人的错呢?” “娘!” 第125章 物以类聚 算是结了善缘 小林氏觉得婆婆真的很丢人“瑾澜说得对,这是京城,天子脚下,随便一个人都是我们惹不起的,我也不想白白的把性命丢在京城!既然小姑的身体已经好了,我们还是收拾一下,尽快回姑臧吧!” 老夫人狠狠的盯着赵瑾澜,她原以为当着外人的面,赵瑾澜为了自己的形象也不敢驳她的面子,谁知道这丫头根本不吃这一套,她这个长辈颜面何存! 小林氏说要回去,郝婉玉急了“大嫂,你说什么呢?你们这次来不是为了婷婷的婚事吗?怎么能回去呢,过几天我...” 小林氏鄙夷的打断了郝婉玉的话“小姑,婷婷的婚事自有我操心,你以后就不要插手了,也不要再糊弄我们!你能办什么事你心里清楚,不要再给婷婷说那些子虚乌有的承诺,白白耽误了我们的时间!” 林老夫人似乎明白了小林氏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她当然不想就这么罢手,她也不介意小林氏迁怒郝婉玉。这个时候她和儿媳是一家人,女儿是外人! “说的是呢,婉玉,我以为你真的疼婷婷,你千保证万保证的我们才带了婷婷来,谁知道,你这个当家主母的地位还不如个养子,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宋夫人和罗夫人互相看了一眼,万分的看不起老夫人的为人,小林氏为了自己的女儿,挑拨离间情有可原,老夫人和郝婉玉是母女,却如此薄情,还当着她们这些外人的面。 “小姐,东西拿来了!”小翠和小红抱着一堆东西过来了。 赵瑾澜从盒子里拿出一个耳环,足有半个耳朵大小“罗夫人,您看看,我们的耳环是这样的,专门是治病用的!” 罗夫人看了一下,赵瑾澜把耳环丢进白酒碗中片刻,又拿出来递给蓝风,对于郝家三人的刀来剑往,完全无视! 戴好的耳环不会漏出里面的药粉,也很漂亮,罗青青很满意“谢谢蓝公子!” 罗夫人也是再三道谢,赵瑾澜不习惯这样的气氛,很煞风景的对罗青青说“罗小姐,这是给你治病的,耳朵好了你可要还给我哦!” “噗!”蓝风在一边写药方,看着几人怔愣的表情实在是没忍住。 蓝风一笑,罗青青的脸瞬间通红,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呼哧呼哧喘气“赵小姐,你什么意思?我是那样的人吗?到我手里就是我的,不还,坚决不还!” “哈哈哈...哈哈哈...” 赵瑾澜也跟着笑,这个罗小姐也挺好玩的,罗青青看着赵瑾澜的衣服,伸手就去拍她肩膀“赵小姐,你这衣服挺好看的,在哪做的?” 话是说完了,手却被蓝风握住了“罗小姐,不要拍小姐,她会伤到你的,小姐现在还没有适应环境,不会分辨谁有恶意,谁没有恶意,请你见谅!” 罗青青摸着被蓝风握过的手,扑到罗夫人怀里“娘,为啥赵小姐的哥哥这么温柔体贴,我的哥哥却和爹一样成天板着脸训我,您是不是抱错孩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这才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行了行了,你们赶紧走吧,再待一会,你不定又看上我家的啥了!我这衣服是在锦衣阁做的,我个子太高,长得有点傻,只能穿这种简单的衣服,你穿这个够呛能撑起来,你空了去看吧,她家新样子不少,总有合适你的! 罗夫人、宋夫人,这是两匹布料,颜色刚好适合你们做衣服,谁喜欢哪个自己挑吧,就当是我的见面礼了,别嫌弃! 宋小姐,罗小姐,这是胭脂香粉,我也不懂好不好,你们自己分吧,够你们用一年了!” “香云纱!” 宋大人是户部尚书,宋婉儿一眼就看出这是好东西“哪来的?这东西在大周可不常见,我就看见宫里白贵妃穿过,该不是皇上赏赐的吧!” “婉儿,这胭脂香粉也是宫里的!”罗青青打开一盒香粉,使劲吸鼻子,这个香味太好闻了。 “呵,你们倒是识货!这都是皇上赏的,他嫌我成天穿男装,就给了我这些,你们拿走吧!” 宋夫人看了罗夫人一眼,然后对赵瑾澜说“赵小姐,御赐之物是不可以转赠他人的,否则,我们都会获罪的!” 赵瑾澜摆摆手“这个不会啦,皇上让我自己挑,我就觉得新奇拿起来看了一下,黄公公就都拿来了。 我不用这些,他说我要自己不用就拿去送人,他不管啦!至于这个什么纱,真的只适合你们这些端庄高贵的人穿,我可穿不了这个!” 林老夫人很想要这两匹布,她不懂这个香云纱有什么好处,可听宋小姐的话,只有宫里的娘娘才能穿,这才是有价值的好东西,她想要! “那你身上的这种锦麻还有吗?给我一块吧,做手绢也行!”宋婉儿两眼冒星星的说。 “你认识这个啊!没了,另外一匹我拿来给我爹做亵衣了!” “亵衣!”宋婉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赵瑾澜,因为不能靠近,只能咬着自己的嘴唇就地转了两圈,然后问蓝风“我能掐死她不?” “不能!” 蓝风呵呵的笑着“宋小姐,这是你的药方,服三天,任何豆类都不能吃。另外一张是你坐浴用的木桶的图,主要是盖子,其他不特别。 罗小姐,这是你的药方,服药期间不能饮酒,身上的湿疹也是这个首饰引起的,用鲜茅根和鲜芦根煎水,当茶饮,半个月后就好了,不要穿绸缎之类的内衣,绸缎摩擦会让这些湿疹化脓的,细棉布的最好!抓药的时候买点白矾石,加醋泡脚,可治疗你的脚气!五钱白矾石,二两醋,半盆水,泡七次就根除了。” “师父...”门外传来九皇子的喊声,然后人就跳进来了“师父,我好想你哦!” “臣妇、臣女等,见过九皇子!”林老夫人和小林氏自然也要过来拜见。 “免礼吧!” 见礼完毕,赵瑾澜才拉着九皇子的小胖手问“小昭,你怎么来了?谁带你来的?” “奴才齐心见过赵小姐、见过蓝大人!” 一个侍卫抱拳躬身行礼“皇上说奴才以后就是九皇子的贴身侍卫,让我多跟蓝大人讨教!” “免礼吧!”蓝风单手负后,轻轻点头,气势与刚才的温文尔雅截然不同。 “奴才见过赵小姐!见过蓝大人!”又来一个。 “小亮子?有事吗?” “赵小姐,皇上让您马上进宫!” 赵瑾澜揉揉肚子“我还没吃饭呢,待会再去行不行啊!小昭,你吃饭了吗?” “我吃过了啊!师父,我带你去吃饭吧!”小皇子拉住赵瑾澜的手就走。 蓝风一把提起九皇子,把他放在桌子上“是你自己想吃吧!” 边收拾东西对赵瑾澜说“走吧,皇上这个时候宣召,可能有急事,待会给你买桂花糖吃!” 赵瑾澜嘴一撅“我不吃糖!” “那给你买包子,还有酱鸭!” “好吧!”赵瑾澜像个孩子一样,马上喜笑颜开。 宋婉儿把头抵在宋夫人肩上“娘,您再给我生个哥哥吧!我受不了!” 九皇子一撇嘴“你真傻,你这么大了,你娘再生也是弟弟,怎么可能是哥哥!”大家哈哈大笑。 赵瑾澜笑着抱起九皇子“啵!还是我们小昭聪明,这个姐姐真傻!” “赵小姐!”罗夫人拉了宋夫人一下“误会解释清楚了就行,东西我们收下,银子就算了吧,郝小姐也受伤了,就算了吧!” “罗夫人、宋夫人这一码是一码,你们就拿着吧!” “这...”罗夫人看着宋夫人有点为难,赵家有点莫测高深! 宋宛儿不想便宜了老夫人“赵小姐说的对,一码是一码!娘,要不这样,我们把银子拿去捐给病院,就算给百姓做点好事!” 桑侧妃把自己爹费心默写的《叁喻》双手递给刘煜捷,刘煜捷一直看着书,没有接,也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 “爷!您怎么了?”刘煜捷没有她想象中的激动和兴奋,桑氏有点失望。 “没事,放下吧!谢谢你,也谢谢太傅!你也辛苦了,早点去歇着吧!” 回到自己的院子,桑氏还在想,这明明是爷心心念念的东西,可是他怎么不开心呢?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练习了一会儿,黑羽发现刘煜捷一直不在状态,怕伤了他,只好停下“爷!您好像有心事?” 刘煜捷也没有勉强,而是趴在木桩的支架上,眼睛一直看着远方,许久才开口“黑羽,你说,赵瑾澜是真的失忆了吗?” “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刘煜捷低了一下头,没有说话,抬起头还是看着前方,目光意味不明。 “臣女赵瑾澜见过皇上,见过两位王爷!秦大人!爹,您也来了?”到了御书房才发现人还不少。 “我和秦大人来给皇上回复玄字营人员集结的情况!”赵天成简单的给赵瑾澜说了一下。 “皇上,您这几天找战王商议朝政最好避开午时到申时这个时段,战王要晒太阳,下雨天和阴天除外!” 第126章 兵器图纸 增加强大战力 皇上问赵瑾澜“你开始给七哥治疗了吗?” “还没有正式开始呢,这几天做些准备,师父去采药还要几天呢!” “嗯,朕知道了!丫头,今天叫你来两件事,一是飞扬和你爹已经把人挑好了,即日就开拔到南山山坳去,看你还有什么交代!二是病院的事情,朕想把静安寺也加入进来,听听你的意见!朕知道,就算是朕去问皇叔,他还是要听你的意见的,不如直接问你!” “皇上,您让人给我拿点吃的吧!我午饭没吃,路上买了一笼包子,全被您儿子给吃了,我饿着呢!” “师父,你也吃了哦!”九皇子揉揉肚子,包子有点香哦。 赵瑾澜双手叉腰低头看着九皇子“一笼六个包子,你吃了五个,你还敢说我也吃了!” “嘿嘿...师父,那我去给你拿吃的去!”九皇子转身就跑“你让蓝风进来!” “知道了,师父!” 赵瑾澜等人走后,屋子里一下清净了,小林氏既没有像往常一样伺候老夫人,也没有再和郝婉玉说什么,就这么坐在凳子上,使劲绞着手里的手帕,半低着头,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等了一会儿,老夫人还是没有等到小林氏的问候,以为小林氏因为丢了几千两银子心情不好,也就没有再等,径直走到郝婉玉的卧室“小玉,叫人把软塌搬进来,连个坐人的地方都没有!” “娘,您先坐床上吧,站着累!” 林老夫人坐在床边,白了郝婉玉一眼“婉玉,不是我说你,再怎么说瑾澜也是你的女儿,该管还是要管! 一个女孩儿家的,哪里能知道轻重,既然皇上说了那些东西可以送人,她舅母和表姐都来了,怎么就不知道留给她们呢?你看这事情办的,又掏了银子,还又搭上东西,这叫什么事!” 小林氏猛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鄙夷的看了里间一眼。 这一眼落进了放下软塌正往外走的赵海眼里,但他也只能装作没看见,淡定的走了出去。 郝婉玉捋了一下身上的被子“娘,澜儿也就是这次出了事情,才见皇上的!宫里也不是经常给她赏赐,我听管家说这是她救了皇上的赏赐,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以往澜儿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我都给您拿回去了,我再问问澜儿如果还有的话,我给您要!” 林老夫人的表情有点不自然,转身去坐在软榻上,伸手整理了一下头发“也不是我想要,我一个老太婆了,穿那么好的东西干嘛?主要是你大嫂和婷婷,到了京城,总要有件像样的衣服,要不然,怎么出去见人呢!” “娘,我知道了!” “婉玉,那个蓝风是怎么回事?这事你可要上点心,别到时候老了自己手里什么都没有,该留的东西你要早一点下手,银子首饰这些值钱的东西你要是不好保管就早点收拾出来,走的时候我带走给你保管,省的让这些不相干的人分了去!” 郝婉玉低下头“娘,所有的东西都给您拿回去了,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宋妈妈在一边听的恨不能吐老夫人一脸唾沫 “夫人,您这个月的月银还没领呢,我这就去找管家要,好让老夫人给您带回去存着!” 宋妈妈径直走了,反应过来的老夫人怒视郝婉玉“她这什么意思?” 郝婉玉缓缓抬起头“娘,您不要再说蓝风的事情了,澜儿跟她爹一样,只会对外人好!我就说了句赵方瑜是个下人,赵天成差点没把我吃了! 澜儿也是一样的,你们不要再去招惹她,这丫头发起狠来六亲不认的,她真的把贺晓晴打的两个月下不了床,把婆婆的陪嫁丫头砍了双手,把贺晓晴的女儿活埋了!” 林老夫人瞬间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紧张的看向小林氏,跟赵瑾澜比起来,她们的凶神恶煞也就是落了个嘴上的痛快。 御书房里今天人挺多,逐一看完了蓝风铺开的一堆兵器图纸,皇上摇摇头“丫头,你没上过战场,不了解战场的状况,你设计的这些都是短兵器,在战场上是一寸长一寸强,这些短兵器难有大用途,你这番心思怕是白费了!” 可其他人却忙的不亦乐乎“五哥,这个在这儿,枪头...飞扬,把你手里的图纸拿过来!” “王爷,还有这个,是可以伸缩的,好像是三节的!” 贤王、战王、秦明和赵天成拿着图纸跪在地上互相拼凑,皇上说了什么没人在意,另一边的桌子上,赵瑾澜和九皇子正吃的头都不抬。 “丫头,这个像重剑的兵器是什么,怎么把手是空的,是和长枪连接吗?”战王把图纸铺在地上,人也跪在地上,看的很投入。 “您给我站起来,每天让您晒太阳就是为了驱赶寒气,您跪在地上,太阳不是白晒了吗?地上多凉啊,赶紧起来!” 赵瑾澜一嗓子吓得黄公公一哆嗦,这是要死人啊! 赵天成吓坏了赶紧道歉“澜儿,不得放肆!王爷,对不起!” 战王对着赵天成摆摆手“跟你没关系,这丫头成天欺负本王,等你道歉,本王早都被她气死了!” 看着战王一脸不情愿的起来坐在椅子上,皇上笑了,七哥完喽! 皇上心情很好的加入到组装兵器的行列里,逐渐发现了不同之处,越看越神奇,越看越心痒。 赵瑾澜走到战王跟前趴在桌子上看着战王说“王爷,咱们商量个事!” “什么事?你不会让本王去给你杀人吧!” “王爷,您真是聪明,还真是要杀人的!就是跟您借点人!” 战王警惕的看着赵瑾澜“借点人?几个?” 赵瑾澜嘴角上翘,笑嘻嘻的伸出三个指头。 “三个?”战王自己也有点不信。 赵瑾澜伸着手一动不动。 战王想到的是赵瑾澜家里修缮完了要搬东西“三十个?” 赵瑾澜还是不动。 “叁佰个!”战王一下跳起来了“你要这么多人干嘛?你要造反啊!” 贤王抬起头“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战王瞪了赵瑾澜一眼,都是被你害的!然后不情愿地坐下。 赵瑾澜还是竖着三个指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战王。 赵瑾澜撇撇嘴“叁佰个人就想造反,王爷,您以为是斗地主吗?配备了这些兵器,我只要六个人就可以灭了他们,哼!” “没有,本王一个人都没有!本王还以为你要找人搬东西呢,叁佰人?你去找皇上要吧!” 在一边看图纸的皇上抬起头抿着嘴憋笑,这是我熟悉的那个七哥吗? “我不,我就找您要!”赵瑾澜瞪大眼睛,很天真的威胁。 “没有,一个都没有!”威胁本王,我一巴掌拍死你,哼! 赵瑾澜笑眯眯的问“真的吗?”然后靠近战王的耳朵低声说“王爷,您要不给我人,我就给他们说,您到现在还是童子身!” 虽然声音很低,但架不住这里有高手啊,秦明低头看着图纸,忍不住嘴角抽搐,贤王闻言眉毛一挑,老七这是遇到克星了! 赵天成感觉到气氛有点诡异“澜儿,你干嘛呢,不要跟王爷没大没小的!” “爹您放心吧,我很乖的!是不?王爷!” 战王眯起眼睛看着笑的人畜无害的赵瑾澜“你敢威胁本王!” 赵瑾澜一呲牙“皇上!我跟您说个事!” “拂风!”不等皇上反应,战王果断叫人。 “王爷!”拂风从门外进来。 “去近卫营给赵小姐调叁佰个人,要身手利索的!” “是!” “谢谢王爷!他们的饷银!” “本王出!” 赵瑾澜咧着嘴很假的笑“谢谢王爷!王爷,明天我要去给玄字营做开营集训,七天,这七天您要听张大夫的话,按时晒太阳,明天就开始慢慢泡药浴,这不是治病的,只是舒缓神经的,具体要求张大夫告诉您!” “好,本王知道了!” “您的被褥要每天都晒,多晒几套防止下雨,从今天开始您停止练功!” “好,本王知道了!” “王爷真乖!来,我给您说这些兵器的用法!”刚拿起图纸,赵瑾澜又问贤王“王爷,叁佰人够吗?” 贤王很淡定“你准备放在哪里?干什么?” “我要在姑臧开个楼外楼分店,让他们往来押镖!” “那够了!” 什么要几百人,还是造反的,皇上一概不关心,他就关心赵瑾澜是怎么让战王变成小乖乖的“丫头,你要跟朕说啥?” 赵瑾澜眨眨眼“呃...刚才王爷一打岔我给忘了!”这锅甩的,明明是你问人家的好不好! 皇上看贤王,可贤王专心看图纸,皇上很无奈,这丫头脑子有问题,你能咋? “那你想起来就告诉朕!” “好的!” 战王偷偷松了一口气,在心里把赵瑾澜凌迟了千百遍。 林老夫人正在和郝婉玉说话,院子里传来了郝婷婷哭喊声“不!娘,我不回去,我要留在京城,我要等大皇...啪!娘,你是不是我娘?姑母答应过我,一定会让我嫁给...啪!” 第127章 准备回家 小林氏醒悟了 小林氏的声音更大“就算你死在京城,我也要把你的尸骨带回姑臧!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不要再做这个梦!” “娘,这是为什么?姑母答应...啪!” 小林氏现在只要听到姑母两个字就想杀人! “姑母?你觉得你姑母活的还像个女人吗?不孝敬公婆,不伺候夫君,不管教儿女,嫁给赵家十几年她为赵家做过什么?到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嫁给赵家就是为了从赵家搬东西! 连一个守城门的士兵都看不起她,这样一个人,她凭什么给你保证!你又能得到什么保证? 她常年待在娘家,对你嘘寒问暖,可我就忽略了她对你的影响!瑾澜说的没错,你看起来才更像是你姑母的女儿!” “可是娘,姑母说让我嫁给大皇子您也是同意的呀!是您说的,这次来要看着我嫁进大皇子府您才放心回去,为什么您又不同意了?我不依...”郝婷婷哭的涕泪横流。 小林氏苦笑了一声“你不依?不依又能如何?你是有才还是有貌?大皇子你也见过了,可有正眼瞧过你?大皇子青春年少,而你早已经过了待嫁的年龄! 这些年,我们就这么傻傻的跟你姑母做这种春秋大梦!娘已经打听过了,大皇子一共有五位侧妃侍妾,出身最差的都是四品守备的女儿,还是个贵妾,不是正经的侧妃! 那天差点把我们砍头的那个才是侧妃,是太傅的女儿!不管是出身还是长相,你自己比较一下,就算是做丫头可能都轮不到你!” “娘!姑母说是让我做表妹的媵妾,以后也可以伺候大皇子的!” “你姑母这么多年都不允许赵大人纳妾,她会让你给表妹做媵妾?只有你才信这种话! 这些年,我们一家人都吃了猪油蒙了心,这么浅显的道理,到现在才明白!蝴蝶、飞燕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小林氏在院子里的骂声声声入耳,郝婉玉双手捏紧了被子,感觉自己的心一阵一阵的疼,十几年来她小心翼翼的掩饰,今天却被亲人无情的撕开,原来,在家人的眼里自己也一无是处! 林老夫人以为这是小林氏的激将法“婉玉,你别往心里去,你嫂子这人就这样,今天赔了几千两银子,她心里有气,只是,婷婷的事情,你看...” 小林氏掀开门帘进来“娘!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以婷婷的条件,就算是想嫁进尚书府都不可能,您今天也看见尚书夫人是什么派头了,再说进皇子府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我想尽快回姑臧去!来问问母亲的打算,如果您想再陪小姑一段时间,那我就带着婷婷先回了!您也看见了,婷婷如果继续待在京城,郝家真的会有灭门之祸!” “呃...”林老夫人想起来了,小林氏让赵瑾澜给郝婷婷测过八字,按照赵瑾澜的说法,郝婷婷就是个祸根,抄家灭门的祸根! 老夫人的眼前闪现出这次从离开姑臧,她们身上发生的大小事端,包括城门口的士兵讥讽和桑侧妃的不屑,还有,黑羽那把指向她们的长剑! “玉凤,你觉得...”老夫人还是有点犹豫。 小林氏却没有一点犹豫“母亲,您就再陪小姑待一段吧!我带着婷婷先走了,待在这里我夜夜难眠,也更担心爹和强哥!”小林氏流下了眼泪。 说到夫君和儿子,林老夫人马上收了心思,她不在乎郝婉玉的感受,也不在乎郝婷婷以后过的好不好,当然,能光耀郝家的门楣更好,但这些跟夫君和儿子的安危比,都算不得什么! “你要决定了我们就一起走吧!婉玉家里修缮房屋也是不方便,要不,就让婷婷留下陪婉玉?” “那我不如亲手把她活埋了,省得别人动手!” 老夫人知道此事再无转圜余地,小林氏说的也是实话,单独把婷婷留下,她们只能等着收尸,还是郝家满门的尸! “大嫂,你不用这么着急回去的,这两天的事情都是意外...”郝婉玉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说这话。 小林氏对郝婉玉真的有点恨铁不成钢,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就恨不能打死郝婉玉。 “小姑,求你放过婷婷好吗?你自己就是个没心肝的人,你能为婷婷做什么?那天你是没有看到,大皇子的那个侧妃是如何羞辱我和娘的,还有那个侍卫拔出剑来就要砍婷婷...” “澜儿不是也出去了吗,她没管吗,她可是正妃!” 小林氏愣住了,她被郝婉玉的无耻震惊了“郝婉玉,你还要不要脸?你可是瑾澜的亲娘啊!什么脏水都往自己女儿身上泼,不管大小事都把女儿往前推!就这样你还说要帮婷婷,我怕在你的帮助之下婷婷死无葬身之地!” “哎!玉凤啊,这也不能全都怪那个侧妃,婷婷这孩子也真的没深浅。”想起这些,老夫人也觉得脸红。 “娘,那天,桑侧妃赶走了我们却对瑾澜客客气气,还给瑾澜银子让添置家具,我当时就觉得是瑾澜故意让我们难堪的,所以我才... 可今天的事情呢?又怪谁?她的身份还不如大户人家的丫鬟,可她竟然出门就惹事,还敢当着那么多人讹诈,如果今天不是瑾澜左右周旋,我们现在都在京兆府的大牢里! 娘,您以为瑾澜真的不喜欢好东西吗?她让我给人赔了银子,就是和我们划清关系,省的这二位尚书大人去皇上面前告赵大人的状!划清了关系人家也就不屑于追究我们这样小户的人家,怕失了他的身份! 瑾澜拿皇上的赏赐送给她们,一来确实是好东西,她们得不来!二来是说瑾澜和皇上的关系很近,他们自然不会轻易去碰皇上的钉子!哪有皇上让人拿了上赏去送人的道理,今天过后,瑾澜少不得要找理由去给皇上回话! 瑾澜对我们恶言恶语,就是表明了不会袒护我们,如果他们追究,大不了把婷婷交出去,皇上也只能追究爹和强哥的责任! 娘,这里是京城,多的是我们惹不起的人!赵大人是三品大员了,瑾澜做事还这么小心谨慎,您说把婷婷留给小姑,我看她只会死得更快! 娘,您也别再说给我要布料了,我和婷婷都不需要,您好歹给我们留点脸面吧!小姑终究是您的女儿,您就丝毫不替她考虑吗?” 老夫人的脸上挂不住了“玉凤,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林氏今天完全是豁出去了,她知道治病除根的道理,郝婉玉装傻,她要不把这个脓包挑开,郝婉玉就一直装疯卖傻下去,害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娘,一直以来,您劝诱小姑往家拿东西,小姑为了讨您欢心,连强哥的劝说都不听,还是往家拿东西!娘,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赵天成,也不会再有第二个赵家能包容这样的媳妇! 婷婷没有小姑的命,我不想她嫁入高门,更不想去给别人做奴婢,就在姑臧,我看得见的地方,早晚有个照应,省的被婆家赶出家门!” “陌刀?你给起的名字?”战王看着手中的图纸,仿佛能感觉到它的威力。 “当然不是我起的,是慧言师父起的,但是慧言师父说陌刀不同于其他的兵器,铸造起来有很大的难度!” 贤王看着图纸“应该是刀柄和刀身连接处的硬度问题吧!” “王爷英明!虽然这些兵器基本都属于组合型的,但陌刀的刀头就是正常的刀剑长度,只有作为骑兵的武器时才会加上刀柄。对战时刀身要承受一定的撞击力,连续使用,就会从最薄弱处损坏,轻则无法维修,重则,连累军士送命!” “丫头,你没想过把刀身变短一点吗?”战王其实对这个兵器很感兴趣! “王爷,刀身变短的话,力道就变轻了,不能做到一刀毙命!一般的刀是单面刃,剑是双面刃,可是陌刀,您发现了吗?五面带刃,只要被他碰到,轻重都会带伤!” 战王点点头“而且伤口不规则,不好包扎,不好愈合!”沙场宿将,他看到的自然是关键问题。 仔细琢磨一下,战王由衷的赞叹“慧言是兵器大家,这个应该是他的巅峰之作吧!” 赵瑾澜很自豪“那当然,慧言师父可是得道高僧!” “哼!”战王冷哼一声“得道高僧!慧言最多就是个光头,除了穿着僧袍,他哪里像个和尚了?喝酒、吃肉!有他不干的吗?” 赵瑾澜点点头,深以为然“还杀生!” 对于赵瑾澜的补刀大家都哭笑不得,战王也懒得和这个傻子纠缠。 贤王还在比画图纸“如果不能解决刀身和刀柄连接处的问题,作为大规模作战的兵器,这个缺点就太可怕了!” “皇上、王爷,我今天有个新发现,有没有用暂时不知道,但我觉得有用!”赵瑾澜把首饰的问题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到罗青青。 第128章 算无遗策 你就是个奸商 听完赵瑾澜的话皇上马上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金玉满堂做首饰的工匠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 “我只是这么想的,那些首饰我已经让人送到了京兆府!皇上,您让工部铸造处先检测一下这些首饰的硬度,至于韧性吗,我觉得和金银的比例有关!工部应该有专门制作兵器的人,如果他们能解决这个问题自然最好,至于那几个人么,等京兆府审查确定了是谁,直接送到静安寺去,不怕他不尽力!” “黄兴,去传罗竟海过来!” “是!” 秦明抬起头“赵小姐,明天可能还没法进山,户部调拨的粮草物资最快后天才能出库,运到城防营还需要一天的时间,也就是说,最快四天后我们才能进山!” 赵瑾澜低头想了一下“城防营到山坳要多少时间?” “行军的话要二个时辰,骑马不到一个时辰,运送物资可能更慢一点,到山脚下马车就不能进去了,需要人扛!因此,我和赵大人商议过后,决定先修路,然后按照你的要求修整场地再进驻,这样算来最少需要十天时间!” 赵瑾澜低着头想了一会“好吧,你们都是老兵,这些事情听你们的!从明天开始,要是没有要紧的事情,你就来找我,抓紧时间把训练计划、拉练计划和实战演习计划制定完善!万一哪一天我突然挂了,你们也可以继续完成!” 说到病情,大家的心情也都不好“丫头,朕叫你来就是要说一下病院的事情!昨天冯朝阳又来找朕,说那几家合计了一下,还是想买下土地庙的那块地,他们也好放手干,你怎么看这件事?” “皇上,修建这个病院我有几个考虑,其一就是要集中解决疫病的问题!每年疫病发生后,除了朝廷派遣的太医外,病院也派大夫前往,病院除了教授医学的大夫,剩下就是学习医学的学生,这些人比官府抽调的兵丁更有用,这样可以控制疫病的传播速度,减少死亡! 其二就是要大量培养大夫,还要培养女大夫,让无家可归的女子也有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别像现在,要么给人做妾,要么被卖到青楼!让学成的大夫们到各郡县村镇挂牌行医,让百姓看病更加便利,更重要的是减少孕妇的生产死亡率,战场上死一人便是一人,可孕妇,死一人便是两命,没有人,何谈富国强兵! 战场遗孤、灾荒孤儿,尤其是阵亡将士的子女,朝廷应该将他们抚养成人,让她们学个一技之长,作为谋生的手段,也算对得起她们的父兄为国捐躯! 其三,傅东海和钟阳基本代表了大周最有势力的两家药商,他们的药铺遍及大周各地,病院研制了成药,也就是药丸,可以通过他们的渠道最快的到达各地百姓的手中! 其四,土地不能卖,就是合伙,这样朝廷就有了合理的监管理由,分利只是个说法,中心是控制贪腐,防止在瘟疫或者战事期间药商联合坐地起价! 其五,捐赠不列入病院的盈利,不参与分红,这一部分是培养大夫的费用,当然,投桃报李,病院也给捐款人一定的便利就行了! 静安寺就是用来制衡药商和病院的,不参与其中!只要药方和大夫在朝廷手里,就不怕傅东海和钟阳翻天,药丸又不在病院里做!” 皇上张了几次嘴才发出声“五哥、七哥,你们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奸商吗?”贤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战王撇撇嘴“这才是算无遗策啊,本王可要小心一点,别被这丫头给卖了!” 赵瑾澜笑嘻嘻的看着贤王“王爷,您的名下有空闲的庄子吗?不要什么亭台楼阁,越宽敞越好!” “你要干什么?在空地上盖房子也要不了多长时间的!” “我想做药坊,就是做药丸的地方!因为配方要保密,所以要找个靠谱的人合作才行!” “承蒙赵小姐信任,本王在城西有个庄园,现有的房舍除了住人就是草料库,因为我经常不在京里,也就没让他们种粮食,种了些草料供应御马监,总计大概有五六百亩地吧!” “王爷,您让他们把草割了,草根也挖出来,明年不种草了,改种药材,就像静安寺那样!先从您这里做个试点,我想扩大药材种植面积,一方面是实现药材自给自足,另一方面可以增加百姓的收入!百姓的药由官府出面收购,百姓有了钱朝廷才能有钱,朝廷有了钱才能有钱养兵!至于房子吗,我们抽空去看看,然后我再画图给您!” “好,就这么说定了!承蒙赵小姐关照,本王随时听候召唤!让本王也为富国强兵的大计做点贡献!”贤王一笑整个御书房都有鲜花盛开的感觉! 赵瑾澜笑嘻嘻的看着皇上“皇上,您就拿银子入股吧!” “你要多少银子?”皇上有点紧张,这丫头一向狮子大开口的。 “要不了多少,我算好了告诉您!”本来想缓和气氛,可赵瑾澜这么一说,皇上更紧张了。 赵瑾澜也不管他,径直走到秦明跟前“喂,明天我去你家吃饭可以吗?” 秦明身子后倾疑惑的看着赵瑾澜“为什么上我家吃饭?” 赵瑾澜一呲牙“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吃的又不多,怕我把你吃穷吗?还是说,你家有未出阁的小姐怕被我勾引了?”赵天成听的满头黑线,这丫头! 秦明眨眨眼“小姐没有,主要是怕你勾引我!” 赵瑾澜翻了个白眼“切!就你这种祸害还需要别人勾引?就跟你说了几句话我都差点被人害死,还勾引你!你到底同意不同意?” “噗!”皇上笑了,战王也笑得毫无形象“哎!丫头,飞扬也是才貌双全的,你又不吃亏!” “切!活人还能叫尿憋死!蓝风!” “公子!” “你去他家!”赵瑾澜一指秦明“给那个...”完了,卡住了! 蓝风赶紧接上“安西侯!就是秦大人的爷爷!” “对!你去告诉老侯爷,晚上我请他吃饭,给他孙子介绍几个漂亮姑娘!” “不要!”秦明一把拉住蓝风“就去我家吃饭,我给你抓兔子还有虾,活的!”看着秒怂的秦明,大家哈哈大笑! 老夫人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被小林氏裹挟着说了半天,火气早就到了天灵盖了“玉凤,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会害了婉玉不成!我这是为她着想,怕她被人欺负了!” 小林氏知道,如果今天制不住婆婆,婷婷就不可能跟自己回家。 “娘,这些年,爹和强哥立功无数,伤痕累累,可始终没有提升,您就不想是为什么吗?不提升也就罢了,您想想爹和强哥日日要面对同僚的那份尴尬,他们不要脸面吗!连个看城门的兵士都看不起我们,您的夫君和儿子还有什么前途!娘,您为了一点眼前的小利,非要让小姑拖着郝家一起下地狱吗! 我到现在才想通,小姑为啥突然给婷婷说婚事,就是想在娘家呆得舒服点,不想看您的白眼!这几年赵家逐渐被她搬空,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就给婷婷许诺!我们也是鬼迷心窍竟然就信了,白白耽误了婷婷这么多年! 娘,这就是小姑的报复!用婷婷来报复您,报复郝家对她的无情!她心里清楚婷婷在京城绝对没有好下场,才说给瑾澜做媵妾,媵妾,连侍妾都不是,我们却像捡到了宝一样,甘之如饴! 那天我们去见大皇子,瑾澜以为是小姑让我们去的,所以她一进门就问小姑,这是犯大忌要命的事情,您还记得小姑是怎么说的吗?” ‘我怎么会让她们出去见大皇子!不经传唤突然拜见,有刺驾之嫌,可能会被当场斩杀,我连这个还不懂吗?娘出去的突然...’ “娘,想想小姑的这话,您还相信小姑不知道京城是什么地方,还会相信婷婷能进皇子府吗?娘,我不想郝家无人收尸,我要回去了,您在京城陪着小姑吧!” “大嫂,不是的,我没这样想...”郝婉玉虽然这样说,可紧紧抓着被子的手出卖了她。 小林氏抹了一把眼泪“娘,您嘴上说为小姑考虑,可您把小姑盘剥的身无分文,连月钱都攒不下!只要小姑身上有您能看上眼的东西,您都不会放过,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了您就让小姑回家,您这是替她考虑? 我们这么多年都在怨赵家不上门,怪赵大人不提携强哥,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我们还有什么脸怪赵家人!小姑说赵家人欺负她,可您看她,自己做错了事,转身就赖别人,赖赵老夫人和赵大人也就算了,连自己的女儿都赖! 眼看着婷婷都惹上官司了,瑾澜拿自己的好东西平祸事,您眼皮子浅到连这都想要,娘,您不要脸,我可没脸再待下去了!” “啪!”老夫人恼羞成怒,狠狠打了小林氏一个耳光,小林氏鄙夷的看了老夫人和郝婉玉一眼,没有摸发烫的脸,也没有收拾被打散的发髻,就这样失魂落魄的出去了,她打定主意,如果这样还不能唤醒女儿,她只能去求赵瑾澜了! 第129章 翻脸无情 无耻者便无敌 门外,郝婷婷泪流满面,一脸惊恐,看着披头散发的母亲,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颤抖着伸手扶住小林氏的胳膊“娘...” 老夫人气哼哼的走到外间坐下,冲着门外吼“宋小玉,你进来!” 宋妈妈气定神闲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进来“老夫人!” “你把婉玉在赵家的所作所为给我说一下!” “老夫人,前两天不是都给您说过了吗?” 老夫人有点尴尬“说一下她拿东西,赵家人是怎么说的!” 听宋妈妈说完,老夫人炸了“你说什么?她把赵家的库房搬空了?” “夫人也看过了,库房里什么都没了!” “郝婉玉,你什么意思?你把人家的库房搬空了,人家要拉你上公堂你把我们叫来了,你是不是想让我和你大嫂去公堂?你把东西弄哪去了?为什么让我们上公堂?”郝婉玉实在躺不住了,让宋妈妈把她扶着坐起来。 郝婉玉没有哭,她没眼泪流了“娘,东西我都拿回家了呀!” “你住口!你回娘家拿礼物,你拿人家赵家大爷的东西干嘛?” 院子里,赵家的下人互相看看,摇摇头,该干嘛干嘛,没人说什么!如此无耻到无敌的境界,谁能说什么? 小林氏实在待不住了,这娘俩太丢人了,她刚站起来,郝婷婷就紧张了“娘,您要去哪?奶奶会...” 小林氏拍拍女儿的手“这些事情要传出去,就算是嫁给普通人家都会被人笑话,娘去把话说清楚!” “娘,我和您一起去!” 小林氏把一个木盒子放在郝婉玉的床上“小姑,你带回家的首饰之类的我这次都带来了,本来想着在这里呆的时间长,总要用到。 我是真的不知道宫里的赏赐还要登记,回头我就和赵管家去办这件事,损毁的我们照价赔偿,拿回来你就好好放着,别再送人了,你这样会害死人的! 我们来的时候还带了些银票,为给婷婷准备陪嫁,郝家也空了,赔给赵家总好过对簿公堂,否则,丢的还是郝家的人! 从此以后,不许你再回娘家,就算死了,你也是赵家的人,不要再来害郝家了!” 小林氏走了,郝婉玉木呆呆的坐在床上,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有点咸。老夫人看着郝婉玉,想打,不敢动手!想骂,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了,走吧,又有点不甘心! 刚打了小林氏,现在过去说什么她也不会听,反倒自讨没趣!老夫人一屁股坐在软榻上,看着半死不活的郝婉玉气就不打一处来。 宋妈妈在心里摇摇头,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小翠,你给夫人擦一下脸,一会张大夫就来了!夫人,我出去迎迎张大夫,他没走过这个门,张大夫脾气不好,万一找不到路可能就直接回去了!” 找不到出气口的老夫人把气撒在了宋妈妈身上“这个小玉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收了赵家什么好处?” 无人回应... 小翠给郝婉玉擦洗了脸和手,又扶着郝婉玉躺下“娘,我想睡一会!”郝婉玉下了逐客令,老夫人只好离去。 从宫里出来,赵瑾澜直接到了楼外楼“赵叔,给想云裳的银子送过去了吗?” “送过去了,一开始祁老板坚决不收,后来,我就说如果她不收,以后你可能就不会去那里做衣服了,她这才收下,哎!一个女人家,独自支撑这个门面,不容易啊!”赵方瑜感叹的道。 赵瑾澜点点头“力所能及,能照顾就照顾一下吧!赵叔,这位祁老板是个什么情况啊?” “祁老板名叫祁月茹,原是临周人氏,家乡遭了水灾,跟随父母逃荒到了京城,途中母亲和幼弟染上了瘟疫死去。她和父亲及姐姐在郊区落了脚,姐姐嫁给了当地一个乡绅的儿子为妾,在生产时难产,母子均没救过来。 后来父亲生病,为了给父亲治病,就把自己许给了这家成衣铺老板的儿子,结果父亲还是没有救治过来。想云裳的老板娘觉得她这人晦气,就想悔婚,可是又心疼自己的银子,就让祁月茹给他们家做工,等还够了银子就放她自由。 谁成想周振南看上了想云裳,经常上门搅闹,那家老板也是个胆小怕事的,就打算把祁月茹送给周振南想保住店铺,不巧被你给揍了! 得了周振南赔偿的银子后又怕周振南日后讨还,这一家三口就打点行李回老家了!祁月茹无处落脚,又没有钱,那家也着急走,剩下些布匹和零星家当还能应付几日。于是,祁月茹就找到我,求我作保续租了店铺,又借了壹百两银子做本钱这才重新开张。 祁月茹能吃苦,手艺也好,店铺很快有起色了,你回来之前她又以店铺做抵押,从我这里借了伍佰两银子把店铺盘下来,也算有了个落脚之处! 太后寿宴,小姐把她做的衣服穿出了名,现在找她定做衣服的人很多,小姐也算是帮了她的大忙,所以,给老爷做的衣服,她怎么肯收钱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不是听说她有一儿一女吗?这怎么回事?” “原来的老板不想对人说祁月茹是他的儿媳妇,所以就说是一儿一女,你揍周振南的时候,我们也都不知道详情的!” “原来如此,赵叔,这些事情落实过了吗?” “落实过了,你放心吧!你是不是有事情要让她做啊?” “我还没有想好,看看再说吧!” “那回头我给她说说,看人家愿意不?” “赵叔,我想这样,您把店铺里需要做的东西的图样拿来,让郝叔叔在那里盯着做,人手不够就让她找些人来帮工,刚好郝叔在,也让他熟悉一下不当兵的人怎么管,要不然他一个人在姑臧也没个商量的人,您也不放心不是?” “你别说,我还真有这个担心,老四没弄过这些事情,就怕他一头扎进别的事情,把楼外楼的事情给荒废了,昨天还给我说呢,几十万两银子,想了一整夜都没睡着!” “哈哈哈,真是为难郝叔叔了!” “瞅瞅你俩!看我的笑话这么开心!” 正说着,郝琦进来了“来,小的给二位老板把茶水倒上!” 郝琦崇拜的看着赵方瑜“大哥,我是真的佩服你啊,我才两天头都大了,我看你就像玩一样。” “别急,慢慢来,我一开始还不如你呢,我是被澜儿给逼的,说来也奇怪,她才不过十岁的年纪,生意上的事情过目不忘,鬼主意还多的不行,我按照她交代的去做,不会也会了,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很神奇呢!” “赵叔,您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一直是您在拖着我走啊!”按照赵瑾澜的理解,这些年是赵方瑜在全力经营,怎么现在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 赵方瑜一笑“澜儿,你还记得吗?这个楼都是按照你的意思改造的!我们当时都担心这样太浪费了,楼外楼的生意一直都很好,原来四层楼基本没空闲的。可你说要做精,和其他酒楼拉开档次,你把包间的预定费翻了三倍呢,从开业到现在,基本没有空闲的,四楼的包间每间定价一万两银子,就这,基本每月都能订出去一两间呢!” “行!”郝琦竖了个大拇指“澜儿才真的有奸商的潜质!一顿饭一万两银子!这不是吃饭,这就是在吃银子啊!” 赵瑾澜很淡然“这也说明京城的有钱人很多,秘密也很多!” “祁老板,你这生意红火的很啊!”掀开门帘,看见大堂里好几个人在等着量衣服,赵瑾澜笑嘻嘻的开玩笑。 “哎呀,蓝公子,赵掌柜,你们二位怎么来了?快请坐!”祁月茹不认识郝琦,只冲他点点头。 赵方瑜笑笑的说“祁老板,给你介绍个新客户!这位是郝琦,郝老板,他要在你这里定做一些衣物饰品,不知道你有空没?” “多谢赵掌柜!郝老板,蓝公子,赵掌柜里面请!”祁月茹虽然很忙碌,但还是喜出望外,她背着几百两的账,辛苦一点可以早日还清欠账。 “赵掌柜,这是给赵大人做的衣服,劳烦您捎回去让他试试,哪里不合适,我再给他改!”说着还是顺带多看了郝琦一眼。 郝琦身高七尺有余,身材匀称,因为一直习武,站如松坐如钟的习性不会变,郝琦的相貌虽然赶不上赵天成,但也是浓眉大眼,很有男人味。 一转身看到赵瑾澜似笑非笑的表情,祁月茹一下羞红了脸。 祁月茹的举动自然引起了赵方瑜和郝琦的注意,祁月茹虽然没有赵瑾澜这么高,但是也不算太矮,二十几岁的年纪,上身穿着淡绿色交领袄裙,衣领和袖口处镶着白色窄边,用深绿的丝线绞边,下面配条深绿色八副长裙,上面绣着浅黄色的迎春花,祁月茹肤色较白,长相比较清秀,没有一般闺阁小姐的扭捏,说话做事落落大方。 “祁老板,这是你新设计的衣服样子吗?嗯,不错,清新脱俗,只不过你这头发...”祁月茹盘了个妇人发髻。 第130章 肝气郁结 才是你的病因 “蓝公子方家法眼,这是昨天做好的,按照蓝公子说的,这种款式用细棉布和轻纱搭配,效果真的很好,今天好几家小姐订做了呢!因为这是样品,我就把头发盘起来了,要是落上了头发就不好了。”祁月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她还没有能力把所有样品都留下自己穿。 “祁老板,具体的事情你和郝老板商量就行了,我和赵掌柜还有事,就先走了!” “澜儿,你故意把郝琦扔给祁月茹想干嘛?” “我小心眼呗,我都要被退婚了,我就见不得人家在我跟前眉来眼去!” “你的意思...祁月茹看上老四了?” “我觉得祁月茹应该是看上我了!”蓝风笑了一下,赶紧转头看着别处。 赵方瑜也笑了“看来我是老了,人也迟钝了!不过澜儿,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高兴呢?” 蓝风看了赵瑾澜一眼“赵叔,公子这会儿正后悔呢,她要早知道祁月茹会看上郝叔,他就说郝叔是赵家的护院或者楼外楼的杂役了!” 赵瑾澜没有接话,而是盯着街对面的一家药铺,不知道在想什么? “澜儿的考虑也有道理,这个事情也好办,我回头就和老四说一下...” 赵瑾澜制止了赵方瑜“算了,顺其自然吧!蓝风,你查一下这间药铺,这家药铺里有一股很奇特的味道,应该是一种毒药,皇上的身上偶尔会有这种味道!我和赵叔去蓝府等你!” 张大夫板着脸把脉,郝婉玉小心的问“张大夫,我现在可以下床走动吗?” “可以了,但是不要提重物,肋骨的伤没有其他骨伤那么严重,你自己小心保护就可以了,从现在开始,也不用吃药了,好好将养吧!”张大夫收拾药箱走了,从头到尾没一丝笑容。 小林氏站在院子里,看张大夫出来,赶紧迎上去“张大夫,赵夫人的伤好了吗?” 张大夫上下打量一下小林氏,没有说话,小林氏赶紧自我介绍“张大夫,我是赵夫人的大嫂,小姑受伤了,我和娘来看她,一家人都很担心她!” 张大夫皱皱眉“赵夫人的伤已经无碍了,好好将养就行!只是,她忧思郁结,肝盛脾虚,易生内火,家人要多劝解,有些病是无法用药治愈的!” “谢谢张大夫,我们一定会尽力开导赵夫人的!张大夫,我是从小地方来的,你们京城的规矩我不懂,我的身体常年不适,吃了很多药却不见好,我想请您也帮我把把脉,不知道可以吗?如果不行我就改天去您的医馆!” 小林氏的话让张大夫的脸色缓和多了,张大夫一向吃软不吃硬,赵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张大夫对郝婉玉一直没有好脸色。 小林氏主动放低了身段,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大夫也没有为难小林氏,转身走到院子里的石桌跟前坐下,拿出了脉枕。 小林氏觉得不好意思“张大夫,咋能让您在院子里坐着呢,请屋里坐吧!” “你看不看?哪那么多事!”张大夫的臭脾气一下就犯了,小林氏脸一红,赶紧过去坐下,把手放在脉枕上。 “你跟我来!”把完脉张大夫什么都没说,起身朝郝婉玉的卧室走去,小林氏心情忐忑的跟在后面。 进了门,张大夫指着郝婉玉门口的软塌“躺下!”小林氏不敢有丝毫扭捏,赶紧躺了上去。 “这里疼不疼?这里呢...这里呢...”张大夫一边按压一边问,每一次按压都很疼,疼痛让小林氏顾不上拘谨羞涩渐渐放松了自己,几次下来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 张大夫还在继续“把腰带松开...” “小玉,帮我...”疼痛和害怕让小林氏紧张的手抖,怕张大夫生气,赶紧求助在旁边看着的宋妈妈。 “夫人,您别紧张,也别觉得难为情,张大夫是京城最好的大夫,您是病人,治病要紧!”宋妈妈一边帮她松开腰带,一边给她做工作。 小林氏已经疼的顾不上难为情了,一怕病情严重,二是张大夫按压的部位实在很疼,眼泪出来了都顾不上擦。 “起来吧!”检查完,张大夫面色严肃的叹口气,摇摇头出去洗手了,这下,不光是小林氏,就连郝婉玉和宋妈妈都紧张了。 再次到院子里,小林氏赶紧问“张大夫,我这...” 小林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大夫一把抓过她的手,再次开始把脉。都在一个院子里,老夫人和郝婷婷也从屋里出来了。 “这么多年月事不通你就没治过吗?” “一直在看诊,服了药月事就通,不服药就不通,服了药,月事来的时候肚子疼的就像被人拿刀子捅,每次月事就丢掉半条命的感觉,最近这几年就没再服药了,虽然不疼了,可是肚子越来越大,就像怀孕了。” 小林氏不好意思说,好多年,强哥都不到她房里来了。 “大夫并不是发现病情的第一人,身体不舒服,本人才是第一知情人,除了疼痛和腹胀,你还有其他感觉吗?” “张大夫,我不光是腹部胀,每天早晚脸也感觉肿胀,腿脚也肿胀,人懒得动弹,也爱发火,发完了就后悔,可是下一次还是这样。” 小林氏一说开了,就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眼泪就收拾不住了,张大夫就看她一边哭,一边说,一边擦眼泪,等小林氏不哭了,也看清她的脸色了。 “你这会儿还觉得胸腹胀满吗?” 小林氏感觉了一下“咦?这会儿好像好多了!张大夫,您可真是神医啊!就按了几下,我现在就觉得好多了!我在姑臧的时候药没少吃,可是没一点效果,您可真是神医!”小林氏喜极而泣。 张大夫先点点头,又摇头“你感觉好多了和我按压你的腹部没有关系,是因为你刚才哭了,心中郁结疏散,胀满的感觉也就减轻了!” “我哭?”怎么听着都感觉难以置信。 “并不是姑臧的大夫都是庸医,我自然也不是神医!若不是多次被赵小姐骂,我也和姑臧的大夫一样,只把脉,最多看看舌苔,不会去按压你的腹部检查,虽说我是大夫可终究男女有别!是赵小姐说脉象只是检查的手段之一,相同的脉象不同的病因,自然...”说起自己的专业,张大夫滔滔不绝,看到周围人一脸茫然,他果断住口。 “张大夫说的是...瑾澜?”小林氏有点不敢置信,郝婉玉的病都是别人在治,她们压根儿就忽略了赵瑾澜给宋婉儿和罗青青治病的事情。 张大夫翻了个白眼“除了她还有谁?不给赵夫人治病,是因为赵小姐受伤后没了记忆,赵小姐是习武之人,控制不了手上的力度,赵夫人是骨伤,赵小姐只会越治越严重。就像刚才那样的检查,她一指头就能把你的肚子戳个洞!” “呃...”小林氏倒吸一口凉气。 无视小林氏的表情,张大夫继续说“你的病根在十几年前就有了,你连续小产都是因为腹部受到重压,小产之后没有让产婆清理内积,再加上小产后你情绪悲愤,肝气郁结,休养不足,损伤元气都在其次,主要是器官损伤没有恢复,腹中积血不尽,日积月累造成了堵塞,致使腹中淤积越来越严重! 之所以你服用了药后月事艰难,就是因为堵塞,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就是这个道理!久治不愈,大夫也没有仔细检查,急功近利的使用了攻伐之药,疼痛更甚! 你常年心情郁结加重了病情,夜夜噩梦难以好眠,白日里精神恍惚,疲乏易倦,因此情绪暴躁易怒!以你的年纪,必定要伺候公婆教导儿女,家事不顺,心情压抑,周而复始变成恶疾!” 小林氏站起来突然跪倒在张大夫面前,泣不成声“张大夫真乃神医!您说的一点都不错,就像亲眼所见!” 林老夫人听不下去了,怒斥小林氏“玉凤你什么意思?伺候我和你爹让你这么委屈吗?” 然而,有人比她脾气更大“滚!” 张大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夫诊病一向只许病人说话,滚开!你起来,照实说!治病就是要追根溯源,知道病因才能对症下药,要不然,能治了这么多年都不好么?”然后捏紧了手掌,看来是拍疼了。 张大夫一声怒吼不光是让林老夫人觉得尴尬没面子,就连郝婉玉都被吓了一跳。在静安寺她闹腾了几天没人理她,回到家里,张大夫来接骨可不惯着她,边骂边接骨,把郝婉玉吓得都不敢多说话,要不然她能乖乖在床上躺二个多月?这会儿吼得虽然不是她,可她还是本能的往宋妈妈身后躲。 有张大夫撑腰,小林氏也就不管了,把自己这些年的委屈和压抑一股脑的倒出来。说实话,她也没什么好顾及了,第二次小产后身体一直得不到恢复,强哥已经渐渐疏远了她,可是婆婆却一刻也不肯放过她,端茶倒水随时都要她伺候不说,郝婉玉成天在老夫人跟前说三道四假话连篇,自己的女儿自己都没权利管教,终于长成了郝婉玉的样子! 第131章 痛哭流涕 往事不堪回首 这次到京城亲眼所见更是让她是从头凉到脚,如果说以前只是厌烦郝婉玉,这次她是从心里恨郝婉玉!这也是她几次顶撞林老夫人的缘故。 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成天眼高于顶,就像赵瑾澜说的,一个不入流的官员家眷硬是把自己当成个公主一样!在家里,只要她一管教,郝婉玉就百般维护和老夫人一起说教她,郝婷婷根本就不听她的! 这一次送郝婷婷进京来,她并不是和老夫人、郝婉玉一样不自量力,她是存了恶心的,既然郝婉玉教歪了她的女儿,她就把女儿送到郝婉玉的女儿跟前,让郝婷婷去作践赵瑾澜,就是对郝婉玉最好的报复! 到了京城她才知道,赵家的情况根本就不像郝婉玉跟她们说的那样,郝婉玉是主母,可赵家是瑾澜掌家! 她也亲眼见到了大皇子和桑侧妃对瑾澜都很亲近,但对她们却毫不怜惜,桑侧妃毫不客气的说出了郝家父子不顾脸面这样的话,这些都是郝婉玉造成的! 再说赵瑾澜,她根本不像郝婉玉的女儿,和郝婉玉没有一处相似,婷婷若是对她不利,随时会被蓝风或墨兰杀死,而不是她想的可以和赵瑾澜争宠这种情景,婷婷没有机会!若不是赵瑾澜回护,郝婷婷前天就被宋罗二位夫人送进了京兆府大牢! 小林氏痛哭流涕,可赵家人却暗自庆幸,赵家不过是赔了些财物,总好过大公子和小姐被郝婉玉带歪! 宋妈妈在心里不停叹气,郝婉玉心里没有自己的儿女,可她也没有对郝婷婷真的付出什么,既没有认真教导,也没有...算了,说到教导,郝婉玉能教孩子什么!也许,现在的郝婷婷就是郝婉玉教导的! 在小林氏的哭诉发泄中,林老夫人和郝婉玉的脸色青白交替,老夫人咬牙切齿的盯着小林氏,恨不能一口咬死她! 从郝婉玉的脸上却看不出对小林氏的恨,她看着不知所措的郝婷婷目光复杂,根据多年对郝婉玉的了解,赵海敏锐的捕捉到郝婉玉不同寻常的情绪,转身离开了小角门。 姑臧,肃静的凌王府门口停下了三匹马,薛旗説(shui读税)和邱静山、杨怀仁下了马,整好衣冠,凌王府门外的侍卫已经入内禀报去了。 “臣薛旗説,邱静山,杨怀仁见过王爷!” “你们三个一起过来,是不是郝家的案子有眉目了?”凌王坐在桌案后面,手里拿着薛旗説递上的折子,却没有打开。 “王爷,此事原本并不复杂,只是没有人过问罢了!杨大人着人找了当时为重氏接生的两个接生婆,还有重氏以前的丫头,事情大致也就清楚了!” 随着薛旗説三人的叙述,凌王竟然把手中的折子捏成了对折,要知道,折子的封面和封底都是薄竹片制成的,三人无法判断凌王到底生谁的气,汇报完了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王爷闭了一下眼“你们觉得这些事情郝家父子当真完全不知情吗?” 薛旗説想了一下才开口“王爷,下官等方才也在一起议了一下,要说完全不知情,怕是不可能!下官等也都是有妻妾的人,若说后院里的争风吃醋男人完全不知是不可能的,这要看他愿不愿意知道!况且,郝文虎的夫人梁氏曾经多次训斥过小林氏!” 凌王好像一下子就很累了,挥挥手“你们先去吧!” 出了大门,邱静山疑惑的问薛旗説“大人,王爷怎么了?” 薛旗説扭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凌王府“这件事情并不好处理,立功的是将军,为祸的是内眷! 说到底,重新将军与皇上有半师之谊,将军为人忠直,最终落得如此境地,若是没个说法,也是难安人心! 可处置...林氏可恶却一没下毒,二没打骂,说到底不过是个势利小人!这里面,郝俊和郝文强就无辜吗?哼!” 杨怀仁点点头“大人说的是,据说林氏也为难梁氏,可郝文虎是个愣头青很疼妻子,若林氏指责,每每都会替妻子出头!那梁氏对郝婉玉频繁回娘家很是反感,基本不与之来往,倒也省了是非!” 邱静山点点头“从各路供词来看,郝婉玉常年住在娘家,也是把娘家搅和的乌烟瘴气,想必赵家也是图个清净,才不阻止其回娘家的吧!” 看薛旗説和杨怀仁都看着他,邱静山不解“我说错什么了吗?” 凌王坐在黑暗中,手里摸索着一根发簪,这是他送给惠儿的定情之物,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他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娶了惠儿为妻,可是却没有保护好她,让她死在自己亲娘的阴谋里。 今天说到林氏的所作所为,和母后当年何其相似!今生今世我都要让你们活在失望里!文武双全又能如何,惠儿拼死保护了他们的孩子,他却没能保护住惠儿,留给自己一生无法弥补的痛!他恨! 书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轻手轻脚的从椅子后面伸手搂住了凌王的眼睛,又放开了手“祖父,您怎么哭了?” 一听凌王哭了,刘煜辉赶紧关上门点亮了灯烛“父王,您怎么...您又想娘了!” 凌王搂住孙子软软的身子“祖父想起小时候和你祖母在一起读书的时候了,人老了,就老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你们怎么来了?有事吗?” “祖父,我和爹给您送饭来了,晚饭的时候,祖父在忙公事,娘就给祖父做了青菜粥还有几个小菜!祖父,我娘在菜窖里种出生姜了呢!还有小白菜,我和爹也吃了!祖父,您快吃吧,娘说要趁热吃才好!” 小孩子尽量用快乐的语言把自己的祖父从悲伤中拉出来。 “蓝风,在京城,谁家的衣服做的最好?” “做的最好?这个可不太好说,要说款式新颖那肯定是锦衣阁了,要说手工精细,布料齐全那要数瑞福祥了,你想干嘛?” “我想改进一下军中的冬衣,能活动又保暖的那种,外面用软牛皮或者羊皮,里面我想做成夹层,装上羽毛,鸡毛鸭毛清洗揉碎装进去,最少可以保护关节部位。可是,我不知道怎么能让羽毛不跑出来。皮层过软会失去保护作用,过硬不能保暖,也不利于作战!” “公子,你想给玄字营设计冬装吗?” “不光是玄字营,还有西北将士!过了中秋节,西北的天气就渐渐寒冷了,尤其是值夜的将士,很多人的关节病就是这么来的!这是我给战王检查完病情之后想到的!” “公子,我们去想云裳,还是锦衣阁啊?” “去锦衣阁吧,祁月如这两天估计没时间研究这个东西,改造冬衣,不光是会做,还要很了解布料的性质才行,这样才能解决钻毛的问题!” “公子,要不去福瑞祥看看吧,那可是京城老字号!” “行,听你的!正好也该给你们添置衣物了,叫上蓝星咱们去逛街!” “公子,我们添置衣物也不用跑到福瑞祥吧!你知道福瑞祥的衣服有多贵吗?” “咱家缺钱吗?” 蓝风像是占了很大便宜似的“也是!跟着蓝公子总要比跟着赵小姐是要穿的富贵一点!” 赵瑾澜很得意的一仰头“那是!楼外楼的东家算不上京城首富,那也是有钱人,岂是一个三品侍郎能比的!” “哈哈哈...”蓝风笑的开怀,公子能开玩笑,说明她没把家里的事情放在心上,这就好!他一直担心郝家几个女人在府里闹腾会影响她。 “公子,到了!”边走边说不知不觉的,他们已经走到了南市西端,华灯初上,街市一片繁华景象。 “两位公子,里面请!”刚到门口,守在门口的小二哥就热情的迎上来了。平时,赵瑾澜很少到西边来,有点陌生。 正准备进去,看到蓝星一本正经的站在门口,赵瑾澜摇摇头,说“一起进去吧,你别在门口守着啦,人家要做生意呢!你这个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呢!” “几位公子,里面请,您的马交给小的就行了!”门口的小二哥热情依旧。 “嗯,不错,这位小哥很会做生意!”边夸奖,赵瑾澜和蓝风走进了店里面。 福瑞祥的迎宾大厅看起来更像一个高档茶店的大堂,宽敞的大厅里,檀木隔断和绿色的植物把大厅分成若干个小隔间,现在是晚饭时间,大厅里基本没有客人,但是不影响你想象出白天客流量大的时候是什么情景。 小二把赵瑾澜一行让进了大厅“请问公子,你们是坐在一起还是分开坐?”瞧瞧人家这话问的,多艺术。 “我们坐在一起,麻烦你了!”赵瑾澜自然也很客气。 小二哥被人善待更客气了“公子,您太客气了!小人叫小明子,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呢?” “我能看看你们的衣服吗?这样我才知道我需要什么!” “好嘞,您等着!” 不一会儿,几个伙计每两人抬着一个大架子过来,上面有衣服,伙计抬得很吃力,赵瑾澜看着,若有所思。 第132章 京城首富 更像是读书人 四架子衣服全部摆好,伙计招呼他们去看,然后又给他们端来了茶水。 “蓝风,你们自己选吧,每人两套!墨兰和剑兰就不买了,让她们以后穿女装吧!” 蓝星挠挠头“公子,我就不要了吧!” “两件衣服而已,以后出去不能总穿这个衣服,去吧,我去给大哥挑两件!” “好,我知道了,走吧!” 赵瑾澜走过去看了一下,丝绸、锦缎、棉麻种类繁多,做工精良,只是款式却不多,男装,除了圆领就是交领,这里只有清一色的长衫。 很快,蓝风二人都选好了衣服,拿去里间试了,赵瑾澜看了一圈,却没有看到合意的。 “这是你们这里全部的衣服吗?” “哦,当然不是,虽然这些已经很好了,但是,还有一些稀有面料做的,价格比较高,里面有一间专门呈列,请公子随我来!” 走到大厅东边的一间屋子,里面的衣架上挂着一些一看就感觉不普通的衣服,赵瑾澜点点头,这些还差不多。 “你这里的衣服都是同一个大小吗?高一点,胖一点的怎么办?” “公子放心,这衣服大小均是不同,要是还不合适,本店负责终身免费修改!”伙计微笑着介绍。 “这是什么面料?摸着很舒服!” 一进门,赵瑾澜一眼就看上了正面墙上挂着的一件月白色圆领长衫,这件长衫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月白的颜色温和不刺眼,上面暗纹的竹子随着布料的晃动就像活了一样,领口袖口边用同样的料子滚边,既不破坏衣服整体的和谐,又显得与众不同,就像是某人把衣服放在这里了一样。 旁边的那件宝蓝色长衫也是,一眼就给他找好了主人。还有一件烟灰色的,刚好给大哥穿! 看到赵瑾澜满意的神色,小伙计赶紧介绍“公子,这叫云明锦,乃是从南越进来的料子,看着没有绸缎耀眼,但很舒服,不易皱,不贴身,秋冬季节很保暖,夏季因为不贴身反而感觉凉爽,本店就进得几匹料子,眼下只有三件这样的衣服,如果大小号不合适就没办法穿了,师傅的怕浪费料子,紧着料子裁剪的!” “这位小哥,麻烦把你们量衣服的尺子给我用下,把这件衣服拿下来,铺在案子上,我要量一下尺寸。” “好嘞,您请!” 测量完手上的这件,赵瑾澜点点头,尺寸刚好“小哥,除了这件月白色的,还有什么颜色?” “公子,还有一件是蓝色的和烟灰色,我都给您取下来您量量,这三件衣服的尺寸都不一样的!” “小哥,你帮我看看外面的那几个公子试完了没有,试完了,你帮我把那个最高的叫进来!” 赵瑾澜一边量着案子上的衣服,一边说。贤王的衣服可以量尺寸,可是,大哥的尺寸却不好办,让蓝风试试最好。 “蓝风,来试试这件衣服,我不知道大哥穿着合适不?” 等蓝风把衣服穿好,连小伙计都觉得眼前一亮“这位公子穿这件衣服刚刚合适,稍微长一点,我让师傅马上就修改!” “不用修改,这件衣服不是我穿,大公子穿应该刚合适,他比我高这么多。”蓝风比划着,赵瑾澜看着他比划得长短,应该也是刚刚好。 “小哥,把这三件衣服都给我包起来!还有,外面他们选好的衣服,都算在一起,我给你结账!” “好嘞,您稍等!” 小伙计拿过三个木盒,手脚飞快的把衣服装好,放在案子上,又去把蓝风几人的衣服都装在盒子里。 “公子,你不给老爷买么?” “我爹的衣服已经做好了,只是没给他送过去!再说,这些衣服都是很娇贵的面料,我爹可不喜欢穿!” “那,你不买一件吗?” “我就算了,我的衣服很多,都是墨兰和蕙兰给我做的,我穿着挺舒服的!”蓝风看着赵瑾澜笑笑,他总是有一种错觉,赵瑾澜就是个男子,就是他的公子! “公子,您的货品比较多,我安排人给您送到府上吧!”小二看着摞在一起的盒子,好心的给赵瑾澜说。 “那就麻烦你了,小哥,借你的纸笔用一下!” 到底是京城名店,伙计们训练有素,门口的马车掀开帘子,伙计们手脚麻利的把东西放在车上,等蓝星交代清地址就走了。 “小哥,你能看懂吗?”赵瑾澜拿着手里的图纸给伙计看。 “公子,这个好像是我们挂衣服的架子,这个下面的轮子是什么?” “呵呵,你很聪明,这就是你们刚才抬的那个架子!你们那样抬着很不安全!你们这里的衣服都不便宜,一旦摔倒,你们受伤,店主也受损失,弄不好要被扣工钱!把这个架子改动一下,下面的底板下面加一层铁板增加稳定性,装上四个轮子,上面的架子改成单杆,平时移动可以推着走,一个人就可以,不使劲推他不会倒的!” “这太好了!太好了!公子,这个图纸多少钱?我马上给掌柜的说!”这才是老店熏陶出来的伙计,银货两讫,不白占便宜! “举手之劳而已,今天辛苦你了!我从来不拿银子赏人,这个就当是奖励你了!我们的衣服一共多少银子,给你结账!” “公子您稍等!”小伙计跑到柜台前去算账了。 柜台里的中年男子把算盘和账簿递给伙计,拿过小伙计手上的图纸看着,一边看,一边拿到衣架旁边比划着。 “公子,您的衣服一共是叁佰九十两,这是明细单子。” 蓝风把单子拿过来看了一下,递给小伙子四百两银票。 赵瑾澜惊呼“呀!把那个小胖子给忘了!”蓝风咧嘴一笑,他也忘了。 “小哥,你们这里有小孩子的衣服吗?” “公子,很抱歉,小孩子的一般都是定做,没有成衣!” “好,我知道了,改天带他过来吧!蓝风,我们走!” “公子,找您的银子!” “赏你了!” “谢公子,谢谢公子!” “这位公子请留步!” 刚才一直拿着图纸比划的中年人走过来,抱拳行礼“这位公子,小可是这间店铺的掌柜的,感谢您赐图,那几件衣服就算是回报,就不收您的钱了,咱们交个朋友如何?在下姓周,周俊卿!” 赵瑾澜双手抱拳行礼“周俊卿?原来您就是那个京城首富,久仰!” “公子说笑了,什么首富,那是同行的戏谑之言,不可当真!公子是有大才之人,出手便知深浅!” “周掌柜客气了,雕虫小技,根本就不值什么!您的衣服可是货真价实的东西,怎能拿来交换呢?交朋友没问题,占便宜可不行,你我没这么深的交情!” 要知道京城一个普通百姓家一年的花费也不过就是几十两银子。 蓝风在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周俊卿,儿子被人拆了,仇人就在眼前,此人好像全无结缔。 “公子果然大家风范,福瑞祥虽然薄有声誉,不足之处也颇多,周某虽然初见公子,却觉得颇为投缘,还请公子不吝赐教!” 赵瑾澜打量着这个周掌柜,身高七尺有余,和蓝风相当,虽是个商人,却没有商人的满面油光一脸谄笑,也没有这个年纪的人普遍的大腹便便,身材匀称,看得出对自己要求颇高,要不是习武,就是不好酒色注重养生! 一件青灰色圆领长袍,腰间同色的腰带绣着同色的兰草,右侧的腰带处挂着一块羊脂玉平安扣,晶莹剔透,价值不菲,此人看着更像个书生,脸上得体的微笑显得彬彬有礼。 赵瑾澜客气的说“赐教不敢当,周掌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公子!实不相瞒,小店客人较多,布匹的使用量很大,因为搬运布匹,小店有十几个伙计腰部受伤,小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很是苦恼!这不,今天中午又有两人受伤了,如果公子能有什么省力不伤人的办法,小可定当重谢!” 赵瑾澜微微皱眉“人伤的严重吗?蓝风,你去看看受伤的人是什么情况!周掌柜,您让人带我看看你们店里布匹的放置方式,和装卸的地方!” “多谢公子仗义援手,请公子随我来!小明子,你带蓝风公子去看看柱子他们!有劳蓝公子了!” 瑞福祥的后院基本就是库房和作坊,一个大型的三进院子,库房紧连着前面的店铺,中间是裁缝店,后面是吃住的地方。 转了一圈,赵瑾澜对周俊卿说“周掌柜要考虑改变作坊的取暖和照明方式,现在这种很不安全,容易走水,库房不要靠这么紧,最好间隔一下,防止走水!走吧,我们前面说话!” “公子请!” “这位小哥,麻烦你拿纸笔过来,要硬一点的纸!” 蓝星把这屋里所有的烛台都搬到了桌子上,周俊卿有点疑惑,但没有出声“公子,我这里有炭笔!” 蓝星从荷包里面拿出备用的炭笔,公子拿毛笔画的图好丑,简直不忍直视! 第133章 安西侯府 好像来过这里 周掌柜听着蓝风和蓝星自称不是奴才也不是小人而是我,再看这位小公子,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无论如何也和姚叔描述的穷凶极恶对不上号。 都在京城为商,但很遗憾,楼外楼的少东家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在静安寺给儿子治病期间他也提出要见一下蓝锦钰,慧明大师说蓝公子不在寺里,回到京城也去了楼外楼却总是错过,但蓝风是蓝锦钰的护卫却不会错! 不成想,蓝公子如此年轻,后生可畏啊!心里这样想着,眼睛就看着赵瑾澜在纸上画来画去。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蓝风就出来了“公子,他们基本是扭伤了腰,还有腰椎脱臼的,时间长的大概有半个月了,我重新给他接了一下,我没有带药,已经让他们去买了!” “好!”赵瑾澜答应着却没有抬头。 周俊卿赶紧给蓝风道谢“多谢蓝公子援手,他日若有差遣,周某定不负所望!” 蓝风也还礼“周掌柜客气,蓝风只是个下人,不是公子!” 赵瑾澜把画好的图交给周掌柜“周掌柜,这个是一个腰封,最好用牛皮做,量身定做,高度要合适,内里衬棉布,可以大幅减少腰部扭伤和挫伤,也有助于伤者复原。布匹装卸图、秀坊采暖和照明设施图,您看看能看懂吗?” 周掌柜拿着图纸,越看眼睛越亮“能看懂,能看懂,太好了!公子说得很清楚,完全没问题,公子,你这个朋友周某交定了!” 一抬头,眼前哪里还有赵瑾澜他们的影子。 “明子,那位公子什么时候走的?你怎么不叫我一下?” “老爷,就在您说能看懂的时候,那位公子就走了!” 周掌柜一边收好图纸,一边若有所思。没关系,山水有相逢,都在京城,总有见面的时候! 赵瑾澜在楼外楼吃了早点,又让赵方瑜准备了两盒茶叶,带着蓝风去了安西侯府,两人刚在门前下马,安西侯府的大门就打开了,老侯爷笑眯眯的站在门里,好像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蓝锦钰、蓝风见过安西侯爷!”赵瑾澜和蓝风赶紧上前见礼。 “好了,好了!听说你要来,我一大早就起来候着了,你要再不来,我就去你家找你了!” 老侯爷不理蓝风,拉着赵瑾澜就往里走,吓的蓝风差点喊出来,看赵锦澜没有异样,蓝风的心才放进肚子里,多亏了贤王啊! “承蒙老侯爷抬爱,晚辈惭愧!” 老侯爷挥手让下人退下,马上满脸堆笑“丫头啊,咱们不来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什么前辈后辈的,太烦!你叫我爷爷,我叫你小丫头,好不好!” “不好!”赵瑾澜一口回绝。 “为什么?”老侯爷显得很迷糊的样子。 “您猜啊...”说着,赵瑾澜就伸手去揪老侯爷的胡子。 “公子,这种玩笑不能开哦!”蓝风赶紧拦住。 门口传来秦明的声音“蓝风,你别拦着,让澜儿把这老头的胡子拔光,要不然他不长记性!” “师父!”九皇子牵着秦明的手进来了,秦明瞪了爷爷一眼。 一边接住扑过来的九皇子,一边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你没上朝去吗?” “去了,今天朝上没什么大事,我要告退,九皇子非要跟着来,就带他来了!” 赵瑾澜撇撇嘴“哼,这个吃货,肯定是知道我来干什么的!” “嘻嘻,你昨天说要到秦大人家吃饭!”九皇子仰起脸对着赵瑾澜撒娇。 被孙子嫌弃的老侯爷在一边急的直跺脚,好不容易插上话“老臣见过九皇子!” “老侯爷免礼,我是到你家蹭饭的,你不用客气哦!” “澜儿,走吧,咱们书房说话!” 安西侯府和刚到手的蓝府差不多大,横竖五进的院子显得幽深肃静,从前院到书房要跨过二进院子,院子里基本没有花草,多得是参天大树,国槐、香樟、松柏和刚竹错落有致,树下就是绿毯一般的草地,没有任何草花。 仿佛看出了赵瑾澜的心思,秦明问“要不要带你转转,后院有奶奶种下的桂花和梅林!” 赵瑾澜摇摇头“不去了,现在也不是赏花的季节,我们还是说正事吧!飞扬,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好像来过这里! 花团锦簇从来都不属于这里,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渗透着秦家人的规矩,其实,尊贵和豪华本来就没有直接关系,往往越是朴实无华就越显尊贵!” “丫头啊,你这番话说的我心里酸溜溜的,我听飞扬说你受伤后没了记忆,不过,你确实来过这里!那时候你大概六七岁吧!我在平州的最后一役中受了伤,军中草草治疗后就班师回朝了。 由于颠簸,在回京的路上伤口复发,临近咸阳人已昏迷,恰逢你师父云游回来途径咸阳救了我。当时,你带着这个小子,在西门外的十里亭接你师父,就跟着你师父一起到了这里!” 赵瑾澜眨眨眼“我在这里没干坏事吧?” “干坏事?干什么坏事?”老侯爷不解的问。 “我哪知道啊,反正师父说我小时候基本不干什么好事的,我到哪里,哪里就遭殃!”赵瑾澜有点不好意思。 老侯爷也学着赵瑾澜的样子眨眨眼“你把我家竹林的新芽全部挖出来算不算啊?” 赵瑾澜嘴角抽搐“真的假的?不过,这种事情像是我干的!是不是都给你们做菜吃了?” “咦?你记起来了?”老侯爷很惊喜。 “嘻嘻,我猜的!一般情况下,我做这种事情都是为了吃!” “哈哈哈...”老侯爷哈哈大笑,这个小丫头真的很好玩。 “丫头,你跟我来!” 众人跟着老侯爷来到一个空闲的院子,院门上书“杏林”走进院子却是一个大药圃,里面种满了各种药材,仙鹤草、紫草、茜草、白芨、忍冬最多的是牡丹和芍药。 “老侯爷,这些都是我种的吗?”赵瑾澜有点不敢相信。 秦明盯着老侯爷“您以前怎么从来都没给我说过?” “哼!”老侯爷不理他。 分宾主坐定,蓝风把一个礼盒和一个食盒放在桌上“老侯爷,这是公子给您带的早点,还有两盒茶叶,是南越的大红袍,不知道您能不能喝习惯!” “难得小丫头你这一份心,比这臭小子好多了!” 撇撇嘴嫌弃了一下自己的孙子,才接着说“小丫头,南越的岩茶可是好东西啊,茶区多在山上,道路崎岖,茶农不方便把茶叶运到山外的集市,加之南越气候潮湿,茶农每年都要把茶叶拿出来焙炒,以免受潮发霉,因此,新茶反而没什么人喝。南越人信奉佛教,茶农百姓朝拜佛祖时也把自己家存的好茶叶供奉给寺里的高僧,能到你手上的,必定是南越僧人敬奉给慧明大师的吧!老头子可是沾光喽!”老侯爷拿着茶叶,笑的见牙不见眼。 老侯爷这番话虽然说的是茶叶,但她知道找对人了,如此缜密的分析,是一个老将军最基本的修养。 赵瑾澜给大家泡茶,听老侯爷讲述姑臧几十年的战火纷飞,皇上也惦记着赵瑾澜去安西侯府干什么。 从秦明告退后皇上就无心理政了,批个折子要很长时间,同一个问题要问黄兴好几遍。 “你说,这丫头自己守着个楼外楼,跑秦家吃什么饭啊,秦家的饭好吃吗?朕怎么没听说过?” “皇上,就是山珍海味也不能天天吃啊,您不是也不喜欢吃宫里的饭吗!” “说的也是!说真的,每天一到用膳的时间,朕就想逃跑,想吃小九儿的那个药豆豆。”说着,皇上还动了一下嘴,黄兴憋着笑没敢接话。 赵瑾澜看着老侯爷的胡子一抖一抖就是不说话,知道他是想儿子了。其实,她心里也难受“老侯爷,按照您的说法,几十年来,大周基本处于被动防御,从未曾主动出击攻击过突厥的军队?” 老侯爷点点头“基本是这样,最多就是在战斗中追击突厥人!” “这却是为何?”赵瑾澜基本属于明知故问。 “咱们的战马不及突厥人的战马快,而且,每次越边突袭,突厥人基本都是骑兵为主,在突厥的军队中有八成是骑兵,而大周刚好相反,追击的意义也不大!” “不是说没有战事的时候,边境榷场开放突厥人常用马匹和大周换粮食铁器吗?” 其实赵瑾澜也知道,这样的交易杯水车薪,根本不够用来装备军队的,大多数都是豪门富户换来打猎炫耀的。 果然,老侯爷微微一笑“榷场开放来交换的也只是突厥的个人,一两匹马而已,突厥也知道大周的弱点,他们缺箭羽兵器,我们缺骏马,榷场之上交易的也是牧民散养的马匹,并不是真正的驯养战马!” “难道我们就没有渠道可以获取良种战马吗?” 老侯爷叹口气“先帝时期,两国交好之时,突厥也曾赠送一些战马给大周,皇上在御马监专门开辟了飞云厩,用来饲养繁殖战马,可数量有限,还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第134章 骑术精良 马背上长大的 赵瑾澜点点头,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这个道理谁都懂,突厥地广人稀,物资匮乏,解决温饱问题成了他们侵略别人的理由,突厥男儿为此前赴后继,也不过是为了一口吃的。 “丫头,你在想什么?” “老侯爷,突厥善战仅仅是因为战马好吗?” “丫头,战马好可不仅仅是跑得快!突厥人可以说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他们在马上可以做到人马合一,战马是他们的腿脚,盾牌和兵器,能做到这些非一日之功!突厥人在行军途中可以在战马上睡觉而不掉下来,大周人可做不到! 突厥人骑术精良,双方交战时纵马踩踏,对我们的军士在心理上造成很大的压力,很多人因此怯战。” “老侯爷,您觉得大周将士和突厥相比,主要差距在哪里?体力?铠甲?胆量?” 老侯爷想了一下“习惯,最主要的区别还是习惯,生活习惯,作战习惯都有很大的区别! 就像你一样,从小你就拿着这把扇子,区别只是大小和重量发生了变化,你可以在任何情况下,用任何方式让扇子发挥它的威力,如果给你换成大刀,你也可以用,只是就没那么顺手了! 道理是一样的,追赶、杀戮、抢夺、逃跑是突厥人从小练就的本事,单个人和一群人不影响他们的发挥,但大周的子民从小独居,又被教以礼仪规矩,入伍后的训练也是循规蹈矩! 这样说吧,突厥人在用他们的优势攻击我们的劣势,而我们的劣势是与生俱来的,只能通过训练尽量弥补,这样说你懂吗?” 赵瑾澜点点头“我明白,就像一个人的身高,虽然高矮各有优势和劣势,但是要看用在哪里,就从高处取东西来说,个子高就有优势,虽然矮个子可以借助其他的工具,可终究付出的成本不一样!” 老侯爷点点头,这丫头真是聪明,举一反三“丫头,慧明大师没有说你这伤什么时候能好吗?” 赵瑾澜摇摇头“好是好不了了,师父说鬼医去找另外一个人来帮忙给我治病。我是内伤出血,也就是碰撞后骨伤茬口刺伤或者夹住了血管,要治好就要打开头颅! 且不说我爹是否同意,就是师父也不会同意,他也没有把握做到打开我的头骨而不伤害我,他也不允许别人尝试的! 我要做的就是抓紧所有的时间把我能想到的战法、办法和策略都教授给秦大人,这可能会给您的家族带来麻烦,我今天就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的!” 老侯爷和秦明对视一眼,秦明不再顾及,赵瑾澜的话刺痛了他的心“澜儿,以后不管如何...” 赵瑾澜打断了他的话“飞扬,这件事情要让老侯爷做决定!” 赵天成还是第一次认真看一下赵家新宅,他先到自己的书房,大哥很细心,所有的东西都按照原来的陈设放好,区别只是这个书房比原来的大,窗明几净。 这个书房也带卧室,是个正经的卧室,不像以前的那个只是加了一张床! 打开衣柜,果不其然,一柜子的新衣和配饰,肯定都是澜儿准备的!又去看了赵子卿的院子,也是一应俱全,赵天成微笑着感叹,老天对他不薄! “娘!您吃过饭了吗?” 老夫人的院子和原来的一样大,在老宅是把三个院子合在一起的,这里是个单独的院子,亭台楼阁花园小溪,一步一景和老宅那是不可同日而语。 “我吃过了,你今天怎么回来了,能呆几天啊?” “娘,我来是要跟您说一下澜儿的事情!澜儿想在及笄前把婚事退了,我也是这个意思,皇上那里基本同意,只是缺一个解决此事的好的时机!” “哎!成儿,这件事情肯定是要让澜丫头受委屈了!君臣有别,虽然是咱们先有想法的,可退婚不是小事,还是让皇上先说吧! 至于澜丫头,等及笄了以后,无非就是找个门第差一点的,再说吧!这丫头的性子也不会去给人做妾!” 赵天成眯了一下眼睛,母亲也是个凡人,贺晓晴的事情她还是在心里放着,想让澜儿不痛快,这件事情他绝不给任何人伤害女儿的机会! 他果断的打断了老夫人的话,面色不善的说“娘!我绝不会让澜儿给任何人做小,谁都不行!” 看儿子急了,老夫人赶紧解释“娘不是那个意思,你...” “娘,我赵天成的女儿就算是不嫁人,也绝不考虑做小,您以后不要想这个事情了! 娘,还有一件事,婉玉的娘和大嫂来了,我到现在还没去见过她们,听说她们求见母亲被赵海拒绝了,这应该是澜儿的安排,请母亲不要往心里去!” “哦,这个不是澜丫头的意思,她让赵海先来问我的意思,是我认为没有见的必要! 她们想把那个女儿给澜丫头做陪嫁,真的是异想天开!八成又是郝氏的主意,还是让澜儿看着办吧!摊上这样的娘,也是难为这个丫头了!” 自从那天赵方瑜跟她说了半天的话以后,赵老夫人的话就变得特别少了,人也安静多了。 黄土埋到脖子根的人,突然发现这一辈子活得多么的不真实,仔细想想,除了失败就是荒唐,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认真想过! 她也是官宦人家出身,该懂得道理她都懂!人生都快走到头了,却什么都不懂了,尽做些自己都说不出口的事情,哎! 贺晓晴和贺雨燕的身份如何能够入了皇家的眼,她真的是老糊涂了!现在可好,贺晓晴搭上了性命,贺雨燕这辈子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当初,澜儿给她说愿意让贺雨燕以赵家女儿的身份出嫁,她怎么就觉得吃亏了呢! “娘!这两天她们在院子里也闹,昨晚赵海给我说了一些事!娘,这一次,怕是要让爹失望了!” 赵天成心情有些沉重,他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两个孩子是他的底线! 老夫人吃惊的看着儿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侯爷双手成拳,砸在自己的大腿上“丫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难处!你能选中秦家,是因为秦家从来不参与党争! 你担心秦家因此被皇家惦记!看来你练的这支军队真的不同凡响,秦家从来都不出孬种,行的端走的正,没什么好怕的!不过,秦家担这么大的风险,你打算咋给我补偿呢?”看着爷爷一脸奸笑,秦明直翻白眼。 赵瑾澜眨眨眼“补偿?我今天给您做饭吃行吗?” “行行!不过,就一顿饭啊?”老侯爷不停眨巴着眼睛,意思是你再想想! 赵瑾澜一脸迷惑的说“老侯爷,您不会是想让我嫁给您吧!” “噗!哈哈...哈哈...” 看爷爷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秦明哈哈大笑,活该啊,活该!叫您不长记性! 门外蓝风双手捂着脸,身体不停抖动,老侯爷这回算是被雷给劈了! 皇上看了一下黄公公端上来的饭菜,皱着眉头直揉肚子“又是白粥和青菜,能不能换点别的?” “皇上,您现在不能吃别的,您先忍忍!等您的病好了,咱们天天去楼外楼吃好吃的!” 皇上果断拿起筷子“算了,我还是吃白粥吧,要是天天去楼外楼吃饭,那丫头还不把朕的国库搬走啊!” “管家,夫人让您过去一下!”赵海正在院子里查看修缮的情况,小翠来找他。 “小翠,夫人找我什么事知道吗?” “赵管家,您要有个思想准备,昨天小林氏和老夫人吵架,表小姐看丫鬟把她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就去找夫人哭诉,让夫人去给小林氏说情,她不想回姑臧。 后来林老夫人也去夫人屋里了,还把宋妈妈赶出来了,也不知道夫人这次又准备干什么!” 赵海想了一下“没事,小翠你也别担心,待会去了看夫人要说什么,左不过是要给这几位买衣服制首饰什么的。 小姐交代了,来了一趟,毕竟是亲戚,总不能让她们空手回去,赵叔拨了银子,让我带她们出去转转,买些衣服首饰!” “夫人,赵管家来了!”小翠在门外禀报一声,然后掀开了门帘。张大夫说能下地了,郝婉玉和老夫人坐在外间。 “夫人,您找我!” “赵海,老爷可有书信回来吗?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郝婉玉都没等赵管家把礼行完就急匆匆的问。 赵海愕然的抬起头“夫人,老爷外出从来不给我们这些下人交代什么时候回来,何况这次,宫宴结束老爷连家都没回就走了,想是急务!” 郝婉玉有些尴尬,自己男人去哪了,要问一个下人,她也是昏了头了!干咳了两声“小姐呢?小姐去哪了,两天都没见她了,你去把小姐找回来,就说我要进宫,让她陪我进宫一趟,我要和皇后商量一下澜儿的婚事!” 赵海嘴角带着一丝讽刺的笑“夫人,皇后被禁足中,您见不到的!” “皇后被禁足?这怎么可能?她可是皇后,谁敢...” 第135章 识人之明 只是看着可怜 郝婉玉忽然想起来,这个事情她是知道的,昨天商议的都是和皇后怎么说,就没想起来这一茬,看了一眼林老夫人,也是一脸意外。 赵海慢声细语的提醒“夫人!上官美琳被腰斩,皇后被禁足,上官囧和上官长安这会儿还在跪英烈祠呢! 您现在去求见皇后,皇后会说您是故意羞辱她,保不齐就会给您扣个什么罪名,刚好让她出气了!有什么事,还是等皇后方便了再去吧!” 林老夫人眼珠转转,小林氏铁了心要回姑臧,再拖不下去了。 “婉玉,能不能去见太后,给太后说说?” 郝婉玉摇摇头“娘,太后一向不喜欢皇后,这个大家都知道,这事还是要皇后同意才行,现在找了太后,皇后也会恼的!” 赵海在心里说,您不是什么都清楚吗,这怎么又闹上了! 林老夫人寻思一会,便有些恼了“你这说来说去不是白说了吗?皇后见不着,太后不能见,难不成直接见皇上吗?” “娘,内眷是不能直接见皇上的!也见不着!” 郝婉玉的心里有些惆怅,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皇上了,记忆里还是给赵瑾澜赐婚时的样子。 “你不能见,瑾澜为什么经常见皇上?皇上还让人来叫她进宫,你这娘是怎么当的!” 赵海听不下去了“老夫人,您还是夫人的娘呢,要不您亲自进宫去见皇上,奴才这就给您准备车马!” “你...放肆!”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这是老夫人在赵家能说的最重的话了。 “老夫人,皇宫不是赵家后院,您不能怂恿夫人犯错!赵家没法和上官家相比,您怂恿夫人和宫规律法较劲,不光是掉脑袋,一不小心就要株连九族的! 夫人是赵家主母,做奴才的知道了不提醒,要是被小姐知道了,奴才可就活不成了!” 赵海的提醒郝婉玉是听得懂的“行了,你去找小姐吧,让她赶快回来!” “是!”赵海行了礼,转身就走,没有再看老夫人。 赵老夫人听赵天成说完,惊讶的张大了嘴“她们商量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是刚从外边回来吗?” “澜儿让人去叫我的时候给我说的,所以昨天我也没有回去,此事应该是郝氏在娘家的时候就和她娘计划好的! 这次听说澜儿要退婚,我们都同意了,便急不可耐的把人叫来,想以此给我压力!这些年,其他的事情我都依了她,澜儿和子卿的婚事绝对不可能依着她的! 不管孩子嫁谁还是娶谁,必定是孩子们两情相悦,咱们赵家不靠裙带关系奔前程!但也绝不会再给郝家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老夫人脸色一正“成儿,你说的对!你爹当初让你娶郝氏,那是你爹想多留几个人,能早日收回甘州,你履行了你爹的承诺,已经仁至义尽,再多,就不必了! 大周今时不比往日了,靠着咱们赵家一家或者郝家父子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娘,您放心,儿子知道!” “你,我是放心的!但你可给澜儿叮嘱好了,她怎么处置郝家的人我不管,她真的惹出祸来了,我老婆子去给人赔礼道歉!有一样,郝氏拿走的东西不许她要钱,咱赵家丢不起这个人!” 赵天成忽然就笑了,这丫头多刻薄啊,咋给娘这样的印象“娘,这个您就放心吧,澜儿她有分寸的!” “师父,你看,这是我采的野菜,哦,这个不是野菜,是重楼,我吃的,这个才是野菜,荠荠菜和马齿苋都是后面的种药材的院子里采的!”九皇子提着一个小篮子和蓝风一起过来。 “啵!真乖!今天又进步了,你吃的东西要洗干净啊!” “知道了师父!” 九皇子拉着蓝风去井边洗菜了,老侯爷看着低头收拾菜的赵瑾澜小心的说“小丫头,重楼是有毒的,你让九皇子吃?” 赵瑾澜不在意的说“我知道,少吃一点没事的,总比一下子吃多了受不了强啊!” “小丫头,你对这个小皇子不错哦。” “都是没娘的孩子,同病相怜罢了!”老侯爷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秦明提着一个水桶过来“我也是没娘的孩子!” 赵瑾澜歪着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老侯爷 “老侯爷,您认识我祖父吗?” “认识!我和你祖父可以说相交甚厚,同在姑臧地界,守将之间当然会相互交流,不管是敌情还是战法心得,若不是两地相距甚远,我们怕是会天天在一起!” “相距甚远?你们不是都在姑臧吗?”赵瑾澜不解的问道。 “小丫头,你祖父是甘州守备,甘州至今未被收回,大家都不愿提起,所以,你听见的都是姑臧,飞扬的爹才是姑臧守备!” 赵瑾澜停下手里的活,看着老侯爷“老侯爷,我经常梦见我祖父浑身是血,倒在城门下,我清楚的看见城楼上写着姑臧两个字,一开始,我以为那个是我爹,因为,那一箭是我娘射的。” 老侯爷吃惊的看着赵瑾澜,又看秦明,秦明挪了一下,到了赵瑾澜身边“澜儿,你又想起这件事了?” “嗯!我总觉得祖父好像要给我说什么,我不敢问爹,怕他伤心!” “澜儿,师父不是说那是你爹在你昏迷的时候说的吗?一个梦罢了,别多想了,你看看这些虾该怎么办,你说,我来做!” “你就别弄了,让你弄完了我们只能吃虾壳了!叫个人来,我来给她说!”知道秦明是担心她,赵瑾澜也不再执着。 老侯爷叹了口气“丫头,你爹有没有给你说过,你祖父实际上是埋在甘州城外!” 秦明翻了个白眼“您干嘛?”可老侯爷只是盯着赵瑾澜看,不理他。 赵瑾澜点点头“说过,但没说过为什么?” “丫头,你祖父不是和皇子们一起埋在万人坑里,是在另外的地方,是我派人去埋的!” 赵瑾澜确定他不是开玩笑才说“老侯爷,这是要冒风险的!” “丫头,这个你放心!此事是八皇子交代的,就是当今皇上!你祖父是皇上的师父,是他私下找的我!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看赵瑾澜如此平静,秦明有点担心“澜儿,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赵瑾澜嘴角翘了一下“飞扬,你放心,我没事的,老侯爷是怕我意气用事,甘州失守是多个原因造成的,靠一人之力无法挽回,祖父明白这个道理! 看在郝家父子保护甘州百姓安然退回姑臧的份上,答应了郝俊的提亲,替郝家父子挡下了这个贪功浪战的罪名,祖父是为了大局! 至于我娘么,如果我爹真的纳几个侧室,她的问题就不会这么突出了,我爹常年在外,祖母在家庙,我和哥哥在静安寺,山中无老虎,我娘胆子越来越大! 其实我娘既没有魄力也没有胆气,她是个典型的欺软怕硬的人!要不我根本管不住她,我爹不和她计较,她就总在我爹面前耍横! 我不吃她那一套,她就不敢惹我!我娘之所以敢把表姐叫来,敢给外祖母承诺让表姐给我陪嫁,是她明白一个道理,我能凶她,不能打她,更不能杀她! 我娘很懂的软硬兼施的道理,你看着我娘好像很可怜,娘家不容,婆家不亲,实际上呢,我娘把郝家上下耍得团团转,她明白每个人的喜好和软肋,她在郝家算是如鱼得水,所以她更愿意在郝家呆着! 在赵家就不行了,赵叔就在我划定的框框里应付我娘,出了框框他就变脸,我娘不会得罪他! 我爹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娘除了发脾气一点实质性的东西也得不到,比如,从我出生,我爹从不在我娘屋里过夜! 在我这里她就更没招了,我软硬不吃,她除了一个母亲的身份,我们其实是陌生人,她能怎么样!” 老侯爷点点头“丫头,你如此明事理,老头子就告诉你一个关于你娘的事! 你娘当年暗恋八皇子,但八皇子从来不假辞色!就像你说的,你娘欺软怕硬,她只敢远远看着,不敢靠的太近!你外祖母声名狼藉,八皇子对郝家父女更是厌恶! 郝俊求得你祖父允诺之后,郝婉玉在家大哭大闹,当时就要找你爹去退婚,郝俊说如果退婚就杀了她,反正郝家一门都活不了! 你娘当时怎么能听进这种话,马上跑去找八皇子,却不想,八皇子就在你爷爷的灵位前劝你爹退婚!八皇子历数老林氏就是你外祖母的种种不是,劝你爹退婚,说郝氏不是良人! 你爹说,他已经答应了你祖父,除非郝家退婚,他不能提退婚之事!你娘深受打击,回家后便不再闹腾! 回京前,八皇子为了兄弟,跑去给你娘说,你跟我回京吧,我娶你!他想让郝家主动退婚,但郝俊不敢赌,就在你爹回京的前一晚给他们完婚!” 听完老侯爷的话,赵瑾澜心中异常平静。 “老侯爷,这件事情我好像听说过,但不记得是谁告诉我的!我爹知道吗?” 第136章 偶遇郝琦 老板变成下人 老侯爷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很肯定的说“就算你爹不知道,八皇子也会告诉他的,他只是为了让你爹退婚,并不是真的要娶你娘,据我猜测,郝家一旦退婚,皇上就可能杀了郝俊父子!” 赵海在侯府管家的陪同下过来“小姐,夫人让您回家去,她要进宫见驾,想让您陪她去!” “她进宫干嘛?” “说是要和皇后娘娘商量一下您的婚事!” 赵瑾澜站起来看着老侯爷“老侯爷,看来这顿饭要欠着了,我还是先回家去伺候我娘吧!” 小翠给郝婉玉梳妆,打开梳妆盒找了半天“夫人,您的首饰就剩下几根簪子了吗?夫人,您是进宫,您要是妆容太过简单,可是大不敬!还是从那个盒子里挑几件吧!”小翠说的是小林氏还回来的首饰。 “不用!”那些都已经被娘和大嫂用了多次,她不会再用的!郝婉玉犹豫了一下“小翠,你上澜儿屋里看看,拿两件首饰来!” 小翠一听就知道夫人又想转给表小姐,自己不敢拿,就让她去“夫人,小姐的首饰也不适合您这个年龄,您戴着多奇怪啊!” 往回走的路上,赵管家把自己知道的情况给赵瑾澜汇报了一遍,赵瑾澜想了一下说“赵管家,谁陪表姐去逛街了?让她们先回来,外祖母和我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舅母既然醒悟了,就给她一个机会,怎么说也是亲戚!” “是!”赵管家转身就走了。 “公子,你是不是还在想刚才老侯爷说的话?” “蓝风,我的心里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就像这个事情我原本就知道!可你也知道,这种事情就算是我爹也不会给我说的,我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 “这会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很重要的事情?” 赵瑾澜站住,看着蓝风,好一会儿才开口“可能是吧,反正我不陌生,不意外!” 逛了两天京城的景点,老夫人走不动了,今天在家歇着,小林氏带着女儿去逛街,顺便给她买几件衣服和首饰! 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小林氏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病痛和烦恼,拉着郝婷婷逛的很开心,不仅给郝婷婷买了小孩子才吃的和糖葫芦,还多买了两包桂花糖,别看强哥几十岁了,就是喜欢吃甜的! 每次郝婉玉带回家的桂花糖她基本都留给郝文强吃了,连郝婷婷都很少能吃得到!小红接过小林氏手里的东西,默默的跟在后面。 “想云裳!娘,我们到这家店里看看吧!”一看从想云裳出来的小姐都兴高采烈的,小林氏点点头,拉着女儿进去了。 “夫人,小姐,里面请!先坐下歇歇,然后再看您中意什么款式,请坐!” 门口迎宾的小姑娘满脸笑容的把母女两个让进大厅,在一个没人的小圆茶几边坐下,很快端来两杯茶。 “两位,先歇一会,夫人,待会想看哪件衣服,您叫我,我叫小丽!” “好的!”小林氏点点头,顺手端起了茶,然后打量着这家店铺,前厅两边的墙边挂着几件成衣,不算宽敞的大厅里摆着几副坐头,都坐着人。 前厅里小姑娘来来往往,给客人验看衣服,或者引到内间测量尺寸。有几个小姐正在成衣前比较,看哪件更适合自己,墙角摆着一个高脚碳炉,炉火正旺。 “祁老板,你看我穿这件可以吗?”一位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小姐,指着面前同样鹅黄色的一件圆领通身长裙,比划着。 祁月茹看了看她穿的衣服,然后又看了一下挂在外面的几件衣服“苏小姐,您身上已经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衣服,我建议您试一下这种配色袄裙和外搭褙子的高腰长裙,这种通身长裙比较单调,适合身材比较高挑的小姐,您先试一下,看哪款适合您,这件也试一下,您自己比较一下,颜色么,您选粉蓝色和淡绿色,看着不如穿着有感觉,您去试试吧,里间有衣服的!” 苏小姐比较了一下觉得还是喜欢通身长裙,上次在宫宴上看见赵小姐穿通身长裙,看着好美的,先试试吧! 这边刚走,进来了两个青年男子,分别取走了两件男装,小林氏马上站起来“祁老板,你这里可以做男子的衣服吗?” 祁月茹看着一眼和小林氏坐在一起的郝婷婷“可以的,您要给谁做,人来了吗?如果人没有来,您可以拿一件穿着合身的衣服过来,我可以照着做的!” 小林氏有点为难“祁老板,我忘了带衣服过来,我告诉你尺寸可以吗?” 祁月茹歉意的笑笑“这位夫人,这样做出来可能不合适,如果没有合适的人穿,可就浪费了!” 郝婷婷也过来了“娘,您要给我爹做衣服吗?” 小林氏脸上有明显的落寞,急匆匆的出门,忘记带一件强哥的衣服“算了,你去挑你喜欢的衣服吧,要是喜欢就在这里做,不喜欢就换一家!” 看着小林氏失望的样子,祁月茹又问“这位夫人,您家老爷身高几尺,胖瘦如何,我看能不能给您找一位相仿的人做参考!” “能这样太好了!”小林氏又高兴了“我家老爷身高七尺左右,看着魁梧但是不胖,大概...”小林氏伸手比划着粗细,又有点拿不准。 祁月茹微微一笑“夫人您别着急,我找个人来,您看看可相仿?” 祁月茹进去一会带着一个人出来“夫人,您看这位官人和您家老爷的身形可相仿?” 小林氏一抬头“郝琦?” 郝琦微微皱眉“夫人,你怎么来了?” “郝琦,你怎么在这里?”郝婷婷也发现了郝琦。 祁月茹有一瞬间的窒息,她误以为小林氏是郝琦的夫人。 郝琦没有搭理郝婷婷,只看着小林氏“我在这里订做几件衣服,夫人也来做衣服吗?” “哦,我想给老爷做件衣服。” “你去选料子吧!我的尺寸应该差不多!” “好的,我去看看!” 郝婷婷总忘不了摆架子“郝琦,你怎么跟我娘说话的!有没有一点规矩?” “我有没有规矩不要紧,只要小姐你有规矩就行了!” 在郝家,郝琦最讨厌的是老夫人,其次就是郝婷婷! 郝婷婷还要说,被小林氏一把拉过来“你给我闭嘴,你要再惹事,休想让我再给你买一件东西!” “娘,他不过是个下人,凭什么教训我?” “你闭嘴!” 郝琦的身份小林氏一开始就知道,郝琦从不正眼看她,原因自然是重氏和郝岩。这次过来,郝琦一直就像个路人一样,甚至不跟她们说话。 小丽过来带着小林氏和郝婷婷去看布料,祁月茹看着郝琦欲言又止。 “祁老板要说什么,但说无妨!”郝琦很坦然。 祁月茹很委婉的说“郝老板,这个小姐是谁啊,说话这么冲!” “祁老板是不是觉得很失望,刚才还是老板,现在成了下人了?” 祁月茹反而放心了,语气也轻松了“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从现在开始我不叫你郝老板了,叫你琦哥吧!” 郝琦嘴角一翘“你随便!” 郝琦喜欢祁月茹的勤劳自立、泼辣不做作。刚才看见小林氏,他马上想起了郝婉玉,瞬间有了警觉心,他和祁月茹匆匆相识,互相并不了解,小林氏今天无意中碰上算是给他帮了个忙! 祁月茹刚想说什么,试好衣服的苏小姐出来了,身上穿着祁月茹推荐的淡蓝色袄裙“祁老板,这两件我都要了,你的眼光真是不错,我穿了这件黄色的,真的不如这两件好看,我就要这两件了,给我包起来吧!” “好的,苏小姐,马上给您包起来,您看是自己带走还是我给您送到府上?” “我自己带走吧,不用你送了,这是一百三十两银子,你收好!” 小姑娘快手快脚的包好了衣服,又递给苏小姐一个香囊“苏小姐,这个香囊是送给您的,里面装的是银丹草,可驱蚊虫,您可以戴在身上,也可以放在衣柜里,以后有什么需要欢迎您再来!”这些小丫头还真是会说话。 小林氏拿着一块锗色布料出来了“祁老板,我选这块面料,按照...”小林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郝琦了。 祁月茹也没有为难她“琦哥,你跟我来,我帮你量一下衣服,让这位夫人看着哪里需要修改的,我做好记号!” 郝琦点点头跟着祁月茹和小林氏往后面去测量衣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郝婷婷和一个小姐每人抓着一件衣服的袖子,谁也不肯松手。 祁月茹赶紧上前询问“两位小姐,你们这是?” “这件衣服是我先看上的!”郝婷婷看见小林氏出来了,胆气更壮了。 白月华一身桃红色低胸襦裙,言语间都是轻蔑“你先看上的!就你这乡巴佬的样子,你能买得起这么贵的衣服吗?这是我订做的!你先看上的!看衣服只用眼睛看就行了吗?”然后放开了手,轻蔑的说“我看谁敢把我的衣服拿走!” 第137章 我要进宫 您去撞景阳锺 齐月茹赶紧道歉“白小姐,对不住啊!您的这件衣服面料特殊,我怕放在里间被人不小心试穿了,特意给您放在外间!这位小姐也是不知情,我再拿进去帮您熨一下好不好,真的不好意思!” 一听是别人订做的,小林氏赶紧上前让郝婷婷放手,郝婷婷看着心仪的衣服被拿走,眼泪都出来了“娘,我也要做一件这样的衣服!” 白月华撇撇嘴“还真是个乡巴佬!这面料是我姑姑赏的,叫香云纱,你拿什么做?可笑!” “白小姐,您的衣服熨好了,我已经给您包起来了,另外送您一个梅花香囊,您可以随身携带,也可以放在衣柜里,可以熏香衣物!” 丫鬟接过衣服,递过来一个银袋子“香囊就不必了,我家小姐用的都是宫...” “你闭嘴!”白月华突然拉下了脸“多谢祁老板,香囊我收下了,我们走!” 白月华掀开门帘的间隙,郝琦看见赵管家站在门口. “娘,她是谁啊,这么嚣张!” 赵海一步跨进来“她是大将军府的大小姐白月华!” 小林氏在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她在啊,大将军府她们可惹不起! 看到赵海没有主动给自己打招呼,郝琦也没有说话。 小林氏主动问“赵管家,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有事吗?” “夫人,我家小姐请您先回去一下!” “我和我娘还要买东西呢,没空回去!你家小姐凭什么命令我们?” 赵海转身就走,多一句话都没说。 小林氏有点尴尬,自己的女儿无礼,就别怪人家折你的面子“婷婷,不许胡说!祁老板,你看这衣服什么时候能做好?我着急回家呢!” “这位夫人,我们店里比较忙,大概要半个月才能做好,您能赶得及吗?” “半个月我就等不及了,要不,你把料子卖给我,我拿回去做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这就给您拿!”祁月茹转身进去,拿来了一个布包和一个香囊“夫人,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这个料子多少钱?” “就收您五两银子吧!” “五两银子?”这料子一看就不便宜,小林氏马上看郝琦“这...” 郝婷婷一看娘亲吃惊的样子,就觉得她娘是嫌贵“什么破料子就要五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郝琦看着祁月茹说“你不用给她们优惠,这位小姐不缺钱,按原价收吧!” 祁月茹微微一笑“琦哥,这位夫人是您的熟人,应该优惠的,咱们不和小孩子计较了,好吗?”其实郝婷婷和她同岁。 小林氏刚要道谢,就被郝婷婷抢了话“熟人?他就是我家的下人而已,我们不稀罕!” 小林氏恨不能扇死这个蠢货,可这么多人,只能狠狠瞪了郝婷婷一眼,伸手掏银子。 祁月茹不干了“夫人,既然你家小姐看不上琦哥的面子,这块布料五十五两!”小林氏的手顿了一下,拿出了五十五两银子,递给祁月茹。 郝婷婷刚张嘴,被小林氏瞪了一眼“你再乱说话,看我不打死你!” 祁月茹接过银子“这位夫人,我冒昧问一下,琦哥在你家是卖身为奴还是家生奴,我想替他赎身!”郝琦不动声色的看了祁月茹一眼。 小林氏一下满脸通红“祁老板,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的,告辞!” 小林氏不由分说拉着郝婷婷就往外走,手上使了劲,郝婷婷疼的不停挣扎想甩开,每次都被小林氏凶狠的目光吓住了。 “啪!”郝婉玉突然一巴掌拍在梳妆台上,把小翠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郝婉玉。 “夫人,您怎么了?” “我怎么了?堂堂三品大员夫人,我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我还叫什么主母,赵家人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一旁的老夫人对女儿的表现很满意。 门外传来赵瑾澜的声音“赵家人没把您放在眼里,您把赵家人放在眼里了吗?” 小翠赶紧上前掀开门帘,赵瑾澜进来后看了林老夫人和郝婉玉一眼,转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看来娘的病是好了,中气十足啊!说吧,赵家谁又惹了您了?” 没想到这话被赵瑾澜听到,郝婉玉有一丝尴尬。 “澜儿,你收拾一下陪娘进宫一趟吧!”郝婉玉放软了口气,赵瑾澜一向吃软不吃硬。 “我爹升官了吗?” “升官?娘不知道啊,你什么意思?” “娘,您一不是皇亲,二不是诰命,皇后又在禁足中,一个从三品侍郎的夫人,没有传召就想进宫,除非您是去撞那个景阳钟的,要不然您进不去!” “这娘知道!你不是能进宫吗?” “我进宫也需要传召!我是去给太后诊病,不是去见皇上!您以为皇宫是戏园子,随便想进就进去了!您忘了吗?上官美琳被砍头其中一条就是无旨进宫!” 郝婉玉半张着嘴,她怎么忘了这个事情了,好像那天谁说过,诰命夫人都进不了宫了,这可咋办? “娘,上官美琳无旨进宫,有人遮掩她还能进去,您要去了就不是无旨进宫而是闯宫,您想死给皇上看吗?” “娘,忘了…” 赵瑾澜也不想追究“娘,你们吃午饭了吗?” “啊?什么?”郝婉玉显然心思不在这里。 赵瑾澜又问了一句“娘,你们吃午饭了没有?” “哦,我们吃过了,你没吃吗?” “我刚要吃饭就被赵管家叫来了,小翠,让厨房给我下碗面吧!” “是!” 宋妈妈看赵瑾澜脸色疲惫,走近又看了一下“小姐,你看起来怎么这么疲惫呢,实在不行你还是回寺里去吧,睡在院子里睡不踏实,白天这么忙,可别累坏了身子!你坐好,我给你捏一下肩膀!” “谢谢宋妈妈!” 反正没人说话,赵瑾澜索性闭上了眼睛,享受一下宋妈妈的按摩。 “澜儿,你怎么睡在院子里?一个姑娘家,睡在院子里...”从来都没有过问过自己的女儿吃的可好,睡的可安,张嘴就是责怪。 赵瑾澜睁眼悠悠的看了郝婉玉一眼,郝婉玉没勇气继续说下去了。 老夫人对于女儿的表现恨得咬牙“瑾澜,她到底是你娘,你怎么还给你娘摆起架子了?你娘说你那是为你好,你这算什么态度?” “外祖母,您说我态度不好,是我说什么了吗?我娘说我当然是为我好了,今晚我就搬来和我娘睡一张床,或者,让我娘睡在院子里,可好?” 从林老夫人到郝婉玉郝婷婷都是常有理,赵瑾澜不打算和她讲道理!天寒地冻,听说她睡在院子里,竟然没一个人觉得不合适,妈的! 亏的她不是真的睡在院子里,就是真睡在院子里也没人心疼!丫丫个呸的,我上辈子到底造了多大的孽,摊上这么一群! “你...”老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哦,我娘伤势未痊愈,今晚我和外祖母挤挤,这两天可把我冻坏了!我睡觉不太老实,您将就点,可好?” “哼!”老夫人气的把头扭到一边。 “外祖母,您这是讨厌我的意思吗?都说隔代亲,咱俩睡一张床您不高兴吗?我长这么大您还没抱过我吧,更别说一起睡觉了! 嗯,就这么决定了,哎呀,终于不用担心脸上起冻疮了,太开心了,还是外祖母好,比我娘都亲!” 赵瑾澜在腹诽,丫丫个呸的,井底的蛤蟆没见过天有多大,跑我这来摆谱,来吧,看你能扛住几回! 林老夫人的胸脯急剧起伏,她不敢再说什么,想想赵瑾澜一巴掌拍断一棵树,这晚上万一...老夫人快哭了,恨不能给自己一个耳光,叫你嘴贱! “好了,澜儿,你外祖母是在和你开玩笑呢!要不晚上你和娘一起挤挤?” 听这口气...赵瑾澜一口答应“行,今晚和娘睡,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娘睡觉,真好!” 看郝婉玉不自然的表情,赵瑾澜在心里爆了粗口,丫的,我是你女儿,又不是野男人,您这是什么表情! “小姐,您的面来了!” 赵瑾澜专心吃面,除了她喜欢吃的臊子面,还有一荤一素两个小菜“嗯,严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面可真香!” 宋妈妈替赵瑾澜擦掉嘴边的汤汁,一脸慈爱的说“小姐,你慢点吃,你这吃饭的速度哪里像个女孩子,以后嫁了人,可不能这样吃,会被人笑话的!” 赵瑾澜抬起头,一脸天真的看着宋妈妈“真的吗?这可怎么办!都怪慧言师父,每次吃东西他都跟我抢,害得我吃饭越来越快,不行,我要嫁不出去一定要他负责,哼!”说完又开始埋头苦吃。 “呵呵...”宋妈妈被赵瑾澜的无赖说法给惹笑了“你这个小馋猫,自己嘴馋,还要怪你师父!” 林老夫人觉得宋妈妈的笑容异常刺眼,这个狗奴才肯定是投靠了赵家了,怪不得婉玉很久都不带她回家了,哼! 赵瑾澜吃完饭小翠收拾了碗筷,看老夫人和郝婉玉还是什么都不说,赵瑾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娘,我困了,我想跟你睡觉!” 第138章 写下字据 当家人的气势 郝婉玉嗔怒“刚吃饱睡什么觉,娘叫你回来是有事要说的!” “您真打算去撞那景阳钟啊!撞景阳钟先要打四十廷杖,您可想好了!话说,您进宫干嘛?不会是去给皇后求情吧!” 郝婉玉惊愕的抬头看着女儿,撞景阳钟进宫?澜儿是认真的吗?她张着嘴说不出话。 赵瑾澜眨眨眼“娘,您要说什么?” 郝婉玉下定决心一字一句的说“娘不同意你和大皇子解除婚约,你和你爹执意要退婚,娘只能去找皇上! 娘想让你表姐能够作为你的陪嫁媵妾一同嫁入大皇子府,你表姐跟你一起,互相也有个帮衬,娘希望你能听娘的话!” 赵瑾澜接过宋妈妈端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放下茶碗抬眼看着郝婉玉。 “娘,您看表姐的作为,她像是帮我的人吗?说这话您自己信吗?” “澜儿,娘在跟你说正经事!” “您看我是在开玩笑吗?” 对于女儿的冷淡,郝婉玉是有准备的“娘想听听你的意见!”她放软了口气,怕激怒了赵瑾澜又是没结果。 “我的意见并不重要!娘,我和表姐谁才是您的女儿?” “澜儿,你...” 赵瑾澜当家人的气势全开“您只需要回答问题就行了,现在扭捏没意义!” 赵瑾澜的语气冷的就像公堂上问话,郝婉玉无法,只能回答,否则的话赵瑾澜马上就会离开“当然你是娘的女儿了,你表姐...” “既然您不是表姐的娘,您凭什么替表姐做决定?表姐的娘同意吗?” “我当然不同意!” 小林氏突然出现,让郝婉玉有点怯意。 小林氏掀开门帘进来,身后跟着郝婷婷,听到母亲的话,郝婷婷拉住她的胳膊“娘,我愿意!” “你给我闭嘴!”感觉自己声音有点大,小林氏赶紧看了赵瑾澜一眼。 “舅母,坐吧!很抱歉打断了您逛街的兴致,事关表姐后半生,还是你们自己决定的好!” “谢谢瑾澜!” 一转身,小林氏就变得一身戾气“小姑,我给你说过了,婷婷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记不住吗?你要进宫,不管是见皇上还是见太后那是你的事情,不许再打我女儿的主意!我就是养她一辈子,也决不允许她去做媵妾!” “娘!”郝婷婷拉住小林氏撒娇“干什么?”却被小林氏凶狠的语气吓住了。 “玉凤!”林老夫人想劝说小林氏,刚开了个口就被小林氏打断“娘,除了婷婷的事情,其他事情都可以说!” 郝婷婷一看姑母和祖母都被自己娘亲压住,断了自己嫁给大皇子的路,也就不管不顾的闹开了。 “娘,我不要你管,我就要嫁给大皇子,姑母答应我了,她一定会帮我的,她要...” “啪!” 郝婷婷被小林氏这一个耳光打的撞在了门框上,小林氏丝毫没有心疼,打完了就狠狠瞪着女儿,也不说话。 看小林氏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林老夫人虽然生气,也不敢再继续激怒小林氏,这样的小林氏她从未见过。 郝婉玉赶紧打圆场“大嫂,你别灰心,我是不会同意退婚的,我一定...” 小林氏愤怒的大吼“郝婉玉!你听不懂人话吗?你要是再提让婷婷做媵妾的事情,我掐死你! 几十岁了,你的脑子喂狗了吗?你自己怎么不去给人做媵妾?你是不是要害死婷婷才能甘心! 你还有脸说你不同意退婚,你有这个资格吗?赵家的事轮到你做主了吗?你要点脸行不行!” 小林氏被气得头顶冒烟,说话也就口不择言,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不一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呢! 听到敲门声,郝家的守门人伸着懒腰,懒懒的问“谁呀?”睡个午觉都不让人清静,然后带着十二分的不满打开了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瞌睡一下被吓到了九霄云外“请问将军有什么吩咐?” “郝将军在吗?凌王有请!” “在!请问将军,您找哪个郝将军?”门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来人面无表情“三个都要去!” 郝婷婷捂着脸,满眼失望的看着小林氏,一扭头往外跑去,冲到门口却又倒退进来,眼神充满惊恐,门外两个黑衣劲装男人,长刀出鞘,满脸杀气的看着她。 小林氏正对着门,要去护住女儿却被赵瑾澜用眼神制止了。 退回来的郝婷婷看向赵瑾澜“你什么意思?” “这是赵家,既然叫我回来商量事情,自然是按照我的规矩来!” “我不想听你家的事!” “洪生!未经我允许,无论谁,敢踏出这个屋子一步,砍了双脚!我从来就不信什么人不守规矩这种话!” “是!” 赵瑾澜斜了郝婷婷一眼“表姐,你硬气,闯一个给我看看!” “澜儿,你要干什么?”郝婉玉真怕赵瑾澜会砍郝婷婷的脚。 “娘,不是您叫我回来商量事情吗,这鸡一嘴鸭一嘴的,没点规矩怎么商量?咱家又不是第一次商量事情,您大惊小怪的,没见过还是忘了?” 老夫人端着架子“我们又不是赵家的人,你...” “好!” 赵瑾澜一巴掌拍在桌上,吓了老夫人一跳“外祖母,您亲口说一句,你们做的事情和赵家人无关,我马上给您道歉,保证这辈子不会在您面前出现!” 林老夫人看看郝婉玉,再看看小林氏和郝婷婷,气哼哼的坐下“婷婷,坐下!” “在别人家做客,你们没有一点作为客人的自觉!你们把赵家当成郝家下人的院子了吧! 外祖母,您给赵家立了什么功劳,把自己摆的跟主子爷一样,你凭什么在赵家上蹿下跳颐指气使?郝婉玉是您女儿没错,但她现在是赵家媳妇,您吆五喝六的几个意思? 我娘是您的女儿,您有权利指使她,骂她,但这是赵家,您要管教女儿麻烦您带回家去管教,您不嫌丢人我还觉得难为情呢! 我是皇子妃,按说你们每次见我要跪地行礼,可是,从外祖母到表姐,你们个个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我欠你们什么吗?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是不是大周的百姓?知不知道脑袋是一次性用品,掉了不会再生的!你们当自己是太后还是公主?这是兵部侍郎府!你们有什么资格拉着赵家和你们一起上断头台? 舅母的娘平日里在郝家也是这么闹腾的吗?撒泼,挑拨是非,颐指气使,让赵家人看你们的脸色,你们凭什么? 你们可想过,我若较真,你们就回不了姑臧了!赵家的祖坟里可没有你们的位置,我最多把你们扔在乱葬岗,不会有人给你们收尸!”赵瑾澜的冷漠自带杀气。 郝婷婷看看老夫人,老夫人的手不停的相互搓着,郝婉玉已经给她说过了,她知道赵瑾澜不是吓唬她,她真的会杀人! “是你娘答应我们的,也是她叫我们来的,你娘保证要让婷婷嫁进大皇子府的!”老夫人把泼皮无赖表现的淋漓尽致。 赵瑾澜转头问小林氏“舅母也是这个意思吗?” “瑾澜,娘和小姑要做什么我不管,但绝不许她们拿我女儿说事,我明天就带婷婷回姑臧!” “娘,我不回去,我要和奶奶留在京城,姑母说她一定让我嫁给大皇子的!”小林氏扑过去就要打女儿,被墨兰拦住了。 “墨兰,拿笔墨来,让外祖母和表姐写字据!” 林老夫人不解“写什么字据?” “就写表姐是自愿进大皇子府的,不用做媵妾,让她做侍妾!但她进了大皇子府之后生死都和赵家没关系,有什么事情郝家连坐!” 林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嘴唇发抖的说“你…你…” 郝婷婷却不怕,接过墨兰手里的盘子“我写!”小林氏双手按着胸口看赵瑾澜,赵瑾澜挑眉却没说话。 郝婷婷写完后把纸笔端到了林老夫人跟前“奶奶,该您了!”被林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婉玉,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事情!” “没错!是我答应的!澜儿,娘现在就问你的意思,你若不答应,我就亲自去找皇上!”老夫人很满意女儿的反应。 “来人!” 进来两个黑衣劲装男子“小姐!” “送我娘进宫!” “夫人,请!” 没想到赵瑾澜来这一手,郝婉玉有点不知所措,她没有真的想进宫去,她就是想吓唬赵瑾澜,可现在怎么办“你不和娘...一起去...吗?” “我就想好好活着,您请吧,他们都是大内侍卫,会直接把您带到御前!” 两个侍卫往前垮了一步,一左一右站在郝婉玉两侧“夫人请!” 突然的变化让老夫人有点惊慌,可她也不敢靠近,眼看着郝婉玉被两个侍卫‘请’了出去。 “赵瑾澜,你是不是人...啪!” 郝婷婷的话没说完就被蓝风一个耳光打到闭嘴,出乎意料的是小林氏就看了一眼,连动都没动一下。 “外祖母,我娘这会进宫了,您是不是心里美滋滋的,又可以在人前炫耀您孙女嫁给皇子了?表姐,你是不是心中充满了希望,你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第139章 掰开揉碎 是最后的情义 小林氏突然觉得心中不安,她站起来,慢慢走到赵瑾澜跟前,认真的行了礼,小心的问“瑾澜,你娘进宫...会不会有危险?不是说,你娘不能进宫吗?你...怎么不拦着?” “舅母坐吧!不用给我行礼,我也不喜欢那些礼节!我只是想让外祖母和表姐看清自己,别死了都不知道咋死的!” 赵瑾澜看向林老夫人“外祖母,舅母不知道我娘进宫有什么后果,您知道吗?原本我想着都是亲戚,各自留一点余地,可你们非要逼我撕破脸皮! 我娘的身份是进不了宫的,但你们都想让郝家快点死,我再阻拦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就成全你们! 外祖母,赵家不是您能随便撒野的地方,您不自重,我便不用再敬着您! 您一而再的撺掇我娘自绝于赵家,与自己的女儿交恶,您都不给她留后路,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呢,反正我娘也不把我当亲人!” 小林氏还是有点不忍心“瑾澜,你娘...皇上...会杀了你娘吗?” “不会!她现在还是赵天成的夫人,皇上会给我爹留面子,但我娘自取其辱,皇上也会成全她的! 触景生情,皇上会想起外祖父,新账是我娘欠的,她欠我爹,欠赵家良多!旧账,自然是外公和舅舅欠的,欠账总要还的!我娘此去,是给郝家敲丧钟!如果皇上知道是外祖母撺掇我娘试探君恩,说不定林家先完了呢!” 老夫人开始心慌,两只手都搓红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终究是你娘...” “行了,外祖母,别给自己壮胆了!洪生,给外祖母看看你的腰牌,让她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洪生拿出自己大内侍卫的腰牌让老夫人看清楚,他看到老夫人的额头和脸颊开始冒冷汗。 “外祖母,从现在开始,您的一言一行最好守规矩,我没心情再跟你们论亲情,别逼我杀人!” 从看过洪生的腰牌之后,林老夫人就处于恍惚的状态,她想起了郝婉玉刚定亲的时候郝俊给她说的话“八皇子的脚指头都看不上你女儿!我告诉你,只要郝家和赵家没有关系了,郝家和林家就等着一起被砍头!” “舅母,我能理解您想让自己女儿过得好一点的心情,可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子您也清楚,我之所以愿意在这里浪费口舌,就是我还念一点亲情!” 小林氏走到赵瑾澜跟前说“瑾澜,谢谢你的提醒!这几天我就带婷婷回姑臧,不会再做这种梦了! 这些年,小姑拿回家的衣料首饰和其他东西退回来是不可能了,我这里还有些银子,留给你添置些家用吧!本来是拿来给婷婷做嫁妆的,呵,她哪里是嫁人,就是卖身为奴罢了!” “舅母,银子您还是自己留着吧!祖母说了,赵家虽穷但不至于把儿媳妇拿回娘家的礼物都收回来!” “阿嚏!”打了个喷嚏,刘煜捷揉揉鼻子看着窗外“黑羽,你说赵瑾澜一个失忆的人,她是如何记住《三喻》甚至倒背如流的,她是装的失忆吗?” “爷,您这些天不会就为这个闷闷不乐吧?” “是又如何?我每日研读都不解其意,而她却信手拈来便侃侃而谈,比太傅还熟悉,同一段文字,她总能解出和太傅不一样的意思,这是一个失忆的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黑羽挠挠头,这么高深的问题他怎么能回答“爷,赵小姐是不是装失忆奴才不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 “风哥说赵小姐交代了,如果您一下参悟不透,就让您先记住,把书处理了,空闲时多花些时间去阅读京兆府的卷宗,这本书本来就提前了,参悟不透很正常!京兆府衙门不大,所涉之事却包罗万象,也许您在卷宗中可以找到您想要的答案!” “风哥?!”刘煜捷撇撇嘴“他什么时候说的?” “就是杨氏去赵家的那天说的!” “你怎么不早说?” “早您也没说这些话啊,问了您几天,您一直就不说,奴才咋能知道...”一看刘煜捷站起来了,黑羽果断闭嘴。 “还说什么了?” “没了!”看刘煜捷还在看着他,黑羽又强调一遍“真的没了!” “更衣,咱们去演武场!” 这两天皇上也很忙,玄字营的事情刚刚安排顺,冯朝阳就抱着一摞奏折到了御书房。 把奏折放在御书案上,冯朝阳赶紧跪下,他等着皇上看完奏折之后的暴风雨。 皇上大概翻了一下,问冯朝阳“这次确定没有遗漏了吗?” “臣确定没有遗漏了!” 听着声音不对,皇上一抬头才发现冯朝阳跪在那里“你跪着干嘛?起来吧!又不是你犯了错!” “谢皇上!” “黄兴,传旨让六部尚书、中书令、太傅到御书房议事!请战王也过来!”说完看了一下窗外的时辰“你给七哥说一下,事关重大,今天占一点他的时间!” “遵旨!” “瑾澜,对不起,我...” 小林氏一把拉过郝婷婷“跟我回房,收拾一下,我们去给爷爷和你爹买点礼物,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姑臧,这里,再一天都不能呆了!” 多年的执念也不是在顷刻间就能放下的,何况,郝婷婷并不是聪明人“娘,也许表妹说的不是真的,不是这样的!娘...” “表姐,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非要觉得你在大皇子府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皇子府,我们赌一下!” “赌什么?”郝婷婷的眼里升起了希望的光芒。 老夫人的眼里泛起一点希望的光“你真的愿意让你表姐进大皇子府吗?” “难不成您一直觉得我是因为嫉妒才不愿意让表姐靠近大皇子吗?” 没有感情牵绊的赵瑾澜像一座冰山,淡淡的看着一脸惊喜的郝婷婷说“赌你在大皇子府能活几天!” “你...你什么意思?” 郝婷婷双手猛地捏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她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大!她这几天做梦都是黑羽拿剑砍她。 “表姐,你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大皇子才十八岁,如果按照虚岁,你二十三岁而桑侧妃才十七岁,其他几个侍妾年龄最大的也才十六岁,你这个年龄在皇子府只能做麽麽! 桑侧妃的爹是一品大员,你爹才是个六品武将,谁会把你放在眼里? 你姑母如何对待赵家上下,京城无人不知!虽然不管别人的事,但不妨碍她们用这件事来打压你,因为姓郝,你随时都会成为别人撒气的对象,而且不需要理由! 京城的小姐,她们从一出生就为嫁个好夫君做准备,琴棋书画歌舞女红无一不精,每逢聚会都是歌舞搭台诗词唱戏,使尽十八般武艺,就为了能入王孙公子的眼,表姐,你会几样?恐怕就算做丫鬟你都不是个出色的! 宋婉儿和罗青青你也见过了,京城的小姐不管什么出身,最起码知道敬畏,你竟然在尚书府的小姐跟前耍泼皮无赖! 表姐,也就是你们赶了个好时候,皇上刚刚杀了上官美琳,这些官家小姐还都有所收敛,要是早两个月来,你肯定被宋婉儿和罗青青打到缺胳膊少腿! 你娘以前是不知道赵家是什么样子,现在知道了,你娘也已经看透了你奶奶和你姑母的为人,她是真的怕了,她不想给你收尸所以要带你回家! 表姐,你的本性和我娘一样,浑身就剩个嘴,你还没我娘有心机!你还当着大皇子的面挑拨是非,若不是我在,你已经过头七了!你娘和你奶奶都会因为你的无礼而被杖毙,赵家不会给你们出头! 到现在你还幻想着大皇子会对你青眼有加,说句难听的你是觉得大皇子没见过女人吗?你能比得上宋婉儿还是罗青青? 听说你今天也见了白家大小姐,她只是白家的庶女,你觉得她的长相气质你能赶得上吗?就那样的如果嫁到皇子府也只能做个侧妃!这就是我为什么退婚的原因,赵家门第低,我不想自取其辱! 表姐,就连最基本的心机你都没有,能活几天,恐怕你自己掰着指头都能算出来吧!这两天你们也还要上街,你们出去逛的时候也打听一下京城的是非! 皇后把自己的一个宫女给大皇子做侍妾,这算是轻辱皇子,皇上因此杀了上官美琳,罢了上官长安的官职,前两天太后寿宴,上官家的一个小姐因为抢着说话,被皇上判了杖刑,也保不住了! 还有两个侍妾怕连累自己的父亲已经自梳出家了,她们的父亲还是以结党的罪名被罢官了,这就是皇家,皇家高高在上的威严都是被一条条人命支起来的! 就说那个你看不起的桑侧妃,你以媵妾的身份进了皇子府,她不打你不骂你,把你赏给府上年老的马夫或者杂役,你还会以进了大皇子府为荣吗? 我若心思歹毒,早就把你送进大皇子府了,这么好的借刀杀人的机会,我还用得着给你费这么多话!” 郝婷婷感到了刺骨的寒意,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身边的母亲“娘!”小林氏没有说话,只是拍拍女儿的手。 第140章 仁至义尽 这条路走不通 赵瑾澜问小林氏“舅母,您知道我为什么说宋小姐是有大富贵的人吗?” “我知道,你是因为宋小姐没有告官!” “舅母果然聪慧!表姐寻衅挑事,宋小姐息事宁人,没有把表姐送官,没有连累赵家丢脸,我自然有一份心意!” 老夫人皱眉“他们两家一起来的,都没有报官,你何以?” “尚书是二品,我爹是从三品,她们不是来道歉的,而是来看赵家的态度的!如果我替表姐出头,她就会连赵家一起告上衙门! 朝廷严查官眷寻衅闹事,到了衙门,我爹少不得要给人赔礼道歉!宋小姐主动赔付了店家的损失,避免了大家难堪,这就是善缘! 懂进退,明事理,能分清轻重的女子才值得交往!得饶人处且饶人才能广结善缘,她给我留了面子,我自然要给她长脸,这个道理并不复杂! 再看你们,从外祖母到表姐,一来就颐指气使,你们觉得我怕你们吗?这么大本事还给人做什么媵妾,直接进宫让皇上给你赐婚做正妃不好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自己都不想想吗?” 郝婷婷没有说话,紧紧的抓住小林氏的胳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赵瑾澜又对老夫人说“外祖母,顺便告诉您一声,我把表哥调到京城了,和郝家无关,是因为重爷爷!” 林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尴尬又复杂“你能给他什么好前程?还不是当兵!” “我给不了他什么好前程,但也不会让他去给人做媵妾!” “噗!”蓝风笑了,蹲下身看着赵瑾澜“就郝岩那个愣头青,要多重口味的人才能让他去做媵妾,那不是妾,那就是个爷!” “哈哈...”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舅母,表姐,能说这么多我已经仁至义尽了,能不能听进去就看你们自己了,这个婚我是退定了,赵家这条路你们走不通,不要耽误时间!” “瑾澜,真的谢谢你,之前我做了错事,希望你能原谅我,婷婷她也会明白的,我们收拾一下很快就回去了!”小林氏泪如泉涌,还是有人知道她在郝家受的委屈! 郝婷婷无措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她的心里没有太多的悲伤,只有恐惧! 赵瑾澜看着郝婷婷的样子叹了口气“表姐,我娘肯定给你们说她在赵家如何的一言九鼎,她在赵家如何的众星捧月! 她长年呆在娘家不侍奉公婆,不伺候夫君赵家连个屁都不敢放!还要给她礼物去讨好娘家,生怕她一不开心就不回家了!” 郝婷婷吃惊的看一眼自己的娘,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姑母给你也说了吗?” “你觉得我娘有脸给我说这些吗?二十好几了,你肩膀上扛个脑袋就是为了增加身高吗?我娘不回来赵家就过不下去了,长这么大你见过赵家有人去接我娘还是催我娘回家吗? 表姐,不管谁说话,都要自己过一遍脑子,想想是否合理!以后不管嫁了什么人,没人会像你娘一样包容你,不要乱说话,自己少吃些亏! 该说的不该说的今天都给你们说了,再要闹什么陪嫁媵妾,我就直接把你送到大皇子府,生死都与我无关!” 郝婷婷靠在小林氏身边,轻轻点了一下头,今天知道的事情完全超出了她以往的认知,她一时还接受不了。 赵海匆匆进来“小姐,京兆府出告示了!” “什么告示?” “就是上次在长公主的家宴上打架的小姐,还有在宫里找您麻烦的那些小姐,父亲被牵连罢官,连带家眷都要到京郊的劳改农场去! 冯太傅的两个女儿是主犯,判了流刑呢!其他人家赔礼道歉,赔偿损失,情节轻的罚抄经书,情节重的除了赔钱还要去劳改农场种地! 杨氏和两个女儿也被发到劳改农场去种地了,说她不管教女儿!听说上官美丽死了,没熬过三回,上官家没有公开发丧。” 赵瑾澜和蓝风走了,小林氏看着郝婷婷,郝婷婷过来扶着自己母亲的胳膊出去了,再傻的人也能听明白,赵瑾澜的话是什么意思。 凌王双手负后,面向窗户站着,一直没有说话,郝家的事情,重新勾起了他尘封在心底记忆,他心碎的无法缝补! 刘煜辉搂着儿子,不安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明白为什么父王今天突然要给他讲母妃的事情,他不敢打扰,静静的等着,等父亲开口。 “二十多年前,在外公干的我听闻惠儿有了身孕,兴奋的整夜未眠,急匆匆赶回京城,本想交完旨去给母妃请个安就赶紧回家去陪伴惠儿。 可我却在母妃宫中看到惠儿跪在地上给母妃捶腿,成群的宫女太监闲在外面,我第一次体会了心痛的感觉! 洛语嫣也进宫了,替换了惠儿,我因此心存感激,在母妃又一次传惠儿的时候,洛语嫣出面阻拦,因此被母妃杖责!出于感激,我想娶那个女人为侧妃,一个在宫中被杖责的女子,如何嫁人呢! 我因此毁掉了慧儿,毁掉了我和慧儿的感情!至今我也忘不掉去跟父皇请旨的时候父皇看着我的眼神...” “凌儿,你确定你要娶洛语嫣做侧妃?” “父皇,儿子确定!” “凌儿,洛语嫣是你母妃的亲侄女,她如何愿意伏低做小呢?你想过吗?” “父皇,语嫣心地善良,为保护惠儿被母妃杖责,儿子欠他一个人情!语嫣性格温柔日后定能和惠儿相处融洽,儿臣外出办差也就放心了!” “此事宇文慧怎么说?” “父皇,此事,儿臣尚未和惠儿说,但儿臣确定惠儿一定会很开心的!” “很开心?很开心的是你的母妃和洛语嫣吧!凌儿,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皇家也不例外! 父皇想说,宇文慧出身皇族深谙皇家开枝散叶的宗旨,她自然不会反对你纳妾!但朕跟她的父亲是生死之交,她父亲为救朕而亡,临死把女儿托付给了朕,你要善待她! 朕会给你母妃说,不许她再欺负宇文慧,洛家的丫头朕会给她另外赐婚,你不必管了!朕有很多事情要交付给你,纳妾的事情等宇文慧生下孩子再说吧!” “父皇,语嫣说不计较名分,也不要聘礼仪程,她独自去儿臣府上就行!当然,该有的仪式儿臣还是会遵守的…” 父皇盯着我看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却传旨宣来了惠儿,惠儿进得殿来刚要行礼,就被父皇拦住了“丫头,坐吧,这里不是御书房也不是紫阳殿,是叔父的茶室,不必多礼!” 看到惠儿怔愣的表情,我竟然以为是父皇怕惠儿生气不同意而刻意舒缓气氛的,我的愚蠢在那一刻暴露无遗! “父皇,惠儿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她一定会很高兴的,您这样,反而吓坏了惠儿!”我忘不了父皇眯着眼看我的神情,其实就在暴怒的边缘。 “侄女宇文慧见过叔父!叔父,您这突然变化可把侄女给弄懵了,侄女愚笨,请叔父息怒!”惠儿出面化解了父皇的怒火,我却全然不知。 “丫头,你身子不灵便,以后就不要进宫了,叔父就等着看孙子就行了,你母妃那里,我会去给她说! 宫里的奴才不尽心,朕亲自去伺候她,总比你方便些,没事在家好好养胎,从今天开始,家里就不要让那些不相干的人来了,谁要是打扰了朕的皇孙,朕可不轻饶!” “谢叔父关怀,侄女记住了!” “父皇,您就放心吧,等语嫣过了门,惠儿也就有伴了,不相干的人自然不会让她们打扰惠儿的!” 父皇一把捏碎了手里的茶碗,看着我的目光全是失望“凌儿,父皇刚才已经给你说过了,洛语嫣,朕自会给她赐婚,你听不懂吗?” “父皇,可是,语嫣也是为了惠儿...”一转头,我看见了惠儿苍白的脸。 “惠儿,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哦,没事,刚才皇上打碎了茶碗,吓了妾身一跳,王爷,这是御前,您不可失仪!”惠儿的伤心和疏远那么明显,可惜,自己太蠢! “丫头,这个事情叔父会给你做主!” “皇上!”惠儿突然跪在了地上“皇上,既然王爷决定了,儿媳自然是同意的,只是,儿媳现在身怀六甲,可能不方便给王爷主持大婚之事!” “惠儿,你想多了,语嫣说了,不要任何仪式,她自己来就行了,哪有什么大婚之说,快起来,地上凉!” 惠儿躲开了他掺扶的手“王爷,我还有话说,您坐下吧!” “丫头,起来说话,任何话都起来说,叔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父皇亲自扶起了慧儿,扶她在椅子上坐好。 “是!叔父,侄女有个请求!” “说吧!” “叔父,现在正值盛夏,天气炎热,侄女特别怕热,想去京郊水陆庵养胎,那里靠近南山,气候凉爽,冬季还有温泉,对胎儿也是好的,侄女想去常住!” “你想什么时候去?” “侄女想今天就去!” 我这才急了“惠儿!你...” 第141章 一时糊涂 代价竟是皇位 惠儿很冷淡“王爷,您辅助皇上政务繁忙,又要筹备大婚之事,妾身在府里会分了您的心,妾身去水陆庵小住,静候王爷佳音!惠儿客气又疏离,那一刻我才感觉到心慌。” 可我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惠儿,你要是不开心,我...” “王爷刚才还说妾身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王爷且请宽心,皇家子孙都有开枝散叶的职责,若是其他大臣的子女,妾身尚可替王爷主持此事,洛小姐出身高贵,妾身怕是没有这个资格! 今天再想起这些事,我才知道,惠儿当时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若是其他大臣的女儿她不会离开,洛语嫣却不行,我瞎呀!” 自从相识那天起,惠儿一直称呼自己是凌哥哥,从未叫过王爷,也从未自称过妾身! 父皇已经看不过眼了“丫头,朕决定了...” “皇上!没有人生来就能明察秋毫,王爷自小随皇上四处征战,军中皆是直肠汉子,就如皇上和我父亲,至死肝胆相照! 进宫以前儿媳也是一派天真的,能与王爷两情相悦这么多年,已是我的福气,如果说一定要付出代价才能让王爷成长,那便从我开始吧!”那么明显决绝的语气,我却... “丫头,你不用说了,朕不能让你受这个委屈!”父皇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气。 “皇上,这哪里有什么委屈呢,我就是想去水陆庵,那里清静,我每日看看书,散散步,既不用穿这些繁琐的宫装,也不用请安叩拜,开心还来不及呢! 皇上,您要觉得儿媳去那里生产对不起您的皇孙,儿媳在生产前回来就是了!” “哎!丫头,叔父对不起你爹啊!” “皇上,有您这句话,我爹就不后悔有您这样的兄弟和皇上,儿媳也不委屈,肝脑涂地死而无憾!” “惠儿,你这话我怎么越听越瘆得慌,你要不开心,我不娶她就是了,我这就去给她解释!”我又不笨,怎么能听不出来惠儿的怨气。 “王爷,您这样的话,母妃会说我善妒,将我杖毙!我死不足惜,请王爷给我的孩子留一条生路!” 惠儿其实已经把这件事情的利害根源说清楚了,母妃是有备无患,惠儿不同意她就会继续找惠儿的麻烦,惠儿不想让矛盾恶化,选择自己退出! 如果此事继续发展,肯定会有人被杖毙,但那个人肯定不是惠儿!只是我明白的太晚,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父皇和惠儿都在劝我,都想让我明白帝王和普通皇子的区别,而我,终究是缺了那份清醒,只是没想到,代价竟然是皇位! “王爷,我是不开心,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可你是皇子,理应为皇家开枝散叶,当然,比女人更重要的是江山社稷! 王爷,有些道理不是光靠听别人说就明白的,没有什么收获是不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 “惠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我真的急了。 “王爷,您是皇子,皇上对您寄予厚望,却并不是每件事情都能说明白讲清楚的!妾身是您的王妃,也是大周的臣民,该担当的时候就不能退缩!” 看着父皇频频点头,看着父皇眼中泪花晶莹,我才感觉到事情很严重,可是,不管是父皇还是惠儿,都不肯多说一句。 “皇上,过几个月,儿媳便要经历一次鬼门关,儿媳请皇上和王爷允许,不管儿媳生下的是公子还是小姐,请让我的兄长宇文恺代为教养,年满十二岁再把他送回宫中!” 他感觉惠儿在交代遗言“惠儿,你要干什么?” “王爷放心!我兄长乃是谦谦君子,在天下广有才名,文韬武略不输于宫中太傅,由他教导,王爷的孩子一定会很出色的! 若是王爷想念孩儿,妾身随时会陪王爷去看望,若是王爷政务繁忙,也不会担心孩子荒废学业,您说呢?” “那惠儿,我陪你去水陆庵吧,父皇允许我休沐几日的,我刚好...” “王爷,您还要准备大婚之事,就不必陪我了,我马上就启程!” “丫头,就按你说的办吧!来人!” 父皇安排了宫中御医和接生婆,派了侍卫,惠儿只带了陪嫁的丫头婆子就走了。 我在书房坐了一整夜,总觉得惠儿只是吃醋耍小性子,想着改天去哄哄她就好了。 第二天,洛语嫣便坐着一顶小轿由侧门进府了,自己种下的苦果不会被别人吃下,再看到洛语嫣,她已经没有了昨日的谨小慎微,我也没有心情想那么多,只想着明天去看望惠儿,谁知... “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凌王长叹一声,终于转过身,小孙子刘锐霖一看凌王泪流满面,马上从父亲怀里钻出来,跑过去抱住凌王“祖父,您怎么又哭了?是想祖母了吗?” “是的,祖父每活一天就离你祖母更近一点,你开心吗?” “父王!”父亲对母亲的情义他从小就知道,虽然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可是他一点都不孤独,母亲给他留下了壹佰多封信,讲的全是她和父王小时候的事情,这些信陪伴他走过了童年和少年,他一直觉得母亲只是外出,从来没有母亲去世的感觉。 “王爷,郝将军到了!”侍卫的传报打断了父子俩的对话,刘煜辉带着儿子出去了。 “郝俊,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本王说吗?这些年你们父子战功累累,却一直没有升迁,你们心里不委屈吗?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郝俊抬起头,花白的头发和饱经风霜的脸上写着不甘心、不理解又心知肚明的懊恼“王爷,末将...” 郝家父子三人中间只有郝文虎偷偷的抬眼看凌王,家里的事情他很清楚,梁氏也经常给他说,让他劝劝小妹,别经常回娘家,更不要像搬家一样拿东西,丢人不说,一定会招人嫌!可是,母亲纵容诱导,小妹...哎! 凌王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就这么看着欲言又止的郝俊,郝俊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王爷,末将教女不严,请王爷责罚!” 凌王不表态,依然看着郝俊,这是冥顽不灵还是想蒙混过关,这会儿再说郝婉玉所作所为郝俊不知情,他也不信了! 他从来不认为武将就该耿直到头脑简单,从郝俊身上,他看到了一个武夫却贪慕虚荣是多么愚蠢! 那点一望而知的小聪明,却被他弄得好像多么高深莫测一样,可能整个姑臧,只有他不知道自己实际上裸奔了这么多年吧!一如当年的自己,空负文武双全的名头,却蠢得不可救药! “郝俊,打开你们身边的箱子看一看,看完了再给本王说话!” 郝俊满脸疑惑的打开箱子,满满一箱子奏折“王爷,这?” “都打开!” 郝文虎和郝文强也蹲下打开了面前的箱子,一样,都是满满一箱奏折,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凌王。 “看看吧,难道等着本王给你们念吗?” 郝家父子满心忐忑的拿起奏折打开,看了几眼,猛的抬头互相看了一眼,再看凌王,凌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郝家父子一下就紧张了,加快了速度,飞快的翻阅箱子里的奏折。 越看越惊心,郝俊重新跪好“王爷!末将等知罪!” “这么快就知罪了?算是敷衍本王吗?看了几本,你觉得很委屈是吗?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和皇上小题大做?因为你女儿回娘家拿了点礼品就对你不满继而打压你们父子吗?” “王爷,末将不是这个意思!婉玉经常回娘家,还...还...确实...末将确实有管教不严之过...往后,从今往后,末将保证不会再让她这么频繁的回娘家了!” 一句无关痛痒的话磕磕绊绊的说了半天,总算说完了,凌王的耐心也耗完了。 凌王原本在心里还真就觉得皇上是小题大做,他经历大小战事无数,对于贪功浪战这样的词,他是非常鄙视的,在他心里这就是欲加之罪!何况,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至于郝婉玉回娘家这样的事情也被皇上关注,他觉得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所以,他才把这件事情直接就扔给了薛旗説。 只是没想到,调查结果竟然和他曾经的经历如此相似!已经结痂的伤疤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被撕开,疼得他无法呼吸! 在书房坐了一夜,才一大早叫来了辉儿,想和儿子说说心里话,压抑了二十年,憋的心口疼! 今天,他把郝家父子叫到了王府而不是薛旗説的郡守府,也是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就是想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敲打一下也算是给皇上一个交代! 边关艰苦,将士们都是拿着脑袋博前程,被后宅女人连累,这如何稳定军心? 至于奏折上说的事情,不管哪件,都被他归类为心生嫉妒捕风捉影! 第142章 彻底心凉 此人不值得帮助 他出生皇族,又是一方独大的王爷,怎么会把女人回娘家的那点礼品放在心上!赵天成一个三品侍郎,就那点俸禄,郝婉玉能拿什么值钱的东西回来。 然而,郝俊避重就轻毫无担当的做法彻底凉了他的心,此人不值得帮! 不管是他还是重新,亦或者死去的赵守备!郝俊的奸滑超出了他的认知,或者说超出了他对一个沙场勇将的认知!此时,他方才体会皇上信中所说的上下不得,左右不能。 “郝俊,你是不是认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觉得本王好糊弄?你这管教不严是几个意思?你准备说什么? 你们父子三人好好将这些奏折看一遍,尤其是郝俊和郝文强!看完了,想好了,你再说话!”凌王的语气有些冷。 郝家父子心头一激灵,这是凌王生气的表现,刚才草草翻了几本,不是告郝文强就是郝俊,郝俊只以为是姑臧郡守拿过来的,总不会这三箱奏折全部是告他们父子的吧? 想到这里,郝文强抬头看郝俊,郝俊也在看他,来不及多想,三人赶紧逐一翻阅奏折。 凌王闭目养神,脑中却是二十年前他第一次去看惠儿,洛语嫣也要陪着去,还准备了很多礼物,当时,他多蠢啊,就没想到这些东西会伤害惠儿,总认为自己看透了一切,却不肯深想! “奴婢见过王爷!” “起来吧,王妃呢?”说着,凌王抬腿就要进屋。 “王爷,王妃昨晚整夜未眠,刚刚睡下,王爷您...” “整夜未眠?惠儿不舒服吗?” 老麽麽无奈地说“王妃昨晚一直在抄写经书,早晨被陈太医训斥了,才去睡的!” 心里记挂着惠儿,凌王便没有在意老麽麽嫌弃的白眼,进屋里才发现他的惠儿脸色苍白,眼角还有泪痕,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疼的尖锐! 连续去了三次,都没有和惠儿说过一句话,惠儿都在睡觉,再加上侍卫不让洛氏进山门,他心里有了情绪。 第三次,没有在惠儿床前给她说话,都没有坐一下就转身出来了。刚从后院出来,惠儿的奶妈和几个贴身丫鬟都跪在地上,手里拿着洛氏带来的衣物吃食,本来以为她们跪着是送自己走,却不想,老麽麽开口了。 “王爷,请留步!王爷,请您听奴婢说几句话,您和小姐从小一起长大,算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奴婢知道,您来了三次都没能和小姐说一句话,您已经生气了,认为小姐是故意的! 王爷,小姐到这里七天,夜夜难眠,每日到了四更天,陈太医给她施针,她才能勉强睡二三个时辰!小姐已经五个月的身孕了,若是夜夜难眠,身体怎么能扛得住呢? 王爷,您是皇子,您娶了侧妃高兴也罢,开心也好,求您不要来刺激小姐了成吗?就算您已经不喜欢小姐了,可小姐肚子里还有你们的孩子啊! 王爷,奴婢求您了,小姐都已经搬到庵堂里了,您就放过她吧,小姐心里苦啊!”老麽麽和几个婢女一个头磕在地上,泣不成声。 “你什么意思?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起来,起来说话!”他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慌了,因为背叛了惠儿! “王爷,您看看这些东西,都是您的侧妃精心挑选的吧!她必定给您说过,这是她亲自尝过的,味道可口!”婢女们打开了食盒,我知道这些不是惠儿爱吃的。 我皱眉“可是,语嫣说她问过太医,孕妇都喜欢吃这些。” 老麽麽打断我的话“王爷,这不是重点!您认识这些糕点吗?您能说出这些糕点的名字吗?” “我当然认识,夏凉糕、糖三角、茯苓糕!虽然惠儿不太吃甜食,但是这些偶尔也会吃…” 老嬷嬷打断我的话“王爷,小姐喜欢吃什么,奴婢很清楚,可这个东西却没人愿意吃!这叫“下堂妇!”王爷,小姐不让说,可您再继续送下去小姐就没命了! 就算您不喜欢她了,以王爷的修养,看在曾经的情分上,不要再来刺激一个孕妇可以吗?” 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食盒,脑子里是惠儿看到这些东西时的情景。另一个婢女打开了包袱,洛氏给惠儿和孩子做的各种衣服,各种红色,就是没有和惠儿匹配的正红! 不是礼物,这是杀人于无形的刀剑,是赤裸裸的羞辱,我竟然甘之如饴... “我去杀了那个贱人!” “王爷!” 看我终于明白了,老麽麽拦住了我“王爷,小姐不让告诉您,是不想让您和您的母妃产生矛盾!后宅,断不了这种事,只是...王爷,您是皇子,行事要谨慎! 奴婢是下人,有些事是不能说的!您从小只和小姐亲近,接触的女人不多,看不透,情有可原,可王爷,您不能错怪小姐,小姐到这里来,不只是您有了别的女人,她是为了保护孩子,您懂吗?” 感觉到脸上有些冰凉,凌王抬起手,拍着额头,顺便抹去脸上的泪。 “王爷!薛大人和邱大人求见!”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请他们进来!” “下官薛旗説、邱静山见过王爷!” “末将等见过薛大人、邱大人!”薛旗説行过礼,郝家父子也过来见礼。 “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王爷!”行了礼,薛旗説转过脸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郝俊,郝俊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王爷,姑臧新任县令丁释琮在清查往年账务时,发现前任县令林大山贪污公银,挪用县衙财物,两个儿子及三个侄子占用县衙编制吃空饷,长达十年之久,这是详细案情,请王爷预阅览!” 林大山是郝俊的岳父,郝家兄弟的外祖父,薛旗説的话对他们来说有点突然,不过,同在一个城池里,不会一无所知! 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三人很快低下了头,凌王一抬头,刚好看见郝文虎不屑的一撇嘴,心里顿时一乐,这家伙果然是个愣头青。 “还有什么?” 这一回说话的是邱静山“王爷,三天前,林家在醉仙楼给林中庆贺生辰,嫌包间不够大,要把店里其他的客人都赶出去。 掌柜的劝说了几句,林中和林虎的儿子竟然联手打死了掌柜的! 林中的儿子还在现场放话,他家京里有人,他表妹马上就是大皇子的侧妃了,就算是凌王来了,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凌王撇撇嘴“是挺厉害的,把本王都吓坏了,他们人呢?” 薛旗説说“林家包括林大山在内的涉案人员壹拾柒人已全部缉拿,现正羁押在姑臧郡守府的大牢里!杨大人正在衙门继续接受百姓的诉状!” “嗯,你们的动作倒是快!” 凌王把手里的折子往桌上一扔,像是想起了什么“哎?他说的表妹是不是赵天成的那个丫头?” 薛旗説解释到“王爷,林家和赵家从无交往!去年,赵天成带着赵小姐到姑臧,林冲不知道听谁说赵小姐治好了内人和小女的病,跑去重新家里请赵小姐给他的一个小妾治病,还以舅舅的身份自居,结果...呵呵...” 凌王想起在军营碰到赵瑾澜时的样子“她不会把人给打了吧?” 薛旗説笑笑“王爷英明!” 凌王斜视着郝文强“这么说是郝文强的女儿?你什么时候成了大皇子的岳丈了,本王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 郝文强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没有的事,内子只是和母亲去京城看望小妹的!” 凌王没理跪在地上的郝文强,而是拿起笔在薛旗説送来的奏折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抬头“来人!” “王爷!”侍卫应声进来。 “发加急送往京城!” 御书房门外,一个侍卫给门口的小太监轻声耳语,小太监点点头,转身轻轻的把御书房的门推开了一个小缝隙,伸手冲黄公公比划着。 黄公公看一眼皇上还在低头批阅奏章,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等小太监说完,把门轻轻掩上,轻手轻脚的回到御书案一侧。 “皇上,兵部侍郎赵大人的夫人在宫门外求见!” “什么事?” “赵夫人只说求见皇上,跪在宫门口,因为不合规制,侍卫并未通报,只是前来告知!” 停了一下,黄兴又说“皇上,人是派到赵家的侍卫送来的,据报...” 皇上眯着眼,御书房的温度瞬间低了几度“让她进来吧!这个女人,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遵旨!”黄公公快步走到门口,把门推开了一个小缝“让赵夫人进来吧!” “是!”小太监转身快速离去。 郝婉玉被引到观风殿偏殿,等了快一个时辰才让她进去“臣妇郝氏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一直低头批阅奏章,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黄兴站在御书案旁边悄无声息又及时的给皇上翻开奏折,合上奏折,没有人看郝婉玉。 郝婉玉就这样跪在御书案之下,等着皇上发问,跪的时间久了,心里逐渐忐忑起来。 第143章 龙颜震怒 做奴婢都不行 踏进宫门的那一刻,她就决定了,既然赵瑾澜决定退婚,她也不想沾赵家的光!她想着当年八皇子的话,一路笑容满面,凭着这个恩情,她请皇上直接给婷婷赐婚应该问题不大,不管哪个皇子都行!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信念动摇了,心里越来越没底。 半个时辰过去了,皇上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笔,喝了一口茶,才看向郝婉玉,烟灰色宽袖长裙,外罩着银灰色褙子,带着一丝出家人的缥缈。 八宝圆髻插着一支翠玉步摇,左右各插着一个黄金发细。跟后宫的女人相比,郝婉玉显得苍老,完全看不出年轻时的朝气,看得出这些年过的并不轻松。 “你是谁?”皇上淡淡的问道,皇上并没有让她起身。 “臣妇郝婉玉!” “郝婉玉?干什么的?” “嗯?!”郝婉玉猛地抬起头看着皇上,深紫色的龙袍衬得皇上威严尊贵,岁月并没有在皇上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和年轻时相比,更多了威严! 虽然脸上看不出不高兴,可不怒自威的气势让郝婉玉自惭形秽!皇上对自己完全没有印象了,郝婉玉的心再一次下沉,完全没有她进宫路上想象的喜悦。 “朕问你话呢,你是谁?”皇上皱了一下眉头,显得有点不耐烦。 预想的惊喜变成了彻根彻底的惊吓,郝婉玉咬了一下嘴唇“臣妇兵部侍郎赵天成的夫人郝氏!” “你见朕有什么事情?” 跪了半个时辰,郝婉玉的内衣已经被汗湿透,无他,只因皇上威压太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改口“皇上,臣妇恳请皇上收回成命,不要解除澜儿和大皇子的婚约!” 皇上不说话。 等不到皇上的回应,郝婉玉硬着头皮继续说“皇上,澜儿还没有出生就被赐婚给了大皇子为正妃,十几年过去,澜儿并无过错,眼看就要及笄,皇上却要废了婚约,以后,以后这澜儿如何出嫁?若是因此惹了他人的议论,臣妇一家如何担当得起?请皇上收回成命!” 郝婉玉又拿出在赵家的那一套说辞,自编自演,赐婚是咋回事,退婚又是咋回事她其实并不知情,她更不知道赵瑾澜和皇上早已达成协议,她是凭自己的想象在说,直白的说就是想套路皇上! 皇上眯起眼睛看着郝婉玉,他的眼前是赵天成抱着父亲大哭的样子,旁边是昏死过去的郝俊... “你在威胁朕?” “臣妇不敢!” 皇上看着强自镇定,实则恐慌的郝婉玉,心中不停咒骂,若不是考虑到赵天成和赵瑾澜的面子,他真想马上杀了这个女人! “皇上,儿女的婚事本来就不该让她自己做主的!” “自己做主?谁自己做主?你是说赵天成说了也不算吗?” “皇上...” 郝婉玉咬咬牙“皇上,既然皇上已经和天成商量好退婚了,臣妇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臣妇有一个请求,请皇上应允!” 皇上眯着眼“请求?你有什么资格给朕提要求!” 郝婉玉的心跳的自己都能听见了,可她还是硬着头皮说“皇上,不是臣妇给您提要求,是您,是您当年给我的承诺,说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您!” 皇上嘴角上翘,笑的讽刺“原来如此,沾不上女儿的光,就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了?好啊,说吧,什么事?” “皇上,既然赵天成已经决定退婚,臣妇请皇上将我大哥的女儿郝婷婷赐婚给大皇子为妃!” 皇上眯着眼站起来“你是在命令朕吗?” “皇上,臣妇不敢!皇上,澜儿不愿嫁给大皇子,换成婷婷也没什么...错啊...当初赐婚本就是...” “本就是什么?本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赐婚的吗?郝氏,你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羞耻二字! 赵守备当初也是瞎了眼,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嫁给天成!你忘恩负义,不敬夫君,不孝老人,不教养子女,一门忠良竟被你这种妇人搞的凄惶不已,早知道你是这个德行,朕当初就应该坚持把你带到京城杀了你! 你以为当初要带你进京是喜欢你吗?朕是想让你提出来退婚,你们跟赵家没有关系了朕才好杀了你们给赵守备和死难的将士们报仇! 要不是赵天成求情你今天还能跟朕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有胆子来让朕给你郝家的女儿赐婚?还为妃!她就是去大皇子府做奴婢都没资格! 自己把簪子摔在地上让人家赔偿,这样的泼皮无赖也想嫁给皇子?你以为皇子府是茅厕,什么肮脏东西都能往里倒吗? 郝氏,你知道什么叫廉耻吗?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跑来给朕提要求,实话告诉你,要不是看在天成的面子上,朕早就把你挫骨扬灰了!” “王爷!京城庭寄!”侍卫又送进来一封信。 凌王打开庭寄看完后,嘴角上翘,不明所以的笑了一下,把庭寄递给了薛旗説“太后寿宴,大周的三位侯爵和一位丞相被贬,其他从一品到三品共计七位大臣被削职查办,起因竟然是女儿跟人打架! 哦,还有咱们的右相上官长安,现在是五品编修了,京郊新建了一个占地千亩的庄子,叫劳改农场!” 薛旗説把庭寄转手递给邱静山“下官觉得这个主意很好,有时候杀一并不能敬百,说起来这些人都是朝廷的功臣,高官厚爵却逐渐忘本,子女们都长在富贵窝里,仗着父兄的功绩,为祸一方!养不教父之过,被株连也不冤!” 邱静山点点头“薛大人说得对,出这个主意的人真是了不起,有时候,得而复失才能对人产生触动!早知如此,只怕当时他都会杀了惹祸的女儿吧!” “平时都唯恐自己的孩子被人低看了一眼,都不舍得教训一下,怎么舍得杀呢?由此可见,大周的下一代是个什么样子,大周的未来是个什么样子!想必皇上也是有此担心,才严惩的!” 凌王看了郝家父子一眼,从桌案上拿起两本奏折,扔过去“薛大人,既然今天你们都在,那就把郝家的事情也一并解决吧!” 为了缓和关系,再加上自己也想出去看看,趁着郝婉玉进宫的时间,林老夫人和小林氏带着郝婷婷上街去了,还不让赵家的人跟着,小林氏想买些东西尽快回去,林老夫人则是想坚定郝婷婷留在京城的信心,她要带郝婷婷去长见识开眼界。 回到家没来得及喝口水,林老夫人就来找郝婉玉 “小玉,婉玉回来了吗?” “老夫人,夫人早就回来了,在屋里呢!” 郝婉玉回来后就坐在椅子里发呆,谁问话都不搭理,她以为皇上还记得当年战场相救的恩情,皇上说,军规第一条,救援不力者斩! 她以为皇上会想弥补对自己的亏欠,皇上说,如果说朕欠你什么,那就是欠你一封满门抄斩的圣旨! 她以为皇上当年真的喜欢她,只是碍于赵天成的面子,皇上说,你也不照照镜子,天成不能主动悔婚,朕那么说是为了让你悔婚,然后朕再杀了你! 她以为赐婚是因为她,皇上说,朕赐婚是给赵天成的女儿,跟你有屁关系! 她以为许久不见,皇上会经常惦记,皇上说,没错,朕一刻都没有忘记,你爹欺君罔上,你寡廉鲜耻,今天若不是看赵天成的面子,朕就让你跪死在宫门口! 滚!马上滚!这辈子不要让朕再看见你,否则,那就是你的死期! 是她自己想多了! 老夫人连续问了几声,郝婉玉还是痴呆呆的样子,老夫人忍不住拍了她一巴掌“发什么呆呢?问你话呢!” 郝婉玉醒过神,未语泪先流“娘,皇上他要杀我!他要杀了我们全家!当年他要带我到京城不是要娶我,而是要杀了我!” 果然被赵瑾澜说中了!老夫人看看小林氏,终于知道害怕了,郝婷婷紧紧抱住小林氏的胳膊,不由自主的发抖,一路上心心念念的希望,指着郝婉玉带来好消息,却没想到是绝望! 用餐的高峰刚刚过去,赵方瑜正在查看账目,祁月茹进来了“赵掌柜好!” “祁老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最近生意兴隆,你还有时间出来啊?”赵方瑜心知肚明的打着哈哈。 “赵掌柜您就别打趣我了,我今天来是求您帮忙的!”说完祁月茹的脸上不自觉的染上了红晕。 “说吧,咱们都是熟人了,要我帮什么忙?是不是现在客户多了银子不凑手了?”赵方瑜笑的亲切。 “赵掌柜,我是想跟您打听个人!” “谁呀?”端着饭菜刚要进门的郝琦马上屏住呼吸,站在门边不动了。 赵方瑜放下手中的账本,看着祁月茹“祁老板是想让我给你找绣娘吗?” “不是的,赵掌柜,我想跟你打听一下郝老板,他...他是...” 就算平日里很泼辣,自己去打听一个不太熟悉的男人的婚事也是很尴尬的。 第144章 替他赎身 大哥其实挺坏 平时一本正经的赵掌柜,硬是做出满脸不解的表情“郝琦?他怎么了?你是不是没时间给他做活了?还是,他找你麻烦?” 门外的郝琦朝天翻了个白眼,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大哥这么坏呢。 祁月茹赶紧摇手“不是,不是,郝老板要的衣服什么的我已经快做完了。是这样,今天店里面来了一位小姐,她说...她说郝老板是她家的下人,这位小姐的娘却说这位小姐胡说...我就想...来打听一下...” 赵方瑜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祁月茹看,心中早已明白她想说什么“原来是这事啊,祁老板应该知道,郝琦他不是京城人氏,你打听他是?” 祁月茹怎么是赵方瑜的对手,要是她不痛快点说出来,赵方瑜能让她绕到明天,她咬了一下嘴唇,抬头看着赵方瑜“赵掌柜,您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我想问一下他有没有妻室,如果没有,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小姐家的下人,我想替他赎身!”郝琦抬头看着顶棚,心里五味杂陈。 赵方瑜的目光里带着探寻“赎身?祁老板想让郝琦给你做护院?”这个问题郝琦也想知道。 “不是!”话说开了,祁月茹也就不拘谨了“赵掌柜您知道我的情况,一个孤身女子在京城并不好混,要不是您和蓝公子照应,我怕是也只能流落街头!” 顿了一下,祁月茹说“我能看出来,郝老板是个有本事的人,只要他愿意,我想给他赎身,我想嫁给他,和他一起经营这个店,如果他还有家人,就一起接过来,我们勤劳一些,日子总是过得去的!赵掌柜您放心,欠您的钱,我会尽快还上的!” “祁老板,这个可不是小事,你替他赎身...先不说这个,你有没有想过,郝琦也许不想待在京城,他的家人可都在姑臧呢!” “赵掌柜,这个问题我也想好了,只要他没有妻室,他去哪里我都跟着,我也是生活所迫到了京城,在哪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哪里的黄土都埋人! 赎身...我想请赵掌柜出面,您和郝老板是朋友,由您出面给郝老板赎身!我不想让自己的男人觉得他是被我买下的!” “我觉得你还是把我买下吧,要不然我连聘礼都拿不出来!”郝琦推门进来,很淡定的说,祁月茹一下羞红了脸。 秦明刚踏进自己的院子,爷爷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冒出来了“你是去送孩子还是去生孩子?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秦明翻了个白眼“我倒是想生孩子,跟您生吗?” 老侯爷被噎的直瞪眼睛,这臭小子现在越来越不会说人话了。 秦明扔下爷爷自己进屋,老侯爷抬脚就跟进去了“我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待会去书房说吧!” 老侯爷眨眨眼,只好退出来,看这小子脸臭的,八成是遇上什么事了! 林老夫人坐在那里,脑子飞速的旋转着,郝婉玉的话说的磕磕巴巴,可是她还是听明白了,郝家要大难临头了,怎么办?怎么办! 皇上大怒,郝婉玉难辞其咎,可根源在郝家父子身上,在十几年前的那场生死之战上... 这一切都被赵瑾澜说中了,可惜,她们听不进去,还不是自己的女儿逞强,非要进宫见皇上,现在好了,皇上大怒,真的老账新账一起算了,怎么办? 赵天成和赵瑾澜都可以让郝家免除灭门之灾,可赵家人已经被他们得罪完了!老夫人咬牙切齿的看着女儿,恨不能马上掐死她! “那...你给皇上说婷婷的婚事了吗?不是大皇子,其他皇子也可以啊!” 郝婉玉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的娘“娘!这个时候您还想着婷婷能嫁给皇子吗?皇上要杀我!要杀我们全家!呜呜...” 林老夫人怒了“你给我闭嘴!现在了你哭有什么用?现在要想办法救你爹,救郝家!要不然,你就跟我们一起死! 瑾澜不会帮忙,赵天成肯定也不愿意帮忙,可是除了赵家我们还能找谁?你去,你现在就去找赵天成,给他跪下,允许他纳妾,纳几个都行,只要他能救郝家,快去呀,你哭有什么用!” “娘,就算我愿意跪下,可我去哪里找他呀!呜呜...” “那你去找赵瑾澜!你是她娘,她不会不管的,她能把郝岩调来京城,她就能救下郝家,你刚说什么?瑾澜救了皇上的命!没错,你去找瑾澜,让她去找皇上,只要她答应救郝家,我们就不让婷婷做媵妾,不让婷婷去跟她抢男人,行不行,你给瑾澜说,我再也不让婷婷来京城给她添乱了,你也不许再回娘家!” “娘,就怕澜儿不答应!” “你是她娘,她怎么能不答应?如果她生婷婷的气,她把婷婷骂一顿,打一顿都行,再不行,把婷婷嫁给赵家的马夫,只要她能出气,肯帮郝家!” “娘...” “都怪你!都是你惹的麻烦,明明没本事,还非要进宫去,得罪了瑾澜,惹恼了皇上,都是你干的好事!你这个蠢货!你别哭了,你赶紧去找瑾澜,去求她救你爹,只要能救郝家,她想怎么打婷婷都行!” 门外,本来听见郝婉玉和老夫人的哭喊声,想进来劝慰的小林氏和郝婷婷呆立在门口,郝婷婷拉了一下小林氏的胳膊“娘,我们回去吧!” 听秦明说完今天宫里的事情,老侯爷放下茶壶,慢慢走到窗口“那你怎么看这件事呢?” 秦明放下手中的茶杯“皇上今天明显带着情绪,郝氏挟恩图报固然是可恨,可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跟一个妇人计较有什么必要!当年他因为有赵天成求情没有杀了郝氏,现在就能杀了吗?” 老侯爷摇摇头“皇上未必是和郝氏计较,你再想想,一场战事,丢了一座城池,百姓将士死伤无数,还有二位皇子,尤其是郝俊为了私利战场抗命! 就不算他贪功浪战,也是抗命,之所以没有追究,是因为边关缺将领! 皇上这么多年肯压下参郝家父子的折子,就是他明白战场上的旧账不能翻!心有愧意和肆无忌惮完全是不同的结果! 郝家,不管是郝俊还是郝氏,过河拆桥不说,从来没有顾及过自己是皇亲,这可是打皇上的脸!赵天成是皇上的少年兄弟,难得他不贪权结党,皇上当然要为他出头!” “爷爷的意思是皇上要处置郝家?” 听到孙子又肯叫自己爷爷了,老侯爷转过身,笑的有点滑稽,这臭小子,肯定是因为郝氏逼迫赵小姐在跟自己生闷气呢! “郝氏去求皇上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侄女赐婚,就是对皇家赤裸裸的羞辱,这和皇后把宫女给大皇子做侍妾,都是轻辱皇子!就算之前的事情不计较,这次请求赐婚也必然祸及郝家,你等着看吧!” 秦明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借着爷爷的话冷哼一声。 “郝氏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亏得皇上英明,要不然赵家必然被殃及!” 老侯爷的一张老脸突然笑成了菊花“殃及?就凭郝家的那两块材料也能算计皇上?你也太看得起她们了! 我猜啊,郝氏能进宫,就是这个小丫头放任的!让郝氏见识一下黄河水是清的还是混的,让她知道马王爷到底长几只眼!我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丫头了!不过,飞扬,你可不许经常去那个种药草的院子!” 秦明怔愣一下,慢慢的点点头“我明白!”秦家在宫里有人,宫里自然也有人在秦家! 赵方瑜嘴角抽搐“老四,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脸皮这么厚啊!娶媳妇连聘礼都舍不得,你还让人家祁老板倒贴!你行!” 郝琦看祁月茹的头快低到桌子下面了,把饭菜放在桌上,做出一副可怜相“赵掌柜,你给我赎了身这身契可记得给我啊,我可不想再被人指着鼻子叫奴才了!” “噗!”祁月茹直接笑了,赵方瑜也哈哈大笑,看起来这事情差不多了。 “祁老板,我这兄弟是个粗人,上无父母,下无兄弟,这么多年一直寄居在一个朋友家里,就是你今天见的那个小姐的祖父,你这聘礼要多少啊?多了,我可拿不出来啊!” “赵掌柜,看您说的,我也是孑然一身,不仅没有积蓄房产,还欠着一屁股债,只要琦哥不嫌弃我就行了,还要什么聘礼啊! 我们都是穷苦出身,不搞富人家的那一套!只要勤快一点,能吃苦,别人有的,早晚我们都能有!你说呢,琦哥!” 赵方瑜笑着打趣“我的天哪,琦哥都叫上了?老四...” 郝琦也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看着祁月茹“祁老板,你的心意郝琦没齿不忘,只是,要委屈你跟我去姑臧,你是个南方人,不知道能不能习惯!” “琦哥,说这些话就生分了,能养活你的地方,我自然也没问题,我又不是大家小姐,豪门千金,哪来那么多讲究! 既然话都说开了,我就先回去了,门店里不再接新活了,我抓紧时间把收的活做了,尽快把铺子兑出去,你忙完了,我们一起去姑臧!” 第145章 先做规划 军饷不是问题 郝琦属于那种蔫坏的人“我就说我这次出门的时候选了个黄道吉日吧,捡这么好个媳妇,还不要聘礼,改天去庙里我要多磕几个头才行!” 赵方瑜笑着说“老四、祁老板赶紧坐吧,估计你也没吃饭,在这里对付一口再去忙,咱们也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是在京城办,还是在姑臧办!” 一句话说的郝琦和祁月茹都低了头,玩笑归玩笑,说到正经事可不能马虎,怎么说这也是人生的一件大事! “赵掌柜、琦哥,你们商量吧!我听你的,等你来娶我!”祁月茹红着脸跑了出去。 两天,祁月茹没等来人,也没等来消息,她的心里开始各种猜想,开始忐忑,想着是不是她话说的太着急,让郝琦觉得她不稳重而反悔了,心里有事干活就不专心,这不,手指头都被扎肿了。 “祁老板,我家公子有请!”正把扎破的手指放在手中口中吸,进来了一个护卫打扮的年轻人。 一看来人很陌生,祁月茹犹豫了一下“你家公子是?” “我家公子姓蓝!” 楼外楼四楼的包间里,赵方瑜、赵天成、赵瑾澜正在听郝琦说自己的计划“所以,我想先一个人回姑臧,等我打点好一切,最起码有个落脚的地方吧,如果一起回去了,总不能都去住客栈吧!” “郝叔,您回去大概多长时间能按照您的要求准备好啊?” 郝琦眨眨眼“三个月吧,我还要先把楼外楼的事情办好呢,要不然,二哥,就算大哥不找我麻烦,你这丫头也不会放过我啊!” 赵瑾澜趴在桌子上,伸长脖子看着郝琦“唉吆喂,郝叔这是不好意思了啊,问题是,您看我很黑吗?这么大个锅,就甩给我了,您也不怕压死我啊!” “哈哈哈...”大家哈哈大笑。 “爹、赵叔,我的意思让郝叔去跟外祖母说清楚,就不回郝家了。郝叔酒店经营您现在还没学到十分之一,急匆匆的回去,搞不好到时候真的要卖身为奴了!您先留在京城,我给您一个练手的机会,怎么样?” 赵天成等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明所以,赵方瑜笑呵呵的说“澜儿,有什么打算你就赶紧说,你看老四都快跳起来了!” “城南大兴土木,周边人员快速聚集,我想在周围再开一个小吃店和茶棚...” 赵瑾澜把大概的计划说完,赵方瑜和赵天成都同意,郝琦过去坐在赵瑾澜旁边“澜儿,你能不能告诉郝叔,你到底有多少钱?我怎么感觉你打算买下京城呢?” 赵瑾澜嘴一咧“以前的钱都不算数,从现在开始,您很快就能看见我暴富,嘿嘿,我的目标是大周首富!” 郝琦一脸失落的挪过去,看着赵天成叹息“哎!人比人气死人啊,早知道生个女儿这么好,我当时就不该放过那个女人了!”话音刚落,门被推开,祁月茹两眼含泪的看着郝琦。 赵瑾澜虽说是个女儿家,可是最烦的就是女人莫名其妙的哭,看到祁月茹这样,她莫名就心烦,慢慢的从桌子上溜下来,坐直了身子,靠在椅背上,脸上早就没了笑容“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了祁老板吗?” 蓝公子的威压也不是说着玩的,屋里的空气马上就冷了几度,反应过来的祁月茹,赶紧抹了一下眼睛过来见礼“见过蓝公子、见过赵掌柜、见过郝老板...这位是...”虽然给赵天成做了好几套衣服了,可她却没见过赵天成。 “这位是我二弟,郝琦的二哥!”赵方瑜介绍道。 “见过赵老板!”不知道赵天成是做什么的,祁月茹只好这么称呼。 赵瑾澜淡淡的发问“祁老板怎么眼泪汪汪的,莫不是那个周振南又去找你麻烦了?” “没有没有,蓝公子,对不住,是我失态了!我以为...我以为,郝老板已经走了!” 后面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一个单身在京城讨生活的年轻女子,其中的艰辛不足与外人道,好不容易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她的忐忑谁能理解。 赵瑾澜朝天翻了个白眼“看来祁老板和郝老板是一见钟情啊!可是,祁老板你在京城不但站稳了脚,还小有资产,郝琦不过是一个护院,你真的不介意吗?” 祁月茹给赵瑾澜行了礼“不怕蓝公子笑话,月茹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上次若不是蓝公子出手,月茹怕是也做了人家的奴婢! 我把手上的银子都拿来了,还了蓝公子您的银子,剩下的给...”羞涩的看了郝琦一眼“这钱应该是够了!” 原来是误会,赵瑾澜马上多云转晴“原来,祁老板是担心郝琦已经走了是吗?” “是!”祁月茹大方的承认。 赵瑾澜笑眯眯的看着赵方瑜“赵叔,您这下要大出血喽!” 刚下早朝,门外太监来报“皇上,蓝公子求见!” 皇上看了一眼贤王和战王“让她进来吧!” “草民蓝锦钰叩见皇上!” 皇上翻个白眼“这里又没外人,你这是干嘛?” “见过两位王爷!”赵瑾澜还是认真的行了礼。 “你来见朕有什么事吗?” “皇上,草民...” “师父!”九皇子连招呼都没打就闯进来了,吓得门口的太监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师父,我今天要跟着你走,就算冻成冰块也跟着你!” 九皇子一把抱住了赵瑾澜,把脸埋在赵瑾澜身上不肯抬起来,皇上张嘴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来。 赵瑾澜倒也没有追问,拍拍九皇子的手“行,今天带你走,你先坐在旁边等着,要不一会我就忘了说啥了!” “好!”九皇子很听话,爬到旁边的一张空椅子上坐下,谁也不看,低头玩自己的手指。 皇上看着儿子欲言又止,再看贤王和战王,都在低头喝茶,皇上只好先顾着赵瑾澜“说吧,你有什么事?” “皇上,两件事,其一就是城外的病院,请皇上让工部围绕病院做个规划,也就是把皇城往城外延伸,凡是能用的都画进去!甭管病院周边有什么,先画出图纸,房子可以慢慢盖,但是排水,道路要先行规划好!” 皇上一下苦了脸“丫头,你这样一折腾要不少钱吧!朕正在为军饷的事情发愁呢!” “军饷?您说的是玄字营吗?” “不是,玄字营的军饷目前还没有具体规划呢!” “皇上,您这军饷缺口是多少?” 皇上眨眨眼“你打算给朕帮忙吗?” “您看我像有钱人吗?” “那你问了有什么用?” “不说算了!” 皇上脱口而出“叁佰万两!”战王一撇嘴,皇上是找着被坑呢! “才叁佰万两!皇上,明天这个时候让工部拿出图纸,军饷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严格控制消息不要外泄,就算有出入,回头再修正都来得及! 第二件事情是让工部征集铁匠,进入玄字营驻地,和工部派遣的工匠一起打造兵器!” 皇上眨眨眼“工部的铁匠还不够用吗?” “我不打算让他们用现有的兵器,现在铁匠进去是打造前期训练的一些工具,人少了跟不上训练! 将士们要用的兵器我准备让他们自己打造,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果去他国刺探情报,用统一的兵器很容易被盯上!” 皇上爽快的答应“行,朕让人去办!丫头,你先告诉朕这军饷怎么来,要不朕心里不踏实!” “我准备去抢!”然后转身走到九皇子跟前“小昭,谁欺负你了?” 九皇子虎着脸看了皇上一眼“我爹!” 赵瑾澜噗嗤一笑“那就没办法了,我总不能把你爹揍一顿吧!走吧,师父和慧言师父都来了,我带你去买菜,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好!”九皇子跳下椅子,还冲皇上皱了一下鼻子。 赵瑾澜走了好一会了,皇上还愣在那里“她就这样走了?” 皇上学着赵瑾澜的样子“才叁佰万两!哼,好大的口气!”皇上并未把赵瑾澜的话放在心上。 战王撇撇嘴,站起来“皇上,那臣也走了,既然这丫头说军饷能解决,咱们也就不用费神了!”其实是他们已经商量了好几天了,无计可施! 郝琦刚走到赵府的巷口,赵海迎面走来“郝叔,正找您呢!小林氏说准备回姑臧,林老夫人不想走,又拗不过小林氏,昨天闹了一天了!” 郝琦点点头“有劳你了!” “那郝叔您自己去,夫人还让我去找小姐呢,不知道夫人这次又要闹什么,哎!”无奈的摇摇头赵海转身去找赵瑾澜了。 “郝琦见过老夫人!” 林老夫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自家人,不要弄这些虚礼了!郝琦,你在京城的事情办完了吗?要是办完了,我们就收拾一下,准备回姑臧了,要是没办完,你就抓紧办,我们可以等等你!” 郝琦还没有说话,郝婷婷就插嘴了“祖母,就算我们不想走,您也不用抬举他吧?他不过是个下人,他在京城有什么事情要办?” “婷婷!不许乱说话!” 第146章 自欺欺人 到底想欺骗谁 虽然在呵斥,可谁都看出来了,林老夫人并未生气,这就是郝婷婷养成坏毛病的根源! 郝琦冷笑一声“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客人,到了京城才知道,我在郝家原来是个下人,老夫人真的教导有方!我今天过来就是给老夫人说一声,我在京城还有事要办,暂时不回去!也麻烦老夫人给郝将军说一下,郝琦有手有脚,还不至于给人做下人,告辞!” 林老夫人还指着靠郝琦拖延时间呢“等等!郝琦啊,婷婷还是个孩子,你就不要和她计较了,咱们一起来当然还是一起回去,郝家就是你的家,一家人就不要说什么见外的话了!你事情没办完,我们等等你!” “都二十三岁了,还是孩子!她不吃我的不穿我的,我干嘛和她计较!”郝琦转身就走了,一出门,小林氏站在门外。 德福巷的蓝宅这会儿正是一片欢声笑语,九皇子跟在赵瑾澜的屁股后面忙活的满头大汗“师父,这些菜都洗好了,你看,可干净了!” 慧言看着几乎浑身湿透的九皇子调侃“小胖子,你这是洗菜呢?我还以为是菜把你给洗了!” 赵瑾澜从厨房出来一看,瞪大了眼睛,这家伙,就剩下两个肩膀和脑袋是干的了。 “蓝雨,你赶紧给这家伙洗个澡吧,直接扔到井里洗!” “好嘞!”蓝雨坏笑着提起了九皇子。 “师父,不要啊...井里很黑的,我害怕...” 九皇子嘻嘻哈哈的被蓝雨抓走了,慧言看着赵瑾澜“死丫头,回来后有没有发现身体不适?” “刚回来的时候每到了夜间就发昏,眼睛看不见东西,后来一直敷眼睛就好多了,现在在灯光下还是可以,远了就不行了。” 慧言点点头“这已经比师兄预计的好多了!这次出去,师兄老是念叨你!” 一听这话,赵瑾澜活也不干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我也想早早回去,家里这乱糟糟的就没消停过,真的烦死了!”说完垂下了头。 “死丫头,这事我可帮不了你,人这辈子,最难的就是面对家人!若是其他人找你麻烦,哪怕是皇帝老儿,我都给你出气! 她要不是你娘啊,早就被我扔下山崖喂狼了,可是...”慧言看着赵瑾澜无言的叹息。 正说着,卓林来报“公子,赵管家来了!” “公子,夫人让您赶紧回去!” 赵瑾澜皱皱眉“什么事?” “具体还不知道,小翠就听见了几句,老夫人让夫人想办法救郝家,救您外公,说要把表小姐嫁给赵家的马夫。” “就说没找到我,师父来了,我没空理她们,我明天一早过去!” 郝婉玉皱眉看着赵海“没找到?怎么可能没找到?她平常都去什么地方?” “小姐除了静安寺就是去自家的铺子转转,看看账目什么的,能去哪?要不就是进宫了?我给店里的伙计留了话,见到小姐让赶紧回来!” “行,我知道了,你去吧!” 林老夫人往前凑了一下“婉玉,我估计瑾澜是故意不回来,家里的情况她肯定知道,八成这个赵管家就没说实话,我们要动点真格才行!” “娘,您的意思是?” 姑臧郝家的书房里,父子三人已经枯坐了大半天了,连午饭都没吃,要说商量什么,其实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十几年军功累累却没有封赏,他们也觉得委屈,如今,这三箱奏折...别说三箱,就是一箱,也足够郝家父子人头落地了! “爹,要不派个人快马进京,可别让娘和大嫂再做出什么事情来,尤其是小妹!” 郝俊叹口气“哎!怕是已经晚了!十几年的恩怨再说谁对谁错已经没有意义了,就看赵家能给你妹子多少面子了!” “爹!”郝文强突然开口了“我娘带婷婷去京城这事您是同意的吧!” “你什么意思?” 郝文强说“凌王说得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杀头抄家都是我们自己作弄的,怪不了别人!” “你...”郝俊捏了一下拳头,没再说什么。 “大哥说的对,小妹常年在娘家,这家里有谁不知道?每次回来大车小车拉东西,还不都是娘教唆的!还有小妹的那些首饰,娘和大嫂带着就是逾制!光参这件事情的奏折就有一箱! 说个难听话,如果大嫂和梁氏像小妹这样做,怕是早就被母亲打死了,到自己人了就拿面子说话,有什么面子,估计里子都没了!” 郝俊还是不甘心“赵家怎么也该顾及一下别人的看法吧!” “爹,这世上恐怕只有您相信是您救了赵守备吧!看看那三箱奏折,您还觉得赵天成不知道吗?您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郝文强心里憋的慌,重娟丫头的证词一直在他的眼前晃,他想大吼!他想杀人!冲进自己的房间,已经看不到任何重娟的痕迹,眼前一直挥之不去的是重娟一手抚摸着肚子,一手擦眼泪的样子。 晚饭的时候皇上和贤王、战王都到了蓝府,刚开始吃饭,蓝星气急败坏的闯了进来,还没有开口眼泪就先流下来了。 “公子!林老夫人和夫人要把宋妈妈卖了,林老夫人说宋妈妈早就投靠了赵家,已经不是郝家的人了,夫人什么都没说就让人去找牙行的人了!” 赵瑾澜猛的一下站起来,然后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 刚到巷口就看见自家门口停着几辆马车,郝家的家丁奴婢正往车上搬东西,赵瑾澜走进了院子。 “小姐!”小翠正抱着一个包袱往外走,看见赵瑾澜,一边行礼一边拿眼睛看着郝婉玉。 “澜儿,你回来了?” 赵瑾澜很冷淡“娘您找我什么事?”进门找了个空椅子坐下,郝婉玉就在旁边。 “澜儿,你知道你爹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知道!” 郝婉玉低头沉思了一下,抬起头伸手抓住赵瑾澜的手,赵瑾澜抬手甩开了“有话直说!” “澜儿,你就帮帮你表姐吧,就算娘求你了!” 出宫的时候黄兴已经把昨天的事情给赵瑾澜说了,郝婉玉现在还能说出这种话,这是要考验她的耐心吗? “怎么帮?” “你去给皇上说你不退婚了,让你表姐做你的陪嫁好不好?” “来人!” 郝婉玉慌了“澜儿你干什么?” 赵瑾澜冷冷的盯着郝婉玉“这不是您想要的吗?” 郝婉玉两只手紧紧的捏在一起,刚要说话,小林氏进来对赵瑾澜说“瑾澜,这是五万两银子的银票,你留着添置些家用什么的,就算郝家的一点心意!谁再打我女儿的主意,我就掐死她!”小林氏说的咬牙切齿,郝婉玉低着头谁也不看。 “舅母,我不缺银子!你攒这点银子不容易,还是好好放着给表姐添嫁妆吧!” “澜儿!” 郝婉玉突然站起来“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把这个交给你爹!”郝婉玉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张纸递给赵瑾澜。 赵瑾澜冷睨一眼“这是什么?” “和离书!” 听到和离书三个字,小林氏吃惊的转头看着林老夫人,林老夫人嘴角噙着冷笑平静的看着赵瑾澜。 “娘,您想好了?” 郝婉玉不敢看赵瑾澜,把头扭到一边“既然你不肯帮你表姐,就是没把我当你娘,我还算什么赵家主母!” “娘,您换个话题行吗?要不然我把您送进大皇子府吧!”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表姐是您的遮羞布吗?要不是我在这儿,舅母非把您打个半死,还拿表姐说事呢!” 郝婉玉咬着嘴唇目光躲闪,皇上那些咆哮的话语劈头盖脸的砸过来,她瞬间脸色苍白,如果婷婷被送进大皇子府,婷婷马上就会人头落地,不,不止婷婷,还有她和郝家所有人! “来人!” “小姐!”洪生应声进来。 “把我表姐送到大皇子府去,就说是我娘送给他的媵妾!” “是!” “不要!” 郝婉玉惊恐的站起来,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其实洪生站在门口,离她很远。 小林氏和林老夫人对视一眼,心沉到了谷底,郝婉玉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们! 赵瑾澜闲适的说“您折腾这么久不就是要让表姐去大皇子府吗?又不去了?娘,您几岁了,非要玩这种把戏!娘,您能不能告诉我您到底想干嘛?我也算是个聪明人,可是到现在我都没弄清楚您您的目标到底是谁? 表姐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什么?亲人还是工具?您从小看着表姐长大,却从来不认真培养她,有的只是欺骗!” “我没有骗过她,你不要胡说!” 眼看女儿揭穿了自己,郝婉玉也有点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指着赵瑾澜说“你们赵家还有人把我放在眼里吗?谁家的女儿跟自己的娘是这样说话的!” 老夫人和郝婉玉已经亲手扯断了最后一丝亲情,今天的赵瑾澜格外冷淡“您就没点新鲜的说法吗? 十四年前赵家人眼里就已经没您了,我说清楚了吗?以后找事的时候换个理由!”郝婉玉有点腿软的厉害。 第147章 假戏成真 京兆府备了案 赵瑾澜打开手中的纸,郝婉玉的和离书写的很简单,她的陪嫁全部用来补偿赵家,自己只带随身衣物,儿女愿意跟着谁过看孩子自己的意愿,意思就是她不要银子也不要孩子! 看着好大方,可她陪嫁的商铺早就说给赵家了,装糊涂还是真忘了?光看这份和离书,别人会觉得赵家太苛刻,赵瑾澜冷笑! “娘,您好像也没有私房钱,什么都不要您怎么生活呢?就算这个院子不大,可加上您也七八个人呢,您让他们喝西北风啊?” “既然和离了,我还住在这里干什么?我和娘一起走,回姑臧去!”郝婉玉不看赵瑾澜,她知道这话对赵瑾澜说根本没用。 “您一个人回姑臧?”果然,赵瑾澜和赵天成根本就不是一个路数。 “我带小红和小翠走!” 赵瑾澜一挑眉“您不带走宋妈妈?她是您的陪嫁丫头,您不是一直和她是好姐妹吗?” 老夫人一拍桌子“哼!这个宋小玉早就成了赵家的人了,对这种背主的奴才还想回郝家!” 蓝风两步走到老夫人跟前“这么说夫人和宋妈妈是你们放在赵家的奸细吗?”老夫人吓得瑟瑟发抖。 郝婉玉本来也想呵斥赵瑾澜,可是,蓝风那刀子一样的眼神,看得她心里一哆嗦,硬是没敢做声。 “进来!”话音落下,宋妈妈和赵管家走了进来。 “娘!宋妈妈从小跟着您,您十两银子就把她卖了,想来是因为宋妈妈吃了二十年赵家的饭早就已经是赵家的人了,卖得好!是该和赵家做个彻底的了断了! 话说回来,自己生的孩子您都不给生路,一个丫鬟怎么值得您珍惜!好教您知道,我把宋妈妈买回来了,以后她和您和郝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赵瑾澜当着郝婉玉的面撕了宋妈妈的身契,对她说“宋妈妈,别哭了!赵家只要有一个人活着,就不会让您受委屈! 我让爹给您找个可靠的人,以赵家小姐的身份,风风光光的把您嫁出去!” 宋妈妈噗嗤一下笑了“小姐你可真淘气!我都这个年纪了还嫁什么人啊!小姐不嫌弃,我就一直跟着伺候你!” “这个事情您还是听我爹的吧!郝琦叔叔过几天就要大婚了,您先去给他帮忙吧,他没什么经验,不会弄的!” “好!我这就去!”没有再看林老夫人和郝婉玉,宋妈妈转身就走了。 郝琦要成亲!几个人互相看了一下,林老夫人问“郝琦留在京城是要成亲?他娶的是谁家的姑娘?”没人回答她。 “你宁肯帮一个外人也不肯帮你表姐?”林老夫人和郝婉玉异口同声。 “愿意帮谁是我自己的事情!”赵瑾澜嘴角上翘“娘,不是我不给你们帮忙,我要送表姐去大皇子府您拦着不让啊,您怕什么呢?” 郝婉玉紧握着拳头低下了头,林老夫人的心突突的跳了两下。 对于这些冥顽不灵的人,赵瑾澜也不想再废话“娘,和离的事情我管不着,您自己去和我爹说吧!” 虽然心里的感觉很不好,可林老夫人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她气呼呼的站起来“哼!我的女儿绝不会让别人欺负,婉玉,我们走,和离书放在那里,等他们想清楚了再来找你!” “只要你们想清楚就行了!” 赵天成一掀门帘进来了,老夫人和郝婉玉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暗暗叫苦,今天这事情有点麻烦了! “爹,您回来了?”顶梁柱回来了,赵瑾澜自然很高兴。 赵天成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澜儿,昨晚你晕过去了?” 赵瑾澜呲着牙安慰父亲“没事,我就是想吓吓师父,嘿嘿!您怎么知道啦?” “皇上连夜传旨让我回来的!刚才,皇上已经给我说了,家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既然你娘觉得在赵家委屈,老夫人也觉得赵家欺负了她的女儿的,我们强留也没有意义,和离是你娘的意思,爹答应就是!” 赵天成过去拿起桌上的和离书,连看都没看,提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又咬破手指按上了指印“婉玉,家里还有什么你能看上眼的都拿去!” 赵天成的突然出现让郝婉玉陷入了慌乱,看到赵天成毫不犹豫的签了和离书,郝婉玉差点喊出来,她不要和离!她不是真的想和离! 这一刻她很后悔,她想撕了那张和离书,她想收回她说过的话,可是话说出来却完全变了样! “天成,只要澜儿不退婚,让婷婷跟她嫁到大皇子府,我可以不和离,我...” “不必了!澜儿的婚事自有我和母亲给她做主! 话说三遍淡如水,同一句话你说了好几年,你不烦,别人都烦了!你也不是真的关心婷婷,这话说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打断了郝婉玉的话,赵天成拿起和离书“赵海,拿去京兆府备案签章,快去快回,不要耽误了老夫人的行程!” 赵天成一进来林老夫人就知道今天要坏事了,眼看着赵海就要出门,赶紧站起来说“我刚才也是被瑾澜气的,这孩子说话没大没小的,以后可要好好管教,这样...”话没说完,赵海已经走了... “我的女儿我自会管教,不劳老夫人费心!老夫人回去给郝将军带个话,我爹救他是因为大家都是兄弟,他不必因此内疚! 赵家从来没有因此为难婉玉,她不想呆在赵家,那就各自珍重吧!前尘往事也不必再提,以后赵家和郝家再无相干,多说无益,就这样吧!” 赵天成的态度让老夫人很尴尬,只能再找话题“天成,你是不是因为婉玉不让你纳妾的事,这是她的不对,你...” “不纳妾我是为了清静,和婉玉无关!难道老夫人觉得我赵天成不纳妾是因为怕你女儿不高兴,还是说我对你女儿一往情深?” 赵天成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刻薄的话,但这些人的厚颜无耻实在让他忍无可忍,不说清楚了,都对不起女儿受的这些委屈! 郝婉玉流着眼泪,满脸失望的看着赵天成“天成,难道...你就这么无情吗?”看她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赵天成是个负心汉! 赵瑾澜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赵天成忽然笑了“婉玉,你求仁得仁应该高兴才是啊,你娘也说了,不让你受委屈,这下你可以永远呆在娘家,不用这么辛苦的来回奔波了!” “可是你...” 以前你从不计较,这次为何果断?可这种话怎么说出口“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帮婷婷呢?”郝婉玉显得很委屈。 小林氏说“娘,您要暂时不走,我和婷婷就先回去了,我不想在这里丢人现眼!我从来就没见过像小姑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不管自己做了什么都是别人的错!我女儿不是她的遮羞布!”说完给赵天成行了礼,转身就走。 “舅母!”赵瑾澜从蓝风手上拿过一个药瓶“这里面有三十颗药丸,你在路上吃,一天一粒,晚上住店煎药洗浴不能停!给您带了十天的药,有镇甸的地方尽量新抓药煎,有些小地方的药店可能药不齐,您再用带的药,这是药方!另一张是内服的,回到家按时服用,可能要半年才能好!” 小林氏眼泪马上就流出来了“谢谢瑾澜!以往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请你见谅!”小林氏给赵瑾澜行礼,赵瑾澜一扭身子躲开了。 赵天成说“澜儿,给你娘拿点银子吧,不管在哪里,没有钱总是不行的!” 郝婉玉却把脸一绷“不用了!娘,我们走!” “唰!”赵瑾澜打开了扇子上的开关,寒光闪闪的刀刃吓得林老夫人和郝婉玉的心缩在一起“外祖母,提醒您一句,是您造成了我娘今天的结局,就算她有错,也是您教的,我要听谁说郝家人欺负我娘...舅母,麻烦您给外祖父带句话,从今天开始,郝家的一切都是他和外祖母造成的,谁也别怨!善恶到头终有报,让他做事的时候想着点!” 赵天成和赵瑾澜跟着到了大门外,看到林老夫人上车后随手就放下了车帘,郝婉玉站在车下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小红和小翠各自抱着一个包袱,看着郝婉玉。小林氏母女上了一辆车,也不招呼郝婉玉。 赵瑾澜走过去“娘,您就在京城待着吧,这个院子不大,但你生活足够了,也不用看谁的脸色,就算和离了,赵家也不会少了你的饭吃的!” 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车帘“就算你勉强上了外祖母的车,以后怎么办呢?您这次不是回娘家了,是寄人篱下!” “老爷,我回来了!”赵海翻身下马,递给赵天成一个信封。 看着赵天成手里的信封,郝婉玉再也说不出硬气的话了,赵天成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车帘,摇摇头。 “婉玉,这个院子你生活足够了,要是你不想和我们一起,我让澜儿给你找个单独的院子,怎么说你也是子卿和澜儿的娘,赵家总不会让你睡在大街上!” 第148章 悔悟太迟 尘归尘土归土 老夫人在车里说“你站在那里不上车,还等着我去扶你上车吗?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三品侍郎的夫人吗?” 老夫人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郝婉玉的心里,眼泪一下子忍不住了,可今天的结果是谁造成的?能怪谁呢? “澜儿,我还是先回去吧...”郝婉玉说不下去了。 赵瑾澜点点头“赵海,你安排一下吧,我娘的身体还没有全好,让丁香也跟着!”赵管家点点头进去了。 赵天成把手里的信封递给郝婉玉“这个你拿着,以后可能用得着的。” 接过和离书,郝婉玉只想赶快逃离这里,把尴尬和后悔扔的远远地。 去坟地坐了半天,郝文强一步一步走到了重新家,远远地看着焕然一新的院子,他才想起来,好像...听说去年,赵天成来带人修葺的。 大门外开了一块地,做了个简单的篱笆,地里铺着草帘子,里面种了些菜蔬,重新坐在凳子上,脚边放着一堆红柳的枝条,手里正在编一个小筐。郝文强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鼻子发酸。 看到地上的影子,重新知道有人来了,抬头看见郝文强,顿了一下,淡淡的说了一句“郝将军来了,有事吗?” 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在郝家活了不到两年,女儿去世之后,郝家人这是第一次登门。至于郝岩,从来也没把他当做是郝家人看,那是女儿生命的延续,姓什么不重要。 郝文强噗通一声跪下“岳父!”语气哽咽。 重新抬起头看着大门外远山的轮廓,淡淡的说“郝将军,你起来吧!娟子已经不在了,就不要叫岳父了,我不习惯!十几年了,我差点都认不出你了,起来吧!”老人的话充满沧桑,忍着悲痛。 “砰!”郝文强一个头磕在地上,呜呜哭泣“我不是人,我对不起重娟,对不起岳父...我...” 提起女儿,重新的目光变得有些木然,是一种痛到极致的麻木! “郝将军...言重了!你没有对不起谁,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上走一遭,命不好的就生受住了,命好的就享福去了,娟子是享福去了,总比活着受罪好!小岩都长成你当年那么大了,这些话就不必再提了,你回去吧!” “我刚才去看了重娟,是我对不起她!” 郝文强慢慢抬起头,额头上沾着土,夹杂着白发的头发有些散乱,古铜色的脸上胡乱的沾了几绺碎发,越发显得沧桑,年近半百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重新好像没听见他说什么,指着旁边的一棵树说“郝将军,这是小岩春天的时候给我种的一棵杏树,他让我好好照看,说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结杏子了!” “小岩可能还在生我的气,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明天我去军中看他!” “半个月前小岩已经奉调去了京郊大营,你不知道?”重新叹口气“哎...这孩子!”郝文强听说儿子半个月前就走了,愣在原地。 马车的影子消失在街头的拐角处,赵瑾澜搂着赵天成的胳膊,轻声说“爹,回去吧,娘已经走了!” 赵天成转头看着女儿落寞的脸“澜儿,是不是在责怪爹无情无义?” “爹,看您说的,这是娘自己的选择,这么多年,为了我和大哥不被人笑话,您已经很辛苦了!娘回了姑臧肯定待不下去,我让赵叔找个小院子,收拾出来,娘回来了也有地方住!等娘回来了...” “澜儿真乖!她是你们的娘,爹不会为难她的,但爹不想再和你娘有什么牵扯,你会怪爹吗?” “爹决定就好!我和哥哥都支持您,您是世上最好的爹了!” “你这鬼丫头!你和子卿都该谈婚论嫁了,爹不会让你娘胡来的,就算你们都去种地,爹也不会勉强你们的,攀龙附凤从来不是爹的主张!”赵天成宠溺的刮了一下赵瑾澜的鼻子。 “爹您不用难过,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她心里什么都清楚,什么让表姐做陪嫁,那都是娘一时兴起的说辞,搞到骑虎难下了,也怪不了别人!” “澜儿,你不用安慰爹,从你娘把你锁在屋里的那天起,她已经不是我赵天成的夫人了!” “爹,我和大哥都理解您,娘为什么这么做,我多少知道一点,不管是作为女儿还是作为女人,我都不会原谅她!我细算了一下,我和娘待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还不到一年,我心里真的没什么悲伤,您不用安慰我!” 父女俩挎着胳膊边走边说,赵天成多年的愤怒和尴尬在女儿贴心的理解中化为尘烟,一桩原本为了大义的婚姻最终尘归尘,土归土! “老夫人,前面就是杨凌驿站,今晚就歇在这里吧!” “好,坐了一整天,整个人都僵了!” 车停稳,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下了车,小林氏和郝婷婷迎了上来“娘,我们是在这店里吃还是在外面吃?” “就在店里吃吧,过去的时候没在这里停,吃了饭到镇上转转!” “好!”小林氏答应一声,再看跟在后面的郝婉玉的车架,摇了摇头,直接进了客栈“掌柜的,有客房吗?” “有,有,夫人,您要几间客房?”掌柜的热情招呼着。 小林氏算了一下,他们两辆车七个人,最少要三四间房,郝婉玉两辆车却有八个人,也要三间房“掌柜的,我们要七间房!” 掌柜的还没有说话,老夫人不愿意了“要那么多房谁住啊?带那么多人,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呢!” 小林氏拽了一下老夫人的衣袖,摇摇头,心里也是可怜郝婉玉,这种亲娘真的不如没有! 掌柜的等她们消停了才说“这位夫人,对不住啊,小店只有三间房了,还有一间是通铺,四人间,您看?” “掌柜的,那这个镇上还有其他客栈吗?” 小林氏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带着女儿顺利的离开了京城,她对郝婉玉的怨恨也没那么强烈了,不管郝婉玉有没有私心,事情总归是全家人都同意的,只埋怨郝婉玉也是不对的。 没有哪个做生意的人喜欢自带麻烦的客人,掌柜的赶紧给指路“有,往西走,镇西头还有一家,另外,北门口还有官家驿站,要不你们再去看看?” “既然还有客栈,就让她们自己去找吧,我们将就一下就在这里住下,我也累了,不想走了!”老夫人说完顾自的往店里面走去。 车里,小翠和小红看着一直哭泣的郝婉玉欲言又止,她们想劝夫人回京城去,可是... 剑兰看郝婉玉不说话,只好安排“赵泉,去驿站!” “是!”车夫一扬鞭子,马车离开了客栈。 放下碗筷,老夫人看一直低头吃饭不说话的小林氏“玉凤,晚上你和我住一起吧,这一天坐的我腰酸背疼的,你给我捏捏!” “娘,今天让蝴蝶和飞燕伺候您吧!一会我还要煎药洗浴,怕影响您休息,那药的味道...”小林氏从心里开始疏远婆婆。 老夫人的脸色有点难看,站起来头都没有回“蝴蝶飞燕你们过来吧,我这腿都僵硬的不会走路了!” 飞燕赶紧说“老夫人,蝴蝶姐要去给夫人煎药,我先给您捏吧!”老夫人没有回头,鼻子里闷哼一声,径直走了。 “娘,您先洗浴,我去给祖母捶肩膀!” 虽然今天母亲给她说了一些关于她的婚事的打算,郝婷婷的心里还是觉得祖母更疼她,她想祖母一定会给她找个更好的! 小林氏看着女儿的背影摇摇头,郝婉玉是亲生女儿,一旦用不上了老夫人都不会多看一眼,孙女能有多亲?婷婷心里还是觉得祖母对她好,却忘了要把他嫁给赵家马夫的事。 到驿站门口下了车,郝婉玉才收拾好情绪“小翠,不是去客栈吗?我现在不是官夫人,驿站不接待我们的!” “夫人,您就不操心了,剑兰姐会安排的!”小红和小翠扶着郝婉玉往里走。 驿站的掌事看着赵泉递过来的名刺,马上满脸堆笑“你们是兵部赵大人的家眷啊,里面请!后院有几间上房正好空着,你们先洗漱一下,饭菜马上就好!” 坐在宽敞的客房里,郝婉玉默默流泪,自己生在福中不知福,非把自己弄的这般恓惶,她真的后悔了,不想回姑臧了,从母亲今日的态度可以断定,回到姑臧也没什么好日子等她,她从心里开始害怕! 一场简单而隆重的婚礼在赵家新宅举行,赵家老夫人坐在高堂的位置接受了新人的跪拜,新人被送入洞房,老夫人满脸喜庆。 “方瑜、天成你们这事做得对,郝琦已经虚度半生,不过好在是成家了!明年再抱个大胖小子,我就是死了也好给你爹一个交代了!好,这事儿做得好!” 老夫人开始抹眼泪,真的就像是给自己的孩子办喜事一样,多年的心事了了,老人喜极而泣。 第149章 化整为零 不能引起误会 赵瑾澜也被祖母感动了,又怕老人伤心,赶紧岔开话题“祖母,您还没夸我呢,我也出了很大的力的!” “好!澜儿乖,你能给你郝叔操这个心,是个好孩子!接下来是不是该给你爹操操心了?” 老夫人笑着说,自从知道儿子和离的消息,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祖母,那是您的事情,我可不夺这个权!”大家哈哈大笑。 挑下了红盖头,郝琦看着平日里能说会道的新娘子这会儿一脸娇羞,头也不敢抬的样子,又生起了逗她的心思。 “月茹,你真的不后悔吗?要是...你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都已经入了洞房了,郝琦还在说这话,可把祁月茹给气着了,也顾不上娇羞了,呼的一下站起来,却不想她站起来太快了,郝琦没来得及直起腰,一下就碰上了“唔...” “哎呦...” 站起来太用力了,祁月茹又被碰的一屁股坐了下去,捂着脑袋抬头看郝琦,却见郝琦捂着鼻子,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 祁月茹顾不上自己头疼,赶紧扑上来“碰坏了吗?我看看!” 郝琦捂着口鼻,闷声说“碰坏就碰坏了,反正我也是你买来的!” 祁月茹一边去掰郝琦的手一边说“琦哥,你再这样说我生气了!钱没有了可以挣,只要我们能吃得了苦,日子总能过得去! 虽然店铺兑给了楼外楼,我们现在什么都没了,可我不后悔!我初来京城的时候是讨饭过来的,现在好歹有个落脚之地,跟你比我也强不到哪里去! 我命好碰上了赵掌柜和蓝公子,他们肯仗义出手,我才能像个人一样的活着,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呢! 都是为了活着,谁又比谁能高贵到哪里,以后不许你再说买不买的话,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看祁月茹真的生气了,郝琦另一只手也捂住了鼻子“你把我的鼻子撞坏了...”一边偷偷的观察祁月茹。 祁月茹一听鼻子撞坏了,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又过来掰郝琦的手,想看一下鼻子到底伤的严重不,这次一下就掰开了,郝琦双手搂住祁月茹的腰,任由祁月茹看鼻子。 刚好,宋妈妈端着托盘进来了,哎呦一声,赶紧转过身,祁月茹羞的也顾不上和郝琦算账了,坐在床沿上,脑袋都快低到胸口了。 “呵呵呵...”宋妈妈放下托盘,笑着说“祁小姐,是我进来的不是时候,您也别不好意思,郝琦性子比较跳脱,你别看他平时不苟言笑,私底下,他可能闹了,经常被赵掌柜的训呢!以后相处久了您就知道了,郝琦对人可好了!” 伺候两人喝了交杯酒,吃了合卺蛋,郝琦出去给客人敬酒,宋妈妈就在新房里陪着祁月茹说话。 “宋大姐,你能给我说说琦哥的事情吗?说实话,到现在我也没弄清楚,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宋妈妈眨眨眼“你都不知道他是谁你就敢倾家荡产的嫁给他,你就不怕他是坏人?” 祁月茹坦然一笑“能和赵掌柜他们称兄道弟的人肯定不是坏人,对我来说,最大的灾难就是有一天琦哥出人头地了,到时候他要纳妾,其他的我无所谓!” 郝琦在京城没有其他的亲人,祁月茹也一样,今天来祝贺的基本就是赵家的人,天色尚早,几人在饭桌上又商量起了事情。 “澜儿,听你的意思,城外病院的那个地方要形成一个新的商街?”赵方瑜放下酒杯,正色说道。 “没错,赵叔,您把咱们的银子拢一下,在距离病院稍远的地方拍几块地, 做什么您来决定就好,蓝风蓝雨成家后也都需要一些产业,再说,咱们要在那个地方做事情,不能失控!靠山的地方咱们都买下来,建成仓库,用来堆放药材,这个药材库按照静安寺的那个标准建,主要作用是调剂市场,以制作药丸的名义采购药材,防止瘟疫时期或者发生战事的时候,那些个奸商趁机哄抬药价,商人逐利乃是本性,单靠道德是无法制约的!届时,药材逐级递增涨价,总不能把他们都杀了吧?” 赵天成和赵方瑜频频点头“看来,这拍卖土地的主意又是你给出的吧!那你想好了这块地用谁的名义拍吗?” 郝琦急吼吼的插嘴“喂,我听说你都要退婚了,既然不做皇家的儿媳了,你还操这么多心干嘛?这些不都是皇上该操心的事吗?难道你爹要当皇上啊?” “啪!”赵方瑜一巴掌拍在郝琦头上“这话也是能乱说的吗?都娶媳妇的人了,一点正经都没有!” 郝琦捂着头,噘着嘴,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巴巴的看着赵方瑜“大哥!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新郎官挨打很不吉利的,说不定从今以后我每天都会被媳妇打的!” 赵瑾澜一下就兴奋了“赵叔啊,既然这样那就多打几下,嘻嘻...看着郝叔叔这样,我就能想出表哥是个什么德行了,哼哼,把人家姑娘带到青楼去!” 一看赵方瑜看他的眼神,好像真的要动手,郝琦跳起来就跑“大哥,你别听澜儿瞎挑拨,这事真不是我教的,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真的!” 赵方瑜瞪了他一眼“过来,坐下,有话给你说!” 郝琦慢腾腾的过去,把椅子往旁边挪了一下,才坐下,往右边看了一下,离赵天成太近了,又把椅子往后拉了一下,才坐下,警惕的看着赵方瑜“大哥,什么事?郝岩干的那事真不是我教的!” 赵方瑜从怀里拿出来几张纸“这是祁月茹盘店的银子,连同我们的份子钱,一共是三千两,老夫人壹仟两,我和老二壹仟两,澜儿和子卿壹仟两,其他人的礼品都在你们院子里。 本来澜儿的意思是把这个店留着,由我代管,也算是你们在京城有一份产业。可我和天成商量了一下,还是算了,过日子还是一心一意比较好,千里之外留个念想,终究是个隐患!如果你哪天不想在姑臧呆了,随时可以到京城,手上有银子,产业不是随便置办吗!” 说到正事,郝琦也不嘻嘻哈哈了,正色说“大哥和二哥想的对,我单是一个人,怎么都好办,现在澜儿交办的事情非同小可!我只通兵事,有些事情可能还是要借助祁月茹!我想这样,就在姑臧开个夫妻店先做着,这样比较不招人耳目,要像你们说的,直接开大酒店,不光凌王,全姑臧的人都得怀疑! 我在郝家呆了十几年,下人不下人且不说,银子肯定是没有多少,要是大张旗鼓的摆开,搞不好适得其反! 万一凌王有了别的想法可就不好了!我想化整为零,先做成衣店,再开个小饭馆,接下来再盘个杂货店,这样,最多怀疑我们的店里暴利,可京城南市街的老板在姑臧开店,就算是暴利也是可以接受的!” 赵方瑜和赵天成都看着赵瑾澜,赵瑾澜也在考虑,郝琦的这个方法无疑是最安全的,也是最不惹人注意的。 “行!我觉得郝叔叔的这个想法比我的那个想法更好!说真的,我这几天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就怕一不小心刺激了凌王,皇家可没什么小事!” 赵天成眉头一皱“澜儿,你那天跟战王要人就是这个意思吗?” 赵瑾澜冲着赵天成竖起了大拇指“知我者,爹也!爹我想在姑臧弄个做炮仗的店,皇上已经同意了,其实我的真实想法是在那个地方试验做大炮仗,能炸死人的那种,所以跟战王要人,如果我自己招人,他们心里总归不舒服!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他们手里,我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话音刚落,赵管家来报“小姐,大皇子府的黑羽来了,说找您有事!” 看着赵瑾澜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赵方瑜收起脸上的笑容“天成,澜儿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隐患啊?就算皇上知道澜儿是好意,为了大周!可朝堂之上,用心险恶之人大有人在,我担心...” 赵天成放下酒杯 “大哥,你说的事情我也想过,可澜儿的最终计划是收回甘州,若真的能研制出大炮仗,那就极大地增加了大周的胜算,这种东西肯定不能在京城周边做,交给老四我也放心!若是真的有什么...我也认了,朝堂本就如此!” 一时间大家都无语了,赵方瑜看着郝琦“京城的情况错综复杂,你一定要谨言慎行,严格约束手下,一定不能授人以柄!” 郝琦点点头“大哥、二哥你们放心,我知道兹事体大,一定会非常小心的!” 赵方瑜点头“大哥相信你一定能做好!你也过去吧,这里没外人,我们不需要你陪,你去陪你娘子吧!”郝琦撇撇嘴,吊儿郎当的走了。 郝琦扒在门框上,半个身子探进屋里“娘子,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不嫌我穷吗?” 第150章 地产开发 建个病院商街 宋妈妈捂着嘴笑着出去了,尽管刚才宋妈妈已经说了郝琦是个什么德行,这会也把祁月茹气的磨牙,这人不气死她就不罢休吗?当下也顾不上被人笑话,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抓住郝琦的衣领就往屋里拉“你给我进来!” 郝琦踮起脚尖就被祁月茹拉进去了,直到被郝琦压在了床上祁月茹才发现上当了,刚才轻飘飘一只手就拉进来的人这会儿两只手用力都推不起来“你起来啊...” 郝琦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月茹,你真的不嫌弃我穷吗?你不怕跟着我没饭吃吗?我就是个武夫,什么也不会做呀!” “郝琦!你什么意思?都入了洞房了你还跟我说这个,你什么意思?”祁月茹已经不是生气,是怒了! 郝琦看着急眼的祁月茹心里笑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娘子说得对,入洞房了,那咱就先办正事!” 看着郝琦脸上的坏笑,祁月茹还来不及反应眼前就黑了“喂!唔...” 御书房里,皇上冷眼看着赵瑾澜把工部和户部连夜画出的图形改的面目全非,赵瑾澜手里拿的那个东西也很吸引他,画出来的线是红色,像他的朱批。 “罗尚书、宋尚书,你们现在明白了吗?不要怕画的大,也不要怕花钱,但一定不能留下安全隐患!防火、排水、车道宽度要参照京城主街的宽度,以后这里主要走运货车! 如果像你们现在画的这样,主街才宽七尺,两辆马车就能把路堵死,这怎么能行呢,以后增加扩建就要拆了再建,多浪费啊! 商铺门口留人行道,不小于七尺即可,这部分划在拍卖的范围内,商家代建,就是代征路! 车行道和人行道之间留三尺到四尺的宽度,种上树木,主树干高度不能低于八尺,防止将来运货车装载过高进不来! 树下种植银丹草、苏子、板蓝根、牡丹、菊花等有芳香味或开花的草药装点街道,美化环境,赚人家的钱先要让人有个好心情么! 工部种植,定期派人维护,其余时间的看护交给对口的店家,丢了,死了店家赔偿!” 车行道、大树由朝廷出资修建栽种,此项目不能动用国库一文钱,所有支出都要等收到土地出让的银钱后才能支出!在这张图公开之前不能走漏任何消息,否则的话皇上可是会杀人的! 当然,有些事情可能要工部的各位大人和工匠先行付出,比如图纸!在我们修改过的图上标注防火的储水池,商家代建,但要符合朝廷的要求! 画图的人手不够你们想办法借调些人,这些商铺都没什么特别之处,有些库存的老图纸应该能用,买了大地块的,就劳烦罗尚书帮他们单独制图,工钱另计,算你们的辛苦费! 看看皇上和王爷还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有异议,你们现在去改图吧,两个时辰改好,咱们再进行下一步的布置!” 皇上和战王粗粗浏览了一下被画的乱七八糟的图纸,两人一脸无奈的对视“朕没意见,七哥也没意见!” 罗竟海一脸为难“皇上,蓝公子,这张图,臣和两个工部侍郎,四个工部执事画了整整一天一夜,两个时辰...” 赵瑾澜嘴撇的像蛤蟆,那嫌弃的表情简直不能用语言描述,皇上差点就笑喷了,赵瑾澜揉了一下鼻子,对罗竟海说“罗尚书,让人把你们画图的工具拿来,搬个大桌子过来,纸张拿最大的,要厚一点,要长期使用,薄了很容易坏!” “好!” “黄公公,让人给找点缝衣针,越多越好!” “是!” 安排完了才想起来这是皇上的地方“皇上,耽误您吗?要不我挪个地方?” “不耽误!这是文华阁,不是御书房,朕就看你干活!” “好吧!”赵瑾澜今天穿的是一件广袖长衫,她把袖子整理好,单手转了几下,衣袖便敷在胳膊上,蓝风从怀里拿出一根丝带,把衣袖固定住,同样的方法整理好第二只,工部的执事和侍郎各自抱着一堆东西进来。 两个太监搬来一张大桌子,帮忙把纸铺好,蓝风从随身的工具包里拿出几个三角钉,顺着桌子边把纸固定好,工部的人看傻了眼。 “放下吧,抱着不累吗?” 听赵瑾澜这么一说,几人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好。 赵瑾澜把原来的图纸和现在的纸张比划了一下,心里盘算了一下,先用手在纸上比划,然后又在图纸上比划,完了拿个小尺子在纸上做记号。 “刚好是两倍,蓝风!” 蓝风拿出准备好的墨斗,两人按照记号横竖弹了几根直线,图纸的边框完成了“罗尚书,你们谁的术算好,帮我量尺寸算数字!” 说着话,她的手不停,测量图纸的道路位置,很快和蓝风就把车行道,人行道,种树的位置划分好,街道也就画好了。 “术算是宋尚书的强项!” “好,那就麻烦宋尚书了,这个图是谁画的?” “是臣!” “来,我告诉你怎么量,量哪里...” 几人合作,不到一个时辰,一张清晰完整的城南规划图就画好了,就连工部的侍郎执事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 “罗尚书,您安排人把储水池的价格算出来,一条街上一共几个,共计多少钱,写上说明,我们现在是卖地,建成商铺后按照面积等比例分摊储水池建造费!道路、花草树木,排水沟不计算在内!” “臣马上安排!” “宋尚书,现在这块地上现有多少农田,民房需要搬迁有数字吗?” “只有九户人家,农田也只有五十多亩,都是他们自己开垦的,这个地方原来是河堤,前些年发了大水,河床改道,慢慢才有人住了!” “和他们商量一下,农田可以让他们在医学院这边的荒地再开垦,房子,按照他们现在居住的大小,跟他们置换新房子,就地安置!” “这可是天大的便宜!” 赵瑾澜笑着说“没便宜谁去啊!宋尚书,不要觉得他们是占便宜了,那里是荒郊野外,如果没便宜就没人气!当然,还可以把他们的房子置换成银钱补偿给他们,但我估计傻子不多!” 罗竟海满面笑容的说“皇上,臣等已经商议完了,蓝公子学识渊博,不愧是慧明大师的弟子,给臣等省下了不少功夫,按照以往的惯例,没有三个月是定不下来的!这一次仅三天就全部确定了,臣等惭愧啊!” 皇上点点头“嗯,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多沟通,今天就到这里吧!” “臣等告退!” 赵瑾澜转身就要出去,却被皇上拦住“飞扬、锦钰,你们先留一下!” “是!” 罗竟海和户部尚书宋寒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明白对方眼中的意思,这个蓝公子很得皇上的赏识,他们以后可要小心相处! “师父,你看,我一共做了四只小兔子!” 御书房的门刚关上,九皇子就从里间跑出来了,手里捧着四个用锦帕叠成的兔子。 赵瑾澜拿起一个看看“兔子耳朵留得太长了,支不起来,耷拉着是饿了吗?咦?小昭,你的兔子怎么都没有尾巴?” “师父,你一下就知道我肚子饿了吗?嘿嘿...” 说完抱着兔子过去“五皇伯,这个兔子送给您!七皇伯,这个兔子送给您!爹,这个给您哦,看见小兔子您就知道小九儿在想您啦!” 三人看着手里的兔子,除了没尾巴,其他都算惟妙惟肖,算得上精致。 “小九儿,这是谁教你做的?你别说还挺像的,回头你也教教七皇伯!” “我师父教我的!我还会做小青蛙哦...”说着跑过去接过赵瑾澜手里的兔子递给一边站着的秦明“秦大人,这个送给你了!” “臣,谢过九皇子!”秦明拿着兔子翻来翻去的看,还去揪兔子的耳朵,好像要把兔子拆了。 赵瑾澜上前一把抢过兔子“你干嘛要欺负这个不会说话的,有什么意见你直接说啊!” 秦明翻了个白眼“九皇子是男孩子,你教他这些干嘛?你怎么不教他绣花?” 赵瑾澜呲着牙“绣花我教不了,要不,你教他?” 九皇子咯咯笑着跑过来“秦大人,你会绣花吗?教教我可以吗?我师父穿的衣服连个花都没有,我学会了就给她绣哦!” 看着这个萌萌的坏小子,秦明只能冲他呲呲牙吓唬一下“别跟你师父学这些不着调的,你可是皇子!” 战王只对赵瑾澜的奇思妙想感兴趣“我说蓝公子,城南的土地庙基本都荒废了,也就是灾荒年老百姓避避雨,就算你在那里建病院,周围荒无人烟,你要在那里筹集叁佰万军饷,可能吗?” 赵瑾澜揉揉鼻子,看看皇上,又看向战王“叁佰万之外的都归我啊!” “嘿...这丫头还上劲了,那是大周的土地,你收钱?你真敢说啊!” 第151章 联手布局 解决军费问题 皇上和战王想的一样,荒郊野外,你要把人迁出去都要补钱的,他也想弄明白赵瑾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啊,朕和五哥做个见证,叁佰万之外都是你的,不足叁佰万的咋办?你补上?”皇上觉得自己好机智,笑的像偷了鸡的狐狸。 “皇上!”秦明刚要说话,看赵瑾澜笑容诡异的看着他,他不知道赵瑾澜有多大把握,可现在的架势明显不想让他说话,皇上也不笨。 “飞扬,你要说什么?” 秦明怕坏了赵瑾澜的计划,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皇上,您不怕蓝公子把静安寺卖了吗?他自己可不值叁佰万!” 赵瑾澜知道秦明是怕她被皇上坑了,嘴角上翘“你还真是操心,我不值叁佰万,小昭值叁佰万啊,怕啥?” “哈哈哈...”难的贤王笑的如此开怀“本王以为你写的医学院就是病院呢,原来不是一回事,医学院就是你说的学医的学校吧!” “没错!在医学院和病院的中间是三条商业街,就是这次要卖的地!” “依本王看,都不一定有人对城外的生意感兴趣,你这三条街是多少商铺?卖给谁啊!” “王爷不感兴趣那是不知道这里都是干什么的,我刚才不是让工部把地块分布图在工部衙门外公布么,已经交钱定下的另外标注,卖出去一块就标记一块,公示三天有异议的可以竞争出价,价高者得!” 战王点点头“这些刚才我们都听懂了,你就说怎么让大家都去争吧!” 赵瑾澜把扇子在手里转,战王一把抢过去“好好说话!” 赵瑾澜一挑眉“好吧,我就先给你们透露一点商业秘密! 皇上,王爷,经商最赚钱的是物以稀为贵!这个稀可以是稀奇,也可以是新鲜,土地不稀奇,咱们就让他变得新鲜! 在这之前的房屋交易都是朝廷建好房子卖,土地加上修建成本和利润,一般人家买不起!咱们换个方式,卖地! 三层楼一百平,地皮只有三十平,一般生意人都买得起,这是一般人的心理,这个放一边去! 我的目标是军饷,这是大钱,需要用暴力的方式解决!嘿嘿,这个需要费点手脚,还需要个帮手,这是这次的核心,天机不可泄露,收钱的时候我再给你们说! 我现在需要制造一些跟风效应,需要你们帮忙!简单说,我在病院斜对面画的那块地方就是我要买的,工部标注以后就会有人关注旁边的地块,尽快去登记买地。 我一不是银子二不是米饭,有的是人看我不顺眼的,他们又不缺钱,别的地方不去,就专门和我抢! 不过呢,他们是加价的那个,看差不多了我就让给他们,搞不好我在这一块地上就能弄来叁佰万! 病院都是大财主入股的,又有太医每日坐诊,病人肯定少不了,这个京城的人早就知道了! 病院入股没希望了,在病院周围开药店诊所多少可以分一杯羹,看在这些人忧国忧民的份上,皇上给济民堂、一心堂、陈李济这些股东一家划两亩地作为奖励,把他们放在一条街上,这条街就有了名人效应,底价比别处高点也可以理解! 两亩地要用也够,但还是有点小,他们各自都会扩大面积,这个可以不竞拍但要收钱,太便宜了他们也不稀罕! 这几家除了药店还有其他产业,他们买的时候也希望别人去抬轿子烘托市场,他们会主动说这块地的好话,一字千金!嘿嘿!一共三条街,他们差不多就占了一条街。 我的楼外楼就是金字招牌,随便放哪都能号召一条街,剩下的就是这些知情人,两位王爷,你们的管家亲眷,只要别人知道是王府的关系就让他们去买,我保证他们最少翻三倍! 还有飞扬和宋尚书、罗尚书和那几位侍郎也买点,多少看他们自己,这可是大好的便宜,既为朝廷分忧了,也为自己赚钱了!不买的也没关系,下次他们会倾家荡产去买! 病院是人流聚集的地方,除了看病还要吃喝拉撒,各种店铺应运而生,远道而来的还要住店,所以,您别怕卖不出去!” 战王用扇子点着赵瑾澜说“奸商!你天生就是个奸商!” 皇上撇撇嘴“你看中的地方被人抢了你不生气?你可不要到时又去打人!” “生意上的事情您就不懂了吧,这叫做局!我是为了卖地,只要有人交了银子,我马上另选一块,楼外楼本身就是金字招牌,地段不重要!值钱的地块卖完了,没人要的那个就是我的!” 贤王笑着说“你的话应该没说完吧,楼外楼分店修在病院门口,有人去吃吗?谁给你搭台呢?你是选中了我还是战王,或者我们俩个都去给你抬价?” “不用,不用,你们去就太明显了!您就一个人,开那么多店干什么?京城里面除了愣头青,还是有些聪明人的,我这么好的人您还怕没人帮我?嘻嘻...” 皇上嘴角抽搐“你又要坑谁?” “瞧您说的,坑什么人啊,我可是好人!” 秦明冲屋顶翻了个白眼,却被战王看见了,战王抿着嘴闷笑,这坏丫头,吓得飞扬都不敢说话了! “我联络了几个人,他们也是真心想扩大生意!再说了,城外的铺子大部分肯定是比城内的便宜!卖完了地,大兴土木,工部营造处大肆招工,人气会快速聚集,关联的生意马上就铺开了! 我画出来的林荫道暂时就用来给一些商户免费经营,一来烘托市场人气,二来多少是个补贴,算是朝廷关爱百姓的心意!另外,我还请了个外地的富商过来,最值钱的地皮就卖给他了!” “谁呀?”这一次连贤王都好奇了。 “兴宁首富朱晨!” “朱晨?” 这是何方神圣?战王和贤王都看着皇上,皇上赶紧摇头“我没听过!” 秦明主动说“是左相前夫人杨氏的表哥!” 皇上不解“丫头,你和朱晨有交情?” “朱晨我是不认识,不过,杨氏和我娘交好,她的女儿被人欺负,我不能坐视不理啊,对不?何况,这对朱晨来说是好事啊! 在兴宁那个小地方,再有钱也就是个土财主,在京城要是买下一条街,没准就是皇商了,能得皇上另眼相待! 左相只是贬黜又不是发配,对他的女儿始乱终弃...朱晨怕是不敢吆...” 皇上只觉得牙疼“这话你留着骗鬼去吧,说实话!” “杨氏来找我,求我放过她女儿,看在她和我娘交情的份上,这个忙我当然要帮了!我就让杨氏给朱晨写了信,让他卖了兴宁全部家产举家搬迁到京城! 朱晨在兴宁可是一霸,仗着是兴宁侯府亲戚,欺行霸市无恶不作,我就当是为兴宁百姓做点贡献,还他们一个太平盛世!” 战王不信“你会这么好心?再说了,朱晨又不傻,能做那么大的生意,不会是没脑子的人!” “嘻嘻,王爷,我越来越喜欢您了,您太聪明了! 兴宁有个王屋山,山上的土匪已经从良了,暂时没有粮草和银子。那天我从宫宴出来越想越气,我就抓了朱元昊送给他们换粮食了!” “你这个坏丫头,你太坏了!你...你咋不去做强盗呢!强盗都没你这么狠!我要告诉皇叔!” “七皇伯,您要去告我师父的状吗?嘻嘻嘻...” “你师父都快成强盗了!不对,她就是强盗!” 户部衙门外面的两块公示板前面,人围得水泄不通,赵瑾澜和蓝风站在不远处看着。围着告示牌的人讨论的兴高采烈,却少有人马上拍板。 “公子,那边有个茶楼,我们进去坐会,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的,总要给人考虑的时间吧!” “蓝风,你看!”赵瑾澜指着告示牌外面的几个身影。 蓝风嘴角抽搐“这俩咋等到天亮了!” “哈哈哈,你小心郝叔叔找你麻烦!” 看着赵瑾澜和蓝风的背影,再看看告示牌上已经被标注的几个铺位,周俊卿若有所思。 “官差大哥,我要买地皮去哪里登记交钱呢?”顺着声音,周俊卿看到了祁月茹。 这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福瑞祥供给祁月茹的布料价格比别人的都低,而且账单是月结,也就是赊欠,祁月茹也是很感激周家的,要不然她如何能支撑起想云裳的生意呢。 守着告示牌的差役看着祁月茹和郝琦说“你看好了哪个位置,我给你一个写着地块编号的牌子,你到里面去登记交钱,三天之内如果没有人和你争,这块地皮就归你了,你就可以拿着交定金的契约和编号牌到户部领土地文书然后到京兆府注册就可以了!” “有人竞争是什么意思?”祁月茹佯装不懂。 差役很认真的解释“有人竞争就是别人也看上了这块地,出价比你高,这块地就归他了,当然,你也可以再加价!” “那我们岂不是要每天都在这里看着!” 第152章 志同道合 就此达成联盟 差役还是很客气的说“噢,这个不用,三天后在这里集中竞拍,你先交的定金,别人加价不超过你的一成,这块地仍然是你优先,只是你要补差价!同时看中一块地,第二个人要比第一个人多交一成定金,这是防止有人乱抬价起哄,当然越早登记越好!” “祁老板!”祁月茹一转身,周俊卿微笑着向她抱拳行礼。 “原来是周老板,您也来买铺子吗?”周俊卿淡淡一笑,没有直接回答祁月茹的问话。 “祁老板,听说你的想云裳最近生意很火,想扩大铺面为什么不在南市街,就近也好照应啊!” “这都全赖周老板帮衬的,我那个想云裳也是租来的,当初是赵掌柜施以援手我才能有个安身之地,南市街的房租太贵了,在城内扩张并不容易! 昨天听说城外的病院周围要卖地皮,我打听了一下,今天过来看看!我是个手艺人,只要我的成衣能入了公子小姐们的眼,他们应该不在乎这点距离,可是对我来说就大不一样了,在这里买地盖房加起来也就是南市街二年的租金而已,房子是自己的,不用付租金,我的压力也就小了!” “祁老板觉得病院周围会有生意?你确定来治病的人能买得起你想云裳的衣服吗?” “周老板怕是还没有看这告示牌上的情况吧!楼外楼,广济堂、陈李记、锦衣阁他们已经登记了快一条街了,我这个铺位离病院还隔着一条街呢!我现在就祈祷没人和我抢,我可比不了周老板您财大气粗啊!” “原来如此,看来我是要认真看一下了!祁老板,回见!” 周围的人虽然基本不认识祁月茹和周俊卿,但福瑞祥和想云裳在京城可都不是无名之辈,尤其是福瑞祥! 听完两人的对话,相识的人互相看看,对于刚才不看好这里的言论瞬间表示怀疑,不管怎么说,先去看看选一块地是关键! “差役大哥,这是我选中的地块,麻烦你给出个号牌!” “好的,大姐,你这是两块地,要两个号牌的,给,一个三十三,一个六十三,拿好了。” “严掌柜,您那锦衣阁可是经常有皇亲贵胄光顾的,您也打算把店面挪到城外吗?” “吆...这不是响花楼的裴老板吗?您到这儿来干嘛来了?” “严掌柜您又打趣我,到这儿来肯定是买地的,难不成是来看戏吗?严掌柜,您这一下拿两块地,城里的铺子不做了吗?” “干嘛不做呢?我那个地方有点小,这些年天下太平,姑娘小姐们也常有聚会,我那里太小,容不下几个人,活一多就拉不开了,耽误了活计,不挣钱是小事,赔礼道歉的不值当不是。 我随州的弟弟早就想在京城开个铺子,他倒是好手艺,可是京城的铺面不是一般人家能买得起的,这不刚好是个机会,我先把地订下,三天后竞拍,我弟弟刚好可以赶上!” “严掌柜,您的弟弟也是裁缝?” “不是,我弟弟开的是饭馆,在随州城里也算得上老字号了,在京城有很多随州人,难得能吃到家乡的特色,我觉得在这里开个馆子,准行!” “可这里是病院...” 裴老板的话没说完就被严掌柜打断了“病院怎么了?您以为这里是救灾棚啊?太医院的太医们轮流坐诊,城内各大药堂的大夫全部来义诊,就连张大夫都来! 现在只是在京城,要不了两个月,各州府的病人都会来,说不好那北黎和南越的人都来呢!这两天来店里订做衣服的人都在说呢,她们基本是朝廷大员的家眷,这消息准错不了!” “这位大姐说得对,有的是家财万贯治不好病的,除了这里,您到哪里去找太医给您诊病?远道来的病人,大部分都是要住店的,当天能看好的病也就不用跑这么远了!”旁边一个人插话道。 “我能乱说吗,远的不说,就咸阳的人来看病,怕是也要住上几天呢,你以为来了就能看上吗?我看啊,到时候排队都能排到城门口去!” 裴老板点点头“严掌柜在京城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眼光肯定不会差!我也去看看去,只要有客人,我这响花楼就有生意!” “裴老板,我看您就不用去看了,您怕是没有看告示吧!这里不光有病院,还要大批培养大夫,叫什么医学院,城南可以开棺材铺,但是不能开妓院的!” “苏老板!”裴老板一看拍自己肩膀的人,原来是潇湘琴行的苏老板“苏老板,这里不让开妓院,你这琴行怕是也没戏吧!” 苏老板笑得开怀“琴棋书画乃学子们的必修课,我这琴行可是正应景哦!” 仔细看了告示牌上的内容,又看了一下已经被标注的地块,最显眼的就是楼外楼,位置好,占地广,在京城能和楼外楼拼银子的人怕是不多! 身后的议论他一句都没落下,给管家交代了几句,周俊卿转身看了一眼前面的茶楼。 五味居三楼的包间,皇上和贤王从打开的窗户往外看“五哥,我是真的没想到,城外的土地庙荒废多年,出来的时候我还心里打鼓,就怕无人问津,没想到这么热闹!” 贤王看着告示牌前面窜动的人头“恐怕,好戏在三天之后吧!” 皇上点点头“从目前这个状况看,规划的这两条街卖完是不成问题,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筹够军饷,这丫头还要建医学院,她把敲诈杨氏的十七万两银子拿出来了,再加上其他人的一些捐赠,盖起来是没问题了!” 街对面“浮沉”茶楼,掌柜景东敲响了赵瑾澜房间的门“公子,周掌柜求见!”蓝风和赵瑾澜对视一眼“请!” 看着赵瑾澜煮水泡茶,动作如行云流水,周俊卿笑着说“蓝公子出身名门,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风范,这茶叶应该是南越的岩茶吧,大周少有人知,更不要说泡出如此的味道了!” 赵瑾澜递过一杯茶“周掌柜见多识广,只闻味道就知道是什么茶了,我还是沾了师父的光,周掌柜请!” 俩人天南地北相谈甚欢,彼此间也是惺惺相惜,赵瑾澜放下茶杯,微笑着对周俊卿说“承周掌柜看得起,但这次的生意我们不能合伙,这是为了以后我们能够长久的合作!” 周俊卿笑的有点勉强“蓝公子,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又有点不明白...” 赵瑾澜嘴角上翘“直白的说,就是我们不能共同经营一家店铺,但是我们的合作从三天后的土地竞拍开始,为了大周安宁,为了大周百姓!我这可不是说大话,不知道周掌柜的能明白吗?” 周俊卿的第一反应就是城南的街市是一局棋,应该是皇上安排的,朝廷缺银子! “我好像明白蓝公子的意思了!蓝公子,周某不是唯利是图之人,明白没有国哪有家的道理,以蓝公子的身份,这种话绝不是大话!有需要周某效力之处,尽管开口!最大不过是千金散尽从头再来,没什么的!” 赵瑾澜这一次把两人的茶杯都斟满了,双手递给周俊卿,然后端起自己的茶杯“周掌柜,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也代表我师父!” 俩人喝完茶放下茶杯,周俊卿正色说“蓝公子,您有什么计划,能够给周某说的就直接说吧!” 赵瑾澜也不再客气,从把土地庙改建成病院一直到这次土地竞拍的原因都告诉了周俊卿。 赵瑾澜说完后,周俊卿盯着赵瑾澜久久不语,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他才彻底消化了赵瑾澜说的话,站起来对着赵瑾澜深深一揖“周某受教了!” 看着告示牌前的人越来越多,户部执事不断地往告示牌上标注买家名号,进入户部的人也多起来,皇上的心情也越来越好。 “飞扬,你好像也在静安寺呆了几年吧,你和赵小姐熟悉吗?” “臣在静安寺的时候年纪尚小,赵小姐就更小了,大概三四岁的样子吧!赵小姐出事之后,臣才从慧明大师的口中得知赵小姐就是当年的那个小胖子!” “小胖子?!”皇上脑子里出现的是自己的胖儿子。 秦明一看皇上的表情就知道皇上想到的是九皇子“那时候的赵小姐比九皇子还胖,最主要是她太闹了,满院子喊叫!”想起当时的情景秦明摇摇头,哎... 皇上嘴角抽搐“皇叔喜静,她在院子里喊叫皇叔不管吗?” 秦明撇撇嘴“慧言师父和她一起闹,慧明师父就不嫌闹了!” 战王喝了一口茶,很夸张地吧唧了一下嘴“要不是跟着慧言一起长大,谁家的小姐能有这么大能耐!十岁掌家!把两个水火不容的女人都治的服服帖帖,哼!本王都没这个本事!” “沉浮”茶楼二楼临街的包间里,朱晨夫人看着告示牌前兴奋的人群,心里有点虚了“老爷,京城的有钱人可真多!我们能争得过他们吗?” 第153章 外公后人 姜家公子来了 朱晨却很自信“夫人放心,京城的有钱人再多也是一盘散沙,都是个人顾个人,我们可是有备而来,我就不信京城的富豪们随便都能拿出伍佰万两银子!既然要在京城扎根,就要让人对我们另眼相看,悄无声息的可不行!” 正说着,朱晨的管家进来了“老爷,夫人!奴才已经打听过了,咱们来晚了,没赶上姜公子说的病院入伙!病院的股东有张氏医馆的张大夫,陈李济的陈大夫,一心堂的柳大夫还有钟记药商的少东家钟阳和傅家的掌柜傅东海。 为了表彰他们的善举,朝廷下旨给他们每家划拨二亩地作为奖励,基本都在病院周边,这些地块不参与竞拍!” 朱晨看着管家“没有其他消息吗?”病院的事情已经错过,昨天他就知道了。 “有!除了那些小商户预定的地块,最显眼的要数楼外楼的地块了,占地五十五亩,就在病院斜对面,是最佳的位置,其次是新街北头的一块地占地一百三十五亩,据说是医学院的位置,这块地不参加竞拍,因为在端头,左右编了号的地块也无人问津。” “好!好!好!” 朱晨眉开眼笑的连说了三个好,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枪打出头鸟,才能一鸣惊人“楼外楼的这块地就是我们的目标!” 管家有点担心,搓了搓手说“老爷,楼外楼虽然不像福瑞祥那么财大气粗,可也是富甲一方,再说,楼外楼的东家虽说是个年轻人,可他背后据说是...”说着,管家伸手指了指天。 “切!”朱晨翻了个白眼“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十几年前表妹大婚的时候我就问过姨丈,楼外楼是先皇最小的弟弟的产业! 可是,这位小皇子在皇上登基之前突然不知去向,先皇曾经派人四处寻找,可一直不得下落,先皇一面让小皇子的管家继续经营楼外楼,一面继续寻找。 当今皇上即位的那一年,正赶上大灾,连年征战国库空虚,楼外楼的掌柜就把楼外楼的所得拿出来救灾,以后就成了传统,所谓皇产之说早已成了传说! 我们是竞拍土地又不是去拆楼外楼,合理合法的事情,怕什么?一切按规矩来就行了!” “老爷!”一个下人突然推门进来,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掩上门,靠在门板上喘了好几口气才结结巴巴的开口。 “老爷...老爷...楼外楼的那块地开始...开始...开始竞价了...”认为自己说完了,下人才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茶碗一饮而尽。 朱晨和夫人对视一眼,继续看着下人,等他把话说清楚。 喝下一口茶,下人定了定神,组织了一下语言“老爷,是这样的,本来说三天后竞价的,可是刚才,福瑞祥的管家去户部交了定金,交的是楼外楼订下的那块地,按规定多加了一成。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楼外楼又加价两成挂单了!刚刚,福瑞祥的管家直接翻倍,挂了叁佰五十万!” 朱晨又和夫人对视一眼,转头对管家说“你们再去看,有变化马上汇报!” 回宫走到半道上的皇上也被这个消息惊呆了,转身就要往回走,被战王一把拉住。 “现在的银子您又拿不走,回去干嘛?您不怕有人看笑话吗?”皇上想一想,有点委屈的看着战王,实在是很好奇啊。 战王朝天翻了个白眼“您就忍忍吧,把政务处理完,三天后安心来这里看热闹!”皇上踌躇了一下,把嘴一嘟,那样子像极了九皇子“七哥,朕不想回宫,朕要去你家!” 战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一个战王府的侍卫翻身下马“王爷,姜公子来了,说是来看望王爷和太妃,刚刚到府中!” “姜公子?!”战王诧异的看向皇上,皇上也是一脸不解,十几年了,姜家和京城没有任何联系,这突然之间来人...会不会是陈国公姜桓... 想到这里战王又看侍卫,侍卫抬头间也看见了皇上,刚要叩拜就被皇上制止“这是大街上,不必行礼了!七哥你别急,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卑职秦亮,草民姜育恒叩见皇上,见过王爷!”皇上和战王看到秦亮也在一起,顿时感觉有古怪。 “起来说话!”战王的声音很淡,挥手让屋里伺候的下人都退下,目光冷厉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姜育恒?” “我哪有冒充啊!当年我们举家离开京城的时候我才三四岁,您不认识我就说我冒充啊!” “哼!本王并不是不认识你才说你冒充的,而是,外公从来不允许亲朋带着如此多的礼品登门,这是本王五岁的时候外公立下的规矩!” “那时候您小,爷爷是怕您被人利用,也怕您贪图小利而自毁前途,不让人送礼给您是把您当自己外孙严格要求,而不是当您是皇子,现在您是王爷了,送点礼怕什么?” 战王诧异的看着这个年轻人,这些都是外公亲口告诉他的话,这个人怎么知道的?但他可以确定,这个人绝对不是姜家的人! “这并不能证明你就是姜家人!来人,把那些礼品都给本王扔出去!” 战王并不是没有见识的内院夫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相信一个陌生人。 “扔吧!扔吧!扔了要用的时候就自己去抓,反正我是抓不了!” “你是赵小姐的人?”蓝樾还没有抱怨完,就被战王打断了。 “额...您怎么知道?”蓝樾愣在原地一脸蠢萌。 “七哥,你怎么知道他是赵小姐的人?” 战王一声冷哼“哼!什么主子带什么奴才!这京城有几个人能当着皇上和本王的面肆无忌惮的耍横,就算是姜家公子也不敢!”皇上一撇嘴深以为然。 蓝樾一把抓住秦亮“亮哥,我耍横了吗?没有吧?我是好好在说话啊!”秦亮低着头不说话。 皇上突然想起了什么“秦亮?你不是飞扬的副将吗?你怎么跟他在一起?还冒充姜家公子?” 秦亮无奈的看了一眼蓝樾,对皇上行礼“回皇上,卑职是被我家少爷借出去骗人的!赵小姐说蓝樾有时候很不靠谱,一个人去她不放心,就跟少爷借了卑职一起去!” “噗!”皇上一口茶喷出来“去骗人?骗谁?” “朱晨!另外,赵小姐给战王治病需要一些活物,要在洛州和荆州一带才能找到,我们是和慧言大师他们一起上路的,抓蛟蛇的时候慧言大师受伤了,就先回京了,我们买够了其他的东西才回来的! 期间,我们在兴宁按照赵小姐的计划行事!朱晨夫妇和我们一起到京城的,他们是来买地的!” 皇上和战王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这丫头那么肯定的说要拿城外的地解决军饷,原来早就有了下家了,就是不知道这朱晨是怎么得罪这丫头的! “就算你们设计朱晨,干嘛把战王府拉进去?” 蓝樾一脸无辜的看着战王“王爷,您是摄政王,为朝廷出力不是应该的么,什么叫把战王府拉进来,说的这么难听!”说完了又觉得自己无礼,赶紧低下头装死。 战王翻了个白眼“皇上,您看到了吧,我早晚被这丫头气死!” 皇上更关心秦亮,他总觉得这事情没这么简单“秦亮,你不会就是给他做保镖吧?他性子不稳,可功夫不见得差!” “皇上英明!朱晨认识卑职,卑职说蓝樾就是姜育恒,朱晨便不会怀疑!” 战王还在生气“你就不怕我外公扒了你的皮?” “才不会呢,我就是冒充陈国公本人都没事!”蓝樾一抬头,张嘴就来。 一看战王噌的一下站起来了,蓝樾赶紧解释“朱晨在兴宁欺行霸市鱼肉百姓,我家公子早就惦记上他了,为民除害的事情陈国公当然不会找麻烦,再说了,陈国公不是我家公子的对手!” 战王抬起头看着屋顶不停在心里自我安慰,忍住!忍住!许久,冲着蓝樾吼道“好了,你可以滚了!” 蓝樾翻个白眼“我不滚!王爷您赶紧让人给我腾个空房子,我要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这些家伙一天没吃东西了,一会该打架了!” “噗!哈哈哈...”这一回,别说是皇上了,就连秦亮都忍不住了。 战王气的咬牙“你滚!我不想看见你!拂风,你安排人去喂!” 蓝樾眨眨眼“王爷,我也没说什么呀,您干嘛这么生气?您府上的人可不会喂,那可都是毒虫!皇上,王爷,草民告退!” 一转身蓝樾就开始嘟囔“干嘛让我滚啊?我活还没干完呢,又想让大哥揍我,哼~~我就不滚!” 皇上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秦亮使劲压抑着,憋得难受极了。 战王两手叉腰气的在地上直转圈“这个死丫头,她就是要气死我,这都是什么人啊,气死本王了!”皇上在一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第154章 谋事如局 并非心血来潮 战王看到皇上的样子很是嫌弃的瞥了一眼,负手站在秦亮面前“说说吧,在这个坑里本王是第几层?” 秦亮不像蓝樾,他长在军营,说话做事都是一板一眼“王爷,这个不是坑,在公这是报国,在私这是报仇!”说到报仇,秦亮的眼睛都红了。 咬咬牙,秦亮把眼泪憋回去“王爷!几年前陈国公带着小孙子外出求医,在街道行走时,陈国公的小孙子无意中抓脏了朱元江的衣服,被朱元江一个耳光打的口鼻出血,您舅舅姜建国和他理论,他口出狂言还拒不道歉。 陈国公和姜建国都没注意到小孩子挨了打没哭的事,恰好慧明大师和赵小姐路过,赵小姐先注意到孩子快不行了,于是先救治孩子,朱元江一看要出人命,拔腿想溜,被蓝风抓住拆成了一堆肉。 朱晨闻讯带着兴宁衙门的差役赶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抓人,赵小姐说是陈国公让他们打的,你们就抓他! 他是当朝摄政王的外公,你们先抓他,我再带你们去京城抓摄政王!事关王爷,衙役不敢怠慢,赶紧通报了杨毅!” 皇上和战王正听到热闹处,见秦亮停下了,齐齐瞪起了眼睛“后来呢?说呀!” 秦亮低下了头“那个小孩子没有救活,慧明大师说这个孩子是先天不足之症,陈国公也知道!曾经请张大夫诊治过,如果不受惊吓刺激,成年后也许可以治好,所以才会带着孩子外出求医。 朱晨知道了陈国公的身份后愿意拿出重金来补偿,被陈国公拒绝了,后来他又提出要扶棺送小公子返乡,也被拒绝了。 “那你是怎么卷进去的?” 战王一句话直奔主题,这会儿看秦亮的表情,要让他相信赵瑾澜仅仅是为借人而借人,那就是侮辱他的智商。 “王爷,姜建国是卑职的姐夫,小公子不在了之后,家姐一病不起...家姐早逝,母亲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 卑职知道,这账完全算在朱晨身上他也有些冤枉,可是,人亡家破就是因他而起的!”战王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屋里的气氛一下就沉寂了。 朱晨的管家一把推开包间的门,喘着粗气使劲捋着胸膛,半响才回过神来冲朱晨竖起了大拇指“老爷,老爷您太英明了,太有远见了!刚刚,就在刚刚,楼外楼把银子翻到了四百万,可是不到一刻钟,福瑞祥的管家直接把银子挂到了伍佰万两,并在当场放话,福瑞祥这一回要和楼外楼死磕到底!从加价的幅度来看,楼外楼怕是到头了!” “别急,慢慢说!”朱晨眯了眯眼,顺手递给他一杯茶,一口气喝完茶,管家脸上的喜色扩大。 “老爷,奴才打听了一下,几个月前,楼外楼的东家蓝锦钰打断了福瑞祥少东家的手脚,就和大少爷一样,这件事京城的人都知道! 碍于楼外楼的背景,福瑞祥没有追究,可周家就这一个儿子,这是死仇!想必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借着这个机会要灰了楼外楼的面子!” “好!”朱晨眯了眯眼,默默的盘算了半天“你想办法联系一下姜公子,让他托人打听一下福瑞祥的底线,咱们要做到知己知彼!” “老爷,咱们直接去找秦将军不行吗?那个姜公子很不好打交道。” “你懂什么!” 朱晨瞪了管家一眼“秦亮虽然只是个副将,可他身在侯门,一个商贾之人还入不了他的眼! 姜公子出身侯门,可他长在乡间,远离朝堂且涉世不深,只不过是有些贵公子的傲慢习气,只要你送上厚礼,不吝奉承自然可达到目的!” “是!奴才知道了!”管家郑重的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你说说你,这么多人还被蛇给弄伤了,我看这条蛟蛇八成是母的吧!好色成性啊,这么多人不攻击,非缠着帅哥不放,看看这细皮嫩肉的身子,啧啧...以后可怎么办...” 原本一脸安逸的让赵瑾澜清洗伤口敷药的慧言听到赵瑾澜的话,突然一跃而起,抱着衣服躲在慧明身后满脸通红的骂开了。 “你个死丫头,你说什么呢?你还记得自己是个小姐吗?你给我出去!师兄,你把这死丫头给我轰出去,太不像话了!” “我怎么了?我也没说我是男的呀?赶紧过来给你上药!” “我不要你给我上药了,师兄,你把这死丫头给我扔出去,越大了越不像话,这个样子咋嫁出去啊!”身子一缩,慧言彻底消失在慧明身后。 慧明大师看着赵瑾澜微笑“澜儿,你去吧,我来给慧言上药!” 赵瑾澜放下手里的东西,撇撇嘴“我说什么了?我本来也嫁不出去,给你上个药就嫁不出去了,切!” 看蓝风抬头看着天空,可是天上除了天空和白云什么也没有啊“蓝风,你看什么呢?”赵瑾澜很好奇的问。 “没看什么,我们现在要去楼外楼吗?” “不去了,咱们把东西准备一下,明天就开始给战王治疗了,收拾好了现在送到战王府,我还要看一下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让墨兰把给战王准备的衣服拿过来,要先送过去!” “好,我知道了!” “公子,大哥,我回来了!”正说着,蓝樾进来了。 “你辛苦了,那边情况怎么样?” “公子,我们这边基本上顺利,没出什么意外,虎寨主他们要了一万两银子,拉了壹仟石粮食,放了朱元昊,朱晨没怀疑!” “这点银子对他来说九牛一毛,换他儿子一条性命,怎么算都值!粮食也不是问题,充其量就是一间粮铺的存量而已。 这种人还是有点可怕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什么都能豁出去!什么都能舍出去,往往能取得出人意料的成绩!” 这边朱管家也来给朱晨回话“老爷,没见到姜公子本人,通过他的小厮约了姜公子明天见面,听战王府看门的说,晚上战王准备了家宴招待姜公子,今天肯定不会出来见人!” 朱元昊看着朱晨“爹,明天我和管家一起去见姜公子吧,姑母现在京城已失势,我们需要新的靠山!” 朱晨不动声色的看着朱元昊“就算要结交那个什么寨主,你也不用跑到赌坊去吧!你到底要干什么?” 朱元昊冲着朱晨竖起大拇指“到底是我爹!我这么给您说吧,适逢其会,意外总是无处不在!” “行了,别嘚瑟了,说说你的打算吧!” 朱晨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斜眼看着儿子,朱元昊也不再嬉皮笑脸“爹,京城前阵子可不平静,先是上官家的大小姐进宫触怒龙颜,被战王判了斩立决,其父右相上官长安被贬,保国公上官囧被罚跪英烈祠三个月。 还有,楼外楼的东家蓝锦钰折断了大将军府嫡小姐的胳膊,拆了福瑞祥的少东家,可奇怪的是不管是这有钱的还是有权的愣是没人找楼外楼的麻烦! 这可是奇闻啊!这两家人都不是一般的权贵人家,不搞清楚我怕您打断我的腿!于是我到处打听,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打听到!我这才想到了赌坊和花楼,却不想,一下场就输了壹仟两! 我想去洗把手换个手气,还没走到茅房跟前,就听有人在叫当家的!我赶紧屏住呼吸,我听到了一个吓死人的消息,我那两个胆大包天的表妹竟然敢在宫里找大皇子妃的麻烦,结果把左相大人也给牵进去了...” “等会!”朱晨伸手打断了儿子的话“听说沈乾丰和你姑母是和离,你这话里有话啊,说清楚!” 朱元昊又冲自己的父亲竖起了大拇指“爹,您别急!听我仔细给您说,要不然,我这些日子的罪就白受了!” 朱元昊一口气把这段时间京城发生的大事小情仔细的给朱晨说了一遍,然后端起桌上的茶碗,刚要喝茶,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爹,在上官小姐之前,兵部赵侍郎家也出事了,赵侍郎的大姨娘,就是赵家老夫人的侄女想上位,买通了车夫在去静安寺的路上要把车赶下悬崖,结果被宁王世子郁俊杰给救了,赵夫人轻伤,赵小姐伤在头部,失忆了!姨娘和车夫判了流刑! 赵侍郎的女儿赵瑾澜是御赐的皇子妃,两位表妹就是在宫宴上笑话赵小姐是个傻子,结果被赵小姐一个耳光打掉了清瑶四颗牙齿,清秋也动了胎气,孩子没保住!” 朱晨闭着眼睛想了大约有一柱香的时间,把儿子说的情况和自己沿途打听来的情况汇总了一下,他并没有在赵家的事情上多做停留,这后院里为争风吃醋害人性命不是什么新鲜事。 再说,一个兵部侍郎也左右不了朝局! 赵家小姐还没出生就被赐封为大皇子正妃了,此事无人不知!皇上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可这些年赵家从来不和皇家走动,和权势熏天的上官家更是不亲近! 现在赵家小姐受伤失忆,这门婚事只怕就是等个合适的机会...不足为虑! 第155章 朱家少爷 也不是个庸才 沈家的事情也不复杂,杨氏什么毛病他是知道的,那两个女儿也不是良善之辈,之前是为了在京城有个靠山才非要结亲家!只是没成想,杨氏从头到尾都是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沈乾丰,够狠! 唯一让他想的多一点的就是周家和白家,周家好说,虽然有个尚书舅子,可楼外楼有皇家的背景,民不与官斗,这是京城不能打皇家的脸,只能认栽!他这次死磕楼外楼就不难理解了,可最终...除非这楼外楼虚有其表,否则,这块地最后可能还是要落在楼外楼手里。 白家不追究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朱晨睁开眼看着朱元昊“你到底查出点什么了吗?” 朱元昊抬了一下眼皮“爹,您也觉得白家的举动很奇怪?” “你怎么看?” “爹,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是想破脑袋,其他几家的事情都能想明白,就是白家!可我到了马耳朵寨之后给弄明白了! 我被关在屋里,看我的土匪在屋外聊天,那个赌坊是他们的暗桩,京城的事情都瞒不过他们!他们说白家忍气吞声并不是怕楼外楼!白家不计较是因为不想步了上官家的后尘! 白无疆是什么人啊?一个继承了威远将军府的庶子,岂会是一般人?听说,白家不但不追究,还给楼外楼的赵掌柜赔了银子送了礼,转身就把白大小姐禁了足!京城,可没几个人能做到!”儿子的一番话让朱晨豁然开朗。 “那你打算怎么做?” 朱晨问的笼统,可朱元昊心中明白,他站起来,掸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目前的想法是三书六礼娶沈清秋过门!在我们可承受的范围内拍下楼外楼的那块地,目前看来地价不会超过壹仟万,在我们的计划之内!不计代价搭上战王府的关系!具体有什么变化等见过那位姜公子再说,大方向不变!” 朱晨在心里给儿子竖起了大拇指。 朱元昊的娘不干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既然要在京城扎根,就要多找几个靠山,沈清秋做你的正妻我不同意! 杨家现在已经日落西山,叫我们来,你姑姑根本就没说实话!哼!沈清秋也不是左相的女儿了,她占正妻不行!” 朱元昊伸出食指在鼻子边上挠了几下“娘,有些话我说不合适,让我爹给您说吧,我先去忙了!”给爹娘行了礼,朱元昊转身和管家出去了。 朱晨眯眼看着自己的发妻“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你要敢在人前露出半分对清秋和杨氏的不满,别怪我不给你留脸面!”话语里透着杀气。 战王府的长河院里,赵瑾澜正在给张大夫讲解各环节的要领和注意事项,张大夫一边听一边记录,态度恭敬的不得了,看的战王一个劲的撇嘴,这个老倔头啥时候被这个丫头给收复了,真是奇怪! 各个环节检查修正完毕,赵瑾澜拍拍手“好了,从明天开始给王爷治病,张大夫,你最好不要再接诊其他病人了,搬进王府来住! 一来,随时观察王爷病情的变化,就算是同一个病,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表征变化,不同的性别和年龄也会有不同的变化,要辨证施治,不可固守成规! 二来,大周将士患此病者众,靠我一个人也治不了几个,万一我哪天挂了,那些病患就靠你了! 自今日起,每隔二个时辰,你就要对王爷望闻问切,并将脉案和表征详细记录,按照你的诊断结果给出治疗方案,再按照我留下的药方进行比对!” “是,我记住了!”张大夫就像个听话的学童。 赵瑾澜出去了,蓝风微笑着拿出几张纸“张大夫,这是头七天的治疗方案和药方!” 张大夫一脸惊喜的抢过去,嘴里还嘟囔着“赶紧给我!你这臭小子,怎么现在才给我,你想找打!” 蓝风手一伸把药方举到半空中,急的张大夫直瞪眼“你这臭小子,快给我!”“张大夫,药方可不能偷看哦。” “你废话,老夫是那样的人么!” 张大夫一把抢过药方,看了一眼,嘴里念叨一句“每日正午开始盐疗,一个时辰后药浴,水温升高后施针...” “喂!丫头,后天京城就有好戏上演,你把本王泡在浴缸里,你想急死本王啊!” 赵瑾澜嘴角上翘“王爷,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该看的热闹您已经看过了,后天有什么热闹可看?那银子您又不能拿回家,看了怕您着急上火!” 战王着急看热闹,京城的大商小贾们不管参与的还是不参与的,都兴奋的口沫横飞,饭馆茶楼到处是一脸兴奋的客人。 经过了白天的激动和兴奋,这会儿听着侍卫的汇报皇上已经平静多了,挥手打发了侍卫,皇上又站在那幅锦绣江山图前看着,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皇上转过身“黄兴,派人去户部查一下,朝廷官员有多少人参加!” “遵旨!” 次日早朝后,皇上叫了战王去御书房,刚坐下,皇上把户部尚书的折子递给了战王“七哥,你看看,满朝大臣就只有九个人出面买了城外的商铺,还包括赵天成和秦明! 哼,昨晚看到这份折子,朕半宿都睡不着,想想还是赵家那个丫头说得对,平安日久,都怕失去富贵,岂肯为国家做丝毫的贡献!” 战王看了一眼就把折子还给了黄兴“皇上,您担心的这些事情那丫头早就想到了,她让本王的那些个单独立户的亲戚奴才们都去占了地,她担保可以赚三倍的钱,哼!我府里现在连一百两现银都拿不出来了,都被那些个奴才借走了,估计五哥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皇上看着战王,眨眨眼,又眨眨眼,好半天憋出一句话“她想干嘛?” 战王撇撇嘴“她想干嘛她会告诉我吗?只要她不欺负我我就烧高香了!” “噗!哈哈哈...”皇上扶着龙案,看着战王哈哈大笑,这天底下,能把七哥气的翻白眼又不能杀头的人还真没几个。 战王也不在意皇上笑话他“皇上,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说是今天开始治疗,估计皇叔他们已经过去了!” 皇上一边捂着肚子笑,一边挥挥手“去吧,去吧...哈哈哈...” 楼外楼三楼的包间里,蓝樾坐在上首,鼻孔朝天的冷哼“你们就没给户部尚书说我来了吗?没给他说是我让你们去的吗? 就是这个楼外楼,我看一般啊,去把他们掌柜的叫来,让小爷见识一下,什么三头六臂的人,敢在京城横着走!” 陪坐在一边的战王府管家赶紧给蓝樾杯子里续上水,满脸堆笑的劝阻“侄少爷,您是皇亲国戚名门之后,见一个酒楼老板,那是自降身份!” 一转头就换了一副面孔,目光严厉的看着朱元昊“朱少爷,不是说感谢侄少爷一路上关照你父亲的恩情吗,怎么又扯上京城的恩怨了? 侄少爷是什么身份,怎么能介入楼外楼和福瑞祥的争斗? 半个时辰前,那块地的银子已经堆到伍佰万两了,你就是把战王府卖了也不值伍佰万两啊!要让王爷知道了,奴才还能有命吗?行了,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我们就先回去了!”说完就站起了身。 蓝樾这一路上观察知道朱晨不是个简单的人,现在看这位朱家少爷也不是个庸才,看着卑躬屈膝,但他的眼神很清明,这个年纪有这份城府,也是个高手,但他脸上装作懵懂的问张管家“张伯,这个楼外楼到底什么来头,用得着这么怕他吗?我爷爷...” 张管家一个眼神制止了蓝樾要出口的话,又马上换了笑脸“侄少爷,甭管他什么来头,都跟咱们没关系,王爷严令禁止府中人等参与此事,咱们还是走吧!” 已经站起来的蓝樾一屁股坐下“张伯,你这话怎么说的?我这是朋友聚会,怎么就成参与京城是非了?” “是是是,是老奴说错了,侄少爷见谅,咱们走吧!” 张管家和蓝樾的一举一动都落入朱元昊的眼中,他非常清楚,战王府的这个管家老于世故,更清楚京城的权力蓝图,只要他在,他们休想从这位姜家少爷的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话说回来,要和战王府拉上关系,这位管家是个关键人物!他转头看看自己的管家,管家朱桓赶紧满脸堆笑的走到张管家身边,一边给张管家斟酒,一边说着道歉的话。 “张管家,您教训的是,我家少爷也是没拿姜公子当外人,随便聊几句,对不住,对不住,我们一定注意!我们只谈风月不谈风云,您放心!战王府的规矩我们不会坏,您的规矩我们也不会坏,以后我们还要仰仗您多提携呢!” “姜公子,张叔,是我不懂规矩,我自罚三杯!”朱元昊利索的倒了三杯酒一饮而尽,末了还把酒杯底朝天亮了个相,这事就算过去了。 酒店伙计推门进来冲着朱桓说“这位爷,马上起热菜了,请您移步去选一下满堂富贵的主料!” 第156章 旁敲侧击 我就半真半假 张管家眨眨眼没明白,他虽然是战王府的管家,可是也没有什么机会在楼外楼吃饭,不明白不奇怪,朱元昊赶紧解释。 “张叔,是这样,我们今天定的是包席,壹仟两银子一桌,菜品由酒楼自己配,主菜的主料需要客人亲自选,只要酒店有的,您选什么他给您做什么,不知道姜公子和张叔在吃食上有没有什么忌口的,要不,劳驾您给姜公子瞅瞅?”这就是人际交往的高手,拍马屁完全不着痕迹。 拍拍蓝樾的肩膀,提醒他不要乱说话,张管家随着朱桓出去了,朱元昊拿起酒壶,给蓝樾斟满了酒,再给自己也倒上。 “来,姜公子咱们喝酒!像您这样的人能赏脸喝一个商贾的酒,可见您的家教绝不一般!家父一直对您赞不绝口,说您没有大户人家公子看人的眉高眼低,一路上救助弱小,让家父很是惭愧啊! 说实话,权贵之家的人大多不愿结交商贾,别说像我们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商户!就是京城的皇商,也少有权贵愿意与之交往,公子的胸怀绝非常人能比!元昊敬您!”朱元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蓝樾也不客气,喝完酒把酒杯放下,冷呲了一声“你也别抬举我,我现在就是一介农夫,也就是比其他农夫多读几本书,会点拳脚而已,没资格看不起谁,咱们彼此彼此!” 朱元昊赶紧斟酒“话可不能这么说,您是农夫?那是您愿意放低身段而已,这叫境界!这天底下有几个农夫能得到战王的亲自教诲? 战王是谁?那是大周的战神!这种福气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有的吗?反正我是没有,能沾着姜公子的光已经是祖上积了大德了!” 眼看着“姜公子”面有得意之色,朱元昊赶紧趁热打铁“姜公子,您这次来要在京城多呆一段时间吧?” 蓝樾停下夹菜的手“干嘛?” “还不是想请姜公子多加照拂么,我们从小地方到京城,人地生疏,纵是有几个银子,可京城是缺银子的地方吗?缺的是贵人!尤其是您这样肯折节下交的贵人!” 蓝樾把菜吃进嘴里,边嚼边点头“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别说像你们这生来岔道的,就是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的那个皇商也是因为朝中有人才能和这楼外楼对冲的!”朱元昊小心的避开了蓝樾的话茬,生怕提醒了他。 “所以啊,家父就希望姜公子您能在京城长待下去,我们也好有个依靠,哪里做的不合适不到位也好得您指教一二,要不然我们父子可就只剩下撞南墙了,您也知道,兄弟我就是不长眼撞了大树,爹娘才被逼着背井离乡的!” “切!一个草寇也算大树?”蓝樾很是不屑。 “公子,那虎寨主在您的眼里也就是根葱,可就这根葱我们也惹不起啊!” 蓝樾翻了个白眼“石头大了就绕着走,你们不是已经离开兴宁了吗?难不成他敢到京城来绑了你?” “嗨!”朱元昊一拍大腿“不瞒您说,还真是在京城把我给绑了,兄弟我喝多了不长眼,一头扎进了四海赌坊,结果...” “岂有此理!”蓝樾怒了,噌的一下站起来,马上就要去端了四海赌坊。 “公子息怒!” 朱元昊赶紧按住蓝樾“公子,此事已经过去了,不提也罢!京城里鱼龙混杂,各有各的门道,兄弟我吃一堑长一智,多谢公子您仗义,只要您在京城不走,自然不会有人敢找我的麻烦!”说着又给蓝樾和自己斟满了酒。 蓝樾放下酒杯“哎!我倒是想帮你呢,可是不行啊,姑父让我明天去北郊温泉行宫去看望姑姑和姑祖母,说是姑祖母年龄大了,要我多陪陪!”看着蓝樾一脸的不情愿,肯定是不想去了。 “这个无妨,公子没去过北郊温泉吧,我之前跟我姑母和表妹去过一次,那里很是舒适,公子一路辛苦,去泡泡温泉去去乏也好!” “我是想跟着姑父学兵法战策才到京城来的,成天泡在水里,那是男人干的事吗?哎...可是,姑父说他最近很忙,而且还要治病,没空管我,让我先去陪姑祖母!” “战王被病痛所苦十几年,是该好好治,也就是战王,搁了别人,十几年早没了!拖着病体还操心国事,小弟佩服的五体投地!姜公子,咱们相识一场,以后战王府但凡能用得着我们朱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蓝樾撇撇嘴“行了,你有这心就行了,战王府用不着你!只要不添乱就是给我姑父帮忙了,不像有些人,哼!屁大点事情,连吃个饭都不让人消停!” 朱元昊知道姜公子说的不是自己,可还是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行了,坐吧,说的不是你!” 蓝樾不屑的说“我说的是那个皇商,他想要什么地,好像这地在楼外楼手里,他想要,就让他舅子去找皇上,结果,姑父连饭都没吃完就去宫里了。” 朱元昊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附和到“这就不对了,京城的土地不多的是吗?干嘛非要夺人所爱呢?还连累战王也跟着受累!” 蓝樾翻个白眼“你懂什么?那个地方以后比京城里面还要繁华,连...” 蓝樾及时住口,看向朱元昊,发现朱元昊正在给他满桌子夹菜,好像不是很在意,这才接着说。 “你以为大周首富是白给的吗?他肯出高价买地,多出的钱都进了国库,谁最高兴?这一高兴他的好处会少吗?哦,你以为楼外楼和福瑞祥都是去争那块地吗?他们争的是皇恩! 我告诉你,能挣这么多钱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傻的,几百万两银子,在京城里随随便便也是大铺面,他们为什么跑到那里争,这是为了入皇上的眼!” 朱元昊摆出一副没脑子的傻样“照公子这么说,谁出的钱多就给谁呗,反正国库也不会放不下!” 蓝樾翻个白眼“你说的轻松,现在伍佰万,他还多准备了二叁佰万呢,他也是有底线的,荣昌商号名下的其他店铺不用经营了吗?谁有那么多钱?你有啊?”蓝樾那嫌弃的样子就好像对着乞丐。 朱元昊一抱拳“只要能解了公子您的忧愁,朱家砸锅卖铁卖儿卖女在所不惜!我要有一句假话,情愿死在公子手里!” 蓝樾斜眼瞥了朱元昊一下“行了,咱们哪说哪了!就冲刚才张管家的那话,楼外楼也不好惹!我姜家虽是山野村夫,却不是无名无姓的人家,眉高眼低我还是知道的!” 朱元昊双手举起一杯酒“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元昊多谢公子提点,此恩此情没齿不忘!”然后一饮而尽。 蓝樾也激动了,顺手陪了一杯“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我虽然知道的不多,可大规律不会变的! 从很小的时候爷爷就给我们说,只要国家养着兵,国库就需要银子!那个皇商也是想保住自己的特权,要不然,他钱多烧的吗?非要多出钱? 他就是怕有人在皇上跟前露了脸,他这皇商的位置不保,从此走背字!就你那点钱,还是别掺乎这事了,等我见了姑祖母,给你踅摸点其他的事情做!” 朱元昊双手抱拳一揖到地“公子,大恩不言谢,您以后就看兄弟怎么报答您就行!我哪里做得不对,您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别客气!” “呦!你俩这是干嘛呢?结拜呢?”张管家和朱桓推门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张管家打趣道。 蓝樾施施然的坐在那里翻个白眼“结拜什么啊,我家兄弟姐妹一大堆!我在给他说,京城的事情没有简单的,新来岔道的,别乱掺和,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朱桓躬身又是一揖“此乃金玉良言,多谢公子提点!” 这算是证明朱元昊刚才的举动没错,却引来姜公子的不悦“我又不是给你说,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谢得着吗?” 朱元昊和张管家对视一眼,得了,这位爷又犯病了,朱桓的马屁彻底拍在马蹄子上了! 朱元昊正色道“朱管家,你怎么能在公子面前这么没规矩?公子什么出身?岂容你这么放肆,主子说话哪里轮到你一个下人插嘴,真是没规矩!” 朱桓噗通一声跪下“请公子恕罪!奴才该死,请公子恕罪!” 从昨天朱元昊带回消息之后,朱家父子就分别进入了沉思状态,和朱管家预想中的积极筹谋完全不一样。 他已经想了好几条计策,可是,压根没人理他,老爷在书房静坐,少爷在房顶上静坐,急的朱管家在院子里直转圈圈。 早晨太阳刚出来,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声就传进了院子里,朱管家从地上弹起来,快步冲向书房,不管怎么着也得去户部门口看看吧,总不至于连看都不去看吧? 刚要抬手敲门,书房门开了,朱晨表情淡定“带上全部的银票咱们去户部,看看有没有其他机会!” 第157章 讲究出身 传承尤其重要 “哎!好好好...”朱管家头点的像小鸡吃米,有种重出生天的感觉“我去叫少爷!” “不用了!”转过身,朱元昊已经洗漱停当等在门口了。 朱晨换了衣服出来,看着一脸悠闲的儿子,眼皮一挑“你怎么想的?” “爹,说实话,一开始我还真就把那个姜公子当不谙世事的二世祖对待了,可昨晚我把他的话仔细回忆了一遍,我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人和人是有差距的! 这个世道讲出身也是有原因的,就算他在乡间长大,就算他第一次进京,也不影响他很小就明白官场规则,这就叫世家!” “少爷,您说了这么多,奴才可是一句都没听懂!” 朱元昊没搭理老管家而是抬头看着朱晨,朱晨目光深沉的看着儿子“这就是爹不惜代价进京的原因!三代人可以培养出一个富翁,却不一定能培养出一个贵族,传承很重要!”有子如此,他很欣慰。 朱元昊这才看着老管家说“朱叔,姜公子并没有数说楼外楼的背景有多么强大,但他说福瑞祥要和楼外楼抢地还要通过那个兵部尚书的舅子提前请示皇上,在国库空虚的前提下还要把战王宣进宫去商议,如此,就算楼外楼背景不强大,情况也很特殊! 还有,他虚张声势的要把楼外楼的东家叫来,那个张管家马上一堆笑脸的拦阻,战王是什么人?他的侄子,不要说叫酒楼的东家就是叫个尚书他也要赶紧过来不是吗? 最后,他提醒我石头大了绕着走,说的是楼外楼!有钱不愁没地方花,只要不是去撞南墙就可以和皇商一较高下!就把这几个对手排了序!” 朱桓看着满面笑容的朱晨,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袋上“哎呀!我这几十年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不及少爷万一啊!” “朱叔,我提醒你啊,在家里怎么着都行,在外面,你一定要守规矩!这是京城,你可别当那一个头是白磕的!” 不等朱晨发问,朱桓赶紧把当时的情景给朱晨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朱晨继续往前走,没有表态。 户部衙门前的广场上人山人海,人声鼎沸,朱元昊伸手拉住朱晨,很夸张的说“爹,我严重怀疑这里的地不要钱,怎么这么多人啊,都是买地的吗?” 朱晨没理儿子的不正经,示意管家拿出户部发的土地竞拍号牌,去找自己的座位。 户部门口搭了一个一尺多高的木台,户部尚书宋寒坐在正中,左侧是京兆尹冯朝阳,右侧是工部尚书罗竟海。 这意思就是当场给办理一应手续,不用像过去一样户部收钱,工部还要核查一遍,最后京兆府登记发放地契,一轮下来三个月算是少的。 朱家的位置在右侧第二排的最后,前面坐的正是楼外楼的人,看着年纪不像公子,朱晨伸手捣了一下儿子,然后对着前面人的后脑勺努努嘴。 朱元昊心领神会“爹,这位就是楼外楼的赵掌柜,楼外楼的分店很多,蓝公子很少在京城待着,蓝公子在京城无人不知,可见过面的却不多!爹,蓝公子就是我的目标!” 虽然朱元昊声音很低,两排之间也隔着一人宽的距离,赵方瑜还是听到了,赵方瑜嘴角上翘,笑的不动声色。 “各位,请大家肃静!” 户部一个执事出来说明了具体要求和程序之后,又强调了一下参与交费和竞拍的家数,基本情况就是病院周围和对面的正街地块基本被排完,参与竞拍的基本就是二到三家,也全部按规矩交了银子。 病院的大股东们都扩张了各自的地盘,他们的土地底价成交,不参与竞拍,不用说这是皇上的恩旨,朱晨后悔来的太晚了,没赶上好事。 第二条街的位置稍差,但是价格也比病院正街的低一半,基本没有参与竞拍的,也就是谁看上的基本原价归谁!也有一些稍偏的地块还空着。 空出来的最大的一块地大约有伍佰亩的样子,全杂草的荒地,就是离病院较远的断头路那里,虽然起价很低,才伍佰两银子一亩地,可是仍然无人问津。 执事宣布完,底下一片嗡嗡声,宋寒看看左右和冯朝阳罗竟海低声耳语“这块地看样子是没人问津了,咱们这...开始?” “开始吧!” 执事收到宋寒的指示,两手左右挥舞,现场安静了。 “现在咱们按照总价高低开始竞拍,第一个是十六号地块,现价伍佰万两,第一个出价的是楼外楼,最后一次出价的是福瑞祥,请问,楼外楼还要继续加价吗?” 话音落下,赵掌柜站起来,还没有开口,场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一个身穿灰色圆领长袍的年轻人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赵掌柜跟前双手抱拳“赵叔,东家传话,楼外楼可惠及千家却不得与民争利!”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蓝星,这事公子知道吗?” 赵掌柜脸上的失落希冀,参与竞拍的人和三位主事官员都看得清楚,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赵叔,公子去了雍州,不知道这件事!” 赵掌柜抿着嘴点头,一连点了十几下,每个人都看出了他的遗憾。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赵方瑜走到场中,对着宋寒等三人抱拳行礼“三位大人,很抱歉,小人接到东家的指令,楼外楼不得与民争利,我们退出十六号地块的竞拍!” 然后又转身,对着左边第一位的周俊卿一抱拳“周掌柜,对不住了,是我考虑不周,给您添麻烦了!” 周俊卿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喜悦,就连不参与竞拍的观众都感觉到了,宋寒摇了摇头,又和冯朝阳和罗竟海嘀咕了一会,叫住神情黯然的赵方瑜“赵掌柜留步!” 赵方瑜转过身,茫然的看着宋寒“赵掌柜,现在还有几块地没人拍,要不你再去看看?” 赵方瑜和蓝星互相对视一眼,神情有点无奈的走到一边去看告示牌了。 身后是朱家父子四只手握在一起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楼外楼退出,他们的机会来了! “诸位,楼外楼退出,如果没有人参与竞拍,这块地就归福瑞祥所有了!”户部执事举着福瑞祥的十八号号牌转身往登记处走去。 周俊卿闻言站起来拱手一圈向大家致意,一个声音凝固了周俊卿脸上的笑容。 朱晨站起来,声音洪亮的宣布“等等,我们参与这块地的竞拍!” “你是?” “我是兴宁兴隆商号的朱晨!” “朱掌柜,虽然楼外楼退出了,但是你们还是第三家,现在竞拍这块地你们需要多加一成半的银子啊!”执事脸上是明显的怀疑。 “交,我马上就交,朱管家,你拿着银票在那里等着,等着周掌柜的再继续加价!” “是!”朱桓昂首挺胸的走了。 可这边周俊卿的动作就僵硬了许多,和旁边的管家嘀咕了半天,朱家父子静静的看着对面俩人的合计,刨除了土地费用还有建设的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眼看着周俊卿脸上的失望越来越重,他心中的喜悦越来越大。 最后,还是户部执事不耐烦了“周掌柜,您这边还继续加价吗?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呢,咱别耽误时间行吧?” 周俊卿怀着比赵方瑜还重的失望退出了竞拍,最后,也被宋寒劝着和楼外楼再去看那块无人问津的地块。最后,朱家兴隆商号成了最大的赢家,朱家父子的喜悦感染了现场的每一个人。 “你说什么?壹仟捌百五十万两?”听着三人的汇报,皇上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没错皇上!刚才进宫之前,臣等三人互相掐了一把,证明不是做梦,这才进来的!”宋寒的表情像个孩子。 皇上心里很高兴,表面却还是绷着“瞧你们这点出息,这样吧,三位爱卿劳苦功高,给你们每人奖励壹仟两...” “皇上,您千万别...”冯朝阳像被开水烫了一样往后退去。 “皇上,这是臣等职责所在,不敢受赏!”罗竟海稍微含蓄点,但是态度一样坚决。 “皇上,臣等都知道朝廷现在缺银子,能省一分是一分吧,不能为君分忧,臣等已然心中惭愧,怎敢再受赏!”宋寒虽然没有后退,也一样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嘿!你们这是商量好了?这么廉洁奉公,朕要表现一下感激之情都不行?不要银子,难道你们想升官?”皇上有点好奇了。 一句话吓得三人赶紧跪下“臣等绝无此意!” “起来吧!说,到底有什么鬼?还有,咋能卖出这么多银子呢?” 三人互相看着,用眼神互相推荐对方去面对皇上,皇上站起来,双手据案冷眼看着三个人眉来眼去,终于,冯朝阳被推出来了。 冯朝阳跪下“皇上,此次卖地全仗蓝公子谋划实施,可楼外楼没那么多现银...臣等商议,把最后的两块地折价给了楼外楼和瑞福祥!请皇上定夺!” 第158章 皆大欢喜 基本心想事成 皇上想象着赵瑾澜一张臭脸来找他的情景“他们愿意吗?” “臣等只是建议,就算折价,也没有其他人家参与买地,是否可行,请皇上定夺!” “这么说他们两家都不打算收回银子吗?” 罗竟海也跪下了“皇上,是臣等想着...既然收了...能不退就不退吧,国库的开销甚大,那地是无用的荒地...” 宋寒也跪下了,白了罗竟海一眼“这是公务你扭捏什么?皇上,臣等商议,若是楼外楼和福瑞祥不收回银两,不妨把地价再降一点! 罗尚书说得对,那是荒地,就是白送,想建起来也是花费甚巨,空处较大,一般人家也买不起的!” 皇上频频点头“看来朕真的该赏赏你们,要不然朕都觉得不好意思!” “皇上,赏银真的就不必了,臣等真的没什么功劳,都是本职工作而已,如果收了您的银子,臣怕到时候倾家荡产也赔不起,现在的结果臣等就觉得很满意! 唯一的遗憾就是蓝公子和周掌柜都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地块,我们原本想着不搭理朱家,可是大庭广众之下... 后来臣等三人也都在蓝公子的地边上,各拿了两三亩第,臣等也是尽力了!” “哦...”皇上了然“你们是怕蓝公子找后账!” 黄兴在皇上耳边低声说“皇上,蓝侍卫求见!” 皇上抬头看一眼黄兴,又下意识地扫了三人一眼,这人可真不经念叨“叫他进来!” “卑职叩见皇上!” “平身!你有什么事?” “皇上,公子让卑职把这个交给皇上!”蓝风双手捧上一个信封,黄兴赶紧过来拿过去。 皇上抽出信纸看了看上面的内容“他人呢?” “回皇上,公子去了雍州,尚在途中,赵小姐正在给战王治病,所以,让卑职前来!” 皇上把信往龙案上一放“黄兴,给朕更衣,朕要去看看七哥!” “丫头,你这干嘛呢?你要把七哥烤着吃吗?” 皇上看战王躺在屋子中间的一个小床上,准确说是个小盒子上,身上盖着白花花的盐沫,拿手一摸,还挺热的。 “对啊,这叫盐焗活人,一会就可以吃了!” “哈哈哈...” 几人被赵瑾澜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赵瑾澜过去摸了一下盐的温度,好像有点低了。 “来人,换热盐!”然后拔掉了战王身上的银针,拿着银针出去了。 进来的人扶起战王,才发现战王除了腰间围了一件披肩样的东西,其他地方寸缕未着,怪不得这丫头拔了针就出去了。 “没想到热盐盖在身上是这种感觉,皮肤没感觉到多烫,骨头里倒是热得不行!”战王好不容易可以说话了,可是憋坏了。 “王爷,好了,您可以躺上去了!”旁边下人说着,扶战王到了床边,慧明大师走了进来“战王感觉如何?” “皇叔,我觉得热气直往骨头里面钻,好像是骨头在出汗一样!”战王边说边躺在热盐上。 “看来,澜儿这个办法还真是有效,你躺下我给你施针!” 赵瑾澜在门外说“师父,这次不用施针了,就第一次需要!” 等战王身上盖满了盐,慧明大师说“澜儿,你来看看战王的脉象如何?” “师父,今天是第一次,不会有明显的变化,战王的风湿已成痹,先用针灸和药浴破除痹阻,药灸和针灸祛除关节内的风湿,缓解关节疼痛,然后内服汤药加上盐浴,清除血液中的寒毒,才能痊愈。 战王的病,并非太医所诊断的风湿痛,而是类风湿关节炎发展成了痛风,风湿寒毒侵入血液,才会不分寒热全身疼痛!”说着,赵瑾澜把热盐又往腿上推了推。 “痛风?”慧明大师疑惑,他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其实,鬼医师父几年前就发现了这个病和风湿的区别,一直没有找到好的治愈办法!这次我出事他重新给我讲的时候我们讨论过针对各阶段的几种方法,药方和办法都是蓝风记的,我也是在尝试,行不行还不知道呢!” “那你抓的那些东西啥时候用?总不会是用来吃的吧!”因为是尝试,慧言也很认真。 “第二阶段,我说的针灸和药灸就是它们,针灸不一定就是银针,蝎子的尾巴,蜜蜂的嘴都是针灸!到时候就要辛苦二位师父了!” 慧言一向口无遮拦,这会听说要用蝎子和蜜蜂,忍不住嘴角抽搐“你别一不小心让蝎子把这家伙给咬死了!” 赵瑾澜满不在乎的摇手“不会不会,人家连儿子都没有,弄死干嘛?” 战王实在忍不住了“你们俩个会好好说话吗?” “不会!” 两个人异口同声,战王气的闭上眼睛,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多说无益! 皇上已经习惯了这两人的不靠谱,岔开话题“丫头,七哥这个多久才能好?” “怎么了?皇上,您也想被盐焗吗?” 皇上翻了个白眼“朕有事给七哥说,七哥现在不是不能说话吗?” “这个不影响,能说话,你们说吧,我退下!” “你留下,皇叔、慧言大师你们也请坐!”然后又说“让飞扬和天成也进来!” “见过贤王!”门外传来秦明和赵天成的声音。 赵瑾澜眨眨眼“皇上,你们是有大事要商议吧,我留着不合适,您不用担心战王,他最少要半个时辰才能起来呢!” “皇上要说的大事多半和你有关,你走了,谁给我们解惑啊!” 贤王笑意盈盈的进来,看了一眼被埋的就剩下头的战王,说了一句和皇上一样的话“澜儿,你这是准备把战王烤熟了吃吗?” “哈哈哈...”众人再次大笑。 “五哥,七哥,你们猜猜今天城外土地一共卖了多少钱?” 贤王看了赵瑾澜一眼“看皇上急匆匆而来,结果一定远超预期吧!” 战王则看了一眼身边的赵瑾澜“你不是说没热闹看吗?哼!” “银子多了就有热闹看吗?真傻!”战王又被气的闭上了眼睛。 皇上也不管战王被欺负,兴奋的说“壹仟捌百五十万两!刚才宋寒来给朕说的时候,朕像是在做梦!” “壹仟捌佰多万?”战王惊得坐起来了。 赵瑾澜伸手按在他的脑门上,直接被按倒在床上“我说大哥,您见过钱吗?我还在这儿呢,您光着身子就坐起来了?怎么着?您想赖上我吗?” 刚被赵瑾澜突然推倒,瞪着眼睛要杀人的战王,瞬间放弃抵抗全身通红,要有个地缝他肯定不顾一切的跳进去。 一屋子的人被赵瑾澜雷的外焦里嫩,石化当场,只有慧言仰头看着屋顶,身体不停的颤动着。 “你还不赶紧把盐盖上,等我动手吗?”赵瑾澜对自己的言行完全没有不合适的感觉,继续吼战王。 战王真是怕了这个二货了,手忙脚乱的往自己身上刨盐,秦明也在一边帮忙,牙齿把嘴唇咬的发白,脸色通红。 贤王一开始愣神之后就转身面对着墙壁,仰头看着顶棚,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赵天成是彻底被自己的女儿吓傻了,站在原地不敢动一下。 同样被吓住的还有皇上,他不是怕谁,而是担心七哥生气,脑子里一直想着咋给赵瑾澜开脱,无数理由在脑子里疯跑,人却没有动一下。 赵瑾澜走到皇上跟前,揪住皇上的衣袖摇了一下“皇上,您接着说吧!我保证,就算您把国库搬到战王府,王爷也不会再坐起来吓唬您了,您继续说!” “啊?”皇上僵硬的看了一眼赵瑾澜,再看躺在床上重新被埋好的战王那张通红的脸,突然回过神来“噗!哈哈哈...哈哈...” 皇上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其他人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赵瑾澜莫名其妙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疑惑的走到低头喝水的慧明身边“师父,他们怎么了?笑啥呢?”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笑的更开心了。 同样开心的还有朱家,在预算的最低价位拿下了地,后期建设资金充裕,最主要是在京城一炮打响,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说他们的故事! 三人当场办完了土地注册手续,依惯例给各位经手人发了双倍的谢银,看着各级官员客气的点头哈腰,朱家父子的荣誉感的到了极大地满足。 皇上把赵瑾澜让蓝风送进宫的信递给大家看,最后传到了慧明手中,慧明看完又递给慧言,慧言扫了一眼,没接。 “皇上,您的意思...这不合适?”赵天成试探着问。 “根据朕对赵小姐的了解,她后面还有没说完的话!所以,朕就过来了,先问清楚,要不然后面就有一个坑专门等着朕呢!” 赵瑾澜翻个白眼“皇上,您要想杀我您就直说,反正我活着也是累,您犯不着给我整这么大个帽子,我这鞍前马后的忙活了半天,一两银子的好处没得到,您还说我坑您!” 皇上被赵瑾澜传染了,张嘴就来“朕杀你能吃吗?” 第159章 伤口复发 归途再起风波 “澜儿,不得无礼!”赵天成转身跪在皇上面前“皇上,是臣没有管教好女儿,臣知罪!” 本来赵瑾澜和皇上都是开玩笑,可赵天成这一跪事情就尴尬了,皇上愣住了,赵瑾澜和其他人也愣住了。 赵瑾澜觉得自己连累了爹,忽的一下站起来,慧言一转头,脸色大变,一个箭步上前搂住赵瑾澜“澜儿,别急,别急,慢慢坐下,眼睛闭上。” 没看见贤王怎么动,瞬间到了慧言身后“你扶着澜儿,把手给我,澜儿,你别着急,你爹是老实人,他们君臣之间习惯了这样! 皇上小时候就和现在的小九儿一样,功课不用心,调皮捣蛋学得快,你以后少教他这些不上道的东西!哎!得亏你不是皇上的女儿,要不然他少活好几年!” 贤王一边握着赵瑾澜的手推功运气,嘴也没闲着,一边的慧言明显感觉到赵瑾澜的气息平顺了很多。 “五哥,我...”皇上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有点局促不安。 “皇上,稍安勿躁!谁都没有错,澜儿不是生你的气,她是太累了!加上这几天心里有事,人有些疲累,刚才站起来急了,有点眩晕,一会就好!” “哦...”皇上不自觉的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咬了一下,那样子像极了九皇子。转头顺便瞪了赵天成一眼“都怪你,少见多怪!”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赵瑾澜睁开了眼睛,贤王观察了一下她的状态对慧言说“让她坐下!” “王爷,我没事了,就是刚才站起来急了,我...” 贤王打断了赵瑾澜“流觞、拂风,去把那个蓝风给我杖责三十,让他看着澜儿每晚练功,他竟敢偷懒!” “别,别,别...王爷,不怪蓝风,是我睡着了,我现在就练!” 赵瑾澜刺溜一下顺着椅子就滑到了地上,调整呼吸时睁开一只眼眼偷偷瞄贤王,发现贤王正看着她,马上闭眼开始调息,众人抿嘴偷笑,刚才的尴尬瞬间消散。 秦明敏锐的注意到贤王对赵瑾澜的称呼变了,而且说得极其自然,要知道,在今日之前,贤王对所有女子都是保持距离的,包括宫里的小公主! 等战王换好衣服出来,看着被制住的赵瑾澜撇撇嘴“哼,你也有今天!”迎着贤王悠悠的眼神,赶紧闭嘴坐到了一边。 朱元昊给父亲斟满了茶,退回到自己的椅子坐下“爹,我想听听您对沈清秋的意见,大原则您是同意的,在时机和细节上我们还需要再筹谋一下,杨宅现在能进不能出,姑姑现在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元昊,你去打听一下,去京兆府衙门打听,案子是哪里判的,了解清楚咱们再说怎么办!” “好,我这就去!” 大家在战王的书房落座,言归正传,蓝风代替赵瑾澜详细解释了事情的前后和考虑问题的思路。 “丫头,你的意思是说玄字营的被服都交给周俊卿来负责吗?” “皇上,这些被服带有实验性质,失败了全算我的,如果成功您给银子!” 贤王眼里闪着异样的光“澜儿,听你这话普通的衣服不适合玄字营?” 赵瑾澜一边点头“我是从战王的病情想到的,主要是解决冬季夜间值守和埋伏的问题!前两天,我路过宁王府还去看过老王爷,他年龄大了,治好不可能了,甚至都无法缓解他的疼痛。 王妃说老王爷发病的时候疼的缩成一团,说实话,我现在开始治疗战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我怕...怕我活不到治疗条件成熟的那一天!” 靠在门边的慧言眯着眼睛冷冷的说“死丫头,你再说一句我听听?” “帅哥,我现在只是在说各种可能,别捣乱啊!” “哼!”慧言冷哼一声抬头看着屋顶。 “丫头,要做什么你尽管做,无所谓成功失败,所有的银子朕出!还有,你买地的银子朕也退给你,地也给你!” “皇上!我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希望您能答应我!” “丫头,你这是怀疑本王的人品吗?害怕治不好本王会找你的后账?你当本王是什么人啊,要这样的话,这些年本王要杀多少人?” “嘿嘿...”赵瑾澜呲牙一笑“王爷,不好意思,这个我还真的没考虑过,您能找我什么后账,嘻嘻...” “你...” “皇上,我要节约时间,各种事情都会启动,有些事情条件不成熟,会出乱子,到时候请您别连累我爹和我大哥,他们都不知道我要干什么?行吗?” 怀疑皇上?这不是找死吗?皇上眼睛一瞪,马上感觉到一束冷光,后背还发冷,一抬头对上贤王悠悠的眼神,不用想,背后肯定是慧言。 皇上咬着牙说“你这是要气死朕吗?你觉得朕是昏君吗?你做事会出乱子,那你给朕找一个做事不出乱子的人来!” 皇上认真的对赵瑾澜说“丫头,不管你做什么,别说出乱子,就是全部失败,朕也不会找你的麻烦的,但你要给朕好好活着!要人,要银子,你说!” “澜儿,爹在这儿呢,别乱说话!” 赵天成过来扶着女儿的肩膀“爹说过,任何时候爹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赵瑾澜感觉眼眶湿润,眨了几下眼睛,幽幽的说“爹,我知道啦...” 连续数日的奔波,郝婉玉开始发热了,剑兰重新给郝婉玉的身上固定了木条,捆了布条,折腾了半夜,等给郝婉玉灌了药,天已经亮了。 看一眼头上还敷着毛巾的郝婉玉,剑兰拍拍小翠的肩膀“小翠,让赵林他们去睡觉吧,给驿站的管事说一下,我们要在这里休整三天,等夫人身体好点再走!” “是!” 剑兰给郝婉玉又换了一条冷水毛巾,小翠带着小林氏和郝婷婷进来了“剑兰,小姑是不是不能继续走了?” “是的,夫人的状态很不好,除了伤口因为活动造成了伤痛,夫人的情绪也很低落,刚才吃药都是被我硬灌下去的!” “剑兰,银针拿来了,镇上就一家医馆,求了半天那个老大夫才给了一套!”赵林拿着一个针包和一瓶酒进来。 “你没给人家钱吗?” “剑兰,这騩镇不大可周边的乡村很多,来看病的百姓也很多,老大夫,说老大夫其实他才不到四十岁,他徒弟说他从跟着父亲行医起就这么忙,累的! 我四更天去,门口就等了很多人,要不是我帮着他处理病患,他不会给我银针的,他让我留下来给他做徒弟呢!” “剑兰,你们出来都不带银针吗?”小林氏有点奇怪。 剑兰把银针抽出来放在一个碗里,然后把酒都倒进去“怎么可能不带,两包针都被夫人扔了,她不治!” 剑兰一边说一边给郝婉玉施针,她弯腰的时候,腰间垂下一个玉牌,那个颜色和大小...小林氏看着,这个玉牌咋这么眼熟呢?忽然...大皇子的侍卫,拔剑对着她们的时候,袍襟下露出了这个玉牌,上面是个“御”瑾澜说过,她们是大内侍卫,小林氏沉思的时候,郝婷婷可没有消停。 “赵家的奴才都这么放肆吗?” 小林氏被吓得面色惨白“婷婷,你给我闭嘴!”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算把她们都杀了,剑兰也有壹千个理由给自己脱罪,这和在赵家不可同日而语! 剑兰把针扎好,仔细检查后转过身,冷笑着说“郝婷婷,人,贵有自知之明!论家世、长相、学识你都没有嚣张的本钱,甚至没有高声说话的本钱,这一点你应该牢牢的记住! 没有你母亲的聪明和隐忍,你的下场将凄惨无比!经历了京城的事情,你也该长点记性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让你们来叫人,你们自己也不想走了吗?” 林老夫人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就进来了,进来扫了一眼,这间客房要比她们在客栈的那间好太多了,宽敞,亮堂,还有炭盆,林老夫人又动了心思... “娘,小姑伤口复发,可能今天走不了了,我们也歇一天吧,连日赶路,您也很累了,听蝴蝶说,昨晚您也一直没睡好。” 林老夫人何止是没睡好,周身疼痛,赵家的软床锦被养出了新毛病,客栈的土炕硌得她肉疼。从躺下她就一直呻吟,声音越来越大,最终招来了隔壁客人的谩骂,她这才消停。 “不停!她是舍不得京城的富贵,装的!她舍不得,我还不想让她回去呢!谁家有钱养着一个吃白饭的!” 林老夫人这话一出口,不要说小林氏,就连郝婷婷都惊讶的张大了嘴,郝婉玉的情况一眼可见,装病这种话从自己的娘嘴里说出来,真的是...郝婉玉的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头发里...她也说过赵瑾澜装病的话,这是报应! “林老夫人,您应该是这个天底下最愚蠢的女人!您撺掇自己女儿以和离要挟赵大人,现在女儿被休,您觉得女儿没用了,就不顾她的死活,什么昧良心的话都敢说!说到无情,你们母女还真是一脉相传,希望有生之年不要像夫人一样,落得人人践踏的地步!” 第160章 你是病人 最好乖乖听话 林老夫人怒喝一声“你放肆!” 本来就觉得自己在赵家受了委屈,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口气,林老夫人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手,赵林和剑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轻蔑的看着作死的林老夫人。 小林氏死死地拉住林老夫人的胳膊“娘!不能,不能打,她们是大内侍卫!” “大内侍卫”四个字让狂怒的林老夫人瞬间定格,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冲她冷笑的俩人。 她的眼前是洪生的钢刀和那块刻着大内侍卫的腰牌... 赵林冷冷的说“老夫人,不管我们是谁,您对郝家、对您的女儿、尤其是您的孙女来说都是恶贯满盈!能说出要把孙女嫁给人家的马夫,您还有脸听着孙女叫您奶奶,还有脸来摆谱! 您这些毛病和习惯都是您母亲教的,从林家带到了郝家,祸害了自己的女儿和孙女还不自知,而这些恶果都要林家来承担,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您的父亲也逃不过天道循环的报应!” 林老夫人咬牙切齿的看着剑兰和赵林,她不敢骂也不敢动手,势不如人,她没胆子去挑战皇权。 小林氏鄙视自己的婆婆,从心里看不起这个欺软怕硬的人! 林老夫人色厉内荏的冷哼一声“哼!别以为我不懂,大内侍卫怎么可能做赵家的奴才,冒充皇家侍卫可是杀头的死罪!” 剑兰嘴角扯了一下“大内侍卫如何成了赵家的奴才,您应该问问您的好女儿!小姐是皇子妃!谋杀皇亲当夷三族,这个规矩您该懂吧? 小姐说了,夫人被休,您要担大部分责任!若是夫人在郝家过的不如赵家好...咱们就老账新账一起算!” 剑兰故意把和离说成休妻,就是为了刺激老夫人和郝婉玉看清现实。 小林氏看着脸涨得通红又不敢反驳的婆婆,心里过意不去,出来打圆场“剑兰姑娘,我娘刚才说的是气话,不会不管小姑的,我们今天也歇下,等小姑好了一起走,如今她和赵大人和离,不回家又能去哪里呢?” 剑兰对小林氏还算客气“郝夫人,就算姑臧再小您也年过半辈,该有的见识肯定不缺,这天底下哪有母亲劝着自己女儿和离的! 夫人年过半百,身无长物,和离了就只能回娘家!可老夫人的所为也太缺德了,想扔下夫人不管,我倒要看看您怎么进家门!” “不会的,不会的,你放心吧,我们不会不管小姑的!再咋说,小姑和离也是因为婷婷的事情,你们忙了一夜了,这里就交给我和婷婷,你们去歇会吧!” “难怪小姐说夫人是个识大体的!那就麻烦您和表小姐了,小翠留下,有什么事情让她来叫我们!既然騩镇缺医少药病患多,我们就去帮忙了,这里就麻烦夫人了!” “好的,你们去吧!” 这期间,小林氏一直紧紧抓着郝婷婷的手,生怕她再张嘴惹祸,郝婷婷也一直依偎在自己娘身边,她再无知,大内侍卫是干什么的她还是知道的。 剑兰的做派完全不同于墨兰,她从心里怕。 小翠出去煎药了,可是门口还站着一个人,郝婷婷拉住小林氏的胳膊,表情很忐忑“娘!” 小林氏拍拍女儿的手“别怕,她们也不会随便杀人,可能是你姑母昨天夜间闹腾的太厉害,她们烦了! 就算她们是你表妹的丫鬟,但和你姑母无关,你姑母不善待自己的女儿,她们没耐心也正常!不管怎么说,你姑母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也有你的原因,我们不能不管她!你先送奶奶回客栈休息,我在这里看着,去吧!” “哼!”林老夫人满心的怒火发不出来,一甩衣袖气冲冲的自己走了。 赵瑾澜仔细的给战王把了脉,重新把战王埋进热盐里面“师父,看情况还不错,七天后我再回来,开始正式治疗!” 慧明有点担心的看着赵瑾澜“澜儿,你就这样跑到山里面,师父还是有点不放心,军营里面可不比平时,师父怕你会累坏。” “皇叔放心,我跟着去!”贤王掀开门帘进来。 “王爷?您去干嘛?那里又不好玩!” 贤王一挑眉“你说呢?” 赵瑾澜揉揉鼻子“好吧,我好好练功!” 战王轻轻转过脑袋问“喂!丫头,我怎么无法调动内力了?” “王爷,昨天师父封了您的任督二脉,没有告诉您不能用功抵抗身体的疼痛吗?你竟然调动内力?您是想筋脉寸断吗?” “我就是想试一下...没有真的用功。” 赵瑾澜翻个白眼“师父是用银针封穴,您想找死就尽管试!”说完转身出去了。 战王很是无奈,吵架吵不过,打架不能打,咬了半天牙,转头看着慧明“皇叔,这丫头太欺负人了,您也不管管,我现在可是病人!” 慧言做了个鬼脸“你是在给师兄撒娇吗?你这病放在普通人身上,也像你这样治疗没准早就好了! 普通人没有内力,不会弄得像你这样,调动内力止住了疼痛,却累及心脉,伤了五脏! 你以为那丫头闲的没事拿你逗闷子呢?她是在帮你修复筋脉,调和五脏,让你晒太阳是让你松弛肌肉!你要不配合就等着挨打!那丫头治病一向老子天下第一,她才不管你是王爷还是侍卫呢!” 战王自有战王的骄傲,当下脖子一梗“她打本王?哼!” “你哼个屁!”慧言把茶碗放下瞪了战王一眼“别看你曾经战功赫赫,你那是马上功夫!要论拳脚你连三十招都挡不住!” 战王扫了一眼靠墙边站着的拂风“那又怎样!”拂云也不动声色的站在拂风旁边,那意思很明白,还有我! 慧言看了拂风一眼说“南宫家的功夫以轻功见长,速度也是少有人及,剑术和暗器独步天下!但是,你们俩人联手也打不过她!”稍停,冲门外喊“蓝风!” 蓝风应声进来,抱拳行礼“大师!” 慧言一指拂风“这小子有问题,你给他看一下!” 蓝风看拂风和拂云一脸惊奇,他也不客气,伸手往门外一让“请!” 拂风看看慧言,又看看一脸若无其事的蓝风,再看向战王,战王也是一脸惊奇,不明白这是要干嘛。 蓝风看两人犹豫,自己转身出去了,拂风和拂云对视一眼跟出去了。战王不解的看着慧明“皇叔,这...” 慧明一如既往的微笑,完全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高僧样。 “王爷,慧言是在提醒你!澜儿虽然爱闹,但她从小就只和慧言玩闹,对其他人一概惜言如金! 只有在治病时,她才会开玩笑让病人放松精神,这也是一种治疗!澜儿脾气不好,病人不配合她可不好说话!” 慧明话说的客气,意思却一点不客气,你是病人就听话,否则,挨了打活该! 战王当然听出来慧明说的什么意思,撇撇嘴闭上了眼睛。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个丫头这么愣了,背靠两座大山,四海之内需要怕谁?皇上和王爷在她眼里就是皇叔的侄子,亲戚而已! “皇叔,慧言大师,你们安坐,我出去看看!”贤王当然是去看蓝风和拂风去了。 院子里的空地上,蓝风走到拂风跟前,也不解释什么,只说让拂风放松身体。拂风自然也不担心蓝风偷袭,双脚分开自然站立。 蓝风像搜查一样从肩膀开始,迅速摸捏拂风的肌肉骨骼,最后在肩胛骨下方反复摸捏了几下,又从上到下按压了脊椎,后脑,耳后和颌骨下,然后站在拂风对面二步远的位置“咱们过两招吧,这样不能确定!” “行!”拂风答应的很平和,他已经想明白了,慧言大师肯定不是让他们打架,他自己的缺陷自己也很清楚,蓝风并不是一般的侍卫,他和赵瑾澜都是两位高僧的徒弟。 这样想着,俩人已经过了十几招,蓝风后退几步“好了,我知道什么问题了,你的后背受过伤,伤了肩胛骨,在肩胛骨下方有骨裂,你治伤的时候没有把断骨接好,里面长了肉芽,你常年习武,骨头上的裂口反复被拉开,也就是你武功高强,弥补了单手无力的破绽。” 拂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蓝风,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多年的伤痛就这样被蓝风给看出来了,这些年王府接待了多少大夫,包括所有的御医和张大夫都没人能看出他有伤。 拂云上前抓住哥哥的胳膊“大哥,你怎么?” 蓝风表情淡淡“这位兄弟,你哥哥的伤不碍事,麻烦你去把张大夫叫来!” “好!”拂云没有过多纠结,转身去找张大夫。 贤王转身进屋“到底是慧言大师,都能看出来几年前的旧伤!” “贫僧一个出家人,也就能看个伤病而已,不像某些人,专门看女人!” “本王对女人感不感兴趣大师最清楚,不是么?” 慧言喝了一口茶,戏谑地说“贫僧是个出家人,怎么能清楚你卧房里的事情,你可别乱说话!” “慧言大师如此光彩照人,本王说假话岂不是伤了你的心么?” 第161章 基本医德 不能打开伤口 慧言转头满脸委屈的看着慧明“师兄,我怎么感觉这个阎王不像在夸我?他又欺负我...” “噗!吭吭...”战王实在忍不住了,他第一次见识这两个毒舌交锋。 慧言和贤王目光不善的看着战王“你哪儿不舒服?” 战王秒怂“没事,嗓子痒!” 闭上眼睛,战王在心里疯狂问候慧言,顺便带上了贤王。他一直都觉得京城没人敢惹自己,怎么现在变成他谁都不敢惹了! 东边厢房里,赵瑾澜看着拂风“给你喝点药,你好好睡一觉,醒了就好了!” “是让人失去意识的药吗?不用,直接动刀子就行了,我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可是你的意志抗不过身体的本能,疼痛对人最大的伤害就是损坏心脉,你的嘴唇已经变色,说明你长期忍受疼痛已经心脉受损!再说,现在又没人追杀你,强忍疼痛有什么必要呢?傻吗?” 张大夫板着脸,举着一碗药“喝!” 拂风接过碗撇着嘴说“张大夫你这么凶我都不敢喝了,怕被你剔成骨头架子。” 张大夫眼睛一瞪“你不相信老夫?” “哈哈哈...哈哈哈...” 城北户部仓库外,赵天成和秦明一大早就来清点物资,一次出库三个月的军粮,按五千人算也就是个小数目,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出库完毕。赵天成拿着手上的清单看了又看,满心都是疑问。 秦明过来“赵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秦大人...” 秦明打断赵天成“赵大人,您还是叫我飞扬吧!” 赵天成也不扭捏“飞扬,澜儿要这么多工匠干什么?现在是训练啊。” “赵大人,您没发现吗?我们没有领兵器!我想,这些工匠跟着我们就是去打造兵器的,赵小姐...哦,蓝公子带了好几口箱子,据说里面全是图纸和兵器样本,是慧言大师打造的!” 赵天成嗔笑“这孩子,怎么一点口风都不透!” “赵大人,我和秦亮试过那些兵器,蓝公子是要在军中推广协同作战,就是三到五个人合作作战,应该是慧言大师传授的阵法,非常厉害!我们十个人面对蓝风四人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是嘛?”赵天成也算是从小在战场上长大的,自然不会太相信这种事情。秦明也不强求,反正是要经历的,不急! “秦亮,你去战王府告诉蓝风,我们在南门外等着他们!” “是!”秦亮翻身上马往城内跑去。 蓝风皱眉看着切开的皮肉“公子,你看看,里面的肌肉坏死了,这个?” 赵瑾澜还没有说话,拂云的眼泪先下来了,扑簌扑簌,无声的扎人心。 赵瑾澜拍拍他的肩膀“行了,拿好镜子,坏肉切掉很快就长好了,哭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坏死的肌肉和骨骼周围的筋脉血管,长出了一口气。 “张大夫,你仔细看蓝风是如何剥离血管和经脉的,下来有空了就拿兔子去练习。” “是!”张大夫很认真。 “反复裂开的骨头里渗出的血凝结、变质,逐渐坏死并腐烂了周围的肌肉,看着凶险,但不致命!只是切除腐烂的肌肉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切不可伤及血管!” 张大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蓝风快速的剥离坏死的肌肉,及时擦掉渗出来的血水,心里认真的记住赵瑾澜的话。 “公子,你看,骨头中间长出了一块骨质,把骨头撑变形了!” 赵瑾澜递过来一个长钩子“这是骨髓溢出后凝结的,清理干净!”蓝风也不说话,接过钩子快速的清理,昏迷中的拂风疼的皱了一下眉。 赵瑾澜把用过的刀剪泡在白酒里清洗,然后又在旁边的盆火上炙烤,再放到另外一个白酒盆子里,根据蓝风的需要及时取出擦干递上工具。 一场并不复杂的手术很快就结束了,收拾好的赵瑾澜一直看着张大夫,却不说话。张大夫把自己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没有哪里不合适,可赵瑾澜还是盯着他看。 寻思了半天的张大夫突然就恼了“我不会打开他的伤口看的,老夫没那么无聊!” 赵瑾澜嘴咧了一下,很假的笑了一下“这样就好,就算是拿兔子练习,也要认真的给刀具消毒,不可马虎!” “我知道!”被人怀疑医德,张大夫没有刚才那么恭敬,很是气愤,虽然他心里这么想了一下,可是也没人知道啊,想也不行吗? 才这样想着,赵瑾澜就说出来了“不能为了学习就打开病人的伤口,想一下也不行!” “啊?”张大夫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自己说出来了吗? 帮着孙大夫打发了最后一个病患,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孙大夫极力挽留剑兰和赵林在自己家吃饭,剑兰还是坚持回驿站了,虽然病患很多,孙家并不富裕,今天就好几个病人拿了药却没钱给,孙大夫也不勉强,还是让人走了。 孙大夫中午就下定了决心,剑兰和赵林虽然年轻,但医术却不差,不管是抓药煎药,还是跌打损伤,他们都是信手拈来,处理的速度比自己都快。 还有,他们处理伤口用白酒,自己还是第一次见,这个技术一定要学过来,说什么都不让剑兰和赵林走。 赵林脾气比较急,不喜欢这样推来让去,对着孙大夫一拱手“孙大夫,我们明天还要来,今天就不留了,我们还有病人在客栈,出来大半天了,要回去看看的,明天见!” 看赵林态度坚决,再加上有病人在,何况人家明天还要来,孙大夫也就不再勉强了,站在门口一直目送二人离去。 刚踏进驿站,驿站的馆丞就过来了“剑兰大人、赵大人,你们回来了?二位辛苦了!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让厨房准备了一点酒菜,你们赶紧去吃吧!” 剑兰愣住“感谢我们?为什么?” 馆丞满面笑容“嗨!百姓们都传开了,你们帮着孙大夫给百姓治病,騩镇能有多大啊?平常孙大夫一天也看不了几个病人,今天怕是他最早关门的一天吧!哈哈哈...”馆丞也是个性子开朗的人。 赵林一抱拳“大人客气了,这是我家的规矩,碰到需要帮助的人,一定不能视而不见!” “赵大人,鄙姓杨,虚长你几岁,赵大人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哥,我叫你一声兄弟,我看兄弟也是性情中人,咱们也就别大人小人了,可好?” 赵林一抱拳“杨大人不嫌弃我是个下人,兄弟就高攀了,杨大哥,多谢你给我们留饭!” “大哥都叫了,就别客气了,走,吃饭!” 剑兰看两人要走,拍一下赵林的肩膀“你们先过去,我去看一下夫人就过来!”杨馆丞张了一下嘴,欲言又止。 一进门,看见小林氏和郝婷婷坐在一边正在编绺子,郝婉玉躺在床上,剑兰先给小林氏打招呼“郝夫人,表小姐,你们吃饭了吗?” 小林氏抬起头“哦,剑兰回来了!我们吃过了,你吃饭了吗?让婷婷去给你们安排点饭菜吧!” “我先看看夫人好点了没,驿馆准备了饭菜,不用劳烦表小姐了!”剑兰也很客气的说。 “你们这才想起我吗?”郝婉玉连头都没有转一下。 剑兰看着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夫人的意思郝夫人和表小姐没有管你吗?” 郝婉玉可以随意作践赵家的人,但郝家人,她谁都惹不起!挣扎着翻过身呵斥剑兰。 “你胡说什么?这一天多亏了大嫂和婷婷,要是靠你们,我早都饿死了!你们要是不想伺候我就滚回去,不要在这里偷奸耍滑!” “郝夫人,去医馆帮忙治病是小姐定下的规矩,我们一刻不敢忘,您不想让我们跟着,我们马上就走! 就怕我们前脚走了,后脚您就被老夫人扔到半道上了!我们不会跟您一辈子,也就是把您送到姑臧,按说应该是人情,但您这个做法感觉是我们绑架了您! 夫人,慧心大师说过,人的悲剧都是自己造成的,您改好好反省自己!您现在就是郝氏不再是赵夫人了,郝夫人和表小姐都知道,你没必要摆这个谱! 我临走留了小翠和大柱,郝夫人和表小姐在这里陪了您一天,您张嘴就说把您饿死了,您这样抹杀郝夫人和表小姐的好心,您是觉得还是老夫人对您好吗? 不如这样,我把您搬过去交给老夫人,只要您能进了老夫人的房间,上得了她的马车,我们转身就走,绝不会多看您一眼,如何?” 小翠端着药进来,打破了尴尬“剑兰姐,你们回来了?吃饭了吗?夫人已经好多了,你们赶紧去吃饭吧,我来照看夫人就行了!郝夫人、表小姐你们也回去休息吧,多谢你们了!” 小林氏也不想再待下去,一是累,二是讨厌郝婉玉。 “药煎好了?那行,小翠你来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娘一个人呆着,我也不放心!” 第162章 大梦觉醒 一切为时未晚 剑兰拿过进门时放在柜子上的几个油纸包递给小林氏“郝夫人,这是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买的几样点心,都是当地的特色蓼花糖、镜糕和山楂糕,当宵夜吧!” “谢谢剑兰姑娘,那我们走了!” 剑兰送小林氏母女出门,郝婷婷接过小林氏手上的点心“娘,我们走吧!” 母女俩相扶着一路无言,郝婷婷在看了几天老夫人的冷脸后,小林氏明显感觉到女儿离自己近了。 老夫人这一路上对婷婷和郝婉玉一样冷淡,甚至不让婷婷坐她的马车。 前天,因为婷婷想吃鱼而被老夫人在客栈当众骂哭之后,婷婷也不到老夫人跟前去了。 躺在床上,郝婷婷突然搂住小林氏的胳膊“娘,我是不是和姑母一样烦人?” 小林氏很意外“为什么这么说?” “娘,我今天想了很多,越看姑母越讨厌!娘,这不是因为她没有让我嫁进大皇子府才讨厌她,而是姑母这个人...说不出的讨厌! 她很像奶奶,其实以前我也会想这些,我想让姑母给我找个好夫君,可我不喜欢姑母这个人! 她总是在奶奶在的时候对您指手画脚,奶奶不在了她又讨好您! 那个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祖母疼我,姑母疼我,您总是说我这个不对,那个不对,所以就不爱和您在一起!娘,我是不是很蠢!” 小林氏感动的流下了眼泪,她最怕自己的女儿执迷不悟害了自己,只要肯思考,总会懂事的,只要能从梦中醒来,一切都不晚! 四更刚过剑兰就起来了,又看了一下郝婉玉的情况,施了针,留下了药方,赵林就来敲门了。 “剑兰,起来了吗?杨大哥已经准备好早饭了,咱们赶紧去吃吧!小翠,你的饭我给你端过来了,你接一下!” 小翠高高兴兴的出来“谢谢赵林哥!” “小翠,待会夫人醒了想吃啥你去外面买点,只是跟前不能没人!” “知道啦!” 小林氏和郝婷婷今天也来的很早“你们去忙吧,这里有我们和小翠,放心吧!” “郝夫人,表小姐!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你们赶紧去吧,客栈里好几个人都是赶来看病的呢,今天有你们忙了!” “行!那就有劳夫人和表小姐了!” 赵林点点头,然后又对门口的赵大柱说“柱子,你和小翠安排好郝夫人和表小姐的饭食,老夫人那里也关照一下!” “是!” 还没有走到巷口,就看见了排队的人,赵林摇摇头“剑兰,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小姐吧,看看小姐怎么安排!” “知道了!” 终南山坳,随着士兵们一起过来的游击将军常青挨个给大家介绍官职,到了赵瑾澜他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了,赵瑾澜收起正在翻看的花名册,接过常青的话头“我叫蓝锦钰,没有官职!” 挥手让常青站过一边,赵瑾澜往前走了一步。人群中的白英杰眯眼看了一下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心里暗自庆幸白府没有冲动。 “我叫蓝锦钰,没有官职,只是一介白衣,我是兵部请来的战术教官,负责你们在玄字营服役期间的所有训练!我刚才看了一下花名册,大家都是大周的功臣!你们有人知道把你们集中起来单独训练是为什么吗?” “是不是要让我们做御林军啊?”有人在底下喊。 赵瑾澜微笑“差不多了,再猜!” “是不是大内侍卫啊?” “你这是做梦娶媳妇啊,大内侍卫那都是高手,你是吗?”有人接话。 “哈哈哈...”军士们哄笑起来。 “这位兄弟说对了,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本事都不差,可你们的本事距离大内侍卫还有点距离,更别说皇上要选你们做近卫了!大家要有点心理准备,等待你们的可是更加艰苦的训练!” “蓝公子,你刚才说是我们的战术教官,你能给我们说一下吗?” “我觉得咱还是先打一架再说其他的!你们一个人能对几个人不落下风,报个数!” 众人犹豫一下就开始发言“二个!” “三个!” “五个!” “八个!” 赵瑾澜伸手一指“你,说一个人能对八个的那个出来!” 一看说话的人打怵,畏畏缩缩不敢向前,大家开始起哄,赵瑾澜的两根指头变成了巴掌“出来!看你那个出息样子,不吹牛你能死吗?” “哈哈哈...”大家开始哄笑。 “好了,出来五十个人,毛遂自荐,不管你们曾经是将军还是士兵,出来五十个人试试!” 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也没有人惧战,很快就出来了五十个人,站成了一排,打眼一看多半都是将官。 赵瑾澜点点头“能看出来,你们多半是将官,好样的!不管对手强弱,能够身先士卒就有将军样,来,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一挥手蓝风五人飞身跃下高台,在五十人对面站定,蓝风先开口“我叫蓝风,是蓝公子的侍卫!” “蓝雨!蓝星!蓝樾!墨兰!” “女的?”很多人惊叫出声,站在前面的赵子卿眼含笑意的看着这几人,不动声色。 墨兰翻了个白眼“没见过女人吗?少见多怪!”底下有人吃吃的笑,赵子卿站在第一个,他赶紧开口说话,打断了其他人的议论。 “我叫赵子卿!”赵瑾澜看了赵子卿一眼,没有说话,进山前他们刚见过。 “敬二旺!肖占华!李二牛!白英杰!郝岩!秦想...。” “好,你们各自拿好自己的兵刃,围攻他们五人,战场上如何,现在就如何!徇私者,斩!” 赵瑾澜的话一出口,赵天成吓了一跳,可又不能表示,只能多看了一眼女儿。 白英杰看到蓝风几人手里了武器,眉头一皱“蓝风,你们为什么拿着木刀?看不起我们?” “白将军,我们日常就是拿木刀练习的,如果让你们拿着木刀,你们会不习惯的,但大家不要因为木刀而掉以轻心,就是一张纸也是可以杀人的,我们的刀上有白灰,伤到关键位置就请退下,开始吧!” 蓝风平日里就是一张无悲无喜的脸,除了对着赵瑾澜,他基本不笑,现在站在战场上也是平平淡淡,毫无杀气,赵瑾澜撇撇嘴,蓝风,你就装吧! 白英杰和左右的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一挥手“大家围住他们,不可伤人性命!”话音落下,大家迅速的围成了一圈,把蓝风五人围在中间,蓝风五人也自然而然的站成了一圈,面对敌人。 墨兰对面的俩人互相对视一眼,抢先对墨兰发动了进攻,墨兰嘴角一翘,往前跨出一步,双刀挽个刀花,刀刃向外,刀头突然飞出,擦着俩人的脖颈飞过去,俩人觉得脖子一凉,愣在原地。 白英杰看一眼“退下!”旁边的两人迅速补上了空缺,仍然攻击墨兰,其他人也同时动手。 对面的人一个使长枪,一个使大刀,在战场上,一寸长一寸强,这是冲着墨兰的链子刀来的,两人挥舞着刀枪眼看就要扎到墨兰的肩膀,墨兰一个旋身转到了蓝樾的身后,双刀自左到右,把蓝樾身后的四人切成两段,四人愣一下退出了战场。蓝樾让过墨兰倒地一滚,对面俩人的腿从膝盖处一道白线,俩人一挑眉也退下。 一个照面就损了八个人,其他人不敢再掉以轻心,整场战斗持续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大家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再看看蓝风五人,连衣服都没破!如此悬殊的战力让大家面面相觑。 赵瑾澜嘴角上翘“是不是有人后悔没有用全力啊?呵呵,蓝风,让他们见识一下!” “是!” 墨兰的链子刀已经见识过了,蓝樾把手里的刀往前一递,左手抓住刀身一拧,擦的一声,刀身对折成了三棱刺,三面带刃,人群中响起了惊叹声。 蓝星是左手刀右手棍,两手对拧,短刀变成了长刀。就在大家觉得也就这样的时候,蓝星刀头对着侧面的大树一拧“嗖!嗖!”射出了两支长箭。 “啊...”这可要了命了,短兵相接这是防不胜防啊! 蓝雨用的是长枪,枪杆比正常的粗一分,蓝星和蓝樾从身后抬出来一块一人高的木板,立在高台下,蓝雨在木板前大约一丈之处站定,把枪挥舞的虎虎生风,只听耳边啪啪声不断,等蓝雨收势站定,大家看到木板上钉满了长长短短的钢钉,这一下,抽气声更大了。 蓝风站出来表情淡淡的冲大家一拱手“我自小随公子行医,擅长用毒,所以我就不演示了,有机会战场上见吧!” 虽然有点遗憾,但也没人表示异议,别的不说,其他四人的手段他们都应对不了,何况这个用毒的! 赵瑾澜站在高台之上笑笑的问“各位兄弟,想不想学他们的本事?” “想!” “能不能吃得了苦?” “能!” 当兵的谁还害怕吃苦,虽然答得异口同声,但他们还是不了解他们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训练。 第163章 终南山坳 玄字营立军规 赵瑾澜一撇嘴“先别吹牛!今天面对的不是敌人,他们的实力其实并没有发挥出来,我只是想让你们看到什么叫协同作战!协同作战就是每个人都发挥自己的长处,争取一击制敌,把我们的伤亡降到最低! 说穿了,就是要用敌人的长处打击敌人,你们心里肯定在说‘专门打击别人的长处,你脑子有病吧!’ 我这样给你们说,每个人对自己的长处是不设防的,尤其在战场上,瞬息万变他没有时间设防,自信出手必赢!因为不设防所以漏洞就多,对不对?想想!” 赵瑾澜淡定的看着底下的人从窃窃私语到议论纷纷,最后纷纷点头。这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问题,细想一下,每一个高手几乎都是死在自己的成名绝技之下,原因无他,得意忘形和疏忽大意足以致命! “蓝公子,要是对方是一个人,他们也会五个人一起动手吗?”一个士兵问道。 “有可能!” “以多胜少,那不是胜之不武吗?” “我们是军人不是江湖侠客,活着才有意义!”赵瑾澜说的没错,所以大家瞬间就沉默了,他们是军人,从来没有对等的较量,或者以多胜少,或者以少胜多,活着就是胜利! “蓝公子,我们是不是跟着蓝风他们学习就行了?” “你们不仅要跟蓝风他们学习,还要跟其他人学习,要学习烧饭、打铁还要认草药会包扎,甚至你们还要学会读书识字唱歌跳舞,只要是能杀敌的本事你们都要学!” “唱歌跳舞?蓝公子,你确定是让我们去打仗,不是让我们去南风馆做牛郎吗?”底下人哈哈大笑,这才是军营的特色。 “切!看你那粗手笨脚的样子,哪个南风馆会要你啊?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习武练功去杀敌吧!” “哈哈哈...” 赵瑾澜话锋一转“有没有从姑臧来的兄弟?” “有,我叫郝岩,姑臧来的!还有我...我也是...我也是”粗粗一数,姑臧来了十几个人。 “各位兄弟,你们是怎么看大周和突厥的战事的?有什么说什么?” “蓝公子,你没见过突厥的军队,他们的马很快,突厥人也很凶狠!” “他们抢劫百姓,杀害老弱妇孺!” “他们抢我们的女人去做奴隶,突厥人来的时候一拥而上,像乌云一样压过来...” “蓝公子,经过你的训练我们能打败突厥吗?姑臧的百姓太苦了!” 赵瑾澜低头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抬起头“兄弟们,你们中间有人是知道我的,我是楼外楼的东家,虽不是富甲天下,但我这辈子衣食无忧是肯定的。 我为什么放下锦衣玉食来做你们的战术教官呢?因为国仇家恨!我不是空口白话,甘州城外的万人坑里埋着大周的百姓,战死疆场的兄弟和我的祖父! 各位兄弟,我们还应该牢牢的记住,那个万人坑里还有我大周的两位皇子!我们也许做不到灭了突厥,但是,我们最少要做到让他们埋在大周的土地上,而不是关外! 能做到这一点我们才能成为大内侍卫,保护皇上,保护大周天下,保护我们的父母妻儿!进了这里,我们要时刻准备着为了大周牺牲自己!” 不知道是谁带了头,突然跟着喊起来“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着!” “兄弟们,玄字营是取皇上和同辈王爷的字定名,玄字营直属御前,其他人无权调动!十人以上的小队离开山谷驻地,需经秦将军或者赵大人许可,五十人以上的行动,需经秦将军和赵大人同时授权,百夫长要验看玄字营的令符,在皇上允许玄字营出世前,玄字营的一切都是秘密,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 各位兄弟,好些人家都是父子兄弟同在朝为官,你们千万不要因为是父母长辈就说,你言谈不慎泄密,可能只是你自己受处罚,可向家人泄密要连累家人! 大家都是从军营里出来的,规矩都懂,只是玄字营更严!你们以后要在皇宫里当差,不泄密是最基本的纪律! 为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这里的训练将比军营更加严酷! 不管来自哪里,你们每个人都是识字的,所以,每个人都要对当天的训练进行总结,总结你的感受和训练方法中的不足之处,因为你们以后还要训练更多的人! 我也不希望我的手上沾上自家兄弟的血,请大家严守规矩!请秦将军宣读玄字营军规!” 秦明打开书卷,面色庄重的宣读“泄露玄字营信息者,斩!奸淫民女者,斩!欺压、掠夺平民百姓者,斩!救援不力者,斩!违抗军令者,斩!擅离职守者,斩...”浑厚有力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郝婉玉在驿站休息了两天,身体已经明显好转,小林氏和郝婷婷每天来陪她,大家都默契的没有提起老夫人。 相比老夫人,大家越来越讨厌郝婉玉,她总是当着小林氏的面摆架子,提醒小林氏自己是个三品夫人。 小林氏对郝婉玉越发的不屑,只是她从心里敬重剑兰几人的行为,除了给百姓治病,还给她们垫钱买药。 刚吃完午饭,小翠扶着郝婉玉在地下走了几圈,出去买点心的小林氏和郝婷婷回来了,在屋里就听见了她们的声音。 “娘,说这騩镇不大吧,买镜糕的人可不少,上次剑兰买的镜糕全都给祖母吃了,今天可是买到了!” “小姑,看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剑兰回来我们商量一下,还是继续赶路吧,早点回去,也快过年了!”小林氏边放下手里的东西边说。 “小翠,你去叫剑兰回来,就说我们明天就回姑臧,让她收拾东西,看看该给我爹和大哥二哥买些什么!” 小翠松开了郝婉玉的胳膊,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郝婉玉。 “去呀!站着干嘛?”看小翠没动,郝婉玉提高了声音。 小林氏和郝婷婷被郝婉玉的话震在了原地,母女俩互相对视了一眼,就当没听见这话。 这人简直不长记性,你身无分文,还要给人买礼物,可笑不可笑,也不知道想说给谁听! 小翠平静的看着郝婉玉“夫人,您说要买什么,把钱给我我去买!” 郝婉玉瞬间红了脸“剑兰不是带着银子吗,去跟她要!” “夫人,剑兰姐的银子是小姐给她的路费,老爷给您银子您不要,我没钱!” 小翠就这么看着郝婉玉,看着她尴尬的转身,一步一步走到床边坐下“那就叫她回来,收拾一下,明天就上路吧!” “夫人,只要您觉得您坐车没问题,我们随时可以走,不用叫剑兰姐回来,这两天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赶来看病,那么多人,叫她们回来不合适!” “他们是赵家的奴才,干什么我说了算!” “您已经不是赵家的夫人了!” 郝婷婷冷不防的插了一句,冷冷的看着郝婉玉,扶着小林氏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才慢条斯理的开口。 “姑母,您不用老在我们面前摆官夫人的架子,您现在就是个下堂妇!我以前不知道自己有多讨厌,这几天,您才让我看清楚过去的我有多烦人! 离开京城的时候都没说给爷爷买礼物,在这个小破镇上您要买礼物,故意说给我和我娘听的吧!您最好记清楚,包括小翠在内都是赵家的奴才,您现在什么都不是,这一点我们比您更清楚!” 小林氏低头喝着小翠端过来的茶,没有打断女儿的话,她在想着郝婉玉真的回到了郝家会是什么样子? 每到训练的间隙,赵瑾澜就会引导和启发将士们的思维方式,以便他们尽快的进入角色,全心全力的参加训练。 今天的话题就是如何解决大周军队的速度不如突厥的问题“各位兄弟,咱们的马不如突厥的马速度快,该怎么办呢?” 赵瑾澜在等着军士们回话,可是他们怎么回?大周的马匹不如突厥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能怎么办,要是有办法,朝廷不是早就解决了吗?大家一边想问题一边看着小胖子在赵瑾澜身后搞小动作。 蓝风一转头,看着九皇子在赵瑾澜身后把手做成个猫爪子,反复从口袋里往外拿,意思就是抢,结合刚才赵瑾澜问大家没有快马怎么办的问题,这小胖子在提醒大家,蓝风嘴角抽搐。 赵瑾澜还没有意识到小胖子的小动作“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一个士兵在底下试探的问“去抢?” 赵瑾澜以为这位兄弟开窍了,接着问“去哪抢?” 士兵使劲的抓着脑袋,想不通士兵怎么能去偷去抢呢?台上的九皇子也急的张牙舞爪,底下已经有人在捂着嘴偷笑了,赵瑾澜眯了眯眼,刚要骂人,看见蓝风冲着自己嘴角不停抽搐,转身,就看见九皇子大张着嘴,两只小胖手急的又抓又放,看见赵瑾澜转身,突然定格,表情很滑稽。 第164章 露出马脚 只有一个大夫 贤王站在军帐里,虽然看不见九皇子脸上的表情,但是看着赵瑾澜插着腰,表情狰狞的看着九皇子,他突然就笑了,从心底里笑。 被赵瑾澜看的发毛的九皇子突然冲台下喊“蓝雨快来带我去蹲马步,我又犯错误了,快点!快!半个时辰呢,晚了就赶不上吃饭了!” 蓝雨一个旱地拔葱跃上高台,一脸邪笑的看着九皇子“小胖子,你现在都有经验了,知道做错什么事情要受什么惩罚了,行啊!” “嘻嘻,师父,他们太笨了,我着急...”然后对着底下一呲牙“以后再也不帮你们了,真是笨死了!要抢好马不去突厥人手里抢,难道要去皇宫里抢吗?笨!” 九皇子仰着头看着要咬人的赵瑾澜“师父,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帮他们了,那个,我去蹲马步了...蓝雨,快走啊!等着领赏呢!”说完迈着小短腿向后跑去。 底下的人捂着嘴偷偷的笑,有些人也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赵瑾澜磨了磨牙,刚要说什么,蓝风上来递给赵瑾澜一张纸条“公子,你看!” 赵瑾澜看了一下纸条,随手一弹,纸条在半空中化成了一个火花“各位兄弟,有谁是騩镇的吗?” “蓝公子,我是太白县的,离騩镇很近!” “太白县有大夫吗?” “以前有,三年前就没了...” “蓝公子,我是扶风乡的,离騩镇也很近!” 赵瑾澜点点头“你们两个上来,我有点事情要问你们,其他人按照秦将军的安排去登记,皇上给大家每人叁百两银子,作为辛苦训练的奖励,等训练结束根据你们的表现可能还有奖励,到时候一并捎回家!” 把众人交给秦明,赵瑾澜带着蓝风和两个士兵往军帐而去。 “邱家到底谁病了?得了什么病,要把四邻八乡的大夫全部打伤、打死,没有人告官吗?” “怎么没人告?可他家的大儿子在京城做官,每次都把大夫抓起来,说大夫图财害命,要活命还要给邱家赔钱! 命好的在牢里打个半死,抬回来还能活着,命不好的抬回来就是尸首,他们的儿子原本都跟着父亲学医的,可县衙不许他们再行医,附近几个乡镇的大夫都被吓跑了,周围的人看病只能去騩镇孙大夫那里,到了(liao),也没人知道邱家到底谁病了,什么病!” 赵瑾澜皱眉“孙大夫没有给邱家看过病吗?” 来自扶风乡的周大千说“孙大夫的爹给邱家看过病,也被抓起来了,多亏了騩镇的镇长,亲自去太白县把孙大夫接回家,可是,没过多久,杨镇长就被贬到騩镇驿站去了,听说只是个馆丞!” “邱家大儿子在京城做什么官?叫什么名字你们知道吗?”两个士兵齐齐摇头,赵瑾澜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他们说的应该是邱季,吏部尚书!”贤王在一边淡淡的说。 “吏部尚书!果然是个大官!蓝风,让丁香他们查清楚邱家的事情!” “公子,我让剑兰跟着去了,丁香医术不错,可她还是镇不住老夫人!”蓝风这才告诉赵瑾澜换人了。 赵瑾澜点点头“外祖母是个聪明人,赵家没人给她面子,她也不会自讨没趣!主要是我娘能作,但愿剑兰能治好她的病,你安排吧!” 蓝风很快就回来了,一起进来的还有秦明和赵天成,秦明一进门就说“蓝公子,皇上并没有说一人给叁百两银子,你现在说了,这钱谁出啊?你知道叁佰两是多少吗?” 赵瑾澜站在窗前一直看着窗外“我当然知道叁佰两是多少,一个普通军士一个月才一两饷银。 在乡下,一两银子可以够一个五口之家的人活一年,还可以买肉吃!如果家人生病,还有治好的可能! 你出生侯门,不会比我更了解一两银子对百姓的意义...”赵瑾澜的声音透着悲凉,也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 蓝风站在赵瑾澜身边低声说“公子,你先别生气,等剑兰他们查清楚再说,急不得!” 赵瑾澜点点头,扶着赵天成坐下才开口“王爷、爹、秦大人,叁佰两银子我不是信口开河,这个银子也不会让国库出的,你们放心,我不会惹来麻烦的! 久无战事,要想让他们适应高强度训练,没有动力可不行!如果给个十两二十两不的起作用,如果承诺以后给,他们更加不信,毕竟大家都经历过被欠饷的事。 让他们一夜暴富,为了维护这些财富,他们就要尽全力!努力去争取的和得到后又要失去,对人的心理影响是不一样的!” 贤王戏谑的说“所以,你每人发壹仟两银子,一天时间就把皇上的大内侍卫变成了你的药店伙计!” “嘿嘿!王爷您知道了?” “皇上派去保护赵大人家眷的大内侍卫,一转身就被你收编了,皇上每天都在吹胡子瞪眼,本王咋能不知道!” “要不要这么小气啊?这些人最终还是在给皇上效力好不好嘛?” “呵呵,赵大人,飞扬,本王觉得蓝公子这个办法可行!虽然有钱人家不在乎这点钱,但钱被扣完了他也丢不起这个人!” 秦明嘀咕一声“他就是个奸商!” 赵瑾澜一呲牙“你说谁奸商呢?” 秦明也不示弱“你!三军阵前就该有个主帅的样子,你竟然和九皇子嬉闹!这样你怎么可能在军中建立起威信?一个没有军威的主帅如何服众?如何率领大家上阵杀敌?” 一个从小在军营长大的将军,不管他平时如何嬉闹,到了军中,自然是军纪大于一切,怎么能接受赵瑾澜这种吊儿郎当的主帅,秦明越说越生气。 “我说你摆着一张臭脸,原来是这个事情啊,好吧,小昭不遵守军令,那你去杀了他!或者二十军棍! 还有,我可不是主帅,刚才我说得清楚,我只是战术教官,不是什么主帅!” 秦明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王爷是主帅吗?” “皇叔不放心澜儿的身体,本王只是来监督她练功的,不管军营的事!” 稍微想了一下秦明就想清楚了,瞪着搞怪的赵瑾澜“哼!我不能打九皇子,可我能打你!” “咯咯咯...” 赵瑾澜笑的更开心了“打我之前你要想清楚哦,慧言师父说过,只要你打了我就要娶我,我正愁着和刘煜捷退婚之后没人要我呢,嘻嘻,你打吧!” 秦明憋得满脸通红却说不出话,蓝风抬头看着大帐顶。 “哈哈哈...” 贤王哈哈大笑“飞扬,你以后的日子是不寂寞了,哈哈哈...” 秦明低下头,在心里问候贤王,我就是要娶她!要你多事!这个坏丫头,趁着有外人在洗刷自己,太坏了! 赵瑾澜歪着头看着窘迫的秦明“你想不想知道这叁佰两银子怎么操作?” 秦明抬起头,眼睛闪亮“怎么操作?” “笑一下我就告诉你!” 秦明气结“你...” 赵瑾澜撇撇嘴“这么漂亮个人,成天板着脸,累不累?” 秦明一瞪眼“漂亮是夸奖男人的话吗?” “不然呢?我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你很丑?那会被雷劈的哦。” “噗!噗!”秦明没忍住,赵天成也没忍住! 赵瑾澜更是笑的像偷了鸡的狐狸“哎!为搏美人一笑我也是很拼了,蓝风告诉他操作细节,然后让秦大人做出训练计划和考核细则!” 看着蓝风一脸愉悦的笑容,秦明顿觉不好意思,佯作生气的站起来,对赵瑾澜狠狠的说“哼!你就是个奸商!” 秦明和蓝风刚要出门,就听赵瑾澜问“爹!邱季是个什么人?”赵天成扭头看着秦明。 赵瑾澜一愣“爹,您看他干嘛?他家亲戚吗?” 秦明转身回来“邱季是我大哥的岳父,怎么了?” “哦...”赵瑾澜做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蓝风,给他说说!” 听蓝风说完,秦明牙齿咬得咯咯响“虽然他女儿跟大哥走了,但我们两家并不来往,事情是这样的,四年前...” 听秦明说完,赵瑾澜想了一下然后问他“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方便不?” “方便,你问吧!” 赵瑾澜两手踞案“按说以老侯爷的为人不会和这种人家结亲,就算当时没有找皇上澄清,过后也会把邱家的祖宗十八代查一遍,能做这种事情的人家,之前也不会干净,老侯爷不会吃这种哑巴亏的!老侯爷可能不在乎爵位,但这种关乎秦家清誉的事情,他不会忍气吞声的! 四年了,邱家如此胡为,老侯爷却没做什么...你大哥的亲事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变故吧!邱家的女儿貌若天仙还是才高八斗?” 贤王、赵天成和秦明都一脸诧异的看着赵瑾澜,若是别人说这话,他们肯定不是这个表情,赵瑾澜显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却一语中的,不能不令人感到吃惊。 “怪不得皇上动不动就问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要不是亲眼所见,又知道你根本不认识邱季,连本王都要怀疑了!” 第165章 算计秦家 送上门去挨打 赵瑾澜眨眨眼 “真出事了?你哥被人算计了吧!” “你怎么知道?”秦明真的吃惊了。 “这有什么难猜的,你爷爷虽然看着不着调,但那只是表面现象,要不是被人算计,他怎么可能不调查一下就娶进门?” 秦明表情怪异“我怎么也觉得你失忆是装的!” 赵瑾澜翻了个白眼“我刚才叫进来的那两个士兵就是騩镇附近乡镇的,邱家请去的大夫除了騩镇的孙大夫,其他基本都家破人亡!騩镇的孙大夫是騩镇镇长亲自去太白县衙门带回来的,杨镇长为此丢了官职,成了驿站的馆丞,要说邱季没有出手,谁信? 要说邱家谁病了,来了京城请太医给看啊,儿子不是在京城做官吗?三年,时间不短了,为什么只是把附近的大夫请去邱家,还都是有去无回?难不成是男人怀胎无法见人?” “那你怎么知道我大哥是被人算计了?” “就凭邱家的家风绝对入不了老侯爷的眼,而人又进了你家的门,就知道是被算计了!那天我和老侯爷聊了半天,他都没有提起过你有个哥哥,刚才你们不说,我都不知道你有哥哥!” 秦明一把扯过蓝风“蓝风,你告诉我,她是不是装的?” 蓝风斜了秦明一眼“公子是失忆又不是傻了,装什么装!” 秦明瞪了蓝风一眼才说“大哥的亲事是我爹娘给定下的,是我爹副将的女儿叫云阳。云将军当年护驾回京的路上战死,皇上追封云将军为护国将军,他的夫人封了诰命,唯一的女儿封为云阳县主,次年我爹娘也...大哥是在云家长大的!” “事情出在哪里?老侯爷什么反应?” “四年前重阳节的宫宴... 宫宴散了之后邱季就来家找爷爷讨要公道,爷爷也正在询问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大哥却怎么也不肯说! 爷爷也因为秦家被人算计正一脑门子火,听说邱季上门就更火了,本来跪着的大哥突然站起来,让爷爷别生气,他说他知道自己姓秦,然后就去见邱季了,我赶紧跟出去看.” “老侯爷没出去吗?” “怎么可能!” 秦明翻了个白眼“爷爷紧跟着就出来了,我们和大哥刚走到前院,就看见邱季带着女儿和夫人到了院子里,他女儿和夫人还在哭泣。 邱季叫嚣着让爷爷给他一个公道,大哥迎上前去当胸一脚把邱季踹到邱家母女脚下,邱家母女吓得连哭都顾不上了...” 秦威不屑的拍了一下衣袍,轻蔑的对趴在地上的邱季说“邱季,这是你们算计秦家的教训!说吧,本将军这儿有的是公道!” 邱季的夫人胡氏回过神来开始撒泼,扑上来揪住秦威的衣服开始厮打。 “秦家怎么了,侯门又如何,光天化日就敢欺负官家小姐,你们秦家...” “啪!啪!” 秦威抓住胡氏两个耳光打的胡氏的脸马上肿成了冬瓜,随手把胡氏甩在了邱季身上,秦威对着邱季夫妇目露凶光。 “欺负你?就你们也配!堂堂的吏部侍郎,竟然伙同后院夫人做这等无耻之事,还敢跑来要公道?你觉得秦家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邱季爬起来,用衣袖擦掉嘴边吐出来的血,恶狠狠的对大哥说“光天化日之下你欺负了我的女儿,你要不给个说法,我就去找皇上!” “我求之不得,走吧!” 秦威二话不说,上前拉起邱季的胳膊就往外拉。 胡氏死死拉住邱季的另一只手“老爷,彤儿已经成这样了,你去找皇上也是笑话了,只要秦将军肯对彤儿负责,妾身也就安心了,老爷!” 邱季挣扎着甩开了秦威色厉内荏的说“哼!你若不给个公道,老夫自会去御前讨要公道!” 秦威冷哼一声“我也是这样想的,你们要晚来一步,我们可能已经进宫了!说吧,你们要什么公道?” 邱季和胡氏对视一眼,庆幸的同时也开始心虚,胡氏给邱季使了个眼色,口气软了很多“秦将军,你毁了我女儿的清白,你必须娶她,而且是正妻,否则...” 秦威不屑的说“清白?邱大人,你女儿有没有清白,你们拿嘴说了也不算,宫里面有的是精通此事的宫女婆子,进了宫,你女儿自然就有清白了!” 邱彤从胡氏身后出来,泪眼婆娑的看着秦威“你...你想赖账?你...” 秦威抬脚就把邱彤踢回了胡氏的怀里“你想男人是不?好啊,军营里别的没有,男人多的是,我一定成全你!” 邱季没想到堂堂安西侯府的公子竟然如此蛮横,不仅打了他夫人,现在连他女儿都打,一般的侯门贵公子怎么着也不会对女人动手,这秦家怎会如此不堪? 秦威看着邱季,一字一句的说“邱季,敢算计秦家,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我不会为这种女人出一文钱的聘礼,更不会三书六礼换庚帖! 后天卯时初刻,你们收拾好这个女人的行李,安排车马,让她跟我去绥州。以后,不许你们登秦家的门!我爷爷已经把我逐出秦家了,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如此屈辱的条件,邱季怒了“这绝不可能,我邱季的女儿必须明媒正娶嫁进秦家,你这算什么?收了个丫鬟吗?我要去见皇上!” 秦威也不客气“来人,把这两个女人绑上,一起带着进宫!哼,不过一个小小的美人,也敢在宫里安排这等龌龊事,不让你邱家九族尽灭我就不姓秦!” “是!”秦家家将呼啦啦出来了一堆,拿着绳子,满脸愤恨的冲着胡氏母女冲过去。 秦威的愤怒不知道让邱季想起了什么,瞬间目光呆滞,满头虚汗。 “老爷,老爷...爹...救我...爹...” 胡氏母女哭成一团,死死地抱住邱季,邱季脸上的愤怒已经变成了恐慌。 “我答应!我答应!” 邱季慌了,这个女儿算是废了,可无论如何也不能牵连宫里的大女儿,否则,邱家的九族就要人头落地!邱季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赵瑾澜幸灾乐祸的说“邱家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收到蓝风的传书,正在和孙大夫商讨病情的剑兰马上让屋里的学徒们都出去了“孙大夫,我问你点事情。” “剑兰姑娘,你说吧!” “孙大夫,太白县的邱家到底谁病了,得了什么病?” “哎!” 孙大夫叹了口气“剑兰姑娘,我也想知道!可是,我爹当年回来后闭口不言,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去探查此事!因为此事,还连累了杨镇长丢了官职!” “杨镇长现在哪里?” “他就在騩镇驿站,我们孙家欠他一个人情啊!” 正说着,一个学徒进来汇报“师父,邱员外家来人要见您!” 孙大夫和剑兰赵林对视一眼,站起来往外走,剑兰要跟上,却被孙大夫拦下来,赵林跟在孙大夫身后一起出去了。 大门口站着两个家丁打扮的人,一个獐头鼠目,穿着长衫,管家模样,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个打手。 “孙大夫,我们是太白县邱员外的家人,听说你这里来了神医,我家老爷病了,让我们来请神医去给我们老爷医治!” 孙大夫淡淡点头“我这里确实是来了两个会医术的人,但不是什么神医,他们是兵部左侍郎赵大人家的随从,路过騩镇,来给小可帮忙两天,你们要请人,需经过赵夫人许可,我做不了主!” 赵林站在孙大夫身边,不由对孙大夫刮目相看,这番话不卑不亢又点明了他们的身份,言下之意不是所有的大夫你们邱家都可以随便用!也说明这邱家是仗势欺人,有很大的问题! 果然,管家摸样的人愣了一下,转身就骂身边的胖子“打听个事情也打听不清楚,两个下人而已,哪来的神医!如此,孙大夫,我们就告辞了,打扰!” 打手模样的人还在愣神,被管家一把拉走。 出了门打手拉住管家“邱管家,老爷不是说一定要把人请过去吗?” 管家瞪了他一眼“兵部左侍郎的家人,你去抓一下试试!他们可不是乡下土郎中,请去了只怕你不好送回来!走,回去!” 赵瑾澜揉揉鼻子,看着秦明“你大哥几岁?” “大哥年长我二岁,二十四岁了!” 赵瑾澜若有所思“一个美人,都没有资格参加宫宴,就凭她就能算计侯府长孙?这可不是普通的侯府...从飞扬的叙述来看,我怎么感觉是邱家被秦威算计了?” 蓝风也说“有可能,不过,秦威将军的儿子已经三岁,这事...不好判断!” 秦明有点疑惑“你知道咋回事了?” “差不多吧!” “快说!” “秦将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我想,你爷爷已经知道咋回事了,否则,邱家的坟头早都长草了! 只有猪脑子才会觉得秦家收下人就万事大吉了,如果秦家这么好欺负,安西候府早就灰飞烟灭了!” 第166章 处心积虑 不是简单的人 秦明本来就聪明人,听赵瑾澜这样说,略微沉思了一下就不再说话。 “你也不用这么难受,你大哥我早晚能见到,见到人我就知道咋回事了!邱家么...如果騩镇的事情属实,呵呵,咱们就老账新账一起算!” 秦明瓮声瓮气的说“那就拜托你了!” “蓝风,你和秦将军制定好详细的奖惩考核细则!爹,您督促户部、兵部的几个执事详细登记军士的家庭情况,询问他们的饷银主要给谁,我想尝试户部通过钱庄直接发饷!” 赵天成皱眉“澜儿,这可是违背定制的!” “爹,放心吧,我已经给皇上说过了,所有的变革都先从玄字营开始尝试,不行了再说! 大周边界线很长,驻军分散,每次运送军饷耗费过大,而且差错很多,再加上,战死的军士无法把自己的饷银和抚恤送到亲人手中,也养成了军中聚赌的恶习,要想办法改变才行!” 赵天成点点头出去了,这些问题他比女儿清楚,那就改吧! “澜儿,你现在休息一下吧,刚好练功,这个不影响你休息!” “好!”自从贤王在战王府要揍蓝风,赵瑾澜练功就勤奋多了。 蓝风写好一张纸条,装在竹筒里,绑在鸽子脚上“秦将军,你别着急,这也不是着急的事情,赵叔收到信会马上让人去查的,你放心吧!” 朱元昊推开书房门,看见朱晨就说“爹,问清楚了,杨家的衙役已经撤了,不过,兴宁侯府的爵位已经没有了!” 朱晨皱皱眉“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兴宁侯可是杨英的封号,怎么会?” “嗨!这件事情还要从二位表妹在宫里闹事说起,本来,沈乾丰被贤王踢了一脚,受了些伤,皇上看在他以往的功绩,再加上当天是太后寿辰,不想闹的晦气,就不再处罚了,让沈乾丰当时就带着二位表妹回家了。 可谁知道满城的大夫加上太医,谁都治不好清瑶的病,当时赵小姐就说清瑶是淤血堵住了喉头不能发声,实在不行就再打一个耳光,把喉头的淤血吐出来就好了,大夫们谁也没这个胆量动手,就在沈乾丰去请太医院院长的时候,姑母又给了清瑶一个耳光,清瑶果然能出声了,可是也被姑母彻底给打坏了! 左耳失聪,颌骨错位,最后还是沈乾丰亲自去请赵小姐的护卫给治好的! 如果这样也就没事了,京兆府只追究二位表妹以往打伤其他小姐的赔偿责任就行了! 可谁知道,第二天沈乾丰去上朝,姑母却带着一帮人去赵家理论,把赵家一顿打砸,最关键是把赵府的大门给砸了,赵大人任职兵部,这可是造反! 亏得当时赵大人不在府中,冯大人带着大皇子、二皇子去了赵家,几经劝解,赵小姐同意不送官府,姑母脑子一冲答应给人双倍赔偿,一下子就是三十万两啊,算是买了一条命,杨家也空了! 京兆府又判赔了表妹以往的案子,大概赔偿了小四万两!她们俩个伤势较重,暂时不能去劳改农场,又折进去几千两免于刑罚! 沈乾丰也被连累贬黜到遂州,左相府被皇上收回了,说到底是受了姑母的连累,和离也就不可避免了!” “啪!”朱晨一巴掌拍在桌上“这帮子蠢货!给她说了多少次,让她对女儿严加管教,就是不听!杨英死了,沈乾丰从来不正眼看她,还不知道收敛,出事是早晚的事情!” 朱元昊点点头“据杨柳说,若不是当时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在,赵小姐肯定会把姑母送官的!打架赔钱都是小问题,砸人大门,这气难受啊!” “赵大人回来没有再追究吗?” “赵大人好像一直都没有回来,不过,姑母被赵小姐削了二根手指!” 朱晨嘴角抽搐“就因为砸了大门吗?” “不是,是姑母伸手指了赵小姐,那个赵小姐受伤后失了记忆,陌生人靠近或者感到危险就会攻击人!” “恐怕她也是碍于面子,大皇子在当场,怕被大皇子笑话,才认了赔偿而没有把你姑母送官,好显示她的宽容! 只是这银子要的有点狠了,一个三品官的宅院,就是铲平了也要不了三十万吧!你姑母这个灾免得可真值!” “爹,这个可跟您想的不一样,赵府管家当着京兆尹的面找来工匠谈好修复宅院的价格是十三万两,不包括被砸掉的家具、瓷器字画什么的!您看,这是京兆府的判词!原本剩下的十七万两赔偿家具字画也说得通,可赵小姐转身就捐给了城南的病院,都没有隔夜!” 看着儿子意味深长的表情,朱晨慢慢靠在椅背上“你有什么想法?” “爹,不管从哪个角度,姑母和表妹不值得同情!对我们来说,她越惨,对我们越有利,我们不差这点钱!要不然,我们刚刚的大手笔只能被人看作是唯利是图的暴发户!作为沈清秋的男人和夫家,我们自然要对赵家有所表示!” 朱晨同意儿子的想法“你给你姑母说了?” “没有,现在还给她说不着,我去看了清秋,她还对我爱答不理的,我也没有过分表示,让她们想清楚再说! 如果她不愿意这门亲事,我们也不勉强,还会有别的机会搭上赵家!总而言之,赵家的家具我们赔定了!” 朱晨点头,关系网要慢慢扩张,这种事情急不得! “老爷,您在吗?”门外传来了管家朱桓的声音。 “进来!” “老爷,少爷,你们都在啊!”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老爷,咱们的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姜公子给衙门打了招呼,京兆府也没有为难奴才!来金玉满堂退货的就三四家,按照您的嘱咐,每家给了五十两银子的赔偿,毕竟咱们的价格比其他家低三成,再买也是划不来的! 只是...工部尚书罗大人的千金也买了,而且还戴坏了耳朵,身上起了疹子,她的耳朵上带着很大的两个金耳环,说是治病的,看不到伤处,是赵小姐给治的! 她说买了全套,掌柜也记得这事,她拿不出首饰,说是交给京兆府了! 奴才照着全套给她退了银子,又给了叁佰两的医药费!开始她不要医药费,说赵小姐治病也没收银子。 奴才给她说,人情总是要还的,让她给赵小姐买个礼物什么的,礼尚往来总是没错! 奴才又多给了二百两银子,让她顺带帮金玉满堂谢谢赵小姐,奴才们攀不上!罗小姐和罗夫人离开的时候都很满意!” “嗯,做得好!此事做得好!” 朱元昊大大的夸赞管家,朱管家的脸色有点别扭“老爷,少爷,咱们的工匠怕是回不来了!京兆府的一个差役说,总要有人为此事担责,工匠私自铸造有害的首饰,偷换掌柜的真材实料,该当重处!” 朱晨和朱元昊对视半天,朱元昊摸索着下巴“爹,这可不像是京兆府的差役说的话!这是姜...”朱晨点点头,父子俩心照不宣。 秦明和蓝风商议制定奖惩细则以及各项考核标准,赵天成看着兵部派来的执事在挨个登记士兵信息。 他的贴身侍卫赵虎进来报告“老爷,引镇廖将军传信,又有人前来报到,让咱们去领人!” “你带两个人去吧!报到前回过家的一律退返原驻地!” “是!” 赵林和剑兰回来后直奔杨馆丞的房间,询问有关邱家的事情,杨志刚一愣“邱家来人请你们去治病?” “对,来了一个管家,两个打手,一开始来是气势汹汹的样子,等孙大夫说了我们的身份,那个管家马上就走了!” 杨志刚松了一口气“哦,知趣就好!兄弟,我看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强龙不压地头蛇,出门在外能忍则忍吧!” 赵林站起来“杨大哥,我家主子来信要我们彻查邱家的事情,邱家为了一己之私害的周边的郎中家破人亡,您能看得下去吗?” 杨志刚一听赵林的话,激动地站起来“赵大人来信了?让你们查邱家?” 赵林没有否认“杨大哥,我们来找你就是想让你介绍一下情况,我们也好知道从哪里下手。 杨大哥你放心,绝对不会牵连你的,你为了孙大夫被贬职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看看,现在方圆几百里只有一个医馆,那孙大夫就是长八只手也忙不过来啊,再说,您能保护孙大夫到几时呢?” 杨志刚手握成拳,狠狠砸在桌面上“哎!我何尝愿意这样啊,可是我人微言轻,当初还是威胁太白县县令说我在京中有人才保下了孙大夫,要不然...哎!” 正说着,门外传来驿卒的声音“大人,门外来了两个人,说是找蓝公子,驿站没有姓蓝的,可是他们不信,要往里闯!” “杨大哥,我去看看,是来找我们的!” 杨志刚摆摆手,示意赵林坐下对门外说“把人带到这儿来,别在门外吵吵,这是驿站不是客栈!” “是!” 第167章 看不过眼 婷婷怒怼奶奶 赵林对杨志刚说“杨大哥,人是我家主子派来的,为防意外,要把您和孙大夫的家小先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京城办了一个医学院,有太医们教授医术,我家主子已经打好招呼了,你家公子和孙大夫的儿子先进医学院学习,等事情彻底解决,再看你们的意思是不是继续学医,目前,在医学院可以绝对保证孩子们的安全!” 杨志刚在意外之余就是惊喜,这些年忍气吞声就是因为家小无法安置,不过点头之交,赵家就做出如此大义之举,他怎能不感激,起身就要给赵林跪下,被赵林拦住了“杨大哥,你不必跟我客气,你要相信兄弟的话,就马上安排吧!” 晚饭时分,赵虎带来了七个人,完成注册登记后,赵虎带着几人去仓库领被褥衣服等物品,刚出帐篷就碰到了一个人,盯着赵虎看,赵虎挥挥手“亮子,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花吗?” “大少爷?!”秦亮不搭理赵虎,伸手抓住了赵虎身边的人“秦亮?你怎么在这?” “大少爷,真的是您啊!小少爷也在这儿呢!走,我带您去!” 赵瑾澜正在看秦明和蓝风做的考核细则和奖惩计划,秦亮兴冲冲的进来“少爷,少爷,您看这是谁?” 秦明和赵瑾澜抬头看着来人,只有蓝风悠悠的看了秦亮一眼,秦亮心中一紧,完了,要挨打了! “大哥?” “飞扬?” 兄弟见面分外激动,可再激动也都还记得有外人在场,秦明拉过秦威“大哥,我给你介绍,这是蓝锦钰蓝公子,他是战术教官,这是蓝风,蓝公子的护卫!” 三人互相行礼,赵瑾澜打量一下秦威,从外貌上看,秦威更像老侯爷,更具男子气概,秦明应该是更多的像他的母亲,冷峻的气质对女孩子更具诱惑力,当然,不包括赵瑾澜这样的女孩子! “好了,你们兄弟久未见面,抓紧时间叙叙旧吧,半个时辰之后集合,按计划训练!” 郝婉玉忍耐了一天,到了晚饭时分还是没见到剑兰和赵林等人回来,赵家跟来伺候她的人只剩下小翠一个人。 郝婉玉在心里盘算好今晚等剑兰回来要把这个奴才狠狠收拾一顿,要是敢顶嘴,就让她们回去,看她们敢不敢! 才这样想着,门帘被人掀开,林老夫人带着满腔怒火进来了“你要是不想跟我们去姑臧吃苦,就回京城去享你的福,不要在这里装病连累我们!” “娘,您来了?我这也着急呢,这些该死的奴才,一整天都不见人了,待会回来我就打发她们回京城,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好吗?” 郝婷婷把老夫人搀扶着坐下,老夫人瞪了郝婉玉一眼“把她们打发回去?你还以为人家巴结着伺候你呢! 要不是瑾澜有话,谁愿意跟你来,你还当你是赵夫人呢!这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你就这个死样子,后面的路你一个人咋走?” 郝婉玉两只手扯着手绢,有些心虚的说“娘,不是还有您和大嫂在吗?” 林老夫人双目圆睁“吆,赵夫人这是要让我和你大嫂给你当奴才伺候你吗?” “娘,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郝婉玉说不出只是想让郝家的下人伺候的话,其实说了和这个还是一样的。 其他三个人冷眼旁观,小翠半低着头,站在郝婉玉身后不说话。 郝婷婷看着自己的奶奶,几天前的和谐已经荡然无存,更不要说一年前的亲昵和善,郝婷婷嘴角噙着冷笑,她的奶奶原来是这样的奶奶! 小林氏更是心冷,以前她一直以为婆婆是疼爱自己,才冷待重氏的,现在她明白了,她的婆婆就是这样一个人,势利又冷酷无情! 郝婉玉硬着头皮吩咐“小翠,你去叫剑兰和赵林回来,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回姑臧!” 不回去她能去哪呢?到了姑臧还有爹和哥哥,他们不会像娘一样的,从小爹和哥哥就疼她的。 “夫人,您昨天就让剑兰他们走了啊,连小红和大柱哥都走了的!” 郝婉玉一下就站不住了,她不是赵夫人了,这些奴才也不会再给她面子,她还是落了个孤家寡人! 小翠扶着她坐在床边上,郝婉玉双目蕴泪却不知道这委屈从哪儿来的。 小林氏和郝婷婷对视一眼,她们不太相信剑兰会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她们更愿意相信是病人太多,小翠不想去叫人,可是老夫人不知道! 一听赵家人把这个废物就这么扔给她们了,林老夫人一阵发昏,不说别的,这驿站的店钱也不少呢“那你怎么没走?” “夫人赶走剑兰他们的时候没说让奴婢也回去!” 老夫人被这个软钉子碰的翻白眼,心乱如麻的郝婉玉根本没听见小翠和老夫人说什么,盘算了半天,已经这样了,就这样回吧! “小翠,你把东西收拾好,明天一早...” “夫人,我不会赶车啊!我们也没有车,也没有钱,要走就要和老夫人坐一辆车,总不能走回姑臧吧!” 小翠把窘迫的事情说的面不改色,小林氏和郝婷婷更加坚信剑兰她们没有走,只是医馆暂时离不开罢了。 郝婉玉尴尬的看着小翠“你们出来没带钱吗?” “夫人,前几天就给您说了我没钱,剑兰带的钱是小姐给他们的花费,她们没有给我留钱。” “小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赵大人要给你钱,小姑有志气,转身就走! 小姑,爹娘是不能把你赶出门,可你手上一文钱都没有,你自己平时不花钱吗?小姑,半辈子过去了,你可有清醒过一天!” 郝婷婷过去站在小林氏身边说“娘,您多虑了,姑母是回自己的家,有没有钱都不要紧,这些年姑母给郝家也拿了不少东西,郝家理应给姑母养老的!” 郝婷婷这话夹枪带棒,连旧账都翻起来了。 老夫人怒了“我给她养老,谁给我养老?她给郝家拿了不少东西没错,她在郝家没吃没喝吗?更不要说我还要花钱给她接待那些来找她闲扯的夫人小姐,那都不花钱吗?你在家都看不见吗?” 郝婷婷脸上是那种看笑话的表情“奶奶,话可不能这么说,不是您让姑母和离的吗?您还说您的女儿绝不能被别人欺负,这才没几天,您自己怎么先欺负上了?奶奶,您不会是因为姑母以后再也不能给郝家搬东西了才不要她的吧! 那我可要想好了,等我嫁了人,要不要听您的话给郝家搬东西或者谋官职,否则,我就会像姑母一样,被夫君休,被娘家嫌弃!生不如死啊!” “你放肆!” “奶奶您干吗发这么大火,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都二十多了,不呆不苶的,连这还看不懂吗?亏得表妹不肯帮忙,要不然,我比姑母也好不到哪里去!” “郝婷婷你太放肆了,信不信我打死你?” 郝婷婷轻蔑的说“我不信!哼!郝家大祸临头了,您还指着我哪天攀上高枝了救郝家呢,打死我...您能救郝家吗?” 一想起为吃个鱼被奶奶骂,她就恨不能咬死她,太丢人了! 老夫人被郝婷婷气得发抖“郝家要是遭了难,你和你娘也跑不了!” “那可难说!郝家遭了难,我娘也可以和我爹和离啊,我们也是刚刚被您教会!所以奶奶,您还是对姑母好点,您可是她的亲娘! 不定哪天您就要求到赵大人或者表妹的头上了,到时候不是还要麻烦姑母!” 老夫人轻蔑的冷哼“哼!难不成赵家还会理她?” 郝婷婷不紧不慢的说话,完全就是小林氏的样子“她不是赵家妇却还是赵子卿和赵瑾澜的母亲!在京城我们都看到了,赵家并不好惹,尤其是表妹!如果她知道郝家不能善待她的娘亲,您觉得她会怎么样?” “嫌我们管的不好,她就把人接走,那正好!” 郝婷婷从心里面讨厌郝婉玉和老夫人,说话自然就没了晚辈的谨慎“正好吗?我看够呛!表妹说要是郝家不能善待姑母,她要亲手挑断您的手脚筋! 就算她和姑母不亲近,也不影响她杀了郝家满门啊,您没看见吗,大皇子使劲拍她马屁,又给钱,又给房子,表妹都不要!那要是有人给她出气呢?我觉得在郝家您要排第一个!” 在看不起赵家人这方面,郝婉玉从来不甘人后“她敢!”在老夫人说话之前,郝婉玉先怒了。 郝婷婷不屑的触了一下鼻子“姑母,您是看表妹不在跟前才这么说的吧! 左相的女儿就在宫里说了句她是傻子,就被打掉了四颗牙!左相夫人来讨公道,被她敲诈了三十万两银子,砍了两根指头,就算这样杨家都不敢反抗,您说她不敢? 奶奶的那个外甥林久,贪污了您陪嫁铺子的一点银子,被她抓住,林久的老婆变卖了全部家产和林久的小妾,还是被赵瑾澜砍了一只手之后送进了大牢,您说她不敢?” 第168章 兵部急件 引镇军营报到 郝婷婷无视郝婉玉的尴尬接着说“大皇子的小妾不过就是违制出来见了她一面,说话有点不恭敬,就被她当着大皇子的面乱棍打死! 还有,我们都是冲着您这个赵家主母到京城来的,可我在赵家挨了多少打,您连个屁都不敢放! 姑母,您凭什么说她不敢?可笑!要不是因为您是她娘,早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姑母,我怎么觉得您就是想让表妹杀了我们呢?您总是说一些话激的我和奶奶去找表妹的麻烦,结果呢,不是我被打就是奶奶被表妹顶的上不来气!” 老夫人变了脸“婷婷,你...你这是听谁说的?” 小林氏接过话茬“娘,我和婷婷去街上买东西,在茶馆听说的,那些人不认识我们,没必要专门说给我们听!”其实,这是小翠说的。 “奶奶,不管您和姑母走不走,我和我娘还要待几天的,听馆丞大人说,这几天,静宁侯世子要路过騩镇,馆丞大人已经答应要给我引荐!这次,我要自己争取机会!”小林氏秒懂这是在拖延时间等剑兰。 “娘,我也知道机会很渺茫,可我们大张旗鼓的去了京城,现在...” 要说这方面的心思,老夫人完全不用谁给她讲道理的“那你这几天好好给婷婷收拾吧,只是,我也要住到驿站来,客栈太破了!” “奶奶,您别怪我说话难听,咱们可是官眷,用表妹的话说就是学着长点尊贵,长点斯文! 您和姑母在人前最好像个母女的样子,不要摆出一副主子和奴才的面孔,省的别人说我们势利没教养!你们要是坏了我的事情...哼!那就大家一起死!” 小林氏目瞪口呆,这还是自己的女儿吗?郝婷婷伸手捏住小林氏的胳膊,唯恐她娘张嘴拦她,这就穿帮了! 秦明和赵天成的话让大家很激动,不仅没人反对,还有人开始鼓掌!过去大家战死沙场,家人除了抚恤金,基本拿不到平日的饷银,好一点的随葬了,大部分被收殓尸体的军士收集走了。 如果户部直接发放,平日里就可以接济家人,战死了有朝廷的抚恤金,父母和妻儿朝廷还会给分给土地度余生,若是立了功,子女还能去学医,父母进入朝廷办的制衣作坊、制药作坊做工,这可比自己战死了,父母妻儿没了生路卖身为奴好太多了,这件事基本没费什么口舌就获得了大家的一直拥戴。 绥州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辆半旧的马车急匆匆的往前奔跑,赶车的男子转头对车里说“夫人,前面应该没有镇店了,一会找个避风的地方,你下来走动走动,咱们连夜赶路,找到镇店再歇息吧!” “不是说将军昨天才出发吗?我们紧赶慢赶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呢?” “夫人,将军们都骑马,就算同时出发我们也赶不上的,您就别再较劲了!临出城门我还问了一下,秦将军其实是大前天午时就走了的。”车里没了声音。 一月期到,沈乾丰压抑着激动地心情快马加鞭的赶到咸阳的悦来客栈,一脚踏进客栈的后院就开始喊“锦娘...锦娘...” “爹...”沈明山掀开门帘跑出来,一头扑进沈乾丰的怀里,沈明祖和沈明月也出来,一脸兴奋的给沈乾丰行礼“见过爹爹!” “好了,免礼!你们的娘亲呢?” 沈明山抢着说“爹,娘亲在炕上,蓝雨大哥说娘亲的骨头断了,要安养百日才行哦。” 沈乾丰看着怀里的小儿子,心中很是感慨“名山,蓝雨大哥是谁啊?” “蓝雨大哥就是救了我们的那个大哥,他可厉害了,会功夫还会治病,大哥和娘亲都是他治的!” “他人在吗?爹要好好谢谢他!” “他走了哦,大哥的伤好了之后他就走了!” “哦,那你们是怎么感谢人家的啊?那可是救命之恩!” 沈乾丰抱着儿子进了屋里,一眼就看见了躺在炕上的元氏。 “锦娘,你受苦了!”把儿子放在炕上,沈乾丰看着元氏说的深情。 “丰哥,没事,这是小伤,蓝公子医术高超,早都不疼了,就是孩子们不让我下炕,反正也没事,我把这辈子的觉都睡完了!” “锦娘,你说的蓝公子是?” “爹,就是蓝大哥!” 沈明山抢着说“蓝雨大哥是晚间走的,我们第二天才知道,是掌柜的告诉我们的,大姐给蓝大哥做了衣服都没拿走呢!” 沈明月睁大了眼睛,这个小叛徒,未出阁的女子给别的男人做衣服可不是什么好事“名山,你...蓝公子的衣服是救我们的时候弄破的,我...” “对哦...大姐,我没说什么啊?” 沈明月发现是自己着急了,低头不语,元氏微笑着,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儿什么都没说。 入夜,沈乾丰抚摸着元氏的头发,细细诉说了京中发生的事情,然后长叹一口气“若不是赵小姐出手相助,我们这一家子怕是天人永隔了,我还是低估了杨氏的凶残啊!” “丰哥,赵小姐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可始终不得要领,赵小姐的侍卫叫蓝风,我无意中看到了他腰间的侍卫腰牌,是近卫! 可据我所知,蓝风和救你们的蓝雨都是从小跟着赵小姐的,这其中到底什么原由却无从考证!” “我就说,看蓝雨的举止根本就不像个下人,原来他们是大内侍卫!” “可我在宫里从来没见过他们。” “笃笃!”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乔林的声音传来“老爷,兵部急件!” 沈乾丰翻身下床,门外站着兵部的官差,看见沈乾丰双手递上一封信“沈大人,皇上有旨,若是大公子伤势无碍,让他马上去引镇军营报到!” “好的,请回复皇上和姚大人,现在城门已经关闭,明天一早小儿就启程前往引镇军中,可还有什么交代的?” “这封信里都有交代!小人告辞!” 沈明祖站在父亲身边看着官差走出院子“爹,皇上知道我?可他怎么会让我去从军呢?” 沈乾丰挥挥手“进去说吧!”父子二人转身要进屋,前面传来吆喝声“老刘,起来,开火,烧饭,小樾樾肚子饿了!” “裴三,你再叫我小樾樾看我不把你扒光...” “声音小点,不要影响人家休息,蕙兰,你去给沈夫人再换一次药,剩下的交代给沈小姐,你和我们一起走!” “是!” 沈乾丰和儿子对视了一眼,眼中既迷惑又了然。 旁边的房门突然打开,沈明月抱着个包袱冲出来,没看见即将进门的父亲和大哥,一头冲向前院,和开门的蕙兰撞个正着“蕙兰姑娘,是蓝雨大哥来了吗?我听见他说话了!” “是,他们刚到,你先跟我去给夫人换药吧,蓝雨他们还没吃饭,一时还不走的!” “哦,那好吧!”沈明月依依不舍的看了前院一眼,跟着蕙兰去给母亲换药,一转头就看见了父亲和大哥! 沈明月赶紧给沈乾丰介绍“爹,这位是蕙兰姑娘,一直照顾娘的身子!” “有劳蕙兰姑娘了,多谢!” “沈大人不必客气,我来给夫人换最后一次药,一个月之内就不必再换药了,其他事项我会交代给沈小姐!” “蕙兰姑娘要走吗?”沈明祖主动接过蕙兰手里的木桶,掀开了门帘,让蕙兰先进去。 “是的,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 沈明月手里端着盆子,手一抖差点把水倒在床上,蕙兰正在调配药膏,装作没看见。 元氏看着女儿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也没说话,沈乾丰也转身出去了。 “明祖,明月怎么回事?” “爹,小妹好像...喜欢蓝公子!” “她可知道蓝雨是什么人吗?” “总之不是朝廷钦犯!” “嗯?”沈乾丰吃惊的看着儿子,长这么大,儿子第一次跟他这么说话。 “爹,您虽贵为宰相,可若没有蓝雨,您现在看到的只是几具尸体,高官显贵有何用! 若不是爹您知道我们已经安全才跟皇上陈情,我跟二妹也只能回兴宁乡下种地,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呢?” “明祖,你从来没跟爹这么说过话!” “那是因为以前没有经历过生死!爹,我自小习武,自我感觉还不错,可我看着娘亲和弟弟的马车翻滚却无能为力,连几个家丁护院都对付不了,护不了妹妹,救不了娘亲和弟弟...爹,若不是蓝雨第一时间挡在明月身前,您就没女儿了,那一刻的恐惧...您不能怪明月!” “明祖,是爹无能,把你们置于险境!” “爹,若是罗家退婚,我想娶蕙兰!” 蕙兰一出来就听见沈明祖的这句话,伸手拍了他脑袋一巴掌“你脑子被门挤了?我们从小跟着公子救死扶伤,被救的都要娶我,那我到底嫁给谁啊?罗家小姐我见过,不是这么势利的人!看你八成是吓傻了!” 说完都没有停留一下直接就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沈乾丰和尴尬的满脸通红的沈明祖。 第169章 反躬自省 我要好好努力 沈明月抱着包袱从房里出来,看到门口的父亲和大哥一下就怯了“爹...” 沈乾丰点点头“去吧!” “哎!”沈明月刚转身,就看见蓝雨进来了,沈明月马上满脸通红的低下头,一步都迈不出去了。 蓝雨走到跟前对着沈乾丰一抱拳“沈大人!你们是明天前往遂州吗?” “是!不知蓝公子有何指教!” “沈大人,蓝雨只是个下人,不是什么公子,您叫我蓝雨就行!明天你们上路只管走就行了,暗中有人护送你们到遂州衙门。 为免有人说沈大人和江湖中人来往,途中无事他们就不出来见您了,沈大人,沈公子回见!”蓝雨转身就要走。 “等等!”一看蓝雨要走,沈明月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蓝公子,你的衣服被坏人砍破了,我给你做了件新的,你走得急...来不及给你!” 蓝雨微微一笑,沈明月觉得天都亮了“谢谢沈小姐,不过一件衣服而已,不值得你挂心的!我和你大哥身材相当,留给他穿吧,告辞!” “蓝公子!”沈明月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你这是嫌弃吗?” “呵!”蓝雨笑的无奈“沈小姐,蓝雨不过是个下人,嫌弃谁啊?救你们是皇上的旨意,你不用谢我,你们记着皇上的恩情就行!路上照顾好你母亲,我走了!” 沈明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蓝公子,你是因为我的出身吗?” 蓝雨无奈的摇摇头,对着沈乾丰和沈明祖一拱手“沈大人,沈公子,告辞!” “蓝公子...”沈明月急了,伸手去抓蓝雨,蓝雨又怎么能让她抓住,往旁边错了一步,沈明月就抓空了,捂着嘴呜呜哭泣。 蓝雨没有转身说“沈大人,沈小姐应该是惊吓过度,您好好安慰她一下,女孩子经历那种场面是会产生错误的依赖感的,告辞!” 沈明祖看不下去了,拦住了蓝雨“蓝公子,你就真的不愿意考虑一下我妹妹吗?她是个很好的女孩!” “沈公子,你愿意让你妹妹嫁给一个下人,后代都做别人的奴才吗?你家虽生变故,可你父亲仍是四品封疆,如此,你让你父亲颜面何存?” “我愿意!”沈明月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惊呆众人“只要跟着你,做什么我都愿意!”沈明月泣不成声。 元氏挣扎着下床,靠在门边看着,没有出声。 沈乾丰看女儿这样,想想儿子刚才说过的话,他对蓝雨说“蓝公子,你于沈家有大恩,如果你愿意娶小女,我可以和赵大人商量,替你赎身!” 蓝雨微微一笑“沈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蓝雨生生死死都会跟随我家主子,不想赎身,也不想娶亲!” 蓝雨转身离去,门外的马蹄声渐渐远去,沈明月满脸泪痕的抱着包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收拾好行李,小林氏看着女儿“婷婷,以后在家说话要注意分寸,你祖母这个人很小心眼,我怕她...” “娘,祖母这个人欺软怕硬,这些年您像奴婢一样伺候她,她也没照顾您半分,还有姑母这个帮凶!二婶对奶奶从来不假辞色,她也没能把二婶咋样!娘,小翠说的对,我们一开始的想法就错了!” “婷婷,这事都过去了!我们也不知道瑾澜不想嫁给大皇子,怪你姑母,也怪我们自己太没见识,最终耽误了你!” “娘,别这么想,过去是我太不懂事了,以后我会改!” “你昨天说你奶奶的时候娘都惊呆了,在心里一个劲的问自己,这是我女儿吗?” 郝婷婷调皮的笑了一下,小得意的说“这都是小翠教我的,还有她借给我看的那些书。 娘,看了那些礼记画本,我才知道自己多无知!在京城的时候听表妹说那些话,就觉得太侮辱人了,看了礼记画本,我才知道那是表妹给我们讲道理,是我自视甚高才听不进去! 同样的话说给宋小姐和罗小姐,她们就觉得是交心之语!娘,我会跟着小翠好好读书,她可能要在姑臧陪着姑母,我还有时间改变自己的!” 小林氏拉着女儿的手,眼泪不停的流,她边哭边笑“我说你怎么每天都跟着小翠进进出出,煎个药也要一起,原来是去学习了,娘真高兴!” “娘,一开始,我就是想知道表妹为什么不帮我,她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是有一件事改变了我的想法,或者说人生的态度吧!” “什么事?” “娘,剑兰是用赵大人的名刺住的驿站,赵大人是大官,驿站上下的人对他们都很客气,要换了我,可能就把药扔给他们去煎了。 可小翠,她跟厨房借了个炉子,说是怕药味熏着厨娘,特意把炉子搬到外面煎药,亲自看着,不麻烦别人。 小翠还把京城带的糕点拿给他们吃,又给他们教炒菜的小窍门,教他们做盐菜,做酱菜,连馆丞都亲自来感谢小翠,夸赵家门风好! 就算小翠一个人,驿站的人也都帮她把事情安排好。 以前,我觉得和下人站在一起都掉价,可表妹却对每个下人都亲如姐妹,每个人都让他们学本事!” “婷婷,娘真的没想到...” “娘,《礼记》上说,真正高贵的人不以贫富出身分人,真正强大的人会善待弱小!我想,说的可能就是表妹这样的人吧! 皇子的光她不沾,小翠这样的孤儿她会善待,所以她被皇上和各位王爷看重!不管是打左相的女儿,还是敲诈杨氏,都因为她占理,而不是强词夺理! 我这辈子不可能成为表妹这样的人,但就我现在的样子也找不到我想要的生活!娘,我要好好努力,我跟小翠读书,跟娘学针线,先学会做个贤妻良母,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生活!” “婷婷,你说的太好了!娘彻底放心了,娘和你一起努力!”小林氏激动地抱着女儿,不停的重复同一句话。 和女儿拥抱在一起的小林氏不停的擦眼泪,郝婷婷犹豫了一下,拍拍小林氏得背“娘,有件事情我觉得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 “什么事?怎么了?” “娘,那天我和小翠去街上买饭,小翠特意买了红烧鱼,还买了烧猪蹄您记得吗?” “记得,这孩子是个有心的,她还记着你奶奶为吃鱼的事情骂你的事呢!” “娘,我当时也是这么说得,可我想到姑母不能吃鱼,我还说我和娘在外面吃,小翠说没必要的,就让姑母看见,她不能吃她自己也知道。 如果不让她看见,姑母肯定要找机会作妖!说姑母总是故意招人不痛快,被人呛住了她就马上转移话题!” “这话也对,你觉得哪里不合适吗?” “娘,我仔细想了,从姑母开始给我们说要让我给表妹陪嫁,她就知道这事情不可能,就像表妹说得,就算我出身低可以忽略,可我的年龄无法隐瞒! 如果是一般人家,图我家有钱或者我爹官大这婚事还有可能,大皇子图啥?所以,就算表妹不退婚这事都不可能! 您忘了表妹说我这个年龄在皇子府只能做麽麽!当时就是觉得是表妹不肯帮忙,故意侮辱我!后来,娘,您注意到表妹要让人送我去大皇子府时姑母说了什么吗?” 这个现象小林氏早就注意到了,她心里也有疑惑,但是没人给她们解惑“娘看到了,你姑母不想让瑾澜送你去大皇子府,她好像很害怕!” “当时我也没怎么想这件事,我和小翠聊天的时候,小翠说我不是笨,也不是坏,就是没见识,她说我和奶奶的没见识不一样,奶奶是生性刻薄,我是纯粹的没见识! 她让我反省自己,就是把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反复想想,只要不带个人情绪,都会有收获的! 我真的发现了自己的问题,才想起表妹说,如果她有恶意早就把我送进大皇子府去送命了,我才觉得姑母有问题! 她是知道表妹不会把我送进大皇子府,她故意那样说,让我们觉得表妹就是不想帮忙,表妹是坏人! 您细想,姑母要进宫是不是就是这样的!姑母知道进宫的后果,表妹也知道,但姑母就是摆出一副为了我的样子,结果被表妹送进宫了! 您想想姑母回来后哭成那个样子,可能就像表妹说的,碍于赵大人的面子,皇上才没有杀姑母!” “婷婷,你真的是长大了!娘也怀疑你姑母有事瞒着我们,但我们想不出是什么事,可能你表妹知道吧!已经这样了,只能回家再看了!” 郝婷婷点点头,她能发现问题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再多,她还想不到。 “娘,小翠带了好几本书,她读完了才能嫁给赵林,表妹规定家里的婢女要想嫁给赵家的管事,必须要读书,先生考核过了才允许他们成亲呢!” “为什么?” “小翠说,赵家的管事到了年龄都会被派到不同的店铺去当掌柜,婢女如果不读书就教不好下一代,下一代就没有出头之日,会坏了赵家的名声!娘,我也要读书!” 第170章 受点难为 秦家免受株连 赵瑾澜和蓝风站在半山腰,随时调整面前走过的军士们的气息,九皇子耷拉着两只胳膊,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师父,我走不动了!” 赵瑾澜眯眼看着他,不知道他又在作什么妖“这才哪到哪你就走不动了?早饭吃多了吧!” 蓝风笑了一下“他的护腰掉到洗脚盆里了,现在用的是墨兰的!” 九皇子噘着嘴“师父,墨兰一定是故意的!” 白英杰正好走到跟前“蓝公子,我背着他吧!”说着伸手去抱九皇子,呃...白英杰有点尴尬,不是抱不动,而是这个小胖子太重了,背着他自己肯定上不去了“你咋这么重?” “嘻嘻...我师父说了,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这坏小子。 “白将军,你把他放下,这才一半不到,他不会走不动的,到不了山顶今天别想吃兔子!” “真的吗?”吃货就是吃货,九皇子直接从白英杰手上跳下来,满脸惊喜的看着蓝风。 “你说呢?” “齐心,快,快!”九皇子扭头就往山上跑。 “站住!站好,调整呼吸!” 蓝风伸手抓住九皇子,让他调整呼吸 “公子!”蓝星跑上来递给赵瑾澜一封信。 赵瑾澜把站着的位置让给蓝星,后退几步拆开了信,看完后递给了蓝风。 “你说这件事情发生在宫里,皇上为什么没有处理意见呢?正常婚嫁也就算了,可这么扯淡的结果,他不表态不正常吧!” 蓝风一挑眉“秦家不同于一般的王侯之家,皇上是否表态要看秦家有没有要求!也只有邱家这样的人家才觉得脱了秦威的衣服,就能嫁进秦家!” 赵瑾澜很快就赶上了九皇子,一摸九皇子的头,赵瑾澜眉头一皱“小昭,你怎么又出汗了?这一路嘴没闲着吧!” 趁着这是一块平台,赵瑾澜让大家停下休息。 “蓝公子,你这要求太高了吧,爬这么长的山路,哪有不出汗的?我这都跟水里捞出来差不多了!”一个军士说。 “你们不能用平常走路的方式来训练,一定要按照我们教你们的方法来训练,要不然你考核是过不去的!” “我们已经走得很快了,算是最前面的,我们要过不去,其他人肯定也过不去的,那你这个训练要求就有点高了!” “这就嫌我要求高了?蓝星,你们带着小昭去吧,别让他吃太多啊!” “是!小胖子,过来,给你减减肥,今天让你自己抓兔子!” “好,咯咯咯...”九皇子咯咯笑着跑到蓝星跟前。 蓝星解开九皇子的衣扣,从腰上拿下来一卷沙袋,扔在刚才那个军士身上,直接把那个军士砸倒在地,又从胳膊和腿上分别取下来四个沙袋,周围的军士趁机拿起来掂了掂都不说话了。 “师父,我要飞哦...”九皇子扑向赵瑾澜,赵瑾澜闪到蓝风身后“蓝星,给他洗个澡,这家伙都臭了!” 刚走进大帐,贤王递给她一个帖子“澜儿,后天是元夕,皇上让咱们进宫参加宫宴!” 赵瑾澜一脸苦相“我不去行不行啊?” 贤王微笑“不行哦,你不去参加宫宴也要回京去看看老七,你看看,皇叔也来信了!” 看完慧明的信,赵瑾澜仰着头想了一下“蓝风,你去把秦明找来!” 秦威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帐篷里,一转头看见弟弟在床边坐着,他问秦明“飞扬,刚才我怎么了?突然觉得眼前一黑?” 干了坏事的秦明一脸的我不知情“没事,可能是你太累了,刚才蓝侍卫已经给你看过了,无碍!” 另一边的大帐里赵瑾澜问蓝风“你确定迷药没影响吗?” 蓝风很自信的说“绥州靠近突厥,和姑臧的天气差不多,冬季寒冷且漫长,将士患风寒是家常便饭,麻黄是常用药,长期服用就会对一些药无效! 他大腿的伤并不在内侧,就算是有问题也是心病,可能给他治伤之人说了什么,他潜意识里便认为自己不治!日久也会成疾,这个你不会忘吧!” “对,这个原因应该是主因!”说完盯着贤王看,看的贤王直发毛。 贤王有点脸红“澜儿,你看着本王什么意思?” “我在想...柳下惠!” 贤王嘴角上翘“坏丫头,你在想有没有人给本王下过药吧!” 赵瑾澜飞快的眨眼,一副好奇的样子。 “宫中的药对本王无效!” 赵瑾澜瞬间暴露了她的二货本性“那我给您下点药吧!” “你不用给我下药,蓝公子但有差遣,本王从命就是!” “噗!”蓝风没忍住笑了一下,赶紧抬头看帐顶“公子把自己坑了!” 赵瑾澜呲着牙要咬人“王爷...”贤王笑的花枝乱颤,这个小傻子太好玩了! “蓝公子在吗?”门外传来秦明的声音。 蓝风伸手掀开门帘让秦明和秦威进去。 “见过蓝公子!”一抬头才看见坐在桌边的贤王,赶紧行礼。 “末将秦威见过贤王!” “免礼!” 赵瑾澜看了秦明一眼,看秦明点头,明白秦明已经给秦威言明了利害“秦将军,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秦威脸色不好看,有点怪赵瑾澜多管闲事“蓝公子,邱家的事情何必牵扯我和云阳呢?” “秦将军,不是我爱多管闲事,我主要是不想看你兄弟那张苦瓜脸,影响心情!”秦威看向秦明,秦明正在翻白眼。 秦威很不适应这种不正经的谈话方式“你们...” “秦将军,咱们开门见山!皇上中毒了!每一个在宫中用药的人都不会放过,你配不配合真相都要被揭开! 之所以选择从你这件事情揭开真相,主要是不想打草惊蛇,皇上中毒不是小事,能让皇上中毒的人也不是街边卖糖葫芦的小贩,所以,你这算是半公半私!” 秦威双拳紧握,低头看着脚尖,一直沉默... 赵瑾澜围着秦威转了一圈,以探寻的口气说“秦将军,不管你考虑的是秦家无后还是云家无后,在我看来都是无稽之谈! 就算秦家子孙满堂,云家子嗣繁衍,百年之后都会化为一抔黄土!所谓古今将相今何在,一抔黄土淹没了!你出身名门,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天下多有无情事,人间难得有情郎!你和云阳青梅竹马本该是一段佳话,你何苦因为身体的一点疾病而与她擦肩而过呢? 况且,你因为救她和她母亲受伤,她若弃你而去,便是嫁给王孙公子也是自己良心的罪人,难得安心!而你,也并没有因为带走了邱家小姐而委曲求全,真相到底是什么?” 秦威还是不说话,赵瑾澜也不着急,如果这么轻易就问出来了,老侯爷也不至于难受好几年。 “秦将军,你委屈自己的好意基本白瞎了,并没有人从中受益!你这是爱人伤心,自己恶心,亲人闹心,朋友寒心,还惹得皇上疑心,何苦呢?” 秦威低头闭上眼睛思虑良久“多谢蓝公子,可我...”秦威还是有顾虑。 赵瑾澜皱皱眉“秦将军,我要调查此事并不是想撮合你和云阳,我还没那么闲! 只是邱家有可能被诛九族,所以,必须从你这里揭开伤疤!为了秦家不受牵连,我没那么多时间哄你,你受点难为,也好过到时候难脱干系! 你现在即刻回家,邱彤也回京了,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就该进城了,别让你家老爷子误会那个小孩是你的孩子而把邱彤放进门!就算你自己无所谓,秦家的脸面还要顾及!” 秦威有点慌乱“什么?她也来了?蓝公子,你...知道了?” 赵瑾澜对蓝风说“蓝风,让人带秦将军去见赵叔!秦将军,为免生意外,你听赵叔的安排!” “是!” 騩镇驿站的大门口,小林氏和老夫人有点尴尬,她们觉得郝婉玉都能住在这里,也没有先问过馆丞就收拾了行李过来了,到了门口守卫驿馆的驿卒却不让她们的车马进门。 “这位大哥,我们是赵夫人的家人,赵夫人生病需要照顾,我们搬过来是为了方便照应,麻烦你去请示一下馆丞大人好吗?”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里是军情驿站,不是官驿,这里只让驿卒歇脚,不接待官眷,你们另寻住处吧!”正说着,一匹快马飞奔而至。 “六百里加急!给我换个马,准备点饭和干粮!”下马的驿卒扶着门框直喘粗气。 “是!来人,换马!” 驿卒接过马缰绳拉到院子里去了,马上从里面出来一个驿卒递给身背公事包的驿卒一碗水,然后冲着小林氏挥手。 “赶紧去找客栈吧,晚了连客栈都没有了!” 驿站不大,听到动静的郝婉玉也出来了“这是我娘和我大嫂,你让她们进来吧,这几天她们每天都过来的!” 老夫人闻声就抬脚,驿卒恼了“不许进!这里是驿站,不是客栈!” 第171章 错过客栈 想要甩了女儿 郝婉玉看不过是个驿卒,马上摆起了官夫人架子“我是兵部侍郎赵天成的...” 驿卒恼了“听不懂人话吗?这里是军情驿站,不是官驿,你要不想住了马上就走!” 喝完水喘过气的驿卒看了一眼郝婉玉,又看看老夫人和小林氏,刚要说话,又一匹快马奔驰而来,驿卒翻身下马“京城急件!剑兰大人在吗?” 门口的驿卒赶紧迎上去“剑兰大人公干,你交给我吧!”门里又出来一个驿卒,递上来一碗水“兄弟,要歇脚吗?” “谢了,我在前面驿站歇了,现在要赶到太白县,告辞!”驿卒收好签了字的单子,翻身上马而去。 郝婉玉看着驿卒来去匆匆,突然冒出来一句“是不是要打仗了?” 背着文书袋的驿卒一瞪眼“你胡说什么呢?打什么仗?朝廷的加急文书,天天都这样,少见多怪!”然后问守门的驿卒“她怎么住在这里?” 驿卒瞪了郝婉玉一眼,才说“她的情况特殊!兄弟,你去用饭吧!” 老夫人突然觉得这是个甩了郝婉玉的好机会“玉凤,婷婷,我们走吧,把门给人家让开!” 说完径直上车了,刚才退房的时候又进了客人,这会儿估计是没房了,如果这样他们就直接上路了。 “娘,你们去哪?” “小姑,你进去歇着吧,我们回客栈,安顿好了我就过来!”看着马车掉头,郝婉玉心里空落落的,她感觉她们不会再回来了。 果然,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马车又回来了,小林氏从车里下来,看郝婉玉还站在院子里,给门口的驿卒说了几句,进来了,郝婉玉赶紧迎上来,不等小林氏开口,郝婉玉急忙说“大嫂,是不是没有客房了,我跟你们一起走,我已经让小翠收拾好了,只是...” 小林氏觉得郝婉玉太可怜了“小姑,是没有房了,镇上只有一家客栈,我们只能去太白县,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吧!” 郝婉玉抓住小林氏的手,满眼的慌乱“不要,大嫂,我跟你们一起走!” 小林氏叹口气,她也是不忍心啊“好吧,小姑,你们先把行李拿出来,我让人去雇个车,小翠不会赶车!” “郝夫人,听说你们要走啊?”杨志刚从后面走过来。 小林氏赶紧行礼“是的,馆丞大人!客栈没房了,我们没有安排好,只能走了!馆丞大人,您能不能帮我们找个脚力,我小姑的丫鬟不会赶车。” “完全没问题,我有个亲戚要去姑臧,刚好和你们顺路!” “爹...”几天没见,皇上和九皇子显得格外亲昵“你怎么越来越胖了?军中饭食比宫里还好吗?” “山里有兔子吃啊,还有野鸡,可好吃了!” 皇上撇撇嘴“朕就知道,你跟到军中就是去玩的!” “我也跟大家一起训练的哦!” 皇上翻个白眼“骗鬼呢你!你师父呢?” “我师父和五皇伯去七皇伯家了,慧明大师给我师父写信,让她回来看看七皇伯。” “齐心,你带小九儿去洗澡,朕去战王府一趟,很快回来!” “爹,您快点回来哦,我要跟您睡觉!” “知道啦!” 皇上看着红光满面但是表情却很不舒服的战王问赵瑾澜“丫头,七哥的病情如何,能治好吗?” “应该能,战王的情况比预计的要好,您别看战王现在很痛苦,这是回到了他刚患病的状态,发热、疼痛、关节肿胀,等明天第二疗程开始,这些症状逐渐就会消失,以后就不那么疼了。” “那明天七哥就不能参加元夕宫宴了?” 赵瑾澜张嘴就来“他又不是小孩子,还稀罕这种热闹!” 皇上就关心训练的情况“丫头,训练的情况如何?” 不等赵瑾澜开口,贤王微笑着说“皇上,您应该抽时间亲自去看看,怎么说玄字营是未来的大内侍卫,您不亲自去看看,能放心吗?” “看五哥的样子,玄字营的训练应该很不错,朕抽时间去看看!” 赵瑾澜赶紧说“皇上,明天要给战王治病,我能不能不去参加宫宴啊?” 皇上翻个白眼“宫里有人吃你吗?” “还不如把我吃了呢!” “这次不是让你玩的!你娘已经走了,你总不想让你爹就这么一个人吧!” “这事让我祖母去不就行了,我看的也不合适啊!” “你以为你祖母闲着呢?你家的门槛都快被说媒的踩平了!你先看着,有合适的再让你爹看,你祖母...还是算了!” 赵瑾澜规规矩矩的行礼“谢谢皇上!” 一般宫宴,官员及家属要在安福门外排队入宫,皇室宗亲则要从延禧门入宫,进入宫墙后所有人下马下车,车夫下人们便在指定位置等候,不能跟随入宫。 皇室宗亲和大臣分别进长乐门和水安门,其他臣属女眷进昭阳门。虽然宫宴在酉时才开始,可宫宴开始前的请安问候程序也很多,宗亲家眷和诰命要先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宴会开始后就不许乱窜了,程序冗长,而且行进缓慢,因此,辰时刚过,宫门口已经排满了等候进宫的人。 听皇上说话的口气,八成祖母找的女人都不靠谱,要不连皇上都急眼了,赵瑾澜连去看一下的心情都没有,直接回了蓝府。 大皇子一大早就让黑羽去赵家,想和赵瑾澜一起进宫,他有很多问题要问赵瑾澜,可两处宅子都没见人,他又不能直接去战王府找人,所以,早饭都没吃,便早早和黑羽到宫门口候着。 “爷,咱们在长乐门是等不到赵小姐的!” “为何?”话出口,刘煜捷自己就想通了“是啊,她不会到长乐门来的,走,去昭阳门!” 尽管刘煜捷站在很远的地方,还是被眼尖的小姐们看到了,围着刘煜捷请安问好找话说,各种搔首弄姿,看的刘煜捷心烦不已。 巳时三刻,黑羽在背后戳戳刘煜捷“爷,来了!” 刘煜捷抬头,蓝风和赵瑾澜有说有笑的的走来。 刘煜捷翻了个白眼,他觉得赵瑾澜的衣服不男不女,但又不得不承认这衣服很适合赵瑾澜,淡蓝色圆领通身长裙,自束腰之下裙摆逐渐放大,同色绣线的荷叶随着脚步移动似有似无,仿佛荷塘里抓不住的那一片。 左边膝盖处一高一矮二朵荷花一朵淡粉,一朵浅白,似开未开,走近了还可以看到一只蜻蜓,外罩一件同色锦麻褙子,除了领口处的绞丝收边,没有任何装饰,头发还是一如既往简简单单的一个半髻,两只步摇玉簪交叉固定,剩下散开的青丝被一个玉扣约束在后背,天蓝色兔毛滚边大氅,既淡雅又惊艳。 刘煜捷绕开跟前的小姐迎上前去“你怎么才来?” 赵瑾澜扭头看蓝风“我们来晚了吗?” “没有,大皇子找你几次了,大概有事吧!” 黑羽也过来抱拳行礼“见过赵小姐,见过蓝大哥!”赵瑾澜点点头,蓝风给黑羽还礼。 “你找我有什么事?” 刘煜捷没回答反问道“你去哪了?” “我就在战王府给王爷治病,来回麻烦我就和师父住在战王府了,怎么了?” “没怎么,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你!” “嗯,你说吧!” “哎呦呦,这还没过门呢,见了大皇子不行礼就算了,还这么坦然的接受人家侍卫行礼,这可有违礼制吧!” 赵瑾澜皱眉“你有意见吗?” “当然有意见...” “那就憋着!咱们去那边说吧!”跟着围过来的小姐们有人开始捂着嘴偷笑,令轻歌气恼,张开双手拦住二人。 “赵瑾澜,我娘是长公主,皇祖母说要封我为郡主,你见了我不行礼请安就是大不敬!” “我是皇子妃也没见你给我行礼,你是不是也是大不敬?” “可是你还没过门!” “不好意思啊,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是皇子妃了,你还是个未来的郡主,你要不乖乖行礼,我马上送你去管教麽麽那里!” 在刘煜捷的逼视之下,令轻歌很不情愿的给赵瑾澜行了礼。 蓝风说“大皇子,现在时辰尚早,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走水安门吧!” 刘煜捷看了赵瑾澜一眼,抬脚往前走去,赵瑾澜看都没看令轻歌,跟刘煜捷一起走了,令轻歌咬着牙咒骂,周围的人却一下就散开了,经过上次宫宴,谁敢参与骂赵瑾澜啊。 刘煜捷怕赵瑾澜生气,想解释一下“刚才...” 赵瑾澜打断了他的话“说正事,那些闲扯淡的事,只要转身就扔了!” 刘煜捷翻了个白眼,粗俗!开始说自己的问题,从律典到四书五经问题还真不少,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三喻》中的问题。 赵瑾澜转身看着刘煜捷皱皱眉“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可以去请教太傅啊,老头虽然有那么一点迂腐,却是正直之人。” “问过了!” 赵瑾澜点头“我知道了,太傅解释了文字却没有解开你心中的疑惑!” “苛政利国,仁政害民!于礼于法都说不通,可他来回来去就那么几句话,我又不是不认识字,要他读给我听!问多了他就让我自己体悟!”刘煜捷有点郁闷还有点委屈。 第172章 详解三喻 换个角度思考 赵瑾澜问他“刘煜捷,读书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治国安邦,辅佐父皇...” “不拍马屁你不会说话吗?你读书是为了治国安邦,其他人呢?老百姓不能读书吗?” 刘煜捷气结,但他理亏,不敢回嘴。 “读书是为了明理,这是最基础的!因此也就不能断章取义就事论事! ‘苛政利国,仁政害民’如果单独把这八个字拿出来解释,天下读书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还谈什么合理不合理! 你应该往前看,《三喻》从头至尾都不是对百姓,而是对官员的!所谓苛政利国,意思是朝廷对官员的管理应该从严,严格其行为约束,以造福百姓利国利民的实绩作为其能力考评的标准,这是富国安民的基础! 其次畅通言路,并不是让官员听从百姓的,而是完善对官员的监督机制,保证异议能上达天听,避免官官相护藏私纳污,否则,最终还是朝廷吃亏皇上担责! 反之,仁政害民也是同样的意思,朝廷对官员的监督约束过于宽仁,就会纵容官员犯错,贪污受贿强占民财甚至欺男霸女,因此,才说仁政害民! 太祖着书时尚是前朝官吏,如何敢开宗明义,因此,原文许多话语看起来都是掐头去尾,甚至有歧义! 太傅不是不会解释,而是不想解释!你是未来皇位的继承人之一,要把你培养成暴君,他自己的良心上都过不去! 这也可以看出他并没有理解这本书的用意!这就是为什么这本书被束之高阁的原因!并不是只有太子或者继位人才能读,而是没有合适的人引导就不能读!”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谢谢你,澜儿!”刘煜捷恍然大悟。 “叫我赵小姐!”对于赵瑾澜的生分刘煜捷不予理睬。 刘煜捷很开心的说“如此,我积蓄很久的疑惑全解决了,一通百通!” “你还在京兆府听差吗?” “嗯,我和二弟都在,只是,京兆府都是些琐事杂务,有些事我和二弟也都不参与。” 赵瑾澜转身看着刘煜捷,在考虑着要不要把这个话说出口。 刘煜捷看赵瑾澜欲言又止,他先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他也做好了她说话不好听的准备。 “你从记事起就有人在给你说要帮你坐上皇位,当上皇上,其实,即使现在,你也不知道什么是皇上!只知道当了皇上就是天下至尊,权利美女应有尽有,从来没人教你懂一个道理!” “什么?”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从你母后开始,都是教你要依靠上官家,要拉拢大臣,要给人示好! 你今天不顶嘴,就说明你已经明白了,要当皇上靠上官家不行,靠你后院那些女人身后的官员也不行,靠谁呢?当然是靠你自己!” “靠我自己?” 赵瑾澜把手里随手揪下的一把松针扔在空中“打铁先要自身硬!想做皇上,就要有能带起王冠的能力,你觉得你爹会把皇位传给一个草包吗?” 今天不上早朝,皇上一大早就把秦明和贤王叫到了御书房,听秦明和贤王详细讲述了玄字营的情况,皇上兴奋的在御书房走来走去。 “真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丫头失忆了,却没忘了这些事!五哥,听你们说,朕怎么觉得这丫头用的方法有点熟悉呢?” “皇上应该印象深刻才是,您是如何回京的?” “对呀!” 皇上以拳击掌,一下就想起来了,当初护他突出重围的就是这种战法! “可是,他怎么就传给了个丫头呢?” 贤王一挑眉“您觉得他应该传给谁?传给您吗?他们两个前后脚到了静安寺,慧言一向生人勿近,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立身之本传给别人! 那时候的赵小姐也就三四岁的样子,在庙里没有其他可玩的,他们就练习各种战法,慧言逐渐放下过去,赵小姐也乐此不疲! 他们完全是无心而为,却又深得其精髓!加上皇叔也听之任之,如今刚好为朝廷效力!” “朕说呢,我要封蓝风几人为大内侍卫,慧言就给朕甩脸子,原来如此!” “慧言训练的人是为了保护赵小姐,这个丫头就是他和皇叔的全部,你要让他们做大内侍卫,他当然不高兴了!” “五哥,沈乾丰已经离开京城,丞相之位空缺多时,朕想尽快填补这一空缺,但是,飞扬现在离不开玄字营,七哥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朕正头疼呢!” “我一向不参与朝政,这些事情皇上定夺就好!” “五哥...” 皇上一脸被人抛弃的可怜相,气的贤王真想啐他一口,怎么一见小九儿就成了这个德行了。 “皇上!” 秦明在心里咆哮,我不要当丞相,我要娶媳妇!脸上却恭恭敬敬的对皇上说“皇上,臣资历尚浅,贸然上位恐难服众,只怕会造成大的动乱! 您刚批准了赵小姐富国强兵的策略,臣尚未掌握精髓,现在离开玄字营不合适!” 皇上没接秦明的话,却突然问起了赵瑾澜“那丫头人呢?” 贤王看一下外面说“这个时间应该还没入宫吧!” 到了水安门,这里很安静,官员不能和家眷比,年节时候早朝和午朝合并,改在巳时,主要是处理当天的急务,这会儿都在金銮殿议事呢。 走到门口,刘煜捷对赵瑾澜说“你先等一下,我去找监门将军!” 刘煜捷和监门将军出来只看见黑羽“人呢?” “进去了!” 刘煜捷转头问监门将军“内眷能进这个门吗?” “回大皇子,水安门进去是议政殿、御书房和文华殿,连皇后和妃子都不得入内的!” 这个他还不知道吗?他想问赵瑾澜为什么能进去,想想还是不多事了。 看到前面蓝风和赵瑾澜的身影,刘煜捷快走几步追上“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赵瑾澜说的理所当然。 “不是走进来的还能是飞进来的!” “对啊,我又不是朝廷官员,不飞,我怎么进来!” 刘煜捷抬头看着天空深呼吸,决定不和赵瑾澜纠结这个问题了,要不然他一定会被气死的! “大人!”一个侍卫过来给蓝风行礼,看样子是专门过来的。 蓝风很淡定“今天宫内谁当值?” “沐大人当值!” “杨首领在吗?” “在!” “你去把杨首领叫来,就说我找他有事!” “是!”侍卫转身跑了,刘煜捷惊得下巴都掉到地上了“蓝风,你竟然指挥大内侍卫,你不要命了!” 赵瑾澜问黑羽“黑羽,你从哪捡来这么个傻子当主子,你就不能捡个好点的吗?” “你什么意思?”刘煜捷脸红了。 赵瑾澜对蓝风说“你去吧!” 蓝风看着赵瑾澜却不挪动脚步“去吧!现在没什么人,何况,黑羽也不是好惹的!” 蓝风看一眼黑羽转身走了,黑羽自觉的往赵瑾澜身边靠了一步。 “你们在干什么?” “我没吃早饭,让蓝风去给我找点吃的!” “骗人!” 刘煜捷当然不信,赵瑾澜肯定也不会告诉他实情,但刘煜捷是真傻,他不是装的,他就盯着赵瑾澜要个答案! 无奈,赵瑾澜问黑羽“你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 “知道!” 刘煜捷瞪大了眼睛“你知道?” “黑羽,告诉他吧,这孩子是真傻!” 黑羽忍住笑说“爷,刚才那个侍卫叫蓝风大人,就说明他们是认识的,这是宫里,若不是皇上安排了事情,侍卫也不能叫蓝风大人的! 奴才不知道什么事,但肯定是奉了旨,大内侍卫不是谁都能调动的,何况杨首领!” 刘煜捷看看黑羽再看看赵瑾澜,觉得赵瑾澜没说错,他是真的傻!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吗?”刘煜捷不说话,表情看起来很郁闷。 “因为你是按规矩长大的,你不会变通!比如刚才,在你的意识里,我不是官员,肯定就进不了水安门所以你去找监门将军通融! 其实,你只要换个角度想就行了!如果真的进不来,我根本就不会往这边走!你不会认为我会用皇子妃的身份进宫门吧!” 刘煜捷抬头看着天,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太蠢了!可是他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再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但心里就是觉得赵瑾澜的说法有问题。 看刘煜捷还在郁闷,赵瑾澜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下“行了,别矫情了!你考虑问题一直是按照固定的思路,就像走路一样,给你换条路你就不会走了,这是习惯!” “我还比你大呢,你为什么知道?” “我五岁就跟着师父外出诊病,采药,而且,我们是靠两条腿走路,所见所闻自然就多了,你五岁干嘛呢?还在你娘怀里撒娇吧!” 刘煜捷眼神有点暗“那时候我们还在八皇子府,父皇还在边关,我和二弟三弟每天要早起读书,只是不能出府!” 第173章 有惊无险 御花园受惊吓 赵瑾澜嬉笑着说“我就说吧,关在家里关傻了!你现在京兆府当差,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别看京兆府衙门不大,可是却牵连着皇城和百姓,这是一部大书! 读懂了这部书便明白了真理不在朝堂而在民间,皇权要依靠的不是外戚而是人心!最重要的是你会明白为什么历朝历代的皇上都要诛杀外戚! 赢得人心不是靠拉帮结派而是要有真正带着大周强盛的能力!这对任何一个皇子都很重要! 别听那些说书的瞎白活,这个造反那个逼宫的,成功了几个? 别嫌京兆府的衙门小,最难得的是京兆府尹冯朝阳中正耿直,对你们既不刻意拉拢也不小心逢迎,如果他真的是个马屁精,皇上也不会把两个儿子都派过去! 我教你个笨办法,你去整理旧案卷,看完案子你先自己想一下如何破案,把你的安排写到纸上,再对照案卷结案文书核对,看看到底谁错了,错在那里!” 刘煜捷看着赵瑾澜,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是听进去了。 赵瑾澜不习惯和这样的刘煜捷相处,转身问黑羽“杨氏砸我家大门的事情你看懂了吗?” 黑羽看了刘煜捷一下,点点头“看懂了!” “看懂了可以说给你家主子听,不同的立场可以看到不同的深度!这件事情看似简单却牵涉甚广,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当然,黑羽说看懂了也是黑羽站在他的角度上看懂了,你要站在自己的立场重新考虑,兼听则明!” “知道了!” 一路说着走到了御花园,这里已经有很多人了,相熟的人三三两两的在一起说笑着。 刘煜捷和赵瑾澜远远地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大家议论的重点自然就成了这二人,传说这俩人水火不容,能走在一起是挺奇怪... “表哥!”一只花蝴蝶远远地扑过来,人没到声音就到了,赵瑾澜撇撇嘴,转身就走。 刘煜捷一着急就伸手去抓赵瑾澜的胳膊,黑羽吓的头发都竖起来了“赵小姐,别动手!” 声到人到,一把把刘煜捷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像蓝风一样,扶住赵瑾澜的胳膊连人转了半圈,把赵瑾澜发力的手掌引向旁边的花坛。 隆冬时节,花园里多是枯草,花坛没有太大的动静。放开了赵瑾澜的胳膊,黑羽是真的有点腿软。 赵瑾澜翻个白眼“你长嘴是干嘛的,非要动手?”然后瞅了一下,对着远处的一个小太监招手“你过来一下!” 小太监过来很恭敬的给刘煜捷行了礼,又问赵瑾澜“赵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给黄公公说一下,说我把花坛弄坏了,让他派人把这里清理一下!” 小太监看看完好无损的花坛有点懵,但他还是很快去找黄兴了。 上官美舒拍着胸口去靠近刘煜捷“表哥,你没事吧?吓死我了!赵瑾澜,你一到宫里就惹事,哼!真不该让你进宫!” 刘煜捷后退一步躲开了上官美舒,训斥道“你闭嘴!谁进宫你说了算吗?” “表哥!”刘煜捷冷着脸,上官美舒不敢太造次,转而向赵瑾澜发火。 “赵瑾澜,你吓着我了,还不赶紧给我道歉!” 刘煜捷火了,对上官美舒说“滚!”他刚才也被吓坏了,这会儿心还砰砰的跳。 上官美舒震惊的看着刘煜捷,眼泪汪汪“表哥...你吼我?” “滚!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刘煜捷的声音大了,原本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开,刚才的小太监领着一队人,带着筐子和铁锹什么的过来了。 “赵小姐,要清理哪里?” 黑羽伸出脚,踩了一下花坛的围挡墙,挡墙马上成了一堆,黑羽走进花园,对着一块景观石踢了一下,景观石裂成了几块。 很多人这才倒吸一口凉气,刚才那一掌落在谁的身上都会没命的,如果不是黑羽手快,大皇子这会儿...于是更多的人开始责怪上官美舒。 没能甩掉郝婉玉,老夫人一路上不停的咒骂,蝴蝶和飞燕缩在车厢一角,大气都不敢出。 往西的官道越走越颠簸,老夫人骂了一路也无趣,于是喊着要歇息一下,车夫说此处道路狭窄不易停车,等往前走一下,找个宽敞避风的地方,也好让大家方便一下。 小翠扶着郝婉玉下车,郝婉玉看着空旷的四周,感觉有点尴尬“小翠,咱们稍微走远点吧,也好活动活动!” 正在下车的小林氏刚要接话说她们也去,老夫人就开始吼了“摆什么官夫人的架子!我们还要赶路呢,走远点你就自己走,不要跟着我们!” 郝婉玉的车夫是杨志刚派的,是个外人,他靠在车上,双手抱臂看笑话,他的笑让小林氏想起街上耍猴的,在郝婷婷的搀扶下,小林氏挡住了老夫人的脚步。 “娘,小姑是您的亲生女儿,她和赵大人和离也是您的主意,如今她无家可归您就想把她扔了吗?娘,您的做法太让人寒心了!从京城出发您就骂骂咧咧,您不嫌寒碜我还怕丢人呢! 您要不想让小姑回姑臧您就直接说,她是返回京城还是出家上吊让她自己选!我和婷婷都是晚辈,您是在给我们做榜样吗?” 老夫人不为自己的刻薄惭愧,理直气壮的喊到“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还要我怎么说才算清楚!” 小林氏看着一直流泪的郝婉玉,也是烦的很“行了小姑,你哭给谁看呢!你的脑子呢?放着好日子不过你非要折腾,也不知道你图个啥! 你也好好考虑一下,你到底该怎么办!你娘这个样子,到了郝家你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从你这些年不听劝的往娘家跑强哥和二叔就烦透了你,她二婶更是不想多看你一眼! 你不要想着爹和哥哥还护着你,他们疼你是希望你好好过日子给他们长脸,不是让你把夫君儿女过成仇人! 你回了姑臧郝家人都抬不起头,郝家没人希望你回去,希望你认清这个事实! 赵大人也说了,在京城给你单独安排个院子,你不是赵夫人了,可还是瑾澜的娘,他们不会不管你!那么大个京城,只要你不生事,你也不用看谁的脸色,总能安度余生,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和郝婷婷往稍远处的一个土丘走去,老夫人紧随其后,没有看一眼郝婉玉。 刘煜捷看着若无其事的赵瑾澜,犹豫了一下问“你的病...还是没有起色吗?” “现在好多了,如果面对面我还可以有意识控制,像你这样突然拉我,我还是反应不过来。” “师父...师父...”九皇子边跑边喊,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小亮子。 “啵!”赵瑾澜抱起扑过来的九皇子就啃。 九皇子搂着赵瑾澜的脖子像是很久没见的样子“师父,你吃饭了吗?” “没啊,你吃了吗?” “没有,我没吃,爹说师父要来,他不吃宫里的饭!” 赵瑾澜撇撇嘴“不吃就饿着,你也该减减肥了!” “师父,我饿了就没力气练功了...啵!”九皇子也啃了赵瑾澜一口。 刘煜捷看不过眼了,伸手把九皇子抓了过来“你咋回事?” 你再小也是小叔子,这可是他的媳妇,你当着他的面就啃,像什么样子! “啵!” 九皇子二话不说啃了刘煜捷一口,刘煜捷瞬间脸色通红,趁着他愣神的功夫,九皇子出溜出溜从他怀里跳下来,赵瑾澜看刘煜捷的囧态,拉着九皇子笑笑的走了。 小林氏方便完回来,发现剑兰几人正在和几个车夫说话,小林氏和郝婷婷对视一眼, 长出了一口气,总算赶上了,免得他们也成了老夫人的帮凶! “剑兰姑娘,你们来了?”小林氏赶紧打招呼。 剑兰也抱拳给她行礼“谢郝夫人牵挂,我们去查看周边乡镇百姓的就医情况,防止疫病发生,騩镇缺医少药,发生了疫病还是百姓受苦!” “你们辛苦了!吃饭了吗?我们车里面有干粮,我给你们拿!” “多谢郝夫人,稍等一下,咱们吃点东西继续赶路,天黑前能到岐山郡!” 小林氏有点疑惑“不是说去太白县吗?” “郝夫人,太白县不在官道上,你们已经走过了,再绕过去有点远,今天辛苦一点赶到岐山郡歇息,我们要去岐山郡给騩镇协调一点药材,您的药也需要补充了!” “是呢,我娘本来说到太白县去买药呢!”郝婷婷的态度也很好。 郝婉玉瞪了剑兰一眼“剑兰姑娘既然有事就去忙吧,我们自己走就行,也没求着你和我们一起,为什么要让我们赶路?” 剑兰没理她,郝婉玉有点尴尬。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一身劲装的小红手里搂着一个手编筐勒住了马,剑兰上前接下了筐子,小红下马后,小翠赶紧上前帮忙取下了背后的背筐。 郝婉玉把刚才对剑兰的火发在小红身上“小红,你干什么去了?谁允许你跑出去了,一个个没规矩,你以后不要跟着我了,这种没规矩的奴才我用不起!” 第174章 归途坎坷 给我们做榜样 小红像没听见,和剑兰小翠一起,把几辆车上的踏脚取下来,车夫把车转成一排,停在一起做挡风墙,郝婷婷也赶紧从车里拆了一块包袱皮,铺在拼成的“桌子”上。 刚收拾好,赵林、赵泉、赵大柱和赵军也赶到了,两人一组,各抬着一个木桶,剑兰等人赶紧上前帮忙接下来。 “郝夫人,咱们就在这里将就吃点吧,秦州郡下了大雪,天气冷。岐山郡也下雪了,会越走越冷的,我们在太白县买了些包子和胡辣汤,大家吃了暖暖身子,吃快点,要不凉了!” 小林氏给老夫人盛了一碗胡辣汤,拿了两个包子,然后招呼大家“出门在外就不讲究那么多了,大家快点吃吧!” 小翠给郝婉玉盛了一碗汤,拿了两个包子,郝婉玉不接碗,怒视着小红“小红,我问你话呢?你聋了?” 小红蹲在一边喝汤,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您刚才不是说不让我跟着您了吗?您快吃饭吧!” 老夫人正要开口,被郝婷婷踩了一脚“奶奶对不起啊,我是故意的,您赶紧吃,这胡辣汤凉了就不好吃了,还有肉呢!”说着瞪了老夫人一眼。 郝婉玉看小红这态度,觉得脸上挂不住,怒了“放肆!你跟谁说话呢?” 小红两口吃掉了包子,慢悠悠的说“您现在已经不是赵家的夫人了,您受了谁的气也不要在赵家人身上找补! 我们不和您计较不是怕您,也不是求着您收留,您这般作为,奴才跟着您也觉得脸上无光,谢谢您赶我走!” 这些把戏赵家人司空见惯,就当没听见,小翠说“夫人,赶紧吃吧,要凉了!” 郝婉玉刚要伸手接碗,又觉得大家都在看她的笑话,于是冷着脸说“我吃斋,不吃荤腥,去给我买个饼子来!” 小林氏看不下去了“小翠,你快吃吧,凉了不好吃!” 小翠没有犹豫,把手里的包子狠狠咬了一口,赵林扑哧一下笑了“小翠你别急,我再给你留两个!” “讨厌!”小翠扬了一下手,抓紧吃饭。 郝婷婷这几天和小翠处的不错,她端着碗过来,碰了小翠一下“放心,我不会让姑母卖了你的!” 小翠笑了一下,咽下嘴里的包子说“谢谢表小姐!夫人无权卖我,我是自由身!” “你不是赵家的人?” “是啊!哦是这样,我们都是孤儿,赵家收留我们,教养我们肯定是要有所约束的,如果不签身契官府就不许我们留在京城,会把我们当流民,或做官婢或者被人卖到什么地方。 我们在赵家只要不犯错,到了婚嫁的年龄,小姐都会还我们自由身,恢复我们本来的姓名,还会给我们嫁妆,安置我们的生计!” “你定亲了吗?” “定了!”说着看了赵林一眼“要不是小姐出事,年前我们就成亲了!” 郝婷婷顺着小翠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赵林,身高大约有七尺多,体态匀称,长相算得上英俊,一身劲装看着格外精神,跟郝家的下人比起来,赵林就是个主子样。 郝婷婷瞄了一眼郝婉玉说“小翠,赵家的下人还有没有没娶媳妇的,马夫也行!” “噗!” 小翠一口汤喷出去,呛得直咳嗽,赵林赶紧过来,又是擦,又是拍背,小红打趣的说“你急啥,表小姐又没说赵林,她说的是马夫,哈哈哈...”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小翠止住了咳嗽,脸色通红的对搞怪的郝婷婷说“表小姐,吃饭的时候说笑话是会死人的!” 郝婷婷幸灾乐祸的笑“谁让你说的那么诱人的,早不说,还要离开京城才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好吧,表小姐,你要嫁给赵家人是有条件的,女子要会算账,认识最少壹仟个字,成亲前要读三到五本书,什么书都行! 小姐说了,男人没德行也就影响他自己,可女人要没德行就会影响最少三代人!自己的夫君、子女和孙辈!没有人可以一步登天,财富和声望可以慢慢积累,但根基正了家族才能传承!” 小林氏也好奇了“小翠,我怎么从来没听瑾澜说过!”她本来想说郝婉玉呢。 “你们不是赵家人,小姐说这个干嘛,我们在赵家的庄子上受训,一开始赵叔就会讲这个!我和赵林都是赵家的下人,我们成亲的时候小姐会给我们安排个店铺,店铺的盈利我们和赵家五五分成,不会算账肯定不行的!” 郝婷婷一把抓住小翠“小翠,你教我算账吧!” “哈哈哈...”大家哈哈大笑,气氛总算不那么尴尬了。 不知道是天太冷,还是大家都饿了,两桶汤,两筐包子很快被吃的一个都不剩,小红和赵林等人把大家手里的碗都收拾好放在刚才的汤桶里,把木桶和筐子分别绑在三辆车的车厢顶上。 大家各自上车,没人招呼郝婉玉。 剑兰上前掀开小林氏的车帘“郝夫人,这里就拜托您了,我们先行,在岐山郡等你们!” “放心吧,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这边在交代告辞,那边小红钻进车里面,拿出几件棉披风,分别递给剑兰和小翠,又把车顶的木箱打开,拿出男士披风递给赵林等人。郝婉玉这才反应过来,这辆马车是她一路乘坐的马车,那个馆丞... 赵大柱和原来的驾车人换了衣服,赵大柱穿起一件羊皮袄坐上了车辕,看的郝家的两个车夫好羡慕。 剑兰和车夫等人催马离去,小翠看着郝婉玉也不催她,郝婷婷等不及了,伸出头来喊“姑母,您是准备自己走回姑臧吗?磨叽啥呢?” 太医院的药房里,苏太医亲眼看着赵瑾澜给罗青青换好药,戴上那个包住半个耳朵的金耳环。 “赵小姐,按说伤口最好是敞开结痂比较快,你干嘛要给她封起来呢?” 赵瑾澜一边洗手一边说“一般伤口是这样的,但是罗小姐的耳朵是先化脓的,要隔绝其他东西接触才能好的快! 如果不包起来,耳朵结个大疤多难看啊,黄金有杀菌托毒合创的功效,但必须是反复锻炼过的黄金才行,杂质越小越好!” 苏太医急了“黄金有毒的,你没听过吞金自杀吗?” 赵瑾澜一把揪住苏太医的胡子“老头,谁告诉你黄金有毒?吞金自杀的人是把金子吞下去堵住了气管,被憋死的!不懂你就找个仵作去学习一下,别在这乱说!”然后招呼罗青青和宋婉儿离开。 出了太医院,宋婉儿两手叉腰上下打量赵瑾澜“我说赵小姐,你胆子也太大了吧!去年我祖母病重,我爹请他来看病,你没看见那个恭敬的样子,啧啧,你倒好,直接揪着胡子就训人家,你牛!我服!” 九皇子很不屑的说“切!我师父已经是给他面子了,一般人才不会教他呢!”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回来,大部分人都已经进了长康殿。 长康殿是专门用来举办宫宴的,环形大殿是半封闭的,最外面一圈露天的地方种着花草,和御花园相比,这里的花草还是绿油油的,花草边上有个大约半丈宽的暖带,环殿一周,左右用栏杆隔开,中间烧着炭盆,上面是青铜的复花栏杆,有些地方被炭火烤得通红。 暖带中间是个宽阔的场地,铺着地毯,用来表演歌舞,几个半环形交联,保证都能看到歌舞表演。 正面的殿阁是皇上和皇亲的座次,左右是皇子和宗亲,和其他殿阁的布置差不多。 宋婉儿知道赵瑾澜不常在京城,现在又没有记忆,主动带着她转了一圈,罗青青主动给她介绍了一下各场地都坐着什么人,宴会有什么规矩。 “青青,你就省点口水吧,你看她像是要守规矩的人么?她的规矩就是别人的规矩!我已经打算跟赵小姐混了,要不然我娘还得拿带子捆着我!” “啊?你娘要揍你啊?” 宋婉儿撇撇嘴“我倒是宁愿被她揍!长这么大,我今天算是最自由的! 一大早,我娘就来让我束腰,我知道反抗无用,就催她赶紧捆,一会到了宫里我就告诉赵小姐,您信不信她会当着众人把我的束腰拆了,看到时候谁还会娶我! 你猜怎么着,我娘愣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最后决定还是不给我束腰了,所以我才这么自由的!赵小姐,你有画像没,送我一张!” “干嘛?” “我把你的画像贴在我的门上,当门神用,就能拒我娘于门外!” “哈哈哈...”罗青青笑的牙都露出来了。 赵瑾澜嘴角抽搐“你娘是不是怕你吃太胖了嫁不出去?” “是呢,赵小姐你快救救我吧,我喝凉水都胖,怎么办啊?” “小姐...”蓝风突然出现,赵瑾澜约了宋婉儿三天后去她家,然后跟着蓝风出来到了无人处。 蓝风拿出来一片叶子“公子,你认识这个吗?” 赵瑾澜拿起来看看闻闻,刚要吃,被蓝风拦住了“公子,这个是火麻!” “你们在哪发现的?” 第175章 一片树叶 发现新的线索 蓝风说“在春休宫的水云阁,里面住着太后的侄女洛樱莲!” 九皇子突然插话“师父,这个女人可坏了!” “怎么坏了?” 九皇子嘟着嘴“她想嫁给五皇伯,五皇伯不理她,她去找皇祖母哭,皇祖母就把五皇伯叫去了。 她藏在窗帘后面,等五皇伯坐下的时候突然跑出来抱五皇伯,被五皇伯一脚踢到墙上。嘿嘿,胳膊腿都断了呢!不管哪个小姐,只要和五皇伯说话她就去打人家,可坏了!” “她有去找过你爹吗?” “这我不知道,你问黄公公,他肯定知道!” “好,小昭乖!” “蓝风,火麻一般是怎么入药或者说怎么起效呢?” “咱们用的那个麻沸散里面就有火麻,长时间熬煮,服用后有麻痹的效果,但它的果实却有放大人触觉的效果,手上切个小口子,正常人完全没事,甚至不用包扎,可服用火麻的果实后就感觉把手切掉了!神仙散就用的是火麻果实!” 赵瑾澜摇摇头“这个不是火麻,只是叶子长得像,整株看区别很大!贤王在游记中有记载,这个东西叫米簔,也叫象谷,宁州居多!基本断定皇上中的是复合毒,这是其中之一!春秀宫有没有佛堂?” “有,有一个佛堂,还不小呢!据说洛樱莲很得太后欢心,常年住在宫里陪着太后礼佛。” “春休宫只有这一处佛堂吗?” “不是,太后殿的后堂也有一个小佛堂,比这个干净多了!”蓝风说着揉了揉鼻子。 赵瑾澜看着手里的叶子“你是说水云阁的佛堂味道很难闻,里面有烧头发或者烧兔毛的味道,但是又没有痕迹?” “没错!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蓝风,这个水云阁有问题,我怀疑有地窖或者密室之类的!米簔直接服用毒性不大,但味道很大!如果把它熬煮过后磨成粉就没有任何味道了,但是熬煮的过程味道很大也很难闻,如果不在野外,佛堂是最好的掩护!和麻黄类似,如果你做过神仙散,应该记得那种味道!” 蓝风看左右无人,把手指放在嘴里一声呼啸,很快杨华就过来了,同来的还有大内侍卫首领沐英。 蓝风给赵瑾澜介绍“公子,这位就是沐英大人,大内侍卫首领!皇上说宫里的事情找沐大人,你要问什么,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 “啊?”赵瑾澜早就忘了。 蓝风笑笑“沐大人我家公子现在没有记忆,有些事情过了就忘了!” “沐英见过蓝公子,奉旨,卑职是您的副手,有什么事情蓝公子尽管吩咐!” “啊...” 沐英看着呆萌的赵瑾澜微微一笑“明明是个女子,你怎么叫公子啊?莫非男扮女装?” “男扮女装倒不会,我经常女扮男装倒是真的,沐大人,您是皇上身边的人,我就不瞒您了,我同时也是蓝锦钰,从小穿男装,蓝风他们习惯叫我公子,您叫什么都可以!” “呵呵,赵小姐果然是豪爽之人!你们示警有什么事情吗?” 蓝风一抱拳“沐大人见谅,公子身边没人,我不敢离开,所以...” 九皇子从赵瑾澜的大氅里面钻出来“我不是人啊?” “卑职见过九皇子!”沐英和杨华赶紧给九皇子行礼。 “免礼吧,你们办正事,我玩呢,你们不用理我!嘻嘻...”九皇子又钻进去了。 “不知道沐大人和杨华对药材熟悉不熟悉,蓝风你还是一起去吧,我这里有小昭呢!” “是!”看着赵瑾澜进了大殿,蓝风才和沐英杨华离去。 皇上皇后都已经来了,正在观看一位小姐跳舞,赵瑾澜站在入口处,不想打扰人家。 一曲舞罢赵瑾澜牵着九皇子进来,左右瞅瞅,好像没有空位,她转身就想出去,她脑子里还想着刚才的事情呢。 “澜儿,过来!”贤王给她招手“你的座位在这里!”原来,从她的那个角度看不到这个空位。 “宫宴都是定制,谁能把你忘了,就是要离开也要皇上同意的!” “王爷,您干嘛盯着我啊!您要不叫我就出宫去了!” “你嫌本王多事?” 赵瑾澜坐下冲贤王笑“嘿嘿,没有,没有!”她也知道贤王是提醒她呢。 “宫里你不熟悉,不要乱跑!” “王爷放心,我没乱跑,蓝风发现...” “赵瑾澜,你来给我弹琴伴奏,我要给皇后娘娘献舞!” “我不会弹琴,你找别人吧!王爷,您知道那个...”赵瑾澜急于知道水云阁的情况。 “赵瑾澜,我要给皇后娘娘表演,很多小姐都愿意给我弹琴的,我找你是看得起你,你别不识抬举!” “我不用你抬举,谁愿给你弹你找谁去!赶紧走!” 她着急想弄清楚水云阁的情况,贤王当然是个合适的人选。 上官美舒更得意了“赵瑾澜,你是不是怕弹得不好被人笑话啊,没关系,大家都知道你从小就无人管教,你不会我可以教你!皇后娘娘说了,身为正妃要有容人之量,就算表哥不娶你,我也会求他收你...” “丫的,你没完了是吗?” 一再被打断,赵瑾澜爆了粗口,站起来怒视着上官美舒“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别再惹我?你有没有记性?” 上官美舒被吓的一步一步后退,周围准备表演的小姐们嗤嗤冷笑,不长眼的东西,跑去挑衅赵瑾澜。 刘煜捷也听到了议论,一看又是上官美舒,他赶紧过来,不过还是来晚了。 上官美舒听见议论,心里有点发慌,强自镇定的说“赵瑾澜,皇后娘娘还等着看我的舞蹈呢,你赶紧去弹琴,要是耽误了...” “啪!啪!” 没等上官美舒把话说完,赵瑾澜抡起胳膊给她两个耳光。 刚打完,刘煜捷刚赶到“澜儿,你没事吧?”听见这话的人表情都很诡异。 皇后娘娘以为刘煜捷是去训斥赵瑾澜的,没想到是这样,刚要开口,习惯性的看了一眼皇上,九皇子正搂着皇上的脖子在说什么,皇上根本就没看场中的人,皇后想了一下没敢说话。 “赵瑾澜,你敢打我?表...” “啪!” 话没说完又被赵瑾澜打了一个耳光,赵瑾澜是真的生气了,完全就是要杀人的样子,几次被打断,她已经想不起要说什么了,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丫的,你是不是闲的慌?没事就来找我麻烦,我就那么好欺负吗?你要管教我,你现在管教啊! 我看你就是皮痒了欠抽!我从小就没人管教碍着你什么事?吃你家了还是喝你家了?挡着你升天的路了?皇后给你承诺什么了,你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赵瑾澜,皇后娘娘答应让表哥娶我,你竟然当着皇后娘娘的面打上官家的人...” 不提皇后还好,一提皇后娘娘赵瑾澜更火了,又是皇后在背后煽动,妈的,不让你长点记性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一把揪过上官美舒啪啪啪,连续几个耳光,上官美舒的嘴都歪了。 “你以为大皇子是收废品的还是捡破烂的,嫁不出去都塞到大皇子府吗?” “我哪有嫁不出去,我要年后才及笄,皇...” 上官美舒两只手紧紧抓住赵瑾澜的手,不管怎么用力都掰不开赵瑾澜的手。 “还没有长大就惦记找男人,你是眠月楼长大的吗?” “噗!”刘煜捷没忍住,主要是赵瑾澜骂人不带脏字,太损了!皇后实在忍不住了。 “煜捷,你还不把她们拉开,姑娘家当众打架成何体统!” 刘煜捷还没有开口,上官美舒使劲一晃身子“你放开我!皇后娘娘让你放...” 赵瑾澜仗着身高,稍微用力就把身材娇小的上官美舒提的脚离地了“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上官美舒勒得直翻白眼,刘煜捷看着就是不劝阻。 赵瑾澜恶狠狠的盯着手里的上官美舒“说,这是第几次了?宴会前你就找事,不理你就算了,你还没完没了,你跳舞让我给你弹琴?你的脸比别人的屁股大,要皇子妃给你弹琴?你的脑子要是实在用不着就拿去喂狗! 大庭广众的,你竟然诬指皇后想抗旨!让你嫁给大皇子?照你这么说皇上赐婚不算数,要皇后说了才算是不是?” 皇后猛然握紧了双手,对赵瑾澜的不满和愤怒被吓到了九霄云外,她开始后悔召见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她怎么忘了赐婚意味着什么了! 同样被警醒的还有上官长安,他今天是以上官囧儿子的身份来的,按他的官职他是没资格参加宫宴的,他来就是提醒大家,他爹是保国公! 被罚去跪英烈祠,父亲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他不以为然,他对自己说这是皇上对功高震主的上官家的示威,不是他的错! 赵瑾澜的话让他突然想到了上官美琳!他一直不太相信战王的说辞,琳儿会把皇上气吐血,为什么太医院没人知道? 赵瑾澜的话提醒了他,也许...这事八成是真的,但有错的不止是琳儿! 第176章 不长记性 惹急了弄死你 看着皇后一脸悔不当初的表情,上官长安咬咬牙,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而又足以让皇上震怒的!否则,杀个像上官美舒这样的蠢货足以提醒上官家了,不至于用琳儿!皇后,但愿不是你! 上官美舒被赵瑾澜举在手里甩来甩去,她感觉头都要掉了,她惊恐的看着刘煜捷,表哥在笑?!感觉自己脚着地了,也能呼吸了,她赶紧呼救“皇后娘娘救我...爹...救我...” 刘煜捷双手捂着赵瑾澜的耳朵对上官美舒吼“你小声点!” 上官长恒跑过来噗通跪下,边磕头边哭“皇上,皇上,求皇上救救小女,皇上、皇后娘娘你们不能看着小女被人打啊!” 看着女儿肿成猪头的脸,急怒之下口不择言“不管我女儿做了什么,你当着皇后娘娘的面打人就是不给上官家面子!”皇后的脸瞬间就冷了。 赵瑾澜冷呲一声“不管干了什么?怪不得你女儿这么大胆子,原来是有人撑腰啊! 你女儿刚才说皇后抗旨,是不是你授意的? 我就说你女儿一次又一次的无事生非,以下犯上都成了家常便饭了,原来你是不想为臣了!那你们今天指证皇后抗旨是想换人吗?” 上官长恒吓得浑身筛糠“你...你放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多谢赵小姐替老夫管教!” 上官囧突然出来给赵瑾澜行礼,态度很恭敬。 秦明看赵瑾澜拉着上官美舒甩来甩去,突然想到赵瑾澜抓着自己的手...赵瑾澜估计是忘了!他怕弄出人命,看了皇上一眼,到了赵瑾澜跟前。 “扔了,脏不脏!” 赵瑾澜看了一下手里的上官美舒,又看看秦明,像是没反应过来,秦明说“师父说不能在宫里弄出人命!” “哦!”赵瑾澜反应过来了,顺手把上官美舒扔在地上,让秦明给她擦手。 这才问上官囧“你是谁?他是你儿子吗?” 刘煜捷眯着眼睛看秦明,被秦明无视了。 “老夫是上官囧,这个不是我儿子,正如赵小姐说的,一个族亲!” 赵瑾澜双手抱拳躬身给上官囧行礼“见过保国公!” “赵小姐不必客气!” 赵瑾澜很恭敬“保国公一生征战,功在社稷,每一个大周子民都该记住您的功绩,不忘祖是为人之本!” 刘煜捷恍然大悟,不是赵瑾澜不懂礼数,而是她身份特殊,那些人不配让她行礼!礼敬功臣而非高官,这是风骨! 上官囧对赵瑾澜抱拳“赵小姐过奖!老夫愧不敢当!请赵小姐放心,日后老夫定当约束后辈家人!” “保国公客气了,他们不过是远亲,又不是您的儿孙,责任不在您!算了,让他们下去吧,不要耽误了其他小姐表演!” 上官囧今天的态度特别谦逊,让大家很不适应“谢赵小姐大度,老夫惭愧,老夫还是上官一族的族长!” 赵瑾澜嘴角扯了扯“如此,保国公任重道远啊!” 皇后实在忍不住了“赵瑾澜,你太放肆了,保国公和你客气,你不要太过分!” 赵瑾澜一脸懵的问“皇后娘娘,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你竟然让保国公给你行礼,你知道他是谁吗?” “皇后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保国公还是本宫的父亲,大皇子的外公!” 皇后还没说完,赵瑾澜就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噢...原来皇后娘娘是这个意思!”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赵瑾澜冲着尴尬的上官囧很假的笑了一下“保国公,那咱们也别见外了,您是皇后的父亲,我是皇后的儿媳,一家人,别客气!” 没想到上官囧又给赵瑾澜一抱拳“赵小姐,老夫感谢!”他感谢赵瑾澜打断了皇后的话,没让皇后犯更大的错! 皇后的脸色青白交替,但她可不敢再说什么,旁边已经有吃吃的笑声了。 上官囧冷着脸给皇后行了礼,入座去了。 赵瑾澜把皇后堵得说不出话,刘煜捷竟然在笑,他对赵瑾澜说“我送你过去!” 赵瑾澜也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却看到上官长恒父女还跪在那里“你们还不下去,等着领赏呢!” 上官长恒看了一圈没人给她们出头,只好抱着剩下半条命的女儿下去了。 赵瑾澜看着享受着儿子捶肩膀的皇上,翻了个白眼,抱拳行礼“皇上,臣女有一事请皇上恩准!” 皇上靠在九皇子的肚子上闷闷的说“朕......饿!” 九皇子咯咯的笑着说“师父,我爹说他饿!” “皇上,您还是让我和大皇子解除婚约吧,一进宫就有人找我麻烦,烦死了!” 皇上扭过头,半个脸贴在儿子的肚子上“让你给朕做点饭你就不去,有事你就来找朕!” “噗!吭吭吭...” 皇上这个说法把大家雷得不轻,好几个人都被呛住了。 “皇上,您同意了我就去给您做饭,每天都做,行不?” 这什么情况?大家在心里嘀咕,赵瑾澜你好大的胆子...话说,傻子是这样吗? “煜捷还在旁边站着呢,你就说要退婚,你问过煜捷吗?” 赵瑾澜瞬移到刘煜捷身边,伸手捂住他的嘴“问过了,他同意的!”刘煜捷乖乖站着,白眼仁多黑眼仁少。 皇上瞪赵瑾澜“你都快把煜捷捂死了,你当朕瞎吗?” 嗯?赵瑾澜赶紧松开手,嘟囔着“这不好好的嘛,哪捂死了?”皇上差点笑出来,这家伙,太好玩了! “噗!”贤王笑了“澜儿,本王也饿了!” 赵瑾澜撅一下嘴“好吧,我去给你们做饭了!” 九皇子一下来精神了“师父,我也去,我给你带路!”皇上看一眼小亮子,小亮子赶紧跟上。 “我也饿!” 刘煜捷一本正经的看着赵瑾澜“早晨等你,没吃早饭,谁知道你来的那么晚!” 赵瑾澜随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塞给他,九皇子牵着赵瑾澜的手笑的见牙不见眼。 王公大臣还是不明白,怎么刚刚的血雨腥风转眼就成了风和日丽了,这个赵小姐好像...小孩子... 皇上冷眼看着赵瑾澜和儿子说话,这个傻儿子是有进步了“煜捷,赵小姐尚未痊愈,她现在的心智就和小九儿差不多,喜怒无常!你看着点,别让那些不长眼的东西老去刺激她,万一她失手把人弄死了,朕也难做!” “是父皇,儿臣记住了!” 皇后用小指甲狠狠戳自己的掌心,让疼痛提醒自己不可造次,皇上的态度一直是这样,可煜捷是咋回事? 上了车,放下车帘,郝婷婷的脸上也没了刚才的笑容,小林氏把里面的车帘也放下,这样能暖和点,她没有注意到女儿的表情“婷婷,你这两天的变化真大,娘是真的高兴...婷婷,你怎么了?” “娘,《礼记》上说,媵妾是皇室公侯子弟成亲时可有可无的礼品,若得主子青眼伺候,位序排在侍妾之后,按通房丫头计酬,不得孕育子嗣!若犯错,按家奴处置,可买卖,处死,不论罪!” 小林氏的僵住了“婷婷,你听谁说的?” 郝婷婷倒是淡定,从身旁拿出一本书《礼记》小林氏一时不知道女儿怎么想的,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婷婷,事情都过去了,就别想了!” “娘,小翠说每个人的经历是有限的,事过之后多想想没坏处,避免下次犯错!娘,我第一遍看书的时候也是您这个表情,我甚至觉得小翠是故意胡乱拿了书给我看的,皇子的媵妾怎会如此卑微!于是我熬夜把书看完,又从头看了一遍!” “怪不得你一上车就睡觉...” “娘,其实我没有睡着,我在想到京城之后的事情,从进城门的时候开始想,我们并不知道姑母和表妹的关系这么冷淡,可那天,表妹还是盛装来见我们! 那以后就没见她穿过女装,说明那天她没有把我们和姑母放在一起,她当我们是亲戚,是我们让她失望了! 她不同意我做媵妾,可我们一意孤行,随便他说什么我们都听不进去,我尤其固执!到最后她恼了,就要直接把我送去大皇子府,姑母做了什么,您记得吗?” 想起当时郝婉玉惊恐万状的阻拦,小林氏咬了一下嘴唇,郝婷婷扯了一下嘴角“娘,姑母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媵妾,她给我们说的,媵妾只要伺候了皇子就会被提为侧妃,可实际上呢? 我问了小翠,小翠没有直说,而是说听说我们要到京城,表妹特意给姑母说了上官美琳的事情,让姑母给我交代好不要乱说话,不要随便和人起冲突。” 小林氏边想边说“她不仅没给我们说,还怂恿你去瑾澜的院子,她是故意的?” 郝婷婷摇摇头“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小翠说表妹很明确的跟姑母说过,在姑臧和人起冲突最多就是丢人,可在京城会丢命! 到时候,就算你有理也没有意义了!我想了一路,姑母说表妹强横,奶奶说表妹没教养,可她杖毙大皇子的侍妾,打了左相的女儿,砍了杨氏的手,敲诈的杨家几乎破产,为什么没人管呢?” 第177章 胜券在握 其实多么荒唐 一行人马不停蹄,想在天黑前赶到岐山郡,睡了一觉的郝婷婷从小林氏怀里爬起来“娘,这是到哪了?” “快到了吧,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再睡一会?” “我不睡了,娘,你睡了吗?” “我也睡了一会,你起来先把被子裹上,越来越冷了。” “就是,幸亏表妹提前让人准备了汤婆子,要不然更冷了。” “是啊,赵家人还是比较周到,不光给我们准备了汤婆子,连蝴蝶和飞燕都准备了,这在咱家是做不到的,不是有没有,而是...” “娘,你说表妹是个什么人啊?管着一大家子人,除了姑母,每个人都很喜欢她,感觉就是像是亲姊妹一样,你看宋妈妈,感觉她才是表妹的娘!” “我们了解的瑾澜都是你姑母说的,认为她是个欺软怕硬的人,结果,搞得我们差点被瑾澜给打死!我们来了一趟都没去拜见赵老夫人,这是非常失礼的行为,若被外人知晓,以后免不了被人奚落!” “娘,姑母为什么要骗我们呢?她到底想干什么?她这次和离就是想威胁赵大人和表妹,却不一定是为了我!她这么多年都在娘家,如果真的想和离,直接说不就行了,我觉得赵家没人会挽留她吧!” “婷婷,你肯动脑子想问题娘很欣慰,这样你以后出嫁了就不会轻易闯祸而害了自己,说实话,你那天说你奶奶的那些话连娘都被惊到了,你确实是长进了,这在以前娘根本就不敢想!” “娘,我也是和小翠聊天涨了不少见识,我要重新认识奶奶和姑母,也重新认识郝家和赵家! 那天表妹讲了那么多,苦口婆心的就是为了让我看清自己,看清别人!这一路上我仔细回想,才发现姑母的很多行为都不合常理,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其实,娘一到京城就发现了,在姑臧她是为了吊你奶奶的胃口,让你奶奶对她好,她好长期呆在娘家! 在京城她没有朋友,是你姑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没脸见人!你姑母其实一点都不傻,她骗过了我们所有人,只是,她骗不了自己的女儿! 我判断,就算瑾澜没有失忆的时候也跟她不亲近,瑾澜更愿意亲近宋妈妈!” “一个要杀自己的娘亲,谁能亲近得起来?表妹不虐待她都算恩情了!姑母这个人真的不可理喻!” “婷婷,你记住,你嫁人后一定要一心一意的对你夫君,京城的事情就当是一场梦,提都不要提,否则,就是你姑母的下场!” 郝婷婷一把抓住母亲的胳膊“娘,您的意思是姑母偷人?” “瞧你这孩子说啥呢,我也是听你奶奶说的,当今皇上还是八皇子的时候在姑臧军中历练,在赵守备帐下听命! 你姑母自幼习武,也跟着你爷爷在军中打仗,她偷偷喜欢八皇子,可八皇子是什么人,怎么能看上你姑母! 可你姑母一直放不下,这次她让瑾澜陪她进宫,我突然就觉得她不是为了你,她是想见皇上!” “娘,您的意思...姑母和皇上?”郝婷婷的脸都快贴到小林氏脸上了,她知道轻重了。 小林氏叹了口气“年轻的时候皇上都看不上她,何况现在!蝴蝶说那天你姑母回来给你奶奶哭诉,说皇上要杀她,还说你爷爷当年求赵守备答应这门亲事是为了避祸,骂你姑母和郝家忘恩负义!可是,不管我怎么问,你奶奶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婷婷,娘有个不好的预感,你姑母这次不是激怒了赵大人而是激怒了皇上!婷婷,娘想你尽快定下亲事出嫁,以免被家里牵连!” “那娘您怎么办?娘,您会和爹和离吗?”郝婷婷靠在母亲身上,这不是她能化解的恐惧。 “婷婷,娘死都不会和你爹分开的,更不要说和离,只要你出嫁了,郝家的祸事就不会牵连你,娘就是死也安心了! 婷婷,娘有预感,你爷爷当年隐藏的祸事不是小事,早晚跑不掉的!” “娘!” “婷婷,娘就剩下你和你爹两个亲人,只要你好好活着,娘是一定要陪着你爹的!你记住娘的话,万一,娘说万一,万一有一天爹娘都不在了,如果你有事,就去找瑾澜,她一定会帮你的!” “娘!” 另一辆车里的郝婉玉也一直在想自己的事情,马车摇晃久了就睡着了,她是被冻醒的,没有吃饭,加上她不肯盖上被子,就拉紧大氅,靠在车厢的一层木板上,时间长了肯定会冷,小翠劝了两次就不再说话了。 几十年的生活在脑子里跑马灯,温暖她半生的梦想竟然真的只是个梦,还是个白日梦!除此之外她的生活就是在姑臧到京城的路上奔波,要说怀念,就是赵瑾澜出生之前,那时候一家人其乐融融,她都忘记了八皇子! 可是,贺晓晴的出现打乱了她的幸福,不对,不是贺晓晴,贺晓晴只是个借口,是赐婚!给赵瑾澜赐婚的那天,一个人的出现刺痛了她的心! 郁清香,那个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跑的女人,竟然成了贵妃,满头珠翠和锦绣宫装让她难堪,最让她受不了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要给她赏赐,她还要跪下来谢恩! 就是从那一天起,赵家再也装不下她,她不想看见赵家的任何一个人,包括赵天成和她自己生的儿子,如果没有嫁给赵天成,她就可以给郁清香赏赐,让郁清香给她跪下!如果没有生孩子,她可以... 不!没有可能的,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那个男人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唯一一次看着她,是想给赵守备报仇!那个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只想杀她,杀她的全家! 郝婉玉拉起衣袖擦掉眼泪,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寒冷就像往骨头里面钻一样,她还是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只剩下脑袋,要不然怎么办,没有人在意她关心她了。 她常年回娘家,就是不想面对赵天成,她要为那个人守身如玉!现在想起来这是多么荒唐,从她丢下赵瑾澜,不,还要早,从她喝点酒说出了自己的心思,赵天成就再也没有和她同房过,赵瑾澜完全是个意外! 等她感觉到冷落的时候也闹过,可是,不管她真心还是假意,不管她哭闹还是威胁,赵天成就一句话,我还有事! 这个男人有多厌烦自己,十几年了,连借口都懒得换一下,敷衍都这么明显,自己还要用和离去威胁他,这是多么荒唐的借口,怎么就觉得胜券在握! 看一眼车厢另一边的小翠,郝婉玉在心里叹口气,她基本可以肯定,若不是她是赵瑾澜和赵子卿的娘,就连回娘家都不会有人愿意跟着她,小红说的清楚,她于赵家就是个路人! 回娘家吗?不回她能到哪里去呢?她也明白她呆在京城是最好的选择,娘是什么人她很清楚,她还是对爹和哥哥抱了一丝希望,可大嫂已经打破了她的希望了,哥哥们一直都厌烦她回娘家,那么,爹呢? 从她第一次回娘家,爹就很在意赵家人对她的态度,却很少说话,对赵天成从来不去姑藏这件事,爹好像一直是欲言又止。 生下瑾澜回娘家那次,小红说漏了嘴,然后,爹盘问了很久,最后写信让赵天成去接她,家人回来说赵天成连信都没有拆,问了什么事就把信撕了,没有一句话! 爹在书房坐了一整夜,第二天给了她两个耳光,让她滚回去!郝婉玉的眼泪又出来了。 看来,小红是故意说漏嘴的!从那时候起她就知道,她的价值就是让赵家关照郝家,关照爹和哥哥! 她洗心革面回到赵家,却再也没见过赵天成的笑脸,从那时起,他也不再看着自己说话。 为了挽回赵天成,她决定亲自去家庙接回婆婆和贺晓晴!她没有想到,赵天成会在半路等她,让她在和离和接回婆婆之间选择! 那时她才知道,赵天成把母亲送到家庙根本就不是怕婆婆折磨她,而是怕她失手伤了婆婆! 那一刻她清楚地知道,她再也走不进这个男人的心里,赵家上下对她客气而疏离!孩子和宋妈妈都住在赵天成的院子里,除了对孩子寸步不离的蓝风和蓝雨,她在赵家还发现了暗卫! 前后也就一炷香的时间,赵瑾澜又牵着九皇子回来了,身后两个小太监端着盘子,放在了贤王和赵瑾澜的桌子上,小亮子把手里的盘子放在皇上面前的桌子上,揭开盖子,香气瞬间弥漫。 刘煜捷早就过来候着了,果然,小太监给贤王放下了一个大碗,端起另一碗“大皇子,这是您的,奴才给您端过去吧!” “煜捷,你过来一下!” 皇后对儿子的没出息很是生气,在刘煜捷说话前就招呼他过去,显然不想让他吃这碗饭。 “端过去,放桌上!”刘煜捷没多想,交代小太监一句就过去了。小太监刚转身,四皇子刘煜云就连盘子都端走了。 第178章 兄友弟恭 格局悄然变化 赵瑾澜的桌子上除了两碗馄饨,还有一碟黄澄澄的小圆子,九皇子吃的不亦乐乎,赵瑾澜很嫌弃的撇撇嘴,夹起一个圆子招呼贤王“王爷,吃吗?” 她的意思是要吃您就自己夹,可贤王直接就张开了嘴,赵瑾澜没多想就投喂了,皇上刚好抬起头,冷不丁的差点被噎住。 可是,不管投喂的还是被喂的,根本没有照顾别人情绪的自觉,低头吃的欢。 皇上不干了,竟然吃独食,这还行!皇上端着碗就过来了“小九儿,你太不够意思了,还吃独食!” 毫不在意的夹起圆子就吃,连吃两个才顾上说话“怎么不多做点?” 九皇子急了“爹,这是师父给我做的!” 皇上理直气壮的说“五哥不是也在吃吗?” “我师父还没吃呢?” 九皇子眼看盘子里还剩下两个,直接上手了,一把抓起圆子,递到赵瑾澜的嘴边“师父你快吃!” 赵瑾澜还没有说话,一个圆子就不见了,皇上丝毫也不在意这个圆子是被儿子用手抓过的,夹起来就放进嘴里,九皇子一急就把手里的圆子塞进自己嘴里了,赵瑾澜噗嗤一下笑了“小馋猫!” 他们无所谓,可周围的王公大臣却实实在在受到了惊吓,全都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在心里斗争,皇上失仪,说还是不说? 说了皇上,那贤王怎么办?哎呦,这个阎王可千万不能惹!那就说赵瑾澜!算了,还是好好活着吧! 和皇后坐在一起的嫔妃也是各怀心思,能出来参加宴会的位分都不低,也都有儿女傍身。皇上娇宠九皇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们一直眼红,可自从九皇子拜了赵瑾澜为师,她们就安心了。 九皇子是不是继承楼外楼不重要,重要的是九皇子不会跟自己儿子争皇位了,所以,就算皇上天天把九皇子抱在怀里也无所谓! 和皇后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回来,刘煜捷看着自己的桌子,碗呢?一转头,发现四皇子正吃得满嘴流油“刘煜云,你干嘛吃我的饭?” “我以为你不吃呢,浪费了多可惜,你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浪费!” 刘煜捷忽然明白了,母后就是不想让他吃赵瑾澜做的东西!刘煜捷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皇后,心里... 九皇子端着碗过来了“大哥,你尝一个!” 这个碗有点大,一只手端着有点吃力,另一只手用勺子捞起一个馄饨,香味诱人,刘煜捷不自觉地张开了嘴。 “二哥,你也吃一个,可好吃了!” “谢谢九弟!” 刘煜宸早看明白了,微笑着张开嘴,入口唇齿留香,什么谁嫌弃谁的话,都是扯淡。 “三哥,慢点吃,再喝点汤!”九皇子对三皇子显出异常的耐心。 “咦,六哥怎么又没来啊!”小小的叹了一口气。 刘煜云打趣九皇子“小吃货,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是不是在御膳房偷吃饱了?” “才没有呢!师父说我们是兄弟,就应该互相关爱,你们每人吃一个,我还是比你们多吃一个呢!可是,六哥没来...” “三哥,你多吃一个吧,你生病了,身体弱!” 刘煜初怎么可能和一个孩子抢吃食呢“谢谢九弟,你吃吧!” “三哥,你再吃一个吧,我经常可以吃到的!” 皇上回到座位上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并不在意刘煜云抢了刘煜捷的饭,皇后的小伎俩一望而知,可是小九儿和几个哥哥的互动让他心里若有所思。 刘煜宸笑着逗他“给你三哥多吃一个,是不是也可以给我多吃一个?” “可以!”刘煜宸真的多吃了一个,他要看看小九儿的表现,桌子底下悄悄的踢了踢刘煜捷,刘煜捷秒懂“我也要!” 刘煜云自然也看懂了二哥的意思“小九儿,你把馄饨都给我们吃了,你不吃吗?” 九皇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我喝汤就行了,我吃了生姜圆子,你们都没吃,下次我让师父再给你们做!” 喂刘煜捷吃完最后一个馄饨,又给刘煜捷和刘煜宸各自喝了两口汤,九皇子把剩下的汤一口气喝完,把碗里的几个葱花也吃了,看的几个哥哥很不好意思。 回到座位上,发现赵瑾澜还没吃完“师父,你怎么不吃了?” “这三个留给小昭吃,小昭今天很乖!” “师父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你快吃吧!” 刚把一个馄饨咽下去,皇后就板着脸不高兴了,刚才她就想说了,可是兄弟几个吃一碗饭,她说好像也不合适,赵瑾澜可是外人。 “小九儿,你怎么能吃别人的剩饭呢,你可是皇子!” “我爹还抢我的圆子吃呢,您怎么不说我爹!”头都不抬的说完继续吃。 皇后还要说什么,却被上官囧重重的咳嗽声打断,这个女儿啊,蠢的无药可救!置身其中却不知道皇上和皇子之间的关系早已变化,九皇子做的就是皇上想要的,兄友弟恭! 刘煜宸也意味深长的看着埋头苦吃的九弟,九弟的贪吃和霸道无人不知,这才多长时间就变得面目全非了,如此恭谦礼让还让他真不习惯。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赵瑾澜身上,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刘煜宸转头对刘煜捷说“大哥,我记得今天是五皇伯的生辰,咱们去行个礼吧!” 刘煜云也说“五皇伯很少在京城,听说往年的生辰都是父皇派人送点礼,今年遇上了,咱们去行个礼吧,他不爱热闹,咱们就不要张扬了!” “五皇伯,今天是您的生辰,您不爱张扬我们也没有备礼,就给您行个礼吧!” 赵瑾澜眨眨眼“王爷,今天是您的生辰啊?您不早说?” “本王从来不过生辰,自己都忘了,难得你们有心了,礼就免了!” “不行!”赵瑾澜不干了“忘了就不说了,记得还不备礼,像什么话!” 刘煜捷好脾气的解释“如果我们备了礼,其他人就知道了,五皇伯不喜这些,你当我们心疼礼品么?” 赵瑾澜眼睛一转“好吧,你们今天行礼,明天把礼品送到王爷府上去!”虽然是捣蛋,可赵瑾澜说的也有道理,兄弟几个齐齐看着贤王。 “如此,那就按澜儿说的办!” 刘煜云不肯放过赵瑾澜“你也要备礼!” 赵瑾澜翻个白眼“我又不是皇子!”刘煜云做了个鄙视的动作,也不多说啥。 兄弟五个恭恭敬敬的给贤王行了礼,轻声祝愿,直起身,九皇子跑过去搂着贤王的脖子“啵!”亲了贤王一下,贤王不太习惯,瞬间觉得脸有点热,几人笑的开怀。 赵瑾澜撇撇嘴“吃完饭都不擦嘴,看看你五皇伯脸上有没有油圈圈。” 九皇子还真的去看了,左看右看“师父,没有啦,我擦嘴了,啵!”又来一下,这次就连贤王都笑了。 这边一热闹,自然就引人关注了,场地上唱歌跳舞的小姐有点尴尬,但是还要继续表演,不能塌场子。 刘煜宸很想跟赵瑾澜多说会话“我猜赵小姐送给五皇伯的礼物一定很特别,是和九弟一起吗?” “各送各的,这是诚心!小昭的礼品也自备!” “师父,我没有钱!” “没钱你没爹吗?顺便把吃我家的饭钱也要来!” 刘煜捷最受不了的就是赵瑾澜的不正经,默默的翻个白眼,站在一边。 “师父,我去把我的月钱也要来吧!” “月钱?什么月钱?”一看赵瑾澜没有概念,九皇子转身就要跑,刘煜捷一错步抓住了他“瞎跑什么?叫个奴才去要就行了,你自己去要,像什么样子?再说了,你不给钱她不让你吃饭吗?” 被抓住了九皇子也不恼,先是撇撇嘴很委屈的说“真的不给吃哦。” 然后瞬间又喜笑颜开,一个转身就从刘煜捷手里逃脱,三下两下就蹿到了他怀里,搂住脖子一脸谄笑的看着他。 “你要干嘛?”刘煜捷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大哥,你给我点钱吧!啵!” “噗!哈哈哈...”刘煜云先忍不住了。 “大哥!”九皇子搂着刘煜捷的脖子眼巴巴的看着他,眼泪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样子,老实的刘煜捷哪能扛住这个,赶紧投降“好好,给你,大哥给你,你师父真不像话,还跟你要饭钱!” 一手抱着九皇子,一手从荷包里拿出一张银票“给你一百两,够了吧!” “大哥,现在天冷,我吃得多,二百两都给我吧!” 把银票都塞进怀里,搂着刘煜捷又啃了几下,出溜出溜下来“我再去找爹要!” 刘煜捷看着九皇子迈着小短腿的背影一脸无奈,刘煜宸几人看着这个傻呼呼的大哥笑的花枝乱颤。 他们忽然发现他们兄弟之间并没有那么生分,不管是舅舅的提醒还是母妃的忠告其实都是假想敌,父皇正值壮年,皇位于他们真的有点远如浮云的意思,珍惜眼下才是正道! “哎!你坐下!”赵瑾澜一直观察着三皇子,确定他确实生病了,招呼他坐在九皇子的位置上。 第179章 一曲知音 重新认识贤王 三皇子没明白让他坐下的意思,还在发愣,贤王淡淡的说“老三,你坐下吧,澜儿看出来你身体有恙!” 三皇子本来也不善言辞,半信半疑的坐下,赵瑾澜二话不说抓起他的手放在案上开始把脉,长这么大还没有碰过女人的三皇子瞬间满脸通红,刘煜捷抬头看着屋顶,在心里骂赵瑾澜,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词。 刘煜宸、刘煜云看着三皇子的窘态,抿着嘴憋笑。 皇上牵着九皇子过来了“丫头,煜初这病能治好吗?” 赵瑾澜表情平淡“又不是什么大病,小问题而已!三皇子,你今天就把之前的药全停了,过分的清热已经破坏了你的肠胃,并不是所有的皮肤瘙痒脱屑都是风热邪火所致,你的刚好就相反,是湿毒! 若不是你长年习武身体底子好,早就被这药给整趴下了!三皇子,你知道蟾蜍吗?活的!” “知道!” “让人去水沟边挖蟾蜍,按照你身上的毒疮数挖,有几个挖几个,要贴七天,一次挖够放在水缸里养着也行。明天一早你到战王府来,我给王爷治病,顺便给你拔毒!” “谢赵小姐!太医说我这病不能根治,只能终身服药缓解,是这样吗?” “是不是这样我说了不算,七天而已,七天后你把说这话的太医好好揍一顿,然后让他连续义诊三个月! 皇上,我怎么觉得宫里的太医这么不靠谱呢?您让他们继续义诊吧,多见些病例对他们有好处!”大家才知道义诊是赵瑾澜的主意。 “此言当真?”三皇子不是高兴,是惊喜!三年了,日日痛痒难耐,他都恨不能把身上的皮揭下来,突然听说七天就能好,咋能不兴奋呢! “三哥你放心吧,我师父从来不吹牛的!” 九皇子看赵瑾澜把完脉了,顺手提起贤王桌上的酒壶“师父,来给你洗手!” 刘煜云伸手就一个脑瓜嘣“你真是个小马屁精!竟然用酒洗手,真奢侈!” 九皇子也不恼,一只手揉着脑袋,一只手提着酒壶,嘴里嘶嘶吸气“四哥,你太坏了!你把我脑袋打坏了你要养着我啊! 师父说了,只要是给病人诊病,就一定要洗手!伤口破损的、化脓的、脱屑的、起疹子的都要用烈酒洗,要不就会传染给我师父!” 刘煜宸笑的儒雅“赵小姐教导有方,九弟确实变了,要不是长相没变我都怀疑这是个假的!” 众人哈哈大笑,要是以往,刘煜云这一下,两人非打起来不可! 赵瑾澜把手擦干净,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一个药丸,递给三皇子“把这个吃了,从今天开始不要喝酒,任何酒都不要喝!在你痊愈之前,不能吃羊肉、鸭肉、鸡肉、芫荽和香椿和鱼虾类,最主要,你终身不能吃山羊肉,尤其是黑山羊,记住了!” “记住了!” 皇上讪笑着伸出手“丫头,药丸还有吗?给朕一个!” “有!”赵瑾澜顺手把九皇子提起来塞给皇上“小昭,让你爹咬几口过过瘾,真是的,那是药,您以为是桂花糖吗!” “朕真的不舒服!”皇上又开始撒娇。 赵瑾澜不理他,抓住贤王的胳膊“王爷,这段时间听师父给我念您的游记,心有所感,给您写了一首歌,要听吗?” “求之不得!今日能一饱耳福,幸甚!你需要什么,本王去给你拿!” “琴吧!嘿嘿,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弹!” 刘煜宸自告奋勇的说“五皇伯,我去拿!”小太监赶紧过来收拾桌上的东西。 “拿两张!” “好!” “赵小姐,你来砸场子的吗?给点面子好不好,该我表演了,你给我坐好...” 宋婉儿边走边说,凑过来才发现皇上也在,赶紧行礼“臣女宋婉儿见过皇上,见过贤王!” “行啊,宋小姐要表演,我当然要看了,你表演什么?” “五皇伯,赵小姐,琴取来了!”刘煜宸带着一个太监各自抱着一把古琴过来。 “你先来!”宋婉儿可不是那种没眼色的人。 贤王调好琴玄把琴递给赵瑾澜,然后拿起另外一把稍微调了一下,随手轻轻拨动,整个大殿瞬间落针可闻,赵瑾澜则闭上眼睛两只手在琴弦上摸索着。 轻轻拨动琴弦,赵瑾澜开口唱了起来: 五花马 青锋剑 江山无限 夜一程 昼一程 星月轮转 巡南走北 悠悠万事 世上善恶谁能断 巡南走北 悠悠万事 难逃天地人寰 双辕车 乌蓬船 山高路远 醒也罢 梦也罢 人生苦短 ... 这唱词不同于小姐们吟唱《诗经》一唱三叹的婉转唱腔,而是类似于唱戏,却又和唱戏不同,琴声随着歌词带着穿透风雨的悲怆! 大家仿佛看见出征的战士一往无前!仿佛看见热血男儿在家国危难时毅然选择奔赴前线!又似江湖侠客单枪匹马冲进黑暗,挥剑斩妖除魔!总之,这不是你侬我侬的小女儿情怀,是舍小家为大家的潇潇风雨,所有人神情凝重! 皇上慢慢坐直了身子,他当然知道五哥不是去游山玩水了,可这曲子,这唱词,把他带到了另一个世界,五哥单枪匹马日夜奔波,风雨宿山岭,饥饿食冰雪,洪涝泥泞在灾区,烈日干旱湿透衣,皇上的眼睛湿润了。 一曲歌罢,大殿里寂静无声,贤王看着赵瑾澜感慨万千,十几年的寻常奔波,在这个女子的歌声里竟然变得如此波澜壮阔,难怪皇叔说此女胸怀家国是上天赐给大周的吉祥! 九皇子从皇上怀里挣脱出来,扑在贤王怀里呜呜哭泣“五皇伯您太辛苦了,等我长大了就不让您出去了,我去!” “你的眼泪鼻涕都糊到王爷身上了,王爷的衣服可是新的!” “噗!师父,你太坏了!”一圈人都笑起来。 皇上顺手拿起桌上的酒壶,没倒出酒来“拿酒来!” 黄兴赶紧端来一壶酒,几个杯子逐一斟满,皇上双手端起一杯递给贤王“五哥,朕只知道你辛苦,却不知道你如此辛苦!今天,日子特殊,朕敬你!谢谢你这么多年的付出!”皇上一饮而尽! “皇上言重了,这是为臣的本分,不值皇上一谢!” “这一杯,朕代满朝文武、大周百姓谢你!”皇上刚端起酒杯,就被赵瑾澜一把接过去了。 “谢什么谢,王爷也是皇子,他在尽他的职责!我让您喝酒了吗?日子特殊意思一下就行了,没完了?养那么多儿子不用,摆着好看吗?刘煜捷,你爹不能喝酒,你们自己来吧!”然后一指刘煜初“你也不能喝!” 皇上眨眨眼,好像还是没反应过来,但看赵瑾澜不像开玩笑,也没说什么,赵瑾澜伸手抓过皇上的手开始把脉,其他人都比较淡定。 刘煜云瞪着眼睛有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刚要说话被宋婉儿一把拉出来 “赵小姐没有记忆,有什么说什么,你别瞎起哄,想挨揍啊!” 把完脉赵瑾澜也没好脸色,从荷包里翻出一个药丸“皇上您是欺负我反应慢吗?喝酒您倒是快,您就等着受罪吧!” “不要胡说,这是皇上!”刘煜捷怕皇上惩治赵瑾澜,赶紧拦住。 赵瑾澜翻个白眼“我知道是皇上,要不然我早一巴掌过去了!” 一句话把众人吓的头发都竖起来了,皇上根本就不在乎赵瑾澜说啥,伸手抢过药丸就放进嘴里。 “这不是现在吃的!” “那啥时候能吃?”药都咽下去了,皇上才问。 “等您胸口难受的时候!” “朕现在就很难受!嗯,已经吃了,好多了!” 赵瑾澜气的已经不想理他了“王爷,您看着点皇上,哪不舒服赶紧叫我,我出去透透气,快气死我了!” 上官囧冷眼看着这几个人的互动,皇上和贤王对赵瑾澜根本就不讲尊卑,真的就像和九皇子一般,就算赵瑾澜受伤未愈也不可思议,那可是至高无上的皇上! 赵瑾澜一曲歌罢,上官囧的脑子就飞快的转起来了,据他所知,赵家小姐和贤王之前并无交集,她这一曲? 偏偏此时,皇后看见赵瑾澜对皇上发脾气顺势就过来了“赵瑾澜,你太放肆了,你给我跪下!” 阻拦不及的上官囧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毫无预兆的向后倒去! 后排的上官长安吓的心都跳出来了“爹!爹!太医!快传太医! 赵大柱把车停在一个小树林里,让大家下来活动一下,方便方便。郝家的两个车夫马上就围过来了,要不是有人专门给他们送来了羊皮袄,他俩只能冻着“柱子哥,喝口酒暖暖身子吧!” “好!” “柱子哥,咱们天黑前能到吗?” “差不多要到天擦黑了,夫人身子没好利索,不敢太快,快了颠得很!” 下了车,郝婉玉在小翠的陪伴下往林子里走去,她既没有看小林氏,也没有等老夫人,太冷了,她的手脚都麻了,她要多走路活动活动。 郝婷婷和小林氏好像更近了,老夫人觉得很刺眼,可这母女俩走得很快,她又不能喊她们停下等自己,两个婢女伺候着,再喊,婷婷的怪话就又出来了,这丫头这两天也是胆子大了,等回去再修理她! 第180章 省点口舌 其实无话可说 “小姑,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的车上有干粮,就是水可能都凉了!” 小林氏看郝婉玉没有再作,主动和她打招呼,从包袱里面拿出干粮递给她。 “夫人,我们烧了热水,给你们把汤婆子换一下水吧,大约天黑才能到!”赵大柱提了一个黑色的大铁壶,给每个汤婆子都把水灌满。 小翠已经把茶壶里灌了水,在车下等着郝婉玉吃完干粮,扶她上车,一行人再度出发赶往岐山郡。 “小翠,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讨厌?” 小翠吓了一跳“夫人,您怎么会这样想呢?” “说实话,又没有外人!”郝婉玉倒很平静。 “夫人,您在家的日子也不多,您又不会随意打骂我们,哪有讨厌这一说!”跟了郝婉玉几年了,小翠知道郝婉玉的毛病,省点口舌,对大家都好! “你们是什么时候来赵家的?” “我们都是孤儿,我七岁就到了赵家,我一直在庄子上。贺晓晴和老夫人欺负您,小姐把老夫人的两个丫鬟都杖毙了,您原来的丫鬟保护您不力,被小姐发卖了,我和小红就来伺候您了!” “你们害怕小姐吗?” “害怕小姐?为什么呀?小姐待我们都跟亲姊妹一样,平时让我们习武,种药是教给我们养活自己的本事,小姐对我们是真的好!” 小姐对你们是真的好,可这个女儿却是她心中最深的恐惧!记得那年从姑臧回来,赵瑾澜已经能够坐住了,见了谁都笑成一朵花,唯独看见她的时候马上就不笑了,一个小婴儿,那眼神冷的让她害怕! 那年,她记住父亲的嘱咐,决心和赵天成好好过日子,可当她要把女儿抱回自己的院子时,宋小玉毫不客气的拒绝了“老爷交代,不管谁,都不能把小姐带出这个院子!” “为什么?我是她娘!” “夫人,这是老爷的交代,谁违反了就要被赶出去!” 宋小玉的表情很警惕,郝婉玉明白,她心里更担心自己对赵瑾澜不利! 傍晚,听说赵天成回来了,她亲自去找他,就算是自己认错的一个态度。 赵天成正在院子里逗赵瑾澜,老远就听到了父女俩的笑声,她心里也很高兴,应该是赵天成听说她回来了高兴吧! “老爷,夫人来了!” 赵天成转过身时,怀里的赵瑾澜把头埋在赵天成的怀里不看她。赵天成倒是很客气“夫人回来了?” 她摆出自己感觉最美的笑脸“老爷,我晌午就回来了,您吃晚饭了吗?我做了点姑臧揪面片,就等你回来呢!” 赵天成的表情很淡“哦,我吃过了,夫人赶紧去吃吧,吃完了早点歇着!” “老爷...您不过去坐一会吗?”她觉得很尴尬。 “不了,夫人吃完饭早点歇着吧,我晚上还有事呢!” 赵天成说得很干脆,没有一点犹豫,甚至没有看她,一直用下巴蹭着女儿毛茸茸的小脑袋。 把女儿抱过去了,就不信你不来看女儿“老爷有事要忙,那我把澜儿抱过去吧,我是她娘么!” “澜儿就在我的院子里吧,她习惯晚上我哄她睡觉!” 赵天成抱着女儿进屋里去了,没有邀请她,郝婉玉站在院子里却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回去。 站到满天繁星,郝婉玉才一步一步挪回自己的院子,赵家上下对她只剩下对夫人这个身份的客气了。 郝婉玉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掀开车帘看了一下将黑的天空,飞舞的雪花,所以,并不是她不当自己是赵家人,而是赵家没人把她当赵家人! “夫人!” 小翠看郝婉玉哭了,递给她一块手绢“夫人,过去就过去了,真的回了姑臧您的日子该怎么过,您一定要想好!老夫人已经给您说明了不希望您回娘家!” “到了姑臧,你们会留下吗?” “夫人需要我们留下我们就留下!” “小翠,从你身上,我相信赵家把每一个人都当自己的孩子在教育。” “夫人说的对!赵家和静安寺有很多像我这样的孤儿,有些是战场遗孤,有些是灾荒年的孤儿,寺里的师父教我们读书识字,种药材,做药材,小姐说这是以后的立身之本!不管赵家还是静安寺都没能力把我们当公子小姐养,所以希望我们自强自立!” 郝婉玉突然哭起来,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小翠没有打扰她,其实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跟着夫人这么多年,始终不知道夫人要干什么,想干什么,夫人的想法和做法随时都在变,猜不透! 哭了一会,郝婉玉放下了手,从小翠手上拿过手帕,擦了一下眼泪“小翠,你能想象吗?一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夫人心里想着别的男人,他竟然不生气,而是很平静的告诉你,我不会赶你走,但你随时可以离开赵家! 这是一个男人说的话吗?他为什么不生气,他骂我甚至打我都好啊,为什么这么冷静,因为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小翠的表情有点嫌弃,怕刺激郝婉玉,她低下头使劲搓自己的手,郝婉玉的情绪逐渐冷静。 “小翠,赵天成这样,不回娘家我能去哪儿?在他面前我随时都觉得无地自容!赵家的人都以为赵天成是在我怀了澜儿之后才和我分房的,其实,我们从有了子卿之后就分房了,赵瑾澜完全就是个意外,促成这个意外的是赵老夫人!” 小翠吃惊到无语了“您不会因为这个就想饿死小姐吧!” 郝婉玉愣了一下“最可气的就是这件事!赵家人人习武,一把锁能挡住谁?就没有一个人想着把锁砸开吗?为什么非要等着她饿死然后让我承担所有的罪名!我不过就是...”看着小翠冷冷的眼神,郝婉玉停下了。 “夫人,您听过谁家的下人敢砸主人房门的锁?这在大周是要入罪的!如果赵管家在这肯定没问题,可赵管家和老爷去家庙找老夫人理论去了,您不知道吗? 就算大公子在,可他才三岁,怎么能想到要砸锁?那么冷的天,您把小姐放在冷炕上,还不给她盖被子,您可是她的亲娘啊!” “府里那么多人,就没人想着小姐在屋里,要先把小姐抱出来吗?为什么都是我的错!” “夫人,您什么错都没有,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可是凭什么呢?您就是个六品武官的女儿,要不是老爷遵从赵守备的嘱咐,您想嫁给守备的嫡公子就和做梦差不多! 您嫁给老爷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还埋怨老爷对你冷漠,连我这个下人都替您难为情!人,总该有点廉耻心吧!” “如果不愿意,他可以不娶我啊,有人逼他吗?” 小翠也生气了“不想嫁给老爷,您可以不跟老爷到京城啊,您觉得他会去姑臧接您吗?您回娘家从来没人去接您,也没人催您,您干吗还要回来啊!您到底是为难别人还是为难您自己啊!” 赵大柱就像没听见,郝家的两个车夫都在暗自摇头,郝婷婷和小林氏面面相觑。 “夫人,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您父亲让你们全家给赵守备戴孝三个月,您没戴吗?” “戴了,赵守备因公殉职,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夫人,你爹让你们戴孝不光是为了这个,主要是赵守备答应救你父亲!” “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家人都知道!是您喝醉酒自己说的!您心里有别人,还撒酒疯,要不是赵家人嘴严,您早就被浸猪笼了!就算老爷放过您,赵老夫人也不会放过您! 您和您母亲商量要用和离威胁老爷和小姐,小姐没回来,您把宋妈妈卖了逼小姐回家!夫人,您真的没想过怎么面对小姐吗?” 沉默了好久,郝婉玉说“小翠,我爹娘的心中永远只有他们自己!自己的女儿回娘家,礼物轻了都要给脸色看!” “所以您就大张旗鼓的搬东西,让天下人都知道郝家是靠女儿从婆家拿东西过日子的? 夫人,您和夫家不亲和娘家有仇,您明明知道小姐要退婚,还着急忙慌的把表小姐叫来!小姐让您提醒表小姐在京城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和别人起冲突,更不能主动惹事,可您还故意怂恿表小姐! 夫人,宋夫人和罗夫人来的那天您就是想让她们把表小姐送到京兆府对吗?要不然您不会在小姐回来之前故意火上浇油挑宋小姐的不是,您平时根本没这个胆子! 您看小姐大事化小不准备追究表小姐,您才一个劲的激小姐生气,想让小姐一气之下不管表小姐,让宋夫人把表小姐送去京兆府对吗?” 郝婉玉看着车窗外面,声音带着一丝冷酷“我娘因为我没有带礼物而让我滚的时候我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郝家必须付出代价!不管是我爹娘还是林玉凤都希望婷婷能嫁给子卿,除了巩固两家的关系,还是想攀高枝!子卿不会接受婷婷这样的女孩子,赵天成也绝不会同意!” 第181章 急火攻心 有中风的征兆 小翠问郝婉玉“您明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承诺表小姐做陪嫁呢?” 郝婉玉冷笑“我早就知道赵天成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皇子,这婚早晚要退,陪嫁?给谁陪嫁?我在娘家受了多少,她们就要受多少! 至于赵老夫人,我不恨她!天下的娘都是一样的,除了贺晓晴的事情,她不曾苛待于我,她待我比我娘更真诚,我谢谢她! 子卿...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了!赵天成是个好父亲,他不会用自己的儿女和任何人做交易,子卿和澜儿不会像我的! 小翠,你们想不通的事情我都说了,是不是和你们想的不一样?呵,我要报复郝家却不是为了赵家的任何人,也不是给自己出气,而是因为我的那个梦,我知道他生我爹的气,我这样做就是为了让大家都看不起郝家,仇视郝家,皇上就可以杀了郝家,我以为他懂我的良苦用心,谁知,他根本不领情!” 小翠被惊到了...郝婉玉这算什么?她是疯了吧! “夫人,既然您这么恨郝家,为什么小姐要送表小姐去大皇子府的时候您又不让了呢?您既然想让郝家灭亡,您应该促成此事啊,只要表小姐进了大皇子府的门,皇上肯定把表小姐和郝家满门都杀了,您这不是就报仇了,解恨了吗?干嘛又拦着?” “这是谁告诉你的?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些?” “小姐说的啊,那两个侍卫送您进宫之后,小姐让老夫人和表小姐立字据,说她是自愿去大皇子府的,和赵家没关系,如果有什么过错,郝家连坐!” “写了吗?” “表小姐写了,老夫人不写!” “哼!”郝婉玉冷哼一声“婷婷如果进了大皇子府,都活不到第二天早晨!” “那您干嘛不让她去啊?” 郝婉玉看着车外,她在心里说,不是不想让她去,而是她去了我就要第一个死! 在皇后过来的第一时间刘煜捷就捂住了赵瑾澜的耳朵,皇后的话赵瑾澜就没听见,可皇后也来不及再发火了,赶紧过去看上官囧。 赵瑾澜把刘煜捷的手拉下来“捂我耳朵干嘛?皇后娘娘骂你呢,男女授受不亲!”刘煜捷顾不上理她也跑过去看上官囧。 赵瑾澜撇撇嘴,目光回转看到皇上的时候吓了一跳,皇上眯眼看着皇后,太阳穴上青筋爆现,双拳紧握关节发白,随时在暴怒的边缘。 赵瑾澜双眼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黄兴,让人搬来屏风,把这里挡住,再拿一个大盆来,一壶温水,快!” 贤王知道赵瑾澜发现了问题,慢慢站起来,关注着皇上的一举一动。 “飞扬,过来,你守着皇上,待会按照慧言师父的做法。” “丫头,朕没事!” “我知道您没事,我是让他们给保国公挡一下,省得有人胡说八道!”说话间屏风已经摆好了。 “小昭,让蓝风去配药!” “好的!”九皇子迈着小短腿跑到院子里,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竹桶和火折子,点燃小竹桶上的引线扔到半空,一缕绿色的烟雾在高空中弥漫。 看着上官囧面色通红,双眼紧闭,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太医迟迟没有过来,皇后转头怒喝“赵瑾澜,你还不过来看看!” “我不去,一个老头有什么好看的!” 皇后没想到赵瑾澜会这么说,噎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本宫让你过来给保国公诊脉!” “我不会!您不是传了太医吗?等会怕啥,他又死不了!” 赵瑾澜双眼紧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终于,皇上也眉头紧皱满脸通红,像是极力忍耐着,九皇子已经从怀里取出了针袋,在赵瑾澜边上等着。 蓝风正在太医院和沐英等人核查药材使用记录,墨兰进来报告“大哥,是绿色,公子让煎药!” 蓝风二话不说就开始取药煎药,沐英觉得奇怪“蓝风,你都不知道皇上什么症状你就煎药,这药是干什么的?” 蓝风一边煎药一边说“皇上八成是喝酒了,这是催吐的药!” 皇上中毒的事情沐英知道,他们正在查刚才蓝风发现的米簔是不是从太医院出去的。 药很快就煎好了,蓝风倒了小半碗药“沐大人,咱们一起过去吧!“ 沐英点点头,皇上一旦有问题牛鬼蛇神就比较多,就怕贤王应付不过来。 皇后娘娘被赵瑾澜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你...来人!给本宫把...” “皇后娘娘,求您给上官家留一条活路吧!”上官囧不敢再装下去了。 “父亲,您没事吧?” “多谢皇后娘娘挂怀,老臣这把老骨头尚能支撑!” 上官囧的话充满了火药味,上官长安半抱着上官囧的身子,一直没有说话。 “刘煜捷,你和其他皇子站在屏风外面,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你们帮不上忙,不要让别人觉察里面有事!” 刘煜捷听上官囧说话,知道外公无碍,赵瑾澜这样一说他转身就和刘煜宸等人出去了,皇后看着赵瑾澜双目喷火,赵瑾澜无视。 “齐心,让无关人等都离开,谁要敢把这里的事情外传一个字...割了舌头!” “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皇后这下抓到了把柄“赵瑾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指使皇上亲卫,你...”贤王冷冷的看了皇后一眼,皇后没敢再说下去。 赵瑾澜看到皇上实在忍得难受了,抬头对秦明说“秦大人,你帮皇上舒缓一下胸臆!” 秦明双手抵上皇上的后背,皇上的脸色渐渐好转赵瑾澜才站起身,左右看了一下,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在手上感觉了一下大小,走到上官囧跟前笑的诡异“保国公,现在该您为国尽忠了!” 上官囧反应很快“赵小姐尽管吩咐!” 自己父亲没事了,皇后说“我去看看皇上!” “站住!” 皇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僵硬的转身“你在命令本宫?” 赵瑾澜两只手倒着苹果,漫不经心的说“您要敢靠近皇上,我就喊您要刺驾,您会被剁成肉酱!试试不?” “咳咳咳...”上官囧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皇后看着赵瑾澜的笑脸,感觉心头发毛“你要干什么?” 赵瑾澜不理她,一个旋身就在上官父子身边慢慢蹲下“保国公,把这个夹在腋下,夹紧,一会您就脸色发白嘴唇发青了,太医诊脉的时候无脉博,太医就会给您施针,这里不太方便,麻烦您去皇后宫里医治!” “老臣明白!只是这后宫,无旨...” “保国公,今天人多眼杂,一旦有人怀疑皇上有恙,会引起恐慌的!无旨进后宫最多骂您两句,又不会杀您!” 上官囧往皇上这边看了一下,秦明的双手还在皇上的后背运动。 “老臣明白!这另一边?” 赵瑾澜翻了个白眼“如果两边都没有脉搏,那些庸医就会在您的百会穴下针,您就可以去见先帝了!单边没有脉象,他最多说您是急火攻心有中风之兆,给您行针也是以活血疏筋为主,有益无害!” “多谢赵小姐指点迷津!” 上官囧很配合,赵瑾澜站起来的时候他盯着赵瑾澜压裙的玉佩惊讶得合不拢嘴! 蓝风端着药进来了,一起进来的还有苏太医。 苏太医进来直奔皇上,磕头行礼之后就开始给皇上把脉,皇上胸中难受,又不敢张口说话,只能冲苏太医翻了个白眼。 赵瑾澜双手抱着胳膊“喂!苏太医,您干嘛呢?” 苏太医愕然的抬起头“这...老夫...微臣...你...”苏太医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赵瑾澜指指正躺在地上的保国公“您的病人在那呢!” 苏太医抬头看皇上,皇上又给他一个白眼,再看皇后,皇后看着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保国公躺在地上,上官长安半抱着,坏了,保国公不行了! 窥测到保国公脸色的苏太医来不及多想,赶紧就扑过去了,把完脉,苏太医赶紧跪下给皇后磕头“皇后娘娘,保国公怕是不好了!” 皇后有点紧张,赶紧问“如何不好?” “启禀皇后娘娘,保国公年事已高,适才不知何事致急火攻心,倒生昏乱,痰积心肺,致呼吸不畅,随时...随时...” “那你还不赶紧施救!” 就算亲眼看见赵瑾澜和自己的父亲配合作假,皇后还是更愿意相信苏太医。 “皇后,施针需要解开保国公的衣服,要换个殿阁才行!” 上官长安抢先发话“来人,把保国公抬到昭阳宫请苏太医救治!” 等候在门外的太监抬着急救担架进来,把保国公抬出去,门外的议论声传进来了“原来是保国公,我说呢,怎么突然就挡住了,我还以为...” “以为啥呢?皇子们都在外面聊天呢!” 皇后恨恨的看了赵瑾澜一眼,正要告退,赵瑾澜把药碗递给皇上“喝了!” “赵瑾澜,你给皇上喝的什么?” “毒药!” 第182章 冒功领赏 幸亏及时施救 皇后怒喝一声“放肆!赵瑾澜,你知不知道皇上进药都要人试药,你先喝一口!” “对不住,皇后娘娘,静安寺没有试药的规矩,这药也没有多余的,我喝一口皇上就少一口,只要您说出了问题您担责,我就都喝了!” “赵瑾澜,这是宫里的规矩,你要不守规矩就别怪本宫不客气!” “皇后娘娘,刚才苏太医说了,您把保国公气的急火攻心倒生昏乱,您要是再把皇上气出个好歹,这可是弑君!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您赖不掉的!” 刚下台阶的苏太医被赵瑾澜吓的双腿发软,噗通一下扑倒在地,赵小姐,老夫没有得罪你啊,你干嘛要坑老夫? 苏太医的徒弟不明所以,赶紧把他扶起来,苏太医回望一下被屏风挡住的地方,摇摇头赶紧跟上。 皇后被赵瑾澜气的要疯,可赵瑾澜根本不看她,把药碗往皇上跟前一送“皇上,您喝不喝?” 皇后一步跨过来“皇上,没人试药,您不能喝!” “皇后娘娘,您对皇上可真好!要不,您来试药?万一真是毒药,皇上也好给您报仇不是?” 皇后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赵瑾澜撇撇嘴,皇上实在是难受,胸腹内简直是波涛汹涌,真的后悔乱吃药,他使劲压抑着,这要当众吐出来多丢人啊! 这两人吵架他不能张嘴说话,就怕一张嘴就吐出来,看赵锦澜把药递过来,他想都没想就喝下去了。 “这就对了么,药趁热喝才有效,我又没儿子等着继承皇位,我害您干嘛?” “你...”皇后指着赵瑾澜气的说不出话来。 皇上瞪了赵瑾澜一眼对皇后说“保国公去治病了,皇后不去看看吗?” “臣妾告退!”皇后恭恭敬敬的行礼,转身退出,临走深深的看了赵瑾澜一眼。 屏风外面的几个皇子被里面的对话惊得魂飞天外,好不容易找回各自的元神,他们就发现刘煜捷双手负后,抬头看着天空嘴里念念有词,几人离得不远,仔细一听“不生气...不生气...忍住...不生气...” “噗!”刘煜云没忍住笑喷了,赶紧靠在刘煜初的肩膀上捂住嘴,才发现三哥的身体在震动,再看二哥,嘴唇都抿的发白,身体不停抖动。 刘煜捷斜了他们一眼,继续念自己的经,哼!你们笑吧,我可不想被那个傻丫头当众修理! 喝下药,皇上感觉稍微舒服点了,捋一下胸口“终于能说话了!” 赵瑾澜出手如电,在皇上胸前施针“看您以后再乱吃药,您知道我现在就是个半傻子,这么多药丸长得都差不多,我哪能记那么清楚哪个药是您能吃的!您到好,直接抢了就吃,这下难受了吧!哼!” 赵瑾澜一边嘟囔一边看秦明,秦明则眼睛都不眨的看着皇上脸色变化,眼看皇上的脸色被憋成了酱紫色,赵瑾澜一手拉着九皇子,一手去拔针,然后飞快的跑到一边“黄公公,一会让皇上漱口啊,一壶水不够再拿一壶!” “哇...呜哇...咳咳...” 随即,皇上大吐特吐,一股酸臭弥漫出来,几位皇子捂住了口鼻。 赵瑾澜拉着九皇子跑出来了,刘煜捷走过去瞪着她“你出来干嘛?不去照顾父皇!” “你咋不去?我这是新衣服!” 我去,皇上还不值一件新衣服!皇上一边生气一边吐,秦明忍着恶臭按照赵瑾澜交代的顺序给他拍脊背。 “赵瑾澜,你就不能跟母后好好说话吗?” 赵瑾澜一脸不解“怎么好好说话?是不是像这样?”赵瑾澜突然伸手搂住刘煜捷的脖子“去你母后那里,听他们说什么!” 刘煜捷满脸通红的从赵瑾澜手下挣脱出来“哼!”狠狠瞪了赵瑾澜一眼逃也似地跑了。 “小昭,他这算什么毛病?” “嘿嘿,大哥害羞了!” 赵瑾澜撇撇嘴“鬼才信!被几个女人睡都没看见他害羞!” “噗!吭吭吭...”这下连刘煜宸都忍不住了,捂着肚子转过身,憋的太难受了,刘煜初和刘煜云互相扶着肩膀,一副抱头痛哭的样子。 外面兄弟几个憋着不敢笑,里面皇上被气的呛住了咳个不停,九皇子拉着赵瑾澜的手就往进拖“师父,快,去看看我爹咋了?” “还能咋?肯定是着急说话被呛着了呗!” 俩人进来看着秦明有点紧张的拍着皇上的背,越拍皇上咳得越厉害“师父,秦大人不会拍,要不你去吧!” 赵瑾澜翻个白眼“你咋不去?我万一失手那可是弑君之罪!” “可是我也不会啊!”九皇子抓抓耳朵“爹,您别咳嗽了,多难受啊!” 皇上正咳得难受,别人看他只是咳嗽,可他却觉得五脏六腑都裂开了一样疼,他心里正在想着赵瑾澜是不是真的给他吃了毒药,一听九皇子这话顿时咳都咳不出来了,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看着儿子在心里怒吼。 “你以为朕想咳吗?老子心都快咳出来了,你个小混蛋!” 蓝风摇摇头,抬脚就到了皇上身后,替下了满头大汗的秦明,蓝风没有像秦明一样拍皇上的后背,而是双掌贴着皇上的后背顺序交替着往上推,贤王看了一眼然后就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随着蓝风的推拿,皇上止住了咳嗽。稍微舒服一点皇上就开始找后账,瞪着赵瑾澜也可能是瞪九皇子,反正这俩在一起。 赵瑾澜坐在桌子上,怀里搂着九皇子,两人都看着皇上。 “您瞪我干嘛?是您乱吃药惹出来的麻烦好不好?” 说着赵瑾澜把脑袋放在九皇子的肩膀上“小昭,你看看你爹,没事就找我麻烦,我这么好的人他干嘛老欺负我?” “啵!”九皇子转身就啃了赵瑾澜一口“师父,我爹现在是病人,你就别和他计较了!” 皇上在心里怒吼,简直岂有此理,到底谁跟谁计较,换个人老子早就灭她九族了! 感受到皇上急剧的情绪变化,蓝风的单掌推变成了双掌在后背心旋转,皇上再一次憋的脸色通红,就在他要狂吼出来的时候,蓝风双掌往背心处一按“哇!”皇上一口黑血喷出,这一次比在静安寺那次颜色要浅点,应该是暗红色。 皇上感觉他的胸膛像是被人劈开了一样,蓝风也开始拍后背,蓝风拍的可比秦明拍的舒服多了,和慧言一样! 呵,这个时候他竟然想起了慧言这个家伙! 蓝风每隔几下就让让皇上吐点血出来,直到颜色变得鲜红,赵瑾澜过来看了一下“差不多了,停手!” 蓝风停了手顺手拿过桌上的水壶开始让皇上漱口“漱口,吐出来!”蓝风一向惜字如金,皇上也没力气和他计较,只能听话。 等吐出来的水没有血色了,蓝风停手走了下来,赵瑾澜又从荷包里拿出两个药丸,比较了一下。 蓝风突然就笑了“行了,你就别吓唬皇上了!” 赵瑾澜嘿嘿一笑,比九皇子还乖的把两颗药丸交给蓝风,贤王一挑眉,这淘气鬼! 蓝风把药丸化开端给皇上“含在口中慢慢咽,这是疗伤的,快了效果不好!” 沐英已经被蓝风折服,目光随着蓝风移动,仿佛热恋的少女。 赵瑾澜左右瞅瞅“黄公公,楼上是什么地方?” “回赵小姐话,楼上是空房子,宴会冗长,皇上有时会和摄政王在上面下棋。” “你让人拿来被褥,皇上需要休息一下!” 黄兴不解的看着赵瑾澜“回寝宫不行吗?” “皇上现在无力行走,最多就是上楼,要是被人抬着朝臣就会惊慌!” “奴才糊涂,马上就去!” “再给皇上换个衣服!” “是!” 上官囧一路上双眼紧闭,进了昭阳宫,趁人不备,把腋下的苹果塞到上官长安手里,苏太医给上官囧施完针再把脉,顿时喜上眉梢。 “上官大人请放心,保国公已无大碍!也亏得皇后娘娘及时传召,否则,就算是老夫也难保能恢复如初!”苏太医捋着山羊胡子,一副得意的样子。 上官长安嘴角抽搐,看着这个冒功领赏的老头,忍着想喷他一脸口水的冲动,满脸笑容的给了苏太医一张银票。 苏太医收下银票又把药方交给皇后宫里的人,让她们赶紧去太医院取药煎药,又看了一眼双眼紧闭呼吸均匀的上官囧对从里面走出来的皇后说。 “皇后娘娘,上官大人且请安心,保国公虽说年事已高,但老夫施救及时,现已无恙,歇息一下,记得按时服药,过几日老夫再去府上查看恢复的情况!” “如此多谢了!”上官长安给苏太医行了礼,满脸堆笑的把老头送到门口。等他转身回来,上官囧已经坐在凳子上了“父亲,您方才?” 上官囧摆摆手,没有说话,皇后挥手让宫女太监都退下。 刘煜捷来的时候大门外站着两个太监,太监刚要行礼就被刘煜捷伸手制止了“不必通报了,我看看外公如何了!” “是!”小太监刚好也省了一趟跑腿。 第183章 杀身之祸 蠢的超出想象 走进大殿,空荡荡的,刘煜捷提前调整了呼吸,轻轻的坐在靠墙的椅子上,黑羽则转身不知去了哪里。 皇后打破了沉默“父亲,您感觉身体好多了吗?” “有劳皇后娘娘动问,只要皇后娘娘不觉得老臣碍眼,老臣便无恙!” “父亲!您何出此言?”皇后觉得很委屈。 上官囧面无表情,眼睛盯着脚尖前面的地,声音无悲无喜“老臣方才差点就被皇后娘娘吓死,此时仍心有余悸!” “父亲!”皇后怎么会随便背这个锅。 “皇后娘娘可否给老臣说一下美琳是怎么死的?” 皇后的脸上表情很复杂,后悔、恨铁不成钢和被迁怒的怨! “父亲,您别太伤心了,美琳的事情是突然发生的,也怪我,平时太宠爱这个孩子,以致她在皇上面前也没了分寸!” “这么说她叫皇上姑父是真的?” 其实这句话是有很大歧义的!称呼皇上的时候直接叫姑父,和叫皇上姑父是两个结果,黄兴就是利用这个歧义误导了上官囧父子,但上官囧不是文官,不会咬文嚼字,还是这样说了,皇后也就这样听了,误会还是误会! 躺了一会,胸口已经不疼了,可赵瑾澜从上楼后就坐在窗边看着下面,一句话都不说,皇上知道赵瑾澜不开心,又不能直接问,就开始嘟囔“你怎么不早让蓝风来啊,飞扬都快把朕拍散了!” “那会蓝风不在!” “那你可以让五哥给朕拍啊,五哥武功高强!” 赵瑾澜转过头白了皇上一眼“您是皇上,能有点安全意识吗?当时周围都乱糟糟的,坏人脸上也没写字,万一有人图谋不轨,没有一个全力保护您的人,您放心吗?您别以为飞扬轻松,他也是差点被累吐血! 您是皇上,不随便怀疑人是坦荡,但没有防范意识就是找死!别忘了,您的毒可不是南市街卖包子的人给您下的! 治病么,今天治不好还有明天,只要我在您就死不了!可万一有人直接杀了您,我是大夫不是神仙,只能治病管不了生死的! 您以后还是要注意点,有时候越是不起眼的人越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就像我这样!”赵瑾澜的情绪很低落。 贤王有点不放心“澜儿,你没事吧!” “王爷,我想回到静安寺去,种地也好,治病也好,在宫里太累了!” 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了贤王一眼“王爷,要是我哪天忍不住把谁弄死了,您一定给慧言师父说,不要乱杀人!” 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万一她杀了人,自己也不打算活了!贤王心里一痛,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走到赵瑾澜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不管把谁弄死了,都会引起不小的动荡,可不死人,这种事情就断不了,赵瑾澜靠在贤王身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皇上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无法深究,只能引开话题“丫头,朕还是很难受...”话没说完就被儿子打断了“行了爹,吐了那么多血咋能不难受,您忍着点,我师父正烦呢!” 这吃里扒外的小混蛋,皇上把眼睛一瞪“小混蛋你咋说话呢?我是你爹!” 九皇子马上狗腿的说“是是是,您是我爹,您哪难受,我给您揉揉!”伸出小胖手在皇上的胸口揉了两下。 皇上一脸委屈的说“你揉一下能好吗?你师父是大夫,给朕吃个药就好了!” “您就是乱吃药才搞成这样的好不好!要乖乖听话休息!您不听话,惹恼了我师父她肯定揍您!您看看这屋里有人帮您吗?”这口气,听着咋这么熟悉呢! 皇上抬头看了一圈,五哥肯定不会帮他!黄兴这个奴才正低着头装死呢,也靠不住!儿子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是个叛徒!沐英...也不靠谱,他不是受到攻击,沐英也不管!蓝风,算了,他不帮着这丫头揍他就万幸了! “朕是皇上!” 九皇子搂住皇上的脖子“啵!”的一下,然后讪笑着“您是皇上!没人说您不是皇上,乖啊!啵!您别再惹我师父了,她真的会打人喔!” 害怕皇上再发飙,九皇子干脆把皇上的头抱在怀里“爹,乖啊...”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皇上,沐英把嘴唇都咬白了,忍得很辛苦,蓝风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小亮子跑上来“赵小姐,秦大人让奴才给您说,人来了!” 皇后没有说话,等于是默认了,上官囧叹了口气“那美丽廷杖又是咋回事?” “父亲,这事情不能怪美丽,她是为了维护我...” 上官囧打断皇后的话“皇后娘娘,您贵为皇后,母仪天下,什么事情需要她来维护?她是宫女还是侍卫?一个普通的小姐,扑过去打皇子妃,那叫行刺!” 皇后愣住了,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上官美丽既非后宫,也不是女官,甚至不是宫女,就算当时赵瑾澜无礼,也轮不到她说话。 “父亲,是我,是我没有管教好...” “没有管教好?皇后是不是答应了什么?还是在美丽跟前说过什么?”宫里的内线说皇后经常说身为皇子妃要如何做。 皇后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父亲,我一直严格教导美丽几人,当时,她也是情急之下...”皇后脸上出现了狠厉“哼!我绝不会放过赵瑾澜这个贱人!” 上官囧抬起头眯眼看着女儿,过度的保护让她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处境,赵瑾澜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这蠢货还想动手“你不放过她?你要如何不放过她?” “我绝不会让她嫁给煜捷,我绝不同意!” 上官囧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莫非皇后娘娘觉得大皇子还有这个福分?”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从心里反感父亲的这个态度,语气自然就不好,可上官囧并不在乎。 一墙之隔的刘煜捷不自觉地握紧了椅子扶手,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皇后娘娘可否告知老臣杨麽麽是为什么死的?” 这一直是困扰她的问题“杨麽麽?”皇后有点茫然的看着上官囧“莫非父亲知晓?” “她是被皇后娘娘杀死的!”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杀...” 皇后说不下去了,一个奴才,何劳皇上亲自监刑,如果发生了,那就是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看着皇后慌乱的表情,上官囧冷笑“皇后以为派个奴才先到右相府再去赵府就不会有人知道吗?皇后可记得你娘当初为何不同意你嫁给八皇子吗?” 皇后顿时气焰全无“娘说我秉性憨直,没有心机,不适合皇家生活!” “那是你娘给你留了面子!你不是没有心机,你是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是愚蠢!你娘是怕你给上官家惹来灭门之灾!上官青媛,二十载,你一点长进都没有! 先是把个贱奴给皇嫡子做妾,又是让杨麽麽撺掇赵老夫人和那个偷奸养汉的贺晓晴安排个私生女去抢亲孙女的婚姻! 如此阴私的事情竟然都不回避任何人,让徐氏和美琳也参与其中,还跑到京兆府的大牢里去灭口,你的脑子让狗吃了吗!” 皇后流着泪看父亲“父亲,您为了一个外人就这么锥心刺骨的嘲讽我吗?” “外人?皇后口中的外人是谁?是美琳还是大皇子?皇后娘娘,容老臣提醒您,赵瑾澜不是你口中的外人,她从来就没有进入过我们的圈子,也不会进来! 老臣担心的只是皇后娘娘能否活着,上官家能否平安!赵小姐今天给了这个机会,让老臣能见见皇后娘娘一解老臣的思女之心,乃是一片好心! 老臣希望娘娘能以平常心对待赵小姐,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上官囧的脑子里出现了影卫无常描述的静安寺的情形,那个美的不像人的慧言才是真正的无常! 皇后眯着眼恶狠狠的说“杀身之祸?莫非赵瑾澜还想杀了本宫?她想造反吗?”想起刚才赵瑾澜威胁说她刺驾,皇后就恨的牙痒! 上官囧真的想打人了,他咬着牙硬是把话从牙缝往外挤“皇后娘娘送给大皇子的那个贱奴在大皇子府挑衅赵小姐,被赵小姐教训后送到了宫里,你那点手脚谁都没有瞒过去! 皇上就看你像个小丑一样光溜溜的在众人眼前表演,等到哪天他不想看了,皇后就和上官家一起人头落地!” 从小到大,父亲从来没有说过如此严厉的话,不管是自尊心还是身居高位的尊严都让皇后无法承受上官囧的话,她摆起了脸色! 上官囧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说这些话的,虽是女儿可此刻也是皇后!尊卑有序,君臣有别!历事三朝,他怎么会不明白隔墙有耳的道理,这里是皇宫! 如果不是被逼到了墙角,他也不会选择这样做,跪几天英烈祠没什么,他怕的是不知哪天上官一族就从大周朝彻底被抹去,重锤响鼓,他也是无奈之举!然而,女儿的愚蠢超出了他的想象! 第184章 勾心斗角 躲不开迎上去 “父亲,就算我做错了什么事情,父亲也不用这样...” “皇后娘娘这就受不了了吗?你难道就没想过皇上得知此事是何等境况吗?” “可是,皇上也不曾训斥过我!” 上官囧真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他的眼前晃动着赵瑾澜压裙的玉佩,不管赵瑾澜知不知道这块玉佩的价值,他都不能让皇后再犯错了,否则...上官家休矣! 上官囧语气沉重的复述整件事情的过程,他也没有办法,尝试着怎么才能叫醒这个糊涂的女儿。 “皇上没有训斥你,可他当着你的面杖毙了杨麽麽,原是让你自省,却不想美琳丫头的做派激怒了皇上,仅她一人所犯的过错就足以毁了上官家的三族!” 皇后的惊讶不是不知道,而是她觉得不会是这样! 知女莫如父,上官囧看着皇后脸上的表情,感觉心都麻木了“皇上把她关进慎刑司本来只是断了她嫁给大皇子的路,可皇后竟然派宫玉林去通风报信,宫玉林刚出宫就被抓了,皇上就知道徐氏和美琳参与其中,美琳的死就成了必然! 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右相大人竟然侍功自傲,纠集群臣在朝堂上威胁摄政王,没有把他砍头,只是皇上还念及上官家三代单传!” “父亲!儿子知错了!”上官长安噗通一声跪下,诚心诚意的认错。 “晚了!” 上官囧长叹一声“美琳尸骨未寒,皇后娘娘就开始教导美丽练习皇子妃的礼仪,你以前让美琳学习的也是皇子妃的礼仪吧!如此张扬又不知错在何处,无异于向皇上宣战!有皇后娘娘撑腰,美丽怎么会把赵小姐看在眼中!” 皇后一屁股坐在榻上,怎么也不敢相信美琳美丽竟是因此送命的! 一听赵瑾澜要出去,皇上莫名有点慌“喂...”皇上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儿子捂住了嘴“师父我也跟你去!” 赵瑾澜看了皇上一眼“在这儿陪着你爹,有事你来叫我!” 赵瑾澜又给皇上把了一下脉“小昭,你快把你爹捂死了,松手!”然后站起来“蓝风,你来看看!” 蓝风给皇上把了一下脉“公子,皇上会出现血气亢奋的情况主要是短时间连续服药所致,解药虽不对症,可现在从脉象上已经看不出中毒的征兆了!” 赵瑾澜点点头“这个毒很隐蔽!关键我想不出来下毒的方式... 刚才刚想到了什么,结果被那个女人给打断了!从你们发现的迹象我总觉得我好像忽视了什么,慧言师父说过,越是不能见人的东西往往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这叫灯下黑!” “丫头,你想干什么尽管说,朕都答应你!” “我就想以后再也不进宫!” 贤王嘴角上翘差点笑出声,这丫头,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随时都能胡扯。 “这个不行!朕还有事要找你,皇叔不进宫,你也不进宫,这不行!” “皇后看见我就想杀我,您能不能换个媳妇?” “朕早就不想理她了,可帝后失和乃国之大忌,朕要以江山为重,这个也不行!”这两个不靠谱的人,吓的沐英和黄兴差点跪下。 “我想搜查太后宫,您负责把太后弄到别处!” 皇上想了一下“还有别的办法吗?母后好几年都不曾离开殿阁了!” 赵瑾澜咬咬牙“我一会儿就让她离开,您负责拖时间!” 儿子和女儿一个发呆一个吓呆,上官囧叹口气“青媛啊,从皇上赐婚伊始你就对这桩婚事不满,不满原本也无伤大雅,你是大皇子的亲娘,对儿媳挑剔一点本是人之常情!可你却把这种不满弄得天下皆知!这是明着对皇上不满! 美琳丫头从小就被你告知以后要做大皇子正妃,连带着徐氏都觉得高人一等杨麽麽、琳琅、美琳、美丽皆是因此丧命! 徐氏的大哥醉酒后死在青楼女子的床上,徐家儿子被连累罢官!徐氏的父亲一口气没上来也吐血而亡,徐氏的兄弟也因为酒后和小妾在院子里嬉闹失足落井!美琳死后徐氏悲伤过度也是一病不起,而今口不能言,手不能动!” 皇后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上官囧在心里说我还以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蠢货!脸上却不动声色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 “你们就没有看见赵家的厉害之处!赵天成不结党,也不巴结上官家,可这些年他平步青云! 别看他官不大,可每每公干接的都是皇令!赐婚十几年了,赵家任何人从来没有主动和上官家亲近过,更没有主动进宫见过皇后娘娘吧!不要说皇亲,就是一般的亲家这都很异常! 老臣劝皇后娘娘不要再去招惹赵小姐,大皇子也是皇上的儿子,皇后如果不想毁了大皇子就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再纠缠! 赵瑾澜能活多久还不好说,只要皇后不去找她的麻烦,她绝不会来给皇后添堵!若你再去为难赵小姐,出手的可就不是赵小姐了!” 上官囧的眼前晃悠着赵瑾澜压裙的玉佩... “难不成皇上会替她出头?” 上官囧叹口气“皇后娘娘这样做毁的可不止是上官家,还有你的儿子!大皇子已经成年,业已参政,他要自卫!皇后好自为之!” 赵瑾澜要走,皇上说“丫头,让黄兴给你带路吧!” 赵瑾澜看一眼黄兴“上一次是搜查其他嫔妃的殿阁,黄公公假借传旨把人叫出来就行了!太后宫...黄公公去可能会连累他送命,算了!” “丫头,那你小心点!太后宫里有暗卫!” 赵瑾澜却给沐英呲了一下牙“沐大人,您小心哦!皇上放心,我不去太后宫里,我去保护秦明,一颗好白菜别让猪给拱了!” “嗯?什么意思?”皇上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爹!您乖乖躺好!” 九皇子一把按倒皇上,皇上再抬头赵瑾澜等人已经走了,阁楼上就剩下父子二人,贤王和黄兴。 从昭阳宫出来刘煜捷满心的疑问,赵瑾澜让他来听母后和舅舅的谈话,是想让他知道琳琅参与了谋杀她,还是母后知道赵瑾澜被谋杀的真相? 不!这事是母后安排的!表妹和舅母都参与了,舅舅和外公知情吗? 不!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外公知道宫内宫外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细节! 这就是桑太傅说的权臣和纯臣的区别吗?万一外公知道这些只是为了自保呢?也不对!黑羽说父皇封锁了宫廷内外的消息,封锁的意思...好像...刚才昭阳宫的人都很陌生... 外公说昭阳宫就剩下母后一个活人!意思是昭阳宫的人都参与了此事还是父皇不想任何人议论此事? 正想着,突然就被黑羽拉住了“爷!您看前面!” 顺着黑羽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堆人围在那里吵吵嚷嚷,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赵瑾澜和秦明。 下楼后赵瑾澜给蓝风和沐英又嘱咐了几句,二人离开,她才和秦明到了殿外,看着赵瑾澜闷闷不乐的样子,秦明也很无奈“澜儿,你心情不好?京城的这些小姐就是这样的,她们的母亲也是这样过来的,有样学样,你不理她就行了!” 赵瑾澜扯了一下嘴角,情绪很低落“我就想回静安寺,哪怕去种地呢!可师父说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除非我死了,否则躲不过!” 秦明很认真的说“澜儿,等你一退婚我就娶你,我们一起去静安寺种地好不好?” 他知道现在说这个话不合适,可他就是想让赵瑾澜觉得自己不孤单,除此之外,他能做什么呢? 赵瑾澜似笑非笑的看看他,看他认真的样子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天“飞扬,你不用担心我因为嫁不出去而不开心,我能活到哪天还说不上呢!” “澜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因为你没有退婚,我不能像贤王那样无所顾忌,不是我怕,而是对你的名声不好!” 赵瑾澜的心情是复杂的,人非草木,她不会真的什么都无所谓,可是,命在旦夕,多思无益。 “你是说王爷吗?你觉得王爷是喜欢我?” “难道不是吗?从小,他就没有正眼看过除他娘以外的女人,可是对你...总之很特别!”秦明的话里醋意浓浓。 “你吃醋了?” “是!”秦明很光棍的就承认了。 “那你怎么不吃刘煜捷的醋?” 秦明像个小孩子一样翻白眼“你根本就不喜欢他,我理他干嘛?” “噗!你的意思是我喜欢王爷吗?” 秦明一脸不开心“你很信任他!他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那就是你不愿为我做任何事了?” “澜儿,你不要给我挖坑!我不是怕什么,也不担心连累爷爷,大不了不做官我们去种地,可你是皇子妃,爷爷说我必须要忍着,否则对你不好!” “你还真是个醋坛子!我告诉你,王爷是另外一种人,他对我好是为了大周! 你看着他们兄弟之间没有猜忌,可皇家的兄弟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很微妙的,他是在用自己的行动提醒皇上!王爷是有大智慧的人,他不是为了儿女情长!” 秦明嘟哝着“你还真舍得夸他!” 第185章 想套近乎 大哥尚未婚配 “噗!”赵瑾澜被秦明的孩子气给气笑了,摇摇头“那你知道师父的事情吗?” “嗯!爷爷给我说过!” “王爷就是师父那种人!他活着就是为了家国安宁,其他的都不重要!我读过他所有的游记,不要说风花雪月,就连莺飞草长的文字都很少,他的琴棋书画完全是因为兴致所至,和风月无关!” 秦明也知道赵瑾澜说的是真的,但他心里还是很别扭,他很不情愿的从鼻子里哼两声,很认真的说“我就等你退婚,然后十里红妆娶你过门!” 这天底下也只有赵瑾澜会这么坦荡的和人说自己的婚姻了,他能明白赵瑾澜心里的悲哀,跟他这个没娘的孩子相比,赵瑾澜的娘就是个多余!可他也没办法,这是生了赵瑾澜的人,要不然她绝对活不到今天! 赵瑾澜嘴角翘了一下“你家的十里红妆还是留给那个吧!” 秦明一看,原来是说不远处的大哥和云阳“咱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算了,咱们有自己的事情呢,别打扰他们,你大哥本来脸皮就薄,咱们过去打扰人家多不好!” “你的意思是我脸皮厚?” “勾引别人的媳妇,脸皮薄的能做出来吗?” 秦明得意的抬起下巴“你才不是别人的媳妇,你就是我媳妇,只能是我的媳妇!要不我现在把你打一顿,明天就让爷爷去下聘…” 一个宫女给秦明行礼“秦大人,炜娘娘请您过去一下,说有点事情要问!” 秦明和赵瑾澜对视一眼,秦明淡淡地问“哪个炜娘娘?” “是凝香殿的炜娘娘!” “什么事?” “娘娘没说,只说请秦大人过去!” 秦明冷冷的说“我不认识什么炜娘娘!” 宫女已经有点紧张了“炜娘娘就是您大嫂的姐姐!请您...请您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吧!” 秦明冷呲“我大哥尚未婚配,哪来的大嫂?内宫妃子竟敢私自约见外男,你们好大的胆子!” 宫女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秦...秦大人...娘娘...许是...许是...” “滚!” 秦明呵斥一声,宫女急匆匆的走了。 瞥见宫女来找秦明,秦威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都没顾上给云阳打招呼就过来了,云阳看秦威的反应马上就想到了几年前的事,紧跟着秦威就过来了。 秦威黑着脸问“飞扬,那个宫女找你干什么?” 赵瑾澜嬉笑着说“还能干什么?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的衣服脱了呗!” 秦威有点不适应赵瑾澜的虎“赵小姐,你说这话不合适吧?” 赵瑾澜就喜欢逗秦威这样的一根筋“我就说说,又不是我要脱他的衣服,你这么生气干嘛?” 秦威的脸色不好看了“赵小姐尚未出阁,碰到这种事情总该回避吧!” “你是不是他亲哥?事不平有人管,路不平有人铲!我要回避了,万一这颗好白菜被猪拱了,多可惜!” 天擦黑的时候,一行人终于看见了岐山郡的城门,小红在城门口等着,他们的车刚通过,城门就在他们身后关闭了,听着城门的吱扭声,郝婷婷和小林氏对视了一眼“娘,城门也可以等人吗?” 小红把大家领到了客栈,客栈的老板满脸堆笑的在门口候着。 “欢迎各位光临小店!店里给各位准备了姜汤,先喝几口暖暖身子,饭菜马上就好!” 自从小红顶撞了郝婉玉之后,林老夫人和郝婉玉格外安静,谁都没有再挑事,安静的喝了姜汤,店小二端来了热汤面和酸菜包子“各位,这几天岐山郡下雪,城里卖菜的少,店里就剩下这点菜了,各位将就吃点,明天就有新鲜菜了!” 赵大柱笑着打招呼“多谢掌柜的,天气寒冷,这热汤面最是合胃口,谢谢掌柜的!” “客官满意就好!你们的房间已经备好了,热炕也烧好了,不知道是哪位夫人的药也煎好了,待会给送到房间去!” 天气寒冷,大家吃完饭各自休息,郝婉玉睡下很快就睡着了,坐了一天车,身上的骨头都快散架了,翻了个身,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睁开眼,小翠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她。 “小翠,你干嘛不睡啊,你不困吗?” “夫人,您把表小姐她们叫来,您就不怕小姐失手杀了她们吗?” “不会的,蓝风和墨兰时刻跟着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我只是想让澜儿教训她们!快睡吧,明天一早还要上路呢!”小翠的心从头凉到了脚。 看秦威说不过赵瑾澜,气的把拳头捏的咯吧乱响,秦明抿着嘴笑的不可自己,刘煜捷摇摇头“秦将军,澜儿在和你开玩笑,她一向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赵瑾澜翻个白眼“怎么哪都有你!” 刘煜捷不在乎赵瑾澜的态度“秦将军是老实人,你不要欺负老实人!” 赵瑾澜一呲牙“那我欺负你?” 刘煜捷不搭理这只炸了毛的猫,问秦明“秦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秦明当然不会说真相,拳头按在嘴上,忍着笑说“九皇子去陪皇上了,澜儿没啥玩了,呵呵...” 呵呵...你骗鬼呢!刘煜捷翻了个白眼,秦威先说话了“飞扬,赵小姐是皇子妃,你说话不可放肆!” 刘煜捷找到了台阶,赶紧就坡下驴“秦将军,没事的,秦大人和澜儿是师兄妹,从小就在一起,叫什么没关系的!” 刘煜捷确实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毛燥的一根筋了,赵瑾澜一脸坏笑的说“喂,刘煜捷,你爹的女人要脱秦明的衣服,怎么办?” 刘煜捷眉头紧皱“谁?你发现什么了?”要在以前他一准呵斥赵瑾澜胡说。 赵瑾澜嘴角上翘“你不怕我骗你啊,说什么你都信!” “虽然听着很不靠谱,但你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赵瑾澜翻个白眼,伸手一指秦明“你问他,我说不清楚!” “飞扬,咋回事?”赵瑾澜很不适应刘煜捷的亲近,对着黑羽狂眨眼睛,这个傻子什么情况? 黑羽假装没看见! 秦明的脸上没了笑容“是邱炜!” 刘煜捷看向秦威和云阳,原来是几年前的事,那时候他还在宫里。 刘煜捷眯了眯眼,这个女人要故技重施,还这么明目张胆,简直岂有此理!然后看着赵瑾澜“你准备怎么办?告诉父皇?” “我这么喜欢助人为乐的人,怎么会去告状呢?” “你准备帮谁?” “当然是帮你那个小娘了,好歹是亲戚么,咱俩不是还没退婚吗!”刘煜捷才不会相信她的说辞,可秦威不了解。 “赵小姐,你怎么能帮那个女人呢!” “我就想有人赶紧把这个祸害收了,省的我每次进宫都被人针对!”就连云阳都看出来赵瑾澜是故意的,秦威还在自己的情绪里。 “哼!有我在,那个女人休想得逞!” “切!你自己的两只脚还在烂泥里插着呢,还有功夫管别人!” 秦威忍不住要打人了,浑身释放着杀气,赵瑾澜却嬉笑着说“秦将军,你笑一下,要不然我就哭了哦,你要把我吓哭了,看你爷爷不揍你!” 秦明和刘煜捷都抬头看着天,他们这会儿都能理解为什么蓝风老是看天了。 “哼!我...” 秦威还没有发完狠就被打断了“你什么?你一人做事一人当?杀了我你尝命?我可是皇子妃!秦家没有免死金牌! 你一个人生来无趣,死也无妨,可是你爷爷呢?还有飞扬!他连媳妇都没娶呢,你忍心吗?” 秦威看一眼秦明,气得直喘粗气,赵瑾澜却不肯放过他“听说秦将军立功无数,所向无敌,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不信你可以试试!”秦威就想和赵瑾澜打一架,他保证一拳就能打死赵瑾澜。 “秦将军,你打不过我的,不信你问飞扬!” 秦威果然看向秦明,秦明毫不犹豫的点头“大哥,我也打不过!” 赵瑾澜继续逗他“秦将军,你这脾气像谁了?一军将领固然要勇武过人,但也要区分敌人是谁! 你要碰上我这样的敌人,几句话你就气冲牛斗,还用动手吗?动手,你必败无疑!” 秦威是个诚实的人,赵瑾澜说对了,他忽然就泄了气“爷爷也这样说我!” “秦将军是沙场名将,肯定明白弓硬易伤弦的道理!悲观的情绪在你的心里积压太久,轻则伤身,重则...你是将军,这后果不堪设想!” 刘煜捷听不懂赵瑾澜在说什么,但他肯定和刚才的事情有关! 云阳想替秦威说两句话,但赵瑾澜是皇子妃,她不敢贸然开口,她的目光在秦威、秦明和赵瑾澜身上来回逡巡。 秦威对着赵瑾澜拱手,却没有抬头“多谢赵小姐提醒!” “秦将军,我听说你和云阳自幼定亲,三年前却突然在宫中冒犯邱家小姐,我今天就想看看这位邱家小姐是何等的花容月貌,能让铁树开花!” “我...” 秦威很纠结,看一眼云阳,欲言又止。 “噗!”刘煜捷的笑点比较低“你怎么还有这爱好呢?” 第186章 脑子倒转 你师父有点傻 赵瑾澜一本正经的说“邱家小姐要真是花容月貌,我给你也娶一个,省得你娘着急!” 刘煜捷翻了个白眼,他还是看天吧! 云阳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时机“赵小姐有所不知,秦将军答应我娘,要给云家传承香火,秦将军受伤...” “云阳!”秦威打断了云阳的话,看她的眼神有点复杂。 “秦家一直就有收养战场遗孤的传承,谁姓云不能传承云将军的香火呢,再说了,就你那点小毛病,就是有空你请蓝风喝顿酒而已,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自己的隐私被一个小姐揭开,秦威的尴尬可想而知,比尴尬更让他动心的是他的病可以治,可这种话他也说不出口呀,憋得满脸通红,都不敢抬头。 “可是...这...这...蓝风他...” 赵瑾澜伸手抬起秦威的脑袋,一脸天真的问“难不成...你想让我给你治?”秦威瞬间像是被丢进开水锅里的大虾,连手都成了红色。 秦明看不过眼了,一把拉过赵瑾澜“行了,你别欺负我大哥了!” 赵瑾澜没有站稳,一下扑进秦明的怀里,秦明翻着白眼扶她站稳,刘煜捷在跟前呢!这俩人不在意,刘煜捷也没有较真,但这不妨碍别人较真! 小宫女回去说秦明不来,邱彤和邱怿当时就眼泪汪汪了。邱炜想了半天只能去求太后,说是想念九皇子就在园子里看一眼,太后看她也是好心,就点了头。 邱炜一边谢恩一边说太好了,说不定能碰上妹妹和娘亲,后宫女子可怜,太后便没有深究,算是默许。 一进园子就看见秦威和云阳正在说什么,邱怿一直盯着秦明,看见赵瑾澜扑进秦明怀里,高喊着冲过来,邱彤关注的就是秦威! “赵瑾澜,你不要脸,你放开秦大人!” “云阳,你这个贱货,你勾引别人的夫君...” 赵瑾澜还没有站稳,一个人影就飞过来了,赵瑾澜随手把大氅往后一甩一个侧踢,抬腿、伸直,收腿,放下大氅,动作帅的就连秦明都自愧不如。 秦威就简单粗暴多了,把云阳拉到身后,当胸一脚就把邱彤踢出了一丈开外。 邱怿不是飞出去的,她是身体呈对折状态双脚擦着地面滑出去的,穿过一片花草,撞在花坛边的树上,所经之处的花木枝桠上都挂着衣服碎片。 虽然是深冬,但小姐们为了漂亮大多穿着单薄,愿意出去的人不多,邱彤和邱怿的骂声惊动了其他人,大家快速的围过来。 宋婉儿惊讶的冒傻气“我的天哪!跑那么远,为啥没有飞起来呢?啧啧,树枝上都带着血,这一身皮肉算是完了!” 刘煜云赞叹“坏丫头,没看出来啊!你这功夫可不寻常啊!把一个人踢飞容易,踢出去飞不起来可就不简单了!” “我又不是男人,你还指着我会怜香惜玉吗?” 邱彤被秦威一脚踢晕过去了,云阳怕秦威惹麻烦要过去看看,秦威一把拉住她“看什么?死不了!” 赵瑾澜嘴角上翘,秦威的理智和镇定都不差,只是不经逗罢了,嘿嘿。 邱炜吓的呆在原地,好半天才颤抖着对身边的宫女说“快去看看!” 贤王坐到了皇上的床榻边“黄兴,你看着点不要让人上来打扰,臣给皇上推下气血,这样有助于皇上气血舒畅!” 他心里也不放心赵瑾澜,蓝风不在,他怕那些不长眼的又去惹赵瑾澜。 “是!” “五哥,不用了,朕歇一下就好了,其实朕现在已经好多了,刚才朕是怕那个丫头又想到伤心事,朕是故意的!” “臣知道皇上是故意的,推一下皇上会舒服点,也好的更快!澜儿今天还有其他事,臣不放心!” “其他事?什么事?”这样说着,皇上已经坐起来了。 贤王没有细说的打算“邱家!” 早有好事者围了一圈“这是谁家的小姐,腿都露出来了,这么多血!” “咦?这不是邱彤吗?不是说嫁给安西侯的孙子了么,谁呀,这么大胆?”不远处的邱彤身边也围了一圈人。 “我!”秦威松开云阳的手往前走了两步,气定神闲的站在离邱彤两步远的地方看着邱炜,没有看邱彤一眼。 邱炜有点心虚,跑过去呼喊了邱彤几声,不见反应,又去看邱怿,没到跟前就看见地上一滩血,邱怿光着两条腿,不用说后面肯定没衣服了。邱炜解下自己的披风把邱怿盖住,被吓呆的邱怿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把邱炜吓了一跳。 邱炜一边安慰邱怿,一边让宫女去禀报太后,宫女刚站起来,邱炜叫住了她“照顾好小妹,我去禀报太后!”然后使劲捏了下邱怿的手。 刘煜捷第一次见赵瑾澜出手“你和蓝风谁的功夫更好些?” “当然蓝风更好啦,我练功经常偷懒的嘛!” “坏丫头,你不去看看邱家丫头死了没?”刘煜云很明白,只要不出人命,谁是谁非都是次要的。 赵瑾澜无所谓的撇下嘴“她倒是想死,可能么?那个女人晕过去是真的!” “这个女人惹你了?”刘煜捷的心情格外好。 赵瑾澜翻个白眼“你的眼睛是用来出气的吗?”然后看一眼秦明,秦明给秦威说着什么。 “爹,您真的好了吗?” “当然!你五皇伯可是高手!”皇上心情很好。 “五皇伯,您和慧言师父谁的功夫更好?” 贤王微微一笑“小九儿觉得呢?” “我问过慧言师父,慧言师父说您只会三脚猫的功夫,我才不信呢!” “对了,小九儿,慧言每次把你抓走你就不回来了,你们干什么去了?” “慧言师父教我练功啊!” “练功?练什么功?” “我也不知道什么功夫,就是煮一锅药水,然后把我扒光了放进去,按照慧言师父说的练功!” “一锅药水?不烫吗?”皇上有点奇怪,皇上是马上将军,不懂内家功。 “慧言师父让锅里的水旋成一个涡,然后把我放进去,有点热但是不烫,有时候是慧明师父,有时候是慧言师父,其他的都是蓝雨教我,如果师父有空的时候,蓝风也会教我!” 贤王有点小意外“易筋伐髓?小九儿可是结了个大善缘啊!” 皇上也是意外,看来慧言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漠。 “那你师父教你什么啊?” “师父什么都教,她想起来什么就教什么,我师父会的可多了!” “哼!你师父就是教你吃,你看看你现在胖的,朕都抱不动了!”然后撇撇嘴“走吧,去看看你师父又惹什么祸了!” 九皇子脖子一梗“我师父才不会惹祸呢,都是别人惹她的!慧明师父说,像我师父这么善良的人,和别人起冲突肯定都是别人的错,打死活该!” 正在下楼的皇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是皇叔说的?他喝醉了吧!” “才不是呢!慧明师父说我师父是纯善之人,心怀苍生祸福,不计个人得失!”九皇子说的很自豪,与荣有焉的样子。 皇上不想和这个傻儿子较真,抬头看了一圈,黄兴赶紧问“皇上,您在找什么?” “朕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 黄兴捂着嘴偷笑。 九皇子对爹怀疑师父很不开心“爹,慧明师父说了,我师父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开始给人看病了,我师父看医书过目不忘,看病也能举一反三,好几个人都抢着要我师父做徒弟呢!” 皇上撇嘴“朕怎么觉得你师父有点傻呢!” 皇上是说笑,也没当真的意思,谁知九皇子点点头。 “慧言师父也这么说,他说我师父基本就是被骗大的!” 皇上一把拉住儿子“咋回事?” 九皇子噘一下嘴“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师父喜欢吃兔子,吃完了就主动去藏经阁抄书,七天都不出来,她说她要不去抄书慧言师父就要挨打!” 这下就连贤王都愣了“慧言挨打?谁打慧言?” “当然是慧明师父了!说别人打慧言师父,我师父能信吗?” 贤王皱眉,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呢“小九儿,你相信皇叔会打慧言吗?” “切!”九皇子学着赵瑾澜的样子“说慧明师父打我爹我会信!” “那你师父为什么深信不疑呢?”皇上也很好奇。 “他们也想知道啊,我师父没有出事以前就这么傻的!”想了一下,九皇子又说“慧言师父说她是脑子倒转!” 眼尖的刘煜云发现一队人马往这边来了“喂,坏丫头!邱家的那个女人把太后娘娘请来了,你有麻烦了!” 刘煜捷也看见了“不止!还有皇后!估计整个后宫都来了!” 刘煜捷在心里叹口气,看来母后没有把外公的话听进去!刚才听保国公的意思他会和母后反目,他不赞同! 他在心里坚信自己不会为了赵瑾澜去忤逆自己的母亲,可他现在对皇后的所作所为有了自己的看法,他准备找时间和母后好好谈谈! 第187章 重翻旧账 难以自圆其说 “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 众人给太后和皇后行了礼,赵瑾澜皱皱眉“老祖宗,您这样就过来了?” 赵瑾澜指着太后身边的麽麽“去拿个盖的东西过来,再拿个手炉!天太冷了,太后受不了这样的天气的!” “是奴婢疏忽了,马上就去!” 苏太医正给太后诊病就被抓了差,看过邱怿后来汇报“微臣见过太后、皇后!启禀太后娘娘,邱小姐只是皮外伤,均是被树枝草皮划破,并无其他伤口!” “苏太医,让人去给太后娘娘煎一碗艾姜茶,不要加蜂蜜!” “好的!”苏太医没有任何异议,叫过小药童交代几句“快去!” 赵瑾澜的关心太后还是比较受用,阴沉的脸色缓和了很多“丫头,刚才是怎么回事?邱小姐是你打伤的吗?” 皇上和贤王站在人群外看着,九皇子坐在齐心的肩膀上,两只小胖手不停的挥舞“揍她,揍她!” 刘煜捷站出来对太后说“皇祖母,是这样的,刚才我们几人正在说话,赵小姐因为站立不稳,秦大人伸手扶了一下,孙儿就在跟前,可不知为什么,邱小姐就骂赵小姐,并冲过来打赵小姐。 皇祖母您大概听说过,赵小姐在受到攻击时会做出本能反应,而且控制不了自己的力气,因此...既然苏太医说只是皮肉伤,想是无碍了!” 太后缓缓点头“听说过这个事情,如此说来,是邱小姐寻衅在先了?” “皇祖母英明!” “炜妃,你为何说赵小姐故意行凶呢?”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小妹也是无意冒犯,可赵小姐下手实在太重,小妹伤的惨不忍睹! 膝盖之下已无完肤,伤可见骨,就连脚后跟都裂成几块了!”炜妃泣不成声,邱彤更是让宫人把邱怿抬过来了。 邱怿身上盖着邱炜的大氅,担架上鲜血淋漓,邱怿本来是装晕的,可是苏太医又捏又扯,早就把她疼的呲牙咧嘴装不了了。 “太后、皇后...赵瑾澜踢我...呜呜...” “邱怿,你打人的时候就要做好被人打的准备,被打了是你技不如人,你哭什么?你再哭一声我就把你扔到树上去!” 刚刚亲眼看见赵瑾澜把上官美舒捏了个半死,邱怿是真怕赵瑾澜把她扔到树上去,吓的捂着嘴哀嚎。 被苏太医救醒的邱彤跪在太后和皇后面前不停的磕头,求太后和皇后给做主,这时,邱季也被人叫过来了,一看女儿的惨样更是目呲欲裂。 “太后、皇后娘娘,请你们为老臣做主!” 邱季比女儿聪明,直接找赵瑾澜的麻烦他可没这个胆子,沈乾丰是前车之鉴,皇上不在,他只能请太后和皇后做主,皇后不喜欢赵瑾澜人尽皆知。 太后心思转了一下,看着皇后“皇后,你看此事如何处理呢?” 刘煜捷害怕皇后针对赵瑾澜,俩人再吵起来,赶紧说“母后,儿臣有话说!” 皇后的表情还算平静“你说吧!” “母后,儿臣认为不能因为邱小姐受伤了就问罪赵小姐!儿臣就在当场,赵小姐的情况您也知道,她并不认识邱小姐,邱小姐为何无缘无故的冲过来打赵小姐,总要有个说法吧!” “煜捷,你这样说,邱小姐会不会说你偏私呢?” “事关母后的公正,儿臣只是实事求是,谈不上偏私!” 刘煜捷这是提醒皇后,这么多眼睛看着,你不要落人口实! 春休宫里,杨华和蓝风悄悄的靠近沐英“沐大人,其他殿阁都查过了,水云阁的密室里有一条暗道,蓝风说是要从这边才能打开,怎么办?” 沐英有点意外“水云阁没人吗?” 杨华嘿嘿一笑“蓝风烧了一点烟,人都睡着了!” 沐英看着蓝风“今天机会难得,快点吧,一般情况下太后不会离开殿阁的!” “好!”蓝风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竹管,嗖的一下就不见了,杨华紧随其后。 秦威也站出来了“太后,皇后娘娘,邱氏是被臣踢晕的,和赵小姐无关!” 邱彤眼泪汪汪的看着秦威“将军,妾身可是你的夫人!” 秦威怒了“你再说一句?”邱彤瞬间脸色惨白。 嗯?这是什么情况?这么明显的八卦瞬间引爆了周围人的好奇心,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很多人自然而然的提起了邱彤的旧事。 秦威和邱彤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皇后和太后都记得这件事,太后嫌弃的看了邱彤一眼,对着秦威就温和多了“秦将军,既然邱氏是你的夫人,你又为何当众给她难堪呢!” 太后的意思很明确,秦威和邱彤的事情是家事,就算秦威做的不合适,她们也不能干涉,毕竟那是侯府! 秦威是个直肠子,太后问了他就要回答“回太后,邱氏不是臣的夫人,臣既不曾下聘也没有迎娶,这个女人和臣没有关系!” “秦将军,你说这话还有没有人性?你没有迎娶,那我女儿的孩子是哪来的?可是你带她去的绥州,你现在说你没娶她,你还有没有天理了?” 外孙都抱了,邱季当然理直气壮了,秦家想现在不承认这门亲事,休想! 秦威鄙夷的看了邱季一眼“孩子哪来的问你女儿!你要不知道她为什么去绥州,我现在就告诉你,有人做证你以后就记住了!” “将军!” 秦威的无情让邱彤绝望,一声将军都喊破音了,她也豁出去了,今天她就要搬进安西侯府去,堂堂正正的搬进去! 邱彤任眼泪流进嘴里,冷冷的看着秦威“将军,我随你到绥州三年多了,夫妻恩爱,怎么你一看见这个女人,就连儿子都不认了吗? 云阳县主,你就不能放过我的夫君吗?勾搭别人的夫君,可不是你们这种人该干的事吧!” 既然非要把她拉进来,云阳也不客气“邱彤,你的夫君我还真没兴趣!我和威哥从小一起长大,我用得着勾引吗?” “我和将军已然是夫妻,你算什么?你跟他拉拉扯扯算什么?你要不要脸?” “我和威哥自小订亲,早就换了庚帖,三年前你和你姐姐勾结,骗威哥说太后召见,却把威哥引到无人的殿阁,邱彤,不要脸的是你吧!还有,你和谁是夫妻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威哥,你休想把污水泼在威哥身上!” 邱炜慌了“云阳县主,无论如何她们已是夫妻,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啊!” 秦威站在云阳身边,鄙视着邱炜“怎么?炜娘娘这就慌了?当初不是你来找我说太后要召见我的吗?你不记得了?”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邱炜万没想到秦威会翻旧账,登时紧张的心都缩在一起了。 太后也想起来了“炜妃,哀家好像也记得当时你求哀家说是想见妹妹和母亲,哀家就准你前去,召见秦将军是怎么回事?” 明眼人都看出是怎么回事了,太后岂会给人背锅! “太后,臣妾没有说过太后召见的事情,真的没有!” “没有你的引领,我怎么能够进入荣华阁的偏殿!你当重重宫门的侍卫是摆设吗?太后,臣认识当天值守的侍卫,您可以传值守的侍卫来对质,是谁带我进的荣华阁!”邱炜神色慌张额头流下了冷汗。 太后变了脸色“炜妃,到底怎么回事?” 邱炜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几年前没有任何人提及此事,她也没想到要善后,今天敢故技重施,就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无人过问。 秦威认识守卫的侍卫,要对质该怎么办?大冬天的,邱炜脸上的汗水清晰可见。 “太后娘娘!” 邱彤一看邱炜慌了,转身重重的跪在太后面前“太后娘娘,秦将军怎么进的荣华阁妾身不知道。 妾身和娘亲陪姐姐说了会话,在返回的时候,秦将军突然从旁边的殿阁里出来,把妾身拉进了房间...呜呜...” 邱彤一副不得不说,又羞愤难当的样子,周围的人也是窃窃私语。 秦威顿时就怒了,紧握拳头就要冲上去,赵瑾澜一步跨过去挡住了他的去路“你让开!” “大哥,冷静!”秦明赶紧过来劝住。 看秦威冷静下来,赵瑾澜嘴角上翘,转身走向邱彤,赵瑾澜蹲在邱彤身边“邱彤,我暂且叫你邱彤吧!秦将军把你拉进殿阁之后打你了吗?” 邱彤警惕的看着赵瑾澜“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和秦将军在家里打架我连听都懒得听,可现在牵扯了太后,你们必须说清楚!你不说我自然会找别人来说,事情发生在宫里又不是你家里,你还怕没人知道吗?” 有人给自己出头,太后冷眼旁观,皇后就是再想把赵瑾澜怎么样现在也不能说话,父亲说上官狄已经奉旨前往姑臧军中效力,皇上在借此表达他的不满! 邱彤想了一下这事情她躲不过,与其让别人说不如自己说“他没有打我!” “你就没有呼救吗?” “秦将军在屋子里点了迷香,我进去后很快就神智不清了。” “那个迷香是什么味道的,你进去的时候没有发现吗?” 第188章 计诈并用 真相水落石出 邱彤警惕的看着赵瑾澜“你什么意思?我当时没注意!” “你什么都没注意就说秦将军点了迷香?邱彤,据我所知,这世上还没有无色无味的迷香,你不会是说谎吧!” 邱彤咬了一下嘴唇“我进去的时候闻到了花香,我以为是宫里的熏香,没在意!” 赵瑾澜皱着眉“花香?什么样的花香?你确定味道我才能知道是哪种香,一般烟花之地常用的都是丁香味,不刺激,不会引发咳喘!” “ 对,就是这个丁香味!” 赵瑾澜表情很诡异“你娘呢?她在旁边看着吗?” “嗯?”邱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邱彤没反应过来,其他人反应过来了,邱彤说她和母亲一起出来的,到现在也没有提及母亲,在旁边看着!这么缺德的说法,不少人开始笑出声了。 反应过来的邱彤恼羞成怒“我娘去叫人了!你什么意思?” “哼!” 赵瑾澜冷哼一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邱彤“邱彤,你到京城时间短,不懂宫里的规矩不奇怪! 你姐姐当时只不过是个美人,是多人共居一个殿阁,亲眷出入一定有人引路,接送你们到宫门或者宴会地,以防你们走错路惊了贵人或者误入禁地被射杀,怎么会让你们独自离开? 其次,秦威将军想要对你做什么还要点迷香?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吗? 其三,你娘和你一起出来,看你被男人拉进屋里,喊人呼救也应该找最近的宫门值守侍卫,她舍近求远的跑到宴会场去喊人,叫大家来看自己的女儿和男人淫乱的场面,你娘是青楼老鸨啊! 其四,秦威是将军,对付你和你娘两个老弱妇孺还放跑一个,这样的人还能上阵杀敌吗?以秦威的战功,就算是十个你这样的也休想跑掉一个!” 秦威现在对赵瑾澜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果然,自己还是太冲动了! 赵瑾澜转身对太后说“老祖宗,当时一定有人处理这件事情,不知当时的情形如何?” 白贵妃站出来“赵小姐说的没错,炜妃当时哭喊着来报告,太后让臣妾去看怎么回事,打开殿门的时候臣妾就在门口,秦将军靠在门后的墙上,衣着整齐,看着很平静,不像是...而邱小姐在对面的屋角,衣衫不整,样子就有点...” “太后娘娘,您把苏太医找来,或者其他的太医也行,总之要大家都信任的人来解释这件事情比较好!” 太后点点头,一个小太监飞快的叫来了苏太医。 赵瑾澜开门见山“苏太医,花楼用的迷香是什么味道?” 苏太医张嘴就来“一般是丁香味居多,丁香味道暗远悠长,不会引发咳喘,是比较常见的迷情香!” “邱彤,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在同一间屋子里,你意乱情迷而秦将军却无动于衷呢?” “我当时吓坏了...” “行了,谎言张嘴就来!” 赵瑾澜打断了邱彤“绥州地处北方严寒之地,每到秋冬季节,将士易患风寒,当地百姓和军中大夫常用麻黄入药,发汗驱寒。 秦将军戍边多年自然也用过此药,然而,此药常用会产生副作用!苏太医!” “赵小姐说的不错,麻黄药性强悍,体虚之人根本降不住,便是体魄强壮之人,长期服用也会有害处,会导致一些病症用药无效,普通的迷香便是其中之一!” “邱彤,邱炜,你们听明白了吗?哼!天堂有路你不走,竟敢把太后牵扯进来!你以为你很聪明,轻易的就套住了安西候府的长孙,却不知是秦威自愿入局吧! 他曾经答应过已故的护国将军云靖,娶了她的女儿要生两个孩子,一个姓云,继承云家香火! 可在一场战事中,秦威受伤严重,军中大夫告诉他以后可能无法生育后代!秦威不想云家无后,就劝云阳另嫁,云阳不肯,正在秦威苦痛之时,恰逢你做局成全,就这样了!” “你胡说!你胡说!不是这样的,是秦威他...我无奈之下才随他去绥州的!” “你放屁!” 赵瑾澜爆了粗口,听的皇后和太后直皱眉。 “秦威是想让云阳在伤心失望之下另嫁他人,这才不申辩,你别以为他是心虚!阴谋达成你们沾沾自喜,兴冲冲的跑到秦家兴师问罪! 你们也不打听一下秦威是何人就敢上门!结果呢?秦威暴打你爹娘,警告他们不许登秦家的门! 你也被秦将军一脚踢出了心悸的毛病!秦威要捆你们进宫面圣,你们怕连累邱炜断了根基,遂答应自己出车马银钱跟着秦威去了绥州!” “你胡说!你胡说!我儿子已经三岁了,是秦将军的儿子...” 秦威又怒了,赵瑾澜两手叉腰怒视秦威“你这会知道生气了?堂堂安西侯的孙子,大周名将,竟然被邱家这种破落户沾上,你是不是觉得你很高尚,为了心爱之人你什么都愿意做?你做到了吗?你不过是委屈了云阳,恶心了自己!我看你还是笨死算了,还做什么将军!” 发完了火,赵瑾澜又给太后行礼“太后娘娘,秦将军十五岁时在战场受伤,他根本不能行人道,也是因此才悔婚的! 苏太医在此,太后娘娘您可以让苏太医或其他太医一起给秦将军验伤,也省得您糊里糊涂被人利用! 还有一个办法,找个空屋子点上迷情香,找来两个乞丐,让他们和秦将军同时待在屋里,如果秦将军中了迷药,您把我和秦威一起砍了,如果没有,您就把邱家姐妹都扔进屋里!怎么样? 太后您不能在外面久留,赶紧弄清楚您尽快回宫吧!”这句话让太后不那么着急了,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皇后实在忍不住了“赵小姐休得胡说!邱炜乃是宫妃,邱怿还是闺阁女子,怎么扔给乞丐!邱彤已经有了孩子...”好吧,秦威不承认。 “皇后说我的主意缺德是吗?那她们合伙给男人下药您怎么不说她缺德!” 好多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边说边笑,皇后狠狠瞪了赵瑾澜一眼。 宫规森严,谁也不敢像赵瑾澜这么无所顾忌,太后的脸色已经不那么好看了,她选择让太医验伤“苏太医,你一个人行吗?” “回太后,就病理来说,臣一人足矣,但现在涉及案情,还是再找一人较好 “去,请凌太医,你们一起验看!” 秦威顿时浑身发烫,可刚才秦明也说了,不如此,此事就无法善终,他只能低头忍着。 秦明鼓励哥哥“大哥,去吧!” 老侯爷一巴掌拍在秦威头上“你个臭小子,一脑袋浆糊!”老侯爷的白胡子一翘一翘的看着很滑稽。 绵延的官道,两边是皑皑白雪,另一队人马也在去往姑臧的路上,车队前方,上官狄端坐在马上,对于调防西北,他更多是向往! 祖父曾经驻守金城郡,成就了很多传奇战事,现在他有机会去姑臧驻守,真是太好了!他有信心青出于蓝,祖父日渐年迈,上官家就要靠自己了! 他自幼跟在祖父身边和父亲没有太多交流,对于父亲每次信中交代的结交同僚的建议他不以为意,还是祖父说得对,上官家太招眼了,低调为人才是长久之道,父亲是文官,他可以理解但不敢苟同! 他的岳父周勉是南阳当地士绅之子,书香门第,观念和他差不多,也是敬重祖父却不愿多谈父亲! 此次父亲被贬职,岳父倒是专门和他聊了此事,认为这是保护上官家,妹妹被斩首的事情岳父也不讳言,八成是姑母干政惹了皇上,哎! 从心里叹了口气,上官狄夹了一下马腹加快了进度!不是他无情,姑母从小就许诺把妹妹许给表哥,以致妹妹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子,这本身就是个隐患! 还是岳父说得对,历朝历代,凡是皇后把娘家姑娘许给皇子多半不成,若是成了,就是皇上已经动了外戚的心! 此次奉旨戍边就是皇上对上官家的一次考验,岳父让他带上了全部家眷,包括有了身孕的小妾,希望皇上能看见他的忠心! 苏太医离开,皇后抓住机会问赵瑾澜“赵小姐,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当年你并不在宫里!” “我也是刚知道的,秦大人介绍我认识秦将军,我看见他俩说话误以为云阳是秦将军的夫人。 秦大人就给我说了当时的事情,他和老侯爷也很困惑,当时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不管他们怎么问秦将军都不开口! 他想让我帮忙,秦将军不让我诊脉,我非要诊,就发生了推拉。 我没站稳,秦大人扶了我一下,邱小姐就冲过来了,我感觉到危险一脚踢出去,她就那样了!当时大皇子就在旁边,不信您问他!” 刘煜捷不知道之前说了什么,反正他来的时候就是赵瑾澜说的这样,区别就是她不是去诊脉,而是在欺负秦威! 第189章 欺人太甚 敢当面坑皇后 刘煜捷说“母后,事情正如赵小姐所言,儿臣想,安西侯乃是国之重臣,解开他的困惑也算是为父皇分忧,便把自己的疑惑也说了出来,外臣如何进入内宫的?还有,皇祖母从不干政,她不可能传唤秦将军等!” 刘煜捷的表现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刘煜宸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去,把邱小姐抬过来!”邱家和上官家没什么交情,皇后既然不打算针对赵瑾澜也就没必要袒护她了。 “皇后娘娘,您一定要给小女做主啊!小女太可怜了!”邱季一看女儿过来,马上迎过去,眼泪汪汪的求皇后。 “邱小姐,你以前认识赵小姐吗?” 邱怿这会儿很冷静“回皇后娘娘,认识,上次在太后娘娘的寿宴上见过,但是没说过话!” “那你为何冲过去打她?”皇后的话还算温和,邱怿当是皇后帮她。 “她勾引秦大人!”顿了一下,想起父亲的嘱咐,又说“赵瑾澜是皇子妃,大庭广众之下就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不对,是她扑过去抱住秦大人的!” 她的话刚好证实了赵瑾澜没站稳,秦明扶了一下的说法,大家静待下文。 赵瑾澜邪笑着走过去“我勾引秦大人关你何事?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是皇子妃,你还勾引别的男人,大皇子...” “用你来说?澜儿没站稳,秦大人扶了一把,她没你那么龌龊,你给我闭嘴!”邱怿蒙了,她刚才没注意到大皇子,细想一下她看见了...只是...她没多想... “邱小姐,以后管闲事问清楚了再管,免得皮肉受苦!我刚才是要给秦大人说媒,走路急了点,好在秦大人已经同意了。”赵瑾澜才是谎话张嘴就来! “不...我不同意!” 赵瑾澜撇撇嘴“你不同意?你谁啊?管得着吗?” “姐姐!炜娘娘,你不是说今天就让我和秦大人...姐姐!” 邱炜拼尽全身的力气喊道“你闭嘴!”邱怿蒙了,大家却明白了! “娘娘,皇后娘娘,赵小姐这是诈供,她是故意引诱小女的!”邱季慌了,扑在地上大喊。 赵瑾澜很不屑“切!大家都听见了,用你说?” “你胡说,根本没有的事,是你...咳咳...”情急之下,邱季猛烈的咳嗽起来。 赵瑾澜却懒得理他“小亮子,你去把人带过来!”小亮子弯了一下腰,转身就走。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秦威就红着脸跟着苏太医和凌太医过来了。 苏太医说“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适才和凌太医验看了秦将军的伤势,秦将军至今仍无痊愈的迹象!” 苏太医话说得含糊,也给秦威留了面子,意思大家都明白就行了,太后有点惋惜“苏太医,你看秦将军这病能治好吗?” 苏太医摇头“秦将军情况比较严重,臣等,无能为力!” 太后的脸黑了“邱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邱季也看着女儿,都忘了咳嗽,邱彤一咬牙“这个孩子就是秦将军的,妾身在绥州...” 赵瑾澜打断她的话“邱彤,秦将军十五岁就受伤了,难不成你在这之前就怀孕了?你怀的是龙王吗?” “哈哈哈...” 眼看着所有的希望全部落空,邱彤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双眼血红的看着赵瑾澜,突然就扑过来。 赵瑾澜后退一步,手往大氅里一伸随手“唰”的一下。 寒光闪过,邱彤就捂着手尖叫着后退,众人目光汇集在邱彤鲜血淋漓的手上,眼尖的看到了地上的手指。 皇后和其他嫔妃没想到赵瑾澜敢直接动手,惊得捂着嘴站起来,齐齐看着太后。 太后也很意外,可她早就看到了皇上,此刻她只是表情变了变,人却很镇定。 邱彤发声的时候刘煜捷就过来了,虽然几步路,可还是没赶上,赵瑾澜收了扇子刘煜宸和刘煜云已经站到了赵瑾澜身边。 “澜儿,你没事吧?”刘煜捷赶紧问。 赵瑾澜翻个白眼“叫我赵瑾澜!” “坏丫头,楼外楼缺材料啊,你怎么这么喜欢砍人手指啊?” 赵瑾澜一呲牙“你吃不,我给你红烧!”刘煜云做了个吐的动作。 女儿被伤邱季心疼的不行“赵瑾澜,你的胆子太大了,竟敢在太后面前行凶!” 他只敢嘴上叫嚣,既不敢冲过来也不敢伸手指,赵瑾澜的凶残大家有目共睹。 赵瑾澜调匀了呼吸对着太后一拱手“老祖宗,皇后娘娘,刚才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刚才距离远我来的及把她踢过去,这会儿太近,我只能先自保!让各位娘娘受惊了,抱歉!” 生活在深宫,谁还没见过点血,无非是突然了一点而已! 见赵瑾澜抱拳行了个男子礼,白贵妃扑哧一下笑了“赵小姐明明是个女子,为什么要行男子礼呢,看着好奇怪哦!” 赵瑾澜挠挠头,憨憨的说“让贵妃娘娘见笑了,我自小随着师父到乡间替百姓治病,穿着女装不方便,我一直就穿着男装。 周边百姓都不知道我师父有个女徒弟呢!不瞒娘娘,很多时候我都忘了自己是个女的!” “哈哈...”众人大笑。 “大人!”沐英正在春休宫的假山上注意着宫门口的动静,杨华突然过来了。 “什么事?” “太后娘娘卧室的地下有一个密室,密室里有一个男子!” 沐英脸色肃穆“认识吗?” “卑职不确定!” “曲利!” “是!” “你在这里盯着,有动静及时示警!” “是!” “蓝风呢?” “那个人昏迷,蓝风正在施救!”杨华犹豫了一下“大人,密室里还有一个女人,也昏迷!” “什么?”沐英皱皱眉“走,去看看!” 皇后看赵瑾澜连着伤了两个人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顿时说不上的厌烦。 “赵小姐,既然你知道自己是皇子妃,就该检点自己的行为! 邱家姐妹犯错,自有宫规律法,可现在她们都被你重伤,你说该怎么办呢?这么多人看着,本宫总不能公开包庇于你吧!” 皇后的反应在大家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比如说太后和白贵妃等人! 白贵妃嘴角微翘的看着皇后,这个女人一天不作死就难受啊!你也不看看赵瑾澜在为谁说话,秦家会作壁上观吗?蠢货! 赵瑾澜扯了一下嘴角,上官囧,对不住了,您女儿作死,这可怪不得我! “那么,说到底,皇后娘娘您包庇我了吗?” 皇后尴尬的咳了一声说“这么多人都看见你把邱怿打了,把邱彤的手砍了,本宫总不能装作看不见不处置吧!” 赵瑾澜点点头“皇后娘娘准备怎么处置我呢?” 皇后扭头看着太后“母后,您看?” 太后冷笑,表情讽刺的说“你是皇后,你看着办!” 皇后要的是太后不说话,至于她的表情什么的,皇后自动忽略,她端正了一下身子,似笑非笑的说。 “赵小姐,本宫也很为难,邱家姐妹有错是没错,但她们的错与你无关,你现在把她们伤了,本宫不能坐视不管!” 赵瑾澜看着皇后,突然就有点同情皇上了,这个女人和她娘比起来一点都不逊色。 她娘只是在内院闹,可皇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么丢人的话,换了她是皇上她都不能保证不拿上官家说事! 算了,还是给皇上留点脸面吧,真要搞得坐实了罪证,有人上奏废后,皇上也难做! 想到这里赵瑾澜笑了一下说“您是皇后,想要怎么处置我您不用绕圈子,我的脑子有病但您是清醒的,这么多人看着呢,绕这个圈子有什么意义呢?直接说吧!” “赵小姐的意思是说本宫有挟私报复之嫌?” “皇后娘娘多虑了!我跟您没什么私交,总共也就见了两次,挟私报复谈不上! 再说…皇后娘娘您母仪天下,一举一动都关乎国体,哪来挟私之说!” “如此说赵小姐还是个明事理的,本宫也是就事论事,总不能让人说本宫徇私,这样本宫日后如何管理后宫呢!” 赵瑾澜的暴脾气又发作了,丫的占了便宜还卖乖,废话一箩筐,你不说我来说。 “皇后娘娘,您有话直说,能管理后宫的人一大堆,都等着呢,这个您不用操心! 刚才我说如果试药失败了把我和秦将军一起砍头,您差点笑出声,别以为我没看见! 皇后娘娘,您想说什么我也清楚,如果您能做主解除婚约,我现在就可以答应您,省的我们两看相厌!” 赵瑾澜的话引来一片抽气声“两看相厌”也就赵瑾澜敢说这个话! 刘煜捷眉头皱了一下“不要胡说!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做主的!” 刘煜宸和站在身边的刘煜云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这个缺心眼的大哥终于开窍了吗?问题是赵瑾澜的胆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当面坑皇后! 刘煜捷并不是喜欢赵瑾澜,他只是觉得此事不能在这种场合说,更不能找这么蹩脚的理由说,否则母后就会成为笑柄! 第190章 解除婚约 坐实抗旨罪名 赵瑾澜笑了“大皇子,你说的不错!只是,赵家的情形与别家不同,赵家是我掌家,只要是赵家的事情我就可以做主!只要皇后能决定此事,我们即刻就能解除婚约!” “不要胡闹!谁说要解除婚约了?” 刘煜捷这句话比刚才说的更坚定,然后转身看着皇后“母后!就算赵小姐掌家,可婚约之事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他在心里祈祷母后不要犯糊涂。 皇上的脸色不好看,他一直都知道皇后很蠢,但没想到这么蠢,退婚?你今天敢做主退婚,朕就把上官家的女人都杀光,朕就不信叫不醒你! 太后在心里对赵瑾澜竖起了大拇指,赵家自皇上赐婚之后从不主动和皇后亲近,这本身就透着古怪,赵家要退婚她一点不奇怪! 上官家权倾朝野,上官家的小姐在京中恶名昭着,已经是盛极而衰之象,虽说刘煜捷是皇上的儿子,可是,和上官家结亲绝不是什么好选择! 皇嫡子正妃不是一般的皇子妃,不要说皇后,就是她这个太后也不能擅自做主,赵小姐是一招将死了对方的老帅,厉害! 白贵妃嘴角的笑容在扩大,上官青媛你要不死都对不起你爹当众晕倒! 皇后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脸色都缓和了“赵小姐,这个事情你可要想好了,煜捷是皇子,退婚对他没什么影响! 可你就不同了,你一个女儿家,被退了婚,以后怕是很难找个好人家了!不如这样,看在你爹的面上,我收你做义女,这样总不至于给人做妾的!” “母后!您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刘煜捷心里喊的是你昏头了吗! “哈哈哈...” 赵瑾澜笑的见牙不见眼,全无一点矜持“谢谢皇后娘娘的好意,我没兴趣做您的义女,只要您不让人杀我我就知足了!” 皇后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喜色“赵小姐可别后悔!” 刘煜捷看皇后执迷不悟,气的脸都涨红了“只要您不后悔就行了!母后,您坐实了抗旨的罪名,您不后悔,她后悔什么?” 皇后呼的一下站起来,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气的“好啊,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真是歹毒!” 赵瑾澜笑的讽刺“您虽贵为皇后,但也不能一个萝卜两头切吧!一边要退婚,一边作践我只能给人做妾,还要说我歹毒,话都让您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沐大人,现在怎么办?”杨华看着沐英,手都在抖,他们揭开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会不会被灭口啊! 沐英同样也担心这个问题,再说天子近臣,有些事,皇家还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看着蓝风“蓝风,怎么办?把你也连累了!” “沐大人客气了,先处理这里的事情吧,该怎么样咱们说了也不算!” “可是,该怎么处理呢?”沐英有点乱了,这个事情有点大。 “杨华,哪里有尸体?” “慎刑司,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尸体!” “沐大人,我的意思活的你们全部带走,这三个用尸体代替,怎么处理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行!可待会太后回来...” “水火无情,皇上孝顺,盖一座宫殿能花多少银子?城南刚赚了那么多银子都没地方花呢!”蓝风的冷静果断彻底折服了沐英和杨华。 “行!就这么办!蓝风,大哥就不说谢了,只是...” 蓝风微微一笑“皇上知道我跟你们一起来的,你们护不住我的,不用管了!” 沐英和杨华对着蓝风一抱拳,男人之间,有些话是不用说的! 看见小亮子带人过来了,赵瑾澜对皇后说“皇后娘娘,要怎么处置我您先想着,先把邱家的事情了了,好让太后尽快回去,天气太冷,我怕太后受不住! 皇后不解“邱家还有什么事?”赵瑾澜不接话。 邱季却急了,他也看见了小亮子带过来的人“你跑哪去了?女儿被人欺负都找不到你!”邱季迎着抱着孩子的夫人就是一顿吼。 “不是你让我看好孩子说娘娘要见见孩子吗?” 看见邱彤血淋呼啦的手,邱夫人顿时惊叫起来,旁边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赶紧接过孩子,嘴里还嘟囔着“别把孩子吓坏了!”抢过孩子赶紧躲在人后。 赵瑾澜和秦明对视一眼,赵瑾澜走到这个男人的身后“这位大哥倒是很爱护孩子,你家孩子胆子小吗?让我看看。” “不,不要让她看!” 邱彤急急奔过来,赵瑾澜猛地转身,眯一下眼,邱彤吓的倒退好几步。 赵瑾澜又突然换了笑脸“这就是你说的秦将军的孩子吧!” “你要干什么?”看邱彤恐惧的样子,赵瑾澜嘴角上翘。 “这位大哥,这孩子是谁的?” 男子警惕的看着赵瑾澜“我家夫人的!” “你家夫人是谁?”男子看了邱彤一眼,看她包着手绢的手满手血污,又把孩子抱得更紧了“是她!” 赵瑾澜指着秦威问“你认识他吗?” “认识,他是绥州守备秦将军!” “他不是你家老爷吗?” 男子低下头,把孩子的斗篷拉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和邱家是什么关系?” “我叫李牧斗,是邱家的雇工,负责赶车!”刚才那个小公公特意给他说了,让他实话实说。 “雇工?那就说你不是邱家的家奴了?” “不是,四年前邱家需要一个车夫去绥州,给了一百两,可是去了后...”宫里的人没有普通百姓,李牧斗不敢随便说话。 赵瑾澜点点头“李牧斗,是这样的,你家夫人说这个孩子是秦将军的,但秦将军说不是,他要杀了这个孩子!” 李牧斗突然跪在地上“秦将军您不能杀了这个孩子!我说,我说,这个孩子是我的,求您,不要杀了我的孩子...孩子没有错啊! 我不给邱家做工了,我把孩子带走,我家娘子愿意养这个孩子,我爹娘都老了...”李牧斗吓的语无伦次,邱季和夫人,包括邱炜都呆住了。 “你不要着急,慢慢说,只要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保证你们一家老小的安全!” 李牧斗看着面如死灰的邱彤说“夫人,这是我的孩子,我必须要保护我的孩子!”咽了几下口水说起了三年前的事情... “我送夫人到了绥州却没地方落脚,秦将军一路上都不和夫人说话,到了绥州就回了军营。 夫人只好让我们先住在客栈,第二天,夫人叫我送她去军营,到了门口,守卫的军士不让进去,但去通报了秦将军。 秦将军出来后看着夫人不说话,夫人就说我是你的夫人,我要跟你住在一起!秦将军看着夫人还是不说话,夫人就开始哭闹。 秦将军等围了很多人才说,不管他在不在,如果夫人再敢到军营来,就让士兵把她拉进去做营妓,还问军士们听到了没有,大家都说听到了,只要夫人去了就不让她再回去了,夫人吓坏了,我们赶紧逃了回来。 夫人哭了一夜,在客栈睡了三天,我们准备回京城,到了城门口,守门大哥说秦将军说了,没他的同意不许夫人离开,夫人要敢离开,秦家就去御前告他们欺君! 无奈我们又返回城里,然后吴妈妈和我一起找了牙行,租了一个小院子,收拾了出来,从客栈把夫人接了回来。 安顿好夫人我就准备回京了,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可是欺君的罪名是要杀头的! 可吴妈妈却给了我伍佰两银子,说让我...让我...帮夫人...和夫人生个孩子...说秦将军不要夫人了,没孩子夫人后半生无依无靠。” “你在绥州呆了多久?” “三年半!每年我都会回京去给夫人拿银钱,顺便把我的工钱送回去,我爹娘身体不好,全靠娘子给人浆洗奉养。 夫人并不喜欢这个孩子,我和爹娘商量,如果夫人不要这个孩子我们就带走,夫人给的银子多,我家里也好过些,才到现在!” “李牧斗,如果可能,你愿意和邱彤一起生活吗?” 李牧斗把孩子的帽子调整好,看着邱彤说“你和别人通奸,是个男人都不会容你!你若是愿意做妾过普通人的日子,我就接受你,毕竟,你是姑娘身子跟了我。” “你休想!你做什么梦呢?我是秦...”邱彤胆怯的看了秦威一眼,没说下去。 “小亮子,你派人把李牧斗送到京兆府,让冯大人安排一下,保证他一家老小的安全!” “是!” “谢谢大人,谢谢!”李牧斗给赵瑾澜跪下磕头,抱着孩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瑾澜给太后行礼说“老祖宗,秦威和邱彤的事情就是当时还是美人的邱炜利用您的信任导演的闹剧!也没有牵扯人命,我想放邱彤一条生路,可她不愿意。 李牧斗是无辜之人,且不想抛下糟糠之妻,也算有情有义,朝廷理当给他一条活路,若是谁敢动了歪脑筋...别怪我不客气!老祖宗,您看这样处置可以吗?” 第191章 强盗投胎 都要给我赔偿 太后很满意“嗯,你这丫头有仁义之心,不错!百姓活着不易,碰上你算是福气,处置的好!那...这个你准备怎么办?”太后抬了一下下巴,看着邱炜。 赵瑾澜对站在小亮子旁边的小宫女一招手“你过来,给太后娘娘说你今天都干了什么?” 小宫女赶紧过来跪下就磕头“太后娘娘,奴婢是凝香殿的杂役宫女,一个时辰前,牡丹姐姐让我去长康殿请秦大人到凝香殿,说炜娘娘有话要给秦大人说,秦大人不去,他让奴婢滚,奴婢回去被牡丹姐姐骂...废物...” “牡丹是谁?” “牡丹是炜娘娘的贴身宫女!”小宫女转了下头,伸手一指跪在邱炜身边的宫女“就是她!” 牡丹连滚带爬的过去“太后娘娘,是炜娘娘让奴婢去传话的,秦大人没去,奴婢什么也没干!” 太后的脸色阴的要下雨“炜妃,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太后,臣妾冤枉...” “闭嘴!” 太后怒了,她感觉很不舒服,不想在这里待了“皇上,你的女人,还是你来处理吧!哀家感觉有点冷,想回宫了!” 众人四处张望,邱季一眼看见了皇上,他算是看见了救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边磕头边往前爬。 “皇上,皇上,求您给老臣做主!赵小姐仗着皇子妃的身份欺人太甚!”众人这才看见人圈外脸色铁青的皇上。 皇上没有搭理爬过来的邱季,直接走到太后跟前“母后,这么冷的天您怎么出来了,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办!” “哼,炜妃哭着跑来,说是赵小姐欺负她妹妹,哀家不来怎么能行呢!” “皇上,臣妾没有...” 邱炜想着赵瑾澜的话,没有出人命,她也许没事。 “闭嘴!”皇上一声怒喝,邱炜身体一抖不敢再说话。 “邱季,你可知罪?” “皇上,老臣冤枉...” “皇上,他不是邱季!” 赵瑾澜一句话众人被炸得晕头转向,什么叫他不是邱季?就连皇上都没反应过来,却把邱季吓的一哆嗦,也不知道害怕了,转身冲着赵瑾澜喊叫。 “赵小姐,我和你爹同朝为臣,并无交恶之处,你为何血口喷人!” 赵瑾澜打断邱季(邱年)的哀嚎“行了,别扯淡了!” “皇上,这个人不是邱季,他是邱季的双胞胎弟弟邱年!” 皇上皱皱眉头,盯着邱季使劲看了两眼“丫头,咋回事?说清楚!” “皇上,您别听她的,微臣哪有什么哥哥弟弟,臣是独子啊!赵瑾澜,你...”眼看赵瑾澜又拿出了扇子,邱季(邱年)果断闭嘴。 皇上嘴角抽搐,这个野蛮的丫头! 赵瑾澜把扇子在手里旋转一圈,看邱年不敢再喊叫,她才说“半月前,我娘回娘家途径騩镇时旧伤复发在騩镇休养,下人去抓药才发现騩镇竟然只有一个医馆,一个大夫! 详查之下真相更是惊人,不止騩镇,太白县方圆几百里就只有騩镇有一个医馆! 四年前,太白县太白乡的邱员外突然生病,便延请周边大夫到邱家医治,但是,这些大夫没有一个能走着回家的! 不是被邱家打成重伤,就是被当地官府羁押,家人花了银子托了人情接回家时大多只有一口气,交代家人子女离开太白不要告官,不要报仇,邱家儿子在京城做大官,女儿是宫中娘娘!” 皇上怒了“邱季!可有此事?” “皇上,臣冤枉...” 赵瑾澜往前一步,唰的打开扇子,一按开关,一排寒光闪闪的利刃,吓的邱年大张着嘴不敢再说一个字。 “丫的,我已经忍了好几天了,你还敢喊冤,再喊一声我听听?” 皇上伸手揉了一下抽搐的脸“不许说粗话,挺文静个丫头,怎么跟个混小子似的!” 刘煜云抬头看看天空,一堆乌鸦飞过,父皇,您从哪看到这个坏丫头文静了?其他人的表情也差不多。 “邱年,是你主动告诉皇上还是我替你说?我替你说,每说一句我就砍你一刀!” “皇上,皇上救命啊!” 邱年飞快的朝着皇上爬过去,黄兴往前一步,当胸一脚把邱年踢到了一丈开外,大家这才知道黄公公也是个练家子。 “丫头,这个是邱年,那邱季在哪?” “皇上,我重伤了邱怿和邱彤,皇后娘娘还没处置我呢! 皇后娘娘,您先说吧,是让邱家姐妹把我也打一顿,砍了我的手指,还是直接把我关进天牢?折腾半天我也累了,我要休息!” 众人吃惊的差点把眼珠子掉在地上,赵瑾澜这是疯了吗?敢威胁皇上?! 皇后险些晕过去,白贵妃却差点笑出声,她捂着嘴,眼睛都在笑。 皇后定了定神,才微笑着对皇上说“皇上,赵小姐这是对臣妾有怨气呢,臣妾连话都没说完,她就说臣妾要处置她,真是孩子气!” 皇后越说越顺,脸上的表情有点诡异“皇上,炜妃祸乱宫闱,还想着故技重施,亏得秦大人警醒才没有再发生什么事! 邱小姐无故冒犯赵小姐,受伤是咎由自取!邱氏设计陷害秦将军,如今落得这下场算是罪有应得! 不管怎么说,她们在宫里做下此等下作事,便是触犯宫规,当交由慎刑司依宫规处置!邱大人夫妇若是知情,便是同犯!您看?” 皇上对这些事情绪不高“皇后处置就行了!” “来人,将邱家一众人等关进慎刑司!”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冤枉啊,皇后娘娘...”慎刑司的衙役哪能容得她们喊冤,一掌一个,拍晕拉走。 “皇上!” “皇后还有何事?” “皇上,刚才赵小姐说到退婚的事情,臣妾有个想法,不知...”皇后偷偷看皇上的脸色。 皇上看了一眼赵瑾澜,表情很平静“皇后有什么想法?” 皇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皇上,刚才好多人都看见了,赵小姐倒在了秦大人的怀里,虽是意外,可男女授受不亲!毕竟,赵小姐是皇子妃,这有伤风化!” 皇上眼睛眯了一下,太阳穴突突地跳,可在人前,他还是不能直接骂皇后,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皇后的意思是让飞扬对赵小姐负责吗?” 皇后干笑了一下“臣妾也知这样对赵小姐不好,但总不能因此落人口实...” “所以呢?” “父皇,刚才赵小姐差点摔倒完全是个意外,儿臣就在跟前,儿臣不觉得此事和风化有关! 若依母后所言,宫中太医全都要换成女人,否则的话,连同母后在内的宫妃岂不是全部都要发往女庙了!” 刘煜捷知道这话说的严重了,可是不这样说,今天母后有什么后果就难料了! 皇后的脸色青白交替,咬牙切齿的在心中咒骂儿子,父亲果然没说错,煜捷竟然开始和她作对! 看赵瑾澜漠不关心的样子,皇上问“丫头,你想什么呢?” “皇上,我觉得皇后说的没错!男女授受不亲,我在想我给人看病不知道摸了多少男人,确实不适合做皇子妃!” “你不要胡说!”刘煜捷急了。 “靠边!”把刘煜捷拉到一边,赵瑾澜继续说“退婚呢确实对我不好,我可能就嫁不出去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本宫可以收你做义女!” “我连亲娘都不待见,要个义母干嘛,难道我爹养不起我吗?”皇后涨红了脸。 “噗嗤!”白贵妃还是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 “皇上,我给您也诊脉了,也算您连累我被退婚的,嫁人肯定是嫁不出去了,您要给我点赔偿,要不然我会饿死的!还有那个小胖子,也要给我赔钱!”已经有人捂着嘴开始笑了。 “赵...瑾...澜...”刘煜捷学着赵瑾澜的样子两手叉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嗯?干嘛?”赵瑾澜不解的看着刘煜捷。 “你是强盗投胎的吗?” “噗!”刘煜云笑喷了,更多的人跟着笑出了声。皇上的脸色缓和多了,煜捷总算是知道轻重缓急了。 赵瑾澜眨眨眼“你见过我这么好看的强盗吗?” “咯咯咯...”九皇子笑的见牙不见眼。 刘煜云笑着问刘煜宸“二哥,虽然我就是三脚猫的功夫,但要碰上那些穷凶极恶的强盗,保证也能缉拿归案,可是碰上好看的强盗...你说该怎么办呢?” 刘煜宸也笑的阳光灿烂“关键是这个好看的强盗我们打不过!” “哈哈哈...”刚才的尴尬烟消云散。 赵瑾澜咬牙说“小昭,赶紧去问你爹要钱,宫里的坏人太多了!咱们回家!” 九皇子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爹,快给我师父钱,要不然师父就把我做成人肉包子了!” 皇上翻了个白眼,打开信封,信是蓝雨写来的,邱季和邱家已经被控制,与邱家事件相关的官员和其他人已经查清! 抬头看赵瑾澜,赵瑾澜正眯着眼瞅着邱年,邱年吓的一动不敢动! 第192章 国之根本 不可玩忽懈怠 皇上一下就想起了那只白狼,嘴里的话脱口而出“丫头,你是属什么的?” “嗯?什么意思?”赵瑾澜眨眨眼“哦,我是属狼的!” “哈哈哈……”皇上哈哈大笑,这个回答让他很开心。 “丫头,这事办得好!朕是该赏赏你!黄兴,带赵小姐去库房看她喜欢什么就给她,给她多拿些布匹首饰,哼!为了一件衣服竟然不管朕!”黄兴忍着笑不停点头。 “皇上,您不要老给我那些东西,我不爱戴首饰,也不喜欢穿女装,您直接给银子不行吗?” 皇上虎着脸,两手叉腰“你一个女孩子家不喜欢戴首饰,难道留着让朕戴吗?黄兴,下次赵天成回来告诉他,他一不在,他女儿就欺负朕!” 宫妃们在心里喊,皇上,布匹和首饰赏给臣妾吧... 黄兴忍住笑,躬身说“是!” 赵瑾澜蒙了,咬着食指,不安的看着九皇子“小昭,你爹咋还告状呢?” 九皇子磨了半天牙“师父,咱不跟我爹玩了,他耍赖!” “好!”话音落下,赵瑾澜已经拉着九皇子走出了很远。 皇上撇撇嘴“朕就不信治不了你!煜捷,你今天做的不错,跟赵小姐说事不能急躁,她脑子转不过弯,你急她更急,你有进步!” “谢父皇!” 双手负后,皇上恢复了以往的威仪“传刑部尚书段家远,大理寺卿韩越!” “臣在!”两人分开人群出来。 “你们即刻派人前往太白县,调查邱季之事!”皇上把手里的信递给韩越。 “臣遵旨!” “皇上!”赵瑾澜拉着九皇子又回来了。 刘煜云感觉自己的心突的跳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丫头,你还有什么事?” “皇上,那天在静安寺您不是说劳改农场的那些官员屡屡和户部执事发生冲突,不好管理吗?我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谁啊?” “他!”赵瑾澜伸手一指刘煜云“农场劳改的都是大员,您让个小执事安排他们做事,难度有点大!刘煜云是皇子,我觉得四皇子很合适去管这些人!” 皇上悠悠的目光看向四皇子,煜云看着不着调,其实很聪明,吊儿郎当只是想表示自己没有夺嫡之心,也是难为他了!也该给个机会让他做点正事了! “煜云,你觉得呢?” “父皇,儿臣很愿意为父皇分忧,可是,儿臣不懂农事,就怕耽误了农时!” 赵瑾澜笑嘻嘻的说“不懂就学啊,谁是一生下来就会的?喝花酒没人教你怎么会?” “你胡说什么?谁喝花酒了?”皇子不可进入烟花之地...这丫头太坏了! 赵瑾澜嬉笑着“你已经成年了,好好学点东西,别跟你大哥学那些坏毛病,弄那么多女人回家,会折寿的!” 刘煜捷看着赵瑾澜直咬牙。 皇上心中叹息一声,这个丫头才真的知人善任,户部管着国家的柴米钱粮,所涉甚广,若非八面玲珑之人还真是摸不着头脑。 “煜云,农事繁杂,一直由户部和工部共同管理,有不懂的多向罗大人和宋大人请教!粮农工事乃是国之根本,你不可玩忽懈怠!” “是,儿臣记住了!”得了,尘埃落定! 蔡贤妃一听让儿子去管什么劳改农场,脸色就不好看了,再一听竟然是工部和户部共管的,一下又喜笑颜开了,皇后瞄见了,暗暗咬牙。 赵瑾澜心情很好,刘煜云咬牙切齿的说“坏丫头,你至于吗,不就一碗饭吗?你至于这么坑我吗?” “你不是说为皇上分忧吗?怎么成坑你了?这么大人了,游手好闲可不好!” “你...” “走水了...走水了...”西北方向突然冒出浓烟,示警的锣声此起彼伏。 皇上站起来往后宫方向看,贤王转瞬站到了皇上身边,底下大臣和家眷顿时乱成一团,有人开始尖叫。 “闭嘴!”一声呵斥好像就在每个人的耳边,人群安静下来,蓝风大踏步的过来站定在赵瑾澜身边,贤王眼神悠悠的看一眼蓝风。 太后更急“皇上,八成又是樱莲那个丫头把佛堂给点着了,我去看...” “母后稍安,佛堂也不是第一次走水了,您回去了更危险,先让他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皇上说“去看看,哪里走水了!” “是!” 刘煜捷上前行礼“父皇,还是让其他人先出宫吧,人多太乱了!” “好!” 刘煜捷转身对着众人说“宫中走水,宫宴到此结束,无关人等按照进宫的顺序依次出宫,不得乱走!” 很快,大内侍卫迅速过来,沿出宫的道路两边站着,官员和家眷依次离开。 刘煜捷又对秦明说“飞扬,就劳烦你把赵小姐送回家了,有小九儿,蓝风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大皇子客气!” “煜云,你在这里照顾父皇和皇祖母,我和煜宸去看看怎么回事! “行,你们注意安全!”刘煜云收了平日的嬉闹,很认真。 刘煜捷和刘煜宸走后,皇上问“煜云,老三去哪了?” “父皇,三哥回去了,赵小姐说宫宴上的吃食里面香料较多,三哥不能吃,让他回去休息了!” “丫头,你也回去吧!需要什么你告诉黄兴,让他给你送过去!” “谢皇上!我什么都不要!小昭,我们走吧!” 太白乡官道的路口蓝雨看着一路狂奔而来的人马在面前停下,来人翻身下马给蓝雨行礼。 “卑职眉州守备帐下参军林奚南,奉命前来,请大人示下!” “林将军请起!” 蓝雨双手扶起林奚南,又让他验看了自己大内侍卫的腰牌,然后才把邱家老小和涉案官员的名单交给他。 “蓝侍卫放心,末将一定按照蓝侍卫的交代将一干人犯分别关押,不会出现意外!” 邱家虽然势大,但不牵涉其他人员,也没有朝廷大员牵涉其中,不存在灭口的问题,凡牵扯其中的官员全部被蓝雨列在名单上,他们照单子拿人就行了! “如此就劳烦林将军了,三日后刑部和大理寺差役就到了!” “是!” 岐山郡清净了两天,刚进了天水郡林老夫人又闹腾起来了... “剑兰,为什么不去驿站,非要在客栈呢?” 赵家一行人的花费早就和老夫人分开了,可老夫人就是不想出自己的那一份。 “我们不是官眷,没资格住驿站,不过,您应该可以!” 老夫人受了个大窝脖,瞪了剑兰一眼“騩镇你为什么能住?” “老夫人,这里是天水郡!”剑兰一边吃饭一边不在意的说。 老夫人把碗重重的放在桌上“玉凤,咱们去住驿站,客栈里的人太多了!” “奶奶,您能消停点吗?这么晚了,您去驿站要是没地方回到客栈也没房子的话就要睡在大街上了,我和我娘无所谓,您行吗?” 老夫人赌气的说“那就让人去看看!” 正在这时,客栈进来两个人,看着像是母子俩“掌柜的,有房吗?” 掌柜的看了看俩人的情况“这位老夫人是生病了吧?要紧吗?” “是的,掌柜的,老娘生病了,不过大夫说不要紧,只是要在这里治疗,要住几天的,给我们开两间房吧,要煎药,最好不连累别人的那种!” “客官真是通情达理,只是,后院的房子就有点黑,天冷没有收拾,不过炕有,您去看看,要是可以我马上让人给您烧炕!” “娘,您看可以吗?” “有啥不行的,咱是来治病的,又要煎药,不能影响掌柜的做生意,院子里都是药味,没人愿意住的,黑点怕啥,乡下人不讲究这么多!” “老夫人,您可真是通情达理!我这就让人给你们收拾房子烧炕,你们先在这里吃点东西吧!对了,老夫人在吃药,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有,大夫说我娘不能食荤腥,麻烦掌柜的给我们做两碗素面吧!” “行!没问题,你们先坐,马上就好!” “娘,您先坐这里,我给您倒点水喝!” “军国,咱们坐到那边去吧!” “娘,门口风大,您还咳嗽呢!” “军国,娘咳嗽,就要离其他人远一点,天太冷了,要不然咱们应该坐在外面去才对!”男子扶着老夫人往门口的拐角走去。 “这位大哥请留步!”剑兰起身拦住了二人。 “姑娘,您有什么事吗?” “这位大哥,门口风大,老夫人如果咳嗽的话就不能受凉,我也是个大夫,您要不介意,我给老夫人看看可以吗?” “姑娘,我们天水郡是个穷地方,你一看就是大地方来的,没有看不起我这个乡下人已经很难得了,就不耽误你吃饭了!我这是老毛病了,不打紧,你赶紧吃饭吧,不要凉了!” “老夫人,不要紧的,您坐下,我帮您把个脉!”剑兰不由分说把老夫人扶到桌边坐下,用包袱垫了一下,开始把脉。 “老夫人,您的病倒是没什么,只是,您以后要少吃盐,不是不能吃荤腥,是不能吃发物和热材,像羊肉、狗肉、芫荽和香椿,北方少鱼虾,最好不吃! 这位大哥,老夫人的病只吃药是不行的,老夫人的病根是忧思所致,郁积成疾,是年轻时候的病根子!” 第193章 无良大夫 简直没有人性 “姑娘说的太对了,我十五岁就去了军营,我娘担心我,日夜煎熬...”剑兰几人听见这话都很动容。 “军国,说这些干嘛,姑娘,你快去吃饭吧!” “这位大哥,你知道酥油吗?” “知道!我在甘州从军多年,常有吐谷浑的牧人到甘州卖酥油的!” “你想法买点酥油,让少夫人每天给老夫人做一个酥油煎蛋,鸡蛋煎好后加一碗水煮开,稍加一点点糖,不能放盐!” “姑娘,那要多少钱啊,这个方子我们可吃不起!” “娘!酥油要不了多少钱,鸡蛋咱家又不缺,这点钱儿子还是能挣回来的,您就别心疼钱了!” “军国啊,家里的钱要留着给你娶媳妇的,我也吃不惯酥油,那一年你爹也带了一点回来。” “老夫人,您当药吃就能吃下去了!也不用吃很久,三个月到半年,主要是去您的病根的!大哥,我看看你们的药可以吗?” 男子打开包袱,取出两包药,剑兰打开仔细看了一下“大哥,你现在就去药店买一两桂枝,一两木蝴蝶加在药里,今晚老夫人就能睡个安稳觉!睡觉的时候尽量把后背放在热的地方,明天就能见效!” “哎,好的,我马上就去!娘,您先坐会,我马上回来!” 店小二把饭端上来的时候,男子也赶回来了。 老夫人吃完饭连招呼都没打就回房了,小林氏摇摇头给郝婉玉打了招呼跟着老夫人一起走了。 剑兰在一边分药材,男子给母亲拿了筷子,看母亲开始吃了,自己也去拿筷子,一抬头和郝婉玉四目相对“这位夫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是吗?”郝婉玉的目光有点躲闪,她现在最怕的就是碰见熟人。 “郝婉玉?!你不是郝俊的女儿郝婉玉吗?”男子认出来了。 “我是郑军国啊,我是云靖将军的副将,驻守永宁期间我们经常在一起操练的,永宁城破那一次,你还帮我包扎伤口来着!” 时光飞逝,岁月恍惚,郝婉玉依稀想起了那场战事...“你不是随云靖将军护驾进京了吗?” “是!”男子低下了头“岐山一战,云将军殉国,我也受了重伤,伤好后听说云将军的军队已经归了别人,我就退役回家了!” “我也听说了,云将军护驾进京半路殉国,云家后继无人,也是无奈!” “你这是...回娘家?” 郝婉玉目光瞬间黯淡“算是吧,刚才过去的是我娘和大嫂!” 吃了两口面,老夫人剧烈的咳嗽起来,郑军国顾不上吃饭,赶紧帮老夫人拍脊背。 “郑大哥,不要拍,你这样拍老夫人会咳得更厉害的!” 剑兰取出随身的银针,在老夫人的虎口处和肘部各下一针,老夫人的咳嗽渐渐停了下来。 “姑娘,你虽年轻,可医术了得,谢谢!”老夫人喘着气道谢。 “老夫人您不要说话,慢慢吸气,慢慢呼气,用鼻子呼吸,不要张嘴。” 郝婉玉难得主动与人示好“老夫人,要不您先去我们的房间呆一会吧,这大堂里还是冷!” “多谢夫人好意,就不打扰了,我是病人!” “老夫人您别这么说,生老病死谁都躲不过的,我们的房间亮一点,也方便剑兰给您施针,这里还是多有不便!”郝婉玉过来扶起老太太。 “赵林,你们去歇着吧,有事再叫你们!” “是,夫人!”郝婉玉有一瞬间的怔愣。 “老夫人,您把衣服脱了,我给您做个艾灸!夫人,您和郑大哥去外间等着吧,夫人您难得遇见故人,这里有我和小红小翠就行了!” 半个时辰,老夫人一边趴在炕上做艾灸,一边听着郝婉玉和郑军国说往事,她也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寒冬节气,三皇子光着上半身坐在院子里,赵瑾澜正拿着一块布子,端着一个碗,给三皇子擦洗伤口,三皇子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嫣红色。 赵瑾澜一边擦一边嘟囔“三皇子,你是觉得疼呢还是酒精过敏,你平时喝酒脸红吗?怎么满身都红了? 可是,不用烈酒,我也不知道再用什么东西给你洗伤口啊!哎,我说,你这么紧张干嘛?这么大个人,你还怕银针的这点疼吗?你肌肉僵硬,银针会断的!” 慧明从屋里出来,看着一身窘迫的三皇子,瞬间就明白了。 “师父,他怎么了?” “澜儿,你进去看看战王,我来给他擦!” 慧明大师接过酒碗和纱布,让他怎么解释?你在跟前他害羞了?他要敢说出来,估计这丫头的话更恶毒! 赵瑾澜转身去抓蟾蜍剥皮了,她一走,三皇子长出了一口气,刚抬眼就看见慧明大师看着他,他有点心虚的低下了头。 “三皇子,医者眼中无男女,你这是干什么?害羞吗?浑身僵硬,恶毒如何排得出来呢!” “大师,我...她...” “她就是个大夫!三皇子,你明白老衲的意思吗?” “是!”刘煜初渐渐调整呼吸,如老僧入定。 赵瑾澜两手提着剥好的蟾蜍皮说“有人给我帮忙吗?我需要一个人帮忙!”刚调匀呼吸,赵瑾澜又过来了。 “狼鹰!” “赵小姐,要奴才做什么?” “你会包扎伤口吗?” “简单的会!” “你把这个药粉洒在切开的伤口上,我把这个贴上去,你就拿纱布敷上,然后包扎,保证这个不掉下来就行!” “奴才明白了!” 赵瑾澜在出血的伤处撒上药粉再把蟾蜍皮贴,用手指轻轻抚平,不可避免的手触及到了三皇子的皮肤。三皇子这次倒是没有表现的全身发红,只是,耳朵红的很可疑。 三皇子闭着眼睛,感受着皮肤上传来的柔柔软软的感觉,像是羽毛轻轻拂过心头。慢慢的,他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尴尬和拘谨,从心里到身体慢慢放的坦然。 “嗯,不错,就这样包扎就对了!你把纱布绑紧,但是不能影响他的行动,我再剥另外一张!” 交代完,赵瑾澜就抓住另外一只蟾蜍,钉到了木板上。三皇子刚好可以看到她的侧面,看着她眼神专注,动作迅速的剥下一张,再想到昨天太医那笨拙的动作,眼神里有了欣赏。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身上的五处毒藓就被包扎完毕。 赵瑾澜刚要喊人,慧言从里面出来了“来,给你洗手!”慧言很自然的拿起酒壶,把酒浇在赵瑾澜修长细嫩的手上。 “那个,什么狼,你的手也要拿白酒洗,洗完再拿清水洗!” “奴才叫狼鹰!”狼鹰暗暗翻个白眼,什么狼啊,我是人好吧! “三皇子,今天有师父给你施针排毒,应该好得更快一点,你明天再过来换一次,这里有个药丸,你先吃了!” “师父,您给三皇子开个药方吧,让他开始吃药,这样好的快一点!” 做完盐疗的战王穿着赵瑾澜给他做的浴袍出来了“丫头,皇叔说今天要用那些毒虫治病,总不会是让我把那些东西吃了吧!” “对啊,就是让你吃,还是生吃!” “什么?”战王惊得站起来了。 慧言嫌弃的瞥了他一眼“不是让你吃那些毒虫。” “哦,那就好!”战王瞪了赵瑾澜一眼重新坐下。 慧言笑的诡异“也不看看自己的牙口,你能吃得动吗?她是让毒虫吃你!每种毒虫咬你一口,这才叫以毒攻毒!” “额...” 战王脸色刷白,腿软的都站不起来了,慧言和赵瑾澜哈哈大笑,战王知道自己被戏弄了,瞪着这俩个无良大夫,谁知这俩笑的更欢了,简直没有人性! 他怎么也想不到赵瑾澜真的会让虫子咬他,手指长的大蝎子,远远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可赵瑾澜竟然在他身上放了七只! 还有和檀香粗细的蚂蚁在他的关节处,这些足以令人疯狂的家伙在赵瑾澜手里听话的就像小九儿一样。 皇叔用针灸封了穴位,他除了在脑子里恐惧,心中呐喊,什么也做不了,等把这些东西摆在相应的位置,赵瑾澜又让慧明封了他的神识,没有了感知,也就没有了恐惧,他的肌肉逐渐放松,像有生命的尸体! 赵瑾澜拿出一节竹管,对在嘴边轻轻动了动嘴唇,没有任何声音,可在战王身上的毒虫却换了动作,蝎子把自己的尾针放在皮肤上,蚂蚁把自己的口针吐出来,也放在皮肤上,赵瑾澜的嘴唇明显的动了一下,蚂蚁和蝎子齐齐把针刺进穴位,放出毒液。 恢复了神识的战王完全就是个行尸走肉,完全是灵魂出窍的感觉,除了眼睛能自己动弹,四肢都是别人的。 他也第一次见识了慧言的功夫,慧言与他单掌相对,内力源源不断的送入他的筋脉,内力所过之处,血液都像沸腾了一样,他感觉自己快要燃烧了,高热缓解了疼痛,可他无力反抗,连脑袋都快撑不住了。 从左手掌开始的这股烈火顺着筋脉燃烧一圈回到了左脚处,他感觉脚成了骆驼蹄子,大的找不到边。 第194章 浴火重生 治疗的很成功 慧明抓起他的左脚,手掌贴着他的脚心,火龙又倒着烧了一圈,到了右脚,区别在于,刚才左脚只是热,现在右脚除了热还变成了黑色,膝盖以下漆黑! 赵瑾澜拿着一个筷子宽窄的小刀子,快速的在他脚心划了个十字口,慧明一用力,一股黑血喷射而出,筋脉的灼热感逐渐消退,黑色褪到脚腕处就不再动弹了,慧明的额头出现了汗珠。 慧言快速替换了慧明,灼热和疼痛再次交替加速,一直到他右脚的颜色完全正常,伤口流出的血液完全变成了鲜红色。 蓝风则快速出手把战王扎成了刺猬,施完最后一针,赵瑾澜把了下脉,蓝风上前,顺着施针的先后顺序逐个弹针尾,随着银针嗡嗡作响,战王再次感觉被燃烧。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随着银针停止了晃动,灼热感逐渐消失,当最后一枚银针被蓝风扔进白酒碗中,战王有了重出生天的感觉。 “皇...服...” 战王发现他的嘴唇失控了,好在皇叔不像那两个不靠谱的家伙,没有再吓唬他“你先歇息一会,等一会开始泡药浴,泡够十二个时辰你身体的感觉就正常了,不用担心!” “坏丫头...太坏了...”战王的眼角流下了眼泪,他自己完全没有感觉。 赵瑾澜嘻嘻笑着“王爷,这才刚开始,您就嫌我坏了?”战王果断闭上眼睛,人也瞬间进入睡眠状态。 郑军国皱眉看着郝婉玉“这么说你是准备和赵将军和离?” “我们已经和离了,因此我才和我娘一起回姑臧!” “赵将军对你不好吗?或者,赵老夫人因为你爹的原因不待见你?” “我爹?” “婉玉,你不会不知道你爹做了什么事情吧!” “你也认为我爹是贪功浪战?我爹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把我嫁给赵天成?赵守备战死就一定是我爹的过错吗?”郝婉玉的情绪明显很激动。 “作为军人,在鸣金收兵之后出战是什么罪名你不知道吗?赵守备原本可以不死的!为把你爹和你哥哥们救回来死的可不光是赵守备,两千多人,回来了十九个! 我和云将军都受了伤!说他贪功浪战还是给他留了活命的机会,应该说他抗命!”郑军国是个直肠汉子,说话不转弯。 郝婉玉泄气了“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那一战,甘州百姓和将士,三万人啊!就算别人不这么认为,我也是这么看的!婉玉,你爹把你许给赵将军,我们都看不起他!一个男人,敢做不敢当!可大家都默契的不提此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郝婉玉茫然的摇摇头,她和哥哥当时只顾着救治爹,过后无人再提,他们也懒得想! “赵守备最后一句话是求八皇子和安西侯,放过你爹,并让大家从此不提,让大家齐心协力早日收回甘州,否则,你爹岂有命在!” 郝婉玉又进入了那种了无生趣的状态“赵天成也知道吗?” 郑军国没有回答这个很弱智的问题,他的脑子里是当时的情景:诸位将军,大周缺将,边关不稳,百姓遭殃,皇上忧心!大周...需要时间... 揉了一下湿润的眼睛,郑军国才说“婉玉,可能你不知道,在这之前,就是我们共守永宁的时候,你爹曾请云将军给你做媒,将你许配赵天成! 永宁战事惨烈,再加上云将军看出你喜欢八皇子,便没有牵这个线,以赵天成的人品家世,没有相当分量的人说媒,赵守备决计不会答应! 就算赵天成不是长子,赵家的门第你也高攀不起!此事,安西候也知道,你可以去问! 你爹在赵守备临终前提出此事,投机取巧,也是大家看不起他的一个原因! 你的婚事,如果能挽回,我劝你还是回京城去吧!不管你父亲出于什么目的,赵将军其时亦光彩照人,他为人谦和,作战勇猛,爱护将士,就男人而言他近乎完美,以你的出身和容貌,和他结亲,你是高攀了! 赵老夫人没有为难你,说明赵家人通情达理,一家人有个摩擦不算啥,就你母亲今天的表现,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回去了,京城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郝婉玉格外镇定“我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那天我以为他会挽留我,哪怕客套一下...他没有! 这一路上经过了这么多天,我也想明白了,赵天成是个好男人,好父亲,可我已经错了太多,现在去京城和姑臧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不管我娘家如何待我,都是我的报应,我该受的!” 话说出来了,她突然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也许这就是她的归宿... 战王再次醒来已经第二天的午时初刻,赵瑾澜正在给他把脉,环目四顾,原来他在药桶里泡了一夜。 “师父,鬼医师父的这个方法还是行,从脉象看是成功了,不过,这几天的药浴很关键,王爷现在身子虚的和产妇没什么两样,三天之内只能喝水,其他什么都不能吃!” 身居高位的人脑回路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明明赵瑾澜治好了自己很感激,可他还是瞪着眼睛“三天不让吃饭,你想饿死本王吗?” 耍横使坏战王还真不是赵瑾澜的对手,赵瑾澜扶着浴桶嘻嘻笑着“王爷,您这浴桶里可全是好东西,随便吃一样都可以三天不饿的!”然后伸手从水里捞出来一只半尺长的蜈蚣,在战王眼前晃。 战王当即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两手撑着桶壁就要站起来,赵瑾澜一呲牙“王爷,您没穿衣服哦,您站起来...” “你给我出去!”惊怒交加的战王连本王都顾不上说了。 赵瑾澜假笑了一下,把手里的蜈蚣丢在水里出去了,战王该出来了。 看她把蜈蚣丢在水里,战王赶紧躲避,慧眼很嫌弃“浴桶里全是这些东西,你要往哪躲?” “啊...”战王脸色惨白,战神害怕一只虫子,传出去多丢人啊! 慧言撇撇嘴“看你这怂样,煮了十二个时辰,就是龙王也熟了,出息样子!”慧言也出去了。 战王心有余悸的看着慧明“皇叔,这俩什么毛病?我得罪他们了吗?” “呵呵,澜儿和你开玩笑呢!” 呵呵...他们差点吓死我,皇叔您就呵呵?他突然能理解皇上被儿子叫爹也笑呵呵是为什么了,因为惹不起这两个魔头,这两个没人性的无良大夫! 战王在心里把慧言和赵瑾澜凌迟了八百遍都不解恨。 “赵夫人,感激你不嫌弃我这个乡下老太婆,我就啰嗦两句!刚才听你和军国聊了半天,我大概明白了你的心思,要我说啊,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想了,人啊,还是要往前看! 你父母纵有千般不是,总归是养大了你,你可不要想什么同归于尽,要是不能同归于尽,你活着岂不是要悔恨终身!” 郝婉玉吃惊的抬起头“老夫人,您怎么...” “孩子,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呢!其实,就算军国不说,你心里也是明白的!你不是不明是非的人,否则赵家就不会这么安静! 孩子,这些年你一直在自己五彩的梦想和平淡的现实中挣扎,而生活的不如意又让你心里积累了很多的怨气,赵家人各忙各的,郝家人也爱答不理,就是你娘和你亲近,却是为了压榨你!你无处诉苦,无处释恨,对谁都有怨气,所以,你的生活就处处不如意!” 郝婉玉流着眼泪朝着老夫人走过去,这是唯一一个看透自己的人。 “孩子,活着不易,每个人都会犯错,你要学会放下,否则,纵然你身死,也难填心中的悔恨!这样就对不起赵守备了!” 郝婉玉跪坐在地上,伏在老夫人手上放声大哭... 剑兰和郑军国站在门外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的眼中全是震惊,郝婉玉竟然是要毁了郝家...太不可思议了! 郝婉玉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在老夫人的怀里哭着睡了一夜,清晨醒来,感觉眼睛上蒙着东西,拿下来一看是凉水毛巾“夫人,你躺下吧,你的眼睛都肿了,给你敷一下,要不待会出去咋见人呢!” “小翠,老夫人呢?” “在隔壁房间,剑兰姐在给老夫人针灸呢!” “我昨天又给你们丢脸了,剑兰很生气吧!” “夫人,看您说的,您把心里的委屈哭出来,自己就不憋屈了,丢什么脸啊,您想多了!” “我的心里是舒服多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把委屈憋在心里,憋了这么多年!我无处诉说...” “老夫人早晨都说了,其实这些年夫人受了很多苦,是我们都不理解您,让您受委屈了!” “我没什么委屈,就是觉得...嗨,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不说了!”郝婉玉伸手拿掉了毛巾坐起来。 剑兰打开房门,看见郝婉玉和小翠站在门口“夫人,您是来看老夫人的吗?” “是,老夫人她好点了吗?” 第195章 言传身教 下场不会太远 老夫人在后面笑着说“有赵夫人挂念,我好多了!剑兰姑娘的医术真是了不起啊!”气色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 郝婉玉进来,直直的对着老夫人跪下“老夫人,谢谢您的再造之恩!您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解开了我心中多年的淤积,谢谢您!” 老夫人赶紧去扶她“起来,快起来!我还没有谢过夫人的援手之恩呢!若不是你让剑兰姑娘给我治病,我还不知道要耽误多久呢,该我谢谢你!” “老夫人您还是叫我的名字吧!她们是我女儿的人给您治病是她们自己的意思和我没关系!” 她们在楼上说话耽误了些时间,林老夫人和小林氏都已经开始吃饭了,看见郝婉玉和昨天的那个乡下老太太有说有笑的,林老夫人觉得格外刺眼“我还以为你等着我去请你呢!” “娘,对不起啊,我起来晚了!” “你是官夫人,身娇肉贵,受不了这车马劳顿,要不要我们再歇息几天?” 林老夫人得理不饶人,店伙计摆好了饭菜还看了老夫人一眼,剑兰到林老夫人的桌前“老夫人,一大清早的,谁惹您不开心了,您说,我这就去宰了他!” 老夫人哪敢招惹剑兰,只好低头吃饭装听不见。 郝婷婷也看不下去了“奶奶,姑母好歹也是您的亲闺女,她和离也是您一力主张的,这会儿觉得丢人了?您这一路上讽刺挖苦带挤兑的何苦呢?您干脆杀了她算了,省得被人看笑话!” 却不想这句话提醒了老夫人,她乘机借题发挥“我倒是想和她断绝关系呢,她不是不肯嘛,非要死皮赖脸的跟我去姑臧!” “娘...”小林氏怕丢人,不想让她说,却被郝婉玉打断。 “大嫂,你让娘把话说完吧!” 郝婉玉的淡定让林老夫人有点小意外,但为了把这个包袱甩了,她还是咬牙把话说完了“婉玉,爹娘把你养大,给你找了个好婆家,你自己不好好珍惜! 你如果这样回去姑臧,我和你爹还有你的哥哥们怎么见人?郝家在姑臧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咱们断绝母女关系吧...娘也不忍心...可是...” “娘,我同意!”郝婉玉很平静的说“娘,是我不好,拖累了你们,从今天开始我的生死和郝家没有任何关系,郝家的荣辱也和我不相干,这样可以吗?” 林老夫人面色凝重的站起来,小林氏以为是老夫人伤心了,赶紧劝郝婉玉“小姑,你看你说啥呢,惹得娘伤心!娘也是这几天车马劳顿的心情不好,你就别跟着闹了,快吃饭吧,吃完了早点赶路呢!” “婉玉,这是你说的,娘可没有逼你,空口无凭,咱们立字为证!” “娘!”小林氏吓坏了,一嗓子喊破了音。 郝婷婷也吓坏了“奶奶!您真不要姑母了?” “是啊娘,您可不能意气用事,这半道上您让她去哪?小姑是您亲生的吗?” “玉凤,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愿意吗!你看看她这些年都做了什么?现在被人家休了,我以后怎么见人!”老夫人喊叫着流下了眼泪。 “娘,我写好了,您看看合适不?” 在小林氏和老夫人争吵之际,郝婉玉淡定的去柜台跟掌柜的要了纸笔写好了断离书。 “小姑!不管平时我们怎么争吵,终究是一家人,你现在要去哪里呢?你不要犟!” 然而,老夫人却毫不犹豫的咬破了大拇指,按上了自己的指印,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老夫人抓起郝婉玉的手按在自己的手指上沾血。 “娘,我已经按过指印了!”老夫人很尴尬的放开了女儿的手。 小林氏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小姑,你现在怎么办呢?你打算回京城吗?” “大嫂,我不回去了,是我要和离的,我没脸回去!” “姑母,那您现在怎么办呢?娘,您给姑母留些钱吧!”这是郝婷婷唯一能想到的。 “小姑,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回姑臧吧,在一起好歹有个照应!” 郝婉玉拉着郝婷婷的手,帮她捋了一下头发“婷婷,姑母有句话你一定要记住,否则,你就和姑母一样了!” “姑母,你说吧,我一定会记住的!” “婷婷,你要听你娘的话,针线茶饭要好好学,我嫁给赵大人二十年,我连一双袜子都没有给他做过,这是我最大的失败!我的错不要在你身上重现!” 一番语重心长却被林老夫人误解,她怒视着自己的女儿“郝婉玉,你这是在诅咒郝家吗?你活该没人要!” “谁说她没人要?”郑军国一身寒气的进来,瞪了林老夫人一眼,走到自己母亲跟前单膝跪地“娘,我想娶婉玉!” 老夫人微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问郝婉玉“孩子,这两天我也看了,你这孩子本性还是不错的!只是,你在京城生活多年,我和军国现在就在乡下,守着几亩薄田,怕委屈了你!” 郝婉玉还在怔愣中没有反应过来,呆愣愣的看着郑军国母子。 剑兰也从最初的怔愣中反应过来,看了一圈赵家人,大家也基本在蒙圈状态。 最早反应过来的是小林氏“小姑!小姑!这位夫人在等你的话呢!” 小林氏惊喜交加,再怎么讨厌郝婉玉她也接受不了老夫人的绝情,而今郝婉玉能有个去处,她也替她高兴。 郝婉玉看着郑军国母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流“承蒙老夫人...和郑将军不嫌弃...能给我个容身之处,婉玉感激不尽!只是,我现在身无长物!” “孩子,你和军国曾经并肩战斗,相互也不陌生,只要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过粗茶淡饭的日子,这事就这么定了,你看可好?” “嗯...好...好...”郝婉玉哽咽着应下了,漂泊的心总算落地,她也不至于流落街头了。 “哼!这可是你自己做的决定,别以后吃不了苦再来找娘家!玉凤,给她留一百两银子,算是嫁妆吧!” 小林氏擦了眼泪,从包袱里拿出几张银票“小姑,这是伍佰两银子,你留着添置点东西,我们...你也知道...” “你是有钱人吗?给那么多,在京城被她女儿坑了几千两!” “娘!”小林氏真的觉得丢人。 “大嫂,银子我就不要了,虽然不年轻了,但力气我还是有,只要勤劳一点,我们三个人吃饭的问题还是能解决的,银子你留着给婷婷准备嫁妆吧!”郝婉玉转身走到老夫人跟前扶起了郑军国。 郑军国的母亲微笑着问“林月娥,你还认识我吗?” 林老夫人抬眼看看,岁月无情,在她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的任何印象。 “我是郑康的夫人,郝俊当年和先夫曾同在赵守备帐下当差!” 林老夫人站起来,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老人“你是临洮郡主宇文娟?” “没错,老身正是宇文娟!” “那你怎么...” “先夫为国捐躯之后老身就离开了军营,在先夫长大的地方陪着他!” “娘...”郑军国不想母亲提起伤心的往事。 老夫人拍拍儿子的手“林月娥,老身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和年轻时相比,你没有一点改变,你让老身长见识了! 你的女儿老身带走了,你们已经断绝了关系,聘礼自然是要交给婉玉本人! 老身想提醒你,上行下效!当着儿媳和孙女的面你如此做派,你的下场就在不远处了!” 气场全开的老夫人带着上位者迫人的气势,林老夫人丝毫不敢顶嘴。 刚把银针拔掉,战王就坐了起来“皇叔,我今天能吃东西吗?我快饿死了!” “澜儿说今天会给你带吃的来,王爷歇息一会!” “哦...”战王刚准备躺下,突然又问“皇叔,这坏丫头不会又给我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不会的,你三天没吃东西,只能吃清淡的饮食!”慧明很淡定。 慧言也透过窗户看着院子“师兄,这死丫头怎么还不来,我也饿了,她不会把那些好东西都吃完了吧!这死丫头,最没良心了!” “呵呵,你们两个不见了就想,见了就要打架!有好东西,澜儿怎么会忘了你,你也躺一会吧!” 呵呵...对于慧明的区别对待,战王只能腹诽,他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师父您信他是饿了吗?切,他就是怕我吃独食!让我干活还说我坏话,大帅哥,您太不像话了!” 声到人到,赵瑾澜和蓝风提着两个大食盒进来了。 蓝风把手里的一个砂锅放在战王床前的小桌上,战王马上就坐起来了,看着蓝风给他盛上米粥,拿出小菜,然后... “没了?”战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了!”蓝风很淡定,然后转身出去了。 看赵瑾澜摆在慧言跟前的丰盛的菜肴,再看看自己眼前的粗茶淡饭,战王委屈的要哭了“皇叔,这个坏丫头是不是故意的,就给我吃这个!” 慧言夹了一个油炸蝎子放进嘴里,看了战王一眼“你想吃啥?过来一起吃,白粥留给师兄喝!” 第196章 报应不爽 林氏全家入狱 战王瞪了赵瑾澜一眼,拿着筷子和碗就过来了,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赵瑾澜脸上的坏笑。 战王还没有坐下就把筷子伸向了盘子里的菜,然后他瞬间石化,这都是什么呀?看着盘子里的蝎子,蝉蛹,他觉得自己的胃在抽搐。 “吃啊!” 慧言一边刺激他一边夹起一筷子蝎子去喂慧明“师兄,尝一下,这死丫头手艺有长进!” 慧明微笑着张开嘴,然后很享受的咀嚼。 战王瞪了慧言一眼,拿着碗去吃自己的白粥了,满不情愿的喝了一口粥,然后他瞪大了眼睛“丫头,这粥用什么煮的,很香哦。” 赵瑾澜笑嘻嘻的说“人肉!” 战王决心不再搭理这两个不会说人话的,两下把碗里的粥喝完,又去拿勺子赵瑾澜把砂锅拿走了“干嘛?您只能吃一碗,一刻钟后开始药浴!” “你总要让我吃饱吧!” 赵瑾澜一呲牙“王爷,吃得饱饱的泡在热水里,您确定您不会吐吗?何况,您三天没吃东西了,不能吃饱!” 三天没吃饭,战王是真饿,他把勺子咬在嘴里嘟囔“再吃一碗,半碗也行!谁让你做这么好吃的!” 赵瑾澜隔着桌子把身子探过来,眼看就碰上战王的脸了,战王把身子后倾,警惕的问“你要干嘛?” “让我亲一下,再让你吃半碗!” “哼!”战王瞬间面色通红,气哼哼的扔下勺子,几步过去把自己扔在床上,又觉得气不过,坐起来准备损赵瑾澜两句,咋说他是个男人! 可看着赵瑾澜一脸平静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战王怒了“你还是个女人吗?” 赵瑾澜伸手从盘子里抓了一个蝎子吃完了坏笑着问战王“您要看一下不?”战王像个被坏人调戏的小女孩,脸都快烧起来了。 “皇叔...您就不管管她吗!” 慧言在一边面不改色的补刀“又不是她要看你,你这么害羞干嘛?” 慧明但笑不语,战王一把拉过被子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生气。 门外拂风已经笑得站不起来了,他不敢出声,只能挥舞着拳头发泄,蓝风表示很嫌弃。 有剑兰在,宇文娟不需要继续在城里等着治病,吃完早饭大家分成了两队,小林氏一行继续往西,剑兰等人则下了官道,跟着郑军国往乡下去了。 刚刚出了城门不远,林老夫人突然觉得很难受,头晕、恶心,感觉出气都很困难,蝴蝶让车夫停下车,小林氏过来看了也很紧张,又掉头进城去找大夫。 “夫人,这位老夫人有心疾,最近可能有点劳累,服药后还是要静卧!” “好的,多谢大夫!” 在看病等待的过程中,老夫人渐渐恢复了呼吸,就是觉得头昏脑涨“玉凤,我们再歇息一天吧!不去客栈了,咱们去驿站,客栈太贵了!” “我知道了,娘您坐好!” 然而,到了驿站却不是她们想的那样,天水郡驿站的馆丞竟然是个正五品参事,斜眼看着小林氏“哪来的?官凭呢?” “大人,我是姑臧守备帐下将军郝文强的夫人,我们去京城探亲的,将军没有一起来,所以,我们没有官凭。” “郝文强?几品?” “大人,您认识我家将军吗?他是从六品!” 馆丞很不耐烦“不认识!这是官驿,只接待四品以上官员,不接待家眷,驿站在城北,自己去找!赶紧走吧!” 老夫人下车了,态度很差“我们也是正经的官员家眷,为什么住不了驿站?” “切!官员家眷!您几品啊?” 小林氏赶紧陪上笑脸“哦,大人,这是我婆婆,我公公郝俊是...” “郝俊?!想必这位就是林氏吧!赶紧回家吧,林家满门被下了大狱,走快点还能赶上收尸!”老夫人晕了过去。 战王府张管家带着蓝樾匆匆进来“大哥,姑臧林家涉及人命被下了大狱这是蓝雨快马送来的信!” 蓝风看一下信封,姑臧的消息不是剑兰发回来的,可能还没到呢,蓝风转身进屋里“公子,这是剑兰的信!” 赵瑾澜看完信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扯了扯嘴角“让剑兰安顿好我娘后就回来吧!” “是!” 慧言放下筷子,伸出手,赵瑾澜把手里的信放在他手里。 战王不知什么时候从被子里钻出来了,默默的看着三人,慧明早就放下筷子了。战王心里叹息,这世上唯一能够让这两个人动容的,怕就是这个丫头了! 慧言把手里的纸递给慧明,问赵瑾澜“你不愿意?” “怎么会!您看我像那么迂腐的人吗?我是怕人家的真心只换了我娘一时的激动!我娘见了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委屈,天底下就她最冤! 永远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要什么,该放弃什么,该坚持什么!总改不了得陇望蜀的毛病!” 慧明点点头“澜儿,还是你把你娘看得清楚,只可惜,你无法让她改变!” “谁都无法让她改变了!我娘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随时在比较,什么都拿来比较,结果就是猴子掰玉米,都一路丢一路,最后什么都没剩下! 更要命的是她会编造一个很可笑的理由,然后自己很固执的坚持下去,别人都觉得很可笑,只有她自己觉得很伟大! 比如我娘回娘家要拿很多东西,我爹给她好说,说这样不好,会被人看不起,会影响外祖父和舅舅,我娘也听了! 但到了娘家,外祖母却因为没礼物给我娘脸色看,甚至让我娘滚,搁了一般人都不会再回去了,可我娘不,她就要回去,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给娘家带了礼物,就要等着看外祖母后悔的那一天! 她在京城恨母亲凉薄,找借口拿东西回家给郝家集罪,在姑臧又觉得我爹无情,对她视而不见,所以我娘在京城和姑臧都是待不住的,天水也许是个去处,就怕我娘享不了农家的福,辜负了郑将军母子的一番好意!” “所以在面对你娘的时候你就软硬不吃,你必须按照我划的道走,否则我就把你的计划全盘摧毁!” 战王点点头“本王明白了,你就是你娘和你祖母的克星,赵家能相安无事,还真不是你爹的功劳!我要是你爹,别说十岁,就是你三岁要掌家我也同意!” “要不怎么办?让我爹因为他们虚度光阴?那就是用我娘和祖母的错误惩罚我爹!哼,谁要找我爹的麻烦,我让他做梦都做不了好梦!” 战王不信“可你娘拿走的都是赵家的祖产,你祖母能愿意吗?” “赵家的祖产都在祖母院子的库房里,连一个笤帚都没少,我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也都在祖母的库房里,她干嘛不愿意? 我娘第一次回娘家的礼物是祖母亲自准备的,她可不是个小气的人,只是我娘伤了她的心,她才不待见我娘的!赵家的祖产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个念想!” 战王哭笑不得的说“这么说你娘拿回家的都是你在街上随便买的?” 慧言翻个白眼“你看她像那么大方的人吗?她会花钱买了东西让她娘作?” 战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他实在想不出这些东西是哪来的,谁都知道郝婉玉可不是拿了一次两次,而是成十年的时间,每年二三次,就是国库也搬空了! 慧言嫌弃的说“楼外楼每年都要更换一些用具,比如磕坏的杯盘碗盏,吃一顿饭要几百两银子,你给人家个破碗,你干吗?静安寺也有一些香客的布施不适合放在寺里,总不能扔了吧!” 战王都结巴了“这...这...你娘连这都拿吗?” “我娘连楼外楼更换下来的桌布都拿回家了!我也一直想不通,这些东西上面都有标记,郝家人都不识字吗?也不知道我娘是怎么糊弄她们的!” 战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怪他没见识,活了几十年他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他以为自己的经历已经够丰富了,在赵家的事情上他还是孤陋寡闻了!再看一眼赵瑾澜,他真心觉得这个孩子不容易! “你娘这样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她不拿走我都不知道放哪儿!赵叔就根据库房的情况控制一下量就行了!至于对错的事情我爹都已经说过了,她不听我也没办法,她是我娘,我又不能打她!” “听你这么说,本王心里都揪着,你看起来倒是很开心!” “我当然开心了,我娘往娘家搬东西又不花我一分钱,运费和盘缠都是外祖母出的钱,我娘还给赵叔好处费,最多的一次给了一千两,那可是外祖父三年的俸禄!” 战王眉头皱成个川字“你不给你娘钱花?!” “我娘要多少钱都是自己去找赵叔拿,我又不管钱,只要家里有钱还不是随她花,谁管啊!我娘很聪明的,她不拿赵家的银钱,她拿东西就理直气壮,这是她给自己准备的说辞,可惜的是到今天为止,赵家人都没人问过她!” 战王竖起大拇指“你行!你厉害!京城没地方放的垃圾都卖给你娘...不对,是郝家花钱把这些垃圾买下,再运到姑臧,还给你这么大的一个把柄!你到底想干啥?” 第197章 启用姜家 不能猴子称王 赵瑾澜理所当然的说“给我娘和郝家脱罪啊!如果有人铁了心要收拾郝家,这都是我娘的罪过!静安寺不会承认把香客的布施扔了或者送人,只能说丢了。 楼外楼呢,丢一两件可以,丢几百件...不管什么明察秋毫的官都会按照偷窃定罪,郝家应该用不了这么多东西,按照我外祖母的德行,这些东西大半都到了林家,到时候我娘能说清楚,看郝家和林家怎么张嘴!” 战王张了几次嘴才发出声“你娘还是会丢脸啊?” “这我管不了,收买管家,从库房搬东西,脱了盗窃罪已经是看在她是我娘的份上了,想鼻子不沾一点灰,可能吗?至于郝家,我就是要给皇上出气,给我爹和祖母出气!” “跟皇上有什么关系?” “您知道十年前甘州失陷,郝俊战场抗命私自追敌是为什么吗?” “不是说他贪功浪战吗?皇上提起此事也很生气!” “郝俊那个时候就是游击将军了,如果不是这件事,现在最少是个守备!当时,他的副将背着他们从突厥死人身上收集来的财物,您也知道,边关清苦,饷银总拖着,这种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战王点头“这倒是!” “那个断后的副将被突厥人盯上,趁其不备把他拉下马拖走,郝俊才急了眼,不管不顾的去追!说起来算是国殇,这么多年,皇上骨鲠在喉,可这种事情说出来大家脸上都无光。” “哦...明白了,皇上吃了这么多年的哑巴亏,你就让郝家说不清洗不白,他日事发,当郝俊得知林氏拿钱给女儿去贿赂赵府管家,偷偷买回家的都是你不要的垃圾,那郝俊不得憋死!” “不止,最主要是静安寺的那些东西!谁相信静安寺会把香客的布施给赵家!但京城很多人都知道郝婉玉被静安寺赶了出来!” 门帘被掀开,皇上进来了“丫头,就因为你娘让皇叔看八字,你就整这么大个锅让她背啊,不过,朕听着很解气,压抑了这么多年,朕总算不再纠结了!” “什么叫背锅?那些东西不是她拿的吗?回娘家拿礼物需要贿赂管家吗?您说她不知道这事不对? 这么多年,我爹看着菜里有苍蝇还要硬吃下去,生生恶心自己,她要不是我娘我扒了她的皮!” 赵天成和秦明也进来见礼,又给战王请安,然后各自落座。 “爹,您怎么来了?”赵天成没有说话,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久久无言... “皇上,你们有事要说,我先出去了啊!” “朕来看七哥,也找你有事,你跑了朕找谁?” “哦,拂风,你把这个拿过去放在炉子上温着,晚上泡完了你拿给王爷吃,不要在火上热啊,别整成剩饭了!” “是!” “这是什么?”皇上揭开盖子瞅了一下“别热了,朕没吃早点,刚好!启岳,飞扬,你们吃了吗?一块吃点吧!”皇上丝毫也不见外。 一眼看见这边桌上的菜肴,皇上马上两眼放光,伸筷子就夹“看来今天朕是来对了!” 战王等着看皇上的笑话“皇上,您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您就吃?” “知道,油炸全蝎!小九儿老拿着东西谗朕,丫头,朕能吃吧!” 慧言冷呲一声“我说你怎么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原来是怕不让你吃啊!这些也是排毒的,那个胆小的不敢吃,便宜你们了!”战王把头扭到一边不说话。 皇上岔开了话题“皇叔,七哥的病治的咋样了?能治好吗?” “基本算是痊愈了,再泡三天药浴王爷就可以换个地方住了!他现在很虚弱,不能见风,吃住泡浴都在这个房子里,也是憋坏了!” “那太好了,昨天郁娴妃就找了朕,求朕给这丫头说说,把她爹也能治好。丫头,宁王你知道吧,就是郁俊杰的爹,这老头子...” “皇上,我给宁王看过病,但凡有一个合适的人,我也不会直接在王爷身上做实验的,宁王和王爷的情况不同,他的病不是治不好,而是不敢治,他扛不住! 能治好王爷,两位师父居首功,单就推毒这一项极耗内力,别说我,就是沐英都做不了! 推毒就是让毒虫咬人,把虫毒射进穴位,还要两个功力深厚的人用内力推行气血运行两周天,用以毒攻毒的方式消除王爷身体里的风湿、燥火和药物积毒,然后才能药到病除! 郁俊杰做不到吧!在大周,宁王能找到这样的人吗?” “可是,朕已经答应了郁娴妃...” “皇上,战王之所以能治好,首先是王爷很自律,别看他成天绷着脸要杀人,但他不乱吃补药,也很少喝酒,最主要...”赵瑾澜冲战王诡异的笑了一下,战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最主要的是战王年轻,体魄强健,否则根本扛不住蝎毒和蚁毒的攻击!这两天王爷泡的这个龙筋虎骨汤里的龙筋,要成年蛟蛇的筋,慧言师父带了人去还受伤了,就不要说宁王府的亲兵了!总不能让我去给他抓吧!”战王松了一口气。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皇上,宁王年龄大了,因为不自律,身体早就垮了,他承受不了毒入血液的侵袭,被蝎子咬一下,可能还来不及给他推血他就死了,到时候咋办?” 皇上想想,要是这样还真是挺麻烦的“那就回头再说吧!” “当然,也不是除了王爷其他人都不能治,这个要分轻重的!通过给王爷治病,我们也总结了一些有效的办法。 我想让张大夫、陈大夫等人以病院的名义去军营,在金州、姑臧等地去做一次普遍治疗,就是筛查性治疗,特殊典型病例带回京城! 我们必须尽快的做出大批的药丸和药膏,增加西北驻军的战斗力!只是宁王,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我上次去拜访安西侯,就是为了求证我的想法的,从很早以前开始,我们的军士就因为腿部关节不适、疼痛而送了性命!不是他们怯战怕死,而是跑不动!在作战中关节突然疼痛,他连站立都困难,如何发挥战力!” “那你要朕做什么?要银子吗?” “皇上、王爷,我想让陈国公的儿孙们也到玄字营参训,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类似秦明这样的将门子弟,人,皇上来定!” 战王和皇上对视一眼“为什么非要姜家?” “皇上,王爷,你们应该听说了玄字营的训练成果,可现在缺乏的是将帅之才!若战事突起您准备让安西侯挂帅还是让白大将军出征呢?还是说让那个身子都站不直的宁王御敌? 就算像飞扬这样出身将帅之家,自幼在军营长大的人,都不一定能执掌帅印,就不要说其他人了! 将帅之才除了个人勤奋能吃苦,还要一定的天赋,这个东西后天很难补足!战王久经沙场,您见过多少校尉成长起来的将军?” “你不是说玄字营要培养出大周将近一半的将军吗?” “皇上,您别抬杠行不行!将军遍地都是,但一军之帅是随便的将军都能胜任的吗?姜桓一代名将,儿孙个个精通兵法骁勇善战,这样的人才,您不让他们为国出力,却让他们为别人的错误买单,我看这脑子有病的不止我一个! 王爷,我刚才之所以详细的给您说了我对付我娘和郝家的招数,就是想给您说谁欠的账您找谁要,不要牵连无辜! 如果陈国公是白无疆,上官囧这样的人,哪怕他是姜子牙再生我也不会提他!上官囧和白无疆为什么耍横,不就是山中无老虎吗,就算是为了朝堂制衡也不该让他们悠闲地打柴种地吧! 王爷,您的事情我听师父说了,这里面根本就没有陈国公什么事,姜家上下也就是您母亲和姜映月牵涉其中,您何必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呢! 以前是您身体不好,也顾不上想这些,现在您该好好想想了!人生短短几十秋,何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呢!皇上那是没办法,您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皇上点点头“七哥,这丫头说得有道理,朕……” 皇上话没说完就被外面的嘈杂声打断了“让我进去,我是来看王爷的,放肆的奴才连我也敢拦!” 拂风进来报告“王爷,是太妃和王妃回来了,听说您在治病要来看您!” “给她们说,皇上和慧明大师都在,让她们回自己的院子!” “是!” 拂风还没有出去,就听见一声呵斥“让开,该死的奴才!每次都用这个借口,门口连个銮驾都没有,说谎你都不做准备吗?我是王妃,我去看王爷是天经地义的,让开!” 战王阴着脸站起来,准备出去,赵瑾澜一瞪眼“坐下!蓝风!” “姜映月根本就不讲理,再加上母妃怂恿,蓝风能…” 战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门外刀剑出鞘的声音,然后是蓝风冰冷的声音“皇上正和王爷议事,无关人等回避!” 第198章 论资排辈 惹哭了哄不好 王妃身边的老麽麽气势汹汹的站出来“哪来的奴才敢拦路,没听见王妃要去看王爷吗?让开!”说着就伸手来推蓝风。 蓝风站着不动,手腕旋转,反手一剑插进老麽麽的胸口,老麽麽大张着嘴不敢相信的看着插进胸口的剑,来不及再做什么,就被蓝风一脚踢了出去,人在半空中血才喷出来。 “王妃要试试吗?” 姜映月捂住嘴,惊恐的看着蓝风,旁边的两个侍女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跟在姜映月身后的姜太妃皱皱眉“映月,我们走!” 姜映月语无伦次的说“姑母...他...梁麽麽...” “走!” 姜太妃没有再看她,带着其他人转身就走了。没见过世面,大内侍卫杀一个王府的奴才算什么,你喊个屁! 外面安静了,赵瑾澜笑容灿烂的给战王伸了两个指头“耶!”战王翻个白眼,然后马上又咧了一下嘴“丫头,跟你商量个事!” “说!” “把蓝风让给我!” “可以!搭上我!” “搭上你?” 战王嫌弃的撇撇嘴,对慧明说“皇叔,您别救我了,让我死了算了!” “哈哈...哈哈...”就连赵天成都笑了,一点没有女儿被人嫌弃的自觉。 “王爷,您要不要这么嫌弃我?我会做饭,还会治病...” “你还会气人!我怕我没命吃你的饭!” “我说您咋一根筋呢?我啥时候气您了?那都是您自己气自己好不好! 您看大帅哥,他就从来不生我的气,跟我在一起多开心啊!您瞧,我拜师的时候他就长这样,我都这么大了他还是花容月貌,多好!每天看着我,您都不用吃药病就好了!” 慧言似笑非笑的看着战王。 战王两手叉腰,恶狠狠的说“是,我要被你气死了肯定青春常驻!” “哈哈哈...” 皇上觉得这样公然看七哥的笑话不太好,低下头捏着腮帮子吭哧吭哧的笑。 拂风快憋出内伤了,咬着嘴唇,倒退到门口,想出去逃生,被赵瑾澜逮住了“拂风,王爷现在非常脆弱,就像小婴儿一样,他受了什么罪你也看见了,一个月内,不要让他受到任何刺激!” “是!” “如果王妃见不到王爷急得上吊,你们就备好棺材,如果她要放火,你们就给王爷换个地方,总之他不能生气!我觉得太妃和王妃一个月时间也死不了,没必要非在这时候见王爷! 你们是王爷的护卫,要是保护不了王爷,你们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是!”拂风恭恭敬敬的给赵瑾澜行了礼出去了。 皇上故意说“丫头,你不会要杀战王妃吧!” 赵瑾澜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对啊,大不了赔他一个,我做战王妃也行啊!” 拂风实在忍不住笑了“噗!”然后嗖的一下就跑了。 皇上翻了个白眼“说正事!” 赵瑾澜眨眨眼“说吧!” “噗!”这一回是秦明。 皇上翻了个白眼对战王说“启岳和飞扬很担心这些少爷在玄字营不服管,七哥,你可能不知道,这丫头让普通军士训练新进的人,军士好说,这些世家公子怕是不会听话,军法无情,到时候朕成天被那些老顽固追着哭,想想都烦!朕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战王皱了一下眉“坏丫头,你爹应该给你说过,军中论资排辈是传统,你这样做,可是会出乱子,到时候将官集体对抗军士,你怎么办?” “我哭!” “好好说话!” “我是在好好说话啊!王爷,不信您问师父,我是惹哭了就哄不好的那种,放心吧,他们不会惹我的!” 皇上把眉头拧成疙瘩“丫头,这不是开玩笑的事!那些侯门公子,将门少爷都是从小跟着父兄在军中,兵法拳脚都不弱。” “他们能打过我吗?” 皇上严重怀疑赵瑾澜被九皇子传染了,一样浑不吝,一生气皇上加重了语气! “你爹就是个侍郎,对方不是王侯就是皇亲,要不然他也没这个胆!” 赵瑾澜无所谓的说“那怕啥?我爹官小,可我公爹官大啊!” “噗!哈哈哈...”大家笑的很开怀,就连慧明都抿了下嘴。 “怪不得你说暂时不退婚,合着你早就给朕把坑挖好了!” 赵瑾澜不接他的话,搂着慧明的胳膊撒娇“师父,我是不是很乖!” “嗯,乖!澜儿一向都很乖!” 战王伸手捏着腮帮子,他觉得牙疼...秦明和赵天成憋着笑眼睛到处乱看。 “皇上,玄字营里我说了算,就算白无疆来了,他也要从跑步爬山练体能开始!玄字营是新军,不论资排辈,不管出身高低,大家凭拳头说话!” 他就知道这丫头要来混的,皇上恨铁不成钢的说“朕给你说...” 慧言冷冷的说“你很闲吗?” “额...”皇上噎住了“朕这不是...” “做好你自己的事,少操别人的心!要不放心,你自己去!” 慧言的话冷,脸也冷,皇上眨巴了半天眼睛,慧言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皇上一拍大腿“好吧,朕瞎操心!交给你了,大不了到时候...到时候朕也哭!” 战王捏着腮帮子在心里喊“皇上,别怂,骂回去,骂回去啊...完了...怂...” 蓝风进来“公子!” 赵瑾澜松开慧明“什么事?” “赵叔让问一下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城南看一下,工匠都约好了!” “现在就去!王爷这里有师父和张大夫,没我什么事!” 秦明站起来“赵小姐,明天是我大哥大婚的日子,爷爷交代一定要请你去!本来大哥和云阳要亲自来的,可...他们的事情有点匆忙,你见谅!蓝风,也请你一起去!”秦明真聪明。 “好!承蒙秦大人抬爱,我一定去!”蓝风也调皮了一下。 “要去哪儿?有没有本王的份啊!”正说着,贤王进来了。 “王爷,我正要去府上请您呢!明天是我大哥的大喜之日,王爷如果有空,请过去喝杯水酒!”说着从怀里拿出了请柬。 “本王一定会去的,秦威这也算苦尽甘来,本王是该去祝贺!” “王爷!您现在不方便,请您保重身体!”秦明双手递出了请柬。 战王把请柬扔到桌上撇着嘴说“秦威真会挑时候啊,趁着本王不能喝酒办喜事,这下可省了!” 皇上嘴角抽搐,看来和赵瑾澜待久的人,都会变成这样! 郝婉玉随着郑军国母子一路往乡下走去,看着车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色,郝婉玉的表情逐渐冷淡,老夫人看在眼里却不说话,小翠状似无意的注意着郝婉玉,也没有说话。 关于婚事从头到尾郝婉玉都没有给赵家的人多说一句,完全视同路人!倒是剑兰私下和郑军国交流了很久。 “郑将军,夫人以后就拜托您了!也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老夫人的教养,适应你们的生活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就辛苦您了!” “剑兰姑娘,婉玉和赵家的恩怨已经成为过去,我相信她会有所改变的!我这个年纪了也是希望以后能好好过日子,后半生我没有机会再上战场了。” “郑将军,您和夫人的婚事我没什么说的,我只是个下人!再说,夫人是自由人,如何选择自己的生活我们都不能干涉!” “剑兰姑娘,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你们救助我母亲的恩情一直都在,如果有什么事情让我去做,郑某绝不推辞!” “郑将军,这里是您家的祖屋,也是您母亲的念想!为了生活方便起见,我们想在镇上盘下一家客栈,作为夫人的陪嫁,农忙时你们回家务农也不远!” 略一思索,郑军国说“你是说秦安?” 剑兰竖起了大拇指“郑将军果然是为将之人,眼光不凡!” 郑军国是直爽的人,有话也不藏着掖着“秦安两山夹一川,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你们在秦安设点,想必是有所考量,肯定不是为了让我们生活方便,是赵大人的意思吗?” “不是,昨天我们接到小姐的信,她尊重夫人的选择!郑将军是否愿意参与此事和夫人无关,也希望您对夫人保密!” “这是你家小姐的意思?” 剑兰点点头,算是承认了“郑将军,秦安不会成为战场,也不能成为战场,但是秦岭以西埋下了数不清的大周儿女,大周要长治久安,秦安是兵粮安全通道!” “我只知道你家小姐是未来的皇子妃,怎么对兵事也这么在行,是在给大皇子铺路吗?”很显然郑军国不愿意介入党争。 “噗!郑将军忘了吗,我家夫人为什么会和离,不就是小姐要退婚,郝家的打算落空才翻脸的吗!” “那你们这是?” “郑将军,我家小姐说今冬寒冷,塞北大雪,开春后必然出现倒春寒!突厥人的日子不会好过,越边抢夺不可避免! 战事之后,凉州百姓要吃饭,边关将士要吃饭,百姓还涉及到春耕,储粮的事情如果让朝廷来做无疑是引突厥人来抢,这您一定知道的,这些事不是今年才发生的!以客栈和饭馆的名义储粮不会那么招眼,小姐是为了安全!” 第199章 挂牌转让 这个坑还要挖 “哦,你家小姐想在这里建粮仓?这可是...”言下之意,你这也和谋逆没什么区别了。 “郑将军,不瞒您说,我家小姐就是担心凉州百姓再次遭难,才提前安排的!郑将军放心,若是有什么问题,绝不会牵连郑将军的! 我们常年救灾救荒,基本都是提前安排,这两年大周灾荒年的瘟疫没有大幅蔓延,不能说全是我家小姐的功劳,但她居首功不会有人有异议的! 若是不提前准备,战事之后又是春耕,百姓会更苦!” “你家小姐想利用客栈作掩护屯粮?那到时候她是要卖吗?那不还是和那些商人一样吗?”郑军国就差说奸商了。 “暂时还没有明确的做法,这条路上要走的也不光是粮草,还有药!您一定知道战王是怎么回事,小姐治好了他的病,也想治好凉州将士的病! 药不像军粮可以大规模押运,膏药和药丸不能长期存放,可能随时都要转运,还有很多注意事项,必须要可靠的人才能做!除去防潮防火之外,最重要的是人祸!” “真的吗?”郑军国一激动直接站起来了“咯叭...”郑军国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要不是腿疼,他怎么会在盛年就解甲归田。 “郑将军,您也...”郑军国咬着牙点点头,腿不停的颤抖。 “赵林!”剑兰赶紧喊来赵林,两人把郑军国驾到屋里坐下,剑兰要给他脱鞋,他死活不肯。 赵林转身端来一盆热水“郑将军,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跑了一天脚臭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咱们又不是千金小姐还怕人嫌弃!” 然后帮郑军国脱掉鞋袜,把脚按进水盆里,郑军国被赵林说的脸一红。 剑兰也取来了针囊和一些药膏“郑将军,这是我家小姐研制的膏药,我先给您施针,然后把这个膏药贴上试试!以后有机会见到我家小姐,您的病能根治也不一定呢!” “真的吗?那太好了!哎...要不是腿的问题,我也不会这么早就回来!” 贴好了膏药,剑兰说“郑将军,您把外衣脱了,我给您推拿一下肩膀,您的肩周炎已经很严重了!” “剑兰姑娘,麻烦你先帮忙请我娘过来一下,这件事情我要和娘商量一下!” “这是应该的,我马上去请老夫人过来!” 两人把南区整个转了一圈,赵瑾澜由衷感叹到“蓝风,这里盖的挺快啊,大半都盖好了。” “公子,你准备开始盖咱们的房子了吗?” “蓝风,你觉得咱们那块地做什么比较好?” “你不是说盖仓库吗?” “这么偏僻的地方,又是断头路,除了仓库,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两人边走边聊,身后有两个人也默默的跟着,到处都是干活的人,乱糟糟的没人注意,赵瑾澜嘴角上翘,笑得诡异。 “公子,盖仓库可以啊,问题是装什么呢?” “蓝公子!蓝侍卫!”周俊卿微笑着打招呼。 “周掌柜,您也来了,您的铺子盖好了吗?” 周俊卿不在意的扫了一眼赵瑾澜身后的人“蓝公子是在笑话在下吗?那么偏僻的地方,盖什么铺子啊,我这转让的牌子第二天就挂了,就是没人要啊! 咱们做生意的都讲个位置风水,这就是死地,户部不想给退银子,你去找一次就给你增加些荒地,问题是,那些地没用啊,伍佰两一亩,我搭上契税还是没人要,哎!” “我家公子也正发愁呢!转了一圈,除了棺材铺子,该有的都有了!” “不知蓝公子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周掌柜,咱们边走边说吧,我这也发愁呢!” 蓝风自然而然的跟在二人身后,周俊卿的随从也牵着马跟在后面,朱元昊父子不敢再跟着走了,假装观摩,对面前的店铺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直到周俊卿和赵瑾澜走远。 “爹,他们不会发现我们了吧!” “他们脑子后面长着眼睛吗?做贼心虚!” 赵瑾澜和周俊卿绕着地块走了一圈,他们的伍佰万两银子,扣除盖房子的钱,剩下的兑换了壹仟两百亩地,竞拍的第二天他们就把转让的牌子挂上了,到现在无人问津!这一圈一刻没停也用了一个时辰才返回。 “蓝公子的意思周某明白了,明天我就安排工匠...” “周掌柜莫急,朱家的进度还没有达到我的要求,这个坑还要再挖一下!图纸我已经在做了,七天后我让赵叔把图纸拿给您!周掌柜还是抓紧散步消息,我这边差不多了,快的在年里头就到京城了! 我大概给您说一下我的意思,在咱们两家地块相连的地方修一条路,按照官道的宽度。内里所有的分割都建车马道,这样咱们所有的地块就都是三面甚至四面临街,这样店铺的价格上去了,可以弥补数量上的缺额! 路的尽头是荒地,咱们和户部再要一点地,建一个大戏台,做成露天戏园子,除了唱戏还可以做其他的事情!” 周俊卿笑容满面“蓝公子这番规划建成,这里就成了中心了!” “这个当然,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朱家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跑到京城来踢场子!” “哈哈哈,正如蓝公子所说,朱家是被自己的经验害了!” “没错,做生意千万不能走被人走过的路,更不能用自己已经获利的经验,否则就是找死!如果再贸然进入自己不熟悉的行业,那就等着煎熬死!” 周俊卿很赞同蓝锦钰的这番见解“蓝公子计划什么时候开工比较合适?” “周掌柜,我最近比较忙,这里的事情就全权委托给赵叔和您了,开工的事情你们商议就行!” “这个没问题!蓝公子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周掌柜,上次托你们做衣服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已经安排好了,蓝公子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去看一下样品!” “好的,有空我就过去!” 老夫人听完儿子的话略一思索就说“军国,赵家的忠诚娘不怀疑!赵家小姐这些年济困扶贫娘也听说了,她能想到解决将士们的苦痛,就算赚钱也没什么,咱们就是搭上钱也要帮这个忙! 但是,娘不想这件事和婉玉连在一起!从州郡一路回来,可能,婉玉的想法已经变了!” “娘,您的意思?” “农家生活清苦,娘怕郝婉玉吃不了这个苦,不管生活是否如意,她都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夫人! 乡下人的生活并不是官夫人和千金小姐想象中的风花雪月,娘在这里生活,是因为这里有你爹,而她要的是另一种生活!” “娘,婉玉是不是因为她母亲...难过?” “军国,娘看婉玉已经有了悔意,看她进门的时候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样子,娘怕咱们留不住她! 郝家和普通的百姓并没有二致,但赵家可是三品大员,生活要优越得多!娘看郝婉玉舍不下赵家也是因为这个! 从眼下这个情况看,郝婉玉虽然是赵家主母但她并不了解赵家的情况,或者说她不想了解赵家的情况! 咱们给赵小姐搭把手,但不能和郝婉玉有牵扯,陪嫁不陪嫁的现在说还有点早!如果她们本身就没有告知郝婉玉此事,那么,陪嫁也就是个说辞! 赵家人不告诉郝婉玉这件事的真相,一个是此事干系重大,另一个原因也是郝婉玉不能信任,你也不要说!” “娘,这件事情要看她自己的意思,我们也不能勉强,也许,咱们只是她的脱身之计!当时...娘,您不必想太多了!” 老夫人点点头,起身打开门把院子里的赵林和剑兰叫进屋里... 乡村小道上,郝婉玉带着小翠和小红在外面转悠,她实在受不了屋子里的炕烟味,虽然姑臧也是烧炕,可毕竟是在城里,不像农村这么豪放。 满院子的鸡粪,在前院都能闻见的猪粪臭超出了郝婉玉的想象,她没有看到静安寺外的青山绿水,也没有看到赵瑾澜跟着慧明慧言在田地里撒欢的岁月静好。 她眼前是白茫茫的雪和看上去就贫瘠的土地,冷风呼啸的撕扯着光秃秃的树枝和地上稀疏的芨芨草秃根。 路上路过的人,无论男女都是缩手缩脚缩脖子,脸颊冻得通红,还时不时的用衣袖擦一下鼻子,很少见到挺胸抬头走路的人。 和姑臧的荒凉不同,这里让她觉得无所适从,她无法想象她以后也要变成这个样子,蓬头垢面的和那些猪鸡生活在一个院子里。 “小翠,你喜欢这里吗?” “夫人是不是想让我跟您留在这里?我小时候也是在乡下的,突厥人攻打姑臧我爹把我藏在地窖里我才活下来。 其实我很喜欢乡下的生活,冬天可以窝在热炕上做衣服什么的,春天夏天好歹能找到吃的!在京城什么都要花钱去买,贵还没有乐趣!” “小翠,这么说你家条件还可以啊,比我家强多了!一场瘟疫,爹娘和哥哥都死了,我也快死了,是小姐和墨兰姐姐救了我!不过,如果小姐让我们和夫人留在这里,我也没怨言!” 第200章 要想好了 此去无法回头 郝婉玉不想说话了,自己想活的更好,她们只想活着,下人的命运并不在自己手里,她这是鸡同鸭讲,没有任何意义。 她要想一下,她到底该怎么办,她该去哪里,她要怎么办? 是她想错了,如果像澜儿在静安寺的生活,留在这里她愿意,可想象代替不了现实生活,这里荒凉的就像战后的姑臧戈壁,她不想待下去! 小红和小翠还在很兴奋的交流着各自记忆中的家乡生活,完全没有注意到郝婉玉的情绪变化。 “卖豆腐...冻豆腐...” 牛车吱吱的从远处过来,一个围着半块白布的农人,边走边吆喝,偶尔有人出来买,从对话中能听出来,很多人买豆腐是冲着能送一碗豆渣来的。 “小翠,你带钱了吗?咱们买一块豆腐回去吧!” “带了!夫人,咱们一起回吧,出来时间不短了。” 等买好了豆腐,郝婉玉已经没有食欲了,冻豆腐被装在两个大木盆里,一盆大一点,是整块的,另一盆小,大概只有整块的一半,一块豆腐二文钱,小翠说人多,买了三大块,卖豆腐的很高兴,给了小翠半袋豆渣,小翠偷偷的把半文银子放在了盖豆腐的布子下面“大叔,你平时都拿豆渣做什么?” “当然是做菜吃啊,你们一看就是城里人,乡下人难得买豆腐吃,一般都是把豆腐和豆渣一起烧了,光吃豆腐吃不起啊!” “大叔,你把豆渣给别人吧,我们只要豆腐就够了!” “那我不能要你这么多钱,退给你一文。” “大叔,这一文钱你留着,明天再给我送来一块豆腐,就是村头的那家独立院子。” “好,我知道了!” 剑兰和赵林对视一眼,赵林叹口气“老夫人,不瞒您说如果夫人不反悔我们才奇怪呢! 你们不了解我家夫人...算了,这是她自己的事,让她自己选吧!我们带她回京城,总好过去姑臧,她娘也是好不容易甩了她! 老夫人您别多想,能遇见郑将军咱们就是有缘人,其他的随缘吧!老夫人和郑将军都是姑臧军中的老人,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客栈的事情吧!” “剑兰姑娘,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无亲无故的你们把这么大一笔财产放在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手里,何况牵扯到这么机密的事情! 我想这样,我们立个字据,这个客栈算我们从你们手里租的,我们先按照客栈来做,做好了按你们的要求来办,你看如何?” “老夫人多虑了,我家小姐一向用人不疑,何况,赵叔说你们是兄弟呢!” “赵叔…是谁?” 剑兰笑了“就是我家老爷的结义兄弟赵方瑜啊,郑将军不认识吗?” “什么?方瑜哥在京城?” 郑军国一激动站起来了,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腿,可他娘注意到了“军国,你慌啥,你这样站起来会伤膝盖,怎么就记不住呢,疼吗?” 郑军国踢了两下腿“不疼了!娘,我的腿不疼了!剑兰姑娘的医术可真好!” 剑兰也不客气“你这只是暂时的,需要持续治疗,我在这里的时候就给你施针,我走之后你就先贴膏药,估计明天小姐就能寄来泡脚的药方,三个月之后就能根治了!” 郑军国有点尴尬“这点事情你还告诉你家小姐了,多不好意思?” “郑将军你想多了,小姐正在收集病症,也算你给小姐帮了忙!” 赵泉匆匆进来“剑兰,姑臧那边出事了!不是郝家,是林家,林家儿子打死了人,扯出了陈年旧案,林家全族被下了大狱!” 赵大柱和赵泉被剑兰留在秦安镇先收拾客栈,今天的消息是从天水郡传来的,刚刚进门的郝婉玉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出于好心,剑兰安慰郝婉玉“夫人,您不要太着急,没听说牵连郝家!” “你们怕是高兴都来不及吧!林家出事了不是正好趁了你们的心吗?何必假惺惺的!” 剑兰和赵林对郝婉玉的做派已经司空见惯,郑军国和老夫人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郝婉玉,顿时目瞪口呆。一时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郝婉玉嘴里出来的,客栈里那个通情达理的人是她吗? 赵瑾澜看着手里的纸条一样目瞪口呆,她把纸条递给蓝风,然后把脑袋抵在蓝风的胳膊上“幸亏你派去的是剑兰,要是丁香跟着去,这会该哭了!” 看赵瑾澜这生无可恋的样子,丁香和墨兰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我娘要出家。” 赵瑾澜不过是随口一说,蓝风看完纸条随手弹出,纸条在半空中燃烧。 “公子,我觉得这也是个办法!夫人不会太关心林家的事,最多发点牢骚,经过这些事她也不愿再回赵家。 不如让夫人回来,她要愿意住在城里当然没问题,要是不愿意,就送去城郊的水陆庵,那里没人打搅她,离得近,你去看她也方便!” “蓝风你真好!”赵瑾澜嘟囔一句,然后抬起头“我就怕我娘又乱发脾气,把事情弄的不可收拾!” “剑兰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哼!”其实蓝风的语气很平缓。 赵瑾澜抬起头嘴角抽搐“剑兰都这么大了,你还要打她?” 蓝风微笑着“不打,放心吧!你赶紧去睡觉,要不然贤王就会打我!” “呃...”赵瑾澜眨眨眼,想起来了,好像有这么回事“好吧,我去睡觉,王爷脾气不好,最好不要惹他!” 抬腿旋转跨过栏杆,乖乖的回去了,蓝风跟在后面眼圈泛红。 墨兰和丁香抿着嘴跟在后面,公子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子。 不出赵瑾澜的意料,郝婉玉开始折腾了“大柱,我们现在出发,马上去姑臧,这事我不能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外祖家,就是死也要和他们死在一起!” 剑兰在转身之前已经想好了“夫人,小姐让我们送您,去哪里当然是您说了算,这边老夫人已经在准备婚事了,您去姑臧是不是和他们商量一下!” 郝婉玉对着老夫人行了个万福礼 “老夫人,家里出了这等事情,我必须要去看看!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咱们再说婚事,以十天为限,若是我回不来,您就给郑将军另寻佳缘吧,是我没福气!”这句话说得冠冕堂皇,可是听的人很憋气。 郑军国是直肠汉子,不愿受这种戏弄,脸色当时就冷了“婉玉,你是要飞回去吗?十天?你常年在这条路上奔波,从秦安到姑臧再返回,有二个十天你能回来吗?你是给我留面子还是给自己留面子呢? 其实没必要,我们既无婚约也没有换庚帖,我当时也是气不过你娘对你的做法,我不会以此要挟于你,你不必有什么顾虑,不过是借口离开而已,何必还要设个期限让自己为难呢,请吧!”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郝婉玉没想到郑军国会直接说出来,尴尬的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微笑着说“婉玉,你的难处我了解,乡下的生活没你想的那么轻松,你不习惯,接受不了没关系,我劝你想好了再去姑臧,此去可没有回头路!” 这是郝婉玉的死穴,她没有真的去死的准备,可这是她离开郑家的借口!郝婉玉踌躇着,眼泪下来了“可那是我外祖...” 为防郝婉玉再说出什么丢人的话,剑兰果断的说“夫人!您想好了我们马上就出发!这样能快些赶到!” 剑兰懒得听这满嘴的谎言,到底如何决定出去了再说!郑军国就算是旧识也是萍水相逢,并无深交,郑老夫人再如何的深明大义终究是外人。 郝婉玉摆起了夫人派头,呵斥剑兰“没看见我正和老夫人说话吗,赵家的奴才,一点规矩都没有!” 剑兰给老夫人和郑军国一拱手“老夫人,郑将军,我们先告辞了!我忘了郝夫人不待见赵家的奴才,那我们就不伺候了!”赵林也跟着行礼。 郑军国也不想再看郝婉玉,趁机说“我送你们,你们是要回京吗?” 郝婉玉僵在原地,看看老夫人,低下头使劲捏自己的手,她太冲动了,剑兰不是小翠,她忘了! 老夫人慈爱的笑了一下“婉玉,你要想好,林家是闹出了人命,不是一般的权利和金钱能解决的! 没有株连郝家就是不涉及三族,全家下大狱没有株连三族,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去了也于事无补!再说,你母亲刚和你断绝了关系,你回去了她会把所有的不如意都撒到你身上,到那时,你该如何自处?” 郝婉玉没有说话,默默转身出去了,她怕剑兰真的丢下她。 蓝风站在门外,等着赵瑾澜呼吸平稳“墨兰,公子睡着了吗?” “睡着了!”墨兰轻声说。 蓝风进来,单膝跪在床边,轻轻把手指搭在赵瑾澜的胳膊上,眼里逐渐有了痛色,他死死咬住自己的牙,太阳穴的青筋蹦蹦的跳。 蓝风真的感觉到了心痛,恨自己无能为力,要眼看着他的公子就这样逝去... 第201章 损耗过度 怕要大病一场 墨兰看着这样的蓝风也是心痛,小心的问“大哥,公子...她怎么样了?” 蓝风没有回答她“还是没有鬼医的消息吗?” “没有!” “你在这里守着,我去见慧明师父,我要动用江湖令!” “是!” 刚转身,贤王已经到了跟前“什么事情严重到要动用江湖令?” 蓝风像是看到了救星,一个大男人,开口前眼泪先流出来了,他一把抹掉眼泪说“回王爷的话!公子伤重,鬼医说他一个人没有把握,要去找一个人帮他一起治疗公子,三月为限! 如今期限早过了,可鬼医全无消息,公子也是怕自己有不测,所以提前给战王治病,可公子逐渐虚弱,刚才...公子靠了奴才一下...她...几乎控制不了自己...” 蓝风的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墨兰才知道,刚才蓝风忍着多大的悲痛在和公子开玩笑。 “带本王去看看!” 贤王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手掌握住赵瑾澜的手,感受着她体内的气息“皇叔知道吗?” “这段时间,公子基本就是靠着两位大师轮流输入内力,要不然如此忙碌,她撑不了一天的!” “蓝风,你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人打扰!” 贤王把赵瑾澜的枕头往床边挪了一下,伸手握住赵瑾澜的手,闭上了眼睛。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瑾澜呼吸的时候鼻翼不再颤动,蓝风感觉缩在一起的心才慢慢开始舒展,虽然他一直知道有这么一天,可这一天真的要来了,他还是做不到淡定! 如果用他的命能换,他会毫不犹豫,因为不能换,他也做了另一种准备!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他没法做到淡定的看着公子离去。 流觞在一边默默的看着蓝风泪流满面,不是不能理解,而是无法相信在他们心中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会因为主子昏厥就流泪。 贤王的呼吸渐渐沉重,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衫,寒冬腊月的还蒸腾着热气,过来给赵瑾澜输内力的慧明和慧言对视一眼,慧明朝贤王走过去,流觞伸手拦住了“大师,王爷现在不能被打扰,他不能承受外力!” 慧明马上明白了,贤王的功夫和他们不同,无法融合,别人帮不了忙!慧明退回来,看着脸色渐渐苍白的贤王,慧明面有忧色。 流觞做了个请的手势,慧言看了一眼安静睡着的赵瑾澜转身出来了,流觞给慧明和慧言行礼“两位大师,王爷虽然辛苦但不会致命。” 慧言轻声对慧明说“师兄,我们走吧,这里有蓝风,有事他会来叫我们的!” 何止是蓝风,这个院子里的人都在,大家都静悄悄的站在院子里,就连九皇子都趴在蓝雨的怀里,眼泪汪汪的看着慧明,虽然没有说话,但一眨眼睛就有两串泪珠流下来,看得人心里酸酸的。 “把小九儿送到我们的院子里吧!” “慧明师父,我要在这里等师父醒来。”带着哭音的软糯声音让人鼻子一酸,大家都抬头看着天空。 蓝雨咬牙控制着自己的眼泪,对怀里的九皇子说“你师父最操心的就是你,你要乖一点,你睡醒了明天还要陪你师父去给你七皇伯治病,你哭唧唧的,你师父又要骂你了,乖啊!” “好...”九皇子翻身把脸埋在蓝雨脖颈下,任由泪水烫疼蓝雨的心。 “都散了吧!不要在院子里!该干嘛干嘛去!” 院子里传来慧言的声音,大家都默默的离开,都是彼此相知的人,不习惯这种煽情的场面。 站在院门口的赵方瑜一拳砸在墙上,转身走了,以他的功夫,做不到无声无息,他也不能靠近去打扰到小姐,小姐还有交代的事情,他多做一点,小姐就少劳累一点。 郝婉玉出门后没有看见其他人,只有赵大柱站在另一侧厢房门口,厢房里亮着灯,郝婉玉心里忐忑,她怕剑兰他们真的走了,留下赵大柱给她赶车,然后赵大柱像小翠一样没有钱该怎么办? 她自己身无分文,她开始后悔当初没接下小林氏给的银子,她捏着自己的衣袖,心里很乱,现在怎么办... 赵大柱就这么看着她,没往前走,也没有往后退,更没有主动问她,郝婉玉心里更没底了,赵大柱肯定是没钱,怎么办? 郝婉玉四处看看,想晕倒,可遍地都是鸡粪,主动说话吧...她张不开嘴。 无计可施的她突然就开始哭,一会儿哭爹娘一会儿哭外祖,剑兰等人正在和郑军国商量客栈的事情,被她哭的心烦,剑兰起身出来。 “夫人,我在赵家这么多年了,多少还是了解您的,别说林家被下了大狱,就算郝家满门下了大狱都不见得您会伤心,您就别在这儿装了,这儿又不是戏园子! 您在这儿哭天喊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郑将军把您怎么了呢! 您和郑将军怎么说也是旧识,好歹给自己留点脸面,您不嫌寒碜,郑将军可丢不起这个人! 我已经派人去打听消息了,等有了确切的消息我们再决定去哪里!” “等那时候还能来得及吗?” “哦,您怕来不及和林家人一起上路啊!这个您不用担心,我可以先杀了您,再把您的尸体送回姑臧,不耽误您的孝心!” 剑兰等人是和赵瑾澜一起长大的,毒舌功夫可是得了真传的! 郝婉玉觉得剑兰正在找杀她的机会,她也不敢再激怒剑兰,转身进了房间,赵家人都司空见惯了,郑军国和老夫人对视一眼,这家人真逗! 剑兰过来笑着说“老夫人,郑将军,明天没有其他事情,我们一起动手把院子收拾一下吧!” 老夫人摇摇手“不用收拾!乡下人,习惯了,难得有空,你们还是歇歇吧!” “老夫人,您就别客气了,我们都是下人,干活习惯了,闲着反而不舒服! 我前后也看了,你们的房子后面是荒地,我想把它圈进院子里,郑将军明天抓紧去县上把地契拿回来。 整理一下种点菜,将军忙的时候,老夫人自己在家生活也方便!盖个猪舍和鸡舍,我家小姐也养这些,猪、鸡、兔、还有羊,按照我们的方法一定能养出大肥猪,也能多赞些鸡蛋呢!” “房子后面的地就是自家的,地契都有,这几年我身体不舒服,没有好好种,都荒了。”老夫人隐约有些期盼,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 赵林问“郑将军,家里有没有木板,我们需要钉些木撑子!最好再找几个帮手,这样就能快一点!” 郑军国也想让母亲生活的好一点,也没有太多客气“行,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找人!” 赵瑾澜感觉有点热,刚动了一下,蓝风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她“公子,别动,王爷正在给你疏通筋脉,你乱动会伤到王爷的,乖啊...”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赵瑾澜瞬间安静“我是不是又睡过去了?” “没有,王爷说这两天你治疗战王太辛苦了,帮你练功呢!” 蓝风跪在地上,一只手轻轻的按着赵瑾澜刚才想动的胳膊,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她一样。 想起小时候,淋雨受了风寒,她开始发热,浑身滚烫,蓝风就是这样跪在床边哄她,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抬起眼皮赵瑾澜看到了贤王,贤王脸色苍白,浑身蒸腾着雾气,好像她的情绪波动让贤王很难受,贤王皱起了眉头。 感受到贤王的气息,赵瑾澜慢慢闭上了眼睛,被贤王握着的手用力回握,其实力量很微弱。 一夜的惊心动魄,终于在启明星升起的时候,赵瑾澜的脸上恢复了血色,真的睡着了。 贤王松开赵瑾澜的手,长出了一口气,由于损耗过度,他很快就感觉到了冷。蓝风跪在地上转了个方向,给贤王磕了个头,站起来他又成了那个冷面冷情,无法接近的蓝风。 “准备热水给王爷沐浴,准备好客房,让王爷休息!”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外面的蓝星蓝樾已经分头去忙了。 蓝风从外屋的衣柜里拿出赵瑾澜的大氅,轻轻给贤王披上“王爷,先披一下,您的衣服都湿了,公子会着急的!” 蓝风知道贤王的习惯,别人的衣服就算冷死他都不会穿的。 流觞陪着贤王去沐浴了,慧明和慧言进来给赵瑾澜把脉,把完脉两人长出一口气,一颗心总算放进了肚子里。 “师兄,这个阎王还真有点本事啊,你看这死丫头睡的跟猪一样!” “玄冰的武功自成一路,不是霍家的功夫,也不知师承何人?” “师兄,三师兄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怎么全无信息呢?” “出意外倒不会,只怕他找的人出了意外!三师弟对澜儿的关爱不比你我少,此刻还不知道他急成什么样呢!” “师兄,你看这死丫头能撑几天?”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撑半个月没有问题,只是,玄冰这次...走吧,咱们去看看玄冰!” 第202章 救命药丸 世上只有一颗 蓝雨端来了白粥和小菜,可贤王全无胃口“王爷,您少吃点东西吧,劳累一夜,一点不吃咋能扛得住呢?” “蓝雨,你先拿下去吧,本王吃不下去,休息一下再吃,你们先下去吧!” 贤王很疲惫,可他心情很好,这些衣服应该是早就做好的,大概是准备过年给他吧!澜儿竟然用锦麻给他做了亵衣亵裤,呵呵,这个败家的丫头,要是被那些后宫娘娘们知道,怕是要哭死了。 刚躺下,慧明和慧言进来了“皇叔...” 慧明瞬移过去,按住了要挣扎着起来的贤王“躺下别动!辛苦你了!”流觞搬过凳子,慧明坐下就开始把脉,慧明的脸色有点凝重。 “玄冰,你这...” “皇叔,无妨,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们去忙吧!”都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没有说闲话的心情,让贤王休息才重要。 “师兄...”慧言欲言又止。 “玄冰尽了全力,只是损耗有点大,轻则卧床数月,重则大病一场啊!”慧言没想到会这么严重,默默的走在慧明身边。 赵瑾澜是笑醒的,她梦见自己像小时候一样,坐在慧言的肩膀上在院子里玩耍,蓝风和蓝雨跟在后面笑,她也笑... “咯咯...咯咯...蓝风...快...” 刚闭上眼睛的蓝风被赵瑾澜笑醒,看着赵瑾澜像小时候一样咯咯的笑,做梦都在叫蓝风... 蓝风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不能离开公子,任何时候都不能,他不在公子会害怕!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蓝风伸手去擦眼泪,他的手被抓住“蓝风,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慧言师父又打你了?” “不是慧言师父...”蓝风忽然愣了一下“公子,你想起来了?” “我好像做梦了,我们和慧言师父一起玩...对了,王爷咋样了?”赵瑾澜的思维还是瞬间跳转。 看赵瑾澜的精神比往常都要好,蓝风也就不再问了,他也担心贤王。 “你先起床,王爷没事,你别着急,我在门外等你!”确认赵瑾澜没事,蓝风等墨兰进来就出去了。 昨晚老夫人进到屋里就看见郝婉玉抱着膝盖坐在炕上,问了几句话,郝婉玉也不回答,老夫人也就睡了,两人中间隔着一个炕桌。 早晨醒来,老夫人看见郝婉玉还是保持着昨晚的动作几乎没动,叫了几声,确定人活着,老夫人叹口气出去了。 小红和小翠已经做好饭了,酸菜糊糊和玉米面饼子“小翠,小红,你们起这么早啊,我还觉得自己早呢,你们把饭都做好了,谢谢啊!” “老夫人,您就别客气了,这是给您做的酥油煎蛋,赶紧吃吧!” 村子里的人家住的都比较分散,和郑军国家连在一起的有四五户人家,基本上每家都来了人,有三家都是来了两个人,大家吃完早饭跟着郑军国去干活了。 小翠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小路上的动静,她在等那个卖豆腐的人... “王爷,您能听见我说话吗?”赵瑾澜摸一下贤王的额头,没有发热,然后坐下来把脉,她的脸色渐渐凝重,掀开被子,赵瑾澜把耳朵贴在贤王的胸口,听着缓慢的心跳,坐起来,盖好被子,赵瑾澜问蓝风“我昨晚是突然晕倒的吗?” “不是,你是自己去睡觉的,王爷来监督你练功,看你太累了,就没叫醒你,就用以前的方法想调动你的内力,你太懒不肯配合,还乱动,把王爷累坏了!” 赵瑾澜摇摇头“王爷现在的脉搏和心跳就像古稀老人,这是损耗过度之症!” 蓝风抓过贤王的胳膊把脉,然后慢慢放下了他的手“公子,我给王爷输内力可以吗?” 赵瑾澜摇摇头“他承受不起,这不是一回事!”这一点蓝风是知道的,他只是想尽点力。 “蓝风,拿碗水来!把这个药丸化开!” “来了!”蓝风还没动,流觞就双手捧着半碗水到了床前,蓝风接过药丸到一边去化药了。 赵瑾澜慢慢扶起了贤王,嘴里一直在叫王爷,想让他保持意识,看贤王的反应不大,赵瑾澜拿出了银针,一针扎进人中穴。 贤王慢慢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澜儿,你醒了?” 赵瑾澜不敢浪费时间,赶紧把装药的调羹对在他嘴上“王爷,您把这个药喝了,不苦的,慢慢咽,不能吐出来哦,这个药只有一颗,您要吐了药效就不够了!” 贤王靠在赵瑾澜的身上,慢慢的把药水咽下去,他现在极度空虚,就算喝白水都会吐出来,他咬牙忍着,一口一口慢慢咽下去,药喝完,他就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歪头靠在赵瑾澜的肩上沉沉睡去... 流觞咬着牙,努力把眼泪咽进肚子里,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虚弱的王爷,捏紧拳头,连心都缩在一起了,不过一个昼夜,他深切理解了蓝风。 “公子,让我来!”蓝风扶着贤王慢慢躺倒,赵瑾澜一针扎进贤王的虎口,看到贤王意识清醒“王爷,您试着运行内力,我要帮您的话怕伤到您,您慢慢来运行两周天就可以!” “赵小姐,让我来,您说怎么做!我是王爷的师兄,我们同门同宗不会冲突!” “那太好了!你只要慢慢让王爷的内息运行起来,一定要慢,快了他受不了,二周天!” “好!” 正常情况下,内力运行一周天也就一盏茶的功夫,现在需要半个时辰,一周天之后,贤王脸上的惨白慢慢淡去,肤色正常,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二周天之后,贤王的呼吸渐渐正常,只是脉搏和心跳还是比正常人要慢很多,一炷香之后,再次给贤王把脉,赵瑾澜终于松了一口气。 “流觞,你守着王爷,他可能要睡的久一点,不要叫他,一两顿饭不吃饿不坏的!我去战王府看看,有事让人去叫我!” “是!” 人多力量大,半天时间已经打好了一堵墙,如约来给小翠送豆腐的小贩今天高兴坏了,本来是要给小翠退银子的,结果小翠买下了所有的豆腐,又给他银子让他帮忙去买米面和肉菜,小贩跑的满身冒热气,高兴的嘴都咧到了耳根。 “大叔,你再给我们买点白灰行吗?你能拉多少就买多少,或者你再叫个人和你一起,我们要个四五车呢!” “行,没问题!” 趁着大家忙得热火朝天,郝婉玉换了衣服,悄无声息的出了门,在院子拐角处一直盯着她的赵大柱马上去告诉剑兰。 “夫人,您要去哪?” “不要你们管!”郝婉玉绕开剑兰就走,剑兰也不废话,一掌劈晕了她扛起来就走。 一起赶来的郑军国觉得不合适“剑兰姑娘,这样不好吧!” 剑兰一呲牙“又不是你动的手,你怕啥?”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郑将军,我家夫人是个戏精,她要想走就不会走这么慢了!在赵家作了这么多年,我们都习惯了!我家小姐对付夫人就一句话!” 郑军国嘴角抽搐“她要杀了她娘吗?” “怎么会!”剑兰学着赵瑾澜的样子“剑兰,你现在就去姑臧!就这句话,夫人最少能安生一个月!” “为何?” “夫人把赵家的库房搬空了,我去姑臧要东西!” 郑军国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看来你家夫人一点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啊!” “不瞒你说,小姐今年十五岁了,总共也没见过夫人几次,怎么了解?” 赵瑾澜到战王府的时候,战王正在发脾气“拿走,我不吃!” “王爷,这是妾身亲手做的,我特意早早起来煮了好久呢,赶紧吃吧,慧明大师还在等着给您治病呢!” 慧明和慧言在战王妃进来的时候就去里间了,看张大夫准备药浴,交代一些注意事项,今晚他们不过来了,要在家里守着那两个病人。 “你先去吧,本王要开始治病了!” “王爷!”姜映月开始撒娇。 “听不懂人话吗?”战王烦了。 “一大清早的,谁惹王爷生气呢?”声到人到,赵瑾澜和蓝风进来了。 战王看到蓝风手里的食盒,表情一下就缓和了“哼,太阳晒着屁股了才起来,本王都快饿死了!” 不等蓝风动手,战王一把抢过食盒自己动手取东西“算你有点良心,知道本王饿了,多拿些菜!” “不是给您一个人吃的,师父也没吃!”二话不说赵瑾澜抓过战王的手开始把脉,战王干脆用手抓东西吃。 战王转头冲里间喊“皇叔,慧言大师,吃饭了!”然后冷冷的对姜映月说“你还不回去,站这干嘛?” 赵瑾澜趴在桌子上,把粥锅搂在怀里“大清早的哪来那么大的火气,笑一下!” “嘿...”战王呲着牙假笑了一下,伸手要粥锅,赵瑾澜不买账。 “笑得这么险恶,丑死了,重新笑!” 战王哼了一声,伸手抓了菜就往嘴里塞“本王是你的玩具吗?我偏不笑!” “蓝风,把菜也拿走!” 第203章 混世魔王 简直就是土匪 蓝风伸手就去拿菜,战王赶紧拦住“我笑,我笑还不行吗?嘿...好看吧!”拂风和拂云站在旁边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 认出了蓝风,再看赵瑾澜女声女气的,姜映月觉得很不舒服“你是哪个殿阁的太监,这么放肆!” 赵瑾澜慢悠悠的粥锅推给战王,才看姜映月,浓妆艳抹,满头珠钗让人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姜映月出身大家,可从她身上却看不到应有的尊贵,朱红的衣裙显得整个人俗不可耐。 “你才是太监呢!你去忙吧,你在这儿我师父都没法出来吃饭!” “你是赵瑾澜?”姜映月突然反应过来了“你为什么要给王爷送饭?你可是煜捷的媳妇!” 妈的,又是一个花痴! 赵瑾澜在心里骂了一句,坐正了身子,端起蓝风给她盛好的粥喝了一口,才漫不经心的说“为什么要给王爷送饭,哦...因为我喜欢他!” “噗!吭,吭...”本来打算偷偷多吃一碗的战王被呛住了。 赵瑾澜很嫌弃“有人跟您抢吗?”话是这样说,粥锅却被她拿走了。 战王两口吃完,把碗伸过来“再来一碗!” “不行,吃多了泡水里很难受!” “我饿!” 赵瑾澜撇着嘴皱起了鼻子,很嫌弃! 战王突然笑了“丫头,难道没人告诉你你这个样子很丑吗?” “我丑有什么关系,我自己又看不见,只要王爷不丑就行了!王爷俊颜无双赏心悦目,来,笑一个!” 说不过赵瑾澜,战王把脸一沉“盛饭,快点!” “我不,我就不!” 战王无奈,做了个可怜的样子“昨晚就没吃,真的很饿,我这么大个人,你就让我吃一小碗,饿着也很难受!” “好吧,好好笑一个,再让你吃半碗!” 战王咧着嘴,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赵瑾澜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战王突然被气笑了,这个坏丫头,简直油盐不进! 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战王,姜映月都看呆了,战王怎么会这么可爱,这是真的吗? 赵瑾澜嬉笑着夸战王“这就对了么,明明长得如花似玉,非要天天绷着个脸,浪费资源!” “噗!”感觉王爷又被调戏了,拂云忍不住笑喷了,然后赶紧低下头装死。 战王也懒得计较,两口吃完粥,多吃了几口菜,放下碗筷,接过拂云递过来的毛巾擦手。 “本王是病人,被你这么虐待,等病治好了,也饿死了!” “等您病好了,我保证把您喂成猪!”战王扔下毛巾翻个白眼,开始活动手脚! “王爷的病能治好?”姜映月看到了希望。 “王爷生病的时间比我的年龄都长,一下子治好当然不可能,只是这次王爷发病更严重,人也更虚弱,王妃以后来看王爷不要涂脂抹粉的,他受不了这个味道! 半年之内王爷不可食用人参、燕窝等补品,饮食要清淡,每日少食多餐,白粥素菜最好!墨兰现在正在厨房给厨子交代呢,王妃如果感兴趣可以去听听!” “哼!”姜映月对赵瑾澜的交代不以为然“你们给王爷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治好,医术也不怎么样!我是王妃,我穿的这是王妃的正装,这是规矩!你懂什么?” “姜映月,你爹都不敢跟我这么说话!我是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才给你说这些,昨天我交代的是不许你们进来! 论年龄你和我娘不相上下,徐娘半老,你打扮的跟花蝴蝶似的,有人看你吗?你是王妃?!你有什么凭证说你是王妃?” “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让你出去!” 赵瑾澜气场全开威压迫人,姜映月甚至不敢再发火,赵瑾澜拉起在一边看热闹的战王“走,扎针!” 战王似笑非笑的看着赵瑾澜给自己把脉,张大夫拿着一个药方过来“赵小姐,这个药方老夫有点疑问,这锁阳,巴戟天、女贞子、淫羊藿...现在是给王爷祛风湿...” “所以你觉得这个药不合适是不是?” “是!” “张大夫,你还是很用心的,我一直等着你问呢!治病的方法有很多种,如果按照你的方案,循规蹈矩,是用不上这个药!等你们治好了,王爷也就可以去见先皇了!”战王瞪着赵瑾澜,被她无视了。 张大夫头点得像吃米的小鸡“我明白了,明白了,治病不光要辨证施治,不同的方法也要区别对待,同病不同方,盖因顺序和功效之差别!” “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使用的是淬毒之法,当王爷被蝎子和蚂蚁的毒将体内清洗一遍之后,他血液中的寒湿之邪已经不存在了,之后所有的治疗都是修复五脏养护筋脉的! 不让王爷口服药,温养促使人体自我修复,任何带有进补的东西都会破坏这种平衡,有可能功亏一篑,这也是中医忌口的原因! 锁阳等药材主要是温肾阳,滋肝经,和心肺!王爷连儿子都没有,你要考虑不周顾此失彼,那王爷岂不是要去当大内总管了!” “是!我记住了!” “师父,王爷这里没有异常我就先回去了,那边没人,我不放心!” 慧明点点头“好,你先回去吧!” 战王涨红着脸瞪着空荡荡的门口,喘了几口粗气,对慧明抱怨“赵天成一辈子循规蹈矩,本王还从没见他和谁高声说话过! 赵子卿也是个乖孩子,对人恭谦有礼,怎么这丫头就成了混世魔王了,不光性格油盐不进,说话也生冷不忌,这哪像个千金小姐,简直就是个土匪!” 慧言笑得幸灾乐祸“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她是怕你成了太监!” “你才是太监呢!我看这丫头就是被你给教坏了,一看就是你的徒弟!” 慧言一挑眉“你有意见?” 看着慧言手里的银针,战王怂了,这俩都是混蛋,好汉不吃眼前亏,战王瞪了慧言一眼,果断闭嘴! 坐在浴桶里,战王忽然想起来了,关于太监这个话题是姜映月引出来的,这丫头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战王的气息慢慢平缓了。 门外,赵瑾澜正在教拂云煮粥的方法“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王爷现在身子虚弱,饮食避免辛辣刺激,尽量给他做些面食,他的肠胃也很弱,需要好好保护! 每隔两天你去楼外楼给他拿些菜和汤,你告诉掌柜的是给王爷吃的,他就知道怎么做了,有空我就过来了! 本来想让你们的厨子自己做,可王妃一插手,你家王爷就不能吃了!” “王妃会下毒?” “下毒倒不至于,在她眼里,值钱的东西才配得上王爷,给小婴儿吃人参,他只能再次去投胎!” “我记住了!” 见拂云老是咬着嘴唇,赵瑾澜以为他因为不会做饭而觉得难为情,拍一下他的肩膀“兄弟,让你给王爷煮粥又不是让你生孩子,有那么为难吗?嘴唇都快被你咬下来了!” 拂云瞬间就像被扔进开水锅里的大虾,满脸通红。 战王咧着嘴不厚道的笑了,这下知道这丫头的恶毒了吧,叫你们看我的笑话! “蓝风,王爷会不会死啊,他的脉象明显平缓了,为什么叫不醒?”赵瑾澜的语音里带着哭腔。 “王爷脉象平缓,比我们出去之前好多了,怎么会死呢,你别担心!这可是鬼医的药,不可能没有效果的,你这是关心则乱!” “哼!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个破老头竟然骗我,说最长三个月就回来了,到现在也不回来,还差点连累王爷送命,等他回来我一定不会饶了他!” “噗!”蓝风笑了“鬼医要听见你这话,说什么也不回来了,吓都被你吓死了!你还是赶紧去练功吧,要不然王爷醒了就该揍我了!” “哦...”一听会连累蓝风挨揍,赵瑾澜瞬间就乖了。 “你就在这里练,我在旁边看着,让流觞也歇息一会!”赵瑾澜咧了一下嘴就要往地上坐,被蓝风抓住“坐在榻上,地上太凉!” “哦!” 流觞有点混乱了,他习惯了赵瑾澜张牙舞爪的样子,这么乖...他不适应。 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懒的,没多长时间赵瑾澜就开始打瞌睡了,蓝风无奈的摇摇头,拿来被子给她盖上,练功偷懒是赵瑾澜的老毛病了,没啥奇怪的。 郑家大动干戈引来了很多观望的村民,厨房的肉香引得村里的孩子们都围在厨房门口,有机灵的孩子主动给灶里添柴。小红和小翠商量了一下,让孩子们去地里捡干草,孩子们拿着筐子和绳子就跑了。 小翠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孩子们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肉了,我小时候也这样...小红,再叫两个婶子来帮忙吧!” 全村人都来帮忙了,原本三天的活,一天就干完了,剑兰趁着吃饭的时间给大家示范了烧制草木灰洒在地里防虫灭虫,给猪圈、牛圈和鸡棚的地上加土沤肥,以及给畜生圈棚里撒石灰防止生病等,百姓们看的很新奇,就连郑军国也觉得很新鲜。 第204章 总是错过 你想要的生活 附近的荒地里有黄芪和当归,剑兰又教大家用黄芪煮水强身,当归煮粥或者炖汤的技巧。 又教大家如何清洗猪下水和鸡鸭肠肚,清洗了鸡鸭和猪下水的水浇在果树下当肥料,可以让果子更甜! 百姓大都吃不起肉,可因为不会清洗,也没人吃下水,这下,最少是有肉吃了,百姓们很兴奋。 重整后的郑家俨然是一个庄园,反正冬天没啥事干,左右邻居也学着郑家打起了土围墙,盖起了猪圈和鸡棚。 百姓们第一次听说猪圈要多盖一个,轮换晒太阳换土,这样好,掺了土的猪粪被猪踩踏混合发酵,春天洒在麦田里增肥,地肥了庄稼当然长得好,这个道理谁都知道! 最开心的要数卖豆腐的小贩,一天时间卖了两头猪,十几板豆腐,他把一年的路都跑完了,郑军国允他以后给客栈里送豆腐蔬菜,他高兴的都不知道说啥了。 郑西村一共就三十户人家,住的都比较分散,剑兰又让小贩送来了一头猪,分给乡亲们自己带回家做饭吃,晚饭只有郑家母子和剑兰几人,老夫人在院子里前后转了几圈,突然给剑兰行礼,把剑兰吓坏了。 “老夫人,您这是干嘛?” “剑兰姑娘,这就是先夫承诺我的生活,他给我说的,天下太平了,他就带我回到家乡,盖一院房子,种些菜蔬,养上猪和鸡... 我呀,是出门遇贵人了,不仅治好了我的病,还帮我圆了先夫的梦,好!好!好啊!”一连三个好,老夫人的眼泪下来了。 郝婉玉也睡醒了,菜园、鸡舍、枝条繁盛的果树,昨天在前院闻着还臭烘烘的猪圈,现在要到猪圈跟前才能闻着味道,猪圈上盖了半边顶,另外的半边上面盖着秸秆,远看像茅草屋。 鸡舍是两层,下面是新铺的土,用一层有空格的竹笆隔开,鸡在上层吃食,睡觉,鸡粪透过竹笆的孔隙落在下面。 鸡舍的前面是新开的菜地,已经整理好了,墙边堆着一些不知道干什么用的芦苇帘子,还有很大的一堆沙子。 前院和后院之间是木花架,现在什么都没有,和菜地这边用矮墙和木篱笆隔开,看样子是要种什么东西吧。 院子里的苹果树下是新砌的石桌凳,几个人正在落日黄昏里品茶... 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啊,看着一天时间就大变样的院子,她的心里五味杂陈,为什么她总是在错过,难道这就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吗? 有了安全感的赵瑾澜很快进入了梦乡,可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这里的山不像南山,在她的记忆之外却很熟悉的感觉,女孩和娘亲一起去采蘑菇,为了一颗长在山崖边的灵芝,女孩失足掉下了悬崖...女孩恐惧的大喊“蓝风...救我...蓝风...” “公子,公子,公子你醒醒...” 蓝风连声呼喊惊动了流觞和墨兰,两人看见赵瑾澜满头大汗的挥舞着双手,嘴里喊着蓝风救我,一看就是做噩梦了。 连声呼喊叫不醒赵瑾澜,蓝风干脆把赵瑾澜拉起来抱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拍着她的背,轻轻说着“别怕,别怕,我在这儿,公子我在...” 身体落在了实处,赵瑾澜慢慢安静下来,靠在蓝风的怀里睡了片刻,赵瑾澜才恢复了神志“蓝风,我是不是死了?” “没有,你只是做梦了,是不是又梦见掉下山崖了?” “是,山崖好高,我好怕...咦?你怎么知道我梦见掉下山崖了?”赵瑾澜突然清醒了,醒的很彻底。 墨兰单膝跪在地上,给她整理头发“公子啊,你从小到大都做着同一个梦,梦见自己掉下山崖,除非有人抱着你,否则你就一直哭着醒不来。” 赵瑾澜把食指咬在嘴里,有点不相信“是吗?” 蓝风用手背擦掉她的眼泪“公子,这是好事,说明你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赵瑾澜眨巴着眼睛看着蓝风,不知道梦里的那个女孩是不是自己,可她为什么会喊蓝风呢? “砰!”一声巨响吓坏了众人,定神一看,是流觞撞到了墙上,再一看躺在床上的贤王,胸口急剧起伏,脸色通红,满头是汗。 赵瑾澜来不及穿鞋,两步跑到贤王的床边,抓起手就把脉“蓝风,准备银针!王爷气血翻涌,可能是药起作用了,也可能是刚才我喊救命王爷着急乱了呼吸...” 蓝风看一眼墨兰,墨兰赶紧去准备东西,两个病人在眼前,蓝风不敢离开,蓝风刚要把脉,就看赵瑾澜握住了贤王的手,蓝风吓坏了,流觞都被弹出去了... 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赵瑾澜的脸色迅速发红,出汗,蓝风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流觞,快去请慧明大师回来!” 张大夫从战王身上拔下了最后一根银针,恭敬的问道“慧明大师,我做的对吗?” 慧明点点头“你做得很好!你从头到尾都有记录,这很好,这点小事难不住你的,如果明天辰时我们没有过来,你就给战王施针吧!” “是,我记下了!” “皇叔,你们明天不来了吗?” “昨天澜儿突然昏厥,玄冰为了救澜儿损耗过度,我们出来的时候人尚未清醒,澜儿急着回去也是因此!为防出现意外,先这样安排!” “五哥要紧吗?” “现在还不好说,要看他今天能否醒来!” “那...” “王爷稍安勿躁,一切尚未可知!” “王爷,慧明大师,贤王侍卫来报,请大师赶紧回去!”慧明和慧言对视一眼,都没有给战王打招呼就走了。 慧明和慧言是飞回来的,便是这样,蓝风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他不敢乱动,怕自己也被困住,无人给慧明说情况。 “蓝风,怎么回事?”慧明一边问话,一边伸手搭上贤王的脉搏,手被弹开才发现贤王和赵瑾澜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吃药?吃的什么药?” “我不知道,公子给的药!” 慧明不再说话双手合十在胸口旋转一圈,然后慢慢分开,再伸手去把脉,眉头却越皱越紧,等他放下手,慧言赶紧问“师兄,怎么样?” “澜儿给玄冰吃了还魂丹!” 慧言慢慢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的两个人咬牙切齿“这个死丫头真是脑子坏掉了,她知不知道世上就只有一颗...师兄,这死丫头...还...” 慧明把手放在慧言的肩膀上“慧言,稍安勿躁!澜儿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向来是滴水之恩涌泉当报!玄冰为救她耗尽生命,她怎么会无动于衷,莫说一颗药丸,便是生命她也不会犹豫!” “那现在怎么办!这死丫头...真的脑子坏掉了...她干什么去抓他啊,他不是好好睡着么...”慧明感觉慧言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慧言咬牙切齿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就怕自己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几个月来,他一直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一天真的来了... 这是自己从小抱在怀里长大的,这个没良心的丫头,就是不想让他好好活着... 练功的人都知道,贤王正在恢复功力的时候,一旦被外力打扰,轻则被反噬,就像流觞一样,功夫差的就会送命! 重则,就像赵瑾澜现在这样,被纳入别人的内力循环,等贤王功力恢复时,赵瑾澜到底是被吸干内力还是功力大增谁也说不上,现在擅动就是两条命! 慧言的声音都在发抖... “慧言...玄冰不会伤害澜儿的!”其实慧明心里也没底,他不知道现在的贤王有没有意识,若是意识全无,澜儿危险! “大哥...大哥...”门外响起蓝雨惊喜的声音“大哥,薄先生回来了!薄先生,快,公子在这边!” 鬼医是被蓝雨拉着推进来的,他想缓和下气氛“搬家了也不告诉我,害我一顿好找...” 慧言冷厉的目光让屋内的空气瞬间冻结“哪来那么多废话,看一下这个死丫头咋了!” 那个傲娇别扭的师弟不见了,眼前这个人带着令人绝望的冷酷,鬼医不敢耽误赶紧过去。 慧明在一边把情况给他介绍了一下,鬼医并没有直接上手去把脉,而是仔细的打量赵瑾澜和贤王的状态,他是苗医,大部分时候靠气息判断人的病情。 当他知道贤王吃掉了唯一的一颗还魂丹,马上跳了起来“什么?他把乖徒儿的还魂丹给吃了?这世上...” “吃都吃了,你喊什么?让他吐出来吗?” 慧言的话里都冒着冰碴子,鬼医小声嘟囔两句,转身去干活了。 琢磨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鬼医才开口“蓝风,去把蚂蟥拿来,再把小刀拿来,要切开澜儿的皮肤,你把该用的都拿来,准备些热水!” “是!”蓝风转身就去了。 “师兄,你和师弟帮忙把澜儿放平,不要碰她身体,我截断这个人的内力,要快,慢了大家都会受伤!” 第205章 关心则乱 就让我来试试 三人看着眼神同时动手,眨眼完成,鬼医从床上下来才给慧明和慧言解释。 “师兄,师弟,还魂丹的效力你们都知道,除了修复筋脉还能功力大增,澜儿误打误入,也不全是坏事! 我此次没有找到无垠大师,想必已经作古,怕澜儿不治,我专门跑了趟苗寨,所以回来晚了!” 慧明眼睛一亮“可有什么方法?” “师兄,你有没有办法和这个人说话?” “你是说玄冰能听见我们说话?” “我不确定,但根据刚才师兄说的情况,他忽然呼吸紊乱,如果仅是外人触碰的话,触碰结束他就恢复了,能让他情绪激动,说明他听见了澜儿喊救命!” 慧明点点头“师弟言之有理,我们可以试一下,让我说什么?” “我想放一只虫子去查看澜儿头脑里的伤势和伤的位置,让他尽量不要伤到这只虫子。” 慧言打断了他的话“你脑子坏掉了?刘玄冰现在根本不能控制自己,否则,他怎么会拉着澜儿一起冒险?” 鬼医一下就泄气了,想一下也是,他们功力强悍尚且要避开锋芒,一只虫子如何能够进入。 “蓝风,你在干什么?” 无意中看见蓝风在赵瑾澜头上动来动去,鬼医有点奇怪。 “薄先生,公子的眼角出血了,额头起了一个大包,就是受伤的地方。” 三人围过去一看,果然,赵瑾澜的眼角有一点血丝,额头碰伤的地方鼓起了个包,一片乌青,明显的有淤血。 “现在还不好判断这血是哪里来的,从脸色看不像是...” 鬼医问慧明“师兄,这个人的师父是谁?” “我只知道他少年时在霍家长大,却不知道他师从何人!” 慧言摇摇头“他练的不是霍家的功夫,连招式都不是!” 蓝风一边专心的盯着赵瑾澜,一边说“流觞可能知道,流觞说他和王爷是师兄弟!” 流觞从外面进来“各位大师,我和王爷是师兄弟,但不知道无垠大师是谁,我们的师父是一个残疾老人,从来不告诉我们他是谁! 我是个孤儿,被师父收留,王爷是我和师父在山谷里捡到的,师父过世我才知道他是王爷!” 没有任何线索,这两个人不能动不能碰,虽是世外高人却也一筹莫展。 蓝风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了,既然没人能治得了,他就放手一试,反正他要和公子同生共死。 蓝风对慧明说“各位大师,既然现在都没有办法,就让我试试吧!公子曾经给我说过她的病理,她撞在石壁上之后,头骨内有不明显的破茬,恰好挤住或者夹住了血管,但是出血点不大,否则她... 我们用兔子反复试验过,需要用合适的力道把血管从破茬处移开,因此,我们改用三七水养蚂蟥。 伤在脑腔内壁,不打开头骨基本无法治疗,我们用药加速兔子血流后血管可以弹出,但是出血不止,因此这个方法不可行!” 鬼医皱眉“你是说要切开澜儿的头皮,让蚂蟥吸血?” “薄先生,公子旧伤处鼓起,想必这里就是出血点,看这样子不像是血管的出血点,而是撞伤的出血点,我猜公子的血管没有破,应该是头骨的破茬在刺激出血! 我们很多人给公子疏通血脉后公子坚持的时间都没有王爷帮她疏通后的时间长,我猜,是不是王爷和我们用的方法不一样!” 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刚才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你是说玄冰现在是救治澜儿?澜儿眼睛出血是玄冰用内力修复澜儿头骨破茬,出血多了才鼓起来?” “师兄,有道理!”鬼医兴奋了。 慧言的脸色也好多了“嗯,这也可以说通,流觞被弹出去,澜儿却没有。” “嘿,你这臭小子,行啊...” “薄先生,我也是猜的,如果王爷失控,这只蚂蟥早就死了!” “嗯?”仔细一看,蓝风把一只蚂蟥放在赵瑾澜额头鼓起的包上,蚂蟥的身体正在慢慢膨胀,赵瑾澜眼角的血迹也没有扩大,几人互相看了一眼。 鬼医对慧明说“师兄,既然蚂蟥没死,我还是试一下吧,如果我气力不济,请师兄援手! 我也没想到,无垠大师已经故去,就连他的传人都没找到一个。现在只能用最后的办法了!师兄,你给这个什么王爷说一下,让他慢慢撒开澜儿的手!” “玄冰,你慢慢放开澜儿的手,让师弟给澜儿治伤吧!”贤王一动不动,也没有松开赵瑾澜的手。 已经做好准备的鬼医摇摇头“算了,可能他真的控制不了,就这样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让院子里的人全部离开,我需要绝对安静!” 泡完药浴,战王问拂风“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五哥醒了吗?” “奴才让人去打听了,蓝府的人说让王爷安心治病,不要操心那边的事情,您治好了病才对得起赵小姐!” 战王仰头长出了一口气“本王也没想到,这个丫头平日没个正经,却愿意以命相搏救本王!” “王爷,赵小姐应该是怕自己万一...您是最合适的执掌玄字营的人!奴才无意中听见她和蓝风说一定要纠正您的习惯!” “这丫头想的远啊...” “是的,赵小姐虽是女子却性格豪爽义薄云天,奴才很是钦佩!” “哼,她也会睚眦必报!” 拂风咧了一下嘴“王爷还在生气呢?赵小姐是为了让您心情舒畅,您生病的十几年里,您大部分时间都在忍痛治病,不要说笑了,就是生气都很难一见,就连肌肉都僵硬了,赵小姐逗您也是为了分散您的注意力,缓解痛感!” 战王没有像往常一样瞪拂风,他缓缓坐在凳子上,长出了一口气“是,开始本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是张大夫提醒了本王才注意到,也不知道这丫头咋样了!” 拂风低下了头“赵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不会有事!” “拂风,你觉得她说本王“虽用心良苦,实际却是锦衣夜行”是什么意思?” 看战王不像开玩笑,拂风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王爷可记得昨天赵小姐的一句话,我绝不会让我爹像您一样,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报复的方法有千万种,最蠢的是杀敌壹千自伤一万!” “继续说!” “王妃和那些侍妾每次来...原本不用奴才们费劲阻拦的,早晨...” 拂风很想像赵瑾澜一样直话直说“您想给她们留点脸面,她们却觉得您怕她们,后院的那些女人除了王妃您谁都不认识,可她们却觉得自己是太妃,现在蹬鼻子上脸,连皇上在都敢闯了,蓝风一刀就让她们安静了!”可他不能说。 拂风没说,但战王已经明白了,赵瑾澜早晨的一言一行还历历在目。 “不怪她冷嘲热讽,本王是笨了点!杀敌一千自伤一万!本王忍气吞声并没有换来她们的反省和自律,反而是变本加厉! 本王自认为让她们在后院自生自灭已经很残忍,很严厉,实际上不过是对牛弹琴!你去把管家叫来,本王有话说!” 战王端起拂云端来的白粥,闻了一下“这是谁煮的?” “是奴才煮的!” “你会煮粥?本王怎么不知道?” 拂云半低着头不说话,偷偷看战王喝粥后的表情“还行,就是差点火候!” “是,奴才会继续努力的!” “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会煮粥,还好没把自己给煮到锅里!” 拂云脸一红“是赵小姐交代的!” “本王听见了!本王是故意的!” 对于战王的调皮,拂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头低的更低。 “王爷,张管家来了!” “让他进来吧!” “见过王爷!” 心情好,战王说话也和颜悦色“张管家,后院现在有多少女人?” 张管家是从分府的时候就跟着战王的,很得战王信任“包括王妃在内一共十五人!” 战王吃了一惊“这么多!什么时候弄来这么多女人?” 张管家叹了口气“王爷,仅去年一年,太妃就弄进来三位,王妃也选了两位,说是给王爷冲喜!” 战王吃了一口小菜,点点头“都一样,你去告诉她们,不管她们是谁弄进府的,除了王妃之外所有的女人都要离开战王府,她们进来时带的东西全部带走,每人给伍佰两银子的遣散费! 明天在府门口贴个告示,就说本王身体并无好转,不耽误这些女子的青春,让她们各自嫁人好好生活吧!” “王爷,若有不愿离开的怎么办?” “不愿离开的就把她们送到女庙去吧!另外,她们进府后家人有劣迹的直接交给京兆府办理,概不姑息!” “是!” “拂风,告诉门口的人,不管是太妃还是王妃,让她们乖乖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本王要休息!其他人,谁敢在这里哭闹,本王就连她的家人一起下大狱!” 鬼医动手切开赵瑾澜头上的血包,尽管避开了血管,可是血还是喷涌而出,蓝风有条不紊的擦拭血水,又在伤口处放了一只蚂蟥,很快就能看见切开的伤口里面的情况,蓝风不停的擦拭冒出来的血水。 第206章 急着寻死 我不是软柿子 鬼医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眼看着小虫子消失在赵瑾澜的伤口处,他闭上了眼睛,双手紧握着赵瑾澜的另外一只手,突然,鬼医诧异的看一眼贤王,又很快闭上眼睛。 战王只吃了一小碗,他心里也担心着赵瑾澜,没有心情吃。 “哎,也不知道那个丫头到底怎么样了,本王这下可是欠下了一个天大的人情啊!” “王爷,赵小姐不会这么想的!” 拂云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吵闹声“让开,谁敢拦着本宫,就给我砍了!”赫然是姜太妃的声音。 战王脸色一下就冷了,扔下手里的毛巾,拂云推过轮椅又拿过一块狐皮盖在战王腿上,刚直起腰,姜太妃就怒气冲冲的进来了,姜映月一眼就看见了桌上还没有收拾的餐具。 “谁?这是谁做的,是不是又是赵家的那个丫头!姑母...” “回王妃的话,是奴才做的!”拂云刚说完,姜映月就抡起了胳膊。 战王冷冷的说“姜映月,你今天要是敢动她一指头,本王一定让你后悔!” 战王的周身都释放着冷气,不要说姜映月,就连姜太妃都有点后悔刚才冲动的跑过来。 姜太妃坐下后径直问道“渊儿,你什么意思?” 姜映月看着拂云就不舒服“你下去吧,我们有事要说!” “对不起王妃,王爷身体羸弱,慧明大师交代王爷身边不可以离开人!” 姜映月怒了“放肆!” “这是本王的府邸,这里本王说了算!姜映月,本王什么时候开始靠你养活了?谁给本王饭吃就要砍头吗?本王希望你牢牢的记住,这是战王府,本王吃的是自己的饭!至于是谁送的,谁做的跟你没有关系,那是给本王的,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姜映月有点局促“表哥...” 姜映月刚开口就被战王打断了“你们有什么事情非要今天说?” “我就问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侧妃和侍妾都赶走,你这样,让外人怎么看...” “让我进去...”院子里又传来哭喊声。 “拂风!” “是!”随之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和女人惊恐的叫声。 “闭嘴!拖出去!” “是!” 战王冷眼看着姜太妃和姜映月的脸色从惊讶到惊恐,到惶恐不安。 “母妃,如果这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一个月后,我身体好点咱们细说,如果非要现在说……也可以!” 姜太妃犹豫了一下,心里盘算着儿子话语中的意思,可是明天战王就要把这些侧妃侍妾都遣散,这让她颜面何存“就现在说吧!” 战王点点头“既然这些事情比本王的命还重要,那就说吧!”姜映月紧张的看了姜太妃一眼“姑母,咱们先回去吧!” 姜太妃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不下面子“就几句话的事!” 战王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屋里的空气越来越冷。拂云拿来战王的大氅要给他披上,姜映月一把抢过来“我来!” 战王冷冷的说“滚!”姜映月愣在那里,拂云拿过大氅把战王包住,然后站在战王身后。 姜太妃的心里有点不踏实了“渊儿,你怎么能这样呢?月儿是你的王妃…” “母妃就是要说这个吗?” 儿子不留情面,姜太妃只好言归正传“你为什么要遣散这些侧妃侍妾?” “母妃,如果你弄这些女人只是伺候您,我无话可说,但不要说侧妃侍妾之类的话!本王从来没有承认过她们的身份,皇家更不可能承认!本王开恩,放她们一条生路!” “你这样做,让母妃以后有何脸面见人!” “母妃说笑了,您和姜家的脸面二十年前已经被您踩在脚下,现在有没有都无所谓!” 姜太妃变了脸色“渊儿,你这是在埋怨母妃?” 战王嘴角勾了一下“不,母妃您说错了!” 姜太妃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嘛,哪有儿子埋怨母亲的! “我不是埋怨,我是恨!刻骨铭心的恨!用赵小姐的话说,如果您不是我的亲娘,我非扒了您的皮!” 姜太妃手捂着胸口,泪如雨下“母妃也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体谅母妃呢!” “母妃其实很失望,没能通过我成为天下至尊的女人,您不是为了我!别哭了,这辈子您没机会,下辈子也没有!” 姜太妃泪眼婆娑的说“所以,你现在是给自己报仇,给姜家报仇吗?” “报仇?如果这就叫报仇的话,本王觉得你们可能对报仇有什么误解!本王只是告诉你们,战王府是有规矩的!” “渊儿...” “我是可怜外祖父和舅舅才没把这个女人送去军营!你还跟本王摆什么王妃的架子,胆子大到连皇上都不回避! 随便一个奴才都敢辱骂大内侍卫,战王府装不下你了是吗?你给本王记住,你什么都不是! 还给本王纳妾?你有这个资格吗?母妃,您也记住,刘玄渊只是个王爷,不是皇上,您不要满京城选妃!您要觉得战王府住着不舒服我可以马上送您进宫!” 战王冷酷的表情掩盖着滔天恨意,他从来没想过做皇上,受外祖父的影响,他一直醉心军事战略,一心想替父皇开疆拓土,保大周百姓安宁! 可母妃却想着皇位,她不顾外祖父和舅舅的极力反对,在宫里设计他!战王的脑海里是那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往事! 他高高兴兴的试穿母妃给他做的新衣服,丝毫没注意换下的衣服去哪了,衣服都没有穿好,姜映月就敞胸露怀披头散发的跑出来哭喊...母妃带着人过来,摆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当着一群宫女和太监的面训斥他... 一脸懵逼的他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着母妃的面,他把没有穿好的衣服脱下来,亲手撕成了布条,他要把这件衣服碰过的都撕碎! 就剩下亵裤了,沐英带人拿着帐子和衣裤过来,他就这么瞪着母妃把衣服脱了,亲手撕碎,然后穿了侍卫的衣服转身离去,从此再也没有进过母妃的宫里。 二十年来,这一幕无限循环,支撑他忍过病痛,他曾发誓,那一刻的耻辱要让这两个女人用一生偿还! 他不顾外祖父和舅舅的苦苦哀求,决定娶姜映月,大婚当日,就在他们要拜堂之际,外祖父和舅舅当众给他跪下谢罪! 看着老泪纵横的外公,他没有做准备好的事!按他的打算,他要当众撕了姜映月的衣服! 姜太妃明白了“所以你一直不和月儿圆房,也不肯碰任何女人...” 战王冷酷的扯了一下嘴角“她不配!” 姜太妃捂着嘴哭喊“你这样对月儿太残忍了!你怎么忍心...” “你们忍心毁了我名声的时候就该知道,刘玄渊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敢算计本王就要付出代价!” 拂云跪下“王爷,有话以后再说吧,您不能动气,您现在不适合说这些!” “起来吧,本王不会跟个路人动气!” 姜映月噗通一声跪下“表哥...王爷,妾身错了!求王爷原谅,妾身以后...” “不要自称妾身,本王觉得恶心!你也没有以后,本王姑息了你们这么多年,你们丝毫不知悔改! 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也不管本王的死活,战王府是你们的天下,本王要看你们的脸色过日子是不是? 张管家让你们安生待着,本王需要休息,你们放在心上了吗?既然你们急着寻死,本王就成全你们!否则,你们还真以为战王府是你们说了算!” 皇上这会也是心烦意乱,午后拂风就来报信了,可今天的事情格外多,好不容易都打发走了,刑部尚书段家远和大理寺卿韩越又来了,邱季的事情调查清楚了,皇上只好耐着性子听段家远汇报。 “四年前邱季得了怪病,肚子突然开始长大,不疼不痒,只是邱季的口味却开始变化,就像妇人怀孕一般喜食酸辣。邱季的一个小妾调侃说他怀孕了,邱季本人却产生了怀疑! 邱季是个很谨慎的人,他博览群书,隐约记得有这样的事!于是谎称夫人不舒服,请太医来诊脉,邱季的夫人把邱季藏在被子里诊脉,太医果然诊出了喜脉! 邱季装出很欢喜的样子重赏了太医,然后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一夜未出门。 第二天,他一边安排家人去接弟弟,一边匆匆赶到宫中查阅古籍。果然,邱季在山海经中找到了麒麟孕子的记载,他装作研究的样子去太医院求证,结果,被太医们嘲笑他是个书呆子,对上古传说较真! 邱季自有他的说辞,便没有引起他人的怀疑!出宫后他不放心,便去了张氏医馆,又说夫人不适请张大夫前去诊脉自己再次故技重施藏在被子里让张大夫诊脉。 张大夫诊出了脉中异象,但谁能想到男人怀孕呢!于是告诉他夫人阳脉强劲,怀的是个男胎! 邱季有三个女儿就是没儿子,于是,他一次就给了张大夫叁佰两银子! 第207章 婚礼变脸 嫁衣削成破布 邱季开始仔细计划以后的事情,一个农家子弟,混到吏部侍郎的位置耗去了半生,若是生了怪病,就算能治好也无法再面对皇上和群臣,他叫来弟弟就是不想丢了来之不易的官职! 恰在此时,宫中选秀选中了邱季的长女邱炜,于是邱季给女儿讲明自己的顾虑和计划,准备回老家去治病,让邱炜在宫中打好基础,一防邱年过河拆桥,二是万一自己不治,邱炜在宫中得宠,也不怕邱年不管他妻儿...” 皇上不耐烦了,打断了段家远“邱季现在哪里?” “皇上,邱季已经身亡,就在刑部和大理寺官差到太白县以后,邱季已经奄奄一息,他撑着最后一口气讲述了这段奇闻!这是邱季的亲笔供状和被邱家残害的当地大夫的家人的诉状!” 皇上很好奇“邱季真的是怀孕吗?” “皇上,此次同去的官差有两个仵作,他们切开了邱季的肚子,哪是什么怀孕,邱季的肚子里长了个肉瘤,足足八斤重! 那些大夫就是因为诊出邱季是怀孕,邱季怕消息外泄才杀人灭口的!据说,邱季已经骨瘦如柴,全身就剩下个肚子了!” 整整一个时辰,加上慧明的相助,鬼医终于把那个小虫子从伤口处弄出来了,等蓝风给赵瑾澜仔细把伤口缝上,鬼医已经累瘫在地上了。 “师兄,师弟,真的和蓝风猜的一样,澜儿的头骨内有伤口,伤口的骨刺刺激脑内出血!伤处就在额角处,积血多了就从眼睛里出来,现在骨裂复位了,以后不会出血了!” “澜儿的记忆能恢复吗?” “这个不知道,澜儿脑内还有积血,无法完全清除,只能靠自己吸收了!师弟,我觉得记忆没那么重要,忘就忘了,只要活着就好!” 慧明点点头“嗯,师弟言之有理!我也觉得澜儿现在就挺好了,有没有过去的记忆澜儿都是那个澜儿!” “多谢薄先生!多谢两位大师的救命之恩!”匆匆赶来的赵天成跪下就给三人磕头,他以为他再也见不到他的澜儿了呢。 赵子卿也给鬼医磕头,又给慧明和慧言磕头“谢谢薄先生救我妹妹,谢谢慧明大师,谢谢师父!” 慧言还是很喜欢赵子卿“子卿,你怎么也回来了!” “回师父的话,是皇上派人传信的,让我和爹回来看看妹妹...” 鬼医挥挥手“你们去看一眼澜儿吧,这次救她最主要是王爷的功劳!” 鬼医撑起身体靠在椅子上“师兄,我千里迢迢的去找人,结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王爷正是无垠的传人,多亏了他,要不然,以我一人之力根本没有办法!” 嗯?这可是个意外的消息,慧明和慧言互相看看,再看看鬼医“我听蓝风说过,玄冰教澜儿练功,说是疏导内力,防止澜儿伤人伤己,老衲也没在意,原来,玄冰竟是无垠的弟子!那他...” “师兄放心!师父的还魂丹也不是凡品,他只是累了,需要睡的久一点而已!” 蓝府的惊心动魄并没有影响任何人,安西侯府在寂静多年之后迎来了最热闹的一天,秦威和云阳大婚,安西侯府宾客盈门高朋满座,老侯爷一张老脸笑得像盛开的菊花。 秦明在大门口迎候宾客,秦亮匆匆进来伏在耳边低声说了一会,秦明马上去见了老侯爷。 “爷爷,澜儿突然发病,已经…不省人事了!” 秦明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老侯爷拍拍孙子的肩膀,表情沉重的挥挥手,秦明转身飞奔而去,直到宾客散去,都没有看到秦明回来。 赵瑾澜一直在昏睡,赵天成和赵子卿陪了一夜,被慧明大师打发走了,秦明来的时候蓝风正在给赵瑾澜喂药,秦明陪了赵瑾澜一天一夜,第二天赶在城门开的时间和秦亮直奔南山而去,他们多做一点,澜儿就少辛苦一点! 九皇子这几天格外安静,每天除了做功课练功之外都守在赵瑾澜身边,晚上一定要和赵瑾澜睡,皇上来了也没能把他弄走! 京城注定不平静,先是安西侯府长孙秦威大婚,皇上下旨让秦威继承了安西侯府世子之位,秦威双喜临门。 战王府出了告示,大意是战王的病情依旧,也不想耽误别人的青春,后院女人除王妃外尽数遣散,战王府每人补偿伍佰两银子,作为这些女子出嫁的添箱礼。 此告示一出大家就明白战王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坊间皆是叹息声。 更奇葩的是吏部尚书邱季,因本人生病,竟然让同胞孪生弟弟顶替做了几年的吏部尚书! 邱季为治病残害乡里大夫多人,此案件牵涉到的官员,包括县乡地保等,尽数获罪,抄没家财赔偿受害人! 受害大夫的后人,无论男女均可进入医学院学习医术,由朝廷供养,学成后回乡造福百姓!告示一出,百姓额手相庆,跪在城门口山呼万岁,场面甚是感人! 城南新区,此次商铺由工部招募工匠建设,只向商户收取成本钱,按照市场价几乎便宜三成,各家善待工匠,盖房速度空前快! 就在各家商户收拾好自家的店铺看着门口尘土飞扬的马路一筹莫展的时候,朝廷派工部的工匠拉着青石条和树木开始种树修路,也不知道是谁家带了头,大家一起动手,几天时间,纵横三条青石路就修成了,道路两边载上了大树,众商户对朝廷又是一番感激。 不过,茶余饭后议论的重点还是距离最远的楼外楼和福瑞祥的那两块空地,一直挂着转让的牌子也无人问津。 议论中大家都担心这京城双雄可能从此走向败落,朱家一时间宾客盈门,俨然有取代楼外楼的架势。 想云裳的店铺开张了,第二天,老板娘就回乡省亲去了,新聘的掌柜还是个女子,听说叫墨兰。 战王也搬出了治疗室,回到了自己的卧房,晒了一个时辰的太阳,战王让拂风把他推到了书房,他亲自给皇上写了一封奏折。 两天了,姜映月就这么坐着,不下床,不梳妆,姜太妃来过一次,问什么她都不说,说什么她都不应,姜太妃叹口气自己走了! 姜映月的脑子里一直想着小时候和表哥相处的日子,表哥和哥哥们一起学习功课,一起习武,她嫌表哥陪她的时间太少,就嚷着要和他们一起习武,祖父不答应,还是表哥去给她说的情... 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留给她,有其他小姐亲近表哥,她生气了,表哥就不理那个小姐,她感觉天下都是她的! 所有的变化都是从那一天开始的,她觉得自己早晚要嫁给表哥,对于姑母的提议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她不知道的是表哥不娶她姑母才这样做,更不知道祖父和爹都不同意她嫁给表哥!表哥对她的宠爱让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表哥会生气,她也没想过平日总是笑呵呵的表哥生气了会如此可怕! 从宫里回去,刚进门就被爹甩了两个耳光,祖父甚至要她出家为尼!她偷偷溜出府,想求表哥给她求情... 她看见祖父和爹跪在表哥跟前,她才知道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可表哥却答应娶她!她看见祖父的哀痛,爹的愤怒,却忽视了表哥看她的讽刺! 其他千金大婚前都是兴奋开心,而她却从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变成了全家人厌恶的对象,哥哥看着她总是欲言又止,母亲再也没有笑过,只是不停的叹气!家里的气氛不像是办喜事,倒像是办丧事! 她提心吊胆又内心喜悦的熬了三天,终于到了大婚的日子,姜家没有给她准备任何大婚的东西,就连红盖头都是姑母从宫里拿来的! 到了拜堂的时候,祖父、爹娘、叔父齐齐跪在表哥的面前,说了些她听不懂的话,但表哥说的话她听懂了。 “外祖父,舅舅,此事与你们无关!” 没有拜堂她就被送入了洞房,姑母过来安慰她,过了今夜他就是你的男人了,他不会再生气了!她满心欢喜的在洞房等着夜幕降临。 然而,比表哥先到的是王府的侍卫,他们把贺礼搬进院子,又把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到院子里,包括床!她从生气、愤怒到惊慌,表哥进来了... 表哥当着大家的面脱掉了喜服,随手把衣服扔在贺礼上,抽出侍卫的佩剑,单手出剑,将她身上的嫁衣割成一堆破布,她身上多处被划破,如果不是姑母赶来,她敢保证,表哥一定把她的衣服当众削光... “你不是喜欢当众脱衣服吗?我这是成全你,想让男人看是不是,这院子里有的是男人,他们都在看...你脱啊!”侍卫们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可却没人低头! 不管姑母怒骂还是哭求,都不能打动表哥丝毫,表哥亲手将火把扔在贺礼堆上...姑母用被子包着惊魂未定的她一起瑟瑟发抖! 第208章 脱簪请罪 你没有这资格 第二天,她顶着哭肿的双眼回娘家,想要爹娘给她伸张正义,然而,偌大个陈国公府就剩下几个下人... 连番的惊吓和打击之下,她病倒了,一连几天水米未进,表哥始终没有露面,她只好让人给姑母送信,可姑母已经去宗庙罚跪了... 两年后,靖国将军成了战王,可这跟她没有关系,就算在府里她还是见不到表哥,每次求见她都只能听到一个字“滚!” 她慢慢生出了和表哥大闹一场的心思,最好他能杀了自己,省得这样折磨! 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她点燃床帐,在屋里不出来,表哥却让人从外面锁上了房门,熊熊的火光就在眼前随时都会吞噬了她,她怕的要死,拼命拍门呼救,没人理她! 她以为院子里没人,无奈她裹着被子撞破窗户逃出来,表哥和侍卫在院子里看着她... 想到这里,姜映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把被子捂在头上放声大哭。 九皇子两只手抱着赵瑾澜的手慢慢揉捏,嘴里也没闲着“师父,我这几天可乖了,每天都给你洗脸洗手,我还给你捏腿了呢。 蓝风可坏了,他不让给你洗脚,蓝风说男人的头女人的脚都不能随便摸,我知道他是胡说的,你每天都摸我的头,还捏我的脸... 师父,你赶紧醒来吧,蓝雨都不待见我了,昨天给我洗澡,他远远的就把我扔进桶里了,差点淹死我!” 蓝风每天都忍受这个小话痨像念经一样自说自话,他头也不抬的说“那就让蓝星给你洗澡吧!” “不要,蓝雨嫌弃我,我又不嫌弃他!我师父还嫌弃你呢,你不是照样跟着师父吗?” 蓝风嘴角上翘“你师父嫌弃我什么?” “呃...”这个还真不好说,九皇子眼珠一转“我师父嫌弃你成天板着脸,不像我这样讨师父喜欢!”说到这里他又撇撇嘴“哎,师父还是比较嫌弃我...” 九皇子学着赵瑾澜的样子说“蓝雨,赶紧给这个小胖子洗个澡,都臭了! 我哪里臭了?就是出了点汗而已么,我要练功,还要绑着沙袋,能不出汗吗?我爹就不嫌弃我,说我是肉香!” 蓝风被九皇子逗笑了“你有肉香啊,公子好几天没吃东西,等醒了我告诉她,把你烤了吃,我尝一下香不香!” “不许说!不许出卖我,我和师父开玩笑呢!” “呵呵,我不说,反正公子已经听见了!” “啊?!我们说话师父能听见吗?” “当然能听见,要不然我每天都给公子说谁来看她了,还给她念信,我傻吗?” 九皇子一呲牙“蓝风,你太坏了!” 他赶紧爬过去亲了赵瑾澜两下“师父,你别信蓝风的话,我的肉不香,你说了我身上都是肥肉的,你赶紧醒来,我给你抓兔子吃,啵!师父,我可想你了!” 门外的慧言摇摇头“师兄,听听,人家这才是传承,都不用人教就会了!” 慧明微笑不语,小时候,澜儿和慧言每天的日常对话就是这样... 皇上带着黄兴和杨华微服到了战王府,虽然他今天见到的战王府和往常并没有不同,可他还是觉得冷清了很多。 战王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拂风禀报后他就坐起来了“皇上,咱们去书房说!” “不用了,朕看这里挺好的,朕也晒一会!”侍卫们自觉回避。 拂云端来茶炉和茶具,沏上第一泡茶就退下了,战王问皇上“皇上是去看五哥了吗?他咋样了?” 皇上点点头“前天去了,五哥还没有醒,不过皇叔说不碍事,那丫头在五哥昏迷前给五哥吃了一颗什么药,据说这世上仅此一颗,是鬼医的师父留下的,鬼医临走留给她救命的,她就给五哥吃了!” 战王一下一下的拍着自己的大腿“她拼了最后一口气来救我,又把自己的救命药丸给了五哥...真是个傻丫头!” 沉默了一会,皇上说“朕也没想到,看她活蹦乱跳的,朕就忘了她是个病人,连着几天没见她折腾,朕也有点不适应呢!” 皇上又给战王说了邱季的事情,病院的事情和军费的事情。 “我也想早点恢复,好去看看玄字营到底什么样!坏丫头,坑了我叁佰个人,不知道要干什么!” “七哥,朕还一直想问你呢,她给你说什么了,你就同意给她叁佰个人?” 一提这茬事,战王的脸瞬间就黑了,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丫头能说出什么好话?” 战王不想说,皇上更好奇了,可他又不能逼战王,心里像猫爪子挠似的难受,不行,他要让七哥也难受“她要三百个人去姑臧做战前准备,她要收回甘州!” “噗!”战王差点喷了皇上一脸茶,他怀疑自己听错了,用手抹了一把嘴上的水问“皇上说什么?她要收回甘州?!” “对啊,她训练玄字营就是要收回甘州,五哥说玄字营所有的训练都是针对突厥作战的!” 战王又抹了一下嘴上的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皇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战王的傻样子,皇上的心理平衡了。 他从黄兴手里拿过奏折递给战王“七哥,这个事情不合适吧!太妃年纪大了,皇陵的条件艰苦,你可不要一时气愤做下后悔的事啊!” 战王把奏折放在茶几上“皇上,我不是一时气愤,是事情必须要这样做!” “七哥,朕觉得这件事情是你想多了,当时的情景和眼下不同,没必要再去为难太妃了! 说个难听话,姜家的人真要做什么事,又岂会在乎两个早就断了联系的女人!陈国公当年执意归田就已经表明对这两人的态度了,你就不要再纠结这个事情了!” “我也是那个坏丫头躺下了我才认真想她说的一些话,我以为冷落和虚度光阴已经是对她们最大的惩罚,可母妃到今天还在埋怨外公和舅舅无情,埋怨我不理解她的好心! 那丫头说我的孝心和好心是自作多情的锦衣夜行,根本没人领我的情! 反而是我和姜家在为母妃和姜映月的错误买单,真正受惩罚的是我和姜家,这是杀敌一千自损一万!她说的没错,真正虚度光阴的是本王和姜家! 皇上,您想想,我们在京城可以说手眼通天,很少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完全不知情的! 要不是赵家出了那档子事,对赵家的事情,我还真的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可见她并不想赵家的事情被他人知,为了劝我,她自己说了!连对亲娘的算计都没有隐瞒,我很惭愧! 我们很早就明白家是最小的国,国是最大的家!从小听夫子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是半辈子过去了,我连自己家的这点事情都理不清楚…惭愧啊!” “七哥,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朕就是怕你一时冲动,太妃年龄大了!” 战王苦笑了一下“皇上,母妃年龄大了,可人却没变!皇叔交代一个月之内让我不要动气,否则会造成筋脉寸断的恶果,我特意让张管家去给母妃说,让她们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有什么事我病好了再说! 可母妃还是来了,拂风给她说我身体羸弱不能劳心劳力,她要杀了拂风! 不仅如此,她明知道我很反感那些女人,可她还是带着那些女人哭天喊地的要闯进来,亲娘啊! 二十年了,她从不考虑我的感受,不瞒皇上,前天我才知道战王府竟然有十五个侧妃侍妾,我还有脸见人吗?母妃眼里的利害浅薄到让人心寒,姑息…已经没有意义了!” 皇家的孩子只是表面看着风光,其实,不管是帝位上的还是王位上的,只要揭开华衣,每个人都伤痕累累! “七哥,这些年,苦了你了!” 自己的意思已经说清楚了,战王换了话题“这次城南的事情,皇上想的周到,户部出钱修路的这个法子不错!取之于商,用之于商,这些人出钱也不会有怨言,也算是在这丫头跟前扳回一城,总不能所有的好处都让她沾了去!” 皇上伸手搓了搓脸,闷声说“这是那丫头提前说好的!”战王抬头看着天,他想咬人怎么办? “那她自己的那块地怎么办,放着晒太阳吗?” 皇上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她让朕出银子在那块荒地后面盖个戏楼。” “难道她要唱戏?” “不止唱戏!她把名字都取好了——状元楼,还要让朕亲笔题字!按她的说法这就是个擂台,读书的、习武的、学医的、种地的,只要有一技之长都可以上台展示,尤其要重用那些在农事和水利上擅长的人,只要确定可以为百姓造福,就可以在朝廷任官职,经朕委任后继续发挥所长!”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她的那块地不要了吗?” “状元楼就是个露天大戏院,她把那块地的图画好了,用道路分割成块,所有修路的钱让朕出!” 第209章 恩断情绝 不会再有下次 皇上沾了点茶盘里的水,在桌子上画着“这样一来他的地块就四面临街了,朝戏楼这边开茶楼、饭馆,另外一边是商铺客栈和周家的规划差不多,剩下的盖药材交易市场,档口出售,北面开门...” “这丫头是没辙了吗?盖这么多商铺能卖出去吗?他们两家可是将近六百亩地呢!” “户部不想给他们退钱,除去盖房的钱,剩下的兑换了壹仟两百亩地! 她和周俊卿已经勾兑好了,周家利用自己的关系网招募天下客商,客商不光是大周的,还有北黎和南越的! 这里以后可能就成了天下最大的药材交易市场了!你还担心卖不出去吗?” 战王仰着头咬牙“怪不得她说买了商铺的最少赚三倍,粗粗算一下,他们这些档口差不多也要卖个几百万呢!” “几百万!那是她买地的钱!不算客栈和商铺,光是药材市场的档口就是三千多万!要不然她敢给玄字营的将士每人叁佰两银子吗?” 战王想了一下说“她是不是为了筹集做膏药和做药丸的钱啊?” 皇上翻个白眼“你把她想得太好了!此次张大夫他们出行的费用和药材都是病院出的,她才不会出一文钱呢!只是答应把治疗疫病的药方卖给病院,仅卖药方的钱就足够做膏药和军中用药了!” “奸商!这丫头天生就是个奸商!这事要搁在朝廷上办,几年的税赋都不够她一个人用啊!” 皇上一撇嘴,很委屈的说“可不!朕现在就觉得当皇上一点意思都没有,不要说小九儿,就连朕都想给她当徒弟了!” 战王翻个白眼“皇上是想跟这丫头去做强盗吗?” “七哥不觉得她赚钱和做强盗差不多嘛!” 皇上一厥嘴的样子和九皇子像极了,战王拍拍脑门叹息“我怎么就不知道皇叔会这些呢,他这徒弟还真是有些名堂啊!” “煜捷最近也很自律,做完公事后还留在衙门整理卷宗,煜宸也跟他一起做,两人还查出两宗错案,冯朝阳对他们是赞不绝口!” 不说刘煜宸咋样,刘煜捷从小是什么样子战王可太清楚了,他可没少听皇上抱怨刘煜捷毛躁无城府,文不成武不就,这画风变得太突然了“这丫头打煜捷了?” “没有!她出事前皇后让煜捷去看望赵老夫人,贺家的那个丫头挑事,算计好让煜捷看见赵瑾澜行凶,让煜捷出面闹退婚! 她把贺晓晴母女打了一顿,又给煜捷规定了功课,完不成她就要揍煜捷,要是敢反抗她就要去撞景阳锺,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不学无术!煜捷怕真挨了揍以后在京城就没法做人,就老实在家读书习武!” 战王愣了一会突然就笑了“哈哈哈...” “臣妇姜氏见过皇上!求皇上给臣妇做主!” 战王笑声未落,就听见姜映月的声音,定睛一看,姜映月一身素服赤脚跪在地上磕头,单薄身子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异常柔弱,皇上和战王对视一眼,这人可真不经念叨! 战王眨眨眼“表妹在战王府受委屈了,来找皇上伸冤吗?” 皇上看一眼旁边的黄兴,黄兴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奴才没看见战王妃从哪里出来的!” 皇上也没发火“起来吧!这是战王府,她从哪出来都正常!” “谢皇上!” 皇上眯一下眼“姜氏,你知道衣衫不整见驾是什么罪过吗?难道你不知道只有朕的宫妃才有资格在朕的面前脱簪请罪吗?你也算出身名门,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皇上,臣妇知罪!”姜映月伏在地上没有抬头,看样子是豁出去要作践七哥! 皇上对战王说“七哥,看来朕真的错了,好吧,那就这样吧!” 皇上放下手里的茶碗说“姜氏,你有什么事,说吧!” “皇上,当年承蒙先皇赐婚,可这些年妾身始终没能尽责,王爷至今膝下荒凉...臣妾惭愧,请皇上开恩,让臣妇出家为尼!除了出家臣妇也没有别的去处!”姜映月悲痛大哭。 “月儿,你胡说什么?” 姜太妃闻讯赶来,打断了姜映月“未亡人姜氏见过皇上! 皇上,王爷因为病痛训斥了月儿几句,她在这闹小孩子脾气呢,皇上不必在意!” 战王面无表情的说“母妃,可不要什么锅都给我甩,您这可是欺君之罪!” 姜太妃没想到儿子这么不给面子,心沉下去了。 “太妃起来吧,这么大年纪了!” “谢皇上!” 看人来齐了,皇上装作不解的样子问战王“七哥,父皇给你赐婚了吗?朕怎么不知道?宗人府可没有战王妃的记档啊!” “那时候凉州吃紧,父皇哪有功夫给我赐婚啊,是我自己答应的! 不过呢,外公和舅舅都不同意,不让拜堂!舅舅也不肯拿出表妹的生辰八字,宗人府无法记档,所以就没有战王妃!” 姜太妃急了“渊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大婚的时候全京城的人都看着呢,你这么说...不合适!” 战王冷笑“我有说错吗?表妹,我说错了吗?” 姜映月伏在地上呜呜的哭着,听见这话抬起头泪流满面的看着战王“王爷,我就知道您遣散众姐妹没那么简单,可赵小姐是未来的皇子妃,皇上亲自赐婚的,您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这是什么情况?就算见惯了后宫争斗的皇上都愣住了,不是他不相信战王,而是觉得他低估了女人的无耻和恶毒,就在他愣神的时候,战王却笑了。 战王伸出食指挠了挠鼻翼,笑得像偷了鸡的狐狸“表妹的消息很灵通啊,呵呵,本王正在和皇上商量这个事呢! 我想表妹是多虑了,皇家婚姻,程序繁杂,少一项都不被承认,比如像你!赵小姐尚未及笄,也没有行六礼,只要皇上下旨退婚就行了!” 姜太妃被姜映月一句话就炸蒙了,可她半辈子宫廷生涯也不是白过的,她瞬间回过神来就冲着战王撕心裂肺的喊“渊儿,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啊?你这是...” 姜太妃看到了皇上杀人的目光,她不敢再继续说了… 战王嘴角扯了一下揪心的疼,多么熟悉的场景!但这一次没那么容易过去了,母妃和表妹的这一盆污水,彻底泼断了他们之间的恩情和亲情,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战王笑了“我这是什么?悖德?乱伦?对我这样的人来说不是很正常嘛! 母妃感觉意外?相比在母妃宫里强奸表妹,我已经有进步了,我这不是在和皇上商量吗,你们急什么?” 姜太妃明白了,儿子是真的恨,若不是刻骨铭心他说不出这样的话。 姜太妃冲着皇上和战王跪下“王爷,我求你了,求你不要这样对母妃,母妃和月儿都是为你好!” “本王知道你们是为了本王好,要不然怎么会弄那么多女人到家里,不就是为了坐实本王好色成性吗?没关系,本王照单全收,有任何后果也是你们咎由自取! ”既然母妃称呼王爷,那我就不再是您的儿子了! 战王没有打算扶起姜太妃“母妃,您跪在这里是想让皇上看我不孝?母妃您又想错了!这位是当今皇上,您跪是应该的! 皇家规制,先君臣后父子,作为当朝摄政王,本王当得起您一跪,您跪着威胁不了谁!” 皇上的怒火已经烧到天灵盖了,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姜氏,二十年了,七哥让你们养尊处优的活着,可你们丝毫不知反悔! 你们以为让七哥痛苦的只是病吗?让七哥痛的最深切的是你们,最亲的娘和最疼爱的表妹,合伙把最恶臭的一盆水泼给了他! 姜桓,大周梁柱!真正上马可开疆拓土,下马可定国安邦的人才!却在壮年解甲归田,为什么?你们想过吗?说实话,父皇恨不能把你们抽筋剥皮!你竟然当着朕的面谎称父皇赐婚,这是当面欺君,姜氏,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一声怒吼,吓得姜映月一哆嗦,姜太妃已经心如死灰,皇上亲口揭开了这个疮疤,就是他不认为战王有过错!她的路走到头了! 同样心如死灰的还有林老夫人!自从昨天到这里被堵,老夫人就不停的发脾气咒骂,不光是郝家人,不认识的人她也骂,结果来这里卖水卖饭的村民联合起来不卖给她们吃的,郝家的几个人守着一堆火,谁都不说话,不时的听见肚子咕咕的叫。 终于等到周围没有来卖东西的人了,郝婷婷像是看笑话一样的说“奶奶,我觉得是老天开眼了,您刚把女儿赶走,林家出事了,满门下了大狱。 奶奶,您为什么胡乱骂人?是您心里憋屈!现在正是要用到姑母的时候,不管是赵大人还是表妹都能找人化解祸事!可您不知道去哪里找人,除了骂人,您还能干什么呢?总不能自己扇嘴吧!眼前的大雪不光是堵住了我们回家的路,也堵住了您的心!” 第210章 人先自辱 而后他人辱之 郝婷婷越说越气“您不要以为他们是无权无势的村民您就随便骂,他们现在只是不卖给我们吃的,这是小问题!您若再骂人,惹怒了哪个愣头青把您打死或者打伤,您就只能干认了,不要指着谁给您出头!我和我娘都不会打架的! 您那到死都放不下的官架子算个屁!军营里的官职和州县府道衙门的官职不是同级,我爹和爷爷虽然也是五品六品,可跟姑父的三品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您在郝家颐指气使了一辈子就是因为爷爷的五品偏将还比不上您父亲衙门里的同知官大! 天水郡驿馆的馆丞是五品参事,他们最低接待四品官员!哈哈哈,您这个官员家眷连驿馆的门都进不去,只能去普通驿站,好笑不?您还好意思在这骂人,您有资格嫌弃谁啊! 现在想想我这些年总把自己当官小姐,总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我就像个傻子,想想真心觉得没脸见人!” “你放肆!你老太爷一家都被下了大狱,你就不担心,你就不着急吗?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奶奶嫌我放肆,不如您和我们也断绝关系吧,省的碍您的眼! 说实话,林家舅舅的所作所为,现在才被下大狱,我都觉得太晚了! 您要再惹事,爷爷和我爹估计也要被下大狱了,我们都到牢里去给老太爷作伴就谁都不着急了! 奶奶,离开京城的时候我和您想的一样,就是姑母对不起我,是姑母骗了我!表妹一家都是势利眼,以后他们再也不要想进郝家的门! 多可笑啊,我都活了二十多年了,就见过姑父一次,赵家根本就不稀罕登郝家的门!我们穿金戴银的去京城攀亲,还看不起穿着旧衣服的表妹...” 郝婷婷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当小翠说表妹做衣服的布料在大周只有四匹,她那一身行头要好几万两银子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傻了,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我才知道自己真的就是个乡巴佬,是个井底之蛙! 我当时羡慕的那个白家小姐的香云纱,她说是贵妃娘娘赏的,那天晚上我做梦都是自己穿上了那件衣服,梦里我都笑醒了... 白天我才知道我被姑母骗了,就在这样的心情下,我都能梦见自己穿上了心仪的衣服,我是笑醒的! 可是,表妹转眼就把两匹香云纱送人了,两匹衣料就让我免了牢狱之灾,这个份量奶奶不会掂不出来吧! 奶奶您也想要那两匹料子,您想要,只是因为宫里的娘娘都很少能得到!这就是差距!奶奶,您要认命才能心平气和! 奶奶,没有人对不起我们,是我们自不量力!您当着姑父的面说他不识抬举的时候,就注定我们得不到我们想要的! 一个看不清自己的人如何能看清别人!就一个驿站就让我们原形毕露了!赵家的下人都可以住在官家驿站,我们自诩官眷却连门都进不去,奶奶,您听明白了吗? 人先自辱而后人辱之!赵家不欠我们的,那些卖吃食的人也不欠我们的! 您骂骂咧咧的要是被打死了,我们也只能就地把您埋了,让您做个孤魂野鬼,因为我们谁都惹不起! 现在我爹和爷爷还活着,您要不想把他们也下大狱您最好闭上您尊贵的嘴,您要实在闲得慌,还是好好想想回家之后怎么给爷爷交代把姑母丢了的事情,毕竟那也是爷爷的女儿!可别让爷爷把您也休了!” 包括小林氏在内,没有一个人说话,饿着肚子,还要忍受着不相干人的白眼,他们也相信那些村民有可能会打老夫人,那些人不是生气,是愤怒! 看老夫人不说话了,郝婷婷又给柴堆上加了几个柴“蝴蝶,我们去挖点雪来煮点水,车上还有表妹给带的腌肉和炒面,凑合做点面糊糊大家吃点,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到了晚上扛不住的! 郝升你们趁天还亮着,看能不能再找点干草什么的,马饿死了,就算路通了我们也走不回去!” 郝婷婷和蝴蝶提着茶壶去挖雪了,林老夫人看着孙女的背影心如死灰,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一天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视线,怎么现在看着这么陌生呢?她是从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郝婷婷最后往茶壶里又按了一碗雪,这个茶壶还是赵大柱留下的,她们出门不会带这些东西,嫌掉价,这次若不是这个茶壶和那些碗筷,她们只能用手抓雪吃了,更别说灌汤婆子了。 “蝴蝶,你说,姑母现在在干什么呢?她会嫁给那个乡下人吗?” 郝婉玉一行已经返回京城了,眼看着快到咸阳了,郝婉玉又开始犹豫了,吃饭的时候犹豫了几次还是问出口了“剑兰,我们回京...是直接回赵家吗?” “夫人,小姐又昏迷了,您不想去看看她吗?” “哦...”郝婉玉很淡的应了一声,停了一会才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好了吗?” 剑兰也习惯了,不想再争执什么“小姐现在还在昏迷中...夫人,小姐给您另外买了院子,赵家老宅里您住的那个院子正在修缮,现在天冷,很多活儿做不了,住不了人...” “赵天成又娶别人了吗?” 剑兰叹了口气“夫人,小姐生死未卜,老爷哪有心思另娶!夫人,您真的不去看小姐吗?您可是她娘亲啊!” “从我丢下她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是她娘,而是她的仇人了,赵天成的女儿是在前院长大的,在梦里我都忘不了!剑兰,你们回去不要给赵家人说天水郡的事情。” “夫人,您多虑了,天水郡的事情不过是老夫人助您脱身而已,有什么好说的!您也不要多想了,过去的事情都放下,重新开始生活吧!回去后我会找牙行给您挑几个人伺候您,您什么都不用担心的!” “剑兰,替我谢谢你家小姐,京城我就不回去了,咸阳有个落水庵,我和主持师太有点交情,你们送我去那里吧!” 剑兰停了一下,看郝婉玉不像是闹情绪的样子,才开口“夫人,您如果真的想去庙里住几天,城南的水陆庵还不错,您也去过! 落水庵的主持既然是您的旧友,还是不去为好,您说呢?” 剑兰语重心长也没有攻击和嘲讽,郝婉玉想了想最终点点头“替我谢谢澜儿,也谢谢你们,这一路上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应该以我为戒,女人...走错一步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剑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临走前,郑家老夫人单独把她叫出去,给她说了一些话,剑兰也听进去了。 “你家小姐肯定很信任你,要不然不会交给你这么重要的任务!郝家的几个女人都不好相处,你家小姐派你来可能也是因为你能镇住这几个人! 可是剑兰,你听老身一句话,你终究是个下人,她是主母,你言辞过激必然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不管你家小姐如何信任你,找你麻烦的人总是无处不在,你心无恶念,还要谨言慎行!” 在蓝府,还在昏睡的赵瑾澜还不知道战王给她甩了这么黑的一个锅,九皇子跪坐在床上给赵瑾澜按摩手臂,嘴里也不闲着“师父,都四天了你还不醒来,几天不吃东西,你就不饿吗?蓝风说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一顿饭不吃都会咬人的!” 蓝风停下笔,捏了一下眉头“小昭,你陪着你师父,我去给她煎药去!” “好的,你去吧!” 蓝风摇摇头出去了,这个小话痨快烦死他了。 “师父,昨天周俊卿来看你了,和赵叔一起来的,蓝风没让他进来,他们说城南的店铺图做好了,想让你过目,蓝风说你现在不方便见客,把图纸留下了。 师父,周俊卿是不是已经知道你是女人了,要不他干嘛来看你啊? 师父,昨天晚上,秦大人来了,陪了你一晚上,天亮前走的,蓝风说我是话痨,我看秦大人才是话痨,一晚上都听见他在说话! 秦大人好像以前认识你,不过你不记得了!师父,我每天都和你说话,你可不要把我忘了哦。” 九皇子就好像真的是给睡着的人在说话,听见的人却心里发酸,这孩子太懂事了! 刚走到门口的慧言撇一下嘴,和慧明先去看贤王了,其实他心里也很着急,都四天了,这死丫头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睡着,师兄说没事,可为啥不醒来呢? 慧明给贤王把了脉平“玄冰的脉象平和,应该很快就醒了,只是澜儿不知道什么情况,虽然师弟说没事,可我还是很不安...” “是,我也担心呢,如果她不想醒来,可能真的就...” “师弟,不会的,澜儿还有很多未了之事,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说到最后,慧明自己都没有信心了,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赵瑾澜对活着的厌恶。 第211章 不想醒来 总是有人叫我 九皇子拉起赵瑾澜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师父,你摸摸我的脸,看我是不是长胖了,我每天都有洗澡的。 慧言师父说我的火龙鞭已经练到第三层了,慧言师父说练到第五层就可以保护师父了...” 感觉赵瑾澜的手自己动了一下,九皇子停了一下,赵瑾澜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眼泪汪汪的小胖子,心里酸酸的,她想起了小时候那次淋雨发热,昏迷了几天醒来,睁眼就看见蓝风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看赵瑾澜睁开了眼睛,九皇子赶紧说“师父,我是小昭...”九皇子紧张的看着赵瑾澜,生怕师父什么都不记得了。 赵瑾澜却起了想逗逗他的心“你是谁啊,怎么在我的床上?” “我是小昭,师父,我是小昭啊!”九皇子一下慌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赵瑾澜感觉眼睛有点酸涩,刚抿了一下嘴,九皇子忽然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师父...师父...你说了不会忘了我的...你不能骗我...” 正在煎药的蓝风听见哭声,顾不上看药,飞奔到屋里,快的像风一样,进门顾不上看清情况,一手把抱着赵瑾澜哭嚎的九皇子提起来放到一边,一手搭上赵瑾澜的脉搏。 “澜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蓝风失了往常的淡定,嘴唇都在发抖,他的声音很小,但赵瑾澜听见了。 “蓝风...我逗小昭呢...” 蓝风瞬间觉得浑身发软,低头趴在赵瑾澜的胳膊上,先让自己的魂回来。 慢慢抬起头,看着眼神清明的赵瑾澜,使劲闭了一下眼睛,把惊慌的眼泪咽进肚子里。为了掩盖自己的虚弱,伸手在又爬过来的九皇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哭啥,你想吓死谁啊!” “呜呜,师父,蓝风打我...你睡觉的时候他们都欺负我...呜呜...” 嘴里哭着,脸上笑着,眼泪还在脸上,他可算是放心了,师父没有忘了他。 九皇子的哭声惊动了这个院子里所有的人,慧明和慧言飞奔进来就看见蓝风打九皇子。 “怎么回事?” 慧言先出声,看见赵瑾澜清醒了,他也放心了。 “师父,我在逗小昭呢!” 赵瑾澜对着慧言张开了双臂,小时候她生病了都要慧言抱着哄。 慧言慢慢拉起赵瑾澜搂进怀里“死丫头,懒死你算了,一睡好几天,你可真会偷懒...” “大帅哥,我好累的,想多睡几天,这个小胖子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他把我给烦醒了,你揍他啊!” “咯咯咯...师父,你竟然撒娇...” 九皇子脸上挂着泪珠笑得很开心,师父是被他唤醒的,太好了! “澜儿,你的头还疼吗?”慧明看赵瑾澜撒娇,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有点疼,主要是感觉闷的很,像是把头盖在被子里的感觉。” “来,我看看!” 蓝风赶紧拿过靠枕,让赵瑾澜坐起来,慧明给她把脉“还是有点气血淤阻,想来是伤口还没有痊愈!澜儿,你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吗?” “师父,我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想起来,昏睡中,我的头老是会疼,醒不来也睡不着,很累,我想什么都不管了,可总有人在叫我...” “师父,是我哦,我每天拉着你的手,晚上也拉着,我去练功的时候就是蓝风握着你的手,他说不握着你的手你会害怕!”九皇子爬过来紧挨着赵瑾澜坐下。 赵瑾澜突然问“王爷醒了吗?” 慧明点点头“嗯,看来你至少没有忘记这次的事情!玄冰无恙,只是需要休息,你放心吧!” 慧言还是不放心“死丫头,知道这次是谁救了你吗?” “呃...我只记得王爷气息不稳,我抓住他的手想让他安静,可抓住他的手我突然觉得被人当头敲了一棍,瞬间就飞起来了,最后一眼是看见蓝风在叫我,我就不害怕了!” 慧言和慧明对视一眼“蓝风叫你你能听见吗?” 赵瑾澜摇摇头“听不见,但我能感觉到他在我身边。” “师父,还有我,我也一直在你身边,师父,你能听见我叫你吗?” 赵瑾澜伸手摸摸九皇子的头“能听见啊,小昭叫我怎么能听不见呢。” 慧言忽略了九皇子和赵瑾澜的对话“你吃药的时候有感觉吗?” “啊?我吃的是药,不是水...蓝风,你都不给我吃糖,你太坏了!” 慧言翻了个白眼,很是嫌弃,九皇子咯咯地笑着,师父醒了他就高兴,其他的和他没关系。 蓝风明白慧言的意思,很快就拿来了桂花糖,给赵瑾澜嘴里塞了一点点,赵瑾澜吧唧了一下嘴“这不是桂顺斋的糖,有点酸,不吃!”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赵瑾澜没有失去味觉真是太好了,鬼医说那个小虫子会给赵瑾澜造成一些后遗症,包括失去味觉和嗅觉,现在看来没问题。 “吱...”九皇子屁股挪了一下,放了个屁,九皇子嘻嘻笑着,没有害羞的感觉“师父,我昨晚受凉了,嘿嘿...” “蓝风,把这个小胖子扔出去,太臭了...你们别老给他吃肉!” “哈哈哈...” 皇上走后,姜太妃就过来了,她想给儿子解释一下,姜映月是被人挑唆的,这个人想挑拨战王和皇上的关系,让月儿谎称先帝赐婚,这样战王迫于抗旨的压力就会和她圆房!更蠢的是她,她今天做错了,她的反应挑起了皇上和战王的愤怒! 她到了前院,侍卫告知王爷正在治病,任何人不可打扰!她不想多生事端,只能先回来,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太蠢了,这么多年,身边最信任的人竟然是太后的人! 若不是她劝月儿闹事露出了马脚,她至今还蒙在鼓里... 想想那些被遣散的女人,哎...她错的太多了... 姜映月从箱子里拿出一把剪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忽然,院子里传来太监的呼喝声“圣旨到!太妃姜氏,民女姜映月接旨!” 姜映月赶紧擦掉脸上的泪,匆匆整理好衣冠出来接旨。 “奉天承运,皇上诏曰,临近年关,太后思念先帝甚,特招太妃姜氏、后宫一众嫔妃及京中三品以上命妇同去皇陵祭扫,以祭先帝,以慰心怀! 另姜氏映月,与战王成亲多年,因故一直未上皇室宗蝶,今战王请旨,赐封战王正妃,宫秩正二品,钦此!” 姜太妃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姜映月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把手指放在嘴里狠狠咬了一下,疼到了心里,喜极而泣! 看着这样的姜映月,姜太妃的心却沉到了谷底,渊儿不肯再原谅她们了... 黄兴看在眼里,在心里摇了摇头,再次重复“钦此!”二人赶紧叩首谢恩。 姜太妃的贴身丫鬟给黄兴塞了一个大大的红包,黄兴推辞了一下也就接下了。 “谢太妃娘娘赏!眼下天气寒冷,皇陵不比京里,你们多带些衣服,太后娘娘可能要多待几天!” “多谢黄公公提醒!” 姜映月问“所有人都留下吗?” “王妃,那是皇陵,非皇室宗亲是不可以留宿的!便是你们,每人也只能带一名随身奴婢!” 姜映月很开心,完全忘了前一刻还拿着剪刀的事情“谢黄公公,我会多带点衣服的!” 蓝风小心的搀扶着赵瑾澜下地走了几步赵瑾澜就龇牙咧嘴的伸手去摸额头,下地后额头的疼痛和躺在床上不一样,疼的有点厉害“师父,头疼...”赵瑾澜又开始撒娇。 慧言摸了摸她的额头,让她坐下,小心的拆开纱布“外面的伤口看着没什么了,也没有再出血,疼得厉害吗?” “嗯?外面的伤口,您把我的头皮切开了吗?” “不是我,是三师兄!我要切就直接把你的头切下来,省得麻烦!” “三师兄是谁?大帅哥,您有几个师兄?” 赵瑾澜的话让慧言愣了一下,马上他就反应过来了“就是破老头!” “破老头回来了?哪呢?”赵瑾澜要找人的麻烦,连头都不疼了。 慧言把手里的绷带扔在一边的盘子里翻了个白眼说“你到底疼不疼啊?要不是三师兄及时赶到,你这会儿跟那个阎王一样,正在床上挺尸呢!” “哦,那我先去看看王爷!” 慧言没好气的说“我和师兄刚看完,没出门呢就听见这个小胖子鬼哭狼嚎的,这才赶过来的,你给我安生待着!” “那好吧,破老头呢?” 蓝风扶赵瑾澜坐下说“薄先生去战王府了,薄先生说王爷的最后一个疗程需要针灸巩固疗效,每天午时行针,看时间快回来了!” 慧明一直在把脉“澜儿,你坐下和站着时头疼有区别吗?” 摇了摇头,再前后点点头,赵瑾澜说“师父,这次没有前次疼的厉害,就是觉得头很闷,像盖了很厚的被子的感觉,眼睛也没有不适,只是左边眼睛看东西有个红圈圈,估计是眼底有淤血,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第212章 回到从前 最憋屈的师父 慧明慈爱的说“澜儿,你的伤和你自己判断的差不多,撞击后脑内壁裂开,裂口处有骨刺一直刺激你脑内出血,淤血无法排出,人就会昏迷。 三师弟说这次多亏了玄冰,原来玄冰就是他要寻找的帮手的徒弟,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这么说王爷也会医术吗?” 慧明微微一笑“玄冰的师父无垠大师原是道教掌门,因门内变故,他便出走江湖,失了踪迹。 道教功夫独树一帜,更讲究天人合一,据说无垠大师能以内力探人五脏六腑,查看内里伤情!我也是早年听师父言讲,至今无缘见识,只能等玄冰清醒之后才能知道原委了!” “可是,王爷尚未清醒,他是如何治疗我呢?” “据三师弟说,前一天玄冰为救你耗尽功力,实际上已经把骨裂修复的差不多了,他是强用功力把裂缝弥合,才致自己损耗过度的! 后来你握住玄冰的手被他的内力吸引强行用功,虽极其危险,可也帮你吸收了不少淤血,否则,纵然骨伤复原,脑内淤血也足以致命!” 都是内行人,不需要多说的,赵瑾澜点点头“那破老头做了什么?” “无垠大师已经作古,三师弟找不到他的传人,无奈只好去了趟苗寨,从他师父的哥哥手里换了一只金蚕。 切开的伤口就是为了放金蚕进去,三师弟也没有细说,只说你的伤以后不会再发作了,只是脑中的淤血却无法让金蚕清除,要靠你自己慢慢吸收了!” “哎!也是难为他了,为了我,三位师父都辛苦了!” “只要你好好的,师父就不辛苦!” 慧明握着赵瑾澜的手说“澜儿,以后切不可再冒险了,师父明白你的苦衷,可你忍心让师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人生来就是受苦的,没有这样苦也有那样苦!上至天子下至黎民各有各的苦,出家之人就更要苦上几分!什么普济苍生渡人苦海那都是世人的妄想罢了!” 赵瑾澜抱住了慧明,任由泪水默默流淌“师父...你都知道了...” “澜儿,人在苦痛中总想被上天眷顾一转身便能脱离苦海,菩萨便诞生了!人世间怎么可能发生此等事,其实菩萨不过是世人的幻想,何尝能救任何人呢!” 慧言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就你那几根花花肠子,谁不知道!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再胡思乱想我就把你扔下山喂狼!” “澜儿,赵家就算没有你娘也会有其他女人,就是你的祖母也不曾安生一日! 没有你娘的麻烦,你爹也会有其他的麻烦,人生一世岂会处处如意!就算是你给你父亲选妻子,也难保日后就会和美顺畅,人各有优劣罢了! 师父曾与你父亲深谈过一次,除了觉得对不起你们兄妹,你父亲对家事并无遗憾!你父亲有你父亲的喜怒哀乐,并不一定就与你相同!” “师父,这些道理我都明白,就是觉得爹太苦了!” “澜儿是个好孩子!你爹也深知其中原委,在师父收了你和子卿做徒弟之后,你爹的痛苦就随之消散了,你祖母、你娘、贺晓晴都在过她们自己该过的生活,无论什么结局都是注定的! 除了你和子卿,已经无人能牵动你爹的心绪了!你爹是继承了你祖父的气质,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郝婉玉不愿意进城,剑兰几人就直接把她送到了水陆庵,郝婉玉并不是直接住进庵内,而是在水陆庵不远处的客院里。 这里已经有几家常驻的香客,跟着庵堂的师父按时诵经打坐,课余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院子不大,一排三间厢房,没有厨房,但是有一个小柴房放些杂物。 去拜见过主持师太,剑兰给师太留了足够的香火钱,领了僧衣和经书,郝婉玉让赵家的人都回去,剑兰也没有勉强,让师太分派了一个小尼姑来伺候她起居,面对赵家,她终究还是有点难释心怀。 主持师太看郝婉玉还是一副纠结的样子,叹口气“人生之苦,怎一个贪字了得!以己之短度人之长,贪念既起,则辗转反侧!谋人之长又恐失己短,一念之差丢短失长!可怜可恨可悲可叹!” 蓝府的客厅里,鬼医忐忑的看着皮笑肉不笑的赵瑾澜“乖徒儿,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生病了,你的病人为师我当然要尽心善后,你不用谢我,嘿嘿!” “谢您?您哪只眼睛看见我要谢您了?善后?破老头,你真会夸自己,你就是去看我是不是用你教我的方法治的战王,你看战王在这么短的时间康复了,你就开始折腾他,你当他是兔子呢!” “嘿,你这小没良心的,为师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为师用针阵疏导之后那个臭小子已经和常人无异了,昨天已经开始练功了,怕他练功出现问题,我特意去看着他的,你有没有良心!” 鬼医吹胡子瞪眼的喊叫,可他不敢靠近赵瑾澜,慧言和慧明淡定的在一边喝酒,装看不见鬼医的求助。 “你用聚灵针帮他快速吸收药浴汤中的药效,缩短恢复的时间,万一伤了五脏怎么办?你不懂病去如抽丝吗?” 看赵瑾澜呲着牙要咬人的样子,鬼医赶紧解释“不会不会,换两个穴位就可以达到乖徒儿的目的,护五脏凝元气!我不是一个人去的,我带着蓝雨,那个小子已经全记下了!” “那贤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都不醒?您给我的药丸是假的吧!” 慧言伸出食指在鼻子下摩挲,掩盖脸上的笑意,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死丫头,从小到大就是这样跟着三师兄学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教三师兄呢,哈哈哈... 鬼医拍着大腿转圈圈,师兄和师弟太不够意思了,眼看着徒弟欺负师父见死不救,没天理啊……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哎,我什么时候给过你假药啊,小时候你喂给白狼的那些药丸,随便一颗都价值千金的! 还魂丹在这世上只有三颗,师父当时穷尽四海就只够三颗的原料,成药时师父自己服用了一颗,另一颗救师娘了,你手里是最后一颗,谁知...” “王爷为什么沉睡不醒?”慧明抿了一下嘴唇,澜儿这是审案子呢,呵呵… “这个药吃了之后本来就要睡三到五天,力竭无救之人方可服用,服药后陷入沉睡,就是复原五脏重塑筋脉的意思,时间短了不行的! 三五天后五脏复原,功力大增!是你着急,怕那个小子自己提不起药力,让别人助推内力,导致此人气血翻涌,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 “哦,原来如此!那王爷什么时候能醒来?” “乖徒儿,你不要急啊,这小子人不坏,虽然让你陷入险境,可他再次用最后的力气帮你消除脑内的积血,要不然...师弟一定会把我的脑袋拧下来,一定会!”说着,鬼医还转头狠狠瞪了慧言一眼,见死不救,哼!慧言无视! “乖徒儿,现在不要打扰他,让他安静的睡着就行,睡醒之后他不仅功力大增,而且他的顽疾也一并治好了!” 赵瑾澜点点头“我是感觉王爷身体不适,但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怎么了?” 慧明轻轻叹口气说“玄冰也是个苦孩子,他幼年时皇兄随父皇四处征战无暇照顾他们,他母妃便把他放在娘家交给父兄抚养! 霍家狼子野心,给玄冰下了蛊,想要通过玄冰夺权!玄冰性格倔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自己跳崖身亡! 你昏迷后流觞才说出真相,玄冰跳崖后被无垠大师所救,无垠大师帮他取出蛊虫却无法根除病源! 玄冰的武功一直不能突破也是这个原因!这次你们共同遇险,却因祸得福,他的顽疾也一并根除了!” 赵瑾澜没有想到,高坐云端的贤王,童年竟是如此凄惨,被亲人下了蛊,怨不得他从来不与人亲近“霍家的人没事?” 慧言翻了个白眼“这事不用你操心,那个阎王跳崖的消息传回京城,刚好战王西北得胜回京,他带兵围了雁荡山,霍家已经被那个愣头青灭门了!” 临近小年,城南新街的商户陆续开张,赶在大家办年货的当口抢一笔生意。病院的病人逐渐增多。 病院按照张大夫和陈大夫的交代出了告示过年期间不歇业,四方的病人正陆续往京城而来,太医院的太医轮流坐诊,城南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皇上亲自给病院题字,“长安病院”一时间声名大噪! 和病院周边店铺的红火不同的是西头的那两块地,雪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 吃了早饭,赵瑾澜去看了贤王,又叮嘱鬼医赶紧制作治疗关节痛的膏药,便和蓝风出去了,明日她要返回南山山坳,今天要去看一下战王的情况,顺便和周俊卿敲定一下城南的建筑方案。 蓝风把周俊卿约到了楼外楼,刚好查看年底的账簿,睡了几天,好像一下子积累了好多事情,有点忙不过来的感觉。 第213章 作茧自缚 皇陵度过余生 周俊卿心里没底,脸皮都有点抽搐的说“蓝公子,六百个档口...可能一下子来不了这么多人,我计划分区卖,这样可以避免压价,你觉得怎么样?” “周掌柜现在约到了多少人?” “这些年有过交往的基本都通知到了,不管是开药铺的还是药材商,不过,这些人也不一定会都来!” 赵瑾澜点点头“周掌柜,我这里也有一些人,大多是江湖门派,各自有一些独门秘方,他们在京城有暗桩,只要我们开始了,他们就会积极介入!商户的构成复杂一点没关系,只要我们的管事人够强大就行了!” “蓝公子说得对!这是个市场,又在京城,是要考虑全面一点!” “周掌柜,我们的商铺按套卖,上下两层为一套,分为粗料市场和细料市场,除了我们自己要用的临街商铺,其他全部出售! 您别怕卖不出去,我们现在规划的大小只适合做一个小药铺,对有实力的商号这远远不够的,故此,我们仍然采用竞拍的方式!” 正说着,蓝风进来说“公子,北黎宋氏和南越慕容家已经进入大周地界了,就连江陵的萧家都来人了!” 周俊卿沉思了一下“蓝公子,恕周某直言,各国大商户来京城...我们可不要引狼入室啊!” 赵瑾澜微微一笑“周掌柜,我们不开药材市场他们就不来了吗?” “哦...哈哈哈...说的也是!” 一炷香后,赵瑾澜和蓝风从后门离开了楼外楼,周俊卿则和赵方瑜二人把酒言欢,相谈甚是投契。 战王府正门,门口停着两辆马车,赵瑾澜以为是皇上来看战王,也没在意,刚进前院,就看见姜太妃和姜映月盛装出来,姜太妃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姜映月倒是很高兴。 拂风推着轮椅在后面,看样子战王是送这二位出门的。 赵瑾澜和蓝风上前行礼“见过姜太妃,太妃这是要外出吗?” 姜太妃还没有说话,姜映月趾高气扬的开口了“赵瑾澜,你是等不及了吗?我和母妃还没有出门你就来了,可惜啊,我和母妃奉皇命陪太后去皇陵给先帝祭扫,就算再着急也要等我们回来!” 战王两手交握,两个大拇指不停的转动,掩盖着自己的心虚。 赵瑾澜不知道姜映月说的什么意思,看看战王,战王低头在玩自己的手,拂风面无表情,摆明了不关我事。 赵瑾澜直觉战王在背后搞了什么鬼,她歪着头看战王“王爷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好人好事了?” 战王顾左右而言他“五哥怎么样了?” “他没事,还睡着呢!” “你给五哥吃了什么药,听说世上仅此一颗!” 瞄一眼虎视眈眈的姜映月,赵瑾澜嘴角上翘“生儿子的药!” “五哥一个人能生儿子吗?” “所以才要吃药啊,王爷想要?”战王翻个白眼没说话。 姜映月最受不了的就是赵瑾澜和战王眉来眼去,前天回去她气的一宿没睡好,王爷从来都没给她笑过!现在竟然当着她的面眉来眼去,太过分了! “王爷,要不让张管家先准备着,等我和母妃从皇陵回来就把赵小姐娶过门,就算给您冲喜了!” 赵瑾澜两手抓着轮椅扶手,皮笑肉不笑的说“王爷有喜了?” 战王赶紧撇清自己,伸手指着姜映月“是她,是她给皇上说的!” 想到当日的情景,姜映月还是很生气“你别装了,我没听过哪个大夫还给病人送饭的!你不过就是借机勾引王爷!别忘了,你就是个侧妃,一样要给我敬茶得我认可才算数!” 赵瑾澜笑了“勾引王爷还要借机?不用!王爷,笑一个!” 赵瑾澜把脸皱成个包子,战王来不及反应就笑了,笑得阳光灿烂。 “拂风,给我端碗茶来!” 战王笑了,姜映月更气了,打定主意待会奉茶的时候要整治赵瑾澜。 拂风双手奉上茶碗,赵瑾澜端着往前走了两步,姜映月梗起脖子转过脸不看赵瑾澜,赵瑾澜也不看她,揭开茶碗,刮了刮茶叶,喝了一口又盖上。 “拂风,我从来不喝青茶,王爷也不能喝,以后府里要备上大红袍!”又把茶碗递给了拂风。 “是!” 拂风回答得很干脆,战王一直旋转的大拇指,只剩下一只,冲赵瑾澜竖起。 赵瑾澜走到战王的轮椅背后,趴在他的肩膀上,战王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赵瑾澜冲姜映月抬了一下下巴“这个怎么回事,她咋这么想不开呢?” 战王怕赵瑾澜再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马上就招了! “皇上来看我,我们在院中晒太阳,她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素衣光脚,请皇上给她做主!” 赵瑾澜惊讶的狂眨眼“光脚素衣?她以为她是宫妃,还是想做宫妃?不是,做什么主?王爷打她了?” “她是来告我状的!她说父皇给她赐婚,我却一直冷待她,让皇上准她出家!” “赐婚?”赵瑾澜嘴角抽搐“先皇给她托梦了?” “噗!” 悲伤的话题被她说成了笑话,战王的心情也随之开朗“她们说本王寡廉鲜耻,和有婚约在身的侄媳妇不清不楚,还要娶她!” 赵瑾澜笑得花枝乱颤“咯咯...皇上被气吐血了吧!” 战王也笑了“那倒不至于,只是皇上很失望罢了!他来找本王,是想放过她们,说母妃年事已高...” 赵瑾澜抬头看一眼姜太妃“她们?太妃...故伎重演了?皇上的心眼还真好!” 姜太妃听的心里拔凉拔凉的,果然自己再一次打错了算盘,可是,赵瑾澜好像知道所有的事情,她这个年纪…… 赵瑾澜走到姜太妃跟前表情严肃“姜太妃,麻烦您给先帝带句话,就说慧明大师说了,各位王爷牢记先帝的教诲,时时以江山为重!如今大周还算不上强大,但这一天不会太远了!希望他在天之灵护佑大周!” 赵瑾澜的话是有玄机的,她说是慧明说的,姜太妃当然知道慧明是谁,于是很恭敬的说“是,我一定把慧明大师的话带到!”她连本宫都没用。 姜太妃的态度惊到了姜映月,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盛气凌人的对赵瑾澜说“赵瑾澜,皇上正式册封我为战王妃了,你以后见了我要守规矩!我让你给我敬茶,你为什么自己喝了?你这样连做侧妃的资格都没有!” 赵瑾澜皮笑肉笑的说“那该恭喜你!没资格做侧妃就做侍妾,反正你也不在,我不嫌!” 姜映月气结,转身跺着脚给战王说“王爷,您看看她,一点规矩都没有!” 赵瑾澜笑嘻嘻的蹲在轮椅前,把胳膊支在战王腿上,战王吓得把身子紧紧靠在椅背上“你要干嘛?” “您要娶我?” “她说的!” “娶了我,您听我的话不?” “听!只要不是让我杀皇上,你说什么我都听!”死丫头,叫你没事就吓唬我玩! 赵瑾澜冲着战王一呲牙“王爷,那您还纳妾吗?” “不纳!我马上把家里的婢女都赶走,连苍蝇都只许公的进来!” 拂风板着脸,死死的咬着腮帮子,两只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忍住! “赵瑾澜,你太过分了!皇室子弟都有开枝散叶的职责,你凭什么不让王爷纳妾!” “王妃真贤惠!可您嫁过来也二十年了,您怎么不开枝,不散叶?难道您是铁树?还是说天生土地贫瘠不长庄稼?” “咳咳咳...” 战王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这死丫头,嘴太损了!姜映月气得咬牙切齿,可赵瑾澜就靠在战王腿上,她不敢造次。 “王爷,王府有多少钱啊?” “拂风,让老张把账本和库房的钥匙交出来!” “是!” 姜映月很生气“王爷,我才是正妃,您怎么能让她掌家呢!” 赵瑾澜笑的很诡异“王妃祭扫皇陵一定很辛苦的,这些小事您就不用操心了!您知道为什么要册封您吗?” “我是战王妃!” “册封,说明在这之前您不是战王妃!不册封,您没有资格进皇陵!皇陵每年都要祭扫,以前没让您去就是您没身份!这次去了就好好呆着,您不用担心王爷,有我在,王爷每天都会很开心的!” 姜太妃握紧了衣袖中的手木然的转身往外走去,她明白了,姜映月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惹怒了皇上,更蠢的是她,重复了二十年前的所为!皇上要和她们算总账了,这就叫不作不死,她们的余生要在皇陵度过了! 昨天蓝雨就把九皇子送到了宫里,让他陪皇上呆一天,明天一起进山,下了早朝,皇上难得清闲片刻,在暖阁里教儿子下棋。 “爹,我明天就要进山去了,您每晚记得泡脚哦.” “嗯,该你了!” “爹,这个护膝是我师父让墨兰做的,您每天都要戴上,御书房太冷了,时间长了您的腿会疼的!” “嗯,该你了!” “爹,没事您不要乱吃东西啊,我师父不在,吃错了没人能救您!” 第214章 药材市场 汇集天下财富 皇上伸手弹了儿子一个脑瓜崩“臭小子,你就不能盼你爹点好吗?该你了!”九皇子嬉笑着边揉脑袋边落子。 “爹,我师父说您不能喝酒,您可别趁我不在偷喝酒哦!” “偷喝酒?当朕和你一样吗?该你了!” “啪!”九皇子在棋盘上按下一个棋子“爹您输了!” 皇上仔细一看,可不输了咋地!这个臭小子还学会声东击西了!皇上一把抓过九皇子,按到怀里就是一巴掌“你小子人不大,鬼心眼还不少,敢在老子面前耍大刀!” “咯咯...咯咯...爹,您不能输了棋就打我啊...咯咯...” 黄兴笑眯眯的过来禀报“皇上,蓝公子来了!” “师父...我师父来了...师父,快来救我,我爹下棋输了要揍我!” 黄兴满脸笑容的把赵瑾澜和蓝风迎进来“蓝公子,蓝侍卫,皇上和九皇子在西暖阁下棋呢,请二位跟奴才来!” “师父...”九皇子从里面冲出来。 皇上已经走到了门口,不等赵瑾澜行礼就问“丫头,你的伤好些了吗?” “谢皇上垂问,小伤而已,不碍事!” “大冷天的,你找朕有什么事?坐吧!” “皇上,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北黎和南越的商人都在来的路上了,您要做些准备!” “就算他们不来,京城一样少不了他们的暗探,这有什么奇怪的!” “只要您有准备就行!” “这是自然,各国对这种事情也是心知肚明,但明面上都只当他们是生意人,否则,就可能两国交恶!丫头,你想让朕给你的药材市场派人?” “什么我的药材市场,那是大周的药材市场好不好!这可是汇集天下财富的吸金石,您真的不要?” “只要不跟朕要钱就行!” 赵瑾澜倒是很淡然“皇上,钱的事情您别急,我也知道这点钱解决不了大周的根本问题,等想法成熟了我就告诉您,咱们先说要紧事! 我想在北黎和大周的边界开个小饭馆,想跟您要几个人,要保证没人知道他们是朝廷的人!” 刚想骂人,听到后面的话,皇上知道这绝不是小饭馆的事“你想干嘛?” “想开个包子馒头店,缺人,嘿嘿...” “做包子的人满大街都是!” “街上的人没人发工钱,嘿嘿...” “爹,我师父要卖人肉包子,咯咯咯...” 赵瑾澜转头吓唬他“对,包你的肉!” “我的肉太肥了,咯咯咯...” 皇上看看这两个熊孩子试探着问“要几个人?” “保德、临县、汾州、丹阳这四个地方北黎驻军有多少,我算算需要多少人揉面!” 皇上眯眯眼“你要给他们下毒?” “下什么毒,我的毒药都挺贵的!那么多人吃,我会破产的!” “那你问北黎驻军干嘛?” “大周和北黎的边界,只有这四个地方的驻军地有镇甸,楼外楼的手艺好,我想把他们养的白白胖胖的!” “这四个关口目前皆在通商...” “我知道啊!”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是我,是师父!原本师父计划让我去的,结果我出事了,现在还有玄字营,师父就改变计划了! 您把人给赵叔,让他训练一下,揉面也需要技巧的,普通人训练要很长时间,耽误事!” “皇叔给朕说过一些事,不是在南越吗?” “南越也要!” “皇上,您派到南越的人都暴露了,您知道吗?” “知道,都死了!这些...你怎么知道?” “您不知道鬼医回来了吗?” 皇上点点头“原来这样!想来是皇叔给他交代了!” 赵瑾澜笑的牙都露出来了“皇上,您就别生气了,慧言师父都骂人了!” 果然,皇上的脸色好多了“他骂什么?” 赵瑾澜学着慧言的样子“他妈的,找死!” 皇上笑出了声“呵呵,他就是脾气不好,这些年很多事情都多亏了他...” 门外进来一个小太监对着黄兴耳语几句,黄兴汇报“启禀皇上,沐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吧!” 赵瑾澜站起来“皇上还有公务,那我先告退了!” “行,你先去吧,晚点朕再把小九儿送过去!” “蓝公子留步,听说蓝公子来了,我特意过来找你的!”沐英进门就说明来意。 赵瑾澜不解“什么事?你都追到这儿来了?” “赵小姐,哦不,蓝公子,前几天我们彻底清查了春休宫,春休宫有暗道通水云阁这没什么,我们又在水云阁找到了一条暗道通到宫外,我们按照蓝风教授的方法探查,可是在宫墙下成了死路,我们都快把宫墙拆了,可就是找不到口! 洛樱莲也不见了,当天没有出宫记录,审讯了水云阁的人都说不知道,最后一个做杂役的小太监说他看见洛樱莲进了佛堂,就是有暗道的佛堂!” 赵瑾澜玩味的笑笑“不见了?飞天了还是土遁了?外宅查了吗?” “查了,外宅到现在还被人看的死死的,肯定没在!” “蓝风,走,我们去看看!” “公子,你不能出去,要么你在这里呆着,要么我先送你回去!”蓝风没有给赵瑾澜留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你去看吧,我在这里等你!”蓝风说话赵瑾澜从不顶嘴。 在路上,沐英仔细给蓝风说了他们探勘暗道的过程,蓝风在宫墙下查看了挖开的暗道,很确定这里就是端头“沐大人,暗道里有没有其他可疑之处?我确定这里就是端头!” 沐英沐英很确定的说“没有,从暗室的侧门到这里,中间没有任何可以打开的地方,我已经一寸一寸摸过了!” 蓝风转身打量着身后的一草一木,又走出去,从外面观察这里的设置,这里很空旷,除了花坛和不足一人高的花草外,就是一个小池塘,里面是一些锦鲤,池塘边放着一块景观卧石,看着有些年头了,和地面接触的地方长满了青苔和杂草,旁边一个小凉亭,一个石桌二个石凳,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蓝风慢慢走回来,除了从树上飞出去,如果走地面就只能是这里了。蓝风顺手拔出旁边侍卫的佩刀,蹲在水塘边,把刀探进水里,水池不深,底下是淤泥。沐英也拔出佩剑,从另一边插了几下,确定是淤泥,然后冲着蓝风摇摇头。 蓝风又查看了凉亭、桌椅也没有破绽,他慢慢踱步到石头跟前,仔细的观察石头,敲敲打打也没有发现问题。 “沐大人,墙外是什么地方?” “墙外?”沐英想了一下“这边紧靠掖庭宫,这边是芳林门,日夜有人看守!就是怀疑暗道通到宫外,所以我才挖开地面的!” 蓝风顺着宫墙仔细查看,还是没有发现,宫墙比一般的宅院墙都要高,翻墙不太可能。掖庭宫是杂役和新进宫的宫女太监的训练场,一直有侍卫看守,人多眼杂,从这里出去...蓝风摇摇头,也不可能。 “羽飞郡主会武功吗?” 沐英摇摇头“没听说过!” “沐大人,听说今天太后要出宫,出宫的人你排查过吗?” 沐英脑子一激灵,坏了,如果不是从暗道出去的,人要出宫就只有一个可能... “蓝风,你能确定吗?” “没有暗道,没有机关,又不是飞出去的,宫里的出口已经被你卡死,若说禁军里面有人玩忽职守这不能避免,但这次是你亲自安排的,我觉得没这个可能...到今天你都没有撤岗,要出去只有一个渠道!”沐英拔腿就跑。 蓝风闪身挡在他面前“你去干嘛?” “太后现在还没有出宫,我去宗庙拦住她!” “你知道是谁吗?她肯定不会是本来面目,仔细装扮的男人都能扮成女人,你要大动干戈,这后果...” 沐英冷静下来“兄弟,谢谢你!我有点着急了!” “沐大人,出宫的人应该有名册,让人拿着名册核对宫里的人,一定有一个多出来的人,除非这个人死了!” 赵瑾澜给皇上把了下脉“皇上,您身体里的毒已经清了,但后遗症还是会影响您的情绪,会莫名其妙的发火,也会悲伤,会越想越伤心的那种,也会浑身乏力打哈欠,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心烦意乱的那种,所以,黄公公要特别留意皇上的情绪!还要把皇上的反常情绪记录下来!” “奴才记下了!” 赵瑾澜拿出一个布包“皇上,这是银丹草香囊,您每天要带在身边,千万不要服用人参,累了就休息,不要用参汤来提神,您就是把人参当饭吃也不能在一日之内把所有的朝务办完!” “朕记住了!丫头,你有心了!” “公子!”蓝风匆匆进来“蓝樾遇到麻烦了,我们去看看吧!” 皇上问“要不要派人给你们?” “皇上,蓝樾盯的人和冯小姐中毒的事情有关,卑职去看过,此人不是大周人,他身边有毒蛇和毒蜘蛛之类的东西,怕这家伙狗急跳墙伤人,所以,冯大人只是在外围布控...” 第215章 苗疆巫师 京中小姐试毒 赵瑾澜皱皱眉“苗疆人?冯小姐中的不像是蛊毒啊!黄公公,从哪个门出去距离贞安坊比较近?” “蓝公子,从掖庭宫出去就是贞安坊!” 蓝樾看着从屋里出来一脸阴气的男人,心里有点别扭,不是说这个人长得很丑,而是看着没一点人气,像个僵尸一样,瘦弱的脸庞,细细的脖子,偏偏身上的长袍鼓胀的像是装了两个人,可从漏出来的腿脚却不是两个人,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这个人脖子后面有二个蛇头,大蛇的身子在长袍里面只有头在外面,两只袖口也各漏出一只蛇头。 对蓝樾来说几条毒蛇不是问题,他着急的是万一他和这个人打起来,屋里的人跑了怎么办? 他从窗口看到一个黑斗篷进了这个人的房间,怕出意外,已经放了烟花,可屋里的人动作也不慢,很快就想溜了。 “朋友,你我并不相识,为何挡住我的去路?” 蓝樾冷笑“是你挡住小爷我的路了!” “那好,我让开!”说着,僵尸脸靠墙站着,把路给蓝樾让开,客栈里的人吓得赶紧顺墙溜走,有胆大想看热闹的在屋里半掩着门。 蓝樾看这人不想跟他起冲突,又翻个白眼“你的蛇吓着我了!” 僵尸脸好脾气的点点头,推门进到了屋里,蓝樾怕他从后窗跑掉,于是穿过连廊往后面走去,拐过房角纵身一跃上了屋顶。 僵尸脸看蓝樾真的进去了,马上就出来往外走去,这一次蛇头都不见了。眼看一步就要跨出客栈了,又一步一步退了回来。 蓝樾正从他刚才的房间出来,房间已经没人了,半个时辰前进去的那个人也不见了,客房的床上留着几条被撕扯过的布条,可以肯定,刚进去的人在僵尸脸的背上,那几条蛇只是装饰。 僵尸脸退到院子中间就站住了,蓝风一步一步走进来,身边还有皮笑肉不笑的赵瑾澜。 蓝风怕赵瑾澜累着,根本不想跟他废话,站定后看了一圈“客栈的人听着,京兆府缉捕盗匪,无关人等即刻离开,留下的按同伙一概缉拿!”这热闹谁敢看啊,一个个恨不能多生出一条腿。 蓝风冷冷的说“你是跟我走呢,还是要我动手?” 僵尸脸不说话,蛇头又从他的衣领和袖口钻出来,这次是彻底出来了,提起来大概也有二丈左右。 赵瑾澜嬉笑着“蓝风,今晚有肉吃了哦。” 蓝风在赵瑾澜跟前就是个好哥哥“好,我给你抓活的!” 僵尸脸也不说话,抬起双手一挥,两条蛇飞过来,分别冲赵瑾澜和蓝风的脖子飞过来。 蓝风一伸手,直接就把蛇抓在手里了“蓝樾,去找个筐子!”说着就把手里已经变软的蛇扔给蓝樾。 蓝樾更开心“早就准备好了!”抓着蛇飞上屋顶,提着一个大竹篓跳下来。 僵尸脸没想到蓝风完全不在乎毒蛇,确定蓝风等人不是苗疆人,这让他吃惊不小,更让他吃惊的是蓝风的话。 “喂,把你身上的毒蛇都拿出来,我家公子要吃蛇羹!” 李谦嘴角抽搐,他怎么觉得蓝风的身上有一股匪气呢,还是拦路抢劫的那种! 僵尸脸冷哼了一声,嘴里嘟囔嘟囔的念叨着,衣领后面的两条蛇都往前伸出了一臂长,吐着红色的信子,看的李谦等人头皮发麻。 蓝风不动声色的做好准备,赵瑾澜却开心的吹了个口哨,对两条毒蛇笑嘻嘻的说“你们两个还不赶紧滚过来,等我剥你的皮呢!还有黑团子,滚出来!” 就在大家愣神的时候,赵瑾澜把一个小竹管放在嘴边吹了几下,气势汹汹的毒蛇马上变得很乖,从僵尸脸身上游下来,在蓝风面前盘起身子。 僵尸脸这下急了,两只手在胸前比划着,嘴里念念有词,可是,两条毒蛇却把头放在身子上一动不动,而且,从他的长袍里排着队爬出来了一溜拳头大的蜘蛛,还有几条筷子长的蜈蚣和男人指节长短的蝎子,这下僵尸脸终于慌了。 “回来!怒无锡锡...怒无锡锡...”然而,毒虫们还是义无反顾的爬到蓝风跟前排好了队。 李谦等人瞪大了眼睛,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太诡异了!蓝樾嘻嘻哈哈的过来,就像捡蘑菇一样把这些毒虫捡到竹篓里。 “公子,这黑团子就不要了吧,没啥吃的!”蓝樾一句话把李谦说的差点吐出来,吃这些... 赵瑾澜收起小竹管“收起来,这么大的黑团子可不多见,正好最近配药要用!这条蛇留下!” 僵尸脸再也无法掩盖自己的惊恐“你们,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赵瑾澜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嘴角上翘“你最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就把你的宝贝切成段!” 蓝樾心领神会的从竹篓里抓出一条蛇扔起来,赵瑾澜唰唰几下就把蛇切成了段,掉在地上的蛇段还在扭动,僵尸脸吓得脸色刷白。 “你是苗疆哪个部落的?” “哼!”僵尸脸一梗脖子。 赵瑾澜也不废话,匕首一挥,地上的大蛇尾巴上马上出现了一道口子,皮肉外翻,大蛇完全不反抗! 诡异的是僵尸脸突然扑倒在地,捂着腿龇牙咧嘴,血从手指缝里流出来“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 “回答刚才的问题,要不然我弄死它!” 这一回僵尸脸不敢犟嘴,这是他的本命蛊,现在完全不听他的指挥,这已经够让他胆寒了,何况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刀“我是木水寨的!” “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是木水寨的大祭师郎木!” “原来是郎木的徒弟,怪不得弄条蛇背着,哼!苗寨有苗寨的规矩,除非是死仇,否则不许私自进入中原地区,你们木水寨这是准备对大周宣战吗?” 僵尸脸的脸上出现了狠厉“能否告诉我你是谁?否则...” 一个门派有一个门派的规矩,有一些规则比生命重要,赵瑾澜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你看!” 看到盒子里金色的小虫子,僵尸脸的嘴张的能塞下一个馒头,随即顾不上流血的腿,跪下就给赵瑾澜磕头“呜呼木叶...呜呼木叶...” “行了,别磕头了,我不是你们的师祖,我是蓝锦钰!” 僵尸脸原本手心朝下,听到这话,把手心向上,还是坚持给赵瑾澜磕了三个头“蓝公子,我是木水寨土司的小儿子达木尔,五年前,苗寨大祭师选中了我的未婚妻为圣女,我不愿意,可这种事情就是我阿爸也不能做主,我就... 大祭师很生气,他们罢免了我父亲的土司之位,又把我赶出了苗寨,我本来想带着未婚妻一起走,可他们把我未婚妻点了天灯!我当场昏死过去,我师父救了我,让我离开苗寨去北黎!” “这么说你是北黎派来的?” 达木尔摇摇头“我投奔的是北黎的大国师乌获,他是我师父的师叔,是他让我来的,说是帮人做药,要不我是不敢来的!” 说到了关键问题,赵瑾澜让达木尔跟她进了房间,李谦和身边的一个侍卫跟了进来,侍卫进来才抬起头,原来是沐英。 “达木尔,把你身上的人放下来!” 达木尔嘴角抽搐了一下,解开了外面的大披风,后背上趴着一个昏迷的女人“沐大人,你看下是不是这个人!” 这个女人趴在达木尔背上,双腿在达木尔腹部交叉被绑在身上,李谦割断布条把人放下来“蓝公子,这就是羽飞郡主!” “达木尔,她怎么回事?” “被我的蛇吓晕了!” “达木尔,说说吧,怎么回事?” “蓝公子,大概五年前,乌获让我跟着这个女人到了城外的一个大院子,她让我帮她做些养颜的药,她要让自己变成大周最漂亮的女人! 药方是乌获给的,前两年的实验都失败了,我回到北黎和乌获一起研究改良药方,先用年老的仆人实验,有了明显的效果我才回到大周! 她带了好几个小姐到家里,给她们吃这个药,可是这些小姐却出现了严重的体臭!我还没有找出原因,半个月前她突然让我搬到了这个客栈,说她家不能住了!” 赵瑾澜嘴角上翘“达木尔,你不要用这些边边角角的事情糊弄我,重点留给谁说呢?你不要觉得官差治不了你!我不是朝廷官员,我可以用苗寨的规矩来惩罚你,说重点!” 达木尔嘴角抽搐,赵瑾澜打开小盒子放出了金色的小虫子“达木尔,你觉得这个女人能扛住京兆府的大刑?既然她会说,我留着你浪费大周的米饭吗?” 沐英差点绷不住脸上的严肃,蓝公子真是小气的理直气壮! 金色的小虫子在空中转了一圈,飞到达木尔的鼻尖上停下,达木尔两只眼珠子盯着小虫子盯成了斗鸡眼“我说,我说...” “蓝樾,去找掌柜的要来纸笔,让他写下来!” “是!” 第216章 里应外合 凶手来自北黎 达木尔满头豆大的汗珠,浑身筛糠却不敢动一下,被金蚕咬了的人要疼够一百天才会慢慢肌肉腐烂而死,他不敢想象亲眼看着自己的手脚和身子变成白骨是多恐怖的事情。 “蓝...蓝公子...我不会...写汉字...”达木尔的舌头都快僵硬了。 赵瑾澜冷笑“达木尔,这么冷的天你还出汗啊!你小心金蚕脚下打滑摔一跤,它要是一不小心咬了你...你可别怪我!” “噗!”这么严肃的场合,李谦硬是忍不住笑喷了“蓝公子,我看见小虫子的腿在发抖呢!” 沐英瞪了他一眼“你来录口供!” 正在这时,洛樱莲醒了,看见沐英吃了一惊,再看屋里的人“达木尔,你不许乱说话,否则,乌获不会饶了你!” 蓝风的脸色不好看了,蓝樾一步跨过去“你给我闭嘴!”一脚把洛樱莲踢晕。 看达木尔还在盯着金蚕发抖,蓝风不耐烦了“你是等酒呢还是等菜呢?” 赵瑾澜吹了个口哨,金蚕又飞回小盒子里了“达木尔,你把事情说清楚,我可以帮你解了身上的蛊!” “真的吗?”达木尔惊喜的都变了声。 蓝风上前捏住达木尔的下巴,金蚕嗖的一声飞进他嘴里,他害怕的要死,可是被蓝风捏着下巴他根本动不了,很快,金蚕拖着一只黑色的小虫子出来了。 达木尔跪下就磕头“谢蓝公子,谢蓝公子,达木尔终身都是您的奴隶!” “我不要你做奴隶,回头我给你另找个师父,只要你好好听话!” 赵瑾澜把金蚕叼出来的黑色虫子用银针扎着,蓝风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蜡烛,赵瑾澜把银针上的虫子靠近烛火,小虫子很快就烧成了一团黑灰,远在北黎的大国师乌获,正在练功,突然一口血喷出,人扑倒在地上。 “师祖放心,我都说,绝无隐瞒!”赵瑾澜又给了达木尔一颗药丸“清余毒的!” 达木尔吃下药丸后说的第一句话就吓得沐英声都变了“你说什么?太后?你见过太后?” 达木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太后宫里关了个男人,说是她哥哥,她哥哥要自杀,吃了过量的火麻,让我去救。就是这个女人把我藏在轿子里进宫的,我还见到了你们的皇上,专门给他配置了安眠香...” 赵瑾澜一眯眼“原来皇上中毒的凶手是你,我还以为我要亲自去趟苗疆呢!说安眠香的成分!” “安眠香是乌获给我的,我只是根据人的身高体重分配了用量而已!乌获说这是北黎皇宫的秘方,要根据人确定用量,不然会出问题!” “剩下的药藏在哪里?” “您怎么知道我藏了药?” “哼!”赵瑾澜没有回答而是问他“为什么要给皇上下毒?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升官还是发财?” “乌获说大周的太后要让自己的儿子做皇上,所以要杀了现在的皇上!太后承诺,新皇登基后,把随州、蒲州和洛州划给北黎作为报酬! 这个女人还让我给一个王爷下情蛊...那个王爷好像不在京城,本来计划好在太后的寿宴上给那个王爷下蛊。 但不知怎么回事,宫里突然加强了戒备,她想了好几个办法都没把我带进去,宫里不让任何人的车轿进宫门,她连自己的婢女都带不进去,我无处藏身! 前两天你们城南卖土地,拍卖那天我们按计划去了,可皇上和王爷都没现身。一直到刚才,她急匆匆进来,说这里住不成了,让我马上转移...你们就来了!” 赵瑾澜抬头看着屋顶,等达木尔说完,她淡淡的说“达木尔,现在的皇上也是当今太后的亲儿子!” “...”达木尔张了半天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达木尔,外面有衙门的人盯着这里,她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外面那些人对我来说没用!” 赵瑾澜点点头,苗疆人的障眼法比中原人的轻功还厉害,所以她早就给冯朝阳说不让人靠近。 “达木尔,你发誓,这件事情不许再对别人说起!” 达木尔也不含糊,先用苗语发了誓,又用汉语说了一遍,内容之恶毒让沐英等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达木尔,你是要回乌获身边还是要留在大周跟着我?” 沐英急了,这可是朝廷钦犯“蓝公子,这...” 赵瑾澜打断沐英的话“沐大人,不要随便杀苗疆的人,苗疆人自己不把人命当回事,可他们绝对不允许外人杀苗疆人! 比如达木尔,乌获派他来并不是信任他,而是提前给他下了蛊,达木尔不敢背叛他!若是我不给达木尔解蛊,你打死他和他招供都会死,所以,他选择不说!你有什么要问的,现在问吧!” 沐英问“你们一共几个人?” “就我一个人,这是很隐秘的事情,人越多越容易出错!” “你是怎么跟乌获联络的?给皇上下毒要很长时间,你们不可能一次带来这么多药,在你之前还有人来过吗?” 达木尔摇摇头“我和乌获并不熟,从来没有和他联络过,都是这个女人和他联络!你们皇上的毒是太后下的,就是皇上到太后宫里的时候点燃毒香,放在离皇上很近的地方。 我听这个女人说这事情曾经被一个太医发现,她就告发太医非礼她,太后当即把这个太医杖毙了!”从沐英的表情看这件事是真的。 “掌柜的是不是这个女人的人?” 达木尔愣了一下,这个他真没注意“这个女人给掌柜的说我生病了,要养病,包了后面这个院子,平日没人,吃饭是伙计把饭菜端进来!” 赵瑾澜嘴角上翘,诡异的看着达木尔,达木尔赶紧跪下“蓝公子,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隐瞒!” “这个客栈有人盯着你,你今天要吃点苦头了...” 蓝樾提着一个人进来“公子说得对,是有人盯着!” 御书房里,皇上双拳紧握,双手负后,看着墙上锦绣江山的图一言不发,太阳穴上的青筋蹦蹦跳着。 赵瑾澜慢慢走到皇上身边,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皇上看了一眼,长吁了一口气“丫头,放心吧,朕没事,这事不是今天发生的,朕心里有数!” “皇上,去我家吧,我给您做好吃的,顺便看看王爷!” 皇上想了一下,审讯结果无非就是一些细节,对他来说意义不大了“走吧!朕也想看看五哥呢!” 天牢之内,清醒的洛樱莲破口大骂,让沐英马上放了她,沐英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刑伺候,很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蓝樾撇了下嘴“洛樱莲,你声音小点,黑寡妇的脾气不好,你要吓着它...哼哼!” 一听黑寡妇,洛樱莲马上惊恐的四处张望,蓝樾坏笑着从竹篓里抓出一个大蜘蛛放在地上,大蜘蛛好像有点认生,在地上不动。 “沐大人,我就说她不会这么乖的,你先让我把这些小宝贝喂一下,我保证不会让她死了!” 沐英一挑眉“随你!反正达木尔已经招供了,慧明大师在京城,皇上中的那点毒根本就不在话下,要不是这个女人不能死在外面,我压根就懒得把她弄回来!” “不可能!不可能!慧明大师根本不会解毒,你们不要做梦了!” 蓝樾一脚踢翻了地上的竹篓“你们赶紧去吃,吃饱了咱们回家!”又冲洛樱莲冷笑了一声“会不会解毒你都得死,你喊个屁!” 毕竟是王侯之家出来的,又在太后身边教养,怎么容得一个侍卫放肆,当下怒目圆睁,可不等她发怒,就看见地上的蜘蛛、蝎子和蜈蚣朝她爬过来,她赶紧把脚缩回来,能缩到哪里去呢?她被绑在刑架上。 “放开我,我要见太后!我要见太后!”没人理她。 蓝樾从身上拿出小盒子,对里面睡觉的小虫子说“金大侠,你赶紧干活,要不然公子把你烤了你别怪我!” 金蚕是有灵性的,最要命的是它能听懂赵瑾澜说话,整天被赵瑾澜威胁要烤熟,碰到这个克星,它也是命苦!现在蓝樾也敢威胁它,简直岂有此理! 金蚕飞起来绕着蓝樾飞了几圈,地上的毒物都爬过来围住蓝樾,沐英刚想过来帮忙,蓝樾却冲着金蚕发狠。 “金大侠,你少来这一套!你的主人是公子的师父,你看公子怕他吗?你不就是嫌弃你的主人太怂才投靠公子的吗?你敢咬我一下,公子一定把你挫骨扬灰,她才不稀罕你呢,哼!” 金蚕气冲冲的飞到蓝樾跟前,蓝樾扭头不看它,金蚕直接停在蓝樾的鼻尖上,蓝樾冲着自己的鼻子就是一巴掌“你给我滚!” 一巴掌下去金蚕没打着,蓝樾捂着鼻子开始骂人,金蚕似乎很高兴,在蓝樾跟前盘旋了几圈朝洛樱莲飞过去。 当两只黑蜘蛛爬上膝盖的时候,洛樱莲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恐惧晕了过去,紧跟其后的蝎子举起尾巴狠狠扎下去,洛樱莲再次大叫着醒过来。 第217章 大雪封山 遇见了就是缘 洛樱莲吓得大喊“我说...我说...只要你们把太后请来,我什么都说!” “请是请不来了,它们可以送你去见太后!” “太后,太后去哪了?” “太后去见先帝了!” “不,不会的,你们怎么敢?那是太后!凌王不会饶了你们的!” “凌王?凌王是谁?我不认识!黑团子,你睡着了?干活!” 蓝樾吼了一声,洛樱莲才发现拳头大的黑蜘蛛正趴在她的胸前。 洛樱莲知道她是出不去了,她想到了一个人“等等,要我说也可以,你们把贤王请来,我要见他一面,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 蓝樾冷呲一声“就你这怂样还想见贤王,我怕他吐出来!你说不说都和我没关系,我也不想知道什么,黑团子,把她的鼻子咬掉!” 拳头大的蜘蛛举起了自己的爪子“我说,我说...” 第二天从前面传过来的消息还是过不去,老夫人急的在地上转圈圈,可却没有再骂人了,好多人已经掉头往回走了,胆子大一点的男子结伴走小路了。 小路就是紧急情况下保证朝廷文书能按时到达的邮路,也是附近村民打猎打柴踏出来的小路,单人单骑勉强可以通过,像这种马车就没法走了。 老夫人坚决不肯回头,她要尽快赶回家,没人劝她,大家都是硬扛着。 午饭时分,郝婷婷让大家收拾东西准备返回武山镇,她没有征求老夫人的意思,虽说西北苦寒,可她从小也没吃过什么苦,能抗这几天已经是赌一口气的极限了! 冰天雪地的没吃没喝,再待下去她就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醒来了!小林氏向着女儿,她死了没关系,女儿要是有个闪失,她可就没法活了。 她们收拾好还没上车,又从后面来了五辆车,领头的是个器宇轩昂的年轻人,左手执缰,右手执剑,锦衣长袍映衬着剑眉星目,如天神下凡。 刚才骑马过去的一个男人下马跑了过来“老爷,前面路不通了,天水郡派了军士在排除险情,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通,雪太大,一边清理一边塌方,不太容易!听军士们说,陇西郡也派了人,两头挖呢,想是快了,不过,今天我们只能在这里露宿了!” 上官狄翻身下马,走到第二辆马车前,掀开车帘“夫人,看来今晚只能将就在这里凑合一下了。” “老爷,妾身不碍事的,往常我们也没机会体会老爷的辛苦,现在情况特殊,一晚两晚的不碍事,就是邹妹妹受罪了!” 说话的功夫周晓鳯从车里出来了,一个俏生生的美人儿,身后跟着出来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一件天蓝的棉袍,领口和袖口是宽边的兔毛滚边,越衬的孩子粉嘟嘟的“爹,我要下来!” “就在车上站着看看就行了,地上都是泥巴,踩脏了鞋子暂时没有换的,会冻脚的!” “老爷,男孩子还是要多锻炼才行,老爷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哪有他这么舒服,那时候老爷也是在这一带吧!” 周晓鳯踩着踏凳自己下了马车,转身把儿子也抱下来了“不要乱跑,不要动别人的东西!” 这就是家教,贵族不是仅仅有个身份就行了,气质是很多规矩凝练出来的!看上官狄看着妻子的目光,就知道他很喜欢这个妻子。 后车的车帘也掀开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撒娇“老爷,我也要下来!” 周氏往后看了一下“妹妹还是待在车上吧,满地的泥浆,你有身孕,万一踩不稳滑一下,连个郎中都找不到,坚持两天,到家就好了!” 上官狄也温和的说“你要闷了就掀开车帘透透气,不要下来,听夫人的话!” 郝婷婷在一边看的眼都直了,这就是她理想的丈夫,她以前参加过姑臧郡守薛旗説大人的家宴,薛大人和夫人就是这样。 薛大人和夫人都很和气,小妾们都很尊敬夫人!不像郝家,奶奶永远一副太后脸,娘的脸上永远都是小心谨慎的笑,就连见了爹都是这样。 小林氏注意到女儿的失态,赶紧过来站在女儿跟前,很礼貌的问上官狄“这位官爷,刚才听你们的话,你们也是从武山镇过来的吗?为什么不住在镇上呢?” “我们过来的时候听说路断了,先在镇上打听了,现在别说是客栈,就是茶馆的凳子都没有多余的了,你们这是想掉头回去吗?” “是啊,原本是这样打算的,我们在这里已经第四天了,带的干粮也吃完了,想去镇上先住一晚呢,看来也不可能了!” 正说着,从后面又过来一个骑马的人,看到前面有孩子,早早下了马,自己走过来了。 不经意的一回头,小林氏惊讶的发现来人竟然是熟人“郝琦?你...你不是暂时不回去吗?” “夫人?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在路上耽误了些时间,赶到这里的时候又赶上路断了,我们在这里已经第四天了,瑾澜给带的干粮什么的都吃完了,正准备返回镇上呢,刚才这位官人说,镇上也没地方住,正犯愁呢!” “哦,这样啊,你们午饭还没吃吧,你等一下,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去!” 很快,郝琦带着二个和他身高差不多的男子过来,两人手里拿着二个小筐子“夫人,我们中午在镇上吃饭的时候多的,准备路上吃的,包子可能有点凉了,还有烧饼,将就先吃点吧!” 小林氏一叠声的道谢“行,行,太谢谢你了!” 郝婷婷也伸手接过一个筐子“谢谢郝叔!” 郝琦愣住了,他严重怀疑他看到了一个假的郝婷婷,看着郝琦怔愣的样子,小林氏觉得很难过,又觉得很开心,说明女儿变好了。 “郝叔,我以前不懂事,您多担待!” 郝婷婷俯身行了礼,拿着小筐子转身走了,郝琦咧了一下嘴“夫人,你们赶紧去吃吧,我去前面看看!” 上官狄一直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人就算不是现役军人也是当过兵的人!等郝琦走过去,他交代夫人管好儿子,自己也跟去看前面到底什么情况。 从京城往西的官道基本都是两山夹一川的地形,右侧属于秦岭延伸段,左侧是麦积山山尾,山体较大,没有绕行的可能。 目力可及的地方左侧的山体比较陡峭,山上的树木也比较茂密,连续的大雪把很多树枝都压断了,不断的有大块的雪从山上滚下来,山下很多军士在挖雪,还要防备上面掉下来的雪块,进度也很慢。 郝琦叹口气“这要挖到什么时候啊,挖掉的没有掉下来的多!” “将军,哦,掌柜的,这样不行的!他们这样挖,很容易把人埋在地下的,进度也慢! 公子教过我们,要先把树上的雪震下来,让雪落在地上,这样就不往下滚了,这里不是深山老林,不会有雪崩。 只要把树上的雪震下来,路上的雪直接铲过去,扔在山坡上就行,沾了土的雪很容易融化,渗到树下面,防止路上结冰,要不然马会摔倒不说,车也会翻的!” 离得近,正在旁边歇着的一个军士听见了他们说话,没好气的说“你说的道理谁都懂,这么高的树,谁能把雪震下来,难道你挨个树抱着摇吗?净说些没用的!你看见的地方是左边高,转过这个梁又成了右边陡峭了,你怎么办?” 郝琦转头问“于海洋,你们能做到吗?” “能做到,但是一次不行,我们没有大哥的功力,不过,我们往山上跑,把雪震下来可以!” 郝琦问歇着的军士“你们和山那头怎么联络?让那边挖雪的人先歇一下,我们试试把雪震下来,这样能快一点过去!” “我们用鸽子联系,可是...能行吗?” 上官狄插话“行不行的总可以试一下,反正你们干活也需要歇一会不是吗?” 军士狐疑的看了几人一眼,跑到一个百夫长跟前说了几句,然后又指指身后的郝琦等人,百夫长看样子也是干的不耐烦了,一招手军士们很快就出来了。 百夫长走到郝琦跟前问道“刚才是你说要试试的?” “是,我们也只能试试,如果像你们这样挖,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挖通!” “那行,我现在就和那边联系,让人撤出来,你们来试一下,挖了七天,连一里地都没挖过去,很多年没碰到这么大的雪了。” “于海洋,就你们两个吗?” “掌柜的,稍等一下,海东去叫人了!” 上官狄看着郝琦几人商量了半天,然后几人用了最原始的方法,就是站在官道半坡稍高的地方,三人联手用内力向树林发力,树梢受到震动前后摇晃,盖在树梢上的雪纷纷落在树下,初试成功,大家来了精神,推进速度也更快了,三次之后甚至能够做到没有雪再落到官道上。 于海洋等人在前面震落树上的雪,郝琦带着几个人在后面用手摇靠着官道的几排树,上官狄也在其中。 第218章 生死兄弟 此生再无遗憾 转过山脚积雪较重的一面在阴面,不能再用刚才的方法,于海洋和郝琦商量后采用雪球砸的方式,每隔几棵树砸出一个空洞,风一吹雪就近落下不再大面积崩塌,危及道路了,这一段山路大概有个六七里的样子,很快就和陇西郡的官兵会面了。 “郝将军!您是郝琦郝将军吗?” “您是...”看着面前胡子拉碴的百夫长,郝琦努力搜索着记忆中的人“你是张富贵?” “我是张富贵!郝将军,您还记得我呀!呜呜...没想到...能活着见到您...呜呜...快过来,这是我的救命恩人郝将军!”张富贵喜极而泣,激动的像个孩子。 “见过郝将军!”跟随的士兵赶紧过来见礼,军人,最看重的就是换命的恩情,不管那个人是不是自己。 “各位兄弟不必客气,都是当兵的,什么救命之恩,我也是很多兄弟救下来的!” “郝将军,我听说您受伤后离开军营了?您这是从哪儿来啊?” “是的,那次伤重,休养的时间太长了,再加上大哥他们都走了,我也就离开军营了。 这不,前段时间去京城看了看大哥,喝酒的时候还真的就说起了那次的事情呢,人啊,真是不经念叨!” “那真是太好了,郝将军,赵将军还好吗?他在干什么呢?” “你说大哥啊,大哥在一个酒楼当掌柜的,我去还端了几天盘子呢!” “好,好,有机会我也给赵将军端几天盘子去!去年见了赵大人,今年又见到了郝将军,小人再没什么牵挂了!” “啪!”郝琦一巴掌拍在张富贵的头上“你小子说什么丧气话呢,什么没牵挂了,你小子娶媳妇了吗?” “娶了娶了,我儿子今年都十岁了,嘿嘿...” “那你还说没什么牵挂了?你小子好好干,我还没儿子呢!这次去京城混了个媳妇,嘿嘿,在后面堵着呢,明天让你们见见!” “太好了,干嘛明天啊,今天见吧!我们现在就去!” “你个愣小子还是从前的狗样子,急吼吼的,你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呢,你去找附近村的村长,让他们组织村民明天到这里来铲雪,把雪拉到自己的地里面,明年春天可能有大旱,现在给地里多堆点雪,明天庄稼少受点罪!” “郝将军,您听谁说的?” “我和你嫂子去静安寺的时候听慧明大师说的!你赶紧安排,我们也回去找附近村长,靠你们挖太慢了,搞不好就会出危险!” “行,我听郝将军的,明天我在山口等着您和嫂子!” 这边郝婷婷吃了点东西,人也没那么冷了,到前面打听了一下,知道郝琦带人去除雪了,她就带着蝴蝶和蜻蜓两人开始烧水,又把赵瑾澜给爹和爷爷带的茶叶拿出来,泡了水。 小林氏也来帮忙,把碗洗干净,又把木桶洗干净,泡了一大桶水,招呼两个车夫把水抬到路口,郝琦他们还没有回来,就先招呼军士们。 “各位大哥,喝点热茶吧,条件差,大家将就点,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多谢了,谢谢夫人,谢谢小姐!” 返回的时候上官狄双手抱拳给郝琦行礼“能结识郝将军,三生有幸!” 郝琦赶紧还礼“请问您是...” “末学上官狄!” “上官囧是您...” “正是在下的祖父!” “幸会!” “郝将军有勇有谋,末将佩服!” 郝琦摆摆手“上官将军,你是名门之后,郝琦不过是虚长你几岁,咱们就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将军不嫌弃就叫名字吧!” “郝将军真是快人快语,我奉调到姑臧凌王帐下效命,为避免麻烦,我一路之上都用内子的名号,内子姓周,郝将军就叫我周狄吧!” 郝琦点点头“小将军有令祖之风啊,上官老将军在金州驻守的时候,我曾有幸见过,你知道上官老将军最过人的地方在哪里吗?” “祖父一项治军严明,末将难望背项!” “小将军只知其一哦...” “请郝大哥不吝赐教!” “上官老将军最过人之处在于肯培养人,肯让别人立功!老将军为人低调谦逊,每到饭点他都会亲自巡营,等大家都用饭了,他才去用饭! 军营里,也就是在吃饭的时候大家才闲扯扯,不管是不满的,还是委屈的,或者有才能的,也都是这样发现的!跟着上官囧没委屈的说法就是这样来的!” “多谢郝大哥!小弟一定牢记!” 行了礼,上官狄好像是轻松了很多“不瞒大哥,我自小跟在祖父身边,这些年一直严格要求自己,就是想追随祖父,却始终不知祖父,真是惭愧! 小弟的岳丈是南阳的士绅,当初小弟求婚,岳丈不要彩礼,不要豪宅,唯一的要求是要祖父亲自去求婚! 我当时拿不定主意,就给祖父写信,祖父当天就带着礼物去了南阳,而我那个见了南阳郡守都不下跪的岳丈,竟然带着全家跪在大门外迎接! 我心中一直不明白,岳父待我如亲子,凡事知无不言,就包括对家父的所为也是毫不避讳,可唯独祖父的事情,他总是笑而不答,追问急了,他就说,子期亡而伯牙绝琴!今天我总算明白了!” “王爷,您醒了?太好了!” 走进院子就看见贤王和慧明在院子里煮茶,赵瑾澜跑过去抓住贤王的手,又是把脉又是摸额头,贤王也不躲避,就这么笑笑的看着她。 “王爷,您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我现在好得很,皇叔说我基本是百病全消,谢谢你,澜儿!” 赵瑾澜撅着嘴说“我差点害死您,谢什么呀!” “怎么是你害死我呢?这和你没关系的,傻丫头,别乱想!” “好吧,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九皇子甩开了皇上的手“师父,我和你一起去,我帮你洗菜!” 鬼医从旁边的院子里出来,迎着赵瑾澜一脸谄笑的说“乖徒儿,你这都出去一天了,没什么不舒服吧,来来来,让我看看!”两人边说边往里走。 “就是头有点闷,其他没什么?师父,我给你送回来的人还行吧!” “乖徒儿,你知道你送回来的是谁吗?师父真是要好好谢谢你...” “皇叔,这个人是谁?” “哦,这是老衲的三师弟,懒散惯了,皇上别见怪!” 贤王放下茶杯说“主要是我把澜儿的救命药吃了,鬼医不待见我!呵呵,这次要不是鬼医及时赶回来,澜儿就危险了!” 皇上点点头,又看向贤王“五哥,你这次太冒险了,万一有闪失,你让朕怎么办?” 贤王保持着很淡的笑容“皇上,我死了还是活着对大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澜儿活着才重要,她能做很多我做不到的事!” “五哥,朕希望你们都好好活着,这丫头看着是个土匪,其实心地很善良,你要是醒不来,她这辈子都不会开心的!” 慧明叹口气“万事都讲个缘分,若不是蓝风和九皇子日夜守护着,澜儿真的就不愿意醒来了。” 贤王皱皱眉“皇叔,您这话...什么意思?” 后院的树底下,慧言双手负后,不言不动,却是一副君临天下的气派! “大帅哥!啵!”赵瑾澜扑过去就啃了一口。 慧言一脸嫌弃的说“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避嫌,简直不像话!” 这一次赵瑾澜转危为安之后,很多小时候的习惯已经回到了她身上,没有了上一次清醒后的谨慎和陌生,他熟悉的那个野丫头又回来了。 赵瑾澜把脸皱成个包子“大帅哥,您又嫌弃我!” 慧言板着脸“你都多大了,哪有大姑娘成天抱着个男人啃的?传出去像什么话?” “我哪有抱着男人啃了?您明明是个和尚!” “噗!”蓝风笑了,要说不讲理和胡扯,谁也不是这俩个的对手! 鬼医也来凑热闹“乖徒儿,师弟说的没错,你也快嫁人了,是要避避嫌!” 赵瑾澜双手叉腰,一个字一个字的蹦“我...愿...意...” 鬼医可不敢像慧言这样教训赵瑾澜,只能磨牙,九皇子在一边捂着嘴鬼笑。 慧言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死丫头,我这里有你感兴趣的东西!”算是给鬼医解了围。 “是吗?我看看是什么好事?”赵瑾澜展开纸条就开始咬指头,被慧言一巴掌拍开“多大了还吃手!” 赵瑾澜甩甩手,没有计较“蓝风,你看!” 蓝风看着纸条,半响才说“这么多人,什么时候来的?他们在这里多久了?最主要,他们是如何到这里的?在京城附近聚集这么多人,还在南山...是想让静安寺背黑锅还是让静安寺作掩护呢?” 蓝风说的都有理,赵瑾澜转头看慧言,慧言翻个白眼“别问我,自己查去!” “一事不烦二主么...大帅哥,您啥时候学了管杀不管埋的毛病了?” 慧言拒绝的很果断“不管!” 第219章 不是无能 你们规矩太多 南山下二辆马车下了官道,往乡间小路上驶去,马车走的很慢,车轮轧过路面的痕迹很深,说明车里面装的东西很重。 走到村庄的尽头马车也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村后的树林里驶去,路边偶尔路过的村民都露出羡慕的模样。 “杨老汉这是何必呢,儿子有钱,不在城里住着,非要住到山旮旯里,还要劳烦儿子经常给他送吃的!” “你没听他说吗,儿媳妇是个官家小姐,待着别扭,在这儿多好,一堆人伺候着,有人专门种地,有人专门做饭,想吃野味有人专门去给他打,搁了我也不愿去城里看儿媳妇的脸色啊!” “你?你是在做梦吧!哈哈哈...。” 白坤是村里的佃户,种了瓜菜往城里送的,平日里话不多,这会儿听到村里人议论,他默默抽着手里的烟,眼睛不时往空中看一下,其实他是在看那两辆车,两辆车进到山道上很快就看不见了。 天气寒冷,赵瑾澜吊了一锅汤,让人去集市买了一只新鲜杀好的羊,准备涮羊肉,剃下的羊骨腌渍好,又在烤炉里烧上碳,待会一边涮羊肉,一边烤羊肉,王爷辛苦了,该好好犒劳一下! 冬天没有太多的蔬菜,就是白菜、冻豆腐什么的,赵瑾澜把白菜叶子和菜帮子分开,做了个芥末白菜,吃了羊肉吃点白菜解腻。 蓝风从鬼医的院子里出来 “薄先生,辛苦您了!” “十年了,乖徒儿终于肯叫我师父了,这算什么辛苦!放心吧,小事一桩!何况这次你们救了达木尔,我欠你们一个人情!” 蓝风笑一下“待会我亲自给您烤羊肉,我去给您拿酒去!” “去吧!”鬼医一挥手,很有长者风范。 一切准备就绪,墨兰等人端着桌子,抬着炉子来到前院,有酒有炉子,谁都不愿进屋里去,就在院子里支桌子,刚摆好东西,战王坐在一顶小轿里进来了。 “看来本王今天也是有口福的!” 赵瑾澜一脸坏笑“王爷,什么事还劳您亲自跑一趟啊!” 战王翻个白眼“听说五哥醒了,我过来看看五哥的!五哥,你还好吧!” 贤王微笑“我没事了!” 战王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咬牙切齿的说“不让我吃肉,我吃白菜总可以吧!” “只吃白菜...那不成虐待您了吗?我还等着做战王妃呢!” 刚转身的战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趴地下,转过头嘴角抽搐“你没完了!” 皇上忍着笑低头喝茶,贤王先是一愣,随后就了然,肯定是老七拿澜儿做筏子被抓了个正着... 蓝风提着一个食盒过来“公子,我就拿了几个菜,要是不够我再去...” 赵瑾澜打开食盒看了下“不用了,这几个菜王爷都不能吃,你拿进去和鬼医师父喝酒吧!我去给王爷蒸个鸡蛋羹好了!” “是!” 赵瑾澜一拍拂云的肩膀“小帅哥,走,我教你蒸鸡蛋羹去!省的你家王爷就跟饿了多少年一样!” 战王冲赵瑾澜的背影嘟囔“死丫头,就会欺负本王!” 出了宫门,沐英拍着蓝樾的肩膀“蓝樾,我现在对你家公子越来越好奇了,包括蓝风在内,你们个个都精通刑狱之事,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沐大人抬举,我们哪里是精通刑狱之事,你们是被规矩管着,我们是山野之人,无拘无束,凡事就怕没规矩的人,你没规矩对方就没辙了!” 沐英点点头“说的是!她要见太后,就算是见不到,我们也还是要去禀告皇上,更不要说她还提到了凌王...” “所以说啊,不是你们没本事,是你们的规矩太多,顾忌太多!” 沐英深以为然“蓝樾,你盒子里的那只虫子怎么回事?它怎么能听懂你说话呢?还有那些毒物...和虫子有关系吗?” 蓝樾想了一下“沐大人,这个东西在中原少见,可在苗疆却很常见,苗疆的毒物分等级,蝎子蜈蚣蜘蛛等都可以被人喂养,就是蛊,蛊要比同类毒物更厉害! 可要被人杀了自己养的毒虫,主人也会重伤!就像达木尔和那条蛇,蛇死了达木尔也受了重伤!金蚕是苗疆蛊师的圣物,极有灵性!金蚕要很高的等级才能拥有,靠吸食主人的精血喂养,金蚕之毒无药可解! 被金蚕咬了之后要疼够一百天,然后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腐烂变成白骨!这个金蚕是鬼医的,这次救公子的时候吸食了公子的血,公子也能把它带走,具体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它害怕公子,也听公子的话,要不然我是拿不走它的!” “我跟先帝的时候听说过这种事,宁王的父亲就是在攻打宁州的时候被当地的什么大祭师放蛊虫咬死的,差点全军覆没,后来多亏了贤王的母亲,和土司的娘有交情,才救了兄弟们!本来今天还想着把达木尔带回宫去好好审审,多打听些苗疆的事情呢,要不是蓝公子劝着,差点就惹祸了!” “嗯,你们在皇上身边,还是不要惹这些人,这些人杀人不见血,你不要看他没刀没枪,他们要拼命,就很难说什么结果了!若不是鬼医,我们轻易也不会招惹这些人的,虽然我家公子于苗寨有恩!” 赵瑾澜一共蒸了十碗鸡蛋羹,她不太想吃肉,一端上桌就被战王拿走了两碗“你辛苦了,多吃点肉!” 赵瑾澜撇撇嘴,不跟他计较“鬼医师父说了,您现在什么都能吃了,不过,我建议您先悠着点,您的胃不好了,先炖点狗肉、鸽子汤,把胃养好,要不然以后到了军中,您的身体可扛不住!” “军中?什么时候?去哪?”战王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渴望。 “王爷!您要先养好身体,玄字营如今有将无帅,这不是长法!” 慧明还是不放心“澜儿,你的身体也没好,军中苦寒,再过几天吧!” “师父,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前我想把骑术教了,过年期间可以在山外训练!” “要不...让三师弟跟着你吧!” “师父,不用...”感受到慧言凌厉的目光,赵瑾澜乖乖闭嘴“好吧!” “丫头,听五哥说几次了,朕也想去看看你这个玄字营!”正说着,蓝樾带着沐英过来了。 “皇上!卑职见过皇上!见过二位王爷!见过慧明大师,见过慧言大师!” 看见沐英,皇上的脸色不好看了“问出什么结果了吗?” 沐英双手呈上口供“皇上,这是口供!” 慧言把手里的烤肉往架子上一放,站起身“死丫头,跟我去找三师兄!” “慧言大师留步!”皇上站起来“慧言大师,大周对你没有秘密,朕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贫僧对尘世之事不感兴趣!” 慧明就看不得慧言不开心,站起来温言软语的说“慧言,坐下听听吧,我们马上就要...” “师父,你们要去哪?”虽然想不起来,但赵瑾澜知道师父是要出门的意思。 “师父和慧言去办点私事...”知道不是小事,赵瑾澜不说话了,心里不愿师父离开。 慧言翻个白眼过来挨着她坐下“不是不带你,但你走了那些笨蛋打造兵器出了问题咋办?浪费时间和力气拿去切菜吗?” “哦...”赵瑾澜噘着嘴搂着慧眼的胳膊一脸不开心。 沐英把这几年的零星线索到太后宫里的暗道,一直到太后和洛樱莲勾结北黎大国师给皇上下毒,而且还要给贤王下蛊的事情一口气都说完...原以为皇上会很生气,可是,不论是皇上还是二位王爷,都是一脸淡定。 慧明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沐大人,涉事人达木尔是我师门的故人,澜儿杀了他的蛊,对乌获来说此人已死,你关照手下,不要再提此人,免生意外!” “是!”慧明是谁沐英很清楚。 “皇叔,朕想...朕想...”皇上把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不说,他骨鲠在喉,说了又是大不孝!他是皇上...可就因为他是皇上... 皇上终于开了口“皇叔,明天母后要去祭扫皇陵,朕想让她暂时住在那里,只是没想好怎么给三哥说...” 慧明还是那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只不过目光冷了“阿弥陀佛!相比男人执着于江山,女人对皇位的执着更令人心惊!一代又一代,不管如何的血流成河都不能让她们惊醒!” “皇叔,朕明白!您放心,在这件事情上朕不会糊涂!只是...三哥...” 慧明皱眉“皇上...难道凌王也参与其中吗?” 皇上摆摆手“没有,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三哥参与了此事,可这几年五哥在外面,屡屡被人刺杀,这绝不是一般的江湖草莽所为!还有七哥,七哥卧病多年,却不断有女人进府,姜太妃固然有过,可背后之人七哥早就明了于心...若不是这些年七哥防范甚严...。” 赵瑾澜眯眼,这些表面风光无限的王府也危机四伏,更夸张的是贤王屡屡被人刺杀...蓝公子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第220章 因材施教 师徒相生相克 赵瑾澜蹲下身问贤王“王爷,知道是什么人刺杀您吗?” 贤王微笑着说“大概知道!” 赵瑾澜明白,不论贤王的武功高低,敢去刺杀他,必然会被追究个彻底,屡屡被人刺杀...肯定是有人专门针对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贤王,赵瑾澜开始冒傻气“王爷,我给您报...” 慧言撇嘴“我看你真是脑子坏掉了,这个阎王是能轻易吃亏的人吗?等你去算账,他恐怕把人家老窝都端了好几个了!” 赵瑾澜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贤王“王爷,您抄人老窝了?” 贤王笑得风华绝代“没有,就是杀了几个作恶的奴才!” 赵瑾澜撇撇嘴“您真是浪费,这些人收的黑钱不知道便宜谁了!” 贤王脸上的笑容放大“好,我记住了,下次再让我碰上,我就学蓝公子,把他的老窝抄了,银子珠宝都拿走,然后让他们去开荒种地,秋天派人去收租!” 这话听着咋这么熟悉...咬手指看了一圈,慧明和慧言若无其事,战王一脸嫌弃,贤王笑得宠溺,皇上忙着涮肉,吃的头都不抬。 赵瑾澜摇摇慧言的膝盖“帅哥,王爷说的是我吗?” “反正不是我!” 赵瑾澜又开始咬着指头看人,被慧言一巴掌把手打掉“你还是操心一下这个老头,万一他被人夺了皇位,你就要嫁给那个被好几个女人睡过的大皇子!”皇上瞪了慧眼一眼,没说话。 “为什么?不是说好了要退婚的吗!”赵瑾澜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 慧言冷哼“哼!他爹是皇上你退婚别人最多嫌弃你!他爹要是不当皇上了,你再退婚那就是嫌贫爱富,我看你以后如何行走江湖!” “那我现在就退婚!” 慧言不屑“马上就过年了,你要真的找这老头的晦气,看你爹不打死你!” 赵瑾澜在地上转了两圈,还真是没辙,跑过去抱住慧明的肩膀摇晃“师父,大帅哥又欺负我...” “切!又想让师兄揍我!” 慧言撇撇嘴,一副就知道你会告状的样子,赵瑾澜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了。 赵瑾澜蹲在慧明跟前,试探着问“师父,大帅哥偷偷去抓兔子了吗...师父,他也是为了我,他知道我是个馋猫,想用烤兔子引诱我醒来的嘛...师父,我明天就进山了,我保证在您回来之前再也不抓兔子了,您饶了大帅哥好吗,师父,我进山也带上书去抄,我不会偷懒的!” 慧明笑得和颜悦色“好!” 皇上差点噎住了,连着喝了好几口水,再看战王一脸震惊的样子,就好像赵瑾澜是什么怪物!慧明会因为一只兔子打慧言,什么脑子才能想出来这种事! 贤王还是笑笑的,他好像明白小九儿说的他师父傻是咋回事了。再看九皇子,埋头苦吃,对于皇伯和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选择无视。 “切!师兄,这死丫头又在骗你呢!我们要年后才能回来,这么长时间她不吃兔子,鬼才信!” “喂!大帅哥,您到底是哪边的!”战王觉得牙疼,这俩人还真是相生相克... “我是中间的!你赶紧把这老头的事情解决好了,让我和师兄赶紧出门,早去早回!” 赵瑾澜过去拿掉慧言手里的酒杯“帅哥,您喝醉了吧!朝廷养了那么多官员摆着看吗?您能不这么看得起我行吗?” 慧言拿起慧明的酒杯一饮而尽“嗯,你说的不错,又不是我家的家丑,就让那些官员到处张扬去,管他呢!亲娘给亲儿子下毒,呵...天下有比这更大的丑闻吗?死丫头,你终于开窍了,这正是你报仇的好机会...。” 话没说完就被赵瑾澜捂住了嘴“帅哥,咱们说好了不生气的,您怎么又把这个事情翻出来了?您行行好,现在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乖啊!皇后就在宫里,上官家就在京城,飞不了的! 今冬西北大雪,突厥冻死牛羊无数,最晚开春,为了活命,突厥必定越边侵夺,这时候京城不能出事!祖宗,算我求您,再忍忍行吗?您哪天心情不好我就去找皇后的晦气,给您出气好不好?” 要不是被贤王瞪了一眼,战王早跳起来了,这叫什么事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后把慧言怎么了呢!五哥不让说话,他就埋头吃鸡蛋羹,无意间发现九皇子捂着皇上的嘴,皇上瞪着眼睛,半个脸上都是油光和调料,九皇子满脸谄笑就是不松手...师父脑子又倒转了,可不能让他爹说话... 皇上手里拿着两根烤羊排,不能直接放在桌子上,只能恶狠狠地看着这个胳膊肘朝外拐的小混蛋。 “噗!”战王嘴里的鸡蛋羹呛出来了,这师徒俩一人捂着一个人的嘴,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好笑! “小昭,你干嘛呢?这里这么多烤肉呢,你有点出息行吗?” “嘿嘿...师父,你不是说我爹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吗?嘻嘻...” 贤王自然看出了其中的蹊跷,应该是九皇子怕皇上怪罪赵瑾澜赶紧去把爹的嘴捂住“嗯,小九儿真是有孝心!” 皇上翻了个白眼,早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他也不能因为吃东西就揍儿子,这有个护短不讲理的,他丢不起那个人! 晚饭时分,南山山坳的院子里也冒起了炊烟,杨老汉一边往灶里面塞柴草,一边聊天。 “白管家,这里您还要再想个辄,冬季不种地,留这么多人,我怕招人起疑!要说打柴,也不能天天去打柴吧!冬季村里的人也都闲着,我就怕无事生非!”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回去之后和老爷商量一下,确实不能留这么多人!”恰在此时,两个黑衣人进来,一个抱着一捆柴,一个提着两桶水,放下手里的东西,给白管家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两个黑衣人出了厨房,走到院子里看看左右无人,两人才眼对眼的看着,个子稍矮的一个最终先开了口“大哥,白管家说的什么意思?我上次听十五说过,他去找白管家拿东西,大将军就给他交代尽快安排选人的事呢...剩下的人会怎么样,杀了吗...我听说...十五他们哪里已经...埋了...好几个了...” 高个子装作不经意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行了,别说了!上个月七十三也不见了...应该...走吧!白管家说今天各处的人都到这里来,让兄弟们警醒点就行,不要露出破绽,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活着,命都是别人的,怕是没用的!” 鬼医站在半山坡上打量了一下山谷里的人,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二叁佰人,蓝风这臭小子这么不靠谱,竟然说一百多人... 上下打量了一下,鬼医看见悬崖上的几株植物,身子平贴着悬崖慢慢往下滑,到了跟前伸手扯下悬崖上的植物,直直飞了起来。快速的在悬崖边游走了一圈,把需要的药草收集在一起,刚想找个石头把药材砸碎一下,忽然听到说话声,鬼医赶紧藏在树上。 “三十六,你知不知道为啥把咱们都集中起来?” “我哪知道,也可能是有任务吧!” “什么任务需要几百人去完成?该不是造反吧?” “我听十九说了,按照大周律法,官员府邸的家丁护院都有定数,包括皇子府都是有定数,几百人的死士,其实就是私军了!白家要不是造反就是给二皇子登基做准备的!” “三十六,你说大家伙都知道这个情况吗?” “你猪脑子!要不是我们几个需要去城里拉东西,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否则...”三十六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 在这两人撒完尿要离开的时候,鬼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晕了这两个人,然后把人在树上藏好,转身离开! 蓝府的院子里,赵瑾澜脸皱的像个包子“师父,您看我长得像坏人吗?皇上的家事为什么要让我出主意啊!” 慧言瞬间拉下了脸“谁说你长得像坏人?”就在赵瑾澜的笑容还没有展开的时候,慧言又说“你就是个坏人!” 赵瑾澜咬牙“大帅哥...” “哈哈哈...”院子里终于有了笑声。 “澜儿...”慧明笑笑的招手,赵瑾澜蹲在慧明跟前,把胳膊支在慧明的腿上仰起头等慧明说话。 慧明抚摸着赵瑾澜额头的伤,感慨的说“澜儿,不是让你做坏人,是你的想法比较独特,而且行之有效,也可省了很多麻烦!” “明白明白...”赵瑾澜头点得像吃米的小鸡,看来这个恶人她是做定了! 赵瑾澜拍拍皇上的胳膊“皇上,咱俩真是一根藤上的两个苦瓜!哦,还有大哥,是三个苦瓜!都不受亲娘的待见!哎...您说这叫什么命啊!不过,话说回来,皇上比我幸运多了,最少您娘没有在您一生下来就想弄死您,我就可怜喽...” 第221章 事关皇位 探寻当年真相 皇上看着赵瑾澜说“要不,朕跟你换换?” “换?您觉得我有这么傻吗?放着吃喝玩乐的好日子不过去当皇上?” “澜儿...”慧明无奈的摇头,这孩子... “朕是被逼的!三哥和七哥把我从边关接回来,根本就没给我说继承皇位,只说父皇病危,想见我一面!”说着还看了战王一眼。 赵瑾澜想说您都傻到那个程度了,您不当皇上都对不起您,但她还是忍住了,不能把贤王拉来当坏人,换了个语气问皇上“皇上,您知道宇文惠吗?” 这差不多是个很遥远的名字了,皇上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哦,她是凌王妃,朕的三嫂!三哥和三嫂伉俪情深,三嫂过世后他一直不肯续弦...” 赵瑾澜嘴角很勉强的扯了一下“凌王如此痴情为何还要纳妾呢?有从一而终的感情,却依旧坐享齐人之福?” 皇上翻了个白眼“三哥是皇子,没有一个皇子可以只娶一个妻子的!这有违祖宗规矩!” “是么?”赵瑾澜指着贤王和战王问道“那这两个算不算违反祖宗家法?”其实赵瑾澜是想提醒皇上,战王府的那些女人全都是摆设,您的七哥还是个光棍,战王咬牙瞪着赵瑾澜。 皇上显然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反而瞪了赵瑾澜一眼“五哥和七哥不算!” 战王看了贤王一眼,他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却又被他压下去了。 赵瑾澜笑了“不算?他俩不是皇子?” 皇上身在当事,被赵瑾澜绕的有点烦,战王却已经明白了,虽然那时他尚未成年,外公却很认真的和他说过,并让他把这件事刻在骨子里,烂在肚子里。 凌王是自毁前程,这不是他聪明而是他看着聪明,其实很蠢,他不是自信而是自负!五哥应该也明白,那么,不明白的就是皇上和凌王自己了... 皇上没想出个所以然,觉得此事和太后做的这些事情无关“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你这么绕下去朕就更心烦意乱了!” “皇上,其实这些事情您早就有了主意,您今天并不是来跟师父讨主意的而是借此事让师父给您解您当年的疑惑的! 这个疑惑和帝位无关,又和帝位有关!无关,是和您的帝位无关,您已经是皇上了,这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有关,是和您选择未来的继位人有关,所以您要弄清楚当年的困惑而不是太后的去向!” 皇上问慧明“皇叔,这丫头是真傻还是假傻?” “皇上,我可是就事论事,我说到这里,两位王爷想必已经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皇上看看贤王和战王,贤王微微一笑“澜儿,你就别卖关子了,皇上要咬人了!” “好吧!” 赵瑾澜站起身走到烤炉跟前利索的开始烤肉 “皇上,大周虽说已经历事三朝,可真正坐朝亲政却是从您开始的!先帝是开国皇帝,当然知道帝位传承的重要性,选错了人,大周可能就无法长寿! 除了贤王和未成年的皇子,其他皇子可以说都是军功累累!英王和越王的夺嫡之争在先帝正式回京坐朝的时候已经人尽皆知了!为避免内乱,先帝殚精竭虑,一面调回了还在边关的凌王悉心教导,一面小心维护朝局平稳!” 皇上点点头“是的,父皇临终前也是这么给朕说的!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父皇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第三人在场!” “皇上,第三个人肯定有,只是没有和您同时在罢了!这个人就是宇文惠!宇文惠出身皇族,她的父亲是先帝的结义兄弟,宇文惠和凌王青梅竹马自幼一起读书一起习武,相知甚深! 宇文惠的聪慧和识大体也颇得先帝赏识,明里暗里先帝对宇文惠也是试探和教导并举,在心里确定了凌王之后,很多不能和凌王直说的事情他都是叮嘱宇文惠的! 身为皇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拿到桌面上说得,比如,您要敲打皇后就不能明呼直令,那样的话后宫就要生乱!后宫生乱一定会牵扯前朝,您让我随意报仇,这算是一箭双雕! 宇文惠早就知道凌王将会是继位人,所以,根本就不会出现宇文惠不同意凌王纳妾这种事!皇上,您需要重新认识这件事!” 此事被赵瑾澜说破,皇上多少有点不自在,他尴尬的看了慧明一眼说“可是...三嫂就是在三哥决定纳妾的那天去的水陆庵即使生孩子也没有回凌王府。” 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父皇的贴身太监已经详细的告诉了他所有的细节,只是没有任何解释!现在这些话从赵瑾澜的嘴里出来,皇上的震惊可想而知! 贤王和战王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些事情是皇叔告诉赵瑾澜的,他们很镇定! “你...皇叔...这...”慧明很淡定,他不解释等于承认是他说的,皇上也就不能再追问! 其实,慧明只想借此恢复赵瑾澜的记忆!他已经完成了皇兄的托付,这一代的皇位继承人与他无关! 看似表面平静的赵瑾澜脑子里奔跑过一万只草泥马,这个事情为什么要让她来说,看表情她就知道贤王和战王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他们为什么不说! 皇上站起来慢慢的在旁边踱步,赵瑾澜趁着皇上转身,冲慧明龇牙咧嘴,慧明微笑着,就当没看见赵瑾澜的不满。 杨华匆匆过来打断了皇上的思路“皇上,京兆府冯大人求见,说郊县一个庄子发生了命案!” “命案?什么命案如此紧急?让他过来!”赵瑾澜起身离开。 “皇上!”大冬天的,冯朝阳满头是汗,顾不上行礼就匆匆开口“皇上,郊县大王村发生了命案,但不是当地村民!初步勘察是中毒,何毒、如何投毒、何人投毒尚待查勘,因中毒人数巨大,村长不敢耽误赶紧来报!” “多少人?” “约摸有几百人,黑衣黑裤,均是死士打扮!在南山东段的一个山坳里,附近有个山洞,是当地几个进山打柴的农户发现的!” 几百人?皇上倒吸一口凉气,贤王和战王都站起来了,慧言背对着众人淡定的喝酒,此事与他无关! 慧明也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冯朝阳此时才顾得上给贤王等人行礼。 皇上看向慧明“皇叔,什么毒能让几百人...” “皇上稍安!什么毒不重要,关键这些人是什么人!” “皇叔所言极是!冯卿,你辛苦一趟吧!杨华,你也一起去看看,我在这里等你们!”想了一下,皇上又说“小九儿,去叫你师父过来,让她也一起去吧,既是中毒,她去能比别人更合适!” 九皇子拿起毛巾擦掉嘴上和手上的油渍“爹,天快黑了,我师父到了晚上看不清东西的!” 皇上点点头,他把这事给忘了“叫蓝风吧,他去一样的!”九皇子答应一声,迈着小短腿跑了。 南山东段的山坳里,七八个村民正在战战兢兢的往外抬尸体,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杨家干活的人竟然这么多,黑压压的,数都数不过来。 村长去报案了,地保严四胡一面吆喝村民从山洞里往外抬尸体,一面不停的往山坳外张望。 杨老汉买地买山的事情都是他经手办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早就吓得腿肚子朝前了,岩洞里现在还是烟雾缭绕,他让人尽快把人搬出来,看看能不能救活几个。 冯朝阳走了,皇上等人继续刚才的话题“丫头,朕记得很清楚,父皇给朕说,三哥后来意识到自己伤害了三嫂,便亲自去水陆庵要接三嫂回来,可是三哥在水陆庵住了半个月也没能劝动三嫂! 荆州水患,三哥奉命救灾,在归途中又接到绥州告急,奉旨就地筹粮押送绥州,等他回来时儿子刘煜辉已经出世...”虽然叫了丫头,但皇上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看皇上钻了牛角尖,赵瑾澜摇摇头“如果您是先皇,您认为继位者的当务之急是什么?” “当然是稳固国本,养民生息...”说到这里,皇上猛然回头看着赵瑾澜 “丫头,你是说...” “皇上,不是我说,而是先皇是怎么想的,这个您要问别人就有点过分了吧!” 皇上表情轻松了一点,随意的坐在身边的一块景观石上“当时父皇病重,给朕说了这些事情之后就有点累,朕心疼父皇,不忍心再辛劳父皇... 父皇说朕和三哥一母同胞,让朕要认真体会三哥的苦衷,善待三哥! 朕答应了,父皇在临终之际还在说这件事,让朕一定要想明白!看来,朕到现在都不明白啊...” 看皇上还是没有上正轨,赵瑾澜再次提醒“皇上,您为什么要杀上官美琳?别说给我报仇啊,我可领不起这个情!” 重锤响鼓,皇上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个笨蛋了!皇上低头笑了一下“朕是有点笨啊!枉费了皇叔这么多年的教导!” 第222章 大周功臣 一个人接脏水 赵瑾澜说“皇上,您不是笨,您这是孝心!可您首先是皇上,先皇让您想明白这个事情而不是直接告诉您真相的本意也不是让您六亲不认的,否则太后能活到现在吗?先皇是怕您陷于亲情看不清楚真相! 凌王也不是笨人,他是站错了角度!先帝是让他站在皇上的角度看问题,到现在他还是站在男人的角度看问题!” 皇上边点头边过来坐下“普天之下也就你一个人敢说这个话了!否则的话,朕可能一直都在半梦半醒之间!” “宇文惠出身皇族,她绝不会因为纳妾之事闹别扭,之所以说宇文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是因为她深爱凌王,却不肯让大周摊上一个昏君。 如果凌王登基,那太后布局就成功了,洛语嫣为后,太后干政甚至把持朝政也就成定局!她和孩子死无葬身之地都是小问题,关键是大周命不久矣!权衡利弊,她一个人接下了这盆脏水!她,才是大周的大功臣! 皇上,您在后宫干政这件事情上先是让我收拾皇后,又果断的决定送太后去皇陵,并不是因为太后给您下毒,而是太后有乱政的苗头! 她以为毒死了您,让凌王登基她就如愿了,她的眼睛也就盯着春休宫的那一亩三分地,她都不想为什么到现在她都没能搬进万寿宫,还在做着垂帘听政的梦! 皇上低下头“可,朕还是不愿意相信三哥想不通其中的轻重,就算不是皇上...也不该这样的!” 赵瑾澜揉了一下鼻子“皇上,那是您和凌王站的角度不同,您是用帝王的角度在看这件事,可凌王到今天还是站在男人的角度在看这件事,要不然他不会这么蠢,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他的沉默和不作为都是为了让太后后悔,您以为没人找他另起炉灶?他不响应就是为了让太后失望到绝望,他想证明他不好欺负!” 皇上有点不敢相信“三哥会这么幼稚吗?” 赵瑾澜撇撇嘴“你们家幼稚的又不是他一个,这儿还有一个呢!” 战王扔了手里的骨头说“本王是生病,和他不太一样!” 皇上想了一会然后重重的点头“父皇高瞻远瞩,是朕太浅薄没有认真想其中的道理!有些事真的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朕明白!” 贤王不想继续说这个事情,转换了话题“皇上,澜儿答应要给我们解惑城南卖地的事情,我已经等了很久了,皇上不想知道吗?” “丫头,说说吧,朕就想知道,如果没有朱晨,你这个商街怎么启动呢?” “皇上,朱晨只是个意外,我规划这个商街的最初目的就是要在京城建一个最大的药材交易市场! 每到灾荒年和有战事发生,粮食和药材的涨价嘴明显,有时候会翻倍!我又不能把卖药材的人都杀了,我就想建个大的药材市场,当然,也是为了做膏药和药丸方便!也就是说,现在的那两块空地才是我的目的! 您说国库解决不了军饷,我本来想用太医做点文章,让那几个药商把钱拿出来,结果晚上杨氏去找我,我正和飞扬在商量训练的事情,杨氏走后秦亮说了一句,都不是好东西!我就多问了一句,秦亮就说到几年前陈国公夭折的那个小孙子! 就这样,我就把这个账算到朱晨头上了!我让蓝樾抓了朱元昊送给马儿朵寨的虎债主,让他们去敲诈朱晨,要价一万两银子,一千石粮食!如果他敢报官,就把朱晨这些年勾结官府做的坏事给他公诸与众! 再加上杨氏给他写信,说京城有大机会!朱晨是个聪明人,他的过往被人记了黑账,他继续呆在兴宁一定会出事!只有找到更大的靠山才能化险为夷! 正在这个时候他在街上碰到了姜家公子和秦亮,如果能通过姜家公子搭上战王府,那他在兴宁干的那些坏事也就可以逢凶化吉了! 他通过兴宁郡守杨毅约到了秦亮和‘姜育恒’,一番打探之后他果断决定变卖家产到京城!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给皇上解决了军饷的问题,嘿嘿!” 嘿嘿,皇上就觉得牙疼,他翻了个白眼“朱晨要是不来呢?” “不来?不来京城就去大牢!蓝樾和秦亮一夜之间就能把朱晨在兴宁的恶行贴满州城的大街小巷,我看杨毅他敢包庇?这是大案子,皇上一定会派专人去处置,到时候朱家的家产充公,军饷照样解决!” “丫头,朕给你做徒弟吧!” “不要,您又不听话又不好玩,不要!” “哈哈哈...”就数九皇子笑的最开心。 皇上也不生气,接着问“那你不怕商街卖不出去吗?” “皇上,您也不想想,那么多太医摆在那里,就算没有楼外楼和福瑞祥,光太医院也是个下金蛋的老母鸡啊!四海之内,除了长安病院,普通人到哪去找太医?” 战王听明白了“所以你现在还不着急盖你的房子是不?太医院是老母鸡,那你这药材市场是什么?” 赵瑾澜想都没想就说“糖公鸡!” “怎么说?” “这两年大周政通人和,人口明显增加,药材和药丸,美容等消费明显增加,傅东海和钟阳他们早就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开始布局了,您没发现吗?京城最多的店铺就是药店! 他们是大商家,他们的扩张抬高了京城店铺的租金,挤压了其他行业,隐隐有成为地主的趋势! 店铺租金涨了,老百姓买药看病就贵了,官府是没办法的,我就釜底抽薪,把病院开到城外,还有太医坐诊,我看他那些贵的飞起的药卖给谁! 皇上,京城不同于别的地方,不管什么行业都要均衡,不能搞一家独大,要不然就会受制!您想想,哪天他们的药铺都关门,京城是不是相当于歇业了,这不是乱套吗?” 事关朝政,战王的感受肯定是比较深的“喂,小奸商,你承诺给老百姓免费看病他们能愿意吗?” 赵瑾澜把眼睛睁大“他不愿意?我还不愿意呢!王爷,长安病院旁边还有个医学院,那个不是一个两个,是几百个学徒!就算有太医给授课,病人从哪里来?您花了高价愿意让人学手吗? 免费诊病又不是免费给药,他还不愿意?他要不愿意我马上把太医放在医学院门口去诊病,让他们几个守着长安病院晒太阳去!” 这次没人笑,不管是喝酒的还是吃肉的都跟自己手里的东西较劲,眼睛都盯着赵瑾澜目不转睛的看。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商场如战场,要是布局的人最后把自己下成了棋子,师父会打死我的!” 南山山坳里,冯朝阳看着满地的尸体头有两个大,蓝风和杨华跟着京兆府的张捕头仔细查看了山洞里的情况,又查看了外面的尸体,刘煜捷和刘煜宸也一起来了,两人带着书办分别在询问几个村民。 蓝风至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他在听完张捕头和仵作给冯朝阳的汇报后,对冯朝阳说“冯大人,仵作的判断基本正确,目前看是他们取暖的柴火中夹杂了一些有毒的枝蔓,燃烧后产生了毒烟令人中毒的,至于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无意,还需要冯大人继续查勘!” 然后把手里的烧了半截的绿色植物递给冯朝阳“冯大人,您看这个!这是我和杨首领在柴堆边捡到的,看样子是被人当火钳子用来着!” 冯朝阳接过来看了半天,又闻了闻,看不出所以然,他又递给仵作刘四“你认识这个吗?” 刘四也是看了看,又闻了闻,从另一头掐了点皮放在嘴里尝了一下很快吐掉“大人,这个是夹竹桃的树枝,就是常说的假桃花的树枝,这个有毒!可是...” 刘四犹豫了一下“大人,夹竹桃有毒,也只是花有毒,就是花粉,一般人家都不会种植,若不是南山野生,便是有人带过来的,在蜀中一带这个常见!” 蓝风点点头,把手里的另外一节枝蔓递给他“刘仵作您看看这个,认识吗?” 一节干枯的草藤,刘四不能确定,又往嘴里喂“断肠草!”蓝风的话出口,刘四手里的草枝堪堪停在嘴边,吓住了。 杨华用手里的树枝戳戳蓝风“大哥,这是什么?” 杨华叫蓝风大哥,不光是冯朝阳多看了两眼,就连身后的刘煜捷和刘煜宸也多看了一眼。 “这个是曼陀罗树枝,在宁州和益州常见,很少在中原出现,它的毒性比较特殊,会致人昏迷,单独使用不会致死!” 冯朝阳和刘四知道蓝风,但没见过如此博学的蓝风,表情有点意外! 蓝风不在意他们的表情,对冯朝阳说“冯大人,这几种草木虽然有毒,但除了曼陀罗外,没听说其他的燃烧会致命的,要确定死因,需要打开死者的腹。”意思就是解剖。 别无他法,冯朝阳点点头,刘四指挥衙役抬过来两具尸体,划开了肚子。这一划开,就连刘四也吃了一惊,不过半天时间,此人的腹腔里已经乌黑一片,就像是放了很多天一样,但却没有出现尸斑。 第223章 没有活口 中了断肠草毒 蓝风皱眉,蹲下身,拿过刘四手里的刀子,打开了另一个人的肚子,里面几乎一模一样,像被熏了很多年的烟囱,蓝风扔下刀子,用工具箱里的白酒冲洗了一下手,然后递给刘四。 “你也洗一下手,这是断肠草中毒了,如果不是把毒下在饭食中,就是在茶水中,燃烧的烟毒不会这么厉害!” “多谢蓝侍卫提醒!” “冯大人,麻烦告诉这些兄弟,千万不要用手抠鼻子或者嘴巴,赶紧洗手去,洗久一点,这里面有毒的草木有点多,看尸体的情况,应该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否则不会这么严重!” 冯朝阳头疼的不止于此“那这些尸体怎么处理,几百人,埋到哪啊?” “冯大人,直接埋了恐怕不行,都是剧毒,一旦渗到水里或者被野兽拉出来,会引发瘟疫的!” 洗完手的刘四也说“大人,蓝侍卫说得对!如此剧毒怕是要彻底烧了才行,埋到哪里都不稳妥,这可是京城!” 冯朝阳皱眉“烧的时候会不会有毒烟?蓝侍卫,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蓝风想了一下“冯大人,烧这么多尸体,需要很多木柴,还要些油料,要不然可能要烧几天几夜!还是雇些村民去打点柴,还要石灰,再挖个深点的坑!蓝星,你带人去药店买藿香银丹丸,让大家含在口里,再到布店去买棉布,折成三层让村民捂住口鼻,每人手上都要缠上布,干活时不要说话!” “是!”张捕头带着几个人跟着蓝星去了,剩下的人心情忐忑,生怕被派去埋死人。 冯朝阳自然看出了大家的顾虑,想了一下,他只能找蓝风“蓝侍卫,我们的人不善处理毒,村民打来柴还需要检查,以防里面夹带毒草...衙役们都不认识,请蓝侍卫施以援手!” 蓝风看看四周低头装死的衙役和蹲在一边瑟瑟发抖的村民,只能点头“好吧,天快黑了,冯大人多出些银子,多叫些村民来帮忙,把人拉到远离村庄的地方,这里离村子太近,不能烧!还有这些洞子要封起来,防止村民或者家畜误入!” 冯朝阳忙不迭的说“行行行,这没问题!” 需要附近的村民帮忙,可是村长和地保都必须跟到衙门去录口供,一起打柴的几个村民听说有毒都不愿意干这个活,一个个快把头埋进肚子里了。 怕也没用!地保严四胡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瞅了一圈,选中了外来户白坤,他是村里的佃户,尤其不敢得罪严四胡“白坤,你去找些人来给这位大人帮忙,你也听见了,大人要给赏银的!” 哆哆嗦嗦的白坤硬着头皮问“官爷,这要多少人...我去问问乡亲们...” 蓝风依旧平淡“尽量多些人,要年轻力壮的,我是大夫,不会让你们中毒的,快去吧!” 蓝风肯接手,冯朝阳算是松了一大口气,赶紧带人去杨老汉家,刚到村口,先去的衙役迎面跑过来。 “大人,杨家没人,村民说杨老汉带着人去送饭了,田里没人,我们一路追到山洞,就只有几个水桶和空筐子,像是装馒头的但没有看见杨老汉!” 冯朝阳问衙役推过来的村民“你是什么时候看见杨老汉去送饭的,几个人?” “晚饭时分!我们几个人每天都去山里面拢干草,天冷,怕碰上狼什么的,一般在天黑前出山,刚好杨老汉和几个人赶着车出门,他们家干活的人多,车上放着二个大筐,里面是馒头,还有两个人挑着桶,应该是茶水。” “你们打招呼了吗?” “杨四打招呼了,问他去送饭啊,杨老汉说是去送饭,然后就和他身边的人说话了,我从他车后过去,听见他叫那个人管家,好像那个人要回去!” “我也听见了,杨老汉叫那个人白管家...” 平常的一句话听在冯朝阳和二位皇子的耳朵里,可不亚于惊雷在头顶炸开,好在三人都很淡定。 冯朝阳不动声色的问“那个白管家常来吗?以前见过没?” “大人,我们平常很少到这边来,就是冬里闲着,进山打柴拢点干草烧了做肥料才来的勤了些,往常看不见杨老汉家有人! 他儿子发达了,给他买了地和这片山头,杨老汉让我们拢草,打点干柴,但是不让砍树,好歹是沾着人家的光,见面打个招呼是应该的!”看得出是个厚道人。 “村里谁和杨老汉比较熟?” 村民没有说话,拿眼看了下地保严四胡和村长杨万年,村长赶紧上前回话,冯朝阳却示意杨万年不要说话。 “邢助,你带几个人再找乡亲们了解一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再去给蓝侍卫说一声,看一下那边有没有杨老汉!”那边自然指的是后山的死人堆。 “是!” 在询问村民的时候冯朝阳也暗暗观察着刘煜捷和刘煜宸的动静,刘煜宸一向稳重有城府,做到不动声色并不难。 刘煜捷也很淡定,没有因为白管家三个字而多看刘煜宸一眼,这让冯朝阳很是满意!身在皇家,能不能继承皇位是其次,保住自己才是首要的! 事关重大,冯朝阳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供状,弃轿骑马赶到了蓝府,简单述说了事情的大概,冯朝阳双手递上供状。 “皇上,据村民说去杨老汉家送粮米的人叫白管家,经查,京城大户人家只有白大将军的管家姓白!” 这么大的事情,大半天的时间早就传遍了京城,白无疆在书房里不停的走来走去,白管家一脑门子汗站在门边紧握双拳,眼珠子随着白无疆来回移动。 “笃笃!”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一个黑衣人进来,向着白无疆单膝跪下“老爷,京兆尹去现场查勘,带回了几个村民,没查出什么情况,只是有几个村民说看见了白管家,听见杨老汉叫白管家,同行的大概有三四个人!” 白无疆看了一眼白管家,又问黑衣人“那个人看清楚白管家的容貌了吗?” “这个不清楚,但是冯大人一定会安排指认的!” “杨老汉呢?” “杨老汉也死了,和死士在一起,京兆府征调村民在挖坑,准备焚烧尸体,皇上派杨华和冯大人一起去的,杨华和冯大人回京了,另外一个侍卫和张捕头在召集村民处理后事!” “确定没有活口了吗?” “应该没有,所有人都在山洞里死的,京兆尹在现场发现了多种有毒的柴草,奴才判断是缠绕在树枝枯木上的,因为不认识,点燃后起烟中毒也不知道!另外,仵作还发现了夹竹桃枝条和曼陀罗枝条,奴才顺便看了一圈,山上有不少,并不像仵作说的只在蜀中有,现场看不像是人为投毒,如果有人刻意为之,十三和十六都会发现的!” 白无疆沉思良久,问白管家“村民在跟前的时候你转身了没有?” “没有,而且奴才是化了妆的,就算杨老汉本人也没见过我的真面目!” 白无疆点点头“你把今天你穿过的衣物都交给白江,还有那辆马车想办法赶上山推下山崖...” 郝琦和上官狄一路上相谈甚欢,上官狄一点不像上官家的人,他比郝琦更像个局外人,这也能看出他的岳父对他的影响很大“郝大哥,以后我在姑臧可以经常去找你吗?” “可以啊,我正愁没人陪我喝酒呢!我虽然在姑臧多年,但也是个孤家寡人,要不是这次带着媳妇回来,我也只能去找重老将军喝酒!” “大哥这次来有什么打算吗?” “我媳妇在京城经营一家成衣店,安顿好了我们就先把成衣店开起来,我给她打个下手,慢慢来吧!” “可是...”上官狄指了一下身后的于海洋等人“这些兄弟身手都不错的!” 郝琦往身后看了一眼“这些兄弟是镖局的,我们把店盘出去了,又进了些料子,我们自己运不太方便,干脆雇了镖局! 这些年天下太平,京城不太好混,他们也想找新的活路,大家互相帮助嘛!” 上官狄点点头“如此甚好!以后大家相互有个照应,不出意外,我的后半生就要在姑臧度过了!” “西北苦寒,小将军要受苦了!” “大哥,其实我很高兴!我从小跟在祖父身边,在金州长大,我对西北更多的是向往和期待!国泰民安,金州是后方了,我更愿意去姑臧,作为军人,就应该血洒疆场,而不是躲在南阳这样的温柔乡里混日子!” 郝琦多看了上官狄一眼,大哥说的对,凡是大家族都有他们独特的精神传承,比钱财和权势更重要!表面上看上官狄和现在的上官家格格不入,但是,他却继承了上官囧的精神和气概,家有挣子,其家不败! 走出山口,他们看到郝婷婷和小林氏在给大家倒水,郝琦没有再说什么。 上官狄的夫人过来给上官狄说“老爷,郝小姐原来是姑臧郝将军的女儿,以后老爷就和郝将军是同僚了!” 第224章 口是心非 你不装能死吗 上官狄看了一眼满脚泥泞的郝婷婷和小林氏点点头“像郝小姐这样肯给普通军士煮一碗茶喝的人不多,郝小姐也是官家千金,肯放下身段,真是难得!” 郝婷婷并没有更多的表情,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我爹不过是个六品参将,如果我这样的也算官家小姐,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礼貌的点了一下头,母女俩提着茶壶走了,官军接受了郝琦的建议,去找当地的村长了。 于海峰等六人一路上双手负后,郝琦在和上官狄聊天,也没在意,这会儿要走出山口了,几个人扭扭捏捏,表情很诡异。 郝琦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干嘛?” “嘿嘿...”于海东拿出背后的手,手里拎着一只兔子“掌柜的,这是晚饭...嘿嘿...” 郝琦眨眨眼“你们啥时候抓的,我怎么没发现?” 于海洋把手拿出来,竟然每只手里都拎着一只“掌柜的,这是我们的习惯...嘿嘿...” 郝琦马上想起了赵瑾澜,主子贪吃,底下的兄弟都养成习惯了,呵呵... “那好吧,咱们今晚不用饿肚子了!” “那我们就去收拾了!” “去吧!”然后看着上官狄“咱们晚上喝点?” “小弟正有此意!我车上还有岳父给带的一些陈酿,我这就去拿!” 小林氏、祁月茹和郝婷婷帮着烧水洗兔子和野鸡,其他的基本上插不上手,于海洋他们做这个轻车熟路,连调料都带着。 周氏带着儿子一趟一趟的挖雪往锅里倒,玩的不亦乐乎,鞋子早就踩湿了,半裤腿都是泥点子,周氏一点都不在乎,也不在乎自己的裙子沾上的泥点子。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扭捏和官夫人的架子,要知道,上官狄也是正四品守备了! 等木架上的兔子开始滋滋的冒油,上官晟偎在父亲的怀里,眼睛亮晶晶的,他第一次看见这样做吃的,虽然小脸冻得通红,但就是不肯到车里去。 用军士留下的行军锅煮了两只野鸡一只兔子,下午的时候很多人看军士们都撤了,不知道什么原因,以为不挖了。 等待的行人扛不住野外的寒冷,纷纷到附近的农家去借宿了,他们三家人口众多,加上马车货物,除了客栈,一般人家接待不了她们,只能野外露营了。 煮好了肉汤,蝴蝶给老夫人盛了一碗,这边上官狄让给小妾邹氏也盛了一碗,邹氏嫌腥,不肯吃,上官狄和周氏都没说什么,她有身孕,吃不下去也可以理解,可是荒郊野外的,谁也没有多余的吃食。 “老爷,我实在吃不下去,您能让人给我弄碗米汤吗?” 上官狄并没有因为她有身孕就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米汤没有,我可以让人送你回娘家,即刻启程!” 邹氏慢慢放下了车帘,丫鬟从车里出来,重新给她盛了一碗肉汤,端进车里面去了。 “夫人也到车里去吧,你的鞋子都湿了,小心受凉!晟儿还想吃烤肉,就让他多呆一会吧!” “是,老爷!各位慢用!”周氏上车后,丫鬟也把汤送到了车里。 郝婷婷和小林氏嫌麻烦,就在旁边吃了,然后把锅碗都收拾了,又拿着一个汤婆子给上官狄“周大人是从南方过来的吧,夜里寒冷,这个汤婆子给那位夫人用吧,怀孕的人怕冷!” “多谢郝小姐!问题是...你怎么办?” “我和我娘用一个就行!”说完没有做任何停留就上车去了。 白管家和白江退下后白无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心疼啊,七八年了,花费的银钱且不说,这件事情暴露,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想呢!眼看着皇上已经让皇子们开始参政,诸皇子都开始积蓄自己的实力了,偏偏在这个时候他这里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这可如何是好! 等周围的人都散去,白坤慢慢站了起来,一改刚才的唯唯诺诺,挺直腰板,目露精光“大哥,人都准备好了!”蓝风点点头看着远处的天空。 刘煜捷回到府里,桑侧妃亲自端来了鸡汤和小菜,说了几句话,看刘煜捷没有留她的意思,桑侧妃很知趣的退下了。 吃完饭,刘煜捷和和黑羽到后院习武,练了一会,刘煜捷突然问黑羽“你怎么看白管家的事?” “爷,您觉得这个白管家是白大将军的管家?” “在京城,能养得起二叁佰个死士的人家不多!” “冯大人是说要抓紧追查!” “没有活口怎么查?而且,从现场看,这些人是自己点燃了毒药,就算是有人刻意为之也是个高手,没有活口就查不出来!” “不打算调查白管家吗?” “那是大将军府的管家,国舅的管家!他有那么蠢吗?就算真的是他,也不是以真面目示人的!从我整理的历年卷宗来看,此案多半是个无头案了!” 黑羽脑子一热,一句话冲口而出“爷,您说赵小姐能破了这个案子吗?”说完黑羽马上意识到自己错了,低下头装死。 刘煜捷顺势坐在搏击桩的横杆上“今天只有蓝风去了,也许她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吧!城南的地还空着,别人的商铺都开业了,她哪有这个心情!” 黑羽很意外刘煜捷的表现,慢慢蹲下身“爷,我问蓝风了,赵小姐旧伤复发,人还没有清醒,皇上去看的时候碰上这个事,就派蓝风和杨华来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叫太医...哎呦!”刘煜捷猛地站起来,不小心撞上了高处的横杆。 “爷,您心里还是担心赵小姐的吧!” “放屁,她死了我跟谁退婚去?” 黑羽撇撇嘴,腹诽自家主子,不装你能死吗?人都死了你还退婚,我看你是想去陪葬吧! 刘煜宸一屁股重重的坐在椅子上,脸色越来越阴沉“白无疆,你好大的胆子!” 青城站在书案对面,犹豫着说“爷,现在...还不能确定...就是白...” 刘煜宸咬牙“在京城,能训练几百死士的人家掰着指头都数的过来!” 青城皱眉,其实这个结果他心里已经确定了“爷,您说大皇子和冯大人也想到了吗?” 刘煜宸叹口气,神情松懈了一些“恐怕就连现场的衙役也想到了,他们能稳住,只是表明他们相信这件事情与我无关!自从开始在京兆府当差,大哥聪明了很多,这个情...我领!” 杨华汇报完就低头站在一边,等皇上的旨意。 皇上挥挥手“下去吧,还没吃饭吧,这里有烤羊排,拿去吃吧!”说着,皇上亲自动手把炉子上的烤肉都放在盘子里递给杨华,杨华也不客气,端了盘子就不见人了。 皇上自嘲的咧咧嘴“可是等朕的儿子们长大了,白家准备的足啊!朕的近卫才不过叁佰人而已!叁佰死士...这是准备逼宫吗?” 慧明还是从容的样子“他不敢逼宫,但可以绑架!白家此举不是冲着皇上去的。” “皇叔,我明白您的意思!不管是白家还是上官家,亦或是其他人眼下尚不至于对朕如何!” 蓝樾过来行礼“公子,已经传信去查了!” 赵瑾澜点点头“一经查实就按规矩办,不必回我!你跟我来...” “是!”蓝樾跟着赵瑾澜走了。 皇上不知道赵瑾澜发什么邪火,有点懵。 慧明放下茶杯,淡定的说“皇上不必介怀,澜儿怀疑此事有江湖中人介入,江湖人若非自身原因参与朝堂之事,还出了人命,就是违背江湖禁令,澜儿让查的是这个事情!” “江湖禁令?谁定的?这丫头吗?” 贤王笑笑“在随州和郢州交界的琅琊山上有个景林山庄,是武林盟主傅刚烈的庄园。傅家擅长铸造兵器,也擅长机关之术!传闻景林山庄机关重重,若无人带领就无法活着上山! 琅琊山在大周和北黎的交界处,地形复杂山势崎岖,却也风光秀丽天下无双,不管傅家的机关术还是琅琊山的风景,哪一样都足以吸引蓝公子! 武林大会三年一次,为的是解决江湖中的恩怨并推选新的武林盟主,天下习武之人不分门派地域均可参加!三年前的武林大会争斗异常激烈,傅家险胜,保住了盟主之位! 可另一些江湖势力眼看傅家伤亡不轻,私下联络要下黑手。 恰逢蓝公子去琅琊山游玩,他不在受邀请之列,自然无人带领!她边走边玩一路上山把景林山庄的机关拆了个七七八八,进到庄里正碰上那些江湖败类对傅家下黑手。 原本想问清楚原委调解一下,不想这些人看不起蓝公子,出口成脏!蓝公子一怒,不等傅家人动手就把下黑手的人拆成了一堆肉,蓝公子的功夫自成一派,不断人手脚不取人性命却让你从此不能习武!” 皇上好奇的问“她把人拆成一堆肉这些人还能活吗?” 贤王淡淡一笑“皇上,她不直接取人性命就是让他们能活命,当然,有劣迹的那就另当别论了,最轻都是废了武功的!” 第225章 裹挟皇子 就是踩了底线 皇上还惦记着武林盟主“五哥,你接着说那个武林盟主…” “傅家保住了性命和名声,对蓝公子佩服的五体投地,要让出武林盟主之位!蓝公子说他一个开酒楼的,对江湖不感兴趣,不肯接受! 在景林山庄住了几天,帮忙修正了傅家功夫中的瑕疵,把傅家失传的一些武功招式重新教会傅家人,这对傅家来说可是再造之恩! 傅刚烈无以为报,就把号令江湖的江湖令给了蓝公子,并发誓傅家上下以蓝公子号令为尊!蓝公子这几年惩恶扬善处处留下江湖令的标记,令傅家在江湖上声名大振! 可蓝公子嫉恶如仇,对傅家在江湖上犯下的错误也毫不手软,甚至把作恶之人拆成一堆肉给傅刚烈送回去,并让傅刚烈亲自上门给苦主道歉赔偿! 短短三年,硬是把高冷的铸剑大师变成了一个助弱扶贫的江湖大侠!哈哈哈...傅刚烈也是憋屈,打不过,惹不起,索性放下一切念想做个好人了!” 战王阴阳怪气的说“傅家不过是矬子里面拔出的将军,真正的机关高手兵器大家早就改行当强盗了!” 慧言翻个白眼“你会不会说人话?” “我说的不对吗?我像这个丫头这么大的时候傅家就是一方霸主了,再怎么没落也不是这个丫头单枪匹马能降服的!” 慧言喝了口酒“贫僧身无所长,就一个徒弟,总不能叫人随便欺负吧!” 战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被人随便欺负?她不随便欺负别人就算是烧高香了,你见过她被人欺负吗?” “没被人欺负她怎么失忆了?”完了,慧言就是典型的话题终结者! 慧明笑笑的看着慧言,那表情一言难尽! 皇上和战王对慧明的表情都接受无能,在心里疯狂的问候慧言!慧言对着天空喝酒,谁也不看! 贤王回想当时的赵瑾澜微笑不语,对眼前的刀枪剑戟视而不见! 刘煜宸是个很谨慎的人,晚饭后他照例和青城在院子里散步“青城,打听到什么消息吗?” “爷,城里的消息和我们知道的差不多,奴才记着爷的叮嘱,没有刻意打听!” “你做得对!父皇能派杨华去现场,说明他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大内侍卫都不是笨蛋!” “奴才在太平坊的街口一直等着,看到了白江,看样子是去处理后事了!” “白江都出动了,说明白无疆还是知道害怕的,哼!” “爷...”青城欲言又止。 “说吧,对我,你无须顾忌!” “爷!白无疆此举阴险,是要置爷于不义!” 刘煜宸转身笑笑“这就对了,越是事关生死,你越要替我多操点心!” “爷,现在该怎么办?” “你的意思呢?” “爷,要不要给皇上说...” “给父皇说什么?说此事与我无关?呵呵...你是大内侍卫,你觉得父皇不知道此事的真相吗?你难道没有注意,京城的风水早就变了!” 看刘煜宸成竹在胸的样子,青城有点懵。 刘煜捷嘴角上翘“你是关心则乱!你想想上官美琳和上官长安!” 青城恍然大悟“爷,您的意思今天的事情是皇上?” “要是父皇下的令,这会儿大将军府该抄家了!不过...白家不会平静了!” “爷,白家出了事,恐怕您就少了帮手。” “青城,我以前也会这么想,可上次在宫里,我听见赵瑾澜说大哥,我就不这么想了!” “爷...”青城不知道赵瑾澜说了什么,接不上话。 刘煜宸嘴角上翘“当时上官美舒来找茬,她轰走了上官美舒,对大哥说,你问问上官家的人到底把你当什么?是上船的板还是过墙的梯,是个女人都要嫁进大皇子府?上官家的人应该明白一点,大皇子不是上官家的免死金牌!” 想起当日的情景,刘煜宸还是笑了一下。 青城睁大了眼睛“在宫里说这话?赵小姐的胆子还真大!幸亏她失忆了,要不然就难活着出宫了!” 刘煜宸对着青城眨眨眼“这和失忆有关系吗?她这是明目张胆,一身正气!就算皇后在跟前也不能奈她何! 她是把大家心知肚明又不敢说的事情摆在了桌面上!想帮皇子夺嫡是真的,可目的还是要保住上官家的富贵,否则干嘛非把上官家的女儿嫁给大哥!上官美琳死了才几天,上官美舒就跳出来了...为的,都是上官家的前程!” “所以,爷认为白家也是?” “白家的情况不同于上官家,但目的都一样!你没发现吗,上官家是皇后和上官长安极力主张,而白家,是母妃和刘氏内外使力,白无疆更想直接为我效力而不想通过姻亲,白无疆比上官长安更聪明一点!赵小姐退婚是她看透了上官家的把戏,不想参与其中!” “大皇子不生气吗?” “生气?如果哪个女人对我说这种话,我一定想尽办法第一时间把她娶回家!至于退婚嘛...一开始是大哥要退婚,可现在要退婚的是赵瑾澜!就是她的这句话让我醍醐灌顶! 从小,我们都认为舅舅就是为了我们这些皇子在四处活动,我们也心存感激,对舅舅们感激涕零,在赵小姐说这话的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不管上官家还是白家,亦或者蔡家,都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富贵,皇子不过是他们的挡箭牌,是个障眼法罢了!” “要是退了婚,赵小姐以后嫁人可就难了。” “哈哈哈...”刘煜宸突然地大笑吓了青城一跳,刘煜捷拍拍青城的肩膀“青城,看来我们最近交流有点少,你担心退婚后赵小姐嫁不出去,哈哈哈...” 吃完烤兔子,上官狄把儿子抱到了车上交给周氏,趁着这个空档,老夫人让蝴蝶来叫郝琦。 “老夫人有什么事吗?” 林老夫人虽然板着脸,但还是没忍住眼泪“郝琦,林家出事了!你能不能给赵天成带个信,让他帮忙给皇上说句话,林家是冤枉的!” “林家出事了?你让郝婉玉说啊,对了,一直没看见郝婉玉,她是不是回京城去找赵大人了?” “你别提那个没良心的,一听说林家出事了,她转身就走了,我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郝婷婷听不下去了,掀开车帘对坐在车辕上抹眼泪的老夫人说“奶奶,您这是求人呢?明明是您赶走了姑母,这会儿又说姑母跑了,您还指望赵大人能伸手救林家!您别忘了,姑母可是表妹的娘,她要知道您在背后这么诋毁她娘,我估计林家死的更惨!” 郝琦从心里厌烦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借着郝婷婷的话假惺惺的说“老夫人也别着急,您现在听到的没准都是以讹传讹的,既然您说林家是冤枉的,那就一准没事,也许是林县令当初得罪了谁,故意在背后说他的坏话呢!您还是好好歇着,等您回去了,也许就没事了!” 林老夫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时就相信了郝琦的信口胡说,瞪了郝婷婷一眼,进车里睡觉去了。 等了一会,赵瑾澜还没来,看看天色,皇上问儿子“你师父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过来?” 九皇子还没有说话,慧言开口了“她不会来了,应该是去给我和师兄准备路上用的东西呢,你找她干嘛?” “哦,我想听听他对白家的事情怎么看?” “朝廷养了那么多官员摆着看吗?你找她干嘛?你就不怕你的朝臣都闲出病吗?她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看法?你俩到底谁是皇上?” 慧言的火发的有点莫名其妙,皇上皱眉,他一直都知道慧言这个人很别扭,但从来没有真的发过火,这会儿显然是真生气了! 慧明微微一笑,伸手拍拍慧言的腿“你放心吧,有三师弟在这里,澜儿不会有事的!”众人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担心赵瑾澜。 慧言的脸色慢慢好了“我是担心眼下的事情,这死丫头不知凶险,白家意图裹挟皇子,她不会坐视不理,这个死丫头!” 慧言的脸上又出现了怒气,慧明反手抓住慧言的手,温声细语的安慰“放心,玄冰也在京城,出不了什么乱子!还有蓝风跟着她,我们快去快回,澜儿不会再有事的!”慧言抽出了自己的手起身离去。 皇上知道慧言还是因为赵瑾澜出车祸的事情生气,他叹口气对慧明说“皇叔,我知道慧言担心这丫头,您放心吧,朕会照看好她的!” 贤王嘴角上翘“皇上!白家已经暴露在明处,根本不足为虑!这个案子现在看要成为无头案了,但也不妨碍随时都冒出来新证据,白无疆暂时顾不上二皇子了!” 慧明又恢复了悲天悯人的状态,似笑非笑的看着皇上,皇上一头雾水的看着慧明,慧明不语,他又看向贤王。 贤王笑着说“皇上有所不知,蓝公子在江湖上有个绰号‘鬼见愁’呵呵...白家企图裹挟皇子,就是踩了蓝公子的底线,白家从此就要改戏楼了!” 第226章 为老不尊 你这个花和尚 战王笑得很灿烂“这是谁给她起的绰号,还真是贴切!” “这个无从考证,多半和傅家脱不了干系!” 战王站起来整理好披风,阴阳怪气的说“哎!从小,傅刚烈就是让我仰望的存在!呵呵...现在被人整的只能靠给人起个绰号解恨!你们还替她担心? 皇上,我看您还是担心一下您的那位大舅哥,别被这个坏丫头整疯了才是正事!” 慧明的脸上有了明显的笑意“玄冰说的有理,老衲看冯朝阳也是个干吏,此案件的进度完全掌握在皇上手中,不说高枕无忧也可以让白家安静一阵子! 澜儿身子尚未恢复,她明天又要进山去,京城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切勿操之过急!” “皇叔,朕记住了!那你们一路保重,早去早回!” 大家都站起身准备散了,慧言拿着两把剑过来,分别扔给了贤王和战王。 拔剑出鞘,寒光摄人心魄,两人齐声赞叹“好剑!好剑!多谢慧言大师!” 虽然平时互相嫌弃,但这声感谢却是真心地!能得到慧言亲手铸造的兵器...这可是宝贝! 慧言很嫌弃“傅家也就打个菜刀锄头,这也能入了你们的眼,没见过世面!” 战王对宝剑爱不释手,嘴也不闲着“那是,傅家怎么能跟慧言大师比,慧言大师不如好人做到底,把其他的秘诀也一并传授给我们如何?” 慧言不解“什么秘诀?” 战王坏笑着说“按说慧言大师比皇叔小不了几岁,可您看着也就二十几岁,这驻颜之术也是秘诀哦,是不是?” 慧言邪魅一笑“这个比铸剑容易!今晚你留下来给贫僧侍寝,贫僧教你!” 战王一下满脸通红,指着慧言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你个花和尚,为老不尊!”然后逃也似的往外走,连给慧明和皇上道别都忘了。 城西德居坊的一处宅院,一个全身包裹在黑斗篷里的人敲响了一户宅院的大门,门里的人看到来人的面容,赶紧让人进去,又在身后张望了一下才把门关上。 黑斗篷进了正堂才把扣在头上的风帽取下来,竟是白无疆的三姨娘廖氏! 廖氏全名廖红英,是衡山派掌门人廖久的女儿,与白无疆一见钟情,可白无疆必须要娶司马刘化生的嫡女才能执掌白家门庭! 廖久哪里会同意自己女儿给人做妾,这让他的老脸往哪里放!于是,白无疆亲自上门,一番赤诚打动了廖久,白无疆以正妻之礼娶了廖红英! 虽然是姨娘,可廖红英没有给刘氏端过一杯水,磕过一个头,慢慢的廖家人也就把姨娘这档子事给放下了,廖久也把自己当大将军府的亲家,衡山派出人出力为白无疆夺得军功无数,廖红英在白家和刘氏平起平坐! 人还没有坐下,廖红英就问上座的男人“三叔,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被称呼三叔的廖杰叹口气“哎!中秋时大将军说要把人再筛选一下,精干的留在京城逐渐部署,差一点的加紧训练! 我想着这个时间外出的人少,不易引人注意,就把人集中在南山背面,这样也方便大将军得空去看一下,谁知...” 既然是意外,谁也不能怪谁,再说,廖杰也是好意,廖红英又看着大哥廖镇海“大哥,就没让人去查一下吗?会不会有人动手脚?” 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最伤心的要数廖振海“你当你哥是个蠢货吗?人是我亲自带过来的,安排好他们今晚歇息一下,妹夫让人送去了几头羊和酒,我还亲自查看了周围的情况,确认周围没有人,从外面也看不出异样我才回来! 我想和三叔合计一下接下来的安排,谁知...拉泡屎的功夫人就死了,他妈的,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霉到家了!” 廖红英皱皱眉“你们在来的路上有没有被人注意?” 廖振海更火了“不到叁佰人,一年多了才全到,我们就算正常走镖走货都会多长个心眼,你当你哥是刚出道的青毛吗?” 三弟廖振中进来,看一个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摇摇头说“姐,我知道你着急,但这个事情真的不是大哥的错! 从收到信息我就去了杨家村,一直看着京兆府查案,他们烧的柴火中最少有四到六种有毒的草木,大冬天的就剩个光杆杆,我们既不是大夫也不是毒药世家,谁认识那个玩意! 官府解剖了二个尸体,腹腔里面全黑了,官府都不敢把人就近掩埋,可想毒性多大! 人为投毒的可能性也不大,几百人呢,就算都是种地的庄稼汉也能发现点什么!行了,你也别着急,事情已经出了,门里的几十个弟兄也在里面,大哥也是心疼! 回去给大将军说一下,既然是大事,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三叔说了,过完年就回门里,这次以衡山派的名义招人,就是时间上有点欠缺,最少需要一年的时间!若是信不过,就让他另请高明,这些人花费的银子我们赔给他!” 廖振中年龄小,但武功和见识都在他们兄妹之上,虽然帮主是廖振海,但帮里的大小事务基本上都是他在打理,他的话当时就得到了廖杰和廖振海的认同,廖红英多少有点尴尬。 “三叔、大哥、三弟你们别多想,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是着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 咬了一下牙,廖红英对廖振中说“三弟,你们这次走的时候把明杰和星华带走吧!不管白家出了什么事,我陪着就行,这两个孩子就交给你和大哥了!” 廖振中的随意只是不想大哥和姐姐吵架,所以他摆出了无所谓的态度,现在看廖红英的样子,他马上觉得事情不对劲。 廖振海只是脾气不好,人还是不错的“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皇帝发现了?” “没有!”廖红英摇摇头“我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才这么想的,而是...” 廖红英把白菁华闯祸的前后说了一遍,叹了口气“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没那么好的命,白英杰已经建功立业,明杰却在家中赋闲!我不想自己的孩子成为别人的工具,还是让他们去江湖上闯闯吧!”众人松了一口气。 廖杰点点头“红英的顾虑不是没道理,先让孩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若是他日二皇子登基,再接他们回来也不晚!” 廖振中略一思索“大姐,既然如此,此事宜早不宜晚,年前就送他们走!你和他爹说好了吗?” 廖红英低下头“还没有说!白菁华被禁足后,贵妃娘娘派人来教几个小姐针线女红和礼仪规矩,可姐妹三个日日吵嘴,我怕...” 廖振中看着廖杰说“三叔,既然姐姐已经有了担忧,那就宜早不宜晚!我现在就随姐姐过去,就说父亲病重,想见外孙一面,要不...姐姐也一起回去!本来爹的身体也不好,该回去看看了,我想大将军该不会有异议!” 目送姐弟俩的马车在街角消失,廖家大门口槐树上的黑衣人冷冷一笑。 蓝星和张捕头在这边看着村民往车上装尸体,那头蓝风找了一个天然的深坑,确定周围没有人畜,砍断了半山的草藤之后决定把人埋在这里。 蓝风正在观察周围的地势,白坤过来了“大哥,我发现了个问题!” “什么?” 白坤赶紧说“大哥,这些人好像不是一波,大部分人胳膊上有编号,有些没有!”“走,去看看!” “大哥你看!” 白坤把摆在地上的黑衣人的衣服揭开“这些人的胳膊上都有编号,但是这些人没有,这样的人现在十一个,看来不是一拨...” 仔细检查一下,蓝风很快做出了判断“把有标记的人弄走,没标记的应该是衡山派的门人弟子,放在这里,待会有用!” “是!”白坤一招手,搬运尸体的人很快过来了... 清晨,黑羽陪刘煜捷练完功,刘煜捷显得很轻松,不仅让桑侧妃陪他吃饭,还点了晚上的菜单,桑侧妃也是喜笑颜开。 走到看见京兆府衙门的时候,刘煜捷突然对黑羽说“我昨晚想了,这件事如果是让赵瑾澜来处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一定会装作不知道,然后私下调查,等她开口的时候,就算没有十分把握也有九分胜算!”说完径直走了,黑羽愣了一下赶紧跟上。 吃完早饭,赵瑾澜亲自送两位师父出西门而去,自己则掉头往南山而去... 今天的早朝看似平常,却处处惊雷!京兆尹冯朝阳上奏南山东段发现几百人的尸体,初步判断是死士,皇上凌厉的目光从朝臣的脸上扫过,白无疆故作镇定的和他人交头接耳,其他人也是议论纷纷。 皇上并没有发火,而是慢悠悠地说“冯卿,年底下,你要格外谨慎,京城重地,朕和各位爱卿的身家性命都在你的手上,你要是疏忽了,朕就成了他人的刀下之鬼了!” 第227章 旦夕祸福 真的只是意外 众人跪下了,皇上一巴掌拍在龙椅的扶手上,一声怒喝“天子脚下,在朕的卧榻之侧竟然有几百个死士,想干什么? 朕不是三岁小孩,你们不要给朕说那是跑江湖耍龙套的!冯卿,马上去查,不管涉及到什么人,都追查到底!” “臣遵旨!”冯朝阳磕个头赶紧出宫去办差了,他以为逃离了是非之地,却不想左脚还在烂泥里,右脚又陷进去了... 宫门外,在他的轿子旁边还站着气喘吁吁的衙役“老爷,城西德居坊内一户人家又出事了!” 冯朝阳都想骂人了,虽然京兆府就是处理这些事的衙门,可所有事都碰到一起谁能受得了啊“什么事?” 衙役小心的说“初步勘察是碳气中毒,有点蹊跷,死的都是主家,仆人没事!” “哦!”冯朝阳松了口气说“走,去看看!这户人家是什么人?” “是衡山镖局的掌柜,户主叫廖杰,据说是白大将军的三姨娘的娘家人!” 冯朝阳脚下一个踉跄,他隐隐感觉此事绝不简单“有其他发现吗?” “仵作正在验看,张捕头正和二位皇子查看其他情况,小的赶来给老爷报告!” 冯朝阳和廖红英、廖振中几乎是同时到的,廖红英看到躺在院子里木板上的廖振海忍不住眼圈发红,跑过去抱住就哭,被衙役拉开了。 廖振中面色铁青的看着院子里的惨状,强忍胸中的悲愤。 刘煜捷和刘煜宸带人到各院查看后来到了前院,看到冯朝阳,赶紧过来汇报情况“大人,现场初步勘查是碳气中毒,地点在正堂花厅,共计死亡六人,大致时间在昨夜子时至丑时!” 说完,刘煜捷又指着跪在一边的一个下人说“你过来,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下人看着很精干,也不怯场“大人,小人是廖堂主的管家廖三,昨日,廖堂主的侄子廖振海和廖振中来访,几人便在正堂叙话。 大约戌时二刻,廖夫人来了,廖夫人是廖振海的亲妹妹!大约亥时,廖振中和廖夫人离开,据说是去拜访姐夫白大将军,整夜未归! 廖夫人在临走时交代下人,天气寒冷,怕廖堂主和哥哥等人喝酒后受凉,便交代下人多加几个炭盆,平时廖堂主在正堂或者花厅时一般只有一个炭盆...” 在深宅大院里呆久了,对这种带有指向性的话很敏感,廖红英马上呵斥“你什么意思?我那是考虑到大哥...” 正在收集信息的廖振中怒了“你闭嘴!”一声呵斥,廖红英乖乖闭上了嘴。 廖振中给冯朝阳一抱拳“对不起,大人,你们继续!” 廖三看了冯朝阳一眼继续说“廖夫人离开后,我家的三位少爷和耿副堂主也来了,本来加了一个炭盆,但二少爷刚刚风寒病愈,怕冷,便又加了一个。 初始,奴才把花厅通向正堂的门窗都打开的,花厅的窗户也都半开的,可是到了亥时二刻突然起风了,老爷就让奴才把正堂这边的门窗关上,又把花厅前面的窗户关上,但是后面的窗户是开的! 老爷让伺候的下人都下去,让奴才去门房候着,等三少爷回来就把他带过来,可我家大少爷说不用了,三少爷今晚不一定回来,让奴才去歇着。 奴才哪敢真去睡,就合衣靠在门房的椅子上等着,等奴才醒来发现天都亮了,赶紧起来去花厅推开门就...” 冯朝阳问“你是第一个发现的吗?” “奴才去正堂的时候已经有下人在打扫了,进入正堂的,奴才是第一个人!” 刘煜宸仔细的查看火盆里的灰烬,门边的筐里还有准备的一筐炭,现在没剩下几块了“昨晚你也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下人了?” “是的,大人!” “你离开前给炭盆里加碳了吗?” 廖三疑惑的看着碳筐“我们都是把炭盆烧旺了才端进去,不会把碳筐拿到屋里的,这个...” 刘煜宸看着院子里的其他人“你们谁给这屋里送过炭?” “大人,这碳是奴才拿过来的!奴才是三少爷的车夫,昨晚把夫人和三少爷送到大将军府,原本计划是要回来的。 可我们去的时候大将军已经歇下了,夫人就让三少爷歇在将军府,三少爷怕大少爷着急,就打发奴才回来报信! 奴才来的时候炭盆里的碳烧的差不多了,廖堂主担心一会下雪,喊人去再拿点碳,当时再没有其他人了,奴才就自己去取了些碳,给每个盆里都加了碳,大少爷就让奴才去歇着了。” “你加完碳就把窗户都关上了吗?” “哪能呢?因为加了新碳,奴才特意把前面的窗户也打开了,风大不能用窗棱支,奴才特意用筷子支开的!” 大家跟着冯朝阳又仔细检查了窗户,窗户边确实有筷子,不过已经倒在窗户缝里了... “大人,想是后半夜风大,窗户被风摇晃久了,筷子就掉到一边了!” 冯朝阳点点头,再看后窗户是关上的,看样子也是被风吹的,如果是人关上的一定是虚掩,毕竟屋里的人都是有功夫在身,很容易被发现,只有风刮上的才会死死地关住。 这时,刘四过来报告“大人,经查,酒水和菜肴里没有发现毒药或者蒙汗药之类的,死者面皮发青,耳朵出血,舌头青黑色,是碳气中毒!若要进一步确定,需要打开死者腹腔!” 冯朝阳仔细观察花厅,不大的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摆设,靠东墙摆着一副根雕茶海,几张天然树根坐凳,拐角的花架上一盆花已经奄奄一息,显然是被碳气熏的! 地当中摆着一张饭桌,已经杯盘狼藉,看样子几人是趴在桌上死去的... 众人再次来到院中,冯朝阳让人传来了廖杰的夫人及其他子女,然后说“廖夫人、三少爷,衙门勘查的结果是碳气中毒,大致经过你们也都听见了,对此,你们可有异议?” 廖振中和廖夫人还未及开口,廖红英却冲到冯朝阳跟前“冯大人,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是白大将军的三夫人,此事,衙门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冯朝阳很淡定“三夫人想要个什么交代?” 廖红英一时语塞,可她也不是廖振海这样的江湖草莽,即便在大将军府,她也是和刘氏平起平坐的存在,她把目光转向刘煜宸,屈膝行了个礼“二皇子,您在这里就太好了,怎么说这也是您舅舅的姻亲,不能就这么草草了事!” 妾室不能见客,她也就是在白无疆的书房里假装碰上见了两次,这是第一次看着人说话。 刘煜宸表情平淡,看不出喜怒,白无疆再怎么抬举你都是内院的事,一个姨娘还入不了他的眼。 “三夫人有什么怀疑的人或者事,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 刘煜宸的无差别对待让廖红英有点尴尬,可话已经说出来了“二皇子、冯大人,我们昨夜离开的时候家里的人都好好的,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下黑手!” 刘煜宸依旧淡定“比如...” 廖红英看了一圈,指着跪在地上的廖三和送碳的车夫怒吼“都是这些该死的奴才,伺候主子一点不经心,要不是他们偷懒躲滑,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老夫人,三少爷,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的错!如果奴才不睡着,中途去看一眼,也不会...老夫人,三少爷,奴才愿意给主子抵命!” 廖三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很是动容。 老夫人在儿媳的搀扶下往前走了一步“廖三啊,你不到十岁就拜师入门了,跟随老爷这么多年,老爷可有亏待你之处?” “没有!老爷对奴才视若己出,是奴才对不起主子!” “廖三,既然如此,如今廖家遭此大难,你要丢下我们孤儿寡母,是何道理?廖三,咱们是江湖人,就是个普通百姓,没有王侯府邸的那些规矩,人死了就一定要让谁承担责任,你起来吧! 人这一辈子,谁没个旦夕祸福!既然衙门里已经断清楚了,这只是个意外,不是遭人暗害,就行了!都是普通人,谁比谁的命更金贵些... 江湖人,只讲究恩怨分明,不讲究身份高低,以后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还要你多操心呢!” “三婶,若是他能半夜来看一眼,也不至于...” “红英,你身在侯门,那你说说在什么情况下你会让下人退下?既然镇海他们有事情要商量,廖三如果频繁前来,你会不会怀疑他偷听?他不来是遵从师命,何错之有?三夫人,和你们侯门打交道真是难啊!” “是!多谢老夫人,奴才后半辈子就为各位主子活着了!” “行了,师娘就是师娘,什么主子奴才的,到京城来别的没学会...”廖红英在一边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是!师娘!”廖三磕了头再爬起来,顺手把车夫也拉起来了。 第228章 天衣无缝 是最大的破绽 侯青青看向冯朝阳“冯大人,老身侯青青是廖杰的夫人,既然衙门认定是碳气中毒,老身也没有异议,就不必再打开肚腹了,就让老爷完完整整的上路吧! 若是官家没有其他的规定,我想三日后扶棺归乡,可以吗?” “老夫人若是没有异议,只需到衙门去办个棺椁通行证即可,只是,你们要准备必要的措施,防止尸身腐化,何日归乡看老夫人便利!” 人是互相尊重的,老夫人以礼相待,冯朝阳也不摆官架子。 “三少爷,剩下的事情你就看着办吧,我一个妇道人家,两眼一抹黑,这里就全权托付给你了!需要什么你找廖三就行,镖局那边也是,你自己经营也行,转手也行,京城...我是再也不会来了!” 老夫人颤巍巍的走了,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飘扬,看背影有说不尽的凄凉... 在去往静安寺的官道上,拐进大山的一个岔路口,蓝风骑马候在路边,等赵瑾澜走到跟前,调转马头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在一个大宅院下马,开门的是周家的管家周正“蓝公子,请!” 周俊卿闻讯从屋里出来“蓝公子,辛苦了!” “周掌柜,情况怎么样?” “人都清醒了,但薄先生说要三天以后才能恢复行走!” “全都救活了吗?” “死了五个,薄先生说他们是自己有内伤!” 蓝风说“公子,这五个人是死在山洞里的!”赵瑾澜明白了,这是蓝风故意带来的。 屋里是两铺大炕,满满当当都是人,不愧是死士,虽然脸色煞白,疼的龇牙咧嘴,但是没一个人出声。 “周掌柜,你们一共救回来多少人?” “一百七十八个,还有几十个没来得及,村民怕沾上毒药,直接把人扔进坑里,我让人下去看了,都死了!那几个当时还有脉搏,但是到这里还是没救过来,蓝侍卫说他们的骨头断了!” 一共四间屋子,将近二百个人,逐一看了一遍,赵瑾澜才开口“大家都到院子里,我给你们教一些经络排毒的做法,你们被人在酒水里下了断肠草,幸亏你们烧的柴火里面有夹竹桃和曼陀罗,以毒攻毒,延缓了断肠草的发作,要不然就算大罗神仙也没办法!若不是周掌柜机缘巧合发现了你们,你们就在阎王殿了!” 跟着蓝风练了一回,大家顿时觉得舒服多了,有嘴快的开口道谢,其他人也都跟着道谢,赵瑾澜挥手打断“行了,要谢你们就谢谢周掌柜吧,是他救了你们!” “多谢周掌柜的救命之恩!” “你们谁是这里的头,出来,我有几句话要问!” “周掌柜,我们两个是领头的!” “我不姓周,我叫蓝锦钰,是周掌柜请来救你们的!客气话就不说了,说一下你们是什么人吧?我知道你们是死士,你们为什么被人集体下了毒!” 出来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低头不语,其他人互相看看,也不说话,赵瑾澜也不追究“不想说就算了,我只负责救人,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周掌柜了!” 蓝雨匆匆进来“公子,衡山镖局出事了?” 赵瑾澜看着蓝雨不说话,蓝雨继续说“廖杰以及三个儿子,还有廖振海都死了,说是碳气中毒,京兆府已经验过尸了!” “碳气中毒?他们父子四个住在一间屋里吗?” “不是,他们在花厅喝酒,还有副耿帮主,一共六人,无一生还!” “喝酒的时候碳气中毒?廖杰虽然不是顶尖高手,可在江湖上也是把好手,碳气都发现不了?还六个人...这是要灭门吗?发现其他问题了吗?” “目前没有发现其他问题,只是,昨夜戌时三刻左右,白大将军的三姨娘去了衡山镖局,亥时初刻离开,和廖振中一起走的,廖家的男丁成年的现在就剩下廖振中一人了!” “其他人没说法吗?” “三姨娘今天也去了衡山镖局,先是跟冯大人要个说法,后又说要廖振中的车夫和衡山镖局的管家廖三抵命,说她走的时候人还是好好地,后来被廖杰的夫人拦住,说既然是意外,她们不追究,也不冤枉人!” “嗯!”赵瑾澜笑的很讽刺“三姨娘这是想找个替死鬼!廖杰的夫人可是武当掌门的独女,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角色,这点把戏瞒不住她!” 这才是杀人不见血,每一个字都指向真相,却又什么都没说。 赵瑾澜和周俊卿互相道别准备离开,刚才出来的那个领头的突然开口“蓝公子,我们是衡山派招募的死士,是给大将军府训练的,我们训练八年了,平时京城没这么多人,后来陆续来,最后一批是三天前才到的!” 赵瑾澜转头“你们按照刚才教给你们的方法每日服药后练习,早中晚三次,三日后我再过来!周掌柜有好生之德,冒着风险把你们救下了,要被官府发现了,他可是同罪!” 送走赵瑾澜,周俊卿转身回到院子里“各位,我周俊卿也是穷出身,当时要不是我夫人偷偷赠给我银子,我怕是早就饿死了! 我说的意思是我理解大家的处境,但凡有点活路,谁愿意去做死士呢!我救你们的时候并不知道你们是白家豢养的死士,更不知道是他们要灭口! 如今既然救下了就好好活着,你们好生在此将养,等身体恢复了,你们就回老家去谋生吧!” 领头的死士喊道“周掌柜...” 周俊卿摆摆手“这位壮士,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这是我在城外的一个庄子,农时就是佃户在此住,现在冬天,他们都去做别的营生了,做饭的和大夫是我家的人,放心,不会有人出卖你们的!一切,等你们身体好了再说!” “周掌柜!”领头的两个死士一个头磕在地上。 周俊卿做了个为难的样子,又摇摇头“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跟着京兆尹一起到衙门开了棺椁通行证,廖振中回到衡山镖局,灵堂已经搭起来,却不接受任何人参拜。 廖夫人正坐在正堂上,虽然丧夫丧子,但此时的廖夫人已经没有了早晨的颤颤巍巍,身板挺直,表情肃穆,来回事的弟子一个来,一个走,井然有序。 “三婶,我回来了!”廖振中上前行礼,并在管家的协助下换上孝服。 廖夫人开门见山“老三,镖局你有什么想法?” “三婶,现在就撤是不是急了点?这件事还需要细查!” “今早在官府来之前,我就把院子里外都查过了,没有外人来过的痕迹!老三,我们势不如人,要懂得蛰伏!留得青山在...” “三婶,您还是怀疑这件事...” 廖夫人的眼中射出寒光“这两件事情都天衣无缝,又如此巧合的发生了,这才是最大的破绽!” 廖振中迟疑了一下“三婶,您是说姐姐...” “老三,红英是自己人,不要胡乱猜疑!就算是姓白的卸磨杀驴,红英也是不知情的!年轻时,她嫁给了如意郎君,一生耗尽却开始担心子女的归宿,这本身就是个悲剧,一家人,互相体谅一下!” 廖振中恭恭敬敬的行礼“是!三婶!” “老三,镖局还是关了吧,留个人办理后事,其他人三天后全部回衡山!” “三婶,我知道了!” “老三,你想什么我知道!但你要记住,我们是江湖人,趋利避害是本能,不管多大的委屈都要为活着让路!你是廖家唯一的男人了,三婶爬着也要送你回衡山,否则,死后我无颜见你三叔!” “三婶!” “老三,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输了,一败涂地!江湖人不该介入朝堂!” 看着老夫人的表情,细想一下她的话,廖振中心中一惊“三婶,您是怀疑...”担心隔墙有耳,他伸手指了指天。 老夫人叹口气“若是皇上动手这院子里就不会有喘气的了!你觉得皇上会怕你一个江湖门派?他会夜里偷摸的来杀人? 几百死士,这在哪一个朝代都是灭九族的罪过,京城有的是官军,他还用得着偷偷摸摸的杀人吗? 老三,你就没有注意那个二皇子的态度吗?在他身边的是大皇子,他们都在京兆府衙门当差,却是普通衙役的打扮,这就很不寻常了!除了老皇帝的要求,还要他们自己心态平和才能做到! 皇家历来注重身份,即使上朝也是穿皇子服饰而不是官服,他们却穿着普通衙役的衣服,查勘现场都是亲力亲为而不是等人回报!和红英的浮躁相比,这个两个皇子都不是简单角色!这说明皇上早有防范!” “三婶,您这样一说,我也想起一件事,姐姐说白菁华的胳膊被蓝锦钰折断,可白无疆却让管家又赔银子又赔礼...虽说楼外楼有皇室背景,可白家有贵妃如日中天,白无疆为什么不肯讨个公道?” 第229章 弃车保帅 活着回到衡山 侯青青叹口气“我刚才也想过这件事了,此事确实蹊跷!早就听说刘氏想把白菁华嫁给二皇子,可我看这个二皇子看不上白家的小姐! 红英现在才想让你把孩子带回衡山?哎...她这是异想天开啊,这两个孩子是白家的骨肉,若此事是白家策划,白无疆绝不敢让任何人离开京城!你见到白无疆了吗?他怎么说?” “昨晚过去的时候没打算留宿,可去了之后,白无疆去了夫人房里,等了一会,姐姐就让我歇着了! 今天早晨才见到人,正如三婶说的,白无疆说年节祭祀较多,孩子们不能离京,过完年让姐姐和孩子们一起回去看爹,可以多住一些日子,姐姐还很高兴呢!” “怨不得红英在二皇子面前拉亲戚!还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三婶...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红英把自己当做白夫人去攀扯二皇子,二皇子却是以官差的身份和她说话,一个姨娘,根本入不了皇子的眼! 这就是你爹当初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原因!后来,白无疆亲口答应要扶持衡山派,你爹才妥协...现在看,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三婶,照您这么说...姐姐这后面...” “只要衡山派还在,只要白无疆想要他白家的富贵,你姐姐就没有性命之忧,聪明如白无疆会一如既往的待她!若是我们回不到衡山...” 廖振中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三婶,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之前是侄儿浅薄了,以后我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听您的教诲!” 平时没事他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真的碰到事情了,他才知道自己的斤两。 廖夫人也不客气“老三,任何事情都不能孤立的去看!几个月前,上官长安的嫡女上官美琳被斩首,据说是对皇上无礼,上官长安被连累贬谪!在这之前,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皇后和上官长安想把上官美琳嫁给大皇子做正妃! 可大皇子是有未婚妻的,他的未婚妻出身不高,但她爹是皇上的少年兄弟,就是我们江湖人说的师兄弟,这是一桩不可替代的婚姻! 赵家小姐常年不在京城,刚回来半月,第一次出门就出事了!一个月后,这位从小就把自己当大皇子正妃的上官小姐就被斩首示众!要说赵家小姐出事没有上官家的手笔,你信吗?” 廖振中皱眉“不是说赵家姨娘算计主母,连累了赵小姐吗?” “那就是个障眼法,这个所谓的姨娘不过是赵家老夫人的一厢情愿,赵家一出事我就让人查了她的过往!赵大人从未承认过贺晓晴是他的姨娘! 赵小姐不仅失忆还随时面临死亡,只杀一个上官美琳...不过是不想让朝局一下失衡!” 廖振中慢慢睁大了眼睛“三婶,您的意思是他为了保住白家,来了一招断尾求生?” 廖夫人的脸上出现了怒气“我敢跟你打赌!” 廖振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可是将近叁百条人命啊!” “白家的九族可不止叁佰条人命!他怕死士的事情暴露,他步了上官家的后尘!他这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弃车保帅! 红英昨天说的话你忘了吗?白家嫡女被蓝锦钰打断了胳膊,他连个屁都没放,又赔银子又是把女儿禁足,他不怕委屈了女儿,也不怕丢了面子吗?都不顾了,你想想他在怕什么?” 廖振中这会儿才感到害怕了,一家子老弱病残,他要如何保证千里之途的平安啊“三婶,眼下...您觉得上路合适吗?” 廖夫人长叹了一口气“我已经给傅盟主发了求救信,希望他能伸一把手...衡山派无法和大将军府斗!” 后窗下正在往树上挂白灯笼的两个人动作迟缓的完成了自己的事情,拿着手里的工具往后院走去。 收到廖家求救信的傅盟主正跺着脚骂人“廖杰你个王八蛋,找死你都不选个好地方!你以为衡山派是多大的门脸,你以为白无疆真当你是亲家啊,你充其量就是个护院家丁!这下好了,两代人被人连锅端了!真会给老子出难题,妈了个巴子的...来人!” 应声进来一个人,仔细一看是自己的儿子“青云,你来了,正好,你看看,看看,廖杰这个混蛋,不知深浅跑到京城去作死,这是他夫人发来的求救信!” 傅青云把纸条在手里把玩,表情也不是很正经“看来傅盟主要护犊子了,您也不问问廖家干啥了您就喊叫,您叫来人干嘛?去护镖吗?” 傅刚烈一向很看重这个儿子的意见,从三年前蓝锦钰弥补了傅家功夫中的缺陷之后,儿子的功夫就突飞猛进,最主要的是儿子对读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几年下来,比不上诸葛亮,也已经足智多谋,看这说话的语气,一定是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儿子不会这么阴阳怪气的。 “青云,你有什么想法?” “爹,廖杰在京城捅了什么篓子您知道吗?” 傅刚烈一愣“该不会是杀人了吧!” 傅青云笑了“傅盟主,江湖是大周的江湖,可京城不是江湖的京城!廖家若不是犯下了诛九族的大罪,他会向您低头吗?您可不要以为是您做了武林盟主威震江湖把衡山派给吓住了!” “爹真是老了,可这事不管也不对...” 傅青云嘴角上翘“您在京中也是有人的,您不想联络一下吗?” “哈哈哈,我倒是把这小子给忘了!你赶紧发信,让他查一下廖家在京城做下什么事了!” 傅青云调笑“说您胖您就喘上了?让他给您查!您先把胡子剃了再写信好不好?” 傅刚烈伸手按住胡子,表情有点尴尬“你的武功能够进步神速,还不是老子的胡子换来的!” “呵呵,爹的胡子好值钱哦,您好好养着,到明年的中秋不剃你就是这个!” 给爹竖了个大拇指,傅青云笑呵呵的走了,傅刚烈摸着胡子哭笑不得。 一整天的考核中,赵瑾澜就像变了一个人,脸黑的就像要下暴雨!和蓝风一起记录考核过程,没多看任何人一眼。 刚刚考核完回到帐篷,蓝雨就进来了“公子,傅盟主的信!” 赵瑾澜低头看考核记录,头都没抬的说“放行!” “是!” 蓝雨刚出去,赵天成和秦明就进来了“澜儿,你病刚好点,不休息一下就跑来了!” “爹...爹,您还好吧!我没事!” 赵瑾澜抱住赵天成,心中有了生死重逢的激动和不舍“爹,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您了...”这是上一次清醒后没有过的感觉。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你好好活着,爹才能活下去!”秦明看着眼前相拥而泣的父女,也想起了自己的爹娘。 沉浸在思念中,他没注意赵瑾澜走到了他跟前“飞扬,谢谢你!” 凝聚视线,看着眼前乖乖的赵瑾澜,秦明微笑“只要你无恙就好!”他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吓到赵瑾澜。 好在赵瑾澜在这方面个本来就是粗线条,道完谢直接拉起秦明的手“你辛苦了,来,我发现了一点问题!” 赵瑾澜把考核中个人出现的问题都做了标注,对于优秀者也已经分组记录,等她一口气说完再抬起头的时候,蓝风和秦明都在奋笔疾书“嘿嘿,你们也不提醒我一下,我说慢点啊,有漏掉的吗?” 秦明伸出食指抠抠鼻翼“让你重说一遍,我怕被罚跑十圈!”蓝风咧了一下嘴。 “哈哈哈...”赵天成则哈哈大笑。 赵瑾澜不自觉地就把食指伸进嘴里咬,表情有点滑稽,蓝风笑着提醒“又咬手,慧言师父要骂的!” “哦...”赵瑾澜赶紧把手藏起来,完全一个做错事怕挨打的小孩子样,这呆萌的样子惹得大家笑得更欢了。 因为要送太后去皇陵,皇上很晚才回到宫里,冯朝阳已经在御书房外等了一个时辰了,看见皇上远远地就跪下了。 “起来吧,进来说话!” “谢皇上!” 皇上一边洗手擦脸,然后接过黄兴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坐在龙椅上听冯朝阳汇报。 “通常人都是在睡熟的时候才会碳气中毒,这喝酒的时候碳气中毒,还六个人...照你的意思这几个人还是江湖好手?” “皇上说的是!臣仔细查看了案发现场,并未发现人为的痕迹,可臣却更加怀疑了!” “如果你不怀疑,也不会大半夜的来给朕汇报一个没有破绽的碳气中毒案,想必你也是发现了此事的蹊跷之处,说吧,总不会比南山的案子更吓人!” “皇上英明!臣起疑是因为死者的身份,并不是有什么证据!死者廖杰是大将军白无疆三姨娘的三叔,廖振海是三姨娘的亲大哥!” 一口气说完,冯朝阳小心的观察着皇上的脸色。 皇上面色平静“你想说什么?” 其实皇上的心中已经翻江倒海了,没看出来啊,这丫头还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皇上,南山死士案中,有村民看见一个叫白管家的人去过现场,据臣了解,白大将军的管家就姓白!” 第230章 征集线索 请别人帮你查 皇上还是很平淡“这能说明什么问题?京城之中府邸众多,白家的管家姓白,黑家的管家也可能姓白,你没查出来可以请别人帮你查,但是不要说没证据的话!那是大将军府!明白吗?” “是!臣明白!原本臣想今早张榜,悬赏征集线索来着,又出了人命案子,才搁置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临近年关,刚好也让那些不安分的人紧紧头皮!” 冯朝阳走后,皇上坐在椅子上很久,要说想了什么,他就是想笑,可他笑不出来!他又想,白家下一次会出什么事?谁会出事?看看他和赵瑾澜能不能有一致的地方... 他觉得没什么,可站在一边的黄兴害怕啊,皇上一直坐着不动弹,别是有什么事吧! 刚想着怎么叫皇上,就听皇上叫他“黄兴,你说白家下一次是谁出事?” “啊?”黄兴顿了一下,迅速的做出了反应“皇上,您确定这事情就是白大将军做的吗?” 皇上眯着眼“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引到他身上的?” “皇上,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跟朕说话你还打马虎眼?” “奴才不敢!皇上,奴才知之甚少,怕误导了皇上!” 皇上想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叫沐英来见朕!还有,你去告诉鲁麽麽,让她多提点一下皇后,不要成天做些蠢事!这个天下是朕的,不需要她来替朕操心!她若是不想当皇后了,朕可以把皇上让她来做!” “是!奴才遵旨!” 皇上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脑子里一直琢磨着谁是白家下一个炮仗,他可不认为白管家会被赵瑾澜重点照顾,至于廖振中,在皇上的心中已经是个死人了,在京城没死是他外出了,出了京城...他的目光始终在白家人身上转悠...忽然,他想到了白英杰!现在正在玄字营,那可是赵瑾澜砧板上的肉,也是眼下能看得到的白家的希望,虽然白家有嫡子... “皇上,沐大人求见!” “进来!” “臣...” 没等沐英行礼,皇上扔过来一封信“你看看这个!” 沐英拆开信封,认真的把信读了两遍,还是一头雾水,原因很简单,信上的字是几个莫名其妙的词组或者叫句子。 沐英很老实的承认了“皇上...臣看不懂!” “再看!”皇上又闭上了眼睛。 沐英拿着信左右比划,终于看出了一些名堂,再细看,这些字不像是随便写上去的,而是在很玄妙的位置上,忽然脑子里一个念头,他蹲下身在地上画图,用手指画了一下,感觉不行,左右瞅了一下... “桌子上有纸和笔,你抠朕的地砖干什么?” “哦...”进入研究状态的沐英完全忘记了皇上的存在,站起来拿过纸笔,头都没抬,生怕一打岔就忘记了。 沐英把信上的词句写在纸上,又把这些词句用线连起来,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标注了州府名称,恍然大悟“皇上,这是大周地图!” 皇上睁开眼,看着沐英画好的线条“原来是大周地图,那么这些词句...” “这也不对啊...皇上,沐大人,你们看,这几个战备粮仓,还有这个热桑加措喇嘛...河西粮仓都不在大周的地盘上!”黄兴打开桌上的大周地图比对着。 皇上和沐英一时陷入了沉思,黄兴一个人拿着地图比对“食为天...南粮北运...边拉边打...这也不对,这都到南越国了...纸醉金迷...贪生怕死...这这这...这是谁写的,太大胆了,在京城竟然是皇子成人乱起后宫,骄奢淫逸子孙坑爹...这都是什么呀!” 黄兴的抱怨惊醒了皇上和沐英,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看向黄兴,看的黄兴心中发毛,舌头都不利索了“皇...上,皇上,这不是奴才说的,这是...纸上写的!” 皇上收回了目光,沐英用手指慢慢从从京城往外划拉,一圈之后抬起头“皇上,这是谁写的?” 皇上瞪他一眼“你说呢?” 沐英噗通一声跪下“奴才该死,这几天清查宫中之事,放松了京城的监督,以至于让奸细混入城内...” 皇上却像是被九皇子附体乐不可支“黄兴,快!快去告诉赵小姐,沐大人说她是奸细...哈哈哈...” 沐英大吃一惊“皇...上,您说这是...是赵小姐写的?” “怎么?不像啊!” 沐英憨憨的笑一下“不是,臣的意思,这太不可思议了!” 皇上的表情有点惋惜“这是半年前她和皇叔一路返回的时候写的,没有形成成型的文字她就出事了! 皇叔要出远门,有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才把这个给朕,他说赵小姐可能永远也想不起这些事情了,让朕自己参详!” “半年前她就知道京中会出事,那她还...” 皇上翻了个白眼“她怎么知道具体会出什么事!只不过呢...有皇叔和慧言在,大致的情形不会错罢了!皇叔不想二十年前的事情重演,也想大周在朕的手上强盛起来!” “现在赵小姐不是已经治好了吗?可以让她继续...” 皇上叹口气“没用,皇叔已经多次试探启发,这丫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慧明大师总记得一些吧!” “她什么都没说,皇叔一路聊天,临近京城她才写了这个,说是回家一趟,到寺里再详细讲给皇叔听,结果就出事了!不知道她的初衷和目的,皇叔怕误解!” “那现在...怎么办?” “你能参透这个图,大概想到一些事情,你就应该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突发的,也不特别,而是传统! 朕就是让你明白,你以前的调查之所以突然中断,并不是说你就完全没有头绪了,而是你不敢往下想,或者说不敢往最坏出想,有些事情也就这么着被耽误了! 你之前追查的事情也好,南山的事情也好,换个思路,尽快解决,不用再顾及那么多,需要的时候你也可以去找蓝锦钰! “是!臣明白了!”想了一下沐英还是决定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皇上“皇上,徽因公主的掌门师父进京了!他们去拜见宁王,被宁王轰出来了!” 皇上眯一下眼“就是郁娴妃的那个师兄吗?” “是的!” 皇上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不能太多人知道...沐英听旨!” 赶在城门关闭前的最后一刻,一匹快马飞奔入城,在赵府门前停下,来人翻身下马冲进去。 赵家的正堂里,赵老夫人坐在主坐上笑得嘴都合不拢,下面左右坐着两家人,之所以说是两家人,母亲带着女儿,下首坐着媒人,今天说好的来换庚帖,等赵天成回京再商议婚期,最迟在年里面就会成婚,赵老夫人高兴的快飞起来了。 管家赵海进来汇报“老夫人,老爷让人送来一封信!” 赵老夫人呵呵笑着“你看看这一家子,澜儿成天忙得不着家,也不管她爹的事情...天成呀,把这个丫头惯坏了!” 赵海的脸色冷了,老夫人看在眼里“怎么了?” “老夫人,七天前小姐就昏迷了,给您说了几次,您都忙着给老爷选亲没有过问,昨天慧明大师亲自接走了小姐,皇上派了御林军护送,说是去给小姐治病,老夫人您怎么能说小姐不回家呢!” 赵海是故意这样做的,他就是要让这两家人知道赵家做主的不是老夫人!这是老爷交代的,赵老夫人放不下贺晓晴的事情,有让小姐给人做妾的打算,这比夫人还恶毒!老爷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老夫人选的这两家就是给老夫人出主意整治小姐,而且一个比一个恶毒,人还没有进门就这样,真要娶进门了,赵家也就完了,老夫人真的...比夫人还恶毒! 尴尬,气氛异常尴尬,老夫人停了约半盏茶的时间,可在她的记忆里怎么也找不到有人给她说过赵瑾澜昏迷的事情... 伸手拿过赵海手上的信拆开,老夫人的脸皮不停的抽搐。 “母亲,在澜儿病愈之前,儿子不会考虑另娶!不过是续弦而已,您在京里闹得满城风雨,皇上已经派人申饬了我,问我是女儿重要还是女人重要,甚至连儿子要纳妾还是要选秀的话都说了,母亲,您能给赵家留条活路吗?” 这封信像一盆冷水,老夫人拿信的手不停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边的人家枯坐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看老夫人从气闷开始流泪,觉得肯定事情不小,遂向赵管家告辞离去。 第二天继续考核,后面到的和前面到的很快就拉开了距离,所有训练项目考核结束刚好是午饭时间,赵瑾澜简单讲了一下考核中的问题,又鼓励后来的人加强训练尽快赶上进度就让大家去吃饭了。 她站在高台上四处看,训练进度和强度跟预想的差太远,从哪里打开缺口呢?九皇子洗完手发现赵瑾澜没回来,便出来寻她“师父,吃饭了!” 蓝风微笑一下“走吧,先去吃饭!你不去他吃饭都...” 第231章 撞上枪口 错在以己度人 蓝风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喝骂打断“滚!老子也是军营里滚出来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训老子?要不是在军营里,老子早就一刀劈了你了!” 训练场里,还有一些训练不达标的人在练习,有些是十夫长因为考核不达标不让离场,还有些是自己要强,考核不达标,拖着十夫长不让走,非要再次考核,比如沈明祖、姜育恒、姜育良等。 还在场地中查看的的秦明和赵天成也闻讯过来,蓝风低声说“这是临安侯徐驰的儿子徐云峰!他爹徐驰和上官囧、安西候都是跟着高祖打天下,都是三朝名将,战功无数!他家和上官家差不多,徐家六个儿子,大周两朝战死了五个,徐驰的父亲也死在甘州战役,埋在万人坑里!” “徐云峰兄弟几个?” 蓝风笑了一下“徐驰娶了六位夫人,生了八个女儿,就这一个儿子,徐云峰排行老七,唯一的正经嫡子!” 蓝风话里有话,赵瑾澜听出来了“什么意思?” “徐驰的五个兄弟都没有子嗣,徐驰除了正妻之外其他都是平妻,他要给每一个兄长和弟弟过继一个儿子,为嫂嫂和弟媳养老送终,结果造化弄人...” “徐驰倒是个血性汉子!只是小侯爷...今天怕是要倒霉了!” 蓝风转头看,原来,徐云峰的十夫长也是个愣头青“你是谁的老子?你打过仗?这玄字营里除了小昭之外哪个没打过仗?你要劈了我是不?来,老子要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养的!” “来就来,你当老子怕你!老子从军三载,从来没听过大头兵当教官的,你拿个鸡毛当令箭,你以为你是谁啊?” “一个大男人,废话比尿还多!玄字营军规第一条就是不问过去,不问家世,一切从头开始,老子的十夫长是凭本事挣来的!不服,就只管来!” “我呸,也就是到了这里你才有机会耀武扬威,这要传出去,还不让其他军营的兄弟笑掉大牙,让一个酒楼老板来训练大内侍卫,真是可笑!” 九皇子一看有人敢骂他师父,这还了得,转身就要往高台下跑被赵瑾澜一把抓住,赵瑾澜一脸坏笑的说“小昭...咱给这位小侯爷改改脾气,怎么样?” 九皇子一呲牙“就是!蓝公子也是他能骂的?我看他是皮痒了!” 蓝风看着这两个小坏蛋,心里默默的给徐云峰点根白蜡烛。 “像你这种王孙公子眼里除了皇上怕就只剩下你自己了吧! 我们就觉得蓝公子挺好,他的训练方法和军中是不同,但我们的耐力和速度明显快了,在战场上这就是活命的机会! 就算最后我成不了大内侍卫,再回军中我也绝对可以出人头地,所以弟兄们才会拼命练,只要练不死,上了战场就是活的!” “你他娘的就是做梦娶媳妇,能留着一条命,还是回家娶个媳妇去种地吧!你指着那个娘娘腔的酒楼老板给你前途!还有那个细皮嫩肉的小胖子,也就你这种傻子才相信是徒弟,我看这小杂种八成就是他的私生子!” 刘煜初瞬间怒了,拨开前面的军士就要出来教训徐云峰,狼鹰赶紧拉住他,朝他一使眼色,刘煜初看到高台上蓝锦钰笑得很诡异。 稍微想一下他就明白了,徐云峰来得晚,八成是训练不达标,想激怒蓝锦钰就算挨一顿打,考核不达标的事情就不会被注意了,可蓝锦钰是上当的样子吗? 徐云峰话说出口就后悔了,京城长大的孩子,怎么会不知道蓝锦钰,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却是打死也不能说的,现在话已出口,他只能硬着头皮撑着。 他愣,其他人可不给他陪葬,随着狼鹰和刘煜初的小动作,更多的人注意到了高台上的蓝锦钰,大家不自觉的往后退几步,从训练第一天起,蓝锦钰一直陪练,从不落人之后! 军中汉子,敬重的就是身先士卒的人,不说多深的感情,该有的尊重还是有的,众人的目光随着赵瑾澜来到了徐云峰跟前。 “徐云峰,好样的!不愧是小侯爷,这心眼动的不错,虽说手艺潮了点,可你敢说出来...有种!”赵瑾澜皮笑肉不笑的给徐云峰竖了个大拇指。 “不过...你打错了算盘!甘宁是第一批来到玄字营的人,从军九年,经历大小战事无数,是真正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他和敌人拼命的时候,你还在武当门下习武呢,要动手,二十招之外你必败无疑!这一点你心里很清楚! 你之所以唱这么一出...徐云峰,你不过是输不起,你到这里快一个月了,训练那么艰苦怎么不见你骂人?哼,连续两天考核,你发现你的强项不在考核之列,但你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不足,就想通过和甘宁打架来突出你的强项,让大家知道你不是不行,是时间不够! 不过,小侯爷还是用力过猛了!呵呵,小侯爷,想在玄字营拔份那是要靠真本事的,骂街算什么?”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人,此刻满脸通红,他不愿意就这么低头梗着脖子瞪着赵瑾澜“什么输不起,我就是看不惯你,从来没进过军营的元帅能带出好兵?谁信?” “你这是质疑皇上啊!徐云峰,你比你爹厉害多了!但是,在玄字营,无端侮辱谩骂兄弟也是违反军规!而且...有可能掉脑袋!” 看着赵瑾澜笑得幸灾乐祸的样子,徐云峰本能的觉得自己惹了麻烦! 赵瑾澜刷的一下打开扇子,挡住半个脸,奸笑着对徐云峰说“你嘴里那个细皮嫩肉的小杂种是九皇子!” 就像一颗惊雷在头顶炸开,徐云峰瞬间目瞪口呆,赵瑾澜觉得还不够刺激,合上扇子指向三皇子“你往那儿看!” 徐云峰不认识九皇子,可他认识三皇子,看着三皇子喷火的眼睛,他的腿有点软,脑子里快速的闪过一个念头,他突然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声“蓝锦钰,你害我!” 随手从身边的人手里拔出自己的佩剑就砍赵瑾澜,蓝风提起九皇子后退了两步。 赵瑾澜没有后退,反而迎上一步刷的打开扇子劈向长剑“咯叭!”徐云峰的长剑被砍掉三分之一,人群中发出了赞叹声! 徐云峰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临危不乱,挥着断剑继续攻击赵瑾澜,结果,二十招过去连赵瑾澜的衣角都没碰到。 第二十一招赵瑾澜一招横扫千军,徐云峰的长剑只剩下剑柄,大家也都看出来赵瑾澜手下留情了,恼羞成怒的徐云峰扔了剑柄扑过来,被赵瑾澜当胸一脚踢出去老远,所到之处,众人齐齐避开。 赵瑾澜慢慢走过来,戏谑的说“徐云峰,别说你,就是你师父虚云见了我都要恭恭敬敬,你为了表面那点虚荣敢拿我做筏子,不让你长点记性怎么行?” 转过身,赵瑾澜正色对众人说“各位兄弟,徐云峰今天犯下的错误就是典型的祸从口出!作为大内侍卫,不光是功夫要好,也要时刻带上自己的脑子! 大内侍卫不惧怕皇亲国戚,也不能欺负无辜百姓!徐云峰今天犯下的错误可不仅仅是军法,一点小聪明,他玩掉的有可能是自己的脑袋!” 都是凭本事吃饭的汉子,不是街头闲混的无业游民,他们不能被人欺负,也不看人笑话,都冷静的站着,听蓝锦钰分析整件事情,这是玄字营的规矩,也是蓝锦钰独特的训练方式! “徐云峰的错误在于他以己度人!他是京城长大的,要说不知道蓝锦钰是什么人是不可能的!他是丢不下面子!要和甘宁打架根本就不用动嘴,从军的汉子大多是一言不合直接动手,就像甘宁! 徐云峰东拉西扯骂了半天只是想把动静搞大,引起我和秦将军的注意,并不是真的要和甘宁打架!” 郝岩笑着说“我就说么,骂骂咧咧的像是在青楼喝醉了酒没钱付账的样子,哈哈哈...”大家哄堂大笑。 赵瑾澜嘴角上翘,摆摆手“大家不要轻看了这位小侯爷,王侯府邸长大的人,屁股上都带着心眼,你要小看了他,吃亏的可就不一定是谁了! 徐云峰知道在玄字营打架是违反军规,是要挨鞭子的!并不是谁挨不起几鞭子,而是丢不起这个人!徐云峰之所以会把矛头转到我身上,是他想着我不会和他打架,顶着天按军规打他二十军棍,这样就可以不连累甘宁挨打!徐云峰,我说的对吗?”徐云峰低着头不解释,脸涨得通红。 赵瑾澜继续说“徐云峰虽然没有和我打过交道,但楼外楼接贫济困的事情他从小听到大,他赌济世救民的蓝锦钰是个胸怀开阔的汉子,再加上他爹临安侯的面子,一个酒楼老板,多半就不和他计较了,大家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大家异口同声又笑得很开心。 第232章 真的失算 做了反面教材 赵瑾澜也不在乎大家明着说她小心眼,正色说“知道就好!我蓝锦钰不光心眼小,还护短!这个小胖子只能我欺负,你敢打他的主意,哼!那就要长点记性!更何况还违反军规了!” 停了一下又问“徐云峰,知道自己违反了几条军规吗?” “知道!” “知道该受什么惩罚吗?” “鞭笞三十!” “很好!难得你给大家做了一回反面教材,我可以从轻处罚!” 徐云峰也很硬气“不需要!” 赵瑾澜冷笑“小昭!” “师父!” 徐云峰急了“蓝锦钰,你小看我,让九...” 赵瑾澜一眯眼,徐云峰果断改口“你让个九岁不到的小孩行刑?” 赵瑾澜不搭理徐云峰,而是给九皇子说“小昭,不要用全力,不能影响训练!” 九皇子噘着嘴“师父,他不光骂我,还骂你了!” 赵瑾澜笑了“他骂我的先给他记着,下次考核不过关,我就把他也变成娘娘腔,叫他笑话我!” 九皇子扬起头给了赵瑾澜一个大大的笑脸“知道了!” “徐云峰,看在你挨了打也不能停止训练的份上,我允许你躲闪,躲过去的也算数!” 九皇子一呲牙“他骂我是小杂种,哼!他要是敢躲,我就叫我爹揍他!” 徐云峰脚下一个踉跄,咬牙说“放心,三十鞭子打不死我!” “徐云峰,这不是你逞能的时候,你听过火龙鞭吗?” “火龙鞭!”徐云峰瞬间变脸“他...他用火龙鞭打我?” “小昭已经练到了第四层,你要是硬扛...”徐家就要绝后了! 赵瑾澜没说完的话徐云峰看懂了,他心情复杂的看着九皇子,恨不能狠狠给自己二个耳光,今天真的失算! “啪!”九皇子不耐烦了,一鞭子抽了过去。 “徐云峰,我刚才说的有效,方圆一丈之内,你躲过的都算数!” 大部分人都觉得蓝锦钰还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在放水,有点不屑,人群渐渐散了,没吃饭的去吃饭了。 三十鞭子很快打完,心情复杂的徐云峰只躲开了五鞭,围观的人对小昭逐渐改观,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胖子可不好惹,自己可不要成为下一个! 鞭子抽过的地方只有轻微的疼痛感,徐云峰没放在心上,换了衣服就去吃饭,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正在操练场上练习的徐云峰突然站住不动了,咬着牙脸色越来越红,憋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忍不住了“啊...”一声大叫,随即满地打滚,把身边的人吓坏了。 等他停下来,过来了几个人,看他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的样子,大家扶起他“走吧,让大夫看看!” 徐云峰摆摆手“谢谢兄弟们,我听师父说过,被火龙鞭打了,只能忍,不能敷药,不能用内力抵抗,否则,只会加重疼痛!”这会儿众人才能理解蓝锦钰为什么让徐云峰躲了。 随着徐云峰发作的时间加长,疼痛的时间也加长了,训练中的徐云峰随时会疼的满地打滚,他的惨叫声直接加快了训练的进度,休息时间私自训练的人越来越多,谁也不想尝试小昭的鞭子。 蓝公子拿出了一大堆兵器图,贴在操练场的四周。考核完成的人选择喜欢的兵器,自己找铁匠去打,玄字营不统一要求兵器,但提供最好的兵器铸造师和材料,考核合格的人不再围观其他人,而是直奔铸造处! 蓝雨、蓝星、蓝樾和墨兰、剑兰示范和训练协同作战,赵瑾澜和蓝风每天晚上单独训练三皇子和狼鹰... 第三日,赵瑾澜带着蓝风蓝雨如约来到了周家宅院,周俊卿在门里恭候“蓝公子辛苦!” “周掌柜就不用跟我客气了吧!” “蓝公子,是这样...” 原来,赵瑾澜离开后,两个死士头领执意要去衡山镖局看看,他们想知道真相,其次确认廖杰和廖振海是不是真的死了,周俊卿亲自带他们进城,又送他们回来,周俊卿连门都没进就走了,今天,他们是来等结果的... 蓝风蓝雨检查了所有人,前后用了快一个时辰“公子,周掌柜,除了这两个兄弟,其他人再服三天汤药就没事了!” 这两位兄弟指的自然就是当天跑去廖宅的两人,不听话当然要承担后果! 蓝风拿着药方过来,递给周俊卿“周掌柜,我给这两位兄弟开了新的药方,再养两天也就没事了!” 赵瑾澜一抱拳“周掌柜,既然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蓝公子稍等,我今天是给他们送盘缠来的,交代几句我们一起走,城南的事情还要和你商量一下!” 周俊卿转身,一副要匆匆离去的样子“各位壮士,我是来给你们送盘缠的,除了这个,别的忙我也帮不上! 你们计划一下,最好分批离去,银子就在屋里,每人一百两,回家做个小生意,孝敬父母教养儿女,不要再做这等危险的事情了!” “等等!” 床上躺的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翻身下床“周掌柜、蓝公子,请二位高抬贵手收留我们!我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就像周掌柜说的,但凡有点活路我们也不会往死路上走,我们回来后已经和兄弟们合计了,大家都愿意跟着周掌柜和蓝公子!求周掌柜和蓝公子给我们一条生路,我们愿效犬马之劳!” 其他人也跟着跪下“求周掌柜和蓝公子收留我们!” 周俊卿和蓝锦钰对视一眼,周俊卿说“你们中间如果有人有父母家室的,还是回去家乡...” “周掌柜!”领头的死士苦笑一下“有些兄弟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哪有什么家室啊!就算有父母的我们现在也不敢回去!” 周俊卿看着蓝锦钰“蓝公子,荣昌商号名下店铺众多,安排人没有问题,问题是他们的身份!” 京兆府的衙门外排了十几个人,张捕头和师爷正在逐个登记,这些都是京城府邸中姓白的管家,按照京兆府的告示前来登记,大将军府的大管家和内府管家都姓白,二人自然也在其中。 冯朝阳站在花窗后面观察着这些人的举动,心里默默回忆着皇上的话,他心里原本只是疑惑,可是衡山镖局没有任何伸冤的举动反而让他产生了怀疑,那个自恃尊贵的三姨娘怕是有一肚子的委屈吧! 赵瑾澜没有回答,而是问领头的死士“你们中见过白家人的有哪些?白家人见过你们的有几个?” 见过白家人的也就是见过白管家,也就七八个,另外一个死士问“蓝公子,我们没见过白家人,但我们在衡山派训练的时间比较长,衡山派的人认识我们?” “你们有多少人?衡山派所有的人都认识你们吗?” “不是,平时就是廖振海和廖杰的三个儿子训练我们,也就是几个运送给养的弟子能进入营地,这一次跟我们来的都死了!后来来了三个人,对我们进行系统训练,那一次死了很多人...他要我们互相比拼,胜的才能活!” “廖振中没有去训练你们吗?我听说廖振中的功夫更好一点!” “我们从来没见过廖振中,听送给养的管事发过一回牢骚,是白家的银子没及时到还是不够用,廖振海动用了衡山派的银子,管事被廖振中执行了家法!” “这么说你们是训练出来的优秀者,而不是全部人员!” “是的,蓝公子,我们活下来的人分了六批,以走镖的形式来到京城的!” “那你们的通关文牒是怎么办的?” “同一批身份文牒反复用,到了城门或者关口就给守门的塞银子!” “你们知道那三个人的身份吗?” 死士头领说“廖杰的儿子有一次喝醉了说了一句,他们是白大将军的亲随,现在只剩下两个了,有一个在训练的时候下狠手折磨人,被几个弟兄抱在一起跳崖了!” 周俊卿和赵瑾澜商议过后做出了决定,和白家人打过照面和在廖家露面比较多的全部去西北,归蓝锦钰,剩下的全部归周俊卿安置!恢复了个人的本来姓氏,身份文牒不是大事。 “各位兄弟,不管是跟着周掌柜还是跟着我,你们都要认真学一门手艺,日后攒银子开个小店,娶个媳妇,人么这辈子就图个儿孙满堂,你是们说是不是?” 领头的死士搓一下脖子“蓝公子不要取笑我们了,能活着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哪敢奢望娶妻生子啊!” 赵瑾澜翻个白眼“你又不是太监,怎么就不能娶妻生子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张海峰,这是我表弟,叫袁培林,十岁的时候,家乡水灾,之后就开始闹瘟疫,家人都死了,我们两个把自己卖给了人贩子,换了个棺材钱!” “放心吧,跟着我们总会让你们过上想过的日子的,我们也都是普通人!” 袁培林抬起头憨憨的问“蓝公子,您都让我们干什么啊?” 第233章 未雨绸缪 明年会有春旱 赵瑾澜两手叉腰吼道“你会干什么?当然是杀人放火抢东西了,难道我会让你们去跳舞绣花吗?” “哈哈哈...”大家开怀大笑,第一次感觉自己被像个人一样对待。 周俊卿也笑了,蓝公子在很多时候更像个孩子,很难想象那么多新奇的主意是从他的脑子里出来的,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衡山镖局终于在第三日的黄昏等来了傅盟主的人,一家人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收拾停当离开了京城往衡山而去。 离开的时候赵瑾澜带走了张海峰和袁培林,赵瑾澜问张海峰“白大将军的那两个亲随杀了你们多少人?” 张海峰恨恨的说“兄弟们都是苦出身,相互切磋不会下死手,但是,白江和白浪却用他们示范徒手杀人的技能,死掉的兄弟差不多都是死在他们手上的!” 赵瑾澜回头问蓝风“还让他们过年吗?” 蓝风挑眉“你又心疼白家的大米饭了?” “让他们吃了很浪费哦。” 蓝风笑着说“好,那就不让他们吃了!” 张海峰和袁培林很激动“蓝公子,您是说...” 赵瑾澜一呲牙“我什么都没说!” 赵瑾澜清了清嗓子,心情很好的唱起了歌...哥哥你心眼儿比我多 \/大事情还得呀你来做 \/掌令牌,行天下,顺风万里\/要让咱老百姓日子好过 \/真真假假你不说我也不会放过 \/明里暗里已经交手几回合 \/血性男儿认准了不会退缩 \/打出个清平世界人心振作...唱完,赵瑾澜提缰绳,夹马腹飞奔而去。 蓝风心里感觉甜甜的,这歌以前公子唱过,是夸他事情办得好。这么久了,公子又唱这个歌,说明她想起来了,公子的病情在慢慢好转,其他的都不重要! 回到南山山坳,蓝风带着张海峰和袁培林去登记,安排好就跟着大家开始训练,赵瑾澜让蓝风写了一封信... 皇上派去跟踪廖家的人正在给皇上汇报“皇上,廖家的房产和商铺都转让了,一间都没留,不过...按照常规,他们肯定在京中留了人!” “那个镖局呢?” “镖局也关门了,暂时没人接手,留了一个管事的,大概是留着处置房产的!” “除了你们,还有人跟着他们吗?” “没有!” 黄兴过来低声说“皇上,蓝侍卫来了!” “让他进来!”皇上挥手让侍卫下去。 “卑职蓝风,叩见皇上!”蓝风单膝跪地行礼。 “平身吧!你有什么事?” 蓝风双手把一封信捧起来“公子让卑职来送这封信!” 皇上看完信递给黄兴“去安排!” “是!” 有一张是一根麻绳的图,还有一些标注,黄兴看不懂,他留下信,拿起图纸出去了。 “蓝公子的身体怎么样?山里寒冷,他没事吧?” “谢皇上关心,蓝公子和九皇子都好,三皇子也很好!三皇子的病已经彻底治愈,除了训练之外,公子还安排三皇子研习佛经!” 皇上的眼皮子跳了几下“研习佛经?皇叔打算让老三出家吗?” “皇上,三皇子研读的是黄教佛经!在姑臧城外有一座天音寺,主持热桑嘉措是个很有才华之人,精通文学算学,尤其对兵法颇有心得,只因他是个喇嘛,被人忽略了而已! 公子说欲得凉州长治久安,就要海纳百川,做好多民族杂居的打算!吐谷浑和突厥人都信奉黄教,只能引导不能消灭! 公子说一个人如果没有信仰,就会徒生妄念!三皇子不会加入黄教,但一定要深度了解黄教!” “看来你不是专门来送信的,还有什么事,说吧!” “是!皇上,此绳索是薄先生根据苗疆人炮制藤索的方法和工部工匠反复锤炼得来,按照这个方法编结的绳索可以用于攀援、攻城和起放吊桥,尤其用来做拉吊桥的绳索一般刀具砍不坏,点不燃!” “嗯,朕明白了,蓝公子想大量编织这种绳索,用在城楼和军中!” “皇上圣明!” “还有呢?” “突厥木杆可汗的三子大逻便在青山书院读书,临近年关,他应该会选择到京城来感受一下大周风物!” 皇上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说错了也没事,朕又不是让你直接下旨!” “是!公子说让公主们学习突厥语言,还要学习耕种和简单的医术!” 皇上从桌案上的书里面拿出了那张图纸“你看看这个!” “这是公子写的!” “你明白上面的意思吗?” 蓝风嘴角抽搐,偷偷瞄了皇上一眼“皇上,写的时候公子没有解释,她是...一边骂...一边写的!” “蓝风,师父是不是又喝酒了,还是把南越的酒都喝完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给皇上说,成天在我耳朵边念叨,这是我干的活吗?这是要让我赵家灰飞烟灭啊,师父太坏了! 蓝风,晚饭我要吃红烧肘子,九转大肠、夫妻肺片、老妈蹄花...气死我了! 蓝风,你看看,这就是一路上师父给我安排的事情,别说这辈子,下辈子我都做不完啊,这是巴不得赵家被满门抄斩呢!” 皇上哈哈大笑“怨不得这丫头一见朕就没好话,她没说都是什么事吗?” “没有,公子只是让我保管好这张纸,等她回家看看就开始分工...结果...”蓝风难过的低下了头,公子太可怜了。 “为什么是老三?现在驻守凉州的可是凌王!” “皇上,知己知彼才能进退有度,公子还没有资格去教导凌王!” 皇上抬头看了下屋顶上腾云驾雾的金龙,然后说“让蓝公子好好教导三皇子!本来朕说要去玄字营看看,朝廷还有些事情...到年后吧!” “是!” “还有事吗?” “皇上,慧明大师来信,说今冬雪少,明年春天可能会有倒春寒和春旱!公子请皇上早做安排!卑职汇报完了!” 虽然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但皇上还是说出来了“衡山镖局死了好几个人,蓝公子有什么说法吗?” 蓝风正色道“卑职也去现场查看了,没有人为的痕迹!下人加碳的时候廖杰等人应该已经酒至半酣! 下人加碳之后也打开了窗,还支了一下,后半夜风大,再加上新碳碳气大...卑职数了一下屋里的酒坛子,六个人喝了十五坛酒,最后一坛剩下小半坛了。 陈酿后劲大,就算没有碳气,他们也已经人事不省了!这和睡熟之后中碳气并无二致! 何况,廖杰的夫人侯青青年轻时曾经执掌武当派多年,武功远在廖杰之上,她必定在京兆府之前就勘察过现场,此事若有人为痕迹,肯定瞒不过她的眼!” 皇上心里的疑惑随着蓝风的解释,终于烟消云散,此案最大的疑点就在这里,几个武林高手在喝酒的时候中碳气,让人很是不解。 京兆尹冯朝阳也没有提到酒的数量,看来蓝风还是细心!他挥挥手让蓝风退下。 “卑职告退!” 蓝风回到军营的时候蓝雨等人正和九皇子在跳舞,赵瑾澜正在帐篷里和一个军士说话,看见蓝风赶紧行礼“见过蓝侍卫!” 赵瑾澜起身给蓝风倒了一杯水“蓝风,事情顺利吗?王爷的身体怎么样?” “两位王爷都很好,战王已经开始练功了,我已经叮嘱他不要操之过急!赵叔已经开始准备过年的粮食和菜蔬,你就不用操心了! 皇上说年前不能过来了,朝廷上有些事情要处理,让你注意身体呢!” “好吧,他不来就算了,反正年里咱们也不歇着,不耽误啥事!不过...这里有个事情,需要你认真对待!沈明祖,你把刚才给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是!” 傅青云正在书房看书,管家敲门“少东家,有您一封信,京城来的!” “进来!” 傅青云看完信,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蓝公子对他,终究是不同... “什么事?笑得像个傻子!”傅刚烈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看着儿子的样子,很是嫌弃。 傅青云也不客气的怼回去“傻也是您生的,怪谁?”说着把手里的信递了过去,又对管家说“你下去吧!” 傅刚烈边看信边嘟囔“为什么要从南越和北黎购粮,咱们存的粮完全够吃!他需要的话给他几百石有什么啊?劳民伤财的要从北黎和南越买,还不许声张...搞什么鬼?” 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他硬忍着没有怼回去,站起身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想着北方的京城此刻是否白雪皑皑,那个淘气的家伙此刻在做什么,跟慧言打嘴仗还是跟慧明撒娇...傅青云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啪!”傅刚烈一看儿子又犯傻了,一巴掌拍在头上“老子跟你说话呢,你傻笑啥呢?” 傅青云强词夺理“我就在笑爹您啊!您真是老了?麻烦您看清楚,今冬少雪,明年倒春寒会造成庄稼减产,极大可能有春旱! 这就是大周全国缺粮的意思,您家那点粮食够摆几个粥棚?傅大盟主,您不可笑吗?” 第234章 背影相似 冯朝阳是高人 傅刚烈又拿起信看了一遍,又看出了新问题“朝廷没人了吗?这种事情干嘛让我们做,我们是他家里的小二吗?” “爹,您贵庚几何?蓝公子这是给您积一份人心,记一分功德!明年中秋又是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您感觉不到江湖的风雨吗?” 傅刚烈坐下来叹了口气“哎!难得这小子还记得这件事!从今春开始,江湖就从未平静过,梁州的‘赤练仙子’牵连大周的很多门派,虽说梁州是北黎的地界,可死了很多大周的人,哎!” 傅青云的脸色冷了“这不是孤立的事,他们就是冲着武林盟主来的!”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冲着武林盟主来的,我得到消息,他们纠集了一批人,计划端午节后逐一挑战大周的江湖门派,减少压力!” “所以,筹粮的事情还要认真筹划一下!” 蓝风一向淡定,听沈明祖说完表情也没有变化“沈公子,蓝雨说的没错,令妹是因为突然的惊吓产生了错觉! 令尊是大周栋梁,我们都是赵家的家奴,门不当户不对,承受不起令妹的错爱!你也不用担心,过段时间令妹忘了这件事情,自然就好了!” 沈明祖急了“不是这样的!”随即他的表情有点黯然“蓝公子,蓝大哥,你们能救我们,大概知道了我家的情况! 父亲刚直,不肯向杨家屈服,更不肯让母亲以侧室的身份屈居人下!我们兄妹和母亲也不能生活在阳光下,此次若不是蓝公子及时出手,我们就没有机会在这里说话了! 和活着相比,什么身份地位都不足为道!蓝雨哥也说了他的身份,可妹妹说她愿意和蓝雨哥一起伺候蓝公子!蓝雨哥走后,妹妹抱着给蓝雨哥做的衣服哭了一夜,我走的时候妹妹眼睛都是肿的... 对我和妹妹来说,什么朝廷栋梁,封疆大吏都和我们没关系,只要妹妹开心,不管是商贾市民还是贩夫走卒都无所谓,只要这个人真心对妹妹好!” “这就更离谱了,你也看见了,我们现在玄字营中,他日到了战场能不能回来都两说,你这不是害你妹妹吗!”蓝雨掀门帘进来说。 “蓝雨,回来之后从没听你说起此事,倒是经常听你说起沈三公子,你和沈小姐到底怎么回事?” “公子,我没和沈小姐怎么回事啊?沈小姐又没受伤,除了每日煎药、换药,我和沈小姐都没怎么说过话! 我是怕小公子年幼,受了惊吓会留后遗症,像...所以每日带他玩耍,安抚他!我只是为了让小公子尽快忘记此事的恐慌,我真的不知道沈小姐她为什么会这么想,若是想报恩,倒不如嫁给公子好了!” 沈明祖急了“蓝公子您别误会!小妹喜欢蓝雨哥,虽然是感激蓝雨哥相救,但绝不是报恩的意思!小妹就是喜欢蓝雨!” 赵瑾澜也一直在操心蓝风蓝雨的婚事,她从心里觉得沈明月应该是不错,她是真心觉得元氏这个女人不错! “沈公子,婚姻之事不可勉强,你也不要为难自己,年前你父亲应该要回京述职,有机会我会和他商量的,把女儿嫁给蓝雨,沈家是要担风险的!” 沈明祖脱口而出“我不怕...” 赵瑾澜打断了他“沈公子,沈家不是就只有你一个人,此事应该让你父亲和母亲抉择,身在官场,要顾虑的事情很多!你回去吧,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沈明祖转身走了两步,又转回来了“蓝公子,蕙兰...她还好吗?怎么没见到她?” “啪!”蓝雨上来就给了沈明祖一巴掌“蕙兰上次一巴掌没拍醒你吗?你是定了亲的人,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赵瑾澜咯咯的笑着打趣“蓝雨,他可是你大舅哥,你小心他在沈小姐跟前说你的坏话哦。” 沈明祖红着脸低声嘟囔“我就是问问也不行吗?” 御书房里,皇上收到了一个来自凉州的六百里加急文书,打开看了一下,皇上抬起头“黄兴,请贤王和战王进宫!” “遵旨!” 京兆府衙门的大院里,冯朝阳安慰紧张的村民“你们不要害怕,也不要紧张,你们没有看见他们的正脸,咱们可以换个角度来试,人命关天,就麻烦各位了!” 十几个白姓管家被京兆府的差役转的头都晕了,最后却认出了三个相似的背影,分别是成亲王府的管家、大学士韩延的管家和春香楼的大掌柜! 可是这三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人证一大堆,当然不能马上入狱,冯朝阳交代这三人近期不要外出,随时听候官府传唤,然后让大家都回家了。 临出门,白府大管家回头看了京兆府一眼,冷笑一声,扬长而去。不巧的是,他的这个动作落入了张捕头和师爷的眼中。师爷认为这是对京兆府的挑衅,和张捕头一合计,两人来找冯朝阳。 “大人,刚才,白府大管家离开的时候对京兆府很是不屑,小人觉得,此事多半和他脱不了干系,没有怀疑到他,他反而不领情了!” 冯朝阳抬起眼皮“就因为人家瞪了你一眼?宰相门人七品官,何况是大将军府的管家呢,有点脾气也正常,此事人命关天,不可感情用事! 你去,出个告示,凡是提供线索的人,赏银一百两,提供三条以上线索,赏银伍佰两,提供人证或者物证者,赏银壹仟两!” “是!”师爷和张捕头马上感觉出这个告示的分量,高高兴兴的办差去了。 黄兴轻轻推开御书房的门,走到皇上侧面低声说“启禀皇上!京兆府今天让村民指认,因为没有看到正面,指认出的三个背影都有不在场的证据,京兆府就放人了,这会儿又出了悬赏,征集人证和物证!” 战王一挑眉“皇上,这冯朝阳是个高人啊!这才是敲山震虎,围而不攻!” “七哥说的是呢,我看这个年...京城是安静了!” “皇上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大将军府的书房里,白无疆刚松了一口气,就有下人来报“老爷,京兆府悬赏征集线索!”白无疆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 这两天训练进度很快,赵瑾澜心情很好,晚饭后在操练场上点起了几堆篝火,看九皇子带着大家跳舞,她走过去问在旁边看热闹的军士“你们怎么不去跳啊?” “一个大男人,跳什么舞啊,跳舞能把敌人跳死吗?” “你们看不惯男人跳舞?”赵瑾澜微微一笑“可这个并不是单纯的舞蹈,是为了舒缓肌肉,提高身体的灵活性!你们训练了一天,身体肌肉骨骼都已经很疲劳了,跳这个就是放松肌肉的!如果身体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就会影响身体的灵活性,会影响你出手的力度和次数...” “那也不一定!要不是这些官家子弟都练过武,他们肯定不如我们!” 赵瑾澜微笑“什么不如你们?是体力还是功夫?” “这不一样吗?” “这样说吧,你们是几岁开始读书的?咱们这里没有不识字的人,所以你们大概都读过书吧!” “我五岁进私塾读了三年,后来我爹病了,家里没干活的人,就不读了!” “我是六岁读书的,和我们乡上地主家的儿子打了架,被他爹赶出学堂了,私塾是他们家的,嘿嘿!” “我五岁...”农家孩子都差不多,而且都没有学到头。 “你们知道官家子弟几岁读书吗?他们大多是三岁启蒙,四更天就被奶娘丫鬟从被窝里拖出来,一把冰冷的水把瞌睡赶跑,冬天的时候没过半个时辰,被窝里带来的那点热火气就变成了哈出来的白气!你们眼里的官家子弟都很娇贵,其实不然,你们是只看见了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 “一样的话你就不能换个词吗,左一个贼,右一个贼,你倒是夸人还是骂人!”徐云峰带着一身泥土脸色惨白的过来,一屁股坐在赵瑾澜身边,赵瑾澜也不和他计较“把手伸出来!” 徐云峰气哼哼的把手往前一送,赵瑾澜撇撇嘴“求人就有个求人的样子,弄得好像我欠你一样,得亏你不用吃药,要不然我一准给你下点毒药!” “你还不如下点毒药给我呢!”大家已经对徐云峰满地打滚的惨叫习以为常,看他和蓝公子斗嘴,都抿着嘴偷笑。 打嘴仗赵瑾澜从来不吃亏“我的毒药很贵的,你给得起钱吗?” “就知道你是个奸商,我给不起,你留着自己吃吧!” “看在你这么坚强的份上,我给你算半价,怎么样?”周围的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徐云峰气到说不出话来! 赵瑾澜笑嘻嘻的问“几天了?” “什么?” “你疼了几天了?” “你不知道吗?” “我又不疼,我记这干嘛!” 徐云峰咬着牙说“六天!” 赵瑾澜点点头“明天是最后一天,你熬出头了!” “真的?” “当然,明天是最难熬的一天,六个时辰!” “啊?”徐云峰瞬间脸色刷白。 第235章 表面光鲜 难忘背后艰辛 看到徐云峰老实了,赵瑾澜才说“徐云峰,如果换个人,没你这么严重的,毕竟,小昭的功力还不到四层!但你的情况不同,你承受的疼痛相当于练到五层的人用七成功力打你!” “为什么?” “你的师父虚云是半路出家,虽是武当掌门,可他练的是外家功夫,以刚猛为主!你八岁到武当修炼武当心法,武当功夫以阴柔为主,如果说这二者能够糅合,对你来说事半功倍! 可虚云这个人脾气暴躁,刚愎自用,他不会想这其中的道理,更不承认自己教不得其法!所以,到你下山也没有领略武当功夫的精髓,只因为你练功练成了刚柔相冲,而不是刚柔相济,这一点你自己最清楚!” 徐云峰的态度好多了,点点头“前年,一个高手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我再练下去就会瘫痪!” “还真是个高手,他可不是吓唬你,真的会这样!不过,这次你虽然受了皮肉之苦,却救了你一命,你之前练功造成的筋脉扭曲基本纠正了,明天吐出胸中淤血,你就感觉到大不同了!” 徐云峰悲喜交集的看着赵瑾澜“你特意让九...小昭行刑,其实是为了救我?” 赵瑾澜眨眨眼“小昭打你...不是你骂他了嘛!要不然我可以亲自动手,保证你生不如死!” 徐云峰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蓝锦钰,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刚要对你有点感激之情,你就让人恨不能揍你一顿!” 赵瑾澜笑的很欠揍“揍我?不吹牛你能死吗?徐云峰,我这样说吧,我们像小昭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少有对手了,不管高矮胖瘦,我们都可以配合的像一个人一样,不管是偷袭还是挑战,我们从不落败!” 徐云峰冷哼“几个打一个你也好意思炫耀!” “我们几个也可以打几百个,我们剿匪挑山头比官军强多了,不信你可以打听一下!所以,以后不要有揍我的想法,你根本做不到!感激之情也没什么用处,不能吃不能喝的,不如折成银子咋样?” “哼!奸商!” 除了这句话徐云峰也说不了别的了,他心里是感激蓝锦钰的,但他也真的想把蓝锦钰狠狠揍一顿,最好能大卸八块,太气人了! 徐云峰的憋屈样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哈哈哈...” 看徐云峰的鼻子都快气歪了,赵瑾澜笑的花枝乱颤“徐云峰,你几岁开始启蒙的?” “你不是说三岁嘛,我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同!” “你一般什么时间起床?” “从三岁开始,我每天只能睡三个时辰,小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生一场大病,让我好好睡一觉! 不管春秋寒暑,只要晨课晚了,先生就要打板子...”随着徐云峰的讲述,整个操场安静的落针可闻,他的话触动着每一个人的心... 等徐云峰说完,赵瑾澜说“任何表面的光鲜都需要在背后付出汗水和辛苦,没有什么东西是白来的! 要想让自己获得更大的提升,能有更好的前程,就要从承认别人的优秀开始!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一个不承认别人优点的人是不会进步的! 你们现在练习的协同作战就是这个道理,战场上做到你是我的前胸,我是你的后背,深刻体悟‘你的弱点就是我存在的价值’而不是互相嫌弃! 你们都很羡慕蓝风蓝雨他们,可是你们想想,强大到蓝风蓝雨那个程度,还需要你们吗?所以,协同作战就是互补短板而不是互相嫌弃!” 这一夜,南山山坳格外安静,就算是躺在床上,也都睁着眼睛静静的想自己的心事... 白英杰的脑子里一直想着蓝锦钰的话“玄字营的人没有一个人是考虑到你的背景家世才让你来的,所以,从你进入玄字营的那一天起,你就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荣誉,创造属于自己的天地! 都是七尺男儿,都是一腔热血,躲在爹的翅膀下乘凉的人不在这里,他们现在正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讲风花雪月的故事! 你们的责任是开疆拓土,是保家卫国,你们是大周的栋梁,这个栋梁和你们的家族无关,是你自己的栋梁,是你家族的栋梁!”他想起了心中的那块伤疤。 里里外外的人都认为白无疆很看重他,会让他像白无疆一样,庶子继承爵位,可他心里最清楚,这不过是个障眼法! 就凭白无疆对他娘的态度,他也知道他不过就是白少杰的垫脚石罢了!她娘是嫁给了庶子白无疆,是他的结发妻子,可是...白无疆还是把发妻变成了姨娘,娶了嫡兄未过门的妻子,京城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笑话他爹娶了寡嫂! 他不会忘了他爹大婚的那天,娘流泪到天明,他搂着妹妹站在娘的屋外到天明! 他有今天的结果,正如蓝锦钰所说,就想拿自己的命拼一个属于自己的前程,让娘和妹妹在白家过得好一点,妹妹出嫁后不要像娘一样被夫家变成姨娘... 刚刚忍过了一阵疼痛,徐云峰筋疲力竭的躺在地上,脑子里想起了他父亲的话。 “你是徐家的独子不错,但爹送你进军营可不是让你去玩的,也不是让你去摆资格的,你就当你是一个普通百姓的儿子,用你的军功给老子长脸,凭本事继承临安侯府!老子的侯爷是拿命挣来的,徐家是纯臣,绝不参与党争!” 也有军士窃窃私语的“你说...我们真的能凭军功挣个出身吗?” “我从军六年了,第一次觉得跟着蓝公子有出头之日,他和军营里的那些将军不一样!” “可他不是朝廷的大臣,他说了算吗?” “对啊,他不是朝廷大臣,也不是侯爷将军,皇上为什么把玄字营交给他?” “说的也对,从明天开始我们都好好练习,就算为了保住咱们的叁佰两银子!” “这就对了!练好武艺,活着从战场上回来,才能升官,才能娶妻生子,才能让你的儿子也从三岁就开始读书...” 第二天开始,全军没有一个人再拖沓偷懒,也没人再抱怨叫苦,完全是种全新的面貌,秦明和赵天成看着训练的军士,眼里全是笑意。 秦明用胳膊碰碰赵瑾澜“我说蓝公子,你真不愧是慧言大师的徒弟,不光手底下不含糊,嘴皮子功夫也了得,你昨晚和大家拉了一会家常,就比我们三十军棍更有效,牛!” “嘿嘿,你不用夸我,要说功劳,徐云峰当居首功!” “为什么?” “要不是他每天满地打滚的惨叫,也没这个效果!你总不能每人三十军棍吧!” “噗!”秦明赶紧捂住嘴,笑够了才给赵天成说“赵大人,徐云峰这辈子都要做个冤死鬼了!” “哈哈哈...” 贤王和战王认真的看了手里的纸,沉思良久也不得其法“皇上,明天咱们去趟玄字营看看吧,自从五哥说过之后,我这惦记了好久了,从这张纸上我看不出什么,但既然是在皇叔的教导之下写的,必然和大周安危有关,咱们去看看他练兵的成果,也许能得到什么启示!” “朕才说不去了呢,行,咱们就去看看,要不然朕睡觉都不踏实,心里老琢磨这张纸!” “皇上,老七的话有道理,你们看,这里已经不是大周地界了‘纸醉金迷’和‘贪生怕死’这几个字都在长江之下,这是南越的地方,南越国内是这个情况! 还有北面的‘河西粮仓’已经在甘州之外了‘战备粮仓’大致在天水郡、金州郡和岐山郡一带,可以肯定,这张纸上就是父皇当初对大周的期许,位置有误差可以忽略!这个不是皇叔写的,他这么多年外出云游可不是去讲经说法的!” 皇上点点头“五哥说得对,我们乱猜怕是猜不到的,太诡异了!” 快近午时,两个军士抬着失去知觉的徐云峰来了,看胸前的一大片血渍,估计是把周围人也吓坏了。 赵瑾澜就把他放在军帐门口的高台上,蓝风几下就把徐云峰盘腿坐在了地上 “坐好!” 赵瑾澜拿出针带,几针下去,徐云峰的脸上就有了血色。 蓝风一边把脉一边说“公子,徐云峰应该是之前受过内伤,从今天开始需要服点药才行!” “他不是和人打架受伤的,就是练功练伤的,虚云原本就是个粗人,哪里会教徒弟,徐云峰这才是被虚名给坑了!你给他开几服药,打发人去寺里拿点人参!” “好的,我知道了!” “蓝公子,那我以后就不能习武了吗?” “现在不影响了,不过你的武当心法不完整,让蓝风重新教你,把之前的忘掉!战场杀敌玄字营教的足够,练功你就要专一,不要再练你那独特的武当功夫了,虚云在我眼里屁都不是!下次走火入魔可没人救你,你就真的要瘫痪了!” “蓝公子,大恩不言谢,以后能用得着我的地方,您说话!” 第236章 初次交锋 大内侍卫输了 赵瑾澜张嘴就来“你只要保证我不被人欺负就行!”徐云峰张了一下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这就是个惹祸精,他怎么保证? 赵瑾澜边施针边唠叨“人有时候还是要放下一些虚名,不要盲从,练功练到吐血了都不想一下原因吗?真是服你了...” 蓝星过来“公子,皇上和两位王爷来了!” “他不是说不来了吗?这又闲了?你们去接人,我还要一会才行!” “是!” 徐云峰还是担心“蓝公子,您先去接皇上吧!” “不要说话,保持心情平静,否则一会瘫痪了别怪我!” 秦明和赵天成陪着皇上和二位王爷到了高台上,蓝风提醒“公子,皇上到了!” 赵瑾澜头都没抬“皇上、王爷,你们先坐一下,我这里还要一会才能好!” “你忙你的!这不是徐云峰吗?他怎么了?” “被您儿子打的!” 皇上的第一反应是“老三跟他打架了,为什么?” 赵瑾澜扭头翻个白眼“没见过您这么偏心眼的爹!三皇子和他打架能把他打成这样吗?” 皇上吃了一惊“小九儿?!他怎么可能...” 秦明赶紧提醒“皇上,您小声点,别把其他人吓到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打架?” 徐云峰在心中怒吼,什么打架?是老子挨打好不好!随即他的心又揪到了一起,这个奸商要说了实话就完蛋了,还得挨一次打! “他骂我是奸商!”徐云峰松了一口气。 皇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为这,你就让小九儿把人打废?!” “不然呢?我要亲自动手他不是更惨了!” 贤王微微一笑“看来...小九儿的火龙鞭初有成效啊!” “五哥,真的是小九儿打的?” “蓝公子应该正在给徐云峰重塑经脉,其他功夫不至于把人伤成这样!” 皇上虽然心里很自豪小九儿真厉害!但嘴上不能这么说,他责怪赵瑾澜“真是的!你就让他随便伤人,你这师父怎么当的!” 赵瑾澜抬头就是一个白眼“皇上,您是小昭的亲爹吗?是他打了人,又不是人打他,这您也怪我!行,下次别人打了他我就让他去找您哭!” 徐云峰在心里哀嚎,蓝锦钰你个奸商,找死你还拉上我,完蛋了! “咳!”赵天成在一边重重的咳了一声,提醒赵瑾澜不要放肆。 皇上不领情,转头瞪了赵天成一眼“你咳什么?他就是故意的,哼!” 皇上很得意的看了赵瑾澜一眼“朕已经好了,你下次再欺负朕,朕就去告状,哼!” 徐云峰已经被吓的六神出窍了...欺负皇上? 赵瑾澜嘿嘿一笑“皇上,你们带了多少人来?” 皇上扭头看了杨华一样,杨华说“连卑职在内一共叁佰人!” “太好了!” 赵瑾澜“小昭,召集人干活了!徐云峰,你不要动弹啊,待会就是天塌下来,你也要不闻不问不动,要不然...刚才已经给你说过了啊!” “好嘞!”九皇子刚才就远远站着,笑嘻嘻的看着这边不过来,这会更笑得像捡了宝一样。 战王看贤王“五哥,我怎么感觉好像到山寨了!”贤王但笑不语,他想起了那一次被赵瑾澜打劫的山寨。 皇上一挑眉“你要干嘛?” “皇上,既然您来了,肯定是想看看训练情况,您身边带的肯定是大内侍卫的精英,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你想让他们比试一下?” “三局两胜,玄字营输了就给大内侍卫每人打一把兵器,大内侍卫输了,把马留下,他们跑步回去!” 皇上撇嘴“你早就想好了吧!” “这倒没有,主要是他们除了马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徐云峰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世人看不起商人是有道理的,这些个奸商就是要钱不要命,连皇上都敢算计!他要离这个奸商远远地,否则早晚会被他害死! 战王一脸我就知道这样的表情,很不屑的说“要不本王也算一个!” 赵瑾澜一脸嫌弃“王爷,您现在和刚生完孩子的女人没什么两样,您还是不要拖侍卫大哥的后腿了!”拂风和拂云憋得脸都红了,就是不敢笑。 “各位兄弟,皇上和两位王爷来看大家了!” “参见皇上!参见贤王、战王!” “众将士免礼!”皇上一抬手,单膝跪地的将士们齐刷刷的站起来,皇上点点头“你们训练了几个月了,感觉怎么样?” “请皇上和王爷检验!” 赵瑾澜笑得像偷了鸡的狐狸“各位兄弟,皇上带来了叁百大内侍卫,这些侍卫可是大内侍卫的精英!你们训练有没有成果嘴说可不管用,要动真格的,你们怕吗?” “不怕!” “不怕!你们先别吹!这些大内侍卫都是百战余生之人,每个人都上过战场,每人身上都有几道伤疤!你们最好打起精神,否则,就算进了宫,也只能去打杂!” “蓝公子,打杂的那是太监,我们可是纯爷们!”甘宁就是不服气。 “好!那你们拿出点纯爷们的样子给我看!三局两胜,每局下场一百人,第一局一对一比拳脚,点到为止,赢的人数多的胜!第二局拳脚混战,倒地人数少的胜!第三局刀枪混战,活下来多的胜!皇上,您看行吗?” “杨华?” “皇上,蓝公子安排的很公平!” “好,既然你们都没意见就这样!朕和五哥、七哥给你们做见证!” 赵瑾澜又说“叁佰人自愿报名,输了就把你们的兵器送给大内侍卫,赢了,大内侍卫的马留给你们!其他人去把木刀木剑拿来,点到为止,不可伤人!” “是!” 看杨华已经在调整安排人了,秦明一抱拳“蓝公子,我去安排!” “让他们自己安排吧,出错也没关系,这是成长所必需的!”然后转头“小昭,擂鼓开战!” “是!”站在鼓架前还没有鼓高的九皇子,脚底下还踩着一个木凳,操起鼓槌“咚!咚!咚!”连击三声,底下还在争吵的玄字营官兵迅速排好队,随机选了三队人出来。 第一局:近身肉搏:六十三比三十七,大内侍卫胜! 第二局:拳脚混战:七十三比二十七大内侍卫输! 退场的侍卫大多很不服气,脾气直的直接就喊出来了“卑职不服,他们耍赖!”这一喊,附和的人就多了。 “闭嘴!”杨华觉得脸上挂不住了。 赵瑾澜摆摆手“杨首领没事,让大家说!”又冲底下喊的侍卫说“侍卫大哥,你说,他们怎么耍赖了?” “他们都是好几个人打一个...最少都是三个人打一个,这不是耍赖吗?” 赵瑾澜笑了,指着玄字营的队伍说“这位大哥说的对,你们干什么人多欺负人少,就是耍赖!” 领队的十夫长是洛逸凡,往前一步“回蓝公子,我们是军人,不是江湖剑客,我们讲的是在最短时间杀死敌人,不管人多人少!” 赵瑾澜的表情严肃了“人多欺负人少,这就是耍赖!不行,我不能让人说我们玄字营输不起,两军对战就要按规矩来,不按规矩就是耍赖!” “我们玄字营的规矩就是碰到怂的我们就一个打十个,碰到硬茬就是十个打一个,赢了就行!” “说得对!我们就是软硬都欺负!”大部分人都跟着起哄。 “你们太过分了,这就是耍赖,是强词夺理!待会不准吃饭!” “嘢...。”玄字营的将士齐齐喝倒彩。 战王撇撇嘴“完了,今天他们要跑回去了!这个坏丫...”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赵瑾澜对着大内侍卫一拱手“各位侍卫大哥,对不住了,既然你们肯出手教训他们,我就绝不能让你们吃亏,这样最后一场你们用自己的武器,让他们用木刀!这样还不行,刚才他们欺负你们了,这个回合找补回来!你们放到他们一个人算阵亡二个,他们放到你们一个就算一个好不好!” 大内侍卫都愣住了“这算什么,通敌吗?” 杨华还是比较谨慎,也知道蓝锦钰没这么好心,他站出来一抱拳“蓝公子,不必如此,既然比试就要公平,您这样对玄字营的兄弟就不公平了!大家都用木刀吧,毕竟不是真的战场,伤了谁也不好!” 姜育恒接着杨华的话说“就是啊!还是这位侍卫首领高风亮节,人家这是艺高人胆大,我们跟人家比就是新兵蛋子,蓝公子,您胳膊肘不能朝外拐啊...我们也是肉长的!” “说的对!蓝公子您不能偏心眼...”军士们开始嘻嘻哈哈的起哄。 白无疆这几天表面平静实则五内如焚,今天终于有一点喘息的机会,白无疆靠在椅背上,手握成拳,敲击了几下脑门,站在桌案对面的白府大管家才小心的问“老爷,您怎么...” “哦,黄兴说皇上临时有事,今天早朝取消了!你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廖家已经离开京城地界,暂时一切均好!” 第237章 平民将军 未来战场主力 “那就好...”白无疆放下手,平静的看着管家“京兆府那里一定放人盯着,千万不可大意!” “是!老爷放心,京兆府里有咱们自己的兄弟,有事咱们马上就能知道!” “不可大意!这次的事情我绝不相信是巧合,肯定是哪里出了纰漏,廖振海刚愎自用又粗心大意,不出问题才怪! 总之,我不相信这是偶然的巧合,你让白浪和白江去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白管家有点为难的挠挠头“老爷,他们是暗卫,如果...万一...” “让他们住到其他地方,还是住到客栈...比较方便?” “老爷,还是住客栈吧!咱府里不缺宅子,可他们住过去就要有人跟着,难免出现疏漏!京兆府悬赏还在那里,重赏之下,谁能保证谁啊!” “你有什么考虑?” “老爷,咱们在城南病院跟前买了二个铺子,粮铺的隔壁就是个客栈,客栈老板是彬县过来的,新来岔到也分不清谁是本地人谁是外地人,让他们扮做外地来看病的人,当无碍!” 白无疆点点头“还是你考虑的周到!城南的新街最近来的外地客商比较多,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也好离开,不似京城,只要出不了城门早晚跑不了!” 赵瑾澜双手叉腰“敢说我是偏心眼,反了你们了!玄字营留三十三个人,其他人退出,大内侍卫仍然是一百人,玄字营伤一个人算三个!第三场马上开始!” “是!”没有太多的谦让,三十三人很快站好。 大内侍卫中有几个人抽出了随身佩戴的钢刀,杨华过去就是一巴掌“你拿钢刀干嘛?不嫌丢人吗?” “蓝公子说让我们用钢刀的!” 杨华咬牙 “你敢杀了他们,还是伤了他们?”几个人不情愿的解下了钢刀,杨华在心里哀嚎,蓝公子,你这个坏蛋! 三声鼓响,双方进入对战状态,第二局的时候用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第三局用了最多一刻钟,大内侍卫包括杨华在内就没有‘活口’了!杨华低着头满脸通红,太丢人了! 皇上可太高兴了“好!好!太好了!这是朕见过的最精彩的战斗!玄字营的将士们赢得精彩!不过,你们也不能骄傲,这些年国泰民安,大内侍卫除了站岗值班,基本没有经历过什么像样的战斗了,这是朕的福气,也是朕的忧虑! 如果皇城发生意外,按照今天的战斗情况来看,大周危险,朕也危险!所以,朕决定,等你们走出玄字营成了大内侍卫,现在的大内侍卫就让他们来这里回炉!” “是!”这一次是大内侍卫。 “把马牵回去下午开始分组马术训练,现在各组带回总结!” 不拐弯的人总是会被骂,比如甘宁! “蓝公子,咱们就在这山坳里练习吗?这沟沟坎坎的也跑不开啊?” “御花园里又宽敞又平整,你去不去啊?” 甘宁挠挠头“是!卑职错了!” 队伍快速集结离场,整齐得像一个人,没有嘻嘻哈哈,更没有不满意,大内侍卫们看着空荡荡的场地,才知道他们输的不光是手上的功夫... 赵瑾澜快速的拔掉徐云峰身上的银针“运功一周天!” “蓝风,你带人护送皇上回京!” “是!” 皇上一挑眉“朕不走,朕要住在这里,看你训练!” 赵瑾澜翻个白眼“不走您住哪?这里可没有多余的床位!” “没有床位朕坐在你的大帐里行不行啊?朕也是军营里长大的,姑臧的条件不比这里好,朕也呆了好几年!” “小昭,你爹是来找茬的吧!” 小马屁精马上给了师父一个大大的笑脸“师父,我爹可以和我睡,我的饭也给我爹吃,行不行?” 皇上学着赵瑾澜的样子,双手叉腰虎着脸训儿子“你说什么呢?玄字营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朕掏钱,朕吃碗饭都不行吗?” 秦明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提起九皇子塞给了齐心“齐心!跟你主子去查看各组总结的情况!” “皇上,您还是少跟蓝公子和九皇子一起玩,这两个坏蛋天天坑人,您再跟他们说下去,赔的就不止叁佰匹马了!” “噗!”徐云峰实在是没忍住,憋屈了好几天,终于有人给他出气了!徐云峰翻身跪下“卑职叩见皇上,见过贤王、战王!” 皇上面色不善的挥挥手让他下去“到了这里就好好训练,少摆小侯爷的谱,否则,你爹饶不了你!” “是!”徐云峰倒着往外退,赵瑾澜眨眨眼“徐云峰,药里面的百年人参可是我从静安寺拿来的,回头你把钱给我啊!” 徐云峰脚下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皇上看着呢,他不敢回嘴,只能咬牙切齿的说“知道了!” 玄字营的人都会骑马,这是初选的条件之一,他先让所有人骑马以最快的速度跑一圈,赵瑾澜秦明和蓝风在两侧的山崖上边看边记录每个人的状态。 第二次把人分成两批,一批骑马带武器尝试冲击,另一批从各种位置攻击马上的人,几轮下来,能‘活着’冲到目的地的不足百人。 接下来,赵瑾澜让所有人准备攻击,蓝风几人骑马冲了过来,可是,进入视线时候,兴奋的人们只看到奔跑的马匹,看不到骑马的人。 还是郝岩等人常年和突厥人打交道,见过这种马术,马上喊起来“人在马肚子底下,快,射马...” 众人凌乱的向马匹攻击,也不管能不能看见人,结果一圈下来连骑马人的衣角都没碰到,这七个人行动一致,不管是藏在马肚子底下,还是马头后面,或者侧面,等他们看清楚人在哪里的时候,马已经跑过去了。 赵瑾澜站在高台上问议论纷纷的将士“酷不酷?” “酷!” “帅不帅?” “帅!” “想不想学?” “想!” “好,按规矩分组集合,听蓝风给你们讲要领,然后以实战的状态开始训练!” “是!” 看了一下午,基本明白了赵瑾澜和其他人训练的区别,一般军营都是大锅饭训练,赵瑾澜是每一项都选优秀的人出来,重新组成一个组,每个人都有上进心,整个军队都是你追我赶不甘落后的气氛,皇上非常高兴。 晚饭后,九皇子又带着大家跳舞,这可让皇上大开眼界“我说蓝公子,你还真会玩啊!连舞都跳上了,你还有什么好玩的,让朕和五哥七哥开开眼!” “皇上,他们每天都是高强度的训练,精神和身体都是极度疲惫,跳舞除了娱乐还可以缓解肌肉疲劳,化解负面情绪! 军营里面,最忌讳的就是负面情绪蔓延,一句很随意的抱怨就可能形成大面积的怨气,表面上看没什么影响,可实际上很影响战斗力! 不跳舞,不玩乐就有可能聚众赌博,将士们没有上进心就形不成凝聚力,没有凝聚力就没有吸引力,仅仅为了糊口征来的军队缺乏活力!” 战王是领兵的将军,一下就明白赵瑾澜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想在大周形成一种风气,以进玄字营为荣,在玄字营里又以全项技能最优为荣,而不讲出身和家世,你是想培养和提拔平民将军?” 赵瑾澜伸出大拇指,毫不吝啬的夸奖“到底是战王,一眼看到本质!在任何一个国家,权贵和世家很难成为国家的中坚,他们更在乎自己的利益,不管是皇朝更迭还是帝王易位,都很难触动他们的整体利益! 只要世家和权贵通婚,就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在网中的就是皇上和百姓!南越和北黎已经回天无力,大周不能重蹈他们的覆辙!” 皇上表情凝重的从怀里拿出那张纸“你看看这个!” “咦?这不是我写的吗,怎么跑到您手里了?” “你能想起你写的什么事吗?” “师父临走问过我几次了,我现在还没有头绪,您没问一下师父吗?” 杨华进来行礼“皇上!如果咱们暂时不走,兄弟们想跟着玄字营训练!” 赵瑾澜嘴角上翘“秦将军,麻烦你安排一下吧!他们可都是未来战场的主力!”贤王和战王看着赵瑾澜,都是意味深长的表情。 京兆府的班房里,刘煜捷和刘煜宸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京城接连发生大案,可他们却没有一点线索。 “大哥,你在想什么呢?”刘煜宸看刘煜捷盯着卷宗一个字一个字在看,怕他是不是钻了牛角尖。 “我在看证人的口供,村民说杨老汉家平常没这么多人,干活的也就几十个,其他人平时在哪里?是不是还有没发现的地方或者人,那样的话岂不是太危险了!” 刘煜宸点点头“就算杨老汉家的几十个人,平日里的吃喝都是从哪里来的?是进城采购还是专人送来?如果进城采购,他们在哪里采购?不可能没有一点线索!专人送...问题就更大了,我们应该从粮米店下手查!” 第238章 新的线索 管家的假胡子 “对!还有守城门的军士!”刘煜捷说“总不能他们是飞出去的吧!秉明大人,明天我们再去杨家村,逐一询问村民,总会有发现的!” 刘煜宸微笑着说“青城,明天准备些银子带上!” 刘煜捷不解“你带银子干嘛?” “大哥,还是你提醒了我,如果村民能够提供有用的线索,按照告示,我们是要给赏银的!” 刘煜捷一拍脑袋“黑羽,明天咱们也带上!” “是!” 早饭后,皇上准备回京“杨华,去把人叫来,咱们准备回京!” 战王放下茶杯“皇上昨晚没睡好吧!” “小九儿睡的跟猪一样,一会给朕一巴掌,一会给朕一脚,好不容易等他睡安稳了,该起床了!” 战王一撇嘴“难怪!”贤王听出战王的话里有话,微笑不语。 一盏茶的时间,杨华回来了,没带来侍卫,倒是把赵瑾澜给带来了“皇上,您要回京啊?” “嗯,朕来看一下就行了,京里好多事呢!” “正好,我也要回京,正好给您护驾!” “嗯,你回去之后该好好操心一下你爹的亲事了,你爹苦啊!” “谢皇上!” 看门口只有杨华蓝风等人牵马候着,皇上问杨华“其他人呢?” 战王看着天空“蓝公子亲自护驾,其他人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赵瑾澜嘻嘻笑着“皇上,别看我们人少,比那叁佰人可强太多了!” 皇上知道自己再一次被坑了“你留他们干啥?” “皇上,您昨天也看见了,近身搏斗仍然是玄字营的弱项,留下他们当然是让他们当教头了!” “行了,你也别找理由了,朕算是明白了,只要到你手里的,不管是人还是钱,朕都别想再拿回来!蓝公子,你看是不是把朕也留下?” “留您有什么用,您什么也不会干!” “噗!”杨华没忍住,赶紧用手捂着嘴装死。 秦明一把拉起赵瑾澜就走“你给我过来!你还想不想活了?每次都被你吓个半死,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你知不知道那是皇上!” 人都走了,皇上也懒得再计较了“天成,你也一起回吧!你的事情还是你自己解决,孩子们确实不好说!” “臣遵旨!” 赵瑾澜咬着手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可是,一时半会我也改不过来,我尽量注意吧!谢谢你!” 犹豫了一下,秦明问“澜儿,年前...你能把婚退了吗?” 刘煜捷和刘煜宸是第一批出城的,他们怕去晚了村里人出去干活找不到人,正巧,他们在出村的路口截住了第一批出村的人,一辆牛车上男男女女坐了将近二十个人,有赶集卖东西的,也有去买东西的。 刘煜捷让黑羽过去搭讪“各位乡亲,这么早你们去哪啊?” “去赶早集,昨天打了两只兔子卖了换点米...” “家里没米了,早市便宜点,去买点...” “我们是去病院打零工的...” 刘煜宸往前一步“各位乡亲,我们是京兆府的差役,为前段时间后山的案子而来的,此案虽然暂时没有伤及村中百姓,但几百人在村子附近死亡,上官怕这里面的不明原因会祸及百姓,因此让我们再来调查... 当然,耽误了大家的时辰,我们会做出补偿,若谁知道什么,或者感觉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请务必告诉我们,我们会按照价值大小给与补偿!” 牛车上的人互相看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从车尾跳下一个汉子,走到刘煜宸跟前“官爷,我好像碰上过给杨老汉家买粮的人。” “你说说怎么回事!” “官爷,我们这片村庄的人住的比较分散,买粮购物一般都是沿着官道到南门早市买,南门集市有一家安记粮铺,老板人比较忠厚,价格公道从不缺斤少两,我和村里很多人都在他家买粮米杂货! 约莫一个多月前,家里没米了,我还是坐着杨叔的这辆牛车赶早到了安记粮铺,买了五斤面和二斤小米,老板说昨天倒仓的时候清出来了些陈米,没有发霉,就是味道差些,问我要不要。 我们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能填饱肚子就行,老板说让我等等,他拿给我看一下,老板就去后面给我取米,我觉得老板人好,看到堆在门口的粮袋碍事,就帮他整理一下。 我刚把一袋米摞上去,进来一个穿黑衣服的人,他大概把我当成了老板,直接就说:老安,不用摞了,杨老汉他们马上就来了! 我还没有说话,老板从后面提着半袋米过来了,那个黑衣人愣了一下,问我是谁,老板说是买米的老客! 老板可能是有大生意,看我对米没意见,就收了五十文,连同前面称好的米面都给我了!” 赶车的杨叔接过话茬“对对,那天牛二买了便宜米,回来给我说,我还让他给我看着车,我也去买点呢!” “那你买到了吗?” “买到了!我一次买了一袋,不过也是五十文,我给他说便宜点,老板说前面的客人是半袋,你这是一袋,我怕他反悔不卖给我,我就拿着走了!” “从粮店到你的牛车,你走了多长时间?” “大约一袋烟的功夫!” “你见到杨老汉了吗?” “没有,我去的时候店里没人,不要说牛二见的那个黑衣人,就连老板都是我喊出来的,老板说后院在卸货!” 刘煜捷和刘煜宸对视一眼,问身边的衙役“你们谁知道那个粮店?” 一个衙役出来说“小人知道!不过...那个安记好像关门了,现在是一家早点铺子了!” 牛二站出来说“是搬家了,我刚才的话没说完呢!土地庙要改建病院,我们村里有劳力的人家基本都来帮工了。吃饭的时候我们就到处转转,打听下哪家还有活干,转的时候就又碰上了安记粮铺! 就在病院西街顶头,他说这个店是他买下的,以前的店铺是租的,我和杨柱子还给他帮过忙呢!今天就是准备去他家买粮呢!” “你说的信息很有用!我们先给你十两银子,等我们调查清楚,确定是和这个事情有关,我们会再给你五十两银子!这位大叔说的也很有用,证明牛二不是胡说,给十两银子!”车上的人瞬间炸了窝,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刘煜捷一边观察车上的人一边说“我们是官府的人,说话算数,如果其他人有什么有用的消息,随时可以来京兆府找我们!” 在银子的诱惑下,一个大婶咬咬牙也下了车“官爷...我...我以前常去杨老汉家。前年,杨老汉的丈人病重,说是不行了,他婆娘就带着孩子去奔丧,这一走就没了音信,我家那口子心善,就让俺经常过去帮他缝缝补补。 去年年前,他儿子突然回来了,说是他姐姐嫁了有钱人,要来京城落脚了! 一开始杨老汉还不高兴,女儿出嫁他都不知道,后来他儿子拿出了很多银子,还给了我二十两,说是谢我对他爹的照顾,让俺先回家。 过了两天,杨老汉的儿子带着杨老汉去了京城,还让我照看一下门户。” “杨老汉是什么时候回到村里的?” “大概过了半个月吧,杨老汉和儿子带着两辆大车,车上装的满满的家具被褥粮食什么都有,就是...” “就是什么?” “我觉得杨老汉拿回来的被褥衣物不像是新的,我问杨老汉咋不在城里享福了,他说他去城里是和儿子一起住,儿媳妇是个官家小姐,规矩太多,他不习惯!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叹气,村里也有儿媳妇给公婆气受的,我也没再问!” “杨老汉回来之后你再去过他家吗?” 大婶摇摇头“杨老汉回来之后带了很多人,其中有两个老妈子,说是给他做饭洗衣的,成天板着脸的那种,我又不欠他的,谁去看她的脸啊!” “还有什么?” “我在杨老汉家见过你们说的那个白管家,死人那天我回娘家了,昨天才听说。” “白管家长什么样?” “身高大约七尺,有些白头发,那个人满脸都是胡子,就露出眼睛和鼻子,不过...他的胡子是假的!” 刘煜捷皱眉“说清楚点!” “大约半个月前的一天,我去找杨老汉帮我磨刀,推开院门进去,那个人正和杨老汉说话,还有几个黑衣服的人在搬粮食,杨老汉说是他儿子家的管家,给他送粮种来的,那个人看见我来,就借口进屋了,擦身而过的时候我看见他鬓角的胡子翘起来了。” “杨老汉的儿子再来过吗?” “没有,都是那个管家来!” “可是...我们并没有找到你说的那俩个婆子!” “嗨!小年之前那两个婆子就坐马车走了,说是回去帮那边打扫,收拾完了再回来,没几天就出事了!” “给这位婶子五十两银子!你要再想起什么,记得告诉我们!” “一定一定!” 一般农户家,一两银子都能过一年,五十两银子!睡觉都能笑醒了,其他人都恨不能从地里挖出点消息来。 看其他人实在没什么消息,从表面上也看不出有谁隐藏了什么,刘煜捷让每人给一两银子,算是耽误工时的报酬,都开心的走了。 “丫头,你这玄字营现在大概有两万人了吧,你随便挑人培训不行吗?” “皇上,什么人干什么活!您别看他们今天输了,可他们的战斗力并不弱!您以为我要训练他们?您错了,我是让他们训练玄字营的将士!不管是谁,如果不能打破固有的习惯,很难有大的提升!” 第239章 前车之鉴 不要痴心妄想 战王反应很快“你是想让这些侍卫教玄字营的将士们练杀人的功夫?” “没错,玄字营的将士们虽然也打过仗,但跟大内侍卫比起来,他们杀人的过程还是太长,也就是太慢了! 这些侍卫要一血今天战败之耻,必然潜心练习玄字营的战法,在大内侍卫这个层次,他们的接受能力远比普通将士们要强得多,主要基础训练的短板补上,要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大放光彩!” 战王脑子一热就犯蠢“那你为什么不找死士来教呢?” “我要能找到死士还扣留大内侍卫干嘛?战王府有死士?借我几个!” “死丫头,你一天不给我挖坑你就难受!” “哈哈哈...” 贤王笑着问“澜儿,刚才飞扬给你说什么呢,你把人气的,你都走了飞扬还在原地!” “他嫌我对皇上不恭敬,说我这样早晚皇上砍了我的头!”正在训练的秦明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 皇上斜了她一眼“飞扬是好心,不过...朕已经习惯了和你斗嘴,跟你斗斗嘴朕心里的不快也就没了!跟你说话不用考虑你有什么用心,也不怕你算计什么,说完就完了,跟别人可不行,你这样挺好的,朕也就这点乐趣了!” “您这点乐趣以后小昭可以满足您!” “小九儿虽然比其他皇子胆子大点,可是跟你比还是差远了,毕竟他是先学习了宫中规矩的!朕现在才真正体会皇叔的用心,培养一个真正什么都不怕的人并不容易!” 白无疆今天是憋着一肚子火回家的,熊太师这个老东西,倚老卖老,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当着那么多朝臣的面子翻他的老底,虽然最终答应了他的求婚,可他却颜面全无! 在书房坐了半天,平复了心情之后,他叫来了刘氏,和她商量这桩婚事。 刘氏有点懵“老爷,怎么...怎么是给月华订亲?是不是该先把菁华的婚事定下来,月华虽然是姐姐,毕竟菁华是嫡...” 白无疆平静的说“夫人想给菁华订什么样的亲,有合适的人家吗?” 他脑子里是熊太师讥讽的眼神,尖刻的话语“白家嫡女品行败坏,道德沦丧...” 刘氏眼瞅着白无疆的眼神越来越阴冷,脸色越来越难看,硬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老爷,儿女的婚姻是大事,没和老爷商量之前,妾身哪敢妄自揣测!” “来人,去请二夫人和月华叫到这儿来!” 自己舍了脸面,舍了尊严求来的婚事,张氏和白月华完全不领情,一听是个告老的太师,母女俩噗通跪下,高一声低一声的喊委屈! 白无疆冷眼看着跪在地上哭的像唱戏一样的母女,刘氏坐在一边偷偷看白无疆的脸色,估摸着白无疆已经忍到头了,刘氏慢慢开口了。 “熊太师的门第并不比我们大将军府差,虽然不是长孙长媳,但熊二公子现在已经是礼部左丞,若不是老爷的面子,一般嫡女都不一定能嫁进去! 你这也哭了半天了,我也不忍心,要不...你说说看你看上谁家的公子了,如果合适,我就去给你张罗!” 白无疆狠狠瞪了刘氏一眼“婚姻之事什么时候轮到她自己说话了!” “爹...您就是偏心眼,说什么白家儿女不分嫡庶,既然不分嫡庶,凭什么二妹要嫁给二皇子,却让我嫁给一个告老的太师家的次子?” 刘氏就在等这句话,她就想借着这句话让白无疆先把白菁华的事情定下,却不想白无疆的耐心用尽“来人,请三夫人过来!” 这正合刘氏的意,虽然廖红英很张扬,但刘氏深谙大宅门里雨露恩宠的套路,当初白无疆用正妻之礼娶廖红英就是刘氏的主意,为避免白无疆在人前落下口实,刘氏让白无疆去衡山完婚,给足了廖久面子,在后来白无疆的战功中,最起码有一半是廖家的功劳! 刘氏在家里更是处处让着廖红英,为的就是让廖家继续出力,反正,白无疆是不会让廖红英做正妻的,这么好的人家,她更愿意成全白星华。 这些年她有意无意的为难张氏,打压白月华和白英杰,就是因为张氏是白无疆实际上的发妻,这是她心中无法抹去的阴影! “老爷,星华比菁华小一岁,性子更随和一点,熊太师书香门第,我也觉得星华更合适!皇子众多,也许月华还有更好的选择呢!” 白无疆淡淡的抬起眼皮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母女俩“你们回去吧!回去选你们中意的人家,选你中意的郎君!如果你们有本事不靠我更好!你不是说我偏心吗?那好,如果你有本事嫁给二皇子,我也可以成全你!” 瞎子都看出来白无疆生气了,母女俩也有点后悔,可不等她们辩解,门外传来廖红英的声音“老爷,是您找我吗?” 廖红英一听是告老的熊太师的孙子,官职不过是四品左丞,基本都是朝堂风云波及不到的,高兴极了“谢谢老爷,谢谢夫人替星华打算,我替星华谢谢老爷和夫人!” 刘氏马上卖乖“红英,你不介意就好,我还怕你因为不是长孙长媳会不高兴呢!” 廖红英此刻格外乖巧“夫人,看您说的,熊家是世族,就算是次子也是嫡出的,不管我们自己怎么论怎么排,外人眼里星华是庶女,是我们高攀了!谢谢老爷和夫人,我这就告诉星华去!” 张氏和白月华傻眼了,她们刚才是昏了头了,现在怎么办?母女俩对视一眼,白月华赶紧认错“爹,母亲,刚才是我不好,女儿昏了头了!” “老爷,您就别和我这个没见识的妇道人家计较,朝堂的事情我也不懂,只想着月华是长女...是我一时糊涂,一听不是长子就急了,老爷,夫人,是我错了,我认罚!求老爷和夫人还是成全月华!” 白无疆的眼里全是嫌弃,却忽略了张氏眼中的冷淡。 廖红英不干了“这是什么意思?老爷,敢情你们把别人挑剩下的给我女儿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白月华故意说“三娘,话也不能这么说,刚才是我娘着急,没有想好,被您赶上了!再说了,高门大院的总要讲些规矩的,自古长幼有序,总不能姐姐没有出嫁,妹妹却先嫁人了,外人是会说闲话的!” “你放屁!”廖红英的暴脾气瞬间发作了。 呵斥了白月华,廖红英转身指着白无疆“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看着廖家出事了,你就连带着也不拿我当人看了?我女儿都要嫁给别人挑剩下的!” 白无疆无悲无喜的看着盛怒的廖红英,想到廖家的惨案,白无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谁也经不起这么大的打击,何况一个女人,廖振海可是她的亲哥哥! 白无疆不说话,廖红英理解为她在白无疆眼中已经没用了,等于承认了刚才是白月华不愿意嫁才找的白星华。 “白无疆,你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用到廖家!” 刘氏把脸一沉,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气势“红英,你太过分了!老爷是看在你哥哥出事的份上不愿责怪你,你反倒蹬鼻子上脸指责起老爷来了!亲事是老爷刚刚说好的,哪里就是谁挑剩下的了? 你的女儿和月华都一般大了,你却经不起她的一两句话,这像话吗?顿不顿就说狠话,白家可以不用廖家,难道你也可以不用白家吗?” “不用你管!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我也希望你的事情不要我管...”刘氏的表情意味深长。 廖红英愣了,刘氏是主母,不要她管,她们母子三人怕是连月钱都领不到,姨娘就是姨娘,摊上事情了就看出区别了。 看廖红英知错了,刘氏也不再追究“行了,你们都下去吧!都是一家人,以后不要说些生分话!月华,给三娘道歉!” “是!” “我不稀罕!” 廖红英摔门而去,张氏和白月华行了礼规规矩矩的退出去了。 刘氏有点担心的看着表面平静的白无疆“老爷,要不就...” 白无疆摆摆手“夫人有所不知,我本来是要给菁华提亲,熊太师的长孙刚刚从青山书院回来,很得皇上青眼。可熊太师一口就回绝了,菁华倾慕二皇子并不是什么秘密,可坊间又传出菁华恋慕秦明,熊太师直言这是败德!都是你,成天娇宠,不知天高地厚!你再不好好管教,看我不打死她!” 刘氏慌了一下,试探着说“老爷,贵妃娘娘不是...” “你给我闭嘴!那都是你和贵妃娘娘的痴心妄想!你女儿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除了惹是生非,她还有什么长处,二皇子哪只眼睛能看上她!” 刘氏吓了一跳“老爷...” “以后没事不许菁华到宫里去,不要以为你们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要是娘娘能做主,至于等到现在吗?上官美琳就是前车之鉴,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第240章 女儿联姻 为给儿子铺路 刘氏的心揪成一团,其实,白无疆说的只是她和白贵妃想把白菁华嫁给二皇子做正妃的事,她以为白无疆说的是她和白贵妃亲近是因为她曾是她的嫡嫂的原因,虽然她们亲近确实是因为这个,白贵妃也曾多次在她面前提起,可她却不想被人提起,尤其不想被白无疆想起! “是,老爷,妾身记住了!妾身一定严加管教菁华,不让她乱跑!可是,老爷,星华是不是再考虑下,毕竟红英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是一家人,星华能有个好归宿,对她也算个安慰!” “哎!”白无疆叹口气“夫人有所不知,熊太师不满意菁华我就提到了星华,好话说了一大堆,熊太师就是个摇头,说红英出身草莽,星华他们绝不考虑!熊家是世家,能让月华嫁给嫡次子,已经是勉为其难了!” 原本想来要点钱去置办点嫁妆的白月华趴在门上听到这里,蹑手蹑脚的转身,满脸春风的走了。 今天白菁华约了好几个小姐去置办过年在宫宴上穿的衣服,她也想去,可她的那点银子实在是买不了什么像样的东西。 虽说月钱都一样,可刘氏的私房钱比她娘多多了,她想趁着今天说亲事,多要点钱去买衣服首饰。 现在,衣服首饰已经不重要了,既然她是白家唯一的选择,就算她不要,刘氏也会主动给钱让她去买的! 一向目中无人的嫡小姐被人当着爹的面说败德...那个自以为是的三妹被人说是草莽出身,还有什么比这更令她开心的,她现在就想仰天大笑! 刘氏起身给白无疆倒了一杯茶“老爷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和熊家结亲我是想让熊太师收少杰为弟子,要不然我至于这么低声下气吗?白家树大招风,必须要夹着尾巴做人! 二皇子不娶白家的女儿我照样还是他的舅舅,你若是把他惹急了,舅舅也就不亲了!战王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你可不能犯糊涂!” “是,老爷,妾身记下了!” “白家的女儿就是要给儿子铺路的!只要白家的儿子都成才了,白家还是白家!白家终究还是根基太浅,培养不出一个像夫人这样的女儿!” 丈夫的夸奖让刘氏心里五味杂陈“老爷,这是妾身失责!” “英杰现在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听说被皇上派了差事,这是好兆头! 你警告菁华,不要去招惹秦明!皇上决不允许两个手握兵权的王侯结亲,再敢胡闹我打死她! 老侯爷膝下荒凉,可精神很好,明杰从小习武,我想找个机会让他投在老侯爷门下,这比结亲更好!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是,老爷,妾身记下了!” 要说聪明谨慎,这京城里面能比过白无疆的还真的不多,刘氏的手腕也是高人一筹,白无疆一直对她礼敬有加,但架不住有个骄横无脑的女儿,所以,怕什么,什么就来了! 一路上也没人,赵瑾澜想起沈明祖说的话,她夹了一下马腹,跟在皇上后面“皇上,我有个事情想问问您,问错了您别生气啊!” 皇上转过身一脸不可置信的说“朕没听错吧,你说话还会管朕会不会生气?朕受宠若惊啊,蓝公子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你不把朕气死,朕就不会生气!” 皇上打乱了赵瑾澜的思路,赵瑾澜咬着指头眼睛滴流乱转,蓝风在旁边低声说“又咬手!”赵瑾澜赶紧把手藏到背后。 “咯咯咯...”九皇子趴在齐心的背上笑得前仰后合“爹,你又欺负我师父,小心挨揍哦。” “五哥,你听听,这一个个还有王法吗?” 战王笑着补刀“皇上,您昨晚被他揍了一夜,这会才喊五哥,晚点不?” “七皇伯,这不怪我哦,床太小,我爹太胖...” 皇上一把扯住缰绳“你还好意思嫌我胖?!” “噗!哈哈哈哈...” 杨华脑袋上有一群乌鸦飞过“皇上,您的威严呢?秦大人说的对,皇上只要和这俩个在一起智商就不见了。” 皇上无意间看到赵瑾澜有点呆愣,忽然想起赵瑾澜的问题“丫头,你刚才要跟朕说什么?” 赵瑾澜看着蓝风“我要说什么?” 蓝风愣了一下,试探着问“是不是沈乾丰...” “对对对,皇上,沈乾丰年前会进京吗?” 皇上皱眉“沈乾丰?什么事?” 赵瑾澜指了一下蓝雨“蓝雨之前不是救了沈乾丰的妻儿吗,这不,沈乾丰的女儿看上蓝雨了,前两天沈明祖跑去找我,都跪下了,要是沈乾丰进京,我想找他说说这件事!” “你想让朕赐婚?” 赐婚肯定不合适,赵天成赶紧拦住“澜儿,蓝风蓝雨是赵家义子,他们的婚事和子卿一样办理,你干嘛打扰皇上呢?” “爹呀,如果我们只是赵家当然就不用麻烦皇上了!” “丫头...朕明白你的意思,沈明祖和蓝雨都在玄字营,你觉得朕不放心是吗?你觉得朕的心眼那么小吗?” “皇上,他们两个仅仅只是玄字营中的两个将士而已,我说的是我...我可以退婚,可我没办法把师父也退了啊!” 皇上点点头,他很欣慰,这说明赵瑾澜没把他当外人,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酸溜溜的“天成,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传统,赵家人什么时候都先把界线划清楚! 不过话说回来,谁和谁又能彻底划得那么清楚呢?就算她和煜捷退了婚,就像她说的,她不能把皇叔也退了,你也不能把朕这个生死兄弟给退了!” “皇上,臣惶恐!” 皇上不理赵天成而是对赵瑾澜说“蓝雨的事情你看着办,不必考虑其他的,就算蓝雨不是赵家义子,朕的贴身侍卫娶得起京城任何千金!沈乾丰前天就到京城了,此事若能成,朕自有一份赏赐!” “谢皇上!” “朕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从玄字营回来皇上的心情就很好,兜里有钱,朝政也顺利,冯朝阳在汇报工作的时候顺带汇报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情况,皇上更是欣慰! 赵瑾澜可就不一样了,刚坐进澡盆,就听见院子里的吵架声“墨兰,外面怎么了,谁在吵架?” “是蓝雨和剑兰,他们...” 赵瑾澜闭上眼睛“好了伤疤忘了疼,我看他们是好长时间没挨打了!” “公子...” “怎么了?你什么时候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了?” “公子,他们是为你说的那个沈小姐的事情,剑兰喜欢蓝雨...” 其实,从心里,墨兰是想探一下赵瑾澜的态度,沈小姐是官家千金,而她和剑兰是下人,她一直喜欢蓝风... “剑兰喜欢蓝雨,我怎么不知道?”墨兰咬了一下嘴唇没敢出声。 “剑兰姐,你再动手我可不客气了,我一直当你是姐姐,我也没说要娶沈小姐,公子说话自有公子的用意,你再打我我还手了...” “你就是嫌贫爱富,你就是看上她是个官小姐...”院子里突然安静了。 赵瑾澜闭上眼睛,肯定是蓝风出现了,家里有任何麻烦,只要蓝风在,她就不用操心,蓝风一定会解决好这些问题。 洗完澡出来,剑兰和蓝雨跪在客厅中间,蓝风在一边坐着,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看见赵瑾澜出来,蓝风先把纸条递给她。 信是赵泉发过来的,那边客栈的事情不太顺利。 赵瑾澜边看纸条边说“郑将军熟知军旅之事,开门做生意确实有点为难他了!眼下也没有合适的人去支援他...明天和赵叔商量一下吧!” “你们两个起来吧!”赵瑾澜接过墨兰手里的毛巾“把蓝星、蓝樾和蕙兰也叫过来,有些事情是该和你们说说了!” “是!”今天的赵瑾澜有点不同,或者说有点冷,墨兰不敢耽误。 蓝风把火盆移到赵瑾澜跟前,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给她擦头发,动作自然,这是他从小到大做了很多次的事情,现在公子长大了...做一次,少一次了! “都坐吧,因为我失忆,耽误了你们的婚事!刚才蓝雨和剑兰的话我都听到了,还好,蓝雨和剑兰没有当着皇上和两位王爷的面吵起来,算是给我留了面子!” 剑兰赶紧站起来“公子...我...” “坐下!你们都知道,我们这个家很特殊,不是一个爹妈生的,却亲如兄妹!没有像样的家世,影响却举足轻重!别人不知道,你们每个人都应该很清楚! 连大哥在内,蓝家的十个兄妹如果都成婚,那就是链接了大周半个朝廷,就算不是结党也足以引人注目! 我和蓝风商议了好几次,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上次蓝风要遣散你们就是这个原因!现在你们都到了婚嫁的年龄,蓝风也早就给你们每个人单独立了户,不管是娶妻的还是嫁人的,每人一座宅子,一个铺子,能保证你们养家糊口!” 第241章 不忘初心 谨防树大招风 赵瑾澜的语气有点冷淡“我的意思你们成家了就分出去,各奔前程吧,省得有一天被我连累!但有一条,出了蓝家的门就忘了蓝家的事,不可对人泄露一个字!否则,不管是师父还是皇上都是你们招惹不起的! 蓝雨的事情...我觉得你们还是自己商议,感情的事情别人谁也管不了,但我不希望你们扯上出身来说事! 有些事情就算是我也无法改变,比如出身,我自问没把你们当下人看待,可你们自己却忘不了,你们都比我大,这个道理用不着我来说! 自强自立,你们娶得起任何女子,嫁的起所有门第!自怨自艾,你们是乌鸦配喜鹊还是乌龟找王八,随你们!” 剑兰跪下“公子,我错了,是我口不择言,您要打要罚我都认,我保证不再犯,但不要把我赶出去,就算不嫁给蓝雨我也不离开您!” 其他人也都跪下“公子,我们不嫁人(娶妻)你别赶我们走!” 蓝风给赵瑾澜把头发扎好,蹲下身,握着她的手说“你别生气,我已经骂过他俩了,剑兰也认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公子,我就想跟着你,不想娶沈家小姐,我不想因为娶媳妇而被你赶出去!” 蓝星也说“就是,蓝雨说得对!我们都是孤儿,没有什么家业要继承,娶不娶媳妇无所谓,只要你不赶我们走就行!” 蕙兰一说话眼泪就流下来了“公子,我在爹娘面前发过誓,这辈子不嫁人,要跟着公子一辈子!” 赵瑾澜就怕这种场面,眼睛一瞪就煞风景“你们想的美!不娶媳妇不嫁人,谁有钱养你们!” 蓝樾撇撇嘴“公子,咱家虽然不是首富,可也不缺银子,你要不要这么小气!” “哈哈哈...公子一向很小气...” 蓝樾膝行几步到赵瑾澜跟前“公子,蓝星脑子坏了,你别理他!我们咋没有家业要继承,要不了多久蓝家就成首富了,我不娶媳妇就是为了继承蓝家的家产,你可不能赶我出去,我会哭的!” “一群糖公鸡,哼!” 赵瑾澜的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今天皇上有句话说的对,你们娶得起任何千金,我希望你们是两情相悦! 不管是剑兰喜欢蓝雨,还是蓝星喜欢蓝樾,我希望你们都是因为愿意和对方同生共死,而不是别的! 蓝家本身就是豪门,你们不需要刻意去攀附任何人,要是被慧言师父打死,你可别说我不救你!” 蓝风没有放开赵瑾澜的手,扫视几人一圈说“不管走到哪里,做多大的官,都不要忘了赵家的养育之恩,不是公子和老爷,我们早都是白骨一堆了,不管谁,我不希望我们有刀兵相见的那一天!” “是!” 剑兰走到中间跪下“公子,我错了!刚才是我头脑发热,我现在想清楚了,公子给了我们做人的机会,我们更应该好好珍惜...我请求去天水郡支援,我熟悉那里的情况,请公子相信我能做好!” 蓝雨有点别扭,觉得剑兰是因为面子“剑兰姐,你不会...” “蓝雨,此事和你没关系,是我想清楚了!天水郡是西去的必经之地,如果处理不当会功亏一篑!既然你我有缘无分,强求也没有意义,我们还是做点正事,否则真的对不起公子!” 赵瑾澜点点头“剑兰,你比他们的年龄都大一点,考虑事情也比较周全,你可以再想想,年后再定吧!” “公子,我想明天就去!您已经开始南粮北调,而且此举关乎姑臧的战局,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又要公子劳力费神...我和蓝雨...是我自己的错觉! 我觉得墨兰嫁给大哥,我自然会嫁给蓝雨,我不是小姐,有个人嫁就不错了,从不敢想公子说得这些!现在蓝雨说清楚了,我们还是好兄弟!我决定去天水郡和蓝雨无关!” 赵瑾澜看蓝风“蓝风,你看呢?”墨兰嫁给大哥这句话直接被赵瑾澜过滤了,墨兰感觉心掉到了井里。 “大哥,请给我一次机会,就算戴罪立功!” 蓝风表情很严肃“我们中有父母双全的,但大家都是孤儿,是赵大人养大了我们,慧明大师和慧言大师都待我们如子侄,从不曾亏待我们! 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有福气有我们这样的待遇,我们和公子一起读书习武固然是为了保护公子,但也是为了让我们学到更多的本领! 以后你们每个人都会独当一面,希望大家不忘初心,不要自贬身价也不要妄自菲薄!不管什么样的公子小姐,也不值得我们放弃自我! 刚才公子也说了,蓝家兄妹一旦嫁娶,很大程度上会左右大周的朝局,很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出门在外,行事尽量低调谨慎,谨防树大招风!京城之外的生意全部启用另外的商号,新的徽标我也做好了,即日起用! 剑兰,你此去责任重大,有什么事情及时回禀,不可自作主张!” “是大哥,我记住了!只要公子不赶我走,我一定不辱使命!” “那些人你全部带走,好好待他们,让他们学些养家糊口的本事,等时机成熟,就把客栈开进金州郡!等玄字营的事情了了,我和公子会去看你们的!” “是!” 墨兰的手心都捏出汗了,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开口了“大哥,你也会离开京城吗?” 蓝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如果不放心,你可以和剑兰一起去天水郡!”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门外有人汇报“公子,赵叔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情!” “请他去书房!” “是!” 习武之人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何况这几天没有一点消息,这对自视甚高的白江和白浪兄弟来说有点没面子“哥,今天去哪?这都几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白江躺在炕上身子都没动一下“也许京兆府传出的消息有误?关键不知道少的是谁!说实话,这些人就算走在大街上,我们能认出来几个?” “白管家说了,大内侍卫把每个人的衣服都剥了,登记了他们身上的编号呢,可惜...这个单子不在京兆府,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知道多少...” “哥,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离开京城了?死里逃生,谁还留恋这个是非之地呢?” 白江摇摇头“不太可能,除非他们根本就没进山洞,否则,肯定是中了毒!京兆府当天就封了山,现在更是被禁军接管,想出去没那么容易!” “你的意思咱们去医馆打听有没有中毒的人?” “放屁!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这是京城!随便谁一转身就能招来官兵,到时候怎么办?” “那怎么办?” “先进城,再和白管家商量一下!” 进了南门自是一派繁华景象,人们喜笑颜开的赶早出来办年货,白浪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哥,咱们先找个地方吃早点吧!” “老板,来两碗胡辣汤,四个包子!” “好嘞...二位请!四个包子,两碗胡辣汤,辣椒和醋都在桌子上,感觉不够可以自己加!” “好的!” 小店里人来人往,兄弟二人再没有说话,吃完饭刚站起来就感觉天旋地转... 一大早杨华就来找赵瑾澜,说皇上让她进宫,有事情要商量,赵瑾澜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皇上这一晚上咋熬过去的,一大早就找我麻烦!” “嘿嘿,蓝公子,贤王和战王也是这么说的!” “啊?王爷也要去啊?” “两位王爷已经在御书房等候蓝公子呢!”赵瑾澜翻个白眼,杨华揉了一下鼻子,跟他有什么关系,瞪他干啥! “王爷,你们吃早点了吗?” “没吃呢,刚起床就被皇上叫来了!” “我就知道你们没吃饭,我给你们带了包子,还有粥,你们赶快吃吧!” “算你有良心!”战王提起食盒就往偏厅走去。 吃完早点,皇上也下早朝回来了,皇上一点都不谦让的拿起来就吃,咽下嘴里的包子才顾上说话“是牛肉包子啊,幸亏朕跑得快!” “丫头,朕昨晚看你的鬼画符,突然有了灵感,你写的河西粮仓在甘州之外,联想你给朕说的你要收回甘州,所以朕赶紧把你叫来,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赵瑾澜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黄公公,你叫蓝风进来!” 蓝风拿着那张纸比划了半天“公子,我真的没什么印象,那段时间我们主要在采药,没有听见你和大师说什么。 南粮北调也是慧明大师说明年会有倒春寒和春旱的问题,你才安排人采购粮食的,主要就说粮仓的事情要保密,一个是防止官员们生了懈怠之心,二是害怕有心人煽动灾民哄抢! 凉州这边你是那天请教老侯爷西北天气变化和历年灾害发生的情况才说的,说要在西北留住人,有人才能保证兵源,其他再没说啥了...”基本上还是几天前在蓝宅说的那些话。 第242章 内容相同 是先帝的嘱咐 看看没什么进展,皇上也不强求,这次他没再让蓝风出去,他知道,如果蓝风不在赵瑾澜身边,他们今天说了什么,再问赵瑾澜就难了“你俩坐吧,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 “太后的事情你还记得吗?你是怎么知道三哥会给朕说什么的?三哥给朕回信了,跟你说的几乎分毫不差,朕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吗...” 赵瑾澜趴在桌子上,眼睛滴流乱转,看看皇上再看看贤王,看看战王,再看看蓝风“皇上,我怕说出来您会生气!” 皇上以为赵瑾澜怕他会打她,摆摆手“你别怕,五哥和七哥都在,就算朕生气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战王在心里鄙视皇上,吹牛也不找个地方,连我的胆子都借给你,你敢把她怎么样?哼!不过他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赵瑾澜笑的意味深长“皇上,您是想知道凌王的信是怎么回事,还是想知道凌王是怎么回事?您只能选一样!” 战王看向贤王,两人心有灵犀...原来是这么回事!可这个丫头是怎么知道的?战王在心里嘀咕,皇叔不会把什么都告诉她了吧? 贤王的眼神落在赵瑾澜腰间的玉佩上,战王也看到了玉佩,他的眼睛眯了一下,我滴个乖乖...皇叔...您真行! 皇上想了一下“我想知道三哥是怎么回事!” “皇上,我说出来的事情可能跟您想的不一样!之所以凌王给您的回信和我说的一样,这既不是凌王的想法,也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当初先帝就是这么给凌王说的!” 一句话就把皇上惊得站起来了“父皇说的?你怎么知道的?” “皇上,我要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不就告诉您了吗,您现在仔细回忆一下您和先帝相处的日子,先帝都给您说了些什么?” 皇上沉思了一会“父皇让我善待各位兄长...然后...就是仔细的说了三哥的事情,其他政事反而说的很少!” “算了,还是我直接说吧!先帝是在军中继位的,那时候皇子们大都跟随在军中,除了尚未成年的您和外出求医的贤王!您一直被寄放在舅舅洛九卿家中,您是和表哥洛景天一起长大的!” 皇上点点头“没错,朕在洛家一直长到六岁,五哥从外面回来才把朕带进宫,五哥在宫里待了一年多,教朕读书、习武,过几天又把七哥也带过来... 后来,淑妃娘娘仙逝,五哥要离开宫廷去治病,临走把我送到了舅舅家...” “也在同一天的子夜时分,洛九卿带着儿子洛景天和两个家将把您伪装成重病的小姐连夜送往凉州,亲手把您交给了凉州郡守秦祁尧! 洛九卿走后,甘州守备赵振宇前来议事,秦祁尧用绑带把您绑在赵振宇的背上,又换上了一条宽大的裤子,伪装成一个人的样子离开了凉州卫,转身找来一个和您身高相仿的孩子穿上您的衣服跟在秦祁尧身边!这个孩子后来死在战场上,是背后中刀...” “身在战场,从哪中刀有区别吗?” “爹啊,我师父说的是背后中刀,不是后背中刀!”九皇子练完功从外面进来了,还嫌弃的给皇上翻了个白眼“您就知道抬杠!” “带您回去后,祖母赶紧用黛青在您的颧骨到耳朵处做了一个假的胎记,又用胭脂粉黛遮掩了另一个孩子脸上的真胎记... 皇上,战王去接您不意外,您可知道凌王为什么也去接您吗?” “三哥不想当皇上,他只想陪着三嫂...” “皇上,那个时候宇文惠已经死了!凌王为什么不想做皇上,和今天的这封信有关!之所以把前面的事情也扯出来,就是想告诉您,夺嫡之争早就开始了,比越王和英王亮兵器更早! 先帝属意凌王,自然会作很多安排,这些安排不能被随意更改,您是皇上,自然知道是为什么!” 皇上点点头“朝令夕改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动乱!你的意思父皇的安排三哥不知道吗?” “没错,凌王不知道,您的母后却知道!那时候先帝的安排主要是为了稳定朝局,保证凌王登基后不会发生大的动乱!因此,整个大局是有利于凌王的! 您能活到先帝去接您,是因为外界早就认为您已经死了!脸上有胎记的那个孩子是您母后派人杀的!” “嗯,这是父皇亲口告诉我的,直到五哥回来,父皇才知道我还活着!” “在京城,还有一个人也知道您活着,这个人就是您的舅舅洛九卿!当时洛九卿刚从青州回来,听说先帝身体抱恙,他连夜进宫! 那一次先帝抱恙并不严重,是着了风寒,再加上宇文惠的事情让他如骨鲠在喉,心思重了,病情就会加重! 虽然先帝提防太后,却对洛九卿很信任,先帝把自己的忧心和盘托出,英王和越王绝不是仁君之选,贤王和战王不愿做皇上,选凌王...先皇真的不放心!” “为什么?就因为三嫂吗?” 赵瑾澜翻了个白眼没理皇上“洛九卿问先帝,若是没有选择怎么办?先帝一声长叹,瞬间泪流满面,说他对不起死去的那些兄弟,洛九卿怕先帝伤心太甚,悄悄告诉先帝,您还活着,就在秦祁尧的帐下!” “父皇没有给我说过这件事!” “那是因为洛九卿突然发疯了,亲自放火烧了府邸,洛家无一人逃出火海!洛家的案子还没有查清,您的表哥洛景天在荆州也出事了,在一场和北黎的小摩擦中几乎全军覆没,洛景天也生死未卜! 白无疆奉旨连夜从洛州赶往荆州,却什么都没查出来!洛逸凡当天因为临时被借去当喜童给新娘子滚床,才和他母亲逃过一劫!” “此案至今也没有破...可是,朕为什么从未听说过此事呢?” 贤王说“那时您还在甘州,外面也不知道您还活着,父皇派去见秦祁尧的人是在这之前出发的,父皇知道此事定有蹊跷,就叫我和老七暗中调查此事,官面上的案子就定为洛九卿失心疯发作,纵火自焚!” 皇上看着赵瑾澜欲言又止,赵瑾澜就当没看见。 “此事发生后,先帝更加谨慎,六百里加急令秦祁尧进京述职,实际上是为了保护您,您回京之后,皇上大宴群臣,并重赏了秦祁尧,不到半月,边关又遭突厥人骚扰,您才名正言顺的跟着秦祁尧回了凉州,重新归于赵守备帐下!后来的事情您基本都知道了,唯一不明白的就是凌王!” 皇上也不较真了“没错!你说说三哥吧!” “宇文惠生产前提出想见兄长一面,实际上是想亲手把孩子交给兄长,她怕凌王把孩子带回府中断送了这个孩子!先帝也明白她的想法,派人请来了宇文恺! 先帝和宇文恺一番长谈,然后同时去了水陆庵!宇文惠生完孩子已经气息奄奄,为了等凌王回来,先帝用宫中秘法为宇文惠续命... 当着凌王和宇文惠的面,先帝揭开了太后和洛语嫣的阴谋,也不讳言宇文惠送走孩子的用心,如此才能保证凌王不犯傻,在他人的撺掇下把孩子接回来!” 战王看着顶棚“外人只说三哥在三嫂过世后性情大变,原来是这么回事!” “直到这个时候,凌王才知道洛语嫣挨打的真相,什么不计名分,什么一乘小轿自己进府,如果凌王成了皇上,就算她是自己进府的也一样是皇后! 在于文慧停灵的七天时间,凌王不听任何人的劝告,执意抱着宇文惠的尸身,直到盖棺!” “所以,为了不让母后的阴谋得逞,三哥执意不肯做皇上吗?” 赵瑾澜嘴角抽搐“皇上,您真善解人意!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宇文惠的死彻底颠覆了凌王对女人的认识,他认识到是自己的愚蠢害死了宇文惠,他在宇文惠的墓地反省了一个月。 先帝病重,英王和越王从暗斗升级成了明争,朝堂陷入混乱,先帝派人召凌王入宫,开始安排身后事!” “就是让三哥和七哥来接朕吗?” “您收到的凌王的这封信就是当时先帝口述的,先帝假意要传位给凌王,又担心太后乱政,就做了这样的安排! 那时候的郁江、白无疆和安西侯都是身强力壮的时候,这样安排当然没有问题,现在过去了将近十几年,还这样安排...皇上,您觉得合适吗?收到信您就没多想吗?” 皇上眨眨眼“朕还真的没有多想,光操心你是怎么知道的了!五哥七哥,你们发现了吗?” 两人都是面无表情的说“没有!” 赵瑾澜伸手就去拍头,被蓝风一把抓住“不要拍头!” “蓝风,我又被师父坑了!” “那我给大师带信,让他们回来的时候多给你带些好吃的!” “嗯嗯,还是你好!” 皇上三人看着这一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这前后是同一个人吗? 第243章 故意试探 记忆是混乱的 赵瑾澜看三人的表情这么诡异,很奇怪“你们...怎么了?” 贤王犹豫着开口“澜儿,那个秦祁尧后来怎么样了?” “这个我不知道,如果你们都不知道的话...应该是死了吧!” 蓝风瞪了贤王一眼“王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公子的记忆是混乱的,她能记住别人的话就不错了,您这样她可能把前面的也忘了!” 皇上明白了,这是皇叔临走告诉赵瑾澜的,可...为什么不直接给他说呢? 看蓝风生气了,赵瑾澜抓住他的胳膊摇摇“蓝风,怎么了?你怎么生气了?” 蓝风蹲下身,看着赵瑾澜说“公子,秦祁尧就是安西侯,是秦明的爷爷,他没死,王爷在和你开玩笑呢!” 赵瑾澜先冲贤王呲了一下牙“王爷,您太坏了,又想看我笑话!” 又哄蓝风“蓝风,你放心吧,我不会打王爷的,他是和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告诉慧言师父啊,要不然他们又要打架呢!” “好,我不说!” 贤王也过来了“澜儿,对不起啊,我看你一直说秦祁尧,我只是猜你可能对不上号,想证明一下!” 赵瑾澜撅一下嘴“王爷您太坏了,我就知道您看我傻,就想看我笑话! 其实,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对凌王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可师父和蓝风都不知道。” 贤王看着赵瑾澜,笑的很温暖,此事就这么过去了... 白江和白浪二人睁开眼,却发现两人并排坐在榻上,周围香气扑鼻,感觉像是小姐的闺房,再看对面的坐榻上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公子正在泡茶,左右也坐着两个锦衣公子,笑得很暧昧,看清楚泡茶的公子身后站着的两个人,白江白浪大吃一惊“你们...真的是你们!” 张海峰冷笑“白江、白浪,没想到吧,你们也有今天!” “你们是什么人?” 张海峰往前一步“这位是蓝锦钰蓝公子!” “你们...要干什么?” 蓝樾邪恶的一笑“你说呢?白大侠...”白江白浪瞬间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蓝公子,久闻大名!只是我们素无往来,您这是干什么?” 赵瑾澜给蓝风和蓝樾斟上茶,不紧不慢的说“布东、布丁北黎望海门的大当家和三当家,十年前望海门参与北黎门阀争斗,事败后被人追杀,无奈之下逃到大周,被随州大将军白无疆所擒,后来投靠了白无疆,帮他在衡山派训练死士,顺便做些杀人灭口的事!” “蓝公子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我也没有教你的义务!把这几年你们帮白无疆做的事情写下来,我放你们回北黎,北黎已经数次改朝换代,没人再去追究你们了,或者我把你交给张海峰和袁培林,你们自己选!” “哼!蓝公子以为我们是吓大的吗?有什么手段你就使出来吧!爷要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养的!” 张海峰火了,一下冲过去“回来!”蓝风声音不大,可张海峰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捏了一下,说不出的难受。 蓝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以后不许这么没规矩!” “是!” 赵瑾澜依旧风轻云淡“望海门在北黎仅次于青阳派!刀尖上滚过的人谁还怕刑讯,那不是看不起布当家吗!不过...布当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该不会是蓝公子的闺房吧?” 赵瑾澜邪魅一笑“不是我的闺房,但可以变成你们的闺房!如果布当家成了南风馆的头牌,不知道多少人都会来捧布当家的场呢!” 布东、布丁兄弟闻言脸色大变“蓝锦钰,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们!” “咯咯咯...”赵瑾澜笑得很妖娆“我一个开酒楼的有什么本事,自然不会杀你们!蓝樾,带他们下去洗刷干净,送到客人的房里去!” “蓝锦钰,你快杀了我们!布东伸出舌头就想咬舌自尽。” 蓝樾一巴掌拍在布东的头上“做什么梦呢?你现在就是想放个屁都要小爷同意!白在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落在蓝公子手里你还想自杀,想啥呢!” 刚打开门就听见对门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布东瞬间变了脸色,想挣扎却发现除了舌头哪都动不了,急得大喊“我说,我说...” 蓝樾一脸不情愿的说“公子,他是骗你的!我把人银子都收了,就先...” 除了舌头哪都不能动的布东怒了“你收了多少银子,老子双倍给你!” 蓝樾气哼哼的把这两人扔到地上就是一脚“你是谁的老子,你再说一句!” 这要在平常也没什么,可现在不行,他们的感官被放大了,扔到地上就已经疼到呲牙咧嘴了,这一脚,他都怀疑自己的骨头被踢断了。 赵瑾澜很嫌弃的说“这就受不了了?原本我还当你们是条硬汉子!你别以为我是吓唬你,北黎宋氏你该不陌生吧!宋氏是北黎贵族,他们喜好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其实,白家的事情你说不说都无所谓...” “那你这是为什么?” “杀了大周那么多人,就想这么轻轻松松的离开?白无疆收留北黎杀手,滥杀大周百姓!就凭这一点,我就能把他榨出油来!”布东终于泄了气。 “所以...你是用我们的口供去敲诈白无疆吗?” “不行吗?”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皇上,杀了白无疆?” “朝政党争与我何干?爷只喜欢银子,白无疆又不是跟我的楼外楼过不去,我告诉皇上,皇上能给我银子吗?” “你这楼外楼不是皇家产业吗?难道不是皇上的?” 赵瑾澜邪魅一笑“布东,你不用绕弯子,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都告诉你,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只要你言而有信真的放我们离开!”知道了别人的秘密,就是请别人杀你,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蓝樾拿来纸笔,又给他接上了胳膊和手腕“可惜了我的神仙散,本来想让你好好享受的,哼!” 布东睁大了眼睛,怪不得刚才蓝樾一脚就踢的他像是骨头断了,原来是神仙散! “蓝风,你看看,白无疆还真是网络了不少人啊,蓝樾你送他们回去,给他们把骨头接上,不要为难他们!” “是!”蓝樾提起两人就走。 赵瑾澜一挥手张海峰和袁培林马上就蹲下身,赵瑾澜又给他们仔细交代了一遍“如此也就给那些兄弟们报仇了,这笔账都算在他们身上也不合适,现在不知道还有多少像你们一样的人呢,去吧!” “公子放心!”两人脸上带着决绝的表情起身离去。 皇上一直站在锦绣江山的图画前看着,脑子里是赵瑾澜的声音“皇上,您登基时千头万绪,如果不让凌王表现出他不恋皇位的决心,不知道有多少大臣生出别的心思呢!告诉凌王洛语嫣进凌王府的真相,就是为了坚定凌王不做太后傀儡的决心! 先帝说大周危机四伏,凉州尤其薄弱!为了京城的安危,他不得不把秦祁尧调回京城,可老八从军时日尚短,不谙领兵之道,更加做不了一军主帅! 凉州一旦失守,突厥人便可直捣京城,你可千万要小心啊!洛景天失踪,北黎虎视眈眈,宁州刚刚收复,若是战事再起,大周危矣!” 从接到皇上的书信,凌王的脸色就异常难看,下令大军整军备战不得懈怠,又让薛旗説邱静山等人安抚民众,调集粮草和冬储!薛旗説等人离开后,凌王站在书房的窗口,看着院子里的皑皑白雪,想起了父皇临终的嘱托... “凌儿,大周的未来就靠你了,原本想着宇文惠能帮你稳定后方,可她是个没福气的...” “父皇,是儿子没福气!” “凌儿,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想了!也怪父皇,害怕你们母子生了嫌隙,没有及早把真相告诉你,如果早一点告诉你,也许辉儿就不会是个没娘的孩子了!怪朕,都怪朕!” “父皇,这事不怪您,是儿子太蠢!” “行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父皇就把大周的千斤重担交给你了,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父皇,不是还有七弟吗?” “凌儿,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啊!老七出了那档子事情,陈国公觉得对不起朕,对不起老七,已经举家归隐,就算老七同意继位,他也坐不住啊! 且不说老七的性子急躁,只专武事,就是你母妃也不会消停的!难道让朕杀了你母妃,再让老七担着恶名吗? 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你还是好好专心政务,有什么不懂的,趁我还活着,尽可能的指点你!” “父皇,儿臣的意思是让八弟登基!” “你说什么?”父皇吃惊的坐了起来“你昏了头了!老八连兵事尚且不通,就更不要说政务了,自幼跟在一个守备身边,他能学到什么?你不要因为和你母妃赌气就信口开河!” “父皇...” 第244章 帝王心机 天子去守国门 皇上一挥手“此事不要再提了!父皇刻意培养了你多少年,现在尚且各种担心,你以为皇位是桂花糖,谁吃都行吗?你祖父是因何起兵的,你都忘了吗? 大周亡国,对不起的不光是高祖和太祖,还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 父皇既然看重你,就是因为你有这个担当,有这个能力,你不能因为你母妃害死了你的妻子就连江山也不要了! 话说回来,你母妃也是为了你能坐上皇位才害死宇文惠的,固然是洛家要沾光,可也是为了你!” 父皇的话他已经听不进去了,每次提到惠儿他都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马上杀了这两个可恶的女人! 终于,在英王和越王再一次在皇城械斗之后,父皇松了口,派临安侯徐驰和秦威偷偷换回了老七。 还没容老七喘口气,英王的母妃在宫中公然和越王的母妃打起来了,父皇被气得吐了血,连夜召了他和老七进宫,进宫后他们才发现,老五也在宫里! 当着老五和老七的面,他再一次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让老八登基,他们三个全力辅佐!几经衡量,父皇终于点了头,他和老七带了五千兵马直奔凉州... 父皇驾崩之前,他给父皇表态要亲自去镇守西北,父皇流泪了“凌儿,父皇谢谢你!替死去的将士,替大周百姓谢谢你!父皇这些年的付出没有白费,惠儿,死而无憾!天子守国门...” 凌王叹了口气“父皇,这就是咱们父子的命,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翻过墙就是响花楼,蓝樾把布东布丁放在屋脊上“布掌门,我家公子想在北黎开一间楼外楼分店,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 “蓝公子想收编我们?” “布掌门,如果没人庇护,你觉得你多久能把望海门重新拉起来?” “蓝公子愿意帮我们重建望海门?” 布东眼中燃起了希望,这是白无疆最初的承诺,可是多年以后,白无疆提都不再提起! “那要看你们将功赎罪的表现了!” 布丁吼起来“将功赎罪?赎什么罪?我们有什么罪?” “啪!”蓝樾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疼的他龇牙咧嘴“三当家,你说话过脑子了吗?你们今天写的那些,哪一条拿出来都够把你们千刀万剐了!” “蓝兄弟,你说吧,蓝公子有什么条件,只要他能帮我们重建望海门,我们心甘情愿的归于蓝公子麾下!” 蓝樾撇撇嘴“我们就是开个酒楼,又不做皇上,要那么多手下干嘛?你们要重振望海门需要大笔的银子。虽然你们提着脑袋冒险,但白无疆能给你们几个钱,够你们的路费吗?你们总不会是想让我家公子给你们钱吧!” 看着布东和布丁的表情,就知道说到他们的痛处了,果然,布东和布丁互相看了一会,布东抬起头“请蓝兄弟指点!” 赵瑾澜和蓝风在西门外的十里亭等到了剑兰,剑兰翻身下马“公子!” “见过公子,见过大哥!”十人齐齐行礼。 “各位兄弟免礼!出去了要听剑兰和郑将军的话,不可私自行动,你们要尽快学习当地语言,如果万一被人认出,千万记得保持镇定,不要心虚先动手,一定要听剑兰的安排,蓝家人从不主动欺负别人,但是也不能随便被人欺负!” “是!” “车里面是给你们准备的冬装和路上吃的干粮,有镇甸的地方就去吃点热乎饭,咱们也不赶时间,其他的到了天水郡剑兰都会安排的!兄弟们安心的学一份手艺,以后也好养家糊口!” “谢公子!”快速的换上衣服,有几个人已经鼻子发酸了,长这么大没穿过这么暖和的衣服。 “各位兄弟,西北苦寒,你们中有些是南方人,可能不太适应,可是,跟活着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上路吧!” 一行人很快就变成了黑点,蓝风把缰绳递给赵瑾澜“公子,我们也走吧,周掌柜在等着了!” “走吧!” 翻身上马,三个人缓缓走着“蓝雨,说真话,你讨厌沈小姐吗?” “讨厌到谈不上,可是我真的没想过要娶她!” “那你现在就想!” “公子,说实话,我们私下里开玩笑也说过,真要娶媳妇也是像赵林和小翠那样!” “蓝雨,爹交代过,你和蓝风的亲事和大哥一样要认真对待!你和赵林不同,我不同意你们娶家里的人,剑兰墨兰都待我很好,但她们都不适合做你们的妻子!” “公子,你不会真的要赶我们走吧!” “当然不是赶你们走,你们娶了媳妇也可以跟着我啊,妻子关系到好几代人的问题,我可不想被爹打死! 沈小姐我没见过,根据她娘的情况看,人应该错不了!元氏没过门就帮着沈母持家,面对杨英的威逼也懂得退让,还一直奉养沈乾丰的老母,言传身教,沈小姐也错不了的!你们没有高堂要孝敬,可你们有儿女需要教养,墨兰她们不合适!” “公子,说真话,我都没有仔细看过沈小姐,不过她娘长得还不错!” 赵瑾澜一呲牙“这么说你看上元氏了?” 蓝雨一下就脸红了“公子!你太没正经了!” “呵呵呵...”难得看见蓝风这么爽快的笑“蓝雨,既然公子这么说了,我也支持公子的决定,你好好考虑一下!” “蓝风,还有你!你看上谁家的小姐了,让爹去给你提亲!” “在京城就没有我看得顺眼的小姐,离着八丈远就一股子刺鼻的香氛味,这要是闻久了,我的鼻子可就受罪了!” 赵瑾澜坏笑“你觉得涪陵公主怎么样?” “快拉倒吧,那么大个人了,连男女都分不出来,我觉得她还是留着和亲比较好,你就不要祸害我了!” “你这条件也太高了!我也想给你找个慧言师父那么漂亮的,这不是找不到吗!” “慧言师父还是留给慧明大师解闷吧,我从小看见他就腿肚子转筋,长得跟妖精似的,顿不顿就要把人扔下山崖喂狼,我又打不过他,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哈哈哈...” 从来没听过蓝风说这么多刻薄话,赵瑾澜笑的差点从马上掉下来,蓝雨跟在赵瑾澜身后傻笑,没想到大哥也这么风趣。 看到赵瑾澜几人,小明子远远的就迎上来了“蓝公子,您来了,快请进,老爷正等着您呢!两位大哥,请进!” 刚进到院子里,看见店伙计正在整理一大堆衣服“小明子,这是干嘛呢?” “蓝公子,这是去年剩下的库存,刚才少爷让赶紧整理出来,可没说干什么?今天白小姐带了好几个小姐来买衣服,抢的都是新款,都吵吵半天了,公子却让把这些旧衣服翻出来...”小明子摇摇头,很不理解。 赵瑾澜嘴角上翘,还没有开口,周俊卿就迎出来了“蓝公子,蓝侍卫请进!” 分宾主坐定后,赵瑾澜开门见山“周掌柜,我来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想和您商量,现在开工!” “现在开工?蓝公子,还有不到十天就过年了...现在开工?” “周掌柜有所不知,对有钱人来说过年是过年,可对穷人来说,过年就是年关,有些人家甚至揭不开锅! 过年期间店铺歇业,百业停顿,他们就想去干活都无处下手!为了挺过年关,有些人不得不卖儿卖女!” “蓝公子宅心仁厚,周某自愧不如!有什么想法请蓝公子尽管说,周某尽力!” “周掌柜,我想马上开工,出双倍工钱,这样可以让那些准备歇在家的匠人也毫不犹豫的出来做工,一来可以缩短工期,二来也可以壮大声势,让此事传得更快更广! 到时候不光是买商铺的,就是卖药材的也会早早赶来‘大兴药材市场’必定会有超出预期的回报!” “蓝公子真是菩萨心肠,如此一来,那些卖早点的,卖小吃,卖茶水的也就有生意了!” “是啊,这个时候大店是不屑于出来和他们抢生意的,等这些大店过完年,小店也能成气候了!商业需要的就是人气,一个热火朝天的市场就算是看热闹也有的看是不!” “嗯,蓝公子说的不错,生意就是看机会,瞅准了,抓住了就站住脚了!”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具体事宜周掌柜和赵叔协商就行!”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吵嚷声,周俊卿皱眉“去看看,前面怎么了?” “老爷,是白大小姐和黎亲王家的如音郡主为了一件衣裙吵起来了,少爷不让劝,让奴才们离远一点!” “噗!周掌柜,周少爷是个人才啊,呵呵,我就喜欢来店里闹事的人!” 周俊卿马上想起那个一滩烂泥的儿子,嘴角不停的抽搐。 蓝风知道赵瑾澜早就忘了这档子事了,提醒道“公子,慧明大师已经把周家少爷的病治好了,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 第245章 清明正直 哪里都是江湖 周俊卿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站起来给赵瑾澜行礼“多谢蓝公子,周某愚钝,没有明白蓝公子的援手之情,谢蓝侍卫提醒!” 赵瑾澜笑的很坦然“周掌柜虽然没明白,但是也不糊涂啊,否则,你我怎么可能联手呢!若不是周掌柜清明正直,我们只怕早就成仇人了!” 周俊卿笑的很爽朗“蓝公子就不认为是周某惹不起楼外楼吗?” “师父一直给我说如果想在一个行业里面保持长青,除了经营有方,也要让人觉得你有存在的价值,仅凭是皇产就想立于不败之地,不仅不能自保,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老百姓说‘出墙的椽子朽得早’读书人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官场上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管谁说的都是一个意思!我想周掌柜应该对此深有体悟吧!” “蓝公子所言极是,不管做什么的,表面有多风光,背后就有多沧桑!” “我混迹市井多年,对周掌柜的为人处世十分仰慕!贵公子是做了错事,和你我相交无关!他能根治痼疾,也是师父看在周掌柜自强不息,又时常对生活困苦之人施以援手的善报而已,还真不是我的意思!” “话不是这么说,若不是蓝公子给指了一条明路,我们贸然找他人治疗,后果只怕...” 赵瑾澜点点头“这也要周掌柜真的心无芥蒂才行,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是个人都无法冷静的!” 周俊卿感慨万分“是啊,自从犬子的事情发生之后,周某与内子也十分后悔,这些年忙于生意,对犬子疏于管教,若不是蓝公子看在周某的薄面上心存善念,犬子早晚会惹出事来! 外人看是皇商、首富、其实蓝公子明白,高处不胜寒!背后不知道多少人等着这样一个机会落井下石呢!” “哪里都是江湖,谁也不能置身事外的!家大业大更是时时面临取舍!” “蓝公子虽然年轻,可说的确是至理名言!自从与公子相识,周某受益匪浅!” “周掌柜我可是在拉着您走钢丝,您就不怕...” “呵呵,周某早就说了,大不了从头再来,没什么的!” “老爷,您赶紧去看看吧,前面都快打起来了,您还...”周夫人推门进来才发现屋里有客人,顿时显得不好意思“这位官人,小妇人唐突了!” “蓝公子,这位就是拙襟姚氏!” 赵瑾澜抱拳行礼“蓝锦钰见过周夫人!” 姚氏上下打量了一下“你就是蓝公子啊?看你眉清目秀的,怎么看也不像个坏人啊...怎么...” 周俊卿哈哈大笑“夫人啊,蓝公子本来也不是坏人,坏人是你的儿子!” “哈哈哈...周夫人,您可真逗!坏人可不都是满脸横肉的!” “对不起,蓝公子,我...我...失言了!” “周夫人不必拘谨,我本来也不是好人,您不必客气!”大家哈哈一笑,谁都不在意,倒是周夫人很不好意思。 “周夫人,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您坐下,我帮您把个脉,您的气色可不像是没睡好觉的样子!” 周夫人不安的看看周俊卿,又看赵瑾澜“老爷,前面...” “夫人还是快坐下吧,前面的天塌不了的,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你们的人正把库存的衣服拿出来整理呢,想必周少爷早有计策,你们去反而会坏事的!” “可是,万一...那个白大将军的小姐...” “周夫人您就放心吧,您的福瑞祥可没有大将军府值钱,人家赔得起的!她要敢一把火烧了您正好盖新楼!” 周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蓝公子,您可真是...” 周震南懒懒的靠在柜台上,冷眼看着白菁华和如音为了秦明吵得脸红脖子粗,跟随的小姐也分成了二帮,各自劝架又相互攻击。 “白菁华,你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白贵妃要让你嫁给二皇子,你现在又给秦大人买寿礼,买礼物也没什么,可买衣服就不对了!男人的衣服是随便买的吗?” “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秦大人就是不喜欢长得五大三粗的女人,你就是把这里的衣服都买了,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中秋节宫宴你们都看见了,秦大人亲自指导我的武功,你会吗?” “......” 周震南伸手捏捏腮帮子,耐心的等着她们动手,小明子刚才说积压的衣服已经整理好了,哼哼...你们最好能帮我清仓! “周夫人,您这病可有些年头了,您生完孩子休养不足,还在月子里动了凉水,再后来月事淋漓不净您也没有及时诊治,所以现在时常腰酸腹痛,腿脚浮肿,您四十都不到就已经绝经了,这是早衰!” “蓝公子,我夫人的病能治吗?” “周掌柜想再生个儿子吗?” “蓝公子说笑了,生不生儿子无所谓,只要治好我夫人的病,多少钱都行!” “看来我是接到大生意了,呵呵!周掌柜,夫人的病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时间长了点,治疗的时候有点痛苦,周夫人挺一挺,熬过去就好了! 治疗期间你们不能同房,夫人也不要觉得难为情,毕竟这是治病!蓝风,你给夫人开个药方,交代一下注意事项!让墨兰过来给夫人治病,七天后我再过来!” 周夫人尴尬的扭捏了半天,犹豫着说“蓝公子,我这病就是不治应该也没什么吧!我也没有特别不好的感觉!” “夫人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要说现在咱们有钱了,就算是没钱,也要先给夫人治病,最近几年你都说身体不适,碰上蓝公子这么好的大夫,你还犹豫什么?你以为蓝公子随便谁都给治吗?” “周夫人年轻时候为周掌柜吃了很多苦,现在苦尽甘来,你就不怕周掌柜另结新欢吗?” “哎!不瞒蓝公子,我这都劝了他很多年了,他就是不肯纳妾,这两年更是一说就跟我急...”说着,周夫人抹起了眼泪。 赵瑾澜扭身看看周俊卿,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周掌柜,您没有把您生病的事情告诉夫人吗?” 周俊卿蒙了... 一听周俊卿病了,周夫人马上就不哭了,赶紧过来拉着周俊卿又是摸额头又是摸手“老爷,您哪里不舒服?您怎么不早说呢,快,来人,快去请大夫!” 赵瑾澜一个旋身堵在周夫人眼前“请什么大夫?我不就是周掌柜请来的大夫吗?在这京城,只要是我治不好的病,您就是请来太医也没用!” “那蓝公子,您赶紧给老爷看看!” 周俊卿也反应过来了“蓝公子,不是说不要告诉夫人吗?你这...” “老爷,你不要怪蓝公子!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了,您生病了都不告诉我,难道老爷是嫌弃我吗?” “停!” 赵瑾澜想到了自己的爹娘,瞬间没了耐心“周夫人,等我走了你们再去慢慢埋怨,我现在告诉您,周掌柜得了怪病,必须要有人协助治疗,这个人就是您! 但前提是您先治好自己的病,不管是您身上的香粉味还是其他的味道,都会加重周掌柜的病情,要不了三个月,周少爷就可以继承周掌柜的家产了!” “啊!”周夫人顿时就站不住了,抓着赵瑾澜的胳膊“蓝公子,求求您,请您先给老爷治吧!” “周夫人,我是大夫,先给谁治我说了算!因为您外出治病不太方便,所以我派人到您家里来治,只要您好好配合就行,周掌柜去静安寺治疗,每隔几天回家一趟,您看可以吗?” 周夫人眼里闪着泪花“行!没问题,只要能治好老爷的病,我都听您的!我配合!我配合!您赶紧让人过来吧!我们马上开始治疗!” “周夫人,这是您的药方和要准备的东西,您看有问题吗?我这就让人去叫墨兰来!” “好的,好的,我马上去准备!”周夫人边擦眼泪拿着药方出去了,蓝风让蓝雨去叫墨兰。 “蓝公子,我夫人她...” “周掌柜稍安,夫人的病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夫人羞于告诉他人,一直自己忍着,拖成了大病!你们应该好几年没有同房了吧!” “没错,大概七八年了,夫人一开始说是月事,后来就说身体不适,或者累了!五年前干脆和我分房住了,我问急了她就要给我纳妾,后来我索性不问了,省的夫人日日尴尬!” “夫人是产后没有休息好,又动了凉水,经常手指关节僵硬疼痛! 这个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就是我刚才说的,夫人产后劳累,子宫复位不好,月事淋漓不净,引发了盆腔炎,又合并附件感染,身体异味严重,怕您知道! 女人的病大多是拖出来的,不管是夫人怕您嫌弃还是怕您担心,总之不想您知道,结果就苦了自己! 最多七天,我就可以治好夫人的身体异味,也就是盆腔合并感染,但身体调理的时间要长一点,这期间最好不要让夫人生气,千万不能动凉水,喝凉水!病愈后不能吃西瓜、梨等凉性水果!” “拜托蓝公子!” 第246章 周家少爷 静观两虎相斗 “周掌柜夫妻情深让人羡慕,这点举手之劳周掌柜就不必客气了!咱们去前面看看吧!这么久了没动静,周少爷需要帮忙啊!呵呵...” 蓝风看着赵瑾澜不动声色,呵呵...你这个坏蛋,又想干坏事了! 蓝雨又回来了,带来了杨华和九皇子“师父...”九皇子远远的就扑过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有事吗?” 杨华看了九皇子一眼“做梦哭着喊师父,主子让我送过来的!” “齐心呢?” “买包子去了!” “你们没吃早饭啊!” “主子不让他过来,说你有事,他就不吃不喝,一直扛到现在,一出门就饿得走不动了!” “以后再这样你们就别管了,看他这一身肥肉,饿上三五天没事!” “师父...啵!” 看着在宫里横的要拆房子的人这会儿像猫一样光忙着拍马屁了,杨华朝天翻个白眼,没办法一物降一物! “师父,你是来买衣服的嘛?上次你都没给我买!” 赵瑾澜把九皇子塞给杨华“你带他去挑衣服,给你和齐心也挑两套!” “蓝公子,我就不要了吧!” 蓝风一挑眉“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谢大哥,谢蓝公子!” 赵瑾澜招手叫出了小明子,问清楚了到底是什么情况,然后如此这般交代一番,和周俊卿一起进了大厅。 一看见蓝锦钰,周震南本能的往柜台后面躲去,忽略了蓝锦钰是从里面走出来的,还是和他爹一起走出来的。 周俊卿看见儿子这个熊样,又好气又好笑。 周震南壮着胆子问“蓝锦钰,你来干什么?” “来给你看病啊!” “我没病,你赶紧走!” “呦呵,福瑞祥还有赶客人的毛病啊,第一次听说!” 白菁华气势汹汹的站出来“像你这样的人,在哪都不会有人欢迎!” 赵瑾澜翻了个白眼“咸吃萝卜淡操心,关你毛事!” “你...” 白菁华气的伸手指蓝锦钰,眼看蓝锦钰眯眼马上又缩回去了。 “周少爷,我听说秦明喜欢你们这里的衣服,你把他喜欢的衣服全拿出来,我都要了!” 看着蓝锦钰吊儿郎当的样子和意味深长的眼神,周震南才想到刚才好像是他爹陪着蓝锦钰从里面出来的,他瞬间心领神会! “秦大人喜欢的衣服多了,不过大部分被白大小姐选中了!还有如音郡主也选了一部分!没了!” 眼看蓝锦钰开始打量大厅里的衣服,白菁华跑过去把衣架上的衣服往下取,反应过来的如音也去抢衣服。 “我说,福瑞祥的衣服很贵的,你们抢那么多,有钱给吗?” 白菁华倒是愣了一下,但看如音没有停手的意思,她也加快了速度,很快,五个衣架被她们瓜分完了。 蓝锦钰还是那欠揍的样子“行了,别打肿脸充胖子了,郡主的月银可能比白小姐高点,但也没有上万两吧! 白小姐,你也别抢了,拿两件就行了,省的一会还要麻烦师傅再重新熨烫!” 上万两?周震南心里一哆嗦,想起了被蓝锦钰坑的十几万两银子,这个奸商真是狠啊,这些衣服满打满算也就几千两,到他嘴里每个人要上万两... “蓝锦钰,你看不起谁啊,不就有两个钱吗?人家黎亲王府还比不了一个酒楼吗?人家买下福瑞祥都没问题!”一个小姐站出来打抱不平。 “就是,白小姐的月银没你多,可白夫人有的是钱,白姐姐是嫡女,这点银子还不在话下!” 蓝锦钰调笑说“这不是狗咬吕洞宾吗!我可是好意!女为悦己者容,那也要量力而行!别到时候拿不出钱...想嫁...可就难喽!秦明那个势利眼,会看上个打肿脸充胖子的?” 秦明是势利眼? 周震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翻了个白眼说“我说蓝公子,秦明是个男人,白小姐和如音郡主想把自己打扮漂亮点无可厚非,你一个男人凑什么热闹?” 赵瑾澜给周震南飞个媚眼“我就是喜欢男人,你不知道吗?” “噗!咳咳...” 尽管周俊卿已经很适应和蓝锦钰相处了,但还是被他的兰花指打败了,捂着嘴不停的咳嗽。 周震南更是感觉一阵恶寒,强忍着骂人的冲动说“你怎么知道秦明就喜欢你,你确定你不是自作多情?” “我说周少爷,一看你这样子就是没媳妇吧!没听过财帛动道心吗?只要我金诚所至,秦大人一定会被我打动的!” 蓝风在一边阴恻恻的补刀“他的媳妇都被他压在赌桌上输给别人了!” 赵瑾澜笑的分外妖娆“小明子,赶紧把你家少爷藏起来的衣服都拿过来!我刚才都看见了!八成你家少爷也喜欢秦大人,竟然连老侯爷和秦将军的衣服都准备了,都给我拿出来!” 周震南一脸的惊慌失措“小明子,这是谁说的?” 小明子跑过来噗通一声跪下“少爷,不是我说的,是香嫂子...奴才不知道蓝公子什么时候到后面了...” 赵瑾澜用脚踢踢小明子“赶紧去拿衣服,一件都不许藏,干得好,爷有赏!” 周震南偷偷看了一眼站在门里的父亲,冲着赵瑾澜吼道“蓝锦钰,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喜欢秦大人了,那都是别人预定的!” “别人预订的?还这么齐全?该不是你那个表妹吧!” 如音郡主忽的一下站起来“白菁华,我们都把姚舒淇给忘记了,她才是我们的大敌!秦大人那里我们各凭本事,现在就是不能给姚舒淇留下一个布丝! 你要同意,我们就把后面的衣服也分了,哪怕拿回家给爹娘穿呢!” “你说得对!还有这个娘娘腔,一个布丝都不给他留!” 周震南也顾不上害怕蓝锦钰了,赶紧从柜台里面出来“白小姐,郡主,这个不行的,这是别人预定的,钱都交过了!真的不行!” 如音很强横“钱交过了你就退给她,我不会少了你的银子!你要不卖给我,我让我爹封了你的店!” 白菁华也来帮腔“就是,你不要以为大将军府是好惹的,我要告诉姑姑,你们再也不要想卖出一件衣服!” 周震南呆愣当场,谁让他只是个商人呢,他谁也惹不起...其实他心里说,完了这下又欠这个奸商一个人情! 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周家所有的伙计都在帮忙打包装衣服,虽然价格坑人了一点,但衣服和包装都不能含糊,这关系到信誉! 小明子拿着两张账单出来,分别给白菁华和如音,如音一看账单皱了下眉,指着大厅墙上挂的一件暗红色大氅。 “把这个也给我装上,我的银子不够,你们跟我去拿银子!”又到柜台上在账单上逐一标注礼物的归属。 赵瑾澜在心里点头,王侯府邸的公子小姐,只要不是被特意宠坏的,就算骄横也不是简单角色,这个如音郡主是个人物! 账单是赵瑾澜授意小明子写的,所有价格翻了三倍,如音在这里抢了风头,但懂得如何善后,否则,随便谁家的小姐买一万多两银子的衣服都会引起不小的震动。 “把这个交给管家,让他按名单分发下去,我还要和这几位小姐去逛街,晚点回去!” 刚说完看见小明子新加上去的大氅的价格皱皱眉“这件大氅才叁佰两吗?你不会算错吗?” “郡主,您之前的很多衣裙是别人定制的,要交违约金和赶工费,这个就是店里出售的,就是衣服的价格,掌柜的说郡主买了很多,这件大氅必定是孝敬老人的,给您八折,另外送您二十个香囊和一件银狐皮披肩!” 一件银狐皮的披肩不会少于五百两,福瑞祥的更贵一点,这可是个大便宜!如音郡主马上喜上眉梢。 “如此就多谢了!告诉你们掌柜的,有什么新货记得通知我!” “是!郡主,您买的衣服已经装好了,小的马上给您送到府上,您安心逛街吧!”一场混战,其他小姐都没有再挑衣服。 白菁华看着账单就有点为难了,真的一万多两!正在为难的时候,九皇子抱着一块布从里面跑出来了“师父,这是不是你说的细棉布?” “是啊,怎么了?” “你说让我尽量穿细棉布的衣服,我容易出汗的嘛,可杨华说我穿这个不合适,让我选绸缎的!” “你太胖了,爱出汗,穿这个不会着凉!就选这种吧,多做两套!” “师父,还有一种很软的布,不过没有小块的,你来看看!” 九皇子拉着赵瑾澜就往里走,蓝风跟在后面,连眼神都没有给任何人一个。 周俊卿等在里间门口“蓝公子,我看这位白大小姐有点后悔了!” 赵瑾澜撇撇嘴“现在后悔可就晚了,那些小姐都看着呢,除非她以后再不见人了!您不用理她,自己想明白了,她要退货,您家少爷也不会为难她的!” “师父,就是这个布,你看!” “周掌柜,这是什么面料?” “这就是普通的细棉布,里面加了软麻,摸起来比较柔软舒适,也吸汗!比较适合小公子穿!” “这有几个颜色?” “就两个颜色,灰色和麻本色!” 第247章 胡拉乱扯 难道你想赖账 赵瑾澜给撑着布匹的伙计说“这位小哥,给这个小胖子扯两套衣服的灰色布料,本色也两套!你还买啥了?” “其他不要了,我不喜欢绸缎的衣服!” “小哥,你把墙上的这个坎肩拿下来!” “小昭,来试试!” “公子,我来了!”蓝雨带着墨兰进来了,赵瑾澜把墨兰叫到一边给她交代了一下,让蓝雨带她进去找周夫人了。 衣服有点长,屁股都包住了,但是九皇子穿了很好看,宝蓝色锦缎夹袄,滚了兔毛宽边,没有袖子刚好方便他活动。 “师父,有点长哦...” “你太胖了,如果衣服短的话看起来像个球,这个长度刚刚好!” 周俊卿笑着说“小公子以后肯定是个大高个,这个衣服是十几岁的少年穿的呢!” “行,就这件了!布料拿回家让蕙兰给你做吧!” “蓝公子,不如就在这里做吧,也方便!” “算了,您这里现在是最忙的时候,这就是给他做了平常练功穿的,反正她们在家也是闲着!” “师父,给我爹也买一件吧!” 赵瑾澜两手叉腰看着九皇子“你爹缺衣服穿吗?” 周俊卿笑了,这个蓝公子真是个孩子,这要是落在别人身上不知道多高兴呢,你看他一副肉疼的样子。 小马屁精马上给赵瑾澜一个大大的笑脸“嘻嘻,师父,这不是要过年了吗?买一件吧!” 赵瑾澜翻了个白眼,抬头瞅了一圈,看见墙上一件绛紫色的圆领长袍,领口和袖口都绣着回字纹“蓝风你穿上试试看合适不?” 试好了衣服,几人高高兴兴地出来,正好门外进来两个人“二哥,你也来买衣服吗?” “小九儿,你来干嘛?杨华...” “见过二皇子!见过九皇子!”大家赶紧过来见礼。 “不用客气,你们各自忙吧!”二皇子拉着九皇子的小胖手,眼睛却看着杨华“杨华,你怎么在这里?” 杨华行了个礼才说“昨晚九皇子睡觉梦到了赵小姐,醒来后就一直哭,说要找师父,齐心说赵小姐和慧明师父去治病了,可九皇子就是一直哭... 皇上来了也不肯睡,连早朝都耽误了,皇上无法,就让奴才和齐心带他去楼外楼转了一圈,然后就到这里了!” 二皇子蹲下身看着九皇子还有点肿的眼睛说“你师父去治病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你要听话,要不然你师父回来我可要告状的!” “我记住了,二哥!” 刘煜宸站起身却发现蓝锦钰脸色不善的看着九皇子。 “你这算什么毛病?不让你爹上朝,想让人说你爹是昏君吗?” 九皇子马上情绪就很低落,低着头,带着哭音嘟哝“师父...我想我师父...我梦见师父...” 赵瑾澜却不理他,问杨华“皇上一直没去上朝吗?” 杨华无奈的撇了一下嘴“他差点把御书房拆了...皇上现在还是乌眼青呢!” “我哪有?” “皇上的眼睛是他打的吗?” “不是,皇上这几天都没睡好!” “那没事,你回去煮两个鸡蛋剥了皮在眼睛上滚滚就好了!皇上空闲的时候你陪他练练拳脚,别老坐着!” “谢蓝公子!” “要是没有其他事情,你回去吧,这个小胖子就交给我了!” “是!” 杨华刚接过蓝雨手里的东西,赵瑾澜忽然问“你们该不会晚上让他一个人睡的吧?” 杨华有点纳闷“皇子们从小都是一个人睡的!” “那你们活该!” 杨华手一抖,差点把怀里的衣服盒子扔到地上。 白菁华可是逮住了一个机会“蓝锦钰,你放肆!竟然鼓动九皇子拆御书房,你简直不知死活!” 赵瑾澜不屑的斜了她一眼“听话的时候把耳朵里的毛掏出来,光天化日乱给人扣帽子会被雷劈的!” “这么多人都听见了,你别想赖账!表哥,你也听见了吧!” 看到二皇子皱眉,赵瑾澜笑的很讽刺“白菁华,你爹是大将军,但你...什么都不是!九皇子就算是把金銮殿拆了也是他们家的,与你有何相干?要你狗拿耗子!” “哼!蓝锦钰你不要狡辩,刚才我们都听见了,你让九皇子喊皇上叫爹,这是违制!你还说皇上是昏君...”看到二皇子阴森的眼神,白菁华不敢说了。 “白菁华,你这样狼筋拉到狗腿上...你该不会是想赖账吧!你可是把福瑞祥折腾了一上午,人家把你挑的衣服都装车了,就等着给你送货了,你在这里无事生非是几个意思?” 白菁华梗着脖子说“谁说我要赖账了,我是不许你这个市井无赖随意污蔑皇上!正好,表哥也在,看你怎么赖账!表哥...” 赵瑾澜没理她,而是给杨华说“这里没事了,你先回去吧,让苏太医给皇上按摩一下头和颈椎,歇息一下就好了!” “是!二皇子、九皇子、蓝公子,大哥,卑职告退!” “杨华,你给我爹说,我知道错了,以后不胡闹了,我都让师父给他买衣服了,让他不要生气了!” “是!卑职记住了!” “小胖子,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干什么你得罪了人要让我赔礼道歉?” “咯咯咯...”九皇子撒开刘煜宸的手跑过来,拉住赵瑾澜的手摇晃“师父,我以后会听话的啦...” 赵瑾澜给刘煜宸一抱拳“二皇子若是无事,在下就先告退了!”转身对周俊卿一抱拳“周掌柜,回见!” “蓝公子回见!” “蓝锦钰,你站住!”不识趣的人就是白菁华这样的。 从白菁华身边经过的时候冷笑了一声,赵瑾澜脚步不停的说“白小姐是要请我吃饭还是要给我买衣服,或者你觉得你的手已经长好了?” “二哥,我先走了哦...” “好的,你要听蓝公子的话,不要胡闹哦!” “我记住了!” 临安侯的次女徐慧然一直仰慕刘煜宸,从刘煜宸进来眼睛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这时看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过来给刘煜宸行了个礼。 “臣女徐慧然见过二皇子!” “徐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们今天是陪着白小姐来给秦大人选生辰贺礼的,白小姐给秦大人选了好几身衣服呢!您是白小姐的表哥...” “你闭嘴!” 白菁华打断了徐慧然的话,这个贱人,竟然当面拆我的台,你给我等着! 吵吵了一上午,其实重点就是徐慧然的这句话,刘煜宸脸色平静的看着局促不安的白菁华“表妹买完了吗?要是买完了我送你回去,刚好我有事要请教舅舅!” 白菁华现在是骑虎难下,退货?就算福瑞祥答应她也丢不起这个人,不退...这一车东西拉回家少不得要被父亲责骂。 忽然,她计上心来,要是父亲生气,福瑞祥也不能强行让她收货,何况还有表哥,她就说也给表哥买了! “表哥,你有没有看上的衣服,我买给你!” “既然买好了我送你回家,一件衣服,我自己还买得起!” 贵清山的路终于打通了,林老夫人忍不住大哭起来,跟半个月前相比,老夫人明显苍老了很多,以前只是夹杂着白发,短短几天她的头发基本成了灰白色。 小林氏帮她擦眼泪“娘,上车吧,我们终于能回家了,外面冷!” “好,上车,上车...” 看大家都收拾好了,郝琦过来打招呼“兄弟,今晚咱们就歇在陇西郡吧,困了这些日子,今晚好好舒展舒展,张富贵已经在陇西郡给咱们安排好客栈了!” “行,就听大哥的!” 张富贵提前打了招呼,悦来客栈基本没有其他客人,客栈提前备了热水,大家先赶紧泡个澡,洗漱一番,晚饭时间,张富贵带着妻儿前来见郝琦。 “郝将军,这是我的媳妇刘氏,这是我儿子狗儿!快,过来拜见救命恩人!” “行了,拜什么见啊,来,这是你嫂子,祁月茹!” “见过嫂子!” “见过大妈!” 祁月茹一把拉过刘氏“一家人,别那么客气,事前也不知道会见到你们,没准备,这几块布你留着做几件衣服,这个是给孩子的见面礼!” “郝夫人...” “啪!” 张富贵的话没说完就被郝琦拍了一巴掌“叫嫂子,叫什么夫人!显得你是个当官的?你小子就是欠揍!” 张富贵傻笑着“哎哎...叫嫂子,叫嫂子!” 齐月茹也笑了,离开京城后她越来越喜欢郝琦,真的就像宋大姐说得,琦哥很能闹,也很幽默,一路上和镖局的这些人已经称兄道弟了,不知道的以为镖局也是她家的。 张富贵看看祁月茹身边的小姑娘抱的那一摞布,他们一家七八口的都有了!既然叫了大嫂,再客气还得挨打,收下吧...礼太重了! 刘氏比他更难受,她的手里还拿着二张银票,不知道金额... “嫂子...布我收下,这银票...就不要了吧!” 祁月茹按着刘氏的手“这些布都不是什么值钱的料子,就是让你们做些日常穿的衣服,不值什么钱,就别客气了!银子是给孩子读书的,你就更不用客气了!” 第248章 各怀心思 促成一段姻缘 不搭理张富贵两口子的局促不安,郝琦招手叫来了孩子“来过来,到大伯这儿来!”孩子倒也不是很怕生。 “叫什么名字?” “叫狗儿!” “没大名吗?” “大名叫张义!我爹给起的名!” “嗯,好!读书了吗?” “读了!” “习武了吗?” “我五岁爹就开始教我了,可是我不想当兵!” “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当大夫!爷爷奶奶都有病,我爹的银子都不够看病的!” “好孩子!找到学大夫的地方了吗?” 孩子把头一低,医馆收学徒那可不是随便就收的,他家... “张富贵,过来!” “大哥,什么事?” “孩子想当大夫,你怎么想的?” “大哥,孩子的这点孝心我也理解,可我没门路啊,哪个医馆能收一个没名没姓的孩子呢,那都是家传的手艺!” “狗儿,学医是个辛苦的事情,要到处去采药,还要熬药,加工药什么的,你怕不怕?” “不怕!地里的农活我都不怕!” “学医要离开你爹娘,学不好先生要罚你,甚至会打你,你怕不怕?” “我不怕!学堂里的先生也打人,可是从来没打过我!只要能学到本事,离开爹娘...我学到本事再回来就行了!” “好!有志气!于海洋!” “掌柜的!” “年后你们回京的时候带上这个孩子!”然后对张富贵说“京城办了个医学院,大哥有熟人,把孩子放到那里去学医,由太医院的太医们教授,比这陇西郡的郎中可强太多了!” 一家人都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狗儿,快,快给大伯磕头!” “起来,磕什么头磕什么头...”郝琦一把捞过孩子搂在怀里,给张富贵说“要不了几天,从姑臧过来几个大夫,是太医院的老大夫,要给军营的兄弟们治病,你带着你爹娘去找张大夫,就说是赵小姐让你去找他的,他就会给你爹娘治病了!” “大哥,这事情兄弟们都听说了,不过,他们专门给营里的兄弟们治病,兄弟们都等着呢!我爹娘...怕是...” “你怕什么?你就说赵小姐让你去找他的就行了!” “赵小姐...就是赵大人的女儿吧!” “对啊,你这样说就行了!” 这时,店小二过来问“张大人,可以上菜了吗?” 张富贵一把抹掉即将涌出的眼泪“上菜,开吃!” 在另一个桌子上坐着等饭菜的林老夫人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真是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啊! 郝琦离开姑臧的时候还是她们的下人,去了一趟京城,摇身一变成了掌柜的,不仅娶了媳妇,还娶了个有钱的媳妇,七八辆大车的东西,还雇了镖局,而她们这个正经八百的亲戚却被人扫地出门了! 这个下人现在随手就可以给别人施恩,京城的医学院,还有太医亲自授课,一般的人家根本就排不上!还有那些布料,哪里是日常穿的,那可都是好料子! 老夫人一边埋头吃饭一边心里恨恨的想,亏得林家不是真的出了事,要不然一定会拖累郝家,郝家要出了事,你郝琦能跑得了吗?你还有机会给人施恩吗?这会儿你怕是正坐着囚车吧! 有些人的脑子生来就与众不同,老夫人这样想着,就感觉郝琦的今天是多亏了她的成全,她马上就有了高高在上的救世主的感觉。 小林氏客气的和周氏说话,坐在旁边的邹氏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郝婷婷,虽然郝婷婷这几天一直表现的很高冷,从不刻意和谁聊天,但她还是看出了郝婷婷没什么心机,因为不了解,她把郝婷婷的高冷理解为怕见生人! 能给军士去烧水,多半家里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说去京城走亲戚,也没看出来她们有什么像样的行李,倒是随身带着锅碗,多半是住不起客栈... 上官狄的家规很严,人前人后绝不允许她扫周氏的面子,否则一定会被打死! 她爹是南阳郡的粮曹官,托人求了周家很久,才让她做了妾,过门的当天不是先入洞房,而是先跪在正堂背家法,记住了才入的洞房! 她也是嫡女,若不是想靠着上官家给她的哥哥谋个好差事,她如何肯伏低做小! 但她心里也明白,就她的出身,能嫁进上官家,她也只能做个妾! 周氏出身世族,规矩极多,看着很平和人畜无害,可要是敢犯了规矩,这个女人多狠的手都能下去! 老爷要来西北,她怕苦,借口怀孕了,说想等生下孩子再来,可到了晚上,这个女人竟然端来了一碗堕胎药和壹仟两银票,当着老爷的面要她喝下去,只要喝下药,就给她壹仟两银子,让她另嫁他人! 她还让人请来了她爹,要让爹把她带走... 邹氏揉了一下酸涩的眼睛,端起面前的茶碗“郝小姐,多谢你仗义相助,我不能喝酒,以茶代酒,谢谢你!” 郝婷婷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小林氏,端起茶碗和邹氏碰了一下,喝了一小口,放下茶碗对邹氏说“夫人不必客气,有多余的才给你的!” 上官狄给郝琦和张富贵说了几句,然后端着酒杯过来了“郝夫人,郝小姐,周某诚挚感谢二位的援手之情! 身处困境,还肯对他人伸出援手,如此高风亮节,周某钦佩之至!一杯水酒不成敬意,我先干为敬!” 小林氏和郝婷婷赶紧站起来,端着茶碗喝了一口“周先生客气了!”一抬头,郝婷婷瞬间呆住了,上官狄原本就相貌英俊,喝了些酒更显得容光焕发,和白天的冷俊威武又有不同的魅力,郝婷婷瞬间脸红的像是喝醉了酒,周氏和邹氏看在眼里却各有各的心思。 临行前父亲有交代,让她在姑臧当地给上官狄再纳一房妾室,否则他们两眼一抹黑,想要站稳脚跟不容易。 郝家虽然是武将,但一个参将,实在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再加上父子均在军中,郝婷婷其实是个合适的人选! 邹氏原本是存了想撮合郝婷婷的心思,但现在看上官狄这样,她心里一下就不自在了,她有了身孕,最少一年都不能和老爷亲近,这个女人虽然长相一般,但她是当地人,老爷自会对她青眼... 她还没有想好,上官狄已经走了,郝婷婷一直低着头不吃不喝直到酒席结束。 终于能泡药浴了,小林氏也觉得舒服多了,躺在炕上,她看看身边的女儿,试探着问“婷婷,你觉得周先生这人怎么样?” “娘,你什么意思啊?”虽然在黑暗中,郝婷婷还是感觉脸很烫。 “婷婷,你知道娘是什么意思!娘想尽快把你的婚事定下来,林家的事情虽然没有牵连郝家,可是娘还是怕...” “娘,就算这样也不能在路上成亲吧!” “这么说你也喜欢周先生吗?” “我喜不喜欢是次要的,娘不是说不让我做妾吗,他都两位夫人了! 今天祁月茹给郝琦说话我听见了,他的夫人周氏,虽然看着人很和气,但那个人不好相与,看着都是不好接近的人。” “婷婷,那个周夫人娘也仔细打量了,她有点像郡守夫人,出身大家,家里规矩很多,但都是明面上的,这种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那个小妾! 她借机撒娇,想仗着人多给周氏添堵,可周先生没接她的茬!说明这个周先生是个比较重面子的人,也很尊重他的夫人! 从我们见到周夫人起,这个女人说话做事都很得体,你看她教育孩子就知道她是一切以夫君为中心的人,只要你不犯错,她不会主动为难你的!” “娘,我...我怕...”嘴里这样说,可她的脑子里全是上官狄含情脉脉的眼睛... 出门在外,周氏就和儿子睡在一起,确定儿子睡着了,周氏悄悄给上官狄说了自己的想法。 上官狄拍了拍夫人的手臂“夫人,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临行岳丈也给我说了这个意思,我不想太委屈夫人了,一个妾室,改变不了什么的!” “老爷,妾身不觉得委屈,谁家都是三妻四妾,何况,上官家本就是大家族,如今三代单传,妾身不能不考虑!”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此事以后再说吧!我还没有到任,中途却忙于纳妾,你让凌王怎么看我呢!” “老爷说的是,是妾身考虑不周!” 上官狄伸手搂过了妻子,把下巴顶在她的额头上“夫人,说实话,我真的不愿纳妾,不管夫人如何的明事理,心里总是不痛快的,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搂着别的女人,可我生在上官家...让夫人受委屈了!” 第二天早饭后,一行人再次出发,刚上车,邹氏忽然觉得腹痛,几人不敢大意,赶紧找诊所。 上官狄便让郝琦先走,毕竟这也不是其他人帮忙的事情,老夫人更是着急回家,小林氏和郝婷婷也没再说什么就先走了。 第249章 兴师问罪 你没必要活着 大夫说邹氏动了胎气,需要卧床静养,然而官员调任是有时间限制的,上官狄让邹氏留在陇西郡,等身体好点再走,邹氏说她一个人害怕,周氏说她也留下,让老爷一个人先走,邹氏不说话,就眼巴巴的看着上官狄。 在大夫的建议下,又在陇西郡停留了一天,服了安胎药,给车里面加了两条被子,第二天就继续出发了。 一路上邹氏越想越委屈,基本是一路走,一路哭,每天红肿着眼睛,好不容易走到金州郡,终于把上官狄给哭烦了,他叫来了管家。 “周福,你们不用往前走了,在金州郡找个医馆让邹氏住下,等身体舒服了你就送她回南阳吧!” “老爷,我没事,我可以的...” 上官狄阴着脸说“走了三天,你哭了三天,你是千金小姐,确实委屈你了! 让周福先送你回去吧,让你母亲好好照顾你,有什么事情就去找岳父,他会给你安排的!” 说完也不等邹氏说话,拨转马头径直走了,周氏搂着儿子一句话也没说,放下车帘跟着上官狄走了。 “周福,我不去医馆,我没事,我们跟老爷一起走吧,我不回去!”话是这样说,可她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夫人,老爷说要送您回去呢,我们先去找个医馆吧!” “不去,我不去医馆...” “夫人,就算是要跟老爷走,您也要先看大夫的,怀有身孕,您还一路哭,先看看大夫没事了我们再去追老爷!” “也行...” 医馆的大夫算是比较有耐心“这位夫人,您到底有什么伤心事要一直哭呢?您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女人的七情六欲对身体的影响是很大的,不要以为只有动了肚子才会流产!” “我没事,没事的,我的孩子还好吧?” “暂时没事,您已经服用了安胎药,可是您再这么哭就难说了,怀孕的人是容易感物伤怀,您要控制自己的情绪,知道吗?” “谢谢大夫,我知道了!” “我再给您施一针,金州离姑臧还有一天的路程,如果不急,您还是休息一天再走吧!我给您开点药,您用纱布包起来放在眼睛上,过一个时辰就消肿了。” “多谢大夫!” “夫人,我们找个客栈...” “不找客栈了,我们还是赶紧去追老爷吧!走吧!” 邹氏上了马车,周福叹口气“夫人,奴才有几句话想给您说,要是说错了,您别生气!” “说吧!” “夫人,您也知道老爷为什么去姑臧,虽然大家嘴上都没说什么,但心里都是明白的,您是受了点委屈,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夫人体谅您,让您留在陇西郡您不干,继续走您觉得委屈,觉得委屈您哭两声行了,可您一路哭,好几天了,谁看了不烦啊! 一家人都担心着脑袋,您这点委屈算什么?现在老爷让您回去您又不回去,既然不回去您就别再哭了,要不然,您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 “谢周伯!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我...我忍不住...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大夫给我施针了,我现在没眼泪了,真的,您看...” 看着邹氏通红的两眼,周福摇摇头“夫人,您让小圆给您敷眼睛吧,我们走慢点!” “我知道了,周伯,我们去姑臧啊,我不回去!”掉头回南阳,不仅是她找死,她父亲也要被牵连。 进城前最后一次歇息,老夫人满脸笑容的对郝琦说“郝琦,你这暂时还没地方落脚,住客栈太破费了,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回家吧,等你找好了房子再搬,都是一家人,不用见外的!”她一直惦记着刘氏拿走的那一摞布。 “多谢老夫人,郝琦就不打扰了,我先住在重老将军家里,我们就两口人,能住下的!” 老夫人当即拉下脸,再没有看郝琦一眼,倒是小林氏和郝婷婷,认真的跟郝琦和祁月茹告了别。 老夫人并不知道小林氏和郝婷婷早就和祁月茹有了交集,坐进车里还骂骂咧咧的“人家是有钱人了,你们现在才去巴结,晚了!” 郝琦不客气的说“老夫人,还不知道您前面的路是白的还是黑的,最好嘴下积德,别到用人的时候张不开嘴! 后辈就在自己跟前,您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脸面!当着外人的面,说自己的亲孙女都毫不留情,我觉得您实在没有继续活着的必要了!” 说完郝琦翻身上马径直走了!事情确定之后,郝琦就给重新写了信,让重阳找了两个背靠背的宅子,重阳已经帮他们把房子都打扫干净,就连被褥都准备好了,就等他们回去了。 听说二皇子来了,白无疆夫妇赶紧出来迎接,看到二皇子身边的白菁华,白无疆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两人逛街去了? 可是,从二皇子的表情上,他看不出丝毫的喜悦,白无疆的心沉了一下,祈祷别是女儿又惹了什么祸。 刘氏看到二皇子和女儿一起回来,看到女儿一脸的喜色,瞬间把白无疆刚才的警告丢在了脑后,喜笑颜开的迎上去,嘴里客气了一下。 “臣妇见过二皇子!菁华,你这孩子,二皇子有正差事,你让二皇子陪你逛街可别耽误了正事!” 刘氏没有按规矩行礼,白无疆看见二皇子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二皇子表情很冷淡,连一句客气都没有。 白无疆伸手让了一下“二皇子,请到书房叙话吧!” 刘煜宸不说话,也没有动,冷冷的看着白菁华,看她如何开口! 一路上做了无数种假设,白菁华故意满脸喜色的进来就是想让人误解的,但没想到进门后是这种情况。 刘氏感觉气氛有点怪异,看看刘煜宸,又看看局促的女儿,故作轻松的说“菁华,你这是怎么了?你是有什么话要给二皇子说吗? 二皇子,请到正堂喝杯茶吧,逛了一上午,肯定累坏了!” 白菁华的城府如何跟刘煜宸比呢,扛不住刘煜宸的威压,白菁华咬咬牙对刘氏说“娘,我不是和表哥一起逛街的,我是约了如音郡主一起的。” 白菁华偷偷的看了刘煜宸一眼,刘煜宸还是刚才的表情。 再笨的人也看出了问题,刘氏却想趁着人多坐实二皇子陪女儿逛街的事“你这孩子,你和如音郡主去逛街,是去给二皇子买...” 白管家拿着一张账单过来,脸色很难看“老爷,这是刚才...”把账单递到白无疆手里,白管家就不再说话了。 “你干什么买这么多?” 白菁华在路上就想到如音的做法了“爹,快过年了,我就给家里都买了!” 白家有三个儿子,看到一溜男装的账单,白无疆还是皱眉“少杰和明杰要买这么多吗?” 白菁华偷偷看了刘煜宸一眼,刘煜宸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她的暴脾气一下就发作了“还有给秦大人买的生辰...” “啪!” 毫无征兆的一个耳光,打的白无疆的心一哆嗦,刘氏的腿软了一下。 刘煜宸还是无悲无喜双手负后站着,看不出刚刚打了人的是他。 刘煜宸冷冷的问“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白菁华捂着脸,懵懵的看着刘煜宸。 刘氏要上前,被白无疆一把拉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心不慌了,他明白,这个女儿是彻底废了! “我问你话呢!” “我给秦大人买衣服...” “还有呢?” “我不该约别人一起去,还给她们说我喜欢秦大人。” 刘煜宸咬了一下牙关“还有呢!” “我不该和如音抢东西...” 刘煜宸的声音越来越冷“你非要问一句说一句吗?” 廖红英和白星华远远的看着,白星华听说二皇子来了,她赶紧出来见面,刚好赶上刘煜宸打白菁华的那一巴掌,吓得她紧紧抓住母亲的胳膊。 廖红英是出来想当着白无疆的面给廖家争取一个机会,上一次在衡山镖局刘煜宸没给她面子,她觉得是有外人在刘煜宸要避嫌,可她急匆匆的赶过来刚好赶上这一幕... 刘煜宸一巴掌打的她脚下一个趔趄,刚好扶住女儿。 本来就过来见白无疆和刘氏的白月华和张氏也在连廊下站住,张氏拍拍女儿的手,倒是很淡定。 “我说完了,就算我给秦大人买了礼物有什...” “啪!”刘煜宸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刘煜宸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白菁华,你好大的胆子!” 刘氏也被吓到了,她想试图劝一下“二皇子,您息怒!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刘煜宸眯了一下眼睛“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吗?” 不管刘氏有多深的算计,毕竟是个后宅女人,看着刘煜宸眼里毫不掩饰的杀气,她的嘴唇有点哆嗦“我...臣妇...臣妇...臣妇有罪,没有管教好女儿!” 刘氏噗通一声跪下,她明白了,二皇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第250章 当面揭短 专门来打脸的 刘煜宸没有给她抹稀泥的余地“有罪?那就说说你到底有什么罪,不要用没管教好女儿来搪塞!” 刘氏抬起头看着刘煜宸,但刘煜宸太高了,她只能看到刘煜宸的下巴... “二皇子...臣妇...臣妇...臣...”刘氏的冷汗从脸上滴落到地上... “你不想说具体的事情?还是你觉得自己手段高明,没人能看透呢?” 刘氏的脑子飞速运转,她心里很明白刘煜宸为什么发火,可这种事情没什么凭据,一旦承认可就收不回来了... 刘煜宸没耐心了“刘氏!” 刘煜宸不叫舅母那就是不给面子了,白无疆在心里盘算了半天,却始终不得要领,不明白刘煜宸为什么把火发在刘氏身上,难道南山的事情和刘氏有关? “啊?” 刘氏吓得哆嗦,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是张嘴呆呆的看着刘煜宸。 青城搬来一把椅子,刘煜宸很自在的坐下“刘氏,大家闺秀!嫡女!你自以为很了不起是不?后宅的那些龌龊被你玩的滴水不漏,你好本事! 你是白家的主母,怎么祸害白家随你!但你敢把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用在我身上,你的胆子是什么做的?还是你自觉手段高明,我看不懂?” 刘氏的冷汗已经从后背渗出,浑身抖得像筛糠“臣妇不敢!” 刘煜宸嗤笑一声“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刘氏,你是不是觉得刘司农两朝元老,位高权重,谁都惹不起!” “臣妇不敢!臣妇惶恐!”刘氏其实已经四肢着地了,说话声都是被土地反射出来的,她快要崩溃了,二皇子要对刘家下手! “刘氏,我常听舅舅说你如何的贤惠明达,如何的谦逊礼让,可我怎么看着不是这么回事呢?到底是舅舅愚钝还是你太能装呢?” 白无疆心里咯噔一下,他还是想不通有什么事情让一向稳重含蓄的二皇子如此咄咄逼人,连他都扯进来,这旁边还有下人呢! 白无疆微微抬了一下头,想看一下周围都是什么人,今天的事情可不能传出去!眼神转动一下,他就看到了连廊下的四个人! 廖红英和白星华是明显的害怕,看母女俩紧紧靠在一起的身体就知道了!隔着这么远他都能看见白星华抓着廖红英胳膊的手关节发白,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 哎!白无疆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上不了台面啊! 张氏...白无疆有点恍惚,那个平日里胆小,计较又怕事的女人此刻却神态娴静的站着,脸上没有看热闹的惊喜,也没有半点恐慌! 身边的白月华挽着母亲的胳膊,冷淡的看着这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这是怎么回事?搁在往常,这两人不是应该满脸恐慌瑟瑟发抖? 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想清楚,刘氏求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二皇子,臣妇...臣妇...请二皇子明示!” 她赌二皇子会给白贵妃留面子,不会把话说得那么清楚,她继续装傻。 然而,刘煜宸却不含糊“刘氏,我今天正式警告你,你不要拿着白家嫡子未亡人的身份去蛊惑母妃!若有下次,我拿你们刘家的嫡子嫡孙开刀! 还有,白菁华的愚蠢超乎你的想象,你不要把你的那些腌臜手段教给她,她学不会的!上官美琳尸骨未寒,我觉得她也想有人去陪着她!”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刘煜宸这是专门来揭短,来打脸的! 白家嫡子的未亡人!这是明着说刘氏是白家寡妇,还当着白无疆的面,这不会是小事!白无疆腿一软噗通跪在刘氏旁边“二皇子...” 刘煜宸单手拉起了白无疆“舅舅,此事与您无关!表妹不顾母妃的面子,打她骂她我不需要经过谁同意!后面的事情就不是表哥能管的了!” 白无疆瞪大了眼睛,还有事情!! “青城!” 青城应声上前,把他们今天的所见所闻给白家人描述了一遍,当听到白菁华当着二皇子的面说皇上是昏君的时候,白无疆差点又跪下! 看着白无疆颤抖的站不住的样子,刘煜宸心中冷笑,这就害怕了?你养几百个死士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害怕! 就像刘煜宸说的那样,白菁华的愚蠢出乎想象,她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喜欢秦大人?” 刘煜宸冷笑“刘氏,我没有说错吧!这应该是你教表妹给母妃施压的法子吧!你让表妹在人前与秦明亲近,好让母妃觉得表妹已经另有心上人,为了不失去大将军府这个靠山,母妃必然想方设法给我和表妹订下亲事,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你教的好啊,大将军府要和安西候府联姻,我是不是该恭喜你们呢? 刚才我已经说过了,白菁华的愚蠢超乎你的想象!你只是让她表面亲近秦明,但她假戏真做了! 秦明很出色,家世比我这个皇子也不差,表妹意乱情迷也可以理解! 刘氏,你应该明白,有些东西是教不会的! 比如,你让白菁华在交好的小姐面前流露出她仰慕秦明,让这些小姐去宣扬,到时候表妹不承认也就是好事者的谣言罢了! 所以,中秋宫宴,表妹在大庭广众之下找秦明请教武功,秦明碍于情面也指点几句,这就成了别人口中的谈资! 可笑的是别人没当真表妹自己却当真了,她自己大肆宣扬,唯恐别人不知道,还带着七八个小姐给秦明去买衣服! 表妹,你可以喜欢任何人,但也要别人也喜欢你才行!你脑子坏了,眼睛也瞎了吗? 你看不到秦明看着你的时候那嫌弃的要吐的表情吗?这要多瞎的人才会相信你和秦明是两情相悦?你搔首弄姿最多就是落了个花痴的名声罢了!明眼人都会说你水性杨花!” 白无疆此刻才明白,熊太师没有骂错他,白家嫡女德行败坏水性杨花,这都是刘氏的教导之功! “表哥何必把话说得如此难听,谁敢...” “你的胳膊被人拧断就说明在京城敢这么说的大有人在! 今天若不是我在,表妹现在正在慎刑司的牢房里!你敢当面诬陷蓝锦钰,他就敢把你送进慎刑司!” “凭什么,我干什么了?” “就凭你说父皇是昏君!” “那不是我说的!” “我,亲耳听见是你说的!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杨华都会证明是你说的!要说能言善辩你比蓝锦钰差的太远,他敢当面教训九弟甚至揍他,你敢吗?” “蓝锦钰和赵瑾澜是同门师兄妹,我又不是!” 刘煜宸冷呲一声“看来表妹不傻!舅母,你还是花点功夫好好教导表妹,若是白家被诛九族,刘家也跑不掉!” 刘氏颤抖着说“是!臣妇知错!” 刘氏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比刘煜宸的话更让刘氏心惊的是白无疆的态度,白无疆始终没有说白菁华一句,这就是放弃了,她的女儿...完了! 白无疆把手里的账单递给白管家“如数结账,把那些衣服都烧掉,全部!” “爹!” 白月华匆匆跑过来“爹,不管妹妹有什么错,那些衣服总是银子买的,快过年了,留着穿吧! 我和星华不会因为是妹妹买的就不珍惜的,明杰、少杰穿如果不合适,福瑞祥是负责修改的,再不行更换也是可以的! 爹,家里用钱的地方多,能省点就省点吧!如果烧掉这么多东西,白家一样会落人口实的!” 白无疆看了白月华半会,点点头“你去安排吧,菁华就不必了!” 灭了火白月华才给刘煜宸行礼“臣女白月华见过二皇子!” “在自己家里,就不必客气了,叫表哥吧!” “是!表哥!那我先去清点衣服了!” 白月华高兴的都要飞起来了,可她还是咬牙让自己镇定,这种时候千万不能让人看出自己幸灾乐祸...镇定!镇定! 白星华也过来行礼“见过表哥!” “表妹免礼!” 看着白星华灼灼的眼神,白无疆的眼皮直跳,感情...星华是喜欢二皇子! 刘煜宸没有给白星华继续说话的机会“舅舅,咱们书房说话吧!” 卸下了行李,郝琦交代于海洋和于海东等人在家收拾,就和重阳去看重新,祁月茹坐在另一侧的车辕上,手里抱着一个篮子,里面是赵瑾澜给带的糕点。 车到十字路口,又碰上了小林氏她们的车,好巧不巧的,林老夫人正好掀开帘子看街道,就看见重阳和郝琦各赶着一辆马车往重新家走去。 老夫人忍不住问蝴蝶“他们怎么赶着两辆车,这车上的东西都是给重家的吗?” 蝴蝶往外张望了一下“可能是吧!赵大人经常给重将军带东西,姑臧的官差只要去京城都会带的,大家都知道!” 老夫人重重的靠在车壁上“没良心的东西,在郝家住了十几年,就没说给郝家带什么东西!”老夫人的声音不低,街上的人都回头看着。 第251章 继承白家 只是继承姓氏 郝琦也不是好惹的,高声说“老夫人,本来有一车是要送给郝家的,既然你说我是个没良心的东西,那就算了!重阳,不去郝将军府了,直接去你家!” 老夫人闻言捂着胸口直喘粗气... 关上书房门,白无疆噗通一声跪在刘煜宸的脚下“老臣治家不严,教女无方,请二皇子责罚!” 这一回刘煜宸没有扶白无疆,径直走过去坐在书案对面的椅子上“舅舅还是起来吧,您治家无方也好,教女不严也罢,都是白家的事,与我也没什么相干,我责罚您干什么?起来吧!” “二皇子放心,臣一定严加管教菁华,绝不会再让她出去惹事了!” “今天若是我没赶上,这个时间,舅舅怕是要去父皇那里申辩了!您不会也看不起蓝锦钰这个商贾吧!” “臣不敢!” 刘煜宸今天也不是说客气话的,南山的案子出来后他一直就想找个合适的时间敲打一下白无疆,今天白菁华又明目张胆的做这种无脑的事情,再客气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不娶白菁华也不能让她随便拖累自己的名声,他可不想像大哥一样,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坏了自己的前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表妹长成今天的样子,有母妃的宠爱和刘氏的教唆,但舅舅听之任之责任更大! 看来,蓝锦钰打断表妹的胳膊并没有让您惊醒!虽然您处置得当,可并没有引起您足够的重视,您可不要等到人头落地才想起后悔!” “多谢二皇子指点!” “舅舅坐吧,自己家里不要这么客气,说到底这都是舅舅的家事,我也是多管闲事罢了!” “臣不敢!”白无疆又试探着问“二皇子今天是专程送菁华回来...还是有其他的事情?” “我是专程送表妹回来的!也是想问舅舅一件事!” 白无疆以为刘煜宸要问南山的事情和他有没有关系,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一直在等这一刻呢! “舅舅,您觉得庶子就没有前途吗?” “嗯?”白无疆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刘煜宸说的是自己还是他。 看着白无疆茫然的眼神,刘煜宸又说了一遍“舅舅,您觉得庶子就没有前途吗?” “二皇子...此言何意?” “舅舅,我有一件事一直不明白,您是很在意自己的庶子身份还是真的体谅母妃这个孤女的无助!我可不认为舅舅一点都不知道刘氏在干什么!” 原来是这件事!白无疆心里松了一口气,走到茶几边坐下“二皇子,恕臣无礼!这件事情可能和您想的不一样!” “舅舅可愿为我解惑?” 白无疆给刘煜宸斟了一杯茶才开口说“二皇子,您应该相信臣绝没有把白家小姐嫁给您的想法吧!” “当然,如果舅舅有这种想法,咱们就不是这样说话了!” 白无疆点点头“大家都说我继承了白家的大将军府,可实际上呢,除了姓氏,我没有见到白家的一根针一根线! 可我终究是姓白,有些事情是绕不开的! 邙山一战,白家几十口子全军覆灭,连家将都没有一个活的!我和你母妃是因为没有参战才保住性命,并不是我们的命比其他人好! 不管先皇如何奖赏,白家确实是没了!你的外祖母当时就把你母妃许给了她表哥的儿子,那是一个吃喝嫖赌的登徒子! 你母妃绝望之下偷跑出来,刚出城门就被你外祖母发现追了出来。当时恰逢你父皇奉旨进京述职,救下了你母妃! 你外祖母担心自己日后的容身之地,带着表哥父子到八皇子府要人。你父皇当时还在军营中,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一言不合就动了手... 你父皇失手杀了你外祖母的表哥和儿子,他也没想那么多,自己去御前请罪,当时御史们正在弹劾你外祖母等人,虽然你外祖母卖的是自己的女儿,可她是白家唯一的后人,将军为国捐躯尸骨未寒,后人便被人如此对待,是可忍孰不可忍! 先帝下旨赐死了你外祖母和她的三族,你母妃自愿跟着你父皇去西北军中,后来嫁给了你父皇! 在皇上回京之前,先帝召见了臣,臣才知道白家的事情,那时候臣就知道你父皇将是未来大周的皇上!” “所以,舅舅继承白家其实是皇祖父的意思吗?” “二皇子,白家父兄战死的消息臣在荆州就知道了,但不是白家人告诉臣的!臣回到京城的时候此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你母妃都已经嫁给你父皇了 我知道您不相信,身为皇上,怎么可能给一个臣子说这样的话!这根本就是一个臣子微不足道的家事而已,何况,属于白鲜翎的白家已经不存在了!” 刘煜宸点点头,并不回避他的怀疑! “二皇子,您听说过您父皇的事情吗?” “舅舅说得什么事?” “二皇子,皇上是隐姓埋名长大的,你的皇祖母一直在追杀他,庇护他的是现在的安西候和已经逝去的甘州守备赵振宇,就是赵天成的父亲!” 看着刘煜宸怔愣的表情,白无疆叹口气继续说“皇上虽然继承了大统,可他没有任何根基,后宫以太后为主处处掣肘,朝堂上大部分又是支持凌王的! 先帝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你父皇,他也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 上官家、白家、郁家和解家齐心合力稳定朝政,贤王和战王降妖除魔,这才换来了大周的十年太平! 外人说我为了继承大将军府娶了寡嫂,呵,我能怎样?去解释吗?你母妃也认为我占了白家的便宜,我怎么办?去争辩吗? 如果说见到刘氏对她也是一种安慰,那就见吧!一个孤女生活在深宫里,嫡嫂是她唯一的念想,呵呵... 面圣之后,在凌王妃的安排下,我和你母妃见了一面,她提到了刘氏,她称呼刘氏为大嫂! 我是庶子,她不用考虑我的感受,能娶嫡嫂是我的荣幸,是她的恩赐!” 白无疆看着刘煜宸笑了一下,笑容里是说不尽的辛酸和无奈,他忍辱负重成全了这两个女人,这两个不知足,不知感恩的女人! 刘煜宸读懂了白无疆没有说出口的话,他看着白无疆说“舅舅,我也是庶子!” 白无疆连续点了好几下头“是,二皇子是庶子!二皇子,臣很欣慰,您有令祖之风,心智清明!否则,菁华活不到现在的!” 刘煜宸相信这句话是真的,但他还是问了一句“舅舅的意思...” “二皇子,菁华的样子就是你母妃年轻时的样子,是她母亲让她学乖了而已!” 当听到林家全家被下了大狱,她那七十岁的老爹和两个弟弟,六个侄子都要被斩首,老夫人当场晕了过去。 郝俊木然的坐在椅子上,已经半个时辰了,一句话都不说! 郝文强自小林氏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有转动过目光,听小林氏讲述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多看一眼妻女,平静的就像个外人! 郝文虎和梁氏坐在椅子上都看着自己的脚尖,既不看小林氏和郝婷婷,也不说话,都是一家人,彼此了解,发生这些事情他们一点都不奇怪! 一直指望着郝婷婷能嫁进皇家,好让他们父子尽快官复原职,虽然知道这不太可能,可郝俊还是抱着希望! 赵家要退婚,自己的女儿也一直就知道,却连提都没给他们提过!三箱子奏折,多半都和郝婉玉有关,可这个女儿现在成了局外人! 和赵天成和离了,和郝家也没有任何关系了,这叫怎么回事!那个罪魁祸首现在却在那里挺尸! 老夫人昏过去之后,郝文强和郝文虎把母亲抬到里屋的炕上,顺手拉过被子盖上,没有施救,甚至没有呼唤一声! 就在刚刚,老夫人和郝琦的对话一句不落的被郝文虎听见,原本是看见自家的马车跑去迎接母亲的,可那一瞬的场景让他无地自容,调转马头回来,他原模原样的给父亲和大哥描述了自己看到的场景。 自从看到那三箱奏折,他们就开始回忆这些年的种种,郝婉玉回娘家拿东西是被母亲逼得,郝婉玉常年待在娘家是母亲教唆的,常年搬东西被赵家不容,只能待在娘家...三箱子奏折没有人冤枉他们! 赵瑾澜正在和九皇子下棋,蓝风带着赵海进来了“公子,出事了!” 赵瑾澜眨眨眼“出什么事了?该不会是我娘不见了吧!” 赵海大张着嘴,看看蓝风,再看赵瑾澜“小姐,您怎么知道?” “除了我娘,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你们这么惊慌的!” 好吧,看到赵瑾澜很淡定,赵海也就放心了“是这样,剑兰安顿好夫人之后,给夫人留了伍佰两银子,说是到了年前再和小姐一起去看她,夫人说不用,她谁也不想见! 次日,夫人去庵堂,回来之后说庵堂有法事,让小燕到山下去帮忙,昨天回来之后没看见夫人,小燕以为夫人也去做法事了就没在意。 第1章 套路 朕不信治不了你 赵瑾澜用蓝锦钰的身份教皇子做事 今早收拾屋子,才发现夫人的东西都不见了,银子也不见了,去庵堂找,师太说夫人留下一封信,说是回家了!”赵海把信递给赵瑾澜。 信是写给赵天成的,赵瑾澜看了一下封面,把信给赵海“给我爹吧!” “是!” 赵海走后,蓝风还是看着赵瑾澜“公子,你放心吧,夫人没事,我已经给剑兰传信了,让她沿途寻找!” 赵瑾澜摆摆手“不用找了,半个月了,我娘应该已经到了! 她这是心病,她要不亲眼看着郝家人对她卑躬屈膝,她死都不甘心的,随她去吧,到了最后她不后悔就行!” 蓝风蹲下身握着赵瑾澜的手说“公子,你不要太担心了,我给郝琦写信,让他关照一下,不会有事的!” “我不担心这个,小翠说我娘身上有一万多两银票,我娘应该知道她的日子该怎么过,郝家人奈何不了她!” 九皇子跑过来搂住赵瑾澜的脖子“师父,你还有我呢,我不会离开你的!啵!” 赵瑾澜嘴角抽搐“你是不是又把棋盘弄乱了,你可是找了个耍赖的机会!” “嘿嘿...” 刚进书房,赵海就把信拿进来了“老爷,夫人一个人回姑臧了,留了一封信,小姐让交给您!” 赵天成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回姑臧了?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夫人是偷偷走的!她提前把小燕支走,临走带了伍佰两银子,路上够用的!” 一个人再雇辆车,到姑臧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二十两银子的花费! 赵天成和赵瑾澜一样,并没有太多的意外“行,我知道了,你去吧!” 天成: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以后再见就叫你赵大人了! 想了很久,我还是决定回姑臧去吧,澜儿又昏迷了,我也没脸去看她,两个孩子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不管你是否再娶,你都会善待孩子,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娘不要我了,和我断绝了母女关系,我又跟着剑兰返回京城了! 细想,我留在京城也很尴尬,你要再娶,子卿也要议亲,澜儿...总之,我留在京城大家都不方便! 写这封信就是想告诉你,以后不要再给郝家求情,不要白白浪费了你的功劳,不在战场,你的功劳来的不容易,郝家不值得你这样付出! 这些年我一直骗自己,我回娘家是因为八皇子!我进宫见了皇上,他摧毁了我对八皇子所有的幻想! 天成,你说过,让我不要用八皇子欺骗自己...到现在我才知道,你早就知道所有的真相! 在水陆庵的两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我回娘家是因为郝家的自私让我无颜面对赵家的任何人,赵家人从赵守备到澜儿,不贪图钱财,不恋慕权势,不巴结贵胄,每当想到自己嫁给你的初衷,让我时时自惭形秽! 天成,你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澜儿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把贺晓晴打了个半死! 贺晓晴一大早跑到我的院子,说我不过是郝家用来抵罪消灾的,根本不配做主母,澜儿回来后宋妈妈告诉了澜儿。 澜儿告诉母亲,以后家里再闹任何矛盾,她都会打贺晓晴,下一次比这次更重! 那天,我决定和你从头开始,我再也不回郝家了,可我再也走不进你的心里,就像澜儿说的,从放下澜儿的那一刻起,我在赵家就剩下一个主母的身份。 天成,请你相信我,我真没想饿死澜儿,赵家人人习武,一把锁能挡住谁?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这一次回姑臧我是想清楚的,林家获罪,我娘肯定又要折腾,虽然她不认我了,我还是要给她讲清楚,否则,郝家的下一代也就毁了,如果不说清楚,婷婷的结果比我更惨! 天成,谢谢你们对我的包容,否则,一个因为没有带礼物而被亲娘赶出家门的人,只能暴尸荒野! 你转告母亲,我从来没有生过她的气,就算她要给你纳妾,也从来没恨过她,她待我是真心的,比我娘待我更真诚! 天成,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嫁给你,我知道赵家看不上我,那就还让我抵债吧!下辈子我一定会像母亲一样,做个贤妻良母! 赵天成没有丝毫的动容,澜儿打了贺晓晴的当天还剁了水麽麽的手,是因为母亲把父亲交代的事情告诉了不该知道的人! 母亲是长辈,澜儿连多的话都没说,但水麽麽也不冤枉,凡是家宅不宁的人家,下人为虎作伥也是一个原因,澜儿杀鸡儆猴,为的是以后他们不再犯错! 贺晓晴也没有说她不配做主母,而是说你凭什么不让赵大人纳妾...这是宋妈妈说的,他相信不会有假! 那天他搂着澜儿在书房坐了一夜,就是害怕吓着澜儿,毕竟才十岁! 一把锁是锁不住什么,可大哥不在,谁家的下人敢砸主母的门锁? 想跟我好好过...恐怕梦里都没这么想过吧! 八皇子只想杀了郝家给爹报仇,从来没多看你一眼,我更是想都不会想,因为你不配! 郝家的人他谁都不想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赵天成把信折起来,装进信封扔进了火盆里,郝婉玉死性不改,忏悔都没有一句实话!女儿陷入昏迷的时候郝婉玉刚好回京,他不信没人告诉她,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成为不来看女儿的理由! 以后...可能没有再见的机会了,下辈子我也不想与你再见! 抬起头,赵瑾澜站在门口,赵天成笑着招手“澜儿,站在门口干嘛?” “爹...”赵瑾澜扑进赵天成的怀里,把脸贴在父亲的胸口,搂着父亲的腰一句话也不说。 赵天成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澜儿,爹还是那句话,你娘去哪里是她的自由,爹没什么好说的!” “爹,我明白的!” 扶着赵天成坐在椅子上,赵瑾澜慢慢给他捏肩膀“只要郝家人还想活着,他们就会妥善安置我娘,这也是给他们的机会,我想外祖父不会不明白的!至于我娘要在郝家闹腾...你们已经和离了...” 皇上今天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在皇叔回来之前,成年的皇子们都跟着“蓝锦钰”和九皇子一起学习! 赵瑾澜眨着眼睛摸了一下皇上的额头,又摸自己的额头“皇上,您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的说梦话呢?” 皇上翻了个白眼“朕没睡觉说什么梦话,朕是认真的!小九儿的变化所有人都能看到! 朕给你说个真心话,在小九儿见到你之前朕每天都担心他哪天犯浑把皇宫给一把火烧了!可是现在你看...朕敢说,这天底下没有比小九儿更好的儿子了!” 赵瑾澜腹诽,老子拍儿子的马屁,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您也不脸红! 皇上看赵瑾澜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也不生气“丫头,就算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蓝风肯定也给你说了煜捷以前是什么样子,咱们不说太子,不说皇子,他连做儿子都不合格,你承认不?” 赵瑾澜不自觉的点点头说“刘煜捷没有坏心眼,只是人憨了点,太学的先生能教他们读书却不教他们明理,教不得其法,学不入其门就成了呆子!” “啪!”皇上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腿上,吓了赵瑾澜一跳。 “丫头,你说的太对了!可是你看现在,自从你给煜捷布置了功课,他现在就像变了个人! 朕也想明白了,太傅能教出学生却教不出皇子!先生能教他们读书却教不了做人做事,更加教不出太子! 朕没有父皇的深谋远虑,也没有父皇了解人心的本事,皇子们的学业就拜托你了,按你的方法教,行不?” “不行!皇上,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教小昭都是勉为其难,好歹他以后不做皇上,我也就教个酒楼掌柜的还行,您把皇子也交给我,您就不怕您的大臣说您是昏君吗?” 黄兴的腿都开始发抖了,皇上却不在意“他们不敢说,谁敢说朕是昏君朕就告诉你,你揍他!” 赵瑾澜翻了个白眼“不管!皇子我教不了!我回家了!”赵瑾澜抬脚就往外走。 身后传来皇上的声音“黄兴,传旨,楼外楼东家蓝锦钰学识渊博,可堪大用,即日起敕封帝师,专职教授朕...” 赵瑾澜嗖的一下就到了皇上身边,捂住皇上的嘴“我答应您,让皇子们都跟着我,我怎么教小昭就怎么教他们!” 皇上平静的眨眨眼,伸手指指赵瑾澜捂住他嘴的手,赵瑾澜放开了皇上,皇上很平静的问“是不是让煜捷他们都住到蓝府去!” 赵瑾澜没好气的说“不用,都住我家我养不起!” “朕让他们给你掏伙食费!” “不要,我还不缺那两个钱!” “那你准备在哪给他们讲课,蓝府还是太学?或者静安寺?” “不用!他们已经长大了,和小昭不一样,他们要边做事边学习,如果用夫子教学的方式,他们有抵触心理,不利于学习!” “好!你说怎么办,朕都听你的!” 看着赵瑾澜的背影消失在御书房门外,皇上笑了,撇了一下嘴“哼!朕就不信治不了你!” 第2章 家人 身份并不重要 晚饭时分,京中的成年皇子都接到了圣旨,早朝时分到御书房偏殿,他们以为皇上有什么事情,也都没多想,刘煜捷、刘煜宸和刘煜云分别派人给京兆府和户部告了假。 赵瑾澜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端到赵天成的客厅“爹,赵叔你们今天有口福哦,这可是小昭偷皇上的御酒,嘿嘿...” “大哥,你看看,徒弟偷酒她还这么无所谓,这师父太不靠谱了!” 话是这样说,赵天成还是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坛子“嗯...好酒!” “老爷,沈乾丰沈大人来访!” “赵大人,赵小姐,赵将军,沈某贸然造访,打扰了!”原来沈乾丰是认识赵方瑜的。 “沈大人客气了,屋里请!” “看来我有口福啊,正赶上赵大人家的饭点!”沈乾丰的不客套瞬间拉近了双方的关系。 添了杯筷,赵瑾澜故意说“爹,您和沈大人有事要说,我先出去了!” 沈乾丰赶紧站起来拦住“别走!赵大人,赵小姐,我不是为公事来的,此事少了赵小姐可能还真的不行,请坐!” 大家落座后,沈乾丰端起一杯酒“赵小姐,今天借你家的酒,郑重感谢你的援手之情,救命大恩无以为报,若他日有任何差遣,沈某人愿肝脑涂地!” “沈大人请坐!这不是我的功劳,是皇上的安排,我不能喝酒,您随意!”沈乾丰一口喝干,赵瑾澜端起茶杯陪了一下。 沈乾丰点点头“皇上的情要领,赵小姐的大恩也要记得!我今天来是为了小女的婚事! 蓝雨救下内子和孩子们,又悉心照顾小儿,内子和孩子们很感激!小女更是对蓝雨一往情深! 可是...蓝雨拒绝了小女,说他是赵家的奴才,对小女也没有特别的感情,我曾当面表示愿意和赵大人赵小姐商议,替他赎身,不想却激怒了蓝雨,他说他不想赎身,也不想娶亲,只想跟着赵小姐! 蓝雨走后,小女终日以泪洗面,内子劝说了几次,都无效果!至今,我们家人都没见过她的笑脸,空闲下来就给蓝雨做衣服...哎!” 赵瑾澜装作不知道的问“那沈大人来是想给蓝雨赎身?” 沈乾丰摇着手赶紧解释“不不不,蓝雨是忠义之士,赎身的话就不要再提了,我来是给小女明月提亲的,不管蓝雨什么身份我都不在乎,只要他愿意娶小女,小女的日后就由他来安排!” 赵瑾澜故意说“沈大人,这不合适吧!您现在还是四品封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京了,把女儿嫁给赵家的下人,您以后如何见人呢!” “赵小姐,不瞒你说,蓝雨是当着我的面拒绝了小女的!当时犬子也在,他对老夫提出的给蓝雨赎身的说法很是不认同,他说如果没有蓝雨,他们母子四人早就是尸体了,身份有什么意义! 就算不死,若不是我下定决心揭开此事,她们也只能回到乡下种地,谁又比谁高贵呢! 经历了生死之后,孩子们也是成长了,看到明月终日落落寡欢,我心中也不是滋味! 由于我的懦弱,她们母子常年见不得阳光,孩子们心中有怨气,这我理解!所以,求赵大人和赵小姐能成全小女! 不管蓝雨什么身份,只要他真心待小女就行,那些个虚名就不说了,只要老夫全家不把蓝雨当下人,他在赵家是什么身份不重要!” 赵瑾澜要的就是这句话,蓝雨的身份是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沈家如何待蓝雨! 如果沈乾丰只是心疼女儿,满足女儿的心愿,日后却看不起蓝雨,赵瑾澜一定不会轻饶了沈家父女。 “话虽如此,可沈小姐真的不在乎吗?她现在恢复了身份,京城外阜求娶她的人不在少数,十里红妆是每一个女子的梦想!她真的愿意一乘小轿默默地度过此生吗?” “赵小姐,小女我带来了,你要见见吗?” 赵瑾澜嘴角抽搐“您把沈小姐带来了!这个爹真是…” “哎!原本述职是不用携带家眷的,可为了能早日重见女儿的笑颜,我把她们都带来了,如果赵大人和赵小姐愿意成全,想年前就给他们把婚事办了!” “沈大人,您这也太着急了吧!” “我着急?”沈乾丰看着赵天成撇撇嘴“要是换成你爹,怕是早就把蓝雨给抓回来了,还能等他拒绝?” 赵瑾澜看着赵天成“爹,您会吗?” 赵天成还没有说话,沈乾丰急了“会吗?赵小姐,你把那个吗字去掉!你爹给你退婚的事情虽然还没有公开,但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冒犯天颜...你爹这是连命都打算不要了!” 赵天成笑笑的看着女儿。 “我去叫明月!” “沈大人安坐!”赵瑾澜对门外说“去请沈小姐过来!叫蓝风和蓝雨也过来!” “是!” “沈小姐,你真的愿意嫁给蓝雨吗?你知道蓝雨的身份吗?” “我愿意!赵小姐,不管蓝雨什么身份,只要他愿意娶我,我就嫁给他!如果我爹娘嫌弃蓝雨,他们就当没生我这个女儿好了!” “明月!”沈乾丰叹口气“爹娘不会嫌弃任何人的,你不要多想!如果蓝雨娶了你,爹如何待明祖和名山就如何待蓝雨,你放心吧!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让你娘伤心!” “谢谢爹,我知道了!” “沈小姐,你不要感情用事!你爹已经给你娘正名,京城应该有不少官家子弟会求娶你,日后你少不得是个官夫人,嫁给蓝雨,和下人住在一个院子里,也不能和其他小姐一样参加宫宴...” “赵小姐,你不用说了,只要蓝雨哥不嫌弃我,他住在哪里我就住在哪里,我和蓝雨一起伺候赵小姐,其他的我都无所谓!” 赵瑾澜捏着腮帮子,抬头看着屋顶狂翻白眼,赵天成和赵方瑜憋着笑,这丫头想看沈小姐犹豫,没想到这个沈小姐... 蓝风对着沈乾丰一抱拳“沈大人,我是蓝雨的兄长,承蒙沈大人不嫌弃我兄弟,只是...我们身无长物,委屈沈小姐了!” 沈乾丰对蓝风很尊重“蓝侍卫这话就见外了,我也是农家子弟,我当初娶明月娘的时候比你们好不到哪里去! 聘礼是我娘给我的一只手镯,我自己就只能拿得出一只银头钗,连嫁衣都是族长女儿的!沈家还是多亏了你们兄弟,谁该感谢谁还不好说呢,一家人,以后这种见外的话就不说了!” “蓝雨,你哑巴了!” “公子,只要你不赶我走就行,你要是因为娶亲就赶我走,就是天仙我也不娶!”旁边的沈明月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蓝雨,这货竟然扭头不看。 “赶你走?你想的倒美,你吃了我家那么多饭,花了那么多钱,娶了媳妇你就要走,看我不打死你!” “公子,我哪花钱了?你从来都没给我发过工钱!你让我娶媳妇,是不是要给我发工钱了,要不我都没钱买聘礼的!” 赵瑾澜咬着牙原地转了个圈,对赵方瑜说“赵叔,蓝雨白天有事,晚上让他去病院干活,先把聘礼钱挣出来!” 赵方瑜呵呵的笑着“好,我知道了!” 沈明月噗通一声跪下“赵小姐,我不要聘礼,我什么都不要,我还有些钱都给你,晚上...就让他歇歇吧!” 蓝雨一把提起沈明月“起来!有话说话你跪下干啥?我们家没这个规矩,你以后别有事没事就下跪,公子会生气的!” 沈明月有些无措“我知道了!” 小心谨慎的样子让人看着很心疼,赵瑾澜摇摇头,沈明月的下半生眼里就只有蓝雨了,希望他们能白头到老! 沈乾丰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自己坐下倒酒,连喝了三杯,自己的这个傻女儿...算了,不跟她计较了,她现在没脑子! 赵方瑜和赵天成老脸笑成菊花,两人默默举杯和沈乾丰碰了一下“他们习惯了这样,我们也习惯了,沈小姐...以后就习惯了!” 沈明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蓝雨“你们为什么叫赵小姐...公子!” 沈乾丰放下酒杯给她解释“赵小姐是慧明大师的徒弟,从小跟着大师外出治病救人,穿女装不方便,穿着男装,大家就叫她公子,自己家人叫习惯了,也就不管她穿男装还是女装了,你跟着蓝雨叫就行了!” “我知道了,爹!” 早朝时间,刘煜捷等人早早到了御书房的偏殿,这里是皇上日常读书的地方叫文汇殿,门口的太监打开了门,就听见九皇子在里面背书。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 绕过屏风,赵瑾澜一身明蓝色圆领长袍,腰上是同色腰带,身侧挂着一块羊脂玉的玉佩,看到头上和衣服同色的束发锦带,刘煜宸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个身影似曾相识... “见过各位皇子!” 刘煜云觉得很奇怪,文汇殿连一般的官员都不让进... “蓝锦钰?你怎么在这儿?” 第3章 残脚 是二次踩断的 赵瑾澜无所谓的说“小昭不好好读书,我来把他还给皇上,皇上让他在这里背书,我等着,背不下来就不要了!” 刘煜捷没有多想就说“小九儿,好好背书,要不然你师父回来会揍你的!” 九皇子很乖的笑了一下“是,大哥!” “师父,出师表是出征前的谏言,为什么要先说自己的过去呢?” “虽然诸葛亮被刘婵称为‘相父’但他终究是臣子,他一是怕刘婵对他有排斥之心,这么说是让刘婵放下‘相父’的身份,当他是个乡野村夫; 二是想说我也不想管你,但我要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所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诸葛亮会不会不管小皇帝呢?” “三国是已经过去的历史,事实证明他不会不管小皇帝,诸葛亮是史记记载的德才兼备的忠臣典范,他做到了自己的承诺!” “师父,你不是说《出师表》有很多矛盾之处吗?” “没错,《出师表》的矛盾在于诸葛亮当时复杂的心情,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次危急存亡之秋也... 说的是当是蜀国的处境,诸葛亮深知刘婵生于富贵,且年幼,怕他不能懂得利害,又怕他因年幼而对枯燥的朝政心生厌倦,不能正确处理大臣的谏言... 更怕小皇帝不耐烦他的说教!” “师父,既然如此为难,诸葛亮为什么不告老还乡呢?” “那你告诉我德才兼备的德是什么意思!” “‘德’是品格,操守和能坚持正确的事情的程度...哦,师父,我明白了,诸葛亮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不是怕先帝,而是在坚守他自身的品德!” 一个时辰之后,皇上来到了文汇殿,九皇子的出师表已经背的很顺畅了,刘煜捷等三人也听得津津有味,皇上进来了都没发现。 “参见父皇!叩见皇上!” “平身!” “爹,我背完了哦,我很乖啦...” 皇上撇撇嘴“朕都听见了!” “皇上,草民告退!” “爹,我也走啦!” “嗯,你们去吧!” 出了禁苑,赵瑾澜问九皇子“你就只有四个哥哥吗?” 九皇子往赵瑾澜身边靠了一下说“我本来有八个哥哥的,五哥出去游学,染上了瘟疫,去年死了!六哥脚受了伤,残疾了,一直在宫里,哪都不去...师父,六哥是为了救我被石头砸坏了脚,你能给六哥治病吗?” 赵瑾澜先让小亮子去叫蓝风,然后说“怎么回事?说详细点!” “去年我还不能出宫,就爱在御花园里跑...” 御书房的后花园里,蓝风等人正在教黑羽、青城和心砚练功。 “近身格斗是在室内或者紧急情况下自保和救援,皇子们在任何情况下都可能遇到危险,所以,白天你们认真练习,晚上要督促你们的主子完成当天的训练科目,这个不能偷懒! 通过刚才的练习你们就知道近身格斗和你们日常训练的功夫不同,用途也不同!皇子们肯定不是你们的对手,但练习时不可徇私!” 小亮子很恭敬的说“蓝大人,蓝公子叫您过去!” 赵瑾澜皱眉问九皇子“徽因公主是谁?” “她是六哥的亲妹妹,跟一个什么江湖门派...齐心,你说!”九皇子也是听说,他记不住。 “是!蓝公子,徽因公主是六皇子的亲妹妹,她们都是郁娴妃的子女,六皇子比徽因公主大两岁! 徽因公主六岁的时候,随郁娴妃去楼观台进香,偶遇郁娴妃的师兄,就是神武门的掌门,他夸赞徽因公主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愿意收徽因公主为徒! 郁娴妃回宫后征得了皇上的同意就送徽因公主去千州神武门习武,前年才回宫的!” “师父,徽因可坏了,经常欺负人!” 正说着,蓝风到了“公子,现在要回去吗?” “我们去看看六皇子,小昭说六皇子的脚断了,是徽因公主故意砸的,当时要砸小昭,六皇子为了救小昭,结果把自己砸了!康太医按说手艺不错,怎么连个这也治不好呢!” 蓝风看了一眼小亮子“也许不是康太医的问题!” 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在一个冷清的有些荒凉的亭子里,一个少年坐在一个破旧的轮椅上,背对着朝阳。 “六哥...” 听见喊声,刘煜珩慢慢转动轮椅,轮椅的车轴发出难听的吱吱声。看到跑向自己的小胖子,刘煜珩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刘煜珩的手消瘦修长,握着九皇子的小胖手笑的很温暖“九弟,听说你病了,好点了吗?” “六哥,我已经好了,是我师父把我治好的,我师父是来给你治病的!六哥,你的手好凉啊!” 寒冷的冬天,六皇子就穿着一件单薄的夹袄,不用摸手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气,九皇子两只手包住刘煜珩的手,往他手上哈气“六哥,你怎么穿的这么少?” “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九皇子,您来看六皇子了吗?” 一个公鸭嗓子拿腔作调的出来,一看见九皇子,马上堆了一脸谄媚的笑容。 在宫里,不管多么得势的太监宫女都不敢惹九皇子,触了九霸王的霉头稳死没活!这些奴才也当他是小孩子,只要哄过去就行了。 “李公公,为什么不给我六哥穿棉衣,这么冷的天让他坐在这里,你瞎了?” “哎呦...这些该死的奴才,我刚去趟莹羽宫,这些该死的奴才就把六皇子推到这里来了,还不赶紧把六皇子推进去!” 刚才一直低头在一边站着的一个小太监赶紧过来推轮椅,轮椅中的刘煜珩一直笑笑的看着九皇子,也没有松开他的手,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也没有看除了九皇子之外的任何人,仿佛一切都和他无关。 赵瑾澜抬脚踩住轮椅的车轮问李公公“莹羽宫是谁的宫殿?” 李公公打量一下蓝锦钰和蓝风,没看见有什么特殊的身份标志,试探着问“这位是?” 蓝风眯一下眼“回答问题!” 李公公哆嗦了一下,寻思着和九皇子在一起的人多半不好惹,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就告诉他也没事“莹羽宫是郁娴妃的殿阁,郁娴妃就是六皇子的母妃!” “你是莹羽宫的吗?” “奴才是六皇子宫里的大太监,不是莹羽宫的!” “那你去干什么?什么事情比伺候你的主子更重要?” 李公公犹豫着,偷偷看了蓝风一眼,寻思着要不要说,蓝风一伸手捏住了他的脖子,赵瑾澜问小太监“六皇子宫里有多少人伺候?” “连奴才在内一共九人!” 赵瑾澜点点头“嗯,不少了!你去叫他们都过来,搬个椅子,再拿个小板凳!” 蓝风冷冷的说“愿意回答问题了吗?” 李公公拼命点头,蓝风松开手,李公公跌坐在地上不停的咳嗽。 小太监很快叫来了另外的七个人,基本都是老弱病残,赵瑾澜也没有多余的话“两个人去打水,剩下的人挖两个坑,二尺见方,一人深!” 几个太监宫女互相看看犹豫着要不要听话,九皇子怒了“都聋了吗?快点!”几人这才四散跑开,拿了铁锹在小花园里挖坑。 “你去打盆热水来,快点!” 赵瑾澜把椅子放在平坦处,蓝风又把六皇子抱起来放在椅子上,结果椅子有点高,端水过来的小太监赶紧说“宫里就两把椅子,一样高!” 蓝风没有说话,手上一使劲把椅子按进土里,小太监把盆子放下,蓝风拉住赵瑾澜“公子,我来吧!” 赵瑾澜摆摆手“无妨,你去太医院拿点东西吧!” 蓝风笑一下“我也要检查一下才知道拿什么呀!”赵瑾澜只好让开。 看一眼已经缓过气的李公公“你还没想好说什么吗?” “我说!我说!奴才是去莹羽宫送礼的!” 赵瑾澜眼睛眯了一下“你要再让我问一句你说一句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 “是是是,奴才都说!三个月前徽因公主被皇上罚到宗庙去抄写经书,前天才回来,六皇子心疼妹妹,让奴才送些东西去!六皇子这里也没别的,都是皇上赏给六皇子的...” “六皇子的脚坏了郁娴妃知道吗?” “知道知道!娴妃娘娘特意让太医来给六皇子治病的呢!” “没有治好娴妃知道吗?” “知道!娴妃娘娘说总有些病治不好,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去把给六皇子治病的太医叫来!” “是!” 蓝风也检查完了,六皇子疼的一身冷汗,可他一句疼都没喊! “公子,有碎骨,大概是二次弄碎的,不像是一次性砸的,如果不切开皮肉的话就怕接好了里面有骨质夹生!” 赵瑾澜抬头看着刘煜珩“六皇子,要把你的脚完全治好,需要把你脚上的皮肉切开,你要不想一辈子在轮椅上,就要忍下这份苦!” 刘煜珩苍白着脸点点头“我能忍住,你们动手吧!” 第4章 接骨 公主残害手足 赵瑾澜说“蓝风你去准备吧,多拿点白布!”又把六皇子的鞋递给齐心“做两个比鞋大一圈的木板,二三寸厚,中间打三排孔,要穿绳子绑扎!” “那你...”蓝风不放心。 “没事,小昭在呢!”蓝风摸了一下九皇子的头走了。 “奴才给六皇子洗脚吧!” “不用,你现在给他洗脚他会很疼的,你去给他拿个大氅过来,出了汗会很冷的!” 小太监低下头“六皇子就剩下两件单衣了,冬季的新衣都被李公公拿去给三公主了,上次康太医给六皇子接好了断骨,也是被三公主一脚踩成这样的!” 小太监抹了一把眼泪“郁娴妃来了还说六皇子没个当哥哥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金三顺,大家叫我小金子!” 赵瑾澜解下自己的大氅“小金子,给六皇子披上,一会出汗会很冷的!” 六皇子抬起头,眼中是感激,嘴上却很冷淡“不用了,我习惯了!” “我叫蓝锦钰!” 九皇子帮着小金子给六皇子穿好大氅,边系带子边说“六哥,你要听话哦,我师父会生气的!”六皇子冲着九皇子笑笑,没有说话。 九皇子过来搂着赵瑾澜的脖子“啵!师父,你真好!”赵瑾澜无感,六皇子却一下脸红了。 “去找一个干净的木棍给你六哥咬着,很疼的!” “好!” 赵瑾澜一边给刘煜珩洗脚,一边问“小金子,徽因公主为什么要踩断六皇子的脚,六皇子欺负她了吗?” “徽因公主前年才回到宫里的,她是去练武了,回来后就经常打人,还打其他宫里一些位次低的嫔妃,因为皇上喜欢她,也没人敢告诉皇上。 以前也没打过六皇子,就是去年,九皇子在御花园里玩捉迷藏,藏在一个石头后面,徽因公主看见了,就用鞭子抽那块石头,如果石头掉下来九皇子最轻都会断胳膊断腿! 六皇子刚好看见了,来不及把九皇子拉开,他就自己顶着石头,徽因公主见没压着九皇子,不但不把石头搬开,还跳到石头上,六皇子的脚挤在两块石头中间...” “皇上知道吗?” 小金子说“皇上知道后训斥了徽因公主,让徽因公主在佛堂跪了三天不许吃饭,从那以后徽因公主就恨上六皇子了!她把六皇子的东西全部扔进井里,还把得用的人也赶到别处去了...” “你是这宫里的吗?” “奴才一进宫就在六皇子的宫里了,奴才是粗使杂役,碍不着他们的事。” 刘煜珩疼的脸都抽筋了,那只好的脚在水盆里脚指头都快把盆底抠烂了,两只手死死地抓住椅子,任凭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流,九皇子在一边给他擦汗,还轻轻哄他。 “再给盆里加点热水!” “是!”小金子起身走了。 赵瑾澜把刘煜珩的伤脚抬起来放在腿上,一只手捏着刚才接好的断骨,一只手给他揉捏腿肚子放松肌肉,身子前倾的时候,刘煜珩的脚碰到了一块软软的东西... 刘煜珩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他扫了一眼赵瑾澜的脖子,整个人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熟了一样,浑身通红,好在他正在忍着疼痛,也没人觉得异样。 刘煜珩的心狂跳,他慢慢放松了抓着椅子的手,然后放松了另一条没伤的腿,随着赵瑾澜的揉捏,这条腿也逐渐放松... “我知道你很疼,可这没有办法,我要把你已经长好但长歪的骨头都打开重新接,一旦接歪了,你还要受二茬罪!” 赵瑾澜反复给他搓揉受伤的小腿的肌肉,这条腿的肌肉已经有点萎缩了,要多按摩才行。 刘煜珩眼里已经没有痛苦的恐惧,只是涨红的脸迟迟没有退潮,赵瑾澜每一次前倾他的脚都会碰到...脚被赵瑾澜抓在手里,他不能动。 蓝风来的时候,赵瑾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看到刘煜珩披着赵瑾澜的大氅,蓝风皱皱眉,没有说话。 “蓝风,需要一些胶泥,皮肉不用割开了,我已经把碎骨接好了!” “好,我去!” 蓝风刚走,徽因就带着一群人吵吵嚷嚷的来了,赵瑾澜继续摸索刘煜珩的脚骨,头都没抬的说“小昭,让她们滚远点!” 九皇子把手里的手绢递给六皇子“六哥,记得给我师父擦汗,不要让汗水流进眼睛里!” “九弟,你不是她的对手,你去找父皇来!” 九皇子不说话,手脚并用的爬上身边的一个柳树,折了柳枝下来,很淡定的把旁边的枝丫掰下来,把剩下较长的柳枝绞在一起。 “小昭,不能弄死人,要不然师父会骂我的!” “知道了师父!” 刘煜珩愕然的看着师徒俩,仿佛脚上钻心的疼痛已经不存在了,徽因的武功不弱,看九弟这满不在乎的样子,难不成这半年九弟有什么奇遇吗? 更骇人的是这位蓝公子,他知不知道殴打公主是什么罪?还有母妃...说不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蓝公子,你们先走吧,我母妃是不会听你们解释的,徽因自幼习武...” “我要给她解释什么,我有那么闲吗?自幼习武就可以残害手足吗?” “你说谁残害手足呢?谁让你进来的?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闲的没事来捧刘煜珩的臭脚,我看你是活够了!” 跟着徽因的人一窝蜂的涌上来,当看见挡在前面的九皇子的时候,这些太监和宫女瞬间蔫了。 “都是些废物!刘煜昭一边玩去,这里没你的事!” “徽因,你竟然踩断六哥的脚,你看父皇这次会不会轻饶你!” “蓝公子,您看这个合适吗?”齐心拿着两块做好的木板给赵瑾澜看。 “可以,很好!”齐心顺便拿了个瓷盆,还有一坛酒,赵瑾澜说可以,他就把木板放进瓷盆,倒上酒。 “你去看看那边的坑挖好了没有,挖好了把那个李公公给我种进去!” “是!” 齐心看了一眼坑,转身就去抓李公公,徽因横在齐心面前,可徽因哪里是齐心的对手,连齐心的衣角都没碰到李公公就被齐心抓走了。 齐心把李公公扔在坑里,对旁边的太监说“填土!”旁边的太监不敢违抗,赶紧填土“公主救命啊,徽因...” “再喊就把舌头割了!” “是!”齐心从短靴里拔出匕首,李公公吓得赶紧闭嘴。土填到肩膀处,齐心看看旁边的水桶,亲自把水倒进去,李公公瞬间冻得牙齿咯咯作响,可他不敢喊。 “小金子,去把六皇子的被子拿过来铺在地上!六皇子,把你的那只脚拿出来,踩在木板上,不要使劲,在软布上踩一个脚印出来!” 徽因大喊“不许给他治!” 九皇子双脚分开,做好了准备“走开,不要打扰我师父治病!” “滚开,你这个小杂种...” “啪!” 徽因话没说完,九皇子手中的柳条就抽过去了,徽因没有防备,被打个正着,倒退几步,也拿出了自己的鞭子。 “走远点!” “知道了师父!” 九皇子刷刷几下就把徽因逼退到一丈开外,刘煜珩放心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九弟的变化很大! 九皇子刷刷几下就把徽因逼退到一丈开外,刘煜珩放心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九弟的变化很大! 蓝风端着一盆胶泥进来,对于正在打架的两人,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放下手里的盆对齐心说“你去找一个软轿来,我们要把六皇子带走!” “是!” 蓝风很快按照踩好的脚印做了一个脚底印的模型,把没伤的这只脚固定在木板上用纱布包好。 刘煜珩不解“这只脚没事...” “我知道这只脚没事,这是为了防止你走成跛子!” 然后把做好的脚底弓形胶泥放在木板上,赵瑾澜慢慢把手里接好的脚放在木板的模型上“你忍着点,马上就好了!” 放好了脚,又逐一确认了各个部位都有感觉,才在脚面上也涂上胶泥,一直裹到小腿处“这个胶泥里面有帮助你的骨头长好的药材,你不要乱动,要半个时辰才能定型,你跟我去我家,每天早晚要用药水浸泡!” “出宫要父皇同意才行!” “这个不用你管!” 刘煜珩早已筋疲力尽,听到赵瑾澜说马上就好了,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胶泥糊在脚面上,疼痛慢慢麻木,他昏睡过去... 蓝风把白布撕开,慢慢裹住脚,固定好,再逐渐往上包住腿。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威严的女声喝住了正打架的两人。 徽因已经招架不住了,身上布满了被鞭打的痕迹,看见郁娴妃马上跑过去告状“母妃,这个野...” 郁娴妃严厉的看了徽因一眼,徽因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蓝风和齐心小心的把已经昏过去的刘煜珩放在软轿上,两个太监抬起软轿跟着赵瑾澜等人往外走去。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我要把六皇子带走!” 郁娴妃厉声说“不行,马上把他放下,他哪也不能去!” 第5章 灭门 后妃虐待子女 “我没给你说!”赵瑾澜早就看到了院门外站着的皇上。 “放肆!你敢跟本宫这么说话!” 赵瑾澜停下脚步,一脸冰霜的看着郁娴妃“看在宁王和俊杰的份上,我这算客气的!否则,就凭你虐待皇子这一条,我扒了你的皮!” “蓝锦钰,你敢对我母妃无礼,我杀了你!” 赵瑾澜轻蔑的说“来啊!” 郁娴妃端着贵妃的架子“放下六皇子,我放你们走!否则,就凭你外男私进内宫就是死罪!来人!” 气势汹汹的郁娴妃母女完全没有在意周围匍匐在地上的宫女和太监。 皇上黑着脸,阴沉着声音说“来了!” “把这几个人给本宫抓起来,把六皇子送回房...”不经意的转过头,郁娴妃看见皇上... “臣妾叩见皇上!” “叩见父皇!” 郁娴妃母女跪在地上行礼,皇上却没让他们起来。 “爹,我师父给六哥把脚接好了,我们要把六哥带回去,师父说每天早晚要泡药浴,这样好得快!” “嗯,好!”皇上摸着九皇子的头,看着赵瑾澜的一张臭脸,心里还有点发虚“辛苦你了,锦钰!” 赵瑾澜直接开门见山“皇上,千州六神山一带是谁在驻守?” “是项春奇,怎么了?” “让项春奇围剿六神山的神武门不得放走一人!” 皇上皱皱眉“神武门是江湖门派...” 赵瑾澜没好气的说“如果不是牵涉到公主我还用您动手吗?江湖门派教唆公主残害手足,就该被灭门!一个九流门派,收了公主做徒弟就了不起吗? 教公主鞭打宫妃残害手足,如果不明正典刑,随便什么狗屁门派都来找皇子公主做徒弟,皇家还有什么尊严可谈!” 徽因直接从地上跳起来“蓝锦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灭我神武门你还敢对父皇发号施令,你不过是个酒楼东家,你有什么了不起,我明天就去把你的破酒楼拆了,我看你敢把我怎么样!” “是么!要拆的话你还是现在就去拆,趁着你还能动!” 徽因冲向皇上,想去撒娇让皇上惩治蓝锦钰,蓝风横跨一步,挡在皇上面前“退后!” 徽因连着倒退好几步,她感觉自己的心被人拿在手里揉捏,说不出的难受。 杨华在皇上身后低下了头,他失职了,他甚至没想到徽因公主会不会对皇上造成伤害。 九皇子噘着嘴说“爹,徽因骂我是小杂种,刚才又给娴妃娘娘说我是野种!” 皇上眯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郁娴妃和捂着胸口的女儿“黄兴,六百里加急,传旨项春奇,剿灭神武门,不得走漏一人!” 黄兴恭恭敬敬的说“遵旨!” 郁娴妃脱口而出“皇上!您不能这么做,那是臣妾的...”看着皇上黑的要下雨的脸,郁娴妃不敢说了。 “父皇,您要剿灭神武门就连我一起剿灭吧,我马上就去六神山,我要...” 皇上一点都没犹豫“送公主出宫!愿和师门同生死,朕给你这个机会!黄兴,传旨项春奇,神武门内,无论何人,一概格杀!” “遵旨!” 徽因艰难的转过身,难以置信的看着皇上,她不敢相信这是一向疼爱她的父皇,上次她砸了刘煜珩的脚,也只是罚她三天不吃饭,现在,蓝锦钰几句话父皇竟然要连她一起杀! 郁娴妃本来想求情,听到这话也愣住了,她好像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她自信还是比较了解皇上的,正因为了解,也就知道今天这灭门之祸绝不是蓝锦钰一句话就能做到的,她们踩了皇上的底线! 皇上看着软轿中昏过去的儿子,瘦弱单薄的身体上竟然盖着赵瑾澜的大氅,漏在外面的袖口都磨破了,还没有地上跪的奴才体面,枯瘦的双手上青筋毕现,说皮包骨头一点都不夸张,他想到了自己... 皇上懊恼自己的大意,让儿子命悬一线,他更恨郁清香的狠毒,也怪自己光顾着照顾宁王的情绪,纵容了徽因的残暴! 赵瑾澜的怒火他能理解,她不仅是保护皇子,更是想起了自己的遭遇... 皇上雷厉风行不徇私,赵瑾澜也没那么气了,说话的语气也平和了。 “皇上,六皇子我就带走了,这个小金子是六皇子宫里的,具体情况您问他吧!以后,谁敢残害皇子公主,徽因公主就是榜样!” 皇上点点头“敬辉,你以后就跟着六皇子吧,不懂的多请教蓝风!” “是!”皇上身后出来一个侍卫,跟着软轿走了。 走到御花园,蓝雨在那里等他们,看着九皇子一路欲言又止,赵瑾澜揪揪他的小胖脸“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扭捏啥呢!” “师父,我在想,七哥和八哥是不是也是被人害的!” “怎么回事?” “他们的屋子里很难闻,门窗都关得很严,七哥和八哥不能见一点阳光,只要晒了太阳,浑身就长满小红疙瘩,还脱皮!” 赵瑾澜想了一下说“蓝雨,你带六皇子回去,给他找个日照时间长的院子住,让师父配点药,给他泡个澡,去给他买几套衣服。 再让蕙兰给他炖点鸡汤,放上黄芪和党参!让墨兰马上进宫来找我们,小昭,她们在哪个宫殿?” “苏影宫!” 被蓝锦钰点了名,小金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只是个杂役太监,除了良心,他没有太多的选择。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金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 听小金子说完,皇上没有看郁娴妃母女,而是问小金子“你为什么早不说?见不到朕,你可以告诉黄兴啊!” “皇上,奴才只是个杂役太监,出不了这个院子!皇上来看六皇子的时候奴才也只能回避! 每次皇上来之前,就有人来报信,李公公就会提前把六皇子的卧室布置好,给六皇子换上新衣服,皇上一离开,徽因公主马上就让李公公把六皇子的新衣服脱了!” “那个奴才呢?” “被蓝公子种在花园里了!” “此事郁娴妃知道吗?” “知道!刚开始几次六皇子也会生气,可不管六皇子说了什么,郁娴妃都会来责骂六皇子,说六皇子是废物,让她丢脸...骂六皇子怎么不去死!” 后面的话皇上没有听进去,他想起了赵瑾澜出事的那天,他听侍卫说郝婉玉骂赵子卿废物,不就一巴掌吗,躺在那里装死,要死就赶紧死! 不到四岁的赵瑾澜扑上去咬住了郝婉玉的手,被郝婉玉摔打都不松口...刚才这丫头是真的生气了,骨子里她就痛恨父母虐待子女。 定了定神,他听见小金子说“奴才把馒头藏在衣服里,假意呵斥六皇子,然后把他推到湖边,让他面对着湖,赶紧把馒头吃了... 刚开始六皇子不肯吃,奴才就劝他,如果他真的饿死了,九皇子早晚死在徽因公主手里...” “父皇,你不要听这个狗奴才胡说八道!” 皇上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他也来过两次,从来没有感觉像今天这么荒凉,他突然想起赵瑾澜写在纸上的那几句话‘皇子成人,乱起后宫’ 他想的简单了,以为乱起后宫只是因为皇子成人之后的帝位之争,没想到皇子的性命之忧!看来,皇叔早就担心后宫会故伎重施! “娴妃,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皇上,徽因只是和和哥哥玩耍,都是这些奴才胡乱编造的,六皇子这里有专人伺候,怎么会吃不上饭,这些该死的奴才!” 皇上感觉很累,看到旁边的景观石高低合适,就过去坐下“小金子,去把这院子里的人都叫来,黄兴你去里面看看!” “是!” 这时,齐心过来,对着杨华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话,杨华又过去告诉皇上,皇上点点头,没说话。 皇上捏了一下眉头,他觉得眼睛有些酸涩,赵瑾澜交代去给老六买衣服,炖鸡汤...他的眼前出现了赵瑾澜因为小九儿叫爹而吼他的情景... “皇上!”黄兴的表情很难过,皇上等他继续说。 “皇上,六皇子的屋里没什么可看的,就两件旧衣服和几本书,唯一的被子被蓝公子刚才铺在地上给六皇子接骨头了。” “奴才见过九皇子!”苏影宫的人看见九皇子都很客气。 “七哥和八哥呢?” “七皇子又开始咳嗽了,奴才正要去请太医呢!” “不用了!我师父来给七哥看病了!” “那太好了,快请!” 一进门,赵瑾澜就皱起了眉头,门窗紧闭的屋子里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有浓浓的碳气,还有尿骚味,中药味。 昏暗的床上躺着两个消瘦的孩子,看着也就四五岁的样子,消瘦的脸上显得眼睛特别大,因为不停的咳嗽小脸涨的通红。 另一个孩子倒是没有咳的这么厉害,但也显得很不舒服。 “是九皇子来了?这两位是?” “萧母妃,这是我师父蓝锦钰,这是蓝风,来给七哥和八哥看病的!” 第6章 病危 误诊加上人祸 后宫的人都知道赵瑾澜治病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蓝锦钰治病。 病人就在眼前,赵瑾澜只是点点头“萧妃娘娘,我们先给孩子看病!” 就和蓝风各自给孩子诊病,赵瑾澜要解开孩子的衣服查看,被一个老嬷嬷挡住了“蓝公子,不能解开,七皇子体弱,只要受凉就咳个不停!” “不解开不是也在咳嗽吗?” 老麽麽还要阻拦,被赵瑾澜瞪了一眼,九皇子不愿意了“你让开,不要打扰我师父看病!” “是...” 老麽麽犹豫的让开,不停的看着萧妃,萧妃担忧的看着孩子可没有说话,就赵瑾澜生人勿近的样子,她估计说了也没什么用。 解开了衣服,七皇子果然咳得更厉害了,赵瑾澜听听前胸,又听听后背,再继续把脉,一直都敞着衣服,奇怪的是七皇子不咳嗽了,就连脸上的潮红都退下去了。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咳的?” “七皇子从三岁多的时候开始咳嗽的,开始以为是受了凉...” “生病前做了什么,或者吃了什么?” 萧妃赶紧说“那天是煜麒和煜麟的生辰,皇上赏了生辰宴,可是所有的东西煜麟也吃了,就只有煜麒一直咳个不停。”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就是皇上赏的番邦进贡的番石榴,可是...煜麟也吃了...”赵瑾澜没有说话,给七皇子穿好衣服。 “公子,八皇子是肺疾!” 赵瑾澜过去给八皇子把脉,然后也是听了前胸后背,问萧妃“八皇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 “从去年开始咳嗽,时轻时重,咳的重的时候还呕吐,从去年就不好好吃饭了!” “谁给他俩治病的?” “太医院的太医基本都治过,一直不见好...”萧妃也顾不上有外人在,忍不住哭起来。 “他俩不能在同一个房间里,现在就分开!把孩子抱到院子里,快点!” 萧妃为难的看看老麽麽,老麽麽过来说“蓝公子,太医说孩子不能见风...” “哪个太医说的,去把人叫过来!” 正说着,墨兰进来了“公子,我来了!” 赵瑾澜对墨兰说“你检查一下这个房间,这个房间里有很多东西都会造成孩子过敏咳嗽,检查完了这个房间要全面消毒!” “是!” “萧妃娘娘,你让人跟着墨兰去检查,孩子病得这么严重,一半是生病,一半是你们造成的,门窗紧闭,气味难闻,孩子除了过敏,还中了碳气!” “啊...”萧妃大惊失色。 老麽麽急了“蓝公子,不可能啊,这是苏太医...” 赵瑾澜生气了“你哪来那么多话?现在照我说的做,快点!搬两个软塌到院子里,把孩子抱出来!” 这时一个宫女来报“娘娘,萧少爷来了,说是带了些补药。” 萧妃看一眼赵瑾澜“蓝公子...” “娘娘去忙吧!”然后给齐心说“你去太医院把凌太医叫来,让他带上苦参、蛇床子、黄柏、艾叶、独活、地肤子、栀子、二花每样半斤,拿来在这里煮水!” “是!” 赵瑾澜伸手指着旁边的一个宫女说“给七皇子和八皇子拿要换的衣服,要柔软干净的,棉麻质地的,要是没有就赶紧去做!” “有的,有的!” 软塌搬出来了,孩子也抱出来了,可老麽麽又拿来两块布指挥着小太监们要围起来。 这次蓝风说话了“拿开!” 小太监们赶紧收起来,老麽麽又过来了,不等她开口,蓝风就说“刚才公子说话没听见吗?孩子的病有一半是你们这么弄出来的! 你看看七皇子和八皇子的脸色,这是碳气中毒了,大冬天的,门窗紧闭,你进去试试!就这屋子里的气味,好人也能闷出病来,不要说小孩子!” 老麽麽不敢说话了,随着萧妃一起过来的萧远山刚好看到这一幕。 赵瑾澜给刘煜麒盖上被子,一边把脉一边问“七皇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我现在感觉舒服多了,在屋子里,每天感觉都出不来气,我感觉我快要死了,可是尤麽麽不让我们出来,说会起疹子!” “你现在感觉胸口还疼吗?” “现在感觉好多了,不过还是不舒服!” “七哥,你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师父,不要觉得不好意思,隐瞒了对你不好的!大夫诊病也不是什么都能诊出来的!” 七皇子瘦弱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知道啦!”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蓝公子,我连续咳嗽的时候就会尿尿。” “七皇子真乖,生病了就要如实给大夫说。” “我知道啦...” 九皇子又去安慰八皇子,被赵瑾澜一把抓过来“陪着你七哥,我去看八皇子,他更严重一点!” 看着胖胖的九皇子被赵瑾澜像抓小鸡一样抓过来,七皇子开心的笑起来“咯咯...” 九皇子也不恼,嘿嘿的笑着说“八哥,你要实话实说哦。” “我知道了...咳咳咳...” 赵瑾澜和蓝风对视一眼,蓝风拿出银针,给八皇子施针“八皇子,你不要说话,我给你嘴上绑一块布,你不能吸进冷气!” “好的!”刚说完,小皇子赶紧用手捂住嘴。蓝风从腰间拿出来一块白布,给八皇子围上。 “八哥,你像个蒙面大侠哦。”八皇子笑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凌太医带着两个药童,提着两篮子草药进来,对着赵瑾澜行礼“蓝公子,下官是凌...” 不等他说完,赵瑾澜招手让他过去“凌太医,咱们常见面,不整这些,你来看看七皇子和八皇子的脉象!” “蓝公子,我以前也给七皇子和八皇子诊过病,服了药不见好,苏太医就让下官去忙别的了!” “您现在诊断的结果是什么?” “七皇子像是咳喘痼疾,好几年了,还经常腹痛,针灸和汤药都只能暂时缓解,有时甚至连一个时辰都维持不到,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 赵瑾澜点点头“如果说生病是天灾,误诊就是人祸!您再去给八皇子诊一下!” “八皇子是肺痨之症!”凌太医很肯定的说。 听说是肺痨,萧妃就想过来,被萧远山拉住,可是,尤麽麽却冲过来了。 “凌太医,八皇子不是肺痨,他只是受凉了咳嗽而已,您不能这么说,他是皇子怎么会得这种病呢?您可不能这么说,吓坏了八皇子您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凌太医也不是好脾气“我是太医,我说了什么我负责! 尤麽麽这么肯定的说八皇子不是肺痨,那你来治,治不好你拿命来赔!每次来给皇子看诊你就横加阻拦,你是不是存了什么心思?” 赵瑾澜似笑非笑的说“凌太医,您说得对,八皇子是肺痨,差不多要吃一年的药!” 尤麽麽这下急了“蓝公子,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可您也不能让孩子吃一年的药...” 赵瑾澜的目光冷了,凌太医也好像明白了,他们都不是一般的大夫,怎么会开口让人吃一年的药呢,八皇子病得这么重,应该和这个尤麽麽有关! “凌太医,您重新给八皇子诊脉,按我说的方法诊脉!” 凌太医按照赵瑾澜的方法再次诊断之后,脸色越发严肃,在征得赵瑾澜的同意后,解下了八皇子蒙在脸上的布,惊呼道“八皇子中毒了!” 赵瑾澜示意他稍安勿躁“是碳气中毒,这个不要命。” 在查看了八皇子的口腔之后,凌太医的眉头皱到了一起,给八皇子围上白布之后,凌太医又去给七皇子诊脉,被蓝风拦住了。 “凌太医,请您先在这里洗手,洗脸之后再给七皇子诊病,以后也要这样做!七皇子也很虚弱,您要防止不能把病源传染给七皇子或者其他人!” “谢蓝侍卫!” 检查完七皇子,凌太医的脸色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了,赵瑾澜还是觉得不够“凌太医,您到那间屋里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病源!” “好!” 凌太医的态度格外的恭敬,诊了两个病人他发现了自己的不足和所有太医的疏忽,也明白赵瑾澜是特意给他这个机会,要不然人家早就动手治疗了,何必叫他呢! 凌太医是捂着嘴咳嗽着走出来的,喘了几口气就开始发脾气! “这是宫里,不是乡间百姓的居所,你们把屋里弄得如此乌烟瘴气,还门窗紧闭,莫非是想害死两位皇子吗?” 尤麽麽已经习惯了凡事做主,张嘴就接话了“这也是太医说的,说两位皇子不能见风...” “哪位太医说的?不能见风就让你烧着炭盆还把门窗紧闭着吗?” 赵瑾澜冷眼看尤麽麽的样子被萧远山看在眼里,他是萧家未来的一家之主,见识不是早就乱了章法的萧妃可比,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尤麽麽... 他本来想过来和赵瑾澜说两句话,可凌太医发完火又开始和赵瑾澜研究病情了,他就远远看着。 第7章 双标 鬼迷心窍的女人 赵瑾澜微笑着说“七皇子,你的嗓子里面很可能是卡了一个石榴籽,不知道挂在哪里,我要给你取出来,取掉了你以后就不咳嗽了,你要是你害怕就抓着小昭的手,好不好?” 尤麽麽一听就急了“蓝公子,您怎么知道...” 因为离七皇子很近,赵瑾澜的声音很温和“尤麽麽,你最好不要再说话,我的脾气没有你看见的那么好,在治病这件事上你没有发言权!你的问题我们待会再说!” 尤麽麽听出了蓝公子话语里的杀气,萧妃和萧远山同样听出来了。 凌太医从药箱里面取了一点三七干粉,顺便还瞪了尤麽麽一眼。 七皇子看着有点害怕,糯糯的问“蓝公子,会很疼吗?” 赵瑾澜把手里的白布卷成卷,塞在七皇子的脖子底下,然后说“七皇子,会疼一下,但疼一下就好了! 你先张开嘴,让凌太医给你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东西堵在你的喉咙里,看清楚了我就给你治,好不好?” “好的!” 赵瑾澜握着七皇子的一只手说“你张开嘴让凌太医检查,明天小昭还会进宫来,来的时候让他给你带糖葫芦和桂花糖好不好?” 赵瑾澜这边分散七皇子的注意力,蓝风轻轻把七皇子的下颚卸开,防止他突然咬合把嗓子戳伤。 凌太医看见在七皇子喉头的后面有一个黑点,蓝风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压舌板试了一下,可是够不到... 他干脆也不犹豫,放下压舌板,用中指探了,确定有东西,手指往进一伸,食指夹住一扣就掉出来一个黑黑的东西。 蓝风用手指蘸了一些三七粉,涂在伤处,然后还原了下颚骨,他卸的时候凌太医没看发现,还原的时候凌太医看清楚了。 凌太医用胳膊肘碰碰蓝风,示意蓝风教他,蓝风笑一下没说话,凌太医翻个白眼,小气! 短暂的疼痛刺激了七皇子,他伸手去捏脖子“七皇子,不要乱动,也不要咽口水,你嗓子里的东西已经取出来了,刚才蓝风给你上了药,忍一下就好了!” 七皇子眨着眼,惊奇的看着眼前的几人,然后转头看着九皇子狂眨眼“好了?这就好了?” 九皇子笑得很灿烂“我师父治病就是这样的,等你感觉害怕的时候他都已经治过了,嘿嘿...” 凌太医看着盘子里黑乎乎,很臭的一个像牙齿大小的东西,感觉不可思议“就是这个吗?看着像牙齿...这个怎么能粘在上颚好几年呢?” “你把它捏开看看就知道了!”捏开后果然是个种子,他不能能判断是不是石榴籽。 “应该是七皇子在吃石榴的时候还吃了其他东西,正好粘住了,你看看,这个种子都长出小芽了,他怎么能不咳嗽呢!” 让七皇子反复漱口,又再次检查了一下,在七皇子不难受的情况下,又给他糊了一点三七粉,这期间,七皇子再没咳嗽过一声。 凌太医详细记录七皇子的病情,趁着这个时间,赵瑾澜叫萧妃过来,萧远山也跟过来了。 “蓝公子,在下萧远山,蓝公子的大名萧某可是如雷贯耳,没想到还是个杏林高手,失敬!” “萧当家,咱们都不是宫里的人,客气话咱们出了宫再说,眼下还是先解决你这两个外甥的病,他们病很久了!” 萧远山一抱拳“有劳了!” 他在心里嘀咕了一下,这个蓝公子是天生就不爱与人交往呢还是因为尤麽麽气不顺呢? 赵瑾澜握着七皇子的小手说“七皇子,粘在你嗓子里的坏蛋已经被抓出来了,你以后吃东西要注意,不能一次吃太多,哪里不舒服要及时告诉你母妃,你和弟弟的脾胃受了伤,需要慢慢调养,不能喝冷水,不能吃凉东西,要按时吃药!” “好!” “你们玩的时候不能去打扰弟弟,弟弟的病比你重,他需要好好休息!” “九弟能每天来吗?” “这几天一直到过年,他每天都来!” “好的!” “你每隔一个时辰要用淡盐水漱口,把盐水含在嘴里,时间稍微长一点,这样你嗓子里的伤口很快就长好了,你就可以吃很多东西了!现在小昭身上有药豆豆但是不敢给你们吃,明天吃,好不好?” “好!” “那你现在躺好,让凌太医给你诊脉!” “好!” “萧妃娘娘,这段时间七皇子和八皇子要分开,既不能一起睡觉,也不能一起吃饭,七皇子每隔一个时辰要漱口,盐水不能咸了! 你给他安排三个人专门照顾他,夜间也要人陪着,您就不用陪了!” 萧妃很想说她陪着,可她看到尤麽麽满不在乎的眼神,只默默的点了一下头。 “萧妃娘娘,您现在让宫里所有的人都过来,让凌太医给诊脉,凡是传染了肺疾的都要接受治疗!” “啊?她们...好的,我知道了,小安子,叫人都过来!” “是!娘娘!” “萧妃娘娘,如果要给房间里加东西,或者拆房子要找谁?” “内务府造办处有很多工匠,但是,要做什么需要他们来看了才能定!” “那您就让宫里有头脸的人去一趟,让他们马上派人过来!或者...尤麽麽辛苦一下吧!” 尤麽麽看萧妃,萧妃点点头,尤麽麽转身就走,没给任何人打招呼,萧远山皱着眉头看了尤麽麽的背影一眼。 尤麽麽出了院子,赵瑾澜说“齐心,你也跟着去,尤麽麽请不动这些人的,让他们派人来给两个皇子的屋里做两个火炕,今天要做好,烧干,晚上就要睡!” “是!” 萧妃不解“蓝公子,您何不直接...” “萧妃娘娘,我不是宫里的人,我直接去叫于理不合! 如今七皇子八皇子有病,需要马上打火炕,但宫里有宫里的章程,我不能随便插手,齐心可以帮尤麽麽说好话!” 萧远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的人会给人说好话,鬼才信! “萧妃娘娘,今天要不是小昭给我说他怀疑有人故意害七皇子和八皇子,让我过来看看,八皇子最多活不过三个月!” “啊...”萧妃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旁边萧远山赶紧扶住“姐姐,现在蓝公子来了,您要挺住!” “萧妃娘娘,南梁再没落萧家也是皇族,我不相信萧家的女儿就只会毫无主见的哭哭啼啼!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娘娘就要振作起来!这个尤麽麽是什么人?” “她是我的奶娘!”萧妃定了定神“我刚一岁,娘亲就有了弟弟,我一直是尤麽麽带大的!” “尤麽麽目中无人又自作主张,因此得罪了太医院几乎所有的太医,由于尤麽麽的搅闹,太医们不胜其烦,于是按照尤麽麽的意思给皇子们开了一些不治病也不要命的药,以致病情被延误至此!” 萧妃不知道是吓坏了还是觉得这种事情说出来不好,整个人显得很无措,求助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萧远山皱眉问“姐姐,难道这些事情您不知道吗?您看看孩子都成什么样了?” 正在漱口的七皇子抽空说“舅舅,我很讨厌尤麽麽,只要太医一走她就把药倒了,弟弟都咳出血了,她都不让告诉母妃!” “我也讨厌她...”八皇子因为嘴上蒙着白布,声音闷闷的。 跟前的宫女太监跪下了好几个,看来七皇子所言不差! 萧远山面色不善的看着萧妃“姐姐,难道苏影宫是尤麽麽做主吗?” 赵瑾澜去看八皇子“八皇子,你现在觉得胸口的憋闷好点了吗?” “吹了风好多了!蓝公子,我会死吗?” “你要听凌太医的话就不会死!前段时间小昭也生病了你知道吗?” “知道,听说很严重!” “是很严重,小昭当时都不能躺着睡觉,差点就活不成了,你看看,他现在不是很好嘛,吃的跟猪一样!” “呵呵呵...” 听太监和宫女说完,皇上还是没有发火,这几个宫女太监怕是宫中最老弱的奴才了,难为郁清香能找这些人出来伺候儿子,这母女俩的心肠何其狠毒啊! 他的脑子里是幼年时太后对他的种种嫌弃,也是这些奴才,欺负他都不需要背着谁... 他很平静的问郁清香“娴妃,你就没什么要给朕说的吗?” 郁清香跪在地上,低着头脑子里快速的想着,要怎么说才能让皇上不惩罚徽因或者从轻处罚,煜珩被蓝锦钰带走了,今天徽因出不了气肯定还会闹... “娴妃,煜珩也是你的亲儿子,你为何要虐待他?还是说他非你所生,你想...” 这个罪名可不是一般的大,郁清香吓坏了“皇上!臣妾没有虐待他,都是这些奴才... 皇上,徽因和哥哥玩呢...徽因...你明天去蓝公子府上,给你哥哥...” 皇上心里疼了一下,这些鬼迷心窍的女人都是咋回事!虐待别人的孩子还能有个说辞,可对自己的亲生子也这般狠毒,母后如此,这个女人也如此! “杨华!” “皇上!” “你也陪徽因玩一玩,把她的脚也踩断,和煜珩一样,朕让康太医来给她治!” 第8章 错爱 宁家付出很多 郁清香吓得脸都白了“皇上,皇上,臣妾求您,求您放过徽因,臣妾错了!徽因,赶紧给你父皇认错!” “不是玩吗,你紧张什么?” 杨华一抱拳“徽因公主,得罪了!” 徽因惊恐的呵斥“你这该死的奴才,你敢...”徽因抬手就要打杨华。 “杨华,她要动手你就连她的手一起打断!” 皇上的话让徽因惊讶,她的手停在半空中... 郁娴妃跑过来抓住女儿的手“徽因,赶紧给你父皇道歉!”使劲一拉,把徽因摔倒在地上。 “父皇,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错哪了?” “我不该踩刘煜...六哥的伤脚,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明知煜珩的脚受了伤,你为什么要踩?” 皇上的语气太平静,徽因忘了害怕,又恢复了往日的跋扈“要不是他告状我怎么会被父皇罚去抄经书!” 皇上的心尖锐的疼,因为自己也因为儿子,皇上笑了一下“他第一次脚受伤就是你把石头弄下来砸伤的,为什么?” “我本来要砸刘煜昭的,谁让他多事!” “小九儿惹你了吗?” “没有!就是看他不顺眼!” “你不是要去和你的师兄弟共存亡吗?怎么还在这里?” 徽因愣了一下,突然大声说“父皇,您不能...” 看到郁清香摇头,徽因改口道“父皇,我错了,求您放过神武门行吗?” 这个动作被皇上看在眼里,他对这两个人不抱希望了! 皇上点点头,从石头上站起来,徽因大喜过望,很快她就跌入了冰窟窿... “传旨,即日起废除徽因公主所有封号,交内务府圈禁!” “皇上!” 郁清香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结局,惊恐之下声调都变了。 “父皇!” 徽因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迟疑的看着皇上,好像等着谁来证实这件事情。 郁清香哭着说“皇上,您不能这样!皇上,徽因还小,她不懂事,要罚您就罚臣妾吧! 皇上,煜珩的脚不是接好了吗?您让他回来,臣妾亲自照顾他的起居,他一定会好的! 皇上,求您放过徽因吧,臣妾一定看好她,再也不让她出去了,她和神武门没有任何关系了,皇上!” 郁清香哭着朝皇上爬过去,这一次杨华学机灵了,往皇上身前一站,拦住了郁清香。 “娴妃,难道你们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郁清香愣了一会,突然醒悟“快,你们快去把煜珩的东西都拿过来,把我宫里的那些好东西都拿过来!” “是!” 进来了两个太监,架起徽因公主的时候,徽因突然大叫一声开始挣扎,跟着皇上的肯定不是普通的太监,她不过是徒劳。 远远地传来徽因的哭喊声“父皇我错了,父皇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黄兴,这几个奴才也带下去,助纣为虐,该死!” 几个太监宫女不停的磕头求饶,小金子默默的站起来往外走去。 “你私下救助六皇子,按说是有功的,你为什么不求赦免呢?” 小金子赶紧跪下“皇上,只要六皇子得救奴才就放心了,奴才贱命一条,就是因为父母喜欢大哥,为了让大哥读书才把我卖进宫的! 奴才可怜六皇子也是可怜奴才自己,有什么功!早死早投胎,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皇上,奴才去了!” “黄兴,把小金子留在你身边好好调教,等老六腿脚好了,你去给他挑个宅子,不必再回宫里住了,让小金子去伺候老六吧!” “遵旨!” “谢皇上恩典!奴才一定尽心伺候六皇子!” 院子里安静了,皇上问郁清香“娴妃,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皇上,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煜珩...” “郁清香!” 虽然皇上声音不高,郁清香还是哆嗦了一下“皇上...” “郁清香,朕一直等着你来,朕希望你以往的所为是无心之错,可你一直都没来,不仅没来,你还派人去送信...郁清香,你还真是痴情!” “皇上,皇上您说的什么,臣妾听不懂...” 皇上冷笑“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吗,这可不像你!” 郁清香看着走进来的人,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俊...俊杰...你...” “皇上!” 全身铠甲的郁俊杰单膝跪下,脸上满是惭愧和愤怒。他的身后,两名大内侍卫拖进来的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娘娘,娘娘救我!”听声音是个太监。 “你住口!本宫不认识你!”这种话也就骗骗自己。 “郁清香,这才像你做的事情,没有书信,没有凭证...哼!朕应该让你亲自把这个奴才送到姑臧去,好让你亲眼看到你们的下场!” “皇上,您说的什么,臣妾...” “郁清香,你不用装了,这些年你已经装的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吧!俊杰,你起来,给你看看这个!” 黄兴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双手递给郁俊杰“郁世子!” 基本都是太后宫的,竟然还有洛樱莲...还没有看完,郁俊杰就双手颤抖,脸色惨白,他刚才只是气愤姐姐做错了事情,以为姐姐只是考虑到太后疼爱凌王,才去给凌王传信,却没想到姐姐早就深陷其中,做了太后的帮凶! “噗通!”郁俊杰双膝跪地“请皇上降罪!” 皇上亲手扶起了郁俊杰“此事与你无关!与宁王府无关!朕一直记着朕登基前郁江在御书房前奋力保护父皇的功绩,郁家为了大周付出了很多! 你的三个姑姑都死在宁州的那场战事中,因此宁王格外疼爱徽因,可惜... 告诉宁王,不必进宫请罪,安心在家将养身体,朕不会牵连宁王府,也不想将事情扩大! 朕知道宁王疼爱徽因,可是徽因却辜负了他,是朕教女无方!” “臣代家父叩谢皇上不杀之恩!”郁俊杰双膝跪地一个头磕在地上落地有声! “皇上...”一个太监匆匆跑过来。 皇上抬眼看着他“怎么了?” “刚到宗人府,徽因小姐突然满地打滚,说是身上疼的很!该...” “不用管她!打滚撒赖她最会了,从小就这样!” 杨华想了一下,出来说“皇上,徽因小姐不是打滚撒赖,她是真的疼! 刚才她和九皇子打架,九皇子用的是‘火龙鞭’八成是被九皇子废了武功吧!” 莹羽宫里,赵瑾澜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肥胖的太监“宫里没有工匠?那其他人有事怎么办呢?” 于公公两条腿抖得都快站不住了“蓝公子,奴才真的没骗您,齐侍卫一说奴才就让人去叫他们了,应该很快就来了,奴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怠慢皇子不是!”尤麽麽一脸怒气的想要开口告状,赵瑾澜却不给她机会。 “宫里的匠人都是哪里的,怎么这么早就放假?” “在宫里做工的匠人都是附近的,今年已经算晚的了,因为修缮春休宫才到现在的,明天就是小年了,蓝公子您忙的把日子都忘了!” “于公公,内务府有多少匠人,就是你手上负责修修补补的!” “有六十多个,他们不是一次都来,也是轮班的,他们和工部所属的筑造处不一样,筑造处的匠人们基本是固定的人,有专人带领。 我们这里都是零星活,他们也都是附近的村民,挣几个小钱补贴家用,不是主业!” 正说着,小太监带着五六个人进来了“蓝公子,就是他们,您给他们交代清楚就行,人不够我再给您抽调几个小太监来帮忙!” “你们谁是领头的?” 几人互相看看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都是干活的,没有领头的。 赵瑾澜也反应过来这话问的有点没水平,于是指着近前的一个男子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小人叫张武!就是城东灞河的人,在宫里打杂已经好几年了!” “你们会打炕吗?” “这哪能不会呢,小人村里家家户户都打炕,就是宫里不让打!” “好,你们分别给两个皇子的房间各打一铺炕,宽度有两个软塌宽,长短你们看着差不多就行,位置要在窗边,你们不用考虑家具摆放,给皇子治病要紧!打好后今天就烧干,炕烧干之后再放上棉毡烧,要把棉毡里面的湿气烤干!” “如果急着烧干的话,炕上会有很多小裂缝的!”站在张武后面的人说。 “这个不妨事,去车道上扫些干塘土,再用最细的筛子筛一遍,在烤干的炕面上连扫三遍,保证不会透烟!” 张武竖起了大拇指“公子真是大行家!这个窍门一般的匠人都不懂呢!” “我也是穷人家的孩子,自然就懂了!” “呵呵...”萧远山笑着摇摇头,这个蓝公子,就跟个小孩一样。 张武带着人去测量准备材料,凌太医拿着他写好的医案来找赵瑾澜“蓝公子,你看看,这是我给八皇子和七皇子写的医案。 七皇子的病情相对轻点,只需清肺热,调五脏,重点在调理脾胃! 八皇子肺疾较严重,重点在治愈肺疾,兼调理五脏,用药同时兼用食疗,这样才能好得快!” 第9章 刁奴 延误皇子病情 赵瑾澜点点头说“整体医案没有问题,我想知道您要如何治疗八皇子!” “这是药方,蓝公子看看是否需要调整!” 赵瑾澜看了一眼就把药方扔给了凌太医“您看看他现在能抗住麻黄的药力吗?再想想!” “这...”凌太医有点无措。 “凌太医,要论医术太医院的太医们每个人都家学渊源! 你们的问题在于能够见到的病例太少,你们一辈子治疗的病患可能都没我一年治疗的多,所以,并不是我医术高超,而是熟能生巧罢了! 要说太医们的弊病那就是你们诊病治病的方式太死板,不知道变通!这一点通过义诊和在病院坐诊可以弥补一部分,另外的需要机遇!” “请蓝公子指点!” “指点谈不上,咱们互相学习! 八皇子开始只是一般的伤寒咳疾,这对任何一个太医都是很小的事情,问题在于,八皇子的风寒刚刚有了起色,有人就把药给停了,美其名曰是药三分毒! 听起来是为八皇子好,可实际上呢...” 凌太医接话“是这样的,凡是给两位皇子诊过病的太医都有此抱怨!” “正在被压制的病变突然没了压力,如果再次伤寒肯定会马上发作,如果没有再次伤寒,尚未治愈的病变就会慢慢发展,就像没有熄灭的柴火,只要有一点火星就有复燃的可能! 如果只是一次也就罢了,可自从八皇子第一次风寒之后,就一直不间断的咳嗽,时轻时重,时缓时急,病症较轻时就拖着不报告太医院,一直到严重了才请太医! 关键是太医开了药也不能按要求吃,稍微好点就把药停了!尤麽麽,我说的对吗?” 尤麽麽两手搓着衣角,话还是很硬“八皇子那么小,吃那么多药...” 赵瑾澜冷笑“尤麽麽,你知道为什么在乡间普通的肺疾大多会变成痨疾吗? 那是因为百姓穷困,无力根治,就是你这样的做法,稍微好点停药不治了,百姓没有多余的银钱,可以理解! 而你,并不是什么是药三分毒,因为你娘就是这么做的,你这是跟你娘学的!” 尤麽麽开始变得惶恐,但还是嘴犟“宫里又不缺钱,老奴就是替...” “尤麽麽,就是因为你屡次拖延报告太医,又不能按时按量服药,八皇子的病才这么严重! 就算你不是大夫,你看看八皇子的面色,再看看七皇子,只要不瞎就能看出他俩的区别吧! 八皇子的肺部现在充满了痰血秽物,脓血、痰液挤满了八皇子的肺,所以他一直张着嘴呼吸,他甚至不能平躺,因为出不来气! 我跟你打赌,现在切开八皇子的肺,如果不是我说的这样,我把脑袋给你!如果正如我所说...不仅你没命,你的家人也要被祸及!” “噗通!”尤麽麽跪下,吓得面无人色。 赵瑾澜不理尤麽麽,她问凌太医“凌太医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吗?” “明白了!蓝公子的意思是现在不能马上止咳,而应该下清痰祛瘀的药让八皇子尽量多咳嗽,把肺部的脓液都咳出来!然后托毒合创,调理五脏!” 赵瑾澜竖起大拇指“到底是太医,一点就通!凌太医,八皇子的药方比较特殊,您每日要去我家亲自煎药,可以吗?” “凌某求之不得!” 确定了方案,凌太医又去给八皇子诊脉,他是个谨慎的人! 墨兰端着一个簸箕出来,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也抬出一堆东西,一出门就一股子霉味。 “公子,这些东西都是用来掩盖异味的,那些衣服和吃食都发霉了,不知道为什么放在皇子屋里,这些东西都会引起皇子咳嗽和呼吸困难!” 赵瑾澜冷冷的对萧妃说“您看着自己的儿子日渐消瘦,咳嗽不止甚至无法呼吸,却要一个奴才做主何时医治何时服药!娘娘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幸亏今天萧当家在场,要不然还以为皇上冷待萧家姑娘,皇上可就冤死了!” 萧远山一抱拳“蓝公子说笑了,家奴做事不周,连累皇子,萧家自当感激蓝公子的援手之情!” 赵瑾澜的脸色还是很冷淡“我这是顺水人情,尤麽麽也是无心为恶,既然萧当家是萧家掌门人,我就多说一句! 皇子生病这件事,萧妃娘娘的责任要大些!若是娘娘有什么心结,萧当家还是趁着相见及时纾解的好,毕竟,她才是皇子的亲娘,苏影宫的主子! 若是皇上看到两位皇子的样子,您觉得会怎么样呢?” 三人离的很近,赵瑾澜刻意压低了声音,萧远山自然明白其中利害“改日一定登门向蓝公子道谢!” “萧娘娘,蓝公子,需要的东西奴才都已经给配齐了,要是没有其他吩咐,奴才就退下了!” “张武,于公公今天可是特意给了你们一个挣钱的机会,你们可要好好谢谢于公公!” 张武点头哈腰“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萧妃也反应过来,刚才说话的宫女赶紧过来,递了一个钱袋子给于公公,于公公推辞着不敢收。 赵瑾澜嘴角翘了一下“收下吧,这是娘娘的一点心意!做奴才的,主子有需要就该想办法尽快完成,而不是找借口推诿迁延,拿几个银子不要紧,不要弄得有命拿没命花就得不偿失了,你说呢!” 于公公噗通一声跪下不停磕头“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我不是宫里的人,也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就是给你提个醒! 宫里人口众多,不管亲疏远近那都是主子们的事情,作为奴才做好自己的事情很重要,跟着人捧高踩低,有可能命不长!” “多谢蓝公子!奴才一定谨记!” 看到工人往屋里搬东西,赵瑾澜问“张武,你们往年宫里放假之后你们都做什么?” “宫里放假之后基本就没什么活了,要等年后宫里才会通知!” “过年期间有活你们干不干?” “干啊!”随即张武的表情又暗淡了“过年的时候商家关门,掌柜的都回家过年了,没有人再需要零工了,能干什么!” “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哎!农户人家,就是缺钱,还能有什么事?孩子六七岁了,想送去学堂读书,可先生每年要三两到五两银子呢,我有三个孩子,总不能偏谁向谁吧!” “既然你们明天就不用到宫里来了,那你们就去城南的病院吧!你把愿意去的人都叫上,过年期间也不停工,从现在到正月二十发双份工钱,管吃不管住! 城南的情况你们可能也听说了,那里现在确实没法安排住处,不过,你们可以搭伴和客栈商量!” “真的?!” “当然真的,你们听说过我骗人吗?” “那太好了,太好了!乡亲们肯定都愿意去...您要多少人?” “有多少要多少,几百亩地呢,还怕人多吗?” 正说着,小亮子来了“蓝公子,宫门口的侍卫传话进来,说是蓝星侍卫让公子马上回去,楼外楼有重要的客人到了!” “小亮子,这种事情你怎么还亲自跑一趟呢,随便让谁进来说一声就行了!” “这可不行,怠慢了蓝公子的事情,师父会扒了我的皮的!” 赵瑾澜笑笑,这小亮子会说话,同时还落了她和黄兴的好“看你的胃病好了,人也精神了,回头给杨华说一下,让他抽空教你习武,要不然你很快就胖成球了!” “多谢蓝公子!” “小昭,我有事先走了,你陪七皇子和八皇子玩,今晚就住宫里吧!” “不要!我要回去看六哥!” “随你!” 白无疆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茶,白管家就面无人色的进来了“老爷,白浪被人抓住了!” 白无疆手一哆嗦,茶碗掉到了桌子上,滚烫的茶水洒在身上,白无疆都顾不上,惊恐的问白管家“怎么回事?被谁抓了?” “被两个死士的头目!白江和白浪在医馆发现了他们,一路追踪到城外,结果被着两人设下的熊套给抓住了,他们原本是要亲自来找奴才的,他们不想留在京城,想要银子远走高飞,否则...” “他们要多少?” 白管家伸出了一根指头,白无疆松了口气“一万两!” “老爷,是十万两!袁培林的母亲是南越人,他们想去南越,还要让老爷给他们办个通关文牒...” 十万两!白无疆倒吸一口冷气,慢慢坐在椅子上,只要有条件就不怕,怕的是这些人要为死去的同伴报仇,去官府举发就麻烦了! “府里有这么多银子吗?” 白管家急了“老爷,银子不是问题!问题是一旦放虎归山...”白无疆闭上了眼睛,白管家没再说下去,他等着白无疆想对策。 良久白无疆睁开眼睛“白江在哪?” “白江在客栈等消息!” “拿到银子,他们要如何保证不再走漏消息呢?” “老爷,白江说他们亲自把人押送到南越!” 第10章 内耗 足以毁了白家 白无疆一挥手“多拿十万两银子给白江,让他们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老爷,不妥啊!万一...” 白无疆摆摆手“银票交给白江,到了南越再给他们!白江他们也不会回来了!” “老爷是说?” 白无疆摇摇手,捏着眉头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此事不能在京城被摊开,白家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白江和这俩人互为仇敌,他们之间只能活一方,剩下的事情他们谁也不能怪!” “老爷,万一他们言而无信...” “你去不提赎金的事情,二十万两银子交给他们四人,让他们再去训练一批人,银子不够再派人来! 这一次是意外,白家还是需要这些人的,让他们在遂州选个地方,置办些产业作掩护,有以前的经验,相信他们会做得更好!” 白管家如释重负“还是老爷高明!如果他们真的消除心中的怨念认真去做事当然好,如果见财起意互相厮杀,最终可能谁也活不下来!” 从书房出来,白管家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慢慢往后院走去,吓着他的不是白无疆,而是蓝锦钰! 白管家拿着账本在库房里发呆,脑子里是蓝锦钰的话“白管家,我不要你杀人放火,也不要你出卖白无疆,但你要知道什么事情是白无疆能做的,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做的,你拦不住就告诉我,我来阻止他! 总之,我师父不想京城再次血流成河,白家有功绩,他也希望白家人能善终,切断白无疆的妄想,阻止刘氏的阴谋才能保证白家九族的性命! 你可以选择对白无疆尽忠,也可以讲义,路由你来选,白家的生死你来定夺! 刘氏为了一己之私祸害白家十几年,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这些年要不是你的尽力劝阻,白家早就完蛋了! 白无疆能忍,但他不想借姻亲上位,因为他和白贵妃之间还是跨不过嫡庶的鸿沟! 刘氏阴险,自恃嫡女嫁给了白无疆这个庶子,不管白无疆如何真心待她,她还是心有不甘! 为此,她时时提醒白贵妃她是白贵妃亲哥哥的未婚妻,让白家要仰她的鼻息!你可想清楚了,不要让她毁了白家!” “哎!”白管家叹了口气,在库房里走了几步,又开始沉思,他是要好好想想...白江突然回来,吓了他一跳,看着白江的脸色,他直觉出事了!果然,听说白浪被抓,白管家感觉心都要跳出胸膛了,来不及等白无疆回来,他跟着白江来见张海峰,然而,等他的却是楼外楼的东家蓝锦钰... “白管家,久违了!” “蓝公子,白家和楼外楼一向没有交集,不知蓝公子为何要趟这趟浑水?” “果然,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这样可以省下很多口舌!白管家,有几个人你一定想见见的!” 看到进来的人,白管家一屁股坐在地上“除了零叁和零肆,他还看到了自己的三个孙子!自从白家开始豢养死士,他就把家小送到了一个远亲那里,现在...” “白管家,不要吓着孩子,不是您接他们来京城享福的吗?” “蓝公子有什么条件,说吧,只要我能办到!” “我没什么条件,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既然张海峰和布当家求到了我,我就不能袖手旁观!几百条人命,白管家晚上就不做噩梦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且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白管家翻身跪下“蓝公子有什么吩咐,奴才从命就是!” “这就对了!白管家,我并不想让你做什么,白无疆功在社稷,白贵妃也无过错,二皇子更是谦虚好学... 当然,话说回来,就算白家覆灭了,二皇子也还是二皇子!白家能不能善终,就看白管家能不能以大局为重了!” “请问蓝公子,这是皇上的意思吗?” “你说呢?” “蓝公子,我就是个管家,不能左右大将军的意思啊!” 蓝锦钰笑得意味深长“白管家客气了,你自幼跟随白无疆,白无疆对你没有秘密,你当然明白如何让白无疆安分守己!” 白管家低着头左右权衡,蓝锦钰很了解白家也很了解他和白无疆,更或者了解白家的每一个人,可他的家人...白管家抬头看着蓝锦钰欲言又止。 蓝锦钰微微一笑“白管家放心,你的家人我会送他们回去的,如果你不放心我的人保护你一家老小,也可以换成...”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有蓝公子照看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白管家直爽那我也就直话直说了,皇上不想杀功臣,但也不想被人威胁!皇子有皇子的路要走,他不想外人引诱胁迫他的儿子兄弟阋墙,父子反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皇后想让上官家更上一层楼,结果搭上了上官小姐,也断了上官长安的仕途!白家老将军和三个嫡子都战死沙场,白家就剩下白无疆和白贵妃两兄妹,皇上不忍心白家无后,可白无疆的所为足够白家九族死上壹仟回! 白管家,若皇上追究,你能把孙儿藏在哪里呢?如果拦不住白无疆造孽,你和你的家人也要遭池鱼之灾! 自古以来,你听说过多少帝王不敢杀人,不愿杀人的?我希望你能珍惜这个机会!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白家覆灭呢!你们可不要辜负了我师父的善意!” 白管家一个头磕在地上“多谢蓝公子!奴才替白家九族谢谢慧明大师给白家一条活路!” “白无疆最近忙什么呢?不会是又招兵买马打算造反吧!” “没有没有!二小姐被禁足,每日抄写佛经!大小姐白月华正在和熊太师的二孙子议亲,熊家不太愿意!三姨娘因为衡山镖局的事情心情不太好。” 赵瑾澜笑的很讽刺“白菁华就是白家的掘墓人,不知道白无疆看明白了没有,这都要归功于刘氏教导有方,她一面在白无疆面前装温良贤惠,一面教育自己的儿女嫡庶有别!仅内耗,就足以毁了白家!” “蓝公子所言极是!” 看着正朝这边走来的白月华,白管家的脑子里是蓝锦钰的声音“熊太师是一代大家,门人弟子遍天下,熊家大公子刚从青山书院求学归来,皇上正准备委以重任,白无疆联姻肯定不是为了白月华能找个好人家,恐怕是另有所图!” 白管家叹口气,蓝锦钰和皇家没什么牵扯,可他身后是慧明大师,慧明要的是皇权稳定,百姓安康... “白管家,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呢?” “见过大小姐!” 白管家对着白月华深深一揖“恭喜大小姐,贺喜大小姐,能被熊太师选中,说明大小姐天资聪慧,知书达理,您可是给白家长脸了!” 白管家疯狂的拍白月华的马屁,没注意白菁华到了跟前。 突如其来的恭维让白月华瞬间心花怒放,这件事情确定好几天了,可府里没人提起,她一直等着三姨娘母女去找她闹或者找爹去闹也行,可她们连院子都不出,这两天可把她憋坏了。 白菁华听到了白管家的马屁,冷哼一声“一个告老太师家的次子就能给白家长脸吗?真是可笑! 小庙没见过大香火!不过,对一个庶女来说,已经很好了,给你自己长脸就行了,别说给白家长脸,丢人!” “大小姐、二小姐奴才还有事,告退!”白管家匆匆逃离了是非之地。 蓝锦钰走了没一会儿,萧妃正和弟弟在屋里说话,大宫女来回事,跪在地上,人还在发抖“娘娘,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把你吓成这样?” “娘娘,郁娴妃迁入殇梨院,说是念及宁王功勋,不降位份!徽因公主被废除了所有封号,原本要宗人府圈禁的,但她被九皇子废了武功疼的满地打滚,皇上就让徽因也搬去殇梨院了,但不许两人见面! 六皇子宫里的总管太监李公公被蓝公子活埋了...不是活埋,是种在地里冻死了!其他的宫女太监全部处死,就留了一个做杂役的小金子,听说小金子时时暗中保护六皇子,才得善终!” 萧妃捂着狂跳的胸口,瞬间面无人色,萧远山问宫女“知道什么事吗?凡事总有个原因,宫里也不能随便杀人,何况,娴妃是贵妃呢!” “听说是九皇子请蓝公子来给六皇子治脚,李公公横加阻拦,还跑去报告了郁娴妃和徽因公主。 蓝公子给六皇子治脚,得知六皇子被李公公苛待是受徽因指使,就让六皇子院里的人挖了两个坑,大家猜测是要埋了徽因公主和李公公! 李公公带徽因来要赶走蓝公子,不让给六皇子治病,蓝公子先让人把李公公种在地里。徽因公主还骂九皇子小杂...两人就打起来了! 后来娴妃娘娘也到了,蓝公子要把六皇子带走,娴妃娘娘不让...皇上也去了,蓝公子就带着六皇子走了...” 第11章 糊涂 还惦记着凌王 宫女越说越害怕,萧妃和郁娴妃比能好多少... “皇上...”萧妃不知道该用个什么词,卡在那里说不下去了。 萧远山示意宫女“你继续说!” “还听说皇上要剿灭徽因公主的那个门派,一个人都不留!蓝公子带走了六皇子,走到半道被九皇子带到苏影宫来了!” “剿灭神武门吗?为什么?” “蓝公子说神武门教唆公主残害手足!” “你是说六皇子的脚跟徽因公主有关?” “六皇子的脚第一次就是为了救九皇子被徽因公主砸断的,皇上惩罚了徽因公主,徽因公主出来后亲自踩断了六皇子的脚,娴妃娘娘也不管... 宫里都知道,前段时间听说皇上病了,几个月没有到后宫来,所以... 听莹羽宫的一个宫女说,蓝公子当着皇上的面说要不是看在宁王和郁世子的面上,他今天亲手扒了郁娴妃的皮!” 萧远山挥手让大宫女退下,看着脸色不佳的萧妃,心里有了猜测“姐姐,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耽误皇子的病了吧!” 萧妃还没有说话,另一个宫女进来跪下,浑身发抖的说“娘娘,莹羽宫的宫女和太监全...全都被慎刑司带走了!” 宁王府人丁稀少,平日里很难有什么大的动静,可今天宁王郁江的一嗓子差点把书房的屋顶掀了“什么?!你说什么?” 郁俊杰怕宁王气出个好歹,赶紧上前掺扶,郁江摆摆手,艰难的坐在椅子上,其实郁江的年龄并不大,还不到五十岁,可是多年的关节病把他折磨的形容枯槁,原本高大的身躯佝偻着,花白的头发显得有点稀少,两只大手关节突出,青筋纵横,要不是赵瑾澜给他开了药浴的方子,他怕是都不能站起来了。 郁江两手拍打着脑袋,声音充满懊恼“你姐姐怎么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啊!煜珩也是她的儿子,她为什么要厚此薄彼! 自古女子在后宫都是母以子贵,难道她还指望徽因丫头能给她带来什么荣宠吗? 糊涂啊...糊涂啊...她进宫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在想着凌王啊...凌王因为宇文惠连皇位都不要了,她怎么能这么糊涂啊...多少年了,我以为她早就放下了...她怎么能做这么糊涂的事情呢...” 郁江老泪纵横,边哭边数落,他就剩下这两个孩子了,女儿又犯下了抄家灭门的大罪,郁家要在他的手上葬送了! 郁俊杰默默的看着父亲一边哭,一边抱怨,他也确定了他今天看到的供状全是真的,一开始他心里是不信的,身为皇妃,竟然暗恋别的男人,这个男人还是皇上的兄弟,这让皇上情何以堪!然而,父亲的哭诉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父亲也知道姐姐当年迷恋凌王...哎! 数落完女儿,郁江又开始数落外孙女“徽因这个丫头的胆子也太大了,学了个三脚猫的功夫,就去刺杀贤王,你那个狗屁门派能排第几啊,就算你把全天下的高手都请来,也不能伤贤王半分啊! 你咋这么傻!都怪你娘,把你惯坏了...真是应了那句话,越是高门大户越要教养好儿女,否则,到头来都是一地鸡毛!” “父王,六皇子的脚也是徽因...第一次她要算计砸九皇子,被六皇子看见,救了九皇子,可徽因却站在石头上,硬是砸伤了六皇子! 被皇上处罚之后又跑去找六皇子的麻烦,亲自踩断了六皇子的脚! 伺候六皇子的人要去告诉皇上,姐姐还斥责六皇子没个当哥哥的样子,也没有让太医给六皇子治,还把六皇子的人都遣散! 今天要不是九皇子请蓝公子去给六皇子治病,六皇子怕是要被姐姐饿死!” 郁江抬起头,泪眼迷蒙的看着儿子,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黄兴挥手打发了来报信的小太监,轻轻走到皇上的桌案前,酝酿了一下情绪轻声说“皇上,刚才侍卫来报,白无疆的大女儿白月华死了!” “白月华?”皇上皱眉,他的脑子里没有这个人的信息。 “就是白无疆的庶长女,白英杰的亲妹妹,是张氏生的!” 原来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怎么死的?” “是被白菁华推到井里淹死的!白月华是庶女,可性子随了张氏,凡事爱争个长短,白菁华向来看不起这几个庶姐妹,听说从来都没叫过白英杰一声兄长呢!” “总有个起因吧!” “这个...还不太清楚...” “让人去查,朕要知道详细细节!” “遵旨!” 皇上靠在椅背上,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瑾澜,他又觉得不可能,白月华和白无疆的计划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萧远山听萧妃说完七皇子和八皇子生病的始末,惊得站了起来“你竟然为了见到皇上而不给皇子治病?!姐姐,那可是您亲生的儿子!” “尤麽麽说不要紧,严重了就去叫太医...” “所以,在七皇子和八皇子的房里清理出来的那些东西是你们故意放进去的?” “尤麽麽说不要紧...” 萧远山重重的叹了口气“姐姐,我从小就以为姐姐是个温柔善良的人,没想到您对自己的孩子都这么狠毒!看着七皇子和八皇子咳得气都上不来,您不心疼吗? 姐姐,不要说在宫里,就算是一般人家,你的这种行为也是要被打死的! 为了让皇上到你宫里来,你就敢长期延误皇子的病情,还把皇子放到一个猪圈一样的房间里...姐姐,那可是你的亲骨肉!” 萧妃抹着眼泪“我也不想这样,可尤麽麽说如果心不狠一点,皇恩渐远,就是有皇子也一样会被皇上忘记!” “姐姐,你从小读的书,学的礼都去哪里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要听一个奴才的话?! 蓝公子怎么说的?八皇子还能活三个月!你要连累南梁被大周夷为平地吗? 还好今天蓝公子给了你一个尤麽麽无心为恶的借口,否则你就要搬去殇梨院和郁娴妃做伴了!” 萧妃愕然“你的意思...蓝公子已经知道了?” “我的姐姐,这件事情怕是就你不知道了!” “那...那...怎么办?” “尤麽麽能出宫吗?” 萧妃摇摇头“进了宫的女人和太监除非到了年龄被放出宫去,否则,只能被从尸躯门拉出去!” “那你这宫里生病的这些宫女太监怎么办?会杀了他们吗?” 萧妃摇摇头“太医诊断之后轻症会让他们在院子里吃药治愈,重症就会被送出宫去,能回家的回家治疗,估计就算治好了也不可能再让回来了!” 萧远山试探着问“姐姐还想要这些宫人太监吗?” “我宫里的人其实都还不错,没有那些奸猾之人,她们对我和煜麒煜麟都很尽心,我希望她们都能留下来,可我说了不算!” 萧远山果断的站起来“我去见凌太医!” 大将军府的院子里,白无疆看着地上盖着白布的两具尸体,再看披头散发已经哭晕过去两次的张氏,他感觉到白家大厦将倾,有些事情还是他做错了! 刘氏跪在一边不停用手绢擦着眼泪,她不是为张氏,也不是为白月华,她是被吓坏了。 看着虽然跪在身边,但表情还是一副无所谓的女儿,刘氏的心慌得无处安放,她最担心的就是白菁华再惹事,可偏偏... 白无疆站在原地大概半个时辰没有动一下,刘氏和白菁华的一举一动他尽收眼底,他想起了自己的娘,想起了他走过的路,他在反思他到底哪里做错了,怎么就是纠正不过来呢? 他想着最后一次和白月华说话,好像还是几天前白菁华被打之后... 送走二皇子,白无疆正在书房里,他在想如何消除这件事情的影响,否则少不得被皇上申饬,然后月华和白管家来了。 “爹,我和白管家已经把衣服核对过了,其实买的衣服倒也不是很多,只不过妹妹抢了别人订做的衣服,给人家赔了钱再加上赶工费,每件衣服几乎都翻了三倍的价钱!尤其是男装有点多了,少杰肯定穿不上,我和管家合计了一下,给明杰留几件,剩下的让白管家私下拿去换成爹穿的,这些衣服如果给少杰改就太浪费了,不如换成爹能穿的!女装我们三人分一分倒也差不多,我让两个妹妹先挑,剩下的我留着!” 白无疆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儿,这还是往日那个斤斤计较的女儿吗?他怎么感觉不认识呢... “月华,爹以为你就是在二皇子面前给爹一个台阶下,没想到你考虑的还挺周到,平日里看你什么都要和菁华争一下,没想到关键时候你还挺大度,嗯,好!” “爹,平日里针头线脑那都是自己家里的事,姐妹之间再怎么争抢也不管别人的事! 白菁华是嫡女,处处想占风头,我和星华虽是庶女,可我们也是年华正好,都是爹的女儿,不争才奇怪吧!” 第12章 报官 她不过是个庶女 好像当时他还笑了一下“呵呵...好,你有理!是爹错了,你们以后继续争...不过,这衣服为什么不是你先挑呢,现在可是自己家的事情了!” “虽然衣服被我们买下了,可外面的影响还没有消除,娘常说关起门来哪怕一根针她也要给我争取,可出了门,白家就是一个人,不能让人看笑话! 星华性子活泼些,时常出去玩耍,如果她挑的衣服称心合意,心里自然欢喜,再加上三姨娘也会提醒她出去了只能说是二姐给买的! 如果衣服不合她的意,她难免会有抱怨,别人更会看笑话,还不如烧了! 福瑞祥的衣服本身是没啥说的,就算是她挑剩下的,也只是个人喜好不同!退一万步,就算我心中不快,不穿就是了,也轮不到别人看笑话啊!” “好,好,好啊,你和英杰都是爹的好孩子!”白无疆的眼里涌上了泪意,他太忽略张氏和月华了,这么多年,他竟然没有看到月华的好! 看到张氏悠悠转醒,白无疆走过去蹲下身,拉着张氏的手“爱君,是我对不住你!月华已经...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一定照办!” 张氏的眼泪就像决堤的河坝一样,一张嘴眼泪就流进了嘴里,看着好不可怜“老爷,我平日里爱计较,可那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凡是出院子的事情我从来都是听老爷和夫人的安排的! 我比不上夫人出身高贵,可我是第一个伺候老爷的人,我始终谨记着母亲的教诲,好好教养儿女,不给白家惹祸! 老爷,英杰和月华从来没给白家,没给老爷惹过任何麻烦吧!月华从小就羡慕妹妹能够进宫,可她从来也没有强求过,你们还要她怎么样呢!” 张氏双手捂着脸,眼泪还是从手指缝里流了出来,白无疆突然就心疼了,张氏出身不及刘氏,却也是正经嫡女。 那时他还只是个庶子,张氏一样把他当嫡子敬重,每晚给他洗脚捏腿再早早做好饭,唯恐他偷懒被爹嫌弃! 菁华每次进宫都要在院子里显摆半天,月华总是被母亲连哄带抱的抱进屋子...他想起来了,等刘氏带女儿走后,张氏总会来问他要些钱给月华买吃的或者衣服... 他很烦张氏的眼皮子浅,原来张氏是在骗女儿,那是爹给的补偿,以免月华因为嫉妒而疏远爹! 就连星华都跟着进了几次宫,而月华,一次都没有...原来,张氏才是真的恪守了母亲的教导! 张氏放下手,咬牙切齿的看着白菁华说“我要她给月华抵命!” 张氏说这话就是发泄此时心头的恨意,她自己也知道这不可能,可她没想到,白无疆握着她的手摩挲了几下,拍拍她的手背说... “好!爱君,英杰奉命外出公干,我就不通知他了!你要尽快振作起来,这家里以后就要靠你来张罗了!” 白无疆的话就像一个雷,在每个人的头顶上炸开,张氏、刘氏和廖氏还有院子里的每一个人,这是要休妻还是要把张氏抬成平妻? 张氏是第一个被雷劈懵的人,半天保持着一个动作反应不过来。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白菁华,她一下跳起来“爹,您怎么能这样!是白月华先骂我的,她骂我水性杨花,是无德之人!” “她是你的亲姐姐,就为一句话你就把她推到井里吗?” “她也动手了!打不过是她学艺不精!” 对于白菁华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白无疆实在看不到什么希望了“来人,去京兆府报案,让他们派人来查勘现场!” “爹!您疯了吗?她不过是个庶女!” “啪!” 白无疆一个耳光把白菁华扇到了一丈开外,白菁华挣扎着抬起头看了父亲一眼,晕过去了。 黄兴迈着小碎步走到桌案跟前低声说“皇上,白家的事情有回报了!” “说!” “据说几天前白菁华约了如音郡主和其他几个小姐在福瑞祥给秦明秦大人买生辰贺礼,还和如音郡主争了起来! 两人各自买了一万多两银子的衣服,哦,衣服并没有那么多,主要是她们强行要了他人订做的衣服! 周家不允,她二人就威胁要让周家关门,周家少爷便按最高赔偿算给二人,想让二人知难而退,二人为了面子,谁都没有退步! 蓝公子给周掌柜的夫人诊完病出来碰上了,白菁华就想教训蓝公子,碰巧二皇子路过,才没有再出什么事!哦,就是杨华给您带回来衣服的那天! 二皇子送白菁华回府,还当着白无疆夫妇的面亲自教训了白菁华,说他不会娶白家的小姐,让白菁华以后出门带上脑子! 二皇子走后,白无疆把白菁华禁足,不许她踏出府门一步! 白无疆为了安慰三姨娘廖氏,就给三姨娘的女儿寻了一门亲事,就是熊太师的长孙,可熊太师一口就回绝了,说三小姐有个出身草莽的娘,实在登不得大雅之堂! 后来白无疆又再周旋,熊太师才答应让二公子娶白大小姐白月华!” 皇上皱眉“就为这事?” “皇上,听说...白无疆原本是给白菁华提亲,这是从朝房里嚷嚷开的... 他想让白菁华嫁给熊太师的长孙熊天佐,可熊太师当场就怒了,说白菁华面上应承二皇子,私底下却恋慕秦大人,此等水性杨花的女子,再高的出身也决不允许进熊家的门,就是做妾都不行! 当时在朝房内还有其他官员,白无疆很是尴尬!白无疆才又提出将三小姐许配,熊太师还是不答应,无奈之下才选的大小姐白月华!” “白无疆打算的倒是长远...可是,一个庶女,就算嫁了嫡子,也是次子,他能得到什么呢?” “皇上说的是!可白无疆不是普通人,他能拉下脸做的事情,必然有他的打算!白无疆从来就不打无准备的仗!” 皇上点点头“继续留心,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皇上,熊家的路他是走不通了!白月华死了,就剩下白星华,熊太师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那倒也是!” 白家报案后,冯朝阳亲自带着衙役们来了,当然包括刘煜捷和刘煜宸,他们到的时候白菁华还没有醒过来。 白无疆和冯朝阳互相见了礼,看见刘煜捷和刘煜宸都是普通衙役打扮,白无疆心中暗暗吃惊,也没有单独和他们打招呼。 通过询问和现场勘察,大家都觉得此事过于狗血了! 白菁华觉得白月华自抬身价,不过是嫁了个四品左丞,论门第还是告老官员,所以就讽刺白月华是庶女,一个次子都觉得高攀了! 白月华则说白菁华自视甚高,其实被人看不起,被人笑话是无德之人! 白菁华恼羞成怒就过来打白月华,在厮打过程中,不慎跌倒在井边,于是白菁华把白月华拉到井台上推了下去。 白月华的婢女吓坏了,赶紧趴在井台上,试图把自家小姐捞出来,白菁华却一不做二不休,提起丫鬟的脚把她也扔进了井里! 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两人却都身亡,原来这两人都是头朝下落入井中的! 刘四验看了尸身,伤痕基本和描述一致,白月华落井之后还有神志,丫鬟掉下去正好砸在白月华身上,折断了脖子,当场身亡,同时也把白月华砸进了水里... 张氏木然的拿着手绢给女儿擦拭着脸上的水珠和血污,冯朝阳等书吏记录完之后问白无疆“白大将军,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我没什么要说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既然这样,白菁华故意杀人,人证物证俱全...”白菁华爬过去抱着刘氏瑟瑟发抖。 刘氏爬过来,抓住白无疆的衣摆“老爷...” 白无疆眯眯眼“你要说什么?老爷,求求您...” 白无疆一把抽出自己的衣摆,怒吼一声“我有没有给你说过,让你好好管教她?我有没有给你说过,没有我的允许决不许她踏出佛堂一步? 月华也是我的女儿,你要求我什么?马上把她也投到井里去吗?” 因为白无疆的愤怒,大家都看着他,没人注意到张氏慢慢的走过来,跪在冯朝阳的跟前“大人,有没有别的办法...放过她吧!” 张氏心疼的不能自己,一句话被眼泪打断了两次。 冯朝阳赶紧扶起她“夫人快请起,有话起来说吧!”天下父母心,无关身份。 “大人,您也是有儿女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月华已经...我不想追究了,否则...老爷就要疼两次...一家人...就当...就当...就当是失手吧!” 张氏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说完了这句话,听者无不动容。 刘氏忙不迭的道谢“谢谢妹妹!谢谢妹妹!妹妹放心,我一定让菁华给月华守孝七七...” “夫人不必谢我,我也不是为了你,我是不想让老爷痛心两次,为了白家不被人耻笑!” 第13章 帮凶 能念菜谱就行了 张氏擦了一下眼泪接着说“白家教子无方,手足相残!二小姐从小就看不起庶女,最后一程就让月华安静的走吧,她不想见二小姐,我也不想...” 张氏还是没能撑到最后,没说完就软软的倒下了。 三位皇子刻意早到了一会,果然,蓝锦钰还没有来,昨晚他们都被各自的侍卫练得很辛苦,近身搏斗不同于他们往常练习的功夫,要一下子纠正可不是那么容易。 他们还来不及抱怨,大殿的门打开,蓝锦钰和九皇子推着六皇子进来了,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赶紧过来问候。 刘煜捷问“六弟,你的脚怎么样了?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刘煜珩的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脚也包在里面。 赵瑾澜翻个白眼“他怎么就不能来了?他不是皇子吗?” 刘煜捷皱皱眉“六弟的脚上有伤,就让他好好歇着。” “脚坏了,又不是耳朵坏了!歇着脚就好了嘛?”六皇子悄悄拉了一下兄长的袖子抿着嘴笑。 刘煜捷把刘煜珩推到靠近炭盆的地方,一挑眉“你们还真是师兄妹,说话都一个样子,不把人噎死就不算说话!” 赵瑾澜眨眨眼“师兄妹,你说的是赵瑾澜吗?大皇子...想她了?” 刘煜捷瞬间就脸红了“你胡说什么?谁想她了!” “也是!你一直都惦记着退婚的,当然不会想她了!既然这样,师父的来信我就不告诉你了!” 刘煜捷还是没忍住“慧明大师来信了?她怎么样了?” “我师父挺好的!” 刘煜宸几人都抿了一下嘴,大哥怎么就招了这俩个难缠的人呢? 刘煜捷抬头朝天翻了几个白眼才说“我问的是她!” 赵瑾澜愣是装傻“谁啊?我不是说了么,我师父挺好的,哦,慧言师父也挺好的!” 刘煜云直接咧开了嘴,给大哥留点面子,没出声。 刘煜捷咬着牙说“我问的是赵瑾澜!她怎么样了?” 赵瑾澜笑的牙都出来了“哦,师妹情况就不太好了,师父说还没有找到能治好她的人!” 刘煜捷的情绪有点低落,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 刘煜云狞笑着问坐在椅子上玩手指的九皇子“小九儿这么乖?这可不像你啊,你早晨没吃饭吗?” “是啊,我没把书背完,师父不让我吃饭,还要把我退给爹,你别捣乱,我正背书呢!” 刘煜宸刚才分明看见他嬉笑着玩手指,哪里是背书的样子,于是逗他“小九儿,不如你背出来,不会的我们也可以提醒你啊,你要是背不出来就要饿肚子哦。” 九皇子一脸迷惑的问“你们会吗?” 刘煜云揉揉九皇子的脑袋“快背吧!二哥可是京城才子之首,就你背的那些启蒙书,没有他不会的!” “太好了!” 九皇子坐正了身子,郎朗的背起来,刘煜珩笑笑的看着他,这就是蓝公子的帮凶,二哥这下要难受了。 “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刘煜云眨眨眼“完了?” “没有...后面...不知道了...” 刘煜珩在心里笑了,后面你当然不知道了,你师父是来找麻烦的么! 刘煜宸皱着眉使劲想,他也算博览群书,可印象中找不到丝毫相似的文章“这是什么文章?哪里来的?或者说谁写的?” “这是我师父写的《卖炭翁》,宫里的奴才强抢百姓的炭,还打伤了老翁,我师父是来抓人的!” 来宫里抓人?! 几人目瞪口呆,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只有刘煜捷很淡定,这像是赵瑾澜的做法,那丫头...只要犯到她手里就是六亲不认,他问赵瑾澜“抓到了吗?” 赵瑾澜翻个白眼“我能在宫里动手抓人吗?我让蓝星带着老爹去认人去了,先把认人出来,看看谁指使的,是不是宫中惯例!” 刘煜捷说“这怎么可能是宫中惯例,就算他们不给卖炭的老汉钱,他们自己照样从宫中领碳薪,这等奴才定要严惩!” “就是啊,师父说不管谁做的,谁主使的,他们穿着宫里的衣服,老百姓就认为是皇上让这么做的,所以我师父就来抓人了!” 这个太可恶了,奴才为恶让皇上背锅,岂有此理!几人又把自己看到和听到的一些事情说出来。 议题便从卖炭翁开始,逐一讨论了官吏的行为约束,市场缴税利弊和百姓生活困苦的现状、应对,以及未来会遇到哪些问题的预测等。 不知不觉中大家各抒己见,讨论的热火朝天,皇上也在旁边听了一会,等他们渐渐平息才进来。 “煜珩,你的脚怎么样了?昨天有点事情,本来说要去看看你,也没顾上!” “谢父皇,我已经好多了,昨晚和今早都泡了药水,已经不疼了,蓝公子说一月后就可以把胶泥去掉了!” 皇上点点头“那你就听蓝公子的安排,等你的脚好了,让黄兴去给你挑个宅院,你就不必再回宫里住了!” “谢父皇!” “皇上,我那里缺点药,我想去太医院找点!” “嗯,你去吧!这几天老六就辛苦你了!” “草民告退!”九皇子跳下椅子就跑“爹我走了!” 刘煜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九皇子“小九儿,你也是皇子,父皇在这里教我们读书,六弟都来了,你怎么能跑呢?” 赵瑾澜连头都没回“他一个酒楼掌柜,会念菜谱就行了,学什么治国之策!” “不学治国之策你让他背什么卖炭翁?” “酒楼不用烧炭吗?烧炭不用掏钱吗?难道我和官吏一样直接去抢吗!”这家伙,大清早的这是吃了炮仗了! 刘煜云一愣神,九皇子扭身就挣脱了他的手,咯咯笑着跑了“师父,等等我...” 身后传来皇上的声音“黄兴,去把那几个抢碳的奴才绑到城门外示众,三日后斩首,赔偿老翁一切损失!” 于是,皇子们就觉得今天的卖炭翁是个偶然事件,被蓝锦钰撞上了!只有刘煜珩心中明白,蓝锦钰在城内,一大早还给他泡脚,扎针,根本没出去! 卖炭的老汉是他们去吃早点的时候碰上的,蓝公子要让他尝尝京城的名小吃,结果碰上了坐地痛哭的老汉,打听清楚事情,他们没吃饭就进宫了! 赵瑾澜先去了太医院,拿了十根百年人参,心疼的苏太医差点喊出来。 赵瑾澜转转悠悠,发现了被太医们扔在墙角的五叶参,拿了一颗,咬了一点,感觉年份很久远,便又递给蓝风,蓝风尝了一下“公子,大概有二三十年了!” “苏太医,这些五叶参你们怎么扔了,没用吗?” 苏太医对这些五叶参可不在乎,捋捋胡子,得意的说“太医院有的是上好的人参,最低也要五十年的,这三十年的五叶参基本没什么用处,这本是宁州的贡品,凑数的! 那边还有几框子童参,放着也占地方,正想禀明皇上在这次义诊中用掉呢,穷苦百姓用不起人参,这些五叶参和童参正好用得上!” “人参和五叶参有相同之处,也有相悖之处,别乱用!既然你们不要就给我吧!这个东西就要不了这么多了!” 赵瑾澜留下了三根人参,其他的还给了苏太医。 省了七根百年人参,苏太医巴巴的跑去皇上跟前邀功,结果被皇上臭骂了一顿“他不识货?朕看不识货的是你们!他拿走的能是没用的东西吗?” “是是是,可是...皇上,蓝公子要这些没用的五叶参和童参有什么用呢?” “你问谁呢?朕是太医吗?” 苏太医退出去后,皇上也没心情看奏折了,揉着胸口说,走,去看看他干什么去了? 黄兴试探着问“皇上要出宫吗?” 皇上想了想“她应该还没出宫,去苏影宫吧,该去看看煜麒和煜麟了!” “皇上,蓝公子交代,八皇子是肺疾,有传染的可能,不让皇上去!” “百姓的孩子如果得了肺疾,她能交给谁呢?不都是父母亲自伺候着吗!” “是!” 赵瑾澜特意让工匠把两位皇子的火炕打在了偏院里,说是为了避免走水,也方便凌太医就近照顾,所以,他们再来的时候就不用回禀萧妃。 正值午时,八皇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看着九皇子教七皇子打拳。 赵瑾澜把凌太医写的医案还给他又拿起处方看“凌太医觉得这个药方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我们从来没用过这些东西,我现在还不好说呢,可是从八皇子的病情来看,此方很有效果!” “凌太医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去我家煎药?” 第14章 无常 两个微笑的和尚 凌太医不假思索的说“此方独特,蓝公子不想外传,老夫感谢蓝公子的信任!” “呵呵,凌太医想多了,我从来不向任何人隐瞒医术,因为药里面的蜈蚣拿进宫您也不会处理! 还有一个原因,这种方法不为太医们所知,到时候鸡一嘴鸭一嘴,病没治好反倒惹出许多麻烦就得不偿失了!” 凌太医点点头,看了一下左右无人,但还是压低声音说“昨天你们走后,萧公子来找我,让我证明尤麽麽病重,需要出宫治疗! 萧公子倒也坦诚,说尤麽麽留在宫里对萧妃没什么好处,萧家也不想被皇家灭门,求我帮忙! 不过,他好像没有告诉萧妃和尤麽麽,当萧妃听到尤麽麽病重,并不相信,连着问了我两次呢!” “切!又是一个糊涂的娘亲!尤麽麽罪不可恕,萧妃就无辜吗?在我看来萧妃的责任更大一点,女人一旦进了宫,慢慢都会从人变成鬼!” “蓝公子坦荡,可是,你这样隔离了萧妃母子真的好吗?” 赵瑾澜眨眨眼“您这话说的...萧妃是真的病了不是吗?我可没有故意隔离她们母子!” “是老夫言语不周,得罪了!” “凌太医,您可别这么小心翼翼,您这样早晚被我吓死!” “呵呵呵...” “凌太医,这是九皇子的那个药豆豆的配方,您自己试着做,做好了也是一味药,七皇子和八皇子应该需要吃好几年呢!” “多谢蓝公子!” “您有空就去找薄先生下下棋吧,他也是个大夫,要成为一个好大夫,就要兼容并蓄,能接纳不同的治病方法!” “多谢蓝公子教诲!” “您又客气了!” 等赵瑾澜检查完,八皇子快速的戴上了宫女新做的口罩“父皇,您别过来,我们都生病了!” 赵瑾澜转身看见皇上也进来了,蓝风迎上去给皇上和黄兴每人一个口罩,并交代他们回去后要洗手洗脸。 皇上牵起七皇子和九皇子的手,不在意的坐在八皇子身边“你生病了,父皇怎么能不来看你呢?昨天父皇有事没来,你们生父皇的气吗?” “我们不生气!父皇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蓝公子说我的病会传染,如果传染给父皇,会影响朝政...大臣们也会责怪母妃!作为皇子,我们要保护好父皇!” “嗯!你们都是乖孩子!” 七皇子也说“蓝公子让九弟每天来和我们玩的,父皇,我们的热炕很舒服,我晚上都不咳嗽了!” 虽然嘴上说让父皇别过来,但两人还是仅仅靠着父皇争着给父皇说话,病中的孩子,这是本性! “皇上,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一个病人呢!” “好,你们去吧!” “皇上,下官也要去蓝府给二位皇子煎药了!” “为什么在蓝府煎药?在宫里不行吗?” 赵瑾澜说“皇上,八皇子病的比较严重,要用到给战王治病的那些东西,那些东西不能进宫,就在我家煎药吧,我不想惹麻烦!” 皇上点点头“那就辛苦凌太医了!” “这是下官该做的事情,不辛苦!” 宫里接连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上官家不可能无动于衷,上官囧在书房里安静的看书,可脑子里却一直在想,什么事情让皇上废除了徽因公主的封号,还把郁娴妃打入了冷宫,他不相信不废除名号是看宁王的面子,他更相信是为了六皇子! “笃笃!” “进来!” 一个身穿大内侍卫服饰的人进来,单膝跪下“主子!查清楚了,徽因公主被废明面上是因为她踩断了六皇子的脚,实际上是徽因公主在江湖上出面买凶刺杀贤王! 神武门不过是三流角色,一直未能引起贤王注意,所以一直没有查到它的头上! 前段时间战王下令宫城戒严,徽因公主强闯城门被拿下,她身边的两个高手引起了沐英的注意,追查之下才发现是徽因公主!” “徽因是谁的替罪羊?就她...也能买凶刺杀贤王?不会是郁娴妃吧!” “郁娴妃也只是个棋子,幕后之人是...”上官囧摇摇手没让无常把话说出来。 “如此,不牵连宁王府是对的,郁江是不会做这种事的!还有什么情况?” “太后被留在皇陵,郁娴妃派人给凌王传信,人在城外就被抓了,是郁世子亲自带人抓的! 据说郁世子值夜后和军士在城外小摊上吃早点,那个化了妆的太监也在那里吃,付钱时摊主找不开银钱,小太监一着急开了口,被郁世子当场拿下! 问清楚了是郁娴妃宫里的人,可看着他一身要出远门的打扮,郁世子还是把他交给了皇上!” 上官囧点点头“郁家除了战功还有从龙之功,偏偏郁清香鬼迷心窍!” “主子,您知道这件事?” “郁清香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凌王眼里只有宇文惠,所以此事也没人提起,当年的凌王,不知迷失了多少少女的心,也不差一个郁清香! 和她年纪相仿的人大多都有相同的经历,只是婚姻之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轮不到她们自己想咋样! 凌王痴迷宇文惠天下人都知道,大多数人嫁人之后也都收了心思,此事也就没人再提起了!像郁清香这样执迷不悟的人不多!” “主子!昨天蓝公子也去了苏影宫,给七皇子和八皇子治病,萧妃的弟弟萧远山也进宫了! 蓝公子走后,萧远山带走了萧妃的奶娘尤麽麽,说是八皇子的病会传染,宫里也有被传染的宫女和太监,都在后院治疗,尤麽麽病重一点要出宫去治! 萧妃和皇子也分开了,凌太医和两位皇子住在一起,只是煎药却要去蓝府,每日两次,都是凌太医亲自去!” 上官囧睁大了眼睛“你去蓝府了?” 无常对主子这幅吃惊的表情有点不解,他又没进去,但他还是点点头说“去了,还...噗!”无常喷出一口血,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上官囧一巴掌拍在脑门上,重重的坐在椅子上,他的脑子里是那个美艳绝伦目光冰冷的慧言... ‘既然是来悔过的就不要乱跑,那是对佛祖不敬!记住,没有下次!’ 都怪他!都怪他!少说一句,蓝府不是皇宫,那不是你随便能去的地方!那两个笑眯眯的和尚才真是要命的无常! 赵瑾澜刚进门,鬼医满脸谄笑的迎上来“乖徒儿,今天给为师做点好吃的吧!” “你看我能吃不?” “不要这样么,我今天帮你抓了个坏人呢!” “谁?” “上官家的!” “人呢?” “当然是死在上官囧面前了!” “好!待会小昭回来你吃他吧!他比较肥,吃着香!”鬼医张着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蓝风同情的笑笑“公子心情不好,晚上肯定有好吃的!” 看着赵瑾澜和蓝风的背影,鬼医独自在风中凌乱,都是师父,他咋这么可怜... 惠兰迎上来说“公子,老爷在书房等你和大哥呢,说有事!” “我知道了!” “爹!”赵瑾澜推开门就扑过去了,蓝风在身后看着鼻子发酸,公子想念师父,这几天情绪都不好。 “你这几天忙什么呢?我昨天来就没见到人,今天又不在!” “我进宫去了,师父走得急,把自己的活都留给我来干了,我也没办法啊!” “好,澜儿辛苦了!你也不回家去看看,你祖母今天还在念叨你呢!” 赵瑾澜岔开话题“爹,您来找我肯定有事吧!” 赵海气不过,已经给赵瑾澜说了赵老夫人给老爷选亲的情况,为了给贺晓晴母女出气,娶两个女人进门专门对付她,这是拿爹后半生的幸福做赌注! 能这么做,祖母是觉得谋杀儿媳和孙女她没有责任吗?既然不知感恩,那就用不着客气了! 此时京城的大街上,人们对一桩婚事议论纷纷,比公主出嫁都热闹!左相的女儿嫁给了赵家的下人,这可是个爆炸性的话题! 朱晨撇撇嘴,不屑的对朱管家说“现在哪有什么左相,快半年了,相位空悬,所有职责都被中书省接管了!” 朱管家赶忙说“是我说错了!是前左相,现在的遂州郡守沈郡守!我亲眼看见楼外楼的赵掌柜带着聘礼去兴化坊的书画店,是沈大人和夫人亲自接待的!” 朱元昊也有点不信“亲自接待?赵家的侍卫?!” “是啊!我亲眼看着赵掌柜进了沈家,又亲眼看着沈大人和夫人送赵掌柜出门,这才赶紧来告诉老爷!” “爹,前天我陪着清秋去订嫁衣,在锦衣阁正好碰上了沈乾丰的夫人和女儿,开始我们也不认识,她们走了之后,锦衣阁的老板娘说那是沈乾丰的夫人和女儿! 只是...四品郡守的女儿嫁个下人,这有点离奇吧!沈乾丰这么落魄了吗?” 朱晨瞪了儿子一眼“你放屁!沈乾丰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把女儿嫁给下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去查!” 第15章 迁怒 不想错过好机会 朱晨黑着脸说“既然两天前就知道他要把女儿许给一个下人,你为什么不早说?” “爹啊,我们也只是知道他女儿要嫁人,锦衣阁的人也不知道嫁给谁,您以为我没问吗?不是,爹,您怎么还在和沈乾丰置气呢!” 今天朱晨好像脾气格外大“你放屁!你爹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和沈大人置气!你的脑子呢?” 朱管家赶紧给朱元昊解释“少爷,楼外楼的那块地开工了,所有的工人都是双倍工钱,老爷让奴才去查这个事情的,沈家的婚事是碰上的!” “这个事情我知道啊,其他人都修起来了,咱们都开始营业了,他的那块地卖不掉,不是要盖仓库吗?年底下人工少,不加钱谁来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难道你就丝毫也不想想他们为什么现在动工吗?” 朱元昊笑得意味深长“爹,我看您不是操心沈家的婚事,也不操心楼外楼啥时候动工! 您是生气我和清秋去订嫁衣了,您是想悔婚吧!呵呵,爹,很少看到您这么沉不住气哦。 爹,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我们刚来京城,脚跟未稳,如果再落个始乱终弃,嫌贫爱富的名声,咱们的生意还怎么做啊!” 朱晨翻了个白眼,挥手把儿子赶出去,儿子说的没错,他就是迁怒! 由于竞拍土地时兴隆商号一鸣惊人,很多商贾和官员都主动与他们结交,户部主管城南的执事主动表示要把女儿嫁给元昊! 虽说才是个五品,可人家是京官,又是现管,多好的事情!可是,一直态度暧昧的沈清秋突然也转变了态度,要在年后完婚,眼看着要错过好机会,他怎么能不闹心! 蓝府的书房里也在商量婚事,蓝风沉思了一会,抬头问赵天成“我不一定要娶亲吧,蓝雨定下了亲事,这就行了,血脉传承不一定非要...” 赵天成打断他的话“蓝风,你是长子!也是男子,赵家有能力给你娶妻的,你们和子卿澜儿一样,我都会一视同仁的!” 赵瑾澜没有像往常一样给赵天成捶肩膀,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蓝风,双手握成了拳。 蓝风看见被赵瑾澜捏到发白的关节,心尖锐的疼,公子历经生死,清醒后除了师父,就记得他,他心里明白,公子想让他成家是真的,害怕他离开也是真的,师父也不在,公子的无助这么明显... “这事...让我考虑一下!” “行,你看谁家的小姐合适,我托人去说媒!” “谢谢爹!” 蓝风长这么大,第一次称呼赵天成爹,赵天成惊得站起来“蓝风,你...” 蓝风很淡定“爹,这里没有外人,您把我和蓝雨养育成人,又让我们学了一身本事,这是爹娘之责!我们叫爹是应该的!” 赵瑾澜不知在想什么,对眼前的交流视而不见,蓝风蹲下身,慢慢握着她的手“公子,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赵瑾澜好一会还没动静,蓝风赶紧给她把脉,赵瑾澜慢慢说“蓝风,我没事,我在想...京城,哪家的小姐合适...你!” “澜儿,爹有事要和你说呢!蓝风和蓝雨的婚事要在哪里办呢?” 赵瑾澜低下头“爹,这件事情赵叔已经给我说过了,蓝风蓝雨不能在赵家娶亲,赵家的门第...” 赵瑾澜的心里同样很难受,失忆后她一直以为蓝风蓝雨就是爹收养的战场遗孤,她问爹的时候爹详细给她描述了第一次见到蓝风蓝雨的情景... 谈论蓝雨的婚事的时候,赵叔才说了蓝风蓝雨的身世,她和他们一样,都是可怜的孩子... 蓝风伸手捏住赵瑾澜的鼻子“我连爹都叫了,你这就想把我赶出去吗?” 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句开玩笑的话,蓝风心里却豁然开朗,刚才的惆怅瞬间烟消云散。 “哪能把你赶出去呢,你旁边的院子就是大哥的,等爹娶了新娘子,我再有了弟弟妹妹,可不能为家产闹别扭,我们都搬出来!” “笃笃!公子,我是蓝雨!” “进来!” 蓝雨刚坐下,赵天成就瞪着赵瑾澜说“你少胡说,你们都给我搬回去,这家里的人一个都不能少,那么大个院子就我和你祖母住着,多荒凉! 我今天来就是和你们商量这个事情的,既然是一家人,我想让蓝风和蓝雨的婚事就在家里办,要不然你们该说我厚此薄彼了,当然这主要看蓝风和蓝雨的意思!” 蓝风看了蓝雨一眼,很认真的对赵天成说“爹,我知道您的意思,你们谁都没把我和蓝雨当外人,只是,现在的情况有一点变化! 祖母正在张罗给您续弦的事情,家里添丁进口那只是个时间问题,我和蓝雨一旦成亲就不是两个人而是两家人! 您不知道未来的夫人什么秉性,我们也不知道娶进门的人会不会变化,人多了磕绊就多,所以,公子给子卿也准备了院子,就是想您以后的日子能安乐!” 赵海给公子说赵老夫人和几家人议亲的情况,听说老夫人选择儿媳的标准是要能管住公子,蓝风当时就冷笑了一声,公子辛辛苦苦让她们吃的太饱了! “这个说法我不同意!照你这个说法,儿子多的人家这日子就不过了?总之,我是希望你们和子卿都在家里,虽然赵家的门第不高,但只要是赵家的孩子,我就一视同仁!” “爹,我知道您的意思,就算我和蓝雨是玉皇大帝的儿子,这不是也被打下凡间了吗? 门第高了能咋?上官囧、白无疆包括安西侯还不是各有各的烦恼!皇上门第高吧,后妃各怀鬼胎,儿女互相算计,自己还...” “啪!”赵天成一巴掌拍在蓝风头上“你们少跟澜儿学这些不着调的东西!” 蓝风揉着脑袋龇牙咧嘴“是,爹!”蓝雨抿着嘴偷偷笑,长这么大,他们第一次体会到父子亲情,体会到天伦之乐! 赵瑾澜冲过来两手护住蓝风的头“爹,您干嘛打蓝风,打傻了咋办!” 赵天成眼睛一瞪“不打更傻!都被你带坏了,一个比一个不着调!”赵瑾澜咬着指头眼睛一眨一眨看着赵天成,赵天成瞬间没脾气了。 最后大家各让一步,赵天成独占一进院子,赵老夫人和未来的夫人共居后院,中间的大院子分给蓝风蓝雨和赵子卿,逢年过节必须回去! “爹,我住哪?您不会光记得儿子吧!” “爹哪能忘了你,你还和爹在一个院子里,你离得远了,爹心里不踏实!” 九皇子进门问了一句,知道赵瑾澜在书房有事,就直奔六皇子的院子“六哥,六哥,我回来了!” 六皇子抬起头,微笑的看着他,九弟运气好,遇到了蓝公子...他的运气也好,遇到了蓝公子,每次想到蓝公子,他就会脸红,就会想起那一瞬间的感觉。 “咦,六哥,你的脸怎么红了?” 刘煜珩赶紧掩饰“哦,我刚才晒太阳了!七弟和八弟怎么样了?” “七哥已经不咳嗽了,师父说七哥需要调养一段时间,八哥严重一点,还在咳嗽,不过现在已经能躺到了,就是需要把枕头垫高一点。” “蓝公子的医术真是不错!” “那当然,我师父可是神医哦,连慧明师父都要听我师父的呢!六哥,我推你出去转转吧,这个院子很大的!” 九皇子就是嘴说的好,自己和轮椅差不多高怎么推,还不是要让齐心动手。 “好!有劳九弟!” 刚到院子里,他们就碰到了蓝樾“小胖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父皇走的时候让我也一起走,说让八哥多休息呢!” “小胖子,你知不知道你师父这两天咋了?” “知道啊,师父想慧明师父了么,她心情不好,不爱说话!” “那你的功课做完了吗?” “没呢,这两天每天进宫,没做完呢!” “你觉得你师父会不会因为进宫耽误了功课就不揍你了?” “嘿嘿,当然不会了!六哥,你陪我去做功课吧,功课做不好师父要揍我!” 六皇子笑的温暖“好!” 送走赵天成,看到赵瑾澜情绪不高,蓝风很心疼“公子,要不你休息一会吧,这两天太累了!” “是有点累,我睡一会,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 伺候赵瑾澜睡下,墨兰出来对门口的蓝风说“大哥,你也休息一会吧,我在这里看着!” 蓝风还没有说话,鬼医黑着脸过来了“小子,你过来!” 亭子里摆着棋盘,鬼医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很严肃的说“小子,有些事情要考虑周全一点,不能盯着一点,这样容易陷入死局!” 鬼医算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了解每一个人。 “薄先生,我所求不多,不会碍着谁的事的!” “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为你所求的不多,我也认为你所求不多,可在别人眼里,你是要那半个天下!” 第16章 娶妻 给墨兰留条生路 蓝风笑了一下“薄先生,我只是蓝风!” “小子,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师兄和师弟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知道!” 鬼医点点头“你知道的不是全部!师兄在西境接到他爹的密函,让他回京继承皇位,就是先皇的父亲,现在的皇上要叫皇爷爷! 那一拨的皇位之争根本没有文官的用武之地,大周的版图就是弹丸之地,所有的地方都在打仗,不管哪个朝廷内大家都是刀尖朝外论高低,一个不小心就身首异处,皇位从何谈起! 师兄本来是不去的,他的兄弟众多,他压根就没想过皇位,要不然也不会去学医了,他答应师弟要去帮师弟!可送信人说让师兄马上启程,晚了可能就见不到他爹最后一面了! 师兄连夜赶往皇上的大营,却在最后一站收到了密报,师弟被人设计,十分危急!你知道的,师弟也是他家最小的孩子,他的哥哥们对他也是虎视眈眈的! 师兄要回头却被他舅舅截住,他才知道母妃和舅舅已经控制了皇上的大营,他只能先救急! 跟舅舅返回大营,见了皇上,师兄出手解除了舅舅的兵权,解了老皇帝的危机! 他给父皇说要先去救师弟再返回,刚出父皇的大帐,他母妃说有话给他说,到了母妃的营帐,他的母妃以死相逼让他恢复舅舅的兵权,并马上继承皇位! 师兄一句话都没说,转身找来了四皇兄,一起到父皇跟前,说他可以护佑大周江山但绝不继承皇位,并让四皇兄江山为重! 师兄连夜离开了大营去救师弟!等师兄赶到时,战场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师兄翻看每一具尸体,却得知有一部分人被埋在了雪底下... 大雪填满了山谷,师兄昏死过去了...等他醒来...须发皆白...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师兄流泪,他说他对不起师弟,他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哎! 那场景和小胖子守着乖徒儿没什么区别!” “慧言大师...怎么会去了医仙谷呢?” “呵,师弟是师兄和师父在路上捡到的,大致情形和刘玄冰差不多,师弟被他的哥哥们追杀,师父和师兄救了他,师兄一路把他背到了医仙谷! 我们的师父并不是大周人,他是大波斯的人,师弟从小喜欢制作兵器,很得师父的欢心,对医术反而不太感兴趣!在医仙谷待了几年,师弟打听到他娘被人害死了,我们几个就去给他报仇! 报了仇,我和师兄又回到了医仙谷,没多久,师兄就收到他爹的密函,就是刚才给你说的!” 蓝风点点头“那天师父给公子说得时候我也听见了!” 鬼医点点头“师兄清醒后,我们本来要去继续寻找师弟的,可我们却接到消息,新皇登基的当天他母妃在自己的营帐里自尽了...这就是师兄不进皇宫的原因! 可师兄不后悔,他是皇子,母妃干政,他不会姑息!他是皇子,不做皇上也要江山为重!可是,只要是选择就要付出代价,师兄的代价就是他母妃!” 蓝风沉思良久“我就是蓝风,就是赵大人收养的孤儿,就是赵小姐的侍卫,这都不行吗?” “小子,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师兄在那种境况下都不允许自己的亲娘和舅舅染指江山! 先皇为了江山稳固,不惜算计自己的儿子,用天子守国门的虚名把凌王困在边关!他们不一定都是自己想做皇上,而是要兼济天下! 从师兄的为人你应该相信他们并不全都是为了一姓江山,而是大周还很弱小,群狼环伺,稍有不慎,亡的可不仅是刘家江山,还有汉室天下!他们是为了大周百姓不再遭罪! 你应该读过不少书,知道大周百姓的苦痛和屈辱,汉人被异族的铁蹄蹂躏了将近三百年的时间...那是何等悲惨的岁月! 你说这只是蓝公子侍卫的个人问题,根本不值的皇上挂怀,可根源在乖徒儿身上,万一那个破皇上不退婚怎么办? 有些底线是不能试探的,这和忠诚无关!你想想贤王和战王就明白了! 就乖徒儿那个小气劲,别说和几个女人共侍一夫,就是看着都能吐三天!” “哈哈...” 蓝风笑出了眼泪... 虽然鬼医的话有点艰涩,但蓝风都听懂了,有些事情是不能明说的,不管是他还是公子,不是怕隔墙有耳,而是人心本就如此,鬼医说得对,有些底线是不能试探的! 赵瑾澜闭着眼睛却无法入睡,她的脑子里万马奔腾,过去的种种就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飘过。 师父的话在她的耳边回响...没有哪个人的人生是没有缺憾的,如果没有,那就是你还没有碰到... 赵瑾澜其实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强悍,她可以不在乎祖母对她的算计,也可以无视母亲的无情,郝家的势力,她可以轻易放弃别人梦寐以求的皇家亲事,可唯独无法妥善安置蓝风和蓝雨... 睡不着,也想不出好的办法,赵瑾澜索性起来了,一出门就看见鬼医和九皇子在嘀咕什么,他们身后,敬辉推着六皇子,鬼医谄笑着迎上去。 “乖徒儿,我有办法让这小子的脚快点恢复,就是要把脚上的肉皮割开,你看行不行?” “我知道你有办法让骨胶快速凝固成骨质,可他这是旧伤,拆开了很疼的!” “可是他七天就能走路,一个月就和常人无异了!疼一下怕什么?” “疼一下?你知道他的脚前后受了两次伤,第二次完全没有医治,我花了一个时辰才给他接好断骨,长时间的疼痛已经让他的心脉严重受损,若不是如此,我不知道切开吗?” “乖徒儿,我知道啊,就因为第二次完全没有医治,里面的淤血,增生的骨质还有坏死的肌肉你都是打算后面敷药处理,这我知道! 我要切开脚上的肉皮,就把这些问题一次性解决了,保证他走路和没受伤以前一样!” “你有什么条件?” “只要你乖乖的拜师就行!” “哼!”赵瑾澜转身就走。 蓝风笑笑的拍着鬼医的肩膀说“薄先生,六皇子就交给您了!” 鬼医不敢吼赵瑾澜,但他敢吼蓝风啊“她还没答应拜师呢!” 蓝风揉揉鼻子满脸笑意的说“薄先生,您要治不好六皇子...我们可救不了您!”说完蓝风去追赵瑾澜了,鬼医看着两人的背影在原地直喘粗气。 九皇子在旁边笑够了才过来拉着鬼医的手说“薄先生,明天我回来的时候给您带好酒,您想吃什么菜,我也给您带!” 鬼医找到了台阶,也不喘气了“嗯,还是你乖,比你师父强多了!” 蓝风追上赵瑾澜说“公子,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别告诉我你想出家!” 蓝风揉揉鼻子可怜兮兮的说“我也想你能放下一切我们从此隐身江湖,可你看看你手上的这一摊子事,你要溜了...爹和子卿咋办?” 赵瑾澜仰着头在原地吹气转圈“我就知道我被师父坑了...现在好了,我又把爹和你们都坑了...唔...”蓝风在旁边呵呵的笑“行了,你再把自己转晕!” “我想娶墨兰!” “爹不会同意!” “每个人都有底线,皇上也一样!慧明师父说了,底线是用来尊重的,不是用来挑战的!这是上百口子的性命,尤其...还包括爹和子卿!” 赵瑾澜愣在原地,她想什么蓝风都很清楚,虽然他平时什么都不说... “我就是个孤儿,我既不喜欢那些侯门千金,也不喜欢江湖名媛!我娶墨兰,就希望蓝公子能给我一碗饭吃,不要赶我走!” “蓝风...你成亲不是为了应付谁...” 赵瑾澜很清楚蓝风为什么选墨兰,蓝风娶墨兰和墨兰喜欢他没关系,而是墨兰在跟着他们的过程中迷失了自己,墨兰觉得自己很厉害,就算离开赵瑾澜她也是个人物! 可就算是赵瑾澜也不敢说没有蓝锦钰的身份她照样能横行天下!她还是她,换个身份她就只是侍郎府的小姐,做不到像蓝锦钰那样呼风唤雨! 墨兰的问题还不止于此,她的身份就是个下人,却想着和赵瑾澜肩膀架子一样齐,这样的人危害比郝婷婷的大多了! 人就怕迷失自己,就和她娘一样,有时候没法根治,墨兰没有她娘的运气,就算她和蓝风不动手,慧言也不会放任,到时候... 蓝风娶她就是给她一条生路,否则...不会放她活着离开蓝府... 赵瑾澜刚想给蓝风说墨兰的事情另想办法,九皇子就气喘吁吁的跑来,边跑边喊“师父...师父...薄先生让你去给他帮忙,他把六哥的脚切开了...” 两人顾不上再说话,赶紧去了鬼医的院子... 院子中间,鬼医正在满头大汗的摆弄一盒蚂蚁,旁边的碗里放着一点白色的东西。 第17章 金蝉 别老惦记着咬我 六皇子坐在一个高椅上,脚放在一个小凳子上,胶泥已经拆掉,眼睛被蒙上了,六皇子双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整个人微微发抖,看出来很紧张。 赵瑾澜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金蝉不听话!” “那你蒙着他的眼睛干嘛?” “这不是怕他害怕吗?” 赵瑾澜解开了六皇子眼睛上的布“蒙上眼睛就不害怕了?多余!”蹲下身看着小盒子里缩成一团的小虫子“金大侠,你这是要干嘛?” 小虫子拖着一边的翅膀在盒子里转圈,转了两圈飞起来落在赵瑾澜的胳膊上,赵瑾澜嬉笑“金大侠,你可别随便咬我,小心蓝风弄死你!” “吧唧!”小虫子掉进盒子里一动不动。 鬼医急得大喊“蓝风,你别弄死他,这事还要靠它!” 赵瑾澜翻个白眼“它这是装死!它上次吸我的血吸多了,听不懂你说什么!” 鬼医蒙了“这...” 赵瑾澜把盒子弹了一下,小虫子一下飞起来了,赵瑾澜嘴角上翘“金大侠,我的血你现在是不能喝了,师父不在,我要出血就会要命,你要听不懂这老头的话,我就弄死他算了,我一看见他就烦!” 小虫子又在盒子里转圈,这次两只翅膀都拖着,有气无力的样子“蓝风,把这老头弄死,把六皇子腿上的胶泥再给糊上去!” “是!” 蓝风话音刚落下,刚才还半死的小虫子嗖的一下飞起来落在鬼医脖子的血管上,一口咬下去,疼的鬼医龇牙咧嘴,伸手指了赵瑾澜半天,却冲蓝风吼道“你个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六皇子看着眼前这神奇的一幕,早就不知道害怕了,赵瑾澜对九皇子说“去搬个桌子,教你六哥学数字,学不会不许吃饭!” 九皇子咯咯地笑着“知道了师父!” “六皇子,我师父是个苗医,治病的办法不同于中土的大夫,金蝉是他用血养的,是他治病的主要帮手! 他要用蚂蚁把你脚里面坏死的骨头渣和皮肉清理掉,有点痒,但不会很疼,忍一下就过去了! 小昭教你的数字你要认真学,不要管治病的事情,再疼的你都忍过了!” 刘煜珩微笑着说“好的,我知道了!” 一句我师父让鬼医瞬间喜笑颜开,连被金蝉吸血都觉得不疼了。 赵瑾澜边往外走边说“金大侠,我吃的那些药都是这个老头做的,你不会做人还不会做徒弟吗?别老惦记着咬我,除非你不想活了!” 金蝉马上放开了鬼医,在鬼医面前飞了一圈,然后开始绕着装蚂蚁的盒子飞...如此神奇的事情,看呆了刘煜珩... 鬼医的医术果然不是吹的,第二天一大早,鬼医就推着六皇子来邀功了“乖徒儿,你看怎么样?腿脚都消肿了,连身体的浮肿都消下去了!” 赵瑾澜翻个白眼“那你让他走两步给我看看!” “走当然不行了,这才一夜时间怎么能走呢,乖徒儿,你就不夸夸我吗?” “他今天能进宫吗?” “当然可以,又不要他走路!” “那行,你们赶紧吃饭,吃完饭进宫,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情呢!” 自从白月华出事之后,张氏的变化很大,这三天她一直在灵堂,一步都不肯离开,她不许白菁华来祭拜女儿!白无疆是第二天来陪她的,一直到现在。 “爱君,你去吃饭吧,吃完了我再去!”白无疆这两天也平和的像个普通人家的父亲和丈夫。 “老爷,明天让月儿下葬吧!” “爱君,停灵七天,这是规矩啊,让女儿在家多呆几天吧!” “老爷,月儿一直想出去看看,可她是庶女,不能随便出门,现在她...该自由了,这个家里也没有她留恋的...” “爱君,你这样说让我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不配做父亲!” “老爷,别这么说,白家是大户,该有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月儿不能进宫,可老爷每次都会偷偷给钱让给月儿买好吃的...”眼泪流进嘴里,张氏说不下去了。 白无疆第一次心疼张氏了,他给张氏擦了眼泪,站起来说“爱君,就依你,明天下葬,我去给月儿买些吃的来,我亲自去!” 白无疆和白管家走进了自己开的‘鸿运’茶楼,在雅间见到了白江。 白无疆亲手把一个包袱推到白江跟前“白江,这是二十万两银票和伍佰两现银子还有你们的身份文牒,我相信你和白浪能重新给我培养出一批人,拜托了! 抓走白浪的那两个人也不要杀他们,你们重新招揽人手也需要帮手的,这次的事情是意外,真的不是人为的,请他们相信我!” 白江好像不敢相信似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白江兄弟,请你们相信老爷,老爷是真的需要一帮人,二皇子已经开始参与朝政了,手底下没人是不行的!” 白江郑重的点点头“主子,我们要去哪里?去找谁呢?” 白无疆的话说的很动容,可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去你们熟悉的地方!就是我们初次相识的地方!那里山多林密容易隐藏,银子用完了你们就捎信回来,不要苦了自己!” “主子,那我们去了!” 白无疆和白管家在街上挨个店铺买零食,凡是在他的记忆中白月华吃过的东西,或者见她手里拿过的他通通都买,越买心里就越难受。 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他也是庶子,他有三个哥哥姐姐,他的三个嫡姐妹和白菁华没什么区别,对他们这些庶子庶女的态度还不如家里的奴才,还有那个满嘴公平仁义的母亲,父亲不在的时候变着法的打压娘和他... 想到这里,白无疆停下了脚步,原来他早就入了套,如果刘氏真的像表现的这么贤惠,月华怎么会一次都没能进宫? 不是说进宫就能怎么样,这是主母的公平,不是么?突然他想起了二皇子骂刘氏的话... 看白无疆站着不走,白管家以为白无疆又想起了什么?“老爷,是不是忘了什么?” 白无疆突然来了一句“嫡庶无差别真的做不到吗?” 白管家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无差别,您越说无差别,在夫人那里差别越大...”呃...他好像说漏嘴了。 白无疆点点头“是我疏忽了...这个代价太大了!” “老爷,这也怪我!大小姐和二小姐吵架...我...先走了...” “这个怪不到你的,从小到大她们只要碰面就会吵架,谁能想到菁华现在已经张狂到对亲姐妹下手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二小姐这毛病也不是一天养成的,夫人表面上对二夫人和三夫人忍让,转身就让二小姐去欺负大小姐和三小姐! 若不是三夫人当着夫人的面打了二小姐,三小姐也没有机会进宫!哎...进宫去了又能咋样,三小姐回来哭的饭都没吃...一家人咋能同气连枝...” 白无疆停下脚步,眯眼看着白管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老爷,这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鞠刚,你想白家继续死人?” 白无疆的眼里是真实的疼痛和悔不当初,白管家也想白家以后平安无事,想了一下说“时间有点久,老爷也忙,可能不记得了!三小姐一共进了三次宫,有两次都是年宴,跟着您去的。 第一次跟着夫人和二小姐去的,结果三小姐掉湖里了!第二次是年宴,三夫人不放心,又想年宴您也要参加,就让三小姐去了!可就这样,三小姐还是被二小姐联合其他小姐欺负了,裙子都弄脏了,夫人当着您的面罚二小姐去跪佛堂,二小姐转身就去睡觉了!” 白无疆想起来了,白菁华当着他的面说带白星华去玩,他想着人多便没有多想,可是没一会,夫人就黑着脸带着两人回来,星华满身泥污... 今天宫里休沐,皇上睡不着,早早到了偏殿,他想听听赵瑾澜今天讲什么。 赵瑾澜几人进来就看见皇上在炭盆旁边喝茶。 “皇上,您今天不上朝吗?” “今天是休沐,不上朝!锦钰,你今天准备讲什么?” “今天查库房!” “查库房?查什么库房?” “我想清查太医院的药库!” 皇上首先想到了自己中毒的事情“你发现了什么?” 赵瑾澜还没来得及开口,刘煜捷几人就进来了,赵瑾澜看着皇上,等他发话,查库这种事情可不是她能下令的。 虽然还没有弄清楚赵瑾澜要干什么,但皇上知道赵瑾澜不会胡来,他先让刘煜捷等人坐下。 “今天朝上休沐,宫里没有外人,你们就帮朕做一件朕一直都想做的事情,清查一下太医院的库房! 叫锦钰来,是让他查看一下之前的处方,朕中毒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能让别人做!锦钰,你告诉他们怎么弄!” 赵瑾澜话没有说话,刘煜捷说“六弟就不用去了吧,他的脚不方便!”皇上也看着赵瑾澜。 第18章 争宠 拉着太医来垫背 赵瑾澜面无表情“脚不方便不是还有手吗?查库不仅要盘点现货,还要查验账目,六皇子负责账目,有不明白的地方问小昭! 药材的品质等级什么的有蓝星和蓝樾他们帮忙查验,小昭负责核实数据和实物,然后告诉六皇子,盘点完现货你们一起查验账目,有什么问题再说!蓝风和蓝雨核对处方!” “师父,我能不能把七哥也叫来一起!” “你七哥干不了这个活,清点药材的时候灰尘很大,你七哥是个富贵病,他受不了!” “让七哥跟着我,他就看看就行!” 赵瑾澜冲着九皇子一呲牙“我让你去玩的吗?你的几个哥哥认识药材吗?” 九皇子嘿嘿笑着“师父我错了!”然后拉着刘煜捷的手说“快走了,干活了!敬辉,快进来推着六哥!黄公公,给六哥拿个小被子包住脚!” “是,奴才这就去拿!” 刘煜云问“蓝公子,你不跟我们一起吗?有活大家一起干啊!” “我的活和你们不一样!” “你是什么活?我给你帮忙吧!” “我陪皇上下棋!要不你先来?” 刘煜云翻个白眼转身走了,这蓝锦钰就是个坏蛋,比赵瑾澜还坏! 黄兴跟在皇子们的身后去太医院传旨,赵瑾澜说“皇上,咱们去院子里下棋吧,也能看见他们干活!” 还没坐下,凌太医的小徒弟过来行礼“蓝公子,凌太医请您过去一下!” 蓝风听见后给蓝雨交代了一句,就跟着赵瑾澜走了,刘煜云撇撇嘴,跟着刘煜捷进了药库。 太医院当值的大夫基本都到了苏影宫,一堆人围着凌太医七嘴八舌的说话,七皇子站在八皇子身边紧张的看着一堆吵架的老头。 萧妃蹲在八皇子的躺椅边,一直盯着院门,看见进来的蓝锦钰和蓝风,没有看见皇上,萧妃站起来,眼神里全是失望。 萧妃的举动被赵瑾澜看在眼里,她心里冷哼一声,这个作死的女人! 凌太医看见蓝锦钰就像看到了救星“蓝公子,这儿,我在这儿!” 赵瑾澜看了一圈围着的太医,苏院长也在,但她没有搭理苏院长,直接问凌太医“怎么回事?” 凌太医还没有开口苏院长说话了“蓝公子,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后妃和皇子们的药方都要留存底档,取药煎药都要登记在册,汤药煎好都要有人试药! 凌太医违反了规定,下官自会禀报皇上,但是这不明不白的药绝对不能给皇子服用!” 苏太医说了半天,赵瑾澜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一直看着凌太医,凌太医明白赵瑾澜的意思,等苏太医说完,他才说“蓝公子,苏太医等人说这个药不能给皇子服用!” 赵瑾澜也不说话,接过凌太医手上的食盒,取出药罐问“这是谁的?” “七皇子的!”赵瑾澜摸了一下药罐,温度刚好,她把药倒进药碗里,招呼七皇子“七皇子,过来吃药!” 一个太医拉住要过来的七皇子“蓝公子,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绝对不能给皇子吃!”赵瑾澜不说话,就看着七皇子。 七皇子甩开太医的手,过来端起药碗,两口把药喝完,还瞪了太医一眼。 赵瑾澜端起八皇子的药,来到八皇子跟前“八皇子,你慢点喝!” “好!” 看八皇子端起碗,萧妃过来“等一下,蓝公子,苏太医说这药不能喝...” “萧妃娘娘,您是说要把八皇子交给苏太医治疗吗?” “我...这...”萧妃不敢说这话。 “八皇子,你要喝药吗?” “喝!” 赵瑾澜把药碗递给八皇子,蓝风递过来一个凳子,赵瑾澜坐下给八皇子把脉“八皇子夜间咳了几次?” 八皇子把药碗递给宫女,重新戴上口罩“我醒着的时候咳了几次,睡着了就不知道了!” 旁边的一个麽麽说“蓝公子,八皇子晚间睡觉前按照凌太医的嘱咐嘴里含了药丸,四更天的时候咳了一次,刚才出来的时候咳了几次,已经好多了!” “八皇子,你今天早饭吃了吗?” “吃了,我吃了两个包子,一个鸡蛋羹,还有白菜!” “嗯,八皇子真乖!吃这么多,一会儿在屋里要多活动活动,但是不能跳,你要觉得一个人无聊,可以读书或者画画,外面冷,赶紧回屋里去!” “我知道了!” 赵瑾澜又给七皇子把了一下脉,也让他回房间去。 “蓝公子,九弟今天没来吗?” “来了,他正在干活呢,晚一点才会来看你们!” “好的,我先回屋里去了!” 七皇子和八皇子离开后,赵瑾澜的脸色冷了下来“萧妃娘娘,太医是您请来的吧!” 不等萧妃说话又点点头“嗯,这是您的权利,您觉得谁能治好您儿子的病您就找谁吧!不过,您要再不管不顾的把皇子们拿来做筹码...” 宫里的女人就没有一个笨的,尤其是做贼心虚的时候,萧妃马上摆起了脸“蓝公子,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敢当面揭人短的,她就不信蓝锦钰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 赵瑾澜看着萧妃一字一句的说“您觉得七皇子和八皇子生病了您就能经常见到皇上! 您知道今天休沐,皇上有时间,您就把这些没脑子的太医弄来找凌太医的麻烦!七皇子和八皇子的药已经吃了九天了,既然是来路不明的药,您早几天怎么不去找太医? 您不顾早晨天气寒冷会加剧皇子们的咳嗽,把两个皇子摆在院子里,自己也做出一副太医们争论不休,您很无助的可怜样给皇上看! 没看到皇上您很失望也就不装了,又想阻止八皇子喝药,您觉得我会为了皇子去叫皇上! 萧妃,七皇子和八皇子是您的孩子,不是我的,如果他们不吃药我以后连来都不会来!给他们治病是九皇子关心哥哥的身体,不是我闲的没事干!” 太医们面面相觑,然后都面色不善的看着萧妃。 “你胡说!苏太医是关心七皇子和八皇子的病情...” “太医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关心生病的皇子是他们的份内之事!如果因为其他原因延误了皇子的治疗,他们也有应担之责! 您清楚这一点,所以,就算他们为难凌太医,不让皇子们服药也跟您没关系,您不是太医,您不懂,您不用担任何责任! 萧妃,您利用别人与我无关,可您不顾皇子的安危利用他们...您最好想清楚,皇子们首先是皇子,其次才是您的儿子!” 萧妃恼羞成怒“蓝锦钰,你好大的胆子!” 赵瑾澜也不客气的说“我哪都不大就是胆子大!奉劝您一句,可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上一次我给您留了面子,尤麽麽也是罪有应得!这一次,如果我不把话说明白,您就还有下一次!八皇子一旦出事,这里的太医就要死上好几个! 萧妃,如果我没有给皇子治病,我可以任您折腾,连多看一眼我都没空!既然我接手了,您想故技重施让我担责...那是做梦!” 赵瑾澜走后,皇上让黄兴叫来了九皇子“你师父怎么了?大清早摆着一张臭脸,你是不是又惹她了?” 赵瑾澜不会无缘无故的查太医院的库房,他总要弄清楚咋回事吧! 九皇子赶紧说“不是我,我师父想慧明师父和慧言师父了,心情不好!” “她心情不好就来折腾朕!” “爹您不许欺负我师父!” “现在是你师父在欺负你爹!” “我师父哪有欺负您了,我师父在帮您!” “你骗鬼呢!清查药库就能帮朕?” 看到爹这么糊涂,九皇子双手叉腰“爹您不要胡闹,太医院的药库问题大得很,您也不想想,我师父缺什么药需要亲自去药库吗?您可别忘了,一颗小小的人参也会亡国的!” 皇上愣住了,他好像听谁说过人参的事情,但人参会亡国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想在儿子面前认怂,皇上撇撇嘴“危言耸听!” 九皇子看自己提醒了爹了,噘着嘴哼了一声,转身跑了。 看蓝锦钰发狠,萧妃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主要是她不知道蓝锦钰为什么不怕太医,萧妃无助的看着苏太医。 苏太医摇摇头想和稀泥,宫里的问题很复杂,宫外的人很难弄清楚“蓝公子...” 赵瑾澜却面色不善的打断苏太医“苏太医,七皇子和八皇子是哪位太医负责的,您看过他们的处方吗?” “七皇子和八皇子是由下官负责的,每日处方都会有当值太医查阅复验!每月苏太医都会召集大家对处方和病情进行复检!” “如此严谨,为什么这么久病情没有起色?既然这个病情会传染,为什么不及早隔离,还让几个宫女和太监都感染了?” “是尤麽麽坚持说皇子们只是风寒引起的咳疾,只要谁说是肺疾她就吵闹不休...” “尤麽麽是太医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还要你们干嘛?” 第19章 查库 太医院很不正常 一个太医不服气的说“我们还是给七皇子和八皇子开了处方的!是尤麽麽不给七皇子和八皇子服药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你说的是那些不治病也不要命的处方吗?八皇子之所以病情加重甚至传染他人,尤麽麽罪不可恕,你们就那么无辜吗? 诸位,这是宫里,皇上太后近在咫尺,宫人太监每天穿梭往来,你们想在宫里引发疫情吗?” “蓝公子,这是宫里,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是不是危言耸听一会去核对脉案和处方就知道了!” 这时,一个小药童过来对苏太医说“苏太医,皇上下旨清查太医院的药库,请您去打开细料库!” “清查药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才!由皇子们亲自核查!”苏太医松了口气,皇子懂什么! 赵瑾澜冷笑“既然苏太医有公务,你们就去忙吧!七皇子和八皇子的事情稍后再说!” 刚才一直说话的太医不客气的说“蓝公子不是宫里的人,更不是太医,无权安排谁给皇子们治病,凌太医也不必在此了,七皇子和八皇子的病,我们会重新作出安排!” 站在最后面的一个年轻太医出来说“蓝公子,这是太医院的副院长张太医!” 赵瑾澜点点头“那你是谁?” “我是刚来的使唤太医,也就是药童!” “你要说什么?” “蓝公子,我刚才翻阅了七皇子和八皇子历年的脉案和病历,也重新诊过脉了,七皇子的咳疾已经有几年之久,我想知道蓝公子用了什么处方,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治好了?八皇子并没有明显的起色,但是他的精神好多了!” 赵瑾澜笑了一下“你想学啊?那你先留在这里照顾七皇子和八皇子吧!既然是太医,总比宫女和太监强!” 张太医接话道“蓝公子,这是太医院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任景峰现在只是个使唤太医,这里的事情下官自会安排!” 赵瑾澜不理他,而是问凌太医“凌太医,您看任太医可以吗?” 凌太医毫不犹豫的说“可以!任太医的祖父是先皇的随军太医,在军中殉职,其父继承祖父的衣钵继续在军中效力! 先皇驾崩,守灵的大多是西北军中的将士,其父主动提出给先皇守灵,顺便照顾守灵将士,任太医一直跟着父亲学习,空闲时也给周边的百姓治病,具备一个大夫基本的品性!二个月前,任太医的父亲殉职,皇上便把任太医调入宫中了!” “那就让任太医先跟着您吧!” “好!” 张太医脸上挂不住了“凌太医,此事容不得你做主!” 赵瑾澜冷笑“张太医,您在宫里没有二十年也有十二年了,面对皇子的安危,轻易地就被一个奴才左右!你们的脑子呢? 凌太医是什么人,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会听我的安排?没有皇上的旨意,他会住在皇子的宫里吗?你个老糊涂,你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赵瑾澜留个半截子话就走了,凌太医给任景峰使个眼色,两人提着食盒跟着赵瑾澜,留下一堆太医面面相觑,惊恐不安! 还是苏太医最先反应过来“蓝公子...蓝公子...” 赵瑾澜和蓝风正在院门外洗手,洗脸,还用蘸了药水的毛巾擦拭身上的衣服。 苏太医追过来,被门口的人拦住“苏太医,你们要先洗手,洗脸,全身消毒后方可离开!” 张太医的脾气比较大,再加上被萧妃利用了心中窝火,当时就发了脾气“既然是传染的,就应该把她们都迁往宫外,为什么要留在宫中?我这就去禀报皇上,把苏影宫的人全部迁到宫外去!” 萧妃意识到事情闹大了,这才知道害怕,一旦被迁到宫外,别说见皇上,能不能回来都两说! 现在苏影宫的人都出不去,所有要用的东西都是外面送进来,就连让人带话出去都做不到,怎么办? 九皇子刚走,贤王和战王都来了来了,看皇上冲着儿子的背影翻白眼,笑了一下“皇上怎么又和小九儿置气呢!” “五哥七哥,你们来了,坐吧!这臭小子吓唬朕,说一颗小小的人参也可能亡国,这不,蓝公子把这哥几个弄去清查库房呢!” “小九儿可不见得是吓唬皇上!北黎仅高皇帝在位期间就发动了三次对库莫奚和契丹的战争,就是因为人参! 北黎高官和库莫奚人用铁器甚至是兵器和库莫奚、契丹人交换人参,导致北黎大量的兵器和银钱流向库莫奚和契丹! 高皇帝号称北黎战神国君,却至死都没能收复库莫奚和契丹,反而削弱了国力,这可能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 听完贤王的解释,皇上陷入了沉思,战王问“五哥,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按说这么大的事情早该传开了!” “从地势上来说,北黎和高句丽都受到契丹的压制,只不过北黎多了一个库莫奚而高句丽多了一个勿吉(靺鞨)虽然土地肥沃,但一年之中有一半的时间在冬季,因此,农作物的产量非常有限! 除了高句丽,库莫奚、契丹和勿吉还处在半游牧状态,大多数时候要靠打猎为生,那里山高林密缺少武器! 于是他们就在边境榷场用他们遍地生长的人参来换取北黎的铁器,美其名曰是为了打猎!钝刀子割肉,有什么可传的,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 战王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五哥,就算人参遍地都是也不是人人都能买得起,也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啊!” “在高句丽、契丹和库莫等地,人参按照生长年限分为地参,就是三年以内的,这种在林下的农田就可以种植,一般人家都是用来炖汤和做点心! 三至七年的叫长脑参,七年以上的人参基本都在山林里面,也不是遍地都是,当地官府也不允许百姓私下买卖,采集到的七年以上的人参,必须要卖到官府开的药店,价格也不会低! 这只是和当地的价格对比来说,如果按照卖给北黎和大周的价钱比起来,就是白送!年份久远的人参有续命的功效,达官贵人最是热衷,这样流出去的不光是铁器,还有财富! 小九儿说的人参也可亡国就是这件事,高皇帝当年就是看出了这些问题,毫不留情的把和高句丽有人参交易的权贵、富商统统杀了,这里面还包括他的贵妃一家和他舅舅一族,最少也有一千口子,就这都没能制止!” 皇上看着太医院那边人来人往,自言自语的说“她就去太医院拿了一次人参就发现太医院有问题吗?黄兴,你去把小九儿叫来!” 战王看着皇上“她是不是把皇上的药库给搬空了?” 皇上放下茶杯说“她就拿了三根百年人参,本来是拿了十根,可她看见被太医院扔在墙角不要的五叶参和童参,就拿了三根人参,然后把五叶参和童参全部拿走了,苏太医跑来邀功,被朕骂了一顿!” 战王哈哈大笑“苏太医是不是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爹,五皇伯,七皇伯你们也来了?” 看着灰头土脸的九皇子,战王和贤王都笑了,这就是皇上小时候的样子啊,区别是皇上是出去玩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嘿嘿...爹,您找我什么事?”满脸灰尘的胖孩子,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小九儿,你师父就拿了个人参就发现太医院有问题吗?” 九皇子挠挠头说“我师父说太医院囤积的人参远远超过了需要的数量,按照宫中能使用人参的人数来算,每个人要好几十斤了! 这么大数量的人参肯定不是用来治病的,除了浪费国库的银子,太医们也会中饱私囊,我师父已经让蓝樾去调查给宫里供人参的人了,师父说这很危险! 我听师父和蓝风说,从我生病、您中毒、六哥没人管,还有七哥和八哥,说明太医院已经烂透了!这么多人发现不了爹中毒,这个很不正常! 还有我,病了好几个月,爹都不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太医院也没人反应,养着他们浪费粮食!七哥和八哥竟然能病了几年之久,太荒唐了!” 战王点点头“我就说么,这丫头这么小气,咋会轻易放过皇上中毒的事情呢!看看,秋后算账来了吧!” “你师父拿人参干什么?我听说一开始拿了十根呢,咋又放下了?” “我师父拿了人参是要给六哥补身体的,师父说六哥因为脚疼的时间太长,又吃不上饭,身体扛不住疼痛,伤了心脉,用人参本来不是上选,可也没办法! 我师父发现了五叶参,就不要人参了,拿了三根是让薄先生研制给重伤将士救命药的,将士们受伤之后大多失血过多,元气大伤,恢复元气最好的是人参!” 皇上故意说“人参有问题就查人参就行了,干嘛把库房都倒腾一遍!” 第20章 无奈 什么都改变不了 师父费尽心思,他爹竟然不耐烦,九皇子生气了,两手叉腰吼道“爹,您想做个昏君吗? 师父说太医院腐败严重,皇上和皇子们的安全就得不到保证,就算不考虑得罪人,太医院的手脚也不是谁都能发现的,这个坏人只能他来做了! 师父说后宫的浪费更严重,皇后和您的那些嫔妃们都闲出屁了,您不给她们找点事做,还嫌我师父多事?爹,我师父心情不好,您可别惹她!” 皇上起身去抓九皇子“你个小混蛋,你说谁是昏君呢?你给朕过来!”九皇子转身跑了。 战王叹息一声“我都快不认识小九儿了,半年前的小九儿不要说干活了,他要一把火把太医院的库房烧了,估计皇上都不会觉得意外吧!” “七哥说的还真是!这臭小子可是让朕头疼了一阵子呢!现在倒好,顿不顿就来教训他爹!” “哈哈哈...” “出门捡到钱了,你们这么高兴?”赵瑾澜过来刚好赶上几人笑的开心。 “丫头,煜麒和煜麟怎么样了?” “七皇子不咳嗽了,但他染上了八皇子的肺疾,还是需要服药调养!八皇子现在正在服用清淤排毒的药,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他身子太弱,时间短了药力就强,他扛不住的! 皇上去看他们的时候要带好口罩,您要是被传染了,萧妃可就活不成了!” “这个朕知道,从你说要把萧妃和皇子分开朕就明白你的意思了!” 赵瑾澜点点头“皇上,平常清库查账都是谁在做?” “户部!户部专门有这个机构!” “那您就让他们来吧!” “你不是让煜捷他们在查吗?” “皇上,皇子查库只能造成声势,查不出什么问题的!皇子查库是让那些干了坏事的人放松警惕,他们连药都不认识,能查出什么问题!” “那你折腾什么?” “皇上,您要不是故意找我麻烦就是没睡醒,什么叫折腾?经过这件事,皇子们以后不管在哪里供职都不会被人随便糊弄,而且他们知道哪里会出问题,出了问题如何解决,这就行了! 既然户部是主管衙门,皇子们跟着他们就能熟悉相关流程,我这是野路子,还是让他们学正道吧!” 皇上在心里说,野路子好使谁还学正道啊,朕敢保证,这几个儿子以后都会蒙哄坑诈,看看小九儿就知道了! 皇上问“那你干什么去啊?” “后天蓝风和蓝雨就要大婚了,我当然有事情要忙啦!” 皇上很意外“蓝风也要成亲?他娶谁家的小姐啊?” “哪有那么多小姐让他娶啊,他要娶墨兰!沈明月要不是被土匪吓坏了也轮不上蓝雨!” 贤王给赵瑾澜倒了一杯水,笑着问她“是不是想皇叔了?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慧言身边的那几个人可都是高手!” “嗯!我知道,我就是...” 赵瑾澜说了个半截子,不想继续说了“好了,我回去了!皇上您把义诊的太医和休假的太医都召回宫吧,太医院许进不许出!后天我再过来,这两天不用理他们,让他们自己碰撞吧!” “师父...”九皇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伸开自己的小胖手“师父,你看这个行不行?” 看到九皇子手里的东西,赵瑾澜立刻笑的花枝乱颤“我就说你是个坏蛋吧!哈哈哈...干坏事的天赋可没人能赶上你!” 九皇子呲着一口白牙“师父,我哪里坏了,我又不是大夫,能认识已经不错了,嘿嘿...” 皇上一看儿子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好事“小九儿,你们干什么呢?” “爹,我干活去了!”他才不要做叛徒呢。 贤王招招手“澜儿,来,坐下!” 赵瑾澜过来,骑着凳子就坐下了,皇上看的嘴角直抽搐,战王朝天翻白眼。 “王爷,怎么了?” “澜儿,我知道你是想皇叔了心情不好,可太医院的事情要在可控的范围内解决才行,太专业的东西皇上也没有办法!” 赵瑾澜嘴角扯了一下“王爷,我不是撂挑子,也不是耍情绪,皇子们的成长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有一些磨难,委屈、甚至屈辱都是不可避免的! 平日里官员们见了他们都是点头哈腰,他们不太容易能看清官员的本质,也容易生出自大的心理,以为皇子就能让人屈服! 清查太医院的库房就是砸人饭碗甚至取人性命,这些官员就会露出自己的獠牙,碰撞一下,他们更容易看清自己,看清官员!” 贤王笑着说“好,看来是我想多了!” 回到家赵瑾澜就让蓝风去准备大婚的事情了,怎么说也是大事,新郎倌置身之外算咋回事! 打发走了蓝风,赵瑾澜直接去了鬼医的院子,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抬头看着天空一句话也不说。 鬼医知道她心里难受,故意在旁边絮叨,可是不管他说什么,哪怕是平时能让赵瑾澜跳起来的话,他还是看不到赵瑾澜动一下,眼看着快一个时辰了,鬼医终于忍不住了。 “祖宗啊,你倒是说句话啊!大半个时辰了你这一动不动,到底怎么啦?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想急死我吗?” “师父,我难受...” “哎!”鬼医明白了,明白了也只能一声叹息,他拉着赵瑾澜转了个方向,他坐在赵瑾澜身后,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乖徒儿,我知道你为什么难受,你和蓝风蓝雨一起长大,尤其蓝风,就跟你的手脚一样,蓝风不在,你连走路都不习惯! 你的记忆还没有恢复,身边的人和事对你来说都是陌生的,这种陌生感让你感觉不安,蓝风不在,你没有安全感! 上一次你昏迷之后师兄就说过,你心里的那份安全感,他和师弟是代替不了蓝风的!你心里害怕蓝风因为成亲会离开你,但你更怕耽误蓝风!” 赵瑾澜的眼泪还是冲出了眼眶,她还是不说话,就让眼泪默默的流。 “乖徒儿,你难受是你觉得是你拖累了蓝风,师父觉得你不妨换个角度想,也就没那么难接受了! 墨兰是配不上那小子,可换一个人你心里就不难受了吗?那你说换谁? 论人品能力,他能征战沙场也能定国安邦,能在朝廷开府建衙,也能在江湖上起居八座! 要说般配,除了我的乖徒儿,这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能配得上这小子! 既然如此,师父觉得墨兰要比那些小姐们更合适,你说呢?你就算是给他娶个公主你觉得这小子就愿意吗?” 赵瑾澜闭了一下眼睛,泪珠顺着脸庞滚滚而下,鬼医的心里难受的恨不能给自己一刀! “乖徒儿,你不能钻牛角尖知道吗?那样的话蓝风心里也不舒服,本来是一桩好事,不要弄得大家心里都别扭!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呢! 师父倒觉得现在的选择对大家来说都是最好的!蓝风在师弟面前发过誓,一生都会守护你,墨兰丫头虽然毛病多了点,但她就是个下人,也免了诸多麻烦不是!” 赵瑾澜终于开口了“道理我都懂,我就觉得对不起蓝风!” “傻孩子,这世上谁有谁的路,没有谁对不起谁,你想想师兄和师弟的艰难,你的那点事也就不算个事了,你说呢?” 赵瑾澜的身体已经开始抽泣,鬼医慢慢的松了口气,能哭出来就好了,千万不能憋在心里! “师父…人活着都这么难吗?” 鬼医重重的叹了口气 “乖徒儿,要说道理每个人都能说一大堆,可事情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有几个能淡定呢? 天下学医的人多不胜数,就一个简单的辨症施治,只要是个学医的就知道,可为什么好大夫总是很稀缺呢? 因为辨症不仅是要辨病人的症状最主要是辨别药性,这一点尤其重要!可真正懂的人却不多! 相似的药性在某一病症上往往南辕北辙,就如人参和五叶参,可能在九成病症上的作用相同,偏偏在燥热型病症上功效相反! 有时候一些让你难以接受的事情可能刚好就是解开某个死局的钥匙! 就咱们知道的事情来说,宇文惠在得知凌王将要继承大统的时候她无疑是高兴的,从心里也认为凌王继位理所当然,在她心里凌王文武双全,是明君之选,是大周之幸! 可一转眼的功夫事情就全变了!凌王要纳妾,还是那么低级的一个局,她怎么办?对凌王言明真相,拒绝了洛语嫣她就太平了吗? 乖徒儿,你这么聪明,换成了你是宇文惠你怎么办?杀了太后和洛语嫣你能做到,可大周就不知道要走向何处了! 没有洛语嫣还有陈语嫣,王语嫣,张语嫣,早晚她的心还是会死在凌王的手里,到那时,她诛杀洛语嫣就成了她不容人的罪证,结局更凄惨! 没办法!她和老皇帝选择让凌王把他的错误进行到底,只有让他痛的彻底,才能对得起宇文惠的付出,才能保证现在这个皇帝能平稳的度过危险期! 第21章 了悟 真关心自己的人 鬼医沉重的叹口气“师兄还没有继承皇位,他娘和舅舅就控制了他爹,就算他登基了也是一生的耻辱,他娘和舅舅肯定要干政,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死! 他娘自杀了,看似他是因为他不肯继承皇位逼死了自己的亲娘,是不孝,可也好过他娘和舅舅死在他的手上啊! 师兄就是早早想明白了这一点,才果断离开的,他知道自己离开后母妃和舅舅有什么后果,就算他爹不杀他舅舅,其他人也饶不了这姐弟两个! 换了是你,你娘绑架你爹,你可能毫不犹豫的就动手了!师兄也一样,只是正义的后果惩罚的永远是活着的人!再加上师弟失踪,师兄对人世间再无念想! 你可不要以为只有皇家才会有算计和杀戮!就说你那个重新爷爷的女儿,她难产死了,只要郝家人没有下手害她,她就怨不了任何人!可是换个角度,她死了未必是坏事!就郝家的那一窝子,她活着还不如死了! 乖徒儿,你还小,不知道这世上其实有很多无奈!今天你难过蓝风为了照顾你娶了个下人,可换个角度想,蓝风也避免了其他人的目光不是?” 赵瑾澜抬着头,眼泪不停的流,她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改变不了“现在可以给大哥治耳朵了吗?” “傻丫头,子卿的耳朵我已经给他治好了,有了金蝉,治疗就简单多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听出赵瑾澜话里的哭音,鬼医心里也不舒服,他不敢转身“你成天忙忙叨叨的,就没给你说,治这个病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师父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呜呜...” 赵瑾澜还是没忍住哭出声了,鬼医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澜儿,师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想哭你就哭吧...” 蓝风去锦衣阁订好了喜服就把其他的事情都交给墨兰来决定,他去赵家见了赵天成,和赵天成谈了半个时辰,总算让赵天成同意他娶墨兰了。 “蓝风,你回来了?你看看,郝叔和剑兰都来信了!我娘可真行,她竟然和郝叔同时到了姑臧!” 赵瑾澜明显哭过的眼睛,蓝风只能当没看见,拿过信看了起来... 林老夫人悠悠转醒,屋里安静的吓人,她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她想着丈夫和儿子们肯定是出去找人想办法了,林老夫人只好自己起身下床,到了外间,发现一家人都坐在堂屋里,没人说话。 “你们坐在这儿干什么?” 郝俊抬眼冷淡的看着老妻“你觉得我们应该去哪?” “赶紧去找人想办法,救救我爹啊!” 老夫人的眼泪又下来了“你们坐在这儿等着看林家的笑话吗?你们见死不救是想划清界限吗?” 一家人静静的看着老夫人哭天抹泪,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安慰她,哭了几声,老夫人也发现了不对劲,她停下来看看丈夫和儿女“你们倒是说话啊!” 郝俊还是那个态度“说什么?” 老夫人也不知道咋想的,说起了郝婉玉“老爷,让人去找婉玉,让婉玉找赵天成让他想办法救救我爹啊!” 郝俊明知故问“婉玉去哪了?” 老夫人一时语塞不敢说自己抛弃了女儿,又想起了郝琦“老爷,郝琦也回来了,还带了几大车礼物,去重新家了,他在我们家吃住了十几年,带了礼物却去了重新家,这个没良心的...” 看见郝婉玉突然站在门口,老夫人呆住了...一家人刚听小林氏和郝婷婷说了她们在京城发生的一切,现在看郝婉玉突然出现,不用问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郝婉玉嫌弃郑家母子又走了呗,如果知道郝婉玉是从京城偷偷回姑臧的,郝俊一定杀了她! 郝文强站起来就往外走。 老夫人拉住儿子“你去哪?” “您不是说郝琦拉回来了好几车礼物吗?我去给您要回来!” 郝文虎马上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老夫人一时反应不过来,看郝文虎已经走到院子里了,梁氏赶紧追了出去“文虎,文虎,你去哪...” “娘,我陪您去药铺抓药吧,您的药已经没了,瑾澜说药不能断!” 郝婷婷挽着小林氏的胳膊出去了,没有看老夫人,也没有和郝婉玉打招呼。 郝婉玉忐忑的叫了声爹,郝俊连答应一声都没有就出去了。 郝婉玉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她之所以一口气跑回来,就是因为她想着爹和哥哥一定会给她主持公道,让大家明白她为郝家受了天大的委屈,想象着爹和哥哥们一起声讨母亲,可是... 一切都跟想的不一样,堂屋里就剩下林老夫人母女面面相觑... 郑军国回到家没看到剑兰“娘,您看见剑兰了吗?” “哦,她说去前面菜园看看,是不是去菜窖挖白菜了,刚才问我想吃啥,我说想吃你们客栈的饺子呢!” “娘,马上过年了,您什么时候回金城呢?” “军国,娘今年不想回去了,想在这儿过年!自从剑兰回来之后,娘越来越觉得这里很亲切,好像你爹就在我身边,每天陪我说话...” “娘!”郑夫人的样子让郑军国觉得害怕,他害怕娘... “军国,你别怕,娘没事,娘心情好的很!前些年虽然我们也大部分时间在这里,可是总觉得不方便,逐渐就来的少了! 自从认识了剑兰姑娘,娘觉得这里很亲切了,剑兰姑娘过年就在客栈,所以,娘也不想回去了!” 郑军国笑了,自从剑兰回来,娘的精神也比以前好多了,不咳嗽了,腿脚也利索了“娘,您在哪都行,我给舅舅捎个信说一声!” “好...军国,你觉得剑兰姑娘怎么样?” 郑军国一下脸红了“娘,您说什么呢!” “呵呵...军国,你年龄也不小了,这两年娘在金城和秦安之间来回跑,把你的亲事也耽误了,郝婉玉的事情也过去了,就不再提了!娘看剑兰姑娘不错,你可别再错过了!” 郑军国局促不安的坐了一会,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娘,我去看看剑兰在干嘛!” 傅青云刚和手下商量好购粮和运粮的事情,傅彪送进来一封信,他挥手让其他人退出,信是京城来的,他满面笑容的坐下打开信封... 看了几行他皱起了眉头:北黎皇族收买了江湖败类,包括苗疆的蛊师和毒师,张海峰和袁培林除了押运粮食,最主要是给你送药过去,你和老盟主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凡是进口的东西一定要格外仔细,千里迢迢,万一发生意外我来不及救你! 这和自己收到的线报差不多,蓝公子在京城都得到了消息,看来...事情比他想的要严重的多! “剑兰,你干什么呢?” “郑将军,你看,这是我种的韭黄,今天刚好给老夫人包饺子吃!” “你也不拿个铲子什么的,这么冷的天就用手挖啊!” 郑军国掏出手帕,拉过剑兰的手给她擦手上的泥沙,泼辣的剑兰瞬间僵直了身子。 长这么大没人这么心疼过她,她想起了蓝雨,如果是蓝雨,他会给她擦手吗?不会,肯定不会!如果蓝雨看到她挖菜,肯定是关心菜,而不是她! 想到这里,剑兰心中了悟,她彻底明白了,是她想错了,大哥说得对,一起长大的不一定都是青梅竹马... 看到剑兰的脸像红布一样,郑军国也觉得自己有点唐突,她把手帕塞给剑兰,自己去收拾地上没有盖住的韭菜陇,掩盖自己的尴尬。 剑兰把郑军国拉过一边“还是我来吧,你不会弄,别冻死了,过年就没吃得了!” 往割过的菜陇上堆上沙子,盖上两层草帘子,又盖了一层旧毯子,郑军国已经把菜放进篮子,两人一起回家。 赵瑾澜正和蓝风商量事,蓝星敲门进来了“公子,傅青云来信了,布东和布丁已经解决了,张海峰他们正在准备返回,白家派了人一直跟张海峰到了南越境内,他们给白家发完信就被张海峰解决了!”说着,蓝星把手里的信交给蓝风。 赵瑾澜嘴角上翘“这下,白无疆该睡不着觉了...嘿嘿...” 明天就要把女儿嫁给别人了,元氏心中五味杂陈!原本,她只是不希望把女儿嫁给官家子弟,她的女儿是在乡下长大的,没法跟城里的小姐相比,门第低的丰哥不愿意,门第高的...她怕女儿受欺负! 她对蓝雨千般满意,只是蓝雨的出身成了她的心病,说吧,女儿不爱听,不说吧,一想到女儿是去给人当下人,她就忍不住心疼的流泪。 赵家送来的聘礼中规中矩,蓝公子也没有做出她想象的意外举动,给他们家一点惊喜,她的心始终揪着。 “月儿,赵家人多,你嫁过去了尽量少说话,多干活,赵大人的夫人不在,可赵老夫人健在,你要守礼数,早晚请安,照顾好老夫人的身体!” “娘,我记住了!” 第22章 大婚 把岳父当成亲爹 元氏犹豫着说“月儿,你还是听娘的话,带个丫鬟过去吧,再怎么说是自己人!” “娘,这个就算了,带个丫鬟也不过是自己掏钱买回来的而已,什么自己人不自己人的,不过就是个安慰,我和蓝雨都是下人,带个丫鬟算什么?” 一听到这句话,元氏就止不住自己的眼泪,谁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啊! “娘,您怎么又哭了?天不早了,您赶紧去歇着吧!” 沈明月硬是把娘亲推出了自己的房间,蓝雨答应娶她,她就什么都不想了,死过一次的人了,她的要求不多,嫁给蓝雨,就算明天死了,她也无憾! 跟沈明月的淡定不同,从小就喜欢蓝风的墨兰满心都是忐忑,她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她都做好了一辈子跟着公子,守着蓝风的打算了,没想到蓝风却答应她了,就是一样,要一辈子跟着公子,伺候公子! 从被公子和大哥从杂技班救回来她就是这么想的,也从来没有动摇过,可随着年龄渐渐长大,大哥越发的光彩照人,也越发的沉默寡言! 小时候给大哥留点好吃的,她可以什么都不想就给大哥送过去,虽然每次大哥都给了蓝雨她也一样很高兴,蓝雨是大哥的亲弟弟,有好吃的给弟弟这是应该的。 自从公子掉下山坡大哥被慧言师父打了一顿,罚大哥不许吃饭之后大哥再也没从她的手上接过吃的... 宋妈妈看着墨兰发呆,拍了她一巴掌“墨兰,你想什么呢?还不赶紧歇着,半夜就要起来了,要熬一天呢!” “宋妈妈,大哥说不用起那么早,都是家里人,不用那么折腾的!” 墨兰说的是实话,可这桩婚事注定不平静,郡守的女儿嫁给赵家的下人,这个消息持续轰动京城,今天娶亲,一大早路上就挤满了人。 谁家婚嫁都会有很多人看热闹,但谁家也没有像沈家这样,不光是围着门口,连整条街道都堵满了人,新郎倌差点都进不来了! 新娘的哥哥不在家,新娘子是被父亲背着亲自交给了新郎,这可是大周开国头一份啊,看热闹的人比新郎还激动。 “蓝雨,明月就交给你了,不管穷富,好好待她!” “爹,我会的,您放心吧!” 大周没人把岳父叫爹的,就算是入赘,也是叫岳父的!叫爹就是把自己当成了沈家的儿子! 沈乾丰一时心潮澎湃,娶亲的队伍都走了,他还怔愣的站在原地,元氏赶紧过来提醒他,他们还要去参加拜堂呢! 围观的人也反应过来了,一时间口沫横飞,激动不已,好像新郎倌叫爹的那个人是自己! 蓝风这边就比较平静,墨兰从赵叔家出嫁,是由蓝星背出来的,一切按部就班,两人的家是两个相邻的院子,只是前院是相通的。 墨兰先到,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沈明月才到,蓝雨骑着马却根本走不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无奈蓝雨只好在马上给大家说好话! 蓝雨牵着沈明月进来,院子里马上就热闹起来了,坐在高堂位置上的沈乾丰环顾四周,越来越吃惊。 他是被贬出京,回来后也没有和谁走动,女儿婚事,他也没有请谁,他是怕蓝雨不高兴,可是... 赵家高朋满座!户部尚书宋寒的夫人和女儿都来了!罗竟海原本是自己的儿女亲家,可自己并没有下帖...罗竟海的夫人和女儿都来了,几位皇子没来,可他们的贴身侍卫都来了! 安西侯一边嚷嚷着就进来了“蓝风你个臭小子,娶媳妇竟然不请我老人家,你是看不起我吗?”安西侯府的家丁抬着两抬礼品跟在身后。 赵天成满面笑容的迎上来“老侯爷,稀客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赵大人,你太不够意思了,你的账我待会再算,我先找蓝风这小子,竟敢看不起我老头子,哼!” 蓝风蓝雨跟在赵天成身后,笑着行礼“老侯爷,我哪敢劳动您的大驾,您这是折煞我了!” 老侯爷瞪着眼睛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给秦威治好了病,是我们秦家的恩人,虽然你看不起我,但我还要厚着脸皮来讨杯酒喝,哼!” 赵天成恭恭敬敬的说“老侯爷请!” 一抬头,赵瑾澜皮笑肉不笑的站在面前“老侯爷,今天是蓝风的好日子,您是来贺喜的还是砸场子的?” “嘿嘿...” 老侯爷马上堆了一脸笑容“我当然是来贺喜的,贺喜的!”赵天成和蓝风相视一笑,澜儿太调皮了! 老侯爷还没有入座,贤王和战王也进来了,王府的侍卫各自抬着两抬贺礼。 赵瑾澜像个小孩一样,绕着贺礼转了一圈,表情夸张的问战王“王爷,您不会把战王府的库房都给搬空了吧,您好歹给我留点啊,我还没娶媳妇呢!” 贤王和赵天成等人都哈哈大笑,战王翻个白眼“谁这么不长眼会嫁给你?别做梦了!” “嘿嘿,这可说不准!” “好啊,蓝公子娶亲的时候我出双份贺礼!”沐英笑呵呵的进来,身后跟着杨华和小亮子。 “你们怎么来了?” 杨华坏笑着说“蓝风蓝雨不够意思,娶媳妇还偷摸的不告诉我们,哥几个就是准备今天把他们喝到桌子底下去的!” 蓝风和蓝雨陪着笑脸“谢谢沐大人,谢谢各位兄弟!” 司仪一声高唱“吉时到!”大家都到位置上坐下。 沈乾丰的脑子里万马奔腾,他知道蓝风蓝雨是大内侍卫,可一个大内侍卫值得贤王和战王驾临! 要知道,贤王和战王就连王侯公卿家的婚宴都不参加,何论一个侍卫! 就算安西侯是来谢恩的,那沐英呢?十年的左相,他不知道沐英是什么人? 赵天成心里同样忐忑,蓝风不让给别人下帖子,家里也没这么多准备!眼看着院子里不停的加桌子,都快坐满了!他看看坐在不远处的女儿,好像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哎! 拜堂仪式刚结束,赵海急匆匆跑过来“公子,朱家少爷来了!” 赵瑾澜不以为然的说“上门就是客...你什么意思?” “还有...沈清秋!” 赵瑾澜笑眯眯的冲朱元昊拱手“朱少爷,稀客!里面请!” “蓝公子客气!蓝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只是一直无缘相见,今天冒昧打扰,还望蓝公子不要见怪!” “哪里,兴宁首富在京城一鸣惊人,可不是小手笔!” 看表哥和蓝锦钰互相恭维,没有她想象种的那种不待见,她马上忘了临出门时表哥的叮嘱“表哥,你和蓝公子相见恨晚,如果我早点引见你们认识,没准你们早就是朋友了!”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也不认识蓝锦钰。 朱元昊可没她那么乐观,他们现在还在门口,准确的说,沈清秋还在门外,蓝锦钰让过他之后,刚好挡住了沈清秋的路。 沈清秋做了个自以为很妩媚的样子“蓝公子不打算让我进去吗?” “是的!赵家不欢迎你!” 赵瑾澜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这让沈清秋很尴尬!尴尬之后就是愤怒,如果她只是转身离去,至少错不在她,然而... “你不欢迎我还不稀罕呢!若不是看在表哥的面子上,我才懒得来给一个奴才捧场!” “啪!” 赵瑾澜目光如刀“你说谁是奴才?” 朱元昊没想到蓝锦钰的脾气如此暴虐,一言不合就动手了,他赶紧过来劝架“蓝公子,对不起!” “朱少爷,此事与你无关!朱少爷可能不知道,自从沈小姐大闹宫宴之后,京城已经无人再与他们来往,赵家也不敢破例!” “你胡说!我哪有大闹宫宴,就是赵瑾澜那个贱人...啪!” 话刚出口,沈清秋被蓝风一个耳光打的脑袋嗡嗡直响,沈清秋捂着脸,茫然的看着蓝风,一身喜庆的红衣脸上却冷如冰霜! 这一刻,蓝风在沈清秋的眼中美得不可方物,她忘了自己刚挨过巴掌,就这么痴痴的看着蓝风,口水都流出来了。 看沈清秋这个花痴样,赵瑾澜嫌弃的撇撇嘴,转身看着身后的两个新郎倌“你们不去拜堂,跑这儿来干嘛?” 蓝雨笑呵呵的说“公子,拜完堂了,新娘子也送进洞房了,我们出来给客人敬酒,第一杯酒爹已经喝了,第二杯就该你了!” “好!” 赵瑾澜转身“朱少爷,感谢你今天能来捧场,沈清秋我们是不会让她进去的,你也不会丢下她独自进去... 这样吧,你的贺礼我们收下,改天我在楼外楼单独请你,给你补上这杯酒,如何?” 朱元昊的脸色此刻也不那么好看,除了沈清秋的无礼,还被现在沈清秋盯着蓝风的眼神给激怒! 强打精神给赵瑾澜等人一抱拳“蓝公子、蓝风、蓝雨,不好意思,改天我请客,希望你们能赏光!” 蓝风彬彬有礼的一伸手“请!” 朱元昊转身就走,沈清秋也被丫鬟拉着走了“小姐,走吧,表少爷已经走了!” 第23章 喜服 还是蓝雨穿好看 蓝风笑笑的对赵瑾澜说“公子,我们回去吧!” 赵瑾澜撇撇嘴“你穿这衣服真难看,还是蓝雨穿着好看,可以和慧言师父媲美!” “哈哈哈...”蓝风和蓝雨哈哈大笑。 朱元昊一路上没有丝毫不悦的表情,但不管沈清秋抱怨什么他都不接一句话,沈清秋的小姐脾气发作了。 “我被人打了,你连个屁都不放,你再不说话,我就回家了!” 朱元昊连停顿一下都没有,径直往前走,沈清秋咬咬牙,还是跟在身后。 比朱元昊更早到朱宅的是街上传说的各种消息,听到朱管家的回报,朱晨气的摔了手上的茶杯。 “我说让元昊一个人去,他非要带上这个祸根,现在好了,连人家门都没进去!” 朱夫人更是气得咬牙“要我说这门亲事就不能结了,你们非不听!女儿好不好要看她娘,你看看杨氏,一个兴宁侯府的郡主,就算表哥不在了,只要她安生着,好歹也是个侯门!可她呢,嚣张到去太后宫里放肆! 被禁止参加宫宴之后老爷你劝了多少回,老管家杨金跪着也劝,哭着也劝,就是听不进去,硬是把两个女儿养成了泼妇! 在宫里被人打了,皇上没有责怪打人的人,这就该觉醒了!可杨氏呢?跑去兵部侍郎家打砸!孤儿寡母的,在权贵云集的京城能活着就不错了,哪有你们耍横的地方,最后弄的连容身之处都没了!” 朱晨一脸诧异的看着老妻“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我看从打到了京城,你的进步很大啊,你每天都忙啥呢?” “老爷,你可记得我上个月让人去遂州采办了一批水果?老爷,你可不知道,店铺的门槛差点被踩断,我就果断的不卖了! 我让人装了礼盒,给和我们有交往的官员家都送过去,我可是第一次被人当贵客对待了一番!” 朱晨一拍脑袋“我忘了!这儿不是兴宁,到了冬季,鲜果比较缺。” “是啊,许夫人说要给老夫人留一点,我就干脆约了许夫人再给老夫人送一份过去,在老夫人家里碰到了临安侯的四夫人! 原来,许夫人和临安侯的四夫人是表姐妹呢!许老夫人一高兴就留我吃饭,席间她们就谈这些,许老夫人还劝我呢,让我考虑好,杨家可不是合适的亲家人选了!” 朱晨摩挲着胡子,若有所思的说“许老夫人说这话是有私心的,但是吧...也没说错!福瑞祥的周掌柜也是娶了官家小姐!听说,他成亲的时候,姚大人才是个从九品的主簿!” “老爷,我还听说了一件事,沈清秋姐妹被打的当天晚上,临安侯把家中的子女和夫人都叫在一起,让她们说对这件事的看法,最后老侯爷说,徐家的女眷谁也不许和杨氏母女来往,否则就赶出徐家!” 朱晨突然问“临安侯对赵家怎么看?” “这个倒没说!老爷,你觉得赵家...有问题吗?” “蓝锦钰是楼外楼的东家,可赵家小姐也掌管着楼外楼!蓝锦钰大半时间不在京城,楼外楼实际上掌握在赵家小姐手中! 听说赵家小姐治好了战王的病!太后的寿宴上,贤王全力维护赵家小姐,还踢伤了沈乾丰...当时,他可是左相!” 朱晨的脑子里想什么朱夫人不了解,但她可以断定,对儿子的婚事,朱晨有了新的打算! “舅母...我跟表哥去给人家捧场,结果被人给打了...呜呜...”沈清秋一进院子就开始哭,看见朱夫人,干脆哭着扑过去了。 朱晨夫妇抬头看一眼跟在后面神情闲适的儿子,就知道儿子的目的肯定是达到了,问题出在沈清秋的身上,朱夫人皱眉问儿子“元昊,怎么回事?” 沈清秋不等朱元昊说话就开始抱怨“还不是怪表哥,要去结交楼外楼,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还被个奴才给打了...” 朱元昊一步跨过去,拉过沈清秋就是一个耳光“你说谁是奴才?昨天我是怎么给你说的? 带你去就是要化解杨家和赵家的矛盾,你摆什么臭架子?谁是奴才?谁给你的脸跑到赵家去骂赵小姐是贱人,打你?我看打你都是轻的!” 弄清了原委,朱晨夫妇的脸色都不好看了,冷冷的看着沈清秋。 朱家趁着年节到处送礼,就是想广结善缘,要不然怎么跑去给蓝风贺喜,无非就是想搭上楼外楼,结交赵瑾澜,然后通过赵瑾澜搭上大皇子府和上官家,谁知被沈清秋给搅了,一家三口这心里甭提多窝火了。 沈清秋更火“蓝风蓝雨不过是赵瑾澜的随从,不是奴才是什么?” “你聋了吗?你听过有随从管主子叫爹的吗?”沈清秋还真没注意这个,那会儿她正盯着蓝风犯花痴呢。 沈清秋脸上挂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开了“你竟然为个奴才打我...啪!” 朱元昊毫不留情的又给了沈清秋一个耳光,恶狠狠的说“沈清秋,你给我记着,你现在就是个丧家之犬!我要再从你的嘴里听见奴才这两个字,尤其是说赵家的人,看我不打死你!” 今天是个好日子,可暴跳如雷的不止朱元昊一个,在太医院查库的众皇子现在都是一脑门子火,平时在他们跟前唯唯诺诺的张太医此刻就像完全变了个人,气势汹汹的吼叫,完全不顾皇子的颜面。 “你们都瞎了吗?白芨每隔一级就要差十几两银子,你们倒好,把所有的都倒在一起,几百斤!这账怎么算?你让我如何给皇上交代! 你们的饭桶师父是怎么教你们的?连药的等级都分不清楚,你们是怎么进的太医院?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捣乱你倒是会!” 这么明显的指桑骂槐,只要不聋都能听得出来,几位皇子都脸色铁青,可他们也无法反驳,这药是小九儿让倒在一起的,他们总不能去指责小孩子吧! 说到小九儿,刘煜捷转头四处瞅一下,没有看见小九儿,他以为这家伙惹了祸就跑了,他摇摇头,心想这个小滑头...然而,转头的一瞬间他看见九皇子提着一根木棍,一脸愤怒的跑过来。 “姓张的,你少在这儿指桑骂槐,你说谁呢?啊?” 张太医微微弯腰,语气却很不屑“老臣在骂这些药童呢,你们是皇子,老臣怎么敢骂皇子呢?九皇子折煞老臣了!” “你放屁!别以为我们听不出来,若非清查药库是父皇交待的,就一个犯上,我这会就打死你!” 九皇子的强横提醒了各位皇子,大家很快从沮丧和气愤中反应过来,刘煜珩慢悠悠的放下笔“九弟,张信哲虽然是太医,可他也是朝廷命官,你不能打他,蓝公子会生气的!” 九皇子抬手揉了一下鼻子“哼,他还骂了我师父是饭桶呢!” 提起师父,张太医首先想到的是赵瑾澜,赵瑾澜可是个煞星,张太医有点尴尬!转念又想赵瑾澜去治病了,能不能回来都两说,不过...还是不惹的好,赵瑾澜不可怕,贤王他可真的怕! “九皇子,老臣真的没有骂各位皇子,老臣...老臣这就去给皇上请罪!” 九皇子眼睛一睁“这么说你还骂了皇上?” “老臣不敢!”张太医嘴上道着歉心里却在骂,这个小屁孩真不是个东西! “那你给皇上请什么罪?我问你,是不是你告诉我这几个药都是同一种,可以放在一起的? 四筐药,每一次我都拿过来问过你,我还问你都是一样的干嘛分开,是你让我放在一起的,你这会儿骂谁呢? 我们又不是太医不认识这些东西,不问你,我们怎么会随便把药到在一起!” 张太医愣住了,好像是这么回事,这会儿看到九皇子小胖手里的四块白芨,张太医恨不能给自己两个耳光,他当时根本就没当回事,还夸九皇子勤学好问呢! 张太医盯着九皇子手里的药,囧的满头是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九皇子...您干嘛...留着这个...药...白芨...” “我当然要留着了,这是我今天的功课,我认识了九种药,还记住了四种药的用途,回去要讲给师父听的! 幸亏我留下了,要不然你不认账我还真就说不清了!” 张太医才不信呢“赵小姐...回来了?” “蓝锦钰也是我师父!蓝风蓝雨都是我的师父!只要是教我学本事的我都要叫师父,这是静安寺的规矩!” “蓝锦钰也是你师父?”张太医收了假装的谨慎,不屑的问“难道蓝公子要接管太医院吗?” 九皇子比他更不屑“切,我师父要是接管太医院你还能站在这儿骂皇子吗? 就冲我病了几个月我爹都不知道,六哥脚坏了一年多都没人治,七哥八哥病几年了都没治好,我师父早就把你挂在城墙上示众了!太医院的副院长?三代御医?我师父怕你吗?” 第24章 白芨 去腐生肌的良药 刘煜捷隐约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还不等他反应,刘煜云揉了揉九皇子的头“小九儿,你怎么把蓝公子说的跟个恶霸似的?我觉得他比赵小姐好说话多了!” “师父说能动手解决的就不要那么多废话,嘿嘿,把白菁华的胳膊折断他就说了二句话,可不就好说话吗! 要不是爹为了让我们学习,这个狗屁院长还敢在这儿指桑骂槐?给六哥治病的那天,我师父当时就把那个大太监给种到院子里了,多一句话都没说,哼!” 张太医的腿开始发抖,这是这几天发生的最可怕的事情,蓝锦钰敢当场废了徽因公主的武功,这两天徽因每天杀猪般的嚎叫。 他们都去了,什么办法都用了,丝毫不见效!没想到要扯到自己身上了,怎么办? 看张太医这个怂样,九皇子扔了手里的木棍,走到桌子边问六皇子“六哥,你的帐记完了吗?” 六皇子拍拍手边的四本账册“现货清点的都记完了!” 顺着六皇子的手看到才四本账册,张太医的头轰的一声变成了斗大,太医院进药销账就是他负责的,紧走两步扑到桌边,可六皇子的手还在账本上呢。 “六皇子,可否让老臣看一下你记的账目?” “你怕我记的不准?” “不是...六皇子...您看,这是太医院的库账,整整四大箱,您就记了四本...老臣...怕有遗漏!” 六皇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头问整理账簿的户部执事“严执事,我们清点登记的现货有遗漏吗?” 严执事很恭敬的说“回六皇子,下官已经和太医院的库账核对过,除了目前有争执的白芨,其他并无遗漏!” 六皇子这才慢悠悠的拿起了自己的手,张太医赶紧拿过账簿,翻开第一页就傻眼了“这...这是什么?” 六皇子冷冷的说“你不识字吗?” 张太医憋屈的说不出话来,他识字,可是他就认识名录的几个字,对后面的鬼画符他根本看不懂,看不懂又不是一行两行而是好几本,他怎么问?问什么? “严执事,现货清查无误,我们是不是就算交差了?” “六皇子,现货清查可以告一段落了,后面的事情要听宋大人的,宋大人和苏太医正在核查处方,这里可以交差了!张太医,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太医脑子还在嗡嗡的响“那些白芨怎么办?” 九皇子一撇嘴“你不是说品质参差不齐的就按最低品算吗?” 张太医急了“那可是上万两银子!” “咯咯咯...” 九皇子笑的幸灾乐祸“你家不是三代御医吗?还差这点银子?” “为什么让本官出?” “你让放在一起的,你不出谁出?哦...我传的话,我给你分担一点,我每个月有十两银子的月银,都给你!” 齐心马上过来拆台“主子,您的月银都透支到后年了!” “嘿嘿...”九皇子挠挠头“我忘了,师父嫌我吃得多,让我交伙食费了,你去问我师父要吧!” 刘煜宸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看小胖子给他们出了气,心情也好了,提起九皇子抱在怀里补刀。 “你师父每天都把刀磨得明晃晃的等着宰人呢,谁闲的没事往他的刀口上撞啊!” “张太医,这我就没办法了,要让我师父知道你今天骂了他,哼!” 刘煜宸脸上笑着,还是把九皇子的屁股拍了一巴掌“臭小子,你好的不学!” 刘煜珩冷着脸说“敬辉,带上账本,我们走!” 刚把赵瑾澜送到门口赵瑾澜就转过身“你们俩个回去看着点,别让这帮坏小子真的把蓝风蓝雨喝到桌子底下去了!” 蓝星和蓝樾异口同声的说“大哥交代我们要跟着你的!” “我这都回家了,你们跟着我干嘛?谁敢跑到这里找我的麻烦吗?去吧!我今天有点累,要泡个澡,有蕙兰在就行了!” “那我们去了,蕙兰,你不要离开公子啊!” “我知道,你们放心去吧,薄先生也在呢!” “好,那我们去了!” 出了太医院的院子,看看左右无人刘煜宸把九皇子放在小花园的石桌上“小九儿,说说吧,你这唱的是哪出?” 刘煜捷和刘煜云也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六皇子微笑着,他可以肯定把白芨混在一起是九弟故意使得坏。 九皇子扭捏着把自己的两只小胖手搓来搓去,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二哥,我就是吓唬吓唬他,没有真的要打他...”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辱骂皇子,以下犯上,打了也就打了!我说的是你,那个药是不是你故意放在一起的? 你别给我说你问过他了哦,你把问话的证据留着,可不是给蓝公子汇报功课的!” “嘿嘿,齐心,你先去给七哥说一声,我今天身上都是灰,就不去看他了,明天我早点去,让他们乖乖吃药!” “是!” 刘煜云也伸出手指戳戳九皇子的肚子“这么损的招,肯定是蓝公子教你的吧,你老实说!” “不是哦,我是听凌太医和任太医讨论七哥和八哥的药方的时候说的,白芨是一年生的草药,品相和大小决定价格,因为有去腐生肌的功效,对肺腑之疾尤善,所以价格也高,等级不同,价格差异尤其大,但不管品相等级如何,药效是一样的!它不像人参,年份和产地对药效的影响很大...” 刘煜捷一挑眉“所以呢?” 刘煜云已经明白了“所以就算掺到一起也不影响使用,只影响太医院的账目,不会造成浪费,张太医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骂骂咧咧!” “四哥,你好聪明哦!” “少拍马屁!说,你是不是想让他们都去分拣药材,所以你就用蓝公子吓唬他!” “我们都快累死了,他们吃得饱饱的不干活怎么行!不过,我师父说了,太医院的手脚不在和户部的进出账上! 实物存量和等级是通常的作弊手法,这是管库房的奴才们才会用的低级手法,太医不会这么傻,太医的手段应该更高明,更专业,他们最严重的问题在处方上,这个活我们现在还干不了!” “这和你把药掺在一起有什么关系?” “如果太医院没有干坏事,仅仅是虫咬鼠盗的损失,张太医就会抬着掺在一起的药去找爹告状! 如果他们自己干了坏事心虚,想让爹知道他们被皇子欺负受了委屈,他们就会加班彻夜分拣药材!” 刘煜宸嘴角上翘“用苦肉计以示清白!你是要给核对处方的人争取时间吧!” “对哦!” 刘煜宸呲着牙,做了个要咬人的样子“太医的事情说完了,该说你了!” “二哥,我很乖哦...” 刘煜捷也看着刘煜宸“二弟,还有什么事?你是不是想让九弟去看看张太医在干什么?” “大哥,小九儿以前在宫里打架我们也劝过,你想想那时候他什么样,你再看看现在...” 九皇子赶紧眨巴着眼睛装无辜,刘煜云把九皇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没看出什么问题,歪着头看一眼刘煜宸,刘煜宸似笑非笑的看着小九儿,小九儿笑嘻嘻的装傻充愣。 看大家都没想通,刘煜宸拍拍刘煜云说“上次他把蒋美人打了,父皇说了几句他就跳着要把蒋美人打死。 咱俩抱着他,被他整了一身臭汗,他自己就更不用说了,就像被开水烫过的公鸡,面红耳赤的,你看他现在,比我们还气定神闲!” 这么一说刘煜云反应过来了,戳着九皇子的肚子审问“说,怎么回事?” “嘻嘻...四哥,我师父说与人对阵要动嘴不动气,动身不动心!就是声音高低都不能动情绪,动作大小不能乱心智,气急败坏只是别人看出来的,这时候对方最容易露出马脚...” “公子,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躺在浴桶里,赵瑾澜觉得全身舒坦“生什么气?” “沈清秋...” “切,她算哪根葱,值得我生气!” “公子你是不是在替墨兰担心啊?” 赵瑾澜抬头问蕙兰“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也不知道墨兰是怎么想的,其实我们都喜欢大哥,可是...嫁给大哥,我觉得墨兰在自讨苦吃!” “照你这么说,蓝风蓝雨就该打光棍?” “公子,你又胡搅,我不是这个意思!蓝雨娶沈小姐我觉得挺合适的,沈小姐是在母亲身边长大的,就沈夫人的做派看着也能学会如何相夫教子! 蓝雨哥早晚也是个大将军什么的,这叫门当户对!墨兰和我们是丫鬟的身份长大的,不管你对我们怎么好,终究是主子不是娘! 这次到了玄字营我也看了,大哥和秦将军、上官将军、洛侯爷,甚至三皇子站在一起都毫不逊色! 就不要说大哥,就算是嫁给蓝星和蓝樾我都觉得不合适! 他们虽然是下人身份,可都是慧明、慧心大师精心调教的,比一般的王侯公子都强很多呢!墨兰和大哥...差的太多,她不了解大哥!” 第25章 巨贪 手中并没有实权 蕙兰的话正说到了赵瑾澜的心里,可嘴上却不能认同“蕙兰,你到我家的时候大概和小昭的年龄差不多吧,按说该养成的习惯也都养成了,你可是正经的官小姐,你看不上蓝风蓝雨可以理解! 说吧,你看上谁了?你放心,不管看上谁,只要不是做妾,我都想办法成全你!” 蕙兰正给赵瑾澜捏腿呢,听见这话把她的腿直接扔进水里“我就看上你了!” 赵瑾澜咯咯地笑“你这是害羞了还是恼羞成怒了,哈哈哈…” 蕙兰捞起她的另一条腿继续捏“我和大哥一样,不想嫁人,就想跟着公子!我爹娘都是被土匪杀的,你给我爹娘报了仇,还把我养大,从小养成的习惯就是让我要知恩图报! 我早就想明白了,我爹娘临终让我不要离开公子就是怕我一个孤女还放不下自己的出身,像郝婷婷和贺晓晴那样,害了自己,也害了孩子! 公子,你知道剑兰为什么一转身就想通了吗?她为了蓝雨都急的动手了,可大哥一句话就让剑兰明白了!” “蓝风说什么了?” “大哥说,剑兰我说三件事,你自己考虑清楚!其一,你没有春兰的单纯和忍耐,你的心长大了人还是下人,不适合嫁给家里人; 其二我和蓝雨不会离开公子,蓝雨给不了你脱胎换骨的机会;其三一起长大的不一定就是青梅竹马,但可以是生死兄弟! 剑兰当时就跪下认错了,大哥了解我们每一个人,我们太崇拜大哥了!大哥同意娶墨兰但是话说的有点冷… 你现在是自由人,你自己想清楚,我终生不会离开公子,要跟我那就还是下人,你就不要想别的,否则…你明白!” 赵瑾澜的心尖锐的疼,她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慢慢把身子溜进水里,不让人看见她脸上的泪... 刘煜宸翻开六皇子记录的账本,表情也比张太医好不到哪里去“六弟,你写的这是什么?” “二哥,这是九弟教我的记账方法!同样的东西,户部要记录几大箱子,用九弟的方法,也就这几本而已!” “这是师父教我的,楼外楼都是这样记账的,我师父也是慧言师父教的哦!” 送走了客人,蓝风看见蓝星和蓝樾回来了,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赵瑾澜出事了“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来了?” “公子让我俩来给你和蓝雨挡酒的!” “王爷和各位大人都走了,就剩下家里人了,挡什么酒啊!公子呢?” “公子说她累了,要泡澡,蕙兰跟着呢!薄先生也在院子里呢!” 蓝风点点头“行了,你们去喝酒吧!” “蓝雨,你在这儿招呼着,我回去看看,公子身边只有蕙兰,我不放心!” “大哥,你稍等,我去给明月说一声,我和你一起去!”蓝风想了一下,点点头“好!” 蓝雨快步到了新房,沈明月赶紧站起来“蓝雨哥,有事吗?” 蓝雨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床上坐下,看着瞬间满脸通红的沈明月,蓝雨笑了,沈明月看呆了“蓝雨哥…” “明月,你先歇着,我去看看公子,今天人都在这边,公子身边没人,我们不放心!” 沈明月要站起来“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就不用去了,你早点歇着,我去看看就回来了!” “我这里不着急,你安排好蓝公子,太晚了就不要回来了,来回跑...” 蓝雨伸手刮了沈明月的鼻子一下“今天洞房花烛,我不回来...你想让爹打死我吗?”沈明月羞涩的笑了一下,蓝雨转身出去了。 黄兴轻轻的推门进来,走到皇上跟前,弯下腰低声说“皇上,宋尚书求见!” 正单手撑着额头假寐的皇上抬起头“让他进来!” “臣宋寒,梁东升叩见皇上!” “平身!你们有什么事?” “皇上,臣等奉旨核查太医院...” “说吧,什么结果?” “皇上...”户部左侍郎梁东升双手奉上一摞处方,两只手还在发抖。 “你直接说吧,朕看不懂处方!” 宋寒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皇上,太医院的事情非同小可,实物清查的数据尚未核对,单就处方上的问题就触目惊心! 仅今年的处方,现已查明无主处方一百三十二张,就是处方单上虽有名姓,宫中却查无此人!处方上大多是名贵药品人参、鹿茸、血燕、虎骨、鹿鞭不一而同! 另查出问题处方叁佰三十张,虽系宫中人员,也确实生病了,可处方却与病症大相径庭! 据大夫判断,是处方后另加的药,这里面包括皇上、太后和各位后妃娘娘! 仅六皇子一处,处方多达一百八十张,尽是叁佰年人参及虎骨等珍稀药材! 还有疑点处方五十张,主要体现在一个药方中单一药材的用量巨大,比如,一张药方中用到红花三斤!” 皇上并没有想象中的大怒,很平静“黄兴,传旨刑部尚书段家远大理寺卿韩越,让他们派人来鉴定药方上的笔迹!” “遵旨!” “宋卿,梁卿,如你们所述,这只是今年一年的,你们现在马上安排人查近三年的处方,连夜查!” “皇上,查处方没问题,查十年的都行,可是...肯定和实际账目对不上!” “不用!按照你们今天核查的情况,太医院和户部的总进出账是没有问题的,谁也不至于这么蠢,最大的问题就在处方上!去查吧!” “遵旨!” 宋寒和梁东升退出后,皇上仰靠在龙椅上,他的心里没有愤怒,只有悲哀! 小官巨贪!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些手中并没有什么实权的太医竟然如此猖狂,若不是赵瑾澜提出查库,他这辈子可能都想不到太医院竟然如此昏暗! 要不是他亲眼看见儿子骨瘦如柴,谁能相信儿子竟然吃了这么多名贵的补药!太医院开出了一百八十多张药方,可儿子的脚却二年没人去治过一次! 更甚的是在他和太后以及后妃的药方上做手脚,难道是他太软弱了吗,连太医都敢欺负他,而且还这么明目张胆! 蓝风一进到院子里脸就黑了,怒视着身边的蕙兰“这么冷的天,让她坐在院子里干嘛?你是死人吗?” “大哥,公子不让靠近,她说要给九皇子交代事情!九皇子今天也累坏了,公子抱着九皇子在给他捏腿脚!” 齐心也出来作证“大哥,慧兰说的没错,是公子不让靠近的!蕙兰给她拿了大氅她都不让过去,说是抱着九皇子比大氅暖和...” 蓝风朝赵瑾澜走过去,边走边说“大冷天的你坐在外面干嘛呢?” 赵瑾澜慢慢转过身“蓝风,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蓝风从她手里抱过睡熟的九皇子递给齐心,又接过蕙兰手里的大氅给赵瑾澜围上“抱着小胖子很暖和吗?” “大哥,先让公子回房吧,脸都冻青了,我去煮点姜汤!” 刚转过身,蓝雨又回过身“公子,我今天是新郎倌,给你煮姜汤要给红包哦...” 手被蓝风握着,赵瑾澜一撇嘴“给你个大头鬼!” “公子你可真小气!” 蓝雨嬉笑着走了,转过身眼里都是泪花,今天他和大哥成亲公子肯定觉得孤独,从小公子最怕的就是他和大哥不在身边。 “蕙兰,去煮一桶暖身汤,一会让公子泡泡,下次再出这种事,我打死你!” “是,大哥,我知道错了!” 蓝风握住赵瑾澜的手,慢慢的给她输送内力,赵瑾澜就这么看着蓝风“你不要打蕙兰,是我想坐在这里的,我在给小昭说明天的事情该怎么做呢...” 直到蓝雨端来了姜汤,蓝星和蓝樾才敢跟着过来“公子,慢点喝,有点烫!” 赵瑾澜耸着鼻子,可怜兮兮的看蓝风“不喝行不行啊,我真的不冷...” 蓝风笑笑的看着她“不行!你要是受了寒,明天我就会被王爷打死,我这才娶媳妇,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赵瑾澜接过姜汤碗,龇牙咧嘴了半天,就是不往嘴边送,蓝风接过来喝了一口“不烫了,蓝雨加糖了,一点都不苦!” 蓝星和蓝樾都朝天翻白眼,谁家的姜汤会苦啊,你要不说是姜汤她早喝了。 赵瑾澜接过来喝了两口就不想喝了,看蓝风还在看她,又喝了两口“太辣了!”蓝风接过来两口喝掉,把碗递给蓝雨“糖太多了,浪费,扣他工钱!” 赵瑾澜头点地像吃米的小鸡“就是,就是!” 蓝雨做出一副可怜相“别呀,公子,我现在还要养媳妇呢!” “那你少吃点!” “哈哈哈...”几人哈哈大笑,都松了一口气。 身体暖和了,赵瑾澜的心情也没那么悲哀了“我去泡药浴了,你们赶紧回去吧!洞房花烛夜,新郎倌不见了,你们可真行!” 蓝风不松手“公子,我想搬回来住,我不想住在外面!” 蓝雨一呲牙“我也不想住在外面,我也要回来!” 第26章 洞房 不是来当夫人的 赵瑾澜心里很感动,这几天来的惶恐不安都不见了,但嘴上还是说“为什么?成家了不该单立门户吗?那个院子也是花了钱的,你们不住放着干嘛?” 蓝风微笑着说“这个院子更好,我喜欢这里!再说,这宅子还在我的名下呢?”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不记得没关系,有房契呢!” 赵瑾澜咬着手指“你大半夜的跑回来,就是为了跟我要房子么?” “嗯,我怕你贪污我的房子!” 看赵瑾澜把脸皱成了包子,蓝风一下笑出了声,蓝雨赶紧说“公子,还有我,我也要回来,我也舍不得这个房子! 那边的房子也不会浪费啊,到明年蓝星和蓝樾要娶媳妇了,那个院子刚好啊!” “就是啊公子,你不能只管大哥和蓝雨,不管我和蓝星吧!下次有英雄救美的事情你先安排我去,我可不要再去救老头了!” “哈哈哈...” 赵瑾澜耸着鼻子很嫌弃的说“还是剑兰和墨兰好,你们这几个糖公鸡,刚才蕙兰说不嫁人,你们又要娶媳妇,娶了媳妇的还惦记我的房子,我哪有那么多钱!” “哈哈哈...公子,钱是小问题,只要你想要,钱不多的是吗!” 赵瑾澜站起来“行,你们明天去把国库给我搬来...” 话没说完却一头栽进蓝风怀里,然后抬起头,苦着脸说“小胖子太重了,把我的腿压麻了...” 送走了赵天成和老夫人,赵海又去叫宋妈妈,这里没有安排她的住处,他想叫宋妈妈和他一起回去。 “宋妈妈,你也走吧!蓝风去看小姐了,一会就回来!” 墨兰站起来“公子怎么了?” “墨兰,你放心吧,小姐没事,就是人都在这边,蓝风不放心,和蓝雨去看了,你先歇着,我和宋妈妈就先回去了!” “好!” 虽然这样答应着,墨兰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洞房花烛夜,对一个女人来说有着非凡的意义... 算了,大哥是去看公子了,公子从小就没有离开过大哥,墨兰快速的取下头上多余的首饰,换下霞帔,想过去看看万一太晚了她可以和大哥一起回来。 “宋妈妈,赵叔,赵管家,你们赶紧回去歇着吧,天不早了!” “沈小姐放心,蓝雨他们一会就回来了!” “赵叔,你们不要叫我沈小姐了,就叫我明月吧,照顾好赵小姐是蓝雨的第一要务,本来我也要过去,可蓝雨说今天是新婚,让我呆在家里! 你们不用安慰我,我嫁给蓝雨就是要和他一起照顾赵小姐,不是来当夫人的,你们不要拿我当外人!” 赵方瑜点点头“嗯,是个懂事的孩子!你也早点歇着吧,累了一天了!” “赵管家,你能不能告诉我厨房在哪?” 赵海愣了一下“啊?沈小姐饿了?要吃东西吗?” “不是,我想去烧点热水,天冷,等蓝雨回来好泡泡脚,他今天也很辛苦!” 宋妈妈过来拉住沈明月的手说“真是个好孩子!蓝雨有福气!热水都烧好了,家里有两个干杂活的人,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谢谢宋妈妈,你们赶紧回去歇着吧,我去看看水就回来!” 墨兰愣在原地,她想起蓝风说的话了…原来大哥早就看透了一切,看出了自己的毛病,还真是小姐身子丫鬟命,才刚成亲就忘了自己也是个下人,在这里悲春伤秋,若是被大哥知道...墨兰转身往后院的厨房走去。 确定赵瑾澜睡着了蓝风才离开,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大街上,蓝风的脑子里都是赵瑾澜落寞的眼神,哎! 人间多少有情事,世上满眼无奈人啊... 沈乾丰躺在床上也是久久不能入睡,今天的情景一直在眼前滚动“丰哥,你还在担心明月吗?现在已经这样了,就不要想了,往后你到京城述职的时候,多给她留点银子就是了!” “留点银子?” 沈乾丰笑了“锦娘,你没看出来吗?咱们的明月怕是高攀了! 赵家...我和赵天成共事了这么多年,此人为人忠厚,不慕虚荣也不拉帮结派,只是没想到赵家的水这么深!” “丰哥,你的意思...今天的客人也不是赵大人请的?” 沈乾丰点点头“我打听了,今天来的客人,无论官商都是自己来的,赵家和咱们一样,谁都没请!你没看到吗,连桌椅都是临时增加的!” “就连贤王和战王也是自己来的吗?” “嗯!这两个人除了自己愿意,怕是皇子成亲也不一定请得动的!还有安西侯!” 安西侯今天心情好,回到家还眉飞色舞的,云阳迎上来“爷爷,您回来了?” 看到云阳,安西侯的笑容有点勉强,他原本今天让云阳和他一起去的,他希望云阳能记得赵瑾澜和蓝风的援手之情,毕竟秦威的病多亏了蓝风。 可云阳给丫鬟说蓝锦钰是个商贾,蓝风也只是个下人,她一个世子妃去贺喜太掉价,她推说身体不舒服不肯去,这对秦家来说可是大忌讳! “你还没歇着吗?” “我在等爷爷回来呢!” “身体不舒服就早点歇着吧,我也去歇息了!” “是...” 到了书房,邝伟给老侯爷端上茶水“主子,您就别多想了,也许...云阳身子确实不舒服!”老侯爷摆摆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老侯爷年龄大了,邝伟不想让老人心里搁事,就找话说“主子,今天贤王和战王怎么去了,这可不多见啊!” 老侯爷点点头“他们去有两层意思,一是那个小丫头的面子,那丫头刚治好了战王的病,她和贤王的交情也不浅! 这第二嘛...是因为蓝风和蓝雨的身份!你没看见吗?皇上的赏赐也到了,就算蓝风蓝雨挂着大内侍卫的牌牌,可你看那赏赐,是给下人的赏赐吗?” “主子,您的意思...皇上知道蓝风蓝雨的身份了?” 老侯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能...皇上一直都知道,也是难得!可能皇上也是想起了自己的经历!” “主子,您叹什么气呀,他们都活着就比别人幸运多了,他们能有今天,蓝家小姐也算是瞑目了!” 邝伟看说了半天也没把老侯爷拉出刚才的话题,赶紧到身后去给他捏肩膀。 “邝伟啊,你十三岁就跟着我,咱们在一起快四十年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绕弯子了!” “好,我不绕了!姐夫,您是不是因为云阳心里不痛快?”原来,邝伟是老侯爷的小舅子,是邝王妃最小的弟弟。 “是啊,秦家人丁单薄,我还一直庆幸秦家能跳出三代而亡的魔咒呢,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天注定,天意难违啊...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就让他和邱家的那个女人...也让我明明白白的知道那不是秦家人!” “姐夫,你也别多想了,也许...云阳是好意...” 老侯爷仰起头看着邝伟“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姐夫,我看你好像挺喜欢蓝公子的!” “呵呵...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你姐姐的影子,不过她的性子要比你姐姐跳脱一些,她比你姐姐可淘气多了!” 说起姐姐,老侯爷满面笑容,邝伟心里松了一口气。 赵瑾澜一大早就去了苏影宫,她特意让蓝星去买了包子和荣记的小米粥,小皇子吃得很开心。 “九弟,这包子真香,小米粥也好喝!谢谢蓝公子!” “不用谢我,这是你舅舅让我给你们带的!” “舅舅今天也要来吗?” “你舅舅不能随时进宫,昨天碰到他了,他特意交代给你们买的!” “哦...好吧!” 到底是小孩子,美食当前,舅舅什么的马上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凌太医,让人去御膳房领些材料,从今天起给他们做药膳吃,这是配方和禁忌,每日一餐就行,其他时间正常吃饭!” “蓝公子,现在就吃荤腥,不好吧!” “皇子们身子太弱,药效也是难以发挥的,人在生病的时候,身体自身就会做出抵抗,如果身体太弱,器官自己就会排斥药效的! 他们不能吃鸡鸭鱼肉,但是鸡胗、兔子和乌龟列外,牛肉汤也不适合他们!” “多谢蓝公子指点!” 赵瑾澜笑着说“凌太医,您又跟我客气!” 然后又问任景峰“任太医,你这两天有什么收获吗?” “是的,学生跟着凌太医学了不少呢!这是我刚做好的药兔子,您尝下味道!” “你放姜了?” “是,钟麽麽说肉类一定要放姜才能去腥味!” “任太医,你是太医,不是厨子,虽说姜也是药,但二位皇子的病忌燥热,不能用生姜! 如果要做菜,我就不会把方子交给你们了!这个留着你自己吃吧,皇子们不能吃!” “是!学生记住了!” 小亮子匆匆过来“蓝公子,皇上下朝了,让您过去呢!” “在哪呢?” “在御书房!各位皇子还有户部尚书都到了!” 第27章 徒弟 我想自己管教 赵瑾澜和蓝风刚进去,还没有行礼皇上就开口了“太医院的事情实在是太出乎朕的意料了,这是户部左侍郎梁东升和两个主管药材的执事,你先看看他们手上的东西!”赵瑾澜先和宋寒点头致意。 赵瑾澜随便翻了一下“我想知道你们分出了几类问题!” 梁东升把今年的数据和近三年的数据分别说了一下,赵瑾澜默默盘算了一下“也就是说太医院一年总共也就开出了壹仟叁佰多个处方,一半都有问题?” “从清查的情况看是这样的!” “你们应该还漏掉了一个问题,就是同一个药方吃几次,现在马上核查,时间有限,就查有问题的这些处方就行了!宋尚书,以往你们是怎么核查太医院的药材的?” “昨天皇上也让查了前三年的处方,问题处方相对较少,其他的还没来得及,因为往年户部是不检查处方的,只清查存货,核减支出就行了!” “处方的问题是你们自己查出来的吗?” “户部的官员不懂医术,我们是在宫外请大夫帮忙查的!本来让苏太医自查,但他说要避嫌!” “宋尚书高明!” “蓝公子过奖!” “三年前是不是换了太医院的院长,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三年前臣是户部左侍郎,负责的是粮仓和粮种,太医院的事情不太清楚,不过,苏太医已经做了近十年的太医院院长了!” 皇上很不情愿的开口“四年前,太医院的副院长崔凯在给太后诊病的时候冒犯了太后,被太后当场杖毙了!” 蓝风伏在赵瑾澜的耳边低声说“就是那个发现皇上中毒的太医!” 赵瑾澜点点头“张副院长是皇上直接提拔的还是苏院长推荐的?” 皇上也反应过来了“他是太后提拔的!” 赵瑾澜站起来“走吧,麻烦二位和我一起去唱大戏吧!” 皇上站起来“朕也要去!” 赵瑾澜揉揉鼻子“皇上,您刚下朝,多累啊,歇会吧,再说,还有那么多折子要批呢!” “这不要你管,朕就要看看你怎么收拾这些混蛋!” “那您换套衣服,我不是官员,没空和他们耍嘴皮子,我这都是管酒楼的法子,野路子,皇上跑来看这种热闹,传出去像什么话!” “行!那个...杨华,你出来,朕跟你换衣服!” 刚出来的杨华一听这话嗖的一声就跑了“吆,行了皇上,卑职给您重新拿一套衣服不行吗?换什么换,卑职的脑袋还要留着吃饭呢!” 看皇上双手叉腰翻白眼,宋寒等人低下头装死,只有九皇子笑的毫无顾忌。 看到赵瑾澜一行进了院子,张院长捅捅身边的苏院长示意做好准备,赵瑾澜嘴角上翘“黄兴!” 黄兴往前一步,扯直了嗓子“有旨!” 太医们齐刷刷的跪下,鼓了半天的气势这一跪就散了一大半了。 赵瑾澜赶紧拦住“等等!黄公公,你们的公事待会再办,我先处理点私事!你让他们都起来吧!” 太医们参差不齐的站起来,都看着赵瑾澜。 黄公公很客气“蓝公子请!” 赵瑾澜踱着方步走到张太医跟前站定“张太医,听小昭说你昨天骂我是饭桶,有这回事吗?” 张太医话虽然说的客气,态度却很嚣张“蓝公子误会了,我昨天骂的是药童,我一个小小的太医,岂敢骂你大名鼎鼎的蓝公子!” 赵瑾澜眯眯眼“怎么?敢做不敢当啊!听说昨天张太医怒发冲冠,痛斥皇子们屁都不懂跑来给太医院添乱,还顺带着把皇子们的老师都骂了一遍,你威风啊!” 赵瑾澜一张嘴就给他拉来了一堆敌人,这些人他能惹得起几个?张太医表情有些慌乱“你...蓝公子听谁说的...我怎么敢骂皇子...更没有骂过蓝公子!” “当然是小昭说的!他虽然淘气,但我保证他不敢对我撒谎!要不是昨天他回去哭的不吃饭,我昨晚就去你家放火了! 我既不想当官,也不想像张太医一样做什么挣臣,江湖人么,就用江湖的手段解决恩怨!敢无缘无故的骂我,我保证有壹仟种方法让你死的无声无息!” 看张太医的双腿已经开始打颤,赵瑾澜阴森森的说“张太医,小昭以后要是有得罪您的地方,您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皇子您可以随便骂,但我的徒弟我想自己管,可以吗?” 赵瑾澜没有压低声音,通过内力,她把自己的愤怒传到每一个角落,她身上释放出的杀气让张太医和张太医身边的太医们瑟瑟发抖。 皇上站在侍卫中间狂翻白眼,低声嘟囔“坏蛋!”杨华撇了一下嘴,没敢出声。 “我...我...我...”张太医我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太医院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骂我是饭桶!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谁不是饭桶!张太医,张嘴骂人可不好,显得您没教养!我这人小心眼今天就想证明我不是饭桶!” 张太医很后悔昨天的冲动,一时的口舌之快惹来这个麻烦,不过,他也没觉得能把他怎么样,无非就是口舌之争,反正他不敢杀了自己! 赵瑾澜扫视了一圈面色各异的太医说“各位太医,太医院有什么问题,你们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我现在给你们半个时辰,去户部宋尚书和梁左侍郎那里把你们的问题说清楚! 时间仓促户部人手不够,今年的处方才查了一半,就这一半已经令人触目惊心! 一百三十二张查无此人的处方,上面皆是名贵药材,你们好样的! 叁佰三十张处方与脉案不符,好,好的很!就连皇上和太后的处方上都敢加药,你们真是好样的! 六皇子的脚断了两年,第一次还给接了一下,第二次干脆就没人管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一个嫔妃和公主就能让你们丧失最基本的职业道德,连给皇上汇报的人都没有,皇子的师父都是饭桶!这么大脾气都不敢去给皇上说一下六皇子的病情,你们还好意思骂人?我觉得你们还是去当太监算了! 六皇子宫里一个打杂的小太监都知道偷偷给六皇子省一口饭吃,你们拿着皇上的俸禄却对此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是,你们见惯了后宫恩怨人间冷暖,这宫里屈死的皇子公主不知几何,一个太医想伸手管这种事情确实有难度! 但你们给他开了一百八十张含有人参虎骨的处方,你们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六皇子,他像是吃了人参虎骨的样子吗?你们的良心让狗吃了吗?沾着六皇子鲜血的银子你们用着不做噩梦吗?” 六皇子目光冷淡的看着场中的太医,太医们很多人低下了头,赵瑾澜的声音更冷了。 “半个时辰以后,还不坦白的人...我知道,你们大多出身医学世家,肯定都是敢作敢当的硬骨头...咱们待会见!” 太医都是文弱的读书人,平时再怎么横那都是嘴上功夫,后宫里的尔虞我诈也不过是些小把戏,哪见过这么杀气腾腾的场面,有几个胆小的都快尿裤子了。 “有什么隐情要申明的现在就说,过了这个时间一视同仁!” 康太医从人群中走出来“蓝公子,小女受伤,我当值的时间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里,就把她带在身边,我给她煎药换药就在太医院,用的是太医院的药材,处方也在太医院中,以前...我照单付钱!” “康太医,这件事情刚才皇上已经说过了,您带着女儿坚持当值很是难得,您女儿的药方不在这其中,皇上说您女儿的那点药钱他还出得起!” “多谢皇上,多谢蓝公子!” “康太医,刚才皇上说康小姐已经康复,也到了出嫁的年龄,您也需要一个人照顾起居,不管是纳妾还是续弦,您也做个打算! 您的生活有人照顾,康小姐才能安心出嫁,皇上还希望您能继续在太医院为皇上效力呢!” 康太医感动的涕泪横流,噗通一声跪下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连连磕头“谢皇上隆恩,谢皇上顾念老臣!” 蓝风赶紧把他扶起来,宋寒示意梁东升,默默的把康太医女儿的药方抽出来。 皇上朝天翻白眼,嘴里嘟囔“坏蛋!好人他做了,银子要朕出!” 刘煜捷几人都在皇上的前面站着,听见父皇的嘟囔声都不同程度的折磨自己的嘴唇。 太医院在编太医一共一百五十人左右,药童和使唤太医就占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太医有一多半都围到户部尚书跟前去了,苏太医和张太医,还有身边的四五个太医左顾右盼却没有挪动脚步。 眼看半个时辰马上就到了,蓝樾脚步匆匆的过来,对赵瑾澜低声说了一阵,赵瑾澜嘴角上翘,笑的很诡异。 “蓝樾,你去找宋尚书把给皇上、太后的药方拿来,把六皇子的药方也拿来!” “是!” 第28章 换装 皇上越来越会玩 转过身,赵瑾澜的表情变的平和了很多“过来四个人,把药罐和药炉拿到这儿来,照着这个方子煎药,我也不杀谁,谁开的药谁喝下去就行了!” “噗通!” 一个太医几步过来噗通一声跪下“蓝公子,我说,我说,那是张太医让我这么做的,那些药不能吃,那些药要是一起吃下去会死人的...” “那你就不怕把六皇子吃死吗?” “自从康太医给六皇子接骨被徽因公主打了,太医院就没人敢去给六皇子治病了,刚才蓝公子说我们不给皇上汇报... 蓝公子有所不知,虽然都是太医,但是,除了苏院长和张院长还有麻太医,其他人是见不到皇上的!” “张太医为什么让你这么做?药方上的药去哪了?” 雷太医一个劲的擦着额头的汗,迟疑着不肯说话,赵瑾澜眯着眼问“你等酒呢还是等菜呢?” 雷太医壮着胆子,强忍着身体的颤抖“蓝公子,您既不是刑部的,也不是大理寺的,我也是五品太医,你无权审问我!” 雷太医越说胆气越壮,然后自己就站起来了。 “唰!” “啊...” 雷太医还没有把衣服上的土拍干净一只手就不见了,赵瑾澜一身杀气的盯着他骂道“你的脑子让狗吃了吗?你当这是菜市场吗?不奉旨我会跑来管这种闲事,你给我工钱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闲!唰!” 扇子一挥,胳膊从胳膊肘处又断了一截。 这一下所有的太医都开始发抖,赵瑾澜阴森森的盯着捂着胳膊惨叫的雷太医“你再让我问第二遍,我就把你的脑袋削下来!” “我说!我说!那些后加在处方上的药基本都是谁加的就被谁拿走了,无主药方也是如此! 这些张太医都知道,苏太医虽然不拿药,但这些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张太医主管药材采购,每次采购的量和品种需要我们几个太医共同确认,所以张太医会给我们一些好处,逢年过节药材供应商也会给些孝敬! 一开始我也不要,可是...张太医在我开的处方上加了一些相悖的药材,万一出了人命...” “蓝风,给他把胳膊接上,能不能成活看他的运气!他虽为恶但罪不至死!” “是!” “康太医,你去给蓝风帮忙!” 这可是学习的好机会,蓝风救了她的女儿,这技术可不是盖的“好的,多谢蓝公子!” “谢谢蓝公子,谢蓝公子!” 雷太医脸色惨白的道谢,刚走了两步,又转过身“蓝公子,张太医采购的人参量很大,实物往往比账面低几个等级,比如叁佰年人参,实际最多就是二百年,甚至还有五十年的!” 雷太医还没有走出视线,李太医就跑着过来了“蓝公子,我也开过空处方,但是药材我一颗也没拿,我不想被人在处方上做手脚坏了名声,空处方的药材都送到张太医家的药店了!” 赵瑾澜点点头“去宋尚书那里登记吧!” 赵瑾澜看着脸色惨白的张太医和苏太医微微一笑“哪位是跟着张太医的使唤太医?”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年轻太医,此人竟然不在张太医身边,这让赵瑾澜有点意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崔南星!” “你是什么时候跟着张太医的?” “张太医医术高超,家父十分钦佩,在他还不是副院长的时候我就拜在张太医门下了!” “张太医做的这些事情你知道吗?” 崔南星摇摇头“我都是听说的,张太医不让我知道这些事情!” “为什么?” 崔南星慢慢低下头瓮声瓮气的说“家父就是四年前被太后杖毙的崔凯,是张太医求皇上才赦免了我们全家的性命,又让我进了太医院...但我生性木讷,常常不能领会张太医的意思...” 赵瑾澜嘴角上翘“你去过张太医家吗?” “经常去!” “崔南星,你愿意帮我去张太医家传个信吗?” “愿意!” 张太医想骂崔南星,是我免了你们一家的死罪,你不能恩将仇报,可是,他张着嘴却发不了声,不仅发不了声,他的身体也不能动,他想看周围的人,可是做不到,他的眼睛转不到脑后啊… 张太医在心中疯狂的呐喊,可别人看他很安静的站着,就算嘴皮子动弹也不出声,最多就是翻个白眼。 赵瑾澜笑了“崔南星,你一点不木讷,你非常聪明!”赵瑾澜招手让崔南星到他跟前,低声交代几句,然后才说 “蓝樾,你带着崔太医去张家,找一个叫朴善美的小妾,让她马上去通知白山商行,把所有的人参都送到张家的药铺,换箱装好后送进宫!” 赵瑾澜笑着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今天清库又缺了好些药材,让他们准备最好的,价格不是问题!” 蓝樾咧着嘴说“是!” 崔南星也笑了一下,这个蓝公子真是狠,看来他爹的冤屈有出头之日了! 蓝樾走后,赵瑾澜又叫杨华“杨首领,借你几个人!” “蓝公子请吩咐!” “你的人负责看好张家的人和伙计,不得走失一人!张家的周围肯定有北黎人的暗桩,交代兄弟们行事要谨慎,布桩要明暗结合,不能打草惊蛇!” “是!” 赵瑾澜又招手让杨华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杨华才行礼离开。 杨华刚走了两步被皇上叫过去,皇上说了几句话,杨华又回来了“蓝公子,那些人参要运到哪里?” “换了包装之后先放在那里,等张太医的话再运走啊!” “为什么不直接运进宫里?” 赵瑾澜两手叉腰问他“直接运进宫里你给钱啊!” 杨华挠挠头,他是侍卫,这些弯弯绕他反应不过来。 赵瑾澜坏笑着说“冤有头债有主,药材进了张太医的药店,当然是张太医负责结账... 至于张太医家是被盗了,还是失火了...白山商行只能自认倒霉!如果直接拉进宫里,白山商行可就成了皇商了!” 杨华挠挠头笑着说“卑职懂了!” 九皇子一听马上跳起来“等等我,我去帮忙放火!” 赵瑾澜眼睛一瞪“蓝雨,你先弄堆火把这个小胖子给我烤了!你要去哪放火?” 蓝雨笑嘻嘻的去抓九皇子“好唻!” 九皇子转身边跑边喊“师父我太胖了,一烤都是油,吃了对身体不好的!我去找七哥和八哥玩了!” “你把沐大人找来!” “知道了师父...” 皇上狠狠瞪了赵瑾澜一眼,把他好好的儿子给教坏了,不是杀人就是放火! 张太医在心里怒吼“蓝锦钰,你这是官军扮盗行劫,你竟然让大内侍卫强取豪夺,哼!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赵瑾澜看着张太医的嘴一张一合,嘴角上翘,笑的意味深长! 这样想着,沐英已经带人过来了“蓝公子!” “沐大人,您吩咐的事情我基本做完了,有问题的药方宋尚书和梁侍郎在核对,主动坦白的太医还是从轻发落吧! 他们大多是被张太医等人胁迫的,如果皇上和太后的药方上出现相悖的药材,他们也是活不成的!他们都是朝廷的官员,我不能处置,交给您了!” “好,多谢蓝公子援手!” 赵瑾澜摆摆手“沐大人不用客气,我也是听说有人骂我是饭桶,我气不过,公报私仇罢了,您不用谢我!” 张太医腿软的坐在地上,完了,一时的冲动招来灭门之灾,这下全完了! 人太多了,宋尚书和梁东升一时忙不过来,索性把人带到太医院的公房里,让使唤太医也帮忙记录。 看到院子里基本没人了,皇上才从大内侍卫的队伍里走出来问赵瑾澜“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沐英看着一身侍卫装的皇上嘴角不停抽搐,皇上越来越会玩了。 赵瑾澜理所当然的说“后面的事就跟我没关系了!跟北黎的白山商行有来往的这几个肯定是交给沐大人了,其他的太医您看着办啊!” “那个白山商行你准备怎么办?” “黑吃黑!” “黑...” 皇上翻了个白眼没再说啥,他就知道这死丫头不会白忙活。不过,不管是敲诈谁还是抢劫谁,最后她自己一分好处都不落,这是他的福气吗? 看着皇上一脸便秘的样子,赵瑾澜问“怎么了?” “那些药材你打算怎么办?” “趁着鬼医师父在,我想让他做一些救命的药丸,边关的将士受伤后大部分失血过多,很多人因此丢了性命! 军营的饭菜只能填饱肚子,一旦受伤流血,将士们的身体就会极度虚弱,这些药丸可以补充体力,恢复心血,让他们活下来! 皇上可以作为特殊的赏赐,奖励边关将士!人参这个东西,穷人吃不起,有钱人没必要吃,边关的将士刚好需要!人参大补,对他们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皇上心里有点感动,这个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了,不过话还是要问清楚“那为什么宫里的人就用不着呢?” 第29章 人参 有时会起反效果 赵瑾澜撇撇嘴“宫里的人每天都能吃饱吃好,如果经常服用人参...皇上,您知不知道为什么宫里的嫔妃大多短命,而且越是位分高的越短命?” 看皇上不明所以,赵瑾澜接着说“人参大补,性热,不是病入膏肓体虚空乏的人吃了容易起反效! 那些嫔妃为了保持身材都不好好吃饭,有事没事就喝参汤果腹,越是皇恩深厚的喝的就越多,导致虚火上升,五心烦热,心血沸腾死得也越快!” 趁着这个时间,赵瑾澜对刘煜宸说“二皇子,你今天就把你母妃接出宫去,明天开始给她治病!” 刘煜宸犹豫了一下,看了皇上一眼才说“蓝公子,马上就过年了,年后不行吗?” “二皇子见谅,我也说不好我哪天离开京城,楼外楼分店众多,我无法常驻京城,师妹...你怕是指不上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原以为要等赵小姐回来呢!” “我也希望等她回来,可是,你母妃的病不能再拖了!” 刘煜宸看着皇上“父皇!” 皇上点点头“你去吧,告诉你母妃,朕有空了就去看她!” “谢父皇!” 刘煜云突然问“蓝公子,你明晃晃的抢劫张太医,他怎么不说话?” 赵瑾澜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四皇子观察细致入微,厉害!张太医的问题不仅是贪污,此事不能广为人知,所以他不能说话!” “可是,我也没看见你对他做什么啊?” “你想让我做什么?” 刘煜云翻个白眼“你把雷太医的手砍了,为什么不把张太医的手也砍了?” 赵瑾澜委屈的看着皇上“皇上,您儿子大白天的就诬陷我,您管不管?你看见我砍人的手了?” 皇上也懵了,刚才大家都看见她把人的手砍了,地上的血迹现在还在呢!可...皇上猛然想到,谁也没有看到砍下的手去哪了! “老四,你们去看看蓝风在用什么接手臂!” “好!” 刘煜珩也很好奇“敬辉,我们也去看看!” “是!”刘煜宸也跟着站起来了。 “二皇子留步,关于你母妃的病,我还有话要说!” “啊...” 刘煜捷和刘煜云刚问清楚了蓝风在哪,就听见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刘煜云吓得一激灵,感觉头发都竖起来了。 他们顺着声音快步走进一间屋子,就看见康太医正一脸尴尬的看着蓝风,躺在床上的雷太医自胳膊肘之下光秃秃的,胳膊肘也血淋呼啦的。 看刘煜捷进来,蓝风问“大皇子有事吗?” 刘煜云抢着说“我们来看雷太医的胳膊咋回事,蓝锦钰不承认他砍掉了雷太医的胳膊!” 蓝风冷冷的说“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把人胳膊砍了?” 刘煜云伸手指着雷太医,话没说出口蓝风就转身不理他了“康太医你看着,这种情况不要急着复原先把伤处的血污擦拭干净,看清楚骨骼的外部情况,再用手摸断骨的情况!” 蓝风拿过桌上的纱布沾了白酒,开始擦伤口,伤口沾上白酒,雷太医马上疼的龇牙咧嘴。 “忍着点,伤口不能沾水,凡是见血的伤口,沾了水都容易化脓,必须用烈性白酒!” 康太医端过白酒盆,很认真的说“我记住了!” “擦完伤口要先凉一下,不要急于动手!康太医把你的手在酒水里洗一下,然后开始摸骨!” “好!” 刘煜宸不是吃惊,他是被赵瑾澜的话吓到了“你说什么?你要把我母妃的肚子切开?” “二皇子,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从你母妃的手上感受到过温暖?随着你长大,你母妃的病就逐渐加重了!” “父皇!”刘煜宸惶惶不安的看着皇上,像个可怜的孩子。 皇上拍拍儿子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这个消息对他也同样突然,他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锦钰,非要这样吗?” “这是白贵妃唯一的生机!皇上,您还记得邱季吗?” “你是说...淑妃和邱季得了同一种病?” “差不多!我不知道邱季的病因,但贵妃娘娘是因为小产伤了身子造成的!师妹详细记录了贵妃娘娘的脉象和可能,现实情况可能比你们想象的更残酷!” “没有别的办法吗?” “皇上,您可以让所有太医去诊断,让他们把自己的诊断结果记下来,您来比较!最好,您给后宫的娘娘们都把个脉,拉个帐子,把手伸出来就行,最好让使唤太医也把脉,非得这样改革,太医院才能旧貌换新颜,您才知道到底谁认真靠谱,谁看人下菜碟子,没准谁就有好办法了呢!” “我母妃...蓝公子,如果按照你的方法治疗,我母妃活着的几率有多大?”刘煜宸在颤抖。 “各占五成!”刘煜宸的脸瞬间就惨白惨白。 看到雷太医的小胳膊终于活动自如了,康太医长出了一口气“太神奇了!老夫自诩骨科圣手,可跟蓝公子和蓝侍卫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康太医也不要这么说,您的功底那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你忽略了筋和血管对骨骼的影响,虽然你知道筋的存在和它的重要性,但却没有和正骨充分结合起来! 令爱当时的情况大概就这样,所以,您无论怎么检查都找不出病因,就是因为一条辅筋夹在两节腰椎骨边缘,才导致她的下肢逐渐失去知觉!” 康太医对蓝风深深一揖“多谢蓝侍卫,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老夫惭愧!” 蓝风却伸手拉过康太医“来,按照我刚才说的,把他的手掌复原!” 刘煜云大张着嘴,他这才看清楚,雷太医的手五指像鸡爪子一样佝偻着紧贴在小胳膊内侧,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的手掌连在胳膊上,这才真的是眼见为虚! “这也太神奇了,蓝公子是怎么把手弄成这样的?” 蓝风头都不回的说“我可以在你的手上给你演示一遍!” 刘煜云翻了个白眼,看看雷太医的惨样他都觉得胳膊疼不要说试了。 出宫之后,赵瑾澜和蓝风直接去了城南,赵林远远地就迎上来了“公子,大哥你们来了?” “我们来看看活干得怎么样?” “公子,到今天为止,来咱们这儿干活的人已经超过叁佰人了,赵叔说照这个速度,到不了立春就全部盖完了!” “干活的人多,要特别注意安全,不管是干活的还是吃的!” “这个我知道!公子,刚才西街的刘老汉和路老汉来找,想包下咱们的早饭,我正准备晚上回去了问赵叔呢,刚好公子你们来了,您看这事能行吗?” “蓝风,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叁佰人吃饭,咱们最少要派十个人做饭,现在楼外楼也是忙时候,把咱们的人抽回去,省的到处手忙脚乱! 师父不在,让春兰来这里看着,管管临时材料,盯一下现场的人,要不然她一个人在寺里也是闷!” “我也在想这个事情呢,原本想把春兰带到山里去呢!” “山里就算了,赵林一个人招呼这里有点手忙脚乱的,春兰来了给他搭把手!” “行!” 蓝风又给赵林说“赵林你按工种把人分开,不要让人都挤成一堆!和泥的、提水的、抱砖的都是备料的,让他们提早半个时辰来,等他们备好料,大工也就来了,马上就可以干活不耽误时间,午饭前备好料就让他们先去吃饭,以此类推!” “大哥,你这个办法太好了,我马上安排!” “把咱们做饭的人都撤了,两个饭馆有点少,再增加几个,让他们按照咱们的标准做! 平时你和春兰多过去看看,告诉他们如果做的不好,或者其他问题,发现一次就不让他们做了!早点摊子也一样,让他们按照上工的时间做饭,保证热乎的!” “行,没问题,我一会儿就去安排!” “赵林,你再和卖肉卖菜的联系一下,三十那天就不干活了,人来了就把场院收拾利索就行了,发了工钱之后每人一棵白菜一斤肉,大年初一歇一天,初二开始干活!” “大哥,有好几家都是父子几个都来,你看,还有些娘们也来了,老百姓的日子还是难啊!” “不管来几个,按人头发!” “是!公子,这事要不要和周掌柜说?” “周掌柜在吗?” “不在,是姚管家在这里,周少爷是隔一天来一次!” “那你给他说一下吧,我想没问题的!” “哎,好的!” 蓝风提醒道“这个事情不要提前说,省的到时候尴尬,便是这样,你们也要商量个应对办法出来,不要到跟前了手忙脚乱!” “我记住了,大哥!” “公子,大哥,这里尘土飞扬的,也没啥好看的,你们回去吧!” “你去忙吧,我和蓝风在这里转一圈就回去了,你不用管我们了!” “是!公子,大哥,我去忙了!” 工地上男男女女的很热闹,两条街的店铺有很多都没有关门,或者是关门之后又开门的,当然是冲着这里干活的人来的,就连已经关门的几个药铺都重新开张了。 第30章 想富贵 修好自己的篱笆 走出了商街,赵瑾澜想走一走,蓝风牵住了她的手“怎么了?你好像有什么心事?还是想师父了?” “那个死老头竟然以为我要弄死白贵妃,简直岂有此理!” “噗嗤!谁让你说话口无遮拦的,换我也怀疑你要趁机弄死白家的人!” “对了,蓝风,你说白月华是白管家弄死的吗?” “应该不是!此人对白无疆还是忠心的!他之所以那么快的答应我们,也是不想白家再死人了!” “这么说...白菁华还真是心狠手辣!” “这要归功于刘氏,这个女人口蜜腹剑欺骗了白无疆这么多年,不知道白月华的这条命能不能让白无疆清醒!” 赵瑾澜叹口气“这就是人的劣根性,白无疆自己就是个庶子,一朝得势还是把嫡子和庶子分的很清楚,我就不信这么多年白菁华的所作所为他看不见!” “所以先贤说荣华富贵三代止! 三代以上的权贵,能够全福全寿的人很少,并不都是皇上容不下功臣!像上官美琳和白菁华这样的子女,他们的祖上要有多少功业才能保全家族?” “说到底,如果不是上官长安和白无疆他们的野心太大,两个小姐能嚣张到哪里去? 我听说,徐云峰七八个姐妹,但凡在外面惹事的,回家一定会被徐驰打个半死,不光是小姐挨打,她们的娘亲都不能幸免!” “临安侯是聪明人,要想富贵长久,就要先把自己的篱笆修好,你看徐云峰就知道了!这家伙被你坑了一次,估计这辈子见了你都要绕着走了!” “嘻嘻,谁让他嘴欠骂我呢!” “呵呵,今天你又惹了几十个太医,估计以后这些人见到你就腿肚子转筋!” “咯咯咯...碰上小爷我心情不好,他们活该!” 赵天成的心情也不好,为了续弦的事情,赵老夫人天天在家里招呼一堆人,他好不容易点头了,老夫人竟然让他一次要娶四房夫人,赵天成一甩手干脆来蓝府找女儿诉苦了。 “四个?!” 赵瑾澜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随即就笑的直不起腰来,赵天成假意生气的训斥女儿,可他越训赵瑾澜笑的越厉害,他又不舍得真的骂女儿,无奈跟着女儿一起笑,笑了一阵心情也没那么郁闷了。 “爹最后悔的就是不该答应你祖母要续弦,你看看现在弄得,烦死我了!” “咯咯咯...这没办法,我爹帅气威武,那些女子见到您肯定连脚步都挪不开了,哈哈哈...” “鬼丫头,真该挨揍,还敢看你爹的笑话!” “爹呀,这才是京城的,您看看这封信,这是上午收到的,郝叔叔来信了,我娘回家之后郝家突然没人说话了! 小林氏和郝婷婷每天抄经念佛,大舅舅住进了军营,小舅舅和舅妈从去年我们走了之后就住到了店铺里,现在更是不回郝家了! 外祖父正在停职反省,每天在书房不出来!您看看外祖父还是有脾气的,终于舍得把外祖母扇了一个耳光!” 赵天成一边看信无意识的说了一句“林家满门抄斩,你外祖母能消停才怪!” “郝叔叔说了,我娘刚到家的那天骂着让来找您救林家,外祖父发了威,让外祖母选择,要么安生过日子,要么就休了她!黄土埋到下巴了还能说出这话,我也是佩服外祖父的勇气!” “你外祖父这人一辈子精于算计,越是关键的时候他的反应越快,要不然一个低阶将军,活不到现在的!” 赵瑾澜点点头“这说明外祖父很了解自己的夫人和女儿,我娘得了外祖母的真传,都是爱占便宜怕吃亏的人,不出个狠招镇不住这俩,他总不能把女儿休了,只能吓唬外祖母了!” “你可小看你外祖父了,他可不一定是吓唬!”赵瑾澜眨眨眼,看来还是她太年轻了! 忽然,赵天成像被火烧了一样跳起来“赶紧的澜儿,给你郝叔叔写信,让他少掺和这件事,他要敢给我弄一堆女人回来,我打死他!” “哈哈哈...”赵瑾澜笑的蹲下起来起来又蹲下,眼泪都笑出来了。 蓝风给赵天成端茶进来,看赵天成一脸无奈的看着笑的直不起腰的赵瑾澜“你捡到钱了?笑成这样?” 赵瑾澜拿过赵天成手上的信给蓝风“你看看,爹的桃花都开到姑臧去了!” 蓝风看完也笑的不行“爹,您这魅力有点大啊!” “蓝风,你赶紧给郝琦发个信,让他少掺和这事,小心我揍他!” “爹,您就放心吧!郝琦故意逗您呢!” 祁月茹看郝琦一边喝酒一边傻笑,瞪了他一眼“你还笑,我看你是一时的胆大忘记了害怕,你就等着赵大人来揍你吧!” “赵大人不怕,他不会打我,我就怕大哥!” “我看赵掌柜挺和气的,赵大人比较严肃,要说害怕,我看那个蓝公子脾气不好!”齐月茹想起那天她哭着进去蓝公子瞬间变脸的情形,心里还有点毛。 郝琦愣了一下,想明白她说的是赵瑾澜,喝了一口酒,撇撇嘴“蓝公子脾气是不好,但他也不敢打我!” 祁月茹撇撇嘴“你就吹吧,他把白菁华的胳膊都给折断了,那可是京城一霸!” “我是他叔!打我?反了他了!” “啊...”看着祁月茹呆萌的样子,郝琦也不解释。 凌王这辈子大半的时间都用来回忆往事,能引起他注意的事情还真的不多,姑臧这么多人家都想把女儿嫁给赵天成,成功的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乘着月议,他把薛旗説、邱静山和杨怀仁留下。 “邱静山,怎么回事?赵天成貌若天仙吗?这么多人要把女儿嫁给他,算算年龄赵天成的女儿和你的女儿差不多吧!” 丘静山并不介意凌王的挪揄“王爷,虽然臣也想把女儿嫁给赵天成,可这次却不是给女儿做媒,而是我的小妹! 臣是甘州人,赵守备救过家父的命,原本小妹一直仰慕赵天成,无奈被郝俊用手段捷足先登,赵天成又不肯纳妾,小妹至今未嫁!这次郝婉玉被休,小妹马上就来找我了!” “如此倒也情有可原!杨怀仁你是怎么回事?” “王爷,臣是孤儿,十岁的时候父母和家人死在突厥人的刀下,是赵老夫人将臣接到家中抚养,直到十四岁臣从军! 郝婉玉不贤一直是臣的心病,如今老夫人年迈,赵天成鳏寡,我便和夫人商议将女儿给他做继室,好让赵天成后院无忧!” “其他人也是这种理由吗?” 邱静山和杨怀仁对视一眼“这个臣就不知道了!不过...抛开人情,赵天成无论从人品、家世还是前途,成为大家追逐的目标也不奇怪!” “本王就见过赵天成一次,他基本没给本王留下什么印象,现在本王对他很好奇!你们说,会不会有人不顾一切的跑去京城找赵天成呢?” 邱静山和杨怀仁异口同声的说“不会!” 凌王一挑眉“何以见得?” 邱静山说“赵天成是个很守规矩的人,如果这样去找他,只能适得其反,也是这个原因,小妹到今天都没去京城找过他!” 凌王点点头“也是!” 这么热闹的事情,郝家不可能没听说,吃饭时林老夫人忍不住又抱怨“这两天姑臧的人都跟疯了一样,到处打听怎么和赵家搭上关系,都想把女儿嫁给赵天成,你说你,放着好好地日子不过要和离...” “啪!” 郝俊把手里的筷子拍在桌子上,冲着林老夫人怒吼“怪谁?你现在说是什么意思?又想怪谁?” 终于听到了一句给自己出头的话,郝婉玉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郝俊更火了“你哭啥?你上天入地的闹了这么多年,现在如愿了还哭啥? 你不是进宫去找你的八皇子了吗?他没给你个贵妃皇后做做?你也几十岁了,有没有想过自己怎么走到这一步了?” “爹...” “婉玉,原本我一句都不想说你,我就看你要折腾个什么样子!当初我是想和赵家攀上关系,想升官! 可没想到赵守备死了,把你许配给赵天成你觉得委屈,你现在睁开眼睛看看,有多少人想嫁给赵天成!跟这些小姐相比,你有哪一点能入了赵天成的眼! 为了给你攀上这门亲事,你爹被人骂了这么多年,可你呢?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孩子都生了,你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连下人都看不起你! 你觉得你为了我和你哥哥受了委屈,赵家给你委屈受了吗?赵家人苛待你了吗?你是给婆婆做了一顿饭,还是给丈夫缝了一件衣或者是给儿女煎过一次药?不管什么原因,赵天成到现在都没有纳妾,你还要怎样! 婉玉,就为你回娘家这件事,爹好说过,劝过,给你讲过道理,也打过你,可你就是不改! 你觉得你为了全家人受委屈了,你爹让你受委屈了,你想报复郝家,行啊,是杀头还是坐牢,我等着!只要你能出了气就行!” 第31章 后宫 最大的问题是人 林老夫人一听这话急了“你说什么?她要报复郝家?郝婉玉这是不是真的?林家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啪!” 郝婉玉吓了一跳,郝俊面色冷峻的看着被他一个耳光打倒在地上,嘴角已经开始流血的老妻。 “林月娥,这个女儿就毁在你的手里,你就必须看着她到死!林家贪污受贿,倒行逆施,现在满门抄斩就是上天的惩罚,是报应!这种事情你也能牵扯到婉玉身上?你也配做她的娘?” 两个儿子都不肯回家来,郝俊的脾气很大,林老夫人和郝婉玉谁都没敢再说话,默默的回了自己房间。 蓝府的书房里,笑够了的赵瑾澜也坐下来认真的和赵天成商量续弦的事情。 “爹,这几家的姑娘您见过吗?” “没有,我每天一进门你祖母就拿着八字让我看,没完没了的夸那些小姐!” “那是,除了我娘,祖母看哪个小姐都很顺眼!不过爹,我听皇上的意思,他好像也准备给您牵线呢,说不好要赐婚!” 赵天成点点头“皇上给我说了,是殷国公的女儿!” “殷国公是谁?” “殷国公是三皇子的外祖父!” “不会是那个守望门寡的解云贝吧!” “不是!是她妹妹解云珊!我不想攀扯皇亲,但皇上说让我再考虑一下,说是解家的家教不错。 殷国公早逝,解家长子解晨绪继承了其父的秉性,家教严格,解家次子现在潇湘书院读书,解家人不参与朝政,皇不皇亲的无所谓!” “无所谓?我怎么觉得皇上这个打算有点长远呢,再说了,殷国公府的三小姐该不会是庶女吧!” “殷国公的夫人是他的表妹,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殷国公战死后,夫人把孩子交代给长子,在殷国公的灵堂自刎身死,和飞扬父母情况大致相同!” “这位三小姐是三皇子的娘亲带大的,按说年龄不小了,怎么到现在没嫁人?该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赵天成叹口气“殷国公和解贵妃早逝,解家逐渐没落,但解晨绪是个很执拗的人,既不愿意让解家小姐攀龙附凤,也不想低就,就把解云贝和解云珊给耽误了! 澜儿,爹一想到你祖母想借着给我续弦弄两个恶毒的女人进来,我就不再想这个事了,她是我娘,我也不能杀了她,所以,澜儿,爹不想再娶了!” 赵瑾澜自动过滤了祖母的那部分,更不可能让爹为别人的错误买单,她转头问蓝风“蓝风,你觉得呢?” “既然爹不想和皇家有牵扯,咱们先不要急于下结论,我让蓝星和蓝樾去了解一下,顺便把祖母相中的小姐都了解一下!我的意思...爹既是续弦,就娶两位夫人吧!” 赵天成和赵瑾澜对视一眼“两位!” “爹,您先别急,您听我说!皇上既然说了话了,那他必定也是经过考虑的,说让您考虑那只是个台阶,如果不能明确的说出解家小姐有什么问题,仅是皇亲,这门婚事怕是推不掉! 爹成亲之后添丁进口只是时间问题,新添的弟妹和澜儿子卿年龄差距甚大,如果太少了,后面难免少个照应,娶太多了,爹您又不愿意!” 赵瑾澜伸出指头戳戳蓝风的脸“你的意思是让爹早早考虑好后院的平衡,省得祖母再闹腾!” “是,老人家么,总想着多子多福,爹还年轻!” 赵瑾澜没有说出来的是,蓝风怕是早就知道她要远遁江湖,担心她走了之后爹牵挂,多娶一房夫人,多一个孩子,就能多分一点牵扯... 赵瑾澜走到赵天成身后,开始给他捏肩膀“爹,皇上让您娶解家的小姐,怕是和我计划让三皇子去替换凌王有关! 另外,解家没落,如果三皇子按计划收复甘州,他驻守凉州就顺理成章,赵家就成了三皇子的后盾了!” 赵天成仰了一下头“皇上要让三皇子替换凌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不要提前说,省的皇上多想!” “我已经说了!经过太后的事情,皇上就算是多想也不会想到坏处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何况他是皇上!” “你呀,就是性子急!” “爹呀,三皇子训练的内容和别人不一样,如果不提前说,等大内侍卫们汇报了我再去解释,那就成了图谋不轨了!” “好,都是你有理!反正爹就靠你活着了!” “师父,吃饭啦!”九皇子在外面喊叫着就进来了。 “臣见过九皇子!” 九皇子直接扑到赵天成怀里让他抱“赵大人,你老是记不住,你给我行礼就是害我,我师父回头肯定要揍我的!以后没有外人就不要行礼了,啵!” 赵瑾澜翻了个白眼“马屁精!” 鬼医远远地看见赵天成就过来了,伸手把九皇子提过来放到地上“老赵啊,你可是来了,来来来,陪我喝两盅,我不喜欢和这些臭小子们一起吃饭...” 赵瑾澜也不管他们,带着九皇子去饭厅吃饭,六皇子已经到了。 “六皇子,你的脚怎么样了?这两天没冻着吧!” “没有,慧兰姑娘给我做了兔毛的脚套,可暖和了!刚才薄先生也看过了,说过两天就可以试着走路了,不要走久了就行!” “那就好!你们走路小心点,不要磕着拌着就行,敬辉多操点心!” “是!蓝公子!” 赵瑾澜摆摆手“行了,在家里,不要那么多事!” “师父,你明天不去了吗?” “我明天有其他事情!” “爹让我们明天清查后宫账目!师父,后宫为什么要先查账目,而不是先清查库房呢?” “后宫的库房属内务府,估计他们早就开始查了,只是没让你们参加而已! 内宫里除了太后皇后和四妃之外,有私库的人并不多,清查了账目,再核对实物就行了!” “师父,你说后宫最大的问题在哪里?” “后宫最大的问题是人!你爹最生气的就是这些外戚私通宫闱,宫妃无旨不得离开宫廷,消息是怎么通传的,不就是那些宫女和太监吗,侍卫也有可能,但侍卫不能随时进出内宫,所以他们的几率就低得多了!” 六皇子原本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宗旨,几天观察下来,他发现蓝府好像都是在饭桌上交流意见然后各做各的。 平时看他们互相之间很少交流,吃饭的时候每个人好像都有问题,他今天也就破例开口了。 “蓝公子的意思是后宫要清理人口吗?” “你爹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六皇子点点头“听说太后把那些在宫中养老的太妃都带走了!” “爹说那些太妃们要去水陆庵,不回宫了!” “你听谁说的?” “爹给黄公公交代,让他去皇陵传旨呢!还有那些到年龄的宫女和太监也让出宫去了呢!” “师父,我明天不去宫里可以吗?我想跟着你!” “清查太医院库房你们领教了官员的两张脸,清查后宫,就是让你们看清女人的另一副面孔, 其实宫里宫外都是一样的,你们不做皇上,总要娶妻吧,早点看清楚,免得被女人左右! 宫里的事情很简单,清查账目,核对实物,搜查各宫殿... 你们看着,有些奴才的财物可能比大部分嫔妃都多,要不出问题就怪了!” “那好吧!” “知道你们的工作重点吗?” 刘煜珩想了一下“据我所知,宫里的奴才,很少有不收好处的,这样查,怕是绝大部分都要出宫。” 看一眼九皇子,小胖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也是,这个问题对他来说难了点。 “六皇子,皇上为什么要清查后宫?” 刘煜珩低着头想了一下说“既然清查财物有可能把所有的人赶出去,那就不是这个目的...应该是为了查内奸!” “聪明!看来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刘煜珩点点头,若有所思... 晚饭后蓝樾带着六皇子去练功,赵瑾澜把蓝风和蓝雨叫到书房,赵瑾澜拿出一封信给蓝雨“蓝雨,这是你们明天的回门礼之一,其他的东西你们看着准备,需要什么就拿什么!” “这是什么?”蓝雨拿起信封看了一下“银票还是房契?” “卖身契!” “真的假的?公子,你把我卖给谁了?” “这是公子给沈明山写的一封推荐信,年后让沈大人提前两天出发,把沈明山送到青山书院去!” “这可是份大礼!公子,你早点不拿出来,有了这封信,那些聘礼就省下了!” 赵瑾澜翻了个白眼“你可真有出息,娶媳妇连点聘礼都舍不得!我看沈夫人的样子,大概聘礼他们就没有拆开,又给你陪回来了!” “是的,明月说她娘不让拆,紧着她家有的,她娘估计全装上了,沈大人还问呢,说要不要把他也陪嫁了!” 赵瑾澜笑着说“行了,我看你对沈小姐也很满意,这就行了!” 第32章 吓呆 保国公受了惊吓 蓝风说“蓝雨,要不你们明天就帮忙把沈大人搬过去住吧,大过年的住在店铺里很不方便,你们搬走了,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行,我们明天一回去就帮他们搬家!” 城北皇陵来了一队大内侍卫,接走了在皇陵的太妃和年长的宫人,让她们直接去水陆庵,太后,姜太妃和战王妃却不在其中。 眼看着传旨的太监走出了院子,姜映月有些慌了“姑母,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其他人都走了,连太妃们也要走了,我们什么时候回京?” 太后戏谑的看着姜太妃和姜映月说“战王妃想回京城啊,下辈子吧!” 太后走了,姜映月更急了“姑母,姑母,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啪!”姜太妃狠狠甩了姜映月一个耳光“你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你这个蠢货,当着皇上的面污蔑赵瑾澜和渊儿有染,你的脑子呢!” “姑母,我只是想让表哥...” “你只想让你表哥杀了你!姜映月,你去皇上跟前告发渊儿因为看上赵瑾澜而冷落你,渊儿当着你的面把这盆污水接下的时候,皇上和渊儿就决定不再姑息你了!你还做着回京城的梦,我告诉你,后半生你就在这儿度过了,战王妃!” 姜映月快哭了“可是姑母,皇上还是册封了我...” “赵瑾澜没给你说嘛,不册封,你没资格进皇陵!”姜太妃看了身边的侍女一眼“如花,告诉这个蠢货是怎么回事!” “是!”侍女行了个礼说“王妃,您的奶妈梁麽麽早就被太后收买了,时常撺掇你去王爷的院子,不是让你亲近王爷,而是为了让你激怒王爷... 还有,袁氏和张氏都是太后的人,她们表面和您亲近,目的和梁麽麽一样! 她们给您出点子诬陷王爷,您也不动脑子,拂风都已经把她们杀了,您还是去皇上跟前哭诉,您几岁了,那赵小姐才几岁,这种话您都不过脑子吗?” 姜太妃也走了,和太后斗了半辈子,她们最后都输了,她们都输给了自己的儿子!她们和姜映月这种蠢货不一样,她们是明明白白的斗,明明白白的输,明明白白的死,今天的结局她们不怨任何人! 一大早,蓝风就带着墨兰回来了,蓝雨则带着沈明月和两辆马车去了沈乾丰暂住的店铺,元氏和沈明山在门口迎候,沈乾丰站在妻子身后。 “蓝雨大哥!蓝雨大哥!”看着骑在马上的蓝雨,沈明山马上忘记了娘的嘱咐,跑着迎了过去,沈明月听见了,赶紧掀开车帘“明山,慢点跑,别摔倒了!” 蓝雨下了马,等着沈明山跑过来“蓝雨大哥,我好想你哦!” “骗人的吧,你肯定是想你姐姐了!来上马!”说着就把沈明山抱起来放在马上,沈明山第一次体会骑马的感觉,高兴的咯咯笑,有蓝雨在,他也不怕摔下来。 “蓝雨和媳妇明月见过爹、娘!”一句话,元氏高兴的抹起了眼泪“好,好,快进来,快进来吧!” “哦...我忘了,我该要叫你姐夫了,哈哈哈...”最高兴的就数沈明山了。 店铺的条件简陋,也谈不上什么书房客厅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沈明山偎在蓝雨怀里,片刻也不肯离开。 “爹,这是我家公子给明山的礼物,年后您提前两天出发,把明山送到青山书院,他也该读书了!” “什么?青山书院?!” 沈乾丰惊讶的站了起来,这可是一份天大的礼物!青山书院可是让读书人仰望的存在,青山书院录取学生规矩极多,尤其不看皇家和权贵的面子,不能通过考试,谁也免谈! “娘,这几天就辛苦您多教教明山穿衣、洗脸、收拾书包,他太小衣服洗不了就放在书院外面的浆洗店洗吧!” “蓝雨大哥,哦,不,姐夫,你小看我,我会洗衣服哦,就是拧不干,嘿嘿!” 看沈乾丰拿着信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蓝雨笑了一下“爹,我想和您还有娘商量一件事!” “你说,你说!” “您和娘住在这儿不方便,毕竟这是店铺,我和明月商量了,想让您和娘搬到我们那里去住,今天我和明月就搬到蓝府去了,我们住在外面公子有事找我很不方便! 回门礼我们也没有带过来,怕来回搬着不方便,都放在那边屋子里了!以后您回京述职就住在那里,那也是您和娘的家!” 沈乾丰不停点头,却一句话都没说,说什么都是多余! “娘,我帮您收拾吧,车在门口候着呢,一会我们就帮您搬过去!” “其实也没啥可收拾的,不过...老爷,我们搬过去好吗?” 沈乾丰已经想明白了,他们的女儿是攀上高枝了,这个蓝公子深不可测,楼外楼的东家对他来说可能是最简单的一个身份。 “这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他们也不住,空着也是空着,一个女婿半个儿,他们孝顺我们是应该的!” “就是、就是!姐夫,是要搬到你家去住吗?太好了,今天晚上我和你睡!” “呃...噗嗤!”沈明月先笑了。 上官长安往宫里跑了三趟才请到凌太医,前两天是太医院盘点,任何太医都不准外出,经历了上次的事情,他们对苏院长失望了。 今天要等凌太医给七皇子和八皇子吃完药,又去请示了皇上才把凌太医请到家里。 凌太医一看上官囧的样子也吓了一跳,猛一看上官囧眼神有点涣散,神志不清的样子,看着他的嘴唇老是在动,可是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把完脉,凌太医更吃惊了,上官囧竟然是吓得!谁把他吓成这个样子... “上官大人,最近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保国公是什么时候成这样的?” 上官囧想了一下“家里没发生什么事情啊?前天家父说他要考虑些事情,我们就没打扰他,昨天才发现不对劲,可请不到太医,就请...” “家里来过陌生人吗?” “没有!如果来人我一定会知道的!凌太医,我爹怎么了?” “保国公阳虚脾弱,中气阻隔,三脉散乱,是受了惊吓的症候!” “惊吓?!这从何说起?” “说的是呢!保国公被吓着...下官才被吓着了!”凌太医想了一下“上官大人,保国公现在还习武吗?” “家父早晚习武,从未间断过!” “是否从高处跳下来过?” “没有!家父的功夫基本是马上功夫,他不是江湖剑客,不会高窜低跳!” 上官长安想了一下,到门外招手叫来护院“你们有看见老爷从高处跳下来过吗?” “没有!” “你们在他面前有没有从屋顶或者树上往下跳过?” “没有,我们从不在老爷面前放肆!” 挥手让下人退下去,上官长安进来又给凌太医说了一遍,凌太医摇摇头,他实在不能想象,到底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事情能把上官囧吓成这个样子。 “上官大人,我先给保国公行针,先让保国公睡一觉,明天我再过来!” “如此,多谢凌太医!” 行完针,凌太医带着满脑子疑惑离开上官家,一路上他都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宫里了也没想通。 因为是皇差,他先要去给皇上回话,皇上一听这话也吃了一惊“惊吓?什么事情把上官囧惊吓成这样?” “臣也想不通啊,上官长安也不知道谁吓了他,家里没来过外人,家里人也没有靠近过,就他自己在书房呆着,好好的就成这样了!” 皇上若有所思“难道他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凌太医噎了一下“皇上,哪有自己吓着自己的,他又不是小孩子!” “小孩子被吓着了倒是简单,你还知道他是被什么吓了,可上官囧被吓呆了,谁能知道是什么事?” 凌太医一想也是,上官囧是什么人,就算是造反也不一定能吓到他。 皇上挥挥手“你先去忙吧,忙完了你再去看看!” “遵旨!” 从御书房出来,凌太医猛然想起蓝公子曾让他多和薄先生亲近亲近,薄先生是个医术高人...想到这里,他果断出宫,直奔蓝府。 凌太医出去后皇上四个指头轮流敲击着龙案,自言自语的说“谁能吓着上官囧呢?” 黄兴想了一下,低声说“皇上,是不是...” “你想说什么?” “皇上,最近一段时间京城最大的事情就是那叁佰个死士...莫不是此事和上官囧有关?毕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白无疆所为啊!” “既然和上官囧有关,那他还害怕什么?连个活口都没有!” 黄兴想想也是“那就是...他知道有漏网之鱼?” 皇上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上官囧是你啊!”黄兴尴尬的笑笑站过一边。 “薄先生...薄先生...学生是蓝公子的朋友,有问题想请教前辈!”鬼医坐在树杈上,看着凌太医满院子的找他。 第33章 辩证 才能正确的治疗 凌太医找了一圈没见到人,只好先出去,刚到院门口,嗖的一声从树上飞下来一个人“找我干嘛?” 凌太医连人都没看清楚就赶紧行礼“学生凌...行了行了,你说吧,找我干嘛?” 凌太医刚要开口,又被鬼医打断“先说好了,晚上请我喝酒,否则免开尊口!” “没问题,没问题,学生家里刚好有几瓶陈酿呢!” “那你先去拿酒!” “是!”凌太医乐颠颠的走了,半个时辰之后提着一个食盒和两坛酒进来了,家人连门都没让进! 看凌太医带着下酒菜,鬼医频频点头,是个老实人!吃了菜,喝了酒,鬼医才有了笑脸“说吧,找我什么事!” 听凌太医说完,鬼医劈头就给了凌太医一巴掌“吓得!你也好意思说! 那个老匹夫杀的人比你见的人都多,谁能吓着他!就他那样的,就算听到皇上被杀都不会感到吃惊的,吓得!被你吓得吗?” 凌太医被鬼医训得一愣一愣的,他也不敢反驳,规规矩矩的听训“他那叫‘气迷心’! 他上了年纪了,虽然看起来耳不聋眼不花,但身体的老化是自然规律,谁都无法避免! 比如他睡觉的时候受了凉,或者手里拿了什么重物压倒了胸口上,半睡半醒的时候睁开眼,眼前一片黑,心脉跳动加快,猛然间进入假死状态,如果没人唤醒,就这么就睡过去了!” “啊!”凌太医吓了一跳。 “薄先生,学生可能犯了个错误!刚才学生不能判断他是不是气的,看他一直在躺椅里,睁着眼睛,有进出气却唤不醒,学生就给他施针想让他睡一会...他会不会就这么...睡死?” “会!” “啊!”凌太医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下完了。 “你不去救人,坐地上干嘛?” 凌太医爬起来就跑,又被鬼医一把揪住“你去哪?” “我去救人啊!” “你能救得了吗?” 凌太医泄气了...鬼医松开了手,坏笑着说“你去看看前面有没有人在,不管谁都行!” “是,学生马上去!” 鬼医看着凌太医慌张的背影笑的很开心,这个老傻子也挺好玩,这么大年龄了还这么老实,真是… 今天病院派去姑臧的大夫们回来,其他人都跟着赵瑾澜去病院了,家里只有刚回来的蓝雨,凌太医就把蓝雨给叫来了。 “小子,你怎么在家呆着呢?” “我今天搬家呢,刚搬过来!薄先生,您找我什么事?” “你跟着这个笨蛋去救个人!” 凌太医和蓝雨刚转身要走,鬼医在后面喊了一嗓子“小子,上官家很有钱的,给的元宝少了你救一半就行了!” 凌太医脚下一个踉跄,僵硬的转身看鬼医,蓝雨倒是答应的很干脆“知道啦!” 上官长安看凌太医去而复返,赶紧迎上来“凌太医,是不是找到办法了?” “上官大人,让你家的人赶紧把保国公搬到书房,坐在刚才的地方!” 把上官囧摆好,凌太医转头看了一眼蓝雨,蓝雨拿出一条黑色的蒙面巾蒙住脸,凌太医用银针扎上官囧的人中,上官囧悠悠的睁开了眼,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动作,既不认人,也不看人。 蓝雨又检查了一遍,确定上官囧确实无意识,转身从上官长安的手里拿过一把钢刀,凌太医和上官长安退到门口。 蓝雨把手里的刀舞的呼呼响,然后照着上官囧的脑袋就劈过去,刀落在桌案上上官囧本能的翻身掉下躺椅“啊...” 上官长安和凌太医松了一口气,赶紧扶起上官囧“爹!爹您没事吧?” “刺客,刺客!” “爹,没有刺客,这是凌太医为了救您想出来的办法!” “救我?我怎么了?我刚才睡了一会...” 凌太医把完脉松了一口气“上官大人放心,保国公已经无恙,保国公只是气迷心窍而已,可能睡觉的时候手放在胸口,做梦魇住了! 保国公虽然耳聪目明,但人的身体衰老是自然规律,人的意志改变不了的!以后注意不要在太窄的地方睡觉,年龄大的人,身边不要离开人!” “是是是,多谢凌太医!” 凌太医和蓝雨走了,上官囧是清醒了,可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却总也想不起来。 “蓝侍卫,你给上官囧把脉看出什么没有?” 蓝雨笑笑“凌太医还在纠结上官囧是被吓得还是气迷心窍是不是?” “是啊,我第一次见到这种病症是‘气迷心’以前我们都当惊吓治疗的,开些朱砂之类的安神药,没想到,真没想到‘气迷心’竟然是这样治疗的,蓝公子说的没错,学无止境,活到老学到老!” “凌太医,这也不能怪您,你们在宫里,多得是文献古籍,可是,提高医术的根本是多治病人,多见识些病例!就算相同的病由于个体差异,表现也不尽相同的,见识多了就不奇怪了!” “蓝侍卫说的对,老夫受教了!” “凌太医客气了!” 上官长安扶着上官囧去卧室休息,管家在他们走后把门关上,门关上的瞬间,屋里的桌案却应声成了两半... 城南的病院里一群大夫正说的眉飞色舞,口沫横飞,赵瑾澜坐在上座,病院的股东傅东海、钟阳更是笑的嘴都合不拢。 既然这些膏药和药丸的效果这么好,那么,蓝公子那些关于治疗瘟疫的药丸对他们来说日进斗金一点问题都没有。 既然是金娃娃,说什么也不能落在别人手里,钟阳对赵瑾澜一拱手“蓝公子,病院已经开始接诊病人,城南的街市也已经颇具规模,比当初蓝公子给我们规划的蓝图更加恢弘,蓝公子,您之前承诺的要把治疗疫病的药方卖给我们,不知何时可以兑现!” 赵瑾澜呵呵一笑“钟掌柜也是个急性子,药方我已经带来了,做法还是不变,药方交给张大夫他们去验证,找出特殊病例和一般病例,回来调整用药用量之后开始批量制作,人命关天,希望各位谨遵约定,制药虽繁却不能省工省料!”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傅东海年龄较长,捋一下胡须“蓝公子放心,老夫做了一辈子药,知道利害,静安寺救苦救难的义举值得我们效仿!” “傅当家抬举!我们把汤药做成药丸,取的是求大同,也就是异病同治的原理,但病和其他手工制作不同,既然可以异病同治,也就存在同病异治,也就是疫病中最容易被忽略的现象! 病人有类似疫病的症状,却不是疫病,但却有可能病源相同,如果不能差别对待,药丸便不能推广,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 张太医对此深有体会,从战王到宁王,再到西北的广大将士和他们带回来的特殊病例,无一不验证着赵瑾澜的说法。 “各位掌柜,我们也从西北带来了一些特殊病例,就是刚才蓝公子说的那种情况,不管表征还是脉象都相同,却无法用同样的药治疗,各位掌柜不如和我们一起去病院的病房去看看,也让蓝公子给我们分析一下!” “如此甚好!我们正有此意!” 张太医几人都是行家,也都是不看人脸色的人,带回来的病人也都很有典型性。给十几个人逐一诊脉之后,赵瑾澜边洗手边问张大夫“张大夫,对这几个人,您有什么看法吗?” 张大夫想了一下“这些人患病的时间都比较长,最长的这个已经十二年了,中间断续的吃过药,也用偏方泡脚泡腿,因为治疗间断,所以至今未愈,其他时间短的也基本属于治疗间断,成了顽固性关节病,我打算先用盐敷结合针灸,先打开痹阻再服用汤药!” “还有呢?” “还有三个关节变形的,可能需要清除骨刺!” 能说出这些,就说明张大夫足够用心了,人已经带回来了,就说明张大夫他们治不了这些人,赵瑾澜也没有再为难他。 “张大夫,您带回来的所有病例都和战王的病情有本质的不同,您要认真区分!有的是纯粹的严寒冻伤!有的是关节软骨过度磨损!有的是风邪湿毒入血!还有的是骨头受伤后没有彻底治愈引起的骨密度降低,骨质脆,易骨折,但是并不是关节病!还有一个纯粹是外伤! 这些病号需要你们仔细甄别写出治疗方案,把你们的看家本领都拿出来,有什么需要就让人去叫我!” 三名大夫很快就领会了赵瑾澜的意思,陈大夫和柳大夫也治疗过战王,最终无功而返,这次听说张大夫全程参与了治疗战王,还把战王治好了,他们也希望蓝公子能够毫无保留的教他们,可是...为什么让他们自己看呢? 张大夫却果断点头“我知道了,我们会给每一个人写好医案和病情分析,到时候还请蓝公子不吝赐教!” 一大早,黄兴传旨让所有的后妃着素服到贞观殿,让大家有点摸不着头脑,问黄兴,黄兴说不知道。 第34章 教导 从做个好爹开始 娘娘们前脚离开了殿阁,后脚众皇子就带着人到了后宫花园,四皇子一转身拦住了大家“大哥、二哥、六弟,这件事情我们需要想一下怎么办! 清查后宫账目不同于清查太医院,一不小心咱们几个可能就要面对母妃的责骂!当然,这都是小事,关键是...我们准备如何完成父皇交办的事情!” 刘煜宸点点头“四弟说的是,事不关己的时候我们可能都能做到公正无私,现在事关自身...我们都是宫里长大的,都知道宫里的猫腻,恐怕我们的母妃都不能幸免,区别只在多少!” 刘煜捷说“父皇说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可我们也不能拒绝,这也是父皇交给我们的差事!” 三个人都看着坐在轮椅上不说话的六皇子“六弟,你怎么想?” 刘煜珩嘴角翘了一下“大哥也说了不能拒绝,我没想什么!”然后扭头喊在花园里玩雪的九皇子“九弟,你说怎么办?” 九皇子两手冻得通红,手里团着一个雪球“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我又不当皇上,我不用考虑这些!” 刘煜云一把夺过雪球,蹭了一下九皇子的脸“你个小坏蛋,我也不想当皇上,我要说不干,你觉得父皇会赏我吗?” 刘煜捷笑着说“父皇会赏你一巴掌!做不做皇上都要先做好皇子,这还仅仅是涉及到娘亲,到了朝政上怎么办?就算没有母妃也有舅舅,涉及到他们了怎么办?往哪躲?” 刘煜珩微笑着说“我们就照大哥说的做吧,我们和父皇换位思考,站在父皇的位置上,父皇希望这件事怎么办,或者说,你希望这件事怎么办!” 话说的这么明白,还有谁听不懂呢,刘煜宸想了一下说“我有个办法,你们看看行不行!” 刘煜宸说完九皇子和六皇子对视一眼,笑的像偷了鸡的狐狸。 刘煜云抓着九皇子,威胁要把雪球塞进他脖子“说吧,你俩笑啥呢?别以为我没看见,说,你和六弟捣什么鬼呢?” “我们哪有捣鬼啊,你看见了?” “你师父今天怎么没来?” “我师父又不是皇子,他来干什么?” “那前两天他怎么来了?” “清查太医院的库房是爹的意思,那是让我师父得罪人,他现在还生气呢!” “快说,要不然我把雪球塞你脖子里!” “你不敢,你要把雪球塞我脖子里...嘿嘿...我师父能让你天天哭...” “嘿...你还敢威胁我...” 九皇子笑着跑到刘煜捷跟前,两下爬到他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大哥救命啊...” 刘煜珩笑着说“我们笑的是蓝公子料事如神,昨天晚饭的时候九弟问他今天来不来,他说他有其他事不来! 九弟问他查库要注意哪些事情,蓝公子说宫里的事情他也不懂,让我们听二哥的就行!他说二哥一向公私分明,只要是父皇交办的事情,大哥和二哥都不会徇私,果然...” 刘煜宸若有所思的说“此事是父皇对我们一个最基本的考验!看我们能不能公正处事,因为...公生明,廉生威!” “我师父就是这样的哦,楼外楼三十多个分店,没有一个人贪污的!” 刘煜云撇撇嘴“你师父就是个魔鬼,谁敢贪污?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皇后带着一众嫔妃到了贞观殿,发现大殿中间摆着一圈桌子,桌子上方拉着布幔。黄兴说皇上要对太医院的大夫进行一次彻底考核,考核的标准就是给各位娘娘诊脉,并认真记录下来,请各位娘娘配合!诊脉时伸出手,但不要说话。 另一边,两个太监正在记录太医对应的每一个人,诊脉的太医和使唤太医们则在自己的处方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看到刘煜宸几人早早就回来了,皇上有点纳闷“你们这是查完了,还是没查就回来了?” 刘煜捷出来回话“回父皇,我们已经查完了,现在回来核对账目出入的!” “这么快!” “这都多亏了二弟,他想出了一个互换清查的办法,各宫的主管都熟悉宫里的流程和纰漏,再加上清点实物,一个殿阁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完了!六弟和九弟的记账方法也很特别,速度很快,基本就是当场就可以结账!” 皇上点点头“嗯,你们都用心了!你们商量一下再拿出一个处置办法!” 刘煜捷和刘煜宸对视一眼,刘煜捷说出了自己的困惑“父皇,我们拿主意...不合适吧!” 话到嘴边皇上想起来这是儿子,不是臣子,他现在是要教化还不到判断正确错误的时候,他缓缓把身子靠在椅背上,让刘煜捷和刘煜宸坐下才开口。 “朕明白你们的顾虑,你们现在还没有正式从政,所以,不管是太医院还是内宫,都是让你们练手,一是让你们了解相关事宜,其次当然是这些事情与你们息息相关! 从你们的出生,或者更早一点,从你们的母妃有了你们开始,你们能否活下来,能否好好地长大都和太医院息息相关! 过去,朕也没有把太医院看的有多重要,但是,在朕经历生死之后,在朕的儿子们经历生死之后,朕必须要正确看待太医院! 不管是煜珩还是煜麒煜麟和小九儿,都让朕刻骨铭心寝食难安,以后,不管你们谁继承了皇位,首要的一条就是要重视生命! 在宫内重视你们自己的命,包括你们的儿女!在宫外重视百姓的命,这两条命是大周繁荣的根本!” 停了一下,皇上接着说“至于后宫...通过这次查账,你们一定发现了不少问题吧!来,你们说出来,咱们父子共同参详,这里没有朝臣,你们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你们的皇爷爷继位是在军营里,朕继位虽然在宫里,但那时你们的皇爷爷病的已经很重了,很多事情没办法教朕! 到了你们...趁着还有精力,朕就先从当一个好爹开始,说吧!” 长幼有序,从刘煜捷先开始“父皇,昭阳宫的账目有接不上的地方,之前的管事被处罚,新管事鲁麽麽除了日常宫中分发的物品,暂时没有新领物品的记录! 但...近来昭阳宫的支出较大,上官家的小姐在宫中陪伴母后,儿臣已经告诉鲁麽麽,上官家小姐的吃穿用度由她们自己负担,不得从宫中支取! 他们既不是宫妃,也不是公主,既然不是宫中的编制,费用理应自理!” “那你就不怕外人说朕小气嘛!” “父皇准许她们进宫已经是恩典,若是后宫都把亲眷接入宫中常驻,既乱了宫中的章法,也增加了国库的开支,还会助长她们轻慢律法的气焰,上官美琳便是如此! 因此,儿臣觉得,如无必要,还是要限制亲眷入宫的次数,更不能常驻!” “好,你说的对,就照你说的办!今天朕也把为什么让上官家的小姐住在宫中的原因给你们说一下!但此事仅限于你们个人知道,你们日后都会碰到这种事情! 保国公上官囧功在社稷,他的兄弟和儿子都为国捐躯了,儿子辈就剩下上官长安,孙子辈也是一脉单传!但这不是上官家践踏宫规律法的资本,上官美琳的作为你们比朕清楚,剩下的这几个也不是懂规矩的! 上官美琳腰斩,这在一般家里都要谨小慎微,不说夹着尾巴做人,最起码也要低调行事! 可上官长安纠集大臣在朝堂上公然要求为上官美琳免罪,还拿出上官家以往的功绩来说事,这就是逼宫!若不严惩,其他人就会效法! 不管是才学还是为官的时间,上官长安都不该不懂宫规律法,他敢这样做就是有恃无恐,认为朕不敢动上官家! 对子女,上官长安也是纵容多于管教!便是在宫中受教,上官美丽还是死在了宫中!把这几个留在宫中让你母后教导...朕不能把上官家的后代都杀完啊!” 刘煜捷和刘煜宸几个对视一眼,四人都跪下“谢父皇教导!” 刘煜珩不能下跪,也谢恩了,他心中的震动不小,也明白了为什么父皇留下了妹妹和母妃的命。 皇上叹了口气“你们起来吧!上官囧年事已高,且为人谨慎,这些错追究不到他的身上! 上官狄克己复礼,好学上进,朕已命他赴姑臧戍边!朕这不是贬黜他,上官囧的大半功绩都是在金州,上官狄去那里是继承上官囧的功绩! 上官长安多年来一直鼓励教唆儿子广结党羽,上官狄从不附和,保护好上官狄不受上官长安的牵连,朕就对得起上官家的付出! 上官家的这两个小姐就看她们的造化吧!明天就让她们出宫,上官长安朕也不会再让他升官!” 看着刘煜珩的表情,皇上叹口气“煜珩,你心里是不是一直在埋怨父皇,怪父皇没有给你报仇,没给你出头!” 第35章 外戚 舅舅首先是臣子 刘煜珩说“父皇,儿臣无怨无悔!相比上官家,郁家的情形更加艰难,儿臣懂!她们是儿臣的娘亲和妹妹,就算不在宫里,在一般的人家也是无可奈何! 小金子不过普通农家子弟,一样也被父母放弃,这怪不到父皇身上!” 皇上叹口气“你们都是好孩子!朕不是要震慑谁,也不是要铲除谁,如果上官美琳不伏法,你们可以想见后面是什么情形! 她们不收敛,她们的父母不管教...那朕只能铲除上官一族!昏君也好、暴君也罢,都不是天生的!” 刘煜宸说“父皇!您的苦心儿臣都明白了,通过此次清查,儿臣等还发现了一个问题!除了宫妃之外,各宫的大太监,掌宫麽麽基本是贪腐偷盗的主力,儿臣认为对这些人更要严惩! 通常位份高的嫔妃账目差额大多是自己知情的支出,而位分低的,父皇的例赏这些宫妃大多见不到就被太监和麽麽瓜分了。 不管恩宠还是疏离都是父皇的事情,绝不允许这些奴才跟着捧高踩低,否则,六弟和九弟甚至七弟和八弟的事情就不能避免!” 刘煜宸的话激起了父子间的共鸣“你比你大哥在这方面开窍更早一点,你做的也很好,所以朕不太担心你被人拐带,但白家的情况又有不同! 邙山一战,除你母妃外白家父子兄弟全都殉国,你外祖母要把你母妃许给自己的侄子,你母妃不愿意就偷跑了,恰巧父皇回京遇上救了她! 白无疆虽是兄长,可他们并不亲近,嫡庶的隔阂是从小生成的,这些年,你母妃的内心一直处于恐慌中,朕对她也多是安慰! 刘氏心机深重,她探查到你母妃对嫡庶的纠结,便不遗余力的诱劝你母妃让白菁华给你做皇子妃,好在你心思清明,白无疆也无此打算,朕也就没有为难他! 朕不相信白菁华会突然之间对姐姐下手,这些凶残的本性都是日积月累养成的,白无疆如果还不反省,那他的晚景就堪忧了!” 刘煜宸很坦荡的说“父皇说的是!南山死士案白家有很大的嫌疑,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但儿臣和大哥一定会竭尽全力侦破!” 皇上点点头,儿子能说出这么坦荡的话,他真的很欣慰“好!你们有问题多请教冯朝阳!” 兄弟俩齐齐说“是!” “煜云,你很聪明,也很自律,为了表明自己没有夺嫡之心你就去弄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事! 你不想让蔡家参与朝事,你也不能把蔡家小姐扔给一个船夫,蔡家是世族,你让他们颜面何存!” 刘煜云一本正经的说“父皇说的是!儿臣认为蔡家的所为和儿臣的荒唐不是一回事!如果没有切肤之痛的教训,儿臣就始终不能摆脱他们的纠缠!” 看了刘煜捷一眼,刘煜云才说“大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照顾了母后的面子,结果却换来上官家一次又一次的变本加厉! 如果这就能让他们消停也行啊,但…这几次宫宴上,连上官美舒那样的货色都理直气壮的出来指责赵小姐,他们丝毫都不顾大哥的脸面,感觉这个天下就是上官家的人说了算! 上官长恒说得清楚,不管他女儿做了什么都不能打上官家的人!一个礼判,他哪来的胆子! 上官美舒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皇后答应她做大皇子正妃…这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大哥的感受和父皇颜面,是可忍孰不可忍! 跟上官家相比,蔡家一点都不逊色,竟然敢把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用到皇子身上,如果表妹无辜倒也罢了,但她是帮凶,那就对不住了,她不要脸我便不用给她脸! 儿臣很赞成二哥的做法,舅舅首先是臣子,外甥并没有先给你摆皇子的排场,但你却先生了拿捏主子的心思,那就不能怪我还手!姑息,足以养奸!” 皇上笑着点点头“好,你说得好!你们说的都对!你们比朕当初可强太多了!”皇上连着在自己的腿上拍了几巴掌,叹了口气,又抿着嘴点了点头。 “父皇今天很欣慰,也很高兴!朕继承皇位的时候……那时候…那时候…” 皇上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语重心长的说“说是天之骄子,可是你们和朕一样,在很多时候咱们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 每一个皇上都知道后宫的弊病,可后宫和前朝,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最后为了朝政稳定还是不了了之! 朕希望你们有好的办法能够堵住这些漏洞,让这些悲剧不再发生!朕一直渴望大周强大,朕的女儿出嫁不再是为了大周,而是因为她喜欢! 也希望朝政清明,你们迎娶的小姐都是因为你们喜欢,而不是为了壮大自己的裙带关系! 可现实是大周还很弱,自保尚且很勉强,开疆拓土更无从谈起,不过,有你们今日的举动,大周便多了一份希望!” “儿臣谨记在心!” 赵瑾澜回到家,蕙兰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和衣服,沐浴更衣之后蓝星和蓝樾来汇报调查结果,看着她懒洋洋的样子,蓝风替换下了蕙兰“蕙兰,你去做几个艾灸团,一会给公子灸一下膝盖和脚心!” “是,大哥!” 蓝樾递给赵瑾澜一张纸说“公子,我去调查了三家,只有西市德居坊焦秀才的女儿比较靠谱,只是焦秀才家境一般,家里就靠他给几个西市的富户子弟教书赚钱! 有一儿一女,女儿今年二十三岁了,之前也有几家人上门求娶,但是都被他的妻妹,就是焦海棠的小姨给搅了! 她小姨先是想把焦海棠许给她夫家的侄子为妾,焦秀才不答应。后来又想给自己儿子做妾,也被焦秀才拒绝了。 今年更过分想把焦海棠给自己的男人做妾,被焦秀才轮着扫帚给赶出去了,两家断绝了关系,可这边只要给焦海棠议亲,她小姨必定会登门说焦海棠的坏话!” “既然焦秀才不让女儿做小,那她的庚帖是怎么到了祖母手中的?” “焦海棠的庚帖是赵叔给的!这个媒婆心底比较善良,觉得焦秀才和焦海棠人都不错,但她家的条件肯定没法被老夫人选中,她又想帮焦家一把,于是就把老爷的情况给焦秀才说了,谁知焦秀才满口同意,赵叔也给张媒婆说了,老爷最少要娶二房夫人,焦秀才也没意见!” “为什么?他不是不让女儿做妾吗?” “这个还不太清楚,可能是焦秀才怕女儿年龄越来越大更不好嫁了吧!” “另外两家什么情况?” “官宦人家的小姐要嫁给老爷,基本是看中了公子您和大皇子的婚事,想借着您这个梯子飞黄腾达,父母的想法如此,小姐们的想法更露骨!” “这种人家应该居多,咱们也不能改变什么,远离就是了!” 蓝樾赶紧说“公子,解家小姐这个情况有点复杂,先说解云贝吧,她是给蒋卓守望门寡,但这些年不嫁并不是解晨绪不允许,也不是没人提亲,而是解云贝一直喜欢熊太师的长孙熊天佐! 熊天佐和蒋卓是莫逆之交,蒋家下聘,解晨绪也没有问她的意见就答应了,后来解云贝苦求哥哥,但解晨绪说他不能出尔反尔,就这样错点了鸳鸯谱! 熊天佐得知蒋解两家定亲的消息,很快就去了青山书院求学,熊家也没人知道熊天佐喜欢解云贝! 可谁承想蒋卓第一次上战场就为国捐躯了,可那熊太师就是个老顽固,他怎么会允许熊家长孙娶个望门寡的孙媳,解云贝和熊天佐再次相见只能是泪眼望泪眼,徒叹奈何!” 赵瑾澜接话“老天爷总算是给人留了一条活路,解云贝守着望门寡,就算不嫁人,别人也不能说她什么,只是辜负了这大好青春啊!” “谁说不是呢!解云贝不嫁还有个挡箭牌,解云珊就有点麻烦了,解云珊一直暗恋二皇子,但她自己也知道她不能嫁给二皇子,麻烦的就是解云珊这些年一直以二皇子为标榜挑选夫婿,所以到今天也没嫁出去。!” 赵瑾澜把手里的纸拍在桌上“快拉倒吧,我敢肯定她暗恋的人绝不是二皇子!首先二皇子比她小好几岁,皇上绝不会同意! 其次,她是三皇子的小姨,嫁给二皇子,这叫什么事?普通百姓就算了,皇家可丢不起这个人,解晨绪也绝不会同意!” 蓝樾挠挠头不解的说“那她暗恋的是谁?” 赵瑾澜撇撇嘴“我估计她都不一定认识二皇子...只因为二皇子是京城世家子弟中最高的标杆,她明知无人能及才这么说的! 拿二皇子做比较只是个障眼法,你再去打探,这个消息肯定有误!弄不清楚我就把解云珊嫁给你!” 蓝樾咬着手指头把他打探消息的过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公子,她不会是...” 在蓝樾的话说出口之前,蓝风打断了他“闭嘴!” 第36章 提亲 太师亲自上门了 蓝樾和赵瑾澜互相看着狂眨眼睛,一副心照不宣又因为害怕蓝风而不敢说的表情,蓝星在旁边闷声吭哧着憋的很难受。 蓝风的表情很严肃“解家的事情就这样了,想办法回了皇上吧!” 赵瑾澜做出一副小乖乖的样子“好,我知道了!” “噗嗤!” 赵瑾澜的样子成功的让蓝星破功“公子,你想笑就笑呗,看你这样憋的多难受啊...哈哈...” “咯咯咯...”赵瑾澜马上就笑了,蓝风跟着也笑了“蓝樾,再去查!” 蓝雨在院子里就听见赵瑾澜笑了“公子,你捡到钱了笑的这么开心?” 赵瑾澜张嘴就来“我准备给你娶个二房!” 蓝雨知道她的秉性,撇了一下嘴“你还是给自己娶个二房吧,我就算了!你猜猜,今天谁去咱家了?” 赵瑾澜无所谓的说“只要不是上官囧和白无疆,谁去我都不奇怪!” “这个人你一定会奇怪!是熊太师!熊太师听说老爷要续弦,亲自拿着他孙女的八字送到了府上!” “孙女?他哪来的孙女?他孙女几岁?” “哈哈哈...” 看赵瑾澜这样,几个人哈哈大笑,公子不喜欢这些官家小姐,没办法! 蓝雨笑着说“熊太师的孙女叫熊天翊,是熊天佐的妹妹,熊天佑的姐姐,因为熊天佐尚未成亲,所以熊天翊也还待字闺中,比熊天佐小一岁,今年二十二岁!” “熊太师的儿子呢?” “熊太师的儿子原是户部尚书,五年前遂州大水他去赈灾,水患过后遂州又发生了瘟疫,熊尚书身染疫病为国捐躯了,连尸骨都没有运回京城!熊尚书的夫人在他死后一病不起,拖了一年多就死了!” “熊太师...”赵瑾澜不往下说了,说什么好像也没什么用。 蓝风问蓝雨“你去看一下这个熊天翊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 蓝风又安慰赵瑾澜“你也别多想了,疫情年年都有,我们只能尽力避免以后死人,几年前的事情咱们无能为力!” 熊太师一直和赵方瑜聊天,直到赵天成回来“下官拜见熊太师!” “好了,好了,启岳啊,我是登门来求你的,你就不要多礼了!” “太师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说什么求,您折煞下官了!” “来吧,坐下,咱们都坐下说话!” 熊太师伸手拉过赵天成,在椅子上坐下“人家都说我是个老古董,礼数多规矩多,我看你这个武将的规矩比我这个酸儒还多!方瑜,别藏着了,把赵小姐的好茶拿出来让我尝尝吧!” “哦...好好好!”赵方瑜赶紧去收拾茶具。 “我前段时间进宫,有幸尝了令爱给皇上的茶叶,真的是唇齿留香,从此念念不忘啊,有没有多余的,今天给我拿点?” “哈哈哈...” 赵天成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熊太师也是性情中人,和朝堂上的表现大相径庭啊!” “朝堂上那是摆给别人看的!咱们现在是自家人说话,摆那些干什么?再说了,如果我在朝堂上像这样的话,皇上和百官一定以为我疯了!” “哈哈哈...”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完全没有了在朝堂上的陌生感和拘谨感。 赵方瑜和赵海提着茶炉,拿着茶具进来,熊太师自告奋勇的开始整理茶具“这个活还是我来干,论茶道,你们肯定没我强!” “这是肯定的,熊太师请!”赵天成转身又给赵方瑜说“大哥,澜儿拿回来的茶叶还有吗?给熊太师准备一份!” 赵海接话“老爷,我这就去准备!” 熊太师招手“方瑜,你也坐下,来尝尝老头子泡茶的手艺!” “是!” 赵天成和赵方瑜都是晚辈,在熊太师跟前当然规规矩矩。 沸水入壶,屋子里弥漫着岩茶特有的香味,熊太师深深吸了一下,陶醉在茶香里。 “启岳啊,听说你要续弦,我今天来是替孙女提亲的,这是她的生辰八字,你看看!” “什么?”赵天成惊得手里的茶水都洒了。 熊太师心疼的直嚷嚷“哎呀,你好好喝茶,多浪费啊...” 赵方瑜赶紧解释“是啊,我刚才陪着熊太师聊了很久了,就是等你回来呢,熊太师是来给孙女熊天翊提亲的!想让熊小姐给你做继室!”别说赵天成,就是他也觉得意外。 赵天成想了一下说“熊太师,这不合适吧!我是一介武夫,现在不过是个三品侍郎...” 熊太师摆摆手“启岳啊,话不能这么说,皇上官大,可熊家的女儿不许进宫!京城权贵云集,但真正能入我老头子眼的没几个!你的官职小,还是续弦,可你的人品德行在我老头子眼里贵不可言!” “熊太师折煞下官了!” 一口气喝完杯中的茶,又斟了一杯,熊太师一脸享受的说“启岳,先说你的父亲,当年甘州一战,你父亲为了救回临阵抗命的郝俊最终殉国! 可他临终却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不管是他还是儿子都不满意的女人,只因大周缺将!此为大义,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父亲在自己的怀里逝去,你没有抱怨没有寻仇,遵循父亲的叮嘱娶了郝氏,又苦劝好友江山为重放过郝家,此为大仁,非血脉传承的忠义做不到! 郝氏家教极差,难言贤德!你背着不孝的骂名把自己的母亲送到了家庙,你是怕你长期不在家,郝氏与你母亲起了冲突,郝家就有灭门之祸,你这是大孝! 彼时新皇登基朝政不稳,边关冲突不断,虽说大周不是郝家能保平安的,但在边关,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军心稳定,若非秉性忠厚你做不到如此,要知道,官员不孝是要影响仕途的! 在贺晓晴的事情上你宁折不弯,又让贺晓晴母女在赵府生活!在大是大非上你忍辱负重,在家长里短上你体贴宽容,在老夫眼中你就是个完美的人,就算是继室老夫也无怨言!” “老太师如此抬举,让下官无地自容!” “行了,别拽文了,你就说行不行吧!” “噗嗤!” 赵方瑜没忍住笑了“熊太师真是快人快语,果然和传说不同!只是...” 熊太师打断了赵方瑜“刚才你已经说过了,启岳要娶两房夫人,赵小姐的这个考虑很周全! 赵大公子和赵小姐基本成年,娶二房夫人,让幼弟和幼妹互相有个陪伴,也表示她和大哥没有争夺家产之心!都是好孩子,启岳教导有方,老夫没有异议! 只是有个条件,要先娶我的孙女,七天后二夫人方可入府!” 赵天成十分为难“熊太师,我和您孙女真的不合适,我已经年过半百,您孙女青春正好,这...这不是耽误您孙女的前途吗?” 熊太师连着喝了两杯茶才开口“启岳,你知道世家为什么历经朝代更迭而不衰吗?世家在婚嫁上更看重人品而不是家世! 世家也有悔婚的,但多跟身家没有关系!而是和当事人的人品或者其父母的人品有关!世事无常,要想子孙绵延,首先要人品正,符合天道之数!” 晚饭时分,九皇子和六皇子从宫里回来了“师父...师父...我回来了...”刚进院子九皇子就喊起来了。 沈明月端着一个托盘,看见九皇子和坐在轮椅上的六皇子赶紧行礼“奴婢见过六皇子、九皇子!” 九皇子停下奔跑的脚步“咦?你不是蓝府的人吧?你是谁?” “奴婢沈氏...” 蓝雨刚好出来“小胖子,这是我媳妇!你们回来了?刚好开饭了!” “哦,这就是你的新娘子啊!蓝雨,你成亲了,那以后谁给我洗澡啊?” 蓝雨坏笑着说“让我媳妇给你洗!” 沈明月羞的低下了头,九皇子把嘴一撇“蓝雨,你太坏了!”嘴上说着就冲过来打蓝雨。 “明月,你先给公子把饭端过去吧!” 蓝雨笑嘻嘻的拉开架势迎战,不时要求九皇子把不到位的招式重新来过,六皇子在一边微笑的看着,其实蓝府更像家! 赵瑾澜正和蓝风说话,看见沈明月端着盘子进来,笑着问“明月,怎么是你端饭过来啊?其他人呢?” “蓝公子,这是奴婢应该做的...”赵瑾澜脸上没了笑容。 “蕙兰,你去把蓝雨和墨兰叫过来!” “是!” 沈明月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有点忐忑,赵瑾澜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椅子上“明月,以后不要再自称奴婢! 蓝风和蓝雨都是我的哥哥,虽然他们不姓赵,但我也是蓝锦钰!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都是亲人! 以后这些端茶倒水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来做,你和墨兰都是这个家的主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去做!” “公子,你找我?” 蓝雨和墨兰都进来了,墨兰偷偷看一眼低头看书的蓝风,蓝风没有抬头。 “墨兰,你现在成亲了,我想交一点正经的事情给你和明月做,想云裳在城里和城南各有一个铺子,我想交给你们去经营,还有花想容胭脂铺和城南的两个小饭馆,以后都算你们的私产,明天墨兰和明月去找赵叔拿房契!” 第37章 感恩 先归拢工地杂物 蓝雨眨眨眼“公子,这个也太多了吧,你好歹给蓝星和蓝樾留点啊!” “嗯,你这也算是提醒我了,你们两家一家管一个,负责给他俩娶媳妇安家!你们俩个好好帮媳妇经营店铺,到时候蓝星和蓝樾娶媳妇没钱...嗯,就把你们的媳妇卖了!” 墨兰和沈明月都低头抿着嘴笑,蓝雨夸张的张大嘴“公子,不是吧,你小气就算了,还这么狠,好不容易骗个媳妇这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赵瑾澜不理他,给墨兰和沈明月说“墨兰,以后家里的事情你们不用管了,我这里有蕙兰和丁香就行了! 明月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你要好好教她!我让赵海在车行订了两辆马车,你们一人一辆,以后不许骑马了!” “师父!”九皇子几乎是跳进来的,进门就扑倒赵瑾澜身上“师父,我好想你,啵!”六皇子微笑的看着师徒俩。 “在外面疯了一天了,你的爪子洗了没?” “洗过了!” “六皇子,你的脚怎么样了?” “我已经尝试着下地了,稍微有点疼,薄先生这两天教我练功,说是有助于血脉流通,对我的脚康复有好处!” 薄先生教你的功夫可不止是对脚有好处,只是练起来比较辛苦,何况,你现在才开始练功,就更辛苦了!” “蓝公子放心,这点苦我还是能吃的!” 年底下事情很多,比较杂乱,转眼就到了年三十,城里的官眷在忙碌着宫宴的事情,城南今天也是格外热闹! 奔着双份工钱,干活的人都刻意忘了年三十,临走答应孩子老娘和媳妇,今天领了工钱多买些米面回来! 谁成想,今天不干活,吃过早饭赵林和春兰就把大家召集起来,给大家结算了这七天的工钱,又每人发了一个带号码的竹签,到刘记肉铺和毛记菜蔬铺子领肉和白菜,这下可把这些人高兴坏了,一时间人声鼎沸,大伙儿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张根生父子三人和两个儿媳都来工地上干活了,附近的村民就数他家来的人最多,没办法,他的父母都在世,还有三个孩子。 往年就指着那几亩地,今年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母亲在家管着孩子,他们父子三人都来打工,第二天就把媳妇也带来了,想着多挣点钱。 女人家在工地上能干的活有限,可东家不嫌弃,赵管家还很照顾她们,张根生一直心怀感激。 “爹,你们先去排队,我和根水去把工地上的东西再归拢一下,明天不上工,万一刮大风,容易出事!” 张炳也是个知恩图报的老实人,把手里的竹签交给儿子“给,这个你先收好,我们一起去收拾,那么多人排着也是费时间,咱们收拾完了再去!” 给民工发完钱,赵林收拾好账本交给春兰“春兰,你把账本收好,我去工地上看看,万一有没放好的砖瓦,别刮风的时候掉下来打掉了!” “行,你去吧!” 赵林出来就听见尚未完工的房舍间传出响动,他以为是谁在偷偷拿东西,走到跟前一看,是张根生一家在归拢木材和砖瓦。 “根生,你们干啥呢?是不是什么东西掉了,找到了吗?” “赵管家,不是东西掉了,我爹看排队的人多,等着也是耗时,就来把这些没放好的东西归拢一下,万一刮风,怕砸坏了墙柱!” “张兄弟有心了!你们还是先去领东西吧,场地杂乱,你们去晚了,怕是领不到好肉菜了!” 张炳放下手里的木头,拍拍衣服上的土“不妨事!穷苦人家,没什么讲究,只要是肉就行了,往常一年都吃不到一次肉,日子也过来了! 我家儿媳在这里做工,多得赵管家关照,也还拿着两份钱,人心,要知足!这点活计不算什么,就算没有了,我们自己花钱买肉吃也高兴!” 赵林点头笑笑,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楼外楼和福瑞祥两家大概六七百人,卯时初刻开始分发,不到一个时辰基本上都分光了,刘记肉铺的刘掌柜看着剩下的七八块肉,心里疑惑着是不是分肉的时候分多了,再数一下竹签,还少五个人。 赵林笑着走进来“刘掌柜,是不是肉不够了?” “赵管家!不是不够了,是多出来了,不知道谁没来领!” 赵林打量了一下堆在地上的猪蹄、猪头和下水问老板“刘掌柜,这些东西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头蹄下水都是你们付过钱的,待会我清洗之后都要送到楼外楼的,赵管家不是怕我贪污吧!” “我们买的我当然知道,我问的是其他肉铺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头蹄有时候会有人买,因为便宜,也都是穷人买了解馋,肠肚这些都是稍作清洗卖给有钱人家喂狗,值不了几个钱的!” “楼外楼的你们也不清洗吗?” “我也是多亏了赵掌柜的照顾,楼外楼需要的头蹄下水都是我这里清洗干净了才送过去的,要不然像今天这样的好事也轮不上我啊,说实话,今天一次就杀了今年一年的猪啊,呵呵呵...” “赵叔对供货人的要求一向很高,看来,你清洗这些东西还是有些门道的!” “那是,那是,我要是做不好那就是砸了自己的锅了!”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的时候,张家人收拾完工地过来领肉了“嗨,我还以为我今天切多了呢,行了,你们赶紧拿走吧!” “刘掌柜,多的这两块也让他们拿走吧,他们刚才帮忙整理工地来着!” 张炳急忙推辞“不用了...不用了...赵管家,这都是我们该做的!” 赵林笑笑“也不白让你们拿,你们给刘掌柜帮个忙,他今天要把这些头蹄下水都清洗了估计到大年初五了,反正天还早,张老爹把肉拿回去,其他人就给刘掌柜帮个忙怎么样?” “没问题没问题!”张炳急忙答应。 刘掌柜看了一下堆了半个地的头蹄下水,想一下也是,雇人还是要花钱,再说,今天上哪去雇人啊,也赶紧谢过赵林。 “都是自己人就别客气了!刘掌柜,把你的扁担和筐子拿过来让张老爹先把猪肉和菜拿回去准备年夜饭,他们几个年轻力壮的给你帮忙!” “行行行,你等着!” 刘掌柜颠颠的跑去找筐子了,赵林拍拍张根生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干活用点心,否则就对不起我了!” 这边熙熙攘攘的折腾了一个时辰,天才刚刚亮,城里的大户人家才开始吃早饭! 昨天白管家就通知了,今天去大饭厅一起吃饭,等人到齐了,白无疆放下手里的茶碗。 “昨天月华的三期过了,今天叫你们来是宣布一件事! 吃完早饭,刘氏带着菁华到庄子上去,我专门从宫里请了管教麽麽,什么时候麽麽说你们娘俩洗心革面了,什么时候再回来,白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刘氏大吃一惊,这件事她事先一点都不知道“老爷?!” 白无疆眯一眯眼“夫人要说什么?” 刘氏心里松了一口气,白无疆还肯叫她一声夫人,说明这个惩罚是做给张氏看的,毕竟现在给白家撑门面的是白英杰这个庶子,少杰年幼... 刚这样想,白少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为什么让母亲去庄子上?姐姐做错了事情她一个人去就行了,母亲又没做错什么,爹,您这样不公平,我不答应!” 白无疆的心里尖锐的疼了一下,这个动作他很熟悉,白菁华常常如此,可都没引起他的注意,只是让刘氏训斥了事。 儿子的行为竟然和菁华如出一辙,如果说菁华的蛮横和妹妹有关,儿子的行为又怪谁呢! “你母亲有没有错她自己心里清楚,你要觉得不公平你可以和你母亲一起去!” 白无疆的话没有留任何余地,既教训儿子也提点刘氏,刘氏心虚的低下了头。 白少杰毕竟才十岁,没有那么多心机和阅历,平时又被刘氏娇惯着,现在被父亲当着大家的面教训了,嫡出少爷的脾气怎么按得住! “我就是要和母亲一起去,如果您不亲自来接我,我就不回来了!” 没有一刻停顿,白无疆马上招呼人“把三少爷的东西收拾一下,让他跟夫人一起去庄子上!” 刘氏噗通跪下“老爷,不要!老爷,您不要生气,少杰还小,他不懂事...少杰,赶紧给你爹道歉!” 刘氏非常清楚,凡事都不能开头,一旦开了头...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没有错!是爹错了! 姐姐犯了错,为什么要让母亲也到庄子上去?现在让我也去,去就去,我可是嫡子,我就不信爹不来接我!” 原本想劝说白无疆的白管家听到这句话果断转身,这动作落入白无疆的眼里,再看跪在地上哄儿子的刘氏,他心中慢慢升起了恨意! “夫人教子有方,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刘氏看着皮笑肉不笑的白无疆,吓得说不出话来,果然... 第38章 刘氏 被罚去庄上悔过 白无疆的声音很冷“三少爷,你记住我的话,白家的子女不管谁生的,都是庶子,因为你爹就是个庶子! 你是嫡子?那是你自以为的,只要你违反了白家的家规,做了对白家不利的事情,我随时可以让你变成庶子!” “老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老爷,饶了少杰吧,他还小...” “菁华第一次当着我的面欺负她姐姐是八岁!” 白无疆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如果那个时候我严惩了她,月华就不会这样没了!” 大户人家的子弟,荣辱就在一瞬间,白管家收拾好了东西,站在饭厅门口 “老爷,要不要把先生带上!” “不用!农户家的孩子都是先学做人,学生存,有机会才能读书,既然去了庄子上,就入乡随俗!” 白无疆对坐在下首的一个老麽麽行了一礼“陈麽麽,想必您现在已经知道白家出了什么问题了,就拜托陈麽麽了,亡羊补牢,希望我现在改还不晚!” 陈麽麽站起来还礼,深深叹口气“大将军,老奴只能说尽力,贵妃娘娘的期望和大将军一样,老奴不尽力无法给贵妃娘娘交差的!”说完老麽麽径直向外走去。 懵懂的白少杰也被泪流满面的刘氏牵着往外走,她不想儿子跟着她们去受苦,可她更怕儿子再次激怒白无疆! 十几年的夫妻,她知道白无疆今天的怒火和白月华的死无关,完全是儿子的那一巴掌扯开了白无疆的旧伤疤,现在什么都不能再说... 廖红英一直冷眼看着刘氏,自己的眼中钉有可能再也不能回到这个府邸了,她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始终没有为刘氏说一句话! 相处十几年,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最少在人前,刘氏还是处处维护她的,眼看着刘氏母子可能从此再无翻身的可能,廖红英却连一句假话都不想说,白无疆在心里摇头叹息。 自从白月华死后,张氏一直就是怔怔愣愣的,一句话都不说,眼看着刘氏母子就要走出大厅了,张氏低声说“老爷,今天就过年了,天大的事情,过了年再说吧! 大过年的,家里冷冷清清...也不像样子...今晚...还要祭祖呢!” 白无疆想狠狠扇自己耳光,他是有多瞎才看不清刘氏的面目,他是有多糊涂才冷待张氏,这才是一心为自己为白家的人,这才是有资格执掌白家的主母人选,他瞎呀... 刘氏放慢了脚步,心里升起了一点希望... 白无疆放轻了声音说“爱君,我明白你是好心,怕咱娘伤心,白家到了今天都是我的错,今晚我就向爹娘请罪! 有错的人就要先改正错误,否则就没有资格再做白家的人!”咱娘是他做庶子的时候和张氏私下对母亲的称呼。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刘氏默默的牵着儿子走出了院子,这些年她对白无疆的言行判断从未出错!但今天…她对白无疆的判断都错了,为什么?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白无疆继续说“从今天开始白家就由二夫人张爱君掌家,一会各管事都去二夫人那里汇报差事!” 廖红英眼看着自己再一次和主母之位擦肩而过,瞬间就爆发了“张氏这些年为白家做了什么?她死了女儿就让她做掌家主母,她这女儿也死得太值钱了吧! 廖家死了那么多人,我说什么了吗?凭什么就轮到她了!” 张氏瞬间泪如泉涌,站起身捂着嘴快步走了出去。 白无疆没想到廖红英会说出这种话,他知道廖红英一向争强好胜凡事要以自己为先,刘氏摸透了她的脾气才会处处以小事安抚大事压制,可没想到她愚蠢至此,竟然不顾场合的往人心上扎刀子。 担心张氏受刺激想不开,他深深的看了炸毛的廖红英一眼,赶紧去追张氏... “夫人,您别再哭了,您这样哭下去眼睛会瞎的,到时候大公子回来我们怎么给他交代啊!” “就是啊夫人,大公子在外公干,还不知道大小姐不在了,等他回来了,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夫人,您要保重身体,三夫人的话您别往心里去,我们是下人,有些话不能说,您可千万别和那种人一般见识!” 白无疆到院子里就听见屋里两个婢女在劝导张氏,他慢慢走进去,挥手让婢女退下,坐在张氏旁边的椅子上一直看着张氏,却没有说话。 太医们把脉结束了,汇总了几个人的脉案和处方,凌太医还是不停摇头,皇上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办法了,也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只能让赵瑾澜试试了,可万一失败了... “皇上,您看看,不光是太医,就连这几个使唤太医也诊断出白贵妃耗尽气血,命不久远,何况...三个月前白贵妃就已经无法服药了,但她严令董太医不得外传!” 门外进来一个小太监,哆哆嗦嗦的说“皇上!启禀皇上,玉兰宫来人禀报,白贵妃刚刚晕过去了!” 皇上叹口气“让人把白贵妃送到二皇子府上!” 说到这儿,皇上又想起沐英正在查的事情,转头对黄兴说“黄兴,你安排人去送,凌太医跟着过去,请蓝公子过去治疗,告诉他,不管什么结果,朕都不会怪他!” 赵瑾澜倒着躺在软榻上,蓝风边喝茶边和她说话,对这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捣蛋鬼,就像没看见一样。 “傅青云赶在年三十之前把第一批粮食送到了天水郡,又把炮仗送到了姑臧...傅青云成长的很快!” “他要是不成长我们就要和别人合作了,靠他爹那个老古董是不行滴...蓝风,师父来信了吗?” “没有!你也知道慧言师父懒,慧明师父更懒,你就不要操心了,他们没事!” “我这不是怕...” 蓝风伸手捏住了赵瑾澜的鼻子“不许胡说!” “嘿嘿...”赵瑾澜翻身坐好“现在就剩下爹的婚事了,只要爹的婚事定下来就万事大吉了!” “大公子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你要不管你祖母可就有的忙了,到时候一定让大公子娶四个媳妇!” 赵瑾澜撇撇嘴“还真有这个可能!得亏我不是男子,要不然,祖母也会给我弄一堆女人,那我可要烦死了!” “呵,幸亏你不是男子,要不然的话,这院子里怕是没我们的地方了!” “你什么意思?” “你这么好色,走哪都喜欢沾花惹草,你说这院子的里女人能少得了吗?” “这你就说错了,君子好色而不淫,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蓝风撇撇嘴“片叶不沾身!你要是真从万花丛中过去了,别说花,就连叶子都剩不下!” 赵瑾澜调皮的说“哎,其实我一直想与牵手之人远遁江湖,从此天涯路远...不管是打鱼耕田还是行医治病都乐在其中,天下与我有何干!” “你还是老实待在这儿,给江湖留一块净土吧!” “蓝风,你要不要这么嫌弃我啊?我看你是跟慧言师父学坏了,老说我走哪就祸害到哪,哼!我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干坏事,还不都是他们先惹我的!” “呵呵...你就是个常有理,要是让大公子知道你在外面坑蒙拐骗,一定把我活埋了!” 赵瑾澜欠身趴在蓝风的腿上,两手托着下巴嘟着嘴说“才不会呢,我这是替天行道!这些坏蛋的钱都是从老百姓身上剥削来的,坑他们就是做好事!我这么好的人你怎么忍心污蔑我啊...” 蓝风笑着刮了一下赵瑾澜的鼻子“嗯,都是他们的错,他们活该!”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蓝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门外,沈明月捂着嘴偷笑,墨兰表示很嫌弃“这有什么可笑的,公子从小就这样,张嘴就胡说八道的!” “谁说我胡说八道呢,给我进来!” 墨兰刚掀起门帘,蓝樾嗖的一下就进去了“公子,宫里来人了,说白贵妃晕过去了,人已经送到了二皇子府上,本来皇上让凌太医来请你的,可凌太医怕他离开后白贵妃...就让青城来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赵瑾澜没有丝毫的意外“你去破老头那里拿两颗药,带上东西,你们几个都过去!” 墨兰赶紧说“公子,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你怕我手艺不好还是怕我趁机弄死白贵妃?” “公子...你说什么呢?我这不是...” “墨兰,你已经成亲了,最好明白自己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再有下次...我就给蓝风换个媳妇!” “公子,准备好了!” 蓝樾手里提着一个大箱子,蓝星也拿着一个大箱子,蓝风检查了一下药箱,又拿起一个包袱,这期间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任何人。 白贵妃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生气,像一个破布娃娃,二皇子焦急的在地上走来走去,看见赵瑾澜赶紧迎了上去“蓝公子...” “二皇子稍安!” 第39章 伪装 为逃跑做好准备 赵瑾澜看了一下双眼紧闭的白贵妃“丁香,卸掉所有首饰,给她换上宽松的衣服,若是没有,换上二皇子的就行!”丁香和蕙兰开始忙活了。 “二皇子,奴婢回宫去给娘娘拿衣服吧!” 赵瑾澜状似无意的看了这个宫女一眼,得到刘煜宸的首肯,宫女转身出去了。 赵瑾澜问二皇子“谁送娘娘过来的?” “是老臣和几个太监,这几个人是黄公公派的!” “娘娘宫里来了几个人?” “就跟了这一个,门口的侍卫不让出来!” “二皇子,刚才那个宫女是你娘宫里的人吗?” “好像是!” 蓝风从外面进来对赵瑾澜说“已经安排好了,青城派人跟着了,我们这边做好准备就可以开始了!” 刘煜宸感觉到这个宫女有问题“蓝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赵瑾澜想了一下“还是人参的事情,沐大人说这几天宫里的人不许外出,所以皇上让黄公公来送人,跟来的不一定是担心你母妃!” “我明白了!” 太医院的事情发生后,任何人都不让出宫,知道消息的就是宫里人,现在着急出宫的,必定和此事脱不了关系! 赵瑾澜又问凌太医“凌太医,您要参与给娘娘治疗吗?” “当然,如果蓝公子不嫌弃的话!” 一个婢女拿来了二皇子的一套新亵衣,大家都出来到了院子里“二皇子,这个房间不行,另外有光照好一点的房间吗?”说着赵瑾澜四处看了一下“这一间!” “蓝公子,这个不是住人的,这是刚盖好的暖房,用来养花的,所以窗户比较多,里面什么也没有!” 说话的功夫,蓝风已经过去看了,打开两边的窗户,蓝风给赵瑾澜点点头,“这里可以,如果快的话都不需要镜子!” “二皇子,我让你准备的白布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管家,去把白布和准备好的木条拿过来!” “是!” 赵瑾澜开始发号施令“管家,让后面烧两锅热水,准备两个大盆,水烧热了提过来,其他人不要靠近这个院子,再搬两张八仙桌过来,还有干净的被褥!青城,派人守着院门口,不能打扰我们!” “是!” 这边收拾好,赵瑾澜和二皇子一起到了卧室“二皇子,过去看看你母妃吧,可能你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母妃!” 刘煜宸没听懂赵瑾澜的话,可他还是过去看了一眼,这一眼,刘煜宸整个人都开始颤抖“母妃,这是我母妃吗?” 刚才那个珠翠满头,高贵美艳的美人不见了,卸下满身的珠宝,床上的人就像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妪,花白的头发被高高竖起,瘦骨嶙峋的脸上皱纹满布,黄豆大的褐色斑点布满了仅巴掌大的脸。 这是他的母妃吗?刘煜宸跪在床边握着白贵妃的手,再也忍不住汹涌的眼泪“蓝公子,这是我的母妃吗?” 赵瑾澜轻轻擦掉刘煜宸脸上的泪“二皇子,你母妃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吃不下药了,药吃下去腹如刀绞,可是不吃药她又怕她死了之后你孤苦伶仃,她一直用人参强吊着,要是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用这么危险的方法救人!” 刘煜宸放开母妃的手,双手抓住赵瑾澜的手“蓝公子你一定可以救我母妃对不对?你一定要救活我母妃啊!” “二皇子,你先镇定一点,你母妃的情况不好,我判断她的肚子里长了一个瘤子,你应该听说过邱季的事情,情况大概差不多! 我现在要给你说的是,你母妃的瘤子长在子宫里,如果情况不好就要连子宫一起切除,这个你要有思想准备!” “切了子宫我母妃还能活吗?” “如果连子宫一起切除,你母妃的身体可能比不切除子宫恢复的更快一点,这个年纪你母妃不可能再生孩子了,有没有子宫都不要命。区别就是,没了子宫,你母妃的脾气性格可能会发生变化!当然,我会尽量保住她的子宫!” “可是...蓝公子...这个...”刘煜宸紧紧抓住赵瑾澜的手无助的像个孩子。 “二皇子,你要坚强一点,相信我能治好你的母妃!” “好!好!我相信你,相信你!”可是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我们抓紧时间,现在是光线最好的时候!” 赵瑾澜看了蕙兰一眼“抬过去吧!”蕙兰和丁香把被子拉上去盖住白贵妃的头,连同底下的褥子一起抬起白贵妃往外走去。 赵瑾澜抬手擦去刘煜宸脸上的泪“你母妃是个要强的人,所以我把她弄到宫外治疗,也不让她身边的人跟着,她不想别人看到她的狼狈,你要理解!” “谢谢,我知道了!” 突如其来的悲伤很快被他压在心底,蓝公子说的对,他要坚强,现在是他母妃生死一线的关键时候,他要坚强! 再次走进暖房,刘煜宸吃了一惊,他不过是和蓝公子说了几句话,这个房子就彻底变样了,从顶棚到墙壁都被白布包起来,用木条子固定着,就连地上都被铺了一层白布。 他们刚到门口,蕙兰和丁香就拿着两件围裙样的衣服让他们穿,看赵瑾澜穿上了,刘煜宸也很顺从的穿上,又用烈酒洗了手才进去,旁边的桌上放着一个砂锅,蕙兰从砂锅里到了一点参汤递给刘煜宸“二皇子,我们开始以后每隔一刻钟您就喂娘娘喝一点参汤,过来我教您!” 蕙兰手里端着一个碗,里面是药汤,她把手伸进白贵妃的脖子下面,轻轻抬了一下,白贵妃微微张开了嘴,蕙兰舀了一勺药,从嘴角倒进白贵妃嘴里,又把头部稍稍抬了一下,嘴里的药咽下去了,然后让刘煜宸做了两遍,把碗里的药喂完,又给刘煜宸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 刘煜宸抬起头,屋里打开了一扇窗户,窗外一束明亮的阳光照进来,蓝星手里拿着一面很大的镜子,把阳光反射到母妃的身上,显得那一块格外明亮。 屋子里充斥着浓烈的酒味,一个盆子里放着很多刀具和夹子,蓝风正仔细的给赵瑾澜整理头发,他们每个人都蒙着面,刘煜宸开始莫名紧张起来。 青城从外面递进来两个大盆和两桶水之后门就被关上了,蓝风调整好镜子的角度,赵瑾澜再一次检查了白贵妃的情况,然后在白贵妃的胸口卡上了一个约莫二尺高的板子“二皇子,现在开始你要照顾好你母妃,按时给她喂参汤,但只能抬头,不能抬起她的身子,你不用紧张,我们会很快!” 刘煜宸很紧张的点点头“我记住了!”现在别无选择。 可能是看出了他的紧张,赵瑾澜又多说了一句“二皇子,每个人都要经历生死,谁都逃不过!做了皇上之后希望你能珍惜生命,减少不必要的杀戮!” 蓝星冲窗外说了一句“青衣,你不要乱晃,我们开始了!” “是!” 蓝樾跟着这个宫女一路来到了北门里的辅兴坊,在靠近宫墙的一个大院子里,蓝樾伏在屋脊上看到宫女进了堂屋,整个院子看着静悄悄的,可蓝樾很轻易的就判断出最少有近百人藏在这个院子里。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宫女从堂屋出来,二皇子府在长乐坊,蓝樾判断她要绕一圈从延禧门进宫,所以他没动。 果然,大门关上之后从厢房出来几个人进了堂屋,看得出来,这几个是高手,很快从堂屋出来了一个下人打扮的人,从后院叫来了七八个人,等他们进去之后,蓝樾才从屋脊到了相邻的院子。 确定了左右相邻的院子无异常之后,蓝樾快速的追上了宫女,一路跟着宫女到了殇梨院。 那个宫女在给徽因说话,可能徽因刚刚经历了彻骨的疼痛,此刻的样子很狼狈,可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就知道皇上的教诲早就被她丢到了九霄云外! 蓝樾刚要离开,一个老麽麽脚步踉跄的进来了,他清晰的听到徽因叫这个麽麽母妃,老麽麽也是搂着徽因一阵安慰疼爱... 想了一下,蓝樾吹口哨叫来了附近的侍卫“去请沐大人过来!” 沐英过来,侍卫指指眼前的大槐树,沐英飞身上树“蓝樾,你发现什么了?” 蓝樾示意沐英看院子里的人“沐大人,那个老麽麽是郁娴妃,她打扮成这个样子要么就是准备逃跑,要么就是要在宫里搞事情,您千万要注意!” 沐英点点头“皇上说郁娴妃是后宫里脑子最好使的女人,要不是郁世子抓住那个太监,还真是没有注意到她,还有什么情况?” “院子里的那个宫女刚才跟随去了二皇子府,你查一下是不是白贵妃宫里的人,二皇子记不清楚!她刚才去了辅兴坊的一个院子,那里藏了近百个人,大概有几十个高手,您让谁跟我去认地方!” “宫外的事情你直接通知郁俊杰,他在东门值守!”蓝樾点点头“沐大人,那我走了!” 第40章 冒险 惊世骇俗的方法 看到光束不再晃动,赵瑾澜长出了一口气“蓝樾可算是回来了,晃得我头晕!” 蕙兰擦干净刀口上的血,蓝风问“你看行不行,我觉得也可以保留,但风险很大!你看,这边要切除,已经堵了,要不了多久就会长成这个样子!再切一次她就活不了了!”刘煜宸的手抖了一下。 赵瑾澜点点头“如果这里切除,创口很大,一旦感染就无力回天了,她的身体根本撑不住再一次开腹!”并且示意凌太医看清楚。 “好!丁香,准备好线!” “是!”丁香把羊肠线从白酒碗里捞出来,穿上了针。 满屋的血腥味,刘煜宸紧张的手发抖,如果是打仗厮杀或者杀人他会很镇定,他在京兆府已经习惯了血淋淋的场面和囚犯的嚎叫,可这是自己的母亲,他甚至没有勇气看一眼。 桌子下面的大盆里一盆清水已经被洗成血水,他们每一个人都很淡定,也都很镇定,配合的像一个人一样,就算那两个婢女也没有丝毫的惊慌。 赵瑾澜看刘煜宸半天没动,火了“你发什么呆呢,赶紧喂参汤,半盏茶喂一次!” “好!”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在刘煜宸喂完最后一勺参汤,正要问要不要继续的时候就听见蓝风说“不要拉太紧,保证不松动就行了!” 刘煜宸壮着胆子往后看了一眼,看见蓝风平拖着白贵妃,蓝锦钰和蕙兰在往他母妃的肚子上缠白布,丁香正用白布擦拭裸露出来身体上的血迹。 “蓝公子,好了吗?” “好了!你母亲的性命保住了,只是很遗憾,子宫切除了,待会我讲给你听!” “好,好!只要保住命就好!” 蓝风等人洗完手,蓝樾和蓝星快速的把手中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开始清洗那些血淋淋的工具。 “二皇子,你来看,这就是你母妃肚子里的那个肿块!” 一块紫黑色沾满血迹大概有二个成年男人拳头大小的肉团,面目狰狞的摆在盘子里,凹凸不平的表面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底下还有一块类似肉皮的东西。 刘煜宸觉得胃里很不舒服,扭过头问“这个也要烧掉吗?” “如果二皇子没有其他的要求,这个我们就带走了,我还要认真研究一下这种病是如何形成的!其实,这种病在民间很普遍,只是一般人都无法治疗罢了!” “你们以前给其他人这样治疗过吗?” “二皇子,像这种用我的性命来换别人性命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没有人值得我这样做! 这种治疗手段过于惊世骇俗,而且风险极大,在我回来之前,我们在南越用这种方法救了两个人,是在南越的普陀寺!为了那两个人,我们试验了五十只兔子!” 蓝风拿着一个药方给凌太医“凌太医,这几天您就住在二皇子府吧!防止娘娘夜间发热,蕙兰和丁香也留在这里,清洗伤口让她们做,给娘娘调理身体复原伤口就靠您了,有特殊情况您就去蓝府找人!” 刘煜宸有些惊慌的问“你们要离开京城吗?” 赵瑾澜接话说“慧明师父不在,过年我们必须要在静安寺!放心吧,有事蕙兰会告诉我们的! 娘娘身体很弱,大概要两三天才能清醒过来,这期间不要让别人碰她,具体的事情听蕙兰安排!” “蓝公子,这...”一听蓝锦钰要离开京城,刘煜捷瞬间慌了。 “二皇子放心,蕙兰每天都会告诉我们你母妃的情况,有问题我会马上回来,只是这段时间,不管是你府里的还是宫里的人都不能见你母妃,尤其是宫里的!” “我明白!” “现在让你母妃休息,蕙兰和丁香会在旁边守着她,你也歇一会吧!晚一点我会再过来的!” “好!” “将军,里面没什么动静!”化妆成更夫的军士过来给郁俊杰报告。 郁俊杰点点头,又对旁边的一个校尉说“你带着弟兄们去找京兆尹冯大人,借几套衣服,皇城四周全部换成咱们的人!告诉监门将军,今晚不可放任何人出城!” “是!” 郁俊杰靠在墙上,抬头看着天空,小澜儿让人专门来传话,不让留活口。说明今晚的事情八成和姐姐有关,又是徽因联络的人...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留活口呢?难道郁家还有人也卷进去了吗? “啪!看什么呢,天上掉钱了吗?” “小...蓝公子,蓝侍卫,是你们啊!” “你在这里干什么?准备亲自守株待兔吗?” “蓝公子,刚才...” “知道你想不明白,我特意来告诉你的,没有活口皇上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了活口你就难脱干系,就算皇上知道和你没关系,他也难掩悠悠众口!” 郁俊杰低下头“这么说...” 赵瑾澜嫌弃的说“行了,别娘们唧唧的,大敌当前你还是想想怎么不留活口吧!里面有不少高手,你的禁军虽然厉害,但是和江湖人比还是要弱一点!那母女俩早就走火入魔了,你谁也改变不了!” “谢谢你,小澜儿!” “晚上蓝星和蓝樾会来帮你,你一会儿送两套衣服过去!” “好,我知道了!” 周震南正在柜台上看账本小明子进来说“少爷,蓝公子来了!” 周震南合上账本“这个混蛋来干嘛?去叫我爹出来,别说我回来了!” “是!” 周俊卿在门口迎候,看见赵瑾澜马上笑着说“这个时候蓝公子不是应该进宫去了吗?今天是年宴!” “我来看看周夫人的情况,以后墨兰就没时间过来了!” “有劳蓝公子!” 边把脉,赵瑾澜问“周夫人感觉怎么样?” 周夫人还没有开口眼泪就下来了“多亏了蓝公子,我感觉好多了,就像重生了一样!” “周夫人不可大意,您的病现在才开始治疗呢,按照之前墨兰教你的方法,每三天坐浴一次,汤药每天服用,不可食用鱼虾和山羊肉,可以吃乌龟,鸡胗和猪肉,最好是稍微肥一点的!” “那个...蓝公子...我不吃肥肉...” “不吃肥肉那就吃药!猪肉的肥肉对人的五脏有滋养作用,如果不是一直吃,不会让人肥胖,再说,您这个年龄还是要保持一点丰满,太瘦了并不好!您家少爷的肥胖并不全是吃的,而是他的五脏出了问题!” “可是...我看见肥肉就咽不下去...” “那是以前您身体有病,本能的排斥油腻的东西,现在不会了又不是让你吃全肥的肉!我最近没空,你们可以去楼外楼定两个菜试试,辣椒可以吃,不要过辣就行!” 蓝风把过脉以后就在旁边写处方,周夫人看着欲言又止,赵瑾澜笑了一下“周夫人看着奇怪是不,我写的字基本是天书,你们看不懂的!” “师父...师父...”没见人光听见声音就知道谁来了。 “你不在宫里好好呆着,跑出来干嘛?” “师父,我爹说你今天一定要进宫哦,我去二哥家找你,二哥说你走了,找了一路才找到这里!” “我今天好多事呢,去给你爹说没找到我!” “师父,不行啊,我爹说今天也是他的寿辰,你一定要去哦...还要带寿礼!” 赵瑾澜撇撇嘴“你爹又想坑我!” 周俊卿在旁边看的满头黑线,多少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一份寿礼,你就不知道京城有多少人想送还送不出去吗! “咯咯咯...我爹说上次你给他买的衣服很合身!” “那件衣服顶我爹一个月的俸禄呢!不过这次没了,成衣店都关门了,绣娘都回家了,没有合适的!”边说着,赵瑾澜牵着九皇子往外走。 齐心不敢笑,揉揉鼻子对周俊卿说“周掌柜,皇上让您和周少爷也去参加宫宴,说福瑞祥为朝廷出力了,他很感激!” “不敢不敢!草民谢皇上恩典!”周俊卿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下,磕头谢恩!他可没有蓝锦钰的那个胆子! “师父,你给我爹准备什么寿礼啊!” “我准备把你洗洗干净,装进盒子里给你爹送去!” “咯咯咯...好!我爹一定会喜欢我的!咯咯咯...”九皇子知道赵瑾澜是故意的,他才不担心呢! 躲了半天还是没躲过去,赵瑾澜郁闷极了... “蓝风,你知道今天是皇上的生辰吗?” “我只知道你的生辰!” “小昭,你爹是不是故意的,有人惹他不开心,他就来找我的麻烦!” “我爹好像是不开心,不过他说你要不去的话他更不开心,现在除了你,他谁都不想见!” “切!鬼才信!” “我爹还和七皇伯打赌呢,七皇伯说你一定借口白贵妃跟前离不开人不进宫,开始爹也相信啊,爹说那没办法,赶在这个时候了,你不去也有你的理由... 不过,五皇伯说如果我来叫师父,师父就一定会进宫了,爹就让我来了!” “呵!我这人缘可真好,还有人组团坑我!他们的赌注是什么?” “没说!” 第41章 寿礼 一统姜山的大礼 赵瑾澜把脸皱成个包子“小昭,我也没什么像样的寿礼,我还是不去了吧!” “师父没事的,你就是不带寿礼也没人敢说什么,我爹就是想见见你,想和你说话,我看我爹也是心烦的很,但他又不愿给别人说...” 蓝风笑着说“你师父不是没寿礼不想进宫,她是想去打架,所以不想进宫的!” “嘿嘿...蓝风,你又揭我老底!” “五皇伯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他说你不能在宫外打架,想打架的话就到宫里打!” “啊!王爷是这么说的吗?” “对啊,五皇伯说你这几天心情不好,他怕你揍他,他就很自觉的去监督盖房子建药坊的事情了!” 赵瑾澜嘴角抽搐“王爷可真会说话!”蓝风看着赵瑾澜,表面上无悲无喜,可他的心里却一点不平静,连王爷都看出来公子不开心了,哎! 如音郡主从买了一车衣服之后,就一直憋着气要找蓝锦钰的茬,虽然给每个人都分了礼物,可她还是被她爹骂了一顿,不是心疼钱,而是如音太招摇了! 如音郡主今天早早就进宫了,本想去给太后请安,可宫里说太后去了温泉行宫,没在宫里。 她们照例去给皇后请了安,在皇后宫里坐了一会就满院子的找蓝锦钰,最后花钱从一个太监口中得知蓝锦钰还没有进宫,她就准备去宫门口等着,蓝锦钰今天要是不给她一个交代,她就当场打掉他的牙! 白菁华被送到庄子上去了,这是今天热议的一个话题,如音更觉得是蓝锦钰害了白菁华。 现在宫宴已经基本开始,水安门和长阳门已经关闭,就剩下长乐门了,倒是省了如音到处跑了。 参加宫宴的人基本都已经进宫了,宫外都是等候的车驾和仆从,赵瑾澜从最近的长乐门进宫,刚好碰上在此守候的如音郡主等人。 侍卫们对蓝锦钰很客气,就算齐心和敬辉手里都拿着东西,也没有要检查的意思,如音等人理解为那是六皇子和九皇子的礼物! 其实,就算是皇子的礼物,进宫的时候也还是要检查的。 “蓝锦钰,你一个商贾,谁允许你从长乐门进的!就连我都没有资格,你好大的胆子!” “你谁呀?当然是皇上让我从这里进的,不信你去问啊!”边说话边走,赵瑾澜连停下的意思都没有。 “这是如音郡主,你还不过来见礼!”站在如音旁边的一个小姐狐假虎威的说。 赵瑾澜眯着眼睛冷笑“我就想好好活着,你们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可不要去触皇上的霉头,小心有命来,没命回去!” 看着扬长而去的蓝锦钰等人,如音感觉自己的心还在砰砰砰的跳,她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了,今天还是皇上的寿辰... 其他小姐也心有余悸的看着如音,出门前爹娘再三叮嘱,一定不能在宫里惹事,差点,差点就... 赵瑾澜进去的时候周家父子正跪在那里山呼万岁,赵瑾澜走到自己的桌子跟前刚想坐下,皇上就招手“锦钰,过来!” 赵瑾澜只好过去在周俊卿的旁边跪下给皇上行礼“草民蓝锦钰恭祝皇上福寿绵长,江山永祚!” “嗯,好,你给朕带什么礼物了?起来吧,你们都起来吧!” 旁边的人都不知道该说啥了,刚才皇子和宗亲的贺礼已经让人眼花缭乱了,看您这着急的样子,难道蓝锦钰能给您一座金山吗? “小昭!” 九皇子从桌子上提起一个红绸布盖住的桶子,边朝皇上跑过去边说“爹,这是我和师父给您的寿礼!” 黄兴快走两步上前接过来,恭恭敬敬的放在皇上跟前,皇上满面笑容的搓着手“让朕猜猜你给朕送了什么礼物?嗯,朕曾听慧明大师说你在南越得到了一件翡翠观音...看来朕还是有福...” “皇上,您又不出家,要佛像干什么?就算是翡翠做的也还是佛像,送给您,我怕师父打死我!” 皇上的表情有点尴尬,只好自己找台阶下“说的也是,这方面你肯定比朕强,有些东西是不能乱放...” “黄兴,打开看看是什么?” 周俊卿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不管过去再怎么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那都是生意场上的小场面,如今皇威当头他是真扛不住! 看看蓝锦钰淡定的样子,再看瑟瑟发抖的儿子,他心里叹口气,这就是见识的区别! 黄兴小心的拿掉了红绸布,却是一脸便秘的表情,他在心里哀叹,蓝公子...不管平常皇上如何宠爱你,今天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 黄兴在前面挡着,其他人看不见桌上的东西,都伸长了脖子注意着皇上的表情。 红布揭开的一瞬间,皇上皱了一下眉头,再看生姜摆出的形状渐渐眉开眼笑,身子往后靠了一下再看眼前的礼品,皇上的表情变成了惊喜。 “好!好!好!” 皇上激动的站起来拍案叫好,黄兴赶紧让开,众人看见了桌上的礼品,都是满脸的失望,当然,能坐在皇上跟前的,明白人更多... “真了不起!蓝公子真是与众不同啊!” “太出人意表了,他是怎么想到的...” 议论纷纷之后,安西侯率先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躬身给皇上行礼“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福寿绵长,江山永铸!” 随即好几个王侯齐声恭贺“恭喜皇上福寿绵长,江山永铸!” 有聪明人就有笨蛋,对着桌上的一桶姜吐槽“真是个开酒楼的,姜也拿来贺寿,真是...” “闭嘴!你懂什么?这叫一桶姜山!独一无二的贺礼!” 皇上笑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太好了,锦钰啊,你这个贺礼最合朕的心意!也是这么多年朕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一桶姜山,一统江山!好!好啊!” 大家这才明白皇上为什么高兴,心底里有些不屑,骂蓝锦钰投机取巧,又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想到。 “爹,还有我呢!这是我和师父的贺礼!” “好!小九儿也是好样的!”皇上一高兴说什么都行。 “锦钰,周掌柜,你们都是大周的忠良!当时城南土地拍卖,你们两人收下了没人要的两块地,你们就是想为国出力,朕都明白! 听说你们的土地已经动工了,年前请不到人还付出了双倍的工钱!这样,朕也为你们出点力,在你们的地块后面盖一个戏楼,给你们添点人气!” 朱晨父子今天也接到邀请了,不过皇上没有召见,他们坐在最后面,皇上的话还是出宫的时候听其他人议论才知道,朱晨一阵头晕,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谢皇上隆恩!” 虽然周俊卿早就知道要做这件事,但现在皇上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那就是师出有名,名正言顺的把城南的市场中心从医学院门口移到了他们的门口,他还是要谢恩的! 赵瑾澜故作疑惑的问“皇上,您盖戏楼不要我们出钱吧!” 皇上双手叉腰“朕有那么小气嘛?” “哈哈哈...” 周震南刚把吓飞的小心脏找回来,低声嘟囔了一句“你个奸商,你少说一句话会死啊,这是御前,你想死别拉上我们!” 赵瑾澜隔着周俊卿伸手就掐了他一把“你说谁呢?我是奸商你就童叟无欺吗?” 周俊卿吓得不敢动弹,皇上赶紧打圆场“锦钰,你不要欺负周少爷!” 给周俊卿留面子,赵瑾澜没再做什么,翻了个白眼牵着九皇子回座位了。坐下后,赵瑾澜和九皇子低声说话,一会儿九皇子跑去找皇上了。 今天的后宫格外的寂静,所有的宫妃都被获准去参加寿宴了,就连园路上都看不见一个人影,蓝风走到后宫的宫门处吹了个口哨,李谦马上出来了“大人!” “沐大人在哪里?” “沐大人在那边的假山上!” “带我过去!” “是!” “蓝风!”沐英看见蓝风后主动走了出来,挥手让李谦回去了。 “沐大人,您有什么发现吗?” “我也正疑惑呢,我们总共就发现了不到十个人和郁娴妃来往,是不是所有人都在宫外啊?” “宫廷广大,从宫里接一个人,接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出去,远比外面要难得多,十个人是办不到的!” “是啊!郁娴妃一身麽麽的打扮,蓝樾说让我注意,可到现在也没见她要去贺寿,也不像要出去的样子!” “沐大人,宫里守卫最严密又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是哪里?” 沐英一个一个排除“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太医院...御膳房...掖庭宫...下奴院...” “沐大人,下奴院派人了吗?” “下奴院都是宫里犯了错的奴婢和太监,都有禁军看守,这些人接触不到外人...没有派人!”沐英慢慢睁大了眼睛“你是说下奴院...” 蓝风点点头“那里最安全!就因为那里接触不到外人,如果没有一点动静,有可能禁军已经遇害!” 第42章 内应 一直藏在下奴院 “哎!”沐英狠狠一击掌“来人!” 这边刚刚派人去保卫下奴院,那边就有侍卫来报郁娴妃出了殇梨院,沐英刚要动,蓝风拉住他,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长管递给他“您去下奴院,我不认识路!让弟兄们用湿毛巾捂住口鼻然后点燃,一刻钟烟散尽了你们进去看什么情况,一桶凉水就清醒了,我去跟郁娴妃!” 沐英一拱手,然后拍拍蓝风的肩膀,感激尽在不言中。 蓝风快走两步赶在郁娴妃的前面,发现她竟然化妆成另一个人,蓝风找到附近埋伏的大内侍卫“你看看这个人是谁?” 天黑看不太清楚脸,侍卫低声说“好像是皇后身边的鲁麽麽!” 蓝风明白了,郁娴妃是出来探路的,她们不是等皇上这边的宫宴如何,而是在等徽因的火龙鞭伤发作以后她们好趁机离开。 “你去宴会上找鲁麽麽,把她带到前面的那个门!” “是!” 很快,后宫里响起了徽因惨绝人寰的哭喊声,凡是听见的人已经习惯了这种哭喊声,蓝风侧耳听了一下,眉头紧皱,转身对身后的侍卫说“通知各出口守卫,不得放任何人出宫,谁都不行!” 侍卫想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大人,您是说有人会冒名出宫吗?” 蓝风嘴角上翘微微一笑,侍卫马上来精神了“是,大人!” 惨叫声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渗人,一个老麽麽带着几个宫女太监搀扶着一个满头大汗的宫女往这边走来。 老麽麽拿出一个出宫牌子“这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琳珑,突然腹痛难忍,娘娘让我们送她去太医院瞧太医,开门吧!” 侍卫看一下出宫的牌子“这是出宫的路,去太医院怎么跑这里来了?” “今天宫里有宴会,从内院走恐怕会惊扰众人,从这个门出去经过回心院到太医院更近一点!” 侍卫点点头“考虑的挺周到,你是谁啊?” “奴婢是皇后身边的鲁麽麽!” “这位姑姑面子大啊,竟然要鲁麽麽亲自送!”侍卫的话说的很客气,可就是不把牌子还给麽麽,也不去开门,而是把牌子双手递给正在黑暗里的蓝风。 “大人!” 蓝风拿过来看了一下“这牌子有问题吗?” “牌子没问题,是皇后宫里的!” “皇后有几块这样的牌子!” 鲁麽麽从另一个方向过来,边走边说“每个宫里只有一块出宫的牌子,除了每个宫殿挂的吊穗不同之外,其他没有区别!” “奴婢见过大人!”鲁麽麽给蓝风行礼之后接过了蓝风手里的牌子,把两个牌子放在一起比较。 “大人,这块牌子不是昭阳宫的,而是皇上的,区别在这儿...只是这个吊穗是自己加上去的!奴婢以前在承乾殿伺候,对这个牌子很熟悉!” 鲁麽麽指着牌子上一个很小的阳刻标志说,再看她手里的,同样的位置是阴刻。 “好,你去吧!” 打发走了鲁麽麽,蓝风对身后的侍卫说“把这几个人带回去,交给沐大人!” 两个宫女拉开架势,蓝风冷冷的说“杀了!” 围着她们的侍卫连一点犹豫都没有,一刀一个结果了两个宫女,郁娴妃虽然也上过战场,可毕竟是十几年前了,何况是面对大内侍卫,她知道今天走不了了! 沐英等到烟雾散去,带着人踢开了下奴院的门,打量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况,沐英一挥手“仔细搜,看看有什么情况,特别注意水井和能埋人的地方!” “是!” 沐英慢慢在院子里踱步,四处打量着,他从来没来过下奴院,这里关着的都是在宫里犯了错的人,宫女太监都有,因为是罪奴,在这里看押的是慎刑司的人,可是...沐英从倒地的一个太监身上发现了问题... “来人!” “大人!” “检查这个人!” 侍卫往地上看了一眼“大人,这是慎刑司的衙役!” “慎刑司的衙役也是太监,我看这个人不像!” 果然,侍卫看见这个人穿的裤子不是慎刑司的裤子,太监的裤子和侍卫的有很大区别,一眼就能看出来。 “大人,这个人不是太监!” 沐英点点头“这就对了,捆起来,再去搜!” “是!” 沐英想起了皇上下的那道剿灭神武门的旨意,难道这些人都跑进宫了,还是项春奇放水了? 不应该啊...那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要知道,自从宫里出了上官美琳的事情,宫廷一直就处于戒严的状态,这些人... “大人!” 一个侍卫跑过来,伏在他的耳朵上低声说了几句话,沐英眉头紧皱,他要好好想一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是他疏忽了还是有人刻意在钻他的空子... “大人!三口井里都有人,捞上来了八个,底下还有!” “沐大人!”蓝风过来了。 “蓝风,你是怎么知道哭喊的人不是徽因?” 蓝风笑了一下“你们不是大夫,听不出来,这不能怪你们!这个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宫里还有其他的漏洞,要马上堵住!” “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蓝风把沐英拉出来,到了空旷的地方才低声说“郁娴妃和太后勾结是为了什么?既然是打算造反靠她们两个肯定不行,要放外人进来必须要有通道,暗道已经被我们捣毁了!” 沐英咬牙切齿的说“内应!” 蓝风点点头“这正是公子最担心的地方,所以让你们在暗处观察不要动手,先看是谁在动手。 可是,从刚才郁娴妃要出宫来说,可不是你们看到的十几个人,他们准备的很充分,甚至有御书房的出宫令牌!” 蓝风把手里的令牌递给沐英,沐英看了一下,然后把令牌攥在手“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沐大人,您还是去让皇上做好防备吧,太后经营了十几年,你一下子怕是很难辨认完!控制了那两个人,其他的...” “兄弟,多谢了!” 酒过三巡,皇上比以往更早的叫走了贤王和战王,让人意外的是还有周家父子! 在去御书房的路上,周俊卿就想明白了,他们能进宫肯定是蓝锦钰的功劳! 士农工商,大周朝并不重视商人,或者说看不起商人,他虽然是皇商,可是要得见天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如皇上说的那样买地了,可如果不是蓝公子,这个后果还真的很难说,弄不好连人情都没有! 皇上和两位王爷坐好,才发现赵瑾澜正和周震南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周震南躲在周俊卿身后说什么也不出来,劝说无效,周俊卿火了“你躲什么,蓝公子又不吃你!” “您怎么知道他不吃我,刚才还掐我了呢!” 皇上也是对赵瑾澜无奈至极“锦钰,你要给朕说什么?周掌柜也来了,你说吧!我说,你老抓周家少爷...” “师父,我把他抓住了,嘿嘿...” 九皇子抓着周震南的胳膊笑的见牙不见眼,周震南这下没地方躲了,只好站在那里。他怎么躲,万一把九皇子弄倒了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小昭真乖!”赵瑾澜一把揪住周震南的衣服,把他拉到门口的角落里嘀咕。 也不知道赵瑾澜说了什么周震南往墙上一靠就喊“我不去,那些苦寒之地我不适应!” 赵瑾澜呲着牙“你不去我就让你爹给你娶媳妇!” “你要不要这么缺德!” “缺什么德,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给你下药保证不会发胖!” “你能干点人事不?” “可以啊,只要你做得好,我可以让你娘再给你生个弟弟,这样你娘就不给你弄一堆女人了!算是救了你的命吧!” 周震南动心了“真的假的?” “你娘是不是比过去好多了?再想想你以前胖成猪的样子...” “好,我去!” “这就对了!” “皇上!王爷!我是想请福瑞祥帮忙往西北运粮食!楼外楼只是个酒楼,买一次行,如果买多了就会出问题! 我已经按照皇上的旨意尝试运了一批粮食到岐山郡和秦安,不过是粮种,不是吃的!” 皇上知道这是当着周俊卿父子的面给他脸上贴金呢“试种的人你找好了吗?” “皇上,岐山郡的气候和北黎差不多,可以在个别乡镇大面积试种,秦安只能在水田试种,具体情况到了春天再说! 现在要解决的是屯粮的问题,师父说明年的春旱会比较严重,而且每有春旱就会闹蝗灾,金州,姑臧等地如果发生双重灾害边关就会不稳,前天接到师父的信,他让我告诉皇上要及早安排!” 战王敲击着椅子扶手“姑臧大旱的话...突厥的日子也不好过,你再运粮食过去...不怕引狼入室吗?” “所以要让周掌柜出面!京城肯定潜伏着各路探子,所以我这一趟粮食都是让江湖的朋友出面的,索性不多,暂时应该没人怀疑!可是,以后就不行了!” 第43章 运粮 土匪就在你跟前 皇上威严的看着周俊卿“周掌柜你可愿意?” 周俊卿父子赶紧跪下“草民愿意为国效力!只是...皇上,大批量运粮食需要户部批文...” “批文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多谢皇上隆恩,草民一定亲自前往...” “哎哎哎...周掌柜,不用你亲自去,你家少爷去就行了,刚才他已经答应我了!” “我不去,你刚才说去岐山郡,现在又要去姑臧,这一路险山恶水的,万一再碰到土匪...” 赵瑾澜像是听见了哪里有宝贝一样,一个旋身到了周震南跟前“哪有土匪?多少人?你见过没?” 战王逮着机会就落井下石“哈哈哈...周少爷,土匪就在你跟前呢,你还怕别的土匪?” “噗!”皇上乐了“七哥,你见过谁一听见土匪就两眼放光的...哈哈哈...” 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赵瑾澜撇撇嘴“你以后说话靠谱点!放心吧,你的货物要是被土匪劫了我赔给你,双倍!” “周掌柜还有什么要求吗?” 赵瑾澜急忙说“皇上,周掌柜从京城往西做生意,店铺什么的他自己操心,主要是建粮仓的土地,这个您要报销,还有看护粮仓的人工!” “行!具体事宜你和周掌柜商量,商量好了你再跟朕说!你们起来吧!” 赵瑾澜走到战王的椅子背后,扬起下巴对周震南说“周少爷,我说的事情我一定办到,你么...过年少出去喝花酒,没事多到战王府走动走动。” 周震南翻了个白眼“谁喝花酒了?” 战王仰起头看着赵瑾澜“你让他到战王府干嘛,要送礼你自己送就行了,不管你送啥我来者不拒,其他人就算了!” 赵瑾澜撇撇嘴“王爷,您可别后悔!您要一雪前耻,多半要着落在周少爷身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周少爷做生意是把好手,但行军打仗一窍不通,他怎么知道粮仓要怎么建,怎么隐藏,隔多远建一个?不找您难道让他来找皇上吗?” 战王看看赵瑾澜,再看看周震南,周震南已经不是他上次见到的那个肥猪了,七尺有余的身材很是匀称,只要远离蓝锦钰,也是个一表人才的有为青年! “本王过年没有串门的习惯,你随时可以来!” “多谢王爷!”周家父子赶紧行礼,和周震南的不情愿不同,周俊卿是感激蓝锦钰的再造之恩,周家只是个普通人,没有蓝锦钰,他们攀不上这些人! 要不怎么说赵瑾澜得了慧言的真传呢,说得好好的她就开始搞怪“皇上,西北屯粮的事情就交给周掌柜和战王了,不过...周少爷每天去战王府,周家又没有小姐要出嫁...这万一传出什么...” 战王把眼睛一瞪“你好好说话!” “王爷,我现在说的是正经事,您可不要当我是玩笑!” 贤王明白了,战王也明白了,周家不是一般的商人,是实力雄厚的皇商,王爷和皇商来往过密,不知道会生出多少是非呢! 战王心虚的翻了个白眼“本王心里有数!” “有数?您有什么数?您告诉我,从京城到姑臧,从姑臧到嘉峪关一共要建多少个粮仓?” 战王坐直了身子,他看了看皇上和贤王,倒不是战王怕赵瑾澜,而是他马上想到了那张地图,那几个沿途分布的粮仓... “这个...本王还没有想过,以前都是户部专程押运...” “王爷,这是惯例!可我现在说的不是惯例,是战事快速推进之后俘虏的安置和当地百姓的安置问题,官仓是解决不了的,这是战备粮仓! 突厥人年复一年的侵略大周也就是为一口吃的,抢到了,无法落脚,他就走了!如果大周能让他们安定下来,谁愿意打仗?” “突厥是游牧部落,天性...” “刀架到脖子上的时候天性是可以改变的!” 战王撇撇嘴“你还真是慧言的徒弟!” “王爷,我这不是怕哪天我突然死了,这些事情都需要人去做么...” “就算你要死你也提前给我说一下啊,你什么都不说,突然就问我,我怎么知道!”战王连本王都不说了,就像两个孩童争论,各不相让! 赵瑾澜抬头看着贤王,一脸迷糊“王爷,我从来没说过吗?我记得我好像都说了呀...” 贤王一指战王“这是他的错!就算你不说,他也不能放下,生病了是理由吗,还狡辩!”战王大张着嘴,五哥,我才是你的亲兄弟好不好! 赵瑾澜有点不好意思了,咬了一下指头,然后挠挠头“嘿嘿,王爷,是我错了,我记错了!嘿嘿,我这两天和蓝风说这些事...嘿嘿,走错片场了...” 战王不在乎什么走错片场,能给他洗冤就行了,他翻了个白眼,一口气把茶碗里的水喝完,还咬了一根茶叶使劲嚼着,好像那是赵瑾澜。 周俊卿父子看着这一幕,吓得心都跳出来了,这蓝公子什么情况,连战王都威胁,不过...皇上怎么不说话... 皇上趴在桌子上笑的打滚,九皇子一脸嫌弃的给他爹拍背... 战王对周家父子说“周掌柜,此事绝密,出了这个门可不能乱说!” “草民省得!” 周家父子刚出去沐英就进来了,行完礼皇上说“说吧,这里没外人!” “皇上,后宫的事情表面的基本控制了,徽因现在火龙鞭伤正在发作,郁娴妃在近前照顾!” 皇上皱眉“你说的表面基本控制是什么意思?” 沐英拿出刚才的令牌“皇上,郁娴妃和徽因小姐拿着这块令牌,化妆成皇后宫里的鲁麽麽企图蒙混出宫,被蓝风识破截住了,她们在殇梨院的院子里对一个宫女施刑让其顶替徽因小姐喊叫!这是出宫的令牌,是御书房的!” 皇上看了一下令牌,扔在桌上“还有什么情况?” “有人早就控制了下奴院,现在还不确定是谁的人,下奴院的井里和树丛底下挖出了十几具尸体,已经成白骨了!所以...” “所以蓝风的意思是让沐大人来保护皇上!” “蓝公子说的没错,太后在宫中潜心经营了十几年,到底有多少人谁也说不好,可怕的不是现在已经被抓住的,而是,尚未辨别的!卑职...” 皇上摆摆手“这事不能全怪你!朕也曾怀疑过在宫里查件事情怎么那么难,就连朕中毒的事情都能做的天衣无缝,若不是这丫头发现,可能到朕死都不会想到毒药来自北黎!那你就和黄兴去办理此事,这里有杨华就行!” “遵旨!” 宫宴还在继续,皇后的心情也格外好,白贵妃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两说,太后也不可能再回来了,她要好好张罗儿子的婚事了,在她的示意下,各府小姐争相表演,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熊家小姐虽然父母双亡,但她爷爷的名气在那儿放着,追求的人也就多。趁着这个时间,熊太师把孙女带到赵天成跟前,引见之后就走了,赵天成死活不接招,他已经想好要麻烦谁了。 熊天翊局促的看着同样尴尬的赵天成,这一看便拔不开眼了,赵天成的长相本就俊美,你看看赵子卿就知道了,再加上岁月的历练,赵天成身上更多了些成熟男人的魅力。 熊天翊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落落大方的说“让赵大人见笑了,祖父也是为了我,只是,赵大人因何不肯...答应,天翊自诩不是丑陋之人,从小也读书识字。” “熊小姐,此事和熊小姐无关!我年纪也不小了,应当和令尊相当吧,我怕耽误了熊小姐的前途!” “我知道赵大人的年岁,这个,我并无异议!” 赵天成是直肠汉子,被熊太师那个坏老头直接放在火上烤也是尴尬。 “熊小姐,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这里到处都是人,站久了对熊小姐的声誉不好! 我家的情况熊小姐应该略知一二,我有一子一女,且小女尚在病中,儿子子卿也到了娶亲的年纪!若不是澜儿...我不忍佛了女儿的好意,才答应续弦!熊小姐青春正好,真的没必要在我这里耗费!” “可我听祖父说赵大人要娶两房夫人,另一家小姐还比我小一岁呢,您怎么就答应了!” 赵天成叹口气“熊小姐,赵家家境一般,家中花费除了我的俸禄,也就是靠几个店铺,我还要照顾一些阵亡将士的家眷子女,日子算不得小康! 不过相比焦秀才的家境要好一些,我娶了焦小姐多少是个帮衬,而且我家中人口简单没那么多牵扯,焦秀才这才同意女儿做继室,算是门户相当吧!” “在赵大人的眼中,难道天翊就是贪慕奢华之人吗?” “熊小姐言重了!” “赵大人,我一直仰慕您,您的儿女我会如姐妹待之,不会强迫他们叫我母亲,人心换人心,我相信赵公子和赵小姐都是通情达理之人!” 第44章 逼婚 求到了皇上面前 熊天翊看赵天成态度缓和了,接着说“赵小姐坚持让您续弦,便是想着您的身边有个知冷知热之人,能让您重享天伦之乐,而不是再起纷争,这一点天翊能做到!”说完熊天翊转身走了。 “皇上,熊太师求见!”一听是熊太师,赵瑾澜脸上马上就没了笑容。 “让他进来!” “老臣叩见皇上,见过贤王,战王!” “太师免礼!熊太师,这么晚了,你见朕有什么事吗?” “皇上,老臣私人有个事情,想请皇上帮忙!” “呵呵,太师这么客气,你说吧,只要是能帮上忙,朕一定帮忙!” “皇上,兵部侍郎赵天成是皇上的少年兄弟,老臣想请皇上以朋友的身份,帮忙给孙女熊天翊求亲!” 熊太师要把孙女嫁给赵天成,还找到皇上这里来了,三人大感意外! 赵瑾澜跳起来了“老头,您到我家里逼亲还不算,还跑到皇上这儿来,想让皇上给我爹施压吗?” 熊太师纳闷的看着赵瑾澜“这位公子是...你是赵子卿?!” 赵瑾澜没有接熊太师的话,继续黑着脸说“熊太师,您的孙女虽然不是公主,但也绝对不愁嫁的,我爹只是续弦,您跟着凑什么热闹?该不会是您孙女有什么毛病嫁不出去吧!” 熊太师赶紧摇着手说“赵公子,老夫以性命担保,我孙女熊天翊没有任何问题,她只是仰慕你爹!” 赵瑾澜一撇嘴“鬼才信你!熊太师的孙女一直是京城各王侯府邸争娶的对象,您要把她嫁给我爹,您几个意思?” 皇上也很好奇“太师,朕也想知道您何以要把孙女嫁给赵天成呢?” “皇上,赵天成的人品您是知道的!若不是他此次和离,天翊怕是要遗憾终身呢! 日前我已经到赵府和他面谈过,赵大人的意思和赵公子大致相同,认为他是续弦,天翊是初嫁不般配,再加上什么门第出身之类,总之是推脱! 可老臣却愈加喜欢他了,老臣家的情况皇上和二位王爷也都知晓,来求娶的人家很多,也不是没有中意的,可相比赵天成,老臣宁愿选择赵天成!” “老头,是您孙女嫁人,又不是您嫁人,您愿意有屁用,您可不要倚老卖老错点鸳鸯谱!” “呵呵,赵公子好文采!虽然外界都说老夫迂腐,但此事老夫却很开明,你父亲现在正和小女花前月下,你怎么能说是错点鸳鸯呢?” “我看您是老眼昏花了吧,大年三十花前月下,花在哪呢?月亮在哪呢?您确定您说的不是地府? 还花前月下!您觉得我爹没见过女人还是说我爹是个色中饿鬼,和人家没出阁的小姐花前月下!您不怕败坏您孙女的名声,我还怕坏了我爹的名声呢!” 赵瑾澜说话刻薄,把熊太师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可谁让你说错话呢!熊太师只能低头认错。 “赵公子包涵,是老夫说错了话!为了打消你爹的怀疑,趁着宫宴,我就带天翊一起来了,适才在老夫的引见下让二人见了面,天翊对你爹很满意,亲口证明不是我逼她的!” “您为什么非要把孙女嫁给我爹,您给她找个青年才俊不好吗?” “想是赵公子并不了解你父亲的为人!皇上和两位王爷可是很清楚,当年...” “停!有事说事,少扯当年!” 熊太师尴尬的眨眨眼,这赵公子的脾气可不太好...想了一下,他换了个说法“赵公子,老夫理解你维护你母亲的心理,可你也不能无视您父亲孤苦不是?” “虽说子不言母过,但我也绝对不会粉饰我娘的作为,我爹对我娘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在这件事上,我爹没有错!” “赵公子明白事理,很是难得!那老夫就想不通,你为何阻拦你父亲的婚事呢?” 赵瑾澜一把揪住熊太师的胡须“您哪只眼睛看见我阻拦了,我就是不想我爹才出狼窝又进虎口!” 熊太师两手按着自己的胡子,急忙辩解“天翊性格温顺知书达理,绝不会做什么违背人伦道德之事,赵公子请放心!” 熊太师左右看看皇上和两位王爷,今天这场面有点太诡异了,咋说他也是三朝太师,一把年纪了,怎么就没人来劝架呢,这个混世魔王当着皇上耍横还这么肆无忌惮,皇子都不敢啊... 皇上不劝有皇上不劝的理由,他想让赵天成娶了解云珊,日后三皇子镇守边关赵瑾澜总不能不管,现在熊太师摆明是要抢亲,他还不能直接干预,他要管才怪呢,他希望赵瑾澜搅黄这事! 贤王和战王完全是看戏的心态,贤王不用说,战王和赵瑾澜斗嘴也只是他们两人的事情,有第三人他肯定是站在赵瑾澜这边,劝什么,又不是赵瑾澜吃亏了! “知书达理你嫁给别人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缠着我爹!” 看赵瑾澜横竖就是不同意,完全是油盐不进的样子,熊太师也豁出去了,松开了自己的胡子“你就是把我的胡子都拔光了,你爹也得娶我孙女!” “凭什么?我爹欠你的!” 眼看着赵瑾澜要动手了,贤王过去抓着赵瑾澜的手“澜儿,熊太师是三朝太师,什么撒泼耍横带讹诈的无一不精,你要是动了手可就是你理亏了,你爹的事情还是让你爹来决定好不好,咱们不生气了!” 熊太师胡子一抖一抖的委屈的像个孩子,怎么说我也一把年纪了,贤王你拉偏架就算了,还说我是流氓无赖...你...你太过分了! 过分又怎么样,贤王就是拉偏架了,熊太师再气愤也只敢在心里发泄,你敢说出来吗? 他看着贤王在一边哄赵瑾澜,嘴张了好几次都没说出一句话,连皇上都觉得有点不忍心了。 “澜儿,你为什么不同意你爹娶熊小姐?是不是你知道了什么?” 贤王摆明了要给赵瑾澜主持公道,要是赵瑾澜说熊小姐有什么问题,你熊太师再敢逼婚试试!贤王才不会管你是几朝太师! 赵瑾澜嘟着嘴委屈的说“他家的丫头倒是没什么坏毛病,可是...让我管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女人叫娘,我...” “就为这个?”贤王不信。 “王爷,我每次进宫都被那些无聊的小姐找事,她们吃饱了没事干就翻闲话倒是非,我看见她们就烦!”说完赵瑾澜把头抵在贤王身上,也委屈的不行! “澜儿,如果只是这个原因,我觉得熊家小姐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熊太师家教严格,熊小姐也没有听说有什么劣迹!” 熊太师可是逮着机会了“就是!焦小姐不也是二十二岁吗?比天翊还小呢!” 一看赵瑾澜瞪眼睛,熊太师赶紧说好话“赵公子你放心,你维护母亲的心意老夫明白,你娘有再多的不是终归是生了你,让你管别人叫娘你不愿意这也正常! 这样,你管她叫夫人总可以吧,你要是叫名字,你爹面子上也过不去对不? 老夫就一个条件,天翊先过门,她过门七天之后焦家小姐才能过门,就算给老夫一点面子,不要同一天过门,这总可以吧!” “折腾两次您给钱啊?再说了,我爹连续成亲欠那么多人情您去还啊!若不是我坚持,我爹就直接纳妾了,您还想什么七天之后,就同一天,您要不愿意就拉倒!” 言下之意就是同意了,熊太师喜出望外,赵瑾澜说的也是实情,他看中的也是赵天成不结党不媚上,而且这么多年一直照顾着远在姑臧的穷师父,礼节再重要也就是一天,日子是长久的,何必找麻烦呢! 熊太师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头点得像吃米的小鸡“行行行,就同一天,咱们说好了,你妹妹那里你要帮忙说好话,我要去说估计赵小姐能直接掐死我! 你说好了我请你喝酒!我先去告诉天翊,让她高兴一下!皇上,王爷,老臣告退!”搞了半天熊太师也怵赵瑾澜。 “哈哈哈哈...” 看到皇上和两位王爷笑的像个傻子,赵瑾澜撇撇嘴“有什么好笑的!” 皇上想趁热打铁“赵公子,反正是同一天,要不就把解家小姐也娶了吧!” “不行!这个坚决不行!” “为什么?” 赵瑾澜想了想,事关一个小姐的声誉,她也不能太不顾及了,就走到皇上跟前,低声说“这位解三小姐喜欢女子,您可别害我爹!” 皇上将信将疑的看着赵瑾澜,赵瑾澜肯定的说“您看我有胡说的毛病吗?不骗您,是真的,要不您自己去了解一下,吓死您!” “丫头,兹事体大,你可不要胡说!” “皇上,我了解了一下,这位解三小姐至今不嫁的原因是另有所爱,对外说是暗恋二皇子,可实际上她是喜欢她大哥! 解家情况特殊,长兄如父,可能解晨绪从小对三小姐疼爱有加,让她产生了错误的感情寄托,等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解晨绪的夫人为此都轻生过,解晨绪无奈才把她关在城外的庄子上的!” 第45章 内讧 和别人没关系的 贤王点点头“确有其事!这件事情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解家自然就算了。 宫宴正是欢乐的时候,皇上和两位王爷都不在,没人镇场子,大家就放开了撒欢。 隐藏在宫外的人迟迟不见有人来,急的在屋里团团转,他们的任务不是攻击谁而是等徽因公主到来之后护送她出城,以此和皇上谈条件放过神武门。 “帮主,来人了!” “带进来!” 蓝樾的样子有点滑稽,一套禁军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很大,下摆露出来太监的衣服,一看就是着急了胡乱塞的。 “你是谁?” “嗖!”蓝樾一边摆弄衣服,一边把手里的牌牌扔给坐在上座问话的褚建雄“我是御膳房的,今天出门的时候不顺利,三公主去张院长家的药店了,你们拿着令牌去那里,敲门的时候说是给三公主拿止疼药的! 你们去说话的时候小心点,跟着去的都是大内侍卫,不过是自己人!” “你这衣服...”褚建雄看蓝樾的衣服实在别扭。 “临时找的,不合适!我走了,你们小心点!” 褚建雄顾不上其他的,赶紧问“张院长也是咱们的人吗?” 塞了几下还没塞好 “这个你不用管,按我说的做...哎呦,弄疼了咱家了...”蓝樾一不小心露出了太监的声音,这下褚建雄不怀疑了。 “可是,我们不认识路啊...这万一...” “你们不认识路?三公主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这可咋办……你们跟我来吧!” 临出门蓝樾提起一个食盒,上面赫然有御膳二字“公公,您拿这个干嘛?” “我是御膳房的,万一被巡街的碰上了就说是去给主子买口吃的,这是借口,懂吗?”我的天哪,这公鸭嗓子,比太监还太监。 徽因终于不再满地打滚了,整个人也虚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如果按照徐云峰的情形,徽因早就好了,但是谁让郁娴妃疼爱徽因呢! 郁娴妃让张太医把苏院长都叫来了,又是针灸又是汤药,只要是能想到的办法都试过了,徽因却越来越疼,疼的时间也越来越频繁! 他们不知道这就是火龙鞭的独特之处,你硬忍着,疼几天就过去了,你要治疗,每治疗一次就延续七天,治吧! 太医院出事之后张太医也不能出来了,其他太医也不到这里来,徽因疼的时候只能满地打滚,反而发作的时间逐渐延长了,疼痛也没那么严重了。 郁娴妃让宫女去给徽因洗澡,自己静静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听着时不时传过来的喧闹声,她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摸一摸袖子里面的药瓶,嘴角露出一丝惨笑。 张太医被关押在慎刑司,清单一拉,张家人心里清楚,皇上并没有冤枉他们!好在张太医身上没有人命案,为了减轻罪责张夫人召集全家想办法凑银子! 虽然只几年时间,但由于宫里没人发现,张太医也不是个谨慎的人,家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件事。 张夫人出面约了北黎的商人,要求他们拿银子把张太医保出来,否则的话就把他们在京城的店铺人员都供出来。 约好了今天来送银子和人参,为避免意外,张合就在药店等着,北黎人思量再三,张院长不做太医了,京城的人脉还在,卖人参只是掩护他们身份的手段之一。 像张太医这样没有退路的人对他们来说才更有价值,他们同意保张太医,为防意外,他们也带了人。 刚坐下,一碗茶还没有喝完,就听见敲门声,张合示意伙计去问话。 “谁呀?我们正在盘点,明天再来吧!” “我们是来给三公主拿止疼药的!” 确实有这回事,伙计也没问张合就把门打开了,呼啦啦一下进来了二三十个人,伙计才觉得不对劲了“你们是谁?干什么的?” 褚建雄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一人在喊“当家的快上来,北黎人抓了三公主!” 紧跟着就听到楼上兵器出鞘的声音,来不及多想,一刀放到伙计,褚建雄冲上二楼,楼上的人也听见了喊声,看了一圈发现不是自己人喊的,以为是张合想要黑他们,马上亮出兵器。 室内打斗,楼梯当然是要道,两人刚到楼梯口,就看见刀上流血的褚建雄,直接挥刀就砍了上去,张家药店顿时一片狼藉血流成河... 尾随褚建雄过来的郁俊杰急的原地转圈“蓝樾,啥时候进去,他们已经动手了!” 蓝樾不慌不忙的换好衣服,翻了个白眼“急什么?反正今天这里不会出去活口,他们内讧,与他人无关!让他们先打一会,留两个给京兆府提供线索就行!” 蓝星趴在梁上看着下面打斗的场面,突然说“东家,他们是张家雇来的杀手,他们想灭口邀功...”然后一个人扑在东家身上咽了气。 红了眼的东家用北黎话大喊一声“杀了他们!”然后先把身边的张合一刀两断,其他人收到命令更是不管不顾的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屋里渐渐没了声音,郁俊杰这会儿也不急了“蓝樾,现在能进去吗?” “进吧,京兆府的人也快到了!让外面的兄弟警醒点,提防漏网之鱼!” 郁俊杰进去检查了一下,看还有几个活口对手下说“快去找大夫,还有人没死!” 赵瑾澜看时间差不多了,对皇上说“皇上,我还要去玄字营,我就先走了!” “师父,我也要去!” “今天大年夜,你就陪你爹守岁吧!” “不要,爹睡到半夜就跑了,我要跟你去!” 皇上老脸一红“小混蛋你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 九皇子抓着赵瑾澜不撒手,赵瑾澜笑的花枝乱颤,牵着九皇子走了。 看到赵瑾澜,刘煜宸像是看到了救星,赶紧迎过去“蓝公子,你来了,我母妃什么时候能醒来?” “二皇子稍安勿躁,你母妃大概要三天左右才能醒来,这样睡着对她恢复有好处,你不必紧张!”九皇子被留在了门外。 凌太医和蕙兰都守在房间里,门口摆着两张软塌,墙边立着一个屏风,赵瑾澜摇摇头“凌太医,你们不必如此,首先是您要休息好,这样才能保证耳聪目明,您和蕙兰轮流值守就行了!” 凌太医和蕙兰互相看看,谁也没有说话,因为赵瑾澜在诊脉... “一切正常!凌太医,手术前白贵妃喝下的那个药叫‘安睡’顾名思义就是让人睡觉的意思,药方在我师父那里,有空您去和他探讨。 目前这个药方还不适合通用,白贵妃的药方更是单独配制的,基本没有普遍参考意义!” “谢蓝公子提醒!” 赵瑾澜笑了一下“我说这个是提醒您不要提前把人唤醒!她大概要睡三天左右,除非发热,药方还是以促进伤口愈合为主,她这类似刀剑重伤伤员! 白贵妃之前一直服用人参,会出现虚热,发热时首先检查伤口,如果伤口没有发红化脓的情况,仅是额头出汗,脸颊发红发热,包括手臂和前胸,你们冷敷就可以了,也可以用白酒擦额头和手脚心。” 刘煜宸不懂医术,一听化脓就急了“蓝公子,万一伤口化脓呢?” 这是普通问询,凌太医责无旁贷“二皇子您不要着急,白贵妃现在服用的汤药就是消肿合创的,一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万一出现了,下官会及时处置并告知蓝公子的!” 赵瑾澜交代他每天的情况要去和薄先生交流,但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不该说的他是不会说的! 赵瑾澜拍拍刘煜宸的肩膀“这两天没事你也看些医学方面的书,退一万步,没有人能够超脱死亡!有空的时候多和你母亲说说话,她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你,你知道该给她说什么了吗?” 刘煜宸点点头“知道!” “人只有被需要的时候才有活下去的勇气!二皇子一向冷静沉着,也只有亲人才会让你如此方寸大乱吧!” 爹还在宫里,赵瑾澜直接去了楼外楼,赵方瑜给他们准备好了东西,蓝风等人把东西装在马背上,赵瑾澜简单的和赵方瑜说了一下熊太师的事情。 “你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不过,澜儿,你是不是让子卿也回来啊!” “大哥当然要回来,只是不能提前回来,家里就辛苦赵叔了!” “看你这丫头,说什么呢!你爹大婚之后我们也算完成了一件大事,说什么辛苦呢!” “我可能很快就回来,二三天吧,白贵妃尚在昏迷中...总之不会像原计划到年后再回来了!” “澜儿,你也别多想,你爹的事情是临时插进来的,打乱了你的计划,就算不是以女儿的身份,你爹也不会计较的!” 蓝风过来说“就是,就算女儿不在,赵家的三个儿子难道就不能招呼客人了?何况现在还有两个儿媳妇,她们闲着干嘛!” “嘿嘿,我把这两人给忘了!赵叔,您给她们安排活吧,我先走了!” 第46章 姨娘 想一肩担起白家 看看时间,约么酉时三刻,南山山坳的玄字营里才刚刚开始,下午蓝公子让人送来了几百只羊和猪,说要和兄弟们一起守岁,大家兴致很高,一起动手杀猪宰羊,手快的还去山上抓了几只兔子和山鸡,对军营来说,这是个奢侈的大年夜。 “蓝公子来了!” 赵瑾澜一行刚进入玄字营驻地,就被眼尖的发现了,赵瑾澜顿时眼眶湿润,这里条件很差,大家都是刚认识,可就是莫名的亲切。 “呵,看看你们,吃起来一个个都精神百倍啊!” “蓝公子,你是不是给我们带酒来了?” “对啊,我带酒来了,你喝不喝?” “嘢...”军士们齐齐喝倒彩,有肉吃谁会去找打呢! 玄字营的将士们只喝两种酒,送行酒和庆功酒,看看那个一脸坏笑的小胖子,还是安心吃肉吧! “兄弟们,今天大年夜,虽然我们不能喝酒,但是我可以教你们烤肉,以后行军打仗免不了自己动手做饭,今天就给你们教一点做饭的技巧,保证大家今天烤出的羊肉和猪肉都是楼外楼的水平!” “好!” 赵天成到家的时候赵瑾澜早已经出城去了,只有赵方瑜在他的书房等他,在他来之前,赵方瑜已经把婚事的章程,所需聘礼,包括请客的名单都做好了,就等他回来过目。 “大哥,你怎么还没歇着?” “我在等你!” 赵天成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大哥,澜儿都给你说了啊!” 赵天成戏谑的说“呵呵,二弟,你的命可真好,女儿都给你把亲事定下了!” 赵天成一脸无奈的叹息“哎,这个澜儿...你知道她今天干什么了吗?熊太师去请皇上帮忙提亲,结果碰上澜儿在御书房,她当着皇上的面,揪着熊太师的胡子说他逼婚...” “哈哈哈...他是逼婚来着,澜儿没冤枉他啊...哈哈哈...” 赵天成苦笑着说“我被叫到御书房的时候,皇上和两位王爷盯着我看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 我不知道什么事,跟个傻子一样,最后还是皇上忍不住了,我才知道!你说这丫头,熊太师一个三朝太师,被她揪着胡子训斥!就提了一个条件,澜儿还不答应!” 赵天成模仿着皇上学赵瑾澜的样子“折腾两次你给钱啊?我爹欠那么多人情你去还啊?就同一天,不行拉倒!”学完他自己先笑了,赵方瑜更是笑得捶大腿。 “熊太师是不是求皇上给主持公道啦...” “哪儿,要是那样的话皇上至于笑的像个傻子吗!熊太师当场就答应了,皇上想起刚登基的时候成天被熊太师训得像个孙子,看熊太师被澜儿训,皇上就高兴的不行!” “哈哈哈...皇上叫你就为告诉你这事吗?” 赵天成点点头“皇上说解家的事情就算了,澜儿坚决不同意,他也没坚持!” “澜儿特意去给我说了,说让我慢慢准备,开春天气暖和了就把婚事办了!我大致列了个章程你看看!” 赵天成摆摆手“来不及了!我还没走,熊太师就又去了,他专门跑到钦天监去问了吉时,说初五是个好日子,非要在初五成亲! 你不知道当时皇上那个样子,要不是因为他是皇上,估计就满地打滚了!” 赵方瑜纳闷了“至于吗?” “主要是熊太师说的那个理由太可笑了,他说他怕澜儿反悔!” “哈哈哈...”赵方瑜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虽然没有酒,但是玄字营的汉子们一样高兴的像个孩子,他们一边吃肉一边跳舞,有了秦明洛逸凡和三皇子这些侯门公子,乐器自然不缺,大家轮番上阵,不管跳的好不好,唱的好不好大家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赵瑾澜让小昭把白英杰叫到军帐前的高台上“白将军,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不是什么好事,就是想让你有个思想准备!” “我娘怎么了?” “不是你娘,是你妹妹!她和白菁华口角,被白菁华推到了井里,还有她的丫鬟...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是听说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娘怎么样了?” “快一个月了,你娘肯定是很伤心,据说你爹一直陪着她呢!你爹报官了,但你娘放弃了让白菁华抵命! 听说昨天你妹妹三七过了之后,刘氏和白菁华被送到庄子上去了,其他就不知道了!原本想让你回去...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你回去了于事无补!” 白英杰抱拳躬身行礼“谢蓝公子!” “这么大的事情,你好像并不意外!” 白英杰是痛在心里,他像是回忆,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娘平时很爱计较,凡事都要争一下,可实际上把我和月华管的很严,我娘只是不想成为刘氏和廖氏的炮灰! 月华从小最大的心愿就是进宫去参加宴会,想吃贵妃娘娘宫里的糖果...可是我娘从来都不让她去! 每次宫宴白菁华就在家里故意招惹月华和星华,我娘总是把月华看得紧紧的,等白菁华走后她就去跟爹要钱给妹妹买糖吃,如果要来一两银子,她再添上九两银子,给月华买她想要的衣服,首饰和糖果,所以...月华并不抱怨爹! 直到白星华跟着刘氏进宫被白菁华设计推到湖里之后,我娘才哭着给我和妹妹说白家要完蛋了,早晚白家就毁在刘氏和白菁华的手上! 娘让我发誓要自强自立,继承爹的荣誉...从此我就当自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努力活着...这是家丑,让蓝公子见笑了!” “你娘真是个好女人!一个好女人可以兴旺三代,同样,一个坏女人最少也会毁了三代,这是我师父说的!” “是啊,我爹在我成年的时候也这么说...可我想,我爹并不懂娶妻娶贤的真正含义吧!否则的话这么多年他不可能对白菁华的作为视而不见!” “虽然他继承了白家...估计他也不能对自己庶出的身份释怀吧!” “蓝公子慧眼!都说在白家没有嫡庶之分,可庶出子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嫡子和嫡女铺路! 只有我爹觉得我们都不懂,我们都看不出他的心思,可我娘早就看出来了!” “你娘...她想一肩挑起白家的兴旺!” “蓝公子为什么不认为是我呢?” “白将军,我们之前没有交往,互相不了解,可从刚才你的表现来看,你娘才是个智者! 她不让你妹妹跟着白菁华进宫和嫡庶规矩无关,她看出了刘氏的虚伪和白菁华的歹毒,她怕失去你们,嫡庶有别的规矩只是她保护你们的借口!” “蓝公子慧眼!” “虽然你很优秀,但你和妹妹只差一岁,等你懂事的时候,你妹妹的脾气性格已经定型了,所以,这个人只能是你母亲! 你爹在各种场合说白家没有嫡庶,他是大将军了,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他这个庶子的长短,这世上只有一个人随时随地的提醒他他是个庶子,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你娘先进门,也是张家嫡女,可他还是为了仕途娶了刘家的嫡女,足以说明他在乎自己的出身! 继承白家的家业?邙山之战,白家全家殉国,除了姓氏,他还继承了什么?房产还是爵位? 白家现在所有的功劳都是你爹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如果他想发愤图强,就你娘的聪慧,他照样人前显贵,还不用看人脸色!” “难怪皇上会让您执掌玄字营!” “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见,我这也是投机取巧!那天在御书房...你知道熊太师吗?” “知道啊,大周恐怕没几个人不知道吧!” “那天在御书房,就是他说的你妹妹的事情,他把你爹说的一文不值!你妹妹的死大概和此事有关! 熊家长子熊天佐从青山书院学成归来,你爹想把白菁华许给熊天佐,于是趁着午休,在朝房里给熊太师提及此事,结果熊太师当场拒绝了,说白菁华品行不好,是无德之人,当时还有其他人在朝房,你爹的尴尬可想而知! 被拒绝之后,你爹又提出把白星华嫁给熊天佑,白星华是庶女,长孙肯定是不行的,没想到熊太师更火! 他说白星华有个出身草莽的娘就不配进熊家的门,况且母女都是不知深浅的人!廖氏在白家不守家规妄自尊大,其女能好到哪里去,这样的女子,别说正妻,就算是做妾都不行! 你爹的过人之处就在于他看好的事情,不计成本也要达到,于是就提到了白月华!这个老倔头让你爹说说你妹妹有什么过人之处,你爹竟然语无伦次! 熊太师当时就把你爹训了一顿,答应了你妹妹的婚事,说白家唯此女是被认真教养的!几天之后你妹妹就出事了...” 沉默了一会,白英杰就想明白了其中的曲折“蓝公子,我想...去看看,您放心,我不会耽误明早的训练!” 第47章 墓地 控制他的筹码 “蓝樾!” 蓝樾应声跳上高台“公子!” “你陪白将军出去一趟!” “是!” “蓝公子,蓝公子...” 看沈明祖兴冲冲的跑过来,赵瑾澜嫌弃的撇撇嘴“你捡到钱了,笑成这个傻样子!”白英杰和蓝樾起身离去。 “多谢蓝公子!” “谢我干什么!蓝雨,训练的时候你盯着点他,成天像没吃饭的一样!” 沈明祖并不在乎赵瑾澜的嫌弃“谢谢蓝公子!”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跑了。 同在军营,三皇子和九皇子的关系越来越好了,烤好的肉都先给九皇子吃“三哥,我不能吃了,吃多了师父要罚我练功!”刘煜初笑笑,然后自己吃了。 “澜儿,想我了没?”秦明见缝插针的坐在她身边。 “没想!回去忙的差点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我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可是我每天都想你!” “看出来了,玄字营的兄弟都很想我!” 秦明很委屈的说“澜...儿...”蓝风在身后抬头看着天空。 “飞扬,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我的麻烦太多了...会连累你!” “我不怕你连累!爷爷也不怕,你不要再吓唬我!” “飞扬...” 秦明打断赵瑾澜的话“你别说,我都知道!等收回甘州我就十里红妆娶你过门,其他什么都别说!” 看着秦明热切的目光,赵瑾澜心里有种说不清楚的情绪在流动,习惯性的就往后倒去,蓝风往前一步,斜斜地伸出腿,刚好让赵瑾澜靠上。 “飞扬,我的麻烦不止婚事这一样,有些事情可能超出你的想象之外,就安西侯府的情况来说...” “澜儿,不管是远遁江湖还是开荒种地我都可以陪你,安西侯府有大哥在呢!” 赵瑾澜仰头看着蓝风“蓝风,他是不是喝酒了?” 蓝风撇撇嘴“喝不喝酒他都醉着!” “咯咯咯...”赵瑾澜笑的牙都露出来了。 秦明给蓝风翻了个白眼,用肩膀靠了赵瑾澜一下“我说的是真的,我知道你从小习惯和蓝风蓝雨待在一起,蓝风蓝雨和子卿一样,都是大哥,我家房子多能住下的!” “有些事情你是无法接受的!比如,我做梦的时候就会喊蓝风,自从出事之后,这个毛病更严重,你确定你能接受?” 赵瑾澜转过头,看着下面热闹的场面叹了口气“我这毛病差点害的蓝风找不到媳妇...还好墨兰不嫌弃收留了他!” 秦明蹭的一下站起来,看着蓝风,把嘴唇咬的发白,他早就看出来蓝风喜欢澜儿,可爷爷说了,蓝风不能娶澜儿,这事关皇家颜面! 蓝风也是条真汉子,他选择和澜儿成了亲人!蓝风娶墨兰... 秦明的眼睛越来越酸涩,蓝风用手背揉揉鼻子“别这么看着我,我不喜欢男人!” “哈哈哈...”赵瑾澜笑的差点倒在地上。 “你为什么要娶墨兰?” 蓝风眨眨眼故意说“你喜欢墨兰啊?你早说啊...” 秦明气呼呼的坐下,跟这两个不说人话的人没法交流!磨了一会牙,秦明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他又看了看蓝风,然后对着赵瑾澜的耳朵说。 “等你退婚我就娶你!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生生死死都在一起!”说完起身走了。 上次被扣留的大内侍卫翟伟过来问“蓝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回宫啊!” “你们着急回去吗?” 翟伟摇摇头“说实话我更喜欢这里!” “他们以后也是大内侍卫,所以把你们留下来训练他们,练得怎么样了?” 翟伟显得很兴奋“都不错,这里的训练和我们平时的不一样,我感觉自己都提高了不少呢!” “那就好!你们什么时候回去要皇上说了算,他们在进宫之前要先去战场!” “我也想去!练了一身本事,成天站在那里混日子,没意思!” “你们站在那里皇上才会安全,百姓才会安心,你们责任重大!如果在宫里都成天打打杀杀,其他地方怎么办!” “是!我明白了,我们会好好训练的!” 快马加鞭的跑了一个多时辰,白英杰和蓝樾到了白家的墓地,眼前的情况让两人都愣了,按照大周的习俗,未成年的子女夭折是不能埋进祖坟的,都是在坟地旁边另葬的! 可白菁华的坟墓竟然在白家的坟地里面,虽然在最边上。 最意想不到的是还给白月华修了墓碑,这也不合适,不管埋在哪里,未婚子女都是不立碑的,为的是让他们早日投胎做人。 白英杰慢慢走到白月华的坟前蹲下来,用手指描写着墓碑上白月华的名字,脑子里是母亲和妹妹给他做衣服的场景。 小时候他很淘气,经常和小伙伴打架,妹妹总是在娘发现前偷偷给他把衣服缝好,他的每一件衣服的衣角都绣着一个月字,妹妹说怕他以后忘了她和娘... “月儿,你先歇歇,等大哥立功了就把你带走,哥走到哪就把你带到哪,不会忘了你的!” 蓝樾从马背上拿下来一个包袱,拿到白英杰身边打开,从里面拿出了香烛纸钱和一些糕点摆好,一直强忍悲痛的白英杰眼泪夺眶而出。 蓝樾拍拍他的肩膀,从怀里拿出一瓶酒“这是楼外楼的女儿红,听说你妹妹正在议亲...” 把酒塞进白英杰手里,蓝樾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蓝樾靠在马身上,看着火光中那个悲伤的背影摇摇头,他很庆幸自己遇见了公子和大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真的感觉就是亲兄弟,不管春夏寒暑他们笑在一处,哭在一起! 再看这些父母双全的豪门子弟...蓝樾抬头看了一下天色,他更喜欢和公子大哥在一起! 白英杰和白月华说了一会话,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用随身的匕首在墓碑下挖开一个小坑,小心的埋好。 “月华,这是大哥给你买的手镯,下个月就是你的生辰,本来想给你个惊喜呢...月华,你好好歇着吧,那个家也没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收拾好自己的悲伤,白英杰过来对着蓝樾一抱拳“兄弟,谢谢!也谢谢蓝公子!” “都是兄弟!白将军,尽快让自己成为白英杰而不是白无疆的儿子,否则,你妹妹还要再下葬一次!” 白英杰猛然转头看着白月华墓前还在跳动的烛火,心像是被无数利箭射中,疼的无法呼吸! 他心里很明白,把妹妹埋进祖坟是做给自己看的,这是白无疆控制他的筹码!如果他不能成为白英杰而只是白无疆的儿子,都不需要什么像样的理由,妹妹就会被挖出来埋到别处! 白英杰忍住眼泪点点头“我会亲自来把妹妹带走的!日后,蓝公子若有差遣...” 蓝樾打断了白英杰的话“白将军想多了,我家公子就是个生意人,蓝家不为任何人代言!” 白英杰郑重的点点头,蓝樾的话不难理解,不管蓝锦钰是什么身份,如果他有党派倾向,皇上怎么可能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他们日后掌握的可不仅是皇城的安危,还有皇上的安危! 马蹄飞驰中,白英杰想起了蓝锦钰说过的话,他们的入选和家族无关,是皇上对他们个人的信任... 上午的训练赵瑾澜很满意,比起上次离开的时候,大家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大内侍卫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和大家相处的很融洽。 大年初一,赵瑾澜检查训练成果,各种考核一直到半夜,初二一大早,赵瑾澜和秦明在点将台上对照日常训练的记录观察每个人的状态,最后,秦明合上记录册撇撇嘴。 “我怎么发现今天大家格外认真啊,是这几天肉吃多了吧!”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蓝风满面笑容的过来了“公子,你的事情又来了,赵叔让你赶紧回去!”说完竟然笑出了声。 赵瑾澜疑惑的接过信,看了几眼,马上开始骂人“这个死老头子简直是欠揍,竟敢趁我不在去逼婚,丫丫个呸的!” 秦明以为是有人要向赵瑾澜逼婚,一把抢过信,看完后捂着肚子大笑“我以为有人要逼你,我正准备去杀人呢! 哈哈哈...澜儿,你别生气了...哈哈哈...熊太师威风一世,不知道你咋把人吓着了...哈哈哈... 看这样子,要是当天是黄道吉日,估计他连夜就把孙女送你家去了...哈哈哈...” 蓝风也笑着点头“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他和赵叔谈了整整三天,三书六礼摆了一堆条件,还要她孙女先进门,七天之后再娶焦小姐! 结果公子一句话,没钱,就同一天,不行拉倒...呵呵呵...熊太师哪还顾得上自己的条件!” 赵瑾澜一脸郁闷的看着这两个傻笑的人,心里恨不能把熊太师抓过来搓扁揉圆。 秦明笑的肚子疼,还是停不下来,看赵瑾澜一脸郁闷,他笑着搂住赵瑾澜的肩膀哄她。 第48章 拜年 掌家也还是姨娘 “澜儿,别生气,这是好事!赵大人这些年不容易,咱们这个事情最少在姑臧发生战事前都不能停下来,其实也没多少时间,早一点成亲,你不是也放心吗!你放心回去吧,替我给你爹准备一份厚礼!” “公子,秦大人言之有理,这是早晚的事情,就是按你的计划到了开春,万一有战事就说不清拖到什么时候了!” 凡事只要蓝风说了,赵瑾澜一般都是马上释怀的“行,你去给大哥说一下,让他初四早点回去,其他的交给我们!” 更让赵家人没想到的是熊太师亲自去了焦家,和焦秀才一番长谈,还给焦海棠准备了一份嫁妆,焦秀才也不是矫情的人,自然满心欢喜。 赵方瑜带着万般歉意跑去焦秀才家,还没想好怎么开口,焦秀才主动说“赵管家是来订婚期的吧! 我和海棠都没有异议,就按你们的安排吧,我们家也没有什么亲戚,一切从简,你们安排好就行!” 等赵瑾澜到楼外楼听到这些消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赵方瑜直眨眼睛。 “呵呵,怎么了,你爹要娶新人,心里不舒服了吧!” “还真是!算了,赵叔你就赶紧安排吧,我去看看白贵妃的情况!” 赵瑾澜心里还是很别扭,爹娶了别的女人,以后... “公子,你别这样,爹就是爹,他娶了谁都是咱爹,爹要看你这样一准不愿成亲,到时候你可要难受了!” 赵瑾澜低下头,委屈的直想掉眼泪“师父也走了,爹要成亲...蓝风,我只剩下了你了...”想想蓝风也成亲了,说这话其实也不合适。 “师父,你还有我哦!”这个小马屁精,哪都有他... 蓝雨和蓝星被赵叔叫去帮忙了,赵瑾澜带着蓝风和蓝樾到了二皇子府。 听见动静,蕙兰和二皇子都从屋里出来了“公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赵瑾澜和刘煜宸点头致意“白贵妃的情况怎么样?” “目前看还好,没有发热,我昨天守前半夜,凌太医后半夜,刚才让他休息去了。” 大年初二,按照大周的风俗是出嫁的女儿要回娘家的日子,但是在皇家就不按这个规矩了,还是皇族优先! 白贵妃出宫养病,白无疆作为白家的当家人就要反过来去看望她了。 白无疆是外男,无旨也是不能随便见妹妹的,于是,刚刚抢到掌家权的廖红英母女打扮的喜气洋洋,从库房调了很多贵重物品,指挥下人装车,要去给二皇子拜年!给二皇子拜年为什么要带上女儿,这还用多说吗? 白菁华被送走的下一刻,白星华就给娘说她喜欢二皇子,她要嫁给二皇子,就算是侧妃也行! 现在廖红英俨然是当家主母的样子,那星华就不一定做侧妃了... 白管家看廖红英一身大红的衣裙直皱眉“三夫人,贵妃娘娘正在病中...” “我当然知道贵妃娘娘正在病中了,所以我选的都是补身子的礼品,带上星华去陪她姑姑说说话,没准她的病就好了呢!” 白管家吓了一跳“这不合适吧!” 白管家想提醒她们别忘了上官美琳的教训,可不等他说话,廖红英母女已经上车了,白管家拔腿就往书房跑,大过年的可别弄出什么事情来! 赵瑾澜边换衣服边问蕙兰“放屁了没有?” 蕙兰摇摇头“没有,我刚才特意问了凌太医,想必是娘娘没醒来,没活动所以没放屁吧!” “这个和她醒来不醒来关系不大...”然后赵瑾澜问刘煜宸“二皇子,你母妃在说到什么事情的时候会生气?” 刘煜宸一脸迷茫“蓝公子...你什么意思...什么放屁还有...” “哦,忘了给你说了,是这样,你母妃做的是开腹手术,人的肚子被打开以后,肠子肝肺等内脏就会接触空气,也就是破坏了她原有的腹内环境,放屁就是要让肠胃等这些内脏保持蠕动,主要是怕粘连! 放屁就是内脏通畅的表现,不放屁就有风险,就要想办法让她放屁...” 忽然,丁香在屋里喊“慧兰姐,娘娘醒了!” 赵瑾澜和蓝风洗手换衣之后才进去,白贵妃还在适应周围的环境,赵瑾澜坐在床边诊脉“今天谁换的药?” “我换的,伤口没有发红化脓现象!” “嗯,脉象也很正常!白贵妃,你能认识你眼前的人吗?” 看了一圈,她就认识自己的儿子,白贵妃挣扎着想坐起来,一动身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嘶...” “白贵妃,我要确定您的意识是清醒的,请您按照我说的做!这是几个指头?”赵瑾澜伸出一根指头问。 “一根...”一说话,白贵妃发现她的嗓子也很疼。 赵瑾澜检查了一下白贵妃的口腔和眼睛,然后对蓝风说“蓝风,行针!” 听白管家说完,白无疆很淡定“去就去吧!二皇子的性情你也知道,她连门都进不了,碰几回钉子就知道自己的斤两了!” “老爷!这点事情我还不知道吗?三夫人穿着大红衣裙,这是犯忌讳的事情!她碰钉子是小事,白家也不用活了吗!” 用这口气和主子说话,事情的严重性可想而知,白无疆拔腿就往外追去。 院子太大,等追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老爷!” “三夫人出门了吗?” “出去了,约么一盏茶的时间了吧!” 白无疆有点腿软,他懊悔不该由着廖氏胡来,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们和二皇子府离得不太远,追过去显然不合适... 廖红英满脸喜气的下车,让丫鬟去敲门,门被打开了一个缝隙,门房只是伸出脑袋“你找谁?” “我们是白大将军府的,我们夫人来给贵妃娘娘和二皇子拜年的!” 门房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的廖红英和一脸娇羞的白星华,目光冷了下来,娘娘到现在还没醒来,你这一身大红是来恶心人的吗? “请回吧!娘娘正在病中,不见客!”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廖红英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愣了一会,她想这不过是一个奴才,不知道她刚当家,不跟他计较了,于是,她上前两步亲自来拍门。 “啪啪,啪啪!” 门房打开门,冷着脸说“听不懂人话啊!改天再来吧!”说着就要关门。 “慢着!”廖红英的脾气上来了,伸出脚顶住了门板。 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门房愣了一下,放开关门的手,在门口站定,还是没有让人进去的意思。 青城黑着脸在窗外说“爷,是白大将军的三姨娘,说是给爷和娘娘拜年的,门房说娘娘不方便见客,三姨娘就闹开了!” 刘煜宸咬了一下牙关,这个女人可真不识趣!想了一下,一般下人还真的对付不了这个女人,二皇子站起来就往外走,赵瑾澜伸手拦住他。 “不用!屋里的人来回走动,娘娘容易着风,蓝樾,你去看看!” “是!” 正在院子里和九皇子玩石子的蓝樾起身邪魅一笑“爷正无聊呢!” 门房挺直身子站在门口,廖红英一只脚踩在门槛上咬牙切齿的看着门房,白星华终于忍不住了“你个狗奴才,赶紧让开!我娘是来给表哥拜年的!” “谁呀,这么大的脸!大过年的跑到皇子府骂人来了?” 门房双手抱拳给蓝樾行礼,爷交代过了,对蓝公子的人要以礼相待“是大将军府的三夫人和三小姐!”然后后退一步让开门口。 蓝樾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戏谑地说“认出来了,在京城,除了廖家大小姐,别人弄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蓝樾的气场不是门房能比的,廖红英也感受到了蓝樾的不善“我是白大将军的夫人,来给贵妃娘娘和二皇子请安,请通报一下!” “白大将军的夫人不是去庄子上思过去了吗?” 廖红英的脸一红,只不过脸上的脂粉太厚,看不出来“我是三夫人廖氏!” “就算不是大家闺秀,可还是大周人吧!基本的规矩和风俗还是要遵守吧!” 廖红英以为蓝樾在意的是她的身份,赶紧解释“是这样,大夫人去了庄子上,老爷便让我掌家...”廖红英刻意模糊她的姨娘身份,说刘氏是大夫人。 蓝樾装作思考的样子“原来白大将军是休妻啊,不知道刘司农知不知道?掌家也还是个姨娘吧!三姨娘看不见门上的草药还是不知道贵妃娘娘正在病中?” 廖红英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在发烧,可谁让她就是个姨娘呢“就是知道娘娘正在病中,所以老爷让我带着星华来给娘娘请安!” 蓝樾瞄了一眼白星华,看到白星华手里的团扇,蓝樾也没客气“三小姐是来探病的?乍一看我还以为你是来相亲的呢!” 在大周,小姐只有在相亲时偷偷看未来夫婿的时候才会手里拿个团扇,主要是为了遮住脸。 第49章 犯忌 丧期着红裙探病 白星华赶紧把扇子藏到身后,刚刚以嫡小姐的身份参加了宫宴,享受了其他小姐的羡慕和奉承,这会就被蓝樾踩在脚下,白星华的脾气和廖红英差不多,只不过平时不太有机会发作。 “你不过是个奴才,你管我是来干嘛的!” 蓝樾一眯眼,一步跨出门外,走到白星华身边盯着她说“你不是奴才还是你爹娘不是奴才?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嗯?这是皇子府!到这儿来的都是奴才!难道三小姐是来当主子的?” “我要你管?” “要我管?你还没这个资格!” 蓝樾转身恶狠狠的看着廖红英说“三姨娘,大过年的你跑来触谁的霉头呢?白家丧事未过,你们母女一身大红招摇过市,白月华不是白家的小姐吗? 明知娘娘身体欠安,你们竟然在丧期登门,给你留了面子让你回去还不知足,你闹什么?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廖红英心里咯噔一下,她把白月华丧事的事情忘了,就算白贵妃不在,丧期登皇子的门也是大大的不妥! 看到周围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廖红英脸上挂不住了“你太过分了!就算我有什么疏忽你也该提醒我才是,都是亲戚,你何必羞辱于我?” “我提醒你?你几岁了,大将军府就这么没规矩吗?我羞辱你?你确定你不是来羞辱二皇子的?亲戚?你有这个资格吗?” “你...”廖红英眼中含泪指着蓝樾说不出话。 蓝樾周身都释放着杀气,她要敢有下一步的动作,她能肯定蓝樾不会给她面子。 蓝樾冷哼一声,转身进了门“关门!” “砰!”大门在身后重重的关上,围观的人开始对着母女俩指指点点,大门上挂的拒绝探视的药草格外醒目。 行完针后,白贵妃感觉身体没有那么僵硬了,丁香给她后背垫了个靠背,喂她喝了两口糖水,白贵妃觉得舒服多了,赵瑾澜便给她讲了治病的方式和这段时间要注意的事项。 听说从自己的肚子里拿出来了一个大肉瘤,白贵妃心有余悸的说“蓝公子,能让本宫看看吗?” “娘娘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您这个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赵小姐是你师妹吧,赵小姐没给你说嘛?” 赵瑾澜语气有点冷淡“现在我是大夫,您是病人,问什么您就说什么,我不是闲的没事和您拉家常呢! 虽然您现在清醒了,可后续的治疗还需要很长时间,您的病因牵扯到用药,我需要问清楚!” 白贵妃有点尴尬,想了一下说“就是本宫有了第二个孩子以后,那时还在边关,条件也不好,初始本宫并不知道自己怀孕,早晚洗漱用了凉水,后来就出红了,我以为是月事,也没有特别在意... 过了四五天,我正在洗浴,突厥人突然攻城,我来不及梳妆,湿着头发就出去了,战事结束头发都结冰了。 因为太累,我便草草收拾一下睡了,次日便得了风寒,大夫前来诊断才知我怀孕了,边治风寒边吃保胎药,风寒好了之后又出现出红情况... 大夫让我卧床...半月之后还是没保住...从此就落下了月事腹痛的毛病,而且越来越严重!” 白贵妃说的无限心酸,可赵瑾澜断定她没有说实话,但也不打算追究,反正就是让白贵妃知道她的病是怎么来的,以后注意就行了。 也许是说话说多了,白贵妃的脸上渐渐出现了粉红色,又喝了一口糖水,她说想去茅房,赵瑾澜和刘煜宸蓝风到外间,蕙兰和丁香小心的扶着她去里间。 “蓝公子,我母妃的病还不算治好吗?” “你母妃的病和刚才说的情况有关系,但她的病根却是气滞肝郁,忧思过度所致!如果活动一下她还不放屁,情况就不容乐观!” 窗外响起蓝樾的声音“公子,人已经撵走了!” “这么久,我以为你跟着走了呢!” “你都不知道多气人,三姨娘母女穿着大红衣裙,大冷天的,那个三小姐还拿着一把团扇,我看是来相亲的!” “咯咯咯...你把二皇子的亲事耽误了你要赔哦...” “行啊,把我嫁给二皇子,保准比那个女人强!” 刘煜宸呵呵笑着“好啊,蓝樾,我可记住你的话了!” “公子,不带这样的,你又坑我!你怎么不告诉我二皇子在你旁边,啊...完了!” “我怎么坑你了,攀高枝了,你该好好谢我才对!咯咯咯...” “小胖子,怎么办?你师父又坑我!” “我二哥长得那么好看,你又不吃亏,怎么坑你了...咯咯咯...” “你这个小坏蛋,你给我站住...” 刘煜宸感觉时间有点长了,可还不见白贵妃出来“蓝公子,我母妃没事吧?” “没事,就是慢点,她现在蹲下起来都有点艰难,慢慢就越来越好了!” “那你说的放屁...” “等一下,蓝风给她行了针,再走动一下,应该会好,要是还不行就只能让她生气了,你母妃需要痛哭一场,不过...”赵瑾澜摇摇头“以她的性子,很难!” 当廖红英母女在二皇子府门前尴尬的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白管家派去打探消息的人飞快的跑了回去,上气不接下气的给白管家汇报。 “大管家,您是没看见,简直太丢人了!二皇子门口挂着辟邪药草,还有艾草,那就是拒绝探视... 门房一看三夫人就把脸拉下来了,哎!普通人家都不会忍这种事,以后怕是有的麻烦了!” “后面出来的那个侍卫是二皇子府的吗?” “不知道!但门房给他行礼,二皇子府的下人一般只给青城和青衣行礼...对了,看着好像是青衣... 对,是青衣没错,他被马车挡住,我看的不清楚,但是门房给他行礼的时候我看的很清楚!”家丁两手按在腿上,弯着腰一边喘气一边摇头。 “你走了...三夫人会不会再去敲门...有这种可能吗?” “大管家放心吧,如果她不想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就不会去干傻事的! 当时门口围了不少人,都说她们是故意找事的,人家门口挂着拒绝探视的草药,她们一身红衣,这是有多大仇啊...这是皇子府,想死吧!” 左右看了一下,家丁压低了声音“大管家,听说白贵妃进二皇子府的时候是抬过去的,平躺着,凌太医跟在身边的... 您还是赶紧给老爷说一声,看怎么补救吧!万一...二皇子可不是好惹的!” 家丁是白管家的心腹,他不认为家丁会骗他或者夸大事实“你下去吧!”然后转身往白无疆的书房走去。 一转身,二少爷白明杰挡住了他的去路“白管家,你这样在背后说我娘的坏话不好吧,我娘要知道了,可是会生气的...” “二少爷,我是个奴才,主子怎么安排我怎么做!二少爷有任何意见可以直接去找老爷!”事情紧急他没时间和白明杰磨嘴皮子。 走了两步,他又转过身,意味深长的对白明杰说“二少爷要是有空可以去外面了解一下情况,省的朋友聚会的时候被人戏耍!” 看着白管家匆匆的背影,白明杰狠狠锤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原本他就因为有个出身草莽的娘在同龄人中抬不起头,现在可好,贵妃娘娘病重,她娘和那个没脑子的花痴妹妹还跑去触人家的霉头!白明杰拔腿往外跑去。 就在屋里走了几步而已,白贵妃已经是脸色苍白,可见她的身体已经虚弱至极,趁着白贵妃闭目缓气,赵瑾澜看向蕙兰,蕙兰摇摇头,也就是白贵妃还没有通气,再让她继续活动显然不现实了。 白明杰刚跑到大门口,廖红英刚从马车上下来,正好看见“明杰,你要去哪?” “有事!” 白明杰没好气的说了一声继续往外走,一路快走到了二皇子府附近,没有听见谁说什么,主要是街上没什么人。 垂头丧气的回到家,白明杰躺在软榻上,脑子里是家丁和白管家的对话,他心里越发的烦躁了! 白无疆坐在书房百无聊赖,于是跑去张氏的院子,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白管家进来了,张氏站起来说“老爷,你们在这儿说,我去看看饭好了没有!” “爱君,你也坐下听听,廖氏怕是惹了麻烦了!” 白管家进来连行礼都没顾上就说“老爷,正如您所料,二皇子府的门房不让三夫人进府,也没什么好脸色...三夫人要强行进府,结果被二皇子身边的青衣给骂了,三小姐也没能幸免!” 张氏有点惊慌“府中新丧,三夫人跑出去干什么?还去了二皇子府,这...” “二夫人说的是,青衣大骂三夫人和三小姐,说她们不懂规矩,跑去触霉头...三小姐手里...还拿着...团扇,都是一身大红衣裙!” 张氏一屁股坐在榻上,直愣愣的看着白无疆,这可是犯了大忌了... 第50章 狗脸 说翻脸就翻脸 白无疆背着手在地上来回走动,脑子里各种天人交战,现在再去骂廖红英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他想的是二皇子会如何看这个事情... 张氏想了一会,问白管家“大管家,知道娘娘是什么病吗?” “这个奴才昨天就打听了,是女人病,听说很多年了,这次更严重,才到二皇子府上,请的是楼外楼的蓝公子给治病呢!” “白管家,你能弄到乌鸡吗,两年以上的那种乌母鸡!女人病喝乌鸡汤最补了!实在没有的话公鸡也行,但是公鸡炖的汤汤色发红,不那么好看。” “陈李济经常用活乌鸡入药,我去看看!”白管家转身就出去了,张氏也站起来出去了。 大约半个时辰,白管家回来了,手里提着两只乌鸡,张氏手里提着一个筐子,上面盖了白布,从旁边的厢房里出来了。 “二夫人,乌鸡弄到了,伙计不敢卖,特意去问了陈大夫才卖的,两只鸡一百两!” “弄到了就好,这比钱重要!这是我跟静安寺的师父学种的冬季菜,种了两年,今年总算是长大了,不多... 白管家,麻烦你把乌鸡和青菜送去二皇子府,就说是老爷的一点心意!刚才的事情老爷事先不知情,等娘娘康复了,老爷亲自去请罪!” “是!二夫人,乌鸡就送活的吗?” “得了女人病,乌鸡血是极好的补品,让他们按照太医的叮嘱做!” “是!” 丫鬟心疼的看着那一筐菜“夫人,您种了三年才长成,您说等...”看见白无疆站在堂屋门口,丫鬟赶紧低头离开了。 白无疆想说什么,可却什么也没说“爱君...” 张氏淡定的弹弹衣襟上的土渣“事情已经出了,想办法补救就是了,老爷也别多想了!” 赵瑾澜指了指屋里故意说“二皇子,白菁华被送到庄子上思过,你也不去阻拦一下,她要去了,这二皇子妃就要换人了!” 刘煜宸故作遗憾的叹息“哎...可能是没缘分吧!” 赵瑾澜给刘煜宸竖了一下大拇指接着说“今天三姨娘能来,怕是也想乘虚而入吧,拿着团扇来探病倒是少见啊!” “虽然我是庶子,但皇家可没有娶庶女的规矩!” “刚才蓝樾不是要嫁给你吗...呵呵...” “我娶个男人?你是怕父皇打不死我吗...” 白贵妃实在听不下去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蓝锦钰,你太放肆了,你给我进来!” 赵瑾澜看着刘煜宸一挑眉,那意思我是被逼的,刘煜宸顾不上他,赶紧进去看白贵妃了。 赵瑾澜慢慢的走进去,白贵妃瞪着眼睛看着他,胸脯急剧的起伏“蓝锦钰,你给我跪下!” 赵瑾澜撇撇嘴“白贵妃,您活的好好的,让我跪下干嘛,早了点吧!” “你...咳咳...” 白贵妃气得满脸通红,刚一张嘴就开始咳嗽,刘煜宸赶紧劝她“母妃,您别生气,身体要紧!” 白贵妃拽着儿子的胳膊强要坐起来,刘煜宸顺手拿过靠枕给她垫上。 “蓝锦钰,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现在就杀了你!你折断了菁华的胳膊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你现在...竟然让...让宸儿娶...咳咳...” 赵瑾澜不以为然的说“白贵妃,我想您是搞错了,我救的是皇上的媳妇,二皇子的娘,可不是白家的小姐! 白家可没有这份人情...而且,就凭您一个后宫娘娘还杀不了我!” 白贵妃有点气急败坏“你...你...宸儿,杀了这个人!” “好啊,让您这个有着大好前途的儿子早早成了杀人凶手,动手吧!” “母妃,您别生气...” 刘煜宸知道赵瑾澜是为了激怒白贵妃让她生气,可这俩人好像说的都是真话... “白贵妃,我不是卖身二皇子府的奴婢,也不是宫里无名无姓的太监,您要杀我总要有个像样的理由吧!张嘴闭嘴就要杀人?您以为您是谁啊...” 白贵妃长这么大没让人这么当面骂过,可刚才太激动,挣得肚子上的伤口火辣辣的,不说话她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宸儿,让他们走!我不让他们给我治病!” “白贵妃,您早说啊,把我累个半死,您早说不让我救您,这会儿二皇子正给您守灵呢!” 刘煜宸听不下去了“蓝公子...” 赵瑾澜一指刘煜宸“你不要说话!” 赵瑾澜用脚把一个圆凳踢过来坐下“白贵妃,按说呢您刚从鬼门关上逃回来,我不该和您计较... 可是啊我这个人天生小心眼,尤其不会在嘴上吃亏!我一不想当官,二不想发财,有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干... 白贵妃,到现在还没人能打过我!杀我?根本就无从谈起!” “我让皇上杀了你!” “哈哈哈哈...您说这话您自己相信吗?这话九皇子说还可以,您说就显得没脑子了!” “你...你给我出去!” “我就不出去!想杀我...哼,我现在不能打您还不能气您吗?白贵妃,势不如人的时候不要乱发脾气,免得自取其辱!” “蓝公子,你不要太过分了!” “刘煜宸,你打不过我,最好不要说话!你娘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你再说话我就不治她了,省的治好了还要杀我!” 刘煜宸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个小心眼,母妃就说了一句,你这说了十句!” 赵瑾澜也不客气“要不是你的面子,我连一句话都不会说,哼!” “你走!我就是死也不会再让你治了!” “我就不走,我就看着您死!您死了,您儿子就和三皇子一样,生个病都没人管!他连头发都枯萎了,您没看到吗?啧啧...您赶紧死吧!” 这下白贵妃说不出来话了,三皇子的情形有多惨她清楚,想想自己的儿子,她说不起硬气话了... 赵瑾澜看她能冷静了,便问她“白贵妃,您非要把白菁华那个没脑子塞给二皇子,您是看上她什么了?” “菁华从小乖巧懂事,长得也很漂亮,我就是喜欢她...” “当着您儿子的面,这些言不由衷的话就不要说了,您觉得这里有傻子吗?” 白贵妃瞪了赵瑾澜一眼“蓝公子,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不要插手!” “也是我的家事啊,二皇子刚才已经答应娶蓝樾了啊!” 刚才在里间,她没听见赵瑾澜和蓝樾的对话,白贵妃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蓝樾是谁?” “蓝樾是蓝风的弟弟,也是我的兄弟,长得一表人才...” “蓝锦钰!你...卟...” 白贵妃愤怒的大吼,谁知话没说完就放了一个响屁,白贵妃瞬间尴尬的满脸通红,她本能的想要躲一下,可刚一动弹,又连着放了好几个屁,白贵妃窘迫的都快哭了,可其他人却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赵瑾澜过来坐在床边要给白贵妃把脉,白贵妃觉得很尴尬“我不要你看,你走!” 赵瑾澜一把抓过她的手“刚才我们是故意让你生气的,你的肚子被切开后内脏接触了空气,容易发生肠肚粘连,你能放屁就表示内脏基本恢复了正常,可以正常进行伤口愈合的治疗了!放了屁您才能开始进食! 您说说您,一个女人家,就算爹和哥哥都不在了,不是还有丈夫和儿子吗!干什么凡事一个人扛着,就您这小身板能抗几斤啊,为了让您放个屁,我差点惹来杀身之祸,您这叫恩将仇报知道吗?” 从小到大,只要惹了她,身边的人都是战战兢兢的,惯出来的脾气岂能在短时间内改掉,白贵妃还端着架子“你也太放肆了!” 赵瑾澜变脸了“有完没?您是病人,我是大夫,其他的少扯! 我不是太医,也不拿朝廷的俸禄,您只要再说一句不让我治,我绝不再看您一眼!”赵瑾澜的冷淡里带着怒气,白贵妃尴尬的转过头不再说话。 刘煜宸在一边打量着赵瑾澜,这家伙怎么是个属狗脸的,说翻脸就翻脸。 赵瑾澜诊完脉,蓝风又过来诊脉,赵瑾澜给蕙兰交代“待会告诉凌太医,药方暂时不调整,等伤口痊愈之后再进行其他治疗!” “是!我把今天的状况都详细记下来了,凌太医来了我会仔细给他说的!” “二皇子,你家有珍珠吗?” “有,你需要什么样的?” “只要不是首饰上的就行,你拿来给我看看!” 管家把珍珠盒子递进来的时候说“爷,大将军府的管家来了,送来了两只乌鸡和一小筐青菜,说是给娘娘补身体,您看...” 刘煜宸转头看赵瑾澜,赵瑾澜到窗口往外看了一下“这乌鸡大概有两年了,本来想让你们自己去找呢!这个季节的小青菜可比人参还贵,哪来的?” “说是二姨娘自己种的,种了好几年,今年好不容易长大了呢!” “人呢?” “人在大门外,说是府上新丧,他怕给爷带来晦气,就不进来了!” 第51章 幼稚 谁会以德报怨 赵瑾澜撇撇嘴“白家还是有聪明人啊,收下吧!给他说二皇子谢谢他家二姨娘!” “是!” “丁香,你去做一点青菜粥,每天少量多次,不要吃多了,里面放一点黄芪!明天杀一只乌鸡,做点鸡血粥!” “是!”丁香脱下身上的护衣出去了。 看了一下蓝风写的药方,把药方交给了蕙兰,赵瑾澜坐在凳子上看着白贵妃说“白贵妃,您这个病在初期就是很常见的妇人病,之所以到现在会要命,一是时间太久,另外就是您常年气滞肝郁,忧思过度! 既然您不肯说出病因,我也不问了,只要您知道您这个病和凉水凉食有关就行!在您养病期间,切不可洗浴,就算伤口长好了也不行! 还有,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您的肚子被切开过,我为什么把您弄到宫外治疗,就是怕有人在这件事上做文章,把您当怪物烧死! 这就是为什么连您的贴身宫女都不让来的原因!这里面的利害您比我清楚! 过几天蕙兰煮点侧柏艾叶水给您洗洗头,在这里就不要带您的那些首饰了!再过两天您就要下地走动,走多少听蕙兰的! 伤口疼您要忍着点,这个没有办法,走路的时候用手轻压腹部,就在屋里走动就行了,伤口痊愈前,其他人不能进这个房间!饮食更要注意,不要闹脾气,除非您不想活了!” 白贵妃很虚弱的说“这些我都能做到!” “白贵妃,如果想帮儿子,您就好好活着就行!不要想着拉拢白无疆还是疼爱白菁华,您那是添乱!” “那是我哥哥...” “当着自己的儿子您就不要再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了,他一点都不傻!看看白菁华和白英杰,瞎子都能看出来您和白无疆到底亲不亲!” 白贵妃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想让他多帮帮宸儿...” “帮他干什么?白无疆他一个领兵的将军,能帮刘煜宸什么,弑君篡位吗?” “你...” “行了,别吹胡子瞪眼的,我是大夫,是为了治病,不是拍您马屁!” “除了白无疆,也没个可靠的人,所以...” “所以你才把白菁华塞给刘煜宸想以此拉拢白无疆!我这样给您说,刘煜宸不需要您这么帮他!能不能继位做皇上也不是靠白无疆就能行的!” 白贵妃端着架子“我也没有亏待过他...” “是皇上没有亏待过他! 白贵妃,您千万不要觉得白无疆的今天是皇上看了您的面子,属于白鲜翎的白家早就没了,要说有什么就是还剩下您! 现在的白家是白无疆的白家,白家的一草一木都是白无疆自己提着脑袋挣来的,跟您跟您的那个白家没有一点关系! 说实话,你们白家的家风真的不怎么样,您的哥哥姐姐包括您和您母亲,有一个善待庶子庶女的吗?哦,您进宫了就和庶兄亲密无间了?您自己信吗? 您的母亲也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丈夫和儿子尸骨未寒,就把女儿给卖了,还把白家的家产给了娘家,连累自己的三族被灭! 白无疆连白家的一把笤帚都没得到,一个白菁华就让白无疆对二皇子死心塌地了?如果能这样,您这十几年惶惶不可终日又是为什么呢?” 白贵妃的眼角流下了眼泪“其实,我和白无疆的关系...还可以...” “您之所以拉拢白无疆,并不全是为了刘煜宸,而是您要报仇,这个仇就是您的病根! 您不想说我也不再问了,较早嫁给皇上的女人全都有战功,但解贵妃早逝,郁娴妃脑子有坑,就剩下您和皇后,论手段皇后根本不是您的对手,您之所以不去硬碰硬,就是因为您背后没有做公侯的祖父和当丞相的哥哥!” 白贵妃的眼泪已经成了断线的珠子,刘煜宸不停给她擦,白贵妃接过手绢自己擦,慢慢的开始抽泣起来,很快又归于平静。 “蓝公子你不知道后宫的生活...” “后宫再凶险,您自保没有问题吧!是您自己放不下,如果您真的把白菁华弄进了二皇子府,您才真的会后悔! 当然,您的这个想法基本不会实现,二皇子也没那么傻!您知道皇后赏给刘煜捷的那个侍妾琳琅怎么样了吗?” “听说...被赵小姐打死了!” “那您听说皇上有任何表示了吗?” 白贵妃微微摇了一下头,赵瑾澜翻了个白眼“你们就光顾着看皇后的笑话,就没想想这是为什么吗? 表面上是琳琅冒犯了没过门的皇子妃,可根源还在刘煜捷身上!若是刘煜捷不允许,赵瑾澜是闲的没事干嘛? 白贵妃您该知道,从英王和越王的母族到当今的太后...这是刘家的传统!” 白贵妃很无奈的说“我知道...宸儿一直不答应,我也没有太逼他!” “看来您并不知道二皇子为什么不答应这门亲事!” “蓝公子,你能不能帮帮宸儿...” “他身康体健的,要我帮什么?” 一激动,白贵妃又要坐起来“蓝公子,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白贵妃,您不要执迷不悟的害他!刘煜宸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他有能力有毅力让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皇子,优秀的皇子能不能成为皇上那是另外一个问题! 不要觉得皇上喜欢谁谁就能成为皇上,更不要认为拉拢了带兵的,靠近了掌握朝政的就一定能登基! 大周的皇位这么简单就能得到吗?我告诉您,刘家男人的成人礼第一项就是让他们发誓江山为重,这个不分皇子还是皇上! 不要说现在各位皇子相处融洽兄友弟恭,就算他们每天打架,您让白无疆帮您儿子篡位一下试试,第一个刀尖朝外的就是刘煜宸! 我一直认为皇后很蠢,现在看您也差不多,头发长见识短!” 刘煜宸基本听懂赵瑾澜的话了,他不想让母亲太难堪“蓝公子,我会好好劝母亲的...” 赵瑾澜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劝?你娘这是心病!说句难听话这是自不量力! 皇上善待你娘是看在白家父子为国捐躯了,你娘实际上就是个孤女,皇上才处处护着她,但你娘却觉得她是贵妃就天下无敌了,幼稚! 在生下你之前你娘就没有真心对待过白无疆和他的娘,现在却指望白无疆为你出生入死!你娘自以为是的认为白无疆会以德报怨,白日做梦!” “呜...呜呜...”白贵妃终于忍不住,拉上被子盖在头上放声大哭... 走在大街上,蓝风微笑的看着赵瑾澜“你的气出完了?” 赵瑾澜的心情也好了“出完了!咱们回家去看爹去!小昭,你回去和你六哥一起做功课,要不就回宫去陪你爹!” 九皇子转头就走“我和六哥去做功课,师父你早点回来啊!” 赵瑾澜在书房里搂着赵天成的脖子撒娇,哼哼唧唧不好好说话也不撒手,赵天成看着赵方瑜苦笑。 “澜儿,你爹的头都快被你摇掉了!” “爹,您这就嫌弃我了?您这就巴不得抱新娘子了?” “哈哈哈...” 赵方瑜哈哈大笑,赵天成拍了一把赵瑾澜搂着她的胳膊“你个女孩子家,说话老是口无遮拦,像什么样子!” “看看,我就说我爹开始嫌弃我了吧!” 赵天成歪头看着女儿“你是不是不高兴爹娶亲?” “怎么会呢,再让我抱一会,过了后天我再抱您就有人吃醋了!” “你不去看看你祖母吗?” “算了师父回来之前我还不能是赵瑾澜,要不然太麻烦了!这两天祖母肯定高兴的睡不着觉呢,她都不一定能想起我呢!” 赵瑾澜说的没错,赵天成另娶,最高兴的要数赵老夫人了,新儿媳不但门第出身高,人也长得漂亮,焦家小姐她也见了,一样满心欢喜! 儿子大婚,家里家外都有方瑜操持,她一点都不用操心,空了她就打打自己心里的小算盘... 明天就是爹大喜的日子,赵瑾澜倒躺在软榻上,两只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把所有的事情都再过了一遍,除了师父没回来,其他事情都很顺利... 大年初二城南开工,赵林和春兰盯着!玄字营里秦明每隔一天就会把训练的情况告诉她! 以后爹就有人照顾了,最后就剩下大哥赵子卿的婚事了...粮食的事情傅青云那头已经理顺,这边只要周家父子启动起来... “又想什么呢?就不知道坐好!” 蓝风抓住赵瑾澜的脚腕把她拉正“头朝下躺着,万一又开始出血咋办!” 赵瑾澜嬉皮笑脸的冲蓝风咧了一下嘴“忙完了?” “我们也没什么好忙的,赵叔都安排好了,你明天晚点过去,太早了冷得很!” “爹不会生气吗?你给大哥说了吗?他会不会揍我?” 对于赵瑾澜的故意搞怪,蓝风很无奈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给你约了周掌柜,你们刚好商量一下西面的事情,我一有空就来找你!” 第52章 周家 商铺开到北黎去 “好的好的!”赵瑾澜头点得像吃米的小鸡,乖的不行。 第二天赵瑾澜早早就起来了,她亲自去把九皇子从被窝里挖出来,吃完早点就带他往家走去,在巷子口碰到了贤王和战王。 “王爷,你们这么早去哪啊?” “五皇伯,七皇伯早!” 战王撇撇嘴“我们等你呢,你爹娶媳妇你也不说积极点!” “哎,没办法啊,我也想陪着我爹,可是,师父不回来,我就不能用赵瑾澜的身份,我今天也只是个客人!” “走吧,估计皇叔也快回来了!” “王爷,您知道师父去干什么了吗?” 贤王看了她一眼“这个回头再给你说,今天先和你讨论一下建粮仓的事情,我们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 “要说具体的想法还没有,修建粮仓,我是这样想的...” 一抬头,看见赵府大门口,赵子卿和蓝雨在门外迎客,蓝风陪着赵天成在门里,赵瑾澜撇撇嘴“看看我爹,有儿子陪着就是不一样啊!” 赵子卿迎上来给贤王和战王行了礼,又给九皇子行了礼,伸手摸着赵瑾澜的头说“你行了吧,爹一大早就念叨你呢!” 赵天成看见贤王和战王赶紧出来见礼“见过王爷!” “恭喜赵大人!你去招呼其他人,澜儿就交给我们,保证不会让她去惹事!” 赵瑾澜两手叉腰,腮帮子鼓的像青蛙“王爷,我哪有惹事!” “哈哈哈...我们刚才为什么等你?就是怕你一着急自己去把新娘子给娶了!” 赵瑾澜对这个新院子也不熟,有蓝风提前交代,赵海早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地方,一个三面靠湖的亭子,这个院子的豪华程度虽然比不上赵瑾澜的蓝宅,但大小却差不太多。 赵海昨晚就给亭子四周拉上了帐幔,今天一早就给里面备上了茶桌和水。 赵瑾澜开始烧水泡茶,九皇子就开始发号施令“赵海,你去把棋盘拿来,我要和师父下棋!” “九皇子,棋盘和棋都在您身后的柜子里,有两副,还有象棋!” “噢,好的,你去忙吧!” “是!” 战王按住九皇子的头“小九儿,你跑到这儿来发号施令了?” “七皇伯,这是我师父的家,我不用客气的,嘻嘻...” 贤王就怕赵瑾澜把刚才的事情忘了“澜儿,你接着刚才的话说吧,估计一会儿周家父子就来了!” “王爷,你们是不是想到什么事情了?” “还是皇叔给皇上的那张纸,那上面有个南粮北调,还有战备粮仓,我们都不明白什么意思,你这次让建粮仓是因为这个吗?” “我也一直在问蓝风,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哎...这次买粮食是师父安排的,他说年后会有倒春寒,严重的话不仅是北方,南方和京城附近都会发生大面积的粮荒,万一到时候边关再有问题,大周就会有麻烦!” “嗯,这些你上次已经说了,皇上向各州郡发函询问当地粮食储备情况,也派人出去市场上查看了,目前回来的消息都是好的!” “王爷,您觉得有问题吗?” “澜儿,我知道你的意思,折子上的内容不可全信,所以,皇上又派了人出去看了!” 赵瑾澜点点头“民间的丰收和官仓的丰收是两个概念!官仓能按时按量的把粮食收回来就叫丰收,可是,百姓能剩下多少,当官的不关心!一旦发生灾荒,商贩坐地起价,百姓就雪上加霜!” 贤王点点头“这是你要南粮北调的原因吗?” “应该不是!蓝风说我的大部分计划都和一场战事有关,他说那是师父的心病!解除师父的后顾之忧...就算是我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吧!” “战事?”贤王疑惑的看看战王“皇叔并未参加过什么战事啊?老七,你知道什么吗?” 战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我从未听说过皇叔参加什么战事!” “澜儿,你知道什么战事吗?” “师父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我说的是甘州失守的事情!” 贤王看着赵瑾澜若有所思,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澜儿你继续说!” “师父,我把棋盘摆好了,我先走!” 贤王接替赵瑾澜泡茶,赵瑾澜一边和九皇子下棋,一边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战王对赵瑾澜的计划非常赞成,可眼下玄字营就两万人,再说,军国大事,他拉周家干什么? “丫头,我有几个问题!”自从治好病,战王也不在赵瑾澜跟前自称本王了。 “王爷请说!” “兹事体大,你拉周家做什么?” “王爷,此事需要周家作掩护!京城有没有突厥的细作我不知道,但是凉州一带肯定有! 试想一下,您十万大军拉着粮草拖家带口的到姑臧,您能知道等您的是什么?是突厥的铁骑还是吐谷浑的牧民? 这两年灾荒频发,如果你们还没有到姑臧就被突厥人埋伏,就算您武功再怎么高强,损失也会很大! 我已经仔细的问过安西侯,但凡是大周粮草补给,没有一次不发生战事的!周家经商天下皆知,他开各种店铺作掩护,盘下来之后以装修之命封闭店铺,里面储存粮食,您派人装作修缮房屋给他看着,您的粮草什么时候运走了,他什么时候开始营业!” 战王点点头“这样说的话,一般人还真的扛不起!” “店铺租金您出!您不会想着一毛不拔吧!” “不是,你也可以做这个事情啊,干嘛非要弄个外人?” “这还用您说,我运了壹千石粮食到秦安,但很快就引起了人的注意,为了免生事端,我让剑兰开始游说当地百姓说那是粮种,让当地百姓试种,又把价格提高造成滞销的假象...这说明盯着我的人很多!所以...我不敢大意!” “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在盯着你?” “有那么几波,有人是纯粹为生意,有人是看不惯我,还有人...就是欠修理了!别着急,不坏事我就放过他,坏了我的事情,那就对不住了!” 战王撇着嘴说“我说蓝公子,怎么你一说话我就感觉头皮发麻呢!” “估计您好几天没洗头吧!” “咯咯咯...”九皇子在一边笑的见牙不见眼“师父,我又赢了!” 贤王在脑子里慢慢的想明白了什么是慧明的心病,再结合赵瑾澜如此大费周章的南粮北调,他递了杯热茶给赵瑾澜“澜儿,你折腾这么大的动静,不像是只收回个甘州这么简单!” 战王翻了个白眼“难不成她还想去攻打北黎不成?” “王爷您可真了解我!就知道我是个小心眼,嘿嘿,北黎皇室敢给皇上下毒,他不付点代价怎么能行!” 战王皱着眉头很夸张的斜视着赵瑾澜“丫头,你不会打算把北黎给灭了吧!” “您别说,我还真有这打算!小昭成天嚷嚷着要吃虾,他把楼外楼卖的虾都吃完了,这个月盘点要是赔了,我就找皇上要钱去!” “吭!”战王差点被茶水呛着“不是,丫头,你就为了小九儿吃虾你就要攻打北黎?你疯了吧!” “我要能活着呢...肯定要疯一把!我要是死了,这个事情就交给小昭了!” “师父,你真好,啵!”赵瑾澜顺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九皇子揉着脑袋又开始摆棋。 和九皇子的开心不一样,战王还是一副被惊吓过度的表情,伸手摸了一下赵瑾澜的额头“我说蓝公子,你没发烧吧?就为了你徒弟喜欢吃虾,你就要把人家的国家给灭了,你徒弟要喜欢吃鸟你是不是要把天空盖起来呢?” “盖起来干嘛?我有弹弓,打下来就行了!” 贤王很认真的说“澜儿,你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打算?” “王爷,我真是这样打算的,我观察了很久,周俊卿是个正人君子,很有正义感,值得交往!” “所以你就拉他入伙?” “不算入伙,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们也是大周的子民,该有这份担当!” 贤王看着赵瑾澜很久才开口“澜儿,你是不是想让周家把商铺开到北黎去!” “没错!他们在北黎和南越原本就有生意,只不过规模很小,这一回我准备通过城南药材市场商铺的拍卖,让北黎人欠周家一个人情,回头就让周震南去收买北黎的皇亲国戚!我给他派玄字营的人当伙计,嘿嘿...” 战王阴阳怪气的说“这么好的事情,蓝公子能放过?” “王爷您真了解我!我准备在北黎的健康开个楼外楼的分店,然后在青州招募一支船队,专门去外海捕捉新鲜海鲜,就凭我的手艺,很快就会吸引一大批的权贵吃货!” “五哥,我看健康的楼外楼要开业了,咱俩要去给蓝公子捧场哦...” 贤王微笑“那你把钱带上,我可吃不起!你不看看蓝公子这刀磨得有多快!” “哈哈哈...” 第53章 挚友 京城有您在就行 赵瑾澜仰天大笑,然后很认真的对战王说“王爷,如果我在这之前挂了,您可千万记得这个事情,我一直让蓝风在记录我能想起来的事情和我想好的事情,万一...” 贤王皱眉“澜儿,皇叔不是说你的病基本无碍了吗?” 赵瑾澜低头苦笑了一下“我到现在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而且...” “公子,周掌柜和周少爷来了!” 赵天成在朝中人缘不错,凡是知道他再婚的人,不管请没请的基本都来了,再加上赵瑾澜回来之后救治的几个人,知道赵瑾澜不在家,都早早的主动来帮忙了。 比如凌燕和康桂枝还有罗青青和宋婉儿,他们都和墨兰比较熟悉,安置好各自的母亲,就来找墨兰帮忙了。 刘煜捷等几个皇子这几天在户部清查账目,下了早朝,皇上让小亮子来传话,让他们早点收工,今天赵天成大喜,他要去贺喜。 既然皇上都要去,话也传过来了,他们自然也要有所准备!进门看见蓝风陪在赵天成身边,刘煜云悄悄问“蓝风,那个坏丫头回来了吗?” “多谢四皇子牵挂,慧明大师一直没有传回消息!” 刘煜捷忍了一下,还是问“赵小姐年后能回来吗?” “大皇子,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有消息我一定及时告诉您!” 刘煜云往里面瞅了一下“蓝锦钰怎么没来?” “蓝公子来了,刚才被王爷叫走了!” “五皇伯也来了?” “是,贤王是和战王一起来的!” 六皇子笑着说“大哥,那我们也进去吧!赵大人一会该迎接新娘子了,我们别在这里碍事!” “周掌柜,王爷的话您听明白了吗?” “我听明白了,不过...还有几个问题,这些粮仓的建设和看守...需要大量的人手,人手我可以招募,但这样一来事情可能就有点超预期了...” “师父,我赢了!” 赵瑾澜伸出手让九皇子打了一下才说“周掌柜,运粮食的事情你不要管,年前出事的那家镖局...衡山镖局,易主了! 我让人调查过了,这家没什么问题,老板是一个武馆的教头,挣了点钱想在京城混口饭吃,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你就找他合作! 不过,你让他把名字改了,他那个镖局字号太大‘昆仑镖局’你给他说,这个名字在西北是个犯忌讳的名字,干脆就叫‘河西镖局’吧!” 周震南接了一嘴“昆仑镖局犯什么忌讳?你说清楚啊,以后我到这个地方万一出了错怎么办!” 贤王放下茶杯“这件事我来说吧,昆仑派在河西地区是个很大的教派,那里居住的百姓都信仰黄教和红教,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喇嘛教,喇嘛教的活佛是他们的最高统治者,就在昆仑山! 和中原的清教不同,黄教和红教的教徒一生下来就是教徒,因此,‘昆仑’这种名字在河西地区还是不要乱用的好!” 赵瑾澜竖起大拇指“王爷,您真是博学!” 周俊卿也赶紧致谢“多谢王爷提醒!” “周掌柜,安全的事情您不用操心,我是想让您一路往西开些店铺,干什么都行! 这样说,您要开客栈,饭馆、酒楼、粮店、当铺什么都行,哪怕您就是开一青楼,战王也会派人给您看场子! 当然,您的这些店铺都只能在粮食运走之后才开张,也就是说,您每盘下一个店铺,战王就会派人去给您装修!” 周震南长出了一口气“你这样一说大家就都明白了!说话说半截...” 周俊卿一瞪眼“闭嘴!” 赵瑾澜也不在乎“周少爷,让你经常去战王府请教战王的就是这些事情,同时也是让大家都知道你们攀上了高枝!你的那个兵部尚书的舅舅官小了点,背不起这么大的锅!” “这样的话,这些店铺要好几年才能开张吧!” “二年,最多两年!屯粮的店铺,费用由朝廷出!这些地方的粮米店,粮种店可以先行开张,为运粮打掩护! 騩镇、岐山郡、秦安镇、天水郡、陇西郡、金州郡...先落实十二个店铺,年后我想在这些地方先试种一些粮食和药材!” 周俊卿点点头“行,我们再按照蓝公子的计划调整一下,明天把具体数据拿出来!” “周掌柜,您可能需要亲自去一趟,选址什么的您不亲自去看看嘛?” “这一点请蓝公子放心,福瑞祥有专门干这个事情的人!” 从亭子里出来走了一会,周震南回身看着亭子,低声问父亲“爹,您不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吗?” 周俊卿问“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爹,我们是不是被朝廷盯上了?” 周俊卿看着儿子心里觉得很安慰“为什么这么想?” “福瑞祥树大招风!刚才蓝锦钰不是说了么,舅舅的官小,扛不住大锅!” “嗯,你很有长进!咱们要记住蓝公子的这份人情!” 听到前面响起了鞭炮声,赵瑾澜问“新娘子来了,你们不去看看吗?” 贤王拉着她的手坐下“新娘子行完礼就送洞房了,你看什么呀,坐下,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赵瑾澜把食指放在唇上,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贤王“王爷,您不会要找我借钱吧?我现在很穷的!” “噗嗤!” 贤王被她逗笑了“我就是要找你借钱,药坊收拾好了,人也到位了,上百个人,总要吃饭吧,我家的钱都被那些奴才们借走买地了。” 赵瑾澜一把揪过九皇子塞给贤王“这个小胖子给您,您拿他去换钱,他爹有钱!” “哈哈哈...”连战王都被逗笑了,这鬼丫头,不知道跟谁学的,简直一个要钱不要命。 “你倒是会赚钱,连朕的儿子都派上用场了!” 皇上在赵天成的陪同下也进来了,坐下后挥挥手“启岳,你去招呼客人吧,朕这里不用你管!” 赵瑾澜眨眨眼“皇上,您怎么来了?” “你爹是朕的兄弟,他娶媳妇,朕不能来吗?” “不是,皇上,您不会是空手来的吧?” “澜儿,不许胡说!” “你不说朕是有钱人吗?怎么可能空手来?朕还是有权人,朕今天给你爹升官了!从二品兴安伯!不过还是兵部侍郎,你爹的事情还没做完,别人不能接手,知道吗?” “多谢皇上!” “看看这见钱眼开的丫头!启岳,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了!” “是!” “蓝风,你们看着点,别让爹喝醉了!” “知道了!公子,朱家父子也来了!” “你招呼一下就行了,我看见他们就想动手!” “还有萧远山也来了!张大夫、陈大夫还有钟阳和傅东海!” “他们怎么来了?该不是我的身份暴露了吧!” 蓝风笑着说“赵大人虽然不是蓝公子的爹,但赵小姐不在,作为师兄,蓝公子肯定全力以赴啊,这时候不来拍马屁,难道等你娶媳妇再来吗?” 赵瑾澜揉揉鼻子“好吧,皇上,王爷,你们先喝茶,我去去就来!” 今天虽然人很多,但却井然有序,除了赵方瑜安排得当,蓝风几人的加入也是主要原因。 “蓝风,那个是谁?” 蓝风看了一眼“凌燕,凌太医的女儿,她和康桂枝宋婉儿还有罗青青都在帮忙招呼客人呢!” “看她好像和大哥很熟悉...” 蓝风笑笑没说话,今天的赵子卿应该比赵天成更吸引人注意,只不过公子不开窍罢了,呵呵... 赵瑾澜和熟悉的人逐一打了招呼,正要坐下和萧远山聊聊,忽然看见蓝风笑着低下头,赵瑾澜疑惑的转过头,看见张大夫跟在身后。 “张大夫,您找我有事?” 张大夫拉起赵瑾澜,几步走到花坛边“听说你给白贵妃治病,是疑难杂症,你怎么不叫我?” “我也想叫您,可您不是不在京城吗!白贵妃已经晕过去了,等您回来那就只能上坟了!再说了,那是皇上的媳妇,我要叫您去观摩,您觉得合适吗?” “那你给我说说她的病情!” “邱季的事情听说过吗?” “知道,我还诊过病,只是...没诊出来...太丢人了!” “算不上丢人,白贵妃情况特殊,凌太医诊过脉,也观看了手术的过程,还有后期的病情记录,您空了去找他!” “谢谢蓝公子!” 赵瑾澜翻了个白眼“光拿嘴谢就成了?我可是给您留了个好东西!”赵瑾澜一挑眉,那意思你猜猜看! 张大夫开始想,想着想着突然喜上眉梢“你是不是...” “嘘...这是掉脑袋的事情,您可要管住嘴!” 张大夫头点的像吃米的小鸡“知道,知道,谢谢蓝公子,谢谢...” “看在您赏光来吃我爹喜酒的份上,我就不和您计较了,以后家里的这几位就拜托您了!” “你要去哪?” “说不好,不过,京城有您我就放心了!” 张大夫郑重的点点头“嗯!你放心吧!” 第54章 防范 无奈顾虑太多了 这边刚坐下,还没和萧远山说上一句话,杨华跑来了“蓝公子,皇上让您...” 赵瑾澜伸手拉起萧远山到了周俊卿跟前“周掌柜,这位是萧当家,您替我招呼一下,那边有几个惹不起的,我先去伺候着!” 周俊卿和萧远山同时都笑了,这蓝公子就像个小孩一样“蓝公子,你先去忙,我正好和周掌柜聊聊,改天咱们再约!” “对不住!失陪!” 赵瑾澜拱手行礼,然后拉着九皇子的小胖手“走吧,你爹要是一会见不着我,他就吃不下睡不着!” “嘿嘿...没准是谁又吓唬我爹了呢!” 赵瑾澜站下看着九皇子眨眨眼“行啊,那么多虾没白吃啊!”旁边周俊卿和萧远山都笑着摇头,这俩孩子... 赵瑾澜一脚踏进亭子,皇上劈头就问“丫头,既然姑臧一定会有战事,能不能提前准备呢?” “您提前准备什么?走马换帅还是提前增援?” 贤王和战王都看着皇上,他们刚才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为什么赵瑾澜的准备都在金城郡以东,而不是把粮草直接放进姑臧,因为凌王... “朕准备...” 皇上说不下去了,他想起了三哥的回信,皇上一下就泄气了“丫头,原来你早就想到了!” 赵瑾澜也不准备再刺激皇上,她认真的说“皇上,姑臧每月都有战事,近三年都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事,这本身就不正常,如果不是突厥内部发生了什么问题,就是突厥人在等一个机会! 所以师父才提醒一定要注意明年春天因为今冬严寒而造成的一些问题,所以我在想...师父此次离京可能是去了西北,就算不是单纯为了探听军情,他也会关注这些事! 京里刚刚才发生了太后的事情,各种猜测尚未平息,如果贸然对西北增兵,可能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 凌王那里您放心,他是皇子,卫护江山他责无旁贷!” 皇上用手捏着眉头“朕刚刚也想到了,不管如何,好像都无法避免三哥会多想!” “您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费心费力的要拉周家来做这个事情了吧!周家是皇商,他去哪里发展都正常,凌王最多怀疑姚尚书从中渔利,如果是楼外楼,这个事情可就复杂了!” “哎...这都怪朕!” “皇上,不管谁去驻守姑臧,该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发生,您就别想那么多了!凌王虽然爱钻牛角尖,但他绝不会替太后出头!就算那些心怀叵测的人跑去找他,也只是找死而已,这您放心!” “三哥来信了,和你说的差不多,他也主张让母后在皇陵养老...不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亲爱的皇上,我要不说吧您就挠心挠肺的难受,我要说了吧您又怀疑我在宫里有内奸! 您难道没发现您现在已经落下毛病了吗?什么事情您要不听我说点什么您就觉得这事没办好!我回京以前您也这样吗?” 皇上眨眨眼“好像还真是!可是朕就不明白,你怎么这么了解三哥!” “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对凌王的事情如此清楚,我都没见过他,但是只要说起他的事情,我的脑子里马上就有反应,问师父,他也说不知道! 其实,我更想知道王爷有没有喜欢过哪个女人,我就是想不起来啊...” “哈哈哈...”战王一笑,贤王的脸红了。 皇上翻个白眼,这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连五哥的玩笑也开,他岔开话题问“白贵妃的病怎么样了?” “白贵妃已经清醒了,剩下的就是调养了,您就不要担心了!明天...最多后天,我就去南山了,皇上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皇上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丫头,姑臧的事情你就想不出其他好的主意吗?” “皇上,朝政的事情我又不懂,您有什么想法尽管去做好了,反正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 “你什么意思?” “边关久无大战,将士难免思想疲惫,战败也就无法避免!就算您再怎么严旨申饬也没用的,总有意外发生! 师父说话老说半截子,我也要猜的,并不是我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而不告诉您!您别老想了,这一仗之后凌王就该回京了!” 除了大年初一去给重新拜年,郝琦夫妻俩就没离开过店铺,不断有孩子来拍打店门要买炮仗。姑臧寒冷,店铺大都关门做生意,不像京城,就算冬天也是敞着店铺门。 郝琦的店铺算是姑臧唯一的一家在过年时候营业的店铺,西北寒冷,一般过了小年街上的店铺就逐渐关门了,一直到正月十五过完,这才算是过完年了。 其他的店铺都关张了,就是卖糖果炮仗的这个铺子郝琦夫妻俩亲自守着,祁月茹有了身孕,郝琦基本不让她出门,祁月茹是南方人,没见过这么大的雪,总想往出跑,郝琦干脆把她赶到里屋的炕上,支起了窗户,自己在院子里堆雪人。 夜班值守的兄弟换班回来看见都跟着起哄,成阳半开玩笑的说“琦哥,咱们干脆把这条街道都堆成雪人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郝琦爽快响应“行啊,正好我家有个没见过世面的,大街扫干净了也好让她出去放放风!” “那成,吃完饭咱们就动手!” 郝琦又用成阳和海大富的名字买了两家的空院子,挂上了河西镖局的牌子,四个院子背靠背,中间用地道连接,表面上这几家是互不来往的!粮仓被安排在重新的周围,那里远离主城区,不太有人注意。 堆好了一个雪人,看看时间,郝琦拍拍身上的雪沫“你们先收拾午饭,我去郝家拜年!” 祁月茹赶紧给他准备好礼品“我和你一起去吧,你毕竟在郝家呆了十几年,你一个人去...他们会不会不高兴?” “老实在家呆着,爱高兴不高兴,我儿子高兴了就行!” 祁月茹嗔笑着打了郝琦一下“讨厌!” 郝琦的到来让郝家父子深感意外,十几年,他们待郝琦如何自己心中有数,郝琦此番也算是衣锦荣归,却并没有对他们表现的生分。 郝家人尤其是老夫人和郝婷婷之类,觉得郝琦是走了狗屎运,但外人看得明白,郝琦在郝家十几年就是为了看着郝岩长大成人! 此番上京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又是娶媳妇,又是置家当,这肯定是赵天成给置办的,否则,就凭郝琦自己,别说娶媳妇,来回的盘缠都够呛,这些年郝家可不是把他当座上宾的! 郝文虎没什么心眼,以前和郝琦也很亲近,客套过后自然就问起了生意上的事情,他的那个小店铺没什么新奇的东西,不死不活,也就是赚点小钱。 “琦哥,你店里那些稀罕货是从哪发的,下次能给我带点吗?炮仗,花灯还有那些糖果什么的。” “炮仗给你带来没问题,你要卖的话要去邱静山那里办个官府许可,那可是火药!花灯过了正月十五也就没啥稀罕了,你还是算了,我也是卖完就不卖了! 糖果没问题,我给大哥写信让他多发点就行,那些果子糖沾都是大哥在京城办的货,给他说一下准没问题!” 郝俊一直竖起耳朵在听,顺口问了一句“你说的是赵方瑜吗?” 赵方瑜原来是郝俊的副将但他不喜欢郝俊,赵天成要回京,赵方瑜果断辞了官职跟着走了,郝俊有点尴尬! 郝琦倒是不在乎“对啊,他是二哥的管家,对京城也熟,我走的时候户部尚书不在,炮仗带不了,也是他去给办的许可,随后才运来的!” 其实赵瑾澜在造办局就弄了点样品,主要是为了许可证,大批量的都是傅青云从南方发的。 郝俊在心里嘀咕,装模作样,有了赵天成,他什么许可办不下来! 郝文虎还是更关注自己的事情“琦哥,你也去邱大人那里办许可了吗?好办不?” “好办,事情到简单,就是根据你的进货存量交一定金额的押金,防止发生爆炸牵连到左邻右舍的意思!” “哦,按我的店铺...那要交多少?” “你那个店铺又不是全部要卖炮仗,意思一下,你给他交个百八十两,卖多少你随时去拿就行了!” “百八十两?!”郝文虎吃了一惊,他一年的净利润还到不了一百两呢。 郝琦一拍脑袋“对不住啊兄弟,我是彻底被媳妇儿带偏了,在京城她的店铺做件衣服都是几十上百两银子的手工,我跟着说顺嘴了! 你这样,回头你去我店里拿个样品,就是没装火药的炮仗,挂在店里,有需要的你就让他去我那里取货,利钱我给你留着,你看行不!” 刚好梁氏端茶水进来,拍了郝文虎一巴掌,给郝琦斟满了茶,放下茶壶说“琦哥,你别听他的,他不懂的! 炮仗卖得火是这几年姑臧没有炮仗,再加上过年,图个新鲜,过完年了就没人放炮了!琦哥,如果糖果什么的能带就给我多带点,那个好卖!” 第55章 规劝 不要尽往好处想 郝琦一口答应“这没问题,你空了先去店里拿,新货到了再补!” “那就多谢琦哥了!” 郝琦打量了一下梁氏,梁氏的手工比不了祁月茹,可也给他和郝岩做了好几套衣服。 “弟妹,你看这样行不,我媳妇怀娃了,暂时不能走动,你空的时候去跟她学学做衣服。 当然,我知道你会做衣服,但自己穿的衣服和赚钱的衣服要求还是不一样,你有功底,有些窍门应该是一学就会了! 她带来的布料什么的多得很,她最少要一年多才能干活,那些布料放着也是放着,你学会了干脆把你的店铺改成成衣店,糖果铺子也赚不了几个钱! 这几年也太平了,姑臧的人也多了,大姑娘小媳妇也都盘算着从金州陇西买那些样式比较新奇的衣服。 手巧的可能会学着做,不过手不巧的还是占大多数,这就是你的生意!咋说也是我媳妇从京城带来的样式更吸引人,你看呢?” “这样简直太好了!文虎,你说呢?” 郝文虎挠着头嘿嘿傻笑“琦哥,这样好吗?嫂子她...” “你嫂子也是穷苦出身,要不然能嫁给我这个穷光蛋吗?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学一学,简单的弟妹自己就能应付,需要点技巧的你就拿过去问她。 等活多了你就雇几个人帮你干,她们拿了活计回她家去做,干大了你再雇人在店里做,慢慢来呗,你嫂子以前也是上门收活的! 你好好把军中的事情操心着,别跟着媳妇混日子了,前天去凌王府送东西,听世子说要整军备战,你上点心!” 郝文虎夫妇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样能行吗?” 郝琦翻着白眼看郝文虎,郝文虎反应过来,推了梁氏一把“赶紧去拿酒,我今天要好好敬琦哥几杯酒!” “酒就不用拿了,我带来了,这是御酒!” “啊?”这可是太惊喜了“御酒?琦哥,你从哪弄来的?” “我哪有这本事,都是你那个土匪外甥弄得!” “子卿?” “子卿可是个乖孩子!再说我也没见到子卿,是瑾澜!这家伙比子卿可匪多了,她和九皇子去偷皇上的御酒,被侍卫逮住了,九皇子打滚撒泼的让侍卫帮他们把酒送回家... 皇上被这俩气昏了头,就撵到家里来了,结果反而被瑾澜讹了一车酒!” “啊...咋回事?” “瑾澜说九皇子吃得多,二哥的俸禄养不起,她要把酒卖了抵饭钱。” “不是吧...这不是敲诈皇上吗!” “说的是呢!谁让皇上有个吃里扒外的儿子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演戏。 皇上没辙,叫人送了一车酒过来,瑾澜就给皇上做了一碗面吃,还有个什么生姜丸子,就把皇上打发了!” 郝文虎啧啧咂舌“我的天哪,这要是搁了别人,吓都吓死了!” “哎,瑾澜也是可怜,受伤之后记忆全无,心智就和八九岁的孩子一样,喜怒无常,就是和九皇子玩的好! 皇上知道她拿酒也不是要卖,肯定是给谁喝的,也不跟她计较,混了一碗面吃就走了,反正他也不缺那一车酒!” 郝文虎点点头,虽然就见过一次,毕竟是血亲,他心里还是难过。 端着菜进来的郝婉玉把菜放在桌上,没好气的说“赵瑾澜一向无法无天,也不差这一回,都是赵天成惯的,早晚惹出事来!” 郝琦冷呲一声“是啊,在你眼里赵家哪有好人!话说...你跟赵家也没关系了,就算她惹出事来,抄家还是灭门跟你有什么关系,大过年的,干嘛这么不依不饶的,你该不是舍不得赵家吧!” 郝琦就是这样,他记得你的好,也记得你的恶,他的反击完全不会顾及场合。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赵天成不是打算纳妾了吗?姑臧有那么多女人要嫁给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吧!” 郝琦也不示弱“不是纳妾,是娶妻!应该就是今天,是熊太师的孙女!” 郝婉玉手抖了一下“我说呢,和离就是为了攀高枝啊!” 郝琦喝了一口茶,戏谑地说“这个你还真说错了,大哥来信说是熊太师上门求亲的,请皇上做的媒,看初五是个好日子,催着成婚的!谁攀谁啊!” 梁氏看了一眼郝婉玉,有点疑惑的说“熊太师亲自上门求亲...为啥呀?” “谁知道他为啥,之前大哥写信说二哥要续弦,让我年后天暖了陪着重将军去参加二哥的婚礼,谁知前天又收到信说熊太师怕瑾澜反悔,催着办事!” 郝文虎嘴角抽搐“瑾澜连她爹的亲事也要管啊...” 郝琦喝了一口酒,砸了一下舌才说“原本是不管的,老夫人一直在张罗。 是熊太师跑到家里去逼亲,非要二哥娶她的孙女,结果把瑾澜惹毛了,当着皇上的面揪着熊太师的胡子一顿吼,横竖不同意这门亲事! 头一天熊太师还摆谱和大哥谈条件,什么三书六礼一大堆,瑾澜这坏丫头让熊太师慢慢想着,等想好了让他和大哥去谈,她已经给她爹定下了焦秀才的女儿,熊太师当时就急了,一定要先娶他的孙女,七天之后再娶焦家小姐! 瑾澜根本就不理这茬,就同一天,而且熊小姐是夫人,焦小姐也是平妻,赵家不纳妾,爱嫁不嫁! 原本说到了年后天气暖和了让我陪着重将军一起去,结果,熊太师被瑾澜一顿嫌弃,生怕这门亲事黄了,当天就定下了!” “啊...哈哈哈...” 郝文虎本就是个愣头青的性子,一听直接笑的直不起腰,就连郝俊都笑了,他能想出那个不可一世的熊太师有多憋屈。 郝婉玉默默的出去了,这一切都和她没关系了,熊太师的孙女...那是她一生都难望其项背的出身。 最后一道菜是郝婷婷端进来的,踌躇了一会,她向郝琦打听上官狄的情况,她们也是才听说,原来和她们一起回来的‘周先生’是皇后的侄子上官狄。 上官狄的家里除了红对联红灯笼,就没有过年的气氛,夫人周氏到了姑臧就病了,大夫看了说是劳累过度,也有点水土不服。 大夫走后,周氏就把家乡土泡水喝了几天,可还是不见好转。 上官狄看着气息奄奄的夫人,心里说不出的内疚,周氏反而安慰他“老爷不必如此,您出身将门,妾身跟着您注定是要四海为家的! 妾身这不算什么大毛病,歇几天就好了,老爷就不要再替我操心了!倒是邹氏,您还是想法请个大夫来瞧瞧,省的孩子受罪!” 到了姑臧,邹氏就不敢再哭,每日尽量多吃些饭,想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可这里的饭菜她吃不惯。 这里不睡床,土炕又硬味道还很难闻,一吃饭她就吐的天昏地暗,这才半个月时间,人已经瘦了一圈了,不管多委屈,她都不敢再哭。 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流眼泪,还要赶紧让小圆给她敷眼睛,唯恐被老爷看见。 郝琦看了郝婷婷一会,觉得郝婷婷也真的没有什么合适的选择,姑臧这边的孩子成亲比京城还要早一些。 郝岩没成亲一是郝家没人上心,二是他自己很排斥家里给他订的亲事,这是个例外,郝婷婷纯属是被耽误了! 郝琦认为上官狄还不错,至于能不能过好,那就要看郝婷婷自己的修行了。 “你爹呢?” 郝文虎赶紧接话“大哥今天当值,我是明天!年前林家伏法之后我和大哥就官复原职了,只是爹还没有...” “那你娘呢?这事我不能听你的啊!” 郝婷婷抹了一把眼泪“我娘回来之后每日吃斋念佛抄经书,问什么她都不肯说,现在没人管我!” “哎...”郝琦叹了口气,挥挥手“去把你娘叫来!” 老夫人冷着脸说“不用叫了,这事我能做得了主!你如果能把婷婷嫁进上官家,我们自然会记得你的好!” 郝琦鼻子耸了一下“老夫人,您的人情我可没兴趣!” 郝琦看着郝俊说“郝将军,婷婷母女都见过上官狄一家,你们还是好好商量一下!婷婷你也不要哭,这事急不来的! 你也要想好,上官狄风流倜傥,但豪门有豪门的规矩,你看看他的小妾就知道了,别看她撒娇卖宠,从我一个男人的角度来看,他的那个小妾活的还不如个丫鬟!” 郝婷婷又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带着哭腔“郝叔,这事我娘也说过,她说只要我不惹是生非上官将军就...” 郝琦重重的叹了口气“婷婷,凡事不要净往好处想,也要做好坏的打算! 你们一直觉得你姑母活的滋润,真相如何呢?你姑母能活到现在,还在折腾,那是你表妹能治住赵老夫人,否则的话...行了,你们自己想想吧! 赵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了,这趟京城也不能白去,总要有点长进!你的婚事还是要和你爹娘商量,不要听你祖母的,你就管你自己能过好就行!” 第56章 心病 你少给我摆架子 郝婷婷说“郝叔,我记住了,我会好好和我娘说的!” 想想郝婷婷现在确实挺难受的,她爹住进军营不回家,小林氏念经不说话,家里还有郝婉玉,让郝婷婷自己做主那不可能,老夫人…算了吧! “郝家的事情自有你爷爷和你爹你二叔,轮不到你操心!你堂妹玲玲就是样子,她嫁了人,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婆家和睦,你二叔和二婶也省心,他们一心一意的操心你堂弟郝磊,这样对大家都好! 千万别学你姑母,三心二意把自己害了,把郝家也连累了!你爷爷能不能官复原职不重要,他年龄大了,就这样退下来养老也挺好的! 你爹和你二叔不是官复原职了吗,这就行了,别管那些不该你操心的事! 就算你嫁给上官狄,他家是豪门,但你只是个妾,你要想好这里面的落差!上官狄也不太可能回京任职,也一点你要有思想准备!而且,我听说上官狄从小就和爹娘不亲近,他是跟着爷爷长大的,所以你不要老想好事! 他可能回不到京城,但上官家的规矩他随身带着,尤其是他夫人,出身大家,规矩极多! 我也算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从小养成的习惯一时之间怕是很难改过来!受点委屈是小事,别把自己的命也搭上! 大宅院里的小妾有时候还不如个得脸的奴才,你现在是比过去懂事多了,但这些事还是要听你爹娘的,想好了让你爹娘来找我!我店里还有事,就先走了!”郝琦无视老夫人黑成锅底的脸,起身走了。 “谢谢郝叔!” 大过年的去哪请大夫,穷乡僻壤的地方比不得繁华都市,逢年过节都是在家里呆着,基本没人出门。 上官狄还是点了点头,实在不行他就去请军中的大夫,要不然怎么办,总不能让周氏满大街去找吧! 上官狄在城里转了一圈,所有的医馆药铺都关门,拍了两家的店门也没人应答,正漫无目的的走着,他看到了郝琦。 “琦哥!” “上官将军!上官将军过年吉祥!” “琦哥过年好!琦哥去走亲戚了吗?” “我去郝将军家了,你在干嘛呢?要买什么东西吗?” 上官狄一声叹息“夫人水土不服,一直生病,吃了药也不见好,我想去请个大夫...邹氏也不好,吃什么吐什么...” 郝琦左右看了一下笑了“上官将军,姑臧是个小地方,逢年过节基本都是关门闭店在家呆着,你上哪请人啊! 走吧,去我那,你嫂子店里有个姑娘懂点医术,让她去给你夫人看看!” “多谢琦哥!” 郝琦拍拍上官狄的肩膀“自己兄弟,客气什么!” “月茹,上官将军来了!” 他们的店铺开张的时候上官狄过来恭贺,还送了礼,祁月茹和他也不陌生,赶紧泡了茶水端出来“上官将军过年好!” “嫂子过年好!” “月茹,上官将军的夫人病了,你让木香跟着上官将军过去看看!” 把完脉,木香又查看了周氏的舌头和口腔“上官夫人,您是不是吃了冷肉,还是您吃完肉喝了冷水了?” 周氏想了一下“之前没有...腊月二十三...就是小年那天,将军拿回来的羊肉,吃完我觉得腥味太大,顺手就把桌上的凉茶喝了,然后,我就觉得人越来越不舒服...” 木香笑了“夫人,您这毛病在姑臧这里有个说法,就是‘肉冻在心里了’其实不是冻在心里,就是胃不舒服,老想吃东西,吃了又不舒服,您是对这里的饮食不习惯吧!” 周氏笑笑“就是有点不习惯,不过慢慢就好了!” 木香从药箱里拿出几样药“夫人,您家的厨房在哪,我去给您煎药!” “不用不用,您把药交给她们就行了!小黎,你去煎药!” “夫人,这个药她们不会煎的,您稍等,我把药炒好了让小黎看着煎,我再过来给您施针!” “那就有劳姑娘了!” 木香施完针,小黎也把药煎好了,周氏喝了药就觉得人舒服多了,连声道谢。 “小黎,晚上睡觉前给夫人煮一碗姜汤喝,姜要在锅里炒黄,像我刚才那样,喝完睡一觉就好了!” “是!婢子记住了!” “木香姑娘,还有...” “上官将军不客气,您让人给我带路就行了,您陪陪夫人吧!” 一进到邹氏的屋里就闻到一股炕烧糊的味道,再看浓妆艳抹缩在炕上出气多,进气少的邹氏,木香皱了皱眉。 “小黎,把门窗打开透透气,这样会把人憋坏的!” 邹氏赶紧拦着“不要打开,冷的很!” “邹姨娘,这是木香姑娘,老爷请来的大夫,是来给您瞧病的!” 小黎顺手把门帘掀起来搭在门板上,又去开窗户。 “不许开,把我冻病了,看我不让老爷打死你!” 木香冷眼看着邹氏,心里摇摇头,这才多久,连头带尾也就二个月时间吧,邹氏就一副乡下妇人的样子。 “夫人,麻烦您把脸洗干净,这些脂粉对孩子不好,对您也不好,我都看不清您的脸色!” “你会不会看病?哪有大夫让人洗脸的?你要不会看病就别在这里装模作样!” “这位夫人,我不是挂牌行医的大夫,是你家上官将军找不到大夫才让我来的,我不挣您的银子,您也少给我摆架子,我来是看上官将军的面子,您要不配合那就另请高明!”这邹氏活脱脱就是郝婉玉的样子。 邹氏尴尬了,她又怕上官狄责怪她,小圆赶紧过来拉住木香“木香姑娘,我家夫人身体不舒服,脾气不好,您多包涵!”说着往木香手里塞银子。 “银子我不要,我又不是大夫,我收你的银子干嘛,赶紧给她把脸洗干净!” 木香给邹氏把脉,眉头越皱越紧,拉过她的手一看,指甲上还涂着丹寇,洗完脸看着邹氏泛着青色的皮肤,还有明显的黑眼圈,张开嘴,嘴里的气味能把人熏个跟头 “您躺好,我检查一下您的肚子!” 掀开被子,看到邹氏身上裹得紧紧的衣服,木香差点喊出来“夫人,您是孕妇,您穿这么多衣服,还这么紧,您想把孩子勒死吗?” “我怕冷!” “您盖着被子,炕都快烧着了还冷?把衣服解开!” 检查完,木香问邹氏“夫人,您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浑身都不舒服,我吃不下东西,吃什么吐什么...” 木香瞪了邹氏一眼“您这都有六七个月了吧,有什么好吐的!”然后对小黎和小圆说“你们俩个先出去,我有话给你家夫人说!” 看木香把药箱收拾好了,邹氏问“你不给我开药吗?” “您又没病,开什么药!” “可我真的很不舒服...” “您那是心病!夫人,我看在上官将军和我家老爷是朋友的份上劝您一句,别再作了! 您每天喝参汤,您就不想想孩子受得了吗?到时候,不仅您的孩子保不住,您自己也要搭上性命! 就算看不见自己的脸,您看看您的手,皮肤泛青,没有一点血色,您这是严重的营养不良,就算您从现在起每天吃五顿饭,您的孩子都可能体弱多病! 在娘亲的肚子里吃不饱的孩子,身体能好吗?人参是药,不是饭,它没有孩子需要的营养,对孩子只有坏处没好处! 就算您涂脂抹粉画出个好颜色,您的孩子也能好吗?六七个月了每天要多走动才是,您躺在炕上不活动,孩子能生下来吗?” 邹氏委屈的哭起来“呜呜...我吃不下去,我吃不惯这里的饭...我一闻见那个味道...” “我看您是不饿!我不知道您是什么金枝玉叶,可姑臧也生活着几万人,皇上登基前也在姑臧军营里呆了五六年,不吃饭,难道喝西北风活着吗? 我和您是一起到的姑臧,除了天冷点,我觉得这里和京城没什么区别!其他的我就不说了,您不能再喝参汤了,再喝孩子就要死在您的肚子里了!” 小黎和小圆低头站在院子里,一动也不敢动,上官狄抬头看着天空,周氏不放心,非让他过来看看,一进来他就听见木香让邹氏洗脸... 出来看见上官狄,木香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上官狄没有说话,做了个请的手势,木香点点头往外走去,到了院子门口又转身对小圆说“小圆,不要再给你家夫人喝参汤了,给她煮点米粥喝吧!” “婢子记住了!可是,我们没有米...”看见上官狄的眼神小圆赶紧进屋里去了。 再次回到周氏的屋里,木香先开口说“上官将军,夫人现在不能下地,我先教您一点舒筋活血的招式,明天夫人能下地了您教她,姑臧寒冷,但人还是要活动,毕竟你们不是来走亲戚的,如果不适应人就容易生病!” “如此多谢了!” 上官狄是习武之人,如此简单的动作,三遍过后就很熟练了。 第57章 赌棋 两个坏蛋要坑人 木香正色说“上官将军,您的姨娘没有病,她只是饮食不习惯,现在最大的危险是她服用了过量的人参,这对孩子很不好,您还是找个接生婆守在这里吧,我弄不了这个事情!” 周氏坐起来,把被子拉起来盖在身上“可是,她吃什么吐什么...” “她这是自己作出来的病,一开始是对气味不适应吐了一次,你们太担心孩子就给她喝参汤,她尝到了甜头,就故意吐,现在成了习惯性的了,她控制不了自己了,喝水也吐! 她的屋子门窗紧闭,一点不透气,屋里的气味很难闻,就算是能吃下去的饭菜,在那个屋里也咽不下去啊! 我家夫人也是从京城来,不习惯这里烧炕的味道,每天都把门帘窗帘搭起来透气,现在还不是适应了!” 周氏脸色铁青,硬忍着问“木香姑娘,孩子没事吧!” “夫人,现在的情况是孩子的脉搏比大人强劲,我感觉不好,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医术... 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你们还是赶紧去请个接生婆,以防意外!她的身体根本扛不住折腾!” “我知道了,谢谢木香姑娘!” “上官将军,您派个人跟我回去一趟,我家的店铺里有小米,拿过来给她煮点小米粥,夫人也需要喝的!” 上官狄想了一下说“夫人,你先歇着,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我们人生地不熟的,请产婆也还要琦哥帮忙!” “谢谢老爷!老爷,您把那个盒子给木香姑娘吧,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夫人,如果这样的话您就见外了,下次我就不来了!” 上官狄呵呵一笑“那好吧,都是自己人,夫人就不要客气了!” 熊太师现在也很憋屈,今天见到了真正的赵子卿,他才知道自己被个冒牌货欺负了,他要讨个说法! 熊天佐和熊天佑陪着爷爷满院子找蓝锦钰,最后问了赵家人才知道在花园里,过来一看两位王爷也在,蓝锦钰和九皇子下棋,皇上和战王在下棋,贤王在泡茶。 见他进来,赵瑾澜都不理他,一把拉过熊天佐“你出来,有话问你!” 看赵瑾澜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拉着熊天佐出去了,熊太师眨了几下眼睛问皇上。 “皇上,这个蓝公子……他到底是谁啊?” 皇上很淡定的说“哦,她就是蓝锦钰,楼外楼的东家!” 熊太师噎了一下,这他还不知道吗“皇上,老臣问的是…他为什么管赵天成叫爹呢?” 哈哈哈…皇上心里笑得打滚,您孙女都入洞房了您才想起来给自己找场子了? 哈哈哈…朕就不告诉你,皇上脸上很镇定的说 “哦,这个朕没问过,蓝风蓝雨也把赵天成叫爹的,怎么了?” “谢皇上解惑,没什么!” 熊太师在心里怒吼,怎么了?他揪着老夫的胡子训老夫的时候你们没看见吗,怎么了,我要讨个说话! 熊太师又不能当着皇上的面怎么样,只好先等着,看了一圈没人理他,就问熊天佑“天佐什么时候认识的蓝公子?” “我哪知道啊,我是第一次见蓝公子!” 熊太师瞅了一圈,看着摆棋的九皇子,换了一脸谄笑问“九皇子,能不能告诉老臣蓝公子是谁啊?” “她是我师父!” 熊太师咬了一下牙,这个坏小子!然后又笑着问“你师父不是赵小姐吗?” “对啊!” “那这个蓝公子?” “也是我师父哦!”完了,又转回来了!贤王和战王对熊太师的憋屈视而不见。 熊天佐是谦谦君子,出来赶紧给赵瑾澜行礼“见过师兄!” 赵瑾澜说“行了,别整这个,我问你,你和解云贝咋回事?” 熊天佐愣了一下“师兄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说怎么回事吧!” “都是陈年往事了! 我和蒋卓,就是解云贝的夫君是同窗好友,蒋卓的父亲是解老侯爷的副将,所以,解云贝和蒋卓的婚事并不是解晨绪给订的,而是解老侯爷在世的时候就订的! 我们经常会在一起聚会玩耍,在一次聚会中,解云贝私下给我说让我娶她妹妹解云珊,我没有答应! 虽然我们都是父母双亡,可我有长辈在世,此事岂能私下议论!” 赵瑾澜眨眨眼说“可我怎么听说解云贝对你一往情深,你为此还离京求学呢!” “师兄,青山书院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就算爷爷是太师,他也没这个面子让我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啊! 青山书院都要头一年的秋季参加入学考试,次年三月才会通知谁人入选的! 我就是恰好在蒋卓定下婚期的时候接到了青山书院的入学通知,虽然好友要成亲,可入学对我来说也是大事,要是不能按期到达,我的入学资格就会被取消的,我当然是马上去书院了!” “那这个解云贝对你一往情深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没听说过吗?” “两年前爷爷曾经写信问过我这件事,我如实给爷爷回禀了,之后我就不知道了!不过...” 熊天佐欲言又止,看赵瑾澜皱眉,他赶紧说“我听天佑说过,这个应该是解云珊刻意传出来的!解云贝几次议亲都是因此告吹的!” “原来如此!这个解云珊还有这个毛病,祸害亲姐姐...还真是小瞧她了!既然此事与你无关,就不管了!几位老师的身体可好?” “老师们都安好!每每提起师兄总是眉飞色舞,说到我们就一脸嫌弃,呵呵...” 赵瑾澜撇撇嘴“他们这是集体给我拉仇恨!” 赵瑾澜进去后继续和九皇子下棋,熊天佐和熊天佑给皇上和王爷行了礼就退出去了,熊太师和贤王喝茶聊天。 “师父,你又输了!” “行啊,小胖子,你的棋艺见长啊!”很快赵瑾澜又弹了九皇子一个脑瓜崩,九皇子揉着脑袋笑着摆棋。 熊太师憋不住了“九皇子,为什么你师父弹你的头,你只能打他的手呢?” “我师父的头不能打!” 熊太师眨眨眼,不明白,但也没人给他解释,他又找赵瑾澜说话。 “蓝公子,嘿嘿,我今天才知道你是蓝公子,那个蓝公子,你们楼外楼的那个女儿红能不能多给我卖一坛啊?” 熊太师人老成精,赵瑾澜看到他连个好脸都没有,他还要什么说法,赶紧把这个想法扔的远远的。 赵瑾澜看了他一眼“那个酒老头不能喝!” “我知道老头不能喝,我给我孙女备着!” “您有几个孙女?” “就一个!” 贤王看赵瑾澜还是对熊太师气不顺,呵呵笑着打圆场“熊太师,您孙女现在已经是赵夫人了,您还怕她没有女儿红喝吗?” “哎!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这孩子爹娘...” “老头,您的心意换成银子行不行啊?您知不知道,这酒为什么卖这么贵?这是药酒! 这酒主要是舒筋活血的!女子在成婚前为了保持身材,要么就是不吃饭,要么就是束胸束腰,没事就坐在那里绣花,因此大多气血不和,体寒气虚,这酒是给女人调气血的,您孙女有什么问题,您给她喝那么多干嘛?”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不知道嘛!” “嗯,您要是续弦,我可以白送您一坛!” 熊太师呼哧了半天,胡子翘了又翘,最后说了一句“你...你...你这孩子!” 看九皇子已经连着打了赵瑾澜两次了,熊太师手痒痒的不行了。 “蓝公子,老夫想和你下棋,可以吗?” 赵瑾澜嘴角上翘“赌多少银子?” 熊太师生气了“哼!老夫一生不与人赌!” 赵瑾澜也干脆“不下!” “你和九皇子不是拍手玩吗?咱们也拍手行不行?” “不行!小昭的小爪子胖乎乎的,还有小坑坑,多可爱!您那手跟鸡爪子似的,拍了我会做噩梦!” “噗嗤!”皇上笑了一下,赶紧咳嗽了几声掩饰。 熊太师急眼了,他就想在赵瑾澜跟前扳回场子“那我们弹脑瓜崩!” “小昭刚才说了,我的头不能弹!” “我输了你弹我的头,你输了...”熊太师看了一圈“你输了喝茶行不行?”说话的时候九皇子又拍了赵瑾澜的手一下。 赵瑾澜邪魅的一笑“那我非把您弹成如来佛祖不可!” “那不可能!你连九皇子都下不过!” 赵瑾澜看差不多了,笑着说“弹您的头呢肯定不行,我要不和您下棋您今晚睡不着是小事,估计以后都睡不着了! 这样吧,咱们三局两胜,谁输了答应对方一个条件,只要不是刺驾,条件随便开,怎么样?” 熊太师也展现了一把老流氓的嘴脸“万一你让我生孩子怎么办?这个我可办不到!” 皇上和战王都吃惊的看着熊太师,这老头也有这么不要脸的时候啊! 赵瑾澜微微一笑“也有可能让您生孩子,您办不到我可以帮您啊,别忘了我可是个大夫!玩不玩?” 熊太师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他今天算是碰上狠的了,他咬咬牙“玩!就这么说定了!” 赵瑾澜和九皇子对视一眼,笑的很暧昧,皇上心中警铃大作,这老头今天怕是要被这俩个坏蛋坑了! 第58章 赖账 本王给你当孙子 贤王笑笑的看着赵瑾澜,熊太师为了把孙女嫁进赵家,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熊太师以为赵瑾澜不信任他,赶紧说“老夫说话算数,皇上和两位王爷可以作证!或者白纸黑字我给你写下来!” 赵瑾澜呲着牙假笑了一下“不用,小昭,让开!” 熊太师大马金刀的坐好,摆了个架势“我要下象棋!” “小昭,拿棋!” 摆好棋,熊太师倚老卖老的说“你先!” 赵瑾澜不看他,而是扭头问给她捏肩膀的九皇子“几步?”九皇子的小胖手动了几下“六步!”赵瑾澜也不说话,起手就是卒子过河。 你来我往的过了几招,熊太师一捋胡须,这蓝公子的棋艺也太平常了,然后,他就看到赵瑾澜笑嘻嘻的把棋拍在他的面前“将!” 熊太师愣了,上下左右看了半天,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老夫认输!”听说熊太师这么快就认输了,皇上和战王也不下了,都围过来看。 第二局开始,就在熊太师暗暗得意自己的马就要踩象的时候,赵瑾澜的象落在了他的面前“将!” 熊太师猛然抬起头,吃惊的看着赵瑾澜“蓝公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飞过来的!” 熊太师翻了个白眼很是尴尬,认输吧就彻底输了,耍赖吧...丢不起这人! 赵瑾澜淡定的摆棋“五局三胜,继续!” 熊太师只能装熊,赶紧摆棋,第三局更惨,熊太师还没有看清楚战局,两个车两个炮不见了,这怎么打? 豁出去老脸不要了,熊太师伸手搅乱棋局“这一局不算,重新来!” 赵瑾澜笑笑不说话,第四局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走了三步,熊太师的‘将’被赵瑾澜吃了,没了老帅这仗怎么打... 就在熊太师想着怎么赖账的时候,战王对棋局产生了兴趣,一把提起熊太师放在一边的椅子上。 “别想了,连裤子都输掉了!你要能把蓝公子的账赖掉,本王给你当孙子!”然后就不理熊太师了,两下把棋摆好。 “蓝公子,来一局!你先!” 赵瑾澜也不客气,两人你来我往的过了几招之后,战王的‘帅’被赵瑾澜的两门炮对着...战王不看棋盘,看着赵瑾澜“蓝公子,你行啊?跟谁学的?” “嘿嘿...您猜!” 皇上还没看明白,问战王“七哥,咋回事?” 战王不可思议的看着赵瑾澜对皇上说“这是我外公的棋路!蓝公子,你啥时候学的?你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我还真没看出来...” “要不然您以为什么东西是天生的吗?” “朕就说么,你没事就去欺负七哥...哼!” 赵瑾澜马上喊冤“我哪有!”皇上撇撇嘴懒的理她。 熊太师趁着没人注意,想偷偷溜走,一抬头就看见九皇子笑嘻嘻的堵在门口。 “小昭,过来!明天你去同书楼,让他们把有人赖账的故事连说一个月!” “知道啦师父!” 熊太师脸涨的通红,转身强词夺理“谁赖账了,我喝点茶不行吗?” 贤王笑着说“熊太师请坐,本王给你斟茶!” 熊太师连喝了两杯茶,虎着脸说“说吧,让老夫干什么?你说了不能刺驾的!”这老头可太坏了,这要是搁着别人肯定就吓坏了,可惜,他碰上的是混世魔王! 赵瑾澜不屑的说“就您这样的,路都走不稳还惦记着刺驾!都不用大内侍卫动手,小昭一巴掌就能送您去见先帝!好好活着,别琢磨那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熊太师差点让茶水给噎着,贤王微笑着浑身颤抖,皇上气的直翻白眼,这就是自己的老师,都顶不住赵瑾澜一句话,太丢人了,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老头这么渣渣呢? 战王捏着腮帮子偷笑,继续和赵瑾澜下棋,熊太师哪能扛住这么大的罪名,赶紧朝皇上跪下请罪“皇上,老臣绝无刺驾之心,皇上明鉴!” 皇上撇撇嘴很嫌弃的说“行了,起来吧!打嘴仗你不是他的对手,你们还是赶紧兑现赌约吧!” 熊太师站起来顺了顺气,很硬气的说“蓝公子,说吧,你要老夫做什么!” “事情也很简单,您这不是已经退休了吗,我怕您闲着对身体不好,我这里有七八个孩子,您教他们读书识字,怎么样?” “你让老夫当私塾先生?” “对啊,考虑到您是大员致休,在焦秀才家的小院子里也不太体面,所以我决定把焦秀才家隔壁的院子也买下来,收拾一下,你们俩个可以做个伴!” 熊太师彻底急眼了“你让老夫去焦秀才那里教书?蓝公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少人会骂你!” “骂我?为什么要骂我?你自己输了赌约,愿赌服输...我看谁敢骂我!” 熊太师颤抖着手说“老夫是三朝元老,两代帝师,你让老夫去教导市井小童,皇上颜面何存...你就不怕御史弹劾你!” 赵瑾澜看一眼棋盘,落下棋子之后看着熊太师冷笑“老头,您这是想赖账吧!拉大旗作虎皮! 三朝元老怎么了,您有什么惊人的建树吗?大周的疆土不还是这么大!每逢灾荒年百姓照样流离失所,也没见您把受灾的百姓领到您家里去啊! 两代帝师!那是皇上的名头成全了您而不是您教出了什么经天纬地之才!来,您把这个小胖子教三个月试试!还御史弹劾我,弹劾我什么?您说出来我听听!” 战王在心里连脚指头都竖起来了,杀人诛心也莫过如此,这丫头把熊太师这些年最得意的功绩说了个一文不值啊! 熊太师想了一下,逐渐平静下来,御史不会弹劾蓝锦钰给他主持公道,反而会借此事给他歌功颂德。 “老头,黄土都埋到下巴底下了,还惦记那些虚名!我知道您怎么想的,您是一代大师,清流的领袖,朝中差不多有一半的文臣都曾以各种形式受教于您。 尤其这两代帝师,就算死了也能让您高坐云端,凭这个,您家祖坟的青烟最起码还要飘上几代!” 熊太师抚着胡须一脸得意“还是两代帝王看得起老夫,给老夫这个面子!” 赵瑾澜又下了一颗棋“您还知道是皇上给您面子!两代帝师您也没教出一个统一天下的霸主,有什么可炫耀的!” “你...”熊太师看看皇上,再看赵瑾澜,既不敢说也说不出啥... “让您去教授乡间小童,尤其还是和一个没有功名没有身份的白衣书生,您觉得让您没面子!可在我看来,就教书育人而言,您不一定比焦秀才强! 您还别不服气,传说京中的七大才子,有四人是您的学生,另有一人是您的记名弟子,他们有何过人之处,您说出来,皇上和王爷都在,可别埋没了人才!” 熊太师很认真的想了一下“这几个孩子尚未入朝理政,自然没有什么功绩可以炫耀,但他们在做学问方面都是一丝不苟,琴棋书画...” “除了那些风花雪月的陈词滥调,可有什么传世之作吗?年纪轻轻,满纸都是无病呻吟的虚伪!我说了一句骂人的话,他们不嫌丢人还装裱起来!这种人也能入朝理政吗?” 贤王微笑“可是那句,错把陈醋当成墨,写尽半生纸上酸吗?你这可是骂了半个京城的读书人啊!” “嘿嘿,王爷您也知道啊!”贤王笑的宠溺,却没有说话。 熊太师慢慢咀嚼这句话,在心里诅咒蓝锦钰说话太恶毒,赵瑾澜看他的样子嘴角上翘了一下,转头对战王说“王爷,您又输了!” 战王快速的开始复盘,赵瑾澜也不管他,而是对熊太师说“老头,我知道您心里不服气,觉得您是不想和我计较,呵呵,咱们换个方式,太祖的《叁喻》您知道吗?” “当然知道!老夫可是帝师!上下两册老夫可倒背如流!” “那好,您解释一下太祖的‘苛政利民,仁政祸国’说的什么意思?” 熊太师惊慌失措的看着皇上,又看看‘不务正业’的两位王爷,低声问“蓝公子,你怎么知道《叁喻》的内容,这可是...” 赵瑾澜眯着眼睛恶狠狠的说“皇上要说,我能把耳朵捂起来吗!你到底知道不知道?”皇上翻个白眼,这死丫头,当着面就让他背锅。 熊太师偷偷看了皇上一眼,干咳了两声开始解释“太祖是根据当时的时局说这句话的,为的是引起朝政动荡! 因为,彼时还是鲜卑人统治,所谓苛政,并不是针对大周百姓,如今已经过去三朝,有一些主张已经不适合眼下的朝政了!” 得意洋洋的熊太师一抬眼看到了赵瑾澜眯着眼恨不能咬他一口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有点生气,可是再看皇上和贤王,他们...竟然看热闹! 熊太师压下怒火“莫非蓝公子有不同的见解?” 被点了名,赵瑾澜站起来一步一步朝熊太师走去,他背后的手已经把扇子拿了出来,战王和皇上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谁又惹了她... 第59章 帝师 耽误大周的天下 正在这时蓝风进来了,赵瑾澜马上把双手藏在背后,果断把扇子塞进腰间。 皇上和战王松了一口气,他们这才明白慧明说的那句话,蓝风在呢...原来是赵瑾澜怕蓝风…不对,是赵瑾澜就听蓝风的! 赵瑾澜对着蓝风呲牙笑了一下“我没打人!” 蓝风温暖的笑着把赵瑾澜的发带放到脑后,然后把手放在赵瑾澜的肩上“我知道你没打人,这种榆木脑袋,你就是打了也不开窍,省点力气!爹让我过来请皇上和王爷入席呢!” 赵瑾澜转身看了一下皇上“入什么席,皇上过去了其他人还怎么吃饭,你让墨兰做点酸辣汤,再做点生姜丸子,我们在这儿吃就行了!” “师父,有虾哦...” “那你跟蓝风过去,让墨兰炒点盐,把虾拿过来我给你做盐焗虾!” “好!”九皇子蹦过去,拉住蓝风的手,蓝风看着这个小馋猫笑笑“惦记一早上了吧!” “嘿嘿...走啦!” 这期间,蓝风没有看熊太师一眼,熊太师就是觉得蓝风对他很不满,看蓝风出去了,他蹭到赵瑾澜跟前谄笑着说“蓝公子好像不同意老夫的说法,你有什么见解可以说出来,咱们一起参详!” “我又没读过这本书,我能说什么!不过呢...熊太师,我更加觉得您应该去教那些孩子,和焦秀才一起!给您一天时间考虑,如果不愿意去也不勉强,我们的赌约作废!” 一直叫自己老头,这会儿忽然改口叫熊太师了,熊太师忽然就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委屈的看着赵瑾澜问“为什么?我哪里说错了吗?” “我不懂朝政,错不错的我也不知道,我在随州救灾的时候,有一个老人家对我说过一句话,今天送给您! 天道不在朝堂而在民间,民心不在官员的奏折里,而是在百姓的饭碗里!” 熊太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里念念有词,熊天佐来叫他,说要去见谁,老头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走,连行礼都忘了,熊天佐赶紧告罪,皇上挥挥手“无妨,去吧!” 贤王把赵瑾澜拉到茶炉跟前烤火,又递给她一杯热茶“澜儿,你为什么要揍熊太师,是不是觉得他误导了皇上!” 赵瑾澜显得很难过“误人子弟啊...他是帝师,耽误的就是大周的天下!” 皇上听出了其中的问题“丫头,你是不是对熊太师的解释有异议?” “皇上是怎么理解的?” “朕这些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一直没有答案,不止熊太师,其他人也是这么看这个问题的...包括朕,大概五六个人吧!你怎么理解?” “皇上,《叁喻》为什么被束之高阁您知道吗?” “父皇临终也给朕说过,朕在读完之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需要束之高阁的理由,《叁喻》中的很多道理其他的书籍中也有提及,朕总不能学习秦始皇,把所有的书都烧了吧!” “师父,我把虾都拿来了,呵呵呵...”人还没到,声就到了。 蓝风和墨兰带着两个人端着菜和一个大炭盆进来,九皇子端着半盆虾,虽然是京城,可还是北方,冬季基本是见不到虾的,看样子又是周俊卿费神了。 赵瑾澜提起来一只看看一巴掌长呢“这么大的虾,哪来的?” 蓝风笑了一下“是萧远山带来的,原本打算趁着过年挣大钱呢,呵呵...” “呵,这个人情可欠大了,有多少?” “也不多,二三十斤吧!” 赵瑾澜把虾扔进盆里“小昭,弄干净!” “知道了!”看着儿子用竹签子插进虾头,掏出来一团带尾巴的东西,皇上很好奇“小九儿,这是什么?” “这是虾的脑袋和肠子,不能吃!” “你跟谁学的,做的有模有样的!” “跟我师父啦!马上就好,只有几个没弄的啦!” 赵瑾澜把锅放在火盆上,里面是半锅炒过的盐,里面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东西,赵瑾澜拿个铲子慢慢翻炒着。 “丫头,你接着说!” “皇上,如果您是这样看《叁喻》这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如果说熊太师的看法有理解性的错误,您就是从根上否定了它,再说有什么意义呢?” “朕也不是否定他,而是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如果照搬的话朕怕耽误事!” 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突然有点心虚了,他眼前出现了赵瑾澜刚才的动作,人朝前走,手在抽扇子,她的扇子可不是纳凉的... “皇上,您能放下最好,有些经验可以借鉴,但不能固步自封,您能根据现实的环境及时调整,说明您是个明白人!” 皇上撇撇嘴“朕听这话怎么这么言不由衷啊,丫头,夸人可不是你的性格,有什么你就直说,言者无罪!” “师父,清理好了!我已经用烈酒洗过了!”九皇子把盆子递给赵瑾澜。 赵瑾澜笑了一下,把锅里的盐铲出来三分之二,把装虾的盆子在手里快速的旋转,看虾在盆子里排列好了,手一扬,虾整齐的落在锅里呲呲作响,又把铲出来的盐均匀的洒在虾上面,才放下手里的铲子盖上锅盖。 “师父,虾把我的手咬烂了...”去外面洗手的九皇子举着自己的小胖手进来。 赵瑾澜揽过来看了一下就把九皇子冒血的手指放在了嘴里,吸了一会拿出来,又捏了一下,确定不出血了,才想起来问“你的爪子洗了没有,你就伸进我嘴里!” “哎呀,没洗...” “你等着,待会虾熟了就把你的爪子放进去烤熟!” 九皇子搂住赵瑾澜的脖子咯咯的笑“洗了啦,蓝风给我洗的,用酒洗完才用水冲的,我的手很干净啦...”看他俩这样,皇上觉得心里很温暖。 赵瑾澜就让九皇子在自己身上趴着晃着,才对皇上说“皇上,太祖在写《叁喻》的时候还是前朝的司马,他是看到了前朝的腐败和问题,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万寿无疆,才写下这本书警示后人! 之所以觉得识人和用人是大周皇帝的必修课,是因为他在前朝看到了什么是大奸似忠,大伪似真!” 皇上的眼睛亮晶晶的“丫头,你都想起来了吗?” 赵瑾澜摇摇头“这是师父临行前专门给我说的!” “哦...那你接着说吧!” 皇上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皇叔说出来和赵瑾澜说出来的结果不一样,话看谁说,事看谁做就是这个意思! “熊太师能把这本书倒背如流却不屑一顾,是因为在太宗年间,此书尚未被禁,他读这本书并不是在先皇时期读的,他也是太宗的帝师! 在这本书和其他书的位置相同的情况下,对不符合自己政见的学说肯定是毫不犹豫的抛弃,而不是深究! 那时候的熊太师也就是熊天佐的年纪,正式心气高的时候,他怎么会去研究一本明显是在推行暴政的书!所以他的理解就是根本性的错误,这也是读书人的通病! 皇上您应该是没有认真的读过这本书,所以您虽然经常去静安寺,但却从未和师父谈论过关于《三喻》的任何问题! 当然,皇上没读《三喻》也不是什么大错,您登基的时候除了皇位您什么都没有,千头万绪加上一团乱麻的朝政,实际上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现在,皇上您就需要认真的读了,您是皇帝,没人敢教您,只能您自己体悟!如果说过去的十年您是靠着您的勤劳和坚韧事倍功半的打理朝政,到了今天,您需要换个方式,可以事半功倍的坐看云起!” “为什么?” “皇上,任何事情都要讲个前提,读《三喻》也是!战王比您早读好几年,他也只是看自己感兴趣的,他是战王,只专武事可以理解! 您从军营回来就做了皇帝,很多事情转不过弯,或者说没有转弯的余地,所以先帝让您有事多去找师父商量! 您可能到现在也不知道先帝的意思,先帝可不是让师父给您出什么主意,而是您控制不了的人和事,当您找到师父这里是时候,师父只负责杀人而已!” 皇上脸皮都开始抽搐“朕还真的没这么想过!” “所以说现在有些人还能活着,应该感谢您没反应过来!哈哈哈…您不会觉得师父是和尚就会给谁说好话吧!你们不是都说师父很可怕吗?忘了?哈哈哈…” 这个真的没想过,皇上兄弟三人互相看看,好像明白了,这应该就是赵瑾澜长成混世魔王的根源! 先皇之所以禁了这本书,原因还是因为您的三哥!凌王读过这本书,贤王和战王也读过,只有皇上您是到了京城之后才读的!皇上可不要以为凌王是因为宇文惠受了委屈才断送了帝位的!” 皇上皱皱眉“你上次不是说...” “皇上,大家都说我的车祸是贺晓晴觊觎主母之位动了杀心,您信吗?” “朕要信...” 第60章 三喻 读懂的和受益的 话已出口,皇上却突然打住了看了赵瑾澜一会才说“这也有可能,她若没有觊觎之心怎么会被人轻易利用!反而,你娘和你爹的和离似乎是必然结果!贺晓晴若能安分守己到现在...怕是...就不好说了!” 赵瑾澜点点头“赵家的事情尚且如此复杂,皇家的事情能简单吗?不要说一个洛语嫣,就是太后本人,想让她们在凌王面前没有任何破绽的死又不是什么难事! 就凭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皇亲和一个皇妃就改变皇位继承人,那才是笑话呢!” 战王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棋,过来端起一杯茶喝,又上下打量着赵瑾澜,皇上也从沉思中抬起头“丫头,你的意思...三哥是在读了这本书之后,父皇觉得三哥不适合做皇上吗?” “先皇原本想亲自教导凌王,他让凌王读书,然后让他讲读后感,凌王把《叁喻》从头批到尾,说的一无是处,尤其是那句‘苛政利民,仁政祸国’! 凌王素有文武全才之名,信奉的是君子出入公堂当明呼直令!所以《叁喻》在他心里就成了异端邪说! 第一次,先皇并没有说他,因为他有切身的体会,这本书需要一个人来引导!否则只能是迎合暴君的利器,祸国殃民的小人! 既然凌王是这么看的,那么其他人也会这么看,要真的放任大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就会私底下形成讨伐太祖的由头,自毁大周江山,凌王就在这其中! 他让凌王回去再认真读一遍,这期间洛语嫣因为替宇文惠说情被太后杖责! 在当面向皇上提出求娶洛语嫣之前,凌王面呈皇上一封奏折,在奏折中又把自己对《叁喻》的看法又复述了一遍,言辞更加犀利! 先帝知道凌王是钻了牛角尖,于是请来了师父,可师父本来对各位皇子也不熟悉,凌王就是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又不是谋反,他能说什么,只能听先帝诉说一下心中的苦闷!” 这时,墨兰又带人端来酒菜,赵瑾澜帮忙摆放好,请皇上和王爷入座。 “师父,虾好了吗?” “好了,你把他们挖出来吧!” 蓝风进来刮了九皇子的鼻子一下“我来吧,你要把口水掉进锅里,别人都不用吃了!” “蓝风,你太坏了!” 赵瑾澜接过蓝风手里的锅盖“今天来了不少人,你替我去打个招呼吧,我要和皇上说点事,明天我们就进山了,我怕我忘了!” “行,我知道了!” 皇上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赵瑾澜,他的脑子里是父皇当初亲手交给他这本书时候的情景: 父皇知道时日无多,让他读书的时候有问题就去静安寺找皇叔... 静安寺他倒是常去,可却从来没问过书上的任何问题,因为他没有认真读过,从赵瑾澜的话里,他能感觉到他错过了很多... “丫头,听你的意思,三哥是因为对《叁喻》的认识和父皇不一致,再加上洛语嫣的事情,才导致父皇放弃了他吗?” 赵瑾澜把剥好的虾沾上汁递给九皇子才说“皇上,我看您是被那个老糊涂给教傻了,光在原地转圈了!您知道‘弓硬易伤弦’是什么意思吗? 这么多年了,您登基时大周国力如何,朝政如何,没人比您更明白吧! 试想一下如果是您的三哥做了皇上,会是什么样子!只能说先帝才是真的读懂了《三喻》而皇上您是《三喻》的真正受益者!” 皇上翻了个白眼“那你赶紧说,菜都凉了!” 赵瑾澜撇了一下嘴说“皇上,凌王的毛病和《三喻》无关,我跟您打赌,我还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把凌王再糊弄个两三次,他发现不了,也不接受反驳,您信吗?” 皇上脱口而出“朕不信!母后骗了他,父皇已经给三哥从头到尾都说清楚了,你再故伎重施,他一眼就看破了!” 赵瑾澜冷呲一声“可是您的父皇又用同样的招数骗了他第二次!” 皇上看着赵瑾澜眨眨眼,他有点惊讶,不是惊讶父皇做了什么,而是惊讶三哥… 赵瑾澜看皇上已经想通了,才淡淡的说“天子守国门就是先帝用和太后同样的招数又把凌王坑了一次! 当着您的面,先皇给您交代,有什么事多问你三哥,拿不定的主意和人都可以问他,他是你哥哥,江山为重,他不会骗你的! 皇上您刚从军营回来,不懂政务,再加上您心性良善,就把这句话当成是先帝的叮嘱,您做的很彻底,因为您连对刘煜捷的不满都给他说,凌王更加认定自己是守国门的天子,所以太后百般手段都说不动凌王起兵!” 皇上想起慧言提起三哥时不屑的眼神,说三哥时那种被同一块石头绊倒八次都不长记性的人…… “那…那…就没人给三哥说…就没人告诉三哥真相吗?” “什么是真相?真相就是您母后用小手段联合自己的侄女逼死了宇文惠!真相就是凌王用情至深,为心爱的人放弃江山!” 皇上心情复杂的点点头“是,三哥的事情和宇文惠无关,和《三喻》无关!” 赵瑾澜这才心平气和的说“皇上,先帝之所以派战王和凌王不计代价的把您接回来,并不是您的本事比您的这几个哥哥都大,而是您善良,善待兄长才得道多助,这在当时的政局之下,比文武双全更重要! 如果凡事都靠着皇上一个人,纵然您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呢!而凌王和您刚好相反,凡事固执己见听不进他人的意见,这是自绝于天下! 所谓‘识人’是让皇上看清自己的臣子!所谓‘用人’是让皇上对臣子做到知人善任!让皇子都读,也是让皇子们能正确的认识自己,毕竟,皇位只有一个! ‘苛政利民,仁政祸国’也不是朝廷对百姓的国策法令,而是皇上对百官的管理手段!皇上对臣子过于宽容,臣子就胆大妄为,祸国殃民...” 战王接过话茬说“如果皇上对百官管理严苛,对触犯者从重处罚,官员大多会恪尽职守,利国利民!所以,按照你的说法,这本书实际上讲的是帝王心术!” “王爷,您也读过这本书,我以为您不该说这样的话哦...” “我读这本书,从中学到的是兵法战策,没有注意你说的这些!” “这个我信!太祖当年卧薪尝胆,谋求光复汉室江山,才有了这用人的心得,能识人用人便是无往不利的兵器! 刚才熊太师说到太祖写这本书的环境,他说的也不是全错,太祖身在虎狼窝,如果不小心谨慎,哪来的大周汉室! 所以,书中用词含糊,甚至有很多歧义,凌王也好,熊太师也好,他们都看到了当时的环境,却用现在的环境去解释书中的内容,可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皇上端起一杯酒,整个人像是放下了千斤重担,显得有些意气风发,他豪气的说“丫头,朕错了!朕会好好读这本书,以后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朕都答应,绝不会有任何质疑!” 赵瑾澜眨眨眼“真的假的?” “朕是皇上,一言九鼎!” “皇上,您放我去找师父吧,我真的很想师父!” 皇上尴尬的咳了一声“这个不行,皇叔特意交代不让你离京的,这个不行!” 赵瑾澜撇撇嘴,把手里剥好的虾放在九皇子的盘子里,问他“你爹说话有算数的时候吗?” 熊太师刚到门口就听到这句话,吓得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九皇子连想都没想就说“没有!” 战王笑得很开心“小九儿,一只虾你就把你爹给卖了?” “才不是呢,我爹每次说要陪我睡觉,我都没睡着他就去找那个女人了!” 皇上瞪着眼睛吼道“小混蛋你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 赵瑾澜笑的花枝乱颤“以后你爹再让你一个人睡觉,你就去把那个女人给活埋了!” “师父我知道啦!” 皇上生气了“你就不能教他点好!” “皇上,您不是说我说什么您都答应吗?哈哈哈...” 熊太师很后悔他这个时候跑来,这个蓝锦钰的胆子太大了,简直无法无天...可是蓝风已经通报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进来。 行完礼,皇上问“熊太师,你怎么又回来了,有事吗?” “老臣来找蓝公子解惑!” 赵瑾澜搬个凳子让他坐下“您是不想喝酒找了个逃跑的借口吧!” 熊太师看着赵瑾澜动了几下嘴唇,想想还是不和他斗嘴了“蓝公子,老夫自认棋艺不差,这一点皇上和两位王爷都可以作证,就算是姜桓本人和我下棋也是胜负各半,为什么在你这儿连一局都赢不了?” 赵瑾澜眯了一下眼“您的意思是我作弊?” “不不不,老夫绝无此意,老夫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请蓝公子解惑!” 赵瑾澜给他倒了一杯酒“那您想好了没,去不去教书!” 第61章 圈套 眼睛是会骗人的 熊太师果断说“去!你就是让老夫给焦秀才做书童都行,但是要告诉我我输在哪里了!” “那好,我问一个问题,您下棋是为什么?” “老夫自信棋艺要高你很多...” 赵瑾澜点点头“如果正经的排兵布阵,虽然您不一定会赢我,但是不会输的这么难看! 您是在下棋,而我是在杀人,所以,您必输无疑! 在您认真布防准备大军作战的时候我已经孤军深入,我不计后方损失是因为我志在您的老将!不管哪一局,您都是主帅被斩首,因为您不习惯这种战法!” 熊太师很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就算你斩首了我的老将,你也剩不了几个兵了,你赢了也没有意义啊,你不在乎这个吗?” “这就是咱俩的区别,您把自己的认真贯彻在一言一行里,遇到按套路的人自然可以讨论输赢,甚至在乎输了几个棋子! 但是在我的眼里,这就是一盘棋,不伤筋不动骨,我赢了就能让您去教书,这就是我的目的!” 熊太师觉得很憋屈,可赵瑾澜的道理是没错,只能说是秀才遇到兵,没理可讲,你只能认栽! “可是...”熊太师看了九皇子一眼“为什么九皇子都能赢你,我不信九皇子也能排兵布阵!” 赵瑾澜狡黠的笑了一下“您真有出息,把自己和小昭比!小昭肯定不会排兵布阵,我们也不是下棋,我俩玩的是狼吃娃娃!” 熊太师蒙了“狼吃娃娃?什么狼吃娃娃?” “两只狼,五个娃娃,二个娃娃可以打死一只狼,一只狼可以吃一个娃娃!” “那九皇子为什么按位置摆放棋子?” “这是乡间小童玩的游戏,他们都是用石子玩的,我们用棋子代替石头,用茶杯,大虾都行啊。 他摆棋是因为他是狼,他要摆放他觉得有利的位置,您听过两只狼和人面对面站好才开始打架的吗?” 熊太师的胡子翘了好几下,委屈的说“你们故意的,就是为了引诱老夫上当!” “我这是让您记住,看到和听到的也许都是假象,眼睛其实是会骗人的!” 原本是对熊太师说的话,却让皇上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可能这才是三哥的死穴,相信眼睛看到的,而不是动脑子去分析! “你吃完饭我们重新下,刚才的不算!” “想赖账是不?我就不重新下,你奈我何!” “我这么大年纪了,你一点不尊重老人!” “你老与我何干?” 熊太师上劲了,瞪着眼睛说“你爹都要叫我爷爷,你要这样,我就告诉你爹,我就不信没人管得了你!” 赵瑾澜一边吃饭一边点头“告状啊,行,您好样的!敢吓唬我? 小昭,快吃,吃完了去找赵海,熊夫人生了孩子不许她带出府,也不许熊太师进赵家!只要活着他就别想看见他的重孙!” “好的!”答应一声,九皇子埋头吃饭。 熊太师站起来,无助的看看皇上和两位王爷,胡子一抖一抖的好可怜,他活着就是为了看着这几个没娘的孩子成家立业,好不容易他要当祖爷爷了,竟然不让他见重孙子,这可怎么办啊? 熊太师看了一圈只能求皇上“皇上,您可要给老臣做主啊!” 皇上心中疯狂大笑,脸色却平静中带嫌弃的说“朕给你做什么主?她好不容易不欺负朕了朕再去管你的闲事,你觉得朕有那么傻吗?这是你们的家事,自己解决!” 熊太师无助的看着赵瑾澜“蓝公子,我不告状了,你就陪我下一盘棋行吗?” “老头,您不要以为您已经知道了自己输的原因您就可以赢,您就是再和我下十盘您也赢不了!” “为什么?老夫就不信...”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您的脑子已经固化了,怎么下您都赢不了! 我没有安邦定国之才,但是,要论出奇制胜,三个您都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是一输到底!因为咱俩就不是一路人!我,就是你的克星!” 熊太师很固执的说“就下一盘,不占你多少时间! “今天不下,如果您和焦秀才在课余时间去医学院授课,等我办完事情回来,我教您怎么战胜陈国公,如何?” “老夫又不懂医术...” “老头,下棋和治理国家一样,功夫在画外! 您跳出您熟悉的东西,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您就能看清自己的优点和不足!您不懂医术可您认识字,大夫一样要讲职业道德,要讲国家大义,医者仁心可不是做了大夫就有的,这需要教化! 您指着那些会治个头疼脑热就自诩名医的势利小人能放下个人利益奔赴疫区挽救生命,还是远赴军营去解除戍边将士的苦痛? 还不是需要您这样德高望重的人去教他们做个于国于民有用之人,您说呢?” 想到自己英年早逝的儿子,熊太师果断的点点头“行!这个没问题,老夫不会让皇上的钱白花的!” 熊太师的固执和傲慢在大周无人不知,要不然他敢在朝房里当众骂白无疆?眼看着赵瑾澜一顿坑蒙拐骗就把这个老倔头拿下了,皇上拿着一只虾,连皮一起咬。 皇上一脸的委屈的说“做皇上真没意思!”去医学院教书,他都不敢说这话! 赵瑾澜装听不见“小昭,带回来的训练资料你抄完了吗?” “没呢,这两天都没时间抄...” “待会我还要到你二哥家去看看,你先回去教你六哥,让他做这些事,以前的也给他,让他整理成书册。” “好,我知道了!” 姑臧城里的‘祁记’粮店里,上官狄让家人扛了一袋小米,关门的时候看到墙上的价格牌,他有点吃惊,他带的银子不够买一袋米。 “这位兄弟,我带的钱不够,待会让人送过来吧!” 成阳摆摆手“上官将军,掌柜的交代不用给钱,我可不敢收!您也不要看那个价格牌,那个就是不卖的意思! 呵呵,我家夫人有了身孕也吃不下饭,木香就给她煮小米粥,夫人胃口大开,掌柜的就把小米的价格改成这样了,就是怕卖完了夫人没得吃! 夫人怕坏了店铺的名声不让涨价,掌柜的就说他是夫人买来的,什么都做不了主,夫人气的不理他了,哈哈哈... 昨天隔壁的杨婶子给我家夫人端了一碗姑臧揪面片,我家夫人很喜欢吃,估计过两天我家的面也该涨价了!” 上官狄没想到一本正经的郝琦是这种人“哈哈哈...没想到琦哥还会撒娇啊!” 成阳笑着说“说的是呢,别人家都是女人撒娇,我们家是掌柜的天天耍宝,我们家可是天天都过年呢!” “街道上的雪人也是你们堆的吗?” “是啊,我家夫人是南方人,没见过这么大的雪,掌柜的明明是怕夫人走路不小心滑倒,才让我们把街道打扫干净,可嘴上非要说是夫人没见识,堆雪人是为了让夫人开眼的!” 郝琦走了之后,郝俊让人叫来了小林氏,问郝婷婷的婚事她是怎么想的。 林家被连根拔起,郝婉玉又和赵家没了牵扯,郝俊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事,他想过强行依靠赵家,赵天成是个面情很软的人,见不得别人受难为,只要去求他,多少都会给办一点! 可他怕招来赵瑾澜的报复,不管是老夫人还是小林氏提起赵瑾澜都是恐惧。 都说朝中有人好做官,他也不求做多大官,只要儿子和孙子能走出姑臧这个圈子就行了,他是没什么指望了! 赵家...思考再三他还是决定放弃,赵瑾澜喜怒无常,可赵家上下都要听她的,听小林氏说贤王因为她把左相都打伤了,郝家真的经不起谁的一巴掌,还是算了! 小林氏看了一眼在旁边抹眼泪的郝婷婷,叹了口气“爹,在陇西的时候我还和婷婷说过这个事情呢,也想着只要婷婷不惹事就行! 前一阵郝琦的店铺开张,我无意中听到杨怀仁的夫人说上官狄的夫人出身大家,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我怕婷婷应对不了,就像这次去京城一样,我们一心想着去做媵妾,去了京城才知道媵妾连侍妾都不是,可以随便买卖打杀! 爹您没见过上官狄的那个小妾,一看就是个心眼极多的人,她爹是南阳的粮漕官,还怀着孕,一路上提了几次要求,上官狄一次都没应允! 今天,郝琦也是这么说的,那个小妾还没有丫鬟过得自在!婷婷跟以前比是懂事多了,可婷婷还是没什么心眼,跟那个小妾在一起,我怕…光没沾上把命搭上了!再给家里惹来祸事…” 郝俊看了孙女一眼,不得不说小林氏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娘,您不是说只要我规规矩矩,周氏就不会找我麻烦吗?” 小林氏脱口而出“可你是那种规规矩矩的性子吗?” 一句话,小林氏悲从中来,她回来到现在郝文强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她已经听说了,有人怀疑重氏是被她害死的。 第62章 儿媳 也要拿出来榨油 她承认没有礼待重氏,可也没有狠毒到对她下毒手啊,比起婆婆,她已经很仁慈了!重氏的儿子都已经二十岁了,强哥要找后账...呜呜… 强忍着委屈,小林氏哽咽着说“爹,自己的孩子咱们自己知道,我觉得还是给婷婷找个普通人家,她做个主母没有问题! 上官将军的门第高,也许他也会同意纳妾,可是爹,瑾澜和上官家积怨很深,听说她在宫里都不给皇后娘娘面子,关键是皇上还不怪罪!” 急于想嫁给上官狄的郝婷婷早已没了一路上的沉稳和理智,她每天睁开眼睛脑子里就是上官狄的音容笑貌,哪里还会想其他的。 “娘,我们和赵瑾澜有什么关系,姑母已经和赵家没有关系了,赵瑾澜和上官家积怨,那叫不自量力,不要以为谁都怕她!” 小林氏流着泪看着女儿直摇头“爹,您看婷婷能在上官府活下去吗?她若是惹了事,您觉得上官狄是看您的面子不计较还是连您和强哥一起牵连呢? 这不是上阵杀敌,都是是非分明的事情,不管多大的宅院,关上门都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 婷婷的心气又高,受不得委屈,更别说激将法之类的手段!万一被人算计,她指定是有口难辩!到时候怎么办! 上官将军现在已经有两位夫人了,我相信婷婷不是最后一个!我在京城就听宋妈妈说了,上官将军的父亲一共纳了六位侧室,只有上官将军一个儿子! 上官夫人出身大户,手段狠辣,六位侧室,现在只活下了两位,而且她们活下来的女儿都是由上官夫人教养...您在官场,知道的肯定不比我少!” 郝俊心里明白,郝婷婷比郝婉玉更愚蠢,而且,郝婷婷比郝婉玉更刁蛮更不知深浅...可是,想到自己还在停职反省,也可能余生只能在家... 把郝婷婷打发出去之后,郝俊捏了一下眉心,叹了口气,还是对小林氏说“刚才郝琦来了,听说他和上官狄关系尚可,现在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 婉玉和赵天成和离了,更糟糕的是她和儿女也不亲,郝家有任何事赵家都不会帮忙,若是没个什么依靠,文强和文虎怕是难有善果!” 小林氏一颗心都在郝文强身上,一听这话也慌了神“爹,强哥不是去营里了吗?二叔也说他们是官复原职啊!” “这不过是暂时的,以后会怎么样还很难说!我知道婷婷一身毛病,可是怎么办呢! 文强也不是在怪你,凌王也已经查明,重氏确是死于难产,与你无关!当初娶你也是文强自己的意思,不是谁强加给他的,他只不过是怕...” 小林氏虽然聪明有心机,可碰上了心思深沉的郝俊只能是小巫见大巫,几句话小林氏就觉得郝文强活不到明天了,她无助的揪着手绢“爹,您说怎么办呢?” “我们和上官家没有什么交往,也搭不上话,要不,你去郝琦那里一趟,看能不能让他出面给帮个忙。” “可是...他刚走...我怎么...”就算拜年也到明天了,哪有人家前脚走,你后脚就去的! “他不是开了几个店铺吗,你想想办法,打铁要趁热!” 小林氏已经明白了,公公不仅要利用孙女,连她这个儿媳也要拿出来榨油。 小林氏一路纠结着到了郝琦家,她去的时候正赶上郝琦给上官狄请产婆没请到,他熟悉的两个人都去乡下走亲戚了,雪太大,还说不上哪天回来,上官狄正在搓手之际,小林氏进来了。 “郝夫人,你有事吗?” 话是这样说,郝琦心里已经知道小林氏是为何而来的,他这样问算是给小林氏一个说话的机会,他绝不会给郝婷婷和上官狄牵线! 果然,小林氏是聪明人“上官将军,现在过年,您去哪里都不好找人,您夫人又不是马上就生产,时间长的话真的不好找人的! 要不我过去帮您看看吧,我每天都去陪您的夫人一段时间,她若没什么问题我就回家去,您看行吗?” 上官狄有点惶惶“郝夫人,这不合适吧,邹氏就是个姨娘,怎么敢劳您驾...” “上官将军见外了,初识时,我并不知道您是将军,现在事关生死,上官将军就不必客气了,怎么说我是过来人,搭把手,也没什么!” 按计划,今天中午和全家人吃顿饭之后赵瑾澜就去山里了,刚到门口,赵海迎上来“小姐,老夫人今天…” 赵瑾澜进去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各自坐好,就等她了。 赵老夫人满脸喜气的招手“快过来,又睡懒觉了不是,也是,这几天把你忙坏了,来,见过你的两位母亲!” 赵瑾澜倒是没什么,其他人却紧张了,熊天翊和焦海棠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齐齐看向赵天成。 赵天成招招手,指着身边的空位说“澜儿,过来坐!” 赵瑾澜对着赵老夫人拱手行了个男子礼“见过祖母!见过爹!” 然后看向熊天翊皱了下眉,再看焦海棠,舒展了眉头,赵瑾澜拱手给两位行礼“见过熊夫人,焦夫人!熊夫人果然是大家闺秀,高风亮节!” 别人不知道赵瑾澜说的什么意思,熊天翊明白了,她刷的一下脸就红了。 赵天成并没有因为女儿没有叫母亲而多出一个表情,而是心疼的拉着赵瑾澜的手“怎么不多睡一会,难得有空!” 赵瑾澜还没有说话,赵海进来了“老爷,宫里来人了,找您和大公子的,还有蓝风和蓝雨!” 赵天成以为皇上有什么事,叮嘱让母亲招呼着先开饭,带着几个儿子走了。 熊天翊拿出一个盒子,双手递给赵瑾澜“瑾澜,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弃!” 赵瑾澜双手接过来,就看见熊天翊身后的一个老妈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瞪着她,她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是个凤头钗“谢谢熊夫人!” 身后的老妈妈瓮声瓮气的说“大小姐,你该称呼母亲才是,你这样人家会说你没教养的!” 赵瑾澜没说话,熊天翊恼了“谢妈妈,你太放肆了!赶紧给小姐道歉!” 赵瑾澜摆摆手“不用,这是第一次,不知者不怪!” 焦海棠也拿出一个盒子“瑾澜,这是一个手镯,我娘留给我的,你别嫌弃!” 赵瑾澜也打开盒子看了一下“谢谢焦夫人!”然后赵瑾澜看着墨兰和沈明月眨眨眼“我说二位嫂子,你们就没给我准备什么礼物吗?” 沈明月愣了一下,他们成亲之后还真的没有给赵瑾澜礼物,这怎么办? 墨兰一看赵瑾澜又搞怪,无奈地说“公子,你就不要搞怪了,两位夫人才嫁过来,你不要吓着人家,小心你哥揍你!” 赵瑾澜往门外看了一眼撇撇嘴“切,真小气!开饭开饭,饿死我了,早饭还没吃呢!”看赵瑾澜怂了,大家呵呵的笑。 等老夫人夹过菜,赵瑾澜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两位夫人夹菜,她看见老夫人和熊夫人之间有一个空位,空位上摆放着餐具,打量了一下桌面,赵瑾澜问老夫人“祖母,还有谁啊,那个空座是谁的?” 老夫人满脸慈爱的说“今天全家团聚,这个原本是你娘的位置,我想着...” “我娘死了吗?” 赵瑾澜一句话,惊得大家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老夫人强压心中的不适,嗔笑了一下“看你这丫头,说什么呢!” “既然没死,摆个空碗干什么,大喜的日子非要扫兴,撤了!” “是!”小翠过去把碗筷拿走。 老夫人怒从心头起,可她不想因此坏了自己的计划“看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也不怕人笑话,你这两位母亲刚进门,你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祖母,您也知道人家刚进门,您这是干什么呢?我娘在赵家的时候也没见您吃饭的时候叫她,她走了您倒是惦记上了,要不我把我娘接回来吧!” 看老夫人被气得胸口急剧起伏,后面的谢妈妈看不过眼了“小姐,您怎么能和老夫人这么说话呢!您这是忤逆!我一个奴才都...” 赵瑾澜冷冷的看她一眼“你还知道自己是奴才啊,轮到你说话了吗?这是第二次!我不希望有下次,我的脾气没你看到的这么好!” 熊天翊觉得很没面子,恼怒的说“谢妈妈,你下去吧!” 赵瑾澜不在意的说“熊夫人,没事的,就让她在这儿伺候你,赵家有赵家的规矩,总要有人来试刀的!” 谢妈妈想起熊太师的话,紧张的低下了头,可赵瑾澜没有再说什么,也不是生气的样子,她慢慢放松了自己。 “看来我爹还要一会,那我就先说吧!二位夫人你们别介意,赵家情况特殊,我就僭越了! 吃完饭我就要去静安寺了,趁着今天你们都在,我就把家里的情况给你们说一下,我常年不在家,以后家里就拜托两位夫人了!” 第63章 祖母 给新媳妇下马威 熊天翊大方的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介意的,我们初来乍到,什么也不知道,你还是提前给我们交代一下比较好!” 老夫人抓紧时机说“刚好,等你说完了,我今天也有事要说!” “祖母,您先说!” 老夫人鼓了鼓勇气,坐直身子,摆出一家之长的气势“澜儿,现在你爹新娶了两位夫人,我寻思着,给你爹...再娶一位吧!” 熊天翊和焦海棠吃惊的看着老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昨天才过门,今天老夫人就要给老爷纳妾,看这样子还不一定是妾,这... 赵瑾澜很淡定的问“谁啊?” 老夫人咬着牙说“就是贺晓晴!皇上生辰,大赦天下,晓晴总算是逃出生天,这后半生赵家总要给她一个交代吧!这事我做主了!” 熊天翊和焦海棠互相看了看,熊天翊明显的不悦,焦海棠局促的揉搓着手绢。 “赵家要给她什么交代?赵家是欠她的钱还是欠她的地?还是说她费了那么大劲我和我娘还活着就是不应该,必须要给她个交代?” 赵瑾澜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可说出来的话却刀刀见血,老夫人虽然很生气,但她又不敢生气,过不了赵瑾澜的这一关,儿子那里更是休想! 缓了口气,老夫人开始上演苦情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替贺晓晴说话。 “澜儿,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高抬贵手吗?难道你还要我给你跪下吗!” “我是皇子妃,您跪下我也受得起!祖母,我想问一下,贺晓晴和赵天成,谁才是您亲生的孩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给你说是给你脸面,要不然我就给你爹说去,这事我就做主了,他能怎么样?” “我爹是您的儿子,他能把您怎么样,最多就是把贺晓晴丢进湖里或者井里,再或者,干脆连贺为民一起参了!” “你...你怎么这么狠心!”老夫人放声大哭。 焦海棠表情异样的看着刚才还很慈祥的婆婆,熊天翊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可却在心里鄙视老夫人,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 “啪!”赵瑾澜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老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赵瑾澜连表情都没变一下“我一直就这么狠心,您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就不明白了,您为什么非要给我爹戴个绿帽子,您和我爹有什么深仇大恨!” 老夫人捂脸哭泣“这本是件寻常事,你们为什么就不肯给她们母女一条活路呢...” 赵家的事情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差不多的人都知道,焦海棠低着头,熊天翊到底是大家出身,也冷眼看着,现在赵家的两大巨头打架,她们劝谁都不合适,只能做个旁观者。 老夫人看没人理她,慢慢收拾了情绪,狠狠的瞪了赵瑾澜一眼“今天这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赵瑾澜依旧很平静“二位夫人都听说过我家的事情吧,既然祖母旧事重提我就给你们详细说说,省的以后有人乱嚼舌根! 我娘和我爹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贺晓晴是我祖母的亲侄女,在看望祖母时见到了我爹,贺晓晴对我爹一见钟情,不久就以陪伴祖母为由再次到了我家。 当祖母提出让我爹以平妻的身份娶贺晓晴的时候我爹断然拒绝,几次劝说无果,祖母就开始折磨我娘,动辄罚跪,家中仆役成群却让我娘亲自给她洗衣做饭伺候她,美其名曰想吃家乡饭,全然不顾我娘已经怀孕!” 眼看新儿媳看向自己的目光逐渐冷淡,老夫人不淡定了“难道你娘就没错吗?” “我娘有没有错您心里不清楚吗?您不就是想逼着我爹就范吗?” “如果你娘不成天往娘家跑,我会生气吗?” 赵瑾澜冷呲一声“祖母,说谎是会被雷劈的!” 看老夫人不说话了,赵瑾澜继续说“我娘怀孕五个多月的时候,太医诊出我娘怀的是个女儿,皇上当即赐婚,在娘胎里把我许给了大皇子! 祖母大概消停了一个多月,贺晓晴再次到我家了,再次向祖母表示,只要能嫁给我爹,做妾也行! 于是,祖母借口让我爹陪他吃饭,在我爹喝的酒中下了春药,让我爹和贺晓晴在自己的厢房中成了好事!” 老夫人恼羞成怒“你一个姑娘家,什么话都敢说,知不知道廉耻!” 赵瑾澜怒了,刚才一进门赵海给她说的就是这件事,祖母这次是要趁着新媳妇不知深浅把事情定下来,不来点狠的,以后赵家就别想安生! “我不知廉耻那是有您教导有方,您怪谁?在家里您给自己的儿子下药,我爹把你们送到家庙,您又让贺晓晴勾引自己的表哥,怀了孩子了跑来让我娘把贺晓晴接回来,说赵家的孩子不能在家庙出生! 哪个是赵家的孩子?您当我爹是什么?收破烂的吗?您直接让他娶个青楼女子不好吗?” “你...”老夫人气结。 看老夫人消停了,赵瑾澜才继续说“事后,贺晓晴一副羞于见人的样子要死要活,我爹从小长在军营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被人这样侮辱他怎么可能接受,眼看贺晓晴就要被我爹掐死了,祖母只好给我爹跪下,求我爹放过贺晓晴! 然而,逃过一劫的贺晓晴并不吸取教训,祖母当时应该就是刚才的态度,这件事我做主了!祖母叫来了自己的哥嫂要为侄女讨回公道,贺夫人扬言若是不给她女儿一个交代,她就和女儿死在赵家! 话音刚落,我爹就把贺晓晴扔进了赵家老宅的池塘里,再去拉贺夫人的时候贺夫人抱着树干死活不松手! 是个男人都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妻女被人淹死,贺大人要我爹给个说法,我爹说家里说不清,我和你去刑部或者大理寺,再不行去御前也行,看看谋害朝廷命官是什么罪过! 贺大人也是为官之人,怎能听不出我爹话里的意思,在贺大人的一再询问之下,祖母和贺晓晴才四舍五入的说了事情的经过,贺晓晴又哀求父亲成全自己,贺大人丢不起这人,扇了夫人一个耳光后拂袖离去!” 旧事重提,老夫人也觉得脸上挂不住了“你爹当初是答应我会接纳晓晴的,还不是你...” “祖母,那时候我还在我娘的肚子里,您怪我什么?”赵老夫人刷的一下红了脸。 “你爹说你娘怀有身孕,怕对孩子不好...” “同为女人的您,让怀了七个月身孕的儿媳在佛堂跪了一天一夜,连饭都没给吃!”这下,不管是儿媳还是孙媳都对老夫人怒目而视。 老夫人不是很泼的那种人,她低下头嘟囔着“要不是她阻挠...” 赵瑾澜鄙视的翻了个白眼继续说“贺夫人要求我爹按规矩迎娶贺晓晴,我爹连理都不理,祖母为了自己的面子,要管家置办一份像样的聘礼,管家说我爹交代,府中人谁参与此事就把谁赶出去! 无奈,祖母拿出自己的私房钱置办了一份聘礼,还没出她的院子,就被我爹砸成碎片!” 说起往事,老夫人不停的流泪,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贺晓晴。 “祖母和贺晓晴看不到任何让我爹回心转意的希望,干脆自己坐着一顶小轿到了我家,祖母做主让她从正门进来。 可那又怎样?我爹不让给她安排住处,直到被京兆府的人抓走,她都住在祖母的院子里,京兆府的籍册上登记着她是投亲靠友,祖母的侄女。” 这个事情赵老夫人是第一次听说,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胡说...” “贺晓晴到了赵家,我爹连祖母的院子里都不去了,着急上火的祖母又想故技重施,这一次却早早被我爹知晓,我爹当着祖母的面,把整壶酒都给贺晓晴灌下去,并让人绑了贺晓晴,连夜把祖母和贺晓晴送到了赵家家庙!” “住口!你不要再说了!你给我住口!” 愤怒的老夫人端起面前的盘子就要往地上砸。 赵瑾澜慢悠悠的说“祖母,这些可都是御赐的,您可拿好了,那是您的命!” 老夫人终究没胆子砸,把盘子重新放回桌子上,怒瞪着赵瑾澜“你给我闭嘴,不许再说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熊天翊和焦海棠可是开眼了,这个十岁当家的继女果然不是好惹的! 沈明月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有点紧张,墨兰悄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这个小动作落入赵瑾澜的眼中,很是安慰! 赵瑾澜靠在椅背上戏谑地说“祖母,我娘在的时候您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现在新媳妇刚进门您又开始折腾,这会儿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丢人拿不出手了? 谁家的女儿不是娘的心头肉,哦,您看熊夫人和焦夫人都是没娘的孩子,没人给撑腰,过门第一天您就欺负人? 既然不在乎自己的尊严,那就彻底撕掉那些遮羞布,让新儿媳知道您是个什么人!您都不要脸面了,我们就更无所谓了!” “哼!”老夫人气势汹汹的站起来往外走去。 第64章 维护 谁都不能欺负你 赵瑾澜淡淡的说“蓝樾,如果祖母走出这个门,就是不想和我爹一起过了!你们把祖母送去赵家老宅,你去找大皇子,让他找皇上把我大伯调进京,祖母想念大伯母了!” “是!” “你...”老夫人指着赵瑾澜一阵头晕,水麽麽和丫鬟赶紧扶她坐下。 熊天翊很奇怪赵家的下人都面色平静,别人也就罢了,老夫人的丫头婆子也是一派淡定。 不管是扶着老夫人坐下还是给她喂水捋胸口都是面无表情,不焦急不生气,不会像谢妈妈一样有很大的情绪。 赵瑾澜始终是一副表情“新宅,新儿媳,就连餐具都是新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您折腾什么! 您做主了?您做什么主?到这会儿我还是赵家的当家人,您做什么主?既然不想过好日子咱们就破罐子破摔!” 墨兰她拍拍沈明月的手,又拍拍旁边的焦海棠,示意她们不要害怕。 赵瑾澜没有停下的意思,既然要说就说清楚,省得以后打肚皮官司“祖母为了让我爹接受贺晓晴竟然想出了更下作的办法,让贺晓晴和她的表哥虚与委蛇,有了身孕! 那时候我娘生下我还在月子里,祖母让人带话,说贺晓晴怀了我爹的孩子,要让我娘亲自去家庙把贺晓晴接回来。 “我娘一气之下扔下我回了娘家,爹被彻底激怒,他要把贺晓晴和他表哥沉塘,祖母和贺晓晴才改口承认那个孩子是表哥靳玉良的! 爹让靳玉良和贺晓晴写下供状,要放他们一条生路,可贺晓晴不愿意离开,当然,这是祖母的功劳,她给贺晓晴承诺一定让我爹纳了她! 五年前,祖母病重,爹把祖母接回府中,原本要把贺晓晴送回贺家,但祖母和贺晓晴苦苦哀求不肯离开赵家!” 赵老夫人抢着说“那是你爹答应留下晓晴母女的...” “祖母和我娘为了掌家权互相指责,谁都不肯让步,我爹干脆就让我掌家,这就是相传我十岁掌家的原委! 刚消停了一天,我连家里的账本都没来得及看,贺晓晴就去找我娘要名分,我娘便要把贺晓晴赶出赵家,于是在祖母的院子里吵了起来,我回来的时候,祖母的两个丫鬟正压着我娘跪在地上,祖母的陪嫁丫头正指着鼻子说我娘顶撞婆婆...” “你娘就是顶撞我了,没说错!” “我当场杖毙了那两个丫鬟,然后...” 赵瑾澜看了一眼水麽麽,却对谢妈妈说“谢妈妈,不管你奶大了你家小姐还是养大了你家小姐,你都是熊家的下人,不是主子,熊家的门第和你没关系,熊家的荣耀也不是你挣来的!你要是再敢犯今天的错误...水麽麽!” 水麽麽走到谢妈妈跟前笑了一下,突然从袖子里伸出两个光秃秃的胳膊,吓得谢妈妈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瑾澜看着脸色惨白的谢妈妈说“赵家不允许下人掺和主子的事情,就算主子指使的也不行!下次我再听见你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水麽麽就是你的榜样!” “是!奴婢记住了!”谢妈妈瑟瑟发抖,熊天翊攥紧了手里的手绢整个人都觉得紧绷绷的。 赵瑾澜走过去,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熊夫人,您别紧张,我不是冲您的,但我绝不允许奴才狐假虎威替主子出头! 熊家的门第再高也跟她没关系,别想把自己摆的跟主子一样高!既然我爹娶了你们,就是承诺会好好待你们,你们没有过错,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欺负你们!我能打死欺负我娘的人,也不会轻饶欺负你们的人!” 熊天翊和焦海棠的眼睛都湿润了,没娘呵护的孩子的辛酸别人是不懂的,这是她们长这么大听到的最窝心的话“嗯,我知道,谢谢瑾澜!” 赵瑾澜边走边说“砍掉了水麽麽的手,我把贺晓晴一顿鞭子抽的两个月下不了床,我给祖母说,如果家里再起矛盾,不管是谁的错我都打贺晓晴,今天就是标准!转过身我又告诫我娘! 我和爹商量,贺晓晴的今天基本都是祖母一手造成的,她们娘俩也吃不了多少,等她十五岁以后,让我爹找个合适的人家就让她以赵家小姐的身份出嫁,也算是替祖母偿还了罪孽!” 赵瑾澜苦笑了一下“我自觉自己做了件好事,可是,当我千里迢迢回到京城的时候,祖母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搭上了皇后身边的杨麽麽,想让贺晓晴的女儿李代桃僵嫁给大皇子,这都不算... 贺晓晴竟然伙同外人以车夫家人的性命做要挟,让他锯断了车轴,要把我和我娘乘坐的马车赶下山崖! 人算不如天算,我们碰上了宁王世子郁俊杰,我娘重伤,我也去阴曹地府转了一圈! 祖母,您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您生了我爹,可不要觉得没人敢把您怎么样!皇上那里还给您记着账呢,您可不要等贺家满门被灭才想起来后悔!” “这跟贺家人有什么关系!” “祖母,谋杀皇子妃,贺晓晴可是主犯,您说有什么关系?” 老夫人瞬间慌乱起来“我就是说说,我什么都没做,晓晴被流放最少要年后才能回来...” “说说?您在这种时候说就是专门恶心熊夫人和焦夫人的!您的女儿嫁了人,新婚第二天婆婆就说要纳妾您心里怎么想? 您是好日子过久了想找点刺激是不是?为了您的侄女,害了我爹半辈子还不醒悟!” “我怎么害你爹了?你不要胡说!” “我胡说?我爹这些年外出公干功劳也不小,到现在还是个从三品,为什么?就是因为我爹把您送到家庙去了,这叫不孝! 您当那些御史一天多忙吗?他们闲的撩屁,专门就盯着这些事!”老夫人顿时呆若木鸡。 “您说句良心话,贺晓晴来以前我娘有什么错?她是顶撞了您还是虐待了您?好好的一个家让您弄得乌烟瘴气,让一个私生女抢自己亲孙女的男人,最后竟然要谋杀我和我娘! 熊夫人,您出生官宦,您告诉您婆婆,贺晓晴的女儿有没有一丝进大皇子府的可能,也省的祖母说我危言耸听!” 熊天翊也真是被老夫人给气着了,全京城都在说郝婉玉的不是,现在看来真的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同为儿媳,她不能让婆婆再把这一招用在自己身上。 熊天翊看着老夫人,面色平静的说“娘,皇家的规矩极其严格,皇子妃的出身基本都是根据皇子的功绩选择,如果皇子未参政,就要根据其母妃的出身来确定! 大皇子是嫡子,贺晓晴的女儿不要说是私生女,就算是靳玉良明媒正娶的也不行,他身无功名,他的女儿进皇子府最多就是个婢女,连通房丫头都不行! 外人看觉得皇子们每天莺歌燕舞,身边什么女人都有,实际上,皇子的言行都受到极大的约束! 一旦违反,轻则被皇上厌弃丢了前程,重则终身圈禁在宗人府,还不如个奴才! 她的身份要是被挖出来,一个藐视皇家的罪名跑不了,最轻也要把相关知情人腰斩弃市,到那时,谁的命也不值钱!” 看老夫人面色灰白嘴唇颤抖,熊天翊觉得有点不忍心,为了避免老太太再次作妖,她还是把话说完了。 “娘,我听爷爷说,皇后娘娘把一个宫女赏给皇子做侍妾,这让皇上非常生气,说轻了这是轻辱皇子,说重了是打皇上的脸! 她若不是皇后能不能活着都两说呢,皇上把上官囧召进宫骂了一顿,这还不算,又在朝堂上当着大臣的面因为一件小事把上官长安痛斥,还罚了半年的俸禄! 娘,涉及到皇家就没有小事的,您可不敢犯糊涂!” “我...我就是觉得那个孩子可怜...” “可怜您也不能到皇家去找补啊,那不是与虎谋皮吗?再说,瑾澜已经很宽容了,老爷也允许她以赵家女儿的身份出嫁,你们啊...这是不知足! 听爷爷说,瑾澜愿意放过贺晓晴母女,可皇上咽不下这口气,他要罢了贺为民的官,最后还是瑾澜说了很多好话呢!” 老夫人偷偷看了赵瑾澜一眼,赵瑾澜正抬头看着屋顶,她看不到赵瑾澜脸上的表情,低声说“我...不知道这事...” 赵瑾澜坐正了身子“您知不知道无所谓,反正您也不记我的好!儿子是您生的,您怎么作践别人无话可说,可您儿子是我爹,只要我活着,就不允许任何人往他身上泼脏水,谁也不行!” “什么叫泼脏水?谁家的男人不纳妾,你娘凭什么...” 赵瑾澜变了脸色“您少拿我娘说事,我爹不接受贺晓晴,和我娘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爹不纳妾是不想把自己的儿女置身在危险中,您少给我娘扣屎盆子! 贺晓晴就因为哥哥叫她坏女人,她就把哥哥推到,那时候哥哥才三岁,要不是爹亲眼看见,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第65章 规矩 不来点狠的不行 老夫人有点尴尬的说“这事...晓晴给我认错了...子卿摔了一下也没伤,我就...” “大哥摔了一下没伤,您就觉得爹小题大做了是不是?那贺晓晴对我下了毒手该怎么说,也是因为我没死,就不该追究是吗?”老夫人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赵瑾澜脸上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她站起来绕着老夫人走了一圈,然后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就纳闷了,我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碰上你们俩个!亲娘向着侄女,无事生非颠倒黑白,都不管自己的儿子有脸没脸!到后来想抢他女儿的婚事,还要杀他的妻女! 媳妇也向着侄女,也想踩着他的女儿攀高枝!结果怎么样呢?林家被抄家灭门,外祖父和舅舅停职反省...贺家能怎么样?” “你...你告状了?” 赵瑾澜冷笑“您觉得呢?” 熊天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老太婆简直不识好歹“娘,贺晓晴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郝家的事情又有几个人不知道呢?这还用瑾澜告状吗? 皇家,那是谁都可以觊觎的吗?您怎么真的从来不把瑾澜往好处想呢!” “可是,以前不是也容下她们了吗,现在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以前是让她们住在赵家,贺晓晴母女是被您害成这样的,让她们住在赵家是给他们一个容身之地,是给您赎罪!您现在要把贺晓晴嫁给我爹,您说有什么区别?” 看着老夫人青白交替的脸色,赵瑾澜喊了一声“赵海!” 赵海进来规规矩矩的行礼“小姐!” “我刚才说的话听见了吗?” “听见了!” “任何时候,不管我在不在家,只要祖母提出给我爹纳妾你就去书局,把贺晓晴和靳玉良的供状翻印几千份,贴到京城的每一条街巷!还有洛州,只要是贺家九族所到之处都贴上! 把祖母和贺晓晴的所作所为以及祖母和贺晓晴为了把贺雨燕嫁进大皇子府而谋杀我和我娘的事情写成书册,让书楼去传颂! 我杀了您是不合适,但贺家人打死你们就是你们罪有应得吧,到时候您别说活着,估计就是尸体都没有一块完整的!” 熊夫人和焦夫人从今天开始就是赵家的主母,不管她出身高门还是低户,进了赵家门就一视同仁,谁要眉高眼低,或者在家里搅合是非,你不用客气!有任何事情我担着!” “是!” “你...你太狠毒了!”老夫人目眦欲裂。 “我狠毒那是家传的!从您参与贺晓晴谋杀亲孙女之后,我和您就恩断义绝了!所有的男人都三妻四妾,可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被人强迫着与人苟且! 如果说十个男人有九个都接受生米煮成熟饭的结果,您儿子就是例外的那个,您最好收起您的小九九!” 老夫人咬着牙说“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晓晴,她也是黄花闺女进的赵家门...” 赵瑾澜火了“黄花闺女进了赵家的门就能偷奸养汉,带着个私生女来给我爹戴绿帽子吗?祖母,您儿子是从二品大员了! 如果他娶了正经的寡妇那没说的,贺晓晴算什么?您儿子是没见过女人,还是穷的娶不起清白的女人? 您下药把贺家的黄花闺女变成了不正经的女人,又找个男人把这个女人变成了人人喊打的淫妇,还要把这个淫妇硬塞给您儿子! 您非要把一只苍蝇塞进他嘴里,把儿子的脸踩在脚下,就为了成全您心里的那点愧疚感,您就不怕死了之后祖父找您算账吗? 您让我爹每天把裤子蒙在脸上去上朝吗?心存善念的人就一定要被你们肆意践踏吗?既然爹的好心你们看不上,那以后就不必了! 我爹娶了两位夫人就是不纳妾也不再娶其他女人了,赵海,如果祖母再张罗给爹纳妾你就让院子里的大内侍卫去杀人,告诉她们是祖母让杀的!到时候让祖母去给人家抵命! 祖母,这个世上不能杀您的人不多,能杀您的人遍地都是!我没心情再逗您玩了,想死您尽管来试!就当爹这么多年的包容忍让的好心都喂狗了!” “我没想...这么多...” 赵海看了老夫人一眼,恭恭敬敬的给赵瑾澜行礼“是!奴才记住了,奴才马上就去安排!” 老夫人有点气喘,赵瑾澜看了墨兰一眼,墨兰过去把了下脉,拿出银针给她施针。 看一眼不动如山的赵瑾澜,老夫人感觉到了自己和孙女之间的陌生,上一次也是声色俱厉,可她没有那种距离感,这一次... “空闲的时候睁开眼睛看看家人,关心一下儿子儿媳,他们才是和您共度余生的人!一天到晚闭着眼睛瞎折腾,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离不开您! 您以为我爹是因为您给他下药把您送到家庙了吗?他是怕您把我娘惹急了我娘失手弄死您! 我娘那可是上过战场的,几十斤的大刀能挥舞几个时辰!就您这样路都走不稳的,您哪来的胆子天天折磨我娘? 我为什么当场打死了那两个丫鬟?那是不给我娘还手的机会,一旦我娘动了手,就你们几个,哼!坟头上早就长出大树了! 我娘一直隐忍,您却不知收敛!委屈都让您受了,坏人都让我娘当了,您还不知足,新媳妇昨天进门,您今天就要纳妾!以前我以为您只是看不惯我娘,今天我才知道您是见不得赵家太平!” 赵天成第一次听赵瑾澜这样说郝婉玉,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来说去全家就是委屈了澜儿,哎! “我也是为了成儿...我是好心...” “好心?祖母,说这话您不亏心吗?您不过是仗着您母亲的身份挖空心思的作践您儿子罢了! 您为我爹好,给他选媳妇都选是非胚子,没过门就给您出一堆整治我的主意,您把您的脑子用一下,可着京城,谁敢在赵家撒野?哦,您为了我爹好就是让赵家家宅不宁吗? 就凭您做的这些事,我让您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心安了,您不要奢望我像我娘一样容忍您!您觉得您选个什么人敢跟我放肆,要不您亲自来?” 老夫人知道这次是真的把赵瑾澜惹毛了,她借着墨兰给她施完针歇气的功夫闭着眼睛装死。 赵天成使劲揉了揉眉头,转身进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蓝风蓝雨和赵子卿跟在身后进来,赵天成看着女儿“澜儿,你又要走吗?” “我很快就回来了,白贵妃还有半条命在空中飘着呢!” 赵天成捏了捏赵瑾澜的鼻子“好好说话!” 赵瑾澜呲了一下牙“爹,熊夫人和焦夫人都过门了,我就把家里的事情交给她们吧!” “好,这几年辛苦澜儿了!” 赵瑾澜拉着赵天成坐下“小红,小翠,你们去把我带来的东西拿进来吧!”然后赵瑾澜问焦海棠“焦夫人,您介不介意伺候过我娘的人跟着您?” 焦海棠大方的说“我不介意!不过...我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我家也没有下人,凡事都是我和爹亲自动手的!” 刚才听了赵瑾澜和老夫人的对话,她也知道郝婉玉在赵家并没有犯什么大错,错的是赵老夫人! “那就让小红和小翠跟着您吧!赵家的人都习武,也都会医术!您父亲虽然很爱护你们,可他终究是个男人,有很多女孩子该注意的事情他都想不到,所以您现在有痛经和手脚冰凉的毛病! 小翠和小红都会医术,她们每天定时给您艾灸调理,您每天跟着她们练些健身招式,争取在您怀孕前把身体调理好!” 焦海棠红着脸站起来行礼“谢谢瑾澜!” “一家人不必客气!您跟您父亲说,年后就不要再出去教书了,我这边有几个孩子,年后直接到您家里去上课,学费按人收,每月一交! 你们家的房子有点小,这些孩子都是孤儿,需要住在学堂,我把隔壁的两家院子也买下了,三个院子一起打通,这样地方大一点。 这几个孩子都要习武,地方大一点,平时他们习武也不会影响到您父亲的休息!另外,您家的老房子也需要修缮一下,防止下雨天漏雨! 目前没有合适的人,我先让宋妈妈过去招呼几天,宋妈妈从小把我带大,我就不让她伺候你们了!赵家的丫头到年龄的都让嫁人出府了,太小的不顶事,等那边有合适的人了,我就带她走! 离得不远,您有空的时候就过去看看,要不然您突然走了,您父亲会觉得不习惯的!您去的时候带上小翠或者小红,您父亲的腿脚不方便,需要治疗! 您告诉您父亲,您的小姨要是再来了就让人带她来找赵海,赵海会让她长记性的!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的贱皮脸,这毛病是不能惯的!您现在是二品大员的夫人,不用怕谁!” 焦海棠激动的边流泪边说“谢谢瑾澜!” 第66章 诚意 两位新夫人掌家 墨兰赶紧给她擦眼泪“行了,都是一家人应该互相关照的,您哭什么,公子见不得人哭的!” “嘿...你胆肥啊,敢教训婆婆...蓝风,你管不管?” “哈哈哈...” 大家哈哈大笑,蓝风笑着说“我管,我管,回家我就揍她!” 赵瑾澜撇撇嘴“鬼才信你!”大家笑的更开心了。 赵海说“小姐,要不然让梅香去吧,顺便给老爷子治病!” 赵瑾澜摆摆手“就让宋妈妈去吧,还有熊太师,这老头脾气大,一般人伺候不了,再把梅香给吓哭了,大家都难看!” 熊天翊惊讶的问“爷爷也去?我怎么不知道?” “您爷爷昨天下棋输给了我,答应我去教小孩子读书!” 熊天翊惊讶的张大了嘴“你能赢了爷爷?” “您爷爷的棋艺很一般,五比零!” “这怎么可能?”熊天翊还是不信。 赵瑾澜也懒得跟她解释“等见面了您自己问他不就行了! 熊夫人,您的毛病也不少,和焦夫人用凉水洗衣洗菜手脚受凉导致的病不同,您是吃了太多的寒凉之物,仅靠女儿红调理不了您的身体,你们俩个就一起治疗,这在我家不算什么大病!您爷爷的病比较严重!” “啊?爷爷他怎么了?”熊天翊惊慌失措的站起来。 “坐下!坐下!您爷爷一时半会死不了!他要不把你俩的孩子的启蒙完成,死了我也给他挖出来!” 赵天成哭笑不得的呵斥“澜儿!”熊天翊倒是不在意赵瑾澜的口无遮拦,大惊大喜之后捂着嘴看着赵瑾澜偷笑。 赵瑾澜转身就扑在赵子卿身上假哭“大哥,爹有了新媳妇就吼我...” 赵子卿是个实心眼,一边哄赵瑾澜一边对赵天成说“爹,您也别怪澜儿,她在那儿...她在家已经好多了,澜儿没有坏心眼的!” 蓝风笑笑的看着赵子卿一本正经的维护妹妹,蓝雨抬头看着屋顶,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赵天成对这个实心眼的儿子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胡说八道你没听见?” 老夫人逮着机会了,睁开眼睛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还不是你惯的!” 蓝雨嘻嘻哈哈的说“我作证,这绝对不是咱爹惯的,是她公爹惯的!” “哈哈哈...”屋里的气氛一下就变了。 小翠和小红每人抱着一大堆东西进来,赵瑾澜把刚才熊天翊和焦海棠送的礼物又放到二人怀里,挥挥手,两人抱着东西到了两位夫人身后。 “熊夫人,焦夫人,这是送给你们的,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东西还是留着你们自己用吧! 焦夫人,您娘留给您的东西好好保管,咱们一家人不用那么见外,我是真的不喜欢这些,如果你们有宝刀宝剑什么的我一定应收尽收!” 两人打开礼品上面的木盒子,都吃了一惊,熊天翊是个有见识的“瑾澜,这些东西价值连城,我们可不敢要,这都是御赐的吧!” 赵瑾澜点点头“嗯,都是皇上给的,要是我自己花钱,我宁可买包子吃!” “御赐的东西不能乱送人的!” “没事,皇上亲自给的那些都在我那里,这些都是黄公公送来的,你们随便用!就是那两匹锦麻比较招眼,你们自己就算了,还是留着给孩子做衣服吧,这东西冬暖夏凉,穿着很舒服!” “锦麻!”熊天翊一脸惊喜的表情。 赵瑾澜很嫌弃的说“您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不好,再好也是一块布,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至于吗!” 熊天翊抿嘴一笑“听说宫里那些娘娘公主为了这几匹锦麻差点打起来呢!” 赵瑾澜点点头“知道,最近后宫的娘娘们不太安生,皇上很生气,这些东西就便宜我了! 一开始我也不懂,让蕙兰给我做了件衣服,结果宋尚书的女儿说我是行走的银票!我就把剩下的一块给我爹做亵衣了!” 熊天翊撇撇嘴“这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呢,宫里那些娘娘还不把牙咬碎啊!” “那您把那些布留着给您孩子做尿布,干脆气死她们!还有两匹香云纱,你们留着做衣服!” 焦海棠说“瑾澜,这些胭脂香粉我们留一份就行了,你给自己也留点吧!” 蓝雨笑着说“公子喜欢给脸上抹面粉,不喜欢抹香粉!” “哈哈哈...” 赵瑾澜也不在意“熊夫人,焦夫人,店铺的账册都在赵叔那里,府里的账本在赵海这里,有什么不清楚的就问他们! 赵家的事情有点特殊,府中的收入有一部分固定的支出,用来帮助我爹过去的战友的父母妻儿,任何时候这些费用不能减免,剩下的才能用于府内的支出!” 熊天翊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和焦妹妹商量着办的!” “府里的地方很大,你们没事可以种点菜种点花什么的,别没事就坐在那里绣花,对身体不好! 你俩的年龄比起其他人稍微大点,为了避免生产时受罪,平时多活动一下!在自己的院子里最好不要种味道浓烈的花,花粉容易引起过敏,到了夏天招惹蜜蜂什么的,容易蜇孩子! 你们可以在院子里种些银丹草和紫苏,夏季驱蚊虫,还可以泡水喝!要想种花地方大得很,你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什么梅林、杏林、桃花林的随便种,但不能在住人的院子里大面积种! 空闲的院子里种些蔬菜瓜果,主要是为了锻炼身体,下地的时候不要穿绣花鞋,让小翠给你们重新做些厚底鞋穿,脚底下不要受凉就行! 早晚你们跟着小翠小红练练健身武术,你们是我爹的媳妇,照顾好我爹就行了,其他人都是捎带的,有事让赵海处置就行了! 墨兰的医术比城里的那些大夫强多了,有什么不合适你们就找她!家里的事情也可以问她!” “好的,我们知道了!”熊天翊欲言又止。 “有什么直说!” “瑾澜,我听爷爷说...你要…退婚,是不是真的?” 赵瑾澜马上就像被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的“是真的!我刚回来的时候刘煜捷满世界嚷嚷绝不娶我,上官家也是为了能让刘煜捷退婚上蹿下跳! 后来我出了车祸成了个傻子,刘煜捷那个憨憨又死活不退婚了,气死我了!” 然后赵瑾澜趴在赵天成的怀里撒娇“爹呀,您赶紧和皇上说说,年后就退婚吧!” 蓝雨撇撇嘴“我看没戏!不要说大皇子,黑羽见到大哥都亲热的不行,他要同意退婚才是傻子呢!” “为什么?”赵瑾澜纳闷。 蓝风微笑的看着赵天成“爹,您看看,自己烧香把鬼引来了,还要问为啥!” 赵天成疼爱的摸着女儿的头发说“别急,这事皇上已经答应了,但时机还不成熟,操之过急会引发其他的事情!” 赵瑾澜用头蹭着赵天成的胸膛哼哼唧唧,就像个小孩子,赵天成抚摸着她的头发,就像安慰受伤的小猫,熊天翊还是比较担心自己的爷爷。 “瑾澜,爷爷到底是什么病啊,严重不严重...我很担心...” 赵瑾澜抬起头“您爷爷的胸中有积血,时间很长了,我没有把脉,不能确定到底在胸脉上还是在肺脉上。 其他的都是小问题,常年积劳成疾,年龄也那么大了,有点小毛小病的也正常,不要紧,既然我已经发现了,肯定不能让他就这么翘辫子,放心吧!” 这次还没等赵天成说话,赵子卿就虎着脸瞪她“澜儿...你再胡说八道!” 赵瑾澜马上坐正身子,乖乖的说“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赵子卿一本正经的说“两位夫人是长辈,熊太师又是德高望重之人,不能放肆!” “嗯嗯嗯...”赵瑾澜头点的像吃米的小鸡,一下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瑾澜,你没有把脉怎么知道爷爷病了?” “哎呀,那个老头出气的时候胸口就像拉风箱一样,而且,他走路急的时候就会张嘴呼吸,走不了三步就会捂着胸口,你们没有发现吗?” 赵子卿又要说话,被蓝风用眼神制止了,说正事的时候挑刺赵瑾澜会发火的! “太医说爷爷是心口疼,但没说什么原因!” “他要能说出来太医院就装不下他了,谁呀?” “苏院长!” “切,这老家伙不知道什么问题,好几次了,很简单的病他都会误诊,第一次是太后,第二次是上官囧,皇上就更不用说了! 他的话就不用听了!您爷爷大概是您爹出事的时候忧伤过度,一直积压在心里没有发泄出来,抑郁成疾的,昨天被我气成那样他都没反应,昨天你们大婚,皇上也在呢,我就没动手! 之所以没动手,是您爷爷年龄大了,我不能像治疗皇上那样,趁他不备从背后拍一巴掌,那是会出人命的! 昨天气了他好几次也没把他气吐血,我才和他下棋的,输了棋让他去当私塾先生,一来活动量比较大,二来,他和焦秀才也能谈得来,焦秀才和您爹年龄相仿,也是为了让他解开心结,再让宋妈妈去照顾他们的茶饭,慢慢就缓解了,最少不会急性发作!” 第67章 年赏 一人一个金元宝 熊天翊急的眼圈都红了“你不能给爷爷开药吗?” “病有各种各样的治法,您爷爷的病有些年头了,那就不是药能解决的,让他生气就是为了让他反复扩张气管,您应该常听人说‘急怒之下吐了一口血’这句话,吐了血之后人反而轻松了,就是这种情况! 您可不要过分的去关心他,更不要让他知道您已经知道了,这对给他治病不好!等哪天他被我气急了把淤血吐出来就好了,那时候才能服药调理!” 说着赵瑾澜看了谢妈妈一眼,谢妈妈一个激灵赶紧说“奴婢不会说的!” 熊天翊小心的说“那就麻烦你了!” “是有点麻烦,您爷爷三朝宰傅,那心胸气度真不是盖的!他的棋艺您应该清楚,在京城能赢得了他的人,一个巴掌能数过来!被我三步将死,他硬是没生气!给皇上治病的时候我一回就把他气吐血了!” “啊...”熊天翊吓得捂住了嘴“那皇上不怪罪吗?” “怪什么罪,那是为了给他治病!” 蓝雨怕赵瑾澜的话被人传出去惹祸,赶紧说“熊夫人,您就放心吧,皇上可喜欢公子了,您可没看到,皇上一见到公子马上就九皇子附体,他才不生气呢!” “蓝雨,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随着声音,九皇子迈着小短腿跑进来了“师父,我来啦...” 还不等大家给他行礼,他扑到赵天成怀里“赵大人,我想你了!” 赵瑾澜撇撇嘴“小马屁精!” 九皇子转过身子搂着赵瑾澜的脖子就是一口“啵!师父我也想你了!” 人家是皇子,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废,九皇子摇着小胖手“大过年的,不用行礼,赶紧吃饭,我饿着呢!赵大人,你抱着我吃吧!” “嗯?”赵瑾澜两手叉腰咬牙切齿的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嘿嘿,师父,我说我坐在赵大人身边吃饭!” “你怎么不在宫里陪你爹吃饭?” “奴才见过赵大人,见过赵小姐,见过蓝大人!” 小亮子端着一个托盘,逐一问候赵天成、赵瑾澜和蓝风,他不认识赵子卿,也就没打招呼,看他脸色通红的样子,手里的托盘有些分量。 “小亮子,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奴才是奉旨来给赵小姐送年赏的!这是皇上的赏赐!” 赵瑾澜疑惑的打开箱子“什么呀?不会又是首饰吧!” “黄金壹仟两!”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个赏赐可不轻! “呵,皇上这是财大气粗啊!你回去替我谢谢皇上啊!” “是!皇上说赵小姐送的寿礼最称他的心意,您也为皇上分了不少忧,这是该得的赏赐!” 赵瑾澜掂量着手里的金锭,大约有十两“小昭,下来,发银子,一人一个!” “好的!” 赵瑾澜接过小亮子手上的托盘放在凳子上,九皇子开始发,赵瑾澜把手里的金子给小亮子“这个给你!” “奴才谢赵小姐赏!” “小亮子,我刚好有个事情要给皇上说,你来了我就不用进宫了!” “赵小姐请吩咐,奴才一定转告皇上!” “早晨我过来的时候看到街上有要饭的了,而且,这些人并非老弱! 让户部在城外设个粥棚,以后这些人不许进城,再让郁世子特别注意一下设了粥棚之后城里有没有要饭的,尤其是青壮年! 城南楼外楼和福瑞祥的工地都开工了,双份工钱还管饭,这些人要不是别有用心,不该在这个时候到城里讨饭的,虽说过年可能能讨到赏钱!让沐大人特别注意宫里!” 小亮子说“是,奴才记下了!早晨大皇子和二皇子进宫也说到了这个问题,大皇子建议在城门口设粥棚呢!” “城门口不行,设到城南去,让监门将军严查进出人等,多事之秋,不可大意! 让他们尤其注意这些人的身上,破衣破鞋不是问题,大冬天,真的叫花子可能三月五月也没地方洗澡,装的...可就不是了!” “是!奴才记住了!赵小姐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告退了!” 赵瑾澜刚要端盒子,发现九皇子手里还拿着一个金锭“你拿金子干嘛?” “师父,你不要偏心眼哦,蓝风和蓝雨都有,怎么能落下我呢!” “行行行,你个见钱眼开的小财迷!给,这三个给齐心和蓝星蓝樾送过去!”赵瑾澜又拿了几块放在桌上。 “好嘞!” 赵瑾澜把盒子盖好,递给小亮子“小亮子,你给皇上说,金子我收下了,谢谢皇上!这些让皇上拿来设粥棚吧,我拿着也没什么大的用处!” “是!奴才告退!” 赵天成说“赵海,送送王公公!” “是!” “爹,您明天进宫一趟吧!让皇子们明天和户部官员去清查京城及周边的官仓,顺便了解一下民间粮铺的库存情况,我感觉情况有点变化... 您给皇上说,不管皇子们清查结果如何,要确保京城和京城附近的官仓是满的,还不能引起民众恐慌,对于趁机抬高粮价的奸商不要手软!” “好,你放心吧!” 赵海回来汇报“老爷,小姐,王公公走了!” 赵瑾澜拿起三块金子“赵海,这个给你!你去告诉赵叔,我们的那几个铺子尽量把粮食存满!这两个是赵叔和宋妈妈的,你带给他们!” “谢小姐,我马上就去!” “蓝雨,把这几块收起来,是蕙兰、春兰和丁香的,我的这块给鬼医师父,让他留着玩!”刚收拾着,赵瑾澜停下了手,对着手里的金子狂眨眼睛。 蓝风笑笑的把手里的金子递给蓝雨,扬一下下巴,蓝雨心领神会的把自己手里的两块金子都放在赵瑾澜的手边。 “额...” “师父,是不是不够,我这个也给你!” 赵天成问“澜儿,怎么了?不够的话这个也拿去!” 蓝风呵呵笑着“她刚才把一个人忘了!” 九皇子好奇地问“谁呀,是不是我爹?” “这是你爹给我的,他给我一盒,我再给他一个,找打呢?我把你六哥和敬辉给忘了...” “那我的这个给你,你给六哥吧,我还有!” “你还有?你偷你爹的私房钱了吧!” 九皇子嘻嘻笑着,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没有啦,早晨大哥和二哥进宫了!” 赵瑾澜嘴角抽搐“你不会是又骗你大哥的钱了吧?” “咯咯咯...哪有啊,是大哥他们给我的压岁钱,四哥和六哥也给了!” 赵瑾澜撇撇嘴“你还真是阎王爷不嫌鬼瘦,连你六哥的钱也拿!你一大早进宫就是为了要压岁钱吗?” “他们是哥哥,压岁钱要给的啦,要不然我长太快了!咯咯咯...师父,我还给小白带了好多糕点呢,我看着他们做的!” “小白跟师父走了,等他回来了再给它拿,这个拿来大家吃了吧!你的金子收起来,有蓝风蓝雨的就行了,你的攒着娶媳妇吧!” “咯咯咯...我不要媳妇,我就要师父!” 九皇子又从怀里拿出两个大红包“师父,这是五皇伯和七皇伯给你的!让你正月十五回来给他们做饭吃!” 赵瑾澜边拆红包边说“这么大红包,他们不会是想吃我吧!”对女儿这个张嘴就来的毛病,赵天成真的很无奈。 拆开红包赵瑾澜马上就高兴了“呵,王爷可真大方,嘿嘿,等我回来给他们做好吃的!” 赵瑾澜顺手就把红包递给了赵天成“爹,这个交给赵海,那边房子弄好了还需要添置家具被褥什么的!” “这是王爷给你的,你留着花吧,家里的事情有你赵叔呢!” “拿着吧,我拿着钱基本没什么用处!这个金子您也留着,宫里的金子成色好,等您儿子出生了打个长命锁什么的!” 赵天成捏一下赵瑾澜的鼻子“你呀!” 蓝雨说“公子,让蓝星先把这个送回去吧,要不然咱们还要带着呢!” “行!让他快点回来吃饭!” 熊天翊也算是大家出身的人,可也没见过这么不把钱当钱的,自己人发就算了,对下人也是一视同仁,赵家还真是有些名堂。 老夫人看赵瑾澜没有像过去一样把大部分的礼物都拿给她,而是和别人一样只得了一个金元宝,她很生气“你这是什么意思,把你祖母和下人一起打赏吗?” 赵天成和赵子卿都变了脸色,熊天翊刚要开口赵瑾澜就说话了“对不起啊祖母,小昭和您不熟,他发错了,小昭,去把金子拿回来,我祖母不喜欢这些!” “哦...” 九皇子一边伸手拿金子,一边笑着对老夫人招手,老夫人以为九皇子要给她说什么悄悄话,低头把耳朵靠近九皇子“你再欺负我师父我就告诉我爹!” 就像一个响雷在头顶炸开,老夫人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 看赵瑾澜正在往外拿糕点没注意,蓝风伸手扭转九皇子的脑袋,低声说“不要胡说,小心挨揍!” 第68章 面相 你家最近要死人 九皇子拿着金子跑到赵天成跟前就要往凳子上爬,赵天成伸手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九皇子乖乖的靠在赵天成怀里,蓝风嘴角上翘“你倒是知道谁能保护你!”熊天翊几人都捂着嘴偷笑。 赵瑾澜端了糕点转身“来...” “公子!”蓝雨神色凝重的进来“白大将军来了!” 赵瑾澜把手里的糕点递给墨兰说“他不会是来给爹拜年的吧!” “他说请你去给他夫人看病,太医去过了,人还没有醒来,他找了一圈才找到这儿,看样子是真着急了!” “他夫人...” “刘氏还在庄子上,应该是白英杰的娘,张氏!” 赵瑾澜皱皱眉“丫丫个呸的,吃个饭都不让人消停!小昭,你在这儿吃饭,回头我来接你!” “师父,我要跟你去!” “大过年的你瞎跑啥,白家...” 她想说白家刚死了人,看着九皇子期待的小眼神,赵瑾澜果断闭上了嘴,这家伙是怕把他丢下... “走吧!” 赵子卿站起来“澜儿,我还等你吗?”说着把手里的金子塞给妹妹。 赵瑾澜扭头看着赵天成,赵天成笑笑“你安排吧,子卿已经晚了半天了!” 赵瑾澜点点头“好吧,蓝雨,你带他们去楼外楼等我,这样就不耽误爹吃饭了,我们忙完了去楼外楼找你们!” 九皇子搂着赵天成的脖子“啵!赵大人,我们先走了!” “好,九皇子真乖!” 赵子卿是个乖孩子,逐一给大家行礼“祖母,爹,二位夫人,两位嫂嫂,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走了!”然后伸手抱起了九皇子。 赵瑾澜撇嘴“他胖的跟猪一样,你就不能让他自己走吗?”九皇子伸手搂住赵子卿的脖子,吧唧一下,赵子卿马上就红了脸,大家哈哈大笑。 “师父,你老嫌弃我!我爹也胖,你怎么不嫌弃我爹!” “你爹又不吃我的,我嫌弃他干嘛?” “嘿嘿...你嫌弃我也要吃你的!” “哈哈哈...” 白无疆倒是很讲究,就在大门口的雨檐下站着,身边跟着两个下人,手里提着礼盒,看见赵瑾澜出来,赶紧往前一步,刚要开口又看见赵子卿抱着的九皇子,赶紧站好行礼“老臣见过九皇子!蓝公子,打扰了!” 赵瑾澜皱皱眉“白将军这是生病了吗?” 白无疆一愣“蓝公子何意?” “你面色青灰,印堂发黑,你家这两天会出人命,你小心点!” “啊...”白无疆瞬间双腿发软,旁边的下人赶紧扶住“老爷,老爷!” 旁边的下人弯腰鞠了个躬“蓝公子,是我家二夫人病了,不是老爷,老爷这是急的!” 赵瑾澜点点头“那走吧!” 白无疆指了一下礼品“蓝公子,这...不成敬意!” “大将军客气!”然后示意门房收下。 张氏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除了面色有点苍白,气息有点弱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病症,可是任凭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旁边的丫鬟急的直掉眼泪。 赵瑾澜让开让蓝风把脉,她问一边的丫鬟“怎么回事?” 小丫鬟还没有开口眼泪就出来了,白管家一步跨进门来,给赵瑾澜行了个礼“蓝公子,还是我来说吧!” 白管家详细说了前天廖红英母女去二皇子府的情况和后来张氏让送鸡的情况,听的白无疆直皱眉,家丑不能外扬你说这么详细干嘛,但白管家有自己的考虑,他是在给蓝锦钰详细汇报白府的情况。 感受到白无疆的目光,白管家赶紧解“蓝公子,不是奴才唠叨,奴才是想让您明白二夫人是怎么受伤的!” 白无疆渐渐舒展了眉头,他也不了解全部真相... 白管家说起了昨天的事情“昨天午饭时候,几个下人聚在一起吃饭,不知谁说起了小人去买乌鸡的事情,恰好被三小姐听见。 三小姐就告诉了三夫人,可能三夫人正在为这个事情恼怒,不知怎么的,她就拎着鞭子去找二夫人了,下人看见了赶紧去找奴才...” “张爱君,你给我出来!我就说怎么什么好事都先紧着你来,原来是你在背后拆我的台! 你给我出来,老爷已经让我掌家了,走亲戚串朋友我自有安排,用不着你在那里假惺惺的做好人,喜欢种地你咋不去庄子上,庄子上有的是地! 府里这么多人,你还要占着一间房子种菜,我说你的菜年年都被白菁华用开水浇死,你年年都在种,原来是准备好了去巴结贵妃娘娘的! 你女儿已经死了,你巴结有什么用,难不成想着给你儿子娶个公主吗?我看你那儿子也是...” “廖红英,都是为人母,你嘴上积点德,给孩子们做个好...” “啪!”张氏话未说完,廖红英就出手了,手里的鞭子直冲张氏,两个丫鬟来不及喊叫齐齐扑过去护住张氏,却不想把张氏推倒在地... 廖红英看没有打到张氏,紧跟着又是一鞭子,然而,这一鞭子却抽到了自己儿子的身上“哥哥,你疯了吗,给这个女人挡鞭子,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吗?” 白明杰紧咬着牙关,目光冰冷的怒视着廖红英,廖红英没想到自己打到了儿子,更没想到儿子会为张氏出头,她怒斥儿子“明杰,你让开!我要让这个贱人长点记性...” 白明杰站着没动“你们同事一夫,她是贱人,你是什么?” “白明杰,你说什么呢?你给我让开!” “我不让,你要打二娘就先打死我,只要我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动二娘一根手指!” “夫人,夫人,快去找大夫,夫人昏过去了!” 白明杰没有转身“桂香,你们把二娘抬进去,赶紧去找大夫!” “是!二少爷,您小心点!” “白明杰,你还是不是我的儿子!” “我还真不想做你的儿子!廖红英,你看看你的样子,像不像一个侯府的夫人!虽然你就是个姨娘,可爹还是给了你夫人的礼遇,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你当白府是你肆意妄为的江湖吗?都是姨娘,你有什么资格打二娘? 你自己不检点,不顾府中新丧的忌讳,穿红戴绿的跑去二皇子府自取其辱,还有那个痴心妄想的白星华,你们不嫌丢人跑出去了,现在又来迁怒二娘,白家现在已经成了京城的笑话了,你满意了?” “白明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亏得我这些年费心费力的拉扯你...” “这些年你为我做了什么?从小,我的衣服破了都是大姐和二娘给我缝,你就知道骂我! 我生病了都是二娘煎好药喂我吃,你说二娘是为了讨好你,都是姨娘,二娘是最先跟着爹的,她为什么要讨好你! 我的衣服破了你从来都不问原因,就一味骂我不听话!我在学堂里和人打架为什么,不是因为我是个庶子,而是因为我有一个出身草莽又不守规矩的娘! 二娘从来不参加任何宴会,可你呢,只要刘氏要去的宴会你都要去,刘氏在人前对你低声下气,就是为了让人看到你的愚蠢和跋扈,她那么怕你,为什么你到现在连个平妻都不是,你的脑子呢?” “啪!” 恼羞成怒的廖红英不顾一切的挥动鞭子抽向儿子,然而,白明杰一动不动,廖红英看着儿子脖子上裂开的皮肉,手开始发抖,毕竟是亲骨肉! “你为什么不躲?” “从小到大我挨了多少打你知道吗?我往哪儿躲! 每一次都是大哥去给我出头,前年,明国公的儿子和另外三个公子把我堵在巷子里,他们学着你在宴会上斥责刘氏的样子,说一些下流的话... 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四个,我被打的奄奄一息扔在巷子里,晚饭的时候二娘让大哥出去找我,是大哥和白管家在巷子里找到我,然后背着我一家一家的去讨公道! 明国公的三个儿子一起打大哥,白管家是下人不能动手,只能眼看着大哥被打的遍体鳞伤... 最后,还是大哥打断了刘家两个儿子的胳膊,明国公才给我和大哥道歉...那时候,你在哪里!” 白明杰的怒吼又换来廖红英的一鞭,但白明杰还是纹丝不动“你最好打死我,有你这样一个娘,我也羞于见人! 二娘秋冬季在屋里种点菜打发时间,到底碍着你什么事了,你也撺掇着白菁华给她拔掉,或者用开水烫死! 刘氏教唆白星华爱慕二皇子,教她看不起你这个江湖出身的娘! 你挑唆白菁华满大街宣扬喜欢安西候府的小公子,说是让二皇子着急,赶紧给白菁华下聘,你和刘氏的所作所为就不配我叫你们一声娘! 明明是一家人,你们就这样一个个往死路上送!你最好把白家的人都杀了,否则,爹早晚饶不了你!” “他敢...”廖红英话没说完就看到儿子看向院门口,转身,白无疆黑着脸站在门口... 第69章 毒打 你们不配我叫娘 白管家叹了口气说“大过年的,奴才只能去宫里请太医,太医看了之后说夫人没有外伤,可能是倒地的时候磕着头了,晚些时候就会醒。 可直到今晨,夫人都没有一点反应,奴才又去请了太医,太医说今天夫人还是没醒来,八成是伤了脑子,有可能永远也醒不来了,老爷这才赶紧去请蓝公子!” 蓝风和赵瑾澜交换个眼神“还有什么情况?” 桂香抹着眼泪说“夫人被梅香姐冲了一下,倒地的时候是侧倒的,身上和头上也没有受伤或者红肿的地方,倒是梅香姐和梁妈妈,被鞭子抽的地方都肿了。 梅香姐的胳膊都黑了,呜呜...像中毒一样,太医不给下人看病,现在过年请不到大夫...” 赵瑾澜站起来“人在哪?带我去看看!” 梁妈妈的伤在腿上,衣服比较厚,只有受力之后的红肿,梅香比较严重,胳膊的衣服被抽烂了,被鞭子抽到的地方黑得发亮,按压的时候竟然没有疼痛感,腰上的伤也差不多。 赵瑾澜和蓝风出来之后白无疆在院子里等他们,白无疆并不关心下人的伤势“蓝公子,二夫人的情况怎么样?” 赵瑾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白大将军,让人去跟三夫人拿解药吧!” 白无疆一时反应不过来“解药?什么解药?” 赵瑾澜转头问白管家“你家二少爷在哪里,伤势如何?” “应该在他自己的院子里...” “你去把二少爷带到这里,如果伤到皮肉的话,二少爷的情况可能更严重,鞭子上有毒!” “是!”白管家答应一声,匆匆出去了。 白管家刚出去廖红英母女就气势汹汹的进来了,看到白无疆也在,气焰小了一点,但丝毫也没觉得自己有错。 “哪来的庸医在这儿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动她,她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老爷,您可不能随便就让人骗了,这些庸医自己治不了病就胡乱推脱...” “啪!” 蓝樾上去就是一个耳光“你个泼妇!说谁是庸医呢?要不是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我打烂你的嘴!” 一个耳光把廖红英打蒙了,进京快二十年了,还没有人敢还手“你是谁?你敢打我?你不想活了?” “我是不想活了,你有这个本事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一个三流货色,进了京就觉得自己是个武林高手了,来试试啊?” 廖红英抬脚就踢,被蓝樾对准脚掌一脚踢出了一丈开外,震惊的同时,白无疆看到了蓝樾身上的腰牌… 再看赵瑾澜和蓝风,两人表情闲适,完全没觉得在大将军府动手有什么不对,想到那个在宫里也敢动手的赵瑾澜,白无疆保持了沉默。 廖红英在家里行凶是他没有想到的,更没想到刘氏和廖氏互相教唆两个女儿,正如儿子说的那样,把他的女儿往死路上送! 更过分的是廖氏和白菁华竟然连张氏种的一点菜都容不下!他对廖红英也失望到了极点,原本也是准备要惩罚的,现在有人出手代劳,他保持沉默! 当白无疆的目光落在被抬进门的儿子身上时,他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白明杰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是黑色,担架外晃着的一只手已经黑了半个手掌。 被白星华扶起的廖红英企图再次攻击蓝樾,蓝樾在担架进来的同时就一步垮了过去,仔细看了一下白明杰的伤口,沾了一点黑色的血液闻了一下“公子,是衡山派的‘蚀骨化魂散’,从伤口处开始变黑,应该是鞭子上有毒!” “护住他的心脉!” “是!” 白管家扑过去跪在赵瑾澜面前“蓝公子,求求你,救救二少爷吧!” “去搬个桌子,把二少爷放在桌子上!” 泪眼模糊的白管家愣住了“不放在屋里吗?” “就放在院子里,快点!” “哎,哎...” 白管家跌跌撞撞的进去搬桌子,跟着白明杰的两个人也从旁边搬出来一张桌子,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把担架放在桌上,蓝风开始把脉。 白无疆揪住廖红英的领口怒吼“解药呢,把解药拿出来!你这个毒妇!” “我没有,我的鞭子上没有毒,他们胡说的!” 白无疆一把揪过廖红英把她按在白明杰的身上“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到底谁在胡说!” “明杰...明杰...”儿子命悬一线,廖红英才知道害怕。 “让开!”蓝樾一把掀开她,廖红英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给白无疆解释“老爷,我的鞭子上真的没有毒,是星华说... 我没想打明杰,明杰是自己跑过来的,我没想打明杰...我真的不知道鞭子上怎么会有毒药...” 赵瑾澜冷眼看着白星华,当说到鞭子上有毒的时候,白星华显得很慌乱,蓝樾把廖红英扔到地上已经有一会儿了,白星华突然指着蓝樾骂起来“你这个该死的奴才,你竟敢打我娘!” 就在白星华冲蓝樾跑过来的时候,白管家一闪身挡在蓝樾身后“三小姐,他在救人,你要干什么?” “你让开!” 赵瑾澜往前走了两步阴森森的说“白星华,你不是奴才?还是你爹不是奴才?这是京城,除了皇上,都是奴才!你还是想一下你娘鞭子上的毒药是哪来的吧!” 白无疆和廖红英都疑惑的看向白星华,白星华更慌乱了,指着赵瑾澜“你胡说,你血口喷人,你...” 看着赵瑾澜手里寒光闪闪的扇子,白星华连动都不敢动,赵瑾澜冷冷的说“从现在起闭上你的嘴,该上哪上哪!我对你家的事情不感兴趣,你要再干扰我们救人,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蓝风冷冷的看了白星华一眼,对赵瑾澜说“公子,是衡山派的毒药!” 赵瑾澜看着白无疆“白将军,赶紧拿解药啊,看什么呢?” 廖红英边哭边说“衡山派的药是没有解药的...我真的没给鞭子上下毒...” “把剩下的毒药和鞭子拿来,我要看一下!” “你要看什么?” 赵瑾澜怒了“快去!”白管家指了一个丫鬟,丫鬟转身就跑了。 白无疆逐渐冷静下来,开始陷入沉思... 赵瑾澜翻看了一下白明杰的眼皮“白管家,济民堂有用药养的活蚂蟥,全部拿来,再买几斤甘草,一次用二两煎水,再煮一锅绿豆汤,快点!” “奴才亲自去!” 一直守着白明杰的丫鬟说“白管家,您去买蚂蟥,奴婢去买甘草!” “好!”两人刚要走,赵瑾澜说“再买十斤豆腐,多一点也行,要新鲜的!” “好!” 刚才去拿鞭子的丫鬟跌跌撞撞的跑回来“夫人,鞭子和药都不见了!” 赵瑾澜嘴角上翘“去三小姐的院子里找!” “不许去!我没有拿,我没有去过我娘的院子!” 白无疆往身边看了一眼,一直扶着白无疆的男子点点头出去了,白星华跟着跑出去。 赵瑾澜从荷包里拿出一个药丸递给蓝风,蓝风捏开白明杰的嘴,把药丸喂进白明杰的嘴里,反复抬了两次头,让他把药丸咽下去。 白家的事情其实一点都不复杂,有白管家的描述,都不用太费脑子就想明白了一切,看似不相干的几件事,其实都是刘氏这些年精心布局的结果! 白无疆捂着胸口,感觉心碎的无法捡拾,他一直敬重的夫人原来用心如此险恶,他真是瞎了眼,这是要毁了白家啊! 白家的当家人悔不当初,赵家的当家人却已经开始整顿家务... 听不到院子里的脚步声了,赵老夫人一下就发作了“赵天成,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让一个外人来欺负我,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个说法!” 赵天成很平静的说“娘,那是皇子,我也惹不起,要不您亲自去找皇上吧!” 女儿死里逃生,赵天成听女儿的劝,在母亲面前一直不提此事!昨天大婚,母亲今天一大早就又拿贺晓晴来恶心他,真是澜儿说的,见不得赵家太平! 老夫人拍着桌子,脸色通红的喊叫“你...你这是不想让我活了!” 老夫人很清楚,经过刚才的事情,这两个新儿媳谁都不会再把她放在心里,就算熊天翊掌家了,她们还是听赵瑾澜的,不会听她的,她要让儿子屈服,只要儿子服软了,儿媳她就可以随便拿捏了! 赵天成并没有如老夫人想的那样,听到母亲要死就慌张妥协,他非常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表情平静的说“娘,是人都会死的,上了年纪,别老咒自己,有些事情不经念叨的!” 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儿子这话是不在乎她的死活还是说让她赶紧死?老夫人也豁出去了,拍着桌子喊“你今天就给句明白话,要你女儿还是要我!” 赵天成看着母亲眯了一下眼,他只是不想让母亲太难堪,所以直到现在都没和老夫人说过女儿被算计的事情! 第70章 底线 希望是最后一次 看这样子,母亲根本就没把自己要谋杀儿媳和孙女的事情当回事!母亲这是当他软弱可欺,还是觉得杀他的妻子和女儿理所应当? 谁都是有底线的,赵天成一字一句的对母亲说“母亲不想要澜儿吗?我要澜儿!” 老夫人愣住了,除非她现在马上就死,否则…否则什么?儿子的态度比孙女还冷,就算她现在要寻死,儿子也会看着她死的,最多风光大葬,她的态度软下来了。 “我没有说不要她,但她每次回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好像我吃的是她的,花的是她的!” “娘,赵家上下包括我在内吃的用的都是澜儿挣来的,赵家人都知道!京城可能找不出第二个像澜儿这样,要为一家人的衣食到处奔波的小姐了! 我的俸禄就那么多,每个月还不够家里人买粮吃!何况你们还要穿新衣,买首饰!家里的下人还要发工钱,咱家还供养着许多的外人,您不知道?” “那是这个家被她娘掏空了!” 赵天成冷冷的说“娘,您说这话就有点昧良心了!婉玉回娘家没有拿过赵家的一针一线,赵家的库房在您的院子里,钥匙在您的手里!婉玉拿什么了? 您拍着您的良心说,婉玉这个正经的赵家主母有没有贺晓晴母女的花销大?您别说她们花的是您的,连您的那份都是澜儿挣来的! 婉玉和我和澜儿的矛盾根本就和钱没关系,这一点您非常清楚!在银钱上婉玉不欠赵家的,我希望这是您最后一次说这话! 澜儿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八成都给您了,那些东西都在您老院子的库房里,您这些年享受惯了澜儿的孝敬,觉得一切都是应该的,说话连自己的身份都不顾了! 您这样指黑说白信口开河,澜儿要知道了,一准把库房搬空,看您如何给大哥交代!哦,她还会派人去贺家索要贺晓晴母女这些年的花费!您很快就会被贺家从族谱上除名!” 儿子今天一反常态,让老夫人措手不及,想到还没焐热就被拿走的金子,她觉得赵瑾澜明天就会把赵家老宅的库房搬空,她赶紧换话题。 “你的婚事原本就是我做主,怎么说我也是她祖母,我刚说了两句,她就不依不饶的开始骂我...我就是想给你娶个可心人...” “儿子对焦氏和熊氏很满意,谢谢母亲给儿子费心!” “我说的不是她们,我说的是晓晴!” 赵天成也不是好脾气的人,他真想给母亲两耳光,跟这种人讲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赵天成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问“母亲对焦氏和熊氏不满意吗?您觉得她们不可心吗?那您干嘛要给她们下聘呢?昨天才成亲,您今天就不满意了?” 老夫人绷不住了“我说的是贺晓晴,皇上大赦,贺晓晴也在赦免之列,我想...” “娘,昨天舅舅来了,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亲哥哥来了,她却不知道,老夫人感觉无地自容“你舅舅来了你也不给我说,他人在哪儿?你舅舅是不是来给你说晓晴的事情的,你答应了吗?” 赵天成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不说媳妇,还有两个儿媳妇也在呢,就算不给母亲留面子,他好歹要给自己留点面子! “舅舅的脸皮没那么厚!他是朝廷官员,还知道是非廉耻!再怎么说他是长辈,是舅舅,不会把外甥的脸放在地上踩!” 赵天成的话和赵瑾澜的话不谋而合,赵老夫人脸色青白交替,儿子这话说得狠了,长这么大,快四十年了,从没说过这么难听的话,儿子把她忍到头了! 熊天翊和焦海棠不动声色的打量赵天成,从心里越发喜欢赵天成了!爷爷(爹)说赵天成不是愚忠愚孝之人,能明辨是非! 赵老夫人抹着眼泪说“那你怎么不让晓晴过来呢,我很想她...” 赵天成靠在椅背上看着母亲说“娘,贺晓晴走到今天这一步,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初提亲事的时候我就不同意,您若真为贺晓晴好就该放她离开另择良缘,而不是一味承诺拖延时间! 既然靳玉良不嫌弃贺晓晴愿意明媒正娶,哪怕赵家给她一份嫁妆呢,您非要让贺晓晴留在赵家寄人篱下! 现在靳玉良已经娶妻生子,也不认贺雨燕,您这是害了贺晓晴又耽误贺雨燕!你们后来合计着让贺雨燕认识大皇子,又害婉玉和澜儿的性命! 娘,您看到我的时候没有一丝愧疚,您是不是觉得您害我妻儿是理所应当的?您说您是澜儿的祖母,您不亏得慌吗? 怕您抹不开面子,澜儿不让我追究,可您呢?变本加厉!昨天我才成亲,今天您就又要让我娶贺晓晴,您糟蹋谁呢? 一次又一次的折腾,我不说话那是不忍心辜负澜儿的好意,您当我也像您这么不要脸面,什么都无所谓吗? 舅舅在东门驿站住着,您若是放不下贺晓晴,您可以去陪着她,省得您老是不放心!” 赵老夫人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你...你们这是要赶我走?” “您要这么想也没错!折腾了十几年,您不累我都累了!或者我送您去大哥家吧,都是儿子,您换个人折腾吧! 舅舅调到隆州去做司马了,舅舅晚一天走也是因为我的喜事,大概现在该动身了,您要想去就快点动身,晚了怕您赶不上!” “好,我和她们一起走,离开了你赵天成,我照样给晓晴找个好人家,省得在这儿看你女儿的脸色,哼!” 熊天翊看了赵天成一眼,然后对老夫人说“娘,我觉得您还是不要急着做决定吧,您先去驿站看看舅舅,看他们是否愿意...和您同行。” 老夫人的心是虚的,贺为民说了和她断绝兄妹关系,但她又不想放弃这个劝说贺晓晴的机会,她不想去什么隆州,她就想劝贺晓晴留下。 赵天成却不给她犹豫的时间“来人,备轿,送老夫人去东门驿站,路途遥远,尽量少带些东西,把银票给我娘带上!” “是!” 半桶蚂蟥在药水里游来游去,谁看了都难免头皮发麻,蓝风和蓝樾撕开白明杰的衣服,被紧紧的包裹了一夜的肌肉就像弹出来一样“拿一坛烈性白酒!” 白明杰的伤都集中在上半身,所以整个脸都是黑的,蓝风和蓝樾快速的把蚂蟥抓起来放在溃烂的伤口上,当黑亮的鞭痕上爬满蚂蟥的时候,蓝樾明显的松了口气,赵瑾澜捞了一把蚂蟥到屋里放在梅香的伤口上。 梅香的伤比较轻,当蚂蟥的身子膨胀起来之后,鞭痕的黑色逐渐消退“去看看豆腐买回来了吗?” 桂香跑出去,拿了一块豆腐回来,赵瑾澜看她一眼“拿个刀来啊,让我用嘴啃吗?” “对不起!” 张氏的院子里有个小厨房,桂香很快拿来了刀,赵瑾澜也没再说什么,就在桌子上把豆腐切成了小薄片“给她们敷在红肿的地方,豆腐热了就换下来,有外伤的地方先不要敷!” “知道了,蓝公子!” 看着蚂蟥在自己儿子的身上快速膨胀,白无疆颤抖着声音问蓝风“蓝侍卫,明杰...明杰...还有...救吗?” “现在只是控制体内中毒的血液不扩散,暂时还没法治疗,需要看到毒药!” 白无疆的近身护卫手里拿着一个瓶子,用一块布裹着鞭子拿过来,白星华跟在身后一路叫骂,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蓝风把瓶子里的毒药倒在一个空碗里,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下,赵瑾澜也过来拿起来看了一下,然后伸手抓了一点就往嘴里喂。 蓝风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许吃!”然后把她的手按在水里洗干净,赵瑾澜冲蓝风呲了一下牙。 蓝樾把膨胀的蚂蟥取下来扔在一个空桶里,笑着说“公子早晨没吃饭,饿的!” 赵瑾澜看蓝风没生气,对旁边的白管家说“绿豆汤留着你们自己喝吧,去买些香茅草,大锅煮水,他们三个都喝,三个月内不能食用鹅肉、鸭肉、人参等东西!对了,有热炕吗?” “下人的院子里和门房有热炕!” “把门房的炕烧热,在二少爷的伤口长好以前都要保证炕是热的,二少爷会出现寒热症的症状,忽冷忽热,发热时给他喝香茅草水,发冷的时候喝甘草水!” “好的!” 老夫人离开后,熊天翊觉得于心不忍“老爷,娘她...会不会真的跟着去?” “就算她想去,也要贺晓晴和舅舅同意才行,舅舅到门口了都不愿见她,怎么会带她走!放心吧,没事的!” 焦海棠犹豫了半天才问“老爷,瑾澜对我们这些外人都很好,我爹...她都没有见过,却安排的像亲爹一样,为什么对娘...” 赵天成笑了一下“你们谁都不是外人,以后不要胡说!”停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澜儿受伤之后记忆全无,醒来之后只记得师父和蓝风,我们所有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人!” 第71章 魔障 最终为儿女殉葬 熊天翊犹豫了一下问“老爷,那…瑾澜也不记得您吗?” “虽然澜儿和我还是和过去一样亲近,可她刚清醒的时候还是不认识我的,是慧明大师给她说了她才接受我! 用蓝风的话说,你对她好她就对你好,你若对她呲牙她就拳头伺候,和亲疏远近无关!我娘是想趁着你们刚进门不好意思反驳,她就想让贺晓晴继续在赵家生活,你们以为她不知道我不会娶贺晓晴吗?” 熊天翊点点头说“我也看出来了,刚才瑾澜在的时候她就闹腾,可她的理由和借口都很牵强,可能就是想着最后大家都各退一步,让贺晓晴母女继续在赵家生活!毕竟,贺晓晴母女真的回到贺家,怕是日子也不好过!” 赵天成叹口气说“澜儿受伤,母亲难辞其咎!但澜儿还是恳求皇上放过母亲,可母亲却不反省,尤其是选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澜儿很难不生气! 如果过一段时间说,虽然也不可能留下贺晓晴,但澜儿不会像今天这么生气,说这么狠的话,她是想一次断了母亲的念想,不让她以后找借口折腾你们!” 熊天翊点点头“我听爷爷说了,瑾澜跟皇上很亲切,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 想到熊太师在皇上面前被女儿揪着胡子吼,赵天成笑了“皇上在静安寺治病期间天天和澜儿斗嘴,皇上也是返老还童了,被澜儿气的跳脚也不让我管,他说他就是和澜儿打架也不要我管,呵呵...” 虽然年过半百,赵天成笑起来还是风姿卓绝,焦海棠羞涩的低下了头。 熊天翊眨眨眼“啊...这是什么情况?”在她的记忆中,皇上是凌然不可冒犯的。 “澜儿的记忆都是别人给的,其实她自己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没有记忆,她的心智也只有八九岁的孩子的心智,皇上也不会真的和她计较!” 廖红英拿着自己的鞭子仔细的看,尽管不相信,她还是确定她的鞭子有毒药。 白星华突然指着赵瑾澜吼道“蓝锦钰,是不是你把鞭子藏在我的床底下的?” 赵瑾澜邪魅的笑了一下“白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吧,白菁华的胳膊就是被我折断的,说话前要想清楚!”她向廖红英走去。 廖红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一步一步后退,猛然把鞭子藏在身后喊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靠近我,男女授受不亲,你...” 赵瑾澜一个旋身,劈手夺下她手里的鞭子“就你这样的,我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你说这话不嫌寒碜吗?” 赵瑾澜拿着鞭子看了看“上好的天蚕丝夹了精钢,用人油精炼而成,一般的刀剑都伤不了它,这就是你爹花重金从月氏人手里买的吧,可惜了...” 白星华色厉内荏的指着“你要干什么?你...” “白小姐,我这么高的个子,怎么把东西藏在你的床底下?我怕弄脏了我的衣服,我藏东西一般都是这样!” 赵瑾澜突然把手里的鞭子挥成一条直线,再松开的时候连鞭子把手都碎成了小段,廖红英看着冷笑的赵瑾澜心疼的晕了过去。 蓝风把赵瑾澜拉过来,用白酒把她的手洗了一遍,又在热水里洗了一遍“什么东西都拿!” “嘿嘿...” 赵瑾澜冲着蓝风笑了一下,白无疆有点恍惚,他觉得这个笑容在哪里见过,可却想不起来。 “白管家,你去把张大夫请来,让他带上治伤的药,你给他说,我在这里等他!” “好,我马上去!” 白管家是有点犹豫的,张大夫脾气很坏,又是过年,他是真的不敢去。 随着丢掉的蚂蟥越来越多,白明杰身上的黑色逐渐消退,只是肿胀依旧,白无疆伸手想摸一下,蓝风拦住了他“大将军,二少爷现在很疼,您摸一下都会有刀砍的感觉,您先忍一下吧!” “来人,把人抬到门房,东西都拿过来!” 院子里的人都去搬东西了,赵瑾澜让白无疆把廖红英母女也弄出去“蓝樾,你在门口看着,不要让人靠近,我要给二夫人治病!” “是!”蓝樾把白无疆也请了出去,也就半个时辰,白无疆竟有点步履蹒跚的感觉,背影有点佝偻。 赵老夫人赶到驿站的时候,贺晓晴正扶着父亲上车,老夫人激动地喊了一声“大哥,晓晴...” 两人转过身,看到车轿中出来的老夫人,父女两人的表情都很冷淡“姑母,您怎么来了?有事吗?” 贺为民的冷淡在老夫人的意料之中,但贺晓晴的冷淡大出老夫人的意料之外“晓晴,你...你受苦了!”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姑母,谢谢您来送行,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和爹就赶路了!” “大哥,晓晴,你们不能再留两天嘛,这么急...” “姑母,您的意思是留两天,您再给赵大人说说,让他收留我吗?” “对对...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答应的,他...” 贺晓晴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说“他是您儿子!姑母,从十四岁到三十岁,我一直被这句话欺骗,我搭上了我的青春,搭上了我的尊严,甚至...搭上了我爹的脸面! 可我等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和一次差点丢掉性命的赌注,我好不容易从梦中醒来您又来让我留下,又让我等着,姑母,您能告诉我具体等几天吗?” “晓晴,是姑母的错!都是姑母的错,这一次...” 贺晓晴的表情更冷了,经历了死亡的恐惧和流放的屈辱,再让她相信赵老夫人的话已经不可能了,在京兆府的大牢里,赵瑾澜已经都说清楚了! 她不能把皇后和上官家怎么样,只能远远的躲开了… “姑母,您请回吧!这一次,赵大人已经续弦,你们好好过日子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再追究谁对谁错了!” 贺晓晴的冷淡让老夫人很绝望,自己在儿子和儿媳面前说了硬气话,没想到现在是这种局面。 老夫人咬咬牙“那好!大哥,晓晴,我和你们一起走,我和你们一起到隆州,把你安顿好我...” 贺晓晴有点生气了,她的眼前出现了几次姑母跪在地上求儿子的情景,哎,她就是这样被迷惑的! “姑母,您何必呢!我爹和我娘不会把我赶出家门的,您请回吧!” “晓晴,你就给姑母一个赎罪的机会吧!” 贺晓晴觉得姑母太虚伪了,但她要不说请清楚,姑母就会一直给它赌咒发誓,这里是驿站,爹也在呢! “姑母,我刚才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不想再提了!您放不下的不是我,只是您的心结! 我不想雨燕重走我的老路,被人用一个缥缈的希望诱惑,自欺欺人的虚度年华,雨燕的苦难是我一手造成的,要说赎罪也是我赎罪,和您没什么关系,您回吧!” 贺晓晴搀扶着一直不说话的父亲的胳膊“爹,我们走吧!” 一直在旁边站着的赵海过来,双手递给贺晓晴一个信封“贺小姐,这是我家小姐让我送来的!” 贺晓晴接过信封打开,里面是两张银票,还有靳玉良出具的和离书和京兆府出具的靳雨燕(贺雨燕)的身份文牒。 贺晓晴瞬间泪如泉涌,这才是真的替她考虑为她着想的人,她哽咽着说“替我谢谢你家小姐,若有来世,我一定结草衔环,银票你拿回去吧,赵家的开销也很大!” “贺小姐,我家小姐说了,这银子是让您安排自己的生计的!集州离隆州不远,集州长信商号掌柜的是小姐的朋友,如果有需要你们就去找掌柜的王毅棋!” “谢谢赵小姐,谢谢!”贺为民也转身对赵海说“赵管家,替我谢谢赵小姐,大恩不言谢,日后贺某一定报答!” “贺大人客气了!我家小姐说贺小姐自幼练习琴棋书画,这是在雨伞上作画的颜料配方,请贺小姐收好!如果贺小姐愿意,可以做点小本生意,能自力更生,靳小姐也不用再听闲言碎语!” 贺晓晴噗通一声跪下哭着说“赵管家,请你替我给大小姐多磕几个头!” 贺家的马车早就消失在视线里了,赵老夫人还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有太多的困惑和失落,还有...浓浓的挫败感! 赵瑾澜进去后把凳子转了个方向,朝着床,看着床上这个苍白瘦弱的女人,赵瑾澜突然想起了小林氏,女人一辈子到底图个啥呢?嫁给爱情的和嫁给权势的最后都走不出为儿女‘殉葬’的魔障! 不管养儿是为了防老还是争宠,结局都是一样的,皇后也好,贵妃也罢,刘氏、张氏和廖氏都在为了儿女的前途燃烧自己,想到郝婉玉,赵瑾澜摇了摇头,她不算,她是为了别人的女儿在燃烧自己! 第72章 提点 一语惊醒梦中人 赵瑾澜也不管张氏睁不睁眼睛就说“二夫人,您听过这样一句话没有‘父母在尚有去处,父母不在就只剩下归途’!不管您是对白家失望还是对白无疆失望,了却此生都不是个好的选择! 二夫人,您还有儿子,一个有着大好前程的儿子!他自己努力,皇上器重,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如果您用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您觉得您儿子会怎么做?妹妹尸骨未寒,娘亲命归黄泉...我猜,他会让白家血债血偿!” 张氏睁开了眼睛“蓝公子,您说什么?” “二夫人,我说什么您听得很清楚!您既没有伤也没有病,您是心死了! 廖红英先是不顾礼制穿红裙出门,急于攀高枝不顾白无疆的脸面,而后为泄私愤在内宅行凶! 您觉得白家的规矩受到了践踏,白家的子女被引上了歧路,白家没救了,您觉得您对不起婆婆的叮嘱,您心如死灰想一了百了!” 张氏两手撑着床板坐起来,边流泪边盯着赵瑾澜看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才开口 “蓝公子,真佛面前不烧假香!您说的一点不错,我是心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给婆婆交待!” “既然不知道怎么交代就先不要急着去见婆婆,否则,只会增加您婆婆的罪孽!二夫人,我有几句话,也许不中听,能听进去您就重活一回,听不进去我也帮不了您!” “蓝公子请讲!” “二夫人,您先嫁给白无疆,按说是他的结发妻子,可白无疆为了仕途还是选择让您做妾!白无疆是庶子!这一点不管他娶了谁都无法改变! 白无疆的娘为什么让您承担起白家兴旺的担子,她知道您是妾,为什么还要说?因为她是姨娘,白无疆成了嫡子,她无权教育! 可她是个母亲,是母亲都对自己的儿子有期望,她也不例外! 她很想把她的期望说给刘氏,可刘氏看不起她这个姨娘,临死之前,她只能把自己的心愿很遗憾的告诉还愿意听她说话的您! 其实这是一条死路!说轻了是您争宠,说重了是您想取刘氏而代之,二夫人,您也是嫡女,这个道理您很清楚! 您婆婆只知道刘氏看不起她,但她不知道刘氏也看不起白无疆! 当年刘氏在耗费生命守寡和嫁给庶子白无疆之间,她选择了白无疆,但她从心里看不起白无疆这个庶子,寡嫂下嫁让她在京城贵妇中抬不起头,她为自己抱屈! 她生出了报复白家,报复白无疆的心思!白家今天的种种都是有计划有预谋的! 二夫人,从您的下人对您的态度来看,您从心里是看不起刘氏的,不为亡夫守寡,在您眼里她不守妇道! 从她嫁给白无疆的那天起,您就把白家的希望放在了自己儿子身上,您不争宠,不献媚不是您厌弃白无疆,而是您要给儿女做个好榜样!所以,白明杰才用命护着您,他不小了,不是一块糖能哄住的!” 张氏的眼泪糊住了她的视线,连着擦了几次都看不清眼前的人,她只能边擦边说“蓝公子,以您的年龄...您是怎么知道的?” “二夫人,这是后宅心术,家家都一样,见多了也就那么回事!您一眼就看透刘氏不是良人,同样,蒙住白无疆双眼的也不是刘氏的美貌而是她的出身! 刘氏的贤惠和知书达理是白无疆自己想出来的,所以他对刘氏的话偏听偏信,当然,廖红英就是最合适的挡箭牌!您既然选择不说破,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蓝公子,您说的就像是亲眼所见一样...” “我刚才说了,世间百态不过是一个轮回,掰开看都一样! 您活着的唯一价值就是让您的儿女累了委屈了可以靠一下!女儿已经无法复生,可儿子还在!我刚才说了,您的儿子有大好的前程,您也会有儿媳,会有您的嫡孙!” 张氏的眼里燃起了希望的光“蓝公子,您见到英杰了吗?” 赵瑾澜没有接这个话“二夫人,您在白家,没有您想的那么重要,但对您的儿子来说您很重要!保护好自己,好好活着,就算为了您的儿子活着! 廖红英之所以敢跑来打您,是因为您没有强大的背景,没有依靠!这么多年了,她怎么不敢去打刘氏? 您应该换个角度想,您的儿子是带兵的将军,谁欺负您是要付出代价的!既然白家是权与利的角斗场,您又何必客气! 我知道您并不奢望主母之位,可为了您不重蹈婆婆的覆辙,您该有个主母的样子!想看女儿就去看看,不要憋在心里,谁嫌您晦气就让他滚远点,七期之内,新亡人都是孤魂一缕...” 张氏呆呆地坐着,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蓝锦钰提点她的话,这才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她高看自己了,她就是个姨娘,白家兴亡与她何干?等她回过神来,赵瑾澜早就走了! 黑色褪去,白明杰的身体一片通红,张大夫摆完最后一片豆腐才抬起头来看赵瑾澜“蓝公子,这样对吗?” “豆腐片就是为了去火消肿,没什么讲究,能盖住就行!您切的时候不要着急,切多了就熟练了,明天让他们定做绿豆豆腐,效果能好点!” 张大夫一转脸就变成了黑脸,没好气的对白管家说“听到了没?” 白管家点头哈腰的说“听到了!听到了!现在就去定!” 赵瑾澜笑笑“张大夫,您看看这个毒药,看里面有什么门道!” 张大夫端起碗闻了一下,又捏了一点在嘴里尝了一下“这是什么?” 蓝风笑着说“这是衡山派的独门秘药‘蚀骨化魂散’剧毒,没有解药!” 张大夫眼睛一瞪“你小子别胡说,这狗屁东西也敢说剧毒,起个吓人的名字就是剧毒吗?” 赵瑾澜给张大夫竖起了大拇指“好眼力!您又长进了!”张大夫竟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赵瑾澜说“衡山派是廖继宏在乱世之中为了谋生避祸的一个栖身之地,由于战乱,鲜卑人、突厥人甚至苗疆的部落都想到中原分一杯羹,这些人不仅兵器奇特,还经常使用一些中原人没见过的毒物毒药,令中原武林闻风丧胆! 廖继宏落草本是迫于无奈,为了活下去他就召集手下的兄弟商议,想搞出个镇帮之宝!他们中间的郎中出了个主意,利用药性相克的原理,把药性相克的药都放在一起调试。 毒药,不管是见血封喉的还是入口即死的,里面不是鹤顶红就是孔雀胆,这东西可不是白菜萝卜遍地都是,药性相克的药就算是有效也要入口才行,就凭廖继宏这种角色,碰上硬茬就只能等死了,难道敌人还要先请他们吃饭喝酒吗? 在屡次调试失败之后这个郎中干脆放弃了复杂的方法,而是把几种会让人皮肤发痒,红肿的药加了点砒霜做成了‘蚀骨化魂散’! 他们用了多少不知道,反正传到下一代的时候已经成了秘药,廖大找人研究过药的成分,凡研究药的人都遵守着药性相克不入药的规矩,自然破解不了! 我估计衡山派也没有多少存货了,廖红英拿着这个药干嘛...鬼知道!” 张大夫拿起桌上的水倒进装药的碗里“这种祸害还是不要留在世上的好!” 赵瑾澜咯咯地笑着“张大夫,您现在知道如何解二少爷的毒了吧!” “知道!就是二少爷很受罪!” 和白家隔着一条街的十字路口,杜鹃有规律的拍打着徐记药铺的店门,里面很快有人搭话“谁呀,今天歇业!” “徐大夫,我是杜鹃,我家少爷病了,求您给抓点药吧!” 不一会儿,伙计打开了店门让杜鹃进去“徐大夫,我买半斤甘草,半斤香茅草!” 随后,杜鹃压低了声音“徐堂主,赶紧给三当家说...” “什么?红英把二少爷打伤了?严重吗?” 杜鹃一下哭出来了“徐堂主,鞭子上有毒,我出来的时候二少爷全身通黑,是咱们的‘蚀骨化魂散’! 我估计是三小姐偷偷放在夫人的鞭子上的,她撺掇夫人去找二夫人的麻烦,被二少爷挡了...呜呜呜…” “哎!” 徐大夫一拳砸在柜台上“前天她们母女去二皇子府,我等到晚上不见你,估计你出不来,就先把消息放回去了,谁知?” 杜鹃使劲擦掉眼泪“徐堂主,赶紧问问三当家,夫人这样做,会出大事的!白英杰看着对人很温和,可他脾气很倔,这些年他们一直护着二少爷,要是...” 徐大夫点点头“杜鹃,你赶紧回去,我再给你拿些其他的药,回去看看能不能用上,我研究了这些年,始终也没找到解药!” “好,徐堂主,我这两天每天都可以出来一次,我会及时告诉您情况!” “我明天正常开门,你放心!” 白明杰慢慢睁开眼睛,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和人,听到张大夫的话后艰难地说“我...不...怕...谢谢...张...大夫,谢谢,蓝公子...” 第73章 春兰 这丫头被人骗了 张大夫转过头就训白明杰“闭嘴,省点力气,我们都是大夫,有什么好谢的!” 这老头,就是宁给人个好心也不肯给人个好脸,赵瑾澜笑了一下,对白明杰说“二少爷,接下来的日子比较难熬,你要坚持一下!这种下三滥的药毒性大小不说,副作用太大,亏得你不是吃下去的,要不然你早没命了! 下药的人没经验不知道怎么把药弄进鞭子里面,就用笨办法,化成水泡鞭子,药性已经去了不少,这几天你会忽冷忽热就像打摆子一样,热的时候你喝香茅草水,冷的时候喝甘草水,尽量多喝点,多喝多尿才有利排毒! 等你不发热了,张大夫会给你开药调理的,豆腐里面有水,流到伤口处会很疼,让人随时给你擦,你忍着点,必须要把鞭伤造成的红肿消下去才能包扎伤口,要不然会化脓!” “我...能忍...”当他的目光看到白管家时,眼神有点急切“二娘...” 赵瑾澜嘴角翘了一下“二少爷放心,二夫人没事,她就是人太虚弱,急怒攻心之下昏过去了!” 知道了自己关心的结果,白明杰松了一口气,又昏了过去... 出城之后,赵瑾澜等人先到城南的工地上去看一下,年前楼外楼和福瑞祥给干活的人又发钱又发肉,年后周边十里八乡的壮劳力差不多都来了,工地上一下子多了一倍的人,看着热闹的很。 “公子,大哥,你们怎么来了?”赵瑾澜等人刚下马,春兰和赵林就过来了。 “你俩干啥呢,捡到钱了吗?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一听赵瑾澜这话,赵林看着春兰笑的更诡异了,春兰倒是很开心,把手里的包袱举起来“大哥,蓝雨,蓝星还有蓝樾,我给你们买了新衣服!” 蓝樾接过包袱,一边解开一边说“你不会是把房子卖了吧,买这么多衣服,看来你存了不少私房钱啊!” “这衣服不贵的,一共就十两银子,我给墨兰和蕙兰也买了,还有剑兰的呢,回头捎东西的时候给她带过去!” 蓝风笑着说“行啊,不管贵贱都是你的心意,公子现在也不管我了,要不是春兰惦记我,过年我都没新衣服穿呢!” 蓝樾提起一件衣服抖开“福瑞祥的衣服!春兰,你不会是把周家的伙计灌醉了吧,一两银子?” 赵瑾澜看看赵林,再看看春兰,感觉这丫头被人骗了! “你胡说什么,我又不喝酒咋会把人灌醉,周少爷说是他们库房积压的衣服,每年年底都会清仓一次,最多也就一两银子! 我给他教了记账的方法,他感谢我,送我一件衣服,我不要,他非要给,说是学费。我说我们几个从小在一起长大,我不吃独食,他今天带了一包衣服让我挑的,我还给赵林也买了一件呢!” 赵瑾澜翻了个白眼“你出门带这么多钱干嘛?想私奔啊?” “没有,我的银子不够,我又不知道他今天会拿衣服来,我要把手镯压给他,他说不值那么多,就要了大哥送我的那根发簪,我明天拿了钱就给他!” 赵瑾澜两手叉腰咬着嘴唇在原地转圈,蓝风几人都憋着笑,春兰一头雾水的问赵瑾澜“公子,你咋了?” “我不想活了!”这就是赵瑾澜,自己犯傻的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别人要是被骗了她的脑子反应比谁都快! “哈哈哈...”大家放声大笑,就连九皇子都笑的不能自己。 “赵林,你把这个傻子给我看好了,别被人给卖了!” 赵林哈哈大笑“我知道了!” “公子,你要去哪?” “师父快回来了,我要回寺里收拾一下!” “那我跟你回去吧!赵林哥,你给周少爷说我过两天回来给他钱!” 蓝樾塞给赵林一块金子“这是公子给的压岁钱!兄弟,你责任重大啊,小心别把你也拐跑了!” 赵林打了蓝樾一拳笑着说“谢谢公子!” 张氏一直在想蓝锦钰的话,回想着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在心里叹了口气,罢了,白无疆看不上她这个凡事爱计较的姨娘! 从刘氏过门之后,除了她去问白无疆要钱给月华买东西,他们之间也基本没有交流了,当然也不稀罕她替白家操什么心! 蓝公子说得对,婆婆真正想传递自己心意的人也不是她,是刘氏,可是这个嫡女连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婆婆只是个姨娘! 自己不过是婆婆没有选择的替代品罢了,身为姨娘却操着主母的心,真是可笑!算了,她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往后的日子她为儿子活着,只要儿子无恙就行了!痴痴想心事的她连白无疆进来都不知道。 “爱君,你好点了吗?爱君?” 张氏回过神,低了一下头说“老爷,我没事了...二少爷他还好吗?” “明杰中了毒,很严重,蓝公子已经帮他解了大半的毒,现在张大夫看着呢,你放心吧!” “老爷,我歇歇就好了,一会我去看看明杰!” “爱君,发生了那么多事,你怎么从来不告诉我?” 张氏的心疼了一下,在心里说如果你想知道还用我说嘛?她闭了下眼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淡淡的说“老爷,您也去歇会吧,我想睡一会。” 张氏的心里无限凄凉,在月华出事以前,你怕是连看见我都觉得烦吧,怕我又是找你要钱。 “爱君,你好好歇着,这一次,我不会饶了她们的!” 张氏没有说话,心想不饶她们也是因为她们差点要了你儿子的命,不是为我。 “老爷,明天四七,我想去看看月儿!” 白无疆皱眉犹豫了一下,看着张氏眼中的失望,他还是点了点头“早去早回!” “老爷,过年呢,我一个人去就行,我会从后门进出的!” “别说傻话,我是担心你的身体!”白无疆拍拍张氏的手起身走了。 豆腐换过第三次之后,红肿明显的消退了一些,张大夫又从桶里拿出一块豆腐,张氏轻轻的走进来“张大夫,我来切吧,您歇一会,我哪里做得不对,您指点就行!” 看到张氏苍白的脸色,张大夫把手里的刀递给了她,张氏看一眼扔在盆里的豆腐,把刀在清水里沾了一下,把整块豆腐分成四条,又把上面的两条取下来排在后面,从前面开始切,一刀刀切下去,豆腐也不粘刀,切的也很均匀,张大夫看的两眼放光,心说这是个贤惠的女人,看这刀工绝非一日之功! “夫人,你为什么从里面切呢,我切的都粘在一起,薄厚也不均匀!” “张大夫,刀上沾水之后,豆腐就不跟刀走了,从前面切,可以防止豆腐倒下后碎掉!” “哦,我来试试!” 张氏把豆腐用刀装在盘子里“张大夫,那我先给二少爷贴豆腐可以吗?” 张大夫态度很好的说“可以可以,往红肿的地方贴,有伤口的不能贴!” “好,我知道了!” 白明杰的胸前三道交叉的鞭痕,一条从脖子下面一直在出血,张氏拿出准备好的干净的布条敷在出血的伤口上,先从两边贴豆腐,贴完一片,盖上的布条被豆腐流出的水浸湿,张氏把布条拿掉,豆腐也不再出水,伤口也不再沾水,张大夫切完豆腐看到这一幕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夫人,你做得很好,你先给二少爷贴豆腐,热了就换新的,我回去准备点药,晚上就可以给他敷药了!” “好的,麻烦张大夫了!” 白管家守在门房外面,双手奉上一个大红包,张大夫也没客气“我回去准备点药,一会就来!” “有劳张大夫了!” 送走张大夫,白管家转身去了白无疆的书房“老爷!” “进来!” 看进来的是白管家,白无疆问“廖氏醒了吗?” “老爷,奴才在门房伺候张大夫,没有去看!” “明杰怎么样?” 白管家犹豫了一下,没有告诉他白明杰曾经醒过“二少爷仍在昏迷中!二夫人过去照看二少爷了!” 白无疆点点头“明杰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是的!” “他被人打了,英杰也被人打了,你怎么从来都没说过!” “老爷,您外出公干,整整两年,两年前的事情说他何用啊,少爷也不让说!” “这么说廖氏撺掇菁华欺负张氏也是真的了?” 白管家叹了口气“不管三夫人是否撺掇,二小姐都没有消停过,老爷,您以前从来都不过问的,后院的这些事情天天都在上演,我...” 白无疆捏着眉头“我的这些疏忽现在正在成为我的报应!” “老爷!” 白管家激动地喊了一声,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又马上低下了头,其实老爷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白无疆身边的人每天都会给他汇报府里的事情,包括他不知道的事!自己只是个下人,改变不了太多! 第74章 下人 有些话真不能说 白无疆走到白管家的面前盯着他说“你有话不想对我说?还是觉得说了没用?” 白管家噗通跪下“老爷,奴才终究是个下人,有些话真的不能说!” “这么说...你从未把我当你的兄弟?” “立功!”(白无疆字立功,是他父亲给他取的名字,意思让他多立功杀敌)白管家站起来,使劲跺了一下脚。 “其实家里的事情你很清楚,不管哪个夫人都是你的媳妇,您派到庄子上的人每天都在给您汇报,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我怕的是您等不到您想要的结果,白家就彻底完蛋了!” 白无疆马上想到了那件悬而未决的案子,立时有点腿软“鞠刚,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白管家摇摇头“现在都在休年假,案子的事情暂时没有进度,我说的是三夫人和三小姐,不能再犯二小姐的错了!三夫人口无遮拦...” 白无疆眯眼看着白管家“你的意思...” “南山的案子悬而未决,大小姐又刚殁,京中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白家!今天的事情索幸没有太多人知道,蓝锦钰和张大夫都不是多事之人,因此,三夫人和三小姐坚决不能再出府门了!” “光是一个禁足怕是困不住她...”白无疆渐渐平静下来“刘氏的罪过再大,她也只知道府内之事,廖红英却知道白家灭门的秘密…” 想到廖红英就因为他让张氏掌家就口无遮拦的话,白无疆的脑子里轰的一声,他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老爷!” “带几个人,咱们去三夫人的院子!” “是!” 赵瑾澜刚进禅院的门,知客僧送来一封信“公子,这是慧心师父让交给您的!” 赵瑾澜匆匆看了一遍就把信递给蓝风“师父真是体贴我,这么远都不忘记安排我干活!” 春兰烧好水拿过来“公子,你歇一会吧,被褥都是我下山之前晒好的!” 蓝风把赵瑾澜和九皇子的手都按进热水里“你睡一会,我来安排吧!” “嗯嗯!”只要蓝风说话,赵瑾澜一向很乖。 “师父,我要和你睡觉!” 蓝风揉揉他的脑袋“你不能睡,慧言师父特地交代要用药水把你泡几天呢,要不然你的骨头受不了的!” 九皇子不想去嘟着嘴说“慧言师父又不在,水不动的话会把我煮熟的!” “慧心师父在等着你呢,之前不知道都没给你泡,这两天我们就在这里,你一天泡两次,泡够了我们再去山里!” 九皇子抱着赵瑾澜的腿撒娇“师父,慧心师父会不会把我煮熟啊...” “煮熟刚好,晚上就不用做饭了!” “师父,晚上能不能给我烤兔子吃?” 蓝风一把提起九皇子塞给齐心“把他送到慧心师父那里就回来,你还有事需要进城一趟!回来的时候给他带吃的!” “是!” 蓝风走到桌子边坐下“蓝星,你去看一下皇子们巡查粮库到哪里了...” 赵瑾澜扑倒在床上,晒过的被子有暖暖的阳光的味道,趴着没一会就睡着了,蓝风在外间一件件的交代事情,春兰进来看见赵瑾澜趴着就睡着了,就想给她盖上被子,结果怎么也拉不动,只好来找蓝风。 “大哥,公子睡着了...” 交代了蓝雨的事情,蓝风进来轻轻的喊着赵瑾澜的名字把她抱起来,让春兰铺好床才把她塞进被子里。 白无疆刚到院子门口,就碰上廖红英正气势汹汹的往外走“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蓝锦钰算账,他竟敢弄断我的鞭子!这是我爹花重金...” 白无疆讥讽的说“你是想让蓝锦钰把你也弄成一节一节的吧!” 廖红英站住了,她眼前是蓝锦钰把她的鞭子震碎的情景,徒手就把她的鞭子震成了碎节,自己去找他,除了挨打应该没有别的结果。 白无疆在心里庆幸白管家的先见之明,若不是他提醒,怕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三夫人不去了吗?” “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别人欺负了我,您不打算给我报仇吗?” “报仇?看来三夫人的鞭子比菁华的胳膊更值钱!” 廖红英突然想起来了,他们不是第一次和蓝锦钰打交道,上一次白菁华断了胳膊,不光人被禁足,白家还赔了钱。 看廖红英僵在原地,白无疆冷冷地说“你跑到二夫人的院子里去干什么?” 廖红英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我当然是去找张爱君算账了,她敢在背后捅我的刀子,就要做好被我算账的准备!” “二夫人怎么捅你刀子了?” “我刚被二皇子...她就跑去献殷勤,显得她比我能干嘛?她的女儿已经死了,就算她去献殷勤巴结二皇子又有什么用!” 这就是被月华叫三娘的人吗?她真的配让孩子叫她一声娘吗?这么恶毒的话,就是街坊邻居吵架都不会这么说吧! 这是有多大的仇恨才一次一次的往人心上捅刀子,这不是没心,这是没教养!白无疆紧咬着牙关,太阳穴一下一下的跳。 白管家叹口气“三夫人,您冤枉二夫人了,是奴才去买的乌鸡,又去求二夫人把她的新鲜菜拔下来,东西也是奴才亲自送去的! 你们跑去二皇子府,这本身就是违制,家中新丧,不足七七,您去走普通亲戚,人家都嫌晦气,何况那是皇子!这可是大不敬的罪名!更何况白贵妃正在府中养病,万一有个好歹,白家吃罪不起的! 老爷怕二皇子怪罪,这才让奴才赶紧想办法补救,奴才专门去问了凌太医,才回来准备东西的!” “是星华说的,张爱君见我抢了掌家夫人的位子,不服气,在背后骂我...” 白无疆转头看着白星华“是你说的吗?” 白星华是那种典型的人前装乖,人后装怪的人,一看父亲发火了,马上装成平日里的乖乖女,一副被吓坏的样子“爹,我听见二娘说的...” “我和白管家都在跟前,我们怎么没听到?你的耳朵怎么这么好使?说,到底怎么回事?” 白星华噗通跪下“爹,也许我听错了...” “听错了?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我还真是看走眼了!说,你娘鞭子上的毒药是哪来的?” 廖红英仿佛刚想起来这个事,也看着女儿“你拿我的鞭子是为了下毒?” “我没有!” 白无疆没有耐心了,怪他过分托大,才会把白家弄到现在这个地步“来人!去把三小姐院子里的人都带过来,把三夫人院子里的人也都叫出来!” 白无疆是什么人,半辈子的刀光剑影,什么奸猾险恶没经历过,家里这点小案子还叫事吗? “你们都是伺候三夫人和三小姐的,三小姐给三夫人说了什么?三夫人的鞭子和毒药是怎么回事? 知道的主动说出来,我不追究你的责任,你们只是下人,我可以理解,但隐瞒不说的,待会查出来,杖毙!” 满院子的丫鬟麽麽瑟瑟发抖,一个个恨不能把头垂到脚面上,白无疆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廖红英身上“三夫人,你不说点什么吗?” 廖红英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她有点紧张“老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白无疆平淡的没有任何感情,而这往往是他真生气的表现“三夫人,我的意思就是,我让你做掌家夫人不是当家主母,你不要当自己是白家主母!” “你什么意思?你耍我?”恼羞成怒的廖红英扬起了手掌。 白无疆眯着眼就这么看着廖红英,其他人吓得都跪在地上身子筛糠般抖。 廖红英终究还是没有胆子敢打下去,她慢慢放下手,她在白无疆的眼里看到了杀意... 白无疆终于把眼睛从廖红英的身上移开“你们要是都没人知道三夫人的鞭子是怎么回事,你们也不用再活着了!” “老爷,奴婢知道...”白星华的贴身丫鬟拉起了自己的袖子,她的胳膊上几道鞭痕触目惊心,虽然没有出血,却黑的发亮。 “老爷,一个月前,三小姐就找夫人要来了鞭子,说是要好好习武,过了几天,趁着三夫人去大夫人的院子,又让茶花姐用一个装了沙子的瓶子把三夫人的毒药瓶子换出来...” 小丫鬟话没说完一头栽倒在地上,白管家过去一看,小丫鬟开始吐黑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丫鬟紧紧抓着白管家的袖子咽了气。 白管家把丫鬟放在地上,慢慢掰开小丫鬟的手,从她的手里掉下来一团手帕,白管家展开手帕,上面是歪歪斜斜的一行血书:鞭子上有毒,要杀二小姐... 白无疆看着小丫鬟的尸体久久无言,看来这个小丫头是想找机会报信,不是给自己就是白管家...最后,还是没机会! “管家,买口棺材把这丫头葬了,给他家里人多给些银子!” “是!” 白无疆冷声说“其他人没话说吗?” 第75章 报应 白家的嫡子死了 有人开了口,其他人也就顾不上什么了,七嘴八舌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奴婢就是茶花,大夫人每次叫三小姐过去就说真是可惜了你长这么漂亮,哎,都是被你娘连累的,外面好几家公子都喜欢你,一打听你是廖氏的女儿都… 三小姐让婢子拿来三夫人的毒药,还问奴婢,是打二小姐还是打大夫人…还说不管是谁反正她娘是凶手!” “奴婢听见大夫人给三小姐说,二皇子每次提起你都赞不绝口,一说到菁华就冷了脸,哎,你要是我的女儿多好…” “三夫人给二小姐说别看张氏不吭不卡的,她就是看不起你娘…” “三小姐每次去大夫人的院子或者从外面逛街回来就发脾气,骂三夫人怎么不去死,还说…” “老爷,听大夫人哭着给三小姐说二小姐要弄死她…” “每次三夫人看到大小姐或者二夫人在院子里,就叫奴婢去告诉二小姐…” “老爷,既然您要彻查三夫人和三小姐的事,奴婢就请您先让大夫给院子里的人治治伤吧,奴婢们不是知情不报,是三小姐要打死我们啊!” 话没说完,老麽麽也倒在地上不动了,白管家过去一看,老麽麽已经没气息了,他拉起老麽麽的衣袖,胳膊上伤痕累累,有的地方结痂了,有的地方已经化脓了… 再看一眼老麽麽鼓起的后背,白管家没有犹豫,双手一使劲扯开了后背的衣服… 呃…就连白管家都差点忍不住吐了。 白无疆的心揪在了一起,这么多年,刘氏和廖氏互相用最恶毒的方式报复对方,报复对方的女儿,这都是他的骨肉啊,这两个该死的女人! 白无疆仰头看着天空,半响才说“把她们都送到庄子上去吧,让大夫也过去,给她们好好医治,给她们多发点工钱!” 呆愣了半响的廖红英突然走过去,拉起白星华啪啪扇了几个耳光“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竟敢算计你娘,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在大家眼中一向柔弱的白星华捂着脸怒视自己的娘“你自己长了个猪脑子,被大夫人当猴耍,在宴会上让大夫人给你夹菜倒水,背地里那些小姐都在笑话我! 她们还当着我的面学你在宴会上的样子,我恨不能掐死你!同是庶女,熊太师让孙子娶白月华做正妻,但是我,连做妾都没有资格,这都是你造的孽!” 御书房里,皇上午睡刚起来,黄兴就来汇报... 皇上冷笑着说“没想到这白家还这么热闹!” “皇上,这刘氏一直贤名在外,却原来是个杀人不见血的狠角色!” 皇上喝了一口茶“看来白家这个庶女的目的并不是要把白菁华或张氏怎么样,而是要让廖氏成为杀人犯!” “皇上说的是!廖氏是她的生母,她这样…至于这么恨之入骨吗?” “养尊处优的人首先忘记的就是感恩!白无疆是怎么处置的?” “三夫人被白无疆罚去佛堂抄经书,说是二少爷什么时候允许她出来她才能出来,如果不肯受罚,就让她拿着休书滚蛋! 三小姐被执行了家法,三十藤条,没两个月估计是下不了床的!” 赵瑾澜一觉睡了两天两夜,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自己脸上喷热气,她的第一反应是那只白狼... “小白,你回来了吗?” 睁开眼,一个小萌娃眨巴着大眼睛委屈的看着她“师父,我长得像狼吗?” “噗!咯咯咯...啵!你不去练功,在这儿干嘛呢?”赵瑾澜伸手把小胖子搂进怀里啃了一口,算是安慰。 “嘿嘿,我陪你睡觉啊...蓝雨回来了,在和蓝风说话,蓝风让我在这儿陪着你哦...” “啵!好吧,我也饿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 赵瑾澜刚起来,春兰就把饭做好了,边吃饭,赵瑾澜对蓝风说“蓝风,吃完饭咱们合计一下,有些事情需要尽快安排,蓝雨他们又要辛苦了!” 蓝风若无其事的点点头“行啊,你觉得要做什么,说出来大家商议一下!” “给傅青云传信,让他散出风去,就说京城的药材市场正在建设,做工的人员大概有几千人,京城需要粮食肉类和蔬菜,这样,避免运粮食的时候引起他人注意,最重要的是尽快到京城抢个药材铺子!” “傅青云刚刚已经回信了,那边诸事顺利!准备买铺子的人基本在三四天内就能到京城!” “嗯?傅青云这么聪明了吗?” 赵瑾澜眨眨眼“好吧!让蓝星去查一下刘煜捷他们清查粮库什么结果,让黑羽晚上带着青城和心砚去探查一下,别被骗了!” 蓝星说“我已经去过了,刚才黑羽传来信息,大部分都可以,有两个县的官仓有问题,临时借民间的粮食补的仓,人已经送到刑部了!” 赵瑾澜翻了个白眼“你飞过去的?” 蓝樾戳戳九皇子的脸“小胖子,你没给你师父说她睡了两天两夜啊?” “没有!” “为啥?” 小胖子耸一下鼻子“师父醒来了就抱着我叫小白...” “哈哈哈...” 在赵瑾澜睡觉的这两天里,京城还真是发生了大事,尤其是白家... 经过一天半不间断的更换豆腐,白明杰身上的红肿终于消下去了,当然,主要归功于张大夫后来配的药膏起了大作用。 后半夜,白管家来替换张氏“二夫人,您去歇会吧,明天您要用的东西我帮您准备好了,车马也安排好了!” “有劳大管家了!” 寒冬的早晨,冷风顺着车帘的缝隙吹进来,能冻进人的骨头里,桂香要照顾梁妈妈和梅香,张氏自己一个人来的。 虽然是白天,但空荡荡的墓地还是有点阴森,车夫扶着张氏下了车,伸手去提装东西的篮子“你在车里歇一会吧,一路上怪冷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说着,张氏把暖手的碳炉塞到车夫的手里。 “谢谢二夫人!” 他一个男人家,要个手炉干什么,想了想,他把碳炉塞进怀里,点了一支烟,靠在车边避风处抽烟。 张氏走到女儿的墓前就愣住了,没有烧完的香烛和放贡品的空盒子在墓碑前散乱的堆在一起,一看就是被野兽或者什么人把贡品吃了,空盒子被风吹过来被香烛挡住了... 张氏左右看了一下,什么人?是什么人来看她女儿了?目光落在墓碑前的时候,她感觉这里被人动过,她的第一反应是女儿的墓被人盗了,她的心疼了一下,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 捡去墓碑前的杂物,张氏看到了地上的脚印,那个脚印...英杰!是英杰! 张氏再次往四处看,除了墓碑她什么都没看到,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月儿,是哥哥来看你了吗?娘知道,如果哥哥知道你受了委屈,一定会来看你的...” 张氏边流泪边喃喃自语,她拿出香烛往地上插,插好了一只,另一只却插不下去,她下意识的挪了个地方插进去,把贡品摆好,张氏突然想起了什么。 挪开香烛,张氏在刚才插不下去的地方用手挖起来,没有太费劲她挖出了一个盒子,打开,是一双碧绿的手镯,张氏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车夫站起来往这边看了看,叹了口气,又蹲下抽烟去了,他帮不了什么... 哭了一阵张氏把盒子里的手镯拿出来,把自己的手镯放进去重新埋好,她又从旁边捡了几块石头围圈起来,在里面烧纸钱,为了防止被人或者野兽把盒子挖出来,张氏把贡品摆在了旁边... 张氏流着泪说“月儿,哥哥给你买的手镯,娘先给你保存着,娘的手镯留给你,你告诉哥哥,娘还会再来,哥哥没有回家就是有他的难处...” 和张氏的悲喜交集不同,白家的庄子上,刘氏的天塌了... 白无疆听到护卫的话,瞬间觉得天旋地转,三少爷死了,这是老天的惩罚吗,这是刘氏的报应还是他的报应?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你...你...再说一遍...” “是!自从夫人带着二小姐和三少爷到了庄子上之后,陈嬷嬷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管教二小姐,从坐立行走的举止到与人说话的口吻,小部分时间... 小部分时间在教育夫人,开始夫人不当回事,被陈麽麽怒斥,说夫人面若桃花心如蛇蝎,白家的内斗是夫人一手造成,白家的衰败夫人罪不可赦!夫人才...” “说...三少爷是怎么回事?” “三少爷到了庄子上每天都是发脾气,打砸东西,吃饭砸饭碗,睡觉扔被子...被陈麽麽责罚了。 三少爷刚跟着庄子上的人做了一天活,夫人就不让去了,说三少爷由她来管教...陈麽麽让夫人明确表态不需要她管教三少爷...” 白无疆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上气不接下气的护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夫人说了什么?” 第76章 缺德 毒药里面放鹅汤 侍卫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白无疆,咽了一下口水才说“夫人说不管三少爷怎么样都不要陈麽麽管,有什么事情她担着,嫡子就要有嫡子的权利! 三少爷就不再做工了,每天睡醒了就满院子撵着抓鸡,庄子上的人劝了一下,三少爷就拿着鞭子打人! 因为打一个小孩子,被陈麽麽扇了两个耳光,饿了一天!夫人求情,陈麽麽说这个孩子早晚死在夫人手上...”侍卫骑着马一路狂奔回来的,他怕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前天!十一没给将军汇报吗?” 白无疆浑身瘫软的站不起来“说了,我也给十一说让陈麽麽严加管教少杰,不让刘氏插手!” 侍卫点点头,说了就行,他接着说“前天,庄子上的母牛下了一头小牛,一般这种情况下都只是把牛圈在圈里,不会栓住,方便小牛吃奶。 一大早三少爷闲得无聊就拿个棍子戳牛,后来,三少爷又用棍子戳小牛,母牛转身把小牛挡在身后,三少爷干脆进到牛圈去打小牛,十五看着觉得不合适,想去给陈麽麽说一下,他刚转身,三少爷就被母牛一头顶在墙上...” 张氏快到晚饭时间才回到家,院子里静悄悄的,她也没在意,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去门房看白明杰了。 张大夫正在给白明杰身上涂药,白明杰的丫鬟杜鹃在切豆腐,看见张氏进来,杜鹃赶紧行礼,白明杰疼的满头虚汗,他还是问候张氏“二娘,您回来了?” 张氏一边给白明杰擦头上的汗一边说“二少爷,再忍忍,张大夫说过上三五天就不疼了。” 白明杰低声说“二娘,白少杰没了!是被牛顶死的,听说肠子都从嘴里出来了...”张氏僵在原地,正在给白明杰擦汗的手停在空里。 张大夫训斥到“瞎说什么?肠子怎么可能从嘴里出来,那是食管!” 白明杰虚弱的笑了一下“是,是,我说错了!” 张氏扶着凳子坐下,颤抖着嘴唇说“牛怎么会...三少爷...” “白少杰跑到牛圈里打牛,那个牛刚生完小牛,他又打那头小牛,把小牛打的满圈跑,母牛怒了...” 皇上听到黄兴的汇报也愣住了,当黄兴说了详情之后,皇上叹了口气“哎!白无疆啊白无疆,你可真是作孽了!” 看着抱着儿子的尸体哭的肝肠寸断的刘氏,白无疆没有斥责刘氏也没有安慰她,他想把刘氏千刀万剐,想挫骨扬灰,可他什么都不能做!白无疆转身到了院子里,白菁华主动过去安慰他。 “爹,您别伤心了,这件事是少杰的错,他太过分了...您节哀!”心里想着白无疆会不会因为弟弟的死让她们回府。 白无疆拍拍白菁华的手,难得平和的说“菁华,吸取弟弟的教训,人若不自律,早晚一定会惹祸上身的,好好听陈麽麽的话!” 白菁华很失望,她在心里怒吼,可表面上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陈麽麽说了,人在弱势的时候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要不然就是自取其辱! 白家嫡子没了,而且很不光彩的没了,这个消息很快在京城就传遍了。 白无疆传话府里,不办丧事,也不接待亲友吊唁!白氏族长赶到庄子上,刚好听见刘氏在喊叫,要把两只牛杀了给自己儿子陪葬。 族长大怒一步跨进去冲着刘氏吼道“我看应该把你杀了给你儿子陪葬!依我看,三少爷不是被牛顶死的,而是被你杀死的! 平时不管教孩子就是一味的教唆,请了管教麽麽来你还要百般阻挠不让管教,你现在还有脸哭?依我看就该把你活埋进三少爷的坟墓里,你该给三少爷抵命!” 白氏的族长是白无疆父亲的亲大哥,战场上受了伤,一只胳膊的筋断了,无法再上战场,退役后接了族长的位子,白无疆接掌白家他全力支持! 当初他极力反对刘氏嫁给白无疆,但白无疆愿意,他也无奈... 白无疆上前给族长行礼“叔公所言甚是,若不是碍于律法...叔公放心,我已请人做法,法师说少杰怨气太重,要就地埋葬,其母刘氏在此守墓赎罪...”话音未落,刘氏就晕了过去。 白明杰的伤势渐渐好转,人也恢复了正常,不再忽冷忽热,张大夫给他开了汤药,杜鹃和张氏轮换着照顾他。 张氏抽空写了封信,五期的时候兴冲冲的去了,却发现手镯还在...她把信放在盒子里,重新埋好。 六期的前一天是白月华的生辰,张氏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第二天去,这一次,盒子里的信被取走了。 盒子里放着一块布片,上面除了白月华绣上去的‘月’字,还有一行字:母亲把东西收好,我会给妹妹另找墓地!字迹歪斜潦草,一看就是咬破手指写的。 九皇子要泡药水,赵瑾澜月事,再加上各方的消息正在汇总,他们干脆在静安寺修整几天,赵瑾澜在寺里练习和完善协同作战的阵法。 为了下一步全面推广这个战法,赵瑾澜把九皇子和齐心加进去练习,这样以来降低了杀伤力,但却完善了协同作战的补缺能力,提高了战斗力,算是意外收获! 正月十四,赵瑾澜准备了一些东西回京城请客,进城后先去楼外楼和赵方瑜说了几件事,顺道去看看白明杰。 “蓝公子来了!” 白明杰精神好一点了,但已经结痂的伤口却开始化脓,张大夫正在研究伤口,白明杰疼的龇牙咧嘴的。 张大夫转身,看到赵瑾澜,表情有点滑稽,搓着手说“蓝公子...你看,前两天都结痂了,又开始化脓...这...” 赵瑾澜看看伤口,又给白明杰把了一下脉,边洗手边给张大夫说“您这叫好心办坏事,您的本意是想让二少爷少受点罪,结果呢,又让二少爷受了个二茬罪! 临走的时候我都给您说了,这所谓的毒药是个下三滥的东西,不能用大夫的思维去治疗,给,这是这个狗屁毒药的配方,您一看就知道了!” 此刻,衡山派当家人廖振中也是满嘴火泡,不停的在地上走来走去,自从徐大夫传回廖红英母女去二皇子府的事情后,从侯青青到廖振中就没有一个不上火的! 衡山派这些年为了这个毒药的秘方也花了不小的代价,请各路名医破解,都没有结果。 白明杰虽然是廖红英生的,可他是白家的血脉,万一白明杰不治身亡,他们不知道衡山派会不会像神武门一样被从江湖上彻底抹去。 “老三,你别在那儿推磨了,大夫们正在反复试呢,你转的我头晕!” “三娘,要不我亲自去趟京城看看吧!” 侯青青翻了个白眼“你是担心你姐姐呢还是心疼你那两个外甥?” 廖振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哭笑不得的说“三娘,您就别笑话我了,我现在既不担心姐姐也不心疼外甥,我是怕啊!” “行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还是红英的错!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姨娘成天跟刘氏比高低,结果正好入了人家的套!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儿子怨,女儿恨! 你说说星华,平时看着很乖的孩子,怎么一出手就这么狠毒,要自己亲娘的命!难道她就没想过,就算她娘死了她也无法改变自己的出身吗,这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廖振中捏捏眉头“是啊,要不是明杰出面替张氏挡了鞭子,这会子我们怕是正和官兵苦战呢!姐姐...哎!” 张大夫认真的看完药方,突然就怒了“他妈的,这是哪个孙子王八蛋弄的配方,这是人干的事吗?竟然在药里面放鹅汤...真是缺德带冒烟的玩意...” 不管内伤外伤,忌口的第一项就是鸭肉、鹅肉、羊肉、鱼肉、香椿、芫荽这些发物,出血伤口碰了鹅鸭肉,结痂了也会反复复发,没经验的人还真找不到原因。 “咯咯咯...” 赵瑾澜笑的直不起腰,白明杰更难受,不笑吧忍不住,一笑从脸上到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蓝风拍拍张大夫的肩膀“这么斯文个人,怎么也骂脏话呢,这可不像张大夫的作为啊!” “活了半辈子,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缺德的东西!俗话说的好,士可杀不可辱,就算是江湖人士,最大就是一条命,干什么做这么下流的东西!” 赵瑾澜咯咯地笑着说“行了老头,我都给你说了这些东西是下三滥,是你自己不注意的么,你赶紧给他抓药吧,这次不敢再急功近利啊! 二少爷受点罪,也跟您学点基本的医学知识,最起码简单的伤口包扎护理能做到,知道什么药有什么作用,这样大家就算扯平了,你们看行不?” 张大夫是很认真的那种人,因为自己的失误让病人多受了罪,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之所以会骂人也是因为这个。 第77章 愚蠢 只长年龄不长脑 赵瑾澜给张大夫找了个台阶,他认真的看着白明杰“二少爷,你看行不行?你这伤大概还要一半个月,我每天来了教你一些基本医理和伤口包扎算是补偿!” 白明杰受宠若惊,赶紧摇着手说“张大夫,蓝公子,这样可不行,这个不怪张大夫,张大夫也是为了我早点好!” 张大夫的臭脾气又上来了瞪着眼睛吼道“你到底学不学?” 白明杰看一眼笑的阳光灿烂的蓝锦钰,忙不迭的说“我学,我学,我这就给您磕头!” “磕什么头,我不收徒弟!” 一直在门外恭候赵瑾澜的白无疆抬头看着天空,他脑子里反复回想着他在赵家见到蓝锦钰的每一个细节,可总有什么熟悉的东西从他的脑子里一晃而过,始终也抓不住... 赵瑾澜看到白无疆在等她,并不觉得意外“白大将军有事吗?” “多谢蓝公子施以援手,请到书房喝杯茶吧!” “我倒没什么,主要是张大夫比较辛苦,白大将军可别忘了给诊金啊!” “蓝公子说笑了,请!蓝侍卫,请!”白管家亲自奉上茶后退出去守在门外。 “蓝公子,老夫有一事不明,请蓝公子赐教!” “白大将军可是要问我当日说的你家要死人的事?” “正是!蓝公子何以不告诉老夫是谁。” “呵呵,白大将军真当我是神仙吗?” “蓝公子此话何意?” “白大将军,您半生征战,原本对我的话并不在意,或者您心里认为是我不愿给二夫人治病的借口,否则您当时就问了!” “老夫惭愧!” “白大将军,咱们长话短说吧,我能看出您府上有丧,却不能判断是谁。我只能简单判断这个人必然是您的血亲或直系亲属,您的父母、子女、兄弟都有可能,但要准确到具体某个人,非道家高手不能为! 我能来给二夫人治病,是我和白菁华起了冲突之后大将军的所为让我欠了一个人情,而不是您亲自去了我就会来!” 这个说法对白无疆来说多少有点折面子,他嘴角动了一下说“这是英杰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他言之有理,采纳了!” “白大将军是在怀疑我的智商吗?” 因为自己的不坦荡被蓝锦钰当场揭穿,白无疆有点尴尬的干咳了一声“蓝公子...” 赵瑾澜转换了话题“我当日也是想确定这个人是谁的,所以在看到二夫人并无伤痛之后,才询问原因,想知道您家到底是谁命悬一线,并非我对您的家事感兴趣!” “请问蓝公子,二夫人她...是什么...生病了吗?” “二夫人是了无生趣,昏倒之后自己不愿意醒来,就是俗语说的假死!”这句话让白无疆很震惊,他绝不相信是廖红英跑去打她而让张氏了无生趣,而是她对白家的现状无能为力的绝望,他一时间百感交集。 赵瑾澜不等他问就接着说“第一眼看到二少爷,我以为他就是那个必死之人,把脉之后我就知道他死不了,之后见到的三小姐和三夫人,这俩人脸上也没有死相,我权当自己看错了!” 白无疆搓着手,吞吞吐吐的说“蓝公子...我是...我是想问...想问一下,您看白家还有什么祸事吗?” 虽然老奸巨猾,可终究是个武将,在某些时候武将的耿直秉性就会暴露出来。 赵瑾澜微笑了一下“白大将军,我们之前从无交集,更谈不上了解,我不会妄言祸福! 师父说过,世上不会有无源之水无根之木,人世间的悲欢离合都是因果循环的结果,白大将军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抱歉!蓝公子,是我唐突了!家中连续发生这些悲惨之事,我有点焦头烂额,对不住!” 赵瑾澜起身告辞,临出门时回过头,意味深长的说“我以为白府的一切...大将军了然于心!”白无疆愣住了。 白无疆亲自把赵瑾澜和蓝风送到大门口“蓝公子,蓝侍卫请!” “白大将军...” “蓝锦钰,你给我站住!” 转头一看,廖红英提着一杆长枪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白无疆横身挡在赵瑾澜和蓝风的前面“红英,你要干什么?” 屋里的白明杰听见了,急着要出去,被张大夫拦住“你老实躺着,关你什么事?”然后冲着门口翻了个白眼,很嫌弃的说“自不量力!” 白明杰明白了,他娘根本就不是蓝锦钰的对手,他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老爷,你让开,蓝锦钰毁了我的鞭子,我让他拿命来赔!” 白无疆怒了“放肆!你...” 白无疆想说你不是他的对手,可他的话没说完赵瑾澜拍了拍他的胳膊“无妨!” 廖红英伸手指着赵瑾澜“蓝锦钰...” 赵瑾澜戏谑的说“你的兵器还挺多啊,这就是你上战场时候的兵器吧,你不觉得可惜吗?” 没看见赵瑾澜怎么出的手,廖红英的长枪已经到了赵瑾澜的手里,赵瑾澜单手挥舞着长枪虎虎生风,末了把枪把朝下插在廖红英面前“想过两招吗?” 廖红英伸手就去拔枪“你今天要不把鞭子赔给我,就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白无疆抬头看着天空,如此愚蠢,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丈二长枪有一半都被戳进了土里,他自己都没把握一下能拔出来,就凭廖红英... 廖红英双手使出吃奶的力气,长枪却纹丝不动,赵瑾澜冷笑着说“廖红英,你恃强凌弱下毒害人,按江湖规矩,人人得而诛之! 你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是多少兄弟用命换来的,你当你是什么高手吗?一个姨娘,不在后宅好好呆着,跑出来大呼小叫...这就是大将军府的规矩吗?” “你说谁是姨娘呢,我不是姨娘!” “那你是什么?枉你白吃了几十年的饭,只长年龄不长脑子!今天若不是看在二少爷的面子上,你敢给我亮兵器,我定叫你枪毁人亡!” 门房过来小心的说“蓝公子,宫里来人了,说是找您的!” 赵瑾澜转过身,看一个不认识的小太监“你是哪个宫殿的?” 小太监也不认识赵瑾澜,公事公办的说“奉皇后懿旨:保国公辛劳国事,致劳累成疾,特命蓝锦钰速到保国公府为保国公医治...哎,蓝锦钰我还没有说完呢,你怎么走了?” 小太监旨意还没有宣完,蓝锦钰的一只脚已经跨出了大门,他赶紧喊人...在宫里呆了这么久了,第一次见这样的人,这算…抗旨吗? “这位公公,你找错人了,我就是个酒楼掌柜,不会治病!” 小太监不解的说“不会啊,皇后娘娘让人在城门口候了几天了,不是说你到大将军府给二少爷治病了吗?” “定是你们的人搞错了,我是来打架的,不信你问她!” 看一眼还在摇晃长枪的廖红英,等小太监再转过头,哪里还有蓝锦钰的影子,这下完了! 小太监赶紧问白无疆“白大将军,刚才那个是不是蓝锦钰?” 白无疆很认真的回答“是,他就是蓝锦钰,楼外楼的东家!” “他是来给二少爷治病的吗?” “哦,二少爷的病是张大夫在治,你进去一看便知!” 小太监掀开门帘看屋里,他不认识张大夫,但杜鹃在旁边打下手,一口一个张大夫的叫着。 小太监带着一脑袋问号走了,白无疆默默回味那句‘大将军府的一切您了然于心’... 刚走过街角,正好碰上刘煜宸和青城,刘煜宸笑着打招呼“蓝公子,谁惹你生气了,看你嘴鼓的像个青蛙!” 赵瑾澜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你们已经回来了?” “刚刚交完旨,这次的差事父皇很满意,蓝公子,还要多谢你援手啊!” “不客气!你们不常在外面走动,对这些小伎俩不熟悉罢了!” “蓝公子,我母妃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也是刚进城,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有劳蓝公子了!” 看到儿子回来,白贵妃很高兴,她现在除了坐下和起来的时候要慢一点,其它都不受影响了。 赵瑾澜洗完手说“白贵妃,您进来躺床上,我要看一下您的伤口!” 白贵妃为难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儿子“让蕙兰看不行吗?你是男人,这...” 赵瑾澜戏谑的说“我看您是病好了,都开始分男女了,您的肚子是我切开的,我要看一下恢复的情况,进来吧!” 刘煜宸笑得很灿烂“母妃,大夫不分男女的,您还是听蓝公子的吧!” 检查的时候白贵妃很别扭,赵瑾澜也不在意,出来边洗手边问蕙兰“白贵妃吃饭怎么样?” 蕙兰很无奈的说“娘娘不太喜欢吃米粥之类的,她总想喝参汤,给她说现在不能喝,她就觉得吃什么都不合适,还...” 第78章 脾气 母妃真不识好歹 蕙兰的话还没说完,白贵妃就出来了,满脸的不高兴“这些个奴才一点规矩都没有,我看就是故意的,做的那饭是人吃的吗!” 赵瑾澜皱皱眉问蕙兰“白贵妃的饭是谁做的?” “公子,白贵妃现在是特殊时期,很多东西都要忌口,她的饭都是我和丁香亲自做的,我们吃的饭是府里做的!” 蕙兰没有什么表情,就事论事这是一个大夫最基本的素质,她知道公子只是想知道她们有没有尽一个大夫的职责。 刘煜宸感觉很难堪,母妃真的有点不识好歹,为了给她治病,蓝锦钰担了极大的风险,他也说了这世上没人值得他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 ‘我救的是皇上的媳妇二皇子的娘,不是白家的小姐’父皇的女人很多,蓝公子肯冒这个风险,更多的是考虑到他… 不过,作为上位者来说,白贵妃这句话很平常,甚至还给了蓝锦钰面子! 可刘煜宸知道蓝锦钰性格乖张,尤其护短,他派人尽心尽力的照顾母妃,不领情就算了,还当着他的面说他的人,他可不会客气,他想打圆场,但已经晚了... “二皇子,白贵妃的大难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就由太医院来接手吧!蕙兰,丁香收拾东西,我们还有别的事!” “是!” 蕙兰和丁香除了药箱没有其他的行李,两人很快站在蓝风身后,连个多余的话都没有。 白贵妃这才慌了,虽然心里很生气,但考虑蓝锦钰救了她的命,她忍着脾气说 “蓝公子,她们不能走,我的脸还要继续做那个什么面膜呢,我的病还没好,我还想跟你要了她们带进宫去呢!” 在白贵妃的认知里,跟你要个下人那是看得起你! 赵瑾澜压根就不搭理白贵妃。 “二皇子,告辞了,你这几天鞍马劳顿也歇歇吧!”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刘煜宸做了个请的手势“我送你!” 儿子亲自送蓝锦钰,白贵妃有点想不通,她等着儿子回来给她解释,然而,她等来的是二皇子府的管家吕方。 “娘娘,这是府里的两个丫头,爷让来伺候您!” “她们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怎么伺候我?让宸儿去跟蓝锦钰把那两个丫头要过来,我要带进宫!” “娘娘,爷换个衣服马上要进宫去!” “不是刚从宫里出来吗?怎么又要进宫...知道什么事情吗?” “奴才不知道!” 吕方的心里也有点纳闷,按说主子出门也好几天了,贵妃娘娘是他的亲娘,刚才进门的时候还很着急的问呢,这会儿,他怎么觉得主子有点生气呢? 赵瑾澜打算先去赵府,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事情,她怕祖母碰了一鼻子灰跑回来又去找两位新媳妇的麻烦,那样家里就没个安宁了,这个头是不能开的。 几步远的地方一个身穿青灰色长袍的中年男人对着赵瑾澜深深一揖“衡山派属下徐思青拜见蓝公子!”这人行的是江湖礼,是参见前辈的礼。 “衡山派?有什么事吗?” “小人斗胆拦住蓝公子,是有疑难请教蓝公子,务请蓝公子赏光,移步小人店内叙话!” 对于江湖人,赵瑾澜总是多一点宽容,当下点点头,来到旁边的药店里,请赵瑾澜和蓝风上座之后,徐思青亲自端来了茶水。 “徐掌柜,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先请蓝公子恕罪!”徐思青双手抱拳又行了一礼“蓝公子,小人奉衡山派掌门人之命在京城开了这家药店,一是想借助京城的高人破解衡山派‘蚀骨化魂散’的配方,二是因为衡山派大小姐在京城,我们也是为了有个照应!” 徐思青很坦荡,衡山派的这个做法也没什么错,是个人都会为自己人多考虑一点!赵瑾澜也不会把廖红英的事情迁怒于他,她等徐思青说出自己的目的。 “刚才,小人听说蓝公子已破解了‘蚀骨化魂散’的配方,小人惊喜不已!” “所以,你是要找我要这个配方吗?” “不敢!小人不会提这等无理的要求!自从白家二少爷受伤之后,三当家和小人也是坐立不安,可苦于本事有限,帮不了二少爷什么! 蓝公子肯出手救二少爷,也就是衡山派的救命恩人,三当家让小的替他给蓝公子磕个头,谢谢蓝公子救了衡山派一干人等!” 徐思青跪下就磕头,赵瑾澜也没拦着“徐掌柜不必如此!再说了,白家二少爷有个什么长短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就算是廖红英打的,那也是亲娘,谁也不至于找这种后账吧!” “蓝公子说笑了!白家二少爷虽然是廖家小姐生的,可生下了就和廖家的关系不大了!廖红英为人糊涂,这些年更是迷失了自己,现在儿女反目她还不自省,衡山派随时会被她牵连!” 廖红英会自省吗?赵瑾澜前脚出门,白无疆正准备训斥廖红英的时候,门房来报“刘司农来了!”刘司农是刘氏的父亲,时任兵部司农郎。 “小姐,您回来了?大哥,快请进!”赵海得到报告,在大门外恭候赵瑾澜和蓝风。 赵瑾澜斜眼看着赵海“你捡着钱啦,嘴咧的像个荷花!” “小姐,赵叔把我娘和未婚妻接到京城了,嘿嘿...” “好,成亲的时候给你包个大红包!爹在家吗?最近家里还安宁吗?” “谢小姐!家中上下都很和睦!老夫人那日从驿站回来之后,赵叔又来和她说了半天话,第二天老夫人就给老爷和两位夫人道了歉,保证不再生事! 两位夫人每日晨昏都去给老夫人请安,陪她说话散步,奴才看着都挺好的!老爷和赵叔在书房说话呢!” “我看熊天翊和焦海棠都不是是非之人,只要祖母不生事,不给爹添麻烦就行,她们和睦,明年大哥的亲事就可以拿上日程了!” “还有一件事,熊夫人回门,回来的时候没有带她的奶娘,只带了那个叫小荷的小丫头,还让小荷主动来找奴才询问府上的规矩!” 赵瑾澜点点头“熊太师是个聪明人!你让小红跟着她吧,给焦海棠再调一个过来,给宋妈妈那里也加一个,没个人打下手,宋妈妈太累了!” “宋妈妈那里已经让萱草过去了!” “好,你去忙吧,我去看看爹!” 刚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郎朗的笑声,赵瑾澜敲了两下直接推门进来“爹,赵叔,你们捡到钱了吗?高兴成这样!” 赵天成笑着招招手“澜儿来了,快过来!” 蓝风也笑着打招呼“爹,赵叔!” 看着父亲容光焕发的样子,赵瑾澜鼻子发酸,这些年她还是太忽视爹了,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已经有了白发,现在才是爹该有的样子。 搂着赵天成的脖子摇晃了几下,赵瑾澜耸着鼻子说“爹,瞧您这满身的香氛味,啧啧...” 赵天成红着脸拍了赵瑾澜的手一下“这丫头,成天胡说八道!”赵方瑜哈哈大笑,看着自己的兄弟精神焕发,他也很开心。 “澜儿,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出门不知道穿厚点吗!” 蓝风赶紧解释“爹,没事,澜儿身体不舒服,这几天一直在静安寺休息,没去训练!” 赵天成拉过赵瑾澜,让她坐在自己旁边“那你还乱跑,不好好歇着!” “爹,没事,今天要请皇上和王爷吃饭呢,不过您放心,有蓝风和蕙兰,不用我动手的!” “那也很费神的,没事就早点歇着吧!” “爹,我过来是和您商量个事,我想把存在老宅的那些东西拿走,那些东西数量太大,而且都不是好来路,万一他们谁拿出去用,可能会招来祸事!” “我和你赵叔正在说这个事呢,你赵叔是担心你祖母又拿这些东西蛊惑你堂姐或者你大伯母,到时候麻烦更大!” “还是赵叔想的周到!赵叔,把这些东西都处置了吧,换成银票给赵大哥带过去,让他找机会结识丹阳的郡守叫什么的,把店铺开到健康去! 边城四镇增加几个饭馆,最好是做馒头包子什么的,消耗粮食比较多的那种,这样存粮不会引人注意,反正皇上的人,又不要我们开工钱!” “行,你放心吧!” “爹,您也过去吧,我们一起吃饭,明天宫宴,我就不回家来吃了!” “我就不去了,每次你和皇上斗嘴把爹夹在中间多难受啊!” “难受什么呀,您就当没听见呗!是皇上要惹我的,我也没办法!” “斗嘴皇上肯定斗不过你,我去了他会觉得没面子,这样不好!我看还是飞扬说的对,皇上只要和澜儿九皇子在一起,马上就变成了小孩子!” 赵天成笑着摇摇头,那表情无奈极了。 逃过白无疆斥责的廖红英原本很心虚的往后院的佛堂走去,可当她碰上正要去给白明杰送药的张氏,马上就挺直了腰杆,摆出当家主母的架子,横跨一步,故意挡住张氏和桂香的去路。 第79章 猪头 上蹿下跳的猴子 张氏很平静的说“桂香,你先给二少爷和梅香把药送过去,三夫人有话要和我说!” 桂香很担心张氏,可她确实也帮不了夫人,还是赶紧去叫人的好“是,夫人!” 桂香走出视线,张氏很淡定的看着廖红英并没有先开口。 廖红英刚刚受了蓝锦钰的气,还差点被老爷训一顿,这会碰上张氏,她觉得自己的出气筒来了。 “你好大的胆子,敢挡住我的路,上次让你逃掉了,我看今天谁给你挡着...” “呵!” 张氏冷笑一声,鄙夷的看着廖红英“廖红英,你这摆的可不是主母的架子,你摆的是皇后的架子啊,你要打我?来啊,动手吧!” 廖红英往前走了一步,伸着脖子眯着眼睛“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觉得你不敢!” 张氏在廖红英面前来回走了两个半圈轻蔑的说“廖红英,如果说刘氏是白家的掘墓人,你就是廖家的掘墓人! 看你这样子,我觉得廖家的人死的还不够多!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二少爷拦住...你,和你的衡山派现在是什么样子?” “你什么意思?你敢威胁我?” “廖红英你应该记得老爷说过三公主的师门被当地驻军剿灭的事情,就连三公主也被废了封号,圈禁在宗人府!一个狗屁不是的衡山派算老几!” 廖红英怒了“你...我看你是活够了!” “我活够了,你准备给我披麻戴孝吗?廖红英,你知道英杰干什么去了吗?他去剿匪了!如果我少了一根头发,英杰一定把你和你的衡山派挫骨扬灰! 廖红英,你最好弄清楚!不是你们给白家挣了多大的功劳,而是老爷给廖家挡住了多少风雨! 战死沙场的都是别人的丈夫和儿子,你们廖家死了几个人?功劳和廖家有什么关系?你们是给战死的兄弟奉养妻儿了还是给他们的父母养老送终了? 衡山派不过是一伙占山为王的土匪,若不是老爷给了你们报效朝廷的机会,衡山派早就被朝廷夷为平地了!” “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若不是我爹带着衡山派的兄弟出生入死,白无疆能立什么功劳!你别一天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让我儿子保护你,我告诉你...” “二少爷是给你们廖家挡了灭门之灾!” “你...你说什么?” 廖红英虽说也是嫡女,可一个江湖门派的小姐,她爹也不会想着让她去学礼仪诗书,廖红英并不仅仅是性格问题,而是她真的不懂,没见识! 张氏虽然出身不及刘氏,可她是正经的官家小姐,此刻她的气势让廖红英宛如面对一个强大的敌手,却又无计可施! “你不要在我面前装老年痴呆,我说什么你听得很清楚!年过半百,却落得娘家嫌弃,儿女反目的下场,你还不安分,白家装不下你了吗? 皇家的公主郡主嫁了人也要侍奉公婆,教养儿女!你呢?两个孩子的娘了,既不修身养性,也不关心儿女的冷暖,你嫁到白家是来做祖宗的吗? 十几年来,你被刘氏像耍猴一样牵着上蹿下跳,你自己不嫌丢人也不顾儿女的脸面吗?” “我想...我不想...关你什么事!” “廖红英,看在二少爷的面子上,我提醒你一句,不要做白家主母的白日梦!刘氏一进门就找我,说她不配做白家主母,怕老爷在外面难堪,让我替她出去应酬,说我才是老爷的结发之妻! 也许你真的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也许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为了你不再祸害儿女,我今天就给你说清楚! 刘氏原本是老爷的嫡嫂,但白家父子战死沙场,刘氏望门而寡,白家父子功在社稷,若老爷不娶她,她就只能终生在刘家守寡或者出家!她若敢嫁人,刘家就会被御史弹劾,最轻都是罢官! 老爷不计过往对她敬重有加,是希望这个出身大家的小姐能好好教养白家子女!老爷战功无数,升官是早晚的事,但这都不重要! 老爷要的是白家下一代青出于蓝,白氏一族才能传承兴旺! 但规矩就是规矩,无论老爷如何抬举,都无法改变京城的夫人小姐看不起她,就连刘氏的闺中好友都和她断了来往,因为她不守妇道! 名义上老爷继承了白家,可实际上除了姓白之外,老爷没有从白家得到一点好处!当初娶刘氏也许是为了能有人帮衬老爷,帮衬白家! 可刘氏心里很清楚,现在的白家是老爷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不是谁给的!包括刘家,也没有给老爷添一砖一瓦! 寡嫂出嫁,一直是刘氏的心病!她怕老爷忌讳她是个寡妇嫁过来的,在老爷面前摆出一副贤良的样子,对少爷小姐一视同仁,可一转身,她从你那里受了多少气,就让白菁华和白少杰从二少爷和三小姐那里找回多少,你是眼瞎了吗? 你看白菁华欺负月华被英杰拉到刘氏跟前打了一顿,白菁华就再不敢跑到院子里来欺负月华了,所以你也当着刘氏的面打了白菁华和三少爷! 你只看见英杰打了白菁华,却不知道英杰说了什么,所以,你的儿女注定被刘氏报复的更狠! 你不要以为星华现在活着,她就没有遭遇过危险!你让星华跟着刘氏出去的哪一次她不是哭着回来的?那是有其他人碰巧救了星华,要不然,白星华的坟头上早就长出大树了!猪脑子!” “你骂谁?” 张氏毫不客气的怼回去“骂你!你以为刘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你说她配不上老爷,想让你做平妻是真心话吗? 她把你带到人前亮相就是为了转移别人的目光,让别人不再议论她! 你在人前对刘氏颐指气使成功的让自己变成了没有规矩的泼妇,刘氏则如愿以偿的成了贤妻良母,你不是猪脑子是什么? 凭着廖家为老爷立下的功劳,给你个平妻并不过分!可刘氏并不想让你成为平妻,她带你出去,让你尽情撒泼就是为了让人诟病老爷,激起老爷的怒火! 老爷迟迟不敢给你平妻之位,就怕你的愚蠢招来灭门之祸! 如果你是平妻,像丧期去二皇子府这种事情,马上就会被御史弹劾,轻则被皇上申饬罚俸,重则丢官!如果白贵妃再有个好歹,白家满门都要受牵连! 如果你是妾,最多老爷被皇上申饬,因为妾是可以发卖的,不牵连他人,甚至三小姐和二少爷都不会被牵连! 廖红英,你的武艺很平常,不要冒充什么江湖高手动不动在府里舞枪弄棒!江湖人,是侠客还是土匪全凭一句话!要说你什么都不懂,那是骗鬼的话,江湖人一样讲出身门第!” 廖红英迟疑的问“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难道刘氏也给你说过让你做平妻吗?” “刘氏看不上我这个事事计较,爱占小便宜,又令老爷反感的人!就算你们都没空老爷也不屑多看我一眼,她犯不着对我用心思! 看你这样子...恐怕还不知道老爷为什么要罚你去佛堂抄经吧!” “还不是你装死骗老爷罚我!” “果然是个猪头!你重伤二少爷就是犯了老爷的规矩,踩了老爷的底线!廖红英,二少爷是你生的,但他是白家的少爷!” “二少爷不是没事了吗,我是他娘,就算打了他,老爷还能休了我吗?” “休了你倒不会!但他会把衡山派夷为平地!要不咱们打个赌咋样?” “他敢!” 张氏冷笑一声“我也觉得他不敢,你信吗?” 廖红英盯着张氏看了半会,她突然冒出来一句“难道白菁华还有机会嫁给二皇子吗?就算白菁华还有机会,那她害了三少爷,老爷就不追究了吗?” 张氏被气笑了“你跟了老爷十几年了吧,你好像一点都不了解老爷,老爷从来都没想过白家的小姐嫁给二皇子! 相比老爷,贵妃娘娘更愿意和刘氏来往,这其中的原因你自己去想! 廖红英,你还是花点时间在自己孩子身上吧!三小姐该何去何从你心里也该有个章程! 若不是三少爷殁了,年后她们就会回府的,本来这一切都在刘氏的算计中的,甚至...你以主母的身份去二皇子府都在她的算计中,你行事糊涂,屡犯忌讳,老爷找不到合适的掌家人,自然会想起面面俱到的她!” “这不可能!连我都是...” 廖红英说不下去了,她脑子里是女儿状似无意的炫耀:母亲今日可生气了,二皇子对白菁华各种不满,还骂了她,说她要是有我一半乖巧她都不至于... 廖红英突然一声怒吼“刘氏,你这个贱人!你骗了我!骗了星华!我要杀了你!” 廖红英扑倒在花坛上哭的无比心酸,无比委屈,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刘氏处心积虑的捧杀她,捧杀她的女儿! 星华…情窦初开的少女,若是中了那个翩翩公子的毒,今生怕是无药可救了,一如当初的她... 第80章 惹事 不要上赶着背锅 听到桂香禀报匆匆赶来的白无疆和白管家听了张氏的话互相对视了一眼... 和他们一起过来的刘司农一声长叹,默默的转身离去,他是来给女儿出头的,女儿被罚到庄子上,他想着过几天就回来了,毕竟白菁华是伤了一条人命! 可白少杰殒命,他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白无疆因此怪罪刘氏,女儿这辈子就别想再回到白家了,连带着他在朝堂上一样抬不起头来! 他和白无疆还没有说到正题,管家突然来报,说三夫人堵住了二夫人,他跟着白无疆过来,却听到了这样一段话。 作为父亲,女儿的心思和所作所为他不是不知道,今天被张氏摆在了明面上,他还能说什么? 皇后娘娘听到小太监的回报顿时勃然大怒“好一个不识抬举的蓝锦钰!本宫好心抬举你,你竟敢抗旨!来人,去把蓝锦钰给本宫绑过来交给慎刑司!” 小太监刚要回话,被鲁麽麽瞪了一眼,赶紧低下头出去了,鲁麽麽弯腰对着皇后的耳边低声说“娘娘!” 皇后没好气的回头“干什么?” “娘娘,保国公并未向娘娘禀报说身体不适,您只是猜测保国公身体欠佳,幸亏蓝锦钰抗旨没去,要是去了,可是不吉利啊!明天就是正月十五,您这不是触保国公的霉头吗?” “怎么没有禀报?我每次派人去父亲都说身体不适...” “娘娘,奴才认为保国公是不想让娘娘操心,您派去的人从来都没见过保国公,甚至没见过国舅爷...如果真的病了,不该是这样的!” “你的意思父亲不愿意和我来往?” “娘娘言重了!从元夕到现在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都不曾消停过,您看郁娴妃...您还是不要参与宫外的事情比较好!那蓝锦钰不过是个白衣,您无缘无故把他抓来...奴才就怕您好抓不好放啊!” “你什么意思?本宫难道还怕他不成?大不了打死就是了!” 鲁麽麽很想大耳刮子扇她,一个皇后,说话做事简直不过脑子,和那个死去的上官美琳根本就只是年龄不同而已! 想到前两天黄公公的交代,鲁麽麽低声说“娘娘!奴婢就怕您没把他打死,他反而要了娘娘的命!” 皇后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一脸谦卑的鲁麽麽说“你放肆!就他一个普通百姓,就算他是楼外楼的东家又如何,商贾而已,本宫弄死他还需要给他什么理由吗?” 鲁麽麽的腰弯的更低了“娘娘,您是皇后,郁娴妃也是贵妃,蓝锦钰还是那个蓝锦钰,他凭什么当着皇上的面就说要扒了郁娴妃的皮呢?关键皇上还不怪罪!” “嗯?”皇后愣住了,她从来都不想这些事情的“你什么意思?” “蓝锦钰去白家...就算他不是去打架那肯定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小林子说他看见白无疆的面前到插着一把长枪...咱可不要无缘无故的撞上去给人背锅! 咱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万一白大将军和蓝锦钰有什么过节,您刚好又要把人带走,万一,奴婢说万一,万一白大将军去御前告状,说蓝锦钰所为是您指使的,您叫走蓝锦钰只是帮他脱身,那您可就冤死了!” 好不容易打消了皇后惹事的念头,鲁麽麽赶紧打发人去给黄兴传话,这是大事,她做不了这么大的主! 很快传话的人就回来了,告诉她皇上去蓝锦钰的府上了,鲁麽麽拍着胸膛直呼阿弥陀佛,幸亏啊,要不然皇后今天可就中大奖了! 蓝府此刻高朋满座,正准备开饭,不过,今天的主厨是蓝风... 九皇子比往常跑的欢实,一趟一趟的送东西,战王一来就拉住赵瑾澜下棋,贤王一边泡茶一边看着棋盘。 “爹,您看着点铁板上的肥肉,出油了就挪个地方啊!”交代完九皇子转身就走了,皇上翻着白眼用筷子戳着肥肉在铁板上画圈。 今天皇上格外忙,九皇子每次搬来东西都交给他,临了还要叮嘱他干活,他一直没机会吼回去,自然不痛快。 九皇子再回来的时候看见皇上戳着肥肉消极怠工很不满意“爹,让您干点活您就偷懒,给我吧!”那样子像个嫌弃小孩的大人一样。 “朕哪里偷懒了,朕这不是一直在挪地方吗,你再吼一声朕听听!” “您还没偷懒,看您跟猫画胡子一样,抹个油都不会...” “嘿...你小子这是要造反啊,你给我过来!” 九皇子一转身钻进赵瑾澜的怀里,伸出脑袋给皇上做鬼脸“今天我师父病了,要不然哪用您动手!” 三人齐齐看向赵瑾澜,看着脸色是有点苍白“丫头,你病了?” “没有,没事,就是不能动凉水,今天你们尝尝蓝风的手艺!” “师父,我去给你端姜茶吧!” “不用,一会煮好他们就端过来了,你端不好会烫着!”正说着,蓝风端着一碗姜茶过来。 九皇子用勺子舀起来放在嘴边吹,蓝风笑着说“这个就要热着喝,你吹凉了待会我再烧一碗更烫的端来!” 九皇子把勺子里的汤喂给赵瑾澜,眨着眼睛看赵瑾澜的反应,赵瑾澜伸手拉过九皇子“啵!小昭乖,蓝风不会拿太烫的东西给我的,我端碗喝就行了!”喝完放下碗,看九皇子还在盯着自己看。 “小昭,你看什么呢?你要喝吗?” 九皇子摇摇头,看着快哭的样子“师父,你就喝这个就好了嘛?不用吃药吗?是不是你还要睡好几天啊...”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的滚落。 赵瑾澜眼睛有些酸涩,她几次昏睡把这小家伙吓坏了“小昭乖,我以后再也不会睡着不醒了,前几天是累了,不是病了。 我以前经常连着睡两天的,没事,你看蓝风他们一点都不着急的!” “昨天...蓝雨说你生病了...” “怪不得这两天你每天早早起来跑到我屋里,你是不是怕我又昏过去啊?” “嗯...” “这次不会,我就是肚子疼,喝点姜糖水就好了,不是什么大病,啵!” 九皇子搂着赵瑾澜的脖子,把脸埋进赵瑾澜的怀里趴着声音闷闷的说“那为什么蓝风一直守着你?” “蕙兰不是在你二哥家嘛,蓝风怕我晚上掉下去...蓝风竟然吓唬我们的小胖子,今天不让他吃饭!” 九皇子抬起头,眼睫毛还湿漉漉的“让他吃吧,我晚上还要练功,不能陪你,让他吃饱了陪着你,要不然你睡着了他去吃饭,你醒了会害怕的!” “啵!就听小昭的,今天让他吃饭!以后他再吓唬小昭就让他饿着!” “师父,你不要惩罚蓝风吧,他整晚都在脚踏上坐着陪你,也很累的!” 赵瑾澜停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他整夜都陪着我?” “我半夜偷偷的去看你了...蓝风好几天都没睡觉了!” 皇上看着眼前这个乖的不像话的儿子有点吃醋了,撇撇嘴“在你师父家半夜起来这么乖,在宫里半夜醒来就鬼哭狼嚎的!” “哼!”九皇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又把脸埋在赵瑾澜怀里不动了。 赵瑾澜拍了九皇子的屁股一巴掌“行了,这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生气呢,下次你爹再把你一个人扔下,你就给那个女人脸上刻个乌龟!” 皇上翻个白眼“你就不能教他点好,你还以为他不敢吗?” 赵瑾澜丢下一个棋子,摇了一下怀里的小胖子“你干啥了,把你爹气成这样?你不会把那个女人活埋了吧?” 皇上又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瞪儿子还是瞪赵瑾澜“他用瓷枕把薛妃砸倒,薛妃摔倒在门槛上,磕掉了几颗牙齿,嘴唇也磕通了!” “好...” 说完,赵瑾澜觉得不太好,又改口说“皇上,要不,我去给她治治吧,怎么说也是我徒弟惹的祸!” “不用,那个女人已经被朕罚到下奴院去了!” “那您生什么气呀,我以为小昭把您的心肝宝贝给打了呢!” “那个女人该打!朕气的是这小子,打完人他哭的哄不住,抱着朕死活不撒手,害的朕连早朝都没上!” 战王把手中的棋放下,高兴的说“赢了!” 赵瑾澜伸手落下一子“将”战王傻眼了“你这棋从哪冒出来的?” 赵瑾澜也不解释,拿过旁边的一个象“将”战王再把棋盘仔细打量一遍,瞪了赵瑾澜一眼,对贤王说“五哥,你看看这死丫头到底什么路子,下了三局,我一局都没赢过!” 贤王转过棋盘“来,我和你下一局!” “皇上,上次小昭闹您的事我也骂过他了,我也以为他是闹脾气,没有细问,前几天接到师父的信我才知道原因! 慧言师父用‘易经伐髓’之法提升小昭的功力,按他这个年龄,他的身体是受不住的,练功的间隙需要泡药浴助他消解压力,之前我不知道,这几天在静安寺也是等慧心师父帮小昭泡药浴呢!” 第81章 传承 坑蒙拐骗他都会 皇上看了儿子一眼,小胖子还是把脸埋在赵瑾澜怀里,他就能看见后背“怪不得呢,咋哄都哄不住!” “易经伐髓和我们常说的拔苗助长是一个意思,泡药浴就是把苗拔起来了及时给地下填土施肥,要不然小苗就死了! 小昭身体疲乏,到了夜间就易惊醒,也易受到惊吓,惊醒之后他的恐惧并不会马上消散,而是感觉还在梦里,就像我... 我小时候被我娘吓了几次,还差点失手把我扔到地上,到现在我都纠正不过来,每次做梦都是从山崖上掉下,上次差点害死王爷!” “怪不得!每次睡觉他都抱着朕,朕也没多想,那天是薛妃突然掀了他的被子...” 赵瑾澜撇撇嘴“这个女人很得皇上的欢心啊,都敢跑到皇上的卧室去捉奸...” 皇上老脸一红“你胡说什么呢!” “小昭,以后碰到这种没规矩的女人,直接活埋了,省的败坏你爹的名声!” “嗯!”九皇子嘟着嘴,窝在赵瑾澜怀里,一脸不开心的看着皇上。 贤王很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那个女人什么情况?” “哦,那天本来是翻了她的牌子,后来小九儿去了,朕就让人通知她不用去了,小九儿睡着后,朕临时有事去了趟御书房,她就把小九儿吓着了!” 原来如此,摇了一下小胖子“行啦,你爹也不是故意的!” 九皇子一边对手指,一边嘟囔“我不生爹的气了!” 皇上瞪了他一眼“不生气了!他今天进宫就是问朕要银子,给了银子都没见他的笑脸,祖宗!” “你的金子呢?怎么又跟你爹要钱?” “我以为你怕苦不吃药,我就去给你买糖...他们不收金子...” 皇上不可思议的看着儿子“你要了壹仟两银子,是去买糖的?!” “我想多买点带进山里...” 赵瑾澜戳一下九皇子的小胖脸“壹仟两银子,你不是想买糖,你是想把糖铺子买给我吧!你连帐都不会算,以后怎么接管楼外楼啊!” “嘿嘿...”小胖子终于笑了“我接管了楼外楼之后,我爹和五皇伯七皇伯去吃饭了我就多收点钱,还有皇兄!” 战王和贤王下棋就没那么大的压力,抽空朝九皇子撇撇嘴“小九儿,没看出来啊,你还真是个奸商啊,我们去楼外楼吃饭,不应该是你请客吗,收什么钱?” “七皇伯,您这话就不对了,我做了楼外楼的掌柜,你们去吃饭就是给我捧场,要是不给钱的话,那不成了吃霸王餐了吗,那可有损您的形象哦!” “你还真是你师父的徒弟,只要说到钱,马上两眼放光,小奸商!那我不去吃总可以吧!” 这怎么能行呢?九皇子从赵瑾澜的怀里下来,过去歪头看着贤王“五皇伯,您会去吧!” 贤王笑笑的看着九皇子“五皇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等你成了楼外楼的掌柜,五皇伯一天三顿都在楼外楼吃!” “啵!五皇伯您真好!” 九皇子又跑过去搂住皇上的脖子“爹,您也会去吧!” “你不要钱朕就去!” “爹,您是不是我亲爹?您要不去,皇兄们肯定也不去,到时候万一有天灾了我拿什么帮您救灾啊?我把我的肉割下来给您吗?” 刚才儿子担心赵瑾澜突然死掉的可怜样让皇上想起了九皇子的娘,他心里还在难受,转眼这个萌萌的小坏蛋就挥着大刀来宰他,一把拉到怀里,用胡茬扎他的脸。 “你个臭小子,你好的不学,把你师父坑蒙拐骗的那一套都学会了!” “哎呀,爹,您的胡子太扎人了,师父,救命啊...” 正在玩闹,六皇子过来给皇上和两位王爷请安“煜珩见过父皇,见过五皇伯,七皇伯!” 皇上放开九皇子挥挥手“行了,坐吧,朕到这儿来也是为了清净,不讲那么多规矩!你的脚好了吗?” “谢父皇!薄先生说只要不长时间走路,现在已经和正常人无异了,但蓝公子还是要求儿臣在外面坐着轮椅,主要是怕被人碰着!” 皇上知道赵瑾澜为什么让他坐着轮椅“嗯,你就听蓝公子的,不着急走路!” “六皇子,你现在每日练功有什么困难吗?” “困难肯定是有,薄先生说我练功太晚,难有大的成就,但自保没问题!” “六皇子,我经常会外出,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每日泡脚不可懈怠!你还小,寒疾形成时间短,越早治疗越容易治愈!” “多谢蓝公子,我记住了!” 皇上看看儿子的脚,问赵瑾澜“老六的腿脚已经落下寒疾了吗?” 赵瑾澜还没说话,一抬头看见鬼医在向他招手“什么事?您能过来说嘛,我不想起来!” 鬼医满脸不情愿的过来,皇上和两位王爷都站起来给他打招呼,他的表情才舒展了一点“你的那个病人老是念叨一句话,说凌王糊涂,还说要杀了谁,说了好几次了,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赵瑾澜看了皇上一眼“已经十几年了,也不在乎多等几天,还是等他彻底清醒吧,猜,没什么实际意义!” “那好吧!蓝风呢,让他陪我喝酒!” “蓝风今天没空,我让小昭陪你喝酒吧!” 鬼医翻了个白眼“你就是故意欺负我!” 刘煜珩站起来笑着说“我陪师父喝酒吧!” 鬼医撇撇嘴“你不能喝酒,给我倒酒可以!” 等两人走后,皇上问赵瑾澜“老六拜了鬼医为师吗?” “那个破老头不收徒弟,六皇子是尊敬他叫他师父!皇上,六皇子不光是腿脚落下了寒疾,他落下了疝气,这个病治起来有点困难,鬼医很尽心,您放心吧!” 皇上重重的在自己腿上拍了一巴掌“哎!丫头,辛苦你了!” “我倒没做什么,主要是鬼医的功劳!小昭,去厨房看看做好了没有,我都快饿扁了!” “好的!”九皇子跑了两步又回过身搂住贤王的脖子“啵!五皇伯,您去吃饭的时候叫上七皇伯,让他把钱带上啊,啵!” 战王看着九皇子乐颠颠的背影撇撇嘴“丫头,你这也叫名师出高徒,小九儿跟你才多久,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你就不能教他点好吗?”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作为一个男人他不恃强凌弱,遇到不平能伸张正义就行!作为儿子他能恪守孝道,作为皇子他不图谋不轨,如此,我就算是尽到了为师之道,至于他坑蒙拐骗还是沾花惹草,那也是他的本事对不对?” “你的歪理还真多!” 赵瑾澜瞅了一眼棋盘“我说,你们两个人是下棋呢还是绣花呢?” 贤王放下手中的棋“澜儿,我和老七复原你刚才下棋的路数,却怎么也得不出你刚才的结果,我们已经重推了三四遍了!” “王爷,你们俩个原本就很熟悉,是复原不了的!” “来,澜儿,我和你下一局,我对你的棋路也很感兴趣!” 赵瑾澜揉揉鼻子“王爷,我们两个应该是下不了棋的,不如我们三个人下,我先和您一起和战王下,然后我再和战王联手和您下,您就明白了!” 贤王想了一下突然抬头看着赵瑾澜“你破解了《梅花谱》吗?” “这我不知道,反正和慧言师父下了几次棋,他只要输了就骂您,嘿嘿...不知道他抽什么风!” 贤王还是微笑着“看来他还挺挂念本王!” 皇上很好奇三个人怎么下棋,战王也是一头雾水“王爷,开始吧,您是一个人,您先!” “这样赢了算谁的?” “放心吧,您赢不了的,不管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战王冷呲“切!你不要放水才好!” 赵瑾澜这边她和贤王两人每人走一子,互相配合很默契,甚至不用语言交流,很快战王就输了。 赵瑾澜又来到战王这边“王爷,咱俩需要先约好走势布局吗?” 战王撇撇嘴“不用,和刚才一样,每人走一子!”赵瑾澜点点头等贤王落子。 这次两人的局势和刚才完全不同,赵瑾澜每落一子战王都要纠正,但赵瑾澜却不纠正战王的走法,同样,很快就输了! 战王瞪着赵瑾澜“死丫头,你是不是故意的!” 赵瑾澜并不解释,贤王却频频点头“澜儿,我好像明白了,这就是你让普通军士训练世家子弟和高阶将士的用意吧! 破除旧习,重新训练做到彼此之间心意相通,互相之间取长补短,这就是协同作战的真正含义吧!” “王爷英明!” 战王盯着棋盘若有所思。 “吃饭喽...”九皇子手里拿着一块肉边走边吃着跑过来。 皇上吃了一口菜,又连续尝了几个菜之后赞叹“嗯...蓝风的手艺不错啊,真没想到,蓝风还会做饭!” “确实不错!”贤王和战王尝了一下,也交口称赞。 “皇上,跟您商量个事呗!” “说,只要不是要钱!朕现在只要看见你们师徒俩就感觉肉疼!” 第82章 抓人 去京兆府做捕快 几人哈哈大笑“您主要是看见小昭肉疼吧!我帮您挣点钱弥补一下好不好,皇上,明天的宫宴摆到宫外如何?” “朕知道你不愿进宫,但你也不能把宫宴摆在外面啊,瞎胡闹!” “皇上,您先听我说啊,宫宴您也不愿意参加对不对,不管什么节的宫宴基本都是一群孔雀开屏,毫无新意,而且浪费极大! 我知道宫里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所以啊,让他们把宫宴摆到大街上,所有的东西都按价出售,不管菜品还是糕点! 明天正月十五正是热闹的时候,而且,各国要来买商铺的富商都已经到了京城,该让他们见识一下大周京城的繁华!” 皇上和两位王爷互相看了看,战王先开口了“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这搬迁一次也很费事的!” “只是吃的倒没什么,主要是安全!皇上,现在春耕尚未开始,朝廷上也没什么大事,就让老百姓再高兴几天又何妨! 干脆大庆三天,御膳房可以先把一些食物做好,买回家再蒸热即可。 糕点那些就更不用说了,宫里巧手众多,在宫里几十年如一日也没个成就感,不如就让他们全力发挥一次! 御点么,自然身价可以高一点,三天之后可以给大家发点银子,全做奖励,这样既避免了浪费,也热闹! 这也是白家的事情给我的启示,为了进宫一趟竟然姐妹反目!庶子女谁家都有,不能让出身误了国家良才,民间如此,皇家更甚! 皇子和公主众多,嫡子只有一个,江山稳固百姓安康只靠一个嫡子那是做不到的!” 战王刚要端酒杯就被赵瑾澜拿走了,战王撇了一下嘴“是啊,白家的事是有点狗血,我刚知道的时候也是有点难以置信,表面光鲜的大将军府,从主母到庶子女竟然个个心怀鬼胎,白无疆也是不易!” 贤王放下酒杯很淡的说“恐怕白无疆也不是那么无辜吧!” 这里没有外人,皇上也不藏着掖着“五哥说的对,迎娶寡嫂,白无疆怎能心无芥蒂,再加上白如霜和刘氏亲近,不管有意无意,对白无疆都是刺激,好在煜宸心中明白,自小和白家并不亲近!” 战王点头说“这恐怕要归功于熊太师,从小就给煜宸详说了白家的根源,煜宸和白家不亲近,白贵妃也居功至伟! 她对白菁华的偏宠养成了白菁华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的个性,招了煜宸的厌烦,我这还是听母妃说的!” “皇上,您要是没意见,我就让赵叔联络周家和朱家把城南的摊子支起来吧,城里面先让宫里和京兆府以及巡防营拿出个方案,细节咱们再补充行不?” “朕没意见,每次宫宴朕也是烦的不行,看看五哥和七哥还有什么想法吗?” 贤王不管什么时候看赵瑾澜总是满面笑容“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好,京城的防卫安全老七从来也没放松过,这种事情应该是小事一桩! 澜儿用心良苦,你是想用这三天把宫里的库房彻底清理一次,是不是和你的那个屯粮计划有关?” 赵瑾澜伸出大拇指“王爷您可真是了解我!从宫里到民间,越是大张旗鼓越容易掩人耳目,粮储计划加紧执行,多出来的往西运!” 杨华进来行礼“皇上,皇后娘娘派人来抓捕蓝公子!” “为何?” “说蓝公子抗旨!之前皇后宣旨让蓝公子去给保国公治病,蓝公子没去,不过...来的不是慎刑司的人,是皇后宫里的太监!” 眼看皇上就要发火,赵瑾澜站起来说“生什么气啊,除非杀了她,否则您拿皇后是没什么办法的!哼,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比我娘更难对付的人!” “师父,我和你一起去,我保护你!” 皇上翻个白眼“你个马屁精,她需要你保护吗?”九皇子才不管这个呢,跟着师父就行。 “蓝星,你去找一下赵叔,让他现在约周俊卿和朱晨及南市街的几个大户,安排一下这三天的事情!” “是!” 门口有五六个太监,其中还有人手里拿着绳子,赵瑾澜淡定的走出门外,门口的小太监被赵瑾澜逼退了五六步赵瑾澜才嘴角上翘的站定“谁要抓我?” 领头的太监刚要呵斥,从他身后出来了一个小太监,对着九皇子和赵瑾澜行礼“奴才王小虎见过九皇子,蓝公子!” 赵瑾澜故意问“你们是哪里的?” “奴才是皇后宫里的太监,皇后娘娘让奴才等来问问,蓝公子为何没去给保国公治病!” 赵瑾澜嘴角翘了一下“你倒是聪明!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是酒楼掌柜的,不是挂牌行医的大夫,更不是拿朝廷俸禄的太医,我只是懂点医术而已,治病救人不是我的职责,万一治死了人算谁的? 你们来这么多人干嘛,是要把我抓进慎刑司还是要交给京兆府啊?皇后娘娘派你们来抓我这个草民,这叫以权谋私仗势欺人,不知道这样做有违宫规吗?” 听了这话王小虎反而镇定一点了,最少蓝公子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 “回蓝公子的话,原本鲁麽麽已经劝住皇后娘娘了,可鲁麽麽出去之后,上官小姐说蓝公子当众抗旨...若不惩治,会影响皇后娘娘的威仪,这才...” “原来如此!皇上正在用膳,让我给你们传话,皇后娘娘如此大费周章的找大夫,怕是保国公不能继续为皇上分忧了,如果他上折子,皇上会准保国公告老还乡的! 上官家的小姐不是女官,她这样指使皇后做事可不好,这不是干政,这叫乱政!上官美琳和上官美丽尸骨未寒… 哦,我明白了,上官家的小姐从小就是这么教育的吧!一个千金小姐如此胡为,谁家要是娶回家,那不是等于给自家请个掘墓人吗? 若此事被御史弹劾...虽然废后有点麻烦,但大周从不阻言路,皇上也不会对御史的弹劾搁置不理! 母仪天下是要张扬教化,维护国家法度,而不是仗着权势胡作非为!皇后这么喜欢抓人,待会我可以问一下皇上,看看京兆府缺不缺捕头!” “奴才...奴才...”王小虎结巴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噗通一声跪下,领头的太监早就吓得浑身颤抖了。 “奴才是王公公的同乡,奴才不敢冒犯蓝公子!” “原来是小亮子的同乡啊,起来吧!知道这话回去怎么说吗?” “知道!奴才后会把蓝公子,哦不,皇上的话转告黄公公,黄公公自会处置!” “嗯,是个聪明的!麻烦你给黄公公带个话,皇上说了,明天的宫宴不在宫里办了,让御膳房把准备好的一应糕点菜品拿到街市上做,皇上要与民同乐! 让黄公公传旨给御膳房、京兆府和巡防营主管,商量后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让京城的百姓和不能进宫的人都尝一下宫廷菜点,你记住了吗?” “奴才记下了!” “正月十五灯会会持续三天,但宫里的菜点只在白天售卖,也给御厨留点时间准备第二天的物料,让他们都拿出些本事! 正月十五的观花灯猜谜语还是要进行的,让他们先拿个章程,大致了解一下有多少商铺愿意参与,稍后皇上回宫再详细汇报!” “奴才记下了,若没有其他事,奴才就告退了!” 一群太监跪在蓝府大门前,早就吸引了一批百姓围观,赵瑾澜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就算最外围的人都听的清楚,当然主要是后面宫廷菜点上街的事情,于是,在黄公公听到汇报的时候,街市上已经传扬开了... 赵瑾澜再回来的时候,杨华已经把刚才的事情给皇上和两位王爷汇报过了,战王手里转着茶杯笑着说“蓝公子,你这每一句话可都敲在皇后的要害上啊,要不你干脆进宫做官算了,让你管楼外楼真是太屈才了!” “我不想做官,我就想做战王妃!” “噗!咳咳咳...”皇上一口茶喷出来,呛得直咳嗽... “死丫头,你没完了是不?” 赵瑾澜睁大眼睛“对!您要不把这事给我说清楚了,下次就不是在这儿说了!” 战王急了,眼睛眨巴了半天,转头对贤王说“五哥,你管不管,这死丫头逮着机会就欺负我!” 贤王淡淡的说“本王对此事也感兴趣,到底咋回事?” 皇上看着贤王眨了两下眼睛,他怎么感觉皇叔回来了呢?看贤王看他,皇上干咳了一声“这件事情朕还真的知道...” 白无疆眯眼看着眼前的人“你确定这些话是蓝锦钰当场说的?” “老爷,奴才绝无半点虚言!蓝锦钰从府上离开后管家就让小人去蓝府门口守着,原本只是看蓝锦钰何时回家,到底会不会去给上官囧治病。 没想到在蓝锦钰回府之前,战王和贤王去了蓝府,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皇上也去了,蓝锦钰反而是最后到的,管家交代不可跟踪蓝锦钰,于是...” 第83章 歧视 老爷也是庶子 白无疆果断的说“管家的话没错,蓝锦钰的功夫高深莫测,任何时候都不要去跟踪!” “奴才记住了!” 白无疆挥手打发了下人,从桌案后出来,走到窗口往外看,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他才转身问管家“鞠刚,你怎么看这件事?” “老爷,蓝锦钰是楼外楼的东家,楼外楼本来就是皇产,他和皇上王爷走得近...这应该没什么吧!” 白无疆说“我指的是他说皇后的话!一个市井商贾,把废后这样的话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满朝上下,包括战王在内,恐怕都要思量再三,蓝锦钰...是不懂吗?” “老爷,我觉得,是我们不懂!” 白无疆点点头“你说的对,是我们不懂!蓝锦钰今天的话应该已经在街市上传开了,上官家的那两个小姐怕是连个人做妾的机会都没有了,杀人不见血啊!”他的脑子里在想张氏给廖红英说的话! “刘氏在白家十六七年,她的伎俩从未被识破过,不管是对白贵妃还是对你和孩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她也看不起老爷!她认为老爷这个庶子配不上她这个嫡女,所以,她教唆白菁华和白少杰欺负月华和星华不是出气这么简单! 她要的是嫡子女仇视庶子女,她要的是老爷要仰她鼻息,要靠她周旋,她做到了!只不过她的手脚没有瞒过一个人的眼!” “谁?” “二皇子!二皇子掌掴白菁华的那天,咱们俩都在这里看着呢,你没听见二皇子说什么吗? 刘氏教唆利用白贵妃,二皇子打的是白菁华,警告的是刘氏! 刘氏如果再去白贵妃的玉兰宫,哪怕她是去道歉的,二皇子都会把刘家踩进尘埃里,连根铲除!不信你可以等着看! 廖红英,你还是好好想想你的女儿吧!她经常被白菁华欺负,为什么却更亲近刘氏! 刘氏让白菁华下黑手,自己却做好人,当着星华的面骂白菁华夸奖星华,而你这个没脑子的,只会责怪孩子! 星华被推进湖里,被其他小姐欺负,掉进枯井里,孩子吓得魂不附体,而你只是一味责骂,怪星华弄脏了衣服,难道白家的小姐穷的连一套衣裙都丢不起吗? 有个出身草莽的娘不是致命的问题,问题在你不守规矩,你的所作所为在江湖门第都会被人看不起,更不要说是在京城在官场了! 廖红英,这不是一天两天一次两次而是十几年了,你毁了自己的名声是小事,可你毁了儿女的前途! 二少爷是个有志气的孩子,他的前途可以自己挣,星华怎么办? 从你打了白菁华和三少爷开始,刘氏就开始给星华说二皇子更喜欢她,现在星华情根深种,你要如何解开这个结? 星华这次就是想把你和衡山派一起毁灭,才激你来打我的,你还不如个孩子看得清楚!” “鞠刚,你去刘氏的院子,问一下刘氏扔掉衣服是怎么回事?再查一下账!” 白管家的脸上是愤怒,是愧疚,是... “怎么了?” “老爷,这个事情奴才早就查过了!二夫人...说的...没错...” “好...你去吧!” 刘氏嫌弃他这个庶子,他去了她的屋里,走后,刘氏就会换掉床单和被子,那衣服呢? 白无疆面无表情的站着,二皇子会把刘家踩进尘埃,连根拔除... 今天黄兴也是火大得很,刚听鲁麽麽说把皇后劝住了,两人还在商量怎么给皇后说让她彻底打消这个念头,一个小太监就跑来说皇后派了几个人出宫去抓蓝锦钰了,黄兴瞬间头有两个大。 “鲁麽麽,你说说,这还让人活么!不是咱家收了蓝公子的好处要替他着急,而是皇后不能再闯祸了!” “黄公公说的是!我这刚转身的功夫...” 鲁麽麽觉得不对劲转身问身边的小太监“小春子,刚才不是说的好好地,怎么我一转身皇后就改变主意了呢?” “是上官美妍,她给皇后说如果皇后连个草民都使唤不动,那岂不是让人笑话,皇后威仪何在,一定要严惩,以儆效尤!” 正当黄兴和鲁麽麽一筹莫展的时候,王小虎等人回来了,听完王小虎的诉说,黄兴夸了他几句又把其他几个人骂了几句就打发了。 “鲁麽麽,你先回去,看来咱们今天要给这位上官小姐长点记性!” “是!” 听皇上把前后事情讲了一遍,赵瑾澜撇撇嘴“原本我还想给姜太妃和战王妃求个情呢,现在看来还是算了,一脑袋浆糊不说心理还这么阴暗,真是可惜了王爷这一朵鲜花插在浆糊上!” 皇上看这两不斗嘴了,这才说话“丫头,问你点正经事,你为什么非要把熊太师弄去教几个孩子,不会是因为生气吧!” “我跟他生什么气,又不认识他!皇上,当时我就说了,朝廷里有一半的官员都曾经以各种理由拜在他的门下,随着玄字营的面世,随之而来的很多变革都要在朝廷上实施,这些需要官员们的支持! 读书人最大的毛病不是清高而是小家子气!他们对朝政没什么大的贡献,也没有本事自成一系的着书立说,但却喜欢以名士自居,这些人往往比奸佞更可恨!他们党同伐异,只为仕林计不为天下计! 这些人大部分都出身世族门阀家庭,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晓得民间疾苦!就政事而言,说不上对错,只是个人角度不同,作为皇上,您要的是结果!” “你的意思是让熊太师去体察民生了?” “是这个意思,私塾和医学院的孩子们构成不同,焦秀才人比较正直,熊太师不会讨厌他,这样在潜移默化之下,熊太师就会融入一个与他过去完全不同的环境。 除非他食古不化,否则,在几个月之后,他必定能站在普通百姓和军士的角度去看待我们的一应变革! 医学院的孩子八成都是伤残或者阵亡将士的后人,这些人肯定不能都成长为名医,但普通的疾病,刀剑外伤包扎肯定人人都没问题,这样他们也算是继承了父亲继续为国效力!家人有着落,就会有更多的人选择当兵,去保家卫国! 但这种事情皇上您又做不了,别说您让他教私塾,您就是让他去医学院教学,估计您都会被奏折给淹没了! 朝廷里的闲人多得是,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您没听见吗,熊太师说御史要参我呢!何况您呢!” 皇上一边点头一边说“那你说的变革主要是什么?” “先改革兵制,增强大周军队的战力,要不然动作太大会引起反弹的!” 战王对军营的事情很熟悉,他点点头“说是围绕玄字营的,从甄选士兵,到战死抚恤以及身后父母妻儿的赡养等,其实涵盖了日常生活的大部分,单赡养就牵扯到人口流动,安置、土地、房屋等一大堆的事情呢!” “王爷说的是,这些事情相当费钱,尤其是交给衙门之后!所以,皇上,我今天又想了个办法,帮您充盈国库!” “不会又是拍卖土地吧!你已经这样搞了一次了,下次再玩能行吗?” “这次不卖土地了,直接卖房子!医学院周边基本是荒地,投入建设不需要太多的搬迁费,我想在东边的河滩地上建一个粮食交易市场! 药材市场建成之后并不能满足所有的需要,或者说反而会激发更大的需求!皇上您可以继续盖房子,这样附近的民工也可以多收入点银钱,即便是灾荒真的发生了,京城附近也可以缓解一下百姓的恐慌! 现在京城最荒凉的要数城西,趁着王爷暂时还没去军营,刚好练手,在城西兴建民居、酒肆、商街,这个要按照突厥人和吐谷浑人的居住习惯来建,我暂时给它取名‘归义坊’嘿嘿…懂吧!” “归义坊!”皇上三人互相看看,又齐齐看着赵瑾澜,归义坊?! 但三人很快就想通了,知道赵瑾澜这是要收复突厥然后通商的意思,皇上点点头“嗯,这个办法不错!不过...如此大的投资,必然引发大量的贪腐! 贪腐,现在已经成了大周朝廷的头等大事了!你们不知道,上次内宫清库,真的把朕吓了一大跳,整整两天,朕一句话都不想说!” 赵瑾澜起身给皇上斟上茶“皇上,我们都明白您的难处,虽说水至清则无鱼,可要是您这里的水都浑不见底,底下各级官吏那就成了污水池了!” “丫头,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皇上,宫里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也很好管控,就那么大个地方,你就交给皇子们折腾就行,您头疼的应该是各级官吏吧! 皇子们都已经成年了,通过清查太医院和户部库房,想必他们各自都有很多想法!” “朕明白你的意思!可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朕就怕...” “皇上怕他们被人误导,甚至偏听偏信走上兄弟阋墙的老路?” “是啊,皇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们还没有去静安寺,过早接触朝政...” 第84章 警示 总是不长记性 赵瑾澜说“皇上,皇子们去静安寺清修只是一个查漏补缺的过程,并不是要从头教他们吃饭睡觉穿衣服,现在您身康体健,有的是时间悉心教导! 他们现在刚开始学习,犯点错误没什么的,如果一直不犯错误才可怕!” “皇上,澜儿说的有道理,每一个人的成长都需要一些经历,皇子们也不例外,就算您长命百岁也无法替他们做到万无一失的!” “皇上,待会儿您就让皇子们都去御膳房,从头盯到尾,要不然个个都像小昭这样,买桂花糖要壹仟两银子,那怎么行呢! 从政要先学会算账,要知道醋从哪里酸,盐从哪里咸,否则都是糊涂官了!” “师父,你又嫌弃我!” “待会和你六哥一起去,他们不会算这种账,你教他们!” “啵!知道了师父!” 皇后正在宫里大发雷霆,上官美妍在旁边煽风点火“姑母,这些该死的奴才,差事没有办成,却跑去拍黄兴的马屁!” “上官小姐言之差亦,他们是奉皇后的懿旨外出办差,但带回来的是皇上的旨意,他们理应先来知会奴才,怎么叫拍马屁呢?难不成要先给上官小姐汇报吗?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显得很不高兴“黄兴,有什么事吗?” 黄兴站直身子“奴才奉旨前来!” 皇后和上官美妍赶紧下来跪好“臣妾接旨!” 上官家没有安排人盯谁,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上官长安往小亮子手里塞了一卷银票,压制着内心的担忧,陪着笑脸问“王公公,皇上何以突然关心家父的身体了,往常家父也不是每日上朝...请王公公解惑!” 现在的上官父子,早就没了当初训斥黄兴的胆气了。 小亮子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国舅爷,您可千万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上官长安贬职了,国舅当然是他目前最高的身份,可见小亮子是个会做人的“王公公放心!” 小亮子摆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国舅爷,您家的小姐又闯祸了,还连累了皇后娘娘...大致情形和上官美琳差不多!” 上官长安脑袋轰的一下就炸了,他们心里很清楚,如果这次的情形和上次一样,上官家就完了! 上官囧努力保持镇定,看了儿子一眼,上官长安又给小亮子塞了一张银票“王公公,您能说清楚点吗?上官家今时不同往日,还请多照应,老夫定不忘小公公的救命之情!”上官囧这话说的巧妙,他说是救命之情不是救命之恩。 反正也不是抄家灭门的事,黄公公交代了,得些实惠,警示一二就行了,他不会贪心,否则就适得其反了! 上官囧不知道小亮子什么时候走的,他的脑子里想着当初上官青媛要进宫时自己夫人的话,如今看来夫人的话应验了,上官家真的要葬送在自己女儿手里了! “爹...爹...您怎么了?”上官长安看父亲一直呆呆愣愣的,吓坏了。 “安平,你让人出去打听一下,最近京城都发生了哪些事?” “爹,您担心什么?” “哎...上官家,怕是真的要毁在你妹子手里了!” 上官长安没有像上官美琳刚出事那样大惊失色,这段时间,对外说是上官囧身体不适,实际上是上官长安在重新接受父亲的教诲! 从父亲从军开始到现在的每一件影响上官家人成长的事情都进行总结,上官长安这才发现自己的浅薄!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文官之首,合纵连横算计人心这样的事情绝不是父亲这个马背上的将军能做的事情,过去,他很少把父亲的叮嘱放在心上,最终导致了上官家从高处摔落! 这段时间他放下心中的不忿,认真听父亲的教诲之后他才发现他真的什么都不是!不管是为官还是做人他做的都很失败,作为父亲和丈夫他做的更差! 通过反省他才明白他的那个亲家公为何只见父亲却不提见他,在世族文人的眼中他竟然是个‘奸臣’!是个只有‘妇人之智’的‘弄臣’! 父亲也认为他被贬职和美琳的事情没有直接关系,他纠集群臣求情踩了战王的底线! 不管贤王还是战王,表面上不参与朝政,可对党争,这俩人都不会手下留情!他不再对被贬职耿耿于怀了,也对上官家的现在和未来认真的进行了思考。 就在昨天,他和父亲进行了长谈,父亲对他的反思很欣慰,只要他清醒,皇后一个人就掀不起什么风浪,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现在是马不跳鞍在跳! 皇后当然知道这道旨意的轻重,这道轻描淡写听起来没有确定性的旨意才符合皇上的性格和宫中的规矩! 后宫和前朝一样,没有确定内容的旨意才是最要命的,敌人会闻风而动,自己也会因为大意而闯祸... “黄兴,你这个大胆的奴才,竟敢威胁皇后娘娘,你...” 皇后吓坏了,马上呵斥住上官美妍“你住口!” 黄兴冷笑着说“上官小姐,你知道辱骂钦差是什么罪名吗?” “什么钦差,你不过就是...啪!”皇后一个耳光打断了上官美妍,上官美琳的那一幕又再眼前浮现,她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来人!把上官小姐带下去,让她在房中好好反思,不经本宫同意不许放她出来!”皇后也学乖了,先把人保护起来。 黄兴岂能让她如愿“慢着...皇后娘娘,恕奴才无礼了!上官小姐教唆皇后违反宫规在先,辱骂皇差在后!如果不给她点教训,她还以为这是上官家的后院,凡事她说了算呢!” 这顶大帽子下来,皇后还敢说什么,上官美琳也是这个罪名被腰斩的... “来人...掌嘴!上官小姐,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咱家就不用杖刑了,顺便提醒上官小姐,上官美琳和上官美丽都是因为和你一样的罪过而没了! 幸亏今天皇上不在宫里,否则的话,你的结局可能和上官美丽一样,活活疼死!” 跟着黄兴来的麽麽膀大腰圆,一看就是干力气活的,十个耳光之后,上官美妍连鼻子都肿了,鼻子里的血和嘴巴里的血流在一起,看着好不渗人。 皇上今天的心情很好,战王和赵瑾澜也不掐架了,蓝风拿出一张牛皮地图“皇上,王爷,你们看看这张图,熟悉吗?” 皇上没有太认真的看图,而是对上面的批注很认真的看了起来“这好像是皇叔的笔迹,应该是皇叔游历的时候画的吧!” 战王顺着图形的轮廓用手指画了一圈“这个不是大周的地图,应该是前朝的图吧,很全面...” 贤王对牛皮更感兴趣“看样子这是慧言制作的,别人做不出这么精细的牛皮!” 赵瑾澜眨眨眼“王爷,为什么慧言对这种事情很内行呢?他制作兵器可以理解,牛皮...他怎么会这个? 我都以为这个是您从突厥人还是月氏人手里买的呢!”皇上看一眼贤王,难道这个图是五哥画的? 皇上和战王都看着贤王,贤王对着赵瑾澜微微一笑“牛皮也可以做成很厉害的兵器,你给小九儿的那根鞭子就是牛皮做的,只是摸起来像绸缎! 对慧言来说,他就是做张人皮地图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赵瑾澜深以为然“要不惊世骇俗,那还真不是慧言了!” 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问蓝风“蓝风,我喜欢在院子里睡觉的毛病是不是也是跟他学的?” “好像是,慧言师父喝了酒就在院子里睡觉,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发现的,只要慧言师父一喝酒,你就坚决不回屋里睡觉,他怕蚊子咬你,就让白狼和你睡。” “嘿嘿...我就说蚊子怎么从来不咬我呢。” 皇上很快在图上发现了问题“丫头,这个标注怎么...像是五哥去过...” “皇上,这本来就是王爷画的,是师父描到牛皮上的,我想...这应该是先皇的构想!”说完,赵瑾澜看着贤王。 “澜儿很聪明,大周的江山从太祖开始就在一点点变大,所以你断定这张包含了北黎南越和吐谷浑全境的地图不是现在制作的!看来澜儿今天是要给我们布置任务了!” “王爷,您也学坏了,跟师父来坑我!” 贤王温柔的搂着赵瑾澜的肩膀,把她按在凳子上,然后蹲在她面前说“闻弦歌而知雅意,睹远物而知情意! 蓝公子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如果我们还不能领会你的意思,那我们还真是该笨死了!” 看着贤王一脸溺死人的微笑和温情流转的眼神,皇上和战王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们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五哥,要是换成他们估计早就沦陷了... 赵瑾澜撇撇嘴“王爷,您可别夸我,这张图虽然也在藏经阁放着,但由专人保管,我这也是第一次见到!” 第85章 缺陷 心病比身体严重 赵瑾澜顺手拉过小凳子递给贤王“王爷,我也是看到这张图才知道为什么您的游记不是放在您的书房而是放在静安寺的藏经阁里!”贤王笑而不语。 皇上和战王都看着赵瑾澜,战王前半生的时间都在研究大周的每一场战事,他肯把一碗一碗没什么疗效的苦药汤子喝下去,就是希望有一天自己能重上战场,他已经多次听到赵瑾澜说贤王的游记了,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丫头,能说说五哥的游记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皇上,王爷,这是师父的信!突厥人今年冬天没有骚扰大周,不仅仅是大雪封山,而是他们内部发生了火拼,现在的突厥有四个大可汗,也就是有四个大部落!原部落可汗尽数被杀,有些被兼并了,有些是他们的儿子成为了新可汗,总之是一团糟了!” 皇上看完信之后对战王说“皇叔说的对,大乱之后这些新的可汗,俟斤要树立自己的威信,要满足自己子民的生存要求,对外掠夺是最好的办法! 朕也知道五哥每次游历回来都会在静安寺住一段时间,记录自己沿途的见识和风物,朕从来没有看过...或者说没想过要看,看来,这是朕的失误!” “皇上,我说了您别生气啊!这个您看了没用,虽然你曾经也是个将军,可是您没有统兵的经历,不会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但战王要读,而且最少读三遍!从今天开始我就让小昭和六皇子誊抄王爷的游记,原件还是要返回静安寺的!” “丫头,你读了几遍?我想听听你读游记的感受!” “王爷,我从出事之后再没读过,有需要查询的内容都是慧言给我念的!还是让蓝风给你们说吧!” “皇上,王爷!公子第一次读贤王的游记大概是不到六岁,她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好好学习认真练功的! 之前也练功,就是总偷懒,大概就是九皇子的这个原因吧!‘易经伐髓’可以快速提高功力,但人也容易疲惫,所以大师对公子的要求不如我们严格! 第一次真正受罚,慧明师父让公子自己选书,她选了贤王的游记,后来公子偷偷告诉我是因为王爷的游记看起来最薄,只是没想到很多!” 看赵瑾澜捂着脸,皇上和王爷都笑起来“蓝公子也有失算的时候啊!” “公子第一遍读游记,他就发现了贤王不是什么闲散王爷,而是专门在做什么事情!他从书中发现了瘟疫惯发和洪涝灾害有关,而蝗虫出现之前大多会有三个月以上的干旱,干旱之后的瘟疫更易造成人死亡!” 皇上看着不抬头的赵瑾澜问蓝风“她读了多久发现了这些?” “七天!公子受罚的时间一般都是七天,最长的一次是十一天!” 战王就对赵瑾澜受罚的事情感兴趣“她干什么了被罚这么久?不会是杀人了吧!” 贤王很嫌弃的吐槽战王“你觉得谁会因为她杀人而罚她!” 战王频频点头“五哥说的是,有慧言在...她要杀人没准还会去帮忙呢!”说完又指了蓝风一下“还有你!” 蓝风揉揉鼻子“她烤兔子把百姓的粮食引燃了!” 皇上皱眉“大周...朕不记得有过类似的奏报啊!” “是北黎!严格说是在大周和北黎的边界,烧粮食...有故意的意思!慧明师父说即便是两国,可百姓是无辜的!” “呜呜...师父把我好不容易弄来的珊瑚树卖了,赔偿了那些百姓,还让我给他们治病,我在那个村子呆了半个月才走的,师父骂我的时候大帅哥都不帮我...呜呜,太坏了...” 赵瑾澜是真的哭了,蓝风单膝跪地边给她擦眼泪边哄“等明年武林大会的时候我给你弄个更大的珊瑚树!你别哭了...”他更高兴公子终于能想起往事了。 “嗯!还是你好!师父老坑我...” 皇上和两位王爷互相看了一眼,在心里想,这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本事一定是得了小九儿的真传! 皇上放下手里的地图说“行啦,别哭了,朕的库房里有北黎送来的几棵珊瑚树,好像还有两颗红色的,你要喜欢都给你!” “真的?!”脸上还有眼泪却惊喜的笑着,皇上已经无力吐槽这个喜怒无常的大孩子了。 “朕骗过你吗?” 赵瑾澜一把抹掉眼泪“那好,我给您多弄点钱...又是打仗又是救灾这都要很多钱的,别到时候国库花的就剩下老鼠了...” 皇上几人在书房说了很久,连晚饭都是在书房吃的... 皇上走的时候带走了六皇子和九皇子,赵瑾澜又和蓝风按照商议结果在图上做了批注,刚要让蓝风去休息,拂风去而复返“蓝公子,我想请您给帮个忙...” “都是熟人,有话直说,请坐!” “蓝公子,能不能请您给拂云治病?如果您能治好拂云的病,我愿做牛...” “行了行了,我还想好好活着呢,你要给我做牛做马了,王爷还不杀了我!过来,我看看怎么了?” 拂云一步一步挪到桌前,赵瑾澜一边把手搭上他的胳膊一边翻白眼“我说你个大小伙子这么扭捏干嘛?大姑娘上轿呢...嗯?你这什么情况?”如此的脉象让赵瑾澜吃了一惊“蓝风,你来看!” “不要!”拂云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跳起来,赵瑾澜翻个白眼“我说,大夫是不分男女的,你们也知道我是个半傻子,很多事情要人提醒才可以,蓝风的医术不在我之下,你跳什么?” 拂风过来安抚拂云“云儿,蓝公子说的对,你既然下决心要治,讳疾忌医可不行!” “可是我...” “除非你不想治病,否则...” 拂云转身给蓝风鞠了个躬“蓝大哥,我...没有别的意思...” 蓝风倒是很和气“我理解,你坐下吧,不要紧张!” 蓝风把了把脉,皱了下眉头说“阴阳脉!” 拂风不知道明知故问还是慌的“什么叫阴阳脉?” 赵瑾澜很认真的说“阴阳脉也叫雌雄同体,和传说中人长了尾巴一样,不是怪病,我们在南越也碰到了这样的病例,只是,这样的病例一般都不为家人所容,很难活下来,民间都当怪物...” 拂风咬咬牙说“蓝公子说的没错,拂云生下来的时候祖母和父亲都说他是不祥之物,要把他... 我偷偷跟过去,在我的哀求下,程叔和我演了一场苦肉计,我打晕程叔,偷偷把拂云抱到他的老家,程婶是个善良的人,把我们当她自己的孩子一样...” “哥哥,是我连累了你...”拂云泣不成声。 “我说,有病治病,哭啥啊,过来!”赵瑾澜自己哭的时候没感觉,但是别人一哭她就特别烦。 说是让拂云过来,她自己站起来一把把拂云拉到自己身边“你说说看你想怎么样?或者你碰到了什么问题?” 拂云踌躇了半天,抬起头看着赵瑾澜说了一句让拂风都很意外的话“蓝公子,我...我害怕!” 赵瑾澜打量一下拂云的样子,试探着说“你想...嫁人...又怕被人嫌弃?” 拂云抬起头,未语泪先流... “拂云,对你来说你心里的病远比你身体的病更严重!你若因为身体的缺陷而自惭形秽,那我劝你还是打消嫁人的念头,一心一意的做你的侍卫,这样既不伤害别人,也避免被别人伤害!” “蓝公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身体是天生的,就像高矮胖瘦各不同一样,你的身体缺陷也是无法改变的,这不是你的错,也用不着自觉低人一等! 可是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这样...虽然这不是你的错,可你确实难以启齿。” “那...我该怎么办?”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嫁给什么人?” 拂云瞬间像是被丢进开水锅的大虾,却哭的更伤心了... 赵瑾澜看向蓝风,蓝风微微点头,赵瑾澜再看拂风,拂风有点局促,赵瑾澜明白了“你要嫁给战王?” “可是我...” 赵瑾澜问拂风“是王爷提出的还是拂云暗恋王爷?这很重要!” 拂风叹口气“拂云八岁的时候,程叔过世,我便带着拂云外出谋生,遇到了王爷,王爷一直很关照我们,拂云...” 赵瑾澜明白了,拂云暗恋战王!也难怪,拂云没有接触过太多的外男,况且,战王的魅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 赵瑾澜尽量放轻声音“拂云,姜映月的事情想必你很清楚,虽然她的后半生要在皇陵度过,可她占着战王妃的位子,王爷也不能休妻,你嫁给王爷只能做侧妃! 其次,你的身体不一定能生孩子,日后王爷要再纳侧妃传宗接代你该如何自处?以你的出身,就算王爷不在乎你身体有异,可皇室宗法严苛,你要面临的风雨绝不是你在战王府能想到的!” 第86章 在乎 伤害自己的利器 “我…我…”拂云我了半天还是没说出第二个字,他的脑子里是战王呵斥姜映月的场景,你若敢动她一指头,本王一定让你后悔…… 赵瑾澜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光想好事了,只能坐下慢慢开导“拂云,你看看我的情况就明白了,我爹三品侍郎,按说也不算太低,可是我这个娘胎里就定了亲的皇子妃依然随时被任何人挑战! 你在王爷身边,肯定也知道是什么人要对我下手!如果你的异样被他人宣扬出去,就你目前的心态,都不等别人动手,你自己先就无地自容了,往后的日子根本无从谈起! 皇上肯维护我不是我有没有错,而是赐婚是他的指令,想取我而代之就是挑战皇权,藐视皇威,皇上岂能听之任之! 皇上也好,王爷也罢,他们维护我只是在维护皇权,维护江山稳定,跟赵小姐本人其实关系不大,你能听懂吗?” 拂风看着拂云,拂云点点头,这么浅显的道理她当然懂,可她放不下“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我...” “如果你不记名份的留在王爷身边是不是?” “嗯!我不在乎名分!” “那你觉得王爷是那样的人吗?我没见过王府十几个女人都是什么样,但能进战王府的,有丑八怪吗?你看王爷看过谁吗?” “她们是...她们是...” 赵瑾澜摇摇头“拂云,她们也不一定都是贪慕权势的人,这一点你也知道,撇开身份不说,战王本人也是光彩照人,他的魅力不比贤王小! 拂云,我是想告诉你,战王并非不食人间烟火,他的病也不影响他近女色,他是皇子,是王爷,宗族律法也不允许他随心所欲的! 你知道为什么被皇室定亲的女子在成亲前都要入宫受教吗?除了学礼仪,还要检查她们的身体,你过不了这一关! 王爷也不会让谁无名无分的跟着他,王爷一生自律,他不是那些随便弄个通房丫头的荒唐公子! 这些且不说,单说你的身体!如果你能生孩子,这必定也是一道鬼门关,比寻常女子生产更加凶险,有可能你的孩子生下来就没娘了,也可能一尸两命,因为你身体特殊,这个几乎没有别的办法! 最重要的一点,就算你闯过鬼门关,生下孩子,你该如何面对你的孩子,是怀抱歉疚还是依旧淡定?这一点很重要!身为王府公子,他以后要如何面对世人!” 这些问题都很残酷,拂云也不再羞涩“蓝公子,我生的孩子会不会也...” “这种可能性很小,微乎其微!就连你的情况也是万分之一百万分之一的可能,很不幸,谁摊上了就是百分之百!” 拂云没有哭,可眼泪却遏制不住,怎么擦也也擦不完“蓝...赵小姐,都是女人...你能...帮帮我吗?我不怕死...可是我怕...连累王爷...” 拂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可见这份感情他压抑的也很辛苦!蓝风旋身过去捂住赵瑾澜的耳朵。 白家也有一个女人在放声大哭,廖红英眼看着张氏很淡定的从自己面前走过去,感觉背影都在鄙视自己!转头看看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院子,就连光秃秃的树枝都显得那么陌生。 不知道站了多久,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各忙各的,就像看不见她站在那里,刚刚有点悔意的廖红英又觉得自己被人轻视了。 她想找个人发泄自己的怒火,她想起张氏是去看自己的儿子,她又顶着一脑门子火冲到了门房,刚走到门口,听到里面张氏和明杰在说话... “二少爷,忍着点...再忍忍...张大夫说这个毒药里面有让伤口溃烂的鹅汤,不这样拔毒你的伤口就结不了痂...” “二娘,我听杜鹃说蓝公子徒手就把我娘的鞭子震断了,看他年龄也不大,不知道他的功夫是怎么练的,不知道他收不收徒弟...” “呵呵,你跟你大哥还真是兄弟,你大哥小时候也跟你一样,只要看见老爷或者白管家练功,就一定缠着让他们教。” “二娘,我有点想大哥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当兵的人不自由,什么时候回来要皇上说了才算,老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出门就是好几年,最短的时候也是半年才回家,那时候,几乎天天都在打仗...现在天下太平了,你大哥又开始剿匪...” 剿匪两个字听在廖红英的耳朵里觉得特别刺耳,她掀开门帘进去“张氏,我的儿子不用你伺候,你滚!” 骂完才看见儿子赤裸着上身,从脖子到胸前贴着好几块黑乎乎的药膏。 杜鹃赶紧行礼“三夫人!” 张氏不理睬廖红英,仔细检查了一遍贴的药膏,然后说“三少爷,你先躺会,不要乱动,杜鹃在这里看着,我去给你煮点米粥!” “谢谢二娘!” “赶紧滚!谁要你在这儿假惺惺的做好人!” 张氏很淡定的瞥了她一眼“在自己儿子跟前,好歹要给自己留点颜面吧!”然后拿着东西就出去了,连正眼都没有给廖红英一个。 “杜鹃,把枕头去掉,我要睡一会!” 廖红英在炕边站着,不动手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杜鹃无奈,只好说“是,少爷!三夫人,您让一下!” 廖红英看着儿子这样,心里也很难受,她也知道衡山派的毒药没有解药,这些药并不是她刻意留着干什么,只是从小的习惯而已! 这是爹当初给她的嫁妆,意思是让她不要忘了自己的出身,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用过,因为没有解药!原本她还想着把这点毒药给女儿做嫁妆,只是没想到... 杜鹃说了之后看廖红英迟迟没有动静,可脸上的表情实在是让人没法把她往好处想“娘,您是觉得不解恨还是伤太轻,您这表情是什么意思?想再给我几鞭子?哦,鞭子没了,杜鹃你去把我娘的长枪拿来。” 白明杰阴阳怪气的话把廖红英从沉思中惊醒,她瞪了儿子一眼,转身坐在椅子上,她刚才没听见杜鹃的话,所以也没有帮忙的意思。 杜鹃给白明杰的脖子底下垫了一卷布,白明杰躺平的时候伤口牵扯还是很疼,吸了几口冷气,他问“娘,您不是在佛堂受罚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来看看你,省得你被人骗了!” “娘,我奉劝您一句,您还是老实在佛堂抄经书,白家最近一直不消停,您可不要让爹拿您开刀祭旗!” 廖红英这次倒没说他敢之类的话,她也知道白无疆是真的生气了“我看看你就去!” 廖红英服软了,白明杰也没再刺激她“娘,爹罚您并不单单是您伤了我,您也该好好想想了,您和夫人在白家十几年的折腾,现在没事的就我和大哥了,你们这是要毁了白家的下一代啊! 您是姨娘,这没啥,大周的庶子女总归比嫡子女多,可星华是您亲生的,她为什么变成这样,您好好想想!” “星华没你想的那么坏,她就是想...她喜欢二皇子!” “娘,京城的小姐都喜欢二皇子,从京城排到衡山,您的女儿也是倒数的那个!如果您还想着怎么让星华嫁给二皇子,上官美琳就是她的下场!” 廖红英浑浑噩噩的回到佛堂,趴在桌案上放声大哭...张氏和自己的儿子都看不起自己,看着自己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白无疆…他不说话也不理她,就让她来抄经书,抄经书能解决什么问题,他就是不想看见她…廖红英越想越委屈,越哭越伤心…… 赵瑾澜看着安静下来的拂云“你是不是觉得我无所不能,所以才来找我?” 拂云点点头“我觉得你主意比较多。” 赵瑾澜嘴角扯了一下“拂云,每个人都活的不容易,都在强颜欢笑!你觉得自己很委屈,埋怨你爹无情不给你生路!好歹他还有个借口,你的身体有异! 我呢?我不缺胳膊不少腿,我娘照样要弄死我!生产的时候满床打滚为了憋死我,生下来又要饿死我,我招谁惹谁了?” 拂云和拂风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惊讶的像是见到了怪物“这...怎么...” “用我师父的话说这叫前世的冤孽!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的房子在前院!小时候在我爹的院子里,后来搬到我爹隔壁的院子,就是为了保护我,你们能想象吗?不是怕姨娘小妾要害死我,而是怕我亲娘要害死我!” “赵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我根本就不在乎!我爹待我像眼珠子一样,亲娘不亲我有宋妈妈,有蓝风蓝雨和哥哥! 我娘的所作所为对我没有丝毫影响,否则,我如何掌管赵家! 我心如磐石,根本不会在意他人口中的风风雨雨!我不顾影自怜他们就伤不到我,而我轻易的就能让她们暴跳如雷,因为她们在乎!这就是被人伤害和自己伤害自己的利器!” “赵小姐,我好羡慕你!” 第87章 算计 跳不出以己度人 赵瑾澜笑了“羡慕我?!羡慕我什么?羡慕我祖母胳膊肘往外拐,把侄女留在府中吃我的喝我的还害我性命! 还是羡慕我娘常年在娘家,不管夫君不问儿女,却一心想让郝家的女儿踩着自己女儿的肩膀攀高枝! 你是羡慕我祖母眼看着别人谋害自己的亲孙女不动声色,还是羡慕我娘在我不省人事的时候担心的是万一我死了,郝家的女儿如何嫁进皇家! 或者你羡慕我每一次噩梦都是从山上掉下来?” 这些放在谁身上都感觉锥心刺骨的话,在赵瑾澜的嘴里却如此的风轻云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拂云惊讶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拂云,你今天来找我,治病只在其次,你想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保你终生无虞!你想听我给你说王爷不会嫌弃你,王爷会为你撑起一片没有风雨的天空! 拂云,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王爷送走姜映月,遣散后院也不是为了你! 王爷不会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甚至,王爷根本不会娶你,他不是嫌弃你的身体,而是你不够资格嫁给他!大周的摄政王娶一个江湖门派的小姐,朝廷的那些文臣武将会跪死在宫门前!当然,他们也可能不能把王爷如何,但南宫家就活不了了!何况你现在的身份就是王府的侍卫! 你可能想说不在乎南宫家的死活,但王爷不会这么做!王爷是个很守规矩的人,他也自重身份,不会去做那些惊世骇俗的事情! 退一万步,王爷让你做个侧妃或者侍妾,但皇室宗法严苛,你过不了任何一关,那到时,以你现在的这种心态,你根本没法活下去,枉费了你哥哥为你颠沛流离这么多年! 我做不到让你脱胎换骨,也给不了你任何承诺!你若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我劝你还是安心做你的侍卫!你一辈子守着王爷,可以从不失去,当然你也无法拥有! 人生在世,从来没有什么两全其美,更不存在高枕无忧,都是一种委屈替换另一种委屈而已,何去何从全看你自己!” 上官长安带着一个黑衣人到上官囧的书房“爹,无名回来了!” 无名和无常是上官囧的贴身护卫,无名原本是去给上官狄送东西的,当然,主要是送信!上官狄奉命前往姑臧,他又一路护送,却没在年前赶回来。 “无名见过将军!” “姑臧那边咋样?凌王待狄儿可好?” “将军,凌王并未对小少爷另眼相看,姑臧郡守薛旗説对小少爷也是关怀备至,早早安排了庭院,连过冬的炭火都准备的很足! 只是...小少爷的小妾小产了,孩子没能活下来,小少爷心情不好!原本我要多待几天,小少爷怕您担心,所以让奴才回来了!” 上官囧默算了一下“已经七个多月了,何以...” “将军,邹夫人不习惯姑臧的饮食,连续服用了大约半个月的人参,孩子...胎死腹中!” “怎么会这样?家里的人难道不懂孕妇不能喝参汤吗?” 无名低下头“将军,此事...一言难尽!” 赵瑾澜看着欲言又止的拂云,叹了口气“拂云,我之所以没有先检查你的身体,而是先说这些,就是让你自己想清楚你该怎么做,你的身体不是病,但你的心病很重! 而且,你忽略了最关键的!王爷一向待下属如兄弟,并不是特意针对你,也可能你会错了意,他对你的爱护和保护和感情无关!” 拂云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问“赵小姐,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看赵瑾澜又要玩笑,拂云急了“赵小姐,我是真心求教!” 赵瑾澜一挑眉“好吧,若是我那就是情出自愿事过无悔!不过,你不是我,这世上,谁也代替不了谁!” 拂云咬了半天牙嘴唇,还是犹豫着问“赵小姐,如果...你退不了婚,你必须嫁给大皇子...你会怎么做?” 赵瑾澜很勉强的动了一下嘴角“拂云,我和大皇子的婚事和你的事情完全没有可比性,没有参考价值的!” “我知道没有可比性...我知道你不想嫁给大皇子,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必须要嫁给他,你会怎么?” 赵瑾澜笑着摇摇头,拂云其实是害怕战王会嫌弃她,她已经放不下战王了,如果战王嫌弃她,无依无靠的她后半生将暗无天日。 “拂云,这个问题我在十岁的时候问过我爹,我爹说他一定会和皇上说解除婚约,哪怕不做官都没所谓! 这本是我爹给我的保证,但却增加了我的惶恐,我怕连累爹! 可蓝风给我说,如果你必须嫁给大皇子那就嫁吧,御赐的婚姻谁也不能反抗!如果你不想在大皇子府生活,或者你活得不开心,我就带你离开京城,种地、采药、打猎怎样都行,但你必须要活着! 从那天起,这个婚约就成了别人的事情,对我只是个故事!我在这个故事里游刃有余的应对皇后、大皇子、祖母、我娘和每一个觊觎大皇子妃位置的人! 因为我不在乎,他们伤不到我,我可以轻易的利用他们的在乎把他们反击的没有还手之力!这就是你看到的我的强大!” 拂云还在迷茫,拂风却豁然开朗,拍着蓝风的肩膀说“你真是个好哥哥!” 上官囧听无名仔细诉说了一路上的情况之后,仰着头思考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才问无名“以你的眼光看,郝家的那个丫头愿不愿意做妾?” “将军,小少爷到了姑臧以后,了解到郝家在姑臧的人缘并不好,而且,郝家的姻亲林家刚刚被满门抄斩。 另外,郝小姐在姑臧的为人也...奴才专门潜入郝家去查看过,郝小姐想嫁给小少爷,做妾也可以,郝俊也有这个意思,只有郝小姐的母亲小林氏反对。 她认为郝小姐的秉性并不是路上表现的那么好,怕她受不了府里的约束惹出事端。” 上官囧也有自己的考虑“赵天成和郝婉玉和离了,但郝婉玉还是赵瑾澜的娘,相比她们是一家人的时候,现在反而更合适!一个妾,她能翻天?” 上官长安想了一下“爹,赵家的这桩婚事,您不是也说...” “赵瑾澜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改变了大皇子,我们都能看见,皇上能看不见吗?退婚...今时不同往日了! 我听说现在提出退婚的是赵瑾澜而不是大皇子,这件事远远的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停了一下,上官囧又说“京中的局势已经完全变了,赵瑾澜交好贤王和战王,就连六皇子现在都是住在蓝府! 与其想尽办法做把女儿嫁给大皇子这种根本不可能的蠢事,还不把眼光放长远一点,低调行事...” “爹,赵小姐对待郝家,包括自己的母亲可都是有点六亲不认的,就算我们和郝家结亲了...您认为会有什么改变吗?” “安平!你要明白,世事如棋局局新!所有的谋划都要因时因事适时调整,不可固守,否则就会出现大错! 眼下就是这样,表面看起来郝家和赵家完全没关系了,甚至成了敌人!可赵瑾澜和郝婉玉仍是血亲,这是没办法断的!” “父亲的意思...赵瑾澜仍然会成为大皇子正妃?” 上官囧脸色不明的看了儿子一眼,叹了口气,这个儿子...还是没开窍! 看到父亲的脸色,上官长安知道自己的思想又跑偏了,他冷静下来,把和赵瑾澜有关的消息都理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重点,只好向父亲请教“父亲,儿子愚笨,请父亲赐教!” “按照无名的观察,郝婉玉初回姑臧,郝俊夫妇一直冷待郝婉玉! 按说郝婉玉和离已然成定局,而且这件事郝俊的夫人要居首功,冷待只能说郝家人无情!变化在郝琦专程去了一次之后!” 上官长安再一细想,恍然大悟“爹的意思...赵瑾澜厚待郝琦,除了他是赵天成的结义兄弟,也是让他保护郝婉玉!” “也许一开始赵瑾澜没这样想,可郝婉玉和赵家要分开应该是早就料到的!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赵瑾澜也不是今年才认识郝琦的,赵瑾澜厚待郝琦,一定不是那么纯粹!” “此女果然不简单!” “以后,把你的眼光从皇子妃的位置上拿开!从赵瑾澜成为慧明大师徒弟的那天起这个婚约就注定要被废除,区别在于谁提出来而已!” 上官长安叹口气“皇后处心积虑了十几年,却把劲使偏了...” 上官囧严厉的说“这是两回事!废除婚约的话全看是慧明提出还是赵瑾澜提出,跟皇后和大皇子没有关系!” 上官囧的眼前晃悠着赵瑾澜压裙的玉佩,这件事他始终不敢给儿子说,儿子的修行还是不到家,万一一个忍不住... 他想起死在自己面前的无常,他相信无常还有重要的话没说出来,可惜,他再也无法知道是什么了! 第88章 暗恋 是世上最苦的药 上官长安毕竟是浸淫朝堂数十年,父亲的话让他豁然开朗,原来,一直以来他们的目光都太短浅了,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人,慧明大师! “爹...” 上官长安兴奋自己的新发现,可却对上了父亲阴森的目光“你妹子还能活着,上官家暂且无恙,就是皇后没有想到赵瑾澜和慧明大师的关系!没有看清楚这里面的利害,你若敢说出去...就算你活着,也和徐氏差不多!”上官长安打了个冷颤。 上官囧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坐在椅子上“安平,你也曾身在中枢,该明白越大的秘密越是被少数人掌握这个道理! 我早晚会死,那时,上官家就需要你来掌握!从现在起,你要把目光从大皇子身上移开,从你妹子身上移开! 上官家的荣耀还是要靠上官家的人来维护,这一点很重要!你妹子不算!” “爹,皇后...” 上官囧火了“她是押给皇家的人质!上官家荣耀她才能无恙,但她一个差错就能让上官家万劫不复!郝婉玉为什么被休,你不懂吗?” 上官长安噗通跪下“我懂!”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进了战王府的大门,拂风刚想安慰拂云几句,拂云先开口了“大哥,你去吧,我先睡了!” 战王在书房看书,听见拂风回来,就让他进来“怎么样,蓝公子能治拂云吗?” 拂风摇摇头“蓝公子说这不是病,没法治!” “哦...”战王点点头“也是!你也劝劝拂云,不要太在意,人生来就是受苦的,不是这样苦就是那样苦,喝酒的说酒苦,吃药的说药苦...” 其实拂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悲伤,在战王府他们就是负责战王这个院子的安全,府里其他人轻易进不了这个院子。 空闲的时间管家张叔就教她读书,很多道理她心里是明白的,只不过豆蔻年华总有一些美好的向往罢了! 赵小姐说她有可能把战王对下属的爱护当成了男女之情,再加上她从心里对战王的同情使她对男女之情产生了错觉。 拂云合衣躺在床上,开始回想他们遇到战王之后的种种... 拂风很意外战王说这么宿命的话“王爷,很少听到您说这么宿命的话,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战王有什么事情也不瞒着拂风“本王也是有感而发!本王半生都在为自己的际遇愤愤,可是仔细想想除了姜映月和母妃算计本王这件事,其他的都和他人无关的! 父皇没有因此责备,也没有影响本王领兵出征,姜映月和母妃只是影响了姜家而已!” “王爷,时过境迁,您就不要再想了!您的病治好了,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了,赵小姐不是说了吗,她一定让您重返战场!” “拂风,你觉得赵小姐怎么样?” 拂风眨了一下眼睛,脱口而出“王爷,您真的要娶赵小姐吗?” “啪!”战王抬手给了拂风一巴掌“你嫌本王命长吗?” 拂风呲了一下牙“赵小姐常说...奴才被她带偏了,嘿嘿!” “本王的意思,你觉得赵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拂风欲言又止,战王翻个白眼“有什么就说什么!” “是!王爷,奴才感觉赵小姐更符合蓝公子这个身份,有胆识,很大气,人也正直,但却不是烂好人的那类! 他个性鲜明,只要是和他打交道的人,很容易就能记住他的好恶,轻易不会去踩她的底线!怎么说呢...就是你知道她是个好人,但你也知道他会干坏事!” “嗯...你这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有意思!她就是个坏人里面挑出来的好人!” “呵呵,王爷,您这句话可不像是夸人哦!其实您还是挺喜欢赵小姐的,只是您不像贤王那样旗帜鲜明罢了,您要不喜欢赵小姐,才没心情老逗...” 看见战王呲着牙,拂风后退了两步“王爷,您说有什么就说什么的!” “本王让你实话实说,让你拍她马屁了吗?” 战王在棋桌前坐下“来,陪本王下两盘,这个死丫头也不知道用的什么邪招,本王愣是赢不了她!” 拂风好像是很无意识的说了一句“您下不赢是因为您想赢,而赵小姐在玩...” 一句话让战王茅塞顿开“对啊,本王怎么没注意到这一点呢!本王还说过她,让她认真点!” “呵呵,别人下棋都是全神贯注,赵小姐从来都是边玩边下,完全的心不在焉,感觉下棋根本就不动脑子,就和习武一样,你是按招式按套路来,她是手脚一起上,乱拳打死老师傅,这样的对手您怎么赢他?” “言之有理!咱们也来试试不按常规下棋!” 感觉有点冷,拂云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拂云眼前是战王对姜映月和其他女人的不屑,那不叫嫌弃,那是讨厌! 她相信这些女人不全是因为权势嫁进来的,可除了姜映月之外,她们都是自己坐着轿子来的,不要说婚宴,就是新房都是姜太妃出钱布置的,王爷根本没有正眼看过任何一个人,更不要提洞房了。 也许赵小姐说的对,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例外的那个,但是...如果可以例外,战王就不是战王了! 拂云不由自主的摸自己的身体,心里越来越悲凉,就凭自己的这副身体,她还期望什么举案齐眉,什么两情相悦,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呵呵,真是看戏看多了! 赢了两盘棋,战王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以前他和拂风下棋基本是胜负各半的,换了思路确实有点意思。 “赵小姐没有说请鬼医给拂云看看吗?难道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赵小姐说拂云这个不是病,她在娘胎里就已经这样了,就像有的人长六个指头,还有人会长尾巴一样,什么原因造成的不清楚,但这不是病! 拂云的情况更特殊一点就是她既能做男人又能做女人!当然,也有可能既不能做男人也不能做女人 !拂云男儿身,可她...也来月事...如果成婚还有可能怀孕,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有可能长出胡子,甚至...” 战王没有太惊奇“原来这样啊...本王在御书院无意中看到一本书,前朝好像也出过这样的一位皇子,后来如何了没有记载! 你让拂云也不必太在意,在府里没人知道这事,她不要有太大压力,只不过嫁人这事呢...本王觉得还是慎重考虑! 普通的小民百姓接受不了这样的人,达官贵人更容不下这样的人,人心无底,它总是会让你见识到最黑暗的一面! 就像母妃,就算她生了本王还是一样会以最不堪的方式企图控制本王!” 不管拂云心里再怎么想得通,脑子里还是战王的影子,少女怀春可不是一番道理能彻底抹去的,战王的一颦一笑都在眼前触手可及,真的伸手出去却什么都没有...拂云想起蓝风成亲前皇上和战王的一番对话... “蓝风要成亲了,皇上您知道吗?” “出宫前听沐英说了,有点突然,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成亲呢!”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换了我,肯定就不会成亲!” “我倒觉得蓝风是活明白了!毕竟他跟的是赵瑾澜,不是蓝锦钰!” “皇上也看出来了?” “谁又没看出来呢!赵天成说蓝风到赵家的时候那丫头才刚满月,从小抱了这么大,说没感情那是骗人的!” “那天拦截母妃和姜映月,我才知道这世上真的有心有灵犀这回事!” “这个不算什么,我听皇叔开玩笑说他在赵瑾澜心中排第三,你知道第一是谁吗?” “那还用说,肯定是赵天...”战王停了一下“不会是蓝风吧!” 皇上一撇嘴“这次出事,醒来之后只记得师父和蓝风,连赵天成都不记得!” “哎!人这一辈子真是不容易,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难,最难的还是懂得退让取舍! 皇叔这辈子值了,教出这几个人来可真是不容易,只是不知道那个傻丫头是不是明白...” 拂云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了枕头上,也流到了她的心里!若是心甘情愿就不会觉得苦,相比于彻底远离,蓝风显然是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方式! 赵小姐肯定是明白的,要不然就不会说出从未失去这样的话...赵小姐说得对,暗恋是世上最苦的药… 从未失去也不曾拥有...这是豁达还是无奈...拂云闭上眼睛,任眼泪打湿枕头... 书房里,拂风一边下棋心中哀叹,看来拂云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战王对他们所有的关怀不过是对下属的关爱,拂云想多了! “想什么呢?不好好下棋!” “哦,王爷,我在想拂云!” “拂云的事情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再说,这种事情最难过的还是自己的那一关!自己没有想清楚之前,先拿那些莫须有的事情去烦恼!” “多谢王爷!” 第89章 米皮 就是要用陈米做 战王放下一个棋子说“拂风,你也不小了,是不是...” “王爷,奴才不想成家,只要能跟着王爷就行!” “跟着我也不影响你娶媳妇,蓝风都结婚了,你也该考虑一下了,你有目标吗,本王给你安排!” “王爷,奴才没有想过这事!” 战王探寻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拂风“你没想过...拂云怎么突然想起去看病了?” “自从赵小姐治好了王爷的病,拂云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 她一直也不敢对人提起这事,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从她懂事的时候起,这就是压在她心上的一块石头...” “可以理解!但这种事情急不得,你们看看本王就知道了,原本我都放弃治疗了,你也知道,只要是个大夫都给本王治过。 皇叔和那丫头也是经常来,只是不曾想,她大难不死却治好了本王的病,一切都是定数!” 宫里的御膳房这会儿正是人来人往热闹的紧,两个太监抬着一袋米进来,解开口袋,一股陈腐味直冲鼻子。 九皇子皱眉跑过去,从袋子里抓起一把米闻了一下,问御膳房的总管“这个米是用来干什么的?” 御膳房总管柴金善满脸堆笑的说“九皇子,这是陈米,夏天下雨的时候屋顶漏雨,米淋了雨,奴才正发愁怎么办呢,这不,要卖给百姓吃,他们吃不出来的!” “嗯,好!你真是会精打细算!你就求菩萨保佑你,不要让我师父买到这些东西!” 边说边过去从六皇子手上拿过账本,发现账本上记着的是陈米,总量不小,一共有两百多袋呢。 柴公公的脸色青白转换,表情更是一副便秘的样子。 “九皇子...您师父...蓝公子...他要去街市?” “京城大庆三天,谁规定了我师父不能去逛街吗?要是我师父买到这些霉变的食物...她一定会好好赏你!” 柴金善噗通一声跪下“九皇子...九皇子...”他是宫里的老人,当然知道这个小祖宗惹不起,可九皇子不理他,继续翻看账本。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刘煜捷刘煜宸和刘煜云三人,他们正在核对各处的账目,盘点明天要用的器具,看看哪些是耗材,哪些是要搬回来的,这边这么大动静,他们先放下手上的东西过来。 “九弟,怎么了?” 刘煜捷看看跪在地上快哭出来的柴金善问道“小九儿,出什么事了?” 九皇子这才抬起头来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柴金善“你跪着干嘛?想偷懒吗?”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大哥,二哥,你们过来看,库房里很多陈米陈面啊...” 刘煜宸简单翻看了一下账本问柴金善“往年这些陈米陈面都是怎么处理的?” “回二皇子!陈米陈面年年都有,一般都这么吃了,除了皇上和各位贵妃娘娘,其他各宫多少都会吃些,大部分就是宫里的奴才们吃!” “陈米陈面做出来的饭食味道大吗?” “陈面好办一点,就是包包子,蒸馒头加点茴香或者苦豆子粉,基本就不大能吃得出来了,差别就是嚼的时候有点粘牙,感觉没蒸熟样的,其实是面受了潮,没筋性了。 粟米就没办法了,怎么做都有股子陈霉味,奴才刚才想着反正是要卖到宫外去,就...” 刘煜宸看着九皇子“小掌柜,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九皇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上次我师父就说过,御膳房的库房离御膳房近是好,但是这里地势低,粮食什么的容易受潮! 师父说要么把库房挪个位置,稍微远点没关系,要么就是给库房的地面做个夹层,叫...防潮层,还有先把屋顶修缮好,不能漏雨!” “嗯,这个待会咱们去告诉父皇,让父皇安排,这受潮的米面怎么办呢? 楼外楼碰到这种情况怎么处理的?宫外百姓多半也是要吃半年陈米,你师父有什么好办法吗?” “楼外楼都是新米哦,谁给楼外楼卖陈米啊!” 刘煜云揪了一下九皇子的小胖脸“是啊,谁要把陈米卖给楼外楼,你那个恶霸师父还不把人活剥了!” “哪有啊,我师父又不管这些事,都是赵掌柜在管!不过师父说过陈米要怎么处理的,要给米里面放上木炭,定期更换,木炭可以吸掉米面里面的潮霉味,现在...要不,我去问问我师父?” 刘煜云一把揪住九皇子“小掌柜,这油盐酱醋我们可不太懂,你跑了,我们站在这里数星星吗?大哥,还是让齐心和柴公公一起去吧,省点时间!” “嗯,这样最好!” 刘煜捷转身,看见九皇子在一边噘着嘴对手指,无奈的笑了一下,过去把他抱起来哄“小九儿,你师父让你这么晚过来,就是因为我们对柴米油盐不太懂,你要是跑了,我们把事情办不好,你觉得你师父会骂谁?” “我师父不在家...他去城南了。” 刘煜捷瞪着眼睛吓唬他“你刚才怎么不说?” 九皇子一点也不害怕,憋着嘴无辜的说“你们也没人问我啊。” 刘煜云磨着牙把他从刘煜捷的怀里提过来“小掌柜,那就麻烦你辛苦一下,看看我们该做什么?” 皇子们只是对照出库账本核算成本,其实没什么要做的事情,真正的问题比如受潮的米面,他们也解决不了! 很快,齐心和柴公公带着蓝樾来了,蓝樾指挥太监们处理受潮有味道的米面,皇子们跟在后面默默看着。 “对,这些陈米要多洗几遍,就这样泡半个时辰,柴公公,你让他们再搬出来一个石磨… 几个人在里面磨几个人在外面磨,米浆磨好了要过滤,然后静置一会… 再准备些笼布,待会我叫你们怎么配米浆,这个东西做出来特好吃!” 等太监们照做了一遍之后,蓝樾对皇子们说“各位殿下,我觉得桌椅板凳,蒸笼什么的就不用搬了,这样太费劲了! 宫里把做好的饭食糕点带上就行了,桌椅板凳和蒸笼炒锅案板这些让就近的商家提供! 这需要提前沟通一下,买了之后无非是带回家或者马上食用,他们可以就近在店里吃,总不能在大街上吃吧! 另外,卖食盒的几家店铺你们让人去说一声,让他们早早备好货!” 蓝樾查看了他们准备带出宫的东西,桌椅板凳家具什么的全部撤下菜品什么的也按种类装大框大盆,这样带的东西就少了大半,不像刚才他们的安排,按份装,那就太费劲了。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蓝樾看了一下沉淀好的米浆“来,我先试一下行不行!” 蓝樾拿了个小盆子舀了一盆米浆进去做了,御膳房的人都围过去看…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蓝樾亲自端了一个盘子出来“各位皇子,来尝一下!” 大家看着被辣椒油浸泡的像面条一样的东西,犹豫着伸出了筷子,蓝樾撇撇嘴转身进去了“小胖子,把这个拿去给你爹尝尝,沉淀的时间有点短,不是很劲道,凑合尝一下!” “好的!”九皇子把满嘴的红油擦干净,齐心提着食盒跟着。 蓝樾再回头看几位皇子,刘煜云和刘煜宸正在抢盘子里最后一根面条,刘煜珩在旁边笑着看两个哥哥打架,刘煜捷说蓝樾,再给我们弄一点吧“好吃!” “等着!柴公公,你安排几个人跟我学吧,这个叫米皮,就是要用陈米做的。明天人多,做这个人少了来不及的!” “好好好,谢谢蓝侍卫!” 蓝樾这一回给他们每人做了一盘“好吃吧?” 刘煜捷不停的点头“蓝樾,我以为就赵瑾澜会做饭呢,现在看,应该你们每个人都会!” “大皇子,我们楼外楼的人做饭是第一手艺,其次才是行医!” 刘煜云翻个白眼“你们就不打架吗?” 蓝樾吃惊的说“打架谁不会,打架还用人专门教啊?”刘煜云翻个白眼不理他。 城南的工地上,大部分房子基本都盖好了,剩下一些零星扫尾的活,现在的重头戏是门窗安装。 这一步的麻烦之处在于必须要等到墙砌完,屋顶上的瓦片安装完才能做,要不然尺寸不对,还容易损坏。 天气冷,赵林把人放在后面的大仓库里干活,多少能挡些寒风。 和蓝风在城南新市整个转了一圈,对于即将开场的好戏,赵瑾澜心里更加有底了,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师父传回来的那个消息... 张根生父子还是每日收工后主动再检查一遍工地上有没有危险,比如没有放置好的工具木头什么的,尤其是火种,工地上堆了大量的木头,一点火星都不得了,赵瑾澜看着张家父子的背影,眼睛一眨一眨的盘算着什么。 赵林注意到赵瑾澜的动作,就把年前的事情给赵瑾澜详细说了一下,赵瑾澜点点头“再观察一下!” “是,公子!” 第90章 逻便 有朋自远方来 京城的大部分商家昨晚都忙活到半夜,能挣钱谁不开心啊,巳时刚过,街市上就热闹起来。 往常都是从下午开始到晚上,热闹到半夜的,昨晚商家的动静惊动了附近的居民,再加上官府也动了,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巳时三刻,御膳房的摊子摆好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大圈人,柴金善今天格外卖力,站在一个凳子上,扯着公鸭嗓子喊。 “各位,我说各位大爷叔叔小姐们,你们不要挤,排个队,这都是热汤热饭的,别伤着谁就不好了,要摆三天,大家不要挤,大家听我说...” 周围安静下来,柴金善清了清嗓子说“皇上说了,往日的宫宴大部分人都不能去,不管是大户人家的庶子庶女还是四品以下官员及家眷,及京城的每一个百姓,皇上都惦记着大家呢! 趁着正月十五,让我们把宫里的御膳摆到街上,就是让更多的人能品尝到皇上的心意!” “多谢皇上!”不知道谁开了头,跟前的人都跟着喊起来... “还有一件事,是皇上最操心的!关系到每一个百姓!”人群霎时安静下来“今年夏天雨水多,宫里仓库也漏雨了,米面受了潮有了霉味。 皇上马上想到百姓家里肯定也有这种事,就让我们来给大家讲一下,如何处理受潮的粮食,千万不能浪费! 我们用新米面和受潮的米面做了糕点面食,大家尝尝,看看有什么区别,然后再听我说怎么处置!” 正准备进宫的上官长安听到了这番话,心里暗暗赞叹,这个奴才真会说话,这下怕是要走大运了! “微臣上官长安请见皇上!” 上官长安被贬之后是不能直接请见皇上的,可他还有国舅的身份,现在请见皇上要跪在御书房的高台之下,而不是像以前,直接到御书房门口才通报。 门口的小太监进去传了话,皇上头都没抬“他见朕有什么事吗?” 小太监双手捧着奏折送过来“上官大人说他夫人病重,想把上官小姐接回家去侍疾!” “让他进来!” “微臣上官长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你见朕何事?” “回皇上,微臣夫人徐氏,自美琳死后就一病不起,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太医说怕是...臣想请皇上恩准臣的女儿回家给其母侍疾!” 上官长安的话说的很明确了,徐氏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基本是个活死人了,不会把不该说的话再传给任何人了,好让皇上放心! “这是你们的家事,当初也是皇后提出要亲自教导上官家的小姐,这事你去和皇后说吧!” 皇上早已知道上官家处置了徐氏院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活口,徐氏病重那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否则早就没命了! “谢皇上!微臣告退!” 皇上眯眯眼“听说保国公病危...可有此事?” 刚刚站起一条腿的上官长安赶紧又跪下“皇上恕罪!上次宫宴之后,家父斥责臣轻浮,有失为夫为父之责,辜负皇恩! 微臣自年假开始便在家面壁,反躬自省,为避免被人打扰,对外便说家父抱恙!”上官长安的意思很明确了,我们对外说养病,就连皇后也不例外,上官家已经不和皇后私下联系了,皇后干什么和我们没关系! 皇上合上手里的折子,轻轻的点点头“还是保国公啊...公忠体国!去吧,去看看你妹子,半辈子了...很少做正确的事!” 皇上说的是你妹子而非皇后,意思就是看在保国公的面子上放过了她,上官长安心知肚明“微臣遵旨!” 当上官长安看到脸肿的看不出人形的上官美妍,顿时一阵天旋地转,看来小亮子真的没有故意吓唬他。 皇后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声音颤抖的说“哥哥,还是让她们留在宫里吧,这样出去...上官家以后怎么见人...” 上官长安阴着脸说“皇后娘娘,美丽、美妍原本没这么大的胆子,在皇后娘娘身边呆着,怕是沾染了皇后娘娘身上的贵气,一个个胆大妄为,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皇后也是要守规矩的,挨打是她们活该!” 他彻底明白上官囧那句话的意思了,上官家几代人用性命积攒的功劳才让这个糊涂的妹子保住性命,而他妹子随便的一个错误就可以把上官家从大周彻底抹去! 要保住上官家的九族,就要和皇上的媳妇拉开距离而不是走得更近!所以他今天来把女儿接回家,把她们许给合适的人家而不是皇家! 上官长安的这番指桑骂槐气的皇后胸口疼却又说不了啥,这哪里是骂自己的女儿,分明是在骂皇后胆大妄为不守规矩! “哥哥此言何意?” “回皇后娘娘,美丽、美妍和美云都是庶女,皇后想把她们留在身边教导,这本是她们的福气,但她们却忘了自己的身份,教唆皇后去做没脑子上不了台面的事! 庶女就是庶女,皇后再如何抬举她们也没有可能踏进皇家的大门,若生了妄想,便是给上官家招灾惹祸,如此不长记性,便是被打死了,上官家也不会为她出头!” 如此凉薄无情的话,听得上官美妍和上官美云泪水涟涟,在心里怨父亲偏心,嘴上却不敢有任何的抱怨! 皇后却听明白了,上官家的女儿没有嫁给皇子的可能,让她不要妄想,若是因此招了皇上的厌弃,上官家不会给她出头! 今年的正月十五算是京城的一场盛事,白天的美食小吃摆了几条街,除了宫里的,各大酒楼饭庄也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原本还矜持的公子老爷到了第二天也都不管这些了,三五好友相约,沿街点菜,最后选一家馆子落座,各店铺的小二来回穿梭,京城是从未有过的和谐和繁荣。 城南医学院的学生和教授一起动手,在校门口挂了几排灯谜,每一个灯谜后面都带一个彩头,猜中可以免费看病一次,还有什么药材药丸,最吸引人的是关节病膏药,不光老百姓,就连京城各药铺的大夫掌柜都去凑热闹了。 福瑞祥推出了单套服装和全家福,并在店铺门口搭了个三尺高的台子,试穿衣服的公子小姐要在台上走一圈,谁穿了最合适最漂亮衣服就归谁,全家福自然是全家人穿着都合适的,一时之间热闹的老百姓都忙不过来了。 最耀眼的奖品当属楼外楼和福瑞祥在城南的商铺,从一个菜品小点心到店铺免租一年,头等奖是赠送一间店铺,这下可在京城炸了锅了,当然,店铺免租和赠送都是在已经登记购买并交了钱的人中间产生,就这也吸引着不少人家赶在这两天把银子交齐。 戏楼主体已经基本完工了,楼外楼和福瑞祥的店铺成了位置最好的商铺,当时为买了这块地皮一直后悔的人这会儿笑的眼睛都找不到了,土地建成房子,何止翻了三倍! 听管家眉飞色舞的汇报这件事,战王撇撇嘴“你们都赚钱了,是不是该把本王的银子还回来了!” “还!还还!马上就还!” 张管家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这下不光有了养老的银子,就连儿孙这一辈都不用为吃喝发愁了。 “王爷,奴才还想问一下,商铺还在涨价,蓝公子为啥让我们把商铺都出手呢,是不是...” “这个么,本王也不清楚,你们听他的就是了,回头再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听话照做就是了!”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皇上今天的心情也很好,上官囧终于发威管教子女了,只要上官长安不支持,皇后是不敢贸然作祟的。 御制菜点上街,百姓对皇上感恩戴德,皇上心情愉快的在御花园里转悠,当听到城南也有另一番热闹的时候,皇上又开始泛酸水。 “这丫头就是个天生的奸商,她的脑子没几个人能跟上!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益处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皇上抬头大致盘算了一下“她的商铺除去土地,建房等费用,最少也能赚一倍的利润,他要是个男人,户部根本就不需要朕操心,可惜啊...” 看到皇上兴致很高,黄兴小心的问“皇上,您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朕就不去了,待会罗竟海要来汇报城南剩余土地的规划!” 从上次那个苗疆人说他们原计划要在城南土地拍卖的那天对他和五哥下手,赵瑾澜就不让他们去凑热闹了,所以,今天不光是他,五哥和七哥也在家待着呢。 “你去让人请贤王和战王进宫,朕有事要说!” “是!” 此刻楼外楼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 “逻便见过师兄!” 赵瑾澜拱拱手“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承蒙师兄记挂,自休假后我一路从书院到京城,大周风物令人心醉啊!” 赵瑾澜伸手揉揉腮帮子“行了,我的牙都快酸掉了!你别的没学会,掉书袋你倒是学得快,坐下,好好说人话!” 第91章 认亲 大白天说鬼话 逻便哈哈大笑,对着蓝风一抱拳“蓝兄安好!” 蓝风还礼“蓝风一切安好,谢太子殿下记挂!” 这边三人把酒言欢,宫里,皇上正和贤王、战王以及两部尚书讨论城南的新规划,黄兴匆匆进来,低声禀报。 “皇上,侍卫来报,元宙来了,已经进了皇城!不过,据报,他是前天进京的,住在城外的一处庄子上!” 皇上皱眉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元宙是谁,不过这个名字肯定不是普通百姓。 旁边的熊天佐低声说“皇上,元宙是前朝废帝元廓的小儿子,还在元钦做皇帝时他就被外祖父带到了青州,其父被废也没有波及到他!” 皇上扭头看着他“那他来干什么呢?” “皇上,元宙的舅舅为保全元宙,设计让他娶了北黎孝昭帝的一个女儿高晶晶。 高晶晶的外祖父、舅舅、表兄弟全部死于对突厥的战争,元宙投机取巧,上书孝昭帝,称其感动于段家忠君爱国之心,不忍段家无后,其和公主所出儿女皆姓段,三世不更名! 孝昭帝原本并不在意这个公主,却因元宙的奏章对其母恩宠有加,元宙也因此被封兴安侯,跻身北黎贵族之列!其子段宏就读青山书院,与臣同窗,他们父子来京...” 话未说完,太监来报“皇上,宫门口来了一位姓元的人,说他是北黎兴安侯,也是您的舅舅!” “舅舅?!”皇上愣住了,这世上有不认识自己舅舅的吗? “五哥,你知道这个事情吗?” 贤王鼻子里轻轻冷哼“他是从先太后那里论的,先太后的表妹是他的祖母!” 战王一挑眉“一说这种事,我马上就想起一个人...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贤王嘴角翘了一下,皇上也知道他说的谁“嗯,她那里也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 突厥佗钵可汗病重,他的儿子们在他的病榻前上演了一出‘停尸不顾束甲相攻’的闹剧,最后他的哥哥乙息记可汗的儿子摄图带兵勤王,让他免于刀剑之祸,佗钵可汗干脆立了摄图为太子,继承了汗位!” 战王点点头“今年姑臧这么安静,就是突厥自己闹的不可开交,其他的就不顾上了!” 贤王慢悠悠的说“佗钵可汗和北黎交好,如今突厥重新洗牌,这位北黎侯爷跑来认亲...怕是黄鼠狼登门!” 皇上点点头,对候旨的太监说“你让他进来吧,看看他要干什么?” 宋寒和罗竟海等赶紧告辞“臣等告退!” “来的不过是个闲人罢了!你们忙你们的,蓝公子很快要外出,你们拿出方案,再听听他的意见!” “遵旨!” 楼外楼里,逻便和蓝风推杯换盏聊的十分投机,赵瑾澜不喝酒,用茶陪着他们“逻便,这几天在京城游玩可还开心?” “大周的京城繁华热闹,逻便十分开心!不过,什么都比不过知悉蓝公子的身份让在下开心! 哈哈哈... 原本你是慧明和慧言二位大师的徒弟就已经让人羡慕了,没想到师兄还有更加惊人的身份! 若不是看到蓝风给你束发,我绝对想不到风度翩翩的蓝公子原来是女儿身!” 赵瑾澜翻了个白眼“少见多怪!” 逻便笑的更开心了“师兄,不知道各位老师可知道你的另一重身份吗?” “你说呢?” 大逻便哈哈大笑“哈哈哈...现在想起你一哭蓝风就揍人,我还是忍不住想大笑!” “蓝兄,兄弟敬你!” “逻便兄客气了,请!” 元宙一路上给儿子说他是皇上的舅舅,皇上会如何尊敬他,他们不用紧张,可是见了皇上还是没能挺住!规规矩矩的给皇上行了礼,主要是贤王和战王威压太甚,有意无意的释放着杀气! “外臣元宙携子段宏见过皇上!” “平身!” 既不是亲戚又不是熟悉的人,既非使节又不是探亲,这种见面本身就很尴尬,皇上也没有显示出过分的亲热,元宙父子站在那里确实有点局促不安。 可一个孤儿能跻身皇亲成为贵族,除去其他原因,其自身的能力也不容小觑,看皇上对他缺乏兴趣,元宙主动打开话题“皇上,不知皇上可否记得元宙?” 皇上皱皱眉“朕,不记得你是谁...你来是...” 这就尴尬了,可元宙愣是装没听见,自顾自的介绍自己的生平功绩。 正在皇上听的不耐烦的时候,小太监来报“启禀皇上,蓝公子求见!” 皇上和贤王战王对视了一眼“让他进来!” 小太监停顿了一下“皇上,蓝公子听说皇上有客人,就去御书房等候皇上了!” 在御书房等,肯定是有要事,皇上刚要站起来,元宙突然跪下。 “请皇上给臣做主,就是这个蓝锦钰,多次欺负犬子,犬子在青山书院读书颇有进益,却被这个蓝锦钰多次无故故殴打,以致犬子都不敢去读书了!” 在里屋核对数据的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熊天佐摇摇头,作死啊... 战王靠在椅背上有点好笑的说“这么说兴安侯是来告御状的了?” “这个...是...不是主要的...” 皇上翻了个白眼,对小太监说“既然有人告御状,就让他到这儿来吧!” “是!” 熊天佐不自觉的嘴角上翘,克星来了,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宋寒和罗竟海对视一眼,听刚才元宙自述感觉此人聪慧过人,现在看...此人不知进退! 有外人在,赵瑾澜和蓝风都恭恭敬敬的给皇上和两位王爷行了大礼“草民蓝锦钰、蓝风叩见皇上,见过两位王爷!” 皇上很不适应“平身!锦钰,你今天怎么有空进宫来了?” 战王也接话“是啊,本王正准备去帮你数银子呢!” “王爷,您可真好,我今天一定把您拉去数银子!” 然后赵瑾澜转身对皇上说“皇上,我进宫一是看看小昭他们忙的怎么样了,要是差不多了,就让他们歇一天,去街市上逛逛!二是有件事情想请皇上定夺!” “嗯,朕知道了!锦钰,有人不远千里跑来告状,说你欺负他儿子!” 皇上这话说的,您是要平事还是要挑事啊! 赵瑾澜故意左右看看“谁啊?我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欺负人呢,简直胡说八道!”里间的熊天佐直接笑的咧开了嘴,就连不苟言笑的罗竟海都笑着摇了摇头。 这里除了元宙父子没有外人,赵瑾澜疑惑的绕着元宙父子转了一圈“看来就是你们了!可是...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段宏目光躲闪的偷瞄蓝风,然后身子跟着赵瑾澜的脚步转了一圈,赵瑾澜突然站定在段宏面前,两人之间不足一步的距离“你认识我吗?” “当然认识,蓝锦钰,你不要装模作样的!” “我欺负过你吗?” 段宏有点犹豫,他要说蓝锦钰欺负他,那肯定不对,可要说没有,其实也挺憋屈,每次都是蓝锦钰惹事他才会被蓝风揍的“你...你...你没欺负我...但...” “那你为什么诬告我欺负你,嗯?” “这不算诬告,你没有直接欺负我,可你一哭蓝风就揍我...” 段宏一说话就暴露了读书人的缺点,咬文嚼字,哈哈…那就是个坑! “没死爹没死娘,好好地我哭什么?” 段宏偷偷瞄了一圈,发现大家的脸色都很正常,他的胆子稍微大了点“三年前在青山书院...我就说了句你是个娘娘腔,你就开始哭,蓝风就打我... 之后五六天的时间,你就像影子一样跟着我,一看见我你就哭,你一哭蓝风就打我!” 说起往事,段宏很生气“爹,就是这个蓝风,坏得很,他每次打我不打别处,就专门打我的眼睛,整整半个月的时间,书院的同学都笑话我,说我是僵尸...” 这个画面想想都很有趣,皇上半低着头,身子不停抖动。 元宙气势汹汹的质问蓝风“你为什么打我儿子?” 蓝风还是一贯的冰山脸“你说呢?” 元宙一时语塞,他说什么,他知道蓝风是蓝锦钰的侍卫,可现在承认... 元宙脑子一抽,蠢话脱口而出“他和蓝锦钰说笑,关你何事?”。 话音刚落赵瑾澜一把揪住段宏的衣领“好啊,既然不打算讲理,咱们就把账算清楚,你带一帮人笑话我,吓得我一见你就哭,说,这账该怎么算!” 就一句话的功夫,段宏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他两手挥舞,哪里能说出话来。 元宙没想到这个蓝锦钰这么混,敢在皇上面前动手,顿时就慌了神“皇上...蓝锦钰,你大胆,敢在皇上面前动手!” 看蓝锦钰没有一点松手的意思,赶紧向皇上求助,一抬头,皇上跟前挡着一个人,正在给皇上说什么,怪不得皇上不说话呢,元宙彻底慌了。 “蓝锦钰,我是皇上的舅舅,你不得无礼!” 赵瑾澜松开了手,段宏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捂着脖子大口的喘气。 第92章 置产 你是看上皇宫了 元宙本来要去看看儿子的伤势,可赵瑾澜皮笑肉不笑的挡在他面前“皇上的舅舅?!北黎皇上的舅舅吗?那你在这儿炫耀什么?吓得我以为你是借尸还魂了呢! 天下人都知道,洛侯爷一家死于大火,别说人了,就是猫都没跑出来一只,青天白日的...你当着大周皇上的面说什么鬼话呢,嗯?” 战王冲着皇上撇撇嘴,我就知道是这个样子! 洛家的大火不管是怎么烧起来的那都是皇上的痛脚,皇上登基之后,洛侯爷保护皇上的事情就不是什么秘密了,然而,皇上登基未稳,舅舅一家却死于大火... 元宙就是知道洛家的事情,才走的这步险棋,希望皇上能爱屋及乌,只记得舅舅,不计较姓氏,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蓝锦钰当场揭穿此事... “我说...皇上的舅舅,你想什么呢?不会是说辞还没有编好吧,你可别忘了我是谁!你若是想借尸还魂...虽然师父不在,但静安寺降妖除魔的职责我可不会稍有懈怠...” 话说的虽然客气,可眼中已经有了杀气,元宙看着赵瑾澜的手伸到了背后,虽然不知道蓝锦钰会拿出什么兵器,可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元宙急忙后退了几步,指着赵瑾澜说“你...你要干什么?蓝锦钰,这可是御前,你不要放肆!” 赵瑾澜皮笑肉不笑的说“如此惊慌...莫非您真的是借尸还魂?” 赵瑾澜刷的一声打开扇子,目光阴森的盯着元宙“说!你编一个皇上舅舅的身份进宫,意欲何为?莫不是又是被谁派遣来刺杀大周皇上的!” 一句话让皇上和王爷想起了被北黎国师乌获派遣来的达木尔和洛樱莲,三人的脸色瞬间难看了。 本就善于察言观色的元宙赶紧跪下磕头如捣蒜“皇上,您不要听蓝锦钰胡说,外臣此次来大周,一是故地重游,二是想在大周置点产业,臣逐渐年迈愈加思念故土,只想落叶归根,并无不轨之心,皇上明鉴!” 皇上和战王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赵瑾澜却不想放过他“置产?置产你跑宫里来干嘛?难不成你看上这皇宫了?” 元宙咬牙切齿的看着赵瑾澜,恨不能掐死他“蓝公子,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苦要害我!” 赵瑾澜蹲下身,刷的一下打开扇子顶在元宙的下巴上,阴森森的说。 “我害你!丫丫个呸的,你大老远跑来告我的状,这会又成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了,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看着泛着寒光的刀刃,说不害怕是假的,看蓝锦钰这有恃无恐的样子,就算把自己杀了,大周的皇上也不会怪罪,元宙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蓝锦钰,你好大的胆子,御前持利刃...” 胆子抵不过刀子,冰凉的刀刃紧挨着脖子,元宙吓得一动不敢动“御前?你还真会抬举自己,皇上离我八丈远呢,你真的不知道远近还是故意挑拨,好,我成全你...” 段宏可不是元宙,他没见过这么凶险的场面,只知道蓝风不好惹,赶紧扑过来道歉,唯恐蓝锦钰把他爹给伤了。 “不要,不要!蓝公子,是我错了,你没有欺负过我,是我先惹你的,我给你道歉! 我和我爹真的是到大周京城来置产的,我爹真的是想回到大周养老的,我们去买你的商铺,可你的商铺都是要竞价,价高者得,我们这才想找皇上...” 赵瑾澜站起来撇撇嘴把扇子收了“皇上的舅舅,你还真是眼光独特,寻人请寻到皇宫里来了!北黎兴安侯,你缺这点银子吗? 我看你想让大周皇上给你说情是假,想让大周皇上落个欺压百姓的名声是真吧!” 元宙吓得不停磕头“没有,没有,皇上,您别信蓝锦钰的话,外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没了里子,自然就没有面子,看在异国侯爷的份上皇上也不会追究,元宙父子磕了几个头灰溜溜的走了。 战王围着赵瑾澜转了一圈“蓝公子还有被人一吓就哭的毛病,本王很好奇,你哭一个给本王看看!”贤王也笑笑的看着她。 皇上嘴撇的像个蛤蟆“你坑人的办法还真不少,一看见人就哭,呵,段宏的打也挨得冤枉,真是把你当好人了!” 赵瑾澜嗖的一下躲在蓝风身后,歪着头问“蓝风,我是不是自己跳坑了?” “哈哈哈...”熊天佐几人从后面出来,也是笑的嘴都合不拢。 在穿过御花园的时候,看到周围树木繁盛,元宙看左右无人,掏出一个荷包塞给引路的太监“多谢公公引路,这点银子公公留着喝茶!” 小亮子捏了一下里面是银票,银票最小的面额是五十两,估摸着不止一张,小亮子赶紧笑着道谢“多谢侯爷!” “公公,在下想向您打听点事...” 小亮子变了脸“侯爷该不是要打听皇上的事情吧,银子您拿好,小的还想留着脑袋吃饭呢!” “公公说笑了,本侯也是皇室之人,怎么会打听皇上的事,本侯想问问蓝锦钰!公公知道,本侯是外人,生来岔道,有些事情要找个可靠的人打听才行,免得走错了路...” 小亮子松了口气,把银子塞进袖子“侯爷请问,奴才知无不言!” “蓝锦钰是何人,他在皇上面前为何无拘无束,一般来说,就是皇子公主也不敢在御前毫不顾忌啊!” 小亮子恢复了笑脸“侯爷有所不知...” 快要走到宫门口的时候,段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前面可是熊学兄?” 然而,前面的身影并没有停住,依旧脚步匆匆... 段宏也不确定了,就喊了一声“熊天佐!” 熊天佐停步转身,满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你是...” 段宏恢复了往日风流倜傥的样子“分别不足一载,熊学兄就不认识我了?” “你是段宏?” “正是小弟!” 熊天佐上下打量段宏,嘴里啧啧赞叹“段学兄与在书院时的样子大相径庭,怪小弟眼拙,原本以为段兄不过是寻常的富家子弟,原来竟是皇亲国戚,失敬!” 一句皇亲国戚挽回了段宏父子刚刚丢失的面子,熊天佐看了一眼在一边等候的小太监说“王公公,这位段公子是我的学兄,你回去吧,我陪他们出宫就行!” “如此,有劳庶吉士大人!” 庶吉士可是未来的宰相,大周无相已久,熊天佐刚刚学成归来便被委以重任,当然,作为熊太师的传人,青山书院的佼佼者,一个庶吉士不会有人有异议。 段宏马上就开始拍马屁“学兄家学渊源,大周皇上爱才惜才,以后还仰仗学兄多关照!” “段兄说笑了,您是北黎皇族,在下是大周臣子,关照二字谈不上吧!” “不瞒学兄,家父一直有落叶归根之念,此次到大周,就是想置些产业,为日后做些打算! 学兄行色匆匆,可是有要紧公务?若是没有,我请学兄小酌几杯如何?”王孙公子干别的不行,交朋结友的本事可是娘胎里带来的。 说话间也出了宫门,熊天佐长叹了一口气“不瞒学兄,在下也是遇到了烦难之事!我从政日浅,好些意见不被人重视,我正要回家给爷爷诉说,请爷爷拿个主意呢!今天可能没空陪学兄了,改天,改天在下当尽地主之谊!” “学兄有何烦难,不知小弟能否为您尽力?” 熊天佐一副义正言辞的书呆子样,愤愤的说“今年风调雨顺,大周粮食丰收,可最近不知道什么人,正在大量的往大周运粮,粮价比正常的牌价低接近两成! 大周气候不及南越和北黎,粮食产量原本就不高,好不容易丰收,却被这些无良商人刻意压价,百姓叫苦连天... 算了,我要去找爷爷劝劝皇上,严查贩运粮食之人,今天就不能陪学兄了,改天我做东...” 段宏乘势说“学兄忧国忧民正是我辈楷模,愚弟就不打扰了,您去忙吧!” 看着熊天佐匆匆离去的背影,父子俩对视了一眼“父亲...”元宙伸手打断了儿子的话“回去再说!” “蓝公子,你确定元宙父子会给你运粮来吗?” “不确定啊,这种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啦,我也是听到他爹想要回大周养老时突然想到的! 元宙偷奸耍滑在北黎谋得一席之地,想回大周又不甘心居于人下,他必然要找一个进身之阶,这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个机会我也说不上!” “澜儿是担心大规模买粮食会引起他国注意还是怕引起百姓恐慌?” 赵瑾澜点点头,她还没有完全想好这事的负面结果是什么,一不小心就会出问题的。 皇上仰着头转了两圈“是啊,大规模的粮仓计划不可能不引起注意,京城大兴土木消化一部分,仅仅是一小部分!” 第93章 机会 寻找进身之阶 战王说“所以蓝公子的意思,元宙父子是来给你送枕头的喽!” “是枕头还是砖头,等蓝星回来就知道了,现在说正事!” 御膳房前面的小花园里,众皇子围着两个火盆边喝茶边算昨天的收入,六皇子看着算盘上的数字有点不敢相信“四哥,你来再算一遍,看看我是不是算错了,这利润也太高了点!” 四皇子接过账本马上傻了眼“你这满纸的鬼画符,都是什么呀?” 九皇子嘿嘿笑着挠挠头,看了一下账本,稍微盘算了一下“六哥,你没算错的,糕点的利润是要高一点的,菜品因为不在店里,也不用伙计,锅灶什么的都是现成的,获利就更高啊!” 二皇子看看账本上的鬼画符,他也不认识,揉揉九皇子的脑袋“行啊,小掌柜现在比我们都强啊,不过,这些字是什么,为什么只有你和六弟认识?” “二哥,这是师父教我的记账方法,静安寺都是这么记账的,你要有空的话我可以教你啊!” “反正现在没事,你现在教吧!” “蓝樾见过各位皇子!” “蓝樾,是不是我师父来了?” “皇上叫公子进宫有事,公子让你带着各位皇子去街市上逛逛,可能各位公主也会去!晚上你可以请你的哥哥姐姐们在楼外楼吃饭!” 九皇子高兴的蹦起来“真的吗?太好了!” 蓝樾顺手把他提起来放在凳子上“别光顾着高兴,知道去街上干什么吗?” 九皇子眨巴了两下眼睛“知道!” 蓝樾一挑眉“说说看!” “我要看看其他酒楼饭店都有什么特色菜,味道如何!再去确认他们的经营情况!” “还有呢?” 九皇子转身看了一下各位皇兄“我不知道皇兄都关心什么,先去看看呗,晚上吃饭时我们可以议议,有需要的再告诉父皇!” 蓝樾很满意“走吧!” 蓝星跟着元宙父子在京城转了一圈,又去城南新街转了很久,无奈各国各地的药材商人闻风早早来到京城,数额庞大的商铺几天时间被订购一空,成交价比京城南市的商铺价格还高,更夸张的是拍下商铺刚刚贴上牌子就有人来下订单买药,可把买商铺的人高兴坏了。 元宙父子郁郁回府,晚饭也觉得无滋无味,匆匆填了几口饭,父子二人就进了书房。 “爹,您为什么说熊天佐是书生之见,大规模买粮是会冲击大周的粮食市场的,孩儿觉得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啊!” “宏儿,爹给你说过,朝政和国政是有区别的!熊天佐如果去请教他爷爷可能会得到经验,如果请他爷爷支持他的观点只会被训斥!” “为什么?” “大周有个衙门叫监察院,由摄政王亲自执掌,上监皇亲,下查百官!如果有人不经朝廷同意而大量买进他国的粮食,还用等到他一个刚刚参与朝政官员发现,那不是黄花菜都凉了!” “爹的意思...大周缺粮?” “缺粮?你没听那个书呆子说啥,粮食丰收啦,百姓想多卖点钱!就算他说的话都是假的,但这句话是真的,咱们一路过来也都看到了,不需要谁说! 百姓丰收只是比往年多吃一两个月的而已,支撑不了额外的需求!京城大兴土木,各地百姓工匠齐聚京城,缺粮是肯定的!” “爹的意思...您要帮大周买粮?” “宏儿,爹也是担心你们,爹能活多久啊!可是咱们在外游历了大半年的时间,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北黎皇室腐化,官员堕落气数将尽... 南越的状况比北黎好不了多少,虽然南越的疆域更广,但南越的问题更多!相比大周,北黎和南越都只剩下表面的繁华了... 你再看看大周,从皇上到皇子,兄弟和谐,皇上和贤王战王在一起是同气连枝,丝毫看不到互相制衡的迹象! 咱们今天也看见了,大皇子和抱着弟弟,弟弟给哥哥喂吃的,完全是兄友弟恭,就像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一样,兄弟之间毫无芥蒂! 你再看看北黎,皇子之间谁敢吃对方的东西...” 段宏犹豫了一下“爹,也许我们看到的只是一瞬间,我看那几个公主之间就很冷淡,互相之间很少交流呢!” 元宙放重了语气“大周不会让公主参与朝政,就算她们互为仇敌也没有关系,关键是皇子! 皇子们不争斗就不会相互拉拢朝臣,不拉帮结派就少了内斗,大臣之间的党争就没有那么激烈,内耗就会很小! 当然,没有党争是不可能的,只要把它控制在不霍乱的范围内,这个皇帝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在为人处世这方面,段宏一向以父亲为荣的“爹,可是...这个粮食要怎么运呢,北黎国内帮派林立,连后宫都搅合在朝政里,万一...” “此事...要想个万全的办法...否则...你娘和你的弟妹们就有危险!” 皇上看完信,把手里的信递给贤王“皇叔这一趟真是辛苦了!丫头,你觉得这个逻便有多大可能能继承汗位?” “皇上,突厥的汗位继承和中原有很大的不同,很少能有子承父位的!突厥人好战,一般都是勇敢的俟斤或者可汗更容易被拥戴! 比如摄图,此人勇武过人,仅此一点就得到了本部落和其他部落好战将士的拥护!他有一个优点,就是比较尊重博学之人!” “你的意思...他喜欢大逻便?” “大逻便的母亲出身低,所有的后宫都是一样的他的母亲经常被其他嫔妃欺负,大逻便从小就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母亲的地位! 可他的处境比她母亲能好多少,其他皇子看不起他,经常欺负他,甚至把他和俘虏关在一起,他们的俘虏当然都是大周人,接触多了他渐渐喜欢上了读书写字。 大逻便的学识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展露风采,也因此被兄弟们排挤,每次都是摄图给他解围,后来摄图干脆给他派了两个侍卫保护他! 七年前,逻便解救了一位被突厥人抓获的汉人,此人是青山书院的先生,去乐都探亲时被突厥人掳走。 逻便用两颗宝石救下了先生,并把他委托给商队的老板带到金州郡,后来这位先生辗转托人带信给逻便,邀请他去青山书院读书!” 贤王突然插话“你说的是柳敏吗?” “对,就是他!前朝的礼部郎中柳敏!” “此人...尚在?” “这我就不知道了!” 皇上歪着头看着赵瑾澜“丫头,你让公主们学习突厥语言,不是没有用意吧!” 赵瑾澜眨着眼睛装傻“我怎么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皇上翻了个白眼,也懒得和她计较。 “和亲的议题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朕也不想打仗,可自从佗钵可汗继位之后,无论怎么努力,大周都无法把公主嫁过去!” 赵瑾澜把扇子拿在手中转的飞快,战王看的眼热一把夺过去“皇上跟你说话呢,好好听着,别玩!”然后自己拿过去玩了。 赵瑾澜撇了一下嘴走到贤王身后一边给贤王捏肩膀一边说“皇上,我明白您的意思,突厥人能不能主动来提亲,和亲公主能不能在突厥受到尊重,这些都不是逻便能决定的,而是由皇上您决定的!” 皇上皱了下眉“朕决定?” “皇上,趋利避害乃是人的本性,国家之间亦是如此!大周强大,摄图自然要更加亲近逻便,如果突厥被大周重创,他想要赢得一些时间休养生息,那就要送公主来和亲,嫁妆轻了咱们都不要!” 皇上撇撇嘴“尽想好事!”语气虽然嫌弃,可表情很高兴。 “师父说过,与虎谋皮,当然是先哄劝,说好话,送重礼! 哄不住怎么办呢,那就逼他妥协,这个呢就稍微费点周章! 如果威胁还不行,那就干脆剿灭他!所以,要达成和亲的目的,我们就要做好剿灭的准备,用灭族的压力让他妥协,善待和亲的公主! 这样,就算下一位可汗不是大逻便也没有关系!投机,其实就是让人权衡利弊做出取舍罢了!如果我们扶持大逻便成了突厥的诸可汗之一……嘿嘿,大周就有了强大自己的时间不是?” 享受着赵瑾澜按摩的贤王,心情好到飞起“除了慧言,没人能说出这么缺德的话!把刀架在别人的脖子上还要让人笑着感激他!” 赵瑾澜笑的花枝乱颤“咯咯咯...王爷,您这是夸人吗?” 赵瑾澜对贤王‘动手动脚’皇上和战王还是接受无能,从他们记事起,五哥就是生人勿近的。 就算当年皇上登基那么惨烈的事情也没让他动容半分,更不要说因各种理由靠近五哥而被杀的女子,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可是,自从赵瑾澜回来之后,五哥就像变了个人... “王爷,舒服吗?” “舒服,澜儿真是好手艺!” 郊外的庄子,这句话也从元宙的嘴里说了出来“宏儿,其实,投机就是让人权衡利弊做出取舍罢了,懂得取舍,才是投机高手!这世上根本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就算是皇上,也做不到!” 第94章 喜欢 你换个人坑行不 城南新街,还没有完工的戏台被帐幔打扮的焕然一新,就连不能拆除的木架上,都被挂满了灯笼,像是专门装上去的木杆子,赵瑾澜看着蓝风狂眨眼睛“蓝风,这是咋回事?周掌柜被钱烧糊涂了吧,这多浪费啊!” 蓝风基本猜到是咋回事了,笑着说“待会赵林来了问问咋回事!”蓝风把手指放在唇上吹了一声口哨。 很快,赵林和春兰就过来了“公子,大哥,你们来啦?” 赵瑾澜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了赵林身边的小厮“春兰,你这是要拜堂啊,好好的布缠在烂木头上,以后还能用吗?这么多布,你从哪弄来的?” 春兰转身瞪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周震南,气呼呼的说“这是他赔给我的!” “赔给你的?!”赵瑾澜看了一眼浑身上下都冒着傻气的丫头,抬步走到周震南跟前,上下打量了几眼浑身灰扑扑的周大少爷。 “周少爷,你又把春兰的什么东西弄坏了...还是,你准备把福瑞祥过户给春兰?” 周震南看到蓝锦钰本能的就想跑,可看到蓝锦钰身后嘟着嘴气呼呼的春兰,他咽了两下口水,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脚挪动了两下,站在原地偷偷的看春兰。 春兰看着周震南的怂样又不忍心再骂他了,她知道周震南怕公子,春兰挪到赵瑾澜跟前,咬了一下嘴唇低声说。 “公子,周少爷把大哥送给我的簪子...弄坏了,他怕...你生气揍他。 我知道公子今天要来,那个戏台还没有搭好,我怕公子上去不小心碰到哪里,本来我要去寺里找些东西的... 周少爷说他家库房有用来做包袱皮的布,就算是顶我的簪子钱。公子,周少爷从昨晚就忙到现在了,你...别骂他了吧!” 赵瑾澜仰着头把牙齿咬得咯咯响,然后双手叉腰恶狠狠的对周震南说“周少爷,你换个人坑行不行!” 周震南跨一步躲到春兰身后,翻了个白眼“我哪有坑人,我知道那个簪子本身不值钱,不过那个簪子是蓝风送给春兰的生辰贺礼,春兰才格外珍惜。 在春兰的眼里这就是无价之宝,几匹布算什么,春兰又不是买不起几匹布!”然后偷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却满眼笑意的蓝风。 周震南说的在情在理,赵瑾澜一时词穷,伸手就去抓周震南,在周震南反应之前,春兰张开胳膊拦住了赵瑾澜。 “公子,公子您别生气,周少爷已经忙了两天了,他也是为了把咱们的事情做得更好一点,您别生气了,弄坏的簪子他已经让人去修了... 大哥,你别生气啊,周少爷也不是故意的!” “蓝公子!”就在赵瑾澜和春兰僵持的时候,周俊卿的出现打破了僵局。 早就过来的周俊卿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想到那个被儿子当宝贝一样放在锦盒里的木簪子,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对于儿子喜欢上蓝家的一个丫头,他的心里是不情愿的,虽然是商人,可周家家大业大,要娶个高门大户的小姐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个丫头... “周掌柜,您来了?” “嗯,我来看看还有什么疏漏没有,毕竟这是大事,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做生意呢!” “周掌柜,我看您也不用操心了,有了您家少爷这个败家子,您挣多少也不够他霍霍的!” 周俊卿此时看清了春兰的脸,对着春兰抱拳行礼“原来是春兰姑娘,多谢你对犬子的照顾,一直想专门去感谢姑娘,可静安寺的师父不肯通传!” 赵瑾澜转身看着蓝风“这什么情况?” 蓝风微笑着说“周少爷在静安寺治病的时候是春兰在照顾!” “原来如此!”赵瑾澜痞痞的冲春兰笑“我说你怎么能买来一两银子的衣服,感情周少爷的人情啊...” 春兰羞涩的低了一下头“公子,您别这么笑,您这样笑像个坏人...” 周震南撇了一下嘴“他本来就不是好人!” 春兰扭头狠狠瞪了周震南一眼“不许说公子的坏话!”周震南努了努嘴,抬头看着天空,也不回嘴。 想到被儿子压在赌桌上的几个女子,周俊卿心中哀叹,罢了,罢了,只要他愿意就行,赶紧拉了赵瑾澜去说生意上的事! 朱家的同盛祥今天也是做足了准备,最高奖励是免费吃一年,很是吸引人的,毕竟楼外楼和福瑞祥的大奖都是给交了房款的人,绝大部分人还是没希望的,可蓝锦钰要亲自登台的消息瞬间让刚才还拥挤的人群瞬间消失。 朱管家扔下手里的笔,气哼哼的说“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就算蓝锦钰唱歌你能听懂吗?实打实的菜吃着不香吗!” 朱元昊笑了一下“朱叔,您先看着,我去看看蓝公子唱什么歌!” 每天战战兢兢慌慌张张\\\\不过是为这碎银几两\\\\每天忙忙碌碌紧紧张张\\\\不过是为这碎银几两\\\\可是偏偏就这碎银几两\\\\能解那世间万千惆怅\\\\也是这无奈的碎银几两\\\\让多少英雄断了念想... 看着戏台下前胸贴着后背挤在一起的人,朱元昊只能远远的看着,台上的歌已经唱了一半了,台上不光有蓝锦钰,还有福瑞祥的少掌柜和一个没见过的年轻公子。 这位公子带着一点点异域风情,身高也比蓝锦钰高出不少,和身后的蓝风几乎相当,五官如刀削斧剁,英俊中带着几分不羁,格外吸引人。 其是他手里的那把秦琴,被他弹出了天籁之音,配上蓝锦钰的这首歌,韵味十足! 有多少人为了这碎银几两\\\\少年变苍桑忘了儿时梦想\\\\有多少人为了这碎银几两\\\\有情人只能别来无恙... 几乎全京城的公子小姐都来围观了,里面多得是音律高手,有随身带着乐器的,跟着台上的韵律演奏起来。 性格活泼的公子小姐也断断续续的跟着唱起来,现场的气氛热烈的几乎燃烧,就连萧远山都上台了。 底下的小姐们更是矜持全无,跟着又唱又叫,彻底放飞自我... 挤不到跟前的还有元宙和段宏父子,他们远远地看着欢呼的人群,心中的忧郁也渐渐散去... 戏楼对面就是赵瑾澜的商铺,大家都猜这是楼外楼分店,装修年前就完了,在一间宽敞的包间里,贤王战王也合着拍子喜笑颜开的做着小动作。 皇上也很开心“别说,这逻便还真是一表人才,穿了汉服,如果没人说,很难想到他是突厥人!看来文化对一个人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夜幕降临,戏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台,更加热闹了,九皇子却带着哥哥姐姐们离开了城南,来到了楼外楼。 门口的迎客小哥笑成了一朵花“小公子,您回来了,房间都给您预备好了,三楼东南角,临街的那间!” 房间里准备好了热水和毛巾,各位皇子公主洗手净面之后分别落座,紧接着进来两个人提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桶,从大桶里提出来一个竹笼,里面是茶碗。 小二用茶夹飞快的摆好茶碗,从另一个盘子里拿出一个茶叶盒,耍杂技一般把茶叶准确的投入茶碗,身后提着长嘴铜壶的伙计就像背后长眼睛了一样,胳膊一抬一放就冲好了一碗茶,茶香立时弥漫在整个房间。 二公主刘蓁蓁很享受的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什么茶,好香啊...” “这是碧潭飘雪,是蓝雨的老丈人送给我师父的!”蓝雨的老丈人,大家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全部冲好,茶碗也沿着桌子中间凸起的边沿一字摆开,蓝樾轻轻转动桌面,把茶碗转到大皇子面前停下。 “大皇子,请!” 然后继续,直到最后,在九皇子跟前停下。 茶很香,九皇子对了几下指头“蓝樾,师父说我不能喝茶...给我换杯水。” “你的是陈皮茉莉!” “咦...”九皇子惊喜的端过茶碗。 涪陵公主一直盯着最后一个茶碗“还多一个,是蓝公子要来吗?” 九皇子喝了一口香香的陈皮茉莉花茶,才说“不知道来不来,爹找我师父有事,不知道说完了没有!” 四公主刘琼瑶颇为不屑的说“大姐,蓝锦钰不过是个酒楼掌柜,奴才而已,就算来了,他有资格和我们坐在一桌吗?” 刘煜捷和刘煜宸不约而同的看向九皇子,师父一向是他的逆鳞,果然,九皇子放下茶碗,揉了一下鼻子,撇着嘴说。 “四姐,这里又没外人,你摆什么公主架子,都在一个院子里长大,谁不知道谁啊,你要不想在这里吃饭就回宫去! 爹和我师父坐在一起吃饭都没说啥,五皇伯都亲自给我师父斟茶,你算老几!” 刘煜云正要说话,就听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声,一个尖锐的女声喊叫“你们都聋了吗?让蓝锦钰马上来见我!” 九皇子淡定的转头对门外说“去看看咋回事!” “是!”门外答应一声,听着不像是齐心的声音。 第95章 打赌 我不嫌银子晦气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小二打扮的一个年轻男子进来,恭敬的对九皇子说“小公子,是长公主和她的女儿在这里吃饭,静姝郡主从进来就要见公子。 店里的人说公子不在,她要让人去找,店里从来没有这等规矩,静姝郡主就生气了,长公主也不高兴!” 九皇子边下椅子边嘟囔“她是来吃饭的还是来吃人的!” 刘煜捷站起来说“二弟,你招呼一下,我陪九弟下去看看!” 刘煜云站起来“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招呼的!我就知道楼外楼的饭没那么好吃,不干点活到时候怕是要被小掌柜赖上!” 刘煜宸笑着说“四弟说得对,大哥,咱们一起去吧!” 其实吃饭的人也不多,大部分人都在街上猜花灯赢奖品,就是长公主母女两个,伺候的人倒有七八个,满桌子的菜基本没怎么动过。静姝郡主一脸的愤怒,好像是来催债的,长公主也气哼哼的,一边还小心的哄着自己的女儿。 众皇子拱手行礼“见过姑母!” 同是公主,但长公主是已经出嫁的女儿,别人家的媳妇,虽然也有个公主的身份,可跟当朝的皇子比起来就是昨日黄花。 从辈分上你是长辈,可从身份上你一点便宜也占不到,尊重你是人情,不尊重你是本分! 看到来了一堆皇子,长公主有点尴尬,这怎么说都不是光彩的事情! “静姝见过各位表哥,表弟,哦,表姐你...还有表妹...”涪陵公主站在门外,脸色不大好看,怎么她一来就有人在楼外楼闹事呢。 刘煜捷很冷淡“静姝郡主,君臣先于父子,大庭广众的,你还是叫我们皇子吧!” “额...”陈娇娇涨红了脸,眼看着眼泪就要下来了,长公主也很是尴尬,刘煜捷摆出的是皇长子的身份,她们论的是亲戚... 九皇子站成一个小大人的样子“姑母,是您要见蓝公子吗?” 长公主并不知道这几个皇子是为什么到她的包间来的,九皇子开口,她像是看见了救星,却不想这个救星不是来救她的。 “是你表姐...哦...”长公主犹豫了一下,眼角扫了刘煜捷一眼,看他没什么表示,心里稍微镇定了一点。 “是娇娇想见一下蓝公子,从我们进来就说,可到现在都没见到人,娇娇这才生气了!” “是菜不合口味,还是这几个奴才伺候的不周到呢?” 九皇子长得很漂亮,再加上他是个小孩子,说出来的话软软糯糯的让长公主产生了错觉。 “倒也没有,楼外楼的菜还是不错的,娇娇行动不便,掌柜的也特意给调了一个包间出来,就是...” 自从战王大骂上官长安之后,陈娇娇就感觉有人给自己撑腰了,一反过去温雅娴静的性子,渐渐跋扈起来,谁知她这样之后反而有一些小姐经常去长公主府捧场,陈娇娇也越发的目中无人起来。 “蓝锦钰不过是个酒楼东家,商贾而已,我堂堂的郡主到楼外楼吃饭,那是给他脸了,让他来伺候我怎么了?” 一句话,就连一向城府较深的刘煜宸都变了脸色,这段时间他们和蓝锦钰交往较多,自有好感,何况,蓝锦钰还救了他的母妃。 九皇子嘴角翘了一下“让我师父伺候是要付银子的,你有吗?” 皇家人对身份是很敏感的,长公主到底是有了年岁的人,一听这话赶紧问“小九儿,你师父不是赵瑾澜吗?什么时候变成蓝锦钰了?” “姑母,这是静安寺的规矩,凡是教我本事的人我都要叫师父,不光是蓝锦钰和蓝风,就连蓝樾和蕙兰我都要叫师父的!” 长公主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个称呼,不是正式拜师的那种...不过,还是绕开的好,陈娇娇却不管这些! “就算他是你师父,他也还是个商贾,让他伺候我有错吗?” “我师父伺候人可是要十万两黄金起价的,没有银子就乖乖吃你的饭,不要在这里摆什么郡主的威风!” 陈娇娇哭喊道“就算你是皇子...我爹和我大哥都为大周捐躯了,七皇叔都不让人欺负我,你凭什么欺负我? 就连上官美琳在我家闹事都被七皇叔砍了头,难道你也想试试吗?” 九皇子搓着两只小胖手,笑的人畜无害,说出的话却异常恶毒。 “没错,我就是想试试!上官美琳去长公主府闹事被七皇伯砍了头,你要在楼外楼闹事,七皇伯也会砍了你的头,不信咱们打个赌,赌注壹仟两银子! 等你人头落地,我就去找姑母收钱,我不嫌晦气!” “你...哇哇...”刘娇娇放声大哭。 小萌娃黑着脸一声呵斥“闭嘴!” 陈娇娇就是个纸老虎,被九皇子一声喊的就住了口,委屈万分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旁边伺候的丫头婆子此刻正低着头瑟瑟发抖。 长公主到底是长公主,怎么会被一个小毛孩子打脸,就在她拉下脸要训斥九皇子的时候,九皇子又开口了。 “陈娇娇,你爹和你大哥是朝廷的将军,带兵打仗抵御外辱那是他们的职责!王侯公卿,谁家没有几个为国捐躯的! 大周也不是你爹一个人打下来的,你觉得委屈,我让我爹把皇帝让给你来做咋样?大过年的,吃个饭你还吃出花样了,让我师父伺候你,你也不怕折寿!” 长公主听不下去了“九皇子,娇娇她不懂事,就算说错了什么,你也不用拿皇上来压人吧,小小年纪,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九皇子瞬间气场一丈八“姑母,陈娇娇不懂事,您应该懂吧!七皇伯不让上官美琳欺负她,同样也不许她仗势欺负别人! 您都说了陈娇娇不懂事,那您还不好好管教她,您是等着宗人府替您管教,还是京兆府给您管教呢? 您若是觉得皇上对陈将军的军功有所淹没,您可以去找皇上申诉,可若是仗着这个在街市上撒野,只怕宗人府也不会放过你们吧!” 赵瑾澜进来的时候,屋里的气氛诡异极了,九皇子被放在桌子的圆盘上坐着,一脸无辜的对着手指,刘煜捷、刘煜宸、刘煜云和刘煜珩表情各异的盯着他看,几位公主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几人偷偷笑。 “干什么,你们是打算把小昭吃了吗?” “师父...”九皇子嘴里喊着,人就跳起来飞向赵瑾澜却被刘煜云一把抓住。 赵瑾澜看着桌子上的‘点心’问“你又干啥了?” 九皇子扬起脸给了赵瑾澜一个大大的笑脸“没有啦...师父,我很乖哦。” 赵瑾澜问刘煜云“你抓着他干嘛?能吃吗?” 刘煜云也不客气“能吃啊,我们正在看从哪下嘴呢!” 赵瑾澜也不管他,顾自坐下“还看啥呀,随便咬一口都满嘴流油,赶紧!” “哈哈哈...”大家哈哈大笑,九皇子趁机逃脱了。 刘煜云翻个白眼坐下“刚才陈娇娇在这儿闹事,小九儿去了后真像个小掌柜一样,把姑母怼的无地自容,可是一转身,他就成了事外之人,这小家伙咋回事?” 赵瑾澜看了一眼怀里的小胖子“我听说了,你的表现不错,这几天你和你六哥读律典收获很大。 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动怒,我们的九霸王长大了,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做得很好!短兵相接,谁先发火失控,谁肯定就输定了!” “我记住了,师父!” 下午大家在街上点的菜点都陆续送进来了,九皇子指着满桌子的菜说“师父,这么多菜,我想给七哥和八哥也送一点,行吗?” 赵瑾澜看了一下桌上的菜说“不要随便把外面的东西拿进宫,外面用的香料很杂,有些他们不能吃,你让后厨专门做几个菜送过去。” “谢谢师父!” 刘煜宸微笑着问“蓝公子,今天和你在台上弹琴的那个公子是谁,我看此人是个音律高手!” 赵瑾澜微微一笑“哦,他叫逻便,在青山书院读书,趁着年假到京城来游玩的,他就在楼上用饭呢...你要感兴趣,我叫他过来?” 刘煜宸身子前倾,目光扫视一圈“你们...各位的意思呢?” 皇子们都没意见,涪陵和蓁蓁也很开心,尤其是蓁蓁,头点的像吃米的小鸡,五公主年龄较小,看着比较乖巧“我听二哥的!刚才听他唱歌很好听呢!” 四公主正襟危坐,刘煜宸也没有要问她的意思“蓝公子,那就劳烦你把罗公子请来吧!”蓝樾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蓝锦钰,徽因公主是不是你打伤的?” 赵瑾澜看着眼前面容姣好,透着几分稚气的女孩子,除了她的发钗款式有点老气,这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你听谁说的?打伤公主...这个罪名可不小啊!你看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像打人的人么?” “是娴妃娘娘,郁娴妃说的!” 第96章 黑锅 就让清贵人家背 赵瑾澜笑了一下说“我没见过娴妃娘娘和徽因公主,不过听说徽因公主是个高手,大内侍卫都打不过,我要去了只有挨打的份吧!” “你是说娴妃娘娘说谎吗?” “我是外男,进不了内宫,她说没说谎我咋知道呢!” “哼,你不要以为郁娴妃现在出不来就没人管得了你,我今天就要重重的治你的罪,你给我跪下!” “噗!”刚喝了一口茶,刘煜捷就喷了。 赵瑾澜很嫌弃“这么大人了喝水都能呛着,你真行!”然后扭头问身后的蓝风“她是谁啊?” “是四公主刘琼瑶,她娘是次嫔,叫岳芙蓉,是前洛州牧的女儿,岳大人现任忻州郡守。” “你个狗奴才,我娘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蓝风就是赵瑾澜的逆鳞,瞬间脸色就冷了“起了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 一个次嫔而已你当是皇后啊,名字都不能叫了,我看宫里能想起她叫什么的人也不多吧!” “你...” “你这四公主只是尊称并不是封号,有权利处置谁呢?出宫游玩还戴着你娘的发钗...如此局促,却要为别人出头!你倒是很有胆色,不怕被你娘打死吗?” 第一次出宫,刘琼瑶哪里是赵瑾澜的对手,瞬间被吓得脸色惨白,两只手不停的绞着手绢,说话也结巴了。 “你...你胡说...我娘从来...不打我!” “就你这毛病,打少了都长不大!好好吃饭,别在我这闹事,除非你想去给郁娴妃作伴!” 说话间蓝樾带着逻便过来了,刚介绍大家互相认识了,蓝雨匆匆进来“公子,皇上让你马上进宫!” 赵瑾澜撇下嘴,问九皇子“你是跟我进宫还是跟你哥哥在这里玩呢?” “我要跟你进宫!” 刘煜捷过来摸着九皇子的头说“要不我和你一起进宫吧,我去给父皇解释!” “解释什么?你不会觉得长公主有胆子进宫告状吧!放心吧,这件事是她们不占理,她不会去找骂的!你们吃完饭就在这里玩吧,需要什么给他们说就行,小昭出钱!” “师父,我只管饭钱...” 九皇子说了一半就被四皇子捂住了嘴“你就不能大方一点吗,别跟你师父学的这么小气!” 涪陵公主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满心的失落。 进了宫门就看见小亮子在里面候着,赵瑾澜问“小亮子,是不是有什么急事,你怎么在这?” “奴才见过蓝公子!皇上不在御书房,怕蓝公子找不到,所以让奴才在这儿候着,蓝公子请!” 揽月阁里人还挺多,除了贤王和战王,还有工部尚书罗竟海,户部尚书宋寒和京兆府尹冯朝阳和熊太师,熊天佐也在,一看就是刚刚商议完事情,桌子上还摆着一堆图样。 赵瑾澜刚要行礼,就被皇上拦住了“行了,快过来看看,原本不想这么晚打扰你,就怕你连夜又走了!” “爹,您怎么知道我们要连夜出京啊,您可真聪明!”九皇子蹭蹭几下爬到皇上怀里狂拍马屁。 皇上拍了儿子一巴掌“你吃饱喝足了,朕和各位爱卿还饿着肚子呢!” “我们也没吃,菜刚上来您就叫我师父进宫啦!”转头看赵瑾澜,赵瑾澜已经和各位大人在看图纸了。 “二位大人此次的规划近乎完美,非常好!只需要局部稍微调整一下就没什么问题了!” 熊天佐低声问“蓝公子,规划是没有问题了,建成也只是时间问题,可这样一来,国库支出浩大,万一...” 宋寒如今财大气粗,土地款上千万两银子,城南新城虽然最大的赢家是周俊卿和赵瑾澜,但各项契税朝廷也收了几百万两银子。 “熊大人过虑了,如今国库充盈,这点...”看蓝锦钰双手叉腰呲着牙都快碰到他的鼻子了,宋寒果断住嘴。 “宋大人,你敢拿国库的银子去盖房子...咯吱咯吱...”听见蓝锦钰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宋寒一步步往后退,战王在一边笑的幸灾乐祸。 蓝风过去把赵瑾澜拉到一边“呵呵,宋大人是老实人,你别吓唬他了!”冯朝阳,罗竟海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家伙... 熊天佐表面上笑的很儒雅,可内心里已经笑的打滚了“请问蓝公子,不动用国库的银子该如何盖这个房子呢?” “这个问题先等一下,宋大人,罗大人还有冯大人,上次你们买的地,我记得好像一家大概就是两三亩地,盖房的成本每平米大约二百两,现在的房价已经接近壹仟两了。 趁着现在还有人买不到商铺,赶紧把你们手上的房产出售了,这个人情就留给熊大人来做吧!要不然该有人说大周不重视人才了,庶吉士么,仗势欺人才不辜负熊太师的名气!”熊天佐微笑着点头。 可熊太师不答应了,他可是读书人的领袖,清贵人家“这不行!天佐你不可参与此事,否则...” “否则你打死他?切!老头,你吓唬谁呢?你打一个给我看看?” 熊太师胡子一抖一抖的,每次碰上这个小混蛋他就束手无策,左右看看,皇上和王爷都很忙,喝茶的,聊天的,根本没人看他。 憋了半天,熊太师的天性暴露了“他们都是朝廷官员,参与市井买卖有失官体,老夫...” “当初朝廷拿不出军费,几十万戍边将士在寒风中身着单衣急需银两补充军需的时候你在哪? 难道你熊家拿不出几千两银子吗?这三位大人尽自己所能,买下了无人问津的地皮,估计都受了夫人不少埋怨! 那块地皮空置许久,转卖都无人问津,他们还要勒紧裤腰带把房子盖起来,那时候你怎么不说他们有失官体!现在房子赚钱了就事关官体了?” “那你为什么要让天佐去卖?” “熊天佐是神仙,他不食人间烟火吗?看不起商人还是看不起银子? 什么狗屁清贵人家精神领袖,你家没有店铺还是没有田地,吃着佃户种的粮食,花着商铺赚来的银子,你再给我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我就让你这精神领袖背个黑锅,你奈我何!” 看着熊太师只是狂眨眼睛却没有生气,赵瑾澜心中赞叹,宰相肚里能撑船真不是吹的,她可不认为熊太师会真的无法反驳。 熊太师想清楚了利害,知道这是为朝廷出力,他才不再阻拦的。 熊天佐笑着过来打圆场“爷爷不是这个意思,蓝公子误会了,我明白蓝公子的意思,我会把这件事情办好的!” “这还差不多!”赵瑾澜这才放过熊太师,对宋寒等三人说“三位大人,当初你们是自愿买地的,说明你们心里装着朝廷,急朝廷所急! 如今有些收益也是善有善报,不必惶惶,别听那个老头吓唬你们!让你们出售商铺也是经商之道,最重要的还是和后面的规划有关! 和上次一样,规划图出来之后先张贴公布,看看反响,根据预定的情况制定盖房的规模和顺序! 有你们这些前车之鉴,此次参与的官员应该不在少数,包括你们的下属,因此,明面上对官员还是要限量供应,具体的你们和皇上商议!” 宋寒毕竟掌管国库很多年,对于官员的情况了解较多“蓝公子,你也知道...京中的官员并不都像我们一样,还有些...家资颇丰,他要买,我们总不能拦着吧,这样一来岂不是招人非议么!” 赵瑾澜点点头“二次规划的这些其实主要就是针对这些人的,他们要买就放开供应!” “这...这不是前后矛盾吗?”宋寒一时想不明白。 罗竟海倒是反应过来了“宋大人,蓝公子的意思应该是一次性规划但根据购买人数逐步公布! 如果有富商大贾大包大揽想谋取暴利,那就满足他,后面陆续再公布新规划,既防止被爆炒,又可满足一般商户的购买,两全其美! 不过...蓝公子,他们要退的话,可是会造成不良影响的,这...” “罗大人,这就是我说的不让你们几个再买的原因!此次规划建设全部由朝廷实施,卖房不卖地,如果朝廷要征地,按照市价赔偿,一样不算地价! 告诉他们,现在城南也是寸土寸金,你干脆就照着朱家的地价告诉他!意思就是这些房子只有房契,没有地契,能住不能拆,塌了不许再建!基本上也要个七八十年吧! 这样的话买房的成本就会低很多,买房人参照这次的房价上涨速度对自己的收益抱有很高的期望值,而实际上朝廷的政策是无限供应制,所以房价不会长得很快,这种期望只是会加快房屋出售而已! 任何时候朝廷不能拿银子盖房,而是根据登记的购买者分批次交钱,交了定金在户部登记,工部根据所需费用给出交款额度和日期,逾期房产归他人所有,定金以及先期交付的款项不退!” 第97章 嫌弃 出生时脸先着地 罗竟海犹豫着说“这样怕不合适吧,后面人买了房子,可以把钱退给他...” 宋寒这下想清楚了“不可,还是按照蓝公子的意思,逾期不退钱!如果允许退钱,那我们就陷入无尽的麻烦中了,无意中助长了恶炒!”然后看着冯朝阳“到时冯大人可能要费点神!” 赵瑾澜摆摆手“宋大人、罗大人,你们还是尽快把成本算出来,我们再合计一下细节!至于找麻烦的人您不用操心,此事由战王坐镇监管,京城肯定不会有人去试自己的脖子粗细!” 战王翻个白眼“你就不能给我留点好干的活吗?” 赵瑾澜张嘴就来“要是兔子都能驾辕了还养马干啥?”说完又觉得不合适,呲着牙很假的冲着战王笑。 “噗!” 看战王被气得直咬牙,皇上直接笑喷了,其他人也低着头身体不停抖动,熊太师终于舒了口气,倒霉的不止他一个哦。 “那个...皇上,王爷,你们不是没吃饭吗,我去给你们做饭,咱们边吃边谈,嘿嘿...” 熊太师确定赵瑾澜走远了,才指着赵瑾澜的背影,嘴皮子不停动弹,战王觉得好玩就逗他“熊太师,你这是何苦呢,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啊!” 熊太师委屈极了,咬牙切齿的说“这就是个活祖宗,我要得罪了她,她就不让我看我的重孙子,哎...惹不起,我就忍忍吧!” “哈哈哈...”这下就连贤王都笑了。 御膳房今天是最后一天在外摆摊,卖了个盆光锅净,现在的材料都是刚刚进来的新鲜货,刚好有吊好的一锅汤,赵瑾澜便让大厨片了几盘子羊肉片,她简单弄了些菜蔬和凉菜,准备涮羊肉。 战王一看端上来的东西就高兴了“蓝公子,你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正惦记这口呢!” “大冷的天,吃这个才舒服么,这都是御膳房新进的材料,很新鲜!” 宫里涮肉吃的开心,楼外楼的一群人也很热闹,吟诗唱曲,弹琴跳舞玩的不亦乐乎! 吃饱喝足的熊太师踅摸了半天又开始犯贱,喝了一口酒,看着赵瑾澜摇摇头“我说...你爹年轻的时候人品正直相貌英俊,看你大哥,就是你爹年轻时候的翻版,嗯,就算是现在你爹的风采也少有人敌,你的小徒弟,看看,多漂亮...” 然后又抬头看不远处站着的蓝风说“就算你那个跟班小子也是一表人才,你再看看你...怎么...怎么...”那表情一言难尽。 宋寒和罗竟海、冯朝阳互相看看,心说这老头怕是活腻了吧... 赵瑾澜舀了一碗热汤递给九皇子“喝点汤,别吃肉了!”然后瞪了熊太师一眼没说话。 熊太师以为他抓住了赵瑾澜的弱点,借着点酒劲撇撇嘴说“啧啧...真是辜负你爹的好相貌了!” 熊太师小心提防,还是被赵瑾澜一把揪住了胡子恶狠狠的说“我生下来的时候是脸先着地的你不知道吗?长得丑能怪我吗?” “噗!噗噗!咳咳咳...噗噗...” 呵呵,就像油锅里倒了一瓢凉水,从皇上开始都笑的喷茶,喷饭,呛得连声咳嗽,什么君前不可失仪,就连宋寒三人都笑得不可自抑! 蓝风抬头看着天,就像没听见,周围的大树也疯狂作响,抬头看看也没有刮风。 再看赵瑾澜,好像这事和她没有一点关系,看看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九皇子问“你们笑啥呢?” “哈哈哈...”贤王笑出声了。 赵瑾澜摇摇头,还没说话她就看见熊太师的脸憋得黑紫“蓝风!” “是!” 声到人到,蓝风把熊太师连人带凳子平移了将近一丈远,然后在他的后背快速拍打“拿烛火来!” 赵瑾澜看地上只有大约鸡蛋大的一块黑血块,再看蓝风,蓝风摇摇头,慢慢停止替熊太师拍背。 赵瑾澜冲着熊天佐一摊手,做了个很无奈的表情,然后蹲下替熊太师把脉。 “吃个饭你都不安生,这下还笑话我不?” 蓝风轻声问“公子,要不要通知夫人?” 熊太师先是一愣,然后叹了口气“天佐!”熊天佐赶紧到跟前蹲下“爷爷,您感觉怎么样?” “哎...天佐啊,人总有一死的,谁都逃不过,遗憾的是没能看着你成亲...” “老头,你说什么丧气话呢?您费心费力的把孙女塞给我爹,孩子还没生呢你就想死,赵家一下子添好几口,你死了,谁教他们读书识字,你不是大文豪吗?一点光都不让我沾就想死?” “咳咳咳,丫头啊,我知道你是好意,老头子我心领了,说明我没有看错赵天成,没有看错赵家,咳咳咳...我无憾...只是...天佐的亲事...” “熊天佐的亲事不用您操心了,他已经有了意中人了!” 熊太师一叠声的问熊天佐是谁,熊天佐弄死不抬头,一句话不说,心里不停问候赵瑾澜,师兄啊,你太狠了! 无奈,熊太师问赵瑾澜“丫头,你知道天佐相中的是谁吗?是哪家的千金,我认识吗?” 赵瑾澜眨了一下眼睛“是响花楼的头牌紫云姑娘,我见过,绝对美人一个,郎才女貌...” 熊太师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熊天佐的双肩使劲摇晃“这是不是真的,你说,是不是真的,你怎么会跑去响花楼那种地方,你...唔...唔...噗!” 急怒之下,熊太师一口老血喷出,要不是赵瑾澜提着熊天佐退开几步,他就会被喷个当头当脸。 赵瑾澜没有急着去看熊太师,而是接过太监手上的灯笼,仔细看地上的血,这次吐了大概有一大碗血,但红色很少,基本是黑色的血块。 熊太师已经晕过去了,蓝风已经把过脉,一只手正在熊太师的后背缓缓推动“扶着你爷爷,让蓝风专心治疗!” 熊天佐扶住熊太师,赵瑾澜也给熊太师把了脉,然后静等蓝风下一步的动作,就在熊太师缓缓睁开眼睛之际,蓝风掌心用力,熊太师又吐出了一大口血,看到血迹,赵瑾澜示意蓝风停下“就这样吧,他这毛病时间长了,无法根除的!” 皇上皱皱眉,问赵瑾澜“太师这是什么情况?” “皇上,熊太师这是旧疾,应该是当年熊大人殉职,熊太师痛心至极又极力忍耐,淤血积在胸中无法排出。 这些年他常常会感觉上不来气,甚至在夜间会大张着嘴无法呼吸,年龄越大,这个症候就越发严重,每天都担心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估计这也是他辞官退隐的原因吧!” “小丫头...咳咳咳...你的聪明果然异于常人...人早晚都会死,我不怕...咳咳咳...” “行了,省点力气吧!有我在,一时半会您还死不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然后赵瑾澜又对熊天佐说“你出宫后去找一下张大夫,让他给你爷爷开些药,调养几个月就好了!” “多谢蓝公子!” 熊太师突然耍起了小孩脾气“我不回家,我要去焦秀才家!” “焦秀才家里现在七八个孩子,他们爷俩都要人照顾,您去了谁管您啊,您这不是添乱吗,乖!” “我不想回家!我就想去焦秀才家,我是病人,你不能惹我生气,否则...哼,我死了,你的弟妹们... 赵瑾澜最烦病人不听话了,她面色不善的眯眯眼“老头,胆肥啊,您跟阎王爷就差一步路的距离,您还威胁我?” 熊太师在心里嘀咕,这家伙怎么是属狗脸的,说翻脸就翻脸,马上就怂了,低声下气的说“我跟焦秀才在一起心情好!” “熊天佐和熊天佑是捡来的,您看着烦?几岁了,哪来那么多毛病? 您没听见我刚才说什么吗,让张大夫去看您,如果不听话您随时可以去见先帝! 您还有功夫吓唬我...您死了赵家的孩子就不读书了?熊天佐不能教吗?再说了,我不会自己教吗?我的学问比您差吗? 自我感觉良好!您是不是觉得您要是死了,大周就要亡国了,嗯?” 熊太师彻底成了个低眉顺眼的乖宝宝了“丫头,我真的很严重吗?” 赵瑾澜翻个白眼“您觉得呢?” 熊天佐有点紧张“蓝公子,爷爷...要紧吗?” 赵瑾澜对熊天佐要客气的多“你爷爷的肺部和气管、喉管都有出血,这两天他不能吃热东西,一天三顿只能吃稀面糊,午时没风的时候让他出来晒晒太阳,将养两个月就差不多了。” “丫头...那我什么时候能去焦秀才那里...我在家很无聊,心情不好不利于养病么...” 一看赵瑾澜又要骂人,蓝风赶紧拉住她,对熊太师说“焦秀才家里地方小,孩子又多,您这个病要多休息,静养! 这样,您什么时候能下地了,什么时候去!现在...不如这样,熊大人,不如您直接把熊太师送到张大夫的医馆,再派两个人去伺候!” 第98章 回报 给秦家找好退路 熊太师揪着熊天佐的衣服说“天佐,快,送我去张氏医馆,一会这丫头就变卦了!” 熊天佐苦笑了一下,把熊太师扶上软轿,在一叠声的催促中离开。 宋寒三人互相看了一下说“皇上,臣等也告退!” 皇上点点头说“三位爱卿,蓝公子的身份还望你们不要外传!” “臣等遵旨!” “丫头,你要连夜进山吗?什么事这么急?” “好事!皇上,中午的时候,飞扬让人来送信,陌刀的刀柄问题已经解决了,他们一口气打造了几百口,试验之后只坏了几口。 皇上,您知道吗,陌刀能把一整头猪拦腰劈成两截,如果从脑袋砍的话腰部以上一分两半没有任何障碍,您看,这是飞扬的信!” 几十年如一日,安西候还是四更天起床和邝伟习武,然后才吃饭读书,还没有走出练武场,管家就一路小跑着过来。 “老爷,蓝公子来了!” 老侯爷眨眨眼问“还有谁?” “只有蓝公子和蓝侍卫!” “有什么急事?听说这丫头不爱早起...走看看去!” “蓝侍卫手里提着一个大食盒!” “嘿嘿,还是这小丫头惦记我老头子!” 老侯爷脚下一动,人就不见了影子,邝伟一挑眉赶紧跟上。 “老侯爷,来尝尝我做的粥!” “好好好,小丫头,你对我老头子真是没得说啊...嗯...真香!” 老侯爷朝着蓝风招手“小子,你也坐,在我这儿不用客气,坐!” “谢侯爷!” 邝伟揉揉鼻子,嘴角动了一下,老侯爷拍了他一巴掌说“坐吧,看你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邝伟使劲揉了一下鼻子“侯爷,您给我留点,你们说事,我去门口!” 老侯爷翻着白眼嫌弃的说“侯府缺你饭吃吗?出息样子!” 邝伟顺手捏了一个包子,嘿嘿笑着出去了。 “小丫头,这一大早的,你肯定不是专程给我老头子送早点吧!” “那当然!” 今天的早饭吃的异常舒心,不仅是因为赵瑾澜帮秦家卖出房产赚了一大笔钱,更重要的是赵瑾澜理解秦家的处境,在皇上面前给秦家打掩护找后路。 “小丫头,这些东西就全权委托给你了,你看着办吧,人的事情我今天就去安排,其他的事情你和飞扬商量就行!” “得了,那个木头还不如您呢,我说什么他都说行,切!” 赵瑾澜嫌弃自己的孙子,老侯爷反而开心的大笑。 邝伟在门外提醒“侯爷,世子妃给您送早点来了!” “那我们也告辞了,这些文书我就拿走了,回头给您送银票过来!” “那就谢谢你了,小丫头!” “不客气,我这是举手之劳,您教给我的才是让我受益终生的,咱们谁也别跟谁客气!” “好好好!” 老侯爷拍着蓝风的胳膊不住点头“小子,你是个好样的,好样的!” “爷爷,您有客人啊,那就一起用点早...” 云阳没有敲门就直接进来了,和上次见面时的清淡素雅不同,今天的云阳显得雍容华贵,头上的珠钗看着就重量不轻。 当她看到桌子上已经狼藉的杯盘碗盏,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 “爷爷,您这是...吃过了吗?看来还是有人比我用心!” 赵瑾澜本来想和云阳打招呼的,听见这话她莫名就觉得别扭,老侯爷人老成精,马上打圆场。 “哦,这事怪我,忘了给你说一声,你快去吃吧!” 云阳做作的走了几步,仰着下巴说“这是楼外楼的蓝掌柜吧,你们这服务还真是到家啊!不过,我们家可没有下人和主子一起吃饭...” 凡事赵瑾澜都可以不计较,唯独说蓝风不行,赵瑾澜眯着眼看云阳,嘴角的冷笑很刺眼。 “云阳,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这一次我不和你计较,但你记住,没有下次!”说完直接出门,老侯爷赶紧追出去。 “小...蓝公子!蓝公子!” 赵瑾澜停下脚步,转身“老侯爷,您留步吧!” “小蓝公子,你别往心里去!” 赵瑾澜转身,呲着牙皮笑肉不笑的对安西候说“老侯爷,我有点事求您!” “说!只要是你的事情,我...” “侯爷,我是个小气的人,任何时候,不要因为云阳来找我,也不要以秦威夫人的名义,省的大家尴尬!”老侯爷呆立在原地。 云阳慢吞吞的走到老侯爷身边,像往常那样扶着老侯爷的胳膊,老侯爷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一直看着赵瑾澜和蓝风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去吃饭吧!” 说了一句,安西候就先进书房了,想到云阳的父亲,安西候决定此事就此翻过,反正以后的日子是秦威的。 他们进到屋里,邝伟一个人吃的不亦乐乎,看见老侯爷进来,邝伟拿着一个包子问“侯爷,您吃饱了吗,还有一个包子!” 然后就把包子塞进自己嘴里,这是邝伟从小和侯爷玩的把戏,侯爷嘴咧了一下,这小子,半辈子了还是这个德行! “邝伟,你太不像话了!你怎么这么没有尊卑贵贱,谁允许你吃爷爷的饭了?你竟然还坐在爷爷的凳子上!” 安西候被震惊了,除了秦家兄弟和老管家,其他人不知道邝伟的真实身份,云阳以前来都叫邝伟叔叔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好像...云阳过门之后,邝伟也不太和云阳说话了。 邝伟就像没有听见云阳的指责,淡定的喝完最后一口粥,擦了擦嘴问“侯爷,您是骑马还是坐车,我去准备!” “坐车吧!” “是!” 邝伟快手快脚的把桌上的东西装进食盒,只留下云阳端来的早点,直到出门都没有看云阳一眼。 “爷爷!” “快去吃饭吧!” 安西侯的声音平静的有点冷淡,云阳有点慌,她想解释,她想说这是侯府,不能没有规矩,她想... 在她张嘴之前,安西侯说“云阳,我出去有点事!” 没有给云阳反应的时间就出去了,管家就在门口站着一直等到云阳出去,他马上就把书房的门关上了。 秦家的庄子在城东南,离京城大概有个七八里地,庄子上的人回来说附近有人在偷偷采矿。 安西侯原本就计划要在庄子上住一段时间,把这件事弄弄清楚,赵瑾澜来访只是意外,可却让他看到了云阳不可救赎的一面! 想到蓝风成亲的那天…老侯爷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安西侯闭着眼睛,脑子里回想着他听说云阳,见到云阳,一直到现在的种种,想不明白云阳为何突然性情大变。 安顿好行李,邝伟陪着安西侯到田地间散步... “姐夫,蓝公子在皇上面前说安西侯府入不敷出...皇上会信吗?” “傻小子,皇上信不信安西侯府都马上有一大笔收入,小丫头的目的是把钱送到明面上,打消皇上的怀疑! 侯府有亲兵,如果庄子上的人过多,就有可能像白家一样为祸! 小丫头说咱们的人已经不能当兵了,就是让皇上放心,只是还要麻烦他把这些人带去训练,慈悲为怀大概就是这样吧! 既然不能当兵了,做个店伙计皇上还是放心的,哎,难为这小丫头了!” “姐夫,您是说皇上已经...” 安西侯摇摇头说“小丫头想的比较长远,天下太平了,秦家要早早收敛羽翼,这样才能长久平安!” “姐夫,您确定山里的事情和白家有关?” “哼!现在只有白无疆认为别人不知道这事和他有关!” “也是!冯朝阳已经把事情做得那么明白了,我看...白家也快了!” “白家是外戚,不会那么简单就快了的,皇上正值壮年,还不到确定继位人的时候,皇子们的势力要旗鼓相当才能安稳!” “皇家咋就没个消停的时候,这才多少年,又开始了!还是蓝公子有眼光,秦家是该解甲归田了!” “你现在知道皇上为什么封秦威做世子了吧!拖了几年,邱家的事情一出,皇上马上就做了决定! 秦威是长子做世子接侯爵也没错,可比起飞扬,秦威总是少那么一点周全,也许这就是皇上要的!” 周家的房子也卖完了,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周俊卿也高兴的直转圈圈,昨天赵瑾澜让人来约他,说今天有事商量,他一早起来就候着了,他要好好谢谢这位蓝公子! “爹,那个瘟神来了!” 赵瑾澜和蓝风还没有下马,周震南远远看见了就来给他爹说,本来想着告诉他爹了他就能溜了,谁知赵瑾澜赶时间,来的比他想的要快。 “说谁是瘟神,我吗?” 赵瑾澜嘴角带着坏笑,拍了周震南的肩膀一把,周震南疼的龇牙咧嘴。 瞪了赵瑾澜一眼,问周俊卿“爹,南越的那个茶叶您放哪了,有人毛病多!” 周俊卿脸上挂不住了“闭嘴!胡说什么呢?茶叶和水我都准备好了,就在...” 赵瑾澜打断周俊卿的话“周掌柜,茶水让其他人去准备,让周少爷把夫人请来,我再给她把把脉,我这一走可能要段时间才能回来!” 第99章 惊喜 周俊卿中年得子 周夫人从身形到气色看上去都很不错,没有了初见的那种老态龙钟,也没有浓妆艳抹,看起来年轻多了。 “蓝公子,我最近这几天还真是有点不舒服,有时候会干呕,也不想吃饭,突然喜欢喝茶了,以前我可是一口茶都不喝。” “你的失眠也好了,而且好的有点过头,光想睡觉不想起床!” “对对,蓝公子,这是不是停药的原因,我是不是还要接着吃呢?” 赵瑾澜接过蓝风递过来的毛巾,边擦手边说“周掌柜,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您还从来没请我吃过饭呢,今天是不是请我吃顿好的?” “应该应该,我马上让人准备!” “和你开玩笑的,我还有事,等你煮好红鸡蛋我再来吃吧!” 什么红鸡蛋,周家三口人都是一脸懵的表情,赵瑾澜笑着嫌弃道“怎么中年得子的都是这个傻样子,哎...没救了!” 周震南先反应过来,围着他娘转了一圈“娘,您是给我生个弟弟还是生个妹妹啊?” 周夫人在惊喜兴奋之余脸色通红,有外人在,这么大年龄了怀孕确实让人有点不好意思呢。 周俊卿矜持一点,深深的给赵瑾澜行了一礼,然后吩咐儿子“振南,去给后面说,赶紧准备,我今天要好好谢谢蓝公子!” 然后又转身对赵瑾澜说“蓝公子,今天就是有天大的事情您也要吃了这顿饭再走,我...” 周俊卿激动地手都不知道该放哪了,不仅是中年得子,关键是妻子能够彻底康复,这对他来说比什么都强! 老侯爷离开后,云阳也没有心情吃早饭了,她恹恹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孙妈妈一早去给她拿订做的春装,到现在还没回来。 小月看她无精打采的,咬了咬嘴唇,在心里叹息,老夫人临终的时候再三叮嘱她要照顾好小姐,可是小姐...小姐等了秦将军这么久。 不行,不能让孙妈妈再这么教唆小姐了,再这样下去,小姐会被秦家所不容的! 今天小姐在侯爷跟前的举动真的太不合适了,她一个下人都看不过眼! 侯爷从来不会在书房吃饭,今天吃饭没有离开书房,这就说明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有重要的事情,哪怕对方是个叫花子你都要以礼相待,这是最基本的规矩! 作为孙媳妇,你哪来的权利诘责客人呢?还有邝伟... “小月,你想什么呢?叫你几声都不答应!” “小姐,什么事?” “你想什么呢?” 小月咬咬牙,跪在云阳的跟前说“小姐,我在想你刚才的举动,我辜负了老夫人的嘱托,没有照顾好你...呜呜...” “我也想我娘了...”云阳顺势搂住了小月,很伤感。 感受到了云阳的孤独,小月说“小姐,小月有几句话想给您说,您想听吗?” 云阳直起身子,有些疑惑的看着小月“你要说什么?” “小姐,我十岁就跟了您,是您和秦将军救了我的命,任何时候我都不会骗您,更不会背叛您! 小姐,您一直盼着和秦将军成亲,这也是老夫人最大的心愿! 秦将军带走了邱小姐,您嘴上说着相信他,可每夜都哭的双眼红肿,老夫人也因为担心你,日日强颜欢笑。 小姐,您终于嫁给秦将军了,也知道秦将军是清白的,都是为了云家,为了您,这多好啊! 可新婚第三天,秦将军竟然提前走了,您就不想想这是为什么嘛?” 云阳泄气了,低着头说“他嫌我贪图秦家的掌家权吧! 我们聊得好好的,我就说了一句,让爷爷歇歇,我一定会把秦家的产业打理得妥妥当当,我是好心。 可威哥说家产的事情他从不过问,都是爷爷打理,让我也别管,说飞扬还没有成家。可我是长孙长媳,掌家权就该是我!” “小姐,您有没有想过,您是孙媳,不是儿媳! 儿媳掌家那也要经过婆婆考察,确认您有这个本事才会让您掌家! 孙媳已经隔代了,您不能提这种要求!何况,您根本就没有持家的经验! 云家逐渐没落也是老夫人不善持家造成的,就是一般人家都不会贸然让您掌家,何况侯府呢! 二公子还没有成家,秦将军已经封了世子,世子继承秦家,二公子是要搬出去的! 侯爷也是不想让二公子太委屈,他等二公子成家,给二公子留一份家业,都是没娘的孩子,哪个他都放不下!” “这些是谁给你说的?” “小姐,这都是老夫人说的啊,您这么快就都忘了吗?” “那时候威哥还没有娶邱家的那个女人...” 小月急了“小姐,您怎么还说秦将军娶邱小姐啊,这都是没有的事情!” “我就是说说!” “说说?这说明您心里有芥蒂,您成天和孙妈妈说秦将军娶了邱家的女人,您这是干什么? 就算秦将军是休了邱小姐娶您也正常,不愿意您可以不嫁,光听说嫌弃女人的,还是头一次听说嫌弃男人的!” 原本想趁着孙妈妈不在来提醒云阳一下的严管家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我就是在你跟前说!” 小月叹口气说“小姐,您不止在我跟前说,洞房花烛夜,秦将军刚进门您就这么说的,奴婢都听见了! 孙妈妈让您尽快掌握秦家的家产,让您拿出世子妃的派头,那都是害您! 您现在孤女一个,是受秦家保护的人,您怎么能惦记人家的家产呢! 就算您以前有持家掌院的经验也要您做出成绩,老侯爷觉得您可以了才会让您掌家。 可您自己主动提出来,还在洞房夜…小姐,您今天...您感觉不出侯爷对您的失望和疏远吗!” 云阳无助的看着小月,她今天一直为这件事惶惶不安,秦威提前离家让她觉得无助,她觉得自己飘在天上,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今天又… 孙妈妈是她的奶娘,也是表姑妈,可娘一直不太喜欢她,有什么话也都是背着她说。 娘临终前交代让孙妈妈给她守墓,让她有口饭吃,并不想让她跟着自己。 婚事来的太突然,孙妈妈担心她以后无人照顾,非要跟着她来!现在细想小月的话,她也觉得听孙妈妈的话真的不合适。 “小月,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小姐,只要您真的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以后不再犯,侯爷不会和您计较的!” “真的吗?” “小姐,您是晚辈,侯爷多大年龄了,怎么会和您计较呢?但您以后千万不敢胡思乱想,更不能听孙妈妈的挑唆!” “那威哥呢?” “您和秦将军从小一起长大,您不了解他吗? 小姐,侯爷也快回来了,咱们去给侯爷准备饭吧,都是一家人,侯爷不会计较的!” 菜上齐了,周夫人敬了赵瑾澜和蓝风每人一杯酒,周震南就送她回房了,周俊卿看着儿子的背影,想起了一件事。 “蓝公子,我冒昧问一句,春兰姑娘是什么人啊?” “春兰的情况你要问蓝风,春兰是蓝风救回来的!” 蓝风放下筷子说“周掌柜记得上州水患吗?” “当然记得,那一年我在上州的店铺全部毁于大水,还死了几十个人,我差点倾家荡产! 因为是天灾,家属没有恶意索赔,活着的也不多,我出钱安葬了所有死亡伙计和家人,还有活着的伙计死掉的家人。 那一年我关闭了七成店铺才过了这一关!上州郡守日夜守在大堤上,大水褪去的当天殉职了,上州的人口损失了近七成!” “春兰就是上州郡守的女儿,父母双亡,哥嫂要把她许给雍州司马做小妾,意图给自己换个进身之阶,春兰不答应,投河自杀! 刚好我和蓝雨在大堤上救治百姓,就把她捞起来了!她哥哥强行要把他带走,被蓝雨扔到河里,让他写下断亲文书,孤女一个,无处安顿,我们就带回来了!” 周震南黑着脸走进来“蓝大哥侠肝义胆,干嘛不把她哥哥扔到河里淹死算了!” 周震南在楼外楼被蓝风吓得不轻,认识之后一向都是和蓝风白搭话的,这一次肯叫大哥,也是挺稀奇。 “你还真想得开啊,众目睽睽的,我们怎么能随便杀人呢!” 周震南亲自给蓝风斟了一杯酒,双手递给他“那你们怎么让她住在庙里呢,一个女孩子,多不方便!” “春兰这孩子生性单纯,用我们的话说就是有点‘天然呆’,虽然也学功夫和医术,可她对人还是不设防。 公子怕她吃亏就让她待在寺里,平时修习医术,读书习武,公子回来了就照顾公子的饮食起居! 周少爷应该是感受最深的,你被公子卸了手脚,换了其他人肯定不会亲近你,但是你在静安寺期间,你见过春兰给你脸色看吗?” 周震南摇头“没有,我在他眼里就是个病人,我给她说了我干了坏事,她也就说了句,你以后别干坏事了,你干坏事要被人打了你爹娘会担心的! 是她改变了我的一些做事方法…春兰是很单纯!” 第100章 脑残 是自己想法太多 赵瑾澜翻个白眼“要不然的话能接二连三的被你骗吗?” “我哪有...”看着赵瑾澜眯眼,周震南翻了下白眼,没再继续说了。 周俊卿接过话题“蓝公子要离开很久吗?” “我说不上,也许几天就回来,也许要一两个月,生意上的事情您和赵叔商议就行,现在咱们重点说一下西北的事情!” 过了午饭时间侯爷还没有回来,看着满桌子的饭菜,云阳心里很失落,她怕侯爷会像秦威一样,一走就没了消息,虽然他知道军人都是这样,可秦威走的时候是不开心走的,云阳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不踏实... 小月怕云阳多想,就试着劝她“小姐,侯爷许是有什么事情赶不回来,咱们还是自己吃吧,侯爷回来了再做,现做来得及的!” 云阳无精打采的点点头,味同嚼蜡的吃完了一顿饭,刚出了饭厅,孙妈妈回来了“世子妃,我回来了!” 很久没有在外野炊了,邝伟高兴的像个孩子,拿着树枝在河边和侯爷比赛叉鱼,都是常年习武的人,就算河里的鱼不多,还是让他们叉到了五六条,在河边剖洗干净,用树枝叉起来晾在旁边,邝伟转身跑到身后的山上去捡柴,安西侯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远处的群山发呆。 邝伟把鱼烤好了,安西侯还是看着远方一动不动“姐夫,那边有美女吗?看的这么执着!” 安西侯接过鱼,轻轻叹了口气“你说...云阳这丫头咋回事,几天的时间变化咋这么大呢?” 邝伟边吃鱼,从怀里摸出一瓶酒喝了一口“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咋回事?” 老侯爷眯着眼睛“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什么?” “姐夫,您就不想知道小威为啥提前走了吗?飞扬明明说他可以在家待七天,可他第三天就走了,您觉得正常啊?” “他走的时候我问了,他说训练排的很紧,他们的训练方式也和以往的军队不一样,他怕耽误久了考核不过关被人笑话!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邝伟喝了一口酒才说“我也一直纳闷的很,按说云阳挺聪明个孩子,怎么会随意听人挑唆几句就变得面目全非! 原本我想找个机会给她说一下,结果他给严管家说让我以后和大虎子他们一起吃饭,我也就没想再说了!” “咋回事?” “姐夫,这事本来早就想给您说了,可是小威这个混蛋提前走了,我就想先缓缓再说,还有那个孙妈妈,鬼鬼祟祟的也不是个好东西!” 安西侯预感到这个事情有点复杂,眯了眯眼“先说说小威提前走是咋回事?” 邝伟又喝了一口酒说“成亲前邹妈妈去给云阳送嫁衣,到了她家有点内急,就让青梅把衣服先送过去,她去了茅厕。 等邹妈妈回去的时候就听见孙妈妈在数落青梅,说嫁衣各种不合心意。 您知道,云阳并没有准备嫁衣,那些衣服都是赵小姐让锦衣阁和福瑞祥赶出来的,她成婚当天的大红嫁衣是皇上赏赐的,估计也是赵小姐说了,就怕委屈了云阳! 青梅当时就把送去的衣服又包起来要拿走,云阳想留下,因为那些衣服都是她试过的,哪有不合适的! 孙妈妈话已出口就坚持让青梅把衣服拿走,但要求当晚再把合适的送过去!” “哎,我说小威怎么突然之间就对云阳冷淡了,我还以为...” 邝伟撇撇嘴“您以为小威的病没治好又故技重施了? 本来邹妈妈很生气是想进去和她们讲理的,但怕因她造成什么误会大喜的日子她也担不起这个责,回来就照直给小威学了,让小威决定,结果小威把衣服塞进柜子,让邹妈妈去歇着了!” “难怪!第二天敬茶的时候云阳穿的是旧衣服,想必就是孙妈妈教唆的!想给我们个难堪! 倒是没想到,小威也变了...他说云阳穿旧衣服让他觉得云阳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我还真就信了!” 邝伟做了个很嫌弃老侯爷的样子说“小威这几年不在家,也不知道邱家的事情让他变了性情还是在玄字营长心眼了,新婚之夜不着急洞房,让云阳试衣服,说是刚改好的! 结果不说您也知道...这事还没完呢,云阳又在第二天晚上给小威说她要掌家!小威还是那个狗性子,闷声不响的就走了。 我还敢说啥啊,她说我是下人就是下人吧,又不会少一块肉!您知道那些衣服去哪了吗?” 老侯爷想了一下说“给青梅了?” “倒没那么惨,那些衣服全在我家!云阳试完衣服去洗浴,小威提着衣服就出去了,他让邹妈妈把衣服给他表妹送过去了! 第二天云阳穿着旧衣服,她找不见新衣服,又不敢问小威,只能穿着旧衣服让小威自己觉察,小威愣当看不见!” 老侯爷看着远处,手里的鱼肉也不香了... “行了姐夫,快吃吧,鱼又没惹你,云阳那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县主不县主的不说,她也是在自己娘亲身边长大的,她娘怎么教她的?难道她天生脑残,不听亲娘的话,只听奶娘的话,还是她自己心里有想法! 云靖殉国之后皇上也没有亏待她们,云夫人不善持家以致家道中落,邱家的事情之后云阳也没少相亲,说谁对谁有多少忠诚,我看未必! 赵小姐和飞扬揭露此事主要是想维护安西侯府,还小威清白,最重要的是让您心里安宁! 婚事是早就定的,重拾旧好也是他们自己决定的,以后也是她和小威过日子,爱给谁摆架子就给谁摆架子呗,我就不信她能拗得过小威!” “我是担心小威,这孩子性子拗,有事喜欢憋在心里,他要转不过弯,以后这日子就难了!” “我觉得这事还是要看云阳,虽然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可云阳这样,我看不出有什么真心真情!” 老侯爷眯眼看着远方“你说...小威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这一次的考核成绩比前几次要好很多,新打造的陌刀异常锋利,他们特意抓了几头野猪,随机抽了几个人和蓝风一起试刀,结果非常的振奋人心,蓝风就不用说了,一刀就把野猪从头劈到了屁股,最不济的一个也是把野猪拦腰斩断,山谷里欢声雷动,比过年还热闹。 开完总结会,蓝风就从兵器的使用技巧开始给大家讲,第二天又让大家上山抓兔子野鸡,回来练习清洗,包扎伤口。 天气转暖,山上很多野草都发出了新芽,赵瑾澜带着大家挖野菜,药草,给大家讲常见药草的特性和使用方法。 种地人家的孩子认识快,记住的多,城里的子弟们就认识的少,记得慢,还经常搞错。 这次不用赵瑾澜说,大家自觉的互相帮助,再没有刚开始的歧视和抱怨,乡下的孩子也找到了被需要的成就感,官家子弟也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大家很默契的互相帮助,大家学习的气氛越来越浓烈。 协同作战也提高了练习的要求,过去是固定攻守对象,固定搭配,这一次加入了小昭,让大家看到了很大的希望也吃足了亏,赵瑾澜坐在高台上看他们练习,笑的形象全无。 这两天进入了协同作战的最后练习阶段,随意组合,随意攻击,为了提高大家的默契。 通过采摘野菜和药草的环节,大家相互之间的默契提升了不少,基本不用语言来提醒了。 赵瑾澜把每一组的最后一名挑出来单独训练,一开始大家没有信心,训练了三天之后,赵瑾澜让其他人随意攻击这三十六人,让人大跌眼镜的是,竟然没有一个组能全胜! “蓝公子,这是为什么?” “他们被淘汰是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单项太强,想迁就别人却总是控制不好度,反而处处不得力,因此被淘汰! 现在混战,他们每个人都把强项发挥到极致,当然所向无敌,主要是他们的位置变了,从应战变成了救急!” 秦明挠挠头“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啊,来,接着练,看看到底哪里有问题!” 将士们刚刚操练起来,蓝星匆匆过来 “公子,宫里来人了,说让你去接旨!” “接旨?打仗了吗?”赵瑾澜边说边往大帐里走。 “杨华?怎么是你?什么事?” 杨华从怀里拿出来一封信“蓝公子,皇上说此事不宜张扬,看看您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赵瑾澜打开一看,是安西侯写给皇上的情况汇报,赵瑾澜随手把信递给秦明“飞扬,那里的地形你熟悉不?” 秦明一边看信一边说“那是我家的一个庄子,我去过几次!” “杨华,皇上什么意思?” “蓝公子,原本皇上是想让禁军去的,但贤王说那里发现的不是一般的炮仗,搞不好就打草惊蛇了,这才来找您的!” 赵瑾澜和蓝风对视了一会,又看着秦明“飞扬,你去叫洛逸凡和秦威,皇上不想张扬,咱们去看看什么情况再说怎么办!” 第101章 家贼 侵占云家的房产 杨华说“蓝公子,皇上也是这个意思,安西侯那里没有带人,一是怕惊动矿上的人。 二是怕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安西侯在那里半个月了才弄清楚入口,里面的情况还不知道!但是皇上说了,禁军随时候命!” 和往常一样,安西侯带着邝伟在田地间转悠,到饭点了就是抓个兔子,打个野鸡什么的。 欧阳剑日夜派人盯着安西侯,虽然已经确定他就是到庄子上来小住的,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每当安西侯和邝伟到山上来打猎的时候,盯着的人也乔装成山民打柴,打猎,生怕漏了行藏。 这天傍晚时分,邝伟抓了两只兔子,安西侯抓了一只兔子一只山鸡,正要往回走,乡间小道上跑来七八匹马,速度不快,马匹也是军种常见的那种。 领头的人没有穿铠甲,看着像是侯府的下人,边跑边喊。 “老爷...大公子回来了!老爷...大公子回来了!” 邝伟往后看了一眼才看向安西侯“侯爷,秦威回来了,这小子有口福啊!” “呵呵...走吧,这小子!” 两人下山后,后面的几个猎户轻轻地吁了口气。 得到回报的欧阳剑亲自过来看了一下,站在山顶,秦家庄园里的情形一览无余,七八个人每天习武种地,看着其乐融融。 欧阳剑认出了那个功夫高强的二公子,每到了吃饭时间,看他们要上山打猎挖野菜,就直接把人撤了,年轻人和老人不一样,这个险他冒不起。 原以为过五六天他们就走了,没想到五六天以后,秦家的庄子上又来了一批人,开始盖房子。 欧阳剑在山上转着圈的咒骂了半个时辰,让山上警戒的人取消固定警戒点,把人撤回后山! 这个侯府太抠门,盖房子不去城里买木材,他们竟然进山砍树,这么多人大进大出的,再放人打猎就会出问题了。 想想还是不放心“来人!” “大掌柜!有什么吩咐?” “山里的活先停了,让人都先撤出来,把洞口和坡口都封上,火药存放好,用雨布盖好,外面多盖些树枝,所有的路全部改向!” “不至于吧!安西侯几乎每个月都会来这里,每年春秋都要住一段时间,情形和今年也没什么不同啊,路改向...不至于吧!” “你懂个屁!往年那个矿坑也就有炕那么大,就算被人发现,就说挖坑下套抓野猪什么的也就说过去了。 自从去年用了火药,最小的矿坑也有一间房子那么大,尤其是过年的时候把这三个坑打通了! 我当时就不同意打通,火药和炮仗的声音还是有区别的,他们非不听!让吕通去秦家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是!” 吕通千小心万小心,特意等天擦黑才下山,无奈他还是在出村的路口碰上了散步的秦威和秦虎。 秦虎故意说“大公子,这不是孙妈妈的儿子吕通吗?” 秦威双手负后,面无表情的问“是你娘让你来看爷爷的?走吧,爷爷应该还没睡!” 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脑袋的秦威,吕通笑的脸都僵了,他能不去吗? 安西侯一走就是半个多月,没有一点消息,每次问起侯爷的去向,严管家都回答不知道。 眼看着侯府的人来来往往的给严管家回事,可问的时候严管家总说没事,要么就说店铺的日常事务,终于,云阳爆发了... “严管家,你把府里的账册全部拿给我,包括庄子上的,只要是侯府名下的产业,都拿来!” “少夫人,奴才的手上没有账本,侯府的账本都是侯爷亲自掌管,府内的账本是邝将军在管!” 云阳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侯府没人称呼她世子妃。 云阳更生气了“我不相信!爷爷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回来了,你不管账,府里吃什么,喝什么? 难道我还不如邝伟那个奴才吗,宁可信任一个奴才也不信任我这个孙媳妇吗?” 严管家表情很平静说“少夫人,就算侯爷几年不回来,府上的吃喝是没有问题的,给侯府供给的都是老客户,这些都是份例不需要经过侯爷!” “我今天要去逛街,要买东西,我没有银子了,我要银子!” 小月急的在一边干搓手不敢插话,小姐这是昏了头了吗! 严管家一句话堵得云阳胸口隐隐作疼“少夫人,府里并没有拖欠您的月银,衣服什么的也都是按季节添置。 哪个府邸的夫人小姐也不能无节制的花销吧!云府也不是普通人家,这点规矩能不懂吗?” 云阳哭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还是世子妃!” “少夫人,世子妃是要皇上册封的,要授金印宝册才算数! 大公子是皇上正式册封的世子,外人称呼世子妃那是对您的尊敬,如果自己人也称呼您世子妃,轻则被外人笑话,重则会被问责!”这就尴尬了。 严管家转过头,像是没有注意到云阳的尴尬,一挥手。 “带上来!” 侯府的护卫带着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进来,此人手中捧着一个盒子,孙妈妈看了一眼,整个人成了一滩烂泥。 “少夫人,这是孙妈妈从家里拿出去典当的,您看看!” 小月接过盒子粗略看了一下,大部分是小姐的首饰,还有几件老夫人的遗物。 “小姐,这里都是姑爷给您置办的首饰,还有老夫人留给您的几件首饰呢!” 严管家补充道“还有世子的配饰和二公子收藏的一把扇子!” 云阳当下又羞又气的问“孙妈妈,这到底怎么回事?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说!”孙妈妈低着头不说话。 云阳觉得孙妈妈做的事情太丢人了,可当铺的掌柜都在呢,家丑不可外扬,她给严管家说。 “让掌柜的先走吧!” 严管家点点头,冷冷的对孙妈妈说“孙妈妈,把银票拿出来吧!” “我...我都花掉了!” 严管家冷呲一声“来人,把这老婆子绑起来送到京兆府去!” “严管家!” 云阳想到孙妈妈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还是不忍心把事情做的太绝。 “严管家,我会让孙妈妈把银子拿出来的,我会把她送回去,让她去看我家的院子,不让她到侯府来了。” “少夫人,您可能还不知道吧,您已经没有家了! 您成亲之后孙妈妈就把您家的宅院房产全部过户给了自己的儿子,现在,除了侯府,您已经无处可去了!” “什么?” 云阳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吕通进了院子却没人招呼他,安西侯像个小孩一样眼巴巴的看着蓝风用手捏核桃。 捏开的核桃仁递给坐在旁边的邝伟,侯爷一伸手就会被赵瑾澜打,剥了十几个赵瑾澜把装着分心木的碗递给站在旁边吃核桃的人。 “三碗水煎成一碗!” “是!” 侯爷看着装核桃的袋子在几个年轻人手上传递,就是不给他,急的不停的砸吧嘴。 “小...嘿嘿,蓝公子,给我吃几个,一个也行!” “核桃都是他们摘的,您一个也没摘,只能吃核桃皮!” 安西侯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核桃皮,噘着嘴嘟哝“这个不能吃!” 赵瑾澜也不理他“不能吃就算了!” 安西侯伸手去抢邝伟手里的核桃“给我一个!”邝伟身子一扭就躲开了。 赵瑾澜这才看着吕通“吕通,你把云家的房产宅院过户给自己云阳知道吗?” “我没有,你胡说!” “啪!” 蓝樾一个耳光就把吕通打倒在地上,吕通感觉这一巴掌把自己的脑袋给打掉了,脑袋嗡嗡的响,眼前更是天旋地转。 赵瑾澜接着问“这些年你让那些地痞无赖敲诈了云家多少银子?” “我没有,你听谁说的?” 蓝樾飞起一脚把吕通踢了出去,吕通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才落地,正好落在秦明的脚下。 连停顿都没有,秦明就把他踢还给了蓝樾。 “你是谁,你怎么能随便...打人,侯爷...侯爷...” 蓝樾又把他踢了出去,这一回是个小胖子,抬起小短腿,一脚跺在吕通的肚子上。 “我师父问话你竟敢不承认!” 吕通疼的缩成了大虾,小胖子呲着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师父,我又忘了,嘿嘿...” 老侯爷看着这个笑嘻嘻的小坏蛋就觉得牙疼,这个坏小子,长大了肯定是个大麻烦! 赵瑾澜却不介意,继续问“吕通,你让你娘买那么多油布干什么?” 吕通学乖了,忍着肚子疼说“我想自己买点火药,矿上用的油布有专人送,我不敢去买,就让我娘去了。” “这个矿是谁的?什么时候开始开采的?” 看吕通犹豫,赵瑾澜对小胖子说“小昭,去拿个刀来,少回答一个问题就切一根指头,手指头不够就切脚指头,然后是鼻子耳朵。” “好唻...”小胖子扭头就跑。 吕通吓坏了“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第二天早饭过后,老侯爷带着一应人等回京了,欧阳剑还没来得及高兴,京城传来了一个让他惊掉下巴的消息,吕通全家被下大狱了! 第102章 战后 重点是救治伤员 欧阳剑定了定神,看着眼前的人再次问道“知不知道什么事?” “大掌柜的,城门口张榜了,吕通伙同他娘侵占了云家的宅院地产,偷偷把云家的家产房屋过户给自己的儿子,秦威从军中返回,就是为了此事! 这几年吕通叫街面上的混混屡次敲诈云家,好像...还有咱们的弟兄!” 欧阳剑在屋里来回的踱步,咬牙切齿的骂道“吕通这个王八蛋,敢背着我们做这种事! 刘银今天说秦家要把这个庄子改建成别院,你去,去给主子说,我想把这边的两个坑填了,彻底撤到后山,往东北方向挖! 还有,凡是咱们的人,让他在牢里解决,万一泄露了咱们都得去阴曹地府开矿!” “是!” 皇上这回算是开了眼,玄字营的将士们都会制药包扎伤口了! 玄字营现在练习的是近身格斗,将士们都以实战的状态投入训练,刀光剑影的颇有些战场的气息,一声令下就全力开打,打完了就去采药,然后敷药包扎。 “蓝公子,我看这样下去,玄字营能不能打仗且不说,以后都可以做大夫了!” “王爷,您打仗的时候,战事之后最愁的是什么?” “当然是工事修复和伤员救治,尤其以伤员救治最麻烦,军中配不了那么多大夫,何况,还要救治百姓!” “所以啊,玄字营的将士如果能帮助军医救治伤员,救治百姓,是不是可以最快的稳定战局稳定人心?” “那倒是!” 赵瑾澜又问贤王“王爷,您那里现在做好的伤药有多少?” “现在熟练了,速度能快一些,做好的大概有七千多套了!我让他们再加快速度!” “那就多谢王爷!玄字营每人要携带两套,多出来的才配发军中!” 皇上很奇怪“你这两套...上了战场也不够用吧!” “皇上,一套急救包可以包扎十个轻伤,六个重伤,你们进来,我给你们看看这个急救包是怎么回事!” 战王拿着一个小药丸问“蓝公子,这个蜡封的药丸是什么,上面弯弯曲曲的是什么?” “王爷,这个就是麻沸散的升级版!是给那些断胳膊断腿的人准备的,服下药丸,人就开始昏睡,没有痛感,既可以方便救治,也可以让伤员节省力气! 白色的药丸是救心丸,主料是人参,用来给重伤员恢复元气! 这个小瓶子是提纯过的白酒,用来清洗伤口,轻伤员用黄花地丁煮水清洗,其他的金疮药什么的您都认识! 麻沸散和救心丸的蜡丸外面是编号,这种药要严禁外流,军营之外不可使用!” 皇上不解的问“为什么?” “皇上,这个麻沸散是特制的,类似于蒙汗药,蒙汗药用一桶凉水就能让人清醒,麻沸散却不行,最少要十二个时辰才能清醒。 当时给白贵妃吃的就是这个,主要是为了伤口愈合恢复体力!这种救心丸也只能给重伤员使用,一般的病人服用后可能会造成死亡!” 皇上和王爷都点点头“如此说来,那是要严格管制!” 赵瑾澜严肃的说“没错,谁敢私自把药丸给别人用或者私下买卖,买卖双方都判死刑否则不能杜绝!” 听说赵瑾澜也要回去,皇上很纳闷“你不在这里...训练?” “皇上,师父不在,静安寺有几百亩的农田药田要安排耕种,尤其是师父钟爱的牡丹花现在正是整枝施肥的时候,如果荒芜了,师父会伤心的!” “刚好,本王最近也无事,就跟你去学种地吧!” 皇上嘴角抽搐“五哥...你...要去种地!” “怎么了?” “哦,没事,没事...朕先回宫了,改天朕也跟五哥去种地去!” 这可能是贤王这几十年最开心的日子,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下雨天就和赵瑾澜喝茶饮酒,弹琴唱歌,教九皇子读书习武,完全是世外桃源的生活。 秦明每次有事来找赵瑾澜都是黑着脸,今天来给赵瑾澜看本次考核的结果和一些问题,看到赵瑾澜和九皇子在跳舞,贤王在一边满面笑容的弹琴,就在心里不停的问候贤王。 商量完事情,赵瑾澜亲自送秦明出门,秦明噘着嘴“澜儿,你以后都不去军营了吗?” “过几天去,我也怕在一起待久了被人看破身份,现在还不是时候,就辛苦你和爹了!” “澜儿,你什么时候退婚啊?” “这要等师父回来之后了,赵瑾澜去治病了,我能给她把婚退了吗,你傻啊!”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然后冲赵瑾澜身后的院子翻了个白眼。 赵瑾澜看着秦明的背影不解的问蓝风“他怎么了?” 蓝风微微一笑“他吃错药了!” “我看也是!” 时间过得飞快,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安排好静安寺的事情,贤王跟着赵瑾澜到了军中。 玄字营现在开始教习阵法,从几个人到几百个人,几千个人,阵法的变化加大了单兵战斗的威力,单兵战斗力的提升又大大增强了阵法的杀伤力。 这里面没有新兵,将士们都为自己的变化感到兴奋和吃惊,都想尽快有一场战事好让他们一展身手! 年后的朝政也很顺利,去年年底收了土地钱,年后楼外楼和福瑞祥卖房子的契税又高达几百万两银子,边关也无战事,朝廷没什么大的支出,基本是国库充盈民生安乐! 城南医学院招收了第一批学生,往日父兄战死沙场,父母妻儿大多凄凉。 可今年朝廷下了恩旨,未成年的军烈属直系子女不分男女均可入医学院学习,朝廷提供赴京的路费。 一时间百姓山呼万岁,各地谢恩的折子雪片一般飞往京城。 宋寒每天都很累,又很开心,八辈子没做过这么富裕的户部尚书。 “启禀皇上,京城附近各处官仓已经完成新旧粮食替换!奉州、随州、信州、荆州和洛州郡也都完成了,新进的粮食即日起运往岐山郡、天水郡和金州郡!” “好!宋卿辛苦了!” 罗竟海出列说“皇上,银州发来急件,年后开春银州一直下雨,很多地方发生了滑坡和塌方事故,已经伤了数十条人命,银州郡守担心发生水患,请求朝廷调集工匠前往协助!” “工部可有合适的人选?” “有,臣拟派工部右侍郎谢兴海,工部左承丁真带领四名工匠前往,另从银州征集能工巧匠前来协助!” “如此处置甚好!银州山水与别处不同,征用本地能工巧匠可以事半功倍,一应奖励从宽!” “臣领旨!” 检查完各位皇子处理的折子,皇上很满意,这几个孩子都比较用心,他随口问二皇子。 “煜宸,你母妃的病怎么样了?” “谢父皇挂念,凌太医很用心,母妃也恢复的很好!” “走吧,朕跟你去看看!” “谢父皇!” “臣妾叩见皇上!” “爱妃快起来吧,你在病中,就不要行礼了!” “谢皇上!” 因在病中,凌太医交代白贵妃不要化妆,再加上开腹手术,白贵妃的气色比起宫里的时候比就丑的不能看了。 白贵妃自己也躲躲闪闪的,年老色衰是谁也躲不过的,皇上看出了白贵妃的窘迫,就主动安慰她。 “几月不见,爱妃和朕变得生分了!过来,离朕近一点!” “皇上,臣妾容颜丑陋,怕...皇上嫌弃!” 皇上眨眨眼说“你本来就丑,往日在宫里涂脂抹粉,朕难见真容,今天能得见真容,是朕之幸,过来,让朕看看!” 白贵妃窘迫的都快哭了,刘煜宸抬头看着天空,在心里问候蓝锦钰,你就不能教父皇点好的啊,这是皇上该说的话吗? 看到白贵妃窘迫的满脸通红,皇上反而开心了“呵呵,跟你能活着相比,容颜丑陋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人都会老的,不管年轻时多么光彩夺目,都有人老色衰的那一天的。 你看看,煜宸都这么大了,你要还跟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样,那不成了妖怪了!煜宸,赶紧给朕拿些吃的,今天还真是有点饿了!” 皇上的脑海中出现了慧言的面容,在心里暗叹,怨不得五哥叫你人妖,你确实有点妖! 刚到了寺里,春兰送来一封信“公子,这是赵叔让我送过来的!” 快速浏览了一下,她就把信递给了蓝风“郝婷婷可是攀上高枝了!” 蓝风看得很认真“公子,郝琦在城里找密道...是你交代的吗?” “不算我交代的,你忘了,安西侯也说过这件事,每次朝廷运送粮草到姑臧都会被突厥人精准的袭击. 为这件事,安西侯也曾经把姑臧城翻了个底朝天,可什么也没发现,百姓建的地窖就是用于临时躲藏,并不相连,我给爹说过我怀疑城里有地道!”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没有找对地方吗?” “也不一定!现在我有新的想法了!” 蓝风微笑着坐在软榻上“逻便说他们传递信息基本没什么失误。” 第103章 道具 您这是忘恩负义 赵瑾澜点点头“没错!我们传递信息用的是信鸽而突厥人用的是老鹰!这哥们的飞翔高度一般的猎人根本连毛都碰不到!” “所以你就挑了些臂力过人的兄弟专门练射箭!” 赵瑾澜调皮的说“蓝风,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快去洗澡吧,蕙兰把水都准备好了,快点洗,别睡着了!” “好滴...” 一顿家常饭,皇上吃的很开心“爱妃,你的身体能恢复的这么好朕该好好赏赏凌太医!” 平和的家宴氛围,刘煜宸说话也少了一些考量“父皇,母妃能康复,蓝锦钰和蓝风要居首功!” 皇上点点头“嗯,给你母妃治病蓝锦钰是担了很大风险的,朕会记着的!” 白贵妃觉得时间到了,温柔一笑“皇上,蓝公子手底下的那两个丫头也不错,懂医术,也会伺候人,臣妾能恢复的这么好,也多亏了她们!臣妾本来想...” 观察了一下皇上的脸色,皇上还在吃东西,没什么表示。 “皇上,臣妾想把那两个丫头要过来带进宫。” 皇上随口说“你宫里的人伺候的不好吗?不行朕就给你换!” 白贵妃故意曲解皇上的意思“臣妾多谢皇上!煜宸,你回头让人去找蓝锦钰把那两个丫头给我要过来,哦,再给他们留点钱,算了吧,两个丫头而已,蓝锦钰也不在乎这点钱!” 如果没有亲身经历抢救母妃的过程,如果没有和蓝锦钰这么频繁的接触,也许刘煜宸会打听一下跟着蓝锦钰的是什么人! 从他启蒙的时候起,熊太师就给他说过,身在高位的人不要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当真,这是取祸之道!紧跟着这句话的是官逼民反或者阴沟里翻船! 年龄越大他就越感激熊太师对他的悉心教导,熊太师没有像其他先生一样照本宣科,咬文嚼字,而是给他讲了很多的案例,这也是他和其他皇子的不同之处! 尤其是为了让母妃生气放屁,蓝锦钰和母妃吵架的那一段,他每一个字都认真思考过,其实蓝锦钰说得都是实话,很有道理! 现在母妃当着父皇的面又提出要蓝锦钰的人,这是不知感恩,说严重点是恩将仇报! 其实父皇对他母妃和其他人,比如皇后,郁娴妃等已经仁至义尽,他想起白无疆的话‘菁华就是你母妃年轻时的样子’刘煜宸的脸色冷了。 “母妃,她们都是和蓝公子从小一起长大的,您不要随便打她们的主意,上一次蓝公子已经拒绝您了!” 对女人的这种小把戏皇上心里很厌烦,瞬间没了胃口,但他也想看看刘煜宸是什么态度。 白贵妃嗔怪的白了儿子一眼“你这孩子,他不给我面子,还能不给皇上面子?” 刘煜宸看了皇上一眼,有点严肃的对白贵妃说“母妃,父皇的面子就是让您仗势欺人吗? 蓝公子那样说话提前和儿臣说过的,那是为了让您放屁通气,也是为了让您生气大哭一场纾解心中的抑郁,他是好心,或者说这是治疗的一个办法! 若非如此,我们怎么可能提起白菁华,怎么会说让儿臣娶了蓝樾一个大男人,那就是为了让您生气哭出来! 若不是蓝公子肯冒险给您治病,您现在还能和父皇一起吃饭吗?若不是父皇的面子,白家的小姐可请不动他! 您现在能吃能动了就开始找人麻烦,您这叫忘恩负义!您觉得蓝锦钰就是个草民,要两个丫鬟是给他面子,您不知道那是他给人治病的帮手吗?您还当面利用父皇压人,母妃您过分了!” 白贵妃心虚的看了皇上一眼,看皇上并没有怪罪,胆子大了一点“你这孩子,蓝公子的恩情我当然记得,那就是两个奴才而已!” 刘煜宸生气了“母妃…” 刘煜宸已经不是一个月前的刘煜宸了,皇上、白无疆和蓝锦钰都从不同程度说了白家的事,母妃的行为随时都会让他想起白无疆的话! 皇上也看出来了,在这件事上儿子是明事理的,于是他打断了儿子的话“煜宸啊,你母妃是贵妃,一般的奴才怎么能伺候呢,还是朕亲自去伺候她吧!” 一个晴天霹雳,吓得白贵妃花容失色,赶紧离席跪在地上请罪“皇上,臣妾不敢,臣妾...” 皇上没理白贵妃,而是对儿子说“煜宸,去你的书房坐一会吧!”好心来看她,结果自己就是她仗势欺人的道具。 “父皇请!” 蓝风很快就洗完了,他坐在书房里又把信看了一遍,信中的信息量很大,凌王只是每月月议的时候才去和姑臧官员将士见面,平时都是凌王世子刘煜辉检视操练兵马; 上官狄到姑臧凌王并没有单独召见;上官狄的小妾七个多月的身孕小产,上官囧派了一个高手给上官狄,应该是为了保护上官狄; 正月十六,上官狄纳了郝婷婷为妾,承诺生下儿子就让她做如夫人; 小林氏原本也不同意,但郝俊和老夫人却很支持,郝文强自从知道重娟的死因之后就住到了军营里; 最后说郝婉玉...刚到家的时候被郝俊和老夫人冷待,郝婉玉很安分,郝琦和郝俊谈过一次之后,郝俊和老夫人对郝婉玉好了很多! 郝婉玉又活跃了...此次郝婷婷给上官狄做妾,是郝婉玉一手操办的... 蓝风闭着眼睛在脑子里把这些消息过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有什么是郝琦说了他没看出来的... 赵瑾澜蹑手蹑脚的进来,一下捏住蓝风的鼻子“想什么呢?” 蓝风笑笑的睁开眼,脸虎了一下“又湿着头发跑出来了!”然后起身把赵瑾澜按在凳子上给她擦头发。 “蕙兰太唠叨了,老是嫌弃我...嘿嘿...”顺手拿起桌上的信看起来。 “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吗?” “暂时没理出头绪,但我肯定是漏了什么!” “漏了什么?漏了我娘呗...我娘又开始不安生了,上官狄能答应生了儿子让她做二夫人,一定是我娘搬出了我和刘煜捷的婚事! 上官囧派人去保护的也不是上官狄,而是上官狄的儿子!身为边关大将,真要城池失守,谁能保护得了他!” “还是澜儿聪明!我就说一定有什么事情是郝琦说了我没想通的,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上官狄的身边有高人啊,放个活口,免得辱没了上官家的门楣!” “这也算是求仁得仁吧,我娘和外公的心愿总算是达成了一半,好好烧香磕头,求他们的这个菩萨不要露了马脚,到时候就不知道是什么下场了!” 看看天色还早,赵瑾澜趴在桌上笑嘻嘻的看着蓝风“今天还早...” 蓝风打断赵瑾澜的话 “好,我马上就写信,让郝琦派专人盯着夫人,再有过分举动就把她看起来,甚至带离姑臧!那里是边关,万一夫人脑子一热就会惹出大麻烦,连累你和爹没法做人!” 赵瑾澜叹口气,一巴掌按在蓝风脸上“你说得对,可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 蓝风也不把她的手取下来“你是说让郝琦和郑军国联系,先把那些东西运到姑臧,放在一个稳妥的地方!你一直想不通姑臧告急,甘州失守为什么金州郡安然无恙,你想知道金州郡的情况! 你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人来给你说说金州的情况,你又想去找安西侯,不过我觉得有一个更合适的人!” 赵瑾澜的注意力被成功的转移“谁?你是说...贤王!” “公子,大哥,我回来了!”门外响起了蓝星的声音。 “公子,大哥!元宙和段宏果然去找了熊天佐,他们准备长期给大周供应粮食,作为回报,熊天佐帮他买下了宋寒等三人的商铺! 萧远山买下了安西侯府的商铺,按照公子的指点做成了独立的院子,准备做美容院,手续已经全部办清了,这是银票!” “火药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我已经安排兄弟们跟着了!” “好,快去吃饭吧,蕙兰做了好吃的!” 自从墨兰和沈明月怀孕之后,蓝府的晚饭就提前了一个时辰,就是怕她们吃得太晚,晚上睡着不舒服。 晚饭后,沈明月带着丫鬟玉兰在院子里散步,到了花园里,看见墨兰也在散步,只不过,墨兰看着像是有心事,想起蓝雨的话,沈明月站着观察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 “大嫂,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看着没精神啊!” 墨兰转身,笑的很勉强“没有,我很好,没什么不舒服,你咋样?” “我也很好!” 玉兰赶紧把手里的厚垫子放在石凳上,再扶沈明月坐下,墨兰的丫鬟紫薇低下了头,自己做的不够好。 墨兰挥挥手“你们下去吧,我和明月聊聊天!”然后靠着柱子坐在栏杆上。 “是!” 紫薇飞快的跑回院子拿了个垫子给她,扶她坐好才退出去,在不远处候着。 “大嫂,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我怎么看你老是心事重重的!” 第104章 嫉妒 露出了本来面目 墨兰叹了口气“哎!我一直跟着公子在外面跑,突然就不让我出门了,我是有点不适应!明月,蓝雨有事,不能陪在你身边,你别怨他!” “大嫂,蓝雨哥对我很好,我很知足!我原本是嫁过来准备做奴婢伺候公子的。 可我现在不仅什么都不用干,还有人专门伺候我,住着这么好的房子,锦衣玉食,跟我娘相比,我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公子是做大事的人,蓝雨哥的第一要务不是陪着我,而是要跟着公子,保护他的安全,没有公子...我早就是死人了!” 墨兰拍拍沈明月的手说“明月,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我就怕你嫌蓝雨冷落了你,平时倒也罢了,一旦怀孕就和往日不同了!”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啊,男人都有正经事要做,哪能天天陪着自己的媳妇呢,我娘生我们的时候,我爹就是写了封信回家而已!” “你能想通就好。” 沈明月的明事理,没让墨兰心里安慰而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 “大嫂,我家的事情想必你都知道吧,娘常说她是老天厚待之人,她很知足...我也是老天厚待之人! 大嫂你知道吗,当我爹说要给蓝雨哥赎身娶我,蓝雨哥说他不想赎身也不想娶亲的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 我现在每天都是笑醒的,蓝雨哥只要回家就会逗我开心,要是半夜回来...就给我手上画个猫爪子。” 墨兰拍拍又哭又笑的沈明月的手说“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看出来了,蓝雨对你很好,你好好珍惜吧!” “我会好好珍惜的!” 墨兰嫉妒的心里在疯狂的呐喊,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明明是亲兄弟为何两人如此的不同! 蓝雨只要在京城,不管多晚他都会回家看一眼沈明月,叮嘱两句,可她呢... 自从大婚那夜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蓝风回卧室,好像大婚只是个仪式,过了之后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再见的时候他还是大哥,永远的面无表情,永远的惜言如金,那她算什么?眠月楼的姑娘吗? 内心嫉妒的发狂的墨兰看着一脸幸福的沈明月是那么的刺眼,不行,她要找点平衡。 “这么说剑兰没有看错蓝雨,她从小就喜欢蓝雨,因为蓝雨要娶你,剑兰还跟他打了一架呢,最后被大哥罚了。 剑兰一气之下就离开京城,她现在还不知道你和蓝雨成亲的消息呢!” 说完,墨兰盯着沈明月,就想看她吃醋难过的样子,可没想到沈明月点点头。 “蓝雨哥给我说了,我爹带着我去跟赵大人提亲,蓝雨当着我的面还说不娶我,太坏了!呵呵...他被公子骂了一顿。” 想起自己当时的傻样子,沈明月笑了。 墨兰想狠狠的扇沈明月耳光,她觉得沈明月是在故意显摆给她看,可是... 她不敢!不要说沈明月,这家里的任何人她都不敢无缘无故的动一下,否则的话,那个下场… 赵瑾澜咋样且不说,蓝风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鬼医从树杈上坐起来,看着墨兰和沈明月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 “人心不足啊!这丫头还是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你最好适可而止,否则...” 清明节,赵瑾澜在南山山坳带领大家进行了先祖公祭,之后教大家唱了一首歌《精忠报国》! 贤王和蓝风给大家弹琴伴奏,赵瑾澜敲鼓,歌声慷慨悲壮激荡人心,歌声里他们想起了死去的战友,想起了敌人的屠刀亲人的鲜血... “各位兄弟,我们的训练将进入下一个阶段,下一个阶段可能没有这个阶段辛苦,但是却更加艰难,是对每一个人意志和信心的另一种考验! 我希望各位兄弟牢牢地的记住,精忠报国是一个军人最基本的信仰,是一个男人对父母对儿女的承诺! 不要让你的家人为一个懦夫流泪,要让他们以你为荣!精忠报国是我们对大周百姓,对皇上的誓言!” “精忠报国!精忠报国...”将士们的誓言在山谷里回响,惊起一片片飞鸟... 想到有一天赵瑾澜可能会战死沙场,贤王抬头看着天空。 半生洒脱,他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度过一生,他用双脚丈量土地,冷眼看世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大周根基已稳,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留住他的脚步,这一次回京,一切都变了,他有了牵挂,有了喜怒哀乐,甚至...有了眷恋! 他不能想象有一天赵瑾澜战死沙场...他想起初见时,在太后的寿宴上... 你若为王我为你征战天下,你若成魔我为你屠尽苍生...王爷,以后我们生死与共...贤王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母妃。 “王爷,您发什么呆呢,天上有银子还是有美女,看的这么入神!” 贤王收回思绪,微笑的看着她“你的事情安排完了吗?” “暂时完了,不过要马上回京,赵叔让人送来信,福瑞祥研制的护肘和护膝做好了,让我去看看行不行,这个事情别人做不了的!” “好,咱们一起回京!” 刚进门,府内的管家卓林就迎上来,满脸喜气的说“公子,汤池已经建好了,有黄公公关照,工部的工匠很尽心,全部做的活水池!” “太好了!”赵瑾澜高兴的跳起来。 蓝风对卓林说“卓林,让人把热汤抬到公子的屋里去,别让她去汤池!” “为什么?” “我怕你睡着了被冲到护城河里去!” “哈哈哈...” 卓林看赵瑾澜两手叉腰,嘴鼓的像个青蛙一样盯着蓝风,他笑着说“公子放心吧,大哥在逗您呢! 您的院子和后面大师的院子都有单独的池子,大哥和蓝星蓝樾共用,是在院子里,露天的!” 天然温泉泡澡当然很舒服,赵瑾澜闭着眼睛用脚拍打着水面。 “蕙兰,你也来泡泡吧,可舒服了!” “公子你先泡吧,我怕你一会就睡着了!” “不碍事,来吧,这么大个池子,一个人洗多浪费,你也好几天没洗澡了!” “不行,我要先把你捞出来我再洗,万一你又睡着了,大哥非打死我不可!” 赵瑾澜想直接把蕙兰拉进来,一扭头发现蕙兰的表情不对“蕙兰,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蕙兰咬咬嘴唇,她们的规矩就是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不得隐瞒公子“公子,你先洗完澡我再给你说!” “现在说吧,反正也是躺着!” “是!公子,沈明月要把自己的丫鬟玉兰给蓝雨做侍妾,蓝雨和大哥去泡汤了,应该还不知道!我是刚刚给你晒被子的时候听说的!” “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公子,还是...” “你觉得我能睡着吗?” “我...我马上就去!” 她能感觉到墨兰的幽怨和蓝风的敷衍,她一直不同意蓝风娶墨兰,今天这件事就印证了蓝风对墨兰的判断,大概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吧! 如果按照家规家法,主仆分明,也许墨兰是不敢生出什么心思的,你待她如姐妹,她就会想着她也可以是个小姐! 家里这几个丫头,只有墨兰和剑兰是农家孩子,他们从杂耍班救出来的,老板要把她们卖到青楼去。 春兰是父亲殉职被哥哥不容,蕙兰是父母上任途中被土匪截杀,这两人从到了静安寺从来都不提自己的出身,完全当自己是下人,哎! 蓝府再大也就是个家,这点事情很快就问清楚了,蕙兰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墨兰和沈明月。 赵瑾澜还在池子里玩水,墨兰抢先开口说“公子,你找我们?” “我没有找你们!” 赵瑾澜说得很干脆,她知道墨兰要说什么,她的心反而更平静了,耍心眼耍到她这里了! 枉她一有空就劝蓝风早点回家去,墨兰竟然想让她给蓝风施压,当她是什么? 墨兰和沈明月对视一眼,蕙兰确实没有叫她们,只是找了玉兰和紫薇,是墨兰自己要给赵瑾澜说才来的。 “蕙兰,进来给我搓背!” “公子...” 墨兰想就这样说,赵瑾澜打断了她“墨兰,你回去吧,我没找你,洗完澡我还要出去呢,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墨兰索性自己掀开门帘进来了“公子,我…” “墨兰,你已经嫁人了,你现在是蓝家的媳妇不是赵家的奴婢,我也没有给你安排事情,我不会管你家里的事,你想清楚再说!” 赵瑾澜的语气很冷淡,墨兰一而再的挑战她的底线,让她对墨兰彻底失望了! 蕙兰生气了,她一边给赵瑾澜捏肩膀一边说“墨兰,本来我也不想说你,你成亲了就和我们不一样了,有什么事情也是大哥处理,可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你觉得你是个夫人也是大哥的夫人,不是公子的夫人,你有和公子玩心眼的功夫还是好好想一下怎么给大哥解释吧,最好大哥在乎你有身孕!” 第105章 修行 懂江山如何为重 卓林在门外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给蓝风说一下,如何决断是大哥的事情,知情不报...他自认承受不起蓝风的怒火,咬咬牙他推开了汤池的门。 “蕙兰,我趴在这儿,你给我捏一下背,这几天还真是有点累了,宫里的工匠就是不一般,做的这个汤池真是贴心!” “这肯定是卓林交代的呗,家里都知道你有洗澡睡觉的毛病!” “嘿嘿,这下还真有可能睡着哦。” “公子,你真的不管这事吗?” “你觉得我很闲吗?爹妈都管不了儿女的一生我算老几? 你们跟我这些年,我能给你们备一份嫁妆,没有十两银子把你们卖了,我就算仁至义尽了,至于日子怎么过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公子,你不生气吗?” “我生什么气,她又不是要给我纳妾!你问清楚了吗?” “问清楚了!” 听蕙兰说完,赵瑾澜撇撇嘴“果然如此!” “公子,你说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快呢,这才几天,墨兰竟然想给大哥纳妾,她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赵瑾澜故意说“那说明她是个贤妻啊!” “得了吧!她能嫁给大哥这样的人,也不知道修了几辈子...公子,你说她这是咋回事?” “她心疼蓝风呗...哎,你干嘛?”蕙兰使劲捏了赵瑾澜一下,赵瑾澜开始喊叫。 “公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就是你这么不正经的主子,才让底下的奴才生了妄想! 大哥是什么人?慧言大师和慧明大师精心调教文武双全的人才,这天下都找不出几个! 说不定哪天就被皇上封个大将军什么的,一般的官家千金都配不上大哥,他就算娶个公主也绰绰有余! 我看墨兰的脑子被驴踢了才想着把个下人给大哥做侍妾,换了我我就休了她!” 虽然蕙兰平时都不说话,但到了说话的时候官家小姐的习惯就从骨子里冲出来了,赵瑾澜很高兴蕙兰的清醒,用脚拍打着水玩。 “你还挺识货!放心吧,墨兰她不傻,她不会真的给蓝风纳妾,她也没那个胆!” “就是这样才让人失望呢!蓝雨和大哥是亲兄弟,她去撺掇弟媳妇,这比她真的给大哥纳妾更可恶!” 原来,自己的这点小把戏谁也没瞒过,墨兰感觉自己腿软的已经提不起来了,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她就是个卖身的奴才而已! 她扶着树慢慢的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她犯了一个大错,不,是两个! 她不该嫉妒明月挑拨离间,更不该用个丫鬟去作践蓝风! 墨兰不知道该怎么收尾,她失魂落魄的往回走,路过蓝雨的院子,听见沈明月在哭,应该是被蓝雨骂了。 她有点内疚,快走了几步,卓林在院子门口等她。 “卓管家,有事吗?” “大哥说让你收拾一下东西,搬到那边的院子里去,车子已经准备好了!” 正说着过来了几个人问卓林“卓管家,大哥也要搬吗?” “大哥没什么东西,等墨兰夫人收拾一下,先把她和明月夫人的搬过去!” “知道了,明月夫人正在收拾蓝雨的衣服,马上就搬完了!” 听说蓝雨也要搬过去,墨兰没那么慌了,但还是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搬过去?” “不知道!大哥交代的,你快点收拾吧,一会牙行的人就过去了,你挑些使唤的人,这边的人不跟过去了!” 她想问一下紫薇和玉兰去哪了,可卓林已经走了。 “皇上,王爷,这就是周掌柜研制的护膝和护肘,既可以保护关节,又可以抵挡刀枪,避免关节处受到重大伤害!” 战王拿在手里比划了几下“周掌柜,十几年前你要能做出这个东西,本王也不至于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啊!” “王爷,这个护甲的功劳不在草民,实际上是蓝公子画好了图样和制作方法,草民不过是加工了一下而已!” “周掌柜不必客气,纵然蓝公子有想法,但是把鸭毛和藤条铁片结合起来,还做的如此精巧,非周掌柜莫属!” “王爷过奖,草民惶恐!” 贤王用力挤压,扭转了几下,然后说“皇上,您不妨召集侍卫,咱们在外面试一下效果如何?” “好啊,朕正有此意!” 皇上招来大内侍卫试穿,在经过跑跳、撞击、刀剑砍削之后,侍卫们简直太高兴了。 “皇上这个藤条的太好了,轻便抗撞击,我们现在的护甲是铸铁和青铜的,要是撞在硬物上自己也会受伤,行动不也不太便利,这个可太好了!” 蓝风说“这个藤条用桐油浸透,再经过蒸煮晾晒,硬度可以媲美城门口吊索,这个铁片实际上是个刀,近距离快速反杀近身的敌人!” 他随手放倒了一个侍卫演示了一下,大家更高兴了。 皇上也很开心“此次真是辛苦薄先生了!” 蓝风说“所有的配方和工艺都是鬼医亲自传授的!” 皇上很开心“好!朕给他记一功!” 周家父子去户部办手续了,赵瑾澜对皇上说“皇上,能不能让皇子们先去静安寺学习!” 皇上现在对赵瑾澜提出的建议一般都会接纳“进来说吧,说说你的考虑!” “原本我是想等师父回来之后由师父教他们,可是... 皇上,成年的皇子都已开始参与朝政,但朝政是个繁杂的系统,没法用简单的对错来判断是非! 如果皇上提早对皇子公主加以教导,日后,就便是有些分歧也不至于发生反目! 读书就像盖房子,根基要正,才能读书时去芜存菁,不被误导! 这个问题从我发现熊太师这样的泰斗都不能正确理解三喻的时候就有了,我怕再拖下去他们产生了先入为主的认识就不好纠正了! 退一万步,就算他日诸皇子夺嫡,也能保证继位之人可以经营出一个强大的大周!” “嗯,在你来之前,朕正和五哥七哥商量此事,也是纠结不知皇叔何日才能返京,丫头,这事就交给你了!” 翌日,各位皇子交接了手上的差事,带着侍卫到静安寺报到。 “老衲慧心,见过各位皇子!” “见过慧心师父!慧心师父,我们是奉旨到寺里来修行的,您不必当我们是皇子,不必拘礼!” “阿弥陀佛!各位皇子请随老衲来吧!” “是...” “请各位皇子在半个时辰内在一楼的书架上寻一本想读的书,请各位皇子不要擅自上二楼,老衲在门外恭候!” “各位皇子,这是你们读书的静室,每日寅时三刻起床,卯时开始读各自选定的书籍,有不明白之处,老衲随时可以解答; 辰时初刻吃早饭,辰时三刻到山门外的药田劳作,未时午饭,饭后休息一个时辰;酉时初刻劳作结束; 戌时初刻跟随慧哲师弟在后院习武,亥时初刻洗漱后在静室读书,各位皇子可记住了!” 刘煜云左右看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慧心师父,皇子来静安寺修行就是读书种地吗?” “四皇子,皇子是国家栋梁,你们从小读书,并不缺学问,你们到静安寺是来修心的,修一颗为国为民之心,修一颗公正豁达之心! 你们从小被教导江山为重,可却不一定知道什么是江山,到底如何为重! 老衲希望诸位皇子在离开静安寺的时候能明白!阿弥陀佛...” 刘煜宸问道“慧心师父,我们选的书看完了就自己去换吗?” “你们看完手上的书要讲出书中的精益才能换新的书,在这里读书不是为了解闷,而是要体悟!” “谢大师,我明白了!” “阿弥陀佛!” 晚饭后,蓝雨回去拿换洗的衣服,他的衣服全都被沈明月带走了,一进门却发现沈乾丰夫妇也在。 蓝雨赶紧问候行礼“爹,娘,你们不是去遂州了吗?出什么事了?” 蓝雨把岳丈叫爹是沈乾丰最为自豪的事情,一个女婿半个儿,他这是得了一个儿子。 “哦,我和你娘送了明山就返回遂州了,还没到呢就接到圣旨要我先回京城,我们就又回来了!” “原来如此,爹娘辛苦了!你们吃晚饭了吗?” “刚吃过,蓝雨,你也坐吧!” 从进来到现在,蓝雨都没有正眼看过沈明月,沈明月的眼泪又下来了,沈乾丰也在等着蓝雨说话,蓝雨就是不说,无奈他只好开口问。 “蓝雨,我们回来就看见明月在哭,她娘问了半天她都不说话,发生什么事了?” 蓝雨瞪着眼睛声音高了八度“你们问她!”可见他很生气。 沈夫人叹口气“问了,我从进门就问,到现在都没说一个字,就是个哭,家里的下人都是今天才来的,也是一问三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啊!” 蓝雨这才看向沈明月“你都有胆子做,咋就不给娘说清楚,哭啥,你不是好心吗,说出来让爹给你主持公道啊!” 沈明月一步一步挪到蓝雨跟前,揪了一下蓝雨的衣袖“蓝雨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哼!”蓝雨扭头不理她。 第106章 线索 他在荆州发的家 沈乾丰在心里笑了一下,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连生气的动作都一样。 “蓝雨哥...” 沈乾丰夫妇明白了,自己女儿做了错事,而且还是个不小的错事“明月,咋回事?” “爹...我...”沈明月心虚的咬了一下嘴唇,又不说话了。 看蓝雨还是扭着头不看她,爹妈四只眼睛瞪着,沈明月咬咬嘴唇“哎呦...”捂着肚子慢慢往下蹲。 沈夫人吓了一跳“明月,明月你怎么了?” 蓝雨开始没理,一听元氏的声音不对,转头一看也吓了一跳,赶紧抱住沈明月“明月,你怎么了,明月...慢点,把手伸出来我看...” 看蓝雨还是很在乎自己,沈明月抬起头“蓝雨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要生气,打我两下行不,我一着急...就肚子疼...” 脉象正常,蓝雨瞪了沈明月一眼“你还会耍心眼了你!” “蓝雨哥...”沈明月干脆扑到蓝雨怀里撒娇。 沈乾丰看得直翻白眼,这还成何体统“明月,到底怎么回事?” “爹...您别问了!” 当着爹娘的面,蓝雨也觉得不合适,一把把沈明月推起来,自己去坐在沈乾丰下首,又瞪了沈明月一眼,才给沈乾丰说。 “爹,娘你们不知道,明月脑袋让门挤了,竟然要给我纳妾,你说她... 算了,爹,您和娘一路辛苦,早点歇着吧,我回来拿几件衣服,我去那边了!” 沈明月急了,跳下凳子扑过来“哎呦...” 这下真的是肚子疼了,可她顾不上“蓝雨哥,我知道错了,你别走行不行,我错了!” 认了几百遍错,总算是把蓝雨哄上床了,沈明月红肿着双眼,一脸满足的搂着蓝雨的胳膊。 和沈明月不同,没人骂墨兰,也没人怪她,她独自坐在自己的新房里,打量着,屋里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她走时的样子... 已经亥时了,蓝风还是没有回来,以蓝风的性子,他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该怎么办? 蓝雨早起习武,明月也跟着起来,交代下人准备早点,沈乾丰夫妇也起来了,蓝雨看到沈乾丰就收了“爹,早!” “爹,蓝雨,吃早饭了!”沈明月端着盘子边走边喊。 蓝雨一个箭步过去接过盘子就吼“谁让你干这个的,家里雇人是当祖宗的吗?” 跟在沈明月身后的丫鬟赶紧接过蓝雨手里的盘子,吓得手一直在抖。 沈乾丰撇一下嘴,转身进屋了,蓝家的这一堆,他看见谁都头晕,没一个正常的! 蓝雨坐下没动筷子,看着沈乾丰说“爹,娘,我想跟你们商量点事!” “说吧,边吃边说,一会我还要去早朝呢!” “哎!爹,您这次回来也不知道皇上安排什么事,不过,你们要是回遂州能不能把明月也带上,她怀孕了,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沈夫人惊喜的看着女儿“明月,你怀孕了?昨天咋不说?” 沈乾丰淡定的打断了夫人“你先别嚷嚷,让蓝雨把话说完!” “谢谢爹!爹,我们有些事情要办,什么时候办完不一定,明月一个人在家,又有了身孕...” 沈明月不想离开蓝雨“蓝雨哥,我没事的,家里不是雇...” 蓝雨伸手安抚了沈明月一下“听话!我这出门就说不上什么时候回来,你一个人应付不了这些事情,在爹娘身边我会放心些!” 沈乾丰能理解蓝雨的意思“蓝雨,你放心吧,如果在京城肯定没什么问题,我们就住在这里,如果要离开我们就带上明月,你不用操心! 现在她怀孕了,长途跋涉也不太方便,或者让你娘在京城陪着她也行,皇上紧急召回我,肯定不是小事,家里你就放心吧!” “谢谢爹,辛苦娘了!家里的东西都在明月这里,明月有什么不舒服就让人去叫张大夫,你们当我是儿子就不要客气,其他的我就不说了!” 沈乾丰点点头,又问“蓝雨,你们不是搬回蓝宅了吗?是不是?” “爹,六皇子也在蓝宅治病,还有其他人... 我和大哥都要跟公子出去,有时候皇上也会去,留她们在那儿多有不便,在这边就她自己,想怎么都行!” “哦,原来如此!” “明月,照顾好爹娘,有事你让人去找赵叔,不管是店铺的事还是家里的事,不要自己瞎琢磨!” “我知道了!” 墨兰枯坐了一夜,一大早就在大门外等蓝雨。 “蓝雨,对不起!” 蓝雨看着墨兰也是百感交集,一起相处了十年的人,此刻却变得如此陌生,但愿墨兰只是一时的糊涂! “大嫂,明月没见过世面,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蓝雨这话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警告墨兰,沈明月是没见识,但她现在是蓝家人,你要再耍心眼你试试看! 墨兰咬了一下嘴唇“蓝雨,大哥在吗?” “大哥昨天就去静安寺了,我是回来拿衣服,爹娘来了我才留一晚的!” 不等墨兰再开口,蓝雨已经翻身上马走了。 蓝雨在城门外等了一会,赵瑾澜和蓝风几人就来了,还没等他们打招呼,周家的管家周正就策马追来。 “蓝公子,出事了!” “蓝公子,你别着急,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们慢慢商量,我先出去了!” 赵瑾澜原本还怕周俊卿夫人受到惊吓,毕竟她算是高龄孕妇了,没想到,一见面人家反过来安慰她了! 看着赵瑾澜呆萌的样子,周俊卿笑了笑。 “蓝公子请坐,从我有了第三个店铺开始,每年家里总会发生一些敲诈勒索的事情,内子已经习惯了!” “周夫人真是女中豪杰,佩服!周少爷,说说具体情况吧!” “张海峰和袁培林昨天回来已经很晚了,我就让他们住在城南的店里,想着让他们好好歇一晚今天晚上再出发呢,就特意交代人那个院子谁也不许进去! 可能那几个人是一路跟着他们来的,大概是想等他们睡踏实了进去抓人的,他们商量的时候就跑到你的院子里去了,结果被张根生听到了。 张根生赶紧叫起了赵林,他们才把人惊走了。但我肯定周围都埋伏着人,只要出去轻则打斗,重则...报官!” 赵瑾澜把扇子在手里转的飞快,周震南看的眼晕,但他也不敢说什么。 蓝风很淡定“公子,你想一次解决还是留一点?” 赵瑾澜眼睛一瞪“留一点?妈的,我在护城河里钓王八都没这么费劲过! 好不容易等他冒头了总不能再让他缩回去,我想给他加一点,锦上添花!” 蓝风看一眼周俊卿,还没开口,周震南就窜过来了。 “你确定跟着他们的是白家的人吗?” “啪!” 赵瑾澜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你的脑子是跟人借的吗?动一下会加钱吗?” 周俊卿嘴一咧抬头看着屋顶。 周震南就怕赵瑾澜动手,一下吓得不敢动弹了,赵瑾澜瞪了他一眼说“在这京城里盯着他俩的人可能不少,但知道找他们的人就那么两个! 不是他...你觉得是谁,说出来听听?你以为领兵的都是没脑子的人么?你以为那个大将军那么容易当吗? 叁佰个人没了!就算他不替那些人报仇也不心疼花掉的银子,那他总要弄明白怎么回事吧! 尤其在这件事情上,他和皇上还在互相猜忌当中,如果都像表面上发生的那样简单,人死了,白无疆吃个哑巴亏,做个缩头乌龟! 皇上没有证据只能不了了之...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天下哪来的皇朝更替!” 周俊卿接着说“如果真的是皇上所为,白大将军怕是要蛰伏一阵子了!” 赵瑾澜接过话茬“如果查清楚不是皇上所为,白大将军一面喊冤一面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报复,这一点我已经替他想好了! 张海峰和袁培林到了南越就把跟他们的人杀了,然后在北黎边境等着吃饱喝足的布东和布丁,报仇之后他们就开始忙活运粮的事情! 白大将军是在荆州发的家,在那里他一定留了人手,只有廖红英才认为廖家是白大将军唯一的助力! 没让张海峰和袁培林化妆,也是为了这个!” 周俊卿也曾经叱咤风云,可跟赵瑾澜等人相比他还是欠缺的太多。 “蓝公子,你的意思跟着张海峰的人你们已经掌握了?” “目前只知道他们是军中的好手,擅长追踪,但跟武林高手比起来,他们就不够看了,荆州也是武林盟主的地盘...嘿嘿...” 周震南想了一下点点头“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赵瑾澜坏坏的一笑“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们操心了,你去忙你的事!京兆府年前出了悬赏告示,总要有人去领钱吧!” 京兆府的师爷郭淮兴冲冲的跑进来“大人,大人...有线索了!” 这件案子是他的一个心病,白府管家离开时不屑的眼神总在他的梦中出现。 冯朝阳从案卷中抬起头“什么事?” “大人,有人来举报,说发现了年前投毒案有关的线索!” 冯朝阳放下案卷,前天皇上还在问起这事。 “人呢?” 第107章 贵客 贫僧并非佛祖 当王金宝等人正在商量什么时候动手时,巡防营包围了城南新街,京兆府的衙役开始挨个查过往行人。 正在盯梢的王金宝怕没有路凭被扣押,想着这些人也跑不了,赶紧随着人群往‘来福客栈’跑去,张海峰紧随其后。 “大人,跑了,那个人跑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一个快速奔跑的身影... “抓住他...抓住他...”京兆府的衙役大呼小叫的跟过来。 超过王金宝之后,张海峰突然回身冲后面喊“快...快点...” 王金宝一愣,伸手就去抓,抓空之后顾不上别的,加速跟着跑起来,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来福客栈’的后院... “糟了!” 转身想跑,张捕头已经到了身后,晃着手里的刀骂道“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皇上听到京兆尹的回报,皱了下眉头“荆州驻军是贾思东的人,你确定这几个军士都是现役军士吗?” “回皇上,臣不懂军中之事,这几个军士是分开审问的,确定他们是现役军士,臣只能来请旨!” 皇上眯了一下眼“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衙役在这五人的行李中搜出了几张画像,他们坚称是追查逃役的军士,是贾思东让他们查的!他们在荆州就跟上了这两个人了,但只有一个人和画像上的相符!” “此人在哪?” 冯朝阳顿了一下“皇上,臣已经确定不是同一个人!此人是周家年前新雇佣的护卫,是随州士绅邢家的大少爷,因逃婚跑到了京城,去荆州押运粮食的时候怕被熟人认出就易了容...阴差阳错和画像相似了!” 皇上若有所思的说“叁佰人,确定没有生还的?” “皇上,处理完尸首之后臣听手下处理此事的捕头说...” “说什么?” “张捕头说蓝侍卫用那些人教杨首领卸人关节...” 皇上嘴角抽搐“人都死了,怎么卸?” “张捕头说那些僵硬的尸体就直接扔进了坑里,还柔软的就拿来练手!” “传杨华!” “叩见皇上!” “杨华,上次你和蓝风处理那些尸体有遗漏吗?” “皇上,尸体转运都由京兆府的人核数,三人在不同地点核数,应该不会出错!” “你在跟前没有发现有活口吗?” 杨华看了一眼京兆尹,有点心虚的说“皇上,人数是不会错,就是...有些还没死透的,蓝风就用他们教卑职练习分筋错骨手,卑职初学,如果和活人对练,伤害就无法修复,卑职...没注意活口...” 皇上翻了个白眼“就算有活口也被你们弄死了,下去吧!” “是!” 皇上表情沉重的思考了片刻“黄兴,请战王即刻进宫!” “是!” 赵瑾澜心情愉快的跳进院子“咦...王爷,您怎么在这儿?” 正在院子里给牡丹松土的贤王转身笑着说“我也刚到,你的事情忙完了?” “我忙的都是闲事,师父快回来了,我就想赶紧把花给他侍弄好,省的师父回来揍我!” “呵呵呵...皇叔揍过你吗?” 赵瑾澜认真的想了一下“应该没有吧!慧言师父说只要我不揪师父的胡子,其他的都不算坏事!” “哈哈哈,这倒是像慧言说的!” 在静安寺的日子赵瑾澜很开心,和赵瑾澜在一起的日子贤王也很开心! 虽然京城已经花红柳绿,可姑臧还是冷风萧瑟,位于甘州和姑臧之间的西来寺来了两位和尚... 听到小喇嘛通报,西来寺主持热桑加措大师赶紧从法座上起来,快步来到山门,热桑加措大师虽然是喇嘛,但汉语说得很好。 “慧明大师法驾光临,敝寺蓬荜生辉,快请进,请进!” “阿弥陀佛,大师客气了!” 三人到了热桑加措的静室,分宾主落座,小喇嘛端来了茶水后关门退出,慧言取下了风帽,热桑加措看清了慧言的容貌后突然对着慧言跪下。 慧言很冷淡“贫僧并非佛祖,你起来吧!” 皇子们很快适应了静安寺的生活,每日和慧心交流读书心得让他们获益良多,这几天天气不错,寺庙内外的迎春、连翘、梅花开的分外烂漫,午饭后他们在院子里休闲赏花,忽然听到九皇子的声音... “师父,五皇伯前面说西北地势平坦广袤,春季多风沙干旱,怎么这里又说水草丰盛绿野千里呢?” “再往前面看!” 确定声音就在旁边的院子,几位皇子左右看了一下没有可供通行的门,寺院里也不像他们的皇子府有假山什么的,有的只是很多枝繁叶茂的大树,于是各自找个合适的地方爬上树去看。 院子里铺着一张地毯,九弟横着趴在地毯上看书,蓝锦钰枕着九弟脸上盖着一本书。 刘煜云想打他们一下,可是左右看看也没合适的东西,他也没有飞花摘叶的本事“嘿,你看看这俩,像话吗!” 刘煜珩笑笑不说话,刘煜捷看着躺在地上的蓝锦钰,总觉得哪里不对... “师父,我找到了,五皇伯说大山把土地分割成不同气候的小环境,秦岭是风沙天然的屏障...” 蕙兰过来把蓝锦钰脸上的书拿掉“公子,这都多长时间了,你也不怕把九皇子压坏了,起来!”说着把蓝锦钰拉起来。 蓝锦钰边整理衣服边嘟囔“那么多肉能压坏吗,瞎操心!” 蕙兰又把九皇子从地上提起来,掀开他的衣服,从身上取了个东西下来“你们俩个还真是师徒,都凉了你也不说,你是打算把盐袋再敷热吗?” 九皇子嬉笑着说“蕙兰,师父说你嫁不出去就是你太唠叨了,这毛病要改哦...” “哈哈哈...”看蕙兰气的直翻白眼,蓝锦钰在一旁笑的毫无形象。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糟了,是五皇伯,几人赶紧从树上下来,树下一个小沙弥在等着他们“各位皇子,寺中的树木不可随意攀爬! 慧心师父说你们不爱护树木,今天多劳作一个时辰!”呃...这个热闹看贵了。 刘煜捷等人顾不上休息,赶紧去换衣服,他们的院子要从后面出去绕到山门前的路上,距离也不近,静安寺按时开饭,错过点没饭吃的! 远远的看到田里有一家人在干活,再走近一点,等他们看清楚正在地里干活的人时,几位皇子惊得不知道该先迈哪条腿了。 他们眼中的神仙五皇伯戴着斗笠,穿着农夫的衣服,手里提个水桶正跟在蓝锦钰的身后浇水,蓝锦钰也是一身农夫打扮。 蓝锦钰正在补苗,他把空地上放着的苗种下去,五皇伯就跟着浇水,九弟手里提着篮子,正在检查哪里有死掉的苗,往死掉的苗跟前放一颗再继续往前寻找。刘煜捷等人也赶紧下地干活。 “师父,五伯,这块地放完了,我去取新苗了!” “好!” 栽完一块地,九皇子还没有回来,贤王和赵瑾澜走到地边的一棵树下休息,在旁边的桶里洗完手,两人在石头上坐下。 贤王从旁边的篮子里拿出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赵瑾澜,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蓝风带着皇上来了。 看皇上的脸色不太好,赵瑾澜先开了口“皇上,您这是不舒服吗?” “在这里就不要叫皇上了,附近还有很多百姓呢!” “哦,您坐这儿,我给您把把脉!”把了一会,赵瑾澜松开手“皇上,您晚上不睡觉数星星那!” “朕也想睡!” “行了,您和王爷说吧,我去看看小昭...” “坐下!” 皇上一着急伸手拉了她一下,赵瑾澜抱着贤王的胳膊叫唤“王爷,我屁股上的牙都磕掉了...” 皇上翻了个白眼“你现在越来越像小九儿了,也不知道你们谁是谁的师父!” “皇上肯定是遇到棘手的事情了,要不然也不能跑到这里来,老七在京中,如果不麻烦他们就解决了!” 赵瑾澜乖乖坐好“哦...皇上您说吧!” “五哥,几天前,京兆府抓了几个人,他们是跟踪追捕逃役的军士,结果那个人只是周家雇的保镖,是个逃婚的世家少爷,怕被人认出来易了容的!” 贤王看着皇上“是不是跟踪人的那几个人有问题!” “那几个是军中的现役军士,是贾思东的属下!” “王爷,这个贾思东是什么人?能让皇上这么为难!” “贾思东是白无疆的副将,是正四品骠骑将军,统领荆州兵马!” 赵瑾澜抬头问蓝风“蓝风,那些人里面有活口还是有漏网之鱼?” “我只管负责搬运尸体的村民不中毒和最后销毁尸体,清点人数的事情是京兆府的衙役在负责,我没注意!” 贤王皱了一下眉头“皇上是怀疑他们在追踪那些死士的漏网之鱼,您怀疑此事是白无疆授意?” 皇上叹了口气“在他们落脚的客栈里找到了白管家乘坐的马车,在马车上找到了白管家用来装扮的胡须和他去村里时穿的风衣! 这家客栈在白家三姨娘的名下,而且,掌柜的被带到京兆府还没来得及审问…” 第108章 心态 做什么要像什么 贤王看着皇上“掌柜的死了?” “是,仵作说是突发急病!” 赵瑾澜手里拿根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皇上是在犹豫要不要提审白家的三姨娘吗?” “是啊,这可是个马蜂窝!” “澜儿,你在想什么?” 赵瑾澜没有回答贤王的问题,而是扭头问身后的蓝风“蓝风,有没有人能证明画像上的人是那批死士的漏网之鱼?” 蓝风想了一下“首先要有人确认那批死士里面有活着的人,又或者,此人参与了灭口的事情,事后却失踪了,引起了主子的恐慌!” 赵瑾澜接着说“还有一种可能,让远在荆州的军士追踪,恰巧此时,此人出现在荆州,还大摇大摆的跟着车队穿州过府...也许,这就是自证清白的障眼法而已... 若皇上大动干戈,必然引发朝政的动荡!若皇上投鼠忌器...就可以向贾思东证明灭口的事情不是他白无疆所为!” 蓝风点点头“所以,他兵行险着,既露出破绽又留了足够的喊冤的余地...虽然在店中发现了衣物和车马,店主却死了,这个锅店主背定了!” 赵瑾澜冲着贤王一呲牙“王爷,我说的对吗?” 贤王摸一下赵瑾澜的头发“澜儿分析的很有道理!死士已死,就算暂时没有结案,也已经牵动不了白无疆的心绪,反而让他轻松了,证据没了,谁能奈何他! 装模作样的让贾思东追踪一个不存在的人,好让属下觉得他是被冤枉的,被人栽赃的,免得大家生了唇亡齿寒之心!” 蓝风蹲下说“王爷说的没错,事发京城附近,原本大将军府是最方便做此事的,如此舍近求远,绝不是一个避嫌能解释的!要说理由吗,那就是贾思东手握重兵,皇上不敢轻易处置罢了!” 赵瑾澜这才笑嘻嘻的说“皇上,不如您就遂了大将军的意,让京兆府大张旗鼓的去大将军府传人,再把马车和那套行头在京兆府外公示,悬赏征集线索!丫丫个呸的,要不弄个紧箍咒给他戴上,他是不是就觉得天底下就他聪明!” “贾思东那里呢?” “皇上,盛世之下,就算是亲兄弟要想造反也要三思而后行,何况只是个部属! 没有足够的理由...贾思东会不考虑他的九族吗?之所以派人,也不一定都是听命白无疆,他也想知道原委,没准是想出首呢!” “是朕想多了?” “皇上也不一定就是想多了,毕竟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此事和白无疆有关,所以,您也不要做那个先着急的人! 就算贾思东跟白无疆同气连枝,也要他先动起来,当然,没有什么事情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皇上,您想的是防患于未然不要祸及无辜百姓,可这样的话您就要背上一个冤杀功臣,剪除外戚的罪名,所以您犹豫... 如果听之任之,您也怕祸起萧墙!为了不冤枉无辜,为了让大部分人看到真相,您要付出的代价可能就是一些不明真相的将士的生命,还有一些无辜的百姓,这就是帝王之痛,却也无可奈何!” 皇上解决了棘手的问题,又被赵瑾澜送了一顶仁君的帽子,心情自然就舒畅了,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行了,你们忙吧,朕回去了!” 赵瑾澜撇撇嘴站起来“回去?回哪去?每次说这些事就让我想起被师父坑!蕙兰说看我拿针线的样子就像看猴子耍大刀...小昭,过来!” 正在顶着大风往前走的慧明打了个喷嚏,慧言关切的问“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肯定是澜儿又在怨我了...哎!” 慧明微微一笑,拉了一下身上的大氅,继续往昆仑山走去。 九皇子迈着小短腿边跑边喊“来啦...爹,您是来看我的吗?” 赵瑾澜两手叉腰训他“看你?你要开花还是要结果,有什么好看的!教你爹补苗,这两块地,栽不完不许你吃饭!” 九皇子对赵瑾澜从来就是无条件服从,马上抬头给了皇上一个大大的笑脸“爹,您要栽快一点哦,要不然我饿瘦了就不好玩了!” 皇上瞪了一眼这个小叛徒,求助的看着贤王“五哥,朕回去还有事呢...要不你替朕...” 贤王拿起旁边的斗笠戴上“皇上,我也有我的活,做不完也要饿肚子。” 赵瑾澜边走边嘟囔“天又塌不下来...” 九皇子才不管他爹有什么想法,已经指挥杨华去提水了“杨华,一棵苗浇一瓢水,离苗远一点,慢点倒,不能把苗冲倒...” 然后硬把皇上拉到了地里“爹,我给您做一遍,您看着啊...” 另一块地里的皇子们惊得下巴都掉地上了,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父皇,再看屁颠屁颠的九弟,再看那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五皇伯和蓝锦钰,他们是在做梦还是今天睁开眼的方式不对? 扶着锄头的刘煜捷一直看着蓝锦钰,虽然他们听不见父皇他们说了什么,但父皇要回宫的话他们听见了,也听见了蓝锦钰叫九弟教父皇种地... 突然,他的脑海中…刘煜捷,三个月后我要检验你的学习成果,你要不读书我就去找皇上告状,你要不习武...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他眼前又出现了躺在九弟身上的那个身影... 再看一眼代替九弟正在放苗的蓝风...还是那个在赵瑾澜身边形影不离的蓝风,原来... “老爷,京兆府尹冯大人求见!” 白无疆抬起头“冯朝阳?他有什么事吗?” “老爷,冯大人带着衙役...说...城南‘来福客栈’的张贵死了...” 白无疆惊得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奴才尚不知情!” “走,去看看!” 廖红英暴躁的像个疯子,不管白无疆和冯朝阳怎么说,她坚决不肯跟冯朝阳去,眼看冯朝阳耐心用尽就要吩咐衙役们上前锁拿的时候,白明杰出来了。 “娘,爹给您置办房产的时候也没见您这么暴躁,客栈是您开的,掌柜的也是您找的,现在出了事情官府不找您找谁? 没人说您就是凶手,难道非要绳捆锁拿您才配合调查吗?就算不给儿子留脸面,您能给爹留点脸面吗?” 廖红英看一眼脸色已经阴沉的冯朝阳,再看一眼手扶着刀柄的张捕头,渐渐安静下来。 白明杰给冯朝阳行了礼“冯大人,我娘是个后宅妇人,胆小怕事让您见笑了!请问大人,既然我爹不能去,我能陪我娘一起去吗?” 冯朝阳看了白无疆一眼“二少爷,我们在客栈搜到了涉案的‘白管家’用来装扮的风衣和假须,你要是去了,可要试穿的,你介意吗?”白管家衣袖中的手猛然攥紧,白无疆也眯了一下眼。 “我愿意配合大人!” “那好,走吧!” “爹,不能挖这么深,刚好把根埋住就行了,太深了会死掉,还要补一次,挖出来,重新栽!” “小兔崽子,你吼谁呢,我是你爹!” 小胖子眼睛一瞪两手叉腰“我爹也不行,挖出来!师父说了,干什么就要像什么的,先要放平自己的心态,您端着个皇上的架子咋能把地种好,您看看五伯...” 皇上瞄了一眼隔壁的贤王,又瞪了儿子一眼,自己动手把外袍脱掉扔给身后的杨华,杨华憋着笑飞身把皇上的衣服放在树枝上。 “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 小胖子马上狗腿的笑“嘿嘿...爹,我错了,您种下一个,这个我来挖...” 众皇子嘴咧到耳根却不敢发出声音,小九儿你皮痒了! 白明杰的身材明显撑不起这件风衣,假须也就无需再试了,在儿子的威压之下廖红英耐着性子配合京兆府,因为人证否认,调查再次无疾而终,不过‘来福客栈’作为涉案现场却被查封了。 就在冯朝阳等人离开后一会,白大将军府来了一位远道来的客人“见过大将军!” “你是?” “小人是贾将军的亲兵袁大凯,这是贾将军给您的信!” “起来吧!” 白无疆看完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片刻,又拿起信看了一下时间,时间倒也合适“袁大凯,如此紧急的事情,为何不飞鸽传书呢?” “回大将军,将军原本在第一时间就飞鸽传书了,而且发了两封,是小人亲自发的,因一直没有收到将军的回信,大帅这才让小人亲自跑一趟的! 为了赶路,大帅交代小人走水路,可刚出荆州就赶上一场大雨,小人受了风寒耽误了几天,小的怕耽误事就雇了马车,紧赶慢赶到了今天!” “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管家,叫大夫来再给他看看,好好休养一下!” “是!” “谢大将军!” 管家出去之后,白无疆马上让人去京兆府打听情况... 白管家也觉得事情非同寻常,安排好袁大凯之后马上返回白无疆的书房“老爷,出了什么事?” 第109章 乌龙 追缉逃役的军士 白无疆咬牙切齿的说“该死的白江白浪,他们以我的名义去见了贾思东,并提供了张海峰和袁培林的画像,说这两人做下案子嫁祸于我后潜逃,他们一路追到了荆州,让贾思东帮助找! 年前贾思东的手下发现了张海峰的行踪并派人跟踪,问我怎么办!” 白管家也有点慌了“这...” “张贵不会无缘无故的死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老爷...” “爹,我们回来了!”白管家刚要说话门外传来了白明杰的声音。 “进来!” 白明杰和廖红英一起进来,还没来得及给白无疆回话,眼看廖红英又要发飙,白明杰抢先堵住了她。 “娘,客栈被查封不是收没,您要是不想要现在可以退给爹,如果您要是因为被京兆府传唤而埋怨爹,您最好不要说话!” 白明杰转正身子才给白无疆汇报“爹,是这样的,几个外来的人在私下追一个什么人,他们住在‘来福客栈’前一晚他们盯梢的时候惊动了楼外楼的更夫,因是夜间,楼外楼管事的都不在,此人怕担责就报了官! 城南新街四通八达,京兆府人手不够就找巡防营相助,被追之人慌乱中跑进了‘来福客栈’! 京兆府的衙役围了客栈把他们都带到了京兆府,在审问之前张贵突然死了,这才牵扯到东家,京兆府就来传唤我娘!” 白明杰表述清晰白无疆很满意“被追的是什么人,追人的又是什么人?” “追人的是什么人京兆府的人不说,但被追的那个人和他们要找的并不是同一个人,此人为了逃婚易容,恰巧和他们要找的人相似而已,是个乌龙!” “那冯大人说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衣服是在‘来福客栈’搜出来的,还有一辆马车,京兆府传了人证,证实是年前南山杀人案的涉案证物,那个披风我穿不起来,自然就和我们无关!” 白无疆又问“红英,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明杰都说清楚了,我没什么要说的了!”她能说什么?儿子已经有言在先了。 “那你们就去歇着吧!” 关上门,白无疆盯着白管家不说话,白管家往前一步“衣服和马车当时交代白江要推下山崖的,看来这是他刻意留下的! 老爷放心,那件披风是我交代内人特意加长了的,我穿的时候都是用手提着的,我在右边脸颊做了一道伤疤,看似胡须为了掩盖伤疤,其实是可以看见的,试也无防!” “哦,还是你想得周全!如此看来白江和白浪早就生了二心,他们被张海峰所擒之事也要重新考虑了!” “老爷!” “进来!” “老爷,京兆府抓住了荆州军中的人!” 听完整个经过,白无疆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贾思东是个谨慎的人,军士虽然被抓,确实毫不知情! 既然跟错了人,想必就算皇上想追究也没什么意义!至于城南,一间客栈而已,唯一不确定的是张贵的死... “张贵真的是死于急症吗?” “是的老爷,刘四验尸的时候周围有很多衙役,并没有刻意背着人! 意外发生在当场对质的时候,当那个‘逃役军士’露出真容时,追踪人之一的刘二郎顾不上身上的刑伤,惊诧的喊出了声“邢大少爷!邢大少爷,怎么是您啊!您家人在到处找您...您怎么?” “刘校尉?你不是在军中...不是,你们跟着我干嘛,吓得我以为是我爹派人在追我呢!” 刘二郎看一眼和他一样惊诧的王金宝“宝哥,这是咋回事?” 王金宝看着立时判若两人的邢大少爷也是一脸懵“邢大少爷,您怎么会装扮成这个样子,谁给您扮的装?” “我一个男人哪会装扮,就是逃跑前临时找人问了一下,把眉毛画粗了一点,脸上用姜黄改变了肤色,又用螺黛在鼻翼和脸颊处扫一下,看起来脸小了,鼻子高了而已,哦,胡子是我自己的,刻意不剃罢了!刘校尉知道我为什么跑的!” 再看一眼地上半盆黑水,邢大少爷好像并没有说谎... 为了给兄弟一个交代,王金宝一咬牙说了实话“大人,具体情形我也不知道,年前,有两个人去了军营,正是小人值守,他们求见大帅,小人禀告了大帅之后就让他们进去了! 他们走后大帅就把小的叫了去,拿出了这两张画像,说有人发现了逃役的兵士,让我带人去追,还给了小的壹仟两银票和一百两碎银,叮嘱要抓活的,其他的小的一概不知啊!”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并跟上这俩人的?” “小的接了差事就先从荆州城查起,然后到周边村镇,大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在街上吃饭时听说荆州新建了个粮食市场,人很多,我们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去的,没想到就发现了线索!” “你们发现此人后有没有告知贾将军?” “禀告了,我们发现...邢大少爷时他们正准备起运,小的马上就去禀告了大帅,可是,押运粮食的人一看都是有功夫的,小的们没敢善动。” “你们是什么时候到京城的?” “前天,跟着车队到的,本来想住同一家客栈,可伙计说只有一间空房,我们就找了个就近的客栈住下。” “既是追踪逃役军士,到了州府你们为什么不去衙门找人协助抓捕而是一路跟到京城呢?” “大帅交代不可惊动他人!” 皇上从来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觉,酉时回到宫里,沐浴之后让黄兴给他捏着腿就睡着了,一晚上连个梦都没做,卯时初刻皇上睁开眼“黄兴,什么时辰了?” “皇上,卯时初刻,您该起了!” “朕竟然睡了一个对时吗,太神奇了!哎呀,从朕登基算起,还是第一次睡的这么踏实!” “是啊,皇上总是半夜醒来,要么就是半夜了都睡不着,奴才真是担心呢!” “呵呵,这丫头,越来越像慧言了,就是给你个好心也绝不给个好脸,昨天罚朕种地原来是这个意思,呵呵...” 罚皇上种地...黄兴吓得心脏通通的跳,在心里祈祷,姑奶奶,活祖宗...哎,算了,念叨也没用,还是赶紧伺候皇上早朝吧! 冯朝阳进到御书房的时候,感觉今天的气氛不同往日,皇上也很随和“追踪的军士一共几人?” “五人,在围捕时他们强行突围,死了三个!” “你确定他们和死士案无关吗?” “皇上,臣不能确定!臣认为首先要确定见贾思东的是什么人,他们追踪的人真的是逃役军士吗?” 皇上想了一下“黄兴,宣召兵部尚书姚景源!” “遵旨!” “姚卿,军中逃役的军士一般都是如何处置的?” “军中发现逃役军士,要先上报兵部,由兵部合并刑部向军士原籍所在州县衙门发布通缉令,并在相关亲属所在地张贴画像缉拿!” “有没有主帅直接下令追拿的?” “如果发现的及时,比如几天之内,该军队又非战时,主帅会马上派人追拿,同时上报兵部! 另外就是掌握了军机的将士逃役,要按叛逃马上追拿,同时通知驻地衙门协同捉拿! 总之,不管哪一种类型的逃役都要上报兵部,其次不能单方面捉拿,这是为了防止主将谋私灭口!” “你有没有收到荆州贾思东申报逃役军士的文书?” “没有,近一年,荆州没有申报过逃役军士,臣曾发文询问,贾思东的回复是近些年大周太平,除了偶尔剿匪,并无大的战事,军饷也基本按时发放,所以没有军士逃役,文书还在兵部的案卷之中!” “近日京中发生了一件案子,牵扯荆州贾思东,让冯卿给你说说!” 姚景源出身军营,又主持兵部多年,脑子非常清楚,听完冯朝阳的叙述就知道要害在哪里。 “皇上,臣明白了,臣马上就给贾思东发文,让他叙述此事详情,并提供逃役军士的身份和画像!” 今天在药田劳动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话,皇子们眼前是昨晚收工时九弟上台阶的情景和慧心师父的话... “你们看到的只是小昭劳动了半日跳着上台阶,你们不知道的是小昭身上还有五个沙袋!八十一阶,他每天都要跳着上跳着下,不是好玩,他是在练轻功!” “大师,九弟还小,为什么不让他专心读书呢?” “呵呵,二皇子,你们在寺中时日尚短,也没有机会和小昭独处,所以不知道,小昭的课业比你们的要重得多,除了读书,他每日还要核查寺中账目呢!” 早饭时,他们亲眼看到蓝风给九弟绑上了沙袋,再穿上外衣... “小昭,你的功课做完了吗?” “做完了,五皇伯已经检查过了,五皇伯还教我弹了一会琴呢!” “看你那小爪子胖的跟熊掌似的,弹琴的时候小心别弄破了!” “知道了师父!” 第110章 教诲 终生不犯第二次 刘煜捷转身看着不远处的九弟,他身上绑着五个沙袋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快乐的在田地间劳作。 人有心事的时候时间过得格外快,不知不觉就要收工了,他们打算今天和九弟一起跳台阶。 远处,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奴才叩见王爷!” 贤王放下手里的水桶“什么事?” “奉皇上口谕,明日春耕祭祀,请王爷和蓝公子以及各位皇子回宫参加祭典!” “知道了!” “奴才告退!” 赵瑾澜拍拍身上的土,无奈的抱怨“王爷,祭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既不是皇亲又不是重臣,我去了不是滥竽充数吗!” “我也从未参加过祭祀,应该是皇上有什么事情,所以让我们一起回去!近日京中不太平,劳你受累!” “王爷,您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个坑哦...” 又跑来一匹快马,是赵林“公子,您的信!” 赵瑾澜看完把信递给蓝风“剑兰也要嫁人了,哎呀,我又要破费了!小昭,让我从你身上割两块肉呗!” “师父,我的肉不是要留给慧言师父下酒么,咯咯咯...” 赵瑾澜心情很好的牵着小胖手“哦,我忘了,回去吧!” 贤王淡淡的给众皇子说“都走吧,收拾一下回京!” “是!” 信是傅青云来的,说那边一切顺利,已经有两批炮仗交给了剑兰和郑军国,第三批已经过了潼关,直接运往姑臧! 他在金州郡盘了一家大酒楼,原主家是金州司马宇文良,他已经顺利收复了大青山的一个小寨子,据报,郑军国对剑兰很好,凡事都听剑兰的。 “哥哥你心眼儿比我多,大事情还要么你来做,掌令牌行天下顺风万里,要让咱老百姓日子好过... 真真假假你不说我也不会放过,明里暗里已经交手几回合,血性男儿认准了就不会退缩...” 赵瑾澜牵着九皇子边走边唱,刘煜云撇撇嘴“你又把谁坑了,高兴成这样!” “我准备给你做媒,让你爹给你娶个媳妇,省得你没事就去喝花酒!” 刘煜云也是个毒舌“不会是你看上我了吧!” 赵瑾澜一脸坏笑的围着刘煜云转了一圈“我就说我怎么看见那些小姐就烦,原来是看上你了!小昭,你觉得你四哥给你做个师娘咋样?” “咯咯咯...我看行!” “小九儿...你...你到底哪边的,你给我站住!” “咯咯咯...四哥,我师父多好啊,有钱,又帅,你又不吃亏!” “哈哈哈...” 刘煜珩很难得的笑出了声,九弟就是个捣蛋鬼...这可能就是慧心师父说的修心吧! ‘动嘴不动情,动手不动心’不管面临什么对手你都能从容应对,相比喜怒不形于色,这种人怕是更难对付! 听说明天宫里有祭祀活动,墨兰想了一下,也许公子和大哥会回来吧,但是也没多想,这几天她慢慢想明白了,不再是那个多愁善感的‘怪物’了,这都多亏了沈大人的提点! “墨兰,听明月说你也怀孕了,怎么看你闷闷不乐呢?” “我...没有啊...沈大人请坐!明月,你也坐吧!” “墨兰,蓝风蓝雨是对沈家有大恩的人,你和明月是妯娌,在我眼里都是我的女儿,你要不嫌我啰嗦,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说!” “沈大人请讲!” “墨兰,蓝公子是男儿性情,不拘小节,性格散漫,也不太把世俗的规矩看得太重,所以她跟你们之间也没有太明确的主仆界限,你们对蓝公子的敬畏与其说来自于主仆规矩不如说来自蓝风的威严! 蓝风蓝雨的人品能力不是一般大户人家能教养出来的,就算明月的出身也是高攀了,更遑论你一个孤儿! 人要知足,虽说他俩现在是下人身份,可京城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想把女儿嫁给蓝风蓝雨,你以为京城的人都是瞎子吗?你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墨兰,你心里应该清楚,你的行为按照你们的规矩蓝风会怎么处置你,在大周的天下,比你更有本事的人大有人在,一样生计艰难! 就算你有武功,会治病,就你的这种心性一样寸步难行!杨氏比你如何?都是孤女,她还有侯府的背景,自己也有军功,现在怎么样? 离开了蓝公子的庇护,你也只能被人卖来卖去不得善终!我身居高位都没法给自己伸冤,遑论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蓝风应该很了解你,你也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相应的后果,否则…就算你投靠了蓝公子的敌人,想要给自己挣个出头之日,我敢说,你只会更惨! 纳妾的闹剧已经过去了,希望你们终生不再犯第二次!” “谢谢沈大人教诲!” “墨兰,人与人性格不同,做事的方式也不尽相同!你应该是了解蓝风的,他没有像蓝雨那样骂你,是给你留了妻子的颜面,但我想不会有下次!” 宫里的祭祀一般会在辰时之前结束,皇上让人叫赵瑾澜进宫,她在宫门口碰到了同样奉诏进宫的桑侧妃,赵瑾澜有点纳闷“蓝风,侧妃也能单独进宫吗?” “侧室奉诏就可单独入宫,不过要有人引领,今天大皇子肯定要参加祭祀,皇后应该是算好了时辰的!” “我觉得...皇后肯定不是赏她!” “公子,桑侧妃好像有了身孕了!” 赵瑾澜扭头看着桑侧妃的背影,走路的步态确实不同于以往“走吧,还是先去见皇上,这些事情...” “公子担心什么?” “大将军府现在面临巨大的压力,要么在沉默中死亡,要么在沉默中爆发,上官家再惹出事端,就算是桑太傅再怎么低调也会引发巨大的朝政纷争!” “你担心皇后让你背这个锅!” “不是担心,是她一定会让我背这个锅! 正妃没有过门,侧妃不能生育,就是怕长子不是正出,和那种故意宠妾灭妻的混蛋不同,刘煜捷现在是中立状态...就怕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丫丫个呸的!” “师父...”小胖子飞奔而来,身后跟着小亮子和齐心。 “你爹呢?” “我爹让你去文华阁,五皇伯和七皇伯都来了!” 蓝风对小亮子说“王公公,麻烦你去御膳房给公子拿点吃的,他没吃早点,还有...” 小亮子看了赵瑾澜一眼说“蓝大人放心,奴才一定会小心从事!”蓝风还是有点不放心,皇后太混,还是要防备一下“齐心,你去找黑羽…” “是!” 安排妥当,赵瑾澜才和蓝风到文华阁。 “丫头,叫你来还是这张地图,你现在有没有想起点什么?” 赵瑾澜一眼看到了桌上的画“我的妈呀,这是谁画的?太神奇了吧!” 图上画出了慧明落脚的普陀寺和尚吉寺还有灵隐寺,每个寺庙跟前站着一个和尚,都是该寺院的主持大师。 贤王笑的风轻云淡“谢谢澜儿夸奖!听说澜儿的画也很有特色,索性今日无事,能不能让我们开开眼啊!” 蓝风从怀里拿出几张纸“皇上,王爷,这是公子推断出来的补充内容,只是个大概,太具体的她还是想不起来。” 趁着皇上几人在看图,赵瑾澜说“黄公公,给我拿些硬一点的纸!” “请蓝公子到这边...” 赵瑾澜从蓝风手里接过炭笔,站着就开始画了... 这边贤王把蓝风拿的那几张纸上的内容逐一誊写到他画的那张大图上“五哥,几张图对起来,这应该就是父皇当时给咱们说的大周未来…” 皇上拍拍桌子喊到“丫头,别玩了,过来!” 赵瑾澜头都不抬“稍等!” 小亮子端着盘子进来“蓝公子,这是您要的吃食!” “谢啦,先放桌上!” 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小亮子看看皇上又看看黄兴,欲言又止的样子. 黄兴往前一步“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小亮子噗通一声跪下“皇上,奴才刚才在路上听两个宫女在议论,说今天搞不好又要出人命了! 奴才本来不想管闲事,可黄总管前几天交代奴才们,凡事上个心,最近宫里事情比较多!” 皇上皱皱眉“哪个宫里的,你认识吗?” “奴才就认识一个是昭阳宫的,叫不上名字...” “黄兴,你去看看是不是皇后宫里又出什么事了?” 赵瑾澜扔下炭笔“还是我去吧!刚才进宫的时候碰见桑侧妃了,她好像有了身孕,可别给未来的正妃先搭条人命!” 赵瑾澜走到皇上跟前,歪着头给皇上撒娇“我说皇上,您就不能找个善良点的媳妇吗?这一天到晚的不消停,就不怕报应吗!” 皇上也很无奈“丫头啊,后宫的事情你不懂,说句不该说的话,进宫前可能她们都很善良,进宫之后,善良的都死了...你去吧,只要不闹出人命,随你!” “哎!” 赵瑾澜叹口气,抚摸了一下皇上的胳膊“您呀跟我爹一样苦命!要不是现在这个关口稳定压倒一切,我真想弄死她,太烦了!” 第111章 粮仓 这是国家大计 到了昭阳宫门口,黄兴就把人都打发走了,蓝公子说话没轻重,她出完气以后皇后娘娘可就没法做人了! “奴才见过皇后...” 赵瑾澜一把拉过黄兴“黄公公,后宫有几个皇后?” 黄兴没明白什么意思“啊?!”他顺着赵瑾澜的目光朝皇后一看,也吓了一跳“这...” 大殿正中的座位上皇后正襟危坐,身后上官美妍和上官美玉正在给皇后捶背,原本这也没什么,可在皇后正对面,跪着大皇子和侧妃桑氏,这可就麻烦了... 皇后没想到黄兴会突然来,还带来两个陌生男人,听到赵瑾澜的话赶紧示意两人下去,赵瑾澜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 “别动,都坐着别动!皇上说皇后娘娘玉体欠安,让我来给皇后娘娘诊病,能告诉我谁是皇后吗?” 上官美云可不想担这么大的罪名“你瞎吗?谁是皇后你看不出来吗?” 皇后赶紧呵斥“闭嘴!” 赵瑾澜装模作样的弯腰看了一下跪着的两人“大皇子?您跪这儿干嘛?您这一跪,上官家的这两颗人头就要落地了,您不知道吗?”皇后忍不住一个激灵。 刘煜捷冷着脸谁也不理,倔强的跪在原地。 皇后现在觉得这大殿四周都在冒着冷气,直往她的骨头里钻“你们起来吧!他们俩个是来给本宫请安的!” 赵瑾澜眯着眼表情阴森“请安?什么时候侧妃也能进宫请安了?桑侧妃,你是不是嫌大皇子府地方太小,不够你走壹仟步?” 皇后想起来了,他是赵瑾澜的师兄蓝锦钰... 桑侧妃猛地抬头,看着眼前这张似曾相识的脸,却想不起来是谁...每天走壹仟步是赵瑾澜交代的,而且,这事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 “是皇后娘娘传召...” 鲁麽麽进来汇报“皇后娘娘,桑侧妃的药煎好了,王太医亲自送过来了!” “让他进来!” 王太医领着个药童,端药进来,原本神情自若,可当他看清楚赵瑾澜的脸,整个人就像是得了风寒打摆子一样,哆嗦个不停。 赵瑾澜过去揭开药碗闻了一下又盖上,走到桑侧妃跟前蹲下“没有人给你说过生病了要找谁看吗,你一个侧妃就敢来麻烦太医了,你想扶正吗?” 桑侧妃眼神发亮,眼前的人她虽然不认识,但一定是帮她的“我没病!” 赵瑾澜不听她说,而是走到王太医跟前“王太医,桑侧妃什么病?你什么时候给她诊的脉?” 皇后稳不住了“放肆!敢在本宫这里指手画脚!” 赵瑾澜也不再绕圈子了“刘煜捷,扶桑侧妃起来,她怀孕了,今天回去记得用热水泡脚!” “啊?!”刘煜捷惊喜,转而愤怒“可刚才王太医说桑氏气血凝滞,肝行不畅,需要活血化瘀!” “黄公公,王太医和这碗药交给你了!” “是,蓝公子,那这...” “你去吧,蓝风在呢!” “是!皇后娘娘,奴才告退!” 皇后有点发昏,黄兴这个奴才怎么听蓝锦钰的,这是什么情况? 王太医求助的看着皇后,还不等他开口,黄兴就做了个请的手势,王太医面如死灰的跟着走了。 赵瑾澜一把拉过桑侧妃给她把脉,顺便瞪了刘煜捷一眼,刘煜捷也不反驳抬头看着屋顶,皇后忍不下去了“蓝锦钰,这是昭阳宫,你太放肆了!” 赵瑾澜斜着眼说“皇后娘娘,我胆子小,您最好不要吓唬我!现在,上官家的这两颗人头能不能保住全看我心情如何!” 赵瑾澜脸色平静的问桑侧妃“赵瑾澜交代你的话还记得吗?” “记得!妾身一直照做!” “你怀孕时日尚短,忌凉寒之物,平时注意保暖,按照赵瑾澜交代的做就好!” “谢蓝公子!” “刘煜捷,桑侧妃怀孕了,你就让她跪在那里,难道她肚子里不是你的孩子吗?就不说你是皇子,最起码是个男人吧! 给皇后下跪也就算了,你们给上官家的两个庶女跪着算咋回事?桑侧妃也是上了皇家玉蝶有正式品级的,上官家的庶女是什么品级?” 皇后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窖里,连牙齿都开始发抖。 刘煜捷给皇后行了礼“母后,儿臣告退!”然后冲赵瑾澜翻了个白眼“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吗?” 桑侧妃可经不起这样的惊吓,有点惊慌失措,赵瑾澜两手叉腰说“是我的就更要好好保护,要是出了差错你们可赔不起!”刘煜捷抿着嘴笑,拉着桑侧妃往外走。 赵瑾澜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皇后娘娘,我有话和您说,当然,您要愿意让别人听我也无所谓!” 战王惦记着赵瑾澜的画,想看看她画的啥,看了一眼,战王就生气了“这个死丫头,她一天不消遣本王就浑身难受!” 皇上很好奇也过来看“哈哈哈...七哥,朕觉得这丫头说的有道理啊,这正是朕想说的话呢...别说,画的还真是有点意思!” 贤王笑着摇头“本王在她眼里就是个好色之徒吗...呵呵呵...” 皇上拿过来一看也乐了,图上的皇上长得更像小九儿,只是多了些威严,两手叉腰给画中那个萌萌的贤王说:五哥,你年过半百也该娶个媳妇了,你安顿下来,朕给父皇也就有个交代了! 那个萌萌的贤王看了一眼身后密密麻麻的女子,捂着眼睛说“太丑了!本王要去洗眼睛!娶这么丑的女人本王吃不下饭!” 战王那张图上皇上给战王说:七哥,你也该纳个侧妃生个孩子了,要不然朕可没法给父皇交待! 战王扭着脖子,态度恶劣:不要,看见女人就烦! 图中战王抗拒的表情惟妙惟肖,皇上换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七哥,没有儿子,朕可不敢让你上战场! 看战王黑着脸气得咬牙的样子,皇上哈哈大笑“行了,朕要说的话她都替朕说了,七哥,这事你可要认真考虑!” 贤王也说“老七,从头到尾,姜家人其实都是无辜的!你也不能让陈国公自责一辈子吧!” 战王看着这个,再瞅瞅那个,呜呜...他一个都惹不起!战王把牙齿咬得咯咯响“皇上,五哥也没成亲,您怎么不催五哥呢!” “澜儿都说了,娶一个还没本王长得好看的,本王吃不下饭!” “我看你跟这死丫头不是挺好吗!” “蓝公子和本王是知己,再说,本王也没有龙阳之好啊!” 皇上低下头假装看图画,完了,五哥也学坏了… “哼!” 战王气的把手里的图盖在脸上仰头靠在椅子里呼呼的吹纸玩...五哥啥时候这么不要脸了,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昭阳宫里,皇后也是气到爆炸“蓝锦钰,你敢威胁本宫!” 赵瑾澜站起来就走“皇后娘娘,您可别觉得我是巴结您,保国公和我师父有点交情,我可不想和您有任何瓜葛!” 贤王已经在图上看出了点意思,他叫皇上“皇上,您看这儿‘贪图享乐,圈地谋私’这个位置已经不是大周的疆域了,图上交叉的这两根线应该是长江和黄河! 您再看看澜儿画的图,随心、随性,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很难推断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如果按照她的性情来说就可以想得通了,他图上的这些标注应该是皇叔和慧言议论当下情势,她有感而发,随手标注的!” “嗯,五哥说的很对,确定了长江和黄河,再看这张图就一目了然了,也就能想明白她为什么把战备粮仓放到了天水郡和甘州了,只是...他要收复嘉峪关...这可能吗?” 赵瑾澜进门刚好接上“我当然没有收复嘉峪关的本事,但是战王有啊!” 战王刷的一下拿下脸上的纸“死丫头,你又想拿本王开涮!” 赵瑾澜伸手拉过图纸,大概说了自己的想法“我能想起来的大概就这么多了,这基本是此次南粮北运的目的! 战备粮仓储备的粮食主要是军粮,官仓和民间粮米店解决百姓的日常生活!以后,远程作战的部队不再随身携带大量粮草!” 皇上大概盘算了一下“这么多战备粮仓...如果一直从南越和北黎购粮,似乎也不现实啊!” “皇上,朝廷出面大批购粮肯定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才让周家介入,周家是皇商,有银子有实力,可以长期做此事,其他渠道都是阶段性的! 但这是国家大计,也冒不起让一个商家保证的险,因此,就地解决才是王道!” “就地解决?澜儿,你最远走到姑臧,对姑臧城外的情形还不太了解,西北地域广袤,但是耕种难度比较大,主要是灌溉困难!” “王爷,我看过您的游记,您除了记载那里的四季变化之外,特地提到了几条河黑河、大通河和洮河,您还描述了每年清明过后,积雪消融,当地的百姓就会在空地上耕种,虽然不及京城周边的两季,如无战乱,一季粮食足以养活当地百姓,我说的对吗?” 第112章 娶妻 名字含水的不行 贤王笑的灿烂“皇叔说的没错,读书不在多,还是要看什么人读!澜儿是不是打算把凉州地区变成新的粮仓呢!” “没错!王爷,您从各地带回来的种子我都已经试种了,有一些可能和气候有关,比如您从南越带回来的稻子,也可能是我种的方法不对,一穗上面有的七八粒,多的十几粒,远不及南越一穗二三十粒。 不过,慧言师父随手扔在荷塘边的几十株却长得很好,每穗多的能达到四十粒!” 战王说“这只是个别的情况,难不成你要把稻子都种在荷塘里吗?” “皇上,王爷,不管是种在田里还是荷塘里,靠我一个人都不行,靠静安寺的几百个佃户也不行! 我当初让四皇子去管理劳改农场,就是想让他从熟悉耕种开始,逐步去各地招募一些农耕高手,包括修建沟渠和水库的工匠!” 睡眠充足的皇上心情格外的好“丫头啊,你这些想法听得朕心潮澎湃,可是,朕怎么觉得你在交代后事呢?” “皇上,您以为我想起这些容易啊,您看蓝风拿了两张纸,这可是我们聊了好几天他才整理出来的,就这还没有太具体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跟交代后事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师父要是在还能好点...” 看赵瑾澜情绪低落,战王岔开话题“喂,死丫头,你和皇后谈的咋样?你要是谈不好,皇上可要头疼了!” “我跟她有什么好谈的,不过,皇后可能要生一阵子病了!” 战王吓一跳“你给她下药了?”吵架斗嘴没问题,要是下药...性质可就变了,皇上也紧张的看着赵瑾澜。 赵瑾澜冲着战王呲牙“我的药都很贵的,她一文钱都不给,我干嘛给她下药!” 战王故意说“你不会把皇后...给卸了吧?” “王爷,我连早饭都没吃,哪有劲啊...”蓝风把盘子递过来“凉了,吃一个就行了!” “哦!” 贤王很贴心的给赵瑾澜沏了热茶,看的战王直翻白眼。 “皇上,您干吗这么看着我,我又不会吃了皇后...那么老!” 皇上像九皇子一样撇着嘴说“你要能把她吃了倒好了!” 赵瑾澜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哎...皇上,说句您不爱听的话,皇后跟我娘一个德行,都是不听人劝的,属于那种没事找抽的人!我的办法虽然简单粗暴,但是管用,不信你们等着看!” 刚进府门,桑侧妃就急着给刘煜捷解释“爷,那个蓝公子...” 刘煜捷好像并不在意,和颜悦色的对桑侧妃说“今天让你受委屈了,我是皇子,有些事情真的无能为力,请你谅解!” “妾身明白,让爷赔跪,妾身已经深感自责了!爷,蓝公子...” 刘煜捷嘴角翘了一下“蓝公子说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你现在要查清楚是谁把你怀孕的消息透出去的,连我都不知道!” “是!妾身明白!” “不管是谁,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要是管不好,赵瑾澜也会找你的麻烦!”桑侧妃看着刘煜捷的背影纳闷,爷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生气呢? 刘煜捷不生气,皇后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昭阳宫大殿的气氛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皇后一直坐着没动,可她的脑子却一刻没停... “皇后娘娘是不是很怀念当初驰骋沙场的岁月?” “你想说什么?” “皇后娘娘后悔当初没能为国捐躯,所以现在百般作死是吗?” “你放肆!” “您说错了,放肆的不是我,是您!不说天下,就说这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抓您的把柄,寻您的错处,好把您拉下皇后的宝座取而代之!”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提醒皇后,皇后虽然尊贵无比,但有些人您还是惹不起,惹了就会祸及自身! 比如说桑侧妃!您想以正妃未过门,侧妃不得有所出的规矩打掉她的孩子,其实您大可明呼直令,这样,桑太傅就算恨您也不会祸及大皇子! 大皇子正妃尚未及笄,桑侧妃有了身孕,按照祖制,只要皇上应允就可,而您匆匆动手,就是想赶在皇上允诺之前! 因为您知道上官家的女儿做不了正妃,您打上了侧妃的主意!” “你怎么知道?” “呵,您应该问还有谁不知道!” “皇后娘娘,听说您的大嫂徐氏自从上官小姐被腰斩之后就卧床不起,耳不能听,口不能言!徐氏身边伺候的人也都一夜暴毙!” “你胡说!这不可能!”其实上官囧已经给她说过了,不光是徐氏,就连徐氏的大哥和侄子都没了。 “您不知道徐氏多久没进宫了吗?” “你...你...” “皇后娘娘,您赏给大皇子的那个侍妾琳琅还记得吗?” “哼!这笔账本宫记着呢,等赵瑾澜回来,本宫绝不会放过她!” 自从父亲给她说了之后她就一直等着赵瑾澜回来,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呵呵,皇后息怒,那个奴才还活着呢,不过,她的供状足有四大张!” 看着皇后青白交替的脸色,赵瑾澜慢悠悠的说“给皇子弄个宫女做侍妾,您恶心谁呢? 刚成年的皇子,府里侍妾一大堆,却都是上官家的下属幕僚之女,您当大皇子是眠月楼的头牌,专门用来给上官家笼络人心?皇后,您和上官家做的这事叫谋逆!您今天是逼着桑太傅把这些放到朝堂上,把上官家树成靶子!” “你放肆!” “皇后娘娘,我可是救了您一命,说大一点,是救了上官一族,您可不要恩将仇报!您能成为皇后,应该感谢您的叔叔兄弟为国捐躯! 上官家现在除了上官狄已经没有人再给您铺路消灾了,您作死也该有个限度! 您今天让桑侧妃喝下那碗堕胎药,明天桑太傅就会在朝上参大皇子! 桑太傅虽然比不了熊太师,可他也是帝师,自有他的影响力!刘煜捷初入朝堂,做事难免出错,他能是桑太傅那群老吏的对手吗?不被圈禁都算是万幸!我觉得您该好好谢谢我才对!” “公子,现在去哪,回家还是去楼外楼?” “去锦衣阁吧,慧言师父让我把软甲做在衣服里面,两套软甲他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做好的!” “蕙兰和春兰忙着给我们做铠甲,把你的都耽误了!” “耽误啥呀,又不是今天就要穿!” “公子,前面好像是四皇子!” 正在转身的心砚也看到了赵瑾澜和蓝风,伸手拉住四皇子“爷,是蓝公子和蓝风大哥!” “四皇子!” “听说父皇召你进宫议事,你怎么在街上闲逛呢!” “没什么要紧事,我刚出宫!” “你的尾巴呢?” “他去找七皇子玩了,我出宫的时候还没回来,今晚估计就住宫里了!” “说实话,你还真是有本事,在赵小姐收下九弟之前,我们见他都要绕着走...” 赵瑾澜拉住刘煜云说“别扯那些没用的,我给你说个正经事!” “什么事?” “给你牵个红线!户部尚书宋寒的女儿宋婉儿!宋小姐性格开朗,人品端正,虽然没有羞花闭月之貌,但在京城的小姐中也算上品! 宋大人为官还算清廉,人也正值,家中人口简单,一妻两妾,庶子养在宋夫人名下,宋小姐一兄一弟没有姐妹!” “行啊,你说的可都是重点!” “我什么时候说过废话!” “这么好你怎么不娶?” “你会把女儿嫁个商贾吗?” “那是他们瞎!有眼不识金镶玉,如果我是女子,我就嫁给你!”刘煜云一激动说了实话。 赵瑾澜挑眉“你现在也可以嫁给我,我又不嫌你是男人!” “噗!”心砚赶紧捂住嘴,爷把自己给绊倒了。 刘煜云翻了个白眼“滚!” 赵瑾澜故意用肩膀扛了他一下“说正事!我知道你没有夺嫡之心,但日子总要过吧!如果找个人品不好的,你还不如打光棍呢!” 刘煜云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赵瑾澜“你这么好心?” “我像坏人吗?” “你不像!你就是!而且是坏人里面挑出来的那种!” “噗!”蓝风也笑了。 刘煜云也一直在考量自己的婚事,母妃选的那些他一个都看不上“宋小姐我认识...有点胖...” “胖一点才好玩,狗才喜欢一把骨头呢!女人,高矮胖瘦先不说,不能找那种两腮无肉的锥子脸,再漂亮也不行!易生是非,家宅不宁! 另外,名字里面含水的不行江、河、冷、冰、清、雨、露、霜都算!你五行主火这些和你相克,改名也不行,记住了!” “你这几句话倒是很值钱,谢啦!” “别扯淡,我给你说...” 由贤王负责监制的急救包和周家做的护膝护肘同时运到了,赵瑾澜跟随物资车队也到了南山玄字营驻地。 蓝风亲自给大家示范了护肘护膝的穿戴要领,尤其是急救包,就像护心镜一样,前后护住心脏位置,大家都高兴坏了! 第113章 心事 战争有它的法则 赵瑾澜说“各位兄弟,这个急救包是救命用的,救自己的命也救兄弟的命!”然后讲解了急救包的用法用途,也讲了规则,尤其是那两颗救命的药丸的用途。 “蓝公子,这块布是干什么用的?是不是胳膊受伤了吊胳膊的吧!” “你想的还挺多,这是裹脚布!这是从突厥人那里学来的,西北地处边塞,冬天天冷这个大家都知道了,还有一点,那里早晚温差很大。 午时,野外的砂石甚至可以烫伤人的皮肉,而到了夜间,就要穿上冬衣,民间谚语‘早穿棉袄午穿纱,晚上围着火炉吃西瓜’! 玄字营也有西北来的将士,你们可以打听一下,咱们要先做好准备,这几天就是练习这几样工具的使用,尤其是裹脚布,不能裹得太松也不能太紧,需要多加练习,不光是松紧程度,还有速度!” “是!” 这三项穿戴技能由蓝风负责,蓝风在高台上点一炷香,然后开始穿戴,完成后就站起来观察,蓝雨几人学的比较快,但他们也是自己做完了就站好,不像其他人边说话边做,嘻嘻哈哈! 蓝风并不批评任何人,只是看着大家做,不到半天时间就没人说笑了,手底下都加快了速度,一天下来,大家基本都能在一刻钟内完成。 第二天,蓝风把大家带到操练场,在操练场上有仿照姑臧的戈壁滩铺成的大概两里地的砂石路。 “各位兄弟,姑臧往西大部分是这种地面,有兴趣的光脚走过去试试,然后裹脚走一遍,裹脚穿鞋再走一遍!” 虽说当兵的大多都是铁脚板,但是光脚走石子路,两万人,两里地,没人能从头到尾坚持下来,穿鞋肯定没人去试,太丢人了! 大家二话不说就地坐下开始裹脚,有几个调皮鬼,裹脚之后不穿鞋就上去试了,然后他们满脸喜色的跑了回来,有几个没有处理好布头的,拖着‘长长的尾巴’也跑回来了。 “蓝大哥...大哥,真的太神奇了,不穿鞋也不疼,真的不疼!蓝公子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蓝风微微一笑“长途跋涉,裹脚的好处不止于此,尤其到了冬天,裹着脚不容易冻伤,但是不能裹太紧,太紧容易伤脚骨,也容易血流不畅,太松则容易散开不说还伤脚,抓紧时间练习吧!” “是!” 赵瑾澜和秦威坐在半坡的石头上看着下面的训练场聊天,这是赵瑾澜每次到玄字营都要做的事情,她单独训练两个人,一个是三皇子,一个是秦威。 “秦将军,我讲的这些战法可能在你看来就是小儿科吧,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毕竟我不是带兵的将军,有些事情说不到问题的根源!” “蓝公子客气了!蓝公子每次单独教授,让我受益良多! 你走之后我都逐一思考过了,你说的战法和结果都很常见,其中大部分是我经历的,在当时我可能小有得意,可现在经蓝公子分析后我才知道自己欠缺的很多! 你说的对,人最大的敌人就是习惯!对一个将领来说传承可以精益求精,也可以少走弯路,但也不可避免的陷入套路,成为别人的攻击目标!” “秦将军真的认真思考了!当你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你过去的一些习惯包括脾气和处事方式就成了你很好的伪装,既可以麻痹敌人,也可以... 就像你爷爷一样,表面看他疯疯癫癫的,一副老糊涂的样子,可是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呵呵,爷爷就是这样,表面看着是挺不靠谱的!” “秦家不同于一般的王侯家族,任何时候,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也是你爷爷最担心的事情,如果老侯爷能看到你的蜕变,他应该很高兴!” “蓝公子,大恩不言谢,秦威记下你的这份人情!” “秦将军言重了!你和秦家要走的路还很长,不管是做世子还是做将军,首先要克服性格中的缺陷,破茧成蝶的是人性不一定连外表都要变!” 刚回到静安寺,天下起了雨,原本是睡觉的好天气,赵瑾澜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蓝风看她心神不宁,还给他把了下脉“澜儿,你有没有不舒服?” “就是感觉有点心慌,师父很久都没来信了!” “公子...”赵林冒着大雨跑进来。 “赵林?发生什么事了?” “喜事!” “天上掉金子了!值得你冒着大雨跑来报信!” 赵林从贴身的衣服里拿出一封信,蓝风递给赵林一条毛巾“这是赵叔让赶紧给你送来的信,另外,老爷不在家,焦秀才跟赵叔商量,他想娶宋妈妈做继室!” 可能是信中的内容太过震惊,赵瑾澜没有听见赵林的话,表情沉重的把信递给蓝风“郝琦的人在甘州以西一个叫山丹的大草滩发现了突厥人的马场,这个马场存在了好多年了,可马场的牧民却在不断增加,这些肯定不是普通的牧民!” 蓝风看完信折起来放进了衣袖“公子,此事我们用不上劲,就看刘煜辉如何处置了!” 赵瑾澜点点头“此事重大,我们反而不能告诉皇上,大周军队从来没有主动进攻的习惯,何况,凌王自负,不会把几个牧民放在眼里,郝琦的身份也没有进言的渠道!” 蓝风拍拍赵瑾澜的肩膀“郝琦应该不会坐等,他可能会去找上官狄!” “郝琦和上官狄也没有翻盘的能力!这一战无法避免,如果再大意,这一战又将成为一些人抹不去的痛!” 蓝风转过身看着赵瑾澜“没有王侯将相的命,偏操着天下为重的心,你想做皇上吗?” “不想当皇上,我想当和尚,你让吗?” “不让,我可不想被慧言师父打死!你还是操心一下宋妈妈的事情吧!” “噗!”赵林噗嗤一下笑了。 “宋妈妈怎么了?” 赵林又给她再说一遍,赵瑾澜想了一下“宋妈妈...我虽然希望她能终身有靠,可也不想她再接着伺候别人,焦家还有个儿子,如果处不好,日后我们也不好插手就难办了!” “蓝风,明天你亲自跑一趟吧!要是爹也没意见,就让赵叔看着办吧!我不能亲自去主持此事,那个院子就作为宋妈妈的嫁妆吧,没有她,哪有我!” 话虽这样说,赵瑾澜还是在成亲前去见了宋妈妈,说了很多体己话... 京城里要办喜事的不止赵家,还有战王!战王以正妃之礼同日迎娶了两位侧妃,信阳候宇文长奇的女儿宇文勤香和大理寺卿韩越的长女韩艺婷。 入夜,拂云坐在屋里默默流泪,她都已经放弃了,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拂风陪着她坐了一会,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王爷对她没有任何心思,就像赵小姐说的那样,王爷的爱护只是因为她是个苦孩子,是他的侍卫! “大哥,赵小姐早就说过了,皇家是讲究门当户对的,门不当户不对的喜欢还是放在心里的好...我没事...大哥以后还是叫我名字,不要叫云儿了,我不想无端的成为靶子!” 拂风心疼的抚摸一下她的头发“云儿,你长大了!” 拂云抹了一下眼泪,强颜欢笑“哥哥,我现在才真的体会了赵小姐说的,喜欢谁是你自己的事情,可嫁给谁却是大家的事情!皇家的孩子从骨子里就是讲究出身的,那些冲破世俗的婚嫁都是话本里的故事,是用来骗自己的!” “师父,你又挖掉了一棵苗...师父,你不舒服吗?”九皇子眨巴着眼睛有点担心的看着师父。 贤王过来,拿掉了赵瑾澜手里的锄头“澜儿,走,歇一会!” 赵瑾澜接过贤王递过来的茶杯,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九皇子把她刚才挖掉的药苗重新种上,然后浇上水... “澜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昨天就看你心不在焉的!” 赵瑾澜把手里的茶杯递给贤王,一转头,发现贤王喝掉了她剩下的半杯茶… “王爷,我前天得到消息,甘州以西,一个叫山丹的大草甸上聚集了很多突厥牧民,人口是逐渐增加的。” 贤王稍稍想了一下“想必此事没有引起凌王的重视!你又不能去告诉皇上,所以你才苦恼的吗?” “我若当做不知道...就可能牺牲很多无辜的生命,我若告诉皇上...” “那你希望凌王怎么做呢?马上派兵围剿吗?” 赵瑾澜摇摇头“那里距离姑臧大约两叁佰里,中间还隔着甘州,甘州的突厥兵马也有三万人...擅动,就会腹背受敌!” “澜儿,你不要因为凌王在女人的事情上犯了糊涂他就一无是处,他驻守姑臧的这几年,突厥虽然屡有进犯,但姑臧从未失守过! 他能被人称赞文武双全,他自有他的过人之处,否则岂不是遍地都是瞎子了!” “王爷,我并没有责怪凌王的意思!” 第114章 甄别 读书做事的前提 贤王把赵瑾澜耳边的碎发放在耳后说“澜儿,战争有自己的法则,胜负由很多原因决定,你的军队可能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但却很难让所有的军队都和你一样强大! 就算下一批玄字营的将士还是你亲自训练,和这一批比也还是有差别的!就算你也做不到前后无差别!” “王爷,我明白,这个道理陈国公也给我说过,一支强大的军队在震慑敌人的同时,也会让君王不安!” “澜儿,这里有一些误会,不安的不一定是君王,也可能是心生嫉妒的大臣,你应该明白三人成虎的道理!” “王爷,我明白您的意思,有一些代价是不可避免的!战争对于普通百姓和低级军士来说是残酷的,没有选择的!” 晚课时分看到蓝锦钰多少有点诧异,但大家也就是互相看了一眼而已,九皇子很自觉的在一层坐下和大家一起读书,赵瑾澜带着蓝风上楼去了,慧心大师还没有来,刘煜捷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怀疑,便起身跟着上了楼梯。 二楼的拐角处,闪身出来了一位和尚,双掌合十“请留步!” “我找蓝公子说几句话!” “请在下面等着!” 刘煜捷点点头,转身下来,慧心师父说过,一层的书没有读完,他们不能上二层去的。 刘煜云顺口问了一句“蓝锦钰为什么能上去?”刘煜捷转身看楼梯口,空无一人... 刘煜云捏着九皇子的小胖脸“你师父可以上到几层?” “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到这里哦...” 赵瑾澜刚好下来“你关心我到几层干嘛,你想在这里出家吗?” 刘煜云撇撇嘴“这个塔有九层,我想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本书,我们要读到什么时候,不行吗?” “藏经阁一共有十二层,从外面看是九层,里面还有三层!有九层藏书,共计有四千七百三十七本,各类竹简九万壹仟筒,不管你们读多少书,只能上到二层!” “为什么?” 赵瑾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指着蓝风手里的书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开始读《叁喻》,为期三天!” 三天?!不过看着书也不厚,大概不到三十页的样子。 “我知道你们进到静安寺一直有很多问题,想问什么,现在问吧!” 刘煜捷先开口“蓝公子,我想问一下...赵瑾澜什么时候回来!” 赵瑾澜眯了一下眼,刘煜捷又说“桑氏有了身孕,你知道的,正妃没有过门,侧室是不能...母后已经知道了!” 赵瑾澜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师父最近也没有信来,具体我也不知道,有机会我会给赵大人说,让他尽快和皇上商议你们退婚的事情,不会耽误你的嫡子出生!” 刘煜捷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说要退婚!四月十七赵瑾澜就及笄了,我想商议大婚的事情!” 赵瑾澜伸出食指挠挠鼻翼“这个...这个我就做不了主了,你还是去找皇上或者赵大人商议吧!” “去就去!”刘煜捷握紧了拳头,难道蓝锦钰不是赵瑾澜? 刘煜云戳戳九皇子“你先问!” 九皇子抬起头给赵瑾澜一个大大的笑脸“师父,明天干完活我能去抓兔子吗?” “不能!” 刘煜珩看四哥又被九弟耍了,嘴角上翘。刘煜宸也笑了,他早就发现这个小坏蛋是个坑了! “蓝公子,你读完这里的书了吗?” “我从小在静安寺长大,二十二年了,睡着读也该把这里的书读完了!” 刘煜云挠着鼻尖说“蓝公子,我听说《叁喻》是给太子或者既定的继位人读的,你让我们都读,哪有那么多皇位可以继承啊!” “四皇子,一个问题你问了最少三件事!首先《叁喻》什么人适合读的问题,这个问题一直被曲解,太祖着写此书时不过是前朝的司马,只能说是为日后谋事做些准备! 等他要将此书传之后世的时候,他的儿子们大多战死沙场,仅剩下刘鸿昌和刘鸿睿! 当时,高祖刘鸿睿并不在身边,此书的手稿是由刘鸿昌转交给刘鸿睿的!也就是说此书实际上是由刘鸿昌根据太祖的手稿整理撰写的! 彼时,高祖在军中登基,战事频仍,为防止意外,高祖把这本书和太祖遗留的一些手稿全部交给哥哥保管,为了守护那些战死沙场的英灵,刘鸿昌落发出家,就是静安寺的第一代主持行一大师! 世祖刘源也是在军中登基,他的兄弟大多战死,他登基后,十四皇子刘凉接过行一大师的衣钵,在静安寺出家,就是现在的慧明大师! 只有当今皇上是在京城的金銮殿登基的,依照太祖遗训,坐朝之君不立太子,因此也就不存在此书供太子读这样的说辞! 太祖的原话是待皇子们成年之后再读此书,以防他们急功近利走了弯路!也就是说,上一代的皇子们都读了此书,包括英王和越王! 至于说让你们都读此书...你是想说,皇子们都读了《叁喻》万一起了争执,诸子夺嫡怎么办? 英王和越王夺嫡是不是因为读了《叁喻》现在无从考证,但是贤王和战王也读了,所以,不要先入为主的进行有罪推论!” 刘煜珩看大家都不说话了才问“蓝公子,如果我理解的没错,此书仍然是被限定在小范围之内可读,那么,读此书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吗?” “六皇子是个很细心的人,这个问题很重要,当然我不是说你提出这个问题很重要,而是读任何书,做任何事,先进行甄别很重要! 环境、范围、针对的目标、要解决的问题等等!比如太祖为什么要写《叁喻》,他想告诉后世子孙什么事情,为什么又被束之高阁!” 刘煜宸何其聪明“蓝公子的意思...此书中有很多歧义,极容易误解和被误导,对吗?” 赵瑾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同样是皇子的身份,静安寺的人基本没人叫小昭九皇子,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 另外,我刚才直呼太祖、高祖名讳...呵呵...按照大周律法这可是大不敬!” 刘煜云揉着九皇子的头问“蓝公子,九弟是不是也要剃成光头啊?” “我都还没有剃度,哪里能轮到他,静安寺又不缺和尚!” 亲耳听到蓝锦钰说自己要剃度,刘煜捷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各位皇子,你们有三天时间读这本书,也可能是两天!三天之内你们劳作时间改为半天!” 一块地还没有锄完,赵方瑜亲自来了,他面色严肃的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竹筒“公子,周家少爷到金州后被金州郡守呼延易扣押了!” “什么理由?” “说周少爷押运的粮食数量太大,怀疑他私通突厥!” “私通突厥!好大的罪名!”取出竹筒里的纸条,赵瑾澜愣了一下“只扣押了货物?什么情况?” “这是剑兰发来的,红漆封口,我就没打开!” 赵瑾澜抬头看蓝风,蓝风还是一贯的淡定“既然是剑兰发来的,周少爷人也没事,事情应该是按计划进行的! 这批粮食原本是想把给突厥人送信的人引出来,既然呼延易下手了...希望他能有个好胃口! 剑兰提前到达应该有提前到达的原因,他们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不必为此担忧!” 听着宋寒发出了鼾声,宋婉儿停了手“爹,起来睡好吧,这样睡会着凉的!” 宋寒疲惫的爬起来,还不忘夸奖女儿几句“婉儿真孝顺,要不是你每天给爹捶腿,爹真的是走不动了!” “爹,您这两天干什么呢,累成这样!” “这两天给军营配给发粮呢,今天已经发完了!” 宋夫人顺便说了一句“以前发粮也没见你累成这样,这次难道是让你亲自过称吗,看你回家就动不了了!” 宋寒没有搭理夫人,活动了一下手脚,心情很好的打趣女儿“我终于体会到女儿胖一点的好处了,呵呵...” 宋婉儿乘机顺杆爬“那我明天多吃点肉啊!” “好!女儿吃点肉有什么问题,天天吃都行!”商铺转手后有一大笔收入,全家人心情都好了。 宋夫人不愿意了“老爷,你还怂恿她,你看她这几天都胖了一圈了,腰也不肯缠了,动不动就拿四皇子来压我,不像话!” “娘,您亲耳听到四皇子给您说的哦...蓝公子亲口许诺我去楼外楼随便吃的哦...”宋婉儿故意气自己娘。 “老爷,你管不管!再这样下去,更加没人要了!” 宋寒笑笑的看着耍宝的女儿“这两天忙,忘了给你们说,皇上说四皇子请旨要娶婉儿,等四皇子从静安寺回来就让礼部着手办理!” “什么?”宋夫人手里的衣服掉到了地上,她一直想着赵瑾澜上次说的话,都过了年了也没见什么动静,怎么突然... 第115章 战报 该来的还是来了 宋婉儿也觉得很突然,但赵瑾澜的话她压根没往心里去,只是,四皇子出身高贵,英俊潇洒又平易近人,京城不知道多少小姐惦记着,她宋婉儿也是俗人一个,要说不动心那是骗人的! “怎么了?看你们娘俩的样子,吓傻了吗?不过我今天可是给你们说清楚,既然皇上说了,此事大概差不多,日后你们离蔡家的人远一点,这一点咱们要向赵家学!” 宋夫人大概知道丈夫的意思“老爷,蔡家是四皇子的舅舅家,不走动...合适吗,万一蔡贤妃怪罪...” “所以说皇家的门不好进啊,四皇子请旨,他应该是喜欢婉儿的,只要婉儿守规矩,我想蔡贤妃也会思量着办! 至于蔡家,除了四皇子陪同,婉儿不要主动和蔡家人结交就行,你就更要离远点!” “老爷,蔡家是不是犯事了?” “他犯不犯事和咱们没关系,四皇子先前把蔡家小姐推给一个船夫,如今要娶婉儿,蔡家人心里能舒服吗? 他们不敢惹四皇子,还不敢惹婉儿吗?再说了,婉儿又没有赵小姐的能耐,除了绕开,你能怎么样!” “爹,不是说蔡小姐和那个船夫是青梅竹马吗,您怎么?” 宋寒嫌弃的撇撇嘴“我看你娘说的挺对,你除了吃什么都不上心,以后还是少吃点吧!” “爹...”宋婉儿摇着父亲的膝盖撒娇。 “蔡贤妃有意让四皇子娶蔡小姐,就想联合蔡家把生米煮成熟饭,让蔡小姐约了四皇子去郊游,期间两人独自乘船离开了其他人,不知在酒里还是菜里做了手脚,结果此事被四皇子看破,中途跳上了渔船... 四皇子不是大皇子那种吃哑巴亏的性子,返回头叫了众人去寻找蔡小姐,说他途遇故人说了几句话画舫就不见了! 大家找到蔡小姐...众目睽睽之下,蔡家能怎么样?只能编出一套说辞给自己个脸罢了!” “老爷,那以后蔡家断不了为难...” 宋寒把眼睛一瞪“蔡家!上官家怎么样!他想为难谁?那是皇子!” 上官囧听说皇后病了,徐氏卧病,就让上官长安亲自请旨去探望。 “臣上官长安,听闻皇后娘娘玉体不宁,特来探视,娘娘可好些了?” 皇后有气无力的说“哥哥来了,快坐吧!”说完眼泪就下来了。 “娘娘...” 毕竟一母同胞,上官长安还是担心,皇后的样子像是生了一场大病,面容憔悴,精神萎靡,头上没有任何饰品,就是戴了个抹额。 “哥哥,不碍事,我以为你们再也不理我了呢!” 鲁麽麽赶紧给皇后把眼泪擦了,宫女端来了茶水,上官长安又致谢。 “娘娘,您觉得哪里不舒服,太医怎么说的?” 上官美玉抢着说“姑母是被蓝锦钰气病的!” 皇后的脸阴了一下“鲁麽麽,掌嘴!我就不信你们一个两个没记性!” 女儿挨了打,可上官长安却安心了不少,皇后终于知道轻重了!从妹妹进宫到现在,他是第一次听见妹妹训斥自己的女儿! 在这之前,不管是美琳还是美丽美妍,人前人后从来不肯责骂,只是一味的包庇怂恿,所以美琳才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最终送了性命! 美丽美妍亦是如此,还好,今天终于看到了妹妹的醒悟!还是爹说的对,妹妹的蠢有一半是自己的盲目自大造成的! 听完儿子的复述,上官囧的眼前又出现了赵瑾澜压裙的玉佩,长叹了一口气“安平,上官家要记住蓝锦钰的这份人情,让你妹子不要再去干扰大皇子的内宅! 蓝锦钰的话一点都不夸大,桑正川不仅是太傅,他还有很多学生,遍及大周的各个州府,把老实人逼急了,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赵瑾澜牵着九皇子的手边走边唱,贤王打趣“澜儿,看你今天心情不错啊,昨晚做什么好梦了?” “我一想到呼延易扣了周震南的货物我就很开心,不知道他准备把这些货物怎么处理,嘿嘿...” “你是不是夹带了什么东西?” “王爷,您可真神,连这都能想到!那您猜猜我放的什么?” 刚好到了地头,贤王一边挽裤脚一边说“这还不容易猜嘛,你肯定狐假虎威,让皇上给凌王带了些东西,还故意放到了最下面是不是?你可真淘气!” “王爷,您可真聪明,一下就想到了!” “只要长脑子的都能想到,呼延易虽然是郡守,可他是世袭的侯爵,金州郡的官员都沾了他的光,个个盛气凌人! 以凌王的为人,别说一个世袭的侯爷,就算是藩王,他也照杀不误!” “咯咯咯...呼延易,祝你好运哦...干活喽!” 话音刚落,一骑快马飞奔而来,竟是大内侍卫,来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王爷,蓝公子,皇上让你们即刻进宫!” “知道什么事吗?” “边关急报,突厥五万大军突袭姑臧,凌王世子刘煜辉战死!”贤王和赵瑾澜对视一眼,该来的还是来了! 金州郡昌和侯府,呼延易的书房里,呼延易大张着嘴,看着满脸流汗的司马宇文良和儿子呼延珏,感觉天雷一阵阵从脑袋上滚过。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醒过神来“为什么现在才检查,前几天干什么去了,你们这是想害死我啊!” 呼延易是巩昌郡人士,他的父亲是先皇的副将之一,因在战场上救过先皇,被封为昌和候。 其父死后,呼延易承袭了侯爵之位,金州郡守因公殉职,皇上便让他暂代郡守之职,这几年凌王驻守姑臧,金州也无战事,皇上就把郡守的事情给忘了。 山高皇帝远,呼延易日渐堕落,其子女更是在金州巧取豪夺欺压良善,这一次扣押周震南的货物,就是看他没什么大背景。 看在他有个兵部尚书的舅舅的份上,扣押了货物,把他人放了,但不许离开金州,就等周俊卿找上门再敲诈一笔。 今天找到了接手的人,想把这批货出手,打开托架才发现货中有货! 想到姑臧的战报,呼延易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押运货物的人呢?不是说...不是说他就是个商人嘛? 对了,他舅舅是兵部尚书,可我们并没有为难他,关隘检查过往货物是正常的,就是时间长一点而已! 快!快去把这个人找到……他会不会已经去姑臧了?会不会死于战...”呼延易的脑子转的飞快,一边给自己找借口一边想好事! 宇文良实在听不下去了“侯爷!这个人还在金州郡,他在西门里租了宅子,他的手下和镖师都在,但他本人却不知所踪!” “他找过你吗?” “没有!刚才发现了货物里的东西,下官和大公子马上派人去找,也亲自去看过了,下官...下官...”宇文良的舌头突然不听使唤了。 呼延珏叹了口气“爹,我们在礼箱里发现了皇上的赏赐清单,大部分是赏给凌王已故王妃的,凌王妃一直是凌王的逆鳞,何况,凌王世子新丧...” 啊...呼延易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周震南听到张海峰的回报,笑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想当年我也横行街市,人送外号‘南霸天’,我还着实得意了许久! 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论到坑人,我不及蓝锦钰万一!就是我的功夫太差了,要不然我还真想看看呼延易现在是什么样子!” 张海峰笑的嘴咧到耳朵根了“少掌柜,您是不知道那个侯爷什么样,跟我们说着话,一个劲的擦汗,金州的天气滴水成冰,还能出汗,呵呵,我们都是硬忍着笑,憋坏了!” 袁培林也笑着说“就是,那几个坏小子还捏着肚子说饿得不行了,掌柜的找不到,没钱吃饭,哈哈...哈哈...” 赵瑾澜和贤王到御书房的时候,皇上正在召集大臣商议迎战的事情。 事情比预想的要严重,突厥五万大军突袭姑臧,军中的斥候和探子竟无一人回报,事后才知已经被人提前杀了!大约两万余突厥骑兵冲过姑臧,直扑内地,目前却去向不明! “皇上,送信的人呢?” 皇上看一眼黄兴,黄兴把赵瑾澜带到了偏殿“这是蓝公子,皇上有旨,蓝公子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是!” “你是什么时候出姑臧的,路上可曾看见突厥人?” “卑职是在战事发生之后,突厥人退出姑臧城时出来的!王爷说这次战事很蹊跷,几万大军好像是一夜之间就冒出来了! 他们在两个时辰之内不计后果的攻破城门,差不多一半的突厥人冲过关隘后剩下的突厥人就后撤了,并没有打算占领姑臧城,好像破城就是为了借路!” “刘煜辉是如何战死的?” “前一天是凌王妃的生辰,凌王带着世子去祭奠王妃,不在军中! 世子是战事发生后赶到的,城门压力大,他就带人守城门,城门快被攻破时,世子带人冲下城楼,想阻拦突厥人进城,被人围在城门洞里... 第1章 应急调拨 对各级官员的考验 赵瑾澜又问“还有什么和往常不一样的地方吗?不管人还是事!” “最近倒是没有,就是年前,如云郡主突然喜欢上了突厥舞蹈,还把突厥舞娘带到王府去,大家议论纷纷,后来如云郡主被凌王杖责!” “世子妃呢?” 斥候低下头“听说世子妃为了保护小公子...一尸两命...” “你不是说突厥人没在城中停留吗...难道他们进攻了凌王府?” “具体细节小人也不知道,小人出城之后才听说世子妃为保护小公子身亡,好像小公子的奶娘还活着。” “蓝公子,皇上让您进去!” 除了贤王和战王,户部尚书宋寒和兵部尚书姚景源也在,赵瑾澜还没有坐下,黄兴进来说“皇上安西侯到了!” 安西侯平日不上朝,有需要他的事情才会叫他来。 “让他进来!” “是!”黄兴又转过身对赵瑾澜说“蓝公子,翟伟回来了!” “知道了!” “臣秦祁尧叩见皇上!见过两位王爷!” “安西侯免礼,看座!” 兵部尚书姚景源复述了姑臧的情形,安西侯捋着胡须沉思半响“皇上!臣愿领兵迎敌!臣虽然年纪稍大,但身子骨还好,跟突厥打了一辈子,臣有把握收复姑臧!” 嗯?赵瑾澜一愣,这老头真是有种,一把年纪这么愣...刚要开口,刚才的斥候拿着画好的图纸进来了。 赵瑾澜上前接过图纸仔细看了一下,图很简单,只是标注了地名,然后把自己所见所闻写在了纸上“你...一路都没有看见过突厥人?” “是的,小人过了榆中之后,沿途都没人听说有突厥人来,小人也很纳闷!” 赵瑾澜疑惑的看着安西侯“老侯爷,突厥人不会是迷路了吧!” “噗!”安西侯笑了“小...蓝公子一语道破天机,好!” “啊?真迷路了!” 这话不要说赵瑾澜,在座的也很吃惊,都看着安西侯! 在君前,又是大事,安西侯也不可能去逗赵瑾澜,拿过地图铺在桌子上“蓝公子,你来看图! 从姑臧到京城,祁连山脉、六盘山、秦岭、贺兰山脉、包括阴山山脉纵横交错,所谓的官道就是人们经常行走的山路,和京城附近到东、南的官道不管是宽窄还是平坦程度都不能比! 能供大批军队通过的就是陇关道和萧关道!陇关道经騩镇、岐山、陇州,过安戎关、故关到清水,从秦州往西到金州郡! 而萧关道则经咸阳走永寿、长武到泾州,再往北到平凉过萧关,往西北到金州! 这两条路并不是一路畅通,有很多地方要穿过村镇才能和大路相连!突厥人敢冲关,想必是有所准备! 姑臧有近十年的时间没有突厥军队越关,就算他们有地图也和我们的差不多!被山脉分割的地方大多丘陵层叠,道路崎岖,更重要的是居民分散,说突厥人迷路...也不算错!” 贤王则指着图上的几条细线说“侯爷说的没错,突厥人是游牧民族,祖辈逐水草而居,此次他们是入侵不是常驻,就算手上有地图一样要走有水的地方,否则,就算人能忍耐,马匹也受不了饥渴! 大通河是黑河的支流,在姑臧外一个叫大柴沟的地方改道,入陇西郡被称为洮河,据说源头是祁连山和昆仑山脉积雪融化而成,本王多次溯流而上却始终没有找到它的源头!” 赵瑾澜像是自言自语“王爷的意思是从突厥境内发源的黑河水经过多次分流改道之后被山脉阻断分割,大部分地方成了季节性河流,难以溯源!突厥人自作聪明沿河道突袭,不过是想趁着百姓耕种的时节去抢粮?” 一直沉默不语的战王看着屋顶说了一句“这正好证实皇上之前的怀疑,姑臧有突厥人的内应!” 赵瑾澜笑的意味深长“不止姑臧!京城,甚至沿途的咸阳、岐山、天水郡、金州郡都可能有突厥人的内应!” 皇上马上就想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他们得知京城大批购粮,他们想到京城来抢粮?” “到京城抢粮还不至于,皇上忘了吗,秦州在建粮仓,这是大工程,参与人员众多,不可能不走漏消息!” 皇上皱眉“秦州的粮仓...已经动工了吗?” 战王看着皇上,有点不相信皇上在这个事情上会犯迷糊“皇上忘了吗,周家少爷年后押运了一批粮食去姑臧了!” 赵瑾澜一脸谄笑的说“皇上,我借您的地方安排点事情行吗?” 皇上故意说“朕没说让你带兵,你安排什么?” “皇上英明!您要让一个酒楼东家带兵打仗,您的那些大臣一定会说您是个昏君的!” 看皇上被蓝锦钰堵得说不出话,姚景源站在那里一头冷汗,宋寒低头装死。 “黄公公,让翟伟和九皇子都进来!” “是!” 九皇子进来觉得气氛不对,一看皇上看着蓝锦钰咬牙,马上就去拍马屁。 “爹,突厥人来了我和哥哥们去打,您别生气,啵!”皇上瞪了儿子一眼不说话。 “刘煜昭!” “到!”九皇子赶紧转身站好。 “翟伟,从你带回来的人里面挑一百个神箭手给他,挑不出来就从大内侍卫里面挑,务必百发百中!” “是!” “刘煜昭,你带着这一百人守在京城四门外,要昼夜不歇,在我回来之前,不准一只鸽子飞出京城!” “是!”答应完了,九皇子讪笑“师父,射下来的鸽子我能吃吗?” “你说呢?” 九皇子笑的见牙不见眼“师父,我知道啦,先给我爹炖汤喝,剩下的我吃!还有五皇伯和七皇伯,嘿嘿…”皇上的脸色这才好了。 “翟伟,剩下的人由你带领,跟随皇子们沿途筹粮运往姑臧,务必保证皇子们的安全!” “是!” 皇上和两位王爷对视一眼“丫...锦钰,你让煜捷他们押运粮草?” “对啊,连小昭都参战了,他们待家里能睡着吗?宋大人,劳烦您派人通知陇关道沿线衙门,让他们筹措粮草,派人跟随翟伟运往军前!” 这不合常理,宋寒当然要问清楚“蓝公子,京城周边有专供军前的粮库,沿途佂粮草...没有这个先例...” “宋大人,做了自然就有了,皇上登基之后关内基本无战事,也就没有机会尝试应急调拨,这一次就尝试一下,此中牵涉到的其他事务您和兵部、吏部自己协商吧,我不懂朝政!” 宋寒虽然早就对蓝锦钰另眼相看,但这次却是打心里佩服,沿途调粮是对各级官员的一次考验,由一个最多算偏将的翟伟出头而不提皇子的身份,让皇子们历练的意图也很明显! 对有公心的人来说这是出头的机会,对那些私心较重又有其他企图的人来说,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宋寒能想到的其他人也想到了,皇上也就不再和赵瑾澜计较了,他也被这丫头带偏了,和七哥一样,一见面就和赵瑾澜掐架。 蓝锦钰和姚景源并无交集,只能直接给皇上说“皇上,我建议此次西征将士采取自愿报名的办法,兵部下发征调文书,从军士校尉到将领,总之,只要是现役全部自愿报名,有多少算多少,让翟伟一路收编,由这些人押运粮草前往姑臧!” 皇上马上就明白了赵瑾澜的意思“嗯,这个办法可行!姚卿、宋卿,你们在下发文书时不可刻意提醒,此事对京城保密,可懂?” 意思就是从今天开始咱们做事就要朝堂上一套御书房一套了!哈哈…您直接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行吗? “本王...” 战王的话还没有说完,赵瑾澜就到了他跟前,撇着嘴一副嫌弃的样子“王爷,您坐在轮椅上也要报名啊?” 战王一下就想到赵瑾澜不让他在人前走路的事“你是不是故意的!” 赵瑾澜躲到贤王身后,伸个脑袋故意装傻“王爷,您说什么呢!” 眼看战王按着椅子扶手就要站起来,贤王瞥了他一眼“都娶了两位王妃了,还这么大的火气!” 战王眼前一黑差点栽过去,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贤王,这个五哥是假的吧?咋这么...低俗呢? 皇上揉了一下鼻子,掩盖好自己的笑脸。贤王才不管呢,拍拍赵瑾澜抓着他胳膊的手哄赵瑾澜。 “没事,瞎子爱跑瘸子爱跳,身有残疾的人都想找机会证明自己是个正常人,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个他可惹不起,战王咬了半天牙,向皇上求救“皇上...” 皇上心说你活该,早就知道五哥护这个丫头毫无底线你还去吓唬她,不过,七哥他也不想得罪,赶紧和稀泥“五哥,你别这么说,七哥不是残疾,他就是不适合长时间站着。” 战王差点被气吐血,皇上您就是和稀泥也别这么敷衍好不好! 赵瑾澜偷笑了一下,看见九皇子捂着嘴笑,马上变了脸“你还在这儿干嘛呢?你没事干嘛!” 第2章 拦截消息 最少也要拖延时间 九皇子马上收了嬉笑的表情“师父,现在就开始吗?” “不然呢?等他们把消息送出去在半道上埋伏我?还是西北战事未了,北黎和南越就联手来围攻大周,你是想等着给我收尸吗?” 九皇子就听不了赵瑾澜死的话,眼里马上就蓄满了眼泪,一转身泪珠就滚下来了,边跑边喊。 “翟伟,翟伟,干活啦!” 皇上眼睛酸涩,想到赵瑾澜要去战场,他咬了一下牙关把眼中的酸涩逼回去。 “锦钰,这不是小事,你就这样交给小九儿能行吗?” 蓝锦钰眨眨眼“如果不交给他,我走之后您能消停吗? 皇上,小昭解决空中的问题,地面拦截就要靠您来了,最少在姑臧危局没有解决之前,不能有任何消息传到北黎和南越!最少也是拖延时间!” 皇上点点头“姚卿、宋卿,你们即刻行文,六百里加急送往陇关道各处!” “臣遵旨!”两人行礼后退出。 没了外人,赵瑾澜也就不再胡闹了,她想了一下说“战事突起,师父还没有回来,静安寺需要有人坐镇。” 转身对着贤王一拱手“王爷,在师父回来之前请您不要离开静安寺,要不然师父不会饶了我的!” 贤王没有说话,他有自己的想法! 赵瑾澜又给战王行礼“王爷,您可一定要记得我的话哦,老实待在家里不要乱跑,京城的安危全靠您了!” 战王的气还没消“是谁说过要让我重返战场的!” “王爷,基本战况您也听见了,您现在可有破敌之计!” 战王没想到赵瑾澜会这么问他,更加恼火。 “你觉得本王久不上战场,连统兵的资格都没有了吗?那本王作为一般将校随军出征可以吗?” 已经很久没听见战王在赵瑾澜跟前自称本王了,看来是真生气了! 赵瑾澜不急不躁的说“难道王爷认为只有姑臧才是战场吗?我让您隐瞒病愈的消息,难道就是为了抢夺您的帅印吗? 哦...我忘了,皇上也曾是个将军,如果姑臧城破是一场有预谋的阴谋,皇上亲自领兵拒敌完全没有问题!” 这一点战王确实没有想到,闻言就蔫了,一直旁观的安西侯默默点头。 “王爷,自从皇上登基之后,大周基本没有大的战事,您刚才也听见了,突破关隘的突厥人有几万之众,去哪了? 为什么连斥候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踪迹,迷路只是我们的猜测,他们入关的目的无人知晓,京城不做防卫行不行? 王爷,您怕是已经把那几百个死士的事情忘了吧!” 提起几百死士的事情,皇上心中一惊,他们确实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最少没有和眼前的战事联系在一起! 战王的表情有点尴尬,他只记得上战场,却忘了更重要的事情! “丫头,你有发现什么吗?” “皇上,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发现,才要更加谨慎! 南山死士案能被发现实属偶然,要不是他们自己不小心中毒,就算是被村民发现也早被灭口了,京城并不安全!” 想到凌王之前给自己写信的战事安排,皇上问赵瑾澜。 “依你看,谁领兵去姑臧比较合适?” “皇上,在那几万突厥人的行踪没有弄清楚之前,京城周边还是按兵不动的好,玄字营出战足矣!” 皇上虎着脸说“突厥人可是有五万之众,你不可大意!” 蓝锦钰说“皇上,如果五万突厥大军围困姑臧城,玄字营可能不行,可现在他们分兵了,应对这种情况,常规的军队速度跟不上! 其次,等定下统兵将领,再配齐粮草,大队人马到姑臧需要一个月,姑臧城怕是都保不住了!” 皇上点点头说“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刚好安西侯也在,大家一起参详一下!” 黄兴又来报告“皇上,蓝侍卫来了!” 已经进入临战状态的赵瑾澜完全忘记了这里是御书房,马上说“让他们进来!” 赵瑾澜把桌上的地图给他们看,又把刚才听到的情况给他们说了一遍,蓝风拿过桌上的纸笔,照着地图快速的画起来。 “你们听明白了吗?” “明白!” “蓝雨,蓝星你们各带叁佰人追踪,有情况马上回报,非不得已,不要和遭遇的突厥人正面冲突!” “是!” “蓝樾,你带两百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姑臧,弄清楚姑臧目前的状况!” “是!” 安排完了,赵瑾澜才说“皇上,王爷、老侯爷,我是这样想的,你们看行不行? 姑臧的战事不管损失如何现在已经处于停战状态了,所以我们先不要乱了阵脚!冲关的突厥人去向不明,最恶劣的结果无非是联络北黎和南越同时动手! 他们也是正规军队不是江湖侠客,做不到说走就走,除去消息传递的时间,他们一样要点兵点将,筹备粮草,因此,各处边境关隘要外松内紧小心提防! 其次,城南的建设不能停止,正在进行的调粮买粮计划不能中断,这一点最容易引起他国的注意! 还有,启动朝廷所有的消息拦截手段,主要是防止人传信! 在确保消息不泄露的同时掌握一下暗桩的情况,单靠小昭这里做不到万无一失的! 再有就是调兵选将的事情在朝堂上公开商议,京城潜伏的各路人马也在等朝廷调兵遣将的消息,不拦截这个消息,再说,这种消息也拦不住的! 皇上,您就当没有姑臧战败这件事,放开了让大家唱大戏,您就认真和他们玩过家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久无战事,您也不知道谁是骡子谁是马,现在姑臧城破,凌王世子殉国,算是国难当头吧,准备和您谈条件的这也是个机会! 如果我估计不错……剔除各种可能,最后是白无疆胜出!” 皇上问安西侯“老侯爷认为这个可能性有多大?京中的其他将领蓝公子不熟悉,老侯爷应该心中有数!” 老侯爷默默地盘算了一下大周将领的基本情况,盯着赵瑾澜眨了半天眼睛,才对皇上和战王一抱拳。 “虽然能够领兵出征的人大有人在,但臣也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除非皇上下旨调停! 白家的情况现在十分复杂,抛开南山的案子不说,白无疆也要找到新的立功机会才行,他会力争!” 皇上考虑了一下,对赵瑾澜说“你接着说!” “姑臧城破却未被占领,突厥人的目的不是占领城池,我认为还是之前皇上担心的那个问题,就是粮食! 这就是我不从京城调兵调粮的原因,如果朝堂上还在商议谁带兵,大批的粮草却运往西北,那不是不打自招吗? 趁着这件事,我们操练一下就近筹粮的事情,有问题解决问题,没问题形成章程,以后的战事都避免大规模远程调运粮草! 京官和外任官员的做事方法完全不同,让各位皇子见识一下底下的官员是什么样子,他们近一点才能看得清楚! 皇上、王爷、老侯爷你们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看皇上摇头,安西侯走到桌前,又把沿途的情况介绍了一下,蓝风又在画好的图上标注了些东西,把两张图交给蓝雨和蓝星。 “路上注意安全!” “是!” 蓝雨等人早就走了,安西侯还一直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若有所思,蓝风怕自己有什么缺漏,就问“侯爷,是不是蓝风刚才有什么缺漏之处?” “哦,没有没有,小子,你刚才画图...谁教给你的?” “跟公子学的!” 安西侯像个好奇宝宝 “小丫头,你怎么会这种画法呢,跟谁学的?” “当然是我师父啊!” 贤王想起她画的图“你把人画小的方法也是慧言教你的吗?” 赵瑾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不是啦,我小时候胖,也不长个,每次和师父说话都要仰着头,很累,我就故意把他们都画的很小,和我一般高... 画久了就画不了大人了,不管什么都画得很小!”这个奇葩的理由让大家很是无语。 “皇上,您要没什么交代的,我现在就回去了,玄字营今夜出发...” “锦钰,出征不能暗夜出发,如果朝廷不做出迎敌的安排,会引发百姓的惶恐!” “这个不影响!您还是继续商议调兵佂粮的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明天一早我带领两千人从城门口出发,去姑臧把刘煜辉的灵柩运回京城,我想这个没人会反对吧! 两天后翟伟和各位皇子从静安寺出发,沿途召集报名的将士,我保证他们安然无恙! 不过说好了啊,他们受气的事情不归我管啊!” 安西侯吃了一惊,贤王和战王也被她惊得站了起来“你想用自己把入关的突厥人引出来?你疯了!” 蓝锦钰呲着牙假笑“嘿嘿...我没疯,我这次要把突厥人弄疯!” 皇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朕跟你去玄字营,朕亲自给他们送行!” 战王虎着脸说“我也要去!” 赵瑾澜一脸谄笑跑过去说“去去去,哎呀,没人说不让您去!要不...我背着您吧!” 战王扭过脸“哼!” 第3章 天子一揖 朕和大周拜托各位 其实是战王差点没绷住笑出来,调整了一下呼吸他说“拂风,让崔成去协助小九儿,出了差错让他提头来见! 再给他一百人,给小九儿说是给他们送水送饭值夜的,别让那个小家伙发现异常!” “是!” 蓝锦钰咬着手指眼睛滴溜转着,战王有点心虚“你要干嘛?” “王爷,您太好了,亲一下!” 战王瞬间就像被扔进开水的大虾,连手都红了。 “滚!” “哈哈哈...” 蓝风往空中扔了一个烟花,皇上问“你这是干什么?” “九皇子也要去玄字营参与调遣,让他在城外等着我们!”看皇上一脸嫌弃,蓝风也懒得解释。 进入玄字营驻地之后,赵瑾澜一改在宫里的嬉皮笑脸,满脸严肃的站在点将台上“小昭,擂鼓聚将!” “是!” 三通鼓响,将士们从各处飞奔而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大家已经整队站好,蓝风和秦明搬了三架大小不一的鼓。 赵瑾澜侧身,赵天成陪同皇上和两位王爷从军帐到了点将台前方。 将士们单膝跪地“叩见皇上!” 皇上抬手“众将士免礼!”众人齐刷刷的站起来,动作整齐划一。 赵瑾澜往旁边跨了一步“兄弟们,几天前,突厥人的五万大军围攻姑臧城,城破之后有大约一半多的突厥人冲关进入内地却不知去向! 各位兄弟,这几万人可不是来送礼的!城破时,凌王世子刘煜辉为国捐躯了,我们该怎么办!” “杀!杀!杀!”将士们的喊声震撼山谷,传出很远... “各位兄弟,该说的在过去的日子里我已经说了很多次,现在,前面是敌人的刀枪,后面是我们的爹娘,我们该怎么办?” 沈明祖姜育恒等人带头喊“精忠报国!” 将士们齐声附和“精忠报国!精忠报国!”现场的气氛让人热血沸腾,皇上和战王更加激动! 蓝锦钰问“你们准备好为大周牺牲了吗?” “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着!” 蓝锦钰转身走到鼓架前,秦明蓝风各自拿出古琴“咚咚咚...”随着琴鼓相和,将士们齐声歌唱: 狼烟起 江山北望 龙旗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 纵横间 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 更无语 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 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黄 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大周要让四方...来贺... 歌声慷慨激昂,悲壮有力,一曲歌罢,皇上竟流出了眼泪! 抹了一把眼睛,皇上对着台下的将士们抱拳一揖“各位将士,朕谢谢你们!大周拜托各位了!” 蓝锦钰放下鼓槌走到前面“各队队长及队副到大帐议事,其他人打点行装准备出发,务必要把突厥人拦截在秦岭以西!” “是!” “每个人写一封遗书,交给赵大人,有什么未尽事宜都写清楚,如果你战死沙场,你的父母妻儿朝廷自会替你安置! 另外,你们每个人有叁佰两银子,想怎么处置也写清楚! 只要我蓝锦钰活着,我答应你们的事情都会做到,如果我不幸战死,皇上也不会食言,你们就放心吧!” 皇上感觉眼睛里好像进了沙子,很不舒服,转了一下身,看到赵天成紧盯着自己的女儿,他猛然醒悟。 “赵子卿出来!” 赵子卿快步走了出来“皇上!” “最近京中人手紧张,你先去巡防营支应几天!” 赵子卿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单膝跪下“皇上,末将多谢皇上眷顾!可是,大敌当前,江山危难,子卿身为朝廷将军怎能临阵脱逃! 自古忠孝难两全,子卿理当先国后家!”看一眼赵天成,赵子卿低下了头。 “你们兄弟几个都在军中,朕于心不忍!” “皇上,军中的兄弟都是父母的儿子,儿女的父亲,子卿也不能例外!” “好!好样的,赵家的男儿都是好样的!”皇上连声夸奖“赵子卿是赵大人的儿子,赵大人的几个儿子都在玄字营,此次出征朕想留下一个...罢了,就依你!” “蓝公子...” 禾盛出来,一开口眼泪先出来了,用衣袖狠狠擦掉,咬着牙说。 “蓝公子,我前天收到兵部转来的家信,我爹生病借了些钱,我久未给家中寄钱,那人竟要我妹子给他做小抵债! 我怕迟了...您能先给我家寄点钱吗?” “你家在哪里?家中还有何人?” “小人是华州的,家中有父母妻子和一双儿女,还有个妹妹,今年刚十四岁,家中只有两亩薄田。” “还有谁家有这种事?” “我...”应答声此起彼伏,可见民间这种事情不少。 贤王看了一眼战王,战王往前一步“各位兄弟,不管谁家有什么事,都去赵大人和李大人那里交代清楚! 信得过本王,就把你们的家事交给本王来处理,皇上也不会让各位兄弟既流血又流泪的!” 赵瑾澜转身对着皇上和战王单膝跪下“多谢皇上,多谢王爷!”将士们也都单膝跪下。 “多谢皇上!多谢王爷!” “众将士平身!战王说的对,朕不会让你们既流血又流泪的,朕向你们承诺,你们的家事,朕全权委托战王,等你们得胜归来,看朕是不是言而有信的人!” “多谢皇上!” “各位兄弟,既然皇上和王爷给了你们承诺,你们就要答应我,都给我活着回来!活着扬眉吐气,活着光宗耀祖!现在解散,该干嘛干嘛去!” “是!” 皇上和两位王爷坐在一边听赵瑾澜给大家讲如何迎战,大意就是蓝雨和蓝星带人搜寻突厥人,发现踪迹后烟花为信,后面的人负责剿灭! 没错,是剿灭,赵瑾澜说除了战马,不要活口,皇上和战王除了翻白眼也没有别的办法! “蓝公子,不抓个活口审问一下吗?” “你能听懂突厥话?” “嘿嘿...那他们要是投降了还杀吗?” “啪!”蓝锦钰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听不懂人话啊?抓了俘虏你养啊,他能驮着你去打仗吗?” “不是...蓝公子,大周军令不许杀俘虏,否则...” 蓝锦钰两手叉腰,把牙齿磨的吱吱响“谁杀俘虏了?你看见了?丫丫个呸的,还没打仗你就胡说八道开了,小昭,郭将军还没睡醒,你给他醒醒神!” “是,师父!” 郭骑云一个箭步跑过去把九皇子抱在怀里,嘴里狂拍马屁“我错了!我错了!哎呀,小昭怎么瘦了,肯定是练功累的! 等我们打败了突厥人回来的时候给你多抓几只兔子补补,好不好,你看我这小身板,咋能经得住你打呢,饶了我吧!”其他人紧抿着嘴假装看图。 九皇子两只手揉捏郭骑云的脸“以后说话把脑子带上,要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是是是,我马上就把脑子装上,谢谢小昭,回来给你抓兔子吃!” 小身板!看着人高马大的汉子一脸谄笑的给小孩子求饶,皇上直觉的牙疼,他不敢想这个逗逼怎么杀敌,不过,来议事的好像都是精英... “丫丫个呸的,从来都是我抢别人的东西,突厥人竟然来抢我的东西,要是让他们活着回去,小爷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 不过,郭骑云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人言可畏!大家记住,玄字营不杀俘虏,在玄字营的将士面前,敌人是没有机会投降的! 这一次,凡是踏上大周土地的突厥人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从此以后,玄字营就是敌人的噩梦!” “是!”嘴里这样说,大家还是偷偷往皇上这边看。 徐云峰在心里问候蓝锦钰,可他不敢出声,白英杰就比较淡定,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蓝公子的这种打法是他们没有见过的,他要仔细琢磨一下! 秦明特意看了秦威一眼,秦威面不改色,眼睛盯着地图看。 “看什么看?皇上又不会写折子参我,贤王从不过问政事,战王也是玄字营的人,他负责善后!” 看战王瞪蓝锦钰,九皇子萌萌的补刀“王爷,您刚说过玄字营的人有任何事您都会妥善处理,那就是玄字营的人哦,玄字营军规,出卖战友杀无赦的!” “噗!”终于有人没忍住,然后赶紧捂住嘴,这师徒俩都是坏蛋! 战王指了九皇子一下,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一个时辰之后,玄字营里就剩下皇上等人,蓝锦钰留下的两千人由秦明带着前往巡防营暂住,明天一早出发! 赵天成等兵部和户部的官员忙着整理大家留下的遗书去了,大帐里就剩下皇上等人。 贤王对皇上说“皇上,秦明挂帅迎战,有澜儿在旁辅助应该没有大问题,可老三和澜儿都是第一次随军出征,保险起见,我也跟着去吧,好歹有个照应!” 赵瑾澜给九皇子整理好衣服说“你待会跟你爹回去,今晚住宫里,从明天开始回家住,让薄先生帮你练功!” 回家住!皇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知道啦!” “我刚才给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第4章 辞别父亲 来世还做您的女儿 赵瑾澜把九皇子塞进皇上怀里,转身朝贤王走去“王爷,您真好,来亲一个!” 就这么大个空间,赵瑾澜边说边走,眼看就到了贤王跟前,她张开双臂就像往常抱九皇子那样,电石火光之间,贤王连人带椅子往后退了两步! 等他回过神来,赵瑾澜已经到了大帐门口“什么呀,亲一下都不让,还想跟我去打仗,哼!” 九皇子靠在皇上怀里咯咯地笑,紧跟着皇上和战王也笑的直不起腰,哈哈哈...长这么大,第一次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看五哥的笑话! 贤王的脸有点发热,他笑着站起来,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无奈的摇摇头“这个调皮丫头,本王竟然被她给吓住了!” 蓝风笑的露出了牙,侧头看着没事人一样的蓝锦钰“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跟着皇上来的杨华等人使劲捏着自己的肚子,龇牙咧嘴的,就是不敢出声。 “爹...” 来到赵天成的房间,赵瑾澜一头扎进赵天成的怀里,赵天成紧紧的搂着女儿,除了叫澜儿,再说不出一句话。 “爹,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女儿!” “不许胡说!就玄字营的战力,两三万人,根本不是我女儿的对手!” “爹...” “澜儿,作为兵部侍郎,我不能说什么,可是作为父亲,爹离不开你!” 赵天成舍不得女儿去战场,但此刻他却什么都不能说,他也是朝廷官员! “蓝风,看着你妹妹别让她胡来!你们都给我好好的活着回来!” “爹...” 蓝风一直觉得除了赵瑾澜,自己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眷恋,但此刻的这一声爹却让他心中酸楚“爹,您放心吧!” 回到静安寺,正是晚课时分,慧心正在给皇子们解释《叁喻》. “二皇子,你们在读书时应该跳出身份和环境,否则就很难走出困境!” “大师,此事是个案例,应该和身份无关,只是我想不明白,太祖为什么把这么普通的一个案例放进《叁喻》这样的书中,他想说明什么问题呢?” “二皇子,师兄交代,读此书不能解释,只能自己体悟!” 赵瑾澜摇了一下头,这老和尚也是个人才,不解释就算了还把师父拉来垫背!抬腿走进禅室,看四位皇子的表情都是一脸的迷茫。 “公子,你回来了!” “慧心师父辛苦了,您去忙吧!” “阿弥陀佛!” 四皇子夸张的摊开双手趴在桌案上“蓝公子,你可回来了,快救救我们吧!” “你们刚才说的可是前朝大司马归隐的事?” “正是!蓝公子可知太祖为何将这样一件事情写进书中,你是如何理解的?” “二皇子,我们从头读这个案例!这个在京中任职二十多年的大司马,因病致休,年四十有三,其离京时皇上感其功,命太医院赏药,足三载! 带了三年的药,这些药他没花一分钱,但药本身是要花钱的!花多少钱呢,往前看,其一年所俸约两千旦,不够三月药钱!这个账你们都会算吧!” 四皇子惊呼“天哪,他从太医院拿走了十二年的俸禄!” 赵瑾澜竖了一下大拇指大拇指继续解读“司马归乡后,家有良田约五十亩,房舍十余间,安顿好一家老小,七八车药材无处存放! 此乃圣恩,不敢靡费,苦思冥想后约见了街市上的一家药铺,将药寄存在药铺,然南方潮湿,恐日久遭虫蛀,遂按市价将药材卖给药铺,司马需服药时,再按照药铺价格购买...这里有问题吗?” 刘煜捷说“看起来没问题!” “没问题就继续!三日后,司马上书朝廷,他治病花费较大,家中五十亩田地尚不足食用,想用告老的银钱买些乡间的田地,用来养家治病,又恐有人说他圈占土地,因此请旨! 皇上允准后,司马以高出市价的价钱买了四户人家共计一百亩薄田,并请原主人继续耕种,四户人家每人每年给粮食四旦,足以食用! 又给种地的佃户每月发工钱,一时四方传颂,又得皇上嘉奖!这里有问题吗?” 二皇子忽然醒悟“我明白了,明白了!原来问题在这里!” “二皇子不妨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大家共同参详!” 刘煜宸点点头“刚才得蓝公子提醒,我想到了一句话‘大奸似忠,大伪似真’用在这儿就是大贪似廉! 这个得到前朝皇上嘉奖的大司马其实是个大奸大恶之徒,此人心思缜密,计划周全,在朝期间经营出一副忠臣,清官的样子,四年的俸禄才够支付一年的药费,作为一品大员,这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清官,楷模! 暂且不论他在朝时生病到底是真还是假,就说他从太医院拿走了三年的药就可见他很得皇帝赏识! 他转手就把十几年的俸禄一次兑现了,这可不是一个忠臣能干出的事情,若是寄存药材,等量置换就行,何必非要换成银子呢? 为官二十载,他从不修葺老宅,用事实证明他是个清官,然而,这只不过是他圈地害民的开始!” 刘煜捷接着说“没错,他先以高价买了一百亩地,又给这些人工钱又给粮食,实际上,真正靠土地吃饭的百姓,就算丰年也不敢保证每天吃饱饭,而他,却给了足够的粮食,他傻吗?这是诱饵! 次年,周边百姓十之八九求他买地,他又以银两不够为由拒绝,百姓主动降低土地价钱,他则再次上书诉苦,怕被人弹劾! 皇上为了给他清白,竟让当地县令监督办理!三年时间他就圈占了全县七成土地,且以粮食欠收为由,不再给佃户提供粮食!这只是前朝一个官员的所为,还是清官,贪官可能就更加明目张胆了吧!” 刘煜云点点头“太祖之所以把这个案例写进《叁喻》就是这个案例比较典型!前朝覆灭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权贵圈地,大量失去土地的百姓无以为生!” 刘煜珩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想,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奏折!大哥、二哥,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这里面屡次提到此人上书,每一次的借口都合情合理,就算皇帝派人核查也属实,可造成的后果却无人提及! 想必皇上看奏折就和我们读书一样,怎么看都合情合理,怎么看都没有问题!当站在事件之外往前推的时候,才发现包括皇帝在内,都成了此人的帮凶!” 刘煜捷频频点头“六弟说的没错!我们之所以看不出问题,是没有算账,只要仔细算账,清官或贪官就一目了然了!” 刘煜宸的反应总是快一些“蓝公子,这就是你让我们去田间劳作的理由吗?” “不是我,是高祖皇帝定下的规矩!我朝官员大多出身世族,新人的任用也采用推举制,像沈乾丰这样寒门出身的大员仅是凤毛麟角! 世族子弟大多出身优越,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何能设身处地的为民着想?就如熊太师,一个名满天下的大儒,照样不知百姓疾苦,虽不至于说出‘何不食肉糜’这样的昏聩之言,也还是分不清栗黍稻米的区别,如此,积压的问题可见一斑!” “照你这么说,是不是要让农人来做官才对啊!” “四皇子,你说话最好带上脑子!如果不在静安寺,我一定让你好几天吃不下饭!” 虽然赵瑾澜的表情很轻松,可六皇子还是觉得她生气了“那个,蓝公子,你别生气,四哥...就是好玩,他没恶意!” “我没生气,跳转思路会影响你们思考问题,我没有太多时间...抱歉!你们继续!” 刘煜捷脑子里回忆着赵瑾澜给他讲解《叁喻》的情景,他承认,自从赵瑾澜给他分析了《叁喻》之后,他的思考方式都变了! 对人对事的看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尤其是和上官家的关系,对母后,他再也没有过去那种离开母后就当不上皇上的那种惶恐。 皇位于他而言,就像一件曾经梦寐以求的珍宝,现在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了!忽然,他脑海中灵光一现。 “蓝公子,父皇让我们在静安寺修行...让我们去做各种农活,其实是让我们发现各种农活高手!比如说种田的,打猎的,还有抓虾子的,养猪鸡的等等... 如果我们不亲自去做,就不知道谁做的好,找来的所为高手可能是个赝品! 就像静安寺种的这些药材,不是种药材很多年的人,根本连药材都分辨不了!”理清了思绪,刘煜捷兴奋的两眼放光。 赵瑾澜一挑眉“孺子可教!”刘煜捷翻了个白眼。 “你别翻白眼,不耕种,如果你们只听下面的官员说丰年还是灾年来解决问题,这就不是贪官或者清官的问题,糊涂官远比贪官更可怕! 从军亦是如此,征兵训练、粮草军械、战死抚恤是一个军队的根本,而军队是一个国家的根本! 从政就更是如此!不管是让你们务农还是从军从政,其实都是让你们明白自然本真的东西,选拔官员尚在其次,主要是让你们明白盐从哪里咸,醋从哪里酸!” 第5章 因势利导 皇子没有一个笨蛋 蓝锦钰的话提醒了大家,于是后面的问题一一迎刃而解,最后,刘煜宸还是提出了那个老问题‘苛政利民,仁政祸国’,并确定这个说法是错误的,他的说法得到了四皇子和六皇子的附和。 “闭上眼睛,再想想!所有想不通的问题,不管是书上的还是外面的,闭上眼睛深呼吸,假如你就是太祖本人...” 刘煜捷没有闭眼睛,他想看看蓝锦钰什么反应,他知道答案,如果蓝锦钰提醒他不要说,他就可以确定,蓝锦钰就是赵瑾澜! 然而,蓝锦钰却转身和蓝风说话,说着还去了外面,刘煜捷只好闭上眼睛想其他的问题。 “我想到了!” 刘煜云突然惊呼“我想到了!太祖不可能在传于后世子孙的书中犯这么大的错误,如果‘苛政利民仁政祸国’不是失误或者错误,那就是有所指! 太祖是前朝的官员,他的这番言论就算被人发现,最多说他是酷吏,而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可如果这个苛政不是针对‘民’也就是百姓的,那就能说得通了!苛政是针对官员,对违反律法的官员严厉制裁,那么对官员来说就是苛政!官员不敢犯错...” 刘煜宸微笑着说“自然就会利国利民!” 刘煜捷淡定接话“反之,官员犯错如果不严惩,那就会贪官遍地,律法如同无物,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日久,则国将不国!!” 赵瑾澜微微一笑“皇子就是皇子,就没有一个笨蛋!呵呵,你们现在明白为什么有此书是让太子读的说法了吧! 《叁喻》不是《论语》本就不是让每个人都读的,不管皇上还是皇子,对百官和百姓来说都是君与臣,传给皇子的书治理的直接对象就是百官而不是百姓! 这也是我之前说过的让你们分清身份,分清环境的意思,这一点很重要! 《叁喻》之所以被束之高阁,除了此书中用词颇多歧义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类似桑太傅、熊太师这些大文豪都在理解上出现了问题! 身为臣子,不管正直与否都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然而让他们苟同书中的‘酷烈’之举他们也不愿意,于是劝谏皇上,将之禁锢!” 学知识就是一通百通,皇子们的思路开窍了,后面的问题就迎刃而解,几天来苦思冥想的问题,现在都变得那么简单,大家心情大好! 刘煜云的脑回路就是和别人不一样“蓝公子,读了《叁喻》就可以保证皇子们不会夺嫡,兄弟不会杀戮吗?” 赵瑾澜像看见个傻子,他戏谑地说“如果读本书就能参悟成佛,那朝廷还养军队,修牢房干嘛!为争夺皇位,兄弟阋墙历代不绝,可你们见过几个武力篡位成功的,何况在大周! 《叁喻》教的是识人用人之法,也是让你们提前上岸,不要被他人利用,成为别人获取权利富贵的炮灰! 有人说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外无派千奇百怪,但党争实在是用人命筑起的墙,不管于朝廷还是于你们个人都是弊大于利的! 最后能够善终的还就是那些不结党,不参与党争的人! 好了,我和你们几位多少有点缘分,该说的,能说的我都说了,其他的等我活着回来了再慢慢聊吧!” 刘煜珩对蓝锦钰的感情不同于他人,闻言站起来,眼里是担忧的神情“蓝公子此言何意?” “突厥人突袭姑臧,凌王世子刘煜辉为国捐躯了!师父不在,明天一早我就前往姑臧,去把刘煜辉夫妇的遗体带回京城安葬! 你们有一天的时间安排自己的事情,然后跟随大内侍卫翟伟去姑臧军中效力! 各位,此行你们是以普通侍卫的身份随行,翟伟也不是冯朝阳和宋寒这样有经验的官员,他的职责是掩护你们的身份,保证你们的安全,途中遇到什么问题你们多商量!” 这对刘煜捷和刘煜宸来说算是期待已久了“蓝公子,为什么是大内侍卫,而不是随军出征呢?” “朝廷调兵有调兵的章程,没这么快!你们也不适合跟着那些老油条去长见识,大周的官员都是什么样的,这次你们也可以见识一下! 你们沿途要带上各处自愿报名去姑臧增援的将士和各县衙筹集的粮草!军令如山,切不可误了行程!具体的皇上会给你们说,现在蓝风送你们回京!” 出来后他们看见皇上和贤王、战王都在门外,蓝锦钰看了蓝风一眼,蓝风转身又进去了。 “参见父皇!见过五皇伯、七皇伯!” “皇上,你们怎么在这儿,我以为你们回京了呢!小昭呢?” “他饿了,先回去了!反正都要回去,朕过来等煜捷他们一起走!”赵瑾澜知道小昭是去城外拦截信息了。 蓝风从藏经阁出来,手里捧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公子!” 蓝锦钰对战王微微一笑“王爷,这是您的,师父专程让人送回来的!” 战王满脸狐疑的打开蓝风手中的盒子,是一把剑鞘!看着剑鞘,过往的情景在脑海中浮现...凝视许久,战王伸手拿出剑鞘,一言不发的走了。 “锦钰,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王爷在最后一战中遗失的剑鞘!” 皇上和其他人都想着战王是因为不能上战场而遗憾,只有贤王和蓝锦钰知道战王是想起了一个舍命救他的敌人... 早早起来就是想悄悄离开,一出院门就发现贤王在山门口站着,赵瑾澜迟疑了一下,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拉住贤王的胳膊做了个鬼脸。 “王爷是在等我吗?” 贤王微微一笑,赵瑾澜顿觉天地失色,贤王看着赵瑾澜温柔的说“出去了注意安全!” “好!” 赵瑾澜痞痞的笑着,伸出食指勾了一下贤王的下巴调笑着说“美人儿,乖乖在家等着公子我回来,如果等不到...” 贤王脸上还是勾人心魄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等不到你,刚好给了我屠尽苍生的勇气!” 赵瑾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如簧巧舌也不灵了“王爷...您...开玩笑吧,您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滥杀无辜呢...”说这话,自己心里都没底气。 “我是好人?也许吧!当一个人失去了活着的眷恋,好人或者坏人有什么意义呢!” “王爷!” 越是心有灵犀的人,越是不需要多说什么,赵瑾澜的心里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喜悦,或者说恐惧...贤王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贤王一夜没睡,他一直记着慧明说的赵瑾澜昏迷后不愿醒来,他也亲自经历了赵瑾澜的了无生志,战场就是最好的契机,他不想赵瑾澜再出事! 看赵瑾澜知道了利害,贤王慢慢抬起头看蓝风,赵瑾澜马上挡在蓝风的前面。 “王爷,和蓝风没有关系,您别找他麻烦!” 贤王嘴角翘了一下说“这小子功夫不错,如果你有什么伤损,我俩联手,一日,姑臧就能成为人间地狱!你用生命保护他们,他们就该无怨无悔的去陪你!” “王爷!” “澜儿,好好活着回来!让本王的后半生不那么孤单,听话!” 转身,泪流成河,这泪,无关悲伤和喜悦... 蓝风轻轻的给她擦眼泪“澜儿,别哭,今天远行出征,哭了不吉利!” “嗯!” 嘴里答应着,眼泪却从蓝风的手背上流下来,赵瑾澜咬牙切齿的发狠。 “以后谁再说贤王是好人,你就把他的舌头割了!” “好!” 赵林又送来两封信,一封是傅青云的,一封是郝琦来的! 傅青云从南越搞到了一批火雷,已经运到大青山! 郝琦已经查清,破城后突厥人攻击凌王府和教如云郡主跳舞的那些突厥人有关,这些人已经被人灭口,何人所为还要继续追查! 三人赶到西门外,远远看见黄色的伞盖,皇上带着百官也已经到了,秦明和三皇子已经带着两千将士等着了。 赵瑾澜和蓝风翻身下马,蕙兰接过两人手里的缰绳,把马牵到一边。 蓝风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上翘,赵瑾澜一抬头却直翻白眼,秦明和三皇子面对将士们站着,九皇子像个八爪鱼一样趴在三皇子怀里,哼哼唧唧的要跟着三皇子去打仗。 三皇子不能把他扔下去,又哄不住,被他搞得满头大汗,底下的将士看着这俩人窃窃私语。 皇上和其他人在说话,假装看不见,刘煜捷兄弟几人笑笑的看着三皇子被九弟折磨的满头大汗。 赵瑾澜大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九皇子的后背,一下都没停留“撒手!” 九皇子马上放开了卡在三皇子身上的手脚,又害怕弄脏赵瑾澜的衣服,把手脚收在一起,感觉蓝锦钰提了一只大号的乌龟,有人笑出了声。 九皇子放声大喊“三哥你太不够意思了,你不讲义气!你太坏了!” 等在一旁的文武大臣们都一头黑线,九皇子你这样指黑说白真的好吗?惹不起你师父就欺负你三哥! 赵瑾澜把九皇子塞进皇上怀里“三军阵前您就看着他胡闹,三皇子以后怎么带兵打仗!” 第6章 去杀人了 还是管杀不管埋的 几位皇子已经习惯了蓝锦钰的无礼,看刚才还活蹦乱跳欺负三哥的人,这会儿就像霜打的茄子,窝在父皇的怀里头都不敢抬,齐齐撇嘴。 皇上原本就是哄不住小儿子才祸水东引,他怎么可能认错“连个小孩子都对付不了,还带什么兵!” 赵瑾澜撇下嘴“没见过您这么偏心眼的爹!”站的近的大臣都低下了头,他们可不敢看皇上的笑话! 九皇子趴在皇上怀里哼哼唧唧“爹,我要跟三哥去打仗,我要去打仗,爹...”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九皇子可不敢再说一遍,扭过身搂住皇上的脖子,眼泪扑簌扑簌的流进皇上的脖颈,皇上心疼了,轻轻拍着儿子,顺便瞪了赵瑾澜一眼。 “刘煜昭!” 九皇子瓮声瓮气“干嘛...” 赵瑾澜朝天翻了个白眼,声音高了一点“刘煜昭!” “到!” 九皇子突然直起身子,肩膀顶在皇上的下巴上,皇上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顺手就给了儿子一巴掌“看你这怂样,刚才闹你三哥的劲头哪去了?” “刘煜昭,你没什么要给我说吗?” 九皇子声音响亮的说“每天完成功课后去楼外楼查看账目,不能偷懒,不能惹事!” “嗯,小昭真乖!” “皇上,小昭的身上有一份信,如果三个月我还没有回来,您把他送到青山书院去,楼外楼的东家光会吃可不行!” 皇上翻了个白眼说“青山书院不收皇子你不知道吗?” “他收不收皇子我不管,但我的徒弟他必须要收!” 九皇子脸上还挂着泪珠却笑着说“爹,师父给我起了个名字,我去青山书院就叫蓝锦凌,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哦!” 皇上虎着脸训儿子“你师父胆子也太大了,皇子的名字也敢乱改!” 九皇子马上搂着皇上的脖子撒娇“啵!爹,您还是叫我小九儿,我还是您的乖儿子哦,啵!” 看皇上翻着白眼被儿子哄骗,刘煜捷等人,包括近前的大臣都忍不住笑了。 另一边,墨兰和沈明月都来了,墨兰把手里的包袱递给蓝风“大哥,这是给公子和你做的衣服,姑臧冷,你们保重!” “辛苦了!你们回去吧,蕙兰跟着呢,放心吧!” “大哥,你们注意安全!” “空了去家里看看,两位夫人都有了身孕,你帮爹照看一下!” “我知道,大哥,你就放心吧!” 蓝风的态度在别人眼里有点冷淡,但墨兰已经很满足了,大哥跟她说话了,还给她安排了事。 “蓝公子!”拂风推着战王到了前面,拂云手里捧着一把剑“蓝锦钰,这是先皇所赐的青龙剑,若有肆意妄为者,本王许你先斩后奏!” “谢王爷!” 文武大臣互相看看,先帝的青龙剑在军中的威力等同圣旨,还先斩后奏...想必,姑臧的这场战事另有蹊跷... 否则,怎么会同时派了三皇子和秦明去军中效力,姑臧的大部分驻军本就是秦家的旧部。 蓝风拿过蕙兰手中的披风给赵瑾澜披挂好,赵瑾澜翻身上马的一瞬间,刘煜宸心中一动,这个身影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蓝锦钰今天一身黑色圆领袍,袖口衣角用银线绣着波浪花纹,袍服里面衬了软甲,整个人魁梧不少,看起来英姿飒爽,在他身上已经没有丝毫往日的痕迹。 白无疆等武将对将士们的战甲更感兴趣,这些衣服不同于大周任何一种战甲,尤其是这种单独穿戴的护膝护甲以前就没见过! 他们的铠甲和别人也不一样,前胸后背各扣着一个像锅一样的东西,还有武器,大周的军士都是统一使长刀,可他们每个人身后都背着一把长剑和短棍,小腿左侧挂着一个匕首样的套子,右面也挂着一个和匕首差不多的套子,是三棱形。 昨天皇上下了圣旨,追封凌王世子刘煜辉为祁王,其子刘锐霖为祁王世子,满十四岁就可以承袭王位! 祁王为国捐躯,蓝锦钰奉命前往姑臧迎回祁王夫妇的遗体入皇陵安葬!庶吉士秦明和三皇子随行,到姑臧协助凌王御敌! 秦明一身银色铠甲,手中长枪往空中一送“出发!”两千将士绝尘而去,很快不见了身影。 此次出征,秦明是主将,刘煜初是副将,蓝锦钰任监军,这和公开的旨意是不一样的!赵瑾澜要把‘如朕躬亲’的金牌还给皇上,皇上不仅没收,反而又给了他一封密旨,许她便宜行事! “皇上,您不要这个牌牌我就继续拿着,您也不用给我圣旨了,我又不管政务,拿着没啥用,万一丢了就不好了!” “丫头,从今天起你算是正式入了军营,你只能是蓝锦钰,不要再提赵瑾澜,以防被有心人发现,你可懂? 密旨你一定要拿着,军务比政务更复杂,更危险,说个不好听的,一帮子文官,就是磨破嘴他也不能伤你分毫,可是军中都是粗人,头脑简单,容易感情用事,万一你有个闪失,朕没法给你爹交代!” 赵瑾澜耸一下鼻子“我手里的刀也不是切菜的,谁要敢哗变我先弄死他!” 皇上还能说啥,赵瑾澜没进过军营,说再多也没用,看赵瑾澜把圣旨收起来了,皇上又说 “以后不许在朕面前说粗话,否则朕就让你爹揍你!” “爹,您刚还说军中都是粗人,如果我师父慢声细语的说话,有人听吗?” 皇上瞪了儿子一眼“你个小混蛋,只要遇到你师父的事情就黑白不分!” 次日早朝,皇上下旨,令成年的皇子公主到静安寺为前方将士祈福,浩浩荡荡的队伍绵延两里地,在出城后的第一个岔路口,一队侍卫从另一个岔路口飞驰离开。 正在龙撵中和战王下棋的皇上有点心神不定的说“你说这丫头,自己还是个新手,偏要带皇子们同行,朕这心里总是不安...” 战王盯着棋盘头都没抬“她把皇子带走,是让他们远离是非,这个时候若是有人想为皇子们做点什么,皇上只要给他准备三尺黄土就行,这样不好吗?” “额...原来是这个意思!” “皇上应该听说过英王和越王为什么走到了刀兵相见的地步的吧!两门外戚,小壹仟口子啊,他们不打起来,父皇就要大开杀戒!” “那她就放心小九儿满街跑,她不怕?” 战王把棋子往棋罐里一扔“皇上想到的,那个小奸商就想不到吗?小九儿...呵呵,这个鱼饵有点肥,怕是没人能吞下去!” 皇上一挑眉“沐英,多调些人手跟着小九儿,这小子要是有个磕碰,朕这个当老子的又要被人吼!” “噗!”沐英笑了一下“皇上,九皇子身边有人!” “朕知道,齐心功夫虽高,但双拳难敌四掌!” “皇上,臣说的不是齐心!皇上听说过天下第一杀手楚江南吗?” 皇上嘴角抽搐“天下第一杀手...小九儿还真是靠上了一棵大树!” “皇上,臣听江湖上的朋友说,年前,蓝公子发出了江湖令,由他接下楚江南所有的江湖恩怨,愿意谈的就开条件,不愿意谈的可以直接来杀他!” “有人来杀他吗?” “皇上,楚江南是杀手,收钱办事,原本就不是仇恨的根源,能让蓝公子欠个人情不比什么实惠!只有那些三流角色才想着杀了蓝公子给自己立个万儿!” 三流角色...沐英一挑眉,怕是连靠近蓝公子的机会都没有! 皇上思忖着,年前... 战王提醒他“年前皇叔捎回来信说突厥大雪封山!” “可是...小九儿怎么从来没说过呢?” 蓝锦钰出发的第六天,皇上就收到了六百里加急,打开看了一眼“传战王进宫!” 战王还没有进宫,又来了两封六百里加急,内容大同小异:秦大人率军在某地截杀突厥人多少,令本县负责焚烧掩埋尸体! 第四封六百里加急是岐山郡新任郡守杨志刚来的,岐山郡负责筹集的粮草全数备齐,自愿报名的将士共计壹千叁佰零三人,发文之时已经起运! 后面附了一张军士借道踩坏农田的赔偿清单请皇上批复! 战王刚坐下,皇上就亲自把四封奏折递到了战王手里,一脸又喜又急的表情,和上一次土地拍卖的情况差不多。 “七哥,你看她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去打仗了吗?朕怎么觉得就是去杀人了呢?还是管杀不管埋的那种!” 战王的心里又高兴又有点小遗憾的说“嗯,速度挺快!按照这个路程计算,他们走的是邮路,我滴个乖乖...这丫头...咦?怎么没有伤亡人数呢?” “朕问了驿卒,没有死亡,有受伤的!” 战王把三封战报的人算了一下说“三天时间杀了一万多人,她这是打仗啊,就是杀人去了!”战王笑呵呵的把奏折放在一边。 “七哥,按说战果不小了,她怎么就没个回报呢?” “皇上等她的汇报来确定还需不需要发兵吗?” 第7章 守山待粮 吃不到大周的粮食 皇上点点头又摇头“有这个意思,但不全是!为什么调兵七哥是清楚的,主要是她为什么没有战报回来呢,她不懂,秦明是懂得啊!” “皇上,我想他是为了把突厥人尽可能的挡在西面,算一下他们的行军速度,一天一夜他们就赶到了麦积山,您看看,连农田都踩坏了这么多他们就不是从官道走的,而是只要能过去的地方他们就走! 突厥人一路没有杀人,想必是有明确的目标,不想引人注意!现在动了手,这丫头想用这些尸体引出突厥人,然后再到姑臧解围!” 玄字营的将士们一路狂奔,一天一夜赶到了天水郡,确定突厥人没有到过麦积山,蓝锦钰下令让大家就地休整! 天水郡守备让将士们给他们让出了营房,吃饱喝足睡了一夜,又是一天一夜的急行军,凌晨赶到了陇西郡。 陇西郡守褚良伟是军营书办出身,对军中之事很熟悉,马上安排陇西驻军先给玄字营的人做早点。 秦明几人跟着褚良伟到了郡守府,褚良伟拿出了几张地图,都是平时他办公务时积累的。 “秦将军,三皇子,蓝大人,你们看陇西郡下辖治襄武县(今陇西县东南),领襄武、陇西、障县(今漳县)、长川(今秦安县东北)、渭源五县。 从图上看很紧凑,但河东地区的山都是丘陵,地形很散,居民也很分散,若是大批突厥人进入陇西郡基本藏不住! 可如果他们顺着洮河往东,进了遮阳山和贵清山,那就不好找了,遮阳山是天然形成的溶洞,里面的道路犹如迷宫...” “褚大人,您能确定突厥人没有去过遮阳山吗?” “蓝大人,您看地图可能不太能看出来,到了现场您一看就全明白了,整个凉州地区基本都是两山夹一川的地形,不管东西南北,很少有平坦的地方! 您去过金州郡吧,为什么西北屡次被突厥人袭扰,金州却安然无恙,就是因为金州是四面环山,皋兰山和大青山形成的这个夹角是唯一的入口!北面的五泉山和祁连山连在一起,皋兰山的尾巴横在西面,金州郡的城墙易守难攻并不是工事坚固,而是进攻者无处着力! 陇西郡刚好和金城郡相反,这里是难得的一块平原,不管是去京城还是藏南都要从这儿过,所以,陇西郡的驻军大部分布置在这里!” 刘煜初问“蓝公子,诸葛亮几次北伐失败,是不是和这里的地形有关呢?” 蓝锦钰摇摇头“我没有研究过这些,没法回答你!” 褚良伟虽然奇怪三皇子为什么是问蓝锦钰而不是问秦明,但官场老吏的优点就是不轻看任何人。 “三皇子,下官这里有一些三国时期的文献,您要感兴趣可以拿去看看,也是从旧书坊收集的,有些残破不全!” “那就多谢褚大人了!” “褚大人,麻烦您给将士们准备些干粮,看来我们要在金州郡和陇西郡之间和突厥人遭遇,我们尽快西出,否则会连累陇西郡百姓的!” “蓝公子,大约准备多少?” “我们来了两万人!” “两万人!”褚良伟惊讶的变了声“秦将军,突厥人可有五万之众啊!” 秦明刚想解释就被蓝锦钰打断“褚大人放心吧,秦大人是先锋,白大将军正在调兵遣将,随后就到了,您也知道,朝廷派十万人出征不是小事的!” “哦...”褚良伟总算放心了“下官这就去安排,你们先在这里歇会,可能要半天时间!” 蓝锦钰马上说“不行!褚大人,几万人的军队,就算我们走的很小心也会惊动突厥人,如果把我们困在城里,那就连累了陇西百姓了,我们在陇西城外等着!” 想到褚良伟是当地人,蓝锦钰多问了一句“对了,褚大人,我想问一下,在陇西和金州之间,有什么地方能藏两万人?” 褚良伟想了一下“出了榆中...在东南方向有个兴隆山,山势险峻,沟深林茂,平常百姓到山里打猎打柴都要多约几人结伴而行,山中除了林茂易迷路,还有狼虫虎豹出没,藏几万人...如果刻意隐藏行迹,应该没有问题!” 秦明点点头“没错,几万人,就算人可以打猎充饥,马匹却不能,在这样一个地方藏匿都可以照顾到!” 秦明话音刚落,蓝风进来了“公子,找到了!蓝雨和蓝星都传信了,在一个叫兴隆山的地方隐藏着大部分的突厥人,还有两个地方,在这里…官道两侧!” “褚大人,麻烦您了,陇西郡内不管百姓还是商家,把所有马上能吃的食物都拿出来,我们拿了就走,不足部分劳烦您派人送一下!” 褚良伟也是个痛快人“好!马上就办!” 蓝锦钰等人回到军营,边整理铠甲边说“各位兄弟,前面大约两百里外发现了突厥人,稍等片刻,吃点东西咱们就去干活,这里不是军营,大家分批吃,先吃完的先走!” “蓝公子,反正也没准备好,咱们就先干活呗,干完活干粮也备好了两全其美,等着多难受啊,心里跟猫抓似的!” “你着那么大急干嘛,怕他们飞了?” “飞他肯定飞不了,咱不是着急换马么!” “哈哈哈...” 蓝锦钰和秦明三皇子商议,这俩都比较急“刚吃完早饭还不饿呢,先干活吧!” 蓝锦钰一脸无奈的看着蓝风“我怎么感觉像是小时候去打架啊?” 蓝风笑笑“那就先打架,打完架烤肉吃!” 蓝锦钰瞬间回到静安寺的状态“真的?!” “噗!”秦明笑的阳光灿烂“师父也不在,这里也不是南山,只要能抓住,还不是随你吃啊!” “啪!”蓝锦钰一拍巴掌“干活!” 褚良伟跟在身边,看的目瞪口呆,这是大周的将军?!他怎么感觉是一群土匪呢!这是去打仗,他们怎么像是去赶集呢? 蓝锦钰把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玄字营的将士们迅速集结在蓝锦钰三人的周围,看的陇西郡的将士们直发愣。 “各位兄弟,除了我和蓝风,你们都是战后余生之人,如何迎敌不用我教你们,往常的训练不管怎么强调实战状态,对面也是自己的兄弟,大家难免放不开! 今天是协同作战第一次实战,不管哪个战场,只能上一半人,另一半看着,查漏补缺,下次换人! 姑臧城外还有两万多匹马等着咱们呢,谁要敢提前把自己弄个缺胳膊少腿,我先把你烤着吃了,听明白了吗?” “明白!” 旁边陇西郡的将士除了发愣的就是不停眨眼的,感觉还没睡醒,状态和褚良伟差不多,都在想,这是大周的将军吗?这是大周的军队吗?怎么连一杆旗子都没有,不会是土匪冒充的吧! 姜育恒边收拾缰绳边说“蓝公子,要说烤着吃还是小昭比较合适,又肥又嫩,我们这皮糙肉厚的,还是留着胳膊腿娶媳妇抱孩子,兄弟们说是不是?” “是!哈哈哈...” “别贫了,出发!” 这是一场对突厥人来说太意外的战争,他们耐着性子忍饥挨饿是为了粮食,够他们吃几个月的粮草,漠北大雪,连路都看不到了! 从来都是等雪化的,但今年冻死的牛羊太多了,还死了很多人,没办法,可汗下令人工挖雪开路,到姑臧抢粮! 可姑臧的消息说,姑臧的军士只吃一顿饭,这边大雪封山,粮草运不过来,也在派人清路! 好不容易收到消息,说大周朝廷正在从各处调粮运往西北,可汗和大将军商议后定下了这个计划,劫持姑臧驻军的粮草! 冲击姑臧关隘的计划很顺利,按计划他们留了六千人堵在金城关外,不让金城郡的军队出关。 兴隆山是进入金城郡的必经之路,娄赫守在这里等大周的粮草,他们计划在这里截杀运粮草的军队,再换了大周军队的衣服冒充大周援军再直奔姑臧,前后夹击之下姑臧根本不存在过不去的问题! 距离收到最后一封信已经过去五天了,今天是第六天,粮草应该是已经起运了,算一下时间应该到六盘山了,估计再有七八天就能到陇西郡了。 娄赫收起地图,看看快到午饭时间了,又开始为午饭发愁,将军严令他们不能暴露,除了打猎,就是冒充商队到陇西郡买吃的。 之前派人高价购买的粮食已经快跟不上了,早晨派人去请示将军,应该快回来了...可是,他们注定是吃不到大周的粮食了。 “将军,有人来了!” 听到有人喊,将军以为是要钱的人来了,可没等他开口,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奔腾而来,娄赫疑惑的看过去,运粮的军队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吧! 还没有看清楚,一支箭就射过来了,躲避不及正中面门! 一个时辰之后,秦明带着人开始打扫战场,不用补刀,没有活口! “秦亮,让各队清点人数,查看伤亡情况!” 第8章 王府浩劫 突厥人杀了世子妃 兴隆山是主战场,大约八千人,秦明带了一万三千人,一半参战,他自己一马当先,打完了才想起来蓝锦钰交代他只能看不能动手,这会才想起来,完了...这顿训免不了了! 刘煜初也意气风发的吩咐“狼鹰,让各队清点伤亡情况!” 刘煜初一直被蓝风和蓝锦钰单独调教,说不让他参战,他马上明白蓝锦钰的意思,果然,他发现了大家在实战中的一些问题。 蓝锦钰则是双手叉腰在骂人“甘宁,你逞什么能呢?现在舒服了吧,被人砍一刀,我看你是这几天吃多了,不许给他包扎,让他多流点血! 丫丫个呸的,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呢!你是不是看小昭不在,你皮痒的跳呢!” 甘宁陪着笑脸打哈哈“嘿嘿,蓝公子,您别生气了,这事真的不怪我,那小子偷袭我!” “你给我等着,回到京城,我让小昭连利息都给你算出来!” 这下麻烦了,甘宁赶紧装听不见吆喝着兄弟们打扫战场“快点啊,看仔细了,别漏掉一个再让他祸害百姓!” “秦将军,清点完毕,重伤三人,轻伤十一人!” 秦明皱眉“重伤...能救吗?要不要给蓝公子发信?” “将军,就是砍到骨头了,已经包扎过了,都能骑马!” “你不是说重伤吗?” “就是比别人重点!” 狼鹰笑的跟个傻子一样“爷,没有受伤的!”当然没有受伤的,他们主仆俩拿着弓弩专门下黑手。 刘煜初皱眉“死了几个?” “爷,您晕了?连受伤的都没有,咋会死呢?” 褚良伟来的时候就看见蓝公子正在骂受伤的几个人,受伤的军士,不管轻重都陪着笑脸,这个场面看着很诡异。 “褚大人,谢谢啊,是有点饿了,有馒头吗,给这几个伤员!” “蓝公子,我们都受伤了,还不让吃点肉补补...” “你还想吃肉?没让你吃土都不错了,让你杀人,你倒好,差点被人杀了,我看你笨死算了!” 蓝风看褚良伟一脸懵的样子,笑着把蓝锦钰劝走“公子,那边有包子,你吃不?” “嗯,吃!蕙兰,你给这几个笨蛋弄点热和的东西吃,看着点不能吃的别让吃,赶紧养好伤还要干活呢!” “是!” 褚良伟在心里说这蓝公子怎么看着这么孩子气呢? 蓝锦钰拿着一个包子边吃边给褚良伟说“褚大人,谢谢您的午饭,这里的后事还要麻烦您!一共四处,大概有一万五六千人左右!您找个深点的坑,浇上桐油烧了,再用石灰覆盖一层,天气渐渐热了,如果直接埋的话我怕引发瘟疫!” “下官明白!” “我们的战马更换下来,大概有一万多匹,约莫四五天后,翟伟会带着各县自愿报名的将士到这里,包括陇西郡的,每人配备战马一匹,剩下的留给陇西郡!” 褚良伟喜出望外“这...合适吗!” “放心吧!皇上许我便宜行事,就算有事也牵连不到您!还有,他们押运的粮草,您给今天提供吃食的百姓和商家双倍返还,可懂?” “蓝公子心有远虑,下官一定照办!” 守在金城关的突厥人也没好到哪儿去,半夜,睡懵的时候被人砍了脑袋,六千多人,半个时辰之后没有活口了! 金城关的守将高安不敢直接开城门,等请示完呼延易回来的时候,秦明让人把突厥人的战马都牵走了,交代高安把突厥人的尸体按规定处置,然后上马离去,多一句话都没有! 翻过天梯山就进姑臧城了,蓝樾和郝琦在山前的树林里等着蓝锦钰和玄字营。 看见郝琦,蓝锦钰先行礼“郝将军,恭喜您喜得贵子!” “同喜同喜!蓝公子来了,我儿子就能收个大红包了!” “我没带钱,不过我可以给他抓几个突厥人玩!” “哈哈哈...” “公子,已经查清楚了,虽然此次突厥人攻城和个人没有直接关系,但攻击凌王府却和如云郡主脱不了关系!” “世子妃怎么死的?她可不是描眉绣花的千金小姐,怎么会死在王府内!” “澜...蓝公子,还是我来说吧!战事突起,于海洋亲眼看见跳舞的突厥人带着人直奔凌王府...” 蓝锦钰皱眉“你们去了凌王府?” “于海洋亲自跟到凌王府外,本来是让他去抓那个舞娘的,凌王府地处边关和京城不同,内外都有守军的!一交战他们先杀了带路的突厥人,但突厥人多,还是被他们冲进了府内,于海洋不能跟进去!” “凌王府没有活口吗?” “凌王府的下人死伤过半,据说是如云郡主慌乱中跑进了刘煜辉的院子,世子妃为了救她被突厥人杀了!” 蓝锦钰眯了眯眼“郝叔,这个说法你信吗?” “于海洋汇报了以后我就觉得有问题,就让他们几个去找活着的人了解情况,小世子的奶娘活着,突厥人闯进来的时候,她就和世子妃抱着小世子藏起来了。 后来如云跑进来一路喊她,她担心如云就出去了,结果,如云躲在世子妃身后抓着世子妃的胳膊...突厥人杀了世子妃...” “凌王就没有过问吗?” “目睹娘亲被杀,小世子当场就傻了,等突厥人退出去之后,刘煜辉...凌王回府,奶娘却悬梁自尽了,留下遗书说她对不起世子,没有照顾好小世子。” “这个奶娘是哪里的人,她会写字?” “蓝公子就是蓝公子!这个奶娘就是姑臧当地人,虽然她男人是个教书先生,可她本人却不识字!” “妈的!” 这种漏洞百出的说辞凌王难道一点不怀疑吗?蓝锦钰双手叉腰,仰着头连着转了几个圈嘴里不停的咒骂… 其他人都默默的看着他,不管是知道这件事的还是不知道这件事的都没说话。 过了金城关之后,玄字营再没有一个人对蓝锦钰不服,他们都打过仗,都杀过人,两万多人的战役不算小战事,他们没有折损一兵一卒! 如果按照以前的战法,最少几百上千人是要折损的,突厥人的战力是没人怀疑的,这一次他们赢得不仅是战争,更重要的是信心,是自信! “郝叔,你们查清楚了吗?姑臧的粮草屡次被劫,是哪里泄露的信息?” “没有!这个问题不是一次两次,是很多年了,一直查不出是哪里泄露信息,姑臧的情况我也很熟悉,凡是我怀疑的地方都让于海洋他们去一一落实了,还是一无所获!这几年凡粮草补给,都是派重兵到金城关押运!” “姑臧城里有多少突厥人,不管干什么的?” “大约两叁佰人吧,凌王也一直在查这件事,这些人都有人盯着,我就没再插手了!” 蓝锦钰点点头“凌王肯定会追查的,这不是小事,他们还在姑臧,说明他们不是泄密的主力!” “你是说他们还是有奸细?” “他们都是奸细!这次凌王府被攻击就是突厥人带的路,不是吗?” 郝琦听懂了蓝锦钰的意思“蓝公子,你要杀了这些人?” “看他们的造化吧!” 秦明提醒“凌王在的时候不能动手!” 蓝锦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三皇子“刘煜初,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你可能要接替凌王驻守姑臧了。 作为一军将领,面对敌人你不能有太多的目的,否则就会被牵制,任何一个边关的镇甸都不可能只有自己人! 这俩叁佰人不会都是奸细,但绝对有,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灯下黑的道理,十几年都不能解决的问题,也不是街道上的这些突厥人能做到的!一旦有什么发现切不可养痈遗患!” “是!” “郝叔,姑臧周边有什么制高点吗?” “蓝公子,你从姑臧周边的地名就能知道,不是什么沟,就是什么屲,更奇特的是虽然从远处看山头有高有低,但你无论站在那个山头都只能看见眼前的这个,没法看的更远!” 蓝锦钰低头想了一下,暂时也没有什么思路“好吧,蓝樾,你带着姑臧的兄弟在周围仔细看看,找一条绕到突厥人背后的路,再去甘州看有什么发现!” “是!” “飞扬,你和三皇子去办正事,我要先去趟凌王府,看看刘锐霖是什么情况!” “是!” 凌王抱着痴呆呆的孙子心如刀绞,连续几天了,孩子不说不动,不吃不睡,姑臧几乎所有的大夫都来看过了,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王爷...” 管家小心翼翼的问,生怕惊吓了这爷孙俩“王爷,门外有个叫蓝锦钰的公子求见,从京城来的!” 凌王想都不想就说“我不认识,公事就让他去找薛旗説,私事就说我没空!” “王爷,蓝锦钰是慧明大师的徒弟,让他来看看小公子吧!”老管家看一眼痴呆呆的孩子,流出了眼泪。 蓝锦钰是谁他不关心,但慧明皇叔的徒弟没准能治好小孙子的病“快,快让他进来!” “蓝锦钰见过王爷!” 第9章 还原真相 凌王妃赏你两鞭子 凌王不等蓝锦钰行完礼就把怀里的孙子举起来了“你是慧明皇叔的徒弟,快,快看看...” 凌王忍不住哽咽了,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这场浩劫几乎让他失去活下去的希望,凌王仿佛一下老了很多,其实他和贤王只差一岁。 焦急而慌乱的眼神,布满血丝的双眼,明显流过泪的脸颊无一不刺痛着蓝锦钰,因为刘煜辉而对凌王的不满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王爷,您别着急,我看看...”蓝锦钰单膝跪地给刘锐霖把脉,又检查了孩子的眼睛和口舌。 “王爷,孩子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也就是超过他承受范围的惊吓!” 凌王的声音都在颤抖“能...治好...该...” “王爷,把孩子给我吧,我需要知道当时的情况,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只有还原当时的情况才能唤醒孩子的神志!” 凌王马上就喊人“老温,老温,谁在跟前,快去叫!” “蓝公子是这样...” 听完温管家的话,蓝锦钰皱眉“也就是说,你进去的时候孩子已经这样了?” “是!” “那之前呢,之前的情况有谁知道?这样,你去把所有的人都叫来,大家凑一下,要尽快让孩子恢复神智,要不然...孩子可能会突然...” 凌王突然眼前一黑差点栽倒,旁边的侍卫赶紧扶住他,凌王顾不上自己,吼道“快去,去叫...” “王爷,您把手给我,我给您把一下脉!” “本王无事!” “王爷,您是小公子唯一的亲人了,您千万不能有事!” 看着蓝锦钰真挚的眼神,凌王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 “王爷,您是劳累过度...也伤了心神!您把这药吃了,让蓝风给你推一下气血,您一定要好好的,要不然小公子就太可怜了!” “好,本王知道了...” 蓝锦钰拿出的药虽不能起死回生,但绝对是灵丹妙药,一盏茶的时间,凌王就觉得神清气爽,是饱饱的睡了一觉的感觉。 门外传来老管家的声音“王爷...” 蓝锦钰替凌王搭话“让大家都去出事的那个院子!府兵也去!” “是!” “蓝公子,咱们过去吧!” “王爷,您不必客气,叫我名字就行!” “各位,把大家叫来是为了给小公子治病,请大家尽量把当时的事情说清楚,小公子是受了惊吓,一定要还原当时的情景,我才能知道用多大的力度,要不然小公子可能没命的!” 温管家看了看凌王“那我先说吧!” “等一下!”蓝锦钰打断了他的话“管家,我刚才给您说了,要从突厥人冲击大门开始,否则我掌握不了力度,您看看小公子,他能经得住我的两掌吗?还有,没有轮到的不许说话!” 大家刚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捂着小公子的耳朵,这会才知道原因。 王府卫队长站出来说“王爷,奴才见过这种事,这叫启智!惊吓过度的人如果再一次看到当时的情景就会唤醒,如果唤不醒就会像小公子这样假死!大家按大夫说的做,没准就能治好小公子了!从门口开始,我先说!” 凌王一直没顾上过问自己家的事情,所有人都说完了,都看着如云,如云明显的很慌张,她紧紧的抓着她娘的胳膊,看她发白的手关节和洛语嫣紧皱的眉头,就知道她很紧张,抓疼了别人却不自知。 所有人都看着她可她却一个劲的往后缩,嘴里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温管家过去低声说“郡主,你就把当时的情况说说...” 如云突然大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也被吓坏了!” 蓝锦钰赶紧捂住刘锐霖的耳朵对如云怒目而视,蕙兰过去抡圆胳膊给了她一耳光,然后没事人一样很平静的问如云。 “你现在冷静了吗?要不要再来一下,我知道你害怕,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抓紧时间救治小公子要紧!” 洛语嫣本来想发火,可听蕙兰的话是为了让女儿冷静,她又不能说话,只能狠狠瞪了蕙兰一眼,被蕙兰无视了。 又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如云还是不开口,凌王眯了眯眼,温管家看王爷动了杀心,刚想说什么,蓝风往前走了一步,把院子里的人扫视一圈。 “这么多人就没有其他人知道情况吗?说出来王爷自会安排你,不说你就能安全吗?” 凌王转头多看了蓝风一眼,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却想不起来... “奴婢来说吧!奴婢是伺候小公子和世子妃饮食的,出事的时候奴婢去给小公子煮粥了,粥端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郡主跑进院子,她边跑边喊世子妃,她身后的突厥人和她大概有五六步的距离,郡主找了两间屋子没看到世子妃,她突然喊说世子爷出事了...” 洛语嫣突然喊“你闭嘴!”然后紧张的看了凌王一眼,却见凌王抬头看着天空... 蓝锦钰问那个婢女“当时院子里有几个人?小公子在什么地方躲着?” 既然已经说了,婢女也就不再害怕了,走到一个石头跟前,在旁边按了一下,石头上打开了一个暗门“这是世子爷亲自建造的,以备不时之需!” 凌王的声音透着刺骨的寒冷“来人...” 蓝锦钰赶紧拦住“王爷,先治病要紧!” “管家,麻烦您去找一只羊来!你去找一块和世子妃衣服颜色一样的布!当时不在场的人都出去吧!” 如云转身就要跑,被蕙兰一把拉住“你去哪?” “不管我...”蕙兰伸手卸了她的下巴“留着力气待会再喊!” 东西很快齐备,蓝锦钰抱着刘锐霖站到了暗门那里,蓝风问在场的几个侍卫“谁帮我抓住羊?” 刚才说话的侍卫队长站出来“卑职来!” “你抓住羊紧靠着郡主,不管羊血还是人血,要让小公子亲眼看到血才行!”说完看着如云眯了一下眼。 “明白!” 蓝风看了蕙兰一眼“开始吧!” 蕙兰给如云装上了下巴,如云挣扎着喊叫,洛语嫣忍不住要冲进来,不料却突然冒出个黑衣人,一把长剑擦着洛语嫣的鼻子钉在门框上,洛语嫣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如云一声比一声惨的喊叫终于让刘锐霖的眼珠子动了一下,凌王看见了... “放开我...放开我!娘...娘...”如云如何能挣脱蕙兰的手... 蓝风看刘锐霖一直往这边看,蓝锦钰也一步一步往过走了,蓝风突然拔出刀朝如云劈过去,如云昏过去的同时,刘锐霖也哭喊起来... “娘亲...娘亲...如云,你放开我娘亲...”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凌王却当众泪流满面... 清醒过来的刘锐霖紧紧的搂着蓝锦钰的脖子,嘴里不停的喊娘亲,不管凌王如何解释如何哄劝都不肯松手,越哄哭的越厉害... “王爷,您别急,我先抱着他吧,惊魂未定,孩子没有安全感,他现在还没有看清眼前的情况呢!” “娘亲...娘亲...如云你放开我娘亲,你这个坏蛋...”孩子的哭声像无数把刀,一刀刀扎进凌王的心里... 蓝锦钰对着刘锐霖的耳朵轻声说“锐霖,你知道我是谁吗?” 孩子眼睛无神的看看自己紧紧抱着的人,哭着摇头... “男儿何不带吴钩...” 刘锐霖哭的涕泪横流,却结结巴巴的说“收...收...收取...关...关山五十州...” 凌王不忍心孙子这么难受,伸手要抱,却被蓝风拦住,刚才的卫队长也低声对他说“王爷稍安,小公子还没回神呢!” 蓝锦钰轻轻给他擦眼泪“请君且上凌云阁...” “落个...落个...书生万户侯...”刘锐霖抱紧蓝锦钰的脖子“你是...师叔...爹...爹...说过...娘亲...娘亲...” 刚不哭的孩子想起自己的娘亲又哭开了,听的人心里真难受。 洛语嫣几乎是从地上爬过去的,抱着昏过去的女儿又喊又哭“如云...如云你醒醒啊...” 喊了几声看女儿没动静又冲蓝风吼道“你把她怎么了?”蓝风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锐霖,别哭了,咱们给你娘亲报仇好不好?” 尚不知道报仇为何意的小孩子,懵懵懂懂的嗯了一声,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 此时,院子里就剩下卫队长、管家和那个作证的婢女,他们都以为蓝锦钰要杀了如云,同时看向凌王,可凌王却没什么表示! “锐霖,你知道是谁杀了你娘亲吗?” “是突厥人!” 孩子的表情异常坚定,然后指着如云“还有她,她抓住娘亲,突厥人杀了娘亲...呜呜...呜呜,她是个坏女人...” “锐霖不哭,突厥人杀了你娘亲,我带你去杀了突厥人给你娘报仇,如云抓住你娘亲,她是帮凶,我们揍她好不好?” 第10章 关键证人 老天他就是不长眼 刘锐霖的眼睛终于开始聚光,盯着蓝锦钰看了一会,点点头“好!不能杀,我就揍她!” “啵!”蓝锦钰亲了刘锐霖一下“锐霖真是聪明!”刘锐霖的脸一下红了,羞涩的笑了一下,脸上的泪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蕙兰从腰上解下鞭子问“你会用鞭子吗?” “会,娘亲教过我...” 蓝锦钰把他放在地上“你下来,让我看看你的功夫好不好?” “好...” 蓝锦钰教刘锐霖握好了鞭子,可洛语嫣紧紧抱着女儿不松手“你们俩个想一起挨打吗?” “你敢?我是凌王妃!” “锐霖,先松手!”蓝锦钰一手牵着刘锐霖直起身,嘴角上翘冷哼了一声“凌王妃?你也配!” 话音落下,手里的鞭子飞向洛语嫣“啪!啪!”洛语嫣飞向墙边,撞在墙上,又落在地上... “啊...” 不等她爬起来,蓝锦钰一扬手“啪!啪!”又是两鞭,把洛语嫣卷到离如云远一点的地方。 “这两鞭是凌王妃赏你的,虽然晚了点,但她在天有灵,准你活着赎罪!” 洛语嫣狼狈的爬起来,怒视着蓝锦钰“你是什么人,你好大的胆子,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蓝锦钰一脸无辜“我就是个大夫,要给小公子治病,你不让开,怪谁!” “锐霖,你祖母的气我替她出了,你娘亲的气,你替她出...” 蓝锦钰抓着刘锐霖的手甩出去了一鞭子,就算平常刘锐霖也甩不起这么长的鞭子,别说好几天没吃饭了。 如云本能的躲了一下,可鞭子在她身上并不比一片落叶的重量更重,如云对蓝锦钰怒目而视。 蓝锦钰也怒了“你刚才不是挺能喊吗?这会儿哑巴了?不疼是不?锐霖来站好,这样...” 蓝锦钰手把手的教刘锐霖甩出了第二鞭,如云一声惨叫,开始骂人,但大家都以为她是为了配合蓝锦钰。 每抽一鞭,蓝锦钰都观察刘锐霖的情绪,根本不看如云,更让大家觉得她只是为了给刘锐霖治病。 如云在地上左躲右闪,怕鞭子打在脸上,伸手挡了一下,手上流血了,刘锐霖看着蓝锦钰说“她也流血了,看她以后还敢抓我娘亲!” “好,她流血了,我们就饶了她,好不好?” “好,下次...下次...打死她!” 说完这句话刘锐霖长出了一口气,旁边人都感觉他轻松了。 “锐霖说的对,下次再干坏事就打死她!可是,你的功夫太差了,估计连猫都打不死!” 面对蓝锦钰的嫌弃,刘锐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饿了!” “蕙兰,去给小公子做点吃的!”蕙兰收起鞭子走了。 “蕙兰做的饭可好吃了,咱们去洗手洗脸准备吃饭,好不好?” “好!” 扶墙站起来的洛语嫣感觉浑身酸软,像是被醋泡了,可她还是不肯放过蓝锦钰“你站住,你借口给小公子治病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不怕我...” 蓝锦钰不屑的说“你吃了我?我奇怪的是你没有丝毫武功,怎么其他两位侧妃和世子妃都死了,你们母女俩却安然无恙,你可不要给我说和你没关系!” 凌王想起这个蓝锦钰是谁了,和刚才温管家提醒的时候不一样,这次是他自己想起来的。 卫队长看着蓝锦钰的背影满心震惊,这是大夫吗?他怎么会火龙鞭呢?大家都以为如云是假装喊叫,他却知道如云真的痛彻心扉,接下来的日子可能更加生不如死,如云身上却没有明显的伤口,除了手上! 高手啊...这个大夫瞒天过海的惩罚如云母女,仅仅只是个大夫吗? 凌王冷冷的问洛语嫣“你就没什么要给我说的吗?” 洛语嫣哭着说“王爷,您不要听那个大夫挑拨,于侧妃和严侧妃的死真的跟妾身没关系,是她们自己跑出去碰上突厥人了,和妾身没关系的!” “温管家,你说说吧!” “王爷,突厥人追着如云郡主直奔世子的院子,老奴和卫鞅只顾着去救人,没太注意这边,后来老奴清点人数,才看见于侧妃和严侧妃都死在院子里...是老奴失职!”老管家噗通一声跪下,他一个下人,没有证据怎么敢乱说话。 “卫鞅!” “王爷,奴才没有亲眼所见,但府中有人看见洛侧妃和于侧妃严侧妃是一起往后院跑的,她们为什么死在前院却没人知道,于侧妃和严侧妃身边的人都死了,奴才还没来得及调查。” 门口来了一位护卫,卫队长过去,那人说了两句话,卫队长过来报告“王爷,申妈妈醒了,就在外面!” “让她进来!” 瞄了一眼惊慌的洛语嫣,凌王淡淡的说“你是自己说还是让别人说?” 洛语嫣一副委屈的样子“王爷,您不肯相信妾身...” “洛侧妃,难道王爷应该相信您吗?”两名护卫扶着一个满身血污的婆子进来,婆子说了一句,然后跪在凌王面前。 “王爷,您要给严侧妃一个公道啊,大家都生活在一个院子里,却不想洛侧妃如此狠毒! 城里乱了,声音传进府里,原本我们往后院地窖跑的,是洛侧妃叫她的丫头来叫严侧妃,说一起去军营才安全! 我们都信了她的话,我们刚跑进前院,如云郡主就带着突厥人冲进来了,我们想往回跑,可后院的门却被洛侧妃从里面顶死了...呜呜... 如云郡主更狠,她带突厥人去了世子的院子,呜呜呜...世子妃已经有了身孕了...王爷,您不要绕了这两个歹毒的女人...呜呜...” “申婆子,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是被突厥人追杀才跑到哥哥的院子...” “人说话要讲良心!世子妃一身武功,她都死了,你为什么没死? 往常你一年都不去世子的院子,着急忙慌的,你跑世子的院子干嘛?你不要以为你和你娘做的那些事情别人都不知道! 严侧妃过门的第二天,洛侧妃让人传话,说要给她讲府里的规矩,我家小姐就在那里喝了一杯茶,她过门十年了都不能生孩子! 还有于侧妃...难道天底下不生孩子的女人都嫁到凌王府了吗?老天爷她就是不长眼啊...王...王...爷...”申妈妈重伤未愈,激动之下倒地身亡。 卫队长蹲下摸了一下申妈妈的鼻息“王爷,申妈妈伤太重了,她...死了!” “温管家,把她安葬在严侧妃的旁边吧,难得的忠仆!” “是!” “来人,执行家法!” “王爷,妾身冤枉...” 凌王的冷冷的说“喊一声,加十鞭!” “是!” 刚才拿剑的黑衣人再次出来,手里提着一根长鞭,面无表情的挥起了鞭子... 卫队长想提醒凌王,就算不打,洛侧妃和如云也没好日子过,可他也不想放过这两个人! 以前他觉得自己是下人,可自从如云把突厥人带到府里,姑臧军民对王爷议论纷纷的时候他就天天祈祷老天开眼,把这俩收了! 凌王到儿子的房间的时候,蓝锦钰正给刘锐霖喂饭,几天几夜没合眼,孩子已经疲惫的睡着了,蓝锦钰一边小声的给他说话,一边喂饭,勺子在嘴边的时候孩子就张开嘴,稀饭到嘴里慢慢咽下去,眼睛却一下都没睁,看的凌王很心疼,孩子的小手紧紧的抓着蓝锦钰的衣服。 “王爷,今晚我陪着他,今天还不能带他到陌生的地方,只能在这个房间,您去歇着吧!” “你的药很神奇,蓝风的功夫也没得说,本王不困!再说...看不见他,本王也睡不着啊!” “锐霖,我知道你还没吃饱,咱们先睡觉,明天再吃,一下吃多了你会生病的,好不好?” 蓝锦钰轻轻的给刘锐霖擦了擦嘴,想把他手里的衣服松开,可他抓得很紧“锐霖,不要抓衣服了,我不会把你放下的,我抓着你的手好不好,来,把这个手放进我的衣服里面,要不然会冷的!” “公子,我给你把鞋脱了,你坐在炕上吧!” “不用,我陪王爷说会话!” “你这样坐着,小公子会冷的!” “那好吧!锐霖,咱们上炕去,让蓝风给你施针,你这两天累过头了,还有点受凉,有一点点疼,不过咱们锐霖是不怕的对不对?” 蓝风帮忙解开刘锐霖的衣服,开始给他施针。 “锦钰,本王有件事想问你!” “王爷有话就说,不必客气!” “你是怎么知道凌王妃的?” “是师父告诉我的!” 凌王有点失落的点点头“是啊,以你的年龄...不可能认识惠儿!你和锐霖应该是从未见过面吧,你们念的诗是怎么回事?” “王爷,这是先生所作的诗,只有我和刘煜辉知道,锐霖开始启蒙,师兄就教他这首诗,告诉他以后碰见会念这首诗的就是他的师叔!” “怪不得,他这么恋你,本王还一直纳闷呢,你是...锐霖的师叔?” 第11章 几个人头 算是给她们的警告 蓝锦钰笑了一下“王爷,我也受教于宇文先生哦,就是您的大舅哥宇文恺,我从小就淘气,把他也祸害的够呛!” “哦...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如...你不是皇叔的徒弟吗?” “师父和宇文先生是朋友,每年都要去和他下棋,我老捣乱,先生就让我和煜辉一起读书,王爷,我从小就是听着您的故事长大的!” 这个不是没想到,而是想不到,凌王眯眯眼“皇叔给你讲...我的故事?”不知不觉,凌王放下了本王这个称呼。 “王爷和师父熟悉吗?” “我只在小时候见过皇叔几次而已,记忆中的皇叔除了不苟言笑,还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和老五差不多!” “王爷,您的故事都是凌王妃告诉我的,凌王妃给师兄写了很多信,大概有两百封吧,从住到水陆庵的那天开始写,她把对您的思念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她怕她死后师兄会怨您,就给儿子讲您和她的往事!” 凌王站起来,激动的看着蓝锦钰“那些信在哪里?煜辉怎么从来没说过!” “王爷,您别激动,这些信一定在的,等明天锐霖醒了问问他,师兄不会把信毁掉的,那些都是王妃亲手写的!” 凌王慢慢坐下“是我大意了,我和煜辉聊天...他会说起他娘亲说...我怎么就没想到,他...没见过他娘亲!” “王爷,不早了,您去歇着吧!” “你抱着锐霖也睡不成,咱们聊聊吧!” 上位者的思维,他不会考虑蓝锦钰千里奔波的辛苦,他一心只想知道宇文惠给儿子说了什么。 半夜,凌王和赵瑾澜还在聊,蕙兰送来了宵夜,蓝锦钰抱着孩子不好吃,蓝风端着盘子给他喂,比刚才蓝锦钰喂锐霖吃饭还自然。 “公子,你安排的事情也做完了!” “好,知道了!” 蓝锦钰安排下人做什么事凌王不关心,他就想和蓝锦钰聊天。 一夜未眠,凌王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真是没想到,这世上,最了解我的竟然是一个从未谋面的少年!我以为...” “王爷,其实您的优秀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没人会埋没您的功绩!” “是吗?” “因为师兄,我从小就对您有敌意,可贤王说让我别带着情绪看人看事,在您之前,安西侯和上官囧都曾镇守过西北,不仅姑臧反复易手,就连甘州,到现在都没有收回来! 可从您到了姑臧之后,虽然突厥人经常越边掠夺,可姑臧城却从未被攻击过,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呵,这次不是失守了吗?” “王爷,这次姑臧不算失守,姑臧还在您的手中!这一次,血债我就要让他血偿!王爷,您多年的夙愿也会达成的!” “是吗?”凌王在心里说,我的夙愿...呵,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王爷,您没有把甘州收回来,没有让姑臧变得更强大,不是您做不到,而是您不想给太后希望,不想大周内耗! 您是两害相权取其轻,您牺牲了施展自己才华的机会,换来大周十几年的安宁,您无愧先帝的信任!” 凌王看着蓝锦钰,心里尘封的寒冷像雪崩一样,排山倒海惊天动地,最终又归于平静,心里的惆怅,不被人理解的哀伤也随之烟消云散,他许久没有出声... “啊...啊...” 连续两声惊恐的叫声,凌王站起来“卫鞅,怎么回事?” “奴才马上去看!” “王爷,没事,洛侧妃和如云郡主的屋里有几个人头,吓着了而已!” “你干的?” “对啊...王爷,刘煜辉是我师兄,他的娘亲和妻子都死于非命,我要什么都不做,怎么对得起小时候他替我挨得那些打呢?” 凌王皱眉“怎么回事?” “我在先生家里的时候经常弄坏先生的东西,师兄怕我被先生罚,就说是他干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 “哦,您说后院的人头啊!京城接到边关急报,我就派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姑臧了解战前战后的情况! 结果呢,和战事本身有关的情况没有多少,传来的都是凌王府的情况!洛侧妃派人把锐霖的奶娘吊死的时候就把他们抓了,否则,您府上大概留不了什么活口!” “你的意思此次突厥人攻城和洛语嫣如云有关?” “如果是这样,他们早就人头落地了!不过,突厥人攻击凌王府,如云难逃干系,带路的就是突厥舞娘!这几个人头算是给她们的警告,给王府屈死的人报仇!” 正在此时,刘锐霖睡醒了“娘亲...娘亲...” 凌王和蓝锦钰都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蓝锦钰把睡懵的孩子抱起来,摇摇孩子的手“你看我长得像你娘亲吗?” 刘锐霖眨着眼睛辨认了一下,又钻进他怀里“娘亲...”蓝锦钰朝天翻了个白眼“难道你娘长得像男人吗?” 凌王伸过手“锐霖,来,爷爷抱!” “爷爷...” 嘴里喊着爷爷,身体却没动“娘亲抱!” “小祖宗,你昨晚枕着我的胳膊睡了一夜,我的胳膊现在都动不了了,起来给我捏捏!” “好!” 看小孙子站在蓝锦钰身后,两只小手胡乱动着,凌王的眼睛湿润了... “娘亲,你的衣服太硬了,霖儿捏不动!” “王爷!” 门外传来卫鞅的声音“洛侧妃的屋里有五颗人头,如云郡主的屋里三颗,尸身在地上跪着,洛侧妃和如云郡主被吓晕了! 有三个人是府里的,一个是洛侧妃的车夫,一个是府里的侍卫,还有一个是厨子,王爷,奴才马上去查!” 蓝锦钰坦然的说“不用查了,是我干的!等她们醒了让她们看清楚再处理!” “是!”卫鞅冲屋里竖了一下大拇指,好样的! 刘锐霖抱住蓝锦钰,把头搁在他肩膀上“娘亲,你杀人了?” “如云帮着突厥人杀了你娘亲,洛侧妃让人杀了你的奶娘,我把她们的爪子砍了,她们俩人的账咱们以后慢慢算,你哪天不高兴,师叔就带你去找她们晦气,好不好!” 刘锐霖声音清晰且坚定的说“好!” 蓝锦钰搂过他“啵!锐霖真乖!现在咱们起床,吃完饭带你去军营,咱们准备去杀突厥人给你爹报仇!” “好!” “到军营不能叫娘亲,要叫师叔,知道吗?”小孩子固执的看着蓝锦钰,眼睛一眨一眨的不说话。 蓝锦钰对着他的耳朵低声说“师叔和你娘亲一样,是个女人,他们要知道了就不听我的话了,懂吗?” “嗯!”小孩子眼睛亮晶晶的,坚定的点点头,凌王想起了一件事。 “那个奶娘是自尽的,有遗书。” “锐霖,你的奶娘识字吗?” “不识字,是爹让她不要告诉别人的!” 蓝锦钰嫌弃的冲凌王撇撇嘴“您可真行,什么都敢信!师兄知道那俩不是什么好鸟,早就把坑挖好了!”下炕,穿上鞋,然后给刘锐霖换了衣服。 正在吃早饭,后院又传来几声尖叫,紧接着是哭喊声,蓝锦钰和刘锐霖却掌对掌拍了一下“让她们以后再敢干坏事,哼!” “锐霖说得对,干了坏事就不能让她好过,杀不了就让她活着受罪!” “嗯!锐霖记住了!” 孙子情绪正常了,凌王也松了口气“你杀了人,还要我给你埋尸,你这锅甩的好啊!” “王爷,您又不是接不起这口锅,我就是让她们觉得这是您做的,要不然还真觉得凌王府是她说了算呢,哼!” 凌王撩了一下眼皮“好,你有理!” “嘿嘿...”刘锐霖看爷爷这么无奈,竟然笑了。 “你带了多少人来?”凌王问的是属于蓝锦钰的人手,主要是想知道他带了多少人来调查姑臧的事情! 蓝锦钰说“两万人,秦明和三皇子也来了!我没让他们打搅您,他们去军营了,我担心锐霖就直接过来了!” “两万人?!”凌王皱眉“突厥人大约有五万之众呢!” “冲关的两万叁千人已经被我们杀了!在金城郡东南的兴隆山和榆中官道还有金城关,一共四个地方!” “俘虏呢?” “没有俘虏!我们为了赶路都没带粮草,抓了俘虏谁养啊!” 凌王表情严肃“你们是军人,不是土匪,怎么连俘虏也杀!” 蓝锦钰一口把碗里的饭吃完,擦了一下嘴才说“王爷,我不是军人,其次,也没人投降!” 凌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瞪了蓝锦钰一眼“不是军人你能把军队带出来?带兵打仗就要有带兵打仗的规矩,不能胡来!” 皇上来信只说让秦明或三皇子来接替他驻守姑臧,都没提蓝锦钰。 “王爷,此次主将是秦明,副将是三皇子,他们讲规矩就行了,我就是给师兄报仇来的,我只负责杀人!” “你...” 凌王被气得站了起来,在姑臧这么多年了,还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可是,看着小孙子紧张的抱住蓝锦钰的腿,他什么都没说。 第12章 祁王世子 想吃突厥人的烤肉 蓝锦钰才不管他呢,一边给刘锐霖整理衣服一边说“王爷,您就是穷规矩太多束缚了您,您和战王一样,都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您看现在,战王已经被我感化改邪归正了,娶了两房夫人,最快今年年底您就多两个侄子或者侄女啦! 王爷,要我说,您回京之后也正经的娶两房夫人,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锐霖还小,您可不能再这样苦自己了!” 凌王嘴角抽搐“你说老七改邪归正...他...没揍你?” “他打不过我!” “噗!咳咳...咳咳...”凌王把自己呛着了,擦了一下嘴“你胆子不小,老七的脾气变好了吗?” “战王脾气不好吗?我觉得还好啊!”凌王现在觉得蓝锦钰就是专门来气他的。 “王爷,秦将军和三皇子求见!” 虽然圣旨说了蓝公子是监军,可亲眼看到蓝锦钰牵着小世子的手,大家还是有点意外。 小世子不吃不动已经七八天了,今天治好了吗?蓝公子如此年轻,皇上...算了... 大家在军帐中互相见礼,然后入座,凌王不肯上座,他要看看秦明和老三谁更合适接掌姑臧! 他让人把椅子放在帅案左手下方,刘锐霖不让爷爷抱,蓝锦钰就让他站在自己身后的椅子上“害怕吗?” “不怕!” “好样的,这里是你爹每天都来的地方!” “爹爹说我不可以到这里来。” “从今天起就可以了,你是祁王世子,长大了要继承你爹爹的王位,在座的和一会要进来的都是你的师父,你要认真看,认真学,记住了吗?” 蓝锦钰也是借此告诉姑臧官员,这是世子,不是小孩子! “锐霖记住了,我要给爹爹报仇!” 小小的孩子,只知道父亲战死了,却不知道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其他人心里都很难过! 薛旗説站起来转移话题“回禀王爷,昨日秦将军和三皇子带领两万玄字营将士前来增援,他们到达之后就帮助医官医治前几日受伤的将士和百姓,到昨天晚饭时,所有受伤的将士和百姓都已经得到救治! 另外,秦将军带领将士们修复城墙和工事,到今天早晨已经全部完工!只是...秦将军他们为了赶路,没有携带粮草,营中的粮草只够一个半月,需要马上催粮!” “还有什么事?” “战后受伤的人比较多,军中药草所剩不多了,还有就是昨日玄字营的将士们到了之后,大家纷纷询问他们的战甲...” 凌王看了秦明一眼,没发现什么不同“他们的战甲有什么不同吗?” 薛旗説有点为难,他是文官,不太好描述,帐中的人都是平常穿戴,刘锐霖忽然皱了皱鼻子“烤肉...” 蓝锦钰侧过身子问“想吃吗?” 刘锐霖笑着点头“嗯!”说完又看了凌王一眼,有点不好意思。 凌王不忍心斥责孙子,轻声说“霖儿,这是军帐,正在议事,不要胡闹!” 蓝锦钰才不管这是军帐之类的屁话“来人!” 蓝星进来“公子!” “锐霖想吃烤肉!” “小世子想吃烤羊肉还是烤牛肉,卑职马上去买!” “你说什么?”蓝锦钰呲着牙要咬人的样子“你很有钱吗?” 蓝星恍然大悟,挠挠头“噢,噢...卑职错了!”然后转头对外面喊了一嗓子“擂鼓聚将!” “是!” 鼓声响起,蓝锦钰翻了个白眼“你带人去看看突厥人在干什么,这么早就烤肉吃,挺闲啊!” “是!” 其他人不明白,凌王也不解“你要干嘛?” 蓝锦钰装傻“锐霖要吃烤肉,嘿嘿,我想突厥人烤的好吃点...” 凌王的表情有点严肃“这是军营,你不要胡闹!” 蓝锦钰不以为然,转身抬头冲刘锐霖做了个鬼脸,刘锐霖羞涩的笑了! 凌王的话被进入军帐的人听见了,大部人以为说的是刘锐霖,所以并未在意,但凌王的态度却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尤其是凌王没有坐在主位上! 比如,郝俊... 蓝锦钰看了一下,玄字营各队队长和副队长都到了“见过王爷!” 凌王是个很讲规矩的人,看到发令的不是秦明,有点不满的看了蓝锦钰一眼,才对将士们说“众将免礼!” “谢王爷!” 凌王冷眼看着,他不肯上座就是要看秦明和刘煜初如何应对,他是藩王,换个人来,他不上座,来人也只能在下首他的对面坐下,是互相尊重的意思! 可是现在,秦明坐在桌案正中,刘煜初和蓝锦钰分坐两旁,并没有对他的不肯上座表现出诚惶诚恐的不安!凌王等着他们好坐不好起的那一刻… 蓝锦钰问秦明“大家都认识了吧!” “昨天已经见过了,除了你!” 蓝锦钰用手背揉了一下鼻子“好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蓝锦钰,皇上让我做监军,我也不知道监军是干什么的,其实就是我师父不在家,让我来把世子的遗体接回京城安葬,那个,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大家多提点!” 玄字营的人一听就知道这家伙又在挖坑,但不知道他挖坑想埋谁,玄字营的人包括秦明在内,大家都目视前方,不作任何表示。 蓝锦钰看了下“人有点多啊,玄字营的...坐下!” “唰!”二十个人齐刷刷的双腿左右交叉坐下。 凌王治军多年,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的不同之处,动作整齐划一不算啥,关键这些人坐在地上的动作,下的时候上身纹丝不动,这绝非一日之功! 当然也看见了这些人与众不同的着装,他问秦明“秦将军,他们所着铠甲是全军配发还是你们特有的?” “回王爷的话,此铠甲是新研制的,目前只有玄字营全军配发,但给各处驻军都配发了样品,请各处驻军试穿,并提出修改建议!” 凌王看了薛旗説一眼,薛旗説赶紧解释“王爷,姑臧军中尚未收到,想是在路上...” 蓝锦钰做了个请坐的动作“薛大人请坐,我知道你们没有收到,年前大雪阻断邮路,皇上收到您的催粮折子是年二十八. 为避免大批粮草引来突厥人抢夺,便委托福瑞祥以商家货品的名义押运,但在金城郡被劫了,劫持这批粮草的不是土匪,也不是突厥人,而是金城郡守呼延易!” 凉水掉进油锅里,军帐中马上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瞬间群情激愤,凌王看着纹丝不动的玄字营将士,在心里叹口气,这些人可别是蓝锦钰训练的. 薛旗説也看出了玄字营的不同之处,但凌王没有开口,他自然也不能说。 姑臧司马邱静山是个暴脾气“王爷!大人!商人押运并非先例,且姑臧情况特殊,委托商人押运乃是稳妥之策,这么大批量的粮草和铠甲,兵部一定有通关文牒,呼延易他这是想造反吗!” “就是,就是...”其他人随声附和。 蓝锦钰悠悠的说“随粮草而来的还有皇上给凌王妃的赏赐!”军帐里瞬间静的落针可闻。凌王妃一直是凌王的逆鳞,天下无人不知! 若是没有昨晚的彻夜长谈和今天玄字营的表现,凌王可能不会多想,可是现在...凌王断定在玄字营做主的不是秦明,更不是刘煜初,蓝锦钰这小子是扮猪吃老虎! 想到这里,凌王看蓝锦钰“蓝公子不打算亲自去把这批粮草要回来吗?” 蓝锦钰伸手把刘锐霖拉到怀里抱住,像是吓到了“王爷,您开什么玩笑,福瑞祥是皇商,负责押运的是福瑞祥的少东家周震南,他舅舅还是兵部尚书,呼延易连他都扣押了,我就一个酒楼东家,呼延易还不杀了我,我不去!”刘锐霖竟然笑了... 一般而言,给军队派监军都有监视的意思,秦明和三皇子一起,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文官,贪生怕死是常态,大家也没多想。 凌王翻了个白眼,昨天当着他的面打了洛语嫣和如云,还把人头摆到了她们的屋里,这会儿装熊...这个坏小子! “那你觉得谁去合适呢?” “当然是您了!那些东西可都是给姑臧的,哦,还有凌王妃...” “放肆!”一声呵斥打断了蓝锦钰的话。 蓝锦钰眨眨眼,原来是郝俊,心中冷笑,你最好悠着点...面上却装作不解的样子“怎么了?” 郝俊站出来,义正言辞的说“王爷是一方藩主,又是亲王之尊,就算你是监军,但你无品无爵,怎可如此放肆的跟王爷说话!” 薛旗説等人在心里为他的行为不齿,顶盔掼甲而来的人,就算无品无爵又如何,再瞎你也能看见秦明和三皇子的态度吧! 想拍王爷的马屁也不用冒这么大风险吧!郝文虎和郝文强低下了头,别人看不起他们不是没有原因的... 蓝锦钰把刘锐霖拉起来站在身后,一只手搂着他的腿,才看着郝俊问“那我该怎么说话?你们平时如何跟王爷说话的,你做个样子给我看看!” 第13章 金州郡守 劫夺朝廷粮草物资 郝俊愣了一下,觉得这是个机会,他也摆起了脸“哼!你一个监军,军中之事自有王爷和秦将军做主,何劳你一个监军指手画脚!” 蓝锦钰一脸懵“你是谁呀?” “末将郝俊!” “郝将军,您是选择性失明还是选择性失聪?明明是王爷在问我,我不回答...你有胆子拒不回答王爷的问话?”说白话就是你聋了还是瞎了? 郝俊没想到蓝锦钰会当面骂这么难听的话,一点官场规矩都不讲,他不会了,看看凌王,又看看蓝锦钰,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郝俊一把年纪了,尴尬的站在那里也没人给解围,凌王咳了一声“蓝公子,你看派谁去合适?” 蓝锦钰很假的咧嘴笑了一下“我哪知道谁合适啊,您的人当然是您说了算!” 这么孩子气的样子让凌王差点破功,凌王觉得这是蓝锦钰在讨好他,不管谁,生来岔道你就想指挥别人的人?在官场这可是自取其辱,他等着看赵瑾澜的笑话! 凌王伸手一指“人都在这儿,现在归你指挥,你看谁合适!”这是要把蓝锦钰放在火上烤啊,一般人肯定都打退堂鼓了。 郝俊往前一步给凌王行礼“末将愿...” 蓝锦钰看都没看他一眼,冲外面喊道“卫鞅!” 卫鞅大步进来“小人在!” “卫将军,你带一百人,持王爷令箭到金州郡,让呼延易马上释放被扣押的人员和物资,再筹粮壹千石,即刻运往姑臧!” 凌王嘴角动了一下,呼延易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不过“蓝公子,壹千石有点多了,这可是金城郡三个月的口粮!” “哦!”意思是明白了,明白了他也不改口! “卫将军,你告诉呼延易,不许动用金州军粮,不够就把他家的粮食拿出来,这和朝廷要的叁佰石不是一回事,让他想清楚! 三天之内运不到,你让他们全家洗干净脖子等着!你就说这是王爷说的!” 大帐里的人,不管文武都是一头黑线,这是监军?他们怎么感觉是土匪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给凌王甩锅,真是个商贾,什么都不懂! 凌王甚至翻了个白眼,当着面你就给本王这么大一口锅,你小子有种!卫鞅倒是很开心“是!” “秦亮,给卫将军换铠甲换快马!” “是!” 郝俊想缓和一下刚才对蓝锦钰的强硬,好心提醒“蓝公子,卫鞅是王爷的近身侍卫,他走了,王爷的安危无人卫护,还是换个人吧,末将愿...” 蓝锦钰眯了眯眼“王爷的安危?突厥人在城外,军营里都是自己人,难道你想刺杀王爷吗?” “你...”郝俊差点被噎死,他也不敢再硬顶,丢人啊! 刘煜初看了秦明一眼,意思是你知不知道这个郝俊什么情况,秦明眨眼示意,看着就行! “报!” “进来!” 蓝星进来了“公子,突厥人正在准备午饭,我问了当地的兄弟,突厥人都是在我们的早饭和午饭中间吃饭,所以经常在我军吃饭时偷袭!” “报!” “进来!” 这次进来的是姜育恒“蓝公子,秦将军!城外的突厥人大约有两万六七千人,后营妇孺儿童大约不到两千人,牛羊大约两三千头! 他们后方的粮草暂时由甘州的突厥人供给,大约能吃三十到四十天!除了这些人,周围没有发现百姓和打猎的牧民! 姑臧西北方向的西来寺距姑臧城约五里地,主持大师热桑加措,寺中共有僧徒五十七名,含热桑加措! 寺中所用的粮米菜蔬都是从姑臧城采购,基本在固定的店铺采买,都是他们派人来采购,再由商家把菜蔬送到寺里!” “战时呢?” “战时...双方都不会为难寺里的喇嘛,他们也时常接济一些姑臧平民,所以...” “好,知道了!” 蓝锦钰问凌王“王爷,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嘴上说没有,心里却在吐槽,你小子要立威,竟敢拿本王磨刀,你有种! “薛大人,麻烦您派人盯着给西来寺供货的店铺,一有情况马上来报 !另外了解一下城中百姓有什么急需解决的事情,比如家中因战乱走失人口未归或者父子兄弟战死,家中老弱无人照顾的,或者伤残退役将士生计困难的,给我个具体情况汇总!过几天我安排人在城中义诊!” “下官马上安排!” 薛旗説,官场老吏,怎能看不出眉高眼低,瞥了一眼正在沉思的郝俊,祈祷他不要再犯糊涂... 蓝锦钰一只手一直抓着刘锐霖的腿“锐霖,现在...” “蓝公子!”郝俊又站出来了,这次知道行礼了。 蓝锦钰也很客气“郝将军有什么事?” “方才蓝公子说家中走失人口,末将的女儿郝婉玉在突厥人攻城的当天走失,至今未归,末将全家心急如焚,故...请蓝公子帮忙派人寻找!” 郝俊特意说出郝婉玉的名字,就是昨天玄字营的将士在帮忙包扎救治受伤的将士和百姓时有人说蓝锦钰也是慧明大师的徒弟,他意在提醒蓝锦钰,郝婉玉是你师妹的娘,我是你的长辈! 蓝锦钰心平气和的问“你女儿多大年龄?” “三十六七岁!” 此刻,在人群中的赵子卿看到外公如此明显的欺负没有官职的蓝锦钰,明晃晃的想巴结凌王他心里很反感,心里对郝家愈加失望,他也不习惯口出恶言,只希望他能适可而止! 蓝锦钰的样子看着像是真的关心这件事“她可有什么疾病吗?如痴傻疯癫不辨路径,不识人等情况?”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女儿不疯不傻,要是没问题咋会丢?很多人都反应过来了,可郝俊却被蓝锦钰认真平和的表情骗了“没有,我女儿一切正常!” “她离开家几天了?” 郝俊说“突厥人攻城的那天晚上就没见她回来...到今天已经八九天了!” “你们去找过吗?” “问了亲戚朋友,都说没见到...就...请蓝公子派人帮忙寻找!” “郝将军家里一共几口人?” “连末将在内一共十六口!” “郝将军,我说的是父子兄弟战死,家中老弱无人照顾和伤残退役将士,他们找人多有不便,你们家这么多人呢,自己去找吧,就不要麻烦别人了!” “蓝公子,你刚不是说谁家走失人口告诉你吗?这怎么又不管了,你是嫌我官小还是根本就看不起我?”很多人变了脸色。 蓝锦钰一字一句的说“您的官太小,我看不起您,所以不会帮您去找您女儿!郝将军,听明白了吗?”尴尬,太尴尬了!郝俊脸涨得通红。 然而,这还没完“郝将军,您女儿在姑臧被袭前夕无故失踪,我有理由怀疑她战前通敌,如果你们不把人找回来,我就公报私仇,按战前通敌,杀你全家!” 蓝锦钰在心里骂,丫丫个呸的你听不懂人话啊,拿这种话来跟我过场子,我怕你吗? 郝俊的脑子里是昨天听人议论的话,蓝锦钰也是慧明大师的徒弟,非常疼爱这个小师妹... 郝俊一咬牙往前垮了一步,结果眼前一堵墙,抬头一看是个长相英俊的后生,好像一直在蓝锦钰身后站着的那个,只是表情很冷淡“退后!” 郝俊也是沙场老将,但在他的目光注视之下还是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这两步却激起了郝俊的怒火,就连凌王都不曾这么对过他! “蓝锦钰,你知道我女儿是谁吗?他是兵部侍郎赵天成的夫人,是大皇子妃赵瑾澜的亲娘,你也是赵瑾澜的同门师兄吧,你如此不给面子...” 姑臧官员都变了脸色,凌王也看了蓝锦钰一眼,但他关注更多的是地上坐着的人,没人惊讶,没人转头,甚至连眼神都没变过! 秦明和刘煜初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就像根本没听见他说啥,凌王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两万人怕是不简单! 蓝锦钰站起来,伸手抱过刘锐霖放到凌王怀里,一步一步走到郝俊跟前,离得近的人发现郝俊出汗了。 蓝锦钰浑身释放出杀气,就连郝俊这样杀人如麻的人也紧张的捏紧了拳头。 看郝俊这样,蓝锦钰突然笑了“我差点忘了,原来你和赵瑾澜还有这层关系! 我刚才以为你就是想拍一下王爷的马屁,没想到你还想给我一个下马威,提醒我强龙不压地头蛇!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谁以后在我跟前说武将都是头脑简单脾气耿直的忠诚汉子我打掉他的牙!”这不是指桑骂槐这是当面打脸! 蓝锦钰淡定的坐回去,顺手拎走了刘锐霖,凌王气得直瞪眼,刘锐霖笑着给爷爷卖萌,双手却搂着蓝锦钰的脖子。 放好刘锐霖,蓝锦钰戏谑的说“郝俊,你女儿已经被赵大人休了,现在赵天成的夫人是熊天翊和焦海棠!”玄字营的人明白了,好戏开始了! “他们是和离!” 第14章 战前通敌 公报私仇杀你全家 蓝锦钰戏谑的说“有区别么?郝将军,我觉得您对赵家的情况也不太熟悉,对自己家的情况也不甚了解,要不我给您说说?” 郝俊有点心虚“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给您说清楚,省的您以后胡乱攀扯亲戚,丢人! 您女儿嫁到赵家不到二十年,有十五年的时间是待在娘家或者在去娘家的路上! 二十年,没有给儿女缝过一件衣做过一双鞋,甚至没有给赵大人缝过一双袜子! 她是赵天成的夫人怎样,是赵瑾澜的母亲又如何,攀这样的亲有什么意思呢?养出这样的女儿您也脸上无光,我要能亲手杀了她,没准大家都解脱了,您说呢!” 玄字营的人依旧没有表情,可姑臧的众官员有人已经开始有笑脸了,很明显的幸灾乐祸!这么多年了,他们第一次觉得议事是件很开心的事,又能解决问题,又能出气,这些年憋坏了! 凌王假装不适,用手捏着眉头,心里有点看戏的悠闲,郝俊啊郝俊,大家私下都说你人不要脸则无敌,今天碰上这吃生米的,看你咋收场! 郝俊的两只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局促了半天喏喏的说“这些...这些...我并不知情!” “不是吧?您女儿常年在娘家您看不见?还是您家有几处宅子,你们各住各的,您女儿回娘家您也不知道?”姑臧官员中已经发出了冷笑声。 蓝锦钰仰头看着刘锐霖闭上一只眼睛做了个鬼脸,刘锐霖笑的牙都出来了,他是怕刘锐霖紧张,舒缓一下他的心情。 “好吧,那我们说点您知情的!去年,您女儿郝婉玉破天荒的在中秋节前回到了赵家,赵大人经常外出公干,但中秋节也会赶回家中! 郝婉玉赶在这个时间回去,是想和赵大人商议师妹赵瑾澜的婚事! ”蓝锦钰抬头想了一下“再过一个月,师妹就要及笄了!” 如此和睦的话题,郝俊怎能放过“这是大事,作为母亲,她当然要尽责!” 蓝锦钰笑了“郝将军先别忙着给自己女儿脸上贴金,她没您说的那么好! 师妹出生刚满月您女儿就丢下她回娘家了,到现在十五年了,她们母女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足一年!这个时候要尽母亲的责任,您相信她是为女儿吗?” “就是,这些年总看见郝婉玉在家,我以为她早就被休了呢!”有人开始故意说风凉话,郝俊有点难受,后悔刚才太冲动了。 蓝锦钰嘴角翘了一下接着说“郝婉玉回到家第三天,师妹和赵大人也前后脚回到京城!当晚赵大人就遇到了头疼的事情! 他公务繁忙,很少过问家里的事,在他回家的前一天,赵老夫人想去库房拿点东西,管家说钥匙被师妹拿走了,现在该回家的都回来了,赵管家看瞒不住了,赶紧找赵大人商量!” 这件事小林氏已经说过了,郝俊有点急了,这事太丢人不能在这里说“这是他们家的事情,和婉玉有什么关系?” 蓝锦钰有点不解的问“郝将军,您那个时候就认为您女儿不是赵家的人了?您刚才不是说您女儿是去尽母亲的责任吗? 哼!赵家的库房是祖产,是赵天成和哥哥赵天明的共有财产,被您女儿搬空了!老夫人要开库房,管家不想担责,只能找赵大人说明原委! 您知道您女儿说什么吗?她说赵家是赵瑾澜当家,东西没了应该找赵瑾澜!”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姑臧官员马上窃窃私语,就算郝俊这样一向善变的人此刻也说不出话来,蓝锦钰咯咯的笑。 “郝将军,您女儿还真是个人才,她看着就剩下几个破箱子的库房训斥管家,说谁家的女儿出嫁了不回娘家?嫁人又不是卖身,赵管家转身就走了! 哈哈哈...赵府的管家还兼管着楼外楼的生意,在京城也算是八面玲珑能言善辩之人,竟被您女儿说的无言以对!哈哈哈... 您女儿不想和赵家的人把关系弄得太僵,就提出把自己当初陪嫁的一个杂货铺子和一个糖果铺子赔给赵家,抵偿赵家的两个库房!呵呵… 管家看您女儿装糊涂,气的跑去找师妹,您女儿在师妹跟前说得更好听,说她知道赵家肯定不会要她的铺子,毕竟还要考虑一下亲戚的脸面! 郝将军,都说您的女儿糊涂,不善管家,我怎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呢?” 郝俊的老脸涨的通红,蓝锦钰这是在撕郝家的遮羞布,要把郝家的这点阴私都公诸与众,可这个话题是他挑起来的,怎么办? “细节我就不在这儿说了!您女儿过门后一直把铺子交给您夫人的侄子林玖打理,早就在亏损了,反倒是林玖,置了房产,娶了小妾,小日子过的很滋润! 正当他要把铺子抵给赌坊的时候被师妹抓个正着,师妹让林玖按账本如数赔偿铺子的损失,少一两银子砍他一根指头! 最后,林玖的老婆卖了房产和小妾,补偿店铺的损失!哦,还差几两银子,砍了他一只手,交到京兆府了! 郝将军,您还有机会见到外孙女,说话的时候别像现在这么冒失,省的尴尬!” “这都是赵家的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蓝锦钰像是听了个笑话“家事?嗨呦,郝将军,京城的茶楼酒肆,谈论的最多的就是您女儿回娘家的事情,有空您也去听听! 师妹重伤,我匆匆赶回京城,本想在静安寺杀了您女儿,可惜,我到京城之前,您女儿在静安寺让知客僧给您孙女看八字,还非要师父给她换药,被赶出静安寺,错过了!” “赵小姐受伤并非婉玉所为,你为什么要杀她!” 说完郝俊就后悔了,他被蓝锦钰牵着鼻子走了,他要不接话,可能就不说这个事了! “郝将军有所不知,您女儿在静安寺让师父亲自给她换药,赵家人人懂医,每个丫头都能换药,她指名道姓让慧明师父给她换药,这就该死了! 何况,她见慧明师父另有目的,想让慧明师父给您的孙女郝婷婷看八字,这在静安寺是大忌! 慧明大师乃是当朝皇叔,就连太后都不敢指使他做什么,您女儿的脸比磨盘还大吗?”大帐里更多的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郝俊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郝文强出来冲着凌王跪下,凌王没说话,蓝锦钰皱皱眉问“你是谁?” “末将郝文强,是郝婷婷的父亲,末将...” 蓝锦钰替凌王做主了“起来吧!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是郝将军和您母亲一力主张的,当然您夫人和您妹妹功不可没!但这也没啥,不是你一家这样做!” “谢蓝公子体谅!” “郝将军,我要杀您女儿,并不是她让师父看八字要杀她,而是当时师妹出生刚满月,您女儿借口赵老夫人要给赵大人纳妾,辞退了奶妈,把下人都赶到后院跪着,她把师妹一个人放在冰凉的床上,锁上门带着钥匙回了娘家! 女儿再次生死未卜,她却担心师妹死了,您孙女没法攀高枝了,如此没心没肺的娘,有不如无,让她活着都是浪费粮食! 您夫人在京城百般手段要攀皇亲,甚至不惜以和离威胁赵大人,郝婉玉在和离书上写自己不要儿女也不要赵家的钱财,净身出户,就是想让人诟病赵家刻薄! 赵大人在座的很多人可能都认识,您女儿是怎么嫁进赵家的大家也都知道,我就不说了,赵大人一向宁折不弯,不受威胁,他答应了您女儿和离的要求! 您女儿也是个有志气的人,拒绝了赵大人给的赡养银子,甚至连路费都不要!您夫人奸计未遂弄巧成拙,在赵家门口就扯下了伪装,连马车都不让女儿上! 赵家只好派人护送您女儿,您夫人一路谩骂嫌女儿和离丢人,您可以沿途去打听一下,凡是他们经过的镇甸客栈无人不知! 到了天水郡,您夫人又因为您女儿下来吃饭晚了,冷嘲热讽,最终逼女儿签下断亲文书,把女儿扔在客栈,给了一百两银子让她自谋生路! 赵家的人又劝您女儿回去京城,虽然和离了,赵家总不会不管她! 一行人返回京城的时候正赶上师妹发病再次陷入昏迷,连鬼医都千里迢迢的赶来救治师妹!可是您的女儿,却不肯去看她一眼! 她说自从她出月子那天把赵瑾澜一个人锁在屋子里之后,她们就不再是母女而是仇人!不管是她打伤赵子卿,还是让您孙女给赵瑾澜做陪嫁媵妾,都是冲着报仇去的,没有亲情!再说啦,亲人干不出这种事! 郝婉玉执意去水陆庵度余生,可却不让赵家人跟着,赵家只好临时从水陆庵附近给她找了个小丫头伺候她。 第三天,趁着水陆庵有法事,郝婉玉打发小丫头去帮忙,自己拿着赵家留给她的生活费伍佰两银子转身回了姑臧,一个大钱都没留给小姑娘! 所以郝将军,以后议事有什么说什么,不要再说什么赵夫人、皇子妃的娘之类的话,不够丢人的,您说呢!”丫丫个呸的,我一直在等你! 第15章 有人闯帐 以刺探军情罪论处 郝俊的胸口急剧起伏着,随时处在暴怒的边缘,蓝锦钰就这么悠闲的看着他,丝毫也没有给他找个台阶下的意思! 凌王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大帐里的人,玄字营的人不要说激动就连呼吸都很均匀。 他特意看了一下中间那个长的和赵天成年轻时一模一样的年轻人,大概就是赵子卿,连他都不动声色,好像蓝锦钰说的是别人的事情!凌王很想知道蓝锦钰是如何训练这些人的! 蓝锦钰拉着刘锐霖的小手一边摇晃一边说“郝将军,您能否告诉大家,您和赵家到底有多大的仇? 您的两个儿子都武艺高强,您直接让他们杀了赵天成不行吗?干嘛把自己女儿搭上呢?嫁都嫁了,孩子都生了两个,还后悔的咬牙切齿,非要弄死才肯罢休! 我听说赵家不是对您有救命之恩吗?怎么恨不得要把赵家人挫骨扬灰呢?” 杨怀仁早都气的咬牙切齿了“蓝公子可能有所不知,郝将军对救命之恩一向如此报答! 重新将军曾在战场上多次救过郝家父子的性命,最后因为救郝文强,重伤不治而解甲归田! 郝文强说是报答救命之恩,求娶了重新将军的女儿,可是一家人却不曾给过重氏一个好脸色! 更甚者,重氏刚刚怀孕,郝文强竟要以平妻之礼娶表妹,就是现在的小林氏!重氏终日郁郁,生产是难产身亡!若不是郝琦放弃自己的前程一直看护,重氏唯一的儿子能否长大都难说! 当日,郝俊父子战场抗命,连累两千多将士丧命,赵守备弥留之际,郝俊声泪俱下求赵守备,要把女儿嫁给赵天成,以报答赵守备的活命之恩! 大家也亲眼看见了,郝家是如何报答赵守备的活命之恩的!在整个大周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想郝婉玉这样的媳妇,十几年了,要说郝将军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干什么,恐怕他自己都不信吧!” 说不过蓝锦钰,但对杨怀仁郝俊可没有丝毫的惧意,杨怀仁当时并不在战场上,郝俊马上声音高八度的和杨怀仁吵架。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何时抗命了?你看见了还是听见了?不要以为你是长史就以讹传讹冤枉人!” 蓝锦钰对两人吵架视而不见,问玄字营众人“昨晚修筑工事的都是哪些人?” 中间站起来了十个人“是卑职等!”动静太大,打扰了吵架的两人,他们停下来看着这些人。 “你们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 “那你们去睡觉,晚上干活!” “是!”这十人转身离去。 蓝锦钰搓了一下手,换了个笑嘻嘻的表情说“叫大家来也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就是小世子想吃烤肉了,我思忖着烤肉么...大概是突厥人的手艺比较好,大家连日奔波赶路也挺累了,吃点烤肉补充一下,你们不想吃吗?”好像刚才杨怀仁和郝俊吵架是大家的错觉。 玄字营的人齐声说“想!” 蓝锦钰很高兴的点头“嗯,我也想!秦威、郭骑云,你们俩人带领一队!” “是!” “白英杰,赵子卿,你们俩人带一队!” “是!” “徐云峰,沈明祖、胡亮、带一队前出接应!” “是!” 蓝锦钰笑的人畜无害“突厥人正在准备吃饭,而且大周军队很少有主动出击的习惯,你们放马出去,尽可能晚一点现身,另外,除了烤肉,听说突厥人的刀也不错,嘿嘿...” “是!” “从...” 帐外的吵杂声打断了蓝锦钰“让开,我是如云郡主,我要找秦将军!让开!” 蓝锦钰皱着眉头明知故问“什么情况?” 禾盛进来汇报“蓝公子,一个自称是如云郡主的女子闯帐,说要找秦将军!” “就她一个人吗?” “是的,她的马车被拦在营门外!” 蓝锦钰瞪了秦明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个祸害,到哪都招蜂引蝶!”底下有人偷偷的笑,秦明翻个白眼“关我何事!” 蓝锦钰挪了一下屁股,侧身看着刘锐霖“有人闯帐,怎么办?” 刘锐霖的小脸很严肃“爹爹说了,将军升帐,神鬼绕行,擅闯者,死!” “让你去外面传令,你敢不敢?” “敢!” “好!该怎么说知道吗?” “知道!爹教过我的!” “好,你跟着蓝风去传令!” “好...是!” 蓝锦钰笑了一下,把他从椅子上抱下来,给他整了一下衣服“去吧!” 郝文虎本就是个愣头青,一看蓝锦钰忙别的事了,悄悄过来拉一下赵子卿的衣袖“子卿,你是赵子卿?我是你二舅舅!” 旁边人表情复杂的看着他们,赵家和郝家...舅舅竟然不认识外甥! 赵子卿很规矩的行礼“二舅舅好!大舅舅呢?” 郝文强也过来“子卿,舅舅对不住你们赵家...” “舅舅,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提了,您还好吗?” “好!我们都好!都好!” 郝文强真的有点难受,从来没想到妹妹和女儿的事情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昭示天下,丢人啊! 郝俊转过身向赵子卿求救“子卿,外公对不住你!你给蓝公子说个情,你娘真的不见了...我...” 赵子卿一本正经的说“外公,您还是赶紧安排家人去找吧!蓝公子言出必行,他真的会杀你们全家的!年前外祖母和表妹去的时候蓝公子不在京城,回来后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要说老实人有什么好处,那就是他说谎也不会被人怀疑,赵子卿就这样,老实的挂像,可却不说实话! 郝俊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就破灭了,他的心拔凉拔凉的... 郝家的遮羞布就这样被蓝锦钰毫不留情的撕下来了,上官狄心里十分后悔,他后悔自己太着急,后悔... 哎,虽然是个妾,可这样的一门亲事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相信蓝锦钰说的不是全部,他给郝家老少留了面子。 但郝俊看起来并不像个知进退的人,以后,无论如何不能再听父亲的话,可这一次,爷爷也同意了,哎...还是怪自己太着急了! 蓝风牵着刘锐霖的手,慢慢的给他输送真气,刘锐霖觉得心格外镇定,扭头冲蓝风笑了一下。 这边凌王有点不高兴了,瞪着蓝锦钰说“锐霖怎么能去传令,胡闹!” 蓝锦钰眨眨眼一脸天真的问“王爷,您的意思是让我去?太好了!”蓝锦钰撸袖子就准备出去。 凌王突然就想通了,蓝锦钰要出去了,如云会怎么样就难说了“站住,锐霖都已经出去了,你凑什么热闹!本王担心...算了,去都去了!” “就是,又不是什么正经事,锐霖去正合适!王爷,您不要看着锐霖今天能说能动了就认为他已经治愈了。 这么小的孩子,娘亲就是全部,目睹娘亲被杀,他心里的仇恨岂会因为几鞭子就平复,报仇易,释恨难!” 凌王暗暗思忖,这小子言之有理,他这样一说,不管今天锐霖和如云闹出什么事,都是姐弟互相置气和他无关,就算要惩治如云也不能在姑臧,不能是这个时候! 这样一说就是把大家议论纷纷的如云带突厥人进府的事情说清楚了,如云是害怕...哎!都怪他! 蓝锦钰知道凌王在想什么,他劝凌王“王爷,您不要觉得锐霖打了如云大家会议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他怎么分辨如云是害怕抓着他娘还是故意抓着他娘? 他娘被突厥人杀了,记不住突厥人的长相,他还记不住如云吗?如云就是被打一顿而已,您不让他把心中的怨气发散出来,难道让他埋在心底吗?现在不让他出气,等长大了出吗? 您看我,就是从小把仇恨压在心里,长大了一言不合就杀人,这不,惹怒了皇上,把我发配边关了! 再说了,如云擅自闯帐,就是找死!别说一个郡主,就是公主来了,我照样砍了她,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人是可以不守规矩的!” 凌王瞪了他一眼“你有理!” “那是,我就是常有理!嘿嘿...”凌王差点忍不住笑,抬头看着顶棚。 刘锐霖的声音不大,也很稚嫩“刘秦岭,你好大的胆子,军中正在议事,你敢闯帐,你不想活了!” “我要你管!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是来找秦将军的!” 刘锐霖的小胸脯急剧的起伏,感受到手上传来暖暖的气息,他渐渐平静“帐中正在议事,擅闯者,军法从事!” “是!” 帐外值守的是玄字营的将士,蓝风在,他们自然知道该说什么。 “停车!前方是军营大帐,你是什么人?” “我是凌王妃,我要见王爷!” 忍过一阵疼痛,刚缓过一口气的洛语嫣听说女儿去军营找秦明了,马上就来追,生怕女儿再闯祸! 军营门口,两个端着长枪的军士枪头对着马车“马上退后!” “放肆,我是凌王妃!” 洛语嫣的突然到来让刘锐霖慌乱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抬起头看蓝风。 蓝风给他笑了一下淡定的下令“此乃军营,擅闯者以刺探军情论处!” “是!” 第16章 通房丫头 既没下聘也没迎娶 洛语嫣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万一被凌王知道,如云死不了,她可活不了了,掀开车帘,她看见蓝风手里牵着刘锐霖,稍稍有点意外。 “大胆奴才,我是凌王妃,你敢拦着我...” 蓝风讥讽的说“就你也配做凌王妃?时至今日,凌王既没给你下聘,也不曾迎娶,你趁着凌王不在府中,自己坐着轿子从侧门进了凌王府,让你活到现在,你是托了太后的福! 这些年因为冒充凌王妃挨了多少打自己都不记得了吧!允许别人叫你一声侧妃,那都是太后跟凌王求来的,还是个不上皇家玉蝶的侧妃,既没金册也没品级,说到底你就是个通房丫头而已!”如云都被惊呆了,她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她娘。 蓝风的声音不高,但是传得很远,大帐里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洛语嫣气的浑身颤抖,伸手指着蓝风就往前走“你这个该死的奴才!” 蓝风一挥手,拦在车前的军士退回了自己的位置,蓝风冷冷的下令“军机重地,擅闯者,杀无赦!弓箭手!” “是!” 呼啦啦出来了一队军士,单膝蹲地,张弓搭箭对准了这对母女! “一刻钟之内不离开,执行军法,不必等将军号令!” “是!” 蓝风轻蔑的看了洛语嫣一眼,牵着刘锐霖转身进帐! “飞扬,我...啊...” 如云刚一开口,一支箭就飞过来,落在她的两脚之间,如云吓得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刘锐霖转头看了一眼狼狈的如云,抬头看着蓝风笑了,蓝风好威风哦! 姑臧的官员都低头互相交换眼神,这蓝公子到底什么情况啊,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洛语嫣不是正妃大家都知道,当面恭维一下也无伤大雅,你现在让一个侍卫说凌王侧妃是通房丫头... 凌王抬头看着大帐顶棚,心里突然就释然了,从未有过的轻松,这些年就是这个女人,让他骨鲠在喉,吐不出,咽不下! 蓝锦钰说的没错,惠儿不是因为他纳侧室争风吃醋,是气他糊涂!为了和母后置气,他搭上了惠儿母子,他感觉心里一阵绞痛,蓝锦钰的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胳膊。 蓝锦钰一边给他施针,一边碎碎念“王爷,您又想王妃了吧!您放心,以后谁敢冒充凌王妃我割了她的舌头!嗯,拍马屁的那个也割了舌头!” 众人心中想着同一个问题,回家要赶紧提醒家人,免得变成哑巴! 凌王难得露出笑脸“蓝风不错,老七当年也是这么说的!”大家心里说,果然,凌王又想起了凌王妃。 “那当然了,皇上让他看着我,别让我乱杀人么!” 凌王哦了一声说“原来是皇上的人,怪不得看着眼熟!” 刚进来的刘锐霖看爷爷的手上和胸口都扎着银针,满脸担忧的问“师叔,爷爷他怎么了?” “爷爷担心你,好几天都没睡觉了,就是太累了,没事的!” 师叔?!大家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怪不得这家伙这么邪性王爷都不生气,原来是这种关系! 拔了针,又把了脉,蓝锦钰扶着凌王的膝盖关切的说“王爷,王妃和师兄也不希望您这样自苦啊,您这样会吓着锐霖的!” 凌王心里还是挺感动的,自从惠儿...其实没人真正过问过他的喜怒哀乐,有的就是阿谀奉承和谨小慎微,他也渐渐变得远离‘人间疾苦’... “好,我知道了!” 又把刘锐霖抱起来放在腿上“霖儿,爷爷没事,爷爷就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霖儿,你刚才做得很好,你让我想起了你爹第一次...” 刘锐霖乖乖的偎在凌王怀里“今晚,我和爷爷睡!” “好!” “报!” “进来!” 蓝星进来汇报“公子,我看差不多了,突厥人的大营里生起了很多火堆,后营的烟火也逐渐多起来了!” 众人心里默默的说,原来蓝公子在等人家做饭的时候去砸锅呢,他们都以为忘了这个事情呢! “既然突厥人已经准备好了,咱们也就别客气了!” 这时,上官狄出列“蓝公子!既然是战事,让我们也参加吧,玄字营的兄弟连日赶路已经很辛苦了,我们...” “这位将军?” “在下上官狄!” “上官将军,各位将军先莫急,一会大家都上城楼,先看一下玄字营的战法,待会咱们边吃边聊,就这样!玄字营的,干活了!” “是!” 大家解散,徐云峰往外走了两步又回来了,弯腰对刘锐霖说“小世子,你就跟你爷爷学就行了,别跟你师叔学!你那个九皇叔和你差不多大,都被他教坏了!” 蓝锦钰呲着牙坏笑“小侯爷,你敢说小昭的坏话,我看你是皮痒了!” “啪!”徐云峰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瞪了蓝锦钰一眼转身出去了。 蓝锦钰伸出手“锐霖,走,我们去城楼看打架去!” 凌王看着明显在看徐云峰笑话的秦明和刘煜初问“咋回事?” 刘煜初笑了一下,把徐云峰挨打的前后给凌王叙述了一遍... “玄字营是...蓝锦钰训练的?” “是!玄字营原本是作为大内侍卫训练的,赶上这场战事就都来了,皇上正在派人来增援呢!” “按说小九儿和锐霖的年纪相差无几,怎么?” “小九儿原本是拜了赵小姐为师的,可赵小姐重伤!在赵大人休妻之后复发,慧明大师带她外出求医,就把小九儿交给了她的师兄蓝公子,蓝公子亲自调教,若要单打独斗,我也占不了小九儿的便宜!” 这下,不光是凌王,姑臧所有的文臣武将心里都犯嘀咕,这是什么神仙功夫,不管怎么教,小孩子的年龄在那里放着,这么逆天的事情…多少有点诡异! 大小官员们在城楼上看着底下这场对突厥人来说毫无准备的战斗,因为没有收到娄赫的消息,他们也没有和大周军队作战的准备,按照惯例,只要他们不主动进攻,大周军队是不会主动出击的! 城门是昨晚就打开的,他们看到大周军人和百姓在修筑工事,都没当回事,反正现在也不攻城! 看到一群马跑出来的时候,他们最初的想法是大周军的马受惊了,很多人还吹起了口哨,马队毫无规则的闯入他们的营地,他们才发现马的侧面竟然挂着大周的军士! 翟伟等人正在和褚良伟交接粮草和军士,蓝雨翻身下马“褚大人,这是公子给您的信!”双手递给褚良伟一封信,蓝雨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封信。 褚良伟打开信封一看,是皇上允许蓝锦钰便宜行事的密旨,表情马上变得恭敬“蓝侍卫请!” 俩人到了室内,褚良伟把密旨装回信封恭恭敬敬的递给蓝雨,蓝雨这才把手里的信封递给他。 “从现在起,姑臧所有的奏折都请褚大人装上陇西郡的密函公文袋转发!” “下官明白!”这是怀疑姑臧和朝廷里有内奸,担心有人拦截姑臧的公函! “请褚大人按照工部提供的粮仓图纸马上开工,还有...” 蓝雨出来之后并没有和皇子们打招呼,而是对翟伟说“公子有令,明天日落前务必到达姑臧,不得有误!” “是!可...蓝雨,金州郡还有叁佰石粮食和军士呢!” “我现在就去金州郡给你催粮,你可不要误了行程!” “明白!” 蓝雨翻身上马,转眼不见了踪影... 几乎把金州郡所有的店铺都查了一遍,呼延易终于找到了周震南“周少爷,周少爷,你怎么能干这个事情呢!快快快,赶紧换了衣服跟本官走!” 周震南漫不经心的擦擦手“去哪儿?店里没打烊,我现在走了掌柜的不给工钱的,那么多人等着吃饭呢!” 呼延易想扇他一个耳光,可这会儿他真不敢“周少爷,少掌柜的!你就不要为难本侯了,官府检查过往货品是职责所在,你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人了?” 郡守府的师爷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侯爷!侯爷...凌王的侍卫长来了!” 呼延易顿觉腿软,勉强扶着桌子站稳“人在哪?本侯马上...” “不必了!”卫鞅一步跨进来,犹如天神降临,呼延易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将军...卫将军...王爷...王爷...” 卫鞅冷笑了一声,堂堂郡守,将门之后,竟然是这个怂样子“呼延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劫持朝廷的粮草,你想造反吗?” 这下扶着桌子也不行了,呼延易勉强在凳子上坐下“卫将军,本侯冤枉!” “冤枉还是留着以后再喊吧,王爷令你马上释放被扣押的物资和人员,另外筹粮壹千石即刻运往姑臧!” “是!是!我马上...” “王爷有令,不许动用军粮,官仓不够就把你家的粮食拿出来,若敢延误,你们全家洗干净脖子等着!” “啊...”呼延易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第17章 协同作战 就是几个人打一个 卫鞅看着呼延易的这个怂样子恨不能一鞭子抽死他,太丢人了! 卫鞅冷冷的说“合昌侯,劫夺军粮是造反的罪名,你不知道吗?凌王世子为国捐躯,你不派兵增援,还扣押姑臧的军粮物资,侯爷想干什么?” 呼延易从凳子上滑到了地上,他原本是想站起来的“误会!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啊...卫将军,您一定给王爷解释...” 郡守府的师爷张毅用了吃奶的力气把他拉起来“侯爷,侯爷,您还是让周少爷赶紧把军粮物资运去姑臧,再按照王爷的军令筹集粮草,只要不耽误,王爷或许会网开一面...否则...”张毅比了个砍头的动作,呼延易忙不迭的点头。 凌王站在无人处,换了侍卫装的忘川跟在身后,凌王看着城楼下尘土飞扬的战场,看着被玄字营冲撞的乱成一锅粥的突厥营地,轻轻叹口气“蓝锦钰的情况你知道吗?” “王爷,他是楼外楼的东家,在这之前还没有听说他在朝廷有什么官职!也许此次就是他说的来...” 凌王打断他的话“有其他消息吗?” “王爷,蓝锦钰是慧明大师收养的孤儿之一,很早就开始打理静安寺的产业,具体出身不详,三年,不对四年前声名大振是因为他破坏了景林山庄的机关,傅刚烈可是兵器大家,机关高手! 景林山庄就是凭机关在江湖上扬名的,从建立之初就不用人看守,在蓝锦钰之前从未有人能成功攻破过! 因为他拆除了机关,那些在武林大会败北的人乘机攻上了景林山庄,结果被蓝锦钰团灭! 傅刚烈无以为报,便将号令武林的‘江湖令’送给了蓝锦钰,发誓效忠!年前,蓝锦钰发出江湖令,却是替江湖一个杀手出头,为何事不清楚!” “你是说...蓝锦钰是实际上的武林盟主?” “可以这么理解!蓝锦钰虽然出身名门正派,可他本人行事却亦正亦邪,做事全凭好恶! 不仅如此,他还公然剿灭了两个所谓的名门正派,一个是儿子强抢民女,打死女子的爹娘和弟妹,一家人基本被灭门,小儿子才刚会走路... 蓝锦钰在梧州巡查店铺,得知此事连夜把新武门杀了个鸡犬不留,还在梧州城张贴告示,让凡是受新武门盘剥欺负的百姓都去衙门告状,又把新武门的资产列在告示后面,衙门忙了三个月才把百姓的诉状审理完!” “还有一个呢?” “王爷听说过太极门吗?” “你说那个经常给百姓施医施药的太极门吗?” “没错,太极门在先帝时期就享有盛名,以救助穷苦百姓为人称颂,也是东魏时期达官贵人争相结交的神医门派! 那时候权贵们追逐的那些美容养颜,延年益寿的珍贵药丸全都出自太极门!却被蓝锦钰查出他们用收养的童男童女炼药,甚至活剖孕妇取紫河车! 蓝锦钰把太极门上下近伍佰人卸了手脚,当官府衙役挖出太极门后山的几堆白骨时,愤怒的百姓把这几百人活活打成了肉饼!” 凌王皱眉“这两件事都是轰动朝廷的大案,可朝廷的袛报上并没有提蓝锦钰!” “王爷,那是因为当地官府上报的案情文书中没有提及蓝锦钰!” 凌王转头盯着忘川的眼睛“你是说...他把好处给了别人?” “王爷,凡是干这种事情的名门正派,后面都不干净,甚至比那些强盗更可恨!这些帮派名下的资产足以抵偿被他们祸害的百姓,多出来的还可以充公! 当地官员既落了清官的美名,背后也有实惠,如果扯上了蓝锦钰,他的功劳就要打折扣!” 凌王把目光投向城楼下的战场,自言自语的说“小小年纪,门道不少!” “王爷,您看,玄字营的人打仗是几个打一个!” 蓝锦钰和秦明刘煜初在城楼上转了一圈,就像郝琦说的,周围的丘陵看起来有高有低,但却看不到更远的地方。 “飞扬,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你指的什么?是粮草信息泄密的事情吗?” “是啊,明察暗访都没有找到破绽,难道突厥人是算卦算出来的吗?” “这是历任姑臧守将最头疼的事情,凌王接掌初期也屡屡丢失粮草,那时候的官道还没有现在这么宽敞,运粮更难! 爷爷那个时候也丢过几次,每次粮草补给的时候大家都提心吊胆,唯恐有失,可每次都不能幸免!” 蓝锦钰被提醒了“秦亮,你去把洛逸凡给我找来!” “是!” “洛将军,你和狼鹰去找蓝星,今晚你们三个人...” 秦亮说“蓝公子,卑职也一起去吧!” 蓝锦钰笑了一下“秦将军,你是沙场战将,他们是武林高手,这个事情不适合你干,你有你的事,待会你和蕙兰去...” “是!” 城楼上的人越来越多,蓝锦钰拍了拍蓝风怀里看的入迷的刘锐霖“锐霖,好看吗?” “好看,玄字营的将士好厉害啊!师叔,我也要练功!” “练功很辛苦的!” “我不怕,爹爹每天都练功的!” “好,这几天你先跟蓝风练功,等回京了你就和小昭一起练功,好不好?” “好!” “走,咱们下去吃烤肉喽...” 半个时辰都不到,玄字营满载而归,蓝锦钰正在大帐里和刘锐霖玩,姑臧的文臣武将说说笑笑的进来。 “蓝公子,太精彩了,太精彩了,在姑臧这么久,第一次看见突厥人这么憋屈,哈哈哈...” 蕙兰进来问“公子,你要在哪里烤肉,我去生火!” “生火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去找个地方给锐霖做点药豆豆,他脾胃太弱,吃了肉会不舒服的,让秦亮去给你帮忙!” “是!” 蓝锦钰笑着问大家“各位将军都坐吧,有什么发现畅所欲言!” “蓝公子...” 各种夸赞的语言像不要钱一样,可没一句是蓝锦钰想听的! “蓝公子,末将陈思辰,请问蓝公子你们每一场战事都是几个打一个吗?”总算有一个靠谱的了。 “陈将军,你的伤好点了吗?” “谢蓝公子过问,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陈将军,玄字营的这种战法叫协同作战,每一个人都有优点也有缺点,比如,有人力气大,有人个子高! 协同作战就是战友之间取长补短,相当于一个人有了三头六臂,如果一对一的话,这里面很多人不是你们的对手,可如果混战,你们就够呛了!” “蓝公子,我们可以和玄字营一起训练吗?” “陈将军莫急,这个问题咱们待会再说,其他人还有什么问题,没问题的话咱们一起去烤肉吃!” “蓝公子,末将上官狄!请问蓝公子,玄字营的兄弟是如何训练的,如何做到把人拦腰斩断,还有一刀削了人的头颅,虽然脖颈本身比较脆弱,但两军对战,砍人的脑袋风险还是极大地,容易被人盯上杀死! 再说,砍一个人的头很多人可能能做到,但连续把人的脑袋砍下来,应该是专门训练的!” 蓝锦钰微微一笑“还是有用心的人!上官将军请坐,不管是要把人拦腰斩断还是砍掉脑袋都需要两样,一个是速度,一个是力度,这两样都要专门训练!” 正说着秦威等人来汇报战果... 秦威双手抱拳行礼“蓝公子,此次末将率领两千人作战,获取活羊七百只,长刀捌佰三十口,羽箭叁佰多桶,约三千只;轻伤十一人,已经包扎上药,无重伤及死亡!” 白英杰行礼“蓝公子,末将和赵将军也带领两千人出战,杀了一只牛,活羊抓了叁佰七十只,长短武器七百余,杀敌约壹仟人,轻伤四人,重伤一人,伤在背上,医官正在救治,无死亡!” “蓝风,你去看看那个重伤的!” “是!” 不到一个时辰,其他的不说,光是羽箭基本就是一次中小型战役所需的箭支,不要说还有其它武器!对军队来说,这比牛羊重要的多! 如此诱人的战绩,蓝锦钰的脸上却没有兴奋,他在等,等他需要的消息...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郭骑云和赵子卿进来了,赵子卿受了伤,身后是徐云峰和沈明祖。 徐云峰说“末将和沈将军胡将军共计杀敌两千一百余,轻伤九人,无重伤及死亡,轻伤已经包扎过了!” 蓝锦钰过来帮赵子卿解开身上的护甲“澜...蓝公子,还是我自己来吧!” “难道赵将军能给自己包扎吗?你们说说吧,有什么发现?” 郭骑云说“突厥人的后营是毡房,不是帐篷,看这样子准备常驻,有很多女人和小孩,但是没有老人和太小的孩子,赵将军就是被一个孩子和女人砍的! 这些人拿的都是战刀不是做饭烤肉的小刀子,后面还有差不多两百匹骆驼,赵将军受伤了,我杀了那两个人,我们就被包围了,幸亏徐将军及时赶到!” 第18章 心慈手软 甘州在那一战丢了 蓝锦钰的脸色不那么好看“赵将军,这不怪你,怪你爹,没早点给你定亲,你不会是看上那个女人了吧?” 这时候的蓝锦钰很可怕,赵子卿张了一下嘴,看着蓝锦钰喷火的眼睛低下了头,战场是你死我活的地方,同情和怜悯只会葬送自己,葬送战友! “沈明祖,你怎么回事?” 徐云峰赶紧解释“蓝公子,是这样的,沈将军是为了抢一张地图,被突厥人围在大帐里了,我们没有找到更有价值的东西!” “有没有死人?” “没有!沈将军是五个人一组,不是他一个人进去的!” 蓝锦钰给赵子卿包扎完伤口,白英杰过去帮赵子卿把身上的装备卸下来,又帮他整理衣服。 蓝锦钰接着给沈明祖包扎,沈明祖很紧张,他有点怕蓝锦钰“蓝公子,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和赵子卿不一样,你是第一次上战场,经验不足,我怕你冒进!” “谢谢蓝公子,行动前徐将军提醒过了,我不会的!” 凌王进来,默默的坐下看着眼前的一幕,蓝锦钰的关注点和他们这些所谓的久经沙场的人不一样,他不在乎战利品,他更在乎将士们在战场上的疏忽和过失! 赵子卿和郭骑云显然是接受了其他的任务,这是他们在大帐里没有听到的,这是什么时候下的命令? 包扎完两个伤员,蓝锦钰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秦明和刘煜初一直低头研究沈明祖带回来的地图,赵子卿犯了个低级错误,他们可不想当炮灰! “王爷,各位将军,各位大人!你们肯定在想我是什么时候给郭骑云和赵子卿下了单独侦查的令吧? 我没有单独下令,秦将军和三皇子也没有下令,这是他们的队长下的令,是秦威、白英杰、徐云峰! 这是玄字营日常训练的科目,玄字营和你们这样的边军不一样,你们可能会面对不同的敌人,但你们守卫的地方相对比较固定! 玄字营每一次到达的都是陌生地方,要尽可能多的掌握敌人的情况,这是有效的办法之一! 在确保完成第一任务的同时,顺便做些其他工作!” 原来是这样!这种事情他们别说做,就是想都没有想到过!姑臧的将军和官员们发出了了然的声音,心里也就释然了。 秦明无意中发现蓝锦钰的手在轻微的抖动,忽然想到她是在后怕,赵子卿是她的亲哥哥... 秦明伸手抓住她的手“蓝公子,我知道错了,等回到京城,我主动去找小昭领打,今晚让我参加行不行,我真的知道错了!” 手上传来一缕热气,蓝锦钰逐渐平静,蓝风进来,看见秦明抓着蓝锦钰的手,其他人的表情很局促,赵子卿低着头... “赵将军,怎么了?” 赵子卿偷偷瞅了蓝锦钰一眼,低声说“我犯错了!” 蓝风拍拍赵子卿的肩膀“嗯,秦将军就等着有人陪他挨鞭子呢,你中彩了!” 其他人心里都在嘀咕,秦将军犯了什么错,竟然要挨鞭子,再说,赵子卿也没犯什么大错啊,战场上遭遇危险这不是很正常嘛! 郝俊再一次站出来,他要替赵子卿出头,他马上就想到这是和赵家恢复关系的捷径! “蓝公子,赵将军有什么错,还要挨鞭子,在战场上,谁都可能会犹豫,何况是女人和孩子!我们是军人,不是强盗,不可能连女人和孩子一起杀!你要处罚赵将军,末将不服!” 大家都在心里鄙视郝俊,玄字营都不受凌王辖制,你算老几,想拍赵家的马屁也不用这么露骨吧,刚才蓝锦钰是咋说郝家的,还不长记性! 武将们对赵子卿和沈明祖身上卸下来的装备更感兴趣,围上去比划着,秦威懒得听郝俊说话,就给他们示范。 蓝锦钰在看地图,头都没抬“郝将军说对了,我就是个强盗!您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如何处罚赵将军是我的事情,您服不服的无所谓!” 虽然慢声细语,但说出口的话一点不友好,郝俊认为自己没错,理直气壮的反驳“蓝公子,不管你是什么人,可你现在是军人,是玄字营的监军,滥杀无辜,那我们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蓝风瞥了郝俊一眼,过来给蓝锦钰说“受伤的是蒋三柱,砍的有点深,到肋骨了,我已经处理过了,医官把他和魏延虎几人安排在一起,有专人照顾!” “好!” 蓝锦钰平静的看了郝俊一眼“郝将军,您有什么不满,还是给王爷或者皇上说吧,我想歇一会!” “你这是强词夺理!你教军人去杀女人和孩子,这和突厥人有什么区别!” 蓝锦钰火了,我给你留脸面,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当我怕你吗? “那您告诉我甘州、武威、姑臧一带的女人和孩子都是谁杀的,是您吗?郝将军,您不归我管,有意见您就憋着,我不想听!” “蓝公子,你这是越俎代庖!现在坐在主将位置上的是秦明秦将军,你只是个监军,皇上怎么会让你指挥玄字营?” 蓝锦钰邪魅的笑了一下“秦将军嗓子受伤了,不宜多说话,我替他说的!你是不是想说皇上信不过秦将军,是个昏君!” 郝俊吓了一跳“我没这么说!” “我们都长着耳朵呢!要不我把玄字营交给您?” 郝俊的脾气上来了“既然你发号施令就应该兼听则明!王爷身为亲王,主政这么多年每次战事都让大家畅所欲言,不像你这样油盐不进!” 其他人都斜眼看着他,往日也不见你说话,你这次是中邪了? 蓝锦钰伸手往旁边一让“那您跟王爷说吧!”说完索性闭上了眼睛。 郝俊看向凌王,凌王在低头和刘锐霖说话,连头都没抬一下,其他人都围着秦威、徐云峰等人,把他们的衣服脱下来自己试穿,郝俊尴尬极了! 没人搭理他,郝俊只好自己找个台阶下“末将只是不想大周的军队落个滥杀无辜的名声,并非为了末将的一己之私!” 蓝锦钰睁开一只眼睛“那您告诉我,甘州是怎么丢失的?” 他睁开一只眼睛的样子刚好被秦威和徐云峰等人看见,一向严谨的秦威被他这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他赶紧抬头看着屋顶,却听见好多人都在笑。 徐云峰虽然不是纨绔子弟,但从小被人含在嘴里长大,无所顾忌这种毛病基本是刻在骨子里的“蓝公子,末将有个请求!” “说!” “解了姑臧之围,你能不能把你的绝技教给我们?” “什么绝技?” “睁着一只眼睛看人的绝技啊,别人睁一只眼睛,脸皮不停抖动,太难看了,你睁一只眼睛自然地就像你只长了一只眼睛,销魂!” “噗!噗!”本来都是直肠汉子,咋能经得起这么逗呢,连刘锐霖都笑的见牙不见眼。 蓝锦钰不愧是慧言的徒弟,搓着双手一脸奸笑“嘿嘿...想学这个...你可要好好的让我开心一下才行哦!” 说完还挑了两下眉毛,那猥琐的意思可太有想象空间了! “哈哈哈...” 军中汉子都是粗人,听出话中意思的人或者拍拍徐云峰的肩膀或者挤眉弄眼笑的意味深长,徐云峰满脸通红,指着蓝锦钰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说什么,他们往日的纨绔在蓝锦钰面前都成了笑话。 秦明把凳子往蓝锦钰这边挪了一下,伸长身子对着蓝锦钰的的耳朵低声说“我也想学,我伺候蓝公子怎么样?” “啪!”蓝锦钰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巴掌,秦明捂着脑门龇牙咧嘴的说“要是打傻了你要负责赔的!” 刘煜初抿着嘴憋笑,身体不停抖动,其他人开怀大笑,城破的阴霾渐渐从帐篷里散去... 看着怀里的孙子笑的见牙不见眼,凌王也笑了,只要孙子能走出丧父丧母的阴霾,其他的对他来说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主帅如此不正经,郝俊忍无可忍“蓝锦钰,你好大的胆子,皇上严令此事不得提起!” 对郝俊的纠缠不清,其他人也都不耐烦了,郝文强兄弟更尴尬! 蓝锦钰完全不在意“大家都坐吧,闲聊用不着这么严肃,等一会他们把羊杀好了咱们去烤肉!” 蓝锦钰不理郝俊却问赵子卿“赵将军,战场受伤本是寻常事,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吗?” 赵子卿老实的摇摇头“末将错了,末将…” 蓝锦钰摆摆手说“赵将军,当年,你的祖父是甘州守备,他带领甘州的将士击退了突厥人,看着被突厥人留下的女人和孩子互相搂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你的祖父不忍心杀他们,还给他们提供了食物。 可是,到了夜间,一个八岁的突厥孩子带着那些女人和比他还小的孩子,在城中四处防火! 火光引来了已经后退的突厥人,他们里应外合在甘州见人就杀,甚至不放过孕妇和婴儿! 你的祖父带领众将士掩护甘州还能跑得动的百姓逃到姑臧,他自己也因为伤重为国捐躯,甘州就在那一战丢失了!” 第19章 安定民心 善待阵亡将士家眷 赵子卿抱拳行礼,诚恳认错“末将曾听父亲说过此事,今天,是末将错了,回京后,末将愿意接受军法惩治!” “甘州丢失了,你的祖父和王爷的几位兄弟,还有很多无辜的百姓殉国了,甘州城外有个万人坑... 我想,在座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你父亲有给你说过那个孩子是谁吗?” 赵子卿摇摇头“这个...不曾说过!” “那个孩子叫沙钵略,新任突厥大可汗,今冬,突厥全境大雪,冻死牛羊无数,有的全家人一夜之间被冻死在帐篷里,为了解决粮食问题他派出了突厥精锐来抢粮! 因为王爷每次都会派大军到金城关接应粮草,所以他们才冒险冲关,想在金城关截胡! 他们一面在姑臧城外留下足以牵制姑臧大军的兵力,一面派人直接到金城关等候,如果说信息没有泄露,你们信吗?此次信息泄露可能不仅是姑臧,京城应该也有他们的内应! 各位大人,在突厥退兵之前,大家不要往姑臧以外的任何地方送信,就算是参我的奏折,也等退兵以后再发,紧急事情请把信交给薛大人检查之后由官差代发,可好?” 薛旗説等人齐声说“蓝公子考虑的周全,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谢谢各位大人!情况特殊委屈各位听一个商贾的调遣,他日兵退,我一定会好好感谢各位大人!” 长史杨怀仁从外面进来“蓝公子,这是您要的姑臧驻军中生计困难人员的名单和具体家庭情况!” “杨大人辛苦!能这么快拿出名单,可见杨大人平日就勤于政务,对姑臧军民的情况了然于胸!”嘴里说着话,手里翻看名单,看完之后把名册递给薛旗説。 “薛大人,杨大人,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凡家中有十岁上下的孩子,不管男女,只要他本人愿意就送去京城的医学院,让他们学个一技之长,学费和学习期间的衣食居住都由朝廷供给,学成后仍然回到姑臧为家乡父老解忧! 家中只剩老人的,如果尚能劳动,每家给叁佰两银子,让他们做点小生意,做不了生意的,如果有亲戚愿意赡养,你们想个对应的办法资助一二,如果是贪图钱财的,那就让他尝尝律法的滋味! 像这种妻子带着年幼的孩子,自己能做生意的还是每家给银子,做不了生意的...我想在姑臧设制药局和制衣坊,她们可以来做工!你们核算一下,所需银两共计多少,我来想办法! 但有一样,朝廷发放的银两是替他们的儿子和丈夫尽责,不是钱多的没地方去,凡领取朝廷抚恤的,不得赌博置产纳妾,更不能赠与他人,一旦发现,以后不得享受朝廷的任何优抚! 有妻子的原则上是妻子领取,但若发现领取后虐待老人,遗弃子女者,银钱收回,再判入狱! 若父母和儿媳争夺银两,欺辱儿媳者,准儿媳改嫁,不再赡养老人,银钱老人和妻子儿女均分!具体情况你们再斟酌一下,经手官吏营私舞弊者,全家发配充军!” 杨怀仁是直性子“好!太好了!蓝公子,如果能这样实行就太好了!边关清苦,一旦男人战死,剩下孤儿寡母日子真是难熬!只是...皇上能同意吗?” “这就是皇上的意思!本来去年想在京城附近试行,结果出了官家小姐聚众打架的事情,便把准备好的庄子让他们去劳动改造了! 临行前皇上决定先在姑臧试行,因为不确定具体情况,才让我了解基本情况后再决定!” “这就没问题了,下官马上就去安排!” “等等...薛大人,杨大人有一事请你们斟酌!姑臧地处边陲,天气寒冷,土地贫瘠,姑臧男儿十家之中有七八家都去从军,无论战死或伤残,生活便从此陷入困苦。 我的意思,伤残者我们按照之前说的安置,战死者,请各位大人叮嘱乡镇地保,允许妻子改嫁,不得用任何借口阻拦刁难! 突厥人杀了姑臧的女人和孩子,让很多家庭没了妻子和母亲! 姑臧男儿为了保护女人和孩子,用生命筑起城墙,我们不该苛责他们的妻子儿女,家中没有男人搭把手,在西北,日子真的很难! 所有的礼教和束缚只有在繁荣时才有意义!” 姑臧所有的官员在薛旗説的带领下给蓝锦钰跪下“谢蓝公子对百姓的一片体恤之情,下官代百姓谢了!” 一抬头,哪里还有蓝公子的影子,左右看了一会,蓝锦钰从蓝风身后探出头来 “这是皇上的意思,你们别跪我啊,会折我寿的!” “哈哈哈...” 大家也很无奈,这蓝公子就跟小孩一样,很庄严的事情被他搞得像玩笑一样,哎! “咯咯咯...师叔,您胆子真小!咯咯咯...” “还有一件事需要您安排一下!我看周边的百姓已经开始耕种了,静安寺这些年培育了一些南方的粮食种子,在京城已经驯化了两年,我想在姑臧试种一部分。 您问一下,看看谁家愿意种,种子免费,收的粮食归自己所有!如果没有收成,我按照姑臧的平均亩产补给他!” “种子什么时候能到姑臧?” “很快,皇上应该已经收到我的信了!” 天刚泛白,眼睛还没睁开,齐心就给他手里塞了一只鸽子,九皇子一下就清醒了“师父来信了,咯咯咯...” 自从蓝公子走后,每天叫九皇子起床简直成了齐心的噩梦,你要直接把他拉起来,他就能吃早饭了还闭着眼睛,每天早晨齐心都感觉生无可恋! 今天看到鸽子,齐心灵机一动,直接把鸽子塞给了还在做梦的九皇子,果然,这起床的速度堪比诈尸! 取出竹筒里的小纸条看了一下,九皇子来精神了“齐心,快给我穿衣服,我要进宫去!” 已经十天了,还是定不下带兵出征的人,更不要说配齐将领了,原本的两派吵成了三派。 昨天皇上说了一句此次西征的人要接替凌王驻守姑臧,还要有能力节制金州和陇西两郡,结果呢,三派人吵成了五六派,大有各自为战的趋势! 皇上越来越感觉到危机,就连刚开始觉得蓝锦钰有点杞人忧天的战王都谨慎起来了! 昨天夜里受凉,天不亮就来人叫太医了,战王旧病复发的消息传来,早朝更是吵得堪比菜市场! 皇上越看越闹心,干脆把几个老头全都叫来,安西侯,徐驰、郁江和上官囧,让他们主持商议,选定之后再告诉他! 刚回到御书房,还没进门,就听黄兴在喊“九皇子您慢点,别摔喽!”转头一看小九儿正在上台阶。 小胖子看见皇上就拍马屁“爹,爹...我好想您哦!” 皇上翻了个白眼说“你不会又是来要钱的吧!” “噗...”不知道谁在笑,皇上也不在意。 “爹,我真的想您啦!” 皇上牵着儿子的手,表情却很嫌弃“你骗鬼呢!” “爹,谁又惹您生气了?” 皇上坐下喝了口茶说“还是为派兵的事情!你师父给朕扔了个炮仗,她自己倒是躲得远远的,朕却被炸得灰头土脸!” “爹呀,您要讲理哦,那些可是您的大臣,关我师父什么事?看看,我师父来信了,给您分忧!” 皇上把怀里的儿子放在龙案上,接过儿子手里的信“她到现在都没给朕一个字,把信给你什么意思?” “您真是的,直接给您,您能看懂吗?装的有学问...” 话说出口就觉得不对劲,赶紧呲着牙谄笑“嘿嘿,爹,我错了...您看,这是我师父发来的,您真的看不懂哦!” 把儿子手里的小纸条展开,皇上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鬼画符!” “就说了您看不懂吧!您看信,信上应该说的很清楚!” 皇上看完信,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叫宋寒和罗竟海!” “遵旨!” “小九儿,这信是从哪来的?” “信是我师父走之前就写好的,师父发来的消息是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我照办就行了,也不会担心泄露消息,也不会影响他们吵架,多好!” “你是师父是神棍吧!出发前就写好信,朕不信他能未卜先知!” 小胖子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您自己不动脑子还说我师父是神棍,我师父出发之前周家少爷都已经到金州了,他被金州郡守扣押了货物,就把一路上的情况写信告诉我师父了。 师父说那些地方五皇伯都去过的,五皇伯能看到的周少爷不一定能看到,师父又让五皇伯看了一遍,他们商量之后就写了几封信放着,也不是一定就针对谁,只能说谁碰上了谁活该!爹您以后再说我师父的坏话我就...” 皇上把眼睛一瞪“你咬我?” “噗!”外面传来一声憋坏了的笑声。 “谁在外面?” 外面值守的太监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他们真的没笑... 第20章 军功抵罪 你不要处罚赵将军 九皇子笑的像捡到了宝“爹您跟我师父学的吧,咯咯咯...您别吼了,是江南哥哥在笑,别人看不见他的!” 九皇子从龙案上跳下来跑到门口“江南哥哥,我给你拿一坛我爹的好酒吧!” 空中传来一个声音“不喝!” “可是...昨晚你说你喝酒的哦!” “还不是被你那个坏蛋师父坑了,戒酒三个月!” “你喝吧,我不会告诉师父的!” “鬼才信你!你比你师父还坏,信你我还不如自己承认还体面一点!” 皇上笑着撇了一下嘴,这个第一杀手肯定吃过小九儿的亏了... 九皇子搓着自己的小胖手说“江南哥哥,我不坏的啦,那我给你拿点好吃的吧,御膳房好吃的可多了,你想吃啥?” “我就想吃你的肉!你快点,耽误了外面的事情你小心屁股开花啊!” “咯咯...我知道啦!” 袁德贵穿着一套新铠甲嘚瑟了一圈,跑进来就问“蓝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能穿上这样的铠甲?” “很快,最晚不会超过后天!呼延易反应快的话...明天晚上就能穿上了!” 呼延易的反应速度超快,说话的功夫已经把壹仟石粮食筹集够了,贪官有贪官的办法,金州是东去西来的必经之路,商贸繁荣,壹仟石粮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声令下,几个商会打开仓库直接出粮,卫鞅黑着脸在心里咒骂,后悔要少了! “侯爷...” 张毅又颠颠的跑过来“户部派人来催粮,之前朝廷下了文的,叁佰石,让把粮草在今晚之前运到关前,还有自愿前去姑臧的将士...” 呼延易从椅子上弹起来“突厥人又来了?是不是又打起来了?那姑臧...” 张毅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侯爷,不是打起来了,是前几天去姑臧的援军,秦明秦将军的人,说姑臧已经没有粮了!” “人呢?” “走了,小人签了单他就走了!还要去别处催粮!” “哦...”呼延易松了口气“库里清理出来的陈粮还有多少?” “侯爷,还有伍佰石吧,可是...都发霉了!” 呼延易冷笑一声“到处催粮,大家不都是想办法筹措吗?谁说陈粮就是金州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张毅还想劝一下,可呼延易已经走了,张毅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哎!壹千石都出了,何必为了叁佰石再搭上身家性命呢!” 张毅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却没想到一语成谶,这是后话! 当众武将掂着从秦威身上卸下来的五个沙袋面面相觑的时候,蕙兰提着两个大包袱进来了。 “公子,衣服准备好了,不过大部分长度不够,齐月茹出主意直接把衣服剪成了两截就合适了,首饰就有点难了,全城的都收集了可能都不够,我就买了些缎带!” “缎带也可以!” “公子,我回来的时候路过粮店,看见两个喇嘛进去了!” 蓝锦钰嘴角上翘“薛大人,您派两个常在街面上跑的衙役去这家粮店,不许他们卖粮! 告诉他们,军中已经没粮了,所有粮店的粮食留下自己吃的,其他全部运到军营,三天,最多四天后双倍返还!” 薛旗説在边关也有七八年了,马上就想到了其中的利害“蓝公子,要这样的话,消息泄露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薛大人,姑臧的官员和可能接触到粮草信息的人,您和王爷应该早就排查过了,唯独西来寺的喇嘛,即便是战时也可以在两军之间来去自由,呵呵...” 薛旗説看了凌王一眼,凌王也有点恍惚,薛旗説意识到这确实是个漏洞“下官马上就去安排!” “报!” “进来!” 和蓝樾一起进来了八个人,郝岩转了一下脑袋,看见赵子卿只穿了便衣,身上绑着绷带,悄悄的从人后溜过去,蹲在赵子卿的跟前低声问“表弟,你咋回事?怎么伤了,严重不?” 赵子卿压低声音“我犯错了...伤不碍事,你赶紧站好!” “啊?你要挨鞭子的,你呀...”说完,郝岩悄悄的溜回自己的位置上。 郝俊父子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到现在郝岩都没跟他们打招呼呢。 他们说话的功夫,蓝樾已经在地图上标注完了“公子,这两条路都可以,如果分开走就更隐蔽! 驻扎在甘州的突厥军队并没有在甘州城内,而是在焉支山下一个叫山丹的大草甸上,旁边是山丹河,看那里的样子大概有七八年了!离军队较远的地方都是盖了房子,不是帐篷和毡房了! 你看,这里叫龙首山北面有个镇甸叫民勤,南面的叫民乐,都是突厥和汉人杂居之地,看样子处的不错! 这里的路很窄,最多能并排跑三匹马,当地人叫大斗拔谷,突厥人在这里设了个关口,叫扁都口,基本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 甘州的情况比姑臧要复杂一点,突厥人居住比较散,和汉民族人混居,在民勤和民乐的街道店铺,不管是突厥人还是汉民,对人没有敌意,郝岩还找到了一个熟人呢! 在大草甸上集中的突厥人约么三万五千人左右,也比较懒散,郝岩几人换了衣服去卖酒,听到有人抱怨,他们自己的粮食也没有了还要支援土木图...郝岩!” 郝岩过来说“蓝公子,他们是这样说的!我就顺便说了一句,土木图可是大将军!然后买我酒的那个军官问我咋知道土木图,我就说是隔壁的老板木桠说的,我是民勤街上卖土酒的! 这里的百姓基本都会酿酒,山果,甘草、当归和玉米什么的,只要富裕就拿来酿酒,外面卖的酒百姓基本买不起,突厥人都知道,他也没怀疑!” “那个军官对土木图的态度如何?” “很不屑!他说土木图原本是可汗的侍卫长,可是,可汗死了,新可汗不重用他,这次他要是不来以后可能只能去做百夫长了!他没有靠山,出来的时候连一块干饼子都没有,都等着他抢粮食回去呢! 我和四狗...哦错了,是司乘,我和司乘也哭穷,说到姑臧买粮食都进不去,只好到处挖甘草,他说让我们以后碰到突厥人就说是帖木罕的朋友就没事了!” “知不知道谁杀了刘煜辉?” “就是土木图!他说因为土木图杀了世子,大可汗才下令把他们的粮食调剂给土木图,等土木图搞到粮草再还给他们! 现在他们没有粮食只能杀牛羊,大家怨气都很大,帖木罕的妹妹是新可汗的妃子,他有点嚣张!” 蓝锦钰竖起大拇指“好!做得好!我给你们记头功!” “谢蓝公子!”说完之后郝岩突然单膝跪下“蓝公子,卑职有一个请求!” “起来说!” 郝岩没有起来“蓝公子,卑职想用这个功劳换您不要处罚表...赵将军! 卑职不要功劳,求您不要处罚赵将军,现在两军对阵,如果正在打仗的时候,赵将军鞭伤发作,他会没命的!” 蓝锦钰看着郝岩,心里不能不感动,郝岩并不知道她就是赵瑾澜,他维护赵子卿是出于真心,蓝锦钰故意说“玄字营有用别人的功劳折罪的规矩吗?” 赵子卿赶紧说“郝岩,你起来吧,蓝公子不会现在处罚我的,就算是处罚也要回京以后,那时候没有敌军,没事的!” 郝岩就是个一根筋“蓝公子,卑职这次所有功劳都不要,求您折抵了赵将军的过错!” “郝岩,深入敌后,九死一生,你这可不是小功劳,不要说赵将军没犯什么大错,就算是大错也足以抵折,可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谢谢蓝公子!我外公这辈子就牵挂两个人,一个是表弟赵子卿,一个是表妹赵瑾澜,自从表妹重伤之后,外公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 我是做哥哥的,如果护不好表弟,外公一定会伤心的!” 蓝锦钰故意说“你外公这么不待见你啊,你是捡来的吧!” 郝岩站起来挠着头憨笑“哪能呢,外公很喜欢我的!” “公子,羊杀好了!” “好了,咱们去烤羊肉,吃完饭咱们再商议打仗的事情!” 人群刚要散开,一个士兵跑进来“上官将军,您的家人来找您,说您夫人病了!” 上官狄看向蓝锦钰,蓝锦钰很痛快的挥挥手“去吧,现在不出征,有时间的!” “谢蓝公子!” 蓝锦钰走到凌王跟前伸手抱起刘锐霖“王爷,咱们去商量一下战事吧!” 这边蓝风已经在请薛旗説了“薛大人,那边请,公子要跟你们商量一下战事!” 才说了一句话就把凌王吓坏了“你要攻打甘州驻军?你疯了?” 蓝锦钰很镇定的从蓝风手上拿过图纸,秦明把凳子放好,蓝锦钰指着图纸上蓝樾标注的几个位置说。 “王爷,明天下午,从陇关道各处征集的援军就到了,加上姑臧驻军,我觉得完全可以两线作战,从出发到结束,三天!” 凌王眉头皱成个川字“你还要两线作战!” 第21章 周氏昏倒 定是他错过了什么 凌王看着这个疯子不知道该怎么做,骂他?打他?刘锐霖伸出软软的小手,抓着凌王的手摇了摇“爷爷,您声音小点,您把师叔吓坏了!” “嗯?!” 凌王低头一看,蓝锦钰藏在蓝风的身后,两手抓着蓝风的胳膊,从蓝风的肩膀上伸出半个脑袋,无辜的眨着眼睛。 刘煜初和秦明都很淡定,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薛旗説又是惊讶又是蒙圈的表情和便秘差不多,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说蓝公子害怕凌王,他都不信,可是... 凌王啪的给自己脑门上来了一下,在心里问候皇上,老八这是喝了多少酒,怎么派了...他突然想起皇上给他写的信,他问秦明“白无疆什么时候能到?为什么不等他到了再收回甘州?” 秦明没回答,蓝锦钰趴在蓝风的肩膀上一边逗刘锐霖一边说“王爷,我没说要收回甘州,我就是想把那里的突厥驻军杀了。” “你...” 凌王快疯了“本王就是声音大一点你都吓成这样,你还要两线开战,同时收回甘州和...”薛旗説觉得凌王是真的被气着了,都开始胡说了! 凌王气的说不下去了,这个疯子,这是在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 两名军士抬着一只杀好的羊过来,另一名军士提着两捆柴火,蓝风起身去生火,准备烤羊。 前面没了挡箭牌,蓝锦钰也就不装了,撇撇嘴“我是怕声音大又不是怕您,难道您能打过我么?” “你...”凌王已经想要写信骂皇上了。 秦明揉揉鼻子,过去拉着凌王坐下“王爷息怒,您别生气,您先听听蓝公子的安排,然后我们再商议,好不好?” 凌王坐下,瞪了蓝锦钰一眼“你是打定主意了,根本没打算和本王商量!” 蓝锦钰一把揪过刘锐霖挡在身前说“当然要和您商量了,不商量叫您干嘛?” “哼!”凌王扭过头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了。 蓝锦钰把刘锐霖转过来面向自己虎着脸说“锐霖,是不是你平时和爷爷闹别扭的时候也是哼哼哼的,这个毛病可不好,看你,把爷爷都教坏了!” 刘锐霖笑得很开心“嘿嘿...我知道了,师叔!” “噗!”凌王瞬间破功,这小子就是个无赖! 蓝风看一眼军士拿过来的调料“只有盐巴吗?” “是!军中的调料不多!” 蓝锦钰皱眉说“没有调料怎么能烤出好吃的羊肉呢,你们也真是的,抓羊的时候就没想到要点调料吗,突厥人做的酥油烤肉可好吃了,我去要...” 蓝风刚把羊夹好,转过来看了一眼已经迈出一只脚的蓝锦钰“你要去哪?” 蓝锦钰眨眨眼“我去和突厥人要点烤肉的调料啊...” “看着火堆,差不多了把羊放上去,不要烤糊了!” 蓝锦钰无奈的说“好吧!”凌王发现蓝锦钰好像害怕蓝风。 看蓝风走远了,刘锐霖过来趴在蓝锦钰肩膀上“师叔,你好像害怕蓝风哦...” “对啊,他要揍我的么!” “啊?”刘锐霖很意外,无意中抬头,看见端茶过来的蕙兰在冲蓝锦钰撇嘴,他笑了“师叔骗人!” 蓝风拿了些中药过来,又拿了个石臼塞给秦明“都捣碎!越碎越好!” 秦明换了个方向准备捣药,顺口问了一句“你去哪?” “我去跟突厥人要点酥油!” 蓝锦钰站起来“我...” 蓝风已经看不见了,只有声音传来“你看着别把羊烧糊了!” “噢...” 蓝锦钰很不情愿的坐下,薛旗説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说好的商量作战计划呢,怎么都开始忙活吃的了,这到底什么重要啊?看一眼还在生气的凌王,他也没敢说话。 刘煜初却突然反应过来“蓝风去突厥大营了?胡闹...快,来人!” 蓝锦钰嘴角翘了一下“锐霖,跟你三皇叔去城楼看看!” 刘锐霖看向刘煜初,刘煜初已经跑出去了“锐霖,让秦将军带你去,三叔有事!”可是刘锐霖已经看见秦明跟在刘煜初身后跑了“锐霖,跟你爷爷去看!” 刘锐霖懵懵的看着爷爷,跑就跑了,怎么还要给他安排人呢… 很显然,这是又要打仗了,刘锐霖不懂,凌王能不懂吗?他看了一眼还在折腾羊肉的蓝锦钰,抱起孙子快步往城楼去了,薛旗説也赶紧跟着去了! “蕙兰,到后面修兵器的地方找一块煅烧过铁板来,再切几块牛腿肉来,受伤的那几个不能吃羊肉,我给他们烤牛肉!” 一口气跑回家的上官狄看到周氏双目紧闭,管家去找他的时候已经请来了大夫,看到大夫并没有什么紧张的表情,上官狄的心慢慢定一点了“李大夫,我夫人她...怎么了?” 李大夫诊完脉把周氏的手放进被子“上官将军,夫人并无大碍,只是夫人心情郁结,还有点劳累,将军应该好好宽慰夫人! 上次诊脉时我已经告诫过夫人,时隔半月,情形却愈加不好了!将军,如此不是长法,对腹中的孩子也不好!” 上官狄惊喜的变了声“孩子...您说孩子?夫人她有了身孕?” 李大夫有点意外“怎么?夫人没有告诉将军吗?夫人已有两个月了!” 上官狄过去床前,慢慢蹲下身,双手握着周氏的手,周管家送李大夫出去,周氏的奶娘姚妈妈正要出去,被上官狄叫住“姚妈妈,夫人到底为何事烦难?” “这...” 姚妈妈很想一吐为快,可想到夫人的叮嘱,她咬咬牙“老爷,想是夫人因怀孕,身体不适...心情...” 上官狄成亲十年有余,对于姚妈妈的性格做派多少是熟悉的,这种犹犹豫豫的言辞,要说没有隐情,那是侮辱他的智商! “姚妈妈,夫人不是第一次怀孕,就算环境变化夫人有所不适,也不至于像李大夫所言愈加严重!你要是隐瞒...” 姚妈妈赶紧跪下“老爷,老奴不敢隐瞒,想是城中战事影响了夫人的...” 姚妈妈话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一个做作的声音“是老爷回来了吗?我说小少爷怎么动的如此频繁,还真是父子连心啊!”还不到五个月,成天少爷少爷的,说的跟真的一样. 郝婷婷有了身孕,全家人都迁就她,上官狄本想让她先回去,可扭头的瞬间他看到姚妈妈咬牙切齿的表情,上官狄的心里咯噔一下,一定是他大意错过了什么? “老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些奴才怎么都不告诉我!” 满打满算郝婷婷只有五个月的身孕,看她双手扶腰挺着肚子的样子,就像马上要临盆了一样。 想到郝俊今天的表现,上官狄莫名有些厌恶,他转过头看着还没有清醒的周氏“夫人身体不适,你先回自己的院子吧!” 郝婷婷没听出上官狄声音里的冷淡,拿腔作调的吆了一声“夫人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早晨还给我做饭了呢,夫人的手艺都有长进了...” 高门大户里长大的孩子,闻弦歌而知雅意!何况,上官家的女人把戏多了去了,岂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郝婷婷能比的,上官狄把周氏的手放进被子里,慢慢站起身,问姚妈妈“府里的厨子不在吗?” 姚妈妈在心里骂郝婷婷,你个作死不挑好日子的贱货,这下你就怪不得谁了! “老爷,府里一应人等都在,只是郝姨娘吃不下韩大哥做的饭,要夫人亲手做的才吃!从有了身孕就这样,夫人说为了上官家的血脉,做个饭不算啥!” 郝婷婷也感觉出了一点不对劲“老爷...妾身就是...” 上官狄冷笑一声“郝婷婷,在进我家门之前你都不吃饭的吗?我看你在路上的时候不是挺懂事吗,怀孕了就连饭都吃不下了!” 上官狄是武将,身上有人命的人,气势与普通人不同,郝婷婷感觉腿软“老爷...我...妾身...” 上官狄怕声音大了吵到周氏,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说“郝婷婷,你怀的是上官家的血脉,上官一族能否兴旺就全靠你了!” 看到郝婷婷刚刚还忐忑的表情瞬间成了得意,上官狄冷笑“我觉得夫人给你做饭有点委屈你了,皇后也是上官家的人,应该让她来伺候你!” 郝婷婷大惊失色,她过门之后还没见过上官狄生气,今天这是怎么了?她赶紧解释“老爷,是夫人提出来的,是夫人自愿...” “夫人知书达理,她跟着我远赴边塞我已经觉得对不住她了,就算上官家绝后,我也不会让她伺候任何人,何况一个侍妾! 郝婷婷你最好记住,这世上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不多,能生孩子的女人遍地都是!出去!” 周管家进来“老爷,郝姨娘的母亲来了!” “何事?” “说是给郝姨娘送汤。” 一见面小林氏就感觉出了上官狄的不高兴,还没有行礼,上官狄就开口了,他没有再压制自己的怒火。 第22章 不知深浅 上官家从不缺孩子 上官狄的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郝夫人,你的女儿金贵的很,早晨让夫人给她做饭,午时你又来送汤,看来上官家是装不下她了!” 小林氏的头轰的一声,但还是强作镇定“上官将军这是何意?” “这应该问你的女儿!如果夫人觉得我家的粗茶淡饭委屈了你的女儿,你不如把她接回家吧!上官家庙小,养不起这么大的菩萨! 如果觉得身体吃不消,这个孩子可以不生,我爷爷都没有吃过夫人煮的饭,她一个侍妾,哪来这么大的脸!” 最后一句话,上官狄几乎是吼出来的,小林氏一哆嗦,手里的食盒掉在地上... 邹氏在屋里听着上官狄的吼声,消瘦的脸上浮现出阴森的笑,一个不知深浅的乡巴佬,这就露馅了! 上官狄不敢耽误太久,毕竟敌人就在眼前,进到屋里看周氏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他有点着急“姚妈妈,夫人的药煎好了吗?” “老爷莫要担心,李大夫说夫人劳累过度,给夫人施了针,让夫人安睡,睡够了再煎药吃!” “哦,是这样啊!姚妈妈,夫人有了身孕,告诉府里...” 姚妈妈像是受到了惊吓,赶紧打断上官狄“老爷,不可!” 上官狄不解“怎么了?” “老爷,如今府里人多,夫人怕万一...所以不让说,您也不要说,老奴自会小心伺候夫人!” “我还没问你,今天怎么回事?” “哎!” 姚妈妈叹了口气“郝氏是个没见识的,听人挑唆,不仅让夫人给她做饭,还让夫人陪她吃饭!早饭把她吃剩的饭菜让...说是不能浪费。 夫人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急了,昏过去了!要不是她怀孕,奴才拼死也...” 上官狄把拳头捏的嘎巴作响“姚妈妈,这两天城中的情形你也知道,你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夫人,我马上就要回营里,府里的事,你和周管家商量着办!” “是!” “醒来了告诉夫人,上官家不缺孩子,让她不要如此委屈自己,没有意义!上官家的长孙长媳岂能给一个侍妾伏低做小!” “是!” 上官狄又把周管家叫到了书房。 小林氏在郝婷婷的屋里坐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就是看着郝婷婷哭天抹泪,既不哄也不劝,郝婷婷哭了一阵也没意思,渐渐停了。 “谁给你出的主意让夫人伺候你?” 郝婷婷哭着撒娇“娘...” 小林氏提高嗓门“我问你话呢!” 凌王登上城楼的时候蓝风刚好到了突厥人的大营,正跟一个突厥士兵说着什么,他没带兵器,也没穿铠甲,只身一人,正在收拾满地尸首的突厥人没人在意! 更奇葩的是说话的突厥人带着蓝风往大营里走了,走到一个较大的营帐跟前,突厥人进去提了一块肉出来,太远,看不清,只能说它是肉。 不知道蓝风说了什么,突厥人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蓝风,又进去,出来的时候两只手各提着一块肉。 蓝风递给突厥人一样东西,突厥人拿着往大营里面去了,蓝风进去帐篷里找到一根绳子把三块肉捆在一起,提着往回走。 那个突厥人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一个将军,那个将军突然指着蓝风大喊“杀死那个大周人!”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拿着刀枪开始围堵蓝风,蓝风三绕两绕就到了突厥大营外面,后面的突厥人突然喊“放箭!” 他们刚把弓箭搭好,蓝风转身右脚往地上一个铲踢,足以遮挡视线的一片石子往后飞去,骑马追来的将军额头上一个血窟窿,一头栽下马来,其他受伤的人或捂着脸,或抱着胳膊腿满地打滚,哀嚎声一片。 再看蓝风,就像逛集市一样,不紧不慢的往回走,秦明和刘煜初迎上去,接过手里的东西,三人说说笑笑的就回来了,城楼上看热闹的人还张着嘴... 凌王转身的时候看见城门外警戒的弓箭手在竖大拇指。 蓝锦钰把警戒位设在城门外半里处,石墙后面是强弩手,每个人都可以三箭连发!凌王心里想,京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皇上要训练如此强悍的侍卫! 玄字营的人知道蓝风比较强悍,但没想到蓝风如此出人意料,只身入敌营,淡定的就像是逛街,太难以想象了! 大家簇拥着蓝风,情绪激动的就像观看美女,蓝风站住“你们都不吃饭了是不是?不吃就把羊肉送人吧!” “吃吃吃...”大家嘻嘻哈哈的散开。 然后...蓝风又坑了秦明一把“秦将军在给大家做调料,需要的找秦将军啊!” 秦明咬牙指着蓝风,半天从牙缝里憋出了一句话“你们还真是兄妹,坑人都是一个套路!”然后赶紧去捣调料了,要是被人围住就难受了。 蓝锦钰淡定的在铁板上煎牛肉,蓝风从牛肚里取出奶酪,一股酸味让他皱了一下鼻子,拿出匕首切了一块放在铁板上,蓝锦钰快速的移动肉块,很快,一股异香飘了出来,蓝锦钰从旁边的药材里挑出几样,双手一搓就成了粉末。 刘锐霖咽了几下口水“师叔,你烤的肉好香哦...” “看你那小馋猫的样子,和小昭一模一样,不急,等一会啊!” 小昭此刻正一脸怒气的推开御书房的门,皇上在身后喊“你干什么去?” “打架!”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他今天一早就起来等鸽子,功课都做完了鸽子才来,然后赶紧按照师父的交代拿了信封就往宫里跑,师父走的时候就说了,阵亡将士家人的安置远比阵亡抚恤金重要,这关乎大周军队的军心和战斗力! 阵亡将士家属的安置,皇上已经和赵瑾澜讨论过很多次,也和战王交换了意见,现在看到赵瑾澜整理出来的条陈,基本上可以试行了。 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也很赞成新办法,就是有些细节还需要补充,刚商量完,京兆府尹冯朝阳就来了,说京城来了几波江湖人,在楼外楼门外闹事,说要和蓝锦钰谈什么条件! 谈就谈吧,可这些人就在街上嚷嚷,看热闹的人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蓝锦钰不在京城大家都知道,可现在赵瑾澜也不在,他只能来请示皇上! 正在旁边吃东西的九皇子一听这话也不吃东西了,起来就要去打架,冯朝阳为难的看着皇上... 皇上摆摆手“不用管他,朕还有事要给你说!” 九皇子怒气冲冲的赶到楼外楼,远远的就看见楼外楼外面围了很多人,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不是京城口音,围着的人也议论的热火朝天。 看到九皇子,门口的朱砂和茯苓齐齐行礼“小公子,您来了!” 九皇子很从容“怎么围了这么多人?什么事?” “他们是来找大公子的,说他们和楚江南有过节!” 九皇子气沉丹田,声音有点大“有什么过节!” 不管是正在演讲的还是围观的都停了下来,转了一圈看到茯苓正在给一个小孩子说这里的情况! “今天来了四拨人,刚才说话的是巴州阮氏兄弟,他们兄弟四人,做的是水上的生意,就是通常说的水匪!” 刚才口沫横飞的阮老大指着茯苓骂道“他妈的,你说谁是匪呢?老子在江湖上混了十几年,道上的朋友给面子称呼一声阮大爷!” 茯苓连个眼神都没给他,阮老大有点尴尬,刚想接着骂,却感觉到了杀气,他往人群中打量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 茯苓接着给九皇子说“第二拨是丰州玄剑宗的春虚和冬虚兄弟,他们是道门分支,三年前他们的掌门师叔在武林大会之前参与一场截杀,死在楚江南剑下! 适才,当他们得知大公子去姑臧扶灵,说如果大公子能平安归来,他们这笔账就此扯平,不再找楚江南的麻烦也不会再来京城找大公子!” 九皇子往人群中看了一下,看见三个穿青灰色长袍,背负长剑的青年男子在看他,他也咧嘴笑了一下。 “第三波是衡山派的四位护法,说年前他们的大当家在京城被杀,怀疑和楚江南有关,要求大公子给个说法!” 四位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年龄大约在三四十岁的大汉,双手抱肩齐齐冷哼了一声,九皇子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第四拨是嵩山少林的俗家弟子,此人擅长轻功,外号花蝴蝶,他的师父和师兄,前年在梧州侮辱了一个富商的小姐,官府一直不能破案,富商出巨资请楚江南为女儿报仇!他提出要黄金万两,要么就要杀了楚江南!” “他没有犯案吗?” “小公子,去年中秋节当天,钦州有户人家的小姐在凌晨自缢身亡,仵作验尸,小姐生前曾遭人轻薄,据官府传出的消息,案犯是趁着中秋观灯,在街上寻找作案目标,然后尾随其后,入夜后闯入民宅犯案,这是花蝴蝶惯用的伎俩!” “哼!”花蝴蝶很不屑的冷哼一声。 第23章 初显身手 你第一天混江湖吗 “唰!” 九皇子二话不说,一鞭子抽过去,躲闪不及的花蝴蝶被鞭子缠住双腿,九皇子手上用力一拉,花蝴蝶就被拉倒在地。 “一个采花贼也敢跑来敲诈楼外楼!黄金万两?你掉钱眼里了吧!” 被一个孩子一招就放倒在地上,花蝴蝶的脸可丢大了,他破口大骂“你个小杂种,敢偷袭老子!蓝锦钰吹牛要接下楚江南的事情,老子才...” “唰!啪!唰...” 九皇子生气了,手里的鞭子一下跟着一下,花蝴蝶满地打滚就是站不起来,跑不掉,躲不开,很快,花蝴蝶的骂声就变成了惨叫,十几鞭之后,滚一下都痛彻心扉,只能趴在地上哀嚎... 九皇子小脸紧绷的收了鞭子“茯苓,我师父怎么交代的?” “为非作歹残害百姓者,人人得而诛之!凌孤欺寡挑断手脚筋,祸害良家女子者,没收作案工具!”反应过来的人哄堂大笑。 花蝴蝶色厉内荏的喊“你敢!” 九皇子轻蔑的瞥了他一眼“茯苓,送他去掖庭宫的净身房!” “是!” 茯苓一招手,又出来两个伙计,用绳子把花蝴蝶的手脚捆住抬着就走,这下花蝴蝶才害怕了“小公子我错了,少掌柜的,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九皇子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把手里的鞭子缠在腰上,对衡山派的四个护法冷冷地说“衡山镖局的案子京兆府已经结案了,和楚江南没有关系,我师父也没什么给你们说的,回去吧!” 衡山派虽然不是什么大门派,可被个孩子这么轻描淡写的打发了,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呢,为首的金护法蛮横的说“我们就是怀疑此事是楚江南所为,你们必须给个说法!” 九皇子双手负后很轻蔑的说“怀疑你就自己去查,我要给你什么说法?几十岁的人了,出门的时候带脑子了吗? 楚江南是天下第一剑客,那是有身价的!你以为他是骡马市的屠夫吗?我师父说要接下楚江南的恩怨,那也要确有其事! 就凭你信口开河的说一句你怀疑我就给你个说法,你这么大本事还找我师父干嘛,自己去查啊!” 这下更丢脸了,四个护法正要发火,药店的徐掌柜匆匆赶到,先给九皇子行了礼“小公子,抱歉,金护法刚进京,不了解情况,对不住啊!” 转过身,表情就严肃了很多“各位护法,此事京兆府已经结案,与楚江南无关,你等不要胡乱猜测,回去!” 和见到蓝锦钰时的恭谨客气不同,此时的徐思青很有气势,说完自己转身先走了,可见这个徐掌柜在衡山派的地位也不低。 春虚是个有眼力的人,看出这孩子是个高手!虽然不认识火龙鞭,但这个采花贼在江湖上的名头可是不低,官府这么久都没抓住他就很能说明问题! 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能把他打的站不来,这里面根本没有侥幸的成分! 他单手立在胸前给九皇子行了礼“小公子,请问令师是去了姑臧吗?” 九皇子双手抱拳行礼,有模有样的说“是的,突厥人突袭姑臧,凌王世子刘煜辉为国捐躯,我师父去姑臧了! 贵派和楚江南的过节属实,有什么条件你就说吧,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做主!” “蓝公子赈灾救苦,素有仁人之心,此刻家国危难,蓝公子又赴边关,乃大忠大义之举!虽然楚江南杀我掌门师叔之仇不共戴天,但与国家大义相比,其实不算什么! 既然蓝公子接过了楚江南的过往恩怨,此事我们就一笔勾销!从今天起,玄剑宗与楚江南再无瓜葛,告辞!” “等等!” 春虚转身,看见朱砂捧着一个盒子站在九皇子身边,九皇子抬了一下下巴,朱砂捧着盒子交给了春虚。 “这是我师父让交给你的!师父说玄剑宗掌门天机子行侠仗义扶危济困,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他的师弟在接掌门之后误入歧途,沉迷权欲,打着名门正派的旗号做些沽名钓誉的事情! 他们围剿杀手帮其实只是为了抢夺楚江南师父手里的大还丹,被杀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另外,玄剑宗的没落和你们的武学秘籍残缺有关,这是你们缺失的那几招,师父希望你们能继承天机子的衣钵!” 惊喜,这真是天大的惊喜,春虚颤抖着手打开盒子,盒子里除了几张画有剑术招式的纸,还有三千两银票! 春虚快速的看了一下那几张纸,把盒子递给身边的冬虚,小心的这几张纸折起来,放进胸口的衣服里,然后双手捧着盒子到九皇子跟前“小公子,大恩不言谢,敢问令师何时归来?” 九皇子挠挠头“这个不好说,你们先练习吧,有什么事情等到武林大会的时候再说吧,我师父要去参加武林大会的!” “那太好了!小公子,烦请转告令师,日后若有用得着玄剑宗的地方,万死不辞!银子就算了,我们在武林大会恭候他,告辞!” 春虚离开,九皇子也准备进去了,阮老大看没人理他,一个箭步拦住了九皇子的去路“还有我呢,我们的事情还没说呢!” 九皇子眉头紧皱“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和楚江南的过节,你要怎么处理?” “我呸!” 阮老大没想到这个小胖子是属骆驼的,还会啐人,虽然没感觉到脸上有口水,他还是擦了一下脸。 “就你也配和楚江南有过节?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人模狗样的...朱砂、茯苓,把他们的手脚都给我打断!” 朱砂茯苓二话不说上前开揍,九皇子还在骂人“几个偷鸡摸狗的水匪,下三滥的角色,也值得楚江南出手? 就你们这样的货色,楚江南放个屁把你们的祖坟都轰平了,还用他动手?你们还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三下五除二,阮老大四人就被朱砂和茯苓放倒在地,围观的人才知道楼外楼的迎客小二竟然也有这么好的身手! 他们不知道楼外楼的人都是在静安寺长大的,如果不是楼外楼需要,他们就是静安寺的武僧! 九皇子收了脸上的怒气,蹲下身,笑的人畜无害“喂,你是第一天混江湖吧!” 阮老大忍着手脚断掉的剧痛,咬着牙说“阮家四杰在蜀中不算老大也是老二,我们在江湖十几年...我们的朋友遍天下...楼外楼以多欺少...你们等着!” 九皇子抬头看着茯苓“我让你打断他们的手脚,你怎么把脑子给打坏了,连多少都分不清了!” 茯苓一躬身“小公子,他们在水里泡久了,脑子被鱼吃了,不怪我们!” 围观的人哈哈大笑“哈哈哈...” 九皇子嬉笑着问阮老大“说说吧,为什么跑来京城?” 阮老大刚要开口,九皇子轻轻哼了一声“你要再敢说和楚江南有过节,我就把你们的牙一颗一颗拔下来!说!” 朱砂踢了他一脚“你要再敢满嘴跑舌头,老子就把你做成人肉包子!”说着从短靴里拔出了匕首晃悠着。 阮老大疼的满头大汗“我说,我说...我们在巴州做水鬼,主要是劫夺江上过往船只的财物为生,遂州新任郡守沈乾丰,上任一始就清剿山匪水匪。 兄弟们无法容身,就想另寻容身之地,可江湖上的地盘也不是那么容易抢的...年前,我们听说楼外楼的东家替楚江南出头,就想...楚江南杀的人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吧,就想来浑水摸鱼弄几个银子...度日...” 阮老三看着已经昏过去的软老二和阮老四,眼泪都下来了“大哥,我们走吧,我们还是...回去打鱼吧!”原来只是四个水性好的渔民。 九皇子笑的牙都出来了“就是,去打鱼多好,干嘛这么想不通,跑来敲诈我师父!我师父十岁接掌楼外楼,就你们这样的...南门外有片树林你们知道吗?” 阮老大茫然的点点头,进京前他们就是在那片树林里商量事。 “那片树林就是我师父种的,你看那些树长的看起来都有几十年的样子,其实是因为每棵树底下都有一个人,就你们这样的,去数数吧!” 呃...阮老大也昏过去了,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得。 这一幕很快在江湖上传扬开了,不想被打断手脚的回去了,他们还是另谋生路比较靠谱!想结交蓝锦钰的也回去了,他们打算去武林大会等蓝锦钰! 小林氏听到女儿是受了邹氏的蛊惑,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挑衅周氏,她有点大难临头的感觉!几个月的时间,郝婷婷就成了郝婉玉的样子,比郝婉玉更蠢! 看着油盐不进的女儿,小林氏欲哭无泪时,丫鬟灵儿来报“夫人,管家来了!” 小林氏赶紧站起来,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女儿,小林氏摇摇头“周管家,什么事?” “郝夫人,奴才有两句话,不知夫人愿不愿听!” 第24章 慷人之慨 你家是要缝补龙袍 小林氏很客气的说“周管家请说!” “郝夫人,既然您已经知道郝姨娘的事情,您不如把郝姨娘接回家休养一段日子,后宅的事情您比郝姨娘看得清楚吧!” 郝婷婷吓了一跳“老爷要休了我?” 周管家摇摇头“郝姨娘,只有正妻才谈得上休妻,侍妾一般都是发卖了事!” 小林氏的心也是狂跳不止“这是上官将军的意思吗?” “不是,这是老奴的意思,郝姨娘毕竟怀着上官家的骨肉!老奴也是不想再发生其他的事情! 老爷已经回去军营了,短时间怕是没空回家,想必郝将军也是如此吧!” 小林氏说“谢谢周管家替婷婷着想,我想去给夫人道歉!” 周管家摇着头说“不必了!夫人病了,老爷下令让夫人安心休养,任何人不得靠近夫人的院子!郝姨娘就算有什么,夫人也无暇顾及!” 说完还看了一眼邹氏院子的方向。 姑臧是个小县城,院落没有京城那么讲究,说院子也就是一间里套外的主房,带一间下人住的偏房和一间杂物房。 郝婷婷的院子和邹氏的院子中间只隔着一条小路,小林氏马上明白周管家的意思。 将军不在家,夫人生病不出门,郝婷婷根本不是邹氏的对手,搞不好孩子就没了,要是没了孩子,婷婷的下场比邹氏更惨! 郝婷婷还停留在夫人给她赔笑脸的梦里,梗着脖子不屑的说“我不走,我就在这里,我怀的是上官家的孩子,我看谁敢咋样!” 小林氏给周管家行了礼“谢谢周管家的好意,既然郝姨娘有主意,我们也就不用操心了! 她进了上官家的门,生是上官家的人,死是上官家鬼,用不着我们操心!她和邹姨娘姐妹情深,想必邹姨娘也会照顾她的,到时候没了孩子,有的是女人愿意给上官将军生孩子!” 小林氏走到院子里的时候,郝婷婷终于慌了,急匆匆的追出来喊“娘!” 蕙兰又拿来几块铁板,和蓝风秦明一起给受伤的人烤牛肉。 吃完碗里的肉,刘锐霖还想吃,蓝锦钰又给他切了一点点“这个吃完不能吃了哦,吃多了你的身体受不了!蕙兰,你做的药豆豆呢?” “我让木香去做了,晚点去拿!” “哦...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忍了好久的凌王最终还是没忍住“蓝风,你给突厥士兵看了个什么东西,他肯把你带进去的?” “哦,我从地上捡的一块木头,随意削了个形状!我说是帖木罕让我来拿点酥油去做奶茶的!” 凌王看着天空,如此出色的侍卫,皇上怎么舍得给蓝锦钰? 吃饱喝足,大家主动来到大帐,秦亮提着一只身上插着箭的老鹰满脸喜色的进来“蓝公子,这个家伙被我射下来了!” 蓝锦钰举着箭看了一下老鹰“蓝风,我也想养几只老鹰...” 蓝风笑了一下说“老鹰是要吃肉的,尤其喜欢吃兔子,而且食量很大,它要吃了你就没得吃了,你要改吃素我就去给你抓几只!” 蓝锦钰果断的把手里的老鹰塞给秦明“算了!” 这下大家都忍不住了,这蓝公子真是孩子气,不就吃点肉吗?楼外楼缺肉吗? 蓝锦钰也不在意大家笑话他,就盯着秦明把老鹰腿上的竹筒拿下来,取出里面的羊皮“蓝公子,果然这一路上都有突厥人的暗哨,金州的粮草已经出关了!” 蓝锦钰搓搓手“有就好!有就好!我还真怕没人传信呢,要赶紧给突厥人送去!” 秦亮还在兴奋中“卑职去!” 蓝锦钰眨眨眼“你不会打算自己送过去吧!” 秦亮懵了“额...那咋办?应该没人能扔到突厥大营吧!” “动脑子啊...这么多人还想不出办法吗?” 回到药店,徐大夫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金护法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妈的,竟然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折了面子,臭小子,你给老子等着!” 徐思青阴森森的看着他“你敢怎样?” “老子早晚剥了他的皮!” “恐怕先被剥皮的是你吧!金护法,你知道那个孩子是谁吗?他是当今九皇子!就算没有皇子的身份,你敢动蓝锦钰的徒弟,他就敢把衡山派夷为平地!” 看着金护法久久合不拢的嘴,徐思青叹了口气“你们今天太冲动了,我要是晚去一步,衡山派怕是又要有麻烦了!” 常护法觉得不对,他坐到徐大夫跟前,低声问“徐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徐思青不打算告诉他们更多的事情“哦,当家的回信了,你们此次到京城是白大将军直接调派和门里无关,你们直接去白府即可! 从今以后衡山派的事物你们就不用再管了,安心跟着白大将军挣个功名,日后衡山派还要仰仗各位!” “衡山派不要我们了?” “哎...不是衡山派不要你们了!年前,为了能平安的返回衡山,老夫人向傅刚烈傅盟主求助,并承诺以后衡山派不介入朝堂事!” “徐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以前不都...” “以前,江湖和朝堂也没有绝对的禁区,但衡山派遭此大难,既然向盟主求助,人家也出手了,咱们就要言而有信! 这几年你们一直在军中效力,老夫人也希望你们有所成就,以后能对衡山派提携一二!” “到底是谁干的,查出来没有?” “此事也许真的就是个意外,老夫人的身手想必各位也都清楚,她亲自查看了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再说京兆府的仵作和捕快也不是等闲人,要是有什么蛛丝马迹,他们也不肯罢手的,毕竟我们都是江湖人,和他们不是一路!” 金护法终于有点不自信了“那...” “你们现在就去白府,以后不要到这里来了,我在京城唯一的事情就是保证二少爷的安全!” “二少爷...出什么事了?” “你们去吧!白大将军或许会给你们说清楚的!但有一样,不管是军中还是江湖,你们不能接受大小姐的任何指令,包括三小姐!” 常护法眯眯眼“红英怎么了?”徐思青没有回答他,他们所有的疑惑徐思青都没有回答! 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大家叽叽喳喳却没有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蓝锦钰一直梳理着死鹰的羽毛,也不做任何提醒。 “蓝公子,卑职从军前是个猎户,打到了猎物一般都会拿到集市的饭馆里换钱,我们把老鹰拿去突厥人的店铺外走走,没准...” “好,是个办法!” 然后蓝锦钰又对薛旗説说“薛大人,此事还是要麻烦您手下的差役,他们知道谁是好猎手,毕竟,老鹰这种鸟可不是谁都能射下来的!” 郝琦笑嘻嘻的进来“蓝公子,不如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如何?” 蕙兰跟着进来,手里又提着两个大包袱“公子,郝将军又找了些衣服!” 蓝锦钰笑着站起来“如果郝将军能够帮忙就最好了,不过,我今天请您来不是为这件事!” “蓝公子请讲!” “祁月茹的手艺在京城也是排得上号的,我也曾在她的店里订做过衣服,今天营中宰杀了几百只羊,那羊皮也不要浪费了,你拿回去加工一下,让祁月茹费点心思,给将士们做些值夜穿的衣服,要保暖还不能影响行动。 西北苦寒,到了夜间更加难熬,虽说来当兵就不能怕吃苦,可能为他们提供一点温暖,我也愿意去尝试!所费银钱您和薛大人商议,薛大人不会克扣您的!” “谢蓝公子!我...” 郝琦的话还没有说完,郝俊就替他做主了“郝琦也是军中出身,最能体察军士疾苦,如今也算薄有资产,缝缝补补是祁月茹的本行,羊皮不用花钱,也就是费点手工而已,就不用再让朝廷破费了!” “啪!”蓝锦钰一巴掌拍在桌上,把大家吓了一跳。 “郝将军果然高风亮节! 您不说我都忘了,您女儿郝婉玉这些年拿回娘家的东西粗粗算一下也有十几万两银子,郝将军如此公忠体国,不如拿出来一些,安置那些死难将士的家眷如何? 您刚才的深明大义...总不会只想慷他人之慨吧!” 郝俊的脸一下就红了“蓝公子,这是末将的家事,与你无关!” 郝琦绷着脸在心里哈哈大笑,郝俊,你的克星来了...吼吼吼吼... “家事?您说的是郝琦还是您女儿?” 蓝锦钰冷哼一声说“郝琦青春茂盛,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间,却留在郝家给您带孙子,您可别说您不知道为什么! 我在京城可是听说了,您的孙女不止一次斥责郝琦是个下人,您替他做主是不是这个原因? 缝缝补补?你们郝家上下还真是‘传承有序’不逮着机会作践一下别人就显不出你们是官宦人家! 在京城,齐月茹的想云裳随便的一套衣服都要百八十量的手工费,如果是自带衣料加工要一百三十两起步的! 这么贵的手工费你说是缝缝补补,你家是要缝补龙袍吧!缝缝补补?不踩别人两脚显不出你是个当官的吗?” 第25章 速战速决 三天后要治关节病 郝俊吓坏了,缝补龙袍!这是要灭他满门啊! “你…”他先迎上的是蓝风杀人的眼神,郝俊怂了。 蓝锦钰不疼不痒的把姑臧官员心中的愤怒拿到了明面上,也把郝琦的忠义摆在了桌面上。 郝家的那点阴私也大白于人前,想到前段时间杨怀仁调查重氏的死因,大家对郝俊更是不屑,郝俊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郝将军,您让祁月茹辛苦一下,赶个样品出来,在户部的正式批复下来之后你们就可以大批开工! 到时让齐月茹再招揽些人手,郝将军尽量从阵亡将士或者军中兄弟的家眷中选择,有不会的就费心教她们一下,不要苛待她们! 边关清苦,也没有太多赚钱的路子,学点手艺,让孩子们能读书识字,也算您的功绩!” 刚才还在想蓝锦钰这么明目张胆的让郝琦赚朝廷的银子难道不怕人参吗,这下明白了,谁家的女眷都会做衣服,可要满足军服的要求,那肯定是有窍门的,这是让郝琦的夫人传授手艺,让朝廷出学费的意思! 郝琦恭恭敬敬的行礼“是!我一定照办!蓝公子,姑臧很多人都会熟羊皮,可需用的布匹怕是不够了,军中用的布料和普通布料是有区别的!” “最晚明天,京城福瑞祥的少东家就到了,到时我给你们引荐一下! 另外,买布匹最近的都要去京城,郝将军还是再召集些人手,按规定报备一下,军服和军中器械一样,都需要严管的,何况还要长途运输布匹!” “多谢蓝公子提醒,我一定事事提前报备,不给薛大人惹麻烦!”这下郝琦手下的叁佰人就可以公开身份了。 最高兴的要数薛旗説,打仗是将军的事情,战后重建、抚恤安民就是郡守的重头戏,现在蓝锦钰未雨绸缪,把最麻烦的事情给他解决了,他怎么能不高兴! “蓝公子为姑臧百姓谋福利,本官一定和郝将军同心协力,一定不会辜负蓝公子的一番心血!” “如此就有劳薛大人和郝将军了!” 上官狄来的时候郝俊正在说话,他不想带着情绪,让人一眼看出他的心情不好,这在军中可是大忌,站在大帐门外调整情绪,也把里面的话听得清楚! “蓝公子,末将回来了!蓝公子,末将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北街的一家饭店门口有几个人在出售猎物,有兔子和狍子,旁边有几个突厥人在喝茶!” “上官将军有心了!夫人要紧吗?” “谢蓝公子过问,内子就是有些劳累,不碍事!” “劳累?” 蓝锦钰拿过桌案上的死鹰,把竹筒拆下来,捆在老鹰尾巴的羽毛下递给郝琦“郝将军,这件事就拜托了,您可要跟到底哦!” 郝琦也调皮了一下“小人明白!”拿起死鹰转身就走。 “大哥!”上官狄一把拉住郝琦。 大哥?!这个称呼让郝俊很意外,他知道郝琦和上官狄有点交情,但没想到上官狄竟认了郝琦做大哥! “有事?” 上官狄犹豫了一下说 “大哥,这几日我可能顾不上回去,家里就拜托大哥了!” 郝琦拍拍上官狄的肩膀“放心吧!” 上官狄想了一下又说“大哥,大嫂不是要做衣服吗,内子的女工还不错,姚妈妈和小黎也能搭把手,不如就让她们住在你家里,顺便帮嫂子照顾一下小侄子!” “我一会就去接她们,家里住得下,你放心吧!” “多谢大哥!” 郝琦拍一下他的肩膀“叫大哥了就不要客气!”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蓝锦钰已经和凌王等人商量好了方案,凌王虽然勉强同意,但还是不高兴,真实情况是就算他不同意也拦不住! “擂鼓聚将!” “是!” 鼓声响起,正在休息的将领快速的往大帐集中... 郝俊趁着这个间隙以长辈的身份问上官狄“茗贤(上官狄,表字茗贤)婷婷怀有身孕,家中没人谁照顾她呢,毕竟她...” 上官狄刚刚平复的怒火一下就爆发了“郝将军觉得该让谁去伺候她?让我亲自去吗?莫非郝氏仗着有身孕欺辱我夫人是郝将军授意的? 一个侍妾,竟然让夫人给她做饭,亲自伺候她,还让夫人吃她的剩饭!若不是这几日军情紧急,我一定好好伺候她!没规矩的东西,怀孕了不起吗?” 世家子弟发火从来不看辈分,只看身份!一个侍妾的爷爷,就是个名义上的亲戚而已,侍妾是自己坐轿子从后门进去的(姑臧的院子都是左右相连,没有侧门)聘礼都是管家交接,新郎官都不用穿喜服,到现在上官狄还没有去过郝家呢! 这下人丢大了,按郝俊和老夫人的想象,上官狄要叫他们爷爷奶奶,他们还是想多了,现在才体会到攀高枝的难堪! 惹不起上官狄,郝俊把一肚子的怒火发到儿子身上“都是你养的好女儿!” 郝文强淡定的像个外人,连眼神都没给父亲一个,目视前方语气冷淡“爹,让婷婷给人做妾是您和母亲的意思,又是小妹一手操办的。 没人问过我这个当爹的同不同意,没有教养好女儿,不管丢人还是丢命我不怨别人就是了!” 郝俊被气着了,往前一步看着想揍郝文强,蓝锦钰冷冷的说“行了,这里不是你家祠堂!” 说话的功夫,众将领都到了,蓝锦钰还特意请来了薛旗説、邱静山和杨怀仁,他这是一边打仗一边就要善后! “各位将军,我初来乍到,和各位还不熟悉,但战事紧急,我只能按照花名册点名,各位见谅! 我有几点要提前申明,这一次出战,不管哪个战场,只要是突厥人,格杀勿论!做不到的你现在就出来,不算你的错! 要是到了战场你再心慈手软,只要你活着,我就再给你补一刀,我说到做到!不愿向突厥女人和孩子开刀的,站在左边!” 戍边多年,又是当兵的,谁没有杀过突厥女人和孩子,前两天姑臧城破,姑臧城里的突厥女人和孩子都杀人了,甚至攻击了凌王府,谁会犹豫! 郝俊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出来了“末将不同意...” 蓝锦钰打断他的话“站出来就行了,不用说话!”郝俊... “第二,我们要两线作战,速战速决!这次要解决的不光是姑臧城外的突厥军队,还有甘州的! 有一部分将士要长途奔袭,因此,请各位将军把自己的军士筛选一下,三十五岁以上的留在姑臧! 姑臧苦寒,很多将士都得了关节病,以往,有很多兄弟在战事中因腿疼丢了性命!三天之后我就集中给大家治疗,放心,一定会让大家恢复如初的!” “蓝公子,为什么不先给大家治病,收复甘州这样的战事,谁都不想错过的!” “这位将军,关节病不像风寒,施了针服了药就能好转,关节病比较特殊,属于风寒邪湿入侵骨骼血液,开始治疗的前几天病情会加重,严重的甚至走不了路,如果我们等这么久,天天看着城外的突厥人我会生眼疾的!” “哈哈哈...蓝公子可真逗!” “三十五岁以下的,若是有关节病的也留下,不要因此送了性命,大周和姑臧还要各位守护呢! 在座的将军,凡四十岁以上的都留在姑臧,姑臧的战事需要经验丰富的将士!不管多大年龄,有关节病的,若是隐瞒...军杖伺候,还是要脱了裤子打的那种!” 蓝锦钰邪性,要真被扒了裤子打一顿,那可太丢人了!墨迹了一会,有七八个人主动的站到了右边。 蓝锦钰把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我叫你们不老实...左边第三个,出来,隔一人,第五个...”这样又被蓝锦钰揪出来了七八个人。 “你们是信不过我的医术还是信不过我的眼力,你不出来我就不知道了吗,哼!你们先靠边站,待会再跟你们算账!” 都是同僚,又是武人,平时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相互也都知道,看着被抓出来的几个人,大家更加佩服蓝锦钰了,都没有把脉就知道他们有关节病。 “第三,只要是开战就会死人,玄字营的将士,连我在内,我们都是留了遗书离开京城的,你们也做些准备该交代什么的做好安排,不会写字的让其他人帮个忙! 调遣的原则是玄字营一人,姑臧驻军一人,听从玄字营将军的将令,不服,你们现在就说出来,战场抗命...我绝不会手软!” 姑臧的将军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齐声说“我等服从军令!” 薛旗説和杨怀仁邱静山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个眼神,姑臧的军政大权就这样易主了吗?除了郝俊,大家都是无条件服从,这是怎么回事? 凌王也反应过来了,他看着若无其事的蓝锦钰,在心里叹息,蓝锦钰这个坏小子手段还不少,不知不觉中缴了姑臧文武的械,哎,后生可畏! 第26章 活捉老鹰 我也想养着一只玩 上午的战事他们都看见了,杀了那么多人,抢了那么多东西,玄字营只有几个人受伤,有什么不服的! 姑臧的文武官员除了郝俊之外,其他人没有一点抵触情绪! “好了,现在大家各自去跟兄弟们安顿一下,就说我要给大家治病,省的他们耍心眼!作战的事情,离开大帐之后一个字都不许提及!一个时辰之后我要具体人数!” “是!” 姑臧的将领出去了,蓝锦钰对薛旗説说“薛大人,这场战事三天就可以结束,您可能需要先准备些桐油,天气热了,突厥人的尸体不能就那么放着,几万人,埋起来也很费劲,还是烧了,然后再找个山谷埋了比较安全!” 薛旗説有点为难“蓝公子...姑臧拿不出这么多桐油!” “好吧,那就战后让大家去砍柴,就是烧的久一点!薛大人,还有一件事,金州的那壹千石粮食先不要卸车,三天后您派人运到这里!” 薛旗説一看蓝锦钰的手指指的是武威,有点不解“蓝公子,武威...距离姑臧是不是远了点?” “薛大人,姑臧三面环山,背后是个深沟,单纯固守相对安全,可局限性也很大,一旦被困,马上就会缺粮缺水,军民皆陷入恐慌! 武威就开阔的多,贺兰山余脉和龙首山的夹角形成的这片开阔地我们不要浪费,三天后我们就在这里盖房、开荒种地,所以,您直接把金州郡的壹千石粮食运到那里!” “那...姑臧也没粮食...” “薛大人放心,姑臧不会缺粮,大批的粮食正在不断的运往这里! 只不过...这一次我们一次消灭将近十万突厥人,接下来要么是突厥人派出的和谈使团,要么就是一场大战! 所以,我们接下来的安排仍然要防止泄密,包括军机和政务!” 蓝锦钰搓搓手嘿嘿的笑着说“我着急开战也是突厥人有粮食,怕他们吃的太快,嘿嘿...” 薛旗説有点担忧“对京城也...” 蓝锦钰笑笑的说“薛大人放心,有任何问题我一人承担! 粮草泄密的事情持续了十几年,京城一定有他们的暗桩,万一此人隐匿在朝中,姑臧将再次被置于危险之中!” 凌王长叹了一口气说“蓝公子虑得是,我们皆是朝中官员,有时是因为朝规,有时也是怕担责,所以此事一直得不到解决,你无所顾忌...” “锐霖,你爷爷给我扣这么大的罪名是要杀我啊...无所顾忌!我是不懂朝规行不行嘛!” 刘锐霖两只手抱住凌王的脖子说“爷爷,师叔是好人的!” 凌王瞪了蓝锦钰一眼,然后哄孙子“霖儿乖!” “爷爷,师叔是好人!” 凌王又瞪了蓝锦钰一眼,别有深意的哄孙子“好,霖儿说得对,你师叔是好人,有他在,我们以后都见不到坏人了!”凌王这是冷幽默吗? “嗯!” 刘锐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开心的笑了,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小世子,王爷说的对,有你师叔在,我们以后都见不到坏人了...哈哈哈...” 凌王难得表情轻松的说“本王现在有点想明白皇上为什么让你来了,薛大人你们就听蓝公子的吧,若是皇上怪罪,就说是本王同意的!” 皇上坐在楼外楼的包间里,对面的桌子上放着儿子,皇上虎着脸,九皇子一脸无辜的对着手指,冯朝阳和宋寒小心翼翼的看着这父子俩,想笑又不敢笑。 “爹,我又不能吃,您把我放在桌上干嘛?” “你怎么会知道那些事,谁给你说的?” “爹,您说的什么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扬起手“你再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朕早就来了,你打那个采花贼的时候朕就来了!说,那个什么衡山派的事情是谁给你说的?” 九皇子嘻嘻笑着说“爹,您这是要刑讯逼供还是想屈打成招啊,这件事京城的人都知道好不好,我天天在楼外楼晃悠,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您不要打我,我会哭的哦...” “你还敢威胁朕!那个道士的事情是谁给你说的?” “爹呀,您又不是武林盟主,您管这些事干嘛?” “说不说?” 九皇子嘿嘿笑着说“说!我说...楚江南虽然是江湖第一杀手,但他从不滥杀无辜! 那个采花贼的师父和师兄都是江湖高手,官府抓不住他很正常,像这种人人得而诛之的败类,就算没钱,楚江南也会出手! 当然,如果有人出钱要杀我,那他肯定不干的! 那个道士的事情就更简单了,他们去抢楚江南师父的药,被杀了,那只能自己认栽! 他的开山师兄是个正派人,医术不错,活着的时候一直救助百姓,所以我师父才说他们的师叔死的活该,你来找我算账我照杀你不误! 春虚说一笔勾销了,我师父看在前任掌门的功德上,把他们师门的武功秘籍补全,这可是再造之恩,其他人也会重新考虑要不要来讹我师父...”说完还眨着眼睛给皇上卖萌。 “讹你师父?你当人家都傻吗?臭小子,你说你师父把找他麻烦的人都杀了,朕把京兆尹大人带来了,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九皇子蹭一下跳到桌子上,把皇上吓了一跳“你干嘛?” “爹,您脑子进水了吧,这种话您也信?南门外的树随便一颗都要两人合抱,我师父才几岁?您说这话都不嫌丢人,还把京兆...” 一时的胆大忘记了害怕,看到皇上咬着牙要吃人的样子,九皇子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嘿嘿...爹...我...嘿嘿...爹,我错了!啵!” 九皇子扑到皇上怀里,亲了皇上一口,皇上顺手就拍了他两巴掌。 “噗!噗!” 宋寒和冯朝阳实在憋不住了,英明神武的皇上一碰到这个小儿子就成了个普通的爹,一样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样咬牙切齿又束手无策! “爹,您已经打过了,别生气了哦,我师父来信了!” 看着邱静山拿来的花名册,蓝锦钰还是有点意外“姑臧五万驻军竟然有一万多人有关节病!” 邱静山深深的叹了口气说“蓝公子可能不知道,对姑臧来说,最难熬的就是冬季值夜! 你们在京城的人,一年有三个季节不冷,可对姑臧值夜的将士来说,一年有三个季节是冬季!年前皇上派了张大夫他们来,将士们不知道多感激!” “邱大人别难过了,这次周家少掌柜不仅带来了粮食,还有治关节病的药物,我师父已经研制出了治关节病的膏药!” “那就太好了!” “王爷,此战过后,我们给这些将士治病,治好之后我想让他们退役,皇上给他们一口饭吃,您看行吗?” “这个你可要想好了,姑臧人口少,战事多,征兵不容易的!”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秦将军已经把这些都拟成了条陈,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大周现在已经不缺将领了,玄字营的两万人,每个人都可以单独领兵作战,都可以深入敌后,都可以随时变成另一个人!” 凌王看了一眼就算是闲聊也坐的笔直的玄字营的人,心里觉得有点安慰,看看陆续进来的姑臧将军,凌王心里还是有点伤感。 “报!” 狼鹰和洛逸凡一人提着一只活鹰进来了,鹰脑袋被布包着,身子也被一件衣服裹着“蓝公子,我们把这家伙抓住了!” 蓝锦钰转身看着蓝风呲着牙笑“他们抓住的是活的...要不...”他想养一只行不行? 蓝风抿一下嘴忍住笑说“这是专门训练出来送信的,很难被第二次驯服,除非一直关在笼子里,否则留不住!” “哦...”好失望... 大帐里的人左右看看,这蓝公子什么情况啊...怎么像个小孩子! 秦明能看懂突厥文字,他从洛逸凡的手里拿过两个小竹筒,从里面取出碎羊皮看了看。 “蓝公子,京城果然有他们的暗桩,有一批粮食起运,壹千石...你要这么多种子干嘛?这一只,是从金州出来的,呼延易动作挺快啊!” 这两件事蓝锦钰都不感兴趣,他盯着桌上的老鹰,大概是老鹰感觉到了危险,不安的扑腾着“秦将军,把壹千石改成四千石,装在金州的这只老鹰身上,把它放回去! 另外一只...先留着吧,晚上我和它好好谈谈!”蓝锦钰的手指一直在桌上划来划去,不知道想什么。 蓝风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一个苹果,放在蓝锦钰手里,蓝锦钰一下就喜笑颜开“哪来的?” 蓝风还没有说话,秦明双手抱住赵瑾澜拿苹果的手,张嘴就去啃苹果,这不是虎口夺食么,说时迟,那时快,蓝锦钰伸手捏住了秦明的耳朵,硬生生的把脑袋提起来了。 “你给我撒手!” 秦明放开了苹果,蓝锦钰看苹果上有个牙印,放在衣服上蹭了一下,把苹果藏到身后,这才松开秦明的耳朵,秦明捂着耳朵龇牙咧嘴,嘴里还嘟囔着。 第27章 各有算计 你抢粮食我抢坐骑 “噗!哈哈哈...” 不知谁带了头,大家瞬间笑成了一团,就连上官狄都笑了。 “秦明,郭骑云你们各带一队人,出北门,沿山脚走,在扁都口等待汇合!陈思辰,袁德贵你们带两千人,听秦明将令,你们的主要任务是防范民乐零散突厥人的偷袭,晚饭后出发!”然后瞪了秦明一眼“你以后离我远点!” “是!” 点到名的人出来领将令,秦明的格外高兴,刘煜初瞪了秦明一眼说“卑鄙!” 他们两人一正一副,秦明去了甘州,他只能留在姑臧了!秦明则得意地给他飞了个媚眼,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秦明耍宝是为了这个! 凌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伸手,从全无防备的蓝锦钰手中拿走了苹果“这个季节在姑臧可看不见这个东西!蓝风,苹果从哪来的?” 他把苹果塞给刘锐霖,面不改色的看着一脸蒙圈的蓝锦钰,在心里说,我叫你小子搞怪! 其实蓝锦钰眼里早就没有苹果了,他在想别的事“蓝风,这个苹果...你从突厥人那里拿来的?” “是!” 蓝锦钰自言自语的说“这个季节,在姑臧,在饭都吃不上的军中还有苹果...据郝岩说...土木图出发的时候连块饼子都没有...怎么会有苹果?除非...” 刘锐霖听不懂蓝锦钰的话,以为他生气了,举着苹果说“师叔,苹果还是给你吃吧!” 蓝锦钰给刘锐霖笑了一下“锐霖乖,师叔不吃,你吃吧!” 其他人也不再注意苹果,开始猜疑突厥大营里到底来了什么人... 蓝锦钰盯着墙上的地图看...又仰着脑袋就地转了几圈,又看着洛逸凡眼睛眨得像蝴蝶翅膀。 洛逸凡笑着说“蓝公子是不是想让我再去一趟突厥大营,看看那个能吃苹果的贵客到底是谁?” “嗯嗯嗯...” 蓝锦钰头点的像吃米的小鸡“就是这个意思!一个时辰以后,你和狼鹰去...秦威、谭鑫、周立山、边正华你们带人去,重点抢羽箭!” “是!” “徐云峰,白英杰,你们各带一队,从南门出,沿着龙首山北麓,到焉支山下与秦明汇合!郝岩张金财带两千人,你们主要任务是防范民勤这边突厥人的突袭!” “是!” “陈思辰和郝岩都懂突厥语言,让你们去是防止语言不通造成误杀,你们的任务是警戒,不要随意参战,也不要主动去打扰当地居民!” 郝岩挠挠头“蓝公子,他们要先动手了咋办?” “嗯?” 蓝锦钰想的是郝岩怎么会说出这么傻的话,郝岩却以为蓝锦钰刚才没听清他的话,又重复一遍“我的意思是,突厥人要是先打我们怎么办?” 蓝锦钰一本正经的说“他要打你你就哭!” “哈哈哈哈...”自从蓝公子来了之后,军营的欢乐就格外多。 蓝锦钰问秦明“这么缺心眼的孩子你从哪捡来的?” 秦明笑的正开心,随口说“从大街上捡来的!” “哈哈哈...”郝岩也发现自己说了句冒傻气的话,挠着头跟着大家一起笑。 “除了突厥人,你们还要防范汉人!既然那里是突厥人和汉人杂居之地,相互通婚结亲的应该不少,千万不能以貌取人!” “是!” “姜育恒、姜育山、甘宁、上官狄、闫伟明你们也从南门出发,从龙首山北麓走,绕到甘州城外抄了他们的后路,你们碰面后烟花为号,我们这边就会动手!” 闫伟明粗略算了一下人数“蓝公子,将近两万人...就算跑步能赶到,也没力气打仗了啊!” “放着马不骑你要跑步?你今天羊肉吃多了?” “可是...马匹不够啊,姑臧虽然和突厥人离得近,可骑兵只有八千人。” “姑臧的骑兵有多少人?” “能骑马打仗的有大约三万人,可马只有一万匹,除去老病和母马,能上战场的也就八千匹左右!” “没事,只要会骑,马有的是!东门外有将近三万匹马,因为城内有内奸,所以没有一起进城,如果我们骑马进城,就算把老鹰放过去他们也不敢再继续在城外等着了,笨!” 闫伟明嘿嘿傻笑“蓝公子,你们一共两万人,哪来这么多马,不会是把京城的马都骑来了吧?” “你操的心还不少!这些马是突厥人的!” “啊...你们...把冲关的突厥人...杀了?” “不杀了,难道我去找他们办个通关文牒吗?” “哈哈哈...” 又一场抢劫,突厥人这辈子没想过这种事,一天之内连续被大周人抢劫两次,早晨重点是抢吃的牛羊,将领们才商议过,综合各方情报确定大周人没粮了,可这一次更过分,见什么抢什么,土木图气的不顾一切的要上马去追。 “将军...将军...” 副将手里举着一个小竹筒,笑着跑过来,跟这个消息相比,他们抢点东西不算啥。 突厥人商议军情很快,算一下时间,大约明天上午到下午金州的粮草就会到姑臧,他们果断放下被抢的事情,开始专心商量如何接应粮草的事情。 土木图的左边坐着的一个喇嘛,喇嘛的下首是个穿着华丽的汉人,但样貌却有点异域风情。 喇嘛端起一杯酒说“各位将军,刚才我们还想不通大周人为何会抢夺我们的牛羊武器,现在看来他们是为了混淆视听,他们是为了保护这批粮草! 想不出别的办法,他们就想吓唬我们,让我们不敢攻打姑臧城,但他们不知道,我们的目的本就不在姑臧城! 另外,我有确切的消息,大周军中已经没有粮食了,为了活下去他们才冒险跑来抢我们的牛羊!” “大师的意思?” “如果老衲判断不错,今晚他们还会来挑衅,因为明天粮食要进城! 金州的鹰能飞过来,说明娄赫的鹰被他们射下来只是意外,也可以判定京城的消息过不来应该是老鹰出了问题,不如这样,晚间...” 下午抢东西主要是为了掩护狼鹰和洛逸凡,抢回来交给其他兄弟整理,各队队长进帐汇报。 “蓝公子,我们不用接应狼鹰和洛将军吗?” “不用,城门口是开阔地,大白天的他们出不去,进去了他们就不着急出来了,嘿嘿...” 甘宁刚进来,就看见蓝锦钰坏笑,忍不住问“蓝公子,晚上是不是有大行动啊?” “你怎么知道?” “蓝公子,在玄字营我是挨骂最多的那个,总要有点长进吧!” “嗯,还真是长进了!看见那几包衣服了没有,那里面都是女装。刚才闫将军也说了,军马不够,今天晚上要出城的玄字营主将要自己去找坐骑!” 秦明看着蓝锦钰一脸奸笑,心里开始忐忑“那跟女装有什么关系?” 蓝锦钰邪魅一笑“如果晚上我们再骑马去抢,一定会和突厥人开战,所以,晚上我们就锻炼一下身体,跳跳舞什么的,如果都是一群大男人跳,多没意思!” 秦明惊讶的变了声“你要让我们扮成女人去抢马?喂,就一个苹果,你至于吗?我又没吃上!” 蓝锦钰才不理他“好啊,那我去!你守着姑臧!” 秦明咬着牙“我去,我去!不就是穿女装吗,我穿一定比你好看!”这下大家都笑喷了。 郭骑云本来就是个逗比,这么热闹的场面咋能放过呢“蓝公子,就秦将军一个人穿怕是不行吧,有没有我的?” 蓝锦钰很嫌弃的上下打量着他“谁家的小姐要是长成你这样还能嫁出去吗?” “哈哈哈...” “长成我这样的小姐嫁不出去没关系,能做强盗就行,我可以抢个漂亮夫君做压寨夫人!” 说完还给秦明抛了个媚眼,秦明马上双手抱肩,做了个浑身恶寒的表情,秦威一下笑喷了,弟弟什么时候成了这样了? “那你们晚上下手就利索点,要让别人把你抢走做压寨夫人了我可不去救你!” 秦明还是比较了解蓝锦钰的心思“其他人按计划路线走,我玄字营的人跟我去抢马,我们从突厥人的大营穿过去,这样可以掩盖其他兄弟出去的马蹄声。 要留在姑臧的兄弟,你们的主要任务是掩护,能不能抢到没关系但不能再受伤!” 土木图还是不太相信晚上大周的人还会来闯营“大师,如果他们不来呢?” “如果他们不来,你们就全力准备明天接应粮草,老衲明天会安排人进城买菜,大周人总会去接应粮草。 以往都是到金城关,这次是金城关发的,他们不会走那么远去接应,大周人终于学聪明了,用商人押运粮草,一个商人的伙计,能有什么战力?” “大师说的对!哈哈哈...” 大家各自准备,蕙兰、木香和薛旗説叫来的几个丫鬟帮着几个男人打扮,连妇人的衣服都算上,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套,远远不够,秦明干脆让其他人把自己的衣服穿在铠甲外面,前胸后背的急救包让其他人带上。 第28章 大战前夕 军营里的欢乐很多 打扮的过程简直欢乐的不行,不知道的以为是游园会,再加上换了女装的公子个个美若天仙,整个大营都沸腾了! 原本穿女装很别扭的人,现在个个搔首弄姿,感觉得自己就是个千金小姐! 天刚擦黑,卫鞅和翟伟等人来了,翟伟知道玄字营的情况,跃跃欲试“蓝公子,你们这是干嘛呢,唱戏啊,我也参加!” “你来了刚好,歇一会明天一早去替换蓝星!” “蓝星干嘛去了?” 蓝锦钰转身看了看跟前的一堆人,伸出食指抠了一下鼻翼说“泡妞去了!” “哈哈哈...” 翟伟也不在意,这在玄字营是家常便饭他笑着说“这是好事啊,明天早上那不是太晚了?” 蓝风怕蓝锦钰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他拍拍翟伟的肩膀“这边天亮的晚,来得及!”然后跟着蓝锦钰进大帐去了。 “哈哈哈...”这下大家笑得更欢了。 徐云峰挤到刘煜宸身边捏着嗓子狂抛媚眼“这位公子,奴家等你好久了!” 不明所以的刘煜宸瞬间被弄了个大红脸,再看看这些笑声怪异的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一看刘煜宸被自己弄蒙了,徐云峰更得意了“公子,你是来找我的吗?我们这就去洞房吧!” “哈哈哈...”大家顿时笑的直不起腰。 徐云峰乐不可支的搂着刘煜宸的肩膀说“公子,钱带够了吗?” 终于认出这是谁了,刘煜宸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你这是要疯啊!” “哈哈哈...” 刘煜云看着这些妖娆的男人问“你们这是军营还是南风馆啊?” 打扮的像媒婆的郭骑云咧着血盆大口说“公子只要出得起银子,军营也可以是南风馆哦!” 一名军士过来传话“各位,蓝公子请各位入内议事!” 和这里的欢乐不同,京城蓝府静的像没人一样,楚江南用一个薄被子抱着刚洗完澡的九皇子坐在凉亭里和齐心下棋。 “小胖子,你挺有种啊,我以为你爹一声吼你就把我卖了呢!” “哪能呢,我爹就是咋呼一下,他也不靠我传递消息,没事!” “这次和以往不同,你师父断了京城和姑臧的消息,你爹必须要靠你的! 我说齐心,下个棋你这么紧张干嘛?输就输了呗,你刚开始学,输了很正常的,不用紧张!” “是!” “你呀,要好好跟蓝风他们学,放下那种奴才心态,这个小胖子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如果只当他是主子,那你早晚被他累死!你看看蓝风他们...” “大哥和公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蓝风把蓝锦钰当成亲弟弟,蓝锦钰也把蓝风蓝雨当成亲哥哥,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 这个小胖子才七八岁,以后的路还很长,你待他要如兄如父,要不然,他那个坏蛋师父也不会放过你的!” “是!我记住了,谢楚大侠提点!” “江南哥哥,你明明很喜欢我师父,干嘛老说他是坏蛋,我师父不是坏蛋,他可好了!” 楚江南撇撇嘴“可好了...你除了拍他马屁还会干什么?” “你不是也拍吗,为了跟我师父下棋,看你那话说的多肉麻!” “嘿...我说小胖子,你这是跟谁学的,专门揭人的短!” “江南哥哥,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师父的?” 楚江南想了一下“我认识你师父的时候...她大概就你这么大,那时候他就能把我师父打的无力还手!” 小胖子来了精神,一下坐了起来“真的吗?你师父那时候几岁?” “我说小胖子,你的脑子喂鱼了?我师父几岁?那时候我师父已经快五十岁了,你想说啥?” “哦...”小胖子好失望。 楚江南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想啥呢,别想了!你这辈子是无法超过你师父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和机遇,你生在金窝窝里...这一点没法比的!” 小胖子眨眨眼“江南哥哥,你为啥要做杀手呢?你这么好的武功,可以做大将军或者大内侍卫啊!” “行啊小胖子,连你师父的墙角你都敢挖!” “我没挖,我就是问问,你那么好的武功...”小胖子又开始对手指。 “我是我师父从大街上捡来的,到现在都不知道父母是谁,他养大了我,他就是个杀手,你说我能做什么?” “你师父对你好吗?” 楚江南沉思着“怎么说呢?对一个小孩子来说不好,他老打我,但对师徒来说,严师才能出高徒!” 想起往事楚江南笑了“认识蓝锦钰就是我师父正在打我,打得我...然后我师父就被你那个坏蛋师父和蓝风打的满地找牙了!呵呵...” “我师父是好人!” “我说小胖子,你是不是对好人有什么误会,还是你压根就没见过好人啊?你师父要是好人,这世上就没坏人了! 他和蓝风这个坏小子把我师父的胳膊腿都卸开,在我师父周围摆了一圈毒蝎子和拳头大小的蜘蛛,逼我师父承认我是被他偷来的,欺负一个老头,你说他是好人?” “你师父不是高手吗?” 小胖子一脸无辜的看着被气到无语的楚江南,楚江南咬着牙说“你信不信我把你扔进湖里去?” 小胖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嘿嘿...你不会的啦...啵,啵!” 楚江南被他搞了个大红脸,嫌弃的擦了一下脸“糊我一脸口水!你和你那个坏蛋师父一样,一天装的可怜兮兮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坏的冒烟!” 楚江南的脑子里浮现第一次见到蓝锦钰的情景,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一脸天真的问比他高出很多的蓝风“蓝风哥哥,这个坏老头为什么要打这个小哥哥?” 蓝风还没有说话,他师父就怒了“说谁是坏老头呢,我教训我徒弟,关你什么事,走开!” 小胖孩双手叉腰一点不怯阵“我也有师父,可我师父从来都不打我,你也不许打这个小哥哥!” “他是我徒弟,我想打就打!” 小胖孩突然开始笑“我送你个礼物,你以后不要打这个小哥哥好不好?” 师父不知道是贪心还是好奇,就向小胖孩伸出了手“什么礼物,我看看!” 小胖孩从随身背的包包里伸出手,放在师父手里,师父一看,是个拳头大小的黑蜘蛛,他甩手就扔,可黑蜘蛛就像长在师父手上了一样,怎么都扔不掉! “老头,你别甩手了,小黑脾气不好,你把它甩晕了会咬你的,她叫黑寡妇哦...咯咯咯...”一听黑寡妇,师父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下胖孩又过来哄他“小哥哥,你的胳膊流血了,我给你包一下吧,我是大夫!” 可是,看到师父手上的小黑,楚江南吓得直摇头,小胖孩呲牙一笑“小哥哥你别怕,那是个假的,不咬人的!”我竟然相信了他... 蓝锦钰看着进帐的人说“各位,见过王爷!” “见过王爷!”蓝锦钰没有特别提示,皇子们不敢贸然行礼。 凌王鼻子一酸,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免礼吧,都长大了!” “这位是姑臧郡守薛旗説大人,这位是司马邱静山大人,这位是长史杨怀仁大人!” 然后蓝锦钰又把这几个介绍给凌王“王爷,这位是御前侍卫翟伟,这是大皇子刘煜捷,这是...皇上派了两百名大内侍卫护送他们来姑臧军中效力! 各位大人,从今天起,皇子们就和翟伟他们吃住在一起,在人前,请不要暴露他们的身份,就算明天姑臧的兵退了,如果突厥人知道大周的皇子全部都到了姑臧,后果将不堪设想!” “下官等明白!” “你们几位,这里是边关,在回京前,你们任何人不得单独外出!以后军中议事,你们就在帐中听令,暂时你们没有作战任务,主要是学习政务和军务!” “是!” 然后皇子和王爷又重新见礼,刘锐霖也和各位皇叔打了招呼。 “蓝公子!” 这是在军中,周震南也规规矩矩的行礼“金州的叁佰石粮食是发霉的,在路上我就发现了,刚才打开确认了一下!” 蓝锦钰嘴角上翘笑的邪魅“好!这个粮食你运到客栈去!” “报!” “进来!” 狼鹰和洛逸凡回来了“蓝公子,你的判断没错,突厥大营里果然来了贵客!一个喇嘛,你们可能猜不到是谁吧!西来寺的主持阿吉野马!另一个是吐谷浑慕容王妃的哥哥慕容宪植!” “慕容王妃?夸吕可汗的王妃不是叫拔汉娜吗?”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们是抓了个突厥人问的!” 凌王说“拔汉娜是正妃,慕容音是侧妃,吐谷浑的百姓全部称呼王妃,只有宫廷内部才有明确的区分! 吐谷浑这些年广纳人才,也有很多中原人士被他们笼络,吐谷浑之所以不能完全被突厥接纳,根本原因还是他们也信奉儒学,重用儒生。 吐谷浑的官方文字和大周的区别不大!年前听说夸吕的身体不好了,想是后宫已经开始找帮手了!” 第29章 最大误会 能力配不上你的野心 看蓝锦钰一直在沉思,洛逸凡问“蓝公子,要不要杀了这个慕容宪植?” 蓝锦钰盯着地图看了许久才转身回答洛逸凡的话“暂时不用,放他回去或许更有用! 但那个喇嘛不能放过,阿吉野马...黄教没有圆寂的说法,和尚怎么死呢?上吊...还是摔个跟头拌死?” 狼鹰笑了一下“也许有突厥的军士讨厌他,出了大帐就被一箭射死呢!” 蓝锦钰笑着点点头“嗯,这种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去吧!” “是!” 蓝锦钰又转身盯着地图看“有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要杀这个和尚?”大家互相看看,都没说话,蓝锦钰也不催,手指继续在地图上游走。 看完地图转过身扫视了一遍大帐里的将领“我不杀慕容宪植是让他回去继续内斗,并不是杀不了,论危害他要比这个喇嘛大! 他有和突厥人联手夹击我军的可能,往年这种事情也不少,但现在吐谷浑面临传位之争,他还顾不上夹击我们,最多就是给土木图一点好处,比如粮食,苹果! 但这个阿吉野马就不一样了,姑臧百姓常年供养着他们,就算在战时我们还是对他们礼让有加,可他竟敢去抱突厥人的大腿,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煜初站起来说“末将明白了,我们的当务之急仍然是要找出粮草信息泄密的原因,要把这个祸害连根拔!” 蓝锦钰点点头“没错!虽说边关镇甸永远不可能没有内奸,但泄密的渠道基本都大同小异! 经历此战,各位以后更大的可能是去镇守边关,开疆拓土,这些问题都大同小异,记住就行!” “是!” 翟伟上半身前倾,满脸谄笑“蓝公子,卑职也想镇守边关!” “别人都削尖脑袋想去做大内侍卫,你想去边关吃苦,脑袋被门挤了?” “哈哈哈...” “蓝风,派叁佰个人给郝琦,明天大家的任务都很繁重,郡守府的衙役脸太熟了,你让郝琦带人盯着突厥人的店铺和居住区,如果他们敢擅动...哼!” 郝俊也不知道想找话说还是怕人忘了他“蓝公子,城外的突厥人是敌人可城内的突厥人就是做生意,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蓝锦钰皮笑肉不笑的说“您的意思,世子妃和凌王的两个侧妃就该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 郝岩把牙齿咬得旁边人都听见了,要不是亲爷爷...我掐死你! 刘锐霖突然喊了一嗓子“我娘就是突厥人杀死的!” “各位大人,战后你们要参我,可别把杀突厥女人的罪名扣在我头上啊,是小世子要给他娘报仇!” “谁敢参你,我甘宁第一个不放过他!” 蓝锦钰眯了眯眼“话说到这儿,我可提醒各位,日后若是我进了大牢,不管什么罪名,你们都当不知道! 蓝锦钰惹的麻烦,你们谁都救不了的,谁要敢瞎参合,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看大家一脸惊愕的表情,蓝锦钰放缓了语气。 “各位做的是大周的官,不是我蓝家的官,你们每个人身后都是一大家子,几百上千条人命,我不想背这个锅!” 这句话上官狄有点感同身受“蓝公子,末将在军中多年,甘将军所说的情况几乎在每一场战事之后都会发生,你还是...” “上官将军多虑了,我就是个酒楼掌柜,如果哪个官老爷说我滥杀无辜,那我就认了,但我一定会把他的一家老小押到两军阵前! 如果他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就保全了他一家老小的命,顺便把我送进大牢,如果他不能退兵,那就搭上他一家老小的命,也可以千古留名!” “是!” 大家异口同声,简直要把大帐顶掀掉,带兵打仗的人,最痛恨的就是那些远离战场的文官无中生有的歪曲事实。 凌王脸上有了笑意,他年轻的时候也干过这种事“蓝公子,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蓝锦钰装作忘记凌王的样子“坏了!我怎么忘了王爷在这呢!这下好了,大家都是同谋了! 你们下手利索点,不要让人再弄几个突厥俘虏去作证啊!” 姜育恒装的一脸懵“可是...蓝公子,突厥人见了玄字营的人都咬牙切齿的,哪有人投降做俘虏啊!” “对啊...对啊...”这帮坏蛋一本正经的说谎。 凌王翻了个白眼,不过,他好像有点喜欢蓝锦钰了,少年时他也想打造一支所向无敌的军队,可惜...不过,现在他明白了,是他自己糊涂,怪不了别人! 土木图还在和阿吉野马慕容宪植等人喝酒,等待大周军队来抢东西,好给他们一些教训,可远处却传来若隐若现的琴乐声。 “来人,去看看大周军在干什么?” 哨兵脸上带着喜气“将军,大周军队在跳舞,不对,不是大周军队,是老百姓,大周军队在城外防护,还是过去的军队,不是抢我们东西的那些人!” “跳舞?”土木图和阿吉野马对视了一眼,不明白。 慕容宪植放下手里的酒杯说“将军不必惊慌,大周军队一天内连续偷袭我们两次,炫耀一下...估计也是想气气我们,这和骂阵是一回事,不必在意! 只要我们拿到了粮食,四千石...我们最少都可以撑到秋收的时候!” 阿吉野马也比较认可他的这个说法“慕容先生言之有理!这次拿到粮食之后,我们就全力帮助慕容王妃,让伏允太子继承汗位! 日后大家形成犄角,一个姑臧何足挂齿,我们应该效法先祖,拿下陇西之地,控制这西来东去的要道,方为上策!” 土木图点点头“慕容先生高见!来人,靠近一点看看大周人的军队有没有动静,防止他们藏在百姓身后突袭!” “是!” 很快,军士就来回报“将军,那些大周人没有要袭击我们的意思,只是人越来越多了,还有老头和老妇人也在跳,说是一个大官喜得贵子什么的,虽然离得近,但他们太闹,听不清!” “离得近?”土木图很敏感,他的眼前老是晃悠着那个骗了三包酥油的人。 “是的,城里出来很多人,刚才军士还在劝,往回赶,现在自己也跟着跳了!” 三人对视一眼,土木图站起来“二位稍坐,我出去看看!” 自己已经设好了埋伏,土木图很放心的到军营门口去看了看,确定都是老百姓,还有一些美艳的小姐。 当兵的看到他倒是不跳了,不过,一看就没有警惕心,土木图的心有点痒痒。 “大师,慕容先生,确实是些百姓,看来今晚他们不会有行动了,也好,我们养精蓄锐明天一鼓作气!” 慕容宪植站起来笑着说“我怎么看着将军是想去偷袭他们呢?呵呵,难道将军是怕我和阿吉大师和你分女人嘛?” “哈哈哈哈...慕容先生果然大智慧!他们已经到了的营门口了,那些身体佝偻的老汉和妇人总不能都是大周军人吧,还有娇滴滴的小姐...哈哈哈哈!” 阿吉野马装作有点意外的样子说“是吗?莫非将军是想平息勇士们的怒火?啊,哈哈...”猥琐的人心照不宣。 “走咱们到帐外看看去!” 阿吉野马穿好大斗篷,盖住了醒目的喇嘛僧袍,又把风帽戴在头上才出来,当他看到大周的士兵正在驱赶跳舞的百姓,而百姓却躲闪着不肯回去的时候,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土木图将军,您的机会来了,啊...” 一支箭飞进阿吉野马的嘴里,箭头从后脖颈出来,土木图眼看着阿吉野马栽倒在地,士兵们还在伸长脖子看大周人跳舞,周围也没有任何异常。 慕容宪植也左右张望,想要发现那个射箭的人,他的随从紧紧跟随在他周围四处张望,同样,他没有任何发现。 土木图确认阿吉野马已经死了,他和慕容宪植面面相觑“慕容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大周军的箭射不了这么远...难道?” 党争和高层的权力角斗是不分民族国界的,既然不是敌人,剩下的就是政敌! 慕容宪植马上就锁定了几个人,他站起身义正言辞的对土木图说“将军,索性我们就去给大周人一点颜色看看,也让躲在我们中间的敌人看清楚我们的能力!” 对土木图来说,没有什么话比这句话更能打动他了,再说,他根本就无路可退! 土木图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一挥手“勇士们,上马!” 要说这世上最大的误会是什么,恐怕就是你的能力配不上你的野心,而你却不自知! 土木图带人冲出营门的时候,跳舞的大周百姓开始四散奔逃,慌乱中很多人甚至往突厥大营里跑,土木图一心想抓人,可人跑的太散了,和他一样心急的突厥士兵便骑着马四处追。 蓝锦钰张弓搭箭对准土木图,土木图的护卫看见箭飞来,来不及提醒他,只好飞身扑到土木图的马上挡在土木图的身后…… 第30章 你是心病 无敌是内心要强大 护卫刚落在土木图的马上,箭也射到了,土木图反手搂住心腹拍马就往回跑,下马之后,土木图才发现箭已经射穿了心腹的身体,箭头把他的护心镜撞了个坑,没想到大周军中还有如此臂力的人,土木图心有余悸。 然而,更让他沮丧的消息接踵而来,出去追大周人的将士都没有回来,被他们抓回来的人到了营内之后就杀了他们的人,抢了马跑了。 “清点人数和马匹,请慕容先生过来!” “将军,慕容先生已经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 “就在将军出去的时候,慕容先生说他要先回去做些准备!” “这…”土木图想说什么也没什么用了。 “将军,除了追人没回来的,营内共有壹仟六百多人被杀,丢失马匹约四千匹!” 后面再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他感觉他再一次掉入了一个陷阱,而且,他对设计陷阱的人产生了怀疑,大周的将军绝对没有这个能力,他们和凌王打了十年的交道,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是谁?到底是谁?阿吉野马?不会,他已经死了,没有人设陷阱是为了杀死自己!慕容先生?可是,他刚刚给自己送来了粮食...土木图瘫倒在椅子里陷入沉思中。 狼鹰满脸喜色的进来“蓝公子,卑职回来了!” “捡到钱了?笑成这样!” “呵呵,卑职一箭射死了那个喇嘛,从嘴里射进去的!慕容宪植回吐谷浑了,我杀了他的两个侍卫,他一个人跑回去的,嘿嘿...” “好!我给你记头功!” “谢蓝公子!” “薛大人,麻烦您安排好那十五个阵亡将士的身后事,其他人回去睡觉,大灶的兄弟辛苦一下,卯时二刻吃饭,不要弄出太大动静,这里天亮的晚,辰时才见鱼肚白,咱们就卯时三刻动手!” “是!” 今晚出去一下就损了十五个人,但没有一个是玄字营的,郝俊很不服气“蓝公子,末将请求参战!” “郝将军,您刚才也看见了,姑臧将士在反应速度,攻击力度和协调度方面和玄字营的将士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我能同意年轻将士出战已是迫不得已,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回去休息吧,出战的事情下次再说!” “末将不服!” 蓝锦钰也不理他,边往外走边说“不服就不服吧!” 郝俊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很生气“既然蓝公子看不上末将,末将就自行出战!” 蓝锦钰连头都没回“可以给你算个阵亡,但活着的人就难说了!您唯一的孙女也嫁人了,再说,我也没儿子!” 郝俊一个踉跄差点趴在地上,这个没家教的东西,竟然如此刻薄!等他站稳,周围除了值夜的军士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九皇子已经睡着了,齐心对楚江南说“楚大侠,还是我抱着九皇子睡吧,您去休息!” “不用,你也去睡吧!” “是!” 都是性情中人,谁也别跟谁客气,太客气就假了,齐心收拾了棋具去休息了。 拂云端着一个盘子过来“楚大哥,吃点宵夜吧!” “你不是来治病的吗,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这是你做的?” “是丁香做的,我睡不着,就让她去歇着了!楚大哥,我抱着九皇子,你吃饭。” “不用,我能吃上,这小子毛病多,一换人就醒了!” “为什么要抱着睡呢?” “他今天打人动了内力,刚才又练功,很累,不抱着睡不踏实的!我以前也不知道这个道理,还是薄先生说的!”其实是蓝锦钰这个坏蛋说的。 “每个人都要这样吗?” “那也不是,小胖子练功的方式比较特别,有点拔苗助长的意思,所以他比其他人更加容易疲惫,薄先生每天用药水泡着他,就是帮他强筋骨积内力的!你来了好几天了,你的病治的怎么样了?” 拂云低下了头“我的病治不好,但哥哥非让我来,说试试...万一...” 楚江南两口喝完汤,放下碗问“要命吗?” 呃...拂云一时反应不过来,但却把自己的手帕递给楚江南擦嘴。 “不用!”楚江南恶作剧的拉起九皇子的衣袖擦了一下嘴“要抱他一夜呢,好歹沾点便宜!” “噗!”拂云笑了,恶名昭着的第一杀手,竟然像个孩子。 “你笑什么?我问你的病要不要命!” 拂云绞着手帕摇摇头,声音很低的说“我的病...不要命...” “影响你吃饭睡觉吗?” “啊?楚大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既然不要命,也不影响你吃饭睡觉,你没事喝那个苦药汤子干什么?王府的山珍海味吃腻了,喝点苦药汤子调调口味?” “噗!” 原本心情低落的拂云被楚江南逗笑了,一笑心情也好了,她索性大方的说出了自己的病情,也是想看看哥哥以外的人会怎么看她。 “我是阴阳人,天生的,为此,我爹让下人把我活埋了,哥哥舍不得,在老家院的帮助下,带着我逃了!” 楚江南的表情很平静,就像拂云告诉他自己得了风寒一样“薄先生没说能治好吗?” “楚大哥...你一点不吃惊吗?” “这又不是你的错,再说了,这有什么好吃惊的,阴阳人自古就有,和那种六个手指,六个脚趾,天生长尾巴的人都一样,又没得选择!” “嗯,薄先生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他也说不清楚,他还专门去了一趟静安寺的藏经阁,也没有相关的治疗记载,我...” “我以前也听我师父说过这种事,就像六指人,你要把多出来的那个手指切了,没准就会没命的! 不要命,又不影响吃喝,关键就看你自己能不能过了你自己的关,别人怎么看不重要!” “道理都懂,可是...” “你治病...是想嫁人了吧!”停了一下,楚江南吃惊的问“你不会是看上蓝锦钰这个坏小子了吧!” “噗!楚大哥你可真会说笑,蓝公子是谁我们都知道。” 楚江南看着欲言又止的拂云,慢慢睁大眼睛“你不会是看上你的主子了吧!” 被人看破心思,拂云更加窘迫了,头都快低到胸口了,楚江南叹了口气“拂云,我不太会说话,说错了你别往心里去!” “楚大哥但说无妨!” “拂云,你应该知道,很多女人都喜欢战王,权倾朝野又得皇上信任,这样的男人就算是个猪八戒都有大把的女人想嫁给他,别说战王现在依旧光彩照人! 你,就算你还是南宫家的嫡女也不够资格嫁给他!江湖和朝堂是没法兼容的,你看看白无疆的下场就知道了! 当然,你不会像廖红英那样不知深浅,但结果不会有太大的差别!如果浅薄无知,行事鲁莽,别人会笑话这个人蠢,出身低贱没教养,比如廖红英! 如果你知书达理,进退有度,别人就会说你心机深,另有图谋!根源,无非是你不属于这个圈子,想尽办法挤进来,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你现在到处治病就说明你心里的自卑不是说说而已,就算你如愿嫁给战王,你还是自卑,除了出身,还有你身体的原因,一个连你自己都不认同的身体,如何得到别人的尊重?” “赵小姐...也说过...” “她说话时给你留了余地,要不然你现在可能已经想通了!那个坏小子一向刻薄...呵...拂云,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真正强大的不是家族,不是武功和学识,而是内心! 内心强大的人才能真正无敌,否则,就算不被别人打败,你也会被自己折磨死!” “楚大哥...你什么意思?” 楚江南嘴角翘了一下“赵瑾澜的事情你知道吗?” 拂云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知道一点,楚大哥...你什么意思?” “她没出生就成了大皇子正妃,对一般女人来说那可是无上荣耀,可她娘却在她刚满月的时候想弄死她,再加上她娘这些年往娘家搬东西的事情天下无人不知,这事要是放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办?” “我...我没想过!” “是啊,一百个人里面怕是有九十九个女人都会为难,一面是自己的万丈荣光,一面是母亲的丢人现眼! 你若不认母亲,因为不孝,自己的名声跌落尘埃,认母亲,却又因为母亲的作为抬不起头! 关上门祖母非要给她爹整个绿帽子,赵瑾澜如果稍微犹豫一下,或者心思不正,赵家的下场你可以想象!” 拂云点点头“我跟着王爷也看见了,从皇后到各家小姐,唇枪舌剑的,稍微弱一点就会被她们活活折磨死!” “那么你想想,战王不会只有一个女人,你没有家世后台,你要怎么在后院生活!王爷对你好点,就会招致其他女人的嫉恨,她们会想尽办法对付你,你没有和女人勾心斗角的经历,根本应付不了!” 第31章 强行参战 可以给你算个阵亡 拂云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心里想着不至于“可是…” 楚江南说“你不要拿战王府过去的情形和现在比,那时候很多人害战王,再加上有病,他才不近女色,不是他喜欢你! 我刚才也说了,如果王爷对你不好,你终日以泪洗面,其他女人更会落井下石! 你之所以会对战王产生爱慕,除了战王本人的吸引力,有一个原因是没人跟你抢,让你产生了你能配得上战王的错觉,而忽视了你是他的护卫,就该形影不离! 如果其他女人看出你对王爷的企图,就算你只是一个眼神,你的麻烦也少不了! 你哥哥让你住在蓝府治病,也许只是个借口,王爷新婚,你定是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吓到了你哥哥!” 拂云惊呆了!从王爷大婚的那天起,她总是暗自垂泪,每当王爷离开书房要去后院她都控制不住地流泪... 楚江南站起来,拍拍拂云的肩膀说“你的问题不在于你的身体,而在你心里,你长这么大除了哥哥和王爷没有接触过其他男人,意乱情迷在所难免! 其实,在你心里,王爷和哥哥一样是亲人,只是你自己没有区分罢了,误以为除了哥哥就是夫君! 我师父说过,人世间最真挚的爱是只要你过得好!最普遍的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入了洞房之后,就剩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现实了!” 战王府的书房里,皇上和战王已经商谈了快一个时辰了,小九儿今天又拿来一封信,主要是应对出征将领谈条件,可每一件事都好像是针对白无疆的! 皇上心里没底,越商量皇上就越觉得心烦意乱! 战王倒很淡定“皇上,我觉得前后的事情安排的都还可以,出不了大乱子,您在担心什么?” “具体担心什么朕也说不上,不过...” “不过皇上还是心里不舒服是不是?白无疆当日在朝上提出派兵方案,我记得皇上就气的没吃晚饭,现在有人给您出气了,您还是不舒服?” “七哥,你不觉得白无疆的一举一动都被那丫头提前知道了吗?” “您担心什么?白英杰和他老子翻脸了?” 皇上摇摇头“倒也不是!他出发前就控制了邮路,就算有人专门跑来送信...这个说不通的! 朝中没人知道他们已经杀了冲关的突厥人,朕担心的是三哥,三哥到现在一个字都没来,姑臧的公函经陇西郡密函转运,三哥至今一言不发...” “皇上,衡山派来人了,您知道吗?” “知道!不知道白无疆为什么让这几个人提前入京,但这几个人这几年一直在军中,贾思东的麾下效力...七哥,你说是不是这丫头早就知道这些事情?” “皇上,您也别把他想的太神了,千里之外,还在战时!我觉得是上次南山的事情出来后她可能调查了白家,发现了白无疆和贾思东的关系! 江湖的手段都是悄无声息,不像朝廷要调查什么人,调查的人还没出发全天下都知道了!您看现在,冲关的突厥人死了,朝廷的渠道却没人知道!” “这也有可能!从这封信来看,这个计划可能是他早就想好的,就像小九儿说的,不特定对谁,但谁掉进去谁活该!” “他这是给皇上全了一份功德,您要大开杀戒,昏君不昏君先不说,暴君的名声是跑不了!何况,这里面大部分人,尤其是军士是无辜的! 权臣总是乘朝廷之危来巩固自己的权利,做出一副忠心报国的样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吵了十几天了,再耽误下去就假了! 这丫头...每件事都留了余地的,让你在好人和坏人之间选择,车过不去可以用马驮,何况新粮车宽大。 如果担心过不去白无疆完全可以不选新车,但如果白无疆有别的想法,那就怪不得谁了!” “也只能如此了!七哥,你说她不让动用国库的银子打仗是几个意思?难道他想自己拿钱出来?” 战王撇撇嘴“皇上,这种好事您还是别想了,该拿出来的她都拿出来了!” “那白无疆出征的银子谁出?难不成白无疆自己出钱吗?” “他不是给您算了嘛,给白无疆一次性拨付三个月的饷银,以兹鼓励,不过这一听就是没下文的坑,也不知道白无疆能不能看出来?” 皇上状似无意的说“也许白无疆认为这就是拿捏朝廷的机会呢?” “噗!” 愣了一下,战王突然笑喷了“皇上,我算是明白了,其他的都是解释,都是铺垫,就这句话是关键! 符合这个坏丫头的习惯,你以为那是个把柄,谁知是个坑,哈哈哈... 皇上,您这会还是不要替白无疆担心了,活路死路都是自己选的,就像她说的,造新粮车的初衷是为了转运粮食,如果白无疆非要选这种新粮车,那就是找着被坑!那么大个东西,尺寸也没变化,他想怨谁? 他们不带粮草才是去解姑臧之围的,白无疆谈条件谈的就差要征西大将军了,皇上还觉得他无辜吗? 半个月了还在朝堂上讨价还价,如果没有蓝锦钰和玄字营,皇上可能早就杀人了!” “七哥这么一说,朕这心也就放下了,你说,明明白白的看着这个混蛋拉山头,企图和朝廷分庭抗礼,谁能不往心里去!行了,祸福无门唯人自招!” 蓝锦钰穿好铠甲出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开始吃早饭了,军中的早饭都简单,但因为有羊肉,今天的早饭就是羊汤泡饼子。 “三皇子,你守姑臧城,注意东边和吐谷浑方向的动静!” 这时西边的天空先后升起两只蓝色的烟花,蓝风从腰间摸出一支烟花扔上空中,玫红色的烟火很是耀眼。 蓝锦钰咽下嘴里的饼子“一刻之后出发!”大家起身,边走边吃。 刘煜初拦住他“蓝公子,还是我...” “你站在城楼上看仔细了,战场上瞬息万变,飞扬说的没错,上次你和狼鹰忙着偷袭别人,还是错过了很多!照顾好王爷和锐霖!” “是!” 迎面走来几位皇子,刘煜珩看蕙兰也是一身铠甲,问“蕙兰,你也上战场?” 蕙兰调皮的说“我去凑个人数!” 刘煜云翻个白眼“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 “蓝公子!”郝俊手提长刀拦住蓝锦钰“你若不许末将出战,我就死在你面前!” 其他人都皱眉看着郝俊,从心里厌恶这个人,蓝锦钰绕过他继续往前走“我说过了,可以算你阵亡!” 蓝锦钰走了,郝俊像泄了气的皮球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警惕了一夜,困倦的眼睛都睁不开的突厥军士被奔腾的马蹄声惊醒,匆匆加入战斗,等土木图组织好队伍迎敌,大营里已经遍地尸体了... 土木图气到头顶冒烟,长枪指着蓝锦钰“可恶的南蛮人,竟然偷袭!” 此时太阳还未升空,光却很亮,对面的大周军人都把长刀竖起来,反射的光让他们睁不开眼... 蓝风把右脚从马镫里退出来,蓝星从身后递给他一把弓,蓝雨递给他三支箭,上身依然端坐,蓝风用脚撑开了弓,一次性搭上三支箭。 土木图还在发泄自己的怒火,他想争取时间让军队快速集结,可他没注意,蓝锦钰这一队停住的时候,左右的秦威和洛逸凡没有停! 和以往那种主帅相遇,其他人马上也停下的礼貌不同,这些人是各忙各的,他们手里的陌刀就是收割突厥将士生命的镰刀! 蓝风把手一松,三支羽箭分别射向对面的三人,距离太近了,土木图一下就损了三员战将! 来不及多想,他挥着长枪大叫着冲上来,蓝风的陌刀一记泰山压顶往头上劈来,土木图举枪挡住,蓝锦钰的长刀平挥出去,土木图来不及躲闪就被拦腰劈成两截! 城楼上的人看不清这边的细节,但能看清楚左右队形的变化和队伍推进的方式,不管是骑马的还是走路的,左右呼应,不让一个突厥人穿到他们的背后! 当蓝锦钰被土木图拦住的时候,左右的秦威和洛逸凡快速的往两边包抄,包围圈逐渐缩小,再加上昨夜就已经潜伏到后营的人,这个饺子包的...一点不露馅! 在土木图和蓝锦钰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高举陌刀,被反光刺到不能睁眼的不光是突厥人,还有城楼上的人! 刘煜初恍然大悟,怪不得蓝锦钰说战场瞬息万变,原来是要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条件! 城外的喊杀声也惊动了城里的人,绝大部分人都选择闭门不出或者赶紧藏进地窖,还有些人却拿着刀枪和火把。 他们应该是事先商量过的,目标很明确,一队去了郡守府所在地,一队去了凌王府,还有一队男人去了城中的悦来客栈,昨晚进了一批粮食,官仓还在清扫中,所以粮食放在悦来客栈!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的身后,一群壮汉尾随在他们身后... 第32章 虚惊一场 姑臧之围已经解除 客栈离得最近,当突厥商人轻轻推开客栈后院的门,看到院子里排放整齐的粮车时都高兴坏了“快,快,拉走,拉走...” 一个慵懒的声音突然说“喂,我这粮食都是卖的,你要拉走可以,银子留下啊!” 领头的扭头一看,门边上靠着一个年轻人,好像刚睡醒的样子。 不知谁喊了一声“杀了他!” 领头的突厥人挥刀向周震南的脑袋砍下去,然后,对面的人变成了三个,突厥人一愣,自己的头就落到了地上... 一个时辰之后,太阳终于摆脱了云层的羁绊跳上了天空,城外的喊杀声渐渐归于寂静,蓝锦钰看看浑身上下的血,脸皱得像个包子。 蓝风笑了一下说“木香已经准备好热水了,待会回去洗澡!” 蓝锦钰放声喊道“打扫战场,把眼睛长上,别瞎戳戳的被死人砍一刀!就近的人先把受伤的兄弟抬出来救治!” “是!”战场的回声响亮高亢! 蓝风往天上扔了一个烟花,红得耀眼的那种!很快,西边一颗红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 蓝风微微一笑说“公子,甘州的战事也结束了!” “好!问一下伤亡情况!” 话音刚落,一颗绿色的烟花又在空中炸开,蓝风拉着蓝锦钰离开满是尸体的战场,战场上,尤其站在死人堆里风险是比较大的。 “放心吧,伤亡不大,他们自己能救护!” 城楼上,凌王问刘煜初“这烟花是什么意思?” “三皇伯,前面的红色烟花是告诉秦将军这边战事结束了,甘州的烟花也是这个意思,后面那个绿色的烟花是说那边的伤亡不大,让蓝公子放心的!” 这时,薛旗説也气喘吁吁的跑来“王爷,三皇子,城内的战事也结束了,偷袭凌王府和郡守府的突厥人已经全部被抓,悦来客栈的也解决了!” “没有活口吗?” “有,大部分活着!” “好!” 凌王的这个好字说的像叹气“过去,我们是考虑的太单一了,才...” 刘煜初看凌王有点难受,赶紧岔开话题“薛大人,你安排人把粮食运过去,狼鹰,你让大灶的兄弟们跟过去,把厨房建起来!” “是!那...甘州那边怎么办?” “那边不用管,他们带了一天的干粮,那边也有居民,他们会就地解决的!” “好,下官马上去办!” 刘煜云看左右就他们兄弟几个,悄悄挤到刘煜初身边问“三哥,城外有多少突厥人?” “被我们杀了几回,现在参战的可能有两万多一点吧!” “不是说有五万人吗?” “哦,那是他们集结时的总人数,冲关的两万六千人已经被我们杀了!” 刘煜捷也忍不住问“三弟,这边有多少人参战?” “玄字营的六千,姑臧驻军一万,共计一万六!甘州的突厥军队约三万五千人,玄字营共计一万两千人,姑臧驻军八千人参战!” 刘煜宸一直盯着战场若有所思的说“三弟,这么大的战事,俘虏应该不少,安置俘虏也是个很麻烦的事!” 刘煜初一脸严肃的说“二哥,你不知道,这些突厥人脾气犟得很,没人投降!” “嗯?”刘煜宸将信将疑的说“他们倒是硬气!” 凌王朝天翻了个白眼,硬气个大头鬼!心里却笑了... 楚江南刚洗漱完,赵方瑜就来找他“楚大侠,有件事情要麻烦您!” 楚江南冲屋里喊“小胖子你好了没有,我要吃楼外楼的蟹黄包,还要吃烤排骨和羊腿,你把银子带上!” 九皇子笑着跑出来“知道啦,知道啦,你吃不穷我的,嘿嘿...” 昨晚江南哥哥抱着他睡了一夜,早晨都成雕像了,哈哈哈... 晚朝比早朝吵得更凶,有些人开始上纲上线,皇上眯着眼,浑身开始释放杀气,大殿上渐渐安静下来。 黄兴刚要喊退朝,门外一个太监跑进来跪在大殿内禀报“启禀皇上,楼外楼掌柜赵方瑜求见,说是有姑臧战事的相关信息,不敢假手他人!” 皇上渐渐收敛了杀气,黑着脸说“让他进来!” “草民赵方瑜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赵方瑜站起身,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皇上,这是一个从姑臧来的客人带来的,他受我家公子所托将这封信带给皇上! 我家公子和秦将军等人一路未发现突厥人的踪迹,可进入姑臧之后却被突然冒出来的突厥人包围,现在姑臧城前后被围,水泄不通!这位客人是江湖人,武艺高强,乘夜逃出姑臧!” 赵方瑜噗通一声又跪下“皇上,求您赶紧派兵吧,派兵救救...” 赵方瑜突然不说话了,其他人觉得是他醒悟了,不敢求皇上了。就说楼外楼是皇产,可你求皇上救人还是有点扯淡,凌王还在姑臧城呢,那可是亲哥哥! 不过,一个酒楼掌柜,情急之下失态,大家都表示可以理解! 也许是赵方瑜做的太逼真了,皇上的心里咯噔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走了两步,抢过黄兴手里的信打开,心说坏了,这死丫头失手了! 情急之下他忘了早前收到的歼灭两万六千人的消息...不过这样更让人觉得姑臧危险了! 打开纸卷,信是写给赵方瑜的:赵叔,您亲自去求皇上,我们被困姑臧,孤立无援,请皇上火速派兵救援! 周震南已经到姑臧也被困城内!战事惨烈,速运医药粮草,急急急!后面是一些皇上不认识的鬼画符... 看皇上皱眉,赵方瑜赶紧说“皇上,这真的是我家公子捎来的,信封里有他的印信!” 皇上看一下信封,发现信封是新的,没有折痕,说明是赵方瑜装上去的,他展开信封,是赵方瑜对那些鬼画符的解释! 姑臧之围于今日巳时彻底解除,杀敌两万三千余,含近三日,共计两万六千人,无人投降! 甘州城外驻守的三万六千突厥人,全部歼灭,甘州已无突厥驻军,因兵力不足暂不入驻甘州。 军中战死叁佰叁拾人,玄字营贰拾玖人,轻重伤员共计捌佰余人,无碍性命!三日后凌王返京! 原来是假求救真报喜,目的是催白无疆上路! 虚惊一场!皇上心中狂喜,心里却不停问候赵瑾澜,你个死丫头一惊一乍的,吓死老子了! 看皇上脸色飘忽,黄兴低声问候“皇上...您没事吧?” 皇上意识到自己在朝堂上,他快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说“既然各位将军争执不下,至今拿不出出兵的章程,朕也没什么好说的,是朕无能! 黄兴,传旨战王,从明天起,战王坐朝理政,你们接着吵,朕带兵出征! 赵方瑜,你回去吧,不光你家公子在姑臧,朕的三哥也在姑臧,他刚刚没了儿子,朕不能让他们祖孙都...朕亲自带兵去姑臧!” 这就和赵方瑜这个草民没关系了,他退出大殿,转身就出宫了。 “皇上...”众臣吓得跪倒一大片。 皇上也不理他们,他想回御书房高兴一会,大笑几声去! “皇上!” 白无疆跪着往前爬了几步,还没说话,眼泪已经下来了。 “皇上!天子亲征,您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如何自处啊!”白无疆捶打着地面“皇上,朝廷白白养了臣八年,如今...如今...” 皇上已经被白无疆感动了,就让他去吧,就算是拉帮结派也没关系,总之他不能去投敌是真的! 白无疆忽然站起来“皇上,您不能亲征!这殿上的大臣都不会同意!臣,白无疆请战! 前天,臣的三姨娘廖红英的几个师兄弟来看望犬子,臣已经同他们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就是死也要死得其所,他们都愿随臣去姑臧,马革裹尸在所不惜! 皇上,臣等几天来一直在考虑选一个合适的主帅,可现在,姑臧危机,臣,白无疆请战! 臣要亲自带兵去,甘州的悲剧不能在姑臧重演啊,皇上...” 不管文臣还是武将都被感动了,大家都放弃了争执,默认白无疆领兵出征! 如果白无疆不提衡山派的那几个人,皇上就不说什么了,可白无疆偏偏自作聪明想先摆脱嫌疑... 皇上紧咬牙关,白无疆啊白无疆,若不是那丫头有点先见之明,朕真就被你给骗了! 皇上没有再坐回去,就站在原地“你说吧,你中意哪些人,让兵部行文,即刻集结!” “皇上,随征将领还是由兵部派遣吧,臣相信每一个将士都和臣一样,一心报效国家,死而无怨!” 皇上看着一脸正义的白无疆,在心里祈祷,白无疆,不管有多少私心,如果你不那么着急,朕就可以既往不咎...然而... “皇上,姑臧的战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结束,但臣保证在半年之内彻底解决姑臧的危局! 臣有个提议,在同州驻守的肖绍生,荆州的贾思东,浙阳郡的刚林骁勇善战,治军有方,他们现在都是屯田军,没有城池防守之责,如果调他们去姑臧,不会影响当地的防卫!” 第33章 乱臣贼子 想要节制金州乐都 皇上在心里疯狂的咒骂白无疆,老子问候你八辈祖宗,你个王八蛋,黄鼠狼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不装了? 你个混蛋玩意,老子给了多少机会,你就是执迷不悟,老子对祖宗发誓,从今以后不管那丫头如何折腾你,老子绝不会打任何折扣,你等着! 在心里骂人,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其实也很累,皇上仰头喘了几口气说“姚景源,就照白无疆的意思,六百里加急,让他们即刻启程!” “谢皇上!皇上,请户部即刻拨发粮草,后天晚上同州的人就可先期到达,臣马上启程,贾思东刚林等不携带粮草,最晚也可以和臣同时到达姑臧,为了节省时间,请皇上允许臣就近调动金州、乐都驻军!” 上官囧、安西侯和徐驰郁江这些人都眯眼看着白无疆,调动金州和乐都的驻军,这是和朝廷分庭抗礼的节奏,你想死吧! 皇上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白无疆,你这个乱臣贼子,老子等着看你如何收场!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你先去看看姑臧什么情况吧,如果需要调动乐都和金州的驻军,你和凌王说就行,虎符在他手里!” “臣遵旨!” 宋寒出列说“皇上,白大将军出征所需粮草,刚好有一批粮草从荆州运来,是否让他们直接运往军前?” “宋大人,这批粮草有多少,够不够?” “不知白大将军共需粮草多少?” 皇上不耐烦了,他现在急于要发泄自己的怒火,也想开开心心的大笑,不想看白无疆虚伪贪婪的样子,大手一挥。 “行了,你们下去自己商量吧,退朝!” 皇上满腹心事的到了御书房,没进门就听见儿子的声音“你要对我好一点,我师父也会对你好的,要不然我师父会把你做成烧鸡的!” 皇上看了一眼门口的小亮子,小亮子赶紧说“皇上,九皇子说他带着很重要的东西,不能被人看见,让奴才在外面守着!” 很重要的东西干嘛不让齐心守着?皇上推门进去没看见儿子,又走进内室,看见九皇子一脸兴奋的对着一个大鸟笼说话,仔细一看,里面放着一只鹰。 “这东西哪来的?” “爹,这是我师父让来送信的,我带来让您看看!” “突厥人才让老鹰送信,你师父从哪弄来的?” “我也不知道,昨晚赵叔收到信鸽传信,师父说抓了一只京城给姑臧的突厥人送信的鹰,他怕我们拦不住,特意让江南哥哥去帮忙的!” 皇上撇撇嘴说“楚江南能飞的和老鹰一样高?” “爹呀,您这脑子...嘿嘿,爹,您是被谁气晕了吧,尽说些不着边的话! 老鹰飞的再高也要落下来吧,突厥人能飞上天去取信吗?江南哥哥可以在老鹰飞下来的时候跟着他,一落地就把它抓走!” 这一次皇上没和儿子计较“哦,朕说呢,一开始听到是求救信,朕被吓了一跳,原来她是怕万一抓不住老鹰啊! 你师父这次立了大功,朕总算是了了多年的夙愿!你来就是让朕看这个老鹰吗?” “对啊,赵叔说老鹰是要吃肉的,要新鲜肉,很费钱的,爹您再给我点钱吧!” 皇上这次不上当了“滚!你以后不要再来看朕,你根本就不是来看朕,你就是来要钱的,老子养军队都没你这么费钱!” 齐心憋着笑,把鸟笼装进食盒,赶紧溜出来,神仙打架,他这个凡人躲远点! 今天的九皇子也没像往常一样死缠烂打,噘着嘴就往出走,嘴里还在嘟囔。 “爹您最没良心了,我师父为了不让您担心,冒险抓了突厥人的老鹰来送信,我还让老鹰给我师父送信呢,您连喂老鹰的钱都舍不得,您可真行,以后就用您的六百里加急吧,哼!” “你给朕回来!” 九皇子转身后还噘着嘴,很委屈的样子“干嘛?” “立功的是你师父,不是你!你这么大脾气干嘛?反了你了,过来?”皇上又往坑边上走了几步。 九皇子噘着嘴到皇上跟前,皇上伸手捏住儿子的嘴。 “看你这嘴噘的能栓头驴,丑死了!告诉你师父,朕让白无疆带兵去姑臧,应该是后天出发!” “还有工匠呢,工匠才是重点!” “啪!” 皇上一拍脑门“朕让白无疆那个混蛋给气昏头了,黄兴传罗竟海!” “遵旨!” “等等,拿壹仟两银票来!” “是!” “爹,您就舍得给壹仟两啊,老鹰吃的很多的!” 皇上翻个白眼,又拿出一百两,九皇子得寸进尺的说“爹,您能再小气点吗?一百两,够一顿...” “一百两可以买十头牛了,它再能吃一顿能吃一头牛吗?” 咚!皇上成功的掉进儿子的坑里。 九皇子才不管,劈手夺过黄兴手上的银票,也不管多少,直接揣进怀里就跑。 “爹,我一会要去静安寺,还要给五皇伯买点好吃的呢!” “你去静安寺干嘛?” “打完仗了,急救包暂时要不了那么多,我师父要给将士们治关节病,需要膏药和其他的药,我去告诉五皇伯! 五皇伯要不眠不歇的干活啦,嗯,我要给他买点好吃的!” 门都关上了,皇上突然吼了一声“你拿的银子够你五皇伯吃好几年了,你个混蛋玩意,就会坑你爹!” “咯咯咯...”耳边传来儿子得意地笑声,皇上的心情也好了“黄兴,传战王进宫!” 玄字营再一次让姑臧将士羡慕的直流口水,玄字营的人打仗厉害不说,每个人都会包扎伤口,他们前胸后背的那个锅里面就是包扎用的东西,看着好神奇啊! “兄弟,这个是白酒,要给你清洗伤口,很疼,忍着点,这样好得快!” “我不怕,你洗吧,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有这样的铠甲啊?” “嘶...”白酒倒上还是疼的倒吸凉气。 “兄弟,忍着点,马上就好!” 这兄弟还是挺硬气的说“没事!以前我们受了伤哪有这么快救治啊,长的要等好几天,先撒点伤药将就着,等医官们排队!” “好了!来,把这个药吃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不疼了!”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伤员和玄字营给他包扎的将士的对话,还有几百人都是这样,按伤情他们不用吃药,但蓝锦钰说让他们好好睡一觉。 蓝锦钰和蓝风几人匆匆洗把脸换下铠甲就开始救治重伤员,这其中还有郝文强。 蓝雨蓝星和蓝樾在战事结束的第一时间就去支援甘州了,那里没有医官,玄字营的将士还不会处理重伤员。 医官已经做好了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准备!每次大战之后都是这样,他们也不忍心让兄弟们受苦,可他们就两只手,没办法! 只能多准备点东西,少跑几趟,这样能多包扎几个人,带着徒弟搬了几筐急救用的东西来到后营,这场大战...哎,没一万也伤好几千! “咦?人呢?”胡大夫随手抓住一个军士问“受伤的人都去哪了,不会还在城外吧!” 军士手里提着一个桶,边走边回答“回来了,都在里面!” “哦!” 继续往里走,可胡大夫心里还是疑惑,咋这么安静呢?以往这时候可是哀嚎遍地啊! 蓝锦钰蓝风和蕙兰都是熟手,简单的安慰之后让伤者服下麻醉药丸,伤口很快失去痛觉,清理伤口感觉不到疼,能听到什么声音呢? 清创,缝合,再固定包扎,一个伤员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其他人端着热水跟在后面把伤口周围擦洗干净,换上干净衣服。 这一整套被玄字营的将士们做的如行云流水,一开始喊叫的伤员渐渐都看呆了,忘了喊叫,等反应过来就轮到他们了,麻醉药也起作用了,睡吧! 营里的军医是做了连轴转的准备,吃饱喝足才过来,等他们来的时候,就剩下三个重伤员了,其中就有郝文强。 “蓝公子,我想见见我岳父!” 郝文强一说话,蓝锦钰转身开始给别人包扎“干嘛要现在见,怕见不着了?” 郝文强的大腿上被连着砍了两刀,见到了骨头,后背还有一刀,看着也很深,出气都疼的满头大汗。 “蓝公子,我自己的伤我知道...我死而无悔...就觉得...对不起岳父...和郝岩的娘...我现在能去给娟子赔罪了,可...岳父...蓝公子,能让我...” 这时,蓝锦钰正在救治的赵连章龇牙咧嘴的问“蓝公子,我的腿能保住吗?” 蓝锦钰嬉笑着说“保不住我给你接个马腿,比别人都高!” 郝文强看蓝锦钰不理他了,心里还是不好受,他咬牙等着... “嘿嘿,那我以后还能上战场吗?玄字营不会不要我了吧!” “上不了战场就去放羊,姑臧城外有的是草滩!” 赵连章是玄字营的人,都是做了两手准备的,上不了战场他也是兵“真的?那我能把媳妇和孩子接来吗?” 第34章 白日做梦 正经嫁衣都没穿过 蕙兰给他嘴里塞了个药丸就训他“话多的很,闭嘴,睡觉,再废话给你接个狗腿!” “蕙兰,欺负伤员嫁不出去的...哎呦!” 说笑之间蓝锦钰扒开他的伤口看了一下,看赵连章还看着他,眨眨眼说“你咋还没睡着?” “蓝公子...我的腿...能保住吗?” “不能,我这就给你砍下来,你抱着玩!” “那我就放...心了...”赵连章头一歪,沉沉的睡去。 清洗伤口,切除烂肉,缝合,包扎,固定,三个人配合的行云流水,几个军医看呆了,张着嘴半天合不上。 从看到儿子重伤到现在,郝俊一句话都没说过,他守在儿子身边,可儿子只想见重新。 他很清楚蓝锦钰讨厌他,这种时候他说话就怕蓝锦钰迁怒不肯救治儿子。 尽管他一直忍耐,可蓝锦钰还是没有给儿子治疗,就在他忍不住的时候,两个军士端着两盆热水进来,把郝文强抬到了一块单独的床板上,帮他褪去铠甲,剪开衣服,擦洗身上的血污。 郝俊松了口气,其他人也是这个程序,重伤先要清洗,看清伤口才会治疗,单个伤口蕙兰先清洗局部,包扎后其他人再帮他们清洗。 这一次的战后包扎和以往不同,满院子架起锅烧热水,看着烟雾缭绕的,以往战后,大部分都在休息,歇够了去修复工事。 只有连续作战时才会在作战间隙抢修工事,受伤的人只能忍着疼痛等医官,伤兵营到处血污,治疗的房间脚臭气熏死人。 这一次,玄字营的人完全没有大战之后的疲态,战事结束,轻伤员先互相包扎,较重的等战友帮忙,处理不了的送伤兵营。 没受伤的就开始烧水,给伤员擦洗身体,换衣服,脚臭的就先帮忙洗脚,真的亲如兄弟。 姑臧的将士们一开始看着,后来主动加入,到这会儿,只要没事的都主动来帮玄字营的人。 打水,烧火,劈柴,帮忙擦洗,换水,这场景他们从来没见过! “蓝公子...” 雷军一脸窘迫的按着腿上的外衣,他不让蕙兰清洗伤口,他的伤在大腿上,延伸到内侧了。 王雪峰把蕙兰拉出去,让端水盆的兄弟往前靠了一下,坏笑着说“来,让哥哥看一下,实在不行你就去当太监!” “滚,我就是当太监也拉上你!” “行啦,蕙兰已经出去了,这里又没女人,赶紧擦完了让蓝公子给你治,你再磨蹭,没准就真要当太监了!” 其实他受伤的位置距离当太监还远得很。 赵连章被抬到别的房间去了,蓝风拿起剪刀把雷军的裤腿从伤处上面剪掉,检查了一下,开始清创,雷军有点紧张“大哥,我这伤要紧吗?” 蓝风故意问“什么要紧不要紧,你想说啥?” “大哥,我爹就我一个儿子,我要是不能生儿子,我家就绝后了!” “你有媳妇吗?” “没呢,等打完仗回家就托人说媒去!” 蓝风笑着说“连媳妇都没有你就着急生儿子,你自己能生啊?” 雷军无奈了“大哥呀,媳妇没有可以找啊!” 蓝锦钰坏笑着说“找了媳妇生不了儿子就更不用着急了,我们帮你啊!” “哈哈哈...” 屋里的人都笑起来,当兵的都是粗人,这种话不会往医术上想。 雷军朝天翻了个白眼“这种事情不用帮忙!”眼睛一闭,瞬间就失去知觉。 一直跟在左右的诸位皇子发现了个问题,玄字营的人,不管伤轻重都要跟蓝风和蓝锦钰贫几句,精神状态很好! 姑臧的大多不说话,个别说话的就是问一下自己的伤情,最后道个谢,清醒的人看着玄字营的人都很羡慕. 终于轮到郝文强了“蓝公子,万一我死了,麻烦你给郝岩带个话,把我和他娘埋在一起!” 流血过多,再加上衣服都被揭开了,郝文强裸露的皮肤有点青紫,他的伤应该是最重的,蓝锦钰拿出麻醉丸给他喂下去。 “你夫人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吗,也许她又嫁人了呢,你非要跟她埋在一起不是添乱吗?” 郝文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蓝公子说话太噎人了,不过这也是实情。 郝文强瞬间泄气了“我对不起我夫人...对不起...郝岩!”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以后的日子好好过就行了!” “蓝公子,有没有郝岩的消息?” “没有!” 他伤太重,失血有点多,现在还不能服人参丸,蓝锦钰一针下去,郝文强的身体渐渐放松,进入昏睡状态。 “蓝公子,给郝将军治伤我可以看吗?” 胡大夫和几个军医围上来,他们想学习。 “可以,不要挡着光线就行!” 一个士兵匆匆跑来“蓝公子,有人闯营,说是郝将军的夫人和女儿!” 蓝锦钰头都没抬“蕙兰!” “是!” 蓝风看了刘煜初一眼,刘煜初心领神会“我也去看看!” 蕙兰和三皇子远远的就看见郝婷婷单手顶腰挺着肚子,另一只手指指点点尝试着往里闯。 小林氏在一旁抹着眼泪给一个校尉说着什么,军士端着长枪寸步不让,有几天前凌王侧妃的例子在,谁还把一个侍妾放在眼里! “你们这些狗奴才,快给我让开,我再说一遍,我是上官狄的夫人,等我家将军出来,我让他砍了你们的头!” 蕙兰一步跨出去“啪!啪!”给了郝婷婷两个耳光,当然这个耳光没什么力度,重在打脸,要不然郝婷婷还能站着? “没有他们拼命杀敌,你这会早被突厥人剁成肉酱了,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们是狗奴才,你再骂一声我听听?” 小林氏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住女儿,郝婷婷捂着脸愣神了片刻,认出了蕙兰“你不是...你不是赵瑾澜的丫头吗?赵瑾澜在哪?让她出来?” 蕙兰回身抽出了值哨军士的腰刀“你再喊一声我听听?” 小林氏赶忙过来挡在女儿面前“蕙兰姑娘,赵小姐也来了吗?” “慧明大师带小姐出去治病了!” “慧兰姑娘,听说强哥...郝文强将军受伤了,严重吗?” “很严重,大哥正在救治!你们来干啥,难道你会救人?要不我让人给你抬出来,你们自己救?” “不是,蕙兰姑娘,我也是听熟人说的,心里着急就来了。” 小林氏没有说实话,是郝婷婷非要来看上官狄,郝婷婷的心思她很清楚,她不放心只能跟着。 蕙兰是那么好糊弄的吗?她一点没给小林氏留面子的说“郝夫人,您嫁给郝将军多少年了,郝将军是第一次受伤吗?你每次都来闯营吗? 您不知道战后军营戒严,擅闯者死吗?郝婷婷都快当娘的人了,你要替她遮掩到什么时候?” 小林氏很尴尬的给蕙兰笑了一下,转身拉着女儿“婷婷,我们走吧!” 郝婷婷甩开母亲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肚子马上就挨上蕙兰的衣服了“我就要进去,我是上官狄的夫人!” 蕙兰冷笑“剑兰和小翠不是说你学好了吗?怎么还是这个蠢样子!一个侍妾,地位还不如夫人身边的丫头,你还敢冒充上官夫人! 侯门规矩多,内宅妇人除了丈夫之外,只能见娘家父兄,其他一概在外男之列,就算一个院子里碰见了都要回避! 要让上官将军知道你挺着大肚子跑到军营来...哼!别说你怀个孩子,你就是怀个太子也非打死你不可!” 郝婷婷虽然心虚但嘴硬“你胡说!我怀的可是上官家的希望!” 蕙兰冷笑“郝婷婷,你这白日梦一天要做十三个时辰吗?要不要我让人把上官将军叫出来,看他怎么赏你?你说话都不过脑子吗? 郝婷婷,你都快生孩子了可你连正经的嫁衣都没穿过,还好意思自称上官夫人! 上官将军到现在还没去过你家吧!你大概不知道吧,这叫主子不登妾室门!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价了吧! 小翠留给你的书你都擦屁股了吗?这么简单的问题自己都不想吗?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你的脑子留着下饭吗? 你还让上官夫人给你做饭!还让她吃你的剩饭!郝婷婷,你的孩子总有生下来的那一天! 你有机会知道什么叫大家小姐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了! 上官家的嫡长孙已经十岁了,就算你生个儿子也是庶子!上官家的希望要是在你儿子身上,那才是个笑话呢!” 蕙兰忽然就笑了“你们是不是觉得天下的侯门都像赵家,你可以为所欲为?我很想把上官将军叫出来,让他亲耳听见你叫赵瑾澜的名字,你就知道什么是规矩了! 你出身普通家庭,没人好好教导你,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侯门!可你最起码能看见你姑母的下场吧,就这都不长记性,枉费了小翠的一番心思! 如果你继续这个样子,你的死期你自己都能算出来!” 郝婷婷忽然就想起邹氏了,孩子没了,参汤早就没了,她连上官狄的面都见不到,郝婷婷觉得有点头晕。 第35章 安定人心 抢突厥人的羊换鸡 蕙兰冷冷的说“上官将军在军帐里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你爷爷,这就是身份的差别,辈分算个屁!别把你们家的辈分往上官家头上放,你们不配! 郝婷婷,想好好活着就不要再作死,好好跟上官夫人学规矩,否则…这么给你说,上官长安的姨娘和庶子女死在藤条下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小林氏知道其中的利害,也知道蕙兰并是吓唬她们“蕙兰姑娘,我也是刚刚知道,我会好好劝她!” “郝夫人,在京城你们是去走亲戚,赵家上下对你们以礼相待,你喊小姐的名字也就喊了,没人会去告发你们! 现在郝家和赵家没关系了,赵瑾澜这三个字可不要随便喊!上官家不会为一个侍妾去担犯上的罪名!以后...不会有下次了!” 小林氏明白,蕙兰这次会替她们遮掩,以后,就看她们自己了!都不用再出言相劝,郝婷婷跟着小林氏走了。 刘煜初眯了一下眼,对值守的人说“现在战时,营内到处都是受伤的兄弟,再有闯营闹事的,就地正法,不必汇报!” 值守的兄弟异口同声“是!”已经过了马路的小林氏母女同时哆嗦了一下! 蕙兰转身,看见其他几位皇子也在墙边站着,刚才的事情他们都看见了,刘煜云上下打量了一下蕙兰问“一天有十三个时辰吗?” 蕙兰揉了一下鼻子说“做梦的时候会有!” 蕙兰的身影早就不见了刘煜捷还在看着那个方向,刘煜珩问“大哥,你怎么了?” 刘煜捷回过神看了刘煜珩一眼说“我,一直都嫌赵瑾澜没规矩,其实是我不懂规矩!” 刘煜捷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从京城到姑臧,短短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们也明白了不管江山还是皇位,都不是后宫描述的那样! 刘煜云也点点头“以前是我们看事情太浅薄!大哥,赵小姐还是没有消息吗?” 刘煜捷摇摇头“临出发前我还问了父皇,父皇说他也不知道!”刘煜珩装作不在意的看向别处。 这时,司乘带着几个人,赶着几辆大车从营里出来“见过三皇子!” “司乘,你们这是去干什么?” “蓝公子让我们去周边的村庄跟老百姓换几只鸡,要给受伤的兄弟熬鸡汤补身子!” “去集市上买不行吗?羊和鸡怎么换?” 司乘笑着说“三皇子,这些都是附近的兄弟,有的家里有鸡的就一只羊换两只或者一只鸡,别人家有的就一只羊换三只鸡! 蓝公子说短期不会有战事,要鼓励周边的百姓养鸡养猪羊。 马上夏天了,到处都是野草,只要勤快点就能养的很好了,他们可以换钱,兄弟们可以改善伙食!” 刘煜初指着车上几个受伤的士兵说“你们都受伤了,就不要去了,找其他兄弟带路吧!” “三皇子,这几个兄弟都是这次参战立了功的,他叫鞠诚,这次他一个人杀了五个突厥人,蓝公子给了他五头羊,年底把羊卖给军中换钱,要是生了小羊就归他家所有!” 刘煜初笑着说“兄弟,行啊,挺厉害啊!” 鞠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其实...有三个都是受伤的...不过,蓝公子答应等我伤好了,让我加入玄字营,下次再补回来!” “那也不用你亲自回去吧,我看你这胳膊腿都有伤,跑来跑去怎么行?” 鞠诚说“三皇子,我要去接我爹来,蓝公子答应给我爹治病,我爹以前也在姑臧军中,后来因为关节病受了伤,蓝公子要帮我爹治病!” “好,去吧!” 这是刚才蓝锦钰给这个军士治伤的时候才听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落实了,刘煜宸问“三弟,军中养羊了吗?立功的都发羊,够吗?” 刘煜初笑一下“羊都是从突厥人那里抢来的,羊也是给有条件养的人家,有些人家养不了的就给银子,朝廷有抚恤和奖励的!” “那也不够啊,受伤的不管轻重,也近千人呢,你们抢了多少羊啊?” “大哥,你们有所不知,此次作战主力是玄字营,姑臧将士参战的不多,而且主要是防卫战,也就是防止有埋伏的突厥人偷袭后方,并解决受伤的突厥人,他们的作战任务不重,就是防止伤亡太大!” 刘煜宸已经明白了“他们受了朝廷的奖励,周边的人心就会稳定,人心安定了,边关自然就稳定了!” “二哥说的没错!过几天蓝公子还要带大家去种地,如果姑臧、陇西可以大量的产粮食,朝廷就免了转运的麻烦!” 刘煜云撇撇嘴“我就说么,这个奸商咋这么大方,原来是放长线钓...啪!”刘煜初一巴掌拍他头上“这是军营,别胡说,我告诉你们...” 听刘煜初说完郝俊的‘遭遇’刘煜云揉着脑袋表情夸张的说“不会吧?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说他要公报私仇?” “姑臧的文武官员都在,关键是三皇伯也在!” “啊...这也太混了吧!” “出战前你们也看见了,郝俊威胁他说不让出战就死在他面前,结果呢?” “现在战事结束了,有不少人想参他吧!” “四弟,你们在这里多待几天就不会这么想了!换个人从三皇伯手里接手军务政务怎么也被弄个灰头土脸,可蓝公子在三皇伯反应过来之前就完全接手了,还没有说话!” “你...什么意思?” “用事实说话!” 几位皇子面面相觑,一时想不明白这是什么路数,许久,刘煜捷说“三弟,玄字营怎么回事,能说吗?” “能说,走吧,去大帐说!” “三皇子!”没走几步,蓝锦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蓝公子,伤员处理完了吗?” “完了,我要去甘州一趟,城里的事情你多操心,有事及时和王爷商量!” 刘煜宸对蓝锦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蓝公子,我们能去吗?” “可以,不过你们要等一下,我要先去城里找一处合适的地方给百姓治病,他们不能进大营里来!等一下过来叫你们!” “好,我们在大帐等着!” “二哥,我们去甘州干嘛?” 刘煜宸看了刘煜云一眼问“蓝锦钰去干什么?” 蓝锦钰当然不是去找给百姓治病的地方,这个地方郝琦已经准备好了,他年前就盘下了一家客栈,收拾出来专门在等蓝锦钰。 蓝锦钰去的时候木香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公子,蕙兰姐,都准备好了,赶紧去洗吧!大哥的房间也准备好了!” 战王把信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内心的感慨无法用语言表达,小十万人,大周就死了叁佰三十个人,玄字营二十九人!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皇上却一巴掌拍在桌上,‘啪’的一声,吓了他一跳! 看着皇上咬牙切齿的表情,战王皱眉问“怎么了?” “这个小混蛋,又把老子给骗了!” 战王撇一下嘴“自从那丫头走后,您这是天天都上当,当当不一样啊,今天又怎么了?” “那个小混蛋,提了一只老鹰来给朕看,说是送信的! 他要钱说给老鹰买肉吃,朕当时就没反应过来,突厥人的老鹰都是专人熬的,很难被第二次驯服,要不然蓝锦钰也不会提前通知楚江南去拦截! 这个小混蛋,弄得跟真的一样!” 战王笑嘻嘻的看皇上的笑话“今天又被骗了多少啊?” 皇上转头看黄兴,黄兴抿了一下嘴“连他抢去的,有五千两!” “什么?”皇上双手叉腰在原地转圈“你没问他成天要银子干什么吗?” “奴才问了齐心,齐心说九皇子在城南的‘红尘客栈’选了一个朝戏台的房间,要装修出来给皇上专用,九皇子不许他说,奴才也就没多嘴!” 皇上的火气一下就没了,心里还有点美滋滋的,声音都温和多了“他一共拿了多少银子了?” “算上今天的,整一万两了!” “一万两?”皇上吓了一跳“他要装修个皇宫啊!” “这个奴才不知道,不过听齐心说,城南的商街现在热闹的很,不光是药材店,其他店铺也和城里差不多了,还是有很多稀罕东西的! 皇上您这段时间忙,没顾上去看看,要不...” “哼,他屁都不懂,被人骗了都不知道,以后不许给他银子!” 黄兴哆嗦了一下“皇上,那银子...不是奴才给...的...”您不发话谁敢啊,您用银子讨儿子欢心,一转眼就不认账了。 战王看着一肚子委屈的黄兴笑了一下“您还担心他被别人骗?您小心被他骗的人堵在宫门口找您补银子!” “噗!”黄兴赶紧捂住嘴,这也是他想说的,只是不敢。 “皇上,工部尚书罗竟海求见!” “让他进来!” “臣,罗竟海叩见皇上!见过摄政王!” “平身吧!罗卿,你那里的人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都是从朔方、夏州等地抽调来的,有在干旱地区打井开渠的经验,连同工匠一共二十人,工部派一位侍郎和记事跟随!” 第36章 与众不同 用文官的思路考虑 “好!让他们即刻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姑臧,路上不可暴露身份!”罗竟海愣了一下,这也算秘密吗? 皇上翻了个白眼“脑子呢?” 罗竟海马上想到现在是两套朝政运行“哦...微臣糊涂!这就交代下去!” “去吧!” “皇上,户部尚书宋寒求见!” “让他进来!” “臣...” “行了,事情都办妥了吗?” “回皇上,据报,粮种今天已经到达陇西郡,陇西郡留下伍佰石,剩下的由陇西郡运往姑臧! 北黎兴安候元宙分别从安宁郡、丹阳郡和鲁阳郡运粮六千石,臣已安排安宁和丹阳的两路走萧关道直接运往姑臧,鲁阳郡的运往岐山战备仓!” 皇上很高兴“好!爱卿辛苦了!” 宋寒又说“皇上,另有荆州的两路是蓝公子安排的,一路五千石,分别运往上州和洛州,另一路两千石往通州!” “嗯!好,你按照蓝公子的交代做就行了!爱卿辛苦了!” “谢皇上!皇上,朱家从南越购得白米五千石,也将于今日抵京,但他并未向衙门报备,尚不清楚他是要自己经营还是卖给朝廷!” “随他!白米价高,你若主动询问,保不齐就被他宰了,看他自己吧!” “是!” “皇上,萧远山的三千石稻米和大麦也到了,他的粮食放在城南楼外楼的仓库里,但把提货单交给臣了! 他还提醒臣朝廷尽量不要在明面上介入粮食转运仓储,还要臣加强粮仓警戒,大周大批购粮瞒不了谁,防止被人将计就计鸡飞蛋打 臣让他说清楚,但他只说他欠蓝公子一个人情,其他就不肯说了!” 皇上点点头“他是南梁皇室,如今偏安一隅,他有他的难处,这个情,朕领了!你转告他,说朕多谢他!” “皇上,萧远山已经离开京城了,说要去找什么人。” “七哥,这事就麻烦你了!” 战王点头“那臣先告退!” 防备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点动静了,他的这口气算是有地方出了。 车厢里放着两个食盒,楚江南和九皇子捧着羊腿吃的不亦乐乎“小胖子,你骗你爹还真有一套啊,这几天骗了不少银子了吧!” “师父不在,这两天大家忙的都是朝廷的事情,总要给点加班费吧!我总不能去跟赵叔要钱吧!” “嗯,不错,点挺清啊!” “那当然,跟着江南哥哥,总要有点长进吧!” “少拍马屁,小坏蛋!” “咯咯咯...” 洗完澡蓝锦钰就困得睁不开眼睛了,闭着眼睛让蕙兰给她收拾“公子,歇一晚明天去吧,蓝雨哥他们都在,秦将军也在,没事的!” “走吧,最怕的就是大战后的松懈!” “好!” 到了大营门口,蓝风翻身下马“我去叫人!” 三皇子已经给他的兄弟每人准备了一套铠甲和帐篷,蓝风很满意,但还是叮嘱一下。 “三皇子,大战之后很容易产生松懈情绪,你要防备吐谷浑趁火打劫!” “我知道了!” “凌王还是住在军营里比较好,你给锐霖说让他们不要回家,你安排三级戒备,不许任何人靠近大营!” “是!” 看蓝风几人已经换了衣服,三皇子也没多说什么,他还想劝他们歇一下明天再去,但蓝风已经把话说明白了,万一有人偷袭甘州,损失会很大的! 从姑臧往甘州,基本是戈壁连着峡谷,突厥人都是马背上讨生活,不会修路,十几年前的官道早就没有影子了。 这一路水草丰茂,树木葱茏,天空蓝的耀眼,人的心情也格外好,他们赶到山丹的时候,晚霞遮住了半个天空,美的犹如仙境,如果不是很多人绑着绷带,蓝锦钰真想放声高歌! 秦明等人久经沙场,都有驻地经验,营地安排在背风的山坡上,重伤员都在帐篷里休息。 其他人把地上的尸体搬到附近的一个环形山谷,戈壁滩上到处都是枯树,砍下来烧就是了。 蓝锦钰他们远远的就看见火光和浓烟,风里都是烧焦的肉味。 蓝雨蓝星他们已经把几个重伤员处理过了,郝岩从民勤的汉民那里借来了马车又买了些羊皮和毛毯,正准备把伤员运回姑臧去。 “行啊,你们出门还记着带钱!” 郭骑云说“我们哪有钱,这些突厥人也是,走这么远的路身上都不带银子,没办法只能把他们身上的宝石都搜出来去买东西了!” “你们倒是办法多么!郝岩,你爹也受伤了!” “蓝公子,我爹的伤严重吗?” “看起来有点严重,但都是皮外伤,我已经给他处理过了,睡两天就没事了!” “谢谢蓝公子!” “不用谢,你跟着伤员一起回去吧,这里夜间很冷,受伤的人都怕冷!” “蓝公子,你们怎么办?” “你们带两千人先回吧,有事会通知你们的!” “是!” 蓝锦钰问秦明“飞扬,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刚才正在商量呢,只是我们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进驻甘州,我们这就算是把甘州收回来了啊!” “既然收回来了,早一天晚一天入驻有什么关系呢?秦亮,去把几位将军都请过来,咱们商量商量!” “是!” 静安寺里小胖子正眉飞色舞的给贤王说关于姑臧的事情,小胖子一口气说完,接过贤王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五皇伯,我师父厉害吧!” 贤王笑着说“当然,比你七皇伯都厉害!” “咯咯咯...”小胖子笑的很开心,好像是夸他一样。 贤王又倒了一杯茶“楚大侠,既然来了,就出来下两局吧!” “咦?五皇伯,您认识江南哥哥啊?” “嗯,楚大侠名满天下,咋能不认识!” “江南哥哥,你好厉害哦,五皇伯连朝中的官员都不一定认识呢!” 楚江南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说“他又不理朝政,认识官员干什么?不够烦的!” 蓝锦钰招招手“各位将军,坐吧,咱们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做!” 虽然每个人都发表了意见,但归根到底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劝蓝锦钰进驻甘州郡,收复失地可是大功劳! 上官狄比其他人都年长一点,性格随了上官囧,城府比较深,他最后一个发言 “大家的意思基本一致,就是进驻甘州郡,至于兵力么,确实有点不足,但姑臧在后方,驻军少一点也没问题,不知蓝公子为何犹豫呢?” “我没有犹豫,而是你们的想法和我不一样!这些年凌王为什么一直没有收复甘州,是他没想到还是没能力?都不是! 姑臧和甘州从地图上看是相连,可实际上咱们一路过来你们也看到了,沟壑纵横,峡谷遍布! 吐谷浑凭借祁连山脉的地势居高临下,生生把金州到甘州的生命通道挤成了一线天!不管有多少兵马进驻甘州,随时会被他搞个首尾不能相顾!所以,凌王才一直没有收复甘州!” “可是,我们进驻甘州,姑臧不是更安全吗?” 蓝风从怀里拿出地图铺在地上“各位,看这里!金州、乐都、枹罕,在看这里...吐谷浑!现在有什么想法?” 白英杰反应比较快“蓝公子的意思是,现在吐谷浑的稳定是金州三郡起了牵制作用...可是,我们推进之后,这三郡仍在...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大家盯着图半天没人出声,蓝锦钰嘿嘿一笑“果然,还是师父说的对,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什么意思?” “你们还是在用武将的思维想问题,换个方式,如果你们是这三郡的郡守,你们最想做什么?最怕什么?” 徐云峰抬起头“当然是怕吐谷浑偷袭啊...最想做什么...”徐云峰张大了嘴“你不会是想收服吐谷浑吧?” “你这想法有点靠谱了,但现在不现实! 吐谷浑和突厥其他各部的关系不是很紧密,吐谷浑是鲜卑慕容氏所创,和北方匈奴摩羯还是不同! 吐谷浑人仰慕中华文明,重用儒家学子,相传,突厥人的祖先是狼人,因此,吐谷浑人称突厥人为野蛮人,低等人,突厥人也对吐谷浑人很不屑,称其为阿柴或者野掳!” 上官狄两眼盯着蓝锦钰,这是个与众不同的人物,他在教武将用文官的思路考虑问题,厉害! 甘宁一向嘴比脑子快“你想挑拨离间?” “行啊,我派你去挑拨一下咋样?” “这活我干不了,小侯爷可以,嘿嘿...” 徐云峰冲着甘宁一呲牙“我招你了?” 蓝锦钰哈哈一笑,这俩一直是见不得离不开,算是相爱相杀的典范。 “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还没有发现可以操作的契机,但有几件事必须马上去做! 第一就是三郡的士兵操练,大家都看见了,如果不把其他兄弟的战力提上来,不管玄字营多么善战,都做不到保家卫国!” 上官狄深谙其中的利害,他说“姑臧不用说,其他三郡怎么可能把操练权交出来,尤其是金州郡的呼延易,他兼任郡守的!” 第37章 不进甘州 为了练习骑射砍杀 蓝锦钰把脸皱成个包子“那怎么办呢?木桶能装多少水不是由最高的板子决定的,而是由最低的板子决定的! 我们收回了甘州没错,可如果吐谷浑从背后包抄,三郡陷落几乎是百分百的事,到时候我们怎么办?去当占山为王的土匪吗?” 这可真不好办,硬抢兵权,被人告一状就是造反啊,大家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想就是嘴上不敢说! 沈明祖是军中唯一一个直接进入玄字营的,还有些文人心性。 “蓝公子,那我们就给皇上上奏折,陈清利害,有玄字营负责操练这三郡的军队不就行了!” 闫伟明拍拍沈明祖的肩膀说“沈大公子,三郡合计约二十万兵马,万一他们联合起来告状,说蓝公子抢夺兵权是要造反,那我们要费多少口舌才能说清楚!” 沈明祖不解的问“这有什么好费口舌的,皇上难道还不相信蓝公子的忠诚吗?” “皇上相信我没问题,但是会连累三皇子!虽然三皇子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沈明祖挠挠头“牵扯皇族就麻烦了,要是没有三皇子就好办了!” 姜育恒嘴里咬着一根芨芨草,翻了个白眼说“书呆子,没有三皇子还有秦将军呢,安西侯府还不如三皇子吗? 朝廷可不比军营,他们造谣的功夫一点不比街上的泼皮无赖差!” 蓝锦钰仰头看蓝风“我困了...” “啪!”郭骑云一拍巴掌“完了,完了,又要跳青蛙了!” 上官狄等姑臧官员不明就里“跳什么青蛙?” “这是玄字营的老规矩了,如果遇到问题解决不了,或者想不出办法,最后蓝公子出了主意就要罚我们跳青蛙,算是交学费啊!” 说着郭骑云双手背在后面跳了几个青蛙跳,上官狄嘴角抽搐“这不是小孩子玩的吗?” 姜育恒白了他一眼说“你家小孩子能跳伍佰个?我们跳没事,你们要跳伍佰个,明天连路都走不了!” 郝岩过来说“蓝公子,秦将军,车子找够了,那我们现在就把伤员都带走了!” “把阵亡的兄弟也带回去!” “是!” 蓝锦钰磨了磨牙说“其实你们每个人都有一百种办法,哼,非要我做坏人!待会跳壹仟个!” “那明天岂不是要爬着回去了...哦...天哪!” 蓝锦钰也不理他们的搞怪指着地图说“明天我们直接开拔到武威! 你们看黑水、湟水、大通河,这些河流都是主渠道,不会出现季节性干枯,武威周围大片的土地因为战争而荒芜,我们一时三刻也回不去,就和百姓开荒种地! 皇上已经从其他地方征调了工匠来打井修渠,今年秋天,姑臧和武威的百姓就能吃上自己种的粮食蔬菜! 其二你们自己分工,去枹罕、乐都驻军去了解情况,不管是克扣军饷,还是倒卖军械,包括吃空饷都给我弄清楚,要查有实证! 其三,明天,周边立功的将士基本就带着奖励回家了,这三郡的将士们不会没有反应,及时处理反馈的消息! 其四,选派七百人去送阵亡将士的骨灰,按照他们的遗书,完成他们的遗愿,安置好他们的父母妻儿,愿意学医的把他们送到京城医学院!” 秦明知道大部分事情,但还是想不通为何不入住甘州“这些都没问题,可甘州...的问题你还没说呢!” “不入驻甘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练兵! 你们训练的时候都是木刀木枪,甘州无人驻守,门户大开,不管是强盗流寇还是突厥人都会来抢地盘,那我们就实战练兵 !种地,打井,修渠盖房子这些活计用来锻炼基本功,骑射和战术就用他们来练!” “太好了!”甘宁最高兴“终于不用吵架了!” “哈哈哈...” “金州咋办?” 蓝锦钰一呲牙“金州...我亲自去!” 徐云峰几人表情滑稽又夸张“哦...呼延易,你自求多福吧!” 刘煜宸几人忍得好辛苦,终于等到大家散开去跳青蛙了,赶紧拉住徐云峰问“喂,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呼延易咋了?” 徐云峰冲着蓝锦钰的背影呲了一下牙说“呼延易咋了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他悬了! 上次扣押姑臧粮草物资的事情还没完,他又送来叁佰石发霉的军粮! 那些粮食连车都没卸,这个奸商亲自上门,估计早就给他攒够了,够他喝一壶的!” 说完徐云峰就蹲下跳青蛙离开了。 刘煜宸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提醒兄弟“呼延易是世袭的侯爵之位,本人还兼任金州郡守,他妹妹是丽嫔,虽无所出但父皇一直另眼看待!” 刘煜捷有点担心“那要不要给蓝锦钰提个醒?” 刘煜宸笑着说“你以为他不知道吗?刚才我们都听见了,蓝锦钰说的也是实情。 看看玄字营的战力,再看看姑臧驻军的战力,差距一目了然,这个短板是一定要补的! 国家大义当前,别说一个丽嫔,就是贵妃也没用!” 下了半日的棋,楚江南总归是输多赢少,他端着茶杯挪瑜道“王爷什么时候拜蓝锦钰为师了!” “本王也可以拜你为师!” “谁见过拜手下败将为师的!” “但楚大侠好像不服气!” “愿赌服输,我就是想不通明明我就要赢了,但转眼就惨败,这是那个坏蛋的棋路,一点不像王爷的风格!” “咯咯咯...”小胖子在一边看热闹。 黑羽和青城四人提着行李过来对刘煜捷等人说“将军,蓝公子让我们先歇着!” 刘煜捷和刘煜宸边说话便往半坡的军帐走去“停!” 心砚突然窜出来拦住了去路,又指着地上的细绳说“那里不是给我们住的,那是陷阱!” 果然,听到身后吃吃的偷笑声,转过头,看见大家拿着睡袋都在就近的洼地里睡。 这个洼地就是白天他们刨开的沙坑,现在气温渐渐降低,睡在里面最是舒适,从远处看也看不到坑里有人。 刘煜云反应比较快“那是引突厥人来偷袭的吧!” 黑羽竖起了大拇指,得意的笑了一下“走吧,那边已经挖好坑了!”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半夜,几十个从民乐来的突厥人偷袭营帐,踩响了营帐周围的铜铃,值夜的将士起床气很大,一招就把脑袋拧断,骂骂咧咧的扛过去扔进烧尸坑里。 被吵醒的几个皇子都默默看着,请原谅他们没见识,他们第一次到战场这种地方,又是跟一群不像军士的军士在一起。 稍远的沙坑里,蓝锦钰紧靠着蓝风,旁边是蕙兰,蓝风旁边是蓝雨,蓝星和蓝樾旁边是秦明和秦亮。 天亮的时候,秦明看见蓝锦钰趴在蓝风身上睡,故意咳嗽了几声,然后大家都起来了,蓝风悠悠的看了秦明几眼,秦明赶紧起来跑了。 几个皇子第一次用这种睡袋,都很兴奋,这个太好了,又轻又保暖,还不占地方,他们就在蓝风旁边的沙坑里,起来看蓝锦钰趴在蓝风身上睡觉,都不说话了,就这么看着。 蕙兰睁开眼,伸手摸了几个石头就扔过去了“看什么,没见过人睡觉啊!” “我们没见过趴在人身上睡觉的!” 蓝樾很嫌弃他们的没见识“少见多怪!有机会让你跟九皇子睡一晚你就不这么大惊小怪了!哎,你们哪里知道没娘的孩子夜里有多苦...” 这一声叹息唤起了多少人的辛酸,他们是皇子又怎么样,很小就要自己睡,宽大的床,空旷的屋子,每当蜡烛熄灭,他们都缩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 蓝风把蓝锦钰从睡袋里面挖出来“起来吧,他们都在看你呢!” 蓝锦钰睁开一只眼睛“看什么,没见过啊,伍佰个青...” “嗖!” 话没说完,周围的人瞬间跑光,蓝锦钰才伸个懒腰说“哎呀,很久没在野外睡觉了,真舒服!不知道师父回去了没有?” 在巴颜喀拉山山脚的一个大雪洞里,慧明用布条沾了化开的雪水,给慧言轻轻擦洗伤口,慧言躺在一块兽皮上,浑身血迹,从血迹干枯的程度看,已经好几天了... 白狼从山洞深处跑出来,浑身散发着喜悦的气息,嘴里叼着一只还在扑腾的山鸡,站在慧明面前不松口。 慧明接过山鸡看了一下问白狼“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白狼用爪子在地上做了个刨的动作,然后伸出了舌头,低低吼了两声,慧明惊喜的问“你发现水源了?” 白狼用嘴咬着兽皮去拖地上的慧言,慧明抚摸一下白狼的头说“师弟已经脱险了,让他先歇一会,我们去看看如何?” 白狼摇摇头,又去咬住兽皮往里拖,慧明点点头“小白,让我来,我没事了!” 慧明吃力地抱起慧言,踩灭了地上的火,跟着白狼往山洞里走去,白狼走了两步,又回头把山鸡叼在嘴里。 张毅看着闯进衙门的这帮人,心里不停叫苦,呼延易的儿子呼延灼,呼延杉一人捂着一只眼睛在地上哀嚎,缓过神来,呼延灼指使身边的人。 “快,快去叫大哥,有人砸了衙门!” 第38章 大周镖局 个顶个的花容月貌 呼延灼看一眼手上的鼻血对着张毅吼“你瞎眼了?快去告诉我爹,我们被人打了!” 张毅刚跑了两步就被蓝樾拦住“你做的是朝廷的官还是呼延家的官,他让你去你就去!” 张毅点头哈腰的缩回来,蓝锦钰一脸蒙圈的问张毅“他爹是谁啊?他爹很厉害吗?” 一看是个小跟班,张毅神气的说“这是合昌侯的三公子,他爹是合昌侯呼延易,也是金州郡的郡守!你们打的是郡守大人的二公子和三公子!” “啊?” 蓝锦钰大惊失色,转身躲在蓝风的身后喊道“快把大门关上,快点!不要让人跑出去了,赶紧把他们脸上的血擦干净,快!” 刘煜捷和刘煜宸对视一眼,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呢?他们的脑子里是赵家满地狼藉的院子。 靠近大门的衙役一听要关门,撒丫子就往外跑,赶紧去报信! 衙役都跑出去了,蓝星蓝樾才咋咋呼呼的去关大门,蓝风也跟过去,黑羽狗腿的跟着蓝风。 “大哥,我来帮你,不能让人出去喽!” 刘煜捷再次开始怀疑蓝锦钰的身份,虽然他现在身材和说话都和男人无异。 刘煜捷问蓝锦钰“你是不是经常干这事?” “什么事?赶紧想办法啊,我们从哪里出去?待会他爹来了该咋办?要是翻墙的话,你趴下让我踩着哦!” 呼延杉和呼延灼看这帮人乱了阵脚,心里很得意,也不觉得眼睛疼了,气势汹汹的站起来指挥衙役。 “来人,把他们给我围起来,一都别想跑,待会我爹来了,我让你们这些王八蛋...啪!啪!” 还没骂完就被蓝樾左右开弓扇了两个耳光“你骂谁呢?你再骂一句?” 呼延灼捂着脸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个第二次打自己的人,他到底没敢再骂一句。 呼延杉也转身看着刚才乱成一锅粥的人,他们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兄弟。 刚才那个要翻墙跑的小个子跑进大堂,像是要找个躲的地方,忽然,他看见了一个熟人。 “你,你怎么来了?” 周震南笑着说“你们劫夺朝廷粮草,我是人证啊!” “东西不是都还给你了吗?你想讹我们?我...” 呼延杉一伸手,周震南扭身边跑边喊“三哥,救命啊,他们要杀人灭口!” 呼延杉没想杀人,更不想什么灭口,就是不想再听见劫夺粮草这几个字,两人就在院子里开始老鹰抓小鸡。 蓝风一把揪过张毅,把他拉进大堂问“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郡守府的师爷,我叫张毅,你们是?” “蓝锦钰!听过吗?” “知道知道,您是救援姑臧的监军!请问蓝监军,您有什么吩咐?” “说说金州郡的事,无论公私!” 张毅抬头看看斜坐在椅子上皮笑肉不笑的蓝锦钰,在心里叹口气,完了! 敢直接到金州郡守府打人,以他的阅历和眼光判断,蓝锦钰绝不是一个监军这么简单! 叁佰石发霉的军粮,足以葬送金州任何一名官员! 院子里,周震南还在溜呼延杉,追了几圈,衙役们不敢帮忙,其他人不给让路,呼延杉气喘吁吁的,连周震南的衣角都没碰到! 呼延杉跑不动了,按着两条腿直喘粗气,周震南又开始挑衅。 “你们劫夺朝廷的粮草,那是要灭九族的,你不给我说清楚,还想杀人灭口!” “老三,过来帮忙,不能让他胡说八道!” 呼延灼伸手指着周震南吼“你给我站住!” 周震南又不傻,他干嘛要站住,兄弟俩个又开始满院子的追周震南。 大堂里,瑟瑟发抖的张毅哆嗦着哭诉“奴才的家人都在郡守府,奴才也没办法!” “就是那个南山别院吗?” “这...您也知道?” “难道这是什么秘密吗?除了南山别院和黄河小筑,别处还有宅院吗?” “还有郡守府官宅!” “那里就是几个姨娘,戏班子和杂役,你逗我呢!” “不敢不敢!每次有重要的事情和重要的客人他都去官宅,郡守大人的书房下面是个地库!” “怪不得他把书房修在假山上!” “您去过了?” “你的家人都离开南山别院到了安全的地方,但你要敢有任何隐瞒...” “不敢不敢,奴才也是迫于家人在郡守府,不得不帮他们做这些事啊!” “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写下来,待会我们送你离开这里!” “那我的家人?” “你要跟我谈条件?” “不敢,我马上就写!蓝监军,在这个桌案的地砖下,还有小人藏的一些重要证据!” 墙外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然后是拍门的声音。 “啪啪啪...开门!” 一个衙役刚往前跑了两步,脖子里搭上了一把寒气逼人的刀,狼鹰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衙役腿一软跪倒在地下。 周震南见状扯开嗓子开始喊救命“三哥,救命啊!他们要杀人灭口,你们看见了,粮草真的是他们劫的,跟我没关系!” 门外的呼延珏听得眼皮子直跳,这些人是来取证的!转身问身后报信的衙役。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是姑臧的粮曹官,问那叁佰石发霉的粮草是咋回事,还问为啥要抢姑臧的应急粮草。 他递了官凭,二公子给扔了,让他滚,这人一拳就把二公子的眼睛打青了,他把那个姓周的也带来了!” 呼延易也赶到了,问儿子“怎么回事?” 衙役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说“那个粮曹官的跟班见二公子把官凭扔了,还把二公子和三公子给打了!” 再听着里面大呼小叫的说他们劫夺粮草,外面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呼延易怒了。 “把门给我砸开!” 呼延珏赶紧阻拦“爹...不可!” 呼延易瞪着儿子说“你看看这周围,再这么喊下去,我们还有活路吗?”事关全家人的生死,呼延易的大将之风又回来了! 呼延珏权衡了一下,觉得他爹说的对,一挥手。 “砸!” 虽然当兵的听令行事,但是打砸衙门可是造反的死罪,他们出声不出力,呼延珏急了。 “让开,爹,我们俩一起用力!” “一!二!三!” 父子俩腿上用力使劲踢出去,郡守府的褐红色的大门轰然倒地,扑起巨大的灰尘。 到尘埃落定,呼延易父子还在犯傻,他们的功夫已经这么好了吗?一脚...就踹掉了府衙的大门。 蓝樾上下打量着呼延易父子,戏谑的说“天哪,您这绝世神功是怎么炼成的,能教教我吗? 武林高手我见得多了,大部分都是踢死别人,像您这种一脚踢死一家子的还真没见过!” 呼延珏明白蓝樾说的什么意思,他心里很慌,但嘴上很硬气“你是谁?” “我是蓝樾!” “我问你是干什么的?” “当兵的!打仗肚子饿,吃饭的时候发现粮食已经发霉没法吃了,听说是金州郡守提供的,过来看看,看看郡守大人是不是也在吃这发霉的粮食!” 呼延易父子也在打量着院子里的情况,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左眼乌青,一个右眼淤血,就像戏台上的丑角,院子里大概有三四十个人,可... 呼延易父子对视一眼,这些人怎么... 呼延易看了一圈,这些人不管高矮胖瘦,个顶个的‘花容月貌’秀色可餐,这种光景在西北可见不着,咽了一下口水问。 “你就是姑臧的粮曹官?” 如果要让这些人知道呼延易为什么咽口水,他们非把呼延易小时候吃的第一口奶都打出来! 蓝樾反问呼延易“你是谁?敢攻打郡守府...该不是吐谷浑的人吧?” 呼延珏的心狂跳,这些人话里话外都说他们是反贼。 “放肆,这是郡守大人!” 蓝樾幸灾乐祸的说“失敬!郡守大人?是劫夺朝廷粮饷的那个郡守大人?” 周震南气定神闲的站过来指证“没错,就是这位郡守大人,还给我扣了个私通突厥的帽子! 要不是卫将军来救我,我现在还在小饭馆做杂役呢!” 蓝樾一把拉住周震南问“你给他塞钱了?” “我连换洗的袜子都被他们搜走了,哪有钱给他塞! 他说看在我舅舅是兵部尚书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但是,不经他允许不能离开金州!” 呼延易毕竟还是经过一些事情的,不管他如何贪财,如何昏庸,心中该有的敬畏和忌惮从未消失过。 他从来不曾想过反叛或者造反,就算做梦都不曾有过,这种罪名可不敢随便接。 “你...不是都给你说清楚了吗,那只是个误会!扣押的东西也都还给你了,本侯还给你赔偿了...” “你赔偿的伍佰两银子也给您带来了,凌王不收,我也不缺伍佰两银子,至于镖局的损失,你们自己谈哦!” 呼延易指着身后的人问周震南“他们...都是镖局的?” 周震南笑的意味深长“对,对!他们都是镖局的,大周镖局!” 第39章 都是戏精 骨头太脆了不好接 呼延易扫视一圈马上就气场一米八,摆着侯爷的官威问“怎么?一个镖局也想威胁本侯?” 他往身后看了一眼,跟着呼延易父子进来的军士里出来了两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穿着将官的服色,年龄稍长一点的把下巴一抬。 “你们谁说了算,出来一个,回爷的话!” 可是这些人连蓝樾在内都一步步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大堂门口的台阶下。 大汉得意的大笑“哈哈哈...就这怂样也敢来郡守府找事,识相的就赶紧滚,省得连个全尸都没有!” 蓝锦钰走到周震南身边问“抢劫你的是不是这两个人?” 周震南很委屈的说“不止他们俩个,还有郡守大人的大公子,金州守备副将呼延珏将军,他亲自带人扣押的我们,就算是镖局,也不敢和官军动手啊!” “他们这是官军扮盗行劫,你为什么不去找金州长史韩濯或者司马宇文良呢?” 周震南马上变身戏精一脸懊恼的说“别提了,我说我舅舅是兵部尚书,他们才把我们给放了! 他们是官军,我就先去找了金州司马宇文良,可宇文大人说保命要紧,他最多能偷偷送我出金州城,被扣押的东西他无能为力! 他因为参呼延易被打伤,在家躺了三个月才下床,虽然他是司马,但却不能调动金州的一兵一卒,他能怎么办?” 在呼延易的示意下,他带来的亲兵慢慢包围了院子里的人,蓝锦钰假装没发现,继续和周震南演双簧。 “你没去找金州长史韩大人吗?” “韩大人一年前去赴郡守大人的寿宴,回家后就上吐下泻,已经一年没到衙门办公了,我找他有用吗? 没办法,为了活着,我只好去小饭馆做杂役!” “蓝星,你去把宇文大人和韩大人请到这儿来,要不然我们怕是走不了!” “是!” 呼延易冷笑了一声说“你当我的郡守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蓝星脚步都没停,语气更是不屑“合昌侯,我看是您搞错了吧!郡守府是朝廷的府衙,不是呼延家的祠堂!” 呼延珏一挥手,身后的军士马上过来围堵蓝星,然后,在骨头的断裂声和惨叫声中,蓝星从容离开,只留下七八个捂着胳膊腿惨叫的军士。 蓝锦钰的脸色渐冷,他问呼延易“合昌侯,这几个人不是普通军士,他们是什么人?” 呼延易还没有说话,他身边的两个大汉忍不住了,指着蓝锦钰吼叫“你是什么人?那些都是我的兄弟!” “你们也不是朝廷的将军,你们是什么人?” “告诉你也无妨,我是耆虎,这位是我兄弟耆彪,江湖上的兄弟给面子,称我们祁连双雄!” “既然是江湖人,为什么穿着军服?难不成你们混到连几个军饷都看得上?” “你是什么人?伤了我的兄弟,总要给个说法吧!” 说着,兄弟俩拿出了自己的兵器。 蓝风很不屑的说“阴阳刀耆虎,双枪耆彪!黑羽、青城、狼鹰、心砚、敬辉去帮他们把胳膊腿接上,多练习一下能提高熟练度!” “是!” 这几个高兴坏了,在京城的时候就缠着蓝风要学分筋错骨手,在静安寺都是等皇子们睡了他们才出来偷偷学的。 平时让他们用猪蹄和羊蹄练习,嘿嘿,这下终于可以在人身上练了,大哥说了,要多练练,嘿嘿! 翟伟也心痒痒的说“大哥,我也去吧,还有两个,你看他们疼的...” “去吧!” 谁听了都觉得他们是好心,可玄字营就没人信! “啊!”惨叫声堪比杀猪。 蓝樾过去一人踢了一脚“忍着点,接骨头哪有不疼的!” 蓝樾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没人叫了,但龇牙咧嘴的样子更惨了。 耆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喂,你们是救人还是杀人,你们到底会不会接骨?” 狼鹰转头冷笑“你说呢?”手下用力,捏碎了手里的胳膊,其他人有样学样。 心砚呲着牙说“大哥,他们的骨头太脆了,不好接!” 蓝风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手法太生疏,还是要多练习!”蓝锦钰呲着牙在心里吐槽,一群戏精,嘿嘿! “是!” 院子里围着他们的军士开始偷偷后退。 耆虎觉得今天的事情太诡异了,指着蓝锦钰吼“你到底什么人?” “蓝锦钰!” 呼延易眉心一跳“蓝锦钰?你不是在姑臧吗?你来金州干什么?” 蓝锦钰翻个白眼“金州是你家的?我来金州要你同意?” 呼延易的舌头有点抽筋,感觉不太受自己的控制了。 “朝廷的行文说你来姑臧是给祁王扶灵...你来金州...干...有何贵干?” 蓝锦钰微微一笑“对么,这才是一个朝廷官员该有的待客之道! 我今天来一是送阵亡英烈魂归故里!二是奖励有功之士!顺便...问一下郡守大人,朝廷征集叁佰石应急粮草的公文可否收到?” “当然收到了,我已经如数上缴了粮草!” “可朝廷的公文上没有说是发霉的粮草!” 呼延易嘴角抽搐“那个...那个...那个是搞错了!” 他有点后悔,没想到叁佰石粮草把蓝锦钰给招来了,真后悔! “我当然知道是搞错了,所以,我来找郡守大人换换!” 呼延易成天被人捧着,十几年了,突然被人质问,就算心里面再怎么知道错,面子上也过不去。 “蓝监军,我可是皇上亲封的合昌侯,我爹...” 蓝锦钰变脸的速度比他还快“我觉得你应该没脸提起你爹才对!你爹为救先帝战死沙场,你干了什么?” 蓝锦钰的表情和语气已经超越了他的年龄和身份,扑面而来的杀气和威压让呼延易父子觉得腿软。 眼见自己的父亲发虚,呼延珏上前一步挡在父亲面前。 “放肆!你怎么和郡守大人说话的,懂不懂规矩?” 蓝风抬起腿,当胸一脚,把呼延珏踢的滑出去很远,呼延杉和呼延灼赶紧过去扶起大哥,呼延易却腿软的一步都走不了。 耆虎和耆彪对视一眼,感觉今天的事情有点麻烦了,耆虎硬着头皮岔开话题。 “蓝锦钰...蓝公子,你不是说要接下楚江南所有的恩怨吗?我们的事情怎么说?” 蓝锦钰故意说“我们的事情?我跟你有什么事?” “我说的是我们和楚江南的过节!” “楚江南挖了你家祖坟了?就你们这种货色,也配和楚江南有过节,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耆彪比耆虎聪明一点,打岔的水平也高一点“这是我们和楚江南的事情,你就说怎么了结吧,是和解还是赔钱,痛快点!” 蓝锦钰嘴角上翘“赔钱当然不可能,世人都知道我爱钱如命!和解?你们不配!” “你什么意思?大家都在江湖上混,你看不起谁啊!” “我就看不起你们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就你们这种角色,还想跟楚江南有过节!说吧,想怎么样?” “我们跟楚江南的过节由来已久,你不清楚,我们可不会忘记,但你既然远离江湖,此事也就一笔勾销!” 蓝锦钰邪魅的笑了一下“别呀,干嘛一笔勾销?楚江南没杀了你们,我可以代劳,免费!当然,也可以给你们留条命,只要你们出得起银子!” “唰!”蓝锦钰打开了扇子,扇子上一圈刀刃寒光闪闪,耆虎耆彪心中暗暗叫苦,今天托大了! 蓝樾往前一步说“公子,这种货色也需要你亲自动手啊,歇着,我来!” 耆虎耆彪脸上露出了喜色,蓝锦钰不好对付他们早有耳闻,这个么...不在话下! “这位兄弟,你要强出头,那就不好意思了,话说清楚,我们兄弟从来都是一起出手的!” “话比屎尿多,动手吧!” 动手的结果惨不忍睹,连十招都不到,耆虎和耆彪就成了两摊烂泥,除了舌头,哪都动不了! 呼延易的心里天人交战,怎么办?怎么办? “让一下!” 蓝星的声音响起,院里的军士齐刷刷的贴着墙站,两顶小轿停在院里,宇文良和韩濯来了,韩濯是被人掺扶下来的,面色蜡黄,满头虚汗。 “金州司马宇文良见过钦差蓝监军!” “金州长史韩濯...见过钦差...”韩濯的管家来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先不要说话!” 蓝锦钰打断了韩濯,蓝风往他屁股底下递了一条板凳,扶韩濯坐下。 蓝锦钰给韩濯诊脉,又看了他的舌头和眼睛,到呼延易跟前问“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是...”看了一眼耆虎。 蓝樾一脚踩在耆虎的脚腕上,稍一用力,耆虎就杀猪一样叫起来“是慕容先生给我的药,韩濯知道了我们和吐谷浑的交易,他给皇上上折子...” “长史上的都是密折,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在接驾嘴驿站给役卒下了蒙汗药!” “还有哪个驿站被你们控制了?” 耆虎不说,蓝樾脚下用力,然后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耆虎疼的都喊破音了。 第40章 奉旨钦差 这是先皇的青龙剑 耆虎边喊边摇手“没有了,金州郡内只有这一个驿站,也不是我们控制,只是我们能随意出入,下一个驿站在陇西郡内。” 蓝锦钰问“解药呢?” “没有解药,慕容先生说这是西域药,没有解药,没有大夫能解...” 蓝锦钰阴沉着脸说“慕容宪植残害大周官员,不管谁碰到他,有死没活!” “是!”院子里所有的人齐声应答。 “搬个桌子来!韩大人,这是党项人特有的下毒方式,是蛊毒,算是一种毒药,但又不全是,我要切开你肋下皮肤,把虫子抓出来,你把这个药丸吃下去,你会昏睡两天甚至更长的时间,我会安排专人照顾你,你不要担心!” “谢谢蓝公子!” 韩濯哆哆嗦嗦的从衣服里面拿出几张纸“蓝公子,这是呼延易这些年干的坏事...臣愧对皇上啊,去参加他的寿宴也是想获取更多的证据,没想到...” “韩大人,不要说了,等你清醒之后直接给皇上说吧!给,吃下去!” 蓝风解开韩濯的衣服,在右边的肋骨下看到巴掌大的一块青紫“拿坛酒!” 韩濯很快就失去知觉,蓝风接过张毅手里的酒,倒在一个大碗里,又点燃蜡烛把手里的匕首来回烧,烧红的匕首在烈酒里浸泡了一会,割开了青紫色的皮肤,轻轻用力,匕首穿透皮肉,透出一股腥臭。 蓝锦钰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飞出一个小虫子,顺着匕首撑开的小孔钻进韩濯的身体,很快拖出一节筷子粗细的肉条,蓝锦钰用匕首扎住虫子扔进烈酒碗里,又把小虫子放进盒子里。 蓝风从随身的急救包里面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两只活着的蚂蟥,放在韩濯的伤口两边。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蚂蟥的身子已经是之前的数倍大,韩濯身上的那块紫黑色也渐渐变白和周围的肤色一致,蓝风把蚂蟥取下来,接过蓝锦钰手中的针线把切口缝上,撒上伤药,快速包扎好。 “蓝星,你把韩大人交给剑兰!” “是!公子,这是韩大人的管家!” “管家,你回去告诉韩大人家里,韩大人已经脱险,你们不用去找他,睡醒了有人送他回家!” “是...谢谢蓝公子!” 蓝风和蓝锦钰用白酒洗完手又用清水冲了一下“宇文大人,您坐下,我看看您有没有问题!” “谢谢蓝公子!” “宇文大人,您的身体无恙,有些旧疾,我给您写张方子,空了您自己煎药服,连服半月,不要吃羊肉和鸭肉,忌芫荽和香椿!” “好,谢谢蓝公子!” “不客气!宇文大人,有几件事您要马上做!先是给皇上写折子,把金州的情况详细向皇上汇报! 其次,理清附逆官员的名单,包括衙役!第三,待会孙高涵将军会来协助您,清查军中患病将士!” 宇文良起身给蓝锦钰行大礼“多谢蓝公子!” “宇文大人不必客气!这都是皇上的旨意,原本只在姑臧试行,可金州这样,不如顺势而为吧!你在折子里一并告诉皇上!” “是!我马上就写!” “附逆官员全部暂押郡守府大牢,等候皇上处置!” “我是侯爷,皇上亲封,世袭罔替的,你有什么资格关押我,我要进京,我要见皇上!” “呼延易,你这是走坟地唱小曲,自己给自己壮胆呢吧!你还有脸见皇上?你别急,我说的要关押的人员里面可不包括你! 前线将士们浴血奋战,让你筹集叁佰石粮草,你竟然把发霉的粮米运往前线,按大周律,该当何罪? 我原本只想拿这件事敲打你一下,呵呵,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进京?我马上派人六百里加急送你,如何?” “蓝锦钰,你并非朝廷命官,本侯也没见到你钦差印信,你无权拘押任何官员,我要具折参你!” “参我?你先数数自己的罪有几条!劫夺朝廷粮草!扣押皇上的赏赐!私通外邦官员残害大周命官! 巧立名目劫夺商户货物暗中资敌!勾结江湖匪类冒功领赏,排挤打压军中将士!克扣军饷,倒卖军械! 伙同强盗攻打郡守府,打破郡守府大门!拦截封疆大吏的专属密奏!还有那些强买强卖之类的事情在你这儿都算不上什么事了! 呼延易,这里面随便哪一项罪名都是板上钉钉的,不要说九族,就是九十族也不够皇上诛的!参我?参吧!” 蓝锦钰就是老天准备好的雷,专门来劈他的! 呼延易顿时天旋地转,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是一切都太顺了吗? 呼延易打量一下院子里的人,耆虎兄弟已经指望不上了,那些平时耀武扬威的打手都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很奇怪他们为啥不跑。 再往旁边看,没有大门的衙门口,站着两个手持钢刀的,好像叫黑羽还是什么鹰的。 完了,跑是跑不掉了,反抗也不可能,呼延易腿一软瘫坐在地下。 “蓝公子!末将回来了!” 呼延易像是看到了救星,马上就喊“孙将军...孙将军救我,他们挟持本侯...” 孙高涵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继续给蓝锦钰汇报“蓝公子,末将已经按照蓝公子的交代安置了阵亡兄弟的家眷。 立功的兄弟和他们的家眷让末将代为感谢蓝公子,感谢皇上!刚好有人要进京探亲,顺便把其他人也带上,末将留了路费!” “孙将军辛苦了!相关文书你还是交给宇文大人,需要向兵部和户部报备的! 孙将军,你今天就不用跟我回姑臧了,你是金州守备,先留下协助宇文大人看押罪犯,等待皇上的圣旨! 我刚才也给宇文大人说过了,你们做好将士的安抚工作,及时拨乱反正! 军中的其他事宜你就直接给兵部汇报,耆虎的话不可全信,折子和信件我会派专人送到京城,你们放心!” “蓝锦钰,你不是朝廷官员,你无权干涉政务!” 蓝樾把背上的长剑取下来,取下包在外面的锗色布“呼延易,你认识这个吗?” 呼延易一眼就认出了“先皇的青龙剑!” “说明你还不瞎!” “蓝公子,折子我写好了!” “蓝樾,你带着青龙剑,跟宇文大人和孙将军一起去捉拿附逆官员,暂押郡守府大牢,等待皇上处置!” “是!” “蓝锦钰,你无权处置我,我是侯爷!”呼延易连喊冤都没底气。 “呼延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客气,你罪恶滔天,现在还是囫囵的!” 呼延易已经被冷汗湿透,他惊恐的看着蓝锦钰不明所以“因为我是侯爷?” “侯爷算个毛线!呼延易,且不说我是奉旨钦差,领的是便宜行事的旨,就算我什么也不是,你如此为非作歹,十天前我就把你们父子的尸体挂在城门口了!” “你...你敢!” 蓝锦钰一挑眉“我是不敢...耆虎耆彪,你们既然知道我接下了楚江南的事,对我多少还是听说过,给侯爷说说吧!” 耆虎耆彪互相看看,满脸便秘的表情,耆虎的脚骨被蓝樾踩碎了,疼的脸都变形了,蓝锦钰在江湖上‘恶贯满盈’可他们不敢说啊! “怎么,你们没听过我?” “听过!听过!” “那就说吧!”看耆彪咽了一下口水,蓝锦钰眯了一下眼“你觉得爷是那种没担当的人么?” “不敢,不敢!” “侯爷,蓝...蓝公子行走江湖,碰上欺压百姓或者巧取豪夺伤人性命的事从来不会考虑对方的身份! 做下案子的人被他抓住,就...就像我们这样,卸了腿脚,绑在城门或者府衙门口,旁边贴上告示让受害人去衙门鸣冤告状,这种情况,衙门也不敢隐瞒包庇! 江湖上的人犯案,一般都会被他灭门或者端了山寨,主犯送官,喽啰就去开荒种地,秋天他派人去收租子... 去年他端了一个山寨,山寨的首领和当地知府勾结...他把首领的腿给剁了!听说...只要种地的喽啰跑一人...他就剁一截腿...” 呼延易这才反应过来“朝廷的案例文书为什么从来没提过蓝锦钰的事?” 耆彪嘴角抽搐的偷偷看蓝锦钰,可蓝锦钰不知道去哪了,耆彪心里松了口气“侯爷,蓝锦钰抓住犯案的人,都会写告示让受害人去报案。 官府结了案子,功劳就是自己的,他不留下姓名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谁会提蓝锦钰啊!他的外号叫‘鬼见愁’那些官老爷有几个是干净的,谁没事去招惹他...” 玄字营的人使劲憋着笑,这么贴切的外号是谁起的,太有水平了! 呼延易吼道“你怎么早不说!” “侯爷,我们前天才从吐谷浑回来啊...”完了,说漏嘴了。 正在大门外说话的蓝锦钰探进半个身子问“去吐谷浑干什么?你是自己说还是等我查清了替你说!” “我说,我说...” 第41章 狼的脚印 昆仑山有慧明踪迹 呼延易从心里鄙视这两个怂货,恨自己有眼无珠,怎么就相信这两个怂货了! “飞扬,你们把这些人分别审问,让他们签字画押,对故意隐瞒的直接砍了,省的浪费粮食!” “是!” 离郡守府隔着一条街的望云茶楼雅间,傅青云满面笑容的看着推门进来的蓝锦钰和蓝风。 “蓝公子!蓝兄!” 蓝风一抱拳“少盟主!”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酸!” 蓝锦钰眼里的陌生让傅青云心里尖锐的疼了一下,澜儿... 傅青云脸上不动声色“哈哈哈...蓝公子还是一点没变啊!” “青云,你还好吧!你爹呢,身体咋样?” “谢蓝公子记挂,我爹还好!”停了一下,傅青云笑笑的说“蓝公子最近比较辛苦,晒黑了,也瘦了!” 蓝风赶紧打断他“行了行了,你再说下去我又要满山去给他追兔子了!” “哈哈哈...” “青云,你专程来见我,不会就是看看我瘦了没有吧!” “当然,姚夫人在山上一切安好,你不用担心!” 蓝锦钰摆摆手“我不担心她,只要我离开姑臧之前你不要让她下山就行了! 赵子卿在军中,她要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毕竟是亲娘,赵子卿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来还是为火药的事情,昨天又到了一批,总共有两百多包了,你准备放在哪里?这东西可娇贵的很!” “过一段,我想把武威扩建一下,那里的地势更适合做州府!等我把工事做好再去搬,现在搬回去问题比较多!” “这没问题!老沙亲自守着,你随时可以提货!锦钰,我的人在巴颜喀拉山的山脚发现了慧明大师和慧言大师的踪迹!” 蓝锦钰急忙问“见到人了吗?” 傅青云摇摇头“没有,他们也是掉进雪洞后找出路,在一个山洞里无意中发现的,也只是猜测是慧明大师! 山洞里有带血的布条,是灰色和白色的锦麻,寻常的出家人可用不起锦麻! 最重要是山洞里有很多狼脚印,这世上除了慧明和慧言两位大师,就只有蓝公子会和狼亲密无间了!” 蓝锦钰有点失望的说“如果这样那就是师父没错了,可是,他们跑到巴颜喀拉山干什么去了?对了,你们的人跑到那里干什么去了?” 傅青云踌躇了一会,还是说了“听说...巴颜喀拉山的顶峰有紫色的雪莲和千年雪参,这两样再配上其他药材,可以治疗...失忆...” “青云...” 真情无价,这么多人都不计代价的对他好,蓝锦钰眼眶酸涩,原来傅青云千里迢迢不是不放心火药的事,而是来给他找药的! 傅青云表面洒脱的说“很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青云,谢谢你,你不用再为这个事情费神了,我的记忆基本恢复了!” 傅青云的眼里有一丝痛色“可你还是记不起我,我在你面前...还是很陌生!” 蓝锦钰心里也有点难受,他赶紧打了个哈哈说“青云,我爹说了,我小时候基本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想不起来刚好,我娘...他们和离了,以后的日子好好活着就行了!” “呵呵,蓝公子终于肯露出真容了!” “别装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哈哈哈...” “蓝风,难道师父也是去给我找药了?” 蓝风果断的说“不会!慧言师父不是说了么,就算你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也还是那么傻,干脆就傻着还有个借口!” 蓝锦钰双手叉腰,脸皱的像个包子“你又嫌弃我!” “哈哈哈...” 安顿好金州的事情回到姑臧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刚下了马蓝锦钰说。 “各位,今天有一个算一个,连夜写出总结,还有后续的应对办法,明天早饭之前交给我!” “是!” 看蓝锦钰还往营地里走,蓝风提醒他说“你不去郝琦那里看看吗?看他们的护甲做的怎么样了?” “哦...那走吧!” 看蓝锦钰还是没有回神,蓝风只好直说“公子,别担心了,师父应该没事的,如果师父有事,小白一定会来找你的!” 蓝锦钰站定看着蓝风说“师父去那里干什么?难道他和昆仑派有什么过节吗?” “别瞎想,如果师父和昆仑派有过节,昆仑派早就被他俩铲平了,你觉得他俩谁是忍气吞声的人!” “也是!”蓝锦钰松了口气“走吧,顺便去给王爷汇报下金州的情况!” “算了,明天说吧,你现在说了,王爷今晚还能睡着吗?” “好吧!” 天色已晚,郝琦看着疲惫的蓝锦钰说“你们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大营人多,你也睡不习惯!” “郝叔,我还是回大营吧,你叮嘱家里人...” 郝琦翻个白眼说“我知道,这还用你说嘛,快去歇着吧!” 看着远去的驼队,楚江南揉着九皇子的脑袋说“你那个坏蛋师父的想法还真是多! 这些物资要让户部官员去送,几百个车夫,牛马,还要上千人护送,最少要半个月二十天,你看现在,这些骆驼走到姑臧再吃东西都来得及!” “江南哥哥,驼队到姑臧要几天啊?” “大概四五天吧,他们不走官道,不用翻山越岭,顺着秦岭进入祁连山脉,沿山脚就到金州了!” “我师父就是聪明!” 楚江南翻了个白眼说“你不拍你师父的马屁会死吗?” 小胖子不说话,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楚江南慌了“嘿...我说你这什么毛病啊,不打雷就下雨啊,怎么了,弄疼你了?” “我想我师父了...呜呜...”小胖子扑进楚江南怀里,嚎啕大哭... 主动承诺了很多好处,出了几身的臭汗才把小胖子哄住。 楚江南看着已经在怀里睡着的小胖子,咬牙切齿的咒骂,齐心在旁边捂着肚子笑的打滚。 “给,把这个胖子扔下山喂狼!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齐心笑着接过小胖子,抱去睡觉了! 楚大侠,这下知道厉害了吧,打不过你还哭不过你么,看你一天没事就骂公子,哈哈哈哈... 昨天一共去了两百人,蓝锦钰快速的浏览交上来的总结,最后,值得他一说的就只有五份! “师叔!”刘锐霖小跑着进来,扑进蓝锦钰怀里。 蓝锦钰抱起来就是一口“啵!锐霖,你吃饭了吗?” “吃了,我和爷爷昨晚回王府睡觉了,半夜被吵醒了,所以起来晚了!” 蓝锦钰一挑眉“开心吗?” “开心!师叔真好!啵!” 凌王看了蓝锦钰一眼说“你就不怕你师叔把人打死,还真好!”凌王已经知道洛语嫣不是简单的挨了几鞭子的事了。 刘锐霖皱着小脸说“爷爷,您又骗我,有打死的功夫还不如直接杀了呢!” “啵,锐霖真聪明!那边有师叔给你带的好吃的,去吃吧!” “谢谢师叔!” “王爷,昨天晚上应该是最后一次发作,不会耽误您上路的!” “你昨天去金州有什么收获吗?” “本来昨晚就想给您汇报呢,怕影响您休息,金州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已经一年或者更长的时间了!” 凌王皱眉问“什么?” 正说着,姑臧文武官员前来议事,汇报了昨天工作的进展,司马邱静山说“王爷,祁王...” 凌王摇摇手,刘锐霖现在对祁王这个名字还很陌生,可他感觉和他有关,嘴里咬着点心转过头看着大家,看的人心里酸酸的。 “就按本王交代的办吧,明天一早启程回京,姑臧就拜托各位了!” 凌王抱着孙子走了,他要去看看惠儿,再跟她说说话,就让儿子在这里陪着她吧,她的记忆里,儿子应该还是襁褓中的样子。 大氅的衣角在风中翻飞,几缕碎发让凌王高大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凄凉。 白无疆今天正式启程,皇上率百官在西门外给他送行,白无疆的队伍很庞大,今天启程的六万人都是按照他的要求连夜赶来的。 将士们都是掩饰不住的疲不堪,还没出发就看着像是打了败仗的样子,大家想起蓝锦钰出发时的情景,在底下窃窃私语。 皇上很心烦,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他到现在都没想通白无疆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山死士的事情已经基本风平浪静,他也没有要继续追究的意思,白无疆到底想干什么? 皇上想起赵瑾澜的话:拥兵自立?他有这个心,也长了这个胆,关键还要看我给不给他机会! 白无疆也很郁闷,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就因为他在朝堂上问了一句英杰在哪想把英杰也调来,结果踩了姚景源的尾巴,落了个得不偿失! “白大将军,几天前下官已经给您解释过了,白英杰奉命外出公干不便透漏行踪,其他将官随您调遣! 您现在当着皇上的面提出来是什么意思?您是觉得下官故意为难不让白英杰出征吗?” 第42章 父子斗法 小胖子又赢了一回 打仗打的就是兵马钱粮,兵部是不能得罪的,所以,白无疆只能忍着“我不是这个意思,姚尚书想多了!” 姚景源却不依不饶“那您什么意思?姑臧被围,前方十万火急,您今天要兵,明天要将,后天又要去庄子上接妻女,今天又要儿子跟着去,您干脆把家都搬去!” 白无疆也火了“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姚景源比他更火,几乎是吼着说“从京城接到战报到今天已经整整半个月了,援兵还在朝堂上谈条件,有这样的援兵吗? 您现在就给句痛快话,您到底能不能去?不能去,下官马上让其他人去,即刻出发! 白大将军,大周朝不是只有您一个人能带兵打仗,您也不要把大家都当傻子! 调兵谴将您舍近求远,不就是想再次启用当初的部将吗,皇上准了! 原定的出发时间却一再推迟,连去庄子上接女儿这种事都拿出来说了,皇上也准了! 今天又要调白英杰...我明确告诉您,白英杰没空,您去不了,我现在就换人!” 白无疆眼睛一瞪“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兵部尚书,有权给皇上建议或直接派遣将领,只要皇上准了就行!” 眼看两人就要动手了,皇上还是冷眼看着,其他官员也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白无疆,姚景源说出了他们想说的话! 一个太监进来跪下禀报“启禀皇上,福瑞祥东家周俊卿求见,还捧着很多账册!” “账册?” 皇上想不通是什么事,官员中有人猜测是儿子身陷姑臧,周俊卿坐不住了,城南的商铺,周家和楼外楼都是缴税大户,怕是来诉苦了! “草民周俊卿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你来见朕有何事?” “皇上,草民听闻皇上要派兵出征,这是草民去年所有收支账目,合计盈利伍佰一十三万元! 今缝战事,福瑞祥上下理当与国同殇,草民愿意把去年的获利全部捐给朝廷,用于此次姑臧战事!这是全部账册,请皇上核对!” 大臣们左右互相看看,从心里同情周俊卿,他还不知道自己儿子身陷姑臧... 皇上有自己的想法,他以为这是蓝锦钰安排好的事情,于是挥挥手说。 “你有这份心就很好了,银子就不要捐这么多了,你还要做生意! 朕对不住你啊,年前让你的儿子去给姑臧运送粮草物资,结果姑臧被围,他也身陷姑臧...” “什么?”大惊之下,周俊卿当场晕倒。 周俊卿晕倒,皇上有点内疚,人家就一个儿子,这会儿急你所急,你还吓唬人家! 皇上在心里嘟囔,这也不能怪朕吧?她不让朕动用国库的银子打仗,这边周俊卿就来捐钱,朕就...不能怪朕! 不知怎么,皇上的眼前突然出现了贤王有些冷淡的眼神。 周俊卿被太监们抬到偏殿救治去了,皇上阴着脸瞥了一眼众大臣对宋寒说。 “宋卿,账目就不必核查了,那是人家的帐,与朝廷无关,人家也不欠朝廷的!银子留下二百万,其他的连同账册都让人给送到家里去吧! 听说他夫人有了身孕,黄兴,你去挑些补品,一并送过去,说朕谢谢他!” “遵旨!” 有银子了,白无疆也不想再纠缠“皇上,既然粮饷都已经到位,臣明天一早就出发!” 宋寒却冷着脸说“白大将军,朝廷已经改革了军饷的发放办法,将士们的饷银改由户部直接发放到个人,具体的规制您的粮饷官已经知悉了! 本来紧急军情,粮草要由沿途府道司衙门提供,是为了加快行军速度,随军携带大量的粮草,您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将军不管粮饷,这怎么带兵?白无疆蒙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这是户部的事情,你现在知道就行了!” “你们...”白无疆看向皇上,皇上的脸比宋寒的还要黑。 宋寒平静的说“白大将军,这不是针对您的,这是凌王的意思,姑臧早就这样做了,你只是赶上了!” 宋寒也在心里骂娘,你这是紧急救援吗?你这纯粹就是粮草营!带这么多粮草我看你要在路上呆多久,哼! 皇上懒的再哄谁,挥手说“都去准备吧,明天一早送白大将军出征!” 白无疆带了足够吃半年的粮草,却没拿到一文钱!一次支付三个月的饷银,将士们高兴坏了,毫不犹豫的让户部把钱寄回老家! 粮饷官三天前就把手续办完了,这三天白无疆不是去接妻女就是去催粮车和新战甲,所以他不知道! 新粮车是拿到了,可新战甲他连一副都没领到,原因当然是没做好,可他亲眼看见兵部和户部把新战甲配发给了姑臧,他和宋寒罗竟海差点打起来! 大军出征,一点精气神也没有,皇上更烦了,硬着头皮讲了几句话,又喝了出征酒,目送大军离开! 坐在战王的书房里,皇上才觉得胸口不那么憋闷了,喝了一碗茶才问“七哥,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看皇上黑成锅底的脸,战王在心里撇撇嘴,你活该! 嘴上却平淡的说“已经派人盯着了,大概率是北黎人!白无疆今天不是出征吗,您这表情...谁惹您了?总不会又被小九儿敲诈了吧!” 皇上冷哼一声说“小九儿就是骗点银子,朕用得着这么生气?昨天,哎...” 皇上说起了周俊卿去捐银子在大殿上晕倒的事情。 “皇上,这是好事啊,两百万两银子,足够处理战后的事情了,您生的哪门子气啊,白无疆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有您出气的时间,不急!” “七哥,朕是在想,如果这次不是那个丫头去了,换成别人,白无疆这个样子,恐怕大周的半壁江山已经不见了!” 战王很嫌弃的说“皇上,我看您这是仗打完了损失不大您闲的难受,然后弄出些假想的事情惹自己生气!” “七哥,你这话说的!” “我说的不对吗?突厥人闯关是为了粮食,不管派谁去,看不见粮食,突厥人能随便就现身吗? 您也说了,如果不是那个丫头去,派谁去最少也不能少于五万人马,不管是闯关的还是围城的,两个人打一个还打不过? 我看啊,您犯的心病就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丫头能处处先招,您是不服气!” 被说中了心思,皇上有点尴尬“不是吧...朕没这么想...” 话没说完,门外传来九皇子的喊声“爹...爹...您不在宫里呆着,瞎跑啥!”话音落下,九皇子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裹。 皇上虎着脸,把刚才的尴尬发到儿子身上“你刚说啥,再说一遍!” 战王抬头看着屋顶,等着父子俩斗法,他敢肯定小九儿赢! 九皇子眨眨眼,他好像就是犯错了,机灵的小胖子马上转移话题。 “爹,金州郡出大事了,我师父派人连夜送来信,马到城门口就累死了,我找了您一圈!” 九皇子一副我好怕的乖宝宝样,皇上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人呢?人在哪?” “人在楼外楼,不是驿卒送的!” 皇上紧张的拆着包裹,他就怕蓝锦钰万一失手铸成大错,又在内心深处希望蓝锦钰能犯点错,好让他的文武大臣看起来不那么蠢! 战王在椅子扶手旁边给小胖子竖起大拇指,好样的,完胜!被识破了,小胖子笑的很讨好。 “这个混账东西!七哥,你看!” 包裹里是韩濯写的那几张纸,宇文良的折子和张毅的供词还有证据,没有蓝锦钰的一个字。 亲自送凌王坐上马车,蓝锦钰返回大帐“各位大人,姑臧最近事情比较多,衙门有事的你们就去忙吧! 我现在召集武将进行日常训练,暂时没事想听的就请坐下! 原计划这两天要种地,但新种子最快要明天才能到,武威也需要时间把大灶做好,今天就按照惯例开总结会!” “公子!”蓝雨大踏步进来“人出去了!” “好!” 蓝锦钰笑的像偷了鸡的狐狸“果然还是你最懂我的心思!现在把你手上的事情交给狼鹰和秦亮,告诉他们怎么弄,你回来,有其他事!” 狼鹰和秦亮出来行礼“是!”然后跟蓝雨走了。 蓝锦钰扬扬手里的纸张说“你们的总结都写得很认真,但不完整,原因么...你们清楚,我也明白!这里有几份,飞扬,念给大家听听!” “...说实话,在玄字营训练的时候,蓝公子经常给我们说书,还捉弄我们,当时确实挺烦的! 我认为当兵的能打仗就行了,成天动心眼,就像戏里面唱的奸臣,每次他戏弄徐云峰,我都希望徐云峰能像个男人一样把那个娘娘腔的蓝公子狠狠揍一顿,结果我却被徐云峰狠狠骂了一顿! 他说蓝公子读的书是我们一辈子都读不到的,就算他是侯爷也读不到... 第43章 战后总结 从脑力上拉开距离 秦明看了徐云峰接着念“从那天开始,我才放下心里的不满,认真按照蓝公子的要求练习,果然,我提升的很快,这主要反应在我的耐力和臂力上! 真正让我彻底醒悟的是今天的事情! 如果我们都没把蓝公子的话听进去,带兵打仗只是各扫门前雪,早晚我们会被呼延易之流断了后路,包了饺子! 但如果我们手伸得太长而不自知,今天我们就会被呼延易连锅端,还要背上反贼的罪名,真的死不瞑目!” 念完,秦明嘴角上翘“甘宁,没看出来啊,你的心思还挺多!” 甘宁站起来,看了看无动于衷的蓝锦钰“我是实话实说,蓝公子要是生气我愿意接受惩罚!” 蓝锦钰让他坐下,对秦明说“飞扬,继续!” 第二份比较简单“整个过程蓝公子都讲过,出发前了解战事进展,调查周边情况,发现异常要调查清楚,呼延易肯定是在调查的时候被发现的! 问题:蓝公子为什么不留在金州处理金州的事情,宇文良万一控制不住怎么办?吐谷浑人趁机攻打金州怎么办?” 第三份“所有事情我都能想明白,就是想不通蓝公子为什么不杀了呼延易,最起码应该带回姑臧啊! 万一,万一呼延易被人灭口或者他的人偷偷和吐谷浑联系,突袭金州,金州一旦失守,姑臧就成了悬孤关外,皇上问责怎么办?” “就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把韩濯交给他的家人,而是交给剑兰,剑兰已经很久没有去玄字营了,她是什么时候到金州的?” “蓝公子,你把呼延易留在金州,却把他的师爷带到了姑臧,你想用呼延易钓吐谷浑,还是想用金州钓吐谷浑!” 都念完蓝锦钰说“甘宁的总结代表了军中差不多一半人的想法,他想明白,是被徐云峰提醒了,那么,没有被徐云峰提醒的呢? 没有人提醒的里面有三种,第一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听了热闹了,左耳进右耳出! 第二种认为我鸠占鹊巢不务正业,希望我早点滚蛋,不要耽误你们发挥男子汉的雄风! 第三种就是甘宁这样的想法,徐云峰没说,也许别人说了,或许他自己想通了,总之,他是用心了! 这样的人,你们以后发现了要及时教导,军队里从来不缺乏能动手的人,缺的是能动脑的人!” 大家齐声说“是!” 蓝锦钰笑了一下说“尽管其他人没有说出来,但是,烦我的人不在少数,你们现在能听命于我,除了圣旨,还有这几场战事! 你们从小接受的是另一种教育,你们讲的是出身,讲的是传承还有家族体系...” 沈明祖站起来说“蓝公子,您言重了,我们是从心里佩服您!” 蓝锦钰摇手让沈明祖坐下,这里面有很多事情沈明祖是不懂的! 蓝锦钰邪魅的笑着“你们对我有什么看法,有什么想法,我并不在乎!要动手你肯定打不过我,其他的现在你不敢! 我这样说,以前的训练是让你们从武力上有所区分,在座的最起码都是按照训练大纲严格要求自己,并进行训练的。 那些因为对我有看法,有意见而在训练中闹别扭偷懒的人不可能坐在这儿,你们都是凭自己的拳脚打出来的,这里面没有谁的面子! 同样的训练,同样基础,同样的时间,为什么大家从中分出了高低,除了一两成的天赋,剩下的就是你的态度和用心的程度! 我这样说,在官场上,最危险的不是伴君的近臣,也不是伴虎的宗亲,而是手握兵权的将军! 如果做事不动脑子,不自律,单凭自己觉得有理就无所顾忌,最轻都是你无法提升自己,如果再加上一点刚愎自用,你被排挤或者打压只是时间问题! 今天我郑重的强调一次,不管为人处世还是排兵布阵,切记不要以己度人,更不能先入为主! 脑子是爹妈给的,用一下没人问你收费!天大的事情都要冷静对待,哪怕你的父母妻儿落在了敌人的手里,你也要冷静,否则等你的就是覆灭! 家事国事天下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理是什么?理是王法的底线,是道德的顶点! 但每一个理字都有三个面!你看到的一面,他看到的一面和事实真相的一面!能做到冷静面对这一点,无论家事国事还是天下事都会迎刃而解! 按照这个训练原则,从今天开始,在座的各位就会逐渐从脑力上拉开距离!因为讲道理靠的是脑子,不是嘴!脑子和嘴的基础是你的拳头要够硬!” 新加入的兄弟们笑了起来“哈哈哈…蓝公子,那你到底是要讲理还是不讲理啊!” 秦威暗戳戳的冒出来一句“你的拳头硬了才能维护你的真理,否则你只能去衙门敲鸣冤鼓!”大家马上安静了。 蓝锦钰笑了一下接着说“我把训练的人数从二十人扩大到二百人,今天又增加了一百人,就是你们这些人都是有些想法的! 增加的一百人是此次不顾危险驰援姑臧的,明知姑臧战事紧急,明知来了就可能战死,你们还是来了! 你们的忠勇换来了单独受训的机会,这个机会会助力你起跳,高飞!我们共同珍惜! 玄字营的将士们也是从各军中挑选的,来的时候和你们一样,经过一段时间的集中训练,他们在战力上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我相信你们也能做到! 甘宁的总结很有代表性,念给大家听,就是让你们少走弯路,不要固执,放弃过去的习惯可能有点困难,但我相信大家能做到! 大周的军队上百万,能在这里共同磋商进步是我们的缘分!你们所有的抵触和不认可都在训练结果上体现出来了,我不需要多说什么! 玄字营的训练还是循序渐进,秦将军已经做出了完整的训练计划和考核标准,不达标的会被淘汰,淘汰下来的就回原来的队伍,其他人继续训练! 接下来我们就讨论一下其他几份总结中共同关心的问题,金州!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蓝公子...” 没想到第一个站起来的是郝俊,蓝锦钰眼睛一眨一眨看着他,其他人也都看着他,这老头是听不懂人话吗,这是玄字营在训练,你算哪根葱! 郝俊有点尴尬,但他只能当做没看见“末将也赞成刚才几人提出的意见,既然收回了甘州,就该马上派兵驻防,否则,一旦突厥人进入甘州,我们又要二次再打下来! 其次,金州郡守呼延易既然已经犯了大错,蓝公子就该在金州主持大局,等皇上派人来交接,你连夜回到姑臧,就是置金州百姓的安危于不顾,非为臣之道!” “那您说该怎么办?” “马上进驻甘州!” “马上?派谁去啊?现在没有多余的兵力啊?” “派玄字营去!” 蓝锦钰伸出食指挠挠鼻翼“郝将军,玄字营只是前来救援,没有驻守任务,甚至不是正规编制的军队,您没看见玄字营已经全部迁往城外了吗?” “如此,可把姑臧驻军分一半去甘州!” “郝将军,且不说金州现在已经出问题了,就算没有出问题,姑臧两侧民勤和民乐都有突厥人,他们要突袭姑臧怎么办? 现在还没有抓到那个内奸,您敢说这个内奸不是藏在民勤或者民乐?到时候姑臧丢了,算谁的?” “甘州若再次丢失,你一样难辞其咎!” “您说错了,不管甘州丢了还是姑臧丢了都和我没关系,是秦明和三皇子的责任,皇上要砍头要抄家都和我没关系! 您刚才有一句话说对了‘非为臣之道’我就一个草民,草民蓝锦钰!所以不管是金州丢了还是姑臧丢了都和我没关系!” 郝俊尴尬的看了秦明和三皇子一眼,两人都脸色不善的看着他,他捏了捏拳头。 “那你就去把金州的事情处理好,从金州分一部分兵力,连同姑臧的一起进驻甘州!” “不去!金州是呼延易的地盘,万一他联络吐谷浑的人造反,杀了我怎么办?我又不是朝廷官员,死了连抚恤都没有,不去!” 这话听着咋这么熟悉呢?上次就是这借口把卫鞅派到金州去敲诈了呼延易壹千石粮草! 刚才还觉得蓝锦钰说的挺有理的人,这下知道了,蓝锦钰就是故意的,郝俊啊,没事你刷什么存在感,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可你昨天已经去了!” “就是因为害怕我才赶紧跑回来了啊,您到底想说什么?” “末将就想你赶紧理清政务,不要把姑臧搞得一团糟!” “政务如何与我无关,您应该去跟王爷和薛大人说!” “王爷明天就要走了!” “王爷明天回京不错,可他并没有卸任,您连这都不懂吗?王爷是一方藩主,岂能因为他回京一趟就削职,您有这权利?” “我...” 郝俊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站了一会没人理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我去找王爷!” 第44章 身份所限 忍让并不是他大度 蓝锦钰看着郝俊的背影眨眨眼“你们继续!” 秦明知道郝俊去了也是自取其辱,又怕蓝锦钰心里会难过“蓝公子,郝俊?” “放心,王爷不会杀了他的!驻守边关,能活到他这个年龄也算是难得,安心在家养老吧!” 沈明祖还是有些书生意气“蓝公子,您刚才说的不入驻甘州的原因是真的吗?” 姜育恒拍了他一巴掌,顺势搂住他的肩膀“书呆子,哪个总结是你的?第二封还是第三封?” “第二封,怎么了?” 姜育恒抬头看了一眼蓝锦钰“蓝公子,沈大公子的问题让末将回答吧!” 有人代劳蓝锦钰当然高兴了“可以啊,就是让你们讨论么!” 姜育恒还是搂着沈明祖的肩膀说“书呆子,我们昨天就去了两百个人,呼延易和吐谷浑眉来眼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万一他狗急跳墙,我们再能打仗,也不能以一敌千吧! 我们能取到证据,带走重要证人已经不易了,要不是呼延易不小心打破了郡守府的大门,实际上攻击了府衙,他心里发虚一时不敢造次,昨天的情形究竟如何就难说了! 你别看我们囫囵回来了就觉得呼延易真是泥捏的, 我们留在那里也未必就比宇文良强到哪里去,搞不好还要被宇文良利用,里外不是人! 就算宇文良一个人不行,不是还有孙高涵吗,他是正经的金州守备!明白了吗,书呆子!” 姜育恒说的很直接,相当于回答了另外三份的问题,这还有什么不懂的! “剩下的三个问题谁来解释一下?” 秦威一直抬着头在想问题,很久才说“蓝公子,末将还是想不明白万一吐谷浑趁机攻打姑臧我们该如何防备,难道你想趁机剿灭吐谷浑? 就凭我们...总共也不到四万人!” “嗯,有点靠谱了,继续!” 三皇子的手指在地图上游走“如果要收复吐谷浑,而我们的兵力又严重不足...朝廷的援军...不太靠谱,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 当他的手指再一次滑到金州郡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他转头看蓝锦钰,蓝锦钰给他个后脑勺。 秦明却已经明白了,他一把抓住蓝锦钰的手“澜...蓝公子想构筑新防线?” 蓝锦钰啪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就吼“说话就说话,你老抓我干嘛?什么新防线?让你解释金州的事情,你扯什么新防线!” 秦明看蓝锦钰真的毛了,求助的看向蓝风,蓝风抬头看着屋顶,秦明揉着脑袋嘟囔“秦亮一走你就打我。” 能坐在这里的人,就算一时想不通也只是没反应过来而已,秦明的‘新防线’就像点燃蜡烛的火折子,大家左右看看,眼睛亮晶晶的。 “蓝公子,你这是...废物利用?” 皇上一边看折子一边骂人,顺便把他看过的随手递给战王,到最后连证据都看完了,也没看见蓝锦钰的一个字,他转头盯着儿子“你师父没有信吗?” 九皇子眨眨眼“不知道啊,我没有打开包裹!” 皇上把手里的折子拍在桌子上说“这么大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写,他什么意思?” 九皇子就烦他爹无缘无故的说他师父,小嘴一撅转身就走! “你去哪?” “我回家!”小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战王看着手里的东西,要说不生气是假的,可皇上到底犯什么病呢,按说,金州的事情和蓝锦钰确实没关系。 这又不是昨天发生的事情,金州长史和司马都被人控制,他们各自上了折子和情况说明,蓝锦钰说不说要紧吗? 战王看着皇上,尽量让自己不要带情绪,虽然他心里也在冒火... 皇上捏捏眉头“真是没想到,金州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三哥怎么从来没说过...” “三哥要是发现了还用说?皇上还是召集六部,商议一下金州如何处置吧!如果仅仅是金州郡还好,如果枹罕郡和乐都郡也是相似的情况,那才麻烦呢!” “你说说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吧!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一个字都没写!” 战王想骂人,他压抑着怒火尽量让语气平静的说“皇上的意思...这是蓝锦钰做下的事情?我看宇文良和韩濯说的都是呼延易啊!” 皇上老脸一红,赶紧狡辩“朕不是这个意思,他发现了这个事情,最起码有个说辞吧,千里迢迢的,他们说的朕也不知道真假啊!” 战王心里叹了口气,是他太天真还是这些年太麻木,现在才发现皇上和兄弟的区别,还是说他这些年,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在刻意忽略? “皇上,我也觉得这丫头太不靠谱了,您还是下令让白无疆加快进度,尽快接管了吧!或者,让三哥接手,让那丫头回来算了,太不懂事了!” “七哥...”皇上心里喊了一声糟了,七哥误会了! “七哥,朕不是怪那个丫头,朕是生气。” 战王想了一下,也不想直接把事情往坏的一面推“拂风!” 拂风推门进来“王爷!” “去楼外楼把送信人接过来,带个轿子,估计是累坏了的!” “是!” 蓝锦钰装傻“什么废物利用?” 卢正宇站出来“还是我来说吧!蓝公子,你可别怨我说话太直哦。”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哈哈哈...”大家哈哈大笑。 “你们可别忘了我们出征前蓝公子派了三路人马,蓝雨、蓝星和蓝樾,带了壹千人先行的,按照我们的行程,他们只会跑的更快! 有人应该记得当时的命令,搜索入关的突厥人,了解沿线的情况!我们行军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叫沿线! 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五六千突厥人就把金州的五万大军困在城内,应该当时就引起了蓝樾的怀疑,只要有了怀疑派人进城就是必然了,剑兰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去的! 大家别忘了,蓝锦钰本人功夫虽然不咋样,但他身边的人个个都是高手,而且都会医术!由剑兰照顾韩濯肯定比那些随便的郎中强,而且还很安全! 至于把呼延易留在金州,有两个用意,其一是引同党去救,刚好被宇文良和孙高涵逮个正着! 其二,引出吐谷浑的奸细,这比杀了他有用!重要证人和证据在姑臧,就算呼延易死了又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明显的胡扯吗! “喂!” 蓝锦钰实在听不下去了“卢正宇,你能说句人话吗?泰山书院的聪明都让你一个人长了,你以为这是戏园子吗,要你来说书?” 卢正宇脖子一梗,翻个白眼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当兄弟们都是傻子吗?” 卢正宇傲娇的扭过头“哼!” 蓝锦钰微微一笑说“各位可能不知道卢正宇是什么人,但前朝国子监祭酒卢诞的名字大家都听过吧! 卢诞是他祖父,创立了国子学,让更多的人能有机会接受那些饱学之士的教诲,功在千秋! 泰山书院一直被誉为儒学大家的聚居地,卢正宇从小受其熏陶,就算去请客吃饭都能做出一桌子学问!” 卢正宇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下跳起来了“蓝锦钰,你还好意思说,我请先生吃饭,讲讲菜肴的起源故事那是礼貌! 你蹭饭就算了,还一点不讲究,趁着我讲解的时候一个人把一桌子菜吃完!亏你师出名门,简直辱没慧明大师的名声!” “哈哈哈...”原来这两人是因为一桌饭结的梁子。 “我师父教我食不言寝不语,吃个饭哪来那么多屁话!” 卢正宇急了,但他也不敢太放肆“你...你简直...简直就是个山野村夫!” “我从小没读过书,就是个山野村夫,你有意见?” “哼!” “你哼个屁!好好把刚才的话重新解释一遍,要不然我就把你做的那些缺德事都告诉大家!” “你...” 卢正宇伸手一指蓝锦钰,又赶紧把手藏在背后“我刚才说的就是我的认知,我不重新说!” 蓝锦钰呲牙一笑“好,你有种!各位...” “我说!” 卢正宇打断蓝锦钰的话,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各位兄弟,我们看事情不能就事论事,不要因为打了几场胜仗就忘了我们的身份! 不要说金州郡,就算是姑臧,蓝公子也只是按照皇上的意思让薛大人和杨大人安排,从不曾过问姑臧的政事和人事!” 不管军事还是政事和郝俊根本就没一点关系,郝俊几次三番的挑衅,要按照蓝锦钰小肚鸡肠的性格,哼,算时间都过头七了! 他忍让并不是他大度,而是身份所限,这对我们每个人尤其重要! 金州郡守除非是造反被我们抓了现行,否则我们真的没权处置他,把他交给金州司马,算是州内事务! 孙高涵已经奉调到姑臧效力,是凌王麾下了,事情紧急,留下孙高涵就已经是权宜之计,既是防备吐谷浑偷袭,也是协助司马看押呼延易等犯事的官员!” 第45章 不钻空子 多看多听是为了慎行 卢正宇的情绪逐渐平复了“在这种防备之下不管是呼延易造反还是吐谷浑救人,都不可能实现! 我们是军队,而且是援军,没有圣旨不能介入地方事务,这是底线! 就算呼延易打破府衙大门已经有了造反的事实,但在他被控制之后也不能把他带走! 他的师爷知道他所有的罪行,把他带走,就算呼延易死了,甚至宇文良也死了都没关系! 大家难道没注意吗,在金州起获的罪证和宇文良的折子都是在金州发出的,这是朝廷的规矩! 如果这个折子是从姑臧发的,光解释这件事就要好几封折子!走错一步,就不是被弹劾这么简单了! 我们很多人都知道蓝锦钰很嚣张,很欠揍,大家又都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不揍他,现在明白了吧,他不越界! 不管单打独斗还是军事较量,呼延易绝对不是蓝锦钰的对手,这一点大家都不会怀疑,为什么还要带着那叁佰石发霉的粮草去金州?这也是界限! 我们可以去追责粮草的事情,可以对质,但如果我们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就去解决金州的事情! 不管你为了朝廷还是为了金州那些无辜的官员,实际上你都把自己和兄弟们放在了险境! 撇开郝俊的为人不谈,我相信也没几个人会同意郝俊的做法,那是严重的越界!如果大家简单的认为这是郝俊的见识短浅那你还是死了算了! 郝俊也是朝廷的将领,就算他的军阶比较低,但他的年龄在那里放着呢! 姑臧月议不论文武每个人都要参加,就算是什么都不懂的乡野村夫,听都听会了,就不要说郝俊还读过书打过仗了! 表面看郝俊是在表达自己的意见,其实他是在撺掇蓝锦钰,更甚者是撺掇秦将军和三皇子犯错,犯足以灭九族的错! 要不是蓝锦钰为了让大家都想明白,蓝风的大耳刮子早就上去了,还能跟他废话才奇怪! 我们直接去府衙询问这是正常程序,就算这中间知道了宇文良和韩濯被人迫害我们也无权处置呼延易! 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护人证和物证,比如把郡守府的张毅带走,把重伤的韩濯藏起来等! 蓝锦钰是在言传身教,特殊时期你有特殊的权利,但这些权利不能被放大,不能没有约束! 身为将军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多听多看是为了慎行,而不是钻空子! 那个耆虎还是耆彪的不是已经说了吗,蓝锦钰下手从来不管对方的身份,他们说的可不是假话,蓝锦钰比他们可坏多了! 他当时说侯爷算个毛线,这可不是吹牛,如果他只是蓝锦钰,十天前就把他们父子的尸体挂在城门口了! 十天前就是我们杀了金城关外的突厥人的时候!也就是说那个时候蓝雨、蓝星或者蓝樾其中之一已经把金城郡的事情打听得差不多了! 他不是不想杀人,而是,他现在不是蓝锦钰,是蓝监军!否则还能等到呼延易吓唬他? 按说,蓝锦钰出征领的是便宜行事的旨,就算他先斩后奏皇上也不会说什么,但他不想授人以柄,也是让我们记住,权力越大越要谨慎行事! 历史上多少战功赫赫的将军因为一时的不忿或者仗义被卷入朝政纷争做了冤死鬼,有空了多去听听戏,戏里面有虚假有夸张,但是也有血淋淋的教训! 要说蓝锦钰怕谁,我估计在座的都不信,可是你不能授人以柄! 说个难听话,呼延易勾结吐谷浑谋反,咱们可以再奉旨去剿灭他,但你不能为了防患于未然就先出手,在政敌嘴里这叫谋反征兆! 郝俊是低阶将官,撇开他的坏心思不说,他的见识和认识还停留在百夫长的水平,他的建议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但也是我们容易犯的一些错误! 也因此,他才会这样鼓动我们!” 蓝锦钰对卢正宇的分析很满意“你这不是会说人话吗?刚才胡说八道图啥,你是想小黑了吧!” 卢正宇嗖的一下躲在刘煜初身后,把刘煜初吓了一跳“你干嘛?” 卢正宇在他背后喊叫“蓝锦钰,我们现在是战友,战友内讧违反军规,你想挨打了是不是?” 大家被这突然的变化搞晕了,刘煜初把卢正宇从背后抓出来,他发现卢正宇不是搞怪,他是真的在害怕什么! “你干嘛?蓝公子坐在那儿都没动,你躲啥?小黑是谁?蓝公子,小黑是谁,把他吓成这样?” “小黑就是小昭!” “他胡说,他骗人!小黑是一只黑寡妇蜘蛛!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八九岁...”卢正宇的样子很搞笑,气得咬牙切齿又吓得瑟瑟发抖。 刘煜初很好奇的问“怎么回事?” 卢正宇狠狠瞪了若无其事的蓝锦钰一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说起了往事… 秋高气爽,他约了几个同窗好友去千佛山游玩,中途有一个老农蹲在路边的树下卖山果,没有称,就按个算,一个大钱五个果子,吃完了数果蒂. 他也是一时好玩,把吃完的一个果蒂放在农夫的草帽上,农夫也没发现,其他人也学着他,吃几个就放一个果蒂在草帽上。 等结账的时候,草帽上的果蒂比地上的还多,最后给了老农十个大钱,老农很高兴,又一人送了他们一个。 刚准备走,就碰到了蓝锦钰... 一个胖乎乎的八九岁男孩看着他“哥哥,我用这个跟你换果子吃可以吗?” “什么?” “给!” 等蓝锦钰的小胖手拿开,他的手里抓着一只巴掌大的黑蜘蛛,他当时就被吓晕了。 等他醒来第一反应是看看自己手上的蜘蛛还在不在,拿起手一看,蜘蛛还在,他又晕过去了。 再醒来,那个小胖孩和老农正在说话,他站起身就想跑,然后他的同窗在旁边瑟瑟发抖,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尿骚味,竟然有人被吓尿了。 他招呼同窗快跑,可他们却惊恐的看着他。 “快走啊!” 一个胆子大的同窗提醒他“你的头上...” “我头上怎么了?”说着伸手一摸,他又晕过去了,蜘蛛在他头上...呜呜... “哈哈哈...” 玄字营的这帮混蛋,没有一点同情心,一个个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后面的几个皇子也都低着头浑身颤抖。 郭骑云咧着大嘴搂着他的肩膀说“后来,后来你咋回家的?” 卢正宇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这个坏蛋用一只大蝎子把我咬醒,让我给那个老农赔钱,一个大钱一个山果,这个奸商!” 郭骑云哈哈大笑“卢正宇,说实话我很同情你!不过...你活该!你家又不缺钱,干嘛坑那个老农啊?” 卢正宇觉得很委屈“我又没干啥,我就是觉得好玩。” “好玩你走的时候把钱给够啊,干嘛沾那点便宜,你活该!” 卢正宇突然反应过来“蓝锦钰,我前年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孩,怎么几年时间你就长这么大?你不会是假的吧?” 蓝锦钰坏笑着说“我是真的,不信我给你看看小黑!” “嗖!” 卢正宇又躲到刘煜初背后去了,抱紧刘煜初闭着眼睛大喊“你是真的,你是真的,我是假的!” “哈哈哈...”大家都笑疯了。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卢正宇被笑的不好意思了,站出来打量着蓝锦钰“喂,你到底咋回事,三四年你咋能长这么高,你吃的啥?” 玄字营的这些坏蛋齐声喊“黑寡妇蜘蛛!哈哈哈哈...” 刘煜初是实在人,他不相信这么玄幻的事情“蓝公子,咋回事?三四年?” 蓝锦钰的谎话张嘴就来“我十岁的时候练功不专心走火入魔,然后就只长肉不长个子了,他认识我的时候我已经二十三岁了,只是看起来像个小孩子! 灵隐寺的玄济大师在帮我治病,我一直在江南修养,去年师妹出事才回京的!” 刘煜初点点头“怪不得以前从来没见过你!” 蓝锦钰开始说正事“各位兄弟,其实昨天的情形十分凶险,而且里面疑点重重! 我是想让大家讨论这个,不过看来各位是艺高人胆大,没有人觉得里面有什么危险,这,其实就是最大的危险! 虽然大家都不惧一死,但要死得其所!诸位都不是普通军士,日后你们的麾下少则几千人,多则几万人。 不管身在何处,对周边环境和形势的判断尤其重要‘将失一令而军破身死’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原本只是想查看城防,以叁佰石发霉的粮食逼呼延易配合军士训练,没想到事情的真相远出我们的意料之外! 意外发生之时,我们已经身处险境,脱险的上策不是显示你的强大,而是要活着,毫发无伤的活着! 刚才卢正宇说我想借刀杀人,让宇文良杀了呼延易!说实话,我的目的远不止此! 试想,呼延易是今年才跟吐谷浑勾结的吗?宇文良身为一方牧守,就算之前不知道,之后呢,一年了,连一份信都送不出去,这正常吗?” 第46章 法度为先 佛门也在法度之下 蓝锦钰说“从看到韩濯的那时起,我就知道他中毒绝不是从一年前开始的!当然,你们不是大夫,不可能像我一样一眼看出。 但你们可以观察他的皮肤、面色和体态,大概能判断出时间长短! 韩濯算是个谨慎的人,证据都随身携带,我要把他交给他家的人,等不到我们回姑臧他就没命了,这叫死无对证!” 白英杰若有所思“蓝公子是说他的管家?” “嗯,是个观察细致的人!这才是玄字营的主战将官该有的眼神! 韩濯走路颤颤巍巍,但他几次甩开管家的掺扶,那些下人更是只看管家的眼色! 如果我们观察不仔细,就可能忽略掉重要的线索,让自己陷入绝境!” 秦威一边点头一边说“蓝公子是什么时候对呼延易有了提防而去试探他的? 我说的是那壹千石粮草,正常的情况下,朝廷下了佂粮文书,呼延易只要给你叁佰石就行了,壹千石,换了我就直接上折子参你!” 蓝锦钰像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参我?凭啥?那壹千石粮草是王爷让人去要的,呼延易他做贼心虚,想破财免灾,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家齐齐喝倒彩“嘢...” 秦威没有跟着起哄,只是微笑了一下“如果呼延易不给那壹千石粮草,我们要如何打开缺口呢?” 蓝锦钰眨眨眼说“不给?呼延易没这个胆子吧!就算扣押周震南的东西是个误会,他也耽误了凌王祭奠凌王妃! 凌王妃是凌王的逆鳞,天下无人不知!要知道凌王杀他可是不用请旨的!” 卢正宇很鄙视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狐假虎威’‘借刀杀人’! 蓝锦钰睁大眼睛说“你读过书没有?这叫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 徐云峰还是比别人的脑子灵光一点“周震南的事情是到姑臧才知道的还是你早就知道了? 如果仅仅是扣押粮草,那我们要进的第一关就是金州郡了!” 甘宁也想到了,一拍大腿“小侯爷,继续!”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吗?这里哪有小侯爷?” “是是是,我说错了,你继续!” 徐云峰扑闪着眼睛边想边说“之前你从未参与朝事,就不可能用朝廷的方式思考...你应该是接到战报的时候就对呼延易起了疑心! 不管是昨天去金州郡还是今天的战报总结都是围绕六千突厥人围困金城关这个问题! 现在回想...我们在金城关基本没做停留,这并非是战事紧急,而是你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麻痹呼延易,一转身你就让王爷去敲诈!” 蓝锦钰笑的意味深长“小侯爷,看来你我心有灵犀啊,你干脆到楼外楼给我做掌柜吧!” 徐云峰这次有了笑模样“不稀罕!” 秦威皱皱眉“蓝公子,我们当时如果直接进了金城关会怎么样?” 姜育恒说“你最多吃顿饭,你还能怎么样?呼延易肯破财消灾是因为王爷杀他不用请旨,他死了白死! 蓝公子不行啊,就算我们这些人都加起来,你敢杀了他?还不够给自己找麻烦的!” 秦威钻了牛角尖“也就是说我们昨天撤退不仅仅是人少的问题?” 郭骑云都急了,一拍大腿“我的亲哥哎,你咋还钻了牛角尖了呢?我们昨天去的都是谁啊,蓝公子就是蹭破点皮我们都赔不起啊!” 然后硬掰着秦威的脑袋转了一圈,特意让他看了靠墙坐着的翟伟等人,当然,不是让他看翟伟,而是看见诸位皇子! 秦威一拍脑袋,又冲着郭骑云一抱拳“谢了,我是有点钻牛角尖了!” “哈哈哈...” 刘煜初笑着说“我就说么,王爷都觉得多了,说壹千石粮食是金州郡三个月的口粮,蓝公子还是一粒也没少,就是为了试探呼延易用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蓝锦钰给刘煜初竖起了大拇指“没错!事实证明呼延易很有本事,竟然当天就把粮食送到了姑臧,我就更加认定呼延易的猫腻不止劫夺客商的货物这么简单!” “你既然知道呼延易有问题,我们为什么不多带点人去...”说到一半,刘煜初也意识到了问题“嘿嘿,我也钻牛角尖了!” 蓝锦钰很欣慰“这就对了!不管我们的武力值多高,都不要试图去解决所有的问题! 朝廷自有法度,如果因为你觉得是对的就无所顾忌,只能招来杀身之祸! 要知道,很多时候并不是皇上要杀你,而是那些闲的蛋疼的御史搬着律典喋喋不休!到时候,不管你有多少委屈,多少不得以,都只能认栽!” 卢正宇瞪了蓝锦钰一眼问“喂!你不是一直都自诩出身佛门吗,我们把金州郡就这样交到宇文良的手里,他趁机剪除异己,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被连累,你不觉得这样很造孽吗!” “佛门也是在朝廷的律法之下,要不然还要你们干啥,烧柱香让菩萨来不就行了! 我出身佛门没错,但静安寺有静安寺的规矩,就算眼前血流成河我也不会越雷池半步!宇文良今天剪除异己,明天他也会被人剪除,这就是天道!”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说辞,就连无意中的动作都那么相似,可有一样他不信,父皇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赵瑾澜带兵去打仗! 刘煜捷的眼睛紧盯着蓝锦钰,想找出更多的破绽,可蓝锦钰有言在先,有外人的时候不许他们说话! “金州的事情我们要引以为戒,不能大睁着两眼坑自己!玄字营以后会有更多的紧急事件要处理,我不在身边,不管谁出手,切记不要意气用事! 昨天如果我们不撤退,或者还有其他想法,就是把呼延易的同党逼入死胡同! 为了自保他们可能劫狱救人,呼延易一旦作乱就会想方设法致我们于死地,否则他就没有生路! 虽然大家都不惧一死,可如果死后还要背上谋逆的黑锅累及家人,那可就太丢人了!大家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可呈匹夫之勇! 从今天开始,训练之余,要给大家增加一项学习内容,大周律法! 煜捷和煜宸是皇上的贴身侍卫,曾在京兆府供职,以后就由他们给各位兄弟讲解律法,大家要认真学习,记在心里!” 刘煜捷和刘煜宸出来领差事“是!” “各位兄弟不可自轻自贱,认为当兵的能打仗就行!你们可是皇上从大周的几百万军队中挑选出来的,以后注定前途无量,多学一点没坏处的!” “是!” “卢正宇这人虽然爱占点小便宜,但大节尚可!他家学渊源,本人又是泰山书院的学生,日常训练的要点和总结就数他理解的最透彻! 你们有跟不上的或者不理解的,多去请教他!” “是!” “薛大人,杨大人,煜云曾在户部任职,也参与管理过京郊的劳改农场,明天种子什么的就都到了,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多问他!” 薛旗説和杨怀仁赶紧站起来行礼“请煜大人多指教!”蓝锦钰的谨慎和克制让他们这些文官都自愧不如! 刘煜云赶紧还礼“两位大人客气!” 陈思辰站出来说“蓝公子,能不能让姑臧的军士全部参加训练,我知道会有一部分人被淘汰,但只要被玄字营训练过的,肯定比平时的训练强! 我们地处边关,兄弟们战力强一点,每一场战事就能多回来几个,姑臧就安全一点,百姓就少受一点骚扰!” “陈将军所言极是,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治好了病,确实年龄大的,看他们是愿意留在衙门当差还是退役回家,安顿好他们!” “是!谢蓝公子!” “好了,上午就到这里,所有人回去重新写总结!战事并未结束,要如何安排,该做哪些事,有什么想法都写清楚!没写过的可以问问其他人! 吃完中饭大家就安排好明天的事情,加紧把武威的工事和营房建好! 干活的时候要严格要求,你们不是农夫,做任何事都是为了提升身体的承受能力和灵活性,动作和力度要按要求做到位! 从明天起姑臧换玄字营的兄弟守卫,有关节病的兄弟们全部搬到后营,然后烧水洗个澡,你们好几天不能动弹呢! 谁的臭脚要是把我熏着了,看我不把瘸子给你治成瘫子!” “哈哈哈...” 张海峰一口气把话说完就在旁边站着,战王让人给他煮了一碗参汤“谢王爷,小人刚在楼外楼喝过了!” 战王挥挥手,下人把参汤端下去了“你和蓝锦钰同时离开金州的吗?” “不是!宇文大人写完奏折,蓝公子给了小人一个大内侍卫的腰牌,让小人连夜送进京! 因为有呼延易拦截宇文大人奏折的先例,蓝公子让小人一路不可停留,我们两人在马上睡觉吃饭,就去岐山驿站换了匹马,中间再无停留!” 战王又问“你见到韩濯了吗?” “见到了,韩大人已经瘦得皮包骨头,面色青紫,看着...像是活不了多久了,不过,蓝公子说要给他治病,让他有冤屈等病愈了给皇上说!” 第47章 长治久安 换来十五年的太平 皇上问张海峰“你们是一起去金州的吗?” 张海峰一边点头一边说“是的,路上的时候小人听蓝公子和三皇子说要看看金城关内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突厥六千人能把五万人困住! 蓝公子怀疑呼延易和吐谷浑或者突厥人私下有交易!” 皇上和战王互相看了看“那他们查清楚了没有,呼延易和突厥人有没有交易?” “应该没有查吧,我们去的时候连蓝公子在内才两百人,小人走的时候,听蓝公子说他们也要赶回姑臧给王爷回报呢!” “去的人里面你还认识谁?” “小人听我家少掌柜说,几位皇子都在,让小人不要乱打招呼!” 皇上被惊到了,眼神慌乱的看看战王,不由自主的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战王在心里吐槽,怪不得什么,怪不得没给你写一个字,他要有时间写才行,几位皇子要是被人在金州包了圆... 亏得这丫头机警啊,可...她把皇子都带去干什么?就为看一下金城关的防卫? 蓝锦钰不是鲁莽的人,带着所有的皇子去金州绝不只是为了看一下金州城的防卫,皇子们没有打过仗,看不出什么的! 九皇子黑着脸回到蓝府,一头扎在被子里呜呜的哭,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停下的意思,楚江南无奈只能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 “你这么胖,除了骨头都是眼泪吗?被子湿成这样,是昨晚尿床了吧!” “江南哥哥...呜呜...” 楚江南看着哭成泪人的小胖子哭笑不得“喂,小胖子,你到底是爹亲还是师父亲,你爹也没说啥啊,你哭成这样干嘛?” “呜呜...我爹嫌我师父没经他同意就接管了金州郡,他这是迁怒,昏君!” “哈哈哈...小胖子,你还真是让人开眼,连你爹都敢骂,你不怕你爹打死你啊!” “他被那帮老臣欺负,自己没本事反抗就拿我师父出气,也就是我师父不在京城,要在京城的话早就走了,我师父才不受这个闲气呢!” “小胖子,其实啊,你错怪你爹了!你爹就是表达方式不是你喜欢的那种罢了。 他是怕你师父一气之下在金州大开杀戒,到时候那帮老臣告状,他向着谁啊? 除非呼延易造反被他当场捉拿,否则的话,军队接管州府那可是大罪!” 小胖子眼泪吧擦的看着楚江南,时不时的还咯噔一下,看来是气狠了。 “我师父...才…不会乱杀人呢...她不给我爹写信...是我师父压根不想插手政务,他把证据连夜送来,让我爹自己处置! 我师父也不相信那个写折子的官,一年多,连一封信都送不出来,肯定有鬼! 所以我师父什么都不能说,让那个坏蛋以为我师父相信他,金州才能不乱!我爹就是个昏君,不动脑子乱发脾气,哼!” 一声哼,小胖子吹了个很大的鼻涕泡,楚江南嫌弃的把他拎起来“好恶心啊,齐心,快去给他洗洗!” “咯咯咯...”把江南哥哥恶心到了,小胖子可开心了。 拂云一直等在门外,听着九皇子和楚江南在屋里的对话,她也不自觉的笑了。看到楚江南出来,她过来说。 “楚大哥,你这两天都没回来,你也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下来我帮你洗洗吧!” 楚江南不在意的说“拂云,你是病人,你到蓝府是来养病的,洗衣服的事情不用你管,卓管家都安排好了! 不过,我还真要洗个澡了,这两天被这个小胖子折腾惨了,再不洗就臭了,小胖子,泡澡啦,你去不去?” “去...我去!” 其他人散去,蓝锦钰留下了薛旗説几人“薛大人,杨大人,邱大人,你们留一下,我有些事情想和你们商量! 其他人帐外值守,刘煜捷,你们几个也坐吧,这里没外人!” 薛旗説敏锐的发现了异常“蓝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我怎么感觉你要离开?” 蓝锦钰笑着说“我离开只是个时间问题!我现在要说的是让三位大人留意一下手下有哪些能用的人,武威建成后也需要很多官员来管理,姑臧也不能撤! 这一次军中要退下来不少将校,他们年龄都大了,反应速度和体力都在下降,再上战场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想在姑臧、武威周边的村镇和乡间成立民团,就是让村民自己组织起来,闲时务农战时自卫。 退下来的将校去做教官,能在衙门干的就把他们留下吧,他们都拿命保卫过姑臧! 今年之后,姑臧基本不会有大的战事,但是,民勤和民乐两个镇子上的事情提醒了我,有些事情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突厥人和汉民杂居,平常他们和汉民友好相处,一旦战事发生,他们马上就会杀害汉民,这是他们长期掠夺汉民的习惯,也是汉民与人为善不防备的结果!” “蓝公子的意思,今年,姑臧还会有大的战事啊!” 蓝锦钰点点头“邱大人,薛大人,你们私下里可能也没少议论,为什么玄字营的人如此凶恶,不仅把突厥人赶尽杀绝还不留全尸!” 三人到也坦荡,很坦然的承认了“是的,我们猜测蓝公子肯定有后手,但是想不通,你到底要做什么。 玄字营的将士说他们训练方法不同,臂力过人,一不小心就把人砍断了!” “他们说的也是事实,玄字营的将士们经过特殊训练臂力过人,再加上陌刀锋利,两军交战都下死力气,谁也不会留情! 今天要给三位大人通报一个很重要的情况,经过埋伏和跟踪,基本能确定西来寺的喇嘛在给突厥人通风报信! 战后我就让蓝雨带人埋伏在西来寺附近,拦截信件和人员!” 薛旗説皱眉说“你是说...寺里的喇嘛都是奸细?” 他的心已经开始狂跳了,这是个重大的疏忽,联想到年前如云带突厥人到凌王府和凌王府被攻击的事! 他闭了一下眼睛,想到了如云和洛语嫣闯营的情景‘通房丫头’看来蓝公子早就知道如云郡主和突厥人攻击凌王府有关系! 蓝锦钰郑重的说“就算平时不是,到了战时也都是了! 姑臧外围的突厥人被杀之后,西来寺的两个喇嘛跑去给甘州或者民勤的突厥人报信。 被蓝雨抓回去亲自交给热桑加措,然后做了个撤走的假动作,在西边的树林里埋伏。 第二次扮成牧民过去,直接就杀了,把尸体拉回西来寺给热桑加措说是误杀! 第三次,也就是昨晚,他们再次派了三个喇嘛从密道出去,密道的出口已经被蓝雨找到了,射杀了两个,放走了一个!” 刘煜初站起来“放走了一个?怎么会放走?” 秦明翻了个白眼“不放走,你去给突厥人通风报信啊!” 刘煜初明白了,他也给秦明一个白眼“我看还是蓝公子打的轻了!” “哈哈...哈哈...” 蓝锦钰也笑了“甘州的驻军被消灭,甘州以西都是散兵游勇,就算是喇嘛能找到他们,最多也就是要匹马! 甘州以西最大的突厥驻军在祁连山脚下高台县一个叫红山堡的地方,等他们把信送到沙钵略手里,最少要大半个月! 从今天起三个月之内,姑臧要么迎来和亲使团,要么就是突厥的十万铁骑!” 薛旗説有点紧张“据蓝公子判断,是和亲还是开战呢?” “他们的人死无全尸,总要弄明白咋回事,西来寺的喇嘛不了解战场的情况,这些需要他们自己弄清楚! 再加上突厥内乱,去年冬天遭了灾,一下损失十万人,他们不敢贸然开战,大概率是和亲,但突厥的铁骑就在和亲使团后面不远处!” 刘煜宸的心思比较细腻“蓝公子是为了把突厥人引过来杀掉?” “结果是这样!这两场战役我们要消灭二十到三十万突厥人,给大周换来十年到十五年的太平! 突厥的生存条件比较恶劣,粮食紧缺,人口出生率很低,这一次一下损失了近十万人,突厥人不敢轻易开战,先用和亲试一下,给突厥争取缓一口气的时间! 而我们,也要用这个和亲使团再次激突厥人出兵,达到一劳永逸的目的!” 薛旗説还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大周好像也从来没有这种有预谋的挑起战事的底气,万一… “蓝公子,您的意思让我们想办法策反和亲使团的人?这个不太好办啊,他们不会在大周停留太久的!” 蓝锦钰笑了“薛大人想花钱策反啊,您把钱给我吧,我投降!” “哈哈哈...” “薛大人,我们从现在起就要对突厥人强硬到底,到时候连城里的驿站都不让他们住!您这样...” 听蓝锦钰说完,薛旗説等人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蓝公子,他们是使团,这样...行吗?” “姑臧百姓仇恨突厥人,自发攻击突厥人,和您有什么关系呢?” 第48章 同仇敌忾 要培养百姓的勇气 刘煜捷想起了赵瑾澜一本正经干坏事的样子“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闭着眼睛也能说啊,就是不礼貌!” “哈哈哈...” “大皇子,让你们到姑臧不是来做道德先生的,你们不要用对错或者正义邪恶的是非观来判断要做的事情! 我们在制定对突厥的大战略,大战略之下的战术可能会根据时间或者突发事件临时做出调整,但大目标是不会变的! 为了大周的长治久安,这一次我们必须把突厥人打怕,让他留下心理阴影,只要提到玄字营就害怕的发抖! 突厥人天生好战,他们的孩子会说话的时候就带着刀,我们讲究的伦理道德,是非善恶对他们来说都是废话,什么都抵不过一碗奶茶,一条羊腿一个囊! 不把他打怕了,大周就陷入长久的消耗战,永无宁日! 要把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打怕,靠我一个人不行,单靠玄字营也不行,要全民动员同仇敌忾! 这里不是我快意恩仇的江湖,我不能出面杀了他们!事关两国,更不能授人以柄,官员也不能出面,但百姓可以! 我们要通过这些小事逐渐培养姑臧百姓的胆气,让他们在和突厥人共处时能理直气壮而不是心生畏惧! 下一场战事会留下大量的俘虏,这些人会成为大周的百姓!我的计划是这样...” 说到这里,蓝锦钰抬头看了一下,三皇子和秦明正伏在案上奋笔疾书,蓝锦钰停下了,他们也抬头看着蓝锦钰。 刘煜珩有点好奇“三哥,你在写什么?” “我们要把蓝公子说的都记下来,要不然就要去跑步或者跳青蛙!” “去吐谷浑和乐都、枹罕了解情况的人都回来了,金州也传来了最新的消息,宇文良和孙高涵基本控制了金州。 我们给金州配发装备的情况也已经传到了乐都和枹罕郡,相信很快就有反应了,趁这个机会,我想顺势解决三郡的训练问题!” “我们只有两万人,三郡合计要十几万,能行吗?” “又不是去打架,要那么多人干嘛?玄字营一开始的时候是自己训练自己,玄字营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训练几千人的! 关键问题在如何让他们自己跳进坑里!否则的话他们就会参我!” 蓝锦钰一拍大腿“算了,这个以后再说!薛大人,杨大人,眼下工作的重点在你们二位身上,粮仓要抓紧时间完工!在干旱造成灾害之前要尽可能多的储存粮食! 我收到消息,京城以东以南的地方已经出现大面积干旱,只是姑臧这里常年干旱少雨,旱情反而不明显。 再加上这边升温慢,祁连山昆仑山的雪水刚开始融化,我们一边种地,一边抓紧时间凿渠引水。 从各乡镇抽选尽量多的人跟着朝廷的工匠学习凿渠打井的技术,工钱给高点,干活的速度也就快了!军民齐心,人造一片良田,保证今冬军民能吃饱穿暖!” 薛旗説有点为难“蓝公子,您的办法是不错下官也十分赞成,可这工钱...” “薛大人,您真是不开窍,这里这么多皇子,跟他们要啊!再不行,我把九皇子卖了给您凑钱!” “呵呵...蓝公子说笑了!” 刘煜云翻个白眼“要说有钱,在座的谁有你钱多啊,你手指缝里漏一点都比我们的多啊!” 刘煜宸笑的很灿烂“我也觉得小九儿比我们值钱,还是把他卖了吧!” 刘煜捷说“我也同意!” “哈哈哈...” “薛大人不必为银子的事情发愁,西北多得是有钱人,您看,这是我昨晚画的武威新区规划图。 这里...这里...我们有几万人,两个月时间,建一个新城一点问题都没有!今天您就派人去各地采购盖房子所需要的东西,货到付款! 派出去的人要让大家相信武威在几个月后一定是个繁华的重镇,现在都是一铺难求!乐都、枹罕、金州、陇西、平州、会州、灵武都可以去! 消息所至,有钱人就会纷至沓来!到时候钱多了你就给皇上哭穷,不给朝廷交税!” 薛旗説嘴角抽搐,这个蓝公子可太坏了,当着这么多皇子教他说谎,那他还敢说谎吗? 杨怀仁和邱静山没想那么多,他们只顾着高兴“太好了,这样真的是太好了!我们没有意见,下官马上就去安排!” “薛大人,秦将军你们现在就把我们刚才商量的事情告诉皇上,薛大人算一下大致费用,跟皇上说你的钱准备怎么花! 飞扬,把此次的详细战况给皇上汇报,尤其是战略规划!此事绝密,派秦亮去送!秦亮回来的时候把皇上的嘉奖也带回来,翟伟派人护送!” 薛旗説在心里大致盘算了一下,犹豫着说“蓝公子,就算我给皇上说了哪些地方要花钱…可这钱太多了,皇上…能给吗?” 蓝锦钰看着薛旗説笑笑“不会给!我是让您告诉皇上您的钱要怎么花,不是让您问皇上要钱!” “这?蓝公子…姑臧没钱啊!” “我知道姑臧没钱,但武威有钱啊!土地是大周的,在大周的土地上盖房子是要交钱的!我们盖房子也是要花钱的,他们不管是租还是买都是要花钱的! 他们又不是我的小舅子,我能把房子白给他们用吗?到时候多出来的钱看您心情再给皇上一点就行了!” 薛旗説哭笑不得的看着蓝锦钰嘴角一个劲的抽搐,这个蓝公子太坏了,看来是自己哪里有疏漏,要不然他不会老坑他! “我知道了,我这就给皇上写折子!” 午饭是西北特有的杂面馒头和冬储菜,好几样炖在一起,玄字营来了以后伙食也改善了不少,他们都会做饭,随便一个小窍门就可以让他们多吃一碗饭。 军营里吃饭都是三五成群的蹲在地上,郭骑云好热闹,一直跟着卢正宇的屁股问东问西. “照说你家是儒学大家,你不在朝廷谋个差事,怎么跑来当兵了?” 一说这个,卢正宇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哎!都是我嘴欠惹的祸啊!” 郭骑云眨眨眼问“你骂他了?” “哎!”卢正宇又叹了口气“我从千佛山回来一连好几天做梦都梦见蜘蛛,我做梦都想把那个小胖孩揍一顿! 正好,我的一个好友跑来告诉我,他们在城里的一家酒楼看见那个小胖孩了! 我也没多想,就招呼家里人去抓那个小胖孩,就想揍他一顿,让我出了这口气!” “抓住了吗?” “啪!”卢正宇两只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太丢人了! “我带人去的时候蓝锦钰正在给一个人诊脉,酒楼外面顺墙排了一个很长的队! 我当时没多想就骂他,蓝锦钰让我先等着,他给人看完病再和我说话!我就想着一个小孩子装什么大神呢,上去就想扇他一个耳光!” 郭骑云撇撇嘴“结果你被人扇了耳光吧!” “如果只是扇耳光就好了,我也是从小习武,但我根本就没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他把我的骨头都卸开,就是拉脱臼,我的手指都在手背上竖起来长了!” 徐云峰嘴角上翘“然后你又被人坑了吧!” “他给我接一次骨要壹仟两银子,我爹来了也没用,后来有人说我爷爷是卢诞,他才松了口。 说我影响了店家的声誉,让我赔偿酒楼两天的收益,还把当天病人的药费全部付了,回到家又被爷爷执行了家法!” “活该!你一点不冤!你就为这来当兵了?你不会想着拉一支军队去灭了蓝锦钰吧!” 卢正宇两手摊开坐在地上说“我被爷爷赶到书院,一年不许我回家!我也想躲开这个坏蛋,就去书院了!书院正在考核六艺,我倒数第一,差点被书院除名!” 就连徐云峰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郭骑云眨眨眼“你被吓傻了,都忘了?” 卢正宇翻个白眼“你知道什么是六艺吗?” “当然知道!” “六艺是是世家子弟的必修课,就算我不去泰山书院也不至于不会啊,可是当你下棋的时候从棋罐里拿出的不是棋子是个蜘蛛! 当你沏茶的时候打开茶叶罐里面是一只蜘蛛,弹琴的时候眼前吊着一只拳头大的蜘蛛...你会怎么样?我没疯已经算是坚强了! 先生们说我故意捣乱,要将我除名,我求爷爷告奶奶才让他们同意我重新考试,为了表示感谢,我就摆酒道歉! 我去请督学的时候,蓝锦钰正在给督学先生针灸,我也是脑子被门挤了,故意说请蓝锦钰一起去,他却一点不客气,督学先生也很高兴,我给他还了人情么!” 姜育恒斜了他一眼“然后吃饭的时候你就显摆一下自己的博学!” “是啊,谁知道蓝锦钰这么邪性,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他埋头苦吃! 结果你们也能想见,先生们觉得我是故意的,督学也不肯替我说话!” “总不会就为一顿饭把你除名吧!” 第49章 江湖泰斗 公正且有容人之量 卢正宇搓着脸说“明着不会,但是各种处罚,丢人啊!我觉得心里苦闷,就去海棠苑喝酒,酒喝多了,姑娘就把我扶上楼。” 郭骑云一脸戏谑地说“哦...原来你是进妓院被除名的!” 卢正宇翻着白眼说“年假的时候有几个不去喝花酒?这只是学院的借口罢了! 上了楼,我看那个姑娘怎么看怎么漂亮,我伸手搂住那姑娘,可她一转脸,脸上趴着一只蜘蛛。 你们不知道,我现在不管看见哪个女人都觉得是蜘蛛变的!” 哈哈哈...这下把大家笑疯了。 “怪不得你杀突厥女人一点不手软,哈哈哈...” 卢正宇双手使劲把脸上下搓了几下说“书院给爷爷写了信,我被爷爷一顿臭骂!打不过,躲不开,我能怎么办? 正赶上我一个同窗投军后升官了,我就投奔他了!去年赵大人和秦将军选人,我就被选中了,谁知道...” 姜育恒边笑边说“谁知道你躲了半个天下,最后自投罗网了,哈哈哈...” “哎!一言难尽!” 徐云峰喝完碗里的菜汤很冷淡地说“你到现在也没有接受什么教训,你自己做错事情在先,还不知反悔!卢正宇,你还是没吃够亏!” 卢正宇很委屈的说“我已经很听话了!” “你听话只是不敢惹蓝锦钰,可你的嘴也没闲的时候!哪天你说顺嘴了就给你自己招来大祸了! 我师门的一个师尊说过,祸从口出,招来的都是自己的劫数!” “他还能杀了我?” “他杀你能过年吗?猪!”徐云峰走了,卢正宇懵在原地。 甘宁撵上徐云峰“小侯爷,你的话好像有所指啊,能给我说说吗?你知道,我是个粗人!” 甘宁虽然脾气不好,但此人好学,不耻下问,也是个坦荡荡的汉子,徐云峰也不隐瞒。 “蓝锦钰并不在乎谁骂他,反正没人能打过他!但是,你要敢欺负百姓或者弱小,他绝不会手软,不管你是谁,先让你付出代价再说!” “嗯,这一点我也看出来了,我说的是卢正宇,你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完!” “卢正宇和蓝锦钰早就结了梁子,但进了玄字营,你跑是跑不掉的,卢正宇也没蠢到做逃兵,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蓝锦钰为什么不放过他! 其一是他欺负老农!他以为一个大钱一个山果他吃亏了,其实这连屁都算不上,蓝锦钰就是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不因恶小而为之! 可他后来又去报复,那时候蓝锦钰是个看起来只有十岁的小孩,你带一帮家丁去找麻烦。 按照蓝锦钰的习性,没把手给剁下来已经是看在他祖父的面子上了! 至于后面在书院整他,肯定还有什么事情卢正宇没说,而那个才是蓝锦钰说的他干的缺德事!” “蓝公子这么厉害,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卢正宇呢?” 徐云峰看着卢正宇说“你耳朵塞驴毛了?蓝锦钰说的清楚,卢正宇虽然贪小便宜,但大节尚可! 人无完人,这样杀的话你要杀多少人世道才能清明? 蓝锦钰在江湖上能让黑白两道都买账,除了他武功高强,手段狠辣,还要处事公正有容人之量,你以为那些江湖泰斗都是杀人杀出来的?” “嘿嘿,我这不没见识嘛,你的碗给我,我给你洗,我给你洗!” 商议完,蓝锦钰和蓝风出了大帐,秦明和薛旗説抓紧时间给皇上写折子,几位皇子帮忙整理军功册。 “公子,现在去哪?” “咱们去郝叔叔家蹭饭去!” “下午没事,你还可以好好睡一觉,我看着你!” “好!不知道白无疆走到哪了?” 白无疆的队伍在咸阳休整了两天,为了赶进度折头进了太白山,想顺山脚能走的快一点,京城附近的六月天已经很热了,大白天走在官道上还是很受罪的。 “回禀大将军,前面有几块落石,粮草车过不去,兄弟们正在想法搬开,请大将军下马稍歇!” 白无疆一直在南方作战,道路崎岖,山体落石对他来说都是小事,小的不用汇报的小事,不过,他心里有事,正想休息一下呢! “好!你派人到前面去,负责开路,这一路过去都是山路,如果有石头就停下还怎么走啊!” “是!” 在旁边的一个大石头上坐下,白无疆招手唤过一个亲兵“去问一下金将军,衡山回信了没有?” “是!” 很快金护法四人就到了白无疆跟前“大将军!” “回信了吗?” “没有!我们刚才也在说呢,这事有点蹊跷,飞鸽传书按说早就到了,为了确保能收到,我们连着发了三封,不可能都没收到啊!” “你们分析会不会是廖掌门不愿意再合作了?” “不会!” 金护法说的斩钉截铁“大将军您想多了,前几天徐大哥还特地给我说廖掌门希望我们能够跟着大将军建功立业,以后提携衡山派呢!” “派个人去吧!派个可靠的人,不要写信!” 一开始担心是廖振中因为哥哥和叔叔的死不愿再参与,现在他怀疑是被人拦截了,三封信,就算不愿配合也会给个理由,不会什么都不说的! “是!” 白无疆在京城拖延了两天就是在等衡山派的回话,他这次的胃口更大,不仅让衡山派派人来,还让他们网罗一些想要出人头地的江湖人到军中! 然而,三封信都泥牛入海!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信都没出京城的地界,三只鸽子都成了九皇子的盘中餐! “大将军,想什么呢?” 贾思东过来,坐在白无疆的旁边,这次出征他们也是费了很大的心思,冒了很大的风险才重新聚在一起的。 “我发给衡山派的三封信都没有回复,我担心有变故!”衡山派和白无疆的关系贾思东是清楚地。 “派个人去吧,鸽子毕竟不是人,出问题也很正常!” “嗯,你说得对,刚才去安排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末将和大将军的想法是一致的,我们从金州走乐都,从路程上要短很多,末将估算可以提前最少十天到达姑臧! 我们绕到突厥人的后面,从后面包围姑臧城外的突厥人,一举灭之,然后在姑臧外围构筑坚固的工事. 如此,不能说从此高枕无忧,但基本不会再出现城破这种情况,皇上也就没啥说了!” “姑臧粮草屡次被劫,肯定是有内奸,我们一次带够了半年的粮草,收回姑臧之后这个问题一定抓紧解决!” “我知道了!” “大将军,前面的路通了,队伍可以继续前进了,我派了伍佰兄弟去前方清扫路障!” “好,出发!” 山里的天气比较凉爽,道路疏通以后队伍行进的很快,一直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才停下来埋锅造饭。 “将军,吃完饭咱们接着赶路吧,累了再休息,或者干脆明天白天休息,这样干扰少一点!” “等下,我去和大将军请示一下!” 白无疆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他也愿意赶路,赶出来时间他才能理直气壮的说话“行啊,那就看着走吧,累了就歇着!” 白无疆能混成大将军绝不是靠白贵妃的面子,他自有御下的手段! 到了三更天,将士们还是有点兴奋,白无疆下令休息,大家就地扎营,山里天亮的晚,将士们是被林中的鸟鸣叫醒的,吃了早饭开开心心的上路。 蓝锦钰和蓝风到郝琦家的时候,上官狄夫妇也在,正和郝琦夫妇在吃饭“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有没有我的饭啊?” “当然有了,没别人的还能没你的吗?月茹,去再加几个菜!” 郝琦不客气,但祁月茹还是要行礼的“蓝公子!” 蓝锦钰无所谓“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快去给我做碗面条!” “好!” “还有蓝风!” 郝琦翻了个白眼说“你不要到我家欺负人啊,我媳妇怕你的!” “嘿嘿!”蓝锦钰冲齐月茹的背影呲了一下牙。 “上官周氏见过蓝公子!” “上官夫人免礼吧,都是自己人,客气啥,快坐!” 上官狄的儿子上官晟眨巴着眼睛看着蓝锦钰,上官狄招呼儿子“晟儿,快来见过蓝公子!” 上官晟过来行礼,但眼睛一直扑闪扑闪的没停过“上官晟见过蓝公子!” 蓝锦钰皱了一下眉头,对上官晟招了一下手“你过来!” 把了一下脉,又检查了眼睛和口内,蓝锦钰握着他的小手问“你爹虐待你了?” “嗯?” 上官晟惊奇的睁了一下眼睛,又扭头看上官狄,蓝锦钰拉了他一下“别看他,我问你话呢!” 小孩子有点羞涩的说“爹没有虐待我,爹对我很好!” “那是你娘不给你饭吃?” “没有啦,我娘最喜欢我啦!” “哦...我知道了,看你娘又要生个小弟弟,怕小弟弟抢了你的宠爱...” 上官晟一脸惊喜的说“我娘肚子里有小弟弟了?太好了,这下我娘就不用受那个女人的气了! 爹,我娘也怀了孩子了,您别让娘去伺候那个坏女人了!” 第50章 罪魁祸首 又是一个新的轮回 这下轮到上官狄吃惊了“我什么时候让你娘伺候谁了?这是谁说...” 蓝锦钰看了他一眼“你别说话!” 然后又问上官晟“你爹有几个女人?” 上官晟又扭头看了爹娘一眼,蓝锦钰伸手把他的脑袋转过来“不要看他们,回答我的问题!” “包括我娘在内有三个女人!” “她们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她们见不到我,我在我爹的书房里读书睡觉,就是早晚习武的时候在院子里,这个时间我娘不会让她们到院子里的!” 蓝锦钰明白了,周氏的家规很严,她也有能力控制这两个女人! “那你晚上不睡觉干嘛呢?不会是这么小就想着娶媳妇吧!” 周氏为难的看了丈夫一眼,蓝公子怎么跟小孩子说这些,可上官狄的表情却有些痛苦,自己的童年又要在儿子身上重演了吗? 小时候,他经历的那些黑暗岁月又在脑子里重演,他有了窒息的感觉。 上官晟惊喜的抱住蓝锦钰“你是那个下棋赢了外公的小哥哥!” 蓝锦钰捏捏他的脸“看你大睁着两眼,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 “你跟那时候不一样了,长高了,也瘦了,比那时候漂亮了,刚才进来我就觉得熟悉,可我不敢认,蓝哥哥,你怎么来了姑臧呢?” 蓝锦钰是一军统领,儿子叫哥哥,周氏觉得很不合适“晟儿,不可无礼!” 蓝锦钰生气了“让你们不要说话,忍不住就去别的屋子!他认识我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们,他叫我哥哥怎么了?” 郝琦做了个无奈的动作对周氏说“蓝公子看病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你们还是不要说话,要不然会挨打的!” 上官晟看了周氏一眼给蓝锦钰说“蓝哥哥,你不要骂我娘亲,她有孩子了,不能再哭了。” “你娘亲经常哭吗?” 上官晟点点头“嗯!我看见娘亲经常偷偷地哭,那个坏女人欺负娘亲,一会吃,一会喝。 娘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哭,等她生下孩子,我就掐死他,看她能咋样!” 周氏惊讶的惊慌失措,上官狄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你要掐死了她的孩子,你娘会打你的,你娘这么辛苦,就是为了你爹能多几个儿子啊,你都掐死了怎么办?” 上官晟突然喊叫“那就让我死好了,让我爹养那个孩子!” 上官狄看不见儿子的脸色,可蓝锦钰看着上官晟逐渐蜡黄的脸色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蓝锦钰一直没有放开上官晟的手,此时孩子气的胸口急剧起伏,硬忍着眼泪不让流下来,看的几个大人心里都不舒服。 “你要死了,你娘和你娘肚子里的弟弟都活不了了!” “为什么?” “你娘辛苦怀孕十个月,生下你,又辛苦了十年,你才能长得这么好,才能读书习武。 你是你娘全部的希望,你死了你娘还能活吗?你娘活不了,你娘肚子里的弟弟怎么活呢?” “那我怎么办?我不想让我娘难过...呜呜...” 上官晟抱着蓝锦钰放声大哭,蓝锦钰长吁了一口气,轻轻拍着他,并没有阻止他哭。 周氏刚想过来哄儿子,被蓝锦钰一个冷眼瞪了回去,上官狄也慢慢冷静下来, 蓝锦钰一眼就看出儿子有病,而他们却什么都不知道,儿子都想杀人了,他们还在忙着生孩子,生了再多的孩子有什么用呢? “蓝哥哥,我该怎么办呢?” 孩子的哭声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扎在上官狄夫妇的心上,孩子抱着一个对他们来说完全陌生的人哭诉自己的委屈,作为爹娘的他们却成了罪魁祸首! 蓝锦钰看着泪流满面的孩子“现在心里舒服点了吗?” 孩子哽咽着点头,又按着自己肋骨上方“蓝哥哥,我这里不太疼了。” 蓝锦钰说“今天这里疼可能是天气的原因,你看看外面的天,远一点的山里面估计已经下雨或者下雪了!” 没错,山里面半夜就开始下雪了,南方人没见过雪,一开始将士们都很兴奋,觉也不睡了,一堆大男人伸出手,张开嘴接雪花,像一群小孩子! 这种兴奋一直持续到早饭时间,随着山中气温降低,身上有了寒意,赶紧喝一碗热汤,吃点东西赶走身上的寒意。 此刻大家对北方的天气,对雪还是一片向往和憧憬... 白无疆心里隐隐的有了担忧,他怕雪下个不停,路难走不说,关键将士们没有带冬衣。 因为领不到新战甲,他拒绝了户部配发的冬衣,他想赶到姑臧后要新战甲,可是,如果一直下雪...是会死人的! “叫斥候过来!” “是!” “还有多久能走出山里?” 斥候愣了一下“将军您说的哪个山,我们已经走出太白山了,现在进入了秦岭,要走出去大概要好几天呢。 虽说这里不是秦岭腹地,可要出去也不太容易,前面就是六盘山,我们翻过六盘山才能到祁连山。” “去找个附近的农民问一下,看有没有近道,我怕雪下大了就麻烦了!” “将军,卑职一路走一路看,附近没有农民,这里对百姓来说就是深山了,除了采药的,就连打猎都不会到这里的!” 白无疆挥手让斥候退下,看着眼前慢慢变白的群山自言自语“六月飞雪,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难不成...天要亡我?” 蓝锦钰接过郝琦递过来的湿毛巾“来,把眼泪擦了好好说话!” “蓝哥哥,我害怕!” “小晟,你娘不是给你爹的小妾做饭委屈哭的,她是后悔嫁给了你爹!” “噗!”郝琦毫无预兆的笑喷了,这个小坏蛋,啥时候都能胡闹! 上官狄夫妇互相对视,周氏想解释,却不知道先说哪一句,急得手足无措,上官狄就这么看着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 上官晟却不在意“嘿嘿...蓝哥哥,你还是那么坏,哈哈哈...看我娘好傻哦!” 两个始作俑者在一边看笑话,哪里像刚哭过的样子。 周氏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两个孩子,又转头看丈夫,上官狄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蓝公子还真是个孩子! “上官夫人,您不打算给您儿子解释一下您为什么老是哭吗?” 周氏看着上官狄,上官狄嘴角翘了一下“我也想知道!” 郝琦撇撇嘴“看来需要我回避啊...你们聊!” 上官狄赶紧拦住“大哥,不用,你也坐下吧,什么事需要回避你!” 女人的小心思都带着自私和算计,要让自己当这么多人的面坦白,这对周氏来说是有难度的。 “你娘不说我也没办法,你长大了要么和你爹一样,躲得远远的,要么就把你那些没出世的弟弟妹妹都先挂上号,看你爹生的快,还是你弄死得快!” 周氏听不下去了,这不是教唆他儿子杀人么“蓝公子,您...” “怎么,觉得我说的难听?还是怕教坏您儿子?” 在这个场合,周氏哪敢说这个话呀“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上官晟抱着蓝锦钰摇晃“蓝哥哥...” “小晟,不是我不说,而是,只有你娘告诉你的才是事情的真相,才能解开你的心结! 我又不在你家,咋能知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才让你心里压了这么重的石头! 小晟,你的病很严重了,你知道吗?你有几天没练功了?” “五六天了,我一练功这里就疼...” 周氏爱子心切,几步过来抓着儿子的手“晟儿,你怎么不告诉娘呢?” 上官晟一把甩开娘亲的手“我告诉您什么?您成天把上官家的希望挂在嘴上,那个女人刚到家里的时候很规矩,人家把自己当侍妾,您把人家当夫人,每天嘘寒问暖,惯出毛病了您又开始哭! 还有邹氏也是!原本都好好的,一怀孕都乱套了,谁家的夫人会去伺候侍妾,她怀的是太子吗? 您到底想干什么?就算我爹再娶十个女人,生二十个儿子,您会把嫡子的位子让出来吗? 外公说过,庶子女是把双刃剑,对家族而言,怀孕的时候都是亲人,生下来了就是仇人!娘,如果非要这样,就让我把他们都掐死,省的让您造孽!” 周氏终于忍不住,一声哭喊,掩面痛哭“啊...呜呜...呜呜...” 看到母亲痛哭流涕,上官晟慢慢脸色惨白,一只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拉扯,样子很痛苦,蓝锦钰一边安慰他,一边给他把脉。 蓝风则取出随身的针袋,拿出一根很长的银针,隔着衣服从上官晟的肋骨上扎进去,周氏还在高一声低一声的嚎哭,听着很是烦躁。 蓝风冷冷的呵斥“闭嘴,自己亲手做下的,现在哭什么?” 蓝风的声音不大,却有穿透人心的力量,上官狄看见蓝锦钰和蓝风就近把孩子放在桌上,他就知道孩子的情况很危险,一步跨过来。 “晟儿...”蓝风眯眼看了他一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第51章 病的很重 我是气我娘没脑子 周氏也被蓝风一声喊的止了哭,捂着脸低声抽泣,渐渐冷静的她觉得很失礼,想去洗把脸。 放下手往外走了一步,无意间看见儿子躺在桌上,屋里静的只有金属轻微的撞击声。 周氏刚扑过来就被上官狄一把捂住了嘴,上官狄看见蓝锦钰和蓝风的脸色都很严肃,不敢打扰! “郝叔,让蕙兰给我弄几个艾灸团!” “好!”郝琦转身出去。 蓝锦钰把上官晟的嘴捏开,在鄂下点了一下,上官晟的舌头伸出口外,蓝风拿出一个粗粗的银针,在舌头上扎进去,然后侧开身子,拔出了针,一股黑红色的血激射出来,溅了上官狄一身。 把两肋的银针拔下来,蓝风解开上官晟的衣服,用一个比刚才还粗一点的银针从右侧肋骨上方扎进去,把针的尾巴取下来,原来是个空心针。 等针管里的流出的血水渐渐从黑黄色变成红色,上官晟睁开了眼睛“蓝哥哥,我刚才是不是晕倒了?” “你上次晕倒是什么时候?说实话,要不然我揍你!” 上官晟想了一下“大概半年前吧!我习武回自己的院子,听见我娘在邹氏的院子里,本来想叫我娘回屋的,可我看见我娘让邹氏喝药,邹氏哭喊说那是毒药!” “你是当时就晕倒了吗?” “不是,我回屋后怎么也忘不掉那碗药,还有邹氏骂我娘的话,我一夜都没睡着,早晨刚起来就晕倒了,时间不长!” “你怎么知道时间不长?” “我醒来后还在地上躺着,没有人,我觉得时间不长,不过天亮了!” “最少半个时辰了,在那之后还有没有晕倒过?” “没有了,就是经常做噩梦,梦见邹氏端着一碗药要给我灌下去!” “你是什么时候感觉这里疼的?” “就是我娘给郝氏做饭的那天,我太气了,还吐了血...蓝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气啥?” “邹氏经常撺掇郝氏拉我爹陪她,一开始郝氏不敢,邹氏给她说乘着怀孕,多和我爹在一起培养感情,以后生了儿子才能被我爹重视。 我爹一回家郝氏就来叫我爹陪她,爹走后我娘就偷偷地哭。 她故意一整天不吃饭,说没胃口,我娘就说给她做点老家的小吃,做了她就吃,不做她就什么都吃不下,我气我娘没脑子!” “你不是在你爹的书房读书吗,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邹氏的丫头小圆偷偷告诉我的!” 蓝锦钰眯了眯眼“邹氏是不是知道你生病的事情?还是你上次晕倒被邹氏看见了,或者,你在南阳的时候有没有看过病?” 孩子茫然的看着蓝锦钰“我这里疼没有告诉过别人,对了,外公的一位朋友来看外公,给外公治腿,说我气性大,容易伤肝,要止怒!” 上官狄把拳头捏的嘎巴响,邹氏! 蓝风把手掌贴在上官晟的腹部上下移动,又把耳朵伏在上面听了一会“公子,好像只有一个,应该差不多了!” 蓝锦钰伸手从针尾沾了点血液,在鼻子底下闻了一下“嗯,拔了吧!” “嘶...” “疼吗?” “有一点!” “知道疼就好,刚才扎的时候你都没感觉,我以为要把你的肚子切开才行呢?” “我的肚子里又没有小孩,你把我肚子切开干嘛?” “万一有呢,切开看看吗!” 上官晟撇撇嘴“你又骗人!” “公子,艾灸团准备好了,饭也做好了,你先吃饭,我来吧!” 蓝锦钰点点头“把他抱下来,放在炕上灸,我就在这儿吃!” 上官狄赶紧过去轻轻把儿子抱到炕上“你是不是见过蓝公子治病?” “对啊,蓝公子可神奇了,就是脾气不好!”说完还偷偷看了蓝锦钰一眼。 上官狄微微一笑“那你就乖乖听话,不要惹蓝公子生气!” “爹,我很乖啦!” “好,晟儿很乖,是爹不好!” 祁月茹抱着孩子进来,孩子已经能辨认人了,看见蓝锦钰好像异常兴奋,两只手欢快的挥舞着,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时不时的咧开没牙的小嘴笑的很开心! 蓝锦钰抱着孩子左瞅瞅,右看看,皱着眉头对孩子说“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像你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祁月茹觉得很尴尬,郝琦无所谓的笑着说“不像他爹就对了! 儿子,你可千万别像你爹,你看好了,以后就照着蓝公子的样子长,你爹娘以后可就靠你飞黄腾达了!” 小孩子好像听懂了一样,挥舞着两只小手竟然笑出了声,蓝锦钰觉得有趣,把他抱到炕上“来,这儿有烤肉,一会就能吃了!” 孩子对上官晟身上的几个忽明忽暗的小火堆很感兴趣,蹦跳着要挣脱蓝锦钰的手往跟前爬。 蕙兰抢过他手里的孩子说“你到底饿不饿啊,一个孩子你也能玩半天,大哥都快吃完了!” 蓝锦钰撇撇嘴坐下吃饭“蕙兰,你再凶我,回去我就把你嫁出去,不行,把你嫁到姑臧,不带你回去!” 蕙兰摇晃着小孩子的手说“切!又吓唬我,大哥已经答应我了,我这辈子不嫁人,就跟着你!” 蓝锦钰像是被吓到了“蓝风,你答应她了?” 蓝风吃完饭,喝了一口茶,笑着说“答应了,她这么凶,嫁不出去的!” “完了,我还是好好吃饭吧!” “咯咯咯...” 上官晟笑的差点把肚子上的艾灸团掉下来,蕙兰虎着脸“再笑,艾团里面有火呢,掉下来就真的烤肉了!” 吃完饭蓝锦钰坐在炕边上又把了一下脉“小家伙,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你好好回答,不要管别的!” “好!” “皇上让你爹到姑臧戍边,怎么你们都跟着来了?这是谁的主意?” “是外公的意思,爹也同意!” “知道你外公为什么让你爹带着家眷吗?” “带着家眷,表明爹对皇上的忠心...” 蓝锦钰翻了个白眼“这不是你外公的意思,这话谁说的?” 孩子慢慢动了一下脑袋想看上官狄,被蓝锦钰一指头指在脑袋上“不许乱看,知道什么说什么,我又不是不认识你爹,还要你问?” “我不知道,外公和爹说的时候我不在。” “你是怎么想的?” 孩子眨着眼睛想了一会说“我姑姑犯了错,惹皇上不高兴了,连带着不喜欢祖父,祖父被贬职,爹也被发配到边关。 我和我娘肯定要跟着来了,要不然皇上会不高兴的!” “这也不是你自己的想法,听你娘说的吧!小家伙,看来你最少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好好读书了! 平常读书就是给你爹做个样子,你外公在干什么呢?你是怎么逃过惩罚的?” “外公应邀去泰山书院讲学了,我们临出发才回来!” “难怪!你外公要在家的话你的毛病可能早就被发现了,不会拖得这么严重!” “蓝哥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小家伙,我下面说的话你好好记住,理解不了就去读书,不要到处问人,要问就只能问你外公,记住了吗?” “记住了!” “上官囧本人在战场上救了先帝三次,有两次差点就没命了,先帝敕封保国公,他当之无愧! 上官囧有四个儿子,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四个侄子,除了你祖父上官长安之外全部战死沙场,上官家功在社稷! 先皇为奖励上官家的功绩,把上官家的一双儿女加官进爵,女儿为八皇子正妃,儿子进翰林院! 后来八皇子登基,上官家的女儿被立为皇后,上官长安也成了国舅,正式入朝理政!这些有人给你说嘛?” “外公和你说的一样,外公说他最佩服保国公不居功自傲,低调为人的品格,还说这是生存之道!” “不识祖不成人,你外公肯定会给你说的!大周虽然是先帝朝正式立国,但先帝入驻京城不到三年就因旧伤复发龙御归天! 新皇登基三个月之后,上官家从洛州搬来京城,上官长安年纪轻轻就开衙建府起居八座,巴结拉拢的人不在少数,纳妾就成了最直接的渠道! 你的祖母徐氏是翰林院院士的长女,知书达理贤名在外,当然不会阻拦丈夫纳妾,不仅亲自给丈夫张罗着纳妾,还满京城的招募有经验的丫鬟婆子。 徐氏高价请了宫中的麽麽训练这些丫鬟婆子,就为了伺候好这些姨娘侍妾,好给上官家开枝散叶! 就和你娘现在的做法差不多的意思!上官长安在两年之内一共娶了六位夫人,达官贵人好生羡慕,徐氏也成了京城媳妇的楷模!” “那怎么只有我爹一个儿子呢!” “呵呵,你比你祖父可聪明多了!六位姨娘侍妾先后都怀孕了,徐氏对她们照顾的无微不至! 可是,五个月以后这几个侍妾却接连出事,不是摔跤,就是拉肚子,结果就是孩子不保! 徐氏亲自去求了皇后,专门派了一位太医在上官家给几位夫人调理身子,徐氏也在这时再次怀孕!” 第52章 三代单传 凶手就是上官夫人 上官晟不解的问“好几个夫人都流产了,祖父就不过问吗?” 蓝锦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当时上官囧正在金州驻守,和现在的呼延易一样,领着金州郡守的差事。 年底回京述职,在家住了几天就发现了家里的龌龊,可上官长安说什么也不相信是徐氏动的手脚! 为了让儿子清醒,上官囧让人把徐氏的贴身麽麽和丫鬟抓到城外的庄子上,又抓了两个徐氏配给侍妾的婆子丫鬟。 这些人如何经得住保国公的阵仗,不用动什么刑罚就全交代了!” “后来呢?”小家伙还是个急性子。 “当天晚上,徐氏的贴身麽麽和丫鬟在徐氏的院子里投井自尽了!” 上官晟想看一眼自己的父亲,可他头冲外躺着,身上还放着艾灸不能翻身,只能看见蓝锦钰。 “那时候你爹大概也就你这么大的年纪,为了防止你爹被人暗算,上官家真的绝后,上官囧就把你爹带到了金州! 上官囧出身一个普通的百姓家庭,夫人是他贫寒时的糟糠之妻,便是飞黄腾达也不肯纳妾,夫人过世之后便独身至今,天底下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的!” “外公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曾祖父是个顶天立地有情有义的男人,只可惜子不类父,是老天对这个男人最大的不公!” 蓝锦钰笑了“知道什么意思吗?” 上官晟轻轻摇头“外祖父和你说的一样,说我不明白的就让我记在心里,以后多读书就明白了,不要乱问人,不要被别人误导!” 蓝锦钰皱眉“你外公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嗯,外公经常咳嗽,问他,他就说着了风寒!” “原来如此!小晟,你外公生病了,他怕以后见不到你,就提前把这些告诉你,防止你走错路!” 小孩子从小跟着外公长大,一听这话马上溢出了眼泪“蓝哥哥,你能治好我外公吗?” “这个待会再说!咱们先说你爹奉旨戍边这件事,刚才你说的那两个理由都是你听别人说的,不是你外公说的,知道你外公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外公很有学问!” “你外公的过人之处在于他能保持读书人的初心!不为钱财低头,不为权贵折腰! 就算是女儿嫁给了当朝第一权臣的儿子他也能持身中立,既不趋炎附势,也不为虎作伥!” “所以慧明大师才会和外公做朋友是吗?” 蓝锦钰弹了他的脑门一下“你真聪明!慧明大师是当朝皇叔,也是方外之人,他愿意来往的人必定是人品贵重,不谋私利之人! 你刚才说的你姑姑犯错,你知道你姑姑犯的什么错吗?” “姑姑不遵礼法,冒犯了皇上!” “你姑姑目中无人飞扬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这一次就非死不可呢?” 上官晟眨巴着眼睛半天不说话,蓝锦钰没耐心了“动脑子,别耍小心眼!你当我闲的没事干嘛!” 上官狄明白了,蓝锦钰不是有意要说上官家的阴私,而是为了拔出儿子扎在心上的那根刺,让儿子能走出心理阴影,更有可能是为了不让他走错路! “晟儿,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必管其他的,能得蓝公子指点是你的福气!” 上官晟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是姑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等同冒犯皇上,官家的告示不会随意乱说,表面越简单,越说明有隐情!” “这就对了么,这才有点周勉的关门弟子的意思!” “那上官长安被贬你怎么看呢?” “公文说祖父纠结朝臣威胁摄政王,企图为姑姑免罪,有失为臣的本分!” “还有呢?” “姑姑犯错,祖父罪责难免,养不教父之过!” 蓝锦钰竖了一下大拇指“聪明!” “蓝哥哥,你知道我姑姑到底犯了什么错吗?” “上官长安和皇后这几年行为张狂,不管教儿女,不约束自己,竟然把大皇子当成是上官家结党的工具,给大皇子安排的侍妾都是上官一族的党徒! 更过分的是随便就给那些女人授以侧妃的名号,皇后和上官长安这是挑衅大周律法!上官美琳是敲给上官家的警钟! 皇后一心想让自己的侄女做儿子的正妃,为的是把上官家和皇家绑得更紧! 皇后想让哥哥帮自己的儿子荣登大宝,上官家就可以富贵长保荣华更盛!她自己除了母仪天下更可以俯视天下!这是谋逆!” “大皇子的正妃是皇上亲自订下的,下了圣旨赐了信物,单等正妃及笄便可过门! 在这期间,皇后以大皇子已经成年分府,但皇子妃尚年幼,大皇子身边无人照料为由,想让上官美琳以侧妃之身先嫁过去! 第二天,皇上便下旨让桑太傅的独女桑洁做大皇子的侧妃,三个月之后就进了大皇子府!” 上官晟问“这是皇上提醒祖父和皇后,不要打大皇子妃的主意吗?” “是上官家的姑娘不能再进皇家的意思!上官长安位居宰辅,他当然明白这个意思。 他自以为是的变通了一下,把自己要笼络的那些掌权的和掌兵的人家的女儿塞进大皇子府,其中还有一个侍妾是庶女! 这已经犯了皇上的忌讳,皇后娘娘也不甘落后,竟然把自己宫里的一个二等宫女赏给大皇子做侍妾!” 上官晟惊呼“这怎么可以!世族家的公子都不许纳婢女为妾,轻辱皇子就是打皇上的脸啊,就算皇后也是母以子贵,这...这可是大罪过!” 蓝锦钰笑了“呵,连你都明白的道理,皇后娘娘还沾沾自喜! 皇上把上官囧召进宫狠狠骂了一顿!大皇子不敢违背母后的意思,又不愿意自轻自贱,便自欺欺人的说大皇子府不差这一双筷子!” “那皇上岂不是认为大皇子和皇后还有祖父一起串联起来了!在为夺嫡做准备,大皇子也会被冷落!” “你的脑子不是挺好用的吗,干嘛把自己憋出病呢?当初我就给你外公说过,不要给你教这些东西,容易出事! 不过呢,你外公也是好心,他不想让你再重蹈你爹的旧路,但只要你姓上官,有些事情就绕不开! 你看看,你爹还一肚子忧郁无解呢,又把你给搭进去了!” “我爹也?” “你外公没给你说过你爹为什么好几年都不回京城吗?” “外公说驻外官军,没有圣旨不得返京!” “还真是个好说辞!” “蓝哥哥,我姑姑?” “你姑姑和皇后合谋杀害大皇子正妃!赵瑾澜被宁王世子郁俊杰救下,虽然保住了性命却没了记忆,皇上大怒,下令彻查! 此事根本经不起查,不到两天就真相大白! 不仅上官美琳参与了此事,徐氏也置身其中,更可恨的是这个主意还是皇后赏给大皇子的那个宫女出的!” “哎!祖父可真是糊涂,赵天成虽然只是兵部侍郎,可他是皇上的少年兄弟,赵大人的父亲对当今皇上有养育之恩! 再说…赵大人也多次在战场上救了皇上,两人是患难兄弟,他的女儿相当于皇上的亲侄女一样! 更何况,赵小姐还是慧明大师的徒弟,那可是亲王都不愿惹的人!” “蹦!” 蓝锦钰伸手弹了上官晟一个脑瓜崩“你个老鸡蛋,这段书背的不错啊,这是你外公说的吧!” 上官晟搓着额头傻笑“嘿嘿!” “皇上没想到上官家的一个小姐都放肆到这个程度,敢策划谋杀他亲自选定的皇子妃,皇上当时气的就吐了血! 皇上杖杀杨麽麽,原本是给皇后敲个警钟,让她不要再打赵瑾澜的主意! 可没想到上官美琳为了逃避京兆府的询问竟然躲到宫里,皇后还公然庇护! 上官美琳更是当面称呼皇上为皇上姑父,这是不是犯上是大逆,说明皇上在上官家人的眼里只是个亲戚!姑父?若不是上官囧的功绩,上官家就完了! 偏偏上官长安不识时务,纠集朝臣以上官家的功绩为由要保下女儿! 冯太傅也一直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皇子,并且在几个月前就让人散步他女儿是凤命的消息! 冯太傅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把这个消息在正式场合摊开,冯小姐就和上官美琳在长公主的家宴上打架了,还打伤了冯家小姐! 因为当时有小姐提到了冯家小姐的凤命,冯太傅觉得这是个机会,就跑去给自己女儿鸣冤要求惩治上官美琳! 摄政王不是皇上,他才不管谁的脸面,派了自己的亲卫亲自去抓人! 彻查之下,冯家伪造凤命祸乱人心,有谋逆的企图,冯家满门抄斩,冯家小姐也死在流放的路上了! 上官长安被贬,上官美琳丢了性命,如果不是当天上官囧当着百官负荆请罪,上官长安的五品编修都保不住!” “蓝哥哥,皇上不杀祖父是因为他不知道姑姑刺杀赵小姐的事情吗?” “上官长安没有直接参与,但他并不无辜,上官家派了刺客,还绑架了车夫一家老小,要说上官长安完全不知情,你信吗?” “我不信!” 第53章 换个角度 真相竟然如此凶险 蓝锦钰说“所以,不杀他只是不想让上官囧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不是他没罪! 事后上官囧被罚去跪英烈祠,就是告诉他,没有下次!” “那我爹怎么会被牵连呢?” 蓝锦钰撇撇嘴说“说你爹被牵连,那才是做贼心虚的阴谋论呢,这话可不像你外公说的! 杨麽麽,上官美琳,上官美丽、徐氏都没能让皇后回头,现在又打上桑侧妃的主意了,临出发我还救了她一次,也把她骂了一顿!” “哇,蓝哥哥,你胆子好大啊,敢骂皇后!” “皇后让太医下药,要打掉桑侧妃肚子里的孩子,理由是正妃没有过门,侧妃不能有所出! 如果我晚去一步,桑侧妃喝下了那碗药,上官这个姓氏就要从大周消失了!你外公一定给你说过桑太傅吧!” “说过,此人正直,不介入党争,但也桃李满天下!” “就是这个桃李满天下足以毁了大皇子,灭了上官家! 你记住,很多时候,刀枪不能杀的人都死在舌头下!何况,皇后还有一个大把柄在皇上手里!” 上官狄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他感觉心快要跳出来了,蓝锦钰一点都没有夸大,桑太傅如果孤注一掷,上官家就会灰飞烟灭! “大把柄...蓝公子说的可是刺杀赵瑾澜这件事吗?” 蓝锦钰嘴角上翘“赵瑾澜虽然没了记忆,但她身边的人有记忆! 在她眼睛能看见的第一时间她去了大皇子府,当着大皇子的面一顿鞭子把琳琅抽了个半死,然后她把这个半死的人交给了皇上!” 上官狄嘴角抽搐“换个角度看,事情的真相竟然如此凶险!” “你从不结党,甚至你多年都不与你父母来往,皇上岂能不知!难道你想不通皇上为什么让你到姑臧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皇后的这蠢劲,谁能保证她以后不再折腾,皇上能给她遮掩几次?到那时,除了凌王,谁能保住你的命?” 上官狄双手抱拳给蓝锦钰行大礼“多谢蓝公子救了晟儿,也救了末将!” “上官将军客气了!人都习惯用自己的行为去考量别人,你在想什么,准备做什么,便依着自己的思路去谋划别人,碰上了认为是自己有本事,算错了便说是他人无情义! 其实,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无缘无故的,你说呢?” “蓝公子所言极是,受教了!” “皇上调你到姑臧,是把你从皇后和上官长安的算计中摘出来! 你举家迁往姑臧是你岳父的意思而不是皇上的意思!如果你不带家眷,你夫人和儿子就要回到京城上官家去! 他不想自己的女儿去上官家的院子里看人的眉高眼低,也不想把女儿外孙留在身边让上官家的人说三道四,不如跟着你迁往姑臧! 既避开了京城的是非,又照顾到了你们夫妻的情谊,我说的对吗?” 上官狄不解的问“蓝公子,你...你怎么知道...的?” “换了我也会这么做啊!你都和爹娘感情淡薄,你夫人在上官家更是个陌生人,你娘还不弄一堆女人折磨她啊! 你娘理想的儿媳应该不是周氏,估计你爹也是这么想的!只有你爷爷会想着娶妻娶贤,你爹娘只想结党!” 说到这里,蓝锦钰冲着门外喊“上官夫人,进来吧,别在门外听了!” 周氏进来,脸上还有泪痕,一看就知道是一直在哭“蓝公子,抱歉!” “你不必跟我说抱歉,你我没什么纠葛! 上官夫人,你父亲给你说上官长安或者皇后一定会给上官将军纳妾,与其让他们插手不如你们根据自己的环境酌情安排。反正要在姑臧长期驻守,能找个当地的也有诸多方便! 他这样说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让你们马上这么做的意思!是你们心急了! 自己落脚未稳,什么都不清楚就先纳妾了,这一次上官囧的算盘打错了!” 蓝锦钰说的是祖父而不是父亲,上官狄的心里若有所思。 周氏像是被吓到了“您...您怎么知道?我父亲给您写信了?” “我既不是你的长辈也不是亲眷,就算写信也不会说这些事吧!你已有三月身孕,却始终心情郁结,是不是觉得在姑臧委屈你了?” “没有,没有,蓝公子...何出此言?” “上官夫人可知郁结于心对一个孕妇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我...”一句话没说出来,眼泪先出来了。 蓝锦钰最不耐烦就是看女人哭“行...行...行,你别哭了,我还是自己说吧,你再哭我揍你啊!” “啊?!” 周氏被惊着了,蓝公子的脾气怎么如此怪异,还要...揍她! 看着妻子一脸呆萌的样子,上官狄笑了,这蓝公子真是个孩子! “你爹可能是在哪次生病之后心情不好,或者被哪个庸医给吓唬了,才想着给你和外孙做些交代! 不知道是他的表情还是语气让你们产生了误会,成了今天的局面。当然,也许是上官将军就想齐人之福,男人么,都是三妻四妾!” 上官狄把脑袋转过一边,说不过蓝锦钰,他绝不找着被修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郝琦看着秒怂的上官狄笑的幸灾乐祸。 这边艾灸也烧完了,蕙兰取下艾灸团的灰烬“好了,起来吧,穿好衣服!” 周氏快走两步过去帮儿子把衣服穿上“蓝公子,晟儿的病严重吗?” “他的肝脏上长了一个水泡,里面有些化脓,病因暂不明确,一悲一怒都会加重他的病情,但他长的这个水泡和这个却没关系! 刚才你们也看见了,放出来的都是黄脓水!” “多谢蓝公子,麻烦您给晟儿开个方子,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上官将军,你想让儿子回京城吗?” 对儿子回京城,上官狄夫妇本能的紧张“他一个人吗?” “要不就让夫人陪着他一起回去?” 周氏从心里还是比较排斥京城的那个家“蓝公子,就在姑臧治疗不行吗?您不是...” 上官狄叹口气“蓝公子,我知道您是替晟儿着想,想让他回京读书,姑臧没这个条件! 但现在要回去,要皇上同意才行,姑臧战事未了,我就送儿子回家...” 蓝锦钰胡说“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也是上次的战报到京他才知道你把儿子也带来了,皇上宣召了你爷爷,把他一顿臭骂,然后让我派人送你儿子回去,京城南阳都行!” “皇上...” 对皇上的关心,上官狄心怀感激,他一时没想明白“为什么要骂爷爷?” “眼下的上官家四代单传,你是将军,戍边是职责所在,你儿子又不是,你把儿子带到姑臧,不是让人骂皇上吗?所以,皇上就先把你爷爷骂了!” 好吧,这个话题他们可不敢讨论! 周氏试探着问“蓝公子,晟儿刚刚...晚几天走行不行?” 蓝锦钰点点头“上官夫人,你爱子心切我可以理解,明天或者后天,姑臧驻军就要开始高强度训练。 上官将军不要说每天回家,他隔几天能回家一次还要看他训练的成绩,我更是没空! 明天凌王回京,让小晟和锐霖作伴一起回去多好!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就是你父亲,他也需要尽快治疗!” 蓝锦钰坐在炕上,拿出一个药丸“小晟,给你外公写信,蓝哥哥救了他外孙一条命,条件是让他进京,做医学院的教授,最少两年! 把你外公叫到京城,我就给你吃这个药丸,你们回京大概需要半月时间,每天饭时煎药吃,到京城你就基本差不多和没发病前一样了!” “外公不肯进京怎么办?” “不肯进京!那就让他给外孙收尸!” 周氏腿软的差点坐在地上“蓝公子!” “娘亲,蓝哥哥是开玩笑的!我要不这样说,外公就不肯到京城来治病!”恢复了智商的上官晟也很聪明! “哦...”周氏抚摸着胸口“真是吓死我了!” 蓝锦钰很嫌弃的说“一孕傻三年,我看一点没错!你的脑子呢?你爹什么毛病你不知道吗? 如果他肯到京城来治病,还会给你和小晟说那些交代后事的话吗?” “可是...” “他不想见你公公,更不想住到上官家去,但他到了京城不住在上官家别人就要说闲话! 所以,他去医学院做教授,吃住都在医学院,这些问题就解决了!” “多谢蓝公子!” “上官将军,我今天多管闲事一是看你和郝琦称兄道弟,你们相互还比较信任,我要叫他一声叔叔,你在十字路口,该拉还是要拉一把! 其次,我和小晟有点缘分,他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理! 至于上官家的功绩...跟我没什么关系,若是上官美琳活着,我也绝不会手软!” 蓝风写好了几张药方,递给蓝锦钰,蓝锦钰看了一下,里面有一封是以蓝锦钰之名写给张大夫的,让他安排周勉! “这个让驿站发吧,他带着不方便!”蓝锦钰把信又递给了蓝风。 第54章 作伴回京 和外公住在医学院 蓝锦钰把药方递给周氏“上官夫人,这是小晟路上要吃的药方,三餐之前服药,这一张是饮食禁忌,他这病很麻烦要忌口的东西比较多!” “多谢蓝公子!” “上官夫人客气了,要不你和小晟一起回去吧,你有了身孕,姑臧比不得京城!” 周氏边行礼边说“多谢蓝公子,姑臧也有几万人口,他们活得我就活得,晟儿有父亲和公公婆婆...我不担心!”骗鬼呢! “小晟,吃了这颗药丸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和锐霖一起回京,要忌口的东西千万不能嘴馋! 你最少要吃半年的药,一年内你不能练内功,读书习武不影响,所以功课不能落下! 医学院里不允许带仆役,照顾你们的都是医学院的学生,他们给你们煎药、把脉、推拿、针灸,但是不管衣食,你要学着照顾外公,知道吗?” “知道啦!” “不能在医学院发少爷脾气,否则的话皮肉受苦没人管!” 上官晟把药丸拿到手里犹豫着“外公要不肯来怎么办?” “叫不来你外公就把药丸还给我!” 上官晟赶紧把药丸塞进嘴里,还把嘴捂住,眼睛笑成一条缝看着蓝锦钰,上官狄也笑了。 药丸入口即化,上官晟故意说“蓝哥哥,我已经吃了,还不了了!” 蓝锦钰捏住上官晟的鼻子“你的心眼还不少么,我今天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你娘给你爹纳妾也是无奈之举!她能做的就是在高门和低门之间选择! 你的年龄还无法理解你爹娘的苦痛,不要用你的是非观去要求你的爹娘,更不要有怨恨,这里面没有对错! 有些事情通过看书或者听他人讲述就能让自己获益,但有些事情就要到一定的年龄,有了一定的阅历才能想通! 以后别再做那些没脑子的事,比如那个给你通风报信的小圆,第一次也许是意外,第二次就明显是刻意,第三次就完全是故意了,这都没引起你的警觉,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 你娘和邹氏是你爹的女人,不管什么事都应该告诉你爹,让他处置,你生的哪门子气! 这可不能赖在你生病易怒上,是你把自己当成了大人,错位就是最大的错误,惩罚也无法逃脱!” “蓝哥哥,我知道错了!娘,对不起,我不该吼您!”小孩子好像一下长大了很多! 蓝锦钰和秦明三皇子早早到凌王府送行,远远地就听到刘锐霖在哭。 “娘亲...我要娘亲...我要和娘亲在一起...爷爷...我们不回京城行不行?” 凌王抱着小孙子心如刀割,想哄一下孙子,可他怕一开口自己忍不住了,此次回京,再来就不知道到何年何月了! 蓝锦钰到了跟前,翻身下马,刘锐霖听到马蹄声哭着转身,泪眼婆娑的看着蓝锦钰伸出了小手“娘亲!” 蓝锦钰接过刘锐霖,给他擦眼泪“你怎么又叫娘亲?” “娘亲,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回京!” “锐霖听话,你要回京去读书,习武,等你长大了再来看你父王!” 刘锐霖哭的咯噔咯噔的,可能是一早起来就在哭“娘亲,你什么时候回去?” 蓝锦钰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办完了就回去了,你爹的信带上了吗?” 凌王这时也想起这件事了“锐霖,你祖母给你爹的信在哪里,带了吗?” “在爹的书房里,温管家在整理,我给他说了要全带上的!” 蓝锦钰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说“你要不要再去看看,别落下什么重要的东西!” 刘锐霖不想离开蓝锦钰,嘟囔着说“我让他们都带上了!” 凌王也是个狠人,明天要回京,都没有正式告知洛语嫣母女,昨天搬东西装车的时候她们才知道。 她们母女就两辆车,这会儿正满院子找箱笼,看到温管家把一箱箱的书往车上装,破口大骂! “我还有好多东西都没带呢,这都是什么破烂货,人都死了,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干什么,扔了!” 蓝锦钰来了,刘锐霖的胆气也足了,扭过身子冲着院子里就骂。 “那都是我爹的书,要带回去,一片纸也不能丢,刘秦岭你给我滚远点!” 如云不知道凌王也在,怒气冲冲的跑出来,指着刘锐霖就要骂,她看见了凌王,凌王的目光冷的像刀剑,直刺进她的心里。 “见过父王!父王,我和我娘还有好多东西都没装呢,再没有马车了!”当着凌王的面她绝不敢把洛语嫣叫母妃。 凌王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如云的嚣张气焰一点点散去。 “锐霖,你祖母的信你都看完了吗?” “没有,爹读的很慢,爹也给我写了很多信,说...万一哪一天他战死了,就让我带着这些信去找师叔!” “好的,师叔知道了,你回去之后就和小昭住在我家,你们一起读书,一起习武,不能偷懒,知道吗?你长大了要继承你爹的王位,光会哭可不行!” “好的,我知道了!” 瞥了一眼还在大门痴呆呆看着秦明的如云,蓝锦钰把刘锐霖放在车辕上正色说 “锐霖,回京之后有人欺负你你就揍他,不管是谁,只要不打死,剩下的就交给师叔! 你要打不过就叫小昭和你一起打,总之不能被人欺负,只要你不去打皇上,其他人,不管谁惹了你都不要轻饶了他!” 刘锐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嗯!” 然后又小心的问“师叔,我要是打了皇上会怎么样?”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孩子还不知道皇上是怎么回事。 “你要打了皇上就会被皇上抓住打屁股,我还不能给你报仇,你这打就白挨了!” 凌王看了蓝锦钰一眼他很想知道皇上听见这句话会怎么样。 “那...七叔公能打吗?” “你还真会找打架的人!你七叔公是大周战王,武艺高强,你打不过的!打架要找能打过的人打!找错了对手那就是找打! 不过,你可以打他儿子!等你们回去,你七叔公差不多就该有两个儿子了,你可以挑着打!” “咯咯咯...那七叔公会不会打我啊?”刘锐霖脸上的泪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你跑快点他就打不着你了!” “好!咯咯咯...五叔公可以打吗?” “不能打五叔公,五叔公是大周最漂亮的男人,打坏了就不好看了!其他人你随便打!” “好,我记住了!”刘锐霖羞涩的笑着,心里有了小小的期待。 如云听不下去了“蓝锦钰,这么小的孩子你不教他学好,教他打人!” 蓝锦钰连眼神都懒的给她一个“跟你这种人在一起,学好有什么用,连命都保不住! 锐霖,不管谁欺负你就揍她没商量,你打不过就去叫小昭!在你家就让卫将军给你出气,有什么事情我担着!” 卫鞅也是会凑热闹,很认真的说“是!卑职记住了!” “卫将军,保护好小世子,等我回京给你找个漂亮媳妇!” 卫鞅咧着嘴笑了“是!” “王爷,上官狄的儿子和你们一起走,路上也好给锐霖做个伴,要不然这么远的路,您带着他可就受罪了! 锐霖,你爹和你娘在这陪着祖母,你回京陪着爷爷,要听话,不能胡闹! 待会有个小哥哥和你一起,你们可以一起玩,但吃饭的时候要分开,睡觉的时候和爷爷睡!来,把这个药丸吃下去!” 如云一听要出发了,转身就往里跑,要快点,父王不会等她们的。 “是,我记住了!娘亲,你早点回来啊!” “好,我知道了!你以后不许再哭了,刘煜辉的儿子不能是个怂包,动不动就哭!你再哭,我就给你梳个小辫子,穿个花裙子!” 刘锐霖羞涩的笑了“不要...我不哭了,我会照顾好爷爷的!” 蓝风递过来一个包袱“锐霖,这里面是玄字营从出京到现在的训练、行军、作战以及战后总结。 你把它交给七叔公,有想不明白的地方让他问小昭,你和小昭一起监督七叔公把这些都看完,有什么想法他可以给公子写信!” “哦?!” 刘锐霖有点惊喜又有点小怕怕的表情逗笑了蓝锦钰。 “有小昭在你怕什么?你们常去战王府,就知道你七叔公把孩子放在哪里啊,笨的!” “嘿嘿,师叔,锐霖会和九皇叔一起用功的!” “啵!锐霖真乖!” 上官狄带着一辆车和几个仆从过来了“末将上官狄见过王爷!多谢王爷眷顾,将犬子带回京中!” “免礼!这个和本王无关,是蓝锦钰告诉皇上你把妻小都带来姑臧了!” 这就是凌王的本色,他既不想贪谁的功,也不想卖谁的好。 “上官晟见过王爷,王爷千岁...” 凌王打断他的话“锐霖在那儿,你们看是和本王坐在一起还是你们单独坐,我和你爹有事要说!” 第55章 娶妻不贤 毁掉的不止是丈夫 虽然凌王并不温和,但上官晟也不怯场“是!多谢王爷!” 眼看要出发了,刘锐霖从凌王的怀里挣脱出来,站在车辕上喊“师叔,我想给你说句话!” 蓝锦钰走到车前“说吧!” 刘锐霖搂住蓝锦钰的脖子“啵!”亲了一下,看了一眼站在蓝锦钰身后的秦明和蓝风,低声说“娘亲,你快点回来啊!啵!”转身钻进了车厢。 蓝锦钰撇撇嘴,擦了一下脸上的口水“这小家伙!” 秦明歪着头看她“蓝公子很有孩子缘啊,九皇子离不开你,小世子也舍不得你,上官家的那个傻小子也对你挤眉弄眼的。” “你用得着羡慕别人吗?看上谁家的小姐了,你说,我给你说媒去!” 秦明笑眯眯的说“我就看上你了!” 蓝锦钰斜着眼看他“你喜欢男人?” 秦明果断的说“对,尤其喜欢蓝公子这样的男人!能下厨房,能上战场,还有孩子缘,要不...我找个媒人去跟师父提亲?” 蓝锦钰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呼了两口气“蓝风,把鞭子给我拿来!” 秦明撒腿就跑,翻身上马又转身说“我说的是真的...驾!”此地不可久留,跑慢了要挨打。 刘煜初好像从看好戏的状态突然醒悟了,看蓝锦钰和蓝风也上马了,他翻身上马,冲着蓝锦钰喊“蓝公子,我也喜欢男人!” 天色微明,凌王府门口没有闲杂人,偶尔路过的人被这声惊雷震的直晃脑袋,这是没睡醒吗? 狼鹰一拍脑袋,完了,爷被秦明这个坏蛋带沟里了! 尚未走远的凌王一愣,老三怎么还有这爱好? 凌王刚刚离开姑臧城,秦亮带着六个人进了京城,赶在早朝退朝时了入宫,皇上刚端起茶碗,一口茶还没喝,小亮子在门外禀报。 “启禀皇上,玄字营秦亮将军求见,说是送来姑臧大捷的战报!” 皇上顾不上喝茶了,放下茶碗说“黄兴,快叫战王回来,快!” “卑职秦亮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姑臧现在什么情况?” 虽然蓝锦钰每天都有消息发回来,基本战况他也早就知道了,但关于战报,也就是可以在朝廷上说的折子,今天是第一次,皇上咋能不激动呢! 他心里也一直不理解蓝锦钰的安排,战前不让说可以理解,防止泄密! 战后也不让说,是为了让这些和平已久的武将们充分表现! 最后的胜利过去快七天了,还不让说,皇上都快憋疯了! 就算一向英明神武的皇上,一旦从信任某人,不知不觉的就有了依赖,皇上也不例外! 郝俊也来给凌王送行,他和蓝锦钰不是一个方向来的,昨天凌王虽然说了让他告老回家,但并没有直接下令,是和他商量的口气。 凌王也没有因为大帐里的的事情说他,而是和他拉了一会家常,还给他讲了一些自己的过往,他觉得凌王还是不想让他这么早离开军营。 他备了些礼,来给凌王送行,顺便告诉他自己不想告老!刚从街道上拐弯,他就看见三皇子,秦明和蓝锦钰翻身下马。 眼看着凌王的车驾离开,郝俊都没敢出来,想了一下他转身快步离开,在马车就要驶出巷子的时候拦住了车驾。 “末将郝俊来给凌王送行!刚才看秦将军在,末将没敢打扰!” 凌王掀开车窗“郝俊,你有心了!回去吧,这么多年征战,该好好歇歇了!” 郝俊懵了,凌王放下车窗帘子,卫鞅一挥手,车夫抖了一下缰绳“驾!” 姑臧的文武官员都在城外等着给王爷送行,郝俊跑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马车缓缓从郝俊面前驶过,郝俊提着礼品呆立在原地,王爷什么意思,是让他告老回家的意思吗?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马车已经不见了,一抬手才发现礼品还在自己手上。 郝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但他感觉这一次回家的路有些艰难。 管家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敢多问,接过他手里的礼品却有点不知所措了,这是给凌王准备的,怎么又拿回来了? 老林氏迎上前随口嘟哝了一句“你不是去给凌王送行吗,怎么这幅表情!” 郝俊眯眯眼,厉声问道“婷婷回去了没有?” 郝俊的脑子里是凌王语重心长的话“一个不得体的女人,毁掉的不止是丈夫,还有儿女和孙子,真正上辈子的冤家!” 郝俊一辈子都很少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老林氏也不高兴了“你给我吼什么?在外面受了谁的闲气,跑家里来撒疯...啪!” 郝俊毫不客气的甩了老妻一个耳光“下次婷婷再无缘无故的跑回家,我就把你也赶出去! 女儿被你毁了还不醒悟,婷婷好不容易嫁人,别的没学会,倒学着拿捏夫人!她有那个本事吗?她不清楚她是什么人嘛?一个连酒席都不能摆的妾!” 被打蒙的老林氏回过神来冲郝俊怒吼“你冲我使什么威?还不是你的主意!”郝俊开始释放杀气,这么多年他是怎么忍过来的,难道真的瞎了吗? 老林氏不敢说了,郝俊双眼血红,太吓人了! 小林氏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公公动手打了婆婆,她心里又解气又怨恨! 婆婆作恶多端终于被教训,怨恨的是公公婆婆其实是一丘之貉,他们共同促成了这件事,却不肯为此担任何责任! 郝文强是被郝岩带人抬回家的,她衣不解带的伺候了四天,能下床了,她扶着强哥在屋里慢慢走了几步。 强哥说上官狄当着大家的面骂了公公,责问是不是他教唆孙女欺负他的夫人,还说婷婷让上官夫人给她做饭,还让上官夫人吃剩饭。 她说她也是去接婷婷才知道,强哥看她的那个眼神就像是她让婷婷这样做的一样,她赶紧解释说是邹氏挑唆的。 强哥却说了一句,你和娘欺负重娟的时候也是这样吧! 郝文强就这样扶着墙去了军营...小林氏擦了一下眼泪,去抄经书了。 郝俊进了书房,一脚把挡路的椅子踹出门外,然后重重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巴掌拍在脑门上,眼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庞流下来。 前天,他去找凌王,凌王去宇文家的老宅祭奠凌王妃了,他当时也没多想,跪下给凌王妃行了大礼。 可能他因此触动了凌王,凌王便在院子里泡了茶,和他聊了起来,还特意聊到了女人! “郝俊啊,本王听说你出身贫寒,但是你相貌出众作战勇敢,被当时的姑臧县令看重,娶了县令的嫡女,这在当时可是一桩美谈啊!” “让王爷见笑了!” 凌王叹口气“凡事有一利就有一弊!本王没见过你的夫人当年是如何的美艳动人,可她的行事还是太小气,没有官家小姐最基本的涵养,可惜了你这些年的累累军功!” “身为军人,理当保家卫国,军功不军功的...其实末将已经看淡了!” 凌王的表情一看就是明知他在说谎的表情“是吗?本王怎么听说赵天成这些年升不了官,就是把他自己的功劳用来救你们了! 你女儿可是大皇子的岳母,行为不检不光是丢人这么简单,还在打皇上的脸!若不是赵天成替你求情,郝家满门怕是活不到现在吧! 单就那三箱子参你们的奏折,就够郝家满门死上十次了吧!” 他赶紧说“王爷,末将已经知错了!” 凌王的嘴角扯了一下,讥讽的意思那么明显“知错?本王听说你和夫人极力主张孙女给上官狄做妾,这事还是你女儿一手操办的! 你们想攀上上官家这个容易理解,可你知道为什么上官囧也同意这件事吗?上官狄和父母不亲近,凡事都是问上官狄和他的岳父的!”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说了句“是!婷婷原本是喜欢她表弟赵子卿。” 凌王的表情是明显的不悦“郝俊,赵子卿连你这个外公都不认识,和你孙女见过面吗?” 他赶紧认错“是...末将...错了!” “郝俊,看在今天你给内子磕了几个头的份上,本王好心提醒你,上官狄受岳丈教诲,待他如亲父,和妻子更是情深义重!他能当着大家的面公开家丑,跟你便不会客气! 这世上只有一个赵天成,我看你孙女也没有你女儿那么好的运气!你可不要没有战死沙场最后却被后宅女人连累!” “谢王爷提点!” 凌王的表情已经很冷淡了“听说你孙女吃不下上官家的粗茶淡饭回娘家了,你没看到吗?” 郝俊愣了一下赶紧说“这个末将真的不知,昨夜回家后一直在书房。” 凌王讥讽的说“你不知道,你夫人和儿媳也不知道吗?成亲上官狄都没登你家的门,难不成一个妾还想着让上官狄亲自去接? 郝俊啊,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上官狄的亲姑姑可是皇后!” 第56章 这个祸害 有人要杀我们全家 孙女攀上上官家也就他们老两口和婷婷高兴,女儿也算一个吧,其他人都面无表情,儿子更是转身去了军营。 他让妻子老林氏把郝婉玉拿回家自己舍不得喝的好酒,还有那些精美的餐具都拿出来,准备好好接待前来提亲的上官狄,可上官家就来了个管家! “上官将军呢?他怎么没来?” 周管家愣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才说“郝将军,我家老爷是纳妾,不是娶妻,没听过纳妾还要老爷上门的!” 老林氏摆起了脸色“那你们总要请个媒人吧!这么大的事就派个管家来算怎么回事?” 周福站起身行了个礼说“郝将军,老夫人,我家老爷是纳妾,不是娶平妻,你们要愿意咱们就选个黄道吉日把人送过去,还要从后门进! 南阳和京城都是从侧门进,姑臧只有前后门,没有侧门,只能走后门!看样子你们是不愿意,那这事就算了,我去给我家老爷回话去!” 郝婷婷从门外进来说“我愿意!” 郝婉玉也跟着进来,端着官夫人的架子说“周管家,我已经和你家夫人说好了,将来婷婷生了孩子要让她做如夫人…” 周福的脸色很冷淡“郝夫人,您也是从京城过来的,上官家是什么门第您不知道吗?如夫人最少也要三品官员家的嫡女才能谈,您家小姐怕是没这个资格! 再说了,现在说的是进门的事情,夫人让我把上官家的规矩给郝小姐讲一下,如果做不到,这事还两说呢!” 郝婷婷一听这事要黄,赶紧又说了一遍“我愿意,周管家,我愿意按照夫人说的做,我知道,这是上官家的规矩!” “郝小姐,这事要听郝将军的,您说了不算!”临走,周福提了个条件,送亲的时候郝婉玉不能去,不吉利! 都说宰相的门人七品官,其实那时候他们就应该知道婷婷是什么地位了,可他们不醒悟! 就连管家对婉玉的嫌弃他们都没放在心上,真是昏了头了! 想到蓝锦钰当着众人的面对自己的各种嘲笑挖苦,他那个时候光顾着生气了,就没听出来其实蓝锦钰和凌王一样,也是好心提醒自己要管住郝婉玉! 郝俊双手捂在脸上使劲搓了几下,又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来人,叫管家!” 管家就在门外站着呢“老爷,您找我!” “婷婷是不是在家里?” 管家说“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您回来之前没一会,也就错前错后吧!” 郝俊又问“她一个人走的吗?” “大夫人和二夫人送她走的!” 郝俊马上想到婷婷被上官狄赶出来了“出什么事了?” 管家说“早晨二夫人来给大夫人送衣服看见小姐在家里,二夫人就问,你咋在家里,还说街上都传开了,说小姐欺负上官夫人什么的...问是不是真的。” “婷婷怎么说?” 管家的嘴角有点抽搐的说“小姐说她怀孕了吃不下东西,还说就算上官家有钱也不能浪费什么的。 二夫人就骂了小姐,说小姐是个贱皮脸,嫁不进去的时候哭天抹泪,刚过门就不知天高地厚,自己作死还连累老爷被上官将军... 二夫人说让小姐赶紧回去,不要没事往娘家跑,一个妾室还当自己是夫人呢,哪天被上官将军赶出来,生个孩子都没人养。 老夫人嫌二夫人说话难听,说哪有怀孕的女人回娘家夫家不来接的。二夫人说她最后说一句,以后再也不登这个门了!” 郝俊的太阳穴蹦蹦的跳“梁氏说了什么?” “二夫人说老夫人早晚把郝家推上断头台,不过就是个县令的女儿,一辈子都摆着公主的谱,害了自己的女儿不够还要祸害孙女! 一个妾而已,在上官家的地位还没有夫人身边的丫头有脸面,你还觉得这世上就你是个女人吗? 上官狄站在街上喊一嗓子,姑臧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女儿要去给他做妾生孩子,随便哪个不比郝婷婷强!” 郝俊感觉脑子嗡嗡的响,原来大家都看得清楚“你继续说!” “是!大夫人收拾好小姐的东西,问小姐回不回去,要回去她就去送,不回去就让小姐随便,有什么后果让她不要后悔就行! 老夫人说让人去给上官狄送信,让他来接小姐,大夫人哭了。 “娘,十四年前你让人给赵天成送信,让他亲自来接小姑,小姑可是赵家主母,可赵天成连信都没看就撕了! 您怕小姑被赵家休了,您连骂带劝的把小姑赶出了家门,您忘了吗? 现在您又让上官狄来接一个妾回家,您不把婷婷害死您不甘心吗?林家人都死了,您要把郝家也都害死吗? 上官将军在军帐里当着所有文武官员的面骂的是爹,不是婷婷,您看不出自己的斤两吗? 我嫁过来二十多年了,怎么不见您回娘家呆着让爹去接您? 婷婷,你姑母是怎么离开赵家的,你奶奶又是怎么对待你姑母的你忘了吗? 这世上只有一个赵天成,只有一个赵家! 你妄自尊大把自己当夫人,但你没有这个命!上官狄的夫人我们都见过,人家都没你这么嚣张,你要想重蹈你姑母的覆辙我也没办法!” “大嫂,你终于想明白了!” 小林氏强忍着眼泪说“我也是去了一趟京城才知道母亲和小姑是怎么回事! 现在强哥认定重氏难产是我和母亲一手造成,我距离被休也不远了!” “大嫂言重了,大哥只是心里一时没转过来,再加上郝岩一声不吭就走了,他心中郁闷,等过一阵自然就好了,半辈子夫妻了,还能为过去的事情再翻脸吗?” 老管家摇摇头说“老夫人还是嘴硬,给小姐说上官将军不来接就不要回去,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也要看在肚子里是上官家的儿子的份上,小姐又开始犹豫。 二夫人说,上官将军的嫡子已经十岁了,就算你生个儿子也是庶子,大家族,谁在乎一个庶子! 你要端着就端着,我也想看看你奶奶究竟有什么本事让上官将军屈服! 好像你们回来说你奶奶让你姑母和离威胁赵家,你不记得赵大人来了是谁腆着脸低声下气说好话的,最后怎么样? 小姐当时脸色就变了,一声不吭的起身往外走。” 听说人回去了,郝俊的脸色稍微好一点了“有没有婉玉的消息?” “没有,城里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都说没看见!” 郝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个祸害!再去找!全家人都去找,找不到的话有人要灭我们全家!” 战报必须第一时间向皇上汇报,嘉奖也必须第一时间发出,这是惯例! 皇上天天挂在嘴上的就是,这死丫头到底搞什么鬼! “皇上,姑臧大捷!此次围困姑臧的突厥人共计五万两千,全部歼灭!另外驻守在甘州城外的突厥人约三万七千人,也全部歼灭! 甘州城内驻守了大约一万突厥人,在我们消灭了山丹的驻军后撤出了甘州城,我们没有追!” 战王推门进来“放走了一万人,你们不会是要留着磨刀吧!” 秦亮一抱拳“王爷英明!此战我们俘获姑臧战马约六万匹,蓝公子要把姑臧的骑兵训练到最少十万!” 皇上把手里的折子递给战王,抬头看着屋顶盘算“十万...十万...再从哪里调兵呢?”看皇上在思考,秦亮没敢说话。 战王看桌上的包袱里有很多折子,翻了一下“这是立功的战报吗?” 随手拿起一本浏览了一下,战王站起来了 “送战报只是幌子,你应该是专门来送这个的吧!没听过谁的战报要副将来送的!” 战王这么一说,皇上也开始翻看包袱里的折子,然后他也站起来了,再看一眼秦亮,看见秦亮干枯的嘴唇有裂开的血口子。 “黄兴,给秦将军上茶!你坐吧,歇一会,朕看完再说!” “是!” 一连喝了三碗茶,秦亮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在脑子里整理要说的话。 半个时辰过去,皇上和战王低声交换着意见,秦亮坐在凳子上睡着了,脑袋一下一下的点,黄兴看的有点难受,但他不敢叫。 一个时辰过去,秦亮在重重的点了一头之后惊醒了,他看了一下,皇上和战王正看着他,他赶紧站起来,刚要跪下,被皇上制止了“坐下吧!” 秦亮赶紧行礼“谢皇上!” “你走了几天?” “回皇上!我们一共七人,走了一天两夜!” “其他人呢?” “在外面!” “黄兴,去看看!” 秦亮在皇上面前都睡着了,外面的人能好到哪儿去,六个人在御书房高台下靠着最后一个台阶坐的整整齐齐,睡着了。 “黄兴,给他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他们好好睡一觉,睡醒了让他们好好吃一顿,不要亏待了他们!” “遵旨!” 皇上指着桌上的奏折问秦亮“就这些吗?” “还有一些要臣口述,不能写在纸上!” 皇上和战王对视一眼“说吧!” 第57章 平地惊雷 救援军队被困深山 秦亮身体站的笔直的说“皇上,王爷,蓝公子计划收复吐谷浑,彻底解除西去的阻碍!当然是结盟或者说和亲,消灭吐谷浑是做不到的! 根据探马的回报,吐谷浑的西王慕容宪植长期奔走在突厥和金州之间,他和天音寺的寺监阿吉野马互通信息,是姑臧粮草信息泄露的渠道之一! 战后,我们还抓住了三波企图往突厥送信的天音寺喇嘛,最后按照蓝公子的交代放走了一个。 蓝公子说三月之内,要么等来突厥的十万铁骑,要么就是突厥的和亲使团! 为防止被吐谷浑和突厥两面夹击,我们放弃进驻甘州,蓝公子说姑臧的位置太局限,已经不适合再作为重镇! 这次借口驻军城内不合适,蓝公子重新规划了武威作为新的驻军点!” 皇上皱了一下眉头说“到底是天音寺还是西来寺,朕一直想问呢,薛旗説和邱静山的折子上是西来寺,杨怀仁写的是天音寺,姑臧到底有几个喇嘛庙?” 秦亮说“皇上,天音寺就是西来寺,只是叫法不同!当地百姓都叫西来寺,因为庙里是喇嘛不是我们熟悉的和尚! 但突厥人和吐谷浑人都叫天音寺,他们的寺庙本来就叫天音寺,意思是传播上天的福音的意思! 后来能听懂突厥话的姑臧百姓也有人跟着叫天音寺,在姑臧不管你叫什么,大家都知道指的就是同一个寺庙!” 皇上点点头说“原来如此!图纸朕已经看过了,根据他在京城的操作,朕不担心武威建不起来,如果作为新的郡守府所在地,是不是已经偏离官道了!” “皇上,新的郡守府临近天音寺,现在盖房子用的水都是从天音寺打,蓝公子要把天音寺逼进姑臧城里,到时候再重新修路!” 皇上问“既然坐实通敌,为什么不干脆杀了?” 秦亮笑了一下“皇上,天音寺主持热桑加措和吐谷浑及突厥各部都有来往,并有很高的声望! 如果杀了他就有可能成为突厥大可汗团结大家的理由,蓝公子说我们不能给突厥人手里递刀! 蓝公子要把天音寺困在姑臧城里,让他教化突厥人在武威、甘州等地落地生根!这一场战事的屠杀是为了给突厥下马威,让他们以后打不起,不敢打! 也为下一场战事少杀人做准备,下一场战事大概在武威、甘州等地的秋收时节,蓝公子说要保证这是十到十五年内大周和突厥的最后一场战争!” 听完秦亮的话,皇上和战王都沉默着,他们的内心却一点也不平静! 皇上的心病就在蓝锦钰不给他写信“蓝锦钰为什么不亲自上折子,或者写信,而是让你亲自来传话呢?” 秦亮单膝跪下说“皇上,此事绝密,能否成事还未可知,若是白纸黑字,很容易泄露消息!何况...收复吐谷浑若想不动干戈,少流血,还需要摄政王协助!” “本王能做什么?” 话已出口,战王猛然想起刚拿回来的剑鞘“他要打女人的主意?” “算不上是打主意,最多就是个搭话的借口罢了,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以正式使臣的身份,事情就复杂了!” 战王表示理解“事关两国,手续繁杂不说,参与的人员众多,各方势力角逐就难说是什么结果…” 说到这里,战王睁大眼睛看着秦亮“他想说本王对那个女人有什么想法?” “噗!”秦亮笑了“王爷,您果然想到这里了!您放心,蓝公子有分寸!” “嗯,说吧,要本王做什么?写信?” 脑子里想着蓝锦钰的话,秦亮脱口而出“写信就太假了,蓝公子想借用那把剑!” 第二天的早朝群臣激动的像中了大奖“姑臧之围解了!姑臧之围解了!大将军真是神勇啊!”皇上冷眼看着这群蠢货在那里无脑自嗨。 上官囧那天被皇上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顿,他的心反而安定了,也不装病了,每天按时来上朝,他第一个反应过来。 “请问皇上,是何人解了姑臧之围?白大将军携带了半年的粮草,这六万人相当于粮草营了,走不了这么快的!” 总算有个脑子正常的了,皇上淡淡的说“是蓝锦钰!他带的两千人在金城关外杀了围困金城郡的六千突厥人,进城后才知道还有两万突厥人冲关,去向不明! 他又带人返回,在金城郡东南的兴隆山下歼灭了冲关的突厥人,然后全体将士共同灭了城外的突厥人!”虽然轻描淡写,但也足够惊人! “蓝锦钰?!” 名字如雷贯耳,可见过他真容的人却不多,城外送行的时候百官离得远,到现在也不知道哪个是蓝锦钰! 上官囧心中一惊,蓝锦钰带两千人杀了六千人!这...怎么可能? “皇上?两千人...杀了六千人...不是,金州驻军没有帮忙吗?” “哼!”皇上一声冷哼,大殿上鸦雀无声,上官囧也不敢再追问。 “姚尚书,你给大家说说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 “是!” 姚景源转身面向众大臣“兵部今早接到大将军白无疆的求救信函,他们为了尽快赶到姑臧,抄近路进了太白山,想从太白山山脚经秦岭往金州行进。 在秦岭东段的牛背梁天降大雪,山中气温骤降,很多将士感染了风寒!” 沉默!死寂的沉默! 众臣除了被事情震惊,还有皇上的威压,那种一怒就会伏尸千里的威压! 约么一盏茶的时间,章丘离站了出来“皇上,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派太医前去救援,数万人感染风寒可不是小事,耽误不得!” 有人开口了,大臣们马上又吵成了一锅粥! “几万人,派几个太医有什么用?皇上,姑臧被围,十万火急,皇上应该马上更换将领,另派他人前往姑臧救援!” “皇上,黄大人所言极是,白无疆定是另有所图,应该马上召回京城,着兵部和吏部严厉查处!” “皇上...” 不管是御史还是文官武将,个个群情激奋,大有马上把白无疆大卸八块的架势,皇上却听不进去了。 他在想,如果不是蓝锦钰已经解了姑臧之围,如果不是蓝锦钰已经知道金州郡出事,如果...他现在该作何反应呢? 蓝锦钰要把姑臧作一个诱饵,困住热桑加措! 蓝锦钰让几万驻军去种地,去盖房子,要把武威镇建成比金州郡更大的武威郡! 蓝锦钰要在焉支山下伏击突厥人,一雪前耻! “皇上,白无疆所为是可忍孰不可忍啊,他是要拿大周将士的命开玩笑!” 威远将军陈吉安的一声怒吼把皇上的思绪拉回了大殿。 “那你的意思呢?杀了白无疆?” 嘴上这样说,可心里却在想,那丫头不让说姑臧的计划,恐怕不仅仅是怕消息外泄引起他国觊觎吧,看看这些人,表面上是为国,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臣建议马上召回白无疆,另派他人接管军队!” 皇上问“那你觉得派谁去呢?” “臣愿去!” “好!” 皇上叫了一声,表情却没有一丝轻松“陈将军,现有三成将士感染了风寒,你准备如何处置他们,那里是深山,你不会把他们扔在那里吧!” 陈吉安语塞了“这...”他想的是另外点兵前往姑臧,现在看,显然是欠考虑! 皇上的脸色不好看了“陈将军,你也是带兵的将军,不是那些风闻奏事的御史,你说话一定要想清楚再说! 朕要是没记错,你也一直在上州作战,气候条件和荆州相差不远,秦岭的问题你确定你能尽快解决吗?” “可皇上,现在将士们困在深山,总要拿出个可行的办法,不能眼看着将士们冻死在山里啊!” 皇上表情不明的嗯了一声“嗯,这还像个将军说的话! 白无疆的罪过朕不会轻易放过,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被困将士们生病的问题,不是图嘴上痛快! 谁再信口开河,朕就派谁去!拿着朝廷的俸禄,一有事就瞎吵吵,脑子呢?每天上朝就只带头颅不带脑子吗?” 一想到秦亮说的话皇上就一脑门子火!蓝公子说武威的事情很紧急,要在突厥使臣或者大军到来之前建好,如果等朝廷的批文,鸡一嘴鸭一嘴,明年都还在吵,姑臧能等得起吗! 皇上大发雷霆的时候,姑臧大营门口来了几辆车,车上装着很多柳条编的筐子,看不见里面装的什么的东西,领头的汉子拿出一封信,双手递给门口值守的军士。 “军爷,请将这封信交给蓝公子,我们是来送药的!” “请稍等!”军士拿过信转身就往里面跑。 蓝锦钰正在大帐里和大家商议武威建设的一些具体事项,过去那种将军只管打仗,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做法在玄字营是行不通的,不光要挨骂,搞不好还要挨打! 到了姑臧他们学的东西和过去完全不一样,被骂了两次以后,大家都开始认真对待了,提出了很多合理化建议。 第58章 派人救援 以采药的名义帮忙 “报!” “进来!” “蓝公子,门口有人送来一封信,还有几车柳条筐!” 蓝锦钰拆开信一看就爆了粗口“妈的,这个王八蛋,他要干什么?” 把信递给蓝风,蓝锦钰说“现在秦将军主持,你们继续商议,我要去给兄弟们治病了!” “蓝公子,下午再接着商议吧,到午饭时间了!” “你们自己看着办,我还有事!” “老沙?你怎么来了?你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沙通天知道蓝锦钰说的什么事“放心吧,今天少东家在呢!” “嗯?他怎么还在这里,我以为他都走了呢!你们在这里有事啊?” 沙通天笑着说“听说武威大兴土木,少东家也想沾点蓝公子的光呢,呵呵!” “这是小问题!”然后蓝锦钰摇了摇手里的信封“这是怎么回事?” 沙通天往前一步,靠近蓝锦钰低声说“自从衡山派的四大护法到了京城,少掌柜就一直派人盯着他们!” “几万人马,放着好好的官道不走,跑山里干什么?” 沙通天往前靠了一下,低声说“据说是为了赶时间,此次他们携带了半年的粮草,又用的是工部新做的大车,进入太白山就屡屡发生道路不通的事情,只好派专人疏通道路! 他们大部分是荆州等地的驻军,有山中开路的经验,只是他们没见过雪,更不知道西北山中下雪是什么样子,白大将军为了索要新战甲,拒绝了户部配发的冬衣,没想到六月飞雪!” “将士们现在什么情况?” “军中携带的粮草过多,队伍过于集中,不敢生火取暖,大约三成人感染了风寒,尚未出现死亡!” “白无疆这个王八蛋,这是拿人命在开玩笑,大军出征竟然不了解出征地的情况! 派人救援一下,我这里没有人手,让少东家派几个懂医的兄弟,以采药的名义帮他们一下,把他们带进官道!” “他们离官道倒是不远了,可官道也在山中啊!” “秦岭底盘大,但高度不高,降雪也不会冻死人!六盘山没办法,谁都要走的!山中有折耳根和苏子,向阳的地方应该已经发芽了,挖出来煮水喝,驱寒气!” “我知道了,回去就告诉少掌柜!蓝公子,少掌柜还专门给您抓了一笼兔子,让您补补!” “嗯,还是你们少掌柜对我好!不过这里狼多肉少,估计我连个兔子尾巴都捞不着!替我谢谢少掌柜!” “是!那我们告辞了!” 蓝锦钰叫过门口值守的十夫长“你带沙掌柜去找薛大人结算药钱,沙掌柜是来给兄弟们送药的!” “是!” 蓝风喊从大帐出来正准备去吃饭的人“过来几个人,帮忙拿一下东西!” “蓝风,这筐子里是什么东西?” “是给兄弟们治关节病的药!” “这么大个筐子,感觉很轻,好像没什么东西...” 甘宁说着把筐子提起来怼在眼睛上看“啪!”蓝风从后面拍了一巴掌“你的眼睛不想要了?” “啊?” 卢正宇满不在乎的使劲摇了一下筐子,听着里面有刷拉刷拉的声音“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他提着筐子转身,用身体挡住后面的视线,把手伸进筐子里,感觉是活物,他用手巴拉了一下,手指传来钻心的痛。 “嘶...” 赶紧把手抽出来,却发现手背上趴着一只遍体通红的蝎子,受到惊吓的蝎子尾巴一使劲,把毒针扎进他的手背“啊...蝎子...” 卢正宇扔掉手里的筐子,抓着自己的手又跳又叫,蓝风过来把筐子捡起来,又把甩出来的蝎子捡起来放进筐里“你这爪子咋这么欠呢,不想要自己剁了不行吗?” “蓝风,蓝风,快把这个东西拿掉...快...我的手...”卢正宇太紧张了,竟然昏了过去。 其他人知道自己手里提的是这种东西,神情都有点紧张,远远的举着,要扔下去就太丢人了。 蓝锦钰从卢正宇手背上把蝎子揪下来嬉笑着说“你咬一下就行了,舍不得吗?” 看大家嘴角抽搐,蓝锦钰笑得很灿烂“用不着这样,你只要不把手伸进去他们出不来的!” 刘煜初硬着头皮把筐子放下来,指着蓝锦钰的手问“它不咬你?” “他已经吃饱了,不会咬我的!” “卢正宇会死吗?” “死不了!你们俩个把这个怂货也抬到里面去!” 军营的军医看着蝎子和蜜蜂拼命往墙角挤,蓝锦钰就像没看见一样,压根没打算让他们帮忙。 蓝锦钰六人,每人提着一个筐子,开始给大家治关节病,手伸进筐子,抓出一个蝎子,对着相应的穴位让蝎子的尾针扎进去,再把蝎子扔进另一个筐子,然后在咬伤的位置施针,等咬过的地方鼓起包,再消下去,如果伤口发黑的,还要贴上膏药拔毒,大部分人伤口都不发黑,只有少数几个人伤口发黑。 送走儿子,上官狄回到了府中,没有去书房,带着周管家往后院来了! 听说上官狄回来了,郝婷婷兴冲冲的跑出来,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切之情! 听到说话声,知道到上官狄往后院来了,她又快步回到屋里,心说上官狄还是很在乎她的。 她要等上官狄进来哄她的时候再给上官狄说自己受的委屈,蕙兰你给我等着!郝婷婷开始酝酿自己委屈的情绪… 上官狄径直到邹氏的院子里,邹氏兴高采烈的迎出来,后面跟着小圆。 “老爷,您回来了,屋里坐吧!小圆,赶紧给老爷上茶!” 上官狄连眼神都没给邹氏,他直接问小圆“小圆,谁让你给小公子说那些话的?” “啊?”小圆一时蒙住了,时间有点久,她忘了“老爷,您说的...什么事?” 周管家火了“贱婢!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几次三番给小公子传话,说夫人苛待邹氏,还让小公子偷偷去看,说,谁让你说的!” 小圆噗通跪下“奴婢,奴婢...就是觉得...” 上官狄眯眯眼“你觉得什么?” 小圆吓得一个哆嗦改了口“奴婢...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周管家可不客气“贱婢,你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府里耍心眼,夫人也是你能算计的?说,谁让你这么干的?” 看小圆还在犹豫的看邹氏,周管家一挥手,两个婆子上来把小圆按在凳子上,一个家丁抡起板子就打。 小圆的惨叫声让邹氏瞬间面无血色,完了,老爷都知道了! 才打了三下,小圆就哭喊着招了“是邹姨娘!夫人给她喝的是保胎药,邹姨娘故意哭喊说那是毒药,就是要让小公子听见!” 小圆的惨叫声吓到的不止邹氏,郝婷婷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的刁蛮骄横都是被邹氏挑拨起来的小人得志,充其量就是争风吃醋让周氏难堪。 邹氏深谋远虑的要除掉小公子,为自己的孩子铺路,然后母凭子贵,取周氏而代之这种事她根本没这个脑子! 听着小圆和邹氏惨叫着招供,郝婷婷觉得肚子一阵阵的发紧,她赶紧坐下。 蝴蝶站在门口低着头瑟瑟发抖,她跟着郝姨娘看过夫人的笑话,挑过夫人的刺,下一个被打的人会不会是她... 外面传来周管家的声音“老爷,邹姨娘的供词!” 上官狄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把供词给她爹寄过去,让他爹看着办!” “是!” 下一句却把郝婷婷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把小圆送去军营!既然好好的人不做,那就不要做了!你们当上官家是什么地方,敢在府里耍心眼! 生个孩子怎么了?我该把你供起来吗?就你们这种德性也想登堂入室,你们配吗!” 终于见识到什么是世家子弟了,小圆被送去做营妓了,真狠啊,大家族果然翻脸无情! 郝婷婷的耳边是蕙兰的声音‘郝婷婷,你的孩子总有生出来的那一天,你有机会见识到什么是大家小姐的!’ 她终于相信慧兰说上官家死在藤条下的姨娘和庶子女两只手数不过来是真的! 郝婷婷看蝴蝶虽然站着,但腿抖得像筛糠,满头满脸的冷汗顺着鼻尖往地上掉,她也明白蝴蝶在怕什么,曾经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恐惧! 刚才想好的撒娇告状早就被吓到爪哇国去了,剩下的就是紧张,恐惧,想着待会上官狄来了要怎么解释,或者...自己主动认错? 郝婷婷紧张的快要出不来气了,可院子里突然安静了,静的就像没人来过一样。 郝婷婷松了一口气,却觉得天旋地转“蝴蝶,过来,扶我躺下,我有点不舒服。” 蝴蝶战战兢兢的过来才发现郝婷婷也是满身冷汗脸色苍白,赶紧问“要不要告诉夫人?” 郝婷婷忍着心头的恐惧说“你想去找死吗?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郝婷婷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一直流进心里,她以后要怎么办? 她想起小翠说的那些话了,不管皇家还是侯门,表面的光鲜都是背后的人命堆起来的。 第59章 口是心非 不抬杠就不会说话 怕郝婷婷出事,蝴蝶试探着问“那奴婢去找大夫?” “不用,我躺一下就好了!” 不是不想,而是怕上官狄怪罪,她现在知道了,上官狄肯让她进上官家的门,就只是生孩子而已,感情?不存在的! 蓝锦钰几人已经头都不抬的忙了一天了,军医们压制着内心的恐惧,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过来献殷勤。 “蓝公子,你们先吃点东西吧,饭时间已经过了,待会没饭吃了!” 蓝锦钰边施针头都不抬的说“不行,要在第一时间治疗,时间久了蝎子互相打架,毒性就不够了! 蝎毒对风湿,类风湿关节病有很好的的疗效,但你们不要轻易尝试,别让蝎子把你们给伤了!” 胡军医赶紧说“谢蓝公子!蓝公子,那几个伤口发黑的是不是就是没疗效的!” “对的,伤口发黑的就是不适合用蝎毒治疗的!” “那怎么办?” “用蜜蜂啊,你没看见那有一个蜂巢吗!” 胡军医想不出来蜜蜂咋能治病“蜜蜂...咋治病?是吃下去吗?” “把蜜蜂的蜂针拔下来,扎进穴位,只是蜂针的疗效没有蝎毒好,之后还要服药或者贴膏药!” 胡大夫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想学,但也怕被蝎子咬“那个...蓝公子...能不能...教教我...们...” 蓝锦钰说“这个很难!对你们来说有两关,一是抓毒虫,姑臧地处干旱地区,蝎子蜈蚣等毒虫都喜欢潮湿温暖的地方,在附近抓不到! 抓回来也需要用更小的毒虫喂养,你们也做不到!如果长期从外地购买也不合适。 其二是穴位,你们对穴位的认知程度太低,学起来很困难,如果扎错了穴位,不仅不能治病,还会要命!” “哦...” 虽然有点小遗憾,但也放心了,他没有那么强的求知欲,跟学习相比他更怕蝎子,哈哈哈。 蓝锦钰一边治病一边说“如果你们想对自己的医术再进一步提升,我可以给京城的医学院说一下,到时候把医学院学成的第一批大夫派来姑臧替换你们,你们可以去医学院学习!”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蓝公子,谢谢!” 六个人手脚不停,到了掌灯时分,总算是把所有需要治疗的人都处理完了,一整天粒米未进,再加上累,蓝锦钰看上去非常疲乏。 “胡大夫,陈大夫,你们六人这两天要轮流值守,三人轮班,千万不能大意,今晚开始有红肿、发痒、肿胀的给大家说不能挠,更不能揉捏! 关节病严重的都已经十几年了,个人轻重程度不一样,这是个以毒攻毒的疗法,要去根肯定要受罪,到明天午时没有任何反应的人也分出来,进行下一步治疗!” “好的,我们记住了,蓝公子你们快歇一下吧!” 甘宁也跑过来“蓝公子,快去吃饭吧,今天是我和老徐几个帮厨,我炒了几个菜,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好啊!” 到了大帐,徐云峰围着一个长围裙,端着一个大托盘进来,脸上还沾着面粉蓝樾低头看了一下。 “小侯爷,你唱戏呢,整个花脸!” 徐云峰用袖子蹭了一下脸“我不会炒菜,甘宁趁人之危,让我揉面,现在呀,胳膊都是跟人借的了!” “哈哈哈...” 秦明把蓝锦钰的凳子往后稍微拉了一下“蓝公子,你侧着坐,我给你捏一下腿,你这后半天一直跪着呢,腿肯定疼的!” 蓝锦钰虽然嘴上怀疑“你会吗,别给我捏坏了!” 但还是侧着坐下了,尝了一口菜“甘宁的手艺不错哎!打完仗了你干脆去楼外楼做大厨吧!” “行啊,我就是这个意思,我还要带上小侯爷,他负责揉面,生意一准好!” “你滚远点啊,我给你揉面,你想得美!” “小侯爷,打倒的媳妇揉到的面,面揉好了才能调教好媳妇,我这是教你!” “哈哈哈...” “嘘...” 秦明指指拿着筷子打盹的蓝锦钰,一只手还在给她捏腿,大家也都看见了,今天他们比打一场仗还辛苦,大家交换眼色,都出去了。 刘煜捷一直看着秦明,不知道为什么,秦明主动给蓝锦钰捏腿,他就觉得不舒服,很不舒服,说不上为什么! 两个馒头下肚,又喝了几口汤,蓝风抱起蓝锦钰进了隔壁的房间,蕙兰刚才没吃饭就出去了,这会儿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收拾好蓝锦钰刚出来,禾盛和郝岩带着几个兄弟提着热水过来“蓝风,蓝雨,你们也洗洗吧,今天累坏了! 蕙兰姑娘,给你也提了一桶水,你要泡澡的话我去给你找个大盆来!” “不用,洗个脚就行了,谢谢各位兄弟!”今天没人说风凉话,完全是亲人式的关心! 蓝风对秦明说“秦将军,你在这儿守着,我们再去看一下,如果突发情况多了张大夫他们够呛能应付!你不要离开啊!” “我知道!亲哥,你去吧!”皮一下就是很开心! 六个人手脚不停的医治了壹万多人,蓝锦钰到后来都是跪在地上施针,蕙兰到最后站起来的时候腿都在发抖,他们都看见了。 对那个手肿的像猪蹄的卢正宇,大家也没什么同情心了,玄字营的人犯这种错误,活该! 房间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甘宁翻来翻去睡不着,爬起来看和自己头对头睡着的徐云峰还在动,甘宁轻轻戳了一下他的头问。 “喂,小侯爷,蓝公子干嘛不把卢正宇留在京城或者派到别处呢?老在他跟前晃悠,不烦啊!” “你咋总有这么多问题?” “我跟你不能比啊,读了三年私塾家里就揭不开锅了,不懂的事情自然就多啦,你每天三更就起来读书,也教教俺呗!” 屋里的呼声渐渐平息,睡着的也醒了,徐云峰索性坐起来“亲兄弟还有亲疏远近呢!你能要求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吗? 俗话说百人百性,身为一军主帅,没有点容人之量怎么行?咱们从一开始的每日训练总结,战例总结,到现在的耕种建房,城里治安,兴修水利等等! 这是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该干的事情吗?不是,不光是大周没有,历史上也没有几个将军做这种事的!这些都是封疆大吏,最少是府衙县令该做的事! 蓝公子教我们做这些,是想着将来有一天我们万一不能再上战场,也可以在衙门谋个差事,不至于像我们的前辈一样,不能打仗了,就只能回家种地,余生凄凉!” 他没有说的是,蓝锦钰主要是挽救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侯门公子,要懂得急流勇退,不要等到功高盖主退无可退的时候去犯上作乱! 现在的上官家,白家还有郁家不都是这样吗!安西侯深谋远虑,早早让秦明弃武从文,此次虽然他挂帅,做主的却是蓝锦钰,秦明就是个挡箭牌! “哦...我说你怎么好长时间都不和蓝公子斗嘴了!” 睡在墙角的白英杰接了一句“小侯爷那不叫斗嘴,他从小就是那样说话! 你们不知道,小侯爷是被他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虽然老侯爷对他要求严格,但那仅限于学业和武功,生活方面还是很娇惯的! 就算他心里很认可嘴上也不同意,典型的口是心非,他要不抬杠就不会说话了!” “哎,白英杰,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我听出来了,是一边夸一边骂!” “哈哈哈...嘘...” 皇上这两天焦头烂额,姑臧大捷的喜讯已经快压制不了皇上即将爆发的洪荒之力了,白无疆为了赶时间把大军带入山中。 三成将士受了风寒,军中缺医少药,为了尽可能多带粮草,除了必备的伤药,他们只带了很少的常用药,几万人病倒,杯水车薪! 大夫不够就不说了,关键是药草也送不进去,粮草车卡了山路,不要说车,就是马都过不去,一旦被人偷袭,全军覆灭没有任何悬念! 眼看就要夏收,各地出现大面积的干旱,虽然做一些准备,有吃的,可粮食一旦绝收引发的恐慌性物价上涨是最可怕的!奸商囤积居奇掠夺财富,受灾的百姓更加买不起粮米! 最可气的是金州郡的事情,昨天剑兰亲自护送韩濯到了京城,道出的真相更加骇人!宇文良被呼延易打伤竟然是因为抢夺吐谷浑和突厥客户! 韩濯在蓝锦钰出城的时候就被郑军国和剑兰带到了陇西郡,剑兰等人化装成富商,雇了一辆宽敞的马车,一路护送韩濯进京! 经过连日调理,韩濯已经能够在无人搀扶的情况下缓慢行走,在回答了皇上的几个问题之后就已经气喘吁吁“送韩大人去太医院,让凌院长好生照顾!” “是!” “剑兰,你是什么时候去的金州?” “皇上,公子从京城出发的时候给卑职传信,让卑职设法进入金州郡,暗地调查金州郡为何能被几千突厥人困住的真相!” 第60章 盛世虚幻 才觉江山如此之重 皇上皱着眉问“你不是和他们一起出发的吗?” 剑兰说“回皇上!卑职是年前就去的,之前护送我家夫人回姑臧,了解到沿途情况,公子很是忧心。 大周的疆域有一半在西边,可是,离开京城越往西,百姓的生活越艰难! 气候干旱不说,群山环绕,真正能耕种的土地很少,地广人稀又缺医少药,长此以往人口必然大量流失! 公子派我在麦积山附近找个合适的地方开设药店,粮店和客栈,教当地百姓种粮食,养鸡,养猪养牛羊! 年后公子又下令找个合适的地方建粮仓,说今年可能大旱,要早些屯粮!” “天水郡距离姑臧还很远,为什么在那里屯粮?” “皇上,此事卑职也不太懂,但公子说天水郡历来就是兵家的必争之地,一旦天水失陷,京城难保! 退一万步,突厥人不能越过姑臧,可天水郡的百姓还是要吃饭的!天灾发生,田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边关也就更加难守!” 皇上点点头“你的店铺开起来了吗?还有什么困难吗?” 剑兰说“盘下了一家客栈,还没有营业,兄弟们还在了解周边水源的位置和百姓耕种的情况!” 皇上点点头“嗯,需要什么尽管给朕说,楼外楼的所为也是为国为民,那些地方地广人稀,开个店铺也是入不敷出,朕知道的!” “多谢皇上!” 皇上冷不丁的问“你们一路过来可曾听说白大将军的军队被困在山中了吗?” 剑兰急了“困在山中?放着好好的官道不走他跑山里干什么?想占山为王...卑职僭越了,请皇上恕罪!” 说了一半剑兰想起来这是皇上,不是自己的公子,赶紧跪下道歉! 皇上也懒得怪罪她“起来吧,跟什么人学什么样,朕已经习惯了!” 皇上心里说,你要不僭越就不是蓝锦钰的丫头了,装模作样,哼! “皇上若是没有其他交代,卑职明天就返回天水郡了!” 皇上看着剑兰说“你返回的时候能不能进山看看,看能不能帮白无疆脱困!几万将士的性命啊。” 剑兰又跪下了“皇上,此事需要先禀报公子!” 皇上不高兴了“朕说了不算吗?” 剑兰正色说“皇上,慧明大师严训,公子可以随便杀人,但不能以任何借口和理由介入朝廷政务!现在公子领兵在外,更要谨言慎行! 白将军被困山路,不管是决策失误还是另有谋划都干系重大,如果我贸然前往,一旦有人把脏水泼在公子身上,说他刻意谋划,奴才万死难赎!” 皇上摆摆手“算了,你忙自己的事吧,是朕考虑不周!” 剑兰磕了个头说“皇上,奴才即刻传书给公子,毕竟那是大周的将士,人命关天!” 剑兰自称的变化让皇上心里有一点小小的不舒服,这个奴才是刻意和自己拉开距离,他们都领了大内侍卫的职,称卑职是正礼,称奴才就是见外! “嗯,你去吧!” 皇上站在阁楼上,看着空荡荡的马道,足足看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右边就是御书房,这里的每一块青石都被鲜血浸透! 在父皇垂危的那半个月里,虽然他代父皇批阅奏章,全面介入朝政,但他还是不能真的体会什么是江山为重,也不能体会兄弟和君臣的意义所在! 他至今记得清楚,身为掌政太子他在朝堂上因为对七哥和五哥的称呼和老臣起了争执,以熊太师为首的老臣为此跑来找父皇告状,父皇问他是怎么想的。 “父皇,五哥不仅是此次护卫江山的恩德,他于儿臣还有救命之恩,没有五哥的翼护儿臣早已尸骨不存,儿臣不能让五哥下跪! 不光是今日,就算日后做了皇上儿臣也做不到让五哥和七哥下跪,三哥也不会! 江山是父皇和叔伯兄弟以及众多将士用命打下来的,虽然不能共坐江山,但是儿臣和诸位兄长应该人人有份! 他日,如果三哥或者...想要做皇上,儿臣拱手相让决不食言!” 那时的他刚从姑臧返回,对朝堂政务尚无感,有的就是对兄长的敬重和感激!父皇欣慰的笑容一直到现在他都不能忘记分毫! 现在终于想通了,正如蓝锦钰说的那样,那时候的朝政需要一个虚心宽容的皇上,有了这份宽容,可以凝聚更多文武双全的人才! 这些年,在五哥和七哥的全力相助下,大周渐渐恢复了生机,有了点政通人和的意思,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成就感的! 最初,对于赵瑾澜的说法和建议,他嘴上应承,但更多的是想平复皇叔的怒火! 皇叔没有子嗣,对赵瑾澜视若己出,赵瑾澜被上官家算计,不管是皇叔还是慧言都不会轻易罢休! 他不想引起朝政的动荡,只能因循而顺之,心里还是不以为然的。 一个未成年的黄毛丫头,比别人多读了几本书而已,岂能左右帝王行事! 至于练兵,他早已说清楚了,权当是给他训练一点大内侍卫,现在玄字营的大部分本来就在被秘密训练! 不管话怎么说,可他是皇上,不能也不会把国家的命脉交给一个没有记忆的小丫头,就算是昏君都不敢做这种事! 直到南山发现了叁佰个死士,他的神经才开始紧张,才开始意识到危机!这和他中毒不一样,中毒的事情不管谁做的,出不了宫闱! 死士的事情可以肯定就是白无疆豢养!他一直都不相信这件事情是意外,可又没有证据表明是赵瑾澜杀的。 沐英亲自去查了,甚至把已经埋掉的尸骨都挖出来核对了,骨头肯定是没法复原了,头颅的数据一个都没少,说明这些人是真的死了。 衡山镖局的案子,他也让刑部的仵作亲自去探查了,没有发现任何人为的痕迹,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不信! 哪有这么巧的事,叁佰死士死在山里,训练死士的人死在家里,唯一漏网的那个表面看起来是因为宿在大将军府躲过一劫,可为什么漏掉的刚好就是不参与死士训练的那个呢?真的是天谴吗? 可赵瑾澜就是用事实证明她有这个能力,没和任何人商量,他马上决定撤掉那个秘密训练点,把人全部交给赵瑾澜! 从姑臧的战事看,他当初的决定是多么英明,再看现在白无疆搞出的这些事情,他更加庆幸当初的这个决定,否则,陇西甚至天水已经成了边关! 一个从没进过军营,尚未成年,不对,刚刚成年的女子,几个月的时间,训练了两万人,不仅战力惊人,还制造了很多杀器。 当然,练兵和铸造兵器都是慧言在背后指导,这个他知道! 玄字营的战法和战术可能赵瑾澜并不知道咋回事,但他和七哥却看得清楚,类似的一支军队曾经所向无敌! 哎!他欠赵瑾澜一个正式而郑重的道歉! 金州郡之事他最怕的是蓝锦钰嫉恶如仇的性子,他要在金州大开杀戒,那就是一把刀横在他俩之间,不是江山乱就是蓝锦钰死! 现在看来,皇叔早就想到了这一天!蓝锦钰不仅没有亲自查金州的事情,连犯官都不审,呵,审?他连多问一句都没有!他早就有多远躲多远了! 据那几个侍卫说,他们原本想用那叁佰石发霉的粮食吓唬一下呼延易,让金州的将士们参加玄字营的训练,增强金州郡将士的战斗力。 以后突厥人再来,姑臧就不会孤立无援,没想到呼延易胆子大的超乎寻常! 事情出乎意料,蓝锦钰更是快刀斩乱麻,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证人证言发往京城,自己连看都不看一眼! 转身把重要证人带走,把韩濯转移,却留下宇文良清查呼延易,让宇文良和呼延易都以为蓝锦钰不知道内幕,实际上呢? 想做金州郡守的宇文良对呼延易的爪牙了若指掌,一定会斩草除根! 金州守备孙高涵被呼延易父子排挤,他和宇文良没什么交情又手握兵权,宇文良不能耐他何,金州郡既不会被谁控制,也不会一团乱麻,表面上只是查出了一个贪官。 皇上长出一口气,才一处战事便有如此多的乱子,图谋不轨的京城权贵,包藏祸心的封疆大吏,一举一动都是无数生命的代价! 此刻才觉得盛世如此虚幻,江山...如此之重! 皇上站着一动不动,黄兴多少有点担心,看到旁边的小太监示意,他往前一步,低声说“皇上,该用午膳了!” “传召战王进宫!一个时辰之后让六部尚书到御书房议事!” “遵旨!” 蓝锦钰一觉睡到午时才醒来,睁开眼却发现秦明坐在脚踏上看书,一只手握着自己的手。 “啪!” 一把拍掉秦明的手“你怎么在这儿?” 秦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我昨晚就在这儿睡的!” “切!不怕蓝风打死你!出去,我要起床!” 秦明站起来往外走“出去就出去,反正...你要对我负责!” 第61章 不带冬衣 背后的小动作不少 蓝锦钰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扔过去,蓝风刚好推门进来,伸手接住了枕头,看了秦明一眼,问蓝锦钰。 “他惹你了?” “哼!他让我对他负责!她是女人吗?负什么责?” 走到门口的秦明又返回来“我不是女人,但你是啊,负责就是我要娶了你!”然后转身就跑。 蓝风嘴角扯了一下“快起来吧,我去叫蕙兰!” 战王被几个武将拦住讨论如何解救山中被困的将士,还没有出宫门就被内侍截回来了! “皇上不会是专门在等我吃饭吧!” “七哥,坐吧!咱们也很长时间没在一起吃饭了!” 小太监端来水,战王边洗手边说“皇上情绪不高,还是为今天早朝的事情? 刚才几个大臣拦住我,也是商议解救被困的将士,不过都不大容易! 他们携带大量的粮草,又在山中,不敢生火取暖又没有携带冬衣,病情加重也是难免! 我看还是先给他们配发冬衣吧,最少不要让更多的人再生病!” “嗯,刚才安西侯也是这个意思,现在这种状况,只能先这样了!” 战王看着皇上一脸欠账收不回的脸问“那您闷闷不乐...有别的事?” “七哥还记得那个丫头为什么造大车运粮吗?” “记得啊!不过这次用大车装运粮草可是白无疆自己选的,并没有人特意给他说啊,怎么,白无疆埋怨粮草车大吗?” “是那个丫头料定白无疆会选大车!当时没深想,现在看,是有人早就看出了他贪婪! 他们还没有到六盘山道路狭窄的地方,白无疆还不知道自己的贪婪会带来什么后果!” 战王眨眨眼问“皇上的意思?” 皇上显得很委屈“朕原本也没有打算让白无疆去修路,三哥回来后姑臧没有得力的守将是不行的!白无疆再有多少小心思,总不能去投敌是真的!可是...” 战王放下筷子“又出什么事了?” “昨天刘氏以探病的名义带着白菁华进宫了! 晚间白贵妃就端着一碗汤来!拉扯了半天最后还是说到了煜宸的婚事,说煜捷的侧妃都已经怀孕了,煜宸还没有定亲云云!” 战王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很淡定的说“后宫的女人总改不了这个套路,有什么稀奇的吗?” 皇上刚拿起筷子又放下了“哼!白贵妃的套路比别人深一点! 她说,她也觉得白菁华的性情不好,做正妃不太合适,想让她以侧妃的身份先嫁过去照顾煜宸的生活,等我选定了正妃再行大婚!” “皇子们都是一个正妃,两个侧妃,这是祖制,她倒是想得明白! 想必是看桑侧妃怀孕,皇上和皇后都没有反对,才想出这个办法的吧!” 皇上把嘴嘟了一下,像极了九皇子“不止呢!她想让那个庶女白星华也作侧妃,说什么姐妹同侍一夫,少了内宅争斗,可以让煜宸更专心的为朝廷效力!” 战王一挑眉“倒是个好说辞!” “是啊,朕说这是个好主意,但煜宸的性子你也清楚,如果白家姐妹有个好歹你可别来找朕哭!” 战王笑了“皇上可真会甩锅!不过这也是实情,煜宸不同于煜捷,别看平时温文尔雅,我看兄弟几个就他脾气最坏,主意也最正,这一点随了皇上了!” 皇上愣了一下“朕的脾气坏吗?” 战王撇了一下嘴,没有说话。 皇上一挑眉,好吧,他承认自己的脾气是有点坏“朕不知道这是白无疆临走时交代的还是刘氏自作主张。 刚才白贵妃又让人来叫朕去吃饭,哼,都是不长记性,要是煜宸在京城,朕就把这事情扔给煜宸,朕到想看看谁能怎么样!” “皇上现在知道那丫头把皇子们带走的好处了吧,最起码不用去猜此事和煜宸有没有关系!” “没错,朕刚才还真是这么想的!朕想让礼部给宋寒的女儿下聘,七哥你看现在这个时候合适吗?” “皇上想稳定军心还是想断了后宫的念想?有这个必要吗? 煜宸和煜初都没有订亲,既然煜云的亲事已经给宋寒透了消息...”说到这里战王停了一下问“是不是,煜云的母妃也?” “哎!”皇上一声叹息,不用说也是一言难尽! 战王觉得这些应该不是皇上真正的目的,他不动声色的问“皇上,您有必要在这个时候为皇子们的亲事犯愁吗? 皇子们远在边关,后宫闹腾一下她能把人直接送到皇子府吗?上官家闹了多少年,不还是那样吗!” 皇上点点头说“说的也是,朕最近事情太多,脑子有点乱了!七哥,朕准备同意那丫头的想法,让白无疆带人去修路,你看呢?” 绕了半天原来想说这个,战王笑了一下“皇上,我看现在您就是不同意也没办法改变这个现状了吧! 是他自己走到山里面去的,不带冬衣是要您给他们尽快配发新式铠甲,他为这事还差点和宋寒罗竟海打起来,您不知道吗?” 皇上睁大眼睛“是吗?罗竟海没有提过这事!” “白无疆说罗竟海故意不给他配齐新铠甲,还说如果铠甲不齐他就不走,不是耽误了两天吗,没辙了才说去接刘氏!朝中一片骂声,您一点不知道?” 皇上扭头看黄兴,这件事他真的一点都不清楚,黄兴赶紧撇清关系“皇上,奴才真的不知此事,若知道了,怎敢不禀报陛下!” 战王点点头“看来罗竟海还真沉得住气!听说是罗竟海按照新的尺寸做出了粮草车在城外试驾时被白无疆看见了。 白无疆一路跟着粮草车到工部的铸造司观看了粮草车的试验,新车是齿轮传动轴,比原来的粮草车省力,更省车轴! 白无疆领命出征的当天就叮嘱罗竟海,他的粮草车全部要大车,罗竟海说赶不出来,白无疆就不高兴了,后来又要新铠甲。 罗竟海说新铠甲现在还在收集意见阶段,没有大批铸造,白无疆就大发雷霆,说去扶灵的人都全员装备,他们去打仗却没有,如果不备齐他就不走!” 皇上皱着眉“这事罗竟海在朕这里可是只字未提!” “可能罗竟海也不想多事吧!白无疆要亲自去看新铠甲的铸造,罗竟海说他做不了主,白无疆说罗竟海故意为难他,罗竟海也不解释,他拦着不让罗竟海走,非要去看! 宋寒恼了,让他有本事去找皇上,白无疆听出了未言之意才罢休的!我也没想到大周的大将军竟然是这个德性!” “他没来找朕,好像只是装作无意的问了一句,朕不记得当时怎么回他的了!” “户部在出库军资时给他配发了冬衣,他不要,除了新铠甲,就是一双鞋他都不会要!这个...宋寒也没告诉您?” “宋寒只说白无疆不要冬衣没说新铠甲的事,看来白无疆背后的小动作不少啊!” 吃完饭又去看了治疗的情况,可能是一直没有治疗过,初次用药效果就好的出奇! 用蜂针治疗的那几个效果还不是很明显,绝大部分没有症状的人已经贴上膏药。 个别有其他病症的也开始服药,将士们都憋着一股劲,赶紧治好了投入训练! 大家正在商议如何让枹罕郡和乐都郡的驻军能够跟金州郡一起开始训练,这个事情很敏感,行事要慎之又慎! “报!” “进来!” “秦将军,蓝公子,乐都郡守备陈宝琨和枹罕郡守备吕鹏旭在大营外,他们各自带了约叁佰人,要闯营!” 秦明眨着眼睛卖萌“刚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了?” “说明秦将军的魅力很大哦!” 秦明翻了个白眼,还没来得及说话人就闯进来了。 这个军帐是蓝锦钰为了满足教学的需求特意扩大的,外间是用行军帐篷搭起来的,比较宽敞! 陈宝琨和吕鹏旭没想到这个军帐这么大,里面有这么多人,不像他们的军帐,就一间房子的大小! 这个军帐拆了原有的门窗,外面用帐篷连接,空间很大,里面呈扇形坐着几百人,椅子也是逐渐加高,上方的八仙桌后面坐着一个容颜俊俏的将军,不用想肯定是秦明! 两边各坐一人,有一个是三皇子,可是哪个是三皇子呢?陈宝琨左右看了几遍,发现这俩人长得有点像,他怕认错人没敢直接打招呼,说实话,他连秦明都不认识! 不认识就不认识,反正坐在正位的肯定是秦明没错,想了一下先行礼再说“在下乐都郡守备陈宝琨见过秦将军!” “枹罕郡守备吕鹏旭见过秦将军!” 秦明抱拳行礼“二位将军有礼!请问二位来此有何事?” “我来问问何时给我们配发新铠甲?” 吕鹏旭虽然也是人高马大,但要比陈宝琨稳重一些“秦将军,我们也是听说金州郡配发了新的铠甲,他们说是姑臧这边给发的,我们就是来问问咋回事,为啥我们没有发?” 秦明还没有说话,陈宝琨一把拉开吕鹏旭“老吕你咋这么多废话,既然金州郡有,我们也必须有!” 第62章 隐藏锐利 未来才能光芒万丈 蓝锦钰单手托腮转头看看秦明和刘煜初,很不正经的眨着眼睛“秦将军,你敢私自配发战甲?” 秦明很妩媚的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你让发的,现在又赖我!” 蓝锦钰做了个鬼脸“你是主将,这里一切都是你说了算,别想赖账!” “哼...临出发爷爷交代让我听你的,一辈子都要听你的!” “谁证明你听我的?” 玄字营的人自动忽略秦明和蓝锦钰的眉来眼去,都盯着陈宝琨和吕鹏旭。 陈宝琨听不下去了“够了,我是来要铠甲的,不是看你们打情骂俏的!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蓝锦钰了!” 蓝锦钰坐正身子说“没错!我就是蓝锦钰!有何见教?” 陈宝琨冷哼一声梗着脖子说“我是来要铠甲的!” 蓝锦钰眨着眼睛卖萌“陈将军,你搞错了吧,你是给朝廷镇守乐都,不是给我蓝家镇守,我欠你铠甲吗?” 陈宝琨把头转向另一边说“我不管,既然金州郡已经配发了,那我乐都也必须要有,否则我决不罢休!一样是镇守边关,朝廷为何厚此薄彼!” 陈宝琨个头比吕鹏旭矮一点,很魁梧,络腮胡子,眉毛也很粗,神情激动时看不到他的嘴动,就感觉胡子里面藏了个兔子,在草丛里左冲右突,蓝锦钰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陈将军,你驻守乐都也有七八年了吧,我虽然看不出你的年龄,但你也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我要糖吃,不给我就不走了!” “哈哈哈...” 其实大家在笑蓝锦钰,这家伙学小昭学的惟妙惟肖,太逗了! 但陈宝琨觉得蓝锦钰在戏耍自己,他在乐都一人之下,何时受过这种戏耍,一气之下口不择言,指着蓝锦钰破口大骂! “老子驻守边疆快十年了,从未打过败仗,去年兵部还嘉奖了我,像你这种身无功名,不谙战事的监军,不过就是仗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跑来军中捞一把! 我们已经查问清楚了,金州郡的铠甲就是经你手发的,今天你敢少给老子...” “啪!啪!” 陈宝琨还在吐沫星子乱溅,脸上就挨了两巴掌“你是谁的老子?你再说一声老子给我听听?” 巴掌的声音帐外都听得清楚,陈宝琨带来的人想要进帐看看,甚至有人想拔刀!这在玄字营就跟笑话一样! 禾盛和郝岩司乘等人手扶着刀柄,眯着眼不经意的扫视着这些人,单等对方动手! 蓝锦钰还是在椅子上坐着,气定神闲!陈宝琨也是一军将领,自己的部下就在帐外候着,如此响亮的耳光,如果找不回场子,他日后如何见人! 他一怒之下拔出了佩剑,直指蓝锦钰“今天要不把你砍成八块,我誓不为人!” 吕鹏旭刚要劝陈宝琨不要莽撞行事,就见眼前人影闪过“唰唰唰!”大家听到三声金属落地的叮当声。 陈宝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寒光闪闪,脸上感觉有点凉,他还来不及躲闪,蓝锦钰就后退一步,不屑的对着扇子吹了一口气,随手旋转一圈把扇子放到了身后,动作快的只有影子! “陈宝琨,不吹牛你能死吗?从未打过败仗?你摸着良心说,从你接任乐都郡守备到今天,你打过仗吗?你杀了几个突厥人?收复了多少失地?你有多少边功?说出来大家听听!” 看着剑身还没有剑柄长的断剑,陈宝琨的脑子嗡嗡的响,我是谁?我在哪?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把剑虽然不是什么宝剑,但也是从他爹手里传下来的,现在就剩个剑柄了,难道用来做烛台吗? “噗!噗!” 秦明和刘煜初努力控制自己,使劲捏自己的大腿还是忍不住“哈哈哈...噗!” 两人趴在桌子上笑的抬不起头,陈宝琨背对着大家,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这两个傻货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陈宝琨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断剑脑子嗡嗡嗡的响。 吕鹏旭从惊讶中回神,目光从陈宝琨手中的断剑移到脸上“噗!哈哈!” 笑了几声觉得不合适,但又实在忍不住,捂着嘴蹲在地上浑身颤抖着。 大家实在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两个笑的趴在桌上的,还有一个笑的蹲在地上的。 抬头看看,蓝风面无表情,蓝锦钰一脸怒气...这都能笑出来?搞什么鬼? 笑声惊醒了懵圈的陈宝琨,羞怒之下他双手举着断剑大叫着刺向蓝锦钰。 蓝风一步上前,抬起腿,当胸一脚,陈宝琨倒滑出去,堪堪停在大帐门口,前后约两丈的距离。 谁也没想伤了陈宝琨的性命,只不过这和扇耳光一样,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陈宝琨挣扎了几下爬起来,看一下全身上下,好像没受伤,就连断剑都还在手里拿着,他惊愕的抬起头看向那个踢自己的人。 他这一抬头不要紧,大帐里乱成了一团,大家笑的千姿百态,不能自己! 陈宝琨的样子实在是太搞笑了,原本只露出眼睛和鼻子的络腮胡子被蓝锦钰剃去了一半,从鼻子中间为界,不偏不倚! 右边的半边脸只留下了眉毛,没有胡须的地方皮肤较白,和鼻子上方,眉毛以下的古铜色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再加上只有一半的胡须,就像戏台上的小丑,这谁能忍得住啊! 陈宝琨看不见自己的脸,也没注意到身上掉下的毛发,就以为大家在笑他被人一脚踢出来了。 “蓝锦钰,士可杀不可辱,我也是一军主将,你竟敢如此侮辱我,哼!我要给皇上上折子告你!” “陈宝琨,除了吹牛你还会干什么?刚才要把我砍成几块,这会儿又要去御前告我! 告我之前你先想清楚,刺杀钦差是什么罪过!” 刺杀钦差?坏了!他忘了,蓝锦钰奉旨前来,是钦差!刺杀钦差那是灭门之罪! 陈宝琨蠢萌的样子取悦了蓝锦钰,他忍着笑抿了一下嘴,又拍了秦明一巴掌“不许笑了!” 大帐里的笑声马上就小了,可大家的表情更加痛苦了,不行了,要笑死了! 陈宝琨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他想镇住蓝锦钰挽回一点,举着手里的断剑说。 “你弄断我的剑,还如此羞辱于我,你可别忘了,我爹是先皇亲封的威远将军,世袭三等车骑卫!” 这下大帐里的笑声突然响亮了,这货是咋在军中混了这么多年的? 蓝锦钰嘴角上翘,笑的很邪魅“陈宝琨,不就是拼爹吗?邢俊宁!” 邢俊宁站起来,使劲搓了几下自己的脸,让笑僵的肌肉复原。 “入玄字营之前,末将是正五品游击将军,我爹是文远伯,世袭罔替!” “徐云峰!” “末将玄字营队正,千夫长,暂时不知道几品,但我爹是临安侯!” “...” 好像随便出来一个人官职都比他爹大,这里面没有一个不是世袭的,公侯子爵,他爹是最末等! 陈宝琨有点头昏急忙说“我妹妹是慧嫔,深得皇上宠爱!” 蓝锦钰撇撇嘴喊“白英杰!” 白英杰揉揉鼻子“我是庶子,我妹妹什么都不是,不过我姑姑是贵妃!” 上官狄没等点名就站出来了“我妹妹触犯律法,被腰斩...”蓝锦钰让他改了老气横秋的毛病。 陈宝琨冷呲一声“这还用说?” 上官狄嘴角上翘“末将姑臧守将上官狄,正四品骠骑将军!我姑姑是皇后,亲的哦...对了,我爷爷是保国公!” 原来皮一下真的很开心哦! 陈宝琨嘴角抽搐,这一巴掌打的狠,你爹才是个威远将军,人家不说姑姑和爷爷,自己就已经是正四品的骠骑将军了! 刘煜初觉得好玩,自己站起来说“还有我,我也是庶子,不过...我爹是皇上!” “哈哈哈...”这个谁也拼不了! 蓝锦钰笑的阳光灿烂,这就对了,会隐藏锐利才能光芒万丈,越是凶险万分的时候越是要举重若轻,现在的不正经就是表现之一! 刘煜初、上官狄和秦威算是三块顽石,现在终于也开化了! “陈宝琨,大周豪门权贵未来的继承者有三分之二都在这里,还有三分之一在京城驾笼遛鸟喝花酒,你懂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在玄字营我们都比军功,比拳脚,比训练成果,你一个边关守将,竟然跑到这里来拼爹,不嫌丢人吗?” “哼!”陈宝琨翻了个白眼“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凭什么做监军?你爹是干什么的?” 蓝锦钰眨眨眼“我是孤儿,没爹!不过...杀你这样的人我不用另外请旨!” “你敢!” 蓝锦钰笑嘻嘻的说“陈宝琨,你往那儿看!” 顺着蓝锦钰的手指,陈宝琨看到了刘煜初背后墙上的剑。 “青龙剑!这是先帝的青龙剑!” “你爹曾是战王的部将,你应该知道这把剑是什么意思!你现在还要喊冤吗? 要不是姑臧突发战事,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你以为凌王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还是皇上接到举报未曾派人核实?” 第63章 一战成熊 输掉了军队指挥权 陈宝琨的脑袋翁的一下,感觉被谁当头敲了一棍。 蓝锦钰冷笑“你克扣军饷,倒卖军械!把朝廷新配发的刀剑倒卖给吐谷浑人,用已经用坏的刀剑充数上报朝廷,重复更换! 在营中酗酒,随意打骂将士!把青楼女子带到营中取乐! 让你的亲戚冒功领赏,排挤那些没有背景的将士!就算你的脖子比腰还粗,够我砍几次?” “我...我...” 陈宝琨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有人举报,凌王已经知道了,要不是世子战死...关键皇上也知道了...怎么办? 玄字营的人都在心里盘算,这些消息都是确实的,查有实证,假如换成自己,能不能达到蓝锦钰的效果? 呵呵,光就是把人剃成阴阳脸他们都做不到,还是需要加紧训练才行,最少不能被别人剃成阴阳脸。 蓝锦钰看陈宝琨的样子知道他已经开始害怕了,继续说“离开京城的时候我只想着把你明正典刑,给那些受屈甚至冤死的将士们报仇! 到姑臧之后多少也能理解一二,戍边辛苦,久无战事难免放纵一二...陈宝琨,我给你一个机会!” 陈宝琨猛然抬头,快要溺死的人看到了生的希望“什么机会?” “活着的机会!在座的,包括我在内,你选一个人和你比武不管拳脚还是刀剑! 你赢了可以提一个条件,哪怕是给你免罪我也可以做到!你要输了那就我说了算!” 心砚趁着大家不注意,伸手拉过赵子卿和他换了位置,然后一副鹌鹑样躲在郭骑云的身侧,旁边的人一看就知道他要干啥。 陈宝琨在心里果断的做了决定,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他犯下的已经不是杀一个人的罪过,而是杀他全家,甚至三族。 “你说话算数?” “这还用你提醒?” “好!” 他转身对着大家一抱拳“各位兄弟,如果我失手,不管轻重我都负责给你治好,先说声抱歉!” “哈哈哈哈...” 他说的很真诚,但他的样子太滑稽了,又引来大家的一阵哄笑。 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心砚故意笑的从凳子上掉下去,然后又果断的扶起凳子,屁股搭了一角,明显怕被人看见的鹌鹑样。 就在心砚耍宝的时候,蓝雨大步进来,递给蓝锦钰一封信,信上面还有一张纸条。 陈宝琨心头火气,往前走了一步,指着郭骑云身后的心砚“这位兄弟,你出来!” 心砚一拍郭骑云“叫你呢!” 郭骑云蹭的一下站起来,看个头就比陈宝琨高出一头“是我吗?” 陈宝琨嘴角抽搐“不是,不是你,是你后面的那个!” 郭骑云转过头看了心砚一眼说“换我吧,你看他那样子,要是打坏了以后连媳妇都娶不上!” 陈宝琨硬着头皮说“这位兄弟,刚才蓝监军说了选一位,我就不换了!” 大家各种怪表情,你真是瞎,不选将军选大内侍卫!保重啊,陈将军! 心砚看躲不过了,站起来,猫着腰走到前面“承蒙陈将军看得起,刀枪还是拳脚或者骑射?” 看着心砚瘦弱的样子,陈宝琨动了坏心眼“刀枪无眼,就拳脚吧!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打死你的!” 心砚吓了一跳,赶紧摆着手说“陈将军别客气,要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陈宝琨想在兄弟面前显摆一下“去外面吧,万一伤着别人就不好了!”原谅他不知道自己是阴阳脸。 心砚嘴角动了一下“就在这儿吧,我怕晒太阳!” 陈宝琨还没有反应过来,前面三排的人快速的把自己的板凳摞在一起,让开了地方。 面对面站着,心砚挺直了腰板,一手负后“陈将军,请!” 陈宝琨活动了一下手脚,拉开了架势,右手成拳,一个黑虎掏心直奔心砚的前胸。 心砚左右脚交叉旋转,闪到陈宝琨身后,用蓝雨教的近身搏斗术,右脚勾住陈宝琨的左脚,右手肘撞击他的后背,陈宝琨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 “妈的,你敢偷袭!” 心砚撇嘴“你这眼神不好啊,我要打你的左眼,小心啊!” 一记左勾拳,陈宝琨闪开,心砚中途变成了直拳,一拳打得陈宝琨眼冒金星! “这次要打右眼!” “不要打!”陈宝琨突然喊“我的左眼看不见了!” 心砚噎了一下“你用手捂着当然看不见了!你个瓜皮!” “哈哈哈...” 蓝锦钰摇摇头“陈宝琨,你打不过心砚的,看你挑的这个人!吕将军要不要试试?” 吕鹏旭好汉不吃眼前亏“末将也不是他的对手!” “陈宝琨,你们还是算了,你和心砚的功夫差距太大!听说你们也带了几百人,让你的军士和玄字营的军士过过招,输赢结果不变!” “行!不过,我听说你们玄字营都是几个打一个,这可不公平,我要求一对一,既然是比武就要公平!” 对于这个心比脑袋大的人,蓝锦钰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来人,拿个镜子和剃刀,让陈将军收拾一下,这样出去,以后就不用见人了!” 看到镜中人,陈宝琨也吓了一跳,随即就怒了“蓝锦钰你...” 司乘一把将他按在凳子上“行了,不嫌丢人啊,你还以为自己功夫多好呢,留着你的脑袋就是让你发火的吗?” “你...”一个小士兵也敢训他,简直岂有此理! 司乘可不惯着他“闭嘴!我的手艺可比不上蓝公子,要是少了鼻子缺了耳朵的,你可别怨我!”陈宝琨哪里还敢乱动。 操练场上,六百个士兵精神抖擞,一看就是陈宝琨和吕鹏旭精心挑选的,蓝锦钰笑了。 “各位兄弟,看到你们精神抖擞,我很高兴,说明咱们的基础战力还是有的! 你们的陈将军和吕将军让各位和玄字营的兄弟过几招,这样,咱们三局两胜,拳脚、刀枪和马上骑射各比一场,三局两胜!” “好!” “陈将军,吕将军,你们把人分一下吧!秦将军,你看玄字营出多少人?” 秦明和刘煜初商量了一下“还是老规矩吧!” “好!” “甘宁,叫一百个兄弟!” 甘宁大手一挥“出来一百个人,陪兄弟们练练,手底下留点分寸,不许伤人!” “是!” 结果是预料中的结果,三比零完败!别人一战成名,他们一战成熊! 看着这些人垂头丧气又不甘心的样子,蓝锦钰让郝岩司乘带他们去观看姑臧军士的训练! 再次回到大帐,陈宝琨已经没了来时的嚣张,吕鹏旭也小心翼翼的有点紧张。 “两位请坐吧!” 陈宝琨咬咬牙,单膝跪下“末将一人做事一人当,请秦将军,蓝监军不要连累我的家人,要杀要剐我认了!” “起来吧!有下跪认错的决心,就没有将功赎罪的勇气吗?” “将功赎罪?蓝公子什么意思?” “新式铠甲本身也是武器,如果不经训练,你穿上也是摆设,不仅保护不了自己,还可能因此送命! 吕将军,枹罕郡驻军同样存在克扣军饷,倒卖军械的问题,只不过没有乐都郡那么猖狂!” 吕鹏旭额头渗出了汗珠“是,末将知错!” “陈将军,吕将军你们看这样行吗?克扣的军饷,从你们开始逐级补发,谁吃了谁吐出来!你们的意见呢?” 陈宝琨吕鹏旭异口同声的说“末将愿意!” “翟伟!” “到!” “告诉二位将军你们是什么人!” “卑职是大内侍卫,隶属摄政王的监察营,专事调查军中贪腐及倒卖军械粮草案!这是卑职的腰牌和官凭!” 翟伟解下腰上的大内侍卫腰牌给陈宝琨和吕鹏旭看,腰牌的正面是阳刻的大内侍卫,背面除了翟伟的名字和职位,还有两个小字‘近卫’近卫的意思就是离皇上最近的侍卫! 陈宝琨和吕鹏旭面面相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二位将军,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二人单膝跪地“听凭蓝监军处置!” “翟伟,后天带着监察营的兄弟入驻乐都郡,枹罕郡驻军清查账目!” “是!” “二位将军,后天我从玄字营抽调两千人,分别到你们的营中协助训练,如果训练不达标,你们是拿不到新铠甲的,我刚说了,新铠甲也是武器!” “太好了,多谢蓝监军!” “你们先别忙着叫好,玄字营的训练是官兵同训,二位是戴罪之身,希望你们能给其他将士们做个表率! 训练时多吃苦,上了战场活命的机会就大,这个道理不需要我说,但玄字营的训练是真苦,否则他们也不会有如此强的战力! 其次,你们麾下所属将官军士一同训练,最后根据训练成绩重新排序将官等级,并直接和饷银挂钩,训练不达标的只能逐级下降或者退役! 此次姑臧战事我们杀了突厥近十万人,用不了三个月,突厥人就会疯狂的报复,如果不下决心提高自己的战力,你们就只能成为战争的炮灰!” 陈宝琨和吕鹏旭齐声说“末将无异议!” 第64章 不识好歹 大睁着眼睛说瞎话 蓝锦钰点点头说“不管是冒功领赏的还是排挤将士的,训练后重新排序,这些问题都能大事化小! 倒卖军械是三族连坐的死罪,你们努力训练,在新的军械铠甲装备时我们一并解决! 你们有了战斗力,也就不需要从其他地方再重新调兵了! 你们把大部分岁月消磨在军营里,到了立功受奖的时候却被他人挤到后面,你们甘心吗? 一句贪生怕死,丢的可不止你们自己的人,还会连累你们的子孙!都是铮铮汉子热血男儿,我不信你们比别人差! 金州郡已经开始训练了,到时候北方四郡协同作战,不管是突厥人还是吐谷浑人都讨不到便宜! 到时候我和秦将军要保下你们一家老小的性命,相信皇上也会网开一面的!” 陈宝琨和吕鹏旭互相看了一眼,单膝跪下说“末将等多谢蓝监军保全,我们一定努力训练!” “好!多谢二位的信任,待会三皇子陪你们去姑臧各处看看,姑臧正在战后恢复,如果你们觉得可以在枹罕郡和乐都郡推进,我会给皇上上折子,让郡守们配合! 军队的战斗力是对郡内经济的保障,反之,经济繁荣也会增加兄弟们的收入,何必再冒着株连家人的风险去克扣那几个军饷,不够丢人的!” 陈宝琨和吕鹏旭赶紧道谢“多谢蓝监军,多谢三皇子!末将等一定不会辜负蓝监军和三皇子!” 让刘煜初带他们去参观姑臧,这可是三皇子!这可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二人诚惶诚恐,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秦明撇撇嘴“蓝公子,你也太小气了吧,你一巴掌打掉了人家的指挥权,就让三皇子陪着转一圈了事吗?” “不然呐?今晚你陪他们睡觉?” 秦明揉了半天鼻子,一句话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 蓝锦钰把手里的信递给秦明“我刚刚收到陇西郡褚大人的求助,陇西郡下辖的漳县有个盐井镇,陇西以西到甘州,以东到岐山甚至京城所用食盐基本都出自这里! 三个月前来了一群土匪,霸占了盐井镇,打伤了陇西郡派驻盐井镇的执事! 各位兄弟,我们走过的地方,竟然还有土匪,还打伤了官吏...小侯爷,你说这事怎么办?” 徐云峰翻了个白眼“你一天不坑我就难受!不就是几个土匪吗,我去!” “这就对了嘛!蓝樾,你和徐云峰带两百个兄弟去处理此事,然后让褚大人派人去接管!以后谁再敢在盐井镇闹事,连祖坟都给他挖了!” “是!” “秦威、郭骑云、白英杰、赵子卿你们商量一下各选壹千人分别到枹罕郡和乐都郡训练!” “是!” “剩下...”话未说完,卢正宇怒气冲冲的跑进来“蓝锦钰,你又欺负我!” “嗖!” 蓝锦钰一扬手,一团黑影照着卢正宇的门面飞过去,卢正宇惊恐的喊了一声“小黑!”然后直挺挺的倒下去,脸上趴着一个拳头大的蜘蛛。 蕙兰从旁边出来,嘟囔着“刚给你缝好你又扔,扔坏了你就别玩了!” 就近的郭骑云一听这话果断伸手取下了卢正宇脸上的黑蜘蛛,摸摸捏捏。 “假的?!” “啊?我看看!” 蜘蛛在大家手里传递,各种好奇的声音此起彼伏,就是没人管被吓晕过去的卢正宇。 郭骑云问“蕙兰姑娘,蓝公子就是用这只玩偶把卢正宇吓成这样的吗?” “不然呢,随身带只活蜘蛛,吃啥?” “这肚子里面硬硬的是什么?” 蕙兰说“那里面是个机关,这是慧言大师给公子做的机关玩具,他一生气就扔出去砸人,好几个爪子都断了!” “这个会咬人吗?” “会啊!” 蕙兰伸手拿过蜘蛛,捏着后背放在郭骑云的手上,郭骑云感觉手上刺疼了一下,然后整个手都麻麻的“我的手咋不会动了?” 蕙兰不在意的说“没事,一会就好了!这个就是用来吓人的,要不然卢正宇能成这样啊!” 蓝锦钰也不在意“其他人散了吧,秦威,秦明你们跟我去看看武威那边房子盖得咋样了!” “是!” 安西侯府的书房里,秦亮被听到的消息震惊了,看着安西侯一脸愁容,严管家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侯爷,此事要给世子说吗?” “不要说了,千里之外,又在边关,省得他分心!” “可是侯爷,这事要如何收场啊,事关秦家兴衰,这可不是小事!” “哎!这是我秦家的劫数啊!给我说说姑臧的情况吧!” 和战王吃完饭皇上的心情也好多了,六部尚书也到了,本着从重议奖的原则,很快就定下了嘉奖的章程,玄字营从秦明到普通军士,每人官升三级,赏银五佰两! 姑臧参战将士每人赏银一百两,立功将士和玄字营一样每人赏银五百两。 一场大战,歼灭敌军近十万人,尤其是还收回了甘州,没有入驻,是兵力不足,单等白无疆到了就商议此事! 皇上不动声色的观察六部尚书的表情,他这话的竟然没有人怀疑,是因为蓝锦钰不是朝廷的人还是他的功劳就该被人忽视?皇上有点不开心了! 众皇子的折子则详述了此次征粮过程中发现的一些问题,并建议把战时粮草应急征调常态化,减少作战队伍的运输负担,可以争取最快到达目的地! 刚好白无疆这里大部队卡在山里无法行进,皇子们的折子被大家重点关注! 实际上白无疆这里的情况已经得到了缓解,一是雪停了,二是碰上了四个进山采药的药农。 把他们采到的苏子、折耳根、麻黄等药煎水给生病的将士喝下去,然后又带着没生病的人采集了更多的药材,两天时间,虽然大家没有全好,但精神状态好多了,最起码不用担心病死! 百姓的土办法比较多,又教他们在河道里用石头垒火炕,就是把弄出一块宽敞的地方,把石头扒拉平整在上面铺上捡来的干柴烧。 熄火后让打摆子的兄弟服了药之后铺了被子躺在上面,再盖上被子,出几次汗之后,大家渐渐好起来,军营里又有了说笑声,白无疆悄悄的松了口气! 议功议奖的事情即发即办,秦亮等人带着皇上嘉奖的圣旨踏上返程! 忙活了一天,总算是把各项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剩下的细则交各部尚书再去商议,战王也早早出宫了,刚到宫门口,就碰见了九皇子。 “小九儿,又来看你爹啊!” “七皇伯,我在等您!给,这是刚才收到的我师父的回信!” 战王展开看了一下“山中有采药人会治风寒,无大碍!” 战王看着嘴撅的能栓头驴的九皇子问“你怎么不去送给你爹啊,他正为这个事情着急呢!” “七皇伯,麻烦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小胖子转身就走了,战王看到他眼中的泪花。 想了一下就明白小九儿为什么哭了,战王一挑眉,这小子!转身再次进宫! 武威的工地上热火朝天,蓝锦钰和秦明看了一圈,纠正了几个偷懒的人,几人来到就近的小土山上。 “秦将军,我有点事情要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 “是!” “行了,不用一本正经,这是私事,坐吧!” 太阳正在下山,这里的景色美得醉人,和他们将要谈论的事情有点格格不入! “谢蓝公子!” “秦将军,我听蓝风说你的病已经治好了,你大婚之后为什么不和云阳圆房呢?你们不是从小就订了亲吗?” 没想到蓝锦钰是问这件事,秦威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倒是秦明,他很敏锐,也了解蓝锦钰,当时就在蓝锦钰身边坐下。 “蓝公子,出什么事了吗?” 蓝锦钰不说话,还是看着秦威,秦威也知道蓝锦钰不会无缘无故的问他,肯定是有什么事和这件事有关系! “蓝公子,前面的事情你可能都知道了,我就从我大婚说起吧!” 蓝锦点头说“你说你愿意说的就行!” “在赵小姐和周掌柜的全力协助下,锦衣阁的老板娘几乎陪了云阳一整天,挑衣服,挑首饰,我除了感激也是满心欢喜! 洗刷了身上的污名,最高兴的要数爷爷,我和爷爷在书房里说了一整天的话,我对京城的人事才有了最基本的了解! 云阳回来的时候严管家正把写好的请柬拿去送,云阳突然来了一句“请不请赵小姐了?” 我和爷爷还以为她说要单独请赵小姐以示感激,严管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好心的给云阳解释!” “县主放心,老爷专门给赵小姐写了帖子呢,忘不了!” 云阳接过我手上的茶水说“赵小姐不是没出嫁吗,给赵大人下帖不就行了,单独给她下帖,让人以为我们刻意巴结她似的,你说呢,威哥?” 一时间我们都很尴尬,安西侯府没有女眷,人口单薄,但不代表安西侯府没有规矩! 在为人处世上爷爷从小就对我们要求很严,云阳的话让我们觉得彼此很陌生! 第65章 兄弟受罚 从武威跑回姑臧去 爷爷耐心给云阳说“云阳,你不在京城不太清楚京城的情况,赵家是赵小姐当家,赵大人固然要请,但赵小姐是要单独下帖的! 她是赵家的当家人,相当于其他人家的当家主母!最主要是赵小姐给小威洗刷了身上的污名,蓝风还给秦威治好了病!” 云阳不太情愿的说“这样啊,那就给她下帖吧,不过,我不喜欢她!” 我当时有点不高兴了“你是气她把你拉出来说事吗?” 可云阳说的话让我们目瞪口呆“也不是,她当着你的面就说要把他的朋友介绍给我,自己还没出嫁呢就给别人做媒,不害臊! 她不是大皇子妃吗,怎么还当着大皇子的面和飞扬拉拉扯扯的,还扑倒飞扬怀里,怪不得大皇子要退婚!” 爷爷为此连晚饭都没吃,如果云夫人在世,这桩婚事就要两说了! 蓝锦钰倒是不在意“她也是看见什么就说什么,她又不了解情况,你生哪门子气?” “蓝公子,你不用劝我,云阳不是看见什么说什么,她是从不记人的好! 如果不是赵小姐帮忙,如果不是蓝公子和赵掌柜帮忙,我没把握在宫里清洗自己的冤屈的! 那时候,我不是那些女人的对手! 且不说赵小姐于我,于秦家都有大恩,云阳当时也是在跟前站着的,什么叫赵小姐扑到飞扬怀里?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皇后这样说是为了往赵小姐身上泼脏水好退婚,她这样说就是不懂事! 京城的人都知道大皇子不满意赵小姐要退婚,可连大皇子都没有像她这么说! 赵小姐当面给她介绍朋友也是在帮她,她这样说是不识好歹!蓝公子,不怕你笑话,我当时就有些后悔,想取消婚礼了!” 蓝锦钰的关注点就在秦威说那个时候他不是那些女人的对手这句话上,说明秦威对自己有了更加彻底的认识,这就行了! 至于云阳,蓝锦钰懒得计较,京城遍地都是这样的人,从她娘到祖母都是这样,郝家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她能怎么样? 秦威的心里是真的很难受,早知道这样就让邱家的那个女人跟着他,最起码不牵扯感情问题,现在…还不如那个时候好处理呢! “蓝公子可能觉得我这个人太过计较,但我感到的是和云阳的陌生,可是,想到云将军,我还是没有说出来!” “你就因为这个不圆房吗?” 秦威盯着天边的彩霞看了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才说,云阳的话让爷爷很不高兴,邝叔叔又趁机调侃爷爷。 “老爷,既然这样,我看您就顺水推舟,给飞扬把这门亲事定下算了,反正大皇子也要退婚!” 秦明见缝插针“嗯,我也觉得这个主意挺好!” 蓝锦钰照着他脑门就是一巴掌“啪!” 秦威看了一眼捂着脑门一脸窃喜的弟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摇摇头继续说“后面的事情越来越出乎我们的意料,就连爷爷都不高兴了。 云阳一听邝叔叔的话就恼了,站起来冲着邝叔叔就吼“邝伟,谁给你的胆子议论主子的事情的? 一个被退婚的女人,就是给人做妾人家还嫌弃呢,怎么能嫁到安西侯府,是她自己扑到飞扬怀里的,她还想赖上飞扬吗,水性杨花!” 邝叔叔从来都不是肯在嘴上吃亏的人当时就说“云阳,你这些年也没少相亲,我听说还是和你娘一起去的! 高门大户谁家愿意娶一个自己去相亲的小姐!你娘死了之后你更是无人问津,找你的不是填房就是妾吧! 赵小姐没站稳,飞扬扶一下,大皇子都不介意,你把话说这么难听,她惹你了?还是耽误你给人做妾了?” “邝伟,你放肆!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等我成亲之后...” 邝伟不屑的撇撇嘴“你杀了我?” “咯咯咯...”蓝锦钰看着一脸懊恼的秦威,笑的花枝乱颤“邝将军真行,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吵架!” 秦威看着远方正在干活的人说“赵小姐不是不相干的人,她是秦家的恩人,对秦威有再造之恩!” 蓝锦钰笑笑“秦将军对青梅竹马的所有美好想象都破灭了吧!” 秦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蓝公子有所不知,邝伟是爷爷的小舅子,是我和飞扬的亲舅爷! 爷爷为了奶奶劈了公主,他怕爷爷遭人暗算,扮做爷爷的贴身护卫。 云阳以前到我家也是跟我们叫邝叔叔的,她突然变脸让爷爷不能适应,也很担忧以后一家人如何相处! 她诋毁的这两个人对秦家和爷爷来说都很重要! 晚上邹妈妈和青梅去送衣服,云阳又故意找茬就不说了,但...你们可能想不到,掀了盖头之后云阳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秦明皱眉“她...不会是说陪嫁的衣服吧?” 秦明知道买的那些衣服被青梅拿回来之后大哥全部拿去给了表妹。 秦威低下头轻轻的摇摇,又抬起头眼中是浓浓的失望“云阳说,威哥,这间屋子收拾一下还真看不出以前住过人,当时,你娶邱小姐也在这间屋子里吧!” 秦明很生气“云阳这是什么意思?她是在故意恶心大哥吗?” “我心里就像吃了个苍蝇,这种心情之下,我能在新房里睡一夜还是不想让爷爷太伤心,云阳看我睡在软榻上,喊了两声就自己睡了! 第二天,云阳就说她要掌家,让我跟爷爷要账册,我也不想说太伤她的话,想着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反省,我给爷爷打了招呼就回南山了! 再后来就是梁妈妈和吕通的事情了,自己家的房产店铺被人私下卖了,她不说自己的问题,给我哭诉严管家不把她当主子,还有邝叔叔...” “所以你从京兆府直接回了南山?” “是!全部的经过就是这样,蓝公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蓝锦钰心里也是一肚子火,云阳身上有郝婉玉的影子,还是无药可救的那种! 现在已经成亲,除非休了她,否则秦威这辈子就和爹一样,秦威比爹更倔,连圆房都不肯,蓝锦钰也不再隐瞒。 “我早晨收到消息,端午节宫宴,云阳不知怎么和姚景源的女儿搞在了一起,她以长嫂的身份给飞扬定下了亲事,姚舒淇!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亲自给你爷爷说这件事,还是姚舒淇给别人炫耀了,你爷爷才知道!”蓝锦钰把手里的纸条递给秦威。 秦明劈手夺过来,展开一看就急了“大哥,这?” 蓝锦钰又把纸条抢过来递给秦威,还瞪了秦明一眼。 “吼什么?跟你大哥有什么关系?” 秦威看着纸条手都有点抖了,半响,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蓝公子,爷爷...没事吧?” “安西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这点事情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秦威眼睛盯着纸条,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响,云阳啊,你到底要干什么?定了定神,秦威把纸条递给秦明。 被蓝锦钰骂了,秦明看完倒是没那么激动了“大哥,我已经有意中人了,我绝不会娶姚家的那个女人!” “哎!” 秦威叹口气“飞扬,可能现在还顾不上你娶谁,云阳弄的这一出让秦家很难受,姚夫人牵涉其中,不同意就要背着悔婚的恶名! 姑臧此战,我们都立了功,加官进爵之下,我们又要娶兵部尚书的女儿,这才是重点!” 这下秦明的脑瓜子也嗡嗡嗡了,又展开纸条反复看了看“蓝公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我不想娶那个女人!” 秦威长叹一声“我就是担心爷爷...” “不用担心你爷爷,这也不是你爷爷的事情!秦将军,你要知道这件事情的利害所在!” “是啊,此事可能成为秦家的鬼门关啊!” “此事是云阳自作主张,皇上应该比你们清楚,但这不影响他在一边看戏,安西侯府鸡犬不宁也许正是皇上想要的! 看看上官家,白家,安西侯府比起这两个暴发户更让皇上心存忌惮!而且,我敢肯定此事姚景源也不知情! 从姚景源的为人处世,他绝不会去做这种让皇上猜忌的事情! 皇上,出自帝王家,他太清楚一个不得体的女人的破坏力了!” 安西侯府,老侯爷在书房里也给邝伟说了同样的话,邝伟躺在软榻上,头和脚都搭在扶手上说风凉话。 “姐夫,这个要把秦家送上断头台的刽子手可是咱们自己选的,您看看这些年,爷爷长叔叔短的,叫的我连姓啥都忘了!”安西侯看着屋顶久久不语。 秦威当然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蓝公子,能否救我秦家?” 蓝锦钰生气了“你们待会给我跑步回去,都是一脑袋浆糊!” 又拿过秦明手上的字条塞给秦威“再看!军情战报是你们这样看的吗?” 秦威跟过去比进步很大,他马上放下纠结拿起纸条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很快他发现了疑点。 “用我的八字?怎么会是我的八字?” 第66章 以死赎罪 害怕连累她的家人 蓝锦钰翻个白眼说“飞扬的八字只有你爷爷知道,他不可能告诉云阳,不用你的用谁的!云阳能想出这种主意...是聪明还是愚蠢呢?” 秦威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这个主意应该是别人给她出的,想要仗着自己长嫂为母的身份玩个木已成舟的把戏!也许,这个主意是姚夫人或者姚舒淇出的!” 看秦威已经能正常的思考问题了,蓝锦钰站起来说“既然你冷静下来了,剩下的事情就你们自己想吧,反正最少要两个月才能回京! 你爷爷那里你们也不用担心,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 秦明伸手拉住蓝锦钰的胳膊“澜...蓝公子,万一,我是说万一这事情无法解决...” “那你成亲就是了!皆大欢喜!” “澜儿!” 蓝锦钰眯眼“你想说什么?” 严管家正在院子里发愁,门房跑来“严管家,楼外楼送来一个食盒,说是老爷订的菜!” 严管家一愣,老爷订的菜他怎么会不知道“走,去看看!” 朱砂提着两个食盒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看见门房去而复返,身边跟着严管家,赶紧笑着说。 “严管家,这是邝将军给老侯爷订的菜,您让老侯爷马上就吃,凉了就不好了!这是菜单,您看看对不对!” 严管家接过菜单,养心安神汤? 朱砂笑着说“邝将军可真是贴心,知道老侯爷挂念两位小将军,夜不能寐,就马上给老侯爷订了养心安神汤!” 严管家心中了然“这两盒都是吗?” “这个不是,这是给赵家两位夫人的!” 严管家接过食盒,转手递给身后的门房,又从衣袖中掏出一锭银子“这位小哥辛苦了,我马上就拿给老爷,这是菜钱,您收好!” “谢严管家!” 严管家提着食盒到书房门外敲了一下门说“老爷,邝将军给您在楼外楼订了养心安神的汤,我给您拿进来吧!” 打死老侯爷都不相信邝伟能有这份心,他连看都没看邝伟“拿进来吧!” 邝伟听见管家说话就起身了,打开门伸手接过食盒“拿个小碗来,我也要喝!” “好,奴才这就去拿!” 老侯爷看着食盒伸出手喜笑颜开“嘿嘿,还是那个小丫头关心老头子,嗯,难得这么远还惦记着老头子!” 邝伟拎着食盒直接放在茶桌上,根本没搭理老侯爷僵在半空中的手。 老侯爷瞪着眼睛吼“臭小子,你什么意思?这是给我的!” 邝伟转身挡住食盒气定神闲的问“姐夫,这是我订的,我花的钱,您夸谁呢?” 老侯爷气呼呼的过来,一屁股坐在茶凳上“你订的!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邝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老侯爷“姐夫,我好不好?” 老侯爷马上满脸堆笑的说“好!” 邝伟得寸进尺的问“我哪好?” “就你惦记着我老头子,操心我吃好了没有,睡好了没有,你真好!” 管家刚好拿碗进来,听见这话感觉脚步发飘,赶紧放下碗筷,关上门出去了。 邝伟若无其事的揭开食盒,把里面的汤盅拿出来。 “这就对了么,吃着我的饭,还要念别人的好,您还真是不怕我生气...姐夫,楼外楼这么黑吗?这么一小碗,够谁吃啊?” 老侯爷心中狂喜,表面上却若无其事“食盒是两层,你的在下面,咋可能只有一碗,你去订的,他怎么可能不给你一份!” 邝伟把上面的汤盅取出来,放在茶桌上,下面没有汤,一只冒着热气的烤乳鸽,泛着诱人的光泽,盘子底下一封信。 老侯爷刚喝了一口汤,看见食盒里的烤乳鸽,两眼冒光,邝伟手疾眼快端走盘子“你的在下面,这个是我的!” 老侯爷把喝了一口的汤盅伸过来“我和你换一下!” “不换!” 然后双手抓着乳鸽,狠狠咬了一口,老侯爷嘴角直抽搐,手里的汤也不香了。 打开信看了看,老侯爷心中豁然开朗,老侯爷顺手把信放在身后的桌上,心情很好的喝起汤来。 “嗯,楼外楼的手艺真是不错,看来我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邝伟端着盘子绕到桌案后面,拿起信看了一下“侯府不纳妾,才敢一个八字许两家!谁搬起的石头就砸谁的脚!” “别说,赵小姐还真是心疼您...” 趁着邝伟看信没注意,老侯爷对着烤乳鸽一口咬下去! 看到安西侯一口就咬掉了半只乳鸽,邝伟很鄙视的抢过剩下的连着一点胸部的鸽子头看看。 “姐夫,您几岁了?讲不讲理?” “六十岁,我比你大二十三岁,记得呢!” “您可真行!明天再给我补一只,要不然您找别人下棋啊!” 老侯爷马上点头“好好好,待会你让严管家去,多买几只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两个加起来一百岁的人像两个小孩一样。 吃饱喝足,准备去后院习武“姐夫,这下您不用再担心了,小威和飞扬都知道这事了,两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想出对策了! 只是不知道猛一下的,飞扬会不会和小威急眼!” “飞扬不敢!” “这是什么事,他不敢才怪!” “放心吧,蓝公子在旁边,他要敢跳一准挨打!呵呵呵...” 想象着那个坏脾气的小孙子对上蓝锦钰的怂样,老侯爷笑出声了。 郝婷婷这两天确实有点难受,睡着了就做噩梦,肚子也一直不舒服,说疼不疼,胎动的异常频繁。 她一天了都吃不下东西心里有点着急,这次是真的吃不下,让蝴蝶去叫夫人,来的却是周管家。 “郝姨娘,夫人在帮郝夫人做针线活,不在府里,您想吃什么给奴才说,奴才给您准备。 郝夫人那里的活比较急,好些个官家夫人都在帮忙,奴才过去实在不方便!” “周管家,不我是让夫人给我做饭,我有点难受,能不能请大夫来给我看看,我真的很不舒服,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 周管家还是不喜不怒的样子“那您等等,奴才去请大夫!” 大夫来看了却没看出什么问题“周管家,从脉象看,夫人只是有点睡眠不足,怀孕的人这是正常现象! 早晚在院子里慢慢走动一下,生产的时候少受点罪,成天躺着,到了生产的时候可是要拼命的!” 大夫走了,郝婷婷不知所措的躺在炕上发呆,然后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清晨又被一阵吵杂声吵醒,她感觉精神好多了! 还没有起床,蝴蝶惊慌失措的跑进来“夫人,夫人不好了!邹姨娘昨夜投井自杀了!” 郝婷婷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什...什么?为什么...投井?” 蝴蝶牙齿打颤“听说...她听说老爷真的把她的供词送去给她爹了...她怕连累家人...就...写了遗书,她以死赎罪,求放过她的家人!” 蝴蝶哪见过这种事情,好不容易把话说完了,人却抖得好像她才是刚从井里捞出来的一样。 郝婷婷的心跳的厉害,她自己都能听见声音,耳朵也嗡嗡的响“夫人...夫人...知道了吗?” “管家直接报官了,他没去找夫人,夫人在郝将军家!” 郝婷婷感觉肚子又开始一阵阵的发紧,赶紧让蝴蝶扶她躺下。 “蝴蝶,你去叫我娘,我害怕...让我娘陪我...呆两天。” 郝婷婷的牙齿嗑出了声,她这会才知道害怕! 想想自己挑衅周氏的那些事,她整个人都开始发抖,慢慢的缩成一团,把被子拉起来蒙在头上还是觉得冷的发抖! 她开始想小翠了,小翠给她说的那些话,讲的那些故事现在好像正在自己的身上发生,她该怎么办? 想起那时候娘不同意她嫁给上官将军,她给娘保证她不惹事,不会乱说话,她一定会守规矩… 呜呜…真的被娘说中了,她是个没记性的人,她的眼前又出现了蕙兰戏谑的表情‘孩子总有生下来的一天,你有机会知道什么叫大户人家的规矩!’ 皇上看着手里的字条自言自语“采药人?这采药人是他派去的还是他们自己碰上的...七哥,这是哪来的?” “在宫门口碰上小九儿,他说他还有事,纸条塞给我就走了!” “宫门口!这小混蛋什么意思?” 战王像是不在意的说“皇上是不是在想,白无疆是不是被蓝锦钰故意引入山路的?要不然她也不能这么快就派人去了!” 这和剑兰说的一样,皇上刚要点头,感觉战王的口气不对,抬头就发现战王的目光充满讽刺,皇上有点忐忑。 “七哥...” “皇上要没其他事,臣就先退下了!” 如此生分的语气让皇上吃了一惊,情急之下伸手拉住了战王“七哥,你怎么了?” “臣,就是来给皇上送消息,皇上还有什么事吗?” “七哥,朕没说是蓝锦钰把白无疆引入了山里,白无疆也算是沙场老将,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他还不能分辨吗? 朕就是觉得,朝廷养了这么多官员都是废物,还不如一个小丫头!” 第67章 兴修水利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战王很冷淡“皇上想必也累了,歇一会吧,臣先告退!” 战王不会因为赵瑾澜治好了他的病就感情用事,而是皇上这个心思太可怕了! 朝中从来不缺跟风拍马,推波助澜的人,蓝锦钰这次用这么激烈的手段解了姑臧之围,必定会招来那些道学先生的指责,你不想好如何应对,还在有意无意的表达对蓝锦钰的不满! 好在六部尚书里有一半都和蓝锦钰打过交道,要不然这会儿折子已经满天飞了! 想想后面的重建计划和诱敌计划,皇上是嫉妒还是担心...这都是玩笑,就怕...皇上...动了杀心! 战王拍了一下轿子“去蓝府!” 楚江南这两天也郁闷的很,这个小胖子就是个神经病,喜怒无常还爱哭的很,稍有不慎就被他糊一身鼻涕。 自从感觉他爹对蓝锦钰有了恶意,这两天就没见过他的笑脸,这不,他又有了新的爱好,在树上发呆! 楚江南无奈,自己搬了个棋盘在亭子里左手和右手玩,拂云给他泡了茶,又拿了些茶点,示意他诱惑一下树上的小胖子。 楚江南撩了一下眼皮“小胖子,这有玫瑰糕你吃不吃?” “不吃!” “还有煮的蚕豆哦,赵掌柜专门给你留的!” “不吃!” “大德兴的猪尾巴你吃不吃?” “不吃!” “张三家的小笼包子你吃不吃?” “骗人,都午时了,哪有包子!” “你下来陪我下盘棋,我明天一早给你买包子吃!” “不要!” “再不下来你的脑袋上就该开花了!” 拂云看见战王过来了,赶紧行礼“王爷!” 楚江南也站起来抱拳行了一礼,但没说话,战王过来坐在楚江南对面,示意楚江南坐下,然后看着对面树上的肉团子。 “蓝府的风水就是与众不同啊,树上还能长出孩子来,早说啊,本王还费劲巴力的娶媳妇!” 小胖子被说的不好意思了,自己从树上下来“七皇伯,您咋来了?” “路过,过来蹭饭吃,你家今天吃什么啊?” “哦,我还不知道,我去看看!”刚跑了两步又回身“七皇伯,您想吃什么?” 战王笑笑的看着噘着嘴的九皇子说“到你家了当然是你说了算啊!” “好的,我知道啦!” 战王打量一下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杀手,身高和自己差不多,面容冷峻,精致的五官如刀劈斧削,不说话的时候看着有点腼腆,不对,应该是冷淡,没有传说中的杀气或者生人勿近的戒备。 战王笑着说“没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江湖第一杀手是个翩翩佳公子!” 楚江南抿一下嘴唇说“王爷过奖,您也不是传说中那个形似张飞的虬髯大汉啊!” “哈哈哈...” 战王笑的很开怀,楚江南只是嘴角弯了一下“王爷有兴趣来一局吗?” “正有此意!” 两人正在酣战,拂云端着盘子过来了“王爷,您是说要在这儿吃饭吗?” 不用说这肯定是小胖子假传圣旨“这儿挺好,楚大侠不介意咱们就在这儿吃!” “山野村夫,没那么多讲究!” 下人端来了水,两人洗完手就在石桌边坐定,小胖子看着棋盘来了兴趣“七皇伯,您输了几局了?” “一局还没下完呢,不过,本王好像不是楚大侠的对手!” “您输给江南哥哥也不丢人,他师父是棋圣哦!” 战王看一眼楚江南“原来楚大侠是铁拐李的徒弟,失敬!” 楚江南一挑眉“虚名而已,棋圣也下不赢他那个坏蛋师父!” “七皇伯,我师父酿的桃花酒好像可以喝了,您要尝尝不?” “这还用问?快去拿!” “好嘞...江南哥哥你也喝一点吧!” 楚江南翻个白眼“不喝!你就是故意的!” 小胖子扭着自己的小胖手“没事的,有七皇伯陪着,师父不会说你的!” 楚江南翻个白眼“我怕他说吗?承诺是要自己遵守的,不是靠别人监督的,懂吗?” “懂...我懂啦...我去找薄先生给你要点云雾茶!” 战王呵呵的笑着“看样子楚大侠是掉进蓝公子的坑里了吧!” 楚江南说“那个坏蛋就是个大坑,活着的唯一乐趣就是坑人!” 战王笑着举起茶杯“楚大侠好像深受其害!” 楚江南举杯和战王碰了一下“技不如人,无可奈何!” 小胖子这个小坏蛋,故意拿了白瓷酒盅,看着酒杯里胭脂色的酒,闻着醉人的桃花香气,楚江南一口喝干了杯里的茶。 战王忍着笑自顾自的喝,酒香醉人,再加上有人比自己还憋屈,战王的心情别提多好了,从宫里出来的那点郁闷早就被这爽口的酒香溶解得无影无踪! 鬼医虎着脸过来说“小胖子,你偷你师父的酒喝,竟然不叫我!” 战王站起来致意“薄先生!” 他的治疗还没有彻底结束,赵瑾澜就病倒了,鬼医接着给他治疗,又用自己的办法提升了治疗效果,规避了可能出现的后遗症。 “王爷来了!你的身体怎么样,开始习武之后有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鬼医坐下就拉起战王的胳膊开始诊脉,拂云和丁香赶紧加餐具。 “不错!不过呢,你的内力练的有点急了,时常有腿脚抽筋的现象,内功先不要练了,停一下吧,贪的多了嚼不烂的!” “谢谢薄先生!敬你!” 秦明和秦威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营房门口,值守的军士赶紧迎过来把他俩扶住“秦将军,你们这是犯什么错了?” 不用问,值守的肯定是玄字营的人!秦明摇摇手“别提了...行了你们站好吧,我们没事!” 秦威看起来好像真的没什么事,就是喘气大点,秦明是边跑边说话给累的,秦威边听故事边想事,没觉得累就到了。 蓝锦钰正在伤兵营给大家讲关节病后期治疗的方法,根据轻重不同几个人一组,后面需要服药的人不多,用蓝锦钰的话说就是边蒸边烤。 武威正在建设营房的地方有大片的沙滩,划定一片区域,白天每个人给自己挖个坑,把沙子晒热,太阳落山了,把自己埋进沙坑睡觉,沙子凉了再出来。 “蓝公子,那样等治好病是不是我们也就快熟了?” “对啊,粮食紧缺,你们就做点贡献呗!” “哈哈哈...” 郭骑云看见秦明和秦威,赶紧起身让了个位置,嘴里也没闲着。 “秦将军,我的亲大哥,你们兄弟俩不会是因为打架被罚了吧!来来来,坐下,喝口水!” 甘宁正好带人端着大锅提着水桶过来,看他们这样,干脆把水桶放在他俩跟前,学着郭骑云的样子说“亲哥,你们这是咋了?” 秦明喝完水,幽怨的看了蓝锦钰一眼,叹口气“军情战报没认真看!各位兄弟,军情战报各位要认真看!仔细看! 哪怕上面说你爹死了你也要认真,冷静的看,否则就不是从武威跑回来这么简单了!” 从武威跑回来?甘宁伸了伸舌头,我滴个娘啊!赶紧指挥几人挖无烟灶,顺便给围观的姑臧军士讲解如何挖无烟灶。 卢正宇也在旁边坐着,不时偷偷看蓝锦钰一眼,可他不敢说话,今天蓝锦钰没有骂他,但玄字营的兄弟只要看见他的都说他几句,大家都一个意思,擅自闯帐,没赏你三十军棍算是便宜你了! 蓝锦钰瞪了秦明一眼“想清楚了吗?” 秦威很认真的说“想清楚了,是末将没有认真看,没有细想其中的曲折,在看到战报时先陷入自己的情绪,本末倒置! 如果不认真对待,必然酿成大错,幸亏蓝公子及时提醒,末将知错了!” “你呢?” 这是正事,秦明也很认真的说“末将也是犯了同样的错,目光短浅,没有大局观,有失一军主将的胸怀,末将该罚!” 蓝锦钰面向大家认真地说“各位兄弟,姑臧是我们的第一个战场,虽然我们一路搜索突厥人感觉有点麻烦,但都是敌我分明没什么难度! 以后我们要面临更复杂的战场,有可能敌我不分,也有可能要当着敌人的面传递情报,也可能为了诱敌深入要传递假消息! 如果不能全神贯注,不认真思考,面对假消息,敌人都没信,我们自己却信了,我们的处境可想而知! 战事结束,现在是修整,就算犯了什么错误也有改正的机会!男子汉大丈夫,知错就改才是男儿本色!” 陈宝琨和吕鹏旭跟着刘煜初转了一天,凡是有军士参与的事情都让他们去看,也放任他们和军士百姓聊天,在开渠引水的现场,他们还见到了很多从会州、原州、秦州赶来的工匠。 “这位大叔,你是从哪来的?” “会州!” “跑这么远做工...能赚多少钱?” “我们不图赚钱,我们来时的路费都是衙门出的,等我们学了手艺回去官府还有赏钱! 其实,赏钱不赏钱的都是小事,会州靠近黄河,干旱的年份,近处的就挑水浇田,远的就只能看着田地干枯... 现在好了,我们能有机会跟着朝廷的大人们学习如何引水灌溉,这可是造福后代的大功德!” 第68章 御下之术 重在求大同存小异 枹罕郡和乐都郡离黄河更近,也更干旱,军中的军士一个月都难得洗一回澡,要说不心动那是骗人的! 陈宝琨问“三皇子,我们不训练的时候也能带着百姓开渠引水吗?要是郡守告我们怎么办? 我们的郡守可不像姑臧的郡守这么开明,还跟百姓一起下地!” “你们先训练好自己的将士,你们也看见了,姑臧的将士们只要能动的都投入训练了。 别看是种地开渠的农活,一样要消耗体力,只有我们的耐力增强了,在打仗的时候才不会腿软,胳膊软! 劳动增强了臂力,耐力提升为速度,我们出刀比突厥人快,捅的比突厥人深,他们的战斗力自然就下降了,我们还能打不赢吗? 打了胜仗,将士们就有了信心,才能谈到别的事情,如果我们还没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反而急着去干郡守的活,他要不参你才怪!” 吕鹏旭深以为然“三皇子说的对,我们不像金州,兵备兼任郡守,他一个人同意就行!姑臧想必也是王爷同意了郡守大人才这样做的吧!” “吕将军说的没错,的确是这样的!所以,二位将军,我们要先做好自己的事情!你们以为蓝公子说先查账就是想揪你们的小辫子吗? 我们是援军不是行台军,现在战争结束,单等皇上指派接手的人一到我们就去下一个地方了。 现在空闲,蓝公子不想兄弟们白白送了性命,才想协助大家训练的! 你们也看到了,玄字营的两万将士,每一个人都可以独当一面,能够接替二位职位的不下两百人,如果你们不提升自己的战斗力,被替换只是早晚的事! 查账也是让你们提前补窟窿,不要让人在这种事情上参咱们,太丢人了!” 陈宝琨能做守备这么多年,肯定也不是单凭他爹,脑子还是有的。 “哦,我明白了,蓝公子怕有心人给我们罗织罪名,先让我们做到心中有数。 把砍头的罪过先抹平,再给大家一个出头的机会,就说当初克扣军饷之类的罪行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 现在抓住了真凶,就给大家一个公平的机会表现自己!” 刘煜初真想一巴掌糊到他的脸上,这么不要脸的话他也能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但蓝公子说了,为将之人要有容人之量,驭下首策是求大同存小异,但他也说不出认同的话,只能一笑了之,一切等查完帐再说! 小林氏看着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珠的女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想给女儿擦一下眼泪,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女儿紧紧握住。 小林氏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这才半年的时间,女儿就经历了几轮人间悲喜。 三天前还蛮横跋扈,把她顶的胸口疼的女儿,此刻就像个在荒野迷路的孩童,恐惧、无助又可怜! 蝴蝶端了饭菜进来,看见小林氏看着女儿流泪,心里也不好受“夫人,您也吃点东西吧!” 蝴蝶是自己的丫头,婷婷带到了上官家,小林氏擦了一下眼睛“蝴蝶,我吃不下,你先吃吧!” 蝴蝶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过来想劝小林氏去吃饭,看见郝婷婷的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也叹了口气。 “夫人,郝姨娘也是被吓坏了,我抓着她的手,您先吃点吧,也大半天了!” “蝴蝶,你先坐下,我们说说话!” “夫人,您说吧,我站着就行!” “蝴蝶,你给我说说婷婷从嫁进来都发生了什么事吧,我知道婷婷有很多毛病,可我们从京城回来这一路上婷婷都已经反省了。 你也看见了的,怎么才两三个月的时间就...闹的...” 蝴蝶欲言又止“夫人...” “说吧,你是咱们家的人,如果你都不说实话,以后婷婷怕是还要栽更大的跟头!” “夫人,奴婢...怕您生气!” “哎...现在还管这些!你在郝家也有七八年了,家里就那点事谁也瞒不了谁!虽然我也不同意,但你也知道我做不了多少主,再加上婷婷愿意... 她现在也知道深浅利害了,婷婷不是一直都说上官将军和夫人对她不错么,怎么婷婷好好的就去找上官夫人的麻烦呢?” 蝴蝶咬了咬嘴唇,想想小林氏平时对她也不错,小姐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并不为难她,蝴蝶噗通一声跪下,未开口泪先流。 “夫人,奴婢是下人,有些事情真的不敢说,可小姐...” 小林氏心里大约知道了怎么回事“蝴蝶,你起来说话吧!” “谢夫人!小姐她是把您的话记在了心里的,她还给奴婢说,如果能生个公子,好好教养,像白家大公子一样,也能出人头地! 就算成亲那晚要她跪在正堂先背家规小姐也没有怨言,她说大家族就有大家族的规矩,背了家规她就是上官家的人了! 夫人也体谅小姐,妾室不回门,可第三天上官大人还是把小姐送到了郝家门口,夫人也给家里都备了礼物...” 随着蝴蝶的诉说,小林氏的手越捏越紧,郝婷婷在睡梦中挣扎了几下,小林氏赶紧松开手,郝婷婷今天睡得比较香,翻了个身,放开了小林氏的手。 “蝴蝶,你继续说吧!” “是!邹氏挑拨是不假,可后院里的争风吃醋谁家都有,咱们小姐再没心眼也不会听她的话,可... 姑奶奶见天的往这儿跑,邹氏一口一个侍郎夫人,邹氏说什么姑奶奶就附和什么,小姐回家去了,老夫人又煽风点火。 一来二去的小姐就在老爷跟前试探,老爷性子冷,不爱说那些什么的话,但也处处依着小姐。 得逞的次数多了,小姐的胆子越来越大,奴婢劝说她根本不听!” 小林氏咬牙切齿的撕扯着手里的手绢“郝婉玉,你最好死在外边,否则,下半辈子你别想好过!” “夫人,姑奶奶回来了吗?” “没啊,怎么了?” “奴婢那天听老爷给夫人说,如果姑奶奶找不回来,要按战前通敌,杀了郝家全家呢,好像是咱家的老爷惹了谁。” 小林氏阴森森的笑“好啊,老天终于开眼了,郝家的报应来了!” 蝴蝶吓坏了“夫人,您说什么呢?您知道谁要杀郝家人吗?” 小林氏定了定神说“蝴蝶,你们以后没事就不要回郝家了,安心在上官家呆着,有事你就去叫我!” “夫人,您...怎么了?” 吃完早饭,蓝锦钰和秦明送刘煜初等人分赴枹罕郡和乐都郡查账、训练军士,同时,秦明和薛旗説的奏折六百里加急发往京城! 蓝锦钰和秦明带着剩下的人去武威,虽然这边天气干燥,盖好的房子表面看着已经干了,但早晚天凉的时候还是会返潮,暂时不能住人,还不如直接睡在沙滩上。 姑臧将士的训练已经进入正轨,不用蓝锦钰操心。 带来的关节病将士没有症状的开始搭帐篷,刨沙坑,军医们都跟着,蓝锦钰看没啥事,叫来郝岩和司乘等人前往民勤。 武威到民勤之间有一条河叫石羊河,并排还有一条宽窄差不多的叫马城河。 这两条河的源头是两个面积很大的湿地,一个叫休屠泽,一个叫猪野泽,就像这片沙漠的两个眼睛。 这两条河有很长一段是交汇的,只是头尾不在一起。 因为靠近沙漠边缘,虽然有水,但是住的人却不多,距河堰一丈远的地方就是沙漠,每年从春节之后就开始刮风,一直刮到年尾。 周围种点什么也都埋到沙子底下了,所以人都逐渐往姑臧集中,武威慢慢就成了个突厥和汉人杂居的镇子,以穷人居多!” 听郝岩这么说,蓝锦钰干脆下马,几人顺着河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植被。 蓝风从马上取了一个短柄铲子,开始挖一颗枝繁叶茂的甘草,整整挖了一炷香的时间,挖出来的甘草大约有两丈长,粗细和成年男人的拇指差不多。 “郝岩,你注意过吗,周围有多少地方能长这种甘草?” “没往远处走,但姑臧周围的山坡土坎上都长,下雨了就长的多,夏天太热的时候就少了,再加上姑臧人的骆驼马匹还有牛羊啃食,基本不剩啥了!” 蓝锦钰从挖开的沙子里面捡起一些植物的根须,仔细看看,再闻一闻,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郝岩,你去找个盆子或水桶过来!”然后把手里的根须递给蓝风。 酒足饭饱,战王和楚江南又开始下棋,这俩人有点棋逢对手的意思,一时间盘面胶着,双方都无法突破。 小胖子趴在边上一直吃药豆豆,时不时的还投喂战王和楚江南,僵持半天,两人和局。 “等一下!” 就在战王要把手里的棋子扔下的时候,小胖子从战王手里拿过一枚棋子,放在天元的脚下,战王的棋子被杀死一片! 战王也没当回事,撇撇嘴,喝了一口茶,小胖子快速的把杀死的棋子捡起来,战王眼前一亮,棋局豁然开朗。 第69章 豁然开朗 量变积累引发质变 战王揉了九皇子的头一下说“行啊,小九儿,跟谁学的?” 九皇子挠挠头说“你们俩个都想围死对方,可不留退路的布局,堵死的不仅是对手,还有你自己哦!” 楚江南眨眨眼说“小胖子,我要不要也杀死自己的棋才能脱困呢?” “不用啊,这不是有路可走吗,你们接着下就行了!” 他刚站起来就被楚江南按在凳子上了“这样下的话谁赢?” “当然是七皇伯赢了!” 楚江南撇撇嘴“你来下,我看你怎么赢我!王爷稍等可好?” “没问题,本王刚好跟小九儿学学!” 九皇子挠挠头,又把两只小胖手扭在一起“七皇伯,我要输了呢?” “输了去给我带孩子!” 小胖子一缩头“吆...这可不行!江南哥哥,你输了明天早晨给我买包子!” “行,每天买都行!” 趁着战王门户大开,楚江南长驱直入,小胖子却在楚江南的后方大开杀戒,楚江南重新把战王的一方围的死死地,单等手起刀落。 他拿着一颗棋子斜眼看着下一颗棋就要挠一下头,前额的头发已经抓成鸡窝的小胖子。 “认输不?” 战王在旁边已经看出了问题,但楚江南也是个高手,自己都搞不赢,小九儿最终能不能赢真的还不好说,他看看两人,笑而不语。 “江南哥哥,我认输了你还给我买包子吗?”这句话引起了战王的警觉,坑! “啥时候赢了我就给你买,输了还给你买包子,美得你!” 战王忽然感觉这个语气这个态度很熟悉...不就是自己吗?每次和那个死丫头下棋都被她讲条件,每次都在胜券在握的时候输的一塌糊涂! 明明刚吃过饭,小胖子还是揪着衣服狠狠揉了几下肚子说“我还是要吃包子!” 楚江南手中的棋子落下,杀了小胖子四五个棋子,他刚把棋子捡出来,小胖子就在他的棋子旁边放下一颗说“你杀他们又不能吃,费那劲干嘛?” 楚江南瞪他一眼,又下了一颗,小胖子又开始挠头,挠的发髻都快散了,才下了一颗,然后开始捡棋子。 楚江南这才发现,在自己的地盘上,他的棋子已经所剩无几,再看自己杀进去的地方,前面是对方的重兵,后面...他没有退路! 再看看被九皇子抓成鸡窝的头发,楚江南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小胖子,你又坑我!” 小胖子咯咯咯的笑“我就是想吃包子!” “你简直比你那个坏蛋师父还坏!” “哈哈哈...” 战王放声大笑,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通过这局棋已经豁然开朗,这两天他已经放弃看蓝锦钰留下的训练资料了。 没有任何新意,简单而重复,唯一的变化就是单兵训练项目数字的变化,比如跑步,今天跑了五里,明天成了六里,这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但他想不通玄字营的战力从何而来! 现在他明白了,出奇制胜之前需要大量的基础训练!一个人从一开始跑三里到在同样的时间内可以跑六里,这不仅是耐力提升了,速度也变化了,体力增强了,出手的速度和力度也强了! 正如老子的无为而治,很多人把老子的无为而治简单的理解为顺其自然! 其实不然!无为而治只是表面的表现形式,背后需要大量细致的工作,否则,得不到你想要的结局! 流于形式的无为而治,最终只能是一个自欺欺人的骗局!换句话说,无为是因为已经胜券在握! 拂云很快就给小胖子梳好了头发,楚江南还在盯着棋盘看,战王问小胖子。 “你不进宫去看看你爹吗?从你师父走后你可一次都没在宫里睡过,你爹已经在我这儿念叨好几回了!” 小胖子绞了几下手指“七皇伯,我明天去看他吧,但我不能在宫里睡觉!” “怎么了?你以前不是经常睡吗?” “我师父说京城是比姑臧更危险的战场,她没有回来之前我不能去宫里住,万一被人困在宫里就没人能救我爹了!” 战王挑眉“战事不是结束了吗?给前线的奖赏都发出了,还会有人不知道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师父没有回来之前我们不能扎堆! 京城安全了,我师父才能安全!我们要掉以轻心,我师父就可能功亏一篑!” 战王揉揉小胖子的脑袋说“行啊,今天这顿饭蹭得值啊!” 秦明郝岩等人蹲在地上,看着蓝风一盆一盆的水泼出去,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地上慢慢冒出了小草尖尖,很快就有一指高了。 蓝风又泼了两次水,地上的植物就有一筷子高了,蓝锦钰笑了“果然是这个东西!太好了!” “蓝公子,这个能吃吗?” “当然能吃!听过苏武牧羊的故事吗?那时候的姑臧叫北海,还在匈奴人手里。 匈奴的单于为了让苏武屈服,把他单独放在这个地方,而且不给他粮食,苏武冬天吃雪和草根,其中就有这个,后人管它叫仙草!” 司乘揪了一根放在嘴里嚼嚼“仙草?吃了能长生不老吗?” 秦明拍拍他的肩膀“对,吃了能长生不老,你多吃点!” “郝岩,你这几天没事的时候带几个兄弟,就像刚才那样做,在这一片反复泼水,采集仙草。 范围越大越好,我看一下到底那些地方能长这种仙草,采集的仙草不能见水,放在帐篷里阴干,找个筐子装了,我要带走!” “是!” 蓝风不知从哪弄来一棵植物“认识这个吗?” 看着小面白色的小花和类似竹子的茎秆,蓝锦钰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揪了一节就往嘴里喂,被蓝风拿掉“多大了,还是逮什么吃什么!” “我想不起来啊!” “这是胡豆!去年慧言师父给你带回来的时候是熟的,他把胡豆的叶片和茎秆做成标本放在藏经阁了!” “还有这个,胡麻!去年郝琦去京城的时候带了种子,咱们在山下也种了,只是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看着手里纤细的植物,和头顶上类似花骨朵的种子,蓝锦钰趁蓝风不注意,揪了一颗丢进嘴里,又吐出来了。 “好难吃啊,还扎我的舌头。” 郝岩和司乘又好笑又不敢笑,蓝公子有时候和小昭一样,哈哈哈... “舌头伸出来,我看扎破了没有!胡麻的每个果实上面都有一个尖尖,就像蝎子的尾巴,外壳也很粗粝,划破了舌头你今天不用吃饭了!” “你尝过了?” “那边有几个突厥人在地里面,还有长得像冬瓜的胡瓜,要不要去看看?” 一大早九皇子就提着食盒进宫了,今天朝上商议金州郡守的人选,熊天佐主持朝议,评估推荐的几个人选。 皇上叫了兵部、户部、工部、农部尚书商议武威的事情,这些事情放在朝堂上商议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爹,我来啦...我想您...啦...” 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皇上嘴角抽搐,这小混蛋,越来越没规矩了!小亮子看见九皇子早早就打开了门。 一步跳进去才发现皇上正在商议事情,九皇子挠挠头“嘿嘿...爹,您吃早饭了吗?我给您送包子来了!” 皇上虎着脸招招手“过来!越来越没规矩了!” 几个尚书在心里吐槽,皇上您这是教训呢还是怂恿呢?不过还是先行礼吧,人家是皇子! “臣等见过九皇子!” “各位大人免礼!我给我爹送早饭,你们忙你们的!” 眼看皇上掀开了食盒,几位尚书互相看了一眼“臣等先告退,等皇上用完早膳再议!” “不用!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管朕!要不...你们也一起?” “谢皇上,臣等用过早饭了!”明知是谎言还是要说一下,哎! “爹,包子好吃吗?” “嗯,好吃!” “还有鸽子汤,您尝尝,现在刚刚好!” 揭开盖子,汤的香味在御书房里弥漫开来,皇上一连吃了两个包子,拿起一个看儿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才问“你吃了吗?这个给你!” “我吃过了,这个是您的,您快吃吧!” 又吃了一个包子,喝了两口汤,皇上拿过桌上的手巾擦嘴“黄兴,收起来吧,放在旁边朕一会再吃!” 九皇子赶紧说“把汤盅放在开水盆里,要不然一会就凉了!” “奴才知道了,谢九皇子提醒!” “你去里间玩吧,朕一会还有话要给你说呢!”九皇子跑到里间去了。 “好了,各位爱卿,咱们现在就先说说金城郡郡守的人选吧!” 官员选用不叫吏部尚书不合适吧,宋寒想着皇上是不是忘了“皇上,是不是把吏部尚书...” 皇上摆摆手“吏部要能推荐合适的人选,朕就不会把他扔在那儿了! 你们看看,这是姑臧郡守薛旗説给朕上的折子,他那里一堆事情,自己忙不过来,拉着蓝锦钰给他帮忙。 战事结束了,他怕蓝锦钰走了别人顶不上,姑臧也要加派人手呢!” 第70章 将功赎罪 难得将军主动认错 薛旗説、邱静山、杨怀仁都上了折子,都是公务,从折子上看姑臧大兴土木,热闹非凡,一点不像哀鸿遍野民生凋敝的战后前线。 姚景源问“皇上,姑臧战事才毕...战死将士的抚恤和被牵连百姓都安葬了吗?” 儿子来了,皇上的心情也好了“这个已经都处理完了!朝廷的嘉奖...估计今天就到了吧!此次突厥人是有目标的袭击,夜间突然发起攻击,殃及的百姓不多,但凌王府损失惨重! 姑臧官员快速安置了战后事宜,战死的将士从优抚恤,他们的子女和兄弟免费进入医学院学习医术,朝廷养着! 家里没有适龄读书的,也都做了相应的安置,百姓很满意,很快就复耕复产,姑臧秩序井然,这是姑臧的折子,你们看!” 这些奏折早就到了,宋寒和罗竟海都看过了连工匠都派过去了,只是没给其他人看,秦亮公开露面了,折子也就可以朝议了。 姚景源拿着邱静山的折子嘴角抽搐的像中风,他想笑但是不敢啊,现在是尚书在议事“皇上,蓝公子抢了突厥人的牛羊奖励立功的当地将士?” 皇上突然就犯二了“要不让他去抢你的?” 姚景源趁着皇上犯二笑了一下,要不然脸会抽筋的“不不不,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说将士们能愿意吗?” “给,这是薛旗説的最新奏报,十里八乡的青壮年都围着军营要当兵,你这个兵部尚书该偷着笑了吧! 他把抢来的牛羊分给杀敌多的当地将士,说是感谢他们的父母生了个勇敢的儿子! 其用意是让乡亲们羡慕这些人家,儿子外出当兵,父母妻儿被人欺负的不在少数,在乡间,一家人被人仰望将是莫大的荣誉,就连村镇的地保也不敢随意欺负!他有心了!” 姚景源说“皇上说得是,姑臧贫穷,就算是当地百姓想养牛羊也买不起,蓝公子这样做是鼓励百姓发展养殖,改善生活!” 宋寒拿着奏折也有点哭笑不得“皇上,突厥人就在城外,他们一天抢了三次...突厥人不反抗吗?” 罗竟海是直性子,把手里的折子往宋寒眼前一送说“咋不反抗,你看看这个,反抗的结果就是再抢一次! 突厥人估计几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了!连驼队都被抢走了,哈哈哈...臣看着都开心!” 皇上其实也很开心,脸上笑着,语气就不那么好了“开心?你就不怕她把玄字营都带成土匪吗?” 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爹,不许说我师父的坏话!” “你给老子闭嘴!说正事呢,有你什么事!” 姚景源也是军营里混出来的,揉了一下鼻子说“皇上,也不能这么说,一支军队如果没有一点匪气,那怎么杀敌呢? 再说了,谁规定的只能突厥人抢我们的百姓和粮食,我们就不能抢他们的,我看着挺好!” 罗竟海眨了半天眼睛还是忍不住笑,也学着姚景源用手背揉一下鼻子,他站的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九皇子在里面对着他爹指手画脚连带着龇牙咧嘴。 “皇上,如果大周的军队都能像玄字营一样抢敌人的东西,那就没人敢随便冲关了!突厥人冲关,还有目标的杀害了祁王,就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宋寒把手里的折子递给身边的罗竟海说“皇上,臣认为此事意义重大! 姑臧的百姓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恢复了农耕,将士们几乎没有休息就投入了训练,这都归咎于蓝公子他们对战后抚恤处置得当! 这封折子说让一些年龄较大或体弱的将官退役做地方官,臣觉得可行!相比于朝廷选派的,不了解当地情况的地方官,除役将官更了解当地的情况!” 姚景源说“皇上,臣执掌兵部多年,最棘手的问题当属抚恤战亡和安抚伤残! 朝廷的定例和家属的实际要求相去甚远,他们的申诉也不一定都能被兵部知晓,一个人的问题可能就影响到一个乡镇甚至一个县的人不愿当兵! 现在的征兵也都属于半强制状态,如果不是家里实在没办法,没人愿意把儿子送到军营! 可您看邱静山的折子,父亲送儿子,妻子送丈夫,弟妹送哥哥...感人至深啊!说到底就是朝廷解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姚大人说的没错,臣也叮嘱属下在接待各地来入学的孩童时要细心安抚,不得刁难恐吓! 除了皇上拨付的银子,臣和罗大人也拿了一些钱,给孩子们添置些衣物,臣在城南的商铺上还赚了些钱,不拿出来一些,心中也过意不去!” “嗯,你们做得很好!” 小太监在门外报“皇上,枹罕郡和乐都郡的折子到了!” “拿进来!” 打开折子一看,皇上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了,再看另一份,干脆扔在桌子上“你们都看看吧! 枹罕郡郡守李思成,乐都郡郡守陈昊杰参守备陈宝琨、吕鹏旭还把秦明和老三也带上了,说他们强行训练两郡的将士有不良企图! 朕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不参蓝锦钰?” “噗!”罗竟海一抬头看见九皇子在里面对着皇上挥拳头,实在没忍住。 皇上扭头看一下就知道谁在捣鬼“小九儿,你出来!” 九皇子从里间出来,噘着嘴,看着皇上,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皇上怕儿子当着大臣的面和他吵架有失体统,换了个方式说话。 “过来!有人告状,告了一圈没你师父,不会是你师父先回京了吧!” 看他爹没有说师父的坏话,九皇子放下戒备,钻进皇上怀里。 “我师父怎么可能先回来?我师父要等突厥人的和谈使团或者报仇的大军,他走了姑臧怎么办?” 皇上撇了一下嘴表示不信“明明他在指挥军队,为啥这俩郡守不告他呢?” 九皇子仰起头看了一眼皇上的下巴(主要是他半躺着,看不见脸)“我师父又不当官,告他干嘛?他又不和当官的抢权,你主动惹他不是找揍吗!” 皇上故意说“你师父八成是把谁揍了!要是杀了人他们还能不敢告吗?” 九皇子从皇上怀里坐起来,屁股一扭坐在龙椅的扶手上,两只小胖手按在皇上脸上揉了几下。 “爹呀,您说话能动动脑子嘛?玄字营都是什么人,怎么图谋不轨?谁倡议?谁附和?安西侯府跟三皇子造反?这俩郡守脑子被驴踢了吧!” “哈哈哈...”这下谁也憋不住了。 皇上也差点憋不住了,看几个尚书笑成这个样子,就知道儿子说的不错,皇上故意问。 “你猜猜你师父干了什么把他们吓成这样了?” 九皇子白了皇上一眼说“您猜这个干嘛,能干点正事不?” 皇上瞪着儿子“朕没干正事,那你来!” “蹭!”九皇子从龙椅上跳下来“您看我有那么傻么,管这闲事!” 皇上一拍桌子“你说什么呢?你给我回来!” “您不是要干正事吗,我去找七哥和八哥玩会...” “小混蛋,敢教训他老子了...” 皇上嘟囔着瞪了门口一眼,正好战王进来了,看皇上和几位尚书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战王笑着说“看样子,皇上又和小九儿吵架了?” “这小混蛋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罗竟海出来说“皇上,臣觉得刚才九皇子的话不无道理! 咱们没有必要为李思成和陈昊杰的折子费心思,他们所言基本没有可信度! 正如九皇子所言,他们根本不知道玄字营都是什么人!图谋不轨?这从何谈起?” 战王拿过折子看了一下把折子扔在桌子上,说了和皇上一样的话“这俩人是捡了个软柿子捏啊! 蓝锦钰干什么了,这俩人要绕这么大个圈子告秦明和老三的状,这不是此地无银叁佰两吗,明明是蓝锦钰在指挥军队!” “噗!”几位尚书相视一笑“王爷和皇上还真是心有灵犀,说的话都一样呢!” “是吗?该不是皇上一说蓝锦钰,小九儿又不愿意了吧!” 皇上气哼哼的说“这个小混蛋,只要说到他师父就黑白不分! 不过,他说的也许有道理,蓝锦钰一定是干了什么让陈宝琨和吕鹏旭忌惮的事情,否则... 他们都是带兵打仗过来的,谁能接受自己的军队被别人训练,而且还要打破建制,按照训练的成绩重新定职定级,他们就不怕有人替换了自己吗?” 战王也深以为然“皇上说的没错,这样做搞不好会引起哗变,他们不仅没哗变,还同意重新定职定级,真是天下奇闻!” 皇上又扔过来几分折子“可不?吕鹏旭和陈宝琨都给兵部上了折子,连这几年克扣军饷的错误都承认了,还把贪污的军饷都吐出来了! 就算朕派姚尚书去查都不一定能得到这个结果!” 姚景源笑一下“皇上,王爷,其实军中一直都有贪污、克扣军饷和吃空饷的事情,从古至今就没法杜绝! 咱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查有实证,还要拼命喊冤,他们这么主动交代...真是活见鬼了!” 第71章 州府急报 多地百姓围了军营 “哈哈哈...”这是皇上从蓝锦钰走后听到的最动听的话了! 姚景源看着笑的像个傻子一样的皇上,一头雾水“皇上,您笑什么?” “朕笑你说到点子上了,他们的确是见到鬼了,还是个谁都惹不起的恶鬼!哈哈哈...朕真是太开心了!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办吧!” “皇上,陈宝琨和吕鹏旭的事情,既然他们主动认错,而且把克扣的军饷都吐出来了,将士们也没有异议,臣建议小惩大诫,让他们戴罪立功吧!” 皇上马上就同意了“行,此事就按姚卿的意思办,你们兵部发文吧!” “臣遵旨!” 战王在地图前站了半天,手指在图上绕来绕去,皇上不解也过去看“七哥,你发现什么了?” “皇上,您看,乐都、枹罕和金州三郡成品字形分布,当初设三郡是为了防备吐谷浑和突厥的夹击。 实际上祁连山和积石山重叠的部分地势过于险要,吐谷浑人无法从枹罕郡直接入侵,多次的战事都是顺大通河和湟水而下,入侵乐都和金州两郡! 近几年更是派兵沿大通河驻扎,几次配合突厥人劫掠姑臧! 还有这个,这个紧邻吐谷浑的湟河郡,居民大多是回民,他们信奉真主,和突厥人不是一个祖宗,和吐谷浑人也格格不入。 自从首任郡守殉职之后每次派出的郡守都在上任不足一年就辞职! 不同的信仰沟通起来很困难,久而久之,湟河郡成了吐谷浑和金州之间的通道! 不管是突厥人还是吐谷浑人或者大周人,只要不攻击当地回民,交了借道费,就没人管你干什么的! 呼延易之所以堕落到这个程度,跟这条通道有很大关系!” 姚景源附和道“摄政王所言极是!不管是金州还是乐都的驻军都不愿意主动招惹湟河郡的回民,这几年相安无事,臣也没有多想过,没想到呼延易...” “七哥,你的意思是把乐都郡和枹罕郡的郡守也换了?” 战王想骂人,又考虑到有其他人在场,他勉强笑了一下说“皇上不会是被小九儿气昏了吧,郡守是大员,换人需要理由,不会因为他告状就换了吧!” 皇上还没有开口,门外小太监气喘吁吁的奏报“启禀皇上,湖州、荆州、上州、丰州、康州、豫州等十一个州郡给兵部的六百里加急,奴才不敢耽误!” 皇上吓了一跳,这么多州府都发急报,不会是北黎和南越同时攻打大周吧!其他人的想法也差不多,大家一时表情都严肃起来。 “拿进来!” 话音刚落,小太监还没起身,身后又来一个“启禀皇上,兵部赵大人急件!”皇上的脑袋轰的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兵变? 战王一把接过小太监手上的折子,也顾不上急件不急件,赶紧拆! 因为是给兵部的,姚景源也拿起来拆开!事情如此紧急,大家也都不管什么部了,赶紧拿起折子拆开! 看了一眼,姚景源长嘘一口气“皇上,丰州多县的百姓围在军营门口要当兵,朝廷没有征兵命令,关林不敢善做主张,但百姓又不肯离开,他怕引起骚乱!” 其他人手里的折子内容大同小异,战王把手里的奏折递给皇上“赵天成和郁俊杰在豫州被百姓包围,非要当兵,还指名要当玄字营的兵,您看看!” 大家互相看看,不知道用什么语言表达此刻的心情,这肯定是好事,但...这也太突然了! 还是姚景源反应快“皇上,姑臧战事结束后秦将军曾上了一份折子,让兵部把玄字营战死将士的遗书六百里加急送到陇西郡,他将派玄字营的将士护送功臣的遗骸归乡!想必...” 宋寒也说“皇上,您忘了,蓝公子答应玄字营的将士们训练达标每人奖励叁佰两,您让户部接了!” 战王点点头“还是姚尚书说得对,好事感染一片,坏事吓退八方!不管是朝廷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还是想以后给儿女一个机会,征兵的困扰一次性解决了!” 门外又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启禀皇上,楼外楼掌柜赵方瑜求见!” 对酒楼掌柜求见皇上这种天方夜谭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人家的东家带兵去了前线,有事可不就要找皇上吗! “让他进来!” “草民赵方瑜叩见皇上!见过摄政王!” “平身!你进宫什么事?” “回皇上,静安寺慧心大师让草民转交一封信给皇上,九皇子进宫还没返回,草民怕耽误了!” 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双手举过头顶,黄兴过来拿了递给皇上。 “哦,小九儿还在宫里,辛苦你跑一趟!” “草民不敢!草民告退!” 打开信一看,皇上脸色不对了,他把信递给战王“皇叔的亲笔信!七哥你安排一下吧!” 战王接过信,信上不过一句话,信息量却很大:密查裕安侯覃效源,私下屯粮,勾结北黎、南越江湖匪类必有所图谋! 很显然这是蓝锦钰不在京中,要不然这事不能直接报到皇上跟前,战王放下信出去了! 眼看到了午时,熊天佐整理一下个人对几个目标人选的意见,心中一声叹息! 自从入朝理政,他就越来越想念书院的日子,那时候每天也辩得面红耳赤,不涉及利益,大家尽可畅所欲言,可现在... 冠冕堂皇的假公济私,不着痕迹的党同伐异,他义正辞严,你还要假装不知! 皇上这边要好一点,武威的事情好办,薛旗説的要求很明确,不要钱,就是要人! 反正有等着考核被刷下来的退役将官,皇上连人都不用考虑,这就是他为什么叫了兵部尚书不叫吏部尚书的原因! 秦亮把话都说的很清楚了,姑臧武威甚至甘州以后会居留很多突厥人,让文官去管理问题比较大。 退役武将就要好得多,不就是动手吗,文官不行,武将可不会怕你,这样百姓的胆气也就足了! 户部工部和农部分别给武威再派些工匠,准备些种子就行了,最麻烦的还是金州、枹罕郡和乐都郡... “爹...我饿...你们咋还没商量完啊?” 小胖子在门外没听见说话声,以为没人了,冲进来才发现一个没缺,还多了个七皇伯。 皇上翻个白眼没说话,划拉着桌子上的折子,战王放下手里的折子问“小九儿,你去哪了?” “我去看七哥和八哥了,凌太医把他们带到太医院了,我陪他们玩了一会!” 皇上皱皱眉“怎么去太医院了?” “七哥和八哥呆着闷得慌,凌太医就教他们认识草药,太医院方便,要不然凌太医每天要带很多草药过去,多麻烦!” 皇上看了儿子一眼就知道他没说实话,他知道现在不宜追问,顺着话茬说“嗯,这倒是一举两得!” 其他人都在看折子忙事,九皇子就去和战王说话“七皇伯,您啥时候生孩子?” “蹦!” 战王弹了九皇子一个脑瓜崩“你咋说话的,见过男人生孩子的吗?” “噗!哈哈哈...”皇上一笑,气氛也没那么凝重了。 九皇子揉着脑袋问皇上“爹,你们商议完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两个郡守告守备,一个还没有郡守...你说咋办?”皇上原本是随口一说,其他人也没反应。 九皇子使劲揉了揉脑门“还是这件事啊...您把这事交给我师父不就完了!” 皇上翻了个白眼“把原告交给被告?亏你想得出来!” 九皇子不干了,两手叉腰问皇上“谁是被告?他们参的是三哥和秦明,又不是我师父!我师父没有官职,只是个奉旨钦差,刚好审案子啊! 爹,您成天怪我师父不给您写折子,天下人都知道他是去扶灵的,他就去扶个灵,写什么折子?您这脑子还能不能用了?” 小胖子正说的欢,看见皇上虎着脸从龙案后面绕过来,眼看要挨揍,他赶紧闭嘴在几个尚书中间躲藏。 几个尚书站在原地不敢躲也不敢劝,他们谁都惹不起啊! 一个黑影闪过,九皇子就不见了影子,大家只听见说话声“小胖子你现在胆子越来越肥了,要让你师父知道你这么放肆,非扒了你的皮!” 九皇子还在申冤“这能怪我吗?我爹自己钻了牛角尖...” “你还说!” “爹,薄先生让您把您的病人接走!”后面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 皇上双手叉腰呼呼的出了两口粗气,然后问战王“七哥,朕钻牛角尖了吗?” 战王挑一下眉,伸出食指挠挠鼻翼“皇上,咱们还是说正事吧,您不用担心小九儿挨打,出了宫还不知道谁整谁呢!” 熊天佐抱着一摞折子进来,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刚才他过来刚好听见九皇子训他爹,他在心里想着蓝锦钰看见九皇子这样会咋样? “参见皇上,见过摄政王!” 皇上调匀了呼吸“免礼!你那边商量的如何?” 第72章 粮仓计划 不是一人之力能行 熊天佐苦笑了一下说“每一个候选人都能力出色也都缺点突出,难以抉择!” 农部尚书康启可原是主管农耕的工部侍郎,此次专门把农部分出来也是蓝锦钰的提议,明天他就要启程去视察从京城到武威的农耕水利情况! 秦亮带回了蓝锦钰的战备粮仓计划,可根据现在各郡县上报的情况,他们自己都吃不饱,如何能保证军粮的供应,想了一下,康启可对皇上说。 “皇上,臣认为适才九皇子的话值得深究,现在西北三郡,不对,应该是四郡,人口少,居住分散,又在边关。 从各郡县上报的土地粮册来看,他们自己吃饱尚且勉强,如何能保证军粮的供应! 蓝公子在姑臧武威大力改革,让军队去种地、疏浚河道就是为了扩大良田的面积...”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左右看看然后很兴奋的说“皇上,臣想到了!” 皇上皱一下眉问“你想到什么了?” “皇上,臣想到陈昊杰和李思成为什么参秦将军和三皇子了! 蓝公子让姑臧的将士们以耕种促进训练,又鼓励将士们把家眷接到姑臧和武威,这是干什么?这是增加人口啊! 他带将士们种的是荒地,陈昊杰和李思成这是嫉妒!他们怕自己郡县的人口流失!人口不足一定数额,朝廷就要撤郡设县或乡镇! 如果参蓝公子就会犯众怒,就选了连军营都不出的三皇子和秦将军! 大周应该没人相信安西侯府会图谋不轨,这么明显的失误皇上肯定能发现,他们是想引皇上去阻止蓝公子在姑臧的种种革新! 皇上您想想,西北四郡有多少将士?二十多万!退下来一成也是两万多人口,再加上他们的家眷...在那里建粮仓...咳咳咳...” 康启可激动之下把自己呛得咳嗽起来,黄兴赶紧给他端了杯水。 皇上和战王对视了一眼,他们同时想到秦亮的话,这一仗是报仇也是立威,为了下一仗少杀人,不杀人! 突厥人刀尖舔血也不过为了一口吃的...原来...蓝锦钰打的是这个主意! 缓过气的康启可兴奋的脸都红了“皇上,臣已经完全领悟蓝公子的意思了,臣去各地一定细心查访,核对各郡县的土地和人口分布情况!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萧关道和陇关道沿线也要推行如武威的政策,鼓励农耕!” 康启可转向罗竟海“罗尚书,陇关道和萧关道沿线多崇山峻岭,道路崎岖狭窄,工部还是要多征调些开山筑路的工匠。 道路不通,农事水利也无法兴修,我们可不要辜负了蓝公子的一番心血!” 罗竟海是正直的人,他一心所想的也是大周兴旺,马上就应承了“康大人所言极是,下来咱们详议此事!” 看到皇上没有他预期中的兴奋,还有点担心的样子,康启可小心的问“皇上,臣说的不对吗?” 皇上回过神“你说的很对!朕想起刚才咱们说的各地百姓要求当兵的事情! 你们有所不知,玄字营在出发前,有个士兵家里出了事,他父亲生病借了些钱,他进入玄字营后一直没出去,没法给家里寄钱,那个债主就要拉他妹妹去抵债! 幸亏当时兵部转来了他的家信,七哥连夜派人去华州,就在他妹妹被人强行塞进花轿时救下了她! 蓝锦钰派人送阵亡将士的骨灰返乡时,除朝廷例行的抚恤外又给了叁佰两银子! 叁佰两银子!对普通家庭和农家人来说,不管是做小生意还是孩子读书,父母养老都足够了! 叁佰两银子就让百姓愿意为大周出生入死...各位爱卿,这钱该蓝锦钰出吗?” 姚景源说“皇上,这钱应该由朝廷来出!原本朝廷的抚恤就少,所以带兵的将军为了笼络人心大多会虚报人数吃空饷,甚至倒卖军械! 其实,这些钱很少被个人贪了,绝大部分都是安抚了阵亡将士,所以臣才说让陈宝琨和吕鹏旭二人戴罪立功! 虽然蓝公子不缺这点钱,可难免会有人说三道四,请皇上早做决断!” “皇上,姚尚书所言极是!蓝公子对朝廷尽心尽力,臣等有目共睹!但有些事还是要避免,防止人言可畏! 皇上,臣建议,姑臧武威的事情,除去姑臧战后重建、伤亡抚恤之外的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在朝廷上公开,以免给蓝公子的下一步计划形成阻力! 虽说他没有公开说这是变革,可从玄字营开始,每一件事情都是特例,从目前看效果极佳,可... 总有人不会眼看着原本属于他们的利益被别人瓜分,为避免新的动荡,臣建议,凌王回京暂作修养考虑!” “皇上,宋尚书言之有理!蓝公子一心为公,可他毕竟不谙朝廷规则,我等身为朝廷官员,理应有所担待!” 皇上刚要说话,门外传来拂风的声音“王爷,人抓住了!” 战王活动了一下两只手腕“皇上,既然各位尚书想的和臣差不多,臣就不担心了,臣还有事,先告退!” 黄兴过来推着轮椅把他送出门外交给拂风。 御书房的门被重新关上,姚景源说“皇上,臣还有一事想请皇上示下!” “说!” “皇上,姑臧之围已经彻底解除,白无疆是否有必要继续前往姑臧了? 现在大军被困大山之中,按行程最少要三个月才能到达姑臧,就算是回头,到京城也要两个月时间,请皇上示下!” 刚才热烈的气氛马上冰冷了,皇上手指敲击着龙案,像是自言自语。 “白无疆,沙场宿将,就算是没去过姑臧,临行前找向导,找去过的人了解那边的情况是基本做法! 就连蓝锦钰出发前也是专门去找安西侯请教! 再说了,姑臧到京城,正常大军的行程也就一个月多一点,现在马上夏季,速度应该更快一点,他怎么就走到山里面去了? 带半年的粮草...你们说他这是为什么?” 几个人互相看看,都不明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考验他们还是忘了? 罗竟海性子直,想着就问了“皇上,您是什么意思?是想不明白还是忘了?” 皇上眨眨眼“嗯?忘了?忘什么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皇上还真是忘了,也难怪,从过年前到现在京城几乎每天都地动山摇,不管悲喜都没小事,皇上忘了也情有可原! 姚景源说“皇上,罗大人的意思是您忘了白家的事情了! 从年前到现在,白家可没消停过!白无疆这样做大家都知道咋回事,他这是想远离京城,保住白家!” 看皇上还没想起来,姚景源接着说“皇上,年前南山死士案,虽然没有抓住那个白管家,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能养几百死士的人家在京城也是一个巴掌数得过来的! 幸亏皇上当机立断,否则就不知道要出什么事了!” “当机立断?你的意思那些死士是朕杀的?” 姚景源赶紧摆手“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说皇上当机立断把此事在朝堂上公开,既震慑了贼人,也避免了流言纷纷!” 皇上翻个白眼“该说的还不是照说!” 宋寒看皇上还是钻在牛角尖里没出来,想了一下说“皇上,您不必为白无疆伤神,白无疆这样做也是无奈,大家心知肚明,不说罢了! 死士虽死,但白家嫌疑未除! 白月华之死乃是刘氏刻意为之,再加上三姨娘廖氏违律身着大红正装带着庶女去二皇子府探病,以及后来廖氏毒打二少爷等! 看起来是内宅事物,但大家都能感觉到白家风雨飘摇大厦将倾,白无疆此次出战也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 白无疆在朝堂上痛哭流涕并不都是做戏,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才突然不争了! 刘氏已经把白家毁了,就是杀了她也于事无补,现在唯一能撑起白家的也就是白英杰了! 只不过呢...他立功心切,又因为计较太多,才导致今天的结果,错上加错!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浪,他也怪不得别人! 他想叫白英杰一起的意思大家也都明白!万一他战死,皇上也会看在他的面上让白英杰继承白家,只可惜,白英杰的行踪却不能告诉他! 据说,他是为了等衡山的人还是衡山派的回信,万般无奈拖了两天,到出发的那天也没等到衡山派的回信,实在没啥托词了,才去庄子上把刘氏接回来!”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不是,你早怎么不说!” 看皇上急眼了,四位尚书面面相觑,然后齐声说“外面都传遍了,皇上怎么会不知?!” “啪!” 皇上一巴掌拍在桌上“你们都不说朕怎么知道!难道朕没事就去逛大街吗?” 四人吓坏了,赶紧跪下“皇上息怒!” 息怒,他要怎么息怒,忽略了这么多信息,小九儿生他的气不说,连七哥都怀疑他! 第73章 及早制止 不能污染皇子声名 忽然,他想起昨天和七哥说的事情,一句话脱口而出“这么说,刘氏进宫不是白无疆的意思?”说完一抬头才发现四人在地上跪着。 皇上眨眨眼问“你们跪着干嘛?起来!” “谢皇上!” 罗竟海想了一下,看看皇上,又看看身边的姚景源,问皇上“皇上,您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既然都说出来了,再隐瞒也没有意义“刘氏进宫后白贵妃来找朕,想把白菁华和白星华给煜宸做侧妃!你们也都知道白贵妃刚刚死里逃生…” 四人齐齐长出了一口气,罗竟海不由自主的说“怪不得皇上这么生气!还好二皇子不在京城,要不然白家怕是又要出人命了!” 皇上愣了一下“嗯?你什么意思?” 这个话罗竟海可不敢站着说,他赶紧跪下“皇上,恕臣失言!” 皇上皱一下眉说“起来起来,有话直说,朕这几天真的是焦头烂额...你刚说什么,说清楚!” 罗竟海也就不再遮掩了“皇上,您刚说的刘氏进宫想把白家小姐嫁给二皇子的事,臣觉得应该和白无疆无关! 二皇子一向进退有度,臣听说他曾当着白无疆夫妇的面说过,他绝不会娶白家小姐!因此,臣觉得皇上不必为此纠结,这不是刘氏的伎俩罢了!” 姚景源也说“臣也觉得此事和白无疆无关!我等绝不会因为白无疆犯错在先就指黑说白落井下石! 刘氏为了重新在白家站起来,不惜搅闹宫廷,实在是可恨!皇家何时有迎娶庶女的先例!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和二皇子、白无疆没关系,只不过最近朝事繁杂,皇上忙于朝政,没有太关注其他的消息罢了!” 康启可认真说“皇上,此乃皇上家事,臣等绝无干涉之意,只是白家的事情基本已经人尽皆知,臣等只想让皇上尽快摆脱此等烦恼!” 康启可说完,宋寒说“臣附议!”其他两人当然也是附议。 皇上摆摆手“你们几人的脾性朕还是了解的,知道你们没有干涉的意思,你们既不想朕烦心,也不想冤枉白无疆,朕明白!熊天佐,你怎么不说话?” 熊天佐行了礼才说“回皇上,臣从政时日尚浅,不了解白大将军为人,不敢妄言!不过,刘氏的此等伎俩还是要及早制止! 二皇子乃天之骄子,若听之任之,恐会污染二皇子声明,如果发生大皇子的那种事,再制止已无意义! 臣等都明白大皇子并非好色之人,乃是碍于孝道才让一个宫女进门,但大皇子的孝道不能平息天下悠悠众口!” 熊天佐说的可都是金玉良言,又说明了此事的危害,既坦荡又磊落! 姚景源马上说“皇上,臣姚景源附议!熊大人设身处地的为二皇子着想,乃赤子之心!” 熊天佐年龄和二皇子相当,若不是心无杂念,说这话是要遭人非议的,别忘了,白家这两个女人可都是被他爷爷明确拒绝过的! 京兆府的大堂上,冯朝阳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战王脸色铁青的捏了半天拳头说“你起来吧,是本王疏忽了!” “谢王爷!” 冯朝阳起来后,张捕头还在地上跪着没敢动。 “你也起来吧!” 张喆说“王爷,是小人失职,崔大人交代了这几个人可能是北黎奸细,小人只想着捆住手脚他们就跑不了,却没想到他们服毒自尽,请王爷责罚!” 战王的脸色已经正常了“起来吧,这个也不怪你们!只是下次,记得把嘴里的毒药取出来!” “是!谢王爷开恩!” 盯了这么久的线索突然断了,所有的目标人都死了,战王有点漫无头绪的挫败感,看看到了饭点了。 “听说城南的新街现在很热闹,本王一直没空,今天刚好没事。 冯大人,听说红尘客栈的菜不比楼外楼差,咱们今天去尝尝?” “臣荣幸之至!” 人是从城南抓的,冯朝阳明白战王的意思,他要亲自去现场看看! 皇上也把姑臧的事情定下了,照批了薛旗説的折子,姑臧撤郡改县,新立武威郡! 薛旗説仍做郡守,邱静山、杨怀仁就职武威司马和长史,姑臧县的原县令丁世琮官升一级,任新姑臧县令! 其他短缺职位从姑臧退役将官中选拔,退役将官回乡教练民团者,仍按军中职位按月发饷银,忙时务农闲时练兵,归司马邱静山统管! 金州改名兰州,熊天佐任郡守,即日上任!考虑到当前朝政的实际情况,明发的折子是让熊天佐去调查兰州金州郡)的事情! 事情处理了,几个尚书也退下去了,皇上的火气却更大了,这几个女人简直是不知好歹,一个两个都学会蹬鼻子上脸了! 捏着眉头,他感觉脑袋有点沉重“黄兴,传凌太医,朕的头有点...有点不适!” “是!” 黄兴刚转身,皇上想起九皇子说凌太医把七皇子和八皇子带到太医院了。 “等等!朕去看看煜麒和煜麟!” 黄兴也感觉出皇上的火气已经到天灵盖了,他没敢再说皇上不适合去的话“是!” “父皇...父皇...” 刚到太医院门口,七皇子就看见了皇上,边跑边喊着扑过来,离皇上几步远的时候,又用手摸了一下蒙着脸的口罩。 任太医赶紧过来,从怀里拿出来三个口罩双手递给黄兴“皇上,请您把这个戴上,八皇子尚未痊愈!” 看到这些东西,皇上就想起赵瑾澜,戴上口罩,皇上抱起七皇子问。 “你们怎么跑到太医院来了?” 七皇子搂着皇上的脖子说“凌太医说这样我们就能按时按量的吃药,就能早一点痊愈。 病好了我们就可以和九弟一起读书习武了,九弟的武功可厉害了,能走到树上去呢!” “那你们为什么不按时吃药呢?” “父皇,我有按时吃药,只是弟弟的病重一点,他的药要去宫外拿,母妃不放心,每次吃药都和凌太医吵架,还骂了任太医!” 口罩遮住了大半个脸,七皇子看不到皇上的表情,听着声音很温和,他也就继续说了,他也想弟弟的病赶紧好,和他一起玩。 “母妃说任太医...” 他突然不说了,他觉得母妃说的这个话不好,父皇一定会生气“父皇,蓝公子怎么不来了?” 皇上怕他紧张冲儿子眨眨眼“你想他了?” 七皇子使劲点了一下头“嗯,蓝公子可好了,他能管住母妃!” 说完了,小皇子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皇上虽然心里很生气,但他还是笑的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蓝公子很凶,父皇也怕他!” 七皇子惊奇的问“真的吗?我觉得蓝公子不凶哦,他让任太医给我和弟弟做了药豆豆,就是九弟吃的那种! 不过,我们的东西现在不能给父皇吃,等我们病好了才可以给父皇吃!” 到八皇子的病舍,看几个工匠正在盘炕,皇上问“煜麟在哪?” 七皇子转身看向任太医,任太医说“回皇上,八皇子服了药,凌太医正在给他做热敷,在这边!” 看见皇上进来,凌太医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皇上说“你忙你的,朕来看看煜麒和煜麟!” “父皇!” 八皇子趴在一张床上,凌太医旁边放着一个药炉,炉子上放着一个砂锅,里面有药,还有两条手巾,凌太医把刚更换的毛巾放进药锅,这才问皇上。 “皇上您怎么来了?” “朕听小九儿说煜麒和煜麟搬到太医院了,朕来看看!”凌太医点点头,但没说什么。 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凌太医取下八皇子身上的毛巾,用另一块毛巾擦干他身上的水,帮他把衣服整理好,抱起昏昏欲睡的八皇子,放到另一张床上。 “八皇子,你现在身上还是热的,就不要和皇上说话了,赶紧睡觉,这样好得快,病好了就可以不戴口罩和皇上玩了,好不好?” “好,父皇,我先睡觉了,您和哥哥玩一会吧。”话没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七皇子说“父皇,我也该睡觉了,我刚才吃了药很困的!” “好,改天父皇再来看你们!” 皇上把七皇子交给任太医,跟着凌太医出来了,从旁边又过来两个太医,端着一盆酒,一盆药水,让皇上洗手,擦脸。 凌太医洗完手和脸,交代其他太医照顾好两位皇子,自己换了衣服,跟着皇上来了到了御书房。 黄兴按照凌太医的要求,又伺候皇上洗脸洗手、更衣之后,才坐下说话。 皇上开门见山的问“咋回事?” 凌太医跪下说“皇上,萧妃娘娘不让两位皇子吃药,说是药三分毒吃久了不好! 臣不敢苟同,便让两位皇子服了药!第二天,萧妃又说八皇子的药来路不明,怕有碍八皇子的性命! 原本清查太医院仓库的时候已经闹过一回,不过那次蓝公子在,揭穿了萧妃娘娘利用太医挑起事端,想让... 蓝公子揭穿了此事,张太医觉得被人利用也很生气,要将苏影宫生病的人全部送往宫外,包括萧妃娘娘!” 第74章 错打算盘 赶上宫里例行巡诊 凌太医抬头看了一下,皇上还在看着他,他只好把话说完“后来发生了清库的事,此事便没人再提起,蓝公子走后,萧妃娘娘便如此了! 苏影宫…皇上现在还是少去的好,臣便没有给皇上说此事!” “她怎么知道蓝锦钰离京的事?” “应该是九皇子说给七皇子和八皇子听,萧妃娘娘知道了!” “哦...朕忘了!你觉得萧妃不让八皇子吃药是为什么?” 凌太医尴尬了,在心中怒吼,皇上您是故意的吗,这种话让我一个男人怎么说!呜呜…皇上学坏了! 可是不说这关肯定也过不去,凌太医一咬牙“皇上,想是萧妃娘娘在病中,忧思过甚吧,忧思过甚之人容易胡思乱想!” 皇上看着凌太医又纠结又尴尬的表情差点笑出来,他忍着笑问。 “萧妃的病严重吗?” “萧妃娘娘要比八皇子轻得多,但她不肯吃药,还每天去看望二位皇子,造成重复传染,袁太医也无法! 蓝公子在的时候说过萧妃…所以她不敢。” “蓝锦钰说了什么?” 这一次凌太医一点没有犹豫的说“萧妃,你也不是真的关心皇子,你就是想见皇上! 你要再敢拿皇子的性命做筹码,我让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皇上!” 皇上靠在龙椅上,闭上眼睛让凌太医给他按摩头,想了一会才说。 “你这太医院也不适合孩子常住啊,就算炕盘好了,煜麒和煜麟也还是要人照顾,你们是太医,不是宫女太监,总不能只看着他们二人吧!” 凌太医说“皇上说的是,这也只是权宜之计,臣日夜跟着就是了! 八皇子如果再次被耽误,就会有性命之忧!如果不去宫外煎药,就算治好了,八皇子以后也是体弱多病,耽误一生啊!” 皇上说“这样,你让人去把苏影宫按你们太医的要求彻底打扫一遍,把生病的宫女太监,包括萧妃都迁到宫外去治疗,治不好就不要回来了! 宫内还有其他的皇子公主,万一传染开成了瘟疫就难办了!” 凌太医长出了一口气“臣也有这样的担心!臣这就去安排!” “你不用去了,朕的头不太舒服,你再给朕按摩一下! 黄兴,你去传旨,派几个太医去把后宫所有人都检查一遍,凡是有病的都送出去治疗,还有,以后没有太医处方私自服用人参的,也按有病送出宫去!” 黄兴说“遵旨! 皇上,上午您和各位大人议事的时候门口来报,白大将军家的两位小姐,白菁华和白星华进宫来了!” 皇上睁开眼睛看着黄兴,意思是你咋现在才说? 黄兴赶紧解释“皇上,您一直和各位大人议事,奴才不敢打扰的!” 皇上闭上了眼睛说“为什么进宫,总要有个说辞吧?” 黄兴说“门口说是贵妃娘娘的意思,白菁华在庄子上感染了风寒,白星华被白大将军执行了家法,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娘娘把她们接进宫来将养!” 皇上冷笑了一下“朕记得上官美琳当时也是说到宫里来将养的! 朕的皇宫是病院还是谁的私人后院,有病了就跑到宫里来将养?这样也好,省的朕再麻烦了! 把这俩个女人也送出宫,让她们好好将养!朕看这宫里的病就是她们带来的!” 黄兴还是多问了一句“奴才遵旨!皇上,要是贵妃娘娘阻拦...” 皇上一点都没犹豫的说“贵妃想陪着就让她一起去!朕是看在白家父子为国捐躯的份上对她宽容几分,并没有说她可以为所欲为! 上一次蓝锦钰冒着杀头的危险给她治病,刚能喘气了她就找蓝锦钰的不痛快! 不过呢,姚景源几人说的是对的,煜宸在这件事情上脑子是清楚的,不管是对白家的小姐还是对他母妃,都是很有分寸的,朕很欣慰! 熊天佐也提醒朕,不能让煜捷的事情在煜宸身上重演!现在想想,煜捷的事情确实怪朕! 朕当时考虑的太多,结果毁了煜捷的声誉,还养大了上官家的胆子,到最后不得不采取一些激烈的手段!这次决不能放任!刘氏来了吗?” “没听说!” “去吧!” “是!” “把苏影宫的人换了,彻底清扫后把煜麒和煜麟送回苏影宫!” 凌太医想了一下说“皇上,伺候七皇子和八皇子的人尚属尽心,好些事情她们已经做熟了,尤其是夜间看护皇子,做得很好!” “嗯!这几个留下就行!” “是!” 黄兴出去了,凌太医看皇上一脸疲惫“皇上,要不您躺在榻上,臣给您按摩一下脚底,您刚好歇歇!” “好!” 玉兰宫的午宴正在进行,丰盛的菜肴,奢华的宫殿,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畅谈着以后的日子,姑侄相处甚是愉快,吃的正高兴黄兴就来了。 “见过贵妃娘娘!” 白贵妃高兴的站起来说“黄公公怎么来了?是皇上要见我吗?刚好,菁华她们也来了,我能带上她们吗?” 黄兴在心里叹气,就算皇后嚣张的时候也不敢张嘴要带上官家的小姐见皇上,人啊,总是无法回头才知道后悔! “贵妃娘娘,是宫中例行诊病,最近宫中多人生病,有些还会传染他人,皇上让太医们逐个宫殿检查,把生病的人都要送出宫去治疗,治好了才能回宫!” 白贵妃马上变了脸色“我这里的人都好着呢,没人生病!” 黄兴不客气的说“那也要检查!有没有病太医说了算!”白贵妃心里莫名有点不安,看了身边的麽麽一眼。 张麽麽收到白贵妃的暗示,陪着笑脸说“黄公公,您这话吓到贵妃娘娘了,娘娘也是大病初愈,身子骨还虚着呢,您可别吓她!” 说着给黄兴手里塞了一张银票,黄兴反手就拍给了她。 “张麽麽,你可别给我乱扣帽子,咱家才是不经吓的!让奴才们都出去院子里检查吧,你也去!” 两位太医都给白贵妃把了脉,又问了些相关的情况,仔细的记录在案,叮嘱她注意休息,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 袁太医说“娘娘,这里面很多东西您是不能吃的,您不忌口怎么行? 您的病不同于他人,一旦复发,太医院没人能救您!我们会把巡诊的结果报告凌太医!” 白贵妃脸色有点不自然的说“我平常不吃这些,是今天来了客人,我这就吃了一点!” 袁太医转过身很例行公事的说“请娘娘爱惜自己的身体! 萧妃娘娘生病了不按时吃药,已经被送出宫去了,连带宫里传染的宫女太监一起送出去了!” 雷太医看着满桌的盘碗又瞅了一眼旁边的茶桌“请两位小姐到这边来!” 白菁华看了白贵妃一眼,她的身体很健康,她不怕,白星华也小心的跟了过去,她的身上有伤,动一下都很疼,可是为了到宫里来,她都忍了。 把了脉,雷太医开始记录脉案“请问小姐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菁华!” “白小姐生了风寒,为什么还要进宫?娘娘大病初愈,身体虚弱,你生了风寒进宫,还离娘娘这么近,万一娘娘被传染,你难辞其咎!” “我没生病,我好好的!” 雷太医瞪了白菁华一眼,搭上了白星华的胳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星华!” “你身上是不是有外伤?” 白星华咬着嘴唇不说话,雷太医提高了音量“问你话呢!” “是!” “既然身上有外伤,还有出血的情况,你吃的鸭肉,鹅肉和鱼肉将会加重你的病情,也会有发热和伤口重新化脓的情况!” 雷太医站起来,袁太医又分别给她俩人把脉,得出了相同的结果! 黄兴也就不客气了,提高声音喊“来人,把这两位也带走!” 白贵妃呵斥一声“慢着!” 皇上对她一直另眼相看,黄兴这个奴才今天是咋回事? “黄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们不是宫里的人,既然她们生病了,让她们回家将养就是,你要带她们去哪?” 黄兴转过身行了个礼说“回娘娘话,这是皇上的旨意,凡生病的,都要送出宫去治疗,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您是宫中的老人了,这个规矩该是懂得!” 白贵妃端着架子说“是本宫叫她们来的!” 黄兴哈了一下腰说“奴才明白,娘娘不发话她们是进不了宫的!” 白贵妃心中的不安扩大了,宫中从不会无风起浪,每一次浪起都有无辜的人,不是牵连他人,就是被他人牵连。 她放缓了语气“那这样,本宫让人送她们出宫,你不用管了!” 黄兴行了礼说“娘娘,这可不行!已经查出了她们有病,就要和那些生病的娘娘还有宫女们送去宫外治疗! 如果奴才不管,万一她们传染了其他人,奴才这条命可就难保了! 皇上说了,皇宫不是病院,生病的人都到皇宫来将养,皇上和大臣岂不是要去病院理政了! 没有治她们带病入宫的罪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如果还要让她们随意乱跑,奴才可担不起这个责!” 第75章 吃了鹅肉 白贵妃知道利害的 白贵妃想到让白菁华进宫的理由就是说感染了风寒进宫来将养,她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 她脑子里快速的盘算了一下说“本宫这就去见皇上!” 黄兴不紧不慢的说“贵妃娘娘,您的客人得了风寒,您很可能已经被传染!您还是待在宫里,等太医确认您无碍之后再去见皇上!” 白贵妃又开始给人扣帽子,想吓住黄兴“你什么意思?你要把本宫也送出宫去?” “皇上有旨,生病的都要送出宫去,如果娘娘想一起去也可以!” 白贵妃马上冷静下来,黄兴的态度不对,说话的语气也不对,肯定是哪里出了什么事? 对了,刚才不是说萧妃...萧妃也被送出宫去了! 白贵妃放软了语气说“黄公公,刚才袁太医说萧妃也出宫了,那七皇子和八皇子呢?” “回娘娘的话,萧妃传染了肺疾,不吃药,不治疗,还责骂太医,以至于把病传染给了七皇子和八皇子,现在苏影宫所有人都要出宫去! 七皇子和八皇子年幼,留在宫中治疗!” 白贵妃强迫自己镇定,黄兴不会也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生病的人,还是问清楚了待会去见皇上求情! “那你要把她们送到哪里去?” “这个奴才就不大清楚了,应该是城南病院吧!带走!” “姑姑...姑姑...” 白菁华和白星华挣扎喊叫,黄兴怒了“宫廷之内,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再喊把舌头割了!送你们去治病又不是去砍头,喊什么?” 两人马上闭嘴,惊恐不安的被几个膀大腰圆的麽麽架出去了。 玉兰宫还有一个做杂役的小太监和值夜的小宫女也得了风寒,一起被带出宫去,紧接着,留下的人按照太医的交代,清扫擦洗,药熏,忙的不可开交! 令人意外的是皇后,才半个月的时间,皇后像是大病了一场,形容消瘦精神萎靡,雷太医和袁太医分别诊脉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疾病,就是有些气血虚弱。 袁太医问“娘娘,您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本宫倒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就是夜间难眠!” 鲁麽麽在旁边说“袁太医,娘娘大约有十几天时间了,要么夜里睡不着,睡着了就做噩梦。 半夜惊醒之后就不容易入睡,白天精神自然差点,没精神,娘娘的胃口也不好,人也瘦了好些呢!” 袁太医说“宋太医倒是说了这个事情,他不是给娘娘开了处方吗?还是无效吗?” 鲁麽麽说“安神汤和药每日都按时服用,娘娘也就是服了药能安睡两个时辰,要不然咋能扛得住呢!” 雷太医说“鲁麽麽,午时的药先不要服用了,午饭后你们陪着娘娘在院中散步,小心不要着凉,每走壹仟步歇息一盏茶的时间,每天三千步! 晚饭后亦是如此,不能走的太慢,娘娘的身子骨还好,这是久卧造成的一些后遗症。 晚饭后走路,走完了再沐浴,临睡前服药,今天不另外开处方,继续服用宋太医的处方!” “是!” “鲁麽麽,让其他人都到院子里,太医院例行巡诊检查,凡是有病的人都要送出宫去!” “是!” 皇后赶紧问“这是又出了什么事了吗?” “回皇后娘娘,宫中多人染病且传染了别人,皇上下旨清查,凡是生病的一律送出宫去治疗!” 皇后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又要出事,赶紧问“查出来了吗?” “是的,苏影宫的萧妃娘娘,患了肺疾,还传染了七皇子和八皇子,还有几个宫女和太监,已经送出宫去了!” 皇后的脑子这时倒转的飞快,七皇子和八皇子病了好几年了,怎么可能是萧妃传染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皇后定定神“袁太医,上官家的两位小姐一直在我宫里,前几天犯错被本宫处罚了,既然宫里清查疾病,宫外的人还是让她们回去吧!” 袁太医说“皇后娘娘英明! 宫外的人若生病进宫,那是大罪,娘娘让两位小姐出来,下官要先诊察一下,看她们是否生病,若是病了就要和宫女们一起出宫去治疗!” 上官美妍和上官美云小心翼翼的站着让袁太医和雷太医把脉,上官美妍的脸已经消肿了,只是皮肤还有点泛青色。 “皇后娘娘,两位小姐身体康健,现在就让她们出宫吗?” “对,鲁麽麽,你让人送她们出宫吧!来的时候没有带什么,走的时候也就不用收拾了,这就去吧!” “是!” 皇后这一次做的很聪明,就算她们进宫的时候带了衣服饰物,难道上官家还缺几件衣服首饰吗?在这个关头,空手出去最安全。 就是不知道萧妃和白贵妃谁是牵连者,谁是被牵连者,这都不要紧,最关键是白家的那两个丫头,怕是不能活着回去了! 想到这里,皇后忽然想起雷太医的一句话,生病了不在家里养着,非要跑到宫里作死,有病了跑到宫里来将养,皇宫是病院吗? “鲁麽麽,你去打听一下,白家的那俩个进宫用的什么理由?” 这个不用打听,黄公公已经交代过了,也是借此提醒皇后少作妖的意思,自从跟了皇后,鲁麽麽也是每天提心吊胆,不知道啥时候她就突然会作死。 今天能下决心把上官家的这俩个祸根送走,估计和她经常做噩梦有关! “娘娘,老奴刚才就打听了,白家小姐是白贵妃叫进宫的,白小姐给门口说她身体不适,姑姑让她们进宫将养的!” “进宫将养?”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鲁麽麽,你拿些银子给黄兴,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鲁麽麽问“娘娘担心什么?” 皇后说“七皇子和八皇子已经病了两年了,如果说萧妃有病也是七皇子或者八皇子给传染的。 现在这话倒过来说肯定是有原因的,问题八成在萧妃身上...还有那边!” 皇后指了指玉兰宫的方向说“昨天刘氏进宫来本宫刚好看见了,今天他们的女儿就进宫了,刚才美云说白家的那个庶女也来了,这事有点不正常! 那个白菁华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的年纪就敢害人性命,那一年要不是本宫碰上,白家的那个庶女早就淹死在湖里了! 本宫也没想到白贵妃竟然活着回宫了,听说是凌太医给治的病,本宫不信,凌太医治病为什么要把她弄到宫外去!” 鲁麽麽心说您这不是什么都明白吗,怎么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就直眉瞪眼的往坑里跳呢,嘴上却应着。 “奴婢这就去,这次清查就是黄公公跟着呢!” “你小心些,别被人发现!” 鲁麽麽弯下腰说“奴婢省得,奴婢是去问一下袁太医,早晚能不能给娘娘煮些参汤喝!” 皇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去吧!” 皇上这一觉睡了大概一个多时辰,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黄昏了,边喝茶边听黄兴汇报。 “整个后宫,连带其他殿阁生病的总共有一百八十多人,包括萧妃娘娘和三位太妃,两位嫔和一位美人,白家的那两位小姐不在这个数里面!” “白贵妃什么反应?” “贵妃娘娘刚开始以为是皇上召见,想把白家的两位小姐都带上呢! 后来说要把这两位送出宫去,贵妃娘娘有点生气,说要来见皇上。 奴才说她的客人患了风寒,她必须静养,等太医确定娘娘无碍才能来见皇上!” 皇上很满意“嗯,你做得很好!” “皇上,奴才们去的时候贵妃娘娘正和白家小姐用膳,袁太医说白贵妃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犯了忌口,怕是对她的身体不利! 还有白家三小姐白星华,身上有外伤,又吃了鹅肉、鸭肉和鱼肉,恐怕会有麻烦!适才您睡着之后,凌太医又和袁太医,雷太医一起去玉兰宫了!” 皇上吃了一惊,看着黄兴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说“鹅肉!白贵妃也是习武之人,她不明白鹅肉对外伤病人是绝对禁止的吗? 她是故意为之,还是想要那个丫头的命?如果是,那就是刘氏的主意了!袁太医怎么说?” 黄兴把当时的境况描述了一遍又说“袁太医说白贵妃的桌上也摆着鹅肉,已经吃过了,所以凌太医已经过去看了呢!” 皇上疑惑的说“她自己也吃了?她可是重伤初愈…去查查咋回事?” “是!” 黄兴刚转身,皇上又问“还有什么?” “皇后娘娘也有点身体不适,夜里浅眠,爱做梦,袁太医说是因为久卧造成的,叮嘱娘娘饭后多走路。 出来后雷太医说,因为宫里禁止无病服用人参,娘娘这是人参隐犯了,吃什么都不香,吃不下就没精神,懒得动,并不是病!” “哼,朕看她们都是闲的!种一天地看谁还睡不着!”皇上叹了口气“哎!” 黄兴赶紧问“皇上,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皇上摆摆手说“没有,朕想起那个丫头了!一撒手成了脱缰的野马,连封信也不给朕写! 哦,叫杨华来,朕要去趟蓝宅!” “是!” 第76章 再见舅舅 这江山如先帝所愿 眼看到了饭点了,二小姐和三小姐还没回来,杜鹃急的在地上直转圈圈,三夫人还在大夫人的院子里说话。 杜鹃咬咬牙给门房说了一声,赶紧去了徐掌柜的药铺。 “徐堂主,三小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看样子今天是住在宫里了,您说会不会出什么事?” 徐思青赶紧问“二少爷呢?” “二少爷自从和夫人吵架之后就待在书房不出来,不过药和饭还是按时吃的!” “杜鹃,实话给你说,我这一天也心慌的像怀里揣了个兔子!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收到东家的信了! 发出去了几封信一封也没回,就连传出去的消息也没见回复,八成是出事了!” 杜鹃急的直拍桌子“徐堂主,那您赶紧派人去看看啊,夫人不听劝,非要把三小姐嫁给二皇子。 我觉得刘氏这次回来就是要报复三夫人的,可三夫人听不进去! 三小姐身上的杖伤都没好就跟着二小姐进宫去了,我这一整天都心慌的很,三小姐跟着二小姐和夫人出去,就没有一次不出事的,要赶紧告诉三掌柜!” “哎!现在告诉三掌柜也没什么用啊,白大将军的大军被困在山中,要是延误了战机,大将军人头能不能保住都难说!对了,张氏在干什么?” “二夫人除了给大少爷和二少爷做衣服,就是在院子里种地,不出门,也不过问别人的事。 前天夫人得了刘氏的承诺,说贵妃娘娘答应让二小姐和三小姐都嫁给二皇子做侧妃,咱们夫人没记性,跑去二夫人那里炫耀。 二夫人一直不理她,她自己无趣也就走了,下午二少爷去问安的时候,二夫人倒是给二少爷说了几句,那意思也是让二少爷劝劝三夫人不要掺和。 说皇家没有娶庶女的规矩,让她不要害了自己的女儿,二少爷去给三夫人说,可三夫人说二夫人没女儿了,是嫉妒她!” 徐思青冷呲一声“嫉妒?你有啥值得人家嫉妒的!杜鹃,你说的对,是得派个人回去看看了! 三...三...你换个衣服,趁着城门没关,赶紧回去看看,问问三掌柜咋办?给,这是银票,还有些碎银子,去外面吃饭吧,别在城里耽搁!” “是!” “杜鹃,你也赶紧回去,万一有什么情况,让二少爷先离开白家再说!给,这是二少爷的药!” “好,我知道了!” 青衣正在屋顶上生闷气,贵妃娘娘糊涂,爷走之前已经给娘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离刘氏远一点,咋就不长记性? 爷走了才几天,刘氏就进宫去了,现在好了,刘氏那个女人满大街散布谣言,说爷要娶白家小姐,还有白家的那个庶女,这不是坑爷吗? 他想现在就去杀了刘氏,杀了白家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可他是个下人,做不了主,万一不慎会给爷招来麻烦,哎! 吕方在底下叫他“青衣,九皇子来了,说找你!” 青衣飞身下了屋顶问“人在哪?” “奴才把人请到爷的书房了,应该是有事说,要不然他知道咱们爷不在家,咋会到府上来呢?” 青衣抬脚就走“好,我这就去!” 皇上在卓林的引领下来到了鬼医的院子里,夕阳下,鬼医正和一位须发花白的人下棋。 看见皇上,洛九卿颤巍巍的站起来,皇上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握着洛九卿的手,眼泪怎么也止不住,鬼医和杨华起身离去。 洛九卿也是老泪纵横“皇上,这两天老臣也听说了,您登基十年就完成了先帝的托付,了不起啊! 如今这盛世,正如先帝所愿,老臣纵然身死,也无怨无悔!” 皇上没忍住眼泪哽咽着说“舅舅,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老天厚待,让朕还能再见到舅舅!” 若不是当初舅舅连夜把他送到安西侯手中,哪有今天的他,皇上哭的像个孩子! 九皇子回来的时候,皇上正和洛九卿告别“舅舅,您放心,朕知道该怎么办,您在静安寺安心养着,朕有空了就去看您!” 洛九卿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皇上保重龙体!老臣真想亲眼看看这盛世光景! 不过,老臣不着急,薄先生医术高超,老臣的身子骨养的也差不多了,三五年还死不了,臣在静安寺等着大周的捷报!” “舅舅放心,您一定能看到的!蓝锦钰的规划周全,甘州很快就可以彻底收回了,这一点朕很放心!” 洛九卿双手握着皇上的手说“皇上,老臣最后再多句嘴,既然边关无碍,京内的事情皇上也该拿出些手段! 先皇当年是全国皆战场,后宫的每一个人身后都是手握兵权的将军,真正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是他愿意让儿子们刀兵相见,他是有心无力,先要顾全大局! 而今天下太平,皇上不能让女人左右皇子们的成长,逼着他们兄弟阋墙!” 皇上郑重的点头“舅舅,朕记住了,您放心吧!” 看着后门关上,皇上搓了把脸问身后的杨华“小九儿回来了吗?” “不知道,奴才这就去问。” “不用了,一起过去吧!” 刚要穿过院门,就听见楚江南的声音“小胖子,你这算什么毛病,你打算当猴子吗,一回来就上树!” “我生气,我想哭!” “刚才不是还好好地吗,这又咋地了?” “我爹老找我师父的麻烦,太烦了!” “你爹那不叫找你师父的麻烦,他是习惯和你师父边斗嘴边说事,别人不习惯罢了!要是你师父在的话,这会儿生气的就不是你而是你爹了!” 说着楚江南笑了“喂!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你师父把你爹气的跳脚你在旁边看热闹,你爹也没说你师父什么你生的哪门子气? 你赶紧下来,有事要做,赵林发现问题了!” “什么问题?” 楚江南不理九皇子对身边的卓林说“卓林,你去把拂云找来!把纸笔也拿来!” “是!”卓林转身就走了。 看楚江南不理他,小胖子自己从树上爬下来“江南哥哥,什么事?” “死人了!” 拂云很快就过来了“楚大哥,你找我?” “拂云,你马上去找战王,告诉他今天死在京兆府的那几个北黎人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死棋。 这些人的目标不是城南仓库,让他加紧京城附近官仓的防护!小胖子,给你七皇伯画个防卫图!” 九皇子转身就要跑“好的,我去拿笔!” 楚江南说“卓林已经拿来了,快点画!拂云,你换个衣服,这两天你跟着战王,注意他的安全!” “是,我马上去!” 楚江南一边看手里的纸条一边说“小胖子,战王这里好办,直接说就行了,京兆府咋办?他们也没人听咱俩的!” 九皇子说“先不急,画完图我去找我爹!” 听到这里皇上抬脚进了院子,边走边说“不用找了,朕就在这儿!” 听到皇上的声音,楚江南赶紧跪下,小胖子嘟着嘴头都没抬继续画他的图。 皇上说“起来吧,在这儿不讲这些规矩!” 皇上在心里有点小意外,这个恶名昭着的江湖第一杀手竟然是个文弱书生,还长得这么俊俏。 楚江南站起来说“谢皇上!” 皇上对这个犟驴儿子也是没治,看他在画画也没跟他计较,很快,换了衣服的拂云过来了“奴才拂云见过皇上!” 皇上摆摆手说“免礼,你们忙你们的!” 小胖子拿着画好的图给拂云交代“这是玄字营常用的三级戒备防卫图。 官仓那里有专人看守,还有驻军,根据收到的消息,这些北黎人带着火雷,你让七皇伯在官仓外最少两里地埋伏这些人,太近就把官仓毁了!” “好,我明白了!” 楚江南递给拂云一张纸条说“拂云,这是赵林送来的消息,看守官仓的官兵里面可能有内应,让王爷千万小心! 你这两天跟着王爷,让你哥哥隐在暗处,内鬼抓住了你就可以回来了!” 拂云干脆利落的说“是!皇上,奴才告退!” 楚江南把手里的另一张纸条递给皇上“皇上,城南有药材库和粮仓,皇上还是安排人防护一下吧! 北黎人不是大周的江湖蟊贼,既要防着他们惊天动地,也要防着他们偷鸡摸狗!城南的动静越大,战王那边才能很快见到效果!” 皇上点点头“嗯,楚大侠言之有理!杨华,传旨巡防营和京兆府,让他们安排好此事!” “是!”杨华走了。 楚江南说“小胖子,你今天练完功就先在薄先生的屋里睡,我和齐心出去办事!” 九皇子蹦了一下说“我也要去!” 楚江南也不管皇上在跟前就果断拒绝“你不能去!我和齐心去城南守着,如果他们看见城南增加了兵力,肯定会去报告,你跟着容易露馅!” 皇上说“楚大侠,要不让杨华去给你们帮忙吧!” 楚江南给皇上行了礼才说“皇上,您还是尽快回宫吧,这两天夜间不要随便出宫,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行动!” 第77章 刘氏失踪 少爷院子的枯井里 皇上说“好,朕跟小九儿说几句话就回去,你们小心点!” “谢皇上!”楚江南转身走了。 皇上摇一下儿子的手说“你今晚跟朕回宫里睡吧!” 九皇子的态度很坚决“不行!我师父没有回来之前我们不能扎堆,万一有紧急情况没人救您了!” 皇上噘了一下嘴有点幽怨的说“可是朕很想你!” 九皇子把脸靠在他身上说“爹,我也想您,可是我们都要听话才行哦,您现在抱抱我,抱一会就回宫吧,我白天去宫里看您!” 皇上伸手抱起儿子说“还是小九儿乖,你师父一点不乖,都不给朕写信!” “啵!爹,您也想我师父了吧!” 皇上把下巴抵在儿子的额头上说“嗯,朕很久没见她了,她也不给朕写信,等她回来,朕一定好好把她揍一顿!” 九皇子把嘴撇成个蛤蟆说“爹,不吹牛能死吗?我师父是惹哭了哄不好的那种,您确定您敢揍?” 刚要出门的楚江南脚下一个踉跄“天哪,这两个傻子还能不能要了? 好歹也是皇上,您就在儿子跟前说您想儿媳妇了,您倒是不怕天打雷劈!” 皇上抬手就就是一巴掌“啪!臭小子你说啥呢,胆子越来越大了!”楚江南嘴角扯了一下,出去了。 小胖子满脸谄笑“嘿嘿,爹我错了!江南哥哥每天都这样说我,说顺嘴了!”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朕来了很久了!” “我去二哥家了!” “你二哥又不在,你去他家干啥?” “我去找青衣的!” 皇上直觉他们是找帮手去了“让青衣跟着楚江南去盯人?不对,你们要干啥暂时还不会告诉别人,你干嘛去了?” 九皇子不开心的说“爹,街上都在传说白家的那两个女人要嫁给二哥,白贵妃都同意了,您不知道吗?” “朕下午听说了,那你去找青衣干嘛?” 九皇子说“爹,这都是刘氏那个女人搞得事情,她去找了白贵妃,然后让人在街上散播消息。 我早晨进宫本来要去告诉您的,你们一直议事,我就自己去处理了!我让青衣晚上去白家,给那个女人长点记性!” 皇上虎了一下脸说“你胆子不小,谁教你的?” 九皇子转过身骑坐在皇上的腿上,两只手搂着皇上的脖子说。 “爹,我是师父的徒弟,师父不在的时候我就要承担起保护皇家子弟的责任啊,那个女人胆敢算计皇子,我就让他长点记性!” 皇上很欣慰“好,爹的小九儿长大了,知道替爹分忧了!” “爹,我早晨进宫的时候那两个女人也进宫了,可不能惯这个毛病,我们刚清理了内宫账册,上官家的还没走,白家的又去了,当皇宫是什么?” “嗯,爹知道,爹今天把她们和生病的宫女太监一起送出宫了,还有萧妃!” 九皇子说“萧母妃上次被我师父骂了一次还这样,这次也是把凌太医气狠了,才把七哥和八哥搬到太医院去的! 我去的时候七哥正和萧母妃吵架呢,她抢八哥的药,不让八哥吃药,说要让爹评理呢!” 皇上眨眨眼“凌太医就为这生气了吗?” “不是啊,前两天凌太医相信萧母妃,让她给七哥和八哥吃药,结果她把药倒了,八哥的咳嗽又加重了,这才惹怒了凌太医的! 爹,您空了就去看看萧母妃吧,再这样,可就把七哥和八哥害死了!” 皇上心情沉重的拍着怀里的儿子说“她也生病了,朕让她也出宫去了,治不好就不要回来了! 煜麒和煜麟又搬回苏影宫了,让他们安心养病!” 一脚踏进御书房,皇上连一口水都没喝就说“黄兴,叫沐英!” “是!” 晚饭时,廖红英特地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端到刘氏的院子里“夫人,这是我亲自做的家乡菜,你尝一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刘氏皮笑肉不笑的说“真是有劳妹妹了,看着就很好,色香味俱全啊!” 廖红英谄笑着说“夫人啊,今天菁华和星华都进宫了,以后贵妃娘娘亲自教导她们,咱们都没事做了呢!” “说的是呢,也不知道二皇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廖红英说“老爷走之前倒是说了一句,皇子们去静安寺修行了,大概要几个月吧! 老爷说等他解了姑臧之围就把明杰也带去军中,本来这次就要带去,可明杰的伤没好,还要吃几个月的药呢!” 刘氏最听不得的就是廖红英炫耀和白无疆的亲近,虽然她被接回来了,可白无疆却在家里宣布廖氏掌家,她不得干涉家务!否则,她怎么会让白星华进宫! 白明杰还是照例到张氏的院子里吃饭,他今天一直觉的心里不踏实,吃饭也心不在焉,张氏叹了口气。 “二少爷,现在已经这样了,你担心也不解决问题,你娘和星华自己愿意,别人也没办法的!” 白明杰蔫蔫的问“二娘,大哥一直都没来信吗?” 张氏看着白明杰说“二少爷,你是有事要问你大哥吗?” “我想等大哥来信了问问大哥在哪,我想跟大哥去当兵!” 张氏诧异的看了一眼“老爷前两天不是说让你跟着去军中吗?” 白明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说“我不想跟爹去,自从大姐...我不想跟他去!” 张氏犹豫着说“要不...你明天去兵部问一下,如果不告诉你大哥去哪了,看看家里给你大哥写信要交给谁?人家不说的你别一直打听,犯忌讳!” 白明杰点点头说“二娘您放心吧,这个我懂,我明天就去兵部问!” 白无疆此刻也崩溃了,他真后悔啊,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了找个借口把刘氏接回家,这下完蛋了! 沉思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白无疆问前来送信的家丁“你从京城到这里走了几天?” “老爷,刚好是三天,进山走了一天半!” “你离开的时候刘氏刚从宫里回来吗?她带菁华一起去的吗?” “是夫人回来后去找三姨娘,说贵妃娘娘答应了,让二小姐和三小姐一起嫁给二皇子做侧妃。 白管家听了绿梅的汇报吓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的,缓过神就赶紧写信,叫奴才连夜送来!” “此事贵妃娘娘给皇上说过了吗?”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 白无疆想了一下,叫来了贴身护卫“十一,你的脚程快,你先回去,给管家说按照我临走时的交代,千万不能让这两个女人再惹祸了!” 廖红英昨晚莫名失眠,心慌的坐立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辗转反侧了一夜,天还没亮就起来了。 匆匆梳洗了一下就来找刘氏,长这么大,女儿第一次离开家在外面过夜,她还是不放心,想让刘氏带她进宫去看看,最不济也让刘氏进宫去看看。 进到院子里,值夜的丫鬟说夫人还没起来,廖红英看看天已经大亮了“你去叫夫人起床吧,天也亮了,说我找她有事!” 廖红英是掌家夫人,丫鬟转身就去叫人,很快廖红英就听见丫鬟大呼小叫的喊夫人,廖红英觉得不对劲,赶紧进来。 丫鬟金秀慌得发抖“三夫人,夫人不见了!” 金秀快哭了,她就在外间睡着,没听见什么响动啊,夫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廖红英问“夫人夜间去茅房了吗?” “夫人起夜都会叫奴婢一起去的,可是,夫人昨夜没叫谁啊!” 廖红英果断说“行了,赶紧到处找找!” 于是,刘氏的院子里就像招魂的一样,高一声低一声的喊夫人。 院子里翻遍了没找到,又扩大到整个院子,白明杰刚起床,听着院子里大呼小叫,皱皱眉让杜鹃去看看咋回事。 “二少爷,说是夫人找不见了,昨晚睡觉的时候好好地,早晨三夫人去找大夫人有事,才发现人不见了!” 白明杰翻了个白眼“不是让阎王叫去了吧!”杜鹃低了一下头没说话。 从日出到午时,白家上下鸡飞狗跳,刘氏全无踪迹,廖红英怕出事,正和白管家商量要不要报官。 “三夫人,要不还是报官吧,好好地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万一有点什么事...” 白管家还没说完,廖红英突发奇想的说“夫人不会是进宫去了吧!” 大家都很无语,这个时候也就廖红英能说出这种话。 “呀!”金秀突然站起来说“夫人会不会是去了小少爷的院子?” “快,快去看看!” 刘氏真的在白少杰的院子里,不过不是在屋里,而是在一口枯井里,被救上来的刘氏有点痴呆,嘴里不停的叫着儿子的名字,一个劲的说不是我,不是我!裸露的皮肤被蚊虫叮咬的全是红疙瘩。 白管家让人去请了太医,太医说是受了惊吓,幸亏不是冬天,要不然这一夜冻也冻死了! 安顿好了刘氏已经过了午时,正准备吃饭,门房说宫里来人了。 廖红英兴奋的马上站起来,问还端着盘子的绿梅“是不是星华已经被册封了?” 第78章 剁了双手 刘家的事还没完呢 绿梅吓坏了,手里的盘子哐嘡一声掉在桌上,顾不上捡拾盘碗绿梅赶紧说“夫人,您莫乱说话,会掉脑袋的!” “嗯?” 廖红英不明白什么意思,她也顾不上了,转身往外跑去。 一个脸色不太好的太监在门口,正跟白管家说话,白管家点头哈腰的陪着小心,廖红英发现这个太监穿的衣服和往常到家里来的太监不一样。 “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太监翻了个白眼,倒也没说别的“你就是三夫人吗?咱家是北郊行宫的管事,你家三小姐带病入宫,昨日已被送往北郊行宫治病。 她是外伤未愈,又在宫中吃了鹅肉和鸭肉等物,旧伤复发,昨晚折腾了一夜,伤口已经溃烂了。 此次送出宫的病人很多,我们人少顾不过来,特地来通知你们派个人跟着过去伺候!” 廖红英开始颤抖,原来昨夜的不安是因为女儿,她习惯性的说“那你们为什么不把她送回家来?” 太监斜眼看着她,像看个傻子“送回家?你想什么呢?带病入宫乃是大罪,没把她们扔到乱葬岗去还是看在白大将军带兵出征的份上! 你们到底出不出人,不出人咱家就走了,爱死不死!” 廖红英慌了“我去,那我去可以吗?” 太监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嘴撇的像个瓢“你会伺候人吗?告诉你,那丫头昨晚就开始发热,白家二小姐可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菁华,菁华也去了吗?” 刘氏赤着脚就跑出来了,金秀追过来,用大氅把她包住“公公,公公,菁华她怎么了,她没病啊!” 虽然这个女人披头散发,但基本的规矩还是懂,不像这个三夫人,像个不懂规矩的乡下农妇。 太监的口气没那么生硬了“你是哪位?” 白管家赶紧回话“公公,这位是我家大夫人,昨夜出了点...请谅解!” 公公点点头但还是嘟囔了一句“白家内院怎么是这个样子!白家二小姐患了风寒,也送去行宫治病了!” “公公,是不是要给菁华也派个人伺候呢,我马上让人准备!” “这个没说!” 然后转头看还在发抖的廖红英“你想好了没有?没想好慢慢想着,咱家先走了!” “我去,我去…” 廖红英话没说完就被白明杰打断了“行了!你去能干什么?添乱!” 白明杰上前给公公的手里塞了一张银票“我是白明杰,公公请稍后,我让人给妹妹带些换洗的衣服,公公辛苦!” “原来是二少爷,那您让她快些!” “请问公公,我们怎样才能把人接回家中治病呢?” 看了一下手里的银票,最少一百两,公公的口气也平和了许多。 “二少爷,说句不该说的,生病了就在家中治多好,大将军府应该不缺这几个药钱,干嘛跑到宫中将养,那是皇宫不是病院! 既然进去了,治不好不会让出来的,还要防止传染别人不是吗?” 白明杰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说“请问公公,出宫治病的都是什么人?” “生病的宫女太监,哦,还有萧妃娘娘和三位太妃,这里面还有二少爷认识的人吗?” “我爹不在京城,家中也没个做主的人,请公公给指条明路,我们想把人接回家中,该怎么做?” 太监打了个哈哈说“这个咱家真不知道,人是宫里送来的,就算领回家也要去宫里领!” 白明杰还是要道谢“多谢公公!公公,那我们要不要带点药?” “宫里不让进外面的药,准备好了就走吧!” “绿梅,一定提醒星华不要乱说话!” “是!二少爷,奴婢记住了!”已经出门的公公转身多看了白明杰一眼。 看着宫里的马车走远,白明杰面无表情的转身进来“关门!” 白明杰冷淡的看着在大氅里瑟瑟发抖的刘氏说“大夫人别在这儿装可怜了,您还是赶紧想办法救人吧,要是晚了,白菁华也难逃一死! 您不要想着再耍花招,您为什么要带上星华您心里清楚,我也清楚! 如果您只救白菁华不救星华,我也一样会弄死她,不信您就试试!” 廖红英的目光在刘氏和儿子的脸上来回转,好半天才回过神“明杰,你也想办法,想办法救人啊!” 白明杰怒了“怎么救?这不正是您想要的结果吗?昨天不是还想着做二皇子的岳母吗?您再嘚瑟啊!” 顾不上被儿子训斥丢脸面,廖红英双手抓着白明杰的胳膊哭喊“赶紧准备些东西,托人把你妹妹接回家啊!” “我有没有给您说过不要打二皇子的主意?这下称心如意了,您哭什么?准备什么东西?准备丧事吧!” “额...”廖红英软软的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杜鹃,你们把我娘送回房中吧!白管家,赶紧派人给我爹送信吧,晚了怕是要收尸!” 白管家转身就走了“奴才马上安排人!” 白明杰看还在原地没动的刘氏说“您还站着干嘛?还不赶紧进宫去问问咋回事?” 刘氏不敢回嘴,她也担心白菁华,赶紧转身去洗漱。 白明杰快走几步,在后院找到正在给护卫交代的白管家“你问问我爹,这时候还能找谁救人,我爹不能回来,告诉他二皇子也不在京中!” 白管家看了白明杰一眼,白家的这两个儿子都不是凡品,这是张氏的教导之功!事关皇家,不能乱说话! 二皇子不在京中的意思就是这事不是二皇子反击,有可能是白贵妃和刘氏激怒了皇上,在白家能说出这水平的话的人也就三个人,还不包括他和白无疆! “是!” 护卫牵着马出了后门,白明杰的心中越发不安,想起昨天说的事情,他给白管家说。 “大管家,你在家中看着不要让她们再生事,如果我娘再生事你就先把她捆起来,千万不能让她出门!你放心,我爹怪罪下来我担着!” “二少爷要去哪?” “我去兵部打听一下大哥的消息!” “好,你去吧!” 白管家在心里说,放心吧,你爹不会怪罪的,他临走就是这么交代的,只是没想到,一下子乱成了这个样子! 刘氏恭恭敬敬的递上了名牌“我是白大将军的夫人刘氏,请见白贵妃娘娘!” 侍卫连牌子都没接“贵妃娘娘不能见客!” “为什么?前天...” “你家小姐得了风寒,昨天传染给了娘娘,娘娘病了,不见客!” 刘氏的脑袋轰的一下变大了,她直觉是出事了,浑浑噩噩的上了轿子,走到半道才回过神来。 “去我娘家,快!” 到了刘家,才知道刘家出了大事,刘家长孙昨晚出门彻夜未归,今天一早,赌坊的人拿着一张巨额的欠条上门要账。 刘家是官身,咋能受这等勒索,扬言要把来人送去官府,来人比他们还硬气,二话不说转身离去。 不到半个时辰,家人在门外发现了刘振甲的双手,手上的扳指正是本人的东西,刘司农当场昏死过去! 刘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谁还有工夫搭理她,陪着母亲坐了半晌,刘氏默默的离去。 趁着白明杰外出,杜鹃抽空去了徐氏药房,还没有开口,就看见徐思青和伙计们沉默不语,看来大家都知道了。 “徐堂主现在咋办啊?家里乱成一锅粥了!” “二少爷呢?” “二少爷去兵部打听大少爷的消息,徐堂主,您说,三小姐?” 徐思青两眼盯着空荡荡的门口“红英终于把自己的女儿葬送了...哎!” “徐堂主,您是说...三小姐回不来了?” 徐思青没有说话,还是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半晌,拿过包好的药递给杜鹃。 “杜鹃,你先回去吧,伺候好二少爷,我出去一趟!” “好!” 跟踪了一夜,楚江南和齐心跟着这几人来到城南的工地上,他俩隐身在屋脊后面,仔细观察到底有多少人是奸细。 齐心忽然想起年前赵林说的事情,赵林给大哥说工地上有些人一看就不是来干活的! 于是他伏在楚江南耳边告诉他自己的想法“楚大哥,这里有个干活的人叫张根生,我去找赵林,让他…” “嗯,行,你去找赵林,最好能摸清个大概人数,免得多伤无辜!” “是!” 白明杰去兵部什么都没问到,一直磨到收工,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出了兵部的衙门,刚好看到姚景源从里面出来。 白明杰赶紧上前行礼“姚大人好!” 姚景源站住说“这不是白家二少爷吗?你来有什么事吗?” “姚尚书,是这样,我二娘许久没有兄长的消息,甚是思念,我来打听一下兄长的消息!” 姚景源态度很好的说“哦,你兄长奉旨公干,一切安好,让你二娘安心就是!” 白明杰躬身行礼“多谢姚尚书!请问姚尚书,二娘想给兄长带些衣物信件可以吗?要交到何处才能到兄长手中?” 姚景源说“衣物我看就算了,现在天气转暖,不似寒冬煎熬,信件可以交给我,我让粮草转运官代为转达!” 第79章 心脑错位 终于把女儿葬送了 白明杰对着姚景源深深一揖“多谢姚尚书!我这就告诉二娘去!明日就把信件送来!拜托姚尚书了!” 姚景源挥挥手说“不客气,去吧!” “多谢姚尚书!” 白明杰又行了一礼,站在一边看着姚景源上了轿子,轿子起步他才离开。 姚景源放下轿帘在心中想,白无疆半生糊涂,倒是生了两个好儿子! 同父异母的庶子女很难和谐相处,似白明杰这般肯为庶兄奔走的,在京城可不多见! 刚拐进南市街,就看见京兆府的衙役往悦来楼大门上贴封条,四周围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白明杰听了一下大家的议论,原来悦来楼死人了。 左右看了一下,他跟旁边一个看起来面善的大叔打听消息“打听一下,悦来楼出什么事了?” “出人命了!” 白明杰说“这不是个青楼吗?什么人死了?” “你还不知道吧!这悦来楼是兵部刘司农家的产业,刘家二公子刘磊在虞州任司马,这两天赶回来要给刘司农过六十大寿。 今天在悦来楼请一些往日好友喝酒,碰上两个闹酒的客人抢花魁,他去劝架,谁知打架的人没事,劝架的人却一脚踏空从楼上栽下来,当场毙命!” 白明杰脚步匆匆的回到家,刚进门就听见刘氏和她娘在吵架,互相埋怨,互相推责,白明杰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看着。 “廖红英,你就是个不知好歹的泼妇,是你求我把白星华带进宫的,现在出事了你就都赖在我身上,要不是你求我,我怎么会去求娘娘给你女儿一个机会!” “还不是你想要这掌家之权才主动巴结我!” 两人指手画脚间看到了白明杰,都不说话了。 白明杰也不想再教训谁,这两个都是长辈,虽然没有长辈的样子也没有长辈的德行,但他也没办法,他爹都管不了,他能怎么办! “夫人,刘家出事了,回去看看吧!” 刘氏也没有因为他没叫母亲而责备他,记忆中白明杰好像从未叫过她母亲,也很少跟她照面。 白英杰虽然叫母亲,神态也恭敬,但却从不看着她叫,和叫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白家的这两个庶子,她是从心里厌恶,也从心里惧怕! 刘氏情绪低落的点点头说“我刚从家里来,已经知道了! 我大哥的儿子刘振甲,在赌坊欠了很多钱,赌坊的人来收银子被家人威胁了,他们砍了振甲的双手。 我也没能进宫,娘娘病了,不见客!你娘说我是故意不肯帮忙就和我吵架!” 廖红英吃惊的张大了嘴“娘娘也病了?为啥?”没人回答她。 刘振甲的事情白明杰并不知道,不过他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白明杰的语气缓和了很多“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您二哥刘磊,在虞州做司马的那个,在悦来楼坠楼身亡了,京兆府已经查封了悦来楼!” 刘氏眼前发黑,金秀赶紧扶住她“夫人,夫人!” 刘氏颤抖着声音说“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兵部问大哥的消息,路过看见的!” 刘氏哭嚎着就往外走,白明杰叹了口气“夫人穿成这个样子是去挨打吗?” “哦,好的,好的,金秀,赶紧给我更衣!” 廖红英从震惊中回过神“你不去找人救你妹妹,你跑兵部干什么去了?” 白明杰目光阴冷的盯着廖红英“娘,如果您不想舅舅和外公被当做贼寇剿灭,不想衡山派被夷为平地,从现在起您最好在您的院子里安生待着!” 廖红英哪有脑子想原因,除了骂人她什么都不会“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去找白英杰...” 白明杰一把拉起廖红英连拖带拽的把她拉回自己的院子,进了门一把把廖红英扔在软榻上。 白明杰连名带姓的怒吼“廖红英,您什么时候能把脑子带上?您以为刘家的事情是偶然吗? 前天刘氏进宫,昨天把白菁华和妹妹送进宫去,她们连宫里的板凳都没坐热就被送到了行宫! 还有,您知道我的伤口溃烂是怎么回事吗?就是你们的毒药里面有鹅汤! 星华进宫去,偏偏就吃了鹅肉和鸭肉,都是大发之物,您觉得是巧合吗?” 廖红英疑惑的问“你的意思是娘娘?” 白明杰抬头看着屋顶说“不管是刘氏还是娘娘,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白菁华也进去了,这个事情就已经超出了她们的算计! 按说,妹妹是杖伤,并不会传染,白菁华也不像是得了风寒… 退一万步,就算她们犯了错,哪怕是杖责呢,赶出宫就是了可却送去了行宫!” 廖红英的脑子已经跟不上用了“那你说怎么办?要是再被杖责,星华可就...” 白明杰怒了,这个娘是咋长了这么大的“如果再被杖责都算是好的,最起码能保住命!现在,只能听天由命!” 廖红英慌乱的说“你是说星华没救了?” 白明杰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娘,我有没有给你们说过,如果星华还惦记二皇子,上官美琳就是她的下场,你们的耳朵呢? 熊太师尚且不接纳白菁华和妹妹,你们还要把她们俩塞给二皇子,皇上的脸也是你们能随便抹黑的吗?” 廖红英觉得这不可能“白贵妃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白明杰几乎是吼出来的“那是皇子!白菁华折腾了多少年了,白贵妃如果说了算这事不早就成了! 今天刘氏连宫门都进不去,那就是白贵妃已经被牵连了!您还想啥呢?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下终于把星华送进鬼门关了,您满意了?” 廖红英吓懵了,说什么也不相信“这不是真的!这是你猜的,是你胡思乱想的对不对?” “看着吧,刘家的事情不算完!就她的那点手脚也想算计皇子,哼!” 出了院子就看见白管家在等他“二少爷,老爷派人回来了!” “在哪?” “在老爷的书房!” “白管家,你先过去,我去给二娘说一声,姚尚书答应给大哥带封信,大姐没了,二娘心里一直憋着。” 白管家点点头表示理解“那我去书房等你!” 白英杰推开书房门,十一赶紧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二少爷,这是老爷给你的信!” 白英杰看完后冷笑一声,然后把信递给白管家“我爹能想到的都发生了,再说什么都晚了! 十一,你回去问问我爹,能想到这些为啥当初要把人接回来!白家缺个掘墓人?” 十一是下人,他能说什么,只能看看白管家,再看看白明杰。 白管家叹口气“二少爷,莫要说气话了!你刚才给三夫人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三少爷,如果真是这样可怎么办呢?” “白管家,官家的规矩我娘不懂,可刘氏和二娘都懂!虽然二娘给我娘说过利害,可您也知道我娘那个人,脑子和心是错位的,心存妄想这不奇怪! 刘氏呢?她不懂? 她头一天进宫,第二天这消息就满天飞,还大张旗鼓的把人送进宫去,骗谁呢! 两位,咱们现在不说主子奴才,就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说,如果你们是皇上,你们会怎么办!” 十一和白管家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和恐惧“二少爷,那接下来会怎么样?” 白明杰重重的瘫倒在椅子里“等着看吧!上官家搭上了右相和两个女儿,刘家可没有上官家面子大!” 十一很惊讶“你是说刘家还会出事?” 白明杰调皮的眨眨眼“你说呢?” “二少爷,那...白家就没事了吧!” 白明杰的神色黯淡了“白星华怕是回不来了!二皇子是庶子,可皇家没有娶庶女的先例,何况她还有个出身草莽的娘!” “那二小姐呢?” “那要看我爹能立什么功!” 白管家突然问“二少爷,那夫人昨晚怎么会跑到小少爷的院子里...会不会?” 白明杰翻了个白眼说“皇上还不至于那么无聊,有那功夫直接要命就行了!八成是做梦想白少杰,自己跑过去的,要不然也不能不惊动任何人的出去!” 白管家点点头“也是,刚回来的那天夜里也是自己半夜跑到小少爷的屋里睡着,把金秀吓哭了都。” 十一问“二少爷,那我该怎么给老爷回话呢?” “你先好好歇歇吧,白管家午时已经派人去了,你等一下看看还会怎么发生什么事。刘氏进不了宫,就再做不了什么了,关键是要看住我娘!” 杜鹃在外面焦急地喊“二少爷!二少爷!” 白明杰拉开门“怎么了?” “快!三夫人又去找二夫人了,她说二夫人咒她...” 不等杜鹃说完,白明杰拔腿就跑,十一和白管家赶紧追过去。 “张爱君,就是你咒我女儿的,你就见不得她好,你给你儿子写信干什么?你想看我的笑话吗?” 张氏淡定的看着被廖红英撕得粉碎的信,起身往外走去,廖红英一把拉住她。 “你要去哪?你必须给我个说...啪!” 第80章 弄巧成拙 不让太医治就算了 张氏反手狠狠扇了廖红英一个耳光“这就是我给你的说法!廖红英,我是你的出气筒吗? 女儿进宫你就到处炫耀,现在女儿出事了,你跑我这儿来撒泼,我欠你的吗?还是你觉得我好欺负,随便你搓扁揉圆? 我那些苦口婆心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现在出事了你说我咒星华,那你也咒一个我看看! 廖红英,现在才是刘家,你是不是要等到衡山派被夷为平地才会消停?” 白明杰冲进来,看到满地的纸屑目眦欲裂,再看张氏好像没什么事,转头看自己的娘。 嗯?她娘捂着脸?被打了?二娘打了他娘? “呼...”白明杰长出了一口气,放心了。 “白明杰你什么意思?” 自己的儿子来了,却不是帮自己,廖红英指着儿子怒吼,看到娘脸上的手印,白明杰竟然笑了“二娘,您这手劲不小啊,手疼不?” 张氏收了气势“你这孩子!” 白明杰转身问廖红英“娘,二娘给大哥写信碍着您什么事了?您撕了信能解什么恨?您非要闹的白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就舒服了是不是?” 理屈词穷的廖红英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谁能救救星华!” “谁能救救星华?谁送进去的当然找谁了!” 不是白明杰无情不想救人,是他实在没办法!他是庶子,就算白家和谁有关系能救妹妹也不是看他的面子,那都是要和白无疆谈条件的,他做不到! “夫人说她进不了宫,她能有什么办法...呜呜...” “那您跑这儿来干嘛?二娘好欺负是不是?梅香,你把这些纸屑都捡起来,装在信封里寄给大哥!剿匪...剿匪总能立功吧!” 廖红英哭着喊道“白明杰,那是你舅舅!” “您这样闹下去我还有什么舅舅!与其让别人立功,不如成全了大哥,舅舅和外公还能留个全尸! 廖红英,您要不是我娘,我真想掐死您! 上一次您去二皇子府,全京城的人都在看笑话!廖红英,我希望你看清自己,知道自己是谁! 您在京城有什么靠山?有什么背景?您有什么资格去作践皇子?一个臣子都看不上的女儿您非要塞给皇子,星华不死就是您死! 娘,记住我的话!是二娘养大了我!是大哥护着我长大!是大姐和二娘给我缝衣煎药伺候我! 您要再来找二娘的麻烦,我就亲手杀了您,我给您抵命,您记住了吗?” 看着儿子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孔,看着儿子充血的眼睛,廖红英懵懂的点点头。 白明杰站起来“爹来信了,在白管家手里!您自己看着办!” 廖红英爬起来,从白管家手里拿过信,这下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和给白明杰的信不同,这封信很短: 廖红英,该说的都说过了,利害你都清楚,不算别人说的,临走我又亲口给你交代了一遍,把掌家的重担交给你,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星华的事情是你一手造成,我就一句话,星华如果死了,你也不用活着了! 白明杰和白管家坐在书房里仔细分析前因后果“你说,是不是刘氏给白贵妃出的主意,给星华吃那些东西的?” “二少爷,奴才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从小时候起,每一次夫人带着三小姐进宫或者参加宴会,就没有一次是不出事回来的! 可三夫人就是不长记性,三小姐也是,宁肯相信夫人的话也不相信自己的娘,现在可是把命搭上了!” 白明杰也没办法“等吧,现在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出面救她们的人都是有条件的,谁也不会和我们谈,就希望我爹那里别再出什么事!” 这一次他们还真的冤枉刘氏了,刘氏急于在白家重新站起来,真没想着害死白星华。 她给白贵妃说的时候,两个人都知道白星华不可能是侧妃,最后能做个侍妾她们就心满意足了,只是这个原话她们并没有告诉别人! 白贵妃能答应这个事情,也是从白无疆发家的历史看到了希望。 二皇子纳了白星华就拉拢了廖红英,有了廖红英,衡山派乃至其他的江湖人都可以为二皇子效力! 想到蓝锦钰的傲慢,白贵妃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让白星华也嫁过来,满足了廖红英母女的痴心妄想! 她招待白家姐妹是真心的,她有自己的小心思,但绝不是谋害白星华!她把宫里的好菜都点了,就想让她们吃好点。 为了显示自己的亲和,她也陪着吃了。所以,昨晚她也难受了一夜,今早实在刀口痒得受不了,让人请来了凌太医。 把了脉,凌太医十分为难,他需要看一下刀口,虽然蕙兰换药的时候他也看过几次,可现在白贵妃清醒着,又在宫里,他不敢说。 “娘娘,下官出去,您让宫女看一下您肚子上的伤口。” 凌太医在外面指挥,宫女边看边按,可毕竟不是大夫,费了很大的劲,凌太医还是不得要领,白贵妃发火了。 “张麽麽,去叫蓝锦钰来,他给我治的病,他要负责到底!” “贵妃娘娘,蓝公子去姑臧了!” “那就把他身边的那两个奴才叫来,上次我就说让那两个奴才跟我进宫,煜宸就是不肯开口!” 凌太医皱皱眉“袁太医,你去跟皇上请个旨,我们需要亲自检查白贵妃的伤口,否则没法治!” “好!”袁太医转身就走了。 白贵妃说“凌太医,你和蓝锦钰比较熟悉,你去蓝家把他身边的那两个奴才带进宫来!凌太医,你没...”这就是白贵妃的小心思! 凌太医声音生硬的说“娘娘,下官特地把袁太医支走就是有两句话给娘娘说!” 凌太医的面子还是要给,白贵妃让宫女太监下去,凌太医却执意留下了张麽麽和大宫女牡丹。 “瓜田李下,请娘娘体谅!这两个都是娘娘得用的人,娘娘正在病中,多有不便!如果您让她们下去,下官也只能出去了!” 白贵妃想了一下,刚才牡丹把她的衣裙解开查看刀口,如果此时都出去确实不合适。 “你说吧!” 凌太医心里很生气,语气也就生硬的很“娘娘,蓝公子能救您一次却不会救您第二次,您不要觉得他欠您什么! 您是宫妃,尤其不能让别人知道是蓝公子救了您,这个您都忘了吗?幸亏这宫里没外人,否则娘娘要如何过皇后这一关?” 张麽麽此时已经明白了,赶紧安慰白贵妃说“娘娘,凌太医是为您好,莫再提起蓝锦钰了!” 皇上的女人,被外男脱了衣服,摸了肌肤,你是想被浸猪笼吧!宫里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呢! “谢凌太医提醒,本宫其实只想要...” 凌太医却不想听她说话“娘娘,蓝公子不是太医,他救您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皇上不喜欢人无缘无故的找蓝锦钰的麻烦,包括您!” 白贵妃不爱听了“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九皇子的师父吗?” 凌太医根本就不想跟她说话,他继续说“蓝公子身边的人都是大内侍卫,娘娘您不能要也不能用! 皇上对任何人的恩宠都是有限度的,娘娘也不能例外!” “大内侍卫?你怎么知道?” 凌太医淡淡的说“蓝公子给您治病的时候下官看见蕙兰和丁香身上的腰牌!”蕙兰有腰牌,可丁香没有。 “那她们为什么跟着蓝锦钰?” 凌太医面无表情的说“娘娘,这个与下官无关! 我今天说的话娘娘能听进去就请娘娘自律,听不进去就当我没说!祸福无门唯人自招!” 白贵妃看着凌太医面无表情的脸,想着是自己吃了几口东西导致伤口复发,所以凌太医不高兴,可她是贵妃,一个太医这么放肆? “凌太医,你什么意思?你是太医,不就是给人治病的吗?本宫一时没注意,你也不用发这么大的脾气吧!” 白贵妃的用心凌太医昨天就一清二楚了,昨天听说她吃了鹅肉,太医院马上安排人过来看。 诊病时白贵妃无意中说她知道外伤病人鹅肉不能吃,凌太医就明白她想干什么了。 凌太医的声音没有太医该有的温度“娘娘,您也知道我只是太医不是神仙,我也只能治病不能救命的! 您是重伤病人,忌口尤其重要!如果不忌口就是您不想活了,别人也没办法! 交代您不能服用参汤,可您每日都服用参汤,所谓静养不是让您不走不动,而是让您不要劳心劳力,按时服药,让身体有个自我恢复的过程。 服用参汤会导致您的五脏时时处于兴奋的状态无法修养,这是在消耗您的生命! 参汤是药不是饭,没有您身体需要的营养,您现在全身浮肿您自己没感觉吗? 外伤现在已经红肿,内伤有可能已经红肿甚至化脓,鹅肉乃是大发之物,它可以使已经结痂的伤口重新化脓! 太医院没有能力切开您的肚子治内伤,也没人肯冒这个险!” 第81章 算计皇子 终于惹得龙颜震怒 白贵妃终于害怕了“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已经好了吗?” “娘娘,您是内伤忌口期最少一年,已经叮嘱您像鹅肉鸭肉这些东西您要终生禁用!上一次您能脱险是偶然不是必然! 您不仅服用参汤,还吃了鹅肉和鸭肉,您的病情很难说是什么结果!您要保持心情平静,切忌放肆喜怒,容易挣开伤口!” 刚说完袁太医就来了“凌太医,皇上说你是太医,娘娘是病人,大夫眼中无男女,上次也是你治好娘娘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事不用问他! 如果娘娘不愿治疗,那就随娘娘好了,太医只是个大夫又不是神仙!” 凌太医没有再等待,而是直接吩咐张麽麽“张麽麽,你用被子盖住娘娘的上半身和伤口以下部分,我和袁太医要给娘娘检查伤口!” 白贵妃脸红了“袁太医也检查?” 凌太医表情平淡“娘娘,这是太医院的规定,任何病人都必须有两位以上的太医共同诊断!” “牡丹,你把灯火靠近一点!” “是!” 凌太医检查伤口,袁太医记录病情,凌太医慢慢按压腹部,白贵妃很快疼的满头大汗,等袁太医检查完,白贵妃疼哭了。 “真的很疼!” 都检查完,凌太医和袁太医商量药方“娘娘昨天吃了鸭肉和鹅肉,晚上还喝了参汤,相当于吃了双倍乃至三倍的鹅肉,腹内伤口八成已经化脓了!” 太医走了,白贵妃借着疼痛哀哀哭泣,其实她是伤心皇上的冷淡,她在宫外皇上都专程去看她了。 今天伤口复发,皇上连过问一下都没有,她还想着皇上看在她伤口复发的份上,把蓝家的那两个奴才要过来呢,没想到弄巧成拙,皇上说她不让太医治就算了! 她耳边是凌太医冰冷的声音“娘娘,姑臧城破,祁王战死,皇上正在忧心国事,就算您不能替皇上分忧,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添乱! 京中传说您已经让白家的两位小姐同时嫁给二皇子,白大将军正领兵在外,娘娘可知此事的轻重?” 白贵妃擦了眼泪说“张麽麽你去打听一下,菁华和星华怎么样了,有没有回家?” “娘娘,奴婢出不去!” “不是让你出宫,去太医院打听一下,刚才忘了问凌太医,你去问一下凌太医!” “娘娘,您被禁足了,除了太医,谁也出不去!” “为什么?” 张麽麽低着头不说话。 “你说话呀!” “娘娘,不知道谁传的话,说您和刘氏联手想害死白家的那个庶女,明知她身上有杖伤未愈,故意给她吃鹅肉鸭肉,就是想她全身溃烂而死!”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也是...这话是谁传的?我和大嫂说话的时候只有你在!” 张麽麽噗通跪下“娘娘,奴婢绝不会说出去啊!” “凌太医是怎么知道的?” “娘娘,奴婢想了一整天了,如果凌太医知道,他绝不会传出去,既然京城都在传说,怕是刘氏自己宣扬的!” “可是,她并不知道我给皇上说了呀!” “娘娘,必定是刘氏想借着舆论坐实此事,她心里肯定明白,白家的那两个小姐连熊太师都看不上,怎么能嫁给二皇子呢!” “熊太师看不上?这是怎么回事?” “娘娘,就是您出宫治病的时候白无疆想把白菁华嫁给熊太师的长子,结果被熊太师骂了,说白家嫡女德行败坏!” “你为什么不早说!” “娘娘,二皇子特意交代您不要再和刘氏来往,奴婢以为您就是应付她一下!何况,大皇子的事情您总该记得吧!” 白贵妃茫然的问“大皇子?大皇子怎么了?上官美琳不是死了吗?” 看到白贵妃的脑袋彻底成了浆糊,张麽麽叹口气宫里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子。 皇恩当头时不知收敛,非要把皇上逼到墙角,不给皇上留余地也不给自己留余地,一旦恩宠不再,还不如那个一直不得宠的! 宫里几百个女人,能有几个知进退的?明明太后的教训就在眼前,还非要觉得自己是例外的那个! 皇后如此,郁娴妃如此,一向聪明的白贵妃也露出了骄横自私的尾巴。 宫里的人都知道萧妃为邀宠苛待皇子的事情,只是这种虐待亲儿的人就连奴才都看不起。 宫里的奴才九成都是被父母放弃的,谁的心里都有一块疤。也就不会有人给皇上说什么,等出了事情萧妃就是死的最惨的那个,郁娴妃就是例子! 张麽麽八岁进宫,从前朝算起伺候的主子不下十个,她一直安分守己,蒙先帝恩信让她跟着白贵妃,说这个女人的本质并不好,怕她害了皇上! 先帝去世前让她有事就告诉大内侍卫首领沐大人,这些年白贵妃除了和刘氏来往,一直都很安分,直到昨天黄公公来找她,她才知道皇上一直就知道她。 她才知道皇上是可怜白贵妃这个孤女,才对她和刘氏的频繁来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白贵妃从回宫之后就一直念叨蓝锦钰的那两个丫头能干。 开始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白贵妃要吃鹅肉,她提醒白贵妃不能吃,还有白家的那个庶女身上有伤。 她被执行了家法的事情刘氏是说了的,可白贵妃不当回事,这才引起了她的警觉,果然,黄公公来问话了! 所以袁太医带回来的话她一点都不意外,皇上和先帝一样,都是英明仁慈的主子,但这个女人频繁试探君恩,真的罪不可恕! 张麽麽和牡丹把白贵妃收拾好,让她重新在床上躺好才说。 “娘娘,您忘了吗,皇后把自己的宫女赏给大皇子做侍妾,皇上不仅把保国公骂了一顿,还罚了右相半年的俸禄! 您还说把个奴才给皇子做妾,就是打皇上的脸,谁相信您会让白家的庶女嫁给二皇子,您就是说出来,我们也不会当真啊! 二皇子是庶子,可皇家没有娶庶女的规矩!何况这两个连臣子都看不上的女人进了皇子府,那不成天大的笑话了吗! 娘娘,您是被刘氏算计了! 您忘了?大皇子的那个侍妾可是被赵小姐亲手给打死了,皇上不仅没怪罪,还赏了一堆东西呢! 皇后这大半年三天两头被禁足,上官家一连死了两位小姐,上官长安连右相都丢了,这都是为啥! 就说鹅肉,您肯定没那个庶女吃得多,您都这样了,她还是外伤能好到哪儿去,八成连命都保不住! 人在咱们宫里吃的东西,外人要不这么猜测那就不叫皇宫了!” 凌太医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如果白大将军要让皇上给个说法,皇上也只能杀了您!’ “额...”白贵妃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同样一头栽过去的还有刘司农,刚刚翻箱倒柜的凑齐了赌坊的银子,从护城河边上接回剩下半条命的孙子。 一家人正围着大夫期盼能把孙子的手给接活,管家连滚带爬的跑进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二公子出事了!”管家磕磕绊绊的把事情说完,边擦汗边看着刘司农。 刘司农一辈子为官,还不至于当场炸锅,强忍着心中恐惧,一把揪住管家的衣服问“他在自己的楼里吃酒,何人与他打架?” 管家急忙说“老爷,不是公子打架,是两个酒客为了抢夺香菱姑娘打起来了,公子是去劝架的! 谁知这俩人扭打倒在了地上,公子去拉架没收住身子,从栏杆上翻过去...头朝下落地,当场就...死了!” 眼看刘司农就要栽倒,管家赶紧起来,扶着刘司农在椅子上坐下,这是他最优秀的儿子,大周朝最年轻的司马,前途似锦,怎么就? 刘司农觉得这事情不对劲问管家“打架的人呢?” 管家说“打架的直到京兆府的差役去了才拉开,他们并不知道公子曾经劝架,二人不认识公子,也不肯为此担责! 京兆府询问了周边的人证,证实二人打架和公子无关,互相之间也不认识,京兆府就把人放了,判定公子的死亡为意外!” 刘司农喃喃自语“意外...意外...意外...” “老爷,二公子的尸体还在京兆府,若无异议,奴才就去京兆府认领尸体了,若有异议,咱们需要备上状纸,提供人证物证到京兆府申诉!” “你有没有问过周围的人,可有什么破绽?” 管家说“老爷,所有在场的人都去京兆府录了口供,刘彪和陈妈妈都已经被收监,出了人命,掌柜和老鸨难以脱责!” 刘司农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去吧,去把人领回来!”屋里屋外哭成一片,正在此时,刘氏回来了。 “爹,怎么会这样?二弟...” 看到女儿,刘司农马上收了脸上的悲痛“你怎么来了?” “爹,我也是刚刚听说二弟出事了,过来看看。” 父亲的反应出乎刘氏的意料,想到白明杰的话,刘氏心虚的低下了头,刘氏的表现让刘司农多了些想法,盯着刘氏看了半响不说话。 第82章 火雷灌水 九皇子可立了大功 京城流言纷纷,宫廷风云变色,浸淫朝堂这么多年的刘司农早就嗅出了异味。 “你这两天都干什么了?” “父亲何出此言?我没干什啊?” 刘司农怒了“你没干什么白家的丫头被送去了行宫?你没干什么,京城纷纷传说...” “老爷!” 刚出门去京兆府领尸体的管家又回来了,这次是爬回来的,在门口被绊倒就爬着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仆役,仆役进门就跪下了。 “老太爷,我家老爷犯事了,全家被下了大狱!” 刘司农一只手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颤抖着声音“到底怎么回事,说详细!” 仆役哭着说“老太爷,具体情形奴才并不清楚! 昨日四更,奴才便奉老爷的命令外出收账去了,等返回时看到洛州郡守府的衙役围了院子,夫人和公子小姐包括奴仆都被衙役捆着手押出府外, 奴才赶紧蹲在人群中才躲了过去! 大门上贴了封条,郡守府的衙役在各处守着,奴才打听了一下,说老爷纵放军马贩子私货过境,被抓了现行!奴才悄悄溜出城,抓了泥土抹了脸,快马赶来送信!” 刘司农还在想哪里出了问题,军马铁器走私已非一日,各郡县都有这种情况,他是兵部司农郎,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事,怎么会? 刘氏突然问“谁派人抓的?” “奴才不知!” 刘司农却被刘氏的话惊醒,他在老夫人的馋扶下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刘氏面前,盯着她看了片刻,抡起胳膊一巴掌把女儿扇倒在地。 “就是你,就是你这个祸根!你不在家安守本分,你跑到宫里去干什么?” 刘氏捂着脸,顾不上嘴角流出的血,强项嘴硬“这和我进宫有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你再说跟你没关系!” 刘司农想起张氏的话:虽然打的是白菁华,可话是给刘氏说的,刘氏多年蛊惑贵妃娘娘,想把白菁华给二皇子做正妃,她这是痴心妄想! 二皇子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刘氏再敢进宫,哪怕是去给贵妃娘娘道歉,刘家都会招来灭门之祸,刘氏的那点手脚也就骗你这个傻子! 所有的事情都能想明白了,不管是儿子出事,还是孙子被砍了双手,这些看似不相干的事情,根源其实都在这个女儿的身上! 想把女儿嫁给皇子是其次,最主要是街市上的那些流言怕就是她做下的,算计皇子,这是大逆!否则不至于龙颜震怒,要灭他刘家满门! 想清楚了原委,刘司农怒吼“就是你...”一句话没说完整,刘司农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赵方瑜扶起白管家“白管家,你这是何苦呢?我就是个掌柜的,朝堂大事,岂容我等置喙!” “赵掌柜,看在你我有几面之交的份上,请您给帮个忙吧!蓝公子不在京城,您该知道,我...” 赵方瑜给白管家斟上茶“不知白管家想要赵某帮什么忙?” “请赵掌柜帮忙说个情,保全两位小姐性命!” 赵方瑜笑了一下“白管家,白家小姐去行宫是治病,你也知道,行宫并不对外办事,外人无法插手!你大概知道你家小姐是为什么被送去了行宫吧!” “知道一点,赵掌柜您...” “白管家,你我都是下人,做不了什么主,白家大少爷在外公干,二少爷与此事无关,白大将军领兵支援姑臧,功在社稷,就行了!其他事情你我都帮不上忙,皇家无小事,不是谁都能算计的!” “谢谢赵管家,白鞠刚受教了!” 刚送走赵管家,茯苓领着徐思青进来,不顾茯苓在场,徐思青噗通一声跪下“赵掌柜救命!” 赵方瑜赶紧扶起徐思青,看到他满嘴的火炮问道“徐掌柜,出什么事了?您起来慢慢说!” 茯苓出去了,赵方瑜重新给徐思青斟上茶“徐掌柜,有话慢慢说,别急!” 徐思青叹口气说“赵掌柜有所不知,自从廖红英打伤了白家二少爷,我日日都提心吊胆,唯恐她再惹出什么事端! 虽说出嫁的女儿和娘家没多大关系,可我们毕竟是个江湖人,上次多亏了蓝公子仗义援手,要不然... 衡山派是个小门派,经不起任何风吹浪打!请赵掌柜给蓝公子说说,想办法代为周旋,衡山派上下感恩戴德!” 赵方瑜不动声色的问“徐掌柜也是想让我家公子帮忙保全白家小姐的?” 徐思青忙不迭的摆摆手“我等草民,哪来这等奢望!赵掌柜的意思...还有别人来过?” “刚刚大将军府的白管家来了,想请我家公子帮忙保全白家的两位小姐!公子远在姑臧,我一个下人,爱莫能助啊!” 徐思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是白府管家,理当为主子着想!” 赵方瑜歉意的笑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年前我家公子曾经出手医治白家二夫人和二少爷,他觉得公子和王爷们交好,想求个人情!” 徐思青不停点头“一个管家,能想到这里也是难为他了!” “可这件事情,我们真的帮不上忙!想必徐掌柜也看得清楚,沾上了皇家,哪有小事啊,我一个下人,怎敢答应这种事啊!” 徐思青也知道赵方瑜说的是实话,眼下的京城堪比唱戏,稍有不慎就会被搅进去,谁会主动伸手呢,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赵掌柜,请您给蓝公子带个话,衡山派知道自己的分量,自从年前的惨祸发生之后,衡山派已经和白大将军府没有来往了! 之前到京城的衡山派堂主,七八年前就不在衡山派任职了,他们是在籍在册的现役兵丁,和衡山派没有关系,衡山派也绝不敢再插手朝廷纷争!” 赵方瑜笑着说“徐掌柜言重了!江湖人说话直爽,他们又是远道而来不了解情况,就算是说错了什么,九皇子也不会计较的! 就算是皇子,也不能不让人说话不是,呵呵,徐掌柜多虑了!白家二少爷心思清明,为人正直,和他母亲的事情全无关系,白家还不至于祸及九族!” “哎!赵掌柜不知道,廖红英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谁知道进京之后完全变了个样子,大将军在家的时候不觉得,这刚一离开就...我真的是怕啊!” “呵呵,高门大院的内宅么,闹点事情都正常,想攀高枝的人很多,能攀上的却有限,攀扯多了,树枝不堪重负,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您说呢?” “多谢赵掌柜指点!” 徐思青的一颗心总算是踏实了,白星华八成是没活路了,说得无情一点也是白家的姨娘葬送了白家的小姐,只要不祸及衡山派就行,再多,他也无能为力! 昨晚的诱敌计划并不成功,这些人不见兔子不撒鹰,眼见得距离官仓还有两三里的路程官兵就加强了防卫,他们果断的退回城外! 还好今天城内出了大事,京兆府的官兵忙着查案子去了,城北官仓外围的官兵去增援城南了,他们抓紧今晚的机会行动。 但这些人很谨慎,只派了五个人去取火药,取到火药后其他人才到预定地点集合,如果取火药的人不顺利,也就牺牲了五个人而已。 听完楚江南的话,战王在屋里来回走动思考,九皇子笑嘻嘻的跑过去“七皇伯,我见过那种火药,我知道怎么办,您带我去吧!” 战王果断拒绝“不行,我要带你去了,你师父回来一定会把战王府拆了!” “哎呀,不会啦,我有这个!”小胖子举起手里的袋子。 “这是什么?” 战王拿过袋子,从里面取出来一串小水囊,每个小水囊上带着一节铜管“这是干什么的?” “七皇伯,这个水囊里面装的是水啊,那种火药我上次见过,一个铁壳,上面留个孔,放引线的,点燃引线才能把里面的火药点着,这个铜管插在水囊上,顺着棉线把水灌进火药里面,他们就点不着了! 江南哥哥和齐心跟着他们去拿火药,不惊动他们,等他们发了信号再把这几个人弄晕,然后给里面灌上水,嘿嘿...等他们到齐了咱们就抓人,不危险的!” 战王一挑眉“谁教给你的?” “上次在安西侯家的庄子上,我师父抓了一个偷火雷的人,就是这样拆开的!师父说他们做的比较粗糙,里面没有防水的东西,那个铁壳就是怕自己爆炸而已,我怕他们已经给里面加了防水布,就去工部要了些铜管,嘿嘿...” 战王笑了“行,真有你的!今晚要是把人抓了,明天我给你请功!” “不用请功,只要您常去楼外楼吃饭就行了!”这家伙还惦记着这个事情呢。 “哈哈哈...好,七皇伯明天就搬去楼外楼住了!”战王又问其他人“你们看这个办法行吗?” 齐心说“王爷,张根生说他们商量一炷香联系一次,算是很谨慎的了,奴才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如果直接杀了的话也就五个人,隐患仍在! 按这个办法,就算他们多几个人,我们手底下快一点也能做到,如果真的爆炸,不管是不是能炸到官仓,京城都会恐慌的!” 第83章 这个坏蛋 算把徒弟教出来了 战王说“那行,就按小九儿的这个办法,拂风和拂云你们也去帮忙!” “王爷,您怎么办?” 战王揉着九皇子的头说“本王的安全就交给小九儿了,相信没人能伤到我! 小胖子,我可给你说,野地里的蚊虫可是有点多,要是被咬了,你可别哭!” 九皇子笑嘻嘻的说“没事,我也会咬他们的!” “哈哈哈...”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北黎的暗探很谨慎,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就以不同的方式汇报进度,一直到距离官仓大约伍佰米的位置,他们的人才到齐。 官仓大约有三层楼的高度,在二楼的一个透气窗后面,战王和九皇子静静地注视着外面。 他们去了四个人,没想到北黎只有十个火雷,五个北黎人被点了穴道,大约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齐心他们就把活干完了。 重新把火雷挂在他们身上,解了穴道之后这几个人竟然丝毫没有察觉,看看地上的香烛,没有任何异常。 楚江南想了一下对战王说“王爷,根据时间,他们最少还要三炷香的时间才能聚齐,我想回去那个村子再找找。 十个火雷!开矿还行,炸官仓有点太少,选择北郊最远的这个,恐怕只是个试验!” “嗯,刚才本王也是这么想的!你们去吧!” “让拂风留下吧!” “不用,几千人守不住个粮仓,本王还是死了算了!” “那好吧!走!” 果然,他们在刚才取火雷的村子里有了新的发现,在村头的一家大宅院里发现了五十个火雷,还有七八个正在做火雷的工人。 解决了看守和暗哨,又把工人嘴里的毒药取出来,堵上嘴捆住扔在一个房间里,拂云悄悄回来报信。 战王说“你们在那里看着就行,现在不能派人去,你们把周围的暗哨清除干净,这一结束后就派人过去!” “是!” 战王揉着九皇子的脑袋说“小九儿,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九皇子很谦虚的笑笑“嘿嘿,我没什么功啦,是江南哥哥和齐心比较辛苦,还有七皇伯您想的周到啊!” 战王笑着说“你师父没说错,你就是个小马屁精!” 九皇子还是笑着“嘿嘿!” 一场没有意外的战事却引出了一个很让人意外的人物,指挥北黎人来炸仓库的竟然是简亲王刘明哲的次子刘查理,他看到坐着轮椅的战王吓了一跳! “战王?您怎么在这儿?” 这不是一般的小偷小摸,你不承认或者狡辩一下尚有逃生的可能,这是王者的对决,既然敌对了,客气也就没必要了! 战王还是一贯的冷酷“等你啊!” 刘查理问战王“从皇上登基,我们这一族除了例行的祭祀,连宫宴都不参加,您是怎么注意到我的?” 战王面无表情的说“本王并不知道你们参与此事,你是撞上的!” 刘查理很慌乱,一边说话一边眼睛滴流转着找逃跑的机会“战王,我知道您是个有雄才大略的人,连实话都不敢说就没意思了吧!” 战王冷酷依旧“本王跟你没什么交情,也没话可说!” “你的母妃和王妃都被送到了皇陵,如此无情的皇上,您就真的甘居人下?” 战王一挑眉说“正因为不甘居人下,所以才在这里等你!” 刘查理懵了“你什么意思?” “那你来干什么?” 刘查理咬咬牙说“您管不着,既然已经被您撞破,那咱们就鱼死网破吧!兄弟们,上!” 刘查理放声喊道“这是大周的摄政王,本来我们想炸个粮仓,给皇上一点惊喜。没想到有一个更大的惊喜,抓住了摄政王,我有重赏!” 九皇子从轮椅后面钻出来“你要赏什么?我帮你抓!” 贸然跑出来个小屁孩,刘查理懵圈了“你是谁?” 刘查理身边的一个护卫上前“他是九皇子!” “你想要什么?” “银票!”九皇子又笑了一下“越多越好!” 刘查理撇撇嘴“你一个小屁孩,别让人把你抓住了才好!” 九皇子跺着脚回来走了几步,咬牙切齿的骂道“妈的,竟然看不起我!” 九皇子突然扬起手臂,手里多了一根长鞭‘唰’一鞭子放倒了刚才给刘查理说话的侍卫,刘查理大惊失色,这可是北黎派来的高手! 就在刘查理惊慌失措的时候九皇子咧开嘴笑了“这下你相信了吧!” 刘查理咽了一口唾沫,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原本这是今晚的赏银。 “给,我就这么多,都给你!” 九皇子扔下鞭子就跑过来了,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样子,战王的心都提起来了。 一把接过银票,九皇子笑嘻嘻的数起来,刘查理从身后拔出了一把匕首,抓着九皇子把匕首搭在九皇子的脖子上。 “刘玄渊,放我们走,要不然你就给九皇子收尸!” 战王冷酷依旧“他刚才要抓本王,你没听见吗?” 九皇子就像看不见脖子上的匕首,数完银票不太满意的嘟了一下嘴。 “我都等你好几天了,才两万两...诶,你的刀子拿反了!” “嗯?”刘查理低头一看,看见手背上趴着一个拳头大的黑蜘蛛。 “啊!” “嘘...别喊,小黑胆子小,你要吓着他了,会咬人的!这是黑寡妇,被咬了无药可治的!” 刘查理马上就不敢动了,九皇子从他手里拿走了匕首,但蜘蛛还在他的手上,九皇子笑的人畜无害。 “你过来,我叫它下来,人多了它害怕!” 刘查理用另一只手托着这只手,小心的跟着九皇子走到了空地上,九皇子转身给了刘查理一个大大的笑脸。 “你还有银子没?” “啊?!今天带的银子都给你了。” “那你家还有银子没?” 刘查理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九皇子嬉笑着说“你的手都不会动了,我给你治病是要钱的!” 刘查理苦着脸说“可是,我的钱都给你了!” 九皇子挠了一下头说“要不你说些七皇伯感兴趣的事情,我去七皇伯家拿钱也可以!” 刘查理怒了“妈的,你个小杂种,敢耍我...啊!” 刘查理话没说完就被九皇子一脚踢在腿弯处,冷不防的跪在地上,两只手分开了,九皇子顺手把他那只好的胳膊拉在地上,手里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下去,把刘查理的手钉在地上。 “啊!” 刘查理没想到一个小孩子这么狠,自己人高马大,也有功夫在身,却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钉好了一边,九皇子又跑到另一边,从小腿的绑带上抽出一把三棱刀恶狠狠的说。 “快说,我怎么才能从你家拿到钱!” 刘查理忍着疼扭头对身后的人喊道“杀了他!你们去炸了粮仓,要死咱们就一起死...啊!” 九皇子毫不犹豫的用三棱刀把另一只手钉在地上,然后抬头说。 “这几个人身上背的是火雷,小心点别炸了!” 后面的侍卫答应道“是!” 一百多人怎么可能是三千禁军的对手,连靠近粮仓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杀了,刘查理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你多给我些钱,我保你性命,咋样?” 看着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刘查理半信半疑的说“你一个小孩子,怎么保我性命?” 九皇子一脸天真的说“你不知道我爹很喜欢我吗?就算你罪大恶极,大周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坏人! 我爹不会在乎你的,他只在乎我高兴不高兴!再说了,你可以出首其他人啊!” 刘查理犹豫着。 九皇子蹬蹬蹬跑过去,从地上抱了一个火雷,放在刘查理的身边,从身上掏出了火折子笑着说。 “七皇伯,我还没见过火雷爆炸呢,我点一个行不行?” “行啊,点燃引线你跑快点啊,其他人散开!” “知道啦!” “噗!” 九皇子吹着了火折子,也不看刘查理,伸手就去点火雷。 “我说,我说...噗!”刘查理挣扎着吹灭了火折子。 “我是奉太后之命,在京城周边制造混乱,粮仓被炸会引起百姓恐慌,朝廷调动军队,我们的人行动就不会引人注目了!” 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九皇子和战王没有一点惊奇的表情,好像刘查理说的是今天天气很好,刘查理心里犯了嘀咕,难道他们也是太后的人? 等他说完了,战王慢悠悠的问“你们不是在城南埋伏了好多天吗,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城南的目标是我爹选的,他说城南都是有钱人的资产,还有北黎和南越的商人,那里要发生了爆炸,整个京城就乱了! 可太后不同意,她说城南最大的资产是蓝锦钰和周俊卿的,周俊卿的大舅子是兵部尚书,万一他乱调兵马会扰乱我们的计划。 还有那个蓝锦钰,是个大魔头,惹了他,搞不好我们都要搭进去!” 战王翻个白眼说“蓝锦钰去姑臧了,用得着这么怕他吗?” “就是去姑臧了才可怕,那是个疯子,万一他挟持了凌王我们做这一切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羽飞郡主就是被她挖出来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去惹他!” 第84章 扫地和尚 你烧香还是做法事 看战王抬头看着天空,九皇子知道他问完了,他瞬间就变了脸,噗的一声把火折子吹燃。 “我让你说我怎么能从你家拿到银子,你说这些干嘛?这些事情用你说吗? 皇祖母早就说过了,让你们制造混乱炸民房,谁让你炸粮仓的,炸了粮仓军队去你家吃饭吗?” 战王差点就忍不住要笑了,这胡说八道的本事是得了真传了! 九皇子伸手点燃了火雷上的引线,转身就跑,刘查理被匕首钉在地上,动一下双手钻心的疼,看着引线滋滋的冒着火花向火雷奔去,他什么都顾不上的大喊。 “我爹的身上有壹仟万两银票,是北黎送来让凌王起兵的,我家的书房的地板下还有几百万两银票,还有城东悦来客栈天字号客房床下靠墙的地砖下也有!” 引线的火灭了,还没有烧完就灭了,抬头看看,周围也没人啊,从远处跑过来一个士兵,检查了一下引线说。 “王爷,九皇子,刘查理吓尿了,引线被泡灭了!” 刘查理看看火雷,再看看自己的下半身,他确实吓尿了,可火雷的引线是向上的,怎么可能是他尿的! 战王嫌弃的看了一眼“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大概是做了个臭雷吧!” 刘查理惊奇的发现战王是走过来的“您...您不是站不起来吗?” 战王一挑眉说“有那么多银子,本王要是不站起来,就全被小九儿拿跑了!” 刘查理快哭了,他们是谋逆,是造反啊,这两个人怎么只盯着银子! “你,再拿一个火雷过来,七皇伯,您走远点!” 战王一挑眉“你还要干嘛?” “嘻嘻,刚才火雷没炸,他的话没说完!” “我说,我说,只要我知道的都说...我们也想炸民房,可城门口换了巡防营的人,盘查太严火雷运不进去! 呜呜...他们太缺德了,死人的棺材都要打开检查!”两只手钻心的疼,他实在忍不住了。 “谁去静安寺了?” “咦?你怎么知道有人去静安寺了?” “噗!”九皇子二话不说吹燃了火折子 “是我大哥和他儿子!” 战王笑了,蓝锦钰这个坏蛋,可是把徒弟教出来了,他一招手“崔成!” “王爷!” “你回京去...” 还不到三更,京城已经沉睡,除了赌坊里的吆喝声和花楼里的嬉笑歌舞声,其他地方都悄无声息。 一队士兵迅速而悄无声息的包围了简亲王府,安西侯全身披挂,稳步走上台阶,亲自拍响了门环。 既然安排了大事,肯定府里有人盯着,门内很快回应“谁啊,这么晚了!” “秦祁尧!” “快,快去告诉王爷,是安西侯...侯爷稍侯,马上就来!” 安西侯一挥手,邝伟和另外三人飞身上了围墙,很快听到里面的闷哼声,大门打开了,身后的士兵鱼贯而入,没有一点声息。 简亲王故作镇定的迎出来,只看见安西侯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却不见他的家人。 “安西侯!许久不见,侯爷轻健如昔啊...不知侯爷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安西侯的脸色可不太好看“王爷是要在这儿说吗?” “侯爷,请到书房喝茶!”看到只有一人,简亲王稍稍放心了。 分宾主坐下,下人端上了茶水后退出去了,安西侯抿了一口茶水. “夜深了,我长话短说,王爷,您在我的庄子边上开矿是几个意思?要和我分利还是要给我栽赃?” 原来是这件事,简亲王彻底放心了“侯爷,侯爷,这件事情我本来是要登门赔罪的! 都怪我那不争气的儿子,非要和人合伙开什么玉石矿,其实...这样,本王冒犯在先,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就一起去见皇上吧!” “安西侯...老侯爷,您这又是何必呢!” 邝伟推门进来“王爷,其他人都在,但世子和两位公子都不在家,刘查理也不在,他们的夫人说不知道去哪了!” “秦祁尧,你要干什么?” 安西侯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装,你接着装,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然后转头对邝伟说“所有人从后门走,押入天牢,院子和大门保持原样,不要发出声音!” “是!” 简亲王跌坐在椅子上“果然,太后猜的没错,你才是真正的护龙卫首领,战王不过是个样子货!” “简亲王是准备在这儿说,还是去皇上跟前说,你儿子去哪了?” “安西侯你秦家为刘氏江山鞠躬尽瘁,却生生把王府削爵成了侯府,已经两代主子都不给你恢复,再怎么说也不是秦家的错,你就真的甘心吗?” “呵呵,就算你登基了,就不姓刘了吗?简亲王,这把年纪了,你折腾这种事...为的是让你儿子登基吗?” “不不不,不是我,也不是我儿子,是凌王!安西侯,凌王当年的风采你不是不知道,当今...” 简亲王话未说完,邝伟进来了“侯爷,清理干净了!” 安西侯看着简亲王说“王爷,请吧!不要出声,我也不会为难你!” 简亲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懂!谢了!当初太后怀疑你是护龙卫首领,也想下手将你除去,或者给秦明定下亲事,让秦家覆灭,可是... 太后看中的女子每每进宫后便突然暴毙,安西侯可知此事?” “简亲王,你不如想想还有谁与此事关联,立点功劳,好歹保儿孙一条命吧!” 简亲王看着安西侯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谢谢安西侯!你这是真心为我考虑,多谢!” 简亲王放下笔,哆哆嗦嗦的把纸张递给安西侯“有两个是宫里的!” 安西侯看了一下“你不知道郁清香已经被圈禁了?羽飞也被皇上废了功夫,这辈子就在宗人府了!” “不是说,郁娴妃是因为六皇子吗?” 安西侯把纸递给邝伟“告诉我其他人何时与你联络,如何联络,不管是谁都算你的功劳!” 简亲王冷笑了一声“凌王也算吗?” “凌王不会来找你!你和先帝是堂兄弟,到现在还看不明白吗?你从未和凌王直接联系过,你知道的消息和计划都是太后自说自话的妄想!” 要说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最令人绝望,那就是你一直怀疑的事情被证实是假的,简亲王感觉房子都在晃动... 夜幕笼罩的京城像一头巨兽,悄无声息盯着黑暗里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噬殆尽! 静安寺里贤王正在给一首歌谱曲,流觞进来了“王爷,还是前两天在山上和田地间转悠的那些人,为首的是简亲王世子和两个儿子,大约有三十几个人!” “扔下山喂狼,皇叔有洁癖,不喜欢生人进寺院!” “是!” 刘贵理看着山门外扫地的僧人问儿子“静安寺的僧人怎么是晚上扫地,还一扫一整晚!” “是啊,我们看了好几天,每天都这样,不知道平时是不是这样,爹,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你们确定那边的村舍里没有人吗?” “爹,那些都是静安寺的佃户,拖家带口的,皇子怎么可能和他们住在一起!” “既然山外已经排查过了,那皇子们肯定是在寺中了,皇子修行不可能去别处!问题是这静安寺也太邪门了,这么大个寺院,就只有一个门!” “爹,您也不看看静安寺的地形,依山而建,他倒是想多留几个门,没路啊!” 呵,静安寺有四个门,只是外人找不到而已! “也是!走,能都抓住最好,实在不行抓住谁算谁吧!” “是!”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潜行到山门前,转弯处,就是赵瑾澜出车祸的地方。 一抬头,看见刚才扫地的和尚每人一把扫帚整齐的站在他们面前“请问施主,你们是上香还是做法事?” 没看见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刘贵理被吓了一跳,赶紧说“我是简亲王世子,我是来找皇子的!” “您找哪位皇子?” “大师,皇子们不是正在静安寺修行吗?” “是的!” “我就找他们!” 刘贵理故作镇定的抬腿往前走,然而,和尚纹丝不动。 “请问您找哪位皇子?” “几位皇子不在一起吗?” 和尚不说不动的看着他,刘贵理感觉腿有点打颤“我找大皇子!” “大皇子不在!” “那我找二皇子!” “二皇子也不在!” “三皇子呢?” “您到底要找谁?” “你就告诉我哪位皇子在吧!” “五皇子在!” “五...五皇子?!”刘贵理心里咯噔一下“哪有五皇子?” “难道施主不知五皇子?您不是大周人?” “我当然是大周人了,我是简亲王...那好吧,我就见五皇子!” 听说五皇子外出游学染了疫病,可谁也没见着尸体,皇家怪事多,没准就是个障眼法呢! 皇上当初不也说早就死了吗?还不是被人藏起来的! “五皇子让你们去山下!” 说完,和尚手里的扫帚挥舞的看不见人影,就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和摔下山崖的惊呼声。 第85章 我要银票 反正你留着也没用 一盏茶的时间,山门前就只剩下扫地的和尚了,就像不曾发生过任何事,和尚又开始扫地... 进了城,战王问九皇子“小九儿,你是回家还是跟我进宫?” “进宫吧,我爹肯定很生气的,我陪他待会!” “好,走吧!” 皇上没有生气的表情,也没有多说什么,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要不你先进去睡觉,朕和你七皇伯还有事!” “爹我不困,我等您一起睡!” “好!” “皇上,安西侯求见!” “臣秦祁尧...” 皇上拦住了他“安西侯免礼,人都清干净了吗?” “简亲王出首的已经清完了,已经押入天牢,全部单独关押!” “好!你过来坐,刚刚沐英又送来几个消息,咱们商量一下!” 九皇子悄悄出来,叫了齐心往天牢去了。 “简亲王,你认识我吗?” “认识!不知九皇子是如何进到天牢里来的?” “这个你别管!我问你几件事,北黎给你的银票在哪?” “九皇子在说笑吧,北黎怎么会给我银票,莫...” “你儿子怎么处置?” 故作镇定的简亲王慌乱了“我儿子,你说...的谁?” 九皇子吃了一个药豆豆“两个儿子两个孙子,你不要我就把他们交给我爹了,哦,还有一个怀孕的小妾!” 简亲王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强作镇定的说“你别想吓唬我,我儿子不在京城,前天他们就离开京城了!” “咯咯咯...我知道他们不在京城,他们去静安寺出家了么,就是人有点多,除了世子和你的两个孙子,其他人我们都不收,没那么多粮食!” 简亲王腿软了,顺着墙溜到地上“你想怎么样?” “你花钱买他们的命!” “慧明大师云游去了,不在京城,你骗我!” “我大半夜不睡觉跑来骗你?你觉得我是吃饱了撑的吗?慧明师父不在,五皇伯在啊...给你看这个!” “贤王不是...不在京城吗?” “他不在京城,他在静安寺!” 九皇子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两枚扳指“这个你认识吧!” 简亲王爬了两步被铁链拉住,但他看得清楚,大的那个是查理的,是他们的信物,小的应该是贵理的。 “你要怎么样才肯保他们性命?” “银子!” 简亲王说“你这么小,要这么多银子干嘛?” 九皇子吃了一个药豆豆说“这个你管不着!反正你留着银子也没用,你把银子给我,我让他们活着!” “银子在我家书房的书架...” 九皇子不等他说完就说“看来你不信我的话,刘查理说你身上有壹仟万两银票,是北黎人送来的,让三皇伯起兵用的!” 简亲王慢慢闭上大张的嘴“查理怎么样了?” “他在帮我做火雷!” 简亲王惊得站起来了,这说明他们确实抓住查理了“你要火雷干嘛?” “这你管不着!嗖!”九皇子把刘查理的扳指扔给他“痛快点,给不给?” 简亲王还在犹豫,毕竟这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那一头可是他刘家的根。 “齐心,你去把那个小妾杀了,还有刘查理的那个叫什么文的小妾也杀了,刘查理说那个女人好像也怀孕了!” “我给...给,银票在我内衣的夹层中,九皇子,你说话要算数!” 九皇子没说话,齐心已经过来拿银票了,不对,他不是拿,是搜! 从上到下,除了内衣里的银票,从他的衣袖里又搜出了将近十万两银票和几锭金子。 九皇子一边往身上藏银票一边笑着说“嘿嘿,老侯爷办事怎么这么不小心,连金子都不拿走,万一他吞金自杀怎么办?嗯,还好我细心!” 在牢房的拐角处,安西侯嘴角抽搐,这个小胖子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九皇子把大额银票放在一起塞进怀里说“才壹仟万两,够干什么?简亲王,其他的银子在哪?” 简亲王问“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北黎让三皇伯起兵造反,招人不花银子还是养人不花银子,我连这都不懂吗?还有你们平时收买那些官员请客送礼大把花钱,蒙谁呢,快说!” 简亲王长叹了一口气“凌王府的银子在凌王卧室...” “凌王府的不用拿了,三皇伯马上就回京了,他也要用银子的!” “凌王真的回来了?” “对啊,应该明天就到咸阳了吧!” “太后没骗我们!那...那你还有什么消息?” “我每天都在御书房呆着,你想知道什么消息?只要你给我银子,我都可以告诉你哦!” “九皇子,你刚拿走的是壹仟万两银票,不是一百两啊,就算我们全家的命也不值这么多钱!” 九皇子把金子装进他的小包包里说“哦...也是,一千万两是有点多啊,那你想知道什么?” 简亲王问“凌王是不是把他的侧妃,就是洛语嫣扶正了?你不要骗我,如果不知道你就直说,我换个问题!” 九皇子很肯定的说“这个我知道,前两天秦将军回来送喜报的时候说的!” “什么?” “洛语嫣没有被扶正,还被三皇伯打了一顿,然后把洛语嫣的人都杀了,人头放在她屋里。” 简亲王有点吃惊的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九皇子很肯定的说“祁王战死之后!” “凌王是奉旨回京还是自己回京的?” “他自己回来的啊,祁王要安葬在皇陵的,他要送回来啊!” “不是蓝锦钰去扶灵了吗?” 九皇子吃了一个药豆豆说“我师父去北黎了!” 简亲王忽然站起来“他去北黎干什么?” 九皇子搓着两只小胖手说“去杀北黎的大国师乌获!嘿嘿,我师父一不小心把北黎的皇帝给杀了,所以,你留着银子没用的,都给我吧!” 简亲王不信“可是,前天...太后才让人带信,说北黎的援兵已经从高凉郡入境!” 九皇子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疑惑的说“你听错了吧!五年前皇祖母就得了癔症,老是给人说三皇伯马上就回来当皇上了,北黎大国师给她研制了长生不老药什么的。 皇祖母还给洛樱莲说五皇伯答应要娶她,结果呢,洛樱莲兴冲冲的去找五皇伯,被五皇伯一脚踢断了三根肋骨,京城的人都知道啊!” 简亲王有点慌乱了“癔症?!太后得了癔症?我怎么不知道? 不对,你骗我的,我经常进宫和太后商议...不对...太后...不是凌王是什么时候杀了洛语嫣的人,什么时候?” 九皇子回答的很快“姑臧城破的那天!” “皇上知道太后得癔症的事吗?” “知道啊,就是因为皇祖母得了癔症,我爹才让苏太医一直留在春休宫的! 我爹都不让皇后和那些妃子去见皇祖母,你不知道啊? 郁娴妃往外传消息都是谎称给皇祖母送吃的,所以她早就暴露了!” 简亲王显得很无助,很慌乱,自言自语的说“这么说皇上中毒也是假的?” 九皇子很闲适的说“哎,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都白活了吗,说什么都信! 你就没发现皇祖母跟人说话的时候都是连着说好几遍吗?说到生气的时候就会咬牙切齿的砸东西,好像要把谁咬死的样子,那都是皇祖母自己想出来的! 三皇伯要是想做皇上早都回京了,为啥非要等到现在! 还有啊,凌王妃死了都二十多年了吧,要是想把洛语嫣扶正,还用等到现在吗?你有没有脑子啊,你想当皇上会让你儿子战死吗? 你以为皇祖母为啥去皇陵,就是徽因那个神经病骗皇祖母说在那里指挥你们方便,在宫里进出都有记录,次数多了就会被怀疑。 徽因还说她找了很多武林高手,皇祖母就非要去皇陵。 我说,你总是个正常人吧!你不是在皇陵还单独见了皇祖母吗,我就不信你一点都没有觉察皇祖母不对劲?” 简亲王哭笑不得又生无可恋的靠在墙上大笑“癔症...哈哈哈...癔症...我们竟然让个疯子给耍了...哈哈哈...” “你不信啊?前任吏部尚书邱季也是皇祖母的人,皇祖母犯病的时候告诉苏太医了,所以邱季全家被下了大狱,你不知道吗?” 简亲王回过神了,怒斥九皇子“你胡说,邱季是因为让他弟弟替他才被杀的!” 九皇子不慌不忙的问“我胡说,那你说邱季去哪了?他一直在招兵买马,你别说你不知道,还有你那个哥哥!” 简亲王混乱了,哥哥也卷进来了?他怎么不知道“你说黎亲王?” “对啊,皇祖母答应让她女儿做北黎皇后,要不然你看他跑得欢,其实那都是皇祖母胡说的,北黎的皇帝和我差不多大,要皇后干嘛?” 简亲王不信“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九皇子又吃了一颗药豆豆说“我是小孩子嘛,没人的时候皇祖母就给我说啊,她说什么我都说皇祖母真英明,皇祖母可高兴了! 如果不是皇祖母有病,我爹早把黎亲王一家满门抄斩了!” 第86章 刺探军情 就一定要去军营吗 简亲王慌得开始发抖“我不信,你骗我的!你骗我的!我女儿才是北黎皇后...我女儿才是皇后!” “行了,北黎皇帝已经死了,被我师父杀了!你知道三皇伯和谁一起回来吗?” 简亲王目光呆滞的看着他“谁?” 九皇子用手背揉一下鼻子说“呼延易!三皇伯亲自去金州抓了呼延易押解进京,这就是皇祖母给你们说的三皇伯的最强助力吧!” 简亲王一连受到这么多打击整个人都崩溃了,他愤怒的喊叫“骗子!都是骗子!” 九皇子一本正经的强调“我可没骗你,我告诉你这么多消息,你告诉我哪里还有银子,银票也行!” 简亲王的世界彻底被毁灭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有点轻飘飘的感觉,每动一下都有腾云驾雾的感觉。 “好,我告诉你,城东悦来客栈...” 九皇子高高兴兴的出了天牢,额...皇上和战王还有安西侯都看着他。 九皇子抬头给了皇上一个大大的笑脸“爹!” 皇上一脸平静的问“你跑这儿来干嘛?” “爹,我没见过天牢长啥样,来看看!” 皇上虎着脸说“要不你今晚住这儿,过个瘾?” 九皇子摇着头说“不要,我今天很累了,想睡觉!” 皇上一挑眉“是吗?” 皇上弯腰抱起九皇子说“你今天立了大功,是累了,今天跟朕睡,朕亲自给你洗澡更衣!” 九皇子睁大眼睛说“这怎么行呢?爹,您也很累了,让齐心给我洗就行了!” 皇上站定,看着怀里这个说谎面不改色的儿子,又看看分明憋着笑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安西侯和战王。 “也好,那咱们先到御书房,朕有事和你说!” 九皇子提醒道“爹,您快上朝了吧!” “不急!” 皇上不看他,这个臭小子胆子有点太大了,一千多万两银票揣在怀里就想跑,老子也是你能糊弄的吗? 进了御书房皇上直接把九皇子放在龙案上,他双手拒案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淘气鬼,战王和安西侯也一左一右的站着,笑嘻嘻的看着这个小坏蛋。 老于世故的简亲王,竟然被这个小家伙折磨的痴傻了,不用上刑就都交代了! “小九儿,你皇祖母啥时候得了癔症,朕怎么不知道?” 九皇子咧着嘴笑“嘿嘿...爹,您听见了?” 战王戳戳九皇子“小九儿,你师父把北黎的皇帝杀了,你再给他说说,突厥太远就算了,让他把吐谷浑的皇上杀了,七皇伯就不用去打仗了!” 九皇子卖个萌“嘿嘿...我瞌睡了!” 安西侯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九皇子,凌王亲自押解呼延易回来了,那老臣去迎接一下吧!” 皇上已经忍不住笑了“小九儿,邱季是你皇祖母的人,谁告诉你的?” 九皇子把小胖手捂在脸上揉搓着“哎呀,爹,我困了!” 皇上点头说“好,你答应朕一件事,朕就让你去睡觉!” 九皇子果断拿下手问“什么事?” 皇上一本正经的说“你来做皇上!” 九皇子眨眨眼问“那您干什么?” “朕去给你师父当徒弟,跟他学学怎么杀别国的皇帝!” “哼!” 小胖子马上变了脸,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把银票拍在皇上的手里。 “您看着我像傻子吗?想要银子就直说,还让我当皇上!我有那么傻吗?” 九皇子气哼哼的推开皇上跳下桌子“齐心,回家睡觉,我困了!” 齐心赶紧把门打开“是!” 出了御书房的门,还不等大门关上,九皇子又进来了,一脸怒容的看着皇上。 “爹,您太坏了!您以后再说让我当皇上的话,我再也不进宫了!” 皇上淡定的问“那你干嘛?” “我剃个光头当和尚去,哼!再也不理您了!”然后转身就走了。 皇上一挑眉,把手里的银票扔在桌案上,黄兴赶紧把泡好的热茶端过来。 皇上还没坐下就听见外面儿子在耍赖“江南哥哥你出来吧,我走不动了,你背着我!” “走不动就在宫里睡吧,睡醒了去当皇上!” “傻子才当皇上呢!江南哥哥,你背着我,我让你在我师父的汤池里泡澡!” 皇上气坏了,追出来没看见楚江南,只有九皇子一个人正在下台阶,他担心喊一声不小心摔着儿子。 狠狠瞪了儿子的背影一眼,皇上又气哼哼的进去了,战王抬头看着屋顶,安西侯端着茶杯不停吹茶叶。 “你师父的汤池里不也是一滩水吗,在那里泡一下我能开花吗,切,我更喜欢露天的大汤池!” 瞅了半天还是没发现楚江南在哪里,九皇子故意说“江南哥哥,那可不行,你长得这么好看,万一被人看见...” 楚江南嗖的一下站在九皇子面前,两手叉腰训他“小胖子你皮痒了是不是?” 九皇子才不在乎,抓住楚江南的胳膊噌的一下趴在他背上“嘿嘿,江南哥哥,你出来了...咯咯...背着我!” “你给我下来!” “我不,我就喜欢你背着我,啵!” “你赶紧下来!” “江南哥哥,我想我师父了!” 楚江南现在最怕这句话,每次说这句话这个小胖子就哭的天昏地暗,糊他一身鼻涕。 “你给我闭嘴!” “你背着我我就闭嘴,齐心,天快亮了,你去给我们买几笼包子吧!” “是!” “多买点,还有我爹和七皇伯也没吃,哦,还有老侯爷,一晚上都没睡呢!” “是,奴才马上就去!” “我说小胖子,你说话有算数的时候吗?” “怎么了?” “刚才谁说的再不理你爹了?” “我呀,我不理他,所以让齐心去啊!” “好,当我没说!” “江南哥哥,我太困了,就不回家了吧,我们去外面睡吧!” “去哪?护城河边睡吗?” “去悦来客栈!” 楚江南脚下一个踉跄“小胖子,你胆子也太肥了吧,你不怕你爹打死你吗?” “我都一天一夜没睡觉了,我就睡个觉,他打我干嘛,还是不是我亲爹啦!” “噗!咳咳咳...” 皇上被茶水呛住,猛烈的咳嗽起来,战王不厚道的笑了。 “七哥,赶紧派人去把这几个地方的银子取出来,这个小混蛋!” “哈哈哈...皇上,派谁也没他快,要是被他倒打一耙,侍卫可就冤枉死了,悦来客栈就当是给他的辛苦费了!拂风!” “王爷!” “安排人把其他几个地方的银子和银票取出来!” “是!王爷,人怎么办?” “仔细询问,问清楚确实没关系就放了,简亲王府的产业除外!” “是!王爷,凌王府...咋办?” “你和拂云带人去盯着凌王府,可疑的人关起来,等三哥回来处置,其他的先不管!皇上,您看这样行吗?” “就按七哥说的办!” “是!” 安西侯说“皇上,王爷,凌王府的人其实没必要留着了,凌王十几年没有回来… 当然战王的主意比较稳妥,甄别一下有必要,留着就大可不必了!这也是为了凌王的安全!” 皇上所有所思“老侯爷的意思是...把人甄别一下,让三哥来处置!” “皇上,太后的计划是凌王很快就会回京,所以,人基本上都被换了,凌王应该很清楚! 祁王刚刚殉国,凌王带着小孙子,万一…咱们还是不要留隐患的好!” 皇上看了战王一眼,战王说“还是老侯爷的主意比较稳妥!现在顾忌谁已经没必要了,锐霖年龄小,没有自保能力,等大错铸成,再说什么都晚了!” 这一夜的惊心动魄大部分人还是不知道,只是上朝的时候,有人碰见了查封店铺的禁军,有人看见被绳索串连起来的人。 进了宫门,远远就看见一个人跪在议政殿前的马道上,不用想,肯定是刘司农了,这可是昨天京城最劲爆的消息! 有人悄悄议论,今天查封的店铺、被羁押的人员和刘家有关系吗? 廖红英这两天坐卧不宁,吃不下睡不着,折腾了两天也实在扛不住了,昨晚不知何时昏昏入睡。 早晨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看见床上吊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廖红英吓得声都叫直了,本能的飞起一脚重重的踹过去,吊人的绳子断了,那人重重的扑倒在她身上,廖红英差点吓晕过去,一边喊叫,一脚把人踹下床。 伺候的人拿着棍棒冲进来,看到地上的人感觉有点熟悉,闻声赶来的杜鹃过去把人翻过来。 “夫人!!”众人面面相觑。 皇上等齐心把早点送来,吃饱喝足了才来上朝,朝堂上议论纷纷,吵得和菜市场一样。 “上...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三叩首之后分站两边。 一个小太监跪在大殿门外“启禀皇上,兵部司农郎刘化生跪在殿前请罪!” 皇上明知故问“请什么罪?” “是为其长子刘焱,洛州司马刘焱纵放军马贩子私货过境,昨日被洛州郡守当场捉住,现全家已经押入洛州郡守府的大牢,等候兵部和吏部派人前往核实!” 第87章 深入虎穴 你还真能胡说八道 皇上没好气的说“都几十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现在请的什么罪,早干什么了? 生了孩子不好好管教,成天合计着拿捏别人,全天下的聪明都让你一个人长了,下了大狱了你想起来请罪了? 让他回去吧,等兵部和吏部核查落实之后该治什么罪再说,这几天他不必上朝了,手上的公务交给别人吧!” “遵旨!” 昨天让京城兴奋的猜测了一天的事情就这样轻描淡写又悬念无数的被放下了。 黄兴出来例行喊了一声“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臣,秦祁尧有事上奏!” “讲!” “启禀皇上,三个月前,臣去城外的庄子上查看农耕情况,无意中发现有人在附近的山里开矿。 当时痕迹尚不明显,臣便放出风去称要改建庄子,派人进山以伐木为名调查此事!经过数月查勘,最终确定是简亲王雇佣的人在偷偷开采山中的玉石矿! 追究之下,发现简亲王伙同北黎的不法商人非法开采我大周矿产牟取暴利! 昨夜,就在简亲王次子刘查理带人企图用火雷炸山时一举将其擒获,所涉人员全部羁押在宫外,请皇上定夺!” 一滴凉水掉在油锅里,这下可热闹了,皇上冷眼打量着群臣的表现,有细心的人也发现今天缺席的人有点多。 朝堂渐渐安静下来,直到鸦雀无声,皇上才开口“段家远、韩越!” 两人出列“臣在!” “你们和安西侯交接一下,私自开矿,还是皇室宗亲,知法犯法!你们务必审明查实,所有涉案人员一律严办! 其他与此有牵连的人,主动自首者罪减一等,若等他人出首,按主犯论罪!” “遵旨!” 蓝锦钰把手里的信递给蓝风,笑着说“京城可真是热闹!” 蓝风看完信两手一揉,散开了,飘落很多灰烬“走吧,我们今天约了人呢!” “蓝锦钰!” 一转头,四皇子手里拿把剃刀跑过来“我要把胡子剃了,太难受了!” 自从到了姑臧,蓝锦钰就不让他们刮胡子,本来是翩翩佳公子,现在全都变成了邋遢大叔,每天自己看着都难受。 蓝锦钰一挑眉“不让你刮胡子可是为了你好,吐谷浑的女人可有抢男人的习惯,你要被抢了,我可没能力救你! 大周从建国之初就和吐谷浑打仗,多少年了从来没赢过,你以为我每天没事跑到大街上唱歌是为啥?” “为啥啊?” 刘煜云把剃刀收起来,塞进腰里,边走边收拾衣服,到了姑臧,他们都成了西北大汉了,衣着举止都不顾上讲究了。 “我想知道吐谷浑和大周的差距到底在哪里!你以为我们这次杀了几万突厥人就觉得大周的军队真的强大了? 这次我们能按计划消灭突厥的进犯之军其实很侥幸!他们实际上是输给了自己的习惯,而我,不是他们所熟知的那种大周军人,所以他们害死了自己! 大周要强大,先要我们的边军强大,边军强大的一个首要条件就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不了解敌人,你怎么打胜仗!” 刘煜云不解“可是...你每天出去也没干什么啊,除了唱歌就是买东西,要不就是给人治病,也没见你出去刺探军情,拉拢官员啊!” 蓝锦钰眨眨眼问“刺探军情就一定要去军营或者军机处吗?” “但也不是去勾引人家的王妃吧!” “如果能勾引到这个王妃,不仅能刺探军情,混个媳妇,还能买一送一落个便宜儿子,没准我就成了吐谷浑的可汗了,这不是挺好吗?” 刘煜云急了“蓝锦钰,你没毛病吧?那个女人都能做你娘了!” “那也可以啊,我从小就没娘,就当弥补一下感情空白哦!” 蓝风抬头看着天,其他人都很淡定,倒是刘煜捷和刘煜宸互相看了一眼,刘煜云怕蓝锦钰肆意胡为惹出事端,他一把拉住蓝风。 “蓝风,你也不管管他,万一惹出事情来咋办?” 蓝风平静的眼中带着笑意“他又没干坏事,能惹出什么事?” 刘煜云翻个白眼,两手叉腰,呼呼的吹气翻白眼。 蓝风往周边打量了一下,提醒刘煜云“出了这个门就不要乱说话,这不是咱们的地盘,这里不同于突厥,很多人能听懂我们说话!” “知道,我就是个伙计,不会乱说话的!” 吐谷浑的都城伏俟城虽然也是王都气象,但跟大周的京城是没法比的,就连这唯一的茶楼,还是周震南开的。 吐谷浑大部分人是喝奶茶,习惯用大铁壶煮奶茶,但吐谷浑也曾经很强大,官职有王、公等号及仆射、尚书、将军、郎中等官职,伏俟城中有小城、宫殿,布局受汉地影响较多。 王公服饰略同于汉族,在大街上你一眼就能认出哪些是突厥人,哪些是吐谷浑人。 当然,吐谷浑人和大周人的区别也比较明显,除了服饰,长相也有区别,吐谷浑人大多高鼻梁,深眼窝,仔细看眼珠子是淡蓝色。 大周人长相偏秀气,就算是土生土长的西北大汉,和吐谷浑人站在一起区别也很明显! 吐谷浑官方文字使用汉文,和大周并无太明显的区别,这是重用儒生的成果! 周震南的茶楼在开业前便在大街上烹茶,表演茶艺,吐谷浑一直和南越有贸易往来,在前朝,也就是南梁时期,两国关系空前融洽。 吐谷浑的很多儒生、博士都是南梁人!尤其是他们从南越运来的岩茶,吸引了很多达官贵人和儒生的注意,更是让这些人怀念家乡的味道! 茶楼的装修也和大周南越差不多,颇多江南气息,周震南借鉴了突厥人的火墙,但他不是把火墙砌到屋顶,而是只有半人高,火墙上做成博古架,摆着茶具、水壶等物,甚至还有些花卉植物,形成了一个屏风,茶楼里温暖又干净,很符合文人雅士和达官贵人的习性。 茶楼开张不过半月时间,这里的客人几乎每天都是爆满,从茶楼开张,蓝锦钰就带人包下了隔壁的一个客栈,这个客栈实际上已经被郝琦买下了。 蓝锦钰摆出一副要做大生意的样子,派人在客栈收购皮毛、金银饰品、铁器等各种吐谷浑街上卖的东西,自己则每天泡在茶馆里。 前几天开始每天弹琴唱歌,店里人多的时候干脆就到大街上弹唱。 终于,昨天一个自称是王妃侍女的姑娘来找蓝锦钰,提出要看一下他身边的那把剑,然后很快回来说拔汉娜王妃要见蓝锦钰,就在这‘忆江南’茶楼里。 “大周商人蓝锦钰见过王妃!” 拔汉娜大约四十岁的年纪,面容姣好,现在看着也是个美女,很具异域风情的美,她一直盯着蓝风手里的那把剑。 “免礼!蓝公子,能让我看看你的那把剑吗?” “当然可以!” 剑拿在手里,拔汉娜也就不管什么陌生人了,剑鞘是她熟悉的那个剑鞘,拔开剑鞘,寒气逼人的剑身上一个‘渊’字映入眼帘,拔汉娜的眼睛湿润了。 “请问蓝公子,这把剑...是你的...吗?” 蓝锦钰恭敬的说“这把剑是家师的!” “你是靖国将军的徒弟?!” “是的!我师父现在是大周的摄政王,靖国将军是他十几年前的封号!” 拔汉娜眼眶红了“他...还...好吗?” “王妃...认识家师?” “你师父是大周的七皇子刘玄渊吗?” “是啊!” 蓝锦钰站起来,盯着拔汉娜眨了半天眼睛“莫非...您就是师父当年的救命恩人...那个骑着枣红马的仙女?” 隔壁茶室,伪装成谈生意的几位皇子差点把眼珠子翻出来,都在心里吐槽蓝锦钰胡说八道,怪不得他说今天来摆龙门阵,原来是这个龙门阵! “你师父...是这么...说的?” 蓝锦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如此!怪不得师父让我一定要到吐谷浑,可是,您怎么成了吐谷浑的王妃了呢?” 拔汉娜突然站起来,把剑紧紧的抱进怀里神情激动的说“是真的吗?可是...” 蓝锦钰假装没有看见拔汉娜眼中逐渐熄灭的激情,无不遗憾的说。 “王妃也知道,我师父是皇子,他战功卓着,也是先皇最寄希望的皇子!他的母妃,就是姜太妃想尽办法让我师父娶他的表妹!” 国家之间原本就不可能断绝联系,战王不可能和这个拔汉娜有任何联系,娶她就更不可能了。 但战王府的事情,要说这位王妃完全不知情,那是骗傻子的话,只不过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罢了! 果然,拔汉娜的神情黯淡了“摄政王娶了表妹,为什么...没有做皇上?” 蓝锦钰故作遗憾的喝了一口茶“王妃您想不通啊,就连姜太妃也想不通啊,其他人就更加不明白了! 当时我还没有拜在师父门下,具体的情形我也不清楚,对了,王妃知道上官囧吗?” 第88章 约见王妃 可汗是被人软禁了 拔汉娜点头说“知道!他是大周的将军,和我父王王兄打了十几年的仗,当年,他是威远将军兼任金州郡守,我父王和二王兄就是死在他的手里! 父王战死,我们的部落也被王叔吞并,他把我嫁给付连筹单于的儿子夸吕!” 蓝锦钰点点头“我听说了,夸吕可汗英勇善战,重用儒生,吐谷浑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没!对了是不是夸吕可汗娶了您,吐谷浑才把单于改称可汗的?” 拔汉娜点了一下头说“有一点关系,但也不全是! 吐谷浑在付连筹单于时期就重用汉人,朝廷也设置了和汉人一样的官职,将军、仆射、司马和长史等! 北魏强大,就算是分成了东魏和西魏,吐谷浑也还是得罪不起,那时候主要是和南梁来往比较多!后来...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你师父吧!” “我师父的事情我是后来听上官囧说的!他说整个大周的人都想不通七皇子为何不肯做皇上,但他清楚为什么,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治好了他多年的顽疾,他才说了句半截子话,因为执念! 我想不通,问师父他也不肯说。 从我拜入师父门下就经常看见师父擦这把剑,从没见过剑鞘,直到几个月前,慧明大师让人给我师父送去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的就是这把剑的剑鞘! 从那天起,师父才把这把剑从盒子里拿出来挂在墙上!” 拔汉娜有点不解“几个月前?” “对啊,最多不超过半年吧!” 王妃的侍女看了王妃一眼,对蓝锦钰说“蓝公子是不是记错了,三年前这把剑鞘就丢了!” “丢了?这么说,不是王妃托人将剑鞘给我师父送去的?” 拔汉娜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今天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这把剑鞘不过是个引子! “大周的将士从我身边抬走了靖国将军之后,我才发现他的剑鞘在我手里,为了救他,我砍杀了很多突厥士兵,嫁给夸吕,也是王叔对我的惩罚! 这把剑鞘算是我的陪嫁品之一,我一直带在身边。 可是三年前,我陪世伏去打猎,回来之后才发现剑鞘不见了,我身边的人都说没看见,可是过了几天,慕容王妃却对可汗说我私通大周将军被她撞见! 可汗将我们母子绑在木桩上,等慕容王妃拿来证物就要将我们母子烧死! 可是,慕容王妃拿来的却不是这个剑鞘,而是我和夸吕大婚时,他击败守门卫士的那把剑的剑鞘,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咋回事!直到昨天,阿依说见到了这个剑鞘!” “王妃的意思...有人在暗中救了您和您儿子,您想知道这个是不是我师父!” “没错,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别人不可能知道!” “那我可以肯定的告诉您,那个人肯定不是我师父!您救我师父的那次,我师父受了重伤,他在那里埋伏了三天三夜,饥寒交迫体力不支,否则,他不会被重伤! 那次之后,我师父就得了关节病,再加上其他伤痛,这十几年,他基本上是靠药养着,站立都很困难,不可能这么老远来救您!” 拔汉娜又紧张了,那是她的初恋,她的记忆里还是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年,在战场上呼啸往来的英雄,没想到,后半生要靠药维持生命“那他...怎么样了?” 蓝锦钰笑了一下“活着肯定没问题,只是人比较痛苦罢了!大周皇上这些年重金悬赏天下名医,就是为了能治好我师父! 我学习医术也是为了我师父,我离京前,皇上又请到了名医,只是不知道治疗效果怎样!” 拔汉娜犹豫着,她和蓝锦钰是初次见面,有些话不能说的“我以为...我以为...对了,我听说此次对突厥之战,蓝公子立了大功!” 蓝锦钰心说正题来了,脸上装作很震惊的样子“大功?!什么大功?” “呵呵,吐谷浑都传遍了,蓝公子带领的玄字营打败了突厥大军,连甘州都收回了,吐谷浑也有很多突厥人在做生意的!” “嗨!王妃,您别听他们瞎说,您是我师父的救命恩人,算是我的长辈,我也不瞒您,我这次来就是给我师兄报仇的,就是来杀那个杀了我师兄的人! 您可能也听说了,我是个孤儿,我祖父就是在甘州那场战事中殉国的! 王爷把我带到了京城,但那个时候我太小,王爷就把我送到了静安寺,那里有很多像我这样的孤儿! 王爷生病后不能再去战场他内心很苦闷,太妃为了向外界证明他儿子的病不要紧,就不断的弄一些女人进府。 王爷不胜其烦,就把我接到了王府,教我读书习武! 我师兄,就是刘煜辉,他母妃生下他就死了,他是舅舅养大的,他舅舅很喜欢和我师父下棋,我们两个算是一起长大的! 这次他被土木图杀害,我就是专门来杀土木图的! 玄字营的主将是秦明,就是安西侯的孙子,王妃应该听说过! 副将是三皇子,我挂个监军的名号,主要是皇上不好对臣子交代才这样安排的! 王妃对姑臧也好,大周也好,应该不陌生,大周的军队,何时有监军一职? 您也可以派人打听一下,这场战事,我就杀了土木图一个人,哦,还有他的侍卫,杀完我就离开战场了! 我到这里一是行医治病,一是为了做生意!” 拔汉娜明显的不信,笑了一下“蓝公子说笑呢,上了战场,你怎么可能转身就走,那是要按逃兵算的!” 蓝锦钰满不在乎的说“说我是逃兵?大周没人有这个胆子的! 再说了,我既不是大周的官员也不是在籍在编的军士,战死了连抚恤都没有,我干嘛要凑那个热闹!” 拔汉娜都无奈了“呵呵,蓝公子还真是快人快语!你到吐谷浑想做什么生意?” “暂时还没有明确的目标,不过,我看你们的手工做的不错,尤其是那些摆件,首饰什么的,比大周匠人做的精致多了! 还有皮毛也很好,你们熟皮子的技术很完美,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收到理想的皮货!” “哦?不知道蓝公子想要什么样的皮货,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我师父去年年底成亲了,听说两位侧妃都有了身孕,我想给小世子准备一点可以做衣服的皮子! 我师父也快要过生日了,他身体不好,怕冷,我也想给他做几件合适的衣服!” 阿依惊奇的问“蓝公子,您收的货品已经快要堆满整个客栈了,都没有您中意的皮子吗?” “獐狍野鹿我自己也可以打啊,那些只能拿去卖给普通人,给我师父可拿不出手,听说你们这里有白骆驼和白老虎,嘿嘿!” 蓝锦钰孩子气的举动让拔汉娜放下了戒备“既然如此,我可以给蓝公子打听着,蓝公子是一直要呆在这里吗?” 蓝锦钰摇摇头说“哦,不是,王妃可能知道我们汉人的风俗,师兄殉国,我要在这里等到七七期满! 师兄生前留言,想要陪伴母亲左右,因此,他葬在母亲身边!” “原来如此!” 犹豫再三,拔汉娜还是决定试试“蓝公子,你能不能帮忙给可汗治病?” “夸吕可汗?” “是!入冬以后可汗的病更严重了,我们想尽了办法还是没有起色,这两天听说蓝公子被吐谷浑百姓称为神医,请蓝公子帮帮我!” “王妃的意思让我进宫给可汗治病吗?可我听说可汗在一个月前就不许人靠近了!” “呜呜...呜呜...” 拔汉娜掩面哭泣,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年轻人“姐姐,您别这样,世伏太子还在等着您!” “蓝公子,你愿意帮忙吗?” “王妃,我师父欠您一条人命,我们的习惯您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目前您的状态,似乎也见不到可汗,我要如何治疗呢? 如果病人本人不愿意,就怕您的好心换不来好结果!” “我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可汗了,听说可汗现在非常虚弱,可太医却诊不出可汗到底得了什么病,我可以带可汗的太医来见你,让他给你说!” “等一下,王妃,我想问一下,谁在负责可汗的安全?” “是西王慕容宪植!他总说可汗需要静养,不能打搅,所以,连王公和大将军都见不到可汗!” “这么说,你们的可汗是被慕容宪植软禁起来了!” “可以这样说!昨天,可汗的侍卫长哈元生想要去探望可汗,被慕容宪植的人拦住。 他们打了一架之后西王就撤了哈元生侍卫长的职,就连替他说话的将军赫连城也被撤职了,我就怕...” “王妃不要哀伤,不管怎么说,您救我师父的人情在那里,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见到可汗的,能不能治病,这个我不能保证!” “请问蓝公子,我该怎么做?” 蓝锦钰笑了“王妃果然聪慧!待会离开茶楼的时候您记得给可汗带点好茶叶!您去找哈元生和赫连城,让他们带太医来见我,您就不要来了!” “这样...可以吗?” 第89章 夸吕可汗 三个月前被人下毒 蓝锦钰笑了一下“王妃,我给您唱首歌吧,我师父写的!” “好!” 那夜的雨也没能留住你,山谷的风它陪着我哭泣,你的驼铃声,仿佛还在我耳边响起… 翻过雪山穿越戈壁,可你不辞而别还断绝了所有的消息… 毡房外又有驼铃声声响起我知道那一定不是你,再没人能唱出像你那样动人的歌曲,再没有一个美丽的姑娘让我难忘记... 歌声里的忧伤和遗憾讲述的就是她们的故事,拔汉娜再一次泪流满面。 入夜,蓝风和赵瑾澜换了夜行衣来到吐谷浑的王宫外面,蓝风和蓝锦钰找到一个制高点,躲在墙角的阴影里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个王宫看起来还没有蓝府的院子大,宫殿的分布也比较简单。 顺着城墙跺溜了一圈,发现明显是大殿后面的一处小房子戒备森严,周围有浓浓的熏香味,是很浓烈的那种味道! 蓝风和蓝锦钰互相打了个手势,在离这栋房子稍远的地方顺墙下来,这时一个看着像汉人的男人过来。 身后跟着两个婢女,一个端着药,另一个手里提着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白色的动物。 趁着他们打开门的时机,蓝风和蓝锦钰躲进了大门旁边大柱子的阴影里,轻轻推开了身后的窗户。 “可汗,您看看,这只波斯猫一天都离不开您,今天跟着伏允太子出去,一整天了一口水都不肯喝,现在看到您,终于肯吃点东西了。” “西王,辛苦你了,又要管朝政,还要照顾我,你还是换个人来照顾我吧,你抽点时间,好好的教世伏和伏允理政,我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可汗,您好好养病,不用操心我和太子,自从您病了之后,两位太子都格外懂事,学习政务也很快!您就安心养病!” 正说着,门外传来士兵的呵斥声“什么人?” “我是赫连城,有事要禀报可汗!” “可汗病了,有事去找伏允太子!” 可汗突然大声说“让他进来!”外面的士兵面面相觑,这怎么办? 慕容宪植刚要让士兵挡回去,夸吕突然把手里的药碗扔到了地上“让他进来,没有听到吗?” 慕容宪植有点后悔今天开着门,主要是屋里的味道太难闻了,他也受不了! 现在已经这样了,他只好到门口呵斥院里的士兵“可汗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 赫连城还算能沉得住气,不动声色的进来,行了大礼,屋里的味道呛得他直皱眉头,但他顾不上说这个。 “郝连将军有什么事?” 赫连城抬起头,却发现夸吕在示意他不要说废话“可汗,您之前交代末将关注粮仓的问题,特地来给您汇报!” 夸吕点点头“说吧!” 赫连城说“粮仓正如您知道的那样,几乎没有隔夜的粮食了,末将派出去的人也陆续回来了。 南越出现了大片的干旱,原本丰收在即,各地清除粮仓的陈米,准备储存新米,可是却出现了干旱,正在上浆的稻米因为干旱提前成熟了,稻米的大小只有正常年份的三成! 南越已经紧急关闭了粮仓,不再向外出售稻米和大麦等所有粮食,和我们一样空手而归的还有宁州的大土司木铎!” “还有呢?” “突厥大雪灾尚未过去,在金山附近又出现了沙尘暴,很多村庄被整体掩埋,救人都找不到地方!” “天音寺有什么消息吗?” “暂时没有!不过,已经确认阿吉野马是在土木图的大营里被人一箭射穿喉咙死掉的,肯定不是大周人干的,他们的箭射不了那么远!” 夸吕喘了几口粗气,挣扎着说“你还是去找马保子吧,多给他一些珠宝,让他从金州给我们弄粮食,其他的事情你先不要管了,粮食是头等大事!” “是!” 看到赫连城眼中担忧的神情,夸吕淡定的打着手势,我心中有数! 赫连城转身离去,既没有犹豫也没有怀疑,慕容宪植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也不想再生事端,吩咐跟着的宫女再去给可汗煎药。 “不用煎了,我不想吃药,你抓紧教世伏和伏允学习政务吧,我的病治不好了,你们下去吧,我想休息!” “可汗,这药...” “下去!” 夸吕暴怒的打断了慕容宪植的话,慕容宪植犹豫了一下,没再劝说,却示意提着笼子的宫女。 宫女把笼子提到夸吕的跟前“可汗,要不把猫给您留下吧,离开您,它...” 夸吕眯眼看着这个宫女,浑身上下释放着杀气,再说主子在跟前,她毕竟只是个宫女,如何扛得住帝王的威压,宫女瑟瑟发抖,赶紧退下。 慕容宪植无奈只好退下,虽然他也笼络了一些人,可大部分人还是更拥护夸吕,他也不敢逼得太紧,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费劲。 门刚关上,夸吕抓起身边的一个杯子狠狠扔过去砸在门上“滚!”宫女吓得一激灵,转头看慕容宪植。 这么大的动静,院子里的侍卫都往这边看,慕容宪植赶紧挥手带人退下。 在夸吕扔出杯子的同时,靠门的窗户动了一下,蓝风和蓝锦钰抱在一起滚进来,落地成了两个人,夸吕张大嘴忘了发声。 蓝锦钰在床边站起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 “你们是谁?” 蓝锦钰又递给他一个杯子,指了指离他近的窗户“先把这个扔过去!” “砰!滚,都给朕滚!” 那边蓝风抬脚踢倒了靠窗的一个小桌子。 蓝锦钰抓着夸吕的手腕给他把脉,夸吕不解的问他“你们不杀朕?” “我杀了您可以继承您的汗位吗?” “当然不能!” “那我杀您干嘛?又没什么好处!” “谁让你们来的?” 蓝锦钰不理他“把衣服解开,我需要看一下您的胸口,快点!” 夸吕一边解衣服一边问“你们是要救朕吗?” 这时,蓝风又递过来一个杯子,指了指门,蓝锦钰低声说“门外有人偷听,我扔您喊,您现在没劲扔不过去了!” 夸吕突然笑了“好!” “嗖...砰...滚...滚远点...不要让朕闻到你们的味道!” 蓝锦钰眨眨眼说“咦?您的鼻子很好用吗?” 夸吕也眨眨眼“那朕说什么?这么远朕也听不到声音啊!” “也对,您挺聪明!来翻个身,您的伤处不在身前!” 掀开后背的衣服,蓝锦钰说“果然如此!这慕容宪植够狠的!” “你知道朕的病情了?” “您是被人下了毒,目的是想让你瘫痪在床,慢慢病死!您中毒的时间不到三个月,所以您现在还能动! 您屋里的这个熏香里面也有毒,是为了加速您身体里面的毒发作!” “如果你能治好朕,朕会给你很多珠宝!” 蓝锦钰打断他“珠宝呢我肯定会要,也要先治好您才行! 一会慕容宪植还会来让您吃药,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但肯定是为了加速毒发的! 您要想办法让屋里的毒烟散去,延缓身体里面的毒发作!从现在开始,您每天尿床!” 夸吕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尿床?!” “尿床是为了让他们给您换床垫被褥什么的,主要是为了打开门窗透气! 我刚才说了,您中的这个毒会让您瘫痪在床,待会我给您扎一针,您的下肢马上就会失去知觉。 到明天这个时候您就恢复正常了,但您不能被慕容宪植发现! 今天到明晚,他会找很多人来确定您是不是真的瘫痪,进进出出的,屋里的味道就散的差不多了。 毒是慕容宪植下的,但不是他做的,他不能确定在每一个阶段会出现什么情况,他只能找大夫来确定,所以,假装是骗不了大夫的! 您不知道自己会瘫痪,所以,有什么脾气尽管发,这样才真实!” “你能给朕治病吗?” “我现在不是正在治吗?” “明天还来吗?” “您这个毒治起来比较麻烦,这个屋里肯定不行,最主要,我还要去拿治病的东西...对了,您的太医可信吗?” 夸吕想了一下说“他不会害朕,但他也没能力救朕,慕容宪植敢这样做,一定早早控制了他的家人!” “行,我们先走了,等我把药配齐了就来给您治病!” 蓝风和蓝锦钰靠在一个窗户边,拉过窗帘挡住两人的身体,夸吕想挪一下身体,忽然发现他的下半身动不了了,一慌,他忘了蓝锦钰的叮嘱。 夸吕慌乱大大喊“来人...来人...来人啊!” 士兵匆匆冲进门,被屋里的味道冲的愣了一下,手快的捂住了口鼻,然后又赶紧放开,可是屋里除了一地的东西,就是床上的可汗,士兵们愣愣的看着。 “可汗,您怎么了?” “朕动不了了,朕...快,把朕抬到门外,把床换了!” 士兵不是大夫,慕容宪植也没有给他们说这个房间的猫腻,于是,士兵手忙脚乱的把可汗抬到门外,打开所有窗户,开始打扫屋子。 第90章 调兵遣将 犯官押解犯官投案 等慕容宪植闻讯赶来,看到夸吕手里拿着一杆长枪坐在门廊下的椅子上,脚下一滩水。 “可汗...您怎么了?” 呼吸了外面的新鲜空气,夸吕觉得胸口也没那么憋闷了,看来那个年轻人说的是对的,熏香也是毒药。 夸吕抬头看着天空不说话,他手里有长枪,慕容宪植不敢靠的太近,只能远远的喊“可汗,您怎么了?外面很冷!” 一个士兵伏在慕容宪植的耳边告诉他可汗尿床了,慕容宪植吃了一惊,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指挥宫女和士兵给夸吕换床换衣服。 夸吕看着天空说“烧一桶热水,朕要沐浴!” 慕容宪植怕被人看见夸吕身体“可汗,您现在...” 夸吕一字一句的说“朕...要...沐...浴!” 虽然这些兵都是他派来的,但他知道这些人不会明目张胆的跟着他造反,慕容宪植权衡再三,赶紧让人安排洗浴。 等夸吕再被抬到房间的时候,房间里的味道已经清新多了,只是熏香又被点燃了,夸吕大发雷霆,又骂人又砸东西,最后不得已给他换了房间。 “把那个东西给朕扔出去!闻到这个味道朕就浑身不舒服!” “是!” 慕容宪植急于想知道夸吕瘫痪是不是真的,他急着出宫去见人,也就不再和夸吕计较,看着夸吕安静的入睡,他赶紧出宫去了。 蓝风和蓝锦钰天亮了才回到客栈,他们跟着慕容宪植一路到了湟河郡。 慕容宪植在绝壁上装了个铁滑轮,做了个辘轳,自己蹲在筐里被手下摇下去,手下的人在上面等着,他则直奔回纥族长马保子的家里,马保子家后院的一间屋子里,住着一个党项巫师。 蓝锦钰和蓝风就近赶到了乐都郡的大营... 看到他们回来,蕙兰赶紧去准备热水和吃的,蓝风先沐浴更衣,蓝锦钰则让人叫来了周震南,一边吃饭一边安排这边的事情。 周震南问“我们现在离开,会不会引人注意?” “又不是马上走!你今天让人登记预定茶叶,他们大多喜欢南越的茶叶,你就说店里存货不多,要去进货,有单独要买的给他们预定,收一点订金! 我估计会有人来定粮食,你就推到这边来,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安排人来拉这些东西!” 周震南疑惑的问“喂,你不会是想杀了他们的可汗吧!” “我杀了他又不能继承汗位,费那劲干嘛?大周和吐谷浑这些年战事不断,边境摩擦不算,规模战役也打了三场,双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再打...我觉得还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你也看了,这里的气候环境不适合大部分大周军队!” “你想让我走扶州经武都到京城?” 蓝锦钰竖起大拇指夸奖他“周少爷就是聪明!但不是你去,你安排人,带着甘宁他们走覃州、汶山到涪陵,走水路北上! 出了汶山郡,你的人去办货,甘宁他们另有事要办!” 周震南问“那我呢?也走覃州?” “如果我这里事情顺利,你陪着吐谷浑的使臣回京,走我们来时的路!” 刘煜宸看了一眼兄弟问“吐谷浑也要和大周和谈?” “夸吕可汗被慕容宪植下了毒,和金州长史韩濯的一样,不过这次更狠,不在肝上,在肾上! 最主要是吐谷浑没粮食了,我们刚刚收拾完突厥,吐谷浑不敢和我们单打独斗。 他们的大将军赫连城今天要去湟河郡和那个回民的族长合作从金州弄粮食,我们趁这个机会拔除湟河郡的毒瘤!” 刘煜捷说“湟河郡的回纥人可不少,几千人呢!” “我只杀危害大周百姓的人!咱们安心等客人上门!” 刘煜云问“谁啊,不会是那个王妃吧!” 蓝锦钰摇摇头说“等夸吕的大将军和侍卫长!那个女人不可信!” “我看昨天不是情真意切的吗?” “她昨天也是来试探的,她没有靠山弄不过慕容音,想让我们帮她又不想让人说她和大周人有瓜葛! 皇上曾经说过,皇族的女人,善良的早就死了!” 周震南阴阳怪气的说“她不是救了你师父吗?” “她当初舍命救王爷是真的!喜欢王爷也是真的! 但十几年过去,她和她的儿子命悬一线,你觉得她会把过去的感情当回事?何况王爷和她并无感情!” 周震南翻白眼说“你怎么知道?” “你也不想想,那个时候的战王光风霁月,一心只想开疆拓土,哪有功夫看女人,何况还是敌人! 就是现在,他看见女人也是白眼仁多黑眼仁少,什么仙女能让他念念不忘?” 刘煜云撇撇嘴“蓝锦钰,你也不怕七皇伯揍你!” “放心吧,他打不过我!”众人无语。 蓝锦钰说“吐谷浑的形势很复杂,一不小心就会有政变的可能,我觉得还是直接和夸吕接触比较好!” 周震南开始犯贱“你想娶夸吕的女儿?” “我想给你娶,让你做上门女婿!” 周震南急了“蓝锦钰,你干点人事啊,我可是一直跟着你出生入死拿命玩呢!” “所以啊,为了报答你的仗义,我给你娶个吐谷浑美女回去!” “你要敢这么做我就...” 蓝锦钰眨眨眼“你要干嘛?” “我就死给你看!” “哈哈哈...” 吃完饭蓝锦钰去沐浴休息,蓝风一边吃饭一边安排事情“蓝雨,你去金城关外等熊天佐! 不要管宇文良,先去清查官仓和普通商户的粮食储备情况! 等宇文良集齐了粮食再让他宣布圣旨,让宇文良押解呼延易及其他附逆官员上京,就说皇上要亲自召见有功人员!” “是!” “你再去找孙高涵,让他想办法替换下这些粮食,出了金州郡的事情就交给吕鹏旭和陈宝琨! 回来的时候带几只蚂蟥和蝎子,哦,把小黑也带来!” “是!” “黑羽!你去见三皇子,这次的主力以陈宝琨和吕鹏旭的人为主,考核不过关的人不许参战,玄字营的人压阵,尽量减少伤亡! 等慕容宪植和赫连城的人打出结果再动手,事先安排好人,一定要让马保子参战!” “大哥,万一,我是说万一,赫连城只带几个人怎么办?人少了咱们根本用不着出动那么多人啊!” “他们去多少人是由粮食多少来定的,一石是壹仟叁佰斤,就算是大板车一车拉壹仟斤,壹千石也需要将近壹仟辆车! 金州郡到湟河郡没有官道,尤其是两郡接壤处,是季节性河流冲积形成的河滩,他们不敢走这么重的车,分两车就需要两千辆车! 一辆车最少两个人,这样算下来,就算壹千石粮食也要五千人接应! 何况,并不是只有我们知道现在粮食紧张,马保子肯定要屯粮,所以,对他们来说肯定是越多越好! 韩濯不在金州,呼延易被关押,在无人阻挠的情况下宇文良也会放开胆子捞一笔! 金州的商业比较有特点,他们自己组建了很多商会,这些商会和呼延易、宇文良勾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熊天佐到金州,朝廷早就发了行文的,宇文良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粮食可以当晚离开金州郡,但无法当天到达湟河郡,中间必定有个转运分装的地方,这些都要提前搞清楚,策划周全!” “是!”黑羽转身走了。 “周少爷,你想办法让哈元生听到慕容宪植勾结马保子要埋伏赫连城!” “好,我知道了!” “蓝樾,安排人在外面给百姓解释一下,没有药材了,这两天不看病!” “是!” 刘煜宸笑着说“你们蓝家还真是藏龙卧虎,随便一个人都能调兵遣将,真是让人佩服! 尤其是蓝风的这个让犯官押解犯官去投案的办法真是太高明了!” 蓝风很淡定的说“二皇子谬赞,不过是我们提前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交易而已,算不得什么本事,此次出力的是三皇子和陈宝琨吕鹏旭!” 刘煜宸笑了“好,我们这些伙计也该干活了!” 黑羽走后,刘煜初让人找来了陈宝琨和吕鹏旭,三人仔细商量了行动的各个细节。 “两位,你们对湟河郡的情况比较了解,也是深受其害,从最后一位郡守离职到现在已经五年了,此次能否一雪前耻,全看两位将军了!” 陈宝琨比起两个月前稳重多了“三皇子,不瞒您说,马保子一直就是末将等人心上的一根刺啊,湟河郡郡守不是离职,是被马保子诬陷自杀了! 守备蒋大伟为了给吕俊寿报仇也战死了!之后朝廷再没有派遣过郡守,幸存的将士也都归入我二人帐下! 三皇子,吕俊寿郡守就是吕将军的父亲啊!” “原来如此!吕将军,这一次咱们就给郡守大人和蒋将军报仇!” 吕鹏旭赶紧行礼“是!多谢三皇子!” 陈宝琨看了好一会地图才问“三皇子,这次要彻底消灭回纥部落吗?” “我们只杀卖国者,只杀跟我们动手的人!” 第91章 初入仕途 官场是最险的战场 吕鹏旭说“三皇子,居住在湟河郡的回纥人大概有七百多户,约三千多人,虽然人少但这些人很容易抱团,一旦发生冲突,就有可能所有人参战! 回民之所以在汉民和吐谷浑之间存活,而且有越来越强大的趋势,和他们的这个习惯有关系,万一到时候...” 刘煜初笑了一下“吕将军,你应该记得蓝公子说过的话,玄字营的职责是保境安民,护佑大周,绝不许吃里扒外,更不许存在国中之国!” 陈宝琨一听这话嘴都咧到耳根了“记得记得,蓝公子说了,战场上只有自己人和敌人,没有女人和孩子!” 刘煜初对这个憨憨也是很无语,笑了一下说“陈将军长进了,我相信这次你们一定能一雪前耻,我和秦将军一定会给你们请功!” 吕鹏旭比较稳重“三皇子,既然赫连城也是找马保子,慕容宪植也找马保子,我觉得马保子肯定知道赫连城和慕容宪植不和,万一他只看戏不参战呢?” 总算说到正题了,刘煜初一本正经的问“吕将军有什么想法吗?” 吕鹏旭盯着地图想了半天才说“我想这样,陈将军,我们马上回去...” 蓝雨一路策马飞奔,总算在金城关外拦住了熊天佐,宇文良已经带人在关前迎候了,无奈,蓝雨闪身进了熊天佐的官轿。 熊天佐也是好演员,双方见面,他把自己初入官场的谨慎和出身大家的尊贵表现的淋漓尽致,宇文良原本忐忑的心渐渐安宁。 宇文良满脸谄笑的说“熊大人先歇息一下,晚间下官和金州同僚给大人一行接风洗尘!” 熊天佐摇着手赶紧拒绝“不不不,司马大人,临行爷爷再三交代,一定要先公后私,不可懈怠! 请司马大人安排粮曹官大人协助本官先行查验官民粮仓和街市行情,金州逢此大难,皇上日日忧心! 若不是宇文大人忍辱负重,只怕金州此刻已是水深火热!” 宇文良诚惶诚恐的说“熊大人过奖了!保境安民乃本官使职当为,不值得皇上记挂!” “宇文大人,皇上说此番金州无恙,多亏了宇文大人和韩大人,皇上要亲自召见有功之臣,除了赏赐,肯定还要重用! 能进京面圣可不是一般的恩宠,可不要落下谁!” 宇文良心里有一点小紧张“熊大人,呼延易一党落网之后,下官多得金州僚属相助,若要进京?岂不是被人说下官对郡守大人不恭?” 熊天佐正色说“宇文大人咱们都是官员说话要严谨!我初入官场,怎能担任郡守之职!若爷爷的判断不错,宇文大人才是未来金州的郡守! 我虽是奉旨钦差但并无实职,此次清查粮库也是皇上对我的考验,等宇文大人归来,熊某怕是要在宇文大人麾下任职!” 真是天大的惊喜!宇文良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大人不是来提审呼延易的?” 熊天佐拉下脸说“宇文大人可不要害我!呼延易是世袭侯爵,除了宗人府和大理寺,其他人无权提审的! 爷爷说官场是最危险的战场,一定要谨言慎行,宇文大人切莫信口开河! 宇文大人赴京的职责之一就是押解呼延易等人入京!等我查库完毕,再宣旨吧!” “如此,那下官这就陪熊大人去查库!” 熊天佐瞬间变成了冷脸“不必!宇文大人还是去忙吧,有粮曹大人跟着就行!” 熊天佐冷淡,可宇文良却狂喜,这就是新任官员的通病,一本正经,一丝不苟,唯恐被人说不敬业或者和别人有牵扯,这样刚好遂了宇文良的心! 宇文良招手叫来了自己的管家“你去和商会的人联系,抓紧安排马保子这边的事情! 为了避嫌,就让各商会派人押送粮草过去,你带人跟着就行,其他人准备跟我赴京受赏!” “是!奴才马上就去安排!” 宇文良刚到衙门,还没来得及喝杯茶,管家就追过来了。 宇文良挥退了其他人“你们都下去吧,这是家事!” “老爷,马保子的人在商会等着呢,说吐谷浑已经没粮了,催得紧!他们也知道钦差到了,问今晚能不能交易!” “商会那边准备的咋样?” 管家显得很兴奋“这次的价格比以前高出了三成,商会库存有四千石粮食,小麦、大麦、黍米和玉米,各壹千石,但他们只准备交易壹千石,马保子的管家说最少两千石,还在谈呢!” 宇文良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你去告诉商会的人,粮食必须全部运出去,放在转运仓,那里是个三不管的地方,比较安全,其他事情等我从京城回来再说! 听熊天佐的口气,我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国不可一日无主,郡不可一日无守!” “那给他们多少呢?” “价格上涨一成,给他两千石,你告诉马保子的管家,他们只能卖给吐谷浑壹仟石! 朝廷已经下了紧急公文,严禁官仓出售粮食,便是商家仓库,只要是吃的都必须全部登记在册,不允许私下大宗买卖! 熊天佐脚一落地就清查粮仓,可见其他地方的粮食已经非常紧张了!” “奴才明白!” 宇文良在郡守衙门转着圈的苦捱了一个多时辰,金州粮曹才带着钦差大人回到了郡守衙门,宇文良总算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洗漱完毕,熊天佐就清查粮库和商铺的情况写了一份奏折,然后又把宇文良提供的有功人员名单以及呼延易一党的名单和卷宗整理好,当面弥封,加盖了钦差大印,交给衙役六百里加急发走。 这才一本正经的宣读了圣旨,然后在宇文良的盛情邀请之下去赴接风宴! 酒过三巡,熊天佐便露出了官场新人的马脚,对宇文良是无话不说“宇文大人,下官在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实在是对不住,要不然您可能就赶上好事了!” 宇文良一脸谦卑的说“能在此恭候熊大人,便是下官的荣耀了!” “哎,这跟你我无关,皇上要给诸位皇子选妃,这可是京城的盛事,你可不知道,每日去我家找爷爷的人简直,哎...不胜其烦!” 宇文良恭维道“熊太师是帝师,那恩宠岂是他人能比的,敬您一杯!熊大人,不知皇上要给哪位皇子选妃?” 熊天佐很诧异的问“你不知道?京城中现有五位皇子都已成年,只有大皇子定下了正妃和一位侧妃,其他皇子尚未议亲。 按照皇家规制,每位皇子都有一位正妃,两位侧妃,这是要上皇家玉蝶的,其他的贵妾侍妾,那要看个人的门路,京城啊,热闹!” 宇文良心潮澎湃,面上却不动声色“我等远离京城,是看不到这份热闹了!” 熊天佐懊恼的说“这都怪我,路上耽误了时间,要不然...来,敬大人一杯!” 放出了鱼饵,熊天佐便借口不胜酒力,说什么不肯再喝,宇文良急的什么似的,又不敢强行追问,正在此时,管家来了。 “老爷,妥了!马保子也听到了各地干旱缺粮的消息,加一成他没意见,这次成交两千石,但他想把四千石全部拉到湟河郡,保证不吞我们的利钱就是! 他说三皇子带着玄字营往来乐都郡和枹罕郡,他怕出问题!” 宇文良想了一下缓缓点头说“这倒是个稳妥之法!三皇子虽然不到金州郡来,但我这心里也是不踏实!” “老爷,这次马保子亲自来了!” 宇文良眉心跳了一下“这时候来?” 管家说“原本想拜见老爷的,到了才知道今天钦差到了金州,他说和老爷说好之后他就离开,他到了湟河郡这边再起运!” 宇文良长出了一口气“好!这就好!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乱子!” 管家看宇文良一脸的惆怅,赶紧问“老爷,您有心事?” 宇文良看着管家边想边说“刚才熊天佐说皇上正在给几位皇子选妃!” 管家马上心领神会“老爷想让大小姐...争取个机会?” 宇文良说“要论相貌,二小姐和三小姐要强一点,可是我进京不能带家眷啊!” 管家以拳砸掌“嗨!老爷,您怎么钻牛角尖呢!让夫人带着小姐现在就出发,只要不是和您同行,谁能说您是携带家眷呢! 您这次可是立了大功的,如果皇上给您升了官,金州郡守可是正四品!到时候老爷您可千万记得去医学院看望金州郡的孩子,再给他们留点银子什么的。 皇上总要给您一点机会不是,正妃咱们不行,能落两个侧妃也不错!” 说到兴起,管家往前凑了一步,附在宇文良的耳朵上说“老爷,干脆这样,让夫人把公子带上,让公子去京城读书,让夫人留在京城! 退一万步,进不了皇子府,能进侯府也行!毕竟咱们是人生地不熟,猛一下要进皇子府可能难一点,但只要京中有了人脉,大人您还愁升不了官吗! 您看姑臧郡守薛旗説,同是郡守,他是从三品,薛夫人到现在还给军中做鞋袜,为啥啊?” 第92章 没有粮食 难道饿了吃宝石吗 管家一席话令宇文良热血沸腾“你现在回去,让夫人马上动身,多带些银票珠宝,我随后就到了,等我到了再细细规划! 让夫人连夜赶路!我待会再跟熊天佐陈情,最晚明天午时动身,基本就能前后脚到京城!” “是!奴才马上回去,让夫人连夜赶路!” 走了两步,管家又回身给宇文良表态“老爷,您忙您的,金州的事情您就放心,奴才在呢!” 蓝锦钰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晨,拔汉娜说好的人没来,蓝风就没叫他起床。 只是伏俟城里也没消停,几乎全城的大夫都被叫到了皇宫去,城里有点人心惶惶! 为什么没人来叫蓝锦钰?因为他们是外人,此事不足为外人道! 拔汉娜王妃的人去找了几次赫连城和可汗的卫队长哈元生都没见到人。 太医一整天都在可汗的院子里没出来,哈元生已经被解除侍卫长的职务了,找他也没用,所以...她只能等机会! 赫连城亲自带人去湟河郡见马保子,马保子给出的价格当然不是金州商会的价格,已经翻番了,可是他怎么办呢? 吐谷浑已经没粮了,难道饿了吃宝石吗? 以答应价格为条件,赫连城又让马保子追加了伍佰石,两人吵吵了一个时辰才最终确定下来,说好明晚戌时来运粮! 睡醒的蓝锦钰很精神,听了狼鹰的汇报眯着眼笑的像只偷了鸡的狐狸。 他夸奖狼鹰说“你们做得很好,一伙盗马贼,竟然也想拿捏两个国家,真是奇闻!祸害了湟河郡这么多年,现在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 狼鹰说“蓝公子,湟河郡的最后一任郡守就是吕鹏旭的父亲,他被马保子做局陷害,被逼自杀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一直在想,吕鹏旭的能力一般,皇上为什么让他做守备,既然这样...是该给他一个交代!” 狼鹰说“三皇子也是这么说的!” 蓝风问“马保子的情况你们弄清楚了吗?” 狼鹰说“弄清楚了!” 蓝锦钰高兴坏了“好!马保子一伙格杀勿论! 打扫战场的时候把他们的不义之财都给我搬回去,不能被人察觉,也不要留下痕迹!” 狼鹰笑的很开心“是!”能这样当兵,战死他也无怨无悔! 蓝锦钰抱着胳膊仰着头合计着“壹仟伍佰石...赫连城最少要带一万人去运粮,再加上他现在已经知道慕容宪植和马保子要算计他,最少也会增加五千人马! 慕容宪植连同马保子的人大概两万...这场仗应该打不到天亮,我让人去叫秦明他们了,战事结束后让他们几个把那个党项巫师带来!” “蓝公子,您不回去吗?一旦开战...” 蓝锦钰笑了一下说“狼鹰,让他们过来的时候都打扮一下,这里用不上长兵器,带着短仞就行了! 让他们把毛理顺一点,楼外楼的伙计可不要搞得跟屠夫一样!” 一想到不许洗澡也不许打理须发的那群人,狼鹰笑得很开心“是!嘿嘿...” 昨天折腾了一整天,所有大夫把他翻过来转过去,每个大夫看着后腰上漆黑一片的皮肤都摇头,慕容宪植一直陪在身边。 到了晚饭前,夸吕不肯服药,还大发脾气,慕容宪植已经不耐烦了。 再加上反复翻转,夸吕连续尿床,他觉得的大势已定,也就不再装了,转身出去之后再没进来! 吃完早饭,赫连城来了“可汗,我已经和马保子谈好了,只不过...价格已经是过去的两倍! 据大周那边的探子说,大周也开始控制粮食了,昨天金州郡来了个钦差,刚到就开始检查粮库。 钦差还检查了粮食商户的库存,下令官仓关闭,民间有大笔的粮食买卖必须要申报官府同意,否则就要下大狱!” 夸吕想了一下说“看来今年又是难熬的一年,马保子那边能给多少?” “末将谈到了壹仟伍佰石,多一粒他都不给了!” 夸吕对太医说“你去把哈元生找来!” 太医面露难色“可汗,我出不去皇宫,西王让人看着我呢,让我徒弟去可以吗?不过...哈元生将军被西王解除了职务,他要怎么进来呢?” 夸吕从手上摘下来一枚戒指“拿着这个!” 太医带着徒弟出去了,夸吕才问赫连城“什么时候交货!” “约定今晚戌时提货!” 夸吕皱了一下眉问“周边有什么动静没有,尤其是枹罕郡和乐都郡的驻军!” 赫连城说“可汗放心,我都已经派人盯着了,到目前为止这两郡的兵马没有任何调动。 据内线的消息,乐都郡守陈昊杰和枹罕郡守李思承上折子参了陈宝琨和吕鹏旭,说不好金州的那个钦差明天就到乐都或者枹罕了,他们现在应该在想应对的办法!” 夸吕说“不可大意!你多带些人,少装点走得快! 自从玄字营派人来两郡训练士兵我就一直等着他们有人哗变,可是到现在都没动静...很意外!” 赫连城说“可汗,末将刚刚收到额愣泰传来的消息,突厥派出了一个和亲使团,要和大周讲和,人已经进入嘉峪关了! 带队的是莫戳太子要出嫁的公主是阿木古愣!” 夸吕皱了下眉“就是传说的莫度最喜欢的女儿?” “是的!沙钵略可汗没有合适的女儿,他的弟弟莫度可汗主动提出让女儿去大周和亲的!” 夸吕冷笑了一下“他们还真是兄弟情深啊,沙钵略哥哥的儿子和弟弟的女儿,搭配的真好!” “可汗觉得有问题?” “阿木古愣咋样先不说,就说莫度,他做梦都想取代沙钵略,这次献出女儿...如果不是想借助大周的力量夺取汗位,你会让女儿嫁去敌国和亲吗?” 赫连城说“那这样的话岂不是对我们非常不利!” 夸吕说“我们眼下的主要问题是粮食,如何活下去才是重点!如果我们不主动出击,大周也不会派兵打我们的! 不过,听说凌王回京只是短暂修养,在他返回之前不会有人对吐谷浑动手! 突厥和大周和亲也没这么快,我们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可汗,壹仟伍佰石粮食我们可以从现在吃到秋天,末将会再派人去南越购粮,不管怎么说,南越的稻米都比大周的便宜,马保子就是趁人之危坐地起价!” “但愿如此!” “可汗,您的病?” “今天已经好多了!”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了通报声“可汗,末将哈元生!” “进来!” 哈元生一进来就感叹“可汗,您今天看上去好多了,这屋里的空气也轻松多了,前两天那屋里就像是毒烟一样,让人喘不过气!” 夸吕叹口气“你说对了,前两天屋里确实是毒烟! 昨天郝连将军离开之后,屋里进来了两个年轻人,告诉朕屋里是毒烟,让朕想办法开窗透气!” 赫连城和哈元生的表情马上紧张起来“谁?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朕不知道,但朕肯定他和吐谷浑的人没有关系!好了,这些先不说了,郝连将军你快去准备吧,一定要小心!” 哈元生赶紧拉住他“郝连将军,我昨天听宫里一个兄弟说西王要埋伏你,你可要小心点!” 夸吕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晚上!西王将我撤职了,不让我进宫,我担心可汗就让厨房的一个兄弟带我进宫,西王的侍卫去厨房要吃的时说的,他也着急在到处找末将! 末将过来的时候看到可汗拿着一杆枪在大发脾气,末将估计您没事,就没有过来,赶紧去找郝连将军,一直到现在!” “该死!”夸吕重重的锤了一下床,对赫连城说“你赶紧去吧,小心点!” “是!” 赫连城出去之后,夸吕对哈元生说“你带人去救太医的家眷,他们被西王控制了,救出来藏在安全的地方! 等那个年轻人把朕的病治好了,咱们再算总账!” “是!” “多谢可汗!” 哈元生刚出去,太医进来扑倒在地上给夸吕磕头! 夸吕说“你起来吧!朕知道你的难处,朕也是昨晚才知道朕的病和你没有关系!” “多谢可汗!就算西王抓了我的家人,我也不会危害可汗,可是...” “不用说了,朕都知道,你扶朕起来,朕要上茅厕!” 夸吕如厕回来,又躺在床上了太医才惊喜的发现可汗的腿好了“可汗,您的腿,您的腿好了?哦...我明白了,您是假装的!” “朕不是假装的,昨晚朕就能下地了,只是腰疼的厉害! 朕的腰到底怎么了,所有大夫看到朕的腰怎么都是那种朕马上要死的表情!” 太医的表情黯淡了“可汗,您的后腰确实很严重只是您看不到!” 夸吕倒是没有太担心“好吧,朕要休息一会,你去忙吧!” “是!” 睡得迷迷糊糊,夸吕感觉有人在动他,睁开眼,看到了昨天的那个年轻人正在给他把脉“你来了!” 第93章 我是打手 专门打会犟嘴的人 蓝锦钰一边把脉一边说“嗯,去拿东西,回来的有点晚,今天感觉怎么样?” 夸吕显得很兴奋“你真的很神奇,朕昨晚到了那个时间就能动了,只是,朕的腰越来越疼了。 昨天一整天,吐谷浑所有的大夫都来了,可是没人发现朕为什么瘫痪,年轻人,你可真是了不起!” 蓝锦钰平淡的说“可汗,您瘫痪是中毒的原因,并不是我给您施针了,我那样说是为了让您内心不恐惧! 您昨晚能动了,一是没有继续吸入毒烟,另一个原因就是被那些大夫频繁翻动活动了筋脉! 您的身体里面有个毒虫子,吸入那个毒烟是为了让它多活动,促使您的病情恶化! 如果我不说是我让您瘫痪的,您不仅会害怕恐惧,还会愤怒,这些情绪也会让那个虫子动的更厉害!” “呵呵,朕明白了!朕知道是你用针灸让朕瘫痪了,虽然朕骂人,但内心并不愤怒,只是声音大一点而已,不会惊扰虫子!” 蓝锦钰笑了“没错!” 夸吕问“你是来给朕治病的吗?” “对啊,要不然我来干嘛,串门啊!” 夸吕笑了,这个年轻人说话很幽默,就是有点噎人“呵呵...能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蓝锦钰,这是我大哥蓝风!” “蓝锦钰!”夸吕吃了一惊。 蓝锦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您知道我?” 夸吕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有点快“你不是大周玄字营的监军吗?怎么?” 蓝锦钰无所谓的说“监军是临时客串的!我真正的身份是大周京城楼外楼酒楼的东家,是个商人,副业是大夫,治病救人!” “可是,你们杀了突厥将近十万人,这不假吧!” 蓝锦钰一脸无辜的说“那都是其他人杀的,我就杀了一个人!土木图杀了我师兄,我来就是给他报仇的!” 不管蓝锦钰说得真的还是假的,夸吕没感觉到他们的恶意,慢慢放松了身体“你师兄是?” “凌王世子刘煜辉是我师兄,土木图杀了他,我杀了土木图,剩下的事情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我留在军中也是为了给将士们治病,即不管军事也不管政事!” 夸吕一脸的不可置信“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蓝锦钰问“那您的病还治不治,不治我就回去了!” 夸吕脱口而出“当然要治了,朕就怕你把朕忘了呢!” 蓝锦钰笑着问“您不怕我杀了您?” 夸吕开起了玩笑“你如果治好了朕的病,朕会给你很多珠宝,如果你杀了朕,朕也不会让你继承朕的汗位,而且不会给你珠宝哦!” 蓝锦钰笑得很开心“呵呵,成交!”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明明是陌生人,甚至是敌人,明明冒着生命的危险,可就在那一瞬间就互相信任,托付生命了! “可汗,叫您的太医进来,他要全程参与治疗,因为后面的调养很重要! 还有,把您信得过的护卫叫来,要保证这里绝对安全,绝对安静,我可不想让您死在我手里!” “好!” “托克旗,你进来!” 太医进来,看到可汗床边站着的两个年轻人,吃惊的张大了嘴。 “你...你们...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夸吕笑了一下“托克旗,这两位兄弟是来给朕治病的,他们需要你的帮助,你听他们的吩咐就行!” “是!” “哈元生回来了吗?” 太医马上喜笑颜开“回来了,哈将军刚才就回来了,多谢可汗!” “你去叫他过来!” “是!” 哈元生虽然是将军,但看到蓝锦钰和蓝风站在可汗床边,表情也没比太医好多少。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怎么进宫的?我都进不来!” “这两位兄弟是来给朕治病的,从现在起,你听他们的调遣,他们的话就如同朕说的一样!” “嗯?”哈元生不解的抬头看着面带微笑的夸吕“可汗?” 夸吕问“你没有听懂朕的话吗?” “听懂了!末将遵旨!” 夸吕歪头看着蓝锦钰“你看这样行吗?” “多谢可汗信任,天快黑了,咱们抓紧时间!” “好,朕就把自己交给你们兄弟了!” 蓝锦钰给哈元生招手“哈将军,我是蓝锦钰,我大概给你说一下可汗的情况,这样你就明白你的职责了。 可汗是被人下了毒,这个人大概率就是你们的西王慕容宪植,你过来看!” 蓝锦钰扶着夸吕坐起来,掀开他后背的衣服,哈元生倒吸一口冷气“这?” “蓝公子,能让我看一下我的伤吗?” “可以啊,这是多简单的事情!哈将军,你让人找两块大镜子过来!” “是!” “那个托...太医,你把门窗打开,这样才能看清楚!” 蓝锦钰让夸吕趴在床上,蓝风拿着一块镜子在他上方,蓝锦钰拿着一块镜子对准另一块镜子,夸吕看到了自己背后将近一半的皮肤都漆黑如墨,自己也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朕真的中毒了吗?” 蓝锦钰张嘴就呛他“您没中毒,那是胎记,我在吓唬您!夸吕可汗,这会儿不自信了?告诉您,我要是晚来一天您的瘫痪就无药可救了!” 夸吕的脸上这才明显出现了慌乱“那现在呢?现在...” 蓝锦钰眨眨眼“现在开始治病,您要听我的!” “好!朕听你的,这里的人你都可以指挥!”面对生死,没有人可以真的不在乎。 蓝锦钰看着哈元生说“哈将军,你手下有多少人?我指的是对可汗绝对忠诚,完全听你指挥的!” 哈元生说“我是可汗的侍卫长,我手下有两千人,绝对忠于可汗!” “好!哈将军,待会我们把可汗移到你们的大帐去,从明天开始可汗就要趴在床上理政,这个房间太小,不适合理政! 你刚才也看到了,可汗的伤在腰上,如果治疗后他过早的站立行走,会影响他的寿命! 你选伍佰个功夫好的,埋伏在大帐里日夜保护可汗,最少七天,这七天可汗都会很虚弱,没有自保能力!” “是,末将马上就去!” “等一下!这个院子里现在有多少人?” 哈元生合计了一下“从门卫到后院,差不多两千人!不过,他们都是西王麾下是虎威营的,不听末将调遣!” 蓝锦钰说“你把剩下的人调来,宫门外埋伏伍佰人,凡是你认为有危险的人都不许进宫! 壹仟人布置在大殿四周的屋顶上,一旦院子里的这些人闯帐,马上射杀!但你要给他们交代清楚,没有你或者可汗的命令,不能随便露头! 我在这里不会出事,但我走之后你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护好可汗! 你们要面对的可汗的兄弟、亲人和...算了,总之你们比我清楚,因为这些原因,所以让你们隐在暗处,明白吗?” 所有的安排都是为了保护可汗,哈元生没意见“明白!末将马上就去布置!” 蓝锦钰说“你先帮忙把可汗背到大殿安置好,我马上开始治疗!” “是!” 哈元生背着可汗刚到门口,一个侍卫过来拦阻“哈将军,西王嘱咐,可汗不能离开这间屋子!” 蓝锦钰往前一步阴恻恻的问“你想造反?” 侍卫看了夸吕一眼说“末将没有这个意思!” 蓝锦钰冷冷的说“那就把路让开,这是可汗的王宫,他想去哪就去哪,西王只是臣子,他说了不算!” 侍卫觉得蓝锦钰说得对,又问“你是谁?” “我是可汗的打手,专打犟嘴的人!让开!”蓝锦钰一挥手,侍卫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夸吕爬在哈元生的背上笑了,这个蓝锦钰是个有意思的人! 蓝锦钰看着夸吕大床上的熊皮褥子撇撇嘴,让人给上面铺上了两块粗布,又搬来两个高低不一样的桌子,铺了一个干净的被子,让夸吕趴在上面,又给他怀里塞了一个枕头,支着上半身。 蓝锦钰说“托克旗,你让人拿来两坛烈酒和几个空碗,用烈酒洗一下!” “好!” 蓝锦钰一边摆弄夸吕一边问“可汗,您有几个儿子?” 夸吕说“四个,除了世伏和伏允,还有两个,一个三岁,一个五岁!” “那您让世伏和伏允到大殿里来吧!现在情况不明,还是不要让他们出了您的视线比较好,毕竟是儿子!” 夸吕马上明白蓝锦钰是什么意思了,果断下令“哈元生!” “是!末将马上就去!” 蓝锦钰说“哈将军,门口安排个人,随时打个下手,你去大门口把我的人接进来,他们带着药材,要在这里给可汗做药!” “是!” 蓝锦钰蹲下身看着夸吕说“可汗,我要在您的背上切个口子,把里面的毒虫抓出来。 不过,我不能给您用麻沸散,您一旦失去知觉,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说不好。 您是可汗,吐谷浑是我不熟悉的国家,很多事情我不能决定,所以,您只能忍着,我给您卷一块布您咬在嘴里可以吗?” 第94章 暗夜交易 到底谁是谁的目标 夸吕笑了“蓝公子,朕一生征战,受的伤不计其数,只要不是开膛破肚,这点疼还是能忍住的!” 说话间,世伏和伏允进来了“参见父汗!” “坐吧!” 世伏打量着蓝锦钰和蓝风“不知父汗叫我们来有什么事?” 蓝锦钰一边捣鼓手里的东西一边说“没事,我要给可汗治病,让你们在这儿陪着他!” 伏允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先问蓝锦钰“你们是什么人,父汗生病不是有太医吗?” “我们是大夫!你们还是过来看看你父亲身上的伤吧!” 看清楚夸吕身上的一大片黑色,世伏惊叫“父汗,这是怎么回事?” 蓝锦钰把放东西的小桌子端到夸吕的背后“行了,看完了就在那儿坐着吧,不要出声,不要乱走动,不要影响我治病!” 俩兄弟坐在夸吕眼前约一丈远的地方,都是一脸不安的表情,夸吕看着伏允不安的挪动身子,看向他的目光中是掩不住的愧疚。 他心里也就明白了,伏允知道母妃和舅舅控制了父亲,但不知道是这种手段,还这么残忍! 世伏的表情除了不安还有恐惧,说明这件事他是不知情的!蓝锦钰不简单,用这么简单的办法就让他知道了儿子的情况。 “可汗,我们要开始了!” 嘴里说着,蓝风手里的刀子就划破了夸吕的皮肤,但夸吕并没有感觉疼痛,只觉得有点冰凉的东西在皮肤上移动。 和治疗韩濯的时候一样,蓝锦钰拿出了小盒子,让小虫子从蓝风切开的口子钻进夸吕的身体,过了一会拖出了一节筷子粗细的肉条。 诡异的是小虫子扔下小肉条自己跑到白酒碗里去洗了个澡才回到盒子里。 托克旗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事情,惊讶的连话都不会说了“蓝...蓝公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蓝锦钰淡定的说“这说明可汗身体里的毒更严重! 金州长史韩濯也是被慕容宪植下了这种毒,韩濯是个文官,而且平时饮食清淡,毒虫在他身体里的时间更长,却长得很慢! 可汗平日里吃的肉食较多,再加上他屋里的那个毒烟,刺激虫子多吃多动,所以可汗的毒更严重! 我养的那个虫子是专门治病的,她觉得受不了,所以自己去洗澡了她比较爱干净,呵呵!” 伏允不认识蓝锦钰,听他指名道姓的说出是舅舅下的毒,还是忍不住发了火。 “你不要胡说八道,舅舅根本不认识什么金州长史,怎么会给他下毒!父汗也不是...” “嗖!” 伏允话未说完,蓝锦钰把放着毒虫的碗嗖的一下扔在他面前,碗里的酒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蓝锦钰没好气的说“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夸吕扭头看了蓝锦钰一眼,心说这小家伙脾气很坏啊,然后又对伏允说“端过来,让朕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这么长的虫子在他的肚子里,就算他们平时吃东西比较豪爽,此时看到这个东西,胃里还是很不舒服。 “蓝公子,朕不记得...朕吃过类似的东西。” 蓝锦钰说“您吃的时候他肯定不是这个样子,这是党项人的下毒方式,再晚几天您的内脏就会被它咬得千疮百孔,神仙也救不了您!” 蓝风把一根银筷子慢慢插进切开的刀口,对托克旗说“你扶着这个筷子,别动!” 又递给他一个空碗,接在筷子底下,蓝风在夸吕的后背上扎了很多银针,黑臭的血水顺着筷子流进碗里。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流出的血水有了些许红色,但还是以黑色为主“公子,可汗毒入五脏有点麻烦,这样放血也无法完全清除!” 蓝锦钰又给夸吕把了下脉,开始碎碎念。 “您说您,好好活着不好吗?非要拿自己的命去查探真相,不知道该说您是胆大呢还是无知! 现在好了,五脏六腑全都染毒了,要是真的死了您可别怪我啊,是您自己作的!” 伏允看着一碗又一碗的黑水,心里也越来越慌,听见蓝锦钰念叨借机大吼。 “如果你治不好父汗,我一定杀了你!” 蓝锦钰连眼皮都没抬的说“托克旗,端一碗让他喝下去!要是不敢喝你就闭嘴,再喊叫我就让你这辈子都说不了话! 这个毒药就是慕容宪植给可汗下的,你别说你完全不知情!你这会儿大喊大叫是心虚了吧? 杀我?不吹牛你能死吗?这天底下要杀我的人多了去了,你连号都排不上!” 吐谷浑人的性子都很野,何况是伏允,全吐谷浑的人都知道他在和世伏争夺太子之位,现在这么大的把柄被一个大夫公开,他岂能忍得下去。 就在他要站起来的时候,看到了父亲阴鸷的眼神,他像泄气的皮球,慢慢坐下。 夸吕漫不经心的开口“蓝公子,你救死扶伤做的都是好事,怎么还会有很多人杀你呢?” 蓝锦钰不在意的说“我救死扶伤不假,但也会杀人!我杀了别人自然也有人会杀我,这有什么奇怪的!” 筷子上的血水已经不滴了“托克旗,把这个拿掉吧,腹腔里面的积液应该是没有了,剩下的只能用其他办法了!” “蓝公子的意思是让可汗服药吗?” 蓝锦钰说“仅仅服药是不行的!你去把手洗一下,用烈酒洗,洗完再用清水洗!” 托克旗是大夫,当然知道这个毒很厉害,必须要好好洗才行“好!”答应一声就进去洗手了。 蓝锦钰从随身带的药箱里拿出一个阔口罐,刚要伸手,被蓝风拿走了。 蓝风从罐里抓出一只蚂蟥放在伤口附近“可汗,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这里有疼痛感吗?” 夸吕说“倒不觉得疼,胸口也不像昨天那么憋得慌了,腰好像疼的比较明显了。” “知道疼就好,如果一直不知道疼就挺麻烦,还要把您的腰椎切开吸毒液呢!” 蓝风一本正经的吓唬人,蓝锦钰也板着脸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可汗,您最近能正常吃饭吗?” 托克旗抢着说“可汗已经三四天没吃东西了,吃不下去!” 把完脉,蓝锦钰到门口给哈元生说“哈将军,你让人去弄一只鸡来,母鸡!再找个大一点的砂锅和炉子,拿到大殿来!” “是!” 蓝风在教托克旗取蚂蟥,放蚂蟥“你看,像这样就是它已经吸得慢了,身体比之前长大了三倍多,就把它取下来. 你放一个大一点的盆子养着,不用喂食,过两个月之后,你煎些中药水倒进去,一会我告诉你方子! 用中药水养一个月,以后就用田七煎水养着,这个用处比较多,将士们伤口淤血化脓什么的都可以用这个. 但你记住,不能放进肉里面,这个进到肉里面可弄不出来,不信的话你拿只羊腿试一下就知道它的厉害了!” “是,我记住了,谢谢蓝大夫!” 又换了三四次蚂蟥,皮肤上的黑色渐渐缩小,托克旗也越来越精神了,蓝风则开始给夸吕针灸。 “蓝公子,鸡找来了!” 一个士兵举着一只鸡让蓝锦钰看“嗯,可以,挺肥的!” “放哪啊?” 蓝锦钰瞪着眼睛说“拿去杀了洗干净啊,放哪?你的意思是让可汗连鸡毛一起吃吗?” “哈哈哈...” 屋里屋外的人顿时笑成一片,夸吕更是笑出了声,这个蓝公子太好玩了! 蓝锦钰看了一圈,好奇的问身边的托克旗“他们笑啥呢?” “哈哈哈...” 这下屋里的人更是笑的停不下来了,托克旗笑着说“蓝公子说话幽默风趣,可汗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王宫里欢声笑语,赫连城此刻也是满面笑容,他们带来的骆驼再加上马保子这边提供的一些运粮车,他们很快就银货两讫! 运粮车队离开了马保子的庄园,既然没在马保子的庄园里动手,那么路上就要格外小心! 眼看着身后已经看不见马家庄园的灯光,赫连城刚叮嘱副将注意安全,话音未落,就听到前方有人喝问。 “什么人?” 赫连城拍马过去,果然看见慕容宪植带人拦住了去路,看到他过去,慕容宪植居高临下的说。 “郝连将军,如果你能归顺伏允太子,我便放你过去,购买粮食的功劳也是你的,怎样?” 赫连城沉着的说“西王,您是吐谷浑的皇亲,伏允太子的亲舅舅,就算对我本人有什么不满,咱们一起去可汗面前分说! 这些粮食得来不易,我们先把粮食运回去再说!这是大周的地盘,一旦被大周军队发现,吐谷浑全族人就要饿肚子!” 慕容宪植得意的拍着巴掌说“好!说得好!郝连将军不愧是常胜将军,很懂时机! 那你现在就发誓效忠伏允殿下吧!只要你和你的人马发誓效忠伏允太子,我们一起回去!” “西王,您搞错了,这不是我的人马,这是可汗的人马,赫连城无权替他们做决定!” 慕容宪植摩挲了一下下巴“也好,那你发誓吧!” 第95章 鸡汤有毒 以毒攻毒才能除根 赫连城能的到夸吕的信任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平静的说“西王,赫连城从投奔夸吕可汗的那天就已经发誓要效忠可汗了! 如果伏允太子继承了汗位,赫连城也一样会发誓效忠,现在,没这个必要!” 慕容宪植冷笑着说“可汗现在病重,伏允太子继承汗位只是时间问题,你不过是早几天发誓而已,这有什么区别吗?还是说,你会给可汗陪葬!” “西王,请您让开道路,我们需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慕容宪植阴森森的说“本王的好心好像并没有得到郝连将军的认可,那就别怪我!” 一看慕容宪植准备鱼死网破,赫连城大声喊道“各位兄弟,对吐谷浑来说,赫连城和慕容宪植都是外人,是臣子! 可这些粮食对吐谷浑很重要,这决定你们的妻儿父母能否活下去!不想让父母妻儿饿死的,就和我一起保护这些粮食,把粮食运回吐谷浑!” 慕容宪植背后的人开始骚动,吐谷浑没粮食了他们都知道,如果现在打起来,有可能这些粮食就被大周人拿走了,慕容宪植也听到了背后的议论,他马上张弓搭箭对准了赫连城! 两队人马的混战撞倒了运粮的车驾,砍破了装粮食的麻袋,麻袋里的沙子流了出来,士兵大声喊。 “将军,这不是粮食,是沙子!” 赫连城冲到车前,挥刀砍了下去,麻袋里是掺了沙子的谷糠,赫连城气红了眼。 “各位兄弟,慕容宪植勾结马保子欺骗了我们,他们准备杀了我们,所以拿走了我们的珠宝却给我们沙子,兄弟们,决不能放过他们!” 这事不光关乎自己的生死,还牵扯到家人的生死,慕容宪植这边有一部分人跟着赫连城的人去找马保子算账。 刚转身,发现身后出现了一队人马,标志很鲜明,是马保子的人! 体型高大的马保子坐在马上,手里拿着一把大刀,这么多年倒卖粮食,他肯定有自己的势力。 “慕容亲王,粮食的事情咱们待会再说,先把你的绊脚石搬开!” 这么多年没出过事,马保子自大惯了,他不屑于给谁解释,粮食有没有问题赫连城都必须死,这是事先说好的! 他完全不在意这样说等于承认了他知道这不是粮食,或者说就是他做的假! “好!”慕容宪植答应一声,率先开战了! 王宫里,蓝锦钰把清洗干净的鸡提起来,用刀子削了大概半个手掌大的一块鸡肉,然后把其他的放进砂锅,放在火上开始煮。 他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来一个罐子,从里面倒出来一个全身通红的大蝎子,让蝎子咬了一下鸡肉,又把蝎子装回去。 托克旗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蓝公子,这是要干嘛?” 蓝锦钰从变黑的鸡肉上切下大拇指大小的一块肉丢进砂锅,剩下的递给托克旗。 “这个放到一边!”才给托克旗说“可汗内脏的毒要用这个东西来去除,这叫以毒攻毒!” 蓝锦钰一边给夸吕炖鸡汤,一边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随着背上的黑色面积越来越小,他渐渐感觉到了疼痛,他明白蓝锦钰是好意。 聊着聊着他越来越喜欢蓝锦钰了,这个年轻人看似说话不着调,实际上说的都是至理名言,他一直纠结的事情好像也渐渐清晰起来。 “可汗,门口一个女子要见蓝公子,可慕容虎不让她进来,说...” 夸吕还没有说话,蓝锦钰发脾气了“哈将军,告诉慕容虎,要么就去里面守着,要么就按规矩通传,人是来见可汗的,他不让进算怎么回事,王宫是他家的吗?” 哈元生挠挠头说“末将已经说过了,可...” 蓝锦钰眯了一下眼睛说“那就杀了他!拦截可汗的信息和访客就是犯上作乱!” 哈元生为难的看夸吕,夸吕笑笑的看着蓝锦钰,哈元生明白了“是!” “蓝公子,朕看你还是留在吐谷浑吧,朕可以把汗位传给你!” 世伏和伏允原本已经瞌睡的东倒西歪了,听到这句话马上清醒了,两人互相看看,再看夸吕和蓝锦钰。 蓝锦钰连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要!您这吐谷浑缺吃少穿,还这么冷,我不习惯!” 夸吕哈哈大笑,这蓝锦钰太好玩了“哈哈哈...你是怎么知道朕被人下了毒的?” “我不是专程来救您的!金州长史韩濯被人下毒蛊,我查清楚这毒是吐谷浑的西王慕容宪植给的,原因是韩濯在调查呼延易! 我是追着慕容宪植来的,我抓住了那个制毒的人,他说他一共给出去四颗药,吐谷浑有两颗,另外两颗却不知道给了谁,韩濯的毒已经解了,所以我就直接到吐谷浑来了!” “你在街上给人治病就是为了找到中毒的人?” “对啊,此毒不是一般大夫能解的,当然他的毒也不会下给普通百姓! 既然下毒的人是慕容宪植,怀疑的目标也就很小了!我以为他把毒下给了世伏太子,可没想他直接对您下手了! 我一到吐谷浑就知道可汗病了,我以为可汗是个七老八十的老爷爷,所以也没多想!” 外面一阵吵杂之后蕙兰进来了“公子,您的信!” 虽然蕙兰没有给可汗行礼,但世伏和伏允都不敢说话,蓝锦钰的脾气乖张,还会给人挖坑! 大概看了一下,蓝锦钰把信递给了蓝风“如云郡主的奶妈死了,应该是谁搞错了,慕容宪植不可能给一个奶妈下毒!” 蓝风看完信并没有说话,而是问蕙兰“店里的人来了没有?” “还没有呢,大哥,他们会不会明天才来呢?” 蓝风又问“货物都捆绑好了吗?” 蕙兰有点发愁的说“还没有整完,全部整完大概要两百多件呢,咱们没有那么多车啊!” 蓝风说“你们先整理货物吧,老三他们来的时候会带着车子的!” “是!”蕙兰转身走了,夸吕多看了蓝风一眼,下人走的时候都不给公子打招呼吗?这算什么规矩? 托克旗把刚才切下来的那块鸡肉拿过来给蓝锦钰看。 “蓝公子,你看现在行吗?” 蓝锦钰眨眨眼“你咋这么老实,我刚才丢进去的那点就足够了,留着这个是让让你看蝎子的毒有多厉害! 如果把这一块都放在锅里,那还治什么呀,直接让可汗毒发就行了!” 托克旗笑了“呵呵,我没见过这种毒,以为你说等一会是等一会要放进锅里呢!” 天快亮的时候夸吕背上的黑色终于褪尽了,拿着镜子让夸吕看清楚。 蓝锦钰把伤口缝上,又敷上药包扎好,夸吕疼的满头大汗,他可以不喊疼,但控制不了冷汗! 刚扶着夸吕坐在床上,哈元生进来汇报“可汗,拔汉娜王妃求见!” 蓝锦钰头都没回“让她进来吧,可汗现在说话有点费劲!” “是!” 拔汉娜进来就往床前冲,蓝锦钰伸手一指“站住,坐那,不要往前走,七天之内你们可以陪着可汗,但不能接近可汗!” “你...怎么是你?” 蓝锦钰并没有太多表情“不是我还能是谁?” 拔汉娜没有和蓝锦钰多纠结“可汗,可汗,您还好吗?” 蓝锦钰说“王妃,您还是在世伏太子那边坐一下吧,可汗现在很疲惫,他不想说话!” 世伏过来把母妃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蓝锦钰用小碗盛了一碗鸡汤,端到夸吕跟前“可汗,喝一点鸡汤吧,慢慢喝!” 托克旗过来“蓝公子,让我来给可汗喂吧!” 蓝锦钰把碗递给托克旗,拔汉娜突然站起来“等等,你先喝一口!” 夸吕睁开眼想看看蓝锦钰会怎么做。 蓝锦钰很假的咧嘴笑了一下“我不喝,您要想表示对可汗的忠诚,我给您也盛一碗!” 拔汉娜问“你为什么不喝?” 蓝锦钰飞了个媚眼说“我不饿,您要喝吗?” 世伏赶紧拦住她“母妃,那个汤您不能喝,有毒!” 拔汉娜惊讶的看着蓝锦钰,声音都变了“你为什么把有毒的鸡汤给可汗喝?” 蓝锦钰眨着眼睛卖萌“毒死可汗好让您儿子继位啊!” 夸吕笑了,淡定的把托克旗手里犹豫不决的勺子咬进嘴里“嗯,这种鸡汤果然很香!”然后接过托克旗手里的碗,准备一口闷。 蓝锦钰一步跨过来抢走汤碗就吼“喂!不能这么喝,要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这是毒药您不知道啊,没喝过鸡汤吗?” 夸吕咧嘴笑了一下,继续让托克旗一勺一勺的喂。 “哈将军,让人拿一个大盆进来!” “是!” “可汗,跟您商量个事呗!” “说!” “您给我叁佰头骆驼行吗?两百头也行!帮我把那些货物运到大周的京城去!” 夸吕说“给你运货,蓝公子不应该掏钱买吗?” 蓝锦钰睁大眼睛鼓着腮帮子,就像没要到钱的九皇子一样“可汗,要不要这么小气?我把这些货物运到大周的京城去卖,可是在帮您!” 第96章 夜间治疗 尽量避免被人打扰 夸吕笑了“呵呵呵...蓝公子,你这是要做无本的买卖啊!” 蓝锦钰翻个白眼说“什么无本的买卖,那些货物不是我掏钱买的吗?说的这么难听! 京城的市场要比姑臧、金州大多了,我多卖些,吐谷浑的匠人是不是也可以多挣点钱啊,骆驼又不好吃,我就是用一下而已!” 夸吕故意逗他“吐谷浑有专门的驼队,你雇一个不行吗?你又不缺钱,何必这么小气呢!” “雇一个也要您掏钱吧!我可是在帮吐谷浑开拓市场!” 夸吕哈哈大笑“哈哈哈...蓝公子,你一向都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蕙兰又来了“公子,姑臧急报!” 蓝锦钰展开信看了一下,有点意外的看着蓝风“突厥人这么快就派出了和亲使团,这个反应有点快啊!” 蓝风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突厥应该没粮食了!” 蓝锦钰给夸吕把脉“可汗,这个汤喝下去肚子有点疼,您要忍一下再去茅厕。” 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夸吕就满头大汗“肚子疼,我受不了了!” “哈将军,您进来帮忙!” 哈元生赶紧跑进来“你和太医扶着可汗去茅厕,把这个盆也拿上!门口那个,你也进来,端一壶水跟着去!” “是!” 打发了这些人,蓝锦钰问蕙兰“老三他们还没来吗?” “来了,但是没有带车子来,只能在这里找车子了!”其实没来。 蓝锦钰没有多说什么,距离预定的时间还有大概半个时辰呢,按这个时间,他们正在忙… “哦,那你让他们先吃饭吧,吃完了联系一下驼队或者车子,最好是驼队!” “是!” 夸吕不在,伏允态度很差的问“你让你的人来干什么?” 蓝锦钰毫不犹豫的说“杀人!” 伏允气结“你...” 蓝锦钰很冷淡的说“伏允太子,你不断找茬是在怪我给你父汗治好了病吗? 我明天就要离开吐谷浑,去找另一个中毒的人,你有和我吵架的时间,不如想一下如何给你父汗解释你舅舅给他下毒的事情! 皇家子弟我见得多了,不管是大周北黎还是南越和突厥,你这点道行真的不够看,我并不欠你什么,相反,我救了你爹,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如果你不希望我救你爹那另当别论,如果你只是想洗清自己的嫌疑,你和我吵架就是找错了人! 我的脾气并没有你看到的这么好,所以,你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让蓝锦钰没想到的是伏允想了一会之后,站起来给蓝锦钰行了大礼。 “对不起!蓝公子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你说得对,是我太急躁,想证明我和此事无关,却... 不管怎么说,舅舅给父汗下毒我都难辞其咎,我会请父汗责罚的!” 蓝锦钰就是个顺毛驴,你客气了他也就客气了。 “我可以证明此事和你无关! 皇家子弟,从小就为了皇位明争暗斗这不奇怪,可是,不管怎么争斗都要有个底线! 汗位固然重要,可父子毕竟是亲人,如果你用极端的手段得到了汗位,你也难逃被人暗算的命运! 就像你舅舅,他用这种恶毒的手段夺取汗位,对臣民们说是为了你,实际上他是为了他自己,这一点我想你也很清楚! 如果真的是为了帮你夺取汗位,他会想办法帮你多立功而不是用这种恶毒的手段去害你爹! 如果他真的夺取了王位,他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 吐谷浑是个英雄的民族,也是个苦难的民族,就算你们每每帮助突厥掠夺大周百姓,可突厥人从来也没有把吐谷浑人当做自己的子民和朋友! 相反,突厥强势部落不断压榨吐谷浑,滥杀吐谷浑的百姓! 作为皇子你们应该想办法帮助你们的父亲让吐谷浑的百姓吃饱穿暖,让你们的臣民少受病痛折磨,延长寿命! 不要让你们的子民因为一些毫无意义的战争失去性命! 吐谷浑强大了,就算不是可汗你们也一样受人尊敬,如果吐谷浑饥寒交迫,就算你们去投奔突厥他们也不会收留你们!” 拔汉娜当然不允许蓝锦钰去扶助伏允,当时就怒了“蓝锦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们的王宫里挑拨离间,你不想活了吗?” 蓝锦钰冷呲一声“我哪都不大就是胆子大!我不想活了,您能杀了我吗?” 拔汉娜虽然和慕容音斗法长期处在下风,可一个外族的大夫也敢欺负她,她岂能忍,马上冲过来打蓝锦钰。 就在她的脚踏上床台下的第一个台阶的时候,蓝锦钰冷冷的喊了一声。 “站住!” 他的声音带着刀剑的冰冷,拔汉娜马上站住了,但她也很懵,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 “你?” 蓝锦钰抬眼看她,眼神冰寒彻骨“王妃,现在是非常时期,您要敢越雷池一步,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信,您可以试试!” 世伏和伏允一直冷眼旁观,到此时他们好像明白了一些事,但又不太确定。 世伏过来扶住母妃的胳膊对蓝锦钰说“蓝公子,我母妃不知道刚才的事情,你...” 蓝锦钰的语气也温和了很多“世伏太子不必紧张,你母妃这是性格使然,她没这个胆子强闯! 你母妃曾经在战场上救过我师父,我不会伤害她!” 世伏看看母妃,再看蓝锦钰,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母妃?” 拔汉娜非常聪明,那天他们说到过这件事,现在... 就算可汗听不见他们说话,也会有人把这件事告诉可汗,说在人前,就能避免日后被人诬陷,这是一份人情! 拔汉娜拍拍儿子的手“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差不多就你这个年龄,大周的将军在战场上受了伤,几个突厥人要杀了他...我救了他!” “从来没听母妃说过此事!” “那次后不久,我父汗的部落再次和大周开战,突厥战败了,父汗和哥哥被杀,叔父和吐谷浑结盟,我嫁给了你父汗!” 说开了这个秘密,拔汉娜感觉轻松多了,她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蓝锦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刘煜捷几人一直在门厅处加工药粉,熬制药膏,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夸吕在托克旗和哈元生的掺扶下出来,看着脚步有点虚浮,蓝风迎上去,帮忙把夸吕扶到床上,又把两个靠垫摞起来,把他的上半身支起来。 蓝锦钰过来给他诊脉“怎么样,现在知道您中这毒的厉害了吧,看您下次还敢放任!” 夸吕无奈的苦笑“我也想不到他会下这种毒啊,蓝公子,我是不是要把这一锅鸡汤都喝完呢?” “不能喝了,再喝就要给您选继位人了!” 夸吕说“蓝公子选在夜间治病,就是因为我喝了鸡汤之后会变得很脆弱,夜间,可以尽可能的避免被打扰?” “可汗就是可汗,一下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现在给您治疗其他的问题,您可以闭眼歇息片刻。 明天我就要离开吐谷浑,您也听见了,第三个中毒的人是凌王的女儿如云郡主的奶娘。 如果不是这个奶娘身份特殊,就是下药的时候出现了差错,我必须弄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 夸吕疑惑的问“其他病...” 蓝锦钰说“可汗,蛊毒是活毒,进入人体后就会全面攻击人体器官的薄弱之处。 您经年作战,身上肯定是新伤摞旧伤,就像缝补过的水囊,当有重物压上去的时候,最先破的就是缝补过的地方! 您看看您身上的伤口就明白了!” 托克旗是太医,可汗的伤处大部分他都知道,他有点怀疑的拉起可汗的裤腿,果然,曾经的伤口现在凝聚着一个黑团,就像趴着一只蚂蟥“可汗,您看!” 夸吕看了一眼就说“蓝公子的医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可汗,我现在做了两种药,一种是药粉包,就像这样的於肿,用蚂蟥吸过之后敷在伤处,有托毒合创的效果! 另一种是膏药,等凝固后敷在肩、膝、肘关节处,贴的时候烤热!用法我待会会告诉托克旗!” “朕不想睡觉,想和你聊会天可以吗?”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夸吕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别看蓝锦钰说话像吃了炮仗,还到处是坑,可他是可汗,他知道蓝锦钰的珍贵之处。 从见到蓝锦钰到现在,他的困惑和隐痛都在不知不觉中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或者说化解了,他心存感激! 蓝锦钰憨憨的笑了一下“嘿嘿,可汗是想给我诊费还是要给我解决驼队?” 夸吕也笑了“呵呵...呵呵...都给!” 话未说完,从外面飘进来一个人,全身罩在黑色的斗篷里,风帽遮住了大半个脸,鼻子以下被黑布蒙住。 这一看就是机密的事情,蓝锦钰起身说“可汗,你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说,那我们先回避吧!” “不用,你说吧!” 第97章 王宫危局 换上吐谷浑的军装 黑衣人说“可汗,刚刚,西王的贴身侍卫快马回来,进了慕容王妃的宫里,让王妃带人陪在陛下左右!” 夸吕皱眉“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 “不低于两千!” 夸吕一挥手,黑衣人转身飘走了。 夸吕挣扎着坐起来,对蓝锦钰笑了一下“蓝公子,要不你先回避一下,等这边事情完了,朕再让人去请你! 这样,托克旗和哈元生家里都有骆驼,凑一下应该够你运货了,骆驼就送给你了!如果朕还能活着见到你...” “可汗!” 哈元生急的刀都抽出来了。 蓝锦钰眨眨眼不解的问“哈将军,你这是要弑君啊?” 哈元生急的跺脚又说不清楚,这蓝公子太坏了“我绝不让可汗...” 夸吕呵呵的笑了“蓝公子,哈将军是老实人,你别逗他了!” 蓝锦钰笑着摆手“行了,我知道你是要保护可汗! 你马上准备两百套你们的军服放在门口,心砚,你去叫老三他们都过来,在门口换上吐谷浑军服,保护可汗的大帐!” “是!”心砚转身就出去了。 哈元生看着可汗急得直跺脚,两千人,再加上守卫王宫的一共四千人,他们没有必胜的把握! 蓝锦钰一点不着急“别看可汗了,他现在移动一下都很费劲,刚才你也看见他经历了什么! 可汗也是个普通人,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也不列外!” 然后指着门厅处的几人说“你再拿几套军服给他们换上!敬辉,你们的药做完了吗?” 敬辉说“刚做完!” “好,你们把药交给太医,跟着哈将军去换衣服!” “是!” “托克旗,你把那些药膏放在安全的地方,等凝固了再收起来。可汗的肩关节,肘关节和膝关节都有寒疾。 以前也疼,但还能忍耐,所以你可能不知道。 这次刚好用蝎毒清洗了五脏,再敷这些药膏就可以去根,以后都不会疼了! 可汗英雄一世,我宁肯他战死沙场,也不能让他老了在病榻上度过余生!英雄迟暮是人一生最大的悲哀! 药粉包收起来,放在盒子里就行,可汗用完剩下的可以治疗其他人的伤口化脓和恶疮,你过来告诉你怎么用!” “是!”托克旗指挥其他人去整理药膏药粉。 蓝锦钰的话激起了夸吕内心强烈的共鸣,他真的想把汗位传给蓝锦钰,只要他答应! 哎,这个小家伙对皇位不感兴趣,真是个怪物,夸吕笑笑的看着蓝锦钰“蓝公子可知这其中的凶险?” 蓝锦钰嘟一下嘴显得很无奈的说“凶险怎么办?您答应给我的珠宝还没给呢,我要就这么走了,您赖账怎么办?” 然后呲着牙笑了一下“要不您现在让人把珠宝给我,我这就走!” 世伏和伏允的脑子突然就不够用了,这人什么情况? 伏允说“蓝公子这是要钱不要命?” “钱也要,命也要!伏允太子可知道我为什么让人换上你们的军服吗?” 伏允想都没想就说“你是怕穿着汉人的衣服被两边的人围剿!” 蓝锦钰问“世伏太子也这么看吗?” 因为和自己无关,世伏表现得也比较镇定“应该不是这个原因,慕容王妃带人来,肯定会和父汗的护卫发生冲突,要不然她就不用带人来了! 不管是王妃的人还是哈将军的人本身都是吐谷浑将士,衣服不是问题! 应该是有人盯着王宫!两百人不是小数目,要进王宫就会被人发现,盯着王宫的人在宫里!” 世伏左右看了一下,又想了一下“宫里还会有谁能有这么多人?” 蓝锦钰笑了一下“世伏太子,这是王宫,人口复杂,谁都有可能私下笼络人马! 换衣服也不是针对未知的敌人,你们慢慢想,但有一样,你们留在大殿保护可汗,既不要越过床榻的台阶,也不要出门,否则你们就要冤死!” 托克旗搬完药,赶紧站在床边,蓝锦钰让他把蚂蟥放在有黑色淤血的地方,吸到黑色消失,皮肤稍稍泛白。 “看好了,就这个状态,把蚂蟥取下来,用白酒擦洗伤口上的血迹,然后拿一个药粉包绑缚在伤口上,两天之后取下来,取下的药包不要乱扔,集中烧毁!” “是,我记住了!” 托克旗是太医,医术不用怀疑,交代一遍足矣! “哈将军,你去把守卫院子的人集中起来,告诉他们可汗被慕容宪植下毒,企图谋夺汗位,但不是为了伏允太子! 不知真相的现在离开王宫,不追究罪责! 忠于慕容宪植的可以继续留在王宫!世伏太子和伏允太子你们一起去,一起回来,不要多说话!” 哈元生和世伏、伏允都看夸吕,夸吕笑着说“这里的事情蓝公子说了算!” “是!” 蓝锦钰翻了个白眼“那您要给我多加点珠宝!” “哈哈哈...好!给你多加珠宝!哈哈...”夸吕越来越喜欢蓝锦钰了。 哈元生等人刚进来,还没来得及给夸吕汇报,外面就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不一会儿就传来慕容音的呵斥声。 “让我进去,我要见可汗,你们是什么人,给我让开,我是慕容王妃!” 蓝锦钰嘴角上翘“让王妃进来!” 慕容音冷哼一声昂首走进来,身后的侍女和护卫却被拦住,黑羽沉声说“只能王妃一人进去!” “我是王妃的侍女素莲卓玛,让开!”嘴里说着,伸手就要挥开黑羽的剑。 “噗嗤!” 黑羽反手一剑插进素莲卓玛的身体,抬脚把她踢了出去,身后的护卫让开一个通道,素莲卓玛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一下都没动! 慕容音呆住了,哥哥不是说可汗已经被控制了吗?这些护卫...怎么从未见过? “你们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青城面无表情的说“我们是可汗的护卫,王妃要进去吗?” 慕容音有点乱,这是怎么回事,犹豫了一下她问“伏允太子在里面吗?” “在!” 慕容音看了一眼身后的卫士,抬脚往进走,青城顺手掀开了门帘。 慕容音进来后,蓝锦钰和蓝风就往外走,慕容音打量了一下大殿内的情况,发现世伏太子和拔汉娜王妃也在。 再看床上,托克旗正在给可汗身上贴药,床榻前站着全身铠甲的哈元生。 慕容音有点意外,哥哥不是说哈元生已经被停职了吗?怎么... “你不是被停职了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王妃,可汗没有停我的职!” “可汗,可汗您怎么了?” 慕容音夸张的扑过来,哈元生横跨一步挡住了她“王妃留步,可汗正在治病,请在下面等候!” 伏允太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把母妃拉过来坐下问“母妃,您怎么来了?” 慕容音慌了一下“我来看看可汗!” “谁让您来的?” 慕容音看着儿子“你什么意思?我不能看你父汗吗?” 伏允相当冷静“我们是父汗叫来的,可父汗并没有叫您,所以问您!” 不管什么国家什么人种,只要是长在皇室的就没有一个傻子,感情用事的人往往会死的很惨! 理智就会冷静,冷静就显得凉薄,可伏允必须这么做,他想知道母妃和舅舅到底在干什么? “我...” 不等慕容音说完,外面传来了蓝锦钰的声音“可汗有令,慕容宪植毒害可汗,罪不容诛! 凡不知情,被慕容宪植蒙蔽者马上离开王宫,概不追究罪责!继续留下的,视为谋反,杀无赦!” 刚才两位太子已经说过了,该走的都已经走了,蓝锦钰再说就是要动手了! 慕容音站起来就往外冲“不要听他胡说...” 掀起门帘,两柄钢刀对着她,刘煜云面无表情的说“王妃,进入大殿和离开大殿都要可汗同意!” 看看坐着没有起身的儿子,再看看隔岸观火的世伏太子和拔汉娜,慕容音嘴唇哆嗦“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倒是外面传来了刀剑碰撞的杀戮声,再看床上的可汗,闭着眼睛,任凭托克旗摆弄。 慕容音的内心崩溃了,完了,她和哥哥落入了可汗的圈套了!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就听蓝锦钰问“有没有人受伤?” “有!” “受伤的跟我进来!” “不用了,我们自己包扎!”说明是轻伤。 夸吕睁开眼睛喊道“蓝公子!” 蓝锦钰和蓝风进来,还是出去时的样子,云淡风轻! “你...他们,伤的严重吗?” 蓝锦钰故意问“谁啊?您说的是王妃带来的人吗?” 夸吕翻了个白眼“我说你的护卫,你让他们都进来,让我看看他们!” 刚才夸吕一直在想,万一蓝锦钰的人伤亡严重,这个人情他要怎么还? 二十比一,就算他去了也没有把握,如果,如果全军覆没,除了银钱珠宝他也拿不出别的! 如果蓝锦钰的人能解决一半,剩下的一半他也就不惧了,屋顶上埋伏着壹仟人呢!可是蓝锦钰呢,蓝锦钰会善罢甘休吗? 第98章 两大爱好 一是贪财二是好色 原本他还指望趁着突厥和大周打仗,趁机弄点好处,谁知道土木图这个脓包,一个照面就被人砍成了两节,他还没有点齐兵将战事已经结束了! 不仅如此,连驻扎在甘州好几年的突厥人都被消灭了,无奈,他只好把所有人派到了突厥和大周的边境沿线,要不然他怎么身边只剩下亲卫呢! 慕容宪植这个王八蛋,趁这个机会给他下毒... 他还没有想清楚,外面的战事已经结束了,看蓝锦钰气定神闲的样子,他的损失应该不大,或者,这些伙计的命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哈将军,让人把院子里的尸体搬走,把地上的血迹洗干净!” 哈元生也想尽快知道结果,关键他想知道他的人有没有参与,损失大不大! 慕容宪植手下有将近一万人,如果全部作乱,赫连城不能及时赶回来的话,他的压力很大! 转头看可汗,可汗正在等蓝锦钰的回话不看他,他二话不说就出去了! 蓝锦钰过去看了一下托克旗包扎后的伤处,才说“可汗,您的王妃都在这里,不用回避吗?” “吐谷浑没这个规矩,无妨!” 惊魂稍定的慕容音突然指着蓝锦钰喊“他!他是大周人,他为什么能靠近可汗?” 蓝锦钰眨眨眼很欠揍的说“我又没儿子要继承汗位,我靠近可汗有什么关系?” “你...可汗...” 夸吕冷淡的眼神让慕容音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了。 “心砚,让外面的人都进来,可汗有赏赐!” “是!” 两百人进来,站在床前的空地上,基本没有什么声音。 夸吕仔细打量了一下,带伤的人差不多有一半,好像没什么重伤,进来的时候都已经包扎过了,白色的绷带很显眼。 夸吕内心很震惊,表面有点迷惑,转头问蓝锦钰“其他人呢?” “我的人都在这儿,其他人?您问的是王妃带来的人吧,在外面!” 哈元生进来给夸吕汇报“可汗,王妃一共带来两千人,连同在王宫值守的共计四千人,得知真相退出的约有壹仟人,留在王宫的全都死了!” 夸吕的表情有些滑稽,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想要痛骂蓝锦钰,毕竟他杀的是吐谷浑的人,可话出口的却是。 “蓝公子,这是你的人?就是传说的那个玄字营吗?” “玄字营是朝廷的人,他们都是我楼外楼的伙计!大家靠边一点坐下吧!” “唰!”站如松,坐如钟,一点不夸张! 夸吕嘴角抽搐“蓝公子,朕的贴身侍卫都没这么整齐,你说他们是酒楼伙计?你逗朕玩呢!” “我逗您干嘛?我这人有两大爱好,一是贪财!二是好色!我虽然比不上皇商首富,但我也不缺银子,想要做楼外楼的伙计,先要长得好看,嘿嘿!” 夸吕觉得牙疼,嘿嘿...你骗傻子呢! 夸吕慢慢往后靠在靠垫上,对着大家拱拱手“多谢各位好汉的援手!哈将军,重赏各位好汉,每人一袋珠宝! 蓝公子和蓝风更辛苦,每人两箱珠宝!” “多谢可汗!” “蓝公子,你的人...怎么看着风尘仆仆的,他们从哪来?” 蓝锦钰看看胡子拉碴的各位,呲牙一笑“从大周京城来的!我要在姑臧开一家楼外楼分店,有好些东西要从京城运过来。 他们刚到姑臧,又被我叫到这里了,您别看他们现在胡子拉碴的,回头洗干净就好了,保证个个光彩照人! 他们要都这幅样子去端盘子迎客我还怎么赚钱呢,嘿嘿!” 夸吕哈哈大笑“蓝公子真幽默!” 可他心里很憋屈,这些人杀了他几千勇士,他还要给他们赏赐,蓝锦钰这个坏蛋,强盗! 夸吕开始琢磨,怎么能把蓝锦钰留住! 十几个侍卫端着托盘进来,每个托盘上都放着很多羊皮袋子,托盘到了跟前伸手拿走一个揣进怀里,除了手,其他部位纹丝不动! 夸吕在心里骂蓝锦钰,你的楼外楼是什么神仙宫殿能用这样的伙计,你这个骗子!当然,他也只敢在心里骂。 蓝锦钰说“可汗,托克旗已经掌握了治病的诀窍,要是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回去了!” “蓝公子还会来吐谷浑吗?” “吐谷浑...不好说,但姑臧我还是要来的,西北将士普遍得了寒疾,带来的药已经用完了,我要回去再做些! 金州、枹罕和乐都的将士们都还没有开始治疗,到时候如果可汗有空,我就来看望可汗!” “好,那朕等着你!托克旗、哈元生你们派人把骆驼带到客栈,帮蓝公子把货运回去!” “是!”两人到一边商量去了。 夸吕说“蓝公子,这次非常感谢你们,救命之恩夸吕不敢忘怀,我想和蓝公子结拜兄弟,可以吗?” “不要!” 蓝锦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夸吕不解,如果他们结拜了,对蓝锦钰可是有无限的好处,这家伙是真的傻吗? “为何?” “您都这么大年龄了,我才二十多岁,万一哪天您死了,我还要娶您的女人养您的儿子,我才不干呢! 你们吐谷浑缺衣少食,我虽然有点钱,但也填不起这么大的坑啊!” “噗!哈哈哈...” 明明蓝锦钰一脸嫌弃,夸吕还是笑的捶床,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好玩,哈哈哈... 世伏和伏允在震惊过后也开始大笑,看蓝锦钰那个傻样子,就像被抢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要知道,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呢! 玄字营的人在心里狂翻白眼“你们好好笑吧,现在笑得多开心,待会就哭得多伤心!” 但他们必须表现的像个伙计才行,于是大家都低着头,假装成很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大笑一阵,夸吕的心情好点了,被人坑的憋屈感也没了,他想通了,就算蓝锦钰不杀这些人,他也不会放过。 他只有两千近卫,如果他自己动手,结果可能是杀敌壹仟自伤八百,最少现在他的人是完好的! “蓝公子,你要知道,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啊,你真不考虑一下?” “不考虑!咱们做朋友就好,结拜就算了!” 夸吕笑的腰上的伤口都开始疼了“哈哈哈...蓝公子性情爽直,好!那朕就在吐谷浑等着你!” 蓝锦钰说“可汗,您让人去买点人参,让托克旗给您炖鸡汤喝,这样恢复的快点,我带来的人参全都入药了,不过我下次来的时候可以多带点!” 托克旗说“蓝公子,我们没有人参,但宫里有雪参,可以吗?” “可以啊,那可比人参对症!我转遍了整个伏俟城都没有看见卖雪参的,别说雪参,就连人参也没看见啊!” “蓝公子有所不知,雪参一般生长在雪线以上,普通百姓是挖不到的! 阿坝和达日两个县的守将夏季就守在那里,到冬月初采挖,然后直接送到宫廷,街市上不会有卖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汗,这两箱珠宝我不要了,您给我一些雪参行吗?” 夸吕问托克旗“咱们有多少雪参?” “可汗,我们不会炼药,雪参在库房基本没用过,一般人服用雪参会口鼻流血,可能是我们不了解用途,因此,雪参送来之后几乎没动过,大概有五斤!” 夸吕也知道这件事,宫里因为服用雪参死掉的也不是一两个了“蓝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蓝锦钰不解的眨眨眼“口鼻流血!您说的是根雪参吧!如果是根雪参,就是长得像人参的雪参,谁要把它当做补品吃,那就是找死了! 但吐谷浑还有一种草雪参,就是长得和冬虫夏草差不多,一年生雪参,这种可以给可汗吃! 你去拿来给我看看,别搞错了,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可汗救活,你一锅汤再把他送走就麻烦了!” “是,我马上去拿!” 夸吕想了一下,你都拿来吧,你们不会用的药都拿来,问问蓝公子! “是!” “蓝公子,根雪参为什么不能直接服用呢?” “可汗,人参是个很大的类别,比较常见的就是人参! 宁州还出一种五叶参和童参,童参的大小和小孩子的小指头粗细差不多,主治脾胃虚弱,肺疾引起的咳嗽等,适合老人和小孩! 五叶参其味苦、微甘,性凉,具有滋阴补气、生津止渴、除烦躁、清虚火、扶正气、抗疲劳的功效,它的药性平和,适用范围较广! 但因为其见效不如人参快,大夫们很少使用,甚至很多人不知道五叶参,认为他是杂草! 人参的好处广为人知,但不好处却少有人知道,人参忌热症! 不管虚热还是实热病人都该忌服人参,那些不吃药还好,一吃药反而病症加重的多半就是这个原因,只是很多大夫并不细究,而是喜欢人云亦云!” “蓝公子真是博学!蓝公子,朕有个请求!” “可汗,有什么事但说无妨,不用那么客气!” 第99章 阳奉阴违 家人就会露出端倪 夸吕说“朕被囚禁期间,偶尔听人说起蓝公子在街头弹琴唱歌,吸引了众多的人,下次你来吐谷浑,能否让朕也一饱耳福?” “这有何难!桌案上的这把琴能用吗?” 夸吕很高兴“当然可以用,这是我的老师留给我的!” 蓝锦钰轻轻敲击了一下琴身,木质坚实,音响如金属撞击“好琴!” “我翻过了雪山来到了草原,只为在你出嫁前再看你一眼,说好了要一起到海枯石烂,难道你忘了我们发过的誓言,阿妈说我们就是缘份太浅,阿爸不说话抽了一夜的烟,在你的毡房外我唱断了琴弦,看着你走远我把泪流干,妹妹你要做一只绝情的雁,哥哥做胡杨等你三千年,生也等你死也等你...” 夸吕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想起了那个她心爱的姑娘,想起了... “让开!让我进去!” 歌没唱完就被人打断了,闯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看五官和慕容音有几分相似。 进来后给谁都没有打招呼,直冲冲的跑来找蓝锦钰,刚踏上床前的台阶,蓝风冷冷的喊“站住!” 夸吕被人打断了美好的回忆,也是一脸不高兴“千千,你怎么来了?” 慕容千千伸手一指蓝锦钰说“我来找他,我听见他唱歌了!蓝锦钰,我找了你两天了,你怎么不在茶楼唱歌了?” 蓝锦钰站起来冷冷地说“你是谁啊?我在哪唱歌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西王的女儿,千千郡主!” 托克旗带人抬着药材进来了,蓝锦钰才懒得理她是谁“托克旗,这是你们所有库存的药材吗?” “不是,这只是我们不常用,不太了解药性的一些药材,请蓝公子指点!” “果然是根雪参!托克旗,你说的五斤都是这样的吗?” “是的,这就是全部!宫里有人服用后出了事,便没人再动了,蓝公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蓝锦钰拿着一根雪参,揪了一点点根须放在嘴里尝了尝。 “可汗,这不是在阿坝和达日挖的,或者说这不是你们挖的,应该是别的途径得来的!”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夸吕点点头“蓝公子见识非凡,你知道这个怎么用吧!” “知道!这种根雪参其实和雪参没有关系,它是另外一种药,此物生长环境极其特殊,是依靠一种毒虫的体温生长。 那种虫子繁殖能力极强但寿命只有三个月,死后尸体分解的养分滋养根雪参长大,所以,此物本身带毒,直接服用会口鼻流血甚至死亡! 若辅以其他药材制成药丸却可以美容养颜,轻身健体,若是重伤,尤其是内伤垂危者服用,可重塑筋脉,浴火重生! 中医文化源远流长且派系复杂,更有一些欺世盗名之徒,给普通的药方药丸起一个惊世骇俗的名字掩人耳目,实则害人不浅! 比如,民间常用治疗痘疮的‘起死回生丹’其实只有两味药,就是丁香和干姜,因为痘疮在各地的叫法不同,有的地方叫痘疮,有的叫水痘,有的叫浮子等等,不同的叫法用药也不同,以致一个不算大的病成了要命的疫病! 比如这个根雪参出产自宁州的深山中,它在岩石中生长,当地人叫它石碎补或者肉碎补。 大周大夫叫它申姜,宁州自己的药典称其为飞来鼠,本草经称为爬崖姜,静安寺留存的本门师祖的记载叫石莲姜槲蕨! 不同的叫法,在外形和药性上都有些微的差别,主要取决于其生长环境的不同! 这种石莲姜槲蕨之所以名贵并不是它能如人参一般自身功效奇特,而是因为它的生长习性,采摘不易! 又因为它的根有点像雪参而被心怀叵测之人起了这么个名字‘根雪参’如果把它当参来用,那就南辕北辙了!” “蓝公子说的没错,我得到这些药材的时候,对方也是这么说的,说能碎骨再生,肉体重塑!恰逢母妃病重,朕便让太医煎了一点汤水,谁知却害死了母妃!” “那您为什么不扔了?” “朕也是刚才你说了才知道母妃是因何而死,当时并不知道!” “这样吧!可汗,那两箱珠宝我不要了,这个根雪参,不,应该是石莲姜槲蕨,您给我吧,您留着没什么用的!配好了药丸,我送两颗给您!” “珠宝是送给你救命的谢礼,怎好收回?根雪参你也拿走吧,朕留着只会出更多的人命!” “如此多谢可汗!” 蓝锦钰转身问托克旗“你说的雪参就是这个吗?” “是的!” 蓝锦钰点点头,抓起旁边像芦根一样的东西问“那你们管这个叫什么?” “这是玉草!” “怪不得!托克旗,从今天开始,你每隔一天就给可汗炖半只母鸡,放一把这个玉草,三五只冬虫夏草,其他什么都不放。 我刚才煮鸡的做法你也看见了,就按那个方法,记住,不能让厨师做!” “为什么?” “厨师做的是菜,你做的是药膳!吃半个月可汗就可以正常饮食了。 不过,可汗,您三个月之内不能找女人啊!您的伤在腰上,准确说在肾脏上,这个时候找女人对您来说就是雪上加霜,切记!” “呵呵,好,朕记住了!” “可汗,要是没有别的事,我...” 慕容千千抬脚就要过来“蓝锦钰,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 蓝风的声音冰冷“退后!” 夸吕想起蓝锦钰的规定,任何人不能踏过这个台阶,连他自己都忘了,再看坐在地上的人,面无表情,不动如山,连眼珠子都没有斜视一下! 夸吕在心中说,这些人绝不是什么楼外楼的伙计! 慕容千千指着蓝风呵斥道“让开,你这个该死的奴才!” 蓝锦钰瞬间变脸,一个旋身到了蓝风身边,抡圆胳膊一个耳光“啪!” 慕容千千的身子飞起来,落在慕容音的身后,慕容音惊慌失措的扶起慕容千千,看到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 慕容音怒声呵斥“蓝锦钰,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可汗的王宫里打郡主!” 蓝锦钰不屑的说“你们都敢给可汗下毒,囚禁君王,我打个人算什么罪过,大惊小怪!” 慕容音气的发抖“这是吐谷浑的王宫,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打!” 蓝锦钰冷笑“喊谁呢?你的人都死了!” “什...什么?” 慕容音这才慌了,刚才她在想别的事情,完全没注意发生了什么。 伏允过去看了看表妹的伤,瞪了蓝锦钰一眼,但没有说话。 蓝锦钰说“伏允太子,有话就说,不必憋着!” 伏允的清醒很让人佩服“我没什么可说的!你们救了父汗,是我吐谷浑的贵客,表妹失礼在先,挨打...是轻的!” 蓝锦钰点点头,转身对夸吕说“可汗,您可知道大周皇后的侄女上官美琳!” “此事天下皆知,朕也听说了!” “在这件事情上,要说上官美琳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有点言过其实! 上官美琳应该也就是和刚才慕容千千的表现差不多,进王宫比进他父亲的书房更方便! 既不请旨也不让人通报,想来就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进到王宫连给可汗行礼问安都没有! 可我记得,不管是王妃还是太子进门要通报,进来要行礼问安,这应该是各国王宫最基本的礼仪! 身为郡主,慕容千千不会不懂,在这一点上,上官美琳尚且不敢!” 蓝锦钰停下来问伏允太子“伏允太子可知我要说什么吗?” 伏允站起来先给蓝锦钰行了礼“感谢蓝公子提醒,伏允铭记在心!” “在你父汗被囚禁毒害这件事上,你有过,但没错! 不管是你母妃还是舅舅都不会给你说实话,他们只会给你说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能继承汗位! 对外,他们拉拢朝臣也是说要效忠伏允太子,可是,除非你看见,你根本不知道你舅舅到底结交了谁,在做什么! 慕容宪植是不是为了帮你坐上汗位,如果去问,不管是你母妃还是你舅舅他们的回答永远是为了你! 既然问不出来,你可以看,可以观察,看谁呢?看你舅舅的家眷! 如果你舅舅是真心帮你,对你惟命是从,不管是你舅母还是表兄妹都对你恭恭敬敬! 如果他阳奉阴违另有谋划,那么,你舅母和表兄妹对你的态度就很敷衍,甚至不屑! 比如说慕容千千,满大街都在传说她是你未来的妻子,可她当着可汗,当着你的面对另一个男人示好,甚至无视礼仪法度!” 蓝锦钰看着夸吕问“可汗,您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夸吕点点头“是朕太疏忽了!” “可汗,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您不能用自己的生命来试探谁! 就算吐谷浑人性格豪爽,没有大周那么多礼仪,可吐谷浑人毕竟不同于突厥,该有的礼仪你们都有,稍微用点心就好! 您不可能每次都恰好遇见一个能救您的人,别再冒险了!” 第100章 制毒之人 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夸吕点着头说“好!朕记住了!” “可汗,您还记得您的长子子歇太子吗?” 夸吕的脸色不好看了,慕容音抓紧时机喊道“这个大胆的大周人,子歇太子就是和大周...”慕容音突然住口,惊恐的看着夸吕。 “看来王妃知道子歇的事情?”夸吕已经不像过去那样,谁提起子歇就怒火冲天,他是可汗不是一般只会冲动的将军。 慕容音慌乱的解释道“不不不,可汗,不是...” 蕙兰带着一个穿着大斗篷的人进来,他站在慕容音跟前,冷笑了两声,声音诡异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慕容音,你不是拓跋王妃的闺蜜吗?你不打算给子歇伸冤吗?你们兄妹不是给叶瑜发了毒誓吗?”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来人取下风帽,浑身脏污,蓬头垢面,可夸吕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拓拔将军!” 拓跋临很冷淡“草民蓬头垢面,有污可汗耳目,抱歉!” 夸吕在托克旗的掺扶下下床,慢慢走过来,下台阶的时候被蓝风拦住了“可汗,您还是躺在床上吧!往事已矣,能说清楚就好!” 蓝风伸手强行把夸吕扶到床上“可汗,您还记得当时是谁来给您说子歇太子和大周达成协议,要来杀您的吗?” “慕容宪植!” “我来说吧!” 拓跋临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夸吕说“当时大周和吐谷浑开战,子歇太子身先士卒,虽然没有抢得大周的土地,但拿下了金州的一个粮仓,也算一个很大的胜利! 我和子歇指挥军士抓紧装运粮食,慕容宪植说他先行回去给可汗报告,免得可汗着急,毕竟,我们算是深入了大周腹地! 可谁知,我们刚出了大周的地界,就看到慕容宪植张弓搭箭对着我们! 慕容宪植对我们破口大骂,说我们投靠了大周,来进犯吐谷浑,并让我们往后看,这时,我们看到后面的一排军士扛着大周军的旗子! 我们意识到被人设计了,可慕容宪植不听我们的解释下令放箭!大战过后,又拉着粮车拼命奔跑多时,子歇首先中箭,我护着子歇拼命抵抗。 子歇不听我劝,非要回去面见可汗,他让我躲起来等他的消息...我等来的是子歇因为谋反被可汗诛杀的消息! 我赶紧跑到叶瑜的宫中,怕她想不开,我去的时候,慕容音正在劝叶瑜自杀,免得被可汗赏给马夫或者罪犯,她发誓要给子歇和叶瑜报仇! 这个人面兽心的慕容音,多年来一直对叶瑜关怀备至,叶瑜对可汗的疏远浑然不知,最终,被这个恶毒的女人害死了! 叶瑜已经喝下了毒药,我见回天无力悄悄离开了吐谷浑,去找我党项的祭师学习放蛊毒,要给叶瑜和子歇报仇! 可我一回到吐谷浑就被慕容宪植的人抓住了,他让我给可汗和世伏太子、伏允太子下毒! 我是来报仇的,慕容宪植和慕容音要杀可汗,我也不想放过他,我们达成了合作协议! 但我是初学,不可能每次都能做成功,第一次养活的毒蛊被慕容宪植拿走,应该是下给了那个大周的长史! 我以为第二个蛊毒就会给可汗,可是,他却给了一个女人,要害死另一个女人,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也没兴趣! 第三次的蛊毒不知为什么,总是养不活,中间耽误了大概一年的时间,我一次养了两只,知道他要下给世伏和伏允,我提前把虫子用针扎死了! 虽然伏允是慕容音的儿子,但他是无辜的! 最后一次,我用自己的血养了三只,一只给了可汗,是我亲眼看他吃下去的,那时候他还没有怀疑慕容宪植,对他的信任超过了自己的儿子! 也是那一次,我听到了慕容宪植在可汗面前说伏允太子的坏话,说他嚣张跋扈,不爱惜下属,对着可汗乖巧,背后却被将士们厌恶,他花了很多功夫化解! 想到屈死的子歇和妹妹,我当晚就把剩下的两颗混在慕容宪植送给我的糕点中,送给了慕容音,亲眼看着慕容音把其中的一块递给慕容宪植!” 听到这里,慕容音当场晕过去了。 蓝锦钰对拓跋临说“拓拔将军,在子歇太子的事情上,可汗有错,但罪不至死!子歇太子轻信他人,把自己最重要的信物交给了慕容宪植。 在大殿申辩时,慕容宪植拿出了大量的人证物证,一场处心积虑,旷日持久的阴谋,岂是一个涉事不深的少年将军能抵住的! 对可汗来说,一场没有输赢的战争不伤筋不动骨,可你的士兵扛着敌国的旗子,拉着敌国的辎重粮草,你说无辜,换一个人,也未见得就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拓拔将军出身名门,牢记族人训诫,让人敬佩! 党项人族规:当受到外族人伤害时,必须复仇,未复仇前,蓬首垢面赤足,禁食肉类,直到斩杀仇人,才能恢复常态!我说的对吗?” 拓跋临点点头,眼泪在脸上冲出了两道弯曲的痕迹。 蓝锦钰站在拓跋临面前诚恳的说“拓拔将军,人死不能复生,您杀再多的人也不能救回子歇太子和叶瑜王妃了! 这些年,每逢叶瑜王妃的忌日,可汗都是亲自祭奠,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看在吐谷浑内忧外患,百姓困苦的份上,放过他吧!” 夸吕慢慢滑下床,跪在床边,伏在床上身体不停抖动。 拓跋临转身出去了。 蓝锦钰拍拍夸吕的肩膀说“可汗节哀!人生在世难免会做出一些错误的事情,吸取教训就好!我有几句话,不知可汗可愿意听?” 夸吕搓了一把脸,并不在意脸上的泪痕“蓝公子请讲!” 蓝锦钰扶着夸吕重新躺在床上“可汗,兄弟阋墙父子相杀在皇家并不罕见,事情已经过去了,悔之无用! 您今天做的就很好,被慕容宪植下毒囚禁了两个月,您今天没有一句怪罪伏允的话,甚至都没有一句怀疑的话,这已经很难得了!” 夸吕一开口眼泪就下来了“子歇,他是当着朕的面自杀身亡的,他要以死表清白,朕阻拦不及...更让朕后悔的是叶瑜...” 夸吕眼睛闭了一下,两行泪水从脸上流下来,门外的拓跋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往宫外走去。 “可汗,我们汉人有句俗话,头顶三尺有神明!一个人做了坏事,总要付出代价的,您要相信,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眼下最重要的是您要振作起来,吐谷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您处理呢!” 夸吕在蓝锦钰的帮助下重新靠在床上,抹了一把脸说“谢谢蓝公子!” 看他不想起来,蓝锦钰给他后背垫了个靠垫,防止腰上的伤口挣开。 蓝锦钰说“这些年,吐谷浑也好,突厥也好,因为王位承继纠纷,一直内乱不断,国内人口锐减,国力被严重削弱! 反观大周,政通人和兄弟和睦,国力日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大周皇上到现在还管自己的皇兄叫哥哥,不让他们行跪拜之礼,凌王镇守西北十几年您是知道的! 战王坐镇京城监察百官,贤王常年在外巡视天下,皇上坐朝理政勤于王事! 不管是战王杀了上官美琳,还是贤王罢了地方官员,从未听说有人质疑他们图谋不轨结党营私,这一份信任仅靠皇上叫一声哥哥是做不到的!” 夸吕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朕也听说了,也只有大周的皇家兄弟才能做出这种事! 听说太后的侄女喜欢贤王,太后甚至亲自劝说想要强行婚配,却被贤王打伤羽飞郡主! 皇上不仅没怪罪还顶撞太后替贤王说话,一般人做不到啊!” “可汗真是博闻,连大周皇宫的私密都这么清楚!” 自己说漏嘴了,夸吕嘴角扯了一下说“其实你心里清楚,各国都差不多,越是隐私隐秘的事情,越是瞒不了别人! 何况,你们的皇上和那位王爷也并不在乎别人知道!” 蓝锦钰说“可汗,我此次是因为追查下毒之人到吐谷浑的,我的身份就是个大夫或者商人,我保证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的人谁也不会说出去!” 夸吕摇摇头“无所谓啦,一切都是朕的错!” “可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眼下两位太子均已成年,短期内大周不会主动和吐谷浑开战。 突厥已经派出了和亲使团,想来突厥国内的局势也不太乐观,应该顾不上袭扰吐谷浑,不如您就让两位太子出去转转,见一见天地辽阔! 他们日后要继承汗位,带领吐谷浑继续存续下去。如果整日围绕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终日徘徊在投靠大周还是效力突厥的选择上,吐谷浑早晚被内耗拖死! 可汗,吐谷浑土地辽阔但气候寒冷,农作物生长不易,长期粮食缺乏! 吐谷浑的勇士英勇善战,但多年来也只是保住了一时的安宁,带来的却是吐谷浑人口锐减,百姓生活更加困苦,国内缺医少食,可汗终日在为百姓的生计发愁!” 第101章 故技重施 两次阴谋都被揭穿 “如今,天下局势已经大变,靠越边掠夺已经无法获取你们需要的粮食! 汉人老祖宗有句话说得好,走的夜路多了总会遇见鬼!突厥长期靠掠夺大周百姓解决自己的衣食问题,这一次就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会像推到的谷垛,你越是用力往过推,他就倒得越快越彻底! 沙钵略可汗应该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才派出了和亲使团,而不是强行复仇! 可汗不要误会,我既没有让您给大周服软低头的意思,也没有想要沾吐谷浑光的想法,只是个建议!” 夸吕说“我明白蓝公子是为了吐谷浑好,你肯带世伏和伏允去大周吗?” 蓝锦钰微微一笑“虽然我只是个大夫,但我现在还领着监军的差事,怎么做都难脱嫌疑! ‘忆江南’茶楼的周掌柜是我朋友,他家的生意在大周首屈一指,他家也是皇商,就是专门给大周宫廷供货的商号! 若两位太子想要出去转转,领略一下大周风物,可让周掌柜作陪! 你们可以去大周的任何镇甸街市,我会给郡守大人说清楚,给他们办游学的通关文牒,他们可以去任何他们想去的地方游览,不会有人强迫他们做什么的! 可汗,现在天亮了,您的朝臣也该来找您议事了,我们就回...” 话没说完,门外响起慕容宪植的声音“可汗...可汗...可汗...大事不好了!”慕容宪植浑身是血连滚带爬的进来。 没想到先回来的是慕容宪植,夸吕的心中升起了不祥的感觉,再加上拓跋临的出现,让他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刚才进门的时候没有仔细看,等他再抬头的时候才发现一堆人里面没有夸吕。 最显眼的是顺墙坐着的一堆侍卫,好些带了伤,仔细看看,这些人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 再看大床上,夸吕侧身躺在床上,太医托克旗刚从里面的屋子出来,床前站着两个明显是汉人...蓝锦钰! 慕容宪植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怎么进宫了?莫非是可汗叫来治病的?那门口... 进宫的时候没有人阻拦,但也没人关心他,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左右看看,伏允正从里间出来,慕容音被送到里面的房间歇着,托克旗说无碍。 这个时间千千怎么在这儿?慕容宪植装作喘气不匀的样子,脑子里快速反应,是不是妻子让女儿来宫里找他? 托克旗和伏允从同一间房子出来,里面是谁?慕容音吗? 慕容宪植问女儿“这两个人是谁?” 蓝锦钰笑的意味深长“西王,贵人多忘事啊,前几天咱们不是还相谈甚欢吗?这么快就不认识了?” 那就不装了“蓝锦钰,你怎么来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千千郡主请我来给可汗治病啊!” 蓝锦钰走过来对着慕容千千温柔的笑了一下说“蓝风是我大哥!以后不要随便叫人奴才,在君王面前,你也是个奴才,记住了吗?” 慕容千千瞬间把什么都忘了,激动的点着头“记住了,我记住了!” 玄字营的人脑子里跑过一万匹草泥马,他们在心里吐槽蓝锦钰了,你还好意思说秦明是祸害,其实你才是个祸害好不好,是个女人你都要勾搭! 夸吕也在心里咒骂“蓝锦钰,你这个祸害,如果有能力,朕一定不让你活着离开吐谷浑!你活着,朕已经看到了吐谷浑的末日!” 就在刚才,慕容宪植进来的一瞬间,他被蓝风和蓝锦钰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一切做的天衣无缝! 他知道,就算这宫里埋伏着一千多人,他还是杀不了蓝锦钰! 慕容宪植顾不上责怪女儿,他要先得到可汗的许可,才能带兵去截杀赫连城。 “可汗,可汗,您怎么样了?出大事了!” 蓝锦钰慢慢走回床榻前,站在台阶上漫不经心的说“西王,有话慢慢说,别着急,可汗病体虚弱,受不得惊吓!” “啊?!” 慕容宪植装作吃惊的样子,快速的往床榻爬过去,嘴里喊着“可汗,可汗!”那样子绝对是个孝子! 蓝锦钰抬脚挡住了他,戏谑的说“西王,您是从死人堆里钻出来的吗?不过... 虽然您浑身是血,但您并没有受伤,干嘛不站起来走路呢?难道吐谷浑的大臣是趴着上朝的吗?这个风俗有点奇怪哦!” 被人揭穿了把戏,慕容宪植有点尴尬,只好爬起来,慕容千千总算是回过神来,知道来扶一下父亲。 “父王,您还好吧?” 蓝锦钰笑的阳光灿烂“放心吧,你爹他很好,他身上的血是别人给他抹上去的!” 慕容宪植顾不上和蓝锦钰斗嘴“启禀可汗,赫连城欺骗了可汗,他把您买粮食的珠宝送给了马保子,却拿砂石欺骗我们! 被我发现之后,赫连城恼羞成怒,下令士兵要杀了臣!多亏臣的部将拼死保护,臣才能活着见到陛下!” 蓝锦钰转身闭上一只眼睛给夸吕做鬼脸,夸吕差点笑出来,转过脸蓝锦钰才说“可汗气力虚弱,说话有点困难,听着没问题,西王准备怎么做呢?” 慕容宪植松了一口气,等拿到兵符以后先杀了蓝锦钰,这会先让你嚣张一下。 “臣特来请示可汗!” 蓝锦钰一只脚在台阶边晃悠着说“西王,可汗这样他如何思考这个问题呢? 不过,我听可汗说您不是专门负责教导两位太子读书理政吗?您怎么知道赫连城和马保子勾结呢?” 慕容宪植噎了一下马上说“这...这不重要,现在需要马上调集人马,去马保子那里把粮食追回来,否则,吐谷浑人都要被饿死了!” “西王,吐谷浑的大部人马都去了边境,伏俟城里除了大将军赫连城的近卫营,就是你手下负责王城安全的虎威营了。” 蓝锦钰伸手指了一下墙边坐的一堆人说“难道你想要他们?” 看了一圈没有一个认识的,面孔都很陌生而且不像吐谷浑人。 慕容宪植问“他们是什么人?我为什么没见过!” 蓝锦钰笑着说“他们是可汗的人,你没见过很奇怪吗?” 慕容宪植的心里有了不安的感觉“他们为何都受伤了?” 蓝锦钰无所谓的说“可汗想到大殿来,院子里的人不让,就打起来了!” 慕容宪植眯眯眼,又把屋里的人打量了一圈,就凭这几个人不可能把院子里的人都杀了,其他人去哪里了,他怎么一个熟人都没见到? 慕容宪植拿出了西王的气势说“院子里的人都是我虎威营的人,他们的职责是守卫王城安全,怎么会打起来?” 蓝锦钰戏谑的说“虎威营的职责应该不包括囚禁可汗吧! 王宫以可汗为尊,违逆可汗的意思就是抗命,抗命就该杀,我说的没错吧!” “可是这些人我从来没见过!” 蓝锦钰问“那您见过我吗?” 慕容宪植盯着蓝锦钰,想着怎么把这个人抓起来,他把目光转向哈元生问道。 “这些是你的人吗?” 哈元生目不斜视的说“不是!” 西王的气势慢慢张开“这是可汗的大殿,为什么放这些陌生人进来?” 哈元生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说“西王,他们不归末将指挥!” 蓝锦钰莫名其妙的冲慕容千千笑了一下,慕容千千瞬间扭捏作态,但蓝锦钰却不看她,而是问慕容宪植。 “西王,我应该不算陌生人吧!” 慕容千千搂着慕容宪植的胳膊撒娇“父王,他是蓝锦钰,他治好了可汗的病,我正要求可汗给我们赐婚呢!” 慕容宪植目眦欲裂,原来蓝锦钰真的是女儿带来的,他怒视着女儿转身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出去。 慕容千千的身子直冲床上的夸吕飞过去,夸吕吓得差点坐起来,蓝风飞起一脚慕容千千直接飞出了大帐。 蓝锦钰看热闹不嫌事大“西王,您这是打算弑君吗?可汗病重,您要把您女儿扔到可汗身上,他可就没命了!” 慕容宪植的阴谋再一次被揭穿,他已经顾不上看门外女儿的生死了,他狠狠的瞪视着蓝锦钰,整个人处在狂怒的边缘。 “蓝锦钰,你为什么要诬陷本王!” 蓝锦钰笑的人畜无害“原来西王还是认识我的,那我问您一个问题!” “什么?” “您用哪只手给可汗下的毒?还是用两只手下的?” 惊怒交加,几乎失去理智的慕容宪植不加思考的怒吼“就一个小豆子,还用两只手吗?一只...”完了,他说了什么? 蓝锦钰嘴角扯了一下,人没动,把手伸到背后“刀!” 哈元生哧唥一声拔出刀,把刀柄放在蓝锦钰手中“唰!” 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手起刀落,慕容宪植的右手掌已经掉到了地上。 “啊!”反应过来的慕容宪植捂着断手大叫。 蓝锦钰呵斥“闭嘴!再喊割了你的舌头!” 慕容宪植连喊叫都不敢了,捂着血流不止的断手满头冷汗。 第102章 昭雪旧案 没什么耐心逗你玩 托克旗在后面慢声慢气的说“蓝公子,您砍错了,西王是左撇子,如果一只手的话应该是左手!” “唰!” 话音刚落,蓝锦钰又一刀砍掉了左手,齐腕断掉的,可是没有一点声音。 蓝锦钰的刀对着慕容宪植的脑袋,剧烈的疼痛让他差点晕过去,可他却既不敢喊,也不敢动,实在忍不住了,他才喊了一声“可汗...救我!” “喂,再问你一个问题,说了就给你包扎!当年子歇太子的军队为什么扛着大周的军旗?” 这个问题可不能随便回答,慕容宪植咬着牙说“子歇勾结大周...啊...” 刚才连着手掌的一截右臂掉在地上。 蓝锦钰表情不变“继续说!” “我说的...是实话...啊!”右臂从胳膊肘断掉。 慕容宪植转身想跑,又是一把长刀,蓝风面无表情的拦住他的去路。 蓝锦钰慢悠悠的说“慕容宪植,你出不去,也跑不掉,但我也不会让你死,你不说实话我就一刀一刀把你剁成段的,我保证不会让你死!” 蕙兰进来说“公子,驼队已经到了,一共两百零三头骆驼,三十三个人!” 蓝锦钰点点头说“赫连城应该是被西王和马保子埋伏了,粮食估计凶多吉少,他们要出去两三个月,如果家人吃不上饭,他们也不能安心给咱们运货! 你把咱们带来的粮食都给他们,让他们把家人安顿好!” “是!” 蓝锦钰又对墙边的人说“你们先去帮忙装点货物,我还有几句话,说完就来!” “是!” 大家从地上弹起来,整整齐齐的转身给夸吕行了礼,然后出去了! 蓝锦钰看着面无血色的慕容宪植“再不说实话,我就砍了你的左脚!” 慕容宪植早就被吓破了胆,赶紧说“我说!我说!那些人是我事先安排好的,大周的旗子也是从战场上偷偷捡的!” “你欺骗可汗的那些证据哪来的?” 慕容宪植偷偷瞄一眼夸吕,眼角瞟见蓝锦钰的刀又动了,他赶紧喊。 “我说!证据都是真的,但不是子歇太子谋反的证据,而是很多军队和人员的调动撮合在一起,有的已经是一年前发生的事情了,人证都是我的人!” 蓝锦钰冷冷的说“今天你来找可汗,又准备陷害谁?世伏太子还是伏允太子?” 慕容宪植愣了一下“你怎么知...” 蓝锦钰把手里的刀转了个圈“赶紧说,我没什么耐心的!” “原本是让伏允和我同去,但没找到人,赫连城不肯为我效力,如果不将他除去,我掌握不了兵权!” 蓝锦钰接着他的话说“所以,你就以粮食为诱饵,让赫连城去和马保子交易,然后联合马保子杀了赫连城,可没成想,你们装沙子的麻袋被提前发现了! 虎威营归你管没错,但粮食问题事关每个人的生死,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有好几张嘴等着吃饭! 发现麻袋里是沙子,你手下不知内情的人投向赫连城,选择维护吐谷浑的利益,而不是西王或者伏允太子! 于是你们寡不敌众,你自己跑回来想要故技重施,骗取兵符,转头再去截杀赫连城,就像当年陷害子歇太子一样!” 门外传来说话声“没错!这就是西王的计划!”赫连城被两个军士架着走进来。 慕容宪植惊讶的都忘了疼“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蓝锦钰淡定的说“拓拔将军告诉我的,你当年就是这样陷害子歇太子的!” 蓝锦钰搬过一把凳子,帮助赫连城坐下“托克旗,把你的药箱拿来,先给郝连将军包扎伤口!” 赫连城摆摆手“托克旗,你先救外面的兄弟,我...还撑得住!” 托克旗刚要走,外面传来蓝雨的声音“公子,外面交给我们!” 蓝风帮赫连城脱下铠甲,愣了一下“你们和大周军队遭遇了?” 赫连城艰难的看了夸吕一眼,无奈的说“是的,正如这位公子所言,我们很顺利的从马保子的手里拿到了粮食,回程时被西王拦住。 他要我发誓效忠伏允太子听他的指挥,我想先把粮食运回来,那毕竟是大周的地盘! 可西王就是不肯让我们走,打斗中撞翻了运粮的车,发现马保子给我们的是砂石和混了土的谷糠! 于是,将士们都怒了,反身去找马保子算账,谁知,马保子就在我们身后跟着!他和西王说先杀我们,再说粮食的事情!” 蓝锦钰问“那你们拿到粮食了吗?” 赫连城摇摇头“我看马保子的人马差不多有四五千人,我想着庄园肯定是没人,就让副将带人去抢我们的粮食,末将和他们打斗! 我们的人刚要分开,马保子就看出了我们的意图,他全力截杀,拼斗中他觉得自己不敌,竟然让人烧粮食!我们心急粮食,就拼命了! 可等我们赶到马保子的庄园,存放粮食的地方一片火海,还有一个看门的老汉,躲在水沟里。 他说马保子的老婆儿子带着珠宝和银两跑了,庄子上的其他人都跑了,他走不动,就躲起来。 庄园的火太大,引来了乐都和枹罕两郡的军队,我们紧跑慢跑,还是被他们追上了。” 蓝风一边给他包扎一边说“可你这个伤并不是乐都和枹罕任何一个军队的人造成的,他们没有这样的武器!” 蓝锦钰递给赫连城一杯水“喝口水,慢慢说!” 喝完水赫连城嗓子没那么沙哑了“事情是这样的,大周军队拦住了我们,可是没有动手的意思,吕鹏旭问清楚原因,让我们在原地等候。 他派人去马家庄园查看情况,如果情况属实,就让我们走,可是...我们高价买的粮食被人调换,又被人连续截杀,兄弟们...就动手了! 我感觉大周军队的战力提高了,怕时间长了走不了,就想挟持吕鹏旭为人质,一刀把他身边的军士打下马,又去打吕鹏旭,谁知,他旁边出来几个兵…” “你确定除了他们几个,其他人没有动手吗?” 赫连城肯定的说“确定!他们有一些不同装束的人,一直在马上,没有参战!” 蓝锦钰撇撇嘴“你还算老实!你的伤是陌刀造成的,乐都郡和枹罕郡的军队才开始训练,他们没有这种兵器。 玄字营的将官只负责训练,不允许参加战斗,就算一同去了,无缘无故他们是不敢参战的!” 蓝风一边包扎一边给托克旗讲解这种伤如何包扎,如何处理。 蓝风指着赫连城的伤口说“陌刀造成的伤口创面很大,需要缝合才能好得快,如果按照正常包扎,几个月都长不好! 你平时没事的时候用兔子或者鸡练习缝合,先用死的练,没问题再用活的练,给人缝合速度要快,要不然的话疼都疼死了!” “是!是!我记住了!” 包扎完,赫连城要给夸吕跪下,被蓝风拦住“郝连将军,你腿上的伤有点严重,以后再跪吧!你还有什么要给可汗说的,如果没有就先去休息吧!” 赫连城愧疚的说“可汗,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没有粮食可怎么办?” 夸吕已经坐起来了,刚才蓝风和蓝锦钰给赫连城包扎的时候他就在想了,没有粮食可怎么办,生生饿死吗? 抢夺大周的粮食...显然不可能了! “蓝公子,你肯不肯帮帮朕,帮帮吐谷浑的百姓!” “您让我给您弄粮食?” 夸吕点头说“对,你也知道吐谷浑不仅是军粮没了,百姓也没有吃的了。 你那天进来的时候也听见了,南越粮食欠收,我们又被马保子和慕容宪植联手暗算,吐谷浑...” 蓝锦钰很为难的说“可汗,您也知道,朝廷已经派了钦差!” 世伏过来对着蓝锦钰行了大礼“蓝公子,你一定有办法的!不管是姑臧的战事还是你们武威新建的镇甸,都是史无前例的。 吐谷浑的百姓也是生命,你就帮他们一把吧!” 伏允也过来行礼“蓝公子,汉人常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你帮父汗治好了病,又还了子歇王兄清白,你也一定有办法帮助吐谷浑的百姓! 你刚才也说了,突厥已经派了和亲使团,他们和大周和亲,吐谷浑就成了他们欺凌的目标。 如果我们的将士连饭都吃不饱,又如何保卫身后的家园,求你了!” 蓝锦钰眨眨眼,看看这兄弟俩,又看看夸吕,一屋子的眼睛都在看着他。 蓝锦钰突然问夸吕“可汗,您知道突厥派的是什么人吗?” 夸吕说“知道!沙钵略哥哥的儿子莫戳太子,和亲的女子是他弟弟的女儿阿木古愣公主,莫戳是正使!” 蓝锦钰又开始说粗话“妈的,杀了我师兄,弄个女人来顶账!可汗,那个公主胖吗?” 夸吕愣了一下“啊...你什么意思?” “我想看看她一斤多少钱!” “噗!” 夸吕笑了“蓝公子,和亲使团的护卫是两千铁骑,难道你想杀了阿木古愣吗?” 第103章 战马换粮 坑浅的那个才埋人 蓝锦钰表情很夸张的说“两千人!粮食这么紧张,他派这么多人什么意思?占便宜吗?” 世伏和伏允都笑了,这蓝公子就是个小孩子。 “蓝公子,那是使团,你总不会连使团都杀了吧?” 蓝锦钰头点的像吃米的小鸡“我懂我懂,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何况是和亲呢,我懂!” 夸吕觉得差不多了“蓝公子,如果你能帮朕弄到粮食,朕愿意出高价!” “吐谷浑很富有啊,你们给马保子的就是高价吧,现在钱也没了,粮食也没了!” 夸吕做了个苦相说“就是倾家荡产也没办法啊,总要活下去才行!” 蓝锦钰问“你们需要多少粮食?” 夸吕赶紧说“你能弄到多少,朕就要多少!” “我一斤也弄不到!” “呵呵,蓝公子真是...”夸吕哭笑不得,这就是个神经病。 夸吕想了一下说“你如果帮朕弄到壹千石粮食,吐谷浑就可以撑过半年,到了秋天,多少有点收成!” 蓝锦钰一盆冷水泼过来“可汗,我看您是过于乐观了,南越夏粮欠收是因为干旱,收了夏粮就要种秋粮,可如果干旱继续怎么办? 南越的干旱尚且如此,吐谷浑只会更加严重!壹千石加上你们的牛羊是可以撑到秋季,冬季怎么办?” 世伏问“那你们大周怎么办?” 蓝锦钰两手一摊“对啊,所以我也没办法给你们搞粮食啊!” 又绕回来了,世伏无奈的挠挠头说“蓝公子,你怎么老在原地绕圈圈呢?” 夸吕笑了“蓝公子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吧,只要朕能做到!” 蓝锦钰眨眨眼说“可汗,您看这样行不,珠宝呢你们留着给将士们发饷银,我给您弄两千石粮食,不要你们的珠宝,你们拿东西来换!” 夸吕想不通“什么东西能换来粮食?” 蓝锦钰说“青骢马!吐谷浑的青骢马虽然比不上突厥的战马身材高大,但耐力和奔跑能力却不输给突厥战马!” 夸吕笑了“呵呵,你还真是识货!你觉得多少马能换两千石粮食呢?” “六万匹!” 夸吕睁大了眼睛“你是强盗吗?” 蓝锦钰翻个白眼“这叫什么话,我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强盗! 可汗,据我说知,吐谷浑现有战马级别的成年马约五万五千匹,未成年马驹叁万匹,在普遍干旱的年景下,草地也会干枯。 三个月以上的干旱还容易形成蝗灾,到时候,不管成年马还是未成年马都要饿肚子,你们总不能都杀了吃肉吧! 那些小马也只是差几个月就成年了,大量的马卖了可以保证剩下的马牛羊吃饱喝足长得健康啊,我这是为您想!” 夸吕说“不行,最多两万匹!” 蓝锦钰急了“可汗,您要不要这么小气!您以为现在弄粮食容易吗? 我想给您多给点,不让百姓受苦,您可好,不是拦腰一刀而是照着脚后跟一刀,太过分了! 亏我还想着把货运到京城了给您联系一些药材和其他东西帮您发展商贸呢,太过分了! 大哥,包扎完了吗,我们回家,不跟他玩了!” 夸吕父子和赫连城哈元生面面相觑,这蓝公子什么情况,现在说的是正事,他怎么像个小孩子,还耍脾气呢? 蓝风边洗手边给赫连城交代“郝连将军,三天内你最好卧床休息,不能蹲跪,容易造成伤口崩裂,陌刀造成的伤口本来就不容易痊愈,你这是捡了一条命! 几万突厥人都没有一个全尸,你还是要小心在意!我给托克旗太医写了个药方,你服用三天,你失血过多,不要硬撑!” “多谢蓝大夫!” “托克旗,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请问蓝大夫,赫连城将军的伤口万一化脓?我们这里很多将士受伤后会出现这种情况!” 蓝风边收拾药箱边说“受伤的人不要吃羊肉,尤其是山羊肉!你知道黄花地丁吗?” 托克旗点头说“知道!” 蓝风说“你让人去挖一些黄花地丁,洗干净,连根一起煎水给伤员服用,可减少这种情况,这种创口大的伤,在清洗时用烈酒,也可避免化脓!” “多谢蓝大夫,我记住了!蓝大夫,骆驼和赶驼工已经到客栈了,你们不用另外付他们工钱,我会安排好他们的家人,就当我交学费了!” 蓝风微笑了一下“好,如此多谢了!” 夸吕一直看着蓝锦钰,这家伙好像真的生气了,双手叉腰一直盯着慕容宪植看,慕容宪植两只脚交替蹬地一直后退,生怕蓝锦钰拿自己出气。 蓝风过去揽住蓝锦钰的肩膀,很温柔的说“走吧,别跟自己较劲了,壹仟石粮食是乐都郡五个月的军粮,回去给他们说,愿意成交他们就换,不愿意成交就算了! 你一分钱的好处都没有,生的哪门子气!” 蓝锦钰委屈巴巴的说“可是我答应了吕鹏旭和陈宝琨,他们好好训练,我给他们解决马匹的!” 蓝风看着嘴撅的老高的蓝锦钰笑笑的说“他们要省吃俭用才能完成交易,你也没什么人情的,走吧! 突厥和亲使团来了跟他们要马,不给马,咱们就不要那个女人,好不好?” 蓝锦钰想了想,点点头“好吧!” 看俩人真的要走了,夸吕急了,蓝锦钰可以不要马,他们不能没有粮食啊! “蓝公子,粮食不是你的吗?” 蓝锦钰没好气的说“我哪来的粮食!我答应给吕鹏旭和陈宝琨解决马匹的问题。 原本计划是让甘州城外的突厥驻军解决的,看你们被自己人坑了,才想着买你们的马也是一样的! 您应该知道我不是吓唬你们的,你们也不是没经历过干旱!” 蓝风搂着蓝锦钰的肩膀往外走“好了,两万匹不少了,他们愿意就换,不愿意就算了,走吧,我饿了!” 夸吕和赫连城都觉得蓝风比较讲道理,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坑浅的那个才埋人! “好吧,我也饿了!你们等着吧,我回去和吕鹏旭陈宝琨商量,他们愿意的话会派人来的!” “等等!” 赫连城坐不住了,军中昨日已经没粮食了,每天一顿饭,万一突厥人突然来犯,他们怎么打仗呢,这个情况可汗是知道的! 他转身看着夸吕“可汗!吕鹏旭和陈宝琨怕是不敢单独做这个事情!” 这就是帝王的悲哀当家人的无奈,明明被人威胁,还要自己找台阶下。 夸吕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的说“蓝公子,六万匹太多了,再商量一下!” 两人转身,蓝风开口了“可汗,我们不是官身,监军只是个说辞,如果没有明显的好处,和他国交易数额巨大的粮食,我们会有大麻烦的! 公子是因为不能杀了慕容宪植在闹别扭,您别多想,您觉得多少合适就多少,我们也只是传话,可汗不必为难!” 看看,是不是蓝风的坑更坑人一点,他使劲拦着你,你还要上赶着往里跳! 慕容宪植也不肯背锅“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又不认识子歇太子!” 蓝锦钰又要往过冲,被蓝风拉住,蓝锦钰说“你忘了你给韩濯下毒的事情了?我在金州就说过,你毒害大周官员,不管谁看见,有死没活!” “不是我,是呼延易!” “走吧!”蓝风拉着蓝锦钰要离开。 夸吕可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等等!蓝公子,你若答应朕一个条件,朕可以给你肆万匹马!”蓝锦钰在心里伸了两根指头,快了! “什么条件?” “朕有一个女儿,你若娶了她...” 蓝锦钰蹭蹭蹭走到床前,两手叉腰呼呼的吹了两口气,然后低头看着夸吕。 “可汗,您是故意的吧!您明知道我是静安寺的僧人,将来要继承师父的衣钵在静安寺出家,您让我娶您女儿? 您是想让我师父把我逐出静安寺吧!” “额...朕不知道此事,不是,蓝风不是也成亲了吗?” “我们虽然都是静安寺长大的孤儿,但大哥是慧言师父的徒弟,慧明师父座下只有我和师妹,总不能让师妹出家吧! 这一代皇子们都有重任,况且皇上也是正当年!师父已经年迈,最多就两三年,我就要回去静安寺了!” 夸吕指着刚才坐人的地方问“他们...他们也是静安寺的?” “对啊,我们都是孤儿,被静安寺收养长大,如果静安寺名下的产业需要人手,选中的就蓄发还俗,如果没有需要,我们就在静安寺做武僧啦!” 夸吕了然的说“难怪!朕就觉得他们不像普通的酒楼伙计!” 蓝锦钰说“您问问外面受伤的兄弟就明白了,静安寺人人习武,人人懂医术!济世救民才是静安寺的主业!” 夸吕马上有了主意“这样啊...你看这样行不,你能不能帮忙给大周皇上说一下,将小女许给一个皇子!” 蓝锦钰把脸皱成个包子很生气的说“可汗,我就说您是故意的吧!您也是皇上,您可别给我说您不知道大周的规矩!” 第104章 口无遮拦 割了舌头以绝后患 夸吕感觉他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孩子,他嘴角抽搐着说“知道,朕知道一点,大周不立太子好像是祖训!” 蓝锦钰说“没错!大周有祖训,坐朝之君不立太子,现在成年的皇子,每人都有机会继承皇位,谁要娶个外族女子,那就是主动放弃了帝位! 您要和亲可以和大周皇帝自己商量,别把我扯进去。 皇子不是一般的江湖人,他杀我我就能还手,我要杀了皇子,那才是死无葬身之地!” 夸吕不信“那突厥派出的和亲使团你怎么说?” 蓝锦钰说“突厥的和亲公主只能嫁给皇上,不会嫁给皇子,皇子们现在正在静安寺修行,修行期间不能成婚!” “皇子修行要几年?” 蓝锦钰的态度好一点了“这个由师父来决定的,我说了不算哦!” “原来这样...”夸吕显得很失望。 外面传来蓝雨的声音“公子,外面的伤员都包扎完了,我们先回去了!” 蓝风说“知道了!” 蓝锦钰看着一脸失望的夸吕说“可汗,我明白您的意思,三皇子现在领兵在姑臧,您想把女儿嫁给三皇子! 可汗,换了您是大周皇帝,您会怎么做?您是不是也会马上让三皇子换防他处!” 夸吕点点头说“是朕考虑不周!” 蓝锦钰拍拍夸吕说“行了,您也别着急了,我们回去就先去乐都和吕鹏旭陈宝琨商量,你们等消息吧!” 眼看蓝风和蓝锦钰就出了大帐的门,夸吕后悔的直拍脑袋,拔汉娜站起来了。 “蓝公子留步!” 然后往前走了两步冲夸吕跪下说“可汗,世伏也到了娶妻的年纪,既然可汗打算和大周和亲,大周皇子们暂时又不能成亲,不如让世伏以游学的名义前往大周。 如果大周有和亲的愿望,咱们的马匹就当做迎娶公主的聘礼,如此可好?”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给自己的男人做了个不高不矮的台阶,夸吕也很满意,笑着问“蓝公子,这样总可以吧!” “王妃果然聪慧!可汗,这是您和大周皇帝的事情,我怎么...” 蓝锦钰的话没说完,伏允太子站出来说“父汗,儿臣愿意和王兄一起去大周! 正如蓝公子所言,儿臣需要去见识一下天地辽阔,日后辅助王兄让吐谷浑日渐强大,避免再陷入今日之困境!” 这是夸吕长这么大听到的最动听,最感人的话了。 他高兴的说“好!好!好啊! 蓝公子,就劳烦你按照你之前的指点,给世伏和伏允办好游学的通关文牒,马匹和粮食就让底下的人来交接吧!” 蓝锦钰故意一脸不解的问“不是聘礼吗?怎么还要粮食?” “你...” 夸吕急的一下站起来了,身子一晃眼看就要摔下床,蓝风和蓝锦钰一步就到了床前,扶着夸吕躺好,蓝锦钰还在嘟囔。 “您怎么不识逗呢,还急上了!” 夸吕被气的直翻白眼,咬着牙说“朕能想见你们大周皇帝日后是如何死的!” 蓝锦钰眨眨眼“被我气死?!” 夸吕肯定的说“朕看这个可能性很大!” 蓝锦钰笑了“不会啦,他已经被我气习惯了,都不生气了,嘿嘿!” 大家都哭笑不得,夸吕又翻了个白眼“世伏,扶你母妃起来吧! 你们二人和大周官员交接粮草和马匹,马匹挑好的,别让蓝公子来找朕的后账!” 蓝锦钰憨憨的笑了一下“嘿嘿,可汗您还真是了解我!” 乐都郡军营的大帐里,陈宝琨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一脸谄笑的凑近蓝锦钰。 “蓝公子,您这次可是劳苦功高啊,您这是深入虎穴去劝降夸吕可汗了!” 其他人表情诡异的看着这个二货,蓝锦钰皮笑肉不笑的说“陈将军,你过来,我给你个好东西!” 其他人都等着看笑话,卢正宇双手握成拳头,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陈宝琨不知利害,伸出手去“什么?听说可汗给了你们很多珠宝...” “啊!” 一声惨叫,营中的士兵都诧异的看着大帐,可帐外的人为啥在笑呢,大帐里...在用刑吗? 陈宝琨虽然没像卢正宇那样直接晕过去,也吓得双腿颤抖,差点站不住。 “蓝公子,我错了,我错了,快拿走啊!” “你还敢乱说话吗?” 陈宝琨腿软的快站不住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一军主将,口无遮拦,要不我把你舌头割了以绝后患行不行?” 陈宝琨赶紧求饶“不要!我再也不乱说话了!我保证!” 蓝锦钰翻了个白眼说“你把它放在桌子上吧!” 陈宝琨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轻轻的把小黑取下来放在桌上,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个假的,吓死我了!” 蓝锦钰扬了一下下巴“你再看看它是假的?” 看清楚毛茸茸的蜘蛛腿和一开一合的嘴,亮晶晶的眼睛,陈宝琨晕过去了。 “把他弄醒!” “是!” 蕙兰过来给陈宝琨的人中扎了一针,陈宝琨悠悠转醒,张嘴就喊。 “这是真的,他们骗我,他们说是假的!” “谁说的?” 陈宝琨低下头,想了一下站起来“蓝公子,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不再乱说话了!” 蓝锦钰很冷淡,有些毛病是很难一次改正的,追究也没用。 “坐吧!” 蓝锦钰冷着脸说“军营里有吐谷浑的探子,这个你们也知道,这就是为什么关键的事情要交给玄字营的人去做的原因,并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不想连累你们! 对你们这边的情况我也不熟悉,所以只让你们两个守备来议事,事关重大,切记不可外传,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 做买卖吃亏谁都不怕,但是被人算计,这不是生气而是仇恨! 吐谷浑和大周和亲在即,你们最好都忘掉此事!” “是!” “吕鹏旭、陈宝琨!” “到!” “你们二人马上安排人手严密排查马保子一干人等的下落,凡提供线索的,赏银一百两!抓获人犯者,赏银壹仟两!抓住马保子亲眷或关联人的,赏银叁仟两! 另外,三天后开始给乐都郡和枹罕郡的兄弟们治疗关节病,你们各自回去准备地方和基本用具!” “是!” “此战的有功人员你们马上整理成册,上报兵部论功行赏!” “是!” “报!” “进来!” “公子,熊大人来了!” 秦明、刘煜初、蓝锦钰分别和熊天佐行了礼“不知蓝大人紧急召唤下官有何事吩咐?” 蓝锦钰翻了个白眼“知道你当官了,别炫耀行不?” “哈哈哈...” 蓝锦钰拍拍熊天佐的肩膀“天佐,事情紧急,我们长话短说!第一是跟你借几套钦差卫队的衣服! 第二吐谷浑要和大周和亲,不日将派世伏和伏允两位太子以游学的名义前往京城!” 熊天佐问“为什么是游学?” 蓝锦钰说“突厥也派了和亲使团,人已经过了嘉峪关了!” 熊天佐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只好问蓝锦钰“师兄,突厥和亲这我能理解,吐谷浑... 这几年一直和大周大小摩擦不断,怎么也突然想起和亲了?” 蓝锦钰用手背揉揉鼻子说“吐谷浑没粮食了,另外还是内乱,西王慕容宪植八年前设计逼着子歇太子和他母妃自杀! 这个王妃拓跋叶瑜是拓跋宁丛将军的女儿,他们是归顺大周的党项人。 拓跋叶瑜的哥哥拓跋临为了给妹妹和外甥报仇,学习了党项人的毒蛊,我在金州从韩濯身上发现,一路追到吐谷浑。” 熊天佐笑了“呵呵...师兄这是又做了好人好事啊!” 蓝锦钰呲着牙笑了一下“算是吧!叫你来的第三件事情就是我想把拓跋临调到乐都,我要让夸吕想起来就头晕,你给皇上上折子!” 熊天佐点头“这可是好事啊,没问题!” “第四还是吐谷浑的事情,两位太子以游学的名义,也是我不想把他逼得太急,所以就不要官方陪同,让周震南陪同前往京城! 你给皇上把意图说清楚就行,安全问题就交给周震南!” 熊天佐犹豫着说“这个...行吗?可是没有这个先例!要不派个长史?” 蓝锦钰摆摆手说“不用了,吐谷浑和突厥不一样,突厥是打了败仗,吐谷浑此次没有参战,属于主动和亲。 是我先提出来让两位太子以游学的身份去大周京城,允许他们逛任何地方的!” 熊天佐笑的很儒雅“师兄还真是,去抓坏人还不忘宣扬教化,你是想让我给皇上说,给两位太子大开方便之门又不主动惊扰他们吧!” “没错!嘿嘿,我和蓝风刚把夸吕给坑了,用两仟石粮食换了六万匹青骢马,估计这会儿夸吕父子正在吐血呢。 所以,让皇上大方一点,给顺顺毛!” 除了熊天佐和吕鹏旭、陈宝琨,其他人都知道这件事,吕鹏旭也坐不住了,抬起自己的胳膊,冲着手背狠狠咬了一口。 “嘶...”真疼!这不是做梦!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蓝锦钰。 第105章 新的爱好 看皇上和儿子斗法 陈宝琨左右看了看,跑到心砚跟前说“兄弟,你打我一下,打狠点!” 心砚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唔!” 确定了不是梦,吕鹏旭和陈宝琨激动地抱在一起跳,鉴于陈宝琨的前车之鉴,他们什么都不敢说。 熊天佐呵呵地笑着说“师兄,你可真是让人开眼,皇上知道了不知道多高兴呢!我马上就写折子!” 蓝锦钰很嫌弃的说“看看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翟伟,你带十个人,换上钦差卫队的衣服,把这次缴获的珠宝全部送回京城,一个都不许在街面上出现!” 刘煜初比较老实,赶紧问“那我们的呢?” “你的留着娶媳妇吧!” “哈哈哈...” “各位!越是细节,越是不可大意!这些东西一定都是有记号的,只是我们分辨不了! 我曾听师父说过,突厥人有专门训练的鹰靠味道寻人寻东西,和我们养猎犬是一个道理! 飞扬,你也把突厥使团的情况给皇上说一下吧!” “好!” “翟伟,你先把这些东西送去我家,让我师父检查一下,没问题再送进宫去! 你告诉皇上,凡是黄金、白银的,不管多好看,一律融化重铸,切记不能外传,更不能流入后宫! 夸吕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宫里一定有吐谷浑的细作!宝石镶嵌的,能拆就拆下来重新镶嵌,不能拆的留着到时候栽赃北黎!” “是!” 翟伟的袋子里是两个黑玉手镯,两个黄金发钗还有两串珍珠项链,媳妇看到了不定多高兴呢! “天佐,你再给皇上说一下,我想把湟河郡分割一下,这些年马保子这伙盗马贼把这里搞得荒无人烟,土地都荒废了! 我想按地势分成两半,分别归属枹罕郡和乐都郡,让退役将士和家眷住进去,把剩下的回纥人分散分割开来!你写完折子我们一起去实地看看!” “好!这个主意很好!” “翟伟,你们去准备吧,待会一起走,你们直接去京城,快去快回!” “是!” “公子!” 蓝星连通报都没有就突然闯进来了“果然有两只老鹰,是从马家庄园飞过来的!” 蓝锦钰笑着说“那你不去抓老鹰,给我说的意思是让我去吗?” “嘿嘿!” 蓝星从背后拿出一只老鹰“洛将军专门织了渔网,本来要给你抓小鹰用的,试了一下,挺好用,两只都抓住了!” 蓝锦钰一击掌“好,那你们就请它喝酒,喝个半醉放了!” “是!嘿嘿...”蓝星笑的像个傻子。 熊天佐看出来了,蓝锦钰这是言传身教,一般的事情都不会瞒着帐里的这些人,他笑笑的拿出两封折子。 “师兄,皇上另有重任交给你!” 蓝锦钰大概翻了一下手里的折子,然后趴在桌案上,手里的折子举起来,蓝风疑惑的接过来,打开看了一下就笑了。 很难看到蓝风笑,秦明很好奇,伸手拿过折子,他不明白蓝锦钰这表情是什么意思,想了一下,秦明放下折子双手捂住脸闷声笑。 刘煜初好奇的拿起折子看了一下,如此严肃的问题,这几个人这种表情算什么? “蓝公子,这?” 蓝锦钰抬起头说熊天佐“你们的脑子被门挤了吗?就让他胡闹!” “呵呵...” 熊天佐笑出了声“师兄啊,皇上现在都不想下朝!就怕有人在御书房等他,哈哈哈...” 蓝锦钰无奈的说“这小胖子确实是皮痒了!给,你们都看看,看这事该怎么处置!” 两份奏折在两百多人的手里传阅,并没有出现熊天佐想象中的震惊和愤怒,最多就是吃惊一下,然后再把折子看一遍,传递给下一个人。 这和白无疆出征,派遣金州郡守的朝议相比,好像这个折子上说的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折子传到吕鹏旭手里,他先是吃惊,抬头看了看秦明和刘煜初,又再低头看。 陈宝琨也就喊了一个字“造...” 然后捂着嘴左右看看,赶紧低头再看,最少读了三遍!熊天佐微笑,他想起了那个小胖子... “爹...爹,我想您了!”无人应答。 九皇子推门进去,里外寻了一遍,还是没人,这才到门口问小太监。 “我爹呢?” “回九皇子的话,皇上应该还没下朝!” 抬头看看天“都快吃午饭了,还没下朝...谁又给我爹找麻烦了,走去看看!” 还没到议政殿,就看见小亮子端着一盘子奏折过来“见过九皇子!” “小亮子,我爹呢?” “皇上出宫了,一下朝就出去了!” “你知道去哪了吗?” “这个奴才不知道!” “黄公公呢?” “奴才在!”黄兴也端着一盘子奏折。 九皇子皱眉“今天怎么这么多奏折,黄兴,出什么事了?” “今天早朝事情比较多,也比较繁杂,小亮子那一盘都是关于征兵的事情,一个月了,要当兵的人不肯离开军营周边,各军将领纷纷上折子!” “还有呢?” “金州、乐都和枹罕郡守人选一直定不下来,这都是各位大人推荐的人选!” “哦,那我爹可能是去找七皇伯了!好吧,我去七皇伯家找!” 战王府的书房里,听皇上倒了半天苦水,战王基本知道皇上想干什么了,但他才不接招呢! “皇上,您不是已经把熊天佐派去了吗!” “熊天佐给朕来了一封折子,金州粮仓无恙,官仓和民仓都储存满了!” “这不是挺好吗!” “哎,不知道是朕多心还是事情就该这么办,他让宇文良和一干亲信押解呼延易全家和附逆罪臣赴京! 朕怎么就觉得这不是熊天佐的意思!” 战王喝了一口茶掩盖了一下自己的笑脸故意说“皇上的意思是熊天佐应该亲自押呼延易回来,把金州郡交给宇文良?” “也不是...反正...” 皇上一口喝完杯中的茶说“七哥,你不知道,今天朝上各州县给兵部的折子差点把朕埋了! 百姓聚在军营外非要当兵,朕想着能不能选调一部分人去姑臧,来找你...” 皇上话没说完,门外传来杨华的声音“皇上!姑臧六百里加急!” “拿进来!” 拆开折子看了一眼,皇上把折子递给战王“完了,朕不会了,七哥你看吧!” 战王好气又好笑的打开折子,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姑臧新增军士七万人!哪来这么多人?”再往下看“各郡的人都有...这什么情况?”战王也不会了。 皇上就喝茶,一杯接一杯“杨华,去把姚景源叫来!” “是!” “爹!” 皇上呛了一下“这个小混蛋怎么追到这儿来了!” “哈哈哈...” 战王的新爱好就是看皇上和儿子斗法。 九皇子进来就笑嘻嘻的问战王“七皇伯,您的儿子生出来了吗?这么高兴!这是我给您和我爹带的椒盐乳鸽,快,趁热吃!” 战王看了一眼憋屈的皇上笑着说“儿子没生出来,不过七皇伯看见小九儿就高兴!皇上,咱们是在这儿吃还是去饭厅吃!” 皇上已经把食盒揭开了“就在这儿吃吧!” 小胖子在一边眨眼看着一脸不高兴的皇上说“爹,有人欠您的钱没还吗?看您一脸不开心!” 皇上翻了个白眼,不想跟他说话,九皇子拿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七皇伯,您欺负我爹了?” 战王撕下鸽子腿咬了一口说“我又不会变着花样要银子!” 九皇子搂住皇上的脖子,吃了包子的油嘴都没擦“啵!爹,我今天不要钱,您笑一下我给您一个好消息!” 皇上拿一个包子塞进嘴里,翻着白眼说“什么好消息?你要把银子还给朕?” 九皇子点着头说“嗯!您笑一下!” “嘿嘿...” 皇上呲了一下牙,瞪了儿子一眼说“你跟你师父一个德行,到手的银子还会拿出来,骗鬼呢!” “咯咯咯...爹呀,真的给您银子,您看!” 九皇子摊开小胖手,手里一个小纸卷,皇上拿过来取开“这是什么?” 九皇子嬉笑着说“这是剑兰从天水郡发过来的!宇文良的老婆带着儿子女儿和全部细软往京城来了! 光银票就两百七十万两,还有珠宝大小共计六百三十三件,还不包括他老婆和女儿身上穿戴的! 这都是他这些年倒卖军械,私售粮草的赃款!” 皇上不在意的把纸条递给战王说“朕还以为你师父要半路把她打劫了呢!” 九皇子把嘴鼓的像青蛙“爹您胡说什么!呼延易和宇文良都是贪官,是通敌的大罪,我师父要是把罪证给打劫了,那不是帮他们脱罪吗?我师父傻吗?” “朕也不傻!说吧,你师父要干什么?” “我师父没说什么啊,他们的珠宝大半来自吐谷浑和突厥,是通敌的罪证!” “那他直接让人抓起来或者杀了不行吗,这么好心放他们过来!” “真的!” 九皇子高兴坏了,直接从椅子上蹦下来“爹,七皇伯,你们吃吧,我走了!” 皇上马上就后悔了“回来!” 第106章 心理阴影 感觉他比老鹰还晕 九皇子装作没懂皇上的意思,平静的说“爹,我回家!” 皇上瞪了儿子一眼说“你回屁的家,你那点花花肠子朕还不知道?哼!杨华...哦,杨华出去了,齐心!” 齐心进来行礼“皇上!” “你去告诉冯朝阳...算了,你让他来吧!”皇上怕儿子溜出去打劫,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是!” 小胖子嘟着嘴回来,趴在凳子上装死,看见战王在椅子旁边给他比的大拇指笑了一下,把脸压在手上,还是不起来。 皇上知道儿子错过了弄钱的机会闹情绪,他装着不知道的样子问儿子“你吃不吃了?” “不吃了!” “不吃算了,反正你也不缺吃的!” 悦来客栈拿走了几百万两银子,到现在就跟没事人一样,你不问我不说,你问了我还是不说,父子俩为这事一直憋着劲! 姚景源还没来,陇西郡的六百里加急又到了,黄兴跑的满头大汗“皇上,陇西郡六百里加急!” 皇上拆开一看,愣住了“海捕文书!通缉湟河郡回纥族长马保子及其家人的!七哥,你看!”通缉令上盖的是钦差大印! 再看一下,里面有一封折子,是褚良伟写的,大意是马保子伙同金州官员和商户违抗朝廷禁令私自向吐谷浑售卖粮食! 据已经抓获的人供认,此事系金州司马宇文良主使,据悉,宇文良的家眷已经携带账款赃物逃往京城! 战王看完海捕文书又看折子,看完了才发现皇上一直盯着趴在椅子上的儿子看,又想问话,又不想先开口的样子。 战王笑了一下,抬脚踢踢小胖子的屁股“小九儿,你师父在湟河郡通缉人,怎么折子是陇西郡发的?” “不知道!” 战王故意说“不会是你师父又惹什么祸了吧!” “不知道!” 战王看了皇上一眼,一般情况下,听到这种话小胖子一准跳起来的,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战王又说“你就不怕你爹治你师父的罪?” 小胖子捂着脸闷声说“治就治吧,他是皇上,谁能拦住他!” 战王看看皇上,这什么情况?这个小九儿是假的吧? 皇上戳戳儿子的屁股“起来,朕有话问你!” 小胖子一动不动“我什么都不知道!” 黄兴一看皇上也把这祖宗没辙了,他赶紧说“九皇子,您赶紧起来吧,奴才刚才在街上碰见了翟伟。 他们跑了两天一夜,嘴唇都裂开了,说要先把什么东西送到蓝府,然后才进宫去,您快去看看吧!” “爹,七皇伯,我先回去了!”说着话,人已经出门了。 皇上冲着儿子的背影狠狠剜了一指头才问黄兴“真的吗?” 黄兴吓坏了“皇上,这事奴才可不敢撒谎,要不然九皇子一定把奴才的皮给剥下来的!” 皇上一拍大腿“七哥,走吧,回宫!” 夸吕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倒是真听话,每天在躺在床上理政,这会看着在地上摇摆的两只鹰,感觉他比鹰还晕。 夸吕满眼疑惑的问“你确定他们不是被人抓住灌醉的?” 哈元生不停的挠头“可汗,臣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种事,没听过老鹰会喝酒啊!” 夸吕看着天花板百思不得其解“你说,会不会是被蓝锦钰抓住的?” 夸吕已经被蓝锦钰整出心理阴影了,只要是坏事,第一个就想到蓝锦钰。 哈元生说“这不可能!这一点臣可以保证,蓝锦钰一出去就被一个差役拦住,就是钦差的侍卫,直接被叫到乐都大营去的,随后那个钦差就到了! 他们一起去湟河郡查看现场,天黑才回到大营,姑臧的差役也在候着,然后就和钦差一起去姑臧了,咱们的人是吕鹏旭的亲兵,这个不会错的!” “咱们的人有没有看到老鹰在乐都大营出现过?” “没有!臣特地问了的!可汗...” “说!” “会不会是...拓拔将军?除了他,臣想不出还有谁能亲近老鹰!” 夸吕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去叶瑜和子歇的墓地看看!” “是!” 皇上刚出门,姚景源和冯朝阳也赶到了,两人赶紧行礼“参...” 皇上转身进门“进来说话!” “姚卿,你们兵部先核查一下,看看现在军中三十五岁到四十岁的人有多少,如果不影响军队的整体作战能力,就让他们退役养老吧,如果有问题再说!” “臣遵旨!” 姚景源走了,这是他最近最头疼的事情,皇上总算是下决心了! “冯卿,你派人在城门口守着,这两天严查进京人员和车辆!这封海捕文书让刑部出正式的海捕文书,四门张贴,全国通缉!” “是!” 皇上把褚良伟的折子给他看了一下。 “你再看看这个,做到心中有数!” 冯朝阳躬身把折子还给皇上说“臣明白了!” 哈元生没进大帐就在喊“可汗...可汗...可汗真英明! 拓拔将军果然去了叶瑜王妃和子歇太子的墓地,这两只鹰应该是和拓拔将军一起喝酒的,墓地有三个酒坛!” 夸吕长叹一声说“这两只鹰是他训练的!” “可汗,大周钦差发了海捕文书,通缉马保子及其亲眷!出首者有重赏!” 夸吕皱眉说“马保子也跑了吗?” “清点尸首没有马保子和他的贴身护卫,郡守陈昊杰和李思成都派了人去湟河郡的回纥居住区入户清查了!” “马保子...上天了?” 皇上刚在御书房坐下,连口茶还没来得及喝翟伟就来了“卑职叩见皇上,见过摄政王!” “黄兴,赐座!” “谢皇上!” 翟伟给黄兴说“黄公公,麻烦您让其他人先去吃点东西,歇着吧!” “是!” 看着皇上急切的小眼神,翟伟抿了一下嘴唇“皇上,吐谷浑要和大周和亲!” “什么?” 皇上站起来“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听翟伟说完,皇上看着战王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不解的问战王“和亲使团应该让长史陪着来,干嘛让周少爷陪着?” 翟伟接过黄兴手里的茶,一口气喝完才说“皇上您别急,您听卑职慢慢给您说! 蓝公子和蓝风把吐谷浑的夸吕可汗给坑了,这个坑有点深!为了不让夸吕可汗觉得和亲是被逼的,才说让周少爷陪同以游学的名义前往大周! 如果不愿意和亲,他们就当是游览大周名胜,走的时候允许他们采购任何东西! 现在吐谷浑缺粮、缺药材、总之缺衣少食!让他们游学还允许他们去任何地方参观就是为了让他们看到大周的富庶,就是诱惑,嘿嘿! 不过,世伏太子已经当着夸吕可汗的面说了,他要来求娶大周的公主!” 趁着皇上和战王看折子反应的功夫,翟伟自己动手倒了水喝。 皇上等翟伟喝饱了才问“难道夸吕没想过把他的女儿嫁到大周?” 翟伟拍了一把大腿说“嗨!如果不是夸吕说要把女儿嫁给蓝公子,还不至于被坑的这么惨!” 皇上看着战王狂眨眼睛,夸吕确实是找着被坑,没办法! 战王也调皮的眨了几下“蓝公子咋说的?” 翟伟幸灾乐祸的说“蓝公子说他是要出家继承慧明大师的衣钵,夸吕可汗要把女儿嫁给他就是故意羞辱他,想让慧明大师把他赶出静安寺! 夸吕就退一步说让蓝公子帮忙把女儿嫁给皇子,其实是想嫁给三皇子,被蓝公子一口否决了! 蓝公子说皇子修行期间不许成亲,如果三皇子娶了吐谷浑的公主,皇上就会让三皇子去守城门!” 皇上撇撇嘴“朕有几个儿子夸吕能不知道吗?” 皇上老打断他的话,翟伟也无奈,不过他也能理解皇上的心情,他们在姑臧折腾的地动天摇,皇上想看热闹都要等好几天,着急也正常! “皇上,您是没看见,夸吕可汗要把女儿嫁给蓝公子,蓝公子当时就急了,看着要揍夸吕可汗的样子! 他说其他皇子如果娶了外族公主,就等于主动放弃了皇位继承权,他要牵线就会被皇子追杀他还不能还手,所以夸吕是在坑他!” 翟伟想到夸吕憋屈的样子双手捂着脸使劲搓了几下,他不能笑! 皇上一挑眉说“七哥,看到没,什么话都让他说了!” “可不?” 翟伟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说“夸吕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这几万匹马就算是给大周公主的聘礼。 说让世伏太子和伏允太子与大周官员交接粮食马匹,蓝公子就装傻,说您不是说聘礼吗怎么还要粮食呢? 嘿嘿,蓝公子一句话差点把夸吕可汗给送走!” 皇上有点同情夸吕了“别说重伤的人,就是好人也会被他气成重伤!” “嘿嘿!夸吕可汗说您以后是被蓝公子气死的,蓝公子也不生气,说您早就习惯了,不和他生气了,嘿嘿!” 皇上翻了个白眼问“这是谁给你说的?” 翟伟想起当时的情景忍不住笑了“皇上,二皇子说他以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现在总算知道了!” 这没头没尾的话把皇上和战王都整懵了“什么意思?” 第107章 老天开眼 土匪绑架了郝婉玉 翟伟嘿嘿笑了一下说“我们到吐谷浑之后,卑职和几位皇子扮成楼外楼的伙计,一直都跟着蓝公子的。 蓝公子给夸吕可汗说楼外楼选伙计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要长得漂亮!蓝公子和蓝风坑夸吕可汗,我们也参与了,这些都是我们亲眼所见,嘿嘿!” 嘿嘿,皇上和战王已经无语了,带着自己的儿子去他国王宫为非作歹,也就只有她能干得出来! 不过皇上已经不生气了也不吃惊了,他能想明白是为什么!你看战王,笑的牙都出来了,他是皇上,还是要注意形象的! 皇上捏了一下腮帮子说“你继续说吧!” 翟伟说“皇上,这几份折子里都说的差不多了,蓝公子就叮嘱了几件事,一是要把拓跋临将军调去乐都。 拓跋临虽然放弃杀夸吕了,可也不会再有什么交情,由他驻守乐都,夸吕很难有个好心情了! 二是我们带回来的珠宝要重新铸造,东西已经交给薄先生了,薄先生说那些珠宝上面有一种特殊的香料,水洗不掉,重新铸造了也不一定能去掉,他会配置些药水浸泡去除的! 三是把湟河郡重新划分,让退役将士和家眷迁入湟河郡居住,把剩下的回纥人分割分散,这样好管一点,湟河郡已经没有单独成郡的意义了! 第四是最重要的,慕容宪植把一个蛊毒给了凌王府的一个女人,应该是如云郡主,要毒害谁不知道,但是如云的奶娘却在中途中毒身亡了! 蓝公子请皇上调查此事,再陪着凌王和小世子去趟蓝府,让薄先生确定凌王和小世子是否无恙!” 第五就是让那些做火雷的工匠多做些火雷,让工部派人试验用火雷开山,试验成功了派人去帮白无疆修路。 蓝公子说原来的计划被突厥和亲使团给打乱了,修路的位置要调整,不让这些人进入秦岭腹地,很危险! 第六就是...” “那陈昊杰和李思承告老三和秦明谋反这事他怎么处理的?” 翟伟说“没处理!蓝公子说他是个商人,不懂官场的事情,也不会断案子,让陈大人和李大人有委屈就自己给皇上说! 卑职离开的时候蓝公子派了玄字营的兄弟在郡守府外张贴了告示,凡是受当地官员或家眷欺凌,查有实证的马上申冤赔偿,诬告者入狱流放! 当地官员有欺凌百姓霸占人口房产者,主动认罪从轻处罚,赔偿损失即可,被百姓检举后落实的,从重处罚!” 战王笑的眼睛都不见了“效果如何?” “这个卑职就不知道了,卑职和蓝公子一同到湟河郡就直接回京了!” 皇上翻个白眼说“这叫没处理?他这比上折子参还狠,陈昊杰这才是烧香把鬼引来了!” 翟伟挠挠头说“卑职觉得官府审案总要升堂吧,这没升堂也叫管啊!” 皇上问“你们路上没遇到凌王吗?” “凌王的车驾到咸阳了,卑职等赶路,没打招呼!” 战王问“既然那些珠宝上有气味,你们一路带回来怕是早就让人盯上了!” 翟伟眨了几下眼睛说“王爷,您也太小看蓝公子了,秦大人带人去截杀了马保子等人。 蓝樾带人又再搜索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就在庄园里把珠宝装进了水囊,再灌上烈酒,能闻见的也只是酒味了!不好装进水囊的就装了两个酒坛子! 第二天,吐谷浑的老鹰果然来寻珠宝,被洛将军和蓝星用渔网抓住,灌醉了才放开!” 战王放声大笑“大周和吐谷浑打了多年,我们想尽办法也没能达成和亲的愿望,这一次夸吕就算没中毒也给整出内伤了,哈哈哈...” 皇上也不端着了“夸吕这叫引狼入室!伸着脖子被人坑!自己的军队被人杀了,他还要给赏赐,他这伤可是有的养了,哈哈哈...” 此刻,姑臧的蓝锦钰也在放声大笑“哈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啊...哈哈哈!” 郝俊气得直眯眼“蓝公子,此事很可笑吗?” 蓝锦钰一点都不在乎郝俊的愤怒,话语也没有了以往的客气“不是可笑,我是开心,你听不出来吗? 土匪绑架了你女儿这叫老天开眼!这是给我免了一份罪孽!怎么,还没撕票吗?” “你...” 郝俊气极了,伸手指着蓝锦钰,蓝锦钰脸上的笑容慢慢冷却,郝俊尴尬的放下了手,玄字营的人都冷眼旁观,包括他儿子郝文虎和孙子郝岩! 郝俊无奈,只得再次行礼“请蓝公子马上派人去营救我女儿!” 蓝锦钰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神很冷“你怎么不去衙门报案,这是军营!” 郝俊显得很焦急“蓝公子,怎么说我女儿也是你师妹的亲娘,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衙门的差役如何是土匪的对手啊!” 蓝锦钰无所谓的说“那你给他银子不就行了! 人家要的也不多,三千两银子您还拿不出来吗?郝婉玉这些年最少拿回来了二三十个三千两吧! 干什么都不容易,做土匪也是需要成本的!你放心,如果他们拿了银子还撕票,我一定给你女儿报仇!” “噗!” 郝俊被气得一口老血喷出来,两眼冒火的看着蓝锦钰说“你...就算是姑臧的寻常百姓,求到你的门上,你能坐视不管吗?” “寻常百姓不会到军营来报案!”蓝锦钰的语气更冷淡了“郝俊,你想清楚,一定要我派兵吗?” 郝俊双膝跪下给蓝锦钰行礼“请蓝公子派兵救救我女儿!”抬起头,蓝锦钰在大帐门口站着。 蓝锦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看来你是深思熟虑之后才来找我的!希望你不要后悔!来,大家说说这个人该怎么派!” 郝俊站起来,不易觉察的长出了一口气...却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郭骑云说“郝将军,你也一把年纪了,在边关驻守一辈子,安安稳稳渡晚年不好吗?非要这样撕破脸!” 郝俊义正辞严的说“你这叫什么话,那是我女儿!” 白英杰面色冷淡的说“可你说的和做的不一致啊!”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郝俊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衙役们不是土匪的对手,蓝公子去了乐都,我也是心急万分才求薛郡守的!” 徐云峰轻蔑的说“郝将军,人说会惹的惹一个,不会惹的惹一窝,你确定玄字营几百个脑袋不如你一个?” 他出身侯门,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小把戏也拿出来班门弄斧,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郝俊握紧了拳头“你什么意思?” 秦威特地往前伸了一下脖子说“什么意思?就是给你个机会反悔,不要把我们都当傻子,要不然我们会生气!” 上官狄其实很不想和他说话,但是把他们特地叫回来是为了郝俊家的事情,他实在也是有点意外。 不过他也明白蓝锦钰的意思了,这种看似仗义又正义的举动很容易让他们这些武将犯错,并不是蓝锦钰就愿意说郝家的事情! 如果不是为了教他们,就凭郝俊的作为,郝家可能早就失火好几次了! “郝将军,大家都给你留面子,你还是拿银子赎人吧,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郝俊有点意外“茗贤,咱们是一家人,你怎么也说这种话!” 上官狄很冷淡“一家人?扯远了吧!我高攀不上!” 想起上官狄叫郝琦大哥时的恭谦,郝俊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但他却不敢反驳! 一个妾室的爷爷,对侯门来说真的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一家人?他想多了! 姜育恒站起来看了一圈问“大家还有没有不明白咋回事的?” 众人齐声说“明白!” 卢正宇一把把姜育恒拽的坐下“说个话费劲的,蓝锦钰不是经常说嘛,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一群男人说个话娘们唧唧的,人家郝将军都想清楚了才来的,要你们自作多情!是不是郝将军?” 刘煜宸看着郝俊眯了几次眼却没有说什么,蓝锦钰不让他们说话,刘煜云和刘煜珩都是冷笑。 郝俊一贯是把别人当傻子,他一本正经的抱拳行礼“拜托各位兄弟了!” 卢正宇跳出来就骂开了“拜托你奶奶个脚后跟!郝俊,我要不看你比我大,我非大耳刮子抽你! 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嘴上说请我们去救你女儿,实际上你是要借刀杀人!” 郝俊急了“你胡说!你不要血口喷人!” 卢正宇更不客气了,伸手指了一圈说“我胡说?你往这大帐里看看,有没有一个不明白的!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土匪也好,强盗也罢,他就要三千两银子,又不是不共戴天之仇,你给他银子他会不放你女儿回来吗? 如果你女儿十八岁,人家就直接让她做压寨夫人了,还要什么银子,反正你也不去救不去找! 可你女儿已经四十岁了,半老徐娘,不放人养着她当娘吗?你这个老混蛋,想借我们的手杀了女儿,还装成慈父的样子,你真是让人恶心!” 第108章 借刀杀人 简直没有一点人性 郝俊没想到大家这么不给他面子,涨红着脸指着卢正宇说“你…你胡说!” 卢正宇怒喝一声“你闭嘴!傻子都能想出来,玄字营现在是什么影响?土匪知道我们去肯定会撕票报复! 你觉得女儿被赵大人休了让你抬不起头,现在又被土匪绑票,你更觉得丢人! 你算计好让我们去救人,不管是土匪撕票还是把她押在两军阵前,刀剑无眼,结果她都是死! 到时候赵小姐找麻烦也只能找蓝公子! 郝俊,你真不是个东西! 你知道蓝锦钰护短,赵子卿在玄字营听说他娘被绑架一定会去救,所以你才跑来算计蓝锦钰,算计玄字营的人,对不对?” 郝文虎气炸了,盯着郝俊问“爹,您是不是这么想的?” 郝俊大声吼道“我没这么想,他们胡说八道!” 郝文虎眼眶都红了“爹,您现在说您没这么想,我都不信!我和大哥离开家没有从家里拿一文银子,您拿不出三千两银子吗?非要在这来说,闹到人尽皆知!” 蓝锦钰在门口说“你爹就是为了这件事人尽皆知!虽然他跑来军营求助,但他心里有准备我不会派人去! 就算不能让你妹妹死在土匪或者官军的手上,也要让她死在百姓的口舌之下! 一个女人,被土匪绑架数月,就算土匪只是要钱,你爹也不会让她活着!” 郝文虎的眼泪流下来了“爹,您真是这么想的吗?” 郝俊还在抵赖“你不要听他胡说!” 蓝锦钰怒了“郝俊,做都做出来了,你还不敢承认吗?你对天发誓,如果你不是这么想的,我把头给你!”郝俊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郝文虎行个礼“蓝公子,末将告假,我自己去赎妹妹!” “晚了!” 蓝锦钰拿过刚才郝俊给的勒索信递给郝文虎说“这份信的最后期限是十天前!” 郝文虎看清了信上的日期和内容,咬着牙问郝俊“爹,十天前我回家,听见大嫂在屋里哭喊。 大嫂说小妹在婷婷成亲后经常去上官家和上官狄的小妾邹氏教唆婷婷找上官夫人的麻烦,现在婷婷被上官狄厌弃,说就算妹妹回来她也要亲手掐死她。 爹,那天您就收到这封信了对吗? 你们都知道这件事,但就是不去救她是不是?小妹教唆婷婷,你们就那么无辜吗? 婷婷从小是谁把她教成这个样子的?你们从小都没见过婷婷,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吗? 婷婷去京城不是你们大家的主意吗?婷婷给上官狄做妾之前大嫂的那些话你们都没听见吗? 她为什么不同意婷婷嫁给上官狄,就是因为婷婷本性就不是温良贤淑的人,娘教唆婷婷不要回家,等着上官狄亲自去接,你们不知道吗?您管过吗? 一个妾而已,您和娘成天说自己是上官狄的爷爷,人在跟前,您现在让他叫您一声爷爷给我听啊! 爷爷奶奶和姑母添油加醋的哄骗婷婷去给人做妾,大嫂没有提醒过您和娘婷婷一定会惹出事,一定会连累郝家吗? 婷婷找上官夫人的麻烦您就没问过娘是怎么说的吗?出事了就推到小妹一个人的身上,小妹的今天又是谁促成的? 是,小妹和婷婷都是自己作的,她们活该!那你们呢?你们还配做人父母,还配让婷婷叫爷爷奶奶吗?” 暴怒的郝文虎把勒索信撕得粉碎。 姑臧县令丁世琮和薛旗説耳语了几句过来给蓝锦钰说“蓝公子,还有一事,我想问一下您!” 蓝锦钰很客气“丁大人有话请讲!” “卑职奉命查抄前姑臧县令林县令的家时,他家有很多物品上标注着楼外楼的字样,审讯时林家人一口咬定是其女,也就是郝俊的夫人赠送的。 当时郝俊的夫人在京城未归,卑职曾问过郝俊,但他说他不知道,因数量较大,卑职怀疑是偷盗,请问蓝公子,可否知道此事?” 蓝锦钰果断的说“知道!这些年我一直不在京城,楼外楼的生意都是师父和师妹在打理。 楼外楼经常会更换一些破损的用具,比如杯碗盆碟,装饰摆设和桌旗桌布什么的。 这些东西也卖不掉,基本都有破损,有钱人肯定不会要,普通人觉得没必要,拿回家占地方还要花钱。 楼外楼的每一个包间都是不同的风格,也就配置着不同风格的用具,所以每次换的量都不大。 赵掌柜就把东西拿回赵家存放,准备翻新房子的时候用来铺贴池塘,听说赵夫人回娘家不拿礼品会被她娘赶出来! 郝婉玉怎么说也是主母的身份,她要那什么东西也不会告诉管家,所以,东西少了赵掌柜也就没过问,反正运费也是林老夫人给的!” 自己的夫人拿钱让女儿把楼外楼放在赵家的垃圾买回家,他们还当宝贝一样舍不得用,这么丢人的事情,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噗!”郝俊一口血喷出来,人也晕了过去。 “爹!” “爷爷!” 蓝锦钰很冷淡的说“郝将军,你和郝岩送你爹回去吧,他无碍!多年郁积,吐出来就好了!王爷准他解甲归田,以后不要到军营来了!” “是!” 大帐外面换班的兄弟看地上蹲着一个人,好像在哭,就问一下“这位兄弟怎么了?不舒服吗?” 沙通天赶紧说“应该是刚来不适应军营,我带他去军医那里瞧瞧!” 换了位置他又说“喂,不适应就回去吧,好些兄弟想来还来不了呢,别硬撑!” 沙通天拉着郝婉玉直接出了军营,拐过街角上了一辆等候的马车。 “郝夫人,你现在要去哪?要回家我们就送你回家!” 郝婉玉哭着说“我跟你们走。” “跟我们走?下次你再私自下山引来官兵怎么办?杀了你?”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郝婉玉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汹涌而出。 皇上和战王亲自出城迎接凌王,进了城,凌王带着孙子进宫去了,其他人回凌王府,下了车,洛语嫣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十年了,她终于回来了,一抬头,洛语嫣愣住了,车停的地方不是凌王府的正门,而是当初她进府时的侧门! “温管家,这是什么意思?” 温管家很恭敬“王爷说了,您不想进去可以住客栈!” 自从如云的奶娘死后,从王爷到这些奴才都变了,一个个绷着脸就像谁欠他们的银子没还,她犹豫了一下,温管家已经下令了。 “送侧妃去客栈!” 洛语嫣瞪了温管家一眼,抬脚上了台阶。 “娘,您为什么要走侧门,我就要从大门进,看谁能把我怎么样!” 温管家很淡然的说“您随意!”转身走了。 如云跺着脚说“娘,您看这些奴才!” 洛语嫣已经进去了,不管得宠还是失宠都是小问题,要是进不了门,她们就什么都不是! 刘煜辉夫妇的死让凌王失去了耐心,现在任何的不顺从都将被视为挑衅,凌王的脾气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好! 凌王在宫中住过的殿阁一直有人打扫,进宫后就有人伺候他们祖孙沐浴更衣。 再次到御书房的时候,刘锐霖已经没了刚见面时的拘谨,他给皇上行礼。 “锐霖见过...” 皇上过来抱起刘锐霖坐在龙椅上“以后来这里不用行礼!你知道朕是谁吗?” “您是皇上!” “还有呢?” 刘锐霖眨着眼睛看着皇上,想啊想啊,想不出来,没人教过他这个! 皇上认真的说“朕还是你的八叔公!记住了吗?” “记住了!” “啵!”皇上亲了刘锐霖一下“真乖!” “朕让人去叫小九儿了,你们年龄差不多,让他带你去到处逛逛!” “皇上说的是九皇叔吗?” “对啊,你知道他?” “知道,师叔说让我和九皇叔一起读书习武,不能偷懒的!” 皇上眨眨眼,没想明白“你师叔?谁呀?” 皇上看凌王,凌王不情愿的说“就是蓝锦钰!” 凌王的不情愿落在刘锐霖的眼中“爷爷,师叔是好人哦!” 凌王无奈的做了个笑脸“是,锐霖说的对,你师叔是好人,你看,我们一路过来都没看到坏人对不对?” “嗯!”刘锐霖很认真的点点头。 皇上和战王对视一眼,心中了然,三哥也被人欺负了! 皇上岔开了话题“三哥,蓝锦钰怎么是锐霖的师叔呢,朕怎么没听说过!” “他和煜辉一起受教于宇文恺,我也是锐霖叫了师叔才知道的!” 怪不得她会画图纸,比工部的人还还专业,不过,皇上更懵了。 “锐霖,你以前见过你师叔吗?” 刘锐霖说“没见过,但爹爹教了我一首诗,只有他和师叔会念这首诗,爹说他要是战死了,就让我去找师叔!” 这是个尴尬又心酸的话题,皇上握着他的小手说“你能给叔公再念一遍吗?” 刘锐霖笑了一下开始背诗“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且上凌云阁,落个书生万户侯!” 第109章 一块瓜皮 结束了高手的性命 皇上亲了刘锐霖一下“啵!锐霖真聪明!” 其实他心里很疼,刘煜辉知道凌王的问题,怕他死后儿子也被人害死,他和母亲一样,选择把儿子交给别人抚养! 只是,不知道三哥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没有? 凌王还是惦记着姑臧的事情“皇上,白无疆干什么去了,我这一路怎么就没看到人呢? 你不会是姑臧之围解了,就把人撤回来了吧!蓝锦钰一个人在姑臧,我可真是不放心啊!” 皇上看看凌王,好像没有生气,可这语气不怎么好“三哥,怎么了?蓝锦钰惹您生气了?”三哥这是对蓝锦钰的成绩视而不见吗? 凌王看了刘锐霖一眼,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他没惹我,我也不敢生气,这不有人随时盯着我呢!” “嘿嘿!”刘锐霖笑的很可爱。 “朕看锐霖还好,朕这里还有一个更混的,只要说到他师父就黑白不分!” “爹,您又说我师父的坏话!”人还没进来,声音就进来了。 皇上一挑眉说“三哥,看,就这样,朕快被他气死了!” 小胖子闯进来一看,咦,好多人,他看着他爹怀里的小孩直眨眼。 “过来,见过你三皇伯!” “刘煜昭见过三皇伯,三皇伯一路辛苦!” 战王取笑他“行啊,小九儿,装的挺像,都知道行礼了!” “嘿嘿!”小胖子憨笑着问“你是锐霖吧,我是小昭!” 皇上放开刘锐霖,刘锐霖过来给小胖子行礼“见过九...” 小胖子一把拉过他说“行了,咱们已经见过了!” “嘿嘿!” 刘锐霖用小拳头蹭蹭脸说“师叔说让我和你一起读书习武,不能偷懒,还要监督七叔公看练兵日志呢!” 小胖子不明白他说的谁“你说的谁啊?” 刘锐霖伸开自己的小手,手心里三个药豆豆,小胖子拿过一颗闻了一下伸手搂住锐霖就是一口。 “啵!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好兄弟,晚上你去我家睡,我们一起做功课!” 凌王直皱眉头“小九儿,你这是什么辈分,你是叔叔,怎么能是兄弟呢!” 九皇子不在意的说“三皇伯,我们又不上朝,我俩差不多大小,叫叔叔多难为情! 我师父把药豆豆都给他了,我要是不照顾好锐霖,我师父一定会揍我的!走吧,我带你去楼外楼吃好吃的,给你接风!” 皇上问“你给锐霖接风,那你三皇伯怎么办?” 九皇子理所当然的说“那就一起走吧,楼外楼也能说话啊!” “朕晚上要在宫里给你三皇伯接风!” 凌王站起来说“去楼外楼吧!很多年没吃楼外楼的菜了,我也想尝尝,宫宴就算了,认识的人不多,无趣!” “那行,走吧!黄兴,你去说一声,晚上的宫宴取消了!” “是!” 凌王坐了半个月的马车,坚持要走过去,于是几人散步过去,走到一半,凌王突然问战王。 “你不是站不起来吗?怎么走这么长时间我看你也没事!” 战王一本正经的说“平时站不起来,三哥回来了总要站起来吧!” 凌王翻了个白眼,一个两个都跟蓝锦钰学坏了! 最开心的当然就是两个小家伙,尤其是刘锐霖,看什么都很稀奇,开心的都忘了爷爷了。 凌王看着前面的两个小家伙说“多亏蓝锦钰考虑周全,让上官家的那个小子陪着一起回来,要不然这一路上真是够我受的!” “上官囧今天估计也是高兴坏了!” 上官囧高兴吗?很高兴,但他笑不出来,看着无名的尸体,上官囧真的想大叫三声。 本来挺高兴的事情,周勉昨天也到了京城,暂住在上官囧的府上。 小孙子回来了,两个老头别提多高兴了,上官囧让人去买了个西瓜,一块西瓜皮,竟然要了一个高手的命! 上官晟和无名比较熟悉了,特地拿了一块西瓜给他吃,这会是饭点,无名手里端着碗,本来要上屋顶去吃,看见小公子递过来的西瓜,顺手把筷子咬在嘴里。 接过西瓜想着先吃完瓜再上去,谁知一转身踩在一块西瓜皮上,猝不及防的一个马趴,筷子从嘴里穿过了后颈,吓得上官囧赶紧把上官晟搂进怀里。 上官囧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死在自己面前的无常,可屋里就他们三个人,周勉坐在那里没动。 上官晟手里拿着两块西瓜,他怕上官晟摔倒了,跟在孙子身后过来,地上的那块瓜皮只能是自己扔的,要不然他手里的瓜皮去哪了? 这个乌龙让他损失很大,眼下没有合适的人跟着上官晟,他真的不放心! 这个意外让周勉也觉得不安,上官囧还没有吃瓜,地上的瓜皮哪来的?他决定明天就搬去医学院! 楼外楼四楼的包间里,凌王一边吃饭一边告状,他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就讲述蓝锦钰到姑臧后的情形。 “他说给霖儿治病,进门前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就把洛语嫣和如云打了一顿,当晚他就让我和锐霖住到军营里了,后来才知道洛语嫣和如云每天都疼的满地打滚!” 皇上和战王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着凌王有点不敢相信的问“进门就打人?他没说啥?” 下首刘锐霖证明爷爷说得是真的,两个小家伙笑的见牙不见眼。 凌王像是很生气,又好像很无奈的说“当时我的脑子根本就不转,霖儿整整七天不吃不喝不动,我一直抱着他,哪有功夫想其他的! 蓝锦钰进城后直接就到府里了,他给锐霖把了脉就说要还原当时的情景才能把锐霖叫醒,我马上把府里所有的人集中起来,我也是那会儿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秦岭不肯配合一直说不管她的事,还越来越激动,蓝锦钰的丫头,好像叫蕙兰的,一个耳光就把秦岭打蒙了,打完了还问秦岭,你清醒了没,要不我再来一下? 我光着急锐霖的病,也没细想,后来仔细想想,一个奴才,打人的时候既不问主子的意思,也不看谁的脸色,这绝不是偶然的! 洛语嫣心疼女儿,说她是凌王妃,本来想吓唬蓝锦钰,没想到这句话激怒了蓝锦钰,蓝锦钰抬手就是几鞭子,打完了才说,这几鞭子是凌王妃赏你的,她允许你活着赎罪!” 战王笑着说“三哥,你这下知道了吧,什么主子跟什么奴才,都是不看人脸色的主,你要计较非气死你不可!”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见蓝樾的情景。 凌王一挑眉“是啊,人家想打谁要杀谁,根本就不问我的意思,你计较啥?” 刘锐霖咬了一口生姜丸子说“师叔可厉害了,一下就把锐霖治好了!” “那当然了,师父也治好了我的病,还救了我爹呢!” 这两个小马屁精,一刻不忘拍马屁! 战王点点头“他治病的方法和一般大夫不一样,要不是他,我这会估计坐轮椅都困难!” 凌王想起蓝锦钰说的话“你们俩个打过架?” 战王急了“哪有打架,都是他欺负我,每天变着法的欺负我!不信你问皇上!” “咯咯咯...七皇伯,那不是欺负您,我师父是帮您放松肌肉呢,您每天板着脸,肌肉都僵硬了,我师父让您每天多笑一笑,您现在更帅了哦!” “嘿嘿!”刘锐霖笑的含蓄一点。 “呵呵!”凌王也笑了“看来你的脾气确实变好了!” 战王翻了个白眼“不变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慧言那个帮凶就不用说了,还有皇叔,就是个偏心眼,我能怎么办!” 呵呵,还有人比他更憋屈,这下凌王心里平衡了“呵呵,这家伙是有点愣头青,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 复原了当时的场景,锐霖也清醒了,我也知道当初的情景了,就没有往深处想! 谁知道他让人把洛语嫣的人都杀了,还把人头放在桌上,洛语嫣和秦岭被吓晕了两次!” 战王忍着笑问“没给你打招呼啊?” “打什么招呼,他抱着锐霖和我聊天,早晨,洛语嫣被吓得惊叫,我让卫鞅去看怎么回事,他就跟没事人一样,不用去看了,人是我杀的!” 皇上不停的揉着腮帮子,就怕让凌王看出来他在笑。 “然后呢?” 凌王叹气说“锐霖醒了,我们就去吃饭,洛语嫣母女又被人头吓晕一次,他俩还挺高兴,老三和秦明来了,去给煜辉上了柱香我们就回军营了! 到了营里我就发现和往日有很大的不同,受伤的人都不见了,连街上等待救治的百姓也不见了,大营里干干净净,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老三和秦明安排人连夜救治受伤的将士和百姓,还安排人修筑工事,所有的事情都在一夜之间就做好了!玄字营确实不一般!” 皇上和战王还是对蓝锦钰‘干坏事’的事情更感兴趣“三哥,他们抢突厥人是怎么回事? 薛旗説上折子就提了一下,秦威回来说得事情比较多,也没顾上细问,是不是姑臧断粮了,要不他怎么跑去抢突厥大营了?” 第110章 接受无能 吐谷浑主动要和亲 刘锐霖抢着说“因为我想吃烤肉,师叔说突厥人烤的肉比较好吃!” 皇上没明白“什么?什么烤肉?” 凌王撇一下嘴“你们都想不通吧!我也是被他这样整蒙的,你不知道他哪句话是正事哪句话是玩笑! 他带着锐霖到大帐议事,就因为锐霖闻见了烤肉的味道,他一问,锐霖说想吃,她就让人去抢突厥大营了,牛羊、羽箭、刀枪,有什么抢什么!” 皇上一激动就冒傻气了“没打起来吗?” “那是军营,能不打起来吗?突厥人没准备,第一场就死了一千多人,玄字营只有一个受了重伤!” “朕和七哥就知道他抢了很多东西和牛羊,但没人说为什么,原来是这么回事!锐霖,烤肉好吃吗?” 刘锐霖舔了一下嘴唇说“好吃!师叔烤的肉很香哦!” 凌王突然想起蓝风来“你那个蓝风也不错!不过,皇上,玄字营训练的不是大内侍卫吗?怎么一个个的都那么二呢?” “噗!”皇上赶紧捂住嘴“三哥,怎么了?” 凌王像是要生气又觉得生气也没意义的样子说“怎么了?那个蓝风,一个人就敢闯突厥大营! 就因为蓝锦钰说突厥人的酥油烤肉比较好,他就一个人跑到突厥大营,用随手捡的一个木片骗了人家三包酥油!” 刘锐霖又抢着说“还有一个苹果!嘿嘿!” 凌王点点头“嗯,就是这个苹果,他断定突厥大营来了贵客,为了派人去弄清楚情况,他又让人去抢劫突厥大营! 确定天音寺就是给突厥通风报信的人,他们杀了那个天音寺的和尚,据说是个寺监,放走了吐谷浑的西王慕容宪植!” “哦,这个没人说,军功薄朕也没有细看,朕就觉得他不是去打仗了,就是去抢劫了!” 凌王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皇上说的还真对,这就是一帮子强盗,没有一个正常人! 在军营里唱歌跳舞就算了,还把一群男人打扮成女子去突厥大营前跳舞! 两军开战,他说没有战马的主战将官要自己解决马匹,姑臧的将领都觉得是故意为难人,玄字营的人就觉得很正常!” 这些都是蓝锦钰和玄字营的战功,他叹了口气说“哎!也可能是我确实老了,一群男人穿着女子的衣服,杀了一千多突厥人,抢了四千多匹马! 姑臧和甘州同时开战,两个半时辰杀了将近七万人! 这一战让我彻底对他刮目相看!你们都打过仗,你们战后什么样子,我那里就是什么样子! 可蓝锦钰不一样,战后玄字营的人互相包扎伤口,其他人包扎姑臧受伤的将士,伤重的集中在伤兵营,没受伤的人也不歇着。 满院子架起锅烧水,给受伤的兄弟擦洗,换衣服,让他们干干净净的养伤! 营里的大夫做好了连轴转的准备,可等他们去的时候都没伤员了,就剩下几个重伤员,给他们也治不了! 除了战死的,受伤最重的就是郝文强了,觉得自己不行了,想见见重新,说死了之后要和重氏合葬,蓝锦钰一句话就把郝文强说的说不出话了!” 皇上就对蓝锦钰说了什么感兴趣“他说什么了?” 凌王学着蓝锦钰的口气说“你夫人死了这么多年你都没去看过,没准人家已经嫁人了,你添什么乱!” “哈哈哈...” 战王大笑“这像是他说的话!郝文强就算不是伤重也被气死了!” “三哥,郝俊咋样了,怎么一直没听到他的消息,郝婉玉被休了,他没出什么幺蛾子吗?” “哎...”凌王长叹了一口气“这个郝俊啊,真的是让人一言难尽! 先前皇上送去的那三箱子奏折我也给他们父子看了,郝文强和郝文虎就不说了,本来这事和郝文虎也没什么关系! 可那个郝俊是背着牛头不认脏,你问急了他就给你避重就轻,我也懒得和他计较,事过境迁了,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 训斥一顿之后想安慰一下,毕竟是边关么,谁知道他竟然把我当傻子,说话顾左右而言他,我一生气就让他们父子停职反省了! 紧接着就是林家的事情,郝家的女人不在家,也没闹什么风波! 姑臧城破,郝家父子主动参战,再加上...我也就没再过问,谁知道他跑去触蓝锦钰的霉头,结果碰的鼻青脸肿!” 这个话题皇上和战王都感兴趣“三哥,说说,咋回事?” “卫鞅!” “王爷!” “你给皇上和战王说说吧!” “是!” 九皇子还真是有个当哥哥的样子,拿毛巾给刘锐霖把嘴擦了一下说。 “锐霖,你别吃了,吃太多了晚上睡觉不舒服,我带你去街上逛逛,今晚去我家睡吧!” 刘锐霖问“要去宫里吗?” “不去,宫里是我爹的家,咱俩去我师父家,那才是我家!”皇上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凌王赶紧说“小九儿,你们白天一起玩吧,晚上锐霖要和三皇伯睡觉,他一个人睡着不行的,万一踢了被子会着凉的!” 刘锐霖就是专门拆台的“爷爷,我一个人睡也行的!” 九皇子也打包票说“三皇伯您放心吧,我师父给我做了睡觉穿的衣服,踢了被子也不要紧的,我们两个睡一起,我会看着他的!” 皇上说“你别把锐霖踢下床就行!” 九皇子笑着说“哎呀,不用你们管啦,爹,三皇伯,七皇伯,我们回去了!” “皇上,爷爷,七叔公,锐霖告退!” “嗯,去吧,路上小心点!” 凌王还是有点不放心“锐霖,你明天再去吧!” “爷爷,您放心吧,我会听话的!” 皇上深有体会的说“三哥,你就放心吧,只要是去蓝锦钰家睡觉,就是狗窝他们也愿意,别管了!卫鞅,你说你的!” “是!皇上!奴才就从周震南被扣押的事情说起吧!蓝公子安排蓝星去盯着突厥人的大营,等待时机的时候说起了玄字营的铠甲...” 王爷说“蓝公子不打算亲自去把粮草辎重要回来吗?” 蓝公子当时就拒绝了“我不去!周震南是皇商,他舅舅还是兵部尚书他都被扣押了,我要去了呼延易非杀了我不可,我一不是官员,二不是将军,死了连抚恤都没有,不去!” “哈哈哈...”皇上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们肯定上当了!” 凌王撇一下嘴“可不?看他这熊样,大家都把他当成那种贪生怕死的文官监军,想着皇上是不放心秦明和老三才派的监军,结果我一下就掉坑里了!” 卫鞅继续说“王爷故意问他,你觉得谁去合适?” “我哪知道!除了粮草辎重,里面还有皇上给凌王妃的赏赐呢,您的人,您自己安排呗!” “现在这些人都归你指挥了,你安排!” 郝俊就站出来了“末将愿意...” 蓝锦钰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这些都不行,卫鞅!” “奴才在!” “卫将军,你带一百个人,拿着王爷的令牌去金州郡,让呼延易马上释放被扣押的人员和物资. 再筹粮壹千石,三日内送到姑臧,若耽误了,你让他洗干净脖子给我等着!秦亮,给卫将军换马换战甲!” “王爷好意提醒蓝公子,壹千石有点多了,说壹千石是金州郡三个月的口粮!” “哦...卫将军,你告诉呼延易,壹千石还不包括朝廷佂的那叁佰石,不许动用军粮! 如果不够就把他家的粮食拿出来,敢少一粒,你让他们全家洗干净脖子等着! 奴才就去了,呼延易当天就筹集了粮草,连夜运到姑臧!” 战王笑的形象全无“哈哈哈...三哥,你这是伸着脖子主动被人坑啊,哈哈哈...” 想起这些凌王还很生气,没好气的说“谁知道他这么邪性! 我以为他总要问一下谁熟悉情况,看谁能把东西要回来,谁知道他直接就把我搞成了挟私报复的小人!” “哈哈哈...” 皇上和战王笑的不能自己“三哥,你知不知道呼延易在怕什么?” 凌王说“他肯定是怕皇上要抄他的家啊,劫夺朝廷粮草可是造反的罪名!” 战王笑着摇手“三哥,撇开朝廷的粮草辎重不说,里面还有皇上给三嫂的赏赐!呼延易扣押了货物,没有及时打开看,应该是没有合适的下家! 等他找好下家,姑臧战事发生,三嫂的忌日也耽误了,别说壹千石,就是叁仟石他也能凑齐!你以为他是怕皇上降罪吗?” 凌王这才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咬着牙说“这个小混蛋!” “哈哈哈...这就叫狐假虎威!要是他有杀呼延易的圣旨,他还用去姑臧再说这事吗? 两万六千突厥人,他们两个时辰就杀完了,陇西郡守带着所有驻军埋了三天才全部烧完掩埋完,金城关再易守难攻,能挡住他吗? 他不过是不想被人参他谋反!然后挟私报复的这个筐又刚好把你装进去,哈哈哈...” 第111章 一点私心 为了让他心甘情愿 凌王也笑了“他把卫鞅派出去我就知道上当了,但没想这么多,这家伙...呵,卫鞅,你给皇上和王爷说说郝俊的事情,让皇上也出口恶气!” 卫鞅先是很恭敬的行了礼“是!”然后自己也忍不住咧了一下嘴,想想那个场景都很解气。 “郝俊当着大家的面挑蓝公子的刺,说他不懂规矩,蓝公子当面质问郝俊你是聋了还是瞎了?还让他做个样子平时是如何和王爷说话的,郝俊当时就呆了。 然后蓝公子说边关清苦,让薛郡守和杨大人看看有没有哪些孤寡伤残退役的将士需要帮助的,郝俊又说他女儿不见了,让蓝公子派人去找…” “咳咳...”皇上被茶水呛着了“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要公报私仇?” “是!郝俊也觉得不可思议...” “蓝锦钰,这大帐里这么多人,你就说你要公报私仇?” “没错!姑臧城破的当天你女儿提前失踪,你要不把人找回来交给薛大人问清楚她到底去哪了,我就以战前通敌的罪名杀你全家,不服你可以找皇上去喊冤!” “哈哈哈...” 皇上哈哈大笑“哎呀,郝俊终于碰上对手了,在谁跟前都觉得自己委屈,别人都是坏人,这下可是找到诉说委屈的人了!” 凌王笑了一下说“我也是这个感觉,他去老宅找我,说他不想告老。我好心提醒他,他却总是给我绕圈子。 他那话的意思就是说王爷,别人委屈我就算了,您应该理解我,否则你也是个昏聩之人,气得我差点一巴掌呼过去! 哼,到了蓝锦钰这里事情就全变了,你绕我不饶,只要你提起一点话题,我就给你打破砂锅漏到底,郝俊可是憋屈坏了!” 战王想到皇上每次接到参郝俊父子的折子就拍着桌子骂人的情景,看了皇上一眼说“三哥,说说!” 凌王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说“这事还是第一次抢劫突厥人的时候,赵子卿对一个突厥女人和孩子犹豫了一下,结果被这个突厥女人和孩子砍伤了。 蓝锦钰一边给赵子卿包扎一边骂赵子卿,正在这个时候他派出去查探姑臧和甘州城外情况的人回来了,其中就有郝琦的孙子郝岩。 郝岩看赵子卿受伤了,也知道他犯错了,就说了一句,你犯错了要挨打的! 郝俊马上就给赵子卿求情,大家也都看出来他是想和赵家重新搭上人情,但不管赵子卿还是蓝锦钰都不买他的账! 蓝锦钰说战场上只有自己人和敌人,没有女人和孩子,谁以后再犯这种错他绝不手软! 郝俊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觉得他有理,就说蓝锦钰让军士杀突厥女人和孩子和突厥人没区别,结果把蓝锦钰惹毛了!” “郝将军说对了,我就是个强盗,那你告诉我甘州、武威和姑臧的女人和孩子都是谁杀的?你吗?” 战王笑的开怀“郝俊这才叫走的夜路多了碰上鬼了,她以为蓝锦钰和朝廷官员一样,说句话都怕担责?” 凌王一撇嘴“还真是,蓝锦钰就着他和杨怀仁吵架的话题说起了甘州失守的那场战事,说起了赵守备和那个突厥孩子…” 蓝锦钰说“当年那个带着一群女人和孩子在甘州城四处放火的孩子,现在的突厥大可汗沙钵略!城外的突厥军队就是受他的指派来劫夺姑臧的军粮的! 十几年了,甘州成了皇上心中的痛,成了姑臧很多人心中的痛! 且不说突厥人每次越边就会烧杀抢掠,单是甘州的那一场战事... 那个时候,大周缺将,甘州守备赵振宇身受重伤,他坚持带着从甘州逃出来的百姓跑到武威才遇到了前来救援的姑臧守备秦南越将军,也就是秦威秦明的父亲!” 郝俊冷冷的说“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先来的是安西候!” 蓝锦钰嘴角上翘冷笑了一下“我乱说?郝将军当时去追突厥人了,您怎么知道先到的是谁? 按理说援军到来战事已经结束了,可郝将军却去追突厥人了,您可不要告诉我您是去给赵守备报仇的!” 提起往事,郝俊也是气冲牛斗,他为这件事情委屈了十几年,蓝锦钰一个乳臭未乾的毛头小子也敢来说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突厥人偷袭我的副将,在背后射冷箭,我岂能容他!” 蓝锦钰冷冷的说“所以呢,您为了您的副将,冲冠一怒搭上了两千人的性命?有人说您贪功浪战您还觉得委屈? 郝将军,当您委屈的时候,想没想过那些在万人坑里的冤魂!说您贪功浪战确实不合适,也不准确,应该说您是战场抗命! 这都怪姑臧的将士们没文化,如果不是他们用词不准确说您贪功浪战,您根本不用委屈这么多年。 战场抗命!就算有赵守备的人情也没用,就算您有什么委屈也只能给赵守备去说!如今这样,您是有理由喊冤的,这不是您的错,是姑臧的文武官员没文化!” 郝俊老脸一红强词夺理“难道你能看着突厥人杀了你的副将而无动于衷吗?” “这一次呢?这一次突厥人杀了世子刘煜辉,杀了世子妃,你为什么没有把他们拦住?就因为刘煜辉不是你的副将吗?何况,你反身去抢的也不是那个副将,而是...” 说到这里蓝锦钰突然住了口,在人群中打量了一圈。 “郝文强!” “末将在!” “郝文虎也许不知道你爹为什么要去追突厥人,你知道吗?” “末将知道!” “那你愿意告诉大家真相吗?” 郝文强面无表情的说“蓝公子说得对,我们之所以在收兵之后又出战去追突厥人并不单是去救阎将军! 最重要的原因是阎将军的身上背着我们在甘州战场上从突厥人身上搜来的财物! 那时候我们的饷银已经拖欠了半年之久,受伤的兄弟连伤药都没有多余的,那些财物…在那个时候比一个副将的命重要! 我爹已经追出去了,我不能放任他送命就跟着去了,其他将士…也去了! 我们被突厥人反包围,赵守备只好带人来救我们,当时赵守备虽然疲惫但并没有受伤,如果不救我们,赵守备不会战死!” 郝俊一步跨过来怒喝“你闭嘴!” “啪!” 蓝锦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案成了碎片,蓝锦钰一身杀气怒视郝俊,郝俊尴尬的退回原处,没有再说啥。 “郝俊,你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还活着了吗?因为一点财物,几千人丧命,这是国殇!是国耻! 逝者已逝,先帝没有追究,当今皇帝也不能说,‘大周缺将’是赵守备保全你的说辞,你还真当守住姑臧是你的功劳吗? 捡个棒槌就当针!难道杀了你大周就要亡国吗?难道大周边关的安宁是靠你一个人吗?这十几年边关无恙就是因为你郝俊在姑臧吗?不要脸! 那时候的大周很弱小,没有钱,没有人,皇子不归葬皇陵,是先帝和皇上是让大家明白,皇子也是普通的将士,也是父亲的儿子,他都会一视同仁! 就这么点事情却被你弄的高深莫测,来,你现在看着我说你冤枉,说你没有战场抗命,说赵守备不是被你连累的!” 郝俊不抬头,他甚至没有找到骂蓝锦钰的说辞! 这是他心里的一块石头,可是…蓝锦钰并不在战场,他是怎么知道的? “姑臧官员为什么参你,皇上为什么不提拔你,其实你心里非常清楚!明明罪不可恕,可你弄得好像整个大周就你最委屈! 我实话告诉你,皇上要杀你并不是因为你战场抗命!那时候皇上还是八皇子,他只是赵守备帐下的将军,边关的情景如何他心里非常清楚! 他无法接受的是你趁人之危,你连累赵守备还在他垂危之际提出这么不要脸的请求! 如果赵守备活着,就算你一个人能收回甘州他也不会让儿子娶你的女儿!八皇子想办法让你们提出退婚,你女儿动心了,可却没有拗过你这个老狐狸! 皇上杀你单纯是因为你算计赵守备!这件事姑臧和甘州的官员心里都知道!因为大家都清楚又都不能说,所以你才理直气壮的装委屈! 赵天成答应赵守备娶你的女儿,可却没有登过你家的门,就算娶亲的那天他都以父亲新丧不宜登门为由,让媒婆去迎亲! 只是,那个时候你还顾不上计较,事过之后却成了你的心病! 你知道赵天成不是心甘情愿,可你就想让他心甘情愿,你就想让赵天成当着大家的面心甘情愿的叫你一声岳父! 为了这点私心你放任女儿常年呆在娘家,你和你夫人不同,你不是贪图你女儿带回家的那点财物,你要是的是赵天成上门,哪怕他是因为郝婉玉来兴师问罪的! 可是,不管郝婉玉拿多少东西,在娘家待多久你都没等到赵天成上门! 当你知道郝婉玉放下刚满月的女儿回了娘家,你怕郝婉玉从此回不了赵家,就写信让赵天成亲自来接你女儿,可赵天成连信都没拆就撕成了碎片!” 第112章 自欺欺人 你才敢反复来作死 战王好奇的问“郝俊这么坚强,他没吐血吗?” 凌王扯了一下嘴角“郝俊可能死都想不到蓝锦钰会把皇上当年的事情说在人前,过后想想,他能让姑臧的官员那么憋屈,也是因为牵扯到皇上,大家不敢议论。 可蓝锦钰不管这些,就连皇上当初的用心他都说了,呵呵!” 蓝锦钰戏谑的看着郝俊说“呵,无计可施的你狠狠甩了女儿两个耳光,把女儿赶回了京城! 两年前,赵天成终于上门了,你那个县令小姐出身的夫人提出要把郝文强的女儿给赵子卿为妻,被赵天成当面拒绝,你夫人说赵天成不识抬举!” 虽然这件事两年前大家就都知道了,可现在蓝锦钰说了前因后果,大家还是议论纷纷,郝俊满脸通红双拳紧握,站在那里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郝俊,你们夫妻人性中的恶都被郝婉玉继承了,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一直没说就是给你留点脸面,你当我怕你这个皇子妃的外公吗? 你刚才和杨大人吵架不是嗓门挺大吗,你不是理直气壮吗?有什么委屈你现在说啊? 你和你女儿都是典型的自欺欺人! 费心费力的编造一个谎言,别人都没信你自己却深信不疑,别人看你们就像个傻子,你们却被自己感动的涕泪横流! 当年的八皇子年轻气盛,看不过兄弟受委屈就要让赵天成退了这门婚事,可赵天成说父亲定下的亲事,除非郝家主动退婚他不能提出退婚! 为了让郝家主动退婚,八皇子去找郝婉玉,说要带她去京城,郝婉玉信以为真回家就闹着要退婚,但你说她要敢退婚就杀了她! 郝婉玉于是又去找赵天成想让他提出退婚,可她却听见八皇子在赵守备的灵堂劝赵天成退婚,说这样他才能杀了郝家父子给赵守备报仇! 不退婚,他不能杀了赵守备的儿媳一家啊!受到惊吓的郝婉玉悄悄回家不再提退婚的事! 嫁给赵天成最初的几年也安分守己,可是从第一次郝婉玉回娘家,赵老夫人给装了一车礼物之后,你夫人就开始蛊惑诱劝女儿回娘家!” 郝俊也被惊吓到了,伸手指着蓝锦钰语无伦次“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蓝锦钰冷哼一声“我是江湖人,有问题当然是自己动手解决,不像你们这些官员,写折子申冤! 郝俊,知道当年你战场抗命的大有人在,不说目睹此事的人,就说参加救援的,除了秦南越和云靖为国捐躯,其他人都活着,哪一个你都惹不起! 你更做不到杀人灭口! 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咬牙看着郝婉玉把郝家往死路上拖,您就是想让赵天成上门!让这些人看到赵天成是心甘情愿的求娶你的女儿的! 赵家并没有因为你的所为苛待郝婉玉,既然想搞好两家的关系,为什么不好好管教女儿? 你耍这种小心眼有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时候能不把别人当傻子? 你还好意思说杨大人不在场,哪只眼睛看见你战场抗命了!我也不在战场,如果你不心虚,我和你把这个官司打到底! 我可以把当年参加救援的故人都给你请来让你当面喊冤,看你能不能张开嘴! 郝俊,按照你的战功,到现在最少都是个守备,皇上不肯提拔你你冤不冤? 我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不要说提拔,皇上不杀你我都替皇上抱屈! 一个不入流的门第,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县令小姐,还有你那个不知所谓的女儿,就觉得全天下都装不下你们了! 你夫人和儿媳带着女儿去京城是为了给师妹做陪嫁媵妾,想要嫁给大皇子! 她现在是上官将军的侍妾,我本来想给大家留点面子,可你非逼着我把你家的这点破事都公之于众! 郝俊,你夫人不懂规矩,你懂不懂?皇子的陪嫁媵妾是随便的人都可以吗? 你能放任你夫人带着郝婷婷去京城攀皇子,不就是逼着赵天成出面给皇上求情吗? 你的这点心思你的儿媳和郝婷婷当然不知道,但你夫人知道,否则她不敢在赵家还教唆郝婉玉去逼迫女儿! 赵瑾澜会考虑亲戚的面子,但我不会! 如果我当时在京城,我当天就把郝婷婷送到大皇子府,敢践踏皇子,你们一家人现在早就过了七七了! 师妹看在都是亲戚的面上苦口婆心但就是劝不了你夫人和郝婷婷,郝婉玉明知郝婷婷做不了媵妾。 可她还是装模作样的威胁师妹如果不答应让郝婷婷做陪嫁就要亲自进宫,结果被师妹直接送进宫了!” 郝俊觉得天地都在旋转“你说的是真的吗?” 蓝锦钰冷冷的说“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去京城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你以为皇宫是军机大帐,说了什么就是机密? 或者你问一下京城来的差役,看大家是怎么说的!” “不是说…不是说…” 郝俊说不下去了,小林氏和郝婷婷只说郝婉玉从宫里回来一直哭,然后说皇上要杀她,原来是夫人逼着那个蠢女儿进宫去找死的! 郝俊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妇人一样锤着地大喊“别说了,别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哈,蓝锦钰哈哈大笑“郝俊,你不知道我告诉你呀!也就是姑臧离京城太远了,要不然你每天到楼外楼来吃饭,保证你什么消息都不会落下!” 能让郝俊这种人崩溃,其他人觉得有点意外,愣了一下就都哈哈大笑起来。 郝文虎出列扶起了自己的父亲问“爹,蓝公子说得是真的吗?您是故意让小妹折腾的吗?” 郝俊一把拍掉了儿子扶着自己的手说“你每天在家里没长耳朵吗?我和你娘都让她回去,不要再回娘家了,你到底信谁的话?” 郝文虎也没有再坚持要扶郝俊,边往回走边嘟囔了一句“我本来就很少回家,每次回家都看见小妹在。 我看你们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您现在说让她回去了,她哪次也不是呆一天两天,都是好几个月!” 蓝锦钰问郝俊“郝将军,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以后大帐议事就不要再提你家的这些破事了!” 郝俊想了一下,他想着把郝婉玉失踪的事情说清楚,否则的话就算蓝锦钰不杀他全家,皇上也不会放过他! 蓝锦钰不懂朝政,可他懂,那三箱奏折就是这么来的! “既然如此,蓝公子解释一下你说婉玉战前通敌的事情吧! 你不懂朝政,你随口一说我们全家就可能因此被人诟病,你总要给个说法吧!” 大帐里的人都表情各异的看着郝俊,一直以来在他们心里狡猾奸诈的郝俊怎么从见到蓝公子就成了个‘瓷锤’(姑臧当地骂人的话,意思和蠢货差不多)。 明明蓝公子都不想说了,他总是要纠缠,刚才已经说了他孙女现在成了上官狄的侍妾,就算不给郝家留面子也要给上官狄留点面子。 上官狄现在可是姑臧军阶最高的将军,他怎么又翻出来这件事了,你就不怕蓝公子的解释会要你孙女的命吗? 果然,蓝锦钰笑的很诡异“郝将军,您还有什么,一起说了吧!我刚才说了,今天有什么不解我都可以解惑,过了今天再说你家的事情我可就不客气了!” 郝俊并没有把蓝锦钰的话当回事,他家的事情也就这样了,还能有什么?脑子一抽他给自己挖了个爬不出来的坑! “我家再有什么事也没有你给扣的战前通敌的罪名大,你把这个说清楚,其他的,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蓝锦钰伸出食指挠了几下鼻翼,笑的一脸天真说“郝将军,大周军规第一条是什么?” 郝俊的太阳穴蹦的跳了一下,但他还是如实回答道“军规第一条,救援不力者斩!” 蓝锦钰还在笑“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施行的?” “这是大周的立军之本,末将初入军营这就是军规!历朝历代,只要是军营这都是军规!” 蓝锦钰点点头说“郝将军,看在您这么诚实的份上,我也是实话实说,省的您死了都不知道咋回事!” 郝俊心里有点不祥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蓝锦钰笑意味深长“我的意思就是您女儿没有给您和您夫人说实话!要不然您不敢跑到我这儿来作死!” 看着郝俊张口结舌的样子,蓝锦钰的语气充满了戏谑“咱们就从您女儿给你们承诺让郝婷婷给赵瑾澜做陪嫁媵妾说起! 您女儿嫁到赵家最初的那几年基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几年姑臧也不太平,您女儿一直没有回过娘家! 赵子卿两岁半的时候,郝婉玉第一次回娘家,赵家老夫人给生下了赵家长孙的儿媳准备了满满一车礼品。 原本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却没想到这一车礼品从此让赵家不安宁! 这一车礼品让您全家喜笑颜开,您总算是把一直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赵老夫人甚至给您的老丈人林县令都准备了礼品!” 第113章 讹诈皇上 以下犯上当夷三族 蓝锦钰很嫌弃的看了郝俊一眼说“这些礼品没有换来你们的感激,却激起了你们的贪念! 您的贪念是想让赵天成亲自带着礼品上门,好让那些知道您阴私的人不要起参您的念头! 您夫人的贪心更直白一点,京城来的衣服、布料和首饰赚足了姑臧夫人小姐的羡慕和恭维,她想要更多! 郝婉玉从此开始找各种理由回娘家,尽管她找的理由都很可笑,但她觉得理直气壮!渐渐的,您感觉到了不对劲! 您觉得不对劲不是觉得女儿回娘家太频繁了,也不是觉得这种礼尚不往来不合适,而是您女儿不管何时回娘家都是一个人,不管待多久都没人催她回去! 就在这时,大概一年没回娘家的郝婉玉又回来了,这次没带任何礼物,只带了两个丫鬟。 郝婉玉给你们的说辞也很硬气,说她再也不回京城了,就算赵天成亲自来接她也不会回去! 您觉得是赵家给您女儿气受了,您女儿是因为委屈才回娘家的。 这正是您要的那个机会,所以,郝婉玉从头一年的冬月初到姑臧,一直待到了清明后还不见郝婉玉说要回京的话,您这才急了! 您趁着郝婉玉和夫人孙女外出参加宴会,您询问了郝婉玉的丫头,才知道您的女儿把刚满月的外孙女锁在屋里负气回的娘家。 原因是赵老夫人要给赵大人纳妾! 于是,您理直气壮的给赵大人写了一封信,让他亲自去接您的女儿! 您就没想想赵大人纳妾您女儿凭什么生气?还跑回娘家,这可是犯了七出之罪! 我刚才说了,赵大人听您的家人说您写信是要让他亲自去接郝婉玉回京,他把没有拆封的信撕成了碎片,让您的家人带给您! 您知道女儿踩了赵大人的底线,据说您在书房坐了一夜,第二天给了女儿两个耳光,让她滚回京城去! 您醒悟了,可是已经晚了,郝婉玉回到赵家发现女儿和奶妈宋妈妈都住在赵大人的院子里,她做了姑臧揪面片,赵大人说他已经吃过了! 郝婉玉又让赵天成去自己屋里,说要给他说说姑臧的事情,赵大人说他有事!郝婉玉说既然你有事,那我把瑾澜抱过去,我是她娘!您猜赵大人说了什么?” 看着蓝锦钰一脸看笑话的表情,郝俊心里的不安在扩大! 这些事情都是在郝家发生的,赵家和郝家没有来往,唯一的关系就是郝婉玉,她再傻也不可能给赵家人说这些。 郝俊一直在想这些是谁说出去的,对蓝锦钰的问话没有反应过来,张着嘴很傻的啊了一声。 蓝锦钰也不和他计较,嘴角扯了一下,讥讽的说“赵大人说你的女儿已经被你锁在屋里冻死了,这是我的女儿,和你没关系! 也就是说从郝婉玉把刚满月的女儿锁在屋里回了娘家的那时候起,郝婉玉在赵家就只剩下一个主母的身份了,赵大人也没再进过郝婉玉的房间! 赵大人遵守对父亲的承诺不会主动休妻,但不代表他会没原则的姑息郝婉玉!儿女就是他的底线! 赵大人不纳妾也是不想把儿女置于险境,不是他对郝婉玉一往情深! 郝婉玉向你们隐瞒了这些事情,却给你们承诺要让郝婷婷做赵瑾澜的陪嫁媵妾!其实,她不知道什么是媵妾,就连媵妾这个词她都是听别人说的! 您女儿在京城没有闺蜜,没有朋友,甚至不认识京城的夫人小姐,至于为什么这个不用我说了吧!” 郝俊不悦的说“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朋友,她和兴宁郡主,就是沈乾丰…”郝俊突然想起沈乾丰休妻的事情,他不说了。 蓝锦钰却哈哈大笑“没错,郝婉玉和兴宁郡主杨氏关系很好,我怎么忘了这个事情,看来杨氏打砸赵家是要给郝婉玉出气,那我要重新调查一下杨氏打砸兵部侍郎府是谁指使的! 郝俊,你别以为我是信口开河说郝婉玉战前通敌,我是有根据的,你好好数着有几条能灭你满门! 郝婉玉进宫后开口就敲诈皇上,先是说让皇上不要退婚,说皇上要退婚的话师妹以后就没法嫁人了! 呵,郝婉玉根本就不知道皇上赐婚是为什么,也不知道退婚是谁提出来的,见面就给皇上甩了一口大锅!这是欺君之罪,当灭九族! 从赐婚之日起赵大人就严令赵家上下不得在府中议论此事,更不允许任何人拿赐婚之事做文章,郝俊,你知道为什么嘛?” 郝俊茫然的摇摇头,蓝锦钰嘴角扯了一下说“在你夫人到京城之前你女儿都没有因此拜见过皇后,也没有登过上官家的门! 她也没有给郝家以外的人说过赐婚的事,你知道为什么嘛?因为赵大人说谁敢打赐婚的主意就赶出家门! 从师妹出生到她昏迷离开京城,郝婉玉没有给女儿缝过一件衣服,煎过一次药,她不知道女儿穿多大的鞋,多长的衣! 所以,你刚才说你女儿在中秋节前回家是尽母亲的责任,你不脸红吗?就是想踩着赵家的女儿攀高枝,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呢?多丢人!” 看着郝俊青白交替的脸色,蓝锦钰冷笑一声说“郝婉玉给母亲和大嫂说当初八皇子承诺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 说她在战场上救过八皇子,说八皇子不会忘记她!可我怎么觉得这话像是你说的呢? 郝婉玉和八皇子到底有没有交情姑臧的人都知道!郝婉玉无话可说就用在赵家胡搅蛮缠的那一套想套路皇上,这是讹诈,是欺君! 皇上大怒,骂她寡廉鲜耻,不守妇道,说赵守备当年也是瞎了眼,把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嫁给儿子,好好的一门忠良,被这种女人搞的恓惶不已!” 看到郝俊额头冒出的汗珠,身边的人都不屑地冷呲,这次郝俊不敢回嘴。 “皇上根本就没有接赐婚或者退婚的话题,但郝婉玉还是自己转弯了,说既然皇上和赵大人已经说好了要退婚,她也就不说啥了,请皇上准许她一个请求! 皇上问郝婉玉她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给他提要求? 呵,郝婉玉说是你当初说的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你!哈哈哈…郝俊,你们父女真的很像!” 郝俊想马上回家,想再也不理蓝锦钰,但蓝锦钰岂能让他如愿,他脚步刚动了一下,蓝锦钰就问“郝俊,你不想知道郝婉玉给皇上提了什么要求吗?” 郝俊嘴唇颤抖的说“不会是给婷婷…赐婚…吧…” 蓝锦钰笑了“没错!郝婉玉说既然赵瑾澜要退婚,那让婷婷嫁给大皇子做正妃也没啥,当初赐婚本来就是看她的面子!郝俊,您女儿有这个面子嘛? 更可笑的是她说,如果大皇子不合适,其他几个皇子谁都行! 皇上怒斥郝婉玉,这些话我就不说了,皇上说郝家的女人连给皇子做奴才的资格都没有! 还要给她赐婚,还正妃,你觉得皇家已经落魄到这个程度了吗? 郝俊,这叫胁迫皇上,轻辱皇子,以下犯上!当夷三族! 皇上问郝婉玉凭什么给他提条件的时候,郝婉玉说当初在战场上她救过皇上! 郝俊,皇上就是刚才说的那句话,同为大周将士,战场救援是职责所在,军规第一条,救援不力者斩! 都是大周的将军,你救了别人,别人也在救你,愿意记住你是人性,不是必然! 既然战场相救是恩情,为什么重新救了郝家父子却搭上了女儿的命?难道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是郝家的传统吗?” 郝俊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怪不得蓝锦钰一点情面都不给他留,原来皇上早就动了杀心,是自己的夫人和女儿逼着皇上杀他! “皇上说他是给赵天成的女儿赐婚,和郝婉玉屁关系没有,如果再让他听到郝家的女人想要沾皇子,第一个就杀了郝婉玉!” 蓝锦钰调皮的指了一下郝俊说“你是第二个!郝婉玉说她请皇上给郝婷婷赐婚也是因为皇上当初欠她一个人情! 皇上说他当时说记着她的救命之恩,欠她一个人情,就是想让她提出退婚,他要给赵守备报仇! 如果说欠郝家什么,那就是欠郝家一封满门抄斩的圣旨! 皇上说郝俊欺君罔上,郝婉玉寡廉鲜耻,你爹靠手段攀上了赵家你却不守妇道,不孝敬公婆,不教养儿女,不辅助夫君,这种女人就该被浸猪笼! 如果不是赵天成求情,你们郝家早就灰飞烟灭了!他就不信杀了郝俊父女大周就会亡国! 现在还跑来让他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赐婚,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廉耻二字!如果不是看在赵天成的面子上,当时就让她跪死在宫门口!” 郝俊腿软的站不住了,额头的汗已经流成了小溪“来人,给郝将军看座!” 郝俊不想坐,他想走,但是迈不开腿,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是耻笑,他无地自容!终于玩脱了,碰上蓝锦钰这个愣头青,全完了! 第114章 不是诬陷 战前通敌她没资格 蓝锦钰嘴角上翘的说“郝俊,你女儿回家后挑挑拣拣的给母亲哭诉了自己的遭遇,本来想劝母亲就此罢休,赶紧带着郝婷婷回去,可是,你夫人被吓坏了! 你给你夫人传授的手段和办法在赵家没什么用,反而是女儿进宫激怒了皇上,郝家大祸临头了! 你夫人逼着郝婉玉去找赵大人,让她给赵大人跪下,求赵大人帮郝家免灾!可郝婉玉却不知道赵大人去哪了! 你夫人又让她去找赵瑾澜,还说只要赵瑾澜能帮郝家过了这一关,她就再也不让郝婷婷来给她做陪嫁,不给她添堵! 如果赵瑾澜生气可以骂郝婷婷,打一顿也行,还不解气就把郝婷婷嫁给赵家的马夫也行!” 大帐里的人已经在窃窃私语了,蓝锦钰没有说谎,这些做法和说法符合他们认识的郝俊和郝家人。 觉察到有人在偷偷的看上官狄,郝俊找到了打压蓝锦钰的筹码“蓝公子,婷婷现在是上官将军的姨娘,你这是在看上官家的笑话吗?” 大帐里传出了愤怒的声音,郝俊真是死性不改! 蓝锦钰却笑了,郝婉玉真是郝俊和老林氏的女儿,郝文虎和郝岩怕是捡来的! “郝俊,你的眼光还真是独特,连我看上官家的笑话你都看出来了?我看了,你要怎样?” 郝俊的老脸红了一下“你不给我留面子我无话可说,你也不给上官家留面子嘛?那可是上官家!” 蓝锦钰笑着做了个鬼脸“上官美琳被腰斩,皇后被禁足,上官长安被贬职,整个大周的人都在看上官家的笑话,你干嘛非要盯着我?看我好欺负?” 郝俊理直气壮的站起来“你这是公然对皇后不敬,这么多人可以作证!” 蓝锦钰一脸天真的问“上官家已经厉害到不让人说实话的地步了吗?难道皇后没有被禁足吗?” 郝俊被噎的说不出话了,他转身叫上官狄“茗贤,皇后可是你亲姑姑!” 上官狄很冷淡的说“这个天下人都知道!” 上官狄不想和他说话,他觉得是上官狄没懂他的意思“茗贤,我的意思是你要维护皇后娘娘的颜面!” 上官狄连眼神都是讥讽的说“有你维护就行了,皇后的颜面和我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有人在大帐里讥讽的大笑,郝俊很尴尬! 蓝锦钰一挑眉说“郝将军,你不要这么急着转换话题,我现在就给你说为什么怀疑你女儿战前通敌!” “这不可能,你这是污蔑!”郝俊想激怒蓝锦钰把他赶出去,他预感到蓝锦钰后面的话会让他更难堪。 “是不是污蔑你说了可不算!” 蓝锦钰的脸色变冷了“郝俊,我并不是到姑臧才怀疑你女儿战前通敌,而是在京城你夫人说漏嘴我就开始怀疑了! 你女儿让人去找赵瑾澜,可是不巧的很,赵瑾澜进宫去了!赵管家没有找到人,你夫人就给郝婉玉出了个主意要逼着赵瑾澜回家! 你女儿放下赵瑾澜回了娘家,她的陪嫁丫头宋小玉不忍心,半路跑回去救了赵瑾澜,从那以后郝婉玉回娘家就再也没有带过宋妈妈! 你夫人让郝婉玉十两银子把宋妈妈卖了逼着赵瑾澜回来想办法救郝家,理由是宋妈妈早就投靠了赵家! 不知道其他人注意到了没有,从郝俊到老林氏、郝婉玉从来没觉得自己和赵家有什么关系,尤其郝婉玉言必称你们赵家!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马上找赵管家查看了赵家的账目,我发现从十几年前… 就是从郝婉玉丢下赵瑾澜回娘家的那一次开始,郝婉玉再也没有从赵家账房领过月银! 师妹外出带回家的衣料首饰她都拿回家给你们了,包括皇上和太后赏赐给师妹的首饰!这样看的话郝婉玉身上是没有钱的! 这十几年她不间断的往娘家拿东西,东西就不说了,车马费也不少,何况,她用的不是赵家的马车箱笼,这么多钱是哪来的? 我查账的时候赵管家还给我说了一件事,有几次郝婉玉装东西的时候正赶上他在赵府,他是下人,不能说不让郝婉玉拿东西。 但他总要知道这些东西去哪了,要不然也没法给赵大人交代,就委婉的问郝婉玉拿这些东西干什么。” 蓝锦钰停下不说话,表情诡异的看着郝俊,就算郝俊皮肤是古铜色,这一次大家也看出来他满脸通红了。 “你要说什么?” “你女儿说她要回娘家,给爹娘带点礼物!赵管家提醒她拿礼物不能拿那些东西,然后你女儿就发火了,说她是赵家主母,拿什么东西是她的权利! 可是,一转身她却给赵管家塞了几百两的银票!这种情况还不止一次,最多的一次给了赵管家一千两! 郝将军,主母回娘家拿礼物需要贿赂管家吗?既然她不从赵家拿银子,那这些银子从哪来的?不会是你给的吧?” 郝俊总算明白蓝锦钰为什么要扯那么远说这个事情了,他想都没想就说“当然不是我给的,她是赵家主母!” 郝俊急于和郝婉玉撇清关系,却不想刚好掉到蓝锦钰的坑里。不过其他人都听明白了。 蓝锦钰点点头“我也觉得这钱不是你给的,算起来你家不吃不喝才能攒够这些钱呢!” 郝俊瞪了蓝锦钰一眼“那当然,我一个月有多少俸禄大家都知道!” “所以,郝婉玉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就值得深究了!” 话锋一转,蓝锦钰正色说“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才觉得郝婉玉回娘家没那么简单! 赵大人是兵部侍郎,郝婉玉十年如一日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回娘家,真的是为了那些礼品吗? 赵掌柜已经提醒她回娘家不能拿那些东西,那都是酒楼淘汰下来的坏掉的东西,可她还是依然故我,她傻吗? 从凌王接掌姑臧到现在,为了查出粮草泄密的事情差点把姑臧城翻个底朝天还是一无所获!我有理由怀疑王爷的调查方向不对,忽略了灯下黑! 本来这事情放在谁家都行不通,但你们却一味地姑息纵容肯定是有原因的,郝婉玉是受你的指使吗?她是怎么知道突厥人要攻城的,为什么提前跑了?” 蓝锦钰的这个说法基本就坐实了郝婉玉通敌,这可是灭九族的罪名,想明白的郝俊猛然站起来指着蓝锦钰目眦欲裂,一张嘴“噗!” 一口血喷出,人直挺挺的往后倒下去! 郝文虎一步窜出来抱住即将倒地的郝俊“爹!爹!”然后抬头看蓝锦钰。 蓝锦钰问郝文虎“你要说什么?” 郝文虎斩钉截铁的说“蓝公子,我绝不相信小妹会通敌! 她常年呆在娘家是她的不对,我爹娘都有责任,可她绝不会通敌,请蓝公子明察! 还有我爹…我爹是有很多问题,可他绝不会通敌啊,我绝不信!” 蓝锦钰一本正经的说“我也不信!而且,这个大帐里也没人相信郝俊会通敌!至于郝婉玉通敌…她不配! 虽然大家都很讨厌你爹的为人,但说他通敌却没人相信,大家都是正直的人,不会像你爹一样指黑说白!” 郝文虎的表情很滑稽,终于放心了,可又不理解蓝锦钰为什么当面诬陷他爹和小妹,想问不敢问,想笑笑不出,他嘴角抽搐的像中风! 蓝锦钰笑了“郝将军,你这是什么表情?想说我诬陷你爹吗?这可不能怪我,是你爹非要找我麻烦的! 这是军机大帐,他老拿你家的那点破事找我麻烦,想让我承认他是大皇子妃的外公,是上官长安的亲家! 我这可是好心,虽然他吓晕了,可要不这样,说不定哪天郝家真的就被满门抄斩了! 赵大人不许赵家人拿赐婚的事情说事,哪来的大皇子妃,这个外公就更扯了! 再说上官家,一个侍妾而已,连做亲戚都很勉强,说什么亲家,要让上官长安知道,肯定啐他一脸唾沫!” “那你说的…是真的吗?” “除了通敌,其他都是真的!” 郝文虎就是个愣头青,他心里也觉得他爹做得不对,蓝锦钰这样一说他就放心了,抱着昏过去的爹嘿嘿傻笑。 “你送他回去吧,什么都别说,让你爹娘赶紧去找你妹妹!你爹娘和你妹妹都不长记性,让他背点压力对大家都好!” “我不说!谢谢蓝公子!嘿嘿!”郝文虎的样子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皇上听的很解气,也很开心,这么多年把他憋屈坏了!皇上站起身,亲自给战王和凌王斟满了酒“三哥,七哥,来,干!” 战王也很开心“郝俊耍了这么多年的小聪明,处处道德绑架他人,这会碰到吃生米的啦,哈哈哈...哎呀,听着都解气啊!不过,就没人说蓝锦钰的不是吗?” 卫鞅说“王爷,蓝公子此举最开心的就是姑臧的官员,只要是和郝俊共事的,都觉得气顺多了,哪有人说蓝公子的不是呢!” 战王幸灾乐祸的说“这才叫走的夜路多了碰见鬼呢!” 第115章 终于明白 上下不得左右不能 皇上说“郝俊这个混蛋,朕没有跟他算账,他倒是时时刻刻都没忘了算计朕,哼!活该,就算杀他满门也活该!” 凌王很难得的笑了“说实话,皇上把三箱奏折送去的时候我还觉得皇上是小心眼,时过境迁了还念念不忘! 可是,蓝风在大营里骂了洛语嫣之后,我才明白我这些年在计较什么,在跟谁较真! 蓝锦钰打她的时候霖儿病重我没想那么多,蓝风骂她,我才有种终于有人了解我委屈的感觉!” 皇上眨眨眼看着战王有点接受无能“蓝风…骂人?”战王也有点不敢相信。 皇上问卫鞅“蓝风为什么骂...她?” “这个奴才不知道,那时候奴才已经去金州了!” 凌王慢慢说“秦岭闯营,要见秦明,被拦在军营门口,洛语嫣怕她闯祸,赶来阻拦,她自称是凌王妃,蓝风带着锐霖正在门外阻拦秦岭...” “大胆奴才,我是凌王妃,你敢拦着我!” 蓝风面无表情的说“你也配!时至今日,凌王既没给你下聘,也不曾迎娶,你趁着凌王不在府中自己坐轿子从侧门进了凌王府。 让你活到现在你是托了太后的福!这些年因为冒充凌王妃挨了多少打自己都不记得了吧! 允许别人叫你一声侧妃,那都是太后跟凌王求来的,说到底你就是个通房丫头而已!” “那一刻,我心疼的感觉和惠儿生煜辉时的感觉一样,那时,我才惊觉,我这些年一直计较的也就一件事,赶不走,不能杀! 我才体会皇上说的上下不得,左右不能是怎样一种憋屈!” “三哥,也别想那么多了,事情都过去了,还是想想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吧!” 凌王问“皇上,我刚才问白无疆呢,说了半天,他什么时候能到姑臧? 现在姑臧可就是蓝锦钰,虽说有秦明和老三,但他们说了不算,没个靠谱的人,我这心里还是不放心啊!” 皇上的眉头动了几下,叹口气说“三哥,白无疆...怕是这辈子也到不了姑臧了!” “皇上把他杀了?” 皇上一撇嘴“朕杀他还落个骂名,他现在修路呢!” 凌王不解“修路?” “对!白无疆一共六万人,但一次带了半年的粮草,为了多装点,他强要了工部新做的运粮车,这种车车轴是齿轮传动,牲口压力小,跑得快,但车体较宽! 白无疆为了赶时间想顺着山脚走,结果被卡在山里了,不修路他怎么出来?朝上每天都有参他的折子!” 凌王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怎么会这样?” 皇上放下酒杯“哎...一言难尽啊!” 凌王说“总得派个合适的人去姑臧吧!” 战王不在意的说“我觉得蓝锦钰就合适啊!把我们几个欺负了一圈,实在没人欺负了,他跑去吐谷浑把夸吕坑了个半死,我觉得挺好的!” 凌王坐直了身子“吐谷浑又和大周开战了?战况如何?” 战王喝了一口酒,闲适的说“开什么战啊,伏俟城驻军总共不到四万人。 夸吕的王宫卫队一共五千人,慕容宪植的虎威营一万人,大将军赫连城的王城禁军两万人。 他带着秦明煜捷他们,当着夸吕的面杀了三千人,赫连城和慕容宪植火拼损失了两万多。 吐谷浑军民都断粮了,他拿什么开战!过几天,周震南陪着夸吕的两个儿子来京城求亲!” 凌王有点接受不能,他离开也就半个月,怎么会到了主动和亲的这一步呢? “到底怎么回事?” 小胖子带着刘锐霖从南市街慢慢逛回家,他带刘锐霖去见鬼医,确定刘锐霖无恙,两人又跑去泡温泉,然后他俩穿上丁香烤热的裹腰在一张床上睡,怕掉下去,这俩横着就睡了。 姑臧的大营里也是热闹的很,今天开了一天的总结会,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长进不小,蓝锦钰突然想起漳县的事了。 “徐云峰,你们去漳县事情办的咋样了,我一直忘了问你们!” “事情已经办好了,褚良伟郡守也亲自去看过了,在那边安排了足够的人手,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土匪恶霸再敢去捣乱了!” 蓝锦钰眨眨眼“我怎么听着你这话里有话啊,谁惹你了?还是那个土匪家的女儿非要嫁给你?” “没有!诸事顺利!” 蓝锦钰不信“蓝樾,咋回事?” 蓝樾一脸迷惑的说“我也不知道,去的时候都好好的,回来的时候他就对我爱答不理的。” “你欺负他了?” “怎么可能?你看小侯爷是被人随便欺负的人吗?”徐云峰又瞪了蓝樾一眼。 蓝锦钰撇着嘴说“蓝樾,我看你就该打光棍,以后别再怨我不给你机会啊!” 蓝樾不明白咋回事“啊?公子,这哪跟哪啊?小侯爷也不会嫁给我啊,你这不是冤枉我吗?” “就几个地痞混子,我为啥派你们俩个人去,不就是给你个机会好好巴结小侯爷吗! 京城谁家的小姐又多又有家教啊,当然是临安侯府的小姐啊!你瞎眉戳眼的把大舅哥给得罪了,活该你打光棍!” 蓝樾恍然大悟“哦...哦...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怪我!怪我!” 蓝樾跑过去搂着徐云峰的肩膀,左一个大舅哥右一个大舅哥的叫,完全不在意徐云峰是生气还是烦恼! 从大帐出来,一堆人围着徐云峰大舅哥小舅子的喊,就连秦明和刘煜初都去凑热闹,徐云峰被折磨到麻木。 蓝锦钰也和大家一起在院子里吃饭,郭骑云端着碗凑到跟前说“蓝公子,吃完饭不训练,你能教我们唱歌吗? 你那天在吐谷浑王宫唱的那个歌挺好听的,可惜没听完!” 蓝锦钰刚好吃完了,把碗递给蕙兰说“这有什么问题,蕙兰,去把琴拿来!” “是!” 刘煜宸和刘煜云一左一右坐在徐云峰身边,徐云峰长出一口气,总算是清净了! 刘煜宸双腿交叉坐在他身边“小舅子!” 刘煜云有样学样的说“大舅哥,你家还有几个小姐没出嫁,这么多人够分吗?” 徐云峰无奈了“你们俩个怎么也跟着凑热闹?” “哈哈哈...” “我翻过雪山来到了草原...”蓝锦钰开始唱歌,大家也不胡闹了,有跟着学唱的,也有跟着节拍晃悠的。 “蓝公子,你会不会唱很温柔的那种...就是能打动姑娘的心的,我还没媳妇呢...嘿嘿!” 蓝锦钰笑了“好,我试试...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好!” 歌声一停,郭骑云便大声叫好“蓝公子,这歌好听,听得我这心里...” 郭骑云的大手在胸前做了个反复挠抓的动作,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蓝锦钰一挑眉“走,今晚我请客,春香楼,怎么样?” 郭骑云把嘴撇的像个瓢“蓝公子,你这就有点不讲究了,欠债不欠赌债,请客不请嫖客,你这明显就是个坑啊! 你自己去吧,我还是好好做我的郭将军,不想当小郭子!” “哈哈哈...”于是,小郭子又成了新的热闹。 刘煜云用肩膀扛了徐云峰一下“大舅哥,每个军营都这么热闹嘛?” 徐云峰翻了个白眼“能不能好好说话!” “咯咯咯...我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你啊,说说呗,你以前在其他军中也是这么热闹嘛? 说实话,从听说要到军中历练,我娘见我一次就哭一次,军营在我心里跟地狱没什么区别! 尤其是三哥从军营回来之后落了一身的病,我从内心恐惧军营,可是... 突然受命筹集粮草,见到的却是大周的草民百姓为姑臧城破义愤填膺! 从守备到军士,明知到姑臧可能就再也回去不了,可是没人后退,若不是当地也需要驻守,衙门和军营里可能就剩下老弱病残了! 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流泪,竟然是为了三十文钱,岐山郡守备帐下的偏将,远征前连给媳妇抓药的三十文钱还要找人借! 告别妻儿的话是如果我战死,你领了朝廷的抚恤再嫁人!” 看刘煜云动了感情,徐云峰也扛了他一下“你说的是樊保利吧,人家现在也混出头了,不用你操心,你不会是还惦记人家的娘子吧!” 刘煜云用手背揉了揉鼻子,我不惦记别人,就惦记你妹子“大舅哥,我媳妇可就拜托你了!” 徐云峰爽快答应“那有什么问题啊,京城的小姐每次见你路过眼珠子都瞪得掉出来了,我家那几个也是俗货,看上哪个是她们的福气!” “行,那我就先谢过大舅哥了,不过先说好了,没聘礼啊,嫁妆少了还不行啊,我现在也缺钱!” 第116章 欢乐军营 连娶媳妇的钱都省 徐云峰张口结舌“你至于吗,连娶媳妇的钱都要省,你去大街上捡一个算了!” “大舅哥!” 刘煜云抱着徐云峰的胳膊撒娇,徐云峰顿时感觉一身恶寒,跳起来就跑。 “哈哈哈...”心砚笑的翻跟头。 “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把儿子交给蓝锦钰这个混蛋,好好的人都学坏了,连娶媳妇的钱都想省...蓝锦钰...” 蓝锦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微笑的眨着眼睛“小侯爷,我也没媳妇!” “你不是要当和尚吗?要媳妇干嘛?” 蓝锦钰呲着牙笑“要媳妇生小和尚啊,咯咯咯...” “我一定是没睡醒,我再睡一会。”徐云峰逃也似的跑了。 “呵呵呵...” 刘煜宸看着徐云峰逃跑的背影笑的很灿烂“蓝公子,我看你没事就逗徐云峰,是有什么事吗?” “他还需要多历练!” “蓝公子此言何解?” 蓝锦钰做了个请的手势,刘煜宸也规规矩矩的做个侍卫,走到了无人处“二皇子,你母妃向皇上请旨,要把白菁华和白星华给你做侧妃! 白无疆出征前把刘氏和白菁华接回了家,白无疆走后第二天刘氏就进宫了! 刘氏出宫后,你母妃以送汤的名义见了皇上,说你身边无人照顾,她很不放心,想把白家的两位小姐给你做侧妃,先让她们过门照顾你,等皇上选定了正妃,再正式成婚就是了!” “父皇...怎么说?” “你父皇说煜宸的秉性你应该了解,若是白家的两位小姐有什么闪失,你别找朕来哭!” 刘煜宸点点头“这些年,刘氏利用母妃想拉拢白无疆做我靠山的想法,对我母妃各种劝诱,若我在断不会姑息,大哥便是毁在父皇的一念之慈!” “你父皇也有可能像你大哥一样,考虑到白无疆带兵增援姑臧的份上,允了你母妃的请求!” “蓝公子的意思...父皇已经下旨了?” “没有,不过...刘氏让人在街市上散布你要同时娶白家两位小姐的消息后,小昭就去你家了!” 刘煜宸皱眉“去我家...干嘛?” “找青衣玩!” “青衣...很好玩吗?我怎么没发现?” “据说从那天夜里开始,刘氏便居无定所,不是在树上,就是在枯井里,要么就在廖红英的床上或者后院的马厩,总之,每天都换地方!” “哈哈哈...看来我回去要好好请小九儿吃一顿!哈...” “你母妃去的时候皇上正在观风殿和熊天佐等人议事,就是熊天佐提醒皇上不可姑息养奸!” 刘煜宸的嘴角扯了一下“父皇还是听之任之吗?” “这个不知道,第二天白菁华和白星华入宫,理由是白菁华在庄子上偶感风寒,进宫将养!你母妃盛情款待,鸡鸭鹅肉摆了一桌!” “母妃怎么能吃鹅肉呢?这是忌口之物啊!” “白贵妃因此旧伤复发,到熊天佐离京时尚未康复!那天正赶上宫中太医例行巡诊。 太医查出白家三小姐身上杖伤未愈,属于带病进宫,白菁华也是风寒未愈,看在白大将军带兵在外的份上,暂不追究带病入宫的罪责! 未免传染他人,全部送往北郊行宫集中诊治! 白星华吃了太多鹅肉,当晚便开始发热,伤口溃烂,第二天宫中让白府派了丫鬟去伺候,八成已经没了!” “白菁华呢?她...应该不是风寒吧!” “同日被送出宫的还有七皇子的母妃萧妃,她私下倒了皇子的药,以致八皇子病情出现了反复,凌太医无奈,把两位皇子带到了太医院!” “白菁华又去抱萧妃的大腿了?” “据说是这样!萧妃看着柔弱,但她不像你母妃和皇后等人,武将之家的女孩,心思还是浅显些! 萧妃可是皇室后裔,算是宫中长大的!不过,萧妃出宫是她真的染病了,她是传染了八皇子的肺痨,自己不肯服药,病情比八皇子还严重!” “这么说来白菁华有可能是真的病了!” “二皇子到底想说什么?” “父皇为何不追究刘氏?”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些事情是能做不能说!刘家长孙刘振甲在赌坊欠下巨额赌债,赌坊派人上门收账,刘家的奴才仗着官身,把人打了出去,不到午时就收到了刘振甲的两只手! 赌坊放话,赌债一笔勾销,人也会一点一点还给他们,刘家赶紧给人凑银子,抬回来了个半死的人! 刘家长子刘焱纵放军马贩子私货过境,被洛州郡守抓了现行,全家下了大狱了! 次子刘磊,因在虞州做司马,趁着回京在悦来楼和故友团聚,结果却坠楼身亡,据说是其他人打架,他去劝架,打架的人没事,劝架的人一脚踏空头朝下摔下去,当场死亡! 刘司农进宫请罪,皇上让他回去了,但政务交接给他人了!” 刘煜宸突然行礼“多谢蓝公子指点!” “谢我干嘛,你该谢小昭!” “谢蓝公子让我明白你为什么每次都折腾徐云峰!徐云峰还抱着一些固有观念不撒手,作为将军,应该因时因事灵活应变,以求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成果,而不是怎么做是对的怎么做是错的! 被人猜到你的想法,对一个将军来说是致命的!就如吐谷浑之事,发生的都是意料之外的,包括结果!” 蓝锦钰点点头“你的聪慧在你们的几位兄弟中无人能超越,但最强的地方,有时候也是最弱的地方,你要注意!” “多谢蓝公子!” 凌王又是一夜未眠,他离开姑臧半个月,这半个月姑臧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湟河郡的马保子他也曾整治过,可整治的结果是冤死了吕俊寿... 蓝锦钰打着扶灵的旗号去姑臧救援,如果换成他心仪的白无疆...白无疆现在都没到姑臧,那么兵分两处的突厥人会怎么做? 蓝锦钰不去的话,粮仓这会儿应该还在工部和户部的折子上!姑臧必然缺粮,冲关的突厥人等不到粮草会不会去陇西或者金州郡? 蓝锦钰不去,皇上断不会让皇子全部去姑臧,那么,姑臧的危局从哪里解决呢? 如果强行消灭城外的突厥军队,也许能赢,但伤亡必定很惨重,而且会招来甘州的突厥人增援!消灭闯关的突厥人更不现实... 凌王在地图上来回推演,始终找不到突破口,忘川推门进来“王爷,夜深了,早点歇着吧!” “忘川,如果去姑臧救援的不是蓝锦钰,姑臧的困局该如何解呢?” “王爷,今天您已经很累了,早些歇息吧,姑臧的事情可以慢慢再琢磨!” 凌王还在看图“今天皇上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大周依旧危机四伏啊!” 忘川不解的说“王爷,吐谷浑和突厥都来求和求亲了,大周还有什么危局?” “我说不清楚,本来今天皇上说这些应该是让我宽心的,可我这心却更沉重了! 我感觉大周和姑臧一样,解除的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麻烦,而真正的大麻烦却看得见,摸不着!” 十一没想到才十天时间,白无疆的推进速度这么快,进了山骑不了马,连飞带跑也跑了两天多才见到白无疆。 十一气喘吁吁的跪在白无疆面前“主子,十一回来了!” 一抬头,十一的眼泪出来了,才十天,白无疆竟然白了头,一下老了十岁不止“主子,您怎么?” 白无疆倒很平和“起来吧,给我说说京城的事情!” “老爷!” “说吧,我派斥候去探路,一直到金城关都在山里,金城关到姑臧也是山路,除非我们每个人背着千斤粮草,否则,就只能修路出去! 我因一念只差,什么都要最新最好的,半年的粮草,三个月的饷银,我以为足够让我在姑臧站稳脚跟,哎! 这些运粮的大车,当初罗竟海怎么都不肯给,说是此车另有用途,我也听不进去,现在这路,就是为这粮车而修!” 十一很心疼白无疆,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老爷!” 白无疆很平和的说“我给你说这些是告诉你,我已经知道问题所在,急也无用,只能赶工期,别无他法! 我已经上折子请罪了,再坏能坏到哪里,你说吧!” 十一组织了一下语言,先从紧要事情说起“老爷,三小姐殁了!主要是杖伤溃烂,绿梅说太医很尽心,只是三小姐头几天不肯配合太医敷药。 此次出宫的将近两百人,只有六位太医,因为三小姐骂人,都不来了!” “菁华呢?回家了吗?” “二小姐也病了!” “太医连风寒也治不好吗?” 十一轻轻叹了口气“老爷,二小姐怕是染上了肺疾! 绿梅去了以后,二小姐借口三小姐太吵,耽误她养病,要求换住所,出宫治病的宫女太监都是按病情分房间的,没那么多房间。 二小姐去找了管事太监,管事太监说只有萧妃的房间比较大,让她自己去和萧妃说,但萧妃是肺疾,让她想好!” 第117章 一夜难眠 蓝锦钰解姑臧之围 白无疆仰头想了一下“萧妃是肺疾?七皇子和八皇子是肺疾,已经好多年了,萧妃是被七皇子还是八皇子传染了?” “绿梅用一个镯子和一个簪子从萧妃宫里的一个小宫女那里打听到,八皇子是肺疾,宫里好些人被传染了,袁太医和董太医给萧妃诊的病,确认是肺疾,才让她出宫的!” “七皇子和八皇子也出宫了吗?” “没有,凌太医说两位皇子太小,留在宫里治疗!” 白无疆眯着眼说“也就是说...菁华宁愿伺候一个传染病,也不肯和自己妹妹待在一间屋里?” 十一重重的点头“是的!后宫的容美人和汤嫔也是风寒,汤嫔发了疹子死了,容美人已经回宫了,还有几位太妃,年纪大了,只有一位痊愈了,还有一位眼瞎了,还有两位还在治疗...” 白无疆打断十一的话“菁华也好不了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从现在看,专门针对她们的可能性不大!皇后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有,管家说二小姐她们被送去行宫的时候,皇后把上官家的两个小姐也送出宫了,据咱们的人说,这俩人出宫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巡诊时间有没有问题?” “巡诊时间没问题,是规定的时间,派的太医也是当值太医,并没有特意调整人员! 绿梅回来后管家又和咱们的人联络,说这次是萧妃惹的事,萧妃总是阻拦七皇子和八皇子服药,但蓝锦钰已经治好了七皇子,只是他病久了需要调养。 平日里七皇子衣食起居都和八皇子是分开的,八皇子病的较重,原本都快好了,但萧妃总把药倒掉,不让八皇子吃。 凌太医发现八皇子的病情反复了,仔细询问之后才知道八皇子好几天没吃药,盛怒之下,凌太医把七皇子和八皇子带到了太医院。 皇上去太医院之后,黄公公跟着巡诊太医逐个宫殿检查,凡事有病的,都让出去了,雷太医说萧妃的病比八皇子更重!” 白无疆点点头“原来如此,她们是被萧妃连累的!” “宫里也这么说,第二天贵妃娘娘也传出旧疾复发,据雷太医说,娘娘也是鹅肉导致的伤口溃烂,差点就不治了!但他不知道娘娘的伤口在哪里?” “还有什么?” 十一低了一下头“大夫人疯了!” “疯了?” 刘氏是什么样的人白无疆太清楚了,儿子死在面前她都觉得是别人的错,她怎么会疯! “白天看着只是有点痴呆,吃饭都是金秀在喂,一直喃喃自语,叫小少爷的名字,到了晚上就到处跑...” “你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奴才跟了一晚上,一到子时夫人就直挺挺的坐起来,然后下床,也不穿鞋,到小少爷的院子,要么就到三夫人的院子。 自从她在三夫人的院子里上吊之后,三夫人就专门让人看着,只要有人喊,大夫人马上瘫倒在地,雷太医说是梦游,要家人常开导,可...” “廖氏呢?星华殁了,她在干什么?” “恭喜老爷,三夫人怀孕了!” 白无疆有点懵“怀孕了?” “是,三小姐的尸体拉回家,三夫人就晕倒了,请了徐记医馆的徐大夫来看,说三夫人怀孕了!” “没请张大夫看看?” “张大夫、柳大夫和陈大夫还有几个太医都去姑臧了,听说蓝公子要教授治疗关节病的方法,京城的大夫就和疯了一样争先恐后的找凌太医报名,还都是自费!” “蓝锦钰还没有回京?有没有姑臧的消息?” “姑臧之围已解!二少爷到兵部打听大少爷的消息时听兵部的堂倌说的,蓝锦钰带两千人杀了围着金城关的六千突厥人,进了姑臧之后才听说冲关的有两万多人。 他又带人返回去找突厥人,在金城关外的兴隆山消灭了冲关的突厥人,再返回姑臧和姑臧驻军一起消灭了姑臧城外的突厥人!” 白无疆觉得脚下的地有点晃动“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老爷,二少爷不涉官场,那些堂倌才肯让他听,他不敢问啊,怕提醒了这些人招来麻烦!” “有大少爷的消息吗?” “没有!但兵部姚尚书说大少爷外出公干,一切安好,并答应让粮草官给大少爷捎信,只是不肯捎东西!” “还有什么消息?” “刘司农停职待参,刘家大公子刘焱纵放军马贩子私货过境全家下了大狱了! 刘家二公子刘磊在悦来楼请客,悦来楼是刘家产业,期间有人为争姑娘打架,他去劝架,一脚踏空摔出栏杆当场身亡! 刘家长孙刘振甲在赌坊欠下巨额赌债,赌坊上门要账,被刘家下人威胁要报官,赌坊砍了刘振甲的双手,刘家才筹钱赎人,没了双手,以后怕也是个废人!” 白无疆这才坐不住了,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他想起了张氏骂廖红英的话“果然被张氏说中了!” 说到张氏,十一就想笑,咬了一下腮帮子说“三小姐被送去行宫的那天,三夫人去找二夫人的麻烦,被二夫人打了一个耳光!” 白无疆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谁把谁打了?” “老爷,您没听错,是二夫人把三夫人打了!前一天三夫人知道三小姐要进宫就去二夫人的院子炫耀,二夫人不理她。 第三天三小姐出事了三夫人就去找二夫人的麻烦...” 白无疆呵呵的笑了一声“呵...真是没想到,二夫人也是个暴脾气! 明杰也是个好孩子,明事理,可惜,我这些年一直忽视他,竟然一点不了解这个孩子!” “老爷,凌王回京了,奴才在咸阳的官道上看见了他的车驾!” “和蓝锦钰一起吗?” “这不知道,凌王带着卫队,奴才不敢靠近打听,但没见灵柩也没见幡幔!” 白无疆翻了个白眼说“凌王的车驾怎么会有幡幔!” “是!奴才想岔了!” 这些事情都超出了白无疆的想象,他皱眉问“还有什么?” “简亲王私开矿山,全家被下了大狱,但世子和两个儿子却下落不明!” 这一夜难眠的不止凌王和白无疆,在皇宫的天牢里,简亲王一直靠在墙上,从下午九皇子来过之后他就一直是这样。 刘查理问他话也不说,这会儿刘查理已经睡了一觉醒了,他还这样坐着。 “父王,大半夜的您不睡觉坐那干嘛?不会是九皇子赏了个床您觉得不习惯,非要在地上睡吧!” 迷迷糊糊的下了床,过来把简亲王拉到床上坐下“父王,您赶紧睡觉吧!” 简亲王拉住儿子的手“查理,你的手还疼吗?” 刘查理看看自己的手说“不疼了,九皇子虽然很坏,但说话还是算数的,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他就给我包扎了。 昨天您不是也试了吗,他挖出银子就把我弄到您这里来了。” 简亲王点点头,又叹口气“是啊,我昨天也是试探...看来,皇上对这个小儿子真的是很宠爱!” “父王...您...是不是想把大哥也弄来?” “你大哥...怕是回不来了!” “父王,您怎么知道...九皇子说的吗?” 简亲王艰难的摇摇头“我问了他说不知道,皇上不让他离开京城! 父王就是从这句话判断他说的是真的,在眼下这个境况下,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所以,他说的是真的!” “那您怎么知道?” 简亲王看着儿子的眼睛说“昨天你说他审你的时候说过,贤王在静安寺?” “对啊,怎么了?慧明大师带着赵小姐外出求医了,贤王...” 刘查理也不是小孩子,既然做的是掉脑袋的事情,简亲王必定时时会提点交代,对于要防范的人,要避开的人自然都交代的清楚。 “父王,您是说...贤王杀了大哥?” 简亲王的眼泪流下来了“贤王冷心冷情,他无牵无挂,遇事不会给谁留情!” “父王,儿子有一事不明白,从战王的反应看,就算太后没有得癔症,她的计划也在皇上的全盘监控之中,贤王武艺高强,为什么不守着京城,守着皇上! 他去静安寺干什么?静安寺有什么秘密比京城,比皇上还重要?” “你大哥去静安寺干嘛?” “哦...皇子们在静安寺修行...我忘了!” “父王,您...想干什么?” “查理,爹想用一个人换你活着!但你要切记,忘掉京城的一切,好好活着!” 刘查理惊恐的看着一脸淡定的简亲王“爹,如果用您的命换我的命,我马上死在您面前! 您说过的,我们做这些是为了活的好一点,我们这一脉不至于成了皇上严肃法纪的祭品,而不是用全家人的命换凌王登基!” 简亲王苦笑了一下“查理,你能记住爹的话,这很好,你放心,我最多终身监禁,皇上不会杀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就行!” “爹...您...要干嘛?” 第118章 计划抢粮 送上门让别人立功 一大早赫连城就来见夸吕“通报一下,我要求见可汗,有紧急军务!” 侍卫还没有出声,夸吕已经醒了,其实他就没睡着“让他进来!” “是!” “可汗,太子的人传回消息,他们在陇西客栈听到了一个消息,大周的大将军白无疆携带半年的粮草支援姑臧,不知为何却走到了山中. 队伍行进困难,日行不过百米,大周皇帝震怒,已经下旨申饬!” 夸吕皱了一下眉“他带了多少人?” 赫连城说“五六万人!此消息是几个采药的百姓传说的,山中寒冷,又赶上降雪,军中有一半的将士都得了风寒!” “郝连将军的意思...是想去抢夺这批粮草?” 赫连城的态度很坚决“是的,昨天得到消息末将派人去核实此事,现在前往大周京城的路已经改道! 大军被堵山中的位置原是往京城的必经路段,白无疆让人在两头设置了关卡,指导行人绕道,如果我们走山里...” 托克旗和赫连城扶着夸吕到了挂着地图的墙壁前,两人看着地图琢磨从哪里进去,从哪里出来。 托克旗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老是欲言又止。 “托克旗,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如此!” “可汗,此乃军务,臣不敢多言!” “说吧,恕你无罪!” “可汗,白无疆耽误了救援姑臧,按律当斩!就算大周皇上暂且恕他无罪以后也会追究,每个王朝皆是如此!但如果他能戴罪立功...” 赫连城笑了一下“他被困山中,如何立功?” 托克旗果断说“如果我们去了,他就有机会立功了!” 夸吕和赫连城对视片刻,夸吕扔了手里的木棍,笑着说“托克旗,看来朕该赏赏你了! 吐谷浑的勇士虽然作战勇敢,但我们几乎只在平地作战,山路上更是展不开手脚。 就不说大周会追查,可能会累及世伏和伏允,单说白无疆,如果斩杀了吐谷浑的军队,他们就可将功折罪,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必然拼命!” “哎呀!” 赫连城猛然拍了一下脑门,然后单膝跪下请罪“可汗,是末将太心急,考虑不周,差点酿成大祸!” “起来吧!郝连将军也是心忧吐谷浑的粮食问题,朕理解!” 托克旗有些不解“可汗,咱们和大周交易的粮食不是可以吃到秋季吗?干嘛这么着急呢?” 夸吕好心情的给他解惑“昨天你也听到了,和大周交易的马匹交付以后,各地草地压力大减,但干旱却越来越明显,也就是说蓝锦钰的预言正在一件一件兑现,郝连将军是担心这个冬季不好过!” “原来如此,是臣目光短浅了!” “郝连将军,传令给太子,到京城后就以太子身份向大周提出和亲,抢在突厥人到达之前达成和亲,若是突厥人想给我颜色看,我们就继续向大周求助!” “是!” 好不容易熬到四更天,凌王匆匆洗漱了一下就往蓝府赶去,卫鞅扣了一下,门就开了! “奴才见过凌王殿下!王爷,世子和九皇子正在后院习武,请王爷跟奴才来!” “你们知道本王要来?” “小世子第一次离开王爷独居,九皇子特意交代奴才候着王爷的!” “锐霖,你不要看小昭,他练了很久了,你刚开始练不要着急,调整呼吸,对,眼睛往前开,盯着一个地方看,累了就闭一下眼睛再看。” 还没有看见人,就听见有人指导孙子练功,凌王的脸上有了笑意。 下人并没有把凌王直接带到练功的地方,而是把他们带到了可以看见他们的亭子里。 “王爷先喝点枸杞茶,等世子和九皇子练完功再一起吃早点可好?” “好!教他们练功的是谁?” “是齐心,他是九皇子的护卫!” 凌王没有坐,端着茶水,边喝边看着底下习武的孙子,天尚未大亮,往常这个时候锐霖还在睡觉。 “爷爷!” 刘锐霖扑进凌王怀里,虽然只是一夜未见,但凌王怎么觉得孙子变了。 “锐霖,你穿的是小九儿的衣服吗?” “见过三皇伯!” “小九儿免礼!” “谢三皇伯!” 等两人见完礼,刘锐霖才说“爷爷,这是丁香连夜给我做的,昨天我来的时候没带衣服,洗完澡就睡了。 爷爷,您看我的这个衣服,是师叔让人给我做的,穿着不怕踢被子的!” 刘锐霖很高兴,像个小话痨,喋喋不休的说着他认为新奇的事情,在蓝府,衣食住行都让他兴奋,也让他安心。 是爹爹让他来找师叔的,这是师叔的家,也是他的家,他甚至没有换了地方睡不着的感觉。 “你昨晚睡得好吗?” “爷爷,我睡得很好,我和小昭一起睡的!” “你不是换地方睡不着吗?” 刘锐霖惊喜的眨眨眼,他怎没发现“对哦,我昨天...好像没有不习惯!爷爷,这件衣服很舒服哦,软软的!” 凌王嘴角抽搐,你这个师叔对你是真好,全京城也没有几件这样的衣服吧,再看九皇子,就穿着寻常的棉麻衣服。 他故意问“这是小九儿的衣服吧!” “不是的,我太胖,爱出汗,这种布料不能老洗,待会我就带锐霖去福瑞祥订做一些日常穿的衣服!” “他的衣服都在家里,今晚回家就有衣服穿了!” “爷爷,我今晚还住这里,我要和小昭一起学功课,还要一起练功呢!” “你不要爷爷了?” 刘锐霖看看凌王再想想“爷爷,您也到师叔家来住吧,师叔家有很多屋子呢!” 凌王忍着心酸说“爷爷还有其他事,不能住在这里,你做完功课记得来看爷爷!” 刘锐霖很高兴“是,爷爷!” 蓝锦钰和熊天佐回到大营,刘煜初把收上来的训练总结拿给他看,蓝锦钰快速的翻看了一遍,然后递给熊天佐“文豪,你看看!” 熊天佐笑了一下拿过来认真的看,并且进行了分类。 “报!” “进来!” “蓝公子,乐都守备吕鹏旭,枹罕守备陈宝琨求见!” “请他们进来!蓝星,擂鼓聚将!” “是!” 三通鼓响,众将军快速到大帐集合,认识陈宝琨和吕鹏旭的也互相打个招呼! 众人坐定,蓝锦钰打量了一下,除了不能回来的,其他人都在“你们的总结越来越细致,越来越有针对性,这很好! 今天我们重点讨论枹罕郡、湟河郡、乐都郡的问题,大家都知道吐谷浑的两位太子已经前往京城,作为边军,我们该怎么办?” 秦威先开口了“和亲是朝廷的事情嘴皮子协议!边军就是边军,除了自己人,其他都是敌人,这一点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 郭骑云趴在秦威的肩膀上“亲哥,难得啊,除非被点名,很少见你主动说话,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积极!” 秦威推开郭骑云的脑袋“去,我又不喜欢男人,你老这样...小郭子,你想干嘛?” “哈哈哈...” 郭骑云捏着嗓子“俺就想跟着你,亲哥!” “哈哈哈...” 熊天佐笑着说“如果朝堂也这样多好!” 蓝锦钰也笑的见牙不见眼“郭骑云,你以后可以跟着小昭,我觉得齐心不合适!” “报!蓝公子,翟伟他们回来了!” “进来!” 十个人,每人背着一个大箱子进来,蓝锦钰很纳闷“你们背的什么?” 翟伟调皮的一挑眉“你猜!”蓝锦钰想了一下,慢慢睁大眼睛“你们不会把烤乳鸽背来吧...都臭了!” “不是烤乳鸽,但差不多了,这是小昭给大家带的桂花糖!” 蓝锦钰狂眨眼,这家伙不会真的把糖铺子给买了吧“怎么回事?” 翟伟笑着说“办完事我们去跟皇上辞行,小昭也在...” “翟伟,我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蓝公子应该和突厥的和亲使团一起回京吧!” “我师父...是不是瘦了?了” “倒也没瘦,就是晒黑了,姑臧很少下雨,每天都是大太阳!” “我师父有没有生过病?” “没有,你放心吧,有蓝风在,公子不会生病的!” 皇上翻了个白眼“你都从来不关心你爹生病没生病!” 小昭对皇上吃公子的醋很嫌弃,撇着嘴说“爹您最没良心了,我师父在军中每天要训练,还要管您的那些破事很累的,生病了他又不爱吃药,您在宫里,生病了有太医,怕啥!” “卑职怕小昭想公子,借故会哭,就赶紧给他说公子给他带了东西,小昭一下就高兴了!” “我师父给我带了东西?什么东西?” “蓝公子治好了吐谷浑夸吕可汗的病,可汗赏了蓝公子一箱珠宝,蓝公子说这一箱珠宝都给你,随你支配。 如果不够用,让你找赵掌柜去要,不要老是找皇上要钱,皇上花钱的地方很多!” 九皇子呲着牙说“熊大人告我的状了吧!翟伟,你告诉我师父,我没有乱花钱,我想在乡间建学堂,让更多的孩子能读书!” 第1章 知人善任 夸吕想起来就头晕 小昭对了几下手指又说“玄字营只招收识字的人,战死了他们的儿女才能去医学院。 我想多建些学堂,只要被玄字营选中,他们的孩子就能去读书,不分男女,让玄字营的将士们没有后顾之忧,师父就不这么辛苦了! 你给我师父说,我不会乱花钱的,我会把珠宝典当了…我把珠宝拿到状元楼去拍卖,把钱存起来建学堂!” 小昭看了皇上一眼,耸了一下鼻子说“赵掌柜又不是我爹,我干嘛找他要钱!” 皇上有点意外“你怎么早不给朕说,你说了朕会不给你钱吗?” 小昭翻个白眼“我说了您就给钱?骗鬼呢!在您眼里我就会吃!” 皇上生气的说“你个小混蛋,你骗朕的钱还少吗?” “哼!翟伟,你们的事情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和你们一起出宫,我要给我师父带点桂花糖。 我师父好长时间没吃过桂花糖了,多带点,给玄字营的兄弟们一起吃!” 蓝锦钰打开一包桂花糖,一本正经的说“皇上也真是的,儿子骗老子的钱很奇怪吗?要是骗了其他人,那可是犯法! 嗯,真甜!留下几包大家尝一下,不要浪费了小昭的心意! 给姑臧的官员们一人一包,虽然他们是官员,也很难吃到京城的桂花糖,大家都辛苦了!” 大家都觉得蓝锦钰说得有理,小昭就该去找他爹要钱,不过,自己的儿子可不能让跟着蓝锦钰学,会破产的! 蓝锦钰拿起两包桂花糖递给吕鹏旭和陈宝琨“你俩一人一包,带给孩子吃!” “谢蓝公子!” “谢小昭吧,我就是个顺水人情!” 陈宝琨和吕鹏旭不知道小昭是谁,互相看看,蓝锦钰和熊天佐正在看折子,他们就没问。 “各位,继续刚才的话题,对枹罕郡、乐都郡和湟河郡,各位有什么想法,畅所欲言!” 七嘴八舌说了半天,其实还是在讨论秦威刚才的那句话,卢正宇站起来了。 “蓝公子,末将认为现在的三郡要进行统筹管理,相比过去更不能各行其事,否则难免被吐谷浑钻了空子!” “说说你的具体想法!” “可以照着武威的模式推行试验,三郡人口比姑臧和武威少,但比武威好的一点是这边的风沙相对较小。 如果能把黄河水引上去灌溉农田,虽不能沃野千里,但自给自足没有问题! 吐谷浑与这三郡接壤,但直达的通道却有限,三郡可以建成一个大的集市,开放贸易,日久天长,人心向善,夸吕要想再次大规模开战就不可能了!” “卢正宇,你愿不愿意去枹罕郡做郡守?” 卢正宇很嫌弃的说“这事你说了算吗?” “这你别管!” 卢正宇前后左右看看,大家都看着他,卢正宇还是不太相信,有点局促的看着蓝锦钰问。 “为什么是我?” “吐谷浑的太子已经去京城,肯定是带着大周的公主一起回来! 突厥的和亲使团也已经过了肃州,看起来形势一片大好,但此时往往更加危险! 突厥和亲是缓兵之计大家都知道,这么多年了,大周一直想和突厥和亲,始终没有达成愿望! 可突厥一直和北黎眉来眼去,还时不时的和北黎联手掠夺大周! 今年他们是天灾人祸赶在了一起,这个女人在很大程度上也是来探路的,就算嫁到了京城,大周的京城也是无一日安宁,这才叫引狼入室! 如果说突厥和亲是缓兵之计,吐谷浑和亲就是无奈之举!具体情况咱们上次已经讨论过了! 这两个狼外婆都是因为断粮和内耗消耗了战力才和亲的,所以,对他们的防备要更胜以往! 咱们已经知道边城最大的问题就是内奸,这一点包括姑臧和武威都不能避免,我并不是不信任朝廷的官员,而是现在,边城情况特殊,更需要文武双全的官员! 卢正宇在玄字营的表现大家都看见了,虽然这人小毛病不少,但他家教严苛,既不会去投敌,也不会卖国,更不会做呼延易和宇文良之类的事情! 或者你们有更合适的人选也可以推荐一下!” 姜育恒说“我觉的卢正宇可以胜任,论文才,除了蓝公子,玄字营中无人能出其右!论武功,卢正宇的每项考核都是优异! 论考虑事情的周全,从南山到姑臧,大部分时候他的总结都很全面,做郡守...我觉得行!” “姜育恒,听你说的头头是道,我觉得你也可以啊!” 姜育恒瞪了邢俊宁一眼“莫开玩笑,这是正事!” 蓝锦钰又问“卢正宇,你愿意去吗?” 卢正宇正式行礼“愿意!” 蓝锦钰又转向陈宝琨“陈将军,你愿意和卢正宇共事吗?” “末将愿意!” “二位,边关无小事,你等切不可玩忽职守,明日上任后要以身作则,加紧训练手下军士! 卢正宇熟悉玄字营的训练程序和标准,也知道武威建设的章程和办法,你们有事多商量!” “是!” “卢正宇,给你五百个人,你自己挑,要双方自愿!明天你们到任后玄字营的其他人就回来,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继续!” “是!” “陈宝琨,皇上刚刚下旨,金州郡改名兰州,和枹罕郡合并,地域扩大了,事情也就多了! 兰州设郡守一人,司马、长史各一人,守备变为两人,你和孙高涵一个负责守城,一个负责戍边,务要精诚合作,不可懈怠!” “是!” “吕鹏旭!” “末将在!” “你愿不愿意继承你父亲的遗愿,做乐都郡的郡守!” “末将...能行吗?” 蓝锦钰笑了一下“皇上下令湟河郡和乐都郡合并,你任郡守,拓拔将军!” 角落里站起来一位身材高大的陌生人。 “末将在!” “拓拔将军是临夏将军拓跋宁丛将军的儿子,拓跋宁丛将军骁勇善战,这我们都知道! 拓拔将军更是青出于蓝,为了给妹妹和外甥报仇,三年时间,他在这西北的苦寒之地单衣赤足,吃素食居荒野,叫人钦佩! 皇上把他调来和吕将军一起守卫合并后的乐都郡! 拓拔将军没有参与玄字营的训练,明天和其他人一起训练,乐都郡的人暂时不撤回来,姑臧长史杨怀仁大人会协助你们完成相关的规划!” “是!” “各位,最多十天,突厥的和亲使团就到了,我奉旨陪他们回京,姑臧和武威就交给刘煜初和各位了! 在走之前可能没时间再全部议事了,大家按部就班,按计划完成该完成的工作,就当没有和亲这回事,我们既要保证我们的劳动成果,还要做好打赢下一场战争的准备!” “是!” “行了,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各位做上任的贺礼,就送你们一首歌吧,蕙兰,把我的琴拿来!” “是!” 蓝锦钰微笑着说“这首歌叫兄弟,送给奔赴前程的兄弟,也送给所有一起战斗的兄弟!” “有多少人能称兄道弟,还会有谁忍受你的脾气,不是所有的话都那么有意义 就那么几个不弃不离...这几杯酒只关于情谊,敬你敬我们敬天敬地,爷们的泪总会有一点那么的含蓄,可心中感受却无法言语...” 一曲歌罢,卢正宇突然双膝跪地一个头磕在地上呜呜哭泣。 “谢谢你,我明白了!谢谢蓝公子,谢谢玄字营的兄弟!蓝公子,我知道错了,我一定改,一定改!” “卢正宇,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等你安顿好了,去把你爷爷接来,你爷爷一生的愿望就是让更多的人能读书受教! 西北蛮荒,读书人很少,这才是西北贫穷的根源! 熊大人会上书给皇上,朝廷拿钱让你爷爷在这里开设学堂,让玄字营的后代成为有用的人!把那个姑娘也接来吧,你也该成家了!” “谢蓝公子成全,若有辜负,教我死无葬身之地!” “行了,少赌咒发誓,誓言若有灵,口水淹死人!杨大人带着你们和拓拔将军一起去武威看看,回来之后还有事要跟你们说!” “是!” 刚走了两步,卢正宇又回来问“蓝锦钰,他们说你拿的小黑是假的,是个玩偶...” “是真的!你看他腿上的毛毛,还有眼睛都在动,他们骗你的!” 蓝锦钰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蜘蛛放在桌上,蜘蛛好像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还往前爬了两步。 “蓝锦钰,你这个坏蛋!”卢正宇转身就跑。 “哈哈哈...” 几人走后,蓝锦钰扬了一下手里的圣旨“各位,西北这次的变动有点大,兰州、枹罕、乐都包括湟河郡、姑臧、武威、甘州以后统称为凉州。 今天不宣读圣旨是为了保密,但各自的政务不能耽误! 官员的事情待会熊大人会给你们说,我说一下退役将官的事情!退役将官充任衙门官员的折子皇上已经批复了,各位任重而道远! 不管在什么衙门任什么职,今后都要按时严格操练,严守军队的保密制度!” “是!” 第2章 敌国和亲 缓兵之计无奈之举 众将士齐声应答“是!” 蓝锦钰严肃的说“和亲只是朝廷文书上的休战,私底下,敌国对大周的窥视会更加频繁! 让你们退到衙门,不是不要你们了,而是为了让你们发挥更大的作用! 未来,你们面对的不再是明刀明枪的敌人,而是以各种面目出现的奸细! 奸细的存在不需我赘述,奸细很可能就是你身边的人,这一点要时刻牢记! 以后各位办公谈话要注意场合,注意保密,这也是不累计家人,希望各位谨记!” “是!” 蓝锦钰对着熊天佐做了个请的手势,熊天佐拿起折子开始宣读,很意外,第一个就是郝文强“郝文强,封正六品征西将军,即日起调任甘州司马府执事,奉百石! 郝文虎,封正六品征西将军,即日起调任武威郡守备帐下,奉百石! 陈思辰,封正五品车骑将军,奉壹佰伍拾石,任姑臧郡守备帐下副将!上官狄,正四品骠骑将军,任姑臧守备! 薛旗説任武威郡守,杨怀仁任姑臧郡守,刘煜初任武威守备,留守武威!” 大战之后,有功之人基本都是官升三级,玄字营的人也都升了官,算是皆大欢喜! 让大家意外的事情有两件,一个是郝俊,算是解甲归田了,圣旨连提都没提! 另一个是郝琦,被封了从五品的通直散骑侍郎和太医院派来的太医任景峰一起负责制药坊和制衣坊,专职制作军中用药和军服。 大家不知道郝琦的另一个身份,但对一个退役将官能接这么大的事情,大家都归咎为齐月茹的手艺好! 宣读完圣旨,熊天佐说“甘州的各位大人,暂时在姑臧听用,待甘州收复再赴新任,不过,有些事情却要从现在开始做...” 皇上正和凌王战王在御书房说话,听到外面传来九皇子的声音“我爹在吗?” “在!皇上正和摄政王、凌王说话呢,九皇子,世子请进!” “爹,我给您和三皇伯、七皇伯送吃的来了!” 九皇子装模作样的行礼“小昭见过三皇伯、七...” 战王一挥手打断了他“行了,别装了,赶紧把烤乳鸽拿过来吧!” “嘻嘻...” 九皇子搓着小胖手,齐心把手里的食盒提过来,黄兴赶紧搬过来一个小桌子,皇上也不讲究,捏起一个包子就吃。 “锐霖吃了吗?” 刘锐霖现在和皇上说话已经不拘谨了,他笑着说“谢皇上,我们已经吃过了,下面还有汤。” “好,知道啦!” 九皇子拿出一张纸“爹,我师父说最晚后天吐谷浑的太子就到京城了,让您派人去咸阳找机会认识他们,盯住他们的手下,把吐谷浑在京城的暗桩找出来! 有人在益州、遂州和临州囤积粮草,我师父派玄字营的人去查了,他们拿的是翟伟他们的腰牌,这是名单!” 皇上吃的头都不抬“还有呢?” “突厥和亲使团派了两千骑兵护卫,我师父很生气,说现在粮食这么紧张,带这么多人想干啥?” “咳咳咳...” 皇上呛住了,扭过头瞪着儿子问“她要干嘛?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她可不要犯浑!” 九皇子转身就走“我哪知道?锐霖,我带你去看七哥和八哥!” “皇上,爷爷,七叔公,我们走啦!” “黄兴,把名单交给沐英,让他安排好!” “遵旨!” 凌王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快速吃完饭,一张嘴差点把战王噎住。 “皇上,皇子叫爹,这是谁家的规矩?小九儿的老师是谁?混日子呢!” “噗!吭吭...” 战王觉得凌王有点像他们小时候的熊太师,太烦了! 战王擦了一下嘴就拱火“三哥,我也觉得这事不对,你先把这火压着,再过...二十天,二十天后你好好教训一下,我早就想管了,可我实在是惹不起!” 皇上马上点头附和“七哥说得对!” 皇上在心里说,三哥,不是朕想坑你,实在是朕惹不起那个光头,辛苦你了! 凌王脸皮抽搐“他的老师是...蓝锦钰?” “嗯嗯...” 皇上和战王齐齐点头,都很无辜又无奈的看着凌王,凌王咽了一下口水,有点心虚的问“咋回事?” 皇上还没来得及说话,沐英匆匆进来连行礼都没顾上就说。 “皇上,摄政王派去调查覃效源的人全部被杀,逃出来一个暗桩,被慧明大师碰上,才保住命!” “皇叔回来了?” “没有!是潼州传来的消息!慧言大师重伤,严令此消息不得传往姑臧!” 皇上一拍脑门“你见到小九儿了吗?” “见到了,说去找七皇子了!” “千万别让他知道,这个小混蛋不知轻重!” “是!” “皇上,卑职再派人去查!” “不用了!” 正说着,黄兴回来了“沐大人,奴才找了您一圈...这是皇上让给您的!” “这是什么?” “蓝公子说有人在益州、遂州和临州囤积粮草,他派了玄字营的人去查了,这是名单,他们有大内侍卫的腰牌,是翟伟的!” “皇上的意思?” “本来想让你通知那边的侍卫,不要起冲突,现在看来没必要了,七哥派的人都被杀了,那就说明有人走漏消息了!” 战王咬着牙说“朝中有内奸!” “没错...朕也是这个意思!沐英,周震南到哪里了?” “杨凌,最晚后天到京城!” “你派人去咸阳和他们搭上线,先不要惊动,要是出了乱子你自己去给蓝锦钰解释,朕不给你求情!” 沐英嘴角抽搐“皇上...卑职,知道了!” 本来想说啥,一看凌王看着皇上的眼神,就知道凌王要教训皇上,沐英转身就跑。 “九皇叔,我们到天牢来干啥?” “把你关进去!” “咯咯咯...那你陪着我!” “锐霖,这就对了!不能被谁一吓唬自己先害怕,咱们是男人,不是小丫头片子,你看我爹吼我那么大嗓门,我跑快点就行了,对吧!” “对!” 守在天牢门口的侍卫看见九皇子主动打开了门,九皇子是去找银子的,出来了人人有份! “简亲王,你看谁来了?” 简亲王看着和九皇子差不多高矮,只是瘦一点的小孩,在脑子里搜索,看起来有点熟悉,但真的没见过“这位...是七皇子?” “七哥生病呢,怎么来天牢?” 简亲王的半张脸都开始抽搐“难道...难道你真的是...刘锐霖?” “对啊,我就是刘锐霖,你是谁啊?” 简亲王无力的坐倒在地上,九皇子揉揉鼻子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想到自己的计划,简亲王说“九皇子,我相信你没骗我,虽然没见过他,但他很像凌王小时候的样子! 既然太后骗了我,我也没必要坚持了,九皇子,如果你能让皇上饶了查理,哪怕是贬为庶民,只要保住他的命就行,我也是个父亲,你能理解吗?” “保命可以,但要放他出去,只给钱可不行,我爹可以没原则的疼我,但我师父会揍我的!” 简亲王苦笑着摇摇头“你不怕皇上,竟然怕你师父!” “你懂什么?我爹生气最多骂我几句,拍两巴掌,我师父揍我可是真的,还有啊,你儿子就活不了了,懂不懂?” 简亲王频频点头“懂!我懂!连太后都不敢硬碰硬,蓝锦钰鬼见愁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 “你说吧,我看能不能帮你!” “你知道羽飞郡主洛樱莲家的房子在哪吗?” “你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 简亲王点点头说“也是!洛樱莲的郡主府已经被查抄了,她有一个养花的房子,地下是空的。 洛樱莲这些年搜刮的钱财其实都在那里,她梦想着有一天和贤王双宿双栖... 在她家厨房的隔壁有个柴房,把柴火搬开,后面的密室里关着一个人,皇上一定感兴趣! 当年太后杀了她哥哥全家,又让我带人去北黎边界埋伏她的亲侄子,我不忍心便没杀他,但也不敢让他见人,我家里也有太后的人! 洛樱莲不认识这个人,我编了个谎言,把他关在那里,此事只有我和查理贵礼知道!” “我知道你说的谁,你说的是逸凡哥哥的爹,洛景天!” “九皇子果然知道很多秘密!看来我找对人了!” 九皇子跳着脚骂“你找对个屁!不用看我都知道这个宝藏我不能拿! 洛樱莲藏的东西肯定不会少!这个宝藏和洛景天可以保住你们父子的命没问题,我有什么好处?” “九皇子,真的没了,这是因为洛樱莲被抓很突然,抄家的侍卫没找对地方,要不你拿了东西再让皇上去救人...” “哼!你自己给我爹说吧,我不管!”九皇子拉起刘锐霖就要走。 简亲王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小屁孩这么难对付。 “九皇子,你要是敢去拿,我还知道一个地方有银子,是太后的!” 九皇子转过身说“皇祖母不缺吃不缺穿的,她要银子也没地方花,你说吧!” 第3章 官差被杀 朝中有人泄露消息 简亲王彻底死心了,从九皇子的表现就知道皇上不会为太后出头,太后可能真的是得了癔症了,罢了,也不存什么侥幸了! 简亲王说“九皇子,东门外有个罔极寺,寺里供着洛氏家族的牌位,太后常去寺中做法事。 太后歇脚的禅房是个单独的院子,靠里面墙的炕面是个暗格!不过,哪里有人守着,你要不怕就去拿吧!” 九皇子点点头“行!我会告诉我爹的!” 简亲王想了一下问“九皇子,我家还有一点,能不能留给查理度日?” 九皇子眨眨眼问“有多少?” 简亲王长叹一声说“几十万两,那是我卖了祖产的钱!”刘明哲流下了眼泪。 九皇子很果断的说“你要没说谎就可以!” 简亲王揉了一下眼睛说“我不会说谎了,让查理远离京城,找个安静的乡下,以后做个农夫吧!” 九皇子呲着牙说“我说你的脑子生锈了吗?远离京城你就是找死! 留在京城固然有人监视,但保护了皇上的表哥,谁要落井下石也要想清楚利害,毕竟是天子脚下! 远离京城,我爹也看不到,你以为想你们死的人会少吗?你以为历史上那些被贬出京的人都是皇上想杀吗? 有人告状,证据确凿,皇上能护你到几时?” 简亲王愣了一下,翻身就给九皇子磕头“多谢九皇子!金玉良言啊...”一抬头,哪里还有人影。 刘查理扶起父亲“爹,您何至于给一个小孩子磕头?” “查理,你以后要记住这个小孩子的好!他今天说的才是肺腑之言!” “爹...” “查理,他说的是死路变生路的窍门! 一般人死里逃生都想赶快离开京城,以免再被追究,可却刚好给了别人落井下石的机会! 既然落井下石,证据必然确凿,皇上没法仔细甄别,刚好就成了这些人的进身之阶! 如果能免罪,出去之后就在京城租个房子住下,找个安分的女子传宗接代,好好活着! 如果有人找茬,你就去找九皇子,别人救不了你!” “爹,那些银子也给他,把您也救出去,我去做工也能养活自己的!” “查理...好孩子!爹怕是出不去了! 还是那句话,就算皇上放过我,太后也不会放过我的,反而是天牢,对我来说更安全!” 凌王一看这两坏蛋面不改色的坑自己,瞪了战王一眼,对皇上说“就算蓝锦钰也要讲规矩,这么没规矩,把小九儿都教坏了,毕竟是皇子!” “对!三哥说得对,等蓝锦钰回来你就惩罚他!” 这不还是让他去当炮灰吗,凌王在心里骂,堂堂皇上,你看你的怂样! 皇上就像是看不见凌王对自己的鄙视,却在心里吐槽凌王,你别当着我们的面大呼小叫,你自己一见面就被人缴械了还想让朕当炮灰,哼哼,朕不上当! “爹...” 人没到,声先到了,皇上虎着脸准备教训儿子,虽然他心疼儿子,但相比在这个时候招惹蓝锦钰,训一下儿子还是没什么压力的! 小胖子假装没看到他爹的黑脸,一本正经的说“爹,您赶紧去天牢看看,简亲王说有重要的事情给您说!” “你没事跑天牢干什么?想去里面住几天吗?” 九皇子自动忽略皇上的黑脸“哎呦,爹啊,您有没有正经,我去天牢当然是去敲竹杠的! 但简亲王说他藏了一个人,不告诉我!但我要把您叫去天牢了,他就给我一些好处!” “人?什么人?” 想到舅舅出现的场景,皇上顾不上和儿子较真“三哥,你要不要一起去?” 凌王还虎着脸想训人“小九儿...” “哎呦,三皇伯,你们赶紧去吧,他们被抓了好几天了,再耽误下去,就是藏个老虎也饿死了!” 这倒也是!三人起身去天牢。 出门的时候,战王突然转身对九皇子一呲牙,九皇子很无辜的眨眨眼,刘锐霖笑了。 七叔公知道九皇叔捣鬼了,嘿嘿... 九皇子冲到前面推开牢门“简亲王,我把我爹叫来了,快说,你给我多少银子?你不许赖账哦!” 简亲王愣了一下,赶紧跪下磕头“罪人刘明哲、刘查理叩见皇上、见过摄政王!”一抬头,简亲王愣住了。 “凌王...您回来了?” 九皇子冲过去把手一伸“给我银票!” 简亲王一脸为难的对皇上说“皇上,罪人是答应给九皇子酬劳,可不在罪人手里,是...” 他用目光扫视一下九皇子和刘锐霖,皇上明白了,这是不能给别人说的事情! “小九儿,你和锐霖去玩吧!你需要的银子朕给你!” 凌王看了皇上一眼,你这是当皇上的样子吗?哼,看在这是天牢的份上给你留点面子。 九皇子不依不饶的说“爹,这不一样!” 皇上很淡定的说“刚才你一嗓子吼得朕把大事给忘了,你去找沐英,他那里有个消息要赶紧传给你师父!” “锐霖,赶紧走!” 啥也不要了,九皇子拉起刘锐霖转身就跑! 皇上一挑眉,老子就是老子!凌王磨磨牙,我先忍着!战王看着屋顶,不关我事,我就看戏! 简亲王这会儿真的相信九皇子的话了,如果处置不好,蓝锦钰就会迁怒他儿子! 沐英正在给侍卫布置任务,被齐心叫了出来。 “见过九皇子!” “沐大人,我爹说你这里有个消息让我赶紧传给我师父,他不方便说!” 沐英愣了一下,不是不让说嘛...哦,明白了! “是这样,一个多月前,有人举报说裕安侯覃效源可能在屯粮,摄政王就派人去查。 刚才我得到密报,摄政王派去的人都被人杀了,只有一个活口,正在送往京城的路上!” “好!我知道了!锐霖,我们先回家!” 蓝锦钰也得到了这个消息“老沙,这个消息是从哪来的?” “北黎、南越很多高手正在往琅琊山汇集,少盟主一直派人盯着,目前知道这些人大概是受雇于人,具体是谁还在查! 他们每次出手的人不一样,但都是先挑起事端,然后杀人,表面看是江湖斗殴,其实就是杀人灭口!” “确定被杀的是朝廷的人吗?” “我们的人发现被杀的人身上有监察院的腰牌,就是战王的监察院,他们的特征比较明显,没有出众的人,高矮胖瘦大致相当,很容易被人盯上!” “青云还没回去吗?” “之前是有些事情没做完,大概今天启程,少主子说他先去给您准备好茶!” “好!我们琅琊山见!” 沙通天憨憨的笑着说“嘿嘿,我不回去,除了山上的事情,我们大部分人搬到武威了,开了个木器店,等您回来,少主子要给您送份大礼!” 蓝锦钰笑着说“好!我等着!” “皇上...” 黄兴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满头是汗,弯腰行礼还瑟瑟发抖。 皇上皱眉问“怎么了?天塌了还是后面有鬼跟着你?” 黄兴噎了一下,心说皇上这是御书房,您能不乱说话吗? “皇上,京城到处都在传说吐谷浑要和大周和亲,后宫娘娘们...求见!” 皇上和战王、凌王互相看了一眼,在想同一个问题,消息是从哪里泄露的。 “消息从哪里传出去的?去查!” 黄兴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宫里的消息是从苏影宫传出去的,是九皇子!” 皇上若有所思“原来是这个意思...黄兴,派人盯着打探消息的!” “是!” 凌王疑惑的问“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三哥,如果消息是小九儿放出去的,那就是蓝锦钰要查宫里的内奸,沐英的人在跟着! 前两天翟伟回来的时候说过,吐谷浑的饰品决不能传入内宫,想必她就是要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凌王有些讥讽的说“皇上和蓝公子还真是相知甚深啊!” “嘿嘿...” 皇上像九皇子一样笑了一下说“三哥,咱们还是商议一下和亲的事情吧,两家都要和亲呢!” 宫里的消息是九皇子放的,那宫外自然就是楼外楼放的,大街小巷的人口沫横飞,不过这事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看热闹而已! 当然也有不看热闹的,黎亲王府的书房里,黎亲王和女儿如音郡主相对而坐,也在谈论和亲的消息。 自从弟弟简亲王全家被下大狱,一家人脸上就没见过笑容! 黎亲王的老娘还活着,可他的儿子们却个个不成器,老大中风瘫在床上,两个孙子都不大,还在读书! 老二骑马摔断了腿,治了五六年人没了,一儿一女也都没成年! 老三天生痴傻,不分寒暑! 老四嗜赌如命,被黎亲王锁在院子里! 几个女儿都是庶出,已经嫁人为妇,就剩下最小的嫡女如音郡主! 黎亲王老奸巨猾,当初太后给女儿争来个郡主的封号,他就早晚对女儿耳提面命,让她远离太后。 最后不得已送去武当山习武,算是躲开了太后,去年和赵瑾澜前后脚回京! 第4章 如音郡主 和亲好歹是太子妃 黎亲王问女儿“如音,你怎么看这个和亲的事情?” 如音很淡定的说“父王是想让我去和亲?” 黎亲王叹口气“怕是轮不到你! 皇上有五个女儿,按说都已成年,但一直没有许配人家,可能就是在等这个时机! 皇家的女儿...和亲是最大的用处!” 如音说“父王,您有什么想法直说吧,我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花痴,不管是追逐秦明还是徐云峰,为的都是咱们能有个靠山! 可是说句实话,像秦家和徐家这样的王侯之家,他们是不会和我们结亲的,我去拜访安西候,连人都没见到! 白家和上官家我们又不愿冒险,总不能哪一天落到简王叔的地步吧!” 黎亲王声音有些哽咽“如音啊,你是个好孩子,这一家人指望你一个女孩子...父王这心里真是不落忍啊!” “父王,您别这么说,生在王侯家,如果没有这点自觉,不要说家族,就是自己也没什么好下场! 我师父也是前朝皇室子弟,到最后也不过是保一条命而已! 现在是吐谷浑主动求亲,不管怎么说总不会在成亲之日就杀了我吧!” 黎亲王急了“如音!” “父王,要走这条路,怎么可能连说都不能说! 退一万步,就算我去了吐谷浑就被杀了,那也让皇上欠您一个人情,一家人总能保得平安!” 黎亲王叹息着说“如音,就是可惜了你是个女孩子!” “父王,我师父说了,人生来就是受苦的,是偿还上一世的罪孽,如果我能去和亲,好歹是个太子妃,不比嫁给京城的任何世家子弟强? 低门咱们看不上,高门就会招来皇上的猜忌,不会比嫁到吐谷浑好多少的! 父王,如果您决定了,就去给皇上说吧!” 黎亲王摇摇头说“这事情不能直接去说的!虽然公主们多半不愿去和亲,但皇上有自己的想法! 大周已经太平了十年之久,皇亲、外戚、士族门阀,地方豪强逐渐势大,这对朝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敌国主动和亲,固然是姑臧一战震慑了突厥和吐谷浑,但从另一面也说明大周的强盛已经是事实了! 皇上登基这些年的国政一直是攘外为主,先保边境安宁,对内是轻刑罚,养民生息! 现在敌国服软,安内就是接下来的大周朝廷的主要政务了,从上官家、白家和呼延易就能看出端倪! 这种情况下,不会让公主再嫁给权贵,如果我判断不错,这几个公主全部都要去和亲!” 如音说“父王,我也听说了一件事。 九皇子在楼外楼骂了长公主和静姝郡主,可以说一点面子都没给!当时所有的皇子和公主都在! 到现在都没听到皇上有任何申饬九皇子的话,这也很能说明问题! 这绝不是皇上偏宠九皇子,而是不允许皇亲国戚再耍特权了!” 黎亲王不停的点头,这个女儿有脑子有心计是他最满意的,只可惜不是男儿身! “如音,父王让人去打听了,吐谷浑的两个太子是以游学的身份到京城来的,想要和大周互通贸易,是周家少爷陪着来的!” “周震南?父王,这可不合规矩啊!” 黎亲王站起来走了几步长叹一声说“如音啊,天下的大局已经变了,吐谷浑的太子让一个商人陪着游学,这是要和大周通商! 吐谷浑和大周打了多年的仗,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皇上尝试了无数的办法和亲,一直没有达成心愿! 这一次吐谷浑主动和亲,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而这件事...” “父王的意思...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和简王叔有关?” “哎...你简王叔开玉石矿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前几年都没事,但也没赚什么钱。 这一次被安西候抓住,就不是开矿这么简单了!安西候虽然是侯爷的规制,可他一直领的是王爷的俸禄,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如果大周朝只有一个人值得信任,那就是安西侯!他就不会为了开矿的事情出首简亲王! 安西候出手必定是此事涉及大周的安危!直接去求皇上,怕是不会有结果!” 如音边想边说“父王的意思...让我找机会接近这个吐谷浑的太子...最好能两情相悦? 这样吐谷浑太子指名道姓的求婚,皇上也可以做个顺水人情?” 黎亲王的情绪有点低落,叹口气说“如果这样当然最好...就怕事不遂人愿!” “父王,您也别太着急,也不用太灰心,您用您的门路尽可能多的打听一些情况,我明天也去逛逛街,回来咱们再商量!” “如音啊,父王就觉得对不住你!” 如音倒是很坦然,笑了一下说“父王,哥哥们已经没指望了,可您的孙子都还小,家里后继有人却青黄不接。 女儿就一个心愿,您要严格管教他们,不能因为隔辈亲把孙子养成白少杰那种废物! 如果文不成武不就,那咱们这一族可就彻底完了!” “如音,父王先谢谢你!” 黎亲王府父慈子孝,为了家族,唯一的女儿甘愿赴汤蹈火,皇宫里确实另一番景象! 从皇后开始,有女儿的后妃个个哭成泪人儿,皇上淡定的喝着茶,既不急也不恼,就看着这些女人唱大戏。 皇上不急不躁,后妃们渐渐感觉到了压力,哭声逐渐消失。 皇上放下茶杯说“你们是哭累了还是先歇一会接着哭?” 后妃们一脸蒙圈的看着皇上,这时,一个小太监给黄兴招手,黄兴看了皇上一眼过去了。 不知道小太监说了什么,黄兴颇为吃惊,挥手打发了小太监,黄兴踩着小碎步来到皇上跟前低声说“皇上,郁娴妃求见!” 皇上很冷淡的问“何事?” “郁娴妃愿意让徽因小姐去和亲!” 后妃们一听悄悄的长出了一口气,皇上在心里冷哼,跟这些女人相比,儿子们就可爱太多了,远赴疆场没人犹豫! 皇上讥讽的说“她的消息很灵通啊! 和亲关系两国百姓的福祉,不是让谁逃出生天的捷径,你告诉她,徽因没有这个资格! 余生,她们只能在殇梨院度过!” 黄兴一个激灵“遵旨!” 然后给小亮子低声交代几句,小亮子转身去了,不用问是去查谁给郁娴妃通风报信的了! 皇上看了众嫔妃一眼“你们呢?还有什么要说的?” 皇后抢着说“皇上,涪陵身为长女,理应为皇上分忧,可涪陵自幼体弱,吐谷浑蛮荒贫苦,怕她吃不了这个苦啊!” “皇后想把涪陵在宫中养一辈子吗?朕看她逛街参加宴会的时候身体不是挺好吗?” “皇上,臣妾就想把涪陵嫁的近一点,这样臣妾早晚也好照应!” 皇后这么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皇上在心里冷哼一声,你倒是长进了! “嫁到谁家不都是要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吗?既然体弱就不要耽误别人了,去水陆庵静养吧!” 皇后吓坏了,惊呼一声“皇上!” 皇上很平静的说“皇后,你的女儿凭什么锦衣玉食,出门前呼后拥?因为她是公主,若是平民家的女儿,她有这个殊荣吗? 凭什么享受的时候理所应当,需要她为国分忧的时候就退避三舍? 既然不能为国出力,那就不要享受朝廷的荣耀,多的是人愿意为朕分忧!” 皇后还要申辩“皇上,臣妾...” 皇上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你最好想清楚再说,大周朝的好处不能让你上官一家占了!” 皇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还敢说什么呀? 皇上扫了其他人一眼说“还有你们!今天的事情朕可以不追究,但你们都想清楚,皇子们能疆场效命,就会有马革裹尸的一天! 公主不能疆场效命但一样要报效国家,不想去你最好给朕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否则的话就去水陆庵给大周的将士们祈福,什么时候大周无战事了什么时候回宫!” 刘蓁蓁直起身说“父皇!女儿愿意和亲吐谷浑! 父皇说的对,皇子和公主自小享受皇恩,受臣民百姓的拥戴,皇子效命疆场是为了大周边关无恙,公主和亲亦是为了大周百姓安宁! 身为皇家子女,此乃应尽之责!女儿自愿和亲,定然不负父皇的期望!” “好!蓁蓁啊,父皇记住你的话了,父皇很欣慰!和你母妃回宫去吧!” “谢父皇,女儿告退!” “臣妾告退!” 刘蓁蓁的母妃李婉萌是二品妃,称为婉妃!其父是翰林院院士,性格温婉,很少与人争执。 虽然入宫较早,但只有刘蓁蓁一个女儿,现在女儿要去和亲,她心疼的不能自己,但一路上还是忍着,不想落人口实。 回到宫中,婉妃让宫人退下“你们都下去吧,我和蓁蓁说会话!” 没有外人,婉妃也就不再忍了,拉着女儿的手边哭边说“蓁蓁,你何苦要出这个头呢?” 刘蓁蓁擦去母妃脸上的泪“母妃,前几天我们不是还在说吗,公主皆已成年,父皇却不曾给谁定亲,想来,就是要留着我们和亲的!” 第5章 方寸大乱 母妃有事瞒着自己 婉妃流着眼泪拉着女儿的手说“可是蓁蓁,娘在宫里就你这么一个亲人!” 刘蓁蓁给母妃擦了一下眼泪,认真的说“母妃,父皇也是您的亲人,我走之后您切记,父皇是您的亲人!” “娘知道...可...” 刘蓁蓁握着母妃的双手,蹲在她面前说“母妃,自从外祖告老还乡之后,我和母妃相依为命,我们唯一的依靠就是父皇!这一点,请母妃一定要牢记!” “蓁蓁,你这是什么意思?母妃...怎么觉得...你有点怪怪的?” 刘蓁蓁站起身,坐在母妃的身边说“母妃,我只是想明白了,父皇为什么让我们学习耕种纺织,学习突厥语言,学习医术,那是因为父皇早有打算! 皇子效命疆场,公主和亲大漠,都是为了大周百姓不再被掠夺,不再被杀害! 母妃,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主动为父皇分忧才是最好的保命之道!在宫里活着,谨小慎微是不足以保命的!” 婉妃有点疑惑的说“蓁蓁,母妃怎么突然不认识你了,感觉你像个皇子了!” “母妃,您当初偷偷教我习武也是为了保命,对吗?您现在还羡慕那些有皇子的宫妃吗? 这些年您唯一的心愿就是能生个皇子,可好多年,你连父皇的面都见不到,我去和亲,您就有机会了。” 婉妃慌了“不...蓁蓁,母妃早就不想了,你也不要因为这个去和亲,不要!” “母妃,您平日里不是这么没脑子的,干嘛这会儿方寸大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婉妃的眼神慌乱了一下“没有,没有,娘就是不想让你去和亲!” “那您想让那我去哪?水陆庵吗?” “蓁蓁!” 刘蓁蓁目光平静的看着母妃,母妃有事瞒着她,这种时候,瞒着她的无非就是给她选了一门亲事,还能有什么事让母妃如此慌张,除非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 “蓁蓁,母妃....听说...太后的...洛家公子尚未婚配,母妃想求你父皇给你赐婚!” “好啊,那您刚才怎么不给父皇说呢?要不您现在去求父皇,我这就收拾一下东西,跟您去皇陵陪皇祖母!” 婉妃慌乱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了“蓁蓁...不...不会...的...” 刘蓁蓁越来越淡定了“是不会,我们还没有去皇陵的资格!” 婉妃刚松了口气,刘蓁蓁说“冷宫可以!” “蓁蓁!” 刘蓁蓁的表情从冷静到严肃“母妃,这事情是谁给您说的?什么时候说的?说实话!” 婉妃的眼神带着乞求“蓁蓁!” 刘蓁蓁却更冷淡了“说!” 婉妃无奈的说“是郁娴妃身边的一个丫头!” “咱们宫里谁传的话?” “是祁红!” “还有谁?祁红一个人能给您说这事吗?她和谁在说这件事被您听到了?” “寒麽麽!” “来人!” “公主,您有何吩咐?” “叫寒麽麽和祁红进来!” 婉妃很慌“蓁蓁,你要干什么?” 寒麽麽和祁红进来给二人行礼“奴婢见过娘娘,见过公主!” “寒麽麽,你给母妃说可以给我尽快定下婚约,此事当真吗?” 寒麽麽慌张的看看婉妃,又看看刘蓁蓁,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是!” 刘蓁蓁有点欣喜又有点恐慌的说“可是,我今天害怕父皇责备,已经答应去和亲了,那怎么办呢?” 寒麽麽倒是镇定了“公主不必慌张,那么多公主,不一定就轮到您的!” 刘蓁蓁显得有点忐忑“那我们该怎么做呢?洛侯爷他能同意吗?” 寒麽麽平静的说“洛侯爷那边有太后做主,这个您不用担心!您只要按照太后的意思,做几件事情,太后自会向皇上给你求情的,毕竟,皇上是太后的亲儿子!” “皇祖母去皇陵已经几个月了,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才能证明你没有骗我,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我和母妃的性命! 宫里到底是谁在负责这件事,我要见她,亲自听他说!另外,我要出宫见洛侯爷一面! 我和母妃在宫里无依无靠,如果能得皇祖母庇佑当然求之不得,否则的话,我宁肯去和亲,也不会冒这个险! 在京城,在宫里,只有我和母妃相依为命,要不然我今天也不会主动要去和亲!”刘蓁蓁显得激动而慌乱。 寒麽麽为难的搓了搓手,转身又看看祁红,相反,祁红的眼神动作都很镇定“寒麽麽,要不咱们去问一下郁娴妃...” 刘蓁蓁明白,这个祁红才是这个链条上的关键人物,寒麽麽是他们发展的下线,如果这些人不挖干净了,自己一走,母妃必然遭殃! “赶紧去,你们想办法让我出宫见一下洛侯爷!” 祁红跟着婉妃好多年了,刘蓁蓁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这对母女谨小慎微的活了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没靠山。 “是,奴婢这就去!” 刘蓁蓁屏主呼吸,发现外面有人偷听,她抓着母妃的手使劲捏了一下。 “母妃,她们不会是骗我们吧,太后不是去陪先帝了吗?她们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婉妃很配合的说“母妃也不知道,你做得对,最起码我们要得到洛家一个确定的答复才行!” 感觉墙外的人离去,刘蓁蓁示意母妃别动,自己跟了出去... 楼外楼四楼最大的包间里,九皇子一脸谄笑的看着冷若冰霜的楚江南“江南哥哥,你吃饱了吗?还要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做!” “吃饱了!” 九皇子搓着小胖手谄笑着说“那咱们去宫里吧!” “不去!” “江南哥哥,我给你笑一个好不好?” “我稀罕你笑吗?” “嘿嘿,锐霖,你看,现在的江南哥哥是最好看的,比笑起来还好看!”楚江南马上抬头看着屋顶。 刘锐霖嘻嘻的笑“是...”九皇叔太狗腿了。 九皇子骑坐在楚江南的腿上,硬把他的脑袋掰过来看着自己“江南哥哥,我师父说了,让你盯一下宫里的人,你不去怎么盯啊,啵!乖啊!” 楚江南嫌弃的擦擦自己的脸“天天糊我一脸口水!走,回家!” “你是不是要换身衣服再去宫里啊?” “我又不去相亲,换什么衣服?” “不换衣服咱们直接进宫吧!” “先回家!那个坏蛋不是要抓太后的卧底,宫里的事情你爹肯定派人盯着呢! 宫里那么多人,帮派林立,可以说有多少人就有多少奸细,就算你师父也抓不完的! 千条线就穿那一两个针眼,太后不在宫里,郁清香现在就是在裸奔,只有她自己觉得她挺能干,不为清查内线,你爹早把她关进大牢了! 你那个坏蛋师父是要找出吐谷浑和突厥的奸细!吐谷浑的太子明天就要进京了,宫里的事情不能传出去!” “那你回家?” 看楚江南又要翻白眼,小胖子啵的一声把楚江南气笑了“你还真是得了你那个坏蛋师父的真传了! 走吧,你师父把吐谷浑的那些东西直接拿回家,不仅仅是要毁尸灭迹,他是要找出吐谷浑人接头的标识!” “还是江南哥哥聪明!” 刘锐霖也被传染了“就是!” “走吧,两个小马屁精!” “齐心,你去给薄先生拿两只烤乳鸽!” “是!” “你还真是聪明,知道谁在干活!” “嘿嘿...必须的!” 皇宫内外都是一片繁忙景象,边城姑臧也等来了突厥的和亲使团,然而,和亲使团刚刚到城门口,就遭到了姑臧百姓的一顿暴打,青菜鸡蛋肯定舍不得,但石头土块遍地都是。 恼怒的突厥人拔出刀开始追砍向他们扔石头的百姓,可这次和以往只知道逃跑不一样了,气愤的百姓们顺手拿起旁边铁匠铺和杂货铺的刀剑锄头和棍棒奋力还击! 一场混战,突厥使团死了三十几个士兵,这边大周的百姓也躺了一地,血淋呼啦的惨不忍睹! 郡守薛旗説骑马赶来,怒斥突厥使团“莫戳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来攻城的还是和亲的,文书都没有递交就杀大周的百姓,你们是要开战吗?” 莫戳看着越围越多的百姓,心里暗暗叫苦,递交文书的大臣还没有下车,大周百姓已经和士兵打起来了。 看看躺了一地的百姓,莫戳赶紧道歉“误会,这是个误会!” 阿木古楞从车厢里探出头,指着薛旗説喊道“是这些大周人先拿石头扔我们的,就该死...啊...” 一个鸡蛋不偏不倚的砸在阿木古楞的鼻子上,蛋清蛋黄和鼻血马上把阿木古楞的脸糊的面目全非。 阿木古楞气急了,用突厥话大骂... “嗖!” 又一个鸡蛋砸在阿木古楞的脸上,这回是个老婆婆。 “亏你还是公主,满嘴脏话!郡守大人,这个女人在骂我们,说大周人都是该死的猪猡,打死她! 我的儿子,孙子都是被他们杀的,杀了他们!嗖!”老婆婆又扔过来一个鸡蛋,砸在阿木古楞的头上。 第6章 城门冲突 到底谁给谁下马威 后面的石头和土块紧跟着就扔过来,一块石头砸中了马的头,马匹受惊,拉着马车掉头往城外跑去。 马车上的阿木古楞顾不上骂人,吓得大叫起来,莫戳和护卫的士兵只好先追着马车出去了。 受惊的马车狂奔不止,阿木古楞在马车上大呼小叫,莫戳害怕出事,催马赶到马车前一刀砍下了马首,翻身下马与车夫合力按住车辕,才保证马车没翻车。 阿木古楞跳下车,骂骂咧咧的走向莫戳,莫戳和其他官员都怒视着她。 不是他们愿意受气或者懦弱,现在和亲的文书还在他们手里,他们的手上却先沾上了大周百姓的血。 想想刚才遍地的尸体和愤怒的大周郡守,再想想饿殍遍地的突厥都城,和不知道如何战死的十万突厥大军,每个人眼里都在喷火。 阿木古楞更生气“你们这样看着我什么意思?难道怪我吗?你们看看我都成什么样了,应该把那些大周人都杀光!” 穆勒是沙钵略的族叔,按辈分阿木古楞和莫戳要叫叔爷,只不过现在都是官身,就称呼爵位就行了! 穆勒是负责递交和亲文书的,他把手里的和亲文书举起来,让大家都看清楚“莫戳、阿木古楞,赫赫虎将军,你们看清楚这是什么? 这是和亲文书,这个文书还在我的手里,大周百姓已经被我们杀了很多,如果大周不肯原谅我们,那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阿木古楞喊叫着说“那就把他们都杀了!” 穆勒眯着眼走到阿木古楞跟前,本来想教训她的,看着她难辨五官的脸,实在无处下手。 他以前所未有的严厉口气说“阿木古楞,此次和亲的人选本来不是你,是你的父亲莫度可汗请求大可汗给你这个机会! 你若不愿意,现在我们就掉头回去,若要继续和亲,你就要像个和亲公主的样子,如果你再这样激怒大周人,我可不保证会带你回去!” 莫度让女儿来和亲,当然也给她派了侍卫,侍卫队长扎格很不满穆勒把责任推到公主的头上。 “穆勒王爷,既然我们是来和亲的,大周人就该以礼相待,是他们先扔的石头,您怎么能怪公主呢?” 穆勒很生气的说“扎格,我知道你跟着莫度可汗很久,立了不少军功,那你比土木图怎么样? 这次和亲是为了全突厥的子民能活下去,不是让你们到这里争长短的,如果你觉得你家公主和亲很委屈,你们现在就回!” 穆勒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姑臧城方向传来,虽然知道来的是大周的兵马,可扎格还是招呼军士摆出了迎战的架势。 穆勒和莫戳赶紧阻止“扎格,你不能这…” 然而,对方来的太快,还没看清人的长相,刀已经到了眼前,穆勒一句话没喊出来,身前的士兵已经快速倒下,连对方是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楚! 莫戳急得大喊“我是突厥太子莫戳,是来和大周和亲的!” 他话音落下,杀戮即刻停止,没人多动一下,一位将军提马上前呵问。 “既是来和亲的,为何要杀人?” 莫戳问“将军是何人?” 上官狄单手提缰在马上回话“在下新任姑臧守备上官狄!斥候报告突厥人攻进城门杀死大周百姓近百人!” 莫戳往前走了一步,挡在军士的前面,防止他们再出手。 “上官将军,刚才是个误会!我是和亲使团正使莫戳太子,这位是穆勒亲王,是和亲使团副使,也是沙钵略可汗的叔叔!” 上官狄对身边的军士说“去禀告薛大人,他们是和亲使团!” “是!” 后队一个士兵拨转马头往城里跑去。 上官狄一直没有下马,面色严肃的问“莫戳太子,就算你们是和亲使团,可你们在姑臧杀了人,城内百姓群情激愤,你们又如何入城呢?” 穆勒解释说“上官将军,刚才是大周百姓先向我们扔石头,双方才起了冲突,我很抱歉!” 上官狄说“穆勒王爷,不久前突厥大军冲关,在城内烧杀抢掠,几乎屠城! 后来突厥大军又攻打姑臧城,姑臧将士战死者十之七八! 如今城内只剩下老弱妇孺,就算扔个石头,能砸死人吗?你们杀了人,进到城内,本将军也难保你们的安全!” 关于上一场战事他们所知甚少,西来寺的僧人只说战事惨烈,战后的尸体几乎没有完整的,其他的情况却一无所知,看来双方的损失都很惨重! 仔细一看,穆勒发现来人一身黑甲,腰间却系着白布,再看身边的军士,无一例外的腰间系着白布,这是举城办丧事...完了! 穆勒指着上官狄腰间的白布问“上官将军...” 穆勒的话未说完,看到一队骑兵快速赶到,领头的正是刚才的郡守,可是,薛郡守的头上不是官帽,而是渗血的绷带! 薛旗説翻身下马,可能是头晕,双手按着头站了一下才过来和莫戳见礼,穆勒双手递上和亲文书。 “薛大人,这是大可汗亲手拟定的和亲文书,上一场战事两国皆损失惨重,为两国百姓不再重蹈战火,大可汗决定与大周修好,和睦共处,永诀兵患! 大可汗子嗣尚幼,因此决定将其亲兄弟莫度可汗的女儿阿木古楞公主嫁给大周皇子,作为两国休战的诚意!” “好!本官马上派人将文书送往京城请我大周皇帝示下! 只是...莫戳太子,穆勒王爷,你们不能在姑臧城中的驿站下榻了,刚才的冲突激起了民愤,本官劝说都无人听,誓要杀你们报仇!” 说着薛旗説指着自己的头苦笑“我差点就追随祁王而去了!” 莫戳也已经看见上官狄和他身边的军士全都是腰间系着白布,郡守和随从也是这样,姑臧举城在办丧事! 莫戳和穆勒面面相觑,不管在哪个国家,如果百姓连自己的父母官都打,只能说民愤已经到了无视律法的程度。 他们要强行进去有什么后果他们自己都能想见! 已经被鸡蛋和血糊的面目全非的阿木古楞往前走了两步很生气的说“难道大周的官员连自己的百姓都管不住吗?” 薛旗説马上就冷了脸“公主,如果您一定要进城就请吧,最多沙钵略可汗再派人来就是! 数月前突厥大军攻破姑臧城,几乎杀尽城中百姓,如果你是幸存者,你会在乎自己的命吗?” 穆勒赶紧行礼“薛郡守息怒,阿木古楞不懂事,您别和她计较,只是眼下...”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他不能说! 司乘过来给薛旗説行礼,却状似无意的把右手搭在左肩上,这是突厥的礼仪,穆勒很敏感的意识到这是自己人! “薛大人,以卑职看,不如请使团暂居西来寺吧!如果让他们在野外扎营,只怕明天要给他们收尸!” 司乘的这话也是提醒莫戳和穆勒,你们要敢在野外驻扎,连凶手都找不到,西来寺是最安全的,这威胁一点都不露骨。 薛旗説和上官狄两人互相看看,好像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阿木古楞当然不愿意去寺院住,她可是公主,主动和亲本来就低人一头,再被打了回头路,以后她在大周如何做人! “我不去西来寺,我就要进城,我看这些大周人能把我怎么样!” 不等薛旗説开口,莫戳先发话了“郡守大人,我们同意你们的安排,我们就去西来寺等你们大周皇上的回信!” 临行前可汗交代,一定要想办法去西来寺见热桑加措大师,详细了解上次战事的情况和大周这边的信息。 多年来西来寺是他们情报的中转点,这次送信却搭上了几条人命,他们不能不重视! 薛旗説说“多谢太子体谅!上官将军,你派人守住西来寺,不许任何人靠近,千万保证使团的安全!” 上官狄答应一声“是!莫戳太子,穆勒王爷,请随末将来!” 大周人亲自护送他们去西来寺,免去了他们很多麻烦,这对他们来说可是意外之喜,两人和薛旗説告别,跟着上官狄的军队往西来寺而去。 姑臧城里,刚才倒在地上的‘尸体’被将士们快速的抬进了军营,换下血衣,大家哈哈大笑,不用说肯定是军营里的人假扮的。 也有个别受伤的,赶紧给包扎,不过都是轻伤。 子时,两只鸽子从姑臧城中飞起,城墙上的将士根据鸽子起飞的方向,迅速派人在街区间做了记号,又悄悄的散去。 黎明时分,夸吕被哈元生叫醒,也是该起床了。 夸吕在托克旗的帮助下穿衣下床,他现在已经完全信服蓝锦钰了,说七天就是七天,他的情况非常好,但还是遵循蓝锦钰的叮嘱,慢起慢坐。 “可汗,太子的信使到了!姑臧的信也到了!” 夸吕先接过哈元生手里的小纸条,看完他嘴角抽搐,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哈元生问“可汗,怎么了?” 第7章 不识时务 打落牙往肚子里咽 夸吕说“突厥和亲使团到了姑臧,一进城门就和百姓发生了冲突,当场死了三十多人,突厥使臣没有住在姑臧城内,而是去了西来寺!” “西来寺...不是突厥人的情报站吗?他们这么无所顾忌,不打算和亲了吗?” “上官狄带着他们去的西来寺!” 哈元生还是不解“谁带去的应该无妨吧,他们要见的是热桑加措啊!” 夸吕一边拆世伏的信一边说“如果你是上官狄,你会怎么做?” 哈元生不假思索的说“末将会派人监视!” “可他们被上官狄派人保护在寺里!” “软禁?!”哈元生有点不敢相信。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是大家的共识,和亲使团就更要善待! 大周一直想和突厥、吐谷浑和亲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人家来了你把人关起来,太放肆了吧! 夸吕很淡定,有蓝锦钰这个混蛋在,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说是保护,不承认是软禁,你奈他何? “大概是吧!传信使!” “是!” “小人禄弥叩见可汗!” “太子的信朕已经看了,你们做得很好! 你回去告诉太子,我们吐谷浑是真心和大周修好,既然和亲我们一定会善待大周公主,让他们按照大周的习俗下聘,行礼,不要因小失大!” “是!” 夸吕又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禄弥说“可汗,根据我们在大周京城了解到的情况,大周现在非常富庶,他们完全没有受干旱的影响。 据说他们从年前就开始存粮食,大周京城更是大兴土木,他们的官员百姓对我们也很和善,不管是问什么都肯一一作答! 太子明天去京城的兴善寺进香,本来说去静安寺,但礼部尚书说皇子们正在静安寺修行,不接待香客! 他说兴善寺也是皇家寺院,常年享受皇家香火的,最主要的兴善寺是黄教寺院,符合我们的朝拜习俗!” 夸吕问“太子准备什么时候觐见大周皇帝呢?” “三天后!凌王送祁王遗体回京后大周皇帝就不上朝了,一直陪着凌王,七天之后才会理政!” 夸吕叹口气“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就是大周兴旺的原因!你尽快返回吧!” “是!” “可汗,郝连成将军求见!” “进来!” “可汗,我们一连观察了九天,大周军队的训练还是如常。 最近大周在更换新兵,让年龄大的三十五岁以上的将士们都退役,并且给他们安排了官职,最小的都是乡间的团练! 昨天军营来了十几辆大车,拉着药材和大夫,据说是大周皇帝派来给将士们治病的,蓝锦钰在现场教授医术给他们!” “好!朕知道了,希望世伏他们尽快达成和亲返回,带来药材和工匠救救吐谷浑的百姓!” 有一个士兵进来报告“可汗,姑臧来信!” 展开纸条,夸吕有点迷糊,边看边问士兵“不是说死了三十几人嘛?双方冲突死几十个人在双方都有死伤的情况下暂时不碍大局,这一百多人咋回事?” 士兵说“可汗,昨夜突厥使团和百姓发生冲突时尚未递交国书! 姑臧从蓝锦钰来了之后就是不关城门的,突厥使团并没有在城门外停下递交国书,而是直接进城了! 双方发生冲突,姑臧守备上官狄得到的报告是突厥人冲关! 他带人出城追击,突厥使团摆出的是迎战的队列,可一碰面就被杀了一百多人,大周军队连受伤的都没有!” 夸吕挥手让士兵退下,想了一下问郝连成“郝连将军怎么看姑臧的事情?” 郝连成想了一下说“可汗觉得这是大周官员故意在刁难突厥的和亲使团?” 夸吕突然情绪很激动的说“不是大周官员,也不是大周皇帝,就是蓝锦钰这个混蛋! 我们和大周打了十年,从来没有大周官员敢这么做! 大周的皇帝一直想和突厥和亲,但佗钵可汗更亲近北黎,大周皇帝的心愿才一直没有达成!” 赫连城想了一下说“那他这样不是抗旨了吗?” 夸吕的声音更大,情绪也更激动了“他会干抗旨的事情吗?不管谁都看见是突厥人犯错在先! 不过,朕也能看懂他的意思,吐谷浑和大周的共同点较多,他更想促成吐谷浑和大周的和亲,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朕还没有想明白!” “可汗...我们要不要给突厥人透点信息?” 夸吕摆摆手“不要做那样的事情,就算不被蓝锦钰发现,突厥人也不领我们的情,我们没必要两头得罪人! 和亲使团被送到西来寺,蓝锦钰就不怕突厥人知道姑臧的消息! 从大周京城传来的消息,蓝锦钰和皇上很亲近,当着皇上的面就敢怒斥贵妃,废了公主的武功! 他迁怒神武门,皇上就下旨剿灭神武门,这绝对不是因为他是九皇子的师父,他和贤王战王交往甚密,得罪他...没必要的!” 郝连成笑了一下“可汗还在生气吗?” 夸吕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孩子一样怒吼“朕当然生气了!这个强盗,竟然敲诈了朕六万匹马,一想起来朕就想揍他一顿!” 赫连城笑了,每次提起蓝锦钰可汗都要骂人,可到了换药吃药的时间他又开始夸蓝锦钰。 “可汗,突厥人主动和亲,可一见面就损失了两百人,蓝锦钰不给他们一个交代,这事能过去吗?” 夸吕的表情更多的是戏谑“交代?!怕是突厥人要给蓝锦钰一个交代! 这个混蛋...真是... 穆勒是突厥最有名望的王爷,文武双全!但他们选错了和亲的人,恐怕他现在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吧!” 赫连城笑了一下说“当初知道是阿木古楞和亲的时候可汗就是这样说的,那沙钵略可汗就不考虑这些因素吗?” 夸吕撇一下嘴“这叫灯下黑!阿木古楞是沙钵略的侄女,阿木古楞在他跟前肯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但她本性就是个跋扈的女子,尤其到了大周这样一个一直被他们欺负的国家,她觉得大周人都是他们的奴隶,根本就不会考虑她是和亲公主的身份! 她刚好成全了蓝锦钰的计策,蓝锦钰就在等这样一个不识时务的人来灭突厥人的气势!” 郝连成有点想不明白了“蓝锦钰不想和亲,可他也不能阻止啊,这可是大周皇帝梦寐以求的事情!” 夸吕冷哼一声“你传信给太子,让他们找借口在大周京城多呆一段时间,看看蓝锦钰如何应付突厥和亲使团!这关系到我们如何与大周相处!” “是!” 还是在安西候家庄子附近的山上,皇上和凌王、战王、罗竟海、姚景源等人看着山上站的那个人挥动红旗,然后快速跑开。 九皇子先把刘锐霖的两手按在耳朵上,然后才说“爹,你们把耳朵捂上,嘴张开一点,要不然耳朵会疼!” 皇上等人扭头看了他一眼,虽然翻了个白眼,可还是学他的样子把耳朵捂上了,刚把嘴张开“轰...轰...轰...” 三声沉闷的巨响,山上泛起很大范围的灰尘,整整一炷香的时间,灰尘才归于平静,皇上等人急于看到爆炸的结果,也不管尘土飞扬就上前看。 眼前的情景让他们大吃一惊,三个火雷相距一丈,把山尾炸开了两丈多宽的口子。 罗竟海最高兴“皇上,恭喜皇上!这可真是太好了,有了这个东西,西去的路可就缩短了很多了!” “嗯,你马上安排人去,先打通岐山郡和天水郡的路! 你们就按照褚良伟提供的图纸开建,占用百姓的土地要等量赔偿,还要赔偿青苗损失,这事你让宋寒和褚良伟、杨志刚等人协商,以免政出多门!” “遵旨!” 蓁蓁公主终于等来了出宫的机会,却在御花园碰到了九皇子和刘锐霖。 “二姐,你要去哪?” “小九儿,我要出宫一趟!小九儿,我还想去楼外楼买两个菜给我母妃尝尝呢,母妃不信楼外楼的菜比宫里好吃!” 刘蓁蓁捏了一下九皇子的小胖手,还用指甲抠了几下,九皇子马上明白了。 “二姐,你让人拿来纸笔,我给你写个条子,可以优惠的!” “看来四哥说的没错,你就是很小气,送我两个菜不行吗?” “当然不行啦,爹和哥哥去了都要掏双倍的钱呢!” 刘蓁蓁转身,对身边的宫女说“你去拿纸笔来,让小掌柜的给我写个条子!” “二姐,我们坐在那边等吧!” “不用,很快的!” 刘蓁蓁弯腰,假装稀罕刘锐霖“锐霖都长这么大了,真好!” 又稍微歪一下头对九皇子说“让父皇派人跟着我,先别动手!” 九皇子就像没听见一样,还是一脸天真的给刘蓁蓁讲道理。 “二姐,你要给婉母妃买吃的,可不能买那天你们吃的那些菜! 楼外楼有专门的轻身养颜粥,还有养心安神汤,这可是京城贵妇最喜欢的,都要预定,我要不写条子,你可拿不到呢,不给银子可不行!” 第8章 小黑立功 总有你不晕的时候 刘蓁蓁嘴角上翘,这小家伙果然不简单! “好,二姐就听你的,要个养心安神汤给我母妃尝尝!” 长安病院一共派了十位大夫,加上太医院的崔太医和任太医,可只有四位对穴位的认知满足蓝锦钰的要求! 蓝锦钰让他们先分辨病人,也不是所有的关节病都需要蝎子和蚂蚁。 这两郡的将士大部分是寒症,也就是冻的,治疗也简单,针灸加膏药就行,一般不需要口服药! 另一部分是风湿关节病,需要用蝎子的毒针,这个不太好控制,张大夫带着任太医,崔太医和蕙兰几个人一天时间就治疗完了。 和姑臧的方式一样,白天挖沙坑,晚上睡在沙坑里,以前他们可不敢,直接躺在沙滩上,后半夜会被冻死的,他们没想到挖坑睡着这么舒服! 去病房里检查了一遍,看其他大夫针灸敷膏药都很规范,张大夫来找蓝锦钰聊天。 张大夫左右看看没人,才低声说“这么大太阳,你不在屋里呆着,也不嫌晒!” 蓝锦钰说“坐吧!这次来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有!虽然姑臧和乐都、枹罕就差不足百十里地,可这两地的关节病却有很大不同。 此地的关节病,以寒症居多,姑臧的关节病以寒湿症居多,治疗的方法也不尽相同! 我现在能想明白你为什么不让单独用药了,这不是同病,更不能同治!这一个药方要调整、分化出好几个药方呢!” 蓝锦钰笑笑“他们这次不嫌我要价高了吧!” 张大夫难得的笑了一下“老陈已经说过这话了,算是识货!” “老张,很难听到你夸人,你是在说我吗?呵呵...”陈大夫拿着一簸箕药笑着走过去。 “张大夫,周勉的病严重吗?” “你判断他是什么病?” 蓝锦钰斜眼看着他说“你当我是神仙啊,连人都没见就知道他是什么病了!” “他的症状是很典型的胸口疼痛,痛到不能呼吸的那种,我正在诊病时他就发病了。 当时上官囧也在身边,他突然捂着胸口,大张着嘴,额头上也出现了冷汗,手很凉,应该是很疼,脸色都成灰白色了!” 蓝锦钰又问“脉象呢?” “玄脉!脉象沉重,脉动缓慢到几乎不动!” 蓝锦钰看着远山说“果然他的病不在心上,他这是气滞肝郁,恐怕问题还在他女儿身上! 那个小孩子呢,他怎么样?” 张大夫想了一会还是想不明白,他只好问“小孩子吃的是你给开的药,一切向好!你怎么知道问题在他女儿身上?” 蓝锦钰睁着一只眼睛看着他说“你说上官囧在旁边,他们谈论的共同话题必然是女儿和女婿,想必上官囧又给孙子做了新的打算,引发了周勉的心痛吧!” 张大夫一脸惊奇的说“你还真是神了!上官囧说他准备给皇上申请,让那个小孩进入太学读书。 听说周氏怀孕了,他想让周氏回到京城,一是养胎,二是照顾那个小孩!” 蓝锦钰说“这正是周勉最怕的事情! 虽然徐氏废了,可上官家的规矩还在,门第依然显赫,想攀上上官家的人不在少数,周勉怕他女儿不能寿终正寝,也怕白发人送黑发人!” “世家的龌龊大抵如此,谁也无力改变!听说突厥的和亲使团已经到了姑臧,你马上要回京了吧!” 蓝锦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张大夫,我提醒你,你们要离开乐都要突然走,不要提前告知任何人,也不要做任何准备,千万不要去吐谷浑!” “为什么提醒我?” “吐谷浑的药材已经被我用完了,你要去吐谷浑就把你的肉割下来给人治病! 和亲的人还在大周的京城,你可不要给皇上添乱!” 张大夫嘴角抽搐“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吐谷浑?” 蓝锦钰翻了个白眼说“告诉你,吐谷浑能主动和亲是我先拦截了他们从南越买的粮食,又杀了他们的宫廷侍卫,还促成了吐谷浑西王和大将军的火拼! 现在缺医少食,你千万不要抱着拯救天下人的梦想去吐谷浑,没人救你!” 张大夫看着蓝锦钰的侧脸疯狂的眨眼,到最后就说了一句“我记住了!” 刘蓁蓁一行出了宫门没多远就被九皇子弄到了这个院子里,看这个院子很荒凉,十有八九是满门被灭的人家。 没有捆绑,但她坐在凳子上就是动不了,除了舌头,连转一下脑袋都不行,祁红最关心的是刘蓁蓁去哪了,可九皇子在问话。 “吐谷浑在宫里安插了几个人?” “九皇子,您说的什么,奴婢听不懂!” “嗖!” 九皇子把手里的黑蜘蛛扔向祁红,等祁红看清楚那是个什么,眼睛一翻晕过去了。 “弄醒!” 齐心接过九皇子手里的银针,对准人中扎下去,祁红悠悠转醒。 她定睛一看,膝盖上趴着两只拳头大的黑蜘蛛,在她喊叫前九皇子就说了。 “你最好说我想听的,我保证你可以活命,如果还是喊叫,下次你醒来就是四只,总有你不晕的时候!” 祁红强烈的感觉想去茅厕,声音都在颤抖。 “九皇子,您是怎么发现我的?” 九皇子很冷淡的说“别废话,回答我的问题,待会我还要去整徽因那个疯丫头,你别浪费我的时间!” 祁红还在犹豫... 九皇子站起来说“不说算了! 齐心,把她扔到地窖里,抓了那么多蝎子和蜘蛛好几天没喂了,把她扔下去,吃三天没问题吧!” 齐心挠挠头说“上次没有蛇,只有蜈蚣和蝎子,吃了五天呢,也可能是郁娴妃宫里的伙食好,那个麽麽胖吧!” 祁红吃了一惊“你们把殷麽麽喂了蝎子?” “殷麽麽这会儿在慎刑司呢,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祁红赶紧说“我都告诉你们,能不能放了殷麽麽?” 九皇子拿着一节木棍在地上划来划去“那要看你都告诉我什么事!”还转头给刘锐霖眨了两下眼睛,刘锐霖笑了。 “我是吐谷浑的卧底...”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说别的!” “不可能!我们都说我们是太后的人!” 九皇子扔过来一块银锁。 “这是你的吧!大周人也给孩子戴银锁,但不是这种图案,这是你们信奉的那个叫...度母的神像吧!”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殷麽麽是我小姨...” “赶紧说,要不然慎刑司用了刑,你那个小姨就算不死也废了!” “我说!我说...” 等祁红说完,一个大内侍卫进来一掌劈晕了祁红装在麻袋里扛走了。 “江南哥哥,这些奸细怎么这么不经事,没用刑就招了!” 楚江南翻个白眼说“你这叫没用刑啊?大部分卧底可能不怕酷刑,但绝大部分人都怕这东西! 当年你那个坏蛋师父就是用这个东西逼我师父的!” 一想起蓝锦钰的那一堆蜘蛛楚江南就恨的咬牙切齿! 九皇子和刘锐霖笑的见牙不见眼“咯咯咯...江南哥哥,你就别生气了,你师父现在跟我师父不是好朋友了么,咯咯咯...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是不是?” “哼!” 蓝锦钰手把手的教了任景峰三天,等他能够熟练的治疗,蓝锦钰才把他交给张大夫。 “张大夫,任太医有多年治疗关节病的经验,但对这些毒虫什么的还是经验不足,你多教教他!” “行,你放心吧!我看这小子也是个用心的,交给我吧!” “多谢蓝公子!多谢张大夫!” 薛旗説派人来说皇上的旨意到了,蓝锦钰站起身懒洋洋的拍拍身上的土。 “你们继续辛苦,我先回京了!” “蓝公子慢走!” 刚到姑臧的大营门口,就看见一辆外表普通,但一眼就看出不是普通人坐的马车往大营驶来。 “流觞?你怎么来了?王爷呢?” 流觞跳下马车行礼“见过蓝公子!蓝公子辛苦了,王爷让奴才来接蓝公子!” 蓝锦钰笑的很开心“嗯,还是王爷对我,知道我不想骑马了! 流觞,辛苦你了!你先在大营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咱们再出发!” “是!” 特地出来接他们的秦明在心里疯狂的问候贤王... 薛旗説正在大帐等着她,等他一到就擂鼓聚将,宣读了圣旨。 这圣旨的内容也很搞笑,让蓝锦钰看着安排好姑臧、武威和其他两郡的事情,然后陪同突厥使团回京! 莫戳等人在西来寺呆了五天,整整五天连门都出不去。 守门的士兵一问三不知,态度很客气,就是不让出门,就连热桑加措说情也没用,一句话,出门死了自己负责!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蓝锦钰来了。 “见过莫戳太子!见过穆勒王爷!我是蓝锦钰! 我刚刚接到大周皇帝的圣旨,令我陪同突厥和亲使团一行前往大周京城!” 莫戳和穆勒还礼“有劳蓝将军了!” “莫戳太子、穆勒王爷客气了!咱们明天一早出发如何?” “全听蓝将军安排!” 第9章 你敢出去 保证不会活着回来 莫戳看看穆勒,根据热桑加措大师的介绍,这蓝锦钰喜怒无常,他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穆勒站起来行了个礼。 “如此,求之不得!” 穆勒是王爷,他是不用给蓝锦钰行礼的,但热桑加措说的也很清楚,此人身份复杂并不是一个监军这么简单,礼多人不怪么! 果然,蓝锦钰像个小孩子一样赶紧摆手“王爷,您不用给我行礼的,我这个监军就是个名称没有官职,我就是个草民,您叫我名字就行!” 穆勒马上顺杆子拍马屁“蓝公子救死扶伤,我在突厥已有耳闻,这是天道,和官职没关系!” 蓝锦钰憨憨的挠了一下头对莫戳说“莫戳太子,咱们也不上朝,还是以老为尊,就按你们家里的辈分称呼如何?” “蓝将军随意!” “太子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我这个监军...嘿嘿...走吧!” 就说突厥人随性也没见过这么憨的大周官员,这完全就是农家没长大的孩子的做派,穆勒和莫戳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 一直在旁边作陪的热桑加措一时间懵的找不到北,这和传说中凶神恶煞的蓝锦钰相差甚远,难道这是个假的? 阿木古楞早就想出去了,她换了漂亮的衣服,在院子里等着,蓝锦钰等人和她擦肩而过,别说行礼问候,连停一下脚步都不曾。 踏出寺门,蓝锦钰对穆勒说“王爷,您和太子带着你们的官员就行,公主和侍卫一律不得踏出寺门! 你们和姑臧百姓的冲突我已经听说了,朝廷官员为此吵得把大殿屋顶都快掀了,幸亏我不在姑臧,要不然我也要跟着挨骂的!” 突厥几乎每年都会政变一两次甚至几次,穆勒很清楚朝堂是个什么地方,他更关心蓝锦钰的去向! 穆勒挥挥手,手下侍卫在门内站住。 他们不放肆,蓝锦钰也以礼相待“你们去休息吧,放心,王爷和太子的安全交给我了!” 侍卫抱拳行礼,然后转身离去,王爷已经交代了,他们必须服从命令! “我也要去,我在这个庙里已经呆了六天了,我要出去转转!” 蓝锦钰连身都没转“王爷,您看您要不要派人回去再接一位和亲公主来?” “蓝公子何意?” “王爷,姑臧的事情您肯定都知道了,如果公主今天外出,我肯定她不能活着回来,和亲是大周和突厥的国事,不会因为一个不懂事的女人而耽误! 城门口的冲突就是因为她才变成了械斗!” 然后蓝锦钰微微一笑“王爷、太子请!” 穆勒看了热桑加措一眼,换了个笑脸跟着蓝锦钰走了。 阿木古楞不管不顾的往外走去,热桑加措一句话就吓得她不敢动了。 “你敢迈出这个门槛,老衲就杀了你,别忘了你父汗让你来是干什么的!” 阿木古楞不甘心的看着莫戳等人的背影说“我就出去看看,不惹事!” 热桑加措声音平淡的没有情绪“蓝锦钰不是吓唬你,你要出去,就不可能活着回来! 回去吧,不要辜负了你父汗的嘱托!”热桑加措转身回去了,蓝锦钰连天音寺的僧人都杀了,怎么会放过你这个惹事的祸根! 阿木古楞在门口恨恨的跺脚,她不怕大周人,她有卫队,大周人杀不了她,可热桑加措会杀她,她父汗还不会怪罪。 蓝锦钰带着穆勒等人详细介绍了武威新郡的规划,看到熙熙攘攘的人们热火朝天的盖房装修。 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哪里有那个姑臧郡守说的苦大仇深,哪有老弱病残! 穆勒犹豫了很久还是问了一句“蓝公子,不是说姑臧只剩下老弱妇孺吗,这...是哪里来的人?” “王爷不信啊?那您可以问他们,看他们都是从哪里来的!” 莫戳拦住抱着木头的一个壮汉问“这位壮士,请问你是姑臧人吗?” “不是,我是从平州来的!” 穆勒不太相信“这里是边关,你跑这里来...做工?” “老人家,皇上给武威派了工部的工匠,来这里干活双倍工钱、管饭,还可以学技术,回到平州我们县的衙门还给报销路费呢!” “你是朝廷的工匠吗?” “我哪有资格做朝廷的工匠啊,我就是个普通百姓,农闲时帮人盖房挣点钱补贴家用,这次学了技术,以后官府有活干也会叫我,我的工钱就涨了!” 莫戳和其他人也都找人四处打听,莫戳还碰到了几个突厥人“你们...是突厥人?怎么也在这里打工?” “呵呵,看长相你也是突厥人吧,不是贵族就是商人吧! 我们在武威生活了快十年了,现在官府给我们发了身份文牒,只要我们留在这里,就是大周人!” 穆勒不解的问“你们以后不回去了吗?” “大人,您看!” 突厥人伸出自己的腿说“十年前我跟随大军来到姑臧,受伤后就留下了。 不管在哪里,对我来说就是一顿饭而已,我已经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了!” “你没有亲人了吗?” “亲人?呵呵,阿爸战死了,我残疾了,大周皇帝允许我们在这里生活,只要我们不杀人,就和大周百姓一样的待遇! 这不,武威新建商街,大周官员允许我们租赁店铺赚钱,我生活的挺好的! 老客,您是做什么生意的?” 穆勒笑着说“我刚来,来看看,看能有什么机会!” “这里都是外地人,什么生意都很红火的,您慢慢看吧!” “都是外地人?那...武威本地人呢?” “哎!几个月前的那一场大战,这里血流成河,尸体如山,都死了! 我也来埋过人,一天一两银子,我们砍柴来烧尸体都烧了半个月!” 突厥人摇摇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痛心疾首的样子。 蓝锦钰拿着一株植物说“穆勒王爷,您看,这种东西您认识吗?” “这是亚麻,在突厥很多地方都有,但是很难成片,这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 “这是你们突厥人带来的,武威的气候和土壤比较适合亚麻的生长,慢慢就长成了片,姑臧百姓管这个叫胡麻,意思就是从你们那里传来的。 根据它的长势和产量我估计最少有近百年的历史了! 只可惜,近百年来甘州、武威和姑臧一直战事不断,没有人认真培育,也没人记载这些东西,我也是来了姑臧才发现这个好东西!” “这个有什么用呢?” “亚麻的用处很大啊,亚麻籽可以榨油,就您看到的这个油就是亚麻籽榨的! 你们突厥人习惯用牛油和羊油,我们大周的食用油种类很多,基本是当地出产的居多,这东西流通成本有点高! 亚麻的枝干可以织布,造纸,也是很好的饲料!我们改良了种植办法,今年的产量应该高一点!” 穆勒很好奇“这都是今年种的吗?” “对啊,基本都是我来之后才种的!还有其他的作物,王爷要不要看看?” 穆勒显得很兴奋“走,去看看!大周真是日新月异啊,两年前我来过这里,那时候可是一片荒凉...” 从大坝回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蓝锦钰就把莫戳等人带到了武威街上的酒楼 “穆勒王爷,咱们中午就在这里用餐如何? 吃完饭我再带你们去看看今年的庄稼,虽然天下大旱,但我大周皇帝提早安排,所以大周基本不受影响!” “呵呵,我们客随主便!蓝将军如此盛情,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蓝锦钰一愣“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穆勒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随口说说!” 穆勒后悔的差点咬自己一口,这个蓝锦钰没有一点心机,他是真的没有从政的经验,自己差点提醒了他。 “只要没有冒犯王爷就好! 王爷和太子可能有所不知,我只是个酒楼的东家,京城楼外楼! 我既不懂官场规矩,也不懂官场禁忌,我就是个商贾,粗人一个!如果有什么地方冒犯了,请二位直说!” 穆勒赶紧拍马屁“蓝将军客气,蓝将军性格直爽,做事干练,我非常欣赏!” “王爷,太子,我以茶代酒欢迎你们来大周!” 突厥人大清早起来就喝酒,对喝茶还是不感冒,莫戳问“蓝将军不喝酒吗?” 蓝锦钰说“太子有所不知,我们这些人从小就在静安寺受戒出家,虽然现在有其他事情,但还是要遵守寺规的。 我们都是孤儿,要是被静安寺除名,就要流落街头了,太子见谅!” “蓝将军说笑了,来咱们干一杯,谢谢蓝将军盛情款待!” 席间,蓝锦钰像个憨憨一样,对穆勒和莫戳有问必答,连姑臧有多少驻军都说了。 穆勒和莫戳在心里暗喜,也不明白皇上为何派一个百姓做监军。 “蓝将军,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赐教?” “太子不必客气,有什么话直接说,我是个粗人,不太习惯这种文绉绉的说话方式,不怕太子笑话,我连字都不会写!” 第10章 军令如山 缺心眼的大周监军 蓝锦钰说“太子不必客气,有什么话直接说,我是个粗人,不太习惯这种文绉绉的说话方式,不怕太子笑话,我连字都不会写!” 旁边桌上的皇子们在心里疯狂吐槽,默默地替穆勒和莫戳祈祷,二位多保重,凡是把这个坏蛋当傻子的,这会儿都在撞墙呢! 莫戳说“蓝将军既然不谙朝政,也不是官员,皇上为什么派你来做监军呢? 我们跟大周打了很多年的交道,从未听说大周有监军,你这...是特例?” 蓝锦钰一本正经的说“别说太子您不明白,我们大周的官员也不明白! 他们私底下都说是皇上信不过秦将军和三皇子才派我做监军,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凌王世子刘煜辉是我师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我这人从小就比较淘气,经常干了坏事然后赖给师兄,师兄为我挨了不少打,我来姑臧就是给他报仇的! 如果土木图不是杀了我师兄,姑臧城破跟我没什么关系的! 师兄战死,我要报仇,皇上怕我滥杀无辜,就给我扣了个监军的帽子,就是为了捆住我的手脚! 要不然,我这会儿可能就去你们的石国找你们的大可汗玩去了! 这个破监军...又不给我俸禄,还管着我!” 就算穆勒阅人无数也看不出蓝锦钰有作假之处,他嘴角抽搐。 “蓝公子准备去杀沙钵略可汗?” “对啊,我是这么想的! 十三年前,我祖父救了沙钵略和突厥妇孺,可是,沙钵略,这个当时只有八九岁的破孩子竟然带着人在甘州城里四处防火,我祖父也战死了,就算我杀他,也不冤枉!” 穆勒和莫戳知道是聊天,可还有其他的突厥官员,有脾气暴躁的忍不住站起来想找蓝锦钰理论。 蓝锦钰连头都不回的说“我请你吃饭你就好好吃饭,要吵架你肯定吵不过我,打架你更不是对手,别找不自在!” 平平淡淡的语气,穆勒和莫戳和他坐在一起,却感觉到了很强的杀意,穆勒赶紧示意他们的人坐下。 “蓝公子莫怪,突厥人就是脾气坏!” 蓝锦钰理所当然的说“在公,你们是正使和副使!在私,你们是王爷和太子!无论公私都轮不到他们说话,所以我才生气的,嘿嘿...” 还真是喜怒无常,穆勒在心里吐槽,脸上笑着问“蓝公子,按说...一个没有正式官职的监军也捆不住你的手脚,蓝将军不像这么听话的人吧! 你这性子,就算在军营里恐怕也是调皮捣蛋的!” 蓝锦钰点点头“嗯,到底是穆勒王爷,您这文武双全的名声可不是吹的,才半天时间您就这么了解我! 监军不监军的肯定管不住我,但我要不听话,皇上就会告状!哎! 我师父是皇上的亲叔叔,我要犯了错,他一定会揍我的!” 蓝锦钰趴在桌子上委屈的要哭。 穆勒的半张脸都开始抽搐了“你怕你师父揍你?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揍是不怕啊,他又不会打死我,可他一生气就不理我了,好几个月都不跟我说话,我会憋死的!” 旁边桌子上的皇子一杯接一杯的喝水。 穆勒在心里说这哪里是什么监军,更不像将军,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于是,穆勒和莫戳他一句你一句的开始套话,蓝锦钰知无不言,大家相谈甚欢! 吃完饭带他们去看庄稼地,远远的看到地里有人在干活,蓝锦钰喊他过来“老张,老张,过来一下!” “蓝公子来了!您有什么吩咐?” “这几个客人想要来武威开铺子,害怕吃不上饭,想看看你家的土豆长得咋样,我挖几个行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您随便挖!我们种了七八年了,从来没长这么大过,还是多亏了蓝公子的办法好啊!” 蓝锦钰不听他拍马屁,拿过他手里的铲子,蹲下身挖土豆。 “老张,你去给我弄点柴火,我给这几个客人烤土豆吃,让他们尝一下我们武威的特产!” “嚒嘛答!”老张转身就走了。 蓝锦钰挖出了几个土豆拿给穆勒看“王爷、太子,你们看,这个就是土豆! 我们改良了种植办法,一颗秧苗下面能挖出七八个,现在是七月,三个月以后每个土豆都能最少长大一倍! 就算我们早晨看的那些大麦、小麦、玉米颗粒无收,仅凭土豆,也足够吃到明年夏收,这个秧苗可以做饲料,喂牛羊,马好像不爱吃这个!” 穆勒也跟着老张改称呼“蓝公子,这个土豆能在突厥种吗?” “应该可以,这个最早都是野生的,遍地都是,地上的叶子早早被牛羊吃了,所以地下的果实长不大! 今年姑臧也是试种,看来是成功的,要在突厥种植的话需要根据土壤和气候改良种植方法!” 老张是个实在人,背了一大捆柴火过来,蓝锦钰找了个相对阴凉的地方架起火堆,烧了一会把火堆挪了个地方,把刚才烧过的地方刨开,把土豆扔进去,把烧热的沙子盖上,又把火堆移过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火堆熄灭,蓝锦钰用木棍刨开带火炭的沙子,一股浓浓的香味传出来。 蓝锦钰笑着问“谁想尝尝?” 穆勒和莫戳都伸出了手,其他人也踊跃的伸出手,蓝锦钰用木棍挑着土豆,准确的把土豆扔进每个人手中,基本没有带起沙子。 但大家被热土豆烫的来回换手,没注意到他的这个动作。 “香!嗯...好吃...”大家交口称赞。 今天对穆勒和莫戳来说收获颇丰,他们想要了解的都了解到了,他们没想到的也都了解到了。 回到天音寺他们一边热烈的描述今天的收获,一边笑话大周皇帝派了个缺心眼的监军陪他们去京城,看来这一路他们连细作都不用派了,有了蓝锦钰,问什么他都会说。 阿木古楞也在旁边听着,虽然他们今天逛的地方多半是她不感兴趣的,但也不妨碍她把不能出门的账都算在蓝锦钰的身上! 其他人去休息了,她却让贴身侍女悄悄叫来了扎格... 今天早朝没看见皇上,黄兴来宣旨,让兵部和上官囧、安西候、徐驰等老臣主持朝政,商议更换新兵的事情,说皇上和摄政王在御书房等结果! 皇上和战王一大早都换了大内侍卫的衣服,跟着凌王的车驾去静安寺了,为了掩人耳目,他还特地让人叫来了九皇子打掩护,为此,皇上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九皇子带着刘锐霖满院子跑了一圈,又去找七皇子玩了。 “九皇叔,我们今天不去天牢吗?” 九皇子看左右没人,对在刘锐霖的耳朵上说“我爹不在宫里,那种地方不能去的,万一有事没人能救我们!” 刘锐霖点点头“我记住了!” 刚进禅院,就听见一阵铿锵的琴声,随后就听到了一段天籁之音“黄沙漫卷 长河落日圆\\\\朔风一夜吹彻 星斗寒\\\\千账灯阑珊 千声叹\\\\时光催白 多少华年\\\\马蹄凌乱 梦回杨柳岸\\\\繁花似锦陌上 照春衫\\\\伊人笑晏晏 诉牵绊\\\\天涯咫尺 良宵苦短” 战王兴致很高“这肯定是五哥的新作,听得我心潮澎湃啊!” 说话间进了禅院,贤王一袭白衣,在晨光里抚琴,完全是岁月静好的样子,听见说话声,他按住琴弦转过身,看到凌王,笑着站起身“三哥回来了!” “你这歌声慷慨激昂,又有几分悲壮,难不成你也想跃马疆场?” “三哥说笑了,我哪有这等情怀,这是澜儿送来让我谱曲的!” 凌王不知道‘澜儿’是谁,他以为贤王有了红颜知己,也不再追问。 皇上随意的坐在旁边自己斟茶喝“五哥谱完了吗?” 贤王看皇上的装束,笑的幸灾乐祸“皇上这套衣服花了不少钱吧!” 喝了一口茶,皇上一撇嘴“可不,这小混蛋现在越来越放肆了,好在他师父也快回来了!” 贤王笑着坐下“三哥,老七,你们随意!刚好方家来了,给我指正一下!” 战王撇撇嘴没说话,凌王看着这俩人的装束就难受,但现在也不方便说,先听歌... “落拓 载酒行 山高路远\\\\多情莫笑我 形只影单\\\\梦在云端 醉眼看千帆\\\\弹剑高歌 泪落雨涟涟\\\\寂寞载酒行 江湖荏苒\\\\诺言应笑我 负了红颜\\\\明月万里...” “好!”一曲歌罢,战王率先叫好“你别说,这死丫头还真是有些东西,上次在南山听那首《精忠报国》就听得我热血沸腾的,这首也不错,五哥,有名字吗?” “军令如山!” “嗯,这个词倒是符合他现在所处的场景!还真是的,我在战场那么多年,怎么就没想起来写首歌呢?” 凌王喝了一口茶,很随意的问“你们说的谁啊?” 几人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凌王又想起了昨晚和忘川讨论的那个问题,他双眉紧皱问皇上 “皇上,按行程,突厥的和亲使团也该到姑臧了吧!” 第11章 年过半百 依旧蠢的这么彻底 凌王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郝婉玉找到了没有,要是没找到,蓝锦钰那个混小子不会真的把郝俊一家给杀了吧!” 这话听着咋这么诡异呢“三哥说...郝婉玉?郝婉玉怎么了?” 凌王喝了一口茶说“突厥人攻城那天郝婉玉失踪了,也可能是一时间城里乱郝俊父子都去了军中没发现郝婉玉不见了,等城里平息下来他们也没找到人。 蓝锦钰到了姑臧之后问起了谁家有难处,他本是担心城中的孤寡,想让官府出手帮这些人渡过难关。 谁知郝俊也出来,说她女儿不见了,就是姑臧城破的那天失踪的,让蓝锦钰派人去找,结果被蓝锦钰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他说他怀疑郝婉玉有战前通敌的嫌疑,让郝俊把人找回来交给薛旗説问清楚,否则就按战前通敌罪要杀了郝俊全家! 蓝锦钰要陪和亲使团回京,我怕他真的犯浑杀了郝俊全家,这可就麻烦了!” 贤王看着皇上,皇上赶紧撇清关系“之前回来的人都没说,三哥回来说了朕才知道的!” 贤王想笑,看着年过半百依旧蠢得这么彻底的凌王,他忍了一下说“郝俊...没给皇上告状?他也算是皇亲呢!” 凌王想起那些事也是哭笑不得“狗屁的皇亲,在姑臧他倒是以皇亲自居,蓝锦钰去了以后他就成了笑话! 马屁没拍上,亲戚也没攀上,还把蓝锦钰给得罪了!郝家的那点事被蓝锦钰在军帐里翻了个底朝天。 人家就当着姑臧文武百官的面说的,你赶紧去找人,找不回来我就按战前通敌杀你全家,你可别给我这个公报私仇的机会!” “哈哈哈...” 贤王哈哈大笑,一时间几人觉得眼前百花盛开“哈哈哈...郝俊这下是碰上克星了,皇上气了这么多年,澜儿一招就解决了,哈哈哈...” “就是,想起来朕就生气,早知道这样早就让他去了!” “哈哈哈...郝俊这是夜路走的多了,终于碰上鬼了!”刚说完战王就后悔了,果然,他看了五哥不满的小眼神,他赶紧喝茶掩盖。 虽说上位者真的没必要为郝家的事情担心,但也不至于幸灾乐祸吧?凌王不解的问皇上“皇上,是不是郝婉玉已经找到了?” 皇上忍着笑挠挠鼻翼“三哥,你放心,蓝锦钰不会杀了郝俊,更不会杀他全家!” 凌王心思转了一下,脸沉了“莫非郝婉玉的失踪和皇上有关系?” “三哥,你看朕有那么无聊吗?” “可我怎么觉得皇上知道郝婉玉的下落呢?”又看看另外两人,凌王的脸更难看了“应该是你们三个人都知道郝婉玉的下落!说吧,咋回事?” 皇上看看贤王和战王,这俩人都不准备给他顶雷,好吧“三哥,郝婉玉的失踪和我们没关系,但我们知道是谁干的,也知道她肯定没事!” “谁干的!你们的意思是郝俊...监守自盗?” 战王抬头看着天说“郝俊要有这个脑子他也不至于在蓝锦钰面前吃瘪了!” 凌王想了一下“是蓝锦钰绑架了郝婉玉?可蓝锦钰是城破七天之后才到的...不对!蓝锦钰绑架郝婉玉...他要给赵瑾澜出气吗?胡闹!” 三人一边喝茶,一边心照不宣的看着凌王犯傻,最后还是皇上自己救场“三哥,郝婉玉肯定不是蓝锦钰亲自动手的,姑臧是边关,郝婉玉在姑臧呆着,蓝锦钰肯定是给她划了底线的!如果郝婉玉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她的失踪就成了必然!” 凌王好像有点明白了“难道郝婉玉真的有通敌的可能?” 皇上觉得自己的嘴角有点不受控制了“通敌?朕觉得她还没有这个资格吧!她既不是军政要员,也不是高官内眷,就算她知道些什么,也是郝俊父子回家说的,突厥人应该不感兴趣! 朕说的红线是郝文强的那个女儿!之前进京想借着赵家的婚约进大皇子府,赵家上下没人抻这个茬。 回姑臧的路上搭上了上官狄,蓝锦钰还是怕郝家惹上皇后,被上官家灭门!虽然郝俊夫妇能促成此事,但能搅起这锅浆糊的,非郝婉玉莫属!” 凌王仔细想想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就明白了事情的关键“皇上的意思...动手的是郝琦?” “差不多吧!蓝锦钰最担心的还是怕他们的小动作会引发朝政动荡,他把上官狄的儿子送回来,就是让上官狄和皇后和上官家拉开距离! 哎,也是难为他了!有些事情我们做…真的是有诸多不便!” 凌王撇撇嘴“皇上觉得蓝锦钰善解人意,可我怎么就觉得从头到脚他就是个土匪呢,等你看到玄字营都吓你一跳,一群土匪!” 皇上哈哈大笑“哈哈哈...三哥,今天锐霖不在这儿,你可以畅所欲言!” “哎!也是,这小家伙,自从恢复了正常,只要听到蓝锦钰的名字,总要强调他师叔是好人,你再多说一句他就眼泪汪汪的,你还要再拍蓝锦钰的马屁去哄他! 回京这多天了,没有回家睡过一次觉,张嘴闭嘴就说师叔让他读书习武!呵,在姑臧的时候因为不好好读书没少被煜辉责罚,哭的跟花猫一样,就是不肯读书! 回京后这些事情都不用我管了,人家自己读书!” “三哥,你也好好歇歇吧!有小九儿在,他们互相有个伴,蓝府专门有人查他们的课业,你就不用管了!” 闲话说的也差不多了,贤王看着皇上“皇上今天乔装来此,怕不是只为了喝杯茶吧!” 皇上点点头“嗯!是为了和亲的事情!吐谷浑和突厥都来和亲,吐谷浑是要求娶公主,可突厥送来一位公主,总要安排个人,虽然蓁蓁说了她愿意和亲,可后宫里每日还是吵闹不休!” 贤王皱了一下眉“澜儿不是亲自去了吐谷浑吗?她怎么说?我怎么不太相信吐谷浑是主动和亲的!” 皇上一拍大腿说“还是五哥,一眼看到真相!夸吕现在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翟伟回来说蓝锦钰在吐谷浑义诊,几天就把吐谷浑所有的药店消耗完了! 夸吕被慕容宪植下了蛊毒,跟韩濯的差不多,蓝锦钰给他治好了,但在治病的那天晚上,慕容宪植和大将军郝连成在湟河郡火拼,最后被吕鹏旭和陈宝琨围住,三万多人回去了不到八千!粮食一粒也没拿到,买粮的银子珠宝却被马保子卷跑了!” 贤王一脸的我不信“马保子跑了?还带着细软珠宝?皇上的通缉令就是为了抓住他?” “嗯,是这回事!通缉令是熊天佐发的,他们掘地三尺没找到马保子...”说到这儿皇上觉得不对劲了 “不对啊,没找到马保子,为什么马保子买粮的珠宝在他们手里?这死丫头连朕都被骗了!” 凌王这下不肯放过了“一见面你们就在说这个丫头,这个丫头到底是谁?” “咳咳...”皇上干咳了两声,三哥可真行,这都几天了才反应过来! “我们说的是赵天成的那个丫头,赵瑾澜!” “她不是跟师叔去治病了吗?怎么好像是去吐谷浑还是姑臧了?” “三哥,这几天旁边一直有人,也没给你说清楚,蓝锦钰就是赵瑾澜!皇叔从小带她外出,怕上官家多想,就给取了这个名字!” 凌王有点接受无能,除了眨眼睛,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这里面有多少人在帮着蓝锦钰隐瞒! 首当其冲就是煜辉,那锐霖知道吗?还有皇上! 凌王生气了“皇上,姑臧城破,你就派个丫头过去...”好吧,这丫头消灭了近十万突厥人,损失很小。 六只眼睛默契的看着凌王,凌王张了几次嘴,还是没发出声音。 好吧,看在凌王没有再继续嫌弃澜儿的份上,贤王决定不和他计较了“皇上,翟伟回来没说澜儿准备怎么对付夸吕吗?” 战王都替夸吕委屈了“还怎么对付啊!熊天佐到金州的当天,她让孙高涵偷偷替换了宇文良和马保子交易的粮食,一共四千石,她用两千石粮食坑了夸吕六万匹马。 吐谷浑缺医少食,夸吕要和蓝锦钰结拜兄弟,蓝锦钰嫌他年龄大,还穷,说夸吕死了她还要娶夸吕的女人给他养儿子,说啥都不干!” “噗!”贤王一口茶喷出来“夸吕就是为这被坑的吧!” 皇上笑着说“还不是,翟伟说夸吕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蓝锦钰,蓝锦钰说他从小就出家,夸吕故意笑话他的!” 战王频频点头“夸吕是够瞎的,大周的皇子都在他眼前,他还要把... 我想起来了,皇上,翟伟说夸吕也想把女儿嫁给大周皇子来着,她不同意,说皇子们正在修行,修行期间不许成亲!” 皇上点点头“嗯嗯,是有这么回事...那按他的意思,突厥的这个公主怎么办?” 贤王悠悠的说“这个公主...是给皇上准备的!” 第12章 黄点不清 皇后要选陪嫁媵妾 皇上当贤王说得是个笑话“朕?!五哥你可真会说笑,突厥的和亲文书上说的清楚,想把公主嫁给大周的皇子!” 贤王很嫌弃的说“突厥说什么是没用的! 我基本可以确定,突厥的那个太子和王爷已经被澜儿哄得晕头转向了,以为得了什么宝贝呢!” 战王也笑了“楚江南说的没错,那个死丫头表面看着傻乎乎的人畜无害,其实坏的冒烟!” 贤王瞥了战王一眼说“澜儿本来就不是多事之人,你若善良她便是苦口良药!你若起了坏心,他一定会让你憋屈到死! 夸吕的苦日子才刚开始...澜儿对用女人换好处有心理阴影! 这就是他让吐谷浑太子来京城的用意,大周繁华,若是他们不起歹心,不算计皇子,澜儿最少会帮他们解决眼下的问题! 若是想借着和亲攀扯皇子,就怕今年秋季这一关夸吕就难过!” 皇上低头想了一会,歪着头看贤王“五哥的意思我们不用费心去考虑谁和亲,顺其自然?” 贤王淡淡的说“皇上的女儿说起来很多,可按照目前的趋势,可能也不太够用!越是躲到最后,可能越是难堪!” “五哥,你的意思...这丫头...还要...干啥!” 贤王笑了“皇上,您这是贵人多忘事啊!我听小九儿说澜儿要在武威设立制衣局,专供西北军中!还要成立制药局! 慧心从藏经阁拿了一卷图纸给小九儿,若我猜得不错,她还要在武威成立兵器局!皇上,您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放在边关吗?” 战王也反应过来了“河西战备粮仓!” 皇上的眼睛慢慢睁大“这死丫头...她要杀了突厥和亲使团?这可不行,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是规矩...不对,她不会干这种事,那她要干嘛?” 战王一边吸溜手里的茶一边说“她要干嘛我不知道,但我还记得那个叫大逻便的突厥太子!” 三哥,走吧,我们陪你在寺里看看,然后早点回去,小九儿这个叛徒根本靠不住,那丫头一回来他肯定告状!” 凌王很嫌弃的看着战王“你怕她吗?我不信她敢打你!” 战王也不怕谁笑话他,无奈的拍拍衣袖“你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真的惹不起她,这个死丫头,好不容易让我清静了几个月,我可不想找骂!” 凌王不可思议的看向皇上,谁知皇上更怂“朕也惹不起她!她一生气就不给朕做好吃的,还有小九儿那个混蛋!” 凌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两个怂货,国家大事他们就当儿戏一样,让一个小丫头折腾!转头看贤王,一个沙弥交给贤王一个纸条,手里还抱着一只鸽子。 贤王把纸条递给皇上“皇上还是赶紧回宫吧,皇后在选陪嫁媵妾!” “让她选吧,朕陪三哥去看看舅舅,简亲王多年前救下了表哥,朕今天就是送表哥过来和舅舅团聚的,见一面就回去!” “那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站在远处的一个侍卫这才过来拜见了三位王爷“洛景天见过三位王爷!” “洛将军辛苦了,跟本王去见见你父亲吧!” “谢王爷!”一句话,洛景天的眼泪已经滴到了地上。 皇后打听清楚,确定皇上已经内定了刘蓁蓁和亲,她心里的恐惧不安一下就烟消云散了,马上摆出了母仪天下的排场,让婉妃和刘蓁蓁来见她,一番夸奖之后还有赏赐。 婉妃被上次的事情吓了一回,这次淡定多了,笑语盈盈的谢恩领赏“谢皇后赏赐,若皇后没有其他事情,臣妾就回宫去了!” 后宫所有的妃嫔都在这里坐着,心善的替婉妃母女难过,就一个女儿嫁给外族人还那么远,这辈子怕是见不着了! 也有幸灾乐祸的,比如皇后和四公主刘琼瑶,看到女儿东张西望一脸喜色,岳嫔狠狠瞪了女儿一眼。人眼前的路是黑的,同在一个屋檐下,谁也别笑话谁,没准你的命运更差! 岳嫔就觉得刘蓁蓁这孩子太过懂事,她一眼就看出蓁蓁是为了母妃在宫中能过得好一点才主动和亲的,偏偏自己的这个女儿是个没眼色的,也不知道以后等她的是什么。 大多数人都是漠不关心的,有的没女儿,更多的是没子女,这些事情和她们没关系。 “妹妹先不要着急回去,本宫想跟你商量个事呢!” “不敢,请皇后吩咐!” “蓁蓁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本宫可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嫁去那么远的地方,也没个人说说知心话,本宫这就下旨,在京城的世家小姐中选两位做陪嫁,你看可好?” 婉妃猛地抬起头,就算她深居内宫,也知道和亲不是一般的嫁娶,这是国家大事,这样兴师动众惊扰朝臣,一定没有好下场! 她和女儿对视一眼,然后低下头说“谢皇后娘娘关爱,这些事情臣妾不懂,听凭皇后安排就是,臣妾正在给蓁蓁赶制嫁衣,请娘娘允许臣妾告退!” “妹妹这是何必呢,蓁蓁是和亲,礼部会按照规制给她制作嫁衣,妹妹何必亲自劳动呢!” 婉妃有点难过“臣妾身无长物,只能给女儿做件衣裳,这是为娘的一片心意,臣妾告退!” 皇后的猪脑子在宫里是出了名的,永远都是黄点不清,最终坑的还是她自己,越是她上赶着的事情,越要远离,这是她这么多年总结的经验。 “既如此,妹妹就去吧,等选好了人,本宫会让人去告知妹妹的!” “臣妾告退!” “儿臣告退!” 刘蓁蓁扶着母妃的胳膊,一脸淡定的转身向外走去。 “来人,传本宫旨意,将京中待字闺中的小姐名录拿来,本宫要甄选一下。 另外,在京的大臣和世家,有愿意主动给蓁蓁公主做陪嫁去吐谷浑的,本宫有重赏! 若是各位妹妹家中有合适的待嫁女子愿意给蓁蓁做陪嫁的,本宫禀明皇上,一定会有重赏!都是大周子民,理应为国分忧!” 皇后话音未落,听到门口传来小太监和九皇子的声音。 “九皇子是要进去吗?奴才去禀报!” “不进去,我是来找二姐玩的!” “蓁蓁公主正在和皇后说话呢!” “没事,我在这里等就行!” 皇后想着九皇子应该是给刘蓁蓁送什么礼物来了,她不介意此刻显示一下她的大度。 “小虎子,你让九皇子进来吧!这也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蓁蓁在宫里呆不了几天,还来看看他二姐!” “是!” 通过抓内奸这件事,刘蓁蓁已经知道这个小胖子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她在心里说,皇后娘娘,但愿您别后悔! 给人伤口上撒盐是要付出代价的! 九皇子牵着刘锐霖的手一起给皇后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急于显示自己的大度,也就不在意两个孩子牵着手了。 “这就是凌王的孙子吧,都长这么大了!” “皇后娘娘,锐霖现在是祁王世子!” “嗯,是个好孩子,你父王为国捐躯...” 九皇子打断皇后的话“皇后娘娘,现在是上官狄将军接替了锐霖的父亲,下次突厥人来就是他领兵打仗了!” 皇后的脸上出现了愠怒,她没好气的说“这个本宫知道!刘煜昭,你想说什么?” 九皇子用手背揉了一下鼻子“我想说下一次为国捐躯的可能就是上官将军了,我也会像皇后一样给他儿子说!” 后宫的人都知道九皇子淘气,是个坏脾气的孩子,轻易没人招惹他,今天皇后是得意忘形了吧,刘锐霖这么小,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 皇后一直是个没分寸的人,当时就急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皇后娘娘言传身教,我一定好好记在心里,等上官将军为国捐躯了,我也会告诉他儿子,不管他几岁!” 看着一脸呆萌的说着狠话的九皇子,其他嫔妃心里都暗暗欣喜,这件事是皇后做的不对,缺德过头了,宫规所限,她们不能说话,但总算有人出头!事不平有人管,路不平有人铲! 皇后把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这才反思自己有点高兴过头了,干咳了几声,尽量把声音放温柔“你找蓁蓁干嘛?是不是要给她送礼物呢?” “都在京城,送什么礼物?听说婉母妃和二姐的手工很好,我来找二姐给我和锐霖做两双鞋!” “蓁蓁要去和亲,嫁到吐谷浑去,你不知道吗?” 九皇子笑笑的说“二姐主动给爹分忧没错,但这事也轮不到她啊!” 皇后急了,刘蓁蓁不去就轮到涪陵了“轮不到她?你什么意思?皇上已经亲口说了,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九皇子脖子一梗“我哪有胡说,爹说长幼有序,要和亲也是大姐去好不好?人家吐谷浑来两个太子,也是只给大太子求婚,又不是两个都娶媳妇,怎么能轮到二姐!” 皇后慌了,大家都知道九皇子成天在御书房粘着皇上的,他不会胡说“你听谁说的?” 第13章 缺德过头 觉得大殿都在旋转 九皇子嘟了一下嘴说“我刚从御书房出来,这是国家大事,我说了也不算啊! 二姐,我们走吧,你给我和锐霖量一下脚,给我们做双鞋,嘿嘿...” 看着皇后惴惴不安的样子刘蓁蓁觉得神清气爽,故意说“你的脚臭不臭啊?” 九皇子嬉笑着说“跑了一上午了,估计有点臭!” 九皇子突然转身说“皇后娘娘,忘了告诉您,您不用从别人家选小姐了,上官家不是还有两位小姐吗,表姐表妹刚好说话,总比外人好吧!”说完也不看皇后,拉着刘锐霖就走。 这事终于还是落在上官家的身上了,皇后顿时觉得大殿在旋转,感觉面前的嫔妃都在笑话她,她想说什么,刚站起来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众嫔妃都急切的去关注皇后,没人注意门口的两个小孩子看着皇后昏倒果断的转身离去。 “锐霖,看到了吗?二姐主动请嫁,她没有想到二姐的心意,却因为自己的女儿不用和亲了在这里幸灾乐祸。 身为皇后,二姐也是她的女儿,可她连安慰人的假话都不想说,毫不顾忌的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得意忘形到连你都不放过! 锐霖,你记住师父的话,一个人真正的强大是内心的强大,而不是有权或者有钱! 煜辉堂兄为国捐躯是咱们皇家子弟的命,这不是耻辱! 也是你我无法改变的事实,以后我们也会上战场,也会战死的,不要因为谁说起你爹就马上难过,那是懦夫! 我们要让他们难过,谁挑起的事情就要先把谁打趴下!就算是哭我们也要回家去哭,而不是让他们看笑话!” 刘锐霖郑重的点头“嗯!我记住了! 可是,九皇叔,你这是假传圣旨哦,皇上会怪罪你吗?” 九皇子像个小大人一样牵着刘锐霖的手说“和亲是国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皇后这样大张旗鼓不计后果的选陪嫁女,势必会引起百官的恐慌,这种消息一旦传出宫去,后果不堪设想!” 刘蓁蓁按住九皇子的脑袋说“所以你先把和亲的人和陪嫁的人都选好,省的大家慌乱!” 婉妃笑着说“我可是长见识了,小九儿真是厉害,你既没说是皇上说的,也没人想到是你自己说的,你父皇要追究也只能追究皇后娘娘,是不是?” “那当然,我能有什么罪过,我什么也没说!” “那好,以后你们俩人的鞋子,婉母妃包了!” “多谢婉母妃,不用您做鞋子!我家那么多人呢哪能让您辛苦,我是故意这么说的,嘿嘿!” “看来你是不愿去我宫里了,那你站好,让我看一下大小!” 九皇子嘿嘿笑着说“不用的啦!” 婉妃虎了一下脸说“站好了,算是婉母妃的一点心意!” “谢谢婉母妃!” 刘锐霖腼腆的说“谢谢婉妃娘娘!” 婉妃站起来笑着说“不用谢,你们以后空了就来我宫里,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的,我们空了就来!婉母妃,二姐,我们走了!” “婉妃娘娘,二姑姑回见!” 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刘蓁蓁挽着母妃的胳膊说“母妃,这就对了,你看看小九儿,这才叫明白事理!难道我们还不如个孩子吗?” 婉妃拍拍女儿的手说“走吧,母妃已经想清楚了,不管你嫁到哪里,母妃都不再犯糊涂了!” 宫里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静安寺... 战王看着纸条啧啧赞叹“皇上,这小九儿比我都强啊,对付起皇后来一套一套的,这下上官家可要乱了营了!” 上官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但黎亲王家里先乱了,管家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王爷,没有找到郡主,福瑞祥的伙计说他们少掌柜今天约了吐谷浑的太子要去兴善寺进香,刚好郡主也在店里就一起去了,现在应该在兴善寺!王爷,要不奴才...” 黎亲王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了!等她回来再说吧!” “是!” 管家退出去之后,黎亲王满腹心事的坐在书房里,晚饭都没吃。 蓝锦钰并没有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一大早出发,而是召集大家安排好他走之后的事情,因为他要带走全部的队长和队副! “上官将军,三皇子在战场的经验不如你多,你们遇事最好请薛郡守一起商议! 现在的姑臧已经不是一个单一的边关了,你们同时要兼顾武威和甘州,切记任何时候不能一起离开姑臧!” “是!” “按照蓝星打探到的消息,今晚的西来寺会有一场人为的火灾,你们就按我们刚才商议的那样布防,弓箭手藏在暗处,天塌下来不出来,只有人敢把火种引到寺外,格杀勿论!” “是!” “刘煜初!” “到!” “我们走后你就安排玄字营的将士们去把那些做工的百姓换下来,把脸抹黑一点,不要让人认出来!” “司乘!” “到!” “你带几个可靠的兄弟配合郝琦将军,把热桑加措的罪名坐实,让他无法在此地立足!这不用我教你吧?” “这都干不好,我死了算了!”司乘又模仿了一下那晚行的突厥礼。 郝琦看着这个傻小子笑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郝岩的死党都和郝岩一个德行! “好!等我下次离开姑臧之前,希望能喝到你的喜酒!” “是!” 郝岩出来说“蓝公子,我也留下算了,这样我和司乘能配合的更好!” “司乘喜欢姑娘,不喜欢你,你知道为啥司乘一直找不到媳妇吗?就是因为你这个跟屁虫!” “哈哈哈...” “大家别争了,去京城的人也不轻松,你们可别以为是享福去了,谁要动手慢了,回去我就让小昭把皮给他扒下来!” “是!” “薛大人、杨大人、邱大人,你们外出一定要注意安全,你们的衙役正在受训,出行一定要带着玄字营的兄弟,不要怕人说,被人说你摆官架子,总强过给你烧纸吧!” 三人一本正经的说“蓝公子放心,我们一定按计划行事!” 蓝锦钰双手击掌“好!出发!” 蓝锦钰一行满打满算就五百人,为了保密,他们的衣服都是祁月茹赶制的,宽袍大袖,铠甲穿在里面,外面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护卫。 赶到城门口,莫戳等人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蓝锦钰远远的就抱拳行礼,一脸抱歉的说“王爷、太子,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我在姑臧和武威也开了几家店铺,药材单子出了点问题,不好意思!” 蓝锦钰今天穿的是离开京城时的那套衣服,黑色圆领长衫,头发用白玉发箍束起,华贵又冷峻! 莫戳也笑着说“无妨!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可以!请使团跟在我们后面!” “蓝公子请!” “报...” 一骑快马飞奔而来,在蓝锦钰面前停下,翻身下马,双手递上一封信,信是洛逸凡来的。 看完信,蓝锦钰随手把信递给了蓝风。 “他们的速度还真是快!” 流觞赶着马车从街道的另一头过来,马车停在蓝锦钰前面,只是马车已经被重新打扮过了,看着富丽堂皇。 流觞抱拳行礼“蓝公子,王爷让奴才来接您!” “好!多谢王爷!辛苦你啦!出发!” “等等!”从头到尾被忽视的阿木古楞终于还是没憋住跳了出来。 “我要坐这辆马车!” 蓝锦钰嘴角扯了一下,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擦身而过准备上车。 阿木古楞怒吼一声“站住!我说了我要坐这辆马车,我是公主!” 蓝锦钰双手负后,皮笑肉不笑的说“你是公主跟我有什么关系,这辆车是来接我的,你没听见吗?” 扎格带着侍卫冲过来包围了蓝锦钰一行。 “放肆!敢跟公主这么说话!阿木古楞公主是你们的皇子妃,你这是无礼!马上跪下道歉!” 蓝锦钰从腰带里摸出一个大钱拿在手里,拇指和中指掐着大钱,食指转动大钱冷笑着说。 “她是嫁给皇子又不是嫁给我,凭什么坐我的车?道歉?用这个吗?” “你找死!” 扎格挥刀砍向蓝锦钰,蓝锦钰冷笑着用大拇指弹起了铜钱。 铜钱飞起,蓝风一个错步挡在蓝锦钰前面,挥手砍在扎格的脖颈上,清脆的骨骼断裂声落入了阿木古楞的耳中。 在她转头的同时,耳边不停的传来闷哼声,没有刀剑撞击的金属声,没有喊杀声,就像一场暗夜的刺杀,迅速而有成效,围过来的突厥士兵全部倒地! 按说这边吵架声这么大,穆勒和莫戳应该过来劝架,难道他们故意让阿木古楞和蓝锦钰起冲突吗? 当然不是,他们此刻正在最后面接受姑臧郡守的好意! 头上缠着白布的薛旗説一脸谄笑的陪着小心“莫戳太子,穆勒王爷,蓝公子不是官员,也不懂官场礼仪,慢待之处请你们见谅! 他是来给祁王扶灵的,我们也不好说什么,这些东西算是我们姑臧官员的一点心意,你们带着路上吃!” 第14章 吓唬别人 结果最终吓到自己 薛旗説、邱静山和杨怀仁每个人都是亲手拿着东西,他们怎么好让交给底下的人,当然是亲手接过来再交给自己人了! 车队不算大,算上阿木古楞的马车一共才二十辆,阿木古楞的嫁妆其实不多,装的主要是他们一路上的粮草。 不是大周的地盘,当然不会有驿站,人吃马嚼的只能自己带着。 二十辆车的距离,就杀了一千多人,还没有太激烈的冲突,等穆勒的卫队长把他们叫过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突厥卫队(基本全部是莫度可汗的人)的人躺了一地。 一堆死人中间是吓傻的阿木古楞和面无表情的蓝锦钰,再看蓝锦钰身后的人,还是站在原地,基本没有移动的迹象。 穆勒快步走到蓝锦钰跟前问“蓝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蓝锦钰冷淡的抬了一下下巴说“您还是问她吧!要不是这两天和王爷相处甚欢,我还以为是王爷和太子想要给我个下马威呢!” 查看尸体的莫戳和其他侍卫站起来无奈的摇摇头。 “都死了,没有活口!” 穆勒怒了,厉声喝问“阿木古楞,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人丢大了! 蓝锦钰冷冷的说“莫戳太子,我们是按计划启程,还是先住下等你们商量好了再走?没想到突厥的和亲公主竟然是来杀我的,哼!” 蓝锦钰突然就生气了,提高了声音指着阿木古楞破口大骂! “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蓝锦钰从出道起从来只有我抢别人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碰上抢我东西的人! 你算老几啊?不给你东西就要跪下给你道歉? 我告诉你,你是唯一一个敢抢我东西还活着的人!若不是太子和王爷的面子,我能让你站着? 你记住,没有下次!” 薛旗説和邱静山、杨怀仁赶紧小跑着过来劝。 “蓝公子息怒!蓝公子,阿木古楞公主是突厥人,她不知道江湖的事情,也不懂你的规矩,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和亲是为了两国百姓免于战火,看在两国百姓的份上,你就别生气了!” 阿木古楞看看穆勒,再看看莫戳,两人都面色不善的看着她,她想解释自己只想坐这辆马车吗? 可扎格确实说了让蓝锦钰跪下道歉,也真的想要杀他! 虽然他们私下说是吓唬大周人,但她也看出扎格是真的要杀人,现在怎么办? 这还用问吗,明显是阿木古楞挑事被人收拾了,可蓝锦钰下手也太狠了,完全不顾及他们是和亲使团! 他们带了两千勇士,刚一见面就损失了两百,如果说那是误会,眼下这要怎么算?突厥人混也不至于杀了和亲使团的人,这... 就是收了几坛酒和一些吃食,一千多人没了,阿木古楞的侍女紧紧抓住车辕和车夫靠在一起浑身发抖,这些人太可怕了! “阿木古楞,你还去大周吗?要是不想去咱们现在就回石国!” “王爷,我...” 她可不敢就这么回去,父汗交代的事情只能在她嫁给大周皇子之后才能实施。 父汗私下给她的钱和联系人都在大周京城,她要是现在回去,一定会被父汗打死的。 穆勒人老成精,看着脸色惨白,手足无措的阿木古楞,知道这件事肯定是他们的错无疑。 他走到马车前,对侍女和车夫说“你们跟我来!” 莫戳出于礼貌还是给蓝锦钰打了招呼“蓝公子稍候!” 蓝锦钰没说话,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莫戳也跟过去了! 阿木古楞也想离开,但她总觉得只要她动一下就会跟扎格他们一样被杀死。 听完车夫和侍女的讲述,再加上卫队长的补充,穆勒和莫戳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穆勒经多识广,就算阿木古楞要坐那辆马车,也不过是斗嘴,调解一下就无大碍了,可扎格为什么会让蓝锦钰跪下,还拿刀去砍他,这显然是不合情理的! “多姆,你看扎格是吓唬一下蓝锦钰吗?” “王爷,扎格是要杀人,他不是吓唬! 虽然公主和扎格将军在西来寺商量的时候说找借口吓唬一下,让大周人知道我们的厉害,但扎格将军是真的要杀人! 前几天...扎格将军的弟弟死了!” “还有呢?” 侍女警惕的看看周围的人,穆勒一挥手,其他人全部都离开了,侍女这才站起来走到穆勒跟前低声说。 “王爷,奴婢听见公主和扎格将军说这是莫度可汗的意思,让她想办法让大周人杀了莫戳太子! 在甘州的时候奴婢就给王爷禀报过,奴婢以为前天城门口的事情就是了。 没想到他们在西来寺又说要杀了大周的哪个将军,想来就是这个姓蓝的了!” 穆勒问“你能看出这些人的身份吗?” “王爷,奴婢觉得这些人不是将军,他们像莫度可汗从大周和南陈请的那些江湖杀手,将军不是这样打仗的! 他们出手就取人性命,那些侍卫连刀都没落下就死了!” 谁都没想到这侍女是穆勒的人,难怪穆勒在突厥威望很高,这是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啊! “你听过蓝锦钰这个人吗?” “听过,莫度可汗请的那些江湖人应该是针对大可汗的,他们每个人初见莫度可汗都会提到蓝锦钰,但这些人的说法不一样,毁誉参半吧! 不过他们都说此人的破坏性太可怕,若非必要不要招惹!” 穆勒点点头“你去把那个蠢货带过来吧!” “是!” “莫戳太子,你看此事该如何了结!” 莫戳对穆勒比较恭敬“请王爷示下!” 穆勒没有对他隐瞒多姆的事情,说明没把他当外人,他要懂事,虽然他是正使,但使团的事情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 “莫度的心思大可汗是知道的,他送女儿和亲,既不是因为和你关系好,也不是为突厥百姓考虑,他是要找外援! 我判断今天挑衅蓝锦钰是阿木古楞自己的主意,她是因为蓝锦钰不让她去逛街而报复! 扎格此人一向狂妄,他能跟随并不奇怪,所谓莫度的意思,不过是他们俩个欺骗其他人的说法!” “王爷英明!我们是和亲使团,不是情报探子,怎么会随意去挑衅对方!” 阿木古楞被带过来了,假装气势汹汹的样子,刚想喊冤就被穆勒一个眼神杀吓住了。 “阿木古楞,你还准备去和亲吗?”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都是...” “这些士兵都是跟随莫度可汗多年的精锐! 你和扎格欺骗他们,还说是你父汗的意思,现在你要怎么给你父汗交代!我看你是不想去大周和亲吧!” “明明是蓝锦钰...” “蓝锦钰找你的麻烦,为什么是你跑到他面前而不是他跑到你面前? 你当本王这么大岁数是白活的吗?你要不想去我马上派人送你回去,你不要连累大家都送命!” “我们为什么要怕蓝锦钰?” “你不怕你刚才为什么不杀了他?为什么连累这么多人送命!来人!” 三个侍卫马上过来“王爷!” “你们护送公主回石国!” “是!” 阿木古楞吓坏了“王公,我不回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以后会听话!” 见穆勒不为所动,她又跑过去抓着莫戳的胳膊使劲摇。 “王兄,你平时不是最疼我吗,你给王公说说好话,我保证以后会听话的!” 莫戳很生气,也很为难“这不是小事!你自己耍小聪明,连累这么多人丧命,我回去怎么给王叔交代呢,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换热扎伊来和亲吧!” “王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这样回去...会被父汗打死的...呜呜...” 阿木古楞还是被吓哭了,穆勒和莫戳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莫戳拍拍她的胳膊。 “行了,你别哭了,我给王爷说说...” “王爷,现在换人就要耽误时间,突厥今年已经饿死了很多人,您看,阿木古楞她知道自己错了,就...” 穆勒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指着其中的一个侍卫说“你快马回去报信,告诉莫度可汗这里的事情! 阿木古楞假传他的命令,致使他的卫队全军覆灭,问他该怎么办!还是...让他再派些可靠的人给公主吧!” “是!” 阿木古楞不想让人回去告状,可其他人都是穆勒和莫戳的人,不会留给她,她只能看着侍卫飞马离去。 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个侍卫都到不了甘州! 穆勒和莫戳返回来,蓝锦钰还在原地站着没动,只是马车身上的那些装饰正在被拆除... “蓝公子,你这是?” “死了这么多人,我还披红挂彩那是对死者的不敬,他们都是勇士!王爷,你们商议的如何了,需要等待换人吗?” “蓝公子见谅,我刚才训斥了阿木古楞,她也知错了,我们还是准备上路吧,只是这些...” 穆勒指着地上的尸体“请薛大人代为安葬!” “好,我知道了!” 第15章 西征大军 多半改成筑路大军 蓝锦钰转身给薛旗説行了个礼“这些事情就拜托薛郡守!” “蓝公子,王爷,请放心,下官自会处置!” 穆勒给薛旗説一拱手“那就有劳薛郡守了!” 也许是穆勒忘记了,也许是疏忽了,但这次疏忽却间接造成了突厥的内乱! 莫度的这些侍卫是专门挑出来在大周京城办事的,他们身上都有莫度王府的腰牌,这些腰牌后来被蓝锦钰当做新婚贺礼送给了大逻便。 大逻便让自己的手下在突厥各部落内四处杀人,然后嫁祸给莫度,直接造成了突厥长达十二年的五国(突厥五大部落各自执政)分裂的局面,这是后话! 蓝锦钰一行离开姑臧的时候,山中的白无疆也接到了圣旨,他上的请罪折子,一个月了才发回来,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宣旨太监公事公办的宣旨“白无疆接旨!” 白无疆赶紧跪下“臣,白无疆接旨!” “白无疆,你的请罪折子朕看到了,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竟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把大军带入深山,若因此耽误了姑臧的战事,你百死莫赎! 好在如今姑臧之围已解,你的功过等你回京之后再说!钦此!” “臣白无疆领旨!” 刚站起来一条腿,宣旨太监又说“大将军,皇上还有口谕给你!”白无疆又重新跪好。 “臣领旨!” “旨到之日你将大军指挥权交出! 朕深思过了,如果让你继续带着这支军队,你早晚死在百官的口舌之下,你还是回京吧! 朝廷有个更大的计划,刚好这支军队派上用场!朕总不能把这些将领全部革职么! 你协助谢兴海将这支军队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改为工部技工,一部分就近到陇西军中受训,按照自愿的原则分! 你们这支军队大多来自南方,修桥筑路的技能甚至比工部的工匠更强,因此,朕想干脆彻底解决京城到姑臧道路阻塞的问题! 此事达成,其他人再说你的过错也是功过参半!” “谢皇上隆恩!” “大将军请起!大将军,您可不知道,自从知道你们困在山里,每日里参你的折子就是一盘子! 皇上也是费了心思才想到此法,大将军可要记住皇上的恩情!” “臣铭记于心!也多谢公公!” “奴才当不起大将军的谢!大将军,皇上说了,让将士们自己选择,归到工部的,按工部的技工薪水发,那可是当兵的好几倍呢! 修通了这里的路,还有南方,他们就可以回家去了! 皇上说了,大周要富庶强大,先要通路,让南北货物流通,人员流通,这功劳可不比打仗小的!” “臣明白了!” “不愿留在工部的,就近到陇西郡,皇上已经派人前往陇西郡去训练陇西的将士,他们也和陇西的将士们一起受训,然后开赴姑臧! 大将军,这位是工部右侍郎谢星海,左丞丁真大人,要如何做,你们一起商议吧,奴才就回去复旨了!” “公公,请问贵妃娘娘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 宣旨太监说“大将军不问奴才都忘了,贵妃娘娘这次算是死里逃生,虽然现在还是起不了床,但命保住了! 听说这次很是凶险,差点就... 和娘娘一起用餐的您家三小姐殁了,二小姐患了肺痨,还在行宫治疗!和二小姐住在一起的萧妃已经不行了,萧家大爷也进宫了。 虽然皇上让凌太医亲自治疗,但萧妃娘娘不按时服药,病情时好时坏,这次怕是...” “多谢公公!” 也没有避讳谢星海和丁真,白无疆给公公塞了一张银票。 “奴才不敢当!大将军尽快安排好这里的事情,早点回家看看吧,听说您的三姨娘怀孕了呢,这可是好事!” “多谢!” 三个女儿没了两个,剩下的一个也是半死不活,三姨娘的这个孩子,白无疆心里其实没有什么期待,他对这个女人失望透顶了! 天空刚刚泛出鱼肚白,门口的侍卫带着一个人进宫来,对大殿门口的侍卫行礼。 “请禀报可汗,姑臧来人了!” 夸吕正在吃早饭,听见外面的对话直接发话了“让他进来!” 来人单膝跪下行礼“见过可汗!” 夸吕咽下嘴里的食物说“你这么急着回来,姑臧有什么事情吗?” “启禀可汗,昨天午时,蓝锦钰和突厥使团离开了姑臧!” 夸吕有点疑惑的放下碗筷“午时?他们不是一大早出发吗?” “突厥使团是一大早就在城门口等着了,但蓝锦钰巳时三刻才出现,据说是他的药店补充货物的账单出现了问题!” 夸吕说“这个混蛋,这么低级的借口拿来糊弄使团!你继续说!” 门外又传来侍卫的禀报声“可汗,大将军赫连成连成和右仆射扎西顿珠求见!” “让他们进来,你继续说!” 赫连成和扎西顿珠进来就站在一边听着。 来人全身包裹在黑斗篷里,也没有给赫连成和扎西顿珠行礼,继续说“大周京城有一个王爷派了一辆马车来接蓝锦钰。 突厥公主看见那辆马车很豪华,就说她要坐那辆马车,蓝锦钰不理她。 公主的侍卫说蓝锦钰顶撞公主,要让蓝锦钰跪下给公主道歉,还用刀吓唬蓝锦钰,被蓝锦钰的侍卫杀了!” 夸吕表示不信,斜着眼问“就杀了一个人?” 他马上就想起蓝锦钰在他的王宫里杀了三千多人的事情,这个侍卫也是活够了,跑去找蓝锦钰的麻烦。 哎!他这些年也犯了不少这样的错误,大事总是耽误在小人物的手里! 来人说“大概杀了一千多人,那个侍卫吓唬蓝锦钰的时候,凡围过去的,不管动没动手都被杀了! 蓝锦钰的人都拿着短刀,全部一刀毙命! 奴才为了看的更清楚,特地帮忙去抬尸体了!使团出发的时候奴才大概数了一下,剩下最多五百人!” “蓝锦钰带了多少人?” “门口一个士兵给上官将军汇报过数量,包括蓝锦钰在内五百人!” “哈哈哈...”夸吕突然哈哈大笑“把你知道的详细说给朕听!” “是!姑臧的早点摊子一般都是四更天出摊,奴才早早打开了门板,为了靠的近一点,特意在门口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新做的饼子…” 听完汇报,夸吕的表情有点滑稽“你是说...穆勒和莫戳给蓝锦钰道歉?” “是!奴才就在跟前,蓝锦钰骂突厥公主的时候街道上的人都听见了! 自我出道起,从来就只有我抢别人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抢我的东西!你是唯一一个抢我东西还能站着说话的人,没有下次!” 夸吕笑的直拍大腿“哈哈哈...这才叫官兵碰上了强盗,被人打了还要去哄打人的人! 穆勒文武双全算是突厥最有成就的王爷,他经历了最少十个可汗,不管突厥如何拆分合并,都没人去招惹他! 他在突厥威望很高,此次和亲派他来,私底下的打算不说,明面上是想促成此次和亲,但是有阿木古楞这个蠢货,他们怕是要失望了!” 扎西顿珠是土生土长的吐谷浑人,性格比较耿直“可汗,大周人杀了和亲使团,突厥和大周怕是要打仗了吧!” 夸吕呵呵了两声说“如果突厥要打仗就不会派和亲使团了,将近十万人被杀,再加上大雪造成的损失,突厥也是经不起另一场损失了! 就算要打,他们也要弄清楚他们的十万人是怎么死的!蓝锦钰这个混蛋,竟然把天音寺的喇嘛都杀了,热桑加措还以为蓝锦钰是之前的大周军人,竟然派喇嘛去传递消息,呵呵!” 说着,夸吕仰头叹了一口气“其实,朕这也是自我安慰罢了!我们和突厥,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突厥的处境比我们好不了多少,打不起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轻易出兵的!赫连将军,你马上通知边境诸将军,一定要防止突厥人突袭,我们的边境离突厥人更近,一定严防!” “是!” 皇上一行刚刚走过山道的一个岔路口,从另一条路上驶来两辆马车,朝着静安寺走去,只是走的很慢。 “慧言,我们到家了...你看!” 这段山路不好走,马车颠簸的有点厉害,慧明一直把慧言抱在怀里,慧言气息奄奄的顺着撩起的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风景。 “也不知道那个死丫头怎么样了,按时间她也该回来了,再晚就赶不上武林大会了!” 慧明放下车帘,轻轻的叹了口气“是我连累了澜儿!” 慧言虚弱的声音里透着嫌弃“那就是个惹祸精!没有你,她该惹得事情一样不会少!” 慧明把慧言的身体往上托了一下,有些歉意的说“你总这样说,心里...还是怨师兄的吧,要不然你也不会总和澜儿找三师弟的麻烦!” 慧言咧了一下嘴说“当然怨了,你的徒弟要挖我家祖坟了,你也不管管!” 第16章 欺师灭祖 徒弟要挖我的祖坟 慧明笑的很慈祥“呵呵,徒弟是我的,可这挖祖坟的本事是你教的啊。” 慧言无奈的笑笑“好...我认倒霉...教了个欺师灭祖的小混蛋!” “呵呵...” 感受着师兄胸腔震动的愉快笑声,慧言想起了初见赵瑾澜的时候... 他刚被师兄板着脸训斥了一顿,师兄让他马上离开静安寺,说静安寺不是他该来的地方,师兄走了,他把自己扔在草地上看着天空。 然后,耳边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大帅哥,你怎么躺在地上?快起来,会着凉的!” 慧言不动弹“我喜欢躺在地上,不用你管!” 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说“没人管你你才躺地上的吧!那你挪一下,躺在旁边的青砖上吧,这里太湿了,你会发芽的!” “咦?” 慧言抬起眼皮,想看看这个说人会发芽的傻子长啥样,就看见一个有点胖的男孩子,旁边还站着一个面目清秀的小男孩。 慧言翻个白眼说“你傻吗?人躺在湿地上只会发霉,不会发芽的,人又不是种子!” 小胖孩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哎呦,大帅哥很幽默啊,那你听话,挪一下,我给你糖吃!” 慧言不想动,他还在想着师兄的话。 “我不想动!” “那我们帮你!蓝风哥哥,来,我们把大帅哥拉到砖上,受凉了会生病的!” 慧言不喜欢有人动他,自己动胳膊伸腿,挪到了旁边的青砖上,他扭过头苦着脸看着小胖孩说“砖很硬!” “咯咯咯...” 小胖孩笑的牙齿都露出来了“那你把头放在我腿上吧!” 说着就往地上坐,身后的小男孩赶紧把地上的垫子放在他屁股底下,慧言撇撇嘴说“你准备的还挺齐全!” 小胖孩理所当然的说“那当然,蓝风哥哥可好了!” 慧言看了一眼小男孩说“知道坐地上不好,不让他坐就行了,干嘛这么麻烦?” 蓝风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的说“公子喜欢玩土!” “你还真是个好哥哥!”然后,他的嘴里被塞了桂花糖... 小胖孩自己也吃了一块才说“大帅哥,看你一脸忧愁的,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也帮不了我!” “那不一定哦,说来听听!” 慧言很委屈的说“师兄要赶我走!” 小胖孩马上说“你又不想离开师兄对吗?” “对!” “那你爹娘呢?” 慧言的心里马上泛酸,他的眼睛有点难受“师兄...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嘴里又被塞了一点糖。 “你师兄是刚才那个白胡子和尚吗?” “你怎么知道?” “我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见白胡子和尚在擦眼泪,进来就看见你躺着哦。” “师兄说这里不适合我!” “大帅哥,你是不是除了师兄什么都可以不要啊?” “对啊,除了师兄,我什么都没有了!” “那你也剃个光头,你师兄就不赶你走了!” 慧言翻身坐起来看着小胖孩“你确定?” “大帅哥,我爹说...有一种无情叫为了你好!寺院里有你的师兄,但没有你的前途,所以你师兄才赶你走,要是嫌弃你他就不会哭了! 如果你只想跟着师兄,前途什么的就无所谓了,只要在师兄身边,青灯黄卷也是天堂!” “喂!你才几岁,懂得不少啊!” “爹和赵叔每天都给我讲故事啊!” 慧言转身走了几步又回来对小胖孩说“如果我剃了光头师兄还不要我,我就跟着你!” “好的,你师兄不要你我收留你!” “慧明大师,我们到了,是直接去禅院吗?” “直接去禅院,让慧心过来!” “是!” 凌王一直惦记着小孙子知不知道蓝锦钰是女人这件事,进了城就要去蓝府,皇上扭头问杨华。 “小九儿回去了没?” “这个...不知道,消息是黄公公传的,那时九皇子还在宫里!” 皇上笑笑的转头看着凌王,凌王也无奈“那就先进宫吧!” 刚到宫门口,姑臧六百里加急也到了,杨华接过驿卒手上的公文袋,顺口说了一句。 “姑臧六百里加急,应该是使团出发了,蓝公子要回来了吧!” 驿卒是姑臧郡守府的,他本不该说话,不过他看到车上下来的是凌王,行礼之后说“王爷,蓝公子把使团的人杀了!” 皇上身子一晃,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凌王鄙视的翻了个白眼,然后问驿卒。 “你是郡守府的吗?” “是!” “你知道事情的经过吗?” “回王爷,小人刚好给薛郡守送公文,看见突厥的王爷和太子给蓝公子道歉说好话,送了公文小人就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凌王看看身边的皇上又问“杀了几个人?怎么是突厥人给蓝锦钰道歉?” “地上全是突厥人的尸体,突厥使团的护卫一多半都被杀了,小人听见蓝公子骂突厥公主,说抢了他东西的都没活口!” “你去吧!” “是!” 情况不明,凌王也不好再说什么,先进宫再说... 打开奏折却让他们很意外,刘煜初的折子说的并不是突厥使团被杀,而是西来寺失火。 还有喇嘛拿着引火之物企图烧了武威新街的军营,究竟是何人指使,喇嘛到底想干什么,案件正在审理中。 薛旗説的折子说的是武威开渠引水的成果明显,粮食作物基本没受到干旱的影响! 新建粮仓三个,焉支山山脚下的粮仓已经建成,准备开始储粮!甘州的城外修筑工事机关... 凌王和战王在看折子,皇上仰头看着屋顶,不派兵进驻,要在那里修工事,还是带机关的... 离开姑臧后,凌王始终放心不下姑臧的安全,尤其在知道了蓝锦钰是赵瑾澜之后,他更不放心了。 “皇上,要不我还是去姑臧吧!” 皇上转过头先看战王,战王不抬头,皇上又再问了一遍。 “三哥...你…要去哪?” “皇上!那里是大周的门户,你怎么...吊儿郎当的,你还像个皇上吗?” 皇上用手背揉揉鼻子“三哥,稍安勿躁!蓝锦钰马上就回京了,等他来了,咱们问清楚咋回事再说,好不好?” 皇上在心里翻白眼,朕就是皇上,干嘛像啊! “是啊三哥,现在热桑加措只是把自己的寺院烧了,其他人都没事,薛旗説肯定要查清楚才会上折子,几个喇嘛...他还能把武威拆了啊!” 凌王没脾气了,这俩个穿一条裤子,咋办? 皇上问黄兴“小九儿呢,出宫了吗?” “应该在七皇子的宫里,他说要等皇上回宫了他才出去呢!” “叫他来!” “是!”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了九皇子的声音“爹,您回来了吗?” “爷爷!” 刘锐霖看见凌王直接扑过去,也不先给皇上行礼了,凌王心疼孙子,选择了忽视。 “爹,凌太医说七哥已经痊愈了,您给七哥派个人教七哥和八哥习武吧!凌太医说八哥也需要锻炼呢,太瘦弱了扛不住病!” “明天朕去看看他们,给他们带人过去!你知不知道你师父到哪了?” “额...不知道,师父说他快了六七天,慢了十天一定到!爹,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师父把突厥和亲使团的人杀了!”然后皇上盯着儿子看,想从儿子身上看出什么猫腻。 小胖子撇着嘴说“胡说八道!他身边跟着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是我师父杀的,应该是蓝风和秦明他们杀的,嘿嘿...还有大哥和二哥、四哥都有可能!” 皇上虎着脸问“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我不知道啊,上次翟伟回来说的啊,粮食这么紧张,他们派那么多人什么意思,和亲还是示威?” 战王问“小九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师父会杀突厥使团的人?” 九皇子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七皇伯,您不要乱说啊,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我师父怎么可能主动杀突厥使团的人!” 战王一咧嘴“皇上、三哥,听见了没,突厥使团的人被杀不能怪蓝公子,肯定是他们作死招惹了这个瘟神!” 刘锐霖马上从凌王怀里探出身子说“七叔公,师叔是好人!” 战王揉了揉刘锐霖的小脑袋笑着说“嗯,七叔公错了,你师叔是好人,他杀的的都是坏人,杀了活该!” “嗯!” 刘锐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大家都笑了,凌王把刘锐霖转过来对着自己问“锐霖,爷爷问你个事,你师叔是男人还是女人?” 刘锐霖羞涩的笑了“爷爷,您要干嘛?” “不干嘛,我就问你你师叔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刘锐霖笑嘻嘻的说“师叔去我家我就知道了,师叔不让我说,她说军营里都是男人,如果他们知道她是女的就不听她的话了!” 凌王邹了一下眉说“那你怎么不告诉爷爷呢?” 刘锐霖很无辜的说“您没问啊...”好吧,还是他的错,是他没问,不能怪孙子没给他说。 第17章 慧明归来 慧言大师受了重伤 皇上笑了“三哥,别说你,就是煜捷和煜宸他们都不知道呢,小九儿也是不说,一本正经的骗他哥哥说他师父出去治病了!” 贤王也没想到慧言会伤得这么重,他们从昆仑山下来到现在最少三个月了,慧言竟然还不能行走,可见当初他伤得有多重! 鬼医重新给他清洗包扎,收拾完了瞪他一眼“有事你传个信息,干嘛一个人逞能,师兄活不老都被你吓死了!” 贤王搬个凳子坐在他身边说“劳驾薄先生看着点,不要让人打扰我!” 鬼医马上说“好的,王爷能出手,师弟很快就能下地了!” 慧言一扭头“哼,我可不想欠你的人情!” 贤王挑眉说“再过几天澜儿就回来了,你不欠我的人情,那就欠澜儿的人情,她每天都把你拆开一次,你慢慢享受!” 慧言哀嚎一声“哎,那个死丫头真的会这么做的。” 贤王握着慧言的手,闭上了眼睛... 躺了三天,慧言在慧明的掺扶下出来晒太阳,扶他躺在树下的躺椅上,慧明说“玄冰,来一局?” “皇叔请坐!” 慧明看一眼已经恢复生机的慧言说“玄冰,这次还是要多谢你!” 贤王笑着说“皇叔客气,要是不把他治好,澜儿回来能把静安寺给淹了!” “呵呵...” 刚开局,一个小沙弥过来找慧明“师尊,南陈的一灯大师派人来见师尊!” “走吧!” 贤王问慧言“慧言大师有没有兴趣来一局?” 慧言爽快的坐起来“来,让我教训你一下!很多年没和你下过棋了,看看手下败将有没有长进!” 慧言就是慧言,起身都费劲,就是嘴不饶人。 下了几步,慧言冲贤王眨眨眼说“你改师父了?” 贤王笑笑“我估计还是下不赢,但不会输得那么惨了!” 慧言一挑眉“难得你这么谦虚,我决定让你一下!” “在本王的印象里,慧言大师从不与皇叔之外的人主动说话,怎么想起来收徒了,还收个女徒弟!” 慧言拍着自己的脑门做了个一言难尽的表情说“我和师兄都是被那个死丫头给骗了! 她穿着男孩的衣服,虽然扎了两个揪揪,但蓝风左一个公子右一个公子,我和师兄哪能想到她是个女孩,行了拜师礼,等赵天成来了我们才知道,你说咋办?” “哈哈哈...” 贤王哈哈大笑,就是现在,男装的澜儿也迷惑了很多人,她并没有刻意化妆,只是用黛青淡淡的扫了个胡须痕迹就打消了很多人的怀疑。 “师兄当时还抱着她呢,一听是女孩,师兄马上浑身僵硬!哈哈哈…” 想到当时的情景慧言开心的大笑。 “我们小时候都没见皇叔笑过,别说女孩子,就是男孩子也没见他摸谁一下,更别说抱了!” 慧言是那种笑起来能让人头晕的人,真正的天地失色“呵呵,这死丫头尤其爱抱着人啃,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天天糊师兄一脸口水,硬是把师兄不喜欢孩子的病给治好了!” 贤王笑着说“能想出皇叔当时的情景!” 慧言叹口气“如今,这死丫头要挖我的祖坟啊!” “她挖你祖坟也是你在前面开路,你怪谁?” 慧言傲娇的说“总不能让那群老妖怪把那个死丫头吃了吧!” 贤王脸上笑着鼻子里轻哼“你最好尽快好起来,要不然,那群老妖怪的老窝要被炸飞了!” “她把炸药弄出来了?” “阿嚏!阿嚏!阿嚏!” 蓝锦钰一连打了三个喷嚏,用手背揉揉鼻子说“谁这么想我?” “哈哈哈...” 穆勒和莫戳哈哈大笑,这一路上他们可是知道什么是喜怒无常了,这蓝公子就和小孩子一样,上一秒还在哈哈大笑,下一秒就可能要杀人。 穆勒笑着说“蓝公子离家日久,想必你的父母也很挂念你,好在我们也快要到了!” “王爷有所不知,我是个孤儿,要挂念也是师父挂念我!” “不知蓝公子是否娶妻?” “不曾娶妻,但女人不缺!” 穆勒一边若有所思的点头一边应答“哦,原来如此!” “蓝公子,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教?” 穆勒从见到蓝锦钰开始就没有在他面前自称过本王,他的谦逊也换来蓝锦钰的尊重。 “王爷请讲!” “如蓝公子所说,你没有官职,只是白衣,监军的职衔也不入吏部记档,只是你来姑臧给祁王扶灵的一个托词,何以一路上百姓和官员都很敬畏你?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其实他也是想再次试探蓝锦钰是不是一直都很诚实。 蓝锦钰笑了一下说“王爷,其实事情说开了很简单!陇西郡守褚大人我是过去姑臧的时候途径陇西才认识的! 我们在兴隆山下杀了冲关的突厥人,得来的马匹太多,我们也带不走,就送给褚大人补充军需了,这算是一点人情吧! 这次我又给他儿子推荐了一个好老师,熊太师的名头想必王爷也是知道的。 想给他做学生的人能排到天涯,没有我的这点人情,褚大人可没这个面子,他对我恭敬在情在理,没什么奇怪的! 刚才岐山郡的杨郡守也是一个人情,他儿子在京城的医学院读书,就这么点事,都和官职没关系!”蓝锦钰还是一如既往的知无不言,穆勒放心了! “原来如此!请问蓝公子,两国和亲之后,我们突厥可不可以派人来学习医术呢?” 蓝锦钰满口答应“当然可以!两国休战,你们可以把突厥会说汉话的孩子送来大周学习医术,织造、包括你们看到修建技术,开渠引水和种植等等! 你们四处征战也就是为了一口吃的,能够自给自足了,谁会成天拿脑袋冒险呢!” 穆勒是真的很高兴“如果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大周皇帝胸怀天下,让人敬仰啊!” “不仅如此,王爷,你们突厥人的手工艺品还可以拿到大周来卖,你们的手艺人也可以到大周来生活! 和亲文书到达之日,大周皇上已经下令在大周京城的城西,扩建现有的西市,在西市增加符合你们突厥人习惯的住宅、商铺、酒肆,由我们的摄政王亲自督建!” “真的吗?太好了,大周皇帝太有诚意了!我对大周和突厥的未来充满了信心,突厥百姓有希望了!” “那当然!帝王就应该胸怀天下么!西市的归义坊可以供突厥商人和手工艺人长期居住,也可以买下来作为个人资产的!” “太好了!” 穆勒从心里笑了,但愿他们不枉此行! 晚上到了騩镇驿站,騩镇很小,加上客栈也住不下这么多人,双方都在镇外搭了帐篷,凡路过蓝锦钰的身边,玄字营的人都要意味深长的说一句“归义坊!” 蓝锦钰翻个白眼“你们有意见?” 刘煜云蹭到蓝锦钰跟前用胳膊肘碰了蓝锦钰一下说“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欺负人!归义坊!我怎么听着这个名字不像给商人住的!” 蓝锦钰笑的牙都露出来了“那是你没文化!” “好...我没文化,我去学文化,反正我又不去住归义坊...” 昨晚到咸阳已经快子时了,大家吃完饭就各自睡了,一大早,蓝锦钰还在洗漱,蓝风拿着一只鸽子进来。 “公子,慧明师父和慧言师父都回来了,慧言师父...受伤了!” 蓝锦钰顾不上擦脸,拿过蓝风手里的纸条:慧明大师归来,慧言受伤!蓝锦钰看一下手里的鸽子。 “是赵叔发来的,寺里没人说那就是师父交代了!”蓝锦钰边说边往外走去。 蓝锦钰来到穆勒和莫戳的帐篷对门口的侍卫说“麻烦通报一下,我要见王爷和太子!” “稍等!” 侍卫还没有转身,穆勒和莫戳直接出来了“蓝公子,这么早有事吗?屋里坐!” “穆勒王爷!莫戳太子!我有点急事需要先行回京,后面大概有一天的路程,由秦将军陪着你们,我在京城等着你们!” “哦,原来如此!蓝公子不必客气,请吧!” 回到自己的驻地,将士们已经在恭候了,蓝锦钰说“各位,我有事要先走一步,这里的一切由秦将军做主! 使团交给礼部后如果皇上没有其他安排,你们就先回家,其他人听从秦将军的安排!” “是!” 蓝锦钰又转身对流觞说“流觞,你慢慢来吧,我先走一步!” “是!” 蓝锦钰翻身上马,一行六人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快到午时,正准备吃饭的慧言忽然站起来往外走去“师兄,你们先吃吧,我待会...” 慧明愣了一下马上明白,站起身跟在身后“呵呵,澜儿要回来了...我和你一起去!” 慧言傲娇的说“谁管她回来不回来,我出去转转!” 鬼医用筷子指着慧言的背影发狠,又招呼贤王“他们都不饿,咱们俩吃!” 贤王笑笑的喝了一口汤“好!”但他的眼睛还是不时的看着院门口。 第18章 不许插手 不是普通江湖恩怨 山门外静悄悄的,没有马车也没有行人,慧言还是看着空荡荡的山路,慧明站在大门里,脸上还是普度众生的微笑。 终于,耳朵里传来了马蹄声,慧言嘴角动了一下,负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头,慧明笑着摇摇头,脑中是慧言和赵瑾澜的嬉闹声。 “大帅哥,大帅哥,你跑哪去了?我两天都没见到你了,你没事瞎跑啥,再以后出门不告诉我我让师父揍你!” 转过山路,静安寺的大殿顶映入眼帘,然后,看到了寺院的红墙青瓦,然后... 渐渐地,山门映入了眼睛,山门前,还是那一袭灰色僧衣,还是那个人,站成君临天下的样子... 蓝锦钰突然从马上飞起来,身旁的蓝风笑了,等他看清楚慧言的样子,马上飞身追上了蓝锦钰,一个旋身把他抱在怀里。 “澜儿,慧言师父受伤了,他经不住你这一下!” 赵瑾澜的眼泪瞬间出来了,蓝风搂着赵瑾澜落在慧言身前一丈远的的地方,赵瑾澜两步跑到慧眼跟前,伸出手轻轻的摸摸他的胳膊,眼泪止不住的流,她说不出话来... 慧言鼻子也酸酸的,他伸手擦掉赵瑾澜脸上的泪水,嘲笑道“蓝公子兴师动众的带人去打仗,这是怎么了,被人打哭了跑回来的吗?” “噗!” 赵瑾澜破涕为笑“对啊,被人打哭了,你管不管么?” “不管,这么丢人的事情别来找我!” 赵瑾澜这才搂着慧言的胳膊问“大帅哥,您怎么样啊,谁把您伤了?师父呢,师父怎么样?” “师兄没事,放心吧,一回来就哭鼻子,不嫌丢人!”嘴里很嫌弃,还是停下脚步给赵瑾澜擦眼泪。 再转身,慧明笑笑的看着他们,赵瑾澜扑上去抱住慧明呜呜哭泣“师父,以后再不让你们单独出门了...呜呜...” 温馨的气氛持续到吃完饭两人就开始刀光剑影了“大帅哥,我看看您伤在哪里,重不重?” “三师兄刚给我换好药,没事!” “我不放心,拆开看看,我也会包的!” “你故意的吧,拆开不疼吗?” “我不疼啊,每天拆开一次,透透气,好得快!” “你是想让我死得快吧!” “那您告诉我谁把您伤成这样的?” “你要干嘛?” “上次您被一条蛇弄伤了,咱们把它抽筋剥皮算是报仇了,这次是谁?我要把他挫骨扬灰!” “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 赵瑾澜单膝跪在慧言的凳子旁边,抓着他的一只手摇着玩,眼睛滴溜转着,嘴里不停的念叨“不要我管...不会是昆仑山的和尚抢了您媳妇吧?” “我没事跑昆仑山干嘛?瞎说!” “好吧,我瞎说!大帅哥,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改良了南陈的火雷,已经试验成功了,我下次去...” 慧言瞪着眼睛问“你想干嘛?” 赵瑾澜眨着眼睛,笑的一脸天真“您猜!” “我的事情你少管!” 赵瑾澜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小缝“不管不管...天下哪有师父管徒弟的! 我就是想知道昆仑山上是什么人,让你们相爱相杀...对了,小白呢...”赵瑾澜看了一圈,仰起头学狼长啸一声。 慧言翻白眼看着她“谁给你说的我去了昆仑山!” “傅青云!他也去姑臧了,火雷就是他改造的,威力比现在工部用来开山的大了不止一点半点,两颗就可以...” 这死丫头越来越坏了,敢威胁师父“他是怎么知道我去昆仑山的!” “哦,他听说昆仑山上有一种紫雪莲,再配上其他药可以治疗失忆,他派人上山寻雪莲,结果他们在山上迷了路,掉进了一个雪洞,在里面发现了带血的锦麻布条和狼脚印,就告诉我了!” “我和师兄也是掉进雪洞了,摔的!” 赵瑾澜把慧言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她还是抓着那只手不放“好,我就把所有的雪洞都炸掉,大帅哥弱不禁风,这些危险还是要趁早排除!” “说了你少管我的事!” “您有什么事怕我知道?哦...您不会藏了个美女在昆仑山吧...带着师父去下聘?” 慧言瞄一眼一边看笑话的贤王,伸出另一只手指着贤王说“是这个阎王把我打伤的!” 赵瑾澜没看贤王,却问慧明“师父,大帅哥摔下去的时候是头先着地的吗?傻成这个样子!” “我有你傻吗?” “差不多吧!您现在还不如坐月子的女人,王爷打您还不够丢人的,您蒙谁呢?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下次去了我把昆仑山给它炸平,我看看到底谁敢伤了我的大帅哥!” “师兄,你管不管,这死丫头胳膊肘朝外拐!” “说您傻还不承认,谁的胳膊肘不是朝外拐的,您朝里拐一个给我看看!” “哈哈哈...” 慧言就着被赵瑾澜按在脸上的手摩挲着她的脸“死丫头,我给你说清楚啊,这件事情你不能插手,这不是一般的江湖恩怨,你要插手了!” 从小抱着长大的,慧言比任何人都了解赵瑾澜的秉性,与其绕圈子不如说清楚,否则这死丫头一定会炸了昆仑山。 “那个人是我大哥,明白吗?我们之间不死不休,却不能让外人插手,懂吗?” “懂!” 赵瑾澜就势盘腿坐在地上,这个事情她真的不能插手,不是输赢和面子问题,就像她和郝婉玉,谁都不能替她包办,否则,郝婉玉能活到今天? “嗷...” 远远的传来一声狼嚎,蓝锦钰把两只手对在嘴上也嗷了一嗓子,慧明和慧言相视一眼,这就是他们熟悉的那个野丫头。 “小白!” 白狼一进来就被赵瑾澜抱在怀里蹂躏,白狼丝毫也不反抗“小白,你有没有帮大帅哥打架?” 白狼很嫌弃的看了慧言一眼,扭头把脑袋搁在赵瑾澜的胳膊上闭上了眼睛。 “咯咯咯...” 赵瑾澜笑的牙都出来了“你就别嫌弃他了,等他伤好了咱俩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白狼睁开一只眼睛看了赵瑾澜一眼,又闭上了,赵瑾澜笑笑的给它梳理毛发。 “你别不信啊,我说真的!”白狼连眼睛都不睁了。 “小白,师父帮忙打架了吗?” “呜呜...呜呜...” 赵瑾澜瞪了慧言一眼,抱着白狼的脑袋哀嚎“小白,咱们两个是外人,呜呜…大帅哥太过分了!” “公子,我回来了!” 蕙兰提着两个食盒回来,看见慧明等人,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一一行礼。 “拿过来吧!师父,我让蕙兰去取了几只烤乳鸽,你们再不回来,京城的鸽子都要被小胖子吃完了!” 赵瑾澜也不招呼谁,拿起一只,撕下一只腿,先喂给白狼,贤王看着这一人一狼,笑的牙都露出来了。 小胖子正在皇宫里坐立不安,今天师父就回来了,他本来要去城外接师父,可昨晚周震南送来了重要的消息,他只能一大早进宫来找皇上。 皇上今天也很忙,京中有一国的使臣,今天又要来一个国家的使臣,关键这两个国家多年来一直处于结盟的状态,现在都要和大周修好,诸多事情都要小心处置,弄不好就两头得罪了! “皇上,不知这吐谷浑的使臣何时离开?他们一直在京城游荡不肯离开,是不是就是为了等突厥使团?他们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是啊,臣听说他们今天去了城南的医学院和长安病院,最近还游览了京城中几乎所有名胜,皇上,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皇上,臣一直想问,既是吐谷浑使臣,又是太子身份,理当是我礼部派人陪同,为何让一个商人陪着,这不是有失国体吗!” “皇上,听说前两天周家少爷还带着他们去了宫中的太学,是吐谷浑人不懂礼仪,还是...被人骗了?” 任凭朝臣说的口沫横飞,阴谋论遍地,皇上就是不急不躁的看着,既不夸奖谁,也不申饬谁,整个朝堂吵得像个菜市场,皇上就像看不见,面色平静的看着大家从有秩序的说,到对辩,再到群战,他还是看着! 上官囧连着上了好几天朝了,刚听说要让涪陵公主和亲,上官家的两个小姐陪嫁的时候,他不是担心孙女,也不担心外孙女,他担心皇后又在作死! 可现在徐氏出不了门,其他妾室不能进宫,上官长安没资格进议政殿,只能他来打探消息,几天了,除了大臣吵吵,皇上这里没有任何消息,不是别人不告诉他,是谁也不知道! 上官囧感觉皇上隐隐有了先帝的风采,天大的事情也能做到面不改色,这事要是放在半年前,皇上早就拍着桌子骂人了。 想了一下,上官囧出列说“皇上,臣认为当务之急不是去猜测吐谷浑太子来大周的目的,也不是先入为主的认为吐谷浑太子滞留京城是为了等突厥使团,就算是也无妨,不在京城他们照样在一起!” 第19章 化险为夷 否则又要跪御书房 大殿里马上安静下来了,很多人意识到他们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是一个很无聊的话题。 上官囧气定神闲的说“臣认为当务之急是要定下和亲的公主!毕竟这俩个国家都是来和亲的,突厥太子要求娶公主,我们需要定下哪位公主和亲! 突厥送来公主是想嫁给皇子,我们也要定下是哪位皇子迎娶,不说备下聘礼嫁妆,最起码陪嫁官员、仆从都要提前告知吧!” 大殿里陷入了沉寂,皇上总算动了一下,终于有个明白人了“保国公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 “皇上,和亲是国事,不是家事!只是诸位臣工一味地讨论猜测吐谷浑太子的目的,臣认为大可不必! 还是那句话,和亲是国事,谁来了,谁来接,谁来陪皇上定然心中有数! 大周和吐谷浑目前并没有交恶,两国的边境榷场正常开放交易,吐谷浑的商人和大周的商人都可以凭身份文牒自由出入两国。 吐谷浑的太子到了大周但并没有递交国书,那就是商人或者游客的身份。如果我等先自乱阵脚凭空猜测,岂不是贻笑大方?” 上官囧看了韩成虎一眼说“换句话说,就算突厥太子是来刺探军情的,他只要没有违反大周的律法,那就是个普通人的身份! 难道堂堂大周,连两个敌国细作都无法控制,至于惊慌若此吗? 到今天为止已经三天了,诸位臣工还是在纠结吐谷浑太子的行程、目的和作陪的人,周家是商户,就算他们邀请吐谷浑客商来大周游览又有何不可? 吐谷浑的太子来了就一定要礼部作陪,礼部官员闲的没事干嘛?”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上官囧的这番言谈在情在理,刚才吵得面红耳赤的官员半低着头互相打量一下,然后偷偷看皇上,皇上还是很平静,他在等上官囧的下文。 “皇上,臣认为吐谷浑太子的行程和目的暂且放过一边,他们没有递交国书,我们就装作不知,如果人家就是路过一下,我们却要上赶着接待巴结,那是自曝其短!” 倒是突厥,他们是按照和亲的章程送来了国书,派出了使团跟和亲公主,应该也是快要到京城了,我们应该拿出个章程,而不是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吵成一团!” 礼部尚书韩成虎出列问“保国公,听说皇后娘娘亲许由涪陵公主和亲吐谷浑,上官家的两位小姐做陪嫁,您不知道吗?” 上官囧淡定的问“老臣并未接到宫中旨意,韩尚书这是正式通知老臣吗?” 韩成虎噎了一下“不是,臣并未接到圣旨,只是听说此事,想问问保国公!” 上官囧挺直了身体,单手负后说“韩尚书,和亲乃是国事,不是后宫可以做主的!作为官员,我们不能像一群妇人一般家长里短张嘴就来! 我那两个孙女都是庶女,上官长安现在只是五品编修连进大殿的资格都没有,他的庶女做陪嫁? 如果是大周的一般公侯之家也就算了,但是和亲...你觉得合适吗? 韩尚书也是有妻妾儿女的人,难道不清楚后院女人一天有多忙吗?除了蜚短流长就是争风吃醋,谁家都一样! 但家有家法宫有宫规,谁违反了谁就要担责!如果连国事都让女人做主了,难道我等都回家抱孩子吗?” 韩成虎立时满脸通红,不是他怕上官囧,而是作为礼部尚书他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还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 “额...保国公说得对...此事...是下官糊涂了...多谢保国公提醒!” 上官囧也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如果皇上较真,今天他少不得又要去跪御书房了! 现在话说开了,他的态度也很明确,就算有人证明是皇后说的,但在国事面前,皇后干政就执行宫规,哪怕废后也和上官家没关系,那是皇上的后院女人! 皇上在心里冷哼一声,你继续抻着啊,不装了?还想等着朕先开口,哼! 和亲是礼部的正事,既然说到这里了,韩成虎就必须要问个清楚了。 “皇上,吐谷浑太子来访,礼部没有收到正式照会,此事究竟该如何处置,请皇上示下!” 皇上的脸色终于严肃成了往常上朝的样子“各位爱卿不吵吵了吗?好,你们不吵吵了,朕就说两句! 以后朝上议事,还清大家记住自己的身份!今天,保国公给大家做了个表率!当了半辈子官,如果连自己的身份都记不住,那就谈不上做正确的事! 和亲的事情从吐谷浑太子启程的那天起就开始商议,到今天都没有结果,越说到最后越是信口开河的乱弹琴! 你们是官员,不是后宅夫人,随便的道听途说就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成何体统! 吐谷浑太子是以游学的名义到大周来的! 去年冬天,吐谷浑北部和突厥大部分地方大雪,导致牛羊和人口被冻死! 吐谷浑多年来一直向南陈购粮,他们没有预计春夏之交的大旱,再加上吐谷浑内部的一些问题,吐谷浑内外交困! 大周多年来一直和吐谷浑交战,也一直想和好,只不过呢,突厥对他们更有影响力,所以,大周的公主始终也没能嫁到吐谷浑去! 吐谷浑多年强势,想让他一下子低头也不可能!恰逢荣昌商号的少掌柜去吐谷浑视察商铺,结识了吐谷浑的两位太子。 周家少掌柜在与突厥太子交往的过程中介绍了大周的商贸繁荣,夸吕可汗也想解决吐谷浑国内的问题。 夸吕可汗也怕周家少掌柜王婆卖瓜误导了他们,便让两个儿子以游学的名义想来大周看看! 看大周是不是像周家少爷说的那样强盛!看大周京城的商业是不是真的那般繁荣! 在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是向强者低头,等他们看够了,觉得大周比突厥更适合做他们的靠山的时候,他们自然会递交国书! 所以,此事不急! 正如保国公所说,我们外松内紧,你们先商议,商议好了拿个章程出来,该准备的准备好就行! 至于突厥,今天就该到京城了,他们是递交了国书的,礼部按规矩接待就行了,届时他们有什么想法和需求,咱们再议!退朝吧!”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哥、七哥,咱们去御书房吧!” “爹...爹...三皇伯,七皇伯...” 皇上虎了一下脸“火烧屁股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我一早就来了,您老不回来,我着急!” “你着急干啥?有人找你要钱吗?” “咳咳!” 凌王咳嗽两声,皇上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九皇子抬头看皇上,皇上做了个怕怕的表情,九皇子呲着牙转头看身后的刘锐霖,刘锐霖也呲着牙笑,爷爷就这样啦。 在御书案后坐定,皇上冲儿子一挑眉“说吧!什么事?” 九皇子说“昨晚周震南来了,他说黎亲王的女儿如音郡主想去和亲,她虽然没明说,但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第一次见面是他们到京城的第二天,周震南带着两位太子参观自家的福瑞祥,如音去买衣服,然后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兴善寺。 当时周震南没在意,第二天他们在楼外楼又见到了,周震南就留意了,连着几天都这样,周震南说八九不离十吧!” 皇上问“还有什么?” “没有了,就这事!爹我走了!” “你干嘛去?” “我要去接我师父!” 刘锐霖马上从爷爷怀里跳下来“我也要去!” 皇上说“你们不用去了,人交给礼部后你师父肯定要先进宫的,在这等着就行了,他带的是使团,你们去不合适!” 两个孩子互相看了一眼,虽然有点失望,但都是懂事的孩子,互相松开了握在一起的手。 凌王招招手,刘锐霖乖乖的回到爷爷的怀里,九皇子的情绪很低落,皇上翻了个白眼。 “过来!” “哦!” 九皇子慢吞吞的挪到皇上身边,皇上无奈,一把捞起儿子放在腿上“跟你说个事!” 九皇子蔫蔫的哦了一声,皇上也不计较了“你师父回来了,今晚在宫里睡吧!自从你师父去姑臧,你就没在宫里睡过觉,爹想你了!” 凌王翻了个白眼,御书房是你哄儿子的地方吗,刚要说九皇子几句,九皇子趴在皇上怀里,瓮声瓮气的说“我今晚想和师父睡,明天再和您睡好不好?” 看皇上已经变黑的脸,凌王没说话。 刘锐霖也来了精神,高兴的说“我也要和师叔睡,九皇叔,我们三个人一起睡吧!” 九皇子马上答应了“好!” 皇上还没有来得及发火,门外有人禀报“皇上,秦明秦将军求见!” “进来!” 一身戎装的秦明精神抖擞的进来,单膝跪下“臣,秦明叩见皇上,见过两位王爷!” “爱卿平身!” 皇上很高兴,语气也很兴奋,可眼神却瞟了一眼怀里的儿子,蓝锦钰没来,这雷要炸了... 第20章 气到发昏 到底谁才是你亲爹 九皇子不等别人说话,从皇上怀里溜下来,跑到秦明跟前问。 “秦将军,我师父呢?” 秦明摸了一下九皇子的头,对皇上说“皇上,今早蓝公子接到消息,慧明大师回来了,但慧言大师伤的很重! 蓝公子先回静安寺了,臣护送使团到京城,已经和礼部做了交接!” 九皇子扭身就往外跑,皇上赶紧叫住“你干什么去?” “我去静安寺!” “回来!” 知道儿子不会听话,皇上边喊着,人已经过来,抱起儿子好言好语的哄劝。 “不要胡闹,你没听见慧言大师重伤吗?你师父要给慧言大师治伤,你不要去添乱,听话!” 小胖子看着秦明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师父是不是不要我了?呜呜...” 凌王赶紧看怀里的孙子,刘锐霖也是眼泪汪汪的在撇嘴,他在心里骂蓝锦钰,手里抱紧了小孙子。 秦明尽量把语气放温和,轻声的哄劝,他也怕这家伙炸雷。 “你师父不是不要你了,是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而且慧言师父重伤,对你师父来说,比他自己受伤还让他难受! 就像上次你师父昏迷,你一直守着她一样,你师父也是慧言师父的徒弟,小昭要乖哦!” “嗯!呜呜...我师父...明天回来...呜呜...回来吗?” 九皇子点了一下头,眼泪就成了断线的珠子,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了半天。 眼泪流进嘴里,皇上忙的擦不完,这个每天让所有人头疼的坏蛋,瞬间就成了弱不禁风的小丫头,哎,造孽啊! “你师父让我告诉你,你有重要的任务呢!” “什么?” “明天突厥使团要觐见皇上,你师父让你跟在皇上身边,防止突厥人提出过分的要求!” 九皇子哽咽着说“你不是也在...么...” 秦明假装生气“我也这么说啊,可你师父说我们太笨,不懂他的意思! 我们都是官员,说了就代表朝廷,你是孩子可以给你爹递话,晚上和你爹睡,商量好暗语!就像之前在宴会上那样,别人说不方便的!” 为了哄住这个炸弹秦明硬着头皮跟着他叫爹,这可是大不敬,好在皇上也知道自己的儿子犯什么病,不会追究就是了。 “哦,我知道了!”九皇子的情绪好多了。 可是见不到师父他还是很伤心,转头把脸贴在皇上的怀里,大热的天,皇上也就穿了两件衣服,如此滚烫的眼泪他怎么能感觉不到呢。 凌王正对着刘锐霖的耳朵低声说着什么... 他也怕小孙子闹着见蓝锦钰再哭,只好给小孙子支招,果然刘锐霖的眼泪马上不见了。 皇上拍拍儿子的背“行了,别哭了,你师父明天不来后天一定会来的,朕也不知道慧明大师回来了,要知道的话昨天就带你去静安寺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明天突厥使团觐见,他有什么想法咱们还要合计一下,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所以,最晚后天你师父一定来!” 刘锐霖过来,抓住九皇子的腿摇了摇“九皇叔,我饿了,咱们去御膳房找点吃的吧!” 爷爷说他们有正事要说,让他劝劝九皇叔。 他不会劝啊,叫出去行不行,九皇叔见了江南哥哥就不哭了。 小胖子从皇上怀里溜下来,抹了一把眼泪说“咱们回家去吃吧,不知道丁香给我师父晒被子了没有,我要回去看看!” “好的!” 皇上犯了牛脾气“你不是说今晚和朕睡吗?怎么又要回去?” 小胖子嘟着嘴说“前两天一直下雨,我师父不喜欢睡潮湿的被子,我要去看看,明天再和您睡吧!” 岂有此理,你都没这么关心过你爹呢,皇上黑着脸说“鬼才信你的话,你师父明天回来你一准跟着跑,今晚睡宫里吧,一会让齐心回去传话就行了!” 小胖子的嗓门也高了“不行,我师父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 “你从来都没这么关心过你爹!”转过身,皇上觉得很委屈,又转身吼道“到底谁才是你爹?” 小胖子才不管他,又抹了一把脸,嘟囔着说“我哪知道谁是我爹,这事您也问我!锐霖,我们走!” “噗!噗!” 战王笑喷了,外面也不知道谁在笑,秦明使劲咬着嘴唇,看皇上指着儿子的背影咬牙切齿,凌王抬头看着屋顶。 御书房的门关上后,战王笑的直拍桌子,他实在是憋不住啊。 自从蓝锦钰去了姑臧,英明神武的皇帝就成天被儿子欺负,这会儿更是被气得自己挖坑自己跳了,这要传出去,要吓死很多人的...哈哈哈... 皇上一个劲的喘粗气,秦明只能装看不见“皇上,蓝公子让臣告诉皇上,突厥人到现在都没有透露他们的具体要求,蓝公子也没有打探过。 皇上不要轻易松口,突厥公主要么做后宫,要么就滚蛋,不能让皇子背这个锅!” 皇上说“果然被五哥说中了!可突厥的国书说的明白,突厥公主要嫁给皇子!” 秦明说“大周祖训,坐朝之君不立太子,如此,每个皇子都有继承皇位的希望。 如果娶了异国公主,等于自动放弃了皇位,皇子们没人答应,要么不和亲,要么入后宫,这事突厥说了不算! 另外,蓝公子拒绝了吐谷浑嫁公主过来的要求,说皇子在修行期间不能成亲,如果答应了突厥人,吐谷浑肯定不干!” 皇上点点头说“上次秦亮回来说了,朕明白她的意思,不想让皇子们过早的卷入帝位之争,避免党争盛行,但如果突厥太子答应让公主做后宫呢?” “陪嫁不能少于六万匹战马!” 皇上嘴角抽搐“这也太明显了吧,你们这就是故意设门槛么!” 秦明笑了“我们一路上陪他们看衙门、看官仓、看街市,还让他们和卧底交换信息,就是为了在秋收时顺利实施我们的计划!” “朕知道了,只是...看这话怎么说合适...” 秦明笑了“不用您说,也不用礼部的官员说,就让九皇子说,蓝公子说这是国事,是大事,皇上您要背一点黑锅!” 皇上急了“这是一点黑锅吗?这要传出去朕就是个昏君,连国事都任由儿子搅闹,这是一点黑锅吗,他怎么不背着!” 皇上翻着白眼也是无可奈何“说吧,杀了突厥使团的人是咋回事?老三和薛旗説的折子上都没提!” 秦明揉了一下鼻子说“不在折子上写主要是怕被内奸透露出去妨碍后面的计划,不是不想告诉您! 我们的计划原本是要在沿途杀,主要想给沿途百姓打气,谁知道突厥公主自己找事,要抢贤王派去接蓝公子的马车,他们都围上来了,总不能光吵架吧!” 皇上瞪了秦明一眼说“你们都跟这丫头学坏了!哎...突厥人横了这么多年,冷不丁的碰上一个比他们还横的,一下就不会玩了!” 秦明抿了一嘴说“皇上说的是!我们得到消息,这些人都是突厥莫度可汗的亲卫,每个人都身经百战! 莫度可汗就是和亲公主阿木古楞的爹,他在上一次突厥的政变中败给了哥哥沙钵略可汗,才主动献出女儿来和亲的! 突厥和亲使团一共两千护卫,莫度可汗的人占了一千五百人,领队是他的副将叫扎格,他们作为阿木古楞的陪嫁人员,受命到大周潜伏! 扎格的弟弟在姑臧城门口的冲突中死在上官将军的手里,他和阿木古楞合计要找回面子,但他不是吓唬人,他是真的要杀蓝公子,我们这才动手的! 莫度可汗之所以让女儿来和亲,主要目的是要争取外援对付沙钵略可汗,所以蓝公子不让皇子们接这个茬!事情的经过是这样...” 一听蓝锦钰带着突厥人参观了武威新街和甘州粮仓,凌王一下就急了“粮仓怎么能让他们看呢,紧着遮掩还怕泄露消息呢,你们到底想干啥?” 秦明眨了几下眼睛说“王爷,那个粮仓的中间是空的,现在放着粮食,他们走后就放麦草和火雷了,不让他看,他们带不来那么多人啊!” 凌王以前挺喜欢秦明的,可现在他突然觉得秦明跟着蓝锦钰越来越不靠谱了。 “你什么意思?” “王爷,下一次的战场根本就不会在姑臧,更不会在武威,而是在甘州的焉支山下! 突厥人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只有看到他们想要的他们才会拼命! 姑臧的官仓是真的,也是很多年没变过,突厥的奸细肯定知道! 武威的粮仓是新建的,一个官仓,一个战备粮仓,都是按照长期使用修建的。 修建和储粮都雇佣民工,这里面肯定有突厥的奸细。这三个粮仓都是真的,甘州的自然也是真的,到时候换上火雷,最起码消灭几千人吧!” 皇上很高兴“怪不得把甘州的粮仓建成环形,还说是地形所限,原来是个埋伏场!” 第21章 让他装傻 我专治各种不服气 秦明说“皇上英明!傅青云亲自去踏勘了地形,传动机关最近的距离我们都要三里地,是他在那里亲自制图规划的!” 战王仰头看着屋顶酸溜溜的说“武林盟主也跑去拍蓝公子的马屁了!” 凌王看似不在意的说“到底谁是武林盟主还不好说!”不过,没人和他较这个真。 秦明揉揉鼻子说“武林盟主也是大周子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难得有个用武之地,也是傅家名垂青史的机会!” 皇上忽然想起来他一直疑惑的事情,问道“这个费用不小,薛旗説怎么没跟朕要钱呢?” 九皇子一口气跑出宫,但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楼外楼“赵叔,快问问我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再问问慧言师父伤的重不重!” 赵方瑜笑着说“是!我马上就问!” 看到蓝风拿着纸条只笑不说话,赵瑾澜撇了一下嘴“肯定是小昭吧,其他人回去了没看到我,放个鸽子已经是听话了!” 蓝风笑着说“他问你啥时候回去,问慧言师父的伤重不重?” 慧言朝天翻了个白眼“他是关心我吗,他是想知道他师父啥时候回去,你要说我伤重,他肯定马上跑来,天王老子都拦不住...都是一个德性!” 赵瑾澜还在玩慧言的手“这德行也是您传的好不好!” 慧言翻个白眼抽回自己的手“行了,你也回去吧!吐谷浑和突厥人都进城了,你还是在京城待着吧,别让那些闲的发霉的人把事情搅黄了!” 赵瑾澜笑一下说“我明天再...” 慧言打断她的话“回去吧,三师兄在这里,你留着也没什么事,还是早点把京城的这摊子发送出去,收拾一下你也该干点正事了!” “您不一起去吗?” “你看我这样能去吗?你是怕我死不了是不?” 赵瑾澜噘着嘴说“我一个人去,万一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慧言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搓了半天还是无奈地说“蓝风他们跟着你,谁敢欺负你?还有谁能欺负你,说!” 赵瑾澜低声嘟囔着“那谁知道,我现在谁都不认识...” 贤王看慧言气的快要冒烟了,在一边不厚道的笑。 慧言咬着牙说“好,我去!我陪你去!你赶紧回去把你的那摊子收拾利索,我再歇几天就差不多了!” 赵瑾澜不在意的说“我有什么事啊,剩下都是皇上的事了好不好!” 慧明实在是心疼慧言,怕被赵瑾澜气的忍不住跳起来,他笑呵呵的过来,摸摸赵瑾澜的头发说。 “澜儿,虽然皇上现在已经明白了你的心意,但凌王回来了,你们互相不熟悉,你做的这些对他来说就是离经叛道。 若是他忍不住和皇上较真,就怕官员掺和进来,给你增加难度!” 赵瑾澜眨眨眼说“师父,我感觉凌王还好啊,没有那么犟!” 慧言瞪了她一眼,懒得理她,这死丫头就是故意气他,不理她! 慧明嘴角扯了一下“澜儿,根据你们说的去姑臧见到凌王的情形看,他是因为不了解你,在你跟前托大被你整蒙了! 另外,他还没有从失去儿子的悲痛中走出来,再加上你治好了他的孙子,他多少还是存了些人情。” 慧言怕赵瑾澜因此大意栽了跟头,咬着牙说“那是凌王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一个酒楼掌柜的,别人看不出你的年龄不代表他也看不出来,最少他根本不相信你有二十几岁! 他从心里更相信你是皇上派去监视秦明和刘煜初的,这才没有防备你,这才没在军帐里驳你的面子! 说人归你指挥,那是玩笑!是试探!他从心里就不相信你敢怎么样! 凡是脑子正常的人对他不坐正坐都会多想,更不敢直接坐上去替代他!那是他的地盘,谁坐上去了都不好下来! 他这是阴沟里翻船!装傻的碰上了一个真傻子,结果把装傻的那个整成了傻子!他没见过你这样拿个棒槌就当针的人,这才上了你的圈套,你以为他是欣赏你?” 赵瑾澜并不在乎慧言的讽刺挖苦,笑嘻嘻的求夸奖“还是我聪明吧!” 慧言被气笑了,手握成空拳一下一下的敲着脑袋,语气缓和多了“凌王主动坐在下首是给皇上面子,他相信秦明不敢在他面前托大,一定会请他上座主持军务。 他没想到玄字营做主的不是秦明,再加上郝俊拍马屁被你搞了个灰头土脸,他怕你这个愣头青也不给他面子! 他说人都归你指挥,但一个人都没给你介绍就是想让你知难而退,谁知道你捡个棒槌就当针,他是骑虎难下!” 赵瑾澜很得意的说“嘿嘿,我专治各种不服气!” 慧明无奈的笑着说“澜儿,凌王不会直接找你的麻烦,但他会找皇上的麻烦! 凌王多年和突厥打仗基本处在没输没赢的状态,突厥能主动和亲对他来说是求之不得! 他现在就想让皇上无条件的答应突厥和亲,哪怕吃点亏都行,没准他这会儿正在给皇上施压呢! 澜儿,这事还要靠你来解决!朝廷上那些循规蹈矩的大臣对付不了突厥的这个王爷! 大周从先帝时期就想和突厥、吐谷浑和亲,这也是他的执念!” 蓝锦钰知道今天是非回去不可了,站起来说“师父,他要找皇上的麻烦那我没办法,不过突厥的这个事情他拦不住的! 我去院子里看看就回去,您把大帅哥管好,别老嫌弃我!” 慧言突然说“你又想让师兄打我?我都这样了,你有没有良心!”贤王一愣,但他很快就明白了是咋回事了,慧言想看看澜儿的记忆恢复的咋样了。 “额...” 可是,赵瑾澜对着慧明狂眨眼睛,然后一脸谄笑的搂着慧明的胳膊说“嘿嘿,师父,我没说让您打他,我开玩笑的!” 慧明的心里疼了一下,澜儿的记忆怕是再也没法恢复了,他抚摸着赵瑾澜的头说“好,师父知道了!” 确定赵瑾澜离开了这个院子,贤王问慧明“皇叔,澜儿这事怎么回事?他怎么认为您会打慧言,这种事就连小九儿都不信的!” 慧明探口气说“哎,我们也说不清楚,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她是逗慧言玩的,后来才发现是她自己就是这么认为的,她肯去藏经阁读书,就是怕我会打慧言! 究竟是什么事情造成了这种误会我们也说不清楚,就算是失忆了,这件事情却记得清楚!” “是不是你们什么时候说她说重了,她产生了误会呢?” “澜儿虽然调皮捣蛋,但却没人训斥她,慧言也不允许别人说她的!我们几乎把她到寺里的每一天都回忆了一遍,还是不知道她的这种认知是从哪里来的。 就像突厥和吐谷浑的事情,澜儿做了,我们能理解是什么目的,怎么回事,可问她自己是什么时候计划的,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说是事情赶到眼前了,都是临时决定,但这些事情你也知道不可能是临时赶上了就行的! 她去姑臧之前就通过一灯大师让南陈官员拦截了吐谷浑在南陈购买的粮食,连宁州的都拦截了,问她想干什么,她却什么都说不上来! 从今天的情形看,如果不是吐谷浑和宁州都缺粮,就算夸吕可汗中毒了也不可能主动和亲! 刚才你也听见了,这些事情并不在我们的计划之中,你问她她却说是老衲让这么做的,如果不是当头当面的说出来,谁能信这都是澜儿想出来的!” “皇叔,我看这些事情你们就不用那么担心了,只要澜儿的病不复发,记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不重要,您说呢?” “也只能这样了!” “慧言大师再养几天就没事了,我待会就和澜儿一起回京吧,凌王...”贤王站起身,没有把话说下去。 慧明点点头说“慧言的事情辛苦你了!” “皇叔见外了!” 九皇子从鸽子飞起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天空,当看到一个蓝色的影子时,就咯咯地笑,等鸽子落下,蹑手蹑脚的取下鸽子脚上的小竹筒,就像里面是什么珍宝,把小纸条展开之后。 “咯咯咯...锐霖,师父马上就回来了,太好了,幸亏我今天没留在宫里!赵叔,快做些我师父爱吃的菜,我要带回去!” “咦?” 刚跑了两步,九皇子双脚离地,他转头冲着楚江南嘿嘿的笑“江南哥哥,你抓我干嘛?我师父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楚江南一脸嫌弃的说“回来就回来了,你笑的像个傻子一样,至于吗?你到底是爹亲还是师父亲? 在宫里给你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你师父都没回来你就开始拍马屁,她没吃过楼外楼的饭吗?” “江南哥哥,我爹今天有人陪啦,大哥二哥和四哥六哥都回来了,他不稀罕我啦,啵!” 九皇子抱住楚江南啵的一下溜下来跑了,楚江南翻着白眼嫌弃的擦脸,赵方瑜呵呵的笑。 第22章 脱胎换骨 儿子们都成长不少 皇上此刻也心情飞扬,高兴的哈哈大笑,刘煜云正在给皇上和两位王爷讲蓝锦钰不让他们刮胡子不让洗澡的事情... “我们每天训练完了就是一身臭汗,那边沙尘大,每天都是灰头土脸的,远远的就闻到一股子酸臭味! 忍了三天,胡子把嘴唇都快盖住了,我是实在难受的不行,就把心砚叫来让他给刮胡子。 心砚刚把水端来就被徐云峰看见了,徐云峰那家伙本来说话就阴阳怪气的,现在学得更坏了!” “老四,你要干嘛?” “我受不了了,我要刮胡子!” “刮胡子我看就不用了吧,心砚,直接把你哥的头刮下来,省得一会挨打丢人!” 心砚嘴角抽搐“徐将军,不会吧?” “你把那个不字去掉!我拿脑袋跟你打赌!兄弟,你最好别自己坑自己,他让咱们留着胡子肯定是要安排事,又不是就你一个人难受,你往周围看看...” 胡子长得都能扎小辫的甘宁也来了,这家伙一直是徐云峰的跟屁虫。 “煜大人,我们从半个月前就让留了,根据以往的经验,那肯定是有任务,你要把胡子刮了,砍头倒不至于,但蓝公子一准派你去南风馆卧底,到时候我们都去照顾你的生意!” “哈哈哈...” 皇上和战王笑的全无形象,凌王也笑了一下。 皇上问“后来呢,给你们派了什么任务?” 刘煜云说“让我们去吐谷浑当药童! 我们都不会看病,就给蓝风他们当药童,负责写药方或者收吐谷浑百姓手上的货,什么皮毛,虎骨,冬虫夏草,牛羊马匹什么都收。 顺便和吐谷浑的百姓聊一下马匹怎么喂,牛羊长多久,他们吃什么,都是普通聊天不涉及机密内容,就算我们周围一直就有吐谷浑的官差,也没有引起他们的警觉! 但就这样,几天时间我们就把吐谷浑有多少人,多少地,多少军马,多少骆驼搞清楚了,这和我们想的偷偷潜入军营偷听或者偷军机战报完全不一样!”刘煜云端起茶杯喝茶。 刘煜宸接着说“到了夸吕可汗的宫殿我们才知道这家伙到底要干啥! 我们免费给吐谷浑的百姓治病,除了针灸之外只开药方,吐谷浑的药店本来也不多,几天时间就把几年的存货清干净了! 一开始吐谷浑的大夫来找麻烦,因为他们给百姓诊病和大周的大夫一样是要收处方费的,基本和药价差不多,我们处方不收钱就是砸他们的摊子。 蓝锦钰说你们药店的药都快发霉了,赶紧卖出去,要不然只能丢了,我处方不收费可我也不卖药啊,我是帮你们! 你们把积压的药都换成钱准备去进新货,赶紧把你们店里的药材名单拿过来,我尽量给你们都卖出去! 这些人哪还顾上找麻烦,赶紧回家清理库房,都不用出门我们就知道吐谷浑一共有多少药材了,给了我们药材单子这些人就回家忙着抓药去了,哈哈… 几天后,吐谷浑所有的药店和想开药店的人都要去进货。 再加上吐谷浑缺粮,对出去的人管的不严,十几个马队驼队,洛逸凡他们毫不费力的就从覃州混出去了!” 战王仰着头说“很难想象洛逸凡留着胡子是什么样?” “什么样?保证站在您面前您都认不出来!我们的胡子都是直的,甘宁他们还要把胡子揉成一团,就像鸟窝! 吐谷浑常年缺水,普通百姓基本都是几个月洗一次澡,要不然就算有胡子也会被发现的!到那会我们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我们洗澡!” “哈哈哈...” “吐谷浑人就不怀疑吗?” “那时候吐谷浑人光想着开药店发财呢,其他的想不起来!” 刘煜云笑了一下“父皇,这次到军营锻炼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也和老师们讲的不一样,甚至和父皇讲的不一样! 父皇说我们每个人都会跟一个有战场经验的将军,您知道那个奸商咋说吗?” 皇上一挑眉“咋说?” 刘煜云学着蓝锦钰的杨子说“你跟有经验的将军学什么?” “上战场怎么杀人啊!” “杀人还要学?要不要我找人教你怎么洞房? 你们把那些荒唐的想法通通给我扔掉,每日练功不能偷懒,只要你有足够的臂力,足够的耐力和速度,你就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 我告诉你,你们的敌人不在战场上,你们的敌人在你们的心里!凡帐中议事你们都带上耳朵,闭上嘴,乖乖的做一个旁听者! 现在的姑臧很难把军事和政事分开,这正是一个国家百废待兴的样子,你们没有经验就听别人说! 只带耳朵不带嘴,每次议事之后写总结交给我,违反一次跳五百个青蛙,第二次加倍!” “跳青蛙是什么?”皇上成了好奇宝宝。 刘煜云站起来跳了几个“我们在静安寺看见小九儿跳,以为他是玩呢,没想到这是玄字营惩戒犯错兄弟的办法!” “你们跳了几个?” 刘煜宸笑着说“我们没跳过,但是蓝公子要求我们和小九儿一样,每日五个沙袋不离身!直到我们在吐谷浑的王宫里以一当十的时候,我们才知道绑沙袋的作用在哪里? 就是为了练我们的速度、耐力和力度!青城说他以前要是这么练的话,早就是高手了,呵呵...” “看来你们都成长了不少!翟伟回来说你们去吐谷浑的王宫一共才十几个人,朕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呵呵!” 刘煜捷憨憨的笑了一下“让父皇担忧了!是蓝锦钰为了把人带进去,特意把制药的工序拆开,每人负责一个工序,看着很繁杂认真,基本没人怀疑我们的身份!” “煜珩,你的脚怎么样,有问题吗?” “谢父皇垂问,儿臣一切安好!” 皇上很高兴“行了,看着你们一个一个精神抖擞,朕心甚慰!朕以为等你们回来个个都晒得皮肤红黑呢,没想到你们还是这么细皮嫩肉的!” 刘煜云说“说起这个,还真的要谢谢蓝锦钰呢! 我们走的时候每人带一斤药粉,问他干什么的他也不说,第一站在金州郡驿站,现在叫兰州驿站了,晚上沐浴完了蓝风叫我们到院子里,教我们调制药粉糊抹在脸上。 您能想见吗?黑色大斗篷包裹全身,脸上黄乎乎的分不出五官。 鼻子嘴巴都在,眼珠子也在动,就是不说话,谁碰上都能吓个半死,那天把夜间值守的突厥人吓的差点又打起来!嘿嘿,我还给母妃留了一点呢!” 宫里,皇上和儿子们聊得起劲,宫外也有回家的儿子,却各有不同的境遇。 安西候是整个事件的知情人,这中间秦亮还回来了一次,对姑臧的情况和两个孙子的表现他可以说早就了然于心。 真正让他闹心的是家里的事,自从端午节云阳和姚夫人姚舒淇捏好了小九九,就再也没见到她人! 端午节宫宴结束她就带着小月回娘家了,说是梳理一下家里事情,防止再出现梁妈妈和吕通的事情。 老侯爷图个清净也没去叫她,今天孙子都回来了,这个事情总要有个应对才行,等兄弟俩梳洗停当,四人来到了书房! “姐夫,你发现没,这两个小家伙有点不一样了!” 老侯爷点点头“嗯...飞扬...没什么变化,小威的变化比较大,脸上有了笑模样了!” 秦威调皮的说“爷爷,舅爷爷,其实吧,以前我也想笑,就是怕你们说我没长大,我是硬装的!现在我都比爷爷高了,那就不用装了,是吧!” 老侯爷哈哈大笑“小威啊,真是没想到这话能从你嘴里出来!看来这一趟姑臧之行,你们确实收获不小,爷爷很欣慰!” “爷爷,我还会捏肩膀呢,您要不要试试?” “当然要试试了,快!” 老侯爷满脸笑容的活动了一下胳膊,把椅子往前拉了一下,好让秦威能站在自己身后。 看到爷爷激动地嘴角不停抖动,秦明很煞风景的说“你们都被大哥给骗了,大哥在外面还是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眼睛和脑袋一起动的!” “噗!” 邝伟一口茶喷出来,呛得不停咳嗽。 “飞扬,你这是嫉妒吧,有你这么拆台的吗?要不你也给我捏捏肩膀?” “这个机会您还是留给大哥吧,要不然您晚上可要睡不着了!” “哈哈哈...” 孙子到现在都没有问过云阳,老侯爷心里有点打鼓,他用眼神示意邝伟,让他说,邝伟假装和秦明聊天,老侯爷无奈了。 “小威啊,你们在姑臧的情况秦亮回来已经说了,爷爷已经知道了,你们没有丢秦家人的脸,爷爷很欣慰,爷爷今天是想和你说说云阳...”老侯爷停下来,想看看孙子的反应。 邝伟和秦明一边喝茶,眼睛也看着秦威,秦威很淡定,依旧不紧不慢的给爷爷揉捏肩膀“爷爷,您说,我听着!” 第23章 死给您看 徐家不怕爹的孩子 老侯爷诧异的抬起头,眼睛快速的眨了几下,秦威面带微笑,也眨了几下眼睛,这完全就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孙子。 邝伟也表情夸张的看着秦明“飞扬,这孩子你从哪捡来,这不会是个假的吧!” 秦明呵呵的笑“从大街上随便捡了一个,嘿嘿!” 老侯爷抓住秦威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对面,仔细的看,上下打量很久“小威啊,你这是脱胎换骨啊,秦家后继有人,爷爷就算死也瞑目了,秦亮给你说的吗?” 秦威顺手拉过一个小凳子,就坐在爷爷面前说“爷爷,是蓝公子说的,从他说话的口气判断,我们应该知道的比您还早! 秦亮回去情绪是有点不对劲,但他什么都没说,那里是前线,是边关,他知道我是个暴脾气,不敢说的!” 老侯爷了然的点着头“小丫头确实有心了...你怎么打算的?” 秦威一脸委屈的抓住老侯爷的手撒娇“爷爷,您是我亲爷爷吗?您这是夸谁呢? 就因为没认真看那个纸条,我和飞扬是从武威跑步回到姑臧的,您不打算给我们报仇吗?” 老侯爷嘴角抽搐“武威…跑回姑臧?嘿嘿…” 耍了一回宝,秦威看爷爷的心情也好了,在爷爷面前,秦威也就不卖关子了“爷爷,我准备以不变应万变,顺水推舟,谁搬起的石头就砸谁的脚! 这种主意不是云阳能想出来的,但却符合她做事的风格,损人不利己! 秦家不能被她拖下水,更不能因为她成为别人的笑柄,那以后岂不是人人都能算计安西候府了? 不管是姚尚书的夫人出的主意,还是姚小姐自己的算计,她们都要为自己的聪明付出代价! 您和舅爷爷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我静等云阳和姚夫人出招!爷爷,您看行吗?” 老侯爷鼻子有点发酸,不停的拍着孙子的手“小威啊,你长大了!爷爷总算是放心了! 虽然之前蓝公子让人传话让我放心,可我心里一直在想这件事,没事的时候和你舅爷爷也琢磨了很久,还是...” “爷爷,您是怕我会休了云阳吗?不至于!爹娘去世,我在云阳家呆了整整五年,就算不考虑爹当初给我们定下婚约的承诺,最起码也有养育之恩,我怎么可能休了她! 爷爷刚才还夸我长大了呢,这会就不放心了?嘿嘿,爷爷,我现在真的懂事了,尤其善解人意,您看我现在不是很乖么! 云阳既然和姚小姐关系这么好,那我肯定要尽量满足她的心意,让她们朝夕相处,毕竟我不能每天都在家陪她对吧! 不过呢,有些东西还是变不了,拿我的八字只能给我娶媳妇,秦家不纳妾不能成为算计安西候府的理由! 现在我是世子,没点特权怎么能行呢?爷爷放心,秦家的脸面不容任何人抹黑的!” 邝伟眨眨眼说“小威,你这绕了一圈就是说你要娶姚家的那个丫头,然后让云阳和姚家的丫头在同一个屋檐朝夕相伴,你直说啊,绕了半天你这都绕到绥州去了!” 秦威认真的点点头“就是让她们去绥州!我一个月就那么多饷银都交给云阳掌管,让她过足掌家的瘾! 至于姚尚书的女儿做妾丢脸的事情她们谁也不能怪!我们也没想着结交兵部尚书,不来往就是了! 要不然姚小姐就只能出家,否则我看谁敢娶她?谁敢娶姚小姐我拆了他的家!” 老侯爷欣慰的拍着秦威的手,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两个女人不是问题,纳妾也不是问题,问题是先要化解皇上的怀疑,尤其现在凌王也回来了! “你能这样想就好,爷爷就是怕你受委屈!” 秦威傲娇的说“我一向鲁莽,脾气执拗,做事冲动爱认死理,怎么会委屈自己,只能是谁惹上我谁自找委屈!” 徐云峰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大门口就喊上了“爹,娘,我回来了...” 推开大门,他愣住了,临安侯手里拿着藤条,恶狠狠的盯着他,他娘躲在他爹身后使劲给他比划着什么,看他突然智力退化了,临安侯夫人干脆把夫君卖了。 “侯爷刚才在城门口看见你...”临安侯转头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原来是这么回事,虽然不知道他爹抽什么风,但他确定自己没犯什么错,也就不怕了。 “爹,您不会从街上随便领了一个儿子回来了吧?我辛苦打了几个月仗,不说好酒好肉,您也不能家法伺候吧?” 话虽这样说,但徐云峰也不敢往前凑,这老头的脾气比脚气还大,从小到大他可挨了不少冤枉打。 “你打仗去了?你去哪打仗?打仗的人是你这个样子吗? 你们看看,你们都看看,老子打了一辈子仗,哪次回来是你这个样子!打仗!老子看你是去烟花地打仗去了吧!” 话音落地,临安侯就挥舞着手里的藤条冲过来了。 知道他爹是为什么找茬,徐云峰就淡定多了,现在的他怎么可能轻易被他爹抓住,三步两步他就绕到了他爹的身后,从腰上扯下一个袋子,在几位夫人中间躲闪。 “娘,我爹这是嫉妒!他每次打完仗回来灰头土脸,像个邋遢大叔,看我白白净净的回来他就找我事! 娘,大娘,小娘,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我给你们带回来好东西了! 我去姑臧也是晒得脸皮发红,浑身汗臭的,丑的就像我爹一样的。 这是蓝锦钰那个奸商配制的药粉,根据不同的皮肤,用泉水或者蜂蜜或者蛋清调配,洗完脸涂在脸上,连续几天就是我这样啦,看看我,比小时候的皮肤还好,白里透红...” 徐云峰边躲他爹边嚷嚷,忽然,院子里一个声音比他的嗓门还大! “爹!您拿着藤条干嘛呢?您要打我娘还是要打我哥?您要说不出个理由我就死给您看! 满大街都在夸玄字营,说我哥他们是英雄,您拿着藤条干嘛?我哥是您亲生的吗?” 徐云峰转身跳到石桌上坐下,晃悠着两条腿笑嘻嘻的看妹妹收拾他爹,每家都有一个爹惹不起的娃,他们家就是徐蔚然,就像皇上和九皇子。 其他人回家都是喜笑颜开,全家高兴,这就不说了! 白英杰也回家了,白明杰早早在大门口等着他哥,一开始他也不知道大哥今天回来。 他在院子里习武,听着外面街上的人喊叫才知道大哥竟然去了玄字营,玄字营打了胜仗,大哥回来了! 远远地看见大哥牵着马往这边走来,白明杰飞奔过去,抱住白英杰,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呜呜...” 白明杰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白英杰轻轻拍着兄弟的背以示安慰。激动过后,白明杰渐渐冷静下来,大姐没了,大哥还不知道... “大哥,把马给我吧,二娘还不知道你回来了,我们快回去吧!” “好!”把缰绳交给白明杰,白英杰笑着问“明杰,身上的伤彻底好了吗?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大哥,你都知道了?” “兵部的人去营里宣旨,他告诉我的,你受苦了!” “嗨!现在都好了,也没有什么后遗症,就是出汗多了身子会发痒,张大夫说让我再吃三个月药,把根去了!” “那你就听话好好吃药,不要以后留下后遗症就难治了!” “嗯!那个...大哥...” “大少爷,您回来了?太好了...” 白管家忍不住老泪纵横,才半年的时间,这个家已经不像家了! “我回来了,大管家还好吗?” “我好,我好...大少爷,快请进来!” 家丁接过白明杰手里的缰绳牵着马往后门去了,白明杰跟着白英杰进了大门,白英杰问白明杰“你刚才要给我说什么?” 白明杰拉着白英杰往里走,白管家站在原地,这家里怕是又要腥风血雨了... “大哥,大姐...不在了...” 白英杰很淡定“带我去看看!” 白英杰睁大了眼睛,然后又逐渐平静,可能是兵部的人给大哥说了“在后院...大哥...” “走,去看看!” 蓝府,九皇子牵着刘锐霖亲自检查了师父的房间,连汤池都看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了才说 “走吧,我们去检查一下功课,如果功课没做好可是要挨打的,师父手可重了,一巴掌就能让你屁股开花!” “咯咯咯...小昭你就骗我,师叔不打人的!走,我们去整理功课!” 皇上今天没有一点皇上的派头,像个父亲一样听儿子们讲一路去姑臧的事情,讲到可笑之处,皇上也笑的毫无形象,几位皇子长了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父亲的亲切! 说到夸吕被蓝锦钰气的差点完犊子,皇上竖着大拇指说“夸吕不愧是吐谷浑最伟大的可汗,跟朕的看法一致,那六万匹马要是敢少一匹,蓝锦钰一定让他哭都找不到地方,聪明人!” 第24章 不一样了 见面没有一句实话 刘煜捷还是憨一点,他笑着说“父皇,您还夸他,夸吕说您早晚被蓝锦钰气死呢,呵呵,我当时看到夸吕那样,一下就想到小九儿了!咦,小九儿人呢?” “蓝锦钰回来了,他跑去拍马屁去了,这个小没良心的!不说他了,你们知道蓝锦钰带你们去吐谷浑王宫的用意吗?” “父皇,这个我们明白的,蓝锦钰是想让我们看到皇室的脆弱,兄弟阋墙对一个国家的危害堪比引狼入室! 我和大哥,三弟、四弟、六弟都讨论过这个事情了,我们会吸取教训的!” “父皇,二哥说的没错,以前我们的想法和一些做法是有点幼稚,尤其是我,以为花天酒地的表明自己没有夺嫡之心就行了,这次西行,儿臣不这么看了! 皇子就该有皇子的担当,不一定入朝为官就一定要拉拢朝臣,最重要的还是我们不要被人利用才好!三哥还让我给父皇带句话呢!” “什么?” “三哥说,蓝锦钰在吐谷浑就是诊病就收集了吐谷浑各方面的消息,以前军中的坐探时常被人发现,除了被人出卖,可能方式也有问题。” “嗯,这个道理朕和你们的七皇伯已经明白了!你们出发之后,南边有点事情,七哥派人去查,结果全部被杀了,唯一的活口是遇到了慧明大师才被救!” 刘煜捷说“父皇,儿臣认为此次姑臧和吐谷浑的事情能够顺利,周家少爷功不可没! 周家虽然是商人,但此次确实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去吐谷浑,要不是周家少爷在那里打配合,我们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进入吐谷浑,还给夸吕可汗一个那么合适的台阶下来!” “嗯,周家的功劳是不小,不仅让儿子跟你们出生入死,还给朝廷捐了两百万两银子,此次西征,朝廷基本没花什么钱! 朕和你三皇伯、七皇伯还有六部尚书商议一下,不能让人家平白付出,这样以后就没人为国出力了!” “父皇英明!” “行了,你们去静安寺修行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到你们的母妃,去看看吧!” “谢父皇!” 刘煜云站起来说“父皇,儿臣有一事,请父皇斟酌!” “说吧!” “父皇,蓝锦钰说我们可以在家休息四五日,然后就有新的安排,儿臣想把婚事定下来!儿臣许久没见母妃,她少不得又要说儿臣的婚事,儿臣不想和蔡家的任何女人牵扯!” 皇上呵呵的笑了一下“行啊,她待会再说,你就说朕已经给你定下亲事了,明天让礼部筹备下聘!几天时间完婚有点仓促,等你们回来再说!” “谢父皇!” “去吧!煜珩要想去也去看看!” “儿臣告退!” 几人边往后宫走,刘煜捷问“老四,你啥时候定下的亲事,谁呀?” “宋寒家的那个胖丫头,宋婉儿!去姑臧之前定的,还是蓝锦钰做的媒!” 刘煜宸说“蓝锦钰这事做得不对啊,一碗水要端平才好吗,我和老三都没着落呢,他怎么跳着来呢?” 刘煜云笑了一下“那丫头有点胖,不过性格挺好,不爱计较,我觉着还行!” 刘煜捷看到皇后有点精神萎靡的样子,皱了一下眉问鲁麽麽。 “母后身体有恙?太医看了吗?” 鲁麽麽赶紧说“回大皇子的话,太医看过了,说娘娘无大碍,休养一下就好了!” 儿子和离开前样貌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皇后明显感觉母子间的距离拉大了,她挥退了宫女和太监,连鲁麽麽都让退下了。 “煜捷,你这是去哪了,怎么好几个月都没进宫?母后病了这么久你都不来看看母后!” 刘煜捷的态度恭敬又冷淡“母后,儿臣奉旨在静安寺修行,不知道母后病了,请母后见谅!” 皇后有点意外“静安寺?什么时候去的?” “快三个月了吧,您不知道吗?” “你父皇一次也没来过,母后怎么会知道!” 看刘煜捷没反应,皇后又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母后病了,桑氏都不知道进宫来看看母后!” 刘煜捷平静的说“赵瑾澜回来了,要不让她来给您看看?” “赵瑾澜回来了?她的病治好了吗?” 刘煜捷却说“母后还是想退婚吗?” 皇后的眼神里透着阴狠“退不退婚母后说了算嘛?反正母后不喜欢她! 能退了最好,退不了也没什么,母后自会好好调教她!”刘煜捷在心里说,到底谁调教谁还说不上呢! 刘煜捷换了话题“母后,三皇伯回来了!” 他是想提醒皇后他已经听说了,母后当着刘锐霖的面说他父亲战死了,连宫里的奴才们都在议论,说母后太缺德! “知道,怎么说起凌王了...你想说什么?” 看皇后根本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刘煜捷也不想说了“没什么,随口说说!” 皇后狐疑的看着儿子“煜捷,你是不是还在怪母后?” “母后何出此言?” 刘煜捷和以前不一样了,外表没有变化,但身上沾了人命的人就算只是不高兴也会威压迫人。 “不就是上次让桑氏打胎的事情吗?你别以为母后看不出来!” “母后多虑了,此事儿臣早已经忘记!” 儿子太冷淡,皇后换了话题“煜捷,见过你父皇了吗?” “见过了,我就是从御书房出来的!” 皇后马上来精神了“你父皇是不是真的要让涪陵去吐谷浑和亲? 你给你父皇说说,不要让涪陵去,他有那么多公主,谁去都可以啊!蓁蓁,刘蓁蓁说她自愿去吐谷浑和亲的!” 虽然是自己的亲妹妹,但刘煜捷还是不能表露出任何情绪,这件事情他做不了主! 蓝锦钰让他们从皇上的角度去看待政事,换了他是皇上,这件事也是没有商量余地的! 虽然吐谷浑目前陷入了困境,但这都是暂时的,就是因为他们综合各方面的情况判断如果和吐谷浑开战还是不能保证打赢才去救夸吕的! 和亲固然是吐谷浑想获取大周的帮助,但大周也是想断绝突厥的后路解除身边的威胁,如果涪陵不去吐谷浑,那就要去突厥,这是跑不掉的! 突厥这次来和亲不会有结果,但几个月后一定会再次和亲,玄字营的战斗力很强,但也没有强大到消灭突厥的程度! 涪陵作为长公主,躲得了这次躲不了下次,就像六弟说的那样,父皇和几位皇伯励精图治为了就是开疆拓土。 皇子们征战沙场,公主也要远嫁他国,享皇家的殊荣总要有所付出! 皇后说了半天刘煜捷在想自己的心事,一句都没听进去,皇后皱皱眉提高了声音。 “煜捷,母后在和你说话呢,你怎么没听?” “儿臣听着呢,可和亲是国事,要听父皇的,儿臣也没法子!” “那可是你亲妹妹,你就眼看着她嫁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吗?” “那母后想把涪陵嫁给谁,可以和父皇说啊!” 皇后心里直觉儿子变了,变化很大的那种。 皇后泄气了“母后已经很久没见过你父皇了!母后心里也有几个人选,你帮母后斟酌一下,看看谁合适! 首选当然是安西侯府的秦明了,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然后临安侯府的徐云峰也行,但徐云峰肯定会纳妾,而且是好几个,如果有的选就不考虑了! 你觉得洛逸凡怎么样?虽然洛家没落了,可他现在也是侯爷,他要靠着上官家就要善待涪陵!其实,过年的时候,裕安侯...” 涪陵突然闯了进来,说话也很冲“母后,我才不要嫁给他们,您选的这些人只会让父皇更加讨厌您! 您看上的这些都是手握兵权的侯门,父皇会认为大哥想借我的力夺嫡,您断送了上官美琳和上官美丽还不吸取教训吗?” 皇后怒了“放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涪陵的脑子比皇后可好太多了“您这不是为了我好,您是想把我和大哥一起断送了! 大哥,你同意母后把我嫁给这些人吗?” 刘煜捷说“涪陵,你的婚事要由父皇来决定,大哥没有发言权的! 不过你说得对,母后选的这些人只会断送上官家! 你陪母后聊吧,我要回家陪桑氏去看看太傅,母后,儿臣告退!”不等皇后说话,刘煜捷转身就走了。 皇后气结,又给涪陵发牢骚“你看看你大哥,刚在我这儿没呆一炷香的时间,又去陪桑氏,她不过是个侧妃...”一抬头,哪里还有涪陵的影子。 涪陵是追着刘煜捷出来的“大哥!” “怎么了?” 刘煜捷有点意外,从小时候涪陵就不亲近他,背后叫他‘呆头鹅’今天怎么主动来追他了。 “你们在静安寺...见到蓝锦钰了吗?” 刘煜捷明白了,涪陵并不是真的懂事了,她是看上蓝锦钰了! “没有见到,我们到静安寺的时候蓝锦钰已经去姑臧了!” “不是说他陪着突厥使团的人回来了吗?” “我不知道啊,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你听谁说的?” 第25章 来算账的 作践庶子要付代价 涪陵说“宫里的人都在议论呢,可为什么只有秦明进宫了,蓝锦钰去哪了?” 刘煜捷脸色平静的说“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们一早离开静安寺,进城就回府换了件衣服就进宫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刘煜捷把自己摘得很干净。 涪陵丝毫也没怀疑刘煜捷说假话,转身就跑了,她要去找小九儿问。 刘煜捷看了一眼涪陵的背影,脚步没停的往外走,蓝锦钰?你还真是会找,直接找个和尚! 涪陵从小和上官美琳要好,他连带着也不亲近涪陵,虽然大家对涪陵的评价很好,知书达理,待人也很和气,可他总觉得这不是涪陵的真面目。 他一直记得赵瑾澜八岁那年进宫,就是涪陵撺掇上官美琳去找赵瑾澜的麻烦,父皇怕出乱子,早早叮嘱他要看着赵瑾澜不能出事。 后来他才明白,八岁的赵瑾澜功夫已经能对战大部分大内侍卫了,就像现在的小九儿,别看是个孩子,可随时会弄出人命! 刘煜宸和白贵妃的见面也略显尴尬,刘煜宸城府较深,他很关切的问了白贵妃发病的原因,刘煜宸也是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没有要深究的意思。 他能沉住气,白贵妃可不行啊,可白菁华还在行宫,不知道病情如何,谁给治病呢。 她的最新消息都是四天前凌太医来巡诊的时候说的,白菁华已经开始咳血了,眼下就只有儿子能帮忙去看一下了。 “煜宸!” 白贵妃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这个儿子表面看温文尔雅,其实脾气不好,万一... “母妃,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吗?” “煜宸,母妃想让你去看看你表妹。” “母妃怕表妹在庄子上吃苦?” 这是刘煜宸出发前的消息,说明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你表妹在行宫,你舅舅出征前把她和你舅母都接回府了。” 刘煜宸表情平静的看着局促的母妃,看她怎么给自己解释白菁华在行宫的事情。 从五岁开始,他就明白做皇上不能靠外戚的道理。不是怕外戚只手摭天,而是怕母妃活不到他当皇上的那一天! 可母妃一直被刘氏裹挟着犯糊涂,这一次他绝不会姑息! “煜宸,是母妃...叫菁华和星华进宫来的,我想她们了。 可那天刚好赶上宫中太医例行巡诊,菁华有点风寒...星华...被...被你舅舅行了家法,杖伤未愈,就都被送去了行宫。 还有萧妃也去了,星华和母妃一样,吃了鹅肉和鸭肉,伤口化脓,已经殁了。 我听太医说菁华...” 看着面无表情的儿子,白贵妃手都捏出汗了,本来就是想趁着儿子不在,把事情定下来,没想到会成这样,不仅婚事没定下,还搭上了白星华的命! 儿子明确说过他不娶白家的小姐,他要知道自己想把菁华和星华同时给他做侧妃会怎么样? 可如果不娶白菁华,白无疆岂不是要和她们母子反目成仇?想到这儿白贵妃拿出母妃了的气势。 “煜宸,母妃已经给你订下了亲事,不过是侧妃,正妃肯定要你父皇给你定,母妃已经禀报过皇上了,刚好你也回来了,就过去看看!” 刘煜宸还是很淡定“订的谁啊?” “就是你表妹啊,菁华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白贵妃明显感觉到屋里的温度低了很多,看看儿子,好像...没有生气... 刘煜宸是没有生气,他的表情还是那么平静“母妃,您可以收白菁华做义女,也可以让刘氏直接把女儿过继给您,您为什么非要扯上我?” “母妃这也是为你好!” 白贵妃都没有注意到儿子说得是刘氏不是舅母。 “怎么就为我好了?不是您喜欢白菁华吗?” 白贵妃开始假装生气“煜宸,你是非要气死我吗?反正这件事母妃已经定下了!” 刘煜宸嘴角扯了一下,不像生气的样子,不过语气就有点冷了。 “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有这个权利!” 白贵妃马上就高兴的夸儿子“宸儿,母妃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 刘煜宸笑了一下,温言软语的说了一句差点把白贵妃气吐血的话。 “多谢母妃替我打算,知道青城和青衣都还没有娶妻,不过表妹不配,青城和青衣都是我的兄弟,府上的马夫和厨子还没有娶妻,您看谁合适?” 白贵妃怒了“刘煜宸,你什么意思?你要…” 刘煜宸冷冷的打断了她“您这次伤口复发就是给我演一出苦肉计吗?您想算计谁?蓝锦钰还是凌太医? 还是说让白无疆亲眼看到您和他的女儿一起经历生死,好让他死心塌地的为我出生入死,继续假装看不见您和刘氏的那些龌龊?” 白贵妃心里紧了一下,儿子的眼里是杀人的眼神。 可白贵妃也不想让步“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现在宫里都在议论,说我故意给白星华吃了发物害死了她,我自己也差点没命!” “这么说白星华是母妃故意害死的?” “你...” 儿子没有丝毫要让步的样子,白贵妃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 “煜宸,母妃知道白菁华和白星华你都不喜欢,所以我只答应让她们做侧妃,白星华最多也就是个侍妾,母妃并没有逼你! 这次…白星华的事情真的是个意外,我不也差点没命吗?” 刘煜宸冷笑着说“母妃,我不傻,父皇也不傻,我觉得白无疆也不傻! 现在白星华在您这里出了事情,白无疆就认为是您和刘氏合谋害死了白星华,他要和我反目成仇怎么办?我杀了您给他出气?” 白贵妃有点紧张,但她还是脱口而出“他敢!” 刘煜宸闭了一下眼睛,白无疆的话在他耳边回响:菁华的样子就是你母妃年轻时的样子,几乎没有二致! 我不约束菁华就是为了掩盖你母妃的愚蠢,也是绝了她嫁给你的路!你是个有前途的皇子,如果你母妃还是这么愚蠢就会毁了你! 所有的善恶都是因比较而更加突出!皇上不会允许菁华这样的小姐嫁给皇子!如果菁华够资格嫁给皇子,那就是断了你成皇的路! 宫里有皇后,所有人的恶都可以被忽略,但这是暂时的,所有的人都有现出原形的一天! 刘煜宸使劲闭了一下眼睛,把自己的愤怒的情绪压下去,把自己的厌恶掩盖好。 “母妃,平日里看您不是挺聪明吗?怎么也和皇后一样蠢呢?一个杀了亲姐姐的女人给我做侧妃,您还不如像皇后一样直接给我个宫女呢!” “白月华的事情是意外!” “母妃,您明明从心里看不起白无疆,为什么非要娶他的女儿?娶了他的女儿你们就能亲密无间了吗? 母妃,白无疆领兵在外,您害死了他的女儿,您知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您是不是觉得您已经是太后了,天下的人随您摆布? 我一直给您留着面子,可您非要撕破脸皮,如果我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了,下一次被送到行宫的人里面就会有您!” 白贵妃愕然的看着儿子“你是说菁华…是你父皇让…送…为什么呀?” 刘煜宸没好气的说“您说呢?” 白贵妃这会才感觉害怕,说话都带上了哭音“可是,菁华也没干什么呀?” 母妃的故意犯蠢又假装无辜,刘煜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直到白贵妃开始反复揉搓自己的手绢他才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刘煜宸换了个话题“母妃,您为什么亲近刘氏,按说她和您并没有什么交情啊?” “她是你舅母…” 刘煜宸语气阴冷的打断了白贵妃“她是您的寡嫂!您觉得亲近她就是亲近您的亲哥哥! 就是看在外公一家都殉国的份上,白无疆才不说破,给您留点念想!可您和刘氏有一个感恩的吗?有一个念白无疆好的嘛? 你们凭什么无视白无疆的包容和付出?您的那个白家,除了姓氏,有给白无疆一砖一瓦吗? 他的今天是他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和您的那个白家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像这样一个人会看不透后宅妇人的一点小把戏吗?他是看在外公的份上给您留一点面子,可不是怕您这个贵妃娘娘! 刘氏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白无疆让她免了出家为尼的灾难,让她做正房夫人,她却看不起白无疆这个庶子,生生把白无疆搞的家破人亡,你们俩个都是一丘之貉! 我就不明白了,在你们这些嫡女的眼中,我们这些庶子就那么蠢吗?我们就真的不知道饭香屁臭吗? 母妃,我再告诉您一句,我叫白无疆舅舅是从心里叫的,他当得起!和您没关系! 就算他只是一介臣子,我也会敬重他,也能叫他舅舅!母妃,您知道为什么嘛?” 看着母妃茫然的眼神,刘煜宸真的生气了“白无疆对我的支持,没有一个眼神是因为白贵妃!他不想攀您这个贵妃,也不屑沾您的光!” 第26章 没话找话 不经他人苦莫劝善 白贵妃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白家不想沾她这个贵妃的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刘煜宸说“从我记事起,他从来没有以舅舅的身份自居过,他对我的认可纯粹是因为我这个人!他认为我有能力,他从小就教导表哥不要在人前和我亲近,那才是保护我!” 白贵妃并不笨,她明白儿子说的是什么意思,低声说“我也是为你好...” 刘煜宸摔了手里的茶碗吼道“您扪心自问,把一个杀人犯给我做侧妃是为了我好?母妃,我不会再给你们任何作践我的机会! 您自作聪明的这点小把戏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就为了要蓝锦钰家的两个下人! 您现在试过了,怎么样?看清自己的斤两了吗? 您觉得您旧伤复发父皇就会让蓝锦钰把那两个丫头送给您?还是让蓝锦钰亲自来伺候您?您是不是活过来了才知道白贵妃的命也没那么值钱! 白月华也是白无疆的女儿,就因为她是庶女,她的死就是意外? 她是被白菁华亲手推下井的,这还不算,白月华的丫鬟想救她,白菁华把丫鬟也扔到井里,您说这是意外?您的心是什么做的? 白无疆可怜您这个孤女在深宫无依无靠,假装看不见让刘氏和您来往,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不会做人事,会说句人话吗? 您看着,我会把刘氏挫骨扬灰!嫡嫂?哼!我会把刘家连根拔起,以后连给他们上坟的人都不会有! 看不起庶子不要紧,但作践庶子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仇,我替白无疆报!” 白贵妃最直接的感觉就是儿子是来算账的,是来给白无疆、蓝锦钰出气的,甚至是给白星华和白月华来报仇的! 儿子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气,他… 她还没有想好怎么给儿子解释,儿子已经走了,她想的儿子回来了皇上会解除她禁足的想法也不可能了,白贵妃顿觉天旋地转。 和白贵妃这里比起来,蔡贤妃和刘煜云就有点母贤子孝的意思了,蔡贤妃让御膳房送了些吃的,母子二人边吃边聊,其乐融融! “母妃,年内我可能都没空陪您吃喝玩乐,父皇让我好好跟着宋寒和罗竟海学习管理工部和户部,就算为了您能安享晚年,我也要多下点功夫,给您长面子不是?” “哼!你每次进宫就会逗母妃穷开心!” “母妃,在宫里生活,有什么比开心更重要吗?您是想学皇后还是想学白贵妃啊,我刚才听您说了半天,怎么觉得她们生不如死呢?” 蔡贤妃嗔怒道“闭嘴!胆子越来越大了,在宫里面也敢胡说八道!” 刘煜云假装害怕的四处看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母妃,我可提前给您打招呼,您可给蔡家上下交代好了,不想步上官家和白家的后尘,就让他们管住自己的儿女! 谁要敢故意为难宋婉儿,别怪我不客气!我不想做皇上,但我也不想被人欺负! 母妃您也是,宫里的事情您比我清楚,宋婉儿不是您生的,但您完全可以当成是您生的,可别跟那些什么人学,弄的一家人都不痛快!” 蔡贤妃说“你总要娶个侧妃侍妾的吧,总不能这一辈子就宋婉儿一个女人,那不是让人笑话吗?” “侧妃侍妾您也别插手!皇后给大哥给了一个女人,结果怎么样? 您刚不是还在说白贵妃要把白家的那个庶女给二哥做侧妃,结果差点把命都搭上了嘛! 我告诉您,白菁华也活不了! 就算她自己不作二哥也不会要她,这事都不用父皇出面! 在皇家要想好好活着,演一出夫妻情深的戏码是代价最低的生存之道! 宋寒是尚书,轻重他比我清楚,但您不要插手!” 蔡贤妃沉思了一下“你的意思...刘家的事情是老二做的?” 刘煜云撇了一下嘴说“二哥只是看起来温文尔雅,其实我们兄弟几个就属他的脾气最坏,和小九儿差不多! 小九儿现在也只是不主动惹事了,您看看刘徽因的下场...这叫天道轮回! 刘徽因压断了六弟的脚这不要命,要命的是郁娴妃偏宠偏心! 那时候父皇生病不来后宫不知道,算是没管六弟!现在换了小九儿把刘徽因打成了废人,父皇也不管!郁贤妃看不懂不代表别人也看不懂! 郁娴妃还是郁娴妃,可能到现在他都没有意识到谁害了徽因!像这种娘就是脑子被门挤了! 我们兄弟几个,九弟就不用说了,他现在已经开始管理静安寺的账目,以后肯定是接蓝锦钰的衣钵要出家的! 七弟八弟还小,他们的舅舅又是南梁皇族,大周的皇位肯定和他们没关系。 六弟是捡了一条命,母妃和妹妹就算不是仇人也不会亲近了,以后多半就像五皇伯那样,和谁都不亲近! 三哥现在领兵在边关,明确说了他不做皇帝,再说他孤身一人,也没那么容易做皇帝,自己断了这个念头是最好的,说明他活明白了! 就剩下大哥和二哥,大哥因为那个宫女的事情肯定是受影响的,不过他现在也平和了,和上官家也不亲近,只是我不知道他为啥从小就和涪陵不亲近! 总之,现在只有二哥既有想法又有能力做皇上,他绝不会让白贵妃胡来弄得和大哥一样,说不定这会儿白贵妃正哭呢! 您在宫里又不是看不见,从小到大,白贵妃什么时候敢给二哥真的做什么主?还不都是刘氏那个女人在挑事!” 二哥可不是大哥,他也没有赵瑾澜那样一个未婚妻给他清理门户,他肯定是自己动手。 白贵妃要是聪明的话今天赶紧给二哥认错,没准白菁华还能留条命,她要再出幺蛾子,只能是白菁华的催命符!” “不是,我一直想问你,不是说刘徽因是蓝锦钰打的吗?” 刘煜云使劲咽下嘴里的食物开始耍宝“我的亲娘啊,您说话能带上脑子吗?刘徽因是谁打的先不说,郁娴妃也在跟前,亲娘啊,那可是郁娴妃! 最重要的是父皇也去了,如果是蓝锦钰...我告诉您,据我对蓝锦钰的了解,他绝不会做授人以柄的事情! 打公主?就算现在没人追究,以后也是把柄,所以,这事不是他干的,您别听人瞎说,少掺和这种事!” “噗!” 蔡贤妃笑了,她这儿子就是个活宝!其实她最近也想明白了,一只皇冠高高挂,谁都想占为己有,可最终都送了命! 英王和越王当年都是手里有兵的人,还不是落得满门抄斩,自己儿子什么都没有,蔡家...太弱了! 刘煜珩到殇梨院的时候,门口的大内侍卫主动给他打开了门。 “六皇子,请!” 刘煜珩看着眼前这个满头珠翠,依然端庄的女人,丝毫也找不出他记忆里母妃的样子。 她的头发全白了,隐约能看到一点灰色,脂粉已经掩盖不住她脸上的绝望。 她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个器宇轩昂的年轻人,依稀觉得像年轻时的凌王,随即,她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凌王怎么可能会来看她,她哪有这个资格!就算青春年华的时候,凌王也从不曾给她一个眼神,她和太后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刘煜珩掀起衣袍,单膝跪下“儿臣见过母妃!” 郁娴妃表情淡淡的扯了一下嘴角“你来了,起来吧!” “谢母妃!” “坐吧!听说你们去静安寺修行了,可还习惯吗?” 连皇后都不知道这个消息,看来宫里给郁娴妃通风报信的人还是不少。 “谢母妃记挂,儿臣一切安好!” 郁娴妃看了一眼儿子的脚“你的脚...好了吗?” “好了!” “蓝锦钰还是个有本事的人!” “是!” 公事公办的见面,没话找话的交谈!什么母子不记仇,什么血浓于水,那都是没落在自己身上!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身为皇子,吃不饱穿不暖,还连命都保不住,如果是别人迫害也就算了,自己的亲娘和妹妹,这让他怎么释怀! 从蓝锦钰,不对,是从赵瑾澜的身上,他学会了该怎么保护自己,若不是小九儿告诉他,他都不知道每天嬉皮笑脸没一点正形的蓝公子竟然有那么悲惨的往事。 蓝公子尚且胸怀天下向阳而生,他有什么理由放弃自己呢! “母妃,母妃...” 刘徽因听说刘煜珩来了,马上就过来,她要出去,她不要待在冷宫里度过余生,哪怕去和亲! “母妃!” 刘徽因看到了刘煜珩,也不管母妃了,直接冲到刘煜珩跟前。 “哥,哥,你来了?哥哥,你给我帮个忙好不好?” 刘煜珩面色平静,既没有厌恶也没有意外,连语气都很平淡。 “帮什么忙?” 跋扈惯了的刘徽因没有丝毫改变“你给父皇说,让我去吐谷浑和亲,就算对我的惩罚,也算给你出口气,你赶紧去吧!” 还是以前的样子,明明是求哥哥救自己,话说出来就像是吩咐宫里的奴才。 第27章 这个瘟神 怎么看着像个好人 看着这个白痴,刘煜珩想起小九儿的话,跟没脑子的人生气就是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要让他们长记性就要让他疼,肉疼才能长记性! “刘煜珩,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不会和宫里的这些狗奴才一样,看我和母妃落魄了,也想落井下石吧!刘煜珩,这可是你报仇的好机会!” 刘徽因说的是报仇,无意中堵住了郁娴妃的嘴,她只能看着,却不能开口说话。 刘煜珩站起来行了个礼“母妃,儿臣告退!” 刘徽因急了“刘煜珩,我给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刘煜珩冷冷的说“和亲是国事!你不配!”郁娴妃扯紧了手绢,儿子变了。 刘徽因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刘煜珩你再给我说一遍!” 刘煜珩看着刘徽因一字一句的说“和亲是国事,是为了两国百姓免于战火涂炭,是为了大周的长治久安,不是你逃脱惩罚的捷径! 你若觉得殇梨院太舒服,我可以把你送到天牢去!” 徽因怒了“你真是不识抬举!” 盛怒的刘徽因伸手就想打刘煜珩,刘煜珩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趁势抓住她的胳膊,两只手快速的扭动,然后刘徽因觉得自己的手不听使唤了。 情急之下她又抬起了左手,刘煜珩如法炮制,只不过这次听到了刘徽因的惨叫。 听着侍卫的汇报,皇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徽因的胳膊断了吗?” “没有!董太医已经查看过了,徽因小姐的胳膊没有任何外伤!董太医也试着让徽因小姐拿东西,但她不肯配合,只是喊疼,说要见皇上!” “郁娴妃呢?她怎么说?” “郁娴妃开始说六皇子打了徽因小姐,董太医检查没有任何外伤,连淤青都没有,郁娴妃强调六皇子确实是和徽因小姐动了手,就是六皇子伤了徽因! 前麽麽说是徽因先要打六皇子,六皇子只是抓着徽因的手躲开了而已!” “朕知道了,如果她们再这样就换到天牢去吧!” 皇上没耐心了,儿子不报复不代表他不知道冷暖善恶,这个女人简直不可救药! “是!” 侍卫出去后,皇上问黄兴“你觉得老六打徽因了吗?” 黄兴想了一下说“皇上,要不让康太医去瞧瞧?” 皇上看了一眼,黄兴赶紧接着说“皇上,奴才的意思是不管六皇子打没打,先确定徽因小姐是不是真的受伤了,就算六皇子打了一下,也不至于满地打滚! 奴才是怕徽因小姐又想搞事情,现在两国使臣都在京城,可不能搞出什么事情落人笑柄! 如果确实伤了,太医没有看出来,那就有可能是六皇子学会了蓝公子的独门功夫,这可是好...” “不可能!” 杨华从暗处出来,一口否定了这种猜测“蓝风教我们学卸人关节的功夫,我们到现在都做不到不伤关节,六皇子在蓝府才住了几天!” 突然,杨华想起了一件事“皇上,奴才想起来了,九皇子打徽因小姐的那天,奴才好像听蓝公子说过一句,日后如果徽因小姐再想伤人,就不是疼几天那么简单了! 也可能徽因小姐是真的疼,但却和六皇子没关系,这个要问九皇子或者蓝公子了!” 正说着,沐英也过来了“嗯,你蒙的差不多了! 火龙鞭就是用来惩罚犯错的人,九皇子用它废了徽因小姐的功夫,本来就会有后遗症,所有被废了功夫的人,都不能过度用力,不光是徽因小姐! 她去打六皇子,必定还当自己是以前的样子,用力过猛,导致筋脉受伤,她不知道原委,也不影响她栽赃六皇子!” 皇上明白了,也就不想追究了“行了,不管她们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皇上,刚收到消息,黎亲王的女儿如音郡主连续三天陪着吐谷浑太子在京城个景点游玩,刚才他们又去了城外的劳改农场,周家少爷也在!” 皇上眨眨眼“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沐英说“城中很多人在议论,说黎亲王是吐谷浑的奸细!” 皇上问“你认为呢?” 沐英嘴角抽搐“皇上,这事...哪有卑职置喙的余地,卑职跟着皇上这么多年,没见过这样做奸细的! 卑职就是来告诉您,有人又想挑事,卑职也查到源头了!” 皇上扭头看着沐英,他心想这事情肯定是蓝锦钰放的风,于是问“源头?谁?” “是裕安侯覃效源的夫人余氏! 前两天是在街头巷尾和人议论,今天跑到楼外楼去吃饭,没有坐在包间,就在大厅和几个相熟的夫人高谈阔论,被赵掌柜举报到了京兆府!” 皇上问“覃效源什么时候到京城?”既然不是蓝锦钰放的风,这个事情就要另说了。 沐英说“按路程应该快了,就这两天,如果要是有其他事...那就不好说了!” 皇上转过头低声嘟囔着什么,沐英以为皇上是在考虑如音郡主或者覃效源夫人的事情,等了半天也没动静。 刚想告退,皇上突然说“你说说这个死丫头,这么远回来了也不说先到宫里来,跑到静安寺去了! 慧言受伤了,他能受多重的伤,就算伤重,回到京城也没事了!” 沐英一激灵,赶紧告退“皇上,卑职告退!” 皇上一挥手“去吧!朕再给你说一遍啊,你要把人跟丢了,朕可不救你!” “是!” 沐英紧抿着嘴唇,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皇上,您要不怕天打雷劈您就说吧! 您就没发现您现在已经被儿子带到沟里了么,九皇子人家是叫师父,您到时候...哈哈哈... 皇上刚决定晚上要去蓝府找九皇子,礼部尚书韩成虎来了“臣叩见皇上!” “平身!” “启禀皇上,吐谷浑太子世伏和太子伏允今日向礼部递交了国书,正式请求觐见皇上,并且说明了他们来我大周的意图就是想和大周和亲!” 韩成虎双手捧上一卷文书,黄兴赶紧过来拿给皇上。 皇上打开看了一下,内容是他早就知道的,也没什么新意。 很快,街市上就开始流传吐谷浑用六万匹战马做聘礼求娶大周公主,大家众说纷纭,如此贵重的聘礼肯定是冲着嫡公主来的,皇后听到传言更是慌得坐立不安。 另一个坐立不安的人就是突厥的穆勒王爷,他们已经和京城的卧底取得了联系,证实了蓝锦钰就是个混蛋! 先是打伤皇商的独生子,后又打断大将军嫡女的胳膊,那他说的去给祁王刘煜辉报仇也不会有假,他就是报仇,管你天王老子! 穆勒还记得他还说过要杀沙钵略大可汗,可是这个瘟神怎么看起来像个好人呢? 莫戳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认为蓝锦钰比较好相处,只要不惹他就没事,和亲的事情和他没关系,不用担心! 莫戳看着心事重重的穆勒问“王公,您是在担心蓝锦钰吗?” 穆勒反问“你怎么看这件事?” “我认为和亲的事情和他没关系,既不要他娶,也不是他家姊妹出嫁,不用担心的!” 穆勒的话说的像叹气“可是,大可汗给咱们的任务绕不过他呀!” 莫戳问“您说粮食吗?吐谷浑求娶大周的公主,聘礼是六万匹战马,大周求娶突厥公主,两万石粮食也不多啊!” “话是这么说,可本王这心里就是不踏实,但愿他不参加朝廷议亲的事!” “王公,咱们需要做点什么吗?” 穆勒说“你叮嘱一下阿木古楞,让她不要惹事,尤其不要招惹蓝锦钰,达成和亲,一切都好说,如果破坏了和亲,她和她母妃都要受到惩罚,她哥哥可不会对她心慈手软!” 莫戳点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王公,那我们要不要请我们的朋友活动一下,不要让蓝锦钰插手和亲的事情!” “暂时没有必要!这几个人要留着,日后作为阿木古楞的助力,如果现在暴露了,日后再发展就会很困难!” “还是王公考虑的周到,我这就去找阿木古楞!” 虽然目前没有迹象表明蓝锦钰会影响和亲,但从大周京城潜伏的人反馈的消息来看,蓝锦钰的身份绝不止一个酒楼东家那么简单! 临安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站起身一脸不可置信问“你们是蓝锦钰训练出来的?!” 徐云峰对他爹的这个表情一点都不意外,做了个鬼脸说“没想到吧!这么大个京城,除了皇上和战王,贤王,文武百官有谁知道皇上私底下训练了这么强悍的军队! 爹,您说当年英王和越王为抢夺皇位兵围京城,战况惨烈,皇上差点就不能登基,现在您还相信这种说法吗?” 徐驰喃喃自语的说“当年...当年,真的差一点...京城很多人都经历了这件事啊…” 徐云峰嫌弃的撇嘴“切!我从小到大听您讲这件事,耳朵都听出老茧了,若不是被蓝锦钰打了一顿废了功夫,我也不会怀疑这件事!” 第28章 非他不嫁 和亲还嫁给爱情了 徐驰又站起来了,他的儿子他可以随便打,蓝锦钰打他的儿子,这不是老虎嘴里拔牙吗! 徐驰表情严肃的说“怎么回事?说清楚!”那样子就差直接说你要受了委屈老子马上就去找蓝锦钰。 徐云峰又嫌弃他爹了,起身把徐驰按在凳子上说“快坐下吧,看您那没见识的样子!” 徐云峰又给他爹重新斟了茶才说“我当时也觉得这个奸商就是因为我骂了他才打我的,后来在吐谷浑,他给夸吕治病的时候,无意中一句话,我才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爹,您应该记得沐大人对我的评判吧?” 徐驰点点头说“当然记得,沐英不是一般的高手,他说你继续习武就活不了多久,怕你有不测,爹才去求皇上把你调到京城,没成想你突然就不见了! 去兵部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爹无奈之下造了个谎言去找姚景源,可姚景源说你另有公干,去哪了他也不知道,爹以为你…爹都快疯了,结果却在城门口看到你...” 徐云峰嘴角抽搐了好一会才说“所以您就要打我?那您到底是想让我回来还是不想让我回来?您是我亲爹吗?” 收起悲伤,徐驰大手一挥摆起了爹的架子“别扯淡,说正事!既然你的武功废了,你怎么又去打仗了呢?” “整整七天,我疼的三魂七魄都找不到了,还不能停止训练,每天还要被蓝星单独揍一顿,到了姑臧,不对,是武威! 有一天我特意问蓝锦钰,他才说蓝星揍我是表象,其实是在帮我重塑筋脉,单靠针灸重塑筋脉是不可能的,针灸只是最后起了个疏导筋脉的作用! 如果不这样的话,我早就成个废人了! 您也知道,被废了武功的人以后都不能太用力,否则就会筋脉受损,成了废人!我每天参加训练是给身体一个假象,他说力是双向的... 总之是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最后一天,他亲自针灸,把我扎成了刺猬,蓝星又教我内功心法,我才重生!哦,最后还吐了一滩黑血,他说这样不会有后遗症!” 徐驰放心了,他儿子算是浴火重生了“嗯,你要记住蓝家小子对你对徐家的救命之恩!” “这还用您说吗?爹,您以前说的护龙卫是怎么回事? 蓝锦钰怎么说护龙卫是太祖的亲兵为了保护太祖成立的近卫营,这些人和大内侍卫没关系,真的假的?” “他这个说法也对!爹见过两次护龙卫的令牌,第一次是在先帝继位的时候,第二次是在洛九卿家里失火的时候。 但却一直不知道护龙卫的首领是谁,我们一直猜测是沐英,如果蓝锦钰这样说的话,沐英还不是!” 赵瑾澜回到京城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蓝樾用大内侍卫的腰牌叫开了城门,赵瑾澜等人直接去了楼外楼,赵方瑜还在等等她们… 京城最近也是暗潮涌动,明里暗里的风雨着实不少! 等谈完事情回到蓝府已经半夜了,两个孩子还在眼巴巴的等着他… 第二天一大早,赵瑾澜还没睁开眼睛,蕙兰就来叫她“公子,宫里来人了,让您进宫去,今天吐谷浑太子和突厥太子同时觐见皇上呢!” 赵瑾澜搂着小胖子眼睛都不睁“见就见呗,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官员!” “你快起吧!小亮子天不亮就来了,怕你没睡醒一直没催,这会又来人了,指定是皇上急了!” 接到小太监的禀报,皇上马上进入了演戏状态,蓝锦钰一脚踏进大殿的门,他马上就站起来一脸焦急的问“怎么样?慧明大师怎么样?” 蓝锦钰掀起长袍准备跪下行礼,毕竟这有外国人呢,皇上更急了“别行礼了!问你话呢,行什么礼?慧明大师怎么样?” 蓝锦钰恍然有一种亲人的感觉,鼻子有点发酸,他用手背揉揉鼻子“师父现在没事了,就是慧言师父还不能下地!” 皇上拍拍胸口一副终于放心了的样子“那就好,那就好!那个,黄兴,让凌太医马上去静安寺...” 蓝锦钰打断了皇上的话“不用了,皇上,薄先生前天就到寺里了,有他在就行了!师父就是怕您着急才把我赶回来的!” 皇上理所当然的说“嗯,你呆那也没事就会添乱,朕这里一堆事呢!” 蓝锦钰冲皇上狂眨眼,虽然没有出声,但能看出他很憋屈,说他添乱?!简直没天理! 皇上的举动不仅是穆勒和莫戳懵圈,就连大周的臣子们也懵圈,举朝上下也就九皇子有这个待遇,见了皇上不行礼。 不过,话说…这个不能怪蓝锦钰,是皇上心忧慧明大师,嗯,这个不能怪蓝锦钰! 世伏和伏允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却是明白了,父汗的判断是对的,蓝锦钰跟皇上很亲近! 世伏到蓝锦钰面前一拱手“蓝公子,我们已经正式向大周皇帝提出了和亲的请求!” 蓝锦钰也拱手还礼“那要恭喜你了,看来你们此番游历对大周很满意!” “是的!大周物华天宝,国泰民安我们非常羡慕,只是,我有个问题想请教蓝公子!” 父汗专门让人来见他们,在大周凡事问蓝锦钰,千万别招惹他,这是个混蛋,他连和亲使团的人都敢杀! 蓝锦钰也很客气的说“世伏太子客气了,有什么话尽管说!” “和亲...一定要娶公主吗?” 蓝锦钰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问“不娶公主,难道你要娶我吗?” “哈哈哈...” 皇上也笑得很开心,他就知道,蓝锦钰一来,所有的事情全变味。 “锦钰啊,你可真是能捣乱!世伏太子这几天在京城游玩,结识了黎亲王的女儿如音郡主,他想娶如音郡主,朕让人去请黎亲王去了!” 蓝锦钰前后瞅了瞅,好像就认识秦明“喂,如音郡主是谁?” 蓝锦钰不认识如音郡主?世伏和伏允都觉得有点意外,互相看了一眼,是如音郡主太普通还是蓝锦钰太世故? 秦明说“如音郡主是黎亲王的小女儿,黎亲王是皇上一脉相承的堂叔,如音郡主也是皇家血脉,如果黎亲王愿意,是可以和亲的!”其实就是证实一下如音的皇室血统。 蓝锦钰恍然“哦...只要不是我就行!” “哈哈哈...” 朝堂上刚才那种诡异的气氛逐渐消散了... 秦明笑着说“世伏太子要是娶了你,他还不如直接出家呢!” 蓝锦钰翻了个白眼“我家就是人多点,至于吗!”他转身对世伏说“世伏太子,和亲就是两家结亲,既然要结亲,两情相悦当然最好了!” “启禀皇上,黎亲王、如音郡主到!” “臣刘明连、刘慧芳叩见皇上!” “黎亲王免礼,如音,你也起来吧,都是自家人!” “谢皇上!” “黎亲王,事情您都知道了吧,您什么意见?” 黎亲王叹了口气,脸上全是无奈,舍不得女儿又怕得罪皇上“皇上,老臣...就这一个女儿,家里也就这一个正常孩子了,她喜欢世伏太子...臣...臣愿意成全她! 臣老了,难得孩子有个喜欢的人,就是希望世伏太子能善待小女!此行千里迢迢,此生...” “喂!” 蓝锦钰一巴掌拍在黎亲王的肩上,把老头吓了一跳,酝酿了一路的悲伤情绪也吓没了。 蓝锦钰没好气的说“女儿找到意中人是好事,您这哭哭啼啼的别人还以为皇上逼您嫁女儿呢! 您女儿也是皇族血脉,在大周她又不能嫁给皇子王爷,嫁给吐谷浑太子不是挺好吗?什么叫千里迢迢啊,那里还有几十万戍边将士,他们不是人啊!” 黎亲王转过头,他不认识蓝锦钰,他用袖子摸了一下眼泪,刚要开口被女儿抢了先! “蓝锦钰,你干嘛打我父王,我父王怎么说也是亲王,你咋没大没小的!” 蓝锦钰翻个白眼“这跟大小有什么关系?黎亲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这哭,各位大人不定怎么想皇上呢,您舍不得女儿不去就行了,又不是没人去,唱什么苦肉计!” 如音一直被人捧着长大,本来就跟蓝锦钰有过节,这会儿也是脾气上头,伸手指着蓝锦钰就想发脾气,一看蓝锦钰的手往身后伸,她赶紧把手收回来。 她可不能像白菁华那么蠢,伏允敏感的发现了这个小动作,如音怕蓝锦钰! “如音,和亲吐谷浑,你去还是不去,给句痛快话!” 这下把黎亲王父女将在原地了,如音的反应要快些,翻了个白眼问“此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蓝锦钰一挑眉“我也是受人之托来求皇上的,皇上说你要去,你现在给句痛快话,你不去我这还有人等着呢!” 如音不屑的说“谁啊?京城里除了公主,还有谁比我更有资格?” “切!京城就你一个是刘氏宗亲啊,你不去算了!皇上...” 如音急了“谁说我不去!我此生非世伏不嫁!” 第29章 常来常往 成亲后都要回娘家 蓝锦钰就要她这句话,丫的,明明是黎亲王父女要给黎亲王府找出路,还跑这来耍花招,搞得像是谁逼你一样,如音亲口说出这句话,无意中堵住了黎亲王的嘴。 皇上就想知道蓝锦钰要把谁推出来和亲“锦钰,你叫朕有什么事?” 蓝锦钰说“皇上,您这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朕叫你来当然是有事了,你急什么!”可不能让蓝锦钰溜了,皇上赶紧先把黎亲王父女打发了。 “黎亲王,既然如音和世伏太子两情相悦,那就这样吧! 朕让礼部尽快安排,世伏太子和伏允太子也想尽快赶回吐谷浑,这两天如音就多陪陪你吧!” “谢皇上!” “好,你们先下去吧!韩尚书随后就安排相关事宜!” “臣,告退!” 蓝锦钰叫住了她“等一下!如音郡主,你是皇室血脉,嫁到吐谷浑也是下一任的王后,我希望你能克己复礼不负皇恩!” 如音抬了一下下巴“这个不用你说!” 蓝锦钰嘴角扯了一下“如音郡主,你和亲吐谷浑是你自己的意愿,用你们小女儿家的话说就是嫁给了爱情! 但我希望你能放下画本故事里的幻想,代表大周为吐谷浑百姓做一点实际的事情,让吐谷浑的百姓生活的不那么艰难,也让吐谷浑能够真正的强大!” 这个问题很敏感,如音毕竟是个女孩子,没有多少官场经验,更谈不上政治远见,她撇了一下嘴很不屑的说。 “蓝锦钰,你能别那么假吗,虽然大周要和吐谷浑联姻,但毕竟是两国,你能真心希望吐谷浑强大?当着皇上和百官的面你也太虚伪了吧!” 伏允在蓝锦钰开口之前说“我相信蓝公子是真的希望吐谷浑强大,希望吐谷浑的百姓能过上好日子!”这就有点尴尬了! 蓝锦钰倒也不在意,他笑着说“如音郡主,你嫁到吐谷浑是因为你喜欢世伏太子,要不然这个王妃还真的轮不上你! 大周把你嫁给吐谷浑太子是希望两个国家能真的像一家人一样和睦相处,不是让你去做卧底做奸细的! 有朝一日吐谷浑和大周战事再起,你尽管站在你丈夫和孩子身边刀尖向外,没人会怪你的!” 如音刚才太冒失,搞得自己很尴尬,她有些生气的说“我是郡主,你对我要有最起码的尊重!” 蓝锦钰一挑眉“咋尊重你?给你跪下?如音,你以后少耍郡主脾气,和气待人才是福寿之道! 做个贤妻良母,好好辅佐世伏太子,帮助吐谷浑的百姓渡过眼下的难关,过上好日子!” 如音一下涨红了脸,蓝锦钰摆的是长辈的谱,可世伏和伏允都是一脸笑意,她不知道说什么“你...你怎么...” 蓝锦钰不再看如音,而是问世伏和伏允“两位太子,你们此行可还满意?” 黎亲王一家急于给自己找出路,如音也不知道吐谷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如果期望过高,她的苦日子还在后面! 世伏和伏允诚恳道谢“非常满意,多谢蓝公子考虑周全!” 蓝锦钰点点头说“满意就好!你们走得早,乐都和吐谷浑边境建了一个大榷场,三郡的百姓都在那里做生意,等你们回去就知道那里有多热闹了! 你们回去后去找薛郡守,让他给你们派遣工匠去吐谷浑考察一下,想办法取水先缓解现在的旱情。 虽说都是干旱,但牛羊和人不一样,牛羊放牧是一边吃一边破坏,如果不能及时灌溉,怕是草地会大面积枯死! 让工匠们去考察一下,在合适的地方开渠引水,教百姓耕种技术,明年,吐谷浑就不会再缺粮了! 大周各地正在兴修水利开扩道路,需要很多工匠,工匠就不陪嫁了,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去找薛郡守,他一定会给你们安排好的!” 世伏和伏允赶紧道谢“多谢大周皇帝!多谢蓝公子!” 蓝锦钰笑了一下说“自家人,不必客气!你们回去后可以挑选一些会大周文字的贵宦子弟,让他们到大周来学习医术,学习文化和其他技术。 吐谷浑强大,只靠大周援助是不行的,还要你们自己努力!” “多谢蓝公子!” “太子,你父汗的身体慢慢也就恢复了,往后你也断不了要来大周,来的时候把如音带上,大周女人出嫁了是要回娘家的! 以后大周和吐谷浑更近了,道路更好走了,多回来几次没关系!” “世伏记下了,有空就会陪如音回来看看的!” 如音和黎亲王顿时热泪盈眶,这才是天大的恩惠! 如音给蓝锦钰行了一礼“多谢蓝公子!” “行了,你赶紧回去安排好家人,在家等圣旨吧!” 如音很乖巧的又给蓝锦钰行了礼,黎亲王也给蓝锦钰抱拳拱了一下手。 礼部尚书眼睛滴流转了好几圈,陪着笑脸对蓝锦钰说“蓝公子,我们正在商议突厥和亲的事情,你看哪位皇子娶公主比较合适,给个建议!” 蓝锦钰一副嫌弃的表情“她又不是嫁给我,我没什么建议!” 丫丫个呸的你这个混账王八蛋,敢给我挖坑! “蓝公子说笑,公主自然不是要嫁给你,但据我所知,你陪同穆勒王爷和莫戳太子一行到京城,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蓝锦钰谄笑着说“您中午要去楼外楼吃饭吗?我让人给您预留最大的包间!” 看着韩成虎尴尬的表情大家哈哈大笑“哈哈哈...” 穆勒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蓝锦钰。 韩成虎不放弃,继续说“蓝公子,你不是朝臣没错,但皇上一大早把你叫来,想必也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蓝锦钰翻了个白眼“听我什么意见?和亲又不是下馆子,干嘛要听我的意见?你谁啊?” 韩成虎看着蓝锦钰不谙世事的样子实在想笑“臣是礼部尚书韩成虎!” “您都是礼部尚书了咋还这么笨! 您以为皇上叫我来干嘛?我昨晚在太医院给我师父拿了点药,皇上知道我回京了,他一大早叫人堵住我,是想让我给他做饭吃,怕晚了我又跑回静安寺去! 皇上要听我的意见?您还真是会想!” 韩成虎也笑了“蓝公子真人快语,老臣还是想问...” 蓝锦钰没好气的说“问什么呀,拿俸禄的是你们,干嘛要问我?要是兔子都能驾辕了还养什么马啊?皇上,我去给您做饭了,吵得我头疼!” 皇上脸上的笑实在是掩盖不住了,干咳了一声说“锦钰,叫你来也不光是朕想吃你做的饭了,突厥公主要嫁给皇子,朕想问问,皇子们什么时候修行结束!” 皇上这会儿心情很好,黎亲王父女在众臣面前痛哭流涕,想让大家以为是被皇上逼着嫁女儿,结果被蓝锦钰一巴掌拍回去了。 呵呵,这事要不是蓝锦钰,别人还真的以为他要迫害宗亲呢! 蓝锦钰认真的说“我昨天看师父那样,也没顾上问,不过,煎药的时候我听慧心师父说了一句,皇子们没有从政从军的经验,对策论的理解流于表面,可能时间要久一点吧!” 穆勒追问了一句“蓝公子,你这时间久一点是多久啊,要几个月吗?” 蓝锦钰睁大眼睛,惊讶的说“几个月?您也太看得起大周皇子了!皇子修行最少要三年以上吧! 我听师父说,战王和贤王他们这一代当初修行都差不多五年呢,不过他们当时是要经常去打仗,耽误了些时间。 现在的皇子不用上战场,但也没有进过朝堂,最少也要三年的时间吧!” “三年!”莫戳还是要嫩一点,没忍住“修行三年,那还怎么和亲?” “大周又不缺你妹妹那一双筷子,你让她住在京城等着不就行了!大周繁华,没事了四处转转玩玩,不是挺好吗!” “蓝公子莫开玩笑,和亲是大事!” 蓝锦钰趁机说“行,和亲是大事,你们商量吧,我去做饭了!” 大殿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爹,您想吃啥?” 皇上马上说“只要是你师父做的,吃啥都行!” 大殿里的众人顿时被一万头草泥马侵袭,御膳房没饭吃吗?众臣互相看看,眼神里都是疑问“这个昏君是皇上嘛?” 还没来得及说话,战王的轮椅换了个方向“还有本王...本王也饿了!” 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了,众大臣自觉站好,目不斜视,自从战王在大殿上罢了上官长安的官,文武百官看见战王都自觉地放轻呼吸。 穆勒经历过突厥大大小小的政变,看到这一幕他心中哀叹,这份兄弟情在任何一个王朝都很难得。 如果在突厥,战王的这句话马上会引来朝臣的讨伐,但现在,战王很明显在给这个‘不务正业的昏君’圆场子,大周...有点可怕了! 韩成虎还在自己的圈子里钻牛角尖“皇上,和亲是国事,臣建议选定一位皇子,让他终止修行,毕竟和亲是大事,更何况突厥的公主已经来了!” 第30章 又下雪了 突厥使团坐不住了 秦明转过身,邪魅的笑了一下“韩尚书,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韩成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请庶吉士指点!” 不等秦明说话,熊天佑站出来了“韩尚书也是一时情急,没有考虑清楚,庶吉士勿怪!”然后又转身对韩成虎行了礼才说。 “韩尚书,让皇子终止修行,那就是让他放弃皇位!修行未果,日后可能也没有机会参与朝政,不知突厥太子可否愿意?” 韩成虎满脸的笑容顿时石化,他是嫌命长了吧,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鬼迷心窍...天哪...韩成虎颤巍巍的看着皇上,差点腿一软跪下。 皇上摆摆手说“没事,你们继续议!突厥和吐谷浑的和亲都不在朝政的议事日程之内,冲突难免! 这样吧,看来此事还有难度,不如先请突厥使团和吐谷浑使团的贵宾先回驿馆歇息,你们尽快商议出个章程,如何?” 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明面上商议的事,吐谷浑使团这个时候跑来请旨赐婚,穆勒心里很不舒服。 他觉得吐谷浑的这两个太子是在故意挑衅,可蓝锦钰在他也不想惹出事端,只好先告退! 回到驿馆,穆勒还是一筹莫展,一杯茶在手里端了很久也没有喝一口,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院子,脑子里回想着今天在朝堂上的每一个细节。 很显然,大周君臣对此次突厥提出和亲并主动送来和亲公主一事还是感觉有点突然! 从朝堂反映看,他们还是想尽可能的满足突厥提出的条件,整个早朝,没人提出反对或者凑合的意见! 礼部尚书...能看出来想从心里促成此事,突厥和大周和亲成功可是大功一件,至于他试探蓝锦钰...呵,他是怕蓝锦钰搅局抢了他的功劳! 蓝锦钰和吐谷浑到底有什么纠葛,为什么他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吐谷浑的太子对蓝锦钰行的是长辈礼,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呢? 至于主动和亲的黎亲王和如音郡主…哪个国家都有这样的人,占了便宜还卖乖,不巧碰上了蓝锦钰,差点竹篮打水一场空! 黎亲王在大周的处境和莫戳家差不多,说是皇亲,但儿女不争气,家道没落,想趁着和亲提振家族声望,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这俩人不足为虑,也没什么好想的! 不过能看出来蓝锦钰是完全在站在皇上这边的,只要不危及皇上,他可以凡事不计较,只是...皇子修行这件事... “王公!” 阿木古楞欢快的跳进来,打断了穆勒的思绪“王公,您回来了?咱们去街上转转吧,我刚在驿站外转了一圈,很热闹!” 穆勒想了一下招招手“阿木古楞,你过来!我和莫戳还有些事情要商量,你带着斜胡和乌棱阿去东市的皮货店...” 莫戳手里拿着一块碎羊皮“王公,可汗传信了!” 阿木古楞有自己的打算,他们不知道父汗也来信了,让她去找一个人,所以,他对可汗的信不感兴趣! “王公,莫戳王兄,我走了!” “阿木古楞,记住我的话,快去快回,切么耽误!” “我知道啦!” 话音落下,阿木古楞已经不见影子了。 穆勒伸手接过莫戳手里的碎羊皮,招呼他坐下,看了一下羊皮上的字,看着门口不说话。 “王公,这都夏天了,怎么还下雪?阿拉木图、车师、疏勒、龟兹、姑墨又下雪了,刚出来的嫩草一夜之间都冻死了,可汗着急,问我们进展如何!” 穆勒把碎羊皮放在桌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他“你怎么看今天的事情?如果大周的皇子不能娶阿木古楞或者现在不能娶,就算是半年时间,突厥也等不起啊!” “王公,那怎么办呢?我们的人打探到的消息只知道皇子们去了静安寺修行,却不知道要多久,不知道大周皇上是什么意思!” 穆勒叹口气“也许,这还真不是大周皇帝的意思,而是那位不曾谋面的高僧!走吧,咱们收拾一下,去城外见个人!” “王公,咱们都明白,和亲不过是个说辞,只要两国有了这个理由就可以加强往来,难道高僧不愿意吗?” 同样的问题也从凌王嘴里说了出来,贤王和战王在下棋,皇上心平气和的给凌王解释“三哥,这不是皇叔的意思,是朕的意思!” 凌王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皇上为什么不愿意达成和亲?” “三哥,太祖因为不愿意看着大汉子民被异族蹂躏涂炭,才图谋改朝换代!太祖终其一生都在打仗,父皇也是! 到了朕这里总算不用在大帐里理政了,可边关还是无一日安宁! 大周百姓一直深受战乱之苦,朕做梦都想着能休戈止战,大周这么多年一直没能和突厥达成和亲,现在有机会了,但时机却不合适! 突厥送这个女人来也只是来换粮食的,他们定然会狮子大开口,不答应自然无法和亲,届时,我们还要承担破坏和亲的罪名,给突厥人一个名正言顺抢劫大周……” “爹,我师父做了冰饮,说让你们先消消暑,一会有好吃的!” 九皇子牵着刘锐霖边跑边喊,打断了皇上的话。 皇上虎着脸“闭嘴!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嘿嘿...” 九皇子并不在意,转身从身后太监的托盘里端起一个小碗,小心的挖了一勺色彩鲜艳的有冰碴的东西,一脸谄笑的喂皇上。 “爹,您尝尝可好吃了,这是西瓜汁做的,那个黄色的是蜜瓜做的!” 皇上翻着白眼张开嘴,嗯...真是享受,冰凉甘甜,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 “爹,好吃吧!” 皇上一脸嫌弃的看着狗腿的儿子“无事献殷勤,你又想干嘛?” “啵!” 九皇子完全不在意皇上的冷脸“爹,我今晚和您睡,我给您洗脚好不好,啵!” 凌王可是逮着机会了“小九儿,你是皇子,要叫父皇!你满院子喊爹,皇上的威严何在!” 九皇子很乖巧的说“是,三皇伯教训的是,我记住了!” 皇上在心里说,小九儿这小混蛋应付三哥倒是有一套! 一小碗冰沙,吃的意犹未尽。 凌王一拳打在棉花上,也就不好意思再跟个孩子计较,他端起眼前的小碗喂刘锐霖,刘锐霖双手托起爷爷的手。 “爷爷,您吃吧,我已经吃过了,师叔说我脾胃弱,不能贪凉,只让我吃一点点,师叔正在做好吃的呢!” 看到皇上放下碗,九皇子马上递上毛巾,皇上狐疑的看着这个献殷情的小鬼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平常跟你说两句话你都不耐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九皇子很夸张的喊叫“爹,您还是不是我亲爹,您说这话...” 九皇子谄笑着住了口“啵!”又啃了皇上一口才说“爹,乖啊,别乱说话,师父要揍我呢!” 皇上发狠的说“你早就该揍了,越来越不像话,成天...” 九皇子捂住皇上的嘴,往来时的路上看了一眼,没看到有人过来,这才放开手,看到皇上的白眼,又抱住皇上的脑袋啃了两口。 “啵!啵!爹,别乱说话,我今晚和您睡,给您洗脚,我现在先给您捏捏肩膀好不,不要告状啊,我可是您亲儿子,我师父打人手可重了,很疼的!” 看九皇子疯狂的拍马屁,战王笑出了声“小九儿,你该不是让你爹给你背锅吧!” 九皇子一脸谄笑的说“七皇伯,您可别乱说,我很乖的哦!” 刘锐霖笑的眼睛都找不到了“我和九皇叔要去读书了,九皇叔舍不得皇上!” 已经准备要严厉训斥九皇子的凌王一听孙子要去读书,听着也不像在京城,一脸的严肃瞬间不知去向。 “霖儿,你要去哪里读书,谁说的,爷爷怎么不知道?” “师叔让我和九皇叔去青山书院读书。” 凌王很不高兴“霖儿,你就在京城读书,爷爷给你请最好的先生!” “哦...”刘锐霖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爹让他听师叔的话呢。 九皇子乘机搂着皇上的脖子说“爹,我也在京城读书吧,我和锐霖一起! 爹,我要去了青山书院要很久才能回来,您要想我了怎么办呢?还有啊,晚上也没人给您洗脚,您看您累了也没人给您锤肩膀,啵!” 皇上心中了然,嫌弃的把嘴撇成了蛤蟆“朕说你这么殷勤,感情是不想去青山书院,哼!” “爹,您哼啥呀,我还不是不想离开您吗?我才两个月没跟您睡觉您就生气了,我要去了青山书院那要大半年呢,您不想我吗?” “不想!” “啵!爹,您是皇上,不能说谎哦,您会很想我的对不对?啵!当爹的想儿子不丢人,您就承认吧,爹,啵!” 小胖子的口水都能给皇上洗脸了,哈哈哈… 皇上伸手把儿子拉进怀里问“青山书院就连爹说话都不管用,很多人想进青山书院都没机会,你师父能把你送进去还不知道答应了人家什么条件呢,你不去不后悔吗?” 第31章 不许告状 您还是不是我亲爹 小胖子泪眼婆娑的说“可是我舍不得离开您啊,爹,我在京城也可以好好读书的,熊太师已经在教虎子他们了,我也可以一起学习! 看皇上还不表态,九皇子马上两眼蕴泪“爹,我去了青山书院,很久才能回来,爹您要保重身体,不要太累!”小胖子的金豆子又下来了。 皇上也舍不得儿子去那么远,其他人都是成年才去青山书院,小九儿这么小,出去了都不会照顾自己。 “行了,别哭了,丢人不丢人!一会朕给你师父说,让你留在京城读书,你要听话啊!” 小胖子马上雨过天晴彩虹满天“啵!爹您真好!我一定听您的话,我每天都来给您捏肩膀,晚上给您洗脚! 我在京城要是不好好读书您马上就知道了,我咋敢不听话呢!” 皇上松了口,他赶紧起来去拍贤王和战王的马屁“五皇伯,七皇伯,你们也帮我说说吧,让我就留在京城!” 贤王笑笑没说话,战王刚下棋输了,看小胖子拍马屁就说“来,小九儿,你要帮七皇伯赢一局棋,七皇伯就帮你说话!” 小胖子挠挠头说“七皇伯,我赢不了的,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你上次不是把楚江南都赢了吗!” “七皇伯,那不是我赢了,我只是捡了个便宜而已!我和江南哥哥下棋从来没赢过,但他用对付您的招数对付我就不行啦!” “嗯,有点意思,说的详细点!” “您和江南哥哥下棋是真下棋,我只是在你们僵局的时候,破坏了局面,我杀死自己的棋子,让江南哥哥放下了戒心。 他想尽快取胜,我就在他后面收复失地,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他才输了! 这不是我的功劳,如果不是您之前排兵布阵我哪能赢?我师父说这是磨刀不误砍柴工! 如果没有您前面一刀一枪的扎实布局,我咋可能赢了江南哥哥啊!” 战王思虑很久才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好,待会七皇伯也给你师父说!” “五皇伯?”九皇子眼巴巴的看着贤王。 “五皇伯可以说,但你不要当叛徒才好!” “谢谢五皇伯,谢谢七皇伯!我怎么会当叛徒呢,嘿嘿,我就是不想离开京城,不想离开我爹!” 皇上很自信的打包票“嗯,看在你这份孝心上,爹给你师父说,不让你去青山书院,在京城你和锐霖一起读书,你三皇伯也放心!” “好,啵!爹您真好!” 蓝锦钰刚把最后一个菜做好,蓝风递给他一个纸条,蓝锦钰看了一下随手扔进火炉“能赶上明天的宫宴!走吧!” 天比较热,蓝锦钰用从姑臧带回来的野菜做了四个凉菜,热菜都是用砂锅装的,一层红油,看着不敢动手的那种! 每人一碗小馄饨,一个大汤盆格外醒目,黑白分明的汤,点缀着几个殷红的小果子,还有几片青菜叶,看着都饱了。 一向矜持的贤王好像饿死鬼投胎,两口吃掉了碗里的馄饨,换了个空碗就去盛汤。 “澜儿,这红果子是血果子吧,我去了两次都没口福,这黑的是什么,能切这么细?” 蓝锦钰给九皇子和刘锐霖各盛了一碗汤,才去拿皇上的碗。 “王爷,您知道武威以前叫什么吗?” 贤王微微一笑“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仙草啊!” “王爷果然博学!这就是传说当年救了苏武一命的仙草! 这种草很神奇,见水就能长,这些是我让郝岩他们用水盆泼出来的!突厥人上百年了都想不通他们把苏武囚禁在北海,没吃没喝,他是如何活下来的!” 贤王笑着说“我去的时候到处打听找这个仙草,可惜,没人知道在哪!” “您看,还有这种红色的苟果,在稍高一点的山坡上到处都有,因为有刺,突厥人不去摘,姑臧百姓不敢出去太远,这些枸杞果竟然练成了片。 这可是好东西,轻身养颜,这就是苗疆医书里描述的可以长生不老的神仙果,只是连鬼医都不知道,它竟然长在武威和吐谷浑这样的穷山僻壤!” 贤王喝了一口汤,笑着说“这碗汤,价值连城啊!” 蓝锦钰点点头“物以稀为贵么,不过,以后就多了,这东西常吃对身体...” 蓝风又过来了,给皇上和三位王爷行了礼,对蓝锦钰说“公子,穆勒和莫戳出城去了,在城外官道边的一个茶摊上碰到了裕安侯! 阿木古楞也出去了,见的是裕安侯的夫人余氏!不过,穆勒和莫戳并不知道阿木古楞要去见余氏,只是安排她去永兴坊见一个皮货商!” “好!” 凌王看了蓝风的背影一眼,回头问蓝锦钰“你在派人监视突厥使团?” 蓝锦钰点点头“对啊,朝堂上没有结果,他们肯定要做点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咋能放过呢!” 小亮子过来禀报“启禀皇上,熊太师到了!” 皇上眨眨眼“朕没叫他,他来干嘛?” “皇上,是我叫他来的!我怕有人盯着我,所以不能在宫外见他,突厥和吐谷浑的使团走了之后很多事情就瞒不住了,让这个老头出点力!” 凌王没好气的说“蓝公子这是把皇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蓝锦钰好像没听见凌王的话,把剥好的虾仁放在刘锐霖的盘子里说“锐霖,这几天你就和爷爷睡,让蓝樾跟着你每晚按时给你敷肚子。 蓝樾还要给你爷爷针灸,爷爷常年想你祖母,心脉有问题了,蓝樾治好了爷爷,你离开了也放心对不对?” “嗯,我知道啦!谢谢师叔!” 凌王看着一脸满足的孙子,有点生蓝锦钰的气“锐霖就留在京城,他不去青山书院了,蓝公子安排好小九儿就行了!” 蓝锦钰还没有说话,九皇子呲着牙一脸谄笑“师父,我也不想去青山书院,我就在京城好不好,我爹说他不想我离开京城,我爹会想我的!” 蓝锦钰拒绝的很果断“不行!这事没得商量!你要接掌楼外楼就要知道盐是怎么咸的,醋是怎么酸的! 要明白稻米是怎么变成米饭的,洪水是怎么淹没庄稼的! 楼外楼有三十多家分店,要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一个井底之蛙怎么能保证楼外楼屹立不倒! 舍不得你爹就在京城当你的皇子吧,要想接手楼外楼,你就要吃得了这份苦才行! 从五岁开始,我就没有在京城过过年,师父说要让每一个大周百姓不为过年发愁,大周才真正强大了! 所以,每到年前,我都要和师父到各处去游历,要知道百姓为什么过不了年!你还好意思说你舍不得你爹!守在边关的将士们怎么办?他们都没爹吗?” 皇上伸出食指挠了一下脸颊,想着这话要怎么说,九皇子却站起来搂着蓝锦钰的脖子撒娇。 “那我要师父去送我!” 蓝锦钰答应的也很干脆“行!这个可以!再说了,你不去,谁来保护锐霖呢,他的功夫还保护不了自己!” 刘锐霖冲着九皇子笑了“九皇叔,我说师叔不会答应吧!” 凌王舍不得说孙子,抬头看了皇上一眼,发现皇上正在发怒的边缘,皇上一把揪过儿子放在腿上。 “你刚才怎么说的?” “啵!爹,我说话算数的,今晚和您睡,给您洗脚,真的,啵!” 战王和贤王一边吃一边笑,皇上也不好意思深究,谁让他养了个胳膊肘朝外拐的儿子呢! 凌王顾不上找蓝锦钰的麻烦,先挽回孙子的心要紧“霖儿,你去那么远的地方,想爷爷了怎么办?” “爷爷,师叔说到了年假我可以回来看爷爷的!” “那你可不可以留在京城陪爷爷呢?” “爷爷,爹爹说让我要听师叔的话,师叔也是为了让我学到本事哦,我是祁王世子,要是没本事就会本人欺负的!” “有爷爷在,你什么都不用怕,霖儿,你还是...” 刘锐霖在听师叔的话这件事上和九皇子一样,不接受任何反驳,还会自动找各种理由! “爷爷,霖儿总要长大的!霖儿不能一辈子都靠爷爷哦,爷爷,霖儿不能给爹爹丢人,我要像九皇叔一样,学很高的武功!” 凌王不想打击孙子的上进心,只能鼓励“好!霖儿真乖!” 但一转身凌王把自己的无奈和愤怒对上蓝锦钰“蓝公子这是信不过本王?” 皇上和战王都有点紧张,蓝锦钰在身后的盆子里洗完手重新坐下,喝了一口茶才说“王爷,我该信任您吗?” “你是说本王保护不了锐霖?” 凌王咬牙的声音异常清晰,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蓝锦钰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愤怒“对!如果您能保护自己的儿子,凌王妃就不会把师兄送到先生那里! 如果您能保护您的家人,祁王妃就不会死在自家的院子里,一尸两命! 王爷,您到今天都没想过如果师兄不是战死了,您要如何给他交代吧!” “你...” 第32章 柱国将军 没几个人能惹得起 凌王愤怒的站起来,他不怕贤王和战王,更不怕皇上,他早就想给蓝锦钰一点颜色了,他绝不相信蓝锦钰敢和他动手! 蓝锦钰一把抓过刘锐霖抱在怀里装可怜“锐霖,你爷爷要打我,你要保护我!” 她把头靠在刘锐霖的怀里,让刘锐霖面对着凌王,自己又顺手把九皇子手里的肉拿过来吃。 刘锐霖扬起小脸,努力的给爷爷笑了一下“爷爷,师叔是好人哦,爷爷别生气!”小手还拍着蓝锦钰的胳膊。 “师叔别怕,爷爷不打人的!” 皇上翻了个白眼,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肉,这死丫头,这是要把三哥气死的节奏啊,然后就看见儿子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他又翻了个白眼。 战王和贤王就像看不见眼前的剑拔弩张,还碰了一下杯。 凌王泄气了,瞪了蓝锦钰一眼“那你为什么不在姑臧杀了她?” 蓝锦钰把吃完的空签字递给九皇子,擦了一下嘴才说“要是能杀我还用您说? 我在姑臧杀了她,让人说是皇上要问责?您脑子有问题还是我脑子有问题?” 皇上也不知道是为了缓和气氛还是真的忘了,他不解的问“锦钰,咋回事?你们说的谁?” 蓝锦钰把刘锐霖放好才说“年前,刘秦岭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开始学突厥舞蹈,还把突厥舞娘带到凌王府去,姑臧军民议论纷纷,王爷得知此事把刘秦岭打了一顿! 姑臧城破的时候她才刚养好伤没几天,但突厥大军攻破姑臧城的时候,那些去过凌王府的突厥人带着突厥军队攻打凌王府,刘秦岭引着突厥人杀到刘煜辉的院子...” 刘锐霖哭着打断蓝锦钰说“是刘秦岭抓着我娘亲的胳膊,我娘亲才被突厥人杀的,呜呜...” 凌王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人扎了无数根骆驼刺,动一下就痛彻心扉!除了皇上,另外两个人都没看他一眼。 “老臣叩见皇上,见过三位王爷!”熊太师颤巍巍的要跪下行礼。 “老太师免礼吧,这又不是朝廷上,坐吧!不是朕找你!” “老臣知道!赵...蓝公子,找老臣有什么事?” 蓝锦钰伸手一指九皇子的位置“坐这儿,我看看您好了没有!” 九皇子赶紧起来坐到皇上的怀里,蓝锦钰拍拍怀里的刘锐霖给他擦了眼泪说“锐霖,不哭了,好好听师叔说话!” “嗯!” 刘锐霖抹了一把眼泪,靠在蓝锦钰的怀里,看着熊太师眼睛一眨一眨的。 看赵瑾澜把完脉了,九皇子端了盆子过来给蓝锦钰洗手,皇上不停的翻白眼,这个小马屁精! “嗯,您的身体恢复的不错,药停了吗?” “停了,张大夫说差不多了!蓝公子找我有什么事?你怎么没回家呢?” 蓝锦钰说“姑臧的事情还没完呢,现在盯着我的人很多,万一身份泄露会很麻烦,我轻易不能去赵家,要不然我能把您请到这儿来吗?” 熊太师也认真的说“你说,什么事?” “您知道裕安侯覃效源吗?” 熊太师说“知道,他和安西候秦祁尧,保国公上官囧,黎亲王、简亲王差不多同龄,算是大周朝老资格的人物!” “听说他也是几个柱国将军之一!” “没错!”熊太师可是三朝元老,闻弦歌而知雅意,他马上就知道蓝锦钰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蓝锦钰又问“如果他干坏事,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这里没有外人,也不用躲闪,熊太师直接说“他女儿是越王侧妃,当年越王谋逆,他大义灭亲出首了越王的几个部将,保住了自己的爵位!” 蓝锦钰点点头“老头,这些事情是先帝处置的,皇上是不能说的,您也知道朝堂里的老顽固不止您一个,更不要说那些人别有用心的老顽固! 涉及到元老级的重臣,牵扯的就不是一家两家,皇上连提起来都不合适,您可以装疯卖傻,但不能装聋作哑,知道吗?” 熊太师感觉这不是小事情“发生什么事了?” “覃效源在城外和突厥使团的穆勒会面,他夫人也和那个和亲的公主在面谈!” “让我促成和亲?” “我想让熊天佐娶这个和亲公主!” 熊太师噌的一下站起来“你不要胡说,这怎么能行...” 蓝锦钰冷冷说“坐下!” 熊太师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了,乖乖坐下,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眼巴巴的看着蓝锦钰有点委屈的说“我错了!但这不怪我,谁让你老吓唬我的!” 蓝锦钰不跟他计较,开门见山的说“在我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内,您按时来上朝,不要随便缺席!” “为啥?” 蓝锦钰说“覃效源是跟随太祖征战多年的功臣,一般人轻易不敢招惹他,也没几个人知道他在干坏事,知道的都是同党!” 熊太师嘴角抽搐“你要我做诱饵?” “您都老成这样了,谁能咬的动啊,这样的诱饵给我都不要!您是帝师,可以以毒攻毒,专治覃效源这种倚老卖老的!我不认识别人,只能找您!” “我已经告老很久了,再突然上朝,人家肯定会多想的,你换人吧!” 蓝锦钰冷笑着说“老头,您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皇上这里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定把眠月楼的头牌弄来给您做孙媳妇,死了您都别想进熊家的祖坟!” 熊太师急了,这个熊孩子怎么这样,老是威胁他,看蓝锦钰不是说说而已,熊太师转身向皇上求助。 “皇上,您管管他,他怎么可着老臣一个人坑呢?” 皇上差点就憋不住笑了“太师,你们是亲戚,这事朕不好插手!” 亲戚!又是亲戚...怎么没完了!熊太师可怜兮兮的看着蓝锦钰“战王和凌王都在,这事不一定要我出面的...” 蓝锦钰不理他这副装出来的可怜样子,开始说正事。 “先帝驾崩,覃效源离开京城,十年时间他就到京城来了一次,还是借口太后寿辰!您以为覃效源为什么这个时候回京城?” 熊太师在这方面那脑子是飞快的“京城有他要等的机会!” 蓝锦钰点点头说“他在江湖上网罗了一批人,应该不是来给皇上看城门的!” 熊太师有点不太相信“谋逆?!他儿子已经死了,他图啥?” 蓝锦钰笑了一下说“覃效源不是谋逆,他是来勤王护驾的,到时候刘家子孙全都死了或者剩下一两个小孩子,他护驾有功,江山易主就顺理成章了! 四年前他儿子去江州访友被杀,一家人就剩下一个当时因为生病没有跟着一起去的女儿,那个女孩今年刚好二十二岁!” 熊太师眨眨眼“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人是我杀的!” “你?!”熊太师不信,他转头看看皇上,皇上也一脸我不信的表情,战王无所谓,凌王皱着眉头,只有贤王在喝酒。 熊太师疑惑的问“为什么呀?他儿子惹了你,你杀他儿子就行了,干嘛灭...不对,这事不是你干的!” 蓝锦钰咯咯地笑着说“您还挺信任我!我杀人必定是这个人要杀我! 您别看我师父是和尚,但我从不行侠仗义,这会儿要是有人杀您,我马上搬着凳子躲一边看热闹,最多事后告诉熊天佐是谁杀了您!” 熊太师翻了个白眼说“不救就不救,你还非要说出来让我生...不对,四年前你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这么说,覃效源的问题就大了!” 这就是区别,这事要放到京兆府和刑部,马上就有人来请示皇上要捉拿蓝锦钰了,而熊太师连屁股都没动就找到了其中的漏洞! 读书多的好处就在于可以勾连往复互相求证,前提是你的脑子要清楚,心思要正,不能带个人情绪,不能先入为主! 熊太师对三喻的理解有很大的差异,但不能因此就全面否定他的能力,所以,连小九儿在他手里都能成为一员大将!蓝锦钰在这方面的心思和能力绝对是大师级别的! 想到这里,皇上看看战王,战王的表情很淡定,说明他也想通了,再看三哥,看三哥眉头紧皱,应该还是在想其中的证据链,三哥最烦的就是找后账,郝俊家的事就是例子! 蓝锦钰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的夸奖熊太师“三朝元老真不是吹的,一下就找到了事情的关键点!四年前,江州被杀的那三十二个人是覃效源的儿子亲自动手的! 覃效源的儿子孙子都活着,为了把这事情做成真的,覃效源的两个儿媳以及侧室都能辨认,但下人和男人都面目全非! 还有一件事,不许在朝廷上议论姑臧和武威的事情! 我估计突厥人和覃效源见面之后朝廷上有人就要跳出来了,追根究底的事情皇上做,朝堂上您要压下来,灭了这个苗头!” “姑臧和武威的事情办的不错啊,先帝那时候也说过好几次,凉州稳了,大周才能稳,你怎么怕人夸呢?” 第33章 反应迟钝 老江湖遇到新问题 蓝锦钰说“姑臧和武威的做法只适合姑臧和武威,不能在全国推广!姑臧是边关,从姑臧到嘉峪关的人口加起来都没有咸阳的人多,就更不要说再往东了! 边关稳定靠将士勇猛,但如果那里荒无人烟,吃不饱穿不暖,有多少人愿意留在那里? 军士们都是普通人,他们当兵就是为了那几两饷银养活父母妻儿,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让他们吃饱穿暖,让他们和妻儿团聚,他们会更加拼命的保全这些成果! 如果把这种方法移植到其他地方,那就成了乱世的刀枪,官军为了自己的利益就会抢夺百姓,扩张地盘,懂吗?” “懂!懂!可是武威的事情已经是事实了,不让说总要...” 蓝锦钰看了凌王一眼“这个锅让王爷背着,就说边关富庶稳定是祁王的愿望,王爷已经请得皇上同意,谁要羡慕可以去甘州武威从军,别处不行!” 熊太师看了一眼凌王,目光并没有在凌王脸上过多停留。 “如果按你这样说,突厥使团的人透露消息,那肯定会牵扯到蓝锦钰啊!” 蓝锦钰眨了几下眼睛说“突厥使团的人现在应该不屑再牵扯蓝锦钰了,他们亲眼看见蓝锦钰不是朝廷官员,不会影响他们的计划。 他们的重点是搅乱大周朝政,获取更多的好处! 我离开京城后突厥人就会加大活动力度,大周一直期望和突厥达成和亲,那些眼皮子浅的就会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挑拨起来给皇上施压! 就算我在京城也分辨不了谁是急功近利,谁是老谋深算,这事要靠您来做! 您要掌握好时间,姑臧、武威等地增加了大量的新兵,他们大概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完成基础训练,这样下一场战争我们才能赢! 老头,我这么给您说,兰州、姑臧、武威、乐都和枹罕,包括被合并的湟河郡,我都让一些退役将官出任地方官了,您知道为什么吗?” 朝政方面蓝锦钰不行,熊太师才是高手,他马上说“你为了激励边关将士,让其他人羡慕大周军人,让当兵成为大家的理想! 这些年朝廷看着繁荣,可还是没有能力安置好这些战场上受伤致残的将士,以致于他们回乡之后生活困苦,有些甚至为了生计落草为寇! 所以老百姓不到万不得已都不选择当兵,大周的将士从未满编满员过! 如果能活着从战场回来,朝廷还给安排官职,就有更多的人愿意为大周为自己不计生死!你这样做是为了让将士们愿意为大周付出!” 蓝锦钰竖起大拇指“老头,您可真是厉害!我让武将退役去做地方官是因为那里离突厥和吐谷浑太近! 突厥人也好,吐谷浑也好,生性好斗,性格彪悍,双方一碰面我们就处在下风了,这怎么能守住边关? 但人性如此,我们也不能让文官都伸着脖子被砍了头才算好官吧! 乐都和枹罕郡的情况更复杂一点,除了明处的敌人吐谷浑,还有当地的回纥人也欺压汉族百姓! 我选了能征善战的将军出任郡守,如果起了冲突就先打了再说,文官做不到这样!时间长了百姓就有了底气,心里不再恐惧,打仗就没人怕了!” “我明白了!不过,这些事情凌王和战王都可以说啊,为什么...” 蓝锦钰说“战王明天参加宫宴不小心吃了忌口的东西,旧病复发,连床都起不了他怎么说?大周朝再没人了吗?要在朝堂上摆张床?” 熊太师不会说话了,这怎么还能让人明天就生病,看看战王,战王也看着他,熊太师蒙了,疑惑地问“你要给战王下药?” “我给战王下药,他的儿子您给养啊?” 熊太师已经能想出未来朝堂的风云有多诡异,他嘟囔着说“外面都说赵小姐治好了战王的病…” “外面还说吐谷浑用六万匹战马做聘礼求娶大周公主!外面还说黎亲王主动让女儿和亲是吐谷浑的奸细!知道什么意思吗?” 熊太师眨眨眼“这些是谁说的?” “不是我!” 熊太师动了一下肩膀,马上做出判断“朝中有内奸!而且是突厥的内奸,这样说是为了提高突厥和大周和亲的筹码!谁?” 蓝锦钰竖起了大拇指“厉害!老头,我越来越佩服您了!” 熊太师眨眨眼“你知道是谁干的?” “知道!裕安侯覃效源的夫人! 突厥的这个和亲公主是突厥大可汗沙钵略的侄女,她爹是莫度可汗,去年冬天突厥大火拼,莫度输给了沙钵略!” 熊太师的脸黑了“这么说这个和亲公主是来大周找外援的?那怎么和亲?” 蓝锦钰很淡定的说“和亲使团派出了两千护卫有一千五百人是莫度可汗的亲卫,进了姑臧就挑事,被我杀了!” “噗!咳咳咳!”熊太师被茶水呛住了。 “你…杀了和亲使团的人?那怎么…突厥使团还跟你来了?” “和亲使团的卫队长是莫度可汗的副将,此人身经百战异常凶悍,和亲使团的人亲眼看见是他要杀我我才还手的!” 熊太师用手抹了一把嘴上的茶水,眼睛眨了几下,胡子翘了又翘还是没想好说什么。 “咯咯咯…” 看到熊太师这个傻样子,两个小家伙笑的不亦乐乎。 好吧,是他没见识,熊太师定了定神问“你杀了他们的人,突厥使团的那个王爷能罢休吗?” “那当然不罢休了!不过我这个人大度,看在穆勒王爷和莫戳太子一直给我道歉的份上,我就原谅他们了!” 熊太师看了一圈,就连贤王都在看着他,他嘴角抽搐了半天才说“你杀了他们的护卫,他们给你道歉?” 蓝锦钰理所当然的说“对啊,是那个扎格先要杀我的,人总要讲理吧!他要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自觉,总不能因为他手艺不好就是我的错吧!” 熊太师决定不纠结这件事了,再问下去他都要说脏话了。 “那吐谷浑的六万匹战马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是和亲,两千匹都是多的,这是战马,不是可以随便宰杀的牛羊!” 蓝锦钰很淡定的说“吐谷浑的夸吕可汗中毒了,我救了他的命!” 熊太师撇一下嘴“我要是他宁可给你珠宝银钱!战马是武器,不可能轻易送人,六万匹的数量太庞大了!说个难听话,你拿土地城池都不一定换这么多!” “您不知道现在各国都干旱吗?吐谷浑的干旱更严重一点,没那么多草,我这人一向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这个忙当然要帮了!” 熊太师忍着骂人的冲动说“我不信!对一个国家来说如果仅仅是干旱的话,宁可把这些马都杀了也不能资敌!” 蓝锦钰眨眨眼“把马都杀了也不够吃一年啊!” 熊太师明白了“你是说吐谷浑没粮食了?” “对啊,他们的军队都每天只能只一顿饭,普通百姓更难!” 熊太师眨眨眼“就算大周不卖给他粮食,他们可以从南越买粮食啊!” 蓝锦钰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哦,我在城南不是买了一块地吗,我准备动工,就多买了些粮食!” 熊太师终于生气了,这个熊孩子当他是二傻子呢! “你骗谁呢?就算你们同时从南越买粮食,那也是先满足一个国家再考虑个人,咋可能为了你去得罪吐谷浑?南越和吐谷浑一直交好,从根本上就是为了制约大周的!” “我没骗谁啊!我回大周之前在南越救了一个人,是南越的一个王妃,嘿嘿,吐谷浑是个国家咋了,他会救人吗?” 这就是赤裸裸的炫耀,熊太师固执己见的老毛病又犯了,就算南越的那个王爷再怎么昏聩也不可能为了个人的交情去得罪一个国家吧! 熊太师有点上头了“我要是夸吕就不顾一切的打一仗,从大周抢粮,先度过眼下的难关!” 蓝锦钰眨眨眼说“他没人了!” 熊太师有点反应不过来了,老江湖遇到了新问题“什么?” 蓝锦钰不紧不慢的给他说“吐谷浑的西王慕容宪植企图篡位,他勾结突厥大将军土木图想夹击姑臧。 我杀了土木图,他又和皇河郡的土匪马保子勾搭在一起,想趁着吐谷浑和马保子走私粮食的机会埋伏吐谷浑大将军赫连成,然后趁机构陷太子伏允造反,就是他的亲外甥! 他们火拼的动静太大,惊动了乐都和枹罕驻军,吕鹏旭和陈宝琨的脾气都不好,嘿嘿… 一共三万人,最后连受伤的才回去了七千多人!大周不算各郡的驻军,光玄字营就两万人,他怎么打?” 熊太师终于承认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我的脑子跟不上用了,还有什么,你一起说了,好让我心中有数!” 蓝锦钰憨憨的笑了一下“好吧!我不光是给夸吕解毒救了他的命,我还有护驾之功! 慕容宪植趁着陈宝琨和吕鹏旭收拾赫连成的功夫自己跑回去,想利用手下的王宫卫队强行篡位也被我收拾了!” 第34章 一尸两命 刘秦岭是谁的孩子 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蓝锦钰说得轻描淡写,深入他国王宫,还杀了那么多人,吐谷浑人就没人怀疑蓝锦钰的用心吗? 熊太师觉得这个不太可信,他看了皇上一眼说“夸吕应该有自己的亲卫,就像现在,就算有人图谋不轨发动禁军包围皇宫,可皇上手下一定有忠于自己的侍卫的! 夸吕也是皇上,怎么可能因为卫队首领谋逆他就束手就擒了?” “他当然有自己的卫队了,他的卫队长叫哈元生,手下有两千人对夸吕可汗绝对忠诚,功夫不会比我们的大内侍卫差的!” 熊太师问“那他们去哪了?不会也被你杀了吧?” 蓝锦钰翻个白眼说“怎么可能?我要杀了夸吕的人这会儿我还能在这儿吗? 我让他们都去房顶上呆着,夸吕可汗不是中毒了吗?他们保护好可汗,有人闯帐就射杀,没人闯帐可不许露头! 还有王宫门口埋伏五百人,放慕容宪植和慕容王妃的人进来,但其他人不能进来!” 熊太师瞪大了眼睛,他在心里说夸吕的脑子肯定是被门挤了“你带着几千人进了吐谷浑的王宫,夸吕可汗就一点不怀疑吗?” “哪有几千人?我带了两百个楼外楼的活计去吐谷浑采购,为了保护夸吕可汗都去了,好些人都受伤了呢! 杀完人夸吕可汗还给每个人赏了一袋珠宝,算是感谢楼外楼的活计保护他的心意,嘿嘿!” 嘿嘿,熊太师觉得他所知道的最恶毒的语言都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他甚至觉得夸吕可汗可能已经被蓝锦钰气死了,不过嘴上可不敢说。 “那个慕容什么的一共有多少人?” “一共四千人,有些人不明真相,世伏太子和伏允太子去给他们说了以后退出了壹千人,剩下叁仟人都是慕容宪植的人,我就都杀了!” 看着蓝锦钰那无所谓的样子熊太师就觉得牙疼,捏了一会腮帮子他才说“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灭了吐谷浑?” 蓝锦钰很坦然的说“打不过!吐谷浑的困难是暂时的,但你要逼得他背水一战,我们也占不到便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到那时突厥来的就不是和亲使团而是铁骑,大周腹背受敌就可能亡国! 我们厚待吐谷浑却要苛待突厥,并不是吐谷浑比突厥对大周更好,而是战王的目标并不是姑臧,更不是甘州,而是嘉峪关! 之所以不让朝臣议论武威的事情并不是我谦虚,而是不能把大家的目光引到武威! 朝臣中并不缺聪明人,细究之下,武威和姑臧的事情一定会引起突厥人和吐谷浑奸细的关注,到那时,一个和亲公主是挽救不了大周的!” 熊太师捋着胡子频频点头“明白了!照你这个意思不仅不能让大家议论,还要用其他事情把大家的目光引得远一点!” 蓝锦钰竖起大拇指“聪明!老头,我越来越喜欢您了!” 熊太师的胡子动了几下,想笑没笑出来,他也很喜欢这个熊孩子! 他还在想答不答应呢,蓝锦钰说“因为裕安侯回京,再加上突厥和吐谷浑和亲的事情,朝政有点复杂了,好在凌王回来了,皇上的压力还能小一点! 不过,和凌王的英明神武相比,皇上这么多年的政绩就有点像碌碌无为的昏君了,这时候您不出马,您想把凌王累死吗?” 我的天哪,这个熊孩子竟然让他干这个活!说好听点是平衡凌王和皇上的关系,说直白点就是让他糊弄凌王这个傻子,这怎么能行! 看凌王把蓝锦钰的话当好话听了,熊太师一阵头晕,推脱说“我最近身体也不太…” 蓝锦钰睁着一只眼睛看他“老头,您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熊太师在心里嘀咕,这熊孩子,真是属狗脸的,上一刻还在笑,下一刻就翻脸了,真是... 看熊太师不说话了,蓝锦钰问皇上“皇上,简亲王关在什么地方,我找他问个话!” 皇上还没说话,九皇子蹦起来了“师父,我知道,我带你去!” “师叔,我也要去!” “走!” 九皇子牵着刘锐霖的手说“锐霖,别哭了,我娘也死了,我都不哭了!” “可是...我爹也死了!” “我有爹,但你有爷爷啊,我都没爷爷了,我有师父,你有师叔,我们算是扯平了。 以后都不要哭了,我们练好了功夫才能保护好自己,师父说了,能保护你的只有你自己,指望别人都是扯淡!” 凌王瞪了皇上一眼,皇上假装没看见在心里嘀咕“看不惯你自己说啊,瞪我干嘛!” 蓝锦钰的身影看不见了,熊太师才问皇上“皇上,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轻轻叹了口气“说实话朕也不完全清楚,覃效源的事情还在查,上一次派出去的人全都死了,要不然也不会交给蓝公子办这个事! 朝中的内奸挖不出来,朝廷的人就不能动,派出去也是送死,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太吃亏!” 熊太师也正经起来“这么严重!” “是啊,如果他不说,朕也不知道覃效源一直在欺君,因为当年的惨案,朕把参他的折子一直都压着呢!” 打开天牢的门,蓝锦钰开门见山的问“简亲王,您认识我吗?” 简亲王懒洋洋的靠在墙上说“蓝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怎么可能不认识!” “既如此,咱们长话短说!问您两件事,如果您所言属实,我放您回家!” 刘查理冷呲一声靠在墙上讥讽的说“蓝公子,你不会把天牢当楼外...” “闭嘴!” 简亲王坐直了身子,表情严肃的看着蓝锦钰,呵斥儿子闭嘴,又上下打量一番。 “蓝公子此言当真?” 天牢当然不是楼外楼,蓝锦钰能轻易进来这就很不寻常了,更何况,明里暗里他们已经打过交道了,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蓝风从腰上取下腰牌,递给简亲王,简亲王仔细的看了腰牌然后还给蓝风,蓝锦钰嘴角上翘“以您的身份,应该不用我解释这块腰牌的来历吧!” 简亲王苦笑了一下说“静安寺的人都是皇家侍卫,表面的身份不过是掩护真实身份罢了,你问吧!”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单!简亲王,刘秦岭是谁的孩子?” 简亲王吃了一惊慢慢扶着墙站起来,一边用眼神打量着若无其事的刘锐霖,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 “怪不得太后要绕着你走,你问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 蓝锦钰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简亲王... 简亲王也不是毛头小伙,也静静的看着蓝锦钰,他在等蓝锦钰开口,蓝锦钰求他他才能开条件。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蓝锦钰转身往外走去。 “蓝公子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吗?” 蓝锦钰不说话,狱卒已经开始锁门了,简亲王绷不住了“我说!” 蓝风挥一下手,狱卒行礼后退出去了。 “就这样说吗?” “有区别吗?” 简亲王怕蓝锦钰转身就走,也就不再计较“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痕迹可查,我也只是怀疑而已! 凌王的事情外人都看得清楚,我之所以怀疑,也是我在宫中的几个熟人陆续意外身亡,而这几个人,要么参与了洛侧妃生产,要么就是负责验亲的! 你也知道,皇家子嗣,凡是要上族谱赐玉蝶的,就要验明正身,皇家有验亲的秘法,这些人也是专职负责此事的! 除了皇上,其他人无权调动、处置这些人,她们的死,必定和某些秘密有关!可我什么都没查到,人都死了!” 蓝锦钰嘴角扯了一下“你投靠太后,就是为了查清此事?” 简亲王说“当然不是!我和凌王没什么交情,谁给他戴绿帽子和我没关系!蓝公子听说过洛九卿吗?” “听说过,先帝时期大周第一美男子!” 简亲王的神情有点黯然,他走过来两手抓住监房门的栅栏,咬着牙说“他的夫人是我的妹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原来如此!怪不得简亲王会冒着杀头的罪名救下洛景天! 小昭说关押洛景天的房子虽然是柴房,但很干净,原来是亲外甥!那您知道当年洛景天兵败的原因吗?” 简亲王眯了一下眼“你在查此事?” “没错!洛九卿当年被先帝称为大周战神,他的儿子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几万人马,那是几万个孤儿和破碎的家!” 简亲王冷笑了一下“蓝公子到底是佛门子弟,爱护苍生啊!那你追问刘秦岭的出身又是为何?” “刘秦岭引突厥人攻击凌王府,帮助突厥人引出已经藏起来的祁王妃,她假装躲藏,抓着祁王妃被突厥人杀了,一尸两命!我要杀了刘秦岭!” 简亲王有些讥讽的说“这可是绝密,蓝公子就这么说出来了?” 又看一眼刘锐霖,小孩子崇拜的看着蓝锦钰,他心里应该没有把刘秦岭当姑姑。 “这是我的诚意!我是有事请教王爷,又不是审问您,您说出秘密固然是为了活命,可相信一个商贾的风险也很大,投桃报李而已!” 第35章 同一石头 却又把三哥绊倒了 简亲王漫不经心的说“蓝公子果然胆色过人!那如果刘秦岭就是凌王所出呢?” “如果刘秦岭是凌王的女儿,我就让她死在洛语嫣的手里,如果不是,她只有一个去处!” “为什么?” “杀人偿命!” “你要为凌王妃报仇?” “凌王妃有什么仇跟我没关系,刘煜辉是我师兄!” “原来如此!” 在凌王的记忆里,熊太师就是个一丝不苟的正人君子,是个严师! 想当初,他们兄弟几人在熊太师门下受教,一个个乖得跟个小猫咪一样,言行举止稍有不妥便会被打板子,眼前这个人真的是熊太师吗? 凌王故意说“熊太师,你不是一向都是规矩大于天吗,你这是怎么回事?按辈分赵天成也要叫你祖父吧,这老头算什么辈分?” 熊太师一脸气愤的说“我有再多的规矩也没用啊,她就一条规矩,我要不听话她就不让我进赵家的门,不让我见重孙子儿!” 皇上捏着腮帮子腹诽,死老头,你这就演上了! 熊太师认怂了,凌王也不好再说啥,没有其他的事情,熊太师起身告辞! 凌王还是对蓝锦钰不跟他商量就把孙子送走的事情难以释怀,想让皇上帮他说话“皇上如此纵容蓝公子,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呢?” 皇上也不是傻子,他直接装傻“纵容?三哥,这话从何说起?” 凌王翻了个白眼说“皇上装傻是不是,我看这宫里宫外,朝上朝下都是蓝公子一手在安排,皇上反倒是听命行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吧!” 皇上说“三哥,有些事情还没来得及给你细说,刚好今天咱们好好聊聊! 从朕中毒开始,整件事情牵扯的都是权贵,从母后到洛樱莲,哪一个能交给官员,总不能朕亲自去查吧! 姑臧粮草信息泄密,朕和你查了多少年,还是没有结果!究其原因还是牵扯到皇室宗亲,泄密的渠道太多了! 皇叔在南越无意中发现了覃效源的儿子隐身大周北黎南越三国交界的夏口,私下网络三个国家的江湖人士,覃家名下的店铺庄园全部都在囤积粮草! 接到消息七哥马上安排人去调查,结果全死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朕才让蓝锦钰去的!” 凌王并没有因为皇上的解释释然,反而更火了。 “不是,蓝锦钰和赵瑾澜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觉着这么别扭呢!” 战王在心里开始骂人,脸上表情不变,慢悠悠的说“三哥,你不要把锐霖上学的事情和这件事搅在一起! 在静安寺你就已经知道蓝锦钰就是赵瑾澜,人是皇叔养大的,也是在帮朝廷做事,一个名字有那么重要吗? 皇上当年赐婚的事情你是知道是咋回事,那时候这丫头还没出生,皇上也是无奈之举! 后来阴差阳错的这丫头做了皇叔的徒弟,皇叔也是不想让上官家的人多想,才给这丫头取了个这名字。 她身边的那个蓝樾就是避不开的时候的替身,并不是这丫头有什么想法!什么叫宫里宫外朝上朝下都是他在安排?你又不是不知道原因! 大周内外交困这是事实,去年下半年朝廷连军饷都筹集不齐,姑臧都下雪了,还有一部分人穿着单衣,这你是知道的! 你以为蓝锦钰喜欢沾朝廷的事情吗?皇叔也是怕她溜走,才慢慢把他引到朝政上来的! 不管练兵还是打仗,包括现在武威扩建,这些事情哪一件放在朝廷上商议不得一年半载才能定下来? 如果不是特事特办,靠朝廷按规矩筹粮草,现在的大周和吐谷浑突厥也差不了太多! 突厥急了还能直接送个女人来和亲,大周能直接把公主送过去吗?大周的情况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 从去年冬天的三百万军饷到现在吐谷浑主动和亲,也许你能做到但我可做不到! 就说眼下的突厥,人来了,就要和亲,你别说嫁给皇子皇上,你就让他嫁给普通百姓她也答应,突厥人的目的就是拿这个女人换粮食而已! 你说换谁能治住突厥人?他这个局外人的身份就是个搅局者,并不是他放不下大周的朝政,你要敢松口,他转身就跑了! 覃效源的这个事情给谁处理能不牵扯朝政?能不让这群老家伙找皇上的事?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很敏感,否则皇上愿意背这个昏君的名声吗? 都是为了大周,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做点牺牲!大周还没有强大到让吐谷浑和突厥俯首称臣的地步,用蓝锦钰的话说,这就是一局棋,该有的牺牲是少不了的!” 战王不给他留面子让凌王有点急了“那怎么又让他练兵又让他打仗的,你们也放心?” 皇上怕这俩打起来,他主动说“三哥,让他练兵这件事还真是无心插柳,你知道她出车祸的事情吧! 朕当时在静安寺,其实一开始就是话赶话说到那儿了,只是后来又发生了其他的事情才最终成了这个结果!” 皇上不想细说,他已经发现三哥的问题了,说了这么多年,他这会儿才真正发现三哥的问题! 因为蓝锦钰是赵瑾澜,因为蓝锦钰要让刘锐霖去青山书院读书,更直白一点说就是让刘锐霖离开三哥,三哥可以无视已经摆在面前的事实! 可蓝锦钰带走刘锐霖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的命,儿子儿媳都死了,三哥还不醒悟,哎! 就刚才蓝锦钰说的他在吐谷浑的所作所为,他们四人谁都做不到,就算武功最高的五哥也不行的! 处处占先机却不会头脑发热,可能大部分人都会趁着西王和赫连成火拼去攻占吐谷浑吧!能让吐谷浑主动和亲比直接攻占吐谷浑对大周更有利,三哥连这个都能无视! 皇上想起蓝锦钰说他会用和父皇一样的招数再坑三哥两三次,三哥还不接受反驳,他现在信了。 蓝锦钰一到姑臧就拿下姑臧军政指挥权,用的肯定是这招,三哥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招了,这死丫头! 想到刚才蓝锦钰说三哥英明神武时三哥脸上的得意,皇上又捏了一下腮帮子,朕还是继续做昏君吧,坐看云起!这死丫头,当着他们的面就给三哥下套! 凌王还是很生气,他气得不是锐霖要去读书,而是从小抱大的孙子,现在凡事都听蓝锦钰的,他才是亲爷爷! “怪不得皇上连大内侍卫都派给他了,你也不怕大臣找他麻烦!” 皇上眨眨眼问“大内侍卫?什么大内侍卫?您说的是翟伟他们吗?” 凌王咬牙说“我说的是蓝风!翟伟他们的任务是保护皇子,一开始就说过了!” 听说是蓝风,皇上三人都表情各异的看着凌王“三哥,你不认识蓝风吗?” “看着眼熟,蓝锦钰说是皇上让蓝风看着他,怕他乱杀人,我没多想,以为蓝风是皇上身边的大内侍卫,否则,哪来这么好的功夫!” “蓝风蓝雨是蓝雪菲的儿子!” 凌王眯了一下眼睛“蓝雪菲?不是说蓝雪菲死了吗?” 战王叹了口气说“是啊,蓝雪菲为了帮儿子脱身,反锁了院门纵火自焚,造成了母子身亡的假象,其实三天前就让人把蓝风蓝雨送出了京城! 蓝家的那两个家将为了躲避追兵跑进了山里,最后一路摸到了甘州,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突厥人开始攻打甘州,两个家将把蓝风兄弟俩藏起来,自己引开了突厥人。 赵天成发现蓝风蓝雨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快冻死了,赵天成脱下自己的棉袍把兄弟俩裹起来带回家,那时候蓝风还没有小九儿大!” 凌王皱着眉头问“赵天成是怎么认识蓝雪菲的儿子的?” 战王不理他转身和贤王下棋去了。 皇上只好说“他怎么可能认识蓝雪菲! 赵家一直就有收养战场遗孤的习惯,蓝风说他娘已经死了,赵天成也没有多问,回京后蓝风蓝雨和赵方瑜在庄子上生活。 直到那个丫头拜师的时候,还是皇叔认出了蓝风!” 凌王问“那皇上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皇上说“朕没见过蓝雪菲,也不认识蓝风蓝雨,大概四年前,皇叔要去云游才给朕说的!” 凌王语气恶劣的问“那皇上有什么打算呢?” 皇上在心里拍了桌子,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那些事情和蓝风蓝雨有什么关系?你说这话啥意思?要让那丫头听见… 皇上顾左右而言他“慧言悉心教导,是为了让他保护这个丫头,而不是为朝廷效力。” 话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 战王一巴掌按在棋盘上“五哥,你能不能给我说说这棋局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越下越找不到感觉呢,越输越惨了!” 刚好赵瑾澜回来了,拍拍战王的肩膀说“来,把您的手拿开,让我看看怎么回事,下个棋还急眼了!” 把棋盘稍微复原了一下,赵瑾澜歪着头问战王“您刚说什么了,惹王爷生气,王爷这是准备把您活埋呢!” 第36章 棋如战局 目的太明容易被埋 战王说 “你见过我下棋的时候说话吗?” “那您知道为什么输吗?” 战王气的翻了个白眼“我要知道还会输这么惨吗?尽说废话!” “那您笑一下,我告诉您为什么?” 战王呲着牙咧了一下嘴,比哭还难看! “笑的好看一点,您这样笑我会做噩梦!”贤王先笑了。 战王抿着嘴唇假笑了一下“噗!”自己把自己逗乐了“蓝公子,你说话算数吗?” 凌王真想把这几个揍一顿,简直不像话! “王爷,咱们先说这个棋!您不要为了赢棋而下棋,您目的太明显就容易被活埋! 您一出手就掉进王爷的陷阱里,基本是拔出左脚右脚又进去了,几次三番您还打什么仗啊,光等着被活埋了! 棋下成这样就知道您没好好看那些资料!王爷,您要放不下过去的思路,就算您和突厥人打赢了,也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你的那些资料都是流水账,每天都一样,我看了!” 赵瑾澜揉着九皇子的脑袋说“小昭,你是不是光顾着吃了,没检查你七皇伯的功课!” “我给七皇伯说了该怎么看了!” “我保证你拿回来的每一张纸我都看了,可你那都是记录每天搬多少砖,多少木…” 说到这里战王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我明白了!跑步是练腿上功夫,练的是速度,搬砖搬木头是练胳膊,练得是力度,这两样加起来是杀伤力! 蓝公子,我错了!我今天回去就跳青蛙去!”战王是真心认错。 蓝锦钰点头说“王爷,这些东西对您来说不难,难的是您要放弃自己固有的认知,这个很难!总之,您看着办吧,我也没时间看着您!” 皇上问蓝锦钰“你找简亲王干嘛,不会也是要银子吧!” 战王撇了一下嘴说“他缺银子吗?他想给黎亲王添堵!” 此言正合皇上的心意,但他还是问了一句“为啥?” “还能为啥,黎亲王父女占了便宜还卖乖,想敲诈皇上,他能忍吗?” 蓝锦钰歪头看着战王说“王爷,您这不是挺了解我吗,干嘛下个棋都下不赢呢?” 皇上不信蓝锦钰会这么善良“就为添个堵,他用得着跑去天牢,鬼才信!” “皇上,我真是好心被雷劈啊,我是为了给您出气,您不领情就算了!” “那你告诉朕,你要干什么?” “黎亲王主动让女儿去和亲是为了救弟弟简亲王,按照大周律法,简亲王犯得可是死罪,没个像样的功劳怎么赦免他!” “朕本来也打算放了简亲王的!” 蓝锦钰撇撇嘴“皇上,您的那个理由放了简亲王,他必死无疑! 就让他哥哥吃点哑巴亏,太后的人才能相信他把钱给小昭是为了保命,他哥哥把女儿捐出来您才放他出的天牢,要不然他活不了!” 战王不下棋了,又和贤王围过来喝酒,喝了一杯战王放下酒杯说“蓝公子,你这是在提醒黎亲王不要真把吐谷浑当亲家吧!” “知我者王爷也!来敬您一杯!吐谷浑和大周和亲,但在世人的眼中吐谷浑更强势,如音主动和亲是为了黎亲王府,但也要提醒黎亲王安分守己不要拿着一家人的脑袋玩! 如音郡主虽然聪明有心机,但她不一定能处理好大家和小家的关系,搞不好她就把自己放在一个很尴尬的境地了!” 战王举起酒杯和蓝锦钰碰了一下,喝完放下酒杯说“你这么信任我,就让我看点你们的训练账册就把人交给我来训练?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蓝锦钰一呲牙说“您不相信就对了!我没说让您去训练,我带回来的两百多人就是训练你们的! 王爷,您可想好了训练考核不达标,您就要去做普通士兵,您真的愿意去玄字营吗?” 战王愣了一下说“那当然,考核不过关,谁有脸去当将军!我以为你带回来的人要跟你去参加武林大会呢!” “他们打仗行,武林大会就算了!” 没一个人帮他说话,凌王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蓝公子能不能手下留情不要把霖儿带走!本王现在就这么点念想了,你真要把他带走了,本王只能去静安寺出家了!” 蓝锦钰扯了一下嘴角“王爷,您干嘛这么想不开,锐霖是去读书又不是上战场,您用得着这么这样嘛! 在姑臧我就给您说了,回到京城把您的事情收拾利索,娶个夫人好好的过您的下半辈子,去静安寺干嘛,您嫌命长啊!” 凌王火了“静安寺是龙潭虎穴,本王去了连命都保不住?” “要是龙潭虎穴倒好了,就算真的被老虎吃了,也比被气死强啊!慧言一张嘴保证您三天吃不下饭!” 皇上是深有感触“三哥,朕觉得锦钰说的有道理,您比我们也大不了几岁,七哥的孩子都还没生呢,您去静安寺干嘛? 在姑臧辛苦了十几年了,回到京城了也该过过安生日子了!” 凌王就是不想让刘锐霖去青山书院,出家他还真的没想过,蓝锦钰和皇上这么一说,他的犟脾气也上来了,他在姑臧也算是皇上,土皇上! “慧言不是得道高僧吗,本王就不信他能吃了我!” 蓝锦钰说“王爷,慧言是不是高僧且不说,您的毛病实在,哦,不对,是您的规矩实在是多了点,不是慧言找您的麻烦,而是您找他的麻烦! 最关键的是您的那位皇叔还是个偏心眼,随便慧言怎么欺负您他都看不见!您要挑慧言的不是他马上给您脸色看!不信您问皇上!” 皇上还没开口,凌王就拉着脸说“皇叔是你的师父,你就这么说他?没大没小的,皇叔怎么管教你的?” 蓝锦钰的表情一言难尽“王爷,就您这句话慧言就能把您气个半死,信不?” “不信!” 蓝锦钰学着慧言翻了个白眼说“师兄咋管教自己的徒弟还要你来教?自己一脑袋浆糊还教训别人! 大小怎么了?她跟你是兄弟辈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咸吃萝卜淡操心,先把你自己的二两半弄清楚吧!” “你...”凌王真是被气着了,猛一下站起来看着要打蓝锦钰,蓝锦钰抱着刘锐霖嗖的一下躲在皇上背后。 “咯咯咯...” 刘锐霖笑着从皇上背后出来“爷爷,慧言大师骂人就是这样的,师叔没骗人! 慧言大师说我太瘦了,让我好好吃饭,要不然九皇叔一个屁就把我打上天了,咯咯咯…” 贤王低着头,皇上和战王捏着腮帮子,九皇子笑嘻嘻的补刀“三皇伯,慧言大师说话就是这样的!”看了皇上一眼,九皇子又说“慧言大师也骂我爹的!” “你爹咋招他了?”得了,凌王被成功带偏。 九皇子靠在皇上的身上学慧言说话“死丫头,你赶紧把这老头的那些糟心事给弄好,他要是被人簒了江山你就要嫁给那个被好几个女人睡过的大皇子!” 皇上拉过儿子就是一巴掌,大家哈哈大笑“哈哈哈…小九儿,你学慧言还真是学得有模有样啊!” 九皇子挨了打也不计较,嘿嘿的笑。 凌王慢慢坐下“老五不是也在静安寺待着吗,我看慧言也没把他咋样!” “您和王爷就不是一类人,没法比的!这样说吧,慧言是和尚,但他吃肉喝酒,您要看见了肯定要说他,就算您一时忍住不说也坚持不了多久! 但王爷就不一样了,别说慧言吃肉喝酒,就算慧言抱个女人他都能当看不见,该干啥干啥! 王爷的规矩都是要求自己的,您是要求别人按您的规矩行事,您要不被气死他就不叫慧言了!” 凌王嘴角抽搐,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慧言不是高僧吗,吃肉喝酒...皇叔也不管吗?” 蓝锦钰无所谓的说“您的皇叔也吃肉喝酒啊!” 凌王惊呆了,看了一圈,皇上和九皇子在互相喂食,贤王和战王在喝酒,蓝锦钰说得话对他们完全没有影响,应该是司空见惯,他有点接受无能。 “皇叔是得道高僧,他怎么会吃肉呢?老五,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贤王笑着说“是真的!皇叔要不吃有人会哭的哄不住!” 凌王伸手指着一脸无辜的蓝锦钰,咬了半天牙说“那皇叔还让他在静安寺待着!” 蓝锦钰生气了,逗你玩一下你还上劲了,说话的语气也就冷了。 “慧言的高僧是他凭本事挣来的,又不是谁封的,静安寺又不是金銮殿,他咋就不能待了?” 看凌王的这个表现,皇上就像是天灵盖被人从中间扒开,一道强光,把他照亮,从头亮到脚,纤毫毕现! 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恍然大悟...这些词都不足以描述他此刻的心情! 再想父皇当初为什么不杀洛语嫣,不杀母后,不杀并不是成全三哥的孝心也不是父皇心慈手软怕落下骂名! 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母后利用三哥的这个毛病杖责洛语嫣逼死了宇文惠,父皇利用三哥的这个毛病一句天子守国门让三哥在边关十年,避免了大周内乱! 第37章 不速之信 唯独看不见黎亲王 哎!皇上心里叹口气,连他都不得不承认,如果三哥当初登基,绝对不会有现在的大周,大周早都亡了! 三哥先入为主,而且...他一叶障目之后绝不改变自己的认知,作为帝王,这个毛病太可怕了,连做昏君都不配! 蓝锦钰若无其事的过来坐下,把怀里的刘锐霖转了个方向,面对着凌王,她把下巴放在刘锐霖的肩膀上说“锐霖,给爷爷笑一下,要不然爷爷会打我的!” “嘿嘿,师叔,爷爷不会打你的!”然后又抬起头笑着对凌王说“爷爷,您也笑一下吧,师叔胆子小,您绷着脸他会害怕的!” 凌王无奈的冲小孙子招手“锐霖,过来,到爷爷这儿来!” 他不想搭理蓝锦钰,先把孙子留下,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蓝锦钰不松手“王爷,我跟您说两件事,如果我说中了您就让我把锐霖带走,您也正经的娶两个侧妃,再生两个儿子,好好过日子,行吗?” 凌王看到了希望,马上问“什么事?” “首先,我猜刘秦岭弄回去的那个蛊毒是要给锐霖下的,所以,锐霖今天回家我让蓝樾化妆成太医院的使唤太医跟着去。 您告诉府里的人,今天锐霖在宫里闹肚子了,皇上让这个太医跟着伺候锐霖!” “还有呢?” “覃效源的孙女已经二十二岁了还没嫁人,嘿嘿...我猜她是在等王爷!覃效源早就盯着凌王妃的位子了!” 凌王眯了一下眼睛,这是说他有和覃效源勾结的可能吗? “王爷,您别这么看着我,如果我猜的不对,锐霖给您留下!” 凌王的表情缓和了“你接着说!” “您别乱想,您肯定不会和覃效源勾结,那是自降身份,您不会干这种傻事! 宫里的内奸已经被我们抓住了,覃效源和太后、皇后都有联系,但皇后太蠢他怕被连累,联系的少了,但还是有联系。 现在太后去了皇陵,皇陵的守卫是禁军,联系很不方便! 洛语嫣是条线,覃效源的孙女和夫人一定会使劲巴结刘秦岭的。 洛语嫣没资格进宫,覃效源的夫人和孙女覃奀垚一定会去凌王府拜会,覃效源会想方设法的利用您!” 凌王有点不屑“就这吗?” 蓝锦钰忍着骂人的冲动说“王爷,我希望您保持清醒,皇上是对付不了覃效源的,否则的话覃效源十年前就死了! 要把覃效源的势力彻底铲除还要靠您,而锐霖是您的软肋,先要保护起来,懂吗?” 凌王的气势慢慢收敛,语气也没那么冲了“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事情是覃效源做的!” 蓝锦钰点点头“王爷英明!但这个事情还是要您去查,皇上派出去的人就是靶子!” “皇上不是把这个事情交给你了吗?” 蓝锦钰嘴里咬着肉扭头看了一眼皇上气呼呼的对凌王说“王爷,我只答应帮忙查那些被杀的大内侍卫的事情! 这江山姓刘,不姓赵也不姓蓝,你们都不想出力那就给别人好了,太过分了!” 凌王的脸色已经很平和了“我看你刚才不是朝里朝外安排的井井有条吗?” 蓝锦钰一把揪过刘锐霖抱住干嚎“锐霖,你爷爷太坏了,我都是给他帮忙的,他不领情就算了还说我要谋逆,皇上会杀我的…呜呜…” 刘锐霖赶紧哄蓝锦钰“师叔你别哭,乖啊,我去给爷爷说,九皇叔,你来哄师叔!” 凌王看着空空的怀抱还没有反应过来孙子是怎么没的,刘锐霖已经过来摇他的手了。 “爷爷,师叔是好人,您不要骂师叔! 师叔叫来熊太师就是帮您的,我都听出来了!现在朝里的大臣您都不认识,您说话有人听吗?您怎么还怪师叔呢?” 贤王和战王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丫头真的有撒豆成兵的本事,一物降一物被她运用的出神入化! 凌王愣住了,他好像没想过这个问题,好像也是,他带来了卫队,但是朝臣可都是皇上的! “锐霖,你师叔胡说呢,朝政有皇上在,不要爷爷操心的,爷爷就操心你就行了!” 蓝锦钰开始骂人了“好!说得好!朝政有皇上呢,我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那么大个江湖哪里容不下我这几十斤,要我瞎操心!大周朝姓刘又不姓蓝! 凌王,我告诉您,当初您的父皇本来最少还能再活半年的,他就想彻底清除大周的隐患,想让覃效源回京养老,但覃效源这个王八蛋他拒不回京! 不仅如此,他还勾结益州、遂州、隆州和通州地界上的土匪抢劫百姓制造混乱,造成大周边界不稳的假象! 先帝被他气得一口血吐出,病情加重,这事情皇上不知道,您可以问您舅舅啊! 哦,您以为覃效源现在勾结土匪是心血来潮啊,他是早就尝到了甜头! 哼!你们都想置身事外做好人,难道我看着像坏人吗?不管拉倒!反正你们早晚都要死,见了先帝你们自己去说,关我毛事,回家了!” 刘锐霖急了“师叔,你别生气了!爷爷,您快给师叔道歉,师叔生气了就不吃饭的!” 凌王看看蓝锦钰,又看看一脸期待马上要哭的小孙子,咬着牙说“让本王再想想,你别往心里去,当时的情况本王不知情!” 贤王和战王一人拿着一个棋按在脸上头都不抬,皇上把脸埋在儿子的肚子上呼呼的吹热气。 蓝锦钰若无其事的啃了刘锐霖一口“啵!锐霖,师叔给你交代的事情记住了吗?” 刘锐霖郑重的点头“记住了!” “皇上、王爷你们慢慢吃,我要去找个人打架去,一堆姓刘的欺负我一个姓蓝的,气死我了!” 九皇子和刘锐霖互相看看,九皇子很狗腿的过去搂着刘锐霖“啵!我们两个不算,师父说的不是我们!” 刘锐霖郑重的点头“嗯!” “哈哈哈…”贤王突然哈哈大笑。 在能看见几人的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上,沐英和忘川在低声说话。 “你派人盯着这几个人,他们投靠了洛语嫣也可能是太后,卫队关系王爷的安全,你一定要小心,注意有没有漏网之鱼!” 忘川点头“是!” “不管谁去见洛语嫣都要派人盯着,还有如云!” “是!沐大人,卑职已经查清楚了,落水是洛语嫣的人杀的!” “王爷知道吗?” “知道,但他说洛语嫣的人已经被蓝公子杀了!” 沐英拍一下忘川的肩膀趁着风摇树的时候飞到另一棵树上走了。 礼部宣旨的队伍很壮观,光是皇上的赏赐就排了半里地,京城的大街小巷彻底沸腾了! 黎亲王府正门侧门全部打开,全家老幼跪在院子里接旨,唯独不见黎亲王! 如音郡主直起腰“黄公公,父王有事要给皇上说,您请宣旨吧!” 今天一大早,黎亲王的桌案上突然出现了一封信,可府里却没有来过陌生人,黎亲王吃惊之余叫来了如音。 分析了半天只有太后的可能性最大,如果不答应,他们这和亲的计划怕是也难成,商议许久,黎亲王亲自进宫去了! 阿木古楞还是很聪明,她先去了永兴坊的皮货商那里,让老板把王公交代的消息传回去,然后又去了‘点石成金’珠宝行,在二楼的贵宾间见到了裕安侯夫人余氏。 没有任何客套,阿木古楞张嘴就问“余夫人,你认识蓝锦钰吗?” 余氏愣了一下,这个突厥公主怎么这么虎,她能确定自己就是裕安侯夫人吗,万一认错了怎么办? 余氏不知道这是莫度可汗家的店铺,异国他乡,如果不能确保安全他们就会像裕安侯一样去野外见面了。 余氏微微欠身面带笑容的说“余氏见过阿木古楞公主,这位是我的孙女覃奀垚!” 覃奀垚也给阿木古楞行了礼“奀垚见过公主!” 阿木古楞右手放在左肩欠身还礼“二位贵客,我是阿木古楞,莫度可汗的女儿,父汗让代问裕安侯好!” “多谢可汗,裕安侯一切安好!公主请坐!” 阿木古楞又追问了一句“余夫人,你们认识蓝锦钰吗?” 余氏看了孙女一眼“蓝锦钰是京城楼外楼的东家,可是京城见过他的人却不多,公主问他...有什么事吗?” “既然是酒楼东家,为什么让他带兵打仗?” “带兵打仗?!”余氏不解的看了孙女一眼“奀垚,你知道这件事吗?” 覃奀垚很淡定的说“公主是说此次姑臧的战事吧!” “对啊,蓝锦钰是住在军营里的,也是他陪着我们到京城的,既然他就是个酒楼东家,这个应该是不合乎礼制吧!” 原来你也知道礼制,丫的! 覃奀垚很端庄的笑了一下“公主有所不知,蓝锦钰去姑臧是去给祁王扶灵的,当时姑臧城破,祁王战死,慧明大师又不在京城,他奉旨去给祁王扶灵! 至于陪你们回来...这也是情势所迫! 你们已经到了姑臧,京城如果派礼部的官员去迎接你们就太耗时了!” 第38章 宝石吊坠 黑袍里的白色衣服 阿木古楞问覃奀垚“姑臧不是有个王爷吗?为什么没见他呢?” 覃奀垚很端庄的笑了一下说“在你们到姑臧之前,凌王因为儿子战死心灰意冷也请旨回京了! 现在姑臧是三皇子刘煜初坐镇,他除了皇子的身份并无战绩军功,所以,姑臧没有合适的官员护送你们到京城,让蓝锦钰陪你们也是权宜之计!” 阿木古楞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可是,他不过是个酒楼东家,为什么那么横?” 覃奀垚微微皱眉“公主的意思?” 阿木古楞和余氏谈了一个时辰,她买下了店里最漂亮的两套首饰重谢了余氏和覃奀垚! 虽然余氏也想留下这两套贵重的首饰,但家里的资产正在往京城的路上,她们手上没有合适的礼品去拜访凌王侧妃和如云郡主,祖孙俩一商量,干脆直接去了凌王府。 万事俱备,想到自己明天就能如愿以偿,阿木古楞一路笑着往驿站走去,她已经把姑臧的教训忘在脑后了! 至于莫度可汗的交代,只要她能留在大周京城就可以执行父汗的计划!反正是和亲,吐谷浑太子娶的也不是公主! 最重要的是王公说大周的皇子正在修行,到现在都没有定下来到底谁娶她,突厥等不起,那她的这个做法就是两全其美! 蓝锦钰泡在温泉里,蕙兰给她脸上糊面膜“公子,您是不是把蜂蜜放多了,我闻着就想吃一口!” “多放点蜂蜜皮肤能湿润点,糊完剩下的给你吃!”蕙兰做了个吐的动作。 晚饭时,蓝风回来了。 “覃效源还真是网络了不少人,这次跟随他进京的就有两百多人,扮成两个镖队。” 赵瑾澜两眼放光的问“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应该有一点,从车轮入土的深度判断,里面的货物不轻!明面上是侯府亲兵,实际上是江湖人!” “已经进城了吗?” “没有进城,覃效源轻车简从就带着四个护卫,镖队和他保持五十里的距离,表面看和他没关系。 这些人在潼关停下了,没住客栈,进了潼关就下了官道,在树林里扎营了,估计是在等机会!” “嘻嘻,他是在等我们呢!” 眼看宫门就要落锁,世伏和伏允快马赶到了宫门,翻身下马对侍卫说“劳烦通报大周皇上,我们有紧急的事情需要拜见大周皇上!” 凌王刚要坐下吃饭,宫里来人请他进宫商议事情,凌王问刘锐霖“霖儿,你是跟爷爷去宫里还是在家等爷爷?” “爷爷,您去忙吧,我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做完呢,我在家等爷爷!” 凌王抚摸着孙子的脑袋说“霖儿真乖,吃完饭你就去爷爷的书房做功课,爷爷很快就回来!忘川,你留下...” “爷爷,不用,让忘川跟着您吧,家里有卫鞅就行了!”然后又看了一眼一身太医打扮的蓝樾。 “好,霖儿乖!” 到了宫门口,凌王看见侍卫正把战王抬下马车,他皱眉问“老七,你也来了?什么事这么急,不会是姑臧?” 战王笑笑的说“三哥多虑了,姑臧现在可是后方了!” “哎...我总是放心不下!” 战王说“走吧,估计是突厥和吐谷浑有什么事,刚才进去的都是礼部的人!” 议政殿的偏殿里,看着匆匆赶来的官员,伏允站起来给大家行了一圈礼。 “皇上,各位王爷,很抱歉在这个时间打扰各位,只因父汗传来消息,吐谷浑北部突降大雪,父汗又在病中,我和兄长只能即刻返回了,抱歉!” 皇上倒没什么,表情很和蔼“伏允太子不必客气,都是身负家国安危的人,可以理解,只是...要委屈如音了!” 黎亲王赶紧站起来“皇上,老臣惶恐!既然如音和世伏太子已经定下亲事,理当同甘共苦!” 世伏和伏允过来,郑重的给黎亲王行了礼。 “多谢黎亲王体恤,吐谷浑一定会善待光华公主!” 凌王和战王都没有异议,礼部尚书韩成虎带着礼部的人连夜准备去了! 莫戳看穆勒的屋子里还有烛光,敲敲门“王公,您歇了吗?” “进来吧!” “莫戳,有事吗?” “王公,刚才,吐谷浑的太子进宫了,大周皇上召集了战王和凌王还有礼部官员进宫了!” 穆勒一点不意外“这个可以理解,他们想尽快回去,北部大雪,夸吕可汗怕突厥人偷袭他们!” 莫戳想了一下,点点头说“那王公早点歇着吧!” 穆勒挥挥手“你也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 蓝锦钰没有去打架,她去静安寺了,狼鹰给他带回来了一份大礼,他要去见识一下这几个蠢的冒泡的家伙! 洛逸凡和甘宁等人出了吐谷浑就一直没闲着,他们的装束很奇特,一看就不是中原人,最主要的是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一块面具,遮盖的位置各不相同。 领头的是一位身高八尺有余的人,全身裹在黑色的长袍里,除了身高,连胖瘦都不能判断,他们身上有浓郁的檀香味。 这些人看着不像江湖人,一路走来边走边逛街,哪里人多往哪里跑,可也不见他们买东西。 一路从邓州跟踪他们的人根据汇总的消息判断,这些人是要买粮食,现在缺粮的除了突厥就是吐谷浑! 一个男人面向墙壁站着,一个黑衣人在汇报跟踪的情况。 “主子,奴才跟了一路,没发现这些人会武功,他们身上携带的都是突厥和吐谷浑常见的烤肉刀,应该是吐谷浑或者突厥派出来购买粮食的! 但现在不管是大周还是南越都严格控制粮食交易,他们明天要去亭州,要不要继续跟着!” 这边还没有说完,又进来一个黑衣人“主子,奴才看见那个穿黑袍的人里面穿的衣服是白色,衣领有金线绣花,花纹没看清楚!” 男子转过身,大概四十岁年纪,身体稍微有点发胖,两眼微微眯着问“只有白色吗?” 黑衣人想了一下“奴才是抱着一个大包袱故意挤着他才看到,好像有一点蓝色!” 男子抬着头想了一下说“大周的通缉令你看过吗?” “主子,二爷已经交代过了,通缉令是马保子,奴才们都懂,但这些人很谨慎,既不住店也不在街上吃饭,看不到他们的真容!” “裴三,给他们下个帖子,我明天在亭州请他们吃饭!” “是!”先进来的那个黑衣人转身出去了。 “李密,有没有查出那几波人是谁杀的?” “爷,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没有发现其他的可疑目标,邓州、利州、梁州、金州、千州和荆州都是咱们的地盘,如果有陌生人肯定逃不过咱们的眼线的!” “那你看这些人像江湖人吗?” 李密说“爷,我和李福李周已经试过了,这些人就是腿脚快,有力气,但看不出练过内功的样子! 刚才爷说衣服…奴才也觉得他们可能是回纥人,他们不在街市上吃东西!” 正说着从外面进来一个看着像书生的人,三十多岁年纪,身材清瘦,脸色看着像是常年不见阳光人,白的有点不正常。 “大哥!我回来了!” “老二,你那边怎么样?” “奀垚传来消息,蓝锦钰陪同和亲使团已经到了岐山郡最多五天时间就到京城了,莫度可汗的人去见过母亲了,想让我们帮忙弄点粮食!” 旁边的黑衣人端来一盆水,书生把脸埋在水里片刻,从脸上揭下来一张人皮,马上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被叫做大哥的就是覃效源的长子覃啸天,书生是次子覃啸鸣,两人除了胖瘦不同,长相很相像。 看兄弟恢复了本来面目,覃啸天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说“现在不能打粮食的主意,一粒都不行!我们还在蛰伏期,不能因为突厥人把这么多年的努力搭进去!” “嗯,我给奀垚也是这样回话的,我们有自己的计划,不能被他人左右,外援只是互相利用的借口,不能为他们赴汤蹈火!” 覃啸天点点头“我们大小六波人无辜丧生,连凶手都查不出来,现在不能和突厥人有明面上的往来,好在父亲今天也快到京城了,京城那边不用我们操心!” “大哥,父亲让我们蛰伏,断绝各方的联系,可现在没找到凶手,该怎么办呢?” “我让尤勇去给这些不明身份的人下帖,我们现在动身去亭州,如果确实是马保子,咱们可以谈合作! 如果不是…看他们是哪条路上的,李密说这些人不像习武的江湖人,而且一直在打听粮食的事情!” 覃啸鸣一挑眉说“大哥想用粮食来查他们的身份?” 覃啸天点头说“嗯,如果是江湖人,可以邀请他们一起参加武林大会,如果是突厥或者吐谷浑的人…交个朋友吧!” 覃啸鸣点点头“这样稳妥一点,上次大内侍卫的事情有点冒失,谁知道赤练仙子下手这么凶残,否则我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虽然现在蛰伏不是最好的时机,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第39章 春秋大梦 你们真的没有资格 覃啸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这个该死的女人差点就坏了我们的大事!要不是他们杀了大内侍卫,父亲也不至于现在匆匆上京! 太后被囚禁在皇陵,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很不利,眼下父亲也只能先做个忠臣!” “大哥说的对,刘玄渊此人性格乖张,杀了他的人,万一他要报复,我们就功亏一篑了,只是…到现在没见他有什么动静,也不正常啊!” “太后已经让人传话了,战王是旧病复发,现在还顾不上这边,这两天等父亲去凌王那里刺探一下再说,咱们收拾一下,去亭州!” 刚才出去的黑衣人回来了“主子,那帮黑衣人被辉记的掌柜请去了!” “辉记不是南越人的商铺吗?” “主子,辉记在南越有很多店铺,之前屯了些粮一直没出手,应该是没有合适的买家! 刚才这些人转到辉记的铺子,据他们的伙计说他们拿出了一把宝石,掌柜的马上就很高兴的把他们请到里间。 这些人说他们要马上见到粮食,他们已经没粮了,价格好说!” 黑衣人拿出了一颗红色的宝石“主子,这是那些人赏给店小二的珠宝,据说是这个伙计从井里打了一桶水,用一个新瓢给他们舀水喝,那个人就拿了一颗宝石给了店小二。” “你是怎么拿到这个宝石的?” “奴才用三百两银子买的,说夫人一直想要红色的宝石!” 覃啸鸣拿起来看这颗宝石,这不是单独的一颗宝石,而是镶嵌了黄金底座的一个吊坠,比街市上卖的宝石要大很多,三百两倒也不吃亏! “你就穿着这身去买的珠宝?” “哪能呢?我在路上找了个不认识的大姐,给了她十两银子,让她买的!” 覃啸天笑了“你还算聪明!通知下去,让咱们的人都蛰伏起来,互相不要联系,就当这一切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等杀大内侍卫的事情风声过去了再说,防止有人专门放消息钓我们!” “大哥,那这帮人怎么办?” 覃啸天拿起宝石吊坠看了看说“这些人十有八九是马保子一伙,既然他们去了南越,那就以后再说吧,反正我们也没粮食卖给他们!” “那我们还去亭州吗?” 覃啸天想了一下说“我们去上州,走水路去荆州,赤练仙子要去挑战武当派,咱们现在不能和他们扯上关系! 李密,你去通知覃舜和覃尧,让他们老实在家呆着,不许乱跑!” “是!” 等覃家兄弟贴好人皮面具离开,狼鹰才从屋脊后面坐起来,追踪了半个月,总算把这两个活死人给落实了!看看四周没有动静,他才俯下身离开。 狼鹰跟着李密到了梁州城的潭府,这是覃效源为掩藏儿孙的身份改的名字,两人在明面上的身份是潭记粮行的老板,为避免暴露,基本不与官府的人来往,算是很谨慎了! 可覃舜和覃尧三天前约了南越十四公主去天涯海角听琴,这也是正事,所以两人并没有多想,只是想着明天就不出门了,交代下人对外说他们去南越了,两人就出门了。 再醒来的时候,父子兄弟四人在静安寺里了! 皇上问“你们见过蓝公子了?” “没有!” “那你们怎么把人送到静安寺去了?” “这是我们出发的时候就说好的,杀了大内侍卫的人查清楚了,但朝中的内奸还没有挖出来。 蓝公子说这几个人与其送到天牢被别人杀,还不如让我们就地杀了还干净!” 皇上点点头“那倒也是!还有什么?” “蓝公子就让奴才把人抓住送到京城,然后扮成军官送吐谷浑的和亲使团到吐谷浑!” “不是说洛逸凡跟你一起去的吗?” 狼鹰笑了“洛侯爷最后的目的地是武林大会!” 皇上有点疑惑,狼鹰也是大内侍卫,没有特别的事情他不会无缘无故的笑。 “你笑什么?” “呵呵…” 狼鹰笑出了声“我们一路上为了掩盖行踪,经常变换身份,洛侯爷男扮女装很漂亮。 谁也不会怀疑南越的十四公主会杀大周的人,覃舜和覃尧就是应十四公主之邀去南越了!” 皇上哈哈大笑“哈哈哈…那其他人怎么办?” “我们有装扮女人的经验,麽麽、丫头、婆子都很像,嘿嘿,杀完人马上换装,覃效源的儿子头都大了也找不到丝毫痕迹,其实我们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悠。 南越的公主么,爱玩好吃,多带几个随从也没人怀疑,毕竟是他国,呵呵!” “哈哈哈…好,你们这事做得好!朕给你们都记功!” “谢皇上!” “行,你下去准备吧!” 覃啸天和覃啸鸣迷迷糊糊的感觉周围有什么的东西在爬,赶紧睁开眼睛,梁州到上州一路都是山路,他们赶了一天的路程,快四更天才在这里歇一会,看来自己是睡着了。 睁开眼发现覃啸鸣躺在自己身边,他揉一下自己的眼睛,伸手摇了一下覃啸鸣。 “老二,起来了,天都亮了,出发吧!” 覃啸鸣慢慢睁开眼睛,左右看了一下,先看见大哥还在揉眼睛,再转一下头“覃舜!”他吓得一下坐起来,再一看“覃尧!” 覃啸鸣的惊呼吓到了覃啸天,一个翻身跪在地上看着儿子和侄子惊讶的说不出话,左右看看,自己的人都在,他觉得自己还在梦中,使劲摇了摇头“覃舜!覃尧!” 儿子和侄子一动不动,他慌了“李密,李密,赶紧起来!” 李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覃啸天一脸见鬼的表情,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地上躺着的覃舜和覃尧,李密惊得跳了起来“主子,这…” 覃啸天和覃啸鸣赶紧爬过去抱着各自的儿子又摇又喊,可这哥俩还在梦中推杯换盏,满面笑容,身体还不停的扭来扭去,就是怎么都喊不醒。 秦啸天说“去弄点水来!” 李密刚站起身,一个声音冷冷的说“水没有,有尿要不要?” 几人吃惊的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几个人,覃啸天心里有了不祥的感觉“你们是什么人?” “蓝锦钰!” “蓝锦钰?” 覃啸天和覃啸鸣对视一眼“蓝锦钰,我们和你并无交集,大家同是生意人,你这是干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昨天歇脚的地方了。 蓝锦钰冷冷的说“你们杀了我的兄弟!” 覃啸鸣虽然看着像个书生,但他的脾气却不好,一听这话就急了“你胡说,我们和楼外楼从无交集,我们也不欠楼外楼的饭钱!” “嗖!”蓝星把身上的大内侍卫腰牌摘下来扔给他。 “蓝锦钰…你…你竟然是大内侍卫?” 蓝锦钰眨眨眼说“你爹没告诉你?他这不是坑你吗?” “我们只是商人…” 覃啸天要沉稳一点,他开始打量四周,他们的人都在,没有死伤,蓝锦钰只有四个人,他们的胜算很大。 只是没想到他们将面临一场别开生面的审讯… 一个黑衣人看到了覃啸天肩膀上趴着一拳头大的黑蜘蛛,再看覃啸鸣,一只黑蜘蛛正从他的后背爬到他的肩膀上。 他害怕吓到蜘蛛咬了覃啸天和覃啸鸣,但是眼神动了一下,他看见一条蛇正往覃尧的裤腿里钻,他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 “主子,主子,蜘蛛…蛇,快少爷!” 覃啸鸣一把扯出儿子裤腿上的蛇要扔出去,可是蛇却飞起来绕到了他的脖子上,额…覃啸鸣两眼一翻晕了。 覃啸天还是比较镇定,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颤抖着声音说“大内侍卫不是我们杀的,是赤练仙子!” “她吃饱了没事干跑来杀大周的大内侍卫?她的脑子被门挤了?” 覃啸天肩膀上的蜘蛛伸出爪子尝试爬上他的脸,覃啸天不敢动,眼珠子转一下都能看到蜘蛛爪子上的毛毛了。 “额…”他也没忍住,晕了。 审讯李密这些人就简单多,蓝星拿回自己大内侍卫的腰牌,随手捡起一把钢刀说。 “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让你活着,不想说也没关系,爷没什么耐心!看看你们的周围!” 十几个人转身看一下周围的,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周围全是蝎子蜘蛛和毒蛇,一个黑衣人豁出去挥着刀冲出来。 被蓝星一刀砍了拿刀的手,一个转身,一刀砍下去把他的一只脚也砍断了。 黑衣人跌坐在地上,捂着断脚咬着牙关不说话,蓝星就这么看着他。 血腥味很快引来了蜘蛛、蝎子和蜈蚣,那条蛇更是兴奋的丢开了覃啸鸣跑过来,黑衣人终于忍不住大喊起来。 “我说,我说!” 李密则抽出佩刀说“兄弟们,拼了!”他们挥舞着刀剑冲过来,蓝星和蕙兰也不说话,徒手迎战,很快这些人的刀剑都掉在地上,人也瘫倒在地。 蕙兰拍拍手嫌弃的说“这么大个人了吹牛也不找个地方,都不问自己咋过来就要拼命,要不是公子不想乱杀人,还有你说话的机会?” 第40章 乱世英雄 那个时代已过去了 蓝风冷冷的问“你们谁会写字?” 被砍断手脚的那个人哭喊着说“我们都会写字,可是我没手了!” “没手了就让别人代劳!蓝星,给他们接上胳膊,蕙兰,把纸笔给他们,不愿写的就留在这里作饲料!” “是!”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覃啸天和覃啸鸣才悠悠转醒,转头看了一下,就剩下他们四人,其他人都不见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蓝风几人正围着火堆吃烧烤,覃啸天又看看身边的儿子,还是保持着之前喝醉酒的样子。 覃啸天咬牙切齿的问“蓝锦钰,覃舜和覃尧怎么了?” 蓝锦钰不在意的说“他们在做梦娶媳妇!” 覃啸天很生气,可儿子就在眼前,能不能活着也就是交易,在人屋檐下,他只能忍气吞声。 “你…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蓝锦钰把手里的骨头扔出去,漫不经心的说“那要看你能告诉我什么?” 覃啸天沉思着,覃啸鸣也醒了,他说了和覃啸天一样的话,这次回答他的是蕙兰。 “赶紧把你们的计划说出来,要不然你儿子就去天堂娶媳妇了!” 覃啸天问“你想知道什么?” “莫度可汗的计划!” 覃啸天和覃啸鸣互相看了一眼“突厥不是要和亲吗?你为什么对他感兴趣?” 蓝锦钰一边吃肉一边说“突厥和亲不过是想和大周换粮食,一个女人能换几斤,我看着像傻子吗?” 覃啸天不敢相信的看着蓝锦钰说“和亲是大事!你能决定吗?” “那要看怎么说了,对沙钵略来说是大事,他想给突厥一个喘息之机,可对莫度来说不过是趁机送一个卧底过来而已!” 覃啸鸣脱口而出“不是说一千多人吗?” 蓝锦钰笑了一下“你们果然是商量好的!莫度派了一千五百人的卫队都被我杀了,现在粮食这么紧张,给他们吃太浪费了!” 覃啸天觉得这事情太不可思议了“你敢杀了突厥使团的人,那你…那你怎么给突厥人交代?” 蓝锦钰嘴角扯了一下“你还挺关心我?穆勒王爷给我道歉了!” 覃啸天和覃啸鸣互相对视一眼,这些超出他们认知的事情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也没有收到这些消息,可蓝锦钰在这里,那就说明突厥的和亲使团已经进京了,或者,突厥使团已经回去了? “那突厥使团呢?回去了吗?” “突厥使团在京城啊,你娘和你女儿都见过了!” 覃啸天眉心跳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蓝锦钰反问“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是你不知道你娘为什么要见阿木古楞?” 覃啸天和覃啸鸣互相看看,再看看旁边的儿子,泄气了。 覃啸鸣问“我爹呢?” “你爹今天到京城,不过,他在见皇上之前先见了突厥使团的穆勒王爷和莫戳太子!” 这还说啥啊,你所有的行动都在人家的掌控中,你有再多的计划又如何?他们小心翼翼的筹备了这么多年,现在被人连锅端了,还是自己毫无知觉的方式! 覃啸天叹了口气“你…你们…皇上会杀了我爹吗?” “裕安侯不是到京城来做忠臣的吗?杀他干嘛?不过你娘就难说了!” 兄弟俩齐声问“为什么?” “你娘在楼外楼散布谣言,说黎亲王是吐谷浑的奸细,所以才让女儿主动和吐谷浑和亲!” 兄弟俩面面相觑,好半天憋出一句话“我娘是诰命夫人!” 蓝锦钰很平和的说“你娘也是突厥的奸细,她和你女儿都收下了阿木古楞的厚礼,答应帮忙促成阿木古楞嫁给秦明!” “诶!” 覃啸天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母亲糊涂啊!和亲公主只能嫁给皇上或者皇子,嫁给侯府公子,就算皇上不怀疑,其他大臣也不答应啊!” 覃啸鸣更是拍了一把大腿“就不该让母亲先去京城!招惹谁不好你去招惹安西侯府,这是找死啊!” 蓝锦钰也说“你当初杀你夫人和小妾的时候怎么没把你娘一起杀了?这么机密的事情让你娘参与其中,你爹的心还真是大! 你女儿也没什么好下场,表面看着她端庄贤淑,知书达理,但你们让她接触了太多的政事,如果仅仅作为教育的内容也无可厚非。 裕安侯是三朝老臣,柱国将军,他的孙女文武双全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你们太过功利,传授给她的政见太过偏颇,容易路出马脚! 大周皇室不许女子干政,你们照着传说中凌王妃的样子培养她,却不知刚好犯了凌王的忌讳! 刘秦岭刚刚害死了祁王妃,你娘和你女儿就跑去拍马屁…所以,别做那些春秋大梦了,你们真的没这个资格!” 沉思了半响覃啸天和覃啸鸣也不得不承认蓝锦钰说得是对的,何况,现在他们都落到了蓝锦钰的手里了,能活着却不可能放他们出去,再想其他的,真的是做梦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杀的人?” “我亲眼所见!动手杀了你夫人的人刚上岸就被你们两人灭口了!想好了没,说不说,不说我就走了,没空陪你闲聊!” 都不是小孩子,自己做的什么事情自己心里也清楚,覃啸天和覃啸鸣互相看着,最后把目光转向地上的儿子。 覃啸天说“蓝公子,我们都说了,你能不能饶了覃舜和覃尧,他们什么都没做!” 他们确实没做什么,就想着结识了南越的十四公主回来再给爹炫耀呢,没想到跑这里来了! 蓝锦钰很爽快的说“可以!如果你都说了,我还可以把你家的那两个丫头给你们送来,你们还能抱孙子!” 这可是意外之喜“真的?” “当然,给你们弄两个门当户对的小姐是不可能,那样太坑人了!” 覃啸天又问“那我爹呢?” “你爹?”蓝锦钰嘴角扯了一下“你爹如果不给突厥传递消息,我就让他活着!但如果他还是放不下他的帝王梦,他只能到这里来陪你们! 覃啸天,乱世出英雄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太祖当年趁乱而起是想恢复汉室江山,才得到天下汉人的拥戴,才能成事! 而你们却是勾结外邦引狼入室,企图让夷狄的铁蹄再次践踏大汉子民,你们只会被万人唾骂,靠几百个死士就想让大周江山易主,你们几岁? 你们谋算的是江山社稷,可你们的见识也就配做个占山为王的土匪而已!蕙兰,给他们纸笔!” 按照礼部的安排,世伏太子和光华公主的迎亲仪式四更天就开始了,所有的仪式结束也到了辰时三刻,蓝锦钰不是官员,他不用参加这个仪式,战王和贤王也没有去! 穆勒和莫戳作为贵宾被邀请参加了观礼,没有看到蓝锦钰,他们都松了一口气,也许裕安侯的建议可以考虑一下! 按照大周的习俗,迎亲之后就是婚宴了,因为世伏和伏允今天就要离开大周京城,婚宴比平常人家的婚宴提前了一个时辰。 皇上和各位王爷还没来,和黎亲王相熟的官员都过来恭贺他,黎亲王满面笑容的打着哈哈,其他官眷也开始进宫。 远远的看见有太监站在城门口,白无疆在城门前下马,门口等候的太监过来给他说,皇上让他进宫参加吐谷浑太子的婚宴,白无疆进了城门翻身上马往府里赶去,他要去换个衣服。 城门口的几个军士看着城门里的方向叹息“天哪,这就是白无疆啊,这才多久,头发都白了!” 白管家几乎是哭着伺候白无疆沐浴更衣的,时间匆忙,白无疆只是和他说些安慰他的体己话,都想着已经回来了,有话慢慢说,并没有说到其他事,包括白英杰回来了。 廖红英闻讯出来的时候,白无疆已经走了,廖红英把火发在白管家身上“老爷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管家很淡的说“三夫人,皇上传旨让老爷进宫,忙完公事就回来了,您回去歇着吧!” “你放肆!老爷回来就该马上给我说,我是掌家夫人!现在可好,老爷都走了你都不告诉我,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廖红英的话还没说完白管家就走了,老爷的样子太让人心疼了,归根到底还是后院的女人不省心,这事搁在谁的身上谁都扛不住,到这会儿了你还要闹,你闹吧! 白管家直接去了张氏的院子,他是想给白英杰说说,现在家里能安慰老爷的只有大少爷了! “二夫人,老爷回来了!” 张氏没有什么惊喜也没有多少期待,只是站起身说“是老爷叫我吗?” “老爷换了衣服进宫去了,皇上派人在城门口候着的!” 张氏听出了白管家话音里的哽咽声,再看白管家明显哭过的眼睛,她的心里疼了一下“白管家,老爷…是不是…有什么事?” “二夫人,老爷…受苦了!” 张氏叹口气“白管家,老爷能好好的回来就是万幸,你…多陪陪老爷吧!有些事我也不能说!” “哎!哎!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第41章 祖孙嫌隙 拒绝插手他的家事 白管家忍不住又流泪了,二夫人是个明事理的,现在家里还是一团乱麻,二夫人说得也在理,她没法说! 廖红英是追着白管家过来的,她现在有身孕,老爷要知道了不定怎么宝贝她呢,白管家这个狗奴才竟然给她甩脸。 “白管家,你这个该死的奴才,我说你怎么跑得这么快,我话没说完你就走了,原来你是来拍张爱君的马屁来了,你别忘了,白家现在还是我掌家!” 白管家不理廖红英对张氏说“二夫人,您给大少爷说说,让大少爷也去陪陪老爷!” 张氏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张爱君,你想干什么?不要以为你儿子回来…” 张氏冷冷的说“滚出去!” 廖红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盯着张氏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氏盯着她说“我说,让你滚出去,以后不许到我的院子里来!” 廖红英指着张氏说“张氏,你好大的胆子,我现在还是掌家夫人…” 张氏轻蔑的说“那又如何?你敢不给我吃还是敢不给我穿?” 廖红英说不出话了,这些都不归她管,这是府里的定例,管家按时分发就行了。 张氏又说了一句“出去!” 廖红英悻悻的转身走了,白英杰回来就给她说了,如果她再敢找张氏和明杰的麻烦,就让她准备好给廖家满门收尸,白英杰的身上有很重的杀气,廖红英都没敢回嘴。 凌王昨晚回来刘锐霖已经睡了,怕打扰孙子,凌王也赶紧收拾了一下就睡了。 今天一大早他要进宫参加赐婚仪式,早早就走了,刘锐霖睡醒之后就跟着蓝樾和卫鞅去楼外楼吃早点。 推开包间门就看到蓝锦钰了“师叔…” 卫鞅给蓝锦钰行礼“蓝公子!” “卫将军坐吧,这里没外人不用客气!” “是!” “锐霖,昨晚睡得好吗?” 刘锐霖嘟着嘴“师叔,我换地方就睡不着觉。” “你是没小昭就睡不着觉吧!” 刘锐霖羞涩的笑了“嘿嘿!” “锐霖,你最多再陪爷爷两天,两天之后我们去就要去青山书院了,多陪爷爷两天,要不然爷爷会很难过的!” “嗯!我知道了,师叔!” 给刘锐霖的盘子里夹了一点菜,蓝锦钰才问卫鞅“卫将军,昨天余氏去找洛语嫣都说了什么?” 卫鞅有点生气“蓝公子,您为什么不杀了洛语嫣?” 蓝锦钰也不回避这个问题,很平和的说“洛语嫣还是留给王爷杀吧,要不然他死了都没法给儿子和儿媳交代!你是什么时候跟着王爷的?” “蓝公子,卑职和忘川都是大内侍卫,忘川是先帝的贴身侍卫,是先帝让他保护王爷的! 卑职是王爷分府自立的时候就跟着王爷的大内侍卫!” 蓝锦钰问“落水是不是上次突厥人攻击凌王府的时候殉职的?” “不是!” 卫鞅低了一下头说“王爷派落水出去办事时出事了,我们几天后才找到他的尸体…” 蓝锦钰有点不相信的问“在姑臧?” “嗯!蓝公子也不信吧,我们也不相信,在姑臧还有能杀了落水的人!” 蓝锦钰看着蓝风若有所思的说“能在姑臧杀大内侍卫,十有八九是洛语嫣的人!落水到底有什么事…” 蓝风点点头“应该是落水知道洛语嫣的什么秘密才被她灭口的!” 看着卫鞅吃惊的表情,蓝锦钰问“王爷是不是让落水去盯洛语嫣了?” 卫鞅有点不解“我们都盯过洛语嫣啊!” 蓝锦钰明白了“既然你们都盯过,那就是这个事情早就被洛语嫣知道了,所以你们什么都没发现,落水刚好发现了一点问题,就被洛语嫣灭口了!” 蓝锦钰刚到宫门口就看见秦明和赵子卿在互相行礼,徐云峰从后面过来,一巴掌拍在赵子卿的肩膀上。 “赵大公子,你不会专门在这儿等着要和秦大人媲美吧?看看你俩,打扮的跟新郎官似的,准备抢亲啊!” 赵子卿笑着说“谁稀罕抢亲啊,我就等着抢你呢!” “一言为定,我今天就跟你回家了!” “哈哈哈…” “你们捡到钱了?笑的像个傻子!”不用问,肯定是蓝锦钰了。 大家转过头,看到一群熟人,不光是蓝锦钰和小世子,在蓝锦钰身后不远处还有郭骑云、邢俊宁等人。 十几个锦衣公子簇拥着安西侯和秦威一路说笑着走来。 老侯爷笑容满面,不时地哈哈大笑,他对这些年轻人很满意! 各人互相行礼然后一起进宫,赵子卿自然而然的靠到了赵瑾澜的身边。 “蓝公子,你还好吧?我爹每天都念叨你呢,你哪天有空去我家坐坐?” 蓝锦钰揉了一下鼻子说“你给赵大人说一下,突厥和吐谷浑的使臣都在京城,盯着我的人很多,我去赵家多有不便,请他谅解!” 进了宫门大家各自散开,今天进宫可不光是参加宫宴的! 这边就剩下秦明和赵子卿,秦威陪着老侯爷去别处了,赵子卿自认而然的牵起了蓝锦钰的手,蓝风笑了一下没说话,然后不动声色的大量周围的人。 “站住!”一声声音不高却冷肃的呵斥声。 几人转身往后看,贤王也穿着赵瑾澜买的那件月白色锦袍,他脸上的表情明显的不悦。 径直走到赵子卿面前又说了一声“撒手!”就从赵子卿的手中抢走了蓝锦钰的手。 赵子卿惊愕的站在那里,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秦明,指着贤王和蓝锦钰的背影说不出话。 秦明难得的没有吃醋的表现,笑笑的搂着赵子卿的肩膀说“你是赵瑾澜的哥哥,可你不是蓝锦钰的哥哥,这么多人,你牵着蓝公子的手,你怕人不会多想吗?” “可是…”赵子卿想说贤王也是男人,又觉得说这话不合适,急得涨红了脸! 秦明笑着说“大舅哥,蓝公子现在光彩照人,王爷这是在保护蓝公子,防止那些权贵烂人打蓝公子的主意! 你以为现在想把女儿嫁给蓝公子的人家少吗?” “可是,我是他大…”赵子卿终于反应过来了“你刚叫我什么?” “哈哈哈…”秦明哈哈大笑,赵子卿并没有多想,也跟着笑了。 今天的熟人还真是不少,九皇子刚跑过来就被郭骑云抱住了。 “小昭,我怎么觉得你胖了?” “没有啦,你是很久没见过我不习惯啦!” “那你练功了吗?” “当然练了,不练功师父会揍我的!” 九皇子从郭骑云怀里下来对贤王说“五皇伯,我爹让您去御书房,他找您有事,七皇伯已经去了!” 蓝锦钰笑嘻嘻的放开贤王的手说“王爷,您快去吧,晚了怕他们打起来了,嘿嘿!” 贤王微笑着说“不要乱跑!” “嗯嗯!” 蓝锦钰一想到赵子卿的憋屈样就想放声大笑。 还没来得及给赵子卿打招呼,又有人来找他了“蓝哥哥!”上官晟远远地就开始喊。 上官囧有点恍惚,他不知道上官晟是什么时候认识蓝锦钰的,不过看样子两人很熟悉,他看了上官长安一眼,上官长安也不知道。 上官晟从上官囧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朝着蓝锦钰跑过来“蓝哥哥!” “小晟,慢点走,别跑!” “来,让我看看你的病怎么样了,那天我去病院,你去学堂了!” “外公给我说了,我去楼外楼没找到你,才想到到宫里来找你的!” “嗯,是好多了,你要听话不能乱吃东西,你这个病忌口很重要的!” “我记住了,蓝哥哥!” “小昭,认识这个哥哥吗?” “不认识!” “他叫上官晟,是上官狄的儿子,你们一起去玩吧,不要乱跑,今天不能去看你七哥!” “知道了,我们就在这里玩,不乱跑!” 九皇子知道上官晟的病可能会传染,七哥和八哥身体弱,所以师父不让去。 看着三个小孩手牵手的背影,上官囧的心里豁然开朗,这才是上官家的未来! 上官家的下一代已经有了别人看不见的根基,这比生多少儿子都强! 从上官晟回来他就一直在为上官狄的子嗣忧心,无名突然猝死,他什么都没来得及问,上官晟又一问三不知。 唯一有用的话就是周氏又怀孕了,然后就是郝姨娘欺负娘被他爹赶回娘家了。 他亲自给上官狄写了一封信想让周氏回京养胎,上官狄就给他回了一句话,孙儿现在是姑臧守备! 上官囧为什么得了气迷心,就是接到上官狄的信越看越伤心,孙子跟他有了嫌隙,他伤心! 以他的阅历,只要静心想一下就明白了,他们劝上官狄纳妾是投机! 是想利用赵瑾澜和大皇子的关系,这一点他和上官长安都没给上官狄说,只说为了在当地的便利。 郝氏欺负周氏踩了孙子的底线,上官囧在西北多年,几个属下还是有的! 根据他们的信上说的事情,上官狄对郝家,对郝婷婷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程度,孙子的这封信就是已经拒绝他们再插手他的家务事了,哎! 第42章 栽赃陷害 死了都不能放过你 看到三个玩得很开心的孩子,上官囧长叹了一口气对儿子说“这一次是我们错了!安平,我们该好好谢谢蓝公子!” 上官长安也明白了,有了九皇子和祁王世子,就算皇后被废上官家也不会被牵连,或者说,皇后被废了上官家反而更安全了! 他左右看了一下,看到几步远的连廊下没人,给父亲指了一下,转身去请蓝锦钰。 蓝锦钰也没有推辞就跟着上官长安到了连廊里,拱手给上官囧行礼。 “保国公安好!” 上官囧对着蓝锦钰一揖“多谢蓝公子救治晟儿!” 蓝锦钰半真半假的开玩笑“呵呵,保国公,我这可是救了上官家的命脉,您就拿嘴谢吗?” “额…” 上官囧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毫不犹豫的说“蓝公子但有差遣,上官家一定从命!” “上官家就算了,只要您明白就行…” 话未说完,就听见一声呵斥“蓝锦钰,你放肆!” 蓝锦钰邪魅一笑“保国公,上官家的掘墓人来了!” 伸手拉过上官长安的手扶住上官囧人就不见了,上官囧和上官长安互相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皇后气势汹汹的赶过来,却没有看见蓝锦钰,左右看了一圈问。 “父亲,蓝锦钰呢?” 上官囧也左右看看,哪里还有蓝锦钰的身影,就连三个孩子都不见了。 上官囧态度很差的睁眼说瞎话“皇后说什么?皇后是让老臣去给你找蓝锦钰吗?” 皇后又东张西望的寻找,周围的人该干啥干啥,没有看出有人藏在哪里的迹象。 “我刚才明明看见蓝锦钰和父亲说话呢!” “皇后是眼花了吧!” 皇后不死心,转身问上官长安“哥哥见到蓝锦钰了吗?” 上官长安的表情也很冷淡“皇后娘娘,蓝锦钰是外男,您是怎么认识他的?大庭广众的,皇后到处呼唤一个外男,您想干什么?” 皇后不管哥哥的冷嘲热讽,还在四处张望“可是我明明看到他了!鲁麽麽,你看到蓝锦钰了吗?” “皇后娘娘,奴婢只看到保国公和国舅爷在说话!”皇后真是不甘心,这是大白天见鬼了吗? 看着上官家的这个掘墓人,上官囧脸黑的像锅底,语气很恶劣的说“皇后,宴会尚未开始,皇后怎么到这里来了?还大呼小叫的,你这是见鬼了吗?” 皇后有点恼了“父亲!” 看着上官囧冰冷的眼神,皇后低声说“是裕安侯夫人来看望本宫,我们刚说了几句话,看见蓝锦钰我…” 皇后又四处张望了一下,等回过神来,上官囧和上官长安也不见了。 院子里已经基本没人了,鲁麽麽提醒皇后该进去了,皇后不甘心的扫了一圈空荡荡的园子,往大殿里去了。 蓝锦钰看着皇后不甘心的进殿里去了,才从连廊的屋顶上下来,他刚站稳脚步,三个小鬼头就从延熹殿的墙角后面跑过来了。 “师父!师叔!蓝哥哥!” 御书房里,皇上、凌王、贤王和战王正在听沐英和翟伟说昨晚去潼关的事情,翟伟显得很兴奋“蓝公子交代我们不要说话,让我们练习分筋错骨手,嘿嘿…” 皇上一下就想起了那三百个死士的事情,杨华也是用那些还有一口气的死士练手,他翻了个白眼问。 “既然人已经抓住了,为什么不审问?” 翟伟和杨华互相看了一眼,把身上的夜行衣脱掉,露出了里面很有辨识度的白色衣服。 凌王脱口而出“回纥人?” 战王笑嘻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这就叫死了都不会放过你,哈哈哈!” 凌王不明白,他皱着眉问“你说的什么意思?” 战王言简意赅的说“栽赃陷害!”凌王还是不懂,但他不好意思问了。 皇上现在被蓝锦钰传染了,任何时候只关心钱财“那些东西去哪了?” 沐英说“书简信函什么的都在原地,李谦他们在守着呢,黄金白银都带回来了,珠宝首饰正在让工匠拆解!” 皇上问“书简信函都不检查一下吗?” “检查过了!这是大案,潼关县处理不了,等他上报了京兆府我们就去帮忙!衙役们大都识字,没准谁闲了就唠几句!” 明白了,回头就像南山死士案一样,没事就拿出来敲打一下。 翟伟叹口气“有点遗憾,没找到银票!” 皇上想到被小九儿敲诈到麻木的简亲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的脑子呢?银票很重吗?需要别人带?哎,就是现在还不能直接抓起来!” 感觉到一股带着杀气的目光,皇上冲凌王眨眨眼“三哥,嘿嘿!” 沐英和翟伟差点就笑出声了,这完全就是九皇子附体啊,连动作都一样! 凌王气得直翻白眼,可是还有臣子在,他又不能训皇上。 战王不理凌王,他问沐英“本王怎么不相信你们没问口供?” 沐英给战王竖了个大拇指“王爷英明,我们翻出来了一些图案奇怪的令牌,还有一些被单独装起来的首饰,卑职直接送去蓝府请薄先生鉴别了!” 贤王知道大势已定,站起来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说“走吧,先把吐谷浑的人打发走了再说吧!” “王爷!” 沐英对凌王说“您的卫队里有人投靠了太后和洛语嫣,卑职把名单给忘川了,让忘川盯一下,防止漏网之鱼,卫队关乎王爷的安全,切不可大意!” “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王就是欠抽,他是大内侍卫首领,你说他是咋知道的! “卑职等抓住了太后埋在宫里的内奸,又在皇陵外抓住了给洛语嫣传信的人,两边的口供一致才敢确定,但不能确定这就是全部! 王爷,您的贴身侍卫落水就是被洛语嫣的人杀害的,他肯定是知道了洛语嫣的什么秘密!还有,您派人监视洛语嫣的事情洛语嫣早就知道了!” 犹豫了一下,沐英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王爷,您派人监视许久却什么都没发现,所以,就放松了对这对母女的防备,才屡屡着了他们的道!” 凌王眯了一下眼“你派人监视本王?” 沐英张了一下嘴,又看了看皇上和战王才对凌王说“王爷,卑职以为您不会说这种话!”然后给皇上一抱拳“皇上,今天宫里人多,卑职去忙了!” 皇上挥挥手“去吧!” 一直到了延熹殿,凌王还在尴尬的情绪中,是啊,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么没水平的话,太丢人了! 忘川和沐英还有殉职的落水都是父皇的贴身侍卫,他远赴边关,父皇不放心他的安全给了他两个功夫最好的侍卫。 沐英都已经说了是他们抓住了母后和洛语嫣的人招供的,自己怎么还是说了这么没脑子的话! 哎!让他心神大乱的肯定是小孙子,今天进宫前忘川告诉他裕安侯夫人余氏和孙女覃奀垚昨天去拜访了洛语嫣。 这是和蓝锦钰打赌的两件事情之一,他乱了阵脚了! 蓝锦钰让上官晟先进去,然后才牵着九皇子和刘锐霖进去,一边走一边嫌弃九皇子。 “小昭,你爹都不知道给你换个衣服就让你来参加宴会了吗?” “我爹今天没空管我啦,我怕找不到你,练完功就赶紧来找你了!” 刚好到了吐谷浑使团的席位前,蓝锦钰让九皇子和刘锐霖先去自己的座位上。 “小昭,你和锐霖先过去坐!” 身后的小亮子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坛酒和一个盒子。 “世伏太子,光华公主,恭喜你们喜结连理,我就一介草民,没资格参加你们的大婚仪式,特地来给你送贺礼的!” 世伏和伏允站起来还礼“多谢蓝公子!”如音本来不想起来的,可没办法,她现在已经是吐谷浑的媳妇了,只能夫唱妇随! 对面的穆勒和莫戳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给吐谷浑太子送礼的,可这也太小气了吧!难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世伏太子,这是我楼外楼的女儿红,专门给新娘子准备的,祝你们早生贵子!这个盒子里是给你父汗配置的药丸,一天一粒!” “多谢蓝公子!” “两位太子,我建议你们改一下行程,不要走来时的路,你们从秦州往西南走洮州,这是到伏俟城最近的路!大周军队可以护送你们进入吐谷浑地界!” 伏允太子抬起头“蓝公子已经知道了?”父汗好心放过西王,可西王却勾结突厥人攻打王宫,最后死在赫连城的刀下,慕容王妃受不住蛊毒的折磨自刎身死了。 蓝锦钰笑了一下说“一路平安!” 转身他走到对面的穆勒和莫戳面前行礼“穆勒王爷,莫戳太子好!” 穆勒故意说“我今天一来就到处找你,你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蓝锦钰呵呵的笑了一下说“王爷说笑了,两国和亲是大事,能参加的都是皇室宗亲和朝廷大员。 我一介草民,连提前进宫都做不到,就算有事要进宫也是到了最后才能进来的,不信您问光华公主!” 第43章 战前祭旗 您可千万不能冲动 如音想到上次皇上寿宴见到蓝锦钰的时间,好像确实是这样,她也想起了那一次蓝锦钰对她的无理,她端庄的点了一下头做了旁证。 “穆勒王爷,蓝锦钰说得没错,大周犹重礼教,身无功名之人入宫,需排在所有人的后面,本宫亲眼看见他是最后进宫的!” 如音就想尽可能的贬低蓝锦钰,却不知她这个断章取义的旁证可把穆勒和莫戳坑惨了! 看到阿木古楞看着他时不屑的眼神,蓝锦钰嘴角翘了一下过去了。 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很意外的看见了云阳,打量了一下周围才发现延熹殿和长康殿的布局完全不一样,整体是个葫芦型。 正在指挥小太监引领客人的小亮子看蓝锦钰打量周围,赶紧过来给他介绍大殿的位置分布。 “蓝公子,最上面正中就是皇上的位置,太后娘娘不在宫里,右下首是皇后以及其他嫔妃! 皇上左下首的高桌子是摄政王的位置,摄政王坐着轮椅,桌子矮了不行的。 因为和亲,黎亲王今天坐在摄政王的下方,突厥和吐谷浑的使团各占一个首席,其他人在后面! 再下来就是贤王和凌王的位置,凌王带着小世子和如云郡主,他们的座位就在凌王后面,这边贤王是一个人,他的后面以前是安西侯,但今年安西侯世子也参会了,所以老侯爷和秦大人就到了这边…” 意思就是贤王的后面是安西侯和秦明,他和小昭的后面是秦威和云阳,对面是上官囧旁边是白无疆,秦明这边下面是临安侯,后面是徐云峰。 众皇子的位置则在王侯的后面,区别就是第一排和第二排是双人座,后面是单人单桌,方便通行。 后面的位置变化不大,主要是前面增加了和亲使团,还有黎亲王、裕安侯和秦威。 大家看着随着小亮子的介绍,蓝锦钰从一开始的点头到后面的眨眼,很多人从心里鄙视这个没见识的乡巴佬。 小亮子还在滔滔不绝的介绍,蓝锦钰打断了他“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前面坐的都是大官,有钱人!我的座位就应该在门口的旮旯里,你去忙吧!” “蓝公子说笑了,奴才告退,您有什么事随时招呼一声!” 蓝锦钰挥挥手“去吧去吧!” 蓝锦钰转身笑嘻嘻的给安西侯行礼“老侯爷好长时间没见了,您还好吧?” “好,老头子也很想念你哦!” 蓝锦钰又开始搞怪,眨着眼睛说“您该不会是欠了楼外楼的饭钱吧?” 老侯爷把身子一挺“你看我老头子是骨头那么轻的人吗?” 蓝锦钰马上一脸谄笑的说“那您想我干嘛?要给我介绍哪家的小姐认识吗?” 安西侯也是个戏精,胡子动了几下一本正经的说“蓝公子有什么条件吗?” 蓝锦钰拍拍九皇子说“小胖子,一边玩去,老侯爷要给你介绍个师娘呢!” 两个孩子笑嘻嘻的站起来让开了地方,云阳看见蓝锦钰就气不顺,但老侯爷在跟前她不敢太放肆,她没好气的说“蓝锦钰,这些座位是不能随便坐的!” “我知道,这不是没人吗,先坐一会,沾点贵气!” 云阳小心的看了身边的秦威一眼,看秦威还是正襟危坐,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她放心了。 昨天姚小姐专门让人去告诉她威哥回来了,她赶回来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说死说活没人给她开门,她只好让车夫把马车退到一里外的树林里,早晨城门开了才进来。 她到府里的时候管家说老爷和两位公子在后面练功,她赶紧去洗漱,等她洗漱更衣完爷爷和威哥已经进宫了。 匆匆赶来,她一直都很心虚,看秦威没有责怪,她的心慢慢定了,看来威哥真的不会和她计较。 蓝锦钰一本正经的对安西侯说“老侯爷,咱可说好了,您可别给我介绍那种要聘礼的!” 老侯爷眨着眼睛说“娶媳妇连聘礼都舍不得,你缺钱吗?” “我的钱留着给小胖子娶媳妇呢,你看他那么胖,谁家肯把女儿嫁给他,只能多花点钱了,我自己凑合一下就行。 只要不要聘礼人丑点也没关系,嫁妆丰厚一样可以弥补!” 老侯爷憋着笑,胡子一翘一翘的说“你不给人家聘礼,还要嫁妆丰厚,那你娶公主吧!” 蓝锦钰果断拒绝“不要!除了吃啥都不会干,我还是打光棍吧!” 秦明、秦威和后面的皇子们都在看着九皇子的手,他手里拿着一把从花园里摘的花,像捉迷藏挥来挥去,逗得刘锐霖咯咯地笑个不停。 但现在的宴会厅实在是太乱了,人声嘈杂。 蓝锦钰拿起老侯爷桌子上果盘里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口,云阳伸手指着蓝锦钰吼道“蓝锦钰你太放肆了,这是给爷爷的苹果谁允许你吃的?我还在这儿坐…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整个大殿里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寻找发声的地方,蓝锦钰又咬了一口苹果,若无其事的看着捂着脸发蒙的云阳。 在大殿一侧等着和皇上一起进来的皇后气坏了,抬脚就要进来,鲁麽麽跨出一步挡在皇后身前。 “皇后留步!” 皇后没好气的问“你要干嘛?” 鲁麽麽躬身说“皇后娘娘,这是安西侯的家事,您不能插手! 蓝锦钰干了什么自有安西侯出面解决,您若干预了就是两头不落好!” 皇后把刚迈出去的脚退回来,但脸色还是很难看,鲁麽麽低声说“皇后娘娘,今天有两国的使臣在坐,您可千万不能冲动! 蓝锦钰就算是在这里杀了人,那也是他个人的事情,可您的一举一动都关乎国体! 就连摄政王的座位都换了地方,您要说错一个字就有可能引起两国战争,如果真成了这样,您和上官家就会被战前祭旗!” 皇后看看身子发抖的鲁麽麽,脑子渐渐恢复了冷静“本宫知道了!这个该死的蓝锦钰!” 跟在皇后身后的蔡贤妃也多看了两眼鲁麽麽。 今天郁娴妃和白贵妃都没有参加宫宴,尤其白贵妃,儿子回来了,但她本人还在禁足中。 云阳捂着脸看着一脸无所谓的蓝锦钰,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她先看身边的秦威。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秦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云阳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威哥不在蓝锦钰才敢打她,又看了老侯爷一眼云阳指着蓝锦钰怒吼。 “蓝锦钰你敢打我?你好大的胆子!” 云阳觉得老侯爷一定会给她出头,毕竟她是安西侯府的长孙长媳,关系着安西侯府的脸面,不可能眼看着她被人欺负。 可是,老侯爷正看着蓝锦钰狂眨眼睛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连脸色都没有不悦! 蓝锦钰一边吃苹果一边若无其事的说“云阳县主,我觉得你还没睡醒,要不要再来一下?” “我是世子妃,你敢在宫里打我…”老侯爷的脸越来越黑了,这个云阳… 蓝锦钰冷呲一声“你也知道这是宫里?这不是你家,我坐在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云阳几乎是在吼叫“这里是王侯公卿的位置,你不能坐在这里!” 可周围人却对云阳指指点点“安西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给秦大公子娶这么个女人,山野村妇一样,没一点教养,我看她是不想活了!” “听说是从小定的亲事,不过云夫人的家教很糟糕,我一个亲戚和云夫人相过亲,想纳云阳为侧室,但云阳也跟着去了,这事就算了! 幸亏没继续要不然丢人的就是我那个亲戚了,非打死她不可!” “看她这个样子,要不是早有婚约秦家怎么可能要她!” “就是!”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云阳的气势一下就没了,不安的看着安西候。 蓝锦钰还是那平淡的样子,边吃苹果边说“坐一下咋了?要收费吗?” 已经有人忍不住笑了,蓝锦钰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可是自从沈乾丰父女的事情发生以后,没人再对坐在前面的人指手画脚了。 蓝锦钰把吃剩的果核放在小盘子里说“云阳,去年太后寿诞,沈清秋和沈清瑶就是因为质疑赵小姐的座位被打的,一个掉了孩子,一个掉了牙齿,你想掉啥? 云阳,你现在还不是世子妃,不要乱说话,只是皇宫,会掉脑袋的! 世子妃是要皇后下懿旨册封的,你到现在都没有册封,一是秦将军身在边关还没有上折子,另一个原因就是你还没有去宗人府接受世子妃的礼仪规矩的学习! 你现在最高的身份就是个县主而已,这是皇宫,是皇上他家不是你家,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你要觉得我打了你不服气,你有本事可以打回去,但你再敢打断我说话,我打掉你的牙!坐下!” 云阳看看始终没有看她一眼的老侯爷,慢慢坐下,小声的喊安西侯“爷爷!” “哎!” 老侯爷叹了口气,摇摇手,什么都没说,云阳捂着脸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第44章 满头白发 这是在阴沟里翻船 白英杰进来就看见九皇子拿着一把花在打暗号,今天三个任务,保护刘锐霖,不要让任何人给他喂东西喂水,尤其是如云郡主! 最后一个蛊毒在如云或者洛语嫣手里! 二是每个人在各自的位置上盯着裕安侯夫人余氏和孙女覃奀垚,任何一句话都不能放过! 三是突厥使团在京城广泛联系,想要抬高聘礼的筹码,内应是裕安侯一家,注意盯着突厥使团的每一个人,如有太监宫女传信要盯住人! 白英杰边走边点头,除了玄字营的人,别人不知道什么意思! 刘煜捷有点紧张,他低声和刘煜宸商量要不要把刘锐霖抱过来,刘煜宸很淡定。 刘煜宸低声说“大哥,不用着急,蓝公子的用意是要抓如云的现形!” 确定在不同位置的人都收到了他的消息,九皇子拉着刘锐霖刚要坐下,被徐云峰抱起来了。 “小昭,想我了没,我可是天天想你!” 九皇子搂着徐云峰的脖子“啵!我也想你了!”顺便把手的一枝牡丹花插在他的发髻上。 徐云峰虽然口无遮拦,但他还真没被男人亲过,每次看着蓝锦钰亲小昭他都翻白眼的,现在轮到他自己,刷的一下脸就红了! 郭骑云从后面过来,抱起刘锐霖,直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徐云峰也把九皇子举起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啵!”九皇子又亲了他一下。 “徐将军,你功夫见长哦!” “那是,饭不能白吃不是!” 刘锐霖也亲了郭骑云一下,这个人来疯驮着刘锐霖跳起舞来。 他们本来要把这两个孩子带出去呢,可凌王和贤王进来了,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才把两个孩子放下! 郭骑云把刘锐霖安置在秦明前面的座位上,徐云峰也把九皇子放下很嫌弃的看蓝锦钰。 “起来吧,你一个酒楼掌柜也想坐这儿!”蓝锦钰什么都没说就站起来了。 如云在对面,这里当然是最安全的! 刚才如云一直和阿木古楞覃奀垚在一起说话,直到蓝锦钰打了云阳一个耳光她们才分开。 如云没有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而是到九皇子的桌前对刘锐霖说“锐霖,我们的座位在那边,我带你过去吧!” 刘锐霖还没有说话,九皇子挥手赶她走“你自己坐就好了,锐霖就坐在这里!” 当着秦明的面如云忍着没发火 如云其实不是来找刘锐霖的,她才没那么好心,她是想过来和秦明说话的,她不认识九皇子,但她看见凌王进来了,只好乖乖的回自己的座位上。 皇后和一众嫔妃也顺序进来坐好,就等皇上了。 白无疆一直在安慰白英杰,当白英杰看到白无疆的时候,瞬间就湿了眼眶。 尽管心里有很多怨言,但看着几个月时间就已经头发花白的父亲,说不心疼是假的,他又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 凌王也看见了白无疆,他直接走到白无疆的面前盯着白无疆上下打量。 姑臧战事距今也就三个月的时间,他相信三个月之前的白无疆不是这个样子,都是沙场战将,白无疆犯了什么错他是清楚的,拍拍白无疆的肩膀,没有说话! 白无疆忍住眼泪跪地磕头“臣有罪!”白英杰在旁边陪跪。 “起来吧!立功啊,你这是阴沟里翻船啊!哎!” 蓝锦钰对这些不感冒,看贤王过来,他笑嘻嘻的说“王爷,我没地方坐了,您收留我吧!” 贤王笑着说“好,本王幸甚之至!” 对面的覃奀垚看到微笑的凌王瞬间就痴了,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勾人心魄,刚才她也一直偷窥秦明,但她们今天还要促成阿木古楞和秦明,她也只能看一下罢了。 如云郡主见蓝锦钰竟然想坐在亲王席位,这怎么可以,她两步走过来气势汹汹的说。 “蓝锦钰,你不能坐在这里!” 蓝锦钰故意说“这里有空位为什么不能坐?” 如云气势汹汹的说“这里是亲王席位,你没资格坐!” 蓝锦钰一挑眉“你的意思让我和你坐吗?” 如云说“你到后面去坐,这是五皇叔和五皇婶的座位!” 蓝锦钰笑了“你要愿意也可以叫我皇婶啊!” 贤王转头看着蓝锦钰,笑的天地失色“你比慧言可强多了!” 蓝锦钰的八卦因子瞬间爆发,惊奇的说“啊?你想让慧言做贤王妃啊,你喜欢慧言吗?” 贤王笑出了声“不喜欢!他妖气太重!” “咯咯咯…” 蓝锦钰笑的花枝乱颤,贤王也看着她笑,想起慧言那个一言难尽的表情,哎!被那个死丫头给骗了,她穿着男孩子的衣服… 如云不知道慧言是谁,但她宁愿五皇叔娶慧言也不能娶蓝锦钰,蓝锦钰是男人! “五皇叔!” 贤王抬起头,脸色已经冷了“你要说什么?” “五皇叔,蓝锦钰是个男人!” 贤王冷冷的说“本王要你来说?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如云很尴尬的行了礼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蓝锦钰的笑声打断了凌王和白无疆的谈话,凌王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很不满的看了蓝锦钰一眼。 九皇子和刘锐霖听到蓝锦钰让如云叫皇婶,两个小家伙挤眉弄眼的看着他笑,蓝锦钰呲着牙吓唬他们,这两人笑的更开心了。 “锐霖,到爷爷这里来!” 刘锐霖举起和九皇子握在一起的手说“爷爷,我要坐在这里听老侯爷讲故事!” 安西侯马上笑着给拱手凌王,又对着转身看他的两个孩子快速的动弹自己的胡子,两人笑的更开心了。 凌王觉得安西侯也是想要逗孙子,同病相怜,他忍了! 穆勒一直冷眼看着蓝锦钰,看他打了世子妃,还若无其事的和其他人开玩笑斗嘴,他心里越来越不踏实,他在心里果断的否定了裕安侯的建议。 穆勒叫过莫戳,两人低声交流,莫戳点点头坐下,他原本就不同意裕安侯的建议,两国和亲,你选个侯府公子这本身就不合适! 看着姗姗来迟的裕安侯,他没有说什么。 裕安侯进宫后先去御书房见皇上去了,所以皇上才出来晚了,看到凌王也就坐了,黄兴一声高唱。 “皇上驾到!摄政王驾到!” 大家赶紧归位,给皇上行礼“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摄政王千岁!” “各位爱卿免礼,平身!” “谢皇上!” “让各位卿家久等,实在不好意思,刚才裕安侯去给朕请安耽误了一些时间! 裕安侯是大周的功臣,可是从朕登基到今天,朕还是第一次见到裕安侯,就多聊了几句! 裕安侯也是不容易,一路奔波,到京城连口茶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进宫来看朕,朕心甚慰!” 白英杰欠身往前反复打量着覃效源。 皇上当然看见了他问“白英杰,你看什么?” 白英杰赶紧行礼“皇上,恕臣无状!裕安侯应该是前天或者昨天进京的吧!” 皇上感觉有点意外“你认识裕安侯吗?” 白英杰说“臣不认识裕安侯,可臣认识突厥使臣莫戳太子和穆勒王爷。 昨天在城外大约五里的地方有个梁记茶棚,臣看见穆勒王爷和裕安侯相谈甚欢,刚才裕安侯进来臣才知道是裕安侯!” 白无疆狐疑的看着儿子“英杰,你去城外干什么了?” “我和娘去看妹妹,路过!” 覃效源一阵头昏,这是有多背啊,离城门五里地还碰上了熟人。 他磕磕绊绊的解释“臣昨天…一路奔波…刚好…刚好路边有个茶摊…歇会…” 覃效源是大周人,不管他做了怎样的计划,有怎样的打算,都抗不住通敌这么大的罪名! 穆勒就镇定多了,主要是他一直盯着蓝锦钰,蓝锦钰和贤王在说悄悄话,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也没有要插手的意思,他从容的站起身对着皇上行了个礼。 “大周皇上,外臣昨天是和莫戳外出游玩了,几里地没什么概念,我们突厥人是按照老鹰歇脚的次数计算距离的,按脚程不到老鹰歇一次的远近呢。 我们走得远一点也只是对大周风物感兴趣,一路上蓝公子也是让我们多与当地人接触,多了解大周,和亲后有利于两国商贸往来的!” 大家的目光转向蓝锦钰,可蓝锦钰正和贤王说话,连头都没抬,显然对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 皇上和蔼的说“穆勒王爷请坐,英杰是武将看见什么说什么,他没有恶意!裕安侯也坐吧!”然后皇上关心起了夸吕可汗的身体! 这边贤王听蓝锦钰说完有点小意外“所以你跑到大牢里去见简亲王?” 蓝锦钰快速的眨眼睛“咦?王爷,您怎么知道我找简亲王是问这个事呢?” “你和简亲王从无交往,你专门跑到大牢里肯定不是嘘寒问暖的,你问出什么了吗?” 蓝锦钰摇摇头“没有,简亲王这个人还是比较诚实,他说他对谁给凌王戴绿帽子不感兴趣。 他之所以对这件事情起疑心是在宫里的几个熟人,就是负责验亲和参与给洛语嫣接生的人陆续死了,才引起他的怀疑,可他并没有查出什么。” 第45章 历史原因 他就是一脑袋浆糊 贤王一边喝茶一边无意识的看向对面“在宫里负责验亲的人…皇上没什么秘密…如果是其他人杀了这些人,一定会引起皇上的注意! 你是怎么发现这些问题的呢?你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王爷,您知道我和慧言为什么一直欺负鬼医吗?” “为什么?” “因为他给我种了蛊! 我不是皇家的人,师父也不是广开山门的那种人,他一生只能收我这一个徒弟,所以我拜师的时候先要发誓效忠皇上,而且我不能嫁给皇上的血亲,就是王爷和皇子我都不能嫁!” 贤王垂下眼皮,掩盖住眼里的失落和痛色轻声说“这个事情我倒是听我师父说过,就是用皇叔的血给你种蛊,你要是伤害皇家的人,自己就会遭到反噬!” “差不多吧!我出事后这些事情早都忘了,直到我揍了小胖子师父才告诉我! 这家伙不好好练功,我才刚打了他一下我就头晕,浑身冷汗,把蓝风吓坏了!” 贤王又看了对面一眼,凌王移开了自己的目光,贤王所有所思的说“也就是说你打了刘秦岭之后没有任何不适?” “对!当时我并没有想到这个事情,只是担心锐霖,怕他不能回神,事后回想我才开始怀疑这件事! 你看锐霖,他已经是第三代了,我对他没有任何陌生感,这肯定和师兄没关系!因为他是皇家血脉,是我身体里的蛊虫在起作用!” “所以,废了徽因的功夫你让小九儿动手!” “那倒不是,我不会因为她是公主就让小昭去打她,而是我当时给六皇子接脚骨顾不上这事。把这两件是关联在一起还是我见过简亲王之后才连起来的! 我当时准备把徽因活埋来着,挖了两个坑呢!但就这样我对徽因并没有厌恶的感觉,而刘秦岭就不行,我看见她就想揍她!” 贤王又看了对面一眼,凌王好像在看和九皇子玩的刘锐霖。 “澜儿,你不打算告诉三哥吗?” “王爷,这是没证据的事情,您觉得凌王的那个脑子他能信吗? 我就奇了怪了,他和皇上一母同胞,虽然皇上有时候有点憨,但最起码心思清明,凌王怎么能糊涂成这个样子!” “三哥,从小就在军营中,心思…” 蓝锦钰打断凌王的话“王爷,这可不像您说的话!那天沐英问我姑臧的情况,我才知道先帝给凌王派的贴身侍卫和沐英是一个水平的,但有一个却死在姑臧! 屁大个姑臧城,还有人能杀了先帝的贴身侍卫,这都没引起凌王的关注,太扯淡了,他这脑子装的都不是浆糊了! 慧言对你们每个人都有评价,他说皇上笨,说战王是愣头青,可说到凌王就没好话,说凌王看着聪明,其实一脑袋浆糊。 慧言那个人您也知道,我也没太在意,可我听说先帝的贴身侍卫死在姑臧,凌王竟然没有任何举动,我也觉得他一脑袋浆糊,就算不给落水一个公道,也要意识到危险就在自己身边吧!” 贤王眼角的余光看见凌王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他的嘴角不易觉察的动了一下,伸手把蓝锦钰头上的簪子往里推了一下。 “澜儿,三哥的事情有些历史原因,他也是难!” 蓝锦钰点点头“这我知道,到姑臧的当天我和凌王彻夜长谈,也能理解他的难处,牵扯到亲娘,谁都不能做到坦然,所以我才直接出手杀了洛语嫣的人! 洛语嫣这个女人心计很重,比起太后一点都不逊色!她知道怎么对付凌王,也知道怎么害凌王! 那些冲击凌王府的突厥人当晚就被人灭口了,不是死在凌王府,而是死在自己的家里,我让郝琦调查这件事,确定这些人是被人灭口的! 我基本能确定杀害世子妃的突厥人是和如云约好的,在凌王府除了凌王,其他人都是她们母女要除掉的对象!” 贤王喝了一口茶眼角余光瞟了对面一眼说“我们是兄弟,有些话我也不能说的! 我也不知道三哥到底是喜欢洛语嫣还是顾忌母后,这个女人先是害死了宇文惠,又害死了宇文惠的儿子。 宇文惠和刘煜辉都不相信凌王能保护自己的孩子,早早把孩子托付给可靠的人,可三哥到现在都没意识到这一点,不让你带走锐霖!” “他不让我带走锐霖只能说明他没有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惨祸和洛语嫣母女联系起来,儿子儿媳还有未出世的小孙子都搭进去了还不醒悟! 祁王妃一尸两命,说他一脑袋浆糊都是夸他呢!师兄如果不是战死了,不知道他要怎么给儿子解释这件事!” “我们也商量过几次,可是不知道该怎么给三哥说,姑臧官员都说洛语嫣在姑臧官眷的聚会上以凌王妃自居,我不相信三哥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姑臧城能有多大,他是认为这个女人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才听之任之! 但他不知道这种默许正是洛语嫣想要的! 凌王的默许让其他人认为凌王放不下宇文惠就是做给大家看的,洛语嫣则放开手脚在姑臧培植自己的势力,甚至收买凌王卫队的侍卫! 西北人秉性憨直,尽管这些年凌王在姑臧也做出了很大的成绩,但鉴于洛语嫣在姑臧的所作所为,真的没什么人说凌王的好话。 背地里大家都说凌王很虚伪,可惜了宇文惠,要不然我能那么轻松的接过姑臧的军政指挥权? 哎,可惜凌王自己却全然不知!他也不想想我一个外人,为什么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去得罪他一个王爷,还跟我较劲! 如果锐霖被她们害死,洛语嫣早晚生下凌王府的嫡子!这个女人倒真是篡位皇后的人选!” 贤王笑笑“那你还让三哥再娶两个侧妃,你不是害人吗?” 蓝锦钰撇着嘴说“我也是可怜凌王,文武双全的英杰就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说实话,只要洛语嫣呆在凌王府,他再娶多少女人都无后,姑臧的那两个侧妃就是例子! 要是换了我,我早就把洛语嫣在太后面前千刀万剐了,害死儿媳,又害死孙子孙媳,我觉得先帝的棺材板都快盖不住了!” 一眼瞅见对面的凌王脸色苍白双拳紧握,胸口急剧的起伏,蓝锦钰一个错步伸手提起刘锐霖放在安西侯的怀里说“锐霖别动,小昭,你不要离开锐霖!” “知道了师父(师叔)!” 蓝锦钰伸手搭上凌王的脉“王爷,您怎么了?” 后面的如云马上扑过来“蓝锦钰,你把我父王怎么了?” 蓝锦钰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啪!滚开!” 然后马上说“去个人叫蓝风进来!周围人散开! 刘煜捷,你们几个去陪着皇上,这里你们帮不上忙!其他人散开,不要围过来!” 把出凌王是急怒攻心所致,蓝锦钰从腰带上拿出针带给他施针,等凌王的气息渐渐平稳,蓝锦钰盘腿坐在他面前一副被吓坏的样子。 “王爷,我怎么不知道您和白大将军有这么深的感情?白大将军人都已经回来了,您着这么大急干吗? 您不会是怕皇上要砍了白大将军吧! 大将军走山路也是想赶时间,又不是去游山玩水的,皇上不会砍他头的,您别操心了!” 凌王翻了个白眼,他从心里服气紧急情况下蓝锦钰的安排,让皇子去保护皇上,既不会让外邦小看,也不会因为大批侍卫进到殿里而造成恐慌! 第一时间把锐霖交代给安西侯显然是最妥当的,看着小孙子担忧的目光,凌王给孙子笑了一下,刘锐霖也笑了“爷爷,您要听师叔的话哦!” “公子!” 蓝锦钰拔掉凌王身上的银针,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来一个药丸“张嘴!” 凌王又瞪了蓝锦钰一眼才张开嘴,把药丸塞进凌王嘴里,蓝锦钰说“我的药丸很贵的,您老瞪我干嘛? 蓝风,帮王爷推一下气血,他这是替白大将军着急呢!” 刘锐霖坐在安西侯的怀里糯糯的说“师叔,爷爷生病了,你不要欺负爷爷了!” 蓝锦钰转过头呲着牙吓唬他“你个小偏心眼,没看见你爷爷瞪我吗?” 刘锐霖的两只小手握在一起扭动着,憨憨的笑了一下“嘿嘿!” 凌王看着小孙子笑了一下,在闭上眼睛前他看到他的周边是看似围观,实则是警戒的白英杰、徐云峰、郭骑云、邢俊宁这边是秦明和秦威,哎! 凌王在心里叹口气,他早就应该明白了,不管姑臧的哪一次战事城里都会发生骚乱。 只有,蓝锦钰去的那次就没有,不仅没有发生骚乱,他还把参与骚乱的突厥人全部抓了,这就是差距! 战后,蓝锦钰公开处斩了这些突厥人,剩余的突厥人没人敢去衙门口喊冤闹事! 以往他们如果抓了闹事的突厥人,整个姑臧城的突厥人都会去衙门口喊冤闹事,几次之后突厥人的胆子更大了,反倒是姑臧的百姓更加畏惧突厥人了。 哎!这是他的错! 第46章 没看黄历 宗人府惩戒三个月 皇上才不相信凌王会为白无疆着急上火,就算他这会马上晕过去三哥都不会着这么大的急!三哥是什么人他很清楚。 他基本可以断定三哥突然发病和蓝锦钰有关,但两人中间还隔着这么宽的走道,他也没看见蓝锦钰过去啊! 不过,眼前的四个儿子让他很满意,他们淡定的站在他的周围,就像是专门过来和他闲聊的,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草木皆兵。 很好!看来他们跟着蓝锦钰确实进益不小!这也说明他当初的决定是对的,让儿子跟着蓝锦钰而不是太傅! 刚才被蓝锦钰一个耳光打过去的如云郡主刚好摔倒在余氏的身上,余氏一边安慰如云一边给她整理有点散乱的发髻,还不忘抽空瞪着蓝锦钰,现在凌王尚在救治中,她不敢说话! 穆勒这会儿总算是放心了,他确定蓝锦钰不参与朝政,对刚才白英杰提出他和覃效源见面的事情也不感兴趣,这样就太好了! 至于蓝锦钰先后打了世子妃和郡主,他认为这俩都是主动招惹了蓝锦钰的缘故,该打! 云阳刚才喊叫的声音不小,他也听见了,没教养的女人! 至于如云,他更觉得是欠打,在那么危机的时刻还要陷害人,实在欠打! 云阳看如云郡主也被打了,她的心里莫名的竟然有些释然了,蓝锦钰就是个市井草民粗人而已,她一个堂堂的世子妃,不屑于和他计较! 等着找蓝锦钰麻烦的不止余氏一个,皇后也在咬牙切齿的看着蓝锦钰。 一个商贾,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直呼皇子的名讳,这可不是她找茬,这是实实在在的罪名! 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父王的身上,如云暗自揣摩了一会,站起来走到安西侯身边弯腰对刘锐霖说“锐霖别怕,爷爷没事的,姑姑在这儿陪着你!” 刘锐霖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站了一会,如云突然从桌子上捡起一个豆子样的东西问“锐霖,这是你的药豆豆吗,怎么掉了,给,装起来吧!” 蓝锦钰一个平移瞬间到了如云的身边,抓住她拿着药豆豆的手笑着说“这是锐霖给你留的!” 他用身体挡住其他人的目光,把如云的手塞进她的嘴里。 不管如云有多恐惧多不情愿,这个药豆豆还是进到了她的肚子里。 在安西侯的注视下,蓝锦钰冷冷的说“刘秦岭,你应该知道这种毒药目前只有我能解,你要不想像你的奶娘一样暴毙,就乖乖回到你座位上去,你要敢乱说话,哼!” 如云郡主颤抖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着头不说话,可整个人都在颤抖! 片刻,凌王睁开眼睛对蓝风说“谢谢你,又麻烦你一次!” 蓝风行礼说“王爷客气!” 蓝锦钰蹲在凌王的桌子前面眨巴着眼睛看他,凌王问他“你要干嘛?” “王爷,您为什么不谢谢我,可是我救了您!” 凌王冷哼一声“哼!” 蓝锦钰干脆盘腿坐在他面前,然后在凌王面前的水果和糕点里翻来翻去,像是要挑个合心意的吃。 “王爷,您吃了我一颗药,不给钱就算了,连谢谢都不肯说,哼!” 确定糕点和水果都没问题,他就这么两手托腮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凌王。 凌王被看的不好意思了,他还记得有外国使臣在这里,凌王又瞪了蓝锦钰一眼说“你还要本王谢你?本王没揍你就不错了!本王就是被你气的!” 蓝锦钰蹭的一下弹起来“王爷,您讲不讲理?我咋气您了?我离您八丈远,今天都没和您说过一句话,我咋气您了?”然后他眨眨眼问“您不会是看见我就生气吧?” 皇上不动声色的观察几个儿子的表情,除了刘煜捷在翻白眼,其他三个人都在笑,也就是他们并没有觉得蓝锦钰这样做有什么问题,那就是三哥那里有问题,蓝锦钰是故意的! 凌王翻了个白眼说“对,你说的没错,本王一看见你就生气!” 蓝锦钰又坐下了,拿起桌上的糕点咬了一口说“那说明您见我见少了,多看看就习惯了!” “噗!”凌王被他气笑了。 刘锐霖靠在安西侯的怀里咯咯地笑,师叔太厉害了! 安西侯心里想着这个小丫头真是不简单,能把这么小的小孩子调教的这么听话,这才多长时间! 凌王还没有说话,余氏就跳了出来,她刚才没听见蓝锦钰给如云说了什么,可如云从那边回来就一直在哭,她不能不管! “蓝锦钰,你太放肆了!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蓝锦钰歪着头问“你谁呀?” 覃效源急忙吼道“你给我回来,关你何事?” 余氏却认为是覃效源不了解情况,她后退了一步给覃效源解释。 “侯爷,你不知道这个蓝锦钰有多放肆,这里坐的都是王侯公卿,他非要挤到这里坐。 安西侯府的世子妃说了两句他就把世子妃打了一个耳光! 刚才,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如云郡主不过是关心自己的父王,他又把如云郡主打了,一个商贾,如此无法无天,我今天就要管一管! 蓝锦钰,我是裕安侯的夫人,我可是一品诰命夫人,你屡次犯上,若不惩治,定叫外国使臣笑话我大周没有法纪!” 蓝锦钰慢慢站起来,脸上的笑容有点诡异“你就是余氏!一个诰命夫人算个毛线,你是沾了裕安侯的光才能坐在这里的。 咱们两人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就你这样的也敢跑到皇宫里来指手画脚,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是不是你在我的楼外楼大肆宣扬黎亲王是吐谷浑的奸细,所以才让女儿主动去和亲的?” 余氏有点尴尬,为这件事她和几位夫人还被请到了京兆府的大堂上,京兆尹大人一点情面都不留的把她们训了一顿,每人罚银五百两。 事后她去给那几位夫人道歉,连门都没进去! 想到这里余氏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伸手指着蓝锦钰大骂“我不过是和几位夫人在聊天,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奴才多事…” 蓝锦钰手往身后一探,对着余氏的胳膊唰的一下,余氏的手掌就掉倒在覃奀垚的怀里,突然失去控制的手指还在她的身上动了几下,然后佝偻在一起掐住了她的肉。 “啊……”一声惊叫,覃奀垚昏了过去! 覃效源看看老妻捂着血淋呼啦的胳膊还被蓝锦钰拿着寒光闪闪的扇子对着,余氏浑身颤抖却连喊疼都不敢! 再看一眼昏死过去的孙女,不知道先救哪个!咋这么背,他这是出门没看黄历吗? 他不敢直接对上蓝锦钰,不是他胆子小,而是刚才白英杰的指证让他的心到现在还无法安定。 他转身朝着皇上跪下求助“皇上!” 等了一会没动静,他抬头往皇上的方向看,咦?皇上去哪了?大家都转头四处寻找皇上。 蓝锦钰可不管这些,冰冷的刀刃对着余氏的脖子说“一个后宅妇人,不在家里相夫教子你跑到大街上妄议朝政! 黎亲王是吐谷浑的奸细,我看你才是奸细! 大周和吐谷浑和亲,让两国百姓免于战火之苦,你还敢跑到我的楼外楼去放肆,你觉得我不知道你是奸细还是想让人说我也是奸细? 一个狗屁不是的诰命夫人就敢搅合朝政,谁给你的胆子?还是说你不想做大周的人了?” 余氏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两眼一闭晕过去了! 覃效源恶狠狠的瞪了蓝锦钰一眼,他已经看见皇上在旁边的门口给谁说着什么,他就不信皇上会轻饶了蓝锦钰! 蓝锦钰看余氏躺在地上没动静,抬脚踩在被他砍断的胳膊上,余氏被疼醒了,蓝锦钰蹲在地上把扇子上的刀刃对着余氏的脖子。 “说,谁指使你诬陷黎亲王的?谁让你去楼外楼胡说八道的?” 余氏疼的浑身冷汗,她真的怕蓝锦钰一刀把她的头砍下来,可实话她也不敢说,说出来一样是要掉脑袋的。 “侯爷,侯爷,皇…”余氏又晕过去了,毕竟年龄在那里放着呢! 一眼看见皇上进来,覃效源赶紧磕头如捣蒜“皇上,皇上,请皇上给老臣做主!” 皇上不解的说“怎么了?裕安侯你说的什么意思?做什么主?” “皇上,请您给老臣做主,蓝锦钰砍了我夫人的手!” 皇上往这边看了一下,捏着眉头很为难的说“锦钰,皇叔不是不让你在宫里杀人吗?你怎么在宫里把人弄死了?” 这叫什么话?不光是覃效源,其他人也愣住了。 蓝锦钰像个小孩子一样跺着脚喊冤“皇上,我没杀人,这个老太婆跑到我的楼外楼去胡说八道,我才砍了她的一只手而已,她在装死!” 说完又踩了余氏的断手一脚,余氏疼的喊了出来。 蓝锦钰呵斥一声“闭嘴!再喊割了你的舌头!”然后抬头看着皇上呲牙笑了。 “皇上您看,活的吧!” 皇上又捏了一下眉头说“锦钰,别闹了!余氏到你的楼外楼散布谣言的事情冯朝阳已经给朕说了,朕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这样…” 第47章 都会演戏 幸亏朕不是个昏君 皇上表情严肃的说“余氏妄议朝政,诋毁皇亲,企图破坏大周和吐谷浑的和亲,即日起褫夺其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交给宗人府惩戒三月,你看行不?”覃效源石化在当场。 贤王过来搂着蓝锦钰的肩膀哄他回来坐下,又是倒水又是低声哄劝,凌王刚想说话,刘锐霖双手抱住他的脑袋转向自己。 “爷爷,您以后再也不要吓锐霖了,锐霖害怕…” 凌王哪里还有功夫管蓝锦钰,抱着小孙子百感交集“好!爷爷以后再也不吓锐霖了,是爷爷不好!” 九皇子窝在秦明怀里笑的见牙不见眼,锐霖进步很快哦,嘿嘿,都知道主动救师父了。 这件事情没有让大家觉得蓝锦钰有多过分,余氏在街市上散布黎亲王是吐谷浑的奸细这件事是几天前就发生的,京城的人都知道。 蓝锦钰是有点嚣张,但他不过是想要脱责,大家都表示可以理解。 能上厅堂的,就没有一个不会演戏的,覃效源在短暂的怔愣之后又磕了一个头。 “皇上,臣治家无方,臣知罪,请皇上让太医救治臣的夫人!” 覃效源转头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老妻,又恨又无奈。 可皇上的语气也不太友好了“覃效源,你刚到京城不知道余氏的所为,朕也不会迁怒你,但朕刚把京兆府的卷宗交给刑部去发落余氏就又在朕的国宴上放肆! 你这两天也去听一下京城百姓是怎么说的!一个后宅夫人,在自己家里蜚短流长也就罢了,竟然放肆到随意攻击皇亲,妄议朝政! 是不是你们觉得朕这个皇上还不如你裕安侯英明,那朕把皇位让给你来坐如何?” 覃效源匍匐在地上说“臣不敢!” “不敢!哼!黄兴,让人把余氏送到太医院去,醒了送去宗人府,太不像话了!幸亏朕不是昏君,否则朕早就下旨灭你满门了!” 覃效源赶紧叩谢皇上的不杀之恩!心里很后悔让余氏提前进京,这个该死的女人! “遵旨!” 黄兴一挥手,门外进来了几个抬着担架的小太监,刚把余氏抬到担架上,皇上又说 “把那个丫头也弄走! 一个闺阁女子,不好好在家修身养性,抛头露面的去掺和这种事情,谁家还敢娶你!” 战王看着一脸怒气的皇上问“皇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臣看冯朝阳怎么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潼关县境内出了人命案!潼关县一大早来报,冯朝阳说京兆府人手不够,来找朕要人!” 战王皱了一下眉“潼关县连个人命案都办不了吗?” “七哥,潼关县的钱程也算个干吏,只是案子有点棘手,几百人被截杀在县城外的树林里,随身的财物散落一地,潼关县初步判断是镖队或者商队被人跟踪截杀!” 战王一挑眉“该不会又是一个南山死士案吧!” “难说!” 刚要站起来的覃效源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太监赶紧问“裕安侯,您怎么了?” “哦,没事,腿麻了!” 然后转身跪好对皇上说“皇上,臣告退!” “去吧!” 血淋呼啦的人一抬出去,各路暗探马上忙碌起来,但他们不知道,在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双眼睛在跟着。 皇上刚摆出笑脸对世伏和伏允说“二位太子…”阿木古楞跳出来了。 “大周皇上,您也太不公平了!明明是蓝锦钰打人在先,您不处罚蓝锦钰倒是把受伤的裕安侯夫人和覃小姐赶出去!” 皇上瞬间黑了脸“阿木古楞公主,这是我大周内政!” 莫戳吓坏了,赶紧站起来给皇上赔礼道歉“大周皇上请恕罪!这是阿木古楞的错!对不起!” 穆勒则狠狠的瞪着阿木古楞说“阿木古楞,大周不允许女子干预朝政,你嫁到大周切记不可再犯这样的错误!” 余氏和覃奀垚都被送走了,她的计划要怎么办?她一急就喊“王公,这明明就是蓝锦钰的错!” 穆勒不愿意任何事情和蓝锦钰扯上关系他怒喝一声“你住口!” 呵斥了阿木古楞,穆勒又给皇上行礼道歉“大周皇上,很抱歉!我们突厥人不像大周有严格的规矩礼仪,以后请您按照大周的规矩管教阿木古楞!” “王公!” 穆勒转身看着阿木古楞说“你还不赶紧给大周皇帝道歉?” 阿木古楞很不情愿的把右手放在左肩上给皇上鞠躬“对不起!” 皇上挥挥手,很大度的放过了阿木古楞“两国法度不同,你可能是听不懂大周的话,不知者不罪,等你嫁过来宫里会有专人教授你大周的宫规礼仪,下去吧!” 莫戳趁着皇上的话音问“请问皇上,您已经确定好哪位皇子娶阿木古楞了吗?” 皇上还没有说话,阿木古楞又站起来了,不过这次她是先行了礼才问话的“请问大周皇帝,和亲一定要嫁给皇子吗?吐谷浑的太子娶的也不是大周的公主啊!” 皇上有些好笑的问“公主什么意思?光华公主也是皇室血亲,她和世伏太子两情相悦,朕当然要成全他们了!” 皇上不经意的看了皇后一眼,皇后趁机说“阿木古楞公主,黎亲王是皇上的堂叔。 光华公主从小聪明伶俐,十岁就册封为郡主了,和公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公主可有对哪位皇子青眼吗?” 大家一听就明白了,皇后想让刘煜捷娶和亲公主,这个猪脑子! 但阿木古楞并不顺着她的意思,而是说“我的意思是既然吐谷浑太子娶的不是大周公主,我也不一定要嫁给皇子吧!你们的皇子不是都在修行吗?” “呵呵,公主想嫁给谁呢?” 皇上在心里说,你最好不是看上五哥了,否则朕可救不了你! 莫戳看看穆勒,他们不知道阿木古楞打什么主意,但你不嫁给皇子就要嫁给皇上,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选择。 他们交换个眼神,如果这样也可以,最起码马上就能拿到粮食了! 在他们交换个眼神的功夫阿木古楞两步走到安西侯的桌子前指着秦明说“我要嫁给他!” 安西侯吃惊的转过头,却发现秦明把怀里的九皇子举起来挡在自己身前。 被举起的九皇子一把拍掉指着自己的手指说“你这么丑,我才不要你呢!” “哈哈哈…” 旁边的白英杰和徐云峰等人夸张的大笑,笑声激怒了阿木古楞,她指着九皇子怒骂“你这个小杂种,谁…” 话未说完,大殿里的气温瞬间冷了,九皇子从秦明手里飞起来“啪!啪!”正反扇了阿木古楞两个耳光! 一直嘻嘻哈哈人畜无害的九皇子冷着脸怒视捂着脸的阿木古楞。 “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你说谁是杂种呢?我看你才是个杂种,还公主?你是冒充的吧!” 蓝锦钰脸色铁青的站起来,他还没有说话,皇后突然开口了。 “刘煜昭,你太放肆了,阿木古楞是突厥公主,你怎么能这么放肆呢!” 刘煜捷站起来没好气的说“母后没听见她在骂九弟吗?”皇后很尴尬。 蓝锦钰冷冷的看了皇后一眼才训九皇子“你早晨没吃饭吗?这种没教养的东西就该把她满嘴的牙都打掉!” 九皇子马上就扑上去又要打人,被蓝锦钰拉住给他擦手“今天回去跳五百个青蛙!” 九皇子点点头“好!” 听到自己骂了皇子,阿木古楞也愣住了,她无助的看着穆勒和莫戳,这下完了! 在莫戳开口之前,战王冷冷的说“莫戳太子是来下战书的吗?你确定你送来的公主是来和亲的,本王怎么觉得你们就是专门来羞辱大周的!” 这下就连解释都张不开嘴了,莫戳和穆勒给皇上和战王行了大礼,又过来给九皇子行礼,没办法,他们的身后是几十万张嘴! “九皇子,对不起,是阿木古楞冒犯了您,我们给您道歉!” 九皇子嘟着嘴问“你们是不是随便从草原上抓了一个女人冒充公主的?你们两个都很有礼貌,我不信突厥人都不懂礼数!” 这个熊孩子就是故意的,就算是女人也不是在草原上随便抓的,你以为那是兔子吗? 穆勒和莫戳没反应过来,可大周的君臣都反应过来了。 莫戳又行了个礼“九皇子,两国和亲是大事,我们怎么会随便抓个女人来和亲呢,阿木古楞是莫度可汗的女儿,莫度可汗是沙钵略大可汗的兄弟,和光华公主一样的出身呢!” 九皇子冷哼一声“你们看看她有什么资格和光华公主比!” 穆勒对蓝锦钰行了个礼“蓝公子,我很抱歉,请你原谅阿木古楞吧,和亲之后你们再好好管教她吧!” 蓝锦钰虽然脸色还是不好看,但他并没有为难穆勒和莫戳。 “王爷不客气,小昭已经教训过她了,你们还是赶紧和皇上商量正事吧,不要耽误了世伏太子和光华公主的吉辰!” 穆勒终于放心了,对他们来说最大的变数就是蓝锦钰,现在他不愿深究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 第48章 正在修行 逼我把您儿子剃度 穆勒转身又给皇上行礼“大周皇上,外臣真的很抱歉,阿木古楞的无礼让我等深感惭愧!” “王爷请坐吧!这是国事,朕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的,要是换个人敢这么骂朕的小九儿,朕一定把她千刀万剐!”阿木古楞这会儿也知道害怕了。 “多谢大周皇上宽容大度!” 自己的公主被人打了却没人给公主出头,突厥使团的两个官员互相看了一眼站起来走到了前面,刚坐下的穆勒看到这两人一阵发昏。 “沃克奇,你们要干什么?” 两人没有搭理穆勒,很傲慢的对皇上说“大周皇上,我们是来和亲的,可是我们的公主被人打了,你们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莫戳急了“沃克奇大人,你们没听见是阿木古楞先骂人的吗?回去!” 沃克奇不屑的说“莫戳太子,我们突厥人什么时候这么软弱了?随便一个小孩子都可以打我们的公主! 还有那个蓝锦钰,杀了我们那么多勇士到现在都没给我们一个交代!” 穆勒也急了“沃克奇,马上回去,这个跟你没关系!” 沃克奇转头对皇上说“大周皇上,我们要求您马上杀了蓝锦钰给我们那一千多勇士报仇!” 皇上有些不太相信的问“蓝锦钰杀了你们一千多人,这怎么可能?他是静安寺的僧人,不会随便杀生的,一千多人?他怎么杀?” 站在沃克奇旁边的人说“大周皇上,我可以作证,就是蓝锦钰杀的!他拿着一枚钱币,扔起来再落下,我们的人就都死了!” 刘煜宸讥讽的说“这位大人想必是没有睡醒吧,扔个钱币就能杀一千多人,那我们还要那么多人当兵干嘛?” 沃克奇转身气势汹汹的指着蓝锦钰说“蓝锦钰,你要是个男人就勇敢的承认这件事!”穆勒气的脸色铁青,在一边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蓝锦钰笑嘻嘻的说“我不是男人,我不承认我杀人了,杀生可是犯戒!” 沃克奇对皇上说“大周皇上,我作证,那些人就是蓝锦钰杀的,他拿着一枚钱币…” 他看见蓝锦钰从腰带里摸出了一枚钱币,冷笑着说“你说的是这个吗?”然后他看着蓝锦钰弹出了手里的钱币,紧接着眼前两个人影闪过“咔嚓!咔嚓!” 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入耳,沃克奇两人瘫倒在地上没了气息,近前的后妃和女眷都惊讶的捂住了嘴,但没人敢出声! 再看刚才出手杀人的秦明和白英杰淡定返回的背影,大家感觉心就在嗓子眼堵着! 蓝锦钰淡定的问“莫戳太子,这两具尸体你们要带走还是让宫里处理了?” 莫戳看了穆勒一眼,对蓝锦钰一拱手“有劳蓝公子!” 蓝锦钰点点头说“不客气!莫戳太子、穆勒王爷,你们还是赶紧商议正事吧!” 虽然有点丢人,但总比和亲被这两人破坏要好一点,莫戳和穆勒再次选择忍气吞声。 黄兴挥挥手,进来几个太监把人抬下去了。 回过神的皇后突然就发作了“蓝锦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上面前杀人!” 刚要坐下的蓝锦钰直起身问“皇后娘娘,您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难道别人都是瞎子吗?” “你放肆!本宫…” 蓝锦钰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皇后娘娘,您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您儿子正在静安寺修行,您可别逼着我把您儿子给剃度了!” 蓝锦钰用了慧言传授的狮子吼功夫,皇后感觉蓝锦钰在对着自己的耳朵吼叫。这是她失忆后第一次用狮子吼,可见他是真的生气了。 看着皇后瞬间就脸色苍白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其他人都当是皇后没想到儿子的处境而紧张的,这对皇后来说可是比杀了她还严重的事情! 刘煜捷本来想反驳皇后的,听到这句话他突然笑了,他想起蓝锦钰说桑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时的情景,这师兄妹还真是一个师父教的! 刘煜云看到傻笑的大哥搂住他的肩膀问“要把你剃度就这么开心吗?桑侧妃都快生了吧!” 刘煜宸也歪着头看他“捡到钱了,笑的这么傻?” 刘煜捷脸红了一下说“蓝锦钰和赵瑾澜总能把我们为难的问题用简单的办法就解决,我刚看见父皇都快发火了,你们看!” 几个人抬起头,看着父皇也是一副憋笑的样子。 看到沃克奇的尸体被抬出去,阿木古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叫一声解下随身的鞭子劈头盖脸的朝蓝锦钰抽过来! 沃克奇是她的亲舅舅,她无法也不可能像穆勒和莫戳那么淡定! 就在阿木古楞跳出来的时候,蓝锦钰抓起九皇子塞给安西侯,往前一步挡在了贤王的身前。 阿木古楞的鞭子抽过来的时候他迎着鞭子两步就到了阿木古楞的面前伸手抓住阿木古楞的手,随着两人用力,鞭子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去,不偏不倚,把皇后面前的桌子抽成了两半。 蓝锦钰火了,一把抢过鞭子,抬脚把阿木古楞踢出去,一鞭接着一鞭把阿木古楞抽的爬不起来,秦威感觉云阳在发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假装没有发现她的恐惧。 他很清楚,如果他对云阳表示关切了,云阳就会像阿木古楞一样去挑衅蓝锦钰,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 最后一鞭,蓝锦钰把鞭子挥成一条直线,松开手,鞭子成了碎节,比廖红英的鞭子还碎! 扔了手里的鞭把,蓝锦钰面无表情的说“莫戳太子,穆勒王爷,给个说法吧!” 皇上愣了,他还在心里琢磨怎么给莫戳解释蓝锦钰打人的事情呢,再怎么说你鞭打和亲公主总是不对,何况,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皇后的桌子是怎么回事! 战王的脸黑的像锅底,在心里咬牙切齿的骂蓝锦钰,你这个死丫头,你把人家的公主打了还要让人家给说法,给什么说法,说你打的对打得好吗?你要不把这一招教给本王,哼! 好吧,他是摄政王,他不能打人,要是打了就直接开战了! 莫戳和穆勒互相看了半天,莫戳才说“蓝公子,沃克奇是阿木古楞的亲舅舅!” 蓝锦钰冷冷的说“所以就放任他破坏和亲吗?那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不愿意和亲直说啊,你们没有粮食了,买也可以用战马换也可以,何必非要闹到撕破脸呢?” 穆勒叹口气,现在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要么就是换和亲的人,要么就是接受蓝锦钰的提议花钱买或者用战马换。 但他还是不想得罪蓝锦钰,这个人的破坏力太大了! “蓝公子,你应该不怀疑我和莫戳和亲的诚意,可是使团的组成不是由我们来决定的,我真的很抱歉!” “穆勒王爷,我相信您和莫戳太子甚至沙钵略可汗和亲的诚意! 我觉得我已经尽了地主之谊,一路之上只要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尽量满足你们,我无非就是一点私心而已! 他日大周和突厥和亲成功,我可以把我的楼外楼开到你们的石国去,把突厥的美食带到大周来,我是真心想和王爷结个善缘,但你们是为了什么呢?” 穆勒一脸为难的说“这…这…这些都是意外…” “意外?” 蓝锦钰嘴角扯了一下说“穆勒王爷,以您的阅历您也看出来了,我不懂朝政,也不想耍心眼,我就想突厥和大周能够达成和亲,可你们的莫度可汗却不是这么想的!” 穆勒看着一脸真诚的蓝锦钰真的有一点找不到北的感觉,不知道蓝锦钰说得什么意思。 “蓝公子,莫度可汗…你说的什么意思?” 蓝锦钰很光棍的说“王爷,自从余氏在楼外楼散布谣言之后我就一直派人跟着她。 说实话我是想把这个老虔婆直接扔进护城河里的,但你们的阿木古楞却和余氏达成了其他的协议!” 穆勒是什么人?要说他不知道阿木古楞干了什么那是不可能的,别忘了,阿木古楞的侍女可是穆勒的人! 话说到这里,穆勒也就不装了“阿木古楞,你到底干了什么?” 剩下半条命的阿木古楞很硬气的说“我要杀了…蓝…锦…钰…” 蓝锦钰马上成了骆驼“我呸!就你这种货色也想杀我?不吹牛你能死吗? 穆勒王爷,昨天我的人跟着余氏准备伺机抓住她,但这个女人有点狡猾,我的人解决了她的护卫之后她们已经到了东市的‘点石成金’珠宝行。 没多久阿木古楞就来了,店里的老板伙计都称呼阿木古楞为小姐,这个店是莫度可汗开的店! 一见面阿木古楞就打听我,确认我没有骗你们,我真的只是个酒楼东家之后她就让珠宝店的人要杀了我! 这家店里有三个大周的江湖人,已经被我杀了!” 穆勒差点昏过去,在心里哀嚎,蓝锦钰你是不是故意的?杀就杀了你在这儿说是几个意思? 点石成金是突厥人的暗桩,说到这儿了,他回去也只能收尸了,蓝锦钰你是真的傻吗? 第49章 很讲义气 给朋友两肋上插刀 蓝锦钰还是一副被气坏的样子“余氏和覃奀垚给她出主意最好告我个私通吐谷浑让皇上杀了我,这样比较不引人注意! 阿木古楞则让余氏配合她推掉与皇子和亲的计划,她要嫁给安西侯的孙子秦明,我刚进来和安西侯说话就是要提醒安西侯的! 别看安西侯那么大年龄了,这老头脾气可大的很,他的儿子死在突厥人手里,我就怕他一生气杀了阿木古楞,结果云阳总插嘴,我生气了才打的她!” 穆勒看着蓝锦钰的样子很想打他一顿,你打的是侯爷的孙媳妇,打的是侯府的脸,你还委屈的不行! 蓝锦钰就像看不见穆勒鄙视自己的眼神说“云阳一搅合我也忘了给安西侯说了,刚才要不是九皇子打了她,这会儿她的脑袋早就满地滚了,还能让她在这儿示威! 您看不见她要杀大周皇后吗?您看她把皇后吓成啥样了?我们大周的女人大部分基本不会骑马,更不要说习武了! 幸亏我们的皇后年轻的时候跟着保国公上过战场,要不然这会儿早吓哭了,那可不是丢皇后自己的人,那是丢大周的人!” 看蓝锦钰一脸委屈的样子,战王捏着腮帮子干脆闭上眼睛在心里腹诽,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到底是跟谁学的,你这都不是把人气死,你这是要把人气活了,他能想出当时夸吕有多憋屈了! 蓝锦钰从腰带里拿出了一小块羊皮递给穆勒“王爷,我刚才也是被气着了,一时没顾忌到您的面子! 这个给您,算我博了您面子的补偿!换个人敢这么算计我,你们一个人都别想回去!” 皇上不动声色的大量了一下周围目力所及之处的人,大家的神色比穆勒也好不到那里去,又气又憋屈,碍于面子还不敢幸灾乐祸。 穆勒打开羊皮看了一下,吃惊的抬头问蓝锦钰“这是哪来的?” 蓝锦钰说“莫度可汗派人给‘点石成金’的老板,他昨天已经给阿木古楞说了,所以今天阿木古楞才屡次挑衅,就是为了激怒我,让我杀了你们,只要她在就不影响和亲! 穆勒王爷,突厥的情况你们比我清楚,就算你们在大周被杀也没人给你们出头,反而会给莫度一个剿灭你们部族的借口! 哼!我不是朝臣,使臣还是奸细的和我没关系,但您和莫戳太子现在是我的朋友,我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我这人一向护短,敢杀我的朋友我就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皇上垂下眼皮在心里狂翻白眼,你这个死丫头啊,全天下就你最仗义,哼!穆勒,你好好享受蓝公子的保护吧,哈哈哈! 穆勒把羊皮捏在手里,关节都发白了,蓝锦钰眨眨眼“王爷,这个是假的吗?” 穆勒摇摇头“不是,我认得他的笔迹!” “那就好!你们小心点!” 莫戳不知道羊皮上写了什么,他问穆勒“王公,现在和亲的事情该怎么办?” 蓝锦钰说“莫戳太子,这个不着急,你们派个可靠的人送信回去,让沙钵略可汗换个人来和亲,我们不在乎那点嫁妆,快马赶来最多半月时间!” 穆勒和莫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给皇上告罪先回驿馆再说了! “穆勒王爷,阿木古楞要是装作疼痛喊叫的话你们把嘴给堵上,要不然会影响你们休息!她昨天吃了一个什么药丸,就是想在大周皇上赐婚的时候陷害大周给她投毒破坏和亲的!” 穆勒毫不怀疑的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突厥使团的人退出后,礼部尚书进来请旨“皇上,吉时到了,请太子和公主移驾!” “好!” 世伏太子和光华公主行完礼刚转身,蓝锦钰拍了韩成虎的肩膀一下说“尚书大人,您让人给太子和公主带点吃的,刚才光打架了,他们没顾上吃东西,大喜的日子饿肚子可不好!” “打架?”韩成虎脚下一个踉跄“跟谁?” 蓝锦钰一脸平静的问“你会打架吗?” “不会!” “那你问这么多干嘛?你给他们准备点吃的不就行了?” 韩成虎扭头看了一眼满面笑容的皇上点点头“好!我马上让人安排!” 世伏太子笑呵呵的说“多谢蓝公子!” 蓝锦钰说“给你父汗说,最后一个蛊毒已经找到了,让他放心,你们也放心吧! 光华公主,你就安心做一个贤妻良母就好,以后谁敢找黎亲王的麻烦,余氏就是榜样!” 如音半蹲了一下行了个万福礼“多谢蓝公子!” 该走的人都走了,属于大周君臣的宴会才正式开始,宫女们端着菜肴鱼贯进入,两个太监抬着一张新桌子给皇后换上,皇后还在怔愣中,也没人招呼她。 酒过三巡,皇上让几位皇子招呼大家,然后召了战王凌王和贤王去了御书房。 路上,黄兴低声给皇上说“皇上,刚才白大公子把白菁华扔进井里了!” 皇上也没有太多的意外“死了吗?” “没有!他是把人连被褥一起扔下去的,行宫的人都在跟前,打捞及时,白菁华就是受了惊吓,都是皮外伤,倒也没事!” 皇上哼了一声“她的肺疾好了吗?” “前两天董太医说有起色了,奴才也再没问过!” 蓝锦钰刚吃了一口菜,小亮子来了“蓝公子,皇上让您去御书房!” 蓝锦钰果断拒绝“我不去,我不管他家的事情,他想杀谁就杀谁,跟我没关系!” 小亮子一脸无奈的可怜相“蓝公子,奴才可不敢传这个话!” 小亮子在旁边可怜兮兮的看着,蓝锦钰也吃不下去,他刚站起来,两个小尾巴也马上站起来了。 “师父,师叔我要跟你去!” 御书房的偏殿里,皇上和几位王爷的笑声在屋外都能听见,看见蓝锦钰进来,贤王站起身搂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凳子上笑着说。 “澜儿,你当时也是这样欺负夸吕的吗?” 蓝锦钰一脸无辜的说“王爷,我哪有欺负夸吕可汗,我那是救他!” 战王笑的牙都出来了“你救一个人,杀了几千人,你是欺负夸吕不会算账吗?” 蓝锦钰嬉笑着说“夸吕是皇上,他的诊费当然要贵一点了!” “哈哈哈…” “虽然朕已经听煜捷和煜云说了当时的情景,但今天看到穆勒朕才体会到夸吕的憋屈,哈哈…” 战王点头“皇上说得没错,今天可是把我憋坏了,坐在那里不敢笑,真难受!” 皇上还是惦记着自己的事情,他问道“丫头,你什么时候走呢?” “等王爷他们进山之后就走!” 蓝锦钰拿出来一个小豆豆放在桌子上说“王爷,这个就是如云要喂给锐霖吃的,我现在打开,如果不是蛊毒,我说话算数!” 凌王拿起来看了一下说“要不要给锐霖派护卫了?”他同意蓝锦钰带走刘锐霖了。 蓝锦钰眨巴着眼睛说“王爷,我还以为您要骂我呢?” “为什么要骂你?”停了一下,凌王说“我是想揍你!” “呵呵,这个您就别想了,您打不过我!” 凌王抬头瞪着蓝锦钰,又看了旁边一直盯着他的小孙子没再说什么。 蓝锦钰可不想就这么放过他,自己一脑袋浆糊你还委屈巴巴的好像我要抢你孙子。 “您干吗这么看着我?您看我像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吗?” 刘锐霖马上就接话“爷爷,师叔说谁要找我的麻烦就马上打回去,双倍!嘿嘿!” 战王今天好像格外开心“行了,你就别故意气三哥了!” 蓝锦钰一脸无辜的说“我哪有气王爷,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战王撇着嘴说“蓝公子,你一直都是这么讲义气的吗?人家不是说讲义气的人都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我看你为朋友出头怎么是插朋友两刀呢?” 蓝锦钰揉了一下鼻子说“您不知道我眼神不好吗?再说…我做的不对吗?” “对!你做得对!穆勒今天回去要吐血三升了!” “那个跟我没关系,他是被莫度给气的!” 凌王的关注点和别人不一样“丫头,你给穆勒的羊皮上写的啥?” “是突厥的莫度可汗,就是阿木古楞的爹写给覃效源的,不过是和亲之前写的!” “那你从哪得到的这个东西?” “覃啸天本来留着这个到时候威胁莫度的,为了让我救他儿子,他交给我了!突厥人写信不写日期,这不能怪我,嘿嘿!” 皇上看着蓝锦钰眨巴了几下眼睛,蓝锦钰心说正题来了,马上捂着肚子说“皇上,我肚子不舒服,我出去一下!” 皇上知道蓝锦钰要溜,他两手叉腰虎着脸说“你今天就是住到茅厕也要给朕解决这个问题!” 蓝锦钰火了“您自己找媳妇不长眼睛,我怎么解决,现在人都丢到国外了,我能把人都杀了吗?” 皇上更是不示弱,这事不能官方出面否则现在这来之不易的局面就要破坏了,对付皇后这种人,蓝锦钰比他的招多。 第50章 怒斥皇后 做主母都没有资格 皇上两手叉腰一副不打算讲理的样子“朕还不是为了帮你,你个小没良心的!跟着小九儿别的没学会,过河拆桥你学得快,哼!” “您帮我什么?” “你把皇后骂一顿,然后替赵小姐把婚退了,咋样?” 蓝锦钰也不装肚子疼了,咬着牙说“骂一顿?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还是说您闲的没事干,就愿意陪着皇后折腾?那您让她继续折腾就行了,干什么非要坑我?” 皇上知道蓝锦钰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他果断说“朕不想折腾了,你看着办!只要你让皇后消停了,朕就准你退婚!”凌王很意外的没有出声。 蓝锦钰看着皇上眨眨眼,又眨眨眼“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五哥也在这儿,朕说话算数!” 蓝锦钰咬着手指慢吞吞的而说“可是…我现在不想退婚了!” 这次轮到皇上着急了“为什么?” 蓝锦钰把手藏到身后,站直身子说“我想留着慢慢气她!气死我又不用担责!” 皇上看着蓝锦钰不停的眨眼睛,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哈哈哈哈…” 贤王和战王同时哈哈大笑“皇上,您是真把蓝公子当傻子了吗?哈哈哈…他早就看出您什么意思了!” 蓝锦钰呲着牙吓唬俩人“你们两个叛徒!” 皇上瞪了蓝锦钰一眼“你又欺负朕,哼!黄兴,让皇后过来!” “遵旨!” 蓝锦钰接着说“让保国公也过来!” “是!” 皇上问他“你叫保国公干嘛?” 蓝锦钰说“我要给保国公出气!皇后差点连累上官一族满门抄斩,保国公是她爹,教训她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反正她现在也不是皇后了!” 皇上比他更理所当然的说“好!朕都听你的!保国公是忠臣,朕不能让他受气,你给他出气吧!” 皇上和蓝锦钰都离开后,白无疆问身边的儿子“英杰,你这半年去哪了?” “我在玄字营集训!” “玄字营?!你是玄字营的?” “是!我现在是玄字营的队正,我手下有两千人!”按照大周兵制就是千夫长,官不小! “玄字营是谁负责的?战王吗?” “是兵部赵大人和秦将军在负责,蓝公子任战术教官!” “战术教官?” “就是教我们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杀死敌人!” 白无疆想到刚才的那一幕说“就是…像你刚才那样杀人吗?” 白英杰一本正经的说“刚才我只是拧断了他的脖子,战场上不会这样杀人,战场上用刀!” 白无疆差点被儿子的话噎死,你爹打了一辈子仗,我还不知道战场上要用刀吗?白无疆知道白英杰为什么是这个态度,现在是宫宴,有话还是回去再说吧! 徐驰在秦明和白英杰回来之后就满脸兴奋的戳着身边的儿子问“他们刚才的动作你会不会?” 徐云峰不屑的说“当然会了,要不我给你演示一下?” 徐驰呲着牙“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 徐云峰讪笑着给他爹喂了一口菜“嘿嘿!” 儿子有本事,徐驰当然很高兴,也就不再追究了,朝蓝锦钰的座位努了一下嘴说“喂,这个蓝锦钰的脾气有点差,这下他的麻烦有点大了!” 徐云峰不在意的说“好好吃您的饭,尽瞎操心!谁的麻烦能有皇后的麻烦大?” “哼!我要是上官囧我就活埋了她,丢人现眼的东…” 徐云峰赶紧把他爹的嘴捂住“爹,您几岁了,喝多了也不是您这个多法吧?我还没媳妇呢!” 郭骑云趁机凑过来说“大舅哥,我也没媳妇呢!” 徐驰一着急咬断了嘴里肉,牙齿外面的半块肉掉了“大舅哥?” 小亮子引着皇后和上官囧到了御书房的偏殿,一路上上官囧都没和皇后说话,皇后问了几句他也不答应,皇后挺尴尬。 到了门口小亮子推开门“皇后娘娘,保国公,请!”两人进去他就关上门在外面站着。 皇后刚准备行礼,却发现屋里只有蓝锦钰一个人。 “蓝锦钰,你怎么在这儿?” 蓝锦钰没有搭理皇后,开门见山的问上官囧“保国公知道为什么叫您到这里来吗?” “知道!”保国公往里间看了一眼。 “皇上在正殿忙呢!保国公坐吧!” 上官囧看蓝锦钰站着,他也没坐,他可不认为皇上不在是好事。 “蓝公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蓝锦钰看了皇后一眼问“保国公不打算给皇后娘娘求情吗?” 皇后端着架子呵斥“蓝锦钰你放肆!” 上官囧鄙视的看了一眼这个愚蠢的女儿说“蓝公子应该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她嫁给八皇子的那一天起,上官青媛就和娘家没什么关系了! 她生是刘家的人,死是刘家的鬼,上官家只是她的娘家而已,如果她被休了,老臣可以给她一个小院子养老!” “父亲!”皇后有点慌乱,但更多是对父亲无情的失望。 上官囧看着蓝锦钰目不斜视,皇后的激动悲伤已经不能再让他动容了。 进宫半辈子了没有一点长进,这和上官长安结党弄权有很大的关系,自己的沉默包容也罪不可恕! 安逸的环境让她不愿意成长,才会在今天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 一辈子了都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如果这不是皇后,他今天绝对不会压制自己的脾气! 蓝锦钰说“保国公请坐吧,皇上不在,您站着我没法说话!”上官囧点点头坐下。 父亲不理她,皇后把气撒在蓝锦钰身上“蓝锦钰,你要干什么?你好大的胆…” 蓝锦钰冷冷的说“上官青媛,给你一个选择,让刘煜捷在静安寺剃度出家或者让涪陵公主去突厥和亲,或者你去皇陵陪伴太后,你任选其一!” 隔壁屋里皇上看着三个哥哥眨眼睛,意思是你们想到了吗?战王伸出大拇指,贤王嘴角动了一下,凌王一直来回滚着刚才蓝锦钰放下的药豆豆不作回应。 皇后皱着眉问“你什么意思?” 蓝锦钰语气冷淡的说“你听不懂人话吗?” 就算蓝锦钰再怎么受宠她也是皇后,现在这个态度是根本不当她是皇后了,皇后终于慌了,但还是嘴硬“你以为你是谁,这些事情是你能做主的吗?” “如果你不选,我就替你选,你可别后悔!” “你放…” 皇后的话没说完就被蓝锦钰打断了“你就会说这两句话吗?” “为什么?本宫到底做错了什么?” 蓝锦钰对这个蠢货实在是无言以对,摊开两手对上官囧说“保国公,您的女儿还是您来说吧,我怕我忍不住打死她!” 上官囧叹了口气说“蓝公子有所不知,上一次宫宴,赵小姐给老臣一个去昭阳宫的机会,就是想让老臣劝劝女儿。 可女儿已经贵为皇后,老臣的话他也听不进去,否则就不会有今天这种事!” “这个您不用顾虑,她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刚才皇上的圣旨已经加盖了玉玺!最多明天,朝臣参奏废后的折子就会堆满御书房! 大周即将开启新局面,这样一个不得体的皇后实在登不得大雅之堂!” “我…我也是…我要见皇上!来人,我要见皇上!” 皇上彻底慌了,废后诏书已经盖了玉玺?怪不得蓝锦钰直呼名姓,不留一点情面,完了! 蓝锦钰冷笑“上官青媛,皇上姑息了你这么多年,是看在上官家为国捐躯的那些先烈的面子,若不是你父亲的面子,你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你自己想想从你成为皇后都干了些什么?你见了皇上又能怎样呢?把你当场杖毙吗?” 皇后彻底慌了“不,这不可能!上官家…” “保国公刚才已经说过了,你是刘家的媳妇,生死都和上官家没关系!” 皇后慌乱又无助的看着面无表情的父亲“父亲,我…我当时…就是情急之下…父亲…” 上官囧不看她,能说出这句话说明她心里是知道轻重对错的,今天敢在国宴上打大周的脸,就是因为过去犯了错皇上一直看在他的面子上姑息的结果!今天算是到头了! 蓝锦钰讥讽的说“上官青媛,当着你父亲的面连句真话都不敢说嘛? 你给外国使臣下跪的时候咋那么理直气壮呢?眼看着大周皇子受辱,还要助纣为虐,你还配做皇后吗?” “我哪有下跪?我就是看见刘煜昭…” “这说明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皇子!身为皇后,九皇子也是你的儿子,可你眼看他受辱却帮外人说话,哼!你不就是想让刘煜捷娶那个突厥公主吗?” “阿木古楞公主就是来和亲的,总要有一位皇子迎娶!” 蓝锦钰冷呲一声说“上官青媛,脑子是父母给的,你用一下没人会问你要钱,要是实在舍不得用你不如挖出来喂狗还能落一点人情!” “你放肆!” “我就放肆了你奈我何?” “你…” “上官青媛,其实你根本不适合做皇后,就你的智商想要嫁进上官家都不可能!如果不是上官一族的男儿几乎都战死,你也只能嫁个四品以下的武将!” 第51章 勾结反贼 打一巴掌再给个坑 蓝锦钰冷冷的看着局促的皇后说“皇上登基十一年,你做了十一年的皇后,除了炫耀,你可有为皇后这个职位做过什么吗? 国库空虚,戍边将士连冬衣都发不出来,但后宫奢靡却丝毫不减,你有一点身为妻子为丈夫分忧的想法吗?你有一点母仪天下的自觉吗? 皇上忧心国政日夜操劳,可后宫却是两番景象,以你为首的宫妃们铺张浪费,动辄在宫里弄出人命! 位分低的嫔妃也是皇上的女人,可她们却被宫里的奴才压榨欺辱,你瞎了吗? 像你这种除了吃就会惹祸的女人,连做主母都没资格,更遑论是皇后! 皇上生病几个月没进后宫,就有四位皇子因为生病几乎丢了性命!你别说那是别人的孩子,生病和你没关系,你是皇后,那些也是你的孩子! 你根本就没有做皇后的自觉,更没有为皇上分忧的想法,既然占着茅坑不拉屎,留你何用?难道这天底下除了你就没人会做皇后吗? 从你一脚踏进皇宫就开始给你儿子张罗女人,你半辈子就忙了这一件事!刘煜捷那时候才八岁,你不嫌丢人,也不顾及皇上的脸面吗? 要不是太后和皇上不亲近,她宁愿看着你这个蠢货给皇上添乱,你的坟头上早就长出大树了! 要不是你父亲心思清明,就凭你和上官长安的所作所为,上官这个姓氏早就从大周消失了!害死了上官美琳你还不自知,还要把上官家的小姐们都害死你才心安!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也就是刚刚能分辨饭香屁臭,你却成天给她说以后要做皇子妃!七八岁的小女孩就开始不穿冬装,就算她不死也没人家会娶她! 一个连孩子都生不了的女人,谁家把她娶回家当祖宗吗?这种女人你还非要给自己儿子做正妃!上官家一脉单传不够还要刘家也一脉单传吗? 上官美琳尸骨未寒,你又开始教导上官美丽学皇子妃的礼仪!大周的皇子什么时候能娶庶女为正妃了?就因为她姓上官就可以无视规矩吗?这天下是你上官青媛的吗?” 皇后的脑子里还是那句说上官美琳生不了孩子的话,表情有点僵硬。 蓝锦钰也懒得理她,反正的他的话也不是只说给皇后听的。 “当然,上官家的小姐长成今天的这个德性,和你没有太大关系,你哥和你大嫂是首责! 昨天,你们上官家的小姐又在楼外楼高谈阔论如果她是皇后要如何如何,根本就不记得上官美琳和上官美丽是怎么死的! 这就是你大嫂的功劳,是你们上官家的报应! 上官长安眼盲心瞎一心弄权,被徐氏的一点小把戏蒙住眼迷住心,六个女人进府,上官家还一脉单传,就这都不能醒悟,还要给女儿求情,你们还真是兄妹!” 上官囧惊得站了起来“蓝公子?” 蓝锦钰笑了“保国公觉得我在骗您?” 上官囧慢慢坐下表情沉重的说“老臣知道该怎么办了!” “上官青媛,你记住,你欠我一条命!你最好每天烧香祈祷赵小姐平安归来,否则的话我就让你女儿去突厥和亲! 我今天把阿木古楞打个半死就是给你准备的,看你女儿嫁到突厥会怎么样! 看看到时候阿木古楞会不会因为你不顾大周的脸面,不顾皇上的脸面向着她说话而善待你的女儿! 堂堂皇后,竟然听一个奴才的话去谋害皇上亲自赐婚的皇子妃,皇上在你眼里是什么?是你们上官家的摆设吗? 这个天下是你上官青媛的天下吗?皇子娶谁你说了才算? 张嘴闭嘴就上官家如何,上官家有什么了不起?是你爹能打过我?还是上官家有兵马可以另辟天下? 浑身就剩下一张嘴,你还觉得后宫都盛不下你了!” 上官囧脑子里还在回味刚才蓝锦钰的那句话,娶了六个侧室上官家还是一脉单传,再想无名回来说邹氏小产的事情。 又想到上官晟说的郝氏欺负周氏…原来他也掉进了上官家的这个怪圈! 回过神,蓝锦钰还在骂皇后“天底下可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么丢人的皇后了,进宫十一年,你不是被禁足就是在反思,只要放你出来你就老子天下第一! 你不要脸,你爹也不要脸吗?上官一族就毁在你和上官长安的手里! 更下作的是你竟然给上官美舒那样的蠢货承诺让她做大皇子妃,就算是为了退婚,你也不用这么作死吧! 你当其他人都是聋子还是瞎子,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把皇上放在眼里了吗? 你自己不要脸面,你也不考虑皇上的脸面吗?你把皇子当什么?眠月楼的头牌吗?随便让你拿来笼络人心? 现在大街小巷都还在议论你当初借口赵小姐摔倒秦明扶了一下你就要退婚的事,今天你又故技重施,听不见阿木古楞骂九皇子是小杂种,只看见九皇子打了阿木古楞! 就算你有再重的私心你也要分个场合吧!你是大周的皇后,你今天丢的可是大周的脸面,你要作死都不挑日子吗? 上官青媛,你最好祈祷明天大臣废后的折子不要牵连你爹和你引以为傲的上官家! 虽然你很蠢,但宫规你是懂的,你自己往身上套一下,看你够皇上砍几次头!” 皇后呆愣愣的问了一句“突厥的公主来和亲了,为什么还要让涪陵去突厥?你骗我的!” 蓝锦钰给上官囧一拱手“保国公,我已经尽力了,你们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把她养成这个样子,她现在已经走火入魔无药可救了!” 上官囧点点头“多谢蓝公子!”这个女儿完了! “保国公,您怎么看覃效源?” 上官囧看着蓝锦钰不明白什么意思,蓝锦钰无所谓的说“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可以什么都不说!” 上官囧摆摆手“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蓝公子,过往的事情不说,从今天的情形来看,覃效源和突厥人勾结已非一日! 但余氏在楼外楼的所为恐怕覃效源并不知情!” 上官囧突然晃了一下,像是被雷劈了,脸色青白交替,覃效源是被后宅女人害了! 上官家和白家不也是这样吗?是他们管教不严再加上无原则的包容,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明白? 蓝锦钰嘴角扯了一下讥讽的说“您的女儿不仅想把突厥公主嫁给大皇子,还和覃效源书信往来,想把覃奀垚嫁给大皇子! 满天下的女人只要是有兵权,有背景的她都想嫁给大皇子!今天宴会前余氏去见了皇后,她让皇后帮忙促成阿木古楞嫁给秦明!” 上官囧吃惊的看着微笑的蓝锦钰,再转头怒视女儿“这是不是真的?” 皇后慌乱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说“煜捷还没有退婚,就是说了几次…啪!” 忍无可忍的上官囧狠狠的扇了皇后一个耳光,怪不得皇后像着了魔一样的退婚,原来是勾结反贼了! 皇后却生气了“父亲,我是答应了,可我还没说…啪!”上官囧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打断了皇后的话。 上官囧给蓝锦钰拱了一下手说“蓝公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就算杀了上官满门老臣也无怨言,皇后犯的是死罪,老臣认了!” 皇后终于反应过来了,瞪着蓝锦钰说“蓝锦钰,你没有这个资格!” 对这种冥顽不灵的人,蓝锦钰也不想说什么了“那我给你找个有资格的人!来人!” 黄兴推门进来直接对着皇后说“上官氏听旨!” 皇后噗通一声跪下,蓝锦钰说得是真的,她已经不是皇后了!上官囧也陪着跪下,蓝锦钰伸手拉起了上官囧。 “保国公,我找您还有其他事!”上官囧跟着蓝锦钰出去了。 在御书房高台的拐角处,蓝锦钰说“保国公,我马上要离开京城,师父此次外出受了伤,京中的事情您还要多操心!” 上官囧抬起头看着蓝锦钰,马上又郑重的点了点头“老臣明白!虽然覃效源包藏祸心已经昭然若揭,但没有实证,暂时只能…” “呵呵,没有实证?不杀他只是为了钓出更多的人,他的证据比他家的人还多!” 蓝锦钰又强调了一句“我师父受伤了!” 上官囧是什么人,这么明白的话要是还听不懂那就不是上官囧了,慧明大师受伤保不齐就和覃效源有关,否则皇上怎么可能让蓝锦钰把和亲公主重伤! “老臣明白了!” 蓝锦钰进了御书房就发现屋里的气氛很诡异,战王坐在轮椅上来回晃悠,笑的像是捡了宝一样。 “蓝公子,别人哄人都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是让别人去打一巴掌你再给一个坑,你的这一招也教教我呗!” 贤王笑笑的看着他,凌王的手一直在桌面上滚着那个小豆豆,抬头看着屋顶,皇上和九皇子刘锐霖在旁边吃东西。 蓝锦钰郁闷了,这些人太坏了,江山是他的吗? 蓝锦钰两步过去抢过凌王手里的小豆豆“王爷,这里面的蛊虫是活体,您这样滚来滚去弄死了咋办?” 第52章 有仇报仇 二小姐被扔到井里 凌王转过来表情平静的看着他“你准备留着给谁吃?” “当然是留着给您吃了!您要不让我带走锐霖我就给您吃!” 凌王嘴角翘了一下,很难得没发火,表情还是很平和。 “那你给秦岭吃的是什么?” “小昭的药豆豆!” “昨天听你的话你好像要把覃效源慢慢困死,你什么时候改主意了?” 蓝锦钰很光棍的说“余氏跳出来的时候! 诰命夫人也就是个殊荣而已,既没有官职也没有实权她就敢在宫宴上当着外国使臣的面放肆!再说还有之前被她拉拢,跟她去楼外楼的那些夫人,如果放任会形成多大的影响? 难道王爷和大臣都闲的没事干就陪着她们玩吗? 不管是太后还是皇后,或者郁娴妃白贵妃不都是放任的结果吗?如果上官囧早早管教儿子,上官家至于被人看笑话吗?管不了皇后还管不了儿子吗? 白无疆是从校尉成长起来的将军,他是看不透人情冷暖还是不明白勾心斗角,据说白家出事之后他只和白贵妃见过一次。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以任何形势接近过白贵妃,这说明他是个有志气的人,为什么放任刘氏,只有他自己清楚! 再看看上官家的小姐、白家的小姐还有长公主家的那个残废郡主和现在的覃奀垚,甚至云阳,大周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才能满足她们的私欲? 所以我就改主意了,用皇上的话说就是有病就一起治了!” 凌王瞪着他说“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和皇上商量一下吗?” 蓝锦钰两手叉腰嘴鼓的像个青蛙“王爷,我这还不是替您考虑吗?这个覃奀垚就是冲您来的!您今天对沐英说出那么没水平的话也是被她们气的吧! 您应该是今天早晨才知道余氏昨天已经去过凌王府了,我要是不快刀斩乱麻,等阿木古楞跳出来指证余氏把突厥暗桩的礼物送到了凌王府,您还有脸见人吗?” 门外的小太监禀报“皇上,裕安侯求见!” 皇上让九皇子和刘锐霖去里间,洗手擦嘴,慢吞吞的走到龙案后面坐下才发话。 “让他进来!” 裕安侯进来看见几位王爷都在,刚要行礼,再一看蓝锦钰竟然也在,他扑通一声跪下。 “皇上,求皇上为老臣主持公道!” 皇上没让他起来,淡淡的问“裕安侯,又出什么事了吗?” “皇上,臣的夫人被蓝锦钰砍掉了一只手,太医说已经没办法接上了,孙女奀垚惊吓过度,虽然清醒了,也还是浑浑噩噩,老臣年迈,就这一个亲人了!” “所以呢?” 覃效源愣了一下,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来不及细想他就说“请皇上严惩蓝锦钰!” “怎么严惩?把他的手砍了还是干脆把头砍了?” “嗯?”覃效源抬起头看着皇上,皇上的意思是让他处置吗? 他看着皇上,皇上也看着他,蓝锦钰过来蹲在他跟前说“裕安侯,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了,我就砍你一只手!” 覃效源没有听出来蓝锦钰话里面的歧义,不知道蓝锦钰是要砍他的一只手,他理解为蓝锦钰让他砍一只手给他夫人出气,他狐疑的看着皮笑肉不笑的蓝锦钰下了狠心。 “你问!” “谁下令杀了大内侍卫的?” 覃效源的眉心跳了一下“你说的什么意思?” 蓝锦钰冲里间喊了一声“小昭,把东西拿出来给侯爷看看!” 看着九皇子和刘锐霖手里展开的两张人皮面具,覃效源的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蓝锦钰不解的眨眨眼“裕安侯,你觉得御书房很热吗?” 覃效源强忍着心头的恐惧问“这…这是什么?” “这是覃啸天和覃啸鸣的脸皮!”覃效源昏倒了。 沐英一步跨进来刚好看到覃效源昏倒在地,他笑着说“蓝公子,你又吓人了?” “不是我,是小昭和锐霖!” 两个小家伙咯咯地笑着跑进去了。 沐英给皇上行礼“皇上,这一次蓝公子又立功了,宫里抓了七十六个,往宫外传消息的十一个,这次连突厥人的暗线都抓住了!” 蓝锦钰赶紧问“你们已经把人抓了吗?” “没有,只是把人都确定了!” “先不要抓,让他们继续传消息!第一次送出去的不一定是终点,你们把人盯住就行了!宫里这个就没办法了,有多少主子就有多少奸细,这个你们自己处理吧!” “是!” 沐英指指地上的覃效源“这个怎么办?” 蓝锦钰眨眨眼“你们在覃家应该有人吧,除了余氏,覃效源和覃奀垚都放回去,覃奀垚如果不出门就让她活着,只要出了门就不管了!” “是!” “覃效源呢?” 蓝锦钰笑嘻嘻的说“他是侯爵,看他自己!” 战王笑着说“覃效源敢上京,应该是准备了各种戏码,要不然也不敢公然和突厥使臣在郊外见面,只是没想到被蓝公子乱拳打死,呵呵!” 皇上一挥手“弄出去吧!” 小亮子进来汇报“皇上,王爷,如云郡主去太医院了,他让董太医给她开一副泻药!” “呵呵,她倒是聪明!不用管她,估计是今天宫宴吃多了!” “董太医把脉后确定如云郡主无恙,不肯给她开药,如云郡主已经出宫了!” “皇上,咱们还是去宫宴上吧,我饿着呢!今天来了这么多小姐,怎么也要勾引两个。 玄字营的大部分兄弟还是单身呢,等您给大家发了赏赐那就是双喜临门了,多好!” 皇上心情很好的站起来说“好,走吧!蓝公子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姐,朕马上给你赐婚!” 蓝锦钰看着皇上呲了一下牙“皇上此言当真?” 皇上以为自己为难了蓝锦钰,笑着说“当然是真的!” 蓝锦钰转身抱住贤王的胳膊说“王爷,我能看上您吗?” 贤王则笑笑的看着蓝锦钰说“可以!” 正要出门的皇上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吓得黄兴叫出了声。 跟在后面的九皇子和刘锐霖笑的见牙不见眼“咯咯咯…” 战王现在看皇上的笑话没什么压力,笑着补刀“夸吕还真是有远见,哈哈哈…” 皇上倒也没有生气,他问蓝锦钰“你不是撞傻了吗?怎么朕就摸不准你的脉呢,怎么每次都是朕掉进坑里!” 九皇子咯咯咯的笑着说“爹呀,这跟傻不傻有什么关系,你们每次说话都是有目的,我师父就是玩,说完就完了,谁让您当真呢!” “好吧,朕还需要修炼!” 宫宴不像饭馆,上菜是按桌上,宫宴是一个菜一个菜上,就那么大个桌子,每个桌上就两个盘子,上一个撤一个,皇上回来的时候宫女和小太监们正在往下撤冷菜,准备上热菜。 “小昭,让人把鼓和琴拿来,你带大家跳个舞,去去晦气!” “好唻!”九皇子拉着刘锐霖转身就跑。 很快,小太监拿来了两架小鼓,一张古琴和一张古筝,贤王主动站起来到了古琴前坐下,弹古筝的竟然是蓝风,剩下的两架小鼓都在蓝锦钰跟前。 九皇子清了清嗓子说“我师父说了,今天京城的美女都来了,没媳妇的要抓紧了,要是连个媳妇都拐不上,你以后就别说自己是玄字营的人!” “好!”叫好声从殿内延续到殿外,穿着大内侍卫服饰的人也摩拳擦掌! 随着铿锵明快的音乐响起,从最前面的几位皇子开始,这些锦衣公子依次下场,让人意外的是秦威也下场了! 以往大家都是看见小姐们跳舞很少看见男子跳舞的,今天下场跳舞的不光是公子,还有皇子! 最吸引人的就是头顶上开花的徐云峰,徐驰和儿子说了半天话硬是没看见儿子头上插着一朵花,等他从儿子跳舞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开始拍着腿大笑! 安西侯也被秦威震惊了一下,然后就释然了,他的孙子涅盘重生了! 其他的夫人小姐也从一开始的捂着嘴偷笑,到哈哈大笑,继而开始跟着音乐轻轻动作。 郭骑云从后面慢慢跳着往前走,徐云峰察觉了他的意图,往前一步就到了九皇子更前,抱起九皇子扔起来,九皇子稳稳的坐在他的肩膀上。 郭骑云一个错步到了凌王跟前,凌王还没反应过来,刘锐霖也坐到了郭骑云的肩膀上,安西侯和徐驰果断站起身把桌子往后移,其他人也跟着把桌子推到了最后面。 小姐们也不再矜持,全都挤到最前面,手里心里都在比划。 刘煜云看见宋婉儿和罗青青兴奋的又拍手又跳脚,没有一点往日的矜持,他跳着往后退了几步,一把抓住宋婉儿的手。 “过来,我教你!” 就算宋婉儿平日比较泼辣,这会儿也成了水煮的大虾,脸红的能滴出血。 刘煜云故意说“我很丑吗?还是你在等别人?” “讨厌!” 这句全世界通用的欲拒还迎之后,宋婉儿开始跟着刘煜云跳起来。 沈明祖也成长了不少,看见四皇子牵走了宋婉儿,他马上过来向罗青青伸出了手,犹豫了一下,罗青青就红着脸跟着沈明祖开始跳舞。 第53章 喜结良缘 临安侯家不讲门第 小姐们大都有舞蹈基础,很快就能跟上节拍了。 看赵子卿牵走了凌燕,白英杰果断拉过康桂枝,其他人也开始寻找心仪的对象,延熹殿的气氛热烈的能燃烧起来。 随着花瓣一片一片飘落,徐云峰放慢了脚步,歪头看着笑的连眼睛都找不见的九皇子。 “说,咋回事?” “啵!徐将军你开花了,哈哈哈…” 徐云峰把九皇子从肩膀上取下来,两手叉腰虎着脸吓唬他“你故意的是不是?” “咯咯咯…我师父说你很漂亮,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咯咯咯…” 徐云峰还要再说什么,九皇子已经到了秦明的肩膀上,皇上看着气闷的徐云峰哈哈大笑,凌王也笑了。 皇上和几位王爷都很开心,所有的人都很开心,大周的宴会从来没有这么欢乐过。 除了大殿里跳舞的王孙公子,大殿外的大内侍卫也在跳,大家早就把吃饭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 白府的门房听见有人拍门,以为是白无疆回来了,打开门却看见去伺候二小姐的绿梅抱着个包袱站在门口。 白管家一直在门房等白无疆,门房开门的时候他也出来了。 “绿梅,你怎么回来了?二小姐呢?” 绿梅低了一下头“白管家,进去再说吧!” 关上大门,绿梅犹豫了一下说“白管家,是大少爷让我回来的,大少爷今天去行宫了!” 看绿梅说话吞吞吐吐,白管家直觉不好,他追问了一句“二小姐呢?” “二小姐被大少爷扔进井里了!” 意料之外,但也在意料之中,白管家又问了一句“然后呢?”他不敢说二小姐死了没。 “今天刚伺候二小姐吃完药,奴婢正在清洗药罐和药碗,二小姐不知道咋回事,又开始发脾气,奴婢赶紧进去看。 就听见管事大人说白小将军,这边请!奴婢一抬头就看到大少爷了! 大少爷看见了奴婢,给管事大人说让他先去忙!” “绿梅,白菁华在哪?” “大少爷,二小姐在这儿呢!” 白菁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英杰?大哥,你是来接我的吗?” 白英杰表情冷淡的说“白菁华,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欺负月华?你还记不记得我说如果你再欺负月华会怎么样?” 经过了庄子上一段时间的学习,白菁华也有长进了,马上哭着道歉,白英杰能进来就是她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 “大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大哥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你放心我一定会像亲娘一样孝敬二娘的,大哥…” 白英杰抓住白菁华的床单随手一裹就把白菁华连被子都裹在床单里了,白英杰提着白菁华就出了门。 “绿梅,水井在哪?” 还没来得及开心的白菁华吓坏了“白英杰你要干什么?” 白英杰没等到绿梅的回答,转头看着她,绿梅赶紧说“大少爷,后面洗衣服的地方有…”话没说完,白英杰就提着白菁华往后面去了。 院子里的病人已经不多了,宫女和太监都出来看热闹,白英杰也不在乎白菁华的叫骂。 到了后院的井边,白菁华已经不敢骂人了,开始哭着求饶,白英杰不为所动,单手绞起辘轳上的水桶,把白菁华扔进井里。 白英杰就着水桶里的水洗了洗手才淡定的问管事“陈管事,绿梅是我家的丫头,我可以带她走了吗?” “可以可以,那一阵病人多,忙不过来,现在可以走了!” “绿梅,带上你的东西,跟我回去吧!” 绿梅并没有因为二小姐被扔到井里而有太多的震惊恐惧“是,大少爷!” 白英杰拿出一卷银票塞给管事“麻烦陈管事了!” “小将军客气了,您慢走!”白英杰出了院子,陈管事赶紧招呼人捞人。 白管家挥挥手让绿梅下去了,对这个结果他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大少爷是他看着长大的。 这母子三人在白家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可她们始终用最大的善意对待每一个人,要不然白明杰怕是被人打死了好几回了! 闻讯赶来的廖红英扶着墙站在一边,她觉得腿软的有点厉害,丫鬟过来扶住她,她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转身走了。 在白管家的记忆里,这是廖红英到了白家后第一次这么安静! 一曲舞罢,大家的情绪都还在亢奋,一边说笑着一边帮忙把桌子和桌凳摆放好,蓝樾傻笑着跑到蓝锦钰跟前说“公子,我看上了一个姑娘!” 蓝锦钰边擦手边说“你这眼睛一向不靠谱,你该不会是看上了个宫女吧!” “我的眼睛再不靠谱总能分清宫里的人和宫外的人吧!不过,看穿戴应该出身不太高!” “带过来让我看看!” “好滴!” 蓝樾还没有走,徐云峰黑着脸陪着徐驰过来了,一脸不情愿的介绍“蓝公子,这是我爹徐驰!” 蓝锦钰赶紧行礼“见过临安侯!” “好好好!蓝公子,谢谢你救了徐云峰!” 说着徐驰就要给蓝锦钰行礼,被蓝锦钰一把抓住。徐驰也是习武之人,被蓝锦钰抓着手腕他竟然一下都动不了。 徐云峰在旁边说“别乱动,他给您把脉呢!” “哦哦哦,好,多谢!” 放开徐驰的手腕,蓝锦钰接过九皇子递过来的毛巾边擦手边说。 “徐云峰,明天你先陪你爹去找张大夫,你爹有关节寒疾,让张大夫先施针,你让家里买些盐,碾碎,具体的你听张大夫的就行! 你爹的病不严重,但你爹身上的伤痛比较多,让你妹子多缝几个药袋子,张大夫开了药碾碎装进药袋子,盐炒热了把药袋子敷在旧伤处,上面盖上盐。 老侯爷,您以后不要吃醋和酸性食物,对关节病不好!” 徐驰问“那要出汗了咋办?盐不是就化了?” 蓝锦钰笑着说“老侯爷,治病和腌咸肉不一样,盐不会化的!您试试就知道了!三个月之后您再到了阴雨天身体就不疼了!” “好好好,谢谢蓝公子!蓝公子,我找你是有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不会是要把您女儿嫁给我吧?” 徐云峰朝天翻个白眼说“你不是要出家吗,怎么老惦记人家的小姐?” “闭嘴!” 徐驰马上呵斥儿子,蓝锦钰笑笑并不在意的说“您说吧,什么事?” 徐驰指着蓝樾说“我家丫头看上这小子了!” 蓝锦钰睁大眼睛问“几个?” 徐驰蒙了“什么?” “你家有几个小姐看上蓝樾了?” 徐驰哭笑不得的说“一个,你什么意思?” 蓝锦钰抬头看着蓝风“这下麻烦了,蓝星出去了,他会不会揍我?” 蓝风笑笑的说“那你再给他也找一个吧!” “我看行!” 徐驰等得着急了“蓝公子,行不行啊?” 蓝锦钰说“老侯爷,玩笑归玩笑,您知道蓝樾是什么身份吗?” 徐驰往后看了一下,转过头很诚实的说“这个我没问!” 蓝锦钰笑着点点头“老侯爷,您给您家小姐解释一下,来参加宫宴的可不一定都是世家公子,还有侍卫呢!” 徐驰很爷们的挥了挥手说“我爹就是个泥腿子,别看我现在是侯爷,但我不看门第!” 蓝锦钰给徐驰行了一礼“老侯爷为人磊落,让人钦佩,但是,您家小姐是侯门长大的,就算一见钟情,也还是要考虑嫁人后的日子! 这大庭广众的,咱也不能太不讲究了,把人叫到这儿来问吧?您还是给您女儿说一下,毕竟以后要面对的事情很多,一见钟情也抵不过亲朋的白眼!” 想想也是,徐驰让刚要转身,蓝樾伸手拉住了徐驰,给徐驰行了礼。 “承蒙老侯爷不弃,蓝樾就是个下人,实在是高攀不起侯门千金,您劝劝您家小姐吧!” 徐驰眨眨眼说“你小子是不是看上别人了,刚才我可是看见了,好几个小姐追着你呢!” 蓝樾也很光棍的承认了“是看上了一个,但那和跳舞没关系,这种舞蹈就是要围着人跳的,您家小侯爷也会,他要不是驮着小昭,追他的人更多!” 说到这儿蓝樾突然反应过来了“大舅哥,你老抓着小昭不放,该不是你也有喜欢的人了吧!没错,看来你和郭骑云都有鬼!” 延熹殿门外的花坛边,康桂枝正在给白英杰包扎手,血都染到衣服上了,白英杰自己没发现! 康桂枝低声问“白将军,您手上怎么这么多伤?是打仗伤的吗?” “不是,我早晨去行宫把白菁华扔进井里了,应该是她抓的!” 康桂枝愣了一下就继续手上的动作,白家的事情京城的人都知道,白英杰给妹妹报仇也没什么错,白菁华本来就该死! 康桂枝低声说“你父亲回来了,他…会怪你吗?” 白英杰没什么表情的说“我就一个妹妹,妹妹也是他的女儿,他要怪就怪吧!” 包扎好了手腕上的伤,康桂枝轻轻的帮他把衣袖整理好,想说什么又没说,白英杰笑了一下说“康小姐,你在不在乎我是个庶子?”康桂枝一下脸红了。 第54章 性情中人 傻子都嫁到蓝家了 白英杰的长相随了张氏,英俊却不显女相,虽然白无疆是庶子可张氏当时是正妻的身份,张氏如果不是长相出众,怎么可能嫁到大将军府。 白无疆的长相虽然赶不上赵天成,但在同龄的官员中算是很英俊了,他娘就很漂亮! 康桂枝也不扭捏,想了一下说“白将军,我爹就我一个女儿,我娘…早就死了,他怕我受委屈,不肯续弦…”意思就是我嫁给你还要照顾我爹。 白英杰笑了“我要娶了你,你爹就是我爹,这是我们玄字营的传统!蓝风蓝雨娶了媳妇都把老丈人叫爹的!” 康桂枝红着脸跑了“我去找我爹!” 徐驰愣了一会,再看全程黑脸的儿子,他觉得蓝樾不错,符合他的脾气,说话做事光明磊落,他有点舍不得蓝樾了。 “小子,虽然我儿子长得丑,但我女儿长得可真不赖的,你别后悔!”徐云峰翻着白眼说“您到底是谁的亲爹,我哪里丑了?” 蓝樾笑着说“长得再好看,看久了也就那样,过日子要人好才行,您女儿要知道您给她找个下人,估计连爹都不叫了!” 徐驰一急就说了实话“是我女儿让我来的,是她看上你了!” “可是我看上别人了!”蓝锦钰和蓝风在旁边看笑话,皇上和战王凌王也在看着这边。 想想沈乾丰的女儿嫁给蓝雨,徐驰豁出去了“你总不能就娶一个女人吧?” 蓝樾摸了一下老侯爷的脑门“老侯爷,您喝高了吧?就我这身份还要娶几个女人?您是怕大哥打不死我吗? 我们蓝家的规矩就是女子嫁人不许做妾,男子娶妻不许纳妾!” 徐驰一把抓住蓝樾的手说“那你更要娶我女儿!” “凭啥?” 一直站在不远处往这边看的徐蔚然看他爹和蓝樾说着说着还动上了手,她觉得是起了什么误会,也就不管不顾的过来了。 “爹,您要干嘛?” 徐驰还没说话,徐云峰翻了个白眼说“蓝樾说他看不上你!” “没错,我已经答应别…”蓝樾眨眨眼“你是临安侯的女儿啊?” 徐蔚然问蓝樾“你答应谁了?” 蓝樾甩开徐驰的手说“我就是答应你了啊,这不是不知道你是临安侯的女儿吗!” 徐蔚然有点害羞又有点甜蜜,低着头问蓝樾“那你答应我爹了吗?” 蓝樾说“这事要大哥和公子做主的,我正给公子说呢,你爹就来了,我哪知道你是临安侯的女儿啊,我就给他说我看上别人了,你爹还让我娶几个呢!” 徐驰看着蓝樾心说这小子可太坏了,为了巴结媳妇把老丈人都出卖了! “那你要娶几个?” “我就娶你一个,我发誓!我刚才就给你爹说了,我们蓝家的规矩就是男子娶妻不许纳妾,要不然会被大哥打死的!” 徐蔚然的脸一下就红了,低声问“那你大哥同意了吗?” 蓝樾转头看蓝风和蓝锦钰“公子,大哥,你们看这…行吗?” 蓝锦钰笑嘻嘻的问徐蔚然“徐小姐,你知道蓝樾是什么人嘛?” “知道!我刚才问了,他是你的护卫!” 停了一下,徐蔚然又说“我知道他是你家的下人,你们蓝家兄妹都是静安寺收养的孤儿,我知道的!” 蓝锦钰说“徐小姐,你是侯府的小姐,你要嫁给我家的下人,你确定你愿意?” 徐蔚然抿了一下嘴唇说“我们家不讲究这个!我们家并不是那些祖传的世家侯门,我爷爷也就是个农家子弟,积了战功,徐家才有今天的! 蓝樾…并不比我哥差,我相信他一定会有出头之日的!” 蓝锦钰说“你就没想过其他小姐会因此看不起你吗?” 徐蔚然傲娇的说“我过自己的日子,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她看得起我也不会给我银子花,她看不起我我也不会少块肉,我理她干啥?” “好!徐小姐快人快语,很有临安侯的风采,可是…蓝樾可能连聘礼都拿不出来哦,你不介意吗?” 蓝樾不敢翻白眼,只能不停的眨眼,在心里说,公子,你还能再坏点吗? 徐蔚然看着蓝锦钰身后的蓝风和蓝雨说“蓝风和蓝雨成亲的时候你不是还给他们买了房子吗?” 蓝锦钰笑嘻嘻的说“蓝风和蓝雨因为长得丑一直都找不到媳妇,要是不买房子估计到现在都还打光棍呢!” 徐蔚然又看看蓝风和蓝雨说“他们哪里丑了?我看着比你强!”蓝风和蓝雨都笑笑的看着这个直脾气的徐小姐。 蓝锦钰表情夸张的问“你不会是也看上蓝风蓝雨了吧,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就看他们比我好看,你再仔细看看,他们哪有我好看?” 徐蔚然不想搭理蓝锦钰这个铁公鸡,转身给临安侯说“爹,蓝樾拿不出聘礼您不许生气啊,您要敢给蓝樾脸色看我可跟您没完!” 临安侯早就看出蓝锦钰在逗自己的女儿,他故意说“今天那么多侯门公子,你就不能看个能拿出聘礼的吗?这多丢人?” 徐云峰抬头朝天翻着白眼,老头,你就跟着蓝锦钰起哄架秧子,等回家了看谁救您! 徐蔚然转头盯着自己的爹看,没一会儿徐驰就开始发虚,嘴唇一动一动的就是不敢出声。 “爹,我也觉得我找个下人让您丢人了,那您把我逐出家门吧,断绝关系也…” 蓝樾一把拉过徐蔚然,抬起她的下巴说“看着我!把刚才那句话收回!” 徐蔚然低下了头,声音有点哽咽“谁让他看不起你…” 蓝樾还是虎着脸催她“把刚才的那句话收回,快点!” 徐蔚然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蓝樾,蓝樾还是不松口,徐蔚然转身给徐驰行了万福礼。 “爹,对不起!我错了!刚才不该那么说您,我收回我刚才说过的话!” 徐驰鼻子发酸,长这么大,他第一次看见徐蔚然这么乖,从小到大,只要关上门,一直都是徐蔚然在训他。 “行了,这个女婿我收下了,哎呀,长这么大,我第一次看见蔚然这么乖,好!” 蓝樾又转过徐蔚然,给她把眼泪擦掉才说“蔚然,以后不要对爹娘说狠话,不管什么事情,总能想办法解决! 不要因为他是你爹,你娘,你哥,你觉得他不会生你的气就由着性子说狠话,亲人往往是最经不起伤害的! 我们蓝家的兄妹都不是一个爹娘生的,但我们都是亲人,互相之间可以打架,但不许恶语伤人,更不许搬弄是非,否则会受到极严厉的惩罚,这个惩罚可能会是一生! 我们蓝家兄妹,包括公子都是死里逃生才聚在一起,我们都是在为其他兄弟姐妹活着,所以,决不许互相伤害,你记住了!” 徐蔚然点点头,转身又给蓝锦钰行了礼“蓝公子,对不起!” 使团退出后座位又恢复了往日的摆设,黎亲王还是在原来的宗亲席位,覃效源家的位置也撤了,皇子们顺序往前移。 大家一直静静的围观这几个人,刘煜云冲一直摆着脸色的徐云峰喊道“大舅哥,赶紧准备嫁妆吧!” 刘煜宸也跟着起哄“就是,嫁妆轻了可不行,蓝公子到时候不开门你可就傻眼了!” 徐云峰翻个白眼“我又不嫁,他不开门管我什么事?” 蓝樾趁机抱住徐驰的胳膊撒娇“爹,大舅哥欺负我!” “哈哈哈…”这下连皇上都笑了。 蓝樾一声爹把徐蔚然逗笑了,她羞得低下头咬着嘴唇无声的笑。 徐驰想到蓝雨把沈乾丰叫爹的事,高兴的咧着嘴承诺“你不用管他,徐家是老子当家,他说了不算!” 徐云峰不干了,瞪着眼睛问“您到底是谁的爹?” “大舅哥!大舅哥!” 郭骑云和邢俊宁一左一右搂着徐云峰的肩膀,冲他狂眨眼睛“还有我们呢!” “滚!” “哈哈哈…” 蓝锦钰笑嘻嘻的问临安侯“老侯爷,您家还有没有未出阁的小姐?” 徐云峰急得大喊“爹,你别信蓝锦钰的话,他要…” 郭骑云捂着徐云峰的嘴,看他急得跳脚,反正这是御前,他不敢动手,哈哈哈… 大殿门外,白英杰对着康太医深深一揖“多谢康太医不嫌弃我这个庶子!” “白小将军,老夫并不想高攀大将军府,嫡子也好庶子也罢,只希望你能善待桂枝!” “康太医请放心,我不会让康小姐看任何人的脸色的!” 大殿里,刚要回到自己座位的徐蔚然一听蓝樾的话又炸了“你什么时候走?” “三四天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如果能活着回来,我就娶你!” “不行!你必须先娶我再离开,就算守寡我也要去蓝家守!” 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动容那是骗人的,就是一见钟情便要托付终生,皇上和几位王爷交换眼神,不知道这个徐小姐是闹脾气还是来真的! 蓝樾无助的看着蓝锦钰“公子!” 蓝锦钰往前走了一步,对徐蔚然一拱手“徐小姐,你应该也知道蓝樾在玄字营,玄字营只要出发必然就要面对战争,等我们回来…” 第55章 有些错误 不能用任何借口姑息 徐蔚然很平静的说“蓝公子,等你们回来天下就太平了吗?等你们回来大周就不会有战争了吗? 我的叔伯都战死沙场,蓝樾是将军,就算不打仗也是在军营里,将军出发要面对的是什么我比你清楚,这个道理不用你给我说! 你们还有三四天才离开京城,我们…明天就成婚!万一…万一…”徐蔚然脸红的说不下去了! 蓝锦钰转身看着蓝风说“大哥,怎么傻子都嫁到蓝家了吗?” “哈哈哈…” 蓝风笑着说“公子,徐小姐也是性情中人,我看时间来得及的!” 蓝锦钰又转身看着皇上,皇上心情很好的说“蓝公子,你不会因为没人看上你就不让蓝樾成亲吧!” 蓝锦钰咬着牙在心里吐槽,都是坏人!然后看着徐驰“老侯爷?” 这个徐驰也是个二货,拍着胸脯说“我没意见,现在马上成亲都行!” “哈哈哈…” 皇上是从心里高兴,这才是王侯府邸养出来的小姐该有的样子!每个人都不想做出牺牲,大周哪有未来!他也要做点牺牲… 白英杰大步进来单膝跪地行礼“臣白英杰叩见皇上!” 皇上笑着问“有什么事?起来说吧!” 白英杰没有起来,继续说“皇上,臣想用此次西征的军功换生母张氏离开大将军府!” 喧闹的大殿瞬间鸦雀无声,皇上看了白无疆一眼,白无疆也被儿子的这句话震的头脑发昏,看皇上看他,他赶紧出来跪在儿子身边。 皇上问白英杰“英杰,你父亲也回来了,你跟你父亲说过此事吗?” “皇上,蓝公子说我们有几天的假期安排好家事,安置好母亲是臣最大的心愿! 一场战事,我回来了,妹妹却没了!下一场战事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等我的是我娘而不是坟墓,请皇上恩准!” 皇上的耳边回响着赵瑾澜的话‘只要于国有功就都是大周的臣子,嫡庶和您有什么关系?’他此刻才彻底明白是什么意思! 皇上动情的说“英杰,有什么事咱们就说什么事,军功是你拿命换来的,不抵折! 你们出征的时候朕亲口承诺,你们有任何顾虑都是朕的家事,你说吧!” 皇上的样子才是亲爹该有的样子,其他人也都感同身受,他日,如果自己受了什么委屈,皇上也会给自己出头,如此,就算马革裹尸又有何遗憾! “谢皇上!” 白英杰一个头磕在地上直起身说“皇上,臣是庶子,蒙皇上不弃,英杰才能沙场立功! 臣的妹妹没了,现在就剩下一个娘亲,安置好娘亲臣就安心奔赴战场了!” 白无疆稳不住了,他抬起头严肃的看着儿子说“英杰,这是家事,你怎么可以麻烦皇上呢?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去说!” 白英杰还是看着皇上说“皇上,臣是庶子,除了御前,到哪都没有臣说话的权利,请皇上成全!” 这马屁拍的有点蓝锦钰的水平了,既说清楚是皇上给了他前程,也说清楚他和母亲妹妹在白家的境遇,高手! 白无疆有点慌了,白英杰如果把张氏接出去,这个儿子和白家也就没什么关系了“英杰,月华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爹也是按你母亲的心意…” “爹,明杰您还要吗?如果不要的话我也带走了!” 白无疆的身子晃了一下心痛的喊了一声“英杰!” 白无疆停了一下才说“英杰,你和明杰都是爹的儿子,爹不会放弃你们的!” “那您放了我娘吧!您有三位夫人,可我只有一个娘了!如果不是明杰,我这次回来就只能看见两座坟墓! 或者您给娘一纸休书,总之我要带走娘,我不能让她再被您那些家世显赫的夫人欺负!或者我走之前把她们都杀了,您选!” 大家这才想起来,张氏差点被廖红英打死的事情,心里也就不再责怪白英杰在御前不给父亲留面子,换了他们可能也一样。 在嫡庶无差别的白家,二小姐把大小姐推到井里,三姨娘鞭打二姨娘都没有听到白无疆惩罚谁,换了谁都无法释怀! 儿子连让他休了张氏这样的话都说了,白无疆知道他如果再坚持那白英杰一定会让他休妻 “英杰,都是爹的错,可你要把你母亲接到哪里去呢?” 白英杰趁势说“谢谢爹成全,京城多得是宅院出租,我会把母亲安置好的!” 既然父子俩已经说好了,皇上的这个顺水人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英杰,既然你和你父亲已经达成共识,朕也就没什么顾忌了,你也不用租房了!黄兴,宣旨!” 白无疆眼巴巴的看着皇上,皇上您这不是仗义,您是落井下石啊! 皇上厚赏玄字营的有功之臣,队正和队副每人一套三进的院子,不够赏宅子人又在京中任职的,户部给提供租住,也就是象征性的收几个钱,比如郝岩! 这下大家议论纷纷,各种羡慕,玄字营的人表现的相对比较平静,好几家夫人围住徐驰打听徐云峰有没有订亲,徐云峰被挤到一边直翻白眼。 郭骑云则把蓝锦钰叫到了外面,蓝风在后面跟着,蓝锦钰看着鬼鬼祟祟的郭骑云问“什么话非要在外面说?不会是你家小姐要嫁给我吧?” 郭骑云一本正经的说“我家小姐都是庶女,哪敢给你,我怕大哥打死我!” “那你找我什么事?” 郭骑云搓着手问“蓝公子,慧明大师回来了,你师妹,就是赵小姐回来了吗?” 赵瑾澜眨眨眼“师妹?你问师妹干嘛?” “赵小姐不是要退婚吗,我想娶她!” 蓝锦钰看看蓝风又看看郭骑云“郭将军,如果大皇子退婚,你知道你娶师妹你们郭家会面临什么吗?” “无所谓,大不了不做官,我和赵小姐去静安寺种地呗,她要给人治病,我给她背着药箱!” 蓝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小郭子,你们郭家大小上百口子呢,你不考虑他们吗?” “我给我爹和我娘说了,他们都同意,其他人不愿意大家就各过各的呗!” 蓝锦钰笑着说“郭将军,我替师妹谢谢你,但你是郭家长子,不要开这种玩笑,你有这份心就行了! 你是个有前途的将军,正经的娶妻生子,好好过日子吧!师妹一年治疗的病人成千上万,如果要感恩的都要娶她,那她就活不了了!” “蓝公子是嫌弃郭家门第低?” 蓝锦钰笑了“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郭骑云挠挠头“能告诉我为什么嘛?我是个笨人…” “郭将军,我这样说,就算师妹退婚了,皇上也会给她赐婚,这个事情就算赵大人也做不了主!” 郭骑云想了一下说“是因为赵大人和皇…” 蓝锦钰没有否认,笑笑的看着郭骑云“郭将军,谢谢!” “好!我知道了!” 郭骑云很遗憾的走了,牵涉到皇上,这件事情是不允许别人随便搅合的,他无法跟皇上较劲! 刚要进去,刘煜捷出来了“蓝锦钰,赵瑾澜回来了吗?” “你爹已经同意退婚了,你别着急了!” “谁说我要退婚了?我去找父皇!” “这个时候找你爹说这件事,你确定你不是去找打?” 刘煜捷转身,看着一本正经的蓝锦钰又问“赵瑾澜回来了吗?” “没有!” “不是说慧明大师已经回来了吗?” “慧言师父受伤了,他们带不上师妹,就把师妹留在灵隐寺了!她现在完全失明,带着她很不方便!” 刘煜捷想了一下,跟着蓝锦钰往大殿里走去“慧言大师怎么会受伤呢?” “你看我今天干什么呢?” 刘煜捷现在的反应很快“和覃效源有关?” “覃效源收买北黎和南越的江湖高手截杀我师父!” “赵瑾澜的眼睛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会完全失明?她也受伤了吗?” 蓝锦钰看刘煜捷是真的担心赵瑾澜,他站住脚,停了一下才说“过两天我就去看她,有什么情况回来了再说吧!” “好!方便的话给我写封信!” “刘煜捷,你母后想让你娶突厥公主!” 刘煜捷冷哼一声“她是喝多了!” 蓝锦钰笑了一下说“不止!你母后和覃效源一直有联系,她想让覃效源的孙女给你做正妃,今天宴会前,余氏去见了你母后,让你母后帮忙促成阿木古楞嫁给秦明!” “怪不得你会砍了余氏的手,你为什么不直接砍了她的头!” “你说话最好带上脑子!” 瞪了刘煜捷一眼,蓝锦钰接着说“京城的形势现在异常复杂,你们说话做事要格外小心!” “我知道!” “查出来没有,是谁泄露了桑侧妃怀孕的消息?” “厨房的一个婆子!但我觉得是杨管家泄露的消息,只是没有证据!” “这是个隐患,处理了吧!让桑侧妃做好两手准备,如果你不在府里,生产时让桑太傅请旨让皇上派人,或者让桑太傅私下准备好人到时候把府里的人都换了!” “我知道了!” 第56章 另立门户 请皇上帮忙修缮房屋 蓝锦钰压低声音说“你母后的事情你自己心里要有个章程,她这次犯的不是小错!” 刘煜捷问“会连累整个上官家吗?” 蓝锦钰冷笑了一声“保国公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生是刘家人死是刘家鬼,和上官家没关系,如果被休了,上官家会给她一个小院子养老!” 刘煜捷无语了,外公能说出这句话,就说明母后犯的错足以连累上官家的九族! 想想也是,在外国使臣面前不维护大周皇子反而睁眼说瞎话,这已经不是丢人的问题了,就算吐谷浑和突厥人不看笑话,大臣们也不会轻饶,这不是后宫争斗,这是通敌! “刘煜捷,我告诉你这些事是让你想清楚这其中的厉害,不是给你传递消息!” “我知道了,谢谢你!” 听到嘈杂声,蓝锦钰抬看见大殿中间跪着一对母女,正和云阳情绪激动的说着什么。 蓝锦钰嘴角翘了一下“只要进宫就少不了这种戏码,这是欺负皇上太仁慈吗?” 刘煜捷看了一眼说“好像是姚景源的夫人和姚舒淇,她们和云阳有什么事呢?” 蓝锦钰突然说“刘煜捷,有些错误是不能以任何理由姑息的!”说完直接走了。 姚景源的夫人胡氏正一脸委屈的给皇上说“皇上,真的是世子妃给臣妇说这件事她可以做主,臣妇想着长嫂为母也是自古以来的孝道,也就应承了此事,和世子妃交换了庚帖! 可刚才秦明秦大人却不认可,这不是悔婚吗?这让我女儿以后如何见人呢?”说着还抹起了眼泪。 看着皇上铁青的脸色,蓝锦钰把座位上的九皇子拉过来说“你爹咋回事?看热闹都能看急眼!人家又不是要赖上他,他着哪门子急?吃饱饭再收拾她们不行吗?” 九皇子嘿嘿的笑着朝皇上跑过去了… 然后就看见九皇子抱着皇上的头对着耳朵嘀咕,然后挨了皇上一巴掌,看着皇上要发火的样子,小胖子转身就跑。 皇上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瞪谁呢,反正脸色渐渐好了“黄兴,让上菜吧,朕饿了!” “是!” 端着盘碗的宫女太监鱼贯进来,皇上若无其事的招呼大家吃饭喝酒,对跪在面前的三个人视而不见! 九皇子刚拿起筷子就被蓝锦钰拿走了“别吃了,出去活动一下!碍眼!” 九皇子擦了一下嘴,站在过道里说“爹,您别生气了,我给您跳个舞吧!” 皇上答应的很快,但还是不太情愿的说“好!下次再不听话别想朕再给你一个大钱!” 小胖子趁机顺杆爬,嬉笑着说“爹,那我跳完了您给钱吗?” 皇上一挥手说“你别跳了,朕看不起!” “哈哈哈…” 战王哈哈大笑,殿里的气氛又恢复了。 九皇子跑过去搂住皇上的脖子一顿乱啃“啵!爹,别生气了,我不要那么多钱了,啵!” 皇上赶紧投降“行了,赶紧去跳吧!朕还要吃饭呢!” 九皇子又跑过去啃了贤王一口“啵,五皇伯,您给我弹琴吧,就是我们在静安寺跳的那个舞!” 贤王笑笑的应道“好!” 九皇子又跑到大殿外面从执勤的大内侍卫手里拿来了一杆长枪,转了一圈比划了一下长短。 九皇子用枪头指着胡氏三人说“你们三个去那边跪着,万一捅死别怪我啊!” 三人本来想站起来,一抬头看到皇上阴森的眼神又不敢站起来了,膝行到墙边跪着,她们的面前刚好有个大柱子,从这边基本看不到这三人。 皇上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还是这丫头的主意多,自己还是太较真了。 贤王弹了一曲将军令,九皇子把长枪舞得虎虎生风,大家才知道这个小胖子的功夫真的不差! “爹,我跳的好不好?” 皇上很嫌弃的说“可惜了你五皇伯的琴!” 九皇子不干了“爹,您咋能这样呢?五皇伯都说我跳得好呢!” 皇上撇了一下嘴还是很嫌弃,刘煜捷等人笑呵呵的看着在场地中间满头大汗的九弟。 九皇子跑到贤王跟前歪着头问“五皇伯,我跳的好不好?” “好,小九儿跳的真好,能给小九儿伴奏是五皇伯的荣幸!” “啵!五皇伯您真好!” “咯咯咯…爹,五皇伯都夸我了,您快说我跳的好不好?” 皇上嫌弃的把鼻子皱了一下“那是你五皇伯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脸皮真厚!” 这小可把小胖子给惹急了“爹,您是不是我亲爹,您为了不给我钱就昧着良心说瞎话吗?” “哈哈哈…” 这下没人憋着了,这九皇子也真是皮痒了,皇上招招手“你过来!” 九皇子扭头跑到刘煜捷和刘煜宸跟前,搂着两个哥哥的脖子撇着嘴,一副委屈的要哭的样子“大哥,二哥,你们管不管,我给爹跳舞了爹还要打我,呜呜…” 刘煜捷比较老实,虎着脸说“这么多人呢,你胡闹啥?该打!” 九皇子转身搂住刘煜宸开始哭“二哥,我没有胡闹,我要钱是给七哥和八哥买点好吃的呢,他们不能参加宫宴,也不能出门,好可怜的!” 刘煜宸看着小家伙真的哭了,他刚才确实没要到钱,就拿出一张银票给他,他们都不知道小胖子现在可是个有钱人了,比他们几个加起来的钱还多。 “不哭了,小九儿真乖,总也忘不了七弟和八弟!” “啵!” 银票到手,小胖子马上破涕为笑,刘煜捷也拿出一张银票,又交代他“买什么问问你师父,七弟和八弟有病,有些东西不能吃的!” “嗯!知道啦,啵!” “四哥,啵!” 刘煜云翻着白眼给了他一张银票,九皇子打开一看马上一脸嫌弃的说“四哥,你要不要这么小气,才五十两?” 刘煜云脸红了一下但也不上他的当“嫌少给我拿来!” 九皇子一扭身躲到了六皇子身后“六哥,户部的人都这么小气嘛?” 刘煜珩呵呵笑着给他一张银票“户部的人要不小气的话国库就空了!” “嗷,六哥你真好!啵!” 这边收了银子,九皇子又跑到皇上跟前蹲在桌子前面,歪着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皇上翻了个白眼很不情愿的说“黄兴,给他十两银子!” 九皇子蹭的站起来说“十两就十两,我今晚和我师父睡去!” 对付别人也许不行,对付他爹小胖子主意多的很。 皇上又不淡定了,转头看了黄兴一眼,黄兴从衣袖里拿出银票翻了一下说“皇上,奴才今天没换零钱,最小的都二百两!” 九皇子站起来搂着皇上啃了一口“啵!爹您真好,晚上我给您洗脚,还给您捶肩膀,啵!” 皇上翻着白眼嫌弃儿子“二百两朕可以雇一堆人给朕捶肩膀!” 九皇子一把抢过黄兴手里的银票若无其事的说“看您说的,我不是皇子吗,当然要贵一点,您要让黄兴给您捶肩膀他敢要您的银子吗?真是想不开!” 话说完已经跑到蓝锦钰跟前了“师父,我和锐霖小晟出去玩了!” “就在大殿前的院子里玩!” “师父,我要给七哥和八哥买好吃的呢!” 蓝锦钰很随意的说“明天不出太阳吗?” 小胖子马上就说“知道啦师父,我们就在院子里玩!” 蓝锦钰又说“宫里有坏人,不要玩捉迷藏,锐霖和小晟都没有自保的能力!” 九皇子扑闪着大眼睛卖萌“师父,我也没有自保的能力!” 蓝锦钰耸着鼻子嫌弃的说“放心吧,你太费钱,没人要你的!” “师父,你要不要这么嫌弃我,啵!我教他两跳舞可以吧?” “可以!” 儿子的变化让皇上感觉大殿的空气都是酸的,皇上虎着脸说“刚才他骗朕的银子你怎么不管?” “他又不问我要银子,我管他干嘛?傻吗?” “哈哈哈…” 几位皇子也都笑起来,父皇越来越不靠谱了! 其他人也在心里腹诽,皇上这是打算做个彻根彻底的昏君吗?这么多人就让儿子胡闹,哎!算了,那边还跪着三个呢! 再看看这边,不管是秦威还是安西侯都很淡定,该吃吃该喝喝,前排蓝锦钰和贤王边吃边聊看着也很开心。 这期间有几位小姐献歌献舞,都是规规矩矩,大家都很满意! 白英杰又出来跪下请旨“皇上,臣有一事请皇上援手!”大家愣了一下,跟皇上请旨有这么说的吗? “何事?” “蒙皇上恩赐赏臣了一座宅子,臣想在两天内收拾一下把母亲搬进去,另外,臣还要完婚,可现在工匠短缺。 刚才臣请罗尚书帮忙,罗尚书说工部所属工匠现在全部在城西赶工,调人需要请示皇上,请皇上恩准!” “完婚?你娶谁家的小姐?” 白英杰傻笑了一下“是康太医的女儿康桂枝!”皇上明白了,白英杰要彻底和白无疆分道扬镳了! 皇上看了一眼白无疆故意说“英杰,给你修房子没问题,可是,你爹同意吗?你是白家长子,你这是打算另立门户吗?” 第57章 来抢儿子 长得像不能说明什么 白无疆站起来说“英杰,家里那么多房子呢,这个宅子回头让家里人给你看着收拾就行,你不要麻烦皇上了! 再说,爹已经给你定下了贾将军的女儿,只是还没来得及给你说,这康小姐…是你母亲的意思吗?”皇上心里冷哼,贾将军的女儿,哼! 儿子已经摆出了和白家决裂的态度,白无疆也不敢硬来,说话都是商量的口吻,可白英杰并不买账! “爹,康小姐是我刚才才定下的,她不嫌弃我是个庶子,娘应该是同意的!” “英杰,此事咱们回去再商议可好,爹已经和贾将军约定好,连你的八字都给贾小姐了,贾小姐的八字爹也带回来了!” 白英杰的话很绝情“贾小姐还是留给爹吧,我对她没兴趣! 我以我的生命起誓,今生今世只娶康小姐一个女人,就算以后发达也绝不纳妾娶小,更不会把发妻变成姨娘!若违此誓,让我不得好…” 自己定下的儿媳要他自己娶?白无疆差点一头栽过去!把发妻变成姨娘…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儿子的心里有积怨! 从后面扑过来一个粉红的影子,一把捂住了白英杰的嘴,然后给皇上磕头请罪“皇上,臣女无状,请皇上降罪!” 皇上捏着自己的腮帮子翻着白眼说“朕的牙都被你们酸掉了,降什么罪!” 康桂芝羞涩的笑了一下,然后又瞪白英杰“不许胡说!一个将军,张嘴就诅咒自己!” 白英杰嘿嘿傻笑“你放心,咱家以后连苍蝇都只许公的进来!” “噗!” 战王一口茶喷出来,边擦嘴边说“皇上,您赶紧派人去给他收拾房子吧,他再待下去本王把早饭都吐出来了!” “哈哈哈…” 徐蔚然从后面跑过来,蹲在徐驰面前说“爹,我也要和蓝樾马上成亲!” “为什么?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这么不矜持!” 徐蔚然很着急的说“爹,我哥说蓝锦钰又贪财又好色,万一有人给的陪嫁多,他把蓝樾卖了怎么办?” 一个突兀的声音插进来说“徐小姐放心,蓝樾的事情他蓝锦钰说了不算,我是蓝樾的大哥,这是我父亲!” 徐驰抬头一看这两人脸色就不好了“田庭霆?” 田庭霆对着徐驰一拱手“临安侯一向可好?” “哼!”徐驰一屁股坐下不理他。 田庭霆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壮硕,身高八尺有余,面容带一点异域风情,是个标准的美男子,从面相上看和蓝樾很像。 只不过此人明显的纵欲过度,浮肿的脸皮看起来有点水嘟嘟的样子,眼睛更是肿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就他现在的状态,能活过一年就不错了! 虽然时间有点长,但田家的事情京城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田庭霆原本是前朝的皇城禁军统领,母亲是前朝公主宇文珍珠,先帝兵临城下,田庭霆开门纳降,先帝封他做了沣西侯世袭罔替! 封赏之后他娶了咸阳郡守的女儿,也就是蓝樾的娘。 田庭霆生性好色,成亲前就纳了好几个妾,但都被田真的娘给设计害死了。 田真的娘是田庭霆的表妹的表妹,叫田倩倩,爹是田庭霆的亲兵,一心想做正房夫人。 蓝樾的娘是正房夫人,怀孕后深居简出,从不与那些妾室照面。 田倩倩因设计陷害蓝樾的娘被抓了现行,田庭霆也不包庇,一顿藤条把她打了个半死,家里算是安宁了几年。 蓝樾五岁那年因为想买一个风筝把卖风筝的小贩带到了家里,被田倩倩使了手段诬告她与人通奸,田庭霆把蓝樾母子装在竹笼里沉塘。 恰好那几天慧言在咸阳湖抓绿毛龟救了蓝樾,但他娘因为被田庭霆执行了家法,沉塘时就死了。 慧言带着蓝风几人在田家的院子里火化了蓝樾的娘,蓝樾亲自点火烧了他娘的院子,从此官员们都不与田庭霆来往。 大家都知道田庭霆的儿子在静安寺,但很少有人知道是蓝樾,现在看儿子出息了,跑来抢儿子,做啥梦呢? 临安侯的态度让田庭霆有点尴尬,他转过身想给安西侯行礼,安西侯低着头不看他,他只好过来给蓝锦钰打招呼。 “蓝公子,我是蓝樾的父亲田庭霆,感谢静安寺替我养大蓝樾,哦,蓝樾本来叫田震,我今天来就是想让田震正式认祖归宗的,请蓝公子行个方便!” 蓝锦钰不解的问“你用什么证明你是蓝樾的爹?” 田庭霆理直气壮的说“这里有很多人都可以证明,蓝樾的长相和我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安西侯,临安侯,还有保国公都可以证明!” 蓝锦钰很不屑的说“长得像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我和师妹长得也很像,见过我和师妹的人都可以证明! 我和师妹比师妹和赵子卿更像兄妹,但这没用,我们既不是一个爹也不是一个娘,是不是王爷?” 蓝锦钰说话就到处是坑,谁是一个爹或者一个娘能生出来的?要说你们不是同一个爹或者同一个娘,这个坏蛋! 贤王笑笑的看着蓝锦钰说“对,我也觉得你和赵小姐更像!” 田真怒了“蓝锦钰,你什么意思?皇上就在这里,我们可以找皇上评评理!” 蓝锦钰冷冷的说“我没吃过你家的饭,也没喝过你家的水,你跟我说话最好客气点,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要找皇上评理你自己去,我就想好好活着!这是皇宫,不是你家的祠堂也不是京兆府的公堂,你算个什么东西就跑来让皇上评理? 你觉得皇上很闲?皇上是你田家的族长吗?他吃饱了没事干管你这些闲事?谁给你们惯得这些毛病? 是你们就觉得皇上好糊弄?还是你觉得这天下都是你的?” 瞪了田庭霆一眼蓝锦钰把手指放进嘴里一声呼啸,蓝风,蓝雨和蓝樾都进来了“公子,什么事?” 蓝锦钰问蓝风“大哥,蓝樾有爹吗?” 蓝樾连看都不看田庭霆,蹲在蓝锦钰面前说“公子,你忘了,我是大哥和慧言大师从湖里捞出来的,慧言大师不是说我爹是王八吗?” 大家哈哈大笑“哈哈哈…” “蓝樾,你放肆!”田真扬手就要打蓝樾,蓝雨抬手一个耳光就把他打倒在地。 “蓝樾是我兄弟,你动一指头试试?你不是一直忙着帮你爹生儿子呢吗,怎么有空进宫了?你娘忙着杀你爹的女人,你忙着睡你爹的女人,你们母子真是好本事!” 田庭霆指着蓝雨说“你…你说什么?” “你聋吗?从你娶了第一个女人进府,你的女人就都是与人通奸被田倩倩抓住,你是猪脑子吗? 你都不问问田倩倩为啥你现在的小妾都不和人通奸了?她们都忙着和你儿子给你生孙子呢!有空,你还是回家看一下谁是儿子,谁是孙子吧!”大家哄堂大笑。 蓝风冷冷的对田庭霆说“有任何事情明天去京兆府说,你再敢把家里那点破事拿来打扰皇上,我现在就剁了你!滚!” 田家是世袭的侯爵,但他们是前朝的侯爵本朝的降爵,本来就被人看不起,蓝风的强横让他胆寒,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灰溜溜的下去了。 蓝锦钰刚才骂田庭霆的也是在提醒皇上,没必要给云阳和姚舒淇断官司,反而应该给她们一点教训,否则真就像蓝锦钰说的,难道皇上好糊弄吗? 看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皇上让黄兴叫来了姚景源。 “姚尚书,你家女儿许配人家了吗?” 姚景源没明白咋回事,他不解地说“回皇上,小女尚未许配人家! 从上次她在太后寿宴上举止失当,臣一直让她在家反省,并让夫人严加教导,最近一次参加宫宴是端午节,皇上让…” 皇上点点头,端午节的时候正赶上姑臧战事,为了安定人心,他特意让臣属子女都进宫来的,皇上打断姚景源的话“听说你要和安西侯府结亲?” 姚景源更懵了,转头看一下安西侯一家三口,又转过头问皇上“这不可能啊,皇上您听谁说的?臣从来没有…” 说到这里姚景源停住了,想到刚才出去就一直没有返回的夫人和女儿,他直觉有事。 “皇上,出什么事了?臣绝没有和安西侯府结亲的想法啊!” 皇上转头看着墙边说“你们三个过来!” 跪了这么长时间,腿早都麻木的不属于自己了,她们只好再次爬过来。 果然出事了!姚景源看着狼狈的夫人和女儿,差点按不住自己的怒火,好在他署理兵部多年,遇事不慌乱。 皇上淡淡的说“你自己处理吧,弄不清楚朕可以叫大理寺卿过来帮你!” 姚景源赶紧回话“谢皇上!臣马上查问!” 姚景源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稳“夫人怎么在这里?出什么事了?” 姚夫人目光躲闪的支吾了半天也没人听清楚她说了什么,看着姚景源太阳穴的青筋鼓胀又不敢发火的憋屈样,皇上心里很开心,觉得这样当皇上挺好的,省了自己发火! 第58章 长嫂如母 他无家可归时你在哪 姚景源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可这是御前,他不能惊驾,再看一眼和云阳眉来眼去的女儿,还是从这里打开缺口吧! “好了,既然没事就回咱们自己的位置吧,别在这儿影响皇上用膳!” 果然,姚舒淇憋不住了“爹,我娘和世子妃已经给我定下了亲事,连庚帖都换过了!” 皇上都听见姚景源咬牙的声音了,他更淡定了,索性跑过去和战王说悄悄话了。 “既然庚帖都换过了,那你们不去准备婚事跪在这里干嘛?” 姚舒淇的眼泪下来了“可是秦大人不认,他说世子妃没资格给他定亲,呜呜…” “闭嘴!” 姚舒淇一哆嗦,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父亲,可姚景源却盯着姚夫人“夫人什么时候和安西侯府定下了亲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难不成你不打算做姚夫人了吗?” 姚夫人吓坏了,姚景源这是要休妻吗? 她赶紧解释“老爷,老爷最近一直忙,妾身…妾身忘了…老爷,这件事是世子妃同意…” “夫人嫌我忙,莫不是想换个不忙的老爷吗?”姚景源可是兵部尚书,对于抓话把这种事那是烂熟于心的。 “不是,老爷,妾身错了,妾身忘了给…” 姚景源打断夫人的话呵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在哪订下的?从实招来,再敢隐瞒一句,你今天就不用回去了!” 胡氏哆哆嗦嗦的说“老爷,就是端午节宫宴…和世子妃谈起…秦大人,世子妃也操心秦大人的婚事,刚好淇儿尚未婚配,就…” 云阳的奶娘伙同儿子卖了云家家产的事情姚景源是知道的,他觉得云阳没这个脑子,否则就不至于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这是谁的主意?” “老爷,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谁的主意?就是大家一起聊天…” 姚景源对着皇上和战王跪下禀报“皇上,臣不敢在御前惊驾,夫人也不肯说实话,还是交给京兆府审理吧!大堂之上刑具齐全,到那时夫人就愿意说实话了!” 皇上还没有说话,云阳绷不住了“姚尚书,这就是正常的商议婚嫁,何至于闹到京兆府,飞扬不同意是我还没有给他说清楚,那是您的夫人,您怎么能让京兆府对她用刑呢!” 停了一下,云阳壮着胆子喊了一声皇上,皇上没理她。 云阳很尴尬,只好给姚景源说“姚尚书,我已经和您夫人商议好,给飞扬和姚小姐订下了婚约,就等飞扬回来就商议婚期!” 姚景源一点都不客气的说“云阳县主,你好像没有这个资格吧! 安西侯府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还是说安西侯让你掌家了?我觉得安西侯不至于这么糊涂吧!” 云阳瞬间涨红了脸,可姚景源是尚书,她也不敢放肆,咬了半天嘴唇才说。 “姚尚书此言差矣,俗话说长嫂如母,身为秦家长孙长媳,当然要为尚未婚配的小叔多考虑一下,这有什么错吗?” 兵部尚书可不是安西侯府的管家还会顾忌云阳的面子,要不是御前姚景源能大耳刮子呼她,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说话也就不客气了。 “云阳县主,你是长孙长媳没错,可安西侯府当家的是安西侯,你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不要说侯府,就算是平常农家,也没有新媳妇进门就理所当然的掌家的事情吧! 你要不懂我可以告诉你,不管儿媳还是孙媳,过门之后都要由婆婆考察通过了你才能掌家,有些人家的儿媳到死都没有掌家权,那是她不适合掌家,你就属于这类! 今时今日,如果你善于理家,云家会差点被人侵吞了家产吗?就凭这,安西侯敢让你掌家吗? 云家就你们母女二人都维持不下去,侯府广大,你有这个本事掌家吗?还是说你嫁给秦将军就是为了在侯府掌家,再帮别人把侯府卖了? 你有什么资格给秦大人订下亲事?既然你给秦大人订下了亲事,可有禀报安西侯?你不会目中无人到无视安西侯的存在吧!” 云阳低下头说“端午过后…我回娘家整理…” “那你怎么知道今天有宫宴?” 云阳脱口而出“昨天姚小姐让人给我传话的!” 果然是自己的夫人和女儿主导的此事“这件事是谁先提出的?” 云阳生气的说“姚尚书是在审问我吗?” 姚景源比她更火“你要不想在这儿说,我马上把你们送到京兆府去!就你们这点小伎俩也想陷害安西侯府和本官,不动大刑你们还当别人都是傻子!” 尚书大人的威势岂是云阳能够直视的,何况她本来就是个纸老虎!眼见云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姚景源走到安西侯跟前行了礼才问。 “安西侯可知这婚约之事?” 安西侯叹了口气“端午宫宴结束,云阳当天就回了娘家,我是到了晚饭时间没见到人才知道她回娘家了! 今天我和秦威秦明出门的时候她都还没有回来,进了延熹殿我们才见到云阳,要不是刚才你夫人来说,我们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姚大人也不要着急上火,她们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不存在换庚帖一说! 飞扬父母去世,把他托付给了慧明大师,慧明大师直接带着飞扬到了静安寺,他的八字到现在还在静安寺中,不可能和谁换的!” 姚景源又给安西侯行了礼“老侯爷,贱内无状,下官惭愧,您放心,下官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下官可不是邱季那种匹夫!” 云阳猛然抬起头,她的眼前是上一次宫宴上邱家姐妹血淋呼啦的样子,她有点害怕,转头看秦威,秦威在吃东西。 安西侯拍拍姚景源的手说“好好好!姚大人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我相信此事和你没关系,别上火,总会弄清楚的!” 姚景源又行了一礼“多谢老侯爷体谅!” 云阳涨红着脸看安西侯,可老侯爷根本不看她,她也不敢站起来,感觉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云阳哭了。 “爷爷,我为什么不能给飞扬订亲事,自古都是长嫂如母,您这是不把我当秦家人吗?” 安西侯连头都没有转一下,刚才蓝锦钰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姑息足以养奸! 从嫁衣挑刺到洞房夜要掌家权,再到书房诘责邝伟和蓝公子,他们的包容和谅解并没有换来云阳的自省,胆子大到去他的书房翻找账本。 他一直顾及云阳的颜面,没有惩罚她,才至于闹出今天的事情!闹剧到头了! 若不是蓝锦钰送来的那碗汤,他还不知道这几个月要怎么熬呢!还好现在秦威心思清明,看他不动如山的样子,老侯爷更不想搭理云阳了! 姚景源已经和安西侯交换了意见,云阳和秦家的渊源他是清楚的,这会儿也就不客气了! “云阳县主,听说你和秦将军从小就订了亲,既然长嫂如母,秦大人父母双亡的时候你这个长嫂在哪? 秦大人无家可归只能在静安寺栖身的时候你这个长嫂在哪?秦大人在静安寺可不是待了三月五月,而是七八年的时间,你可别说你们不知道! 现在秦大人成了庶吉士,你又出来当长嫂了?给你留点脸面,你还是说说你换庚帖是怎么回事吧!” 云阳转过头看秦威,秦威顾自吃喝,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妻子跪在御前,云阳无奈,只能喊他“威哥!威哥,我在这儿!” 秦威转过头看了一眼才放下筷子过来问“何事?” “威哥,我真的是为飞扬好,姚小姐温柔漂亮,我觉得和飞扬很般配!”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爷爷?” 云阳低下了头“我回娘家了。” “这说明你眼里根本没有爷爷!云阳,各家有各家的规矩,但相同的一点是谁当家谁主事,这个你不会不懂吧! 既然你是为了飞扬好,为什么不能和爷爷商量一下,在安西侯府你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我没有给你说过吗?” “我为什么不能决定?我是你的夫人,长嫂如母!” 秦威也不管御前不御前了,他大声怒吼“我娘已经死了,可爷爷还在,凡事长辈为先你不懂吗? 长嫂如母你为什么不想着给飞扬做件衣服,缝个袜子,为什么不想着陪爷爷说说话散散步? 新婚夜你要安西侯府的掌家权,爷爷在家里你跑到娘家住了几个月,连给飞扬订亲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给爷爷说一声,这是谁家的规矩?” 秦威终于暴露了他暴躁的本性,皇上觉得刚才秦威其实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怒火,安西侯府的规矩使他不能在御前放肆,并不是他成长了冷静了。 皇上回到自己的座位,冷眼看着云阳大睁着眼睛看着暴怒的秦威发抖,新婚夜要掌家权,这个女人是有多着急当家! 白英杰和白家决裂已经成了定局,上官家应该是也从此消沉,安西侯府,临安侯府一直低调行事并无过错,他不能让这些女人把大周的梁柱全部毁掉! 第59章 是非分明 杀伐果断的兵部尚书 皇上还在想自己的心事,却被秦威的吼声打断了,定睛一看,秦威单手提起了云阳,双目喷火的怒吼。 “云阳,如果你只想掌家,你不嫁人不就行了,你娘死了,你家里的事情你一个人说了算,想让谁跪着,让谁趴着都是你说了算,你为什么非要到安西侯府掌家? 你嘴上给爷爷说你相信我,可你却在新婚夜说你当时娶邱小姐就在这个屋里吧!你既然介意我娶了邱家的女人,为什么还要装作一往情深的样子嫁给我! 云阳,从给你买嫁衣开始,你一直各种故意找茬,就算我去了军中你也没有消停过,到现在竟然连飞扬的事情都想插手! 既然你是为飞扬好,为什么不能和爷爷一起商量,而是偷偷的和别人捏好了小九九自己躲回娘家了?云阳,你是不是聪明过头了?” 从小时候起到现在,她没见过秦威发火,在她家的两年里,秦威最大的脾气就是生气了不和人说话,眼前的秦威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她很怕! “威哥…我不是故意躲回娘家…我…” 刚才秦威一嗓子喊得大殿里鸦雀无声,现在听到这话又开始窃窃私语,说你不是故意躲回娘家的,有人信吗? 秦威放开了云阳说“既然飞扬的八字现在还在静安寺,你拿谁的八字和姚夫人定的亲事?” 云阳咬了半天嘴唇说“我拿的是你的八字!” 秦威眯了一下眼睛问“我的八字?你从哪拿的我的八字?” 云阳说“我们两人的八字一直都在我的梳妆盒里啊!” 秦威向姚夫人伸出手“姚夫人,把你们拿到的八字给我看看!” 姚夫人虽然害怕姚景源,但她还是不想放弃这门婚事。 “既然换了庚帖,这门亲事就是板上钉钉了,你要不同意就是悔婚,我…” 秦威收回自己的手,轻蔑的说“这已经是御前了,你还想去哪告我?姚夫人,告御状是要付出代价的,希望你不要后悔才好!”然后看了姚景源一眼, 姚景源已经知道今天的事情不会善了了,可怎么处置是后面的事情,现在先要查清楚原委,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吧! “拿出来!” 姚夫人这次不敢推诿了,哆哆嗦嗦的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红纸,姚景源连看都没看就递给了秦威,秦威打开看了一下问云阳。 “云阳,能不能说说你到底想干啥?” “威哥,你什么意思?” 秦威转身对着皇上单膝跪下“皇上,此事关乎安西侯府和姚尚书的前程,但其中的事情还有几分曲折,臣怕打扰了皇上的兴致,还是交给京兆府来审理吧!” 皇上虽然没有发火,但说出的话却很吓人“秦将军起来吧,既然说到这儿了,就说吧! 这三个女人是早有预谋的,她们觉得朕是昏君,朕很好糊弄!适合给她们做帮凶!” 姚景源吓出了一头冷汗,赶紧跪下磕头“皇上,臣惶恐!”其他人也跟着跪下。 皇上一抬手“众爱卿平身!此事与你们无关,都起来吧!姚尚书也起来吧,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跪不迟!” “谢皇上!” 皇上问“秦威,这个八字是谁的?” 秦威再次单膝跪下说“皇上,此事中间有点波折,请皇上先让人拿着这个八字去京兆府的大牢里找人核验一下!”然后双手递上红纸。 黄兴把红纸拿过来给皇上,皇上打开看了一下说“秦威,这不是你的八字啊! 你今年虚岁二十五岁,你是丁亥年出生的,当时朕正在姑臧军中,朕和赵守备一起去恭贺你爹,此事记得清楚,这是谁的八字?” 秦威说“皇上,这是云阳的奶娘孙妈妈的儿子吕通的八字,因参与简亲王玉矿开采,此刻正关押在京兆府的大牢里!” 皇上把手里的红纸递给黄兴“黄兴,让冯朝阳亲自去确定,马上回报!” “遵旨!” 云阳急了“不,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皇上这才问秦威“秦将军,这是咋回事?” “启禀皇上,臣也是刚刚得知,宴会前云阳挑衅蓝公子,臣又不能当场责骂她,臣就出去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出宫了。 云阳的丫头小月看见臣就过来见礼,那个丫头从小跟着云阳,跟臣也很熟悉,臣问她们是什么时候回京的...” 小月问“世子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云阳不知道咋回事,无缘无故的找蓝公子的麻烦,我一个大男人也不能当面骂她,那么多人呢,出来转转!” 小月咬了半天牙突然说“世子爷,您管管小姐吧,再这样下去要出大事了!” “怎么了?爷爷不是说你们回娘家了吗?” “世子爷,小姐和兵部尚书的夫人和小姐私下说好要把姚小姐许给二公子,这会出事的!” “我大前天就回来了,怎么没听爷爷说过这事?” “老侯爷不知道这件事,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端午节宫宴的时候小姐和姚夫人还有姚小姐说好的!” “云阳怎么会认识姚夫人?她应该好几年都没进过京城了!” “宫宴婢子进不去,具体怎么认识的不知道,我听小姐的话好像是姚小姐主动找上她的!世子爷,您快去拦住小姐,千万别让她去皇上跟前说这事,这是欺君,会被砍头的!” “她去找皇上赐婚吗?就算这样也不至于砍头吧!” “世子爷,小姐用来交换的庚帖是孙妈妈的儿子吕通的,不是二公子的,如果这事情说到御前就是欺君之罪!” “吕通的八字怎么在云阳的手里?” “世子爷,这个咱们回家了再说,您还是拦着小姐别再做错事了! 小姐和姚夫人知道这件事情二公子不会同意,老侯爷也不会同意,所以她们才不告诉别人,就等你们回家找个进宫的机会让姚小姐去皇上跟前哭,说二公子悔婚!” “既然明知道爷爷不同意,云阳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小姐和姚夫人说她帮姚小姐嫁给二公子,让姚大人帮忙救孙妈妈和吕通!”大家都吃惊的看着云阳,这是脑子被驴踢了吧! 云阳急了“威哥,你不要听小月胡说,不是这样的…” 看着秦威冷漠的眼神,云阳终于改口了“威哥,孙妈妈是我的表姑妈,她从小把我带大…” “孙妈妈把云家的房产店铺过户给吕通是你同意的吗?你觉得我们多管闲事?” 云阳低声说“也不是,房子要回来就行了,何必再把他们送进大牢,怎么说也是我的亲戚。” 秦威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说“孙妈妈偷盗府里的东西典当,除了你的首饰细软还有飞扬和爷爷的东西,你不知道吗?” 云阳好像很委屈,还有点责怪秦威“威哥,那些东西不是已经追回来了吗?孙妈妈也已经受到惩罚了,侯府又不缺这点东西,何必这么绝情呢! 再说了,我是长孙长媳,这些东西我也有权支配的!” 皇上心中叹息,这些蠢女人自以为是的优越感都是从哪来的?郝婉玉这样,现在云阳也这样,这些蠢货哪来的自信作践别人? 秦威转身走到安西侯跟前单膝跪下说“爷爷,我尽力了!云阳不是不懂事犯的错,她是算计好的,她心里什么都清楚,我不想姑息了!” 这个道理老侯爷还不懂吗?如果只是被姚夫人和姚小姐蛊惑而给飞扬订下亲事,按照他们原来的计划最多就是让姚舒淇给秦威做妾。 可现在看,事情比原来他们知道的更复杂,姚夫人和姚小姐想利用云阳,却没想到云阳也想利用她们,为的还是那个一直欺负她们母女的无赖,真是太可笑了! 安西侯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自己看着办吧!云阳这孩子,哎!” 姚景源也是军中混出来的,人比较正直,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弄清楚了,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弄巧成拙,想想上官家和白家,包括宫里的这几位,他也不想姑息这母女俩! 姚景源掀起长袍跪在皇上面前“皇上,臣已经把事情弄清楚了,端午节宫宴,贱内和小女与云阳县主谋划此事,最初的想法应该是小女提出的! 云阳县主的打算秦世子自会处置,臣的夫人和小女臣也不会姑息!今日宫宴之后臣就把她们送到咸阳城外的落水庵,让她们落发出家! 臣治家不严,夫人和小女算计秦大人在先欺瞒臣在后,都是臣管教不严之责,请皇上治罪!”兵部尚书的杀伐果断在这一刻尽显峥嵘。 感触最直接的要数白无疆,这一刻他的心里翻江倒海,儿子离家出走怪不了别人,在明辨是非上他不如姚景源,要说公私分明他也自愧不如! 姚景源的处置让皇上很满意,想到刚登基时太后的所为,后来也是他要把太后送去皇陵,太后才消停下来,再想皇后,说到底也是他姑息太久,最终走到了这一步! 如果当时他能像姚景源这样当机立断,不管皇后还是白贵妃亦或者郁清香,都不至于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第60章 揭开往事 是云夫人先悔婚的 “老爷!” “爹!” 姚夫人和姚舒淇吓坏了,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老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闭嘴!” 姚景源一声呵斥打断了姚夫人的哭诉“太后寿宴你女儿在宫里无事生非,无故挑衅皇子妃。我让你好好管教女儿,你管教的好啊,竟然和女儿沆瀣一气设局骗婚! 刚才你不是言辞凿凿换帖了就是定局吗?要么就让你女儿嫁给那个吕通,要么你们母女就去落水庵!总之不会再给你机会祸害舒沁和姚庆!” 姚舒淇哭着说“爹,我就是想嫁给秦大人,我没有想干别的!” “你没想干别的!你还想干什么?你们现在犯的已经是死罪了!你想嫁给秦大人也要秦大人愿意娶你才行,你看看秦大人的样子像是喜欢你吗?蠢货!” “臣冯朝阳叩见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皇上,臣拿到八字马上到京兆府大牢找吕通和孙氏确认,这就是吕通的八字!” “吕通的八字是怎么到云阳的梳妆盒里的?” “皇上,此事说来话长!这个吕通可是个有本事的人,她娘给云阳做奶娘,他在他娘的掩护下多次偷盗云家的的东西典当! 云夫人发现后要把这母子赶走,吕通就和街头的泼皮无赖达成协议,让他们去敲诈云家母女,自己装成好人去保护云家母女! 云阳觉得吕通是保护她们的好人,联合吕通母子欺骗自己的母亲,放任吕通偷盗云家财物! 云夫人临死交代让孙妈妈给她守墓,既给她一口饭吃也不想让她继续祸害自己的女儿,可云阳还是没有听母亲的话,把孙妈妈带到了安西侯府! 皇上,臣把云阳的贴身丫头带来了,剩下的让这个叫小月的丫头说吧!” “人呢?” “在外面!” “让她进来!” 一抬头,皇上看见蓝锦钰正在给安西侯施针,秦明在旁边单膝跪地满脸焦急的扶着安西侯。 “锦钰,安西侯怎么了?” “喝茶噎着了!” 皇上翻个白眼也没说啥,换了谁都会气出毛病的。 小月进来看见安西侯这样,马上跪在地上哭“老侯爷,老侯爷您怎么了?” 蓝锦钰说“老侯爷是好心被雷劈了,你赶紧去给皇上把事情说清楚!” “我知道了!”小丫鬟抹着眼泪走了。 听小丫鬟说完,皇上觉得这个事情过于扯淡了,他都有点不敢相信“你是说秦威的病有可能就是云阳和她母亲经常在秦威跟前说才成那样的?” “皇上,婢子以前也不知道!小姐私下给二公子订下亲事就是为了救出孙妈妈和吕通,孙妈妈威胁小姐,如果小姐不救出他们母子,就把秦将军患病的真相告诉安西侯! 孙妈妈说蓝田县的大夫知道云夫人说的是世子爷的时候都提醒过云夫人不要在世子爷的跟前说这种话,说世子爷年龄还小,会留下心病的,那可没法治! 可云夫人却担心云家会绝后故意在世子爷面前说他的伤会造成无后,云夫人和小姐是故意在世子爷跟前说这些话的! 实际上是云夫人先悔婚的,探监之后婢子才知道世子爷到底是什么病!” 皇上先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又问“吕通的八字怎么会出现在云阳的梳妆盒里?” 小月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瑟瑟发抖的云阳说“皇上,您不要怪小姐,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 在世子爷回来之前,蓝田县的那些地痞无赖经常去家里捣乱,每次都是吕通赶来把他们赶跑! 有一次婢子出去买东西回来晚了,正赶上那些泼皮无赖又到家里捣乱,婢子亲眼看见吕通躲在街对面看着,等这边闹的差不多了吕通才出来把那些人劝走! 那时候老夫人还在世,本来要报官,可小姐说什么都不信,坚决不让报官,老夫人气急之下一口气没上来就去了! 孙妈妈一边安慰小姐,一边说吕通的好话,就想把小姐嫁给吕通! 老夫人死后吕通一手给老夫人安排了丧事,小姐很感动,其实她们骗了小姐很多钱! 不管婢子怎么说小姐都不肯听,还接下了吕通的八字,说是回头去寺里找师父看一下! 正好这个时候世子爷回来了,赵小姐揭开了世子爷被邱家算计的事情,孙妈妈怕世子爷追究他们敲诈云家的事,就说她儿子什么都不是,小姐还是嫁给世子爷比较好! 可是,从确定了亲事开始,孙妈妈就教唆小姐问老侯爷要财物。 安西侯府的严管家做事很严谨,反驳了小姐几次,小姐听了孙妈妈的话就在府里大闹,要掌家权! 大婚的前一晚,安西侯府的邹妈妈和青梅姐姐给小姐去送赶制好的衣服,因为没有给孙妈妈和吕通买衣服,孙妈妈就不让小姐接。 连包袱都没打开就说衣服不合适,让青梅姐拿回去重新改! 当时邹妈妈去了茅厕,青梅姐就抱着包袱等邹妈妈,本来送嫁衣的时候要换庚帖,因为孙妈妈故意挑刺,邹妈妈和青梅姐把衣服拿走了,庚帖也没留下!” “云阳自己没准备嫁衣吗?” “小姐接下了吕通的庚帖,虽然还没有下聘,但孙妈妈说要给小姐准备嫁衣,问小姐要了很多钱,却一件衣服都没拿回来! 邹妈妈回去后没有再送衣服来,小姐也不敢声张。 第二天大婚,行完礼秦将军出去敬酒,小姐让婢子在房里找那些给她订做的衣服,婢子在包袱里看到了秦将军的庚帖,但是没敢动! 洞房夜,婢子在门外值夜,秦将军让小姐试那些衣服,衣服都合适,世子爷就抱着被子在外间的软榻上睡了,婢子听见小姐叫世子爷,世子爷不应答。 第二天起来要敬茶,可婢子找不到衣服,那个包袱也不见了,没找到新衣服,孙妈妈就让小姐穿着旧衣服给老侯爷敬茶,说等老侯爷问的时候让小姐告状! 新娘子穿着旧衣服,老侯爷肯定要问的,世子爷给老侯爷说她喜欢小姐穿着旧衣服,感觉小姐还是以前的样子,小姐也没敢再说话!” 皇上皱一下眉头问“不见了,衣服去哪了?”他感觉衣服被孙妈妈偷走了。 秦威说“臣拿去送给表妹了!那些衣服都是福瑞祥、锦衣阁和想云裳花了三天三夜赶出来的,臣不能浪费了周掌柜他们的心意!” 皇上笑了一下说“你爷爷果然没有说错你,真是个一根筋!就因为云阳挑刺说衣服不合适你就在洞房夜睡在榻上? 能不计前嫌娶云阳,你不会这么小气的,该不会是还有什么事吧?” 看小月低着头不说话,黄兴呵斥了一声“皇上问你话呢!” 刚才秦威在说,现在秦威不开口,想必这话秦威也说不出口,他只能呵斥小月。 小月一激灵赶紧说“刚入了洞房,世子爷给小姐挑下了盖头,小姐看了一下屋里就说这就是你娶了邱小姐的房间吧,收拾一下还真是看不出来住过人。 秦将军没有和小姐圆房就回军营了,孙妈妈就教唆小姐说秦将军是没治好病,让小姐赶紧把掌家权要过来,给自己多留点钱…小姐就…” 皇上看着秦威嘴角抽搐“秦威,你…蓝风不是给你治好了吗?” 秦威行礼说“皇上,蓝风给臣治好了!但当时没有细说病因,这次出征回来才知道蓝风成亲了,臣就约了蓝风喝酒表示祝贺!” 这一次秦威想得很清楚,说话也很有条理“喝酒时蓝风问起臣受伤前后的情况,因为臣腿上的伤在大腿正面,而臣却出现了…蓝风很不理解,问的比较详细! 都是男人,臣就细说了当时军医包扎时的情况和后来臣养伤时发生的一些事情。 最后蓝风确定臣之所以会出现失能的情况,主要是心理因素,那时候臣年幼,云夫人几乎问遍了蓝田县的大夫,臣外出时总有人对臣指指点点,久而久之… 后来,云夫人和云阳就开始当着臣的面说那个大夫说什么,谁家媳妇好几年了不生孩子可能也是男人的问题等,养伤的半年时间臣其实度日如年! 伤还没好臣就回到了军中,过了两年多才告诉爷爷我回到军中了! 臣离开时给云夫人留了一封信,说不想耽误云阳,婚约作废,让她给云阳另寻姻缘,不要耽误了云阳的青春! 臣回到军中后没有再和云阳联系,几年前臣参加宫宴碰到了云阳,因为有言在先,我们再见时还是朋友,云阳问我有没有治好病,我说在军中,去哪里治呢! 云阳也说她娘给她寻了几家人,最后也都不合适,到现在也没有订下来,后来小月偷偷说是孙妈妈在背后使坏,每次谈好一家,孙妈妈就去说云阳的闲话,最后都没成! 我离开云家之后云夫人也没再到家里来过,所以爷爷始终不知道我早就离开云家了,也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生么事。 后来发生了邱家算计臣的事情,我不想让爷爷知道云夫人和云阳的事情,不管爷爷怎么问我都没给爷爷说实情,怕爷爷知道云夫人的作为会生气! 去年太后宫宴,炜妃故技重施又想算计飞扬,臣忍无可忍才…事后,臣看云阳无依无靠,蓝风也说臣的病不是什么大问题,臣就…” 第61章 集体婚礼 要排除暗处的危险 皇上点点头“明白了!你的好心错付给了这些狼心狗肺的人,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云阳跪的腿都麻木了,这会儿听到这个话赶紧说“威哥,我只是想救出孙妈妈和吕通,你走的那些年…” 小月也顾不上在皇上面前了,哭着说“小姐,您怎么这么糊涂,云家落到今天的这一步就是孙妈妈和吕通害的! 孙妈妈就是想让你嫁给吕通,他们想吞了云家的财产,老夫人临终前的叮嘱您都忘了吗?要不是世子爷,云家的全部家产都成了吕家的了,您救他们干什么? 小姐,您以为婢子是在出卖您吗?婢子是怕您被孙妈妈和吕通害了!只有揭穿了孙妈妈和吕通的诡计,您才能安全啊,您可不能再糊涂了!” 刚才京兆尹大人找婢子也只是证实这些事,孙妈妈和吕通都已经招供了,您怎么还不醒悟呢? 小姐,您给世子爷认个错好好和世子爷过日子吧,就算世子爷的病没治好,那也是您和老夫人造的孽,您理该好好照顾他的! 何况现在世子爷的病也治好了,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别再想着孙妈妈和吕通了,要不然老夫人死都不能瞑目啊!” 老侯爷过来给皇上行了礼说“皇上,因为臣的家事打扰皇上,臣…” 皇上说“老侯爷,这跟你没关系,朕也没想到秦威的婚姻如此曲折,秦家为了大周边关稳定顾不上儿孙的终身,以致于耽误至此,朕深感歉意! 上一次邱家的事情处置之后,朕还以为秦威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曲折的隐情,好在现在都说清楚了,老侯爷打算怎么办呢?” 老侯爷转身看着云阳说“云阳,你母亲也不在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 你进了秦家后做的那些事情和我认识的你实在是不相符,现在总算明白咋回事了! 你和秦威拜了堂却没有换庚帖,你和吕通换了庚帖却没有拜堂,好在你和秦威也没有圆房,而你也属意吕通。 你看这样行不,我跟皇上求个情放了吕通,秦家再给你一份嫁妆,你和吕通成亲如何?” 小月急了“老侯爷,不行啊,吕通和孙妈妈从头到尾都是算计小姐,她们不会对小姐好的,等他们霸占了云家的财产,小姐的下场就太惨了!” 老侯爷不说话,还是看着云阳,如果云阳醒悟了,秦家会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如果不醒悟,那吕通就是她的命,总之秦家是不会再接纳她了! 云阳却说“爷爷,能不能也放了孙妈妈?” 老侯爷不再犹豫,转身给皇上单膝跪下“皇上!” 皇上摆摆手“老侯爷你起来吧,秦威,把你爷爷扶起来!” 皇上问云阳“云阳,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云阳咬了半天嘴唇说“皇上,我只想救出孙妈妈和吕通,我…不想嫁给吕通,我想和威哥好好过日子。” 皇上冷笑一声说“看来你一点不傻,念在云将军为国捐躯的份上,朕就不褫夺你的县主封号了,要想好好活着就不要再耍什么小心眼,否则朕决不轻饶!” “谢皇上隆恩!” 行完礼,云阳抬头看着秦威“威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秦威说“云阳,秦家不会再接受你了! 过去的事情我都已经原谅你了,可你不但不收敛,还出卖飞扬给你换好处,若不是云家就剩下你一个,按秦家的家法,你会被杖毙!” 云阳哭唧唧的给老侯爷道歉“爷爷,我错了!” 老侯爷没有再搭理云阳,给皇上行了礼回自己座位去了!他亲善并不代表他能包容所有的恶,秦家言而有信就该被你肆意践踏吗? 皇上冷哼一声“黄兴,把这三个女人带下去掌嘴!哼! 一个后宅夫人,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整天想着算计别人,这天底下就你最聪明吗?胆子大到跑来算计朕,下次谁家的女人再敢做这种事,朕灭了他的满门!” 皇上看了一眼云阳,又问安西侯“安西侯,你还给吕通求情吗?” 安西侯站起来正色说“既然云阳不愿嫁给吕通就算了,就算云阳不追究吕通的罪责,吕通也触犯了大周律法,何况他还是简亲王私自开矿的主犯之一! 孙妈妈盗卖侯府的东西,其中还有世子的信物,不能姑息!” 皇上还没有说话,云阳急得大喊“爷爷,您不是说会放过吕通吗?” 安西侯很冷淡的说“云阳,本来我不想说你,可你一再如此,你把安西侯府当什么了?你和秦威的婚约早就取消了,你们娘俩已经四处相亲了,你却给我说… 这些事情就不说了,趁我不在府里,你逼着严管家把府里的账本给你,你胆子大到跑到我的书房里翻找,若不是严管家阻拦,大虎子早就把你的头砍下来了! 还有一件事,云阳,你以前到家里来都叫邝伟叔叔,怎么你一过门就叫邝伟奴才呢,能告诉我为什么嘛?” 云阳有点不解的说“邝伟就是您的护卫,不是奴才是什么?” 秦威说“云阳,邝伟是爷爷的小舅子,是我和飞扬的舅爷爷!” 云阳又哭着求秦威“威哥,你给爷爷说一下,吕通…” 秦威黑着脸说“你不用求爷爷了,这件事我帮你,我一会就去京兆府,等京兆尹大人下了判决令,我亲手砍下他们的人头! 云阳,安西侯府不欠你什么,也没义务满足你的要求!安西侯府也是有规矩的,你不要逼着我把话都说出来!” 云阳大张着嘴被太监拖下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就算她去书房翻找账本都没生气的爷爷这么可怕,不是说爷爷不会和她计较吗? 还有威哥,他要亲手杀了吕通和孙妈妈,不是说要放了他们吗? 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她就被一个膀大腰圆的老麽麽一个耳光打倒在地! 刚才被田庭霆打断的婚事又开始重新商量,徐驰问蓝樾“万一你爹是让你去承袭沣西侯呢,你不会后悔吗?” 蓝樾学着小胖子的样子搓着手扭捏着说“侯爷,您这是嫌弃我的意思吗? 我这样给您说,我被从湖里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阎王殿了,是大哥嘴对嘴给我吹气救活了我,从那天起我就姓蓝,别说一个沣西侯,就算是皇上我也不稀罕! 慧言大师要用绿毛龟的血练兵器,每次回来都说,蓝樾,我又给你抓了几个爹回来了!我那时候很傻,还一个一个翻着看哪个像我爹。” “哈哈哈…” 蓝樾的表情再加上现在的这个气氛,连皇上都笑的不抬头。 眼看着徐驰笑的直咳嗽,蓝樾把脸皱成个包子“你们都嫌弃我是绿毛龟的儿子吗?” 徐驰一边笑一边摆着手说“不嫌弃,不嫌弃,谁敢嫌弃你我打死他!哈哈哈…” 皇上笑的直捶腿,招手叫过蓝锦钰问他“锦钰,你看蓝樾的事情怎么办呢?” 蓝锦钰往后看了一眼说“皇上,我的意思您不如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除了蓝樾和白英杰,应该还有其他人也已经合计好了,不如三天后给他们搞个集体婚礼!” 皇上也觉得很新鲜“集体婚礼?你的意思是所有人一起拜堂成亲吗?” “对啊,从今天算大家有两天的时间可以准备婚事,有些事家里人还是要商量一下的,也不能太随便了,您说呢? 大事订下了,无非就是请客吃饭互相行礼,大家一起拜堂,这个细节就免了!谁家的亲戚,谁家的朋友以后自己走动就完了!” 皇上眨巴着眼睛低声问“你又要干啥?” “嘿嘿,皇上,您越来越了解我了!我想帮沐大人把奸细和暗桩摸一下,这样他就可以慢慢处置了! 今天宫里发生了这么多事,趁着热闹,很多我们没有查出来的内奸一定想把细节传出去的,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暗处的挖出来了,明处的沐大人就看心情了,您这里的危险排除了我出去也放心啊!” 皇上扑闪了几下眼睛说“朕看行!” “各位爱卿!刚才蓝公子提了个建议,朕觉得很好! 咱们的将士常年在边关,很多人的婚姻都被耽误了!大周男子十七八岁完婚,可玄字营里多得是二十四五岁的单身将士! 今天,趁着大家都在,如果你们有合适的目标,可以进一步推进,已经定下的就到礼部尚书那里做个记录,这一次特事特办! 那些礼节你们愿意补的自己抓紧办或者慢慢补都行, 参加集体婚礼的,朕这里另有赏赐!两天后朕给你们主持完婚! 现在吃饱喝足,你们是唱歌还是跳舞,或者相亲都随你们,要自己举办婚礼的也不勉强,看个人的意愿!” 后面一个穿着大内侍卫服饰的人高声说“皇上,有的兄弟订好的媳妇还在老家呢,也想拜堂咋办?” 皇上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军营,豪爽的说“这好办,朕让他们给你找只大公鸡你抱着拜堂!” “皇上,这咋能行呢?要找也是找一只母鸡,我一个男人,抱个公鸡算咋回事!” 第62章 浑水摸鱼 却没想到四处碰壁 “哈哈哈…” 皇上哈哈大笑,完全不在意他的无礼。 大家跪下山呼万岁“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餐具撤下,桌子搬开,茶果糕点被搬到了大殿两侧的连廊里,各家小姐也不再矜持,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轮番上场,不过,大家还是更喜欢刚才公子们跳的那种舞蹈。 长公主亲自推着轮椅过来,给皇上跪下“臣妇叩见皇上!臣女陈娇娇叩见皇上!” 长公主虽然是公主,但她已经嫁人,她的位置不在皇亲席位上,而是在后面陈家的位置上。今天大家都忙着学跳舞,没人蜚短流长,她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情。 刚才皇上让大家各自相亲,大家才议论纷纷,夫人小姐们赶紧去找自家老爷商议儿女的婚事,繁文缛节可以彰显门第规矩,但也比不上皇上亲自主持婚礼来的荣宠! 只要相看好了公子小姐,三书六礼可以一夜之间完成,所以礼节不是问题! 在大家兴奋的交谈中,长公主马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们母女今天来就是要请皇上赐婚的,现在正是机会! 皇上看到这母女俩就想起小九儿给他说的在楼外楼让蓝锦钰陪酒的事情,心说你最好不要是来找蓝锦钰的麻烦的。 “起来吧,你们有什么事吗?” “皇上,臣妇是来请皇上给娇娇赐婚的!今天皇上要做月老,这会儿大家都正高兴着呢!” “赐婚?” 哼!又是让他以权压人的,皇上马上想到了白贵妃,为了要蓝锦钰的丫头,竟然不惜以身犯险,这都是惯出来的毛病,只要你看上的就必须要给你,哼!你慢慢等着! 皇上看一眼坐在轮椅上的静姝郡主说“朕没有要给谁做月老,是让你们自己选!” 长公主笑意盈盈的说“臣妇谢恩!”却不知这一招白贵妃已经用塌了。 皇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这母女俩,等她们出招。 三个小孩子笑着跑进来“师父,不得了了,感觉明天京城所有的人都要成亲啊!” “你的意思给你也找一个吗?” “我以后要当和尚的,找什么呀?你不会给我找个尼姑吧!” “哈哈哈…”大家哈哈大笑。 蓝锦钰笑着说“你这个想法很好,长大了给你找个尼姑!” “我才不要呢!我就要师父,啵!” 九皇子一打岔,长公主迅速想好了自己的说辞,她和女儿对视一眼说。 “皇上,娇娇看上了安西侯府的秦明秦大人,当然,娇娇这个情况…婚后秦大人可以纳两房妾室!” 然后转过身端着公主架子给安西侯说“安西侯您放心,妾室所出的子女都养在娇娇名下,都是嫡子女!” 这不是明晃晃的恶心人吗?一个残疾小姐也要指名道姓的嫁给秦明,还允许秦明纳妾,这算恩赐吗?安西侯府什么时候变成了京城的软柿子随便什么人都能捏了! 秦明阴着脸站起来,老侯爷站起来拍了拍孙子的肩膀,秦明又坐下了,长公主往前走了一步,两手抱着小臂,欠了一下身。 “安西侯,娇娇过门以后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尽管管教,这孩子,被我惯坏了!” 安西侯很冷淡的说“长公主这是要强行指婚吗?你现在是陈家妇,你说这话是代表陈家还是代表你自己? 皇家还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明晃晃的羞辱安西侯府! 你觉得安西侯府落魄到连个媳妇都娶不起了吗?我的孙子是缺胳膊了还是少腿了,你弄个残疾来恶心我? 你自己的女儿什么样你不知道吗?还允许秦明纳妾,还把孩子养在你女儿名下,好大的恩典,要不要我跪下给你谢恩啊?我想给大家都留点面子就这么难吗?” 长公主尴尬的满脸通红,可看安西侯的这个样子她真的不敢说什么反驳的话,她怕安西侯说出更难听的话,安西侯府之所以变成了侯府就是因为安西侯刀劈了公主,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偷偷的看一眼皇上,皇上正背对着他们和战王说话。 安西侯却不想放过她,提高了嗓门问“长公主,臣问你话呢?要是你代表陈家说的,我现在就去找老陈,我看看陈家敢不敢拆了我的安西侯府!” 长公主,除非是皇上一母同胞又感情很好的那种,才能在兄弟的庇护之下活的安逸。 像他们这种从小就没有善待过皇上,甚至经常欺负皇上的同父异母的长公主,夹着尾巴做人才是福寿之道! 躲不过去了,长公主硬着头皮说“安西侯你也别这么生气,是娇娇喜欢秦明!” “她喜欢谁也要看看自己的条件吧,你来请皇上赐婚是准备以权压人吗?” 陈娇娇转过轮椅眼泪汪汪又有点生气的喊了一声。 “安西侯,我娘也…” 安西侯不客气的怒喝“你要说什么?轮到你说话了吗?”陈娇娇一哆嗦吓得闭上了嘴。 长公主再看皇上,皇上还在和战王说话,明显就是不会管她的意思。 长公主尴尬的给安西侯弯了一下腰说“安西侯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 安西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哼!”又坐下了。 陈娇娇却无视母亲的尴尬,哼哼唧唧的哭着撒娇“娘,他们怎么这样?” “娇娇乖,待会皇上忙完了娘再给皇上说,秦明不合适还有其他公子呢!” “娘,我就想嫁给秦…” “闭嘴!”长公主呵斥了一声,陈娇娇干脆扑进母亲怀里哭起来。 皇上坐下,重重的咳了一声“咳!”陈娇娇吓得一哆嗦,不敢哭了。 皇上不满的看了长公主一眼说“你女儿的情况比较特殊,就算她想嫁人也要人家愿意,两情相悦最好,再不济也要人家能接受你女儿的情况,不要这么冒失!” “是,臣妇记住了!” 长公主今天没有从皇家论身份,就是想提醒皇上她是功臣家眷,今天皇上厚赏玄字营众将领,她们也可以搭个顺风车,没想到安西侯的脾气这么大,她们翻车了! 陈娇娇看皇上对她娘说话很温和,她觉得皇上也会和七皇叔一样,把不顺她心意的安西侯罢官杀头,她又开始哭“皇上…” 皇上怒了“朕活的好好的,你嚎什么丧?” 皇上一嗓子把陈娇娇吓呆了,泪眼迷蒙的看着母亲,长公主现在已经不敢放肆了,她蹲在女儿身边轻声哄劝。 “娇娇,安西侯不愿和咱们结亲,娘回去再给你寻个合适的人家,乖!” 虽然皇上很生气,但看在她是个残疾的份上,还是安慰几句。 “静姝,婚姻之事要双方都觉得合适,尤其是你身有残疾,大部分人家还是会忌讳的,回头让你娘给你打听个愿意娶你的公子,不要在这儿闹了,回去吧!” 蹬鼻子上脸说得就是陈娇娇这样的人,她听见了九皇子和蓝锦钰玩闹的声音,她转身指着蓝锦钰说。 “皇上,我要嫁给蓝锦钰,请您给我们赐婚!” 皇上愣住,战王和凌王也愣住了,贤王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蓝锦钰给贤王呲着牙笑了一下,又看了长公主一眼说 “长公主,我不娶您的女儿,到此为止吧!” 陈娇娇强横的说“我可是郡主,你不过一个商贾,你凭什么拒绝我?” 蓝锦钰和九皇子刘锐霖在玩猜豆豆的游戏,他不在意的说“我也觉得我一个商贾配不上郡主。 郡主这个条件应该找个皇子或者世子才算是门当户对,嫁个商贾你以后怎么见人呢!” 徐云峰站起来走到陈娇娇的轮椅跟前,弯下腰半开玩笑的说“静姝郡主,不如你嫁给我吧,怎么说我也是侯府世子,总比一个商贾强吧! 纳妾呢肯定是不行,徐家的规矩是娶平妻,不纳妾,你同意吗?” 徐家就徐云峰一个男子,没人和他抢家产,至于平妻还是妾对她来说其实都一样。 这样想着,陈娇娇就看自己的母亲,长公主也觉得徐云峰很合适,她马上就看向临安侯。 迎上临安侯杀人的眼神,长公主才想起来,她的夫君就是临安侯帐下的将军,这个老头比安西侯的脾气更大,算了,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娇娇,临安侯府不同于其他府邸,他家就徐云峰一个公子,但他有九位娘,你担不起这个重担的!” 陈娇娇想了一下也是,九位娘,每天请安都够她忙的,她嘟着嘴说“娘,可是蓝锦钰他说不娶我!” 徐云峰说“你也知道人家不娶你,我娶你你还犹豫啥?” 长公主直接到了蓝锦钰的桌前,居高临下的问“蓝锦钰,你愿意娶娇娇吗?” 蓝锦钰高声回答“不愿意!”听见的人都把眼光转到了这边。 长公主噎了一下,沉下了脸“你不过就是个酒楼掌柜,我亲自来给你说亲事那是抬举你!” 蓝锦钰懒懒的抬眼看了她一眼“所以呢?”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蓝锦钰站起来冷笑了一下“我就喜欢吃罚酒!不知长公主要如何罚我呢?” 第63章 就为添堵 我愿意娶这个女人 长公主端着架子说“只要你应下这亲事,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 蓝锦钰坏笑着说“我想做皇上,你能办到吗?” “你放肆!” 长公主吓得东张西望,看完这个看那个,徐云峰笑的浑身颤抖,这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呢!哈哈哈,今天又要开眼了! 陈娇娇没好气的瞪了徐云峰一眼“你笑什么?” 徐云峰笑出了声“呵呵,我想起了吐谷浑的夸吕可汗,他也做过梦,哈哈哈!” 皇上本来很生气,听到这话,又想到了穆勒和上官囧,他伸手又是捂嘴,又是捏鼻子,不停的做小动作掩盖自己的笑脸。 夸吕可汗这个倒霉催的,女儿没嫁出去还赔了六万匹战马,只要想起来他就能笑出声。 战王就轻松多了,靠在轮椅背上,闲适的看着蓝锦钰,他只负责看笑话“刚才蓝公子还抱怨没人看上他呢,看来是缘分没到啊!” 蓝锦钰不解的看着长公主说“不是您刚说只要我同意娶静姝郡主,条件随我开吗?您做不到吗?您不是长公主吗?皇上不听您的?切,我以为这天下是长公主的呢!” 毫不掩饰的挖苦、讽刺、打脸带挖坑,这种事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 战王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在玄字营能跟蓝锦钰学到骂人的本事也挺好的,哈哈哈… 蓝锦钰拍了一下徐云峰的肩膀,他能明白徐云峰要干什么,如果长公主敢答应他娶陈娇娇,他转身就会参长公主,长公主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犯了皇上的忌讳。 “小侯爷,那么多小姐排着队让你挑你不去,好不容易有人看上我你还跟我抢,你要不要这么霸道?” “谁跟你抢了?我没见过女人嘛?哼…”徐云峰傲娇的冷哼一声走了。 蓝锦钰笑了一下问陈娇娇“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陈娇娇不屑的冷哼一声“哼,你不过就是个商贾,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那你干嘛非要嫁给我呢?” 陈娇娇说不出话了,吭哧了半天说“我是郡主,你一个商贾,能娶郡主是你的殊荣!” 蓝锦钰一脸嫌弃的说“郡主不也是个女人嘛,难道你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不同吗?” “你…你放肆!” 蓝锦钰笑的意味深长“嫁到我家不要随便说这句话,会挨打的!说呀,你和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非要嫁给我?” 蓝锦钰看着无措的陈娇娇故意拉长了声音说“哦…忘了,你是瘸子!” 陈娇娇怒了“我不是瘸子!” “不是瘸子你坐着轮椅?” 陈娇娇涨红着脸说“七皇叔也坐着轮椅!” “他也是瘸子!” “噗!” 皇上笑出了声,他马上想到出征前五哥说七哥瞎子爱跑瘸子爱跳的话。 陈娇娇觉得这是训斥蓝锦钰的机会,她要给七皇叔出头,让七皇叔更加关照她,到时候看蓝锦钰不跪下求她。 “你放肆!” “啪!”陈娇娇的呵斥声刚落下,脸上就被蓝锦钰扇了一个耳光,陈娇娇被打的不知该怎么反应了。 长公主生气了“蓝锦钰你为什么要打娇娇?” “长公主,您见过哪个女人呵斥自己的男人不挨打的嘛?”长公主语塞了。 陈娇娇反应过来了,她哭着说“你敢说七皇叔是瘸子,我呵斥你怎么?” 蓝锦钰理所当然的说“我说战王是瘸子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是你男人,你张嘴就呵斥我,你不是找打吗?” 徐云峰正给徐驰解释他刚才说要娶陈娇娇是什么意思就听见一个耳光,徐云峰一撇嘴“您看着吧,这个长公主从今天开始就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长公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一本正经的对蓝锦钰说“蓝锦钰,你娶了娇娇要善待她,不能打她!” 蓝锦钰可不惯着她,很冷淡的说“长公主,您把女儿养成这个德性嫁给谁都会挨打的,不让打您就自己养着!” “娇娇是郡主,你要善待她!” 蓝锦钰嘴角扯了一下问“怎么善待?我弄个佛龛把她供起来,一天三炷香?” “你…” 长公主气结,她的娘亲也就是个一般宫妃,当初也没有善待过皇上,他们没交情,她不敢当着皇上的面说什么过分的话。 蓝锦钰问陈娇娇“你到底嫁不嫁?”陈娇娇捂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长公主,只流眼泪不敢出声。 长公主很没底气的说“蓝锦钰,娇娇嫁给你你不能随便打她!” 蓝锦钰懒得理她,对九皇子说“小昭,给我拿个小凳子!” “好的!” 没有合适的凳子,九皇子拿了两个坐垫摞在一起“师父,凳子的高度不合适,你坐这个!” “好!” 看蓝锦钰坐在自己的对面,陈娇娇紧张的问“你要干什么?” “你嫁给我总要有点用处吧,看你这样子肯定是不会做饭也不会洗衣服,你总不能在我家吃白饭吧!” 说着伸手拉过陈娇娇的腿“娘!”陈娇娇吓得大喊。 蓝锦钰没好气的呵斥一声“闭嘴!” 长公主扑过来“蓝锦钰,你要干什么?” 蓝锦钰很冷淡的说“从现在起闭上你的嘴,否则我就捏断她的腿!” 陈娇娇害怕的哭喊“娘!你让他走开!” “啪!” 蓝锦钰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我是你的男人总要看看你能不能用吧,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小昭,再喊就把她的舌头割了!”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都猜测蓝锦钰会不会当众扒了陈娇娇的衣服,陈娇娇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可她也不敢出声。 “知道了,师父!” 九皇子转身把刘锐霖交给凌王,有模有样的从靴子里面拿出一把小匕首,一使劲把陈娇娇的轮椅扶手削掉了一个角。 “嘿嘿,陈娇娇,你再喊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陈娇娇捂着嘴无助的看着长公主流泪,长公主也不敢再说话,无计可施的她往前一步跪在皇上面前,刚要开口就看见战王正眯眼看着她,长公主没敢开口。 蓝锦钰掀起陈娇娇的裙子,捏了一下,把有问题的那条腿上的裤子拉上去,陈娇娇马上全身通红,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呢。 呜呜…她的眼泪流成了河,可不敢哭出声,她在心里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看见蓝锦钰了,至于要杀蓝锦钰…她娘做不到,她更加做不到,想都不想了! 陈娇娇的这条腿是小儿麻痹症,腿骨细长就像是木棍上裹了一层人皮,膝关节比腿骨大一圈,关节上方的大腿骨跟小腿骨相比粗的并不明显。 “这条腿全都是这样吗?” 陈娇娇光是哭,九皇子怒了“我师父问你话呢!不说话就把你的裤子都脱了!” 几个皇子听到这话都伸手指着九皇子警告他,太不像话了! 九皇子给哥哥们讨好的笑了一下,又开始拿着匕首在陈娇娇的眼前比划。 陈娇娇捂着嘴一边点头一边流泪,蓝锦钰又看了一下另外一条腿,这条腿没问题,蓝锦钰把裤子给她拉下来,把裙子也放好。 九皇子把匕首放进靴子,小亮子已经端着一盆水过来了。 洗完手蓝锦钰问陈娇娇“你还会干什么?” 长公主实在是忍不住了“蓝锦钰你什么意思?” 蓝锦钰说“我家的女人要能赚钱才行,不会赚钱就要有足够多的嫁妆才行,否则我可不要! 静姝郡主的腿这个样子让她去喂猪肯定是不行,她还会干什么?唱歌弹琴会不会?” “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让她弹琴唱歌去挣钱啊,我能干什么?要不然我就把她的腿锯断,让她去大街上要钱,残疾人要的多!” 陈娇娇看九皇子把匕首收起来了,赶紧喊“娘,不要啊!” 九皇子一弯腰又把匕首拿出来了,呲着牙威胁陈娇娇“不是你们非要嫁给我师父吗?你喊啥?你再喊一声我听听?” 蓝锦钰到皇上面前给皇上一拱手说“皇上,我愿意娶这个女人,您赐婚吧!” 长公主吓坏了,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嘛,赶紧跪下说“不要,皇上,您不要赐婚!” 皇上装傻“你刚才不是让朕给你女儿赐婚吗?这么快就变了,朕看锦钰挺好的!” “皇上,臣妇错了,臣妇请皇上不要赐婚!” 皇上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你拿朕耍着玩呢?” 长公主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臣妇不敢!” 皇上瞪了她一眼,换了个平和的脸色问蓝锦钰“锦钰,静姝这个样子,你拿她干什么呢?” 皇上这话把长公主母女听的心惊肉跳,什么叫拿她干什么?不会是喂狗吧! 战王也笑嘻嘻的起哄“蓝公子,静姝郡主这个样子怕是连孩子都不能生,你可别后悔啊!” 刘煜宸左右看看,他怎么觉得他今天走错地方了,父皇不靠谱就算了,七皇伯这起哄架秧子是几个意思? 刘煜捷和刘煜云也在左右看,兄弟几个都是一头雾水。 安西侯和秦明换了座位,和临安侯隔着走道交头接耳,不过,他们笑的这么开心是咋回事?幸灾乐祸?不应该啊,这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啊! 第64章 自取其辱 为保命额头磕出血 蓝锦钰看了身后的陈娇娇一眼很嫌弃的说“我家缺生孩子的女人吗? 皇上,民间这种病现在已经很多了,我们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治疗方法,主要是不知道这种病是怎么产生的! 这种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都是好的,都是因为生了其他病才成这样的,只有南越有两个孩子是一生下来就这样。 如果一直找不到病因就没法治疗,我们这些年也治疗了不少这样的病人,现在能确定是一种病毒,我曾经试过用黑寡妇蜘蛛和蝎毒治疗,但都不成功,病人都死了! 用蛇毒治疗的那个也只是局部恢复了功能,但骨头已经变形没法恢复!而且这个病具有传染性,如果身体不适的人接触静姝郡主或者和她吃同一个食品就会被传染!” 长公主急了,她怕以后没人去和她女儿玩“你胡说,我这么多年照顾静姝不是好好的?” “长公主,要验证这个很容易,把静姝郡主喝过的水给您喝,吃过的饭给您吃试试?” 皇上问“那你把她弄回家要干嘛,给她治病吗?” 蓝锦钰说“用她的身体研究这个病形成的病因啊,静姝郡主好吃好喝的,身体也不错,我把她的病腿一点一点截下来,用各种药水泡着,慢慢研究,总会有发现的!” 皇上恶趣味的问“那你不会把人弄死吧?” “是人都会死,又不是嫁到我家就会长命百岁,娶了她总要有点用处吧!您放心,我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就死掉的! 我想先把她的脊椎切开,用蛇毒试试能不能恢复坐骨神经,就是先防止瘫痪的意思! 民间的很多孩子在治疗一段时间之后都瘫痪了,那样会掩盖最初的病因的! 有钱人家有这种孩子肯定早早就折磨死了,农家孩子吃不饱饭,有的割开脊背流血都流死了,还咋治? 像静姝郡主这种好吃好喝养大的病例比较少见,刚才我看她的腿了,锯个七八节没问题!” 陈娇娇扛不住惊吓的恐惧,晕过去了,九皇子笑嘻嘻的把匕首放回靴子里说“师父,陈娇娇在装死呢!” 刘煜宸想到自己母妃把肚子割开时的那两盆血水,再看面无人色的长公主母女,他在心里冷哼一声,这才真是恶人还要恶人磨! 想想刚才要嫁给秦明的那个嚣张样子,再看看现在的怂样,该! 长公主吓得匍匐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皇上,求求您千万不能赐婚,不能把娇娇嫁给蓝锦钰,千万不能啊!皇上求求您了!” 长公主的哀嚎引得大家都远远的围过来看热闹,蓝锦钰恼了。 “长公主,刚才让皇上赐婚是您说的,现在不让皇上赐婚又是您说的,您到底想让皇上怎么做您才满意?” “蓝锦钰,你放肆!” “长公主,到底您放肆还是我放肆?您是看不过今天皇上厚赏了玄字营的将士您就跑过来给大家添堵,秦家两个儿子都有军功,您那个一条腿的女儿就要嫁给秦明! 您不就是提醒皇上您的丈夫和儿子也有军功,皇上不能寒了阵亡将士的心吗?您睁开眼睛看看,坐在大殿里的,谁家没有几个为国捐躯的? 去酒楼吃个饭你们都仗着陈将军为国捐躯的事情欺负人,难不成大周是您男人一个人打下来的吗? 立了功的人还没咋样,您一个跟着沾光的倒是放不下了,你们母女不是喊叫着说战王给你们撑腰吗? 现在皇上和战王都在,我看谁给你撑腰让你们欺压我这个草民百姓!” 九皇子跑到战王跟前,仰起头撇着嘴说“七皇伯,姑母和陈娇娇去楼外楼吃饭,要我师父亲自去伺候她。 她说如果我师父不去您就要砍了我师父的头呢,吓死我了!” 然后趴在战王腿上嗷嗷干嚎,战王抚摸着这个小坏蛋的头,面色不善的看着长公主。 “刘紫玲,怎么回事?” 长公主趴在地上在心里怒骂蓝锦钰师徒两个,可战王的话不回是不行的。 “是…是…娇娇和九皇子开玩…” “那今天又是咋回事?你想仗势欺人还是觉得皇上淹没了陈将军的军功?自己仗势欺人不行就拉皇上来做帮凶?”战王的声音里透着杀气。 “臣妇不敢!” “不敢?不敢你跑到楼外楼去喊叫,不敢你跑来让皇上给你女儿赐婚? 刚才是谁说的允许秦明纳妾的?谁说的妾室所处子女都养在你女儿名下的?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到处宣扬谁惹了你女儿不痛快本王就要杀了谁?这话谁说的?刚才你不是让蓝锦钰娶你女儿吗?本王觉得挺好! 蓝公子,既然有人请旨赐婚,静姝郡主就归你了,你要善待她,让她活得久一点!” 长公主吓得磕头如捣蒜“皇上,摄政王,臣妇知错了,不要赐婚,不要给娇娇赐婚,求求你们不要把娇娇赐给蓝锦钰,他会让娇娇生不如死! 皇上,摄政王,臣妇错了,臣妇再也不让娇娇出嫁了,臣妇愿意养她一辈子,再也不让她打扰任何臣工了,求皇上和摄政王放过娇娇! 都是臣妇的错,是臣妇放肆,想要仗着皇家的身份让秦明娶娇娇,想着他是臣子,总要给皇上面子,是臣妇错了! 臣妇算计皇上罪该万死!求皇上和摄政王赎罪!” “哼!” 皇上冷哼一声“你这会儿不装无辜了?女儿胡闹,你不好好教养还一味怂恿,在外面败坏七哥的名声,你当我们都是聋子吗?” “臣妇知罪!求皇上饶了娇娇吧!”长公主的额头已经磕出血了。 早就被母亲的求饶声惊醒的陈娇娇两只手捂在嘴上瑟瑟发抖,连哭都忘了。 “皇上…皇上…” 一个四五十岁身材高大精神矍铄的男子拄着拐杖急匆匆的赶来,害怕赶不上,边走边喊,急的满头大汗。 蓝锦钰一边盯着他的脚步,一边低声问贤王“王爷,这是谁?” “他是陈娇娇的祖父,陈中杰!陈中杰有五个儿子,战死了三个,陈娇娇的父亲是老二,陈思辰是老四,老五在太常寺供职!” 蓝锦钰招手叫来小亮子“小亮子,你去把康太医找来!” “是!” 康太医很快就过来了“蓝公子,你找我?” “康太医,这个老头的腿是不是你给治的?” “是!我确定断骨都接好了,但拆了胶泥之后他就站不直了,到现在也查不出原因!” “你去太医院做些胶泥,里面加些药材粉,你去翻上次给六皇子做胶泥的那个药方,再拿些绷带夹板来,重新给他弄一下。” “好!” 陈中杰到了皇上面前跪下,还没说话皇上就让他起来“陈思凯,把你爹扶起来!陈将军,你腿脚不方便,起来说话吧!” 陈中杰推开儿子搀扶自己的手“跪下!”陈思凯乖乖跪在陈中杰身边。 “皇上,臣知道陈娇娇冒犯了皇上,冒犯了摄政王,臣,领罪! 皇上,摄政王,陈娇娇冒犯了皇上和摄政王,是臣管教无方,臣甘愿受罚!” 蓝锦钰像是在提醒他“陈将军,您已经七八年都没见过陈娇娇了吧,管教无方和您有什么关系? 她娘是长公主,人家自己是郡主,您一个告老的威远将军,人家早就不知道您是谁了吧!” 陈中杰双手抱拳,先给蓝锦钰拱手行礼“蓝公子,抱歉,陈娇娇冒犯了你,老夫给你道歉!” “陈将军,我一介草民可当不起您的道歉,能娶郡主是我的荣幸,怎么能说是冒犯呢,快起来吧!” 蓝锦钰双手把陈中杰就提起来了,陈中杰有点尴尬,他用力往下也没用。 “蓝公子好功夫!” “我这都是花拳绣腿,您的那才是真功夫!” “蓝公子,可否能放过陈娇娇?” 蓝锦钰委屈的说“陈将军,我一个草民,好不容易入了郡主的眼,您怎么还拆台呢?” “蓝公子说笑了,蓝公子要娶亲,京城的小姐估计连夜就去你家门口排队了!” “嘿…您还挺幽默啊!去我家说亲的媒婆是不少,但她们的都要聘礼,太贵了!” “哈哈哈…” 陈中杰放声大笑“蓝公子,你虽然不是首富,但也不缺银子吧,娶媳妇连聘礼都要省,哈哈哈…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你吗?” 陈娇娇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恶狠狠的说“你要娶我也要聘礼,没聘礼我不会嫁给你的!” 看陈中杰摇头,蓝锦钰走到陈娇娇跟前说“静姝郡主,这个你放心,要多少聘礼你尽管开口,我有的是钱!只要有数就行!” 陈娇娇又慌了“你不是不肯出聘礼吗?” 蓝锦钰笑的很邪魅“你例外!你要多少聘礼我都给!回头我把你锯成一节一节的卖给你娘,我能要回三四倍的聘礼!” “你…你…”陈娇娇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陈中杰叹口气,他也是心疼儿子,这母女俩,哎,他是真不想说话! “蓝公子,可否给老夫一点面子,放过娇娇!你有什么条件我尽量满足!” 第65章 行动不便 因为旧伤治疗不当 蓝锦钰看着陈中杰嘟囔着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研究的病例,您捣什么乱!” 眼看陈中杰又要跪下,蓝锦钰说“这样吧,你只要能抓住我,我就放过陈娇娇,怎么样?” 陈思凯生气了“蓝公子,你太过分了,家父腿脚不便,如何能追上你,你故意的吗?” 蓝锦钰赌气的说“对,我就是故意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试验品,不追我一会就带她走!” 陈中杰还真是个汉子,一咬牙应了“好,我答应了,但你不能飞,老夫不会内功!” “我又不是鸟,咋飞?” 陈中杰看蓝锦钰还在说话,趁他不注意伸手就去抓他的胳膊,可惜,就差一个人的距离,陈中杰憋着一股劲开始追蓝锦钰。 看到人群里面背着药箱的康太医,他身边的使唤太医还端着一个盆子,皇上和战王闲适的看着陈中杰满头大汗的追蓝锦钰,每次都差一点点,陈中杰咬着牙追。 慢慢的,两人的距离拉大了,陈中杰一咬牙扔了拐杖,开始两只手抓蓝锦钰,跑了大概七八圈,陈中杰走路不再一瘸一拐,速度明显快了。 十几圈,就在大家都被他们转的头晕的时候,陈中杰紧跑了两步,双手抓住了蓝锦钰的胳膊。 陈中杰喘着粗气兴奋的说“蓝公子,你说话要算数啊!” 战王哈哈大笑“陈将军,你还真是不谦虚,你要能把蓝公子抓住,老母猪都会上树了!” 陈中杰愣住了“啥意思?” 蓝锦钰扶着他往前走了两步“陈思凯,把那个椅子搬过来!” 陈思凯光是担心自己的父亲,根本没发现父亲的拐杖早就扔了,他就想着搬椅子是让父亲休息一下。 “父亲,您坐下歇一会!” 蓝锦钰招手叫康太医过来“康太医,你看明白了吗?” 康太医连连点头“明白了,明白了!应该是上一次下官治疗时害怕关节错位,把绷带绑的太紧,以至于把断骨附近的辅筋粘在骨头上了,导致陈将军不能站直身体!” “基本正确,你现在再给他把关节周围按摩一下,用您的手感觉,正常以后再糊上胶泥!” “好的,好的!陈将军,对不起,下官手艺不精,让你受苦了!” “不妨事!不妨事!有劳康太医了!” 蓝锦钰给陈中杰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陈将军,您的腿糊上胶泥后要固定一个月时间,您不要提前下地走路! 虽然您这会儿走路正常了,但您的辅筋,肌肉和筋膜都被拉伤了,需要慢慢恢复,如果不糊上胶泥,您晚上就能看到腿上的淤青,就是筋膜拉伤出血了。 以后少吃醋和酸的东西,包括水果,酸性物质对关节病不友好的!待会康太医再给您开个药方,您回家按时服药,一个月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谢谢蓝公子!蓝公子,那你…能放过娇娇吗?” 蓝锦钰很嫌弃的说“陈将军,我要是您我现在就请旨休了长公主! 自从陈将军殉国长公主就搬到了长公主府,不侍奉公婆就算了,逢年过节也不带女儿去给长辈行礼,她已经不把自己当陈家人看了,您给她求什么情,您闲的吧!” 陈中杰叹了口气,很无奈的说“蓝公子说笑了,那是长公主!” “长公主怎么了?不守妇道您就可以退货,您没发现她现在正拉着陈家往满门抄斩的路上狂奔吗? 突厥的使团还在京城,她耀武扬威的跑来给皇上下巴底下垫砖,今天原本好好的和亲就是被那个突厥公主搞砸的! 她想嫁到安西侯府也不是什么喜欢秦明,而是为了离间大周君臣,哪有和亲公主指名道姓的要嫁给侯府公子的,这不是明着打皇上的脸吗? 我刚把那个打了一顿赶走,长公主就来了,别人也就算了,自己人也来拆台,不想活了吧!” 陈中杰一拳捶在自己腿上“哎!大臣们都在说这个事情,我的老脸都快要挂不住了!可她是长公主!” “您担心什么?本朝的公主都有七八个了,一个过气的长公主摆个屁谱! 大周朝也没说公主不能休,您把她退给皇上,皇上总会给她安排个去处,宗人府的大牢已经空了很久了! 陈将军,以后如果她管教不好陈娇娇,您就把她们娘俩还给皇上! 当朝的皇子公主都规规矩矩的不敢惹事,倒是这些狗屁的裙带关系整天价的胡作非为!您给她求情还不够丢人的!” 这话谁听着都很解气,陈中杰呵呵的笑着说“蓝公子真是性情中人,老夫受教了!” “陈将军,跟您说个正经事吧!我想给您儿子牵个红线!” 陈中杰抬头看了陈思凯一眼问“你说的思凯?” “他在京城还怕找不到媳妇吗?我说的是陈思辰将军,他已经二十三岁了吧!” 陈中杰很高兴的说“那就多谢蓝公子了!不知是谁家的小姐?” “不是谁家的小姐,就是个普通百姓,她爹在甘州殉国了,她娘养他们的,家里还有啥人不知道,他们是在赵家长大的!” 陈中杰果断答应“行,没问题!老夫同意了!” 蓝锦钰眨眨眼说“陈将军,我没见过本人,也不知道长相高矮,您这就答应了,说实话,在赵家的这两家人我还对不上号呢,您不嫌弃?” “呵呵,蓝公子说的这两家人我都知道,她们的夫君都是我帐下的副将! 我的腿就是在甘州的最后一战中受伤的,军中包扎了,后来又坏了,皇上才让康太医给我治的! 这事我答应了,高矮胖瘦都没关系,在赵家长大的孩子家教没问题,他们在赵家这些年也没听说过惹什么事。后来赵家出事他们都回姑臧了,都是知进退的,没问题!” 蓝锦钰撇一下嘴“您还真是想得开!好吧,我给郝琦写信,让他去问一下,看哪个合适! 陈思辰将军现在是上官将军的副将了,短时间应该回不了京城,在姑臧安个家您也就安心了,您要在京城给他弄一个,还不知道哪年才能成亲呢!” “副将?这小子升官了吗?呵呵,都不告诉老子一声!” 蓝锦钰笑了“您错怪陈将军了,是我不让他们和家里通信的,这是军纪!” 陈中杰点头“懂!明白!哈哈哈…此事成了老夫好好请蓝公子喝一顿酒!” 康太医觉得按摩的差不多了“蓝公子,我觉得按摩复位差不多了,你看看…” “我来!”蓝风说话就到了跟前,蹲下身开始检查。 “好了,康太医,现在可以糊胶泥了!”然后拿出随身带的银针在膝盖两侧又扎了两针。 康太医不解的问“蓝侍卫,这是什么意思?” “康太医,您看这里,陈将军的腿因为常年单侧用力,膝盖关节受力不均匀,膝盖里面有积液。 虽然胶泥里面的药材可以帮助吸收,但施针效果更好一点,要不然过几天陈将军觉得皮肤发痒,总是抓挠或者提前拆了胶泥就不好了。” 康太医很谦虚“好的,我记住了!” 陈中杰盯着蓝风看了又看,最后也道谢“谢谢蓝侍卫!” “陈将军,不能提前拆胶泥,不能抓挠!记住啊!” 陈中杰频频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这时,礼部尚书拿来一个名单“皇上,京城参与后天集体婚礼的新人有三十多对呢,除了玄字营的,其他几家也想参加,想问问皇上!” “三哥,七哥,你们看呢?” 凌王和战王互相看看“一起就一起吧,图个热闹!” “多谢皇上,那臣就去准备了!” 宫里的热闹自不必说,城里的商家兴奋到癫狂也不必表述,单说白英杰先是回家给母亲张氏说了自己的想法,张氏高兴的直抹眼泪。 “好,你决定了就好,娘都听你的!” 白明杰也很高兴,也有点失落“大哥,二娘搬出去了,我想跟你去当兵!” 白英杰拍着他的肩膀说“明杰,玄字营不要新兵,要不你还是好好读书吧!” “大哥,你们都走了,我一天都不想在这个家里呆!” “我今天也说了要带你走,爹说我和你都是白家的儿子,他都不放弃!” 白明杰戏谑的说“呵,他的儿子是白少杰!” 停了一下,白明杰又问“大哥,听说你把白菁华扔到井里了?死了没?”相比白少杰,白明杰更讨厌白菁华。 白英杰看了母亲一眼,笑了一下“暂时没死!” 白明杰也笑了“无非是多活几天罢了!” 白英杰笑着说“娘,您在家歇着,我去看看新宅子,看看工匠明天才去了都要做些什么?” 白明杰说“大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张氏放下手上的针线活说“娘也和你们一起,去看看新宅子,认个地方!你时间来不及就简单收拾一下,就是委屈康小姐了!” “娘,我也知道委屈桂枝了,以后我会好好待她的!” 今天的宫宴早早就散了,大家都忙着回去准备嫁衣和贺礼,三四十对新人一起成亲,京城九成人家都要涉及,对各家商铺来说基本是清仓大行动。 第66章 这个土鳖 是慧言大师的徒弟 御书房前面的院子里,杨华和赵子卿面对面站着,看着基本没什么战力的赵子卿,杨华很后悔自己嘴欠。 郁俊杰和赵天成去征兵了,赵子卿接替了郁俊杰的禁军首领职务,大周的巡防营和禁军还没有分开,是因为大内侍卫掌握着宫廷防卫,禁军不入宫廷。 杨华看着有点木讷的赵子卿提醒皇上“皇上,禁军位重,承担着整个皇城的安危,赵将军是马上将军,万一有埋伏的江湖人或者谁家豢养的死士,他不是对手!” 皇上转身看了杨华足有一盏茶的功夫,然后坏心眼的决定要坑杨华一下“你说得对,要不你们比划一下,不许手下留情!” “是!” 是个大头鬼啊,赵子卿一来他就后悔了,他想起来赵子卿是赵小姐的亲哥哥,他要敢伤了赵子卿…呜呜,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可是,他要敢放水…明年的今天就是他们全家的忌日! 皇上和三位王爷在御书房高台中间的平台上喝茶,蓝锦钰和九皇子,刘锐霖坐在台阶上两手托腮看着下面的两人。 沐英过来的时候看现场的样子有点诡异,先拉住蓝风问“这俩人干啥呢?”然后和蓝风一起往台阶下走。 蓝风笑着说“赵将军接替了郁俊杰,杨首领担心赵子卿的功夫不过关!” 沐英脚下一个踉跄,嘴角抽搐的看着笑的颤抖的蓝风,转头对杨华喊“杨华,不许放水,我们都看着呢!” 管他呢,反正他是看热闹的,坑一个是一个!九皇子咯咯地笑,沐大人有点坏哦。 没办法,来吧!杨华对赵子卿一抱拳“兄弟,对不住了!” 双方一交手,杨华就觉得不对劲了,赵子卿的功夫很诡异,他从来没有接触过,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但对方绝对脱不了身! 三十招之后,杨华加强了力度,他想速战速决,可他还是不能将赵子卿奈何,反而是他处处受制。 情急之下他使出了杀招,招招都能让对方毙命,可是他更难受! 因为他使出的力道被反弹回来了,打出一拳他自己就要倒退一步,踢出一脚他就要翻个跟头,别人看着就像赵子卿在训猴子,他就是那只猴子! 战王越看越高兴“五哥,这就是慧言的独门功夫吗?” 贤王笑了“皇上今天可是把杨华坑苦了!” “嘿嘿,谁让他撅着屁眼看天,有眼无珠的!”皇上也说脏话了。 再一次一个跟头翻出去之后杨华站住了“不打了,不打了,我不是赵将军的对手!” 蓝风笑笑的走过去“你现在不打可不行,你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吧,你现在不打明天就全身淤青了!来吧!” 杨华又被蓝风‘揍’了一顿,不过他现在感觉好多了,手脚感觉没那么重了。 “赵将军,你这是什么功夫,咋这么怪异?” 赵子卿笑着说“这叫达摩九式!” “九式?可我们过了一百多招你没有一招重复的啊?” 沐英不客气的笑话他“说你是个土鳖你还不承认,达摩九式的每一式都可以分化出八十一招,赵将军是慧言大师徒弟,你个土鳖! 刚才蓝风在帮你泄力,达摩九式的恐怖之处就在于你使出的每一分力量都会反弹到你身上,要是不帮你泄力,你明天就原地自爆了!土鳖!” “哈哈哈…” 大家哈哈大笑,杨华幽怨的看了皇上一眼,皇上跟着九皇子学坏了,还有蓝公子这个坏蛋!皇上主要就是他教坏的! 最开心的就数皇上了,皮一下简直太开心了,看着杨华的憋屈样,皇上不厚道的放声大笑,哈哈哈… 杨华给蓝风行礼“谢谢你,要不然我明天就成血浆了!” “那也不至于,把你埋在土里一夜,也可以泄力!” 杨华也皮了一下“那个就算了,万一谁报复我多扔一铁锨土我就被活埋了!” 出了宫门,蓝锦钰直接去了周俊卿的福瑞祥,好家伙,偌大个福瑞祥‘家徒四壁’所有的成衣都被抢购一空! 蓝锦钰和蓝风抱拳对周俊卿说“周掌柜,恭喜!” 周俊卿赶紧还礼“同喜同喜,还是多亏了蓝公子,屋里请!” 周夫人抱着孩子出来,蓝锦钰拿出来一个黄金锁“这是我师父亲自开过光的!” “如此就太感谢了!” “周掌柜,跟我您就不用客气了!我今天来一是看看夫人和二少爷,一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一些事情!” 白无疆从宫里出来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白家族长的家里,白族长也算是见多识广,经历过风雨的人,一看白无疆的样子还在泪湿了双眼“立功!” 白无疆则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个头“叔公,无疆险些累及白家,我…错了!”叔侄两人抱头痛哭。 “立功,你知道你犯了几个错误吗?” “知道!我来就是请叔公指点的!” 白无疆把自己出征前后的事情和自己的想法、打算都如实的告诉了白族长,两个月不到的时间,白无疆的头发都白了,同为将军的白族长也很能理解他的难处。 “立功啊,要说错处其实也没什么大错,领兵在外碰到一些意外是在所难免的! 你想借着姑臧之战给白家一条活路也算是用心良苦,只是粮车的事情你是贪心了! 你说的这种粮车我见过,京城转运粮食用的就是这种车!罗竟海当时也不是故意不给你说,从现在看朝廷的这个储粮计划早就开始了,只不过不许公开罢了! 你们进入山区这是你的错,身为将军,怎么能不提前探路就贸然改道呢?你故意放出消息引吐谷浑人去抢粮的计划没能实施和六月飘雪都是天意! 立功,你最大的错误是不该把刘氏和白菁华接回白家,这才是断送白家的错误举动! 晚出发两天你完全可以找其他理由或者按时出发,衡山来了消息白鞠刚怎么都会马上告知你的! 不管是你带的粮草多了,还是没带冬衣,甚至困在山区都不要命,皇上也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出身,他能理解! 让皇上不能容忍的是刘氏插手皇子的婚事,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不惜亲自炮制谣言,这种伎俩能瞒过皇上的眼吗? 上官家的那两个丫头为什么死的你不知道吗?” “叔公,我知错了!” “你现在知错也晚了!刘家算是完了!刘氏那个祸根呢?还活着吗?” 白无疆点点头“还活着!我还没见到人,我就换了个衣服就进宫了,鞠刚还没来得及给我说家里的事情呢!” “我听说英杰进了玄字营,这次还立了大功,白家总算是后继有人!” 想到儿子的态度,白无疆鼻子一酸“叔公,我就是为这件事来找您的!英杰请了旨,要把张氏接走!” “什么?” 白族长惊得站了起来,这对大家族来说可是个致命的事情!子孙请旨接走生母,那就是和这个家族决裂了,这样的话跟随他们的人都会散去! 想想张氏的际遇,白英杰今天的举动他也理解,可作为族长,他要阻止这种事情! 白无疆把宫宴上的事情给白族长说了一遍,长叹一声“叔公,我现在完全的无计可施!” 白族长拍拍白无疆的肩膀“先别急,先别急,咱们一件一件的解决!” 白族长在地上走来走去,想着从哪里解开这个死结。 半响,白族长下了决心“立功,现在的当务之急只能亡羊补牢!休了刘氏,让张氏做主母,白英杰成了白家嫡子他就无法离开白家了! 张氏所有的怨气都是白月华的死造成的,你若不能给她公道,白英杰绝不会低这个头!” 白无疆叹了口气“叔公,您有所不知…” 听白无疆说完,白族长重重的叹了口气“立功,你糊涂啊!先帝的用心并不复杂,他让你娶刘氏只是继承白家的障眼法。 以你当时的战功才是个扬威将军,让你娶刘氏就是为了给皇上增加一个平衡朝政的助力! 所以才有了你继承大将军府的说法,按你的品级当时是连升了八级,没个像样的理由其他人是不可能答应的! 皇上登基时的境况你也知道的,让你娶刘氏和你放任刘氏白菁华不是一回事,这件事你无法脱责! 作为男人,你有情有义,念及白如霜一个人在深宫活着不易,尽管你知道白如霜为什么和刘氏亲近,你还是当做不知道让她们来往,原本这也是先帝的用意! 可在家事上你不该放任,是你觉得刘氏出身大家,你想让她教育白家的子女能承担起世家的梁柱! 可是,这个女人和白如霜一样的狼心狗肺,不知好歹,就算你不知道刘氏的两面三刀,可从白菁华的行为上你也该能知道刘氏的虚伪,放任到今天是你的错! 要说后宅的龌龊你不知道连我都不信!哎!你没有掌家的经验,你把家事当军事,想用制衡之术让大家觉得你没有亏待谁!” 第67章 掌家经验 治家和治军不同的 白无疆诚心诚意的认错“叔公,是我做错了!” 白族长叹口气接着说“廖家对你,对白家是有功劳的,但在家里也要有原则,有底线! 外面的那些议论你不是听不见,可你放任让刘氏和廖氏互相制衡,结果把廖氏也惯出了毛病,到今天终于成了白家分裂的主因,你呀! 天无二日,家无二主,无论治家还是治国这都是基本原则,所谓的嫡庶无差别并不是都要平起平坐. 如果这样最终的结果就是谁不服谁,没有长幼,没有规矩,正如今天的白家! 不管朝堂还是宅院,搞平衡是为了制约而不是放任,在这件事情上,男人和女人都一样!” 白无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了,除了白管家其他人都睡觉了,他也觉得困倦,有事只能明天说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他来到饭厅,只有廖红英和白管家在等他。 他问白管家“鞠刚,其他人呢?” “老爷,二夫人和大少爷、二少爷刚四更天就出去了,说今天工部的工匠过去,他们要去招呼着,奴才就没说什么了!” 白无疆明白,就算白管家说有事也不影响他们出去的,不说,给大家都留点面子! 白无疆瞬间没了食欲“鞠刚,到书房来!” “老爷!” 从白无疆进门就一脸希冀的廖红英看白无疆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她忍不住了,可是白无疆连脚步都没停一下。 廖红英追出来一把拉住白无疆的胳膊“老爷,您回来了都不给我说一声吗?” 白无疆很冷淡的说“没给你说就不能进门吗?” “老爷,我…我怀孕了!” “所以呢?”廖红英愣住了,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在她愣神的功夫,白无疆和白管家绕过她走了,回过神的廖红英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她怀孕了,这么大的事情老爷为什么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呢? 对了,老爷不高兴是因为张氏没来吃饭,这个贱人,她就是故意的,等她今天回来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想好之后她又去找白无疆,她现在是白家的掌家夫人,她要生个儿子就是白家嫡子,刚好老爷回来了,这件事要给家里人说清楚才行! 白无疆刚坐下,廖红英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说“老爷,我怀孕了,我现在是掌家夫人,要是生个儿子就应该是白家嫡子!” 白无疆很冷淡的说“廖红英,从现在开始你乖乖的去佛堂抄经书,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佛堂一步!” 廖红英往前走了一步,不可置信的问“老爷,你说什么呢?我给你说我怀孕了!” 白无疆浑身释放着杀气,对白管家说“鞠刚,让人去抓一副堕胎药,让三姨娘喝了!” 一直都叫她三夫人,今天直接成姨娘了,廖红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老爷让她打胎?廖红英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白无疆阴沉着脸吼了一声“出去!”廖红英懵懵懂懂的出去了。 白管家在心里叹了口气,老爷的变化如此之大,三夫人真的是一点都没发现吗?白家嫡子?白家还是没有这个嫡子的好! 好不容易摆脱了要赶制新衣的客人,周震南赶紧到书房来找蓝锦钰“蓝公子,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我想娶春兰!” 蓝锦钰眨巴着眼睛半天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周震南嫌弃的翻个白眼“你也有犯傻的时候啊,我说我想娶春兰!” 蓝锦钰看着蓝风说“这货是不是喝醉了?” 蓝风笑着说“公子,春兰今年已经十九岁了,该嫁人了!” “哦…我都忘了!” 蓝锦钰看看周俊卿,又看周震南“周少爷,春兰的情况比较特殊,你家是皇商,大周首富,你娶个丫头,你爹以后咋见人呢?” 周震南朝天翻白眼说“你要给我公主我还不要呢!” 蓝风也觉得周震南改过自新之后还不错,对春兰来说也是个好归宿,这事不能让公子说,她说一天都没结果的! 蓝风拉过蓝锦钰的手握在手里对周俊卿说“周掌柜,您的意思呢?这事您要慎重!” 周俊卿看着瞬间安静的蓝锦钰笑了一下“犬子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我就怕春兰姑娘嫌弃他!我和他娘没什么意见,我觉得春兰姑娘挺好的!” “周掌柜,我们的情况您也知道,虽然春兰叫我一声大哥,但这个事情还是要问她个人的意见!不如等我们回来再…” 周震南说“后天不是有个集体婚礼吗?干嘛要等你们回来?你们有可能从荆州直接去了姑臧,一晃一年就过去了!” 蓝风微笑的看着蓝锦钰“公子,周少爷说得也是个理,要不…我们去问问春兰的意思吧!” 蓝风和蓝锦钰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周震南还在门口站着,周俊卿拍了儿子一巴掌“进去吧,看啥呢?” “爹,这个蓝锦钰到底几岁啊?怎么感觉像个小孩子一样,我看要不是蓝风哄着他,没准今天他又要揍我呢!” “呵呵!”周俊卿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爹,您笑啥?您看着他不别扭吗?” “咋别扭了?” “您看他说话做事明明就是个土匪,可说话女声女气的,他该不会真是个太监吧!” 周俊卿拍了儿子一巴掌“你少胡说,小心挨揍!”好吧,他是真的怕挨揍的! 周震南说“爹,我要娶蓝家的丫鬟,您不生气吗?” “南儿,说实话你娶春兰是你高攀了!不说她本身出身郡守府,单就是她在静安寺受的这些教育也是一般人没机会的! 虽说她眼下是蓝府的丫鬟,可一个孤女,能活下来就已经不容易了,难得的是春兰不埋怨不抱怨! 爹看春兰姑娘不错,就是她还有个投机钻营的哥哥,你可要想好怎么应对才行!” 红尘客栈的包间里,蓝风和蓝锦钰看着脸红的滴血却一直低头不语的春兰直翻白眼,又等了一会,蓝锦钰没耐心了。 “好吧,春兰不愿意,你回了周掌柜吧,以后有合适的再说!” 春兰赶紧说“我愿意!大哥,公子,我愿意嫁给周少爷!”蓝锦钰朝天狂翻白眼。 康桂芝昨晚一夜没睡,她没想过自己这么快订下亲事,嫁衣什么的没准备好,只能连夜赶制了,没娘的孩子可怜啊! 就在她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时候,门房来报“小姐,锦衣阁的人来给您送衣服了!” “锦衣阁?我没定过衣服啊!再说了,昨天我们去看的时候锦衣阁的队伍都排到大街上了,走去看看!” 到了院子里,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婶子抱着一个包袱,看见康桂枝赶紧行礼“康小姐,这是您的嫁衣,您试一下看哪里不合适,我马上去给您改!” “你们搞错了吧,我没有在锦衣阁订做衣服啊!” 婶子笑着说“错不了!是兵部赵大人家的管家去订的,说是赵小姐交代的!感谢你们帮忙呢! 京城突然这么多人成亲,实在没有多余的衣服,还有两套衣裙,您看颜色您喜不喜欢!” 不管是嫁衣还是陪嫁的衣服都很合适,锦衣阁的衣服和福瑞祥的相比并不便宜,康桂枝拿出来五百两银票,可送衣服的人说什么都不收。 “婶子,赵小姐的心意我领了,能在这个时候买到嫁衣已经很难得了,如果你们不收钱,我也不收衣服!” 说着就要把衣服放进包袱里,婶子无奈只能收下银票。 从城南回到蓝府,蓝锦钰还没从春兰的婚事里解脱出来,又被赵子卿当头一击,蓝锦钰蹭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要娶凌燕?什么时候的事?” 蓝风蓝雨都笑了,赵天成成亲的那天不知道多少小姐围着赵子卿转,凌燕和康桂枝来帮忙,凌燕很聪明的没往赵子卿跟前凑。 有什么事情要问也是问完就走,基本没引起人的注意,现在算是水到渠成了! 赵天成看着这个浑身冒傻气的女儿笑的直揉肚子“澜儿,那你觉得你哥娶谁合适,还是就让他打光棍算了!” 蓝锦钰嘟着嘴说“打光棍当然不行了!可是我怎么没有发现大哥什么时候和凌燕认识了!” 蓝风看着别扭的蓝锦钰说“公子,你要不赶紧定,凌太医就接下别人家的聘礼了!凌太医家人口简单,现在好多人可都盯着呢!” 蓝锦钰想了一下说“凌太医人还不错…只要大哥满意就行了,爹,您说呢?” 赵天成呵呵笑着说“爹听澜儿的,澜儿说行就行,澜儿说不行爹绝不给她下聘!” “哈哈哈…” 一家人都在笑这个冒傻气的蓝公子。 卓林来报“公子,周掌柜来了,说是给春兰下聘!” 安西侯祖孙三人出宫后直接去了城外的庄子上,严管家让人等在宫门口告诉他们云阳回府了,他们连家都没回就去了城外的庄子上。 按照赵瑾澜的意见改建的庄子基本是个别院,亭台楼阁什么都不缺,到了庄子上四人马上就去河边抓鱼抓兔子,边烤鱼边说着笑话。 第68章 御赐嫁衣 可传之后世的皇恩 今天最开心的要数邝伟,他就围着秦明看,秦明无奈的说“舅爷爷,我脸上开花吗?” 邝伟一边烤鱼一边说“我觉得花也没你好看!只是可惜了,刚说好让小威纳妾,结果现在连妻都没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小威以后还有机会纳妾,你可就没希望了!” “我也没想纳妾!” 邝伟笑着挪瑜他“是有贼心没贼胆吧!” 老侯爷的老脸笑成了菊花“邝伟啊,你要看见了你都不想出宫,今天打飞扬主意的三个女人,啧啧,一个比一个惨! 刘紫玲一开始还给老子端着公主的架子,结果被蓝公子几句话吓得头都磕烂了,真是解气!也不知道当年她是怎么在宫里活下来的!” 秦威笑着说“蓝公子真是有种,当着皇上的面说要把静姝郡主砍成几段,连我都当真了!” 秦明说“大哥,你可别当他是开玩笑,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如果长公主今天敢应下这门婚事,明天她就能把陈娇娇切开,不骗你!” 邝伟开心的说“说来说去还是长公主没种!” 老侯爷躺在草地上说“皇上也跟着九皇子学坏了,越来越像先帝了,直眉瞪眼的给长公主挖坑,战王还帮着填土! 哈哈…一辈子了,第一次感觉宫宴是个有意思的活动! 要说坑人添堵蓝公子的功夫可真不是吹的,只有他才是真的给人添堵!娶媳妇不给聘礼,给了聘礼的还要卖回来。 他还真是明人不说暗话,当着皇上的面劝陈中杰休了儿媳妇,哈哈,这下刘紫玲母女在京城是抬不起头了!” 临安侯府更热闹,本来临安侯一本正经的在说女儿的婚事,也想拿长公主的事情教育一下自己的女儿和夫人,结果自己高兴的手舞足蹈。 对这个没见识的爹,徐云峰除了嫌弃也没有别的表情。 眼看着天就黑了,云阳红肿的脸上捂着凉水毛巾,小月让她躺下敷脸,可她一趟一趟的跑到门口看安西侯回来了没有。 小月无奈的说“小姐,您赶紧把脸敷一下咱们回家吧!” 云阳看着门外的院子问“小月,你说…爷爷会原谅我吗?” 小月看着云阳好一会儿才说“小姐,您是做梦呢吧!老侯爷和世子爷都都说了,秦家不会再接受您了!” 云阳表情很意外的说“我给他们道歉也不行吗?” 小月叹了口气“小姐,您今天能保住性命都是托了老爷的福,没有人会一直包容您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云阳不知道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的,她一脸不解的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小月哭了“小姐,您醒醒吧,不是每个人都是老夫人,让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的! 当着皇上的面您还给吕通和孙妈妈求情,您把老侯爷和世子爷的脸面放在哪啊?您真的不懂吗? 小姐,老夫人已经不在了,没人会真的不计较的!老夫人不是不计较,而是不能把您怎么样,您是女儿!可在秦家您是儿媳,胡作非为是不行的! 严管家刚才已经说了,侯府没准备我们的晚饭,以后,就算是您想来看看老侯爷都进不了秦家的门了,您还在想什么呢?” 手里的毛巾掉在地上,云阳好像才清醒的样子“我就想给爷爷道歉,你不是说…你不是总说爷爷不会和我计较吗?” 看着云阳已经肿的变形的脸,小月还是很心疼,但她也没办法,路是云阳自己走绝的。 “小姐,走吧,您的脸肿成这样,白天出去被人看见了会笑话您的!” 云阳很委屈的说“我都挨打了,爷爷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威哥呢?他是被爷爷叫走了吗?” 小月不说话,把她们的东西都收拾好,还有严管家送来的新衣服,是小姐端午节前订做的。 自从老爷殉国,老夫人就舍不得教训小姐,小姐犯了错老夫人也就是说说,最后还是自己生气,结果把小姐惯成了这样,认为再大的错误说一下就过去了! “小月,我想再等等威哥!” 小月咬了一下嘴唇说“小姐,在这个家里,您伤得最深的就是世子爷! 从世子爷十五岁受伤,您和老夫人就一直在做伤害他的事情,您现在见了他要说什么?” 云阳低着头说“可是他从来都没生过气!” “小姐,您是不是觉得只有打了您才叫生气了?世子爷连伤都没好就回军营了,这还不叫生气吗? 他可是给您和老夫人留下了解除婚约的文书走的!行了,快走吧!再晚就出不了城门了!以前不知道珍惜,现在您等他来又有什么用呢!” 小月硬拉着云阳出了门,到后院把云阳塞进马车,她才去给严管家告辞! “严管家,我们走了,您给老侯爷和世子爷还有二公子说声对不起!” 严管家递给小月一封信“小月,这是老侯爷写给蓝田县的信,如果再有人去骚扰你们你就去找蓝田县的县令,但不能让云阳知道!以后云家就靠你了!” “谢谢老侯爷,谢谢严管家,婢子记住了!” 终于把徐蔚然的婚事订下了,其他人去做准备,徐云峰拉着他爹到了书房,关上门徐云峰说“爹,我也要娶媳妇!” 临安侯倒是很痛快“这是好事啊,你刚才怎么不说?谁啊?” 徐云峰说“爹,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您见不到您儿子了!当时…” 听徐云峰说完,临安侯长叹一口气,拍拍儿子的肩膀“峰儿,这件事就埋在心里吧!咱们家的情况…就算你不像爹一样娶五六个夫人,可也不能就一位夫人!” 看着儿子失落的眼神,徐驰叹了口气“你应该明白,爹没有看不起任何人的意思,但这件事还是埋在心里吧! 不是爹不答应,而是蓝公子不会答应,他们名义上是主仆,但他们是生死兄弟,比一般人家的兄弟更亲昵,其实你心里是明白的!” 徐云峰一直低着头没说话,没有任何表示,他的脑子里是那支射向他的箭和蕙兰伸手把他拉上马的一瞬间… 管家在门外敲门“笃笃!老爷,蓝府的蓝风来给小姐下聘了!” 这一夜,京城格外忙碌,满街都是抬着礼品,满脸喜色的行人,媒婆倒是不太忙了,现在找媒婆也来不及了! 皇上翻开韩新虎递上的折子眨了一下眼睛“五十对新人?凑热闹的人不少啊!你们去准备吧!” “黄兴,你去问一下宫里有多少红嫁衣,如果够的话每人赏一套!这是盛事,朕也出点血!” 皇上您好大方啊,一件嫁衣就算出血了吗?不过,御赐的嫁衣是可以传之后世的皇恩,这比钱重要! 一直等到天黑都没等到裕安侯的消息,穆勒和莫戳坐在屋里沉默着,刚才阿木古楞满地打滚,说身上疼的很,大夫来了都不肯配合。 穆勒一气之下一掌把她劈晕才让大夫给她诊病。 “尊贵的客人,这位小姐的伤不重的,就是几条鞭痕,肯定会疼,但不至于满地打滚。小的给这位小姐开了药,活血化瘀的。 这是给她调的一些药您让婢女给她涂在鞭痕上明天就好了,一般家里打孩子也就是这样的伤!” “多谢大夫!请您进来写药方吧!” 大夫进去后莫戳就出来站在门口,大夫重新给穆勒行了礼“王爷,裕安侯和他孙女都回府了,没见余氏! 现在京中的大臣们都忙着给儿女谈亲事呢,后天,大周的京城要举行一场集体婚礼,听说有几十对新人! 奴才担心有人盯着裕安侯,没让人去找他!奴才已经传话进去了,让宫里的人后天来亲自给您说宫里的情况!” “嗯,你一直比较谨慎,本王是放心的,现在这个情况小心一点是对的!点石成金的情况你了解吗?” “王爷,点石成金是莫度可汗的一个姻亲在负责,这个店铺在大周京城十几年了,以前叫聚宝盆,后来改名香秀阁,前年才又改了这个名字。 每次改名前都会闭店装修一下,然后换个掌柜,让人觉得店铺已经换人了,所以他这个店铺不要说大周官府,就是我们的人都没查出来!” 穆勒点点头说“莫度能成长成沙钵略的对手,他的实力不容小觑的!点石成金现在被查封了吗?” 大夫果断说“没有!只是店里的人不能出门,出门就会被射杀,射死的人会被扔回店里!基本确定就是蓝锦钰的人在看着,目的就是逼他们报官!” “你看见了?” “王爷,胡塔尔现在还在点石成金的门口盯着呢!” “关于蓝锦钰你有什么消息吗?”蓝锦钰现在成了穆勒的心病了。 “王爷,蓝锦钰并不常在京城,虽说他是楼外楼的东家,可这些年他的活动都在京城之外。往年他回京城的时间也就是救灾调拨,楼外楼是他的师妹在管理。 蓝锦钰今年在京城停留这么长时间主要是他师妹被上官小姐暗算伤重,奴才费了很大劲才查清楚,赵小姐重伤是上官小姐和上官夫人一手策划!” 第69章 报复心强 确实不懂官场规矩 穆勒说“上官夫人和上官小姐是为了皇子妃之位,这个不难理解!” “王爷说的是,大周皇上没有明旨处置上官家的任何人,但也没有阻止蓝锦钰的报复行为! 蓝锦钰这次前往姑臧也是意外,他的师父慧明大师外出云游,凌王世子战死,按照皇家的规矩,只能让他替慧明大师到姑臧去把凌王世子运回来! 蓝锦钰从不介入朝政,和官员也没有交往,只是对江湖人比较关照,就算在京城的江湖人,只要求到他头上,他都会出手帮忙! 但蓝锦钰此人的报复心极强,凡是主动招惹他的都没有好下场,基本是不死不休!连上官家都不能幸免!” 穆勒终于听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皇后不是上官家的吗?她没有出手维护上官家吗?” “王爷,赵小姐出事一个月后蓝锦钰赶到了京城,然后静安寺的人就开始调查赵小姐受伤的事情! 随后,皇后的奶娘被皇上杖杀,此人去过赵侍郎的府上,和赵小姐被暗算有关!” 穆勒不屑的说“一个奴才而已!” 大夫嘴角微微扯了一下说“王爷,奴才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随后上官长安的嫡女和夫人徐氏随即都出事了! 上官美琳被腰斩,徐氏本人应该是中毒,已经是个活死人了!上官家遍请京城的大夫,奴才亲自去看过! 奴才曾尝试为徐氏解毒,但奴才所学有限,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毒,天底下能做到这一点的非静安寺的慧明大师莫属! 奴才无意中听说徐氏院子里的人都是一夜暴毙!徐氏的娘家现在只剩下老弱,凡在朝廷为官的全部死于意外! 去年的正月十五,皇后借口蓝锦钰没去给上官囧诊病,想要把蓝锦钰抓进宫,人没抓成却被蓝锦钰当街说上官家的小姐都被皇后教成了掘墓人,谁家不想活了就娶回家! 大半年了,上官家的这两个小姐到处议亲却无人敢接,现在已经成了京城的笑话了! 以前蓝锦钰从来不进宫,也不和任何官员来往,这次为了给赵小姐报仇他总是找借口进宫,据报,蓝锦钰每次进宫都会想方设法的激皇后犯错! 大周皇后本来就蠢名在外,再加上今天皇后的表现…如果奴才判断不错,皇后很快就有下场了!” 穆勒叹口气“看来蓝锦钰没有骗我们!他一路待我们很坦诚,我总是不信他会这么真诚,现在看来他确实不懂官场规矩! 阿木古楞和余氏私下密谋要害他,这件事…麻烦了!” “是的,王爷!蓝锦钰不介入朝政,不结交官员,他报复的方式也是官员受不了的! 长公主和她的女儿被皇上申饬,威远将军府也不让她们回陈家,并说下次再犯错就会请旨休了长公主,哎!大周朝还没出过这种事,公主被休…” 穆勒不解“大周皇上为什么会放任一个草民如此胡作非为呢?” 大夫却笑了“王爷有所不知,大周每逢灾荒年基本都是静安寺在救助安置灾民,蓝锦钰不在京中主要也是去做这件事了!” “怪不得!在任何一个王朝这种人都是皇上要极力保护的,他代表天道人心!如此,余氏的一只手算轻的!” “王爷,我们突厥基本没有律法约束,权贵的话就是律法,可大周律法森严,越是权贵盯着的人就越多! 就算是蓝锦钰这么暴虐的人,他要报复人都是小心的先把自己摘出来,要是放在江湖上,蓝锦钰根本不用这么费劲,上官家可能一夜之间就灭门了! 余氏在宫里放肆,现在街市上已经议论纷纷了,她被砍了一只手,可没人帮她说话! 您别看覃效源今天没事,可到了明天,参他的折子就能把他埋了! 奴才基本可以肯定余氏不可能活着出宫了,不如您计划一下,给覃效源再娶几房妻室。 余氏的事情一出,覃效源要蛰伏一阵子了,不是他甘于寂寞,而是他之前联络的人都不敢动了,不管是谁都不想招惹蓝锦钰去挖他的祖坟! 您帮他娶几房夫人,等风头过去了,咱们徐图后算!” 穆勒有点不信“余氏可是一品诰命夫人!” 大夫笑了“余氏到楼外楼去就是为了陷害蓝锦钰!她现在可是通敌的罪名,一个诰命夫人其实什么都不是,说不好在蓝锦钰离京前就会弄死她!” 穆勒皱了一下眉头“蓝锦钰要离京?他要去哪?姑臧吗?” 大夫笑出了声,王爷被蓝锦钰吓坏了“呵呵,王爷,蓝锦钰不是大周官员,他不会再去姑臧了,他要去参加武林大会!武林大会上有很多人在等着他呢!” 穆勒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这就好,这就好,这个人总让我觉得心里不踏实!你在大周这十几年可真是没有白待着,好!” 凌王从宫里出来就直接回家了,凌王府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兵荒马乱,而是和往日一样安静,他沐浴更衣后到了书房。 温管家端着一碗茶进来“王爷,您没事吧?” 凌王抬头问温管家“你什么意思?” “王爷,一个时辰前洛侧妃就出去了,说您在宫里突然不舒服,让她前去伺候呢!” 凌王淡淡的问“谁传的话?” “是如云郡主!” “她们两个都去了吗?” “是啊,王爷您没事吧?” “没事!你让卫鞅把卫队集合起来,本王有话要说!” “好的!”转过身,温管家又问“王爷,洛侧妃是进宫了吗?” 凌王抬了一下眼皮却没说话,温管家赶紧出去了。 关上门,忘川从书架后面出来“王爷!” “你去看一下都是谁跟着去了!自己承认的可以放他走!” “是!”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忘川带着三个人进来了“王爷,他们三人没去!” 三人齐齐跪在凌王的桌案前“王爷!” 凌王放下手里的书说“既然你们自己承认了,那就说说吧,怎么回事?” “王爷,卑职奉命监视洛侧妃,被她抓了,洛侧妃说如果不听她的她就告诉王爷卑职非礼她! 卑职当时被她吓住了,可卑职什么都没做,也没有给她们传递任何消息!卑职任凭王爷处置!” 第二个侍卫说“王爷,卑职是落水的副手,落水安排卑职投靠洛侧妃好掌握她们的动向,没多久…落水殉职,洛侧妃从来没有给卑职安排过什么事!” 第三个侍卫说“王爷,如云郡主叫卑职帮她抬东西,可卑职进去之后…如云郡主把衣服脱了,然后洛侧妃就进来了… 王爷,您杀了我吧,凌王府被突厥人攻破之后卑职亲眼看到教如云郡主跳舞的突厥人带着突厥士兵来攻击凌王府。 卑职看到如云郡主和带路的突厥人交换眼神,然后就一直跟踪这些突厥人,当天夜里,就是洛侧妃身边的那些黑衣人杀了这些突厥人,没有证据,卑职不敢说! 就在蓝公子到姑臧的前两天,洛侧妃的人突然都不见了,府里的那几个人除了车夫,其他人卑职都不知道! 还有…温管家的儿子投靠了洛侧妃,被温管家下毒…死了!” 凌王往门外看了一眼,这件事他一点都不知道,收回目光,凌王问“今天的事情你们知道吗?” 三人互相看看“今天出什么事了?” 看来他们真的不知道,这也说明洛语嫣并不信任他们三个。 凌王又问“你们三人互相认识吗?”三人摇摇头。 “那你们还知道其他人吗?”三人还是摇头。 凌王说“你们走吧,回乡也好,跟着洛语嫣也好,不要在王府了!” 三人齐声说“王爷!我们哪都不去,我们就跟着王爷,除非王爷杀了我们!” 凌王闭上眼睛想了一会“行了,你们下去吧,注意安全!”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卑职肝脑涂地,以报万一!” 书房重归安静,凌王问忘川“还有没有漏掉的?” “暂时没有了!” 正在这时,温管家在门外说“王爷,洛侧妃求见!” 凌王还没有说话,就听见门口传来扑通跪下的声音“王爷,求您救救如云吧!她被人下了毒了!” 凌王看了忘川一眼,起身出去,凌王站在书房门口,看着跪在地上的洛语嫣母女没有说话。 洛语嫣看到凌王出来,赶紧又磕了个头“王爷,求求您救救如云吧,她被人下毒了!” 凌王的目光落在如云身上,他耳边是蓝锦钰的声音“如云和凌王没有一处相似,和皇室的其他人也没有相似之处!” 如云还是穿着今天进宫时的衣服,跪在母亲身后一句话都不说,能看出来她很紧张。 凌王不说话,洛语嫣不能判断凌王究竟什么意思她只能继续说“王爷,今日宫宴,蓝锦钰给如云下了毒,如云回来后妾身很害怕,就进宫去找王爷! 宫里宴会没有结束,侍卫不让妾身进宫,无奈妾身就带她去看大夫,看了一圈,大夫都说如云无恙,王爷,您让蓝锦钰把解药拿出来救救如云吧!” 第70章 痛到昏厥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 凌王冷淡的看着如云说“如云,怎么回事?” 如云刚要开口,凌王又说“如云,你想好了再说,如果你有一个字的假话,你就等着毒发生亡!” 从小到大,凌王对如云就是这个态度,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不亲近如云,他自己把这归咎为恨屋及乌,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如云想了一会,事关自己的性命,她还是实话实说的比较好,娘的交代她还记得,可她冒不起这个险。 “父王,蓝锦钰给我下了毒,就在宫宴上,他不让我和刘锐霖玩…” 眼看凌王转身,如云什么都顾不上了“父王,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本来要给刘锐霖吃那个蛊毒,但蓝锦钰抢过来塞进我嘴里,他说…他说…呜呜…父王,我错了!” 凌王抬头看着繁星闪烁的夜空问“毒药是哪来的?” 如云犹豫了一下,凌王转身进了书房,门在如云眼前关上! 如云慌的一边往书房爬一边大喊“父王,不是我,不是我要毒死刘锐霖,是皇祖母,毒药是她让人送来的!” 洛语嫣厉声呵斥“你闭嘴!” 生死关头,如云哪里还管这个,趴在书房门上边拍门边哭着说“父王,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去年皇祖母让人送来的毒药。 真的不关我的事,是皇祖母说只要大哥一家都死了,父王就会让我娘再生孩子的。 父王,您救救我,我和娘已经去找了韩濯,韩濯说他的蛊毒是蓝锦钰治好的,父王,求求您,让蓝锦钰给我解毒吧! 父王求求您了,这个蛊毒是吐谷浑的西王给的,可是奶娘不肯给大嫂吃,她自己吃了,这真的不管我的事!” 看里面没动静,如云慌得一直拍门,边拍边喊,可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屋里,凌王躺在榻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胸前的衣服敞开着,蓝樾不停的捻动手里的银针,刘锐霖双手抱着凌王的手,紧张的看着蓝樾。 蓝樾抽空冲他笑了一下,刘锐霖的嘴角也动了一下,可他笑不出来。 蓝樾把着脉,然后顺序拔掉了凌王身上的银针,凌王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孙子,一滴眼泪从眼角流出来。 刚要说话,刘锐霖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亲了凌王的脸颊一下,凌王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闭上眼睛,两滴泪珠从眼角滚落。 如云看这么长时间了凌王还是不理她,她觉得凌王是生气了要放弃她,她什么都顾不上了趴在门上喊。 “父王,您让蓝锦钰给我解毒,我告诉您一个秘密!” 洛语嫣扑过来抓住如云怒斥“如云,你胡说什么?我们回去!” 如云一把推开洛语嫣“娘,您别做梦了,我已经不相信皇祖母了,您没听见吗,她让覃奀垚做凌王正妃,您这些年吃的这些苦算什么? 她要让覃效源帮父王造反,覃效源要让他的孙女做皇后,您算什么…啪!” 洛语嫣狠狠扇了如云一个耳光“你跟我回去!” “我跟您回去您能救我吗?皇祖母能救我吗?” 如云发狠了,就着洛语嫣抓她的手把洛语嫣甩了出去,洛语嫣一头碰在门口的鱼缸上晕了过去,如云连头都没回一下。 “父王,刘煜辉,我大哥是皇祖母让杀的,皇祖母派了杀手,可是被那个叫落水的人发现了,他杀了皇祖母的人,母妃又派人杀了他! 母妃收买了刘煜辉的亲兵,让他们在战场上对刘煜辉下手,刘煜辉身边那个叫陈什么的看得太紧,他们一直没机会。 突厥人攻城的时候这几个人肯定有人动手了,要不然刘煜辉的武功那么好,还有那个姓陈的在身边,他怎么可能死…” 事情并不复杂,之所以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还是他高看了自己,他很蠢!尽管凌王极力忍耐不想吓着孙子,可他还是心疼的晕过去了。 安西侯府的大门口,严管家一直在大门口站着,一波接一波的媒婆和官员来拜访安西侯,想要把女儿嫁给秦威和秦明。 但安西侯和秦威秦明都不在,他干脆站在门口回话,省的他还要端茶倒水。 此刻,安西侯和两个孙子正在院子里一边喝茶一边细说这场战事的始末,老侯爷越听越有兴趣,干脆把酒都搬出来了。 “那我怎么没听说陈宝琨吕鹏旭告状啊!” 秦威喝了一口酒说“告什么状啊,在陈宝琨和吕鹏旭到姑臧来之前我们已经把他们的劣迹调查的清清楚楚,还能轮到他告状! 您是没见到陈宝琨的那个熊样,从眉毛中间一条线左边干干净净,右边胡子拉碴,差点没把我们笑死!” 安西候搓着两只手跃跃欲试的说“哎呀,听你们这么说,我也想跟你们去打仗了!” 秦明很嫌弃的说“玄字营不收老头!” 安西侯刚好喝了一口酒,急得直瞪眼睛“你这个臭小子,我要去是看得起你!” “但我看不起您啊!” “哈哈哈…”一家人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邝伟问“飞扬,你就没想过万一赵小姐退不了婚你怎么办?” “凉拌!” 邝伟端起了长辈的架子“你这臭小子你好好说话!” “舅爷爷,您看现在这个情况,皇上像是不想退婚的人吗?他敢把澜儿嫁给哪个儿子?” 老侯爷说“飞扬啊,你这可是说了句关键的话,皇上现在恐怕也是头疼! 不过,话说回来,小丫头退了婚再嫁给你,别人可认为是打压安西侯府,呵呵,正好遂了你的意!” 秦威看了弟弟一眼说“有慧明和慧言在,其他的都不是问题,现在主要问题还在蓝公子身上,她没觉得自己是个小姐,你咋办?” 秦明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说“这也是我发愁的地方,不过,我现在找到解决办法了!” 秦威悠悠地说“你要去拍你大舅哥的马屁?” “大哥,我发现你自从被蓝公子罚跑之后聪明多了!” 秦威也不在意弟弟的挪瑜,坦荡的说“比这个还要早一点,其实蓝公子一直在单独训练我! 从模拟战争开始,我每次要写两份报告,写给蓝公子的那一份每次他都会详细讲解!” 老侯爷的神情慢慢严肃起来,看着秦威一直眨眼,不知道说什么。 秦明吃醋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澜…蓝公子怎么能这么偏心?” 秦威说“就是邱家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每次到军营都单独找我,先开始是分析我们经历过的战争,然后是训练中的事情,再然后就是让我评判大家的总结!” 邝伟笑着说“怪不得,你变得我们都不认识了,原来是开小灶了!” 老侯爷若有所思的说“那云阳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爷爷,我回来的第二天就去蓝田县了,回来后我又去了京兆府的大牢,基本就了解的差不多了!” “如此说来,蓝公子扇云阳的那两个耳光是你说了实话?” 秦威调皮的眨眨眼说“爷爷,难道您认为是云阳摆谱挨打了吗?就蓝公子的那张嘴,云阳能是对手吗?还用得着动手?” 老侯爷笑了“你小子,连爷爷都被你骗了!” 秦威有点小得意的说“爷爷没看见皇上看着我的时候那嫌弃的眼神吗?” 秦明理所当然的说“皇上要是不嫌弃你,蓝公子就该嫌弃你了!没准会让你从京城跑到姑臧呢!” 秦威傻笑着说“嘿嘿,真有这个可能的!” 老侯爷爽朗大笑“小威的进步是比较大,看来我要多去楼外楼吃几次饭才行啊!” 邝伟对蓝锦钰的训练方式更感兴趣“小威,蓝公子都让你干什么啊,你这进步也太神速了,姐夫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见你有什么变化,快说说!” 秦威的表情一下就变了,尴尬又难受,他低着头吭哧了半天,双手捂着脸又把中指和无名指分开,露出一只眼睛。 “那个家伙太坏了,而且嘴还损!不管我怎么提防,还是一见面就掉进坑里,在他的连损带骂中一步一步往上爬!” 几人愣了一下,然后就哈哈大笑,对一个固执己见的人来说,如果不能打破你原有的思维方式和做事原则怎么可能得到飞速的提升,大家都能想象出秦威到底有多憋屈! 眼看就到亥时了,白英杰母子还是没有影子,白无疆渐渐沉不住气了,如果白英杰明天参加了那个集体婚礼,他要怎么给贾斯东交代! “鞠刚,你去叫英杰他们回来,康太医那里我会去给他说的,再不行让她女儿做平妻!” 白管家没说什么,叹了口气转身就要出去,白无疆又喊住了了他。 “鞠刚,你叹什么气,有话直说!” 白管家转身单膝跪下说“老爷,您要想挽回大少爷的心,就该弥补过去对二夫人的亏欠! 您应该尽量满足大少爷的心愿而不是去强迫他!眼下这个情形,您觉得他会同意娶贾将军的女儿吗?” 第71章 弥补欠缺 白家现在危如累卵 白无疆抬了一下手“你起来说话吧!” “是!” 白管家站起来接着说“大少爷能当着皇上和众人驳您的面子,他还怕您的一顿骂吗?大少爷回家后先去给大小姐扫墓,然后就陪着二夫人回了一次娘家,您觉得会是什么事呢? 老爷,人心都是肉长的,府里这些年对二夫人和大小姐如何您心里也清楚! 您嘴上说着嫡庶无差别,可实际上是大夫人母女和三夫人母女都欺负二夫人母女,其实您都知道,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她们欺负二夫人,大家心里其实都明白! 大少爷如今出人头地了,可他出征归来亲妹妹没了,家里连个说法都没有!二夫人要不是二少爷舍身护着,大少爷怕是要在家里大开杀戒! 他接母亲出府,自己订下亲事也是要被人诟病的,这都不顾了,您觉得他还怕您骂他还是怕您把他逐出家门呢? 老爷,我就是个奴才,能说的也就这么多,现在的白家危如累卵,奴才多这个嘴并不是想给二夫人主持公道,而是提醒老爷您不要把大少爷逼急了!”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贾将军了!” 白管家说“那我去叫大少爷!” 书房门已经关上了,白无疆又叫住了白管家“鞠刚,你去看看他还需要什么,从家里给他拿过去吧,临时买也没那么方便,再给他留点银票!” “是!老爷!” 白管家到城南的时候,刚好礼部去送皇上赏赐的嫁衣,玄字营要成亲的有十几个人,工部停了城西的活计来给他们收拾房子,现在正在往里搬家具和一些生活用品。 白管家说明了来意就被白英杰拒绝了“白管家,替我谢谢爹,我这里暂时什么都不缺,白管家能不能把我娘的丫头和婆子让还跟着我娘,我可以买!” 一句话说的白管家眼泪差点下来,白家没有苛待张氏母子,可也没有善待,他马上点点头。 “可以,可以,大少爷,回头我就把她们的身契给二夫人拿过来!这银票是老爷让给的,你留着添置些家用吧!” “谢谢白管家,银票就不用了,我立了军功的赏赐够用了!” 白管家显得很难过“大少爷,您这样做老爷会很难过的!” 白英杰笑了一下说“白管家多虑了,我们不配让爹难过!” 正在指挥帮忙的人搬东西的白明杰听见这句话转头看了一眼这边,又去忙了。这时,张氏带着桂香梅香和梁妈妈进来,每人都抱着一个包袱。 白管家赶紧打招呼“二夫人,您看人手够不,要不我再叫几个人来帮忙?” 张氏很客气的说“谢谢白管家,不用了,我们这里都忙完了,就是去买了些被褥,今天买东西的人多,我们等得有点久。” 这时身后两个男子也扛着两个大包袱过来“夫人,这个要放哪里?” “麻烦你帮我拿进来吧!”张氏点点头去忙了。 白管家走后,白无疆叫来了十一,问他“你发现什么了吗?” “将军,夫人被人用特殊武功打伤,是定时发作,而不是有人每天打她,夫人不能发声的事情需要大夫来看,夫人没有外伤,奴才无法确定!” 白无疆想了一下说“你去把金秀叫来!” “是!” “奴婢见过老爷!”一抬头,金秀忽然哭了“老爷,您怎么了?您怎么…头发都白了?” 这是白无疆回家后除了白管家之外的第一声问候,白无疆还是有点动容。 “你起来说话吧!” 金秀一开口眼泪就出来了“老爷,要不是什么急事,奴婢先去给您做点宵夜吧,您…瘦多了!” 白无疆点了一下头说“你给我说一下夫人的事情吧!” “是!” 金秀是刘氏的贴身丫鬟,刘氏在家的情况她都知道,用衣袖把眼泪擦掉,金秀说起刘氏回来后的事情。 听金秀说完,白无疆问“那你知不知道是谁去街上散步的谣言?” “夫人的大嫂和二嫂提前回京准备刘司农的六十大寿,都在家里,夫人给她大嫂二嫂各五百两银子,让她大嫂去逛街买点东西。 夫人说她要送二小姐进宫去,要不然就请她去吃饭了,还说她大嫂一年难得回家见一下自己的爹娘,让她陪自己的娘好好逛逛! 刚好刘家孙少爷来跟他娘要钱,刘家大夫人怕儿子去赌博,教训了几句没给钱,夫人又给了孙少爷五百两银子。 说贵妃娘娘已经答应了让二小姐和三小姐给二皇子做侧妃,同日迎娶,这是喜钱!到时候他表姐出嫁,让孙少爷多找几个人去帮忙。 夫人说让孙少爷找靠谱的人,二皇子家规矩大,不要那些歪瓜裂枣的人!孙少爷说没问题,然后说了几个名字,都是京中的官家公子,夫人还夸了孙少爷! 后来,夫人又问她大嫂,需不需要给二小姐准备媵妾,说家里的也没有合适的小姐,刘家大夫人说她娘家的小姐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她去问一下!” “你确定咱们府里没人出去说这事吗?” “本来三夫人要去给三小姐买些衣服首饰的,三小姐走路还不太利索,三夫人就自己去跟管家要钱。 白管家说家里的钱您带走了,如果三夫人要张罗这个事情,他想办法挪点钱出来,让三夫人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去也行。 三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白管家就找来二少爷,说这个事情不合适,皇家没有娶庶女的规矩,可别弄得跟拜年一样就麻烦了。 然后二少爷劝三夫人,三夫人不听,二少爷说如果夫人敢踏出大门,他就…” 金秀抬头看了一眼白无疆,咬了一下嘴唇才说“二少爷说如果三夫人敢踏出府门一步,他就去街上散布衡山派要造反的消息。” 白无疆笑了,他发现自己的儿子都很优秀,对付女人都比自己强“夫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梦游的?” “就是二小姐进宫的那天晚上开始的!之前也就是晚上到处跑,三夫人的房里、三少爷的院子里、枯井里、马厩… 直到四天前,奴婢起来发现夫人还在床上睡着,以为夫人好了,奴婢去给她拿早餐,回来就发现夫人满地打滚,说不出话!” “还有什么情况,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满地打滚吧!” 金秀咬了一下嘴唇说“奴婢给夫人沐浴更衣的时候发现…夫人身上…不知道是鞭子还是藤条打的,满身都是!” 白无疆心里明白咋回事了,他又问“请大夫了吗?” “请了,张大夫不在,请了好几个大夫,后来又去请了太医,都开了药,也针灸了,但夫人还是说不出话,董太医说夫人有点中风的征兆。” 白无疆挥挥手说“好,你去给我做点宵夜吧,真的有点饿了!” “是!” 金秀刚转身,白无疆又问“大少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金秀算了一下说“大少爷是七天前回来的!” 白无疆挥挥手说“好,你去做吧!” 白管家回来的时候白无疆正在吃饭,白无疆以为白英杰接下了自己的好意,就又问了一遍刘氏的事情,白管家说得基本和金秀差不多。 “鞠刚,你觉得这事是谁做的?” 白管家叹口气说 “奴才让十一夜间也盯了几次,什么都没发现,可第二天大夫人不是在枯井就是在马厩。 金秀说夫人身上有鞭痕,董太医说鞭伤不要紧,抹点药膏消肿就好了,夫人有点中风的征兆,流口水,口齿不清!” 白无疆没有再追问谁是凶手,白管家是个下人,有些事他确实不能说。 “英杰那里收拾的怎么样了?还需要什么吗?” 白管家说“大少爷说想要跟着二夫人的那三个人,如果不行的话他可以买!” 白无疆吃不下去了,这话说得有些绝情了,他放下筷子,盯着白管家看了半天才说“张氏真的要走吗?” 这话让他一个下人怎么说“老爷,二夫人没有说这个事情,奴才去的时候她刚帮着大少爷把被褥买回来,没顾上说话!” 停了一下白无疆又问“你给英杰留了多少钱?够用吗?” 白管家低下了头,眼睛使劲眨了几下才抬起头说“奴才无能,大少爷不要银子,他说他的赏赐够用了!” 白无疆感觉他这宵夜吃的有点多,堵得心里难受,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说让贾小姐做正妻,就是做平妻都很难,哎! 第二天,京城又是兴奋到沸腾的一天,可这一切和凌王没关系,凌王一大早让卫鞅来给皇上说,他要去皇陵看望太后让翟伟带人护驾,他亲自把刘锐霖送到了蓝府。 凌王亲手把刘锐霖教到蓝锦钰的手里,表情很严肃的说“蓝公子,锐霖就拜托你了!” 蓝锦钰平静的看着他问“王爷想清楚了吗?”凌王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凌王府门口,洛语嫣看凌王下了马,赶紧过来说“王爷,妾身也想去看看姑母!” 凌王不理她,他问温管家“准备好了吗?” 第72章 十年之后 再见还是冰冷如故 温管家问“王爷,要不要给太后娘娘带一点吃食,皇陵…” 凌王打断温管家的话说“不必了,母后吃斋多年,习惯了!走吧!” 十年后再次见到儿子,太后的表情很激动“凌儿,凌儿,你终于回来了!” 凌王躬身行礼“见过母后!”语气和表情都很冷淡。 太后并不在乎儿子的态度,只要来了就好,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姑母!皇祖母!”洛语嫣和如云也过来见礼,她们更像太后的亲人,激动的又哭又笑。太后的心里更踏实了。 凌王先去皇陵祭拜先帝和太祖高祖,然后他让人都退下,拿出棋盘在先帝的墓前摆好棋子,又给先帝磕了头。 “父皇,时隔十年,儿臣再和您下一局吧!” 太后也不在意,带着洛语嫣和如云去了她自己的房间。 “父皇,儿臣今天是来给您认错的!为当年的错,也为后来的错! 父皇,儿臣总算是明白错在哪里了,可是太晚了!儿臣葬送了惠儿,葬送了煜辉,差一点又葬送了锐霖! 好在老天开眼,儿臣在最后一刻…不,不是儿臣,是蓝锦钰,是他不计后果的阻止了儿臣,儿臣才不至于活活疼死!” 凌王边下棋边说话,任由眼泪从脸上滚落。 太后听说蛊虫被如云吃了,她吃惊的喊了起来“怎么回事?这是蛊虫,没有解药的!” 如云慌乱的哭喊“皇祖母,蓝锦钰,蓝锦钰能解这种蛊毒,我和母妃已经问过韩濯了,他的蛊毒就是蓝锦钰治好的! 皇祖母,您让蓝锦钰给我治一下吧,我不想死啊!” 太后看着洛语嫣期盼的眼神叹了口气说“蓝锦钰不会听我的!” 洛语嫣急忙说“姑母,您让王爷说,他听王爷的话的!他是刘锐霖的师叔,对刘锐霖很好!” “刘锐霖的师叔?他怎么会是刘锐霖的师叔呢?” “这个我不知道,我也是听说的,他对王爷和刘锐霖都很好!” 凌王在墓地下了一个时辰的棋才站起身,棋子还是最初的样子,没什么变化。 听到凌王回来,太后摆出慈母的面孔,迎了出来,到院子里才发现凌王根本没打算到她屋里去。 她专门让人把屋里的摆设收起来,让屋子里看着很寒酸,想要告皇上的状,现在看来有点难了。 守陵的侍卫首领边晨华让人搬出了桌椅和茶具,正在给凌王沏茶“王爷,尝一下,这是泉水沏的茶!” 看见太后过来,边晨华赶紧站起来让座,凌王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太后坐下偷偷用眼角余光瞄着凌王,抹了一下眼睛说“凌儿,你怎么没把锐霖带来让哀家看看,哀家到现在还没见过自己的重孙儿呢!” “您不配见他!” 太后愣住了“你说什么?” 凌王冷淡依旧,边喝茶边说“您应该没脸提到霖儿,您有资格见他吗?” 太后捂着胸口一脸的不可置信“凌儿,你,你说什么?你还在怨母…” 凌王淡定的喝茶,不看太后也不说话。 太后没想到十年没见的儿子是这个态度,跟十年前离开京城时的态度一模一样!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给洛语嫣使眼色,洛语嫣无法,只能过来噗通跪下“王爷,您别怪母后,母后也是为了您!” 凌王冷冷的说“忘川!” 一身黑衣的忘川嗖的一下就出现了“王爷!” “查清楚了吗?落水是谁杀的?” “回王爷,查清楚了!是洛侧妃派人杀的!那些人已经被奴才全杀了!”然后看了洛语嫣一眼说“除了洛侧妃!” 洛语嫣一个激灵“王爷,不是我…” 话未说完,忘川“啪!”的一鞭子就把洛语嫣脊背的衣服抽出了一道口子! 太后惊呆了,第三鞭子落下的时候,太后怒喝一声“住手!” 忘川就像没听见一样,一鞭接一鞭,把洛语嫣抽的满地打滚,哀嚎不断! 洛语嫣哭喊着说“王爷,跟我没关系…真的不关我的事!” 凌王冰冷依旧“你在宫中被杖责是谁的主意?” 太后眯了一下眼睛问儿子“凌儿,你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 凌王对着洛语嫣一声怒吼“说!现在问你要不说,你就永远都不用说了!” 洛语嫣知道凌王动了杀心,再扛下去她就没命了,就像女儿说的,就算凌王登基也没她什么事了,一咬牙她把太后出卖了! “是母后的主意,母后算好了时间让宇文惠过去伺候她,就是为了让您看见的,其实就只有王爷看见的那次,母后怕父皇知道,之前没有传过宇文惠!” “送到水陆庵的那些衣服和吃食是谁的主意?” “是…是…”眼看忘川又轮起了鞭子,洛语嫣赶紧说“那是妾身自己的意思!” “派人杀害煜辉是谁干的?” 稍微一犹豫,忘川的鞭子就落到她身上了,现在的洛语嫣已经成了血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她马上就说了。 “是母后派人去杀他,但派去的人都被刘煜辉夫妇杀了。母后才让我收买刘煜辉的亲兵,陈思辰盯得很紧,一直都没机会,这次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凌王又看着如云,如云马上就说“父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您让蓝锦钰给我解毒行不行?” 凌王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药丸,黑亮的颜色泛着光泽,一股浓浓的药味,凌王把药丸放在桌上,没有说话。 如云马上竹筒倒豆子全都交代了,包括那两位侧妃的死,如云边往桌子跟前走边说,最后连刘锐霖奶娘的死都交代了,刚好走到桌边,一把抓起药丸就喂进了嘴里。 咽下药丸,如云还不忘道谢“谢谢父王!” 凌王冷淡的说“这药需要用你父母的血做药引,否则吃下去也没用!如果不是你的亲生父母,血喝下去马上毒发!” 洛语嫣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丝惨笑“王爷,您还是知道了吗?哈哈哈…王爷,我也不想这么做,这是您母后的安排,不过…”洛语嫣晕过去了。 如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这个场面太过诡异了,他们说的什么意思? 太后铁青着脸色慢慢坐下,她不相信凌王敢打她,她等着凌王问她什么,可凌王不说话。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太后终于绷不住了,冷冷的说“凌王不想把哀家也打一顿,给你的惠儿报仇吗?” 凌王的心疼了一下,他冷淡的说“不用!” 太后好像松了一口气“凌儿,母后有话要给你说!” “说吧!” 儿子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太后很生气,但她也无法,一挥手说“你们退下!” 可今天的这些人都不一样了,包括守陵侍卫都站着不动,太后毕竟是太后,换了个方向说“来人,把洛侧妃和如云郡主带下去,让太医救治!” 从两侧的厢房里出来了几个黑衣人,架起洛语嫣和如云进去了。 “凌儿,你让他们退下!” 凌王的态度很冷淡“要说就说,不说就算了!” 太后被凌王气到发疯,提高声音喊道“来人,把这些奴才都带下去!” 院子里一下冲出来很多黑衣人,大概有上千人,忘川一步跨到凌王身边“王爷,您先出去吧!” “不用!” 守陵侍卫也都亮出了兵器,双方一交手,太后就发现了不对劲“你们不是守陵侍卫,你们是什么人?”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回应她的是兵器相撞的声音和不断倒下的黑衣人。 翟伟带领的这三百人都是玄字营训练过的大内侍卫,他们的战力可不是这些散兵游勇能抵挡的!不用语言交流,只管出手,都不用补刀,所过之处没有活口! 太后终于知道害怕了,就算坐着,人也在发抖“他们…他们是护龙卫?不,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护龙卫首领?! 不,这不可能,如果你是护龙卫首领,怎么可能放任洛语嫣杀你的儿子儿媳?你说…” 凌王问边晨华“还有人吗?” “回王爷,没有了!宫里来的那些作乱的人昨晚就埋了!” 太后僵硬的转过头问凌王“你昨晚就来了吗?” 凌王不看太后,对边晨华说“皇陵周边彻底搜一遍不可遗漏!” “是!” 太后颤抖着问凌王“你…你要干什么?” “送您去见父皇!”凌王从衣袖中拿出一封圣旨放在桌上。 太后打开圣旨,脸色瞬间惨白,这是先帝要杀她的那封圣旨。 “这…这怎么这你这儿?你真的是护龙卫首领?” 凌王不看她,冷冷的喊了一声“来人!” 翟伟应声上前“王爷!” “把这三个人送进皇陵!” “是!” 翟伟一挥手,过来几个侍卫,从房里架出洛语嫣和如云,连太后一起带走了。 凌王亲眼看着翟伟带着大内侍卫把太后三人送进陵墓,亲手关上了陵墓的机关,然后亲手砸断了陪陵外室的钥匙,又让翟伟到陪陵的顶端砸断了一个短柱,那是陪陵的通风口。 忘川扶着凌王到先帝的墓碑前跪下,凌王一个头磕在地上,整个人开始抖动,然后开始大哭。 第73章 终于醒悟 可这个代价太大了 凌王头抵着先皇的墓碑放声大哭“父王,儿臣错了!儿臣彻底明白父皇的一片苦心了!父皇、惠儿,我对不起你们!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眼盲心瞎害死了惠儿!儿臣愚笨,不能领悟父皇和惠儿的苦心,白白耽误了这么多年,连累很多无辜的人送命! 父皇,儿臣终于明白您为什么把处决母后的旨意交给儿臣了,是儿臣太蠢了,是儿臣纵容母后给皇上添乱,儿臣该死!” 身后忘川的眼泪已经打湿了膝前的土地,王爷终于醒悟了,可这个代价太大了! 凌王妃、祁王、祁王妃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凌王刚要上马,姜映月急匆匆的跑出来,连行礼都顾不上就问“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凌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姜太妃冷冷的看着她问“回哪?是让本王打开皇陵把你们也送进去吗?” 姜映月一哆嗦,咬着嘴唇说“我和姑母又没有谋逆,我们现在能回京了吗?” “有没有谋逆问问你姑母就知道了!你们毁了老七的一生,再让本王听见你们的痴心妄想,本王就把你们也送进皇陵!既然你们那么想做王妃太后,本王不介意成全你们!” 姜太妃看着已经没有人影的路一动不动,很多事情出乎她们的意料,凌王竟然是护龙卫首领,她知道先帝有一封处决太后的旨意,只是没想到这封圣旨在凌王手里! 她更没想到凌王亲手把自己的亲娘送进了陵墓,却留着气窗让这三人在互相厮杀和绝望中耗尽生命,这是世上最残酷的刑罚! 白英杰的房子终于收拾好了,添置了基本的家具被褥和生活用品,张氏亲自下厨做了午饭,一家人就坐在院子里的树下吃饭,感觉这才像个家。 “大哥,你成亲之后就要离开吗?” “我们有新的任务,具体要干什么还不知道!你要不想在那边呆就过来这里,这边有你的房间的,等我升官换了大房子就给你个单独的院子!” 白明杰笑了“大哥,你可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到时候你要不让我进门我就找二娘告状啊!” “放心吧,我走哪都会带着你们的!” “大哥,玄字营为什么不收新兵呢,我一直在习武啊,不是可以考核的吗?” 白英杰看着白明杰落寞的脸,心里明白他的意思,母亲搬出来之后,那个家对他已经没有意义了。 虽然这里有他的房间,可桂枝刚嫁过来,他又不在家,他过来其实多有不便的。 想了一下他说“吃完饭你跟我去找个粮米店,让他们定时给娘送些米面吃食过来!” “行!”白明杰低头吃饭。 一大早,蓝雨带着郝岩到了楼外楼,推开包间门,赵天成和赵方瑜在里面坐着,郝岩愣了一下赶紧过来见礼。 “见过赵大人,见过赵将军!” 赵子卿也推门进来,身后跟着蓝锦钰,郝岩又要行礼,被赵子卿一把拉过来在空椅子上坐下。 “自己家里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到这里是来吃饭不用自己掏钱,你别怕我把你卖给楼外楼做伙计!” 赵天成睁大眼睛看看赵子卿又转头看赵方瑜,这是自己的那个傻儿子吗? 郝岩呵呵的笑着说“看赵大人这表情一定是被表弟给骗了,他在军营也很能闹的!您也不想想,玄字营哪有老实孩子!” 赵子卿一下就回到了平时老实憨厚的样子“表哥,哪有你这样当叛徒的,今天爹叫你来可是要给你娶媳妇的,你这样出卖我不好吧!” “啊?娶媳妇?谁啊?我啥都没有,谁肯嫁给我啊?!” 蓝锦钰还没有说话,茯苓敲门进来说“公子,外面有人找您!” “谁呀,跑这儿来找我?” 茯苓没有说话,那就是这个人不方便在这里说,蓝锦钰扭头给赵天成说“赵大人,你们商量吧,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看到坐在包间里的白英杰和白明杰,蓝锦钰微微一笑“白将军,二少爷,稀客!” 白英杰和白明杰也赶紧给他行礼“见过蓝公子!” “请坐!二少爷,把手伸出来我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把完脉蓝锦钰问白明杰“你的伤都已经好了,你干嘛还在吃药?” 白明杰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这也能诊出来吗?” 蓝锦钰一挑眉“不然呢,叫张大夫来给你讲道理?” 白明杰赶紧摆手“这个就算了,您能诊出来,张大夫也能诊出来,他会打死我的!蓝公子,我继续吃药是不想跟我爹去! 我爹奉旨去姑臧救援,临出发他让我跟他去,我不想去,就让张大夫又给我开了一张方子,我说我要继续吃药,他才没坚持!” 蓝锦钰嘴角扯了一下“二少爷怕军中辛苦吗?” “不是!我只是不想跟我爹在一起,我想跟大哥去当兵,可大哥说你们玄字营不收新兵!” 白英杰又给蓝锦钰行了一礼说“蓝公子,我和明杰是来找您求助的!” 蓝锦钰一挑眉“白将军想让二少爷进玄字营?” “蓝公子误会了,玄字营的规矩末将懂,末将…” 蓝锦钰打断他的话说“好好说话,这不是军营!坐下,慢慢说!” 白英杰也不扭捏,直接说“是!蓝公子,我爹回京了,就算明杰去别处当新兵,早晚我爹还是会把明杰弄到他身边,在军中,明杰就不能不服从命令了!” 白英杰应该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问题才来找他的,白无疆不会被砍头,但以后也不会有领兵权了,这个大将军以后基本就赋闲在家了。 可白无疆并没有放弃让儿女偿债的做法,他给白英杰订下了贾思东的女儿,不翻脸他们也无力反抗! 蓝锦钰笑了一下说“这么大个天下还有绕不开的事情,你们把白无疆想的太厉害了!可是,二少爷,我让你去的地方可能比战场还危险!” 白明杰笑着说“蓝公子,我在家里也差点没命,要不是蓝公子,我这会正和大姐作伴呢!” 徐云峰还是去找蕙兰了,说让蕙兰帮他给妹妹挑个礼物,蕙兰没想别的,换了个衣服跟他去逛街了。 “小侯爷,你家那么多姐妹,哪个不能陪你逛街,你跑这么远来叫我?” 徐云峰歪着头,斜眼看着蕙兰“你故意的吧,你也知道我家姐妹多,我叫谁出去都会破产,搞不好还会打架!” 蕙兰撇嘴看着徐云峰说“临安侯府的小姐会为了礼品打架?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徐云峰可怜兮兮的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自己家里的事情,又不是拉闲话倒是非,我家老头巴不得她们把我的钱都花光呢!” 蕙兰哈哈大笑“这个我听说了,临安侯也是性情中人!” “蕙兰,你不打算嫁人吗?” “我没这个想法,我爹娘临终让我不要离开公子,我已经给大哥说了,我一辈子都不嫁人,就跟着公子,大哥也同意了!” “蓝风不是也成亲了吗,你不会是要嫁给蓝星吧!” 蕙兰疑惑的看着徐云峰“你到底想说什么?不会是你家的谁又看上蓝星了吧?” 徐云峰翻了个白眼“你们蓝家的男人会开花吗?谁都能看上?徐蔚然从小就是个混混,就像…” 徐云峰突然不说话了,他伸手拉住蕙兰“你看前面那个人是谁?” 楼外楼的包间里,赵天成和赵方瑜被郝岩逗得哈哈大笑“你不同意直接说就行了,干嘛把人家姑娘带到青楼去,她以后怎么嫁人呢?” “那我管不着!” “郝岩,重新将军给我写了信,让我给你留意个合适的小姐,给你成个家,今天叫你来就是问问你,你有什么想法。” 郝岩憨憨的笑了一下说“临出发的时候我爹也给我说了,他让我找个老实本分的女子,就在外面成个家,我爹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这是他这次立功的全部赏赐! 他说只要我愿意,他没意见!还让我不要听爷爷奶奶的话!” 赵天成问“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子?” 郝岩挠着头说“赵大人,这个我真的没有想过!” 赵方瑜看着郝岩就想起了郝琦,他笑着说“你这样子和郝琦还真是像!这样,现在有两家女子我们觉得合适,一会让你表弟带你去看看,你看哪个合适,我就去给人家下聘。 一个是禁军执事薛诸的女儿,叫薛云儿,是岷州人,半年前才从岷州到京城,家境一般。 另一个是太医院的何教授的独女,荷花,何教授是宁州人,三年前从太医院退下来,在东市开了个药店。 老两口就一个女儿,不过他们也没说要入赘,就是你娶了他的女儿就要照顾这两个老人!” 郝岩在这些事情上想的很明白,他马上说“这个没事,娶了谁家的女儿那都是一家人,互相照顾是应该的,我虽然姓郝,但我是郝叔和外公教育长大的! 郝家的名声不好,再加上奶奶和姑母去年在京城闹的那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就看人家是不是嫌弃我了!” 第74章 主动上门 是想和康太医较劲 赵天成眨眨眼“你奶奶回去的时候你都到京城了,你咋知道?” 郝岩眨眼看看赵子卿问“表弟,你没给赵大人说啊?” 赵天成以为出了什么事,问赵子卿“怎么了?” 赵子卿抬头看了一下屋顶说“郝俊想拍凌王的马屁,说蓝公子没有官职越职夺权,被蓝公子当众骂了! 后来他又说我娘失踪了,让蓝公子派人去找,说我娘是兵部赵大人的夫人,皇子妃的娘,蓝公子作为赵瑾澜的师兄应该帮这个忙!” 赵天成和赵方瑜对视一眼,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他们能想到郝俊会有多难堪! 赵天成笑了一下说“子卿回家歇了一天就去巡防营了,我们还没顾上聊天呢!” 郝岩挠挠头,又看看门口的方向说“好吧,我给你们说一下! 本来蓝公子的意思是让薛郡守派人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家找回走失的孩子和牛羊什么的,其实也是想知道姑臧到底有多少从军退役的人生活困苦。 姑姑丢了好几天了,城里的亲戚熟人都问了没见人,爷爷趁机就让蓝公子派人去找,说实话家里人对姑姑都不上心,想着她最好是死于战乱或者… 郝家人都是什么心思我也知道,其实爷爷并不是关心姑姑,就是想让大家知道姑姑丢了,万一到时候表妹要找麻烦他也有个说辞! 被蓝公子骂了之后杨怀仁大人又说了几句他就和杨大人吵架,蓝公子都已经开始安排战事了,爷爷却非要蓝公子给评理,把蓝公子惹急了…” 听郝岩说完,赵天成和赵方瑜没有太多的吃惊,郝俊被气吐血了,这不过是最轻的结果,澜儿如果不是身在军营,郝俊…算了,不管他了! 赵天成说“郝岩,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也管不了,我就想给你说不管看上谁家的姑娘,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要让你爷爷奶奶再掺和进来! 重将军那里你也不用管了,有郝琦呢和你表哥呢,你就安心做好你的事情,过好你自己的日子,以后教育好自己的孩子,你外公和你娘也就放心了!” 郝岩说“别人可以不管,但外公一定要管的,我还想把外公带着出去看看呢!” 赵方瑜说“你是个好孩子,不过,重将军年龄大了,现在想要出去游历的话有点困难,他最不放心的还是你!只要你安定了,重老将军那里你不用担心的!” 郝岩挠挠头说“赵大人,赵将军,要不还是你们给我选吧,京城的人我也不了解,我现在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万一我看上的人家嫌弃我那多尴尬! 我也没有多余的要求,就是人秉性好,不爱慕虚荣就好,我可能没有白将军那么出色,但我会尽我所能让她过好,当然,如果她对我的期望值过高就算了,我没那么优秀!” 赵天成和赵方瑜互相看了一眼,对赵子卿说“子卿,你带郝岩去那两家附近看一下,不是看人长得多好看,最起码讲个眼缘吧!” 赵子卿过来一拍郝岩的肩膀说“表哥,还是去看一下吧,姑娘长得咋样都在其次,关键是要能和家人和睦相处,毕竟咱们是当兵的,有些人还是不太喜欢!” 刚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身高大约六尺左右的清瘦男子,年龄和赵天成差不多,郝岩不知道他是酒楼的人,还是来吃饭的客人,赶紧让开一边。 来人往进走了一步,还是盯着郝岩看,郝岩觉得奇怪,就问“先生,您找谁?” “我是何氏医馆的何冰心,就是荷花的父亲,我就是来找你的!” “啊…”郝岩张着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憨憨的笑了几声。 “何太医啊,请进,请进!” 一边把何冰心让进来,一边又说“何太医,我就是个粗人,当兵的,认识几个字,比不了你们书香门第! 我刚到京城,下一站到哪里我自己也不知道。 您也知道,当兵的人不自由,我自己说了不算。而且,我就是个穷小子,天当被地当床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就怕何小姐跟着我受苦!” 赵天成和赵方瑜不停的眨眼睛,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赵子卿调皮就算了,郝岩这么能说会道,这是咋回事?他们没睡醒吗? 何冰心是南方人,个子不高,对上身高接近八尺的郝岩他要抬着头说话,郝岩赶紧把他让过来,让他坐在椅子上,然后蹲在何冰心面前憨笑。 “何太医,您坐下说,不着急!” 何冰心对这个后生很满意“你要娶我女儿我就一个条件,你们成亲后你要管我叫爹!” 郝岩眨眨眼,又转头看赵天成和赵方瑜,这俩也在互相看呢,说了不做上门女婿,这个何太医是故意的吗? 何冰心看着这几人眉来眼去,他又急了,板着脸问郝岩“我这个条件很高吗?这不是你们玄字营的传统吗? 老康的女儿还没过门呢,白家的那个傻小子就跟着屁股叫爹了!你扭捏啥呢?我又不让你做上门女婿!” 赵天成和赵方瑜都憋着笑看着郝岩,怪不得何太医追到楼外楼来了,感情是和康太医较劲呢,呵呵! 郝岩嘿嘿的笑着说“何太医,您看,您都知道白英杰他是傻,我又不傻,我成亲了再叫您爹,要不然别人会议论何小姐的,这可不行!” 几人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郝岩的婚事就这么定下了,赵方瑜和赵天成忙着给他准备聘礼和嫁衣,又把原来赵瑾澜买了准备让郝婉玉住的小院子收拾出来给他成亲用。 郝岩感觉这份礼太重了,他不安的看着赵天成和赵方瑜“赵大人,赵将军,这…这份礼太重了,我…我爷爷和奶奶…” 蓝锦钰推门进来“你爷爷奶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和赵将军去锦衣阁试喜服,然后再去买点必须要用的东西,聘礼什么的你就不用管了! 要不是皇上恩准了集体婚礼,你们这样就成亲,以后少不得是个遗憾,赶紧去吧!” “蓝公子?!”郝岩挠挠头,对于蓝锦钰亲自关心他的婚事,他有点受宠若惊。 蓝锦钰很淡定的说“去吧,和赵将军去试一下喜服,再给何小姐送一套过去,京城成亲的人多,现在最紧张的就是嫁衣,其他东西赵叔会给你准备好的!” 郝岩想说他给赵瑾澜道个歉,可他张不开嘴,不管是赵子卿还是赵天成都没提起赵瑾澜,他怕赵瑾澜的病很严重,他却在沾赵家的便宜,他心里过意不去。 郝岩低着头搓着衣袖,两只脚来回动,不时地偷看一下蓝锦钰或者赵天成,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蓝锦钰走到他跟前歪着头看着他问“你是不是还想纳妾?”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一句话把郝岩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憋着的话也说出来了“我想看看表妹,不知道她咋样了?” 蓝锦钰眨眨眼“你要娶她?” 赵天成和赵方瑜都捏着腮帮子,他们是长辈,不能看笑话。 郝岩急忙澄清“不是!” 蓝锦钰故意说“你嫌弃她?” 郝岩脸涨得通红,蓝公子咋这么坏呢?算了不墨迹了,还是赶紧说吧“蓝公子,我哪有资格嫌弃表妹,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就想看看她!” 郝岩转头看了赵天成一眼说“表妹还在生病,姑母…还有我奶奶她们还来赵家闹事,我觉得很过意不去!” 蓝锦钰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郝岩“谁给你说的你奶奶到赵家闹事了?你觉得就你奶奶和你姑母的那个样子是敢在赵家闹事的人吗?” 郝岩大张着嘴,那样子蠢萌蠢萌的“啊…你不是说奶奶和郝婷婷到赵家闹事…么…” “难道你觉得她们没闹事吗?” 看着一脸无辜的蓝锦钰,郝岩挠挠头,又挠挠头,半天憋出了两个字“闹了!” “你能管得了她们吗?” 郝岩无奈的摇摇头“管不了!我长这么大和郝婷婷说了不到十句话,从小讨厌她!” “你从小讨厌她是因为你娘的原因,长大了是因为性格问题,跟着郝琦将军长大,你没天天打她算她的运气!” 郝琦憨憨的挠挠头说“小时候打过几次,被郝叔抓住狠狠揍了一顿!” 蓝锦钰笑了一下问“知道郝琦为什么打你吗?” “知道!郝叔说郝家的女人没有好人,我太小不能保护自己,不要去主动招惹她们!” 蓝锦钰突然问“郝岩,你姑母每次回娘家给你带礼物吗?” 郝岩翻了个白眼“切!给我带礼物?我都十岁了,她竟然问我是谁家的孩子?从那以后基本没说过话!” 蓝锦钰抬起头看了一下顶棚“你姑母这个人啊,比你奶奶还可憎!” “对啊,郝叔也这么说的!她在家的时候我都是去外公家或者就待在郝叔的屋里不出来!因为这个,她被二婶指着鼻子骂了一顿!” 蓝锦钰说“我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你爷爷,你不生气吗?” 第75章 当面训斥 平息了大家的怨气 郝岩不解的看着蓝锦钰“为什么要生气?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情啊,那是军帐,他每次都说自己家里的事情,无非就是想用赵大人压你! 我爷爷的心思我早就知道,凌王要回京,他开始以为是你要接姑臧守备,他是提醒你他是兵部侍郎的岳父,让你对他另眼看待,他想靠着你翻身!” 郝岩搓了几下脖子不好意思的说“郝叔说就你这脾气,没有当着大家给他两个耳光都是看我的面子,嘿嘿,我不生气!” 蓝锦钰翻了个白眼说“我基本能确定你和你二叔是捡来的,不是郝家人!说实话我是想杀了郝家一家子的!” “嘿嘿!”郝岩憨憨的笑着说“蓝公子你又骗我,你不会杀我爷爷的,如果不是为了平息姑臧官员的怨气,我爷爷根本没机会在大帐说话的,你骂他一顿,表面看是让他丢脸了,可实际上你是救了郝家满门!我懂! 郝家在姑臧可以说是猪嫌狗不爱,一方面是因为爷爷奶奶的为人太势力,另一方面是因为姑母常年待在娘家! 姑臧有点脸面的人都不让家眷和子女和郝家的人打交道,怕被带坏了到时候嫁不出去! 你当着大家的面把他骂一顿,把郝家的那点事摆在桌面上,别人也就不再计较了! 很多人都会打抱不平,但落井下石的事情做的人不多!” 蓝锦钰一挥手“行了,你能想清楚就行了,你爹说得对,别让你爷爷奶奶掺和你的家事,这一点你要向你二叔学习! 何太医是在宫里混的,就算你奶奶来了,结果也不会比他们来赵家好多少,所以,过好你的日子就行了!” “我知道了!蓝公子,表妹她还好吗?” “去忙你的吧,你表妹没事,她就是不想见大皇子,想退婚所以装病呆在静安寺不出门!” “噢,好的好的!”郝岩从背上把包袱取下来递给蓝锦钰。 “蓝公子,麻烦你把这个交给表妹,等她空了我再去看她!” 蓝锦钰接过包袱问“这是什么?” “一张白驼皮,前年表妹去的时候她说喜欢白骆驼的皮,我跟吐谷浑的商人换的!还有几串桃珠,外公说能辟邪,希望她能早点康复!” 这是郝家唯一真心记挂赵瑾澜的人,蓝锦钰还是很感动“谢谢你!你们赶紧去准备吧,你成亲了,你爹和你外公也就放心了!” 赵子卿和郝岩正在东张西望,徐云峰过来一巴掌拍在赵子卿的肩上。 “赵大公子,人家逛街都带着小姐逛,比如像我,你带个男人逛街几个意思?” 徐云峰和蕙兰逛街,赵子卿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他拱了一下手说“这不是明天要成亲吗,去看看喜服!” 徐云峰故意指着郝岩说“你娶他?” 郝岩呲着牙说“不行吗?” 徐云峰上下打量着这两个人撇着嘴说“只听过表哥娶表妹的,没听过表弟娶表哥的!你们都被蓝锦钰教坏了!” “哈哈哈…” 皇上赐婚,几家欢乐几家愁,上官家的两位小姐和她们的娘这会儿就跪在正堂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坐在上首的上官长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 “老爷,这都怪蓝锦钰,是他说谁家娶了上官家的小姐就是给自己家请了个掘墓人,所以这些人家才悔婚的,之前都说可以的!” 上官美云说“就是,爹,之前洪侍郎的夫人亲口答应姑姑让我做正室的!都怪那个蓝锦钰,他故意败坏我们的名声,现在洪家悔婚,上官家的颜面何存啊!” 上官美妍在宫里挨打之后说话小心一点了,可现在关系到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她小心的问“爹,姑姑说如果赵瑾澜不肯退婚就让我先做侧妃的,您怎么又让人去给我议亲呢? 现在陈将军也不同意让我做正室,还不如就给表哥做侧妃呢!” 看女儿都是这样,上官长安的后背一阵发凉,上官家的女儿真的是无药可救了,从小养成的习惯,从小被人灌输的意识怎么改变! 他也想嫁出去算了不看门第,嫁出去就不是上官家的人了,可是,几波媒人都不接他家的事情,说京城的府邸没人会娶上官家的小姐,姨娘也不行!哎! 那些年他到底是哪来的底气沾沾自喜,现在上官家的人都养成了这个毛病,报应啊! 这会儿了还在想着给大皇子做侧妃,想到徐家和刘家,他咬牙做了决定! “北门外有个感业寺,美妍和美云去那里出家吧!美琳和美丽搭上了性命都改不了你们的脾性,上官家也不想给你们陪葬,就这样吧!” “老爷!老爷!爹!爹您昏头了吗?干嘛让我们出家,这都怪蓝锦钰,爹您要给我讨个说法!他就是个酒楼东家就敢随便败坏上官家小姐的名声…” 两对母女瞬间爆发,各种埋怨愤恨,口水四溅的诉说对自己的不公… “你们是当娘的,不放心美云和美妍我理解,要不你们就一起去吧!”地上跪的四个人顿时成了哑巴! 上官美妍的娘是上官长安的四姨娘,她擦了一下眼睛说“老爷,美妍和美云就算有什么错也不至于让她们就去出家啊!” 五姨娘也说“是啊老爷,这两个媒人不行还有其他的媒人,就算不嫁给王孙公子,上官家的小姐也不至于嫁给市井小民吧!” 上官长安多看了她一眼“你说得对,上官家的小姐不可能嫁给王孙公子,我也不许她们嫁给市井小民,为了上官家的颜面和上官一族的性命,她们只能出家!” “老爷,为什么啊?她们可都是你的女儿,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上官长安沉重的点点头“你说得对,都是我的错,是我之前太跋扈没有看清自己,没有看清楚上官家在大周的地位! 身为父亲我没有严格教导子女,还错误的认为我是右相,所以上官家上下都要有右相的待遇。 以至于让你们这些后院妇人都染上了跋扈的习气,就连一个姨娘都觉得上官家比皇家的面子还大! 最终,我搭上了自己的前程,搭上了女儿的性命,如果现在我还不反省,就要搭上上官家和上官的九族!” 虽然是姨娘,但上官家的姨娘可都不是小门户,牵扯到身后的家人,四姨娘和五姨娘也都不闹了,眼泪汪汪的看着上官长安,心里想着是不是上官家出什么事了。 上官长安冷冷的看着两个女儿“你们前天在楼外楼吃饭都请了谁家的小姐?” “裕安侯家的覃小姐…” 上官长安打断上官美妍的话“是谁说的如果你是皇后要如何如何?” 上官美妍看了上官美云一眼低下了头,这话她们两人都说了。 “来人!” 管家亲自端着托盘进来,里面放着四个碗,上官长安说“你们都是我的女儿,两位夫人也陪伴我多年,我给你们一个选择,要么出家,要么就喝下这碗药,和徐氏一样,我供养你们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啊?!” 四人吓得齐齐跌坐在地上,一直以来她们都以为夫人是因为上官美琳的死成了那样,原来是老爷…话说,夫人到底犯了什么错? 就在四人瑟瑟发抖之际,上官囧进来了,四人觉得看到了希望忙不迭的磕头,可不等她们开口,上官囧一句话就打断了她们所有的希望! “安平,感业寺我看就算了,给她们留一条活路,送到家庙去吧,让徐氏也去!” 姚景源则是把次女姚舒沁和儿子姚庆都叫到了正堂,让夫人和姚舒淇从头到尾把事情说了一遍,姚景源先问儿子姚庆。 “姚庆,你说说看你母亲和姐姐该怎么办?” 姚庆今年十六岁,正在太学读书,长相随了姚景源,长个方正的国字脸,看着就一脸正气的样子,听到父亲问话,先站起来给父亲和母亲行了礼才说话。 “父亲,母亲和姐姐的错误在于她们选错了算计的对象!先生说大家族联姻都是为了巩固家族根基,因此并不是特别看重女子的样貌而是注重女子的品格! 姐姐喜欢秦大人母亲是知道的,但父亲是兵部尚书,秦家是手握兵权的世袭侯府,这两家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不能结成姻亲的! 兵部尚书的夫人主动去攀扯这样的人家,皇上不会认为母亲只是为了满足女儿的心愿,皇上最直接的想法是兵部尚书图谋不轨! 皇上相信安西侯府没有不安分的想法或者他暂时惹不起安西侯府,那么倒霉的就是兵部尚书府,满门抄斩都是轻的!” 姚景源对儿子的回答很满意,女人可以犯糊涂,男人却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否则就有灭门之灾! 姚舒淇说“你不要危言耸听,我没这样想过,我只是想嫁给秦大人!” 姚庆很平淡的说“姐姐,就算你是公主也没人在乎你的想法何况一个尚书的女儿! 如果你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或者父亲只是个执事,没准父亲会亲自登门求安西侯满足你的心愿,可父亲是兵部尚书,你这么做就不行!” 第76章 人间清醒 惯子犹如亲手杀子 姚舒淇哭着问父亲“爹,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嫁给秦大人,京城里多得是比您官大的人,他们的女儿不是也都嫁给将军侯爷了吗,为什么就我不行?” 姚庆看父亲不说话,主动给姐姐解释“姐姐,你不仅不能嫁给秦大人,就连皇子的主意你都不能打!尚书和尚书不同,你只能嫁到文官家庭! 每一个家庭都有个主次,现在我们尚未成年,要保护的重点就是父亲,我们不能给父亲惹麻烦,不能让皇上猜忌父亲,如此姚家才能长久!” 姚夫人不想去落水庵,她也认同女儿说得话,她抹着眼泪问丈夫。 “多的是王侯将相互相联姻的,为什么我们家就不行!” 姚景源不回答她,目光越过夫人和女儿看着门外,他也不想这么做,但他也不想姑息这没脑子的母女,并不是他怕丢官或者他怕死,而是牵连太大! 姚庆说“母亲,这里面有两个原因,其一就是安西侯和秦大人都不接纳姐姐!这里面的利害也许姐姐不懂,但您懂! 秦家是世袭的侯府,安西候和秦世子都手握兵权,他们自己首先不想引来皇上的猜忌,兵部尚书府…绝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上一次太后宫宴上姐姐秦大人当众拒绝了姐姐,就是已经表明安西候府的态度了,再引起此事皇上只会责怪父亲,不会牵连安西候府! 父亲因此把姐姐禁足,让您好好管教,可您在姐姐犯错的时候没有阻止她,反而是想办法去满足姐姐的心愿,所谓惯子如杀子,是您害了姐姐! 其二就是你们用的手段太下作,如果不是云阳县主有错在先惹怒了秦家人,安西侯就会参父亲,不管是人情还是道理都没人帮父亲,因为他们的女儿也想嫁进安西侯府!” 姚景源问儿子“姚庆,你对爹让你姐姐和母亲出家有什么要说的吗?” “父亲,此举看似不近人情,但却是为了保住外祖父一家和姐姐的性命!上官家,白家已经是前车之鉴!上官夫人徐氏和白夫人刘氏的娘家现在不是没落而是覆灭了!” 姚景源这才问夫人“夫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想到上官夫人徐氏和徐家的遭遇,再看如今得了‘梦游症’的白家主母刘氏和刘司农一家,姚夫人终于瘫在椅子上不说话了。 姚舒沁才十三岁,对这么严厉的处罚还是有点懵“爹,非要这样吗?娘和姐姐这辈子就完了!” 姚景源很认真的说“舒沁,爹这么做也是为你考虑,你姐姐这是第二次犯同一个错误,在大庭广众之下,爹无法替她们遮掩! 如果不严惩你母亲和姐姐,就算皇上放过我,以后你和姚庆的婚事都会受到影响!尤其是会毁了姚庆的前途!你切记不可犯你姐姐的错误! 堂堂尚书府的小姐,不管嫁给谁都要三书六礼的明媒正娶! 如果用了别的手段,就算是对方不如安西候强势,让你嫁进去了也是丢了两家人的脸面,你不仅得不到尊重,后半生也别想过什么好日子! 大户人家的主母首先要明事理,这是贤德!其次要懂进退,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这不仅关系你自己的声誉,更重要的是关系到你的儿女的前途! 沁儿,你要牢记这件事的教训,当家夫人的威信绝不是靠不择手段来维护的,否则早晚下场凄惨!” 姚舒沁恭敬的说“是!” 今天惶惶不安的主母还有上官青媛,大周最尊贵的主母此刻跪在在昭阳宫的偏殿里摇摇欲坠,素服赤脚,已经跪了几个时辰了,没有任何人进来问候她一声。 昭阳宫已经是第二次这样彻底寂静了,她把自己的生平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仍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或者说,她不认为自己错了! “来人!” 鲁麽麽进来了问“皇后娘娘,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通传一下,我要见皇上!” 鲁麽麽弯下腰说“皇后娘娘,刚才黄公公已经交代过了,如果您踏出昭阳宫就只能送您去天牢,皇上不见您!” 皇后很生气“为什么?就为一句话吗?” 皇后的硬气是因为她想当着皇上的面以死逼皇上让步,大周的皇后只能是上官家的女人,皇上不敢杀上官囧! 鲁麽麽谦卑的说“皇后娘娘,主子的事情我这个做奴才的不懂啊,皇上让您反省,您想明白了上折子给皇上说吧!” “我被禁足了吗?” “黄公公没说您被禁足,只说皇上说您踏出昭阳宫就送到天牢!” 皇后鼻子一酸眼泪蓄满了眼眶“我父亲呢?他真的和我断绝关系了吗?” “皇后娘娘,保国公已经上折子告老还乡,上官家的两位小姐和她们的娘被送到了上官家的家庙,正式剃度了!” “啊?!” 皇后大张着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皇上怎么会如此无情?以前她犯了错都是禁足了事,这次…她就说错了一句话而已,就要把上官家赶尽杀绝吗? 父亲和哥哥就不顾及上官家的颜面吗?上官家可不是一般的市井百姓,皇上如此处置朝臣在干什么? 皇后问“朝臣还在宫门口跪着吗?” 鲁麽麽想一个耳光扇过去,但她不能,她不解的说“皇后娘娘,现在是上朝时间,朝臣们正在议政殿商议突厥和亲的事情,为什么要跪在宫门口呢?没人跪啊!” “我这样…没人…朝臣们没有异议吗?” 鲁麽麽故意说“娘娘,朝臣们怎么可能没有异议!这两天要求废后的折子跟雪片一样,哎!” 皇后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白贵妃从昏迷之后一直昏睡了一天一夜,直到这会才再次清醒,睁开眼,张麽麽和牡丹正看着她,没有太医! 看见她睁开眼睛,张麽麽过来问“娘娘,您要坐起来吗?” “好,扶我起来吧!” 牡丹拿过一个大靠垫,帮着张麽麽把白贵妃扶起来坐好,又端来水让她洗漱。 “张麽麽,你去通传一下,我想见皇上!我知错了!” 张麽麽端来一碗稀粥说“娘娘,您先吃点东西吧,一天一夜了不吃东西可不行!” “一天一夜?我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吗?太医怎么说?” “娘娘,太医没来!” 张麽麽的话让白贵妃觉得她是在梦里,她昏迷了一天一夜,连太医都不来看一眼她,她是被打入冷宫了吗? “皇上…知道吗?” 张麽麽说“娘娘,皇上要给吐谷浑太子赐婚,还要和突厥商议突厥公主和亲的事情,顾不上您!凌太医和袁太医都告假了,不在宫里!” 白贵妃鼻子发酸“太医告假就不管了本宫的死活了吗?其他的太医呢?” “娘娘,您是伤病,其他太医…不愿接手!” “放肆!本宫是…”白贵妃想起张麽麽的话了,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病情。 张麽麽弯下腰低声说“娘娘,白大将军回来了,听说到京城就直接进宫了!” 白贵妃木然的看着张麽麽“你什么意思?” “娘娘,奴婢就是让您知道,没什么意思。” 白贵妃想起凌太医的话“将军领兵在外,女儿死在宫中,娘娘可知此事的份量!” “凌太医告假几天啊,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大概后天就会来吧,凌太医的女儿要出嫁!” “哦,嫁给谁啊?” 张麽麽说“是兵部赵大人的公子!” “赵天成的儿子?那赵瑾澜回来了吗?” “这个奴才没听说!” “宸儿来了吗?” 张麽麽说“娘娘,皇子们都在皇上身边,还在商议突厥公主嫁给谁的事情,二皇子怕是没时间过来!” 其实,白贵妃昏过去之后凌太医和袁太医就来了,二皇子也来了,知道白贵妃为什么昏过去,二皇子怕她胡思乱想,让凌太医给白贵妃开了药,让她好好休息。 二皇子还叮嘱她们说谁都没来,就是让白贵妃安生待着不要再出幺蛾子! 白贵妃也觉得很难受,但现在哭也不解决问题,都没人来看她,你哭给谁看呢“更衣,本宫要去院子里走走!” 凌王的车驾在府门口停下,刚才进城门的时候他还在想要不要去接锐霖,刚掀开车帘。 “爷爷!” 蓝锦钰牵着刘锐霖站在府门外等他,凌王弯腰抱起刘锐霖“你们怎么不进去?” “我们也刚到,师叔看到爷爷的马车了,我们在等您!” 蓝锦钰没打算进去,他说“王爷,锐霖,那我就走了,今天让蓝星跟着锐霖吧!” 凌王看着蓝锦钰“你是说凌王府还有问题吗?你进来说吧!” 大周京城这场盛大的婚礼才是真正的十里红妆,放眼望去,大街小巷都是一片红色的海洋和兴奋的脸庞,大家口沫横飞的议论着这场盛事。 皇上不仅给每个新娘子赐了嫁衣,还给每对新人亲手写了贺词,这些都是可以传之后世的赏赐,如果不是这次集体婚礼,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这个机会! 第77章 断了来往 还是让她自生自灭 历时三个月,洛河大桥终于修好了,南来北往的人终于可以通行了,金护法派出的人和徐思青派出的人同时到了衡山派,他们互相并不认识,也不是一同上山的,互相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廖振中看看坐在一边的侯青青有点疑惑的说“可是,我们并没有见到信鸽啊,我们也派人去了京城,也是没有消息返回,我和三娘也是坐立不安呢!” 徐三虎说“三当家,是洛河大桥断了,朝廷为了抢修大桥连官兵都派出来了,可是水太大也是没办法! 鸽子就不用想了,十有八九被人吃了,两岸的人排了十里地,别说鸽子,就连米粥都没多的! 朝廷让军队在两岸架起粥棚也就是应个急,没有要紧事的都掉头回去了,大部分都是刚过去的,一直等着的人倒也不多!” “你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徐三虎叹了口气“我们也是收不到当家的回信,徐堂主着急,让小的来看看!白家三小姐殁了!” 廖振中并没有太吃惊,还是转头看了侯青青一眼,侯青青更淡定“红英呢?也死了吗?” 徐三虎低了一下头,这话他不敢接啊! 廖振中平静的问“白无疆那里有消息吗?” “小的离开的时候白大将军和军队被困在山里,已经延误了战机,现在怎么样就不知道了!徐堂主也是急得满嘴火泡,才让奴才赶紧来给当家的说一下,也是怕您着急!” “我们着急有什么用呢?二少爷呢?” “小人走的时候二少爷正在到处找人救三小姐,不过,徐堂主说三小姐肯定是不能活着出宫了!小人走到洛水大桥堵在那里,听后面来的人聊天说三小姐已经殁了。” 廖振中捏着眉头不说话,侯青青也不说话,徐三虎心里也清楚,这会儿说什么也没什么用,不知道他走后廖红英会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 这时门外进来一个兄弟“当家的,三夫人,金护法派人来了,正进山门呢!” 廖振中和侯青青对视一眼,对徐三虎说“你先去歇着吧!” “是!” 徐三虎还没有出去就听侯青青说“如果来人是想让衡山派再出人出力就推了吧,衡山派还是安心做个江湖人,不要再参与朝堂的事情了,红英让她自生自灭吧!” 廖振中说“谢谢三娘!” 衡山派派往京城的人也到了徐记药铺,听到白家三小姐殁了的消息一点也不吃惊,大家都知道了,这已经是旧闻了! “徐堂主,现在怎么办?” “你今天好好歇一下,然后赶紧回去,告诉当家的,我们衡山派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个江湖人,不要再参与白家的事情了,红英就让她自生自灭吧,她不知深浅都是小问题了! 红英又怀孕了,张氏已经离开白家,如果衡山派不想步刘家的后尘,就要果断做出决定!那是几百上千口子,总不都给她殉葬吧!” “小的明白了,今晚歇一下,明天一早我就回去!” “兄弟,对不住啊,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还不能让你去逛逛!” “徐堂主客气了,什么都没有咱们的命重要!” “好,你去吃饭吧!”来人转身去休息了。 徐思青又把廖振中的信仔细看了一遍,再仔细想想自从路断之后京城发生的事情,不由得长叹一口气,京城真的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混的地方! 白无疆派来的人并不知道到大军被困深山,他是在下雪之前出来的,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他说的很激动。 廖振中很冷淡的说“这件事情现在不好办啊! 就不说衡山派现在元气大伤,根本没能力为大将军效力,就是说眼下,山上都是些老弱病残,况且现在我们都是重孝,这些...大将军不知道吗?” 来人是金护法的侄子金流,他就是个传话的,这些事他也不知道。 “当家的,这些事...大将军没说,金护法只是交代小人把信亲自交给当家的!” 此刻的金护法已经跟着贾思东到了陇西郡,他也没想到他们是现在这个结局。 他们在陇西郡要接受玄字营将士的训练,有很多消息他们都不知道,所以看着陇西郡的将士像打了鸡血一样训练他们有点想不通。 但是训练他们的教官并不解释,更不讲道理,三项考核不能通过直接刷下去,到另一个组训练,每隔一天就要考核一次,他们不适应。 贾思东亲自找陇西郡守备张宇,可张宇本人也在训练中,他只好在边上等着,好不容易张宇考核完了,他赶紧迎上去“张守备!” “贾将军,有事吗?” 贾思东笑着说“张守备是给大家做榜样吗?” 张宇边擦汗边说“哪里是什么榜样,这是玄字营训练的规矩,我要不训练,守备就要换人了!” 贾思东愣了一下问“所有人都要这样嘛?那军士考核不过的怎么办?” “军士考核不过的退回原来的地方,或退役,或重新考核,贾将军不知道吗?” “知道,只是没想到张守备也亲自参加训练!” 张宇笑了一下说“我们接到兵部的文书,全郡的将士都要参加训练,考核不过的要让退役,现在谁愿意退役啊,所以大家都很卖力!” 贾思东看着像是真的打仗一样训练的将士,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张宇也不催他。 想了一会贾思东还是说了自己的意思“张守备,兄弟们有点不适应现在的训练方式,我们过去不会这样训练,能不能让我们单独训练?” 他心里希望张宇能驳回他的意见,他也好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可张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以!这个可以!殷悦,殷悦!” 很快,一个满头大汗的副将跑过来“将军,什么事?” “殷悦,贾将军他们不太适应这个训练,你让王胜利带人进场,让贾将军他们歇几天!” “是!谢谢将军!” 看到殷悦满脸笑容的道谢,贾思东感觉他好像犯了个错误,算了,歇几天再训练吧! 但他不知道现在等着训练的人排队排得都快打架了,有人不训练,大家不知道多高兴呢。 贾思东带着两万多人离开训练场地的时候,另一队军士正兴高采烈的进场,好像占了很大的便宜似的! 贾思东也没想到,他们离开这个专用训练场之后,再也没机会进来了,人太多了! 他们只好在营地里进行常规训练,以致他们成了下一场战争里损失最大的一支军队,这是后话! 金护法派往衡山的信使终于返回了,带来的信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廖振中拒绝了他们所有的提议,一句话,衡山派现在没能力再派人到军中效力! 贾思东和金护法相顾无言,最后还是决定让他返回京城去给白无疆传信! 廖振中带着衡山派的几个高手也下山了,他们要去参加武林大会,不是想抢风头立万儿,他们是去给傅盟主助威,是去还人情的! 京城的白府里,白无疆怔怔的坐在书房里发呆,他等着白英杰回来给他说玄字营的事情,他还要和儿子商量让他告假去荆州接贾小姐。 他准备去和康太医好好谈一下,让康小姐做平妻,毕竟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亲自订下的是贾小姐。 考虑到儿子新婚,他特地让白管家过了午时才去叫白英杰,白英杰夫妇和白明杰一起回来的,康桂枝按规矩给他敬了新妇茶,廖红英闻讯也过来了。 “还有我呢,我是白家的掌家夫人,新儿媳也要给我敬茶!” 康桂枝端过白管家手里的茶碗,却被白英杰端走了。 白英杰很冷淡的说“你不配让我夫人给你敬茶!” 白无疆有点诧异,白英杰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激烈,一点情面都不留,再怎么说廖红英也是长辈… 白无疆猛然想起了张氏,想明白白英杰为什么要把张氏接出府去了,如果不是明杰,张氏… 想到这里,他没有替廖红英说话,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廖红英很尴尬,但她现在不敢惹白英杰,就算当着白无疆的面她也不敢! 白英杰很淡定的问白无疆“爹,您叫我回来有事吗?” 白无疆看了康桂枝一眼说“英杰,前天爹给你说了,爹已经给你定下了贾将军的女儿,婚姻之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你和康小姐已经成婚,爹也就不说什么了。” 白英杰面色平静的行礼“谢谢爹!” 白无疆看着白英杰说“爹会给贾将军解释一下,让康小姐做平妻!” 白管家去的时候白英杰已经知道白无疆的意思,他也提前给康桂枝说过了,此刻,康桂枝也很平静。 他们的平静让让白无疆有点不适应。 “英杰,你放心,我会亲自去给康太医解释的!你去营里告个假,去把贾小姐接到京城,爹会给你们准备好大婚的事情,等你们一到就完婚!” 第78章 一生算计 没有儿子活的明白 白英杰握住康桂枝的手给她笑了一下,白无疆以为白英杰是在安慰康桂枝,冲儿子和儿媳点点头,表情平和了很多。 “看得出康小姐是个知书达理的人,白家不会亏待你的!英杰,你何时动身,我让管家给你准备好聘礼!” 白英杰说“爹,您还是给我娘一份休书吧!” 白无疆的眉头皱成了川子,表情不悦的说“英杰,不要胡闹!” “爹,我把白菁华扔到井里了您知道吗?” 白英杰的话说得很清楚,我现在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廖氏和白家欠他一个解释! 这件事绿梅已经说了,白无疆早就知道了,他很严肃的看着白英杰说“月华的事情爹也很难过,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娘她… 英杰,你妹妹正在生病,你把她扔进井里她可能会没命,你是哥哥…” 白英杰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所以呢?您的嫡女白菁华要是死了就让我给她抵命是吗? 因为月华是庶女,她死了就死了,是吗? 那我娘呢?要不是明杰…如果明杰当时不在家,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您的这些心肝宝贝血债血偿! 爹!娘说妹妹已经不在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说了,但我记在心里! 我白英杰今生今世只娶康桂枝一个女人,您答应了谁那是您的事情,我绝不接受!我绝不会把发妻变成姨娘,平妻也不行! 您不给娘休书也没关系,总之以后我们不会再登大将军府的门,我不想每次回来等我的是一座坟!” 没有给白无疆反应的时间,白英杰拉着康桂枝走了,白无疆怔愣了有一炷香时间都没动一下,往事一幕幕在脑子里翻滚,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无法重新再来一次。 也许,重来一次也是现在的结局,因为人没变! 白管家有点心疼,可他能做什么?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么多年的无视和冷待已经伤透了白英杰母子的心,白月华的死成了压垮张氏母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想必大少爷在知道大小姐殁了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出了和白家决裂的决定吧,老爷还在做着让大少爷重走他的路的梦,老爷回来之后都没和大少爷好好谈一次,哎! 老爷也不知道咋想的,军队延误了战机,几万人马进了山区毫无建树,你却给儿子订下了亲事,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老爷还在想着如何给贾将军回话,还在想着让康小姐做平妻,在他心里张氏母子还是以往的逆来顺受吗? 白无疆怔愣在那里不说不动,白管家静静的站在一边候着,也没有打扰他,有些事情需要老爷自己想明白! 白明杰抬脚想回自己的院子,廖红英拉住了他。 “你这两天干啥去了?” 白明杰很冷淡地问“有事吗?” 廖红英怀孕了却一直被白无疆忽视,她借机说“你娘怀孕了你在外面瞎跑什么?” 白明杰挥胳膊甩开她的手,眼神奇怪的看着她说“我娘怀孕了那也是我爹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无疆终于回神了,他看看白明杰说“明杰,爹有话给你说,你坐下!” 白明杰的嘴角不易觉察的扯了一下,果然被大哥说中了,爹要打他的主意!他顺从的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廖红英顺势也坐下。 “明杰,你也到婚嫁的年龄了!”白无疆看了儿子一眼,白明杰不动声色。 白无疆接着说“明杰,既然你大哥已经成亲了,爹又和贾将军订下了婚约…那就你娶贾小姐吧,贾将军那里我去解释!” 白明杰嘴角扯了一下,有些讥讽的说“爹,您确定您想好了吗?您给大哥订的亲,让我迎娶,这算什么?白家男人娶大嫂是传统吗还是说这位贾小姐能把白家拉出现在的泥潭?” 白无疆还没有说话,廖红英急了,她冲儿子一声怒斥“你放肆!” 白明杰很平淡的问她“您想说什么?” 白明杰的话说的很难听,为什么先发火的不是白无疆呢?白明杰的话和白氏族长的话不谋而合,他发不起火,儿子比他看得明白,白家成了今天的样子,他需要反思而不是发火! 儿子说这话是在提醒他而不是羞辱他,白家今天的灾难是刘氏一手造成的,他的无视、放任和默认也是很大的一个原因,他需要反思! 贾小姐是贾思东的女儿,平白的让她换嫁,谁能保证她心平气和心甘情愿,搞不好就是第二个刘氏!儿子怕白家的下一代陷入另一个互相报复的局,这些廖红英想不到! 果然,廖红英看了白无疆一眼,摆出了主母的架子,拿出了亲娘的权利。 “婚姻之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给你的胆子顶撞你爹的?” 白明杰讥讽的说“是您想和贾将军结亲吧!您可想清楚了,您儿子可是庶子,可别委屈了贾小姐!还有,娘,我爹能说能动,不用您替他说话!” 这话换个人说就是我和我爹说话有你什么事! 白无疆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廖红英满脸得意的提醒白无疆。 “我现在是掌家夫人,刘氏已经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了,很快你就不是庶子了,再说,我现在怀着孕,这可是白家的嫡子!” 白明杰很嫌弃的撇了一下嘴又给白无疆说“爹,您和贾将军定亲事的时候也不知道大哥去哪了,如今这个局面也不能全怪您。 现在这样,大哥算是皇上赐婚,您还是把这门亲事退了,不要想着给谁说好话! 您和白家今非昔比,还是不要做招人猜忌的事情比较好,有时候委屈不一定就能求全,也可能求来的是灭门之灾! 从小时候,二娘就教导我和大哥,男人要自己发光才能照亮妻儿,借来的光终究有被挡住的一天,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 爹,此次失误并不是您一个人的失误,您用不着对贾将军心怀愧疚!白家没落如斯,也许贾将军贾小姐并不想和白家共进退,何必为难人家呢! 贾将军也是将军,大军出征无功而返,他应该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任何侥幸的想法都会成为第二个刘家! 爹,有些东西好借不好还,尤其是人!您可不要拆东墙补西墙,最后把白家彻底搭进去!” 白无疆在心里叹息,他一辈子算计还没有这个不经世事的儿子活得明白,他也听明白了,白英杰和白明杰都是张氏教导长大! 他故意很冷淡的说“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 廖红英岂能让儿子轻易地把这么好的一桩婚事推掉,如果明杰娶了贾将军的女儿,衡山派就如日中天,看谁敢轻易说衡山派是贼寇!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说“老爷,明杰说的也对,贾小姐是嫡女,明杰...确实不合适。老爷,你也回来了,有些事情也该做个决定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 白无疆不理她,就看着白明杰,等白明杰说话,心思清明才配做白家的继承人。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他再继续给白英杰施压,很可能白英杰就要去京兆府了,那样大将军府可就彻底成为笑话了,他决定另选白家的继承人! 白明杰说“爹,大哥娶康小姐才是正确的选择,白家的门第攀不起贾小姐!” 白无疆听明白了,英杰主动剪翼才符合皇上的心思,才符合白家眼下的处境,如此想...贾小姐是不合适! 明杰说的是对的,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件事还是终止在他这里就好! 廖红英白了儿子一眼“明杰,你不要胡说,我要做了白家主母,你就是白家嫡子,那这门婚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老爷,再过几个月我还可以再给白家生个嫡子!” 廖红英的话激起了白明杰的怒火,他指名道姓的怼上去了,一直以来对母亲的不满也彻底爆发了。 “廖红英,你别做你的主母梦了,白家的主母叫张爱君,她是爹的结发妻子!刘氏做了主母,可她最多算个平妻!这是全京城夫人小姐们的共识! 您以为这么多年刘氏为什么撺掇白菁华和白星华去找二娘的麻烦,您以为刘氏为啥老是提醒您去欺负二娘?” 廖红英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正在懵圈的她愣愣的问“为啥?” “因为二娘才是正经的白家主母!二娘是爹三书六礼娶过门的妻子!为什么爹规定大夫人二夫人而不叫姨娘,这就是原因! 刘氏心知肚明,但她不敢问爹,更不敢让爹降二娘的身份,她怕提醒爹她是寡嫂出嫁! 刘氏为什么从来不自己出面对付二娘,因为她和二娘都知道这里涉及到的规矩,白家的姨娘就只有您而已! 族长从来不承认刘氏是白家主母,每次祭祀都让二娘去上香,您看不见吗?主母?白家的女人都死完也轮不到您来做白家主母! 还有,白家的嫡子是白英杰,是大哥白英杰!白家要是指着您生出的那个白家嫡子,白家也就完了!” 第79章 错误决定 主动撤出训练场了 气急的廖红英狠狠甩了儿子一个耳光“啪!”白明杰扭头出了书房。 廖红英根本不管儿子如何,转身盯着白无疆问“老爷,明杰说的是不是真的?” 白无疆阴森森的看着她“我让你去抄经书,谁让你出来的?” 廖红英撒娇“老爷,我现在是孕妇,抄经书老坐在那里对孩子不好的!” 白无疆连停顿一下都没有的说“鞠刚,去找大夫开一副堕胎药让廖姨娘吃了!” 廖红英准备狂怒的表情在对上白无疆杀人的眼神后逐渐的败下阵来,悻悻的转身出去了。 白无疆问白管家“鞠刚,明杰说的是真的吗?京城的夫人小姐是这么看张氏的吗?” 白管家叹口气“老爷,外人怎么说不要紧,要紧的是您现在要想一下二小姐该怎么办! 大少爷把二小姐扔到了井里,就算您不接她出来也要给皇上一个说法!” 白无疆叹口气说“从我知道这件事就一直在想,可惜一直没有想出办法!菁华和星华进宫是刘氏一手操弄的,我去给皇上说什么?” “老爷,奴才知道您的难处,可您什么都不说也不行啊!您不能让别人说您刻薄寡恩啊!事情是大夫人做下的没错,可大夫人现在还是白家的主母,您不出面不合适啊!” 白无疆站起身往外走去“哎!走吧,去看看刘氏到底什么情况!”他是一家之主,不管怎么样事情总要解决才行,如果还是这样放任,廖氏… 刚到书房门口,门房来报“老爷,贾将军派人来了!” 白无疆和白管家对视一眼,转身进了书房“让他过来吧!” “金流?怎么是你?出什么事了?” 金流单膝跪下行礼“见过大将军!” 白无疆抬了一下手说“起来说话!” 金流站起身也不废话,把从太白山到衡山,再从衡山到陇西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大将军,小人回到军中的时候贾将军已经带着兄弟们撤出了训练场地,衡山派现在无暇自顾也是事实,金护法和贾将军让小人来禀报大将军!” 白无疆站起来了,他亲眼看到了玄字营训练的特殊成果,贾思东不参加训练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撤出训练场地?” 金流没想到白无疆是这个表情,他觉得有点意外“大将军,听贾将军和金护法说陇西郡的驻军是玄字营的将官在训练,每隔一天就要考核一次,通不过就要被打回下一级去训练,兄弟们都受不了!” “其他人是什么情况?” “其他人也有怨气,玄字营和我们过去的训练完全不一样,兄弟们扛不住了!关键是…玄字营要让将军和士兵一起训练,考核达标之后才重新认定将军还是士兵…兄弟们…” “那他们呢?我说的是陇西郡的将士们,他们不参加训练吗?” “将军,陇西的人很奇怪,连张守备都去训练了,听说刚开始几次都没考核过去…怕是以后连守备都做不了呢!” “咱们的人考核都没过吗?” “大将军,我在营里就住了一晚,听兄弟们说考核过了的人都转到另一个训练场地去了,撤出训练场的基本是考核没过关的。” 白无疆挥挥手说“鞠刚,你安排金流去休息吧!” “是!小人告退!” 白管家带着金流出去了,白无疆的心情有点沉重,他想不通贾思东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既然陇西守备都亲自参加训练了,他为什么要退出! 作为将军,他直觉这些兄弟的前景堪忧,从这次玄字营的战绩来看,他们的训练必定是异常艰苦的,否则没有这个战力! 白管家在外面敲门没得到回应,推门进来就看见白无疆双全紧握,捏的关节处都发白了,两眼盯着对面一动不动,白管家吃了一惊,赶紧走到跟前低声呼唤。 “老爷!老爷!”看白无疆还是没反应,他提高了声音“老爷!” 白无疆回过神了“什么事?” “老爷,您怎么了?” 白无疆显得很疲惫“鞠刚,贾思东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我预感不好!” “老爷,要不要派人去给贾将军说一下?” 白无疆无力的摇摇头“不能说,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了!” 廖红英从书房出来又是委屈又是气愤,白家的主母是张氏,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张氏已经走了,无处撒气的她跑来找白明杰。 “白明杰,你给我说清楚,白家的主母什么时候成了张氏了?” 白明杰正在书架上找什么东西,头都没有转一下“白家的主母是谁我说了算嘛?您不该去问爹吗?” “哼!你爹...” 廖红英也说不出她被白无疆赶出来的话,咬牙切齿的说“你爹他骗我!” 白明杰还在继续翻找,闻言冷呲一声“我爹的心思多不错,但他却不可能骗您,骗您的是您自己!” 廖红英很委屈的说“是你爹亲口说的,他的儿女不分嫡庶,夫人没有尊卑都一样!” 白明杰转头看了一眼这个傻娘戏谑的说“既然没有尊卑,那您和刘氏争什么呢?既然儿女不分嫡庶,您干吗心心念念的要生个嫡子?您骗别人还是骗自己呢?” 廖红英不死心的说“张氏给白家做了什么,她凭什么是白家主母!” 白明杰把手里的一摞书放在桌案上嘴角扯了一下说“娘,二娘是爹的结发妻子,她是爹三书六礼娶进门的,爹给您下了三书还是行了六礼?您连这都不懂吗? 别说您,就连刘氏都只有三礼!一个男人,不管嫡庶,只要是娶妻都必须行三书,过六礼,如果不是续弦就只能行一次! 要不然大哥把白菁华打了一顿,刘氏连屁都不敢放!您以为刘氏闹腾为啥?您不懂不代表别人不懂! 廖姨娘,您要不想衡山派被连根铲除,您最好不要再想主母的事情,您不配!” “你放肆!我是你娘!” 白明杰转过身继续找东西“您是我娘,但您不是大哥的娘!您无缘无故的挑衅二娘,大哥肯放过您是看我的面子,否则您就和白菁华一样! 不过,娘,我的面子已经用完了,下次您再惹出什么事,就等着给廖家满门收尸吧!” 廖红英低声说“张氏已经走了!”意思是我怎么找她的麻烦。 白明杰仰着头想了一下说“娘,您知不知道爹为什么放任您和刘氏互斗?” 廖红英理直气壮的说“没有廖家,你爹哪有今天,哼!” 白明杰又搬了一摞书放在桌案上,很认真的说“娘,不是廖家给爹立了功,而是外祖父和舅舅为了保住您的命,只能立更多的功劳,将功折您的罪! 您以为您有多大的面子在京城混?这些年您参加了那么多宴会,您交到一个朋友了吗?反而是京城的夫人小姐看见您都避之不及! 您每得罪一个人,爹就要受一次难为,爹受了难为舅舅和外公就要有所表示为大将军效力以平息大将军的怒火! 就拿您上次打了我来说,如果我死了,衡山派和外公舅舅现在已经过了七七了! 您是我娘没错,可我是白大将军的儿子,代表朝廷一方!就算爹不计较,可朝廷那么多官员会计较! 一个江湖门派的女儿敢打死大将军的儿子,这叫谋杀官员家眷,衡山派会寸草不生!到那会儿,您连给外公和舅舅收尸都做不到! 当然,您可以活着,没人搭理您,一个内宅妇人,没资格让官员费心,但这不影响他们剿灭衡山派! 江湖和朝堂从来不能相融,不会因为您嫁给了大将军,江湖人就能登堂入室! 外公和大舅舅为了自己的面子硬着头皮把分舵设在京城,可这么多年了,京城的分舵赚了一分银子还是他们敢给谁摆谱,不是照样夹着尾巴做人吗? 廖姨娘,这就是二娘给您说我替衡山派挡了灾难的意思! 廖姨娘,您别觉得您是个什么武林高手就能如何,首先您不是高手,其次,江湖人在官员的眼里都是草寇! 真正的高手是蓝锦钰那样的人!您那根刀剑都砍不断的鞭子他徒手就震成了一截一截的,也不知道您哪来的胆子提着枪去找他! 我听外面的人议论,就蓝锦钰在江湖上的地位,就算他杀了您,衡山派连个屁都不敢放!就这样一个人都不敢在京城里随意滋事,更不敢去敲哪个皇子的门! 娘,不要说打架杀人,人家随手就把您的枪插进地里面,您抱着枪杆摇了半个时辰纹丝不动,您还好意思骂骂咧咧要杀人! 像您这种高手,出了大将军府的大门就会被人打死,你没资格给谁发脾气!廖姨娘,您听明白了吗? 如果您再做出穿大红衣裙去二皇子府的那种事情,我们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给您收尸!姨娘就是姨娘,您别觉得您这个姨娘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我已经打听过了,您去二皇子府的那天是白贵妃病危,二皇子没工夫理您,如果不是这样,您和星华会被二皇子杖毙在二皇子府大门口!” 第80章 爹是庶子 从来不以舅舅自居 廖红英不以为然的说“大家都是亲戚,过年走动不是很正常嘛,干嘛连门都不让人进?” “主家大门口挂着拒绝探视的草药,就是不见客的意思,您和星华穿红挂绿的去相当于直接抬了一口棺材上门,就算你们被打死,爹也不会给你们出头! 廖姨娘,您最好记住,您的男人是大将军,他都不敢招惹二皇子,您一个妾,敢穿着大红衣裙去触皇子的霉头,没有被乱棍打死是侥幸,不是必然!” 廖红英强自镇定的说“我是白大将军的夫人,也是他的舅母!” 白明杰摇摇头说“廖姨娘,您大概从来没听二皇子叫过刘氏舅母吧?您是二皇子的舅母?我看您真是活够了!爹都从来没有以舅舅的身份自居过! 廖姨娘,您的男人是白家庶子,白贵妃是白家嫡女,他们兄妹都不亲近,您还敢以二皇子的舅母自居,您好大的面子! 您要敢这么说出口,我保证您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您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还在妄想做白家的主母? 廖姨娘,您要想弥补对儿女的亏欠就好好教养这个孩子,要想让他做白家的嫡子嫡女,您还是趁早别生了! 不管谁家的女儿,嫁人了就要相夫教子,就要安分守己,做不到出类拔萃,最起码要保住自己的命吧!您成天张牙舞爪的以为谁都怕您吗?幼稚! 在您的心里衡山派天下无敌,您就没想为什么天下无敌的衡山派不是武林盟主?娘,您不傻,您是真蠢! 本来刘氏一直看不上星华,有一个出身草莽的娘,星华就算不给人做妾也不会有太好的前途。 可您看大哥打了白菁华之后刘氏和白菁华就不敢欺负二娘和大姐了,您也跑去打白菁华,您得到了什么? 刘氏打不过您,可她能毁了您和您的女儿! 从您打了白菁华之后刘氏就开始对星华嘘寒问暖,原本星华亲近二娘,可您在刘氏的挑唆下让星华远离二娘! 您不长脑子的结果就是您的女儿想杀了让她人前蒙羞的您和让她抬不起头的衡山派! 大哥打了白菁华之后给刘氏说如果她们再欺负二娘和大姐,大哥就去京兆府告状让二娘和爹和离,把白家主母的位子让给她! 廖姨娘,您知道这句话的威力吗? 这么做就是京城的人好不容易忘了刘氏是寡嫂出嫁,大哥要让京城的人重新想起这件事,刘氏在京城就成了过街老鼠! 刘氏为什么非要把白菁华嫁给二皇子?因为刘氏怕别人想起她是个姨娘,想起她是个只有三礼,没有三书的主母! 刘氏不敢赌,她就挑唆您去找二娘的麻烦,教您的女儿看不起自己的亲娘,看不起二娘! 廖姨娘,您现在明白爹为什么让您去抄经书了吗?怀孕不是理由,不能久坐也不是借口! 嫁给爹,您生了两个孩子却没尽一点责任,你的儿子是给二娘和大哥生的,您的女儿是给崔妈妈生的,崔妈妈养大了您的女儿,却死在您女儿的鞭下! 您的女儿尸骨未寒,您连一点悲伤都没有就开始盘算生白家的嫡子!您还配生孩子吗? 廖姨娘,虽然您是我娘,但我的婚事您说了不算,您也不认识谁,以后不要再操这个心,您别不服气,这就是您的命!” 白明杰一口一个廖姨娘,可他今天说出的事情都是血淋淋的,廖红英无力反驳,反而出了一身冷汗! 廖红英跪在蒲团上抄经书,旁边扔着一堆废纸,看着字迹模糊的样子就是被眼泪打湿了不能用的纸。 快四十了,她第一次很动情地哭,儿子的话很刻薄,她第一次觉得儿子说的是真的! “廖姨娘,年轻时您不懂事,爹也不在家里,您的淳朴和通达在刘氏的捧杀之下逐渐消磨,剩下的就是愚蠢和跋扈! 就算在江湖上您也不敢随便树敌吧,怎么到了京城就觉得天下都是您的?您哪来的自信?谁给您的胆子在那些公侯夫人面前口无遮拦的? 娘,您有什么资本在京城放肆?刚刚掌家您就穿红裙,您是不知道轻重还是不害怕丢人?星华死了您就一点不伤心吗?就一点都不反思吗? 如果您还想着做白家主母,还想着生白家嫡子...您就掰着指头算您哪天被爹厌弃,哪天衡山派和您彻底断绝关系!到那时,您的下场将凄惨无比! 您嫁给爹之前肯定也有其他人求娶您,别的不会比,这个您可以想一下啊,您要嫁到别人家您敢不敢这样? 不懂京城的规矩,江湖规矩您总懂吧,不管在谁家,会不会让您如此胡为,按江湖人家的规矩,不要说主母,您要打了其他夫人会怎么样您不知道吗? 娘,十几年了,您就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吗?如果您觉得没什么不对您就继续,刘家的今天就是衡山派的明天!” 廖红英写不下去了,扔下笔趴在桌案上放声大哭,她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到底都干了什么才走到众叛亲离的这一步! 她真的想不起来为女儿做了什么,为儿子做了什么,能想起来的就是她和刘氏参加的一场场宴会,现在再回忆那些夫人的话语和表情,她恨不能一头碰死,她现在该怎么办? 穆勒和莫戳亲自把蓝锦钰和蓝风送出了驿馆的大门,互相拱手告别,蓝锦钰和蓝风翻身上马,蓝雨蓝樾等人跟在身后翻身上马离去。 莫戳看穆勒明显轻松的表情说“王公,蓝公子真的不管朝廷的事情了吗?” 穆勒转身往回走“进去说吧!” 四匹快马飞奔至突厥可汗的大帐前翻身下马“我们是莫戳太子使团的信使,快去禀报可汗,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可汗汇报!” “是!”门口守卫的士兵转身向大帐跑去。 很快,去传话的士兵就回来了“可汗让你们进大帐!”四人解下随身的兵器交给守门的士兵进去了。 “末将拜见可汗!” 沙钵略一抬手说“起来回话!” 四人站起身发现莫度可汗也在大帐里,四人又给莫度行了礼,为首的士兵贺鲁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弯下腰双手捧着举过头顶“启禀大可汗,这是穆勒王爷的信!” 站在沙钵略身边的一个年轻人过来拿了信双手递给沙钵略,沙钵略看完信眉头紧皱,把信递给身边的人一挥手,年轻人捧着信过来给莫度。 莫度看完信脸色很难看的问“贺鲁将军,为什么会这样?大周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伤阿木古楞的,到底怎么回事?” 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士兵竟然是突厥的将军。 贺鲁面无表情的说“莫度可汗,这件事要从我们进入姑臧城说起,阿木古楞公主一进姑臧城就被大周百姓攻击了…” 听贺鲁仔细描述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莫度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给沙钵略行了大礼“尊敬的大可汗,都是我无能没有管教好女儿,给突厥和大可汗带来了麻烦!” 沙钵略不在意的摆摆手问“贺鲁,阿木古楞一向乖巧,和亲也是她自愿的,还是她亲自来求朕允许她去和亲的,怎么会和大周百姓发生冲突呢?” 贺鲁是沙钵略的先锋将军,从小跟着沙钵略,明白沙钵略问的是什么意思,马上心领神会! “回可汗的话,一开始引起冲突的不是阿木古楞公主,是阿木古楞公主的侍卫长扎格! 姑臧百姓一开始只是对我们指指点点,最多骂几句,是扎格先挥刀砍杀了骂我们的百姓才引发了混战的!” 莫度的脸色更难看了“怎么回事?” 这个时间,摄图可汗的大帐里也来了一个信使“可汗,这是大逻便太子给您的信!” 摄图看完信冷笑“想通过和亲换粮食?哼!来人!” 此刻,大周终南山的山坳里,秦明正在给新兵宣读玄字营的军规,身后的大帐里,蓝锦钰正在给皇上和三位王爷分析下一阶段的战局。 “皇上,据我收到的消息,吐谷浑的军队已经对卢正宇他们的训练熟视无睹,也不再派人监视了! 另一边的拓跋临和陈宝琨相处的也很融洽,他们的方向是往姑臧这边,吐谷浑一开始就不太关注!” 凌王说“吐谷浑刚和大周和亲,本王怎么觉得你要攻打吐谷浑呢?” 蓝锦钰笑嘻嘻的说“王爷,您是没睡好出现幻听了吧,谁说我要打吐谷浑?大周和吐谷浑现在是亲戚,我这人一向护短,既然是亲戚,我绝对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凌王才不信他的话“你骗鬼呢!” 战王嘴角翘了一下“可怜的夸吕,摊上这么个亲戚,造孽啊!” 皇上咬着腮帮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他要忍住!虽然他不知道蓝锦钰要干什么,但是他已经预感到夸吕可汗这一次会更憋屈!哎,他在心里也很同情夸吕! 贤王笑笑的看着蓝锦钰问“澜儿,这就是你说的东进南下吗?” 第81章 东进南下 这次要三线作战 蓝锦钰咧了一下嘴“王爷,还是您了解我!西面有战王,我基本没有用武之地,所以,这一次,我要玩个大的!” 皇上想了一下说“你不会还在惦记吐谷浑的那几万匹马吧?” 蓝锦钰咧着嘴很假的笑了一下说“皇上,我们越来越有默契了!” 皇上翻了个白眼说“什么默契,你干坏事还要拉上朕!” “皇上,您讲不讲理,什么叫干坏事?大周最缺的就是战马好不好?” “哼...”皇上傲娇的抬头看着大帐顶,嘴咧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看皇上这个不靠谱的样子,凌王真想给他一耳光,磨了磨牙,凌王瞪着蓝锦钰说“大周哪有兵力三线作战,你胡闹啥?” 蓝锦钰马上一脸无辜的说“王爷,我说的不是现在,十年,给我十年的时间,我可以训练出让大周足以三线作战的兵马!” 凌王更气了“十年?再给你二十年的时间也不可能三线作战,这是军帐,你不要胡闹!” 蓝锦钰乖乖的点头“好的,好的,我就是想一下。王爷,您把玄字营的两万将士分派到各军中去协助训练,十年不行就二十年,哪天您满意了咱们哪天打仗好不好?” 皇上和贤王战王都不动声色的看着凌王,凌王刚张嘴,战王就说“三哥,我觉得还是你说的有理,没个十几二十年,大周不可能有三线作战的能力!” 凌王看一眼皇上刚张开嘴,皇上马上虎着脸说“锦钰,你不要胡闹,这是军帐,朕想知道你怎么训练这些士兵,玄字营就两万人,你再胡说三哥要揍你的!” 蓝锦钰在心里吐槽“哼,一群戏精!”然后委屈的揉了一下鼻子说“皇上,我不想训练他们了,太累了! 我把小昭送到青山书院之后要去参加武林大会,然后我想去南陈一趟,您的茶叶都喝完了,嘿嘿,我去给您弄些好茶叶去,回来之后再练兵好不好?” “那这些将士们已经来了,怎么办?朕不能让他们在这里给你抓兔子吧!” “皇上,秦明和赵大人不是在训练吗?我一个酒楼掌柜老参合朝廷的事情不好吧!” 贤王一直在看图,这张图是蓝风画的,上面的标注他能看明白,战王应该也能看明白。 贤王面色平静的指着地图说“澜儿,这些地方本王都去过,你准备先去哪里呢?” 蓝锦钰也一本正经的指着地图说“王爷,我想从京城出发,取道凤州、梁州到集州去看看覃效源在那里搞了些什么名堂! 徐云峰原来就是在这一带驻守,他应该比较熟悉。后边卢振宇他们每天都在训练,搞不好还能碰上,您不用担心我会迷路哦。” “呵呵,我还真的担心你会迷路!集州靠近宁州,这里的人和大周的生活习性完全不同,而且语言也不通,我担心你吃不上饭!” “王爷放心吧,蓝樾和蓝星都能听懂宁州当地的土话,不会饿着我的!” 赵瑾澜的指头顺着一条河流一直划拉到了璞部才若无其事的停下,指头在璞部转了几个圈,贤王明白那是南下的边界。 “你不是还要去参加武林大会吗?能来得及吗?” “来得及,来得及,我从集州走水路到千州再换马到荆州,这样走就不会耽误事了,那里是白大将军的地盘,我还救过他媳妇,他总要管我饭吃吧!” 贤王笑笑的看着蓝锦钰说“你是从荆州直接返回吗?” “不啊,我从荆州北上,经洛州、汾州到绥州,大周和北黎边界的高阳郡等四个镇甸商业繁荣,我要去看看,蓝雨媳妇怀孕了,好歹要挣点钱养儿子吧! 对了,绥州是秦威的地盘,嘿嘿,蓝风跟他有点交情,他总要请我们吃饭吧,这样又能省下一笔钱啦!” 蓝锦钰就像个占了人便宜的小孩子一样,高兴的眉飞色舞,其实在谈笑间他已经把领兵作战的人都安排好了,绥州以秦威为主。 北方四镇的大内侍卫由蓝雨带领,荆州往南以白英杰为主,后面卢振宇压阵,防止吐谷浑背后偷袭。 西面战王带领大军一路往西,拓跋临负责压阵防止吐谷浑偷袭,如此安排的东进南下其实是为了掩盖西征的真实意图! 贤王全程微笑,战王若无其事,皇上虎着脸掩盖内心的兴奋,只有凌王被蒙在鼓里,一本正经的说“如此也好,此次西行你确实辛苦了,出去逛逛也好,锐霖和小九儿就交给你了!” 蓝锦钰频频点头“没问题,没问题,王爷您就放心吧,到年假的时候我保证锐霖全须全尾的回来,连头发丝都不会少一根!” 凌王被这个小无赖给逗笑了,转头看了一眼和小九儿互相搂着脖子交头接耳的孙子,虽然心里还是舍不得,可如果能换来蓝锦钰不再插手军务,他也能忍。 皇上捏了几下腮帮子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呢?” 蓝锦钰说“明天一早出发,今天锐霖和小昭就住在静安寺了!” 孙子马上要离开自己,凌王又舍不得孙子了,站起身说“皇上,要没有其他事我现在带锐霖回去一趟,晚点送他到静安寺!” 刘锐霖不想离开蓝锦钰,他怕爷爷不送他回来“爷爷,我们不回去了吧,爷爷来回跑太辛苦了!” 凌王的鼻子发酸,蹲下身看着小孙子说“锐霖,你不是说想吃大德兴的肘子吗,爷爷现在就带你去!”然后转头问九皇子“小九儿也一起去吧!” 九皇子过去搂着刘锐霖的脖子啵的一下“锐霖放心,师父不会丢下你的,你现在跟三皇伯去买肘子吧,多买两个,我们路上吃,我再陪我爹待会!” “嗯!”刘锐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跟爷爷走了,只要师叔不丢下他就行。 次日,蓝锦钰一行迎着朝阳出发,千里之外的武当山,掌门虚云对送行的师弟和门内一众弟子郑重的交代。 “师弟,不管我此去的结果如何,你们都不得向任何人寻仇,振兴武当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过去,是我们的心胸太狭窄,才让北黎人趁虚而入,武当遭此大难,你们要放下帮派恩怨牢记国仇家恨,保住汉室基业!” “是!” 身后的弟子齐齐行礼,虚云和另外两人转身往山下走去。 同样的一幕也在少林寺出现!也在其他的几有影响的帮派出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被北黎江湖人上门挑战,门人弟子多人死伤,损失惨重! 他们这次去武林大会不是去争长短的,他们要去给武林盟主助威,要让武林盟主团结中原武林的同仁给他们报仇雪耻! 千州漕帮总舵,从大门到内院都是一片狼藉,洛逸凡给漕帮帮主高正天包扎好伤处,又输送内力帮他保持体温。 他被北黎的赤练仙子重伤,手脚筋都断了。 高正天也是条汉子,宁死不降被赤练仙子斩断了手脚筋,因为流血过多,人已经昏迷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高正天睁开了眼睛,感激的看着洛逸凡。 “敢问好汉高姓大名,我漕帮上下一定牢记好汉的救命之恩!” “高前辈,您还是少说话,保持体力,咱们都是大周人,岂容他国宵小撒野,我也是路过赶上了,我相信只要是大周人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您好好养伤吧!” 高正天感叹“后生可畏啊!” “前辈过奖!” “好汉,在下有一请求,不知好汉可否应允?” “谦卑请讲,在下力所能及定不会推辞!” “好汉…” 高正天刚开口,甘宁打断他的话“前辈,这是我们六扇门的洛掌门!” “哦哦哦,失敬!原来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六扇门,洛掌门年少有为老夫更加放心了!洛掌门,老夫想请你接掌漕帮,请勿推辞!” 洛逸凡微微一笑说“前辈,漕帮乃是传承百年的帮派,洛某不过无名小卒,岂能担此大任! 高前辈,漕帮此番虽然损失有点大,但元气尚存,前辈不必如此!” “洛掌门可是嫌弃我漕帮皆是脚夫苦力?” 洛逸凡双手抱拳行礼说“不敢!高前辈,洛某乃是无名小卒,担不起漕帮的百年基业,此刻,大周武林面临腥风血雨,洛某仍想略尽绵薄! 洛某刚才已经说了,漕帮并未伤及元气,高前辈应该振作起来,不该匆匆选择接班人! 您的手脚筋虽伤了但不影响性命,百年漕帮,非您这样德高望重之人不能掌控,高前辈莫要轻言放弃!” 这时,空青带着几个背药箱人匆匆赶到“门主,小的已经把千州济民堂的大夫请来了,霍大夫也来了!” 洛逸凡起身抱拳行礼“霍大夫,漕帮受伤的兄弟众多,劳烦您照顾这些兄弟和高老帮主,拜托了!” 霍大夫点点头“洛门主放心,老夫定会尽力!” “如此有劳了,我等还要继续追击赤练仙子一伙人,防止其他门派糟了他们的毒手!” 第82章 老将出马 不要再钻牛角尖 洛逸凡转身又给高正天行礼“高前辈,霍大夫有家传的断续膏,他会尽力帮您治疗的,晚辈告辞!” 高正天一挥手“洛门主稍候!” “前辈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洛门主既然是去追击歹人,可带上我漕帮的左右护法,好歹是个助力!” “多谢高前辈!只是,晚辈觉得左右护法还是留在帮内协助老帮主吧,这么多兄弟都需要休养,您也重伤,帮内高手暂时最好不要离开您的比较好!” 正说着南星跑进来递给洛逸凡一张纸条“门主,公子让我们火速赶往景林山庄,防止赤练仙子等人在武林大会上大开杀戒,他已经出发了!” 洛逸凡把手里的纸条弹成一团焰火,双手抱拳给高正天行礼“高前辈,晚辈等告辞了,这里就拜托霍大夫了!” 高正天手脚不能动,不停的点头“多谢洛门主的援手之情!”他说完,最后一个身影也消失在视线里了。 蓝锦钰给刘锐霖整理好衣服,又分别亲了亲刘锐霖和蓝锦凌的小脸“你们两个要听先生的话,好好读书,认真练功,不能偷懒!” “我记住了师父(师叔)!” 蓝锦钰给宇文恺说“先生,就让丁香做书院的大夫吧,顺便可以照顾你们!” “好,你放心去吧!” 蓝锦钰双手抱拳“先生、陈国公、各位先生你们好好保重,锦钰告辞!” 大逻便也给各位老师行了礼,带着随从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大周京城的朝堂从蓝锦钰离开京城后就热闹起来了,熊太师的回归让大家多了很多猜测,再加上战王旧病复发回家休养,凌王代替战王每日坐朝听政,朝堂上的气氛多少有些诡异。 礼部尚书韩成虎这两天急的嘴上起了一圈火炮,突厥和亲使团的莫戳太子每天都来问他,可他能怎么办? 皇子们都去静安寺修行了,皇后也因为被突厥公主抽了一鞭受了惊吓病倒了,听说白贵妃也卧床不起,宫务现在是蔡贤妃和婉妃在主理。 昨天他刚提了一句找皇后和白贵妃商量,就被皇上指着鼻子臭骂了一顿,说他企图干涉皇上的家事,吓得他做了一晚上噩梦。 可是没办法,这是他的事情,他不说话也没人替他去扛雷啊,咬咬牙,韩成虎出列跪下。 “启禀皇上,突厥使臣日日催促我们尽快定下哪位皇子迎娶公主,臣已经不知如何回复了,请皇上示下!” 皇上还没有说话,熊太师出列了,居高临下的问跪在地上的韩成虎。 “韩尚书,你当年在我门下的时候也算是满腹经纶,咋现在蠢的连回个话都要问皇上了?” “太师,臣惭愧!可是,臣…” “哼!”熊太师很生气的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惭愧,老夫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就不问突厥使臣每天催你干嘛? 前一个和亲公主我们是不会要的!还没有嫁过来就敢鞭打皇后,没有把她砍头那是看在突厥的穆勒王爷和莫戳太子的面子! 和亲公主都没到京城,你催皇子干嘛? 皇子们就在静安寺修行,他们能飞了吗?你以后再说这种没头没尾的话…出了宫门我就把你逐出师门,哼!” 韩成虎虽然挨了骂,但问题解决了,他恭恭敬敬的给熊太师行礼认错“多谢老太师指点,学生惭愧!有负老师的教导,学生惭愧!” “哼!”熊太师傲娇的冷哼一声,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皇上若无其事的说“韩尚书起来吧,以后少钻牛角尖!” “谢皇上!臣知错了!” 穆勒和莫戳在大周京城每日听着阿木古楞的哀嚎焦急的等待,他们也很奇怪,已经半个月了,阿木古楞还是日日哀嚎,说浑身疼的很,每天都像被人刚刚鞭打过的一样,可所有的大夫来了都说她很正常。 阿木古楞委屈的大喊大叫,她真的很疼,可身上连个红印子都没有,申诉无门,她把蓝锦钰恨得咬牙切齿。 这天刚疼过一阵,她换了衣服,说要出去逛街买点小吃,穆勒也不在意,只说让她注意安全就让她出去了。 阿木古楞这次学乖了,她找了一个茶馆,让多姆去请覃奀垚来见面… “覃小姐,麻烦你告诉你爷爷,我父汗来信了,请裕安侯想办法促成我嫁给大周皇子,实在不行嫁给皇上也行!” 覃奀垚有点为难的说“公主,我爷爷现在的情形也不是很好,我祖母现在还在宫中,昨天爷爷去宫里探望,说祖母年龄大了,伤口一直不结痂,断断续续的流血,人已经昏迷了。 今天早晨爷爷又进宫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阿木古楞咬咬嘴唇说“覃小姐,我向你保证,如果我和亲成功,第一件事就是求皇上放你祖母回家,我是突厥公主,皇上一定会给我面子的!” “公主言之有理,今天回家我就给爷爷说,可这件事爷爷一个人说怕是不行,他需要联络其他人一起说才行!” 阿木古楞想了一下说“上一次我去联络点,结果把联络点都暴露了,父汗让我小心行事,我不敢去联络其他人啊!” “公主,不如你写信,我替你去送信,我是侯府小姐,和其他小姐互相走动很正常,这个不会有人怀疑的!” “覃小姐真聪明,我马上就写!你另外再帮我送一封信给我父汗,让可靠的人用最快的速度去,十万火急!” 沐英很快就收到了报告,他冷笑了一声,叫了几个侍卫过来交代… 眼看着夜幕降临,还没有见到孙女,覃效源坐不住了“来人!” 门外进来了一个劲装汉子“老爷!” “去问问小姐去哪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是!” 人打发出去了,覃效源突然有点心慌,逐渐的坐立不安。 看夫人的样子也是活不了几天了,虽然他不懂医术,但他能看出来太医们都很尽心,夫人年龄大了,如此重伤抗不过去也正常,可…奀垚去哪了? 皇上不承认啸天和啸鸣在他手里,他能想明白,他相信皇上没有说谎,要想让儿子和孙子继续活着,他就要安分守己,他什么都不能做! 哎!蓝锦钰,蓝锦钰,他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把蓝锦钰和慧明联系起来呢,哎!灯下黑啊! 慧明… 覃效源的眼前出现了十几年前尚未出家的慧明,当时还是大周十四皇子的刘凉... 单枪匹马闯进舅舅和母妃布置好的埋伏圈,一把长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逼着胜券在握的舅舅交出兵权,亲手把舅舅捆了交给先皇… 另一边母妃也把刀横在脖子上,让他放了舅舅,马上继位,l刘凉眯眯眼转身就走… 刘凉找来了四皇子刘源,当着众将士和百官宣誓,他终身不进皇宫,永远不做皇帝… “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覃效源的思绪“进来!” 刚才的劲装汉子回来了“老爷,今天突厥公主阿木古楞的侍女来约小姐,小姐去见突厥公主了,奴才刚才去了驿馆,可公主说她早就和小姐分开了。 奴才也到小姐和阿木公主约见的茶楼去了,证实公主所言不虚,她们在午饭前就分手各自回家了。” 覃效源的脑子轰的一下,他马上想到了莫名失踪的儿子和孙子“去找,快去找,多派几个人去找!” “是!” 覃效源把家里的人都派出去,折腾到半夜,总算有了点眉目,多人证明覃奀垚白天拜访了三家人家的小姐,可这些人家都说覃奀垚早就离开了,交涉无果,覃效源只好报了官! 虽然天刚亮,但覃效源还是侯爷,冯朝阳也不敢轻慢,马上让张喆派出衙役去传相关人员到大堂上来。 国子监祭酒李荣浩,吏部左侍郎汪苏泷,太常寺少卿黄家驹,每一个人都家世显赫,三家人不约而同的派了管家前来应诉,连说辞都一样! 黄家驹的管家说“回京兆尹大人,覃小姐是到府上来过,约么是午时三刻,小姐正准备午睡,在花厅接待了覃小姐,小人在门外伺候。 我家老爷和裕安侯同朝为臣,但并没有深交,我家小姐就问覃小姐有什么事,覃小姐说想见我家老爷,那时老爷不在府里,小姐和覃小姐也不熟悉,覃小姐就说回头再来拜访!” 汪苏泷的管家马上说“回京兆尹大人,覃小姐来我家的时候刚好夫人和小姐都不在家,覃小姐就问老爷在不在,正说着,老爷回府了,就请覃小姐到客厅。 可是,小人还没有到前院,覃小姐就脸色不好的出来了,看着像是很生气,老爷也是呵斥小人以后不要放不相干的人进府!” 李荣浩的管家也说“京兆尹大人,覃小姐到府上的时候我家小姐和夫人正要外出,就在门外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夫人和小姐走后覃小姐又问我家老爷在不在,我说老爷半月前就离京公干去了,覃小姐也就告辞走了,可裕安侯非要说谁看见覃小姐到府上来了没回家!” 第1章 城防地图 覃家坐实内奸身份 冯朝阳问李荣浩的管家“你家夫人和小姐去了何处你知道吗?” “大人,我家主子现在都不在府里,夫人和小姐每月去水陆庵诵经,京里的夫人小姐都知道的,老爷至今没回京,请大人明察!” 冯朝阳的关注点其实不在这里,他问覃效源“裕安侯,覃小姐有什么事情要在一天内连续拜访和自己不熟悉的夫人小姐,还要见人家的老爷,是您给她交代了什么事吗?” “冯大人,我一早进宫探望夫人,至晚才回到府中,我并不知道奀垚外出,也没有给她交代什么事!” 张喆急匆匆的进来“大人!找到了!覃小姐找到了!” “在哪?” 张喆往旁边站了一点说“在后面!” 覃效源一看满脸疲惫的孙女,赶紧迎上去问“奀垚,你去哪了?” 覃奀垚尴尬的咬了一下嘴唇说“爷爷,是我不好,我昨天去找平日交好的小姐,想约她们去喝茶,不巧她们都没空,我在回家的路上路过逍遥馆就进去喝了几杯,然后…” 逍遥馆是京城比较有名的一家茶艺馆,也有酒菜,但以茶点为主,去那里的公子小姐都是为了一展才艺,也就是说逍遥馆实际上是个高档会所。 覃效源皱眉说“就算喝醉了也该让他们送你回家,怎么会彻夜不归呢?” “爷爷,是奀垚不好,我和几位小姐吟诗作赋,弹琴喝酒,玩着玩着就忘了时间,让爷爷担忧,是奀垚不好!” 覃效源正要说什么,外面传来了击鼓声,冯朝阳皱着眉头问“何人敲击鸣冤鼓?” 衙役进来说“回老爷,是逍遥馆的掌柜闫晓艺!” “带上来!” “是!” “草民闫晓艺见过京兆尹大人!” 闫晓艺身高约七尺,容颜俊俏面色冷峻,不同于一般的生意人的见人三分笑,闫晓艺声音温和但面色很冷淡。 “冯大人,草民在馆内见到几封信,封着口却没有署名,大约是客人落下的,草民不敢擅自打开,特来报官!” 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布包双手呈上,冯朝阳看了一眼师爷,师爷过来拿着布包交给冯朝阳。冯朝阳还没有打开布包,覃奀垚就喊起来。 “大人,这几封信是我的,是我不慎掉落的!” 冯朝阳看了一眼手里的布包,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闫晓艺才说“覃小姐有什么证据说这几封信是你的?” 覃奀垚看了覃效源一眼说“这是我给阿木古楞公主写的几首诗。阿木古楞公主要嫁给大周皇子,她想学习大周的诗词,让我教她作诗。” 覃效源的眉心突然跳了几下,心里有点慌,抬头对冯朝阳说“冯大人,既然是小孩子玩的,就不必劳动冯大人了,我们这就告辞!” 冯朝阳却不接他的话“裕安侯稍安,刚才闫掌柜说信封上没有署名他才送到这里,万一不是覃小姐的东西呢!” 嘴里说着就打开了布包,逐一查看手里的几个信封,覃奀垚表情慌乱的喊起来“就是这个,这个就是我的信!” 冯朝阳问闫晓艺“你可有打开看过?” “回大人,草民没有打开过,只是信封封口,没有署名,草民怕是哪位客人的银票或者文书,不敢擅自打开,这才拿来给大人!” “你起来吧!”闫晓艺站起身并没有看除了冯朝阳以外的任何人。 冯朝阳拿过桌案上笔筒里的竹签正要打开信封,覃奀垚突然冲过来“这是我的,不许打开!” 张喆横跨一步,挡在冯朝阳的面前,嗤唥一声拔出了佩刀,刀尖冲着覃奀垚。 覃奀垚吓了一跳,站在那里无措的看着覃效源,覃效源一阵发昏,完了!这几个信封里肯定不是什么诗词歌赋,完了! 冯朝阳拆开信看了一下,又把剩下的几封都打开,抬头看了一眼脸色灰白摇摇欲坠的覃奀垚问“覃小姐确定这几封信是你的吗?” 覃奀垚无助的看着爷爷,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阿木古楞让她去找这几个大人,信的内容她是知道的,现在怎么办? 信是以莫度可汗的名义写的,请他们上书皇上,促成阿木古楞和亲,皇子定不下来,嫁给皇上也行,促成和亲,莫度可汗有重谢! 往日的端庄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冷汗顺着覃奀垚脸颊往下流,她慌乱的看着冯朝阳不停的摇手说“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写的,我只是帮阿木古楞公主送信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覃效源快速的镇定下来,一把拉住胡言乱语的覃奀垚呵斥“阿木古楞公主的信怎么会在你的手里?你不是说这是你给她写的诗吗?到底怎么回事?” 冯朝阳还在淡定的看手里的信,既不阻拦也不催促。大堂里的人都听出来这个覃奀垚有问题了,但是却没人出声打断她们。 “爷爷,是昨天…昨天…昨天阿木古楞公主让我教她写诗,对对,后来我发现我拿错了信,本来打算送过去的,可是我在逍遥馆多玩了一会…”覃奀垚慢慢镇定下来了,说话的条理也清晰了。 “冯大人,是这样的,昨天阿木古楞公主让我教她写诗,分手后我发现拿错了信,我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本来想送回去给她…” 覃奀垚停下不说了,这件事情说不清楚了,有点越描越黑的意思了,她使劲掐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冯大人,您看信上的内容是什么?是我写的诗还是别人的东西?” 冯朝阳没有回答,而是问她“覃小姐,你昨天去三位大人府上是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汪小姐,李小姐和黄小姐文采出众,我是想向她们求教去的。” “那你见几位大人又是什么事呢?本官听刚才几位管家的叙述,不管是几位大人还是小姐都和你不熟悉,你事先有和她们约好吗?” 覃奀垚咬着嘴唇说“事先没有约定,我是临时去找她们的。” 冯朝阳的语气有点严肃的说“那你见几位大人又是什么事呢?覃小姐,这是京兆府的公堂,本官希望你实话实说!” 覃奀垚使劲绞了几下手里的手绢,求助的看着自己的爷爷,说清楚她今天休想回家,说不清楚怕是也难走出这个大堂,该怎么办呢? 覃效源的心里也很矛盾,他知道覃奀垚的这个失误惹来了不小的麻烦,这几份信八成是突厥公主要传递给这三位大人的,让奀垚去送本来就不合适,现在信件到了大堂上,该怎么办? 他要不出手,奀垚今天怕是就回不了家了,他出手…哎!覃家也就彻底完蛋了! 宫里的御书房里,沐英也在等皇上看这几封信,他们给覃奀垚下了药,誊抄了这几封信,皇上看完倒是没有生气的表现。 “沐英,你怎么看这件事?” 沐英说“皇上,根据跟踪覃奀垚的兄弟说,阿木古楞约见覃奀垚就是为了传信,但给这几个大人传信却是覃奀垚提出来的! 阿木古楞约见覃奀垚主要是为了传信让莫度可汗截杀新派出的和亲公主,她上次曝光了京城的暗桩,已经不敢私自和暗桩联系了!” 皇上伸出手指叩叩桌子说“那这几个人是什么意思?装的?栽赃?” 沐英猛地抬起头“皇上,您的意思这个突厥公主是故意的?” “嗯,覃效源暴露在明处,对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了,出卖了覃奀垚,再拉上几个大臣,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损失!你去查这几个人!” “是!” 覃效源一咬牙也是豁出去了,不保孙女他们要死,保孙女他们还是要死,罢了,来世还是做个普通人吧! “冯大人何出此言?奀垚和阿木古楞公主相识,互相书信往来也是正常,冯大人的意思,这些信件是军情战报还是城防图纸吗?” 冯朝阳表情不变的说“裕安侯真是料事如神!来人,把信件拿给裕安侯看看!” 师爷把桌上的信件拿过来递给覃效源,无意中瞥了一眼,心中吃了一惊“城防图!” 覃效源快速的把几封信看了一遍,然后吃惊的抬头看着覃奀垚“奀垚,你怎么会拿着这些东西?你从哪拿的这些东西?” 覃奀垚一把抢过爷爷手上的信,看了一眼就吃惊的说“这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拿过这些东西!阿木古楞公主只是让我给几位大人带信,让他们帮忙促成和亲…” 话未说完,覃奀垚自己把自己吓晕了,没有审问,她已经自己承认自己是内奸了… 进入上州,大逻便到悦来客栈,刚到房间就有人敲门,他以为是店小二,随从打开门,是一个劲装男子“太子殿下,这是我家公子给您的信!” 大逻便疑惑的拆开信封,看了一眼马上面露喜色“蓝公子还有什么交代吗?” 来人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牌子递给他“太子殿下,我家公子在姑臧的这家店铺里存放了一个盒子,里面是给您的礼物,请您亲自去拿!” 第2章 一箱腰牌 蓝公子送你的礼物 大逻便说“好,我知道了!” 来人躬身行礼“太子殿下,小人告退!”大逻便也客气的拱了一下手! 关上门,大逻便马上拿出笔墨写信,随从打开随身的一个箱子,从里面抱出一只海东青,写好信,连同蓝锦钰送来的信一起折好,又用油纸包好,绑在海东青的翅膀下面。 大逻便把海东青贴在自己的脸上,又用嘴给海东青喂了一点水,亲自把它扔上了天空。 七天后,风尘仆仆的大逻便递给刘煜初一个小木牌,刘煜初笑着拱手“太子殿下辛苦!” 大逻便也笑着还礼“三皇子殿下辛苦!” 两人寒暄几句,也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然而,此地不可久留,刘煜初一挥手,狼鹰抱着一个小盒子过来递给大逻便。 “大逻便多谢三皇子殿下和蓝公子的成全,我一定全力以赴促成此事!” 刘煜初拱手说“太子殿下,后会有期!” 大逻便把盒子交给身边的随从拱手还礼“三皇子殿下,后会有期!”两人翻身上马各自向着相反的方向飞驰而去! 几天后到了嘉峪关地界,吃饭时大逻便突然想起他还没打开盒子看一下里面的东西,在等待酒菜的间隙,他打开了盒子。 “腰牌?!”大逻便不解的看着手里的腰牌,再翻一下盒子,几乎每个腰牌都一样,他不明白蓝锦钰送他一盒腰牌是什么意思。 随从给他倒了一杯酒,放下酒杯的时候扫了一眼盒子里的腰牌“太子殿下,这是莫度可汗亲卫的腰牌,奴才曾经见过!” 正说着,进来一个突厥大汉,扫视了一眼在坐的人,朝着大逻便走过来,大逻便关上盒子,重新塞进包袱里。 突厥大汉到桌前行礼说“您可是大逻便太子?” “正是!” 来人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太子殿下,小人是摄图可汗的亲卫哈赤塔,奉可汗的命令请太子殿下火速回营!” 大逻便站起来皱着眉问“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殿下,前不久,沙钵略大可汗派莫度可汗的女儿阿木古楞去大周和亲,可阿木古楞在大殿上惊吓了大周皇后,阿木古楞也被蓝锦钰打伤了! 穆勒王爷派遣信使说让大可汗换一个和亲公主,莫度可汗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和亲,竟然在半路截杀了可汗派出的和亲公主。 新的和亲公主是叶赫部落的米娜叶,前天,叶赫部落和莫度部落打起来了,最后还是大可汗亲自出马才制止! 摄图可汗说突厥要出大事,让太子殿下赶紧回去,小人循着踪迹一路追来的!” 大逻便示意哈赤塔坐下,似乎有点不太相信的说“叶赫和莫度打起来了?” “是的,此次派遣的和亲公主是叶赫部落的公主,大可汗承诺和亲成功后把大周给的粮食的三分之一分给叶赫部落。 莫度不同意,说大周是故意刁难他女儿,说此事背后肯定有人捣鬼,让大可汗严查内奸! 米娜叶被杀,她的卫队长和几个士兵却活着,他们从被杀的一个将军身上搜出了阿木古楞写给莫度可汗的信,就是让莫度可汗截杀新的和亲公主,但莫度可汗不承认! 叶赫部落的族长当着大可汗的面说莫度可汗狼子野心,出了大帐两人一直吵到打架!” 叶赫部落和莫度部落打仗,和亲公主被杀…还有手里的这一盒腰牌,这是莫度可汗亲卫的腰牌… 大逻便很快想明白蓝锦钰送给他的这一盒腰牌是什么意思,他的机会来了! “既然这样,我们吃点东西尽快赶回去吧!” 大周的朝堂上还在讨论哪位皇子娶突厥公主,蓝锦钰一行已经赶到了和大周和北黎南越相邻的荆州,正赶上琅琊山脚下的一场斗殴。 蓝风看着场中打斗的人笑着说“公子,洛侯爷的功夫进步神速啊!” 蓝锦钰笑嘻嘻的说“就是速度太慢了!” 面具包住半张脸的洛逸凡转过头说“公子,还不是你不让多杀人,快累死我了,你还说风凉话!” “好好好,我的错,你们退下,我来!” 话音落下,她和蓝风从马上飞起来,两人在空中转了个方向,背靠背的落地,一刻都没停就开始出手。 洛逸凡甘宁等快速退下,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蓝锦钰和蓝风已经干完活了,碰到他们的人马上就失去了战斗力,连手都抬不起来。 看着刚才还和他们酣战的人此刻东倒西歪的‘醉’成了一堆,甘宁使劲的揉了一下自己鼻子“我的功夫还是太差了,要好好练习才行!” 蓝锦钰悠闲的看着这群手下败将说“我有几个问题要问,谁先回答上了就给谁接上手脚放你一条生路,拒不回答或者说谎的,扔下山喂狼!” 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汉子冷哼一声“要杀就杀,老子要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养的!” 蓝风往前一步,一脚把他踢下山崖,空气中回荡着他的惨叫。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一个年龄稍大一点,大约四十岁的汉子问“你是什么人?” 蓝锦钰也很干脆的说“蓝锦钰!” 一个年轻人脱口而出“蓝锦钰?你不是在京城吗?到荆州来干嘛?” 蓝锦钰表情淡淡“荆州是你家的,我不能来吗?”年轻人被他噎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刚才问话的汉子说“久闻蓝公子大名,可这是江湖的事情,你一个酒楼掌柜的干嘛趟这趟浑水?” “江湖也是大周的江湖,你们助纣为虐,残杀大周江湖人,身为大周子民,我岂能坐视? 再说了,我不在朝堂为官,出了门我也是江湖人,只要我高兴,想趟哪趟浑水就趟哪趟浑水!说吧,你们为什么勾结外人残杀同胞!” 这群人里面有一个穿黑斗篷的人,借着身边人的支撑费劲的站起来,转了几下脑袋把头上的风帽摇下来说“蓝锦钰,你是来给傅家助拳的吧!” “算是吧!” “既然你能给傅家助拳,我们为什么就不能给别人帮忙?” “我当谁呢?原来是断魂掌顾翔!我给傅家助拳,我们都是大周人,同饮一江水,大家凭拳脚挣个名头!而你,确实助纣为虐!” “哼!这有什么不同吗?不管借助谁的力量,我们都是想挣个名头,都是混江湖的,谁比谁更高贵了!” 蓝锦钰冷笑“如此说也对,但傅家助弱济困,帮的是父老乡亲,而你们是引狼入室! 北黎皇室出银子收买大周江湖败类,让他们去围攻大周的其他江湖人,让大周同胞兄弟相残,他们从中渔利!他日大周亡国,你们就是大周的罪人! 三百年!汉人被异族的铁蹄践踏了三百年!才过了几天太平日子,你们就迫不及待的想给外人当孙子,你也不怕你家祖宗从棺材里坐起来!” “蓝锦钰,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你不是照样做了朝廷的鹰犬,哼,你比我们能好多少?” “放你娘的狗屁!” 蓝锦钰爆了粗口“你和你的家人吃着大周的粮食,享受着大周将士用生命换来的太平日子,你还好意思说我是朝廷的鹰犬,莫非你想改弦更张另立王朝?” “你胡说,蓝锦钰,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呸!你就这个怂样还好意思说我是朝廷鹰犬,你既然没胆子另立王朝,你吹什么牛?说,谁让你们围攻其他门派的?” 顾翔冷哼一声,扭过头,蓝锦钰也不多说话,几步走到他跟前,手中扇子刷得一声,顾翔的右臂从胳膊肘处断掉。 “啊!”顾翔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上,捂着胳膊翻滚。 “哼,你就是用这只手伤了武当掌门虚云的吧!虚云虽然脾气臭了点,但他是个堂堂正正的人,济弱扶困从不欺压良善,这个仇算我的!” 蓝风过来一脚踩住满地翻滚的顾翔“说,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我说,我说,是…嗖!” 一支冷箭飞过来,正中顾翔的胸口,蓝风一脚把中箭的顾翔踢向箭枝射出的方向,一下子砸出了三个人。 蓝雨过去看了一下,这些人都在吐血,看着也是活不了了。 蓝风冷冷的目光扫视着场地里的人“你们都打算做好汉吗?” 刚才那个年长的人说“我叫陈新旺,是青阳派的掌门人,是北黎的赤练仙子让我们这样做的,她说她只是想要天下第一的名头,对武林盟主之位不感兴趣,我们才…” 蓝锦钰眯一下眼睛“这个女人现在在哪里?” 大逻便赶回突厥摄图部落的时候,摄图正在着急大家议事“各位,现在的突厥是天灾加上人祸,原本最强大的两个部落叶赫部落和莫度部落现在已经打了三次,各自的损失都很大,我看这场战争有蔓延的趋势!” 大逻便边往进走边说“可汗所言极是,我一路上也听说了,莫度可汗不仅在突厥欺压其他部落,还勾结大周的裕安侯,企图内外夹击谋夺大可汗之位!” 摄图很高兴“大逻便,你可算是回来了,快过来坐!” 第3章 同仇敌忾 不能各扫门前雪 大逻便恭敬的给摄图行了大礼“大逻便拜见可汗!见过各位俟斤!” “大逻便,快过来坐!给我们说说你在外面听到的消息!” 摄图的大儿子罗阔台不屑的看着大逻便说“你该不会是想代替死掉的米娜叶去大周和亲吧,我可听说大周权贵很喜欢男人的!” 大逻便也不客气的说“太子说得对,不过,我听说他们更喜欢像太子这样的男人!” 摄图毫不客气的呵斥罗阔台“你给我闭嘴!现在其他部落吵得一塌糊涂,我们要精诚团结,否则我们会一个一个被莫度吃掉!” 大逻便站起来给摄图行礼“可汗说的对,我们现在要放弃成见,精诚团结!用大周人的话说就是求大同存小异,放下个人恩怨,共渡难关!” 瓦都的和裕部落是个小部落,全部落也就几千人,他从小就和大逻便打架,但私下里他们关系很好,这次大逻便的海东青就是飞到他那里的,也就是说,真正截杀叶赫部落和亲公主米娜叶的人是他! “大逻便,难道说你能弄来粮食吗?如果弄不来粮食,最终我们还不是要一起饿死!” 郎耶是大逻便的好兄弟,他满脸希冀的看着大逻便,他相信大逻便能给他们带来好消息! 蓝锦钰在等着陈新旺的回答,陈新旺还没有说话,就听见一个浪声浪气的女人说“是谁要见我,呵呵呵,没想到我的人缘还这么好啊!” 赤练仙子一伙人挑战大周武林的十几个名门正派,伤人无数,而且此人兵器很独特,被她伤的人无一例外的手脚筋都断掉。 贤王往前一步,蓝锦钰黑着脸问“你要干嘛?” 贤王从没见过这样的蓝锦钰,嘴角动了一下说“这个女人功夫很独特,你不是她的对手,让我来!” 蓝锦钰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你要敢让这个女人碰一下,我把你按在长江里洗三天!” 贤王想笑不敢笑,嘴角抽搐,澜儿这是吃醋了吗? 蓝锦钰一把把贤王拉到身后,看着从山上走下来的一伙人,为首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这个女人身高和蓝锦钰差不多,蜂腰凸胸,浑身上下散发着风尘味。 除了遮住半边脸的洛逸凡甘宁等人,蓝锦钰这边的男子个个玉树临风,相比较还真是蓝锦钰稍逊一筹。 赤练仙子打量了一下对面这些如花似玉的公子,边咽口水边调笑着说“哎呦,大周还真是出人才,你看这些公子个个玉树临风,真没想到大周的江湖人物也这有这般风…” “嗖!” 话未说完,蓝锦钰脱下鞋扔过去,赤练仙子躲闪不及,被鞋子砸中,赤练仙子恼羞成怒,恨恨的看着一脸若无其事的蓝锦钰。 蕙兰虎着脸训蓝锦钰“公子,你怎么回事?这是我熬了几个晚上你给做的新鞋,还没有穿破你就拿来砸人,做鞋不用花钱吗?” 蓝锦钰嘟着嘴翻个白眼“哼!我看见丽春院的人就烦!” 赤练仙子这下不忍了“蓝锦钰,你说谁是丽春院的?你不就是一个酒楼掌柜的么,有本事你放马过来!” 蕙兰训了蓝锦钰就过去拿鞋,赤练仙子身后的一个大汉正要抬脚把鞋踢远,蕙兰单腿立地一个璇身踢,人高马大的汉子就被踢下身边的山崖,只听见惨叫。 蕙兰捡起鞋子拍了拍鞋上的土,恨恨的说“我家公子的鞋很贵的,不要随便碰!” 蓝锦钰一边让蕙兰穿鞋一边嬉笑着说“我们的马可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良种战马,放过去怕你骑不惯!” 赤练仙子是个女人,蓝锦钰的表情又是那么不正经,江湖人都是糙汉子,很正常的一句话被他们听出了其他的意思,大家哈哈大笑,赤练仙子气得满脸通红,拿出了一条长鞭。 这条鞭子不同于其他人使用的那种光溜溜的鞭子,这条鞭子上带着很多树叶形状的装饰,蓝锦钰一眼就看出这些树叶是精钢所制,是真正的杀器。 那些江湖人应该就是没注意到这条鞭子的特殊之处才着了道,并不是这个赤练仙子的武功有多高,而是她的独门兵器伤人于无形! 赤练仙子拿出了自己的兵器,蓝锦钰也看见了她们身后正在下山的人,他扯着嗓子就喊“傅盟主救命啊,少盟主快来救我!” 正在下山的傅青云笑了,这个才是他熟悉的那个淘气鬼!救命?你都要喊救命,大周百姓咋办? 傅刚烈当然不信他的话,但这不妨碍他演戏“你小子不好好在家呆着,瞎跑啥,自己不会武功还出来惹事!” “我哪有惹事?有人勾结江湖败类残杀大周同胞,您这个武林盟主都不管吗?每次来琅琊山就有人想杀我,您是武林盟主,您要给我主持公道!” “你自己不会武功,出门也不知道带个人保护你吗?” “带了,蓝风嫌这个女人太脏,他不愿意动手!”刚准备收起鞭子的赤练仙子火了,抡起鞭子朝蓝锦钰卷过来。 “嗖!” 蓝锦钰又扔过来一团东西,赤练仙子吓了一跳,她不想提前暴露鞭子的秘密,手腕上扬,鞭子在空中转了一圈被她收起来了。 赤练仙子转过身,看着从山上下来的傅刚烈和他身后或绑着绷带,或躺在担架上的人,表情轻蔑的说“傅盟主是要带着这些人下山就医吗?” 蓝锦钰也看见了傅青云身边的虚云,一招手“虚云,你过来,我看看你的伤势!” 虚云过来先给蓝锦钰身后的洛逸凡行了礼,又给蓝锦钰行礼“多谢蓝公子和洛门主的援手之情,武当上下感激...” 蓝锦钰一把拉过他的胳膊开始把脉“行了,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啰嗦了!” 把完脉,蓝锦钰一边擦手一边说“还好就是皮外伤,休养一下就没事了!以后行事千万要小心,这个女人受雇于北黎皇室,他们网络了苗疆的蛊师和巫师,你以为我怕你们流血吗?” 虚云没有犟嘴,表情认真的说“虚云记住了,经此一事,虚云也是幡然醒悟,以后一定放下心胸狭隘的门派之见,与傅盟主、蓝公子一起同仇敌忾!” 蓝锦钰说“大家帮忙先救治受伤的人!” “是!” 除了贤王和流觞,其他人都去帮忙救治受伤的人了,这里面最严重的人就剩下一口气,让门人弟子抬到琅琊山,也是想让傅刚烈把大家拧成一股绳,出了这口气! 看着这么多手下败将都来了琅琊山,赤练仙子得意的笑了“你们现在倒是想明白了,不过,你们现在来求傅刚烈有用吗?呵! 哦,我倒是忘了,这位蓝公子医术高超,不知道他能不能给你们把断手断脚接上,哈哈哈哈...”赤练仙子得意的大笑。 蓝锦钰无视赤练仙子的得意,迎上傅青云问“青云,你们怎么都下山了,发生什么事了?” 傅青云说“蓝公子,赤练仙子一伙人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有目标的挑战了大周的十三个门派,这些多是江湖名门正派! 这些门派门内的高手或者掌门被他们挑断手脚筋的有八九人,重伤三人,奇遇吗,其余门人弟子受伤者十之五六,大周江湖损失惨重!” 虚云在旁边说“蓝公子,此次是我们大意了,也是我们各扫自家雪的报应!今后,虚云这条命就是傅盟主和蓝公子的了!” 蓝锦钰翻个白眼“行了,你也是一代大家,何必妄自菲薄!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下不为例吧! 不过有一句你说对了,江湖上的兄弟都有一个毛病就是各自为战,各扫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这才被人钻了空子,就连少林武当这样的大门派都不能幸免! 这次的事情可不是简单的江湖人挑战江湖人,而是北黎和南越的皇室收买这些江湖败类,勾结突厥的莫度可汗,企图瓜分大周! 我一路从故藏追踪到这里并不是要来凑热闹抢武林盟主的位子,而是专程来抓这个女人的,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护短,伤了我们这么多人,哼!血债要用血来偿!” 这时,几个人抬着担架挤到前面,担架上的老人半个身子都包着绷带,他让人扶着他坐起来说“蓝公子,你要能杀了这个女人,我崆峒派上下从此奉你为主!” 蓝锦钰一挥手“停,杨宝宽,崆峒派上下近千人,我就开了一个酒楼,吃都被你们吃穷了,你还是好好在你的崆峒派待着吧!这个臭女人不值这么多钱!” 大家哈哈大笑,这蓝公子就像个小孩一样。 杨宝宽也笑了“蓝公子,我说话算...” 蓝锦钰打断他说“你千万别跟着我,我不管饭的!” 丐帮的秋帮主也来了,他是恰巧碰上了洛逸凡,只受了轻伤,以他的见识,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江湖人互相挑战,而是有组织的屠杀,他到琅琊山就是为了劝傅刚烈和其他江湖人的。 第4章 明修栈道 拿一只蜘蛛来演戏 秋帮主说“蓝公子,我丐帮...” 蓝锦钰马上打断他的话“停,你们丐帮人太多了,我真的养不起!” “哈哈哈...” 陆续又有人过来描述了事情的经过和门派内人员受伤的情况,蓝锦钰一边和他们交谈一边注意着场内个人的举动。 赤练仙子也趁着这个时间悄悄的做些小动作,示意手下出来挑衅蓝锦钰,他们都不是笨蛋,虽然他们按计划挑战大周的江湖门派取得了胜利,但今天却不一定能脱身。 蓝锦钰不会武功,可蓝锦钰身后的那两个人都是高手,还有刚才捡鞋子的那个女人,功夫也不弱,可以单独对战他们这边的大部分人。 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出来,单手立在胸前,一脸不正经的说“听说蓝公子常年施医施药,看你这些手下包扎治伤很是熟练,不知道蓝公子有没有强身的药,老衲最近被几个小娘子缠着,有点气力不济…” 蓝锦钰一个旋身脱下鞋子啪啪左右抽了两个耳光,胖和尚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 等他反应过来,蓝锦钰已经穿好了鞋子,脸色阴冷的说“薛胖子,你知道我师父是谁,敢来挑衅我就是你已经不打算活了! 不管僧、尼、道,你可以杀人放火,但你要犯了淫戒,就是死路一条,哼!流觞!” 话音落下,流觞飞起一脚把胖和尚踢得飞起来,双手在空中无助的胡乱挥舞,挣扎喊叫着坠落山崖。 赤练仙子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半年时间,他们一行人挑战了十三个门派,薛大师一人力克四个门派的高手尚且不落下风,可现在… 薛大师先是被蓝锦钰用鞋底打脸,又被一个侍卫一脚踹下山崖,不管是谁,薛大师都没有还手之力,这些人真的只是开酒楼的吗? 赤练仙子转身想和身后的人商量一下,可她一转身,身后的几个人齐齐伸手指着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还是后面离得较远的一个人突然喊出声“仙子,蜘蛛,你身上有一个大蜘蛛!” 赤练仙子马上僵在原地不敢动弹,她求助的看着对面的人想知道大蜘蛛在哪里,话没说出口,她感觉胸前有什么东西在动,低下头,一只拳头大的蜘蛛趴在胸前,两只前爪子正在试探着继续往上。 尽管她杀人无数,可这个东西她从心里怕,都来不及喊救命,她就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公子!” 蓝锦钰一挑眉,还不等他开口,蓝星翻身下马,从胸口拿出来一封信递给他“公子,赵叔发来的急件!” 蓝锦钰打开信看,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 突厥使团已经于今日启程返回,突厥可汗新派遣的和亲公主在中途被杀,经查明是莫度可汗所为! 被杀公主是突厥大部落叶赫部落的公主,叶赫部落为此和莫度部落数次交战,双方损失都很大! 莫度可汗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派手下刺杀其他部落的可汗、俟斤和将军,多个部落的可汗、俟斤遇害! 各部落可汗都到了石国,要求大可汗沙钵略严惩莫度,赔偿其他部落的损失! 想象一下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突厥日日战马嘶鸣尘土飞扬,不知那位雄图大志的沙钵略可汗在干什么,会不会半夜去别的部落放火?哈哈哈… 想到焦头烂额的沙钵略可汗,蓝锦钰笑的牙都出来了,他没有看错人,大逻便还真是个乱世枭雄,大逻便太子很快就可以成为大逻便可汗了! 蓝锦钰转身把信递给贤王“大周江湖血雨腥风,漠北突厥地动山摇,热闹!”贤王看了信并没有说什么。 赤练仙子这边从后面走出来一个衣着光鲜气质阴冷的中年人,满脸愤怒的对蓝锦钰说“蓝公子这叫什么?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有失蓝公子的身份吧!” 蓝锦钰翻个白眼“谁偷偷摸摸了,你瞎吗?” 中年人指一下躺在地上,身上趴着一只蜘蛛的赤练仙子说“你这算什么?大家明刀明枪的比武,你用这种东西算什么?” “呵,一看你就不是江湖人吧,说这么外行的话! 江湖人各有各的兵器,各有各的手段,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全看个人喜好,用虫鸟蛇兽做兵器的,我又不是第一个,少见多怪!” 基本可以判断这个人就是赤练仙子背后的人,就算不是老大也是说了算的人物,蓝锦钰的嘴角动了一下,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突厥有两大部落,莫度部落和叶赫部落,五十万突厥大军里面有四十万来自这两个部落,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莫度部落和叶赫部落大小打了十几场仗。 屡劝不止,沙钵略终于被激怒了,亲自带人上阵,阻止,又亲手斩杀了两个带头的将军,内战才逐渐平息下来。 他把二十几个部落的首领全部请来议事,为休戈止战,也为突厥各部落的生计问题,更重要的是关于莫度刺杀各部落可汗俟斤的事情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可是,吵吵了三天了,大家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却没有一件事情能达成协议! 叶赫部落损失最大,除了被暗杀的公主,叶赫部落的首领也就是米娜叶的父亲也被莫度派人刺杀成重伤,数次交战,叶赫损失了将近五万人马,元气大伤! 莫度部落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莫度部落的人勇猛,但叶赫人善战,再加上公主被杀可汗被刺,叶赫人憋着一口气,前后也杀了莫度部落将近六万人,还抢了莫度部落的财物和女人,莫度岂能咽下这口气! 每天的议事最终都是被莫度和叶赫部落的大太子贺鲁的吵架打断,最后无疾而终,沙钵略的怒火已经到了天灵盖,随时都会爆发。 摄图的暴脾气大家都知道,长子窝阔台被杀,他是来给儿子要个公道的!可莫度每天都被贺鲁纠缠吵架,甚至两人还动了手,议事每每无疾而终! 眼看两人再一次吵得脸红脖子粗,摄图把自己的腰刀和邻座可汗的腰刀扔到两人脚下。 “你们有完没完?已经三天了,所有人都要饿着肚子等着你们吗?你们两个决斗吧,生死各安天命,战败一方的牛羊草地和女人都归到大可汗的部落!” 莫度和贺鲁都咬牙切齿的瞪着对方,也都用眼角的余光瞅着地上的腰刀,他们心里都明白,只要捡起腰刀,他们今天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 沙钵略的怒火慢慢平息下来,他没想到摄图还是个有勇有谋的人,摄图的提议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如今这两家已经水火不容,就算今天不打了,一转身还是会打成一团,吃掉一个,另一个的怒火也就平息了,包括他在内应该都是希望莫度被杀! 中年人被蓝锦钰堵得没话说,只好说明自己的身份“我叫袁辉,北黎青阳派二掌门!” 蓝锦钰很邪魅的笑了一下“你还是北黎禁军首领袁辉!看来这群人是由你指挥的!如此,你背后的人也就不用再猜了!” 眼下敌众我寡,袁辉当然不会承认“我今天就是个江湖人的身份,青阳派二掌门!” 蓝锦钰并不和他计较“你想说什么?” “蓝公子在江湖上名号响亮,总该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份,我们希望和蓝公子明刀明枪的过招,不要用这些!” “可以!” “如此请蓝公子收回你的宠物!” “你到树上给我个柳枝,要长一点的!” 袁辉涨红了脸“你什么意思?” 蓝锦钰睁眼说瞎话“我也害怕啊,这是我师父的宠物,不是我的,我也是用来吓人的,我自己不敢抓,你这个柳枝让它顺着柳枝爬到这个盒子里!” 眼看着刚刚醒转的赤练仙子又被吓晕了,袁辉黑着脸让身后的人爬到树上给她折柳枝,蓝锦钰喊道“要长一点的,一丈以上,纸条多点没关系,它的脚比较多,要有地方踩才行啊!” 折腾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折到一个让蓝锦钰满意的柳枝,他拿着柳枝开始引蜘蛛“小黑,回来,给你抓虫子吃,快来!” 大家都嘴角抽搐的看这个和蜘蛛说话的神经病,眼看着蜘蛛顺着柳枝慢慢朝蓝锦钰爬过去,大家觉得荒唐,有感觉很稀奇,慢慢的大家都放松了警惕,专心看蓝锦钰和蜘蛛唠嗑。 半个多时辰过去,蜘蛛终于爬到了柳枝的最后一段,蓝锦钰拿出一个盒子,柳枝一扬,蜘蛛飞起,准确的落进盒子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直起身才发现刚才去包扎救治伤员的人都回到了蓝锦钰的身边,可刚才戴面具的那些人都不见了。 袁辉可是禁军首领,这些事情他很敏感“蓝公子,你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拿只蜘蛛吸引大家的目光,说,你身边那些戴面具的人去哪了?” 蓝锦钰调皮的笑了一下说“让我回答问题要给银子,没银子不告诉你!” 袁辉想骂人了,但想到薛大师的下场,他忍! 第5章 暗度陈仓 北黎禁军客死他乡 袁辉换了话题“听说蓝公子奉皇令去了故藏,你这千里迢迢的赶来武林大会,莫不是来争夺武林盟主的?” “我对武林盟主之位不感兴趣,我有那么多酒店要管,哪有功夫做武林盟主!” “那你来干什么?” 蓝锦钰嬉笑着说“我是来杀你的!北黎禁军首领带着北黎禁军和江湖人在大周的地盘上为非作歹,你是欺我大周无人吗?” 袁辉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倒不是他怕蓝锦钰这个人,而是蓝锦钰揭穿了他们的身份,知道了他们的行踪,就等于他们把北黎拉进了战争的泥潭,想脱身没那么容易了,除非... 除非...袁辉不动神色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思忖着要不要提前动手,蓝锦钰身边的这些人都是高手,可是就这几个人他自恃有把握拿下。 这样想着,他慢慢往后退了一步,已经起身的赤练仙子也想报刚才蓝锦钰羞辱她的仇,太丢人了,打败了十几个江湖门派,却被一只蜘蛛吓晕,不把这些人都杀了,这以后就是笑话。 袁辉往后退了几步,她果断往前站,又拿出自己带刀刃的长鞭,看眼蓝锦钰手里就拿着个柳树枝在玩,她二话不说一鞭子抡过来。 蓝锦钰吓坏了,不往后退反而迎着鞭子往前,胡乱的挥着手里的柳树枝,这柳树枝很杂乱,枝丫横生也没有修剪,被她胡乱挥舞着,赤练仙子的长鞭很快缠绕在乱七八糟的柳枝上。 赤练仙子倒是不着急后退,她看出来蓝锦钰不会武功了,哪个会武功的人是这样出招的。 贤王也放心了,他这会儿才知道澜儿要柳树枝干什么,抓蜘蛛就是个幌子,真是的用途就是用柳树枝麻痹赤练仙子,用柳树枝缠住她的长鞭,澜儿就是聪明! 袁辉刚要提醒赤练仙子不可恋战,蓝锦钰两只手都开始挥舞,嘴里着急地喊叫“你这个臭女人,赶紧把你的鞭子收起来,我师父说男人要是被鞭子打了一辈子都晦气! 喂,你的鞭子上有血腥味,熏的我头晕,赶紧把你的鞭子收起来,要不然我骂人了...” 蓝锦钰已经离赤练仙子很近了,手里的柳树枝还是胡乱地挥舞,没有一点章法,因为近,柳树枝在赤练仙子的身上绕来绕去。 眼看着蓝锦钰离自己越来越近,赤练仙子的嘴角漏出诡异的笑容,心说近一点,再近一点,我一掌劈死你,她收减了手上的力度,让鞭子缠绕在蓝锦钰挥舞的柳树枝上,心里默默盘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忽然,蓝锦钰把手里握着的柳树枝丫叉在赤练仙子的鞭子把手上,反手就拉,赤练仙子一紧张用了全力,可她忽视了缠在身上的柳树枝,一拉之下,痛彻心扉。 蓝锦钰扔了手里的柳树枝急速后退,站在蓝风身边,上下打量自己的衣服“蓝风,我身上有血吗?” 蓝风左右看看说“没有!” “那就好,不用我换衣服了!” 再看那边的赤练仙子,浑身缠绕着柳树枝,躺在血泊里抽搐,周围看热闹的人慢慢反应过来了,蓝公子装疯卖傻的杀了这个十恶不赦的赤练仙子,太好了! “好!多谢蓝公子替我们报仇雪耻!” 蓝锦钰摇摇手“大家不用谢我,赤练仙子杀了大周的很多人,她自觉罪孽深重,要自杀谢罪呢,她用长鞭上的刀刃割断了全身的筋脉,大家看在她知罪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赤练仙子咬牙切齿的喊“蓝锦钰...你...快杀了我!” 蓝锦钰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说“我不!我马上就要出家了,我不杀生!” 赤练仙子再狠毒也是个女人,疼的涕泪横流,她心里很清楚,对她来说现在死了才是最好的结果,蓝锦钰要留她一条命绝不是仁慈,这个恶棍! “蓝锦钰,你快杀了我!” 蓝锦钰冷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也不让别人杀你。你也不要担心你会饿死,你的余生就在被你伤害的这几个门派过,他们会好好招待你的!” 赤练仙子绝望的喊叫“不,不要,袁大人,求求你,杀了我吧!” 蓝锦钰恶狠狠地说“你放心吧,你的袁大人不会杀你的,谁杀了你我杀他全家!” 曾经风光无限的赤练仙子,此刻就像个蠕虫一样躺在血泊里无助的哭泣,她全身筋脉都断了,内力涣散,手脚无感,连死的能力都没有,蓝锦钰太狠毒了。 “袁大人,求你...” 袁辉咬咬牙,右手往空中一挥,衣袖中的一支烟花飞上半空中炸开。 蓝锦钰很好奇的问“袁辉,不年不节的你放烟花干嘛?难道北黎的风俗是人死了要放烟花庆祝吗?” 袁辉不理蓝锦钰,侧耳倾听,远处隐约有刀剑撞击的声音,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笑“北黎的风俗是给被自己杀死的人提前放烟花!”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远处的喊杀声渐渐清晰,傅青云问蓝锦钰“蓝公子,需要我们去帮忙吗?” “不用,袁大人带了两千禁军,你们去了容易吃亏!” 袁辉冷笑着说“算你识货!” 蓝锦钰笑嘻嘻的说“袁大人,跟你商量个事呗。” 袁辉双手负后摆着架子说“说,什么事?” “你给你们的皇上写个信,就说你按计划剿灭了大周武林,现在率人去突厥给莫度可汗帮忙,省的你家皇上惦记你!” “你什么意思?莫度可汗怎么了?” “莫度可汗正在被其他部落的可汗和俟斤围攻!” “是你干的?” “这种功劳我可不敢捞,莫度可汗派人杀了叶赫部落派往大周和亲的公主,还被人抓了现场,莫度可汗恼羞成怒,派人刺杀叶赫部落的可汗,人又被抓了,嘿嘿!” “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周新建了一条商街,有很多突厥和吐谷浑的商人,突厥有什么消息我随时都知道!” 袁辉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阴着脸说“蓝锦钰,我基本可以断定,突厥的事情和你脱不了关系,莫度可汗很快就会知道真相!” 蓝锦钰憨憨的笑了一下说“嘿嘿,你没这个机会了!” 袁辉左右看看,周围已经听不到刀剑撞击声了“蓝锦钰,你派什么人去拦截我的大内侍卫了?” 蓝锦钰笑的很邪魅“听说过玄字营吗?” 袁辉眼珠子一转高声喊道“蓝锦钰,你竟然派玄字营的官兵来剿灭这些江湖人,你太过分了!” 刚才从山上下来的人里面马上就是一阵慌乱,一个大汉挤过来问“蓝锦钰,是不是你带着官兵来杀我们的?” 蓝锦钰双手叉腰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屁,你把你的脑子从脚后跟里拿出来,想清楚了再说话,丫的,不要以为你是大周人我就不敢揍你,你说话小心点!” 大部分人脑子都是清楚的,看蓝锦钰这泼妇骂街的样子都笑起来,袁辉慌了。 “蓝锦钰,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能调动军队,听说玄字营直属御前,莫非你也是大内侍卫首领?” 蓝锦钰伸手拿出自己的扇子单手快速旋转“我说袁大人,你也太小气了吧,就给我个大内侍卫首领啊,我帮你杀了北黎的皇帝,给我个亲王怎么样?” 傅青云赶紧来凑热闹“蓝公子,还有我呢!” 蓝锦钰用扇子划了个半圈说“就是这么多人呢,应该见者有份,怎么样,袁大人?” 自己挑拨不成还被蓝锦钰给绕进去了,北黎皇室关系复杂,这话要是传回北黎,他的九族可就完了,袁辉左脚不动,右脚在地上划了半圈拉开架势,洛逸凡等人回来了。 洛逸凡笑嘻嘻的说“公子,我们干完活了!北黎的大内侍卫也太菜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死光了,不过甘宁这次立大功了,一个人杀了七个!” 蓝锦钰击掌叫好“好!甘宁好样的!” 贤王问洛逸凡“确定都杀了吗?可别放回去一个,袁大人的九族可就保不住了!” 洛逸凡行礼“王爷放心,保证没有人活着离开,两千禁军,除了袁大人,其他都死了!” 袁辉的腿有点软,他恶狠狠地下令“杀了他们!” 蓝锦钰也下令“蓝星,留着袁大人的右手让他写信!其他人退后,你们也见识一下玄字营的战法!” 春虚和东虚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蓝锦钰说话,此刻挺身上前说“蓝公子,北黎禁军已经杀完了,他们都是北黎的江湖人,江湖事江湖了,这些人交给我们吧!” 蓝锦钰微笑着点头“好啊!不过,袁大人就留给蓝星吧!可惜啊,北黎的两千禁军没能升官发财反倒客死他乡了!” 廖振中也挤到前面来了,跟在春虚身后加入了绞杀北黎江湖人的队伍。 三十招都不到,蓝星折断了袁辉的左臂,抓起袁辉轮了一圈摔在地上,一脚踩断了他的右腿,右脚往前半步踩住袁辉的左脚,一使劲,骨骼断裂声和袁辉的惨叫声结束了这场战斗。 第6章 铸剑大师 傅家让出武林盟主 蓝锦钰看着疼的满头大汗的袁辉问“袁大人,你可想好了,祸不及家人,你写信最少是保护了你的家人,否则,你在黄泉路上走慢点!” 袁辉咬着牙说“我写!希望蓝公子言而有信!” 蓝锦钰一挑眉“这个不劳你操心!蓝星,送袁大人上路,杀害大周江湖人他职责所在,错不在他!” “是!” 蓝星刚要动手,袁辉喊道“等等!” “袁大人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吗?” 袁辉忍着手脚上钻心的疼痛说“蓝公子不问点什么吗?” “士可杀不可辱!我没看出袁大人是软骨头!” 袁辉嘴角扯了一下“谢蓝公子抬举!我想换家人平安,要我做什么?” “我可以把你的家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只是不能保证他们富贵!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谢蓝公子,只要他们都活着,渔樵耕读都可以,不要再想着当官了,北黎君主昏庸,权贵荒淫,百姓水深火热,北黎的气数尽了!” 蓝锦钰点点头说“看来袁大人对北黎也是失望了,要不你来大周吧!” 袁辉苦笑着摇摇头“我是北黎禁军首领,可以殉国但不能投敌!我的手上沾着大周人的血,血债血偿换我家人平安已经是蓝公子的底线了!” 袁辉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蓝星说“我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十年前,新婚夜,我的新娘被皇上一纸诏书召进宫,次日给我送来一具尸体! 为报仇,我进宫做了大内侍卫首领,私下招募江湖人士教我功夫,让蓝公子见笑了! 这是我利用职务之便收集的北黎信息,他日蓝公子灭北黎,记得告诉我!” 蓝星放开袁辉,接过油纸包给蓝锦钰送过去,袁辉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搭在脖子上自右向左用力一拉面带微笑的看了蓝锦钰一眼,闭上眼睛向后倒去。 今夜,琅琊山的月亮格外清亮,安置好受伤的人,傅刚烈请大家到院子里喝酒,大家谈论的最多的还是眼下的武林大会和盟主之位。 傅刚烈站起来行了一圈礼“各位,我,和我代表的傅家不参与今年的武林大会,更不参与武林盟主的竞争!我傅家连任两届武林盟主,也该让贤了! 在座的有些人是知道的,青云五月份就去了金城郡,哦,现在已经叫兰州了。诸位可能已经听说了,姑臧连续发生战事,一负一正大扬国威! 然而一场大旱,席卷半个天下,大周皇上未雨绸缪,在年初就从北黎和南越购粮,大周的百姓才不至于饿肚子! 在座的可能都经历过几次旱涝洪荒,没有哪一年能像今年这样安然无恙!大周国力强盛,我等与荣有焉! 这一次武林浩劫只是他国觊觎大周的一点开胃菜,如果我们还是各扫自己门前雪,用不了多久就有第二个,第三个赤练仙子和袁辉来大周兴风作浪,届时,覆巢之下,你我都没有安身之地! 各位,我和青云商议了一下,傅家让出武林盟主之位,你们另选贤能吧!” “傅盟主,那您是准备去兰州安家吗?” “蓝公子说不久之后大周还有一场更大的战事,关乎大周的生死!我傅刚烈一生醉心于铸造兵器,到了这把年纪,又赶上这么大的战事,我也想进一点绵薄之力,让我此生无憾!” “傅盟主,您不会是想进军营去给将士们修补兵器吧!” “老夫正有此意!” “傅盟主,您这不是大材小用吗?多少人都想重金求得一件傅家铸造的兵器而不得,您跑去军营修补兵器?您在开玩笑吧!” “呵呵,老夫前半生自负,自恃铸剑大师,很少关心身外之事!就是做了武林盟主也没有多少改变! 三年前的武林大会,老夫一家险些遭人暗算,幸亏蓝公子及时出现,救了老夫一家老小的性命!大概情形和今天差不多! 在座的都知道蓝公子,也都知道蓝公子的行事风格,这个不需要老夫多言!自从结识蓝公子,老夫逐渐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总要给后世留点什么,就算我是铸剑大师,一把剑也保不住父老乡亲,甚至保不住自己的身家性命! 蓝公子不是富甲天下,也衣食无忧,可他总是在家国危难时站在最前方,让我等汗颜! 今天若不是蓝公子及时赶到,我等必遭赤练仙子的一伙的毒手,我没有把我赢赤练仙子,就不要说还有两千北黎禁军!如此,琅琊山就是我等的埋骨之所!” “傅盟主所言极是!” 大家转过头,看见漕帮帮主高正天坐着软轿进了院子,看他手脚上都绑着绷带,就知道他是重伤未愈就赶来了。 傅刚烈过来见礼“高帮主,您这是?” “傅盟主,正如你所言,我们漕帮也遭了那个女人的毒手,若不是洛门主及时出手,我这把老骨头和漕帮就归了北黎人了! 老夫撑着一口气赶来,也是想请大家先放下武林盟主之争,到姑臧前线为大周,为自己的父母妻儿尽一份力! 我已经得到消息,突厥的和亲使团已经返回了! 众所周知,大周多年来一直想和突厥、吐谷浑和亲,可我们送过去的和亲公主不是半道被杀,就是被突厥和吐谷浑退婚! 今年天灾,吐谷浑和突厥都来和亲,和亲的原因就算不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吐谷浑和亲成功了,可突厥碰了一鼻子灰回去了,这后面等大周的是什么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如果大家不想再重复今天的事情,就都出一份力如何?” 傅刚烈情绪很激动的说“高帮主所言极是,咱们总要让自己的一生没遗憾对不?” 蓝锦钰正和傅青云低声的说什么,被傅刚烈激动的演讲打断,很嫌弃的撇着嘴说“你爹这么大年龄了咋还这么冲动,这是打仗呢,你爹还以为是去赶集呢!” 傅青云也很嫌弃的瞥了他爹一眼。 傅刚烈急了,冲着蓝锦钰吼“喂,蓝家小子,你看不起谁呢?我是打不过你,但一般的人也打不过我,我干别的不行,杀两个突厥人还不在话下!” “我就是看不起您啊,这么大年纪了走路都打晃晃,还要去打仗,那我们到底是打仗啊还是照顾你啊?千里迢迢的您就杀两个突厥人,那不是浪费粮食吗?” “嘿,我说你个臭小子,你找打呢?” “您能打过我吗?” 大家看傅刚烈吹胡子瞪眼又吵不过蓝锦钰,都看他的笑话,傅刚烈气的直翻白眼。 蓝锦钰笑嘻嘻的过来哄他“好了,您说您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大火气,真是的!您好好在家呆着,荆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您做,姑藏有青云就行了! 您吃的又多还什么都不会干,凑什么热闹!” 刚把毛理顺,最后一句话又把老头气的炸毛了“你小子就是找抽呢,嫌我吃的多,我自带干粮行不行?” “行行行,哎呀,怎么一句话不对付就急了?说了不用您去,您怎么这么犟呢!您以为只有姑藏才是战场吗?” 傅刚烈一愣“你什么意思?” “您家里这么多伤员要养伤,最少也要一两个月,您走了,他们怎么办?如果像三年前一样被人杀个回马枪,他们哪有自保能力?” 还以为什么事,原来是让他照顾伤员啊,傅刚烈说“家里还有其他人在,我又不是大夫,我留着也没用啊!” 高正天却听出来了,这里的事情没完,或者说还有更大的事情! “蓝公子,你的意思是这里还有事情吗?” 蓝锦钰走到高正天跟前,随手拉起他的手把脉,高正天的手脚筋断了,用了霍家的断续膏,手掌的佝偻已经减轻了。 “高老帮主,霍家的断续膏虽不能断筋再生,但能缓解筋脉快速萎缩,您要耐心点,赤练仙子功力不足,并没有直接把手脚筋割断,都是受伤而已,受伤轻的都能恢复基本功能,这个不能急!” “嗯,霍大夫也是这样说的!蓝公子还有什么计划不妨说出来,老夫这把老骨头还能担点事,你的所为让老夫汗颜,你说吧!” “高老帮主过奖了,我这也是沾了皇上的光呢!皇上得到消息,北黎皇室收买江湖人企图趁武林大会之机剿灭大周的江湖人! 虽然江湖人不入朝堂,但很多行业却离不开江湖人,比如漕帮,如果漕帮被北黎江湖人控制,对大周朝堂和大周百姓来说那将是灭顶之灾! 年前到现在的南粮北调别人可能不知道,但高老帮主您是清楚的,试想,如果漕帮被北黎人控制,现在的大周就是饿殍满地!更何况还有两千北黎禁军!” “蓝公子所言不差,老夫活了这把年纪,历经三朝,大周确实越来越好了!蓝公子可否告诉老夫你的真实身份?” 蓝锦钰眨眨眼“你担心我是朝廷的细作?” 高正天呵呵一笑“再强大的门派也不是朝廷的对手,老夫有自知之明!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能调动玄字营的!” 第7章 同仇敌忾 江湖人赴疆场效命 蓝锦钰笑着说“高老帮主,如果玄字营等着我来调动,大周的江湖就很难说是什么境况了,赤练仙子等人上门挑战的时候我还在姑藏呢! 玄字营直属御前,要调动玄字营非皇上莫属,洛侯爷,来给高帮主解释一下吧!” 洛逸凡站起来,摘掉了脸上的面具,人群中响起了一片抽气声,除了洛逸凡姿容绝世,更让人感叹的是他如此年轻! “高老帮主,傅盟主,这位是大周的平安侯洛逸凡,也是玄字营的千夫长。 皇上得知北黎派出了两千禁军潜入大周,就派洛侯爷带领玄字营前来。洛侯爷在千州就遇到了赤练仙子一伙人,六百里加急报给皇上,皇上这才让我火速赶来的! 洛侯爷能给你们助拳却无法给你们治伤,皇上念及各位的功劳,令我星夜兼程赶来,能救几个救几个!” 高正天频频点头“难怪,难怪,难怪洛门主,哦,不对,是洛侯爷不肯接掌漕帮,原来他是朝廷的人,如此,我等更应该为朝廷出一点力了!” 虚云站出来说“高老前辈和傅盟主说得对,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们只有先保住国家,才能有我们个人,虚云愿意追随蓝公子前往姑藏军中效力!” 然后更多的人跟着虚云表态愿意疆场效命,廖振中站出来说“蓝公子,请你替我们转告皇上,我们都是大周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但傅盟主有言在先,江湖人不许介入朝堂事,这一次...” 廖振中很聪明,选择这样一个场合把廖家的尴尬说出来,省的以后被人戳脊梁骨,江湖人家的女儿嫁进官宦家的不止廖家一家,可只有廖家这么尴尬。 蓝锦钰笑着说“廖掌门多虑了!原本我也没打算把大家带入险境,不过高老帮主和傅盟主的话也有道理,有些事情还是要听老人言的! 按照我的打算我来把那个女人和北黎禁军杀了就行,剩下的事情交给傅盟主和荆州郡守我就回京了! 高老帮主和傅盟主说的没错,姑藏接下来还有一场更大的战争,我只想着是我自己惹的麻烦我自己去了结,没想着把大家全拉进去。 你们可能不知道,凌王世子刘煜辉是我师兄,突厥的大将军土木图杀了我师兄,我乘着去姑藏扶灵的便利就把土木图给杀了,嘿嘿!” 傅刚烈翻了个白眼“哼,看你说的多轻巧,你就杀了个土木图吗?我怎么听青云说你们杀了小十万突厥人呢?你就杀了个突厥将军人家就主动来和亲了?你骗谁呢?” 蓝锦钰搓着手讪笑“这个不能怪我的,我们过去的时候为了赶路没带粮草,突厥人每天在城外烤肉馋我。 更可气的是半夜我们在饿着肚子睡觉,他们却在烤肉吃,我和兄弟们就准备去抢几只羊炖点汤,结果就打起来了,嘿嘿,打不过不能怪我吧!” 高正天呵呵的笑,这个蓝公子就像个小孩子,再说下去老傅一准气的跳起来“呵呵,蓝公子,你就不要再逗傅盟主了,傅盟主会被你气死的!” 蓝锦钰看看一直冲他翻白眼的傅刚烈笑着说“大家看这样行不行,此次受伤的人暂时在景林山庄休养,腿脚受伤的人行动不便,为了保证治疗效果也不能移动,毕竟一辈子的时间还很长,治病不能耽误! 有傅盟主坐镇,就算再有什么人来,最起码这里是安全的!另一方面,荆州在大周和北黎的边界处,该有的防护还是不能少! 大周现在兵强马壮,也不需要大家都去帮忙,我的意思愿意去的,每个门派去一两个人,最多不要超过三个,也就是不能把自家的事情放下的意思,你们看行不行?” 大周京城西门外,礼部尚书给莫戳和穆勒敬了一杯送行酒“莫戳太子,穆勒王爷,下官在京城恭候二位,希望你们能尽快返回大周,大周和突厥和亲乃是人心所向,希望二位和下官一起共同努力达成此心愿!” “多谢韩大人,我们也希望能尽快返回,说实话,我们原本以为这是一桩十拿九稳的事情,却不想从出发就一直横生枝节,哎!” 韩成虎举起酒杯“莫戳太子,穆勒王爷,一路平安!” “多谢韩大人,也谢谢大周皇上的款待!” 突厥的和亲使团走了,朝堂上突然安静了许多,争论了整整一个月的话题结束了,可大家还是在猜测,皇上到底会让哪位皇子娶突厥公主。 后宫的娘娘们也终于放心了,尤其是皇后和婉妃,终于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去突厥和亲了。 四皇子临行前给母妃出主意,让她组织所有的宫妃发挥自己所长帮父皇赚钱,茶饭好的做糕点,针线好的做衣服,绣品,文采书画好的写扇面,画伞面,甚至编绺子盘扣子总之只要能卖钱的都做,做了的也都能换成钱。 能进宫的都是大家闺秀,从小就学习琴棋书画针线女红,之前是没事做所以勾心斗角,现在有正经事做了,个个精神饱满。 后宫里喜气洋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变好了,以前互相看不顺眼的,现在也能坐在一起互相讨论,互相学习了。 内务府把各位娘娘的作品登记后拿到状元楼拍卖,所得银钱尽数返回给个人,扣除她们领用的材料费,盈利非常丰厚。 月底盘点一下,后宫娘娘们的手工收入竟然达到了七八十万两,有人提议把这些银子交给皇上,大家一致同意! 蔡贤妃和婉妃去给皇上送银票,皇上也很高兴,收了一半,给大家留了一半,还请大家吃了一顿团圆饭,后宫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这些和皇后没关系,她被罚到宗庙去抄经书了!和白贵妃也没关系,她还在禁足中!郁娴妃和徽因终于安静了,不再气势汹汹,也不再大喊大叫了,她们终于看清了自己的身份,然而,一切都晚了! 夸吕可汗也很高兴,和大周和亲的好处不仅是解决了吐谷浑的粮食问题,还让吐谷浑缺医少药的局面大大的缓解。 因为要选派贵族子弟去大周学习医术和文化,吐谷浑的贵族们开始讨好夸吕可汗。 捐出了自己家的牛羊缓解粮食紧张的局面,捐出自己家的马匹让可汗继续和大周交换粮食,这样国家储备的战马就可以多存一点。 这要在以前,他们才不管这些,国家越是困难,他们越是握紧自己的钱袋子,盖严自家的米坛子,唯恐自己家的人饿着。 现在不同了,只要可汗说要做什么,大家都很积极,比如大周的工匠要来帮吐谷浑寻找水源打井,仆射大人亲自跟着工匠爬山越野,拿出自己家的好酒招待工匠,第一眼井出水的时候,很多大臣都流泪了,吐谷浑看到了希望。 可是,夸吕可汗越来越爱骂蓝锦钰了,吃饭的时候骂,喝酒的时候也骂,但光华公主却再也不敢接话了。 她成亲的第三天,夸吕可汗摆了家宴,吃饭的时候大家又说起了蓝锦钰在宫宴上打人的事情,夸吕可汗很气愤的说“这个蓝锦钰就是个混蛋,我要是大周皇帝就把他赶出大周!” 不明真相的光华公主为了拍公爹的马屁马上附和。 “父汗说得对,蓝锦钰在大周京城很不得人心,他不光是折断了大将军女儿的胳膊,还在大街上说皇后的坏话,说上官家的小姐被皇后娘娘教成了掘墓人,谁家娶了谁家倒霉,害的上官家的两位小姐到我离开的时候都无人问津!” 却不想夸吕可汗马上就变了脸“大周皇后的愚蠢天下皆知,也就是大周皇帝看在他父亲有功于社稷的份上才让她活着,换了朕早就诛她九族了! 哼!蓝锦钰这个混蛋还真是好脾气,要是有人敢在朕的店铺里骂朕,朕马上把她剁成肉酱!这个混蛋,他就是区别对待,欺负朕的时候毫不手软!” 当时的尴尬可想而知,不仅如此,夸吕可汗还教训了光华公主。 “你是朕的儿媳,也是大周的公主,蓝锦钰于你于你们家都是有大恩的,否则他不会冒着得罪突厥使臣的风险帮你爹说话,要让蓝锦钰听见你说他的坏话,他一定把你的家人都杀了! 蓝锦钰救过朕的命,是朕的救命恩人,以后谁敢说蓝公子的坏话朕绝不轻饶!” 想到这里如音低下了头,伴君如伴虎在哪个国家都一样,就算她和世伏太子情投意合,就算她是和亲公主,她也只是个女人而已,在夸吕可汗的眼里她就是礼物。 也是,她不过是大周和突厥互相交换的礼物而已,如果她不能给吐谷浑实实在在的立功,她在吐谷浑的王宫里也不会有真正的地位! 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她才知道父汗和蓝锦钰的关系其实不像父汗嘴上说的那样,按照大周人的习惯,他这是想蓝锦钰了,非常想念,要不然不会挂在嘴上! 第8章 亦敌亦友 时刻关注你的消息 才这样想着,哈元生进来汇报“可汗,大周京城来消息了!” 夸吕脸上马上出现了笑意“让他进来吧!”然后一挥手让伺候的人退出去。 来人单膝跪地行礼“可汗!” 夸吕心情很好的说“起来说话!” “可汗,突厥使团今天从大周京城返回了,大周皇帝赐了金银珠宝,只不过突厥使臣刚离开,突厥莫度可汗在京城的明桩暗桩就全部被端了!” 夸吕放下酒杯“哼,这事肯定和蓝锦钰那个混蛋脱不了关系!” “可汗,蓝锦钰不在京城,他去荆州参加武林大会了!大周的贤王同行,还带着祁王世子和九皇子!” “他们带了多少人?” “贤王带了一个随从,蓝锦钰和蓝风带着四个人,九皇子和祁王世子各带一人,并没有其他人跟着!” 夸吕愣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这个混蛋,去参加武林大会就带着几个人,万一碰到高手怎么办?” 来人马上说“可汗英明,我们的人从北黎传来消息,北黎禁军首领袁辉亲自带了两千人潜入荆州,要趁武林大会剿灭大周的江湖人!” 夸吕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手里的筷子断成了两节“有没有蓝锦钰的消息?” “可汗,咱们的人没去荆州,暂时没有蓝公子的消息!不过…” “什么?” “可汗,蓝公子不会有事的,他在宫宴上鞭打突厥和亲公主,大周皇上没有训斥他!” 夸吕嘴角抽搐“鞭打和亲公主?这个混蛋!他就不怕引发两国战争吗?” “可汗,蓝锦钰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挑衅他的两名突厥使臣,其中一个是阿木古楞公主的亲舅舅,叫沃克奇! 沃克奇被杀,阿木古楞跳出来打蓝锦钰,两人在抢夺鞭子的过程中不小心打破了大周皇后的桌案,蓝锦钰说阿木古楞惊吓了大周皇后,就把阿木古楞打成了重伤!” 夸吕一脸嫌弃的说“抢夺鞭子?谁这么瞎?阿木古楞当场被杀都不一定有人知道是蓝锦钰干的,还跟蓝锦钰抢夺鞭子,他就是为了让大家都看到是阿木古楞的鞭子打碎了皇后的桌子,哼,这个混蛋!后来呢?其他人没有说话吗?” 来人挠挠头,他没进宫,就是转述,不能怪他吧! “可汗,蓝公子打了阿木古楞,阿木古楞也是硬气,都爬不起来了还说要杀了蓝公子。 蓝公子震碎了阿木古楞的鞭子,说突厥的和亲公主是来杀他的,要穆勒王爷和莫戳太子给他一个解释!” “哈哈哈…”夸吕哈哈大笑“这个混蛋,打了人还要挨打的给他道歉!突厥人几辈子都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了,主动送了公主去和亲还被打成重伤。 哈哈哈…穆勒的一世英名怕是要毁在蓝锦钰这个混蛋的手里了!还有什么消息?” “裕安侯覃效源的孙女为阿木古楞传递情报被抓,里面有大周的城防图,覃奀垚被下了大狱!裕安侯的夫人余氏死在了太医院,就是被蓝锦钰砍了手的那个女人。 因为城防图的事情,朝中大臣上书要求皇上严查,现在裕安侯家里就剩下他自己,禁军包围了他的府邸,说等调查清楚再说!” 夸吕皱眉说“裕安侯的孙女从小就被他严格教导,她可是一心想做凌王妃的人,怎么会去给阿木古楞传递消息,有城防图还被抓?覃奀垚这么蠢吗?” “可汗英明!据我们调查,阿木古楞是故意出卖覃奀垚的,她约了覃奀垚喝茶,让她给几位官员传递消息,本意就是让覃奀垚暴露,转移大周朝臣的目光,好促成她和亲!” 稍微想了一下,夸吕冷笑一声“突厥和亲不成功,最大的原因就是阿木古楞着个蠢货!就算蓝锦钰不想与突厥和亲,那也要有机会阻拦才行,阿木古楞刚好就是这个机会!” 世伏太子说“父汗说的对,儿臣觉得这里面也有大周皇帝不愿和亲的原因,可是,大周皇帝为什么不愿意和亲呢?” 夸吕笑着端起酒杯说“你和世伏确实是长进了,任何事情都能认真思考,父汗很欣慰! 大周皇帝不是不愿意和亲,而是时机不对!根据朕对蓝锦钰的了解,这个混蛋肯定有什么目的没有达到,否则他不会这么张扬!” 世伏太子说“父汗,蓝锦钰不会是借机问突厥要战马吧!” 一说战马夸吕就火冒三丈,但他也记住蓝锦钰的话了,父亲是儿子的榜样,教导很重要,儿子可以模仿着父亲自学成才,但太子不能自学成才,心中有怨气的太子容易走极端! “不会的!蓝锦钰不是这么眼皮子浅的人,如果仅仅是要战马,他可以抓住阿木古楞的错误让莫度给战马,这种事莫度是愿意做的! 他不提这种条件…有可能他不是要战马而是要莫度的命!” 伏允太子说“父汗,这个不太可能吧,莫度可是突厥最大的部落的可汗,连沙钵略都差点死在他手里呢,蓝锦钰怎么杀他?” “蓝锦钰怎么杀他朕不知道,但他女儿在大周挑事蓝锦钰就不会放过他,莫度的暗桩出问题不一定都是阿木古楞不小心,而是蓝锦钰就是针对他的!你继续说!” “可汗!还有一个情况,几个月前,裕安侯的儿子和孙子突然失踪了,家人说覃舜和覃尧应南越十四公主之邀去南越了! 覃啸天和覃啸鸣的潭记商铺正常运营,可是却不见覃家兄弟,会不会出事了?” 夸吕想了一下说“应该不会!覃啸天和覃啸鸣在大周君臣的记忆中已经死了,否则覃奀垚被抓的时候覃效源就一起下大狱了!这位大周皇帝还是很仁慈的!还有什么?” 来人犹豫了一下说“可汗,咱们派在大周太后身边的人失去联系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凌王去了一趟皇陵之后,太后身边的人就没有任何消息了!凌王去皇陵的时候他的侧妃洛语嫣也一起去了,还有他的女儿如云郡主,只有凌王一个人回去了!” 夸吕扯了一下嘴角说“大周没有太后了!咱们的人多半是给太后陪葬了!” 大周京城,皇上拆开了蓝锦钰快马送来的书信看了一遍说“黄兴,请凌王和熊太师进宫!” “遵旨!” 凌王和熊太师翻看这些消息,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凌王抬头问皇上“这些消息是怎么的来的,可靠吗?” “蓝锦钰抓住了北黎禁军首领袁辉!”说着,皇上把手里的信递给凌王“这是五哥的信!” 在看信之前凌王已经不高兴了“老五怎么这么糊涂,就让他胡来,你抓了人家的禁军首领,这不是找事吗?” 皇上现在也是又二又坏,搓着脸说“朕也担心呢,可他已经把人都杀了怎么办呢?” “杀了?!”凌王吃了一惊“老五怎么说?他是不是已经把蓝锦钰抓起来了?” 熊太师看一眼明显忍笑的皇上,再看这个浑身冒傻气的凌王,有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 看完信,凌王把信拍在桌案上瞪了皇上一眼“你们就胡闹!” 皇上一脸委屈的说“三哥,朕也是收到信就请你们过来了,朕没胡闹!”然后看一眼熊太师,熊太师心领神会。 “皇上,王爷,你们先别急,老臣的意思是马上让兵部给北黎边境的各驻军传令,严密注意北黎人的动静,事情已经这样了,怨谁也晚了!” 皇上马上说“老太师说得对,黄兴,传姚景源和宋寒,让安西候、郁江和临安侯都来,还有白无疆和上官囧!” “遵旨!” 刚转过身,黄兴又转身说“皇上,白大将军尚在病中…” 皇上不在意的说“哦,你让人去看看,能来就来,来不了就算了!” “是!” 皇上坐在龙案前亲自给蓝锦钰写了一封信,亲自封了口“杨华,你安排人去送,务必亲手交给五哥,让他把蓝锦钰先关起来!” “是!”凌王的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白大将军生病了,生什么病啊,他是被气的! 廖红英在后院的佛堂抄经书,院子里传来白明杰和丫头杜鹃的声音“二少爷,这些都要拿上吗?咱俩拿不了这么多,我让绿梅来帮忙吧!” “行,让她们过来帮忙搬到马车上就行了,我在家里呆着,这些东西也没啥用,二娘那边什么都没有,拿过去让二娘和大嫂用吧!” “好的,二少爷您稍等一下!” 廖红英想出去看看,可一想到儿子说的话,她咬牙忍着,直到院子里的人声消失,她呼了一口气,她以后要管住自己的嘴,否则真的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吃午饭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爆发了,去白明杰的院子里一看,儿子屋里的摆件,还有这几年贵妃娘娘赏的衣料什么的全都不见了。 一问下人,果然不出所料,都被明杰拿去送给了张氏,她气冲冲的跑去找张氏。丫鬟紫薇借口拿个披风偷偷让人去报告管家和老爷。 第9章 求而不得 多年一直辗转反侧 紫薇低声给屋里的小丫鬟说“晴儿,快去找大管家或者老爷,三夫人要去找二夫人的麻烦,我们路上走慢些,你快去找管家,要是再闹出什么事,三夫人就活不了了!” 廖红英下了马车刚到门口就听见儿子爽朗的笑声“二娘,这是您做的菜吗?怎么和以前不一样呢? 以前怎么没觉得二娘做的饭这么好吃呢,看来二娘还是藏了私心,用最好的手艺给大嫂做饭,我今天要多吃几碗!” 张氏和康桂枝都笑了,张氏更开心“二少爷,我看自从你大哥回来,你说话都风趣了很多,也不像以前总生气了,这样好!” “大嫂,你以前的姐妹有没有没嫁人的,记得给我选个媳妇啊!” “这没问题啊,不知道二叔中意什么样的女…” 廖红英一把推开大门,张氏一家人正在院子里的树下吃饭,她指着张氏和康桂枝就吼。 “张氏,你已经离开白家,不是白家的人了,日子过不下去你可以去求老爷给你些银子过活,就算是被休了老爷也要给你赡养费的,你不要教唆明杰给你偷家里的东西!” 康桂枝和白明杰都变了脸色,张氏却很淡定“三夫人来了啊,你吃饭了吗?我家的粗茶淡饭可能入不了三夫人的口,我就不请你吃饭了,三夫人有什么事吗?” “张氏,你为什么让明杰帮你偷东西?” “三夫人言之凿凿我让二少爷偷东西,三夫人咋不报官呢?你是怕人说你贼喊捉贼吗?” “张氏,你放肆,我现在是掌家夫人,你偷家里的东西,我可以把你杖毙或者沉塘!”康桂枝默默的站在张氏身边扶住她的胳膊默默的支持她。 张氏还是气定神闲的说“三夫人,在大周,不管贵妾还是姨娘都是下人,公子和小姐不管嫡出还是庶出的都是主子,你污蔑二少爷偷东西,这叫以下犯上,该仗责二十! 老爷应该给你说过,掌家夫人不是当家主母,你还是姨娘的身份,你污蔑主子,如果报官的话会被发卖或者判割舌,要我帮你吗?” 廖红英哪懂这些,气急败坏的说“张氏,你现在就是个下堂妇,你给我老实点!” 张氏冷笑一声“三夫人,这是我儿子的家,我儿子可是玄字营的千夫长,正四品骠骑将军!你不经邀请私闯官宅,我要把你送官你马上也就是个下堂妇了,要试试吗?” 白明杰很淡定的吃完饭,放下碗筷“二娘,大嫂,我吃好了,我帮你们把白家三姨娘送去京兆府!” 廖红英把自己的窘迫和尴尬发到儿子身上“白明杰,你这个吃里扒外没良心的东西,你娘被人欺负,你不说帮你娘还帮着外人,我打死你!” 白明杰也怒了,这个娘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廖红英,你最好打死我,有你这样一个娘我也觉得没脸见人…啪!” 廖红英甩了儿子一个耳光,然后愣住了,白无疆和白管家刚好进门,白明杰淡定的给张氏和康桂枝行了礼,冲廖红英冷哼一声,没有和白无疆打招呼就这样走了,这一走就没了音讯。 整整半个月了,白家人找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青楼都逐一打问过了,白明杰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一天,两天,三天…到了第七天,家人回来说还是没找到二少爷,怕是已经遭遇了不测,白无疆再也撑不住两眼一翻昏死过去了。 长久的压力,再加上一连串的打击,再坚强的人也扛不住啊,白无疆开始发热,开始一阵清醒一阵迷糊,过了三天,白管家不敢再拖,去求张氏。 白管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二夫人,求求您,去看看老爷吧,老爷真的太可怜了,呜呜…二夫人,老爷已经不辨人了,您去看看老爷吧,再怎么说他也是大少爷的亲爹啊!” 张氏叹口气,安顿好康桂枝带着梅香回到了白家,看着躺在床上满脸通红,身上插满银针,才半月时间已经瘦到脱了型的白无疆心里也是难受的很。 张氏提着小筐在花园里挖了些黄花地丁煎水,亲自喂白无疆喝下去,又去水塘边挖了几棵车前草,煮水熬粥,喝了两天,白无疆渐渐不发热了,人也慢慢清醒。 张氏又让白管家去买了两只乌鸡,放了黄芪和当归隔水蒸了两个时辰,盛了一碗清澈见底的汤,又把白英杰带回来的杞果洗干净放了几颗,红红的看着很诱人。 端着汤进来的时候,白无疆正和白管家说话,看见张氏进来,脸上有了笑容“爱君,你回来了?这些事交代下人去做就行了,你就别亲自去了,要不然英杰又要怪我了。” 张氏没有接白无疆的话,给白无疆的胸前铺了一块手绢,从梅香手上端过碗,亲自喂白无疆喝汤“老爷,慢点喝!” 喝完汤,张大夫来了,给白无疆诊了脉,开了药方,白管家安排人去抓药煎药,张大夫给白无疆针灸,张氏出去准备做点其他吃食。 廖红英在门外已经等了好一会了,白无疆不许她进自己的院子,廖红英现在也知道害怕了,尴尬又慌张,看见张氏出来,她两步过来堵在张氏面前。 “张氏,你不是出府了吗?你回来干什么?谁要你在这儿献殷勤的,你给我滚!” 张氏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廖红英,你这个没记性的蠢货,我今天要是走了,要不了半个时辰老爷就会把你赶走!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张牙舞爪的,你非要老爷把你赶出家门,你非要流落街头才长记性吗?你非要到那会儿才知道后悔吗? 我是看在二少爷的面子上给你留点脸面,你别以为我怕你!” 张氏一句话提醒了廖红英,廖红英马上提高声音说“张氏,你把明杰藏到哪里去了?” “啪!”张氏狠狠扇了廖红英一个耳光“廖红英,这个耳光我是替二少爷打的!”廖红英扑上来要打张氏,被身后的丫鬟紫薇死死的拉住。 “三夫人,您不能打二夫人,老爷会把您赶出去的!” 伺候白无疆吃完晚饭,又和白管家搀扶着白无疆在院子里散了一会步,张氏扶着白无疆在院子里的凉亭中坐下。 “老爷,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白无疆现在对张氏很客气“爱君,你说吧,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聊天了。” “老爷,你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但还是需要好好调养,我想着要不老爷再收两房妾室吧!” “爱君,你还要走吗?” 张氏笑了一下说“老爷,我看着桂枝像是有了身孕,她一个人在那边我不放心!桂枝这孩子从小丧母,虽然康太医对她爱护有加,但有些事情还是教不了她,我在身边她安心些!” 白无疆慢慢的点了点头,又长长的叹了口气“爱君,你是个好妻子,好母亲,是我辜负了你,我对不住你啊!” “老爷说的哪里话,一家人有个磕磕碰碰的不算啥,事情过了就过了,别老搁在心里!多少大宅院都是这么过的,白家也不例外就是了!” 白无疆抓过张氏的手握在手里说“好,我听你的,你安排吧,辛苦你照顾好我们的儿媳,我也想早点见到孙子!” “老爷,不知道你是想娶哪家的小姐还是…” 白无疆愣了一下,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个事情,怎么会想娶谁家的小姐,扯了一下嘴角说“爱君,我只是想你安排个人伺候我,你回去那边也放心了,说什么娶谁呢?” “老爷,您看这样行不行,大夫人身边的金秀是个稳重的孩子,家世清白,她爹是个教书先生,外祖父也是教书先生,算是出身书香门第,只是赶上了灾荒年,为了活着卖身到白家。 这些年在府里也很安分,人也不是非,这孩子的针线茶饭都不错,伺候老爷应该没问题,您要觉得可以,让白管家去给她说一下,看她是什么想法。 三夫人身边的紫薇也是个懂事的,虽然是农家出身,但从来也不存什么非分之想,这些年没少劝三小姐。她家里已经没人了,跟了老爷后半身有靠,也会对老爷一心一意的! 她们二人在府里时间比较长了,都是知根知底的,现在白家这样,老爷确实不方便再大张旗鼓的张罗纳妾,但没个人照顾您,我也不放心。 老爷其实年龄不大,就是这些年劳心劳力把自己熬的,如果能添个一儿半女,对老爷也是个安慰,您看行吗?” 白无疆看着张氏久久不语,他一直执着的想要找个贤妻良母,教导白家的子孙能青出于蓝,能让白家血脉传承,成为百年世家。 为了这个理想他每每辗转反侧,可这个人就在身边默默的守护白家,守护他这么多年,给他教导出两个优秀的儿子,这么多年却一直被他忽视,这算是他的报应吗? “爱君,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第10章 齐民要术 是造福百姓的好书 张氏笑着说“老爷说的哪里话,我这个年纪已经不能生养了,不管谁生的都是白家好孩子,只要花点心思好好教养多半都能成才的!” 白无疆点点头,一不小心两串泪珠流下来。 白管家进来报告“老爷,宫里来人了,说老爷要是身体许可的话就去一趟宫里,说是有事商议!” 白无疆掀开被子刚想下床,被张氏按住了,张氏问白管家“说什么事了吗?” “倒是没说什么事,就说还有安西候、临安侯和上官囧、郁江等人!” 张氏点了一下头说“如此应该不是十分要紧的事情,麻烦管家去回一声,就说老爷的身子还没好,暂时去不了宫里,你去吏部给老爷告个假吧!” “是,二夫人,奴才这就去!” 白无疆看着张氏没有再说什么,可能有时候他考虑事情有点过于繁杂了,趁着生病,他要好好想想了,不管是他还是白家! 贤王收到皇上的回信拆开看了一眼就笑了,他笑笑的把信递给蓝锦钰。 蓝锦钰接过信说“皇上赏您银子了吗,笑的像个傻子一样!” 贤王只笑不说话,蓝锦钰低头看信,然后他两手叉腰,嘴鼓的像个青蛙,呼呼的直吹气。 蓝风从她手上拿过信,看完了看着她呵呵的笑。 皇上的信不是给贤王的,也不是他说的让贤王把蓝锦钰抓起来,他是专门骂蓝锦钰的! 死丫头你就是故意的,人都杀了,你该干啥就干啥不行吗,干什么把这些东西送回来,你就是见不得朕过两天清闲日子! 你去姑臧,把徒弟留在京城欺负朕,朕稍微说一句你的不是他就给朕脸色看!几个月的时间朕又赔银子又赔笑脸,好不容易把那个小混蛋送走了,你又让朕哄三哥! 朕给你的金牌是让你砸核桃吃的吗?你放着权力不用,大老远的送个炮仗回来,要我说你就是故意的! 你以后再干这种事情,朕就让你嫁给煜捷,朕连皇位都给煜捷,叫你一天再欺负朕! 侍卫看贤王和蓝风好像在看蓝公子的笑话,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看蓝公子好像很生气,他想起还有一封密旨,赶紧拿出来。 “蓝公子,这是皇上给你的密旨!” 蓝锦钰看着侍卫手里的密旨不停的眨眼睛,就是不接,侍卫无奈的看蓝风“大哥,蓝公子这是…怎么了?” 蓝风还是笑着不说话,蓝锦钰问侍卫“你先看下皇上要干嘛?是不是让我自杀的?” 侍卫的半个脸都在抽搐“蓝公子,这是密旨,卑职不敢看的!” 无奈,蓝锦钰接过密旨打开,又是一份便宜行事的密旨,许他全权调动边境城池的所有兵马和粮草,蓝锦钰抬手把密旨扔给贤王。 “王爷,皇上让你去做皇上呢!”然后转身躺在树下的躺椅上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贤王对侍卫说“你回去告诉皇上,这边的事情基本顺利,让他放心!” “是!” 侍卫刚转身,蓝锦钰在身后喊“回去告诉你主子,你说蓝锦钰要去南越出家,给一灯大师当徒弟去,他以后想见我都见不着,哼!”侍卫揉了一下鼻子赶紧溜了。 蓝风过去蹲在蓝锦钰的躺椅边说“公子你饿不饿,带你去吃好吃的!” 蓝锦钰睁开一只眼睛看着蓝风说“我现在就想吃人,有吗?” 蓝风笑出了声“赵大哥雇了一条船,我们从江陵南下,去找一灯大师要茶叶!” “好!”蓝锦钰一下高兴了“走,先抓点大虾给你们做好吃的!” 此刻,另一路探马星夜兼程赶到了皇宫,农部尚书康启可正在给皇上汇报西行考察的结果。 “皇上,从臣西行考察的结果来说总体还是困难比较多,翻过秦岭,土地渐渐干旱,水田越来越少,土地亩产逐渐递减,百姓困苦逐渐明显。 一直到了姑臧武威一带,农耕情况突然反转,不管水地,旱地还是沙地,今年都是郁郁葱葱的一片,说的夸张点,武威姑臧的野草都比其他地方长得高点!” 皇上也很高兴的说“这说明姑臧武威一带今年兴修水利成果明显,老太师,你看这水利之事能往其他地方推广吗?” “当然可以!正如康尚书所言,以往武威姑臧也是收入寥寥,今年引水灌溉之后,情况大为改观,地还是那块地,只因按时浇水,庄稼就丰收了,甚至不受干旱的影响。 大周的发部分疆土在西北地区,如果能解决灌溉的难度,最起码百姓能吃饱,最低限度也可免了朝廷大幅周转的人力物力耗费。” 宋寒等人附和道“老太师所言极是,往年都是京城周边所产的粮食要供大周全国食用,百姓负担重不说,朝廷还时时为军粮发愁! 今年皇上运筹帷幄早早计划从北黎和南越购进粮食,使得我大周今年能安然度过旱灾,民间也没有出现物价飞涨,百姓流离失所的情况! 臣为官十余载,经历大小旱涝灾害无数,唯有今年最是泰然,既没有赈灾,也没有剿匪,朝廷的耗费相比往年也少了很多,臣幸甚! 皇上,我大周如今国库充盈,各地粮仓全部满仓,正式振兴国事的大好时机,臣建议皇上继续派遣工部、农部官员赴各地考察,确实落实土地耕种情况和土地归属,整体考虑水利修建之事。 臣并不是不信任地方官员,而是地方官员不能从全局出发考虑问题,水利不同于其他的事务,要考虑河流走向,河道深浅等等,如果单方面让各地官员上报会有很大的局限性!” 正说着,黄兴来报“皇上,贤王的折子到了!” “折子?”皇上眨眨眼,五哥从来不写折子的,今天咋回事? “拿进来!” 黄兴身后的小太监双手捧着一个盒子,上面贴着封条,皇上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书《齐民要术》书拿出来,盒子里除了书什么都没有,皇上马上知道这是谁发过来的。 “宋尚书,这是前朝的《齐民要术》相传此书已经失传,也有人说被南越的皇室收藏,不知道五哥是怎么弄到这本书的!” 宋寒和康启可捧着书爱不释手,连身在御书房都忘记了“太好了,这本书这真是太好了,贤王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皇上在心里不停的咒骂,这个死丫头就是个小心眼,哼,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个字都不写,这书要给谁,要怎么用他们知道吗,你给朕等着,等你回来朕一定… 哼!等你回来朕去给你爹告状!你这个死丫头,鼻子上不肯沾一点灰,连朕的黑账都敢记,你给朕等着! 蓝锦钰并没有像皇上想的那样趁着在边境去各处查看,而是在荆州、随州和襄州的州郡城里吃喝玩乐,各路盯着他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就逐渐放松了警惕。 一个酒楼掌柜,到各地去了当然是品尝当地美食发现商机,这个很正常,除了每天换着饭店吃喝,他们还去当地种植菜蔬粮食的地方和百姓攀谈。 赶上收菜收粮收果子他们还会大买特买,给他们送菜蔬水果的农户也很高兴,蓝公子买东西很大方,也不为难他们。 “澜儿可真是有钱,咱们这一路上都不用住店,我可是跟着你享福了!” “王爷,您以后要出来了就不用住店了,您就到这里住就行了,比客栈方便!” 贤王笑着说“好,我记住了!谢谢蓝公子!” “嘿嘿,今天给你们做好吃的,全是海鲜,这里靠水近,咱们来了就吃个够,小胖子没口福,等长大了自己来吃吧!明天到南越咱们亲自去抓,比这个更新鲜!” 蓝樾端着一个大盘子边走边说“公子,你再说我的口水都流进盘子里了!” “哈哈哈…” 到了南越,蓝锦钰又开始给人看病,不过这次不是在大街上,而是在南越的彭州,彭蠡湖边有个飞来寺,是南越达官贵人云集的寺庙,寺里的主持就是着名的高僧一灯大师。 蓝锦钰在飞来寺义诊,一灯大师投桃报李,允许蓝锦钰誊抄《齐民要术》反正都是造福百姓的事情,又是相熟之人,谁也不计较。 蓝锦钰在飞来寺盘桓了半个月,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一行人启程前往武州,准备经信州到大周京城。 武州楼外楼的包间里,乔装成生意人的卢正宇在等他们“下官卢正宇见过贤王!” “免礼,坐下说话!” 然后卢正宇对着蓝锦钰抱拳“蓝公子!” 蓝锦钰眨眨眼“卢大人客气了!”卢正宇翻个白眼坐下。 “蓝公子,我带着人在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去了趟南越,耽误了半个月的时间,你这边咋样,让你调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覃效源和官员打交道比较少,他借口儿子亡故一直闭门不见客,其实他在家里挖了两条地道,分别通往三个街区,我都画好了!” 第11章 眼睛骗人 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卢正宇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摊开,指着上面的街道说“从覃家老宅出来的地道的出口有三个,这三个出口只有一个出口在一个宅院里,其他两个都在街市上。一个在江边的鱼市,一个在城外的菜市场,这老家伙心眼还挺多的! 这个宅院也调查了,这家人和覃效源没有任何关系,互相也不认识,就是个开早点铺子的生意人,出口在他家柴房里,极其隐蔽!” 蓝锦钰点点头“这才符合覃效源蛰伏这么多年的性格,谁都以为他举家迁往京城了,谁知他带到京城的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粮草呢?他把粮草藏在哪里?” 卢振宇做了个鬼脸说“你猜一下他能把粮草藏到哪里?” 蓝锦钰的手指顺着地图画了一圈,又倒着转了一圈,然后指着西宁州、吐谷浑和大周三国交界处的汶山郡、针翼郡、覃州、扶州,画了个圈,重重的点了一下。 “卢振宇,不管你找到的粮草在哪里,在这个地方必然藏着更多的粮草,再去找!” 卢振宇有点泄气的说“我在晋寿郡找到了大概伍仟石粮草,我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哎!我还是比不上你!” 蓝锦钰这次也没有再笑话他,而是认真的说“卢振宇,你要小心他埋伏的人,千万不能粗心大意! 覃效源能这么坦然的去京城,就说明他已经安排好了后面的事情,让他感到意外的事情只是他的儿孙突然落网而已! 覃效源的儿子和孙子知道的事情加起来都不是事情的真相! 你现在眼睛看到的基本都是假的,覃效源可是柱国将军,从余氏嚣张的程度看,大周立国十余年,他要取皇上而代之的事情基本是万事具备的状态了,切不可大意!” 卢振宇可是国子监祭酒培养出来的孩子,还在泰山书院受教多年,如果不是蓝锦钰折腾,人家也是高材生。 他双眼盯着地图大概有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让我要把这批人找到才行,否则,我们的计划随时可能出乱子!” 蓝锦钰一击掌“聪明!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给你找了些帮手,他们可以帮你做你做不到的事情!” 卢正宇说“你不是去参加武林大会了吗,我以为你要去做武林盟…”卢正宇停住了,然后慢慢睁大眼睛“蓝锦钰,你把江湖人带来帮你打仗?” 赵瑾澜翻了个白眼“帮我打什么仗,他们是给自己打仗!江湖人也是大周子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怎么就是帮我打仗了,你会不会说话!” 卢正宇撇着嘴很嫌弃的说“蓝锦钰,不装你能死啊!我知道你为什么让江湖人来帮忙,如果出动官府的人,就会像上一次的大内侍卫一样,我怎么跟他们联系?” “你不用跟他们联系,他们有了消息会去找你的!” “你的意思我马上就回去等消息是不?” “不用回去,照常做你的训练,该干什么干什么!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你说!” “黎亲王的女儿主动和亲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黎亲王是刘氏宗亲,但儿子不争气,全家就靠这个女儿,此人非常聪明,在这种境况之下他都没有投效太后作乱,也是不易!让我猜猜你要问什么…” 卢正宇边吃东西边自言自语“主动和亲是为了找靠山…靠山…靠山,明白了!如音郡主为了在吐谷浑站稳脚跟,她必然要给夸吕交个投名状! 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和突厥开战,这个不知深浅的女人必定详述大周战法!听说她也是武当弟子,说不好她还要身先士卒呢,哼!” “卢正宇,真不愧是泰山书院的佼佼者,你的反应就是比别人快,你知道接下来敢干什么了吧!” “知道!我听吕鹏旭说你给他们调了五十个火雷,我还以为你要让他们参加突厥战争,原来这些火雷是给如音郡主准备的!” 蓝锦钰说“如音虽然比一般的小姐聪明一点,但是女人一旦碰上政治,多半都要翻车的!尤其是两国之间的政治,看不清自己更可悲! 和亲公主,小心翼翼尚且不能善终,她还想着从此飞黄腾达,尤其在不了解吐谷浑,不了解夸吕的情况下,很自然的,她就成了夸吕的试金石,试探大周的底线!” “我明白了,我会去给吕鹏旭和拓跋临说这件事的!” “一定要做到表面一切正常,尤其你这边,你的责任重大,不可大意!” 卢正宇一脸不满的说“蓝锦钰,吃你一顿饭你就这么多话,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大不了我自己结账!” 蓝锦钰马上招呼人“来人!” 小二马上进来“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卢老板要结账,把隔壁那桌也算上!”然后站起来一抱拳“卢老板慢用,我那边还有客人,少陪了!” 蓝锦钰和蓝风走了,卢正宇手里拿着一根鸡腿一下一下狠狠的撕咬,其他几个玄字营的人一边吃一边笑,卢郡守这辈子躲不开蓝公子了,哈哈哈… 蓝锦钰推开隔壁包间的门,大家表情各异的看着他,楚江南很嫌弃的翻个白眼说“蓝公子,不是说你请客吗,你怎么又去坑人啊,你不会连一顿饭都舍不得吧!” “卢郡守来给我捧场,我要不给他这个机会岂不是不给他面子,大家都是战友,这多不好,所以,卢郡守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来,干杯!” 众人都在吃饭,只有蓝风一直在看地图,他把卢正宇带来的地图,还有他们从静安寺的藏经阁带出来的地图对在一起看,又把卢正宇带来的地图标注在静安寺的地图上。 “公子,你来看,这两张图上有误差,这个误差应该就是覃效源的胆气!” 看着蓝风手指旁边标注的地方,蓝锦钰眯了眯眼睛龙州!她想起一灯大师给她说的话“覃效源此人对于风水和易经之术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 你别以为他十年蛰伏只是因为时机不到,十多年前,大周的皇帝的父亲结识了一个术术高人,此人说大周的劫数是亲情,异数也是亲情,变数还是亲情,很多人不懂,先帝却懂了! 先帝聪慧过人,参悟了术士话语中的玄机,极尽巧思,在自己身死之后还把下一代皇上扶上马送了一程,真是不易啊! 先皇帝是在军营中理政的皇帝,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就不止他一个,覃效源就是其中之一! 先皇帝驾崩,临终留言让覃效源进京,可覃效源怕有去无回,于是连夜去找那位术士,奉上重金之后求术士给他指条路! 术士和先皇帝有些交情,但他也不能违背自己的道德,于是对覃效源说,边关多盗匪,也不能无人镇守! 覃效源心领神会,马上让手下给巴西的水路盗匪送去消息,又自己伪装成携带大量金银珠宝返京的样子被土匪打劫,回京之事只能搁置!” 想到这里,蓝锦钰问贤王“王爷,您知不知道覃效源请教的那位术士是谁?” “知道!他叫袁士诚!” “袁士诚!这个名字怎么如此熟悉呢?” 蓝风说“传闻此人师承鬼谷子,但却没见过鬼谷子的面!” 蓝锦钰笑了“原来是他!我记得师父说过,此人继承了鬼谷子的纵横学说,又对相学和玄学极有研究!” “公子说得不错,大师是这样说的!” “既如此,此人应该就在这附近,走吧,咱们去益州的青城山,会一会这个玄学大师!” 青城山下,有人在专程等候他们“哪位是蓝公子,家师让我在此迎候蓝公子!” 蓝锦钰看着这个八九岁的小孩子想起了九皇子“你叫什么名字?” “蓝公子,弟子叫袁天罡!” “袁天罡?你认识我吗?” 这个漂亮的小男孩摇摇头“我不认识你,但也不陌生,很奇怪哦。” 蓝锦钰问“李淳风是你什么人?” “李淳风是我师兄啊,蓝公子认识我师兄吗?” “认识啊,我还和你师兄打过架呢!” 袁天罡转过身,一脸惊喜的看着蓝锦钰“你就是师兄说的那个可以让蜘蛛和蝎子跳舞的哥哥吗?我很崇拜你哦!蓝公子,你可不可以教我让蜘蛛和蝎子跳舞的功夫呢?” 蓝锦钰学着袁天罡的口气说“哈哈哈…我有个徒弟和你差不多大小,和你一样可爱哦!” “是吗?那太好了,师父说要和你下棋,你赢了他他才告诉你你想知道的问题呢,蓝公子,你会下棋吗?” 蓝锦钰笑呵呵的说“我会玩狼吃娃娃!” “什么是狼吃娃娃,要去抓狼吗?”孩子就是孩子,虽然刚才看着道骨仙风,一脸不沾尘埃的样子,可是被蓝锦钰几句话就哄的连师父都出卖了,哈哈哈。 凌霄宝殿的大殿前左右各种着一棵榕树,看样子有几十年的样子,树冠很大,有点遮天蔽日的感觉,大家瞬间感觉一股凉意。 “各位道友光临,青城山蓬荜生辉,蓝公子别来无恙?” 第12章 这一局棋 从朝堂下到了江湖 大周京城的皇宫里,小亮子领着一个身背黑匣子的侍卫朝御书房快速的走来,看着小亮子一脸的紧张的表情,肯定是身后的这个人不简单,或者是他背的这个黑匣子不简单! 御书房外,小亮子问清楚里面只有皇上一个人,才敲门禀报“黄公公,边关急报!” 黄公公闻言马上打开门,一看侍卫双手捧着的黑盒子吃了一惊,马上交代小亮子“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御书房,其他人都下去!”然后让开门口让侍卫进去。 “是!” 小亮子答应一声,然后在门口站直了身子,其他的小太监全都下去了,御书房的太监里面竟然有突厥的细作,黄公公,差点没命! “卑职黄大可叩见皇上!”侍卫单膝跪地行了大礼,然后解下身后的黑匣子。 看到黑匣子,皇上的表情也凝重了,放下手上的奏折问“出什么事了?” “皇上,这是蓝公子制定的作战计划,此事绝密,为避免引起其他人的猜想,洛将军让卑职用黑匣子传令!” 黄公公接过侍卫手上的黑匣子放在龙案上,又从皇上身后的柜子里拿出黑匣子的钥匙递给皇上,皇上边开锁边嘟哝。 “这个死丫头没事就吓唬老子玩!” 黑匣子是边关发生大战,主帅战死时用来传递紧急军情专用的,盒子里装着一本很厚的折子,打开看了几行,皇上先翻到了最后: 北黎皇室屡次挑衅大周,是可忍孰不可忍!北黎皇室勾结苗疆巫师乌获给大周皇上下毒,又花巨资策反大周宗亲及重臣企图谋反! 北黎皇室指使禁军首领袁辉带领大批武装禁军入侵大周,大肆杀害大周百姓和江湖人士! 北黎皇室勾结大周盗马贼马保子,倒卖粮食,杀害大周官员罪不可赦! 以上累累罪行桩桩查有实证,然北黎皇室不仅不对自己的臣子加以约束,还屡次指使边境驻军越边骚扰掠夺大周百姓商户! 鉴于此,随州、洛州、蒲州、延州、绥州全体驻军恳请皇上下令收复北黎,彻底解除大周边境百姓商户的困扰,还大周百姓一个太平的生活经商环境! 翻过来重新从头看,皇上先是嘴角抽搐,随后半张脸皮都在抽搐,黄兴吓得赶紧倒了一杯茶给皇上。 “皇上,您先喝杯茶!” 皇上瞪了黄兴一眼,黄兴赶紧低下头。 “黄大可,这个越边骚扰百姓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蓝公子给我们送去了很多兔子,让我们把兔子放在山上,哦,是每天投放几个,逐渐递增,又把剩下的兔子做成烤兔子在集市上出售,也可以帮人加工兔子!” 皇上没听懂,皱眉问“什么意思?” “皇上,我们的馒头店包子店最大的客户就是北黎驻军,就是让北黎驻军上山去抓兔子! 每天投放的兔子多少不一定,为了抓到更多的兔子,北黎驻军上山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 皇上接话“最后大部分人都去抓兔子,然后你们干什么?” “等卑职返回后我们就关门了,因为店铺失火烧了粮食,掌柜的只好辞退我们,我们就去北黎其他饭店打工了! 按照我们的技术,能进健康城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酒店饭馆呢!” 这些都不是折子里面的内容,皇上很快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这些人都是大内侍卫,提前进入北黎国都,为的肯定是扰乱人心。 折子上是边关驻军的调度计划,行进路线和任务,需要皇上正式下令的。 “黄兴,传姚景源和熊太师进宫,哦,让宋寒也来!” “遵旨!” 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黄兴过去开了门问“什么事?” “公公,蓝星蓝侍卫来了!” 黄兴往里看了一眼,皇上马上说“让他进来!”然后对黄大可说“你先去休息吧!” “是!” “奴才蓝星叩见…” 蓝星的话还没有说完,皇上已经到了他面前,皇上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你们都是朝廷的将军了,谁让你们自称奴才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蓝星马上改口“是!卑职错了!” “哼!”皇上转身走到龙案后面坐下“起来说话!” “谢皇上!” 皇上突然来了一句“你们走的时候小九儿哭了吗?” 蓝星愣了一下说“皇上,我们走的时候九皇子和祁王世子都去上课了!” 皇上撇了一下嘴说“哼,她也有怕的时候!说吧,你来有什么事?” “皇上,我们找到了裕安侯覃效源私藏的人马和粮草!” “在哪?” “龙州!龙州全境约有五万人马,已经替换了原来的驻军,现在尚不清楚原来的驻军是被杀了还是全部投降了!” 皇上愣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才说“覃效源是龙州人,他的部下也大多来自龙州和龙州周边。 这些年在其他军中任职的龙州人陆续解甲归田,朕一直没有多想,原来…他在龙州囤积了多少粮草?” “皇上,龙州的粮草应该就是正常的官仓民储,我们在龙州并没有发现官仓以外的粮仓,只是龙州几乎全民皆兵,公子不让打草惊蛇,我们是以查账的名义去的! 裕安侯把大量的粮草藏在西宁州、吐谷浑和大周三国交界之处,已经探明的大约有四万石,分别储藏在覃州、扶周、翼针郡、龙涸郡和汶州!” 皇上慢慢盘算了一下“四万石,足够十万军士吃半年了,好打算啊!蓝公子准备怎么办?” 蓝星说“公子说他不知道怎么办,特地让卑职来问皇上!” 皇上翻了个白眼说“五哥怎么说?” “皇上,贤王被公子抵押给青城山的袁士诚了!” 皇上嘴角抽搐的像中风“她把五哥抵押了?为什么?” “临出发的时候公子和慧明大师聊起了覃效源,说当年先帝曾得袁士诚指点,两人关系匪浅,而覃效源是知情人之一! 覃效源的儿子覃啸天和覃啸鸣被抓之后,公子让卢正宇以训练的名义频繁的在汶州、利州和巴州一带活动,为的就是调查覃效源的兵马粮草,没有派遣朝廷的人就是怕走漏消息! 卢正宇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调查,一是怕引起覃效源的警觉,另外就是为了麻痹夸吕可汗的注意力! 卢正宇通过明察暗访,发现了大约伍仟石粮草,公子为了查到覃效源的藏兵之处,就去益州的青城山找袁士诚。 袁士诚要和公子下棋,赢了才告诉公子覃效源问过他的问题,公子让王爷替他下棋,输了就留在青城山陪袁大师。 袁士诚输了之后也说了覃效源为什么事情问过他,但却和我们要查的事情没关系,或者说没直接关系,但是却不肯让王爷下山!” 皇上眯了一下眼睛说“没直接关系?那就是还是有关系么,问的什么?” “是!覃效源问袁士诚,他的劫数在哪里,因为什么事,还有他最终的归途是什么?” “袁士诚怎么说的?” “袁士诚说覃效源的劫数是女人!最终会因为他主动招惹这个女人而遭劫! 覃效源理解为他会因为喜欢一个女人而耽误大事,所以这些年除了他夫人,他几乎不与任何女人接触! 至于归途,袁士诚说他当时说了,只要他不触动劫数,一切平安!” 皇上的心情好了点“蓝锦钰怎么说?” “公子说余氏就是覃效源的天劫,胆子大到跑去楼外楼给她扣黑锅! 如果他们不杀了大内侍卫,她根本发现不了覃效源的阴谋,如果覃效源的儿子不杀了自己的夫人也不会招来天劫,这是报应!” “哈哈哈…” 皇上哈哈大笑“这个死丫头,随时都能胡说八道!你回去告诉她,一切按照她的意思做就行了,朕没什么要说的! 上一次朕也是被三哥折腾烦了,写信骂了她,让她别往心里去!这些事情事前她都已经给朕说过了,现在有些意外情况就按照她的意思处置就行了!” 覃效源在家里枯坐了三天,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有些事情可能是他想错了,袁大师说他的劫数是女人,应该不是说他和女人的感情纠葛,而是说这个女人会毁了他的事情! 现在看来这个女人就是余氏!奀垚呢?奀垚算不算?从小就聪明伶俐,他专门带着她去北黎南越和那些达官贵人交往,就是为了让她长见识,怎么会蠢到替阿木古楞去送信! 送信,送信…覃效源反复念叨这两个字,奀垚去送信是谁提出的?是奀垚还是阿木古楞,难道奀垚不知道给陌生人送信有很大的风险吗? 现在这三家均不承认和阿木古楞或者莫度认识,更不承认有交情。 如此明显的一个局奀垚怎么会没有一点反应,而且,她去逍遥馆干什么? 长了这么大,奀垚第一次离开家人在外过夜,还是以这种方式,覃效源始终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 有一点可以判断,那就是阿木古楞是故意让奀垚暴露的,而且是人赃俱获! 那么,问题来了,那张城防图是怎么回事?阿木古楞肯定没本事弄到城防图,奀垚也没有这个机会,城防图是哪里来的? 如果是栽赃…那这个栽赃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 从现在看,啸天和啸鸣应该是没有暴露,那两张人皮面具…江湖上这个东西并不罕见,只要肯花钱,到处都可以买到这个东西。 如果啸天和啸鸣没有暴露,其他的事情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的,皇上没有把自己关进大牢,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朝廷上不会有人给自己说话,现在也还不是启动的时机,怎么办呢?就算现在和啸天啸鸣联系上了要干什么呢?暂时没事干! 这是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是关乎他们覃家九族性命的事情,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去赌,万一输了就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覃效源对外面喊道“来人!” 管家应声进来“老爷!” “想办法打听一些外面的消息,看看朝廷里有什么动静!” “是!” 管家并没有因为出不去而推脱,按说覃家门外全是禁军,也不让他们出去,就连府里吃的菜都是经过侍卫检查的,他怎么出去? 开玩笑,一个准备改朝换代的人,要是几个禁军就把他困住了,他也只能去牢里陪覃奀垚了。 管家名叫吴顺,是覃家的家生奴才,也就是他的父母都是覃家的下人,他一出生就是覃家的奴才。 吴顺叫了一个家奴打扮的人过来,指了指院墙边的一棵大树,这个家奴搬了个梯子爬到墙边,在墙边捣鼓了一会儿又下来了。 里面的墙还是墙,没有任何变化,从外面看才能发现,平整的墙面突出了半块砖。 在街对面的院门口蹲着抽烟的一个汉子看见墙面突出了半块砖,把烟锅里的烟灰在门口的拴马桩上磕了三下,起身进屋里去了。 吴顺到了后院的厨房里,换了一身衣服,在厨房里开始打扮自己…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一辆马车停在后院门口的侍卫跟前“官差大哥,我是送菜的,你们看一下,这是今天的菜蔬。” 送菜的汉子把车里的菜筐都搬下来,把里面的菜取出来一件一件放在门口的空筐子里,菜很新鲜,还是湿漉漉的,一颗一颗的没有夹带,又在另一个桶子里到了半袋米,还有一块肉。 “好,拿进去吧!” 送菜的汉子从车上拿过来一个扁担,挑着米桶和菜筐进去了。到了厨房,吴顺已经化妆成送菜的汉子的模样,吴顺把菜和米倒进厨房的米缸里,挑着空筐子出去了。 快到门口的时候,吴顺从口袋里掏出几十个大钱,边数边笑着往外走,到了门口,看到看门的侍卫看他,他咬咬牙,把手的一半大钱递给侍卫。 “这位大哥辛苦,拿着喝个茶吧,别嫌少!” 侍卫看到吴顺白净的手,嘴角不易觉察的动了一下“谢了!”伸手拿过大钱还在手里扔了几下,看着很贪财的样子。 第13章 挑起事端 三皇子也会说谎了 吴顺赶着送菜人的马车走了,守门的侍卫招手叫来了另一个侍卫“你在这儿看着,我去给头汇报!”然后把钱给了这个兄弟。 “是!” “赵将军,覃府出去了一个人,化了妆,看个头不是覃效源!” 赵子卿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送菜的人进去之后这个人出来的,给我赏钱的时候暴露的,此人的手瘦长,干净,中指关节处有老茧,一看就是长期握笔写字的人!” 赵子卿笑了“做得好,你很细心!让街上的兄弟仔细点,他应该是出去打探消息的!” “是!” 蓝锦钰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秦明写的,玄字营新兵的训练正常进行,在战王和诸位皇子的带领下训练成果很明显,只是大部分人的臂力和速度始终达不到要求,他和赵天成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蓝锦钰看完信笑着对蓝风说“小昭也不在,秦明想让我打谁啊,呵呵!” 蓝风笑笑不说话。 第二封信是郝琦来的,郝婷婷难产死了,小林氏也疯了… 穆勒和莫戳的行程很快,一个是去往姑臧的官道修到了陇西郡,从京城到陇西路段的速度就很快了。 其次就是他们都收到了家里的来信,莫度和叶赫部落打了几次没占到便宜,便把和亲不力的罪过推到他俩的头上,甚至带兵围了他们的部落。 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一路上对阿木古楞更加冷淡了,说来说去,这次和亲不成还是怪阿木古楞,每次都是她挑起事端。 到了姑臧他们直接去郡守府倒换了通关文牒,薛旗説等人设宴为他们践行,席间各自说了些客气话,都对此次没有达成和亲表示遗憾,只是三皇子的脸色一直不好看。 穆勒很客气的说“薛大人,我们也想达成和亲,蓝公子也是多方促成,但阿木古楞真的太不懂事,惊吓了大周皇后…” 阿木古楞才不背这种锅呢“王公,我们都已经要回去了,为什么您还是在怪我,蓝锦钰杀了我舅舅您怎么不说,为什么都是我的错!” 大家自动忽略了阿木古楞的话,一起端起了酒杯共祝后会有期,然后一起把穆勒等人送出了姑臧城外五里处,双方再次告别,莫戳等人翻身上马。 忽然听到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转过头看见刘煜初骑马追了过来,身后跟着狼鹰。 “莫戳太子请留步!” “三皇子有事吗?” 刘煜初用长枪指着阿木古楞说“我要杀了这个女人!” 莫戳脸色大变“三皇子这是何意?” “莫戳太子见谅!我母妃早逝,从小就是皇后娘娘将我养大的,这个女人竟敢鞭打母后,我要杀了这个女人给我母后出气!” 连三皇子都会说谎了,薛旗説等人满头黑线,但是,该做的戏还是要做的,赶紧上前劝阻刘煜初。 “三皇子,他们是使臣的身份,不管如何您也不能杀了这个女人,否则就会引发两国战事的,皇上会怪罪的!” 上官狄也假惺惺的说“三皇子,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何况他们是来和亲的,你千万不可冲动啊!” 刘煜初才不管呢,怒视着莫戳说“让开!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虽然莫戳也恨不能杀了阿木古楞,可是不能啊,就不说他自己的安全,也要先考虑他的家人和族人,他只能挥刀上前。 看到只有刘煜初一个人,突厥使团的其他护卫也都拔出了刀,穆勒冷眼看着,他想等这边打出结果再阻止。 却不想他这片刻的犹豫断送使团里其他人的性命,上官狄一声怒喝“这是三皇子和莫戳太子的事情,与尔等何干?” 嘴里喊着,手上的枪已经戳出去了,一枪把偷袭刘煜初的护卫挑下马,劝架变成了混战,也就一盏茶的时间,五百人的护卫队只剩下几个没有动手的官员和阿木古楞。 刘煜初和莫戳却越战越激烈,离使团的队伍越来越远,其他人不敢追过去,穆勒怕刘煜初杀了莫戳,独自拍马追了过去。 “莫戳住手!三皇子住手!” 两人停手,穆勒一看差点昏过去“三皇子,你太过分了!” 刘煜初却大喊一声“是他先动手的!”远处的人看着刘煜初暴怒。 喊出声后,刘煜初伸出手不停的指着莫戳挥来挥去,说的话和动作却是两回事“穆勒王爷,莫戳太子,对不住了,我这是为了你们好! 我听从突厥过来的商人说莫度可汗已经数次围困你们的部落,把和亲不力的罪责都推到你们头上了,如果莫戳太子完好无损,你和你的家族就有可能覆灭! 你把这个药丸带上,回到突厥太医验过伤再服用,这是蓝公子给我的,我暂时用不着,你先拿着吧!” 莫戳渐渐冷静下来,三皇子言之有理,莫度暂时不能把穆勒王爷咋样,可他和他的家人就难说了,他们的部落并不强大,三皇子乃是一片好意,想到这里,莫戳一头栽下马去。 三皇子调转马头,低声说“穆勒王爷,甘州以西有突厥的军队,让他们送你们回去,以防不测!” 送走了突厥使团,暂时没有作战任务,上官狄交代陈思辰抓紧训练,他回了一趟家,准确的说他是直接到了郝琦的家里。 不巧的很,郝婷婷看邹氏死后上官狄没再找她的麻烦,她紧张的神经也逐渐放松,加上小林氏几乎每隔一天就来陪着她,她的精神也逐渐好转。 听说今天郝文强要回来,小林氏一早就开始给郝文强做吃的,没去上官家,只是让人嘱咐郝婷婷好好歇着不要乱跑。 “郝姨娘,听说今天老爷要回来,夫人让我来告诉您好好歇着不要乱跑,您现在月份大了,容易出事!” 郝婷婷听见她爹要回来,马上想到了上官狄“我爹回来了,那我家老爷呢,上官将军也回来吗?” 郝婷婷安生了,蜻蜓也没多想就说“上官将军肯定也回来啊,不过到不到这里就难说了,上官将军现在是守备,他经常可以回家,他每次都去郝将军家的。” “郝将军?你说的是郝琦吗?” “对啊,郝将军现在是正六品呢,比咱家老太爷的官都大,现在说到郝将军,大家都知道说的是郝琦将军。” 说完蜻蜓觉得不对,赶紧看着郝婷婷,生怕她生气,可是没有郝婷婷很正常“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郝姨娘,那婢子先回去了!” “去吧!” 郝婷婷也想见上官狄,非常想!几个月了,既然上官狄可以经常回家,他为什么不回家,这里才是他的家,可他和周氏都住在郝琦家。 她又怕上官狄生气,靠在被子上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心里一股邪火乱窜,她已经有八个月身孕了,周氏从上次走了之后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周氏不回来,上官狄自然也不回来,那她算什么?不行,就算是为了见上官狄一面,她也要把周氏叫回来! 叫是叫不回来的,她只能去请,但又不能明说,如果她敢说她去找周氏,估计她连这个门都出不去! “蝴蝶,我也很久没见过爹了,你陪我回去看看我爹吧!” 蝴蝶刚想说让她别回去,郝婷婷又说“我娘说让我别回娘家,我娘也是为我好,我不能不听话,可我实在也是想我爹了。 蝴蝶,你看这样行不,我们去郝琦家,就说给小少爷做两套衣服。路过我家我就进去看看我爹我们就回来,不让爷爷知道!” 郝俊在军营吐了血,在家躺了一个月才下床,蝴蝶想了一下,也没看出郝婷婷有和谁赌气的样子,于是点了点头问。 “郝姨娘,咱们先去郝将军家还是先去看老爷,要不要拿什么东西?” “不拿东西了,否则我娘又要说我不听话了!咱们先去郝将军家里,路上买好布料,给小少爷定好衣服我们就回去,看一眼就回来。” 如此平和听话,谁也不忍心拒绝,蝴蝶扶着郝婷婷出去了,刚好今天管家有事不在家,也没人问她们去哪。 到了郝琦家的大门外,就听见里面很多女人的说笑声,郝婷婷心里暗暗高兴,有外人在,周氏怎么也要顾着自己的面子,就算是应付一下也会陪她回来的,蝴蝶推开门扶着郝婷婷进去。 郝琦家的院子比以前大了,院子里堆着很多布料、羊皮什么的,七八个夫人小姐身上穿着熟羊皮的店里的伙计穿的那种护衣,每个人腿上都放着一块羊皮在缝。 看见郝婷婷进来,周氏皱了一下眉,自从知道儿子的病因之后,她也深刻的反省了自己,因为自己的不当作为伤害了儿子,她已经给上官狄认了错。 自己一心一意的待邹氏,邹氏却利用她的善良害她的儿子,还教唆郝婷婷羞辱她,这几个月她已经把郝琦家当成自己的家了,根本想不起家里还有一个怀孕的女人。 看到郝婷婷挺着大肚子跑来,她心里基本明白郝婷婷想要干什么了,周氏的态度很冷淡。 第14章 冒充夫人 被上官狄抓了现场 周氏不再称呼她为妹妹了“郝氏,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已经有八个多月的身孕了,在外面乱跑很危险的!” 想到几个月前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周氏,郝婷婷多少有点不习惯,她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夫人,除了周氏,还有薛郡守的夫人也在,但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很冷淡,她不敢放肆。 “夫人,我是想给小少爷订做两套衣服,再过一两个月,小少爷就要出生了。” 周氏淡淡的说“你母亲给孩子做了一柜子的衣服还不够穿吗?小孩子长得快,做得多了也是浪费,小孩子也不适合穿新衣服,你娘没教过你吗? 你回去吧,郝夫人这里不做小孩子的衣服,我们正在给军中做衣服,也没空的!” 郝婷婷有点生气了,这叫什么话,我怀的可是上官家的孩子,周氏就是故意在这些夫人面前给她难堪呢! 郝婷婷拿腔作调的说“夫人,您不回去吗?您已经好几个月都没回过家了,这里也不是您的家啊,您老不回去,老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周氏嘴角扯了一下说“只要老爷看见你高兴就行了!” 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些都是小儿科的把戏,连脚指头都知道该怎么说。 郝婷婷趁机说“夫人,听说老爷今天要回来,我现在身子不方便,您不回家伺候老爷吗?要是老爷知道您故意不回家,老爷怕是会生气的!” 周氏在头发上抹了一下针,继续做手上的活,不咸不淡的说“郝氏,你还是回去吧,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想到邹氏,郝婷婷的脸色有点难看了,再看一眼这几位夫人脸上不屑的表情,郝婷婷觉得周氏是在故意羞辱她。 “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在吓唬我还是在威胁我,我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我要是有个好歹…夫人怕是不好给老爷交代吧!” 周氏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可声音却冷了“郝氏,你要是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你先想好你怎么给老爷交代! 我有什么不好给老爷交代的,这姑臧城里不知道多少小姐想嫁给老爷,我再给老爷纳两房妾室不就行了,是个女人都会生孩子,并不是只有你会生孩子!难不成你觉得老爷会为了你把我休了吗?” 郝婷婷心里打鼓,一想到邹氏的下场她的头皮都在发麻,可当她看到在座的都是姑藏有头有脸的夫人,如果她就这么回去了,就算日后生了儿子也还是抬不起头来。 她咬了一下嘴唇,做了个可怜的样子说“夫人,我再也不敢出来了,您不要给老爷说,我会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我绝不敢犯邹姨娘那样的错!” 郝婷婷在小林氏的教导下确实也是有长进,但她长这么大就没有经历过内宅的争斗,有的都是老林氏的误导和郝婉玉的自大,这一次可能是给人使绊子的最高段位了。 周氏笑了“郝氏,几个月不见你倒是长进了,不过,你还是收起你的这些小手段,太次! 首先你不知道邹氏犯了什么错,她想干什么,你更不知道她都干了什么,要说犯她那样的错...你连给她提鞋都够不着! 其次,邹氏的心机手段是你想都想不出来的,你也没本事犯她那样的错误,不要盲目的抬高自己! 她让你趁着怀孕给我添堵并不是帮你争宠,她是让我惩罚你甚至发卖了你! 再没脑子,你听过那个女人会帮另一个女人去抢夺自己的男人的?你进门的时候她的孩子已经小产了,她更想亲近老爷,而不是让你替她亲近老爷!难道这些你娘都没给你说过吗? 薛郡守的夫人、杨大人的夫人、邱大人的夫人和其他的几位夫人已经在这里帮了几个月的忙了,我们不是要做给谁看,更不是要讨好谁,我们是真心地想为将士们做点事情! 我没工夫和你磨嘴皮子,你身子不方便还是回去吧,不要想着争风吃醋或者拿捏谁,你没这个本事! 郝氏,你也是快要当娘的人了,没事的时候多看点书,以后好好教养自己的孩子,回去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便宜!” 周氏的声音很平和,说的也是实话,到这里帮忙的都是大员的夫人,看不上这种小手段,大家也没人搭理郝婷婷。 可是郝婷婷就觉得周氏是故意扫她的面子,她扶着腰往前走了两步,甩掉了蝴蝶拉她的手,脸涨的通红。 “夫人,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都是上官将军的女人,你这样不给我面子也是打了你的脸,打了上官将军的脸,我怀的可是上官家的孩子,你把我说的一钱不值,就是说上官将军眼瞎了吗?” 薛旗説的夫人一抬头看到门边站着的上官狄,她笑了一下说“郝氏,我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你奶奶到你姑母都会倒打一耙! 你自己跑来给孩子做衣服怕是个幌子,你到这里应该另有目的! 你从小没有离开过姑藏,你不懂规矩,不知深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不要在这里耍你那些拿不上台面的小心眼,不客气的说,你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郝氏,你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夫人苛待了你,要是我家的小妾敢这样和我说话,我打死她!就凭你让上官夫人给你做饭这种事来说,上官夫人现在怎么待你都是宽容!” 郝婷婷认识薛夫人,她不敢顶嘴,使劲咬了一下嘴唇,郝婷婷半蹲着给薛夫人行礼。 “薛夫人,我并不知道夫人在这里,我就是来给孩子定做衣服的,我一个妾室,怎么敢说夫人的坏话,您可冤枉我了! 薛夫人,上官家规矩严,您这话要是被我家老爷知道了,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呜呜...薛夫人,您可不要冤枉我...呜呜...” 薛夫人脸色冷了“我冤枉你?郝氏,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你可不要觉得谁都会惯着你,谁都稀罕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再问你一遍,你到这里来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薛夫人不怒自威,周氏也不帮她说话,郝婷婷有点心虚,她敢直接对上薛夫人,也是觉得周氏好面子,看在她们是一家人的份上会帮她说话。 她就没有想过,薛夫人是在给周氏出头,周氏转身去维护她算咋回事?哪个大家小姐会做这种不分好歹的事情! 见识这个东西真的是可轻可重,郝家的女人可以不分内外,不分好坏,随时倒打一耙,但是出了门这个事情就没那么好说了。 郝婷婷可怜兮兮的看着周氏,周氏的目光越过郝婷婷看着门外的上官狄,大家都不说话,场面很是尴尬。 看无人帮助自己,郝婷婷在郝家多年熏陶出来的本色马上发挥功效。 “薛夫人,虽然您是郡守夫人,但您也不能仗势欺人吧! 我和我家夫人说话,也不碍着您什么事,您干嘛不依不饶的?就算我到这里来不是给孩子做衣服的,难道我就不能来吗? 薛郡守才是个从三品,我家老爷也是四品呢,您这么说我就是不给我家老爷面子,要是被我公公知道了,薛郡守的官怕是就危险了!” 郝婷婷越说越顺口,连带着表情都得意起来,看了一眼不做声的周氏很嫌弃的说。 “夫人,好歹我们是一家人,眼看着我被外人欺负你都不说话,要是被老爷知道了,怕是不会轻饶你! 我今天就是来这里等老爷的,夫人几个月不回家,住在别人家里,不知道你要怎么给老爷解释! 郝琦以前在我家的时候是和下人住在一起的,还不是赵谨澜吃里扒外给他娶...” 蝴蝶跪在地上不停的拉郝婷婷的衣服,提醒她不要胡说八道,自从小圆被送去军营,她也不敢再参合郝婷婷的事情了。 郝婷婷被拉得不耐烦了,使劲甩了一下衣袖不耐烦的说“你老拉我干什么?我也是上官建军的夫人...” 转身的瞬间,她看到了脸色铁青的上官狄。 上官狄并没有特别的表情,郝婷婷却吓得瑟瑟发抖,她马上就想起了投井自杀的邹氏和被送去军营的小圆。 她马上后悔的恨不能自己扇自己几个耳光,她多想刚才的一切不曾发生过,她多想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可惜啊,她欺负周氏被上官狄抓了现场,她完了… “老爷,我...我...”郝婷婷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官狄双手负后很冷淡的说“郝婷婷,赵小姐是皇子妃,直呼其名就是犯上,按大周律法该杖责三十!薛夫人是郡守夫人,也是长辈,你目中无人顶撞长辈,该掌嘴二十! 你信口雌黄污蔑薛夫人,该割了你的舌头!你屡次无端挑衅夫人,一个妾室也敢冒充上官狄夫人,按上官家的家法该杖毙!” 郝婷婷腿软的站不住了,眼看着她摇摇欲坠,上官狄没有往前走一步,蝴蝶也不敢站起来,只能用肩膀扛着她。 第15章 执行家法 不去就不要再回家 上官狄并没有因为郝婷婷的恐惧而怜惜她,冷冷的看了郝婷婷一眼说“郝氏,不管郝琦在你家如何,他现在是我的大哥,你作践我的兄长,按上官家的家法抽二十藤条! 如果你还要进上官家的门,自己去找管家领家法,如果不去你就不要再回上官家了!” 郝婷婷一边流泪一边扶着蝴蝶跪下“老爷,我...我怀有身孕...” “你不就是仗着怀有身孕欺负我夫人的吗?让夫人给你做饭,让夫人陪你吃饭都是因为你怀有身孕! 郝氏,我早就给你说过了,不能怀孕的女人不多,能怀孕的女人遍地都是!上官家从来不缺孩子,更不稀罕你的这个孩子! 郝氏,你应该知道你是什么情况,如果论门第出身,你连给我做奴婢都没资格! 贵清山的路被大雪阻断,你不矫揉造作,肯给除雪的将士们烧一碗热茶,肯帮着洗过做饭,肯和我们一起在野外端着碗吃饭,便是你不识大体,不懂规矩我也可以不计较,最少你淳朴本真! 郝氏,你并不是完全不懂规矩,刚进门的时候你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可夫人对你的礼遇和邹氏的挑拨让你逐渐迷失了自我,你忘了自己是谁! 郝氏,你连最基本的辨识能力都没有,却对挑衅夫人上瘾,难不成你觉得我没见过女人,还是觉得你生个儿子我就让你取代夫人了? 郝氏,我知道,就是此刻你也清楚你不可能取代夫人,你也没想过这个事,可你就是忍不住嘴贱,你就是想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满足你把夫人踩在脚下的虚荣心! 郝氏,家规你背过的,该怎么办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怀孕了没错,可怀孕并不是逃避惩罚的理由,也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借口! 如果怀孕能不守规矩,那怀孕就不能成为逃避惩罚的借口,否则要家规何用!郝氏,从现在开始,管家会教你如何守规矩,受不了你今天就不要回上官家了! 你不要以为所有人家的规矩都可以被你们践踏,当你忘乎所以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被清算的一天,即便有例外的也轮不到你!何去何从你自己想清楚!” 郝婷婷扶着蝴蝶的肩膀慢慢跪下“老爷…” 上官狄却转身进屋里去了“大哥,这是我训练的时候打的两只兔子,今天咱们喝两杯,这几天训练有点辛苦!” “好啊,要不要尝一下大哥的手艺?” “大哥还会做饭啊,那一定要尝尝!” “单身汉哪有不会做饭的,郝岩那小子小时候嘴馋,三天两头要吃肉,我就带他去打猎,慢慢就会做了,这小子能吃,每次都吃的剩下兔子头给我!” “哈哈哈…” 上官狄哈哈大笑,完全不受郝婷婷的影响。周氏和其他夫人也是该干什么干什么,根本看不见跪在地上的郝婷婷。 眼看着郝婷婷摇摇晃晃的像是要扑倒,蝴蝶心里一惊,郝姨娘又想耍小聪明,可这里是郝琦的家,郝琦会让人马上把她送到大夫那里,到时候郝姨娘可就真的回不了家了! 想到这里,蝴蝶赶紧抓住郝婷婷的胳膊低声说“郝姨娘,我们先回去吧,您有身孕,管家不会打您的!” 郝婷婷一想也对,老爷这么说是当着这么多人,八成是为了面子,可管家是下人,他怎么敢打她这个主子呢! 郝婷婷擦掉了眼泪,在蝴蝶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谁也没看,径直出去了。 管家不在家,郝婷婷也没多想,让蝴蝶扶着自己躺下,迷迷糊糊的她又睡着了,心里不踏实的蝴蝶让一个婶子看着点郝婷婷,然后她飞快的跑回郝家给小林氏说了刚才发生的事。 小林氏听蝴蝶说完好像格外淡定,郝文虎回来了,郝文强没有回来,她心里渐渐绝望,听到女儿又去挑衅夫人,还连带着贬损郡守夫人,她连哭的心思都没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你给婷婷说,这个天下就她最了不起,她愿意咋样就咋样吧,我也管不了她一辈子!” 蝴蝶看着小林氏的样子心里不踏实,但郝婷婷身边没人她也不放心,答应一声赶紧就回去了,她想着也许老爷还是不回家,他不是一直和夫人住在郝将军家里的吗。 果然,她回去的时候老爷和夫人都没回来,郝婷婷却醒了,她睡不踏实,刚合上眼就醒了。看见蝴蝶回来顺口问了一句“我爹回来了吗?” “应该没回来吧,只有夫人一个人在屋里坐着。” 郝婷婷问“你给我娘说了吗?” “说了!” “我娘咋说?” 蝴蝶说“夫人说天底下你最大,你想干啥就干啥,她也管不了您一辈子!” 郝婷婷并不太在意小林氏的话“我要被人打死了她也不管吗?哼!” 蝴蝶停了一下说“郝姨娘,夫人好像也不开心!” 郝婷婷又问“管家回来了吗?” 蝴蝶说“我刚才问了韩师傅了,他说管家去兰州买什么东西去了,不在家!” 郝婷婷又神气的说“怪不得,原来老爷是吓唬我的!” 蝴蝶哆嗦了一下,郝婷婷问“你咋了?” “郝姨娘,老爷是要打死您呢,您没听吗?不管是掌嘴、藤条还是杖责听起来都不死人,可您是孕妇,经不起的!何况,您冒充上官夫人要被杖毙!” 郝婷婷抓紧了被子“管家不是不在吗?” “郝姨娘,管家总会回来的,您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大约戌时,上官狄和周氏都回来了,上官狄喝了酒,周氏不放心,郝琦就让于海洋送他们回来,明天上官狄休沐,周氏也好给上官狄收拾收拾。 伺候上官狄躺下,周氏说去给他做点醒酒汤,听到动静的郝婷婷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出来给上官狄认错。 没有看到上官狄,郝婷婷松了一口气,当看到肚子突起的周氏,郝婷婷马上找到了自己被执行家法的原因。 “原来是你在害我!老爷一直都喜欢我,怎么突然就要打死我,原来你也怀孕了!真是奇怪,你几个月不回家,竟然怀孕了,说,这个野种是谁…啪!” 听到郝婷婷的声音上官狄就出来了,刚好听到郝婷婷满嘴胡沁,上官狄一个耳光,郝婷婷的身子就飞出去撞在院子的廊柱上。 “郝婷婷,你说谁是野种呢?” 郝婷婷哪里敢出声,她不知道上官狄在家,一个耳光她回到了现实中,因为撞击,她整个人都处在麻木中,双眼无神的看着上官狄,就觉得上官狄搂着周氏肩膀的样子格外刺眼。 她觉得上官狄和周氏在眼前慢慢变形,左右摇晃,无力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上官狄搂着周氏的肩膀进去了。 郝婷婷的嘴角莫名的露出一丝惨笑,她是孕妇,她怀着上官家的孙子,可上官狄没有一丝怜惜! 一个耳光,她的心碎了一地,她真的什么都不是,不管作为男人还是作为夫君,上官狄都没有对她表现出丝毫的怜惜,她,什么都不是! 为了嫁进上官家她下决心洗心革面,嫁进上官家之后她亲手撕开了自己的伪装,她,怪不了别人,怨不了任何人。 蝴蝶摇晃着郝婷婷的胳膊边哭边喊,郝婷婷却什么都听不见,她只看见蝴蝶的嘴在动,还有眼泪… 渐渐的,她感觉到了肚子疼,想摸一下肚子,抬起手看见满手的血,低下头,血从大腿边逐渐蔓延,啊… 郝婷婷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惊起了周边树上歇息的鸟,扑棱棱的飞向黑暗中。 因为院子里有血腥气,上官狄不让周氏出门,只让姚妈妈去安排。 白天上官狄要对郝婷婷执行家法的事情传的很快,小林氏也听到了消息,狠话可以说,但那终究是自己的女儿,还是不放心。 天擦黑的时候她就开始坐卧不安,蜻蜓不忍心,就主动来看情况,半路上就听到了上官家的人在找大夫,找产婆的消息,赶紧回去告诉小林氏。 小林氏匆匆赶来,就看见院子里一滩血,郝婷婷已经被抬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大家族就是大家族,下人进进出出的忙碌,院子里除了郝婷婷的哭喊声再没有一点声音,上官狄和周氏始终没有露面。 疼痛中的郝婷婷狂躁的无法安静,从一开始的哭到哭着哀求,再到扭动身子,再到开始翻滚,大夫放弃治疗在一边看着。 产婆劝了几次没有结果也放弃了,郝婷婷一边哭喊一边咒骂,甚至开始打小林氏,大夫和产婆看不下去了,把已经披头散发的小林氏拉过来。 “从小不管教女儿,现在老了还要跟着她受累受气,你何苦呢!” 小林氏苦笑“杨嫂子,这是我的报应啊!” “林玉凤,不是我说你,我们差不多是一起长大的,邻里邻居,我知道你吃的什么苦,受的什么罪!虽说你也姓林,可林家的富贵和你没关系!” 小林氏嘴角勉强的扯了一下。 第16章 这是报应 是欺骗亲人的诅咒 小林氏换了个笑脸对产婆说“杨婶子,虽然我也姓林,可我父母双亡,我只是堂姐的丫鬟,能嫁给强哥已经是万幸,我没什么好说的!” 产婆叹口气说“那时候你趁着重氏怀孕要嫁给郝将军已经是损阴德了,你和重氏争风吃醋这个正常,谁家的女人都一样! 你从来都不管重氏的儿子我们也理解,可自己的女儿你也不管,从小就猪嫌狗不爱,长大了挑三拣四,把你婆婆和小姑子的坏毛病都学会了! 能嫁进上官家是你们郝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你这叫马不跳鞍跳! 白天的事情姑臧城里都传遍了,这会子了哭天喊地的想干啥,是个女人生孩子都疼,挨不起就不要嫁人,不要生孩子! 你现在满床打滚你以为你害谁呢,你在害你自己!孩子生不出来你受罪是小,孩子死了你也跟着一起死,你吓唬谁呢!” 郝婷婷在产婆的怒骂声中逐渐安静下来,可是不管她怎么忍耐,产婆和大夫都不到她跟前去了,她娘也坐在椅上看着她,满眼的心疼和失望! “娘,我疼…” 小林氏低下头,忍住眼泪说“女人生孩子都疼,这个谁也帮不了你,忍着点,好好听杨婶子的话,好好把孩子生下来,要不然…” “娘,我生下孩子老爷就原谅我了吗?他会不会还让管家执行家法了,娘,蝴蝶说我会被打死的!” 小林氏爆发了“那你怪谁?你几岁了?刚安生了几天你就开始折腾,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好了,你舒服了吧!” 看着姚妈妈端着一盆血水,小林氏突然想起赵瑾澜的话‘表姐只能嫁给从军之人,就在姑臧,但最后她还是死在自己男人手里,没人给她抵命!’ 小林氏一个激灵,拉着蝴蝶出来,在院子的拐角处说“蝴蝶,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照实给我说一遍,一个字头不要漏掉!” 小林氏的头发被郝婷婷抓乱还没有顾上梳理,在院子灯火的余光里看整张脸都阴森森的,蝴蝶哆嗦了一下“夫人,您要干什么?” 小林氏并没有多想“蝴蝶,我就想知道婷婷今天是怎么回事,不是都给她说了不要乱跑吗,怎么会跑到郝琦家里去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蝴蝶定了定神,给小林氏说起了白天的事情… “啊!” 又是一声大叫,小林氏和蝴蝶赶紧进去看。 “娘,我想见老爷一面,我想给他道歉!” 小林氏想到女儿会死在上官狄的手里,果断的阻止“胡说什么,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进来的,胡大夫是大夫,否则也不能进来!” “娘,您请将军过来,站在门外说就行!” 产婆不乐意了“郝姨娘,您要想活着就好好听话,你这孩子还不足月,能不能活着还两说,你净整这些幺蛾子干啥? 你觉得上官将军会来吗?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要不想活了就尽管折腾,我们就走了!你是咋到这一步的,还不长记性! 大户人家讲究这个,就算是正房夫人生孩子都不进产房,别说你一个妾!还让你娘去请上官将军,你真好意思说! 郝姨娘,你还是一心一意的先生下孩子再想别的,不怕你知道,我们来的时候上官将军已经抱着夫人出去了,怕你生孩子影响夫人休息!” 郝婷婷彻底安静了,她喊叫给谁听呢,听见的人烦她,没人在乎她是什么样子,她怎么总是改不掉自作多情的毛病,她哪来的底气。 郝婷婷可怜兮兮的看着小林氏,眼泪不停的流,小林氏过来握住女儿的手说“婷婷,你要听话,生下孩子之后再说别的,现在什么都别想了!” “娘,我为什么总是改不了,我想学好的,邹氏已经死了,我想好好过日子的!” “娘知道,娘都知道!”母女俩都在流泪。 产婆喊大夫“胡大哥,你来看看,出血越来越多了,宫口也开了,孩子却没动静!” 大夫把脉之后脸色就不好看了“杨婶子,你想点办法吧,孩子的脉搏很弱,再拖下去怕是危险了!” 产婆也不敢大意,马上交代小林氏和姚妈妈帮忙,自己跪在床上两只手按在郝婷婷的肚子上往下推。 疼痛一阵阵袭来,郝婷婷只能咬牙忍着,没人心疼她,也没力气喊叫了。 随着产婆不停的运动,郝婷婷开始陷入迷糊状态,眼睛一睁一闭的像要睡觉的样子,产婆一看这样,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胡大夫,给她扎一针吧,人开始犯迷糊了!” 胡大夫一边施针一边给姚妈妈说“你去拿点人参来给她含着,刚才折腾的太狠,没力气了!” 姚妈妈转身就走“我马上就去!” 施了针,喂了人参,郝婷婷又清醒了,这样反复折腾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孩子总算出来了,女孩,可是,孩子整个是青紫色的,已经没有呼吸,郝婷婷当场晕了过去。 胡大夫赶紧给郝婷婷施针,蝴蝶去煎药了,姚妈妈一点不受影响,还是给郝婷婷的嘴里塞了几片人参。 小林氏知道郝婷婷彻底完了,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生孩子了,就算活着,上官狄也不会再看她一眼。 还要执行家法,郝婷婷生机渺茫! 从小就做着大富大贵的梦,可是她们却不肯为这个梦做任何投入,就是做梦! 就像瑾澜说的,京城的小姐从小就被严格教导,琴棋书画,针线女工,婷婷做了什么?为什么都认为这样一个女儿能嫁进皇家,嫁进大宅门,她们哪来的自信? 婆婆…小姑…还有公公,还有她自己…赵瑾澜的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如果你们刻意隐瞒这个人的身份,让我给没出五服的人测八字,你们将会遭到反噬,我说的话就成为这个小姐的诅咒!’ 清醒过来的郝婷婷流着眼泪说“娘,我的孩子没了…” “哈哈哈…” 小林氏突然仰天大笑,没有看好婷婷,边笑边往外走,边走边笑,眼泪不停的滚落下来。 “哈哈哈…报应!哈哈哈…诅咒…报应啊,这是诅咒!” 披头散发,边笑边哭,嘴里念念有词的小林氏让街道上看见她的人都侧目,她无感,还是边走边哭,边哭边笑,嘴里一直说这是报应,她没有回郝家,一直往城外走去。 蜻蜓吓坏了,赶紧去郝家告诉老林氏和郝俊,郝俊让人赶紧去找郝文强回来,没人问郝婷婷,好像都不知道郝婷婷生孩子的事情。 周管家回来了,他顾不上歇脚,赶紧到郝琦家给上官狄报告了这个消息,周氏有点难过,两个妾室的孩子都夭折了,难道上官家真的要单传下去吗? 上官狄倒是无所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等她出月了再执行家法!” 周管家没有一点意外的说“是!” 周氏看着上官狄欲言又止,她只是心疼丈夫,对于郝婷婷她已经没有最初的那份善良了,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消磨了她对她们的好心,以后就不必了! 蜻蜓再返回街上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小林氏了,沿途打听,才知道小林氏出城了,漫无目的的找了一圈,蜻蜓只能先回去报告。 郝文强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城里找了一圈,又问了守城门的军士,确定小林氏出城去了,郝文强又让蜻蜓给他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婷婷现在怎么样了?” “郝姨娘那里有蝴蝶姐姐,还有姚妈妈和胡大夫,应该没事,可现在夫人不见了!夫人又哭又笑,嘴里不停的说什么报应,诅咒,又说这个贱人死了都不肯放过她…” 老林氏突然想起她们在京城的时候让赵瑾澜看过郝婉玉的八字,赵瑾澜说过,如果她们骗人就会成为诅咒… 老林氏突然吼了一嗓子“是赵瑾澜!” 郝俊一直就觉得夫人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这会儿听到这声不正常的喊叫阴着脸问“怎么回事?” 老林氏现在也无所谓了,女儿和离了,还丢了,要紧把儿媳找回来,要不然谁伺候她呢,于是她把小林氏让失忆的赵瑾澜给郝婉玉测八字的事情说了一遍。 “啪!啪!你们这两个畜生!” 郝俊狠狠地扇了老妻两个耳光,抬头对儿子说“去重氏的坟地看看,别弄出什么事!” 郝文强转身就出去了,他刚才就觉得小林氏去了重娟的墓地,要是… 郝文强紧咬牙关快马加鞭的赶到重娟的坟地,远远的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在挖重娟的坟,郝文强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翻身下马,果然是小林氏,两只手已经挖的血淋呼啦,可她还在不停的挖,边骂边挖“就是你这个贱人,死了都不肯放过我的女儿,就是你…” 郝文强一掌劈在小林氏的脖颈后面,小林氏软软的倒在地上,郝文强把小林氏提起来放在马上,有把重娟坟地的土重新盖好,又拍了几下,才翻身上马。 第17章 使团被杀 都是阿木古楞的错 蓝锦钰把信递给蓝风,长叹了一口气说“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郝婷婷如愿以偿的嫁到了梦寐以求的豪门,可她什么都没得到! 很多人都想一步登天,可却不知道天有多高,自己的腿有多长,人啊,总想做人上人,却不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想要人前显贵就要人后受罪,没有什么东西是白来的!” 蓝风笑着刮了一下蓝锦钰的鼻子说“怎么了,这么多愁善感的!郝家三代人削尖了脑袋想进豪门,可他们眼里的豪门也就是郡守府而已,见识,是她们的硬伤! 看郝婷婷的作为就知道她们光是羡慕高门大户的胡作非为,没要看到高门大户额谨小慎微,她们不懂延续豪门权势的并不是颐指气使,而是忍气吞声!” 蓝风笑着说“是,她们不懂颐指气使和胡作非为都是相对的,就像你经常给小胖子说的那样,打架要找能打过的人,如果找错了就不是打架而是挨打!” 蓝锦钰笑了“别说,我还真的想这个小胖子了,嘿嘿!” 小胖子正在一本正经的收买青山书院的老师“老师,这是我们楼外楼的女儿红,在京城之外的地方根本就买不到! 听说三位老师的女儿近期都要出嫁,这是我写信让师父派人送来的,可以舒筋活血,帮助你们的女儿早日怀孕,每人都能生个像我这么漂亮的小胖子!” “哈哈哈…” 三位老师哈哈大笑,这个小胖子挺好玩的,幽默风趣还会来事! 小胖子又拿出三个信封“三位老师,这是你们这个月的授课费!三位老师放下身段用心教授将士们的孩子,我替他们的父母谢谢各位老师!” 年龄稍大的严先生马上就拉下了脸“小蓝公子这样说是看不起我吗?你在乡间办学堂,让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们的后代都能读书,此乃大仁大义之事,这钱你就用来办学吧!” 小胖子挠挠头,呲着牙憨憨的笑“严先生,我师父说过法不能轻传,术不能贱卖!尊师重教不能停留在嘴上,老师也不是贫寒的代名词!” 小胖子又挠挠头“嘿嘿,还有,我忘了,让我想想!” 三人互相看看,都笑了,这个憨憨的小胖子挺好玩的!挠了半天,小胖子开始对手指“老师,我想不起来我师父的原话了,意思还记得! 我师父的意思就是不管是教书还是帮其他的忙,一定要劳有所得,这样才能长久合作!如果让帮忙的人只落了口惠而实不至,最终我就会成了孤家寡人! 不管医院还是学堂都是为了大周后继有人,这件事我一个人是做不了的,需要很多人帮忙,可大家都要吃饭穿衣甚至买书买墨,如果你们不收钱,我只能找别人! 嘿嘿,三位老师,我找别人不要紧,我师父来了可要找你们的哦!” “哈哈哈…你还真是蓝锦钰的徒弟!行,这事情我们接下,钱我们也手下,救也收下,学生我们也收下!哈哈哈…” 小胖子和刘锐霖也笑的见牙不见眼! 皇上每天被凌王固执的天真搞得郁闷不已,索性把朝政扔给凌王和熊太师自己跑到玄字营来找战王诉苦! “七哥,朕也跟你训练吧,三哥快把我气死了,那个死丫头,等她回来再跟她算账!” 汗流浃背的战王撇撇嘴说“皇上,我看您还是去静安寺跟皇叔练吧!” “为啥?” “这里训练是从基础开始,如果训练不达标要受罚,您能丢得起这个人吗?” “煜捷和煜宸他们都能达标吗?” “要不皇上出去看看?” 皇上狐疑的跟着战王到了大帐外的高台上,战王看到他所在的那一组已经开始考核了,扔下皇上自己走了。 “皇上,您先站在这里看,您实在想参加训练就去换个衣服,这帮臭小子可都是蓝锦钰训练出来的,不会给您留面子!” 皇上撇撇嘴,他看到了几个儿子都在训练,尤其是刘煜珩,他的脚受过伤,皇上看得格外仔细。 他们每个人背着另外一个人做深蹲,衣服早就贴在身上了,没有人偷懒,没有人抱怨,轮到自己考核马上过去站好队,按要求操练。 皇上撇撇嘴“杨华,我们去静安寺!” 夸吕看着哈元生光眨眼睛不说话,哈元生急了“可汗,您怎么了?” 夸吕讪笑了一下“呵,朕敢肯定,三皇子重伤莫戳一定是蓝锦钰的主意!” “不可能吧!” “哼!大周的军队,就算是皇子都很守规矩!唯一不守规矩的就只有蓝锦钰这个混蛋!鞭打和亲公主,杀了和亲使团卫队,现在又让人重伤和亲使团正史,哼! 哎呀,朕都想不出大周的皇帝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表情!他要是吐谷浑的大臣,朕早都被他气死了!” 哈元生突然来了一句“可汗,那您当时说要把汗位传给蓝锦钰是逗他的吧!” 夸吕仰头看着顶棚,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往事历历在目,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样,蓝锦钰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哈元生,如果朕真的让蓝锦钰继位,你们会怎么想?” 哈元生想都没想就说“这不可能,蓝锦钰嫌我们太穷,怕我们花他的钱,他才不来呢!” 夸吕失落的说“是啊,他不来,他不稀罕!” “报!”帐外传来了通报的声音。 “进来!” “可汗,北黎密报!” 看一眼粘在信封上的老鹰羽毛,夸吕快速的拆开信封,才看了一眼就惊呼“马保子去了北黎?!” 再往下看,北黎的当铺里出现了他们在寻找的珠宝,还有人在街市上看到了身穿大食长袍的回纥人! 已经追回数十件珠宝,确认是吐谷浑的东西… 夸吕问“还有什么情况?” “可汗,据花将军说,北黎禁军首领的宅子失火了!当时恰逢袁辉的父亲过寿,半夜起了大火,等发现时已经无法扑救! 北黎官府派人去救火,但火势太大,无法进入,大火烧了三天才扑灭,家人带奴仆一百多人无一生还!至今尚不清楚起火的原因!” “蓝锦钰不是在荆州吗,是不是蓝锦钰干的?” 哈元生和托克旗都笑了,可汗现在像个小孩子,不管什么事都能扯到蓝锦钰身上。 “可汗,今年发生了赤练仙子屠杀大周武林人士的事情,十几个门派的高手都不同程度的受伤了,今年的武林大会取消了,只有一些受伤的人留在景林山庄养伤。 蓝锦钰早就离开荆州了,听说他在飞来寺义诊,北黎和南陈的好些达官贵人都去飞来寺治病了呢!” “传令花将军,一定要抓住马保子一伙人!” “是!” 侍卫走后,夸吕在地上来回踱步,走了几个来回突然冒出了一句“说这件事和蓝锦钰没关系,朕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为了混淆视听,蓝锦钰换了女装,蓝风蓝雨也都穿着南越产的丝绸戴着南越的配饰,都是一副贵公子样,几人兄妹相称,大摇大摆的去了龙州。 莫戳等人也终于回到了突厥的石国,事情果然被三皇子说中了,穆勒进了沙钵略的大帐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莫度全身铠甲的来了。 “大可汗,小女是和亲公主,她被人打伤,我们突厥使团竟然无人替她出头,我怀疑穆勒和莫戳勾结大周人故意陷害小女,今天穆勒和莫戳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穆勒积攒了几个月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先给沙钵略行了礼“大可汗,请恕臣无礼,此事过后,臣任凭大可汗处置!” 穆勒是突厥的辅政亲王,有权在王公发号施令的,他转过身气场全开“来人!” 值守的将军马上进来“王爷!” “你带人去请阿木古楞公主,然后让石国所有的医生都到宫里来给阿木古楞诊病!” “是!” 莫度愣了“穆勒,你什么意思?” “哼!”穆勒狠狠瞪了莫度一眼“乌将军,你去把莫戳太子抬进来!” 抬进来?什么意思? 不等莫度想明白,两个士兵抬着浑身血迹的莫戳进来,沙钵略也吃了一惊“王公,这是怎么回事?莫戳他怎么了?” “回大可汗!阿木古楞在大周的皇宫里鞭打大周皇后,听说皇后受惊后一病不起,三皇子在我等通关之后单枪匹马追来,要杀了阿木古楞给皇后报仇! 可汗有所不知,三皇子从小丧母,是皇后抚养长大的,他不是以大周将军的身份出手的,他是以儿子的身份出手的! 可惜,咱们的将士反应过激,被姑臧守备上官狄杀了,事后臣想了一下,上官狄假公济私公报私仇,他是皇后的亲侄子,杀人,是为报仇!而这一切都是阿木古楞引起的!” 穆勒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碎羊皮,双手呈给沙钵略,沙钵略身边的侍从过来拿了羊皮递给沙钵略。 沙钵略打开碎羊皮,是莫度让阿木古楞挑事,让大周人杀了穆勒和莫度。 一看是莫度的笔迹,沙钵略生气了,抬手把碎羊皮扔给莫度“你自己看看!” 第18章 腰牌立功 在突厥有自己势力 莫度气哼哼的捡起来,看了一眼却傻眼了,几步过去把碎羊皮扔进了火盆里“这是造谣,这是穆勒亲王伪造的,他是为了推脱责任!” 穆勒心里明白了,莫度给所有人都下了这样的命令,所以他不意外,亏得自己还在怀疑是蓝锦钰伪造的! 在大周的京城,他仔细的研究了这块碎羊皮,虽然是莫度的笔迹,但不一定是给阿木古楞的,他觉得莫度总要有所顾忌,现在看来,还是他太仁慈了。 这时,躺在担架上的莫戳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大可汗,这是乌骑师送来的,他还没来得及回去就被杀了! 臣被大周三皇子重伤,一直昏迷,还没来得及给穆勒王爷说这件事!” 其实是穆勒不肯拆开,这是沾着老鹰羽毛的信,绝密! 侍从过来拿了信递给沙钵略,沙钵略看完信脸色铁青“来人,把莫度给朕抓起来!” 莫度抽出佩刀一路挥舞着冲出大帐“凭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帐外的士兵不敢靠近阻拦,围着莫度一步一步的后退。 这时,王宫外面传来了砍杀声,莫度刚转头看了一眼差点就被砍一刀,莫度一边砍杀,一边往宫外跑去。 莫度以为又是叶赫部落的人,可是他看到了摄图和大逻便带着人在围杀他的人。 大逻便看到叶赫部落的人也赶到了,莫度的人已经被完全包围,他张弓搭箭,瞄准莫度儿子后背松开了手,听到背后利器破空的声音,但来不及躲避,莫度眼看着儿子的身体从马背上掉下来。 周围的人眼看着莫度不顾一切的冲过来,都停下了手,莫度抱着儿子连声呼喊,却没人回应,莫度放下儿子的身体,双眼血红的提刀扑向大逻便。 大逻便冷冷下令“把莫度可汗抓起来!其他人放下武器,概不追究!眼看着突厥百姓吃不上饭都快饿死了,莫度可汗却四处杀人! 各位,谁的父母不是亲人,谁的儿女不是骨肉,为什么非要骨肉相残!如果想死你可以给别人节约一口粮食,何必要动刀子! 身为可汗,不为子民的温饱着急,却忙着勾结外人企图篡位,把莫度押到可汗的大帐去!其他人回去吧,去推选你们的新可汗,或者等待大可汗饶恕莫度可汗!” 一个声音突然喊道“我们不要莫度可汗,我们需要新可汗,我们要吃饭!”这个声音很快连成了一片,刚才还刀兵相见的人,此刻却齐心协力的喊着要吃饭。 大逻便把马带到一边让出了地方,摄图可汗提马上前说“大家听我一句话,不管哪个部落的,大家都回去吧,我会把大家的心愿告诉大可汗的! 我今天来就是带着我们休屠部落的心愿亲大可汗出面休兵止战,尽快想办法弄到粮食的!莫度可汗派出女儿去和亲,想要让大周给我们粮食。 可莫度在背后却指使他女儿破坏和亲,还杀了叶赫部落的和亲公主,此人罪不可恕! 各位乡亲都回家去吧,不要围在这里更不要再打仗厮杀了,我们会请大可汗尽快想出办法给大家解决粮食问题!” 大逻便带头喊“好!” 有人带头就有更多的人响应,然后人群渐渐散开。摄图和大逻便刚下马,从大帐里跑来一个士兵“摄图可汗,大逻便太子,大可汗请你们到大帐议事!” 蓝锦钰等人完全是游山玩水的样子,吃当地美食,逛当地名胜,吃完早饭就打听午饭,吃着午饭还打听晚饭。 从江油郡逛到普安郡,从晋寿郡逛到了平兴郡,还买了很多当地的特产,从干菜火腿到竹编工艺品,从名人字画到残本书籍,买了几大车,跟着他们的人渐渐没了兴趣。 “应将军,卑职确定这些人就是普通的南越游客,他们买的大部分东西都是送到南越的普陀寺,已经交给了镖局,我们的人已经检查过了,都是街市上买的那些东西,没有夹带。 他们买的字画书籍什么的听说是要给青山书院的,好像要把谁送到书院去。” “其他没发现什么吗?” “应将军,他们就是游山玩水,这些人很能吃,从街头的小吃糖葫芦到酒楼的大餐一个都不放过! 听他们称呼那个小姐的父亲叫什么侯爷,不敢靠太近,没听清,听他们聊天这家人在南越也是数得上的门第,一般人家不敢这么花钱!” 应将军放心了“南越的有钱人多,这些侯门公子世家小姐哪里知道百姓的疾苦,不吃喝玩乐他们都不知道干什么!” “将军说的是!” “行了,把人撤了吧,不用管他们了!” “是!” 沙钵略召集了所有的王公大臣议事,商议如何处置莫度! 摄图说“大可汗,莫度可汗我觉得莫度可汗让自己的女儿去和亲根本就不是为了大可汗和突厥百姓! 他一面让自己的女儿去和亲,有让女儿在大周挑起事端,还想借机杀了穆勒亲王和莫戳太子,阿木古楞被大周拒绝之后他又截杀叶赫部族的公主,一定要严惩!” “就是就是!” “大可汗,我们要求杀了莫度,莫度部族的百姓牛羊和土地分一半给叶赫部族,算是对他们的补偿!” “这样也不行,应该把莫度的土地、子民和牛羊归在大可汗名下…” 其实天底下的宫廷议事都差不多,大周如此,突厥也如此!不管正事还是闲事扯个三年五载没什么问题。 穆勒听不下去了,站出来说“大可汗!突厥饿殍遍地,当务之急还是解决粮食问题,臣在归途中听说吐火罗部没有受旱灾的影响,粮储丰富,不如想一下如何从吐火罗弄点粮食来救急!” 大逻便站起来说“穆勒亲王所言不虚,臣也听说这个消息了,短期内和大周和亲已无可能,当务之急是要先解决粮食问题,臣愿前往吐火罗!” 沙钵略频频点头“大逻便所言极是,可是…只你一人前去怕是不行啊!” “大可汗,臣只需两千轻骑即可!” “好!朕马上派人给你!此事若成功,这两千人就归你了!” “臣无此愿望,只想解决突厥眼下的困难!” 十天后,大逻便带领两千人拉着壹千石粮食安全的回到了突厥石国,整个石国都沸腾了! 沙钵略在王宫举行宫宴为他庆贺“大逻便,经常听摄图可汗说你如何聪明,你果然让人刮目相看啊!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弄到这些粮食的?” “可汗,我原本是带了珠宝去买的,可是我们去的时候正赶上月氏国攻打吐火罗,我和木将军商议之后就帮助吐火罗人把月氏人打跑了! 这壹千石粮食是吐火罗国王给我们的谢礼,我向他们承诺,以后会保护吐火罗,作为谢礼,吐火罗每年给突厥进宫两千石粮食!如此,突厥就可以度过每一个寒冬!” 沙钵略太高兴了“好!太好了!各位,朕有个提议,大逻便是我突厥的英雄,有勇有谋,不如把莫度部落交给大逻便如何!” 安静,大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摄图生气了“怎么了?大可汗的话没有听见吗?除了大逻便,难道你们有本事关注莫度的部族吗? 大逻便是我的好兄弟,我再给你两千人,如果有人不服,尽管杀了他!” 大逻便赶紧给他行礼“摄图可汗,不如把莫度部落并入您的部落吧,我还想继续读书呢,再说,我也没有经验…” 摄图一挥手“你不必说了!你抓住莫度,就是给我儿子报了仇,我也是继承了你父汗的部落,现在大可汗给你一个部落,我应该支持你!” 大逻便还要推辞“可是我…” 其他人却反应过来了,莫度部落归于大逻便要比归了摄图安全的多,摄图部落势力不弱,如果合并了莫度部落,那可就成了第二个莫度可汗了! 大家也就明白大可汗的心思了,马上变被动为主动,积极支持大逻便接管莫度的部落,突厥内乱逐渐平息。 蓝锦钰一行从平兴郡到了汉中郡后换了男装,取道兴州、凤州、岐山郡返回了京城,刚到楼外楼,赵方瑜拿来了一封信。 “腰牌立功,计划达成,多谢蓝兄!” 原来是大逻便来的信,说明第一步的计划已经达成,大逻便在突厥有了自己的势力。 计划成功说明莫度可汗的灭亡是在蓝锦钰的计划中!腰牌立功,不用说就是上一次蓝锦钰送给大逻便的那一箱腰牌! 蓝雨笑着说“公子,我就说你当时为什么让我返回去把那些侍卫的腰牌收起来,感情大逻便干了坏事全都栽赃给莫度了啊!” “大逻便的母亲出身低微,他从小就被人欺负,虽然摄图一直保护他,但摄图的儿子们可没少欺负大逻便! 有些刻骨铭心的仇恨不一定都是杀父仇人,而是让自己无法释怀的一些屈辱,大逻便便是如此,他要报仇,就无所谓谁死,否则他就没有活路!” 蓝风淡淡的说“白英杰、刘煜珩都是这样!” 第19章 无法化解 是来自内心的厌弃 楼外楼积压了一些消息,蓝锦钰处理完就进宫了,与此同时,南越、北黎、吐谷浑和突厥都收到了自己的线报。 大周本届武林大会被北黎的赤练仙子破坏,江湖人四散奔逃,大周武林没有五到十年的时间恢复不了元气! 北黎禁军首领袁辉带领两千禁军取道吐谷浑前往突厥!北黎禁军去突厥干什么?两千人?这个消息多少有点诡异! 楼外楼东家在南越飞来寺义诊,各地富商权贵正在往飞来寺汇集!蓝锦钰出身静安寺,他义诊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在飞来寺而不是在大周! 突厥主动和大周和亲被拒,大周三皇子杀了突厥和亲正史莫戳太子!这个消息被北黎和南越认定为虚假消息。 谁不知道大周的几代帝王都想和大周和亲,还和亲被拒,传这个消息的人根本就没长脑子!还有大周三皇子已经病了五六年了,怎么可能重伤和亲使团的正史,纯粹胡扯! 就不说三皇子的武功高低,他怎么可能敢伤了突厥太子!北黎和南越对这个消息嗤之以鼻,突厥却咬牙切齿!只有知道始末的吐谷浑一直在分析对策! 和亲失败突厥大可汗沙钵略迁怒莫度可汗的女儿,杀了莫度可汗,莫度的牛羊子民归大逻便太子,大逻便正式成为突厥诸可汗之一! 这个消息在各国都引起了重视,突厥内乱,各国都收到了消息,只是莫度被杀和大逻便的崛起太让人意外! 莫度及其部族在突厥一直都很强势,差一点就成了突厥大可汗,怎么会突然被杀!与之相反的是大逻便,他在突厥一直是被歧视被欺负的对象,因为无处容身,这几年一直在大周读书,怎么突然接替了莫度,难道突厥也开始尊重学者了吗? 还有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也在各国间传递,大周大将军白无疆的儿子白明杰和母亲反目,离家后失踪了,白无疆一病不起! 还有各种小道消息,比如,北黎禁军被大周江湖人杀了,首领袁辉殉职!比如,赤练仙子被蓝锦钰打成重伤,被大周江湖人剁成了肉泥! 比如,大周裕安侯勾结突厥莫度可汗,其孙女覃奀垚把大周城防图给了突厥和亲公主阿木古楞被京兆府下了大狱! 比如,大周拒绝和突厥和亲是因为突厥和亲公主想嫁给大周安西候的孙子,安西候暴怒,当着皇上的面把和亲公主打成了重伤! 比如,北黎禁军首领袁辉的家人其实是北黎皇上所为,北黎皇上觊觎袁辉的妻子,所以趁袁辉不在杀了他的家人! 比如,突厥的莫度可汗在围攻突厥王宫时被大可汗沙钵略所杀… 真真假假的消息满天飞,谁都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索性都放下了。 皇上也收到了很多消息,正在御书房里研究,蓝锦钰来了。 “草民…” “过来,不用行礼了,装模作样的!” 蓝锦钰也没真想行礼,接过蓝风手上的食盒说“皇上,我给您带了好吃的,要尝尝不!” 皇上马上放下手上的书信“算你有良心!朕还真是饿了!” “皇上,这是在江油郡买的腊肉,还有笋干,尝尝!” 皇上也不客气,边吃边聊“锦钰,朕的桌案上有些送来的消息,你看看怎么处置!” 蓝锦钰过去边看边说“皇上,消息战报您干嘛不让熊太师和凌王处置呢?您不会攒着这些消息专门等我吧!” “嗯,这菜是你做的吗,不错!你说对了,朕就是在等你!你再不回来,朕就去静安寺出家了!” “嘻嘻,皇上,您是在静安寺被慧言气回来的吧!” “还说呢!”皇上放下筷子,像九皇子一样嘟着嘴狠狠的瞪蓝锦钰“慧言到底咋回事?几十岁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朕就想在静安寺清净两天,他差点把朕气死!” “皇上,您吃饱了吗?” “没有!”皇上拿起筷子又开始吃。 “皇上,您知道慧言是在故意气您的,您干嘛跟他生气啊!” “就算知道他是故意的也还是生气啊,他都多大了,干嘛老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气您不是主要的,主要是您不能待在静安寺!” “为什么?” “凌王不是战王!”说完蓝锦钰盯着皇上看。 皇上停下了筷子,沉思了一会儿说“好好的话他干嘛就不能好好说!” “皇上,要我说您就是闲的没事干去找骂了,战王和诸位皇子都不在京中,京里还有裕安侯,您不好好的在京城待着,您跑到静安寺干嘛去了!” “哼!都不知道给朕带一只烤乳鸽!” “皇上,京城的鸽子都被您儿子吃完了,现在买一只鸽子比买一只鸡还贵,没有了!” “没有就没有,你看北黎的事情怎么办?” “皇上,北黎的事情进展顺利,一个月之后北黎最大的粮商在酒楼失手杀人,名下粮铺被封,邺城一夜之间就没粮食了! 邺城民怨沸腾,人心惶惶,等官府想起开仓售粮的时候粮仓起火,百姓冲击官仓,发现官仓是空的,户部官员为私利偷偷出售官仓的粮食,邺城的官仓几乎都空了! 不仅是百姓,就连皇宫里都没有多余的粮食,为平民愤,北黎皇帝只好把户部涉事官员都杀了! 可是杀了人又不能充饥,北黎只能派人四处购粮缓解邺城的粮食危机! 百姓和官员好办,军营里怎么办呢?有人想起山上有兔子,在没有战事的情况下,将士们都上山抓兔子去了,门户大开,北黎就完蛋了!” 皇上不吃了,对蓝锦钰的话也没有表示丝毫的怀疑“军队从哪里出?” “皇上,不用从别处调集军队,洛逸凡他们就是去训练的,三四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你不去看看七哥他们吗?” “明天去!飞扬给我写信了,他们训练到了瓶颈,我不去不行的,我今天找您有事!” “什么事?” “退婚!” 皇上眨眨眼“朕那天是被三哥气坏了…” 蓝锦钰摇摇手“皇上,那个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刘煜捷的长子快要出生了,在皇家,长子不是正出,这是霍乱的根源!” “哎!丫头啊,真是对不住你!因为赐婚差点把你推进…” “皇上,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您就不要多想了!就算没有赐婚这件事,该出什么事还是会出的,赐婚之事表面上的借口! 贺晓晴在我家那么多年并不是因为看上我的皇子妃身份,她是看上了我爹!而我祖母,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要出什么事和赐婚真的关系不大!” “丫头,说实话,朕真想让你嫁进皇家,这样的话…” 蓝锦钰翻了个白眼“这样的话我死的更快!行了皇上,您还是和刘煜捷把事情说清楚吧,他是个一根筋,转弯慢,不如直接说清楚!” “丫头,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朕都答应!” “皇上,要求等我从突厥战场活着回来再说吧,三线作战,对时间和契机的把握要求极高,再加上现在有些事情还不能对所有人明说,换了其他人掌控不了的! 等我活着回来,如果缺胳膊少腿您就多给我点银子让我养老就行,如果我战死了,您帮小昭把学堂继续建下去!” 皇上生气了“你少胡说!你给朕好好的活着回来!蓝风,你妹妹的安危交给你了!” “是!” 蓝锦钰撇撇嘴“您肯定是被我爹传染了!” 皇上翻了个白眼说“过来,给朕捏捏肩膀!哼,五哥总在朕面前炫耀,还有你爹!” 蓝锦钰的鼻子有点发酸,她笑着走到皇上的身后给他捏肩膀“捏,捏,您让我说您什么好啊,几个大孩子!您刚还嫌弃慧言像个孩子呢,您不像吗?” 皇上脸上笑着,嘴里冷哼“哼,你爹每次都在朕的跟前炫耀,他就是故意的!” 回到赵家的时候蓝锦钰换了女装,才去给焦海棠和熊天翊把脉,把完脉赵瑾澜嘴撇的像个蛤蟆“你说说你们,生个孩子都不会生,你们生两个男孩子,真是的!” 熊天翊和焦海棠一听自己怀的是男孩,别提多高兴了,对赵瑾澜的嫌弃也很不解“瑾澜,你不喜欢男孩吗?生两个公子,老爷和婆婆不知道多高兴呢!” “切,赵家缺儿子吗?我爹更喜欢我好不好!” 熊天翊呵呵的笑“瑾澜,就是因为老爷只有你一个女儿才这么喜欢你的,我们要是都生了女孩子,你不是要失宠了?呵呵呵…” 焦海棠也咯咯地笑,不说别人,他爹现在只要提起赵瑾澜就高兴的很,比见到她这个亲生女儿还高兴,总说她攀高枝了,让她要知足! 赵瑾澜没有去看赵老夫人,只让赵管家转交了一些礼品,她可以放下祖母默许贺晓晴对自己下黑手,可却无法释怀赵老夫人让她去给人做妾。 虽然做妾这件事比杀她更难实现,但这代表祖母对她的厌弃是发自内心的,是把对她娘的嫌弃和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这种想法无法化解! 第20章 开刀祭旗 宗亲不能成为疮疥 对祖母的疏离并不是因为贺晓晴算计她和她娘,而是她又要让爹娶贺晓晴的时候开始的! 从赵海给她说祖母精心挑选了两家小姐,唯一的条件是要让她们管住她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从头凉到了脚,这也是她不回这个赵家的原因! 那一刻她才知道祖母为什么会默许贺晓晴害死她和她娘,并不全是为了贺雨燕能嫁进大皇子府,而是因为讨厌她,甚至是讨厌哥哥和她娘! 在她的心里,贺晓晴和贺雨燕比她和她娘更亲近,就算贺雨燕不是爹的女儿,她也可以当做亲生的! 相比贺晓晴,郝婉玉才是他儿子的耻辱!一开始她对郝婉玉还能维持表面的大度,当贺晓晴表示她喜欢赵天成之后,郝婉玉就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因为这个原因,她可以无视贺晓晴推倒哥哥,默认贺晓晴和皇后害死她!至于贺晓晴和贺雨燕有什么后果并不在祖母的考虑之内! 贺晓晴母女都死了她才真正解脱,真正释然,那时候,不管儿子娶谁家的小姐才是干净的,才是符合她的心意的,至于家宅不宁,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和哥哥从小就没和祖母待在一起,有些问题一直被忽略,与其说赵老夫人之前对她的和蔼是因为亲情,不如说是看在钱财的面子上! 每一次回家她都带回大量的稀罕东西,可能在赵老夫人的眼里这些东西比她这个孙女更亲,伸手不打送礼人,反正这些东西早晚都是贺雨燕的! 这个老人对她其实没有一分好感,没有一分爱护,有的只是恨屋及乌的嫌弃! 听到她咬牙的声音,蓝风停下了脚步“公子,怎么了?” “蓝风,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不去看祖母吗?” 蓝风一句话都没说,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手里说“走,回家!” 皇上站在御书房的高台上,看着远处的落日余晖,脑子里是他和蓝锦钰的对话… “丫头,你为什么要把五哥留在南越!” “皇上,上一次师父不在,我可以把王爷留在静安寺,这一次,我只能让他待在更远的地方,战场,不适合王爷的气质!” “哼,你当五哥是傻子吗?他不会自己回来吗?” “皇上,您这就不懂了吧,王爷要是擅自离开飞来寺,别人就知道我不在飞来寺了,我们的计划就可能生出变故!” “丫头啊,你是真了解五哥!” “皇上,是先帝了解自己的儿子!您接手朝政的时候大周百废待兴,先帝给您留下了两大护法,在他们的心里江山重过自己的生命,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皇上,天地之间人最小,国家至上人最大!天地万物生生不息,只有人最渺小,不管帝王还是百姓都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粒沙子,古今将相今何在,一抔黄土淹没了! 对一个国家来说,却要用人为上,因为人能创造一切! 不管是开疆拓土还是定国安邦都需要人,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让他有机会做出非凡的贡献,先帝做到了极致! 战王和贤王为了您为了大周坐到了鞠躬尽瘁,您维护兄长做到了善始善终,大周才会国泰民安,才会有了今天的根基! 皇上,相比开疆拓土,您今后要面对的恐怕更多的是门阀士族的掣肘,这是历史规律! 三线作战我有必胜的把握,但这之后的千斤重担就要落在您的身上了!” 当蓝锦钰的身影出现在南山山坳的点将台上时,玄字营的老兵们都激动坏了,声音都高了,秦明则转身就往点将台跑去。 “澜…蓝公子,你可回来了!” 想到秦明在信上画的那个苦瓜脸,蓝锦钰噗嗤一下笑了“我看你还好吗,怎么自己画出来那么难看!” “蓝公子,我现在真正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了,还是那个训练计划,还是那个考核标准,却总也达不到你当时的那个氛围,我太笨了!” 蓝锦钰笑笑的看着这个委屈的大孩子,他觉得这个秦明才更真实! “好了,有些事情一下子是改变不了的,别急!我先看看再说!” “嗯,好的!” 蓝锦钰和蓝风在训练场看了一圈,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基础训练都已经完成了,每一项的考核也都达标,但就是感觉缺点什么! “缺什么,缺特别出彩的,就是缺乏突破的意思!上一批的人训练都是为了抢头彩,这一批的人只是为了达标,目标不一样,气氛也就不同了!” 秦明马上说“对啊,我就总觉得缺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缺什么,蓝公子还是蓝公子!” “行了,别拍马屁了,你现在也学的油嘴滑舌的!秦亮,去把王爷和各位皇子请来!” “是!” 战王进门就是一个白眼“你舍得回来了?我以为你给谁做上门女婿去了呢!” 蓝锦钰嬉笑着说“我就想给您做上门女婿,您家的小姐啥时候生啊,我看看漂亮不。” “哼,我家的小姐看不上你!” 几位皇子都笑起来,七皇伯还有这么调皮的一面啊,真是没想到! “王爷,各位皇子,你们已经训练了两个月了,我想听听你们的感受!” “公子!”蓝星从外面进来,递给蓝锦钰一个纸条,展开只有两个字“开战!” 蓝锦钰把纸条递给蓝风说“给他回信吧!”蓝风转身出去了。 “王爷,我收到消息,突厥准备对大周开战,这一次应该是举全国之力!” 这不是什么新消息,大家互相看看,并没有太意外的表情,战王说“我能看出来你对我们的训练成果不满意,能说具体点吗?” “王爷,各位皇子,我想先听听你们的看法!” 战王说“这一批人的基础条件比上一批要好一点,最差的可能就是我们几个! 训练也都达标,但是没有上一批人的那种活力,我不知道根源是不是在我们身上! 上一次你们训练的时候我也来过几次,在现场的感受就不一样,上一批人是你追我赶,这一批人是我也达标了!” “王爷慧眼,简直一针见血!你们几个呢?” 刘煜捷说“我们几个也经常在一起分析,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就是总觉得缺点什么!可能就像七皇伯说的那样,没有我们在姑臧感受到的那种你追我赶的气氛!” 蓝锦钰点点头“能发现问题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过,问题不在你们的身上,而是在教官的身上,是他们太刻板!” 几人想了一下,战王说“也许就是你说的这个原因,他们身上的匪气和痞气是你教出来的,要教别人他们还做不到! 估计他们也怕东施效颦起了反作用,届时他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畏手畏脚就成了现在的样子,达标但不突出!” 蓝锦钰边点头边说“王爷,您说的对,但我不可能训练整个大周的士兵,大周的军队也不可能离开我就不会训练不会打仗,这个问题总要想办法解决的!你们再想想吧!” 战王和诸位皇子离开后,蓝锦钰又召集了所有的教官,也就是玄字营的将士们前来议事,同样的问题,大家都意识到了,但都不知道如何突破。 究其根源就在于大家都达标了,不达标的时候当然好解决,增加训练量或者退出训练场,但达标了再要求什么,多少感觉有点吹毛求疵,他们没法勉强! 这就是蓝锦钰说的问题在教官身上,教官在思想上没有让大家不断突破的想法和措施,学员也不知道优秀是什么样子,就造成了现在的状态。 听了蓝锦钰的话,大家都觉得有道理,只是却没有更好的突破的办法! 白英杰说“蓝公子,或者从明天开始我们也加入训练,带着他们训练行不行?” 徐云峰说“我们哪天没有一起训练?关键是都达标了,你要求更高的时候,达不到也没法强求,可以试试提高标准?” 秦明说“这个训练标准是上一次训练的记录,到现在没有人主动打破,再提高还需要试试才行,不能贸然提高,如果大部分人都不能达标,就会打击大家训练的积极性,所以一直没有尝试!” 蓝风说“不断提高训练标准并不是个好办法,秦将军说的对,大部分人达不到的标准不利于推广到全军去,那样的标准没有意义!” 蓝锦钰边翻看花名册和考核成绩边静静的听,看完之后把递给蓝风,蓝风也翻看了一遍,合上花名册蓝风说“明天开始大家一起训练,突厥人已经开始集结军队,准备攻打大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散了吧!” 蓝锦钰抿着嘴,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蓝风忍着笑不看她,公子已经知道他要干啥了! 秦明看蓝锦钰这样,知道他已经有办法了“蓝公子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了,透露一点!” 蓝锦钰也不隐瞒,淡定的说“开刀祭旗!皇室宗亲不能成为大周的疮疥,这一波的训练成绩这些人成了拖后腿的主力,压制其他人不敢超越!” 第21章 回想往事 凌王竟能读懂唇语 秦明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蓝锦钰很嫌弃的笑着说“因为你笨!” 次日,蓝风等人都是一身训练服入场,蓝锦钰宣布从今天开始进行全系列考核,从最初的爬山走路考核,考核结果采取末尾淘汰制,每个单项的最后一名被淘汰进入下个环节继续训练,参加最后的考核! 本次考核成绩进入兵部考核记档,三项以上都排在末尾则退出玄字营,原有的官职爵位全部取消,从士兵重新开始,不愿重新开始的退役!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的考核就作为给你定职定级的参考了,如果被淘汰,以前的封号职位全部取消,从士兵开始,这一规定适用于玄字营的所有人,包括战王和皇子! 宣布完规定后底下一片嗡嗡声,这一波人认识蓝锦钰的不多,就算听过也不会放在心上,一个酒楼掌柜而已,八成是来给大家做饭的,但大多数人还是比较认真。 有认真的就有不屑的,他们认为官职爵位是皇上的封赏,别说玄字营的教官,就算是战王也不敢随便说这个话,官职爵位牵扯甚广,因为考核不过就要削职夺权?说这话就是吹牛! 蓝锦钰并不计较大家的窃窃私语,宣布完就开始按照花名册分组考核,连续三天,全项考核才结束,蓝风和秦明等人去汇总结果,蓝锦钰在场地上把几个发挥失常的人单独挑出来训练。 “闭上嘴,深呼吸!用鼻子呼吸,不要张嘴!在战场上遇上风沙天气,你张着嘴噎都噎死了,还打什么仗! 对,就这样,跟着我,累也不要张嘴,可以先慢一点,慢慢加速!下蹲的时候不要弯腰,负重下蹲的时候弯腰容易伤着腰,也容易造成颈椎脱臼! 你们被淘汰不是你们不行,是你们的方法不对,你们没有按照教官的要求做所以最后成绩上不去! 很多人都有这个毛病,有人是自以为是,有人是对自己的要求不严,有人是习惯性的顶牛,不管哪一种都可以造成你们今天的局面! 一个很有影响力的老师桃李满天下,可却很少有人青出于蓝,你们知道原因吗?这个原因就是我刚才说的那几种情况! 熊太师大家都知道,这天底下名声能盖过他的人一只手能数过来,他也一样桃李满天下,可谁听说他有几个学生能像他那样文采飞扬,才华出众的? 很少!慕名而来的人很快发现熊太师教授的东西他们都知道或者都学过,或者说还不如他们之前的老师,于是,懈怠之心就产生了! 懈怠就会对熊太师的要求打折扣,打折扣的次数多了距离自然就拉开了,就像你们这样,说你们没有按照要求做你们可能觉得很冤枉,但我说你们没有按照教官的要求严格执行你们就无话可说! 上一场战争,玄字营的将士阵亡二十九人!”蓝锦钰停下不说了,不动声色的打量大家的反应! 初次接触,大家都不太了解,但能来玄字营的人都是打过仗的,没有一场战争是不死人的,死二十九个人这句话只引起了少数人的思考! “蓝公子,二十九个人战死,你们杀了多少突厥人啊?” 蓝锦钰嘴角上翘笑着说“还是有人动脑子的! 上一场战争玄字营两万人参战,姑臧将士四万人参战,同时两线作战,突厥人九万三千人参战,不算那些也会杀人的女人和儿童,玄字营阵亡二十九人,姑臧原驻军阵亡三百三十人!” 这下场地里响起了倒吸冷气的声音,都打过仗,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很清楚! “各位兄弟,我不是翻旧账,你们可以问你们的教官,阵亡的二十九个人里面只有七人是被人围攻阵亡,有二十二个人都是每次训练考核成绩靠后的人! 你们的教官每天都给你们说训练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你们每个人都知道什么意思,可就是有人心存侥幸,不能严格要求自己! 没错,你的考核是达标了,你可以进入下一个训练,但敌人的考核是一次性的,你没有机会进入下一个训练,你没有机会活着光宗耀祖,没有机会活着封妻荫子!战场是你死我活的地方,希望大家不要心存侥幸! 你们的教官都是玄字营训练成绩优秀的人,但有些人的口才没那么好,为了你们也能成为优秀的士兵,让你们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大家要严格按照他们的要求做! 你们这一批还有人专门教你们,上一批玄字营的将士们都是自己训练自己的!大家刚才也看到了,从今天开始的考核每一组成绩最好的做组长,以此类推,综合成绩作为定职定级的依据!如果不想在玄字营的你可以主动提出来!” 第一次淘汰的人经过纠正训练方法大部分人考核过关了,又训练了两天,再接着考核。如此反复了半个月的时间,训练成果逐渐拉开了距离! 大家看着考核并没有像一开始说的那样末尾淘汰制,也没有马上把谁怎么样,那些原本就勉强合格的公子少爷逐渐懒散起来。 蓝锦钰对这些不求上进的人视而不见,可是对那些明显有点笨的人却很有耐心,每一组被淘汰的人他都亲自指点,然后再反复训练,再次考核都达到了优秀,有几个还成了组长。 上午训练间隙,大部分人在休息,只有少部分刚才考核不达标的人在训练,秦明和蓝锦钰在高台上看着大家训练。 秦明又旧事重提“澜儿,这次回来可以退婚了吧!” 蓝锦钰却说“你知道为什么凌王为什么果断的下了杀手吗?” 秦明不解的问“你什么意思?我问的是…” “凌王能读懂唇语!” 秦明愣住了,他脑子里回想着上一次宫宴上蓝锦钰和凌王的一些举动,他在贤王的背后,因为关注贤王和蓝锦钰,他们说什么他都听见了。 秦明吃惊的眨着眼睛看着蓝锦钰说话都结巴了“你是说…那贤王知道吗?” “其实我也是从王爷的举动判断的!以王爷的性情,他那天的很多话都不合常理!” “所以你将计就计?” 蓝锦钰低下头说“算是吧!凌王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他在偷听,更不知道我们发现他能读懂唇语,所以他不怀疑我们说的事,否则的话,以他的为人,怎么可能那么果断!” “也是!当初先帝苦口婆心都没能让他回头!” “他不回头是因为他排斥帝王心术,认为先帝和他娘没什么区别,玩的都是小把戏,他是正人君子,凡事要明呼直令才不辜负堂堂正正这几个字!” “谢蓝公子提醒,偷听并不是泄密的唯一方式,我以后一定会注意说话的场合!” 和上一次的场景相似,训练场上传来了吵架的声音“我已经达标了,你这叫吹毛求疵!” 看着被气得想揍人的邢俊宁,蓝锦钰问秦明“那个刺毛是谁?” “明国公的小儿子刘慎理!他身边的是他二哥刘仓理,他们哥三从小就是打架一起上的!刘家老大训练骑术摔断了腿,还在后营躺着呢!” “刘家三个儿子都进了玄字营,说明他们不差啊,怎么会排斥训练呢?” “我听赵大人说当时也是被他们缠的没法了,他们三人的考核成绩一样,只带一个他们都不干,一个都不要也说不过去,他们的考核成绩靠前,赵大人不想纠缠就都带来了!” 邢俊宁跑过来告状“蓝公子,刘慎理每次考核都是刚合格,可给他增加训练量他都不干,一说就三兄弟一起来吵架!” 蓝锦钰蹭的跳下高台,拍拍屁股上的土说“你干嘛不执行军法,祸水东引是几个意思?你都管不了我说他就听吗?你爹好歹是个侯爷,我一个无职无权的酒楼东家能怎么样?” 玄字营的人一听就知道蓝锦钰要收拾人了,邢俊宁马上双腿并拢站直身子说“是!” 刘仓理一直记得妹妹刘玉玲差点被九皇子踩死的事情,这不是九皇子的错,这是赵瑾澜的错,是她教九皇子打人的! 现在蓝锦钰是九皇子的师父了,这个账就算到蓝锦钰身上,再看蓝锦钰欺软怕硬的这个怂样子,他想都没想就说“你知道就好,这儿是军营,不是你一个酒楼东家指手画脚的地方!” 蓝锦钰皮笑肉不笑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啪!” 刘仓理的话没说完就被蓝风一个耳光打的脑袋歪到了一边,耳朵嗡嗡的响,捂着脸看着面无表情的蓝风好一会儿他都反应不过来。 终于脑子不响了,刘仓理捏着腮帮子问“你是谁?” 蓝风面无表情的问“秦将军给你们讲过军规吗?你知道玄字营的规矩吗?” 刘仓理可是皇室宗亲,从小对别人讲话的用词就格外注意,不确定的时候就多问一下。 “你什么意思?” 第22章 执行军规 围殴教官就是死罪 蓝风不说话,不解释,就这么看着他,看到刘仓理心虚,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说“我们一进玄字营秦将军就给我们宣讲了军规!” 蓝风还是看着他,刘仓理冷静一下就知道自己犯错了,他偷偷瞄了一眼在旁边把扇子转的像风车一样的蓝锦钰说“我犯了军规第二条,冒犯长官掌嘴十下!” 蓝风冷冷的喊了一声“来人,执行军规!” 蓝锦钰在旁边呲着牙讪笑“蓝风,要不算了吧!这可是军规,十个耳光下去这脸就成了猪头了!他爹是明国公,万一…他找楼外楼的麻烦咋办?” 蓝风冷着脸说“军规就是军规,和他爹有什么关系?” 刘慎理在问旁边的徐云峰“小侯爷,这是谁啊,这么横,以前咋没见过?” 徐云峰斜着眼说“这是蓝锦钰的马夫,他们跟蓝锦钰出去办事了,刚回来!” 蓝锦钰还是一脸讪笑“嘿嘿,我这不是担心楼外楼嘛!” 蓝锦钰的鹌鹑样,再加上蓝风不过是蓝锦钰的马夫,刘慎理胆气十足的拉了蓝风一把。 “喂,有你什么事?你凭什么喊别人执行军规,你家主子都没你横,你算什么东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玄字营什么时候轮到一个马夫发号施令了?” 蓝风是马夫?玄字营的人迅速打发了身边正在训练的人跑来看热闹! 刘煜宸嘴角抽搐的看着使坏的徐云峰,这小子看热闹不嫌事大,这是要刘家兄弟的命呢! 刘仓理年龄大一点,在京城的公子圈里也是排得上号的人,一看围了这么多人来看自己的热闹,瞬间觉得自己颜面扫地,马上气势十足的喊道“我看谁敢打老子?” “啪啪啪啪…” 一口气被扇了十个耳光,刘仓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眼看着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膨胀,他的脾气也涨到了天灵盖。 定睛一看打他的不是蓝风,他使劲摇一下头想让想让不停旋转的世界安静,结果旋转的世界没停,他却摔倒了。 刘慎理扑过来很悲情的喊了一声“二哥!” “噗!”刘仓理一张嘴,吐出一口血,还有一堆牙齿。 刘慎理目眦欲裂的质问“你凭什么打人?” 蓝樾很淡定的说“执行军规!” “军规是个鸟,老子跟你拼了!” 松开刘仓理,向蓝樾扑过来,蓝樾抬脚将他踢出了一丈开外。 刘家三兄弟从小就是三个霸王,他们打架不管对方几个人从来都是三兄弟一起上,两人挨打的事情很快有人告诉了老大刘姜理,刘姜理让报信的人把他背过来了。 刘姜理远远的喊“住手!” 其实已经没人打架了,都在看热闹,被踢出去的刘慎理一看大哥来了,爬起来指着蓝樾说“大哥,就是他,他把二哥的牙都给打掉了!” 一听自己的兄弟被人打掉了牙齿,刘姜理瞬间就黑了脸,拍拍肩膀让人把他放下,蓝锦钰特意看了一眼那个背人的人。 刘姜理的腿是他故意摔得,他不想训练,从马上滚下来被马鞍压在腿上,骨头没事,只是皮肉伤,他是偷滑躲懒不想训练,前天换药的时候蓝锦钰就发现了。 大哥来了,刘慎理和刘仓理胆气也壮了争先恐后的给大哥告状“大哥,这是蓝锦钰的马夫,是他先打的二哥!” “大哥,还有这个小子,把我的牙齿都打掉了!” 刘姜理转身看着蓝樾“你说怎么办?” 蓝樾一脸无辜的说“我在执行军规,你说咋办?” “军规跟你有屁关系,你知道我是谁吗?” 蓝樾翻了个白眼“管你是谁,违反军规就要受罚!” 刘姜理大拇指指着自己说“我叫刘姜理,我爹是明国公!” “所以呢?” “所以赶紧跪下认错!然后自己把满嘴的牙都打掉,否则,你休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蓝樾抬头瞅瞅天空“那我多看几眼今天的太阳。”然后对蓝锦钰说“公子,该吃午饭了,我饿了!”抬脚就走。 刘家三兄弟看蓝樾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互相交换个眼神,齐齐扑向蓝樾。 蓝樾嘴角上翘,诡异的笑了一下然后惊慌失措的喊“你们要干什么?我是执行军规,你们要打了我是会被砍头的!” 蓝樾的喊声并没有让刘家兄弟停顿分毫,这一刻他们就想打死蓝樾,否则以后他们都没法在京城见人了。 刘姜理一边指挥两个兄弟围攻蓝樾,一边恶狠狠的说“我们训练了这么长时间,战王和几位皇子都没说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蓝樾一边在刘家三兄弟中间穿梭一边说“刘玄渊和刘煜捷刘煜宸在玄字营也是普通士兵,他们有什么好说的,我可是教官,我执行军规有什么错! 我告诉你,蓝公子一向军令如山,你别找死!你们围攻执行军规的兄弟这可是军营械斗,是要砍头的死罪!你们这是造反!” 大家看看在一边淡定的看热闹的战王和几位皇子,怎么觉得这场斗殴是有人故意挑起的呢… 刘慎理一拳挥来,蓝樾抓住他的拳头往前拉了一下,一拳砸在刘仓理的左眼上,刘仓理瞬间天旋地转。 刘姜理气坏了,一个黑虎掏心冲着蓝樾的胸口砸过来,蓝樾就地旋转一圈把刘慎理往前推了一把“噗!”刘慎理被大哥一拳就打到吐血,可见刘姜理用了多大的力气。 拳头不行就改用腿脚,刘仓理忍着眼睛的胀痛,瞅准机会冲着蓝樾的大腿一脚劈下来,蓝樾抬脚勾住刘姜理的伤腿往前拉了一下。 “咔嚓!啊…” 这场斗殴在骨头清脆的断裂声和刘姜理的惨叫声中结束了。 秦明一本正经的宣布对此次斗殴事件的处理结果,刘姜理、刘仓理和刘慎理违反军规军纪在军营内斗殴,每人三十军棍! 刘姜理对着秦明破口大骂“秦明,秦家我爹是明国公,我看你们谁敢打老子,安西候府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敢动老子一下试试!” 兄弟三人忍着伤痛破口大骂,互相壮胆,蓝锦钰冷冷的说“来人,砍了!我看看明国公能把我怎么样!” 三颗人头落地,玄字营的人一脸我好怕的样子,其他人看的云里雾里,这些人什么情况? 刚要散开,蓝锦钰问“刚才谁说的蓝风是马夫?” 徐云峰很光棍的站出来说“我!蓝公子,我知道错了,我跳一千个青蛙!” 白英杰主动出来认错“蓝公子,我错了,我不该把刘姜理背过来,我没想到他这么大脾气,我错了,我跳一千个青蛙!” 就连秦威都主动认错了“蓝公子,我错了,我不该为了看热闹解散没有考核完的兄弟,我跳一千个青蛙!” “还有我!” “我也是!” 一群青蛙在地上跳着离开,军营里的气氛好像一下就变了,砍了三个人头对大家好像没有什么影响,能进玄字营的人,谁还没砍过几个人头呢! 战王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这可能是过去他一直忽视的问题,提升整体的战斗力不能按哪一个人的武艺高强来算,而是要有默契!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就连秦威这个木头都发芽了,说明玄字营的这些调皮鬼多少都被这个坏丫头折磨过! 一群人跳青蛙,对其他人的吸引力是不可能被忽视的,今天的午饭比过去热闹多了,上一届玄字营的故事也开始传开了,徐云峰又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一顿午饭下来,下午的训练大家的精神状态一下就变了,没人垂头丧气,也没人满腹牢骚了,蓝公子说了,被淘汰的人可能连原来的军队都去不了,大周的军队现在满编满员,没有空位了。 进了玄字营,他们的儿女可以进学堂,不用自己掏钱,人这一辈子就是拼个一代比一代强,如果能成为儿女的垫脚石,辛苦一点也值了! 家里来信了,听说他进了玄字营,好几个媒婆来做媒,他很自豪的说等我回来看了再说,哈哈哈,这也算扬眉吐气了! 悄悄厉兵秣马的不止大周,吐谷浑在大周的帮助之下干旱逐渐缓解,粮食是没希望了,但草地在逐渐恢复,牛羊养好了可以在集市上和大周人换粮食。 自从和大周通商之后,每到集市,十里八乡的人都来赶集,什么都有卖的,就连看病都比过去方便多了。 吐谷浑的百姓在集市上看病不收诊费,只收药钱,也不会强迫你在他那里买药,你可以拿着药方回家买,但家里附近的药比集市的贵。 百姓的生活有着落了,夸吕可汗开始整军备战,他一面要防着突厥人,另一面他还想从大周得点好处,这个好处当然是趁着突厥和大周开战捞点什么! “来人!” “可汗!” 哈元生兴冲冲的跑进来,夸吕看他这么反常,顺口就说“你捡着钱了?笑成这个傻样子!” “可汗,您看这是什么?”哈元生小心的从怀里掏出一只灰扑扑的鸟,两只手小心的捧着给夸吕看。 第23章 特殊礼物 是表面善良的雪鹄 “雪鹄?你从哪弄来的?”夸吕伸手摸了一下小鸟的羽毛“这个可不好抓,它比老鹰还凶,海东青都不是它的对手呢!” 灰扑扑的小鸟还站不稳,比刚孵出来的小鸡大一点,一歪一歪的走路,看着憨态可掬。 “从集市上跟人换的!可汗,您一直念叨着要给蓝公子准备一件礼物,我觉得这个合适!” “为什么?” “可汗,雪鹄就是外表看着很乖,其实很凶恶,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基本都不是它的对手,它就没有天敌,就和蓝公子一样! 做朋友他可以对你掏心掏肺的好,做敌人他就想方设法弄死你,雪鹄就是这样!” 夸吕看着哈元生眨了半天眼睛突然哈哈大笑“哈元生,朕要重新认识你了!” 哈元生一时反应不过来,傻傻的看着夸吕“可汗,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夸吕呵呵地笑着说“你给朕说说,你怎么会把蓝锦钰和雪鹄扯在一起呢?” 哈元生挠挠头憨憨的笑了一下“嗨!您说这件事啊,吓我一跳!” 哈元生把手里的小灰鸟放在夸吕的床上,小鸟在软软的熊皮上显得很兴奋,不停的尝试起飞,夸吕满面笑容的看着这只小鸟,就像看小孩子。 哈元生看夸吕很高兴,他也没多想就说“可汗,我们认识蓝锦钰的时候正是您最危险的时候,他是本着大夫的职责救了您,我们都很感谢他! 虽然后来他问我们要了六万匹马,当时臣也很生气,觉得他是趁火打劫,可是后来,他说的那些事情都发生了,从这个角度说他并没有说谎,没有欺骗我们! 如果我们只是交易了一两万匹马,干旱严重的时候,可能会饿死更多的牛羊马匹,不止六万匹! 蓝锦钰在换马这件事上占了便宜,但他又给了我们更大的便宜,促成和亲,帮我们采购药材,派人给我们修建水井、水渠,还派人给草原撒药除虫害,其实我们得了更大的便宜,因为他当我们是朋友! 您再看看突厥人,一进门就被蓝锦钰暴揍,然后因为那个女人的一句话就杀了他们一千多护卫,这不是输赢的问题,也不是谁有理谁没理,而是太丢脸! 突厥人忍气吞声的到了大周京城,他们以为蓝锦钰不计较,但其实蓝锦钰很小气,很记仇,他还记得那个女人一进姑臧城就惹事的事情! 在大周的皇宫里当着大周皇上和突厥王爷的面把和亲公主打成了重伤,就算他不干涉朝政,大周也不会要这个公主了,实在是得不偿失!” 夸吕微笑的看着这个一直被人认为鲁莽没脑子的侍卫“你继续说!” “可汗,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你说的非常好,继续!” 哈元生挠挠头说“可汗,蓝锦钰给人表面的印象是这个人很孩子气,喜怒无常,但其实这个人做事很有分寸!” 夸吕微笑着说“比如!” “比如,因为是在吐谷浑的王宫,他把西王砍成了废人却没杀他,要是那天不在王宫,西王活不了!” 夸吕笑着说“他不杀西王不是他仁慈,也不是他懂规矩,而是西王已经中了蛊毒,这比杀了他更恶毒!” “嘿嘿,可汗,我…我…”被打断的哈元生一直傻笑着不说话了。 夸吕说“哈将军,如果你是突厥的可汗,你现在会怎么对付大周呢?” 哈元生脱口而出“杀了蓝锦钰!” “哈哈哈…”夸吕哈哈大笑“哈将军,突厥人并不知道是谁破坏了这场和亲,包括那位穆勒王爷在内,他们都认为没有达成和亲是因为阿木古楞的无礼和脱离他们掌控的行为激怒了大周的君王!” “难道不是吗?” 夸吕摇摇头说“这都是表面现象!阿木古楞的行为符合突厥人的行事风格,如果换一个人来处理和亲的事情,哪怕是皇子,都不会是这个结果! 同样的原因,如果突厥派去和亲的不是不是莫度可汗的女儿阿木古楞,也不会是这个结果,最起码突厥的和亲公主能进大周的皇宫,也就是嫁给皇上,突厥可以缓解暂时的困难! 大周的几代皇帝都希望和突厥和亲,远交近攻是大周人的先祖提出来的,可突厥人更亲近北黎人,这次能主动和亲完全是被迫的! 突厥和亲的理由和我们一样,因为去年的大雪和今年的干旱导致国内缺粮! 另一原因是突厥内乱,莫度差一点就成了突厥的大可汗,虽然沙钵略险胜,但莫度的势力仍在,否则他就不会明目张胆的刺杀各部落的大臣和可汗了! 他女儿本来就不是和亲而是去找联盟去了,大周的裕安侯多年来一直和莫度有联系,覃效源还和北黎南越有牵扯,为的就是天翻地覆! 就是因为覃效源和莫度有来往,不管大周皇上还是蓝锦钰都不会允许这桩和亲达成,大周人管这叫引狼入室! 如果没有大周皇上的允许或者授意,蓝锦钰也不可能能在大殿上当面打伤阿木古楞的!就像你说的,这个人很有分寸,绝不会做这么出格的事情! 他要杀人的手段太多了,根本不用这样,至于说阿木古楞挑衅或者无礼,那都是借口!他要想管阿木古楞的话,就算莫度交代了什么阿木古楞也没有机会! 呵呵,他不想看见阿木古楞就把她关在天音寺,阿木古楞一步都出不去! 你敢犟嘴他就杀人,朕敢保证,被他杀掉的使团护卫绝对不是因为对他无礼,而是他们做了什么事被蓝锦钰知道了! 这个你是知道的,阿木古楞从姑臧出发到京城都没敢再惹事就证明不是他管不住,阿木古楞在京城胡来是他刻意放任的,为的就是清除莫度在大周的暗桩! 综合这些原因,不能和亲的根源其实就是莫度勾结覃效源企图危害大周朝廷!” “可汗,我觉得覃效源没有当皇上的可能!” “为什么?” “可汗,咱们的人不是说了吗,覃效源到京城之前,他的夫人余氏就在大周京城到处活动,还跑到楼外楼去给蓝锦钰栽赃。 大周皇帝的大内侍卫都是吃干饭的吗?这么嚣张的举动还不能引起他们的主意,那大周根本就不可能入了可汗您的眼啊!” 夸吕若有所思的说“你说的没错,覃效源不可能做皇帝,他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这个水平的男人是不可能成功的!” 夸吕在心里说覃效源,老子还是高看你了,你眼盲心瞎,自信能掌控一切才去京城示弱,谁知道你根本就不堪一击! “可汗,您觉得这只雪鹄送给蓝公子行吗?” “可以,非常好!” “那行,那臣就把它带回家好好养着,等大一点再送给蓝公子!” “不用了,就放在朕这里,朕亲自养着,等长大一点就给他送过去!你去告诉赫连城,让他整军备战,突厥要和大周开战了!” “是!” 大逻便也收到了蓝风发给他的信,也是两个字“断后!”大逻便微笑着把纸条扔进火盆。 在突厥,只要说攻打大周,大家都很兴奋,好像攻打大周就如探囊取物,这一次,虽说有点顾忌,但总体还是很兴奋,大周建了几个粮仓,都装满了粮食,这是个致命的诱惑! 突厥所有的部落都很兴奋,为了能做先锋,又是每天吵架,就连摄图都很积极的要求参战,若不是大可汗调停,怕是突厥就会人去国空了。 在这个过程中,大逻便始终不主动说话,其他人表面说他是谦逊,背地里说他是懦弱,总之让他接管莫度部落就对了。 始终没人想过,如此懦弱的大逻便是如何掌管莫度部落的,要知道莫度手底下的人可都是野性难驯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和大可汗争高低! 他们不知道大逻便给莫度部落的人说了什么,也不屑知道,几个大部落在私底下已经准备好通过这次战事要瓜分莫度部落了。 他们不知道大逻便早已经知道这个情况了,大逻便让莫度部落那些幸存的将军去打探这些消息。 打探完消息回来,大家都不说话,双拳难敌四手,不管你多强大,如果所有人都打你的主意你只能接受现实! 现在的莫度部落已经在十几次战事中遭受了重创,如果各部落群起而攻之,他们只能等死!是狼就懂得狼群的规则,他们默默接受了大逻便做他们的新可汗! “各位将军,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我们不要徒逞匹夫之勇,如果不听我的话,你们可以投向其他部落,留下的就一定要听话,不得擅动! 把分给我们的粮食留给部落的老人、女人和孩子,再留下最勇敢的将军守护他们,其他人跟着我去找粮食!” “可汗,不是要去打仗吗?” 大逻便看看他说“在我成为你们的可汗之前,你们已经和叶赫部落多次开战,你们的牺牲太大了,那些失去儿子的老人、失去丈夫的女人和失去父亲的孩子需要吃饭,需要活下去,打仗,我们是为了找到粮食!” 第24章 北黎乱套 邺城缺粮物价飞涨 大逻便的主张明显比莫度更善良,更加照顾到普通家庭的感情,过去那些莫度可汗的死忠分子在之前的多次战斗中也死的死伤的伤,现在莫度也死了,更加没人管他们日后的死活。 这些落寞的人和刚提拔上来的人达成了共识“可汗说得对,我们都听可汗的!” 大逻便站起来说“好!既然如此,咱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共同想办法度过今年的难关!” 众人齐声说“共渡难关!” “虎都将军,摩耶将军你留在部落守护我们的牛羊和子民,我带其他人去找粮食! 记住,不管其他人说什么话,大家都当听不见,不要被人几句话就火冒三丈,不值当!生存才是我们当下的主要目的! 找粮食才是我们这次出征的主要目的!打仗…也要先保存自己的实力,才能自与敌人的斗争和与自己人的斗争中活下去! 我们不是懦夫,但也绝不做莽夫,我们要拿到足以过冬的粮食,让上一个冬天的惨剧不再发生,我们才能活下去!” 大家齐声说“是!可汗!我们都听可汗的!” 十五天后,蓝锦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事实证明大家都是可以创造新成绩的嘛,看看,很多人已经超越了上一批人创造的最好成绩! 你们的包扎速度,认识草药的速度比上一批人提前了三天,非常好! 三天后我们就出发到姑臧去,你们的骑射和阵法就在路途上练习!如果谁的家里有困难或者是家中独子的,可以留下! 其他人按照我们上次出发时的规定写好遗书,安排好你们身后的事情,准备出发!” 出发之前,蓝锦钰需要向皇上报告,她先到了静安寺,慧言正躺在树下的躺椅上和慧明说话,蓝锦钰叫了一声师父,就趴在慧明的腿上不动弹了。 慧明抚摸着她的头发叹息一声说“澜儿,让你受委屈了!是师父不好,把这国家兴亡的千斤重担放在你的身上! 澜儿,大约二十年前,师父在医仙谷接到父皇的信,让我回京去继承皇位,那时候,我的哥哥们大多战死,只有四哥,六哥和九哥跟在父皇身边! 三位哥哥都有继承皇位的想法,只有我不想,那个时候啊,我就想着跟着师父在医仙谷做药,做兵器,或者行侠仗义,或者悬壶济世,怎么都好,就是不想再回到皇宫去! 你不能体会身为皇子的无奈和艰辛,不知道皇子为什么都想做皇上,因为他们想活着! 你不要以为不参与夺嫡的皇子就能独善其身,这个是个别情况,不是必然! 你试想一下,昔日的兄弟再见面要跪地叩拜,会因为兄弟的一句话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轻则无法在人前抬头,重则就会丢了性命! 如果在那个时候凌王继位,大周将不复存在!不说凌王如何对待宇文惠,就说凌王的习性,也不适合那个时候的大周! 师父在姑臧待了三个月,确定当今皇上没有皇家子弟的习性,没有问鼎江山的想法,先帝才放心的接回了当今皇上! 先帝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他不会儿女情长却用情至深,如果不是先帝用筹帷幄,当今皇上也是坐不稳江山的! 凡事都有它的两面性,用人也是一样!先帝为了大周江山呕心沥血,从前朝到后宫,从京城到边关做了一系列的安排,人不在了,却把当今皇上扶上马又送了一程! 这一代皇子到现在没有出现兄弟阋墙的情况,和你在京城的一些作为是分不开的! 澜儿,江山和你是没有关系,但和师父有关系!就像你说的,你能退婚却不能把师父也退了!你还没有和煜捷解除婚约,却又收了小九儿为徒,这就是缘分! 澜儿,你训练玄字营,你带兵出征不管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总之是避免了皇子们过早的陷入皇权之争,大周皇室的和平你居功至伟!师父谢谢你!” 慧言站起身,过来把赵瑾澜抱起来说“师兄,这死丫头睡得跟猪一样,你的话都白说了!”慧言抱起赵瑾澜到屋子里去了。 把赵瑾澜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慧言握着她的手叹了口气说“死丫头,我给你说,大周也好、突厥也好、吐谷浑也罢现在都陷入了僵局,这一场仗不是你要打,而是突厥要打! 你不要觉得你在设局杀人,这一次和以往没有区别,大周还是被迫迎战! 突厥人的这一仗是从去年就开始的,因为大雪和干旱,这场战争被迫延迟了而已,你可不要觉得你有多大本事! 哼!三线作战!你好大的本事,不吹牛你能死吗?我告诉你,你的战略要改变一下,不能提前把人都派出去! 如果按照你的计划把秦威、白英杰等人先期派往北黎边界,你这三线作战的计划必败无疑!对突厥的这一场战事,你要集中所有的优势兵力打歼灭战! 至于吐谷浑…我赞成你的方案,分一点火雷给他们,如果他们还想趁火打劫,就让他们长点教训!然后再执行第二方案,这样夸吕就是委屈他也不敢说什么! 甘州的战事结束,再按你的计划执行,这时候才是执行三线作战计划的最佳时机!秦威、白英杰、徐云峰等人赶往边界的时间就是北黎国内最混乱的时间,没有这一段煎熬也没法取得完整的胜利,死丫头,这种时候不能着急,不能贪功,更不能忙乱! 死丫头,我不得不承认你做到了青出于蓝,你比我和师兄都强,比我们做得都好! 从我小时候起就每天都在打仗,为了一口吃的,为了更多的牛羊,为了更大的权利,为了皇位…其实这都是借口! 从古至今,没有一场战争不是为了糊口,没有一场战争不是为了让战争彻底停止! 死丫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是为那些即将逝去的生命,和无数个即将破碎的家庭!可是澜儿,如果不这样,将有更多的人,更多的家庭,更多的孩子和女人倒在血泊里! 那个时候倒下更多的可能是大周人,当然这里面也有突厥人、北黎人和南越人!你不是常说么,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一向惜字如金的慧言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个时辰,赵瑾澜一直没有醒过! 北黎人终于查清楚袁家失火的原因了,原来是袁辉的父亲过生日,家里的晚辈为了让老人家高兴就在家里放了烟火,却不小心点燃了柴房。 可是这个结果却被朝中的大臣和老百姓承认,大臣们认为这是个阴谋,是有人针对袁辉的一个阴谋! 可袁家的直系亲属都在这一场大火中丧生,旁系亲属不愿惹事,各种猜测却越传越多! 就在北黎皇帝拍着桌子大骂刑部尚书的时候,高阳郡和丹阳郡发来六百里加急,高阳郡和丹阳郡的军用粮仓起火了,粮食全部烧光了! 就在朝廷一边调查起火事件,一边到处筹粮运往边关的时候,这个消息却在邺城快速发酵,成了百姓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北黎官府派人四处张贴告示禁止议论此事,却不想却激发了百姓的恐慌情绪,京城的百姓和官员开始屯粮,虽然是悄悄进行的,但却很快引发了邺城及周边物价飞涨! 北黎官员一面吩咐家人屯粮购物,一面在朝廷上唇枪舌战,几天之后终于达成了向南越购粮应对的意见,于是户部选派官员前往南越协商购粮的事情。 北黎皇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邺城又发生了一件小事! 在抢购粮食的时候,北黎国舅的儿子被福庆粮铺的伙计失手打伤,血流了一地,看着很惨却无碍性命。 可国舅爷咽不下这口气,下令查封福庆粮铺! 这一查封不要紧,邺城闹上粮荒了,邺城的粮铺几乎都是福庆商号开的,一查封,邺城竟然买不到粮食了,这还了得! 细究之下才发现,福庆粮铺背后的大股东几乎涉及北黎半个朝廷! 北黎皇帝害怕了,西安开仓放粮,再审理案件!就在大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户部的执事跑来说福庆商号已经没有粮食了! 户部和刑部联合办案,把福庆商号的账本搬到了刑部大堂,可是案子审不下去了!粮食都被京城的权贵买走了,你审谁? 北黎皇帝焦头烂额,北黎彻底乱套了! 大周京城,皇上被一份折子搞懵了,武威郡守薛旗説上了一份折子,大周和亲吐谷浑的光华公主有了身孕。 久旱的吐谷浑连着下了几天雨,持续了几个月的干旱彻底结束了,夸吕可汗感激大周的援手之情,又给大周送来了五千匹战马! 皇上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还让黄兴掐了他一下,差点没把黄兴吓死! “夸吕可汗这是睡蒙了还是喝醉了,无缘无故的给我们送战马,还五千匹!朕怎么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呢…” 第25章 十里红妆 却是因为解除婚约 明天就要出发了,蓝锦钰进宫向皇上辞行,这一次玄字营的出征是悄无声息的,两百个教官每人带一百人自行出发,条件只有一个,不能惊动任何人! 皇上很意外的说“打仗还有这样出发的?” “那当然了,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吐谷浑和突厥都做好了参战的准备,如果大周大规模的出动军队,只会刺激其他国家群起而攻之! 他们现在要打大周的埋伏,要打大周一个措手不及!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成全他们!” 皇上叹息一声“丫头,真是难为你了,有些事情还是你想的周到!朕也打过仗,可却没想过这些事!” “皇上,你们打仗的时候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现在的情况要比您那个时候复杂得多,何况这一次是咱们主动设计的一场战争,诸事要小心才行!” 皇上从桌上拿起一封信递给她“丫头,你看看,北黎已经大乱了!” 蓝锦钰看完信笑了一下说“皇上,这才刚开始,这种事情要积累到民怨沸腾的程度才能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现在还不行!” 徐翔他们已经跟着北黎采购的官员去了南越,等北黎付了款,他们负责把这批粮食运往兰州,从兰州运到武威! 这是给大逻便的礼物!大逻便要通过这次战争彻底改变突厥现在的局面,否则,他活不到来娶大周的公主的那一天!” 皇上嘴角抽搐“你又要抢人家的粮食!” 蓝锦钰一脸委屈的说“皇上,徐翔是大内侍卫,怎么就是我抢人家的粮食了?是您抢才对!” 皇上突然一脸谄笑的说“丫头,朕给你当徒弟吧!” 这种级别的突然袭击对蓝锦钰来说就有点小儿科了,蓝锦钰嘿嘿一笑转开了话题“皇上,您知道我为什么要让白无疆修路吗?” 旧事重提,皇上从龙案后面走出来,坐在蓝锦钰旁边,很慈祥的说“丫头,朕一开始不同意你让白无疆修路,后来虽然同意了,也是情势所逼!你现在能告诉朕为什么嘛?” “皇上,昨天师父给我说了白无疆的事情,不过皇上,您应该明白当初先帝的托付和白无疆今天的所为没有任何关系! 大周今非昔比,可他还没有从朝堂制衡的梦里醒来,我没有杀他已经是看在他这些年忍辱负重的份上了! 让他去修路,就是让他反省自己,反省他这一生的功绩,如果醒不了,那他至死都在梦里,但白家不会覆灭,这就是行了!” “丫头啊,朕总是觉得很遗憾…” 蓝锦钰打断皇上的话说“皇上,我让白无疆去修路是修一条从京城通往姑臧的路!” “这个朕还不知道吗?” 蓝锦钰顺手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边吃边看着皇上,那表情就是你猜的意思,皇上急了“有话赶紧说!” “皇上,您的马车比别人的都宽,哦,您的马车叫龙撵,不修路它过不去啊!白无疆不修路您就要自己去修路!” 皇上站起来看着蓝锦钰大睁着两只眼睛,一口一口的咬苹果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只是他的梦,没想到却实现了,还实现的这么突然! 皇上不是小孩子,他知道西行一次的代价有多大,花钱他不怕,万一引来敌人的重兵围剿,那就是亡国之路! “丫头,你的好意朕心领了!朕当年离开姑臧的时候在心里说过,我一定会回来!那时候朕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回去和你爹一起守边疆!如今…朕回不去了! 千里之路,朕不可能像你们一样轻车简从,也不可能千里奔袭,朕已经不是八皇子了,出行不方便了,这些年轻时候的梦想只能让你们来实现了! 丫头啊,重回姑臧…那是朕死而无憾的梦想!可惜,朕今生没这个机会了,不过,朕无憾!有了你,朕可以坦坦荡荡的去见先皇,先祖!” 蓝锦钰把手里的苹果核扔进空盘子,拿起旁边的毛巾把手擦干净,也没有再和皇上讨论这个问题,他从蓝风的手里拿过来一张纸递给皇上。 “皇上,这场战事我想换个打法!您看,这是参加这次战争的江湖门派,这次龙州的事情多亏了他们! 覃效源是朝廷的人,他对朝廷的侍卫、暗探非常熟悉,只要是朝廷的人,基本逃不出他们的眼睛,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只能请江湖的朋友帮忙! 果然,这些朋友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了朝廷最棘手的问题,龙州已经被大内侍卫全面接管,覃家,可以收网了!” 蓝锦钰又拿出来一张纸放在皇上手里“亲爱的皇上,这是覃效源从先帝时期到三个月之前所有的计划和已经实施的计划的成果!当然,现在已经被李谦全面接手了,嘿嘿!” 皇上看完了蓝锦钰给他的那张纸,扬了一下手里的纸说“这些都是名门正派吗?” 蓝锦钰挠了一下鼻翼说“皇上,他们都是江湖门派,都是大周子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有话直说,别跟朕绕圈子!” “皇上,江湖也是大周的江湖!是否名门正派和您没关系,只要他为大周出了力,尽了忠就行!那些真正的邪恶之徒已经喂了琅琊山下的狼了! 名单上的这些门派这些人,都是在龙州的有功之人,人家可是提着脑袋去打仗的,名门正派才有资格战死沙场,不是名门正派就只能占山为王吗? 您是皇上,还名门正派!调皮的儿子就不是儿子,只有跟着您指头转的才是儿子吗?一听就是中了熊太师那个老顽固的毒了! 师父是名门正派,他能查出覃效源私藏的兵马吗? 只要师父进入龙州,应江龙就猫在家里睡觉,您能不让人睡觉吗?您要的是于国有利的人,不是挑女婿,也不是选道德模范!” 如此浅显的话皇上怎么能听不明白,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蓝锦钰“锦钰,跟你商量个事!” 今天从进来就一直叫丫头,这会儿成锦钰了,蓝锦钰使劲揉了一下鼻子“皇上,您知道我是个傻子,您老打断我,要是我忘了重要的事情,您可别怪我!” 皇上翻了个白眼“你先说!” 蓝锦钰冲皇上眨巴了半天眼睛问“皇上,我刚才说哪了?” 皇上又翻了个白眼,扬了一下手里的纸问“你给朕这个什么意思,要朕干什么?” “哦,这个啊,这是要参加此次甘州战役的人和具体门派,只是告诉您一声,不干什么!万一我战死了…” “闭嘴!” 皇上虎着脸打断蓝锦钰,看着还有点生气的样子,蓝锦钰果断的用手捂住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皇上,皇上又没脾气了,这个死丫头就是故意来气他的! “行,黄兴,把这个收起来,朕想一下,总不能让人家平白的给朝廷出力!” 蓝锦钰把手拿开冲皇上呲牙笑了一下,又赶紧捂住嘴,皇上噗嗤一下笑了,他想起了小九儿那个淘气鬼! “丫头,还有什么事?” 蓝锦钰挠挠头“应该没有了吧…蓝风,还有什么事没说嘛?” 蓝风说“好像没有了!” “丫头,再给朕做顿饭吧,你这一走又是几个月,朕想吃你做的饭都没地方去吃!” “行,这个没问题,马上去!” 皇上一伸手,黄兴把一封折好的圣旨放在皇上手里“丫头,这是一封便宜行事的密旨,许你调动大周任何地方的军队和官员!” “皇上,这一次就不用了吧!” “拿着吧,朝事繁杂,以防万一!” 蓝锦钰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皇上,那个,解除婚约的圣旨什么时候发!” 皇上也耍了个心眼“这个朕已经写好了,你看一下行不行!”好家伙,这才是天大的一口黑锅! 蓝锦钰顾不上计较皇上的用词,打开一看嘴角直抽搐,不过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他给皇上拱了一下手说“谢谢皇上,为了保全我的名声,这锅就让我娘背了!” 一队太监侍卫抬着一长队礼品出宫,马上就被围观了,这是要给谁家小姐下聘吗?这才是十里红妆,队伍从宫门口排到了赵府大门口! 小亮子一本正经的宣旨,赵家老少在赵天成的带领下跪地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赵氏瑾澜,自幼聪慧,恭谦礼让,秉性纯良,朕亲自下旨赐封大皇子正妃! 然其母郝氏,德行有亏,行为不良,被休弃,此事虽与瑾澜无关,然皇家宗法严苛,赵小姐受其母拖累,不宜再做大皇子正妃,朕与赵天成商议后解除婚约,自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钦此! 另:赵小姐乃是受其母拖累,为表歉意,特赐黄金千两,珠宝首饰各三箱,各类锦缎百匹作为赵小姐出嫁的添箱礼! 我的妈呀,黄金千两就不说了,珠宝首饰各三箱!京城的大街小巷再一次沸腾,男女老少口沫横飞的议论着添箱礼,太奢侈了! 安西候在书房捋了半天胡须,穿戴整齐进宫去了! 第26章 知己知彼 才十几年不分胜负 入夜,赵天成到了蓝府,蓝锦钰回京是秘密,几人都是大内侍卫的装扮,化了妆,没人知道,贤王还在飞来寺陪着蓝公子,他怎么可能回京呢! 蓝府的书房里,赵天成看着女儿心里有点难过,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赵天成难受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爹,您干嘛这个表情啊,终于退婚了,您不高兴吗?” “澜儿,爹一直以为爹在保护你,可实际上,爹和你祖父犯了同一个错!你现在…” “爹,您不会是因为不能跟皇上做亲家了有点遗憾吧!” 赵天成把女儿搂进怀里,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从答应皇上赐婚的那一刻起,他亲手把女儿放在了一个随时可能遭遇危险的境地,因为慧明大师的庇护,这些年他们都忽略了这个事实! 女儿遭遇车祸之后他刻意不让女儿回忆过去,就是为了把她从是非中拉出来,可是事与愿违,女儿和他当初一样,又担起了家国重担! 姑臧城破,女儿奔赴前线,他三天三夜没合眼,女儿出奇制胜皇上在他面前不停的夸女儿,他更担心女儿了。 这一场战事比上一次更残酷,女儿也更危险了! 现在…退婚的事情终于达成心愿,想想女儿以后要面对的风雨,他怎么能忍得住… “爹,您怎么了?赐婚一直是您的心病,现在终于退婚了,您怎么还难受呢?难道您愿意我和一堆女人去抢一个男人吗?” 赵天成任女儿擦去自己脸上的眼泪,他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说“澜儿,此次战事凶险,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切不可大意!” “爹,有蓝风在我身边,您就放心吧!这一次我不参战,不会有危险,您放心吧!” “澜儿,是爹不好,你还没有出生就给你…” “爹,您就不要想这些事情了,都过去了!我是师父的徒弟,是大周子民,收回甘州是您和祖父的心愿,换了您还不是一样要去,您不要担心我了好不好?” “澜儿…” 赵子卿进来了,看妹妹看他,他赶紧说“覃效源已经被我送进宗人府的大牢了,你放心吧,周边的棋子也拔除了!” “哥,照顾好爹,保护好嫂子,娶了她,别让她受委屈!” 赵子卿拍拍妹妹的肩膀说“澜儿,你放心吧!你哥不是愚忠愚孝之人,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母亲,但绝不会连累妻儿受委屈!” 说到这个,赵天成叹了口气“澜儿,这件事是爹疏忽了,我已经给你祖母说过了,就算子卿纳妾也是子卿自己的意愿才可以,不许她再插手子卿的家事!” 赵老夫人趁着赵天成外出选兵,赵子卿忙于公务之际,又让人给赵子卿选了两个妾,背着赵子卿和赵天成下了订,惹得赵子卿大怒! 在家里从不多说一句话的赵子卿为此礼数周全的怒斥祖母,为了一己之私挑唆儿子儿媳分道扬镳,害的自己的侄女身败名裂,差点丢了性命还不反省! 根源就在于您觉得我娘配不上您的儿子,为了拔掉您的眼中钉又不至于自己落下骂名,您就极力挽留自己的亲侄女,让她背上骂名,您自己又做慈母,又做好姑母,您真是狠毒! 如今又来找孙媳的麻烦,连孙子纳妾您都要管,您不怕寒碜我还怕丢人呢!您要不想在我家呆着,我可以亲自把您送到大伯家里去… 当赵海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她笑了,赵家的男人都是明事理的好男人! 今天是个好日子,他们在昨夜辞别了亲人,在城门开之前离开了京城,他们往西,周震南和春兰往南“周少爷,春兰就交给你了,别让她受委屈!” 周震南翻个白眼说“我们是亲戚了,你以后不许再打我了!” “只要你不欺负春兰我就不打你!” 周震南翻了个白眼说“瞎操心,我能打过春兰吗?”张海峰袁培林在后面偷笑。 大周和吐谷浑设在乐都的榷场每逢集市都是人山人海,尤其是最近这几个月,很多大周南方的东西涌进来,又新奇又好玩。 那些过去只有贵族才能买到的绸缎也能在榷场买到了,家里有婚嫁喜事的人家太高兴了,儿女的婚事能办的风光,多亏了乐都榷场。 榷场上出售的衣服吃食就不说了,还有很多做工精细的首饰和工艺品,看着明显比大周制作的要好很多,大周来的商人也很高兴,来采购的也都是满载而归! 为了换到更多的食物和布料,吐谷浑和突厥商人拿出了珍藏的兽皮,兽骨和精美的刀具,这些都是大周人的最爱。 夸吕可汗站在山石上看着下面热闹非凡的集市,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 “可汗,南越来信了!” “走,回宫!” 眼看着手里的纸条,夸吕可汗还是不肯相信看到的内容“蓝锦钰还在飞来寺义诊?”他一直把蓝锦钰当做自己的知己,他从心里不相信这个消息。 来人说“是的,据说飞来寺的主持大师和贤王的师父当初有个什么约定,如今贤王的师父仙逝,贤王是拉了蓝锦钰去给他师父还愿的!” 夸吕还是不信“这话谁说的?” “可汗,我们的人去飞来寺查看,亲耳听飞来寺的师父说的!” 夸吕还是不信“那北黎的那些人呢?赤练仙子杀了大周那么多人,蓝锦钰就这么放过她了?” 来人说“可汗,根据最新的情报,赤练仙子已经被蓝锦钰杀了,其他人去向不明!” 夸吕鼻子里冷哼一声“去向不明!他们的去向只有一个,杀了大周那么多人,他们就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蓝锦钰那个混蛋锱铢必较,赤练仙子死了,其他人也没活路! 传令,让人弄清楚北黎禁军的去向!两千人不可能被蓝锦钰杀了,要去突厥肯定要经过吐谷浑或者姑臧,查清楚,这些人是隐患!” 哈元生挠挠头说“可汗,北黎的禁军比咱们的虎威营还厉害吗?他们两百人杀了咱们三千人呢,北黎禁军才两千人…” 哈元生的话没说完,门口的侍卫禀报说赫连城求见,赫连城进来行了礼把手里的纸条递给夸吕。 “可汗,这是突厥最新情况,突厥各部落共同出兵二十万,各位大可汗杀马盟誓,势要剿灭大周!” 夸吕不屑地说“剿灭大周?哼!不吹牛能死吗?大周今时不比往日,他们也不是来剿灭大周的,他们是来抢粮食的!谁统领这二十万大军?” 赫连城说“就是没有定下统军之人,突厥大军才迟迟没有出发。” 夸吕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边思考边说“突厥大军不是没有选好统帅不出发,而是他们在等姑臧的秋收,他们和我们一样,打仗就是为了解决粮食问题! 今年天下大旱,但姑臧、武威、陇西却是大丰收!不仅是河西,就连岐山一带也是丰收!突厥人是在等这个机会!” 赫连城想了一下说“可汗,就算是抢粮食,那也用不了二十万大军,如此庞大的队伍,就算抢到粮食了,回程也是个麻烦啊!” 夸吕又去看地图,看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转身说“突厥的消息有误,或者说不准确,让他们想办法,朕需要更详细的信息!” “是!” “还有,让南越的人盯着蓝锦钰,他一旦离开飞来寺马上报信!” “是!” 赫连城想了一下还是问了“可汗,不是说蓝锦钰从此再也不参与朝政了吗?您怎么…” 夸吕对赫连城的信任一般人比不了,马上就给他解释了自己的担心。 “赫连将军,我们和大周打了几十年,谁都没有占到谁的便宜,根源就是我们知己知彼! 包括大周先皇帝那么伟大的人,我们彼此都能揣摩出对方的意图,这就是我们和大周几十年不分胜负的原因! 可是,自从刘煜辉战死之后,大周好像在一夜之间就高深莫测了,其实,除了蓝锦钰和他的玄字营,其他的都没有变化,问题也就很明显了! 大周的皇帝亲王都没有变化,姑臧的军队和官员也没有变化,但突厥死了十万人是真的,突厥主动和亲被拒绝是真的,这一切都和蓝锦钰脱不了关系!” 赫连城马上明白了夸吕的意思,他说“可汗,臣明白了,臣一定随时注意武威和姑臧的人员往来!” 夸吕拍着赫连城的肩膀说“赫连将军,朕就欣赏你不骄不躁,冷静清醒的性子,去吧,此事不可忽视!” “是!” 大帐里的人都出去了,夸吕从墙角提出了一个鸟笼,打开门,鸟笼里的雪鹄闭着眼睛靠在笼子上睡觉不理他。 夸吕笑着说“小家伙,朕越来越觉得你和蓝锦钰很像,看着很乖,但脾气很坏,随时都耍小性子,其实一点都不乖!” 雪鹄睁开一只眼睛冷睨夸吕,那样子就像是生气的小孩子,夸吕笑出了声,他想起蓝锦钰审讯慕容宪植的时候转过头睁着一只眼睛给他做鬼脸的样子。 第27章 狼的图腾 突厥掌握炼铁技术 夸吕伸出一根指头,轻轻的摸了一下小鸟的羽毛说“小家伙,别生气,朕也不是要冷落你,朕要处理政务,你这么调皮,不把你关在笼子里,朕怕你不乖啊!” 雪鹄闭上眼睛,两只羽毛长到脚面上的小短腿,一左一右的往前挪动“咚”小家伙碰到了笼子壁上,一屁股坐在笼子底上。 雪鹄这种鸟和其他的鸟类不太一样,外表看着憨憨的很乖,可脾气很差,你要惹了它就是不死不休,你不惹它的时候她就很乖,很憨。 雪鹄常年活动在高山雪域,它的羽毛基本长到脚面,全身只有两只爪子和嘴不长羽毛,当地老百姓叫它棉裤鸟。 成年雪鹄的羽毛是白色里面有灰色的线,但刚长出来的雪鹄羽毛是灰色的,随着逐渐长大,羽毛基本变成白色,局部有灰色的羽毛线圈。 现在的这只雪鹄灰色羽毛里已经长出浅浅的白色羽毛的,看着很可爱。 自己不睁眼睛碰到了墙上(鸟笼)小家伙马上双目圆睁,张着嘴发脾气“吖,吖,吖…”然后爬起来用尖尖的嘴巴去啄鸟笼。 “哈哈哈…” 夸吕笑的捶地“小家伙,朕越来越觉的你真的很像蓝锦钰,哈哈哈…这样吧,从今天起朕不把你关在笼子里了,但你也不能乱跑好不好?” “吖…” 雪鹄叫了一声,爬起来一摇一摆的从笼子里出来,然后用头把笼子推倒。 大周皇上也收到了突厥二十万大军出征的消息,战王不在京城,他也不能把这么大的事情完全隐瞒凌王,看着不停擦汗的姚景源,皇上故意问“你怎么了?” 姚景源现在已经习惯了皇上的不靠谱,他咽了一下口水说“皇上,二十万大军,此事怕是要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凌王…要亲自领兵拒敌,到时候…怎么办?” 皇上也是这么想的“你说怎么办?” “这…皇上,臣不是说凌王不能打仗,而是,凌王到了姑臧一定会和蓝公子起冲突,届时,怕是会打乱蓝公子的计划!” 皇上点点头“言之有理!那你说怎么办?” 姚景源扑通一声跪下说“皇上,臣以前不了解凌王,可自从凌王回京之后,朝堂上已经有一些人在试探…” 姚景源把话说到这里了,皇上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你起来吧!黄兴,请凌王和熊太师进宫,再把上官囧、安西候、徐驰、白无疆和郁江都叫来! 突厥二十万大军进攻大周,这个事情可以好好讨论一阵子了。这一阵子议论科举和姑臧战事确实也是为难大家了!” 姚景源行了个礼“皇上英明!” 皇上的鼻子里轻轻冷哼“英明!朕是很英明,如果朕和三哥一样固执己见,大周现在已经饿殍遍地国将不国了!” 蓝锦钰让其他人带人分兵前往姑臧和武威,战王带着五千人在南山山坳继续训练,为的就是等突厥发兵的消息传来时,战王领兵出征,坚定了人心,也堵了凌王的嘴! “皇上言重了!” “少拍马屁!这里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如果不是朕改行做了昏君,怕是京城又要血流成河了!”姚景源嘴角抽搐着不敢接这个话。 蓝锦钰已经到了岐山郡,傅青云把手里的纸条递给他“蓝公子,沙钵略可汗还真是把你当贵宾了,二十万人,他还真是不客气!” 蓝锦钰看了一眼就把纸条递给了蓝风“大哥,看来咱们的计划见效了!” 蓝风拿起桌上的茶和傅青云碰了一下,喝完茶放下杯子说“公子,要不要派人去给大逻便送信了?” “不用了,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接管了莫度的部落已经很厉害了,我们过度关注会乱了我们的计划的,看他自己吧!” 蓝风说“大逻便要报仇雪耻,单靠外援是不行的,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话说回来,如果他自己没有这个毅力,就算我们再支持也没用的!” 傅青云说“蓝兄所言甚是,突厥的朝代更换比其他国家更加频繁,因为突厥贫,突厥人善战,再加上吐谷浑和大周也没有向西扩张的意图,突厥的内乱才显得不是那么突出!” 蓝锦钰把手里的扇子转的飞快,他笑着说“其实突厥有很多资源,我在静安寺的藏经阁里看到一本专门记载突厥历史的书,可惜是个半截,我猜如果不是贤王写的就是师父从哪里弄来的,等我有空了就去看看!” 蓝风笑着说“完了,这下突厥要完蛋了!” 傅青云笑笑的看着两手叉腰气呼呼的冲着蓝风咬牙的蓝锦钰。 此刻,熊太师正在大殿里给大周的朝臣普及突厥的历史和眼下的形势! “突厥人是自秦朝建立以来,继匈奴人、鲜卑人、柔然人之后第四个长期称霸蒙古草原和西域的游牧民族。 史书对突厥人的起源有多种记载,一为匈奴后裔说,二为平凉杂胡说,三为索国后裔说, 突厥人有两个鲜明地特征:一是把狼作为本民族的图腾,二是掌握炼铁技术! 突厥人借鉴狼的生存法则,用狡猾和凶狠来应对外界的变化,是为支持其部族不断强大的民族精神。 突厥人掌握炼铁技术,用高超的技能加强自己的军事实力,是为支持其部族实现崛起的物质基础。 边境榷场开放的时候,大周百姓和那些江湖人最喜欢突厥人的刀具,不管长短都很锋利。 现在京城里出售的突厥刀具大部分是大周的匠人自己打造的,真正的突厥刀具能进入京城的很少,在姑臧一带出售的突厥刀具才真正是突厥人打造的。 曾经称霸草原一百多年的柔然人在和铁勒人的对抗中走向衰落。 那时候,突厥人生活在金山,臣服于柔然人,是柔然人的铁工,负责为柔然人炼制铁器,他们在帮助柔然人对抗铁勒人的过程中不断扩张自己的实力,一直到阿史那土门成为突厥人的首领后,突厥人产生了脱离柔然人统治的想法。 三十年前,阿史那土门降服五万铁勒人后,挟战胜之威向柔然可汗郁久闾阿那瑰提出了求婚,而阿那瑰痛骂土门是自己的“锻奴”,以恶劣的态度予以拒绝。 土门大怒,从此断绝与柔然可汗的关系,转而向西魏求婚,执掌西魏实权的宇文泰当即表示同意,土门迎娶西魏宗女长乐公主后,和西魏正式成为盟友。 次年,土门集结精锐击败柔然可汗阿那瑰,阿那瑰自杀,随后,土门自称伊利可汗,建立突厥汗国。 伊利可汗去世,其子乙息记可汗科罗继位。不久,乙息记可汗又去世,其弟木杆俟斤继位。 木杆可汗继承其父兄的事业,和柔然人的残余势力继续做斗争,最终在两年后彻底击败柔然大可汗邓叔子! 邓叔子无奈之下,率残部逃亡西魏寻求庇护,木杆可汗对邓叔子穷追不舍,迫使宇文泰交出邓叔子,在长安青门外斩杀邓叔子等三千人,彻底消灭了昔日的主人和草原霸主。 木杆可汗消灭了自己最强大的对手后,东破契丹,北并契骨,与此同时,木杆可汗的叔叔室点密率众西征,大破嚈哒。 于是,突厥汗国的疆域东至大兴安岭,北至贝加尔湖,南至大漠,西至里海,成为新一代草原霸主。 自伊利可汗死后,乙息记可汗、木杆可汗、佗钵可汗以“兄终弟及”的方式平稳交接权力,保证了突厥汗国的国力蒸蒸日上。 然而,当佗钵可汗去世后,这种权力平稳交接的局面迅速发生了变化!按照佗钵可汗的遗言,他舍弃自己的儿子庵逻,立哥哥木杆可汗的儿子大逻便为继承人。 但是,大逻便的声望不如庵逻,于是,突厥人违背佗钵可汗的的意愿,改立庵逻为可汗。 然而,庵逻无力控制混乱的局面,部落内斗不断,他的儿子们甚至在议事的时候大打出手,逼庵逻让位,还是他哥哥乙息记可汗的儿子摄图救了他。 在前不久,穆勒和莫戳回到突厥之前,叶赫部落和莫度部落为了莫度截杀叶赫公主的事情大打出手,最后引发了突厥各部落的内战! 这次突厥内乱的结果已经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料,莫度被杀,莫度部落的土地、牛羊和百姓被沙钵略赏给了平息内乱有功的大逻便。 大逻便一直在青山书院读书,在突厥没有自己的势力,除了小时候庇护他的摄图可汗之外,没人相信大逻便能真正掌控莫度部落,私下里已经开始商量如何瓜分莫度部落,最好的时机大概就是此次他们掠夺大周的这场战事!” 熊太师的博学让人赞叹,整个大殿里鸦雀无声,就连这段时间总是和人抬杠的凌王都没有出声,虽然他在姑臧待了十几年,但对于突厥的历史演变他却知之甚少! 皇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殿里的大臣,真正讨论问题的也就是上官囧和安西候几人,尤其是上官囧和安西候,他们都是常年驻守西北的。 第28章 紧锣密鼓 大逻便送来海东青 自从儿子失踪之后,白无疆一下老了十几岁,其实这几个人里面就他的年龄最小,可他看起来最老,西北战事已经成了他这辈子的耻辱了,白无疆默不作声。 早朝皇上让黄兴宣读了薛旗説的折子之后韩成虎就想说突厥发动此次战事是对和亲不成功的报复,可熊太师出来解说突厥的历史和目前面临的问题之后他又不敢说话了。 他以前不太明白突厥和亲的背景,熊太师一番解说他明白了,也庆幸自己没有冒失,突厥上一次和亲是因为天灾人祸,这一次发动战争是因为人祸天灾,其他的都是借口! 突厥人派二十万大军进攻大周,大部分人心里是害怕的,哎!才太平了几天啊,这又要打仗了!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答应突厥和亲的要求,反正皇子们早晚都要娶妻纳妾,又不是所有的皇子都能继承皇位,非要拿这个说事有必要吗? 大殿里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可是没人敢说出口,看到白无疆老态龙钟的样子,很多人想说让二皇子娶突厥公主。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被他们自己压下去了,二皇子应该是诸位皇子中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他们还不想死! 三皇子?这个不可能,刚刚接手姑臧,怎么可能娶突厥公主,不过,话说回来,上官狄是姑臧守备,那三皇子是什么? 姑臧和武威的人事任免吏部就是按照薛旗説的折子批复了一下,说是要安排除役将官任地方官,到现在还没有下文,他们连个名单都没有。 这样想着,吏部尚书岳霖就出列问皇上“皇上,上个月姑臧郡守薛大人说要安排除役将官任地方官员,臣到现在也没有接到薛大人的拟任用人员名单和绩考评语,臣也无法出具委任文书,姑臧官员缺任甚多,请皇上示下!” 皇上面色平静的说“岳大人,朕下朝之后马上问薛大人,等薛大人回信之后朕马上就给你说,你要是着急,朕亲自去姑臧给你问!” 岳霖吓坏了,噗通一声跪下“皇上,臣错了,臣马上就问薛大人!” 皇上翻了个白眼,冷冷的说“你起来吧!” 大殿里的嘈杂声马上就平息了,众大臣也不敢随便胡扯了,自觉的站好,近前的上下打量一下岳霖,不知道他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朝廷上刚刚讨论通过了科举制度,沈乾丰和六部商议了半年之久,终于确定了这个试行办法,鼓励百姓学习,通过科举考试出仕。 科举出仕为官!虽然大家私下里也不太当真,可让普通除役将官出任地方官这个太扯淡了,大周的历史上可没有这个先例! 就算是薛旗説有这个想法,想必也是推荐个别人,不会是填补姑臧所有缺额,岳尚书这是没事找骂,估计又是答应了谁家的公子这会儿急着落实呢! 上官囧和徐驰、安西侯等人大概分析了一下突厥的情况,并没有惊慌失措,安西侯做了个请的手势,上官囧出列上奏。 “皇上,臣刚才和安西侯临安侯等人商议了一下,眼下的这个消息还不能确定突厥的用兵意图,也没有明确突厥军队出发的时间,臣等建议还是要让斥候继续盯着,右面有确切的消息再确定如何派兵!” 皇上点点头说“保国公言之有理!朕看不如这样,你们几位就辛苦一下,朕在文华殿给你们腾一间房子,突厥的军情战报直接送到你们这里,你们和姚卿商议应对办法!” 战事艰巨,战王又不在京中,他本来是想把这些有经验的老家伙放在一起解决开战后出现的突发事件,毕竟这也不是他一个人能解决的事情。 连皇上都没有想到,他今天无意中的一个决定被沿用了一百多年,军机战事单独商议,决策速度快,出错少,消息流通迅速,对前线的决策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上官囧的表现也很好,似乎又回到了年轻时一心一意为朝廷的那个时候,皇上也很满意。 对于皇后被罚去宗庙抄经书,他连过问都不过问,虽然蓝锦钰无官无职他却认真履行对蓝锦钰的承诺! 他久经朝堂风云,知道现在的大周正处在扩张的关键时刻,也是上官家亡羊补牢的机会,否则,上官家的后代怕是难得善终! 只要不牵扯个人利害,上官囧的能力还是不容忽视的,虽然他没有做出什么决定,但是,对战争而言,在情报不明确的情况下不做明确表态才是正确的! 几人互相交换个眼神,都出来领旨“臣等遵旨!” 白无疆出列跪下请旨“皇上,臣的女儿白菁华进宫探望贵妃娘娘,正赶上宫中太医巡检,查出菁华染疾,已经在北郊的行宫治疗数月,臣想去探望一下可以吗?” 皇上看不出喜怒的嗯了一声“那次出宫治病的大概有两百人,除了几位上年纪的太妃病重不治身亡,其他人都已经回宫了,整个行宫就剩下她和萧妃! 萧妃不肯服药,说什么是药三分毒,硬是把自己的命送了! 你女儿本来是风寒,她非要和萧妃共居一室,结果传染了肺痨! 你女儿也是个奇葩,病重的时候抢别人的药吃,稍微好一点就不肯服药,反反复复,太医们早就想给你送回去了,因这病要传染他人才一直没送。 看你这身体也是不太好,既然你说了,也就不用看了,你还是派人把她接回家去吧!” “臣谢皇上隆恩!” 突厥二十万大军,皇上竟然无动于衷,凌王实在忍无可忍“皇上,还是派人先增援姑臧吧!姑臧的情况我知道,就算加上玄字营的两万人,要应对二十万大军还是有困难的!” 皇上马上说“嗯,三哥言之有理,咱们去御书房商议一下,看看该派谁去!” 凌王站起来想说他亲自领兵去姑臧,皇上已经转身走了,无奈他只好跟着去御书房,黄兴在身后高声喊“退朝!” 上官囧和安西候刚出了大殿,小亮子就过来了“保国公,安西候,皇上让你们去御书房!”几人没有犹豫,跟着小亮子到了御书房。 蓝锦钰一行已经到了武威,他的工作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为了不暴露行踪,他们住进了自己的红尘客栈,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蕙兰正在给她擦头发,郝琦就来了。 “郝叔,你来了,这是我爹给您带的酒,还有赵叔给您带的肉和糕点,这个盒子里是我从宫里拿的点心,给你家小少爷的,都是宫里的娘娘们做的!” 郝琦也不客气的说“好,那就多谢蓝公子了!” 蓝锦钰调皮的说“不客气,不客气,嘿嘿!” 郝琦从怀里拿出来几张纸递给蓝锦钰“给,这是这几天收到的消息,还有这个,是那个突厥太子让人送来的!” 门外传来蓝樾的声音“公子,三皇子来了!” “请进!” 刘煜初满面笑容的进来“蓝公子,你回来了?小九儿还好吧?” “小昭和锐霖去青山书院读书了,还比较听话,没闹!” 刘煜初笑着说“九弟长大了!” “你父亲也好,没病没灾,放心吧!” 刘煜初点点头“谢谢蓝公子!这是大逻便让人给你送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蓝锦钰笑着说“肯定不是吃的,打开看看是什么?” “老鹰?!” 蓝风笑着说“这不是老鹰,只是长得像,它是海东青!海东青比老鹰飞得更高,速度更快,体型比老鹰小,应该是大逻便亲自养的!” 蓝锦钰点点头“应该是,听他说过,他把自己的老鹰送过来就是让我给他送信的,呵呵,看来他在突厥混的还不赖!” 郝琦说“大逻便是个有手段的人,他接手了莫度的部落,收复了莫度部落的大小首领,表面上这些人对他不服气,但私底下都听大逻便的指挥的,给,这是那边的情况!” 蓝锦钰和蓝风分别打开郝琦拿来的几张纸看,蓝锦钰边看边说。 “沙钵略也是个阴谋家,你看看,他一面安抚叶赫部落,一面让他们派出了叶赫三分之二的兵力,此战之后,叶赫部落不知道会落到谁的手里!” 郝琦说“突厥原有的几大部落除了沙钵略可汗继承父亲的部落外,其他几个部落都是这次东征的主力! 先头部队以叶赫部落和休屠部落为主,主力大军以沙钵略和摄图的军队为主,大逻便指挥不动莫度旧部,就和其他几个小部落一起负责殿后,就是后勤保障的意思!” 蓝风把手里的纸递给刘煜初说“公子,大逻便派人去联系吐火罗的人了!” 蓝锦钰一挑眉“大逻便这是要合纵连横啊,他还挺聪明的!” 门外传来蓝樾的声音“公子,蓝星来了!” “进来吧!” 蓝星说“公子,徐翔他们已经把北黎的粮食装船了,现在是汛期,顺江而上也走得很快,估计有三四天的时间就到扶州,借道吐谷浑的话能快一点!” 第29章 金蝉脱壳 飞来寺有贵客来访 蓝风果断的否定了这个方案“不能借道吐谷浑,到了扶州后装大车,到河州后走水路,从黄河北上到银州!你让徐翔他们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能被人发现!” “是!” 飞来寺外等待看病的人排队已经排到了一里外,今天已经快到午时了,山门还没有开,排队的人议论纷纷,生怕自己错过了神医。 山门终于开了,一个中年和尚出来说“各位施主,蓝施主应普陀寺邀请去参加一年一度的品茗大会了,本寺继续义诊,愿意就诊的安排队的顺序进来,不愿就诊的请便!” 飞来寺的弘珏大师也是一位杏林高手,所以排队的人并没有人离开,所以,直到几天后,那些盯着蓝锦钰的人才知道蓝锦钰已经离开飞来寺。 弘珏大师的禅房里坐着南越的太子陈叔宝,四年前大周和南越互派使者,两国关系甚好,蓝锦钰到荆州之前就写信约了陈叔宝。 陈叔宝以巡视边境,学习军事的理由带五千禁军到了北黎和南越的边境视察,为的就是和蓝锦钰见面。 陈叔宝见蓝锦钰干什么,当然是治病了,他成亲已经三年了,府里的女人七八个,但无一人怀孕。 他是太子,若无所出,他的太子之位必然不保,他知道府里的女人私下里都找过大夫,在管家的明示暗示之下,他开始怀疑自己。 他不敢直接找太医诊病,便私下四处打听,得知楼外楼的东家蓝锦钰医术高超,蓝锦钰是大周人,又是江湖人,身份也合适,便让手下携重金到大周求医。 蓝锦钰收下重金,一口答应此事,但说要准备些东西,约好了中秋前后到南越来给他治病,所以收到蓝锦钰的信,他马上给皇上请旨到了这里。 蓝锦钰从荆州到飞来寺就是给他一个人治病的,怕自己治病的事情被他人知道才放出消息说蓝锦钰在飞来寺义诊。 蓝锦钰医术高超,治疗了七天他就感觉神清气爽,自己都感觉不一样了,蓝锦钰让他在寺里静养一月时间,当然,借口是向弘珏大师学习! “弘珏大师,您觉得大周和北黎能有重归于好的可能吗?” 弘珏大师摇摇头说“太子殿下,大周和北黎的祖上虽然是一家人,但也有血仇!大周和北黎一共经历了两次次大规模的战事,每一次都关乎北黎生死,但这两次都是北黎获胜! 大周天定四年,大周十万大军围攻北黎重镇--洛阳,大周派遣大将军白鲜翎进攻,北黎皇帝派出兰陵王高长恭、大将军斛律光、段韶救援洛阳,最终北黎以少胜多! 后来,突厥在塞北集结兵力,决定联合大周攻打北黎,大周先帝于是征集内外诸军二十万万东进,十月,先帝派大将军白鲜翎率十万大军进攻洛阳。 十二月,先帝派兵切断河阳道路,以阻断北黎援兵,想设伏全歼北黎军。实际上北黎兵力甚微,白鲜翎轻敌,认为北黎不敢出兵迎战,于是放松警惕戒备不严。 北黎派兰陵王高长恭、大将军斛律光救援洛阳,他们确实也是畏惧周军兵力强盛,不敢前进,行进速度非常慢。 北黎皇帝于是决定与并州都督段韶一起自晋阳南下,亲督诸军解救洛阳! 北黎皇帝高湛以段韶部为左军,长恭部为中军,斛律光部为右军,周军没想到北黎军会突然到来,一时间军心不稳,仓卒上山迎战,段韶且战且退诱敌深入! 周军越战越疲,北黎军趁势发起反击,大败大周军,周军全线溃退被迫撤军! 白鲜翎除了一个没有上战场的女儿白玉霜,就是现在大周的白贵妃和当时没有参战的庶子白无疆之外几乎全族战死,这场战争被世人称为邙山之战! 邙山之战大周伤亡惨重,北黎以少胜多成了经典战役,北黎皇帝高湛被人称为战神皇帝,段韶也因此战成了北黎的大将军!” 陈叔宝说“按照大师的意思,邙山之战其实大周是用人不当才打了败仗吗?如果不是白鲜翎轻敌,可能现在的北黎早就不复存在了?” “可以这么说!邙山之战北黎以少胜多,而大周的大将军白鲜翎全家殉国,无奈,大周先皇帝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还有一次是不是就是三年前的河阴之战?” “太子殿下所言不差,三年前的河阴之战也是一场经典战役! 大周建德四年七月至九月,大周临安侯率军于河阴地区与北黎军开战。 是年,大周皇帝乘北黎淮南兵败、主昏政乱之际,采纳安西候秦祁尧的建议,向边境集结兵力,准备东出击北黎,北黎闻知,亦增筑守御。 七月,大周皇帝发兵十余万,分兵六路进攻北黎,安西候亲自率主力六万人直指河阴。 八月二十一日,大周军进入北黎境内,为争取民心,禁止伐树、践踏庄稼,违者军法从事。北黎自从上一次战事之后官军骄横,百姓其实很反感。 二十四日安西候亲自指挥诸军攻占河阴大城,临安侯攻拔武济,进围洛口,攻克其东、西二城,焚毁黄河浮桥。 北黎永桥大都督傅伏从永桥增援至河阳,因浮桥已断,遂入中潬城,大周军攻克河阳南城后,围攻中潬城二十余日不能下。 北黎洛州刺史独孤永业扼守金墉,大周军久攻不克士气有些涣散。九月,北黎右丞相高阿那肱自晋阳率军南援洛阳,兵临河阳。 大周军以屯兵金墉及中潬城下,久攻不克,而北黎援军业已到达,又因安西候阵中患病,军中士气低落,权衡战局之后放弃已经夺取的北黎三十多座城池,烧毁舟船班师回朝!” “这么说大周的这位安西候很聪明,也知进退,否则的话可能又是一个白鲜翎了!” “太子,撤军的命令并不是安西候下的,而是大周当今皇上下的,他不想失去安西侯,用已经取得的三十多座城池换安西候平安撤退! 皇帝!不管北黎、南越还是突厥,在老衲的耳力范围之内,还没有人肯放弃三十多座城池换一个将军的命的! 这…可能就是大周日渐强盛的原因吧!” “可是大师,大周的党争依然盛行,大周的皇后和白贵妃在后宫斗得如火如荼,宫外上官家和白家也是你死我活,白家的两个小姐和上官家的两个小姐就是牺牲品!” “太子殿下,您是南越太子,有些事还是要知其然知其所以然才好!” “大师何意?” 弘珏大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事关两个国家的情报来源,他如何能轻易开口。 此刻,虞州军营的大帐里,贤王正和各处赶来的将军们商议下一次战争的安排! 贤王拿出黄金令箭和圣旨说“各位将军,这是皇上的金牌令箭和圣旨,兹事体大,请各位将军按照大周军令查验,稍后咱们再说正事!”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大家查验完毕,然后按照规矩单膝跪地接了圣旨,等大家各自坐好,贤王说“蓝雨,你来给大家说一下此次战事规划!” 蓝雨从贤王身后走出来“是!各位将军,我们本次作战意图是:攻击晋州,扼北黎咽喉,吸引北黎主力大军救援,再集中力量消灭援军,乘势东进,攻灭北黎! 按这一意图采取如下部署:以秦威、洛逸凡、郭骑云为右三军,甘宁、窦泰、丘崇为左三军,蓝雨、胡亮率领玄字营一万人为前军。 秦威率领属下诸军进至汾曲,分派诸将各自据守要地,阻击北黎援军,派辛韶率步骑五千守蒲津关,保障后方安全,内史王谊督诸军攻平阳城… 凌王跟着皇上进了御书房,不等其他人坐下,凌王就开口了“皇上,突厥大军来势汹汹,我们还是早做防范吧,不能等人到家门口了再派兵增援!” “三哥,你先坐下,黄兴,上茶!” “是!”黄兴转身去端茶。 凌王皱了一下眉头说“皇上,姑臧随时都处在危险中,你怎么还能喝得下茶!要不还是我带几万人先去姑臧,等你们商量好了再派人增援如何?” 刚进门的上官囧和安西侯等人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有白无疆愣了一下。 皇上自动忽略了凌王的这句话,从桌子上拿起几封折子递给凌王说“三哥,你先别急,突厥的这个消息也没有说突厥人已经起兵了,这些都还在商量呢,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北黎!” “北黎怎么了?难道北黎也要和大周开战吗?” “三哥,北黎和大周实际上已经开战了,只不过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刀枪作战罢了,你看这折子!” 凌王打开折子看,折子是高凉郡和丹阳郡的,一个月前,高凉郡发现有北黎官军装扮成百姓越边侦查,细查之下发现这些官军都不是高凉郡驻守的官军而是从邺城过来的禁军。 第30章 东进南下 是战争的真实目的 不光是高凉郡一处,丹阳郡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两位郡守不敢大意,一面六百里加急火速报告皇上,一面派人前去询问相邻关隘镇甸,确定大周和北黎边界沿线都发现了这个情况,而且已经上报了皇上。 凌王合上折子问“从折子上看并没有开战,几个细作而已!不过,既然北黎派了细作,已经有交恶的迹象,那皇上为什么不接受突厥和亲,非要弄到腹背受敌呢,现在怎么办?” 要是换个人说这话,皇上肯定一个耳光甩过去了,突厥为啥不能和亲你不知道吗?朕没给你说嘛?你在这里胡搅蛮缠几个意思? 皇上慢慢在龙椅上坐下,心里却说,不就是耍无赖不讲理吗,朕也会!哼,朕就不告诉你五哥在主持北黎的战事,让你着急! 安西候说“皇上,王爷,臣觉得此事不宜着急,派兵不是当务之急,当务之急是先做好战事规划,突厥人打仗肯定是来抢粮食的这个不用怀疑! 突厥人派了和亲公主,但这个和亲公主却另有主子,她既不听从沙钵略的也不听莫戳太子的,这个和亲公主本身另有目的,别看她没有钻成空子,我们也很被动!” 徐驰说“安西候所言甚至,突厥的和亲公主不仅搅乱了两国的和亲计划,也搅乱了大周的内政,虽然覃效源也暴露了,但副作用也是不小!” 熊太师进来说“临安侯说的对,老夫在坊间也听到了诸多的流言,多是议论突厥人会不会再次攻打大周!” 话锋一转,熊太师满面笑容的说“不过,这一次老百姓都是希望大周和突厥开战!” 凌王皱着眉问熊太师“太师此言何意?” 熊太师反问“难道王爷没有听见百姓的议论吗?” 凌王转了一下手里的茶杯说“本王没有到街市上去,不知道这些事!” 熊太师就像是故意要找凌王的不痛快“王爷,您到京城也不是走亲戚的,您要参政议政就要了解民间疾苦知道百姓辛酸而不是闭门造车自说自话! 过去老夫也是王爷这般凡事以常理论之,按照自己的经验判断,结果被人揪着胡子教训! 这半年老夫在医学院做教授,在私塾教孩童,从庙堂到了民间,老夫才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才知道我这个所谓的名满天下的大儒其实屁都不是! 百姓为什么希望大周和突厥开战?因为她的儿子或者兄弟在军营!当兵的人靠什么升官?当然是靠军功! 有了军功就能升官,有了军功就能有钱有房子,子女还能进医学院,这就是百姓希望两国开展的原因! 至于突厥的和亲公主勾结裕安侯还是裕安侯勾结突厥公主只不过是加深了百姓开战的执念而已,这和朝堂上说得国家大义无关!” 上官囧无视凌王不满的表情接着说“熊太师所言极是,说句不该说的,老臣当年从军也是这个愿望,当兵挣点饷银娶媳妇,有了军功皇上就会发饷银,有了饷银可以买地修房子,可以给家里多买几斤米,仅此而已!” 安西候说“同理,突厥人打仗也是为了吃饱穿暖,否则谁会饿着肚子千里征战! 按这个理由说,突厥人发兵最少还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否则的话,大军在征途中缺衣少食对开战非常不利的!” 白无疆瞟了一眼凌王捏得发白的关节说“皇上,安西候所言有理,但臣还是觉得应该派一名有经验的将军到姑臧为好! 三皇子勇猛,但他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上官狄虽是守备,但没有戍边经验,如果突厥人突然来袭,怕是难以应对!” 终于说到正题上了,皇上说“朕也是这么想的,你们商议一下,看谁先去姑臧比较好!” 凌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说“各位都是经历过上一次突厥和大周战事的人,应该都记得先帝时期突厥和大周的那几场战事! 突厥可汗在前朝千金公主的怂恿下,加之突厥对大周的既定国策是以为前朝复仇的说辞,突厥人率领大军南下,东扰平州、马邑,西侵武威、陇西、天水、秦州、绥州等地,所到之处“六畜皆尽”,我不想重复那时的岁月!” 蓝锦钰也在说同样的话“各位,大周和突厥吐谷浑鏖战了几十年,谁也没能把谁怎么样,三国依旧在原来的疆域,区别就是朝廷将面临更大的压力,军费、朝政、灾荒等。 各国的百姓在重重压力之下煎熬,看不到明天也改变不了现状,现在民勤和民乐的突厥人就是多年战争留下的兵卒和家眷。 不管哪个国家都不可能通过一两场战争消灭另一个国家,但每一场战争都会削弱参战国家的国力,不管人口还是金钱! 这一场战事比以往任何一场战事都更加复杂,更加惨烈,希望各位做好心理准备!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是独子或者家中唯一的梁柱,建议你还是提前退出!” 徐云峰朝天翻个白眼说“蓝锦钰,你要不想挨揍的话就别浪费大家的时间,谁家的儿子也不是属猫的有九条命,独子不独子的有什么关系!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如果我退出了,可能会死更多的人,我当然选择留下,我还没有娶媳妇,我也不会战死,你就别瞎操心了!” 蓝樾在门外说“公子,卢正宇、拓跋临、陈宝琨、吕鹏旭都到了!” “好!既然都到了,咱们就不说废话了!” 蓝风扯下了墙上的一块布说“各位,今天在这里说的话出了这个门一个字都不要说!” “是!” 蓝锦钰说“各位,这一次咱们要三线作战!开战顺序是北黎、南越和突厥,这是大顺序,大顺序里面有一些小插曲,所以,不管你被分到哪个战场,一定要有耐心,不能急躁!” “是!” “东进南下才是这场战争的真实目的! 东进,是指进攻乃至消灭北黎!南下,表面是抢夺南越的土地城池,但目的是为了隔绝吐谷浑和南越的联系! 吐谷浑虽然已经和大周和亲,但为什么和亲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再说了,吐谷浑随时都在寻找机会解决自己的危机这个大家也都知道。 南下,我就是为了断了吐谷浑的念想,从此以后只能一心一意的和大周和平共处,这样才能绝了吐谷浑从大周和突厥的战争中捞好处的心思!” “是!” “徐云峰,蓝樾!” “到!” “你们两人带五千人沿着吐谷浑、党项和南越的边界一路南下,到澜沧江为界!你们的粮草由龙州的李谦负责!” 蓝樾答应的很快“是!” 徐云峰眼睛滴流乱转,一看就是有话要说又害怕挨骂的样子,蓝锦钰不客气的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粗俗!”虽然很嫌弃,徐云峰还是说了“能不能换个人,我看见蓝樾就头晕!” 蓝锦钰撇撇嘴说“徐云峰,你要知道宁州不比别处,那里的百姓都是不同民族分居,你不同那里的语言,如果不带蓝樾,搞不好你就要去给哪个土司做上门女婿了!” 徐云峰说“我知道,我听我爹说过的,郁家就是因为这个几乎灭门。我和蓝星去行不行?我看见蓝樾就头晕!” “可以!蓝星,你和徐云峰一路,过了吐谷浑你们听达木尔的! 宁州地广人稀,可耕种的土地很少,地里种的粮食基本养不活家人,百姓多是靠挖药材,打猎换粮食。 我已经给李谦说过了,给你们多给些粮食,消灭了那些欺压百姓的土司之后,把粮食分给他们,有饭吃人心就能安定,剩下的事情交给达木尔!” “是!” “白英杰、蓝樾!” “到!” “你们两人带五千人到信凌郡,你们的作战目的是把梁国从南越的疆域里完全剥离出来并在周边驻扎,主要目的是接应洛逸凡,防止南越太子不守信参与此事! 南越其实一直对北黎虎视眈眈,但南越疆域广大富庶,他们不想打没把握的仗,如果大周和北黎开战就不能保证他们不趁机插手坐收渔翁之利! 其次就是迫使梁国投降大周,彻底消灭这个国中之国! 战线太长我也不能到现场指挥,如果行事你们两人多商量,目的就是让梁国递交降表!” “是!” “梁国地处巴中山区的边缘地带,那里的情形并不比宁州好多少,甚至更加复杂,尤其那里蛇虫出没,你们先问一下,对蛇虫之物天然恐惧的不要去!” “是!”白英杰笑着对蓝樾说“蓝樾,我听你的!” “白将军不可,你是主将!” “无妨,咱们俩人都是主将,但这方面我要听你的!” 蓝樾说“行,咱们也别客气了,有事咱们多商量!” “好!” 白英杰和蓝樾惺惺相惜与刚才徐云峰嫌弃蓝樾成了鲜明的对比,徐云峰在一边不停的翻白眼。 第31章 特殊任务 在必经之路上设伏 “卢正宇、陈宝琨!” “到!” “你们两人带五千人按照平常训练的线路给徐云峰他们压阵,防止吐谷浑偷袭,你们到眉州就停下,不能浪战,防止首尾不能相顾!” “是!” 陈宝琨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眨着眼睛说“蓝公子,你一开始就让我们训练的时候从北往南跑,就是为了今天的安排吧!” 蓝锦钰笑着说“不然你以为我是让你跑马圈地吗?” 陈宝琨憨憨的挠挠头说“我也一直不明白,但又不敢问,怕你又给我手里塞蜘蛛。 前两天恒香郡和龙涸郡的人还问我呢,说我们每天来回奔波几百里是不是有毛病!” “你咋说的?” 陈宝琨看了一眼卢政宇说“我把锅甩给卢郡守了,我说卢郡守是从玄字营出来的,觉得我们太弱,要把我们训练的能跟上玄字营,要不然多的是人在等着当兵呢! 他们还让我给卢郡守说一下派人去训练他们呢!” “你长进不小啊,连说话都变得这么圆滑了!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派人去训练他们吗?” 陈宝琨左右看看,再看看一言不发的卢政宇说“以前不知道,不过今天我知道了,他们距离吐谷浑更近,如果连他们都被训练,就会引起吐谷浑的警觉!” 蓝锦钰竖起了大拇指“不错!你进步非常大!我再也不用担心你因为鲁莽犯错了!” “谢蓝公子夸奖,末将会继续努力的!” “当时让你们沿着积石山的山脚训练,一个是不打扰当地居民,二是积石山山势险峻,山下没有吐谷浑的军队驻扎,他们可能更愿意站在山上看着你们训练,等他们习惯了你们的训练路线,就算你们偶尔延长一点也不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玄字营的训练除了阵法之外其他的训练看着都不起眼,再加上吐谷浑知道卢郡守是玄字营出身,对部属要求严格才符合新官上任的做法! 如果为了扩大成果就贸然的让龙涸郡,恒香郡、洮阳郡和同和郡的将士们参加训练,那势必会引起夸吕可汗的警觉,事情反而不好办了!” 陈宝琨憨笑着说“对的对的,我现在都想明白了!” “卢政宇,你们回去要好好的做个计划,你们要保证徐云峰蓝星他们往东往南推进之后的粮草补给,仍然按照训练进行!” “是!” “吕鹏旭,拓跋临!” “到!” “你们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 蓝锦钰狡黠的笑了一下说“拓拔将军,你知道吐谷浑人每次进犯大周的路线,积石山陡峭,他们也没有机会尝试别的路,所以你们这次的任务是守株待兔! 在吐谷浑人往武威的必经之路上设伏!” 拓跋临兴奋的说“蓝公子说得对,吐谷浑和大周的边界线很长,但能够顺利的让大部队越过积石山到乐都的通道却不多。 以往都是从大通河河口这条路走,几十年几乎没有变化,末将却知道另一个通道口,就是原湟河郡的化龙河河道! 过去吐谷浑的大批军队从来没走过化龙河,一个原因是他们不用顾忌谁,都愿意走最宽敞的路。另一个原因是吐谷浑的子歇太子埋在那里,大家都不敢去,时间久了就忘记了。 现在情形变了,吐谷浑和大周和亲了,不能明着趁火打劫要想解决他们的问题就要另想出路!吐谷浑的夸吕可汗有勇有谋,大将军赫连城尤其谨慎! 如此,末将猜测他们会考虑化龙河,化龙河是唯一可供大批军队出入的通道,这是大事,有人忘记就有人能记住! 化龙河会季节性干枯,尤其今年大旱,化龙河一整年都没水,河床早就干裂了,那里本来就人迹罕至,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种地方才符合赫连城的思路。” “好!既然这样,吕郡守和拓拔将军商议一下看到底什么东西能让夸吕可汗背信弃义再次对大周出手!现在吐谷浑和大周是姻亲,趁火打劫可是要冒风险的,嘿嘿!” 在算计夸吕这种事情上拓跋临一点都不犹豫,马上说“粮食!能让吐谷浑在这种情况下出手,只有粮食!只要这批粮食能帮他们度过今年冬天,他们就会冒险一试!” 蓝锦钰笑了,拓跋临能说出这番话,说明报仇仍然是他心中的执念,一个两全其美的想法在脑子里逐渐成形,退一万步,就算夸吕想信守承诺不对大周下黑手,光华公主也会积极促成此事,因为她想出头,她想凭自己的本事在吐谷浑站住脚,作为和亲公主,这是个错误的想法! “拓拔将军,那你们就想想如何把你们的粮草营移到化龙河去,你们的身边肯定有吐谷浑的奸细,你们操作要谨慎!” 拓跋临和吕鹏旭互相看看,表情都有点为难,移动粮草营不是小工程,这个瞒不了人的,更何况,奸细脸上也没写字,他们咋防范呢! 蓝锦钰狡黠的挤了一下眼睛说“这里这么多人呢,你们可以请人帮忙啊!” 徐云峰拍了拓跋临的肩膀一巴掌说“拓拔将军,玄字营的人会遁地术,你学不?” 拓跋临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刚要说出口,徐云峰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又指指陈宝琨,然后两只手交叉做了个爬行的动作。 拓跋临和吕鹏旭心照不宣的点头,也学着徐云峰的样子两手交叉模仿蜘蛛爬行,陈宝琨频频点头憨笑,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蓝锦钰说“吕郡守,拓拔将军,我再送你们一份特别的礼物,但你们不可对吐谷浑开战,不能落人口实!” 吕鹏旭和拓跋临异口同声的问“什么?” 蓝锦钰调皮的说“你们猜!” 要打仗的人喜气洋洋唯恐把自己落下,看别人打仗的人却不干了,凌王一听蓝瑾钰又要算计吐谷浑,当即拍案而起。 “这绝对不行!吐谷浑和大周是姻亲,现在算计吐谷浑夸吕可汗马上就会杀了和亲公主继而和大周开战,这简直就是胡闹! 不行,我马上去姑臧,说什么也不能让蓝锦钰这么胡闹!一个商贾,他懂什么?” 皇上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凌王好像没听懂凌王说了什么,其他人,包括白无疆都很平静。 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也没有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年,对于凌王刻意针对蓝瑾钰这件事都默契的选择了闭口不言。 这是国家大事,事关大周生死的国家大事,凌王不懂事不代表他们都不懂事,上官囧受蓝瑾钰之托对朝政全力以赴,安西侯就更不用说了。 临安侯徐驰和宁王郁江都不涉党争,白无疆也已经反省,谁会跟着明显挟私报复的凌王起哄架秧子。 看大家的反应如此平淡,凌王很尴尬“你们干什么这么看着本王,难道本王说的不对吗?” 臣子不愿出来抗雷,皇上只能自己开口“三哥,蓝瑾钰说的很清楚,他要在大周的地方上设伏,湟河郡的化龙河是大周的地盘,吕鹏旭在折子里说的很清楚,他们担心在和突厥开战的时候吐谷浑在背后偷袭趁火打劫,这又不是新鲜事,三哥不用着急的。” 事情说清楚了,可凌王并没有释怀,反而是有点恼羞成怒的说“皇上,边关大战,怎么能如此儿戏,请皇上给我派十万兵马,我即刻启程前往姑臧!” 皇上扫视几人一眼,上官囧马上说“王爷稍安,我们并没有的到确切的消息说突厥已经发兵了,您如果点兵点将马上就会惊动突厥、北黎和南越,大周可能会被反包围!” 凌王一脸怒气的说“照你们这么说我们就这么看着,等着突厥人兵临城下吗?” 皇上打断两人的对话喊出了杨华“杨华!” “卑职在!” “你去请战王进宫!” 杨华看着皇上生无可恋的表情说“皇上,摄政王不能下床已经好几天了,昨天您才让凌太医和张大夫给摄政王做那个什么治疗,您忘了?” 上官囧几人眼观鼻鼻观心,都在心里吐槽“皇上,您还能再假一点吗,请战王要大内侍卫首领去,您确定不是去绑人的吗?” 凌王皱了一下眉头问皇上“老七的病这么严重了吗?不是说蓝锦钰已经给老七把病治好了吗,怎么连下地都困难了,要不把老七送到静安寺去让皇叔给看看吧!” 皇上马上就说“杨华,你安排人马上把七哥送到静安寺去,朕都忘了这茬了!” 杨华答应一声“是!”然后转身就跑了。 皇上站起来走了两步看着有点懊悔的说“蓝锦钰这小子也是不靠谱,说是病治好了,有什么禁忌你倒是给七哥交代清楚啊,话也不说清楚,七哥也不是大夫他咋能知道山羊肉不能吃…” 原来是不忌口引发了旧疾,看皇上没有一点担当的样子,凌王生气了,板着脸对皇上说“这怎么能赖蓝锦钰,忌口的事情太医不知道吗?皇上没听过病人不忌嘴跑折医生的腿吗?” 第32章 四郡失陷 南越购粮官员被杀 就这样,一场很严肃的事情,都已经剑拔弩张的对话,在皇上的七扯八扯中不知不觉的偏离了原话题。 郁江在皇上的暗示下又说起了自己的苦痛,又撸袖子又拉裤腿,众人对郁江又是关心又是劝慰,然后一起离开御书房。 当第二天这件事被再次提起的时候,熊太师又说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皇上,臣等和沈乾丰大人已经再次修正了参加科举考试的条件和时间,臣等建议如果皇上没有异议可以先发布考试条件和时间,让大家做个准备,有问题再修改!” 沈乾丰出列说“皇上,如果我们一直在朝堂上讨论,可能一直也发现不了问题,不如先颁布试行办法,再根据各地反映的意见修正也来得及!” 皇上征求凌王的意见“三哥,你看呢?” 凌王沉思了一下说“前两天说过这个事情了,我总觉得玄字营的子弟优先这一条不是很合适,会引起其他人的反抗,应该一视同仁!” 前两天讨论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就反对玄字营的子弟优先入学,优先录取,结果被熊太师训了半个时辰,他今天字斟句酌也是怕熊太师又吼他。 熊太师没有动弹,沈乾丰给他解释“王爷,您前天提出了这个意见,我们觉得很好,已经修改了,不是玄字营的子弟优先,而是所有现役将士的子弟一律优先! 退役和伤残将士的子弟到州县考试的,衙门给解决路费和住宿费,您看这样行吗?” 凌王想骂人了,你们是故意的还是听不懂人话,你们不知道什么是一视同仁吗?刚要张嘴,沈乾丰就给他行了大礼“王爷,臣代表大周所有将士感谢王爷思虑周全,不落下任何一个对大周有功之臣! 臣等先前只考虑到玄字营的将士,确实目光短浅了,若不是王爷提醒,怕是要激起公愤!” 熊太师捋着胡须说“沈大人言之有理!前天是老夫考虑不周还倚老卖老,对王爷说话太过失礼,请王爷见谅! 我等虽在朝堂,却不像王爷这般能体恤下属,老夫实在是汗颜! 王爷身在边关数十年,关心臣属爱护百姓,凡是都把百姓和普通军士的安危放在前面,老夫自愧不如,请王爷原谅老夫井底观天,说了些不切实际的话!”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给凌王歌功颂德,凌王也想起边关的日子,不自主的就沉默了,等他回过神,今天的早朝又散了。 大周的皇上和朝臣在朝堂上打太极,北黎的朝臣和皇上吵得一塌糊涂,邺城有一多半的饭店都关门了,因为缺粮! 还有少部分被迫营业的饭店里卖的吃食都翻了几个跟头,普通百姓根本就吃不起,邺城的城门在三天前就戒严了,也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邺城四门许出不许进。 御史出面请奏“皇上,臣建议打开福庆粮铺先解决京城百姓的吃饭问题,不要激起更大的变故才好,福庆粮铺的事情可以稍后再查!” 焦头烂额的皇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马上宣旨打开福庆粮铺,解决京城的灾荒! 皇上下旨,户部官员赶紧奉命行事,但聪明人到处都是,户部官员刚到宫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福庆粮铺的粮食也救不了全京城的人,先让各位大人领一点再分发!” 户部官员一想也对,于是马上配合着去吏部提档办手续拖延时间,这边让人去通知相熟的官员,可是,有人比他们的速度更快! 各家府邸的人赶着马车到附近的福庆粮铺就被听到消息的百姓抓了,愤怒的百姓把这些人捆起来,然后蜂拥进福庆粮铺… 然而,福庆粮铺是空的…不知谁喊了一声“福庆粮铺是邺城最大的粮铺,怎么可能没有粮食,肯定是这些当官的把粮食偷偷运走了,烧了它…” 白明杰赶紧喊“大家别冲动,水火无情,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们老百姓,我们带上这些官员府邸的奴才去皇宫,让皇上开仓放粮,不能让我们都被饿死啊!” 跟在身边的人马上附和,并且带头往外走去… 愤怒的百姓包围了皇宫,涉事的官员惊慌失措,不知情的官员义愤填膺在朝堂上痛斥涉事官员,为平民愤,十几位涉事官员全家被下了大狱。 不得已,北黎皇上打开了国库,一边放粮赈济百姓一边催促去南越买粮食的官员尽快回程,然而,北黎皇上等来了一封急报。 “启禀皇上,谈大人和严大人在南越被人杀了!南越官府经过侦查,初步断定是回纥人或者吐谷浑的人,他们正在缉拿凶手!” 北黎丞相赵彦深皱了一下眉头问“南越官员是如何判定凶手是回纥人或者吐谷浑人的?” “回丞相大人,官府从这些人所住的客栈中搜到了他们的衣物和其他随身物品,他们拿的不是我们惯用的金银,而是吐谷浑的宝石。 这些人包下了一家客栈,据客栈掌柜说,这些人不喝用他们的器具盛的水和饭菜,每隔几天他们就会在屋里焚香打坐,一整天不吃不喝,他们藏起来的包裹里也是回纥人的衣服!” 来人解下背上的包袱,双手举过头顶,皇上身边的太监过来拿过去打开给皇上看,皇上看完又挥手拿过来让赵彦深看,赵彦深和其他官员也确认这些是吐谷浑的珠宝和回纥人的衣物。 赵彦深想了一下说“皇上,几个月前,我们收到讯息,大周湟河郡回纥族长马保子和吐谷浑的西王联合算计吐谷浑大将军赫连城,结果两败俱伤,失败后马保子举家潜逃,据说是去了南越,大周全国通缉马保子全家,看来…” 话未说完,一名背着三角旗的斥候进殿了,单膝跪下,把背后的旗子取下来,双手举过头顶说“皇上,高凉郡、丹阳郡、西汾州、晋州同时失守了,小人是高凉郡斥候,丹阳郡斥候因马突然倒地把他甩出去碰到石头上,小人看到他时他已经不行了… 西汾州的斥候在城外累吐血了,现在城门班房救治,晋州的也在城门班房救治,怕是…小人把他们的军报都带来了!” 朝堂上响起了一片吸冷气的声音,太监把四面旗子双手捧给皇上,又逐一拧开旗子的旗杆,取出里面的情报递给皇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白明杰等人背着包袱在邺城的大街小巷迅速的传播这个消息,都是一副出城逃命的样子,邺城人心惶惶。 北黎禁军首领进宫报告“启禀皇上,现在街市上传说北黎四郡的将士们因为没饭吃投降了大周,城里的店铺都在迅速关张,城门口挤满了要出城的百姓,臣已经让禁军戒严了!” “怎么会这样?这些消息从哪里来的?查!马上给朕查清楚!” “是!”禁军首领转身离去。 赵彦深想了一下说“皇上,军中斥候背着令旗昏倒在城门口,不明真相的百姓难免恐慌,请皇上即刻下令让就近郡县的官军迎战,再选派将军带兵应敌,才能安定人心!” “丞相言之有理,诸位卿家谁愿领兵拒敌?” 趁着皇上和大臣商议派兵的时候,白明杰等人已经趁乱出了邺城,赵志勇在城外的树林里等着他们,等大家换了行头分别离去,赵志勇才返回邺城… 五日后,北黎皇帝高纬亲率十万大军自晋阳南下救援平阳。大周贤王坐镇平阳城督战,北黎将侯子钦、刺史崔景嵩投降! 两日后,蓝雨派玄字营将军段文振率数十人入城,俘北黎守将尉相贵及甲士八千人,大周军占领平阳。 同时,洛逸凡带领军队攻占洪洞,永安二城,此时,北黎援军已进平阳,贤王为避其锋锐,以梁士彦为晋州刺史,率精兵万人守平阳! 北黎援军到达平阳后在北黎皇帝高纬的监督下昼夜围攻,梁士彦顽强守御。贤王知道平阳紧急,先让蓝雨率领玄字营的将士驰援平阳,随后调动周边军队亲自带领八万人增援,东西列阵二十余里,与北黎军对峙。 高纬在北黎的诸位皇帝中算是勤政的,也懂兵法,在军围平阳时,恐大周援军突至,让军士在城南挖掘沟堑,经乔山至汾水。 果然,大周援军到来后与北黎军对峙于沟堑南北两侧,周军渡沟堑进攻,北黎军抵御,战斗一天未决胜负。 晚饭时,蓝雨和贤王到军中视察,在无人处放飞了一只信鸽,看着蓝雨一脸狡黠的样子,贤王想起了蓝锦钰。 “不知澜儿那边进行的顺利吗?” 蓝雨低声说“王爷放心,公子和大哥都在那边应该诸事顺利!” 两天后,北黎皇帝高纬听从幸臣意见,命令北黎军填沟堑要一举消灭大周军队,此举正合贤王之意,遂令蓝雨率军迎战,战斗十分激烈。 得到回报的北黎皇帝高纬认为自己的战术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大胜就在眼前,于是携冯淑妃和幸臣穆提婆观战。 第33章 北黎亡国 这个消息不让声张 北黎皇帝高纬看见大周军东翼稍退,便认为大周军已经战败,不听劝阻,令北黎全军追赶大周军不料却掉进贤王的口袋阵,北黎军因而大败,死伤者万余人,军资甲仗丢弃如山。 北黎帝高纬于平阳战败后,退至晋阳,贤王率军乘胜追击。 北黎高阿那肱率军壹万镇守高壁,贤王率军至高壁,高阿那肱望风而逃。 贤王蓝雨和洛逸凡在介休会师,逼降北黎守将韩建业后,向晋阳和北朔州急进。 北黎皇帝高纬看大势已去,就想奔突厥,在西汾州遇到了秦威大军,被打得丢盔卸甲,只能逃回邺城,贤王和蓝雨率诸军攻破晋阳,兵围邺城。 高纬退至邺城后,禅位于皇太子高恒,恒时年八岁。 贤王和蓝雨等人围攻邺城,焚烧西门,北黎军战败。高纬在大内侍卫的掩护下从东门逃走,命令慕容三藏守邺宫。 大周军攻入邺城,北黎王公以下官员皆降。高恒与高纬等再逃青州,贤王派尉迟勤追击高纬和高恒至青州,北黎大将军高阿那肱投降。 高纬、高恒率十余骑仓促南逃,准备投奔南越,在南邓树,被蓝雨带领的玄字营将士抓住。 大周军乘胜追击,一举攻下信都,俘北黎任成王高浩,广宁王高孝珩等。随后,贤王让蓝雨、洛逸凡、秦威、郭骑云等人率军平定各地反抗势力。 两个月后,北黎亡国,大周统一北方! 大周皇帝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激动的在御书房来回走了好几圈,嘴里低声嘟囔“这个死丫头,哼,一定是故意的,这么大的消息她竟然不让朕光明正大的高兴,这死丫头太坏了!” 上官囧安西侯等人都很高兴,大周数次的东进计划都以失败告终,虽说也实际上削弱了北黎的国力,可在天下人看来大周的兵将还是不如北黎,如今一举拿下北黎国,大周的版图已经翻倍了,咋能不高兴呢! 看皇上皇上高兴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他们都偷偷的笑,他们都是马上将军,听不到皇上在念叨啥,以为皇上就是高兴。 郁江说“皇上,是否马上诏令天下,六部也好派遣官员赴北黎上任,既然打下来了,怎么也不可能还让北黎官员继续管着,咋说也要更换一些吧!” 皇上马上回到现实,否定了这个方案“不行!现在不能诏令天下,不仅如此,还要封锁消息!朕的计划是东进南下! 东进就是征伐北黎,如今大功告成,暂时不能公告天下,有五哥在北黎坐镇,他会安排好的! 从整体局势看南下的难度更大,如果这个消息过早泄露,必然引起南越警觉,南下之计怕是要功败垂成!” 郁江说“皇上,开疆拓土是大事,不在朝堂上说…恐会引起朝臣议论,凌王怕是也难接受…” 徐驰说“宁王多虑了,我倒觉得这样安排挺好的!咱们在朝堂上也混了一辈子也都明白,越是大事越不能在朝堂上议论,泄露消息都是小问题,主要是大家各执己见很难统一! 姑臧战事便是如此,仅派遣将领便耽误了许多时间,如果一味按规矩行事,我们怕是又要走老路,老臣赞同皇上特事特办,我们在背后查缺补漏也就行了!” 姑臧事情的始末他也是听儿子徐云峰说了他才知道,一开始也是不能接受,但事后仔细想想,也没有找出比派遣蓝锦钰出征更加合适的办法,慢慢他也想明白了,规矩有时候就是束缚。 皇上说“临安侯所言极是,你们也知道前段时间京城里内奸外奸的抓了不少,但都是些传递信息的喽啰,并不是全部,东进南下是大事,不谨慎不行。 北黎之事让五哥坐镇,就是不想泄露消息,此事并不是朕专门谋划的,而是七哥派人去调查覃效源的事情,可派出的人却全部被杀,唯一逃生的一个人被皇叔所救。 皇叔怕朝廷派出的人无辜丧命,就先让蓝锦钰去调查此事,否则覃效源的事情也没这么快查清楚!蓝锦钰当众砍了余氏的手,如果不是他借口余氏散播谣言,任凭谁处置都不会这么平静! 覃效源已经控制了龙州、始州、隆州等五个州郡,朕此举也是快刀斩乱麻,否则,倾覆的可能就是大周了! 北黎筹谋灭我大周已经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你们在座的各位想必都知道! 北黎皇帝高纬派遣北黎禁军首领袁辉带领两千人和他们网罗的江湖人以江湖人挑战的名义残杀大周江湖人士,十几个门派惨遭屠戮。 若不是蓝锦钰,你们说派谁去能有今天的结果,不管你们如何的能征善战,碰上江湖高手也讨不到便宜的! 皇叔不想蓝锦钰在这件事上出头,各位爱卿也不可对外传播,原因你们都清楚!” 几人齐声说“臣,明白!” “至于三哥…他并不是不想大周兴旺,煜辉为国捐躯,三哥备受打击,他是怕大周有什么闪失无法给父皇交代,我们说话时小心些就是了。 北黎战后安置抚恤之事在作战前就计划好了,兵部和户部按计划行事就行,各部选拔官员,对外说是派往姑臧乐都等地!” “遵旨!” 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让他高兴一下,这可不行,皇上换了个笑脸说“来人,今天朕高兴,和各位爱卿喝几杯,请凌王和宋寒、罗竟海、康启可进宫,一起商议北黎民生和官员派遣之事!” “遵旨!” 说到南下,皇上想起了夸吕可汗,想到很快他就要再次被蓝锦钰坑一次,忍不住笑道“朕突然想起夸吕可汗了,不知道夸吕在干吗?” 夸吕在干嘛?夸吕在哄那只正在发脾气的雪鹄。 雪鹄长得很快,身材和成年的海东青差不多,因为身上的毛比较厚,夸吕每天都给它喂新鲜的牛羊肉,看起来有点胖,不发火的时候走路像鸭子还老摔跤,是夸吕的开心果。 如音也想养一只雪鹄,可这种鸟不是老鹰还能抓住,雪鹄全靠机缘。 她也不敢直接开口问夸吕要,旁敲侧击了几回,夸吕装听不懂不理她,关键是雪鹄也不理她,从被哈元生拿回来到现在,只有哈元生和夸吕能和它玩,偶尔托克旗也能痘痘它,其他人一概不搭理,傲娇到其他人给的肉都不吃。 夸吕带着它去训练飞行,雪鹄死活就是不飞,身为猛禽不会飞这不成了笑话了吗,夸吕一狠心把它扔下悬崖,小家伙没有一点惊慌稳稳的飞了一圈。 夸吕可汗高兴坏了,他再也不用担心雪鹄因为不会飞而养废的问题了。 回宫后,夸吕发现这只小憨憨太记仇了,每天天不亮就一屁股把他坐醒,然后一脸无辜的看着你,活脱脱就是那个小气记仇的蓝锦钰,新的一天就从他和雪鹄吵架开始。 世伏太子巡视边境,从波斯商人手里高价购得一只贵妃犬送给如音,如音也很宝贝这只贵妃犬,给这只狗取名阿蓝。 昨天接到通知,夸吕可汗说今天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如音很贴心的去请拔汉娜一起过来,拔汉娜也很喜欢这只贵妃犬。 “光华,这只狗狗很漂亮,只是有点大了,你怀有身孕,就不要抱着了,让它自己走路最好,狗狗毕竟是动物,不活动不行的。” 如音乖巧的说“谢谢母妃,儿媳记住了!” “光华就是乖,走吧,可汗说一起吃饭,咱们早点去!” “母妃,我扶着您!” “不用不用,我身康体健的,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慢点走…”婆媳两人有说有笑的过来,夸吕还没有回宫,她们在院子里等夸吕。 夸吕和哈元生都不在,托克旗亲自去厨房拿了新鲜的牛肉来喂雪鹄,闻到血腥味的贵妃犬独自跑到屋里,看着托克旗把肉切成小块小块的喂雪鹄,它也过来眼巴巴的看着托克旗。 托克旗马上让徒弟去厨房再拿一块肉,他自己还是不紧不慢的喂雪鹄,贵妃犬急了,汪汪汪的狂叫,如音以为谁在欺负她的狗,赶紧冲进来看。 雪鹄站在托克旗的胳膊上,盯着他手里的肉,对狂嗅的贵妃犬和冲进来的如音连头都没转一下,很淡定的吃肉。 如音看托克旗既不给自己行礼也不给自己的狗喂肉,任凭贵妃犬喊叫,她指着托克旗刚要呵斥,被跟进来的拔汉娜拦住了。 “光华,托克旗是可汗的太医,他救过可汗的命,你要尊重他!” 托克旗身体微微前倾,算是给拔汉娜行了礼“多谢王妃谅解!雪鹄吃东西的时候不能被打扰,否则它会发脾气,臣不能站起来给王妃行礼,见谅!” 拔汉娜知道夸吕可汗非常喜欢这个小家伙,她不在意托克旗行不行礼,她是突厥人,对雪鹄这种猛禽有天然的亲近感。 “托克旗太医,行不行礼没那么重要!雪鹄如果在野外进食,有人或者动物靠近它也会生气的,光华,咱们先出去吧,把你的狗也带上!” 第34章 光华公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听在如音的耳朵里就觉得格外刺耳,她忍不住抱怨道“母妃,雪鹄和阿蓝都吃肉,为什么就不能给阿蓝一块?” 托克旗说“太子妃,我已经让人去给您的狗拿肉了!” “你手里不是有肉吗,你给它一块不行吗?” 托克旗不解释,他是吐谷浑人,他感激蓝锦钰不代表他也会喜欢大周的和亲公主,吐谷浑为什么和亲他知道,他和大多数吐谷浑人一样,不接受这个大周王妃。 拔汉娜刚要给如音解释雪鹄很护食,如果托克旗把它的食物给了别的动物,它就会攻击那个抢它食物的动物或人。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得到主子庇护的贵妃犬跳起来冲向托克旗放在桌案上的肉,同时,雪鹄飞起来,对着贵妃犬的眼睛就是一口。 一口,雪鹄就把贵妃犬的眼睛啄出来了,贵妃犬哀嚎着满地打滚,雪鹄摇摇脑袋,把嘴里的眼珠子甩在地上,淡定的飞回托克旗的胳膊上,让他给擦嘴。 从震惊中回过神的如音,指着雪鹄大骂“你这个畜生…啊…” 如音捂着自己流血的手,浑身颤抖,她没想到平时看着憨憨的还没有一只公鸡大的鸟会这么凶狠,连她骂人都能听懂,这算什么? 其实她想错了,雪鹄不是听懂她说话而是感觉到了她的恶意,不管人还是动物,趋利避害都是本能,它感觉到你的敌意就会做出本能的反应,雪鹄一口把如音的手啄的看见了骨头。 雪鹄站在屏风上,浑身的羽毛都张开愤怒的吼叫“吖…吖…吖…”谁看着都知道它生气了。 如音也很生气,不对,她很愤怒,她想让人打死这只鸟,可她不敢喊,就算她自己动手,她也没有把握能赢了这只鸟,雪鹄不仅是速度快,力道也很大,刚才那一下啄的她感觉骨头都断了。 托克旗无视如音流血的手,拿着一块肉轻声的哄雪鹄“小宝贝你还没吃饱呢,别生气了,来吃肉吧,这是刚刚宰杀的牛肉,很新鲜的…” 夸吕进来,看一眼哀嚎着满地打滚的狗,再看捂着一只血淋呼啦的手发抖的如音,然后看向屏风上羽毛张开随时会攻击人的雪鹄,基本明白咋回事了。 夸吕走到屏风前轻轻抚摸了一下雪鹄的羽毛说“小家伙,谁惹你了?” “吖!” 雪鹄愤怒的吼叫一声,慢慢收拢了自己的羽毛。 夸吕轻轻摸着雪鹄的爪子,然后慢慢把它的爪子拿起来,让它站在自己的手指上。 “小家伙,你这是吃饱了还是没吃饱啊,这么大脾气,早晨朕走的时候你不是还很开心吗?这会咋了?乖啊!” “吖!”本宝宝还是很生气。 夸吕笑着把它举到桌子跟前,坐下,拿了一块肉亲自喂雪鹄“吖!”雪鹄不吃。 夸吕笑着把肉塞进自己的嘴里“朕也很饿,今天去视察边防累得很,大周新上任的这个郡守是个勤劳的人,每天带着士兵几百里奔波,连续几个月都不歇息,朕今天去看了一下。 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天然的缺陷,大周人不善马上奔跑和骑射,一味的花时间练习也不解决根本问题,当然,这比不训练要好多了,不过再怎么训练也是赶不上吐谷浑和突厥人的! 小家伙,你再吃点吧,吃饱了给朕踩一下脊背,朕很累,好不好?” “吖!” 雪鹄的声音小了,很不满的瞅着哀嚎的贵妃犬。 夸吕对哈元生说“弄出去!” “是!”哈元生提起贵妃犬就出去了。 看夸吕既不关心她的伤势,也不问事情的经过,直接让人把她的爱犬弄出去,如音委屈的流下了眼泪。 “可汗,您不想知道阿蓝怎么了嘛?” “阿蓝是谁?” 自从如音给这只狗取名叫阿蓝夸吕就开始讨厌如音了,他从心里排斥一切贬低‘蓝’的行为,可他也不能因为一只狗的名字怪罪儿媳,他压着火。 如音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实话实说“阿蓝就是我的狗狗。” “为什么叫阿蓝?” 如音很委屈的哭着说“也不为什么,我和蓝锦钰有仇,顺口起了这个名字!” “你不配和蓝锦钰结仇!根据朕的了解,你和蓝锦钰不过是偶遇之后他没有像别人那样恭维你,巴结你而已! 你觉得蓝锦钰对你不恭敬你就想为难他,制服他,仅此而已! 以朕对蓝锦钰的了解,如果他知道你给一只狗起名阿蓝是因为他,他会杀了你全家,让你口中的仇成为现实,但你依然不能耐他何! 朕不喜欢这样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媳!你现在已经不是如音郡主而是光华公主,大周的和亲公主!你不要总是做些让朕失望的事情!” 如音咬牙忍着眼泪半蹲着行礼“多谢父汗教导,儿媳记住了!” “嗯,回去把你的手包扎一下,好好歇着吧!” “儿媳告退!” “王妃也去吧,晚点再吃饭!” “好的,可汗您先歇一会!” 碍眼的人退下了,雪鹄闭着眼睛谁也不看,夸吕笑着抚摸它的羽毛“吖!”小家伙飞到屏风上落下,闭着眼睛不理夸吕。 夸吕看着托克旗摊开双手说“托克旗,朕很累,你给朕捏一下背吧!” “是!” 托克旗笑着答应,然后帮夸吕脱了外衣,夸吕趴在床上,托克旗给他按摩后背,没捏几下夸吕说“托克旗,你没吃饭吗,用力捏!” “吖!” 雪鹄飞到夸吕的背上咚…咚…咚…的跳。 夸吕笑了,托克旗也笑了,雪鹄越来越像个孩子,可汗也越来越开心了。 哈元生进来说“可汗,查清楚了,那些江湖人都是到武威和乐都开铺子的,咱们的人听到他们都在计划这边开个铺子收货运往大周和北黎南越,再把那边的东西运来乐都和武威。 咱们的人也试探着下了些粮食的订单,这些人都拒绝了,他们说违反朝廷的规定处罚很严厉,他们和那些专门开商铺的商人不一样,他们身后都有几百上千人的干系,不做粮食生意!” “如此倒也符合大周眼下的境遇,还有其他消息吗?” 哈元生高兴的说“有一家北黎店铺说他们不做粮食生意,但可以做糕点果饼,就是贵些!” 夸吕并没有显得特别高兴,叹了口气说“朕明白你的意思,那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吐谷浑的根本问题!对了,有蓝锦钰的消息吗?” “暂时没有!” “报…”正说着,外面传来士兵通报的声音“可汗,南越有消息来了!” “进来!”夸吕并没有起来,而是让雪鹄在他背上继续跳。 “可汗,蓝锦钰已经离开飞来寺了,他和一灯大师一起离开的,去普陀寺了!” “不对!” 夸吕拍拍肩膀,让雪鹄下来,他坐起来说“重新去落实这个消息,这个时候蓝锦钰不会去普陀寺,突厥集结大军的消息一定瞒不过他,他不会越走越远的,马上去落实!” “是!”士兵转身离去。 夸吕用一只指头抚摸了一下雪鹄的脑袋说“你知不知道那个混蛋去哪了?” 凌王也在问“蓝锦钰去哪了?他知道北黎的事情吗?” 蓝锦钰去哪了?他带着玄字营留在武威的将士们在在甘州的焉支山上烤羊肉… “郝叔,按说郝婷婷已经八个多月的身孕了,就算小产也不至于要命啊,你看她身康体健的也没啥毛病,又不是那些弱不禁风的小姐。” 郝琦放下手里的酒碗说“是啊,按说是没事,可自己要作死谁有什么办法?我听姚妈妈说一开始郝婷婷很害怕,产婆去了之后郝婷婷还是抱着小林氏不松手。 周管家怕出事,也叫了大夫,李大夫和产婆都说没事,让她放松身体,虽然出红了,可胎儿没事,让她好好将养,因为没有要生的迹象,产婆就回去了。 李大夫开了安胎药,也施了针,药煎好了郝婷婷不吃药,哭着要见上官狄,说她没想伤害上官夫人,总之就是想让上官狄去陪她。 蝴蝶叫了一次,上官狄还说了句话,第二次小林氏去叫,上官狄直接让她们母女都滚回去,然后带着夫人去了我家,没办法我就让木香去帮忙搭把手。 木香回来说郝婷婷知道上官狄带着夫人走了就开始哭,一开始小林氏还劝,时间长了劝不住小林氏也恼了,就骂郝婷婷不长记性。 郝婷婷就开始满炕打滚,小林氏一气之下就回家去了,也不知道郝婷婷咋想的,半夜跑到我家去砸门,非要见上官狄。 被激怒的上官狄打开门一脚把郝婷婷踢出去,这一次动了胎气,三天了孩子生不下来,最后产婆把孩子掏出来,孩子已经死了,脐带在脖子上绕了好几圈呢。” 蓝锦钰说“就因为这个小林氏就疯了吗?” “孩子掏出来是个死胎,小林氏就不对劲了,一直念叨着什么报应之类的话,痴痴傻傻的,每天只要看不住就去挖重娟的坟。” 第35章 弄巧成拙 大周将士不嫌弃他 蓝锦钰说“小林氏也活不久了,她去京城的时候病已经很重了,我没让张大夫给她说实话,这个女人在郝家其实也没过几天好日子!郝俊呢,他没去给孙女讨个公道?” “哼!郝婷婷死了之后没有停灵,没有宴客,连灵堂都没搭,就让家人买了个棺材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郝俊连门都没出。” “呵,郝俊一直梦想着出人头地,一辈子了,好不容易把孙女嫁进侯门,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不出门是怕连累自己吧!” “还真被你说准了,郝俊让人来找我,说有事要给我说,刚好薛郡守找我有事,我就没去,晚上老林氏来给齐月茹说这件事情是郝婷婷不好…” 蓝锦钰冷哼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蓝风拿着一张纸条过来递给他“公子,突厥大军出发了,先锋部队五万人,这次突厥出动了几乎七成的军队,二十万人有一半都是骑兵!” “先锋部队和后面的大部队相距多远?” 蓝风说“刚出发距离不会太大,三天后应该就差不多了!” 蓝锦钰揉着鼻子问“五天后最大距离能有多大?” 蓝风学着大逻便的样子说“老鹰歇三次的距离!” 秦明和刘煜初都笑起来,蓝锦钰也不在乎他们看笑话“飞扬,你通知上官狄,让他在城门口贴出告示,姑臧到武威的官道正式改道,官道以南的官道要改建成军营,即日起不再通行!” “是!” “蓝风,你通知褚良伟,在陇西训练的军队分批押运粮草开拔到姑臧,来了就调到这里,按计划安排好训练场地,不许乱跑!” “是!” “给战王发信,半个月后出发,带两百护卫视察边关慰问将士!” “好!” 蓝风笑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蓝锦钰“公子,王爷给你的信!” 蓝锦钰边打开信边说“看来王爷的事情已经办好了…”蓝锦钰越看越开心“王爷真是厉害,蓝雨也不错哦…” 秦明一把抢过蓝锦钰手上的信,大张着嘴看完顺手把信递给刘煜初,看着蓝锦钰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这个消息不能散布,他有点… “蓝公子,这…” 刘煜初也很激动,但他也知道这个事情不能说,否则他就要和陈宝琨一样抱着小黑玩。 蓝锦钰说“飞扬,让玄字营的兄弟们准备一下,咱们去迎接一下沙钵略大可汗…” “可汗!” 赫连城急匆匆的进来,人还没有站稳就说“可汗,突厥大军已经出发了,先头部队是五万铁骑,是从各部落选拔出来的精锐!” 夸吕却问“有没有蓝锦钰的消息?” 哈元生说“可汗,暂时没有蓝公子的消息。” 赫连城比较懂夸吕的心思,他试探着问“可汗,您是不是有其他考虑?” 夸吕看了赫连城一会儿说“没错,前几天收到消息,陈宝琨的粮草营因为地势低洼,一些粮食发芽霉变,他把粮草营暂时搬到化龙河的河滩上,一个是晾晒,另一个原因可能就是信任!” “可汗的意思是陈宝琨觉得粮草营放到积石山下更安全吗?” 夸吕不在意的说“咱们的人是这么说的,陈宝琨此人有勇无谋,做事很少动脑子的。” “可汗,不是还有卢郡守吗?那个人可是玄字营出来的!” “枹罕郡更换新军士,卢政宇亲自带着训练,恒香郡也想沾点玄字营的光,把恒香郡的大片空地拨给他们训练,条件是带上恒香郡的士兵一起训练!” 赫连城说“大周的这个国策很厉害,在以前,除非生死攸关,否则大周的将领绝不允许其他人踏进自己的军营,更不会把自己的士兵交给别人训练! 现在,立过战功的将士不管是伤残还是战死,朝廷都会管他们到死还会安排好他们的妻儿父母,大周的将士人人想立功,有人肯训练他们他们就很高兴,更别说是玄字营的人了! 自从上次可汗允许扎西姆他们去教授大周军士练习骑射之后,咱们的很多将士都想去做大周将士的教官!” 夸吕可汗有点意外“为何?朕以前听说扎西姆在营中对待军士的态度很恶劣,很多人都讨厌他所以才让他去帮大周练兵的,如果他们相处不下去也不能说朕小气。” “可汗有所不知,扎西姆到了大周军营就和拓拔将军打了一架,扎西姆怎么可能是拓跋将军的对手,可大周将士并不嫌弃他。 扎西姆一共带了十个人过去,卢政宇和吕鹏旭不仅给他们家里送去粮食和菜蔬,还帮他们的家人治病,还帮他们家里重新盖了房子…” 夸吕的脸色有点难看了“朕…朕是弄巧成拙啊…好了,不说这个事情了,你刚才说突厥大军已经出发了,五万铁骑…严密注意各个关口要道,有蓝锦钰的消息即刻回报!” “是!” 赫连城犹豫了一下说“可汗,陈宝琨的粮草营距离咱们很近。”吐谷浑缺粮这件事一直压在他的心头,他很担心到了冬季又要受制于大周。 夸吕抬头看着帐篷顶说“朕明白你的心思,先不急,一定要弄清楚蓝锦钰的踪迹,如果他不在姑臧,我们…赫连将军,你带人去看一下子歇的墓地。” “是!” 赫连城转身出去了,上一次他们计划直接到枹罕郡和金城郡就是现在的兰州弄粮食的,他们计划好了进退的路线,就在子歇太子的墓地周围。 化龙河,河道宽阔,河滩主要是砂石,利于大型车辆通行,河里有水的时候也只能淹没了马蹄而已,这是个天然的通道,可是,他们的联系人耆彪和耆虎被蓝锦钰杀了,呼延易一家被下了大狱,计划被搁浅了。 这一次不能明着抢劫大周军粮,赫连城在周围看的格外仔细,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还给子歇太子和叶瑜王妃的墓地摆上了祭品。 如音此刻的心情格外平静,这一路上她想起了在武当山习武时师父的告诫“他日出嫁后就忘了你是如音郡主,忘了少女的恩怨,忘了娘家的不快,否则你没有未来! 一个女人,当你从小姐变成了夫人,你的世界就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夫家的世界,你出身皇族,你爹却不是皇帝,对你来说这个身份并不是什么好事,放不下就是灾难!” 她一路忍着眼泪回到宫里,婆婆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安慰她,反而教训她不该找托克旗的麻烦,医官来了之后拔汉娜就走了。 正在包扎,世伏太子回来了“光华,你的手怎么了?” “太子…”如音委屈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她哭着给世伏太子讲述了今天的遭遇,世伏太子的脸色很难看“如音,你为什么给你狗狗取名阿蓝?是不是因为蓝锦钰? 如音,你太不懂事了!蓝锦钰救了父汗的命,也救了吐谷浑的百姓,你怎么能给一只狗取名阿蓝,你这是侮辱蓝锦钰!” “他救了吐谷浑又怎么样,我讨厌他,我恨不能杀了他!” 世伏太子的表情变得有些阴冷,声音也很冷淡“光华,上一次在父汗的宫里你骂蓝锦钰已经让父汗对你有意见了,你怎么不长记性! 你现在是吐谷浑的太子妃,是大周的和亲公主,不管是吐谷浑还是大周的皇帝都和蓝锦钰交好,因为他为这两个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而你,除了出身皇族之外对大周和吐谷浑都没有什么贡献,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太子…我才是你的太子妃!” “正因为你是我的太子妃,你才不能为所欲为,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我或者父汗,你给一只狗取名阿蓝就是无视父汗和我对蓝锦钰的尊重! 对父汗和吐谷浑来说,你没法和蓝锦钰相比,对吐谷浑的官民百姓来说你更加没法和蓝锦钰比,吐谷浑的百姓和官员甚至不能接受你这个太子妃,你这么做就是自绝后路! 父汗每天都在骂蓝锦钰,是他心里惦记蓝锦钰,感激蓝锦钰! 我们和蓝锦钰亦敌亦友,我们可以和蓝锦钰在战场上刀枪相向,拼个你死我活,战事结束我们可以马上推杯换盏甚至为彼此拼命,这种友谊你们女人不会懂!” 看到医官清理出来的伤口深可见骨,世伏太子放缓了预期语气“如音,你现在是光华公主,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大周正派遣工匠帮吐谷浑兴修水利,改进种植方法,你如此不顾身份的任性不仅会被父汗厌弃,也会引起其他大臣的反对甚至厌恶,到那个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虽然你是和亲公主,但吐谷浑的臣民感谢的是大周皇帝不是你,你…只是我的太子妃而已!” 此刻,还在南山山坳训练的战王接过佛风手里的纸条嘴角翘了一下小声说“这死丫头,我以为你把本王给忘了呢!” 同一时刻,南梁京城京陵的城门打开,几名官员缓步走出城门,领头的官员双手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半尺高的一摞书册。 第36章 套路凌王 其实他真的不知道 白英杰翻身下马,等官员走到跟前,接过他手上的托盘。在他身后的蓝越一挥手,身后的将士让开一条路,露出身后的粮车。 南梁官员后退几步,也让开一条路,身后出来一队士兵,走过来推起粮车往京陵城里去了。 白英杰身后章山郡郡守清点完盘子里的书册,满面喜色的给白英杰说“白将军,梁国皇帝的降表以及梁国的人口土地账册清点完了,无误!” 白英杰笑了,他们做到了兵不血刃的把一个附属国变成了大周的州郡,轻轻摸了一下托盘里的折子说“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是!” 大周的将士们依然围在京陵城周边… 从北魏分裂成东魏和西魏,和北魏各占半个天下的大梁逐渐没落,在东魏和西魏的夹缝中生存了三十二年的梁国彻底结束,南梁亡国…梁朝成了大周的京陵郡。 数日后,一个身背六百里加急公文包的役卒一路飞奔进入大周京城… 小亮子接过宫门侍卫送进来的公文包一刻都不敢耽误,快速跑上高台,在一旁的班房里拆开公文包,拿出里面的书册,打开最上面的章山郡郡守的折子看了一眼马上赶紧取出所有文件放在盘子里端到御书房门口禀报。 “启禀皇上,章山郡六百里加急!” “拿进来!” 皇上和凌王、安西侯等人正在商议派谁去迎战突厥人的事情,虽然人少,但是一直也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 主要是凌王总想带兵去姑臧,否则你派谁他都不同意,现在大周的将军从皇上开始没人相信凌王能打仗了,尤其是和突厥人打仗。 一听又是一个六百里加急,大家都屏住呼吸等皇上发话。 皇上打开折子快速的扫了两眼,然后又打开梁国皇帝萧琮的乞降折子,人口登记表,土地登记表,又打开白英杰的折子看了一下,摊开双手靠在龙椅靠背上长叹一声。 “蓝锦钰啊蓝锦钰,你让朕说你什么好呢…” 意识到还有其他人,皇上马上改了口“梁国在前朝的夹缝中生存了三十二年毫发无伤,梁国的历史比大周还久远一点,你…朕活不老就被你吓死了…” 皇上把手里的折子扔进托盘,示意黄兴端给其他人看。 听着皇上悔不当初的话,凌王想都不想就训皇上,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皇上,不管军务还是政务都是朝廷的事情,是官员的事情,你总让蓝锦钰插手是怎么回事?现在挏出乱子,看你怎么给文武大臣交代,怎么给父皇交代! 你不要以为蓝锦钰解了姑臧之围他就无所不能,他那是瞎猫逮着个死耗子碰上了,你还当他真有什么方天画戟吗? 梁国怎么了?是不是骚扰了当地百姓?本王亲自带兵前去解决!” 凌王说得慷慨激昂,上官囧和安西侯等人交头接耳的看折子,姚景源率先向皇上道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白将军智勇双全,兵不血刃就收服了梁国,恭喜皇上!” 其他人也向皇上道喜,凌王愣住了,然后咬牙看着一脸无辜的皇上说“皇上什么意思?你是故意让本王出丑吗?” 皇上无辜的眨着眼睛说“三哥,朕也不知道你要说什么啊,朕没什么意思,你看折子,这事和蓝锦钰没关系,真的!” 几只老狐狸都无辜的看着凌王,迅速把手里的折子传递到凌王的桌案上,若无其事的坐好。 凌王快速翻看手里的折子,他不相信折子里说的事情是真的,这太不可思议了,年轻时,他年轻时和梁国交手数次,都没能拿下那个弹丸之国,虽然最后梁国还是成了大周的附属国,可那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白英杰!难道白英杰比他还厉害吗?兵不血刃?不,这不可能! 可是…萧琮的降表…虽然梁国是大周的附属国,可那毕竟是一个国家,先帝驾崩之后梁国和北黎南越眉来眼去,逐渐成了北黎和南越制衡大周的棋子,这些年隐隐有失控的架势。 尤其是后来和覃效源走得很近,覃效源悄悄把覃奀垚送到梁国去,又频繁的和北黎南越的后宫来往,每次皇上下旨撤销梁国,梁国就送珠宝女人进宫,萧妃就是这样进宫的。 现在白英杰不费一兵一卒就让梁国放弃抵抗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凌王端不住了大吼一声“白无疆,这是怎么回事?” 白无疆这段时间总是借口身体不舒服叫张氏回府陪他聊天,张氏要是找借口不去,他就自己去白英杰的家里,聊天蹭饭,直到张氏赶他走。 一辈子快走到头的白无疆才发现张氏是个宝藏,每当他把自己的困惑和为难说给张氏听,张氏总能让他释然,他也比过去淡定多了。 白无疆站起来行了个礼说“王爷,白英杰是臣的儿子,但他现在是朝廷的将军,他的调动归兵部,臣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凌王被这个软钉子碰的更火了,转头盯着皇上,皇上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像极了干了坏事不承认的九皇子。 “皇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三哥,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忘了,蓝锦钰临走之前在御书房里说得就是这个事情,你问他们,朕绝对不会说谎的!” 凌王扫一眼在座的几人,自己也坐下了,这是御书房不是他指手画脚的地方,他想不起来蓝锦钰说了什么,是怎么说的。 “当时就说他要送小九儿和锐霖去青山书院,我没太注意…” 皇上也不想让凌王太难堪,就给他解释“三哥,你知道的,蓝锦钰不在梁国,这事真的跟他没关系!” “这么说皇上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三哥,白英杰他们也不是专门去攻打梁国的,毕竟梁国是大周的属国,没什么理由就去攻打,除非他们都不想活了!” 凌王瞪了皇上一眼说“那现在怎么回事?” 安西侯听不下去了,这要是放在朝堂上不知道有多少大臣怀疑你有别的想法呢,大家哄哄你你还当真了,这可是御书房不是凌王府的书房! “王爷,白英杰是奉命去接应洛逸凡的!您该不会说您不知道为什么攻打北黎吧? 北黎禁军首领带着两千禁军偷偷潜入大周,残杀大周百姓,洛逸凡奉命去调查这件事,他就带了几十个人! 臣记得那天王爷也在场的,洛逸凡追踪到了北黎禁军的踪迹,可他只有几十个人,只能求助就近的驻军,难不成让他带着几十个人去围剿那两千北黎禁军吗? 王爷,臣不知道您到底在纠结什么,可现在是御书房议事,梁国和覃效源眉来眼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皇上派了大内侍卫,又怕出现上次的情况,便下令白英杰蓝越假扮成商人保护洛逸凡,您当时还给白英杰说要…” 凌王究竟有没有给白英杰说什么他不记得了,反正在他的记忆里没有关于此事的记忆,洛逸凡是什么时候去北黎的,他不知道。 白英杰是什么时候去的他也不知道,还和蓝越一起,这就更没有印象了,但是这么多人都证明他在场,他知道,他真的老了吗? 真实情况是他好像知道这些事,但其实说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因为他不习惯皇上不正经的交流方式,所以,他不知道真相,他被安西侯这些人给套路了。 他还没有想清楚,黄兴又送进来一封六百里加急,突厥人正式发兵了,先锋部队就五万人,全都是突厥精锐! 凌王的第一反应是姑臧危险了,他都顾不上多想什么,一把抢过皇上手上的折子看起来。 折子下面有一封信,是刘煜初写的,皇上看了几行就知道他只是执笔而已! 姑臧、武威和焉支山大约要集结二十五六万军队,还有上百个江湖人也到了,都在甘州城外的焉支山驻扎。 为了迎接突厥再次派出的和亲使团,他们要修路,从陇西官道一直修到甘州,需要大量民工,他们已经和周边的郡县商议,就近征调,因此需要朝廷增拨粮草。 为了方便管理,他们按照征集到的民工人员花名册随机编号,单数为左队,双数为右队,左队归秦明管理,右队归上官狄管理。 考虑到民工队伍庞大,为方便管理他们决定再次细分,玄字营训练之初蓝公子曾经按照阵法给他们起过名字,龙武,阴阳,左右…暂时没有想到合适的名字,就先沿用这个名称。 秦明嫌弃左队和右队的名字太土不好辨认,改成了左卫和右卫,左卫和右卫的人数一样,不管工匠还是杂役都是按照单双数随机编号,意思就是不管过去这些人归谁管理,现在全部打乱重新编制,以后他们就按照新的编制归口管理! 可能连蓝锦钰也没有想到他当时怕麻烦随口写下的军队编制被沿用了几个王朝,前后经历几百年的时间,这种编制彻底改变了过去军队跟将领走的旧习。 第37章 战王请缨 姑臧慰问边关将士 最重要的一句话写在最后,蓝锦钰带着玄字营的五千将士去迎接突厥的先锋部队,这五千人是大周最牛的军人,他们取名叫千牛卫! 为了让突厥相信大周和亲的诚意,让皇上派个让突厥放心的人到边关迎候突厥大军! 皇上忍不住笑了“这个小混蛋…”说完又瞄了凌王一眼,凌王在认真的看折子。 薛旗説的折子写了很多事,包括凌王府被突厥人有目标攻击的真相;刘煜辉战死的详情;军中大夫作证,刘煜辉的致命伤是从背后一刀穿过前胸,凶手是他的亲兵,也死了! 西来寺(天音寺)失火的情况和热桑加措最终搬进姑臧城的始末,以及姑臧武威新设的制药局,制衣局的情况,因为解决了将士们的后顾之忧,很多将士毫不犹豫的把家人迁到了武威! 卢诞在枹罕郡开设了学堂,又请来了很多教书先生,薛旗説果断同意他在武威也设立学堂,武威现在的人口已经是过去的三倍还多! 在姑臧、武威和甘州做生意的突厥人,大食人和波斯人也越来越多,他们中很多人都买了朝廷盖的房子,准备长期居住,凌王看的很认真。 南越都城健康,皇上听着太子陈叔宝讲述此次巡视边境的见闻和成果,他很高兴,太子巡视边境正好碰上大周和北黎开战,陈叔宝亲自坐镇军中,南越没有被这次战事牵连。 “嗯,太子做的很好,危急时刻不慌乱,这才是南越太子该有的胆识,好!” “谢父皇!父皇,儿臣临走时弘珏大师说应该派人去大周表示祝贺,当然,祝贺只是表面的文章,真实意图是让我们打探一下大周皇帝未来的打算!” 皇上点点头“弘珏大师是得道高僧,朕也多次与他畅谈,虽是出家人可他一直心系南越黎民,他的话是有道理的,传令鸿胪寺,派人到大周去,最好是能达成两国和亲! 虽说大周获胜,可北黎和大周是有世仇的两个国家,要北黎彻底归附还要大费周章,我们示好并不是怕他,如果我们如临大敌反而自曝其短!” “父皇英明!” 薛旗説的折子凌王整整看了半个时辰,其实他看到刘煜辉战死的这一段就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的手都在颤抖。 皇上看完刘煜初的信就让黄兴传给其他人看,这不是家信,这是国家大事,他不能一个人做主,就算是皇上也不行! 姚景源刚要行礼,被皇上制止了“你们先商议一下,等三哥看完折子咱们再议!” 几个老头看信看的手舞足蹈,从一开始的语言争论到互相动手,拍手,拍脸,拍脑袋…皇上捏着腮帮子看热闹,就是不敢出声,他怕惊吓到凌王。 小亮子在门外禀报“皇上,摄政王驾到!” 大门被推开,佛风推着战王进来,战王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几个牵扯在一起的朝廷大员,他在门外已经听了一会了。 “你们最小的都是二品大员,年龄加起来快五百岁了,还在御书房打架,嘿嘿,接着打啊!” “嘿嘿…” 几个老头尬笑着给战王行礼。 皇上终于能笑了,他咧着嘴说“七哥,你今天怎么出门了?” “在家太闷了,出来转转!” 把战王推到皇上的下首坐下,佛风出去了,战王笑着问凌王“?三哥,怎么了?看着你脸色不太好啊,身体不舒服吗?” 凌王放下手里的折子说“你的身体好点了吗,皇上说你下不了床了。” “嗯,有轮椅呢!”凌王翻了个白眼。 战王也不在意,笑着说“保国公,把老三的信拿来给本王看看,我看老三写了啥东西,你们竟然能在御书房打起来!” 信在姚景源的手里,他双手把信递给战王,其他人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静静地等战王看信。 战王满面笑容的看完信,笑着问“各位打了半天了,选出合适的人了吗?” 几人互相看看,他们刚才争论并不是为派人,他们争论的焦点是把军队打乱重新编制的利弊,白无疆反对的尤其激烈。 凌王疑惑的拿过战王手上的信匆匆浏览了一遍,又认真的看了一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又看了一遍,他才看明白信里面写的什么意思。 “皇上,这是公事,你们这么遮遮掩掩的是要瞒着我吗?” 战王可不惯着他“三哥,你是男人,不是那些要人哄的夫人小姐,怎么说话酸溜溜的,朝中有内奸你是知道的,能看懂什么意思就行了,什么叫遮遮掩掩。 上一场战事蓝锦钰从边关发来的折子都是鬼画符,没人解释你根本看不懂,本意也是为了保密,并不是要瞒着谁! 事实证明,军情战报这样传递很有必要,就算是被内奸看到了也不过是一份家书,该做什么事情就做什么事情,这样不好吗?” “你能看懂吗?” “能!三哥哪里看不懂,我给你解释!” “那你说派个让突厥人放心的人是什么意思?” 战王笑了一下说“意思就是派一个不能打仗,没有威胁,又足以代表皇上的人去,让突厥人相信这个人真的不是去打仗的,比如本王! 本王是摄政王,可以代表皇上巡视边关,本王也是个残废,只能坐在轮椅上,真的打起来了连逃命都困难,本王就是能让突厥人放心的那个人!” “胡闹!” “三哥,胡闹不胡闹要看突厥人想干什么!突厥人这次是来拼命的,如果我们大兵压境好整以暇,突厥人就会改变策略,说白了我就是个诱饵,专门去钓突厥大军的! 和亲失败,突厥内部必定要经历一番追责和脱责的较量,最后,为了平息各方的怒火只能让大家枪口一致对外,这就是他们纠集二十万大军的根源! 如果只是小股部队,突厥的可汗可能就要换人了,小股部队也完不成沙钵略的抢粮计划,他只能借助外力来平衡突厥内部的矛盾! 换言之,沙钵略的二十万大军是两手打算,一个是消灭内部反对势力,二是解决突厥的粮食问题,此行,他们最少要达成一个目的,以解决粮食问题为首要任务! 因此,打大周的埋伏,打大周一个措手不及是最有效的方法,五万先锋部队就是这个目的,后面的十五万大军不一定都要到姑臧! 既然如此,本王愿意成全他们!皇上,臣明天一早出发,替皇上去慰问边关将士!” 蓝锦钰一行人快马加鞭三天时间赶到了嘉峪关,在一个叫花海的地方停下,这里有个镇甸,不远处有一处庄园。 这个地方很神奇,被花海分割成两重天,花海往东,水草丰茂,成片的胡杨树一望无际。 花海往西,只有胡杨林次第延续,水草逐渐瘦弱稀少,花海实际上是一片南北走向的柽柳带,这个季节开花,站在高处望过去,想一条蜿蜒的花带。 深深浅浅的湿地里长满了芦苇,看上去生机勃勃,这里基本没有官道,人烟稀少,远远的有一些人家的院子里冒着炊烟,更远的地方有村庄。 不远处的这个庄园占地大概有几十亩,据说是前朝一个致仕的官员,家里有几百亩土地和成群的牛羊。 秦明等人去镇甸上买了些能吃的东西,给了高价,相约明天再来。 刚吃完饭,斥候传来消息,突厥军队距离花海还有两百里,预计三更时候到花海,按照他们一路上的习惯都是三更休息,天亮赶路。 蓝锦钰拍拍手上的干粮渣说“两里外有一片胡杨林,是到这里的必经之地,我们去那里等。 买几只羊,让镇上所有的饭店全部炖羊肉,大锅炖,给他们多留些钱,要保证汤是热的!” “是!” 军队走后,镇上的饭店真的把锅搬出来在野外炖羊肉。 十几年了,他们没见过大周的军队,这里也不是突厥人的地盘,老百姓在心里当自己是大周的人,可上一次见到大周的军队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镇甸上的人家几乎都出来了,没有羊的人家开始烙饼子,刚收了粮食,他们只能做这些,希望这一次大周的军队能留下。 殷员外家的大门也打开了,来了两个人,问了情况之后就回去了,过了半个时辰,殷员外家的人拉着三口大锅,几袋子杂面和十只羊还有两车柴火,也加入了炖羊肉的大军。 忍饥挨饿的突厥大军在几里外就闻到了炖羊肉的香味,这种特殊的香味只有突厥人能隔着几里地就闻出来。 闻着羊肉的香味,快马加鞭的赶过来,等他们的是密集的箭雨,还没有看到敌人在哪里,突厥的精锐一片一片的倒下去。 他们中了埋伏!乌骑师果断让大家退出这片树林,可是谈何容易,五万人,没那么容易退出去,更何况,后面也有箭雨。 终于有人发现箭雨是从树上射下来的,可是那又怎样,他们不会爬树,也没时间爬树,在树下绕圈,拿刀砍树,都只能死得更快! 第38章 树林设伏 打的就是突厥精锐 先锋主将乌骑师受了伤,身上中了两箭,他躺在地上发现了一些端倪,射他们的人在树上飞来飞去,能躲开他们的箭,往树上射箭本来就是碰运气,如果这些人还会飞,那怎么赢? “大家快撤,撤出这片树林,他们在树上…” 楚江南一剑砍下了他的脑袋,嗖一下人就不见了,然后更多的人骑在马上被人砍了脑袋。 听到提示的突厥人都仰着脑袋,借着月亮的光往天上看,唯恐自己的脑袋被人砍掉,可是地上也有人,把他们拉下马一刀就要了命! 两个时辰,天光大亮的时候,树林里尸横遍野,将士们开始打扫战场,春虚问蓝锦钰“蓝公子,你不留个活口审问一下吗?” 蓝锦钰笑着说“问什么?问他们为什么到大周来?问谁让他们来的?不用的,是突厥大可汗让他们来的,让他们到大周送命的!” 春虚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愣在原地。 楚江南靠在树上朝天翻着白眼说“你不把人噎死就不会说话吗?” 春虚朝着楚江南深深一揖说“楚大侠的武功真的是出神入化,昨晚你最少杀了一百人,春虚此生都难达到你的境界,佩服!” 楚江南还是抬着头说“你的功夫进步慢并不是你懒惰或者资质差,而是环境不允许你进步! 要想功夫进步快要么像我这样成天被人追杀,要么就参加昨晚那样的战斗,提着脑袋的战斗会快速提高你的防御和战斗能力,自动省略掉那些没用的花招! 这也是那些久负盛名的名门大家经常阴沟里翻船的原因,按照刀谱剑谱练习的炉火纯青,若只是表演那肯定没问题,如果缺乏实战经验就是花拳绣腿,你的对手不会按照你的套路出剑!” 春虚想了一下,又给楚江南行了一礼“多谢楚大侠指点!” 秦明过来给蓝锦钰汇报“蓝公子,受伤七十三人,没有死亡和重伤,受伤的都包扎完了,都能骑马,不碍事!” 刘煜初也过来报告“蓝公子,战场清扫完了,没有活口,尸体已经全部搬到树林外面了。” “走,咱们去吃羊肉!” 花海的人们沸腾了,五千人杀了五万人,还没有惊动百姓,大周现在这么强大了吗? 殷员外也亲自来了,互相见礼之后,蓝锦钰交代殷员外带着镇上的百姓把突厥人的尸体烧了,以免发生瘟疫连累当地的百姓。 “老夫谨遵蓝将军之命!” “殷员外,我看这一片的百姓都还算是安居乐业,这里不是大周控制的领地,突厥人不骚扰你们吗? 还有这个花海,好像有人专门种植的,是你们种的吗?为什么种成这样,成片种植不好吗?” 殷员外说“蓝将军真是个有心人!您说的没错,这一片花海是我祖父带着村民种的,柽柳这种树繁殖很快,树叶苦涩,牛马羊都不爱吃,所以才能长大。” “你祖父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用一条树林把你们和战争隔开了,我看这道高土梁也是你祖父带人堆起来的吧!从外面看这就是个山沟,基本看不到人家,算是个避风港!” 殷员外苦笑了一下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虽然大批的突厥人不到这里来,可总有小股的突厥人和土匪来抢劫百姓!” 蓝锦钰眯了一下眼问“土匪在哪里安家,离这里远吗?” “蓝将军可知嘉峪关有个红山?” “听说过,你的意思土匪就在那里?” “关外的土匪和关内的不一样,人员的构成也很复杂,有汉人也有突厥人和吐谷浑人,还有波斯人和大食人,这些人里有些是生计无靠的百姓,不过领头的基本都是犯了人命案的杀人犯,在这乱世之中,啸聚山林是唯一的活路!” 蓝锦钰说“以后就好了,大周军队还有一个职责是剿匪!” “蓝将军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这个地方没有官道,甚至没有路,也是突厥人不到这里的一个原因,突厥人一般都是顺着祁连山的山脚走,祁连山下有一条河叫黑河…” 蓝锦钰当然不会给一个陌生人说自己的意图“我们也是迷路了才走到这里,我们不是突厥人,不会逐水草而居,汉人一般都是朝着有树木的地方走,你们不是这样吗?” “原来是这样…蓝将军的意思,突厥人要到这里来吗?” “殷员外,我们走后,麻烦你带人把这些尸体烧了,找个深沟掩埋,防止引发瘟疫连累百姓!受伤的马匹如果能医治的麻烦你们藏好,伤重的就杀了让百姓分了吃吧,多的做成肉干慢慢吃,虽然不及牛羊肉好吃,总是肉么!” 殷员外盯着蓝锦钰看了半会说“老夫明白了,老夫会照做的!” 秦明和刘煜初已经给今天拿出粮食和吃食招待他们的百姓都打了欠条,承诺三月之后三倍返还,能看出来大家很高兴,当然也有点不信。 “各位乡亲,不管你们信不信都没关系,一张纸也占不了你们多大的空间,收好了,三个月之后就知道大周的军人说话算不算数了!” 殷员外试探着问“蓝将军,既然后面还有十几万大军,朝廷为什么不派大部队,而是…毕竟你们才几千人。 不瞒蓝将军,几天前路过这里的突厥商人说突厥可汗派了二十万大军要攻打大周,光先锋部队就五万人,都是突厥的精锐,其实我们也在考虑去哪里躲呢。” 蓝锦钰笑了“殷员外,只要你们不留下证据,我相信突厥人找不到这里! 花海的胡杨和柽柳都是按照一定规则种的,这是一种阵法,突厥人进不来,如果有土匪也是你们内部的人引进来的。” “蓝将军果然是高人!这么说你们昨晚杀的就是突厥的精锐部队了?” 蓝锦钰若无其事的点点头说“没错,我们杀的就是你说的突厥精锐!我们是朝廷的千牛卫,专门杀突厥的精锐部队!” “额…”殷员外无言以对。 赶着几万匹马,返程的速度就慢一点,两天后才见到上官狄派来接应他们的人,把马匹交给他们,蓝锦钰等人又去了焉支山。 这一次,夸吕和大周皇上同时收到了这个消息,夸吕惊讶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可他说出的话却和这个没关系。 “派人去打探,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打探到蓝锦钰的消息!” 赫连城说“是!末将马上通知南越的人!” “不!不是南越!朕敢肯定,蓝锦钰就在姑臧也可能是武威! 杀了五万突厥精锐却没有惊动任何一方,绝不是普通的大周将军能做到的!还有,这一次的消息为什么这么晚,中间出了什么事?” “可汗,大周军人杀了突厥军队,牵走了他们的马匹,那里没有人居住,所以…直到他们回来我们才知道!” “知道是什么人吗?” “是三皇子和秦明!他们是玄字营的主将,是蓝锦钰亲自训练的!” 夸吕还是摇头“不,不是他们!朕的意思就算他们参与了这个主意也不是他们能想出来的!这不是杀人,这是栽赃!只有蓝锦钰这个混蛋才能想出这种主意! 花海已经到了嘉峪关外面,那里基本没有大周百姓,散居在那里的汉人都构不成村庄,突厥人怎么能相信他们的五万精锐是那些老百姓杀的! 蓝锦钰这个混蛋,他就是朕的克星,他是故意让突厥人以为这五万人是被我们消灭的,那里是吐谷浑的边关,但却和大周没有关系!这个混蛋!马上去打探他的消息!” “是!” 夸吕气的暴跳如雷,大周皇上却哈哈大笑,看着安西侯在地图上标注的截杀位置,想到夸吕可汗的憋屈样,他怎么能忍得住笑。 “夸吕可汗太可怜了,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哈哈哈…” 上官囧说“皇上,蓝公子此举是让夸吕往花海方向增兵,省得他又趁火打劫! 大周这些年可是吃了不少亏,他们不主动发起攻击,但每一次和突厥打仗都少不了他们捣乱,那时候我们也很憋屈,打不过,绕不开,哎!” 姚景源说“臣刚才还在想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去截杀突厥人,原来是这么回事,蓝公子还真是会气人,夸吕可汗估计又要大病一场了。” 皇上笑着摇摇手说“那也不至于,夸吕可是吐谷浑几百年来最杰出的可汗,他不会被这点事情气坏的,他能征善战,也有计谋策略,否则也不会和大周僵持十年不分胜负! 不过…他可能不知道,蓝锦钰这次专门就是去给他添堵的,栽个赃不算啥,毕竟吐谷浑的将士虽然能征善战,但也做不到杀了五万人不留痕迹,最多就是和突厥打个嘴仗,突厥现在也没能力两线作战,他不会太担心,下一次…呵呵,希望他能挺得住!” 郁江比较谨慎,听到这话赶紧问皇上“皇上,您说下一次,难道蓝公子还要截杀突厥人吗?可是,他就带着几千人,很危险啊!” 第39章 大周无人 残疾王爷巡视边关 凌王自从那天在御书房被战王指名道姓的教训了一顿之后也不再盯着蓝锦钰闹腾了,折子是秦明的,他认真的看秦明的折子,没有说话。 皇上冲宁王挤了一下眼睛说“宁王还替那个坏小子担心啊,你不用担心,他身边还有一两百个江湖人。 这一次武林大会被北黎禁军破坏,也让这些江湖人意识到没有大家就没有小家的道理,他们跟着蓝锦钰去姑臧就是想为大周尽一份自己的心力,朕领情! 玄字营战力强悍,再加上这些江湖人,这五万人虽然是突厥精锐,但是碰上蓝锦钰那就只能认倒霉了!蓝锦钰此行既是为了栽赃,也是为了那些战马!” 熊太师胡子一翘一翘的,终于没忍住呵呵的笑了“这个坏小子,真是个小心眼,突厥人来和亲的时候计划要两万石粮草,把这个小气鬼气得够呛,他这是要报复人家呢!” 安西侯也笑着说“熊太师说得对,他这就是嫌弃突厥使团白吃白喝去要饭钱了!” 门外小亮子禀报“皇上,北黎六百里加急!” “拿进来!” 皇上看完折子长叹一声“还是五哥考虑的周到啊!”说着把手里的折子递给凌王。 凌王嘴角抽搐着说“老五这是跟谁学的,这不是招人唾骂么!”然后把手里的折子扔给上官囧。 上官囧打开看了一下,干脆给大家解释起来“贤王说北黎皇族荒淫堕落,后宫所涉三千人家不止,为了减少地方治理的隐患,贤王让把剩余的皇亲国戚送到大周京城,请皇上安置!” 临安侯反应很快,他扒拉了一下上官囧说“剩余的皇亲国戚,贤王杀人了?” “对啊,邺城和周边的百姓饱受北黎皇族欺压,他们占领北黎皇宫之后就贴出告示,替北黎百姓伸冤出头。 他让百姓拿着状子去衙门告状,凡是查实确有其事的,不管皇亲国戚还是高官大臣,一律按原告要求赔偿受害人,涉及人命的斩立决! 他们派人处理了一个月才处理完邺城权贵欺压百姓的案件,犯事情节轻的不褫夺官爵封号,但要举家迁往大周京城!” 几人互相看看,总觉得这个事情好像在哪里听过… 皇上对熊太师说“熊太师,麻烦你和沈乾丰几人商议一下派往北黎的官员,让他们即刻启程,五哥不耐烦处理这些事,弄烦了要杀人的!” 熊太师翻了个白眼才行礼说“臣遵旨!” 战王的车驾也到了姑臧,从京城到姑臧有了正式的官道,而且很宽敞,他一路上都在感叹,这条路真是修到他的心里去了。 他最后一次离开姑臧的时候,这条路上很多地方连马车都过不去,运送粮草只能靠驴马驮,大批军队从京城到姑臧的正常路程最快都要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次,就算他没有携带粮草,也没有连夜赶路,今天是第十天,他已经在姑臧城了。 “臣薛旗説、上官狄携属下文武官员迎接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各位爱卿平身!” 战王坐着轮椅到姑臧的消息迅速传到吐谷浑和突厥的王宫里,夸吕冷笑一声说“大周无人了吗,还是说大周皇帝厌恶了这个哥哥,让他到边关来送命!” 赫连城很谨慎的说“可汗,这件事怕是没这么简单,战王虽然残疾可他是大周的战神,他不一定要跃马疆场的!” 夸吕若有所思的说“那他到姑臧就不是来巡视慰问,而是来督战了!” 正在途中的突厥大军收到也收到了这个消息,沙钵略和摄图等人哈哈大笑“大周无人了,派了一个连路都走不了的残疾王爷到边关,是来迎接朕的吗?” 报信的人说“可汗,大周的摄政王是来边关等候突厥的和亲公主的! 上一次和亲不成功,大周皇帝很懊恼,莫戳太子和穆勒王爷承诺很快便商议好和亲的事情,为了表示诚意,大周皇上派摄政王前来迎候和亲公主! 摄政王到了姑臧就让姑臧郡守杨怀仁安排打扫粉刷姑臧的官宅民居,还挂上了红绸缎,整个姑臧城里喜气洋洋的!” “和亲?朕何尝不后悔!当初就不该把这个机会让给莫度,否则的话,何至于劳师动众!这一次,既然来了,朕就要拿点东西回去!” 一名士兵举着一个小竹筒跑过来“可汗,乌骑师来信了!” 打开小竹筒,沙钵略皱了一下眉头说“乌骑师已经到了玉门关了,一路上基本没有碰到人,他们没有找到粮食,离他们最近的是吐谷浑!” 焉支山上,蓝锦钰笑得毫无形象,他拍着拓跋临的肩膀说“拓拔将军,沙钵略可能做梦都想不到他收到的是乌骑师托的梦,哈哈哈… 我第一次看见老鹰的时候就想自己养一只,但蓝风说这家伙吃得太多,我怕我养不起,可我做梦都想抓一只来玩,洛将军还专门织了渔网给我抓老鹰,没想到突厥的老鹰竟然能听懂你的话,一个口哨就让他下来了,你可真是厉害!” “跟蓝公子比起来,这真的不算什么!” “拓拔将军客气了,这一次你是立了头功!我们截杀乌骑师只是让吐谷浑有了嫌疑,这只送真信的假老鹰才能做实吐谷浑截杀突厥先锋部队,突厥人的脚指头都不会相信大周军人有截杀突厥精锐的能力,嘿嘿,这下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虚云已经憋了好几天了,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他过来刚要行礼就被蓝锦钰拦住了“坐下说话吧,我也是个江湖草莽,别把我当蓝将军!” “贫道是真心佩服蓝公子的智谋!” “行了,坐下说吧,要说感激,你应该感激我救了你徒弟的命,要不然临安侯非杀了你不可!你以后要按照蓝风教你的心法练习,纠正你错乱的筋脉!” “贫道记住了!” “说吧,你要问我什么事?” “蓝公子,既然吐谷浑已经和大周和亲了,你为什么还要坑夸吕呢?你总坑他,万一他一生气和突厥和好了,咱们岂不是前功尽弃吗?” 蓝锦钰抬头问周围的人“你们谁知道原因吗?” 江湖人很少有人能想明白其中的原因,能想明白的人现在也不在这里,互相看了一圈,大家纷纷摇头。 廖振中在这次截杀中受了伤,这会儿看大家都不说,他试探着说“蓝公子是怕突厥和吐谷浑再次联合才故意栽赃的吗?” 蓝锦钰笑了“廖掌门的这个理由说得对,也不对!大家试想,江湖人为什么在世人的眼中是自由自在的,因为我们不用考虑太多的事情,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快意恩仇! 可是一个国家却不能这样!身为帝王,就算是昏君也要考虑国家的兴亡和百姓的死活,再昏暗的王朝里都有忠臣良将,都会权衡利弊! 吐谷浑的夸吕可汗是大家公认的开明君主,是吐谷浑历史上最伟大的一位帝王,他首先考虑的就不是个人的恩怨得失,而是吐谷浑的存亡! 他是知道上一次我们剿灭突厥军队的真相的人,就算憋屈他暂时也不会和突厥联手,因为突厥现在给不了让吐谷浑活下去的粮食!” “所以你才大胆的给他栽赃吗?” “他没有证据证明是要给他栽赃,这是他想出来的,没有证据他就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这就是当家人的悲哀! 如果是个人恩怨,他早就提着刀满世界追杀我了,他身后有几万张嘴,他只能忍着!就像大周皇帝一样,大周弱小,很多事情他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着!” 春虚不解的问“可是蓝公子,现在干旱已经缓解,吐谷浑可以从南越买粮食,到时候他会不会杀了和亲公主和大周开战呢?” “有这个可能啊,所以,我们就不能让他顺利的从南越买到粮食!” 话说到这里,很多人都明白了,也都感叹自愧不如“蓝公子,你文武全才,为什么不在朝廷谋个一官半职也好施展平生抱负,何必要委身江湖呢?” “呵!” 蓝锦钰笑着摇摇头“你们都知道我师父是谁!我出身佛门却注定要为朝廷出力!话说回来,就算没有师父的原因,大周生死存亡之际我也会和各位一样奔赴边关,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每个人生来世间一趟,都想光芒万丈,但事实是你不可能拥有所有的荣光!从帝王将相到江湖草莽,每个人都是在特定的时间承担特定的责任,而后功成身退亦或者以身殉职! 我还是那句话,此战惨烈,不必每个人都参加! 此战之后,大周将开启新的版图,如果活着,我就该接过师父的衣钵在静安寺出家,下次再见的时候可能我换了一身袈裟! 只要死的时候无愧此身,我便无憾!” 赫连城通过他们潜伏在突厥军中的内奸得知已经死去多日的乌骑师给突厥大军发了一封信的时候气的脸色铁青,天没亮就来找夸吕。 第40章 赫连将军 凭实力成为大将军 夸吕可汗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暴怒,而是很平静的说了一句让他差点咬掉舌头的话。 “赫连将军,如果,朕是说如果,如果蓝锦钰做了吐谷浑的可汗,你会效忠于他吗?” 赫连城吓了一跳“可汗,您这是…怎么了?” 夸吕呵呵的笑着摇摇手说“赫连将军莫要多想,就事论事,说说你的想法!” “是!” 赫连城咽了一下口水,整理好思路才说“可汗,撇开所有原因,蓝公子的能力可以胜任吐谷浑大可汗!他思虑周密文武双全而且很有经商头脑,虽然我们总说他小肚鸡肠,但其实他心胸开阔,有海纳百川的肚量! 可汗被西王下毒证据确凿,作为敌国将军如果他趁势挑拨离间,再加上西王的表演,可汗很可能再次被欺骗而做出错误的决策! 又或者,他得知可汗中毒之后不出手救治,静等可汗毒发,吐谷浑必然大乱,就算不亡国也必然落入西王手中。 就大周和吐谷浑当时的局势而言,大部分人都会趁势攻打吐谷浑,以求立下不世之功!可是有人能够预计到两国开战的后果一定是两败俱伤而不是谁战胜谁! 当时的情况,虽然大周玄字营携胜利之余威,而吐谷浑正逢内斗两败俱伤,看似一个大周必胜的结局,其实不然,吐谷浑没有退路必定背水一战,结局难料! 若没有远见卓识,没有清醒的头脑和准确的自我认知很难做出正确的决策,蓝锦钰做到了! 蓝锦钰不但没有挑拨离间,还尽心尽力的救治可汗,又在危急时刻把两位太子从是非中摘出来,确保吐谷浑后继有人,若没有大胸怀是做不到的,毕竟,我们是敌国! 如果他当时勾结西王或者趁乱挑拨让可汗处死两位太子,吐谷浑也无可奈何,那都是我们自己的决定! 末将当时不在场,后来听可汗讲述当时的情景也是佩服至极!尤其是他抓住了拓拔将军却没有一杀了之,而是详细询问事情的缘由,治病除根,让拓拔将军放弃复仇,解除了可汗的危险! 如果这样就能让吐谷浑认输,让可汗同意和亲显然不可能,可汗也是个倔强的人,吐谷浑也有自己的底牌! 蓝锦钰要达成两国和亲的目的就要对吐谷浑恩威并施,但一系列的施恩他做的并不明显,表面看他只是因为追踪凶手碰上了可汗中毒,他只是尽了一个大夫的职责。 至于示威,和施恩一样当时并不明显,除了可汗,其他人都没有意识到! 他带着两百人以保护可汗的名义杀了虎威营三千人,如此悬殊的战力让我们生不出反抗的心思,但他知道玄字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以一当十,以一当百,他时刻清醒! 有把握,有机会,有能力却没有赶尽杀绝,保全两位太子,保全可汗,又给吐谷浑指了一条既有脸面又能保全实力的路,让吐谷浑低头却不失颜面。 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计个人得失是继承吐谷浑的基本德行! 就像可汗您,您英勇善战,有勇有谋可却从来不呈匹夫之勇,您性格刚直,可为了吐谷浑却不得不向突厥低头,向大周低头,甚至向马保子低头。 不是您懦弱无能,您是为了吐谷浑的百姓免于战火涂炭,为了吐谷浑能多保全一些人口,为了吐谷浑能够挺直腰板扬眉吐气!” “啪!啪!啪!” 夸吕毫不吝啬的给赫连城鼓掌,然后转头问一边站着的世伏和伏允太子“你们听懂赫连将军的意思了吗?” “儿臣听懂了!” “嗯,你们是听懂了,可不一定全懂!至少有一点你们应该明白,赫连将军当得起吐谷浑大将军的职责和称号,并不是朕刻意偏宠他,他是凭自己的能力和忠诚做到了这个位置! 蓝锦钰审时度势做出对大周和吐谷浑来说都是正确的选择,是因为他冷静,清醒,还因为他尊重每一个对手! 孙子兵法说穷寇莫追并不是讲什么忍心而是告诉你别让自己的贪婪成为敌人背水一战的决心!如果吐谷浑有这样一位可汗,吐谷浑将无敌于天下! 他们截杀突厥先锋是栽赃,但并没有明确的证据,却又让朕和突厥人都难受! 朕若向突厥示好表示自己的清白,就会成为突厥的炮灰!如果突厥人兴师问罪,则给了朕和大周联手打击突厥人的借口,突厥可汗也冒不起这个险! 吞不下,吐不出,就是让你骨鲠在喉却无处泄愤,这就是这个混蛋的惯用手法!赫连将军,还是往花海增兵吧,以防万一!” “是!” 赫连城出去了,夸吕长叹一声说“可惜!蓝锦钰是个出家人,他对吐谷浑的帝位不感兴趣,对任何权势都不感兴趣! 父汗希望你们好好读书,以史为鉴,兄弟和睦齐心协力的带领吐谷浑走向强大!” 皇上躺在御书房的软榻上,让凌太医给他按摩脚底,他的心里也做了一个决定! 战王在薛旗説的陪同下视察了姑臧、武威和各处的驻军,然后亲自去甘州城外的万人坑祭奠,那里有他的兄弟! 玄字营的将士负责警戒! 在遮天蔽日的旗帜的掩盖下,战王带着各位皇子和蓝锦钰、秦明、刘煜初等人见面了! 两个时辰,他们制定了针对突厥的作战方案,几位皇子也更加成熟了,每个人都对自己要执行的方案理解透彻。 蓝锦钰笑着说“各位皇子进步神速,非常好,只不过你们这一次要分工合作,不能全部都去战场。 王爷,你们离开甘州之后不要推进的太快,要安置好俘虏,安排好驻地官兵和官员,这些不用我教您吧!” 战王现在也很调皮“你还是教一下吧,万一本王做错了怎么办?” “放心吧,只要是您做的都是对的,不会错!”战王翻了个白眼,他又输了。 “刘煜云和刘煜珩你们要负责粮草能跟上王爷在前方推进的速度,顺便还要剿匪!不然你们前脚走,后脚他们就去抢劫百姓!” “是!” “到达嘉峪关之后,刘煜珩就返回,不是回京,而是去北黎!” “是!” “上官狄,你做西征大军,也就是战王的先锋,战后驻守嘉峪关!嘉峪关成为新的边关之后需要一位文武双全的郡守,现在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如果皇上不同意另当别论! 到嘉峪关之后你们的主要任务是修筑工事,重建关隘!嘉峪关是一马平川,并没有你们想想的崇山峻岭和重重关隘,更没有京城周边的长城! 秦王当年修长城,西面只修到陇关,东面一直到到高句丽,所以,暂时不能往嘉峪关之外的地方推进,而是先筑牢嘉峪关的关隘! 给你留下五万兵马,你可以完全效仿武威的做法,具体的事情你给皇上上折子说吧,朝政的事情我也不懂! 刘煜初留守武威!武威和甘州都是新建的州郡,周边情况复杂,再加上大量的战俘安置,你的责任很重大,你要小心行事,凡事多和薛郡守商量!” “是!” “陈思辰,上官狄离开后你调任姑臧守备,直到朝廷的正式任命下来,你们知道这些事情我做不了主,但马上要打仗,和上次一样,我已经暂停了姑臧到朝廷的邮路,以防消息泄露,如果皇上给你安排了其他差事你就听皇上的!” “是!末将明白!” “秦明,你暂时署理甘州一切军政事务,等候皇上的安排!从甘州往西的人员安排和将领调任听王爷的,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秦明和战王同时问“你去哪?” “我去做点炮仗,准备给你们庆功!” “嘢……” 包括战王在内,大家齐齐喝倒彩,没人相信他的这句话! 蓝锦钰装模作样的叹息一声“哎!混背了!” 这时,司乘进来汇报“蓝公子,今天如音郡主,哦不,光华公主去了乐都集市,还买了不少东西,她还去了湟河郡的几个首饰作坊,订做了一些吐谷浑的饰品。” 蓝锦钰问“她从哪里回去的?” “从湟河郡原来的古渡口回去的,说是不想绕路。” “明天她还会去的,以大周公主的身份!” “那我们该怎么做?” 蓝锦钰两手叉腰,咬着牙说“你说呢?” “是,小的明白了!”司乘撒腿就跑,唯恐蓝锦钰找他的后账。 战王问蓝锦钰“你盯着如音干嘛,她是不是想给夸吕可汗交个投名状呢?” “王爷英明!如音心高气傲,她以为她真的是找到了爱情,却没想过她刻意追求,世伏太子不过是顺水推舟,她想给自己攒点成为吐谷浑王妃的资本!” 刘煜捷说“她就不考虑自己的亲人吗?” 蓝锦钰看着远方说“她赌你爹不会那么小肚鸡肠!”刘煜捷翻个白眼,又让他叫爹。 刘煜云冷哼了一声说“我爹是不会小肚鸡肠,但她忘了有小肚鸡肠的人,所以,如音郡主八成要栽喽…” 第41章 两头讨好 就可能两头不落好 连着四五天的时间,如音每天都去乐都集市,又奏请夸吕可汗同意,带着身份文牒走访了武威商街和姑臧城,她的说辞是要了解一下周边的集市都有些什么东西,想给夸吕可汗建议开放吐谷浑国内的市场。 如音身份特殊,借口合理,所到之处都受到官员家眷热情的接待,如音又找回了自信。 她从兰州到枹罕郡一路巡看,随行官员特意问她是返回兰州还是从枹罕郡直接回吐谷浑时,如音顺口问道“你的意思...从这里回吐谷浑更近吗?” “是的,从前面的化龙河河滩上去就进入吐谷浑了!” “那我们就从这里走吧!” “是!” 刚走到化龙河河滩,就被端着长枪的军士拦住了“站住!” “放肆!本宫是光华公主,刚从兰州过来,要从这里回吐谷浑,让开!” 军士并不买账,齐齐往前一步呵斥。 “退后!军营重地,任何人不得靠近!” 郡守卢政宇在外公干不在衙门,陪同的官员是郡守府的同知,他往前一步给站在一边的一个校尉陪了个笑脸。 “这位将军,卢郡守在外公干,我是郡守府同知,能不能通融一下,让光华公主从这里过去,我们也好去办差。” 营门口的军校还礼说“同知大人,这里虽然不是军帐,可这里放着很重要的东西,任何人不能靠近!” “知道,知道,半月前陈将军维修粮草营,营中的粮草放在这里,他们只是过一下,不碍事!” 校尉瞪了同知一眼说“不是粮食,是其他东西!” 如音把这个动作看在眼里,放低了身段说“这位将军,我只是不想再绕路了,你们派人跟着我,我保证不乱走行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校尉为难的看了同知一眼说“你们就不要进去了!” 同知赶紧说“好的好的,光华公主,卑职就送到这里,您慢走!” 蓝锦钰正和傅青云等人推演机关开启的顺序,门外响起斥候的声音“报!” “进来!” “蓝公子,突厥大军在距离甘州城三里的地方扎营,他们派了一队骑兵去吐谷浑了!” “好,知道了!” “狼鹰!” “到!” “只要他们离开吐谷浑,马上杀了他们!” “是!” 刘煜初说“蓝公子,你不想知道他们给夸吕说了什么吗?” 蓝锦钰头都不抬的说“他们是去和亲的,沙钵略要娶夸吕可汗的女儿!” 刘煜初挠挠头,不太相信的问“蓝公子,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夸吕可汗的女儿要给你留着,你爹就会派你去守城门!” “哈哈哈…”大家哈哈大笑。 “来人,去请战王过来议事!” “是!” 议事完毕,参加今晚行动的人都聚在大帐里,蓝瑾钰说“各位,今晚的行动要速战速决,不可恋战,受伤的人就不要去了!” 廖振中站出来说“蓝公子,我就是一点小伤,已经不碍事了,我要参加今晚的行动! 衡山派不是大门派,廖家也不过就是个末流角色而已,若不是蓝公子给这个机会,廖家早晚就成了草寇了! 你说过的,每个人来人间一趟都想光芒万丈,能真正为国家为朝廷出力,振中死而无憾!” 其他人也齐声附和“对!廖掌门说得对,既然来了就没想着能活,我们不死不退!” 蓝瑾钰也不客气“那好吧,玄字营的规矩,参战之前要写好遗书,你们有什么要交代的事情还是写一下,一刻钟后出发! 各位,我们这一次只杀突厥将军,当然,我们也不可能一下杀完,我们分别从不同的位置进去,先确定目标,见信号动手,如果等不到信号,一炷香后全部撤出!” “是!” “行动时三人一组,一旦有人受伤这个小组马上撤出,不可恋战!” “是!” “最多一个时辰,看到信号必须全部撤退!这是军营,大家一定要听令行事,真正的战斗明天才开始,大家一定要牢记,这是军营!” “是!” “王爷,拂风和拂云今晚也参加行动,您和其他人在这里等我们!” “好!” 刘煜捷说“蓝公子,我们也参加吧!” 蓝锦钰很嫌弃的说“你功夫太差,没工夫照顾你,老实呆在这里,黑羽参加行动!” “刘煜初,上官狄!” “到!” “你们各带两千人前出接应!” “是!” “可汗,可汗…”哈元生激动的边跑边喊着冲进大帐。 正在喂雪鹄的夸吕翻了个白眼说“喊啥,你捡着钱了!” 哈元生也不在意夸吕的冷淡,把手里的一个小竹筒递给夸吕“可汗,真的被您猜到了,蓝锦钰到了姑臧,昨天到的,见过战王之后就去了武威,见到他的人不多,所以…” 夸吕给雪鹄嘴里塞了一块肉,伸手拿过竹筒倒出里面的纸条:蓝锦钰已经到武威,他下令要杀了到过吐谷浑的突厥人,说突厥人要娶卓雅公主。 “呵!” 夸吕把手里的纸条放在烛火上烧了,笑着给雪鹄说“小家伙,你的主子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都不用问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哎!” 哈元生看夸吕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激动,他有点小失落,他心里也想再见蓝锦钰一次,为什么说不上,他一直忘不了蓝锦钰从背后让他递刀,一刀一刀砍了西王的场景。 “可汗,蓝公子来了,您不高兴吗?” 夸吕还在喂雪鹄,好像很不在意的说“这是一场恶战,大周可能不会输的那么惨,但未必能赢!二十万突厥大军…三十年前,突厥人打到大周京城的那一次才十万人!” 哈元生试探着问“可汗,您在担心蓝公子吗?” 夸吕的声音有点黯淡的说“他是敌人,朕担心他什么!”哈元生悄悄翻了个白眼,站在一边。 世伏和伏允过来了,还有拔汉娜和如音。 “见过可汗!” “你们怎么过来了?” 拔汉娜说“可汗,您真的要把卓雅公主嫁给突厥可汗吗?” 夸吕把吃饱的雪鹄放在床上,看了一圈才问“你们有什么想法?” 他们能有什么想法,伏允太子现在有爹没娘,世伏太子到是有爹有娘但他还有个外国太子妃,如果他妹妹嫁给突厥的可汗,他们家的关系可就复杂了。 有了这次游学的经历,他也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他和伏允太子的关系也更像兄弟了,说话也就坦荡多了。 “父汗,眼下大周和突厥大战在即,胜负难料,突厥这个时候来提和亲未必是真的想娶卓雅,他们更多是想让我们帮他们打大周,最少也要作壁上观!” 夸吕面对墙上的地图自言自语的说“胜负难料吗?是大周的胜算不大,吐谷浑的胜算…在哪呢?” 伏允说“父汗的意思是大周和突厥开战,实际上的压力给我们了,突厥胜利了未必会娶卓雅,就是娶了也是吐谷浑压给突厥的人质! 突厥如果失败了,也就谈不上娶卓雅了,他们能不能回去还难说,上一次突厥十万人连一匹马都没跑回去,如果这样……您又怕大周找咱们的麻烦是吗?” 夸吕扭头看了伏允一眼,转过头继续看地图,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伏允和世伏互相看了一眼,伏允说“可汗,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吧,反正也没有给突厥一个准确的答案。” “朕给他们准确答案了!” 世伏问“父汗的意思是同意卓雅嫁给沙钵略可汗了?” 夸吕盯着地图不说话。 拔汉娜觉得气氛太压抑,就说“世伏,你们先不要着急,可汗答应这门婚事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突厥的二十万大军压境,你父汗也是没办法。 三十年前,突厥大军打到现在的大周京城才用了十万人,虽然说大周比过去强大了,可兵力悬殊太大,吐谷浑先要自保才行!” 如音始终没有说话,她心里想着怎么样把家人接到吐谷浑。 夸吕一直在看地图,按照他现在知道的大周兵力情况,胜算渺茫!可蓝锦钰却先替他解决了最为难的事情。 不管他怎么答复的,突厥使者都见不到他们的大可汗沙钵略了,突厥大军再强悍也做不到连续大规模作战,他,省了很多麻烦。 可吐谷浑的大臣和儿子们却一筹莫展,这,就是差距! 世伏想了一下说“是啊,现在的处境,我们既不能帮大周,也不能帮突厥,只能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否则,我们可能两头不落好!” 夸吕终于转过身了“两头落好?吐谷浑是一个几十万人口的国家,不是一个人,两头落好就有可能被两头欺负,两头不落好…其实还是一样! 我们要有自己的主张,不能轻易的摇摆不定,否则就会给吐谷浑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你们以后做事也要有原则,一时的没骨气就会毁了这个国家!” 世伏和伏允异口同声的说“父汗,我们记住了!” 第42章 背叛大周 只想挽救自家亲人 你们记住了,但夸吕这段意味不明的话却误导了如音,她要在吐谷浑和大周彻底翻脸之前表明自己的立场,表明自己和吐谷浑站在一起的决心! 赫连城站在树后面观察了两天了,仓库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晾晒在外面的那些粮食已经被收起来了,他得到消息,粮草营已经修缮完毕。 今天晚饭前,大周士兵已经把晾晒在外面的最后一点粮食拉走了,每天只从仓库里拉几袋出来,不知道仓库里有多少粮食,盯着这里的士兵说只见他们把粮食搬进去,没看见搬出来过,可是,为什么没有守卫,他们这么信任吐谷浑吗? 一个士兵站在石头后面低声说“大将军,可汗找您!” 赫连城边往下走边说“注意观察,不可善动!” 跟在他身后的副将低声说“是!” 夸吕和赫连城都是有勇有谋的将军,两人对着地图推演了半天也没有找出面对突厥二十万大军的应对之策。 武威建了新城,可并没有增派军队,姑臧原有的军队加上新征入伍的将士合计不到十万人,那些退役的已经做了地方官的将士不算在内。 赫连城说“可汗,大周有多少军队我们了如指掌,就算蓝锦钰已经杀了五万人现在双方的实力也有点悬殊,除非他把兰州的军队也调过去!” 夸吕摇摇头说“大青山是大周西北方向的第二道防线,他们不会调动兰州的驻军的!兰州和枹罕郡合并之后地域广大,他们不敢调动兰州驻军!” 赫连城果断的说“这样说的话大周几乎没有胜算,就算蓝公子也无力回天的!” 夸吕看着地图沉思了一会说“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可汗,末将已经连续观察了两天了,每到饭点他们就到粮仓外把地上晾晒的粮食拉过去一点,再从库房里搬一袋麦面,掺在一起蒸馒头。 昨天太子妃从化龙河上来,大周的军士拦着不让过,后来说通了让她过来,但沿途的军士看的很严,不让她们乱看。” 夸吕想了一下说“哈元生,你让人去请太子妃。” “是!” 如音很快就来了,如音自幼习武,身体底子很好,身怀六甲行动依然敏捷,进帐后规规矩矩的行礼“光华见过父汗!” “免礼!光华,赫连将军说你昨天从大周军营穿过,可有什么发现吗?” 如音昨天回来已经给世伏太子说了一路上的情况,但世伏太子一早去了军营,没来得及给夸吕说呢,侍卫去叫她的时候她以为世伏太子和可汗在商量,来了才发现是赫连城。 “不知父汗…什么意思?” 毕竟她是大周的公主,吐谷浑的可汗怎么也不能直接打探大周的军情吧。 夸吕是可汗,他没有扭捏的意思,他毫不遮掩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发现兰州驻军的军粮在化龙河下游,大周和突厥即将开战,吐谷浑不参战,我们只想弄些粮食,否则到了冬天吐谷浑马上就陷入饥荒了。” 吐谷浑一向强势,何况夸吕是可汗,他要不直接说才奇怪,如音就有点尴尬了,两只手绞着手绢不知从何说起。 夸吕一挥手,不耐烦的说“不说就算了,回去吧!” 如音赶紧说“父汗,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知道您想知道什么,昨晚我把自己一路看到的都给世伏太子说了,我以为…父汗,您要问什么?” 夸吕的脸色好一点了“你有没有看到粮草营的情况?” 如音说“一开始军士不让进,争执了一会郡守府的同知说了好话,让我们不要乱走才让我们进的。 同知问军士粮草营不是已经修好了吗,那个军士说里面不是粮草所以不让过,但也不肯说是什么,我亲眼看见几个军士打开门抬出了两袋子面,开门的时候看见里面是木架子,上面就是些粮袋子,再没别的东西,他们关门很快。” 赫连城看了夸吕一眼问“太子妃,您从大门进来要经过整个粮草营,里面的守卫能看见吗?” “只有两队士兵,他们在仓库前站着,除了开门的那个库房和外面晾晒的粮食,其他的都锁着门看不见里面有什么。” 赫连城对夸吕说“可汗,我们的人每天都看着,说的情况和太子妃说的差不多。” 如音咬了一下嘴唇说“父汗,要不…我再去一次?” 赫连城说“不行,您再去的话就会引起大周将军的怀疑,卢政宇出自玄字营警觉性很高,不能冒险!” “父汗,我经过时他们打开的是从我们这边数的第二个仓库,我听那个拉车的士兵说,吃完一个仓库就能拆一个仓库,其他的应该就是赫连将军说的没动过。” 夸吕说“你先下去吧!” 如音行了礼转身出去,走到门口又转过身说“父汗,我想以给家人带东西的名义去打听一下仓库里面放的什么东西,我知道父汗是不能确定仓库里放的什么,放了多少才犹豫的,我现在也是吐谷浑人,请父汗相信我!” 夸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那你小心点!” “谢父汗!”如音满面笑容的走了。 赫连城想了一下说“可汗,这样合适吗?太子妃是大周的和亲公主,这样做…大周皇上会杀了她的家人的!” 夸吕说“赫连将军,这个大周公主并不是你夫人那样的女人,她虽然赶不上慕容音,但也不是个安分的!” 也许赫连城不了解女人,但在国事上他的脑子反应就很快“可汗的意思是太子妃也觉得大周没有胜算,她在…” 赫连城说得没错,如音感觉到大周即将不复存在,能出卖大周,她不是不管她的家人,而是要给家人一条活路。 二十万突厥大军压境,夸吕答应把女儿嫁给突厥可汗,在突厥和吐谷浑联手的情况下大周没有胜算,她一个小女子没有挽大厦于既倒的能力,只能想办法救下自己的家人。 如音换了一身大周女子的普通服饰,包了些吐谷浑的皮毛和珠宝,带着侍女再次到了化龙河… “呼宁将军,我已经给可汗说过了,我要把这些东西托人带给我的家人,你要看一下不?” 呼宁已经接到了赫连城的指示,他恭敬地行了礼,并且让士兵和大周军士交涉了,对方同意让如音过去。 如音走到军士跟前问“这位大哥,请问你是哪里人?” 司乘警惕的看着一脸僵硬笑容的如音说“你有什么事?” “我是如音郡主,哦,我现在是光华公主,我想给家里带点东西,我爹年龄大了…” 司乘收起了警惕的表情很冷淡的说“你们是皇亲,你爹是皇上的亲叔叔,要带什么东西可以通过郡守府的差役送回去,你找我们干什么?” 如音愣了一下说“你认识我?” 司乘鼻孔朝天的冷哼了一声说“我家老爷的府邸就在你家后面。” 如音想了一下说“你是陈中杰 …将军家的?” 司乘眼睛看着别处爱答不理的说“我是陈家的家生奴才,从小跟着三公子。” 如音不知道他说的三公子是谁,也刚好是个话题就问“你家三公子是…” 司乘翻了个白眼说“我家三公子是陈思辰将军!” 陈思辰在姑臧如音是知道的,她皱眉问“那你怎么到这里了?” 司乘得意的说“我家三公子现在是姑臧守备,他和陈宝琨将军有点交情,托了人情让我到这里做了百夫长的。 你有什么事,赶紧说,你现在是吐谷浑的太子妃,不能在这里停留!” “我就是想给我父王带点东西,今天可汗和两位太子都去边境视察了,我才敢出来,太子妃…和你们想的不一样…陈将军,你能给我帮忙吗?” 如音流下了眼泪,她不是装的,她是真的哭,说着说着就悲从中来。 司乘有点手足无措,不管是太子妃还是如音郡主,对他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人,在他面前哭了,万一被人看见他可说不清楚了。 “行了,别哭了,你跟我进来!” 司乘左右看看,周围没人,一把推开仓库门,如音一个箭步进来,忙不迭的说“谢谢陈将军!你看下,就是些皮毛和可汗赏给我的珠宝,没有别的…” 乘着司乘看门外有没有人的功夫,如音快速的摸捏架子上的麻袋,判断是粮食,架子底下堆着一些黑坛子,有些被盖住了,有些是盖着的麻袋掉了看的很清楚。 司乘关上门说“郡主,您把东西交给我,有信件没?我家三公子正在议亲,老爷肯定要来姑臧参加三公子的婚礼,到时候给您带回去行不行?” “可以,可以,拜托你了!这一百两银票你收下,多谢!” 收了银子的司乘满脸堆笑的说“郡主客气了,您嫁到吐谷浑也是为了大周,我们理解!” 如音拍着身后的麻袋说“这里面是什么,你们每天守着。” “都是粮食!粮草营盖好了,前几天有点潮湿没搬,我听陈将军说应该今天还是明天的要搬过去呢,您要是明天来估计这里都没人了! 郡主您赶紧走吧,让人看见就不好了,您是吐谷浑的太子妃,呆的时间太长也要小心吐谷浑将军告您的状呢。” 第43章 秘不发丧 沙钵略想移花接木 半夜,夸吕可汗被士兵的禀报声惊醒,士兵的声音里透着惊慌。 “可汗,大周军偷袭了突厥大营!” “进来说!” 先进来的是赫连城,他拿起旁边榻上的衣服给夸吕披上说“可汗,大周军小股军队偷袭了突厥大营,夜袭不可能大部队参加,可是突厥大营却像是在全面作战,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不过,这次大周军的偷袭并没有放火烧营帐,应该是要探听军情或者抢夺什么东西,突厥军损失不大!” 损失不大?!要是沙钵略听见这话非吐到赫连城的脸上不可! 不算损失的先头部队,到达甘州的将近十三万人,一夜的时间就死了七八百人,这些人里面有五百多人是各级将军! “可汗!我们要报仇!” 突厥大营的上空响彻着愤怒的声音“报仇!报仇!报仇!” 摄图可汗的脸色很难看,士兵们只看到被杀的将军和士兵,他们不知道大帐里还躺着重伤的大可汗沙钵略! 出师不利,他还不能声张,否则军心涣散,他们可能就都回不去了! 摄图可汗对身边的士兵说“把这些勇士好好安葬了,其他人进帐议事!” 摄图也受伤了,他的伤在胸口,包扎过后被铠甲盖住,别人不知道,他差一点就没命了,可在幸存的首领里面他的伤算是最轻的。 沙钵略大可汗被蓝风和蓝瑾钰一人一掌打到吐血,又被蓝锦钰削掉了两根手指,本来以为这就没事了,安排大夫给大可汗包扎他出去安排了一下事情,也就半个时辰,看着沙钵略的样子已经气息奄奄了,摄图吓了一跳。 “大可汗,您怎么了?大夫,大可汗这是怎么了?” 沙钵略费劲的示意摄图坐下,喘了口气,看了一圈屋里的几个人,艰难地说“摄图可汗,我不行了,那两个大周人…说朕…杀了他们的祖父… 各位可汗,你们听我说,如果你们不想都死在这里…就不要公布我的死讯,摄图可汗有勇有谋,就让他代替我继续带领突厥度过这次灾难吧!” “可汗!大可汗!”还是有人不想放弃,这可是皇位之争! 沙钵略无力地摇摇手说“各位,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不要争,我们千里跋涉,大周军队就在眼前,吐谷浑…也在等待机会,如果你们想活着回去就不要在这个时候争了… 摄图可汗,你也不要推脱…这是我们突厥人的劫难…你也不能推脱…虽然你们都很勇敢,都很善战,但要抢到粮食…还要战胜大周军队,没有一个人统领全局是不行的! 朕,正式传位给摄图可汗,为了…为了…不让百姓失望,摄图可汗从现在开始就是沙钵略大可汗,你们要…同心戮力…” 沙钵略一句话没有说完就垂下了头,正在比划的手无力的落在床榻边… 大帐里沉默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摄图才站起来说“各位可汗,将军,我们先放下继位的事情,这件事等我们回到石国之后再商议,当务之急是要打败大周军,拿到粮食! 如果你们愿意听我指挥我就竭尽全力,如果不愿意听我指挥大家就各自为战吧!大可汗…这件事太突然,我没有思想准备,我也不一定就能取胜!” 又沉默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每个人都权衡利弊,知道沙钵略的安排是为大家考虑,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大家都默认了摄图就是大可汗。 贺鲁说“各位,大周军欺人太甚,我们要让他们为昨天夜间的偷袭付出代价! 根据我们的情报,大周全部驻军不到十万人,姑臧和武威各有五万人马,咱们兵分两路同时出击,务必一举拿下武威所有的粮仓!” 叶赫部可汗说“大可汗,甘州的粮仓和武威的一样大,我们也不能放弃,我亲自带兵去!” 明显这是想给叶赫部落拿到更多的粮食,摄图也不傻,马上说“我去攻打武威!” 十三万人分了三路同时出发,计划今晚到达目的地,明天一早对武威和姑臧同时发起进攻。 几名大内侍卫身背包裹进了姑臧城,又跟着两个士兵一起前往武威的军营。 “蓝公子,皇上的圣旨到了!” 蓝锦钰接过大内侍卫手上的圣旨打开自己看起来,侍卫不在意的卸下身上的包裹,看着下跪接旨的众人嘴角抽搐。 看完圣旨蓝锦钰顺手把圣旨递给一边的薛旗説,看着站起来不知所措的众人愣住了,蓝风笑着说“大家准备接旨,结果你当军情战报的看了,嘿嘿!” 蓝锦钰嘿嘿的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没接过圣旨,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薛旗説一本正经的宣读了圣旨,蓝锦钰和众人单膝跪地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诸位大侠远赴边关为国效力,朕心甚慰! 朕少时读书,先生曾说侠之大者,胸怀家国天下,谓之处江湖之远亦忧其君,乃至理名言!朕替大周黎民多谢各位大侠!这是朕的一点心意,望各位笑纳!” “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湖人平时咋能有机会得到这样的殊荣,大家站起来还是一脸激动,蓝锦钰过去解开包袱,里面是个木盒子,打开,放着一箱子信封,取出来一个打开,蓝锦钰笑了。 “皇上真是大方,虚云给这是你的!” 虚云打开看了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蓝锦钰,蓝锦钰还在继续翻看信封,虚云又把信看了一遍,转身朝京城的方向跪下磕头。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多谢…呜呜…”虚云激动的哭了。 和虚云一起来的武当执事也是虚云的师叔,他从虚云手上拿过信展开,里面是皇上亲手写的三个大字‘武当派’后面一行小字‘国之英雄,忠肝义胆,护法大周’后面盖着玉玺。 虚云的师叔也转身跪下,激动地喊了一声“皇上!草民愧不敢当!” 又有几个门派的人也拆开了信封,书写的内容不同,也都是对这次大家共赴国难的表彰,跟着跪下的人越来越多。 春虚打开了手里的信,跪下的人太多了,他倒没那么激动,所有东西拿出来,发现里面还有一张银票,一万两! 春虚把其他东西装好,把银票交给蓝锦钰“蓝公子,边关有战事,国库开支浩大,皇上已经把玄天宗所属范围的土地尽数给了玄天宗,此恩比天高,银票我就不要了!” 然后转身对着京城方向磕头。 等大家都行完礼,情绪平复了,蓝锦钰一脸肉疼的整理桌上大家退回来的银票,嘴里嘟囔着“你们也真是,不要银子回头给我也行啊,干嘛退给皇上啊!” 廖振中边擦眼泪边笑着说“蓝公子,您又不缺银子,干嘛这么小气,呵呵。” “我缺银子啊,你家有多的给我呗!” “哈哈哈…” 丐帮的廖长老拍了廖振中的肩膀一下说“本家子,你不会是受伤疼哭了吧,眼泪叭嚓的像个娘们,要不我给你买个糖葫芦吃?” 大家哈哈大笑,廖振中很大方的把手里的信给大家看‘廖家女儿嫁给大将军为情,难得廖家迷途知返又赴国难,不负廖家男儿铮铮铁骨!’ 这是给廖红英嫁给白无疆的事情正名,又把廖红英后来的所为和廖振中所代表的廖家分开,这比任何奖赏都更珍贵,衡山派总算不用再担心被当做占山为王的土匪给剿灭了。 廖振中心里也明白,这和他们后来撤了京城的暗桩又和廖红英划清界限有关系,否则,就算他们疆场效命,以往的罪过还是记录在案的,他可不会认为他们替白家训练死士的事情皇上不知道。 崆峒派的掌门人给蓝锦钰抱拳行礼“蓝公子,请你替老夫给皇上磕个头,虽然皇上也不稀罕老夫的这个头,但这是老夫代表崆峒山全体弟子的一份心意,你可别偷懒啊!” 蓝锦钰伸手拿过他手里的信,展开看了一下,也点点头说“你这个头是要磕的! 崆峒派历代掌门协助官兵抗击突厥,武科炜为了一己之私抹杀你们的功绩不说还强占了崆峒派历代相传的土地,这已经是先帝时期的事情了,如果不是皇上下旨彻查此事,你怕是申冤无门!” 蓝公子说得没错“平凉的郡守也罢长史也好,都是很为难,老夫都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想到…没想到皇上还能为我等草民…蓝公子,拜托了!” “行了,您也别难过了,你们崆峒派不计前嫌的帮助朝廷协守边关,这是你们应有的回报!” 众人私下交流一下,才发现他们中凡涉及到以往冤假错案的都昭雪了,大家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嘴里都是感激皇上感激朝廷的话。 蓝锦钰笑着说“各位,你们的心意我一定代为传达,各位当家人能给面子到这里,这是我师父的一点心意,来的人一人一颗大还丹,受伤的另外加一颗小还丹!” 第44章 嫁鸡随鸡 掩盖不了你的小气 慧明大师的大还丹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对江湖人来说这比皇上写的招牌还值钱呢! “蓝公子,你也太不厚道了,早说啊,我就站着让突厥人砍两刀算了!” “蓝公子,听说吃早饭就要打仗了,要不我们继续参加吧!” “哈哈哈…” 蓝锦钰一边让蓝风给大家分发药丸一边说“要想当兵打仗你们到当地官府去报到去,现在就不要掺和了,你们带着之前收购的货品马上离开武威才是正道,这也是一件功劳,懂吗?” 漕帮的副帮主孟琪说“蓝公子是为了麻痹敌人,让突厥人看到大周百姓听说要打仗了望风而逃,好让他们放心对不对?换个说法这叫诱敌深入!”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各位,大还丹的名声你们也都知道,为了防止意外,你们还是现在就服用吧,然后用功一周天,我和蓝风给各位护法!” “还是蓝公子想的周到,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大家找个合适的地方吃下丹药就地打坐,然后陆续离去,在天亮城门开启之计,大批人员带着采购的货品离开武威,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吐谷浑和突厥可汗的耳朵里。 夸吕看着手里的纸条问士兵“你能确定就是前些天在吐谷浑采购的那些人?” “可以确定,我们有人和这些人交易了,认得自己的东西!” “好了,你去吧!” 赫连城和世伏太子,伏允太子都看着夸吕,夸吕用一根指头轻轻捋着雪鹄的羽毛说“朕这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蓝锦钰在武威,朕怕这是个圈套…” “可汗!” 哈元生急匆匆跑进来“可汗,蓝锦钰带着两个人往吐谷浑来了!”说着把手里的纸条递给夸吕,夸吕看完纸条眉头舒展了。 “这个消息应该是确定的,赫连将军留下,世伏和伏允你们去那边看着,等赫连将军的通知再决定是否动手。” “是!” 刚出王宫就碰上了如音,世伏皱了一下眉头说“光华,你要去哪?你现在怀有身孕,不要到处乱跑!” 如音忽略了世伏的话急匆匆的问“太子要去哪里?你们是不是要去化龙河?” “你怎么知道?” “昨天我去大周的营地里探查消息了,父汗让我去的!” “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一大早就在那里看着呢,今天很多人从那个路口离开,说要和突厥打仗了,他们都是大周人,士兵检查一下就放他们走了,我来的时候已经基本没人了。” 世伏和伏允互相看看,然后上马往化龙河而去,如音没有听世伏的话回宫歇息,她也跟着去了,马走的慢一点。 世伏和伏允观察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这里已经没有过路的客人了,士兵因为维持秩序都在另一边站着,他们来的时候还有几个人拉着箱笼离开,这会儿已经没人了。 “太子!” 世伏转过头,发现如音也跟过来了,有点生气地低声呵斥“你怎么来了,回去!” 如音还没有说话,身下的土地传来异样的感觉,感觉大地在摇动,仔细听又没什么声音,很奇怪的感觉,几个人四处看看,太阳还没有出来,这个季节的早晨已经有点冷了,路上也没人。 伏允疑惑的问“大哥,你有没有头晕的感觉,还是我看错了,感觉地面在晃动,可…天气很晴朗啊,雪崩?这个季节还没有下雪,哪来的雪崩!” “开饭了!” 看到路边只有三四个站岗的士兵,其他人都去吃饭了,如音激动地声音都变了“太子,太子,是大周和突厥开战了,趁着这个时间赶紧去搬粮食,快!” 世伏疑惑的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这个事情?” 如音激动的摇晃着世伏的胳膊说“是父汗和赫连大将军说的,就是父汗让我去大周军营打探情况的,刚才的声音就是武威的突厥人和大周开战了,父汗和赫连将军都说了,大周军没有胜算的,你赶紧下令吧!” 世伏还记着父汗刚才的嘱咐,让他们等赫连将军的命令,他们是要搞粮食,但也不想和大周彻底翻脸,世伏的表情有点嫌弃。 “光华,你可是大周人,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如音声音坚定的说“太子,我们大周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给了你就是吐谷浑人了,你们赶紧行动吧,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 这些仓库里装的都是粮食,我已经亲自确认过了,动作快点,麻袋不大,一人扛一袋不要贪,跑快点,大周人问的时候我们不承认就行了!” 伏允动心了“大哥,你在这里看着我带人下去,我们跑快点,如果大周军队来了你接应。” 世伏犹豫的说“伏允,蓝锦钰在姑臧,此事不宜冒进,还是等赫连将军的命令吧!” 如音就听不得人抬举蓝锦钰,顿时心里就不痛快了,催促世伏太子说“太子,你还不相信我吗,我亲自去看的,里面都是粮食! 我亲手捏了麻袋里的粮食,每个帐篷里有两层架子,架子上都是麻袋,最底下是黑桶子,应该是武威集市上卖的食用油,咱们一起搬过来!” 世伏看了一下身后的路上也没有人,也怕错过了机会,于是点点头说“伏允,咱们一起过去,大家动作快点,同时动手,一人一袋,拿到东西就撤,留一千人负责断后。” “是!” 为了粮食,吐谷浑受了很多窝囊气,这个机会谁也不愿意放过,他们的速度比往常更快… 蓝锦钰的速度也很快,就在世伏和伏允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乐都的榷场。 今天来赶集的人依旧很多,吕鹏旭在杨怀仁和薛旗説的指点下把乐都郡的这个榷场逐步改造成了正规的长久的市场。 过去的露天摊位也都逐渐搬进了房子里,甚至这里已经有了几个像模像样的饭馆和客栈,大周的一些老字号也在这里设了店面,福云茶楼,德福祥饭庄、济民药铺、福瑞祥布庄等等。 甘州的狼烟没有影响到这里的人,一百多公里,他们听不到甘州城外的厮杀声,听不见火雷的爆炸声、突厥士兵的惨叫和战马的哀鸣,大家喜气洋洋的招揽生意。 “启禀可汗,蓝公子来了!” 士兵汇报完就掀起了门帘,不是他们不讲规矩,他们都是上一次埋伏在屋顶的那些人,他们和蓝锦钰蓝风天然亲近。 “蓝锦钰,蓝风见过可汗!赫连将军!” 赫连城也行礼“蓝公子,蓝将军!” 不知怎么地,夸吕可汗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酸酸的感觉,每天念叨的人就在眼前,他觉得就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能像个娘们一样哭泣或者高兴地拥抱。 “呵呵,蓝公子言而有信,还记得来看朕!” “可汗,您这是什么表情,不会还在想着那六万匹马吧!” 蓝锦钰一脸嫌弃的表情逗笑了夸吕“没错,朕看到你就想起你敲诈朕的事情了,你是来给朕还马的还是送粮食的?” 蓝锦钰很坦荡的说“都不是,我就是来看看可汗您的身体是不是彻底好了!您可真行,给了人的东西还兴要回来的。” 分宾主落座,蓝锦钰提着凳子到夸吕跟前,随手抓过桌上的一个盒子垫上就开始把脉。 “可汗,您的身体基本恢复了,您需要调整一下饮食,也不需要改变您的饮食习惯,就是晚上最好少吃点肉,可以做到吗?” “可以!你让姑臧的那个小伙子给朕送来的菜朕也吃的很习惯,谢谢你!” “您能习惯就好,他做饭的手艺也不错,如果您想吃两口素菜,可以让他给您做,您的年龄逐渐大了,肠胃的消化能力也逐步下降了,吃饭要尽量好消化的。” 夸吕皱起了眉头“蓝公子,你这是要走吗?朕听你这口气,以后都不会来了吗?” “以后来不来说不上,不过这次我不会这么快走,我这次来是要给吐谷浑做一个水库,就是用来存水的大水池,再碰上干旱的话最起码能维持几个月…” 正在说话的蓝锦钰发现了从地上飞到床上的雪鹄,扔下夸吕就过去看雪鹄了。 “可汗,这是您养的老鹰吗?” 雪鹄很嫌弃的转过身,老鹰算老几,老子是雪鹄,老鹰见了老子要绕着走的,没见识! 夸吕呵呵笑着嫌弃的说“你见过这么漂亮的老鹰吗?真是没见识!” 看雪鹄转身了,蓝锦钰知道这个小家伙能听懂人的话,他试探着说“对哦,老鹰都是灰不溜秋的,一点都不好看,这个小家伙又干净又漂亮,看到它我就想起我的小白了。” 夸吕以为小白是鸽子或者什么小鸟,顺口就问了一句“你的小白是鸽子吗?” “我的小白是一只雪狼哦,也像这个小家伙一样好看的,可汗,这个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说着蓝锦钰两只手捧着雪鹄把它抱在怀里,慢慢梳理着它的羽毛。 第45章 世伏伤重 定和你脱不了关系 夸吕吃惊又意外的说“看来雪鹄和你还真是有点缘分,自从哈将军把它抱回来,整个王宫就只有朕和哈将军能摸它的羽毛,托克旗喂它吃东西都不敢抓它的,它竟然让你抱?” “原来你叫雪鹄啊,我只是在藏经阁的书里面看过,你生活在雪线之上,深得日月之精华,虽然长相看着憨憨的,但你的战斗能力连大鹏都要逊色三分呢!” 雪鹄傲娇的昂了一下小脑袋,闭上眼睛享受蓝锦钰的抚摸,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雪鹄的凶悍他们都知道,一口就把如音的手啄出骨头了,对蓝锦钰它竟然一点都不抗拒。 夸吕笑笑的看着蓝锦钰,他也不避讳什么,直接问“蓝公子,突厥大军兵临城下,你不去打仗,怎么有空跑来看朕了。” “打仗是战王的事情,属于我的战争已经结束了!” “这么说昨天夜里偷袭突厥大营的小股部队是你带领的了?你又把谁杀了?” “沙钵略!这家伙害死了我祖父! 本来我在南越还有事情没办完,听说沙钵略亲自带兵来了,我星夜兼程赶过来,总算在开战前杀了他,否则该有人说我趁人之危了!” 夸吕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蓝公子该不会是开玩笑吧!” “在您面前我开什么玩笑啊,十几年前,沙钵略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他和其他的突厥人一样跟随突厥大军到了甘州,突厥围攻甘州,甘州军民奋力拼杀,最终突厥人失败后退了。 当时我的祖父看到被突厥人遗留在甘州的妇女和孩子没吃没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就让军士给他们留了一些帐篷和吃食,可是到了夜里,沙钵略却带着那些女人和孩子在甘州到处放火。 火光引来了后退的突厥人,他们里应外合攻陷了甘州城,我祖父也战死了! 上一次我就准备去突厥的石国找他呢,谁知突厥和亲使团那么快就来了。 皇上让我回京,我也没法,就先放过他了,嘿嘿,这次是他自己送上门的,我还客气啥?” 夸吕和赫连城的脑子里想着同样的问题,赶紧撤了化龙河的人,通过其他渠道搞粮食! 赫连城行个礼说“蓝公子,蓝将军,你们和可汗先聊着,我去那边看看!” “赫连将军客气了,您忙去吧!” 出了大帐,赫连城撒腿就跑,出了宫门一把接过士兵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夸吕还是不太相信蓝锦钰杀了沙钵略这件事“蓝公子,你杀了沙钵略,突厥大军里谁在指挥战斗呢?朕怎么没有听到沙钵略被杀的消息?你知道的,朕在突厥军中也是有人的!” 为了落实这个消息,夸吕把自己的底牌都拿出来了。 蓝锦钰无所谓的说“应该是摄图可汗在代替沙钵略指挥大军,面临敌国的大军,突厥这些可汗和俟斤里面能出来主持大局的也就是摄图和大逻便了! 沙钵略严令身边的人不能把他受伤的消息传出去,他给突厥剩余的可汗和俟斤们分析利害,要想保住突厥,大家就要承认摄图就是沙钵略,让所有人都听摄图的!” “那你为什不把摄图也杀了?” “摄图和我无冤无仇我杀他干嘛?他要是打不过战王那就没办法了!” 夸吕僵硬的扯扯嘴角说“蓝公子还真是恩怨分明!” “那当然,我一向恩怨分明的!可汗,这只雪鹄送给我吧!” “这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咦?您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呵呵,它的脾气和你很像…”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声音,感觉王宫都在摇晃,蓝风一步跨到蓝锦钰身后,蓝锦钰抱紧了怀里的雪鹄哄道“别怕,别怕…去看看怎么回事?” 门外传来慧兰的声音“是!” 刚跑了两步,慧兰身后传来蓝风的声音“去枹罕大营的粮仓看看,是不是谁动了修水库的火雷!” 慧兰大声说“知道了,大哥!” 夸吕的声音有点发抖的问“蓝公子,什么…你们说的什么…火雷?” 蓝锦钰脸色严肃的说“大周从南越和北黎请来的工匠,研发出来用于开山修路的火雷,我跟战王要了十几个,来给你们修水库。 我计划在伏俟城后面的积石山下炸一个水库,干旱时可以解决王城的饮水问题,另一个修到祁连山底下,可以解决牧场灌溉的问题。 不管是积石山还是祁连山基本都是石头,人工开挖难度很大的,用火雷就方便多了,一个火雷可以炸开大约您的宫殿这么大的洞呢!” 夸吕脑子嗡嗡的响,他已经听不见蓝锦钰在说什么了,就感觉自己有点腿软,他在心里祈祷,千万别是世伏和伏允没耐心闯了祸。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麻绳专挑细处断,你怕什么就来什么,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阵杂乱的声音传进大帐,哭声和呼叫声混成一片,里面还有拔汉娜和如音的哭喊声。 正在逗雪鹄的夸吕和蓝锦钰等人都出来了,赫连城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身边跟着一脸惊慌的伏允太子和哭成花猫的如音。 拔汉娜看见蓝锦钰就像见到了菩萨,噗通一声跪下“蓝公子,求您救救世伏太子吧!” 夸吕的脸色很难看,看着陆续抬进来浑身是血的人,脸皮都在抽搐。 蓝锦钰把胳膊抬了一下给雪鹄说“乖,你先自己玩吧!” 雪鹄扑棱着翅膀飞到大帐顶上站下“吖!” 简单查看了一下这些人的伤势,蓝锦钰眯着眼睛问伏允太子“你们去哪了?” 伏允看了夸吕一眼,紧紧地捏着拳头紧张的说“蓝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大哥,其他事咱们待会再说行不行?” 慧兰从随身的药箱里拿出蓝锦钰的护衣,如音却突然扑了过来“蓝锦钰,这是吐谷浑的王宫,世伏太子要去哪里不需要给你汇…啪!” 蓝锦钰毫不客气的甩了如音一个耳光“你给我滚远点,这件事情你肯定脱不了干系,你的账待会再跟你算,滚开!” 如音捂着脸看了一圈,不要说夸吕,就连拔汉娜都不看她一眼,好像蓝锦钰打了无关紧要的奴才,她可是孕妇,她怀的可是他们的亲孙子… 与其说这是两国习惯的差异,不如说这是媳妇的悲剧,就算你肚子里是他们家的骨血,可你还是外人! 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和如音有关系,儿子生死未卜,不用谁提醒,大家都把责任推给了如音,要有人维护他才怪呢。 拔汉娜是突厥人,她也算是和亲公主,在吐谷浑生活这么多年,没有儿子她会面临什么她心里很清楚,她没有动手打如音是因为她是和亲公主而不是她不想怪罪。 蓝锦钰和蓝风换好护衣,将士们抬进来更多受伤的人,蓝锦钰黑着脸指挥。 “托克旗,让人把库房里的黄花地丁都拿来煮水,给受伤的人清洗伤口,不够的让人去外面挖。” “好的!” “哈将军,你让吐谷浑所有的大夫都过来帮忙,要快!他们是被火雷炸伤的,抓紧时间能救几个救几个! 剩下的人去搬桌子,木板也行,总之不能放在皮毛上!其他人去烧水,越多越好…” “是!” 如音独自在风中凌乱,这是吐谷浑的王宫,这些人平时都不听她的话,可现在对蓝瑾钰言听计从,甚至不用问过可汗,这是怎么回事? 蓝风剪开世伏的衣服,浑身上下就像被用了重刑的人一样,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胸前一块铁片,这是火雷的外壳,说明他离得很近。 蓝锦钰从药箱里拿出一个药丸,轻轻按了按世伏太子身上的伤处,已经昏迷的世伏太子被疼醒了,如音心疼丈夫,觉得蓝锦钰太坏了,她扑过来就吼蓝锦钰。 “蓝锦钰,你瞎了吗,太子已经昏过去了…” 蓝锦钰毫不客气的吼回去“滚开!” 世伏艰难的扯出一点笑容“蓝…公子…” 蓝锦钰轻声说“世伏太子,你把这个药丸吃下去,这是我们军中配发的救命药丸,你吃下去我给你治伤,要不然你会很疼的。 吃了这个药丸你要昏睡两天,你好好休息一下,其他事不要想。” “好,谢…” 世伏的话没说完,嘴里被蓝锦钰塞进药丸,慢慢抬起他的头,让他把药丸咽下去,已经看过蓝锦钰治伤的托克旗让人搬来了一大坛白酒。 蓝锦钰说“托克旗,这种伤属于烫伤烧伤类,不能用白酒,要用黄花地丁的水清洗伤口,防止化脓,上次给可汗配置的拔毒的药粉还有吗?” “有的。” “全部拿来,加一点黄花地丁煮的水,搅拌成浓稠的糊状,再让人去买豆腐,有多少要多少,没有出血的地方贴上豆腐,出血的地方先清创口。” “是!” 看着蓝风清理出来的伤口,蓝锦钰皱皱眉朝屋顶上的雪鹄招手“小雪,乖,你下来给我帮个忙吧,来帮我救人!” 第46章 雪鹄采药 必须要用新鲜雪莲 雪鹄的头转过来转过去的看了半会,蓝锦钰又给它招手“小雪,下来给我帮忙啊,我一个人不行的,快来!” 确定是在叫它,雪鹄才飞下来停在蓝锦钰的胳膊上,蓝锦钰把脸贴在雪鹄的羽毛上说“你真乖,来,我给你说怎么做。 小雪,你看太子的伤,凡是发黑的地方都啄一口,把烧黑的地方咬掉,你是神鸟,你咬过的地方不会化脓,太子的伤太重了,如果我用别的办法太子怕是就活不了了,乖啊!” 雪鹄表示它听懂了“吖!” 蓝锦钰轻轻的把雪鹄放在世伏的身上,夸吕和拔汉娜的心都揪起来了。 神奇的事情就在他们眼前发生了,雪鹄逐个啄掉世伏身上烧焦的皮肉,蓝锦钰和蓝风马上撒上止血的药粉。 很快就剩下最后一个,蓝风捏住铁片说“小雪,我把铁片拔出来,你马上就咬,这个有点深到骨头了,你小心点。” 蓝风拔掉铁片的瞬间,雪鹄一口啄下去,连喷出来的血一口吞下去,蓝风马上把三七粉倒进去然后放了一个拔毒的药包上去。 蓝锦钰把雪鹄抱过来,给它擦了一下嘴,又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个药丸喂给雪鹄。 “小雪,把这个药丸吃下去,你再给我帮个忙,去圣山上采两颗雪莲回来,太子和这些将士们被火雷炸了,血液里面有火毒,必须要用新鲜的紫雪莲才能把火毒拔出来,如果我们去采药,等回来太子就没救了,你快去快回,乖啊。” 夸吕担心儿子,可雪鹄什么脾气他也清楚,他在心里吐槽蓝锦钰是个神经病,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代给一只鸟。 他眼看着雪鹄吃下了药丸,又乖乖的喝蓝锦钰手里的水,然后在桌子上走了几圈,又吃下蓝锦钰给它喂的一片什么叶子,扑棱棱的飞走了。 夸吕忍不住了,不等他说话,托克旗开口了“蓝公子,雪鹄从来没有独自出过门,他能找到雪莲吗?” 蓝锦钰一边指挥吐谷浑的大夫们救治其他将士一边说“雪鹄是鸟又不是人,没去过的地方它就不认识,它最后吃的就是雪莲的叶子,闻着味道它就找到了。” 托克旗还是不放心“蓝公子,去武威买不行吗?” “托克旗,药店里卖的雪莲是干雪莲,效果不好,其次,雪鹄基本生活在雪山顶上,那里的雪莲深得日月精华,都有毒蛇或者猛兽看护,就算我去了也不能保证能采到,雪鹄最合适!” 伤重的人开始陆续死亡,如音才感觉到害怕,她害怕万一世伏太子死了夸吕会迁怒她,她怕世伏太子死了她这个和亲公主从此水深火热,无助的她又开始推卸责任。 “蓝锦钰,你为什么把火雷放在军营的粮草仓库里,你想干什么?” 正在救治伤员的蓝锦钰冷冷的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军营的粮草仓库不是你家,我放在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闲的没事就多烧几柱香,如果世伏太子不治,我就让你陪葬!” 心虚的如音强忍着恐惧给自己壮胆“你敢!我现在是吐谷浑的太子妃!” “吐谷浑的西王也是我杀的,就在这个王宫里!” 如音惊恐的看看四周,除了抢救伤员的大夫和担心儿子的夸吕和拔汉娜,伏允和赫连城都在给蓝锦钰和蓝风打下手,蓝锦钰的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反驳,如音觉得不可思议。 哈元生带着几个军士端着大盆子进来,边走边说“蓝公子,豆腐拿来了!” “好!托克旗,你跟我来!” 蓝锦钰从盆里捞起一块豆腐放在空桌子上,随手抽出哈元生的佩刀把豆腐切成小薄片放进托克旗手里的盘子里。 “你看,豆腐放在红肿却没有流血的地方,豆腐可以拔除火毒,消肿,缓解疼痛,慢慢摆放,不要着急,不能把水淋到伤口上。” “我来试试!” 这个只需要小心一点,没什么技术含量,贴了几片,拔汉娜擦了眼泪说“蓝公子,我来给世伏贴吧,你去救其他人。” “好!” 蓝锦钰也不客气,马上就把盘子递给她了,人手不够,能有人帮忙当然好了。 如音也过来说“母妃,我也帮忙!” 慧兰冷冷的说“这么多人在流血,你还是走远一点,待会你要流血了可没人能救你!” 看着受伤的吐谷浑将士和气息奄奄的儿子,夸吕更想知道围攻武威和姑臧的突厥人怎么样了,他不认识火雷,不知道它的威力,可看到眼前的惨状,他预感突厥这次遇到了大麻烦。 夸吕可汗想的不错,突厥人根本就到不了武威和姑臧,他们甚至出不了甘州地界。 甘州焉支山的半山腰上,战王看着山下乱成一团的突厥大军,心里认可了蓝瑾钰的说法,现在的战争和他年轻时候的战争打法不一样了,学会借力打力这对他来说是很大的一个进步。 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对战争的研究,基本战法还是停留在面对面的较量上,蓝锦钰的这种把机关布置在战场上的打法对他来说是个新鲜事,大周将进入新的时代! 正视现实不抱幻想,从国家的角度制定大战略,有计划有目的的设置连环计步步为营,激对方满腔怒火千里奔袭,自己在这里以逸待劳的消灭敌人。 蓝瑾钰制定的作战计划也很独特,面对实力悬殊的敌人不是要求朝廷调兵遣将,而是用自己的优势先削弱敌人的优势! 用几锅羊肉汤把饥肠辘辘的敌人引诱到埋伏圈,五万先锋部队没到战场就被六千人砍了脑袋,尤其是带着江湖高手刺杀敌军将军的事情,他别说做,连想都没想过! 在焉支山摆下火雷阵和乱石阵相互穿插杀敌,大周不费一兵一卒就消灭了几万敌人,厉害! 扁都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这场战事的最后一道屏障,就算前面的计划失败或者达不到预期效果,大周仍然可以把突厥人挡在甘州以西,算是最差的结果。 现在看来前面的计划都顺利实施,效果达到甚至超出了预期,这样就不会把武威和姑臧再次卷入战争! 看着站在军旗下的战王,不用语言你就明白什么是大将之风,一身铁灰色的铠甲,目光冷静的看着山下乱成一团的敌人。 这些突厥精锐已经打了两个时辰了,除了大小不同的各种旗帜,他们连一个大周军人都没见到,便是这样他们已经损失惨重了。 遍地都是被石头砸伤无法动弹的人,军士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钻,一不小心就触发了底下的火雷,没有见到敌军他们就被炸得魂飞魄散,摄图果断下令后撤。 “撤!全部后撤!” 战王淡定的扯了一下嘴角侧过头喊“飞扬!” 秦明出来一抱拳“是!” 秦明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气沉丹田用突厥话大声喊。 “各位勇士,大周欢迎你和你们的妻子儿女留在大周生活,我们有的是粮食,有的是房屋和牛羊,只要放下刀枪,你们就是大周的百姓了!” 底下骚动的突厥士兵逐渐安静下来,互相看看,再看看周围躺在血泊里哀嚎的兄弟,他们开始犹豫,千里奔波他们就为了一口吃的,为了养活父母妻儿… 秦明提高了声音“各位兄弟,我知道你们都是勇士,你们也是为了一口吃的,大周不缺粮食,如果再打下去你们必死无疑,投降吧,活下去才更有意义! 只要你们投降,只要你们不再杀人,大周皇帝就分给你们土地、房屋和粮食,大周皇帝会让人教你们种地,教你们……” 摄图急了,勒住马缰绳,调转马头连声下令“撤!全部后撤!” 回应他的是陆续把刀扔在地上的声音,摄图提着马缰绳转着圈的喊话“勇士们不要听这个大周人的话,他们会杀了你们的,快后撤,撤!” 秦明转身看战王,战王说“按计划出击,不要伤了那些已经投降的人!” “是!大周将士听令,按计划追击敌人,善待受伤的突厥将士和已经投降的突厥将士!如果有人诈降,伤害大周将士和百姓者,杀无赦!”然后他又用突厥话喊了一遍。 “是!” 将士们的回应声震耳欲聋,仿佛千军万马的气势,又有一些后退的突厥人停下了脚步,扔下了刀枪。 眼看摄图等人退出了火雷阵,秦明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竹筒扔到了半空中,一朵红色的烟花在空中炸开,惊魂未定的突厥人四处打量了半天也没什么动静,于是放心的开始收拢队伍。 摄图身边的一个将军看到了他们前方缓缓移动的一座‘木塔’有两层房子高的木塔自己缓慢的移动,像螃蟹一样横着往路中间挪。 摄图一挥手说“去看看!” “是!” 两名军士走到‘木塔’前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可是‘木塔’自己移动也太不可思议了,两人到处摸摸拍拍,其中一个军士挥刀砍了过去。 第47章 南梁归顺 成了大周的金陵郡 “嗖!” 木塔中射出了一支箭,正中军士的胸口,另一名军士转头就跑,背后又射来一支箭,这名军士扑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摄图身边的副将喊道“可汗,这个木塔里面有人!杀!” 突厥将士们冲上去对着木塔一阵打砸,木塔里的箭密集如雨的射出来,突厥军士一批一批的倒下去,摄图看的头皮发麻。 “撤!快撤,不要围攻木塔,快撤!” 骑兵跟在摄图等人的身后绕过木塔往后跑去,大周将士按照之前制定的作战计划在后面追击呐喊,让更多的突厥人留在甘州。 战王抬头看看天空,才刚到午时,从卯时二刻开战到现在也就三个时辰,山下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大周军队才刚刚出击,基本没什么损失。 大周军队按照总量算是没什么损失,单个军队的损失却很大了,比如贾思东的军队! 他们没有参加玄字营的集训,从那天他们撤出训练场到开拔到甘州来,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进到训练场。 他后来也去找过张宇几次,每次去张宇都在训练,总是一脸为难的说没地方,后来被贾思东缠的没办法了,直接带着他去各营地逐一询问,没人愿意退出,他只得作罢。 前天制定作战计划,他想争口气,就抢了左先锋的任务第一个出击,他们在荆州作战的主要对手是北黎军队,习惯特征和大周差不多,双方的胜负也差不多。 突厥人和北黎人的作战方式完全不同,双方一碰面他们就吃了大亏。 急于逃命的突厥人拼命砍杀,他们的人一片一片倒下,要不是上官狄带人来营救,他们怕是要全军覆灭。 刚才还围着他们绞杀的突厥人这会儿被上官狄的人杀的没有还手之力,除了逃走的,其他人都投降了,贾思东也受了伤,看到这个情形悔恨交加,兄弟们都战死了,这是他的错!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旁边已经投降的突厥人群里射出一支冷箭,贾思东中箭落马,后面一个军士上前一刀劈死了放冷箭的突厥士兵。 战事结束,军士们抬回来贾思东的尸体,各军清点人数,贾思东麾下所属两万人所剩无几,因为没有直接和突厥人交战,其他军队的损失不大。 这是战场,不可能单独把谁的尸体运回家去,只能就地掩埋,衡山派的几十个人也战死了,金护法在侄子金流的拼命保护下断了一条胳膊保住了命,金流也受了伤。 金护法很奇怪的看着身穿战甲的将士们卸下胸前的‘护心镜’从里面取出治伤的东西给受伤的人包扎,只有像他这样断胳膊断腿的才会让军医医治。 金护法问一个正在给人包扎的士兵“兄弟,你以前是学医的吗?你怎么会包扎?” 士兵一边包扎一边抽空看了金护法一眼说“我们都是玄字营的大哥训练出来的,包扎伤口每个人都会啊,要不然靠几个军医救治这么多人,流血都流死了。” 被包扎的人也说“兄弟你说的没错,我在以前的军队里面也受过伤,要排队等大夫挨个包扎,大部分人都是流血多了搞坏了身体的,训练的时候听说要教我们包扎伤口我可是高兴坏了的,没想到我先被你包扎了,嘿嘿。” “都是兄弟,不客气的,你这是小伤,很快就好了的,别怕!” “兄弟,你给我包紧点,我还要继续参战呢!” “能赶上的,下一场战事最快要三五天以后呢!” “为啥?” “什么为啥?突厥人跑的跟兔子一样,你去哪找?秦将军已经传了军令,打扫战场,安置俘虏,没有参加战斗的兄弟都去帮老百姓收粮食。 突厥人千里迢迢的跑来又打了一架,总要给点时间让他们歇口气吧!好好歇着,后面还有仗要打呢,不着急!” “我就是想去打甘州城,我爹当年就是在甘州的那场战事中受的伤,我当兵前我爹千叮咛万嘱咐呢,打甘州城怎么能没有我呢…” “行了!” 包扎的军士一把拉住他说“甘州城还用你打吗,郝将军早就带人进驻甘州城了,你当突厥人傻吗?安心养伤,只有当突厥人觉得我们已经放松警惕的时候才能回来打仗!” “好的,好的,谢谢兄弟!” 金流有些沮丧的问金护法“叔,您这样…咱们以后怎么办,贾将军已经阵亡,兄弟们也都战死了,咱们还要在军中待下去吗?” 金护法打量一下周围还在互相包扎的将士们,这里没有他们以前熟悉的那种沮丧和抱怨,就算受伤的人也都在等着下一场战事,他有点迷茫。 “叔,我刚才听营里的军医说当家的也来甘州了,也受了伤…” 金流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在哪?我们去看看当家的,不行咱们就回衡山派吧!” “军医说当家的已经走了,在我们开拔到甘州之前,当家的和门里的几个前辈都是立了战功的,皇上还赏了御笔亲题的衡山派牌匾呢!” 皇上正在早朝,大臣们被皇上扔出的折子惊的瞪大眼睛互相看,生怕自己还在梦中没醒来,最后还是宋寒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场面。 “皇上,摄政王请旨,甘州一战,投降的突厥人已经有两万之众,其中不乏手工艺人和兵器铸造工匠,摄政王问是不是把这些人送到京城。 摄政王说大周的公主们都已成人,宫里的首饰样式陈旧,远不如吐谷浑和突厥的饰品新颖,这些匠人送到京城也可以和大周的工匠互相学习,铸造一些稀世珍品! 另外,摄政王说,甘州驻军在训练时盖了一些房舍,能否分给投降的突厥人住,只要他们安定下来,学会了耕种技术,也就不会再想着回去突厥了!” 皇上压抑着自己兴奋的心情说“摄政王考虑的很周到,朕记得有人就当面嫌弃朕赏赐的首饰太丑,有了这些工匠,不仅可以打造精美的首饰,还可以帮助大周铸造兵器,准了! 宋尚书、罗尚书,这些匠人来了你们要安置好,既要防止他们野性难驯,也要想法让他们把大周当成家乡,我们不能总做那些先树敌再剿敌的蠢事!” “臣遵旨!” 其他人还在云里雾里,话说摄政王不是坐着轮椅去视察边关了吗?当时很多人还私下议论说皇上惩罚摄政王呢,可是…这甘州战事是怎么回事,不是在谈论和亲的事情吗? 脑子快的人马上反应过来了,一定是蓝锦钰殴打突厥公主,突厥人来报复了,这可如何是好,这件事必须有人承担责任,他们早就看不惯蓝锦钰了。 “皇上!” 韩成虎站出来行礼,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最大,如果和突厥和亲成功了,他将被载入史册继而封侯拜相,现在和亲不成责任完全是蓝锦钰的,他可不能背锅! “皇上,臣认为此次姑臧战事再起完全是蓝锦钰的责任,他当着突厥使臣的面殴打突厥公主,破坏和亲,现在突厥人兴兵报复,蓝锦钰必须为此负全责!” 大殿里马上静悄悄的,大家不知道这个傻子是不是还在梦里。 刚才宋寒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甘州战事留下了很多俘虏,那说明这场战事大周胜利了,就算是蓝锦钰打了突厥公主,就算是突厥人来报复又能怎么样,大周赢了啊! 话说,你要惩罚蓝锦钰?你睡醒了没有? 皇上板着脸在心里骂韩成虎,连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没有放过,熊太师可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这个蠢货,简直太丢人了! 熊太师转过身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韩尚书,你说的对,蓝锦钰打突厥公主,破坏和亲引发了这场战事罪该诛九族!他师父是慧明大师,在九族之列也不能放过,慧明大师是皇上的叔叔,连皇上也不要放过!” 韩成虎吓得睁大了眼睛,再看一眼一脸鄙夷的皇上扑通跪下,诛皇上的九族,这个老头咋这么坏呢? 熊太师心情很好的弯下腰对一脸惶恐的韩成虎说“韩尚书,你是抱着枕头来上朝的吗?你不知道突厥人为啥和亲吗?你不知道蓝锦钰为啥打那个突厥公主吗?刚才宋尚书说的啥你听见了吗?” “我…我…我…” 韩成虎我了半天说不出话,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宋寒刚才说了什么。 他已经想不起来了,这个老头满脸讥讽的看着他,他刚才在想昨晚家里发生的事情,没有认真听宋寒说了什么,只是断续的听见突厥又和大周开战了,怎么办? “报…” 殿外传来太监高声禀报的声音,皇上翻了个白眼说“进来!” 太监进了大殿走到中间跪下高声说“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南梁举国归附,这是白将军让人送来的南梁土地人口的账册! 南梁皇帝萧琮亲自上折子,说他和南梁臣民自愿归顺大周,并将南梁京城改称大周的京陵郡!” “啊…” 大周的文臣武将们面面相觑,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第48章 骂太子妃 你去大周军营干嘛 虽然南梁本身就是大周的属国,但人家终究是个国家,这么多年为了防止南梁投降北黎或者南越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又要钱又要粮很是让大家闹心,今天咋回事,咋就想通了? 黄兴小跑着过来把小太监手里的托盘接过来又小跑着过去恭敬地站在皇上面前。 皇上打开折子,嘴角忍不住抽搐,在心里骂蓝锦钰“这个坏丫头!” 皇上把折子扔到盘子里,示意黄兴把盘子端给凌王和熊太师看。 熊太师打开折子大概浏览了一遍,双手递给凌王,转身给大臣们解释这件事。 “大家还记得湟河郡回纥族长马保子被全国通缉的事情吧,章山郡发现了马保子一伙的踪迹,就派衙役去缉拿,可马保子勾结北黎禁军,衙役不是对手,只能求助在那里驻守的白英杰。 为防止北黎禁军偷入南梁刺杀南梁皇帝,白英杰带兵把南梁国保护起来。 南梁正在闹粮荒,被白英杰这么一围,实际上就是切断了向北黎和南越求救的路,就连南梁的皇宫里都没有隔夜的粮了。 白英杰怕百姓受苦,就让没饭吃的百姓出城,给他们粮食,给他们安排住所,当然,北黎禁军也不会去刺杀这些百姓。 白英杰担心南梁官员和皇室成员被杀他担不起责任,不敢让他们出城,皇亲贵族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干脆把土地和人口账册上交给皇上,让皇上派人保护他们。 加之南梁国库已经没有隔夜的粮食,南梁皇帝遂请旨把南梁国改称京陵郡,南梁的皇帝和重要皇亲已经在前往京城的路上!” 熊太师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转成大白话就是白英杰兵围南梁,南梁皇帝主动投降彻底为臣,南梁国成了大周的一个郡,京陵郡! 大臣们先是面面相觑,反应过来后都跪地山呼万岁,恭贺皇上开疆拓土,为大周立下了不世之功,再看白发苍苍的白无疆,羡慕他生了个好儿子! 不过白无疆一言难尽表情也提醒大家一件事,白英杰已经自立门户了! 开疆拓土是大事,虽说南梁一直是大周的附属国,可还是一个国家,他的土地子民不在大周的籍册上,现在不一样了,南梁国是大周的京陵郡了,土地和子民以后就是大周的人了,这是帝王的无上功绩! 皇上一边接受大臣的恭贺一边在心里吐槽,哼,小庙没见过大香火,北黎国都归老子了,一个弹丸之地的南梁算个屁,要是能把南越或者吐谷浑收复了… 说到吐谷浑,夸吕可汗看着叼着两颗鲜活的紫色雪莲稳稳的落到桌子上的雪鹄又是惊讶又是高兴,蓝锦钰抱着雪鹄一边帮它梳理羽毛一边说着感谢的话。 夸吕可汗心里感叹,雪鹄真的是神物,自己多没见识,平时让雪鹄给自己踩个背就高兴的跟捡到宝一样,跟独自去采药相比,这真的什么都不是。 “蓝公子,你怎么知道雪鹄能采来你需要的药,你就不怕它丢了吗?” 蓝锦钰把雪莲花的叶子揪下来做药,头也不抬的说“因为它是雪鹄!雪鹄一生要吃最少三颗紫雪莲,它天生就对紫雪莲敏感的。” “你就不怕它把紫雪莲吃了吗?” “您以为它没吃吗?小雪很乖,它吃了一颗小的,带回来了两颗大的!” 夸吕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问蓝锦钰“你不是说紫雪莲有毒蛇猛兽守护吗?” 蓝锦钰很嫌弃的说“可汗,您不知道雪鹄没有天敌吗?您看小雪的羽毛都乱了,它应该是吃了一条蛇或者其他的猛兽,要不然哪有力气飞回来…” 正说着陈宝琨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人还没有站稳就说“蓝公子,蓝公子,我们找到马保子的藏身之处了!” 蓝锦钰头都没抬的问“在哪?” “在宁州,他一直和宁州郡守花椒有来往,我们一直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就是他被花椒保护起来了。这一次是花椒的一个小妾带着吐谷浑的首饰上街才被我们发现的。” 陈宝琨说完就等着蓝锦钰的吩咐,可蓝锦钰再没有说话,只顾着低头治伤。 陈宝琨愣在那里,挠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看夸吕也看他,又给夸吕行了礼,就继续等着。 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陈宝琨试探着问“蓝公子,那…我们该怎么办?” 蓝锦钰抬头看了他一眼,招招手说“你过来,我告诉你!” 陈宝琨往前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劲,然后突然转身边跑边喊“兄弟们,快点,抓住马保子有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身后的人呼呼啦啦的跑了。 夸吕看着不抬头的蓝锦钰眼里全是笑意,如果不是儿子命悬一线,他真想放声大笑,蓝锦钰真的太对他的胃口了,他太喜欢蓝锦钰了。 蓝锦钰和蓝风很快就配好了药,捏开世伏的嘴把药丸喂下去,这才交代托克旗把世伏太子抬进去,又给他交代了后期换药的注意事项。 “托克旗,世伏太子的房间尽量要不透风,他身上的伤不能覆盖,要不然换药的时候很疼,他扛不住的!” 又仔细的把世伏的伤口检查了一边,蓝锦钰说“无关人不要让进太子的房间,房间里不能有毛皮和粉末类的东西,除了大夫,其他人最好不要进去,减少陌生接触可以避免伤口化脓。 紫雪莲可以续命但不能起死回生,所以不要冒险! 药粉碾的越细越好,煎药的时候不能见明火,专人煎药,一定熬够两个时辰,药晾凉刚好到了换药的时间。 这张是内服的药方,服药期间不能吃羊肉,去大周的店铺里买点小米,光华公主有陪嫁的侍女或者麽麽会熬,前十天只能喝汤,十天后才能连米带汤一起吃。” “好的,我记住了!” 除了世伏太子,其他的伤员都被抬到王宫外面去治疗了,慧兰和托克旗把配好的药送过去,又给其他大夫教如何治疗这种伤。 洗完手,蓝锦钰问如音“光华公主,你不在王宫好好待着,你跑到军营里干什么去了?” 如音端着架子冷冷的说“我是太子妃,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你是吐谷浑的太子妃,你跑到大周的军营里干什么去了?” “你管不着!” “如音,我可以断定,世伏太子受伤和你有关!我警告你,如果世伏太子死了,就算可汗不杀你我也会弄死你!” “你敢!” “哼!要不我明天让人先把你爹的人头给你送来?” “你…” 如音指了蓝锦钰一下,她知道蓝锦钰有杀她爹的能力和理由,她强忍着眼泪求助的看向夸吕可汗,夸吕可汗目光意味不明的看着蓝锦钰,无视她的求助。 转过身才发现婆婆拔汉娜跟着世伏太子去了。 如音的眼泪流下来了,她语气哽咽的说“我没想到…我没让太子…我…我是和亲公主,你要是杀了我父王…我…”如音泣不成声。 蓝瑾钰冷冷的说“和亲公主…大周没有和亲的公主吗? 如音,你是怎么得到这个和亲的机会的你和你爹心里都清楚!既然你是和亲公主,那就做点和亲公主该做的事情,不要企图在两国之间挑事,你没这个份量! 你要再干这种事情,就算可汗不找你算账,大周皇帝也不会放过你,余生你就好好伺候世伏太子,他是因为你才受了这么重的伤!” 世伏太子的伤很严重,虽然保住了命却再也没有站起来,他生命最后的四年一直在床上度过,他的脾气可想而知。 如音的日子也不好过,那也没办法,世伏重伤和她脱不了关系,世伏死后她按照吐谷浑的风俗嫁给了伏允太子,这是后话。 伏允过来给蓝锦钰行了礼说“蓝公子,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光华公主…” 蓝锦钰不想让伏允说出他们去大周军营的目的,打断了他的话“伏允太子,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口舌才从摄政王手里要来了这些火雷吗?你知道这些火雷值多少钱吗? 就不说钱,你知道这些火雷是干什么用的吗?今年大旱,吐谷浑和大周的百姓吃足了苦头,我以亲自带人截杀突厥先锋部队的条件换来了这些火雷是为了给吐谷浑修水库的!” “水库?什么是水库?” “水库就是存水的库房!祁连山和积石山都是以石头为主,没有这些火雷,要用人工凿这么深的水坑,不仅是耗时长也很费钱。 吐谷浑常年缺水,我想在祁连山和积石山下分别炸两个大坑,春夏季节可以储存雨水和雪水,就算没有干旱的时候,水库里的水也可以饮用和浇灌草原,现在好了,你们自己挖去吧!” 伏允一时不能判断蓝锦钰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疑惑的问“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些火雷直接送到吐谷浑来,而是…” 蓝锦钰没好气的说“我从南越赶回来连一口气都没歇就带人去截杀突厥人了,我啥时候给你送过来?送过来放哪里?放在你爹的王宫里吗?” 第49章 站立困难 战王的轮椅是假的 放在吐谷浑的王宫里…从爆炸的情形看,如果真的把这些火雷放在王宫里,那他们现在就站在废墟上。 夸吕看蓝锦钰又炸毛了,笑着说“蓝公子辛苦了,进去喝杯茶吧!” 蓝锦钰伸手抱过在一边歇息的雪鹄跟着夸吕进去了。 宫女端上茶水退出去了,蓝锦钰还抱着雪鹄在玩,也不抬头。 夸吕笑着摇摇头,蓝锦钰和雪鹄还真是有不少相似之处,算了,还是他先开口吧,要不然这个祖宗不知道要玩到什么时候。 夸吕很干脆的承认了“蓝公子,这次的事情朕很抱歉,世伏他们也是想再去弄点粮食,这事也怪朕,一时的贪心没有阻拦,结果世伏…” “行了,您也别解释了,吐谷浑每次都会趁着大周和突厥打仗趁火打劫,我就是怕您再有这种想法,所以和战王达成交换条件给您换了些火雷,让你们能够自给自足,结果成这样了! 我就想知道不管大将军也好,世伏太子也好,想去抢粮食都不睁眼睛吗?整个军营只有十几个士兵守那几个房子,他们就不想想原因吗? 卢政宇和陈宝琨信任你们,觉得两国已经和亲了,吐谷浑不会攻击大周的军营了,你们倒好,还真是对得起他们的信任! 可汗,我给您说实话,这次能救活世伏太子也多亏了小雪这个小可爱,但世伏太子能活多久我可说不好,我也是第一次救治被火雷炸伤的人!” “朕知道,不管怎么说朕还是要多谢你!” “谢就不必了,咱们是朋友,再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你就组织百姓按照工部官员给你们的图纸去挖吧,时间长一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夸吕点点头,问起了他感兴趣的事情“蓝公子,刚才说你杀了突厥的先头部队,你带了多少人,怎么朕没有听到一点消息?” 蓝瑾钰理所当然的说“我带的人不多啊,就十几个人,玄字营本身就在那里训练,要什么动静呢,突厥人也不多,好像也就四五万人的样子。” “如果朕的消息没错,大周和突厥今天开战,你不参加吗?” “大周的摄政王在军中坐镇,用不着我,我又不是军人,战死了连个抚恤都没有,我才不去呢!” 夸吕哈哈大笑,他知道蓝锦钰的话半真半假,但他不在乎,既然他决定不参与大周和突厥的战争,那就安心的做个旁观者,他更愿意和蓝锦钰聊天斗嘴。 “大周的摄政王不是站立都困难吗,连马都骑不了,他怎么打仗呢?” “他骑不了马有什么关系,大周不缺兵不缺将,他指挥就行了,元帅又不是非要跃马疆场才行,玄字营有几百个将军都可以上战场啊!” 夸吕愣住了,他,或者说他们和突厥都忽略了这个问题,他们在基本信息判断上出现了偏差!战王坐着轮椅没错,但他的军事指挥能力不受限制,更或者…战王的轮椅也是假的! 想到这里,他再看和雪鹄玩的不亦乐乎的蓝锦钰,心里默默盘算,这个小混蛋到底隐瞒了多少消息… 夸吕快速的把他认识蓝锦钰以来发生的事情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好像一切都很合理,又好像他错过了什么,他想不起来,他到底错过了什么呢… 夸吕错过了很多! 卢政宇带人训练不假,但他的另一个任务就是拦截北黎和南越送往吐谷浑的消息,所以,大周皇帝和夸吕可汗基本是同时收到了北黎亡国的消息。 不过,大周的叫捷报! 斥候背着三面红旗一路狂奔到京城,沿途的百姓都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红旗报捷,这是哪里又打了胜仗了!肯定又是玄字营的!” “玄字营不是去姑臧了吗?这是从东边来的,该不是和北黎打仗打赢了吧!” “也有可能,大周和北黎也是常年摩擦不断的…” “我兄弟刚去当兵了,要是能进玄字营就好了!” “我也去当兵去,再晚了都没机会了…” 从宫门口开始,侍卫和太监接力传递这个喜讯“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边关捷报,北黎投降了!这是北黎的降书和土地人口账册!” 黄兴满面笑容的接过小明子双手递上的托盘,跪在地上恭贺皇上,又膝行几步,双手把推盘举过头顶让皇上看。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虽然早就知道了,但也不妨碍皇上高兴。 简单的翻看了一下土地账册,又拿起奏折看,奏折是秦威和洛逸凡联名发的,大概讲述了灭北黎的过程,后面附着一长串立功人员的名单。 看着还是反应不过来的大臣,皇上笑着说“黄兴,给大家念念!” “遵旨!” 同样接到消息的夸吕可汗却呆若木鸡,他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赫连将军,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可汗,大周收复了北黎,算时间大概是上个月的事情!” 夸吕很吃惊,不理解北黎为什么亡国“为什么?到底咋回事?北黎并不缺粮食,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亡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知道吗?” 赫连城把手里的几封信一起递给夸吕说“综合各方的消息,北黎亡国和北黎皇帝荒淫无度有关,亡国……绝不是单一事件能够完成的,关于北黎亡国太详细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回报。 可汗您也知道,北黎诸帝大多昏庸,且荒淫无耻,群臣百官上行下效,朝廷出现了一大批奸佞小人,如穆提婆、和士开、高阿那肱等人,这些人专权弄事,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朝政的腐化… 总之,北黎佞臣之多,是很突出的一个现象! 武成帝无论是在朝堂上处理国家大事,还是在内廷宴客,一刻也离不开和士开。 和士开或者一次入宫几个月不回家,或者一天几次入宫,或者放还之后又马上赦回,他受到的恩宠与日俱增,他的动作言辞,都非常鄙亵,唯以取悦武成帝为能事,君臣之间没有半点礼节。 他曾劝武成帝说,自古帝王,都已经化为灰土,尧舜,桀纣,又有什么两样呢? 陛下您应该趁年轻力壮的时候,恣意作乐,一天快活胜达万年,国事可以吩咐大臣办理,您没有必要亲自操劳,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在北黎不是什么秘密。 更奇葩的是武成帝听后非常赞同,把政事都委托给大臣去办理,自己三四天才上一次朝,就是上朝也不过是划几个数目字而已,基本不会认真处理朝政。 和士开权倾朝野又任人唯亲,加上与胡太后的奸情日益被人公开,这让那些正直的王公大臣愤怒不已! 他们对国家政局忧心重重,对和士开的所作所为痛心疾首,想方设法要除掉和士开。 七月三十日,和士开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起床,整整衣冠走出家门,他准备入宫早朝,琅琊王高俨等人老是反对他,他确实感到了自己的地位在动摇,他已经给武成帝吹了几次风了,又私下笼络了几个人想要除掉琅琊王。 另一面,琅琊王高俨等人早就做好了准备,首先由王子宣写了一道表文弹劾和士开,罗列了大量罪名,请求武成帝批准逮捕法办。 然后,由冯子琮将弹劾奏章夹在许多其他公文中,呈奏给武成帝,素来不理朝政的武成帝连看都没看,大笔一挥,批准照办。 大将军库狄伏连在神兽门外埋伏了五十名士兵,在和土开刚踏入门内的刹那,五十人一拥而上,将他擒伏并立即斩首。 武成帝高纬听说之后,虽然追悔莫及,却也毫无办法,据说和士开的死讯传开之后,邺城全城欢庆! 穆提婆为陆令萱之子,本姓骆,因其母为武成帝乳母而得宠于皇后穆昭仪,奏引入侍并赐穆姓,拜官左丞相,是个趋炎附势的奸佞小人。 大周的平安侯在两国开战后潜入邺城杀了穆提婆,又在府门外张贴告示历数穆提婆的罪过,并说自己诛杀穆提婆是替那些被穆提婆陷害屈死的北黎忠良,没想到北黎很多大臣因此投降了大周! 斛律光乃北黎名将,高车族,出身将门,初任都督,善骑射,号\\\"落雕都督\\\"。后拜大将军、太傅、右丞相、左丞相。 他骁勇善战,在与大周近二十年的战争中多次指挥作战,均获胜利。 去年,大周军围攻宜阳,断北黎军粮道,他率步骑三万破宜阳周军疏通粮道,周军复攻,他领军迎战又获胜利,俘大周开府仪同三司宇文英等数十名将领。 他治军严明,身先士卒,不营私利,为部下所敬重。 大周屡与斛律光交战皆不能获胜,他们知道高纬昏庸,又听说斛律光与祖廷等权臣有隙,便制造了斛律光篡位的谣言,在邺城散播谣言\\\"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 百升为一斛,明月是斛律光的字,谣言暗喻斛律光有篡位之心。祖廷等乘机向高纬进谗言,又指使人诬告斛律光谋反。” 第50章 天下大旱 你说大水冲毁桥梁 今年六月,高纬假赏给斛律光骏马一匹,约其第二天游观东山,诱到宫中将其杀害,并以谋反罪尽灭其族,还派人抄家,结果只得到一些宴射用的弓箭刀鞘,并无余财。 高纬自毁栋梁,终于酿成亡国之灾! 北黎于平阳战败后,退至晋阳。大周将军秦威、平安侯洛逸凡在介休会师,逼降北黎守将韩建业后,向晋阳和北朔州急进。 高纬欲投奔突厥,可是因为他不善待随行人员,属下多私自逃散,无奈他只能再回奔邺城。 大周贤王亲率诸军攻破晋阳,又快马加鞭赶往邺城,高纬退至邺城后,禅位于皇太子高恒,高恒才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如何能应对大周军兵围邺城的局面! 大周军队在贤王的指挥下攻打邺城,并在西城门下架起柴堆焚烧西门,北黎军战败,高纬率百骑东走,周军攻入邺城,北黎王公以下官员皆降。 新帝高恒在济州遣人持玺绂至赢州,禅位于任城王高湝,他自己带人跟父亲高纬等逃往青州。 贤王派蓝风的弟弟蓝雨追击高纬和高恒至青州,北黎将军高阿那肱投降! 高纬、高恒率十余骑仓促南逃,欲奔南越,在南邓村被周军俘获,随后,周军攻下信都,俘北黎任成王高湝,广宁王高孝珩等。 随后,周军在平定各地反抗势力的同时又救助安置穷苦百姓,反抗势力很快就被瓦解了,北黎亡国已经成了定局,大周统一了北方!” 赫连城汇报完了,夸吕走到地图前看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问“这些事情不是同时发生的,时间最少三个月,为什么我们的消息是同时收到的?” 赫连城说“可汗,这个臣也问过了,他们之前都放了老鹰的,没见到我们的回信才派人回来,但大周衙门在通缉马保子,各个关口盘查非常严格,通行缓慢。 再加上洛水、汉水、泾河等水路因为发大水冲毁了大桥,大周派官兵疏浚河道修桥修路…” 夸吕可汗转身看着赫连城说“天下大旱,哪里发了大水?还冲毁了桥梁…多大的水才能冲毁桥梁?” 赫连城心中一惊,他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这…可汗的意思…这是大周人的诡计?” 夸吕自嘲的笑了一下说“这事八成是蓝锦钰干的,他带人打败了北黎之后才到姑臧的,之前说他在飞来寺给人看病…那就是个障眼法罢了!” 赫连城马上想到世伏太子被炸的事情“可汗,那些火雷…炸伤世伏太子的火雷也是蓝瑾钰故意布置得吗?” 夸吕果断的摆手“这个不可能!半个时辰前,胡笳回来了,他也参与了搬运火雷! 事情确实像蓝瑾钰说的那样,火雷是从玄字营看守的仓库里搬出来的,算时间是在蓝瑾钰去花海的这段时间。 光华公主离开的时候他们正在往化龙河的粮草仓库里搬这些火雷,他们分别放在两个库房,指挥他们搬运的是工部的那个左丞,此事和蓝瑾钰无关!” 哈元生急匆匆的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人,哈元生说“可汗,李将军回来了!” “末将李沧海见过可汗,见过大将军!” “李将军平身,起来说话!” 李沧海受了伤,铠甲已经破烂的遮不住身体了,看着像是从火场里逃出来的,看着身上洁白的纱布就知道是进宫后才包扎的,很显然,李沧海是夸吕安插在突厥的卧底。 “可汗,突厥人首战失败了,已经退到了甘州以西三十里的地方,就是以前他们驻军的山丹休整,暂时没有班师回朝的计划!” “你为何是这般模样?战场起火了吗?” 李沧海心有余悸的说“可汗,大周人制造出了一种极厉害的武器,我们连大周士兵的人都没见着就被炸的断胳膊断腿,突厥损失惨重! 大周将军喊话,让突厥人投降,只要他们放下刀枪不再杀人,大周皇帝就分给他们房屋和粮食,让他们在大周生活,还要教他们种地什么的,很多人投降了。 还有一个会自己走路的木塔,有两层房子那么高,里面没有士兵,只是提前装了羽箭,只要有人敲击木塔就会自动发射,从火雷阵和巨石阵逃出来的人很多死在木塔射出的箭下。 这些都是听大周士兵聊天的时候说的。” “现在谁在指挥突厥大军?” “可汗,末将就是为了这个才跑回来的,突厥大可汗沙钵略死了,我们刚到甘州扎营的那个晚上,大约二更天,大营里来了很多蒙面人,有几百人吧,专门杀突厥的将军! 还有几个人去了沙钵略大可汗的帐篷,等到摄图可汗指挥大家迎战的时候,才发现刺客已经走了,勃利将军让我回来报信,他和沙钵略的卫队一起归顺摄图可汗了,摄图可汗现在也叫沙钵略可汗,真正的沙钵略可汗已经死了!” 夸吕转身走到地图跟前,手指在地图上一寸一寸的挪动,赫连城挥手让李沧海下去养伤,他等着回答夸吕的问题。 战王从山上下来,巡视了整个战场之后才回到帅帐“报!” “进来!” “启禀摄政王,突厥大军在甘州城外三十里的山丹扎营了,那里曾经常年驻扎突厥牧民和一部分军队,上次秦将军杀了这里的突厥军队后一些牧民还是生活在这一带。 突厥大可汗沙钵略身死,临死传位给摄图可汗,但让摄图可汗仍然叫沙钵略大可汗!” “再探!” “是!” 上官狄拱手说“王爷,沙钵略不让摄图可汗另立旗帜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稳定军心和民心,毕竟大敌当前!” 战王轻轻敲了一下桌案笑了“不让摄图可汗改名字他可不是担心大周能把突厥大军怎么样,他们是担心背后的沙皇会乘机攻占突厥汗国!” 原来如此! 众将领互相看看,再对比不久前那个在大帐里也没个正形,总想着抢人东西的蓝瑾钰,心里对战王佩服的五体投地。 虽然他们心里更喜欢蓝瑾钰那种扬眉吐气的做法,可他们毕竟是正经的大周军人,不是蓝瑾钰那种江湖人物,他们也做不到随时出奇制胜。 秦明已经快速写好了战报,战王过目后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递给秦明“六百里加急发往京城!” 大帐的门帘被掀开,蓝瑾钰和蓝风进来,蓝瑾钰一把接过还没有装进公文袋的折子按在桌子上说“再加一句,吐谷浑世伏太子误闯我军粮草营,重伤!” 战王嘴角抽搐了几下说“如果连蓝公子都说是重伤,我看光华公主十有八九要守寡了!” “王爷,这个不用咱们操心,她没功夫守寡,还有伏允太子在等着呢!” 大帐里响起了吭哧吭哧的闷笑声,战王觉着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开这种玩笑有点不稳重,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戏谑地说“儿子重伤,刚好有蓝公子这样的杏林高手,夸吕可汗怎么舍得你走,你不会是偷跑回来的吧?” 几个皇子偷偷瞄战王,心里吐槽七皇伯也被带歪了。 蓝瑾钰趴在战王的帅案上,胳膊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托腮看着战王笑嘻嘻的说“王爷,我越看您越帅!” 战王人虽然镇定,脸却不自觉的红了,他翻了个白眼说“蓝公子想说什么?” “王爷,您吃饭了吗?我跟夸吕可汗要了两只羊,我给您烤羊肉吧!” 战王意味深长的重复蓝瑾钰的话低声说“两只羊…一只是世伏太子,另一只是谁?” 蓝瑾钰咧着嘴竖起大拇指“王爷就是王爷,厉害!要不您猜一下另外一只羊是谁!” 战王的四个手指又节奏的轮流敲击桌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一脸坏笑的蓝瑾钰。 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战王嘴角抽搐的说“马保子真可怜,这人都死了,你还是不依不饶的,你还真是对得起你的外号!” 蓝瑾钰笑得很开心“咯咯咯…王爷,我就当您是夸我了,咯咯咯…我言而有信,给您烤肉吃!刘煜捷,你们几个去杀两只羊,飞扬,你和上官将军去弄点柴火,咱们到山上去烤肉!” 夸吕可汗也在烤肉,不过他这个烤肉吃的有点堵心。 刚把一块肉喂给雪鹄,哈元生匆匆进来了“可汗,大周郡守卢政宇和守备陈宝琨带人包围了宁州郡守府!” 夸吕起身走到地图前看了一会说“北宁州郡守府距离大周和南越的边界线最少一百里地,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开战了?” “没有开战!卢郡守就带着郡守府的衙役,陈宝琨也只带了两个亲兵,鹿将军说他们是带着公文进入南越的,可南越的郡守并不承认马保子在郡守府。” 夸吕问哈元生“鹿将军有没有落实这个消息,马保子到底在不在郡守府?” 哈元生很肯定的说“在!鹿将军找周围的人打听了,也买通了宁州郡守府的下人确认过了!马保子一伙有几十个人,瞒不住行踪的,何况他们还给那个郡守送了几大车的礼物呢!” 第51章 敲打宗亲 有本事把先帝请来 “哼!此事发生也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马保子终于肯回来了吗?这个混蛋,朕还在这等着他呢!” “可汗!” 夸吕可汗的话音刚落,赫连城就进来了“启禀可汗,大周郡守卢政宇,守备陈宝琨杀了南越北宁州郡守,占领了郡守府!” 夸吕脸皮抽搐的重复这句话,就算他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也不愿相信这个消息。 南越富庶强大,一个郡守带着守备就占领了人家的郡守府,如果不是卢政宇要造反就是大周皇帝故意让卢政宇去探路的! “卢政宇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代表什么?如果南越追责开战,他的一家老小可就没命了,他不担心自己的家人吗?” 赫连城也不太相信这件事,可现在已经成了事实了“可汗,根据探马回报,北宁州郡守花椒是南越花贵妃的哥哥,此人一向狂妄,怎么会把大周一个郡守的拜帖放在眼里,当即让人扔了礼物,把送礼的人赶出郡守府。 郡守府的下人扔了人家的礼物也就算了,还踩了几脚,把礼物给踩死了,这才激怒了卢政宇和陈宝琨!” “踩死了?那礼物是什么活物吗?” “可汗英明,盒子里的礼物是一只五彩斑斓的神兔!” “神兔?!还五彩斑斓?你能确定吗?” “臣确定!” “呵呵…” 夸吕笑了“又是蓝瑾钰搞的事情!神兔!哼,这个小混蛋,为了抓住马保子可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赫连城叹口气说“可汗,是猫还是兔子已经不重要了,是不是兔子也不重要了,大周的军队已经占领了北宁州,还在继续向南推进!” “就凭卢政宇一个郡守,他凭什么往南推进,你听错了吧!” “可汗,现在已经不是陈宝琨和卢政宇了,是大周临安侯世子徐云峰和蓝瑾钰的手下蓝星! 花椒砸了卢政宇的礼物之后卢政宇和陈宝琨杀了花椒,占领了郡守府,他们和宁州的兵将就打起来了,可他们是往北推进的,也就是往回打。 徐云峰蓝星打着救援的旗号但他们并没有和卢政宇汇合,而是分别往东往南冲杀,是攻城略地的打法!臣收到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到南宁州了!” 夸吕在地图前站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重新坐到烤肉架前,顺便招呼赫连城坐下“赫连将军也坐吧,一起吃一点。” 赫连城在夸吕的对面坐下,接过内侍递给他的奶茶喝了一口,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说“可汗,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夸吕一边喂雪鹄一边笑着摇头说“赫连将军没看出来吗,这是蓝瑾钰对我们的报复,我们违背盟约去抢粮食,就算世伏重伤都不能让他熄火! 也许他真的在抓马保子,可徐云峰蓝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可是正经的大周军人,能随便跑吗? 也许啊…也许徐云峰本来就是用来防范我们和突厥联手的,世伏冒进激怒了这个混蛋,他借口抓马保子彻底切断了我们和南越的路! 在如此情形之下,战王来到边关,那他的目标就绝不是甘州,最近的目标都应该在玉门关! 如此,吐谷浑凡是能和人接触的边界对面就都是大周,从此之后,吐谷浑就只能安心的做大周的姻亲而不能生出别的想法,因为根本实现不了!” 赫连城转起身到地图前反复比划了半天,才无奈的垂下手,慢慢走回来坐下。 看着赫连城垂头丧气的样子,夸吕笑着安慰他说“赫连将军不必如此,我们如今势不如人,也没什么不服气的。 一场大旱,吐谷浑举国没有隔夜之粮,再加上慕容宪植造成的内乱,吐谷浑实际上已经元气大伤,如今这样也挺好,我们就安心的被大周保护着休养生息吧!” 卢政宇和陈宝琨以郡守和守备的身份攻击南越州府,徐云峰蓝星无旨调动兵马,这个消息传回大周的时候议政殿炸锅了! 南越不同于突厥,大周和南越是友邦,无旨攻打友邦这和造反有什么区别,文臣武将口沫横飞,差点把议政殿的屋顶给掀了! 群情激愤之下,凌王冷眼旁观,他其实是最想骂人的那个,可现在大臣们比他还愤怒,他就看皇上如何处置这件事,他要等到最后发出正义的声音! 他不想造反,也不想乱政,更没想过做皇上,他就想让大家按照他的意思做事,仅此而已! 皇上假装看折子,冷眼看着群臣表演,当然也把凌王的表现看在眼里,他心中冷笑。 手中的折子还没有看完,门外的小太监又送进来一个密封盒。 “启禀皇上,贤王的折子到了!” 大殿里安静了一会,皇上就当刚才的争吵没有发生,看完折子很淡定的说“五哥让尽快派人去接收他手上的那一摊子事,呵呵,五哥不耐烦了!熊太师,这件事你们商议的如何了?” “皇上,派往北黎的官员名单基本确定了,老臣和六部尚书已经拟好了折子,下朝后就呈报给皇上批复!” “好!好!” 皇上笑了“如此甚好,五哥本来就不耐烦做这些事情,算算从攻打北黎到现在也好几个月了,五哥的忍耐也到头了,尽快安排吧!” 明国公的三个儿子都死了,朝廷的文书上是战死,就没有了下文,皇上重赏玄字营也和他们没关系,他已经绝后了,皇上到现在都不给他一个说法。 贤王带兵打仗,这本来就是违背祖制的,先帝驾崩的时候明令禁止宗亲拥有兵权,之前凌王是驻守姑臧就不说了,战王虽然是摄政王也只是掌管监察院,现在一个闲散王爷都带兵打仗,他这个族叔却什么都不知道,简直岂有此理! 皇家的族长和其他家族的族长一样,拥有超过家族中最高职位的权利,就连太后都对他退让三分,就因为他是族叔,他可以主持宗亲商议废除太后或者皇后! 越想越生气的明国公走出班列,本来他是不用上朝的,自从儿子们死了之后他就每天来上朝,就是等着皇上给他一个交代。 “皇上,先皇在生前下过旨,皇室宗亲中的任何人都不能拥有兵权,否则就视为造反,要按宗亲法规严厉处罚的!” 大殿里瞬间静悄悄的,皇上看着大家吃惊的表情,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些大臣们大概分了几派,他很淡定的坐下。 “你继续说!” 明国公以为皇上理屈所以态度很平和,他往前走了一步说“皇上,贤王、战王和凌王都是皇室宗亲,按照先帝的旨意,他们是不能拥有兵权的。 之前凌王驻守边关拥有兵权那无可厚非,如今归朝,兵权也已经移交给边关守将上官狄,这是合乎先帝之意的! 贤王,从不参与朝政,更加不暗领兵之道,他手上的兵马是哪来的?皇上是否知情?如果皇上知情,其他文武大臣是否知情?反正臣作为宗人府掌事是不知情的!” 说完之后明国公环顾四周“不知各位大人是否知情?”然后又问皇上“请问皇上,此事您作何解释?” 很多大臣都变了脸色,这里面不包括凌王! 亡子之仇,断后之恨冲昏了刘明礼的头脑,他忘记了这是皇上的议政殿,不是京兆府的大堂。 皇上很淡的来了一句“说完了?” 刘明礼稍微愣了一下说“说完了,请皇上…” “朕如果不给你解释呢?” 皇上的语气很平静也很冷淡,老臣们都知道皇上真的生气了,刘明礼心里有点发虚,可现在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其实,皇上的怒火早就被凌王激到天灵盖了,他一直忍着,他也在找个机会敲打凌王,刘明礼就是送上门的那块板砖。 刘明礼一时反应不过来皇上说的是什么意思,一句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您必须解释,我是…” 皇上从龙椅上弹起来破口大骂“你是个什么东西,朕要给你解释什么?朕不解释你待怎样? 一个两个的给你脸了是不是?跑到大殿上来质问朕! 成天饱食终日,不操心百姓的温饱,也不过问将士们的苦寒,而今他们打了胜仗了,你拿个先帝的旨意让朕给你解释,朕给你解释什么? 朕不给你解释,你还想说什么?说五哥屯兵还是徐云峰造反?你他娘的就见不得朕过两天舒心日子,就见不得大周比别人强大! 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朕不怕你用先帝压朕,有本事你把先帝请来! 现在的大周人才济济文能定国安邦,武可拓土开疆,像你这样享受着朝廷的高官厚爵却对朝廷没有丝毫贡献的人,除了拖朝廷的后腿搬弄是非你还会干什么? 还先帝的旨意…就算你姓刘,先帝来了第一个要杀的也是你! 姚景源,告诉他,他的三个儿子是怎么死的!哼,想拉大旗作虎皮,竟然把先帝也拿来说事,朕就让你死个明白!” 第52章 举重若轻 是皇上昏庸的底气 皇上暴躁的像个疯子,暴跳如雷又满嘴脏话,就连表演功底深厚的熊太师都被唬住了,愣了半会偷偷的笑了,皇上这是得了先帝的真传,嘿嘿! 刘氏宗亲,就算是简亲王开矿,勾结太后都只是被下了大狱而没有明旨查抄府邸,明国公这一次是玩脱了,三族被下大狱,还查抄了明国公府,终身圈禁宗人府遇赦不赦! 看着瑟瑟发抖的刘明礼,皇上冷呲一声很嫌弃的说“刘明礼,朕登基也有十五年了,大周能走到今天,能有今天的局面,朕对得起先帝,对得起大周的臣民百姓! 而你们呢?仗着是刘氏宗亲,便无所顾忌的中饱私囊,根本不记得自己领着朝廷的俸禄,还是大周的臣子!你还好意思让朕给你解释! 你的三个儿子能被选进玄字营,本来是朕给你赎罪的一个机会,可你的儿子在军营里不服管教,殴打行刑的将士,扬言就算是朕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还有你的那个女儿,宫里宫外的传递消息,你当朕是傻子吗?” “皇上,臣知道错了!臣也是三个儿子全部…臣已经事实上绝后,情急之下才…” “绝后?你光想着你家绝后,你就不想大周会不会绝后吗?国家危亡,你不想着和朝廷同进退,到想着你一家一姓的子嗣繁衍! 秦南越将军战死时还不到三十岁,此次突厥犯边,安西侯眉头都没皱一下把两个孙子送到了边关,他不考虑无后的事情吗? 临安侯,八位夫人只有一个儿子,在大周无人不知,但儿子去边关,他连一下都没犹豫,他不考虑无后的事情吗? 赵天成,父亲为国捐躯,虽然他们兄弟二人,但赵天明三个女儿却没有儿子,赵家唯一的后人赵子卿也在姑臧!赵大人收养了四个儿子全部都在姑臧,他不考虑无后吗? 上官家三代单传,上官狄也在边关,还有朕的三哥,唯一的儿子战死,半个月过去了,领命救援的将军还在朝廷上跟朕要粮要饷!” 白无疆出列跪在大殿上,这是他此生都洗不掉的污点,他无法挽回了。 皇上看了白无疆一眼,也没让他起来,继续说“当然,朝廷上不是白无疆一个人在出征的时候是这样,但朕希望白无疆是最后一个! 从朕登基到姑臧城破的这十几年里,大周经历战事无数,每一次出征朕都经历着这样的煎熬,朝廷没有钱,可仗还是要打,将士们还是要吃饭,要打造刀枪,朕当时的心情你们能理解吗?” 大殿上的武将在上官囧和安西侯等人的带领下齐齐跪在地上… “大周从缺吃少穿,缺兵缺将一步步走到今天,多少人家断了后,多少孩子没了爹,你们想过吗?朕看你们是没心没肺,你这样的,就算你有三十个儿孙,朕照样也让你绝后! 实话告诉你们,白无疆还没有出发的时候姑臧之围就已经解了,连甘州城外驻守了七八年的突厥人都解决了! 姑臧城破,煜辉战死,朕想让三哥回京养老,让白无疆去镇守姑臧,否则的话朕不会让你今天调兵,明天等将,没完没了的折腾! 可是白无疆,朝廷的大将军,你在干什么?说实话,你当着朕的面说在半年之内收回姑臧的时候,朕就想大耳刮子扇你! 蓝瑾钰带人去救援,他们只带了三天的干粮,在马背上吃喝,就想尽快的赶到姑臧,你呢?你干了什么?半年收回姑臧…亏你好意思说出口! 白无疆,你今天还能跪在这里,是因为你的失误纯属个人指挥失误而不是有什么目的,否则朕岂能饶你! 你能活着还要感谢你的儿子,白英杰在姑臧屡立奇功,这次又兵不血刃的收复了南梁,否则的话,朕就算不把你关进天牢,也不会允许你再进朝堂!” “臣,知罪!” 白无疆心里清楚,他延误战机的事情今天算是盖棺定论了,他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消息连上官囧都不知道,但他却没有表现的太吃惊,他早就发现皇上变了,看着昏庸,其实却越来越像先帝,凡事都能举重若轻,这就是皇上‘昏庸’的底气。 “本来蓝瑾钰在给朕训练大内侍卫,赶上姑臧城破,侍卫们连夜就出发了,第二天蓝瑾钰才以扶灵的名义出发! 蓝瑾钰在出发的第四天早晨就杀了冲关的两万多突厥人,第七天早晨他们就出城抢劫了城外驻扎的突厥人,那个时候你们还在大殿上争夺出征权! 如果不是蓝瑾钰已经解了姑臧之围,朕让你们在大殿上吵过三天都算朕是好脾气了! 有了姑臧的先例,朕果断决定不打扰你们的好梦,朕把玄字营的将领分别派回原驻军,让他们按照玄字营的标准训练原来的将士! 难不成你们以为北黎能在一夜之间就不堪一击?难道你们以为朕宠儿子没限度,为了小九儿就拒绝突厥的和亲公主? 你们谁不知道突厥人为什么和亲?可是你们是怎么做的?一本正经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为了争功,明里暗里的给突厥人递话,这还不包括那些四通突厥的混蛋! 你们以为朕不想和亲吗?从太祖时候起我们就想和突厥、吐谷浑和亲,他们理咱们吗? 为了搭上关系,朕省吃俭用的花了多少钱,结果却换来突厥人和北黎联手攻击大周,大周差一点亡国,你们都忘了吗? 你们知道吐谷浑送来这个女人的条件是什么吗?他们要两万石粮食!还要陪嫁两千名奸细!你们有多少人动脑子想过这里面的利害吗? 和亲不成你们就把责任推给蓝瑾钰! 按你们的想法,朕选一位皇子娶突厥公主,可他们要两万石粮食,大周拿出来两万石粮食意味着什么你们不懂吗? 不给粮食和亲肯定谈不下去,你们确定突厥人就不来攻打大周了吗?现在突厥人来了,你们不思御敌之策,倒想着趁机找蓝瑾钰的麻烦,让蓝瑾钰承担责任! 突厥大兵压境,你们还有脸写折子参蓝瑾钰逾制,还要求朕把蓝瑾钰治罪以平息突厥人的怒火,你怎么不直接说让朕把大周送给突厥? 就凭这份折子,朕不把你的九族灭了都觉得对不起你! 楼外楼在京城多少年了你们不知道吗?去年之前你们有谁在京城见过蓝瑾钰吗?你们以为他稀罕参与朝堂之事吗? 你们长脑子就不想想朕为什么把蓝瑾钰叫回京城,因为朕孤立无援! 朕的王公大臣不是忙着把女儿嫁给朕的儿子,就是忙着把自己的裙带关系塞进皇子府,更有甚者忙着养死士! 这些事情你们不知道吗?你们是没想过还是一点真相都不知道?就凭这,你们还好意思给朕提先帝?你们的脸呢?不要了吗?还是说你们觉得朕好脾气,随你们搓扁揉圆? 以后你们谁有这个想法,还是先摸一下自己的脖子够朕砍几次! 吐谷浑为什么主动和亲?就靠你们这些饱食终日的宗亲拿着先帝的旨意就行了吗? 为了促成吐谷浑和亲,蓝瑾钰和周震南冒险在吐谷浑的王城开商铺,伺机交好吐谷浑的大臣,本来是个长期打算,正赶上吐谷浑夸吕可汗的王妃和哥哥谋逆,他们给夸吕可汗下毒,蓝瑾钰救了夸吕可汗的命,这才有了吐谷浑主动和亲! 这一次,为了击退突厥大军,防止他们联合吐谷浑共同对付大周,蓝瑾钰动员江湖豪侠和玄字营的将士们一起在玉门关伏击突厥前锋,也就是突厥人在到达甘州之前就已经损失了五万人,这五万人可都是突厥的精锐! 玉门关已经不是大周的疆土,突厥人怀疑是吐谷浑人伏击他们,但又不敢贸然问罪,怕吐谷浑人和大周联手。 沙钵略大可汗于是派人去吐谷浑谈和亲,要娶吐谷浑夸吕可汗的女儿,一旦他们达成了和亲,你们想想大周的处境! 换了你们是夸吕可汗…你们准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反正朕是没有太好的办法,朕从知道这个消息到现在,能想出来的就是先答应沙钵略,否则的话突厥人就有可能先攻打吐谷浑,而大周暂时没有能力救援吐谷浑!” 底下的文武官员各自思考了一下,又和周围的人交换意见,最后得出了和皇上一样的结论。 “皇上说的不错,姑臧以外的地方还不是大周的疆域,突厥人可以拉长战线先攻打吐谷浑,就算大周救援也是顾此失彼,面对突厥二十万大军,吐谷浑只能先答应下来!” 皇上拿起桌案上的折子扔给熊太师说“蓝瑾钰派人截杀了突厥派往吐谷浑的和亲使团,让夸吕彻底放弃在大周和突厥之间选择的想法! 当晚他又带着一百多个江湖高手突袭了突厥大营,专杀突厥的将军,顺便把吐谷浑的沙钵略大可汗也杀了!” 蓝瑾钰杀了突厥大可汗沙钵略?!这…大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皇上说顺便杀得… 第53章 朝堂大戏 就是唱给凌王听得 皇上很嫌弃的看着被自己的话雷的石化当场的大臣,若无其事的继续说“反正沙钵略是敌人的可汗,杀就杀了吧,看你们这没见识的样子,大惊小怪! 现在统帅突厥军队的沙钵略可汗是个替代品,是突厥的摄图可汗,沙钵略为了不影响军心,让摄图继续使用沙钵略的称号,这也是权宜之计。 不要觉得只有你们这些将军能带兵打仗,那些江湖人照样可以,尤其是暗夜刺杀这种事,将军们可不一定能做到! 有人提醒朕,江湖也是大周的江湖,他们也是朕的子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们能为朕,为大周出生入死,朕也不会亏待他们! 朕告诉你们这些,是让你们以后上朝的时候带上脑子,不要想着成天琢磨些借口来为难朕,为难那些流血流汗的将士! 常言说得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管是北黎还是突厥吐谷浑,距离京城都有千里之遥,如果靠朕的圣旨指挥打仗是不现实的。 如果不是白无疆在出征的时候闹出的那些事,朕也不会请五哥出马指挥对北黎的这场战事! 朕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儿皇帝,既然你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做着大周的官却时时想着假公济私,就不要怪朕不给你们战功立业的机会! 朕想通过这件事告诉你们,大周有良将,大周有忠良,大周多得是和朝廷共患难的仁人志士,你们要不想吃朝廷的饭可以直说! 还有,少管朕的家事!朕的儿子要娶谁,朕的女人是捧着还是关着都不关你们的事,以后谁再掺和老子的家事,老子活埋了你! 大周已经不是过去的大周,现在五哥带着秦威蓝雨收复了北黎,白英杰和蓝樾收回了南梁国,卢政宇和徐云峰又南下到了南宁州,七哥的计划也是收回嘉峪关甚至更远的地方,大周有更多的百姓要管,需要更多的好官员,大家都用心一点!沈乾丰!” “臣在!” “你那个招揽人才的折子朕已经批了,你就担任本次招揽人才的主考官!”然后又看了旁边坐的熊太师一眼,熊太师马上挺直了脊背等着皇上让他主持此事。 熊太师准备好了,皇上却挪开了眼睛,看着众位大臣说“此次的副主考是熊天佐和秦明,他们现在都在边关忙着,有事你和熊太师多商量,等熊天佐和秦明回来你们再一起商议吧!” 熊太师很憋屈的说“臣遵旨!” “报!皇上,秦大人从甘州发来的六百里加急!” 皇上拆开折子看完,把折子扔进托盘,示意黄兴拿给凌王,他像九皇子一样双手捂着脸吭哧,听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 凌王看完折子还是没按住自己的脾气“蓝瑾钰怎么又去吐谷浑惹事了,吐谷浑和大周是姻亲他不知道吗?简直是胡闹!” 皇上揉揉自己的脸,控制着自己的笑说“三哥,这事不能怪蓝瑾钰,是吐谷浑的世伏太子带人去枹罕驻军的军营趁火打劫,结果粮食没抢到,还差点把命搭上,嘿嘿!” “那也不能把人炸死…”凌王忽然想到皇上刚才骂人的话,他果断住口。 皇上就像看不见凌王的窘迫,笑嘻嘻的说“三哥,这个就不用咱们操心了,世伏太子引爆了蓝瑾钰放在粮库里面的火雷,跟那些火雷比起来,蓝瑾钰才是真的雷! 夸吕可汗要能把这个雷哄住了,朕也不找他的麻烦,朕也就损失了几间帐篷而已,朕还没那么小气,他要哄不住…那也不怪朕哦!” 这幸灾乐祸的语气活脱脱就是九皇子附体,看的凌王直翻白眼。 众人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互相看看,每个人都吃惊的张大嘴,天哪,大周的疆土多了一倍还不止,而且,战王还要向西继续攻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气定神闲的站起身说“各位爱卿,大周能有今天是各位爱卿共同努力的结果,大家同喜!大周的疆域扩大了,意味着众位爱卿要做更多的事情。 五哥和白英杰已经把北黎和南梁的皇亲国戚送往京城,以后该怎么做大家心中都有个数,以后上朝议事,谁再闭着眼睛胡说八道,朕决不轻饶!” “臣等谨记!” 安西侯回到家,一脸严肃的关上书房的门,背靠着门哈哈大笑,邝伟刚坐到凳子上,冷不丁的吓了一跳,然后一脸嫌弃的说“姐夫,您捡到钱了,吓我这一跳!” “你不知道,今天皇上在朝堂上唱大戏,把凌王和文武大臣都骂了一遍,把刘明礼全家下了大狱,却把私开矿产的刘明哲父子给放了。” “皇上这一招把文武大臣都搞懵了吧?” “文武大臣蒙也就蒙一时,过后也能想明白,就是不知道凌王多久能想明白!” “姐夫,我怎么觉得皇上这场戏就是唱给凌王的呢。” “哼,凌王这是把皇上逼急了!从他到京城的那天起,就对皇上各种不满意,刚开始还给皇上留点脸面,不管私底下怎么样,朝堂上还是给皇上留面子。 自从突厥和亲使团来了之后,凌王就开始急眼了,说皇上都不分场合了,上次被战王当面噘了一顿安生了几天,战王一走老毛病又犯了,总觉得自己才是皇上,总觉得自己做的才是对的!” “姐夫,我觉得凌王不是对皇上不满,他主要是不满皇上放任蓝公子参与朝政吧!” “嗯,你说得没错,皇上也和我说过几回,问我咋能让凌王不盯着蓝公子,他倒不是怕慧明不高兴,他是想让蓝公子在朝廷任职。 可不管他怎么说,怎么让步,只要提起蓝公子,凌王就各种不满意,各种找茬,把皇上气的,但他也没办法。” “让蓝公子在朝廷任职?蓝公子能愿意吗?” “连你都知道蓝公子不愿意,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吗?他就是怕蓝公子借口和凌王闹别扭一走了之,所以才提前给凌王用药! 不过呢,今天皇上的这一番撒泼耍赖效果还是很明显的,最起码这些酒囊饭袋以后少动歪脑筋想着去扶持凌王还是巴结皇子了。 虽然不会彻底消灭朝廷的帮派,但上官家,白家算是彻底消停了,其他的人家想要翻上来需要时间,这个时间内,皇上正好巩固朝政,算是一箭三雕吧!” 熊太师也在给孙子熊天佑解释今天的事情“如果爷爷所料不错,皇上会对你大哥委以重任,你还是告个假在家安心读书,明年参加青山书院的考试,好好去读书吧! 大周即将开启一个空前的王朝,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要懂得退让!爷爷说的退让不是退出,而是退出别人的视线,潜心蓄势!” “爷爷,孙儿明白您的苦心,孙儿明天就去户部告假,不,孙儿是去辞官!” 熊太师捋着胡须欣慰的点点头“你们三个都是好孩子,爷爷也对得起你们爹娘了!” 凌王这一次反省的也很快,自从刘锐霖去了青山书院他就倍感孤单,他的孤单转化成对蓝瑾钰的怨恨,只要提起蓝瑾钰他就火冒三丈,可他的火是发给皇上,终于惹得皇上像个市井泼妇一样不顾身份不顾形象的在朝堂上骂街,他很尴尬! 百无聊赖的他在院子里散步,他不知不觉的走到宇文惠以前的院子,他忽然想起宇文惠写给儿子的信,想起小孙子说过,儿子煜辉也给孙子写了很多信,他转身回到书房,让管家把那些信件给他找出来。 整整一天一夜,他才读完这些信,他终于明白宇文惠为什么要去水陆庵,明白父皇为什么不让他娶洛语嫣,这一次他是真的明白了,后来的事实证明宇文惠和刘煜辉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明白父皇为什么放弃他,也明白父皇放弃让他继承皇位是多么英明的决定,他其实什么都不是,所谓文武双全是针对他的年龄和他所处的环境做出的评价。 十三岁从军,在舅舅和表哥的协助下他立功无数,在舅舅的教导下他比同龄人,比那些没读过书的将军们对战局,对军队的管理更有见地。 当他走进朝堂,周边已经不是脾气耿直满腔热血的汉子,而是那些饱读诗书的官场老吏,是那些从小算计人心的世家掌门人,跟这些人比,他就蠢得无药可救还自以为是。 那个在他眼里昏庸无能的皇上,那个脑子和小九儿差不多的兄弟,在御书房和儿子争长短,在朝堂上被宗亲逼迫的唯唯诺诺的皇上,戴着一副昏君的面具抬手间灭了北黎,收服了吐谷浑,收回了南梁,那个坐了十几年轮椅的病秧子,竟然是去打仗的… 还有那个从小只知道风花雪月的闲散王爷,他亲自调兵遣将灭了北黎… 北黎和大周本是兄弟,互相了解,能力相当,所以从大周立国之初就打到现在,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每逢战事都是大周吃亏,这一次,北黎战败了,败给了那个不理朝政的闲散王爷! 第54章 三只小船 权力比摄政王还大 现在看来,只有手握兵权的他其实什么都不是,既没有齐家之能,也没有治国之力! 心爱的惠儿…其实可以不死,他自诩情深却在惠儿怀孕的时候要纳妾,抛开母后和洛语嫣的算计,最根本的问题是他糊涂,惠儿其实是死于他的薄情! 儿子也不信任他,青春正好的儿子早早就给孙子交代了身后事,而他一无所知…惠儿把刚出生的儿子托付给哥哥,煜辉把懵懂的儿子托付给蓝瑾钰,他的妻儿没有一个人信任他,事实也证明他不值得信任。 凌王忍着心酸整理好书信,他要洗心革面重新来过,否则,死后他无颜面对惠儿和煜辉! 凌王从兵部调来了徐云峰和卢政宇的全部战报,他要认真研究一下这场战事对两国的影响,他要提前想好应对策略。 南越实力雄厚,大周目前还不适合和南越开战,这一点大家是有共识的,此事最后还是要通过和谈来解决,赔偿…可能也无法避免,他要先做好准备。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他的想象… 南越皇帝陈顼和太子陈叔宝同时收到了南宁州郡守的求救战报和蓝瑾钰的信。 “太子殿下,我是南星,是蓝公子的侍卫,这是公子给您的信!” 陈叔宝边拆信,顺口问了一句“这个盒子里是什么?” “太子殿下,这个盒子里是宁州郡守花椒勾结大周通缉犯马保子的证据! 宁州郡守花椒大人窝藏包庇大周通缉犯马保子,兰州郡守卢政宇大人和驻守在枹罕的守备陈宝琨将军带了两个衙役亲自上门给花椒郡守说明情况,却被花郡守赶了出来。 花椒大人把卢大人的礼物也扔出来了,陈将军气不过,说了句礼物也没惹你,你们也太欺负人了,花郡守的管家就踩死了卢郡守送给花椒大人的五彩神兔,还对陈将军和卢郡守破口大骂,还要把卢郡守和陈将军抓起来,大家就动了手…” 陈叔宝看完信又打开盒子,盒子里是辨识度很高的一些饰品珠宝“太子殿下,这些珠宝都是马保子从吐谷浑得来的,他联合吐谷浑的西王企图杀了吐谷浑的大将军赫连城。 马保子收了吐谷浑买粮食的珠宝,却没给他们粮食,您也知道,吐谷浑的珠宝和其他国家都是不同的,很好辨认。” 这些事情陈叔宝是知道的,蓝瑾钰给他的信是说花椒有一个地下室,里面除了他收受的贿赂还有花家和花贵妃让他拉拢朝臣,争取外援的金银,陈俊宝是诸多兄弟中对他威胁最大的一个! 是可忍孰不可忍,陈叔宝拿着这个盒子进宫去了… 和陈叔宝同时进宫的还有两封加急密报,一封说战胜了北黎的是大周的贤王,现在大周的军队正在原北黎和南越的边界休整。 另一封说大周将军白英杰借口保护兵围南梁,南梁已经归降大周,南梁皇帝及宗亲被白英杰派兵送往大周京城,白英杰的军队正在南梁和南越的边界休整。 这两封急报并不是说大周准备进攻南越,而是说北黎、南梁和南越之间的天然屏障已经被大周突破,此事开战南越没有优势! 就在南越文武大臣群情激愤,要与大周决一死战之际,又有几份战报飞马入京… “报!启禀皇上,信州失守!” “报!启禀皇上,南州失守!” “报!启禀皇上,奉州失守!” “报!启禀皇上,大周将军徐云峰兵围东宁州,末将正全力抵抗,请皇上即刻发兵增援! 另,宁州大祭司因为私人恩怨被仇家所杀,北宁州、西宁州和南宁州已经分别推选出新的祭司,各寨的土司业已投向大周,徐云峰蓝星等人拿出军粮来接济当地百姓,臣孤立无援!”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朝堂陷入了寂静中,刚才争着要领兵出战是因为北宁州只是一个州府,收回只是抬手间的事情,谁领兵前往都能收回北宁州,功劳唾手可得! 可是,大周军势如破竹,再开战,贤王、白英杰、卢政宇和徐云峰马上就会从四个方向同时进攻,南越没有胜算! 夸吕可汗听完赫连城的汇报没有一点意外的表情“哎,南越的贵族沉迷享受已久,基本不会打仗了,徐云峰和卢政宇、白英杰都是玄字营训练的,士气正高,大周的贤王本来就不是等闲之辈,陈顼再不主动和亲就要亡国了!” “可汗…您觉得这是蓝瑾钰的意思?” “大周的将军没有这样的指挥能力,战王也没有! 朕已经想明白了,大周皇帝不动用朝廷的将军打仗是最聪明的做法,也是大周频频获胜的关键! 白无疆的做法也是大周其他将军的做法,其他人可能没有白无疆那么贪婪,但基本招数都一样,谁比谁也好不了多少。 赫连将军难道没有注意到一个很特殊的情况吗,蓝瑾钰调兵遣将,开荒种地,甚至训练其他州郡的将士都时违反常规的事情吗? 而这种事情就算是凌王和战王也不敢随便决定,搞不好就被人参个造反的罪名,陈宝琨和吕鹏旭不就被参了吗? 咱们的人让那俩个郡守参秦明和三皇子造反,可大周皇上把参他们的折子让蓝瑾钰处置,被告审原告,你当大周皇帝傻吗?” “可汗,您的意思是蓝瑾钰在这里做的事情大周的大臣们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呵呵,后来咱们不是也知道了吗,蓝瑾钰一到姑臧就断了姑臧的邮路,所有的事情都由他直接给皇上汇报,其他人并不知情! 大周皇帝也是个了不起的人,朕真想和他好好喝一场酒…” 眼看着大家都没话说了,皇上也准备退朝了,姚景源站出来说“皇上,要不要给附近的驻军传令,让他们随时准备支援徐云峰和卢政宇,他们总共也就带了不到三万人,万一…” “不用,朕给了蓝瑾钰一道便宜行事的密旨,许他在需要时调动大周的军队和粮草!” 我的妈呀,这权利有点大了吧… 姚景源和宋寒对视一眼,宋寒也站出来说“皇上,此事…臣怎么…一点都不知情…” 皇上狡黠的笑了一下说“蓝瑾钰也不知道!这个坏小子,他不肯参与朝廷的事情,朕说死说活他就是不接招,朕只能让人给他送过去…嘿嘿!” 大家想笑不敢笑,想说不敢说,憋得好难受…一封便宜行事的密旨代表着多大的权力啊,可蓝瑾钰竟然不要?!皇上也是不靠谱,又让人硬塞给蓝瑾钰,哎,您给臣不好吗! 皇上又不傻,他怎么会把密旨随便给别人! 蓝瑾钰把手里的三封密旨叠成三只小船在战王面前推着玩,战王靠在椅背上笑笑的看着一脸憋屈的蓝瑾钰。 “蓝公子,我看你挺喜欢这个东西啊,三封密旨,你的权利比我这个摄政王还大啊,蓝公子,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 蓝瑾钰把一只小船推到战王面前说“王爷,我们上次伏击突厥人的地方叫花海,很多年前,有人在那里做了一个大阵,目的是保护那里不被人发现,尤其是不被突厥人发现! 有一个叫殷员外的人负责守护那个大阵,小镇上百姓居住的房子、店铺都是阵法的一部分…那里的百姓手里有飞扬打的欠条,双倍偿还!” “本王会亲自去见那个殷员外!” “王爷您真聪明!” “他们在那里守护什么?” “距离花海五里有一座山,叫镜铁山!” “那山里有什么?” 蓝瑾钰把手伸到背后,蓝风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放在他手里,蓝瑾钰把书递给战王,然后直起身,把桌上的三只小船摞在一起递给战王。 “王爷,我给您帮了这么大的忙,麻烦您把这三只小船带给皇上!” 战王打开书,竟然是贤王的游记,快速的翻了两页,上面画着一个阵法的示意图,他合上书问蓝瑾钰“那个山里有什么还是那个镇上有什么,他们在守什么?” 蓝瑾钰做了个鬼脸说“突厥人翻身做主人之前是柔然人的铁工,柔然人称呼突厥人为‘煅奴’,突厥人常年攻打大周并不是只为了粮食! 镜铁山,字面意思,就是那里有优质的铁矿石,突厥人的刀剑锋利并不是凭空来的。 一百多年前,就是史学家口中的‘五胡乱华’时期,突厥可汗派来看守镜铁山的突厥军队在一夜之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和突厥军队一起消失的还有镜铁山! 当然,镜铁山并不是飞走了或者遁地了,而是成了一个仙境,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不管您站在哪里都能看见镜铁山,可您不管怎么走都到不了镜铁山,还因此诞生了一个典故‘望山跑死马’! 突厥人之所以把镜铁山称为仙山,就是因为镜铁山能看得见却摸不着,夏天的时候山顶白雪皑皑,山脚繁花似锦,到了秋冬季节还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山脚的鲜花变成了成群的牛羊,看得见摸不着,各种传说由此产生!” “五哥为什么能进去?” 第55章 等人道歉 谁都是无利不起早 蓝瑾钰理所当然的说“因为他是您五哥!” 战王翻了个白眼又说“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拿着这本书进去的!” “好,我知道了,我会认真看的!你和大逻便联系一下,看在哪里给他粮食。” “甘州北面有条河叫弱水,弱水和纳林河的交界处有一片沼泽地,汉朝时那里叫四方城!如果大逻便不动手就算了,他要动手,不管真假你们都不要客气!” “那你亲自去不好吗?” “徐云峰和蓝星已经打到东宁州了,卢政宇和陈宝琨把奉州郡守给杀了,嘿嘿,我要去等南越太子陈叔宝来给我道歉!” 战王看着蓝瑾钰从眼神到表情都是你骗鬼呢“难道给蓝公子道歉有什么特别的好处吗?” 蓝瑾钰也不生气,嬉笑着说“王爷,您没给人道过歉吗?给人道歉光用嘴就行了吗?” 战王把三只小船都推给蓝瑾钰“说实话,要不然本王不管你的闲事!” 蓝瑾钰又把小船推过去“您给换成银子行不行?干嘛老是给我这些不能吃也不能喝的东西,装口袋里还占地方!” “少胡扯!说实话!” 蓝瑾钰不情愿的站起身说“北宁州郡守花椒的姐姐是南越的花贵妃,花家在南越是大家族,富可敌国! 花贵妃的儿子陈俊宝是太子陈叔宝的兄弟,此人聪明好学,在南越诸位皇子中算是个有手段的,也是太子陈叔宝的劲敌! 花椒被杀,花贵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八成会让陈俊宝来督战,给她弟弟报仇!按照南越现在的朝堂形式,花家肯定还有其他人会随行。 花贵妃及花家一直谋划着让儿子取陈叔宝而代之,这也是我选择从北宁州动手的原因,如果陈叔宝愿意把花椒的不义之财都给我,我就帮他杀了陈俊宝!” “我就知道你无利不起早!”战王把几只小船卷在一起递给蓝风说“这个你拿着,有用!别看你已经达到了目的,但如果你没有这个东西,回京后就会有麻烦,这事听我的!” “是!” 蓝风把三只小船拆开折好,放进衣服里。 战王搞定了蓝风,蓝瑾钰呲了一下牙说“王爷,您笑一下,我再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战王本来就想笑,听蓝瑾钰这么说,他果断的笑了,还笑出了声。 “王爷,您的王妃给您生了个儿子,宇文勤香因为紧张早产了,也是个儿子!” 他当爹了!战王的表情有点高兴,又有点不知所措,看着像是毛头小子入洞房前的样子,二傻二傻的。 战王呆萌的表情和当初的周俊卿没有二致,蓝瑾钰很嫌弃“您这样子可真傻!” 反应过来的战王嘿嘿的傻笑,顺口问了一句“你家的孩子生了吗?” “我家也是四个和尚,不过我有言在先的,生了女儿有赏,生了儿子就自己养!” “哈哈哈…” 战王哈哈大笑,刚进门的刘煜捷彻底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不再纠结蓝瑾钰是不是赵瑾澜,人家儿子都生了,怎么可能是赵瑾澜,他想多了。 摄图不愧是沙钵略选中的继承人,休整了十天之后,军中粮草告急,但大周的兵马似乎没有要继续追击他们的打算,而是让军队帮百姓去收粮食。 综合各处的消息,摄图决定突袭甘州的大周军队,并且严令各部人马不可恋战,抢到粮草马上后撤,退到肃州再重新计划。 可事与愿违,他们不但没抢到粮食,还留下了大量的尸体和投降的士兵。 战王也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只要他们后退就不再追击了,这一次战王一马当先,一口气把摄图的突厥大军赶出了三百里。 三天三夜,大周军队除了吃饭,其他时间都在追杀他们,突厥军队损失惨重! 突厥的士兵除了吃不上饭,还因为他们不歇气的逃跑,丢弃了所有的女人和孩子。女人和孩子都在大周人手里,你让这些人怎么能够安心的回突厥去。 突厥士兵从战场受伤被俘投降到因为肚子饿,大周士兵追上来的时候马上扔了手里的刀投降,两天后发展到了夜间偷偷逃跑,摄图慌了。 “来人,请各位可汗和俟斤到我的帐篷来议事!” “是!” 突厥随军出征的可汗和俟斤大部分在上次大周军队的偷袭中受了伤,上一次没受伤的成了后来几场战事的主力,结果能想见,无一幸免,都受伤了。 “各位可汗,各位将军,咱们没有太多的时间,眼下的战事超出了我们想象,再留下去,我们的损失会更大,我想就此撤军,不知各位有什么想法?” 贺鲁的身上到处都是绷带,连站起来说话都有点困难,摄图赶紧过来扶住他重新坐好“贺鲁,咱们不必客气,有话就说吧,大家有话直接说,不必站起来!” “摄图可汗,咱们这次损失惨重,最重要的是没有搞到粮食,回去了也还是…怎么办呢?” 摄图重重的点点头,但没有说话,环顾一周,他才发现大逻便没来。 “大逻便呢?有谁知道大逻便去哪了?” “大逻便被一支大周军队包围了,我看见他们往北突围了!” 摄图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突厥和大周打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以前也有大周皇子战死,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全军报仇的局面! 这一次出发,我们对大周军队的判断出现了最基本的失误!我怎么也没想到阿木古楞鞭打大周皇后会让大周军队同仇敌忾,哎!” “摄图可汗,根据消息,这次和我们交手的还是姑臧的驻军,他们要给世子刘煜辉报仇,哎,这是我们没想过的,失误啊!眼下这样,我同意撤军,粮食问题再想办法吧!” “是啊,我的部落来了三万人,现在剩下不到一半了,再这样下去,就算不被大周人杀死也都跑完了!” “是啊是啊,我们现在根本没时间和大周人打仗,我们其实一直在逃跑,连战马都快被我们吃完了,再跑就饿死了!” “报告可汗,大周人又追上来了!” 还没有商量出结果,帐篷外面又传来士兵的报告声,于是一边匆匆迎战,一边赶紧收拾所剩不多的物资赶紧逃跑。 三天,他们一直没有等到反击大周军队的机会,当然也没有机会去补充粮食。 他们不知道的是,战王就是怕他们趁机抢夺沿途百姓的庄稼才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按照原来的计划,这场战争在秋收之后,可突厥人的反应太快,急着和亲,又急着发兵开战,所以,蓝瑾钰和战王商量之后改变了作战计划。 摄图想着反击是因为他以为追击他们的是同一支军队,他不知道的是,大周军队在跑接力赛,追他们的人都是提前几天就来了,主要是防止他们抢劫周边百姓。 每支军队连续追击三四个时辰,在没有村庄的地方停下吃饭休息,只要有村庄百姓的地方,突厥人连停留都做不到,就别说抢东西了。 过了肃州,也就是嘉峪关之外的地方,摄图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红山堡本来就有突厥人的驻军,只是这边人烟更加稀少,百姓居住也更加分散,他们也就没有抢粮的打算了。 好不容易吃了一顿饱饭,突厥人也顾不上选择地方,纷纷就地躺下睡觉,他们都快累死了,这会儿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起来了。 大逻便带着自己的人一路朝着弱水和纳林河方向跑,到了约好的地方,他们刚坐下休息,就听到了一阵马蹄声,大逻便吩咐身边的人不要擅动,自己一个人出来看情况。 刘煜初单人单骑缓缓走过来,大逻便松了一口气,翻身下马迎了上来。 “三皇子,别来无恙!”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哦,现在应该称呼你大逻便可汗了!” “大逻便还是大逻便,三皇子叫什么都行!蓝公子还好吗?” “蓝公子一切都好!太子殿下不准备打一架吗?” “呵呵,三皇子说笑了,大逻便不会让自己的部下做无畏的牺牲,人活着才有意义。” “那好吧,我们长话短说,大周皇上给你送来壹仟石粮食,蓝公子让你妥善处置,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逻便记住了,多谢大周皇帝,也谢谢三皇子和蓝公子!” “既如此,咱们就不要耽误了,免得被人发现!”刘煜初把手指放在嘴里一声呼啸,从小山包后面出来一队人马,马车上全是麻袋。 “大逻便可汗,按照蓝公子的交代,这些都是直接食用的粮食。”然后一挥手,赶车的人从第一辆马车上扛过来两个麻袋,在他们面前放下。 来人打开麻袋,从里面取出来一条长布袋,又从另一个麻袋里装上粮食,然后斜背在身上,给大逻便示范了如何打结,如何解开。 “大逻便可汗,这也是蓝公子让拿来的,他说你知道该怎么办!” “多谢蓝公子考虑周全,大逻便记住了!” 第56章 再次和亲 不能等到突厥亡国 第二天傍晚,大逻便带着叁仟人赶到了突厥红山堡大营,他们赶着大车,带着三百石粮食,这些粮食虽然不多,但却像一剂强心剂,突厥大营的气氛立刻活跃起来。 “大逻便见过摄图可汗!” 摄图有点意外,也很高兴“大逻便,你回来了!我还以为…” “多谢可汗牵挂,我也以为我们回不去了,我们逃到纳林河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朋友,他正要运粮去四方城,我就买下了他全部的粮食。 可汗也知道,我们离开的时候家里的老人和孩子也没有粮食了,逻便让部下带着伤员和另外的两百石粮食先回去了,虽然我们的部落负责断后,但我们的损失也很大,所以…” 摄图摆摆手说“大逻便,你的决定是对的,我们刚刚也商量过了,决定要撤兵了。这次出征我们准备不足,对敌人的情况缺乏足够的了解,以至于一见面就吃了大亏! 我们从昨天商量到现在也拿不出反击大周军队的办法,如果就这样回去,又解决不了粮食的问题,两难啊!你坐吧,咱们需要好好商议一下!” “谢谢可汗!” 环顾一周,除了大逻便,其他人都带着伤,三百石粮食只够他们走回突厥,要想度过这个冬天是不可能的。 摄图有个想法,但他直接说出来好像也不太好“大逻便,你有什么想法吗?” 大逻便矜持的说“不知可汗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逻便不接招,摄图也没办法,只能直接说“大逻便,你在中原读书,也结识了不少朋友,能不能和他们联系一下,帮我们买一批粮食。” 大逻便叹了口气说“摄图可汗,如果在我们出发前您说这件事还有可能,现在…就算您能买到粮食,也运不到突厥啊!” “你…说的什么意思?” “可汗,我的那位朋友常年从北黎和南越购买粮食卖给四方城,他说,这批粮食是和北黎的最后一次交易了,一个月前,大周灭了北黎!” 北黎的情况他们都是知道的,突厥一直和北黎交好,北黎有大批的突厥商人,北黎的昏庸和腐败他们都知道,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大帐里沉默了一会,贺鲁说“大逻便,那我们从南越买粮食吧,到时候借道吐谷浑总可以吧,就算贵一点也没问题!” “贺鲁将军,就在我们和大周开战的时候,枹罕守备陈宝琨查到了大周的通缉犯马保子的落脚之处。 其实马保子一直和南越北宁州郡守有来往,被大周通缉之后就跑到南越投奔了北宁州郡守花椒,想通过花椒在南越购买粮食继续和突厥吐谷浑做生意,当然,他的主要目的是在这两个国家谋得一席之地。 发现了马保子的落脚之处,兰州郡守卢政宇和陈宝琨带着礼物去拜访花椒,想通过交涉抓捕马保子,却被花椒赶了出来,双方发生口角,最后动了手。 卢政宇和陈宝琨杀了花椒,占领了北宁州郡守府,随即向附近驻守的徐云峰求助,南越赶来救援的军队被徐云峰拦在路上,双方就这样开战了。 大周军队只用了十天时间就打到了南宁州和璞部的交界处,南宁州,西宁州逐一陷落,现在徐云峰的军队已经包围了东宁州,卢政宇和陈宝琨则在奉州等地驻守。 除非南越能从大周的手里要回这些地方,否则的话借道吐谷浑是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绕开大周到吐谷浑,所以,就算我们能买到粮食,也运不到突厥,甚至运不出南越国! 再说,从吐谷浑的夸吕可汗也不会答应我们借道! 吐谷浑和大周联姻之后获得了很多好处,大周供给吐谷浑粮食,还派遣工匠帮助吐谷浑修水渠,引水灌溉,教吐谷浑的百姓耕种等等。 你们想必也听说了,吐谷浑和大周交接的乐都从最初的每月几次开放的榷场成了一个固定的集市,两国百姓在榷场上可以自由买卖任何东西,还能看病。 在这种情况下,吐谷浑的夸吕可汗绝对不会冒着得罪大周的风险给突厥借道,他会不会趁火打劫还要看他的心情!” 大逻便的话提醒了摄图“现在留给突厥,留给我们能走的路不多了,大逻便,你肯不肯救救突厥,救救我们大家!” 大逻便觉得摄图和其他人商量好了,是想牺牲他换取利益,他假装惶恐的赶紧站起来解释。 “摄图可汗,伍佰石粮食,我把一多半都拿出来了,您也知道,我接手了莫度可汗的部落,如果我连他们的温饱都解决不了,我如何领导他们?” 摄图从怀里拿出来一封信递给他“这是穆勒王爷的信,他提醒我们如果不能第一仗获胜就让我们马上后退,继续和大周谈和亲的事情,不可迟疑! 他的提醒有点晚,但也证明穆勒王爷说的是对的!我们这次吃了大亏! 在你回来之前我们正在商议此事,大周的皇子们都在修行,就算我们再送公主过去和亲,想必也不会被接受,我们送阿木古楞去和亲,可背后莫度可汗的做法让大周认为我们派去的是奸细… 如今战事受挫,虽然此时提出和亲有损颜面,不过,总不能等到突厥亡国时再去和亲吧!” 大逻便把看完的信交给摄图说“摄图可汗的意思是让我去大周提亲,为可汗迎娶大周的公主吗?” “不是让你去提亲,而是让你去求亲,给你自己求娶阏氏,哦,大周人叫王妃! 沙钵略可汗已经…你现在是大逻便可汗,完全有资格迎娶大周的公主,只要你能和大周达成和亲,我和各位可汗、俟斤都拥…” 大逻便打断了摄图可汗的话“摄图可汗,您可能不了解大周人的习惯,虽然我接手了莫度可汗的部落,可各位可汗和俟斤也都清楚,这个部落现在大多是老人和孩子,青壮年… 我这个身份在大周人眼里就像他们新册封的侯爵,连皇亲都算不上的,我去求娶公主,他们会觉得我自不量力,也不会被重视的!”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以大逻便现在的身份去大周迎娶公主,好像真的起不到什么作用。 大逻便继承了莫度可汗的部落,实际上只继承了他的百姓,土地大半还在摄图的管辖之内,还有其他部落,比如叶赫部落抢占的,他都无法收回。 大逻便用这些事实安抚了莫度的旧部,让他们低调行事,当他们把粮袋子背在身上的时候,心就彻底跟随了大逻便。 大逻便让青壮年押运着粮食回去保护自己的老人和孩子,带来的都是上了年纪,打仗已经明显没有生机的人,他这是让摄图和其他可汗看到他们的弱小,让他们更慷慨一点! 摄图左右看看,看大家的样子都是心知肚明,也都知道大逻便说的是事实,不光大周人,他们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看看大家还有什么好办法,说出来咱们一起合计一下。” 大逻便说“摄图可汗,这件事不是三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咱们还是先做好迎战的准备,或者撤退到安全的地方再商议吧! 根据我朋友说的情况,此次指挥这场战事的是大周的摄政王,此人号称是大周的战神王爷! 天下人都知道他重伤后不能站立,进出都坐着轮椅,实际上这是大周的国策,大周皇帝要休养生息,对周边各国都是采取忍让的态度。 姑臧战死的那个世子是大周当今皇帝亲哥哥的儿子,他们一母同胞,当初就是凌王坚持不做皇上,把帝位让给了自己的亲弟弟,也就是现在的大周皇上。 刘煜辉战死成了大周皇帝向外扩张的借口,再加上北黎派两千禁军潜入大周杀害大周江湖人,彻底激怒了大周皇上。 表面上他不动声色,暗地里他派出五哥贤王前往大周和北黎的边界指挥全权指挥攻打北黎的战争。 我们听说的那个坐着轮椅来边关商讨和突厥和亲的残疾王爷,实际上是来主持这场战事的,我们被大周表面的现象欺骗了! 那个杀死土木图的大周监军蓝瑾钰一直在帮皇上训练兵马,穆勒王爷、莫戳太子和蓝瑾钰有过深入的接触,上一次因为和亲失败,很多人对穆勒王爷的话并没有当回事,可我还是听进去了。 我在大周读书,对蓝瑾钰的传说听得也比较多,外面都传说他是青山书院的学生,实际上他是青山书院的教授,青山书院所有的学生都称呼他师兄。” 摄图高兴的打断大逻便的话“那太好了,既然你和他有这层关系,和亲的事情就可以谈了!” 大逻便不动声色的给摄图泼了一盆冷水“摄图可汗,穆勒王爷说他们和蓝瑾钰的第一场冲突就是因为阿木古楞要抢蓝瑾钰的马车,蓝瑾钰一怒之下杀了阿木古楞所有的护卫,一千多人!” 大逻便的话迫使大家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穆勒和莫戳当初传递回来的每一句话。 第57章 早有算计 保证你明年能当爹 大周的朝堂上因为这个消息成了水火两重天,一方面大家兴奋大周扩大了疆域,一方面又担心南越因此问罪,这样,两国的战火就难免了。 大周有良将没错,可只要是战争就会死人,就会耗费资金,就会…总之一大滩的事情。 皇上每天都看着大臣为这件事争论不休,他没有收到蓝瑾钰的消息,知道还有不确定的因素,所以他也不着急,最坏的结果就是先谈判再撤离,谈判这事可长可短,且看着呢。 他对目前的局势也看得很清楚,五哥在北黎,相当于在南越的卧榻之侧,还有白英杰和卢政宇分别在南越的两个重要的关隘虎视眈眈,南越在大兵压境的压力下想要把宁州要回去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不着急。 南越的行为没有逃出蓝瑾钰的打算,在均衡了各方势力之后决定派太子陈叔宝和三皇子陈俊宝前去调查处理宁州的事情,花家的当家人也亲自去了。 花家的当家人叫花容,对于花椒被大周人杀死他很愤怒,一路上基本不给陈叔宝好脸色,陈叔宝是太子,随行人员也很生气,可陈叔宝并不在意。 既然父皇和群臣讨论后做出的决定没有超出蓝瑾钰的判断,甚至连花家对他的态度都被蓝瑾钰预计到了,接下来,他只要等着花容发飙就行了。 他们一行人从水路到了湘东郡时,两拨人马为去东宁州还是永安郡发生了争执,花容急着要给自己的兄弟报仇,非要先去永安郡。 陈叔宝坚持按照皇上的旨意行事,要先去东宁州,谁都不肯妥协,大家分道扬镳。 陈叔宝坚持要去东宁州,跟他们一起出发的援军也很为难,永安郡被卢政宇和陈宝琨包围,东宁州被徐云峰和蓝星盯着,现在两个皇子要分开,他们咋办? 最后陈叔宝做出了让步,把五万援兵分成两部分,一半跟着他去东宁州,一半跟着陈俊宝去永安郡,花容没有给陈叔宝打招呼,转身就走。 陈俊宝有点难堪,哥哥照顾他的难处,舅舅却丝毫不给面子,他也不是怕陈叔宝怪他,而是不想在将士们面前丢脸,让人觉得他是被花家控制着,这样会失了人心。 “太子殿下,要不你带三万人去吧,这边舅舅也带了几千人,应该没问题。” “三弟,花家的奴才不是朝廷的军队,你是皇子,带着朝廷的将士们去救援才是正道!” “谢太子殿下!” 陈叔宝刚到东宁州就接到了永安郡郡守陈恭鹏的求援,花容不听陈恭鹏的指挥,私自打开城门,带人前往西宁州要给弟弟报仇,陈俊宝无奈只能带人同行,他们还没有离开永安郡就被卢政宇和陈宝琨包了饺子,全军覆没,永安郡也丢了。 陈叔宝火速向皇上汇报并拿出了自己的方案,不等皇上回信他就带人去了永安郡。 陈叔宝带了两个亲兵,以南越使臣的身份到卢政宇的军营,等他的不光有卢政宇和陈宝琨,还有蓝瑾钰和蓝风。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陈叔宝一语双关的说“多亏了蓝公子,我一切安好!” “太子殿下孤身前来,就不怕我杀了你?大周和南越现在可是敌国!” “有蓝公子在,我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好吧,为了不辜负太子的信任,咱们长话短说! 太子殿下,北宁州的事情一开始只是个误会,花椒如果只是不肯配合交人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郡守的官还是小了点,没有和友邦交涉的分量。 但花椒欺人太甚,卢郡守忍无可忍才动了手,他们搜查了郡守府才发现花椒和花家在替换太子这件事上已经万事俱备!” 陈叔宝点点头“蓝公子送给我的礼物我已经交给父皇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太子,宁州对南越来说只是个鸡肋,有没有都不影响南越,可对大周来说就不一样了!” “难道宁州有大周的风水宝地吗,蓝公子可是刚刚拿下了北黎和南梁,大周基本上完成了大一统,何必为了扩张土地饥不择食!” “南越富庶,太子殿下愿意助我一臂之力?那我可是感激不尽,我保证太子殿下明年一定当爹,生一个未来的太子!” 陈叔宝无奈的摇摇头,苦笑着说“蓝公子,这是国事!” “我知道是国事,要不然我就不在这儿等你了! 太子可知,从卢郡守和陈将军进了花椒的府邸到今天,大周已经给宁州发放了壹仟石粮食! 宁州大祭司勾结北黎国师乌获给大周皇帝下毒,我已经杀了他,并且给被他欺压杀害百姓和官员报仇雪恨,他们以后不会听南越的话! 天下大旱,各地缺粮,南越本来是尚可温饱,但你们根本没人管宁州百姓的死活,加之花椒等人还要盘剥百姓,说宁州民不聊生一点都不夸张!” “蓝公子这是帮我写条陈吗?” 蓝瑾钰很含蓄的笑着说“太子殿下不知道这些事还是你爹不知道这些事?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陈叔宝笑着举起茶杯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蓝公子拿下宁州之后才发现花椒的所为,这不过是碰巧而已。 据我对蓝公子的了解,蓝公子应该在给夸吕可汗治病的时候就打上宁州的主意了吧! 宁州对南越来说可有可无,对大周也是不疼不痒,对吐谷浑才是生死攸关吧!” 三天后,南越皇帝陈顼收到了太子陈叔宝的六百里加急,又过了三天,一队人马从南越都城健康出发,直奔大周京城大兴。 收到南越的国书,皇上笑的嘴都合不拢了“朕就知道,谁跟蓝公子做生意都赚不了钱!” 熊太师看完也是嘴角抽搐“皇上,蓝公子是怎么做到抢了人家的土地还让人家给他赔礼道歉的,不是说南越的太子亲自去宁州了吗?他怎么会答应这种条件呢?他不怕丢了太子之位吗?” 皇上呵呵的笑着说“这不是太子做的决定,是南越皇帝做的决定!你们还是商议一下和南越和亲的事情吧!” “皇上,和亲……也只能是南越嫁公主过来或者咱们嫁公主过去,皇子们现在还不能参与其中吧,否则,吐谷浑的夸吕可汗又会多想!” “都行,你们商议后拿个章程出来就行!” 一说到和亲,后宫又乱了营,虽然南越富庶,可毕竟是他国,公主和后妃还是慌得一批。 郁贤妃再次提出让徽因去和亲,却被皇上褫夺了封号,连待遇都降成了嫔位。 皇上这一招杀鸡儆猴镇住了后宫的娘娘和公主,大家都静悄悄的等着皇上下旨,总强过去吐谷浑或者突厥。 然而,她们还是高兴早了! 正在上早朝,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报!皇上,摄政王发来六百里加急!” “拿来!” 黄兴打开折子封套,把折子递给皇上,皇上打开看了一下又扔进托盘。 “熊太师,给大家念念!” 熊太师看完折子说“摄政王率领大周军队在肃州的红山堡追上了突厥人,双方激战三天,突厥战败。 此次进犯大周的突厥军队连同红山堡的驻军全部退出了玉门关,十日后递上和亲文书。 突厥大可汗沙钵略承认战败,提出让突厥最年轻的大逻便可汗求娶大周公主,保证善待大周公主,并承诺在沙钵略有生之年与大周和平相处不再进犯大周!” 大周朝堂沸腾了“哦…哦…哦…” 欢呼过后,大家跪地齐声恭贺“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二天,工部和兵部就做出了最新的大周疆域地图,当地图在朝堂上展示的时候,群臣再一次沸腾了,相比两年前,大周的土地扩张了一倍都不止。 东边境接壤大海和高句丽隔海相望,北面的阴山山脉和阿尔比斯山山脉相连,山势陡峭,地势落差较大,交通不便,生存条件极差,是东突厥和大周之间的天然屏障。 南面,长江隔开了大周和南越,对两国来说都是易守难攻。 西面的突厥现在也提出和亲,西北面的吐谷浑和大周已经是姻亲,而且地理优势已经被大周阻断,暂时没有翻身的条件。 如此,大周不说高枕无忧,也不用担心他国进犯,短期之内,唯一的敌人就是现在已经派人来议亲的南越。 皇上是武将出身,面对地图的第一时间就是分析出敌我位置和优劣要害。 七哥和蓝瑾钰之前商定的是收回嘉峪关,现在西出阳关,必然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当然,这个不是问题,等他们回来就清楚了。 皇上的手指最终落在西南方向和大周接壤的璞部,重重的点了几下说“熊太师,给蓝公子写信,问一下他什么时候回来!” 熊太师胡子动了几下,嘴唇一张一合,但谁也没听见他说什么,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给皇上。 皇上看熊太师这个样子若有所思的说“总不会是蓝瑾钰又要坑你吧!” 第58章 赐婚解约 都是国事而非家事 “皇上,这是天佐的信,徐云峰和蓝星打宁州的时候蓝公子就让天佐以探望老师的名义去了璞部,徐云峰和南宁州打仗的时候,天佐劝璞部大首领不要参与战事,并且替璞部担保不会帮助南宁州,徐云峰部对璞部秋毫无犯,璞部大首领感激天佐,向大周公主求婚!” 皇上觉得意外“熊天佐的老师是璞部人?” “皇上,青山书院的教授都是各国各地请来的,璞部的昂山王爷画技超群,他画的花鸟虫鱼栩栩如生,但此人脾气古怪,他一年只做三幅画,所以他的画价值连城,各国权贵为求他一幅画,可不少给青山书院捐银子呢!” “原来如此!你们商议一下,拿出个章程吧,突厥、璞部、南越、东突厥都要和亲,朕一个人考虑不了这么多事!” “臣遵旨!” “问一下,看蓝瑾钰什么时候回来?大逻便和亲,还是要听一下他的打算!” “是,是!” 南越和突厥的和亲文书都到京城了,蓝瑾钰当然早就回来了,只是他没有进京,而是直接回了静安寺。 慧明和慧言上山去了,蓝瑾钰洗完澡蒙头大睡,两天了还不见起床,慧言在院子里嘟嘟囔囔的骂人“蓝风你带回来的是人还是猪啊,人哪有这么睡觉的,也不怕把炕压塌了!” 蓝风笑着不说话,昨天还给他们说不要把公子吵醒,今天就骂上了,呵呵。 慧明呵呵的笑着说“师弟,澜儿这趟出去很辛苦,就让她多睡一会吧,来,蓝风,过来给我们说说你们此行的经历。” “是!” 蕙兰把做好的饭菜端过来,让他们在院子里边吃边聊。 “蕙兰,去弄只兔子来!”然后转身对院门口的沙弥说“你去搬点柴火过来,我要烤兔子!”几人心照不宣的笑笑。 随着蓝风的讲述,慧言的脸上渐渐有了笑意“花椒的金银珠宝可不光是他搜刮百姓得来的,大部分都是花家的资产,能送到这么远的地方,就是为了给陈俊宝登基准备的。 万一他们在京城掰不过陈叔宝,最少也可以一分两半,没想到被你们端了老窝,东西呢?” “都拿回来了,您也知道公子的习性。” 慧言笑了一下,喝了一杯酒才说“师兄,我估计这会儿南越也是天翻地覆呢,花家跋扈,出门带几千人,哼,陈顼这下可是有事干了!” 蓝风笑着说“陈叔宝有太子的身份但背后没有家族势力,现在又在边关收复失地,南越的官员马上想起了不被人注意的二皇子。 南越二皇子贪玩,常流连于花街柳巷,他的舅舅南越车骑将军章召达,是南越的功臣,现在三皇子殒命,再加上花家张狂,便有朝臣联名上折子参花家谋反,还连累皇子丧命,领头的就是永安郡守陈恭鹏。” 慧明淡淡的说“朝廷就是这样,明明丢失城池才是头等大事,可一旦被卷入党争,就连亡国都是小事,反而置对手于死地才是当务之急!” “师兄放心吧,就皇上的那点小九九岂能瞒过这个死丫头,她没有直接进京,就说明她已经想好了,你就别操心了!就是不知道谁家这么不走运,娶个祖宗回去!” 慧明呵呵的笑,蓝风低着头吭哧吭哧的笑。 蓝瑾钰披头散发的出来,晃晃悠悠的走到慧言身后,扑到慧言的背上,耷拉着两个胳膊有气无力的说“大帅哥,我这么好的人,绝对不会去祸害别人,我不嫁人,我就跟着您,您上茅厕我都跟着,您也甭嫌弃我!” 御书房里,皇上站起身走到单膝跪地的安西侯跟前,伸手扶起他“安西侯,您是看着朕长大的,现在大周疆域扩大,正是需要您的时候,您怎么能把这千斤重担塞给朕呢!” “皇上,臣老了,大周也需要新生力量,新老更替是自然规律,就现在玄字营这些小家伙的战力,老臣自愧不如啊,皇上还是收回这块令牌,另外托付他人吧!” “老侯爷,朕上次就给你说了,朕不会收回这块令牌的!朕看你的身子骨还行,你先不要急着推脱。 护龙卫的令牌不仅仅是一块令牌,还是父皇给朕的靠山!你和赵守备对朕的养育之恩,回护之情朕不会忘记的!” “皇上言重了!如今秦威和秦明都身在军中,老臣…” “老侯爷七哥已经把老二和老六派往北黎接替五哥,北黎新归,人心尚未安定,诸事繁杂,没个可心的人在那里朕不放心! 秦家世代忠良,大周有目共睹,北黎军权掌握在秦威手里朕才放心!青州有水军,蓝雨又有江湖人的身份,蓝公子让他在那里招募训练水军,意图您也知道。 秦威憨厚忠直,和蓝雨相处也融洽,招兵买马这种事,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心怀嫉妒,江山尚未一统,大家都需努力! 飞扬只是临时镇守甘州,等熊太师他们把人调整好了就把他换回来了,你放心吧,朕不会让那些闲的发霉的人找秦家的麻烦的!” “多谢皇上周全!臣还有一事,请皇上斟酌!” “你说吧!” “皇上,飞扬想娶赵小姐,可以吗?” 皇上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朕和赵天成解除了婚约就不许赵小姐再嫁人了?” 安西侯赶紧跪下“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臣是…” 皇上挥手让黄兴出去,蹲下身低声问安西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就算是飞扬要娶赵小姐,可飞扬还在甘州,按说…你也不是着急的性子…到底怎么回事?” “知臣莫过皇上! 皇上,臣也是想了一夜才来找皇上的!前天,臣在宫门口碰上了赵天成,臣打了招呼,可赵大人却只顾往前走不搭理臣。 赵大人的为人皇上是知道的,他的儿子都在边关,臣怕有什么事,就追上他问,臣还没有开口,赵大人就说他知道臣要说什么,他也知道飞扬是个好孩子,但他现在还顾不上这些,以后再说。 臣怕出事,就到楼外楼找赵方瑜了解情况,赵方瑜说从赵小姐退婚之后赵老夫人就悄悄张罗着让赵小姐给人做妾,所寻人家都… 熊夫人听说了这件事就去和赵老夫人理论,赵老夫人说一个被皇家退婚的小姐,谁家肯娶她做正妻,又有谁家敢娶。 熊夫人也不好顶撞婆母,就说了句赵老夫人真没良心,回去和焦夫人商量之后也没有好办法,只好告诉赵大人,赵大人气的大骂… 皇上,赵小姐…” 皇上抬起手打断了安西侯的话“你起来吧!赵老夫人…赵老夫人…上一次是给赵子卿纳妾,这一次又让那个丫头给别人做妾,她还是不肯罢休啊… 黄兴,叫赵天成来!” “是!” “安西侯,坐吧!这件事还是要赵天成点头才可以,咱们不能越俎代庖!”皇上走到龙案后面坐下,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天成到了御书房,看到安西侯也在,以为是战场上出了什么事,连给皇上行礼都顾不上就问安西侯“老侯爷,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澜儿…” 安西侯知道赵天成是老实人,也实话实说“赵大人勿慌,蓝公子没事,你别急!” 皇上也开门见山的说“启岳,你娘要让澜丫头给谁做妾你知道吗?” 一说这事,赵天成立马眼圈泛红,重重的哎了一声,随即抬起头说“皇上放心,我绝不让澜儿给任何人做妾,我娘…” 皇上挥手打断了赵天成很果断的说“黄兴,你去,去给赵老夫人说赵家和郝家结亲是赵守备的决定,就算赵守备不死,这个决定也不会改变,这是国事,不是赵家的家事! 赵小姐和煜捷的亲事是朕亲定的,解除婚约也是朕下旨的,这是国事,不是赵家的家事! 朕选的儿媳,就算解除了婚约,赵小姐也还是朕的女儿,她要让赵小姐给谁做妾? 问清楚都是谁家,朕看谁的脸这么大,要让朕的女儿给他做妾,宫里还缺几个太监婆子问他们做不做! 她要说不清楚就让她好好想,说清楚了就送她去赵天明家养老,免得朕哪天忍不住杀了她,杀了贺家的九族!” “遵旨!” 黄兴转身出去了,赵天成的情绪也平稳了很多,这一刻,他是从心里感激皇上的,少年兄弟,皇上还是懂他的。 “启岳,老侯爷是来给飞扬求婚的,你有什么想法?” 赵天成有点抱歉的笑了一下说“老侯爷,飞扬这孩子非常优秀,我也很喜欢,可是澜儿…您也知道,呵呵。 澜儿都不能简单的用调皮或者听话来形容,她没有其他小姐的温柔谦和,也不会对谁低眉顺眼,这个…这个…就怕以后…” 看着赵天成的窘迫,皇上哈哈大笑“启岳,你敢在背后说女儿的坏话,你等着,朕一定告你的状,看你到时候怎么办,哈哈哈…” 安西侯笑的眼睛都眯成个小缝缝了“赵大人啊,实话给你说,我就喜欢这小丫头不矫揉造作,温不温柔的和我没关系,她每天揍飞扬我都没意见,哈哈哈…” 第59章 新旧交替 国家最脆弱的时候 赵天成还是有点为难,就澜儿的性子,搞不好真的会揍飞扬,哎! “赵大人,我知道你想什么呢,就因为这个小丫头脾气不好,除了秦家,别人家还真的不合适! 你看我给你说,小丫头不会针线女红,我老头子不计较,那些会针线女红的小姐也没少去福瑞祥和锦衣阁买衣服。 但在别人家是不是就不行了,夫君对她再好也还是要纳妾,另外,她是不是还是要面对婆婆小姑子什么的,她那个脾气,搞不好就把人剁成段了! 秦家人口简单,秦威远在青州,家里就我和飞扬,秦家也不许纳妾,飞扬要不听话,挨了打活该,到时候我给小丫头帮忙!咋样?” 安西侯把这么多年练就的口才都用到这儿了,皇上哈哈大笑,赵天成来之前他已经在脑子里把京城他能看上眼的人家都过了一遍,选来选去还就是安西侯府比较合适,人口简单,没有女眷,少了妯娌纷争婆媳矛盾,合适! 他倒不是怕赵瑾澜受了委屈杀人,他是怕赵瑾澜借口受了委屈远遁江湖,见不到小九儿再见不到赵瑾澜,生活会很无趣的。 赵瑾澜刚和蕙兰烧了一张符纸,看着纸灰上出现的一行字,两人哈哈大笑。 “让你给人做妾也高兴成这样,真是个傻子!” “大帅哥,快来看,我祖父显灵了,快看!” 慧眼皱着眉往火盆里的纸灰上看了一眼,又往前走了两步,确认了一下自己看到的内容,然后撇着嘴笑呵呵的走了。 “蕙兰,再去弄点纸来,咱们干活!” “是!” 这两天赵瑾澜非常高兴,每天边唱歌边干活,高兴的就像捡到了宝,蕙兰看着满院子的黄表纸问“公子,够了吧,这么多,用得完吗?” “哎呀,祖父为了守住大周的疆土连儿子都搭进去了,如今甘州收复了,肃州也回来了,是应该让祖父知道,也让他老人家放心不是,这叫家祭毋忘告乃翁!” 蓝风拿着一封信进来说“你准备的这些东西可能用不上了!” 赵瑾澜打开信看完挑了一下眉说“这件事和皇上有什么关系,他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呢?” “皇上把你看成了他的女儿,如果你祖母真的促成了让你给谁做妾,哪怕只是说定,皇上也会大开杀戒!” 赵瑾澜把信扔进火盆说“大周今非昔比,皇权要比过去更具威严,北黎、南越、吐谷浑和突厥都在看着,皇权不可能再平易近人,谁敢试探君恩,谁就刚好成了用来敬猴的那只鸡!” 蓝风心情复杂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澜儿,你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赵瑾澜假装不在意的把手里的黄纸交给蕙兰“你把这些都收拾好交给赵海,你再去找大哥… 还是让祖母去家庙待着吧,如果去了大伯家…到时候爹一定会很难过的…爹的一生已经很难了,刚消停两天,就别折腾了! 后院女人,她一辈子的眼光就那么远,觉得把我弄到谁家去做妾就算把我娘,把我踩在脚下了,只是她不知道谁要为此承担责任,承担多大的责任。 上一次算计我和我娘,最后就是我把她骂了一顿而已,她觉得也就这么大的事。 赵家的宅子从三进变成了五进,赵夫人也从郝婉玉变成了熊天翊和焦海棠,大周的国土从三十个郡县成了七十个郡县,皇上成了帝王,他不再姑息那些胆敢挑衅人和事,不管是谁!” 也就躲了半个月的清闲,大周京城就热闹起来了。 突厥可汗大逻便亲自到大周京城来求亲,还是摄政王亲自陪同来的! 在收复北黎、南梁、宁州、突厥的战事中的有功之臣也都奉旨回京替大家受赏! 京城张灯结彩,比过年还热闹,各国使臣齐聚大兴城来求娶大周的公主,大周大扬国威! 按照规矩,距离京城剩下三天路程的时候斥候要每天都上报皇上,第一天上报的时候皇上光顾着高兴,没想起来问蓝瑾钰。 第二天再报的时候已经不关心其他人了,就问蓝瑾钰到哪了,黄兴愣住了“皇上,六路人马…没有蓝公子的信息啊!” “怎么回事?他和七哥一路吗?” “不能吧,摄政王不是早就说了,蓝公子去宁州了吗?” “徐云峰也没说吗?” “没有,徐将军这边就回来徐将军和蓝星将军两人,卢郡守和陈将军暂时都不回来,昨天就是这样说的。” 皇上疑惑的问熊太师“他不会又去吐谷浑了吧!” 熊太师果断摇头“不可能!大逻便要到京城,连天佐都回来了,他怎么可能不回来!皇上,您别急,他懒,不爱写信。明天就该禁军的探马回报了,一准有消息。” 第三天下朝后的第一句话就是给黄兴说“去查一下蓝瑾钰到哪了!” 禁军的汇报很详细,各路人马多少,官员将领多少,能回家的多少,要安排住所的多少,看到最后还是没有蓝瑾钰的消息。 皇上急了“沐英,派人去找,看蓝公子到哪了!” 沐英有点不理解“皇上,您不是担心蓝公子会迷路吧!就算他不认识路,这不是还有蓝风吗,您不用担心!” 皇上火了“不急?!万一他像皇叔一样被人在路上伏击了怎么办?他要是再蹭破点皮…那个光头非把朕的头砍下来不可,去找,马上回报!” 沐英一反常态的站着不动,嘴里还在嘟囔“皇上,您也太偏心了,臣出去办差几个月不回来您都不急,蓝公子出去才几天您就…” “你懂什么!你出门办的都是公事,最少几十人同行,朕还担心有人把你抢了吗?这个死丫头她一出去就惹事,不是杀人就是挖坑,这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 御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一股异香飘了进来,皇上耸耸鼻子“馄饨!蓝瑾钰,你给老子滚进来!” 御书房的门打开,蓝瑾钰端着一盘黄澄澄的生姜丸子,后面一个小太监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馄饨,还有两个小菜。 皇上虎着脸从龙案后面走出来,黄兴赶紧拿过水盆让皇上洗手。 皇上洗完手过来,先伸手拿了一个生姜丸子喂进嘴里才慢慢坐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皇上,食不言寝不语,您先吃完饭再说话!” 皇上端起碗翻了个白眼训他“少扯淡,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蓝瑾钰很嫌弃的撇着嘴说“您可是皇上,能斯文点吗,满嘴粗话!” 皇上刚吃了一个馄饨,没法说话,只能瞪着眼睛发狠,蓝瑾钰赶紧投降“好好好,哎呀,告诉您,告诉您,我前几天就回来了!” “那你怎么不进宫来,还让朕到处找你!” “皇上,饭好吃不?” “嗯,好吃!”皇上的情绪正常了“前天沐英给朕说南越的那个二皇子准备派人去杀你,朕天天做噩梦!” “皇上,您不用担心,南越送来的那个和亲公主就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和亲使团的正使是花容的弟弟,这次和亲难成,就是小心别让她死在大周就行!” “嗯,这件事情朕也知道了,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您知不知道她走到哪了?” “按说他们早就该到了,可沐英说他们今天才到洛州,据说是那个公主生病了,按你这样说这个公主可能是被人动了手脚?” “这个不好说,三皇子死了,花家不可能成全别人的,也有可能他们算好行程在等皇子们回来,二皇子和六皇子也要回来吗?” “他们要等秦威和蓝雨返回之后看需不需要回来,毕竟那边是新收复的地方,不确定性比较大,朕冒不起这个险!” “如此,南越的公主就不是生病而是在等二皇子了,先安排上门的这几个吧!”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南越公主是冲着二皇子正妃来的?” “皇上,您这是明知故问啊,很多人都认定二皇子才有资格继承皇位,但他们不知道您还不到四十岁!” “你觉得谁合适?” 蓝瑾钰装傻“什么谁合适?和亲吗?” 皇上也吃完了,放下碗筷瞪了蓝瑾钰一眼“少胡扯,朕说的是谁继位合适!” “皇上,我劝您少想这个问题,您还不到四十岁,考虑继位人早了点吧,当务之急是让这几个新收复的州府以最快的速度平稳的过渡到大周的正常统治之下! 突厥为什么衰败,吐谷浑为什么主动和亲,为什么我们占了南越的四个州府他们无力反抗? 女人最脆弱的时候不是怀孕的时候而是刚生完孩子的时候,一个国家最脆弱的时候就是新旧交替的时候! 您登基的时候什么样子您忘了吗?先帝为什么死不瞑目,就是因为他为了让凌王登基做了十几年的准备,却在最后的时候发现凌王不合适。 太祖定下坐朝之君不立太子也是这个原因! 刘家的先祖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子不类父,他们宁可把江山交给外人也不凑合,您赶紧放弃您的这个想法!” 第60章 不能越界 更忌贪恋权利繁华 皇上心里很高兴,脸上却显得很委屈“朕就说了一句,你说了十句,吃你一顿饭还要挨训,哼!” 蓝瑾钰从椅子上弹起来“皇上,您好好说话,您再吓唬我我马上剃个光头去!” “你还是老实在京城待着,朕连着写了三天才让江湖人觉得他们也是大周子民,也可以忠君爱国,你可别再去祸害他们了!” “皇上,您讲不讲理,我哪有祸害谁啊!” 皇上笑笑的给黄兴说“黄兴,你去外面看着,不要让人靠近,朕和蓝公子有话说!” “是!” “丫头,朕有事给你说,你好好考虑一下!” “什么事?” “你的婚事!朕前几天把你祖母训斥了一顿,但仔细想想这件事还是要善始善终,你爹为了朝廷委屈了半辈子,你为了朝廷差点把命搭上,朕决不允许谁说三道四!” “嗨,这事啊,这不算什么事,皇上您也不用往心里去,反正也没人敢当我面说,我就当他们放屁了,我不在乎!” “就算不在乎你也要嫁人吧,你总不能真的剃个光头吧!怎么样,你有没有中意的人,朕给你准备一份添箱礼,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蓝瑾钰眨眨眼说“皇上,您是想让我去和亲吗?” “你当朕傻吗?朕看你就是故意来气朕的!” “可是…那您觉得谁家能接受我这样一个儿媳,不会针线女红,也不会侍奉公婆,甚至…” “你还真是你爹的闺女,说的话都和你爹一样!朕给你说,朕今天就是受安西侯所托,给飞扬做媒的! 你会不会针线他都不在乎,秦家没有女眷,你也不用侍奉公婆,安西侯身子骨还很硬朗,他也不是多事的人,秦家不许纳妾,刚适合你这个小气的丫头!” “皇上,说实话我也觉得飞扬人不错,安西侯也是个很有德行的老人家,可您把我塞给他们,您这不是坑飞扬吗! 飞扬家世显赫,一表人才,不知道多少世家小姐侯府千金盯着呢! 您也知道,我是两个和尚养大的,既不懂规矩,也不知道温柔为何物,您这乱点鸳鸯谱不是白白耽误飞扬吗! 本来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天仙配,被您这样以权压人,大周的庶吉士要娶一个下堂妇,您不怕人家说您打压功臣吗?” “哼,你不用绕着弯子编排朕,这件事朕和你爹已经答应了安西侯的请求,就等飞扬回来就下聘!打不打压功臣都和你没关系,朕就是怕你嫁个不合适的人后半辈子不开心! 丫头,朕知道你是个属犟驴的,所以没有赐婚,但朕和你爹都应下了这门亲事,朕不图别的,就想着你嫁人了不要离开京城,朕还有个能说话的人! 你对朕有救命之恩,对大周立下了不世之功,但这些都抵不过你给朕做一碗家常饭,朕当你是自己的女儿,不是公主是女儿,你懂吗? 朕的艰辛你也知道,朕这不是矫情,是无奈、无助、无处诉说,你懂吗?” 蓝瑾钰生无可恋的哀嚎“皇上,您放过我行吗,朝中那么多大臣呢,再说了,您做媒,就算是个…什么什么的女子安西侯也不敢推辞啊,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朕说了不强迫你的,只要你留在京城,你中意谁嫁给谁都行,就算五哥也行,安西侯那里你自己去说,看朕有没有以权压人!” 蓝瑾钰翻了个白眼“您的五哥…您是真的还是装的,嫌我死的慢啊!” “行了,这事你自己去问,朕只管给你准备嫁妆就行了,咱们说说和亲的事情,还有各主要州府的驻军将军人选!” “皇上,明天战王就回来了,您等他们回来了再商量不行吗?干嘛问我啊?” “朕先听听你的想法,再和五哥七哥商议!” “王爷也回来了吗?” “嗯,不过,五哥和秦威蓝雨不是一起出发的!先说说北黎的三十三个州郡你有什么想法!” 蓝瑾钰转过身看蓝风,蓝风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铺在桌子上。 蓝瑾钰指着地图说“皇上,我们在飞来寺的时候我和王爷就讨论过这个问题,首先您应该把大周的州郡重新划分一下。 您可以参照凉州其他郡县的设置重新划分,凉州的最高长官是熊天佐,下设枹罕郡、兰州,诸如此类,军政分开,互相有个制约,太具体的我也不懂。 凉州的设置还是薛棋说参照前朝的州府设置给我讲的,这个您是知道的,不用我说。 北黎的三十个州郡在划分时注意一下这几个位置的守备就行! 幽州往北要面对好几个游牧部落,西突厥、库莫奚、契丹以及高句丽等,这里和玉门关有点相似,但压力比玉门关大了不止一点半点,需要重兵防守! 平洲、沧州、青州、海州的防守压力相对较小,但训练任务较重,何时彻底收回南越就要看这个水军守备训练的进度,这里的供给要跟上,可以参照武威的做法,发展当地渔民当兵! 扬州、江州、巴州、亭州防守与训练并举,这四个关口的将士们以后是收复南越的主力军,关内的地方如何合并就你们看着办了!” “宁州呢?” “宁州就简单的多了西宁州、北宁州和南宁州合并成宁州就行,三洲还是由原来的土司管理,朝廷设置宁州府,教当地百姓种地、修水渠,灾荒年及时救济,平时轻徭役就行了。 宁州主要是为了阻断吐谷浑和南越的通商,防止吐谷浑联合南越对抗大周,这里的军事主官比较重要!” “甘州以西你怎么考虑的?” “皇上,甘州以西还是军事主官更重要一点,所以,我觉得甘州和肃州可以直接并入凉州,这些地方的地方官大部分是退役将士,只要能保证现有的政策不变化,凉州的繁荣指日可待! 嘉峪关也好,玉门关也好,有上官狄在那里,突厥人基本没有能力在短期内冲关,最少十年之内,玉门关到兰州的主要政务是发展商贸,教化突厥人在当地落地生根。 就算是凉州还在打仗,卢诞还是邀请了很多读书人去当地,想让他们留在那里。薛郡守也经常去看望这些人,现在的姑臧武威已经成了商贸重镇了! 现在在那里驻守的基本都是受过玄字营训练的将士,不管是人心还是人气都很旺盛。 皇上,您想不想去看看夸吕可汗养的那只雪鹄,想不想吃夸吕可汗烤的肉啊?” “哼,死丫头,又拿这事来馋朕!朕这有生之年…” “皇上,我故意让白无疆看见新粮车就是为了让他去修路! 白无疆在荆州驻守,他军中的将士几乎人人都会修桥开路,如果朝廷招募工匠费用就很大,让军队去修路成本就低得多!” “你终于承认你一开始就算计白无疆了!” “什么是我一开始就算计他啊,他做的那些事情是我教他的吗?我救了他好不好,让他修路是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白家九族都该谢谢我好吗!” “白无疆要听见这话非掐死你不可!” “切!他没这个本事!” 蓝瑾钰又眨巴着眼睛问皇上“皇上,您知道新粮车的宽度是怎么来的吗?” “你什么意思?” “新粮车的图纸是我给罗大人的哦。” “所以呢?” 蓝瑾钰坏笑着说“皇上,新粮车的宽度就是您龙撵的宽度!” 想明白的皇上激动的站起来,看着蓝瑾钰狂眨眼睛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行了,您快坐下吧,我给您说过的,凉州繁荣稳定,大周才能东进南下。既然凉州这么重要,皇上亲自去巡视一番,那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功绩哦!” 皇上站起身,转身走到那副画面前,慢慢的眼睛有点酸涩,父皇,朕做到了!原来朕真的可以做到让凉州成为塞上江南,朕做到了!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皇上的情绪才平复下来“锦钰,朕还有件事要给你说!朕想让你以蓝瑾钰的身份入朝为官,有你在,朕有很多事情都能够迎刃而解!” 蓝瑾钰并不感觉意外,他站起来把皇上扶到椅子上坐下,一边给他捏肩膀一边说“皇上,您还记得师父在静安寺说过的话吗?” “皇叔说过很多话,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皇上,师父说每个人在特定的历史时期都有自己特定的使命,完成了就该及时退出而不是趁势深入!没有一个人可以经历所有的精彩,就连帝王也不能例外! 所有人都羡慕大周威服四方各国来朝,可谁知道您登基之处的艰辛!远的不说,就说您的母后和您的三哥! 这事搁了谁都九死一生的,您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咽的,这些却不足为外人道! 最重要的是…静安寺的人都不能越界,更不能贪恋权利繁华,我也不能例外,否则就会引起祸乱,这是静安寺的铁律!” 第61章 雄才大略 最难把握的就是度 他是皇上,他谋算了几个月的事情怎么可能被蓝瑾钰三言两语就说服。 “丫头,这件事不急,等朕忙过这阵子就去找皇叔说,朕还想让蓝风他们继续为朝廷效力呢!五哥也来信了,蓝雨的战术指挥能力一点不比秦威差。” 蓝瑾钰在心里吐槽,还是师父厉害,早早看清了皇上的嘴脸,天底下的皇上都一样,都想把最好的留给自己。 蓝瑾钰不紧不慢的说“皇上,师父还真是了解您!” “什么意思?皇叔说什么了?” “师父说虽然您比其他的皇帝更清明正直,但也逃不出把所有好东西都据为己有的俗套! 皇上,您可不能被眼前的这点成绩冲昏头脑,您要知道吐谷浑的夸吕可汗绝不是改邪归正,他永远都在伺机而动,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实力! 西突厥现在是一盘散沙,但东突厥一直都比较稳定,再加上收复北黎之后大周无形中又增加了几个敌人,契丹、库莫奚、高句丽,这几个国家各有各的特点,让人防不胜防! 如果您把所有的优势都集中在朝堂上,短期内固然可以震慑敌人,但时间一长就不行了!” “为何?” “皇上,我们现在在干什么呢?” 皇上没听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皇上,吐谷浑、突厥,甚至现在的南越是如何走向分裂的?他们的表现形式虽然不一样,但内在的问题都是相同的! 都是从他们内部找到机会,然后再加上我们的推波助澜让他们自废武功!大周内部的裂痕一点都不比别人少,这一点您很清楚! 就是您不想让别人钻我们的空子才让我带兵御敌的,您忘了吗? 虽然我没有见过白无疆在朝堂上是如何谈条件的,但从您最终能同意他去修路就知道他肯定把您气的不轻! 一处战事就这个样子,如果三线作战多点开花,就算您能应付,朝廷的文武大臣也能应对自如吗?恐怕不少人都想和白无疆一样,要更多的粮草兵将以求自保吧! 如果真是那样,咱们就算送公主去求和,结果也不会比阿木古楞好到哪里去!” 蓝瑾钰从蓝风手里接过那三封密旨,依次排在桌上说“皇上,您光看见我把谁杀了,我把谁坑了,您就没想起来首功应该是您吗?” 皇上打开密旨摊在桌子上说“就算有密旨,也要有合适的人执行才行吧!” “皇上,您说的可真对,合适的人!就连战王都说,有这三封密旨在手上,权利比他这个摄政王还大! 说句实话,就算您胸怀广阔,要不是您知道我不会有别的想法,更不会去随便调动军队,您敢这么下圣旨吗? 您给我的这些圣旨除了堵百官的嘴,最大的作用就是气我!哼,我给您干活,您还故意惹我生气,您真的很过分!” 皇上笑了“小九儿成天把朕气的冒烟,你不光不管还看朕的笑话,哼…” “这您也赖我!您才是他爹好不好!” 皇上看蓝瑾钰炸毛了,呵呵的笑出了声“你说的这些朕都明白,这几场战争能取得这么大的战果,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你屡出奇兵,除你之外别人做不到! 这里面固然有皇叔长久的教导,最重要的还是你能够根据当时的情形适时、适势的做出安排,朕都明白,你的功绩不容抹杀,朕也清楚! 丫头,谢谢你及时纠正朕的偏差,所以啊,朕就一个要求,不管嫁给谁或者不嫁给谁,都不要离开京城,不要让朕找不到你,好吗?” 蓝瑾钰拍了一下皇上的肩膀,继续给他按摩“皇上,从大局来说,蓝瑾钰的作用已经发挥完了,如果说还有什么需要他做,那就是在您巡视凉州期间确保京城的安全!” 再次说起这个话题,皇上激动了,他一把抓住蓝瑾钰的手把她拉到旁边坐下,两眼放光。 “丫头,你说的是真吗?你真的有计划让朕西巡一次吗?” “皇上,一统江山还记得吗?这不是您整顿内宫或者是清查太医院的库房,这是一个持久的,多变的,影响因素较多的系统工程,并不是靠谁的一人之力能完成的!” 看着皇上一脸懵逼的傻样子,蓝瑾钰笑了一下说“皇上,我说了这么多,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家事国事天下事其实都是一个道理,不管谁当家都不可能海清河晏,成功的那个人不过是把握好了度而已! 杀人、挖坑甚至打仗都很简单,最难的就是度! 这一点是其他几个皇帝做不到的,北黎、南越、突厥的皇帝我都见过,能谈得上懂度的人,就您和夸吕可汗而已,夸吕可汗要比您稍逊一筹!” 皇上美滋滋的翻了个白眼说“少拍马屁!” 蓝瑾钰一本正经的说“皇上,您别打岔,我说的是正事,拍什么马屁!我说几件事,您自己分析我说的对不对。 突厥使团刚进了嘉峪关夸吕就知道了,我是在他的王宫里问这件事的,他一点都没隐瞒,但绝不是他感激我救了他,而是要看大周对和亲的态度! 如果我当时欣喜若狂或者得意洋洋,夸吕就会在第一时间和突厥联合,就算他不参与攻城略地,最少他们的粮食问题可以解决!” “所以你一面装傻巴结穆勒和莫戳,一面又对阿木古楞声色俱厉,这些都和突厥人本身的没什么关系而是做给夸吕看的!” “皇上英明!” 皇上翻个白眼说“继续说!” “皇上,把您的好茶叶拿出来一点呗,这茶叶不好喝!” “黄兴!” “遵旨!” 蓝风接过黄兴手上的茶叶和茶具,自己动手泡茶,黄兴倒退着出去关上了门。 “皇上,我之所以选择不和吐谷浑开战的主要原因是吐谷浑的生存条件太恶劣,大周的国库供给不起,做个好邻居的代价要小得多!” “朕一直想问你呢,你为什么把战场选在甘州的焉支山下,离甘州远一点不是更好吗?” “皇上,甘州往西基本是一马平川,这您最清楚,可这样的地形是有利于突厥而不利我们的,论骑术论马匹的驾驭能力,我们不及突厥人。 另一个原因是甘州有关口易守难攻,一场战事谁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能赢,只能尽可能保证最后的结果是赢!打仗就一定要准备充足才行! 至于和亲嘛…阿木古楞并不是我们的目标,突厥使团的唯一用处就是让吐谷浑打消墙头草的想法,坚定的跟随大周一起繁荣! 皇上西行就是让吐谷浑彻底放弃抵抗,放弃算计大周的念头,让夸吕可汗和皇上做好兄弟! 至于突厥,我们只要坚定的支持大逻便,突厥就不得安宁,再加上吐谷浑在旁边盯着,他们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袭扰大周边关! 十年之内,突厥各部落不可能和好,大逻便的上位过程太奇幻,他们接受不了,既然不接受,就会想方设法的消灭他。 大逻便一个人的时候摄图保护他只是顺便,可当大逻便也成了可汗,甚至有可能取代他的时候,他也乐意看着别人削弱甚至消灭大逻便。 这种小心眼根本谈不上度,连最基本的境界都没有,所以,当大逻便娶了大周的公主之后,突厥对大周的威胁就不存在了。” 皇上接着说“表面上看是因为突厥和大周和亲成功,实际上是突厥人自己的恩怨!” “没错!当我和蓝风出现在沙钵略的大帐里的时候,您知道沙钵略说什么吗?” “你是什么人,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大周人…进突厥大营竟然不蒙面,你确认你能杀了朕的大军吗?” “我只是跟你有仇,你的大军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干嘛要杀你的大军呢?” “有什么仇,朕并不认识你,你叫什么名字?” “蓝瑾钰!” “原来穆勒说的是真的,你要给你祖父报仇…” “沙钵略,你杀得大周人太多了,我祖父的名字就不必说了,你记住蓝瑾钰就行了,蓝瑾钰天生小心眼,有仇必报! 沙钵略,听说你雄才大略,今日一见大失所望,你能做大可汗只是因为你勇敢,要论治理国家,你的水平太差了,为了突厥的发展,你还是换一个人做可汗吧!” “哈哈哈…沙钵略是被你气死的吧!” “他还真问我了。” “那你觉得谁做突厥大可汗能让突厥又更好的前途呢?” “大周皇帝刘玄烨!” “哈哈哈…朕也觉得沙钵略不适合做突厥大可汗! 好吧,丫头,朕退一步,你给皇叔说一下,让蓝风蓝雨他们几个先留在军中,帮朕训练!” “不用问,师父已经同意了,蓝雨,蓝樾和蓝星给您留下。” “蓝风呢?蓝风的能力可在他们几个人之上的!” 蓝风说“皇上,蓝风给慧言大师发过誓,终身跟随公子,绝不离开公子!” “慧言…慧言…慧言…”皇上一连念叨了三遍慧言的名字,却没再说什么。 第62章 审时度势 和亲突厥心之所愿 城南的商业区建设的很快,现在俨然成了京城的另一个区,所有的建筑都是新建的,看起来这里比京城更繁华,跟药材市场、粮食市场和农贸市场的门庭若市相比,朱家的生意显得很清淡,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公子回来了,可把赵林高兴坏了,打开包间门,给蓝瑾钰和蓝风泡了一壶大红袍。 “你也坐吧,这里有没外人,坐下说话。 我刚才和蓝风在街上转了一圈,怎么觉得朱家的生意有点冷清呢,朱家又不是头一天做生意,城南这么大的客流量,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呢,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赵林笑着说“本来这些事都该给你汇报的,但赵叔说你在边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要打扰你了,所以你不知道,朱家还是栽到自己的贪心上了。 咱们囤粮的消息本来也没有可以掩盖,再加上萧当家一次进了几千石粮食,周掌柜就更不用说了,一直都没有停止过购粮。 朱家从南越进了伍仟石白米,大周位于北方,大部分人习惯吃麦面和黍米,到京城来做生意的南方人大多生活节俭,不会去吃那么贵的饭。 北黎和南越来的那些大老板都在京城有产业,也带着自己的厨子,外出请客吃饭,他们更愿意选择楼外楼或者咱们的红尘客栈! 尤其是萧当家的厨子帮我们做了几样南方菜品之后,朱家的生意就渐渐冷清了,后来,杨氏又在沈清秋和朱家少爷的婚宴上说楼外楼和红尘客栈是黑店,京城的人基本就不去朱家消费了,不光是饭店,就连朱家的果品店都被连累没人光顾了。” 蓝瑾钰看着蓝风说“大哥,楼外楼有这么高的人气吗?杨氏说楼外楼是黑店,所有人都同仇敌忾不去朱家消费了。” 蓝风问赵林“还有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 “杨氏的小女儿沈清瑶投井自杀了,就在沈清秋成亲的那天晚上,第二天家里的人才发现,京兆府验尸的结果是自杀。 中秋节的时候,朱家少爷以平妻之礼娶了城南执事张大人的女儿,沈清秋不同意,大闹婚宴,说朱家忘恩负义,在兴宁害死了陈国公的孙子,要不是杨氏帮忙,朱家全家都要被下大狱!” 蓝瑾钰一挑眉“没想到这件事会被这样翻出来!” “公子,白英杰把张氏接出去之后白无疆突然大转弯,经常跑去白英杰家里找张氏。 白无疆在白明杰失踪后大病一场,最后还是白管家求着张氏回去照顾了白无疆一段时间,白无疆康复后,张氏把家里的两个丫头给白无疆做了妾室。 一个是刘氏的贴身丫头,一个是廖氏的贴身丫头,刘氏没反应,廖红英却不行,提着鞭子满院子追打这个小姨娘,结果被白无疆一个耳光打的早产了,据产婆说廖红英生产时一直在骂白无疆,不肯配合产婆,最后难产,孩子死了,廖红英才消停。 廖氏让丫头去找衡山派留在京城的娘家人,却不想,徐大夫的话说的更难听,说廖红英不守妇道,不知天高地厚,今天的处境是她咎由自取。” 蓝瑾钰问“刘氏还活着吗?” “活着呢,刘氏中风了,口眼歪斜,夜不能寐,看起来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妪。 白菁华死了,一个月前死的,肺痨,一直吐血,大夫都不肯给她治疗了,都怕被传染。” 京城的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蓝瑾钰已经顾不上了,战王回京了,贤王也回京了,还有奉诏回京的将军们,最主要是突厥的和亲使团也来了,大周的京城再一次沸腾了。 皇上亲自出城迎接两位兄长和大周的功臣,文武百官随行,东西大街两边的店铺,凡是临窗的位置都被抢订一空,价格一下翻了几倍。 蓝瑾钰趴在窗口看着战王和贤王骑马入城,满城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疯狂了,蓝瑾钰对着他俩吹起了口哨,贤王抬头笑的一脸宠溺,战王则翻了个白眼,蓝瑾钰哈哈大笑。 蓝瑾钰回京了,突厥的和亲使团也进京了,涪陵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的想着怎么才能让皇上同意她嫁给蓝瑾钰。 为了礼仪周全,皇上下旨让皇后回到了昭阳宫,但宫务仍由蔡贤妃和婉妃掌管。 刘臻臻把宫里的人都打发出去,给母妃说“娘,我想去突厥和亲!” “臻臻,非要这样吗?” “母妃,您也听见蔡贤妃说了,各国都来求亲了,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的,可能越躲到最后越没有什么好结果! 突厥的这位可汗去年正月十五的时候我在楼外楼见过他一次,听说他在青山书院读过书,最少比吐谷浑的那位太子更合适!” “臻臻,娘就是舍不得你嫁那么远!” “母妃,大周的皇子和王爷开疆拓土,公主们就要嫁出去安抚民心,躲不过的!” 婉妃一开口眼泪就流个不停“臻臻…” “母妃,您就别犹豫了,蔡贤妃说璞部也派了使臣,那不过是个小国家,还有南越国,我更想嫁给那位大逻便可汗,明天宫宴您就给父皇说吧!” 刘臻臻对大逻便一见钟情,从看见他弹琴唱歌到楼外楼聚会,举手投足她都难以忘怀。 岳嫔面无表情的给刘琼瑶上药,这个女儿真的是无药可救了,是自己保护的太好了还是管的太严了,以后咋办呢! 因为想让徽因借着和亲逃出生天,郁娴妃连位份都降成了郁嫔,这个傻女儿竟然跑去给郁嫔传递消息,皇上生气了,二十大板把刘琼瑶打了个半死,让她长记性。 她知道皇上为什么惩罚琼瑶,一是生气女儿不守规矩给郁嫔传递消息,二是打给其他人看的,女儿该打,她不怨! 听说明天有宫宴,涪陵公主打定了主意要在宫宴上请旨赐婚! 蓝瑾钰昨天就接到旨意让他今天进宫,收拾好一出门就看见贤王笑笑的站在门口看着他。 “王爷!”蓝瑾钰冲上去搂住贤王“吧唧!”一下把贤王搞了个大红脸,他笑笑的刮了一下蓝瑾钰的鼻子“走吧,进宫!” 贤王牵着蓝瑾钰的手,两人边走边说收复北黎的事情,一路上,这两人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他们就当看不见。 刚进宫门,看见拂风推着战王,蓝瑾钰迎上去按住轮椅说“王爷,您要装到什么时候,起来,让我也坐一下。” 战王靠在椅背上说“今天参加宫宴的人多,我自带座椅给皇上分忧,你有啥意见?” 蓝瑾钰呲着牙假笑“您确定不让吗?” 战王瞟了贤王一眼说“你要干嘛?” “您抱着我啊!” “嗖!”战王从椅子上弹起来,站在贤王身边狂翻白眼,贤王哈哈大笑。 小亮子过来行礼说“两位王爷,蓝公子,皇上请你们去御书房!” 战王马上说“拂风,把轮椅给本王送回去,别让人给弄坏了!” 蓝瑾钰才不理他“蓝风,推我去御书房!” “是!” 当皇上听战王说在镜铁山发现了大量的没有冶炼的铁矿石的时候,高兴的直搓手“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蓝公子要在武威设置西北兵器局,原来那里有优质的铁矿石!” “皇上,那里还有优质的药材资源哦,干旱少雨,加上日照时间长,那里的瓜果含糖量比京城附近的要高,同样,药材的品质也更好哦。” “这些朕都给宋寒和罗竟海交代了,让他们按照你的要求去做,放心吧!” 几个人一高兴说的忘了时间,黄兴来催了“皇上、各位王爷,时辰到了!突厥使臣也到了!” 来到大宴会厅,新增了很多陌生的面孔,当然,也有熟人。 “蓝公子安好!” “萧当家别来无恙!” “大逻便见过师兄!” “大逻便可汗客气了!” “师兄,怎么不见蓝兄?” 蓝瑾钰笑着说“大哥今天被皇上借去了!” 正说着,黄兴一声高唱,皇上和三位王爷依次进来,这边宫妃和公主也跟着皇后进来,大家行礼后分别落座。 安西侯迫不及待的欠过身戳了一下蓝瑾钰说“蓝公子,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 蓝瑾钰眨眨眼说“在哪?你家还是楼外楼?” “你定!” 蓝瑾钰想了一下说“那就你家吧!” “好,什么时候?” “明天吧!” “一言为定!” 秦明伸着脖子说“我去给你抓虾子,活的!” 秦威笑了一下说“我去抓兔子,活的!” 大家都在和身边的人寒暄,毕竟今年一年的时间大周都在打仗,大家很久没见过面了。 大逻便站出来,双手举着一个羊皮卷说“尊敬的大周皇帝,大逻便奉我沙钵略大可汗之命请求与大周和亲,以求两国化干戈为玉帛,让两国百姓免于战乱之苦!” 皇上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好!这是好事啊,上一次如果不是莫度可汗在背后策划,咱们两家早就达成和亲了!这一次,不知沙钵略可汗是要求娶大周的公主,还是要让突厥公主嫁入大周呢?” 第63章 涪陵作妖 怀了蓝瑾钰的孩子 大逻便说“大周皇上,听说贵国皇子都在静安寺修行,修行期间不能嫁娶,沙钵略可汗命我求娶贵国的公主做大逻便的王妃,我们突厥叫阏氏,请大周皇上成全,大逻便一定会尊重大周习俗善待大周公主!” “嗯,朕听说你一直在青山书院读书,对汉族的语言和生活习性都很适应,这大概就是缘分了,听说你继承了莫度可汗的部落,说明你也是个有作为的可汗,配得上我大周的公主!” 涪陵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突厥可汗亲自来求婚,当然是要娶她这个嫡公主了,她要自己争取自己的幸福,涪陵不等皇上说完,站起来走到了大殿中间。 皇后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涪陵,你要干什么?” 皇上不满的睨了皇后一眼,他以为涪陵要为他分忧,于是语气很和蔼的问“涪陵,你要说什么,你是不是要去吐谷浑和亲呢?” 涪陵说“父皇,儿臣是想请父皇给我赐婚!” 皇上眯了一下眼说“大逻便可汗亲自来求婚,朕当然要为你们赐婚,你起来吧!” 涪陵急了“父皇,不是和亲,我不要嫁给什么可汗,我要嫁给蓝瑾钰,请父皇为我们赐婚!” 又是一个要嫁给蓝瑾钰的,大家马上想起了那个下场凄惨的静姝郡主,很多人都看着局促不安的皇后。 战王就喜欢看蓝瑾钰的笑话,他马上笑着接话“蓝公子,我就说么,本王给你介绍了好几个小姐你都不愿意,原来是看上嫡公主了!” 大逻便也笑了,笑的阳光灿烂,刘蓁蓁看痴了。 今天的宴会也邀请了一些北黎和南梁的皇族,他们被贤王和白英杰派人送到京城,皇上也都重新封赏了爵位安定人心,其中就有萧远山。 萧远山和南梁其他皇族不同,就不说他家的族人和产业大部分早已搬迁到大周,他还有国舅的身份,所以萧远山的位置在南梁诸位皇亲的最前面。 看到大家看蓝瑾钰的笑话,他也在笑,当然,他没有恶意,蓝瑾钰给他帮了很多忙,城南的美容院宾客盈门,蓝瑾钰要居首功。 蓝瑾钰淡定的说“王爷,您看上的那些小姐我可高攀不起,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嫁妆还想要聘礼,给您自己留着吧,我没钱!” “噗!”安西侯捂着嘴直咳嗽。 战王也不在乎,还是笑着说“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娶,本王给你出聘礼!” “噗…” 皇上还是没忍住,大逻便看着不停翻白眼的蓝瑾钰也笑出了声。 蓝瑾钰很冷淡的对一脸希冀的涪陵公主说“涪陵公主,我一个商贾怎么能配得上公主,作为公主,和亲才是正确的选择!” “我不要去和亲,我就是要嫁给你,你别想赖账,我…”涪陵公主涨红着脸咬牙说“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你别想赖账!” “哈哈哈…蓝公子,你可真是有本事,连这种事都能做出来!” 战王不厚道的哈哈大笑,安西侯,熊太师,包括熊天佐和大逻便都跟着笑,皇上抬头看着屋顶,想起了在楼外楼蓝瑾钰见到涪陵的那一次… 皇后终于忍不住了“蓝瑾钰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本宫把蓝瑾钰拉下去乱棍打死!” 蓝瑾钰站起来,对身边看着他笑的贤王耸了一下鼻子,才冷淡的说“皇后娘娘,您还是再考虑一下吧,您要打死我,您女儿可就成了寡妇了,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没爹,可怜哦!” 皇后气的指着蓝瑾钰直咬牙,却说不了什么,说什么都很丢人。 蓝瑾钰走过去弯腰对跪在地上的涪陵公主说“涪陵公主,我劝你别耍这种小聪明,按照大周现在的局势,所有的公主都要去和亲,区别就是去南越还是突厥,没人能例外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当着皇上和文武大臣的面说这种话会有什么后果吗? 如果有人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你不管嫁到哪个国家都会被人看不起,那时候不光是丢你的人,还丢大周的人!以后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 涪陵公主站起身气急败坏的说“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我就是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不认账! 你说的没错,所有的公主都要去和亲,可没有哪个国家会要一个怀孕的公主,我…” 大逻便笑嘻嘻的打断了涪陵公主说“我,我愿意娶你!” 蓝瑾钰转过头呲着牙吓唬大逻便,大逻便笑出了声“涪陵公主,如果你真的怀了蓝公子的孩子,我愿意娶你做我的王妃,我一定对这个孩子视若己出,并且保证把汗位传给他!” 刘蓁蓁的眼神黯淡了,她默默的低下头,眼里蓄满了眼泪。 涪陵公主急了,这个突厥人八成是疯了“大逻便可汗,你没有听见我说什么吗?我怀了蓝瑾钰的孩子,你还要娶我吗?” “我听清楚了,就是因为你怀了蓝公子的孩子我才要娶你,别人的可不行!” 涪陵公主崩溃的大喊“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娶别人的女人,就算你们突厥有娶继母娶寡嫂的风俗,可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大逻便有些讥讽的说“涪陵公主,没听清楚的是你,我说,如果你怀了蓝公子的孩子我才会娶你,换句话说,我娶得是蓝公子的孩子,不是你!” 这可太尴尬了,尴尬的涪陵转身呵斥蓝瑾钰“蓝瑾钰,你去给父皇求婚,我要嫁给你,我怀了你的…” 蓝瑾钰戏谑的打断涪陵的话问“你是长颈鹿还是大象?” 涪陵懵了“你什么意思?” “大象怀孕要二十个月,长颈鹿怀孕十四个月,你是哪一种? 我离开京城半年了,你说你怀孕了,可我也看不出你有六个月的身孕啊,你是侮辱我的眼睛还是侮辱大家的智商呢! 话说回来,就算你是公主,可这没过门就给我戴个绿帽子算咋回事?反正你也不愿意去和亲,我把你沉塘吧!” 大家明白咋回事了,原来是涪陵公主不愿意去和亲,在这里抓‘缸’呢,可是你抓谁不好你去抓蓝瑾钰!底下传来嗤嗤的笑声,涪陵端不住了。 “蓝瑾钰,你别想赖账,我就是怀孕了,你必须要娶我!” 蓝瑾钰冲着涪陵公主邪魅的笑了一下说“真怀孕了?几个月了,男的还是女的?我先给你说清楚,我们蓝家的规矩是生了女儿有赏,生了儿子就自己养! 所以,你生下孩子后带着你的嫁妆来,如果生了儿子你就不用再来找我了!” “蓝瑾钰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家今年生了四个儿子,再多我养不起了!” “你…你已经…成亲了吗?我怎么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蓝瑾钰一脸天真的说“你既不是我爹也不是我娘,我成亲为什么要让你知道?你现在马上回后宫去好好养胎,你要不听话,生了孩子我也不要你!” 听见蓝瑾钰说只要她现在回后宫去就会要她,涪陵什么都不计较了,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半信半疑的往外走。 一个半疯癫的公主,一个随时处在爆发或者说发疯边缘的痴情女子,被蓝瑾钰几句话唬的一步三回头,痴痴呆呆离开了大殿。 皇后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旋转成一个漩涡,漩涡里是大家嘲笑她的样子,涪陵离开大殿,等于坐实了涪陵怀了蓝瑾钰的孩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皇后的眼前一片漆黑。 其实是她想多了,所有人都看明白咋回事了,涪陵公主不愿意去和亲,她主动说怀了蓝瑾钰的孩子也没人相信,蓝瑾钰可是一个商贾,让公主嫁给一个商贾,除非皇上疯了。 想当初如音郡主主动去吐谷浑和亲是何等的坦荡,身为公主,为了不去和亲,竟然想出这么丢人的招数,皇后平时都是怎么管教的,大家在底下窃窃私语。 皇上瞪了蓝瑾钰一眼,然后低声给黄兴说了几句,黄兴马上就出去了。 大逻便一个劲的笑“哈哈哈,师兄,你家的规矩好奇怪啊,生了儿子要自己养,你家的四个儿子都是谁生的,让我也见见呗,我们突厥都是生了儿子有赏的!” “赶紧去找你的王妃,公主都在那边坐着呢,你看着我傻笑什么,难道你要娶我吗?” “蓝公子如果愿意下嫁,逻便愿意献上自己的生命!” “滚!” “哈哈哈!” 连皇上都哈哈大笑,刘蓁蓁也反应过来了,大逻便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她也低头笑了。 贤王笑呵呵的给蓝瑾钰倒了一杯水递给他,顺便调侃了一句“生了女儿有赏,生了儿子就自己养,你的规矩还挺特别,蓝公子找到给你生女儿的人了吗?” “找到了,你!” 贤王又被这个坏蛋搞了个大红脸,皇上吭哧吭哧的笑。 客套过后,宴会进入常规程序,很多人还记得上一次突厥公主来和亲的时候皇子们跳的那个舞,于是三五个人互相招呼在一起就开始跳了。 第64章 启民可汗 突厥从此无宁日了 说到唱歌跳舞,大逻便的风采绝对无人能敌,半个时辰不到,刘蓁蓁就和大逻便协调的如同一个人了。 一曲舞罢,大逻便深情的看着刘蓁蓁说“蓁蓁公主,你愿意嫁给我吗? 当然,我不能向你隐瞒我的处境,虽然我新争取了一片土地,但我的部落有很多老人,妇女和孩子,他们都需要吃饭。 突厥人好战,我们经常都会在半夜的时候出去打仗,尤其是我的突然崛起让很多人不适应。 我的母妃是个平民,我从小被人欺负,好几次都是差点没命…” 刘蓁蓁打断大逻便的话说“大逻便可汗,一年前我们的教授就开始给我们讲突厥的历史,讲你们的生存条件,我学会了织布、种地和简单的包扎治疗。 不管可汗还是王妃,说到底都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子民也是他们的孩子。 你是可汗,你的孩子比被人多了一点而已,我们尽力照顾就好,如果父皇给我们赐婚,我还会给你一个惊喜!” “你等着,我这就去向大周皇帝求婚!” 三天后,礼部尚书韩成虎带着礼部官员送大逻便和蓁蓁公主出了大周皇城的西门,皇上和百官站在城楼上目送他们远去。 就在皇上准备转身下城楼的时候,远处跑来了几匹快马,为首的是一个和尚。 蓝瑾钰和蓝风刚才和大逻便可汗道别,一直站在路边,飞奔而来的马在他们面前停下,和尚单掌立在胸前给蓝瑾钰行礼。 “公子,慧明大师收到消息,幽州、瀛洲、沧州和青州等地发生了寒潮,冬麦大面积被冻死,大师让你马上过去,看看能不能有所补救!” “好的,我马上动身!” 看蓝风也要跟着去,和尚喊住了他“蓝风!” 蓝风转过身行礼“慧心大师有何吩咐?” “小姐回来了,慧明大师让你去寺里把小姐接回来。” 蓝风指了一下蓝瑾钰说“那…公子一个人去那里,路途遥远…” 慧心一挥手,身后六名精神抖擞的青年男子往前一步给蓝风行礼“大哥,我们跟着公子,你放心吧!” “诸事小心!” “大哥,我们记住了!” 蓝瑾钰接过蕙兰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和六名男子很快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蓝风和慧心、蕙兰往南疾驰而去。 皇上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低声说“天下从此再无蓝瑾钰了!” 吐谷浑第一时间收到了这个消息“可汗,突厥的大逻便可汗求娶了大周皇帝的二公主刘蓁蓁,大周皇帝给大逻便可汗赐名启民可汗,除了金银珠宝,还给了很多种子。 根据我们的消息,这位大逻便可汗是蓝瑾钰的同窗好友,这次和亲得到了蓝瑾钰的大力支持,他送给大逻便的新婚贺礼是五十车草药!” “也许这就是阿木古楞和亲不成功的根源,蓝瑾钰早就选好了和大周和亲的人,这个人不是沙钵略可汗,更不是什么阿木古楞!” 哈元生说“可汗,您的意思是阿木古楞和亲不成是蓝瑾钰不同意吗?可这是国事啊!” 夸吕看着墙上的地图说“这事一局大棋!在这局大棋里,和亲是关键的一步,吐谷浑和大周和亲是为了和,两国从此和平相处,守望相助,两国百姓都可以休养生息。 同样是和亲,大周和突厥的和亲却是为了分!分草原、分人口、分权利、分裂突厥!” 哈元生想不明白,不解的看着夸吕可汗,夸吕可汗一直看着地图说“从现在看来,蓝瑾钰真正想杀的人时沙钵略大可汗,不管他说的私仇是不是真的,沙钵略都要死! 只有沙钵略死了,突厥诸位可汗为了争夺大可汗之位必定拼个你死我活,突厥才可能大乱! 从这个意义上说,蓝瑾钰本来可以成全阿木古楞的和亲计划,莫度可汗本来就是沙钵略最大的对手,扶持莫度可以更容易的达到大周的目的。 不巧的是,莫度勾结大周的侯爵覃效源企图谋反的消息被蓝瑾钰知道了,消灭莫度和覃效源就成了和突厥和亲的一个前提。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穆勒和莫戳一进大周就和大周人起了冲突,这是蓝瑾钰故意这么做的,再加上阿木古楞的蛮横,大家都忽略了这本来就是一个计划,而不是偶然事件! 就算穆勒精于世故也没想到这是一个局,这就是蓝瑾钰说的眼睛是会骗人的! 穆勒亲眼看见是阿木古楞蛮横不讲理挑起事端,就算突厥人习惯强势,可对上蓝瑾钰这样一个人,你强势有什么用? 你和善他就笑脸相迎,你呲牙他就拳头相迎,山高皇帝远,突厥又是有求于人,他们对蓝瑾钰的强横选择了理解和忍让,次数多了,穆勒就习惯了给蓝瑾钰低头。 也许到现在穆勒都不一定能想明白蓝瑾钰在这里面起的作用,穆勒是王爷,但他也是臣子,在他的认知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商量,和皇上(可汗)商量,和大臣商量,这样他就有了用武之地,他来和亲是有十足把握的! 但大周皇帝不按牌理出牌,他派了个不是大臣的蓝瑾钰出面,每到关键时候,蓝瑾钰的就代表皇上做了决定,因为不商量,穆勒没有机会展现他的才华,文武全才的人没有了用武之地,所有的事情就出了他的掌控! 也许穆勒觉得大周终于和吐谷浑和亲了,突厥可以渡过难关了,其实不然,突厥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大周扶持的这个大逻便可汗从小就被突厥人欺负,摄图可汗继承了大逻便父亲的汗位,他成年了也没有要还给他的意思,何况,摄图的儿子们从小就欺负大逻便,甚至把他和牛羊关在一起。 大逻便从小就对突厥人充满仇恨,现在就是他报仇的时机,这次和亲其实就是大逻便和大周和亲,而不是突厥和大周和亲! 摄图可汗自作聪明,把靠近大周的土地分给大逻便,他觉得将来一旦和大周起了冲突,大逻便就会腹背受敌,可是,从武威的情况看,这个地方更利于大逻便部落的发展,不知道突厥人什么时候才能想明白!” 夸吕可汗说的不错,当摄图等人得知大逻便和大周和亲并没有拿到更多的粮食,而是拿回了一些粮食种子,他们带兵围住了大逻便的部落,但他们不是吃饱喝足的大逻便部落的对手,他们战败了! 半年之后,也就是突厥进入了春季的时候,突厥的十几个部落最后分裂合并成四个大部落,启民可汗的部落几乎和摄图可汗的部落相当。 稳定下来的启民部落在王妃蓁蓁公主的带领下开始种植粮食、牧草,因为启民部落有大夫和学堂,他们的人口越来越多。 突厥也进入了长达十二年的四部落并存时期,这些都被夸吕可汗说中了。 蓝瑾钰走了,赵瑾澜一大早就回来了,赵天成看着女儿百感交集“澜儿,你可是回来了,我的女儿终于回来了!” “爹!” 赵瑾澜搂着赵天成的脖子撒娇,熊天翊和焦海棠在旁边捂着嘴笑,一家人终于团圆了。 吃午饭的时候熊天翊主动说起了赵老夫人,她以为赵瑾澜不知道家里的事,主动给她说一下为什么赵老夫人没来吃饭。 “瑾澜,你祖母前几天去家庙给你祖父上香,家庙里出了点事,你祖母就说她要住在家庙一段时间,你要是想念祖母,哪天我们陪你去家庙看她好不好?” “出什么事了,家庙进贼了?” “不是进贼,这事说起来和你还有点关系,我给你说了你别生气啊!” 赵瑾澜若无其事的说“不生气,说吧!” 熊天翊看了赵天成一眼说“你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婆婆就张罗着给你说亲事,她觉得你被退婚了,就…” 赵瑾澜看熊天翊为难的样子接着说“怕我这个被皇家退婚的人嫁给别人家做夫人不吉利,就想让我给人做妾,你咋不建议她直接让我出家呢?” 话说出来了,熊天翊也就不扭捏了“让你出家她可没这个胆子!皇上听说了婆婆张罗着让你做妾的事情,黄公公亲自来申饬了婆婆,皇上让婆婆去大哥家养老,说有生之年不许她再进京! 婆婆在佛堂跪了一夜,第二天说是去家庙给公公上香,我们就都陪着她去了。 我们上完香就去别的屋里,给其他的叔叔伯伯上香,就听见婆婆在堂屋里大喊说有鬼,我和海棠妹妹赶紧过来看怎么回事。 婆婆坐在地上,像是受了极度的惊吓,她指着火盆语无伦次,我看了火盆一眼也吓了一跳! 黄表纸烧成了灰却没有碎,上面有字,说婆婆不守妇道,狼虎其心,不善待赵家子孙,不配再做赵家人! 还有的纸上写着婆婆这些年干的坏事,基本上就是你给我们说的那些事,还说贺家的先人也容不下她,最主要,还有一封休书,婆婆说那是公公的笔迹。” 第65章 冤家路窄 安西侯府遇上云阳 熊天翊心有余悸的看了赵天成一眼说“我们当时也吓坏了,跟着婆婆一起磕头道歉,婆婆也一再保证再也不做糊涂事了。 奇怪的是,我们后来烧的纸上说看在婆婆真心悔过的份上给她一次机会,余生让婆婆就在家庙赎罪,如果婆婆敢踏出家庙一步,定叫她横尸街头,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赵瑾澜无所谓的说“说了半天祖母让我给人做妾的心愿也不是那么坚定,还是怕死么,她看上谁家了要让皇上的儿媳去做妾。” 熊天翊长出了一口气说“你还说呢,就是黎亲王的小儿子,他从小嗜赌如命,把夫人都压在赌桌上输给别人了。” 赵瑾澜吃了一口才无所谓的说“没准我能治好他的病呢!” 熊天翊白了她一眼说“好好吃你的饭吧,不用你治了,人都已经死了!” “死了?高兴死的吗?总不会是被我吓死的吧!” “噗!” 熊天翊和焦海棠都笑了“黎亲王一直把这个儿子关在家里,就怕他出去赌博,他趁着上茅厕的机会翻墙想跑,结果从墙上掉下来脖子折断摔死了!” 赵瑾澜无所谓的说“好吧,还是我没福气!你们以后少吃点,给我省一口,估计京城也没人会娶我,我要在家里养老了。” 看赵瑾澜没有生气,熊天翊和焦海棠也放心了,焦海棠笑着说“这有什么问题,我们每个人少吃两口都行,你待在家里刚好和两个弟弟玩。” 赵瑾澜果断的说“那算了,蓝风,你明天还是去找媒婆看看谁家有娶不上媳妇的儿子给我找一个,我还是浪费别人家的粮食去吧!” “呵呵…” 赵天成笑笑的看着女儿说“澜儿,你觉得飞扬咋样,安西侯找了我两次了,前几天去找皇上了都,爹觉得飞扬不错,你看呢?” 赵瑾澜抱着赵天成的胳膊撒娇“爹,飞扬跟您有仇吗?您看飞扬挺好您就给人家找个好媳妇嘛,您觉得您女儿能做好媳妇吗?” “我觉得行啊,我女儿又孝顺又能干,可着大周他都找不到比我女儿更好的了!” “爹,您啥时候也学会吹牛了,有您这么夸自己女儿的嘛?” 赵天成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说“爹没吹牛,我女儿确实很好!爹已经答应安西侯了,你…” “爹,这事您别管了,待会我就给安西侯解释去,我现在还不想嫁人,您再养我几年行不?” “行,几年都行!皇上也说了,这事要看你自己的意思,谁都不能强迫你!” “爹,您真好!” 刘煜捷一回来就知道了皇上退婚的消息,好不容易忍到突厥和亲使团走了,他跟着皇上就进宫了,一进门他就行了大礼“儿臣叩见父皇!” 皇上也明白刘煜捷的心思,没忍住鼻子一酸,亲手把儿子扶起来,却发现儿子满眼泪花,哎,这死丫头,造孽啊! 皇上挥手让黄兴出去,牵着儿子的手进了内室“煜捷,坐吧,咱们父子俩好好聊聊!” “父皇,我不想退婚,我想娶赵瑾澜,我以后不做皇上,我已经把府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都打发掉了,家里就剩下桑氏和张氏了…” 刘煜捷的眼泪还是没忍住“父皇,我什么都不要了,就要赵瑾澜,她不许儿臣纳妾,以后我都不会再找女人了,父皇!” 皇上给儿子擦掉眼泪说“煜捷,你就不想知道爹为什么给你定了一个尚在娘胎里的皇子妃吗?” “不是说您和赵大人…不是说赵大人对您有救命之恩吗?” “煜捷,爹当年登基的时候也就是你这个年纪,那时候老三才刚会走路,你和煜宸也是见什么都好奇的时候…” 皇上和儿子推心置腹的时候,赵瑾澜和蓝风到了安西侯府,两人刚下马,安西侯府四门打开,安西侯带着两个孙子亲自出来迎客,赵瑾澜愣住了“蓝风,我是在做梦吗?” 蓝风呵呵的笑着不说话,安西侯已经过来牵住了赵瑾澜的手“哎呀,小丫头啊,你终于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快进来,快进来!” 秦威,秦明和蓝风互相见礼,秦明说“大哥,快请进吧!”蓝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瑾澜的脚刚踏进安西侯府的大门,身后传来了喊安西侯的声音。 “爷爷!” 大家转过身,看见云阳从马车上下来,小跑着过来,安西侯的脸色瞬间就晴转多云了,可是,人家都到门口了,你总不能不让人进门吧! 安西侯给赵瑾澜歉意的笑了一下“小丫头,不好意思啊,这个是赶上了…” 赵瑾澜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关系,人家爷爷都叫了,您总不能不让人进门吧!” “好好好,你真乖!” 安抚好了赵瑾澜,一行人跟着安西侯到了客厅,分宾主坐定,安西侯才问云阳“云阳,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云阳咬了咬嘴唇,不好意思的说“爷爷,我来看看您,看看…”被秦家退婚回到蓝田县,县城的人都知道了,就算她平时不怎么出门都感觉很尴尬。 偶尔饭后和小月出去走走,看见她们的人都是转身就走,她要主动给人打招呼,人家还会啐她,她连和人辩驳的勇气都没有。 她是来给安西侯道歉的,她在街道上听人说威哥回来了,她想… 抬头间她看到了赵瑾澜,瞬间就像换了一个人“赵瑾澜,你来干什么?” 秦威不客气的说“云阳,这是我家,赵小姐来干什么和你没关系,你来有什么事吗?” 对上秦威,云阳又泄气了,糯糯的说“威哥,我…” “云阳,我们已经没关系了,请你叫我秦威或者秦将军,免得被人误会!” 世家为什么总是强调从小培养孩子,总是强调一个人的习惯而不是看他某一次的作为,这是有原因的,就像云阳,明明自己处境艰难,明明是来求一个容身之地,可却总忘不了踩别人。 云阳气愤的指着赵瑾澜说“威哥,那她来干什么?” 秦威的脸色冷了“请你叫我秦将军,否则请你马上离开!” 云阳很尴尬,求助的看着安西侯“爷爷…” 眼看云阳不知进退,秦威也不打算让步,为了避免更尴尬的场面,赵瑾澜出来打圆场。 “云阳,你来安西侯府肯定是有你的事情,你干嘛要操心我来干什么?安西侯府有规定我不能来么?” “你已经被皇上退婚了,你来…” “云阳,你不是也被安西侯府退婚了吗,那你来干什么呢?” “我来看爷爷和威…秦将军!” “呵,秦威秦明在边关,安西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你躲到娘家去,这会想起来看爷爷了,你是听说秦威回来了,又想再续前缘吧!” “就算我想再续前缘和你有什么关系?” “以前没关系,现在就有关系了!你也知道我被皇上退婚了,刚好秦将军也被你退婚了,所以我来安西侯府就是和秦将军商量一下,我们两个谁也别嫌弃谁,他娶了我不是刚好吗!” “你休想!威哥怎么可能…” 秦威果断的说“我觉得可以,我明天就去给你下聘!” 秦明抢着说“大哥,我去下聘,你不用去!” 安西侯和蓝风都笑了,秦威不笑“好,我知道了!” 云阳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不可置信的说“威哥,你怎么,怎么可以娶,娶一个被休弃…” 秦威很严肃的说“云阳,赵小姐就算是被休了秦家也不会嫌弃她,而且和你没关系,你没有资格和赵小姐相提并论,没资格和任何一位小姐相提并论,更不允许你干涉秦家的事情!” 秦明也说“云阳,你和秦家没关系了,你以后不要再到秦家来了,澜儿不想见到你!” 云阳蒙圈了,目光轮流在几人身上来回看了一圈,突然跑过去蹲在安西侯跟前,扶着安西侯的腿摇晃。 “爷爷,赵瑾澜不能嫁给威哥,她不配,她是被皇家退婚的!” 秦明冷着脸浑身释放着杀气说“云阳,澜儿不会嫁给大哥,是我要娶她,就等着皇家退婚之后就娶她,我再听见你说澜儿的坏话,我打掉你的牙!” 看秦明急眼了,赵瑾澜很嫌弃的撇着嘴问“喂,你一个月才几两银子就想娶我,我每天都要花很多钱的!” 秦明马上转过身一脸谄笑的说“放心吧,秦家有钱,够你花的!” 老侯爷也跟着凑热闹“就是就是,秦家是侯府,咋能没钱呢,小丫头你就放心吧!” 赵瑾澜疑惑的看着安西侯和秦明,心里想着这两个人是真的还是假的,老侯爷冲门外喊“老严,把家里的账本都拿来,以后秦家就是赵小姐当家了!” “是!” 严管家应声进来,手里捧着有个木盒子,盒子上放着一摞账本“赵小姐,这是侯府所有的田契、地契、店铺和人员名单,盒子里是银票!” 云阳委屈极了,他用尽了办法都没找到这些东西,原来真的在严管家手里,这个该死的奴才! 第66章 假戏做真 侯府以后你来当家 云阳质问安西侯“爷爷,您为什么不让我掌管账本,为什么不让我当家,赵瑾澜还没有过门您就…” 说起这个老侯爷就生气了,言简意赅的说“你没资格在侯府当家!” 这是气话了,有点过了,赵瑾澜赶紧岔开话题“那你们每个月的俸禄呢?有多少?” 老侯爷马上换了一脸谄笑说“小丫头,我虽然是侯爷但我领王爷的俸禄,一个月两千两,发了银子我就交给你,你管饭就行!” 秦明也来凑热闹“我一个月三百五十两,澜儿,每个月能不能给我留一百两?” “每个月一百两?你要干嘛?” 秦明扭捏着说“我以后就在京城了,偶尔约人喝个茶!” 赵瑾澜翻着白眼说“喝茶?家里没水还是没茶叶?还是要去茶楼看谁家的小姐?” 秦明急忙改口“好,就听你的,在家喝茶,我不要银子了总可以吧!” 赵瑾澜揉揉鼻子,一脸坏笑的喊“秦亮!” “到!” “飞扬刚才说的也有道理,庶吉士的身份可不低,以后不管他去茶楼还是酒肆,哪怕他去青楼都可以,不管和谁见面,男的一人一次一百两,女的二百两,收不来银子扣你工钱!” “是!” 秦明咬着牙说“澜儿,你要不要这么狠,你干脆让我去南风馆挂牌营业算了!” “这个主意不错啊,蓝风,咱们把醉江南买下来,专供庶吉士使用!” “好!” “哈哈哈…”老侯爷看着一脸委屈的小孙子哈哈大笑。 赵瑾澜又问秦威“秦将军,你的俸禄呢?” 秦威很爽快的说“我的俸禄也都交给你,我不喝茶也不喝酒!” “好,这就对了么,攒够银子给你娶媳妇!” 秦威看着秦明的那张苦瓜脸笑着说“好的,我的媳妇就拜托赵小姐了!” 邝伟刚想跑就被赵瑾澜喊住了“邝将军,你呢?” 邝伟说“我的工钱在老侯爷那里,二十年了他就没给我发过工钱,赵小姐帮我要回来吧!” “然后呢?” 邝伟一拍脑门说“完了,我也掉进坑里了!你帮我要回来的工钱我都交给你!” “哈哈哈…” 眼看着没人搭理自己,云阳行了个礼,默默的转身走了。 碍眼的人走了,老侯爷满脸堆笑的跑到赵瑾澜身边坐下说“小丫头,咱们可是说好了,我明天就给你下聘,从今天开始侯府就换你来当家!” 赵瑾澜把脸皱成个包子“老侯爷,您来真的啊!我今天就是来给您解释这个事情的,您还是给飞扬选个教养好的千金小姐,要不然飞扬的后半生就跟我爹一样苦了!” 秦明跑过来推开爷爷,急切的说“澜儿,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我每天掰着指头数日子,好不容易等到皇上肯放过你了,你别吓我好不好?” “飞扬,你冷静一点,夫人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你看我像是能让你幸福的人吗?” “澜儿,能娶到你就是我的幸福!澜儿,如果你是暂时不想成婚,我可以等你,我知道你还没有从军营的状态转变过来,多久我都等,但我一定要娶你!” “飞扬,结婚还是要门当户对,娶妻还是要温柔贤惠,我娘嫁给我爹快二十年,连一双袜子都没给我爹做过,我也不会针线…” “澜儿,你不要拿这种事情为难自己,你和你娘不一样,你娘不是不会针线,她是心里没有你爹,所以才不给你爹做衣服鞋袜,我不在乎你会不会针线,秦家没有女眷,没人会针线,我和爷爷大哥也没有光屁股,这个不是理由!” 蓝瑾钰无奈了,她今天好像自己跳到坑里了“大哥,这个家伙好像喝酒了,你劝劝他!” 秦明一把抓住蓝风,急切的说“大哥,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向你保证不会让澜儿受委屈,她也不需要伺候谁,她在蓝府什么样,在秦家就什么样,我做不到你杀了我!” 蓝风蹲在赵瑾澜面前,握着她的手说“公子,你始终是要嫁人的,就算不是飞扬也要嫁给别人,对皇上来说,你的婚事现在和国事一样重要。 我觉得飞扬还可以,安西侯也很喜欢你,安西侯府人员简单,既没有婆婆小姑子也没有其他女眷,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你说呢?” 蓝风这个叛徒,赵瑾澜呲了一下牙说“现在没有女眷,他可以纳妾啊,他走哪都招惹一堆烂桃花的,烦都烦死了!” 大家都听明白了,这才是赵瑾澜关心的事情,不等秦明说话,蓝风说“如果飞扬纳妾,我带你去江湖,我们和小胖子一起开学堂,打鱼治病!” 赵瑾澜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嗯,一言为定!” 秦明朝天翻了个白眼,笑的像个傻子,澜儿终于答应嫁给他了! 安西侯府皆大欢喜,御书房的父子俩就有点泪眼望泪眼的意思了,皇上喝了一口茶,平复了一下情绪说“爹本来准备晚上去杀了郝俊给赵守备报仇,没想到傍晚的时候三哥和七哥就到了军营,三哥说父皇病重,想要见我一面… 爹当时也是脑子笨,就没想到如果父皇想见我,直接让我回去就行了,何必让三哥和七哥带着兵来见我。 时间来不及,我就让我的亲兵帮我约郝婉玉出来,给她说我要带她回京,让她和赵大人退婚,这个女人爱慕虚荣,马上就答应了,我就去找天成,给他说明原委… 郝俊这个老狐狸,他威胁郝婉玉说她要敢退婚就杀了他,直到我离开的时候都没等到郝婉玉来退婚,我只好先回京。 一路上我们遇到好几拨人的刺杀,我才觉得事情有点不对,来不及问清楚我们就到了京城…虽然你皇祖母从小就不喜欢我,但五哥和七哥对我很好,还有舅舅。 爹能活到现在,都是五哥和霍贵妃的庇护…所以爹痛恨虐待自己孩子的女人! 还有你七皇伯…那年,你皇祖母授意几个奴才要把爹推到井里淹死,是七哥拿刀逼着那几个奴才把我从井里捞出来…舅舅要出征,怕我活不下去,就连夜把我送到了秦祁尧的大营。 因为很多人看到了舅舅带个孩子到了大营,秦祁尧又连夜把我交给了赵天成的父亲,甘州守备赵振宇,他抚养了你爹十年,到我回京,最少有三个孩子替我死了。 熊太师曾经说过皇家的父子相杀,兄弟阋墙延续了几千年,每一个血案的根源里都是女人对权力的渴望和她身后的家族与皇权的较量! 爹到京城后才知道父皇要传位给我,前面有三个哥哥,我怎么可能同意,可是,浑身是血的五哥说他不做皇帝,七哥说他从来没想过做皇帝,三哥说我们接你回来就是让你继承皇位的。 煜捷,你知道吗,爹当时不是惊喜而是惊恐,我从来没想过做皇帝,一路上截杀我们的人都是你皇祖母派人做的,我的很多兄弟倒在我面前,其中就有云靖。 你皇祖父给爹讲大周的起源和理想,讲爹要面临的责任,最后爹还是在你皇祖父咳血之后答应做皇帝,爹也有一个条件,就是不让几位兄长下跪,如果他们谁想做皇帝,我马上让位。 爹还是不了解皇位,不了解皇权,不了解朝政,朕登基了,朝堂上的大臣言必称如果凌王在的话…你皇祖母在后宫每天都寻找借口殴打那些嫔妃,顿则把人打死。 你也知道,后宫连着前朝,后宫无缘无故的死一个人,前朝就会有联名折子逼着朕答应这样那样的条件。 就在这种时候,你母妃三天两头就让徐氏带着上官家的小姐进宫来,她们找着借口让我见上官美琳,见一次她们就在外面大肆宣扬我如何的喜欢这个上官小姐,前朝马上就阴风阵阵,连正常的朝议都以流言为主了! 那天,我刚下朝,黄兴给我说你皇祖母又责打了一个宫妃,原因是她爹在朝堂上支持我的主张,减轻百姓的税赋。 我忍无可忍,要马上把你皇祖母送去皇陵,你皇祖母才改了口,可人死不能复生,爹只能把她哥哥升了礼部尚书。 你皇祖母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她很了解人心,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申饬了你母后,并且下令,如果上官家的小姐再无故进宫,就直接扔进枯井里,你母后才消停了一阵子。 这也不是长久之法,爹就让当时做禁军首领的赵天成陪我去静安寺,我也只能给他倒苦水,谁知道他也是一肚子苦水。 赵老夫人想让他纳妾,就是那个贺晓晴,刚好郝婉玉又怀孕了,赵老夫人找郝婉玉的麻烦,抛开别的不说,他是个男人,没法看着怀孕的妻子被母亲欺负。 我一听郝婉玉怀孕了,马上让崔太医去赵家把脉,崔太医回来说郝婉玉怀的是个男胎,我才和赵天成商量了这个赐婚的主意,就是不能让上官家打你的主意!” 第67章 父子交心 愤怒是为掩盖卑微 皇上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朕’这个字,父亲的艰难也深深的触动了刘煜捷,再回想那些年被母后和舅舅摆布的日子,他确信父皇没有骗他! 父亲的愤怒和皇上的无奈让他真正理解了赵瑾澜说的‘皇上并不是你们看到的万人敬仰,动辄天子一怒伏尸千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帝王的愤怒大多是为了掩盖自己曾经的卑微。 从应急征粮开始,到去吐谷浑做‘伙计’再到吐谷浑王宫里的杀戮,亲眼看到夸吕可汗的无奈和憋屈,他不再是那个懵懂少年了。 父皇的经历和夸吕可汗何其的相似,面对母亲的挑衅和威逼,面对大臣表面为正义,背后为利益的说教和施压,皇上的心酸只有父皇本人才能体会。 再回想那时候,每当母妃和舅舅教他在父皇面前说想娶谁时父亲那杀人的眼神,那时候的他就觉得父皇无情,只有母后和舅舅心疼他,其实那是舅舅对他的羞辱! 在书房坐了一夜,他的脑子一刻都没停过,父亲的话反复在他耳边回响。 “煜捷,你现在也是父亲了,你应该能体谅爹当时的难处,爹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确定郝婉玉怀的是个公子,爹就可以借口等她再次怀孕,其实就是拖时间,可没想到事与愿违! 女儿一出生,赵天成就来退婚了,可当时朕的难处他也看得明白,赵天成也没再坚持!赵家为了大周朝廷的稳定付出了很多。 赵天成牺牲了自己半生的幸福,赵小姐搭上自己的名声,没有哪个父亲愿意自己的女儿被人计划退婚,可为了爹能喘口气,赵家父女选择了担当! 所以当赵老夫人以退婚为借口要让赵小姐给人做妾的时候,爹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可是爹不能这么做,还是那句话,他是赵守备的夫人。 后来,阴差阳错的赵小姐成了皇叔的徒弟,静安寺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了。 赵瑾澜不是皇家的人,皇叔收她做徒弟的时候用自己的血给她种了蛊,她不能和皇家子弟成婚,爹的兄弟和儿子都不行,包括你皇伯的儿子。 静安寺的人肩负着保护皇家子弟的使命,不管是她鞭打琳琅还是废了徽因的武功都是这个原因,除非造反,他不能伤害皇家子弟! 煜捷,爹知道赵小姐于你有再造之恩,赵小姐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可是,嫁给你她就会死…” “父皇,蓝瑾钰和赵瑾澜是什么关系,他们怎么长得那么像,反而是赵子卿倒觉得和赵瑾澜不太像呢?” “煜捷,蓝瑾钰就是赵瑾澜,她拜在皇叔门下,上官囧知道皇叔是谁,也知道皇叔为什么出家,皇叔为了避免上官家有拉拢赵瑾澜的想法就给她取了这个名字,蓝瑾钰! 说到蓝瑾钰你应该不陌生了,你就是想知道为什么爹让赵瑾澜一个女孩子带兵去解姑臧之围吧! 煜捷,凡事不要孤立的去想,你们离京前南山死了三百个死士,城里廖家镖局几乎被灭门,可你们却查不出何人所为。 爹无法,就选了几千人让赵瑾澜带去南山训练,当时也是权宜之计,爹不能大张旗鼓的查内奸,但京城的安危总要有保障吧,训练些大内侍卫,加强皇城的守卫。 爹和你五皇伯、七皇伯去看了几次,才发现赵瑾澜谙熟兵法,训练成果惊人,爹果断的给她增加了训练人数,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玄字营! 京城外,有人在隆州、利州和益州囤积粮草,你七皇伯派去调查的人全部被杀,就连慧明大师都受了重伤! 敌人伏在暗处,爹不敢擅动,姑臧城破,爹和你五皇伯、七皇伯、安西侯等人商议了也没有好办法,调兵就有可能中了敌人的圈套。 赵瑾澜说她带兵御敌,玄字营是大周兵部编制之外的军队,知道的人不多,最为安全。 为了不惊动敌人,玄字营的将士当晚就从南山出发,第二天她和老三、秦明带着两千人去扶灵,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父皇,我和弟弟们早都想明白了,父皇让我们跟着蓝瑾钰…赵瑾澜是让我们彻底消化太祖的《三喻》希望我们能学以致用,赵瑾澜她做到了…” “煜捷,爹让你们跟着赵瑾澜是让你们跟他学习做臣子,做皇子,做皇帝!她不是太傅,但她的学识见地当得起太傅,他比爹教的都好!” “是,这个我们也经常说,九弟自从拜了赵瑾澜为师,完全就像变了个人,很多方面比我们都强呢,尤其是能把他的性子磨下来,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天亮了,侧妃桑氏端着给他准备好的早点和衣冠在外面敲门。 “爷,您起了吗,该吃早点了!” 黑羽打开门说“桑侧妃,爷,一夜未眠!” 桑氏进来关切的问“爷,您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刘煜捷从静安寺修行回来她就感觉整个人都变了,此次去军中历练虽然时间短,可他身上的威压却很大,不说话的时候她们轻易不敢靠近。 “没事,昨天父皇交给我一些政务,我没有做过,仔细想了想,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那您赶紧更衣吃饭吧,宫里来了旨意,璞部使臣和南越使臣今天都到了,都是来谈和亲的,让您和四皇子代表皇上去安排呢!” “好,我知道了!” 南越的和亲诏书上说是要把六公主嫁给大周皇子,但礼部官员说大周的皇子们都在修行,暂时不能婚嫁,要和亲就只能让六公主进宫做后妃,南越使臣一点没有犹豫,满口答应。 璞部使臣是来给他们的王子求娶公主的,璞部是个小国家,没有人提议让涪陵公主去和亲,按顺序只能是四公主刘琼瑶。 刘琼瑶挨了打,也能听进去母亲的话了,几天时间就长大了许多,最少岳嫔不像以前那么担心了,刘琼瑶不哭不闹,岳嫔也因此升了妃位。 公主出嫁,宫宴是少不了的,赵瑾澜一大早就被小亮子请进宫了,刚进门皇上扔给她两份奏折。 “丁世琮和薛棋说都上折子了,说那个热桑加措喇嘛在姑臧和武威甘州一带给突厥人讲经说法,对突觉俘虏的安定起了很大的作用! 不过,武威的突厥人对这个大喇嘛却不是很友好,街上有传言说热桑加措企图放火烧了武威商街,说他是突厥的奸细。” 赵瑾澜简单看了一下,合上折子无所谓的说“人家说的也没错啊,他本来就是奸细,他让天音寺的喇嘛拿着引火之物去烧武威商街也是事实,很多人都看见了,别人也没有冤枉他。” 凌王说“既然这样,干嘛还要留着他?” 今天凌王的态度很好,是个商议事情的样子,赵瑾澜也没有再气他。 “王爷,热桑加措不是天音寺的小喇嘛,你杀就杀了,如果杀了热桑加措,突厥人就打着为热桑加措报仇的旗号再次侵犯大周! 热桑加措企图烧了武威,很多突厥人也看见了,那是他们的血汗钱,甚至生命,不管谁要毁掉它都会被视为仇敌,热桑加措也不例外! 突厥人更相信自己人的话,所以,热桑加措的威信随着这件事广为流传而递减,你传经论道可以,再擅动突厥人杀害大周人或者在甘州武威搞破坏却不行! 当然了,这个也不是绝对的,哪个国家都有一些很执拗的人,杀大周人是他们的执念,所以,姑臧、武威和甘州的官员里武将的比例占绝大多数。 碰到突厥人打人杀人,他们先杀人再调查,有了先例,汉民就不怕突厥人了,发生冲突马上就有人报官,最少他们可以拖到官员赶来,突厥人也就不敢放肆了! 如果汉民说热桑加措企图烧了武威商街,根本就不存在信不信的问题,对突厥人来说那是骄傲,是引以为荣的事情,咱们干嘛做这种傻事呢!” 凌王说“你当时低价把店铺给突厥人,就不怕人家骂你是突厥人的奸细吗?” “没人骂啊,他们都认为我做的很对,内地商人在那里大部分是买的商铺,突厥人也有买的,但是很少,大部分人是租的,有些还有欠租金的,那有什么关系,店铺是朝廷的,薛大人可以派人去收啊,挣了钱,谁想把店铺让给别人呢!” 战王一直看着凌王,看凌王不说话了,他问“三哥,你今天怎么好像对赵小姐很和蔼啊。” 凌王看了赵瑾澜一眼没说话,赵瑾澜笑嘻嘻的说“我今天穿了女装,王爷看着顺眼了,所以就不骂我了呗。” 凌王嘴角动了一下,不说话也不看谁,抬头看着屋顶。 皇上一挑眉说“丫头,你和安西侯商量的咋样了,说好了朕和哥哥们给你准备添箱礼。” 一说到这个事情,赵瑾澜就泄气了,趴在贤王的椅背上哀嚎。 “王爷,我不想嫁人!干嘛非要让我去祸害别人呢,安西侯也是老糊涂了,怎么说都不听!” 第68章 兄弟和睦 皇室安才能天下安 贤王忍着心痛笑着说“那飞扬怎么说?” 赵瑾澜嫌弃的一挥手说“别提了,他喝醉了,满嘴的胡言乱语!” 这就是秦家都愿意的意思了,几人哈哈大笑。 贤王拉着她的手说“澜儿,你总归是要嫁人的,我也把京城的青年才俊都梳理了一遍,合适的还真不多,也就是熊天佐和秦明尚可,但熊家和你们是亲戚,这个会招人非议。” 赵瑾澜摆摆手说“就算没有这个关系熊天佐也不合适,熊天佐做朋友就好,嫁给他就算了!” 战王就喜欢看赵瑾澜的笑话“你是怕熊天佐纳妾吧!” “这个您还真说错了,秦明也可以纳妾,你们谁要给秦明纳个妾,我给您延长十年的寿命,咋样?考虑一下?” 战王看着贤王撇嘴“延长寿命?头砍下来你能重新给长上吗?你这个坑货!” “哈哈哈!” 赵瑾澜也听明白了,谁要敢给秦明纳妾,贤王先杀了他,哎!这尊神谁也惹不起! “行了,别笑了,刚好几位王爷也在,咱们说一下皇上西巡的事情吧,这种事情又不能在朝廷上议论。” “皇上…西巡?” 几人互相看看,看来大家都不知道,战王问“什么意思,你是说让皇上去武威?” “甘州!夸吕可汗的烤肉技术也是一流,不去尝尝很遗憾哦。” 战王看着皇上问“皇上,这是真的吗?” 赵瑾澜高兴的说“当然是真的,王爷,您没发现您现在从武威到京城快了很多吗?路也宽敞了很多吗?那个宽度…皇上的马车过去没问题哦。” 战王笑了“照你这么说,白无疆还真是立了大功呢…那你觉得什么时候去合适?” “明年端午节后!” 看大家不说话,皇上还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赵瑾澜说“甘州、武威的春天比京城晚,端午节后那里的庄稼才能看出长势,才能看到兴修水利的成果! 您是皇上,去了肯定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吧,难道,看着荒滩野地您的心情格外好吗?” 凌王犹豫了许久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你让人无故攻占宁州,你和南越达成了什么条件他同意和亲的?” 赵瑾澜一本正经的装傻“王爷,什么叫无故!是南越的郡守花椒窝藏大周侵犯在先,大周和南越不是友邦吗,卢政宇拿着礼品去请他们协助抓捕马保子,是花椒欺人太甚,然后我们才动手的,这叫先礼后兵!” 凌王咬了一下牙说“本王卢政宇的奏折里说花椒的管家踩死了五彩神兔是怎么回事?” “五彩神兔的字面意思就是五颜六色的神奇兔子!” “哪来的五彩神兔?” “卢政宇去山上抓的啊。” “本王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哪里有什么五彩神兔?” “要是谁都听说了,那还叫神兔吗?” 凌王瞪了赵瑾澜一眼说“你好好说话!” 赵瑾澜乖乖的说“兔子是山上抓的,颜色是自己染得!” 皇上嘴角抽搐的说“三哥,你怎么还相信这种事啊,朕就说你拿卢政宇的折子干什么,原来是研究这个事情啊,五彩神兔!一听就是胡扯的好不好!” 赵瑾澜说“王爷拿卢政宇的折子不是为了研究兔子,他是在考虑和南越谈判的条件。” 凌王的脸色好一点了,他问赵瑾澜“你和南越达成了什么条件?本王怎么没听说?” 赵瑾澜警惕的说“这有什么好说的,您可别乱说话,东西我都拿回家了,哦大部分给小昭和锐霖了,他们要在乡间办学堂!” 凌王眯着眼说“你搬走了宁州的府库?” 赵瑾澜这下不愿意了“王爷您好好说话,宁州的府衙都是朝廷的官军接受的,一针一线都登记在册,那些东西您能拿,我可没兴趣!” “你…” 凌王生气了,可赵瑾澜一点不在乎的说“我的财物是打劫了花椒家里的私库,和府衙没关系,还有花容带过去的东西!” 凌王喘了半天粗气才说“不是说南越的太子去宁州了吗,你打劫了花椒,他能这么轻易放过你?” “我需要他放过我么?他能打过我还是南越能打过卢政宇和徐云峰?他是去谈判的,花椒是他的政敌,死就死了,难道陈叔宝还给他请和尚做法事啊! 我大兵压境,又帮他消灭了政敌,扫清了他登基的障碍,我就拿一点东西而已,他还要好好感谢我才行!” 凌王气的咬牙“那你怎么不直接让徐云峰和卢政宇打过去,直接灭了南越不好吗?” “打不过!东宁州守将丁青建精通兵法,但他出身寒门,在朝中没有背景,就算求救也得不到大臣的支持,他守住东宁州是凭自己的本是! 但龙州守将是南越皇上的大舅哥,他本身也是一员悍将,这两人合起来,我们没有胜算,就算勉强胜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必呢! 宁州地区人口稀少,地形以山川峡谷为主,土地贫瘠,耕种不易,对南越来说形同鸡肋,他没必要花费巨大的代价去夺取!送给大周还有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凌王这人就是脑子有坑,一急就胡说八道“你就不怕别人也用这个办法对付大周吗?达州的皇子也不少!” “所以我才不让皇子娶他国公主啊,这您都看不出来?什么皇子修行,那就是个说辞而已,别人都不信,您咋这么天真呢? 王爷,实话对您说,皇后、白贵妃、郁贤妃为什么被关起来,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她们企图分裂皇子,让兄弟阋墙的历史重演! 相比父子反目,兄弟阋墙的代价,弄死几个女人对皇上来说还没有什么压力!因为皇室安则天下安,懂吗?” 从御书房出来,赵瑾澜长出了一口气“蓝风,我们去找点东西吃吧,快饿死我了!” “好!” 现在已经快到午时了,参加宫宴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御花园里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大周国力日盛,每个人看着都眉飞色舞,喜气洋洋的。 “蓝风,先生说的没错,国家是个人的胆,你看这些人,虽然还是和平常参加宫宴没什么区别,可明显自信了。” 蓝风微笑着说“我以为你要说他们是嚣张呢,今天咋这么客气。” “只要没人惹我,我还是很乖滴…” 话没说完就听见有人叫她“赵小姐!赵小姐!” 宋婉儿和罗青青结伴走来,宋婉儿还是那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赵瑾澜上前一步拦住了她们。 “罗小姐,你怎么进宫了,宫里这么多人,你凑什么热闹?” 说着拉起了罗青青的手给她把脉,宋婉儿眼睛眨的像蝴蝶翅膀。 “青青,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罗青青低了一下头,羞涩的笑了“别胡说,没有的事情!” “罗小姐…哦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你沈夫人了,我确定你怀孕了,你还是回去吧,这里人多,你怀孕时间短,还是不要乱走动的好!” 宋婉儿抱歉的说“都怪我,我不想跟我娘一起,就去拉了青青和我一起来的,我送你出宫吧,赵小姐,你等我一下,我把青青送出宫就过来找你。” “好的,你们别着急,走慢点!” “赵瑾澜!” 赵瑾澜看着走过来的女子嘴角扯了一下说“蓝风,我想做个好人咋就这么难呢!” “做个好人又没人给你钱花,何必在意!” “说的也是!” 刚说完,上官美舒就带着几个小姐到了眼前“赵瑾澜,我刚才去拜见皇后娘娘了!” 上官美舒故意转动手腕上一直碧绿的镯子,夸张的比了个兰花指说“看见了吗,这是皇后娘娘刚赏我的,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拿了人家的东西你都不问清楚啥意思,跑到这里来征集答案来了吗?” “赵瑾澜,你已经不是皇子妃了,你好好跟我说话,否则的话我把你…” “你吃了我?我就很奇怪,你怎么还活着呢?” 往事重提,上官美舒又气又委屈“赵瑾澜,你上次打我的事情我还记着呢,皇后娘娘说了,一定会给我出气的,你等着!” “记着呢?怎么觉得你一点记性都没有呢?”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离我远点!” “赵瑾澜,你别这么嚣张,你现在已经被皇上退婚了,在这京城没人会…表哥!” 刘煜捷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人群里,平静的给赵瑾澜说“刚才没看见你,我以为你今天没来呢!你刚才去哪了?” 黑羽给蓝风行礼打招呼“大哥!” 上官美舒往前一步靠在刘煜捷身边说“我刚才去见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还给我赏了手镯呢!” 看刘煜捷一直看着她,赵瑾澜只好说“我起晚了,刚进来,肚子有点饿,找点东西吃。” 上官美舒看刘煜捷不理她,便把自己被冷落的气撒在赵瑾澜身上。 “表哥,赵瑾澜已经不是你的皇子妃了,在你回来之前,皇后娘娘已经解除了你们的婚约,以后都没人要她了,赵瑾澜,以后不许你进宫,皇后…” 第69章 攀扯皇子 非要流血才长记性 刘煜捷周身释放着杀气,冷冷的问上官美舒“我是谁?” 上官美舒愣了一下“表哥,你怎么了?” “黑羽!” 黑羽过来抡起胳膊就是一个耳光“啪!”上官美舒被打懵了,捂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刘煜捷。 刘煜捷又问了一句“我是谁?” 上官美舒哭着说“表哥,你怎么了?”说着还伸手去拉刘煜捷的衣服,黑羽反手又是一个耳光“啪!”这一次上官美舒的嘴角出血了。 上官美舒捂着脸呜呜的哭,一张嘴吐出一口血,里面还有几颗牙齿,跟在她身后的小姐纷纷往后退,刘煜捷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继续问“我是谁?” “表…” “啪!” 黑羽不说话,又是一个耳光,刘煜捷冷酷依旧“我是谁?” 上官美舒没见过这样的刘煜捷,但她也不是笨蛋,捂着脸低声说“你是大皇子!” “原来你知道我是谁,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谁允许你叫表哥的?你除了姓上官,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叫表哥?谁允许的?” 闻讯赶来的越氏看着满嘴流血,两个脸蛋子肿的都快和鼻子尖一般齐了,她愤怒地转过头却对上刘煜捷冰冷的眼神,快速把骂人的话咽进肚子转身问女儿。 “美舒,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们去找皇后娘娘评理…” “好啊,我带你去找皇后娘娘评理!” 越氏以为自己找到了靠山,赶紧转过身说“大皇子,谁把你表妹打成…” 不用刘煜捷吩咐,黑羽抡起胳膊正反两个耳光把越氏打倒在地。 “越氏,谁是我的表妹?就因为她姓上官就敢自称是我的表妹吗?看来不让你们长点记性你们永远记不住自己是谁! 黑羽,把这两个女人送到掖廷宫交给管教麽麽,什么时候懂规矩了什么时候再回家,我就不信教不会她们!” “是!” 越氏吓得不停磕头求饶“大皇子,臣妇错了,臣妇再也不敢了,臣妇一定好好管教女儿!大皇子,求您看在我家老爷的面子上,放过臣妇和美舒吧!” 刘煜捷冷冷的说“赵瑾澜是不是解除了婚约和你们没关系,我再听见谁说赵小姐的长短,割了她的舌头!你们最好记住,不管皇后娘娘承诺了什么,这个天下也姓刘,不姓上官!” 黑羽叫来了两个附近的太监,拖着越氏和上官美舒走了。 看热闹的人悄悄地散了,她们明显感觉到了大皇子和以前不一样了,虽然还是那个人,但现在他真的是皇子了! 刘煜捷对赵瑾澜说“我早早出来找你,也没吃饭,你再给我做碗馄饨吧,我真的饿了!” 刚才在人群外面和宋婉儿看热闹的刘煜云凑过来我说“还有我,我也饿了,让婉儿去给你帮忙好不,你做的馄饨真的很好吃!” 赵瑾澜朝天翻了个白眼说“好吧,宋小姐,走吧!” 御膳房的小太监把馄饨端到御书房的时候,皇上也知道刚才在御花园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赵瑾澜说的对,皇后就是不长记性,这两个女人真的欠管教!黄兴,去说一声,好好管教这两个女人,那个上官长恒让他回家待着去!” 宫里的宫宴熙熙攘攘,宫外的也有宫外的热闹,安西侯府给赵家下聘,十里红妆一点都不夸张,这头抬着礼箱的人已经进了赵家的门,那头安西侯府的侍卫还在排队出门。 路上看热闹的人摩肩接踵,高兴的就像是给自己家的闺女下聘,只是宫里的赵瑾澜还不知道这件事,总有看她不顺眼的人,终于等到她被退婚了。 令轻歌挡在赵瑾澜面前,傲慢地说“赵瑾澜,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都被退婚了,还好意思跑来参加宫宴!” 赵瑾澜眯了一下眼睛说“令轻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便宜!” “赵瑾澜,你已经不是皇子妃了,我娘可是长公主,你要敢放肆…” “静姝郡主的娘也是长公主,我觉得她一个人玩比较寂寞,你想去给她作伴?” 令轻歌慌乱了一下,强自镇定的说“赵瑾澜我就是要给静姝郡主报仇的,蓝瑾钰去哪了?” “你不用找蓝瑾钰,有什么事都算在我身上,划个道吧!” “你想干什么?赵瑾澜,这可是在宫里,你可别胡来!” “这要看你想干什么?” 本来是想来看赵瑾澜的笑话的,结果被赵瑾澜吓住了,令轻歌觉得很懊恼但她也不想轻易认输,否则以后谁还跟着她。 “蓝瑾钰…蓝瑾钰在宫里羞辱静姝郡主,她现在…她现在每日以泪洗面,你说,该怎么办?” “这个简单,我可以照着静姝郡主的样子给你做一遍,她瘸了左腿,你可以瘸右腿,这样你们就可以优势互补,互帮互助了!” 赵瑾澜从身后抽出了扇子,在手里转了一圈,目光阴冷的看着令轻歌。 令轻歌感觉浑身的毛孔都缩在一起了,她很后悔跑来找赵瑾澜的麻烦,这师兄妹都是混蛋,她该怎么办? “赵瑾澜,你要给静姝郡主道歉,我就放过你,你…” “道歉要有诚意,静姝郡主一个人也是寂寞,不如把你当礼物送给她作伴,这样道歉可好?” 匆匆赶来的长三公主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又急又气,皇上最近接二连三的对宗亲下手,他们夹着尾巴做人尚且要小心翼翼,轻歌还跑去招惹赵瑾澜。 “轻歌,你在干什么?” “娘!” “我问你在干什么?你跑到这里干什么?” “娘,赵瑾澜…” “你给我闭嘴!跟我回去!” 长三公主没有看赵瑾澜,拉着女儿走了,从如音郡主主动去和亲她就知道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她一再叮嘱儿女不要在京城惹事,这个女儿真是不长记性。 她心里也清楚,女儿是来找秦明的,赵瑾澜只是碰上了而已,只要秦家答应娶轻歌,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皇上驾到!摄政王驾到,凌王驾到,贤王驾到!” 其实皇上和几位王爷刚在就进来了,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看长三公主还算识趣,皇上的脸色好多了。 “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大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黄兴宣旨册封四公主刘琼瑶为和硕公主,赐婚给璞部太子赫敏,岳嫔被册封为蓉妃,迁居玉芙宫,这个是个极大的恩典,虽然是个二等妃,但有了自己的宫殿那就不一样了,皇上想你的时候可以来找你说话,而不是被抬到承德殿去。 “儿臣写父皇隆恩,请父皇和母妃保重身体,如果条件许可,儿臣会来探望你们!” “臣妾谢皇上隆恩!” 礼部尚书韩成虎出面请奏“皇上,吉时到了,请和硕公主移驾!” “蓉妃,你替朕送和硕公主!” “臣妾遵旨!” 这刘琼瑶也是个奇葩,远离娘亲,不管谁都是泪眼婆娑,她倒好,就因为得了个太子妃,高兴的就像捡了个宝,反倒是蓉妃不停的擦眼泪。 南越来和亲的公主先不着急,还要接受宗人府的礼仪培训,一切结束才能正式入宫。 接下来是封赏此次的有功之臣,洛逸凡、上官狄、秦威、徐云峰、白英杰、蓝雨、蓝星、蓝樾、郭骑云、卢政宇、甘宁等分别为左右卫将军、左右武卫、左右阴阳卫、左右龙虎卫将军,都是正三品。 秦明、熊天佐为庶吉士,从三品,看着秦明是从三品,但秦明是京官,其他人是武将,各自走的路线不一样。 接下来是四位皇子,刘煜捷为平王,正二品,主官刑部;刘煜宸为齐王,驻守邺城;刘煜初为凉王,驻守武威;刘煜云为睿王,主管吏部和工部;刘煜珩为稷王,主管户部和农部。 “蓝风!” 赵瑾澜愣住了,怎么还有蓝风呢“王爷,咋回事?” 贤王笑着说“蓝风也是有功之臣,该封赏的!” 蓝风从外面进来单膝跪下说“皇上,草民奉师父之命…” 皇上从龙椅上站起来,朝蓝风走过来,看着要揍蓝风的样子,大家都紧张起来,尤其是刚领了封赏的那些武将。 赵瑾澜嗖的一下跑过去挡在蓝风面前,伸开双臂像是要挡住皇上的样子。 “皇上,您要干嘛?不是说好了让蓝风跟着我吗?” “朕说了不让他跟着你了吗?朕封赏有功之臣,你说蓝风没功劳吗?” “有!” “那你挡着干嘛?还是先封赏你?” 赵瑾澜果断的后退,蹲下身哄蓝风“蓝风,你先听着,乖啊!” 这明显的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法招来大家一致的鄙视。 黄兴继续宣旨“从姑臧城破至今,蓝风跟随蓝瑾钰出生入死,屡立奇功,和蓝瑾钰亲手杀了突厥大将军土木图;又和蓝瑾钰深入吐谷浑救治夸吕可汗,促成吐谷浑和大周和亲; 和蓝瑾钰在花海拦截突厥前锋部队,歼敌五万人;和蓝瑾钰深入突厥大营刺杀突厥将军,并手刃突厥大可汗沙钵略…封蓝风为大将军,正二品,并赐五进府邸一座!” 第70章 别有洞天 静安寺的后院很大 蓝风赶紧说“皇上,这些功劳都是我家公子的,草民只是跟随保护公子,草民受之有愧,请皇上收回…” 皇上插着腰说“你说什么,你再给老子说一遍,给你大将军你不做,那你来做皇上好了!” 看皇上面红耳赤的样子,这要惹急了不定会咋样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皇上要是折了面子那可是要出人命的,赵瑾澜赶紧劝蓝风。 “蓝风,你就应下吧,反正你也当得起,乖啊!” “公子,大将军是何等的职位,我要应下了你怎么办?大不了一死!” “你要死了就更没人管我了,乖啊,先应下!” 看着一脸焦急的赵瑾澜,再看怒发冲冠的皇上,蓝风只好先应下“草民谢皇上隆恩!” 皇上看蓝风让步了,他还来劲了“哪有大将军自称草民的?重新说!” “臣谢皇上隆恩!” 这家伙…大家长出了一口气,这是封赏,何等隆重的事情,皇上怎么是这个样子,谁来解释一下这个二货皇上是真的还是假的?谁知,更大的坑还在后面。 “因蓝风身份特殊,领大将军之职,可随时入军营检查训练,但无旨不入朝理政!钦此!” “谢皇上隆恩!” 这是给他的旨意,皇上把圣旨卷好递给他,还给他一块黄金令牌,是大将军的印信。 黄兴看了赵瑾澜一眼,有拿过一封圣旨念起来“楼外楼东家蓝瑾钰,学识渊博,果敢坚毅,心系百姓终于朝廷,多次帮朝廷渡过难关,又在战场上屡次立功,功在社稷!蓝瑾钰因身份所限,不在朝廷为官,但朕不忍荒废人才,特敕封蓝瑾钰为帝师!” 赵瑾澜急了“皇上,您这是干嘛?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皇上当场耍赖“朕怎么说话不算数了,朕册封的是蓝瑾钰关你何事?” 回到家,蓝瑾钰躺在软榻上生无可恋的说“皇上简直太坏了,竟然当面说瞎话,这才真是谁搬起的石头砸谁的脚啊!哎…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啊…” 蓝风到时很平静“行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皇上这么做就是想把你留在京城,管他呢,只要他让我跟着你,就算他封我做皇上也行!” 卓林进来汇报“大哥,内务府给了几个宅子的地契,墨兰夫人选了通义坊的一个宅子,附近都是官…” 蓝风打断卓林的话说“你去回了内务府,在城南选一个,收拾出来外面来人了住!墨兰如果觉得家里房子小,你把蓝府的牌子摘下来,给她换上何府的牌子!” 赵瑾澜赶紧抓住蓝风的手说“蓝风,不要这样,墨兰现在…” 蓝风拍拍赵瑾澜的手,然后对卓林说“卓林,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知道!” “那你给公子说一下吧!” “是!公子,你和大哥去了姑臧,有些事情您不知道,墨兰夫人和明月夫人先后生下了小少爷,沈大人现在是中书令,于是很多人上门恭贺。 虽然沈大人也没有办满月酒什么的,但沈大人担任大周首届主考官,来拜访的人就多。 刚开始没什么,可时间长了没人去恭贺她,她可能也是心里不舒服,蓝雨哥为了沈大人方便,在门边上挂了个沈府的牌子,墨兰又给这边的门上挂了个蓝府的牌子,说是害怕人送礼送错了。 沈大人知道后就把沈府的牌子摘了,也不让送礼的人进门。” 赵瑾澜慢慢放开蓝风的手,墨兰这是老毛病又犯了,自己在这里作死呢!她不知道功高震主是什么意思吗? 看赵瑾澜情绪低落,蓝风使了个眼色,卓林赶紧说“公子,您还是操心一下您自己的事情吧!” “我有什么事?” “安西侯府今天去赵家下聘了,十里红妆,整个京城都轰动了,连婚期都订下了!” 赵瑾澜闭着眼睛往后倒去,嘴里喊着“完了,这下彻底完了,爹不要我了!” 蓝风和卓林都笑了。 笑声未落,沐英来了。 “沐大人,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有事,很重要的一件事!” “书房请!” 卓林端来茶水后退出去关上了门,沐英说“蓝风,太医说你父亲的身体很不好,大概活不了多久了,你和蓝雨现在也有儿子了,皇上让我问问你,你想不想去看看你父亲。” 蓝风很冷淡的说“有这个必要吗?还是要让我亲手杀了他?” “看你说的,你也知道皇上这个人,他当初向先帝承诺会善待兄长,他就要做到仁至义尽!太医说你父亲如果能改掉焦躁的脾气,他还能多活几年。” “多活几年也不过是浪费粮食,反正在他的心里我和蓝雨早都死了,何必再去打扰他呢?我也不想见他!” 赵瑾澜笑嘻嘻的看着蓝风说“蓝风,我想见他!” 蓝风一看赵瑾澜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干什么,笑了一下说“没这个必要!我就是蓝风,是赵家收养的战场遗孤,我有爹有娘但没父亲!” “可是,我想给你娘报仇!” “那你自己去!你可别说你进不去啊!” “静安寺哪有我进不去的地方,我是觉得你不去没意思,嘿嘿!” 沐英也说“蓝风,去吧,我们都不是圣人,不要把上一辈的恩怨背在自己身上,赵小姐还是很了解你的,去一下,你的后半生可能就不一样了!” 迎着清晨的阳光走进静安寺的后院,这里别有洞天。 从前面看静安寺镶嵌在山崖上,穿过寺院,打开后院的门,走过长长的两座山形成的夹道,后院豁然开朗,像一个大户人家的别院,虽然没有亭台楼阁,但竹林茂密,山花芬芳,深秋的凉意好像不曾到过这里。 靠山建成的几栋房屋和静安寺禅院的格局差不多,院子里有个石桌,桌子上摆着棋盘,两个男人在下棋,看样子也是不输不赢的结局。 厢房的旁边有几块菜地,绿油油的,品种也不少,一个婆子在地里摘菜,冒着炊烟的门口一个中年婆子在洗菜,看着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蓝风蓝雨的到来终于引起了下棋的两个男人的注意,其中一人转过头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继续下棋,顺便问了句“你们找谁?外人是进不到这里的!” 对面的男人抬起头看了一眼,不在意的继续下棋,忽然,他的手僵在空中。 放下手里的棋子,他起身走过来上下打量蓝风和蓝雨,慢慢的眼里有了泪花,颤抖着声音说“你是…你是煜臻?”再看一眼蓝雨说“你是煜焯?” 蓝风很冷淡的说“我是蓝风,这是我弟弟蓝雨。” 男人不在乎蓝风的冷淡,他激动的说“煜臻、煜焯,我是你们的父王啊!” 蓝风和蓝雨很平静,他们的眼前是十几年前,这个男人在那个女人的挑拨下指着他们母子三人大骂,说他们是野种,还抡起鞭子抽打他们和母妃…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院子里的其他人,他们渐渐的围过来,只有棋桌上的那个男人没有动,还是坐在那里,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两个女人出来,站在他身后往这边看。 越王看着蓝风蓝雨嘴里念叨着“蓝风,蓝雨,你们怎么会叫这个名字,你们就是煜臻和煜焯,孩子,我是你们的父王,我是你们的爹啊!” 他激动的伸手来摸蓝风蓝雨,蓝风蓝雨侧身躲开了,他的手僵在空中,尴尬又难过。 蓝风面无表情的说“我就是个野种,我没爹!” 一个和蓝风年级差不多的男子出来呵斥“放肆,你怎么可以和父王这么说话?” 蓝风轻蔑的说“父王?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父王吗?真是可笑,一个阶下囚而已!” “你放肆!” 男子挥手来打蓝风,被蓝雨一脚踢出去,落在竹林的竹子上,压弯的竹子把男子反弹出去狠狠的撞在山崖上,当时就吐了血。 一个中年妇人冲过去哭嚎着喊叫“煜晗,煜晗!” 越王拉下脸训斥蓝雨“放肆!你怎么可以对大哥动手!” 蓝雨不屑的说“长幼有序,我从来不和大哥顶嘴,更不要说动手了。” “你…” 赵瑾澜笑嘻嘻的说“没错,我们从小都听大哥的话。”然后歪着头问蓝风“大哥,我说的对吗?” 蓝风笑着说“对,就属你最乖!” 越王沉着脸问“你是谁?” “蓝瑾钰!对了,我也叫赵瑾澜,嘻嘻,我们都是慧明大师的弟子!” “煜臻…” 蓝风很冷淡的打断他的话“我叫蓝风!”在他的记忆里,这个男人对他们除了打骂就是厌烦,他的心肝宝贝是那个飞向山崖的人。 好吧,越王拉着脸问“你什么时候拜了慧明为师的,既然你是慧明的徒弟,为什么现在才来?我在这里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这日子不正是你想要的吗?这里有你的女人和儿子,我看挺好!”棋桌边的男人忽然笑了,毫不掩饰的那种笑。 第71章 报应不爽 试问苍天都饶过谁 蓝风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他,这不是父亲,这是杀他母亲的仇人,可是他却不能亲手替母亲报仇,蓝风把手紧紧攥在一起,捏的关节发白。 赵瑾澜站出来说“越王,我想您是认错人了,这是我大哥,他是赵天成的儿子,您的儿子不是刚才飞出去的那个吗?您再仔细看看,别认错了!” 越王暴躁的喊叫“我怎么可能认错,他们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可能认错,我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 越王转头喊棋桌边坐着的男子“大哥,你过来看看,这就是我的儿子,和我年轻时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英王站起身慢慢走过来,打量了一下蓝风和蓝雨对赵瑾澜说“你胡说,他怎么可能是赵天成的儿子,他们完全就是老二年轻时的样子!” 英王转过身,讥讽的说“老二,这就是你的报应!听信女人的挑拨,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活活烧死了蓝雪菲! 那个时候我记得你一口咬定他们不是你的儿子,证人还是你的儿子刘煜晗,当时很多人都在场,你亲口说煜晗不会说谎的,怎么现在又一口咬定他们是你的儿子了? 就算你为了得到覃效源的支持偏宠覃氏,冷待蓝雪菲,你完全可以休了她,那也不至于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认吧! 还没有登上皇位你就那么愚蠢,你不知道当时多少人看你的笑话!你身边最少有三成的人因此离开了你,要不然我怎么有实力在皇城和你打起来。 你说你有多可笑!为了还在空中飘得皇位,先把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杀了,结果怎么样? 你喜欢的那个女人不还是背叛了你,她爹亲自出首了你的几个部将,要不然的话,你还真能当皇上了!” 英王鄙夷的转身走了,越王僵在原地,是覃效源出卖了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赵瑾澜几步过去拦住英王问“英王,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英王很平静的说“你的警惕性还真高!你以为在这里有人给我们传递消息吗?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我们被皇叔抓住,是父皇亲口给我们说的,我也看到了覃效源出首的证据! 老二当时还接受不了失败的事实,什么都不愿意听,什么都不信,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调教他的!” “原来如此! 王爷,没有哪个女人能真的控制住男人,是这个男人愿意相信罢了,覃氏和越王…越王想得到的不过是覃效源的支持。 覃效源出首了越王的部下他还相信覃氏,是因为覃氏告诉他覃效源暗地里藏了大批的粮草和人马,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负责这件事的就是越王的副将应江龙,当初他们的假决裂就是覃效源一手导演的!” “你是说覃效源私藏人马是真的吗?” “是真的,但不是为了你,他是自己要做皇帝! 从你们兵变到三个月前,覃效源在龙州,扶州、利州一带训练了大约六万人马,各地储存的粮草六万石。 为了掩盖自己谋逆的真相,覃效源的儿子在五年前趁着一次外出,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妾和庶子女,只留了覃啸天的女儿覃奀垚,为的是和凌王联手! 覃啸天和覃啸鸣则用替身瞒过了官府,造成覃效源已经无后的假象,他们戴着人皮面积四处活动,和突厥的莫度可汗,北黎等达成了互助协议。” 英王仰天大笑“我说覃氏的恶毒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家传的,哈哈哈,这才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就叫报应不爽! 还想和凌王联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刘玄凌虽然很蠢,但他对宇文惠是真心,要不然老八怎么可能坐稳江山! 听你这么说覃效源已经败露了吧,他现在人在那里,不会又被他给跑了吧!” “怎么可能!覃效源和他的儿子孙子被我一锅端了,他的夫人被我砍了一只手死了,还有那个准备嫁给凌王的覃奀垚,现在正在天牢里。 覃效源囤积的粮草在我们攻打宁州的时候派上了用场,应江龙知道了他家当年就是被覃效源灭了满门之后带着六万人投降了朝廷。 覃效源一家现在都在天牢里,元夕处斩!” 赵瑾澜的话让越王冷静下来了,真相什么的对他已经不重要了,今生,这里就是他的归宿! 他问蓝风“你们今天来干什么?” 赵瑾澜说“皇上让大哥做了大将军,正二品,可以提调京城内外所有军队,我们今天来视察静安寺的守军!” 赵瑾澜伸手从蓝风的怀里拿出大将军的令牌让越王看,越王的眼里慢慢升起了希望的光。 赵瑾澜嘴角翘了一下说“第二件事就是我们要报仇,杀母之仇!” 越王眼里的希望之光又渐渐的熄灭了“这一天还是来了…我没有烧死你母妃,是你母妃反锁了院门纵火自焚,我冲进火场把她抱出来的时候,胳膊烧伤了。” 越王卷起自己的衣袖,小胳膊上是严重烧伤的痕迹,是真的。 “我说这个不是求你原谅,皇家子弟成王败寇,皇位下尸骨成山,一个女人的命…其实,看重的人不多! 我要做皇上,需要很多人的帮助,蓝家太弱了…如果我不苛待你们的母妃,覃效源不会全力以赴的帮我。 我…心里知道只要我当了皇上,我一定会补偿你们的母妃…她是个好女人! 你母妃纵火自焚是因为她听见覃氏安排下人要把你们兄弟杀死…我在火场没有找到你们的尸体,马上让我的副将从城外找了两个冻僵的孩子放进去… 可能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如果我讨厌你们的母妃,你们的母妃怎么会有两个孩子,覃氏比你们的母妃晚进府三个月,到现在她也只有一个孩子。 男人可以欺骗所有人,但骗不了自己的心…都说皇家的孩子没有人性,可心里总有一点地方是有血性的!我心里一直相信你们还活着…” 蓝风说“是赵大人救了我们,他将我们养大成人!” 越王擦了一下眼睛,边点头边说“好好好,你们就叫蓝风蓝雨吧,不要让皇上知道!” 蓝风说“皇上一直知道我们的存在,却一直不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存在,所以我们还活着!这个大将军不一定全都是立功,而是还爵!真正的帝王才能做到心有仁慈,胸怀天下!” 越王愣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慢慢从脖子上取下一个方形的黄金吊坠,打开后递给蓝风。 “我外公是蓝田的郡守,我做的所有准备都在那里,之前的花销都是覃家的!这些,你交给皇上也好,留着和蓝雨度日也好,这些和造反无关!” 覃氏让人把不停吐血的儿子抬回屋里,又哭嚎着跑过来,拉着越王的胳膊告状“王爷,他,他把晗儿打成了重伤,一直在吐血…呜呜呜…” 越王不看她,对蓝风和蓝雨说“要是没有别的事,你们就回去吧,以后不要来了,我在这里有吃有喝,什么都不缺!” 覃氏擦掉了眼泪也不哭了,端着架子说“这里是禁苑,你们敢随便杀人,皇上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赵瑾澜不屑的说“你是谁?” “我是越王妃!” “我呸!”赵瑾澜一口啐在地上,蓝风噗嗤一下笑了。 “就你也配称越王妃,一个侧妃,妾室而已,你摆个屁谱!” “你放肆!” “我就放肆了你能咋样?一个阶下囚,你还当你是太后呢!” 蓝风说“澜儿,她就是覃效源的女儿!” 赵瑾澜恍然大悟“哦哦哦,知道知道,告诉你,你爹私下囤积粮草企图造反,已经被我抓了,还有你的哥哥和弟弟以及他们的儿子也被我抓了。 你娘去我的楼外楼造谣生事被我砍了一只手死了,你哥哥的女儿覃奀垚给突厥人传递情报,现在正在天牢,元夕节砍头!” 覃氏绷不住了,大喊着冲上来要抓赵瑾澜,赵瑾澜抽出扇子刷的一下,覃氏的一只胳膊就掉在地上。 赵瑾澜飞起一脚把覃氏踢向竹林方向,覃氏落在竹子上方很快就被压弯的竹子再次反弹出去迎面撞在山崖上,再落地的时候连声音都没有。 越王眯着眼说“你敢在这里杀人?” 赵瑾澜不在意的拍拍手里的扇子说“放心吧,她没死,在我这里,你们想死没那么容易,不过,这比烈火焚身也好不了多少,祝你们好运!” “你不怕皇上问责?你到底是什么人?” “您还是操心您自己吧!越王,像您这样的人根本就没资格做皇帝! 我今天来就是告诉您,安心在这儿待着,别想那些您够不着的事情!当年,您差的太远!现在您没有资格,再有什么想法都是妄想! 告诉你们,皇上已经收复了北黎,和吐谷浑和亲,和突厥和亲,大周的边关现在是玉门关,没事了好好反省一下上半辈子的对错,别把糊涂和愚蠢带到下一世!” 第72章 郁郁寡欢 你这是婚前恐惧症 赵瑾澜要出嫁,要来喝喜酒的人肯定很多,一时间,通往京城的官道驿站也热闹起来。 周震南和春兰已经和蓝雨他们一起回来了,剑兰也发来信说马上就启程。 大家都很激动,只有赵瑾澜很迷茫,她的内心对结婚有天然的恐惧,这份恐惧来自赵老夫人的残忍和郝婉玉的荒唐。 赵瑾澜要结婚,蓝风成了最忙的那个,赵瑾澜什么都不管不说,连嫁衣都懒得去量,周俊卿亲自带着裁缝来了。 赵瑾澜嘿嘿傻笑“周掌柜,看来你早就知道了,嘿嘿。” “实话实说,我带南儿去静安寺治病的时候就知道了。” “嗯?说说你是咋知道的?” “呵呵,慧明大师让春兰照顾南儿,刚好她在给你做鞋,本来我以为是春兰姑娘在给自己做鞋,我就想送给春兰姑娘一双鞋,以表谢意,结果她说是给她家公子做的。 再后来你和蓝风去我家买衣服,你的衣服换了,但蓝风还是蓝风,联想到春兰姑娘做的鞋子,蓝公子的身份也就不难猜了!” 赵瑾澜竖起了大拇指“高人就是高人,厉害!” “赵小姐,周某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周掌柜跟我还客气啊,但讲无妨!” “秦大人不管是门第出身还是人品相貌都是上乘,和赵小姐非常般配,可我怎么觉得赵小姐…赵小姐好像并不开心。” 匆匆进来的蓝风和秦明互相看了一眼,停住了脚步。 沉默了一会儿,赵瑾澜说“我知道飞扬很优秀,可是…我家里的事情周掌柜也都听说了吧。 这天下的婚姻无非是两种,高攀或者底就,我和飞扬也好,春兰和周少爷也好,应该都是幸运的,至少我们婚前认识,甚至互相有一定的了解。 比那种完全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连对方的高矮都不清楚的要好一点,可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是婆媳互相算计,就是男人纳妾,让妻子和其他女人争夺,互相伤害。 谁都不知道对方会在哪天想起你的过失,想起你父母的过往,然后再用这种理由冷落你,继而纳妾,让子女们在上一代的矛盾中挣扎互害。 我和蓝风蓝雨还有春兰蓝樾蓝星,说到底都是父母的婚姻的受害者,爹疼我也不能杀了自己的亲娘,只能想尽办法弥补我,所有的委屈他自己咽下。 如果非要嫁人给自己找些不痛快,我宁愿是蓝瑾钰,可以战死沙场,可以远遁江湖!” “赵小姐,我听明白了,你这是对未来生活的恐惧! 你的这种状态主要来自你祖母和你母亲的影响,当然还有你身边其他人的的影响,比如春兰,蓝樾等,正是这些人的遭遇让你对未来的生活产生了恐惧! 可是,就算你不嫁人,这些灾难就没有了吗?照样啊! 比如,你的弟妹们逐渐长大,你兄长的孩子也在长大,尽管你不缺钱,不缺房,你能因为你嫂嫂和你继母发生了一点矛盾就把你大哥搬出赵家吗?不能,你还要考虑你父亲的感受! 所以,我觉得,你大可不必用那些想象出来的困难吓唬自己,每个人对婚姻的憧憬都是美好的,成亲就是一天,可婚姻生活要继续几十年,谁家都会有矛盾。 毕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环境里长大的人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冲突是难免的,自己的父母兄弟也一样吵架打架,何况是别人家的孩子。 两个人一起生活,如果都记住对方的情谊,那自然就是相敬如宾,如果都记住对方的过失,逐渐的就会产生隔阂,继而冷淡,一直到互相陌生。 如果一个人记着对方的情谊,另一个人总计较对方的过失,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抱怨、失望、误解甚至怨恨,大部分家庭都是第三种,最后,每个人都遍体鳞伤,又都悔不当初,可是伤害已经产生,结果便不能回头,就像白家。 我和夫人大概是第一种,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一心想着多读书,靠着仕途光宗耀祖,父亲为了给我集福,就让村里读不起书的孩子也到我家来读书。 姚家的族长到我们村走亲戚,看中了我,就托人给我定下了亲事,那时候的我就想着哪一天在衙门里做了官,骑着高头大马去迎娶我的新娘! 可是,人活着,你就不知道幸运和意外哪一个先来!一场瘟疫,父母兄弟都死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守着一份产业,竟然连埋葬爹妈的钱都拿不出来! 族长,连同叔伯兄弟软硬兼施,就想霸占我的家产,那些平日里受我们接济的人家都默不作声,甚至助纣为虐!最后,我用全部的家产换了父母兄弟入土! 我想退婚后到别处谋生,姚家父母当然答应,可我夫人不同意,她说她绝不活着另嫁。 夫人拿出她从小到大的积蓄五十两银子,让我活出个人样来娶她,说实话,我当时也是没有信心,也怕耽误了她。 可夫人说,既然读不了书,也没地种,就拿这钱去做点小生意吧,只要肯吃苦,天下就没有能饿死的人。 过了几年,我稍微有些积蓄,就想娶夫人过门,可是姚家,已经把不肯另嫁他人的夫人赶出了家门,在大哥的公事房里栖身。 那时候我们成亲,只想着互相取暖,没想着大富大贵,几起几落,我们也算是过来了。 赵小姐的处境不知比我们要强上多少,你何必庸人自扰呢?若日后真的生活不如意,你还怕你离不开京城,还是出不了安西侯府吗? 说句不好听的,你这完全是没事找事,不过,你的心结应该不在这里,昨天是蓝风的夫人又做了些不应该的事情! 你是觉得蓝风为了照顾你,找了个不合适的夫人,你内心愧对蓝风!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蓝风并非一般人,这点事情他自己完全可以处理好,如果你因此郁郁寡欢,可能让这件事变得更加复杂!” 秦明过来蹲在他身边说“澜儿,周掌柜说得对,大哥的事情让大哥自己处理,你只要做个开心的新娘就好,大哥的院子在爷爷的院子旁边,东西都拿过去了。” 五天后,剑兰和郑军国到了京城,先到蓝府见过蓝风和赵瑾澜之后剑兰想去看看蓝风和蓝雨的儿子,蓝风留下郑军国喝酒,赵瑾澜让蕙兰陪她过去。 出了门,蕙兰问“剑兰,春兰也回来了,要去看看吗?” “那咱们叫上她一起去大哥家吧!” “好,走吧!剑兰,听说夫人也在兰州,你见过她吗?” “见过!刚好那天我和军国在逛街,中午累了,就近在旁边的馆子里歇脚,进门就碰上了,当时确实有点尴尬。” …… “剑兰,对面有家卖汤面的馆子,他家的汤面片是很有特色的,要不要尝一下?” “好啊,走吧!” “老板,给我们来两碗汤面片,再来两个小菜!” “好的,郑将军,你们自己找地方坐啊,小菜马上就来!” 我们看里面靠墙处有一张空桌子,就走过去坐下,拿筷子的时候往旁边看了一眼,就发现旁边的桌子坐的是夫人。 “夫人?您怎么也在这儿?” 郝婉玉很尴尬的看着我和军国说“我到这里吃碗饭,你们这是…” “我们逛街买点东西,走累了,进来歇一会!” 郝婉玉看了一眼低头喝茶的郑军国又问“你不是回京城了吗?你到兰州是有什么事情吗?” 刚好店小二端着小菜过来,很热情的说“夫人,这位是临洮郡主家的少爷和少奶奶,怎么夫人认识吗?” “你也知道夫人的毛病,我刚要说认识,夫人抢着说,不认识,小二哥马上又给她解释。” “哦,看夫人不是本地人吧,不认识也正常,临洮郡主当初嫁给了天水郡的郑康郑将军,郑将军殉国之后,临洮郡主就搬到郑康将军的老家去了,一直伺候到公婆去世,真是孝顺! 临洮郡主不嫌弃郑将军是个农家孩子,这些年一直住在天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到兰州的郡主府。 郑将军也是从军退役回家的,今年中秋节才成亲,这位就是少夫人!几位,你们慢用!” 蕙兰已经能想到了,但还是问了一句“后来呢?” “小二哥走了之后,夫人连碗里的饭都没吃完就走了,也没给我们打招呼。” 蕙兰撇撇嘴说“生在福中不知福,说的就是夫人这种人!” 还没有到福瑞祥,就听见春兰喊她“蕙兰,剑兰,你们来了?” “春兰,我们去看看大哥和蓝雨的儿子,你去不去?” “去,稍等一下,我和你们一起去!” 没一会就听春兰说“你就别去了,有蕙兰和剑兰呢,你跟着多难为情!” “你有了身孕,本来就不让你出门,我跟着去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你要不让我去我也不让你去,我又不听你们说话,我在门外等着总可以吧!” 第73章 人心不古 陌生到仿佛不认识 蕙兰和剑兰互相看了一眼,相视而笑,这位周家少爷还真是个贴心人。 四姐妹许久未见,分外亲热,当剑兰说孩子不像蓝风而更像墨兰的时候,气氛就冷淡了许多。 墨兰问蕙兰“蕙兰,大哥回来了吗?” 蕙兰对墨兰就不像对春兰和剑兰那么客气,瞥了墨兰一眼很冷淡的说“墨兰,你是故意的吧,蓝雨都回来几天了,你问大哥回来了没有! 你就是想给剑兰和春兰说大哥到现在都没回家吧,大家又不是不认识,你拐什么弯,直说啊!” 剑兰和墨兰是一个村子的,又都被卖进了杂耍班的,互相也更了解,听蕙兰这么说,她就知道墨兰犯的错不小。 “墨兰,你到底做了什么?大哥怎么会连家都不回?” 墨兰哭了“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是问一下…” 剑兰可不好糊弄,当即拉下了脸说“墨兰,虽然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但蕙兰从来不是多事的人,她今天不给你留面子,就说明这个事情是踩了底线的,蕙兰这是想保住你的命! 上一次就是你在外头冒充赵小姐差点连累我们都被大哥赶出去,要不是公子病重,大哥顾不上这事,你还能有今天吗? 墨兰,静安寺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如果犯了错就去找大哥认错,千万别自作聪明!” “为什么你们都说是我的错?大哥从成亲那天起就再没回过家,这也是我的错吗?现在儿子都几个月了,他都不来看一眼,这也是我的错吗?” 剑兰说“我基本可以确定就是你的错!墨兰,你一直就喜欢耍小心眼,因为这个,你没少被大哥打,可你总是不改! 你们成亲之后公子就带着我们去南山训练了,他怎么回家?难道你让大哥扔下公子来陪你吗?你觉得大哥是那样的人吗?不要说大哥,就连我们都做不到! 墨兰,你是不是觉得你成亲了,住在几进的院子里,就要让大哥把你当千金小姐供起来吧! 我嫁给郑将军的时候他就是个农夫,我们住在农家院里,就连他家的猪圈鸡圈还是我和赵林带人盖的呢! 我也是公子奉命去姑臧时让我们去兰州城里调查呼延易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郡主的儿子!我并没有和任何人比较的意思。 春兰也一样,他和周震南走到一起也是互相包容,并不是春兰看上了周家的万贯家产上赶着嫁进周家的,你睁开眼睛看看,春兰还是以前的打扮,她没有穿金挂银的显摆。 我说刚才进门的时候感觉怪怪的‘何府’!何秀英,你明白何府这两个字的意思吗?你觉得大哥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吗?” 春兰转身问蕙兰“蕙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年前的时候公子让我和赵林管城南的市场,我也在府里住了一段时间,我就觉得卓管家训练下人的时候话里有话,怎么回事?” 慧兰说“大家都不是外人,还是让墨兰自己说吧!也许墨兰自己有什么委屈呢!” 墨兰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就算上一次是我的错,这一次呢?这本来就是蓝府,我就在门边上挂了个蓝府的牌子,卓林就让人带着何府的牌子换上了,这也怪我吗?” 蕙兰听不下去了“墨兰,你真是死性不改,背着牛头不认脏! 蓝雨的老丈人一家都在这个院子里住,沈大人现在是中书令,来找他的人多,为了方便,大哥让卓林做了个沈府的牌子挂在门楼上。 大哥这样做是把沈大人当做自己的长辈,也是给沈大人撑门面,他是蓝雨的老丈人,也是你的长辈。 你和沈明月都生了孩子,可别人只给沈明月送礼,你就挂个蓝府的牌子故意给沈大人添堵,提醒沈大人这是大哥的房子,这和你教唆沈明月给蓝雨纳妾有什么区别? 上一次,你挑拨沈明月和蓝雨不成,就哄骗沈明月给大哥和蓝雨纳妾,还是家里的两个丫头!大哥知道后马上把你们赶出蓝府,你还不长记性。 人家给沈明月送礼是看沈大人的面子,恐怕你自己已经忘了吧,你嫁的是赵家的下人蓝风,不是大将军蓝风,人家凭什么给你送礼! 你有本事去外面争长短,干嘛要在自己人身上动手?我们和大哥、蓝雨都一样,都是死里逃生被赵家养大的卖身奴才而已,你有什么资格争长短! 皇上为什么敕封公子做帝师,那是怕公子离开京城! 皇上赏给大哥宅子就是想让大哥去朝廷做官,宫里让选房子,你竟然选到权贵扎堆的地方,周边不是皇亲就是皇子。 你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到大哥立的功劳,公子和大哥这次立的功劳封个亲王都不过分,功高震主你不懂吗?你这么做是想害死大哥,害死我们,你咋不选到宫里!” 剑兰和春兰互相看着,她们都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寒,人心不古,才分开几天,怎么就变得这么陌生,想到静安寺的规矩,剑兰哆嗦了一下。 “何秀英,我们被卖到杂耍班吃的是什么苦,何况我们是被自己的父母卖的,如果公子和大哥不买下我们,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是在哪个青楼里陪人喝酒呢。 不管公子还是大哥,都不想花钱买个掘墓人,你现在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如果你觉得跟着大哥委屈,你不如和离吧,你这样下去,慧心大师不会放过你的!” 看墨兰还是不说话,春兰说“墨兰,每个人都想被对方重视,大哥没来看你,可你并不着急,你觉得孩子在你这里,大哥就算不看你也要来看孩子,我觉得你可以抱着孩子让大哥去看看,不要较这个没意义的劲! 墨兰,每个人都有优点也有缺点,及时改正了就好!蕙兰的武功比我们几个都好,为什么公子把她留在赵家,因为蕙兰本分,她能守住分寸! 我有点笨,公子怕我被人骗,就把我留在寺里。 你和剑兰跟在公子身边,但带着你们的原因却完全不同,剑兰有足够的忠诚,任何时候她不会背叛公子!” 后面的话春兰没有继续说,但这已经说明她足够了解大家,平时不说,但她心里什么都明白。 赵瑾澜大婚,盛况空前,新娘子被哥哥背出来亲手交给新郎官,新郎官亲手把新娘抱进花轿,这中间新娘的脚没有沾地。 赵家的陪嫁比起聘礼可一点不逊色,皇上的赏赐,贤王、战王、凌王和几位皇子的添箱礼,抬着礼箱的队伍从赵家浩浩荡荡的一直排到安西侯府。 尤其是大皇子府的四抬添箱礼尤其招人眼,这是妹妹出嫁的礼数。 大街小巷都是抬着贺礼来喝喜酒的人,安西侯府偌大个院子差点就坐不下了。 皇上和几位王爷都来喝喜酒,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大家边喝酒边议论,比公主出嫁还热闹,安西侯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在两个孙子的陪同下亲自逐一敬酒。 新房里,蕙兰正在念念碎的数落不听话的新娘子“小姐,你能不能老实点,秦大人已经帮你卸下了凤冠,连耳环都取了,你还要脱鞋脱衣服,你再急也要等秦大人回来吧!” 赵瑾澜一脸无辜的说“是他让我先睡的,喂,蕙兰,你到底是哪边的!” 蕙兰恨铁不成钢的说“我是你这边的,要让大哥知道,看大哥不训你才怪!” 赵瑾澜小心的往门外看了看,乖乖的说“我不脱衣服了,那你端盆水来,让我泡一下脚总可以吧,你把鞋做这么小,挤得我脚疼死了,还怪我脱鞋,哼!” 蕙兰无奈的翻个白眼说“好,我去给你打水,让你泡脚,哎,你这个小祖宗!” 青梅笑着说“蕙兰姐姐,你陪着夫人,我去打水!” “好,那就有劳你了,青梅!” 酒过三巡,皇上和各位王爷就走了,皇子们也跟着一起走了,刘煜捷走在最后面,他的心情很复杂,舍不得却又必须放下。 皇上走后,婚宴才进入高潮,玄字营来了不少人,一看就是打算把秦明喝到桌子底下去的意思,但秦明的大舅哥多,最后谁到桌子底下还很难说。 敬了一圈,蓝风接过他手上的酒壶说“你回房去吧,公子不能睡太晚!” 秦明也不客气“那这里就交给大哥了!” 贤王喝了半夜的酒,一直站在院子里等天明,天空刚刚泛出鱼肚白,流觞过来说“爷,都准备好了!” “走吧!” 刚出了城门,看见蕙兰抱着包袱站在路边,贤王翻身下马问“蕙兰,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蕙兰举起包袱说“王爷,这是公子给您准备的换洗衣服!” 贤王接过包袱递给流觞“照顾好澜儿,告诉她,成亲了,不要太任性!” “婢子记住了!” 蕙兰又递给贤王一个牌牌“王爷,这是公子的令牌,各州都有公子的店铺,王爷就不要客气,最少能吃碗合口的饭!” 第74章 终于成行 两位帝王相约见面 贤王的鼻子有点难受,他故作轻松的说“本王虽不及蓝公子富有,但吃饭还不成问题。” “王爷,您也知道公子很小气,反正也要花钱,您要把钱花到别处她会生气的!” “好,这个小气的丫头,本王记住了,不管到哪里都会及时传回消息,不会让她找不到我…” 安西侯也早早起来在正堂等着,茶都喝了两碗了,还不见秦明和赵瑾澜过来,老头一着急就跑到秦明的院子里来了。 刚要进门就被秦明挡住了“您要干嘛?” “澜儿呢,我要见我的孙媳妇!” “澜儿没起呢!” 安西侯跳着脚往院子里看,秦明伸开胳膊撑在门上就是不让路,安西侯急了“你让开,我要喝孙媳妇的茶,让澜儿给我敬茶!” 邝伟一脸嫌弃的靠在旁边的树上看老侯爷的笑话,秦明一点不客气的说“老头,您是不是故意的,我不娶媳妇您连茶都不喝吗?” “你个臭小子说啥呢,这是规矩!喝了孙媳妇敬的茶,我就可以把家里的账本都交给她了,以后就是澜儿当家了,你懂不懂!” 秦明还是不让,翻个白眼说“澜儿不爱早起,您别找事啊!” 安西侯眨了几下眼睛,一转身走到对面的石桌前坐下“哼,我在这儿等,等澜儿起来!” 秦威和蓝风远远的站着,看这种笑话他们没什么压力。 秦明看爷爷坐下了,才慢悠悠的走过来说“爷爷,您想不想早点抱重孙子?”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您要想早点抱重孙子,就不要打扰澜儿睡觉!您的那些破账还是您自己管着吧,又没有几个钱,谁稀罕!” 看老侯爷被小孙子唬的一愣一愣的,邝伟过来很不正经的问“飞扬,昨晚挨打了吗?” 秦明的脸红了一下,傲娇的说“怎么可能?” 邝伟探寻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秦明说“怎么不可能,我觉得有很大可能你要挨打!” “舅爷爷,您这就不懂了吧,天生一物降一物!” 邝伟依旧很嫌弃“我没看出来你有什么本事能降住赵小姐!” 安西侯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不客气的说“他就会吹牛!” 秦明得意的说“说你们不懂就是不懂,澜儿好色,我…色诱!” 半个月后就是元夕节,东突厥突然派使者前来求婚,要和大周缔结盟好,这对大周来说求之不得,涪陵公主最终也没能逃过和亲的命运。 同样是和突厥和亲,涪陵公主所受的待遇和蓁蓁公主完全不同,东突厥是纯粹的政治联姻,涪陵公主也不是个聪明人,入宫后就被突利可汗的其他妃子排挤。 不管是东突厥还是西突厥,他们的习俗都差不多,不会像大周和北黎、南越一样在乎女人之间的斗争,哄了几次之后,突利可汗就有点不耐烦了,渐渐疏远了涪陵公主。 东突厥气候寒冷,再加上饮食不习惯,涪陵公主很快就生病了,远离故国和亲人,在他国的王宫里又不得宠,涪陵渐渐沉默不语。 陪嫁的太医不敢大意,精心调养,但终究抵不过涪陵了无生志,不到三年的时间就死了。 启民可汗和臻臻公主却是两情相悦,启明可汗不仅陪蓁蓁公主回了几次娘家,还把自己的孩子也带来见了婉妃,算是结局最好的和亲公主。 新年过后,薛棋说、杨怀仁和上官狄同时上折子汇报凉州的情况,可把皇上高兴坏了。 宋寒拿着折子分析各项数据和其中朝廷的得利,高兴的像个小孩子。 “皇上,根据几位大人的折子汇总,疏勒、于阗、焉耆、高昌、伊吾、龟兹、碎叶还有吐火罗的商人不顾天寒地冻,拉着他们的货物第一次在冬天和大周进行贸易。 突厥境内有启民可汗保证他们的货物安全,进入玉门关他们就完全不用为安全担心。 不仅如此,沿途增开的很多客栈免除了他们自己携带粮草的麻烦,各国各地的商人都往武威甘州汇集,凉州又增加了四个榷场,现在叫集市了,每一个都生意红火。 根据京兆府的入关纪录,南方,就是原来北黎国的那些生意人也都不再哀叹什么亡国之类的,而是拉着他们的货物从东到西,千里跋涉,都忙着赚钱去了! 罗尚书看了上官将军的入关货物登记表也高兴坏了,我们以前需要花大价钱从北黎购进的几种矿物在突厥竟然这么便宜! 有了北帝玄珠和硝石,我们可以造出更多的火雷,不仅可以用于修路修渠,还可以用在其他地方。”他看着姚景源微笑,这个其他地方当然是用于战争。 皇上也很高兴,但他不动声色的岔开了话题“宋卿,朕已经让礼部按规定给你女儿下聘了,如果没有意外,朕想尽早给煜云完婚,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给朕说,不是给皇上说,是给亲家说,等钦天监选好了日子咱们就把婚事办了,你看可好?” “谢皇上隆恩!” 其他人也对他表示了祝贺“恭喜宋大人,贺喜宋大人!” “同喜同喜!” 皇上又说罗竟海“罗卿,你们几个商议一下,拿个朕能看懂的条陈出来!” “遵旨!” “各位爱卿,凉州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完成了几百万两银子的交易,说明突厥人还是很有钱的,这也说明我们之前了解的突厥不是真实的突厥。 突厥几百年来掠夺大周的百姓,我们就觉得突厥人很穷,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各位有什么想法吗?” 七天后,郝琦收到了皇上的密旨,他拿着密旨去见了薛棋说,随后他手下的三百人分几波开了几个单一货品经营铺子… 皇上西巡之后,河西军械局在武威成立,这是后话。 京城里,睿王刘煜云大婚,迎娶户部尚书宋寒的女儿宋婉儿。 诸事顺利,皇上很想念蓝瑾钰,可蓝瑾钰远在天边,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随时帮他解决问题,于是,皇上经常召蓝风进宫,蓝风也很优秀,问题也都基本能解决,但他还是很想蓝瑾钰。 琢磨很久,纠结了半天,皇上又有了新的爱好,拉着战王去安西侯府蹭饭! 可能是安西侯府的厨子手艺很好,饭菜格外可口,反正每次蹭完饭皇上的心情就格外好,这不,皇上把上官囧、安西侯等一帮老头召进宫研究改革兵制。 把过去的行台军和屯田军重新训练,按照玄字营的编制,整改成十二卫,左卫、右卫、左右龙武卫、左右豹韬卫、左右阴阳卫、左右威卫等,这种编制简单直白好管理,垂直管理增强了执行力,不管是训练还是出征都很好。 从大周开始,这种编制一直沿用了几百年,至于大内侍卫则用了蓝瑾钰随口胡扯的千牛卫做名字,大内侍卫和皇城禁军彻底分开了。 大内侍卫成了千牛卫,皇城禁军则分成了左右威卫。 清明节刚过,夸吕可汗收到了大周皇帝亲手写的国书,国书的内容却很像一封家书: 夸吕可汗: 朕怀着激动的心情给你写这封信,虽然朕在甘州长大,但却没有机会见到吐谷浑近百年来最伟大的可汗,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为此,朕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终于修出了一条可以和夸吕可汗共饮一杯的路! 虽然这条路还有一些坎坷和崎岖,但如今你我兄弟携手,朕相信没有过不去的雪山,没有不发芽的草地,朕非常期待和最伟大的可汗一起见证凉州的繁荣,吐谷浑的美丽! 赫连城看完这封国书却没有表现出和夸吕一样的兴奋,他甚至觉得这是一封假的国书。 “可汗,听太子妃说大周皇帝和您年纪差不多,他怎么会发出这样一封国书呢?” “怎么了,你觉得哪里不合适吗?” “这是国书,说的是国事,又不是写家书,感觉像南越的那些读书人,写这种煽情的文字,着那里是国书,看着像情书!” “哈哈哈…” 夸吕可汗哈哈大笑“赫连将军,大周皇帝随便写什么东西,只要出了他的皇宫,那就都是国书,而这一封,却是家书,写给兄弟的家书! 从这封国书朕能看到这位皇帝的魄力和胆识,当然,还有真诚!” 清明节后,大周进行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科举考试,这是一个开创先河的壮举,它打破了中国近千年的人才选拔方式和选拔制度。 大周科举第一次打破了阶层垄断,允许军人、农民、商人和其他阶层的读书人一起参加国家的人才选拔,打破了沿用近千年的士族推选和官员推举制,第一次为寒门学子打开了参加仕途门! 端午节后,皇上带着大臣和嫔妃按计划西巡凉州,平王刘煜捷坐朝理政,摄政王监国! 赵瑾澜去不去?赵瑾澜大着肚子怎么去,不光大肚子,她还是双胞胎,鉴于她的这个情况,皇上留下秦明理政,带着罗竟海、康奇可和熊天佐同行。 第75章 墨兰死了 服毒装死弄假成真 剑兰生完孩子刚出月子就收到了赵方瑜的来信,皇上要西巡,让他们留意沿途的不安定因素,这可不是小事,剑兰马上召集人安排。 郑老夫人更是通情达理“军国、剑兰,你们去忙吧,这不是小事情,孩子就交给我吧!” “娘,您也别太劳累,孩子有奶娘看着,您还是要注意身体,千万别熬夜!” “剑兰,你就放心去吧,有了这个小宝贝,娘睡着都能笑醒!我们娘俩真是有福气,老天给我们送来这么好个儿媳妇!” “娘,看您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郑老夫人笑着挥手“好了,去吧去吧!” 两人赶到客栈,看见空青、南星和玉竹都来了,顺口问了一句“你们怎么都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我们不会大意的!” “剑兰姐,郑将军,公子知道你们都很重视,我们也不是来给你们添乱的,我们是要去武威的,皇上是要在那里停留的。” 剑兰打量着三人,这三人的表情可不像没什么事的样子“说吧,到底什么事,总不会公子把秦大人打了吧?” 空青和南星都笑了“剑兰姐,你就别瞎操心了,公子也怀孕了,慧明大师说是双胞胎呢,慧兰姐说秦大人每天都变着花样哄骗公子,要不然就进不了门的。” 郑军国笑着说“依照赵小姐的性情,这种事情也不奇怪,秦大人平时看着很威严,但对赵小姐是真没什么原则的,呵呵。” 既然兄弟远道而来,剑兰和郑军国肯定是要好好招待的,酒过三巡,剑兰问起了墨兰。 “玉竹,墨兰怎么样了?” 玉竹慢慢放下筷子说“剑兰姐,墨兰死了!” 剑兰吃了一惊“死了?怎么死的?是不是慧心…” 玉竹打断了剑兰的话说“不是慧心大师,是墨兰自己吃了毒药!” “自己吃了毒药…怎么回事?” 玉竹说“公子大婚第三天回门,本来是大喜事的…” 一大早,秦大人带着公子回门,公子疲累,上车就睡了,到了府门口,秦大人抱着公子下车,赵大人和两位夫人在门口迎接公子和秦大人,看着这样都笑起来,笑声中公子醒了,看到大家都看着她笑,不好意思的躲到大哥身后。 秦大人给赵大人行礼“爹,两位母亲,我带着媳妇澜儿回来了!” 赵瑾澜听不下去了从蓝风身后出来拍了秦明一巴掌“你胡说什么,这是我家好不好?” 秦明才不管呢“我也叫爹了!” 赵天成一把拉过女儿往进走“快进来吧,也不怕人笑话!” “爹,您这就嫌弃我了?大哥,你管不管?”赵子卿拍拍秦明的肩膀和他一起进门。 赵瑾澜噘着嘴告状“蓝风,你看见没,大哥和爹都是偏心眼…” 忽然,身后传来墨兰的声音“大哥!” 蓝风转过身,脸上已经没有笑容了,墨兰这个时候来找他,是来试探底线来的,他看着墨兰没有说话。 墨兰怀里抱着孩子就这么看着蓝风,赵瑾澜眯眯眼刚想说话,蓝风转头对她说“进去吧,爹等你半天了!” 墨兰还是扛不住蓝风的威压先开口了。 “大哥…我知道你回来了…我就是…想让你…看看孩子…我知道你…” 蓝风冷冷的说“玉竹,去叫费叔过来!” 墨兰说“大哥,我就是…费叔赶车来的。” 玉竹到大门旁边的巷子里把赶车的费叔叫了过来。 费叔对蓝风很尊敬“老爷,你找我?” “费叔,你把孩子抱回去吧,外面冷,别让孩子受凉。让奶娘也过去帮着费婶照看孩子。” 听到蓝风的话,费叔一点都没犹豫,接过孩子给蓝风行了礼转身就走。 “玉竹,送费叔回去,他一个人要抱着孩子还要赶车不方便的!” “我知道了,大哥!” 墨兰是做了很多准备才来的,她没想到蓝风连看都不看孩子一眼,更加没有让她靠近一步,这样,她放在孩子身上的东西不是白放了吗。 但墨兰也不敢有进一步的作为,蓝风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她不敢激怒蓝风。 墨兰转身往回走,心里想着,也许费婶打开孩子的被子就看到了。蓝风虽然没有抱孩子,但他第一时间让费叔把孩子抱回去,他心里还是很在意这个孩子,是啊,哪有当爹的不管自己孩子的。 想到这里,墨兰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蓝风“大哥,你今天…会回家吗?” 蓝风没有回答,转身进去了,墨兰鼓了半天勇气还是不敢跟进去。 费叔下车后先抱着孩子去了后面自己住的院子,奶娘正和自己的媳妇聊天呢,费叔把孩子交给费婶,说老爷让他把孩子抱回来了,让奶娘也一起过来帮咱们看孩子。 费婶显得异常兴奋,抱过孩子左看右看,费叔也没有多说啥,就说他去卸车就出去了。 奶娘看见孩子回来,也没多问,喂孩子吃了奶就放在炕上让孩子睡觉,自己继续和费婶聊天。 到了晚上,萱草去叫墨兰吃饭,喊了几声不答应,以为墨兰没有回来,也就没进去。 晚饭后,后院的婶子洗衣服的时候发现孩子的裹被里放着一个手绢包,打开看里面是一封信,她不识字,就拿来交给萱草。 萱草打开一看是墨兰写的绝命书,赶紧跑到墨兰的屋里,才发现墨兰穿戴整齐,死在自己床上。 蓝风让人报了官,京兆府的仵作来验了尸,又在梳妆盒上发现了一张写给萱草的纸条,意思是如果叫不醒她就赶紧去找蓝风,说她服毒了。只是没想到她人都死了,萱草还没有看到纸条。 既然确定是自杀,京兆府的人采集了府里人的口供,又把墨兰的遗书和那张字条也拿走入档,这事就算完了。 蓝风让玉竹叫来费叔和费婶说“费叔,墨兰也算给你们生了个孩子,你们以后也有人养老了,就把墨兰按家里人埋了吧!” 费叔和费婶一口答应“好的,好的,谢谢老爷!” “费叔,费婶,别叫我老爷,你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还是叫我蓝风吧!” 剑兰一把抓住玉竹说“怎么回事?怎么费叔…” “剑兰姐,你别急啊,你听我说完吗! 把墨兰埋了以后费叔才给我们说,在你们回京之前,墨兰在外面冒充公子大哥就很生气,准备回到家里再处理这件事,可是一回到家公子就出事了,大哥就先把这件事放下了。 后来墨兰去找大哥表白,想嫁给大哥,还想和大哥离开公子,离开京城。 大哥当时就训斥了她,然后大哥就把你们的身契都还给你们,让你们各自嫁人或者回家,不巧又发生了杨氏打砸赵家的事情,再后来表小姐来了墨兰没照顾好公子,这都是小事了。 直到蓝雨要娶沈小姐的时候,大哥才和费叔费婶说了墨兰的事情,如果他不娶墨兰,慧心大师一定会找墨兰算账。 娶墨兰,大哥也不愿意,于是就和费叔费婶商量,就算是给费叔娶个二房,好歹要生个孩子不是,也算是救了墨兰一命。 费叔和费婶的为人你也知道,他们商量后就答应了,大哥就把他们调到新宅里去赶马车,顺便也是让费叔看着墨兰别再闹出什么事。 大婚当晚,等客人都散去后,费婶给墨兰喝了药,费叔就去和墨兰圆了房,为了不引起蓝雨的怀疑,大哥在院子里坐了一夜,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费婶给墨兰下药…墨兰不怀疑吗?” 玉竹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说“大婚前,墨兰让公子问皇上要个宫里用的生儿子的秘方,被大哥听到了,大哥亲自抓的药…” 玉竹忍不住笑了,剑兰摇着头说“墨兰总是想要证明自己比别人特殊,作死啊!” 玉竹说“谁说不是呢,其实我们都知道墨兰的心思,嫁给大哥固然是她喜欢大哥,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大哥管着我们大家,这恰恰是大哥最讨厌她的地方。” 空青说“墨兰也真是沉不住气,还要给大哥纳妾,我们那时候都奇怪大哥为什么不生气,直到费叔说了我们才知道真相!” “公子没生气吗?” “生谁的气?大哥不回家,墨兰觉得大哥是因为要照顾公子才不回家的,跑去公子跟前装可怜,说人家都问她,刚成亲为什么总是一个人,被慧兰姐骂了一顿。 墨兰在公子面前说她总是独守空房,言下之意是公子不让大哥回家,把公子气的够呛。后来又是给大哥纳妾,又是贴门牌,要不是看大哥的面子,墨兰早就被赶出去了。 还是蕙兰姐说的对,人心不足蛇吞象,大哥也有大哥的骄傲,怎么可能随便弄个女人上床,墨兰死了,反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剑兰也说“你说得对,我也是这种感觉,墨兰和大哥真的不合适,何况墨兰还不长记性。” 墨兰死了,京城的人几乎不知道这件事,冯朝阳叮嘱衙役们不要说出去。 第76章 重温过去 真是一只神奇的鸟 送走了空青等人,郑军国问剑兰“剑兰,你们说的费叔是谁啊?” “费叔是蕙兰父亲的师爷,那年跟着蕙兰的父亲去上任,半道上被土匪打劫,因为抢东西,土匪在费婶的肚子上踩了几脚,刚好费婶怀有身孕,孩子没了还大出血,要不是碰上公子和慧明大师,费婶早就没命了。 费婶的命是保住了,可却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公子把费叔和费婶都带回静安寺,让他们住在山下村子里,顺便照顾我们几个,那时候我们都小,寺里没人照顾我们。 费叔和费婶也是忠义之人,说什么不肯离开蕙兰,硬是把她养大成人,费叔费婶对我们来说就和爹娘差不多的。” “怪不得他会答应蓝风的这种要求,看着你们长大,也都了解你们,他们在心里恐怕也是讨厌墨兰的。” 皇上这一行虽然摆着仪仗,但从皇上到各位官员都是按照行军标准吃住,随行的后宫嫔妃们吃不下驿站粗茶淡饭,那就饿着吧,皇上都在吃,你算老几! 过了杨凌,皇上让銮驾放慢行程,自己带着沐英杨华等人换了便装骑马先行,皇上是想亲自看看这边的百姓是如何生活的,官员是如何办公的。 路过镇甸他们就自己去吃小吃,还和店主攀谈,这一路皇上玩了个开心,沐英和杨华等人被吓得提心吊胆。 过了陇西郡,沐英收到一张纸条:前方多荒山峡谷和密林,侍卫还有一天的路程才能赶上来,无聊可去街道采风,城东悦来客栈入住。 沐英把纸条地给皇上,皇上很听话的没有非要独自前行“走吧,咱去郡守府,看看被蓝公子称赞的褚良伟到底是个什么人。” 吐谷浑的夸吕可汗一路上都关注着皇上的行程,但他们不知道龙辇里面根本就没有皇上,就是一个穿着龙袍的大内侍卫和门外的黄兴。 这个慢悠悠的皇上搞得夸吕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个皇上和国书上的那个皇上完全不是一回事啊,夸吕渐渐变得坐立难安。 “你确定大周皇上每天吃完饭都要小憩一会才会继续赶路吗?” “是的,可汗,大周皇上还带了差不多十个女人,听说皇后和什么贵妃也一起同行,她们每天都耽误很多时间。” “行,你去吧!” 皇上在陇西郡和褚良伟聊了整一夜,又跟着褚良伟到城外的农田里看了看,从另一个角度重温了一遍蓝瑾钰创造的辉煌历史。 “皇上,说真话,臣当时看到玄字营的时候,总觉得他们是土匪冒充的。要不是臣认识秦将军,真的不敢相信这是大周的将军。 他们没有一面旗帜,还穿着臣从来没有见过的铠甲,关键是蓝公子,无论怎么看他都不像监军,怎么说呢…他就像秦将军带了个任性的孩子。 皇上,您也知道臣是从军营里出来的,不管大小战事,不管将士们受伤轻重,都是好言安慰,赶紧包扎,可是,您知道蓝公子是怎么做的吗?” 褚良伟站起来学着蓝瑾钰的样子,两手叉腰骂人“甘宁,你长着眼睛是出气的啊,你手里的刀是干嘛的,让你来杀人,你倒好,差点被人杀了!别给他包扎,让他多流点血!” 皇上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褚良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后跟着皇上一起笑。 “皇上,臣从看见蓝公子到送他们离开,前后也就两天的时间,但蓝公子确实改变了臣办事的态度和方法。 找到突厥人的藏身之处后,因为害怕连累陇西百姓,蓝公子让臣把能吃的都给他带走,翟将军过来之后让臣双倍返还百姓,臣照做了。 皇上您知道吗?今年臣让百姓试种新粮种,答应如果种不出来按照丰年的收成赔给他们,百姓连夜就在衙门外排队等着领粮种了。 今年陇西的粮食丰收了,百姓自觉的多交了一成的粮食!” 看着褚良伟激动的语无伦次的傻样子,皇上从大笑渐渐成了微笑,眼前的褚良伟变成了那个张牙舞爪的蓝瑾钰… 十天后,皇上的銮驾终于从兰州到了武威。 听了薛棋说简单的汇报之后,皇上着便装带着薛棋说往吐谷浑而来,得到回报的夸吕可汗也迎出来,两人在乐都的集市外见面了。 皇上张开双臂,像是看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迎上去“好兄弟,咱们终于见面了!” 夸吕可汗身高和皇上差不多,整体比皇上壮硕一些,吐谷浑人不太讲究从服饰上分层次,大周皇上也是穿着便装,两个人毫无隔阂的拥抱在一起,互相拍着对方的肩膀,看着很亲热。 集市上人来人往,可能是见惯了这种情景,看一下也都过去了,没人太在意。 “大哥,我到武威连口水都没喝就跑来了,咱们去集市上看看有什么能东西先吃点吧,吃饱了肚子我们一起去看看吐谷浑的水渠修得怎么样,我怕他们偷懒把你给坑了!” 夸吕可汗爽朗的大笑“好,没问题,大哥请客!” 在凉州,五六月的早晨还是有一点凉意,两人随便找了个摊档,要了两碗羊汤泡饼子边吃边聊,又让沐英和赫连城他们也一起去吃。 赫连城很客气的说“沐将军你们一路奔波辛苦了,你们吃吧,这里我看着!” 沐英也不客气的说“那就多谢了,我们就不客气了,十年没吃到西北的羊汤泡饼子了!” 吃完早饭,夸吕可汗亲自带着大周皇上视察了吐谷浑的大草原,伏俟城外水位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天湖(青海湖)还有大周工匠帮助他们修建的水渠和水井,皇上还是比较满意。 “还不错,他们都比较用心,这水渠比大周的修的都好,不错不错,他们还算听话,没有坑我兄弟!” 夸吕可汗笑着说“放心吧,除了蓝瑾钰那个混蛋,没人想着坑朕!” 皇上哈哈大笑“大哥,你怎么和朕的七哥是一个口气,七哥就常说这句话,说蓝瑾钰天生就是个坑,深不见底!” “哈哈哈…” “兄弟,去我的王宫吧,我亲自给你烤肉!” “好!说实话我就是冲着大哥的烤肉来的,看看,水井给你打了,水渠给你修好了,就连土豆子都发芽了,你总要谢谢兄弟吧!” “听说你带了嫔妃一起来,要不要让她们也来尝尝?” 皇上摆摆手说“不用!朕带她们来是想让她们看看她们年轻时待过的地方,大哥可能也知道,我就是在甘州这一带长大的,她们年轻的时候都和朕一起战斗过,大周的规矩多,她们这辈子能重温过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呢,朕还是高看了她们,就这几天的路,还都坐在车上,结果却累的爬不起来,这些年在皇宫里养着,身娇肉贵,早都忘本了!不说她们了,咱们自己吃去!” “好!走吧!” 夸吕可汗真的没和大周皇上见外,两个人在夸吕可汗的大帐里烤肉吃。 夸吕在烤肉,皇上瞅了半天没看到雪鹄“大哥,你的雪鹄呢,我怎么没看见呢?” 夸吕往屋里看了一圈说“可能在屋顶上呢,我叫它来!兄弟,你待会看着,这个小家伙和蓝瑾钰的脾气一样臭,一句话说不好就翻脸!” 皇上不太相信“真的假的,雪鹄不是一只鸟吗?” “真的假的你自己看,整个吐谷浑,就它敢欺负朕!” 夸吕可汗把手指放在嘴里长啸一声,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飞鸟落地的声音,门口的哈元生掀起了门帘,雪鹄一摇一摆的走进来,连沐英都看傻眼了。 夸吕招手“小家伙,过来,家里来客人了,这位是我兄弟,也是那个蓝瑾钰的爹!” 雪鹄慢悠悠的走过来,转着脑袋左右看了半天,冲着夸吕很不满的吼了一嗓子“吖!” 夸吕撇撇嘴“你还不信,你看看他们是不是长得一样?” 雪鹄很嫌弃的转身要走,皇上急了“这怎么还真跟蓝瑾钰一个毛病啊,小家伙,你过来,我不是蓝瑾钰的爹,但蓝瑾钰让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啊,过来!” 皇上几步过来抱起雪鹄说“朕不骗你,蓝瑾钰让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夸吕惊奇的说“哎,它怎么不咬你啊,这小家伙可凶了,它一口就把光华公主的手啄出了骨头,没断还是光华躲得快,这家伙还真是一只神奇的鸟!” 皇上就像没听见夸吕的话,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说“蓝瑾钰说现在天热了,你呆在房子里有点难受,让你每天多飞几次,太胖了人会笑话你。 这是他专门给你配置的药丸,说你虽然个子大但年龄小,体力有点跟不上,这个药我留给大哥,你每三天吃一粒,吃了药多活动,听到了吗?” “吖!” 这一次的叫声谁听着都觉得很愉快,沐英等人吃惊的都忘了吃烤肉了。 夸吕可汗笑了“兄弟,要说这雪鹄啊,跟咱们还真是有点缘分,朕这宫里除了哈元生和托克旗,其他人都不让靠近,对你倒是不陌生!” 第77章 兄弟外交 互相在一起倒苦水 皇上撇撇嘴说“那是因为我给它带了礼物,这小家伙就跟我那个小儿子一样,有好处就理你一下,没好处就去拍蓝瑾钰的马屁,哼!” 夸吕可汗哈哈大笑“这么说你也被蓝瑾钰坑过!” 皇上一脸愤怒的喊叫“坑过?是经常被坑好吗?” 准备要站起来的皇上忽然想起怀里的雪鹄刚吃过药,瞅了一圈没看见有水,就把自己的杯子递给它“你凑合喝点吧!” 雪鹄不理他,从他怀里跳下来,一摇一摆的走到哈元生跟前叫了一声“吖!” 哈元生看了雪鹄一眼,然后秒懂“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给你拿水,你稍等一下!” 哈元生转身出去端了一碗雪水进来蹲下身让它喝,喝了小半碗雪水,雪鹄举着翅膀在地上走了两圈,吖的叫了一声,哈元生掀起门帘,雪鹄傲娇的飞走了。 夸吕指着门口说“你看到了没有,朕的儿子都不敢跟朕这么横!我给你说,哈元生把它抱回来的时候它应该是刚孵出来,走路还走不稳。 养了一段时间朕觉得他有点胖,怕时间长了他不会飞,你说一只猛禽不会飞…这不成笑话了吗,朕就专门抽出时间带它去练习飞。 可是不管朕怎么说,他就是站在朕的胳膊上不动弹,惹急了还转身啄你一口,朕一咬牙就把它从悬崖上扔下去了,一只雪鹄被朕养成了老母鸡,它不怕丢人,朕还怕丢人呢! 可结果呢,人家飞的很稳,还会直冲云霄,朕这才放心。 可谁知这小家伙太记仇了,第二天一大早,朕还在做梦,它跳起来一屁股坐在朕的胸口,疼是不疼,就是把朕吓了一跳,到今天为止还是这样!不管你怎么吼它骂它,它就跟听不见一样! 蓝瑾钰来了朕跟他说这件事,他还怪朕笨!” 夸吕学着蓝瑾钰的样子说“小雪,你说付连筹可汗到底咋想的,选这么笨的儿子做可汗,竟然说咱们小雪不会飞,真是…” “吖!” “朕就给他解释说在那之前雪鹄从来没有出去过,你知道那个混蛋说什么吗?” 夸吕学着蓝瑾钰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说“说您笨您还不愿意承认,您的屏风那么高,如果小雪不会飞,它每天都是怎么上去的?爬上去啊?” “哈哈哈…” 说起这个,皇上也是血泪斑斑“大哥,不怕你笑话,朕也被这个小混蛋快气死了! 你也知道,他是小九儿的师父,小九儿大部分时间都是跟他在一起,偶尔回来就是跟朕要钱,为了下一次还能要到钱,他要跟朕睡一晚。 有一次,小九儿进宫的时候已经晚了,就在御书房等朕和他一起睡觉。 朕当时很开心的给他脱衣服,他说他要把他的朋友拿出来,朕以为是什么玩偶,也就没在意,结果这小子拿出来了一只拳头大的黑蜘蛛,朕吓得差点喊出来!” 夸吕看到皇上的样子,笑的差点栽过去“嗯嗯,他给朕治病的时候朕见过,还有一只指节长短的大蝎子,当时离得远,但越觉得有点恐怖。” “你是离得远,可朕就惨了,那么大个家伙,就在眼前,朕都能看见它的胡子在动,那个小混蛋还让朕摸一下,不骗你,当时朕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如果不是在小九儿的手,朕能给吓尿!等小九儿把蜘蛛装在盒子里的时候,朕才能听见自己出气的声音,太丢人了! 朕当时就在心里发誓,明天一定把蓝瑾钰这个混蛋千刀万剐,剥皮抽筋,否则难消朕的心头之恨!” 夸吕笑着说“那你后来是把他剥皮了还是抽筋了?” 皇上很委屈的说“剥什么皮,朕自己骗自己罢了!蓝瑾钰是皇叔的徒弟,皇叔没有子嗣,对蓝瑾钰视若己出,别说剥皮抽筋,就是打他一巴掌朕都不敢! 大哥你可能不知道,皇祖父选中的继位人就是皇叔,可皇叔的母妃干政,联合自己的哥哥兵围祖父的大营,要让祖父让出皇位,当时的位置大概就在姑臧这一带。 皇叔把刀搁在自己的脖子上,逼着母妃和舅舅退兵,又亲手抓住了舅舅交给祖父。皇叔的母妃也把刀架在脖子上,让皇叔放了兄长,并马上登基。 皇叔连劝母妃一句都没有就出去把父皇叫到祖父的大帐里,说他可以护佑大周江山,但绝不做皇帝,还让父皇江山为重! 皇叔走后,皇叔的母妃在自己的大帐里自尽了,皇叔从此不进皇宫! 皇叔对蓝瑾钰视若己出,就算他欺负了朕,朕也只能当他和小九儿一样,吼两声罢了,真要把他惹哭了,朕又要赔礼又要赔钱,不值当!” 说到赔钱,夸吕可汗又是一把伤心泪“赔钱,赔钱,你有朕冤吗?那个小混蛋,趁着朕四面楚歌内外交困之际,对朕狮子大开口,六万匹青骢马,朕到现在还心疼,不信你摸,真的疼!” 夸吕噘着嘴,把皇上的手拉过去放在自己的胸口,像个孩子一样撒娇“他差点把朕气死!” 皇上顺势给他揉了两下,又笑着拍了拍夸吕的肩膀“回头再见到他你揍他!” “揍他!他带着两百人在朕的院子里杀了三千多人,他跟个没事人一样,朕可打不过他! 兄弟,别人看着咱们是皇上,掌握着别人的生杀大权,可也有很多人盯着我们,随时想杀死我们,这个…别人没法懂! 朕当时被慕容宪植下了毒,朕不知道那个毒药那么厉害,就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是朕错判了形式,才差点断送了自己! 慕容宪植就把朕放在王宫后面的一个小房子里,那个房子以前是干什么的朕也不知道,就在朕快瘫痪的前一天夜里蓝瑾钰和蓝风来了。 朕当时以为是慕容宪植派他们来杀朕的,所以他给朕把脉的时候朕就觉得有点好奇,朕问他,你不杀我吗?” 蓝瑾钰一边检查朕的身体就说“杀了你…我能继承你的汗位吗?” “当然不能!” “那我干嘛要杀你?” “呵呵,朕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很好玩,也就不害怕了,就按照他交代做,打开门窗透气,不让他们再点毒烟。 第二天朕的身体就和他说的一样,下肢瘫痪,身子动不了了,慕容宪植果然找了全城的大夫来给朕诊病,朕也一直念叨着,这个小家伙可别把朕给忘了,呵呵! 当时他没说他的名字,朕也没顾上问,他再来的时候朕就问他了,你叫什么名字?” “蓝瑾钰,这是我大哥蓝风!” 蓝瑾钰在很短的时间内解除了姑臧之围,一战成名,当朕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可他就像没事人一样说“我的主业是大夫,副业是大周京城楼外楼的东家,监军是临时的!” “几天前你们可是杀了将近十万突厥人,这个不假吧!” “那都是玄字营的人杀的,我就杀了一个人,就是土木图,我是来给师兄报仇的!” “你师兄是谁?” “凌王世子刘煜辉!” “你是来给朕治病的吗?” “不然呢?我来吐谷浑的王宫走亲戚吗?” “那好,你要治好了朕,朕会给你很多珠宝感谢你,你要是杀了朕,朕就不给你珠宝,也不让你继承朕的汗位!” “成交!” “呵呵,兄弟,不瞒你说,朕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相信过一个人,明明知道他是外人,甚至是敌人,可在那一瞬间就是相信他了,把命都交给了他! 如果不是他,朕和吐谷浑真的很难说是什么样子!可是啊,他不肯继承朕的汗位,朕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你这样说,朕就明白了!” 两个皇帝,两个在当时有着极高声誉的皇帝见面,谈的不是国家大事,不是共同的边疆防御,而是在一起互相倒苦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真的不敢相信! 可是,从那一天开始,吐谷浑再也没有私底下算计过大周,真的就像兄弟一样,这十年是凉州最辉煌的十年,这是后话! 酒至半酣,天色已晚,皇上站起身搂着夸吕的肩膀说“大哥,明天我等你,我们一起去看看武威甘州建的怎么样,好不好? 你是皇帝,我也是皇帝,但百闻不如一见,我们亲自去看看我们能不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能不能让吐谷浑和大周亲如兄弟!” “好!一言为定!” 第二天,夸吕如约到了武威,两人在薛棋说的陪同下,一起视察了姑臧、武威一带的种植情况,还去看了河西制药局。 次日一起去了甘州,夜里又一起在焉支山上烤肉吃。皇后等人也跟着去了,白天玩的的开心,夜里突然下起了雪。 皇上和夸吕可汗烤着肉,喝着酒,倒也不觉得怎么样,可后宫的这些娘娘们嫌弃军帐难闻不肯进去,后来冻得受不了进了军帐,又死活不肯盖军被,夏季出行,她们没有带被子。 连半个时辰都没撑住就冻得受不了了,也不嫌弃军被难闻了,一个个把自己裹得就剩下脑袋。 第78章 万国来朝 是我们共同的成就 后半夜更冷了,有人想起来生火,有的人越冷越不想动弹,和宫女靠在一起取暖,又不是在宫里,一个人也就带一两个人,早晨一看都冻死了。 随行的护驾士兵们在在早晨灿烂的阳光里掩埋昨晚冻死的人,皇上和夸吕可汗站在山顶看属于他们的风景。 杨怀仁骑马赶来禀报“皇上,有四十三个国家的商团代表要求觐见皇上,以表达对皇上给他们提供一个安全的,通常的赚钱机会表示感谢!” 皇上转头看着夸吕可汗“四十三个国家?哪来这么多国家?” 夸吕可汗笑着说“这四十三个国家可不是你大周这样的国家,最小的国家可能就只有姑臧城那么大,这四十三个国家还是他们自己合并了的,要按照他们真实的地盘,能拆分城一百多个国家! 突厥地域广阔,但是人口却很少,真正喜欢打仗的就是那些贵族! 突厥人为什么长期掠夺大周和吐谷浑,就是因为他们常年打仗,没有人种地,每年出生的孩子没有死掉的男人多,但大家都要活着,怎么办呢?他们就来掠夺大周和吐谷浑!” “大哥不愧是最伟大的可汗,你可真博学!” 夸吕可汗很得意的笑着说“羡慕我吧?服不服?谁说吐谷浑的人不读书,没学问?” “服!兄弟一百二十个服!” 夸吕挤了一下眼睛说“其实这是蓝瑾钰教我的!他说让我们把目光放长远一点,不要总想着趁火打劫,那样没出息! 我们每个人顶着天也就活八十年,可吐谷浑的历史已经几百年了,几百年里吐谷浑更换了多少可汗,天下人又记住了几个? 你们汉人有句话,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们都是皇帝,如果不能造福这个国家,让自己的百姓吃饱饭,那就是个昏君!” 皇上对着夸吕眨了半天眼睛才憋出一句话“不是,你们是怎么聊到这个问题的?” “聊…聊什么聊,是他在教训朕! 突厥二十万大军压境,朕和赫连将军研究了一个月还是找不到大周的胜算,一点希望也没有!我们想趁机弄点粮食度过这个冬天,兄弟,你应该能理解吧,大周战败,还不知道要退到哪里。 上一次,突厥打到大周的京城才用了十万人,虽然大周在你的治理下比过去强大了,可面对两倍于姑臧驻军的兵力,为此,朕的头发都熬白了不少,还是看不到胜算! 一旦大周败退,吐谷浑就成了突厥的盘中餐,要想保住吐谷浑,朕得先让他们吃饱饭…可是,蓝瑾钰这个混蛋,他设计炸伤了朕的儿子! 他一口咬定这件事和光华公主有关,一见面先给了光华公主两个耳光,他让光华公主多烧点香,如果世伏死了他就让光华公主陪葬,还要杀了光华的爹!” 夸吕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说着他的情绪就有点激动了“我说兄弟,你是怎么管教他的?朕看着你也是个英明神武的皇帝,怎么就不能好好管教一下蓝瑾钰,天下这么大,他不能总可着朕一个人坑吧!” 皇上一脸无辜的眨着眼睛气人“大哥,你的名气比我大,你怎么不管呢!他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干嘛呢,现在把我往坑里推? 你可别给我你不知道他一到姑臧就断了姑臧到京城的邮路,朕收到的折子都和战事无关,什么时候说,说什么都由他决定,糊弄朕的理由也很敷衍,说是怕泄密!” 夸吕的嘴动了又动,最后憋出来了一句话“还不是你惯的!哎,朕当时也是脑子倒转了,他干了坏事他还委屈的不行,他就抱着那只破鸟当着朕的面在那里指桑骂槐,朕还给他道歉,想起来就生气!你要不给朕出气,朕跟你绝交!” 皇上假装正经的说“大哥,你别这样,夫妻两个管孩子才这么说话呢,小心人家误会!” 夸吕可汗被大周皇上给气笑了,这无赖样子是跟蓝瑾钰学的吗? 皇上把手里的折子递给夸吕可汗说“大哥,你看看,西域人里面也有文化人,你看这措辞,杨郡守说四十多个国家,你说一百多个,你看看人家写的,万国来朝! 走吧,咱们去听听他们的意愿和诉求,大哥,这是咱们两个人,两个国家共同努力的成就,这才是大事! 说实话,朕已经半年没见过蓝瑾钰了,朕也不知道他在干嘛,等见了他,朕给你出气好不好?乖!” 蓝瑾钰干嘛呢…蓝瑾钰又在罚人种地! 刘煜捷是比以前强多了,可是坐朝理政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了点,有了一段快乐的从军经历,有了驰骋沙场的豪情万丈,有了应对母后干政的淡定从容,他以为坐朝理政也难不倒他。 但他想错了,朝政不是简单地折子,更不是京兆府的案件,只要有人证,有物证就可以忽略对方的身份主持正义。 可是朝政大部分时候都和对错没有关系,甚至吵了一上午他都不明白他们在吵什么,坚持的是什么?七皇伯坐朝一句话不说,就在嫌吵的时候咳嗽一声,朝堂上马上又鸦雀无声,他快疯了。 无奈之下,他又来找赵瑾澜,赵瑾澜一边吃刘煜捷带来的昂贵的水果,一边不动声色的听他倒苦水。 半个时辰过去,刘煜捷终于说完了“你教教我,这些事情该怎么办?” “蕙兰!” “小姐,什么事?” “把平王带去后院,告诉他每块地要种什么,该怎么整理!” 刘煜捷不高兴了“我是来请教问题的,种什么地啊!” “整完地告诉你结果,不干的话现在就回去吧!”刘煜捷无奈的跟着蕙兰去后院了。 甘州城里,大周皇上和夸吕可汗正在接受各国各地商人的献礼,并和他们愉快的交谈,夸吕可汗不仅懂突厥语言,还能听懂波斯语言,他亲自给皇上做翻译,两人接受了不少波斯、大食和月氏商人献上的宝石。 做了一个时辰,刘煜捷已经汗流浃背了,京城没有凉州那么冷,土地一般不会结冰,每一块地,蕙兰都会给他做出一个样子。 一个时辰过去,刘煜捷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把外衣脱了,认真的开始整地,边干活边问蕙兰为什么把地整成不同的样子。 “王爷,您看最里面不需要整理的那两块地,都是用来种玉米的,玉米比较高,如果种在前面会遮挡住其他植物的阳光,会影响通风,其他的植物和玉米都会生虫子。 您刚才整好的那块地要种一些冬天吃的新鲜菜,所以地笼中间的距离比较大,四周都有墙,地龙中间的空地是用来堆放麦草的,麦草给菜种保温,这样才能发芽。 四周的矮墙是用来搭架子的,架子上面要铺上竹坝,竹坝上面要盖草帘子,草帘子上要改棉被,要不然就算发芽了也给冻死了! 您现在整理的这块要移植牡丹花,牡丹花在京城可以越冬,您现在挖的这个小沟槽是用来窖肥的,就是底肥。大哥去静安寺挖牡丹花了,下午回来就可以种了了…” 刘煜捷脑子里灵光一闪,他忽然明白了,他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挥舞着锄头。 连午饭都没吃,干完活穿好衣服淡定的往外走去,赵瑾澜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刘煜捷面带微笑又不搭理她的走了。 皇上回京已经是两个月以后了,他一边翻看奏折,一边听大家给他汇报,基本上都是刘煜捷已经给出了意见,战王也同意的事情。 刘煜捷理政的成绩比皇上预想的要好得多,可以说比他刚登基的时候要好得多,对各部上奏的每件事情都有回复,大部分都能执行下去,个别意见相左的从他的角度看也不是刘煜捷的问题,而是官员的私心太重,欺负刘煜捷不懂而已! 皇上合上奏折满面笑容的夸奖儿子“煜捷,你这进步不小啊,比朕当年刚理政的时候可强太多了,朕还以为你会和这些老顽固们打起来呢!” 刘煜捷很意外,张了半天嘴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父皇也…他们对父皇也这样吗?那岂不是大逆不道,犯上…” “不然你以为朕喜欢发脾气吗?煜捷,你现在也该明白,同一件事情,站在不同的位置上说不同的理由,站在不同的角度就会做出不同的判断,这里面没有绝对的对错! 甚至有时候,为了能够达到一个长期的目的而做出一些明显错误的决定,就是牺牲短期利益而达到长期目的,于是,史书上就有了明君和昏君之说。 昏君还是明君全看你站在哪个角度,站在哪个立场去说,这和事情本身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比如说吐谷浑的事情。 你们是根据当时的机遇临时决定如何行动,最终的结果也很好,但事后,一定有人说你们目无法纪,不经朕的同意就私自决定涉及两个国家的大事云云。 你可能到现在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看到了这件事的好处和有利的一面,但有人是早就想到了所有的事情都有两种后果。 他从一开始就不让官员参与,只带着楼外楼的伙计!没有官员,这件事就上不了朝堂,就算有人想拿这件事做文章,这件事也只是民间商人的行为。 到时候,不用朕说话,就熊太师就能把挑事的人收拾了,煜捷,给爹说说,你是怎么搞定这些事情的!” 刘煜捷低下头,吭哧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去给人…干活…去了。” 皇上很八卦的打听儿子的笑话“干什么活?给谁干活去了?” 刘煜捷咬咬牙,很光棍的抬起头,用正常的声音说“去秦家,赵瑾澜让我去锄地!还让蕙兰给我讲哪块地种什么,种不同的东西,地要整成不同的形状…” 刘煜捷很想像九皇子一样喊声爹,最后他还是没喊出来。 “父皇,赵瑾澜还种了冬天吃的绿菜,到时候我去给您挖一点!” 皇上重重的点头说“好!好!煜捷,朕还要去一趟雍州、青州、邺城等地,朝政你还要继续辛苦!” “谢谢父皇的信任!” 第79章 抄经礼佛 再也没有踏出宫门 皇上南巡刚离开京城,皇后就派人到秦家传旨。 赵瑾澜躺在躺椅上问小太监“你是谁?哪个宫殿的?” “赵小姐,奴才是皇后宫里的,奉皇后懿旨,宣秦大人之妻秦赵氏进宫觐见皇后娘娘!” “皇后见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奴才不知道!” 看小太监瑟瑟发抖的样子,赵瑾澜也不想为难他,刚要开口,蓝风说“这位公公,我家夫人怀有身孕,行动不便,我跟你去见皇后娘娘吧!” 蓝风可是正二品的大将军,小太监能说什么,只能跟在蓝风身后。 蓝风没有进宫,而是去了平王府,门房看见蓝风赶紧行礼“见过蓝大将军!” “王爷在吗?” 自从桑氏清理了大皇子府的人员之后,大皇子府的人也都懂规矩了,蓝风进了门就有人去报告了,黑羽赶紧迎出来了。 “大哥,哦,蓝将军来了,小的…” 蓝风拍他一巴掌“行了,哪那么多事,还是叫大哥吧!” “是!大哥,爷在书房呢,请!” 一炷香之后,平王刘煜捷和蓝风一起出门,蓝风回家,平王带着传旨的小太监进宫去了。 刘煜捷很冷淡的给皇后行礼“见过母后!” 皇后并没有想到刘煜捷的到来和赵瑾澜有什么关系“让你去传旨,你传的人呢?” 刘煜捷挥手让小太监退下,自己过去在茶桌边坐下,鲁嬷嬷端了一碗茶过来。 “王爷,请用茶!” “鲁嬷嬷,你去门口看着点,让其他人都下去!” “是!” 皇后生气了“煜捷,你要干什么?” “母后,您叫赵瑾澜干什么?不会是又想给她一碗堕胎药吧!您可别忘了,她现在是安西侯的孙媳妇,不是平王妃!” “那又如何?难道本宫就不能召见安西侯的孙媳妇吗?” “您跟安西侯有什么交情还是您格外喜欢赵瑾澜呢?” “煜捷,你怎么跟母后说话的,太没规矩了!” 刘煜捷笑了一下说“母后,我给您看样东西!” 刘煜捷从袖管里拿出一个玉佩递给皇后“母后,您认识这个吗?” 皇后拿起来看了看,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你父皇给你们赐婚的信物,这是凤佩,这是赵瑾澜的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母后,这是玄字营的令牌,现在它可以号令三军!”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玄字营的令牌,这是你父皇给你们赐婚的信物,是本宫亲手交给郝氏的,这怎么可能是玄字营的令牌!三军受命,除了虎符就是战王的令牌…” 皇后反应过来了,她不可置信的问刘煜捷“玄字营不是赵天成和秦明训练的吗?赵天成任职兵部,他不可能私自决定一军信物,你父皇也不会用这个号令… 你的意思…煜捷,你的意思,玄字营是赵瑾澜训练的?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刘煜捷笑的很讽刺“果然,母后其实是个聪明人!您说的没错,玄字营是赵瑾澜训练的,就在您和上官美琳合谋算计她之后!” “这不可能!你父皇怎么可能同意一个女人去训练大周军队!” “母后,这话就有点奇怪了,您没上过战场,还是白贵妃没上过战场,听说父皇还有好几位嫔妃都战死沙场了呢! 母后,赵瑾澜不仅训练了玄字营,她还解了姑臧之围,还杀了突厥大可汗沙钵略,吐谷浑的夸吕可汗甚至要传位给赵瑾澜,可她不愿意!” “煜捷,你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你的意思…赵瑾澜…这怎么可能?” 这些消息对皇后来说太过震撼,她把自己知道的和听说的都连在一起也无法理清思绪,语无伦次都不足以表达她的混乱。 刘煜捷却越来越淡定,淡定的都不像他了“在别人当然不可能,但是,慧明大师的徒弟就可以!慧明大师是父皇的皇叔,谁是大周皇帝的继承人,父皇只有一半的权利,您不知道吗?” “慧明大师…对啊!母后怎么忘了这茬了,煜捷,她是慧明大师的徒弟,母后不反对你们成亲了,母后可以既往不咎…” “母后,赵瑾澜现在是安西侯的孙媳妇,她的丈夫是秦明,您说晚了!” 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皇后岂肯轻易放弃“煜捷,你可以和赵瑾澜认作兄妹啊,尤其现在还有安西侯府…” “赵瑾澜缺哥哥吗?大哥赵子卿现在是禁军统领,义兄蓝风是大将军,蓝雨是大周水军…母后,你当初设计要杀了赵瑾澜的时候没想过会有今天吧! 母后,您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您今天叫赵瑾澜来有什么事吗?” 她能说她就是气不过蓝瑾钰对她的无礼放肆,想要迁怒赵瑾澜吗,她能说她还记得赵瑾澜当面诬陷她刺驾吗?皇后的脑子里万马奔腾,却没有一个合适的说辞。 “母后,不说秦家也不说赵家,就赵瑾澜本人您也惹不起!” “哼!本宫可是皇后!” “母后,赵瑾澜的手里有父皇赐给她的一块金牌,上书如朕躬亲!您叫她来也占不到便宜!因为赵瑾澜还是大内侍卫副首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母后,如果你早说,母后怎么会要解除婚约!” 刘煜捷冷呲一声说“早说…那时候我想着您是我娘,上官长安是我亲舅舅,上官家的小姐都是表妹,可你们当我是什么?上船的板还是过墙的梯? 我今天告诉您这些,就是想通过您灭了上官家的九族!你们毁了我,毁了我登基的梦想,我必除之而后快!”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灭了上官家,那可是我…刘煜捷,你敢陷害你的母后?你这是忤逆,是大逆不道!” “母后,按照您的习惯和性情,您必定会把这些消息传出去,可关于赵瑾澜和慧明大师的一切对朝廷来说都是秘密,别人不可能知道,只能是您或者外公说的! 一旦坐实这些话是从您嘴里传出去的,上官家的九族就会从大周的户籍册上被彻底抹除! 我这个还是跟赵瑾澜学的!赵瑾澜带着两百个人到吐谷浑的王宫给夸吕可汗治病,当时恰逢吐谷浑的西王勾结马保子企图篡政。 赵瑾澜向夸吕可汗要了两百套吐谷浑的军服给她的伙计们换上,那一次,他们杀了吐谷浑皇宫卫队三千多人! 到现在,除了夸吕可汗和他的儿子,其他人都不知道吐谷浑为什么突然主动和大周和亲,更不知道有人介入了吐谷浑的宫廷政变! 不管是突厥的细作还是其他各国的探子都不知道这个细节,也就没人找到煽动和挑拨的契机,吐谷浑和大周的和亲没有受到任何外力的干扰! 同理,如果父皇杀了上官家的人,会被人说他剪除外戚,冤杀功臣,可您要杀了他们,朝臣们会说您大义灭亲,我和父皇又不用背什么恶名,多好!” 皇后枯坐了半日,让鲁麽麽传话,说她身体欠安,让宫妃们以后不必再来朝见,然后关上了朝阳宫的所有门,从此安心抄经礼佛,再也没有踏出过昭阳宫一步。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眨眼间四年过去了,在这四年里,大周在政治、经济、文化和外交等领域进行大改革,这些改革对后世的影响极其深远。 比如在政治上初创三省六部制,巩固中央集权!正式推行科举制,选拔优秀人才,弱化世族垄断出仕做官的现象。 建立政事堂议事制(就是姑臧城破后让上官囧、安西侯等人组成的专门针对战事中的问题集中商议解决,后来这个临时制度一直被保留下来)、监察制、考绩制,强化了政府机制。 军事上继续推行完善府兵制,经济上实行均田制并改定赋役,减轻农民生产压力,又采取大索貌阅和输籍定样等清查户口措施增加财政收入。 当时周边国家如高昌、倭国、高句丽、新罗、百济与东突厥等国皆深受大周文化与制度的影响,以倭国和高句丽最为着名,倭国还形成了每年向大周派遣贵族子弟深入学习的制度。 大周军队包括禁军在内整体改编成十二卫,也就是史书上说的卫府制,这是为了扩张军事力量、加强中央侍卫力量以及分散诸将权力 。 卫府有十二卫和四府,合称十六卫或十六府。 新成立的四府分别是:左右备身府和左右监门府。 十二卫负责统领府兵与宿卫京城,四府则不辖制府兵,左右备身府负责侍卫皇帝,就是以前的大内侍卫,左右监门府分掌宫殿门禁,包括城门。 这一次改革把官职品级制度进行了统一,把文臣武将都纳入同一个等级系统内,并颁布关于将军户编入民户的命令。 军人除了自己本身军籍,还可以同家属列入当地户籍,按均田制授田,免除租庸调,并按规定轮番到京城宿卫,或执行其它任务。 这个命令是在武威的做法上优化改革之后正式发布的,它减轻中央朝廷经济负担,并且使军人能够和家属同住,也扩大了朝廷兵源,推广了武威等地试行的兵农合一制度。 第80章 兴佛兴教 事情都有两面性的 在沈乾丰、熊天佐、秦明等人的努力下,科举入仕正式成了大周的一项制度,正式取代了之前的九品中正制,入仕做官不再是氏族和官宦人家的特权。 农家子弟,市井小民可以通过努力学习改变自己的命运,通过童生、乡试、京试的层层选拔就可以在朝廷做官。 各地的官学、私学的到了飞速的发展,焦秀才的私塾也发展成了京城颇有名气的学馆,熊太师也在一年前彻底退出朝堂,成了学馆的专职老师。 蓝瑾钰去青州查看灾情一直没有返回,江湖上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因为蓝瑾钰出身佛门,那些参加了大周和突厥最后一场战事的江湖人为了表达自己的向善之心便在当地兴建了一些寺庙。 四年的时间,大周各地的寺庙和学校一样多,佛教文化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吐谷浑、突厥甚至天竺国的一些僧人都来瞻仰大周的佛教文化。 当然,凡事过犹不及,佛教的大规模兴起也给心怀不轨的人以可乘之机,最终成了祸害百姓危害朝廷的一股恶势力,后世的‘灭佛’便是源于此。 不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都不可能一辈子都是高光时刻,婚后的赵瑾澜经常无聊的冒泡泡。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赵瑾澜正躺在院子里睡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萌娃手拉手过来骚扰,安西侯和邝伟一人端着一个茶壶在连廊的另一头假装不在意的看热闹。 “娘,我真的是捡来的吗?” 赵瑾澜睁开一只眼睛说“不然呢,难道你是地里面种出来的吗?” “可是娘,刘煜琰和刘煜侑说他们都是娘亲生的啊,娘您是不是骗我们呢?” 赵瑾澜闭上眼睛说“他们的爹是王爷,有两个媳妇,所以他们就是娘生的喽,你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咋生啊?今天你爹回来给他说,让他再给你们娶个娘!” 两个小萌娃互相看看,然后拉起手转身走了“哥哥,我们去找蓝风舅舅告状,娘又骗我们!”赵瑾澜睁开眼睛看看两个小家伙的背影,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趁着休沐,赵天成和赵子卿来看赵瑾澜和两个小家伙,刚在安西侯的书房里落座,连茶都没喝上一口,就听院子里传来奶声奶气的喊叫声。 “爹…救命啊…老祖宗救命啊…老祖宗快来救我…我娘要把我活埋了…” 秦明看着赵天成笑了一下,然后书房门被推开了,秦悦右手拿着两枝牡丹花,挥舞的左手上还沾着泥巴,进门看见赵天成和赵子卿,马上停下了扑向安西侯的脚步。 “外公,您是来救我的吗?外公,我娘要把我活埋了…” 秦悦的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赵天成也不嫌弃小外孙一身土就抱在怀里说“你娘为啥要把你活埋了,你又不是种子,埋在土里还能发芽吗?” “对哦,外公您说的对哦,您要好好教训我娘哦!” 赵天成故意说“好,待会外公把你娘揍一顿,给秦悦出气!” 秦悦眨巴着眼睛说“外公,那您不要说我告状了哦。” “为什么?” “我娘要知道是我告状了,她真的会把我活埋哦!” “哈哈哈…” 趁着笑声,赵子卿问秦悦“秦悦,你昨天是不是又干坏事了?” 秦悦咧开嘴讨好的笑了一下说“舅舅,您听谁说的,我是小孩子,不会干坏事啦!” “可是昨天淮易侯家的小姐满大街喊救命,说你们给她身上扔蜘蛛,有没有这事?” “子卿舅舅,您不会是来抓我的吧?您可要给我主持公道哦,是那个女人先要暗算我爹,小黑看不过眼自己飞过去的,这个不能怪我的!” “她怎么暗算你爹了,我怎么没听你爹说呢。” “子卿舅舅,我悄悄的告诉您…这种事情,我爹不敢告诉别人的!” “为什么?” “我娘会给我爹纳妾!到时候我和哥哥就可怜了,小黑看不过就去咬她,要不…您把小黑抓走吧!” 赵子卿故意虎着脸吓唬他“这是谁给你说的,小孩子不要胡说!” 小萌娃搂着赵天成的脖子可怜兮兮的说“是舅妈给我说的…” 额…赵子卿接不上话了,大家哈哈大笑,自从有了这两个小家伙,安西侯府每天都是欢声笑语。 正在吃饭的战王看着两个儿子嘀嘀咕咕的不好好吃饭,咽下嘴里的菜问“你们两个不好好吃饭,嘀咕啥呢?” “父王,我们吃饱了,我们想去玩会。” 战王不动声色的说“又去找秦家的那俩个坏小子玩?” 刘煜侑马上解释“父王,秦悦和秦毅不坏的啦!” “不坏?京城的小姐见了他们都要绕着走,他们都快成恶霸了!” “还不是那些小姐先找秦大人的麻烦的,这怎么能怪秦悦呢?要是有女人在大街上拦住父王,我也会给她一个小黑的!” “你倒是能说会道,你们去给秦大人做儿子算了!” 刘煜琰拉着弟弟转身就跑“谢谢父王,我们走了,母妃,我们走啦…” 宇文勤香觉得不合适,提醒战王说“王爷,您也不管管他们,一到吃饭时间就往外跑,这不是让人笑话么。” “安西侯府不在乎这两双筷子,没事,他们要每天都去秦家吃才好呢,省钱!” “王爷,我说的是正事!” “咱们家是儿子,不是女儿,就算是女儿,他们才几岁啊,不用管那么严!他们出身在皇家,如果乖得和兔子一样,连命都保不住!” 正在朝堂上和大臣议事的皇上心不在焉的瞅了一眼门外,马上就来了精神“三哥,你主持商议,朕有点急事!” 不等大家反应,皇上已经快步跑出去了,离开大殿,皇上一边解下皇冠,一边说“杨华,去给朕拿件衣服。” 皇上藏在柱子后面,露出半个脑袋压低声音喊“秦悦!秦毅!” 两个正往大殿上探头探脑的小萌娃听见喊声转过头看见了皇上,刚要喊,皇上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个小家伙蹑手蹑脚的走过来,跟着皇上到了御书房前面的小花园里“皇上爷爷,您又翘班啦!” 秦毅马上纠正“你说错了,不是翘班,是翘朝!” 秦悦满不在乎的说“反正就是逃课的意思啦!” 皇上马上确定他们的身份“你是秦悦!你是秦毅!” 两个小家伙眨眨眼,然后迅速的围绕着皇上转了一圈,齐声说“皇上爷爷,我是谁?”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皇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噘着嘴说“你们又欺负皇上爷爷!” 两个小萌娃嬉笑着跑过来,搂住皇上的脖子一顿啃“啵!啵!” 皇上把他俩搂进怀里一边笑一边嫌弃,脑子里是九皇子小时候的样子。 “你们两个今天怎么想起来进宫来看皇上爷爷了?” “今天轮到爹带我们啊,爹上朝我们就跟着来了!” “你娘呢?” “我娘在家混吃等死!” “混吃等死?!咋回事?” “我娘吃饱饭就躺在院子里睡觉,看我们的时候都睁着一只眼睛,还老说我们是捡来的!” “我娘在想一个很漂亮的男人哦。” 皇上的脑子里马上出现贤王的样子,五哥已经四年没有回京了,他也不敢问。 秦悦马上纠正哥哥的话“不对,娘想的是两个男人,都是和尚哦。”原来是慧明和慧言,皇上还是一声叹息。 “那你们的老祖宗呢?” “在家啊…皇上爷爷,您不知道,蓝风舅舅不在家,我们两个要是调皮就要挨揍,祖爷爷也救不了我们,跟着爹来上朝最安全,还能见到皇上爷爷呢,啵!” 皇上故意说“你娘揍你们…那你爹呢?他不管吗?” 秦悦嗷的一声搂住皇上的脖子说“皇上爷爷,我爹是您的臣子,您还不知道他吗?”秦悦对着皇上的耳朵说“我爹是个怕老婆哦!” 皇上一边笑一边问“这话谁说的?” 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的说“是祖爷爷!” 秦明笑着走过来,顺口问“祖爷爷又给你们说什么了?” 两个小家伙也不怕他,跑过来搂着他的脖子说“说您是怕老婆!” 秦明把儿子搂进怀里吓唬“爹是怕老婆,蓝风舅舅要半个月才能回来,你们可要听话哦。” “啵!啵!爹,您最好了,我娘也好,您要听娘的话,不要惹她生气哦。” 皇上看着眼前这三张相似度极高的脸,脑子里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抱着赵瑾澜的脖子撒娇的情景,不由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 他也很久没见过赵瑾澜了,西巡的时候,赵瑾澜让楚江南去护驾,夸吕完全不知道他身边隐藏着一个剑客,还以为自己对他全心信任,夸吕也向他敞开了心扉,西巡的效果好的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 他想把楚江南留在自己身边,带他继续南巡,可楚江南不干,说他是个没规矩的江湖人,受不了宫廷规矩的约束,说什么也不肯留下。 第81章 滚下蒲团 笨的毛病也会遗传 皇上想让赵瑾澜给楚江南说说,可赵瑾澜却说楚江南已经离开京城了,说楚江南不适合留在宫廷,那时的他已经听不进去赵瑾澜的话了。 天下都是他的,一个平头百姓竟敢忤逆皇上,简直岂有此理!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真的冲赵瑾澜发了火。 “你不要以为你立了多大的功劳朕就什么都听你的!你给朕记清楚,这天下是朕的!” 赵瑾澜和蓝风跪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等他骂完了,赵瑾澜还跪在那里,他更火了。 “你们还跪着干嘛?给朕示威吗?马上给朕把楚江南找来,马上去!” 赵瑾澜看着他嘴角扯了一下,那一下他的心疼了,真疼! 赵瑾澜模仿着他的声音喊道“来人!” 杨华和两个大内侍卫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蓝风和赵瑾澜不知所措,他也不知所措。 赵瑾澜接着说“看什么?把蓝风和赵瑾澜拉出去砍了!” 他猛然醒悟了,赵瑾澜想死在他的手里,这个小混蛋! 杨华刚要张嘴求情就被他骂了一顿“滚!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滚!” 皇上看着赵瑾澜气的磨牙,最后还是他低了头,给赵瑾澜说了软话才把这个祖宗送走,转过身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赵瑾澜把‘如朕躬亲’的金牌放在他的龙案上了。 没办法,他又把这块金牌作为添箱礼送到赵瑾澜手里,西巡的时候楚江南已经说了,叫他进京就是为了保护皇上,跟着九皇子不过是掩人耳目,他可不想放跑赵瑾澜。 可这个死丫头借口怀孕不肯进宫,他只好经常去安西侯府蹭饭… 想到这里,皇上想起了贤王,赵瑾澜成亲的第二天,五哥就离开了京城,这一走就是四年…这四年五哥去哪了?这天下哪里还有五哥没去过的地方呢? 贤王去哪了? 在姑臧城破之前,赵瑾澜曾经借口给慧明大师修理牡丹花在寺里呆了半个多月,贤王也在! 天气好的时候去药田里劳作,下雨天就在寺里教九皇子读书练功,贤王说那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赵瑾澜在教九皇子的时候无意中念了一首诗,贤王从此记在心里‘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可能赵瑾澜自己都已经不记得了,可贤王却一刻也不曾忘记。 离开京城他就去了昆仑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他在吐谷浑的圣山和昆仑山中间的一块平原上找到了长江的源头。 这四年,他从昆仑山一寸一寸的沿着长江水走到了吴郡,那里是长江的入海口,在海边走了半日,鞋子早已经湿的一踩就出水,半截裤腿都湿了,他还是浑然不觉,兴奋的在海边的沙滩上来回走了好几圈才去找客栈。 看到新开张的红尘客栈,贤王笑的格外温暖,游走半生,只有这一次他被照顾的无微不至,几乎都不用带行李,呵呵! “王爷,您的房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洗澡水也准备好了,王爷您请!” 干干净净的房间,床上放着折叠整齐的新衣服,连鞋和袜子都准备好了,贤王拿着衣服进去,浴桶里的水正冒着热气。 洗漱完下楼吃饭,掌柜的双手递给他一封信“爷,您的信!” 拆开信是一幅画,一看就是赵瑾澜画的,两个‘小秦明’拿着铲子在玩泥巴,贤王想起了和赵瑾澜一起种地的日子,贤王笑了。 第二页看着像一首歌… 天涯的尽头是风沙,红尘的故事叫牵挂,封刀隐没在寻常人家 东篱下…闲云野鹤古刹,快马在江湖里厮杀,无非是名跟利放不下…… 贤王笑着摇头,这个坏丫头,叫他回去还要挖苦他。 流觞问“爷,咱们明天去哪?” “回京!” 慧明和慧言终于回来了,得到消息的赵瑾澜不顾天色已晚带着两个儿子就往静安寺去了,秦明赶紧让人去给他告假,自己骑马追过去。 从成亲那天起,秦明就成了赵瑾澜的尾巴,去哪都跟着,谁说都不管用。 “大帅哥,您又把师父带到哪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我还能去哪,当然是打架去了!” “你们又去昆仑山了?看您这样子,这次打赢了?” “那当然了,那几个老妖怪都被我们弄死了!” 赵瑾澜嘴角抽搐“大帅哥,您管您大哥叫老妖怪啊!” “我大哥哪会武功啊,他就是有点蛮力而已,那几个老妖怪是我爹网络的高手,我大哥篡政之后当然就效忠他了,这次都被我弄死了!” “那您以后还去不去昆仑山了?” 慧言翻个白眼说“那里很好玩吗?” “那谁知道,您这么与众不同的人,要是和大家一样岂不无趣,没准您就喜欢喝西北风呢!” “娘,西北风好喝吗?” “好喝,让你爹带你去尝尝!” 慧言很嫌弃的对慧明说“师兄,你见过这样当娘的吗?哎,飞扬真是命苦!” 贤王笑笑的走来,边走边说“我也觉得这个当娘的不靠谱,呵呵!”这可是贤王认识赵瑾澜之后第一次嫌弃赵瑾澜。 秦悦和秦毅从慧言和慧明的怀里探出头看着贤王,然后两人对视片刻,马上从慧明和慧言的怀里跳下来跑向贤王“师父,您终于回来了!” 赵瑾澜迎上去,看着牵着两个儿子的贤王说“王爷,您回来了?” 贤王笑笑的说“回来了!” “您吃饭了吗?” “没有!” “好,您等着,我去给您做饭!” 贤王对着一脸幽怨的秦明笑了一下,秦明很不情愿的咧了一下嘴说“见过王爷!” 慧言看一眼浑身冒酸水的秦明不厚道的笑了。 风尘仆仆的贤王怀里抱着两个叽叽喳喳的小话痨,笑笑的听他们投诉自己的娘亲,秦明抱了两次他们都不松手。 “师父,您一定要管管我娘哦,她总说我和哥哥是捡来的!” “那你是不是捡来的呢?” “当然不是啦,我和哥哥还有爹都很像的啦,您看!” 秦悦从贤王的腿上下来,跑过去双手使劲抬起秦明的头对贤王说“师父,您看我和我爹像不像?您看我是不是和我爹长得一模一样啊?” 赵瑾澜和蕙兰端着托盘过来说“你和你爹当然像了,你就是你爹捡来的吗!” 秦悦很不服气的两手叉腰说“那哥哥呢,哥哥也很像爹!” “你哥哥也是你爹捡来的,你们两个坐在安西侯府的大门口,左边一个,右边一个。” “那我爹又是谁捡来的呢?” “你爹是我师父捡来的,不信你问!” 秦悦看着微笑的慧明不停眨眼,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娘,您是谁捡来的?” “我是我爹捡来的啊!”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狼嚎“嗷…” 赵瑾澜放下托盘,两手在嘴边做个喇叭状扯开嗓子回应“嗷…”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小白慢慢的走过来了,赵瑾澜搂着小白就是一顿蹂躏,秦悦和秦毅也跟着抚摸白狼。 “小白,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的…” 贤王这会儿才有时间和慧明大师见礼“皇叔安好!” 慧言抢着说“你真乖,老衲安好!” 有两个孩子在,贤王看他一眼没说话,慧言则完全不在乎他的嫌弃,得意的笑。 慧兰放下菜,去端了一盘糕点回来,赵瑾澜拿了一块糕点喂给小白,小白却扭过头没吃,而是伸出爪子在自己的肚子底下拨拉。 两只毛茸茸的,连路都走不稳的小白狼出现在众人眼前,秦毅和秦悦就像发现了宝贝一样,咯咯笑着扑过去,一人抱了一只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 把小白狼放在桌子上,用自己的勺子舀了一点鸡汤,吹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把勺子对在小狼的嘴边,看着小狼试探着尝了一下,然后开始舔勺子里的汤,两个人高兴的咯咯咯的笑出声。 白狼看见小白狼开始喝鸡汤,它才开始吃赵瑾澜手里的点心。 喂了几勺,小狼就不好好吃了,秦悦用自己的手绢给小狼擦了一下嘴,抱着小狼到跟前说“师父,您觉得给小狼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赵瑾澜一边摆碗筷一边嫌弃自己的儿子“你们拜师了吗,一口一个师父的!” 秦毅喊蕙兰“惠兰姨,给我们拿个蒲团来,我们要拜师父!” 秦悦把怀里的小狼交给秦明“爹,您先帮我抱一下小狼吧!” 秦明说“爹也会起名字!” 秦悦好像没听见一样,强调说“哎呀,爹,您别把小狼摔了!” 秦明翻个白眼说“小没良心的!” 摆好蒲团,两人有模有样的跪在蒲团上说“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两个小家伙双上抱拳,举到齐头高的位置,再拜下去,两人因为用力过猛,一个跟头从蒲团上栽下去滚到了一边,贤王边笑边把两人拉起来搂进怀里。 赵瑾澜双手捂着脸哀嚎“怎么这个毛病还会遗传吗?” “哈哈哈哈…”这一次连秦明都笑了。 第82章 贤王出家 护佑江山的接力棒 吃完饭,两个小家伙要跟着贤王去睡觉,赵瑾澜担心贤王不习惯带孩子,就想带他们先离开,等他们和贤王熟悉一点再说。 “秦毅、秦悦,你们师父长途奔波赶到京城很累,明天再和师父睡,今晚先和娘睡好不好?” “不好!” 秦悦很嫌弃的说“娘,您每次都说要和我们睡觉,可是每次半夜爹都把您抱走,哼!” 就算赵瑾澜平时刀枪不入,这一次也脸红的像开水里的大虾,慧言笑着对慧明说“师兄,这也是报应吧,不知道那些总被她欺负的人会怎么想。” 贤王微笑的看着满脸通红,尴尬的瞪着儿子的赵瑾澜说“澜儿,没关系,我这一路吃得好睡得好,就让他们跟着我吧,反正你把我叫回来就是让我带孩子的,就别客气了!” 就连秦毅也来拆台“就是啊,娘,今天来的时候您还说再也不想看见我们了吗?” 赵瑾澜两手叉腰,眼看着两个小叛徒牵着贤王的手走了。 慧明笑着招手“澜儿,你过来,师父有话给你说。” “师父,什么事?” “澜儿,师父和慧言要…” 赵瑾澜一听师父又要出去,急了“师父,你们又要去哪?我也要去!” “澜儿,大周四面的强敌基本瓦解,师父也了了多年的心愿,谢谢你,澜儿! 慧言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师父就答应他要带他去吃他想吃的,玩他想玩的,可为了大周江山,慧言陪着师父在静安寺待了十几年。 往后余生,师父想和慧言放下江山社稷和黎明百姓,重新去看看这天下!” 这一夜,赵瑾澜辗转难眠,就算枕着秦明的胳膊,还是难以入眠,心里慌慌的。 “飞扬,我能跟师父一起出去吗?” “你想去啊,那明天问问师父,只要师父同意我们跟着,我马上辞去丞相之职和你一起去,我说过的,此生再不分离!” “飞扬,你现在…” “如果不让我跟着,你哪都别想去!” 贤王刚把两个小话痨哄睡着,慧明和慧言进来了。 “皇叔,慧言大师,请坐!” 慧言看着床上已经入睡的两个小家伙戏谑的说“贫僧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呢,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 “跟慧言大师把澜儿带大相比,这不算什么!”慧言撇撇嘴,坐在床上。 “皇叔,这么晚了,您来是有事要说吧!” “玄冰,我已经完成了对父皇的承诺,我要走了,大周和皇上就交给你了!” “皇叔的意思…让我出家?” 慧言斜眼看着他说“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江山不江山的我不管,那说那个死丫头交给谁? 那就是个惹祸精,你觉得谁能保她平安?是你那个愣头青的老七还是光惦记着吃的小胖子?你不懂的狡兔死走狗烹的规律还是不知道皇上不是兄弟的道理?” 贤王果断的说“皇叔,你们放心去吧,我就在京城,只要我活着,你们随时都能收到澜儿的信,不管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澜儿都会给你们做好吃的!” 早晨,刚迷迷糊糊睡着的赵瑾澜听到寺里钟鼓齐鸣,她一下就坐起来了,冷不丁的吓了秦明一跳“澜儿,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飞扬,你听听,寺里钟鼓齐鸣,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秦明侧耳听了一下,钟鼓声很有规律的敲出庄严肃穆的旋律,听着就让人肃然起敬。 赵瑾澜跳下床,捞起旁边凳子上的外衣,边穿衣服边往外跑,秦明追出去。 大雄宝殿里,静安寺所有的僧徒都到了,他们身着袈裟,排成四排静静地站着,慧明也身着袈裟,旁边的慧心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是剃度的工具,单等奏乐完毕就给贤王剃度。 慧言还是一袭灰色的僧衣,站在门口看着跪在慧明面前,也是一身灰色僧衣长发披散在脑后的贤王嘴角不易觉察的动了一下。 赵瑾澜披头散发的闯进来,一只鞋子都跑丢了,秦明跟在赵瑾澜身后进来,蹲下身给她穿上鞋。 看清了大殿里的状况,赵瑾澜扑到慧明面前哭着说“师父,您干吗要给王爷剃度?” 慧明闭了一下眼睛,忍着心酸说“澜儿,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大周江山,每一朝都要有一位皇子在静安寺出家,守护江山,守护静安寺!” “守就守,干什么非要剃个光头?王爷不慕红尘,但也是个极爱惜自己的人,不剃行不行?他什么都没有,大周的江山难道连他的头发都容不下吗?” 慧言靠在门边上阴阳怪气的说“和尚不剃头怎么做和尚?你别捣乱!” 赵瑾澜转头瞪慧言“这肯定是您的馊主意!您最坏了!” 转回头,赵瑾澜对慧明说“师父,不要剃王爷的头发好不好,没人规定住在寺里的就必须是光头,我不是也在静安寺长大的吗,你们怎么不给我剃光头呢? 师父,不要剃王爷的头发,他愿意住在寺里也好,住在王府也好,那都是他的自由,如果大周的江山要求他必须剃个光头,那这个江山不要也罢!” 慧明叹了口气说“澜儿,皇家子弟,我们没有更多的选择!” 赵瑾澜抹了一把眼睛,手指为梳亲手给跪在蒲团上的贤王梳好了头发,扶起贤王,赵瑾澜对大殿里的僧徒吼叫。 “出去!你们都出去!谁都不许给王爷剃度,谁敢剃了王爷的头发,我就一把火烧了静安寺! 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内侍卫,你们是来守护静安寺的,王爷不会把静安寺卖了,江山也和他没关系,不许给王爷剃度,出去,都给我出去!” 慧言恶作剧的计谋落空,撇着嘴边往外走边说“哎,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这个没良心的…” 慧言出去了,慧心看了慧明一眼也出去了,其他僧徒排着队都出去了,贤王微笑着擦掉赵瑾澜脸上的泪珠说“都当娘的人了还哭,都不怕秦悦和秦毅笑话你!” 赵瑾澜对慧明说“师父,我再给您派两个人跟着你们吧,我怕大帅哥把您卖了!” 慧明呵呵的笑着说“快去梳洗吧,披头散发的就跑出来了,真是不像话!”这是赵瑾澜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慧明嫌弃。 赵瑾澜搂着慧明的胳膊边往外走边撒娇“师父,我早就想剃光头了,要不您把我剃度吧…” 刚出门,杨华在门外站着,秦明以为是找他的“杨华,你怎么了来了,皇上让你来的吗?” 杨华躬身行礼“见过慧明大师,见过秦相!秦相,皇上从青山书院请来了宇文恺先生和其他几位老师,根据陈国公和宇文恺先生的建议,皇上想在洛州另建皇城。 陈国公说大周的版图和过去相比翻了一倍不止,大兴作为大周的京城从战略和地理位置上已经不太有优势,因此建议在洛州另建都城。 皇上说蓝公子有城南新区和武威城的建设经验,想让蓝公子协助宇文先生完成此项工程的规划,因此特地让卑职来问慧明大师,大师可知蓝公子何时回京城?” 慧明说“你回去告诉皇上,老衲和师弟外出云游去了,静安寺从今天起就交给玄冰了,是否剃度全看他自己的意愿!” 赵瑾澜冲慧言耸了一下鼻子说“杨华,你回去告诉皇上,我也没有师兄的消息,但宇文恺先生也是我的授业恩师,我会在蓝府设宴款待他们,届时如果皇上有空,也请他来尝尝我的手艺!” “是!” 听完杨华的汇报,皇上看着墙上的那幅画说“这一次,皇叔不会再回来了!蓝瑾钰也不会再回来了!走吧,咱们去静安寺看看五哥,嗯,让那丫头给朕烤兔子吃,想不管朕,没门!” (全书完) 番外 蓝风哥哥 送走客人,蓝风正要给蓝雨说他想去蓝宅看一下公子,就看见蓝樾和蓝星进来了,蓝风马上就有了心慌的感觉。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公子呢?” “公子怕你被杨首领他们灌醉,让我俩给你们挡酒来了。”蓝星说“公子说她要泡澡,蕙兰陪着就行了。” “忙活一天了,你们也去喝酒吧,杨华他们已经走了,我去看看公子。” 蓝雨说“大哥,你等我一下,我去给明月说一声,我和你一起去。” 出了巷子走在大街上,蓝雨左右看了一下周围没有其他人,他靠近蓝风低声说“大哥,我们以后都要住在这里吗?公子怎么办? 公子从小就没有离开过我们,现在我们都搬出来,我觉得公子一定会不习惯的。” “我明天就搬回去,你和明月住在这边。” “大哥,我也想搬回去,成亲前我就给明月说过了。”蓝风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从蓝宅回来就看见费叔和费婶在院子里等他们,费叔的神色有点不自然。 蓝风对蓝雨说“你去歇着吧!” “大哥,你也早点歇着吧! 费叔费婶,你们也早点歇着吧,累了一天了!” “知道了,二爷,您早点歇着吧!” 蓝雨觉得这句二爷实在太别扭,刚要开口看见大哥挥手,他转身走了。 叫他二爷,那大哥就是大爷,大哥肯定也是不习惯,还是大哥给费叔说吧。 蓝风还没有说话,墨兰就过来了,卸了凤冠霞帔,还是穿着嫁衣,看见同样一身红衣的蓝风,不自觉的就红了脸,害羞,也甜蜜。 “大哥,公子没事吧?” “没事,抱着小胖子在外面讲故事呢。” “大哥,你放心吧,明天我说说蕙兰,我们不在公子身边,他们几个要多操心才是。 大哥,你也累了一天了,我已经准备了热水,你是洗脚还要沐浴,我去准备。” “家里有下人,你回房去吧,今天这些事不用你做。” 墨兰娇羞的低下了头,温柔的说“我知道了。” 刚走了两步,又转过身,用更低的声音说“大哥,那个药...什么时候...能...” “睡前半个时辰,去准备吧!”墨兰的脸瞬间变得比衣服还红。 听墨兰明天要说教蕙兰,刚才还一身不自在的费叔马上变得神情自若,蓝风看在眼里,搂着费叔的肩膀把他让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费婶,您也坐吧,我有话给你们说。 费叔、费婶,我们都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您和费婶都是我们的长辈,说到底我也是下人,以后不要叫什么大爷二爷的,太生分!” 费叔又变的局促了,一边点头一边搓手“蓝风,今天这事...公子...他...知道吗?我担心...” 蓝风笑着说“您不会是担心费婶把您赶出家门吧!” 费叔和费婶刚要解释,蓝风抓过费婶的手放在费叔的手上,又把自己的手敷在费婶的手上。 “费叔,费婶,墨兰也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我这样做也是给她一条活路,公子不会生气的。 如果你们有一儿半女我是断不会这么做的,你们日后也需要个人照应,自己生的总比抱养的孩子强,您说呢,费婶?” 费婶有点不安的说“我就怕墨兰以后...\\\" “费婶,费叔是郡守的师爷,墨兰能给费叔做妾那是她的福气,您说呢?” 费婶叹了口气“你们都是好孩子,可墨兰是个心大的,她冒充公子的身份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们有时候也替她担心。” “费婶,如此保墨兰一命,只是让您受委屈了。” 费婶笑了“你为我们考虑的更多,说什么委屈呢!” “费叔,我们明天就搬到蓝宅去,你也跟着过去,不用做别的,就跟着墨兰吧!” “好!” “你先去沐浴吧,我去厨房给你做两个小菜,忙活一天了,你可是水米未沾牙,早都饿坏了吧!” “如此有劳费婶!” 沐浴更衣从浴房出来,刚好费婶做了两个小菜端过来。 “多谢费婶,放在院子里吧。” “院子里太冷了,要不我给你端到书房吧。” “就放在院子里吧,您也去歇着吧。” “我给你拿件衣服吧,别着凉了。”蓝风笑了一下,他能理解费婶此刻的心情。 “费婶,您要睡不着就陪我喝两杯吧。” 费婶红着脸拒绝,转身回屋里去了,蓝风也是好心,担心他们老了身边无人照顾,更是为了费家有后,她领情。 墨兰死了,蓝风做好了被公子责怪的准备,可公子却什么都没说。 今天去城南巡查店铺,忙完也到午饭时间了“公子,你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很久没有烤兔子吃了,咱们去山上抓兔子吧。” “行,我去店里拿点调料。” 抓兔子烤兔子是从小做到大的事情,闭着眼睛都不会出错。 找一个有山泉水的地方,把兔子洗干净,做个简单的支架,生起火开始烤兔子。 蓝风正想着怎么开口,赵瑾澜一句话他差点把兔子扔进火里。 “蓝风哥哥,对不起!” 蓝风看着眼神清明一脸歉意的赵瑾澜,一股酸涩的感觉直冲鼻腔,他使劲抿着嘴唇,眼泪却冲出了眼眶,哽咽了好几下才发出声。 “澜儿,你终于想起来了吗?太好了!” 赵瑾澜给蓝风擦眼泪“蓝风哥哥,我想起来了,以前的事情都想起来了...” 赵瑾澜能恢复记忆当然是件天大的好事,可是,才两年的时间,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物是人非。 不想让赵瑾澜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蓝风转换了话题。 “你说的那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起来了吗?” 赵瑾澜犹豫了一下说“蓝风哥哥...我说要和你在琅琊山盖个房子,我们和师父在那里过一辈子的。” “我才不要去琅琊山盖房子呢,我宁愿在京城,就像现在这样。” “为什么?” “我不喜欢傅青云看着你的样子,色眯眯的。” “哈哈哈......蓝风哥哥,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像慧言师父说的。” “澜儿,你想起你记忆中的那个孩子是谁了吗,就是你说的背影。” “想起来了,是飞扬。不过,小时候他在寺里的时候也不和我们玩,好像很讨厌我。 你说让我不要生气,他的爹娘都死了,他爹战死,他娘撞死在他爹的棺材上,他们家世代忠良,师父就把他带回来了。 不过...慧言说师父把秦明带回寺里和忠臣无关,是秦明的父亲救过师父,救了两次。 一次是师父被他娘和舅舅关起来要他继承皇位,秦南越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挖了地道把师父救出去。 第二次和慧言有关.....” “这都是小时候的事情,看来你确实想起来了,这样就没有遗憾了。” “蓝风哥哥,你应该记得我给你说过我的事情,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太坏了!”赵瑾澜的眼泪流下来了。 蓝风笑着给她擦眼泪。 “你每天睁开眼睛小嘴就叭叭的说个不停,我怎么可能都记住,就算记住了什么,一出事也被吓得都忘了。” “真的吗?”赵瑾澜还是小时候憨憨的样子。 蓝风笑了“你还是没喝孟婆汤的样子,呵呵。” “我好像经常说我没有喝过孟婆汤这句话...你还记得。” 他记得赵瑾澜说过的每一句和承诺有关的话,也从来不认为是小孩子的戏言,可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他们左右不了,来生再兑现吧! 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让你做个快乐的米虫,用澜儿的话说就是混吃等死,呵呵。 “蓝风哥哥...” “澜儿,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在投胎的时候不喝孟婆汤,我怕下辈子找不到你。” 赵瑾澜明白,往事已矣多说无益“这个事情还是算了,就算喝点孟婆汤也强过胎死腹中。” 知道郝婉玉留在赵瑾澜心里的阴影没那么容易化解,蓝风笑着安慰她。 “澜儿,你不是说过么,人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但我们可以做最好的自己。 澜儿,薄先生和师父想尽办法都没能让你恢复记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恢复记忆的?” “大婚那天晚上…可能是我太紧张了…猛然间就觉得脑子里有一根弦断了,我只能看见飞扬在说话,可我什么都听不见。 我感觉自己飘在空中,过往就像唱戏一样在我眼前飘过…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我才找回自己的灵魂。” “蕙兰为什么没有去叫我?” “飞扬…他不知道…” 蓝风看着赵瑾澜半张脸都在抽搐,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大周负责招揽人才的首任副主考竟然是个傻子?!” “哈哈哈…”赵瑾澜忍不住大笑。 蓝风从烤好的兔子上撕下一条腿递给赵瑾澜。 “澜儿,我想跟你说件事。” “墨兰的事情吧!蓝风哥哥,你尽最大能力让她活着,是她自己要作死,徒叹奈何! 蓝风哥哥,其实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我没有问你...” “你没有问我是怕我难堪。 呵呵,我怎么忘了,澜儿有通过人气机辨别病症的能力。澜儿,你不怪我冷酷无情吗?” “如果不是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墨兰早就死了好几回了。 慧心师父还专门找过我,我把鬼医师父的话给他说了,他才放过墨兰的。” “澜儿...我以为你会很生气。” “生什么气?气你骗了墨兰? 你觉得我是那么迂腐的人,还是你觉得我是包拯重生要主持什么正义? 蓝风哥哥,你没有真的娶墨兰其实也减轻了我的罪恶,因为纳妾的事情,我差点杀了墨兰...” 犹豫了一下,蓝风还是把他跟薄先生的谈话告诉了赵瑾澜,他不想赵瑾澜有任何的思想负担。 “薄先生说,慧明师父之所以用自己的血给你种蛊,最大的原因是为了保护你。 用他的血种蛊,你们两人同命,不管你做了什么,皇上都不能杀你。至于忠于皇室...大师并不看重。 别看皇上好像处处不如意,但他能坐稳皇位就说明他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他心里有亲情,有道义,但是也不多。” 赵瑾澜点点头“身为皇上,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外人看起来他做事优柔寡断,其实不然。 皇后虽然一直在折腾,但都是些拿不上台面的小手腕,一旦出了试探君恩这样的事情,比如谋害我,皇上绝对不会姑息。 上官长安、上官家的小姐、上官夫人徐氏及其三族的结局都足以震慑相关人等。 白贵妃小心谨慎了一辈子,但一次错误就葬送了一生的努力。” “皇上之所以姑息刘氏,其实是看在白家父子殉国的份上,过早处置刘氏,就会造成朝政混乱,无意中就会助长了上官长安的势力。 白家后宅混乱,白氏一族难成气候,加之二皇子和白家不亲近,所以皇上也懒得搭理白贵妃和刘氏。 但白贵妃和刘氏胆敢动二皇子的手脚,皇上就谁的面子都不会看了,所以刘家覆灭,白贵妃被禁足。” “蓝风哥哥,这也是那个破老头给你说的吧!他是想提醒我们不要去试探皇上的底线,我懂! 蓝风哥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娶墨兰的吧!要不然,以你的性格,绝不会用自己的自尊心去满足墨兰的虚荣心。” 蓝风没有否认赵瑾澜的说法。 “澜儿,过去的都放下,不要费神了,好好生活! 爹和子卿都在京城,他们哪都不去不了,我和你也必须老老实实的待在京城,待在皇上随时能看见我们的地方。 蓝雨、蓝星、蓝樾和玄字营的那些兄弟都在建功立业,我们也没什么好操心的了,你说呢?” “蓝风哥哥,我一直都很听话的哦。” “澜儿乖......” 番外 最强帝王 慧心把贤王的居所搬到慧明大师隔壁的院子,院子里有温泉汤池,还有火炕和地龙。 晚饭是赵瑾澜做的,一是给贤王接风,一是给师父饯行。 慧言总是斜着眼意味深长的看贤王,贤王却顾不上他。 秦悦和秦毅围着贤王小嘴叭叭的就不带停,秦明叫不动,干脆去给赵瑾澜帮忙了。 眼不见心不烦,这两小没良心的跟他娘一样,好色! 皇上和慧明大师坐在树下说话,慧明语重心长,皇上依依不舍,看着真像是父子告别。 菜上齐了,大家都回到桌边坐下,赵瑾澜蹲在慧明身边刚想说什么,就被慧言打断了。 “死丫头,问你个事。” “什么事?” “你为什么会相信师兄会揍我,这种话连小胖子都不信的,我和师兄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咋回事,说说吧,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难道不是吗? 大帅哥,你以前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不骗你我也没别的事干啊。” 赵瑾澜刚把手指放在嘴边,看见慧言抬手要打她,赶紧把手藏到身后,两个小家伙挤眉弄眼的窃笑。 “大帅哥,我也是前几天才想起来,那天一大早,你就给我和蓝风蓝雨说让我们去山上抓兔子,一个人抓五只,我高兴坏了,啥都顾不上问,拉了蓝风就往山上跑。 傍晚的时候我们才回来,刚进山门就看见您靠在树上,满身是血,我吓坏了,赶紧去看你的伤势。” “别看了,赶紧去楼上看书,这几天都不许出来!” “为什么?大帅哥,谁把你打成这样了,我去杀了他。” “师兄知道我让你去抓兔子了,他就把我打成这样了,慧心来劝架,也挨打了,赶紧去藏经阁看书,乖。” “大帅哥,我不要兔子了,我把兔子都放了行不行,我去求师父,我把兔子都放了,让师父饶了你,呜呜。” “死丫头,你脑子坏掉了,师兄打我我都没承认让你去抓兔子了,你要是把兔子放了,岂不是证明我说谎了,笨!” “呜呜,对不起,大帅哥,我去拿药箱...” “拿什么药箱,我给师兄说你去藏经阁读书了,赶紧去,师兄在藏经阁找不到你又要揍我,快去,我让人去找破老头了,你不用管了。” “我知道了,大帅哥,我一定乖乖读书,再也不偷懒了。” 慧言疑惑的问“就为这个?你没这么听话吧?” “就为这?! 你知不知道你当时有多吓人,浑身上下都是血,我觉得师父可能把你抽了几百鞭子。 还有慧心、慧智和慧林,他们也都受伤了,我想...可能他们给你做了伪证...一起骗师父...所以才一起挨打的。” “这是小时候的事情,你长大了都不去想咋回事吗? 就算我做了什么错事...就算师兄要打我,至于把我打成那样吗?” 赵瑾澜摇摇头“没想过!我们在寺里能有什么事,能干的坏事就是背着师父去抓兔子而已。” 好吧,在赵瑾澜的心里,静安寺就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最大的错误就是抓兔子,慧言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皇上不停地翻白眼,他曾经把江山社稷托付给这么傻的一个人,他俩到底谁是傻子。 “丫头,你就没想过你这个想法有多荒唐吗? 就朕看到的,皇叔宁可把朕打一顿也不会对慧言说一句重话,他怎么可能打慧言,还...满身是血... 不是,就你这个脑子,你咋在江湖上混啊,朕都怀疑带兵打仗的那个你是个假的吧!” “皇上,江湖是什么地方,能跟静安寺比吗?您可真会想! 我这样给您说,就算江湖上高手如云,还有什么隐世门派,对上大帅哥都是浮云。 上一次大帅哥受伤...他就不是被几个高手围攻,而是他灭了几个顶级门派! 您对江湖门派没什么概念,这么说吧,翟伟带领的那三百人,在您的认知里应该算是所向无敌的最强战力了吧?” 皇上不自觉的点点头。 “大帅哥一个人杀他们最多半个时辰!” 皇上知道慧言武功高强,但没想到强到这个程度,扫视了在场的人一圈,皇上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贤王。 贤王微笑着说“皇上不会以为慧言要靠皇叔的庇护过日子吧!” “皇上,您应该记得您回京的时候在岐山遭遇了太后的人。 那一次,云靖殉国,护送您的三万人在岐山一战中损失了八成。 慧言大师带着五千轻骑兵,力战太后的五万人马,他们都是拥戴凌王的人,受了太后的蛊惑想要...那些将领大都是慧言大师杀的,要不然...” 是啊,要不是那一战彻底消灭了太后的势力,皇上怎么可能坐稳江山。 赵瑾澜却突然想起一件事,盘腿坐下,双手抱着慧言的膝盖,下巴支在手背上歪头看着慧言。 秦明起身去拿了个蒲团来让她坐下。 “大帅哥,您能不能告诉我您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不就是个和尚吗,还能是什么人?” “不说算了,我明天早晨跟你们一起走,这辈子你别想甩了我!” 赵瑾澜什么德行他们都知道,蓝风不在,真要闹开了他们还真是没办法,慧明无奈的摇了摇头,为了明天能顺利成行,他说起了慧言的身世。 “澜儿,你知道伊利可汗吗?” “知道,阿史那土门,突厥汗国的太祖皇帝,打败了柔然,合并了高车,让一个多民族混杂的小部落快速成长为一方霸主,甚至吞并了蒙古。” “澜儿真是聪明!慧言就是伊利可汗的亲孙子! 慧言从小酷爱打造兵器,为了打造出一把好兵器,他几乎请教了突厥所有的兵器大家,并不断进行各种尝试,因此伊利可汗格外疼爱他。 突厥那时候正是快速发展的时候,很多人都因为各种目的投奔伊利可汗,其中不乏汉族的江湖人。 一些人为了能有个好前程,献上了自己门派的秘籍。 伊利可汗对这些不感兴趣,就转送给了勤奋好学的孙子阿史那嘉悦,就是慧言。 慧言无意权利,一心钻研兵器和武功秘籍,可是他的叔伯和哥哥们却不这么想。 眼见伊利可汗对慧言宠爱有加,甚至亲自给慧言讲兵法战策,讲帝王心术。 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伊利可汗是把汗位传给慧言,于是,他们开始筹谋杀慧言。 他们精心设计了一个狩猎的局,猎物就是慧言。 慧言对此一无所知,一门心思的追赶猎物,渐渐远离了伊利可汗的大部队。 结果就是慧言身边的卫士全部战死,慧言凭着自己高强的功夫杀死了敌人,自己也昏死过去。 恰逢我和师父从月氏归来,救下了慧言,我们见到慧言的时候他已经出现了幻觉。” 赵瑾澜怕慧言伤心,故意说“怪不得呢,捡来的都长得很漂亮哎,您看我家的那两只,我每天看着他们就想啃两口。” 慧言翻了个白眼,大家哈哈大笑,秦悦和秦毅也没有以往被赵瑾澜说是捡来的那种委屈,偎在贤王的怀里笑的见牙不见眼。 “大帅哥,您和师父每次去打架就是打这些害你的人吗?” “也是也不是。 师兄和师父把我带到了医仙谷的时候我基本上已经快好了,我就让人给祖父和父亲带信,我只想报个平安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信被我大伯的儿子截获,修改了信的内容,说我命悬一线,想见爹娘最后一面。 我爹娘禀告祖父之后就来找我,结果不说你也知道,他们落入了别人的全套,都死了。 祖父毕竟是祖父,我在猎场失踪之后他就起了疑心,他并不完全相信那封信上的内容,就派人偷偷跟着我爹娘... 得知真相,祖父非常生气,派他的亲卫把我接回突厥,我和两位师兄一起到了突厥,把那些残害我父母的人剥皮抽筋。 本来我要跟着师兄一起回医仙谷,可祖父让我留下来继承汗位,祖父年迈,我也怕我离开后祖父不能善终,我留在突厥继承了汗位。 我用五年的时间把突厥的边境推进到了沙皇脚下,兼并了铁勒、柔然,西边已经到了你曾经去过的花海,因为师兄,我没有继续往西。 吐谷浑主动归附,我愈加思念师兄。 正在此时,我得到密报,师兄的舅舅和母妃囚禁了师兄的父亲,师兄正在赶来的路上,而他舅舅则准备伏击师兄。 我把朝政交给一向对我爱护有加的哥哥,带了五千人去救师兄,心急火燎的我忽略了很多信息。 我的向导被大哥收买,他把我们带进了深山峡谷,深冬季节,大批人马在峡谷中行走,雪崩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师父和师兄教授过我一些避难的技巧,眼看即将雪崩,我们跑到较高一侧山崖边,紧靠岩石站立,雪崩并没有伤到我们。 我摸索着走出大山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得知师兄无恙,我高兴坏了,师兄出家让我痛不欲生,我每日醉生梦死。 做了几个月大可汗的哥哥见我回来很是惶恐,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如果大哥能够领导突厥,汗位我可以拱手相让。 可是...各国的党争路数都一样,我就不再赘述。 当我接二连三的被算计,被刺杀之后,我血洗了突厥王城。 朝政稳定下来不久,我再次得到消息,大周皇帝病危,德妃要发动政变,半路截杀皇上的三个儿子。 这三个里面有两个是她的亲儿子,一个是大周未来的皇帝,那时,我比师兄离他们更近。 师兄出家就是为了大周江山,此等颠覆皇位的行径我岂能坐视,便带着伍仟铁骑连夜出发,借道吐谷浑走近路赶上了这个老头的队伍。 面对几乎两倍于自己的人,他们筋疲力竭,我是突厥可汗,大周的情况我基本也是知情的。 为了免除后患,我把参与拦截的人都杀了,又把这个老头送到京城,生死关头,刘玄凌竟然扯着嗓子给那些人讲道理,哼!” 皇上接着说“是啊,如果没有慧言大师,岐山郡就是朕的埋骨之处。 慧言大师救了朕的命,救了大周,可他却什么都没了,他哥哥联合其他俟斤和将军沿途截杀,朕却无能为力!” 慧言翻了个白眼“我就不想回去,就凭他们能拦住我吗?” “大帅哥,你浑身是血就是被你大哥的人追杀的吗?” “是,我大哥身边也有一些江湖人,他们帮我大哥在江湖上招揽能人异士,就是针对我和祖父的。 突厥军队不可能入关,我大哥就派这些人来杀我,既然来了,他们就一个都别想回去! 你在寺里碰上的那次,他们来了三十几个人,都被我扔下山喂狼了,你回来的时候师兄去拿伤药了。” “这么说...你一大早让蓝风带着我们上山,就是怕碰上他们对吗?” 慧言很嫌弃的说“十几年的兔子算是没白吃,你终于聪明了一次。” 被嫌弃了赵瑾澜也不在乎“你大哥不是做了大可汗吗?怎么又跑到昆仑山去了,你说的那些老妖怪就是他网络的那些人吗?” “我打下的江山怎么可能让别人来坐,我让侍卫带着我的亲笔信和象征王权的金铍令回去,告诉那些和我交好的俟斤和将军,谁帮我报了仇,谁就是突厥大可汗。 不出半月,我大哥一家和他网络的那些高手在突厥就没了立足之地。 我大哥用突厥国的财富买了自己一家的平安,昆仑密宗的大长老收留了他们,最后两次,我和师兄把昆仑密宗从世上抹去了。” “大帅哥威武!” 番外 大皇子也玩一物降一物 黑羽在门外禀报“爷,蓝大将军来了!” 蓝大将军?刘煜捷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大哥,请进!” 刘煜捷想起来了,蓝风,父皇刚封的大将军,他刚站起来,蓝风也进来了。 “蓝风见过平王殿下!” 刘煜捷从桌子后面走出来,从善如流的抱拳拱手“大将军客气!” 两个人都笑了,私下见面,这些繁文缛节可真是别扭。 “蓝风,你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什么事,说吧!” “刚才皇后派人去宣旨,让我家夫人进宫觐见。” 刘煜捷吓坏了,噌的一下站起来“不能去,母后对赵小姐没什么好印象,去了肯定会磋磨她,走,赶紧进宫!” “王爷稍安!” 刘煜捷疑惑的转过身,脸已经急红了“怎么了?有什么话边走边说...你的意思赵瑾澜还没有进宫吗?” “王爷,我家夫人现在身子不方便,不会进宫的。 您先坐下,我今天来主要是要告诉您,您必须让皇后娘娘彻底安静下来,否则,就不是您和帝位无缘这么简单了。” “大哥,你说吧!” 和皇上深谈了一次,刘煜捷知道蓝风是谁。 “王爷,您现在已经不是大皇子而是亲王了,您无意皇位,最后无非是两种结局。 一是维持现在的情形,在京中掌管一个衙门,协助皇上理政。二是像三皇子一样去镇守边关。 不管哪一种都需要您立场坚定,纪律严明,不给他人以可乘之机。 皇后并非大奸大恶之人,要说过错那就是她见识短浅。 她从做皇后的那一天开始,心里就一个念头,就是壮大你的后院,从来不想这样做对不对,更不想这样做的后果。 换个角度,皇后之所以这么执着的为你挑女人选后台,根本原因还在于你不反抗。 不管是出于孝道还是规矩,你虽然不满皇后的所为,却从来没有什么反抗的举动,这就是默许。 现在朝廷的格局已经彻底改变,疆土翻倍,官员增加,京中又迁来许多他国的遗老遗少,人际关系更加复杂,你要筑牢自己的篱笆。 亲王就要有亲王的尊严和威仪,不可再随意被他人利用,若非如此,平王府便无一日安宁。 不管皇子还是亲王,都有政务要操心,你再怎么不结党也有官员会追随,你若没有明确的主张,跟随者也多是溜须拍马之辈,最终会拖累你!” “大哥,你知道我...不是那么通透的人,你能不能...说的明确些。” “王爷,我知道你是心善之人,不会做什么悖逆之事。 皇后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总是不停的试探你的底线。 她是你的母亲,又是皇后,如果你用讲理或者吵架的方式根本就劝不住她,总有一天,你和上官家都要葬送在皇后手里。 大周已经开启新的篇章,皇上没有精力也没有耐心再去照顾谁的难处和隐情,如果皇后还是依然故我,很难说会不会成为皇上严肃法纪的牺牲品。” 刘煜捷郑重的点头“大哥,我明白了! 对母后这样的人,只有让她确信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希望,或者让她知道有人在盯着她,希望她犯错,她的任何错误都可能会毁了上官家,她才会反省,才会管住自己。” “王爷真的让蓝风刮目相看,此次西行,您真的是脱胎换骨了。” 刘煜捷有点小得意的说“我一直想着有一天我能和赵瑾澜那样,做个说狠话,做坏事的好人。 嗯,母后和舅舅的所为实实在在对我造成了伤害,这一点她心里是明白的。 母后和舅舅代表的上官家断送了我的成皇之路,我要报复,我等他们犯错,我要抓住这个错误让上官家和母后付出代价,甚至覆灭。 母后为了保住上官家只有谨言慎行,改过自新,一心一意的做个贤妻良母。 呵呵,大哥,皇子是不是就应该这样活着?” 蓝风笑这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爷这么轻松的开玩笑。” 蓝风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刘煜捷“这是皇上当初赐婚的信物,也是玄字营最早使用的令牌。 玄字营已经不存在了,这块令牌给你,你可以把玄字营的事情说给皇后听,也就断了她以后找赵瑾澜麻烦的念头。” “呵呵,大哥,我明白了,这个一定会改变母后的!” 蓝风和刘煜捷一起出来,蓝风回家,刘煜捷带着皇后宫中来传旨的小太监一起进宫去了。 第二天傍晚时分,刘煜捷就听到了皇后闭宫礼佛的消息,他挑了一下眉毛去桑侧妃的院子里看儿子了。 刘煜捷的儿子已经两岁了,正是很脆弱却破坏力很强的时候,拿着一把铲子满院子‘改天换地’。 桑侧妃精心侍奉的花园已经被他蹂躏的惨不忍睹,桑侧妃跟在屁股后面好言相劝,倒不如说她在劝自己。 刘煜捷看着泥猴一样子儿子哈哈大笑,他想起了小九儿在静安寺种地的样子,也不知道九弟在干嘛。 “妾身见过王爷!” “奴婢见过王爷!” 刘煜捷摆摆手“忙去吧,我来看看孩子!” 桑侧妃苦笑着说“王爷,您看看,这像什么样子,便是农家的孩子也没有他这么脏,每天吃完早饭就开始挖土,每天都把自己整成个泥猴。” 小泥猴举着铲子晃晃悠悠的跑过来,嘴里含着“虎(父)王...” 刘煜捷笑着接住孩子,边给他擦脸上的泥巴边说“叫爹,父王都被你叫成虎王了。” “爹!” 这个爹叫的字正腔圆。 “爹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 桑侧妃急了“王爷,这不合规矩,叫爹...这...” “无妨,小九儿还不是满院子叫爹,父皇还挺高兴。” 孩子马上扔掉了手里的铲子“母灰(妃)换衣服,我要跟爹出去玩,我要吃糖葫芦...” 桑侧妃尴尬的脸皮直抽搐,刘煜捷却哈哈大笑“这也是个小吃货,只要说到吃的就什么都能说清楚了。” “王爷,您这样惯着他,长大了可怎么办呢?” “他才两岁,长大了有长大了的管法,现在还是小,能玩就让他多玩一下。 有时间你多带他出去走走看看,男孩子,别老是圈在家里,总不出门就长不了见识,越大就越傻。” “小叶,去给少爷洗个澡,王爷要带他出去呢。” “是!” 桑妈妈给刘煜捷端来了茶“王爷,请用茶!” 趁着这个时间,桑侧妃想起父亲的叮嘱,试探着说“爷,您昨天进宫去...母后没有说...正妃的事情吗? 您和赵小姐已经解除了婚约,按照皇家规制,您也该迎娶正妃了。” 爹说他已经给皇上上了折子,请奏给王爷赐正妃,她已经生下了皇长孙,太傅之女,她有九成的可能成为正妃。 刘煜捷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远处淡淡地说“母后潜心向佛,已经关闭昭阳宫四门,连宫妃的日常请安都省了。” 桑侧妃觉得皇后又犯了什么大错了,封闭宫室...差不多就是冷宫了。 “爷,母后她...怎么了?” 刘煜捷答非所问“平王府...不会有正妃了,府中的事务就有劳你了。” “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别多想。” 黑羽匆匆进来“爷,宫里来了旨意,皇上让您和罗尚书明天陪同宇文恺和陈国公一起去洛阳查勘。” “知道了!” “爹,我也要去!” 刚才的小泥猴已经完全变了样,粉妆玉琢,可爱的紧。 “好,只要你不怕苦,爹就带你去!” “不怕!” “你跟着爹可要听话哦。” “我一直都很听话哦。” “好,晚些时候爹就去给皇爷爷说,让爹带着你去公干!” “好。” 番外 一旦错过就是过错 两个重孙子都在静安寺,安西侯每隔几天就要来静安寺一趟,有时候也会小住几天。 今天他来的有点早,秦悦和秦毅还在后山习武,小沙弥给他们端来了茶水,他和邝伟就在院子里的棋桌边坐定。 “邝伟,坐下,今天估计会等的久一点,咱们先杀一盘。” 邝伟刚要坐下,一个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和尚走过来,远远的就给安西侯行礼。 “安西侯,许久不见,老侯爷还是轻健如昔,老衲这厢有礼了!” 安西侯稍一愣神,马上认出了眼前的人“您是...洛九卿?洛大将军?!” “洛将军,你还活着!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两个老人,四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老泪纵横,当初他们也是能为彼此挡刀剑的情谊。 “侯爷,能再见到您,真的太好了!老衲此生无憾了!” “洛将军这身打扮...不用说,您受苦了!” 邝伟也过来见礼“小人邝伟,见过洛大将军!” “好好好,邝伟,你也不年轻了,初见你的时候,你才十几岁吧,呵呵,好,好啊!” “来,坐下,坐下,咱们慢慢聊,玄冰带着两个小家伙去后山了,咱们有的是时间。” “好,大将军请坐!” “侯爷,老衲法号云镜。” “好好,云镜大师!可是,你怎么成了云镜大师呢?” “我哪里是什么大师,我也是五年前才到静安寺的。 皇上登基,太后知道是我把皇上送到了甘州,就宣召我和内子进宫。 我还抱着幻想,想劝她洗心革面安守后宫,却不想她根本就是存了恶心,一见面就被她身边的人拿住。” 安西侯皱眉“皇上已然登基,太后拿住你又有何用呢?” “老侯爷可能知道,先皇传位给当今皇上的时候还留下了一封诛杀德妃(太后)的圣旨。 宣旨的时候有其他人在场,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少,也可能是先皇刻意为之。 先皇说圣旨由护龙卫保管,若德妃图谋干政,即刻诛杀,不必再请旨,这是悬在德妃头上的剑,她很怕。” 安西侯点点头“如此,太后抓你就能说得通了,不瞒大将军,太后这些年也没少对安西侯府动脑筋,多亏了邝伟在我身边。” 洛九卿长叹一声“哎!其实有些事情是可以避免的,都是因为凌王太自负,听不进劝说,辜负了先皇,也辜负了宇文惠。 先皇英明一世,他也没想到自己选中的继位人竟然糊涂如斯。 先皇百般提点,凌王却固执己见,先皇抓着我的手痛哭,无奈之下我亲自去劝凌王,哎...” “往事已矣,大将军也不必挂怀,皇上能顺利登基,还是多亏了你,你对得起先皇的信任和嘱托。” “老侯爷有所不知,太后把我和内子关在她寝宫的密室里,日日逼问护龙卫和密旨的去向,虽然没有对我用刑,可对内子... 我也是通过太后的只言片语判断大周的情形。 有一日,太后怒气冲冲的进入密室,大骂皇上狼心狗肺竟要把她送去皇陵,咒骂我当初救下皇上是十恶不赦的罪过。 我不理她,她让人给我和内子灌了迷幻药,自那之后,内子虽有呼吸,但却再也没有睁开眼睛,直到我获救前几天才咽气。” “九卿,你受苦了!” 两个老人都不停地抹眼泪,往事不堪回首。 洛九卿叹了口气说“原本皇上不允我出家的,可我死而复生,皇上要如何给天下人交代。 太后恶毒,也是我的亲妹子,皇上的亲娘,恶虎弑子,手足相残,哎! 索性老天有眼,简亲王救下了景天,我们父子还能再相见,这些年皇上一直照拂逸凡,我没有怨言,老了,在这里挺好的。 玄冰空了就和他下下棋,您的那两个重孙儿着实可爱的紧,就是让我回京城我也不愿意,呵呵。 景天已经另娶,也生了两个小孙孙,逸凡去年也成亲了,我无牵无挂,在这里挺好的。” 安西侯也说“那就好,那就好,我以后会经常来找你的。飞扬和澜儿也不在京城,不来这里,我都不知道干啥,这下好了,我们都有事干了。” “侯爷,说实话,我是从心里佩服先皇,我被救活之后皇上也去看了我几回,沐英也给我讲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我越发的佩服先皇。 我被关在密室的时候,总担心太后作乱,大周江山不保。 皇上没有从政的经验,对朝政一无所知,再加上先皇之前所做的安排都是为凌王考虑,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熬过来的。” “九卿,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皇上登基的前三年着实是艰难。 那时候大周和北黎的几场战事都以失败告终,西边突厥和吐谷浑频频越边,国库空虚,欠饷更是常事。 朝中的一些人就把这些事情归咎为皇上无能,加上太后在后面推波助澜,皇上也是焦头烂额。 正在这个时候,京城发生了瘟疫,连朝中的几位大臣都被传染,有几户人家更是全家感染。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朝中就有二十多个大臣染病身亡,皇上从军中和地方衙门紧急抽调了一些官员进京。 姚景源、罗竟海,宋寒,包括沈乾丰都是那个时候进京的,有了人手,朝政才渐渐顺了。” “侯爷,我听说沈乾丰...是杨英...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呵呵,九卿啊,你也是先皇信任的人,怎么就不明白呢,皇上从未离开过甘州,去哪里选这些人,这些都是先皇的叮嘱。 当时在朝堂的基本都是先皇安排好辅佐凌王的人,这些后手都是从凌王要娶洛语嫣开始才安排的。” 洛九卿一听这话拍案叫好“如此好,如此甚好,皇上也是个有手段的人,好!说明先皇没有选错人!” 安西侯意味深长的说“京中疫情汹汹,慧明大师和鬼医也赶来帮忙,总算扛过去了。” “侯爷,我听说,在大周和突厥的最后一战开始前,京中发生了一些事情...不知...您知情吗?” “你说的是刘家和徐家吗? 知道,这件事情对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白贵妃和白无疆并不亲近,没有家族的鼎力支持,虽为贵妃,但白贵妃一直很安分,她想给儿子定下白家嫡女,也一直停留在她和刘氏的口头上,皇上并未放在心上。 婚事此次不能确定的另一个原因也是二皇子不答应,白贵妃不敢强迫儿子。 刘氏身份尴尬,白无疆对此事不热衷,刘氏也不敢强行怎样。 白无疆临行前把刘氏接回家中,却剥夺了她的掌家权,刘氏不甘心看廖氏的脸色,便耍手段在街市上散步谣言,污染二皇子清白。 如果仅仅是她在宫里蛊惑白贵妃答应娶白菁华也不至于惹来灭门之祸。 至于上官长安的岳丈徐家...只能说活该! 徐氏和女儿公然算计皇上赐婚的大皇子正妃,这是挑战皇权! 皇上应该给你说了为何给一个未出世的小姐赐婚,那完全就是被上官长安和皇后给逼得,一计不成,又施一计,何况还是内宅夫人和未出阁的小姐计划实施,新仇加上旧恨,皇上岂能容他。 那个时间的大周虽然不及眼下昌盛,可比起皇上给赵小姐赐婚的时候就好太多了。 皇上正想着如何严肃纲纪整顿吏治呢,两个不知深浅的女人,跑去触皇上的霉头,连累三族,该!” 白无疆此刻也在给张氏说先皇的事情。 今天是他的六十大寿,他不请亲友不宴客,一大早带着白管家到白英杰家里,让张氏给他做一碗寿面。 张氏也习惯了他这样,亲自下厨给他做了寿面,做了几个他爱吃的菜,让儿媳和孙子给他磕了头,又给他穿上亲手做的新衣,白无疆很高兴。 白无疆微笑着对康桂枝说“桂枝,你们去忙吧,我和你娘说说话。” “是!” “爷爷,奶奶,我去玩了。” “去吧!” “爱君,咱们去花园里坐一会吧!” “好,你慢点走。” 张氏和白无疆相互扶持着,慢慢往花园走去,看背影,像极了从爱情里走出来,相敬如宾的夫妻。 “爱君,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怨我,以前是我考虑不周,用族长的话说就是我没有当家的经验,把家当军营了,总之,让你受委屈了。” “老爷言重了,我知道老爷有苦衷,我没觉得委屈。” “爱君,哎...这些事说起来话就长了,憋了四十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你别嫌我烦。” “老爷,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憋久了对身体不好的,英杰和明杰都是将军了,老爷后继有人,也该放下重担,过得轻松一点了。” “爱君,你说的没错,英杰和明杰都出息了,他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你的教导之功,我对不起你啊!” “老爷,言重了...” “爱君,你记得吗?那年,父亲和叔伯兄长战死,白家就剩下我和白玉霜了,可母亲和白玉霜却没有通知我回来奔丧,我只能权做不知。 我从荆州回来,母亲和她的三族已经覆灭,白鲜翎这一支只剩下我和白玉霜两个血亲。 白玉霜这个人你什么样你也知道,我没想着要沾她的光,甚至,我心里有种扬眉吐气的轻松。 从小被母亲和嫡兄嫡妹欺负,只想离他们越远越好。 去兵部交差,我只想着没有了白家的影响,我可以从头做起,可谁知兵部尚书把我带到了宫里,我在御书房见到了先皇。 我从未想过一个庶子能够见到皇上,我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情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呵呵,我完全没有一点杀人如麻的先锋将军的胆识。 先皇亲手把我扶起来,坐在我旁边,拍了拍我的手说,白小将军,你这样子跟你的战功可一点不相符。 别紧张,朕只是想见见五战四胜的白小将军长什么样,大周和北黎每年数战,多是战败,这一次,你一口气把北黎人赶出了荆州,了不起啊。” 白无疆想起当初的样子,嘴角的笑容渐渐放大,张氏看他这样,也抿着嘴笑了,男人到什么时候都是孩子。 “我还陪着先皇吃了午饭,席间,先皇说起了我在白家的处境。 立功,你跟朕的那个小儿子都是苦命的人,虽然都是庶出,好歹你有个疼爱你的娘,可朕的儿子却被自己的亲娘苛待,差点把命丢了。 你们算是难兄难弟,有机会朕让你们见见,你们一定会成为好兄弟的。” “皇上,臣惶恐...” “不妨事,不妨事,好好吃饭! 朕年轻时大部分时间跟着太祖打仗,朕登基都在军营里,也顾不上孩子。 朕知道后院的女人都有些小心思互相使绊子,可没想到有人会嫌弃自己的亲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哎...” “皇上,您说的...是八皇子?” “是,也不是!朕犯了一个错误,可是...朕时日无多,没有时间改正了...大周也经不起这样一次改正... 老八是个苦命的孩子,朕对不住他,你们是亲戚,你算是他的大舅哥...” “皇上,臣不敢当!玉妃是嫡女,臣是庶子...” “朕也是庶子!朕的儿子八皇子也是庶子!若他有难处,你肯不肯帮他一把? 当然,帮他肯定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可能是你的尊严,脸面,甚至自尊心,更或者会是你的生命。” 我刚要跪下,就被先皇拦住了“坐下坐下,朕说了,今日不论君臣,你就把朕当你的父亲一样,有什么说什么,不论罪。 立功,不瞒你说,朕犯了一个不算小的错误,要纠正这个错误,朕需要你的帮助。” “皇上,您说吧,只要臣能做到,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立功,吃饭,先不忙发誓,朕给你说清楚,你先考虑一下再表态不迟! 朕是皇上,也是个父亲,在父亲眼里,三儿子比其他几个儿子更优秀,他文武全才,在军中也颇有人缘。 作为父亲就想让三儿子继承家业,让他把家业发扬光大。 从敌我分明的战场到了不分敌我的朝堂,我突然发现三儿子不具备继承家业的能力,换了你该如何做?” 那时候我血气方刚,也想在皇上面前表现我的忠勇正直,一句话脱口而出。 “皇上,先贤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况您的家业不是一般的家业,是几百万人的大家业,知错不改有可能家亡人散!” “好好好,说得好,朕,没有看错人!立功,八皇子我就托付给你了!” “皇上,要臣如何做,您直说吧,只要臣有一口气在,绝不相负!” “立功,真要你继承白家。” “皇上,臣虽是白家子弟,但臣是庶子,父亲战死都没人通知我,他们不会同意我继承白家!” “这个不用你操心,白家也是大周子民! 朕知道你和白玉霜从小不亲近,长这么大可能你们说的所有的话都是吵架,但你要把她当亲妹妹一样,你能做到吗?” “能!” “你是白家庶子,就算你继承了白家也还是势单力薄,因此,你要迎娶你嫡兄未过门的妻子,就是兵部司农郎刘化生的嫡女。 刘家是世家,在朝中广有人脉,你需要借助刘家这个助力。此事你可要想清楚,既然迎娶你就要把她当发妻对待。 但是,迎娶寡嫂可能让你在人前抬不起头,这对大部分男人来说还是难以接受的,朕不想勉强你。 况且,你和嫡兄的关系本就淡漠,迎娶他的未婚妻,你心里肯定是难以接受,更遑论刘氏也非你的良人。” 我当时就觉得满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脸上,皇上这样做与其说是为了八皇子,不如说是为了大周江山能传承下去,作为将军,其实我没有选择。 “臣能做到! 臣能理解皇上为什么这样做,您不只是为了八皇子,您是为了大周江山能传承延续,相比皇上的委屈,臣迎娶寡嫂不算什么,臣不会反悔!” 听闻真相的张氏并没有白无疆想象中的释然或者惊愕,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老爷受委屈了。” “爱君,这句话该我给你说,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张氏还是淡淡的笑,笑而不语。 “爱君,我想听你的看法,很多时候,你比我更正确,说吧,我知道自己的错误已经无法挽回,我对不起月华。” 张氏本来不想说什么,但提起女儿,她不能不说,白家又添了两个女儿,两个庶女。 “老爷,先帝让您继承白家是为了让您成为皇家的姻亲,却不一定是白贵妃的哥哥,这一点您做到了,做的很好。 您对白家的嫡子女是深入骨髓的厌恶,就像英杰和明杰对菁华和少杰,造成这一局面的正是您的嫡母,这一点您很清楚。 莫说玉妃,就是她成了贵妃,老爷也不曾有过与她来往的想法。 您放任刘氏进宫...是礼制,也是对先帝的承诺,总强过您亲自面对白家嫡女...太尴尬。 白家与白贵妃不亲近,白贵妃在宫中势弱,上官家立刻就会打压白氏一族。 老爷建功立业是为了增强白家的实力,并不是想壮大二皇子的母族,您行的光明正大,才赢得了二皇子的尊重。 在您的心里,您更愿意做朝廷的重臣而不是外戚。 得到二皇子的认可与尊重,比二皇子叫您一声舅舅更有意义。 您的功劳和廖家和衡山派的支持分不开,您娶廖红英是真心感谢廖家,您宽待廖红英也是因此。 廖红英原本淳朴,没有经历过权贵圈子的勾心斗角,她在刘氏的刻意捧杀之下逐渐忘本。 刘氏嫁给老爷这个庶子心有不甘,却因为寡嫂出嫁不敢太张扬。刘氏的虚伪逃不过老爷的眼睛,您便默许廖红英和刘氏互斗。 白家因此被毁,老爷您难辞其咎...却不都是您的错。 我这样说...老爷可能不高兴。 老爷,您没把白家管好,是您的嫡母从来没有教过您该如何管家,如何理家,嫡庶的区别不在吃穿,而在嫡出子女比庶出子女多学半年的家规家策。 这半年的时间,嫡母会叫府里的管家,账房和管教麽麽分别给他们讲府里各人的品性、为人和过失以及她们一言一行表达的内容和后果,高门大户会延请名师教导。 这才是教自己的子女识人、为人和做人,您没有这个机会。 老爷,这些事情都过去了,您也别多想了,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是过错,无法弥补的! 治国和治家是一样的道理,凡事都有个度! 不管是您支援姑蔵还是让刘氏和廖氏制衡,都该有个章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而不是不停地试探底线。 老爷,您的过人之处就在于肯反省,愿意改错,您放心吧,英杰和明杰都是心里有数的孩子,白家最终一定会如老爷所愿的!” “爱君,这都是你的功劳,我谢谢你,欠你的,我用余生......” 红尘的故事叫牵挂 光阴荏苒,又一个十年在不经意间流逝,大周已经收复了南越,做到了天下一统。 周边国家如高昌、倭国、高句丽、新罗、百济与东突厥等国都与大周通商贸易,皆深受中国文化与制度的影响,以倭国长期遣使最为着名。 大周京城的繁华相比十年前早都不可同日而语,今年的中秋节有一百多个国家派遣了使者,向大周皇帝恭贺佳节。 曾经大家都觉得离京城太远的城南新街,现在已经完全是一个商贸中心的样子。 最早的药材市场和粮食市场周边又建起了农贸市场、皮货交易市场、书画市场、成衣市场。其中尤其以成衣市场最是热闹。 南越的丝绸、北黎的织锦、大周的棉麻都从这里向全国发散。云明锦、香云纱、蜀锦这些过去可望不可及的名贵面料在这里都能买到。 皇上把那些亡国的权贵都搬到了京城,各种异域风情的服饰也在京城开始流行,大周的开放和包容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静安寺里也是一派喜气洋洋,今天是贤王五十寿诞,秦毅昨天就从锦衣阁拿来了定做的衣服,这会正帮贤王试穿新衣。 秦悦今天一早也从外面赶回来了,此刻抱着一个包袱靠在门框上一脸嫌弃的看着哥哥帮贤王更衣。 “师父,您一直就穿一个颜色的衣服,不嫌烦吗?” “师父喜欢这个颜色,喜欢这个样子。” 自从赵瑾澜在福瑞祥给他买了一件衣服之后,他基本没换过其他款式的衣服,福瑞祥和锦衣阁都会在季节变换前给他送来新衣,他知道这都是澜儿安排的。 穿好衣服,兄弟俩簇拥着贤王来到客厅,寺里不像王府那么宽敞,这里的书房、卧室和客厅就是三间分开的房子。 流觞提着两个大食盒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 “爷,楼外楼给您送的菜和酒,恭贺您五十大寿的。” “呵呵,又劳澜儿破费,你记得把钱付了,要不然利息你出啊。” 流觞嘿嘿的笑,他以为王爷留在静安寺会觉得拘束,可王爷每天都很开心,两位小公子待王爷比秦相还亲,真好。 摆好酒菜,贤王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掩盖不住,十年如一日,春夏秋冬他都被照顾的很好,不要说流觞,就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的后半生会这般幸运。 “都坐吧,又没有外人。” “五哥,你的意思我们都是外人吗?” 话音落下,皇上和战王一前一后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刘煜宸、刘煜云和刘煜珩,三人跪成一排给贤王行礼。 “恭祝五皇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快起来吧,越大了还讲究上了,呵呵,起来!” 秦悦和秦毅则给皇上和战王行礼,行完礼,秦悦又把包袱抱在怀里,好像里面有什么贵重物品,生怕丢了或者被人拿走了。 秦毅则招呼小沙弥再抬一张桌子进来,人多了,原来的桌子坐不下。 战王问秦悦“五哥的生辰,你爹和你娘也不回来吗?” 秦悦怂一下鼻子说“我娘现在可忙了,都没时间搭理我。 皇上要兴修水利,我娘说要让民间的有钱人多出点力,我娘和蓝风舅舅每天都对着一大堆图纸写写算算的。” 皇上说“嗯,前几天朕接到你爹的折子,也说这件事了,你娘说兴修水利耗资巨大,国库背负不起。 她的计划是让民间的商户出资修建,再把各码头港口的经营权授权给出钱的商户,十年为界。 五哥,朕今天一是来给你过寿,也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杨华抱着两坛酒进来放在桌上,小亮子提着一个食盒,把里面的糕点取出来放在桌上,两人行礼后退出去。 战王拿过一坛酒看了一下说“皇上,这是父皇的藏酒吧,你可真偏心,都不知道给我一坛。”然后亲手打开酒坛,一股浓郁的酒香飘散出来。 “好酒!” 皇上笑着说“这还是前几天黄兴清理父皇的私库的时候发现的,给你也留了两坛。” “那就多谢皇上了!” 酒菜齐备,大家都端起了酒杯,贤王看秦悦还是抱着包袱靠在一边的柜子上看着他们。 贤王明白了,包袱里是澜儿给他的贺礼,要不然秦悦不会是这副表情,他疏忽了。 贤王放下手上的酒杯,朝着秦悦伸出手“拿来!” 秦悦笑着装傻“师父,您要什么?” “你手里拿着的是你娘给我的礼物,拿来!” “嘻嘻,师父,还是您了解我娘。” 秦悦打开包袱,取出一个一尺多高的白瓷坛子“师父,这是我娘专门给您酿的桃花酒,一坛被我爹偷喝了。” 贤王不在乎秦明偷喝了一坛,澜儿送来的,哪怕只有一口,他都满足。 皇上问贤王话,半晌都没得到回答,心里有点小郁闷。 看贤王盯着白瓷酒坛两眼放光,口水都快出来了,他在心里叹口气,五哥也就这点牵挂了,也亏得这丫头有情有义,要不然,他真怕见五哥。 秦毅拿来白瓷酒盅,给贤王斟上酒,双手端起递给贤王“师父,祝您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澜儿有心了!” 秦毅噘着嘴不停地眨巴眼睛“师父,我给您倒的酒。” 秦悦过来搂着哥哥的肩膀,学着哥哥的样子眨巴着眼睛说“师父,酒是我拿来的,要不然早被我爹偷喝完了。” “你们两个也很乖。” 战王把酒杯推过来“给我也倒一杯。” 秦毅刚拿起酒坛,贤王伸手把皇上带来的陈酿提起来放在战王面前。 “你喝这个!” 战王翻了个白眼,伸手从秦毅手里拿过酒坛“五哥,你要不要这么小气。” 皇上也把手上的酒杯推过来“七哥,给朕也倒一杯。 这丫头两年都没回京了,朕也想吃她做的饭,朕以为五哥的生辰她会回来。” “宇文先生病了,我娘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我爹看我娘吃饭胡乱凑合,他现在都会做饭了,保证我娘能按时吃上饭。” “朕对不住你们的娘,她为大周...受累了。” 贤王说“是我连累了澜儿,她是替我完成未尽之业。” “师父,我爹说虽然他现在不是丞相了,但我娘有卫护大周江山之责,他陪着我娘做什么都愿意的。 我爹还说是您救了我娘一命,如果不是您舍命救了我娘,就不会有我和哥哥。 师父,我爹让我替他多敬您两杯酒。” 战王连着喝了几杯酒,贤王一把抢走了酒坛放在身后的柜子上,皇上自己站起来,亲自拿了酒坛给自己斟酒,完全无视贤王嫌弃的眼神。 “五哥,说实话,我们几个,朕最羡慕你! 虽然七哥有两个儿子,三哥也添了一个老来子,但我觉得还是你最好。 不用为女人烦心,两个徒弟比儿子还亲,不像朕,哎,女人不省心,儿子没良心,小九儿那个混蛋也很久没回京了。 上次朕开玩笑说要把皇位传给他,他连夜就跑了。逢年过节倒是记得给朕带礼物回来,就是不见他人回来,哎!” 刘煜宸和刘煜云、刘煜珩互相看看笑着端起酒杯说“爹,小九儿没良心,我们都是有良心的哦,我们可是乖孩子。” 皇上翻着白眼和儿子们碰了一下杯“哼,你们都是小九儿一伙的,嘴上说的好。” “秦毅、秦悦,你们秦家可是武将世家,你们两个怎么不参加今年朝廷举办的武举考试,难道你们都不想为朝廷效力吗?” “皇上,大周现在人才济济,可不缺我们两个武将。 我们只有一个师父,我娘说只要师父健在,我们就哪儿都不去,好好陪着师父才是我们的职责。” 贤王举起酒杯邀请大家共饮“本王,此生无憾!” 夸吕可汗的心事 吐谷浑的百姓第一次收获了亲手种下的土豆,郝琦提着一篮子新挖的土豆和大白菜来了。 “可汗,这是吐谷浑百姓亲手种的土豆和大白菜,我再给您做几个菜尝尝。” “好好好,总是麻烦你,朕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可汗客气了,这是吐谷浑自己种成的粮食肯定格外香,我的手艺有限,可汗您包涵哈,您稍等,我去做。” “朕跟你去瞧瞧,或者...你就在这儿坐吧,朕想跟你说说话。” “那就麻烦哈将军把炉子和菜板拿进来,我去洗菜。” “好的,郝将军稍等一下。” 夸吕看着郝琦把土豆切成薄片,拌上各种调料,然后摊在铁板上,他主动过去帮忙翻炒。 郝琦又把另一个土豆切片,然后切丝,把炭火烧旺,快速的炒了一个土豆丝,夸吕咽了一下口水,郝琦当做没看见,继续做白菜。 “郝将军,你有蓝公子的消息吗?” “没有,我给他写了两封信也没给我回信,应该不在京城,可汗有事我可以给他传信。” “倒也没什么事,前天雪鹄回来给我带了一盒丸药,应该是蓝锦钰让带给朕的,可惜...它不会说话。 今年清明的前一天,朕带着雪鹄去圣山祭奠父汗和母后,可它突然就飞走了,两天以后才回来,朕就说了它两句,转身又跑了。 朕还跑出去找它都没找到,半个月之后才回来,背着一个小包袱,里面是一些药丸,还有一包点心,朕才知道它跑去找蓝锦钰告状去了。 你说说,它和蓝锦钰总共也就相处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它是怎么找到蓝锦钰的?还跑去告状,呵。” 说话间郝琦就做好了四个菜,还有一盆汤,用仙草做的汤。 郝琦给夸吕可汗盛了一碗汤“可汗,您尝尝,这个看着像头发丝的就是传说中的仙草。” “嗯,不错,真是不错!说实话,在你给朕做菜以前,朕很少喝汤。 就算慕容音专门给朕做的汤,朕也就喝一两口,直到你给朕做了那个酸辣汤,朕才觉得汤和酒一样好喝。 哈将军,拿酒来,朕要和郝将军喝两杯!” “是!” “郝将军,请坐,陪朕喝两杯!” “谢可汗赐座!” 夸吕摆摆手“郝将军,你我年岁相当,就当朕是你的大哥,到这儿就别客气了。 说实话,除了赫连城,朕也就是和你能说到一起...” 吃了几口菜的夸吕可汗把左手按在脸上,低着头身体轻微的抖动着。 拿酒进来的哈元生看看沉默的郝琦,又看夸吕,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夸吕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声音哽咽着说“真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 兄弟,谢谢你,也谢谢蓝锦钰,有机会给你们的皇上说朕谢谢他!” 哈元生松了一口气,刚要出去,夸吕说“哈将军,你也来尝尝,这是咱们吐谷浑种出来的土豆和白菜,吐谷浑的百姓以后不会再饿肚子了!” “多谢可汗!” 连着吃了几口土豆丝、土豆片、炒白菜和萝卜丝,哈元生捂着嘴呜咽着跑出去了。 郝琦能理解他们的心情,默默的给夸吕可汗又盛了一碗汤。 “兄弟,今天这顿饭是朕自出娘胎以来吃的最好吃的饭菜! 朕也没想到,吐谷浑竟然在朕的手里实现了吃自己的饭,兄弟,你别笑话朕,朕...朕...朕真的是高兴啊!” “可汗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是甘州人,记忆里最深刻的感觉就是饿,哪怕是刚收了粮食也吃不饱。 以前,甘州武威这一带的百姓去当兵,绝大多数都是为了能吃上饭。 我们也是从蓝公子来了以后才知道武威和菇藏还可以种出其他的粮食。不光是吐谷浑的百姓日子好过了,菇藏的百姓也终于能吃上饱饭了。” “是啊是啊,从朕的父汗,甚至祖父开始,到朕,吐谷浑人四处征战都是为了吃口饱饭,为了活下去。 朕一生征战,从来不信鬼神菩萨,从今天起,朕要信点什么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在朕的身上应验了! 慕容宪植给朕下毒,九死一生之际,蓝公子来了,他救了朕的命,救了整个吐谷浑的百姓。 呵呵,这个混蛋,他把朕坑的...朕做梦都想杀了他...朕每天做梦都能梦到他,梦到他转头给朕做鬼脸...梦到他抱着那只雪鹄嫌弃朕。 有时候...朕也能梦到他答应做吐谷浑的可汗了,醒来...却什么都没有。 朕忘不了他,一天都不曾忘记! 这个混蛋,他可能早就把朕忘了! 坑了朕六万匹马,哼,朕真想杀了他...” 郝琦举杯和夸吕可汗碰了一下“哈哈哈,可汗,我怎么听着您也不像要杀蓝公子的样子啊。” 夸吕没有丝毫的难为情,这种抱怨已经成了他的口头禅了。 “杀什么杀,朕也就是说说而已,朕打不过他,朕的军队也打不过他的玄字营,哎,朕是真的想他...” 世上已无蓝锦钰,也不可能再来吐谷浑,郝琦笑着转换了话题。 “可汗,您和我们大周的皇帝还真是兄弟,抱怨蓝公子的模式都一样。 皇上西巡的时候召见过我,吃饭的时候也像您这样抱怨蓝公子,说蓝公子不早一点让他来菇藏。” “呵呵,你们的皇帝也是个了不起的人,他能把江山社稷托付给蓝锦钰,还全心的信任他,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做到。 单说蓝锦钰封锁了京城通往菇藏的信道,在你们大周这样的国家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如果没有这样的魄力,大周也不会有现在的盛世。 朕曾经全心的信任一个人,但这个人却差点要了朕的命!大周皇帝全新信任一个人,这个人给了他一个全新的大周。 大周皇帝是个有福之人啊,蓝锦钰... 对了,朕听说你也是大周皇帝的少年兄弟,这些年是皇帝让你留在菇藏的吗?” 郝琦也没有回避这个话题。 “皇上年幼的时候在菇藏,吃住在赵守备家里,和我们挤在一铺炕上睡觉,一个锅里搅勺把子(武威当地话,意思是在一个锅里吃饭)” “他也给朕说过,一母同胞,母亲扶持哥哥当皇帝却不给他留生路,哎,皇家... 你也是个忠义之人,为了师父的外孙能长大,屈尊他人门下,看人脸色二十年,忠肝义胆,朕敬你!” “谈不上屈尊,郝琦是个孤儿,当年是重新将军从突厥人的手里救下我的命,女儿没了,如果这个外孙再有什么好歹,我怕老将军活不下去。” “朕也了解过你的事情,像郝家这种人家,你能在他家呆二十年,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听说这二十年郝俊不曾给你和郝岩一文钱,你和郝岩的吃用都是靠你打猎维持。 你照顾到郝俊的颜面,没有从他家里搬出来,郝俊知道吗?” “我又不是为了他,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夸吕可汗举起杯“我敬你!” “谢可汗!” “说起来...郝俊此人也是过于势利,眼盲心瞎!如果他稍微用心想一下就能明白他的富贵在哪里。 重新将军是他的亲家,也是你们大周皇上的师父,又有几次救命之恩,郝家只要善待重新的女儿和外孙,他也不至于戍边几十年还是个副将。 重氏难产死亡,只要他们照顾一下重新,就算不是养老送终,皇上也能既往不咎,何须跑到京城去攀扯皇亲。 想攀上赵家,却用那么龌龊的手段,他也不想想,蓝锦钰的师妹那是谁都能欺负的吗? 好不容易攀上了上官狄,却又妄想着攀上枝头成凤凰,上官狄一脚踢死了他的孙女,他连个屁都不敢放,就不知道赵家是怎么忍了那么多年。 高门大户的人家,规矩大如天,他们以为孙女进了上官家的门他们就能和上官长安平起平坐吗? 郝俊夫妇最后落得死在家中半月之后才被人发现的结局也是咎由自取。”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景,郝文虎在甘州,郝文强在武威,自从郝婷婷和小林氏死了之后就都不回家了,那阵子我也忙,没想到...” 梁氏在甘州和武威各开了一个成衣铺子,生意红火的很,郝文虎有空了就去给夫人帮忙,老林氏想把武威的铺子占为己有,郝文虎夫妇连门都不让她进。 “不说他们了,你下次给蓝锦钰写信的时候记得给他说一声,让他有空了来看看朕,他天马行空,朕就是想去看他也不知道去哪找他...” 哈元生又进来了,用衣襟兜着土豆,边哭边笑。 “可汗,这是您的子民给您送来的,特意来感谢您的,臣也感谢您!” 哈元生跪下给夸吕可汗磕头“可汗,您出去看看吧,百姓们都在王宫外面给您送土豆来了。” 夸吕站起来就往外走。 王宫门口跪了一大片的百姓,男女老少都有,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新出产的粮食,大部分人说话郝琦听不懂,但脸上的表情都是激动。 夸吕也很激动,亲手扶起了近前的几位老人,说了一些安慰的话,整个吐谷浑都喜气洋洋的。 赫连城也来了,郝琦又做了两个菜,夸吕让人烤了一只羊,四个人喝了三坛酒,说了很多体己话。 郝琦要告辞的时候,夸吕可汗让人拿来了两袋珠宝。 “兄弟,听说你又喜添贵子,这个是朕送给孩子的礼物,这一袋送给你的夫人,也感谢你!” “可汗太客气了,郝琦受之有愧,谢谢!” “朕是你的大哥,不用客气!” 夸吕从托克旗的手里拿过一个包袱“这是一张白老虎皮,雪鹄背不动这个,方便的话你替朕捎给蓝锦钰,叫他记得来看看朕。” “多谢可汗,我一定转达!” 夸吕可汗双手负后目送郝琦离去,手里一直摩挲着一只精致的小药瓶。 大结局 兴修大运河 “启禀皇上,秦相的折子到了!” 黄兴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盒子,看着有点分量,盒子上面放着一封折子。 皇上以为赵瑾澜给他送的当地小吃,撇了一下嘴,把折子扔在一边,先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美食,而是一盒子的纸,上面写满了字。 皇上有点失望的拿出盒子里的纸,下面是一个沙盘,做的很精巧,盒子的四壁也有类似雕塑的东西。 皇上想抱起盒子看看怎么打开,盒子有点沉,他抬头看了黄兴一眼,黄兴赶紧解释。 “皇上,奴才没有打开过。盒子外面是个箱子,宫门口的侍卫打开箱子后就取出了这个盒子。 盒子有点沉,侍卫帮奴才拿到门口的,奴才没有打开。” 翻转了几下,皇上就找到了打开盒子的机关。 “黄兴,把托盘拿走。” 皇上把盒子放在桌上,抓着盒子的两边往外掰,底板翘起,然后随着四壁被掰开而下沉,最终打开成了一个类似雕塑群的沙盘。 沙盘上一条蜿蜒的蓝色曲线,样子像张开手掌的虎口,代表通济渠、邗沟、永济渠、江南河的线段比较粗,表示这一段已经疏通,开始通航。 还有一些比较细的线条上面画着圈圈,表示淤堵断航或者尚未连接到主河道。 皇上的手指从大兴城出发,沿着通济渠往东北方向,手指停留在洛阳,然后继续往东北一直到了涿州。 另一条线往南到了盱眙,从盱眙再到山阳,经扬州和吴州到余杭,皇上心潮澎湃,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靠国库是不可能完成的。 又仔细的把沙盘看了一遍,皇上才打开刚从盒子里取出的纸看起来。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皇上才把折子和十几页纸看完,沉思了一会,他提笔写信,写了一半又停下了。 “黄兴,传旨,让秦明和夫人回京,让煜捷兄弟几个也一起回来!” “遵旨!” “请战王和凌王进宫,还有宋寒、罗竟海、沈乾丰、熊天佐。” “是!” 一个月后,除了刘煜初,其他的人都回京了,皇上再一次召集各位王爷和重臣讨论疏通河道的事情。 从辰时入宫讨论到午后,皇上全程心不在焉,还不时的给秦明一个白眼,战王心知肚明,其他人莫名其妙。 虽然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皇上的不正经,可还是觉得这个场面有点过于诡异了。 大家讨论的重点和秦明之前送回来的折子上写的观点完全背道而驰,皇上越听越心烦。 宋寒和罗竟海也从一开始的兴奋到谨言慎行,到沉默不语。 虽说大周富庶,可如此浩大的工程,只怕是掏空国库也建不起来,他们已经用眼神否定了这件事,最起码不能如此大规模的动工。 皇上没有批复秦明的折子,秦明也不敢贸然说赵瑾澜的主意,眼看皇上不耐烦了,他只好安慰皇上。 “皇上,此事繁杂,还需从长计议,都午时了,皇上也该用膳了,午饭后再议吧!” “好吧,飞扬,朕今天去你家吃饭,朕也该去看看安西侯了。” 全程看戏的九皇子看他爹又要去安西侯府蹭饭,和战王交换了个眼神,呲着牙看他爹的笑话。 皇上瞪了九皇子一眼说“七哥,你也一起去吧!” 战王站起来边整理衣服边说“臣就不去了,宫里也做了饭,都走了,饭谁吃?” 凌王白了战王一眼,但也没说什么,站起来往外走,皇上却反应过来了,转头看秦明,秦明不说话,皇上又瞪九皇子。 “你师父来了你也不说一声,找打呢?” 九皇子过来扶着皇上的胳膊笑嘻嘻的说“爹,您是不是很久都没吃过我师父做的饭了,嘻嘻,还是我师父心疼您,天大地大哪有您龙体康健的事儿大,我师父好吧?” 九皇子已经长得比皇上都高了,可随时拍师父马屁的习惯却一点没变,皇上一脸嫌弃的给儿子翻个白眼,让儿子搀扶着往外走去。 “快走,吃饭去,朕早就饿了!” “臣等告退!” 皇上头都不回的说“一起去吧,这丫头从来都不会正经说事,边吃边说吧!” 赵瑾澜还是一身淡蓝色男装,头发在头顶简单的梳成一个发髻,用翠玉发箍束住,发尾自然的飘散着,跟几年前相比,赵瑾澜好像长高了。 看着远远走来的赵瑾澜,皇上的鼻子有点酸,他跟赵瑾澜总有一种亲人的感觉,这种感觉,除了很多年前舅舅全家葬身火海时有过,再就是皇叔离京时有过。 这丫头太小心眼了,从那次因为楚江南闹得不开心之后就不肯进宫。 五哥回京后,她就和秦明离开京城,一两年回来一次,去静安寺待几天就又走了。 “见过皇上!” 皇上翻个白眼“你舍得回来了?” 身后跟着这么多臣子,赵瑾澜只能当做没看见皇上的小脾气。 “皇上,您辛劳半日,来尝尝这些菜可还合您的口味?” 这还用人提醒吗? 皇上和战王就像是饿了好多年一样,路过的时候从烤架上拿过一只烤羊腿,张嘴就是一口。 “嗯,味道不错!” “各位,都是熟人,不必客气,随意!” 赵瑾澜今天准备了涮锅和烤羊肉,还有几个爽口小菜,看着色味诱人。 更诱人的是远远就闻到的一股桂花香,不用说是赵瑾澜亲手酿的桂花酒。 战王亲手给皇上斟满了酒“皇上,尝尝,五哥生辰,我就喝了几杯,丫头,今天这桂花酒应该管够吧?” “王爷,下午还要议事,您喝醉了怎么议事?” “本王年龄大了,议了半天的事已经腰酸背疼,下午再议半天...明天你就要参加本王的葬礼了。” “吱!” 喝了一杯酒,战王又说“趁着吃饭你赶紧把事情说清楚,别浪费本王的时间。” “嗯嗯!” 皇上端起酒杯和战王碰了一下“朕就这个意思!” 众大臣看着大周第一坑人组合一唱一和的样子都在心里暗暗发笑。 赵瑾澜转身对正在烤全羊的蓝风说“蓝风,你还说时间长了没进京,皇上和王爷肯定特想我,你看,他们就是这么想我的,以后我再也不进京了!” “好。” 蓝风还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皇上吃了一口肉,翻了个白眼,却看见凌王去而复返。 “三哥,快来,吃肉!” 凌王面无表情的坐下,还是很嫌弃皇上和战王的不正经,不过他现在也不敢随便找皇上的麻烦了,当着这么多人,万一他撂挑子,御史又要弹劾他逼宫了。 “师父,我来帮你。” “蓝风在烤肉,涮肉都是御厨切好的,你要帮什么忙,帮我吃啊?” “帮你吃就算了,师父你快坐下吃吧。” “今天不许你吃饭! 跟着议事议了半日,还让你爹顶着一脑门子火吃饭,该饿你三日!” 九皇子苦着脸装可怜“师父,朝臣议事,我不好说话的。再说了,皇兄们都没说话,哪就轮到我了。” 赵瑾澜若无其事的说“那就从平王开始吧,现在也是议事,不讲什么食不言寝不语。” 刘煜捷看向皇上,皇上点点头“说吧,有什么说什么。” “父皇,我觉得这个规划很好,儿臣本来就在负责洛阳行宫建设,目前行宫建设的这么顺利和材料运输渠道通畅分不开。 行宫规划的时候,宇文先生和陈国公也多次说过,大周的版图已经改变,大兴城作为大周都城的位置已经太偏了。 大兴水利也是在这个意义上提出来的,儿臣从头到尾参与了宇文先生组织的论证,知道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也知道此事耗费巨大。 只是儿臣没什么好办法解决银钱的问题,因此,上午的议事...儿臣无话可说。” 刘煜宸接着说“父皇,儿臣有些想法,但还是觉得不太成熟...罢了,我现在说出来大家共同参详。 由宇文先生主持规划的这条河道并不是完全的新建,有差不多一半的水域是在原有河道上疏通、拓宽,所费银两不及新建那么大,我想能不能分时分段修建,这样朝廷的负担要小得多。” “我也同意二哥的说法,前几日宋尚书就让我和左右侍郎还有几个执事大致核算了一下,整条河道一起动工兴建,所费银钱浩大不说,征集民夫也是个问题,父皇已经多次强调不许劳民伤财了。” 刘煜珩说“四哥言之有理,我们当然知道兴修水利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所以此事不能急。 我觉得二哥的办法比较可行,分段,分时分别修建,减少国库的负担。” 六皇子说完,几个人都看着九皇子,九皇子先笑了一下说“诸位兄长言之有理,可是...我师父说这项工程耗时耗力,不能动用国库的银子! 虽然大周已经实现了天下一统,可这意味着吃饭的嘴更多了,要花钱的地方也更多了,如果动用国库的银子兴修水利,国库耗尽也不一定能修完,那咱们修这条河道有什么意义呢? 爹,您说是不?” 皇上故意说“你说得对,利国利民的好事,又不让国库支出,那这个钱谁出?你师父出还是你出?” 九皇子像是被开水烫了,一下就跳起来了“爹,您讲不讲理?您都说了是利国利民的事情还让我师父出钱,跟我师父有什么关系?” “那就是你出钱!” “行,我出,我明天把我所有的衣服鞋袜都拿到大街上去卖,卖的银子拿去给您修河道!” 战王笑着说“皇上,小九儿这是说您不公平呢,其他几人都有王府,只有小九儿还住在他师父家。” “小九儿,你拿钱疏浚河道,爹给你一座王府,咋样?” 皇上还记得九皇子当年从简亲王身上坑了几百万两银子的事情。 就算后来知道他拿这些银子办学堂了,皇上还是时不时地就想起来,这是儿子被赵瑾澜教坏的证据,他怎么能忘记呢! “不咋样!有疏浚河道的钱,我可以盖几十座王府了。” 九皇子搂着皇上的肩膀撒娇“爹,我现在穷的都快要饭了,您可别打我的主意!” 皇上还没说话,眼角瞟见赵瑾澜斜眼看他,九皇子赶紧讪笑着站起来,认真的给大家介绍这条河道规划的意义。 “大周虽然一统天下,疆域扩大了,但并没有因此消除南北贫富差距,这其中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南北路途遥远,人、财、物不能流通所致。 在大周统一天下之前,每一场战争之后,将士们都先修路架桥,虽然初始是为了军需粮草能快速运到军中,战后便是为了民生通达。 大家该不会忘记我们收复南越费了多大的劲,收复北黎费了多大劲吧? 论战力,北黎要比南越强上许多的,主要的原因就是南越依仗水上战力,抗拒了许久。 如今这条河道联通南北,直通京城,就是为了加大兵力调运能力,增强大周军队的防御能力,哦不对,是增强南北军队的协防能力!” “小九儿,兴修河道的好处我听懂了,可这么多银钱从哪来呢?你师父不让动用国库的银子,战王府也拿不出多少啊。” “七皇伯,瞧您说的,就算战王府能拿出来这么多钱,河道也不该用战王府的钱去修啊。 您别急,您听我慢慢给您说。” 战王满面笑容的说“好,我听着呢!” “爹,三皇伯、七皇伯、各位大人,这条河道最早并不是宇文先生规划的,而是贤王!就是五皇伯,五皇伯亲自用双脚丈量大周,提出了这个想法。 五皇伯回京后把这件事又交给我师父,我师父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完成了整条河道的测绘和规划。 我师父能说出不许动用国库修水利,必然是算过这笔账的,就算把国库全拿出来也不够修这条河道。 大周初定天下,边疆、民生、朝廷这一大堆的事情都要花银子,更何况,大家看看这条河道沿途有多少码头,多少官仓和民储,尤其是沿途的官仓,比河道建设更重要!” 皇上急了“你赶紧说重点!” “爹,您急什么,饭要一口一口吃,我不把前面说清楚,各位大人怎么能知道其中利害,到时候推行起来怎么能掌握其中的度呢。” 皇上翻了个白眼“那你快说!” “爹,您还记得您御赐了匾额的江湖门派吗?这其中不乏资产颇丰的一些大门派,比如漕帮,比如丐帮!” 皇上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难道赵瑾澜要从江湖上募集这笔资金吗,那可太好了! “你的意思......这些江湖门派有钱修河道吗?” “爹,一个江湖门派是修不起来,要是十个,一百个呢? 江湖门派,不管大小都有自己的生意,尤其是那些得了您牌匾的门派,早早就来问我了,看有什么能用得上他们的地方。” “他们拿钱出来必定是要换些好处的,小九儿,这个,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七皇伯,朝廷不借他们的钱。 他们拿钱修河道当然是从河道上赚钱牟利,宋尚书和罗尚书只需根据各家所投金额的多少算出来他们的回报年限与他们签下协议即可! 这条河道可能要修个十年二十年的,就算是哪位哥哥继承了爹的皇位也不废除这个协议,朝廷就只负责监督管理,不用花钱了!” 宋寒拍案叫好“太好了!这个主意真的太好了!” 喊完又惊觉失礼,赶紧出来告罪“皇上,臣失态了,请皇上恕罪!” 皇上哈哈大笑“恕什么罪啊,赶紧坐下吃饭吧!” 皇上不夸讲解的九皇子,而是对赵瑾澜说“丫头,你的这个主意好啊,给朕,给大周解决了大问题啊! 朕收到飞扬的折子,他说要用民间资金解决修建河道的用项,朕就一直在想,如何让民间的钱来解决朝廷的问题,朕把这些江湖人给忘了。 朕光想着楼外楼和周家这样的大商号了,看来朕还是不了解江湖,辛苦你们了!” “皇上,江湖人为朝廷出力容易,但时间长了就容易滋生一些不良势力,皇上还是小心在意比较好。” “嗯,你说的对,皇叔也给朕说过这件事,江湖势力良莠不齐,不能用单一的办法来管理,对了,你的那个武林盟主呢?他们不参加吗?” “皇上,武林盟主不是朝廷的衙门,他们不能断是非,如果他们也参与河道修建的事情就只能和其他商户一样的待遇!” 看见赵瑾澜翻白眼,九皇子赶紧把皇上拉回到座位上。 “爹,您好好吃饭,别老算计我师父! 您还是和三皇伯、七皇伯和各位大人商议一下,把整个河道的图纸画出来,把各段河道的造价算出来,朝廷最少要做到心中有数。 此乃大事,有了您奖赏江湖门派的先例,这次参加的人肯定也不少,繁华的码头抢的人多,冷清的码头抢的人就少,甚至没人承揽,这都要统筹考虑。 其次,此事需要专人负责,宋尚书和罗尚书政务繁多,他们最多也就是定期视察过问,做不到亲力亲为吧!” 皇上斜眼看着九皇子说“你的几个哥哥都有差事,这件事交给你咋样?” “爹呀,您怎么老是没个正经呢! 我师父刚才都说了,投资河道修建耗费资金巨大,但河道运营获利也丰厚,眼红的碰上贪心不足的,就容易滋生恶势力。 万一有人再和当地官员勾结,那就祸国殃民了,这些事情总要有人管,完全靠您的官员怕是不行吧!” 看皇上还是斜眼看着他,九皇子不满的耸了一下鼻子。 “爹,您老瞪着我干嘛?五皇伯年事渐高我师父绝对不会再让他操劳,我师父辛苦了这么多年,也该歇歇了。” 皇上一脸嫌弃的说“就你?” 九皇子两手叉腰耍脾气“爹,您看不起谁呢?我蓝锦凌的功夫虽然比不上蓝风和江南哥哥,但也鲜有对手好吗?哼! 爹,你出去打听打听,楼外楼的少当家蓝锦凌虽然比不上大当家蓝锦钰有威信,但咱也是说了算的好不好!” “哈哈哈...” 战王哈哈大笑“皇上,最重要的事情解决了,您就看让谁去负责此事就成了,来,干杯!” 皇上也很高兴“你们几个谁愿意去做这个事情呢?” 刘煜宸几人同时站起来说“父皇,儿臣愿意去!” “这可是个苦差事,你们可想好了!” 刘煜宸说“父皇,儿臣不怕苦! 父皇,九弟说得对,五皇伯年事渐高,他把毕生的精力都花费在大周昌盛上,是儿臣学习的榜样。 兴修水利是利国利民之事,儿臣身为皇子责无旁贷! 儿臣想效法五皇伯和七皇伯,与九弟一明一暗卫护大周江山无恙!” “父皇,二哥说的也正是儿臣们想说的!”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 皇上站起身击掌叫好,大周兴旺后继有人! 罗竟海站起来说“皇上,您还是给这条河道取个名字吧,这样议事也方便些。 从九皇子的介绍,臣判断修建此河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对大周和后世子民都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请皇上赐名!”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臣等附议!” 皇上仰头看着天空,半响转身对凌王和战王说“三哥、七哥,既然这条河道关乎大周昌盛,朕看不如就叫大运河吧!” 众人齐声到“遵旨!” (本文全部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