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老公贴贴，八零辣媳哭哭》 第1章 削驴蹄被踹飞 “听说了吗？北森家的那个胖媳妇好像是疯了。” “可不咋的，自打前两天她和张嫂子在池塘边抢鱼摔了一跤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像是中邪了。” “我也看见了，每天天不亮就围着院子跑，要么就是在平房的房顶上把自己折成各种奇怪的样子，吓人的很！” 司清清疯魔了，整个军区大院的人这两天都传遍了。 大院的千年柏树下，一群军嫂纳着鞋底正说这个呢，而她们口中疯了的司清清，此刻正在屋子里研究怎么孵小鸡。 司清清并不是疯了，她的身体里现在住着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也叫司清清。 前世她是个被爷爷训练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富家千金，半夜刷抖音看人削驴蹄上瘾了，于是连夜飞到自家农场准备身体力行一番，结果用力过猛几刀就见血了，吃痛的老驴一脚将她踹飞。 再醒来，她就躺在泥地里成了军区大院万人嫌、一百五十斤的胖新妇，十三军区家属大院的一员。 至于她那个人人夸赞的参谋长老公战北森，她穿来两天了还没见过，听说是原主喜欢溜猫逗狗、蛮横霸道，来这里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得罪了半个家属院的人。 战北森觉得脸上无光，根本不敢回家，怕被其他军嫂们堵在门口要公道。 司清清花了半天的时间终于接受了自己穿越了的这个事实。 此刻她正关上窗户紧闭房门，在家里点着煤油灯，拿着鸡蛋一个一个的照。 好在她以前喜欢看乱七八糟的是纪录片，知道如何用煤油灯分辨哪种鸡蛋是受精蛋，可以孵小鸡。 通过灯光能看到不透光黑色斑点的，则为受精蛋。 她把这些小心的放在铺好干草的箱子里，剩下的则是放在一旁，一会儿白水煮蛋，做她的减肥餐。 等她把家里仅存的十八个鸡蛋照完的时候，发现只有十一个鸡蛋是受精蛋。 “得，只能孵十一个小鸡出来了。” 她喃喃自语着，拿出一根棍子横在箱子上，又把悬在房梁上灯泡拿下来挂在木棍上，再找来放在柜子里的大红绸棉被盖在箱子上，打开电灯开关。 这样做是为了保持箱子里的温度，然后每隔八小时给鸡蛋翻个面，顺利的话，二十一天之后就能孵出小鸡。 还好这个家里有两只老母鸡一只公鸡，她才能就地取材。 做完这一切，她准备出门喂鸡，转头间看到镜子里的人影。说实话原主长的挺漂亮的，皮肤又白又嫩，鹅蛋脸，樱桃唇，鼻梁小而挺，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睫毛长而浓密，显得她眉目含情，娇俏动人。 唯一的不足就是太胖了，不仅胖，还有点虚，走两步就喘的厉害。 这对曾经的健身达人司清清来说，是不允许的，这才有了其他军嫂们看到的那一幕。 围着院子是在跑步，平房上把自己折叠起来是在练瑜伽。不光如此，等这具身体适应两天后，她还要增加强度呢。 镜子反射出红木桌的玻璃下压着的结婚证，“勤俭建国，勤俭持家”八个大字显得格外鲜艳。 正在家里忙碌的司清清完全不知道，此刻她家的院子外面已经围了好几个人。 “我就说是疯了吧，大清早的在院里跑，现在日上三竿了关门锁窗的不出来，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说话的是住在司清清家隔壁的刘巧巧，她和原来的司清清不到一个月干了八次架，整个军区大院里属她俩最不对付。 “你说她不会真的出来咬人吧？” 张桂香往院子里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发毛，只好拉着刘巧巧的衣襟，上回司清清就是从她手里抢鱼摔倒的。 “哎呀你怕什么，孩子们说她咬人，我们又不是孩子了。” 刘巧巧磕了一口瓜子，朝部队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李家那个带话带到了没有，这都两天了，北森怎么还不回来。” “怕是被这个糟心媳妇折腾怕了，不敢回来了吧。”陈家媳妇接口道。 “那倒是，不过你们都还好，我们家就住她隔壁，我还真怕她哪天发疯了钻我家院子里，你是不知道，她没疯的时候就蛮狠的很，要吃要喝的完全不讲理，不给就耍横，力气又大嘴巴又毒，我是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这一疯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刘巧巧看了一眼众人，趁机倒油，她看这个胖媳妇不顺眼很久了，要不是她，嫁给战北森的可就是她侄女儿了。 “要我说，实在不行咱就亲自去一趟部队，把北森给找来，看看他怎么说，大院里住着一个疯子，时间久了可不是个事。” 其他人都觉得刘巧巧说的在理，都想赶紧把这个祸害给赶走。 几人正说着话，就看见不远处一个身穿绿色军装，身形笔挺，长相英俊的青年人，正步履匆匆的往这边走来。 “北森回来了，北森回来了！” 眼尖的陈家媳妇李红月赶紧提醒众人，还来不及等人散去，英俊挺拔的男人就已经走到了她们眼前。 “你们在做什么？” 男人远远就看到她们围在自己家院子外面指指点点，好看的眉头不由皱了皱。 “北森，你可快去看看吧，你媳妇关门锁窗的把自己关在里面半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可别出啥事了。” 张桂香见战北森终于回来了，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她这两天可是一个整觉都没睡，昨晚半夜还梦到司清清披头散发跟自己要鱼，吓得她直冒冷汗，后半夜都没敢睡。 战北森淡淡的看了她们一眼，声音平静地道：“嫂子们先回去，我也是刚忙完部队的事就赶回来了，我先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刚在山里进行三天两夜的拉练，一回到部队李永强就跟他说他媳妇疯了，他一开始还不信，后面听到这两天回过家的好几个人都这么说，就不得不信了，赶紧和团里告了假就赶回来了。 好好的一个人摔了一跤就疯了，这个可真是闻所未闻。 他对此表示怀疑！ 见战北森态度严肃，其他几个军嫂也不好再围观，于是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刘巧巧转个身就到了自家院子里，赶紧趴到和战北森家相邻的那道院墙边上，竖起耳朵偷听。 见大家都散了，战北森才推开院门进去。 堂屋果然门窗紧闭，战北森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先抬手敲了敲房门。 第2章 没疯，受伤了 司清清刚梳好头发，就听到有人敲门，正要去开门，忽然身后“啪”的一声，挂在棍子上的灯掉进了箱子里。 她赶紧转身去拯救自己的鸡蛋，顺嘴喊了一声“进来。” 原来是她刚才没缠好灯线，灯泡滑下去砸坏了两个鸡蛋，这给她心疼坏了——又少了两只“小鸡”。 她皱着眉头弄灯泡的功夫，战北森已经推门进来了。 一进屋他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煤油味道，又看到司清清正背着身子在玩弄电灯泡，吓得他赶紧冲过来抢走她手里的灯泡。 仿佛晚一秒她就会触电而亡或者点了房子一样！ “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严厉，烫手的灯泡握在手里，让他不得不相信大家传言司清清疯了的事情。 司清清手里拿着两个被打碎的鸡蛋，一脸诧异的看着冲过来的男人—— 他身材挺拔，个头很高，目测至少一米八八，利落的短发，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眼睛内双，眼尾微微上挑，军绿色的短袖下面露出半截肌肉发达的手臂…… 帅的可真干脆！ 这是司清清看到战北森的第一眼，脑子里冒出的唯一想法。 只是他身上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凛然正气，这让上辈子撩惯了小鲜肉的司清清不得不吞了下口水，将马上夺口而出的满腹骚话咽了回去。 战北森原本还很担心，如今见司清清一双清澈的眸子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怎么也不像是疯了的眼神。 那眼神赤裸直白……甚至让他有点心跳加速。 昏暗的房间里，借着二十瓦的灯泡发出的光，两人对视良久。 战北森被她看的喉头一紧，抿了抿唇又问了一遍： “你在干什么？” “孵小鸡啊！” 司清清脆生生的回答他，然后举起手里碎掉的两个鸡蛋，“刚才没有缠好电绳，灯泡掉下去砸碎了两个，可惜了。” 她把碎掉的鸡蛋小心翼翼的放碗里，然后接过战北森手里的灯泡，这次她吸取经验，把电绳在棍子上缠了两圈，又测试了一下牢固程度才放进箱子里，重新盖好被子。 战北森看着她这一举动，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个每次见到自己就哭唧唧，自己不在的时候，就和大院里的嫂子们吵架的司清清，竟然还知道用这样的方式孵小鸡？ 而且，她没疯？ 见战北森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司清清坦然一笑道：“你是不是听他们说我疯了？” 战北森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挠挠耳朵，没有说话。 然而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司清清见他这样便知道他为啥忽然回来了，听之前送她回来的嫂子们说，战北森自打结婚以后，就很少回家。 “我没疯，我只是受伤了……” 她指了指自己肿了一大块的脑袋，“脑袋受伤了。” “我不是来看你疯没疯，我回来是因为别的事情。”战北森忽然打断她的话。 让一个好好的人解释自己没有疯，怎么都看都有些欺负人了。战北森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走过去打开所有窗户。 房间里一下子就敞亮了起来。 “我接到你老家那边发来的电报，说你妈妈找到了，被洪水冲到了下游，好在让当地的人救了起来，腿受了些伤，现在已经被你家里人接回家了。” 战北森说的这个消息对原主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一个多月前，原主的老家那边发生了特大洪灾，全国各地许多军人都去救灾了，战北森他们也去了。 司清清家所在的县里受灾最为严重，幸运的是司清清和她爸爸还有弟弟妹妹获救了，可是她的妈妈没了踪迹。 那场洪灾不知道多少人妻离子散，流离失所，在洪灾中失去生命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司家人都以为司母早已不在人世了，司清清更是每天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如今得知母亲尚在人世的消息，或许是因为身体本能的反应，司清清眼眶竟然也有点发热，激动道：“那真是太好了！” 司清清脑子里没有原主的记忆。 只隐约听大院的嫂子们说起两个月前战北森是去南方救灾，回来的时候就带着司清清一起回来了，据说是什么娃娃亲，她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啥和战北森结的婚，别人咋可能比她更清楚。 不过为啥结婚似乎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她目前最强烈的想法就是要想办法在这里生存下去，不光要生存下去，还要活的精彩。 上一世死的太窝囊，既然老天爷给了她一个新生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珍惜。 战北森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司清清原先几乎每天都要哭，现在听到自己母亲还活着的消息，反应倒是比他想的平淡了些。 司清清察觉到了战北森审视的目光，趁他给自己倒水的功夫，赶紧转过身去用食指沾了唾沫，快速的在脸上画了两行眼泪。 万一让战北森发现她不是她，事情就麻烦了！ 两人本来就没啥感情，要是知道原来的司清清已经不在了，这男人不知道会不会把她赶出家门。 她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被赶出去，那真的是瞎子哭天——两眼一抹黑。 战北森倒好一杯水，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就看到泪流满面的司清清，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消失了，这才像是得知亲人死里逃生后该有的反应，也符合司清清一惯的作风。 “谢谢你啊，特地回来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我真的……很开心！” 司清清眨巴着眼睛，哽咽着声音，真诚的向战北森道谢。 “应该的。”战北森声音淡淡。 “我们虽然是娃娃亲，但之前也没有见过，让你一个人跟我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也是为难你了，这些日子我知道你因为家里的事情绪不好，我问了部队里的医生，说你是什么创伤后应激障碍……现在你家那边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你爸爸又开了新的餐馆，没有以前的大，但好在生活都步入正轨了……我希望你能调整好情绪，以后和大院里的家属们好好相处，” 战北森将司清清家那边的情况，简单和她说了一遍。 司清清听的云里雾里的，但也为他们能够在灾后重建，过上正常生活感到开心。一想到原主在看到洪灾以及误以为失去了母亲时，内心的煎熬和痛楚，也有点心疼她。 战北森说完后，见她面色茫然，忽觉哪里不对劲。 “你怎么了？” 司清清扯扯嘴角，“不瞒你说，我脑袋撞出了点问题，有些事记不大清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没疯！” 第3章 我们家清清没疯! 战北森见她这样说，只当是她现在得知母亲没事，想起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些事不想面对，便也没有多想。 “忘了就忘了吧，以后不要再和人起争执就是了。” 战北森起身，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道：“我这些天部队有重要训练，这几天就不回来住了，这是一些粮票肉票还有钱，你留着用，我先走了。” 说着，便将一斤肉票，五斤粮票还有两张大团结放在桌上转身就要走。 司清清看着他客套的模样心里抽抽，这是老公对媳妇该有的样子？ “那个，你要不要吃了饭再走啊？” 战北森微微一愣，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司清清第一次主动邀请他留下来吃饭，以前无论他说什么司清清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什么新婚燕尔，什么闺房趣事，啥啥都没体验过呢！ 司清清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男人沉默半晌点点头道：“也好！” 话不多说，司清清端起桌上的两个破鸡蛋就走进厨房，战北森也没闲着，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厨房门口的水缸都空了，便娴熟的拿起扁担外出挑水。 部队大院里有一口水井，离他们家尚有一段距离。 在经过大树的时候，树下纳凉的嫂子们看到战北森，纷纷起身询问他司清清的情况。 刘巧巧听到动静也是一路小跑着朝这边来了。 “北森啊，你媳妇现在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啊？是不是？”问话的人是张桂香，这两天提心吊胆的，毕竟人是因为和她产生冲突才变成这样的。 “对啊，咱们大院里孩子又多，要是真的……还是要想想办法的，太危险了。” 军嫂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说着自己的担心。 战北森挑着水桶挺直脊背，一张脸英俊严肃，他看着面前熟悉的几位军嫂认真道：“我们家清清没疯！她只是受伤了。” 众军嫂一惊，纷纷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看着战北森。 我们家清清？这还是那个闻之色变的战副参谋长吗？ 想到刚才司清清留自己吃饭的模样，战北森唇角微微勾起，扭头看向自己冒着炊烟的厨房道：“她正在做饭。清清只是原来因为家里的事情伤心过度，过去有对不住各位嫂子的地方，我替她向你们道歉。以后她不会了！” 战北森浑身散发着凛然正气，他说这话自然是有信服力的。 只是军嫂们没想到，战北森对司清清的态度转变这么大，再要说什么的时候，高大挺拔的战北森已经挑着水桶去打水了。 战北森亲眼见到过那横尸遍野，房屋倒塌的场面，非常能理解司清清。 再说当初战乱的时候要不是司清清的父亲，一手提着炊事班的锅，一手撑着他的父亲战荣光，将他从炮火连天的战场救出来，他们战家也不会有今天。 当时父亲知道司家受灾后，亲自打电话给他说明了两家当年的许诺。 这本就是一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水灾让司家原本就不富裕的生活变的更加困难，这个年代多一口人吃饭就多一份负担。 加之他们两个也到了适婚年龄，两方家长便趁这个机会将婚事定了下来。战北森还记得彼时司清清的父亲流着泪将司清清托付给自己的画面。 在这种时候结婚跟着战北森离开家乡，司清清一开始是拒绝的，母亲生死不明，家里一团糟，她本是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家人的。 但是现实不允许她意气用事，司父花费了一些口舌才说服了她跟着战北森回部队。 川城的妹子泼辣，但是他没想到司清清那么泼辣，一言不合就开始喊口号： “劳资蜀道三！！！” 只要不随她的心意，就开始哭，大哭，哀嚎或者软趴趴蹲在地上啜泣，又可怜又吓人。 战北森只好顺着她的意思，把空间留给她一个人。不知道怎么的传着传着就说成了司清清就是个母老虎，动不动把自己男人赶出家门。 迎娶司清清对战北森来讲就是子承父意，至于儿女情长，从来都不是他会考虑的。他的理想是保家卫国，成为像父亲一样的战斗英雄。 嫂子们看着战北森脚步轻盈，也不知道这小两口刚才说什么，以至于战北森转变的这么快。但一想到司清清最近神叨叨的样子，刘巧巧不禁喊一声，“这司清清，莫不是给战参谋下了降头了？” “嫂子可别乱说！” 其他人吓得不轻，“现在可不兴搞封建迷信，小心被其他人听到。刘嫂子，你们两家住的近，这些天劳烦你多留心观察，我们这些人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陈家媳妇李红月是最恭维刘巧巧，担心她说错话赶紧岔开话题。 “这你放心，你们放一百个心，就算是为了我们大院的孩子，我也要做好这个守卫工作。绝对不让她随便出来吓人。” 她们口里说的孩子最近被司清清吓到了，但是孩子们哪里会那么容易退缩。 此刻，战北森家门口，几个调皮的孩子用尿和了泥巴，一把一把的越过院墙，往人家院子里丢。 正在厨房做饭的司清清听到动静就出来，一开门那几个小子就窜到一遍。 “你们在干什么，往我家院子里丢泥巴？” 司清清很生气，往前走了两步。 几个男孩对视一眼，很快几人就围城了一个圈，把司清清困在里面，一边跳一边唱儿歌，“大胖子，爬山坡，扭着屁股爬不动，三下两下滚下来……” 司清清被围在中间，她追哪个圈子就往另一边躲，闹了半天一个都没抓到，反而被这几个七八岁的小孩给嘲笑了一番。 好嘛！ 你们原来就是这么欺负人家司清清的？ 不知道以前的司清清是怎么应对的，才会让他们这么有恃无恐的欺负。 但是现在，她司清清可不会惯着这些熊孩子。 只见她将手里锅铲一扔，快步走到他们和的泥巴哪里，蹲下身来就抓了两把。 那几个男孩一看捂着嘴巴偷笑，那可是他们用尿和的泥巴，这个大胖婶要干什么？小孩们挤眉弄眼的偷笑。 司清清也不管其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最近的两个人，端着手上的泥巴就糊在他们脸上，还贴心的给他们揉均匀。 “哇！” 两个被逮着的小男孩反应过来后，立马就放声大哭起来。 “还有谁，过来接着唱，接着扔！” 司清清大喊一声，朝其他几个人看过去，几个小崽子哪里还敢留，屁股一颠一溜烟就跑了，还一边跑一边喊：“胖大婶打人了，疯胖子打人了。” 另两个被司清清糊了泥巴的小崽子站在原地嚎啕不止，吵的司清清脑袋疼。 一股尿骚味从手上传来，她这才意识到为啥刚才那些孩子笑成那样，感情这是用尿和的泥巴啊！ 二话不说，她左右手各一个，揪着两个哭闹不止的小孩就往大树那边去。 这两天在房顶练瑜伽的时候就观察到，这个时间点那些嫂子们应该都在大树底下闲聊干针线活，她也不知道这两是谁家的孩子，反正先拎回去，看他们的妈妈要怎么管教。 第4章 惩治熊孩子 另几个孩子先她一步，跑到大树下面告状。 “胖大婶又打人了，还往他们脸上涂泥巴。”一个小孩看到自己的母亲一下子就扑到她怀里。 其他人也是叫嚷着，“疯胖子她打我们！” “黑豆和大毛都被她抓起来了！” “什么？我们家黑豆！”黑豆是刘巧巧家的小儿子，一听到自己儿子被司清清抓了，她立刻不淡定了，赶紧往回走。 “大毛……” 李红月一听自己的大儿子也被司清清抓了，赶紧跟上刘巧巧的，一起往司清清家走去。 其他母亲媳妇们见状，也都纷纷跟了上去，担心万一出事这两个嫂子对付不过司清清，也好有个帮衬。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司清清家走，很快就看到司清清提溜着两个满脸是泥的孩子朝他们走来。 刘巧巧一看自己儿哭成那样，双手一拍大腿，急急喊道：“北森媳妇，你快放开孩子！” 司清清见人都来了，正好，也省的她多走两步路，直接将两孩子朝她们丢过去。 刘巧巧和李红月赶紧抱起自己的孩子，先检查孩子有没有受伤，见两个孩子除了哭声大点，脸上有泥之外，没有受伤才找司清清兴师问罪。 “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天天和孩子较什么劲啊！”刘巧巧仰头扯着嗓子喊问。 司清清拍了拍自己手上的泥，上下打量着刘巧巧，冷声道：“我和他们过不去，你也不问问他们都干什么了？” “小孩子能干什么？再说了，你来之前，这两孩子可是我们大院里最乖的。”李红月梗着脖子护着孩子，也冲司清清喊道。 司清清上前两步，双手叉腰看着她们。 李红月立马后退一步，半个身子躲在刘巧巧身后，她家男人的职级最低，她平日里为人也比较低调，可不敢轻易冒头，还是交给刘巧巧处理比较好。 刘巧巧白了她一眼，将孩子护在身后，大喊道：“那你倒是说说，孩子们做什么了？” “他们用尿和泥，丢的我满院子都是，新洗的床单被套都被他们丢脏了，还当面给我起绰号欺负我，你们说说，怎么办吧？” 司清清也不甘示弱，她可不是以前的司清清了。 其他几位跟在后面的军嫂纷纷低头问自家孩子，有些胆小的孩子承认了，气的她们抬手敲了孩子几下，找了借口就要带着孩子离开。 “事情还没解决呢，别走啊！” 司清清可不能让让她们走了，这种事情要是不一次性解决了，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回，她可没闲工夫跟他们闹腾。 “小孩子调皮，玩一玩总是正常的，北森媳妇，你一个大人，揪着孩子这点错处不放，也太小气了吧，再说了，孩子脸上不也被你弄成这样了嘛，要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 其中一位妇女说道。 “算了？” 司清清美眸瞪着她，“你说算了就算了？欺负的是我，泥巴丢的是我家院子，你怎么不让他们去你家门外扔泥巴呢？今天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刘巧巧刚才还气焰嚣张，如今知道确实是孩子有错在先，于是道：“那你想怎么样？” “道歉！” 司清清指着那一个个躲在自己老妈怀里的熊孩子，“必须现在给我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许在到我家门口闹事。否则，你们不教育，我给你们一个个的教育回来！” 司清清曾经可是管理过几万员工的人，严肃讲起话来那气势不是一般家庭妇女可比的。再加上原主这副洪亮的嗓子，一声声下来犹如天降铁钉，把那些个嫂子们一个个定在了原地。 刘巧巧和李红月对视一眼，暗想，这司清清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还不等其他人说话，刘巧巧怀里的黑豆就开始嚷嚷了，“明明是你这个胖子欺负我，我妈说你是疯子，疯子吃小孩，是你欺负我！” 孩子话还没说完，刘巧巧赶紧捂上他的嘴巴，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这原本就是家里闲聊的话，可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这么说。 司清清还想说什么，这时候战北森挑着水走过来了，看到一大群人围在一起，都看着司清清，他眉头微微一皱，别不是又惹事了？ 李红月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战北森。 “战参谋，正好你来了，你给评评理，清清是你媳妇，你说什么我们都受着，相信你也不会偏袒谁。” 听到李红月的话，司清清才看到战北森。 得，又给这男人惹麻烦了。 战北森看到满脸泥巴的两孩子，再看看司清清的双手，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简单问了两句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女人们，这下都安静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战北森，等待他做出最公正的裁决。 “嫂子，事情我大概明白了，我们家清清在孩子脸上涂泥巴是不对……” 这话一出，司清清不淡定了，刚才看他那么认真的问情况，还以为是个拎得清的主，没想到这男人一开口就说自己的不对，这她可不干。 正要说话，她的一只手被战北森拉住，男人没有看她，继续对其他人说道：“但确实是孩子们先丢泥巴在先，所以这件事我觉得两方都有错。清清让孩子们道歉也无可厚非，当然了，我也不能只偏袒我家里的人，清清也该给孩子们道歉。” “我道歉，我……” 司清清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几个熊孩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站北森。 刘巧巧和李红月对视一眼，心里有不爽，但战北森说的有没有错，旁边的张嫂子赶紧胳膊肘戳了戳她们，“我看让孩子们道个歉，就完事了，战参谋人家说的也没错。” 好歹，人家没有偏袒任何一方。 话说到这里，刘巧巧和李红月在不情愿，也只得推出自家孩子给司清清道歉。 两小孩扭捏半天，最终拗不过母亲只好道歉。 等孩子道完歉后，战北森不动声色的看了司清清一眼，司清清抽抽嘴角，秀眉一挑，能屈能伸可是她上辈子最拿手的技能。 只见她向前一步，大声道：“我不应该给孩子们脸上糊泥巴，我的错我认。但是……” 她猛然停顿一下，凶巴巴的弯腰看那两小孩，“以后谁要是还敢往我家里丢泥巴，我不光糊他一脸，我直接把他丢河里喂鱼。” 两小孩吓得哆嗦一下，“嗖”的躲在各自妈妈怀里，眼神不服气的瞪着司清清。 战北森没想到司清清这么听话，嘴角浅浅勾了一下，很快恢复常态对其他妇女道： “各位嫂子们，清清刚从外地过来，还有很多地方不适应，以前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我在这里代她跟你们赔个不是。以后大家还要在院子里好好相处的，各位嫂子在这里呆的时间长，还要多照顾我们家清清才是。” 战北森一口一个嫂子的，这么大的官，这么俊的小年轻给她们说软话，嫂子们哪里还能不受。一个个脸上笑开了花跟他客气应承下了。 战北森重新挑起水，看了一眼司清清柔声道：“走吧，回家吃饭去了。” 第5章 我要赚钱 其他嫂子们看到两人肩并肩离去的背影，一个个目瞪口呆。 这是咋的了呢？ 刚结婚的时候都没见这样，这司清清疯上一回两人的关系倒好成了这样？ 还真别说，这样看上去才有新婚夫妇的样子嘛，要不是那司清清太过肥硕蠢笨，倒也配得起战北森这样倜傥的年轻军官。 刘巧巧看着两人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哪有男人这样护着自己妻子的，司清清那种女人，迟早还给他家里搞得鸡犬不宁的。” “刘嫂子，可别再说了，咱回家给孩子们还是要讲一讲的，往别人家院子里丢泥巴这种事，确实不对。” 也许是因为前些天和司清清抢鱼，差点给人撞晕过去，张嫂子张桂香心里多少对司清清有点愧疚，这时候当起了和事佬。 “走，回家！” 刘巧巧此刻也不愿多说话，闹来闹去还是给那司清清低了头，这让她心里很不爽快，揪着儿子的耳朵就往家里走。 那边司清清和战北森到家没多久，就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孩子狼哭鬼嚎的声音，伴随着刘巧巧指桑骂槐的声音，那叫一个热闹。 司清清炒了两个菜，热了些玉米饼，又做了一个鸡蛋汤端上桌。 刚从厨房出来就听到刘巧巧隔着院墙在叫骂，“你真是不长眼啊你，什么人都敢招惹，还让不让你爸妈有安生日子过了？这么大的院子没你可玩的地方了去人家门口玩，还给人家起绰号，人家胖吃你家饭了？疯子是你叫的，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让你爸揍你！” “啪啪啪！” 儿子在院子里跑，刘巧巧拿着扫帚满院子追着打，一边打一边骂，一会功夫给她累的气喘吁吁的。 司清清端着菜随便听了两句，啧啧直摇头。 “你别往心里去。” 战北森洗了脸，正在拿毛巾擦拭，看到司清清站在院里听隔壁的声音，一张俊脸有些担心。 “我才不会在意呢，快吃饭吧。” 司清清将饭菜摆好，两人坐下来吃饭，这些杂粮对于要减肥的司清清来说，绝对是最好的减肥餐，她细嚼慢咽的品尝着。 “家里还有一些鸡蛋，我准备做成茶叶蛋去汽车站卖，你觉得行吗？” 司清清自大清醒以后就一直在寻思赚钱的路子，只是这个年代物资紧缺，她自己手头也没有宽裕的钱，只能尽可能将手头的资源的价值发挥到最大化。 战北森喝了一口汤，有些惊讶的看她，“你需要钱吗？” 刚才他还给她留了二十块呢，要知道这些钱在那个年代可够普通人几个月的生活费了。 “我想自食其力，不想让你一直养着。再说了，老家那边遭了灾，肯定也需要钱，我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而且一个人闲在家里容易出事，我想找点事情做。” 战北森放下碗筷，认真的看着司清清，“你好像真的和原先不一样了。” 司清清拿着筷子的手一抖。 好在战北森没有过多研究她，继续低头吃饭，在军队吃饭的习惯就是快，所以他没一会儿就吃饱了，这是他第一次吃到司清清做的饭菜，以前就听他父亲提起过，说司清清的父亲做饭特别好吃。 如今一尝，看来司清清也是得了她父亲的真传。 “你要是缺钱，我一会儿再给你留意一点，另外我也会托人给你找找工作，你念过高中，工作会比较好找。” 司清清一愣，没想到原主居然还读了高中。要知道，在这个年代，有条件上学的人太少了，尤其是女孩子，普通家庭能识几个字的都不多。 两人有商有量的吃完饭，战北森就又出去挑水了，来回几趟将厨房门口的三口大缸装的满满的，他才启程回部队。 门口来接他的战友已经等候多时了，两人和司清清道别后就上了一辆绿色的吉普车。 司清清回屋后清理了院子里的脏泥，又把弄脏的床单被罩重新洗了一遍，这才开始研究自己的生财之道。 红木桌的抽屉里，战北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留了一张大团结，她拿着钱笑了起来，这个人看着挺糙的，没想到心思还挺细腻。 最主要的是，他不像自己之前看过的穿越年代文里的男人，一开始就对老婆各种偏见。 只是她不知道是，此时的战北森，对司清清更多的是报恩之心，并没有太多儿女之情，在他的理念中，能够相敬如宾，后方安稳就好，这样他才能心无旁骛的报效国家。 司清清很快便将剩下的鸡蛋，按照自己的记忆做成了茶叶蛋，然后调好汤汁，这样浸泡上一夜，明早茶叶入味，绝对好吃。 自从白天整治过后，那些熊孩子没有再来寻衅滋事，倒是隔壁指桑骂槐的声音不间断，司清清才不愿意搭理呢。 她现在只想赚钱。 晚上睡觉的时候，司清清在闯入地下发现了原主的日记本，简单看过之后，她了解了对方的心境，以及她对家人的思念。 “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像我一样有幸还活在别的空间，但是你放心，既然上苍让我用你的身体继续活下去，我一定会好好活的。” 看到原主那么爱着自己的家人，司清清觉得她也一定要好好替她照顾她的亲人，上一辈子她没有感受过父母的爱，自打记事起亲人就只有爷爷，家族里的内乱不断，对亲情的理解并不深，也曾渴望过父母的关注和爱，只是那是很小的时候了。 她不由得有些羡慕原主，有那么爱她的父母和弟弟妹妹。 深夜辗转反侧睡不着，她起身拿着原主的笔记本和她留下的一卷红头绳，跑到后院的梨树下挖了个坑，将它们用油纸包好，小心翼翼的埋了进去，又拿着战北森留在家里的白酒撒了一圈，算是祭奠了。 “也许你还活着，也许已经完全消失，不管怎样，对不起也谢谢你……” 做好这一切后，她才裹着衣服上床。 山里的夜很凉快，听着门外的虫鸣蛙叫，司清清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不亮，司清清就找了一个瓦罐，将自己泡了一夜的茶叶蛋装在里面，兜里揣好战北森留下的钱，锁上门出发了。 这里离汽车站要有五里地，她这么走过去也需要一段时间的，早点卖出去她还有时间在城里逛一逛，顺便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商机。 第6章 第一桶金 到了汽车站，那边卖早点的小商小贩还挺多，她找了个角落把罐子一放，环顾了一下四周，她的隔壁就是卖包子的一对夫妻，再过去是卖水果的，汽车站人流量大，他们甚至都不用喊就有人在那买东西。 司清清看了一会，旁边的人也好奇的打量她一下，发现她抱着一个瓷罐卖鸡蛋，不由得笑了一下，“你这卖得出去才怪。” 司清清别的都好说，就不服输这个劲儿容易被激发，等了半天无人问津后，她直接扯着嗓子开始喊： “卖茶叶蛋了，新鲜的茶叶蛋。八毛钱一个，新鲜的茶叶蛋，好吃可口不噎人！” 旁边卖包子的大婶被她逗笑了，“还不噎人，哈哈哈，小姑娘你可真逗，再不噎人的茶叶蛋卖八毛钱也卖不出去啊！” 司清清也不生气，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大叔大婶，你们每天都在这里摆摊卖早点吗？” “对啊，这里进城务工的人多，有的人来不及吃早餐啊，就在路边买了上车吃，不过我说小姑娘，你这茶叶蛋卖八毛钱可太贵了，人家可都是卖四毛钱啊。” 大婶长的慈眉善目的，好意提醒道。 司清清并不是很清楚这里的物价，一听才卖四毛钱，心下一落，这啥时候才能赚到钱？ “四毛钱，也太低了吧。” 原来的鸡蛋只有七个，好在做完做茶叶蛋之前发现鸡窝里又有三个新鲜出炉的，她正好凑了十个，本来决定早上吃水煮蛋的她都没舍得给自己留，全部做成了茶叶蛋拿出来卖钱，没想到十个连一块钱都卖不到。 想想以前她吃一顿饭可能就大几百小一千的，这个落差感…… 看到司清清那么失落，大叔大婶安慰道：“做生意这个事，求得是长远，再说了，你这茶叶蛋要是卖不出去，这么热的天放明天不得馊了？这鸡蛋是你自家的鸡下的吧？” “对啊，家里养的母鸡下的，绝对新鲜！”司清清赶紧拿勺子舀了两颗蛋给他们看。 “新鲜我信，但你这个贵也是真的贵！你看看就有人看没人买，我们这肉包子也才卖三毛钱，你那太贵了。” 大叔大婶看司清清不想降价，连连摇头。 司清清看了一眼他们的包子是就这棒子粥卖的，一小碗棒子粥一毛五，但是基本上没什么人买。 想起现代社会的捆绑消费，司清清眼睛一亮。 “大叔大婶，我的鸡蛋可以和你的棒子粥一起卖吗？卖八毛钱，我的茶叶蛋六毛，给你的棒子粥两毛，你们每份棒子粥还能赚五分钱呢。” 两人一听对视一笑，“这棒子粥可难卖了，我们一天都卖不出去几份的。” “既然这样，那你们愿不愿意让我试一试？反正要是卖出去也是我们一起赚！”看到商机的司清清，眼睛发着光。 大叔和大婶对视了一眼，最后大婶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重重道：“行，试试就试试！” 原本两人也没抱啥希望，看到司清清把棒子粥和茶叶蛋一起喊的时候，还真有人问，好不容易终于有人买了一个茶叶蛋一份粥的时候，大叔大婶乐了。 大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一个盘子递给司清清，“你这蛋放罐子里大家也看不到，拿出来，放盘子里，好卖！” 司清清赶紧接过盘子将鸡蛋摆出来，然后开始呐喊，“茶叶蛋棒子粥，两个八毛了，营养又好吃的茶叶蛋，茶叶蛋配棒子粥，吃完好事来一周……” 司清清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喊到后越喊越来劲。 车站人流量本来就大，大多是赶着外出办事或者上班的人，听到她这声音多少有被吸引过来的，看到茶叶蛋色泽气味确实不错，一听和棒子粥一起是八毛钱，也有嫌贵的，但是被司清清一顿巧言推销后，买的人还是多。 大叔大婶可乐坏了，以往他们要是能卖出两三份棒子粥就已经很好了，没想到今天连带着十个茶叶蛋，一下子卖出了十份。而且还比之前赚的多。 司清清准备的茶叶蛋不多，十个很快就卖完了，她数了数钱，把属于棒子粥赚的两块钱递给大叔大婶。 “谢谢你们相信我，这是属于你们的钱！” 她收起自己的六块钱，这些钱看似不多，在这里其实也能买不少东西。以前卡里没下过八位数的司清清，此刻却觉得这六块钱弥足珍贵。 这可是她在这个时代赚到的第一桶金啊！ 喊了大半天，司清清此时已经口干舌燥，早上出门的时候她为了赶时间只吃了一个玉米饽饽，嘴巴干的已经破皮了。 大叔大婶喜滋滋的接过钱数了数，果然是两块钱，比原来卖的多不说，还卖的贵，这不白赚了这么多钱。 大婶一高兴，直接将剩下的棒子粥倒在碗里递给司清清，“这剩下的估计我们也卖不出去了，算是答谢你的，你看你喊的嘴皮子都起皮了，快喝点润润。” 司清清虽然很想和，但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他们用来换钱的，礼貌的拒绝了。 “姑娘，别太客气，我看你也不容易，明天还来不来了？” 大婶将碗塞给司清清，瞥了一眼她破了一个口子的布鞋，眼中闪过一抹可怜的神色。 司清清自打穿越过来还是第一次这么窘迫，她扣了扣自己露出来的脚趾头，牵强一笑，“没了，没鸡蛋了，在卖还要等几天呢！” 此刻她巴不得家里的小鸡崽儿赶紧孵出来！或者家里的那两只老母鸡立刻变成战斗鸡，疯狂下蛋。 “都不容易，这棒子粥我们这会也卖不出去了，早上的人流量差不多也就这点了，你要是不嫌弃是剩下的，就喝了吧。” 大叔也在一旁帮腔。 司清清忽然有点想哭，从没想过她会因为一碗棒子粥而感动，但此刻她确确实实又渴又饿，也不多说，她仰头将粥一饮而尽。 “谢谢大叔大婶，等我下回攒够鸡蛋了，咱们还合作。” “哎，合作合作！”大叔大婶不明白啥叫合作，但看司清清说的起劲，他们也信心满满。 司清清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转头问大婶道：“大婶，你知道咱们这里哪里店铺多吗？” 她上辈子涉猎服装，美容，商场，新媒体广告甚至珠宝等各个行业，有一些是他们家祖传的产业，但是服装和美容是她自己后来床板的。 现在，她想在这个时代，延续自己曾经的才华，东山再起。 第7章 路见不平 司清清花一毛五分钱买了一张从镇上到县城的票，上车后她看着后退的风景竟然有一些兴奋。 好像是在探险！ 车子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摇摇晃晃的到了县城。 一下车，马上就能感受到和大院、镇上的汽车站完全不一样的热闹，对司清清而言这里更像是她以前陪着爷爷在老家逛集市的感觉。 白底木板子上刻着红字招牌的各种门市部，穿着干净的确良衣服的年轻人，擦着口红的时髦女郎，还有穿着超大西服的男人，甚至还有人扛着收银机在大街上走来走去。 闹市的烟火气很浓。 司清清顺着大街小巷转了不少地方，终于看到了以前在纪录片里才会看到的供销社，国营餐厅，新华书店门市部…… 一水儿的都是白色洋灰房子，没怎么装修，除了百货大楼和供销社，其他的门店看上去都很简易朴素。 她走了好久才看到一个类似于现在的商业街一样的地方，那里面有理发店，有裁缝铺，还有个体户餐厅一类的小门店。 走到一个叫艳红裁缝铺的门口她停住了脚步，这里围了不少人，里面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在争论什么。 上辈子司清清可是亲手创立了市值几亿的服装品牌，要是从裁缝铺入手，没准是个不错的商机。这样想着，她扎进人群里，看热闹的同时想了解一下这个年代的人都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 只见不大的店铺里，两面墙上挂着不少做好了的衣服，还有花花绿绿的各种布料，左右手各放着两台缝纫机，中间是一个大平台，应该是用来剪裁的地方。 这时候店铺里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女的顶着精致的盘头，上面还插了几朵红花，脸涂的粉白，画着大红口红，手里拿着一件红衣服指着旁边一个带袖套的女人叫骂。 “我给你十尺的布，你就给我做成这样？我明天就要结婚了，你跟我说我怎么穿，我怎么穿！” 说着，她就把手里的衣服丢到带袖套的女人身上。 带袖套的女人一看就是这里的裁缝，她赶紧手忙脚乱的接住衣服，“晓慧，这衣服就是按照我们量好的尺寸做的呀，会不会是，你变胖了啊？” “你胡说！” 叫晓慧的女孩一听说自己胖了，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我为了结婚这些天我都没好好吃饭，你竟然说我胖了？赵艳红，要不是听别人说你手艺还行，我用得着跑你这里专门做衣服嘛，这可不是平日里穿的衣服，这是我结婚要穿的西装啊，你给我做成这样！” 赵艳红被说的面红耳赤。 “我手艺本来就很好。你不信你量量衣服，我裁缝铺开了这么多年了，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别人说我做衣服偷料子的，你的料子是好，可我也不能为了那半尺布砸我的招牌啊。要不是你一直让做瘦一些，短一些，说什么大城市都流行超短装什么的，能做成今天这样吗？” 两人的争论越来越激烈，谁也不肯让一步。 尤其赵艳红，这么多人看着呢，她要是吵架吵输了，岂不是真的砸了招牌，那以后别人听说她做衣服偷布料，谁还会在她这里做衣服。 司清清摸摸鼻子，眯着眸子打量起赵艳红怀里的那件红衣服，这不就是以前总在老照片里看到的，结婚时候女孩子会穿的红西装嘛，有的会配一个红色的半裙，有的直接一套红西装。 看上去衣服应该是做小了。 里边新娘模样打扮的晓慧忽然哭了起来，“我不管，我明天就要结婚了，你要是给我弄不好，我就让我哥砸了你的店！” 一听要砸店，赵艳红也有些怕了，带着哭腔喊道：“不是，就算你们张家权大势大，也不能欺负我们这些自食其力的老百姓不成，我在这街上做衣服五六年了，像你这样说话不算话的还是头一次。” “谁说话不算了，你不要乱说话！” 张晓慧旁边的姑娘忽然开口了，“我堂姐明天可是要结婚的，那天量尺寸的时候我可也在场啊，她只说紧着她的身材做，没让你做的小到她穿不上啊。她明天就要结婚了，你说怎么办吧！” 这姑娘长的水灵，说话也是伶牙俐齿的，直接把难题丢给了赵艳红。 裁缝铺的另一个裁缝是个大婶，四十多岁的样子，看着挺实诚的样子，这时候也坐不住了，赶紧走过去将赵艳红拉扯一下，赔着笑脸对那两时髦的姑娘说： “我们真的是按照当时量的尺寸做的，也没说要把剩下的布料自己留着啊，这不在这儿呢，等下你们结了手工费，都要打包好给你带着的。” 这大婶往案板上一指，果真看到那边一个透明塑料袋里装着一些红布。 “艳红这孩子嘴笨，不会说话，您二位消消气……” “消什么气啊，我们是为的那点剩布料吗？听不明白是吗，这衣服，我姐明天要穿，现在穿不了，你们得给把这事解决了。” 准新娘在那边都要急哭了，反而她妹子的战斗力上来了，一句一句愣是说的两个裁缝没有半点反驳的余地。 司清清算是看明白怎么回事了，无非就是衣服做小了呗，这不很简单，料子还有，稍微做点设计不久好了？ 不过转念又一想，这个年代可不流行什么拼接，大家要的就是一个齐整，按照时下最流行的款式做，最好一点都别改，一点岔子都别出，一条缝走下来才上档次。那才叫做的一个板正！ 正琢磨着呢，就听到旁边有人开始议论： “艳红这次摊上大麻烦了，这张晓慧老爸可是西北机械厂的厂长，那权大势大的就不说了，关键人姑娘还有三个哥哥，一个比一个能干，据说在酒厂的那个，可是黑白两道都吃，家里就这么一个妹子，可宠着呢。” “可不是嘛，早就听说了，张家人跺一跺脚，我们这县城都得抖三抖，惹上张家的人，我看这艳红这店怕是要开不下去喽。” “更何况人家还是结婚穿的衣服，知道张家闺女嫁的是谁么？” “谁啊？”有好奇的人问知情人。 但那知情人却很不厚道，悄咪咪凑到问话的人耳边说了什么，后面那人就惊的嘴巴能塞进一个囫囵个的鸡蛋了。 可怜了踮着脚偷听的司清清，一个字都没听清楚不说，还因为挤到说话男人，白白被人送了一个白眼。 “能不能解决了？能不能改，我问你话呢，你到时说话呀？” 一分神的功夫，里面的“战争”已经升级了，只见那张晓慧的妹妹，一下一下的推搡着那叫艳红的裁缝，就差打起来了。 那赵艳红也听到刚才外面人的话了，此时脸色已经白的不行，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完全没了刚才据理力争的样子。 司清清双手插兜叹息一声，看来不管哪个年代，有底气的人威胁别人，都很有用。 但她司清清不管以前有钱有势，还是现在穷酸一个，她就看不惯这种仗势欺人的行为！ “别别，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年纪大的裁缝挡在艳红前面。 “我跟你说不着，啊，我跟你说，现在赶紧说话，这事要怎么办，不然就照布料原价十倍赔钱，否则，我们张家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赵艳红被张家妹妹一下子推倒在地，眼见着她揪着艳红领子就要打人，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清亮的声音： “等一下！” 第8章 那年她单手插兜 围观的人眼见着里面就要打起来了，也没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看热闹这事放在那个年代都有。 但这个年代热心群众可没那么多，主要是这个时期人们的身份地位还是相差比较悬殊，尤其对方还是县城有权有势的大户，没几个人敢出头的。 这一声“等一下”倒是把看热闹的人和里面的两个裁缝都吓了一跳。 众人看过去时，只见一个穿着白色的确良短袖，梳着两个黑辫子，腿上穿着一条不合身的军绿色裤子的胖妞，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这谁啊？” “不知道啊，这是要给艳红出头？” 司清清也不管身后的议论，直接走到赵艳红和张晓慧两姐妹中间，问：“要是我能把这衣服改好……” 想了想她又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改的比原来还好，还时髦，保准青川县头一份的时髦，你当如何？” 张家两姐妹上下扫了一眼司清清，看她说话口气挺狂妄，一身的行头却是土得掉渣。 张晓慧妹妹“噗哧”一笑，“哪来的乡巴佬，就你？还改时髦？我看你连时髦是啥都不知道吧？” 张晓慧也十分不屑冷笑一声。 “别打肿脸充胖子啊，哪里来的村姑，我们这说正事呢，别打岔，我们可没那个闲时间和你浪费。” 话一说完感觉好像又不对，她本来就是胖子嘛！ 旁边的那位大婶，看到救星似的一把拉住司清清。 “姑娘，你真的有办法把衣服改好吗？要知道这衣服是可丁可卯的剪裁的，多一点的布料都没留下啊。” 司清清随手捏起案板上的袋子掂了掂道：“这不是还有吗？” 赵艳红此时已从地上爬了起来，抓着司清清的手就问，“你说认真的吗？你真的有办法？” “有，不过你同意没用，得她们同意我才改。” 司清清一手拎着布料，一手插在裤兜，显得十分自信，但是她忘了现在的她看上去肥胖臃肿，即便是气势上到位了，形象上看上去多少有些滑稽。 张家两姐妹笑起来，“你真是小水沟里撑大船——异想天开。你穿的都没赵艳红时髦呢，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能把衣服改好，还改时髦，真是笑话。” 司清清也不生气。 “是不是笑话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么？反正现在衣服你也穿不了，明天还得结婚，听没听过死马当活马医啊？这样，要是我改完你不喜欢，你们就自己想怎么解决怎么解决，要是我改的你满意，你给我十五块钱的手工费。” 司清清可不是要当冤大头，她心里打的算盘是要能解围的同时还能赚点钱，岂不是一举两得。 做事讲究双赢，是爷爷教她的生意经。 这次不光张家姐妹不乐意了，赵艳红也不乐意了。 “你要是没把握的话可不要乱改了，本来就已经不能穿了。”赵艳红可怜巴巴想从司清清手里把布料拿回去。 张晓慧妹妹梗着脖子叫嚷：“十五，你当我俩是冤大头呢？人赵艳红做一套也就才十块钱的手工费，你改一改就要十五，抢钱呢？” 司清清一看，得，双方都不愿意，她赚钱的路子又走窄了。 直接把布料还给赵艳红，“既然你们都不同意，那算了吧，我也不掺和了。” 说完，潇潇洒洒的转身就要走。 赵红艳旁边的大婶一把拉住赵艳红，在旁边嘀咕两句： “反正也已经没办法了，不如让她试试，不然还要按十倍赔钱，反正改了万一成了，也不用我们出钱了。” 另一边张晓慧拉着自己妹妹红着眼眶. “明天就得穿，这衣服料子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弄了那么些，想再找来不及了，也不一定有。要不让她试试？” 司清清把她们的话听得清楚，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故意放慢了脚步。 “行，试试就试试，改好了十五我给，要是我瞧不上你改的，赵艳红，你可得赔我钱！” 大婶见赵燕红不说话，赶紧戳了戳，这已经魂不守舍的年轻姑娘，才赶紧点点头道：“行……吧。” 两方一合计，就把做好的衣服和剩余的布料都交给了司清清。 司清清没急着动手，而是先给张晓慧重新量了尺寸，并且问清楚明天她里面穿什么，是修身的还是宽松的。 张晓慧见她有模有样的，便都一一照实回了。 司清清量了她的尺寸后，又量了原来的衣服尺寸，还有剩余的布料尺寸，然后围着张晓慧转了一圈，对即将穿在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了大概设想。 不得不说，这衣服的面料确实好，捏在手里软软滑滑的，应该是混纺的的确良，怪不得她们那么紧张呢。 这年头，这布料可不是一般人买的起的，就算买的起，也不一定买得到。 做完准备工作后，司清清走到一台缝纫机前面，前后检查了一下机器，然后笑着问赵艳红：“这缝纫机怎么用啊？” “啊？” 这声惊呼是店内的私人和外面的围观群众同时发出的，刚才看着还有模有样的，觉得这赵艳红终于碰到个有本事的能帮帮她，没想到竟然也是装的啊？ “这不是闹呢嘛，这可不是小事啊！” “闹半天搁这儿装大拿呢，呵呵，艳红这次是真的遇上麻烦了。” 司清清也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议论，目光坚定的看着赵艳红说，“我以前用的和这个不太一样，你教教我，我一学就会了。” 司清清以前是会亲自缝纫她设计的衣服，但那是电动缝纫机啊，这种脚踩的她没碰过。 赵艳红十分不情愿，看了一眼同店的大婶后，不得不走上前来给司清清指点窍门，并且给她换好了红色的线。 司清清脚踩在踏板上尝试了几下，很快就能用的十分顺溜了。 然后就看她拿起剪刀开始裁剪，拆衣服…… 张晓慧在她拆衣服的那一刻，紧张的揪着自己妹妹的手臂不敢看。 这一拆，接下来能不能穿就不知道了，要是不能穿，她明天结婚穿什么？ 有那么一刻她有点后悔，实在不行就穿赵艳红做的好了，虽然短了点，紧了点，露点腰勒一点，也比明天结婚没得穿的强啊。 那边，缝纫机已经开始了有节奏的“咔咔咔”响了。 赵艳红和大婶不自觉的围了过来，外面看热闹的群众，也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想看看一个连缝纫机都不会用的人，要把张家闺女的结婚礼服弄成啥样。 第9章 一天赚两桶金，她可真棒! 看热闹这事就跟传染病似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不一会儿的功夫，艳红裁缝部门口，就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里面的人就给口口相传，传到最后说是城里来了个高级裁缝，再给张家的女儿改明天结婚穿的衣服。 这可把吸引来了不少年轻爱美的女孩子，就算什么也看不到，也都围在外面想见识一下到底一个红西装能被改成什么样。 司清清做起事情来很专注，完全忽略了外面的环境，在缝纫机前忙碌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她终于停下来踩踏板的脚。 赵艳红和张晓慧两人屏住呼吸，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她把衣服拿起来，翻了个个儿，抖了抖，然后胖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张晓慧忽然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推着自己妹妹道：“晓兰，你去看看，做成什么样了。” 张晓兰眼皮直跳，但也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看衣服。 赵艳红的眼睛一会儿看司清清，一会儿看她手里的衣服，自己都没察觉嘴巴张了半天了。 “过来试试吧。” 司清清把衣服抖平整，直接喊张晓慧过来试衣服。 张晓兰等司清清转过身时，看清楚了她手里拿着的衣服，只见原先紧小窄的红西服下面，延伸出一段像是荷叶一样的边，扣扣子的地方也是同样的增加了一道波浪边，这让原本板正的西服，好像一下子灵动了许多。 “哎呀！” 张晓兰惊呼一声，快步上前将衣服拿到手，用手摸了摸，发现针脚十分平整，新加的布料和原来的布料之间，多加了一层针脚，反而让衣服看上去更有质感了。 “姐姐你快试试，看上去好像还行。” 张晓兰说话间，已经拿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了，镜子里看到的样子，似乎还不错呢！ 赵艳红听到张晓兰的话，悄咪咪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刚才盯了半天，但也没看明白这衣服到底改成啥样了。 张晓慧闻言，放下挡在眼前的手，看到镜子中妹妹的样子，嘴角露出一抹笑。 “快，快去后面试试。” 裁缝铺的大婶见张家两姐妹都笑了，赶紧张罗着让张晓慧进了后面的帘子，让她先穿上试一试。 张晓兰也跟着进去了，不一会儿外面的人就听到张晓兰发出一阵阵惊叹。 “姐，好看，真的好看！” “这个款式我们县城还没有呢，穿上显得你腰更细了，更有女人味了！” 张晓兰的称赞，让司清清也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款式在她所在的年代很常见，甚至比这夸张的还有，但是在这个年代，大家的穿衣风格基本雷同，还担心张家姐妹接受不了呢。 “到底什么样啊，穿出来给我们看看呗！” “对啊，看一下啊，晓慧姐！” “穿出来给我们看一看嘛，到底是什么样的衣服那么好看啊，晓慧姐！” 一帮知道张晓慧的女孩子，开始在人群里叫嚷起来。 说实话等了这老半天了，她们想要看到衣服上身效果的心情，那可是和赵艳红、张晓慧本人的一样迫切。 司清清也也很想看一看，说实话张晓慧的身材挺好的，腰细胸大，她是特别按照她的身材特点做的，而她身材唯一的缺点就是胯宽，这样的大波浪似的荷叶边，正好能把她的缺点遮住，把细腰凸显出来。 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中，张晓慧终于红着脸从帘子后面出来了。 张晓兰跟在后面一边笑一边打趣，“我姐姐都成红人了，那么多人想见你！” “别闹！” 张晓慧像个娇羞的小媳妇一样，半遮着脸走了出来，这神态这姿势，倒让这身衣服更贴合她了。 司清清双手插兜站在缝纫机前，静静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心里也很满意。 发挥的空间太小了，不然她能设计出更加适合张晓慧的衣服。 “好看，晓慧，特别好看！” “哇，好好看，这是哪里流行的款式？” “以前怎么没见过这样式的女式西装，真的是现改的嘛？现改能改成这样？” “现改的，本人作证，她们吵架的时候我就在，这胖妞出手的时候我也在，一针一线在我眼皮子底下改的，那还能有假？” 外面的人不知道在激动个啥，议论声一波比一波高。 司清清微微侧了一下头，这外面少说已经围了三十来人了吧？ “满，满意吗？” 外面呼声虽然很高，张晓慧看上去也很娇羞，但是赵艳红心里还是摸不准对方到底喜不喜欢，怯生生的走上前询问道。 张晓慧在镜子前面左看看右看看，当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这款式虽然没见过，但不得不说，确实显得她腰更细了，以前胯宽臀大，老被不怀好意的人在后面议论好生养，生儿子。 这衣服一穿，遮住了大半个臀胯，让她的身材看上去完美极了。 张晓兰站在后面，看镜子里的姐姐光顾着欣赏自己的新衣服了，也顾不上回答赵艳红的话，便略带气恼略带玩笑的道：“ 满意！” 司清清这才离开缝纫机，小手一拍道：“结账吧。” 张晓慧没有立刻结账，而是拉着司清清的手问：“你是青川县的人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以后我做衣服去你的铺子做。” 司清清有些不适应的抽回自己的手，淡声道：“我不住县城，也没店铺，不过你要是真想做衣服的话，以后可以找我啊，或者留个你的地址，我找你也行，我不光能做衣服，还能根据你们每个人的体形特征，设计最适合你们身材的衣服。不过那个价钱要贵一些，不单单是手工费，要需要定制费。” “贵怕什么，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张晓兰在一旁十分优渥的补充道。 “行啊，先把今天的钱结了，然后留个地址，以后我有时间了会去登门拜访，最近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司清清寡淡的态度，反而有一种超脱世俗的洒脱，这让张晓慧以及外面围观的人群更觉得她神秘且有能耐了。 “给，现在就给！” 张晓慧赶紧从妹妹拿着的包里翻出钱包，拿了十五块钱给司清清。 司清清甜甜一笑，将钱收进口袋。一天赚两桶金，她可真棒！ 赵艳红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很不畅快，她辛辛苦苦做了两天的衣服，司清清就这么半小时的功夫，赚了比她多那么多的钱？ 还不是她做的衣服底子好，她才能这么放心的在上面改！ 不就是加了两片布料吗，她刚才被这两姐妹一恐吓，整个人都吓懵了，完全没想到这个办法。 再说了，现在做衣服不就是讲究的工整统一，谁能想到这个司清清竟然会不尊崇现在流行的款式乱改呢？ 第10章 偷到部队大院来了 “别说晓慧，我都想让她给我做一件衣服试试。” “哼，一件衣服手工费十五块，你给的起吗？”旁边有人打趣起来。 司清清听见了，眼睛一亮转头对外面的人说：“给的起给的起，以后我要是开店啊，你们都可以去我那里做衣服，我会视情况收费的，要实在给不起，到时候给个设计费，你们自己拿回家自己缝制也是可以的，办法多的是，反正都以满足客户需求为主。” 还有这事？大家都惊呆了，设计费？客户需求？这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那你什么时候开店啊？” “在哪开啊？” 已经有人等不及了，扯着嗓子问，其他人也都期待的看着司清清。 啥时候开店在哪开，她也不知道，不过看到大家这么热情，她觉得这件事可以纳入自己创业的范围内。 司清清“嘿嘿”一笑，小胖手挠着脖子道：“还没想好。” “唉……” 她的回答引得众人一阵叹息。 倒是张晓慧，拉着司清清的手不肯放手，张晓兰已经写好了他们家的地址，张晓慧接过来塞到司清清的手里。 “下个月十五，是我奶奶的寿辰，要是你方便的话，提前几天去我家一趟，给她做一套新衣裳。八十大寿，你可一定要放在心上啊！” “啊，行行，我一定记着。但是现在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啦。” 司清清着急想再看看别的，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已经太久了。 “你等一下！” 刚要出门的司清清忽然被赵艳红叫住。 “怎么了？你不用给我钱的，虽然我帮你解了围，但是你也不用太感谢我，我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劳动报酬。” 司清清笑的明媚，赵艳红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你在我的店铺，当着我的面招揽生意，有点过分了吧？”赵艳红板着一张脸，上下打量着胖嘟嘟的司清清，心里很是不爽。 司清清抓抓头发，心里哀嚎“不是，她有病吧？” “我刚刚替你解了围哎，赵艳红，我这裁缝铺还没开呢，你就怕了？我不也说了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在哪开呢，你担心什么？要真的想自己的生意不被别人抢，还是想办法精进一下自己的手艺好吧，别以后我真的开了裁缝铺没人找你做衣服了，又把接不到活的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 司清清是谁，现代社会的恶意竞争，对家的抹黑，各种商业陷阱她什么没经历过，岂能被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给唬住了。 “你……” 赵艳红被司清清三言两语说的哑口无言，气得想反驳又发现自己根本没理。 “就是，想要靠手艺吃饭就要拿出真本事来，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这个大婶帮你，你就等着十倍赔偿我们吧你，还在这里找人家麻烦。” 张晓兰嘴上不饶人，白了赵艳红一眼，帮着张晓慧把衣服叠起来打算离开。 司清清嘴角抽了抽，很感谢她为自己说话，但是那句“大婶”属实把她打击到了，她现在的这具身体仅是双十年华啊，放在现代社会那可是妥妥的妙龄少女……怎么就至于让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丫头叫大婶了！ 这就和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一上街就被小孩叫阿姨一样，你说难受不？ 她低头看看自己胖胖的身躯，想赶紧减肥的心思更强烈了！ 外面有人听到赵艳红这样说，也挺仗义执言的： “就是，你刚才都吓哭了，人家帮你你还这么说！” “怎么的，这青川县只能有你一家裁缝铺呗？就你这手艺，谁家有了稀罕的料子敢找你做衣服啊？” “我还就等着这大婶开店，去她店里做衣服了！” 司清清被一声声的大婶叫的脑袋缺氧，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趁着众人注意力都还在赵艳红张晓慧姐俩的身上，她赶紧扒出一条缝从看热闹的人群里挤了出来。 外面的空气果然更新鲜！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装有二十块五毛钱的口袋，心里美滋滋。 有了这次经验，她专门看了一些卖成衣的店铺、布店，观察了一会儿供销社卖的最火的衣服，做生意的第一步就是市场调研，这她知道。 其他的店铺、小饭馆她也都看了，综合盘点之下，还是觉得目前做衣服这个事情最可行，投资小收益大。 她还很想开餐厅，但是这个成本太大了，再加上她目前只有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在县城逛了大半天，她已经饥肠辘辘了，路过一家饭店的时候，看到里面的人都在吸溜着拉面，扑鼻的香味让她的肚子没出息的“咕咕”叫了起来。 她摸了摸肚子，拽了拽腰上的肉，最终还是没进去。 最后在一个小商贩那里花两毛钱买了两根玉米。 减肥这件事，对于现代女性来说，绝对是一场与食欲对抗的战争。 喂饱肚子后，她又道供销社，拿出战北森留给她的票换了一点棒子面，一斤猪头肉，两斤新鲜的玉米，还有一些大白菜菠菜什么的。 可惜现在还没有现成的鸡胸肉卖，不然她高低得买上个三四斤。 买完这些已经装了两大布兜子了，她入乡随俗的将两个布兜子系在一起，一前一后扛在肩上就往汽车站走。 这一趟出来收获颇丰！ 但是对于花钱束手束脚这件事，她还是难以接受，尤其还用战北森给她的粮票才能换到吃的，这让她心里很不畅快，得早点赚钱才行！ 除了自食其力，原主的家里遭了灾，肯定也需要钱，她不能坐视不管。 等她扛着两布兜子回到家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有一人在她家门口鬼鬼祟祟的，她警惕摸着墙往那边走，这年头听说小偷特别多。 但也不知道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小贼，竟然敢偷到部队大院来了！ 正当她撅着屁股观察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憨憨的声音： “北森媳妇，你这是看啥呢？” 司清清吓得胖胖的身子差点没顺着斜坡滚下去，一回头瞧见一个眼熟的人。 第11章 算是赔礼道歉了 张桂香手里拿着一个小盘子，上面用白布盖着，也不知道里面装的啥，此时正一脸憨厚的看着被吓坏的司清清。 “你知不知人吓人吓死人啊，你怎么走路都不带出声的？”司清清小胖手摸着快跳出来的心脏，可怜兮兮的说。 “对不住啊大妹子，我……我……” 张桂香有些不好意思了，说话都磕巴起来。 司清清顾不上她，扒着墙探出脑袋往自己家门口瞅，张桂香也好奇的探着脑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大妹子，你这是看啥呢？” 此刻那人已经没了踪影，自家门口除了守门的铁将军，啥也没有。 司清清拍拍脑袋，“可惜了，让那小贼跑了。” “什，什么小贼？” 这下紧张的人换成了张桂香，手里的盘子差点没端稳。 “我刚才啊，看到有人在我家门口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你们这里是不是经常闹贼啊？我以前可听说小偷可多了。” 司清清一本正经的向张桂香“请教。” 听了司清清的话，张桂香松了一口气，憨笑道：“瞧你说什么呢，小偷再多也不敢往咱们大院里来啊，我跟你说，咱们大院是这方圆百里最安全的地方了。大妹子你就放心吧！” “这样啊……” 司清清直起身备好自己的布袋子，看来是她想多了，没准就是谁路过而已。 见司清清要走，张桂香一把拉住她，把手里的盘子往她手里一推。 “大妹子，这是我今天刚炸的油饼，你拿着。” 司清清一愣，“油饼？给我？” 要知道，在这年月，要不是逢年过节，可没几家人舍得炸油饼，先不说白面多珍贵，就炸油饼的油，也没多少人能凑齐。 张桂香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搓着裤子。 “前些天我不是跟你抢鱼还让你摔到了脑袋不是，我男人昨晚上从部队回来了，给我说了一顿，我知道我确实做的不对，但是那鱼啊我是用来给我家儿子补充营养的，他前些时候不是上学骑车摔了腿嘛，所以……” 张桂香说着说着脸都红了。 “我男人说的对，你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家里又遭了灾，怪可怜的，我不该跟你争。所以我今天特地炸了油饼，给你送一点算是赔礼道歉了。” 司清清手里的盘子还散发着温热的气息，可见这油饼刚出锅没多久。 “嘿！多大点事，费得着你这么破费，这样，你的心意我收下了，这油饼，你还是拿回家给孩子们吃吧，不是养伤呢嘛，多吃点好的，好得快！” 说着，司清清就把盘子往张桂香手里塞。 “不不不，你要是不拿着我男人肯定又得说我一顿，他和你家北森是战友，我可不能让他不好做人。你别，你拿着，你……” 两人拉拉扯扯好半天，司清清始终没把东西塞回去，想了想，她掀开盖着的布拿了一个油饼。 “那我就拿一个，你男人要是问起来就说我收下了，前尘往事该不追究，这事就算过去了。” 司清清说的十分豪迈！ 这次张桂香没有再推脱，或许是被司清清的转变惊住了，呆呆地看着她，盘子被塞到手里察觉，只下意识的端着。 “你说的真……真的？” “当然！” 司清清咬了一口油饼，清脆的回了她，“张嫂子，我回了啊！” 说实话在县城逛了这老半天，她这具身体已经快有些受不住了，现在只想赶紧回家躺平。 “哎，哎——好！” 张桂香看着她的背影狐疑低语，“这北森媳妇怎么和刘嫂子说的不大一样？” 司清清刚转过弯，就看到自家院墙外的阴凉下，一个人影又在那里趴着墙缝往里面看。 “啊，抓贼啊！” 张桂香刚走没两步，听到司清清的叫喊立马折回身，顺手还抄了一根刘巧巧家门口的柴火当作武器。 司清清一声大喊，吓得往墙缝里看的人原地崩了三尺高。 “哦哟哟，嫂，嫂子，是我，是我！” 那人穿着藏蓝色的布衣裳，身形单薄消瘦，带着一个藏蓝色的大檐帽，脚上穿一双军绿色的解放鞋，声线带着颤抖不断的叫嫂子。 司清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摸了一根棍子，指着那人问：“你是谁啊？为什么偷看我家？” 这时候张桂香也已经赶过来了，高举着棍子冲在司清清前面，仿佛下一秒那棍子就要往那人身上砸去。 “小刘儿？” 等张桂香站定，看清楚那人时，惊讶的叫出声。 “是我，张婶！” 那小刘儿可算缓过来了，他是头一次知道一个女人的声音能那么的震耳欲聋。 “认识啊？” 司清清将手里的棍子丢掉，单手搭在自己的布兜子上，走了过去。 “对啊，这是北森和我家栋梁的战友，小刘儿。” 张桂香赶忙给介绍。 司清清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但眼神还是十分警惕的看着小刘儿，即便是战友，这偷偷摸摸扒人家墙缝偷看，也不合适吧。 小刘一看司清清的眼神就知道参谋长媳妇误会自己了，赶紧立定敬礼，认认真真的给司清清介绍自己： “嫂子好，我是战副参谋长的战友刘能，战副参谋长让我来给您传个话，看您家里没人，等的有些着急这才没忍住往里面偷看，对不起！” 刘能？ 司清清听到这个名字嘴角抽了抽，别说还真像嘿！ 只是这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就过去了。 这小孩儿站的笔挺跟汇报军情似的，身上那股子属于军人的庄严劲儿让她也不由得变严肃起来，立刻双脚并立，中指找到裤缝站好。 “传什么话，请讲！” “嘿嘿嘿吼吼吼……” 忽然，在这种庄重严肃的氛围下，忽然传来一阵老母鸡饿了后会发出的叫声似的笑。 司清清和小刘身体不动，齐齐扭过头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只见张桂香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捂着嘴巴，大半个身体靠在墙上，正在一抖一抖的笑。 看到两人看自己，她又不好意思了，依旧捂着嘴站好，笑声变得更奇怪了。 “张嫂子，你笑什么啊？” 司清清皱皱眉头，被张桂香这笑弄的背脊发凉。 好一会儿，张桂香才勉强忍住笑，指着站桩似的两人说道：“你们俩也太严肃了，又不是在部队里，有话好好说。” 听了张嫂子的话，刘能这才放松下来，说明自己来意。 “嫂子，我们团里有两个战友要转业回老家，战参谋让我给您带句话，他说想带几个战友到家里聚一聚给他们送个行，让您准备一下。” 第12章 清清，我回来了 “好办，你转告战北森，绝对完成任务！” 司清清声音本来就大，这样一本正经的喊话，声音铿锵有力，清脆响亮，不比军营里训练时的口号声弱。 刘能和张桂香被她逗笑。 “行，那话转达到了，我先走了。”刘能说完，端端正正的又敬了个礼，逼的司清清赶紧回了个少先队员的礼。 “记得晚上来吃饭啊！” 临走前，司清清还热心的叮嘱刘能。 “好嘞，谢谢嫂子！” 司清清掏钥匙开门，目光落在自己的布袋子上。 完了！ 今天买东西的时候光想着买对自己减肥有用的食材了，除了那点猪头肉，剩下的白菜菠菜可都不好招待客人。 这可咋整！ 突然，她大眼睛滴溜一转，注意到还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刘桂香。 “刘嫂子，你还想吃鱼不？”她邪魅笑着走过去问。 张桂香脸色一变，咋的这事还没过去呢？刚才司清清不是十分洒脱的说这事翻篇了么？ 只见她尴尬一笑，“不是我想吃鱼，是给孩子吃，我……” 司清清指了指天，“这个时候，你去池塘捞鱼保准能捞到，我保你满载而归！” 她说的十分自信，仿佛那鱼都会听她话一样。 刘桂香不解的看了看天，早上的艳阳天此刻阴沉沉的，六月的天真是说变就变。 只是不知道这捞鱼和天有啥关系。 见张桂香满脸疑惑，司清清笑的更甜了。 “你信我不，张嫂子？” 张桂香被她笑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啊……信，信，我信……” 目的达到，司清清一双眼渴望的看着张桂香手里的盘子，“那你去捞鱼，你手上的油饼能不能借我今晚救个急，等哪天我也炸油饼了，再还给你？” 此话一出，张桂香这才明白过来，感情是晚上要招待战北森的战友们，家里存粮不够。 “嘿，瞧我，都没想到这茬。给你给你，这原本就是要送给你，说什么还不还的。赶巧了，你要是家里还缺什么啊，上我家去拿，这招待客人是大事，你可千万别不好意思啊。” 新媳妇有新媳妇的难处，张桂香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能理解司清清的窘迫，尤其她还是个外地嫁过来的，没娘家帮衬，日子自然比别人过的艰难些。 张桂香一番话着实给司清清感动到了，她不客气的接过盘子。 “那我就先拿了，嫂子你赶紧去捞鱼吧，一定要现在就去啊，晚了就不灵验了！” 司清清着急还要准备一堆人的晚饭，也不敢浪费时间，叮嘱完张桂香就赶紧开门回家，在屋外的脸盆架上洗了手，就一头扎进了厨房。 这边司清清前脚刚进门，那边刘巧巧家的门就开了。 早在司清清喊刘能的时候，她就听着动静了，一直趴在门口听着呢。 上回在司清清跟前丢了面儿，为了指桑骂槐还打了自己宝贝儿子，她现在对司清清的不满又上了一层楼。 “他张婶！” 刘巧巧探头探脑的出来，先看了一眼司清清确实已经回家了，才叫住刚转过身的张桂香。 “哎，她刘婶，你在家呢？” 刘巧巧揣着双手走过去，凑到张桂香耳边问，“你给战家送礼了？” 张桂香大惊失色，“他婶子这话你可不能乱说！” 张桂香丈夫张栋梁在部队的级别比战北森的低，这要是被人传闲话说他们走后门送礼，可还了得。 “那你偷摸拿东西给北森媳妇，我可都听见了啊！” 刘巧巧心里不服气，她丈夫的级别可是和战北森一个级别的，这张桂香怎么不给自己送，偏要给司清清送？ 张桂香赶紧解释，“就是几个炸的油饼，前阵子我不是因为抢鱼把人家清清伤着了嘛，我家孩子他爸昨儿个回来说了我一顿，说我不应该为了一条鱼不顾邻里情谊，还人家摔伤也没道个歉，我这才……” 张桂香急得连说带比划。 “家里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想着北森媳妇贪嘴子，这才炸了点油饼拿给她，算是为之前的事道个歉。人家清清一开始都不要，这要不是晚上要招待客人，家里存粮不多，人家才不会要我那点不值钱的玩意儿呢！” 刘巧巧拉长音调“哦”了一声，缓缓拉开自己和张桂香的距离，她说的倒是和自己听到的没两样。 但是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她就是见不得别人跟司清清走的近，尤其张桂香这个老实人！ 张桂香被刘巧巧斜着眼睛看的浑身难受，赶紧找了借口三步并作两步的从斜坡上跑了，清清说了，捞鱼这个时候去最好，她家孩子受了伤，最近天又热，做什么都吃不了两口。 这要是真能捞上一半条鱼来，可就太好了！ 刘巧巧看着张桂香的背影啐了一口，“颠三倒四的玩意儿，还跟我搞那些弯弯绕绕的！” 她心里不满。 这些人以前可都是围着她转的人，有啥好事好东西都要第一时间跟她分享，怎么的就和别人走的比自己还近了，尤其那人还是司清清。 心里不畅快着，刘巧巧转身斜了一眼司清清家的院子，皱皱鼻，香喷喷的炒菜味儿迎面扑来。 “哼，我就不信你能做的出一桌拿的出手的饭！”她嘀咕着，重重的甩上门回了自己家。 司清清已经开始炒第一个菜了，还好以前经常给爷爷做菜，在网上关注了不少美食博主，现在做些家常菜对她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怪只怪匮乏的食材限制了她的发挥！ 她忙中有序，很快就炒了一大盘醋溜土豆丝，一个酸辣白菜，然后又跑到鸡窝里一通摸索，还真让她给摸出了两个鸡蛋来。 她欣喜的拍了拍还热乎的鸡屁股，“你可真棒呀，今天晚上给你加餐！” 说到做到，她晚些时候还真拿挑出来白菜叶子，和了棒子面，给她的宝贝母鸡们做了一顿美食。 她拿着新捡到的两个鸡蛋做了个菠菜炒鸡蛋，然后又做了一个白菜豆腐汤，又凉拌了猪耳朵。 这一顿饭下来，家里的存粮和她今天买的食材已经消耗的差不多。 她满意的看着满满一案板菜，总觉得没有一个压轴的大菜，心里有些对不起战北森。 要是早知道今天有客人要来，她就算可着自己赚的那二十块也得给他把门面撑足了啊！ 正想着，只听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人声和脚步声，很快就有人走到了大门外。 男声清亮的声音一声招呼：“清清，我回来了。” 第13章 我可不是一般的巧妇 正盯着一排菜发呆的司清清，听到这声音心里像是被拨动了什么弦，脑子“噔”一下就回过神来了。 他声音咋就这么好听呢！ 她掀开厨房门上的帘子，笑着迎了上去，“回来啦？” 战北森的身后还跟了七八个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一个个大高个儿严肃脸，站的笔直板正，看到司清清出来齐声声道：“嫂子好！” 司清清被这铿锵有力的喊声“震”的后退两步，她一手抓着自己的胸前又粗又长的辫子，一手赶紧引路。 “你们好呵呵，快进屋吧。” 战北森笑呵呵的招呼他们进屋后，便匆匆赶到厨房帮司清清端菜。 他知道司清清的父亲以前是炊事班的班长，想着司清清是会做菜的，但是没想到她这么会做。 一进厨房就看到摆满了一案板的饭菜，他有些惊讶。 “这都是你做的？” “对啊，快搭把手！” 司清清一点都不矫情，也没有邀功的意思，两手端起桌上的菜就往堂屋走，知道来的人多，家里的菜种类又少，所以每一份她都做的多，就拿醋溜土豆丝直接用盆装。 “好！” 战北森响亮的应着，端起桌上的菜紧随司清清的脚步，很快两人就把菜都上桌了。 司清清最后端着那盘油饼放桌上，外加之前家里的几个馒头和窝窝头，“准备的有点匆忙，你们凑合着吃点。” 战北森的战友们看着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纷纷对司清清竖起大拇指，同时也不忘打趣战北森两句： “战参谋，没想到嫂子这么会做菜，你以后可有口福了啊！” “我就说嘛，我们战参谋的老婆怎么可能是他们口中说的那种……”其中一个长相比较青涩兵话还没说完，后背上就挨了他身边的男人一巴掌，桌上人纷纷朝他挤眉弄眼，那小子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找补。 “那种只有长相，没有手艺的人，我就知道，我们战参谋的老婆一定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优秀女性！” 他一口气说完，带着后怕的眼神看了战北森和司清清一眼。 战北森撕了半块油饼塞他嘴里，“快吃吧你，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司清清也笑道：“多谢夸奖，你们慢慢吃！” 说完，便毫不在意的转身去了厨房，想着看看能不能再凑一个菜出来，总觉得有点不够。 桌上的男人们说说笑笑，部队的食堂吃多了，家常菜吃起来还真是别有风味。 没有人注意到战北森悄悄离了席。 司清清弯腰在菜篮子里翻腾一番，刚转过身就看到眼前一个黑影，给她吓了一跳。 “是你啊，吓我一跳，你走路怎么都没声的。” 这话听着很像日常夫妻的对话，司清清说完才觉得自己太没分寸了，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我想办法再弄一个菜。” 战北森看了一眼几乎空了的菜篮子，真诚的说道：“难为你了，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怪我没有想到这一点。” 司清清扒着玉米皮笑道：“这算什么难事，我可不是一般的巧妇！” 战北森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又小心翼翼的侧头看司清清，“刚才他们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相信今天之后，他们对你的看法一定会有所改观。” 司清清甩了甩脸上的头发，诧异的看着战北森问：“你不陪着战友吃饭，跑到厨房来就为跟我说这个？” 战北森被她闪着星光一样的眼睛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咳嗽一声低下头，含糊的“嗯”了一声。 司清清笑的更甜了！ “我才不会在意那些，做好自己就行，别人怎么说我也管不着。” “那就好，那我先过去了。” 战北森眼睛里藏不住的笑意，他的感觉没错，司清清果然变了不少，看来她的家人对她来说真的非常重要。 这或许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司清清笑着点头，就在战北森马上迈出厨房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什么。 “战北森！” 她低声叫住马上就要掀门帘出去的男人，上前一把将他拽进屋里。 “怎么了？” 战北森回头，不解的看着她。 “我有个好东西给你看。”说着，司清清就开始在自己胸前的衣兜里翻找。 两人离的很近，司清清身材又好，战北森这个身高站在她面前，将眼前风光一览无余，正气凛然的男人忽然耳尖一红，抬手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 “你，你干什么？” 他的声音都有些喑哑了！ 好一会儿，司清清终于把自己今天赚到的钱翻出来了。 她知道这个年代小偷多，回来的汽车上又挤，担心被人偷了，便放到自己能看到也最贴近身体的衣兜里。 她抬起头看到战北森捂着他的眼睛，不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解开好几颗扣子的衣衫，小脸儿瞬间通黄，她赶紧把扣子系好才拉下男人的手。 “战北森，我跟你讲，我今天出门赚到钱啦！”她十分高兴的把自己的成就和战北森分享。 战北森等她说话才敢睁开眼睛，看清楚她手里的票子时也颇感意外。 “你……赚了这么多？你做什么了？” 司清清刚要把自己今天的经历跟他说一遍时，门外忽然传来张桂香的声音，“大妹子，大妹子？北森媳妇……” 司清清赶紧把钱塞给战北森。 “你先帮我收着，我出去看看。”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去给张桂香开门了。 战北森看着手里的二十块钱，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是她赚的钱？ 一天？ 不对，确切的说是半天！ 半天怎么可能赚到这么多钱，要知道作为副团级的战北森，他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八十多块钱。 门口已经响起了司清清和张桂香说话的声音，战北森只好先将钱收起来，回堂屋陪战友们吃饭。 “大妹子，你可真是个神人哩，你说让我那时候去捞鱼，我可是一点都没耽搁就去了，嘿，你猜怎么着，那鱼都在水面上吹泡泡呢，我一网兜下去就捞了好几只！” 从张桂香说话的语气和神色上不难看出来，她此刻到底有多么的激动。 “是吧，我就说能捞到的！” 司清清得意的瞥了一眼天空，黑云压城城欲摧，看来大雨马上要来了！ 好在自己上辈子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知道天气闷热大雨将至的时候，鱼会浮出水面换气，这才给张桂香支了这么一招。 张桂香现在那是司清清说什么就是什么，开心的连连称是，然后将手里的一个瓷盆递给她。 “我啊，没有把鱼全拿了，挑了三只稍微大点的，其他的都放生了，等它们长大了咱再吃。小的那两条呢，我给家里受伤那小子炖汤了，这最大的一条我做好给你送过来了，知道你今天要待客，正好给大家尝尝鲜。” “啊？” 司清清被忽然送到手的美食砸晕了，她掀起盖子闻了闻，“酸菜鱼？” “啊对对对，我最拿手的就是这个了，快，趁热端过去。” 张桂香笑的一张脸都要开花了，她从来没这么高兴过，又拿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又能助人为乐，这不就是丈夫常说的对社会有价值的人么？ “嘿，我说怎么做都缺一个主菜呢，原来在这儿呢！” 司清清也乐了，家里那桌上不了台面的菜终于点上睛了，她端过瓷盆对张桂香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啊，你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回头我再感谢你啊！” “哎，不谢不谢，快趁热拿去给大伙尝尝鲜！” 张桂香乐的合不拢嘴，连连摆手催促司清清。 屋里头的人也有她丈夫，等晚上他回家了，她可一定要把自己的“丰功伟绩”给他说道说道，不能天天的光让他说教自己！ 司清清也没关门，转身就乐呵呵的端着大菜上桌。 第14章 孩子跑了 “这是张嫂子给我们送过来的硬菜，你们都趁热吃啊！” 司清清把菜放桌上后，便转身离开了，桌子不大，满满的已经坐了一桌子人了，她不打算在这里挤了。 今天是他们的送别宴，肯定有好多话要说，还是把空间留给他们的好。 战北森看到她善解人意的举动，用眼神对司清清表达了感谢。他拿出了家里的酒，一人一杯满上，举杯道： “成子是我带出来的兵，这次家里母亲重病，不得不离开部队，我很惋惜。但是男子汉大丈夫，保家才能卫国，成子，来，祝你回家以后一切顺利！” 成子也拿起眼前的酒杯，感慨万千道：“参谋长，我永远记得你在新兵入营时候说的话，我以后一定继续做一个不怕困难，有毅力，有勇气的人！就算是脱下了这身军装，我也一定不会给你，给我们十三王牌特战部队丢人！” 说到后面，成子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司清清在厨房里剥了玉米皮，煮上两个，她今晚准备就喝点棒子粥吃玉米了，这对急于减肥的她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晚餐。 听到堂屋里传出来的声音，不禁扭头看了过去，一群热血的青年，此刻每个人脸上都流露着悲伤的神色。 战北森一脸正气的看着自己即将离开的兵，重重点头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几人碰杯之后一饮而尽，热血中带着离愁。 他们说着，笑着，不一会儿饭桌上就传来歌声：“亲爱的战友，我再不能看到你雄伟的身影和蔼的脸庞……” 司清清听着歌声煮着玉米，看着天上落起了大滴大滴的雨，炎热的空气也像是被灼烧了一般发出阵阵烧焦的味道。 忽然门口突然窜进来一个黑影，悄咪咪的在院子里转。 司清清透过窗户定睛一看，才发现正是昨天领头往自己家院子里丢泥巴的黑豆，“嘿，小样，还敢来。” 她嘀咕一声，掀开门帘就出去了。 黑豆不知道在院里探索啥呢，猛地看到司清清出来，吓了一跳，逃跑都忘了，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她。 “你在干什么？” 司清清装作凶巴巴的样子，质问他。 黑豆舔了舔嘴巴，目光看向堂屋的饭桌，随后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司清清明白了，这是馋虫上头了：？ 她转身进屋，从所剩不多的油饼里拿了一个递给他，“给，吃了这个以后不准叫我胖子，知道了吗？” 黑豆眼睛一亮，看都没看司清清，直勾勾的盯着油饼重重的“嗯”了一声，然后就拿着那油饼转身跑了。 司清清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谁能想到，她有一天竟然也会看到一个小孩会被一个油饼馋成这样。 她一定要改变这种吃不上饭，吃不上好东西的状态。 靠她自己，靠来自于后世见过先进科技和先进社会的灵魂！ 堂屋里的歌声还在继续，人却哭了好几个，他们搭着彼此的肩膀，借着酒意叙说着离愁别绪。铁骨铮铮的汉子，热血燃情的军人们，也有这样脆弱感性的一面。 司清清瞅了一眼人群中的战北森，他只是红了眼眶，但不知为何，她能感觉到他内心强烈的悲伤。 转身回到厨房，雨已经下大了，她的玉米也煮好了。 她坐在小凳子上，扒开玉米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就听到隔壁刘巧巧一声声的叫黑豆的名字，紧接着呼唤声变成了哀嚎。 司清清赶紧放下玉米，也不顾大雨冲了出去。 “怎么了？”司清清问。 堂屋里的男人们也听到动静坠了出来，纷纷询问大喊大叫的刘巧巧咋回事。 刚才饭桌上的人里有一个严肃的方脸男人，他是刘巧巧的丈夫叫李卫国，此刻看到自己老婆惊叫着往坡下跑，上前一把将人拉住。 “你跑啥嘛？咋了嘛？” 刘巧巧指着远处的西山，磕磕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跑在李红月前面赶来的大毛帮忙解释道：“刘婶刚才打了黑豆，黑豆往西山跑了。” 众人一听，都发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司清清不解，西山这么可怕吗？ 那边李卫国一巴掌打在刘巧巧屁股上，“你个倔娘们，又打我儿子，又打我儿子干啥么你说！” 刘巧巧又丢人又委屈，捂着屁股“哇哇”大叫。 豆大的雨滴落了一小会功夫，这时候也停了，风卷着黑云渐渐远去。 战北森家门口乱成一团。 “老李，先找孩子要紧！”战北森俊逸的眉峰如刀，皱成一个川字，见那两口子光顾着吵架了，赶紧出声提醒。 “对对对，先找孩子，西山多危险啊！” “我们一起去找！” “对，我也去！” 众人自发的很快就组成寻人小分队，纷纷往西山走去，大毛也要跟着，被李红月一把拉住了。 司清清转身和上门，也跟在战北森身后。 “你不要去。” 战北森余光扫到跟上来的司清清，赶紧停下脚步阻止她。 “为什么？人多力量大呀，我看那山也不小，人多好找。”司清清不为所动，她以前可是个登山爱好者，眼前这一座大好青山，她有机会去自然是要去的，更何况还是找孩子。 战北森脸上泛起一阵为难，“你不知道，那西山很危险，经常有野兽出没，尤其现在闷热又刚下过雨，比平时更危险。” 司清清微微一笑，“没关系，我跑的快！” 战北森见她一再坚持，也不推脱，只叮嘱道：“那你要跟着我，别乱跑。” “嗯！” 司清清乖乖的应了，跟着一行人朝西山走去。 刚下过雨的青山，散发着阵阵草木香味，李卫国的声音带着颤抖走在最前面，不断的朝山林深处喊着黑豆的名字。 其他人也兵分几路，加快脚步往里走。 司清清紧跟在战北森身后，一边走一边看周围的植物，这里果然是一处未开发的森林，许多稀有植被甚至后世几乎被称为保护植物的草木，在这里生长的十分茂盛。 她看的两眼发光，这哪里是杂草，这都是宝贝！ 第15章 小夫妻牵手手了 “小心脚下。” 战北森走在前面，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兴奋气息，适时提醒她。 “好的好的！”司清清满口答应，“战北森，这里平时是不是没有人来啊，你看这里的植物生长的多好！” 战北森一边在前面给她拨草开路，一边耐心的回答她： “这里本就是一座荒山，山上除了树就是野草，关键是经常会有野猪，狼甚至有人说在山上见过老虎，很危险，所以不会有什么人来冒险。” “这样啊！”司清清默默点头。 两人寻着有人走过的痕迹寻找，司清清也扯亮了声音呼喊起了黑豆的名字，还真别说，她这嗓门放在深山里，喊一声能回响三遍，还挺省事。 山林里到处都是 “黑豆黑豆”的呼唤声，空山新雨后，整片森里十分安静，这让他们的呼喊声愈发的清晰。 找着找着大家便都慢慢散开了。 司清清上辈子勇猛也还真的没有进过有猛兽的山林，所以亦步亦趋的紧跟在战北森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从哪边窜出一只馋狼虎豹来，她刚刚拥有新生的机会，可不能再狼狈的死去。 “战北森，你说一个小孩子，应该也不可能跑的太快太深吧？黑豆从小在这里长大，会不会是在山脚什么地方藏起来了？” 越往里面走，她越觉得不对劲。 刚才刘巧巧呼喊的时候，应该黑豆刚跑进山没多久，他们这么多人这样喊，孩子不可能听不见啊！就算是心里赌气，也不至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对。 走在前面的战北森听到司清清的话停住脚步，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草木，刚落过雨的地面，确实没有什么人踩踏过的痕迹。 他转头赞赏的看了一眼司清清，“我觉得你说的对，山里有猛兽这件事，院里的大人们经常给孩子说，也反复叮嘱他们不能进山，孩子们都听进去了。也怪我一时着急，没有细想，还是你想的周全。” 司清清走的气喘吁吁，看着认真分析的战北森，侧脸俊俏非凡，严肃中带着欣慰，她心里乐开了花—— 被战参谋长夸了哎！ “累了吧？” 战北森注意到司清清粗重的喘息声，关切的问了一声。 司清清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点运动量对她来说远远不够，“不累不累，我还能再走五里地！” 战北森被她硬装坚强的憨憨模样逗笑，男人抬手半握拳挡在嘴唇才没笑出声来。 “你先原地歇会，我给卫国喊个话。” 叮嘱完司清清后，战北森便站在原地双手握成话筒样朝远处喊，大意就是司清清刚才说的，让后面的人去山脚仔细找找，孩子估计根本没上山。 “知道了！” 李卫国、齐成几人便又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继续喊着黑豆的名字。 司清清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人总算是好点了，“战北森，我发现这山林好东西太多了，我们能再往里面走走吗？” 战北森不解的看着她，“好东西？” “嗯！” 司清清随手揪了一片叶子递给他，“这是薄荷草，可以用来泡茶喝，清热解毒，也可以用作中药，治疗一些皮疹湿疹什么的。还有，这是芦荟，从它里面提取的胶能治擦伤扭伤烫伤晒伤，可谓是一胶百用……” 司清清还在一边找草，一边给战北森介绍。 那边听着司清清说话的男人好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竟然……懂这些？你学过中医？” 据他所知，司清清上学也只上到了初三而已，她的父亲开小饭馆，母亲在小饭馆做帮工，家里根本没有人从医。 司清清更是中学辍学以后就在家里的小饭馆帮忙，又或者是做点零工补贴家用，都是很平常的活计，哪里能有渠道知道这些？ 弯着胖胖的身躯找宝贝的司清清，被战北森的问题一提醒，才想起自己几乎要忘了原主本来的身份和认知。 她赶紧起身胡诌：“以前家里有一本不知道哪来的医术，我没事的时候就会翻一翻，多少知道一些，都是皮毛而已，皮毛……” 她笑的牵强，这些可都是上辈子为了给爷爷调理身体，她请了全国最好的中医大夫在家里学了有小半年才学到的，什么针灸，什么艾灸，药膳怎么做等等，都学了个七七八八。 好在那些小手艺在身体每况愈下的爷爷身上，很管用！ 司清清解释完，就看到战北森的眼里放着惊喜的光芒，她看着那双好看的眼睛，脑子里忽然飘过一行字，能非常贴切的形容此刻战北森的心理活动： “女人，你到底有多少惊喜还是我不知道的？” 两人尴尬的对视着，忽听后方传来战友们的阵阵喊叫，“找到了，黑豆找到了，你们都回来吧！” “哎，知道了！” 战北森和其他几个留在山上的人都开口回应了山下的人。 只是他没有立刻下山，“还在找到就太好了，应该就像是你说的在山下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了。” 司清清心里小得意了一下，还好她脑子转的快！ 只是她还是很希望战北森能陪着她继续在山里转转，要是再能找到些奇珍异宝啥的，她发家致富的路子不就又多一条么？ 战北森仿佛真的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期待，冲不远处在动的树丛处喊道：“老陈，你们先下去，我陪清清晚点下去。” “好嘞，注意安全啊老战！” 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应，战北森洪亮的应了一声之后，便小心的开始往前走，还不断的叮嘱身后的司清清切记一定要小心脚下。 “刚下过雨，没准会有蛇。” 平常草多的地方都有可能有蛇，更何况是刚下过雨的山林。 “啊！蛇！” 司清清一听有蛇，吓得整个人蹦了起来，直接攀爬在战北森的肩膀上，但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己身体的灵敏程度，太胖了，没跳多高，脚还在地上拖着呢。 战北森也被她吓了一跳，快速的看了一下脚下，确认安全后才拍拍她的手背，“我的意思是让你注意，这个地段不一定有。” “哦！” 司清清有些尴尬的松开手，人顺着战北森滑了下来，“你说清楚嘛，害得我吓了一跳！” 战北森嘴角已经止不住的上扬。 “怪我怪我。”他说着话，便十分自然的牵起司清清的手，“你跟我并道儿走，你看植物我看路。” 干燥温热的大掌，强有力的握着司清清的手，她能感觉到战北森掌心的厚厚的茧子，也不知道是长年摸枪还是翻墙亦或是单双杠留下的，总之这厚重的茧子，让人觉得安心。 第16章 差一点就亲到了，都怪你! 两人一个认真看路，一个认真辨别植物，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山林深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战北森耳朵灵敏，他走了两步后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对寻找希珍植物欲罢不能的司清清说道： “天要黑了，我们今天就先看到这里怎么样？你要是还想来，改天白天我再陪你来，反正这里是荒山，没人管，随时都可以来。” 司清清还没看够！ 这一路上她脑子里已经生出了一个个新的想法，收集芦荟制作芦荟胶，收集薄荷加上冰块上街卖，还有三七白、竹节参、石斛等这样的中药，可以挖了卖给药店啊！ 这可真是一座宝藏山！她可真是个知物善用的小天才！ 她边看心里边这样想，然而抬头看见战北森严肃的表情时，她也见好就收，圆嘟嘟的脸甜甜一笑道：“好！” 临走前她顺手摘了一些薄荷草和芦荟，打算回家先给战北森泡个薄荷茶让他尝尝，算是对今天他愿意冒险带着自己探索山林的感谢。 两人刚转身，司清清忽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顺着斜坡“出溜溜”滑了下去。 她身体胖，等到了坡底下的时候屁股火辣辣的像是要着火一样。 “清清！” 战北森着急的跟了上去，司清清双手都抱满了东西，他想牵也没办法牵，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下子人就滑下坡了。 司清清觉得丢脸极了！ 身上的疼痛也被丢脸的羞耻感掩盖了，她把脸藏在膝盖里，不出声也不起身。 “清清，你没事吧？” 战北森小心翼翼的凑上前问，只见司清清摇摇头，却依旧不肯抬头。 “你怎么了？脸受伤了？我看看！” 战北森强势的抬起她的脸，地上的人脸色绯红，气息温热，两人视线对上的刹那，仿佛有闪电从天空中划过，而事实上，此刻天空晴朗，天空被繁星点缀的如同一幅墨蓝色的画。 战北森抬着她下巴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司清清忽然笑起来，目光透过战北森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漫天星辰，又看回来，眼睛亮晶晶的说：“战北森，你的眼睛是这旷野里最浪漫的星星……” “噔！” 心中仿佛琴弦断掉一般发出一声巨响，战北森僵硬的收回手，也不去搀扶司清清，顺着她的方向坐了下去。 “你以前不会说这样的话。”他说。 “那我以前怎么样？都对你说什么了？”司清清歪着头问。 “你说，半年内，我们要保持距离，等我们建立了革命的友情之后，才能像夫妻一样生活。” 司清清憋笑，不是因为原来的司清清说的话，而是此刻说这话的战北森，活像是一个小怨夫。 “哦，这样啊，那你怎么想的？” 战北森随手揪了一片叶子道：“我没怎么想，我听你的，这种事，总还是要尊重女同志的意愿。” 司清清的笑容绽放的更大了。 “真乖！” 还是没忍住，她抬手摸了摸战北森的平头。 “你说什么？” 战北森转头怔愣的看向她，却一不小心撞进了她美丽如天池一样的眸子。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两人对望着，在习习晚风和满天星光下，两颗脑袋在不断的靠进，不断的靠进。 自以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司清清，此刻只听到胸腔里有个声音在喊： “要亲了，要亲了，帅帅老公要亲你了！” 就在唇瓣即将靠近的时候，不远处的矮树忽然“嗖嗖”的抖动起来，紧急着一阵“哄哄哄”的声音传来。 战北森“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顺便拉起了司清清将她护在身后。 一切来的太突然，司清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小声在战北森肩头问：“怎么了？” 战北森双目如炬盯着前方，微微侧首小声对司清清说：“是野猪。” 司清清刚要说话，就看到两只白森森的猪牙挑开树叶，一个黑黢黢的庞然大物一步一哼朝他们这边过来了。 战北森双手张开，如同母鸡护小鸡似的将司清清护在身后，声音紧迫又低沉道：“你缓缓向后退，慢慢走，别害怕，有我在呢！” 司清清已经看清楚了野猪的形态，好一个膘肥肉厚的家伙！ 她看着看着，眼睛又开始闪起了金色的光芒，“战北森，我们捉住它吧！” 战北森扯扯嘴，这姑奶奶在这种时候开的什么玩笑？虽然在训练场上他能一打十，但眼前这个东西终究是猛兽，他们两个手无寸铁，危险系数还是很高的。 司清清见他不语，转身像他说的那样悄悄斜坡上移动，她刚才看到上面有几个劈叉的树枝相当锋利，要不是因为看它们自己也不至于滑下来。 刚一上坡，她就赶紧两手各抓了一个树枝，随后对战北森喊了一声：“战北森，躲开！” 这一声不光警醒了战北森，也让野猪注意到了他们，嗓子里发出怒吼就朝离得最近的战北森冲了过去，锋利的两只猪牙随着它脑袋一偏，就朝战北森撞了过去。 战北森并未躲闪，一双眼睛盯紧了那半米长的牙齿，在它撞过来的一瞬间，双手将牙抓住。 野猪脑袋转的像小天鹅洗衣似的，想把战北森甩开，司清清哪能让它如愿，电光火石之间，她举着尖锐的树杈朝野猪的眼睛扎去。 战北森被司清清的快、稳、准、狠惊呆了，趁着野猪吃痛之际，他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用力一捅，匕首就洞穿了野猪的脖子。 那野猪挣扎几下，便嘶吼着倒下了。 司清清喘着粗气，快步跑到战北森跟前，“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一场快速而激烈的战斗，让战北森的体力消耗不少，此刻也呼吸急促，看着司清清摇头，“我没事，你……” 他实在是有太多问题想问司清清，她刚才的拿一下，要不是没受过训练，可是刺不出来的。 “我也没事，先不说别的了，我们赶紧下山吧。” 野猪解决了，但是司清清也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个山林真的不安全，万一这时候再窜出一头别的什么，她可不确定自己还有勇气再来这么一下。 司清清弯腰扯了一些藤草，很快编好可以捆绑的野猪的绳子，一边绑一边在心里骂它： 差一点就亲到了，都怪你！回家后我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块，让劳动人民美餐一顿，把你变成我口袋里的大团结。 战北森在一旁帮忙，忽听到叽叽咕咕的声音，看向忙碌的满头大汗的司清清问：“你在说什么？” “啊？没什么呀，没什么，我在用力呢，一二三，一二三……” 第17章 要不叫老公 这肥头大耳的野猪少说也有三百来斤，司清清和战北森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它从山上弄下来。 “这么大头猪，你想把它怎么办？” 战北森出力最多，此时声音稍有些不稳，再看司清清，已经累瘫在地上了，她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我要把它卖了，换钱！” 战北森蹙蹙眉头，想起司清清今天给自己的那些钱，“你很需要钱吗？想做什么？” “我不需要，但是我需要赚钱。” 司清清挣扎着起身，胖嘟嘟的身体让她的动作看上去像企鹅一样。 战北森惊讶的发现他并不像以前一样觉得她笨拙，臃肿，甚至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搞笑和可爱。 他揉揉鼻子隐去笑意，司清清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战北森，我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给我的家人，你和你的家人，更好的生活，也要让我们身边的人都过的更好！” 夜空下，她的眼睛仿佛闪着光。 战北森从来不知道她有这样高远的愿望，一时愣神，静静地看着她，却又看不透她。 被雨洗过的风十分凉快，吹的身后山林沙沙作响，吹着两人单薄的衣衫触碰着彼此的臂弯…… “战北森，北森，老战……”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着急的呼唤声，原来是李卫国带儿子回家后，等半天看战北森和司清清还没回来，担心两人出事便又寻了过来。 “哎，老李，在这儿呢！” 战北森看着司清清的眼睛回应身后的人。 不一会儿，李卫国就顺着斜坡走上来，借着月色看清楚两人脚下的庞然大物时，惊的后退两步，“你们两口子半天没下山，感情是捉了头野猪？” 堂堂七尺男儿，战场上见惯了腥风血雨，忽然一见到这样一头血淋淋还冒着热气的野猪，也有些骇然。 “顺手抓的！”司清清拍了拍手，轻松道。 李卫国嘴角抽搐，看了眼司清清，又看向战北森，他早就听自家老婆说北森的媳妇彪悍野蛮，如今看来竟然是真的？捕一头野猪都让她说的这么轻松。 战北森却是被司清清逗笑，宠溺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对李卫国说：“老李，既然来了，搭把手咱俩把它弄过去。我家清清累坏了，让她歇会。” “呵……行吧！” 李卫国掏掏耳朵，这老战最近左一句我家清清右一句我家清清的，听着怪刺耳的。他也真是命苦，好心寻人被抓着干苦力了。 司清清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刘巧巧的丈夫了，李卫国李副团长，听说他和刘巧巧是少年夫妻，后来刘为国参军后仗着刚正勇猛，屡立战功，一路升到了副团长的位子，这才把远在乡下的妻儿都接了过来。 见他答应帮忙，司清清也不客气，锻炼身体和让身体超负荷工作是两码事，“那谢谢你了李副团长。” “呵，谢什么，街坊邻居的，再说了你们也帮我找了崽子，搭把手应该的。” 李卫国耿直，一张棠红的脸不难看出他是个干实事的人。 先前聚餐的人托李卫国给战北森说一声，他们先一步回部队了，要离开的齐成还要收拾行李，也没有多逗留。 等到家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司清清拉着战北森将野猪简单处理了一下，砍下两条前腿，一条给刘卫国，一条她要答谢今天帮了她许多的张桂香。 战北森见她这样有主见，便帮忙按着她的要求都弄了，然后司清清把一条前腿分给李卫国，顺便道：“李大哥，我看你家院子里有一个板车，明天能借我不，我拉着猪肉上镇上集市卖去。” “行啊行啊，没问题，我这就给你推过来！” 李卫国没想到顺便搭把手还能被送这么一大块猪肉，虽然真心实意的推脱过了，但拗不过司清清的热情只拿先拿着，家里孩子们也有几日没吃猪肉了，正好给他们解解馋。 李卫国道完谢后拎着一条前腿屁颠屁颠的给司清清推车去了。 “老战，你先处理一下剩下的，我去给刘嫂子送猪肉啊！”司清清拎着另一条前腿，边走边交代战北森。 正在分猪肉的男人眼神一沉，“叫谁老战呢？” “叫你啊，不行？”司清清俏皮一笑，“那要不叫老公？” 她歪歪身子，手撑着石板探头看战北森，这把咱战大参谋给看的耳朵瞬间红到了根，男人佯装生气道：“还不快去送东西，小心一会山上有狼盯上你！” 司清清眉眼弯弯，看了一眼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心满意足的走了。 战北森余光看着她走了，低头开始干活，嘴角不自觉上提。 门外灯火点点，每家每户基本上都已经关门回屋了，并不明亮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出来，偶尔能听到一两声孩子打闹父母训斥的声音，路边都是哇鸣鸟叫。 司清清一路踩着自己的影子，脚步轻快的往张桂香家走，等到了她家门口时发现大门已经关上了，她只好敲门，但也不敢太大声，唯恐惊动其他人。 眼前这猪肉可是稀缺食物，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估计又要说三道四，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正在和丈夫说话的张桂香，听到司清清的声音，赶紧从堂屋跑出来给她开门。 “大妹子，这大半夜的咋了，出啥事了？” 村里人都睡得早，主要也是没啥娱乐活动，大多数人此时都早早睡下了，只是张桂香一直在那跟自己丈夫炫耀自己今天贡献的社会价值，又和他说司清清的变化，不知不觉就晚了些。 猛地听到司清清在外面叫她，第一反应就是一定出事了。 “没事刘嫂，我今天和北森抓了一只野猪，想着给你送一条腿过来。”说着，司清清便把用麻绳串着的一大条猪腿递给张桂香。 “我的老天爷唉！” 张桂香低头一看，惊呼出声，司清清赶忙“嘘”了一声： “嫂子切不要声张，我就想给你送点，剩下的我可还想着拿去卖钱呢，你可别一声都给我叫没了。” 她笑着娇嗔。 “这……这……这么大一条腿，你，送给我？”张桂香根本不敢相信，以前睚眦必的司清清回这么大方，就算最近这两天她有所改观，但这也转变的太快了吧。 “当然，你今天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还不知道怎谢你呢，正好赶巧了，你快拿进去吧，我先回家了，北森还在家里等我呢。” 司清清把大腿往她手里一塞，没有任何准备的张桂香半个身子都沉了沉，“清清啊，大妹子啊……” 张桂香在她身后叫唤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司清清摆了摆手，让她赶紧关上门进去，转身便走了。 张桂香反应怎么激动她也能理解，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能吃上一顿猪肉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是很难得的，就算是军属，那也得是十天半个月才吃一次，不像是后世，有时候一桌子饭能凑齐鸡鸭牛羊猪肉。 “老公，我回来了。” 司清清谋划着明天的事情，很快就到家了，一进屋看到已经将东西收拾妥当的男人正在洗菜刀，便脆生生的喊了一声。 “哐当！” 第18章 老公，你不跟人家一起……吗? 战北森手一抖，手里的菜刀掉到了地上，差点就砸到了脚。 “哎呀，老公，你没事吧老公，伤着没有啊？” 司清清急急忙忙跑过去，看到人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下来，倒是地面被刀戳了个大窟窿。 战北森的耳朵尖又红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菜刀，“先别这么叫了。” 司清清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看着他笑嘻嘻的问：“先别这么叫，那什么时候叫？” 战北森的耳朵更红了，他没有回答司清清的话，又冲了一遍菜刀转身回屋了，司清清笑的妖精一样，跟着他进了屋。 战北森整个人都紧绷着，仿佛这里不是他的家一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起身想去给自己倒杯水半天连水杯都没找到。 司清清笑的更荡漾了，她咋就这么喜欢看战北森这副娇羞的模样。 “我帮你倒。”她眼疾手快的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拉着战北森坐下，“你不想听听我今儿都干什么了吗？” 战北森喝了两大口水，这才冷静了下来，“干什么了？怎么会出去半天就拿回来那么多钱？” 他对这个事疑惑太多了。 司清清搬了个小板凳坐下，扳着手指头把自己今天的经历都说了一遍，从卖茶叶蛋到去县里探险，再到给人改衣服，说的眉飞色舞的。 战北森全程惊讶声一声比一声高。 “你不仅赚到了改衣服的钱，还又接了一单生意？”他可真是没想到，司清清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对啊，下个月十五号，我想做生意，就需要启动资金，也只好先从这些小事情上赚点酬劳了，也不知道明天的猪肉能卖多少钱……战北森，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她胖乎乎的手撑着下巴，认真的询问战北森的意见。 战北森原本望着她出神，忽然对上视线他赶紧低下头喝水，“但是做生意风险比较大，而且你人生地不熟的，我已经托人帮你找工作了，纺织厂，百货大楼，售票员，都可以想想办法找找人，你想去哪个？” “我想做生意，赚大钱。”司清清重申自己的意愿。 战北森还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出去自己闯荡他不放心，又问：“你喜欢做什么？” “我喜欢赚钱！” 司清清来回来去就这两句，给战北森噎的无言以对，她倒是挺开心的。 “战北森，你就放心吧，今天我都已经证明自己可以了不是？虽然以后的路还很长，也可能会很难走，但是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好的！你也会相信我的，对吗？” 女子眸光真诚，嘴角带着温柔的浅笑，就这么看着战北森。 战北森看着她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就点头了，“嗯！” “那太好了！我们去睡觉吧！” “噗！” 司清清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战北森刚喝下去的水喷了出来。 气氛一时间尴尬极了。 “你……没事吧？”司清清小心翼翼的说，“我的意思是明天你要回部队，我要去卖猪肉，都是有大事要做的人，好好睡一觉才能有好精神。” “嗯，你说的对。”战北森放下水杯，“那你早点睡，我也去那屋睡了。” 说完战北森头慌乱逃走！ 司清清起身欲言又止，看着男人高大挺阔的背影，一双眼睛幽怨极了，脑海里仿佛有个小人儿咬着小手绢，低吟着问： 老公，你不跟人家一起睡吗？ 思绪乱飞了一阵子后，她也转身从堂屋的另一侧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检查了一遍椅子上孵的小鸡，又做了几组拉伸，这才真的上床躺下。 明天可是有硬仗要打的一天，今天的体力基本上已经透支了，她躺床上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水流的声响，想来是战北森又在院子里冲澡了。 她想起战北森那鲜明的八块腹肌和结实的胸膛，指尖摩挲着枕头，荡漾的笑着睡去了…… 次日一早，两人吃过早饭就各自出发了，临行前战北森像个老父亲一样一再叮嘱司清清各种注意事项，生怕她被人坑蒙拐骗，也担心路上遇到危险之类的。 司清清大手一挥，“放心！” 她不坑蒙拐骗别人就不错了，谁能骗得了她！ 天才刚刚亮，镇上菜市场的小贩们也才刚刚出摊，正在收拾门面，司清清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停下车子，拿出自己的工具，有模有样的摆起了摊。 隔壁就是买猪头的摊子，那大叔长的身强体壮膘肥肉厚的，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司清清礼貌的给他点头问好，还特别热情的给他介绍自己的这一车是野猪肉，原生的野猪肉！ 胖老板晃晃脑袋，不屑的白了她一眼，“哼，看出来了。” 司清清惊讶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胖老板磨刀霍霍，翻了白眼瞥了一眼司清清车上的野猪脑袋，十分无语的样子。 “哦哟，我怎么忘了这茬了，哈哈，对的对的，你看的没错，你看这猪的獠牙，是不是挺吓人的，老板，你要是喜欢我剁下来送你做见面礼啊！” 司清清差点都忘了，她为了让人一眼看出来这肉是野猪肉，故意把呆毛的野猪脑袋就摆在那，其他的猪肉用尼龙袋子盖着！ 这也猪头明晃晃的，就是一个招牌呀。 “不要，没用！” 猪肉老板非常不想和她说话，放眼整个市场，就他一家卖猪肉的，猪肉每天都能卖光光，生意好的很。 谁能想到忽然来了个竞争对手，还是个卖野猪肉的，他心里不痛快！ 要知道，野猪肉肉质要比家养的猪好得多，野猪肉难得，价格也贵，很多人就喜欢吃野猪肉，他这面临的威胁可不是一星半点。 反正也没人，司清清趁机和他攀谈起来，“怎么没用啊，你可以做项链，做摆设挂在家里，多酷啊呵呵！” 胖老板的刀磨好了…… 他举起刀对着太阳看了看，又看了眼司清清，一脸的一言难尽。 哪里来的彪丫头！ 拿野猪獠牙做首饰，做摆件，她是真敢说啊。 司清清见好就收，来之前她大概问了一下战北森市场上猪肉的价格，眼看着有人来了，她立刻扯开嗓子开始叫卖。 “野猪肉啊，新鲜的野猪肉，昨夜刚抓的大肥野猪，一斤两元啦！” “两元？” 旁边的大叔听到她的叫喊，惊诧道：“一斤精猪肉才一块五，一般的都是一块二三，一块的也有，你直接卖两元，你能卖的出去才怪！” 第19章 馋哭隔壁小孩 司清清撇撇嘴，她可以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菜市场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家看到一板车上放着一个野猪脑袋，凑热闹的过来看。 有小孩看到凶神恶煞的野猪头直接吓得当场大哭。 “小可爱别哭，我把野猪牙敲下来给你玩！”司清清温柔可亲的哄他，结果孩子听到她的话哭的更厉害了。 一开始确实没什么人买，都跑到隔壁胖大叔家买家猪肉去了。胖大叔好不得意的看了司清清一眼，觉得这彪丫头真是一点做生意的头脑都没有。 太阳越来越大，司清清也有点着急了，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准备还是做少了，眼前要是有一口锅一把火的话，她没准能让大家知道野猪肉的香味…… 可是现在上哪里去找锅呢？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看到一对夫妻推着小推车说说笑笑的往菜市场来了，她眼前一亮，这不是车站卖包子那对夫妻么？ “大叔大婶！”司清清喊着，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哎，丫头，你怎么在这儿呢？”大婶看到司清清也很开心，今天他们学着司清清的方式，包子和粥打包一起，比原来便宜一毛钱，卖了不少呢！ “我在这里卖猪肉，但是现在遇到点事，大叔大婶，你们的锅能借给我用一下吗？” 司清清不敢耽误时间，现在正是大家采购的高峰期，一会儿估计就没什么人了不说，天气一热肉坏掉可就麻烦了。 “锅？你要锅做甚？”大叔不解的看了一眼她的身后，好家伙，好大一车的猪肉。 “等会你就知道了，能借我吗？” 司清清只能赌一把了，不然晚上可能要推着一车子馊掉的猪肉回家了。 两口子对视一眼，看炉灶里还有火，便连车带锅借给了司清清，司清清一点都不敢耽搁，赶紧跑到卖调料的摊位上买了花椒、八角、陈皮等大料，抱了一堆回到自己摊位上，三下五除二剁了几根排骨，丢在锅里就开始煮。 旁边的胖子大叔都看呆了，这咋还卖着卖着自己煮上了？要吃啊？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司清清这么做的原因，锅烧开后，野猪肉的香味很快飘散出来，整个菜市场上都散发着属于它的香味。 “什么味道，好香啊！” “就是，谁家在菜市场卤肉呢？” “卤肉也不对吧，这也不像是猪肉的味道，这也太香了。” 远处的人都被这气味吸引了过来，司清清这边本来看热闹的人就多，这会儿闻到她锅里的香味，一个个吞起了口水。 “同志，你这是什么做法，怎么这么香？”有人实在忍不住了，不禁好奇的问。 “我这就是普通的卤猪肉的方法，刚才大家也都看到了，就是从那边摊位上买的大料，主要还是野猪肉的味道本身就比家养猪的味道香，不进味道香，口感也很好，等会儿煮好了，给你们尝一尝。” 司清清一边扇火，一边耐心的给大家解释。此刻她已经满头大汗了，但是她一点都不跟松懈，只想尽快把猪肉卖完。 露天的菜市场上，摊位繁多，每个摊位都人来人往，只有司清清的摊位前人约围越多，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咕噜噜翻滚的肉锅。 刚才那个被野猪头吓哭的孩子，也不哭了，顺着香味拉着他奶奶站在外围，舔着手指头眼巴巴的看着司清清手里的肉。 “我要吃，奶奶，我要吃那个……” 司清清听到了，朝他喊：“等会熟了姐姐第一个给你吃啊！” 小孩奶奶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了拉孩子，根本拉不动。 终于，在万众瞩目终，司清清捞出了第一块排骨，她直接用买包子的大叔大婶家的碗，盛了一小块排骨送到小孩子面前，看着他急不可耐的啃咬。 “好吃吗？” 小孩顾不上答话，嘴巴不停歇的点点头。 其他人也开始起哄了，“给我们也尝尝，是不是有闻着那么好吃啊！” “对，要真这么香，我豁出去了，怎么都得买两斤！” 司清清不疾不徐的给众人捞了些排骨，分给他们尝，也不着急推销让他们买，就等着顾客们自己体会。 “同志，你这咋这么好吃呢？” “还真别说，我活了三十多年，这是我吃的最好吃的猪肉！” “那还等啥，要不要来两斤，回家给孩子们也尝尝啊！”司清清笑意盈盈，在菜市场买菜的人不是三四十的居家妇女，就是带着孙子的爷爷奶奶们，她看人说话，给每个人介绍的话术都不一样。 “买！一定要买！” 为首的一个大婶穿着材质柔软的花衬衫，头上还带个碎花发箍，整的特别时髦，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人。 “行嘞，您要三斤五斤还是十斤？”司清清撸起袖子开干。 “十斤吧，家里人多。”大嫂一边说一遍开始翻自己的布兜子在里面找钱包。 后面的人看到有人真买了，而且猪肉也是真的香，赶紧纷纷报数，“我要三斤！” “我要五斤！” “我买二斤可以不？” 司清清忙的不亦乐乎，“都可以，你们稍等啊，大家要不然排个队，一个一个来。” 为了能赶紧买到猪肉，大家竟然也很听司清清的话，纷纷拍好了对，那个拉着孙子的奶奶也被孙子拉进了队伍里，小孩已经把肉啃完了，这会儿拿着骨头还在嗦。 隔壁的胖大叔都看呆了！ 头一次见到做生意还给人当场架锅猪肉，没想到还真给她卖出去了！ 开局不利，但是后面都进行的很顺畅，除了一些内脏和那个吓人的猪头，足足三百来斤的野猪肉，全卖完了！ 胖大叔的声音因为司清清的到来多少有了点影响，此刻看着司清清点钱，眼睛都要喷火了。 司清清沉浸在赚到钱的喜悦里，一斤猪肉两块钱，她今天竟然赚了有五百多块钱！ 五百多块！ 这可比她上辈子谈一笔生意转几个亿更让她有成就感！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脊背发凉，顺着感觉看过去，就看到胖大叔要吃人的眼神，关键他手里还拿了个菜刀。 司清清把钱收起来，转头拎着野猪脑袋朝胖大叔走过去。 “大叔，今天应该，可能，也许给您的生意带来了一点小小的影响，这样吧，我把这个猪头送给你，作为补偿，你看行不行？” 胖大叔眼里闪过一丝光，但很快又恢复刚才的表情！ “不稀罕！你下回换个地方摆，你看我这么多猪肉本来一上午就能卖完的，要不是你，也不至于还放在这里招苍蝇！” 胖大叔不耐烦的赶着苍蝇，也赶着司清清。 司清清才不气馁，“大叔，我以后可以不来，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的话。” 第20章 我知道你很气，但是你先别气 “什么事？” 大叔已经不想理司清清了，心想这彪妮子的脸皮可真厚，抢了自己的生意不说，现在还赖在自己摊位前面不走。 生气，大叔真的很生气！ “大叔我知道你很气，但是你先别气。我有生意和你谈呢！”司清清挽起袖子，一本正经的把自己的计划讲给卖肉大叔听。 “你看你每天就卖猪肉，也太单调了，做生意想赚大钱，必须扩大品类，比如以后再加点野猪肉，兔肉，野鸭野鸡什么的，种类多了，买菜的人也省的多跑，都在你这里买。” 大叔一听，抖了抖肚子上的肥肉，白眼瞪的更厉害了。 “你倒是说得轻巧，我上哪整那么多野鸡野鸭来卖，还兔子肉呢，你倒是挺像兔子的！” 司清清“嘿嘿”一笑，正中她下怀，原来不是大叔不想卖，而是没有货源，这还不好办，她这才发现一个宝地。 “你没有，我有啊！” 司清清大手一挥，超过大叔剁肉墩子上的菜刀就开始指点江山，“我这边虽说不上品类有多全吧，至少我刚才说的这些我都能弄到，怎么样大叔，咱们要不要合作一下？” 大叔带着疑惑的眼光看着司清清，表示不愿意相信，但眼前那血淋淋的野猪头就在他的案板上，也容不得他不信了。 她还说要跟自己合作？天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掉馅饼也掉不到他头上啊。 实在是诱惑太大，大叔还是好奇追问：“怎么个合作法？” 有戏！ 司清清心里窃喜。 “我把新鲜的野鸭野兔野鸡低价卖给你，然后你扩张自己的肉铺子，增加肉的种类，你看行不行？你负责卖，我负责送货。” “你家开牧场的啊？这么多肉可以卖？”大叔惊讶的问了一句。 “啪！” 司清清把手里的大刀扎木墩子上，“大叔，说了野的了！我家不开，但我家住山里，我有能耐捕猎，你有本事卖肉，你看咱俩这合作起来多带劲！要不要好好想想，不过我不一定能每天都送货，我太忙了，还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做。” 大叔被刚才司清清那动作吓得后退了两步，此刻正摸着下巴在思考。半晌后，终于开窍了。 “那价格呢？” 司清清也不含糊，她做事最喜欢的就是一个快准狠，“低于市场价五毛，其他的有没有溢价空间你自己把握，能卖多少都算你的，我绝不涨价。” “才五毛？”张胖子大叔惊呼一声，看到有人朝他们看过来又赶紧捂住嘴巴，“你也太抠了，万一我卖不出去……” “大叔，收我的货还是我以后每天都和你并排摆摊一起卖，你自己看着办吧，到时候我的鸡鸭兔野猪往这儿一摆，我多的是卖东西的招数，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抢了你的生意啊！” 司清清上辈子可是在生意场上一路杀出来的，做生意人的心里她门儿清，这会子胖大叔肯定想讨价还价，她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反正他答应了，两人都有的赚，谁也不亏，一早上的功夫她已经将菜市场的人流量基本，摸清楚了，要是胖大叔自己一个人，绝对能卖完，到时候她再给他支两招销售技巧，生意只会更红火。 司清清把玩着砍肉的刀，漫不经心的问：“怎么样，想好了吗？” 大叔被她刚才的话，以及现在这副模样，弄的有些焦虑了，不断的拿小手绢擦着汗，到底是哪来的姑奶奶，怎么他活了一把年纪，谈着谈着生意被一个小丫头逼的无路可走了呢？ “行吧行吧，我先答应你，不过说好了，货物，一定要新鲜的！” “那是自然，大叔要我说还是你敞亮，怪不得生意做的这么好呢，以后指定回越来越好的，咱们今天就先这样，等我捕到野味来找你。” 司清清笑的扬眉吐气，把刀还给胖大叔后，转身拎着自己板车上卖剩下的内脏，推着三轮寻买包子的那对夫妻去了。 “大叔大妈，你们的车！” 司清清远远就看到两人在那讨价还价买青菜，将车子停下后走过去把绑好的内脏递给他们，“大叔大妈，今天真的是太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这口锅，我今天这些肉都卖不出去，这些内脏就留给你们了，我也不太会处理，你们回家自己弄弄应该能吃的。” 卖早餐的大叔大妈看到那一堆东西眼睛都亮了，要知道他们两口子可是快半年没碰荤腥了，就算是买点肉那也是为了包包子，根本舍不得自己吃。 “这么多，可是能卖不少钱的，丫头，我们怎么好意思手呢！”大妈红着脸不好意思道。 “拿着吧，别跟我客气，以后没准还会需要你们的帮助呢，就当是交个朋友好了！” 周围人都看呆了，眼前这姑娘看着白白净净年纪轻轻的，做事说话怎么有一股江湖气，豪迈的很，也大方的很，那些内脏要失去肉店买，估计得十几块钱呢吧，她说送就送。同时他们也像那对夫妻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隔壁卖馄饨的大婶一看，懊恼的直拍大腿，早知道她把锅借给这新来的丫头了，那么一堆内脏，回去清洗清晰，能调好几个凉菜，足够给她家那口子当好一阵下酒菜呢！ 推脱一番后，大叔大妈最后还是收下了东西，不断的对司清清说着谢谢。 司清清还有别的事，跟他们打过招呼后就赶紧拉着自己的小板车走了。她得去镇上的布店逛一逛，现在这身衣服应该是司清清结婚时候新做的，虽然都是新衣服，但剪裁，款式都穿着很不得劲。 她得给自己做一身既时髦又方便干活的衣服！顺便给自己的下一个生意打打广告，提前做好宣传工作，是让大家接受新鲜事物最快的方式，这样以后她的服装店开业了，来光顾的人才会多。 布店距离菜市场有一段距离，这一路上赶驴车的，骑三轮的，骑着二八的人，络绎不绝，这里的环境和县城里果然还是有一些区别的。看来她的服装店以后只能开到县城里了。 司清清到了布店门口，一眼就看准了一块红色的料子，这要是买来做个红裙子，不就是这个年代所有姑娘的梦中情裙么？ 第21章 是我，人是我打的 司清清走进去，手刚碰到布料的一角，倏地布匹就从眼前消失了。 “你好，同志，这块布我要了！” 顺着娇滴滴的声音来源，司清清看到了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烫着波浪卷的年轻姑娘，此刻她正趾高气昂的睥睨着司清清。 “是我先看到的！”司清清声音不冷不淡道。 “是我先拿到的。”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司清清，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再说了，你拿这布料干什么？就你的身材，穿上这么好的料子岂不是浪费了，再说了，你买的起吗？” 司清清冷呲一声“呵！”哪里来的显眼包，就她买得起就她穿的好看？ “同志，我看你身材倒是很苗条，穿的也十分时尚，但是说句实话，你皮肤偏黄，穿红色显黑，当然，你要是不信，就当我没说。” 司清清说的没错，这姑娘看着打扮的十分时尚，时下流行的发箍、波浪、大红唇等元素都上身了，但这些东西并没有给她带来加持，反而让她原本的优势变成劣势。 “你说谁黑呢，死胖子！” 那女孩脸色一变，瞪着司清清就开骂了。 “嘿，你怎么还骂人呢，我这是友好的建议，布料你要是喜欢就拿走吧，剩下的不爱听就当我没说。” 司清清摊摊手，皮笑肉不笑的都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便转身朝一块绿色的黄色的布匹走去，黄色旁边正好是一块蓝色的布料。 这两个让她脑子里立马想到了大胆的撞色，等再过几年，港风盛行，最流行的就是这种大胆的撞色穿搭。 引领时尚潮流，她志在必得！ 然而手还碰到，黄色的布匹又凭空消失了，“这个我也要了！” 还是那个趾高气昂的女孩。 司清清这下忍不了了，“我说大姐，这么大的布店，这么多布料，你偏偏跟我抢，还专抢不适合你的，你安的什心呢？” “谁跟你抢了，我刘晓娟看上的东西，这个镇上还没人敢跟我争。你最好识相点，别不识好赖在这里丢人现眼，你看你丰乳肥臀的，穿什么也就那样，还是穿着你上不了台面的破军裤破衬衫过活几年算了，穿什么新衣服，别糟蹋了这么好的料子。” 司清清今天确实穿的是战北森的裤子，谁叫她胖呢。 原来的司清清来这里应该暴饮暴食了一阵，原来的衣服穿上都紧巴巴的，司清清这也是为了方便干活，所以在衣柜里翻找了一件战北森的旧裤子随意套上了。 现如今被人这样讲，她可忍不了的！ “啪！” 经过刚才两人的这一番争执，店里不少顾客已经开始留意这边了，原以为那胖妞被刘晓娟一说会羞愧的逃离这里，谁曾想，一声清脆的把掌声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真是小看了这不知哪来的胖妞。 这一巴掌是司清清打的，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司清清的身子有些虚，但蛮力还是有的，再加上胖，体积在那摆着呢！ 这一巴掌下去，刘晓娟整个人几乎被掀翻在地，跌跌撞撞的抱着一堆布料撞在了后面的柜台上，腰结结实实的撞在柜台棱角上，一整个二次受伤。 “你！你竟然敢打我！” 刘晓娟拿下捂着脸的手时，半张脸已经红肿了。 司清清气喘吁吁的叉着腰看她，“我不光要打你，我还要报公安抓你呢。” “哦哟！” 围观的人眼见着事情闹大了，一个个后退几步不敢上前，却也不肯放弃这么好的看热闹的机会，只远远围在门口，将店里的场地让给这两个谁也不让谁的年轻姑娘。 “也不知道这胖妞什么来头，竟然连刘主任的女儿都敢打。” “可不就是说，这要是没点身份背景，怕是要被刘家报复呢！” “啧啧，这胖妞完了！” 围观的人看清楚司清清穿着打扮确实普通，那裤子都洗的发白了，后背因为刚才干活也湿了一片，看上去就是个苦命的，如今惹上刘主任家的女儿，怕是要吃亏了。 众人有的觉得她莽撞可怜，有的觉得她不认识人就惹事，活该以后遭罪，纷纷摇头不忍往后想。 “你报公安抓我，被打的人是我，要报也是我报！” 被打懵了的刘晓娟忽然醒悟过来，捂着自己的脸眼泪汪汪的看向柜台后面的工作人员，“同志，有人在你们店里闹事，你们还不报公安嘛？” 那人看看刘晓娟，又看看司清清，拿起了身后的电话……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怕是要蹲局子了！” 所有人都觉得司清清要完蛋了，不单单是要蹲局子，恐怕出来以后刘家人也不会放过她的。 司清清却是不慌不忙，一步一步缓缓向刘晓娟靠近。 那刘晓娟脸上火烧一样的疼，自然不敢再和司清清正面刚，只好一步步的后退。 “你说我的裤子上不了台面？你也说了，这是军裤，知道什么是军裤吗？就是军人穿的裤子，我穿我老公淘汰下来的军裤怎么了？他是军人，我是军嫂，现在国家提倡勤俭节约，响应国家号召怎么了？你瞧不起军人？还是瞧不起军嫂？” 司清清的话一出，众人才恍然大悟，难怪她穿的洗的发白的军裤，竟原来是个军嫂？ 刘晓娟张嘴想要辩驳，被司清清先发制人。 “军装是国家统一制定发放的，它象征的是我们国家军人的身份，庄重，肃穆，据我所知他们部队洗衣服都手洗干净，叠的整整齐齐，穿的时候还要熨烫笔挺，你一口一个上不了台面，你这是在侮辱我们军人的脸面，更是在贬低我们军嫂响应国家勤俭节约号召的行为。” 司清清转过头对围观的人说：“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我也不在乎她是谁，但是我知道，她刚才不仅仅侮辱了我，更加侮辱了军人视如身体发肤军装。我是胖，胖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你有没有从我手里抢东西，大家都看的一清二楚，要不是因为你出言挑衅在先，如今和谐社会，谁愿意动手打你？” 说着，司清清还扭了扭自己刚才用力过猛的手腕。 “这话说的好像也对，我确实看到刘主任家的女儿两次抢了这胖妞看上的布料。” “我也听到她骂人家胖，说人家的穿着了呢。” “这下好了，一个纺织厂主任的女儿，一个军嫂，也不知道公安来了会怎么办！” 刘晓娟见众人转了风向，赶紧装可怜，“明明是她打的我，是她先动手打我的，你们不是都看见了吗？” 围观的人三缄其口，刘主任家的事情他们可不好掺和。 就在这时，忽听门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几个公安出现在布店门口，“让开让开，都让开，是在闹事，谁打人了？” “是我，人是我打的。” 第22章 司清清急得想拿头撞墙 司清清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个身影一阵风一样的从眼前旋过…… “公安同志，你们一定要好好惩治这个扰乱社会治安，公众场合动粗的女人，和谐社会动不动就打人，那还了得，你看我的脸都被打肿了！” 刘晓娟一看到公安就赶紧诉苦告状。 司清清方才已经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作为，眼下并没有着急为自己辩解，而是静静看着公安同志和刘晓娟了解情况。 周边围观的群众听到刘晓娟颠倒黑白的一通叙述后，默默摇头，“刚才我们是瞎了还是聋了，怎么和我们听到看到的不一样呢？” 司清清挠挠耳朵，这怕不是一朵转世的盛世白莲花吧，这楚楚可怜的样子，要不是自己刚才切身经历过，司清清都要被她说动，可怜她了。 “是这样的吗？” 公安同志和刘晓娟了解完情况后，这才转头问司清清。 司清清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公安同志，你听我说。” 于是司清清又一五一十的将刚才的事情给他们说了一遍，这次围观群众都开始点头，“就是这样没错的，我听到的就是这样。” 同来的公安同志有一名在和布店老板了解情况，另一名在向围观群众了解情况，眼下司清清说的和刘晓娟说的完全对不上。 等几人了解完情况对了对信息后，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原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纠纷，没想到还上升到了侮辱军人军嫂的层面上了，事情好像没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这件事情你们需要回公安局配合我们调查一下，等情况明了之后，你们就可以走了。”为首的公安同志浓眉微蹙，最后总结道。 司清清还好，挺配合的，倒是那刘晓娟听他这么说一下子就尖叫起来，“公安同志，打人的是这个胖女人，你要带带走她啊，带我干什么，我才是受害者！” 刘晓娟的疾言厉色和司清清的云淡风轻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光看这两人的面相和言行，到底谁对谁错还真说不准呢！现在国家倡导和谐社会稳定发展，可不能让这些人扰乱了社会治安。 “都带走！” 公安也不多废话，直接就要带人走。司清清听话的跟着他们往外走，刘晓娟不知怎么的，推开两个公安就要往外跑，但很快就被制服了。 两人被带到公安局后，公安对她们进行了分别问话，再加上现场询问的群众笔录和布店老板的笔录，事情基本上已经明朗了。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这样，你们互相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负责审讯的公安同志对刘晓娟说，“我们国家最敬重军人了，要不是他们，哪有今天人民群众的安宁生活，你应该先对这位军嫂道歉！” 刘晓娟梗着脖子别过头去，“我挨打了我还道歉，凭什么？我不道歉，我要找我爸！” 司清清冷眼看着她，对方不道歉她肯定也是不可能道歉的，这是原则问题，绝对不能给她低头。 原本进展顺利的审讯，忽然又进入到了僵持阶段。 刘晓娟一直嚷嚷着要找自己爸爸，没办法，公安同志只好联系了刘晓娟的父亲。光联系一个人的家人也不行，索性连战北森也一起联系了。 司清清一听到要叫战北森过来，吓坏了！ “那个公安同志，我丈夫很忙的，他们每天训练，现在没准在山里拉练，还是不要麻烦他的好啊，你也知道军人嘛，保家卫国要紧，这种小事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还是联系一下比较妥当。” 在刚才的询问过程中，公安已经知道刘晓娟的身份了，在这个镇子上，刘晓娟的父亲刘大柱是能排的上名号的，他们也是担心这个憨憨军嫂会吃亏。 司清清急得想拿头撞墙！ 战北森要是知道自己卖个猪肉把自己卖进了公安局，会不会瞧不起她啊，会不会觉得她野蛮彪悍啊，会不会刚刚缓和一点的关系又变得糟糕？ 他那么明月清风的一个人儿，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粘上污点！ 不一会儿，双方的家人就都到了。 刘大柱一进来就很熟络的给公安同志递烟，也不着急问自己女儿到底怎么回事，反倒是和在场的人攀谈起来。 看样子在处理这件事情上，他是十拿九稳的！ 刘大柱的香烟被公安同志婉拒了，秉公执法的公安同志开始跟他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话还没说两句，就看到一个高大威猛，一身耀眼绿色军装的男人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正是战北森没错！ 司清清看到战北森进来，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尽可能的想把自己藏起来。自己丢人没事，带着自己的军人老公丢人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公安同志您好，我是司清清的丈夫，请问我家清清是犯了什么事？” 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对方只说司清清在外面惹了事，被带到公安局，让他过去领人。战北森当下就放下手头所有工作，快马加鞭的开着吉普车赶了过来。 刚才一进门就看到了像鸵鸟一样缩在那里的司清清，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不敢看他，他的心里又是担忧又是生气，好在她看上去没有受伤。 反倒是她旁边的人，半张脸肿的十分难看。 公安同志看到来人果然是一名军人，更加确信了司清清刚才的话，立马起身迎接。 “既然你们都来了，正好一起说，事情是这样的……” 公安同志在详细的讲述事情的经过，战北森原先紧皱的骏眉一点点舒展开来。司清清偷偷歪着脑袋看他的时候，甚至从他嘴角瞥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确定，她再看看…… 战北森听到司清清是为了维护他们军人的荣誉和尊严才动手打的人时，心里确实觉得她可敬又搞笑！ 没想到在她的心里，他们军人的形象这样高大，这样神圣不可侵犯，就连军装都不可以被侮辱。 刘大柱听着听着，脸上的神色不对劲了，他一双细小的眼睛快速的看了一遍战北森身上的军装，四个口袋，领章带星……眼前这个军人，看上去在部队里职级可不低，可不是什么普通小士兵！ 寻思到此处，他不禁转头白了一眼自己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 刘晓娟还等着自己当主任的爸爸给她出头呢，没成想委屈巴巴的等了半天，等来了他的一记白眼，这让她不得不把这白眼传递给司清清，心里才不那么堵得慌。 刘大柱不等公安同志说完，就赶紧起身给战北森鞠躬道歉。 “军人同志，实在是对不住了，是我家那没脑子的女儿犯错在先，不该口出狂言污蔑军人军装，我代她给您和您的爱人道歉了！” 说着，就给战北森和司清清分别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司清清一愣，这战北森还啥话都没说呢，这刘大主任怎么就道歉了呢？ “爸爸！” 刘晓娟娇纵的喊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你为什么要给他们道歉，明明是我被人打了！” “你给我闭嘴！自己做错事还不知道改正，赶紧给这位军嫂同志的道歉，快点！” “爸！” 刘晓娟看到自己父亲发怒，面上有些发怵，不解的看着他，就是不肯道歉。 最后还是刘大柱按着她的脑袋给司清清鞠躬道了歉，又转身给战北森鞠躬道歉。反转来的太快，司清清也有些懵了。 在刘晓娟父女俩鞠躬道歉的时候，她“噌”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战北森，两人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等他们道完歉，司清清也礼尚往来道： “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方才太冲动了，你要是想去医院检查伤势的话，医药费我都可以赔偿给你。今天的事就算翻篇了。” 司清清里子面子都给足了，战北森满意的微微点头。 刘晓娟被按头道歉，心里很不爽，哼哼唧唧的说：“差你那点钱……”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老爹一个白眼噎了回去。 “那既然事情都解决了，大家也都互相道歉了，事情就到这里吧。回家后各自好好反省，以后不要在公众场合闹事了。” 公安同志放话，刘大柱立刻道了谢拉着还刘晓娟走了。 战北森走到司清清面前，微微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道：“走吧，我们也回家去。” 第23章 好想亲他一口啊! 出了公安局，司清清小心翼翼的察看战北森的脸色，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表情，出了门很自然的拉起放在门口板车就往回走。 司清清快走两步追上他，“你不生气么？”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战北森的语气平淡，此刻的他像极了孩子犯错，被叫到学校谈话后接孩子回家的家长。司清清不知道他是表面平静内心有火山要回家爆发，还是内心也像表面这样平静。 “我好像给你惹事了，你不怪我吗？” 司清清声音清甜，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望着他。 战北森将套在车上的绳子搭在肩膀上，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车筐问：“肉呢？” “卖完了呀！” 司清清见他答非所问，只好顺着他的话说。 战北森脸上明显的不可置信，“三百多斤的肉，你都卖完了？这么快！” 听他这么说，司清清紧张的脸上总算有了笑意。 “嗯，都卖完了，不过有一些也是送了人的……”她看了看日头，这一折腾眼见着就已经中午了，她的肚子早就开始唱空城计了，索性走到战北森跟前道： “战北森，我请你吃饭吧，我赚钱了，赚了好多钱！” 她说着，就要从自己的身上往外拿钱给战北森看，战北森想起上一次她拿钱的画面，赶紧抓住她的手，且紧张的四处张望一番，才道：“别拿出来了，我相信你。” 司清清甜甜一笑，“那你要不要赏脸，陪你媳妇吃顿午饭。” 惹了这么一出事，害的战北森那么大老远的跑过来到公安局捞她，她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战北森听到媳妇两个字，清俊的脸“哗啦”一下就红了，比司清清刚才在店里看上的那块布还要红，他扭过头别别扭扭的说：“哪里有女人掏钱吃饭的，你要是饿了我带你下馆子就是了。” 司清清被他的样子逗的只想上去揉揉他的脸，怎么这么可爱，明明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却动不动就脸红，这可让人怎么办才好。 “没关系，就当是答谢你今天来救我，要不是你来，没准我不会这么轻松的出来，说好了，这顿饭必须我请！” 她手搭在板车的扶手上，两人一个拉着车，一个扶着车，缓缓朝饭馆的方向走去。 路人看到这一幕，频频回头，这个当兵的可真帅气啊，只是可惜了，身边的婆娘似乎有点憨，又胖，走两步路都费劲的样子。 司清清兴高采烈的说着自己今日卖肉的经过，完全没有在意他们的眼光。 两人很快就到了镇上的国营饭店，此刻正是吃饭的时候，排队的人很多，战北森让司清清先去排队，他先把车子停好。 等战北森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司清清盯着点菜的窗口发呆。 “怎么了？”他关切的询问，自打上次之后，司清清好像就一直是精力充沛的样子，鲜少看到她这般落寞。 “战北森，这里有邮局吗？我想给家里汇点钱，他们……现在应该很难吧？” 司清清曾经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自然灾害，地震，洪灾，疫情……那时候她坐拥亿万资产，经常大手笔的捐赠各种物资。 但是在这个物资匮乏没有那么多物资可供捐赠的时候，受灾的群众想要恢复正常的生活，一定很难吧。 战北森了然，原来是想家了。 “有的，就在前面不远，等吃完饭我带你去。” “好！” 司清清的脸上有了些许笑意，两人点了半斤饺子，一个拍黄瓜，一盘酱牛肉，一个醋溜白菜，给钱的时候司清清无论如何也不让战北森拿钱，自己在裤兜里找到零钱交了。 这过程战北森别提有多担心了，生怕司清清像上次一样，从胸口拿钱出来，还好，她没有把所有钱都放在那个位置。 吃饭的时候，司清清不断的观察着战北森的表情，今天的事他到底有没有生气啊！ 战北森没有看她，但不知道怎么的就知道她的心思，咬了一口沾了醋的饺子道：“虽然打人不对，但今天的事你没做错，相反，我……很高兴你能那样想。” “吧嗒！” 司清清刚夹起来的饺子跌进了碗里。 “不真的不生气？” “嗯！” 战北森帮她递了纸巾擦溅出来的蘸料，“你刚来不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以后要小心行事才行，毕竟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万一真遇到坏人，我不一定都在，到时候就麻烦了。” 司清清甜甜一笑，“你是在担心我嘛，战北森？” 战北森不再说话，只顾着低头吃饭，耳朵尖尖又肉眼可见的红了。 好想亲他一口啊！ 司清清心里这个念头像是浇了油的火，不断的往上窜。但是眼下当然是不能的，现在这个年单并没有那样开放，就算是真情侣真夫妻，走在大街上牵手的都很少，更别说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嘴儿了。 两人很快吃完饭，战北森便带着司清清去邮局汇款。 司清清从今天赚的五百多里拿出两百块钱，不是她不想多给一点，只是这些钱她还需要用作做生意的本钱，这两百块也是普通家庭将近一年的收入了，希望能给他们解解燃眉之急。 汇钱的时候，战北森在自己上衣的四个口袋以及两个裤兜里使劲翻腾。 “你在找什么？”司清清看着奇怪，顺嘴问了一句。 “我也想给……岳父岳母汇点钱，但是出来的太匆忙了，身上只有这五十块了。”他拿出东拼西凑的五十块钱递给司清清。 二百五？ 司清清嘴角抽搐的看了看手里的两把子钱，也行吧，总不能不凉了战北森的心意，于是她从自己的钱里面又咬牙拿出五十，凑够了整三百块钱。 战北森之前给司清清家汇过钱，流程都很熟悉。 汇完钱后，司清清又给家里发了个电报，“已找到谋生办法，生活好，北森好，勿念。” 战北森看到司清清在一字千金的电报上还夸自己，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回家的时候直接让司清清坐在板车上，他拉着她回去，省的忙碌了一上午又受了惊吓的媳妇再受累。 一路上，司清清说着自己接下来的打算，战北森听得一愣一愣的，打猎？卖衣服？挖草药？做护肤品？ 他这个媳妇，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是他不知道的！ 两人有说有笑的到了部队大院，远远就看见他们家门口围着几个人，两人的笑瞬间戛然而止，这是怎么了？ 第24章 一屁股把人家的手坐骨折了 司清清赶紧从车上跳下来，和战北森两人一起快步走到家门口。 “你是不知道，最近那司清清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干啥都奇奇怪怪的，昨天还进山里杀了一头野猪，野猪啊，那么大，她竟然抓到了还杀了，今天去镇上卖肉去了。” 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刘巧巧嗑着瓜子在说闲话。 “我就说上会摔那一跤踹出问题了吧，北森他姑，实在不行你找个人人看看吧，虽说现在不兴迷信，但我看着邪门的很，哪有人摔一跤就性情大变的啊！”李红月也跟着说。 “就是就是，我这就住隔壁，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刘巧巧说着，一把瓜子皮直接丢地上，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要我说，其实现在的清清挺好的，通情达理还能帮北森分担家里的事，变了就变了吧。” 一堆人里，全是吐槽司清清的，这唯一为司清清说话的人，正是张桂香，不得不说这几天的交往下来，她不仅不讨厌司清清了，反而有点喜欢这个伶俐能干的小媳妇了。 “我呸！好什么好？张嫂子，你怕不是也中邪了吧，怎么自从和司清清打完一架后，你倒是替他说起话来了，忘了当初你可是最看不惯她的，老去你家吃饭还不洗碗，还跟你儿子抢鱼吃，你都忘了？” 刘巧巧嘴上不饶人。 司清清和战北森已经到了门口，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大，刚才的话她们都听见了。 战北森担心的看了一眼司清清，担心她因为这些话不开心，司清清感觉到他的目光朝他摇了摇头，她大步走过去，笑盈盈的道： “哟，几位嫂子在我家门口说我闲话呢，嘴巴说干了吧，要不进屋喝杯茶咱继续说？” 战北森：…… 刘巧巧还要手舞足蹈的说，乍一听到司清清的声音吓的半把瓜子掉在了地上。 “你，你……走路都没声的嘛，大白天的鬼似的。” “是啊，老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刘嫂子这都上门说我闲话了，我哪敢出声，吓到你可怎么办？” 见司清清回来了，那几个刚才还围在一起聊天天花乱坠的人，纷纷退避三舍，让出一条道，倒让司清清将坐在自己家门槛上的人看了个清楚。 那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妇女，一身的粗布衣裳，头发像是蘸了水后捋的平直，贴着头皮在后脑上盘成一个小撮撮，手里拿着个布袋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一晃一晃的看着空空的。 “哟，我当谁这么凶狠呢，原来是北森媳妇回来了。你刘嫂子好歹长你几岁，你怎么这么跟人家说话呢？” 那妇女开口了，一副长辈的口吻，司清清懵了！ 她求助的看向战北森。 “表姑来了！” 战北森越过众人走到司清清跟前，给她介绍道：“这是我远房表姑，前阵子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她还来看过你，你忘了？” 看着司清清一脸茫然，战北森宠溺的一笑，“表姑，清清她前段时间摔伤了头，有些事情不记得了，您不要介意。” “伤着脑子了？我的手到现在还伤着我还没说什么呢，她倒好，连我这个人都忘了！” 司清清：…… “表姑别生气，快进屋，累坏了吧这一路上过来。”战北森不想司清清在这么多人面前受委屈，赶紧把自己的这远房表姑迎进门。 司清清一脸疑惑，悄声问离自己最近的张桂香，“张嫂，她的手伤了，跟我有关系？” 张桂香拍着大腿一声哎哟： “大妹子这你都忘了？你刚嫁过来的时候北森这远房姑姑就来看你们了，据说是你为了跟她抢腊肉吃，一屁股把人家的手坐骨折了呢，这么些日子也不知道好没好，你待会可小心点说话。” 司清清嘴角抽搐几下，为了一块肉把人家的胳膊坐骨折了？ 司清清啊司清清，你到底是有多馋。但打心底里，司清清是不愿意相信原来的她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哼，这会治你的人来了，北森父母人在京都，山高皇帝远的让你欺负人，总算是有个长辈能主持一下公道了。” 刘巧巧“忒”的吐了一口瓜子皮，转身走到自己家板车前面，“车子我拉回家了。” 司清清原先给她清洗一下再还回去的，现在倒好，话还没来得及说，刘巧巧就推着车子进了自己家门。 其他人一看刘巧巧走了，也觉得没趣，和司清清随意的打了招呼便离开了。倒是张桂香好心又叮嘱了司清清几句，才匆忙回家照看孩子去了。 司清清在门外深呼吸两口，拽了拽自己有些缩水了的衬衫，这才进屋。 “北森啊，你这是娶了媳妇忘了姑啊，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你来看看姑姑。”赵槐花喝着战北森给她倒的水，已经开始数落了。 “实在是部队里忙，脱不开身，我也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 战北森礼貌的应对，看到司清清进来，朝她招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来，“姑姑，先前清清刚来不适应，在一些事情上唐突了你，以后这种事不会发生了。” 司清清乖巧的站在站别森身边，“姑……姑姑，我当真为了抢肉吃把你胳膊坐断了吗？” 她不确定，就是想再问问。 战北森无奈的瞅她一眼，这傻媳妇儿，他在这儿开解呢，怎么的她又提这茬呢！ 赵槐花端坐主位，脸色一变抬了抬自己的右手： “现在还使不上劲儿呢，咋的，侄媳妇说自己不记得就不记得了，我一把老骨头了，可疼着呢，这以后刮风下雨的，后遗症算是留下了。你一句忘了，我这罪，我就白受了？我……” 说着，一把辛酸泪夹杂着鼻涕就落了下来，她随手一刮往衣服上一蹭，就开始念叨事情的经过。 司清清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不信，她真的不信！ 战北森起来圆场，给赵槐花添了茶水，又问：“不知道表姑今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这段时间我姐姐可还好？” 问起自己的姐姐战南音，赵槐花的脸色变了变。 “也就那样吧，你也知道你姐姐生了两个女儿，这在夫家的日子自然要过的谨慎些，只是他丈夫对她倒好好，就是她婆婆总喜欢在我们跟前念叨。你也有时间也劝劝你姐姐，好好吃药，调理身子赶紧给人家填个带贝把儿的！” 战北森眉头微皱，转身拉开一旁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五斤粮票，三斤油票，还有一些布票和钱。 “表姑，这些钱你收下，这些粮票什么的，你帮我带给我姐，你告诉她等过两日我和清清去看她。让她心放宽，凡事有我在。” “你也别光担心你姐姐了，有我在，她吃不了亏。你们结婚也有些日子了，怎么的，有动静了没有？” 赵槐花说着，一双细长的眼睛就盯着司清清的肚子看。 “姑姑，我和北森现在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着急要孩子。”这赵姑姑左一句右一句的，说的人喘不过气来，司清清想替战北森分担一下。 哪料，那赵槐花听了司清清的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女人嫁了人，最重要的就是给夫家生孩子照顾家里，你能做什么事，上山打野猪还是下河捉鱼？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们家北森脾气好，但你也不能蹬鼻子上脸啊，该有个新媳妇的样子了。你公婆不在身边，我这个做姑姑的，也就受受累，替他们管教管教。” 司清清：…… 第25章 怕不是个生育机器吧 说到后面，赵槐花直接双腿盘坐在椅子上，唾沫星子乱飞的开始说起他们村的谁谁刚结婚一个月就怀上了，又谁谁，前些日子刚生了个大胖小子，现在又怀上二胎了，还有谁三年生俩，后面还是个双胞胎…… 战北森和司清清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恐。 “这怕不是个生育机器吧，这么能生，孩子是有了，自己的身体不要了。” 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司清清以前差点就成了不婚主义加丁克，主要是到了那个年代，男人已经非常不靠谱了。 此话一出，赵槐花不干了，“清清，我知道你是南方人，南方人的思想开放，但也不至于不结婚生子吧，我跟你说，你公公婆婆要是知道你这样想，肯定后悔当初把你嫁给北森。要知道我们家北森啊，可是多少年轻姑娘爱慕的对象，就前段时间我说的那个……” 见赵槐花还要说，战北森赶紧打断，“表姑，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种事也是需要缘分的。对了，家里有些米面还有后院栽种的蔬菜想来也好了，我和清清拿一些给你，还有这些粮票，你都拿着。” 说着，战北森直接将抽屉里原先留给司清清的粮票都拿出来给了她。 “这怎么好意思呢！” 赵槐花一张脸瞬间有了笑意，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双手却已经接过战北森给的东西，然后笑眯眯的把自己手里的布袋子敞开，从里面拿出三个苹果，随后将空袋子给了战北森。 战北森转头招呼司清清，“清清，跟我一起去后院摘菜。” 司清清如临大赦，赶紧起身屁颠屁颠的跟着战北森去了后院，郁郁葱葱的后院此时韭菜，菠菜，辣椒已经长势很好了，这都是原先战北森栽种的。 “战北森，你这位姑姑什么来头啊，你家的事情都由她管吗？还有，我以前真的为了抢肉吃坐断了她的手？” 司清清那是一肚子的疑惑啊。 战北森一边摘菜，一边认真的回答她，“是远房表亲，具体什么关系我也不清楚了，只是我父母以前嘱咐过不能忘了以往亲戚们的照佛。至于你是不是真的坐断了她的手，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不在场，接到消息回来的时候表姑已经不在了，是刘嫂子转达的，说是去了医院，后来我拿了十斤粮票十斤油票托人带给他们。” 司清清听出来了，也就是说这件事没人亲眼看到，都是刘巧巧说的？ “那她今天为什么忽然来了？” 以前司清清要是寻亲访友，势必是要先致电问问对方方不方便的，对于这突然的的的到访，她还很不适应。 “或许是家里最近困难了吧。”战北森回答的有些无奈。 在战北森的讲述中，司清清才知道原来这赵槐花就在隔壁村子，生了三个儿，三个儿子又娶了三个儿媳妇，儿媳妇又各自生了两到三个孩子，一大家子人都靠着大儿子在砖瓦厂的那点工资过活，生活的十分困难。 当初战北森的姐姐战南音下乡当知青的时候，赵槐花对她很是照顾，战家人讲情义，所以时常帮衬一把赵家。 只是这赵槐花心里还做着别的打算。 当初见战北森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她就想着赶紧给这个有官职的远房侄子介绍对象，对象自然是那有头有脸的刘大柱刘主任家的女儿刘晓娟，只是当时这姑娘去省城纺织厂学习新技术去了。 后来战北森抗洪回来，就带着司清清一起来了，说是结婚报告在南方的时候就打上去了，直接成了已婚人士。 这让赵槐花原本的打算落了空。 她想着给刘晓娟介绍了这样一个有头有脸有地位的对象，怎么说刘大柱也能同意她的二儿子进纺织厂，谁曾想被这个没见过面的司清清占了便宜，因此对司清清十分的不满。 两人刚结婚没多久，她就仗着自己是战家长辈，来这里小住了几天，美其名曰尽婆家的义务，迎接新儿媳妇，其实是处处为难人生地不熟的司清清。 后来没几天就传出了司清清是个悍妇的消息，还把姑婆的手坐断了，这消息一传出，原本就泼辣的司清清，整个人的形象立刻就在大院里成了反面教材。 等两人摘完菜回到堂屋的时候，赵槐花已经自顾自拿起先前司清清煮的玉米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看着司清清留在厨房的野猪肉念叨： “你们当真抓了头野猪？野猪肉好吃吗？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吃过野猪肉呢！” 话说到这份上，战北森和司清清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两人对视一眼，战北森将摘好的菜放在桌上，转身就去厨房剁了一大半的野猪肉，拿油纸包好装到赵槐花的布袋里。 “不用不用，也不多你们自己留着吃吧，北森，真的不用，哎呀……” 赵槐花晃着手在堂屋里转圈圈，眼睛贼溜溜的转的极快，看到压在玻璃板下两人的结婚证时，又是一阵感慨。 “刘大柱的闺女今天好像被人打了，也不知道是被谁打的，说对方的丈夫是军人，一个胖军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打人，还闹到了公安局，北森啊，你们可要注意点，我们战家三代从军，你可不能丢了战家的脸面。” 司清清嘴角一抽，看一眼还在装东西的战北森，这世界这样小？ 只听赵槐花继续说道：“要是当初你娶了刘主任家的闺女多好，那闺女我见过，自打省城回来以后啊，那是变得更水灵了，人又能干，最主要是家里……” “表姑，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您看看是再坐会儿还是我开车送你去汽车站？” 战北森收拾好东西，将满满一布袋的东西递给赵槐花。 “啊哈哈哈，不了不了，我回家还要带孙子呢，我就想着好长时间没来看你们了，过来看看，你说你们，这么客气，拿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虚假的客气后，赵槐花接过了那一袋子东西。 “表姑，劳烦你一定帮我给姐姐带句话，最迟这个周末我就和清清去看她。”战北森放心不下姐姐，她嫁人后生了两个女儿，婆家一直拿这个说事。 “哎，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东西和话都会带到的。”赵槐花心满意足的看了一眼手里的布袋子，抬腿就往外走，在看到司清清的时候又露出嫌弃的表情。 “清清，你在家休息，我去送送表姑就回来。” 战北森看上去也有些无奈，看上去是在叮嘱司清清，实际上是另一种安慰。 “嗯，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表姑，有空再来啊，给你炖肉吃！” 听到“肉”这个字，赵槐花两条腿倒腾的更快了，粗溜粗溜的就往战北森副手开着的车方向走去。 司清清倚着门框淡淡一笑，原以为是啥正经亲戚，原来竟是个打秋风的。 第26章 当然是撩拨我的丈夫喽! 战北森很快就送走了赵槐花。 这个远房表姑每次来总要带些东西走的，回去路上还一直和战北森说，要不是司清清伤了自己的手，她不能干活，也不好这么拿他家的东西云云。 司清清听到这话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就她刚才又吃又拿的样子，她哪里是因为手伤到了才这样，以前是不是也经常找你要这要那的？” 战北森微微点头，“我倒不在意这些，她和姐姐在同一个村子，能够互相照应一下。我以前经常在部队，有些东西也用不上，给了也就给了。” 作为一个男人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司清清是能够理解的，但要是她并没有真的像战北森说的那样，好好的照顾战北森的姐姐。 反正刚才提到战北森的姐姐时，那个赵槐花的表情挺奇怪的。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因为战北森部队里还有事，就先回部队了。司清清照看好自己孵的小鸡，就开始在院子里做捕抓野兔野猪的工具，长矛，笼子，做陷阱所需要的食物，都准备好。 之前她在网上刷抖音的时候看到过别人怎么抓野猪，她觉得自己可以初步尝试一下。 做完这些后，天已经到了傍晚，不那么热了，她就带着自己的一大堆工具和一个背篓进山了，除了捕捉野味，她还要采集一些芦荟，金钱草什么的，看看明天能不能拿到药店卖了换钱。 芦荟她还想制成芦荟胶，最近晒得厉害，这里的护肤品只有万紫千红，香粉味太重还没啥效果，她觉得制作芦荟胶拿来卖，会是一个很好的发财路子。 看着司清清进山的刘巧巧，立马丢下手里的活计，转身到大树下，此时已经快到了做晚饭的时候，大树下除了几个年长看孩子的奶奶们，没多少人在。 “看见了吗，那胖子又进了山里了，昨天晚上要不是我家掌柜的，怎么可能让她那么容易就抓到一头野猪，现在还抓上瘾了，嘿，又去了。” 有个老奶奶抱着自己家才一岁多的孙儿，笑呵呵的看着远处的大山，“去就去吧，不过还是要安全第一，也不知道这个新媳妇跑的快跑不快，万一真遇到老虎啥的，可就麻烦了。” “别说老虎了，就算是野猪，真的要追人那也很快的，这南方姑娘怕是不知道这山里的凶险哦，也不知道北森有没有给她好好说一说。” 几位奶奶看着都是面慈心善的人，听刘巧巧这么一说反而担心起司清清的安危来。 刘巧巧自讨没趣，白了她们几人一眼，“你们真是淡吃萝卜咸操心，没看到人家厉害着呢，一头大野猪，就那么给撸回来了，还去镇子上卖猪肉，也不知道卖没卖的出去，弄的我家的板车都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洗。” 几个奶奶知道刘巧巧平日里嘴巴毒辣，也不做计较。 “水冲一下就好了，这有什么的，该吃晚饭了，我带着孙子先回家吃饭去了。” “我也是，今天儿媳妇身体不舒服，我得回家做饭去。” 说着，几人就各自抱着孩子和手里的活计散了。 刘巧巧一个人站在树下嗑着瓜子，门口的黑豆提着裤子在哭着喊妈妈，她有些不耐烦的把瓜子皮一丢，骂骂咧咧的回家去了。 再说司清清这次上山，也没敢去别的地方，只凭借记忆顺着自己上次和战北森走的那个方向往里走了一点。 她在地上挖了几个坑，把自己准备的诱饵都放在坑里，确认后才开始采摘薄荷草，芦荟什么的。 等天快黑的时候，司清清已经满载而归了，只等着明天早上上山察看猎物是否进洞。 以往不怎么回家的战北森，今天也在忙完部队的事情后，和其他在大院里有家有口的人一样，回家里来吃饭了。 司清清正在院子里做动物流训练，这可把推门进来的战北森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在做什么法。 “哦哈哈，你回来了？” 司清清也没想到战北森还会回来，按照原来的情况，这个男人是不可能回家吃饭睡觉的。 “你……在做什么？” 战北森的手里拿着一个网兜，往兜里装着两个饭盒，是他在部队食堂给司清清打的饭菜。 “我，我在锻炼身体啊，我要减肥，你也不是不知道。” 司清清尴尬的理了理自己的短衫，一眼就看到了战北森手里的饭盒，“你这拿的什么？” “给你打的饭菜。” 说着，男人便顺手递了过来，司清清顺手接过，一切自然的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夫妻之间的举动。 司清清抱着饭盒回到堂屋，打开一看里面是清炒西兰花，红烧排骨，油炸小黄鱼，还有两个白花花的大花卷。 她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把饭盒盖上了。 “怎么，不喜欢吗？”战北森在外面洗了手才进来，看到司清清把饭盒盖上，他有些疑惑。 “我减肥，晚上不能吃这么油腻的。你自己吃吧。” “我吃过了，这是我给你带的！”战北森赶紧强调，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司清清道：“你这样也很好，不用刻意减肥，身体健康最重要。” 司清清听了他的话，眼睛一亮，一步步缓缓向战北森靠近，“你说真的？” 战北森没料到她这样大胆，后退一步点头，“嗯。” “那这样的我，你喜欢吗？” 司清清声音清甜，眼神魅惑，直勾勾的看着战北森。 她可太喜欢看这个男人脸红害羞了，明明那样高大威猛的外型，内心却还像个纯情小男生一样…… 这反差感，谁懂啊！ 战北森被她逼的练练后退，最后身体靠在桌上无路可退，双手撑着桌面让身体后仰才拉开一些距离。 “清，清清，你这是做什么？” 他耳朵红了，脸也红了，眼睛在看着司清清的时候，也开始微微泛红，他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 “当然是，撩拨我的丈夫喽！” 司清清笑着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这可给战北森吓了一跳！ “你……清清，我们……” “我什么？我们什么？战北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是一只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白兔，样子鲜美极了。” 司清清的逐渐变态…… 战北森吞咽了一下口水，女人身上自带的香味，让他有些恍惚。 “你说过半年的，时间还没到。”战北森双手扣着桌面，压着自己胸腔里猛窜的火焰。 “那要是我收回原来的话，你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司清清一根手指在战北森健硕的胸膛上打着圈，隔着薄薄的布料，她的指尖能明显的感觉到男人胸膛的火热。 这让许久没见过这样纯情的真男人的司清清，春心荡漾起来。 猛地，男人的大掌一把抓住司清清不安分的那根手指，低头眼神灼灼的看着司清清。 “你再胡闹，我……” 第27章 眼看着就要亲上了 “你要干什么？” 司清清仰着头看他，吐气如兰的气息喷洒在男人脸上，这让他又心跳加速起来。 “我……我……” 男人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别过头去不看司清清。但是司清清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 她笑着后退一步，“呵呵，我逗你玩呢，谢谢你战北森，知道将我记挂在心上了，以后每天都要记得想我，知道了吗？” 说完，她便转身回到饭盒前，打开那盒装着西兰花的铝饭盒，“我虽然减肥，但是可以吃吃这个。战北森，你明天早上督促我去跑步吧，我们跑到山里去，然后看看我今天的成果。” “今天的成果？” 战北森不知道今天一下午司清清干了那许多事，经过刚才这一撩拨，他的声音都有些喑哑了。 “嗯，我在山里挖了些陷阱，看看明天会不会抓到野兔什么的，野猪估计是抓不到的。对了，我还摘了薄荷，给你泡茶喝啊？” 司清清忽然想到这一点，饭也不吃了，转身到厨房倒腾了一阵子，很快就端着两个白色的大茶缸子进来。 “薄荷茶，你尝尝，消热解暑的，要是有冰块就更好了。” 她递给战北森一杯，然后自己就畅饮了起来。 战北森心理落差极大，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女人刚才明明……现在又好像没事人一样，他把茶杯放在鼻尖闻了闻，小小的喝了一口，然后又喝了一大口。 “这个味道……” 他忍不住又连喝了好几口，刚才被这个女人弄的口干舌燥的，喝这么一口茶，浑身都舒畅了。 “是不是很好喝，你说我要是开一个茶饮店，会不会有生意？只是我没有制作冰块的机器，光卖这个，在街上估计没什么生意。” 司清清的样子看上去有些苦恼。 “你真的那么喜欢赚钱？”战北森一口气把茶缸子里的薄荷水喝了个干净，他一直觉得自己能给司清清安稳的生活，看来她现在并不喜欢闲在家里。 “对啊，赚钱多好，以后我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能为社会主义做贡献。” 司清清说着说着认真了，拉着凳子凑近战北森道： “战北森，以后你在前方保家卫国，我在后方发家致富，我们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她的眼神真诚，这让战北森的心念一动，这是多少当兵之人的愿望，能有一个妻子在家照顾好后方，他们才能放心的把自己交给国家，交给人民。 “好！我信你，也支持你！” 战北森放下茶缸，两人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彼此，男人侵略性的目光逐渐移到司清清娇嫩的唇上，眼看着就要亲上了，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并伴随着孩子的哭喊声。 “战叔叔，战叔叔，我爹妈又打架了，你快去看看吧！” 两人赶紧出门，看到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在门口呼喊，这是刘巧巧和李卫国的大儿子，名叫黑娃，如今正在上小学。 果然一开门就听到隔壁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刘巧巧尖锐的声音听得最是明显。 “你一个月才赚几个钱，都去贴补你家里了，我和孩子不要吃饭不要穿衣的嘛？你让我们怎么活！” “家里老人生病了，你这个婆娘怎么听不懂人话，我缺你吃穿了？” 和刘巧巧的声音一对比，李卫国明显是压着声音的。 “你去看看吧？” 司清清拽着战北森的衣袖嘱咐道，这种家丑外扬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吧，而且司清清也并不想看到刘巧巧那张尖酸刻薄的嘴脸。 战北森应了一声，就赶紧出门去劝架了。 司清清这时候注意到那黑娃脖子上有一道道红印，随即关心道：“你这脖子是怎么了？” 黑娃已经到了懂事的年岁，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自己的脖子，低声嘟囔道：“是我妈打的，她觉得我和我爹一起骗她给爷爷奶奶打钱，说我是个白眼狼。” 司清清简直无语，拉着黑娃的手就进了自家院子。 “来，姐姐帮你上点药。” 她随即在自己的背篓里找到两个品相较好的芦荟，很快就用工具将芦荟胶提取了出来，然后用清水擦洗了黑娃的伤口，再将芦荟胶抹在他被抓伤的地方。 “好凉快好舒服啊！” 黑娃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在芦荟胶敷上伤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叹。 “这个叫芦荟胶，能够治疗晒伤抓伤和擦伤，你可千万不要用手摸啊，等芦荟胶给你的伤口镇定镇定，就不那么疼了，恢复起来也快。” “谢谢嫂子。”黑娃懂事的道谢。 “叫什么嫂子，叫姐姐！”司清清看着这小娃娃又可怜又搞笑，黑黢黢的样貌还真是符合了他的名字，只是听上去有些土。 李卫国已经做到了副团长的位置，按理说应该是有些文化的，怎么就给孩子取这么个名字，上学的时候难道不会被同学笑话取外号吗？ “你这名字是你爹起的？” 黑娃摇摇头，“是我妈起的，她说贱名好养活，我生下来就黑，所以就叫黑娃了。” “照你这么说，你弟弟生下来岂不是像个豆子？”司清清没忍住多问了一嘴。 “不是，是因为生我弟的时候我妈正在晒黑豆，所以就叫黑豆了。” 敷上芦荟胶的伤口，好受多了，黑娃说起话来也没有刚才那么着急了，一板一眼的认真回答着司清清的话。 “噗哧！” 司清清没忍住笑了出来，她万万没想到那喜欢撒尿和泥巴的黑豆，竟然是这么得来的自己名儿。 等她回过神来，就看到黑娃睁着黑亮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她赶紧止住笑，“不好意思啊，我不是在嘲笑你们的名字，只是觉得有趣。” 黑娃摇摇头，认真的看着司清清说：“你和我妈说的不一样，你人挺好的。” 司清清哑然，自己这是被发好人卡了？ 不过能被小孩子夸奖，也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隔壁的吵闹声逐渐小了些，但没一会就有听到刘巧巧杀猪一样的嚎叫，“老天爷啊，不让人活了，你当年还是个泥腿子的时候我就跟了你，如今你当了官了，就开始嫌弃我这个糙老婆了，要不是我给你生两胖小子，你们李家怕是要绝后了……” “你……你，你在说什么，你这个憨婆娘，你嚷嚷那么大声，不怕别人看笑话！” “我怕什么，反正整个大院里都知道，我刘巧巧是沾了你李卫国的光了，今天你敢打我，明天就敢杀了我，大家都来看啊，当兵的打老婆，还要杀了我，你是想让我早死你好娶有文化的女人是吧，我告诉你，没门，就算是我死了，我也要吊死在房梁上天天看着你们，我看谁敢进这个家门，谁敢让我的儿子喊她娘！” “哎呀呀呀！”李卫国一声哀嚎后，紧接着就听到战北森大喊一声，“卫国，你干什么！” 第28章 这日子没法过了 司清清一听感觉事情好像闹大了，赶紧拉着黑娃跑出门。 刚走到刘巧巧家门口，就看到刘卫国手里那个扫把，要往坐在地上撒泼的刘巧巧身上打，旁边的战北森在用力拉扯着。黑豆站在一旁大哭着抹眼泪。 “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叫你满嘴胡说八道。”李卫国看上去真的是气急了，脸红脖子粗的，战北森那么大力气都没拉的住。 原以为刘巧巧会被他的气势吓到，谁曾想，那刘巧巧坐在地上梗着脖子嚷嚷，“你打，你有本事打死我，我看你今天敢不敢打死我！” 这么一吵闹，半个大院的人都听见了，有些人都已经躺床上准备休息了，如今也穿着背心大褂就赶了过来。 “团长，这是干啥捏，快放下！” 赶来的李红月丈夫陈涛，穿着大裤衩子鞋子都没提就跑过来了，和战北森一起合力架住气急了的李卫国，这才让他没打到刘巧巧。 “不过了，不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李卫国被两个一米八的大汉架着，气的跺脚嚷嚷。 “你看吧，我就知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日子好过了，自己提干了，就要抛弃我了是吧？你怕是把钱寄回家让你爹娘给你找新媳妇去了吧？你个挨千刀的，黑心肝的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刘巧巧的哀嚎声越来越大，她越这样，李卫国越生气，直接一把挣脱拦着他的两人，走过去揪起坐在地上的刘巧巧，往她身上砸了两锤。 “你再满口胡说，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我胡说，你家里那两个老不死的身体好着呢，你说生病就生病了，你把钱都给家里了，我们娘仨怎么过，呜呜呜……啊啊啊……我不活了！” 刚才李卫国的那气势其实挺吓人的，司清清站那么远看的都心里一颤，哪料这刘巧巧完全没有被吓到，还变本加厉的咒骂，然后就见她一转身，脑袋就往一旁旁边的砖墙上这撞去。 司清清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拉住，战北森也拉住另一边。 夫妻两人心有余悸的对视一眼，这要是真的撞出个好歹了可就麻烦了。 “妈，妈……” 两个孩子也吓坏了，一人一边过来抱住刘巧巧的大腿哭喊起来。 整个场面一团乱！ 张桂香和李红月两人也赶到了，这两人平日里和刘巧巧走的近，再加上都有孩子，左一句右一句可算是把歇斯底里的刘巧巧给劝好了一些。 “他婶子，看在孩子的份上，咱们有话好好说。” “对啊，刘嫂，你先别哭，有话我们好好说，孩子们都吓坏了。” 这么一番折腾后，刘巧巧似乎也用尽了力气，被两人搀扶着进了里屋，一边哭一边骂，一边和两人说着自己的委屈。 战北森和其他几个男人，则是拉着李卫国出了院子，在门口抽烟的抽烟，劝说的劝说，李卫国捂着脸蹲在路边，一脸的苦相。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我明天就去部队打离婚报告。我爹前些天摔伤了腰，现在人还在医院里躺着呢，这憨婆娘，她……” 堂堂一个大男人，此刻竟也委屈的要哭出来了，他指了指自己的院子，拍着大腿无奈的干嚎了两声。 战北森默默的从陈涛那里拿了支烟递给李卫国，“先消消气，要我说啊，这事你就应该早点跟嫂子打个招呼，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我跟她说的着嘛，我孝敬自己的老爹，我还要跟她打报告？大字不识一个，在家就知道打孩子骂我，一天天正事没有，还不准我孝敬自己爹娘了？” 李卫国现在正在气头上，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司清清听了半天也算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不得不说这两夫妻沟通确实有问题，一个胡搅蛮缠，一个独断专行，吵架自然是不可能避免的。 一群人好言相劝了好一阵子，屋子里的哭声才没，院子外面的李卫国抽了十几根烟，看上去情绪似乎也平静了下来。 “真是丢人丢到她娘老子那去了，又让你们看笑话了。” 刘卫国掐灭最后一根烟，无奈的叹息一声。 “团长你这说的哪里的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这住一个大院里，东家西家谁家没点糟心事呢，过去就好了。” 陈涛赶紧又递烟，被刘卫国抬手挡了。 战北森不抽烟，只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地面，“老李，要我说过日子还是要两人好说好话的，嫂子虽然过分，但你也不是完全没错，回去低头认个错，这事就算过去了。” 李卫国抬眼看了一眼战北森，“你就住我家隔壁，我们家的事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我跟这个婆娘她说不清楚啊，说多措多……” 他忽然停下不说了，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司清清，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算了，天也晚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心里有数。” “老李！” 战北森喊了一声，李卫国就像没听见一样，抬步进了家门。不一会儿，里面规劝刘巧巧的张桂香和李红月也都出来了。 几人闲聊了几句，她们就各自拉着自己丈夫回家去了。 战北森走上前帮李家和上门，这才转身走到司清清身边说，“回家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又有些不放心的站在院子里听了一会儿，确定那边没有再吵起来才回屋。 “他们家经常吵架吗？” 司清清有些好奇，李卫国刚才的样子确实挺吓人的。 “经常吵，只是不像今天这么厉害，吓到你了？”战北森似乎习以为常，关切的看向司清清。 “我还行，不过刘巧巧那张嘴还真是不饶人，就像你说的，两人都有错，夫妻过日子哪里能互相隐瞒，有些话还是要说开了才好。” 司清清一边说话，一边倒腾自己的芦荟。 战北森走过来蹲在她身边，“你放心，我以后有什么事都会跟你说的。” 看似十分随意的一句话，说完男人的耳尖却又红了。 司清清瞧着心里欢喜，歪头在战北森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笑道：“我以后也会跟你说的，就像你说的，夫妻过日子，要好说好话。” 第29章 战北森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战北森像触电一样，“噌”一下就站起来了，还差点没站稳向后绊了两步，“我，我先去洗漱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司清清笑的明媚，爽快的答应：“好，马上！” 战北森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房门口，司清清看着门口傻笑了一会儿，放下低下头弄她的芦荟胶。 这么多东西弄好了，也没个地方装，明天要找点盒子才行。 临上床前，司清清还不忘给自己量了量身体，看到数字后她开心的笑了，照着这个速度，不出半个月，她的身体就能恢复比较苗条灵巧的状态了。 她这一晚上睡得挺好的，战北森被她撩拨的一晚上没睡着，次日醒来的时候眼下一团青黑。 “你昨晚没睡好吗？” 司清清难得看到战北森这副憔悴模样，忍不住明知故问。 “是……蚊子太多了。”男人顾左右而言他。 司清清也不再追问，两人快速洗漱后，司清清就穿上她那唯一的一双解放鞋，把头发编起来绕在耳后，换上轻便的衣裳就招呼战北森，“走啊战副参谋长，你要按照训练新兵的样子训练我，监督我不能偷懒啊。” 战北森嘴角抽搐一下，反问：“你确定？” “那是当然了！”司清清畅快的应答，完全没有思考战北森这句反问后面的含义。 直到她被战北森逼着做了五十个俯卧撑，然后又快步跑了三公里以后，她才知道这个男人在部队里到底是怎样的魔鬼。 “战北森，你在部队就是这么训练人的啊？” 她实在是跑不动了，双手撑着膝盖，前面的男人则是背着背篓，悠闲的转身又跑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只给了你三分之一的量，而且还不是负重跑，你说的要按照新兵的标准训练你的，我以为你可以做到！” 司清清咬牙，她哪里知道新兵训练到底是个什么规格标准！ 再说了，这个男人当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她都惨成这样了，也不见他喊停，竟然真的让她跟着他的速度一路跑过来。 以前觉得他直男可爱，现在只想打他一顿。可惜她现在连捉只苍蝇的力气都没有了。 行，这个仇她是记下了！ “别停，继续！”战北森一把拉起司清清，在背后用力推了她一把，然后自己又快步跟上。 “我说让你按照新兵的标准训练，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调整一下的吗？” 司清清苦不堪言，她的这具身体她训练的已经差不多了，但是要跟上战北森的，还是差点意思。 头顶传来男人耿直的回答，“我不是说了，已经给你减了很多了。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不能言而无信，答应你的事，我一定都会做到！” 司清清：……这一点你倒是真的不用一定做到。 战北森这么做也不是没有自己的依据的，他这两天回家看到司清清在屋里折腾自己，当真意味她是真的很想拥有健康的体魄，所以才这样坚持原则的。 等到了山下的时候，司清清已经快不行了，战北森则是脸上微微流了一些汗，还是因为天太热流下的。 司清清看到石头就要坐，被战北森一把拉起来，“刚跑完不能坐，对身体不好，起来慢慢走，我扶着你！” 司清清此刻真的很想打人！ 两人一路搀扶着到了司清清挖下的陷阱那里，还没走进，就听到“叽叽咕咕悉悉索索”的声音。 “有了！” 司清清惊喜大喊，挣脱战北森的搀扶，快步走过去，拨开草，果然看到一个坑里有一只野兔一只野鸡。 她兴奋的两眼放光，然后又快速拔开另外两个坑，果然里面都有货。 “太好了，四只兔子两只野鸡，又能卖不少钱了吧？” 司清清开心坏了！ “嗯！”战北森也被她的开心感染到，二话不说就跳进坑里，把野鸡和兔子装进麻袋里，“你真的要带着活的去镇上吗？” 麻袋里的东西疯狂的在挣扎，在求生欲面前，动物和人是一样的。只是这么多放在一起，动静还是很大，根本不好背。 “嗯，新鲜的才能卖个好价钱。” 司清清伸手把战北森从坑里拉出来，然后又在背篓里拿出新的诱饵丢进去，“明天再来！” 两人扎好麻袋，塞进背篓里背着下山的时候，司清清一定要自己背，“你不是说我没有负重嘛，这次我就负重跑。” 战北森这会开窍了，“你一会还要去镇上，太累了，我先帮你拿回家吧？” “不用，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战北森，是不是很开心？我小时候都没有体会过这种快乐，以后有时间我们再去抓头野猪回来卖！” “好！” 战北森也很开心，上次这么布置陷阱抓猎物还是七八岁的时候了，没想到司清清竟然连这些都会、抓到猎物他开心，更开心的是又看到了司清清不一样的一面。 两人会到家的时候，整个大院才开始有了动静，大家都起床了，上学的上学，回部队的回部队。 司清清很快给两人准备了早餐，她的那一份基本上还都是粗粮。 战北森看了直摇头。 “这要是让你家里人看到了，还以为是我苛待你呢。”他说的一本正经，司清清却笑了，这直男终于也学会开玩笑了？ “我这叫精致碳水，减肥的最佳食物，以后你就知道了。” “什么碳水？”战北森倒是在生物书上学过，碳水化合物什么的，但是这和减肥有什么关系？ 司清清消耗了一早上，现在只想赶紧吃点东西平衡血糖，便用最简单的语言给战北森解释了一番，战北森听得十分认真，帅气的脸上始终有一种长见识了的表情。 司清清看着这样认真的他心念一动，探过身去又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战北森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战北森这回有经验了，没有躲闪也没有逃避，“哪有说一个男人可爱的，我是军人，是铁血男子汉，这样说，不好。” “可我就是觉得你可爱，我喜欢这样的你，你以后还让不让我说了？” 司清清嘟起嘴，装作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你要是喜欢，那就说吧。” 战北森低下头和玉米糊糊，大碗挡住了他不断上扬的嘴角。 第30章 一天呲着个大牙乐什么呢 吃完饭后，战北森回了部队。司清清就又背上她那满兜子乱动的兔子野鸡去镇上了，战北森原本想开车送送她的，但是司清清不让。 她说：“我知道你们部队纪律严谨，要是顺道还好，你这样专程开车去送我，到时候别人会说闲话的。” 战北森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也没再说什么。 走的时候还为媳妇能为自己考虑而感到开心，不得不说最近这段时间，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变得很奇妙，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就像 司清清说的，他这天一整天当真把她记挂在心上，开会的时候，训练的时候，大家都能看到他在那里一个人发呆，还时不时的傻笑。 “战北森，你没事吧，一天呲着个大牙乐什么呢？怪瘆人的！” 刚训练完的赵英武擦着满脸的汗，看到在单杠边训练还呲着个大牙笑的战北森，一脸的嫌弃。 战北森松开手，轻松从单杠上下来，搭上好友赵英武的肩膀道：“怎么的，还见不得别人笑了？” “笑是可以，你总得有个说法吧，哎，到底有什么好事，说出来我也高兴高兴！” 赵英武戳戳战北森的胳肢窝，两人在操场旁边休息起来。 他两人的友情从刚进部队的时候就建立了，这么些年，那可真的是经历过枪林弹雨，过命的交情了，平日里有什么事，那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赵英武这两天就觉得战北森整个人都透着古怪，但又说不上来为啥，今天看着他表现的愈发明显，不由得好奇起来。 他的兄弟，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吗？ 看战北森这样子，没准还真有！他心里不平衡了，必须得问清楚了。 “你看着我干什么啊，叫你说话呢！” 赵英武见战北森只顾着打量自己不说话，取下脖子上的毛巾一下子拍在他的腿上，有些不耐烦了。 战北森摸摸自己的脖子，仰头看天，颇有些高傲的气势。 “你这……我说了你也不明白啊！” “嘿你这人，你还没说呢怎么就知道我不明白呢？瞧不起人是不是，快说！” 赵英武被这家伙气到了，说话语气也着急起来。 战北森也不再卖关子了，蹲下来神神秘秘的凑到赵英武耳边说了些什么，说完后满脸堆笑的直起身来。 赵英武一脸疑惑，两眼茫然的看着好友，十分纳闷，“这……有什么好开心的吗？” 战北森双手叉腰，依旧笑着，“你看吧，我就说你不明白吧，还不信。你说你都多大年纪了，比我还长两岁吧，该谈个对象了，上回政委给你介绍的文工团那姑娘，我瞧着就很不错，多上上心，关心一下人家……” “得得得！” 赵英武打断战北森的话，“你这个人现在怎么这么啰嗦，别告诉我这也是你媳妇教的。你结婚也有些日子了，原先也没见你这样，怎么现在变得这么……” “这么什么？” 战北森叼了一根狗尾巴草，歪头看着赵英武问。 “这么贱巴兮兮的……” “你小子我……揍你昂！”赵英武话还没说完，战北森就脸色变了，一把揪掉嘴边叼着的狗尾巴草，追着已经撒腿跑开的赵英武就踹了上去，一下没踹到，就继续追。 两人就像刚出围栏的羊一样，撒丫子在操场上跑开了。 其他训练班完准备回宿舍的兵，看到两位领导这样追赶，还以为两人闹矛盾了呢，吓得一个个白不敢动。 “这有啥的，我以前还见过他俩一个把一个摁在地上捶呢，往死里捶的那种，歇了吧，都回去。” 有知情人士给刚来的新兵解释道。 “真的假的？” 有人不解，没办法理解他们的感情，明明刚才还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怎么转眼就翻脸了呢。 只不过打这天开始，据说十三野战王牌部队第七团的赵团长，逢人就悄悄问他们一个问题，“搞对象真的那么开心吗？”末了还不让人往外说，但这个消息很快去还是在团里传开了。 这边战北森时时记挂着的司清清，背着自己的战果找到了卖猪肉的胖大叔。 没有了司清清抢生意的胖大叔，摊位前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司清清废了半天劲儿才找到机会和他说话。 “大叔，我给你送野味来了！” 忙的满头大汗的胖大叔听到司清清的声音，剁肉的动作顿了顿，顺着声音望过去果然看到满头大汗的司清清背着背篓。 “嘿，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胖大叔原本以为司清清就是图个新鲜热闹，毕竟白白净净的姑娘家，谁能吃的了这个苦，还说要去抓点别的野味卖给他，他当时压根不就是不信的。 现如今她真背着个大背篓来了，他还是很惊讶的。 “说好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做的嘛，大叔，你要不要来看看，还是活的呢！” 说着，司清清从肩膀上卸下背篓，刚一放地上，麻袋里的兔子啊野鸡啊，就开始疯狂乱动，司清清差点都没按住。 胖大叔睁大了眼睛从摊位后面走出来，就见司清清打开绑着麻袋的绳子，他探头往里面看，果然看到四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还有两只野鸡。 “好家伙！” 大叔惊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些都是你抓的？” “对啊！”司清清颇有些骄傲的答应，“大叔，怎么样，按市场价收了吧？” “你这都没杀，我收什么，还要我自己剥皮处理，你这……” 眼见着大叔要推脱，司清清当然知道这背后有着要杀价的意思，赶忙道：“你看你这猪肉也要卖完了，还有这么多人排着队等着呢，你卖什么？让大家伙儿空手回去啊？” 大叔看了一眼自己摊位上的肉，又看看排队的人，确实不够分，但是他的肉就那么多啊，再多他也是没有的。 “所以啊，你现场杀鸡宰兔，还能让大家看到你卖的当真是新鲜的肉，岂不是更好？价格我来的时候可都打听好了啊，大叔，咱们做生意可是最讲究诚信的，昨天咱们说好了的啊，你要是不要，我就卖给别人了，你知道我有的是办法能卖出去。” 司清清已经没了耐心，这个大叔长的心宽体胖的，怎么做事娘们唧唧的，一点都不畅快。 “行吧，我也是畅快人！这样，四只兔子两只鸡，给你六十块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胖大叔昨天可是领教过司清清的招数的，他打心底里相信司清清能把这些野味卖出去。 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自己占这个便宜呢！ “六十块钱？” 司清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也太便宜了吧，昨天的野猪肉她可是卖了五百块钱呢，这个差距她接受不了。 “你别想着和野猪肉一个价格昂，女同志，这个野兔和野鸡不是什么新鲜肉，而且很多人都挑，不跟猪肉一个价，就这，我还是看在以后……” “行吧，六十给你，但是这野鸡我得拿走一只！” 司清清知道再纠缠也卖不上价格了，与其便宜了这精明的卖肉大叔，还不如带回家一个给战北森补充补充营养呢。 胖大叔急了，“那你要是……” “你要不要？”眼见着卖肉的人越来越多，司清清已经有了别的想法，精明的卖肉大叔哪能看不出来她这点小心思，赶紧答应了下来。 六十块钱买下了四只兔子一只鸡，另一只留给了司清清。 “哎，钱难赚屎难吃！”司清清数着钱叹息一声，“下回还是捉野猪更划算些。” 这样想着，她已经出了菜市场，刚在集市上走两步，就听到一个声音大喊：“站住，别跑，抓扒手，抓扒手，有人抢东西了！” 第31章 人总是要变的，只要不是越变越差就好 司清清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姑娘远远的追着一瘦小个子的男人在跑，眼见着那男人要跑到自己跟前了，司清清长腿这么一扫，给那男的就扫地上了。 瘦小个在地上滚了两个圈，把怀里的小包抱得更稳了，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司清清，起身又要跑。 司清清急了，刚要追上去，就看到一个推着一板车泥瓦罐的人，将车子横在那人前面，那瘦子还在回头恶狠狠的看司清清，一个没防备整个人就撞了上去。 那推着车子的年轻人，顺手就把瘦子给擒住了。 那人身高体大的，瘦子挣扎了几下也没有成功，很快司后面追他的姑娘就赶了上来。 “谢谢你啊同志！”那姑娘看着很年轻，从小偷手里抢回自己的小布包，打开看了看确定没少东西后，转头又对司清清道谢，“谢谢你这位女同志。” 司清清刚想说不谢，却见那姑娘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开始大叫，“清清，真的是你，清清，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了！” 她一开始是欢喜，紧接着就开始哭了起来。 司清清慌了，这……她也不认识啊，青天白日的被一个姑娘拉着哭，“同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认识吗？” “清清，我是萍萍啊，丁萍萍，我们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啊，你忘了吗？家里遭了洪灾后你就嫁到北边来了，怎么这么短时间，你就把我给忘了呢？” 丁萍萍见司清清不认识自己了，哭的更伤心了。 司清清心头一惊，乖乖，这可了得，把人家的发小都忘记了有点过分了。 “那个，萍萍啊，我前段时间摔了一跤，伤到了脑子，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不是不认识你，是一时间没想起来。” 司清清看着丁萍萍大包小包的像是从外地赶来的，再加上一口川城口音，也没有怀疑她的话。 “我就说，你不会不认识我的。” 丁萍萍抹了一把眼泪，开心了一些，“我们家里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只好来这里投奔我大姨，没想到刚一下车就遇到了扒手，还好遇到了你……” 司清清见着她可怜，赶紧掏出自己的手绢给她擦眼泪，“别哭了，东西少没少啊？” 丁萍萍摇了摇头。 另一边推车的年轻人还钳制着小偷，看到两位女同志没事人一样的当街叙起旧来，也是很无奈。 “唉，我说这两位女人同志，你们能不能先把这小偷的事情解决了再叙旧啊，我快抓不住了。” 那瘦精干的小偷在年轻人的手下拼命的挣扎着，差点就让他给跑了。 “哎哟哟，对不住，谢谢你啊这位同志。” 丁萍萍赶紧又道谢又道歉的，可是她这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该拿这小偷怎么办了。 “送公安，这种人光天化日就敢当街抢劫，你这是犯法行为，必须要让公安好好教育教育！”既然是司清清发小的事，那她就不能坐视不理，司清清当即发话。 “同志，我也是初犯，实在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看在我把东西还给你们的份上，放过我这一回吧。” 一听到他们要把自己送到公安局，那小偷吓得赶紧求饶。 “这不是你不劳而获的借口，你家里穷，被你抢的人家就不穷了？”司清清才不相信他说的话，普通人还真没有这个胆量大白天的在大街上抢劫。 那推板车的年轻人见司清清说的有理，也赞同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一起去公安局吧，我帮你们把人送过去。” “那谢谢你了！” 司清清看了一眼车上的瓦罐瓦盆，有不少被这小偷撞的磕破了，心里想着等一下要怎么酬谢这位好心人。 几人把小偷扭送到公安局，并且做了笔录，有两个公安同志对司清清还有点印象，便道：“没想到今天又遇到了，我们这公安局可不兴来啊，这位军嫂同志。” “是是是！” 司清清还怪不好意思的，昨天被自己的丈夫领走了，今天又来了，在这里混个脸熟好像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管是因为什么。 丁萍萍一听担心起来，“清清，你昨天也进公安局了？” 司清清嘴角抽搐，“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三人配合公安做好笔录后，便一道离开了公安局。回去的路上司清清问清楚丁萍萍的去向，得知她大姨家就在镇子上，便想着要送她过去。 “你说的那家人我熟啊，不就是前头酿醋的那家人吗？”年轻人指了指路边的一家人。 “啊对对对，我大姨家就是酿醋的。”丁萍萍心头一喜，原本还不知道从哪里找起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打听到了。 “他们家经常找我买瓦罐，听你的描述有些像，具体是不是还要你自己去看一下。” 年轻人长的浓眉大眼的，眼下看着丁萍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了一眼自己破了不少的瓦罐瓦盆，无奈叹息一声。 丁萍萍依赖的挽着司清清的手臂，这时候也注意到了男人车里的东西被撞破了一些，“刚才那小偷把你的东西都撞坏了，多少钱，我赔给你吧？” 说着，丁萍萍就要在自己的小包里找钱。 年轻人摇摇头，“算了吧，这也不值几个钱，反正我今天还没开业，就当是做好人好事岁岁平安了。” 丁萍萍也是南方人的特色明显，生的皮肤白净，不生气的时候说话娇滴滴的，那年轻人都不敢直视丁萍萍。 司清清一看乐了，感情这人不光是做好人好事，倒有点英雄救美的意思了？ “清清，你笑什么？” 丁萍萍一不小心和年轻人对视一眼，红着脸移开视线的时候，正好瞧见昔日好友笑的奇怪，忍不住问一句。 司清清看眼前这个人倒是个老实可靠的，于是道：“你既然知道萍萍大姨家在哪，那你方便送她过去吗？” “那怎么好意思呢，清清，别麻烦人家，我自己去就行了。” 丁萍萍脸颊一红，娇羞的拽司清清的袖子。 那边年轻人已经答应了下来，“没问题啊，我正好要到那边去的。” 司清清拉着丁萍萍的手，跟上年轻人的脚步，“你初来乍到，多个朋友多条路，不必拘泥于那些小节，更何况刚才人家还帮了你，认识一下，就算以后答谢也能找的到人不是？” 丁萍萍觉得司清清说的有道理，转头问拉车得年轻人道：“对了，你叫什么啊，我叫丁萍萍，刚从川城过来，投靠亲戚的。” “哦，我叫张川。川城的川！”张川声音响亮的回答道。 “巧了这不是。”司清清笑盈盈的看着两人，她对丁萍萍是没什么印象了，但能感觉到丁萍萍对原来的司清清应该是很依赖的，两人感情应该也不差，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清清，我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丁萍萍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了一眼司清清，以前的她在她们那里泼辣是出了名的，但也不敢这样大胆的询问陌生男人的名字。 司清清心下了然，也不多言，也不逃避，只道：“人总是要变的，只要不是越变越差就好。” “那哪能，我觉得现在的你特别好！” 丁萍萍身上挂着大包小包，但还能腾出手来拉着司清清的胳膊，仿佛抓着救命的稻草一样，抓的很紧。 第32章 果然男人霸道起来都很迷人 张川将二人送到门口，便忙自己的生意去了，泼盆破瓦罐他也不要了，直接往路边一扔，一路吆喝着就走了。 丁萍萍紧张的不敢敲门。 “清清，你说我大姨会不会嫌弃我啊，好多年没见过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欢迎我来。”丁萍萍看上去好可怜，那双眼神无助极了。 “放心，好歹沾亲带故，万一她不欢迎，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司清清替她敲了门，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门一开就闻到一阵浓烈刺鼻的酸味，是醋味没错了。 “谁啊？” 一个样貌周正的中年妇女探出头来，看到丁萍萍的时候明显有些惊讶。 “大姨，是我，萍萍。” 丁萍萍声音压的很低，已经有些哽咽了。 “萍萍啊，你真的来了？我可怜的外甥女哦！我可怜的妹子啊！”丁萍萍大姨确认是自己的外甥女之后，抱着丁萍萍就开始哭。 丁萍萍好久没有亲人在身边了，这一被大姨抱，也痛苦的大哭起来，一时间亲人相逢的喜悦加上失去至亲的痛楚一起涌上心头。 司清清看了也不觉红了眼眶。 “这位是？” 两人哭了好一阵子才收住情绪，丁萍萍大姨看着背着背篓的司清清，眼神里带着排斥。 “哦，大姨，这是我小时候的邻居，也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她嫁到西北来了，我刚巧在镇上遇上了，是她带我过来的，你说巧不巧！” 丁萍萍擦干眼泪，有些欢喜的给自己大姨介绍司清清，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一个好朋友在这里呢！ “哦，这样啊，你嫁到哪个村子了啊？” 丁萍萍大姨看司清清的穿着打扮就不像是镇子上的人。 “哦，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像不是什么村子，就在前面不远的部队大院里，不知道您知不知道。”司清清确实不知道大院那边有没有什么别的名称，只好这样介绍。 丁萍萍大姨一听司清清是大院里的，表情一下就变了。 “哦哟，原来是军嫂啊！萍萍啊，你怎么不早说，你们两个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来吧！”大姨张罗着让开路，想让两人赶紧进去。 司清清觉得他们亲人刚刚相见肯定有许多体己的话要说，再加上自己还有别的事，就婉拒了。 和丁萍萍道别后，司清清便去了上回没买成东西的布店，这一次因为时间还早，布店里没什么人，她十分顺利的就买到了自己想要的布料。 那红色的，黄色的还有蓝色的，直接大手一挥都买了。 今天看店的还是昨天那人，一眼就认出了一身白衬衫加旧军装裤的司清清，“今天又来了哈？” “嗯！”司清清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她翻看了一下布料，问道：“有没有适合给男同志做衬衫的布料啊，要清爽凉快的那种，颜色最好淡一点。” 布店老板一看，这军嫂是要给自己的军人老公做衣裳啊！他赶紧弯腰从柜子底下拿出一沓布料，“这些都是今天早上新到的料子，听说什么混纺的的确良，手感还蛮好嘞，你看行不？” 司清清一看，淡蓝色的的确良，脑海中立刻就有了战北森穿上这样颜色衣裳的模样，“行，给我来两米！” “哎哟，军嫂你可真有眼光，这料子确实好，我还想等着其他的布料卖差不多了再拿出来呢！” 布店老板见司清清这样大手笔，心里欢喜的不得了，很快就给她量好了尺寸，裁剪出她想要的布料包装起来。 “下回还有什么料子再来啊，我这里是镇子上最全最新的布店了！” 谁不喜欢阔气的客户呢，布店老板虽然稳坐镇子中心，不怕卖不出去，但日进斗金可是每个生意人的愿望，越早赚到钱越好。 “行呢，没问题，以后有好料子你可要给我留点样子，以后我准备开服装店，要用到的布料可多着呢，咱们可以长期合作。” 司清清将买到的布料收好，又开始看针线，松紧，米尺，粉饼等做衣服需要的东西。 “那可真是太好了，军嫂同志，你放心，以后有什么好料子我都给你留点样子出来，我这里进货快出货也快，现在大家日子渐渐好起来了，做衣服也舍得花钱了，你可要常来啊！” 布店老板一看司清清选的这些东西，更相信她说的话了，没想到这军嫂看着胖嘟嘟的，还是个能干有脑子的人。 “那是自然！” 因为买了不少布料，布店老板一开心，直接送了司清清一盒粉饼，算是为了留客做出的牺牲。 司清清心里也欢喜，今天赚的不多花了却不少，战北森留给自己的那点票很多都送给赵槐花了，只能支付不到一半的布料，剩下的她只能用自己辛苦转下来的钱结账了。 这赚钱很快乐，花钱却是很肉疼。她第一次知道花几块几块的钱，也会有舍不得的时候。 快到晌午的时候，司清清满载而归，背着一背篓的布料，做衣服用的材料还有一只垂死挣扎的野鸡往回走。 这大西北的日头真是晒得人无处可逃！ 她早上是戴了一顶草帽出来的，但是这样效果很一般，走了没一会儿她就累的像哈巴狗一样，不得不张着嘴吧喘气了。 实在走不动了，她就靠着一棵大树坐下休息，手里的帽子都快扇冒火了，一点凉风也没有…… 就在她心情逐渐沮丧的时候，不远处开过来了一辆军用吉普车，车上坐着的男人一身夏季军绿色军装，前座开车的人时前些时候去司清清家吃过散伙饭的杨景山。 “战副参谋，您看前面那人是不是嫂子啊？” 战北森今天本来是和杨景山去市里面办事的，开了一上午的会，这大热天的往回走，光坐在车上都觉得又热又燥的。 听到杨景山的话，战北森赶紧倾身朝前看，果然看到一颗大树下一个胖乎乎的年轻姑娘坐在那里乘凉，手里的草帽一晃一晃的，看的出她又热又渴。 “快，靠边停！” 杨景山依言赶紧靠边停了车，车子还没停稳，战北森就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清清！” 看到累成这样的司清清，战北森那叫一个心疼啊，三步并作两步走道她跟前，一把将人拉起来。 司清清快被晒迷糊了，看到眼前人还以为自己梦游了呢。 “战北森，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大热天的，出了扛着锄头偶尔回家吃饭的老农，一路上基本上没人没车的，这战北森是从哪冒出来的？ “我上午临时去市里办事，正要回部队呢……” 司清清洁白无瑕的脸被晒的通红，看的战北森不由皱起了眉，他弯腰抄起地上的背篓，拉着司清清就往车里走。 “战北森，你既然有公务在身就先去吧，公车私用是大忌讳，我还是不要上去的好。” 司清清一心为战北森着想，战北森也没有让她失望，霸气的将人塞上车，又把背篓放到副驾驶座上。“只是顺道带你一程。你只管上车，出了问题我扛！” 现在的车子还没有空调，但是开着车窗走起来，坐在里面还是很凉快的。 司清清被战北森的话帅到了，果然男人霸道起来都很迷人，尤其战北森！她崇拜的看向身侧的男人，战北森已经拧开军用水壶给她递过来了。 “渴了吧，快喝点水。” 司清清乖巧点头，确实口干舌燥了，仰头就猛灌了两口水，然后擦着下巴上的水滴对战北森道：“战北森，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帅！” “咳咳咳……” 前头开车的杨景山羡慕的看着后座上互动的新婚夫妻，他还是头一次听到女人这么直白的夸赞自己丈夫，给他惊的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第33章 老父亲一样的叮嘱 司清清：…… 我在喝水，你呛个什么劲儿？ 战北森已经习惯了司清清直球似的表达，此时只握拳挡在唇边淡淡一笑，心里藏不住的欢喜从眼睛里露出来。 “好好开车！” 他拍一下驾驶座靠背，严肃道。 “收到！” 因为有人在车上，司清清也稍微收敛了一些，不再撩拨战北森，只是她的手没闲着，在战北森的身上比划来比划去。 战北森被她弄糊涂了，这咋比两人在家时还要大胆呢？ 他咳嗽两声，提醒司清清眼前的状况，司清清没听到一样，继续张开手掌比划，肩膀，胸围，腰围…… 前面已经答应要好好开车的杨景山，一不小心从后视镜里瞥到这一幕，惊的一只手捂住眼睛。 这是他能看的嘛！ 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赵团长今天到处找人问处对象开不开心的事情，他也想处对象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部队大院门口，反正去部队也是要经过这里的，战北森不认为他是公车私用，他下车帮司清清把背篓拿下来，又帮她背好。 “今天就别再忙别的了，回家好好休息，晚上也不用做饭了，我在部队食堂给你打现成的。”他像个老父亲一样的叮嘱累坏了的司清清。 “那要清淡些的！” 司清清也不跟他客气了，赶紧表明自己的诉求。 “嗯，知道的！” 对于司清清现在要做的事情，战北森是一百个支持，包括他不理解的减肥这件事，既然她这样做会开心，就让她做吧，不然早上那辛苦流下的汗岂不是白白辛苦了。 送别战北森后，司清清像个刚下学的小姑娘，背着背篓一蹦一跳的往家走去。 正在开锁呢，隔壁的刘巧巧听见动静就开门出来了，手里还拽着自家的黑娃，“是不是她给你弄的？” 司清清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刘巧巧把黑娃推到自己面前，指着黑娃脖子上已经干了的芦荟胶质问道： “是不是你给我儿子涂的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看看，都肿了！你这个女人心眼怎么这么坏啊，我们家昨天出事了，你就趁火打架把对我的怨气撒到我儿子身上是吧？” 司清清先是检查了一下黑娃的伤口，确实是有点肿，但要不是她的芦荟胶，估计今天会肿得更厉害。 “谁趁火打劫了，你儿子这伤怎么回事你自己不知道吗？再说了，我对你有什么怨气，你抢我男人了还是霸占我的财产了，你有什么好让我怨的？” 司清清对这个刘巧巧是八百个不理解！ 以前要是司清清有什么得罪过她的地方，战北森也都赔礼道过歉了。 现在明明两家人相安无事，两家的男人更是战友，战友情也还可以，怎么的刘巧巧就愿意这么盯着她找茬呢？ 刘巧巧被司清清说的张大了嘴巴，她颤巍巍的抬手指着司清清骂。 “你瞧瞧你瞧瞧，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抢了你家男人，你这个新媳妇真是不害臊，自个儿天天往外面跑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竟然在我家门口说出这种话来！你真是……真是不要脸！” 刘巧巧的激动又愤慨，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女人家的名声可是最珍贵的。 司清清反倒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双手抱臂看着她。 “我就那么一说，打个比方，比方知道吗？还当真了，你想抢我家男人还不一定答应呢，我家北森啊，才不会多看一眼你这个蛮横不讲道理的泼妇呢！” 说完，她傲娇的白了刘巧巧一眼，转身就要推门进去！ “你，你你你才是泼妇，野蛮人！” 刘巧巧这回着实被气到了，昨天才被自家男人嫌弃，又说出了要和她离婚这样吓人的话，刘巧巧如今是最怕别人说自己不好的，生怕传到自己男人耳朵里，人家真的跟她离婚。 司清清不理她，进了院子就要关门，门却被刘巧巧从外面顶上了。 “你给我出来，你把我儿子的弄成这样，你还想跑，你给我出来！”刘巧巧一边骂一边伸手就要拉司清清，司清清力气大，双手把这门只留出一条缝。 “黑娃，你跟你妈好好说，你脖子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我给你涂的又是什么！” 司清清晒了一上午的太阳，现在懒得和她纠缠，直接让他们娘俩自己对峙去。这一吵一闹的功夫，大院树底下乘凉的其他人也被吸引过来了，纷纷在一旁劝解。 黑娃看看自己妈，又看看司清清，再看了一眼周围的大婶奶奶们，一脸的为难。 “你说啊，你倒是赶紧说啊，是不是昨天晚上她趁着我和你爹吵架的功夫，给你打的？赶紧跟婶子奶奶们说说，妈今天豁出去了，也要给你讨个公道！” 刘巧巧一边催促，还一边不断的戳着自己儿子的脊梁骨。 司清清明白了，这孩子怕不是屈服于刘巧巧的淫威不敢说实话吧？可不能让她得逞，毁了自己刚刚恢复好的形象。 “黑娃，你现在也是小学生了，上学的时候老师是不是跟你说过要做一个诚实的人？而且你爹是军人，是战斗英雄，军人最注重的就是诚实守信了，你可不能给你爹丢人，男子汉大丈夫，要敢向错误的事情说不！” 司清清隔着门板，在门缝里郑重对黑娃说。 黑娃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很快眼神就变得坚定起来，正要转身说话，就被刘巧巧又推搡了一把。 舍不得打自己的孩子，刘巧巧把火力集中在了司清清身上，“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敢教我儿子学坏，你给我出来，出来！” 说着，双手扑腾着就要从门缝里拽司清清的头发，被司清清一把抓住了手腕，半个手臂卡在门缝里动弹不得，只得朝外面围观的人哀嚎叫屈。 “你们看看啊，你们都看见了，北森她媳妇打人了，昨天打了我儿，今天又要打我，大家快来评评理啊……呜呜呜……我的儿啊……” 张桂香急得团团转，“大妹子，有话好好说。” 李红月和其他军嫂们奶奶们也都开始劝说，“别动手啊，大家都住在一个大院里，有话好好说！” 周围一阵纷乱。 黑娃眼见着自己的妈越嚎越大声，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十一二的孩子已经知道了害臊，黑脸一红，大吼着对自己妈说道：“我脖子上是你昨晚上和我爹吵架的时候打的，是清清嫂子给我上的药，才不疼了的！” 说完，他便一把挣脱开自己的老妈的手，转身飞奔跑出了人群。 “哎，你这小崽子，你胳膊肘往外拐……哎呀……” 刘巧巧嘴里骂骂咧咧的，转身就要去抓自己的儿子，被门里面的司清清手上用了巧劲儿，一直胳膊被折弯了抵在门上，痛的她发出阵阵哀嚎。 司清清拉开另一扇门，对外面的人喊道：“大家都听到了吧，自己打了儿子不敢认，跑到我们上撒泼来了。今天这事有大家给我作证，省的到时候又一盆脏水泼到我头上来了。” “是是，听到了，看到了，清清啊，你赶紧把人放开，别弄出个好歹来！” 张桂香现在是完全相信司清清的为人，昨天刘巧巧家里打架的事大院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可怜了两个孩子。眼下，只希望司清清不要像以前一样，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的。 “行，今天我就听张嫂子的，放了你，但是你以后也别来找我麻烦，和你成为邻居，真是晦气！” 说着，司清清便一把甩开刘巧巧的手，十分快速的将自己家门合上。 刘巧巧故作被甩出来的样子，跌坐在地上拍着地面大哭，“我命苦啊，你们都来欺负我，我儿不向着我，掌柜的不疼，如今这外来的媳妇也能骑到我头上撒尿了。” 围观的军嫂家属们，早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再加上这些日子刘巧巧搞出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大家也都烦了。 如今碍于情面，大多都安慰了几句，就各自找借口离开了。 张桂香为人憨厚，还蹲在那里劝慰，结果被刘巧巧记恨她站在司清清那一边，憋着劲儿寒碜了几句，她一气，也转身走了。 很快就只剩下李红月一个人，把她搀扶起来又是拍身上的土又是给整理弄散的头发的，好容易才把人哄回了她自己家。 第34章 北森怀春 司清清忙的很，根本顾不上和她浪费口舌。 只不过经她这么一闹，倒是帮了司清清一个小忙。 大夏天的，蚊子多，大院里孩子也多，动不动就有被蚊子咬伤的，或者是不小心被晒的滚烫的石头烫伤的孩子，听黑娃说他被自己妈妈挠伤的地方用了司清清的什么清凉膏，一下子就不疼了。 其他人一听，还有这等好事，纷纷找上门进来问司清清取经。 司清清毫不吝啬的将自己过滤好的芦荟胶拿出来给大家分享，不过同时她也提出一个要求，就是谁家有用完的护肤膏的盒子，都给她留着，空盒子就成，她拿来装芦荟胶。 创业艰难，能省则省！ 她秉承着废物利用的观念，很快就收集了不少用完的护肤膏盒子，啥样的都有。 众人还都疑惑，这司清清花样好像越来越多了，又是打猎又是挖野草的，现在倒好，收起破烂来了。 再说这天司清清处理完家里杂事后，就开始制作起衣裳来。 第一件自然是给战北森的蓝衬衫，为了不让尺寸出错，她还专门找来他的旧衣服，和自己在车上量的尺寸比对了一下，基本上差不多才开始下剪刀裁剪。 说来也是凑巧，战北森和司清清虽然是娃娃亲，结婚也匆忙，但是战家该有的礼数都没少，就这个年代流行的三转一响，他们家里都有。 量体裁衣后，司清清就坐在缝纫机前开始疯狂踩踏，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顺手多了。 战北森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堂屋窗前司清清的脑袋在那一会抬一会没的，屋里还传出奇怪的声响。 等他进屋后，就看到司清清拿着一件蓝色的衬衫在翻衣袖。 “你这是……在做衣服？” 战北森的突然出现把司清清吓了一跳，“麦高得，你吓死我了！” “什么？！”战北森在部队培训学校学过英语，乍一听司清清冒出一句洋文来，吃了一惊。 来不及多说，他人已经被司清清拉了过去。 “你回来的正好，快试试合不合身。” 司清清一手拿着衣服，一手接过他手里的饭盒随手放在桌上，就开始解他身上的扣子。 战北森吓坏了，刚才进来的时候没关门，而且现在天还大亮着……这要是被门口路过的人看见，岂不是要误会。 虽说他们是合法的夫妻，但两人都还是清白之身，要是让人瞧见了，指不定要将他们传的多孟浪呢。他是男人还好，司清清作为新媳妇，最近才刚刚扭转一点形象，不能让她被人指点。 这样想着，战北森僵直着身体，稍微后退几步，避开了窗户。 “别动！” 司清清解扣子解的认真，指尖男人的肌肤忽然离自己远去，她赶紧迈一步跟了上去。 “我，自己来吧。” 战北森感受到她指尖的炙热，胸腔澎湃着某种奇异的东西，声音干涩道。 “好了，你快穿上试试！” 司清清抬起头来，眸子清亮，一点都没有前几次她撩拨人时候的样子。 战北森这才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赶紧接过衬衫，长臂一伸套在自己身上，然后拉拉直…… 司清清全程十分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成品，完全没注意到战北森脸上的不自然和他微微鼓起的八块腹肌，她扒拉着战北森转了个圈儿，十分满意的点头。 “你可真是个天生的衣架子，不过我的衣服做的也好！确切地说，你的身体和我的衣服就是天作之合！” 融合了新时代剪裁和设计的衬衫，将战北森的宽肩窄腰衬托的更明显了，原本挺拔高大的身形，现在更有男人魅力了。 “你这衬衫样式，我以前倒是没见过。” 战北森人已经被拖到了镜子前面，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前也不有一亮，只是这衣服样式倒是新鲜的很，而且是不是有点太贴身了，他的胸肌都能看到了。 这个年代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宽松的，尤其军装，因为布料没有弹性，为了方便训练基本上都要大上那么一丢丢。 “这是川城流行的款式，怎么样，好看吧？” 司清清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仰头看着战北森，一张脸笑的如满月一样迷人。 “嗯，好看！” 战北森嘴角憋着笑，迷恋的看着她的眼睛，郑重点头。 “还差点意思，等我一会儿熨烫了，就更板正了，你要是喜欢，我还给你做，做各种各样的衣服，一定把你打扮成整个部队最帅的男人！” 司清清小嘴儿特别甜，三两句话说的战北森心里像是灌了蜜糖一样。 “你这样的手艺，还当真能开裁缝铺了。” 战北森觉得自己真的是娶到宝贝了，他的清清当真什么都会，而且还都做的那样好。 跟她在一起，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轻盈了。 “不止裁缝铺，我以后要开自己的服装店，创立属于自己的服装品牌，高级定制，还要让有我们国家特色的服装走出国门，走向全世界！” 司清清说的豪迈！ 这在消息闭塞的大西北，似乎是一件很难实现的事情，但是战北森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就是觉得她能做到。 “嗯，我相信你可以！” 司清清笑的眼睛都弯了，“战北森，你怎么这么好啊，我说什么你都心，你就不担心我是诓你的？也不会觉得我不靠谱吗？” 她说着，十分自然的双手环上战北森的腰，仰起头看他。 战北森腰间肌肉一紧，双手悬在空中，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但还是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我也不知道，但我总觉得你能做到。就算做不到也没关系，我会好好努力，像你说的那样，给你，给我们的亲人更好的生活。” “战北森你可真是太可爱了，我喜欢死了！” 活了两世，司清清第一次被人这么无条件的信任！她踮起脚尖，“吧唧”在战北森好看的唇角亲吻了一下。 战北森喉头滑动，没忍住舔了一下刚才司清清亲过的地方，忽觉血液上涌，大脑不经思考的低下头，瞅准了司清清娇嫩的唇凑上去。 “哎呀！” 司清清忽然想起自己带回来的那只野鸡还在锅里炖着呢，这个时间应该是好了，可别再炖太久给炖柴了。 战北森看着一溜烟跑开的女人，落寞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转头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眉梢含情，双目含春…… 作为一个不在乎外在的男人，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看着有些不一样了。 第35章 大院里啥时候来了个这么好看的姑娘 司清清很快就拿大瓷盆端了一大盆她炖煮的鸡汤鸡肉过来。 “那卖肉的大叔太抠门了，他抠我也抠，我直接抠回来了一只野鸡，正好给你补充补充营养，你每天训练那么累，要增强体质才行。” 司清清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战北森在脱新衬衫，那结实的胸肌和八块分明的腹肌暴露在她眼前，她端着盆站在门口吞了吞口水。 这也太养眼了，她好馋！ 战北森听了她的话，欣喜万分，他的媳妇时时事事都想着他呢！ “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感谢你！” 司清清恋恋不舍的看着他把旧衣服套上，遮住了馋人的肌肉，故作轻松的道：“你心里想着我，我做什么都支持我，自然也要想着对你好的。快吃饭！” “嗯！”战北森小心翼翼的将新衬衫叠好，“一会吃完饭后，我也有东西给你看！” 司清清已经等不及想看是什么了，但还是矜持的应了下来，两人有说有笑的吃完饭，战北森便带着司清清走到门外。 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就停在门口，看来这家伙早就想好了要给她一个惊喜，所以才没关门也没把车子推进院子里。 “给我的？” 要知道这二八大杠在这个年代还是很稀缺的，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到。 “嗯，我看你每天来回那么辛苦，便托了人借用了他们购买自行车的资格，给你买了一辆。” 男人都喜欢看到自己的女人因为自己给的惊喜而开心，战北森也不例外，他从司清清欢喜的表情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两人甜腻腻的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战北森在自己耳朵红之前，问了一句：“会骑吗？” 司清清以前倒是会骑的东西很多，只是这大自行车尚且没有尝试过，有点不确定自己到底会不会骑。 “没事，我教你！” 战北森耐心的讲述了注意事项，就扶着司清清开始练习，没想到他媳妇学东西学的这么快，才三个来回，司清清就已经能够自己独立骑行了。 “你太厉害了，一般人都要摔好多回才能骑的顺畅！”战北森由衷的夸赞她。 “那我这么厉害，你喜欢吗？” 司清清又开始撩了。 战北森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一张俊脸上脸色可谓是五彩斑斓。 “嗯！” 司清清欢喜的紧，两人好像热恋期的小情侣一样，腻腻歪歪的回了自己家。刚进家门，就听见隔壁又在吵架了…… 战北森摇摇头，“别管了。” “为啥这次不管了？”司清清不解的问。 战北森宠溺的看着她，“今天你们发生的事已经传到部队了，我要是在的话，绝对不会让她污蔑你。” 啊，原来是这样！ 司清清笑弯了眼睛，有人护着的感觉可真是太好了！ 这一晚上，原本两人之间的感情已到达巅峰，有些事是该要提上议程的，只是战北森被撩到头昏脑胀后，就又被丢下了。 因为司清清还有许多事要做，她要把自己的那两件裙子做出来，明天去张晓慧家给老太太量体裁衣。 加之她想让自己的招牌尽快打出去，就连夜给老太太设计了三款寿宴要穿的衣服，有了这些，他们才能更好的选择，也能更坚信她司清清的手艺。 算是为以后铺路了！ 战北森在院子里冲了三次凉才勉强睡去，这一切在堂屋忙活的司清清都听在耳里： 对不起了战北森，你先忍忍，等我事业步入正轨的！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 次日清早，司清清就开始熨烫晚上做出来的衣服，她留着私心，用给战北森做衬衫剩下的布料给自己也做了一件款式相似的衬衫，这要是两人穿出去走在一起，不用说介绍，看一眼都能知道他俩是一对儿了！ 虽然现在还不流行情侣衣这种东西，但是她就要做这个开创潮流的人！ 战北森醒来的时候，司清清已经熨好了衬衫，他想也没想就穿上了，他要穿到部队里给所有人看，这么好的衬衫，是他媳妇亲手给他做的，她还说以后要做好多衣服给他穿！ 果然他花蝴蝶一样的装扮一到部队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赵英武还是个单身狗，一直住在部队的宿舍里，远远看到战北森过来，就好奇问：“你今日怎么不跑着来了？和时间赛跑训练的战副参谋长，也有偷懒的一天？” 战北森理了理自己的蓝衬衫，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媳妇给做了件新衬衫？” 和赵英武一起训练的其他人：…… 这边收拾好骑上二八大杠出门的司清清，不知为何止不住的打喷嚏。她还碎碎念：可千万不能中暑了啊，我这万里长城还走了没两步呢！ 她今天穿的是昨晚连夜赶制出来的红裙子。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她虚胖的身体已经紧实了不少，穿上自己量体定制的衣裳，已经能显出身形了，不得不说这司清清的腿是真长啊！ 她又在脸上稍微画了一点淡妆，这个年代的化妆品护肤品都挺粗糙的，好在司清清的皮肤底子好，稍微一收拾，整个人都瞬间就不一样了。 她还用裁剪剩下的边角料做了个发带，黑色的长发和红色的发带一起编成一个麻花辫，在一侧垂下来，别提有多好看了。 “天爷呀，大院里啥时候来了个这么好看的姑娘？谁家的亲戚？” “不知道啊，以前没见过，跟年画上的人似的，怕不是谁家省城的亲戚吧？” 早上打水的几位军嫂远远看见一个红裙子姑娘，肤白貌美迎着早上的朝霞骑车过来，红色的裙子迎风飘扬，美的像副画一样，一个个路也不走了，直接放下水桶立在路边看。 刘桂香擦擦眼睛，这身影咋这么熟悉呢，看了老半天，她惊呼一声： “老天爷，这不是清清大妹子嘛？” “啥？”其他几人和司清清接触不多，一时间没认出来，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的。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只听道一声响亮清甜的声音同她们问好： “早上好啊，嫂子们！” 一阵风一样的来，又一阵风一样的走，留下一片红霞在大家脑子里。 她们一个个怔愣的看着对方，“真的是北森家那个胖媳妇啊！” 第36章 何止好看!美死了! 司清清的惊鸿一现，让嫂子们今日又多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司清清带着量体裁衣的工具和昨晚连夜设计的画稿，一路骑车到了镇上的汽车站。 今天要去县城，所以得先把车子存放在汽车站旁边的车棚里，司清清锁好车看了一圈，整个车棚里没有比她的车子更新的自行车了。 她看了一眼在一旁看车的老大爷，从兜里掏出两毛钱递给他，“大爷，这是我停车的钱，我这个车子是我丈夫刚给我买的，你多帮我留意，等晚点我回来取车的时候，我再给你两毛。” 一般来说都是取车的时候给钱，这个年代还没有监控，再加上小偷小摸的人比较多，自行车这样稀缺又重要的交通工具，是很多小偷的目标。 所以一些地方会集中建造停车的车棚，然后安排专人看管，停一次车一般也就一毛两毛，听着不多，但是积少成多，要是一天停车的人多，这也是一份十分可观的收入呢。 大爷看车一般都是一毛或者一毛五，而且都是取车的时候才给他钱的，现在忽然来个漂亮的女同志车子刚听到就给钱，而且还是两毛，而且取车的时候还要给自己钱？ 大爷又惊又喜，“你放心停着，我会给你看好的！” 司清清还是有些不放心，“大爷，我是要去县城的，回来的可能会比较晚，你可千万要帮我看好了呀！” 她把钱递给看车棚的大爷，十分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崭新的二八大杠。 “女同志，我王大爷看车还没丢过呢，你要是不放心啊……”王大爷说着，从椅子底下掏出一个铁锁链，“我给你再锁上一层！” 王大爷拎着铁链把车轮子锁在一旁的栅栏上，这样加上自行车原本的锁，就有两道保险了，而且那铁链属实粗壮结实，一般工具是砍不断的。 司清清这才放心下来，笑着和王大爷道了谢，便到汽车站等车。路上碰到那对卖包子的夫妻，二人也十分热情的和她打招呼，还关切的询问她什么时候再来卖茶叶蛋，这两天没来，找他们问司清清的人可不少。 “等我多攒一些鸡蛋的，你们先忙，我上车了！” 司清清也着急啊，可是就两只鸡，下单速度怎么赶得上卖的速度，再加上她自己要减肥，为了健康起见也要增强蛋白质，所以自己也吃了不少。现在唯一期望的就是小鸡们早点孵出来。 到了县城，司清清按着上回张晓慧留下的地址，一路走一路问，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张晓慧的家。 顺着巷子走到最里面，果然看到一座与其他房屋完全不一样的院子，两扇红色的大木门，以及两侧硕大的柱子，都彰显着这家院子主人的社会地位和身份。 司清清走上前去，用门上的铁环敲击门扇，等着半晌才听到里面的声音十分不热情的问了句：“谁啊！” “你好，我是来给张老太太量体的裁缝，我叫司清清，张晓慧同志让我来的。” 隔着门，能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似乎里面的人还不少。司清清扯着嗓子自报家门后，很快就听到里面有人跑了过来。 “哎呀，司清清，你终于来了！” 来开门的是张晓兰，她打开门看到司清清的那一瞬间，一双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她惊呼过后，跨过高高的门槛，走到司清清身边转了一圈。 “你是司清清吗？” 司清清耸耸肩，“如假包换！”看到张晓兰的反应，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了。 “你身上这衣服，是你自己做的？” 张晓兰伸手摸了摸司清清的红裙子，一双眼睛根本都移不开了，然后又顺了顺司清清和红色发带编在一起的辫子，又扒拉着司清清左右上下看了一遍又一遍。 “天呐，这还是上回那个小土妞吗？你这……变化也太大了！” 张晓兰拉着司清清看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了，又问：“你还没说，你这身上衣服是你买的，还是你自己做的？” 司清清淡笑道：“我自己做的，怎么样，好看吗？” 她把这件裙子做的很符合这个年代人的审美，半截袖子，微微修身，领口也没有开的很低，但正好能露出锁骨，显得脖子修长细白。这红裙子又像是这个年代的衣衫，却又不像，反正看着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美感。 “何止好看！美死了！” 在好看的衣服面前，即便是曾经说话刻薄的张晓兰，如今也变成了甜妹子了！ “快进来，咱们边走边说。” 张晓兰说了半天，才意识到两人还在门外，她拉着司清清无比的亲热，好像她们不是只见过一面，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似的，亲密无间。 “你是不知道，你上回给我堂姐做的婚服，那天可是给我姐，给我们家挣足了脸面。所有人都说我姐夫家里冒青烟才娶到我堂姐这样好看的新媳妇呢！” 张晓慧作为西北机械厂厂长的女儿，加上家里两个各个又都有工作，还都有点小官职，家世已经算是很厉害的了，按理说不管她嫁给谁，都是对方高攀了。 但是这张晓慧嫁的人家偏偏更厉害，只青川县县长的儿子，对象的父亲是县长，母亲又是县医院的副院长，这样一看，还是张晓慧家略逊一筹。 只是张晓慧长得漂亮，再加上结婚那天穿了一身让人耳目一新的婚服，稍稍化化妆打扮一下，一出场就让参加婚礼的人眼前一亮。 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这张晓慧的好身材和好气质，也得配上那一身合体剪裁的衣服才能翻倍把优势凸显出来。 张家似乎有客人，有着两个大窗户的堂屋里，说话声笑声不断。 司清清一听便停住了脚步，“你们家里有客人啊？” “对，都是串门的，亲戚也有，邻居也有，不认识的也有，反正我们家一年四季就没清闲过。你不要管这些，只管进去给我奶奶量尺寸就是了。” 张晓兰的脸上有着有钱人家孩子的优越，仰起头拉着司清清就进了屋。 “奶奶，上回给你说的那个闲散裁缝来了，给你量量尺寸做衣裳了，再不做都来不及了！” 张晓兰进屋后没有理会一屋子的其他人，直接对坐在堂屋主坐上，一位头发花白，年近八十的老人介绍司清清。 那老太太还缠着小脚，如今双腿柔软的盘在红木椅子上，司清清一进门就被她奇怪的坐姿吸引住了。这个年纪，没有骨质疏松吗？她怎么坐到把腿盘成那个样子的？想想自己最近做瑜伽僵硬的像个棍子似的，司清清就羡慕起张老太太来。 “哦，就是给晓慧改婚服的那个？”老太太一张嘴，一口银牙晃的司清清眼睛疼。 “对，是我。张奶奶您好，我叫司清清。” 司清清落落大方的当着一屋子人的面介绍自己，这一屋子多数是女人和孩子，年轻的有，年老的盒张老太太一个岁数的也有，司清清眼花缭乱的也看不清楚，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后背凉飕飕的。 “嗯！” 张老太太点头，她抽了一口嘴里的烟斗，眯着眼睛打量司清清身上的衣服。不得不说，这个岁数的老太太，这么有威严的还真不多，她不说话的时候，整个屋子都特别安静，那么多女人和孩子，都在静静的听她说话。 “你身上这衣服是你自己做的嘛？走过来我看一看，以前倒是没见过这样的款式呢。”老太太笑嘻嘻的招了招手，司清清走近了一些。 “奶奶，我也想要这样的裙子，你说，我穿上会不会更好看？” 张晓兰一点都不避讳司清清在，直接抱住自己的奶奶的手臂，言下之意是这样的一身裙子，这么胖的女人穿都这么好看，她比司清清年轻，又比她苗条，肯定穿着更好看。 张老太太点头，“应该是，我张家的姑娘都好看，怎么穿都好看。” 还挺护犊子的！ 堂屋里围坐在小凳子上，长椅子上的人们都开始随声附和，“对啊对啊，老张家的女儿一个比一个好看，皮肤又白，个子高还苗条，随便穿什么都跟年画上的人似的，别说这红色衬人。” “晓兰皮肤白，穿红色一定更好看！” “张婶说的没错，前有晓慧后有晓兰，两个娃都张开了，越来越俊，咋穿都好看！” 周围人生四起，司清清在心里直呼好家伙，这么多人呢？她趁着这个功夫，在诺大的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少说也有十二三个人吧，有的怀里抱着孩子，有的手里拿着针线活，看上去是来串门子说话的。 这张家可真是门庭若市啊！ 就在司清清扫了一圈周围人，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她眼底忽然扫到了一个人，她猛然转过头去，就看到一张圆盘脸正怒目圆瞪盯着自己。 怪不得刚才又被一直凉飕飕的呢，感情是有个大仇家埋伏在这里呢。 怒目直视司清清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两天和司清清因为几块布料争吵起来的刘晓娟，看上去她后来也去买了同样的布料呢。 因为她的身上，现在也穿着一件红裙子。 颜色和司清清的一模一样，只是款式相差很远，刘晓娟身上的裙子和镇上许多商店里卖的裙子差不多，款式比较呆板，不像司清清的那样灵动。 “哎？晓娟，你身上这件红裙子，也是你自己做的吧，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来着，你过来，和司清清站在一起我们看一下，你们谁的款式好，我就按照你们的款式给我自己也做一条！” 张晓兰和刘晓娟是小学同学，当年两人都在镇上小学念书，只是后来张家发家了，从爷爷辈开始就有了区别。好在刘晓娟的老爹也算争气，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加上察言观色的能力，竟也在镇上纺织厂给自己混了一官半职。 张家高升，举家搬迁后，两人就很少联系了。直到省城纺织厂开了个先进技术学习班，两人一个在镇纺织厂，一个在县城的纺织厂，这一来二去又联系上了。 张晓兰家境好，用的东西自然也都是好的，这让一直死要面的刘晓娟很自卑，回来之后就找各种借口疏远她。 没想到，刘大柱知道了两人的关系，无论如何要让刘晓娟多和张晓兰联系，没事就多去张家走动，俗话说好关系都是走出来的。两人是同学，又一起进了学习班，这么好的关系不好好维系，对刘大柱来说比割他的肉还让他难受。 刘晓娟在镇上算是猖狂的，但是在家里和张晓兰面前，只能唯命是从。 她听着自己老爸的话，今天带着二斤猪头肉来孝敬张老太太了，还给张晓兰带了一块红布料，没想到刚做了不到半个小时，司清清就来了。 刘晓娟自认为自己也是有点才气的，但是没想到司清清身上的裙子那么好看，她自己怎么没想到裙子还可以那样做？她低头看了看着自己身上刻板的红裙子，这一个动作就被张晓兰看到了。 眼下所有人都等着她站起身，和司清清对比呢，张晓兰更是直接走过来将她从小凳子上拉起来。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站一起让我看看！” 司清清只觉得世界太小了，至于张晓兰要对比就让她对比好了，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果然，张晓兰围着两人转了一圈，指着司清清的裙子说道：“还是你的好看，司清清，你快按照你身上裙子的样式，给我也做一条。” 司清清笑，“当然没问题，但是因为我现在还没有店面，所以我做衣服是要收取上门费的，而且你们的衣服料子也是需要自己准备的。一件衣服手工费加上上门费……其实这其中还有设计费用，这个暂时就不算了吧。我需要收取五十块钱，如果是一套衣服的话，就是八十块钱。” “啊！” “胡说啥呢！” “八十块钱做一套衣裳？还让别人自己买布料？这……谁做的起！” 第37章 别不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骗子出来哦 屋子里的人简直被司清清的话给吓到了，而且她说的什么上门费，设计费之类的，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过。 现在大多数人的衣服都是家里的女人自己做的，按照样子改改尺寸，无非就是老三样，只要会缝纫机，能买到布，就能照猫画虎给孩子们或者家里男人做出一身新衣服来。 家庭稍微好点的，喜欢时髦爱美的人，有时候会买了布料去裁缝铺让专业的裁缝给他们做衣服，然后他们付手工费这大家都是知道的。 但基本上一套衣服也不会超出十五二十块钱。 今天忽然来这么一个人，狮子大开口一套衣服八十块钱，简直要吓死人了！八十块钱啊，普通家庭半年的收入，八十块钱都能去最好的商店买一套现成的衣服了，谁会找她做？ 还是个连店铺门面都没有的野裁缝。 “你可真敢要，还什么设计费，谁不知道做衣服无非就是照着版式改改尺寸就算了，你还设计费，说的好像你是工程师似的。” 刘晓娟知道自己做的衣服一定会被司清清身上的这件比下去，但是当张晓兰选择了司清清的衣服后，她心里还是很不畅快。 如今听到司清清做一套衣服要八十块，觉得她就是在开玩笑！ 她现在在镇上的纺织厂上班，一天辛辛苦苦下来，一个月也才二十五块钱的工资，也就是说她要不吃不喝工作三个多月才能请司清清做起一套衣裳？ 这不是开玩笑呢么！ 屋子里的声音吵得长老太太开始按自己的太阳穴，司清清多精明啊，她知道自己今天能不能打出司清清裁缝的招牌，主要还是要看张家的这两位。 她赶紧从自己的工具包里拿出几张纸，摊开来递给张晓兰和张老太太。 “我刚才说的设计费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每个人的体形高矮胖瘦不一样，这一点大家会做衣服的都知道，但是除了这些之外啊，我们还要看个人的性格，走路姿势，言行谈吐，举止等等，总体来说就是个人的气质和气场，结合这些，我们才能做出最适合自己的衣服。” “哎哟哟，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做衣裳就做衣裳，咋还要看性格呢，哈哈哈……笑死个人呢。” “活到老笑到老，我第一次听说做衣服要看走路姿势，咋？还能做个八条腿的裤子咋怎么的？” “哈哈哈……” 司清清被群嘲了，刘晓娟很开心。 这边张家祖孙俩拿着司清清的设计图纸，却正看的出神，也没有太注意屋子里的人都在说什么。 “奶奶，我觉得这个好看！” 张晓兰拿着一张纸递给张老太太，察言观色的说道。 “嗯，好看好看，就是花哨了些，我觉得这个更好看，年纪大了，不能穿的太花，不然会被人笑话的。”张老太太眯着眼睛，举起纸张对着太阳光仔细看。 “奶奶，这可是你的八十大寿，穿朵花都是应该的，再说了，我奶奶年轻的时候就是县里的一朵花，现在也是，花穿花怎么了？” 张晓兰机灵的靠在张老太身边，撒娇道。 司清清看着两人，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爷爷，曾几何时，她也是个有爷爷可以撒娇的孩子呢！ 张老太太果然被哄的很开心，揉着张晓兰的脑袋夸赞道：“这么多儿孙里，我就说我怎么最喜欢你呢，你瞧瞧这嘴儿甜的哦！” 奶孙俩腻歪了半天，却也没有选出来到底按照哪个款式做。 司清清上前一步，索性将所有设计稿的特点介绍了一遍，最后她又结合老太太自身的情况，帮他们选了一套。 说实话，来之前她是不知道张老太太还裹着小脚的。 那困住多少女人的枷锁，她以前只在纪录片历史书上看到过，没想到今天竟然亲眼看到了。 “所以我觉得这款改良的秀禾服特别适合您，既有之前时代的特色，又能看的出新时代的优点，非常适合你的身材……” 司清清将几乎快逃脱口而出的体貌特征咽了下去。 “好，那就你说的这个什么改良的秀禾服，我看着倒是能把我的脚遮一遮，哎……” 张老太太叹息一声，“都新社会了，我还带着旧社会的镣铐哩！” 这句话，并没有让整个屋子的其他人产生什么反应，倒是让司清清的整颗心荡起了涟漪。旧社会的枷锁…… 她想了想道：“你放心，我会按照你的尺寸做好衣服，到时候，看不到脚的。” “好！” 张老太太欣然应允，配合着司清清量起尺寸来。 满屋子的人都站起来，好奇的看着司清清给张老太太丈量尺寸，肩膀，胸围，腰围，衣长…… 刘晓娟在一旁看着，冷哼一声：“这也没看出什么特别嘛，别的裁缝也是这么量衣服！” “我觉得也是，张婶，这个八十块钱做一套衣服是不是太贵了些？” “这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别不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骗子出来哦。” 众人七嘴八舌，开始游说起张老太太来。 张老太太辛苦了一辈子，如今孩子啥都长大了，还一个比一个有出息，一家人说的最多的就是奶奶应该享清福，儿子女儿还有孙子们，总时不时的偷偷给她钱，再说了，这次做衣服的钱是刚出嫁的张晓慧要拿的。 张晓慧能找到这门好亲事，张老太太功不可没。 张晓兰听着这些人说话，一张笑脸皱了起来，“你们赶紧别说了，我亲眼见过她的手艺还能有假，再说了，我奶奶八十岁的大寿，那可是我们一家子的大事，这点钱算不得什么！” 司清清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这些人尤其刘晓娟心里怎么样的，她大约也知道。 无非就是想在张家这样显赫的人家显摆一下自己的判断是对的，那她就要用实力让他们闭嘴。 “尺寸都量好了，等你们买来了布料，我就可以开始做衣服了，在您的寿宴之前，一定把衣服给你送过来。” 司清清没有理会那些人质疑的眼光，慢条斯理的收起自己的工具和记尺寸的小本本。 “布料，你觉得用什么样的合适？” 张老太太很显然对这场寿宴也十分重视，听着司清清的话便顺着问。 司清清其实已经想过了，但是现在市面上的布料不是的确良就是的确良，在好一点的就像是她身上穿的混纺的确良，好像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布料了。 其实以张老太太这个年纪，要是能有红丝绒或者轻薄一点的布料就更好了。 见司清清为难，张老太太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把钥匙，转身快速爬上炕，从炕头的柜子里翻找了半天，拿出一个蓝色的布包，一层一层的将包裹解开后，露出里面的一块料子来。 司清清一看眼睛都亮了，绛红色的丝绒布料？ “这种，就很好！” 她难掩激动，指着老太太腿上的布料道。 张老太太“呵呵”笑一声，将布料拿出来，“这还是当年我结婚的时候他爷爷给扯的料子，那时候一顿饭都吃不饱，哪里舍得用这么好的布料做衣裳，我就留着，想着日后要是有机会再说，没想到现在日子越过越好了，这料子倒是被忘在了后头。” 张晓兰笑着捏捏老太太的肩膀，“奶奶，原来你还藏着这样的宝贝呢！不过这颜色，您穿着绝对好看！” “就你嘴甜！” 长老太太把布料递给司清清，“那就用它吧，应该是够了的！” 司清清拿起布料大概量了一下，“够了够了，绝对够了！”好裁缝配上好布料才能将设计的服装发挥到最好的状态，她可太开心了。 “三天后，我来给你送衣服，不过……” 司清清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知道张老太太的接受程度，担心跟刚才的报价一样，引起这些人的反对，所以犹豫了一下。 张晓兰好容易看到自家奶奶这么开心，也不想扫兴，直接问：“不过什么，你尽管说，只要我们能满足的，什么条件都可以。” 司清清便也不藏着掖着了，“我需要十块钱的订金！” “什么？” “做衣服还要什么订金？” “这个女娃娃到底是哪里来的，说话办事怎么一套一套的，真是吓死个人！” 刘晓娟这时候开口道：“可别乱说，人家可是军嫂，别到时候你们说错话，让她的军人丈夫找你们麻烦来。” “哎呀，军嫂！” 刘晓娟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小小的堂屋里瞬间就沸腾了。 “军嫂也不能这样吃拿卡要的啊，是不是？” “就是就是，军嫂就能骗人了？” “我也不是没见过军嫂，人家一个个的可都善良着呢，哪有你这样的，啥事都没做呢，就要这要那的！” 司清清：…… 张晓兰和自己奶奶对视一眼，两人也还是第一次听说做衣服需要交定金的。 “我做这件事，和我是不是军嫂没有任何关系。我的衣服是做了设计稿的，而且还走了那么远的路换着交通工具才来的这里，我怎么知道东西做完以后，会不会出什么岔子？这也是对我自己的付出劳动的保障，当然，要是到时候你们不满意我做的衣服，我绝对不说二话，订金和赔偿，都会给你们的！” 司清清很反感刘晓娟在这个时候爆出自己是军嫂的身份，这不明显想借着这件事给军嫂抹黑么？ “还有，我是军嫂怎么了？刘晓娟，你忘了上次侮辱军人军装的事情了？还想去一趟公安局嘛？”司清清声音淡淡，眼神犀利的看着刘晓娟。 一听到公安局，刘晓娟的脸色变了变，缩着身体跨坐在炕边上。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这怎么还进过公安局？ 张晓兰是个机灵的，看到势头不好，赶紧开口打岔，“十块就十块，我们家又不差这点钱，这十块订金就当是我孝敬我奶奶的了。来，清清，拿着，三天后，我们等你的衣服哈。” 司清清笑着点头，收下了订金并且写了一张字据交给张晓兰，上面清楚的写着拿了什么布料，要做什么款式，以及交货日期和订金金额。 “你拿着，到时候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司清清说完，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临走时看了一眼鸵鸟一样躲在人群里的刘晓娟，对这个人的方案程度直线上升。 从张家出来以后，司清清就开始串街走巷的看铺面。 她知道酒香也怕巷子深这个道理，尤其她做衣服的，要是别人看不到她的衣服，就算是自己做的再好也没有用。所以她现在选店面，找的全都是在地理位置好，周边交通四通八达的。 只是这样的铺面好多都已经有人了，她走的脚都快磨破皮了，也没看到合适。 再加上她今天这一身装扮，实在是引人注目，走哪里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看。她是自信的，但是也怕在这个还比较混乱的时候，被人盯上了不好。 于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歇歇脚，顺便拿出刚才逛的时候买的烧饼，开始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就在她刚吃两口，还没来的及咽下去呢，隔壁一个关着的门就开了，里面出来一个女人端着一盆水，二话不说就朝司清清坐着的地方泼了过来。 “哎呀！” 司清清条件反射的从地上窜起来，躲过了一些脏水，但很多还是泼到了她的红裙子上面。 “哎呀呀，不好意思啊这位女同志，我没想到这里会有人！” 那女人一看到自己泼到了人了，赶紧走上来道歉。 司清清拍拍身上，又看那人一脸真诚的歉意，便也不好在说什么，“算了算了。” “同志，你坐在这大日头底下做什么呢？” 女人看着司清清穿的挺体面周正的，长的也白净，却一个人坐在这大树下面吃干馍馍，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了，不由多问了几句。 “啊，我来逛逛，走累了，坐下歇会儿！” 司清清也不隐瞒，靠着树咬了一口自己剩下的烧饼，顺嘴问到：“大嫂，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出租的店面吗？” “店面？” 第38章 被人蓄意报复 那大婶把盆子放地上，擦了擦自己的手，“铺子倒是没听说，现在这年头生意多难做啊，好多铺面又改回民宅了，改成小房子租给外地来的人，比铺面赚钱！” 那大婶上下打量一眼司清清，“咋？你要做生意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司清清就跟她聊了起来，“我想开个裁缝铺，但是找了半天没看到合适的铺子，要是有合适的院子也行啊，到时候改一改，装点一下门面。但重要的是，地理位置要好。” 司清清放目望去，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哪里还有空铺面呢！ 那大婶听了司清清的话，眼前一亮。 “你看我家这院子行不？” “你家院子？” 司清清惊愕的看了一眼她的家，这就是一座很普通的宅院，而且位置还在街道的角落里。 安静倒是很安静，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人专门走到这里来逛吧？ 除了这座院落，周围没有什么铺面，基本上都是民宅了。 “对啊，我跟你说，这家这两天就要搬到市里去了，我原本还想着锁门了事呢，但是你这不是要租铺面嘛？我这虽然不是铺面，但是环境好啊，你看着大树，这街道，多干净，到手你再在门口打个窗户，那不就是一个好铺子？” 大嫂越说越激动，本来要跟着丈夫拖家带口的去市里讨生活，她还担心丈夫挣的那点钱不够用了，总想着要找个别的路子赚点钱。 这下好了，反正他们的宅院以后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租出去，还能给孩子赚点学费。 “你这……能成吗？” 司清清有些疑惑的跟着大嫂走进院子，院子倒是很大，有四五间房屋，也都被收拾的很干净。 此刻阳光特别好，院子中间还有一棵桃树，此刻上面挂着零零散散的小毛桃。 “你这个，你打算多少钱出租啊？” 司清清咬一口手里的干粮，看着大嫂激动的眼睛问。 “我这院子要是做店铺的话，位置多好啊，而且你应该还要改建，到时候不免会破坏我们家原来的样子，这样，大妹子，我给你一年八十怎么样？” 大嫂看着就是个普通家庭妇女的样子，但是人家好歹也是在县城里面生活了多年的人，可精着呢！ 司清清摇摇头，“你这院子不值八十。” 想了一会儿，她摸摸自己口袋道，“大嫂，你看这样行不行，这院子你租给我，一年六十，我们签十年的合约，以后每年给你涨百分之五的租金，你觉得怎么样？” 司清清的话让这位大嫂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半天都算明白。 司清清索性拉着她蹲在地上，找了个小石子在地上给她算起来，第一年多少，第二年多少，这数字越滚越大，那大婶越看越开心。 “还能这样算呢？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么个算法！” 司清清丢下石子，爽快的拍拍手手上的尘土。 “那是当然啦，要是租的时间再久一些，你赚的会更多，不过以我的生意发展速度来讲，十年都有些多了。” 司清清说的志得意满，那大婶却笑了起来。 “哈哈哈，大妹子，你这个人真是太搞笑了，这谱子还没开张呢，你就想着你不到十年就要飞黄腾达了，我跟你讲，县城里天天都有做不下去生意关门铺面，你……” “大嫂，你要是再说下去，我可就不租了啊！” 司清清见这大婶实在是不会说话，老实归老实，但也不能仗着自己老实就说些打击别人的话啊！ 大嫂一听到手的钱马上就没了，赶紧闭嘴。 “行行，我不说，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立了字据，这房子就是你的了，我们家里已经搬的差不多了，孩子们也都走了，就留着我一个人在这里收拾。你看啊，这个房子是个杂物房，里面放着我们一些不用又舍不得丢的东西，你看能不能给我们留着？” 司清清知道搬家对于一大家子人来说，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便欣然同意了。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看完房子后又在四周看了看，觉得这地方还有很多可发挥的余地，等以后她稍微改造改造，绝对能成为这街道上最独树一帜的店面。 交了定金签了字据，那热心的大婶就分了一个钥匙给司清清。 “这几天你就可以过来收拾了，我这边都收拾完了。哎，这原本以为要闲置的房子，每年能给孩子转上个五十块钱倒也挺好，但是这个房子是我和丈夫一砖一瓦盖起来的，你可要好好的啊……” 说着话这大婶竟伤感起来。 司清清大气点头，“你放心吧，就算是为了积德行善，我也会好好照看着房子的。再说了，我不是还要在这里十年，十年时间可不短，别到时候我还没发打，房子先塌了。” 司清清的一番话将快哭了的大婶逗笑，两人又在房子各个地方转了一圈，司清清这才收拾妥当准备回家。 只是她一路上走着，明明这大街上这么说多人，看她的人也不少，但她总觉得有那么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等她回头看的时候看，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司清清花了半天的时间处理好房子的事情，回家的时候顺道又进行了一番市场考察，买了一些熟食和做衣服需要的工具，这才打算朝汽车站走去。 还带着红袖套的汽车售票员趴在车窗前大喊，“青木镇上的，还差两个发车了啊，青木镇……” 司清清快走两步，这要是来晚一些都要赶不上这辆车了！ 就在她马上要走出小道追汽车的时候，忽然她眼前一黑，脑袋头上就被套了个麻袋，紧接着被人拦腰一踹，整个人就跌倒在了地上。 “就是这死娘们坏了我的好事，害得我在局子里待了两天，今天可算是让我在这遇见了，臭娘们，让你嚣张！” 司清清还在挣扎着想要挣脱麻袋，很快身上又造了几下拳打脚踢，听上去这外面的不止一个。 “你们是谁，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军嫂，我丈夫可是军人，你们要是惹了我，她不会放过你们的！” 眼前一片漆黑，司清清害怕极了！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脑子里已经有些发懵了，到底是谁？ 她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军人？哈哈，臭娘们的到了这种时候还吓唬哥几个，你以为哥几个是被吓大的啊？给我打！” 这声音又尖又细，司清清听着听着竟有些熟悉。 紧急着，一阵一阵的拳打脚踢袭来，司清清整个人被困住，值得先抱住脑袋保护自己的头和胸部。 “你到底是谁！” 她在麻袋下歇斯底里的吼问道。 “我是谁？你爷爷我是谁你还不知道？不只天高地厚的臭娘们，连你宋三爷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当街拦我，看我让你今天能不能囫囵个儿的走出这个巷子！” 那人说话阴阳怪气的，但是此时司清清已经听出来了，这个声音就是前两天她在街上绊倒的那个扒手的，那瘦小个儿！ “你刚从公安局出来，还想进去嘛？当街打人可比抢劫严重的多了！” 司清清被打的不轻，浑身疼的厉害，她的手挣扎着想将麻袋挣脱，被那些人看出了意图，紧接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他们也不再接司清清的话，好像今天就要置他于死地一样。 这个年代的扒手和小偷，那大多数都是有组织团伙作案的，司清清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是真的怕了，她真的害怕自己走不出这个巷子。 就在她被打的呼吸都困难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洪厚的嗓音喝问道：“你怎么在干什么！” 那几个打的正欢的人忽然停下动作，那为首的瘦小个扬声喝道：“我们处理自己的矛盾，这位同志，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同志，救我，他们是小偷，蓄意报复！” 说现在不怕是假的！ 司清清万万没想到这个僻静的巷子里能有人出现，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呼救，并且趁着这个时间把自己从麻袋里解救出来。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们当街行凶还不让人管，有没有王法有没有治安条理了！” 那人说着，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司清清看清楚对方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壮实小伙子，长的孔武有力，看着是个正义之士！ 那几个人已经围成一个圈，将司清清和那人隔离开来，矮个子还在好言相劝。 “同志，我们在这里的势力可不小，你最好不要给自己惹事，否则的话以后可别像在青川县混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司清清真的挺害怕这个年轻人这个时候打退堂鼓的，私下寻摸着摸了一块石头在手，实在不行只能自救了。 早知道就应该跟着战北森学点防身术了，上辈子虽然也打拳击，但是这一世她这具身体基本上都是在为了减肥作斗争，根本就没有用到那些。 现在就算是要用，内心恐惧的她已是手脚在颤抖，哪里能使用自如。 司清清紧盯着那浓眉大眼的年轻人，眼神里充满了求助。 “我张振华这辈子还没怕过谁，威胁我，你怕是找错人了。” 那年轻人自报家门，双手叉腰十分有气势的看着一群扒手。 “现在立马滚，我还能让你们在青川县有口饭吃，不然，别一会儿怪我不客气！” 说着，张振华就开始挽袖子做出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那矮个子小偷看到他这样就地吐了一口唾沫，“我呸，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一块打！” 说着，两方人就开始动起手来。 司清清赶紧站起身来，背好自己的小布包，那张振华看着还真有两下子，对方三四个人围攻他竟然应付的过来。 但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落了下风。 司清清抽准时间，拿起石头就朝那矮个子的脑袋砸了过去，“我叫你偷叫你抢！” “啪！” 这一石头砸下去，那矮小个子整个人就往前栽倒了，吓得他的小弟们一个个也不敢动了。 张振华双手叉腰看热闹。 “哈哈，没想到你这女同志还有两下子，要是赶上上战场的时候啊，绝对不是个会丢下战友自己个儿逃命的逃兵。” 但是这一石头砸下去司清清呆住了，那矮小个子的后脑勺上都已经开始流血了，她真的怕给弄出人命来。 她抱着石头不敢上前，紧张兮兮的看着张振华问：“他，是不是死了啊？” “放心，就你那点力气死不了人！” 张振华说着上前一把揪起装死的矮小个问：“你是现在走啊，还是我把你送到公安局去啊？” “三爷，别，我不想蹲局子了！” “三爷！” 其他几个小弟还不等矮小个发话，就开始求饶了。 “一帮没用的东西，我养你们有什么用！”矮小个捂着自己的脑袋站起身来，恶狠狠的指着司清清和张振华道：“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就踉踉跄跄的在小弟们的搀扶下逃离了。 司清清还举着石头不敢松手，直到那些人从巷子另一头消失，她才小心翼翼的将石头丢下。 “谢谢你啊这位同志，今天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司清清心有余悸的和张振华道谢。 “这有什么，我张振华看着是个混不吝，但是这种出头的事情少不了我，女同志，你没事吧，你身上的伤，要不要去看一看？” 司清清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腿上各处都有伤，只是刚才紧张都没感觉到疼。 “青木镇上的，还有没有了，在不上发车了啊……还差一个了！” 不远处，售票员又在呼喊。 司清清耽搁不得，赶紧对张振华说：“不用了，我得赶车回家了，今天谢谢你，以后我会常来县城，要是有机会遇到到时候再答谢你吧。” 说着，司清清就给张振华鞠了一躬，然后匆匆跑向了汽车所在的方向。 穿着红裙子的司清清本来就引人注意，如今头发凌乱，身上各处都能看到伤口，更加让不少人低头悄悄议论起来。 司清清索性将头发散下来，遮住自己的脸，别人人认出来才好。 车子摇摇晃晃很快就到了镇上，司清清当真如早上说的那样，给了看车大爷两毛钱，看车大爷也十分称职，把她的车子格外关照，看的好好的。 一路上心思复杂的回到家，司清清心里还是后怕的。 不管在哪个年代，这种寻衅报复的事情还是很多的，只是当时她为了帮丁萍萍，完全没想到自己那么简单的一个举动，竟然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灾难。 战北森今天在部队可谓是空缺开屏的一天，要不是部队有规定训练的时候必须穿军装，他估计要穿着司清清给他做的衣服到处炫耀一番才行。 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去食堂给司清清打了清单的饭菜，便继续穿着他那蓝衬衫笑嘻嘻的回家了。 原以为还能看到一个生龙活虎笑盈盈等自己回家的媳妇，没想到今天一进家门，整个院子都非常安静，他以为司清清出门了，但看到那二八大杠又在那放着，应该是回来了。 “清清，我回来了，清清……” 第39章 大院里翻天了 司清清正在房间里给自己受伤的地方擦药膏，听到战北森的声音赶紧手忙脚乱的将红霉素药膏收起来。 但是她低估了战北森想见她的迫切，身上的袖子还没放下来，战北森就已经迈着长腿进屋了。 “你怎么了？” 战北森一眼就瞧见司清清手臂上的伤，虽然她穿着红裙子的样子很惊艳，但是他的关注点还是放在了她受伤的地方。 “我骑车摔的！” 司清清不想让战北森担心，脑子飞速转胡诌了一个接口。 战北森放下装饭盒的网兜，不相信的走近，上下打量了一眼司清清，摇摇头。 “说实话！” 司清清原以为这个粗心的男人会被自己糊弄过去，没想到他竟然一眼就看出来自己身上的伤不是擦伤摔伤。 她这么长时间以来，在这个地方第一次感受到被关注的温暖，鼻子一酸，忽然眼泪就落了下来。 这下战北森更慌了。 “你快跟我说，到底怎么了？” 司清清抹着眼泪，将自己路上遇到的事给战北森说了一遍。 战北森在一旁给她上药，听到她的话眉头皱的厉害。 “你说的这些人我大概是听过的，他们是活跃在县城和镇子上的一个团伙，有组织有纪律的，并不是外面随便弄点钱菜花的那种扒手……” 司清清一听更害怕了。 “那人走的时候还给我放狠话，说还会来报复我的，我听到那些人叫他宋三爷，你有印象嘛？” 战北森摸摸司清清的头安慰道： “你别太担心，最近国家正在大力打击这些违法犯罪分子，这些人在青川县猖狂已久，是时候连根拔掉了。” 有了战北森的话，司清清心里踏实多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战北森帮司清清清理好伤口，便打开饭盒一个个摆在司清清面前。 “虽然我觉得减肥没必要，但你要是喜欢就去做，这些都是之前听你说减肥时候吃的东西。” 司清清一看，里面的饭菜基本上都是素菜，唯一一个肉菜是青椒炒鸡肉，还有半碗高粱米饭。 “嗯，这就是我想吃的减肥餐，战北森你真是太好了，可是跟着我吃这些，会不会委屈你了，营养跟不上可不行，你今天训练运动量那么大。” 媳妇心里还惦记着自己，那个战北森高兴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我在食堂吃过了，这些都是给你的。” 他说着，还很贴心的给司清清倒了一杯水，然后站在镜子前面看自己的蓝衬衫，“这件衣服，可给部队的那些人羡慕坏了。” 司清清“噗哧”一笑，“就这就羡慕了？那以后可有的他们羡慕的了。” 夫妻两人在屋里有说有笑，却不知道大院里已经翻了天了。 一天闲的没事的刘巧巧，就等在门缝前看司清清什么时候回来，听今天早上挑水的军嫂们说，今天司清清穿的可漂亮了，还骑了一辆崭新自行车。 “一个军嫂，一天天的不待在回家里照顾家庭，把自己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天天上街，谁知道这个南边来的新媳妇到底在搞什么。” 果然，等了大半天啊，刘巧巧终于等到司清清回来了。 她倒是要看看，被大院里的军嫂们夸上天的红裙子到底有多好看，她就不信了，一个胖乎乎的女人能穿出多好看的红裙子。 听着自行车的声音，她赶紧趴在门缝里往外看。 这一看不要紧，就看到司清清左右顾盼的生怕人瞧见的样子，关键是她头发凌乱，身上到处都是磕破蹭破的伤，那条被人夸上天的红裙子也穿的歪歪斜斜的。 “果然，就知道你出去没干好事！” 听着司清清开锁进了门，刘巧巧就一路小跑着到了军嫂们闲话家常的聚集地，张口就是一阵夸张的形容。 “哎呦，你是不知道，她那模样啊，简直就是……简直就是……” 军嫂们确实被早上的司清清惊艳到了，如今听到司清清走着小道回来了，也是十分好奇，被刘巧巧玄乎其神的一说，还真是吊起了胃口。 “简直就是什么，你倒是说啊嫂子！” 李红月是刘巧巧最忠实的追随者，瞧着刘巧巧欲言又止的样子，赶紧追问，好让她能把剩下的话说完。 “就跟在外面刚偷完汉子回来的一样，那张脸，那身上，怎么看怎么像，绝对是跟野男人鬼混后的样子。” “啊，天呐！” “天爷哟，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早就听说南方媳妇作风不大好，没想到这传闻是真的？” 军嫂们大多都是北方人，也都是跟着自己丈夫从军的老实人，之前大多数都在村子里种地养家，对外面的世道了解不多，现如今忽然听到这么震撼人心的新闻，一个个都跟开了天眼似的，惊讶不已！ “那谁知道呢，这司清清刚来的时候我看她说话那样，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娇娇嗲嗲的，这要是跟男人那样说话，有几个男人能受的了的！” 刘巧巧继续火上浇油。 “再说了，战副参谋一天到晚的在部队里呆着，在家里的时间不长，这司清清年纪轻轻的，身边有没个孩子牵绊着，保不准心里寂寞，就出去找野男人了呢！” 李红月也跟着猜测起来。 那边一直默不作声纳鞋底的张桂香忽然起身，将坐着的小凳子七里啪啦的收起来，那动静像是要打人似的。 “张家的，你这是干什么？” 刘巧巧看她脸色很不好，做事动静有大，觉得她搅了自己的茶话会，心里很不畅快。 “我干什么？我回家洗洗耳朵去！” 张桂香没来由的生气，这个刘巧巧真是闲的没事干了，一天到晚的盯着人家战北森的家门口，生怕自己错过什么好事的一样。 “哎，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要是不爱听你就走啊，谁不知道最近你和司清清走的近，怎么的，吃了人家二两肉，耳根子就软了，听不得她的不好了？” 刘巧巧可是副团长的媳妇，在这群人里面以前还是很有威望的。 最近因为司清清，这个张桂香渐渐的脱离了自己的小团体，这让她觉得自己地位受到了威胁，所以当着众人的面，也不给张桂香留情面。 张桂香原本不想和她多说话的，她就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别到时候惹了什么事给自己家男人抹黑就行，哪料这刘巧巧竟嘴上不饶人。 “我吃了她二两肉，你没吃怎么的？人家可是把一整条前腿都送给你们家了，怎么的，这两天你家里传出来的肉味没这野猪的份儿？” 张桂香站定，冷着一张脸看刘巧巧，“人家清清和北森的感情好着呢，你这样胡乱造谣放在旧社会那可是要被拉着逛大街的，我说刘嫂子，你前两日和你家男人打架，还是人家清清北森劝好的，你现在在背后这么编排人家，合适吗？” 张桂香倒也不是单纯的想维护司清清，只是觉得这种谣言实在是恶心可恶，一个女人家家的，要是被带上这种帽子，那要是家里男人不相信，女人这辈子就完了。 “嘿！我说你个张桂香，怎么就是我编排她了，你自己没瞧见就成了我编排了，你要是看了她那副模样，估计不比我想的少。” 刘巧巧站起身，双手揣在肚子上，蛮横的瞪着张桂香。 “我没瞧见，我就算是瞧见了也只当她是头一回骑自行车摔着了，你这个人思想怎么这么龌龊，净把人往坏处想！” 张桂香昨晚上刚从自己男人那里学了一个新词——“龌龊”，她觉得用在刘巧巧身上很合适。 刘巧巧跺着脚，吐着唾沫星子就开始骂。 “张桂香，你别觉得你从你男人那里学了两个新词就在我这里显摆，我看你现在是找到同伴了吧？没准你心底里就跟那司清清一样，不安分着呢，要不是有两个孩子绊着脚，谁知道你会不会也出去找野男人！” “哎哟天爷哟，这话说的……” 原本只想看热闹的众人听到刘巧巧这话，瞬时脸色大变，那张桂香可是大院里出了名的憨厚老实，她这话谁能信。 再说张桂香，原本没读多少书，思想保守的很，乍一听到刘巧巧这么说她，气的一张脸瞬间通红。 “刘巧巧，你今天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不安分了？” 话还没说完，气的发抖的张桂香眼泪就巴巴的落下来了，她觉得这绝对是世界上最脏、最侮辱人的话了。 刘巧巧还想骂，被李红月拦下了，“嫂子嫂子，咱可不能这样说张嫂子，张嫂子是老实人，听不得这些！” “我管她听得听不得呢，她就是没机会做坏事，你看看她那样，谁把她怎么了呢，骚猫尿倒是先留下来了，我看你就是跟那司清清一路货色，这才几天啊，就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我可告诉你，这里没男人，你这样也勾引不到人的……”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你个破嘴子泼妇！你侮辱人……” 张桂香气的浑身发抖，这下终于也忍不下去了，丢下自己手里的板凳，一脑袋就朝刘巧巧的肚子撞了过去。 刘巧巧一个没站稳，被撞到在地上，就连刚才在身边劝她的李红月也被拉扯到了地上。 张桂香身强体壮的，很快又一屁股坐在刘巧巧的身上，扯着她的头发一边哭一边骂，哭声震天，由于哭得太厉害了，她嘴里说的什么也没人能听清楚。 刘巧巧也不是吃素的，刚才没防备被张桂香撞到在地上，这下回过神来了，双脚缠住张桂香的腰，一个翻身将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然后顺手抓住张桂香的头发，也开始叫骂起来。 “你个乡巴佬，你个文盲，竟然敢打我，我让你打我，我让你打我……” 相较于张桂香，刘巧巧下手那可是毫不留情，几捶打在张桂香的胸口，又扯着她的头发把脑袋往地上撞。 其他人都吓坏了，李红月蹲坐在地上“啊啊啊”直叫。其他人有带着孩子出来的，此刻抱着孩子捂着孩子的眼睛，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快，快拉架啊，别打了，嫂子你们别打了！” 经李红月这么已提醒，那些被吓坏了的嫂子们才反应过来，一边拉架，一边让孩子们去两家叫人。 “快，去找黑豆，把他爸叫过来。” “快去把你栋梁叔喊过来，就说你桂香婶子出事了！” 安排好几个年龄大的孩子，嫂子们赶紧去拉架，那刘巧巧身子壮实的很，再加上最近怨气大，揪着张桂香的头发不松手，其他人怎么拉都没用。 张桂香一开始处于上风，但很快就被刘巧巧几下把脑袋装懵了，双手在空中乱挥舞着，伤了不少来拉架的人。 两人又骂又打，其他人又劝又拉，还有不少人被误伤跌倒在地的，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跑去叫人的孩子在刘巧巧家里没找到李卫国，倒是碰见了刚吃完饭准备出消消食的司清清和战北森，看到孩子着急忙慌的样子，战北森喊住他。 “大毛，干什么去？” 大毛是李红月的大儿子，平日里见了战北森就害怕，如今被喊住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 “问你话呢，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去？” 大毛看着战北森，又看了司清清一眼，支支吾吾的将大树底下的事说了。 “什么？打起来了？” 战北森也很惊讶，赶紧对大毛说：“去你栋梁叔叔家，他们在那呢。” “好！” 大毛一分钟都不敢多留，刚才他妈妈也被推到了，为空自己的妈妈也被人打了。 战北森走到司清清跟前把刚才大毛的话说了一遍，“我们去看看吧？”他征求司清清的意见。 “肯定要去看一下的，张嫂子怎么就跟刘嫂子打起来了呢！” 司清清也觉得疑惑，先不说刘巧巧这怎么样，就张桂香那憨厚老实的样子，这大院里说谁跟人吵架打架她都信，唯独不信张桂香有一天能跟人打起来。 这边司清清和战北森快步朝大树下面赶。另一边被喊去找李栋梁的孩子已经到了李家了。 第40章 一场混战 李卫国果然在这里，这段时间他可是糟心事特别多，家有悍妇，做什么都感觉不顺心，一天到晚的受窝囊气，刘巧巧那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揪着他给家里汇钱这件事，不知道闹了他多少回了。 “我当真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年在村里的时候，那可也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来大院这才几年，就闹的家里鸡犬不宁的，我李卫国现在在整个部队就是个笑话！” 李卫国和李栋梁两人喝着酒，吃着花生米，说着烦心事，看样子已经有些醉了。 “副团，女人啊，有时候得说两句软话，哄哄才行，你看我们家孩子他妈，刚来的时候大院里谁不笑话她粗鄙无知，憨厚无用，这不这么几年下来，我也是给她教导的乖顺的很，我什么她就听什么，我说什么她都觉得有道理，哈哈哈……” 在和自己老婆的相处这方面，李栋梁可是有点心得的，一说到兴头上，不由得和李卫国分享起经验来。 “哼！” 李卫国摇摇头，“那是你家婆娘人家通情达理，这才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你以为我没有给黑娃他妈讲道理？每次只要我一讲道理，她就给我扣帽子，我说现在当官了，嫌弃她没文化没见识，这……你还让我咋说，咋说嘛！” 李卫国气的直拍大腿！ “嘿嘿，谁家没点难事，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咱们这小酒一喝，晚上回去你好好和巧巧嫂子说两句好话，这不是还有孩子呢嘛，说着孩子的事情，怎么都能好好的了。” 李栋梁是部队里的辅导员，说起话来那是一套一套的，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从部队回来之后，郁闷了几天的李卫国来找他喝酒。 两个大男人喝着酒，说了一会儿话，李卫国觉得自己晚上可以按照李栋梁的话，执行一二，到时候没准就真的能和刘巧巧床尾和，一家人过日，总不能真的把她给休了。 要真的这么做，他在老家的老父亲，估计要被两个村子的人戳着脊梁骨骂了。 两人喝到高兴处，还划起了拳，“哥俩好啊，三星高照，四季发财啊五魁首，六六六啊六六大顺……” “栋梁叔，卫国叔，不好啦，不好啦……” 两人正划的开心，猛地听到门口一个小孩喊叫，转眼一看是郑家的强子，小小的娃儿被他老妈头顶扎了个小辫儿，用红头绳绑着，看着十分喜庆。 “强子，咋的，你爹也想喝酒了？叫他过来，我们哥仨一起喝一杯。” 李卫国喝的脸色发红，一张脸笑的憨憨的，看上去十分好笑，看到强子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还和孩子开起玩笑来，经过刚才李栋梁的一番开解，他心里已经好受多了。 “不是不是，打起来了，打起来了！你们快去吧，打起来了……” 强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外面给两个大人解释。 “打起来了，谁打起来了？” 李栋梁比李卫国稍微清醒一些，拉着强子的手让他慢慢说。 强子喘着粗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门口大毛摔了马趴，两手两脚“啪叽”拍在地上，声音大的不得了。 “哎哟哟，这咋了这是，我家今天这么惹孩子的？” 李卫国见状赶紧起身去搀扶大毛，还没走到跟前大毛就“哇哇”大哭起来，指着外面喊，“张婶和刘婶打起来了，我妈也被打了，叔叔快去看啊……” “什么！” 两个大男人纷纷惊呼出声。 “我家黑娃他妈和冠军他妈打起来了？”李卫国瞬间酒醒了一半，抓着强子的肩膀问。 “嗯！” 强子也被吓到了，嘴角一撇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别哭别哭，叔叔这就去看！” 李卫国和李栋梁顾不上两个孩子了，一边安抚他们一边快步往大树底下赶。 在屋里养伤的冠军听到自己妈妈被人打了，跳着一条腿让妹妹亚军搀着自己出来，“咱妈被人打了，可不能不管，亚军，你拿上扫帚，我们出去替咱妈出头！” “好！” 亚军也不过才七八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的，但是一听到自己娘被人打了，二话不说就听哥哥的话，拿着扫帚搀着哥哥就往大树那边走。 司清清和战北森到的时候，李卫国和李栋梁已经飞奔过来了，这时候已经不是刘巧巧和张桂香两个人在打了，一群人缠在一起，根本看不清是谁在打谁。 “都别打了，住手！” 李卫国一声吆喝，但是女人们的尖叫声夹杂在一起，可比他的声音大多了，喊了一声基本上没什么用。 李栋梁见状，双手捂成喇叭形状，大吼一声，“别打了，别打了！” 这边司清清看到张桂香被人打成那样，也着急了，上前就要拉架，战北森担心目前战局混乱，误伤到司清清，“你身上还有伤呢，我去。” 战北森将人往后一拉，自己上前一步一把将人群中双手双脚挥舞的最厉害的刘巧巧控制住，同时大喊一声：“都住手！” 这一声总算是有点用了，女人的尖叫、哀嚎声也戛然而止。 刘巧巧真的是打疯了，在战北森的牵制下还在不断的用脚踢张桂香，李卫国黑着一张脸上前，一把将人扯过来，顺手就在刘巧巧脸上扇了两个大嘴巴子。 “你个野蛮婆娘，又在干什么？” 这一打不要紧，刘巧巧顺势就坐在地上开始撕心裂肺的大哭，哭天喊地的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 倒是张桂香，一抬头看到自己的丈夫站在那里，赶紧低下头，顺了顺自己凌乱的头发，手一放下来就看到指尖上的血，顿时就吓的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张嫂子，张嫂子！” 司清清在一旁看的清楚，说时迟那时快，在张桂香晕倒在地的前一秒将人抱住。 李栋梁也吓坏了，顾不得其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一把抱起自己的媳妇儿开始喊叫，“桂香，桂香，冠军他娘！” “我有办法！” 此时大家也都看出来了，受伤最严重的就是张桂香了，一旁的李红月脑子清醒着，转身跑到井边很快就拎了一小桶水过来，“哗啦”一声就泼在了张桂香身上。 “你干什么！” 李栋梁抱着张桂香也被泼了，气的对这李红月喊了一声，他这个媳妇看着他嘴上老训斥她，其实心里可心疼着呢。 “我，我就是着急救人！” 李红月被喊的杵在原地，尴尬的解释。 “张嫂子，张嫂子？” 司清清蹲下身擦拭着张桂香脸上的水，拍了拍她的脸颊，又掐了掐人中，张桂香这才好不容易醒来了。 张桂香一看到自己抱着自己的丈夫，嘴角一撇，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委屈的不得了。 那边李卫国还在指着刘巧巧的鼻子骂，“你说你这个彪娘们，怎么一天到晚的净给我惹事，还跟人打架，能耐了你啊？有本事你起来打我，来，你来！” 李卫国抓着刘巧巧的手往自己脸上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一个个头发凌乱，浑身是土的七八个军嫂，实在是觉得不可思议。他们部队大院一向提倡团结友爱，这种大规模的群架，在他们这里还是头一遭。 那几个军嫂自己也觉得尴尬，也不知道咋的拉架拉着拉着自己就搅和在里面出不来了。但是无一例外的，她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司清清。 还在照看张桂香的司清清忽觉后背一凉，转过头去就看到军嫂们幽怨的眼神。 “谁敢打我妈！” 片刻寂静的现场，忽然传来一阵稚嫩又颇有气势的少年的喊声，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李冠军在妹妹的搀扶下，手里拎着扫帚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另一边，不知道黑娃黑豆哪里得知的消息，两人也匆匆跑了过来，“娘，谁打你！” “是不是你娘打的我妈？” 李冠军手里的扫帚指着黑娃气势汹汹的问。 “是你妈打了我娘！”黑娃不肯示弱，话音未落就朝李家兄妹冲了过去。 很快四个孩子就打在了一起，众人都看呆了。 “都给我停手，李冠军，你皮又痒了是不是？”关键时刻，李栋梁站起身制止了这场孩子之间的战役。 李亚军看到自己妈妈头上有血吓得一下子“哇哇”大哭了起来。 一时间刘巧巧的哭嚎声，孩子的哭声，李冠军和黑娃的对骂声，李卫国训斥妻子的声音，交织成一片，吵得人脑子疼。 司清清被那些军嫂看的浑身难受，起身和战北森一起问她们，“为啥打架？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军嫂们对视一眼，都不敢说话。 这场面她们可也是头一回见，这司清清又是刁蛮的名声在外，可不敢轻易说话。 战北森也觉得疑惑，和自己妻子对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好像这件事情和司清清有关系。 张桂香这时候缓过来了，她嫌恶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刘巧巧，又拉拉司清清的裤脚说：“大妹子，你不要听那疯婆娘的话，她自己的日子过得不舒坦，看不得别人幸福，你不要理她。” 司清清：…… 果然跟她有关系？ 司清清弯腰检查了一下张桂香她头上的伤，对担心不已的两个孩子和李栋梁道：“头皮有点擦伤，还有应该是头发被拽掉流出来的血，回家清洗后擦点药膏就好。” “好！” 李栋梁将自己的妻子搀扶起来，看了一眼地上哭闹不止的刘巧巧，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刘巧巧一看张桂香被自己丈夫护着就要离开，而自己还在被丈夫一句一句追着骂，哪能让她就这么走了，扑上前去一把拖住张桂香的裤脚。 “你别走，你打了人就想走，你想得美！” 李卫国一把将妻子扯回来，“你赶紧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的了，你这个悍妇，到底想干啥！” 真的是一张老脸丢尽了，他在这个大院里现在真的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一天到晚的家宅不宁，还做什么团长，还建什么功，立什么业。 见张桂香被人前后左右护着，刘巧巧又把目光投向了司清清。 “都是你，都怪你这个骚狐狸，自从你来到这个大院，家属院就没有一天安宁过，都怪你，都怪你！” 司清清被说的一脸茫然，这两人打架到底关自己什么事啊！ “刘嫂子，说话要讲究证据，我家清清现在每天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你们吵架的打架的时候她又不在，怎么就怪她了？” 战北森十分爷们的站出来，将司清清护在身后。 张桂香看不下去了，推开丈夫的手开始说起是事情原委来，“还刘嫂子，你叫她一声嫂子她担得起吗？一天到晚的在大院里造谣生事，她说今天清清出门打扮那么好看是去找野男人了，回来的时候衣衫不整的，身上还都是男人摸过的痕迹……” 张桂香越说越激动，除了军嫂其他几个男人和司清清也是听得惊讶不已。 “妈，妈，你别哭！” 李亚军小棉袄一样的护在自己妈妈身边，不断的抚摸着张桂香的手安抚她。 张桂香大喘了几口气才继续说道：“我听不下去，说了两句，她就……她就……”张桂香委屈的不行，话几乎都说不出来了。 “你别急，慢慢说。” 李栋梁看到自己的媳妇被打成这样，心里也不舒坦，也支持媳妇把事情原委给大家说清楚，总不能真的吃了哑巴亏。他和李卫国是战友是兄弟，可是这个刘巧巧真的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张桂香哭了两声，放下哽咽的继续说：“她说我也不安分，说我想勾搭野男人……哇……” 话还没说完，她就大声痛哭起来。 李栋梁赶紧一把将媳妇儿搂进怀里，脸色十分难看的看着李卫国道：“副团，我媳妇是什么人我心里可是很清楚的啊，你家婆娘今天这么说她，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卫国此刻恨不得一把抹掉自己的脸皮，钻进那口大井里。 第41章 为自己女人挺身而出的男人，可真帅 看着眼前泼妇一样打滚的刘巧巧，李卫国终于忍无可忍了，一把揪起她的衣领就往家里拎。 “我老李家真是祖坟里进水了才娶了你这么个媳妇，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 刘巧巧撒泼打滚力气再大，也抵不上李卫国的力道，很快就像只小鸡崽一样被拎着走了老远。 其他人知道今天的事情都是她惹出来的，这一次竟然没有人去帮她，只有黑娃黑豆两个孩子一边哭一边跟在后面跑。就连一贯拍刘巧巧马屁的李红月这一次也没有什么动作。 其他军嫂看罪魁祸首被自家男人带回了家，纷纷想着赶紧回家做饭去，这个点了，家里男人都回来了，她们现在一个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回家都不知道该怎么交代才好。 “各位嫂子们且稍等一等！” 战北森看出那些人想走，赶紧出声叫住她们，这个年代女人的名声可比什么都重要，今天被刘巧巧这么歪曲事实的大闹了一通，以后就算是说司清清是个清白正派的人，也很难说清楚了。 还不如趁现在大家的这个思想没有定型，趁早解释清楚。 军嫂们不解的看着战北森，司清清也好奇的看着他，今天刘巧巧的话让她很生气，只是不知道战北森让大家留下是要做什么。 李栋梁护着张桂香也留下了。 只听战北森扬声道：“我家清清今天回来的时候，身上确实有伤，但是她身上的伤可不是什么野男人留下的，前两天她帮人在街上捉了个小偷，那小偷从局子里出来后就对我家清清蓄意报复。” 说着，战北森举起司清清受伤的手臂，“她今天能安全回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没想到还要被这样恶意中伤，各位嫂子，我家清清她是一个心怀大志向的人，她之所以每天早出晚归，也是想着谋点生计，为了我们的小家出一份力。” 战北森的话，三言两语让司清清从一个被诋毁被质疑的少妇，变成了一个见义勇为的女英雄，且还是特别顾家的那种。 司清清感激的看着战北森，她属实没想到战北森会站出来为自己说话。 “各位嫂子，今天大家都闹腾的累了，但是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有人在背后诋毁我们家清清，不然，我定然会找她好好理论一番。” 军嫂们看着司清清的眼神变了，一是羡慕战北森竟然能这样护着她，一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见义勇为，于是纷纷道：“那自然不会了。” “都是传言，我们也没有信的。” “对，我相信清清大妹子，不可能像刘嫂子说的那样，我信她！”张桂香止住了哭声道。 “可不咋的，这世上还有几个男人能比得上我们战参谋英俊好看，谁要是放着家里的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出去勾搭野男人，那不是瞎了眼了么！” 李栋梁心里有气，免不了也多说了两句。 事情既已说清楚了，大家很快就散了。战北森牵着司清清的手走到张桂香面前，司清清有些感激这唯一一个愿意为自己说话的张嫂，“张嫂子，今天谢谢你为我说话，晚点我给你送点药膏过来，今天受惊吓了，你回家先好好休息。” “不妨事不妨事！” 张桂香好久没有被丈夫这么抱着了，她竟有些娇羞又有些温暖。 几人道别后，便各自回了家。 回去路上，战北森一直没有松开司清清的手，司清清也用力的回握住他的手。 “战北森，我没想到你会为我说话，我以为你很不屑于掺和妇女之间的闲言碎语这种无聊的事情呢。” 战北森淡淡一笑，“只要是关于你的事，就不是无聊的事。” 司清清看着他英俊的侧颜，心神荡漾，一个垫脚就亲了过去，“为自己女人挺身而出的男人，可真帅。” 战北森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两人散着步回家后，司清清便拿出最近做的最好的那盒芦荟胶，和家里的一些擦伤药膏给张桂香送去。 隔壁家里两人又吵又闹的，这一次却没有一个人劝阻。 刘巧巧这样的性子，要是不赶紧好好教育掰正过来，指不定以后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第42章 非得听见部队的熄灯号就熄灯啊 对于司清清租了个院子以后要开店这件事，战北森是支持的，同时也比较担心，只是他没有表现出太过担心的样子，不想让司清清有什么心里负担。 这段时间他在京城的父母也打电话过来询问两人的情况，得知司清清已经从灾难的悲伤中恢复过来了，而且还十分能干，两人都觉得这是莫大的安慰。 晚上两人探望完张桂香，两人就开始忙着自己的事情，战北森在忙着做过两日的加强训练计划，司清清在裁剪衣裳。 要不是傍晚耽搁了一些时间，今天晚上她就能把衣服给做出来，但是现在就只能先做到那是那了。 等她忙完想起战北森的时候，才发现西屋的灯都已经熄灭了。 “这个男人，睡觉作息倒是挺准时的，这里又不是不对，非得听见部队的熄灯号就熄灯啊。” 司清清隔窗看了一眼后，便也笑着拉了灯上床睡觉了。 战北森人虽然躺下了，但其实并没有睡着，一直在寻摸着司清清白天的事。 那帮有组织的扒手，公安同志已经盯上很久了，这些人最近好像又猖狂了不少，想来是觉得就算被抓到了顶多也被带进去教育几天，对他们造不成什么损失。 主要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证据，这些人干的都是小偷小摸的事情，按照治安条例，也只能这样。 得想个办法把他们一网打尽才行！ 次日，等司清清起床的时候，战北森已经离家去部队了。 司清清洗漱的时候听了听隔壁的动静，经过昨天一晚上，这一家人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一样。她洗漱完推开门去倒水的时候，正好碰上黑娃背着包出门去上学。 司清清刚要打招呼，那黑娃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就匆匆转身跑了。 而刘巧巧家，炊烟没有，饭菜味儿也没有，感情今天都没有给孩子做早饭。原想着是不是李卫国打的太厉害了，但看到黑娃能照常上学，或许应该不至于。 司清清并不想管和自己无关的事，回家后就开始忙着给张老太太做衣裳。 今天缝制完，明后天就可以送过去了，到时候再拿回张晓兰做裙子的布料，可以再接一单。 这样忙碌了一上午，快中午的时候战北森又回来了。 这还是战北森第一次中午就回家，正在厨房给自己水煮白菜的司清清惊讶不已。 “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她拿着漏勺出来，身上还围着围裙，一眼便看到战北森眼角有伤，这可给她紧张坏了。 “你受伤了？” 战北森解着脖子上的纽扣，脸色一场放松，笑嘻嘻的看着司清清说：“我今天干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值得让你受伤的，快进屋我给你上点药。” 司清清心疼战北森，双手推着男人进屋，先用干净的湿毛巾给他擦拭了伤口，又用碘酒消毒，这才开始给他上药。 “别忙活了，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战北森拉住她的手让她坐下，司清清不干，“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对我来说可心疼了，你以后可要小心着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弄伤了蹭破了，我会心疼的。” 眼看着妻子气鼓鼓的撒娇，战北森心里别提多欢喜了，乖乖的让她上药，然后说了自己今天所做的事情。 司清清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一上午的时间，战北森做了这么多的事。 “我跟着那几个扒手到了他们的根据地，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发现什么了？” “我发现他们又偷又抢就算了，居然还在做拐卖妇女和儿童的营生，他们的根据地防守很严密，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偷摸进去，一个屋子里关着三个妇女一个胖小子，我当时气的我想立马冲出去解救她们，还好我冷静下来了……哎哟哟，疼！” 第43章 别让我嫁给他 司清清听的出神，一不小心手下动作重了一点，赶紧给战北森吹了吹，“你继续说，后来呢？” “后来我听着他们十点钟就要和人交易，我一看这时间不多了啊，赶紧又偷摸出去，到了公安局反映了情况，这段时间人口拐卖的事情频发，公安局一只没找到切入点，一听我反应的情况，紧急召开了会议，埋伏在那破厂房的周围……” “等到买家来的时候，我们冲进去，直接一网打尽！” 战北森说的意气风发，完全没提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那几个人口贩子手里可是有枪的，要不是他们早有防备，事情可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然后呢，妇女和孩子都被解救了吗？没有人受伤吧？” 战北森说的云淡风轻的，但是司清清能从他身上的伤猜出来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被几个人口贩子和扒手伤成这样。 “都解救了，至于有没有人受伤……” 战北森指了指自己，“我啊，伤了不是，你快再给我吹吹，这里疼，还有这里也疼。” 解除了社会上的一大毒瘤，又为媳妇做了事，他心里开心的不行，这一开心，人也变得矫情了，就像被司清清照顾着。 司清清拿他没办法，铁骨铮铮的汉子，现在倒是知道撒娇了。 两人腻腻歪歪了半天才上好药，司清清知道战北森忽然出去干这么一件大事，很大程度上是和自己有关系的，于是亲自下厨，给两人做了一顿大餐。 家里食材有限，她只能尽可能的发挥，至于怎么把蘑菇做成肉味这件事，被战北森缠着问了好久。 两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感情越来越好了，战北森对司清清的留恋也越来越深，每天部队的事忙完后，第一时间就想着往家里赶。 只是司清清越来越忙，她做好张老太太的衣服给送过去以后，没想到又接了两单。 那天在张家串门的人，出去后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天，就把司清清做衣服这事给宣扬出去了，有几个家里有钱的人，怎么说都要尝试一下。 不为别的，就是想赶个时髦，尝个新鲜。 再加上有张家的张晓兰做保，大家都觉得张家的姑娘总不至于没见过世面，她说好自然是好的。 接下来的时间，司清清很多时候都在青川县的铺面忙活。 她找了好久才找到合适的人给自己租的房子做改建，她把临街的那间房子中间做了个橱窗，打算两边用红砖做支撑，再买点玻璃做个玻璃门。 只是这个年代，玻璃和红砖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 于是她想到了前些时候在镇上遇到的张川，他能做瓦罐，说明家里是有窑洞可以烧的，砖的制作过程和瓦罐的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在模具和烧制时间上有所差别。 想到这里她赶紧行动，骑上她的二八大杠，一大早风一样的就赶到了镇子上。 还是想着之前遇到丁萍萍的那些地方，没准能遇见，但是张川是和游侠，走街串巷的叫卖，这次来还真没碰见，四处打听之下，那些人也说每个准头，让司清清在原地等等看能不能碰碰运气。 司清清现在最宝贵的就是时间啊，她哪能真的就呆在原地等着，反正镇子也不大，能叫卖的无非也就那几个街道，她索性骑上车自在街上转悠起来。 好巧不巧的，就走到了丁萍萍大姨的家的门口。 远远的就能闻到一阵醋味，也能听到一阵阵的叫骂声，“我好歹以为你来能帮帮家里，结果你那三大包四小包，里面装的不是你爹妈的遗像就是他们的遗物，你说我们养你干什么？做事不会做，吃饭倒是一顶一的能吃。” “现在让你嫁个人，你怎么就不行了？忽然家多了一口人吃饭，你以为我们家养活得起？” 司清清停下车，在门口听了一会，这不就是丁萍萍那个大姨的声音么？ 紧接着就听到丁萍萍的哭声，“大姨，家里的活你教教我，我能学会的，我听人说那个男人都打死了三任老婆了，求您，别让我嫁给他。而且……他都能当我爸了啊……大姨！” 丁萍萍的声音听着非常凄惨，是那种悲从中来的哭喊声。 第44章 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 “不嫁人，你不嫁难道让我去嫁？人家老点怎么了，年纪大了会疼人，再说了，他的老婆那可不是被打死，是病死的，人家现在就想找个年轻的给自己传宗接代，他说好了，要是你答应立马就能给咱们八十块钱的彩礼。萍萍啊，大姨家也不容易，你看你两个弟弟妹妹都到了上学的年纪了，家里翻个底朝天连一个人的学费都凑不出来，你就帮帮大姨，好不好嘛，就当大姨求你了呜呜呜……” 丁萍萍大姨眼见着强硬的不行，就开始来软的，那丁萍萍一直跪在地上，眼下她大姨也膝盖一弯就跪下了。 两个人对跪着，对哭着，互相哀求。 “大姨，我能赚钱，我想办法给弟弟妹妹们赚学费，我养他们，求你给我点时间，我找找赚钱的营生，我一定能赚到钱的，好不好？” 丁萍萍看着眼前和自己母亲面孔有七八分相似的大姨，心疼的都要碎了，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对她这么残忍！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只有找个靠谱的男人才能是一辈子的保障，我们一家人拼了半辈子都没赚到，你怎么赚？再说了，你弟弟妹妹也等不了啊，萍萍，你就听大姨一句劝，女人只有嫁个好人才能有活头啊……” 大门忽然被大力推开，司清清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进来，“谁说女人只有嫁男人才能有活头？” “清清，清清，你怎么来了？” 丁萍萍眼泪鼻涕横流，看到是司清清来了，赶紧站起来，想要搀扶她大姨站起来，对方却扭着不起来。 “那是好男人，你怎么不去嫁？丁萍萍家里遭了灾，跋山涉水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才来投奔你，你就是逼着她嫁给老男人贴补家用？你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妹妹嘛？” 司清清看了一眼这个不算富裕但也不至于穷到卖女儿的家，心里一股怒意升腾起来，她拉过丁萍萍，“她愿意跪你就让她跪着。” “又是你？听你说你也是家里遭了灾嫁过来的，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西北有多苦有多难，我这是为我外甥女考虑，你那么能耐，你怎么不养着她，给她一口饭吃？” 丁萍萍大姨抹干自己鳄鱼的眼泪，反驳司清清。 “你家真的差她一口饭吃？还是你怕麻烦就是不想认这个外甥女？” 司清清抬眼瞥见屋子里两个躲起来的身影，想来应该是丁萍萍的表弟表妹了，他们身上穿着崭新的花裙子和白衬衫，看着一点都不像穷的上不起学的样子。 “我认不认的我也养了她这么多天了。我对得起我妹妹，当年要因为家里吃不起饭我跑出来谋生，至于到了现在一把年纪，孩子才那么大点，怎么的，我就活该受苦，前辈子养家后半辈子养家里的小辈？” 一脸风霜的妇女，说到这里也是一把辛酸泪拧了下来。 司清清看着丁萍萍原先白嫩的手，这才几天功夫就变得粗糙泛红，应该是为了酿醋干活留下的。 “这双手就说明她没有在你这里白吃白住，你这个当大姨的，怎么狠心让一个孤女嫁给一个老头，他人那么好，你怎么不离婚嫁给他，省的在这里受苦了。” “你，你，你个野蛮人是，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丁萍萍大姨听到这话气的脸色骚红，指着司清清就要骂，被丁萍萍挡了下来，“大姨，都是我的错，你别怪清清。我以后一定更勤快的干活，好不好，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好什么好，你不知道自从你来了你姨夫对我一天三顿打，因为你，我的日子过成了什么样？那是你努力干活能改变的嘛？” 丁萍萍大姨终于说出了实话，这些天丈夫对她轻则骂重则打，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她是外来媳妇，本来就低人一头，如今再加上个丁萍萍，夫家心里自然不爽快。 这不听说镇子东头那老胡头死了老婆在新找，那老胡头是个混账镇子上的人都是知道的，但是谁叫人家命好呢，靠着祖上留下来的两间铺面，光收租子就能过的十分舒坦。 丁萍萍大姨夫一听到这消息，立马就带着老胡头来家里远远瞧了一眼丁萍萍，南方的姑娘，怎么看怎么水灵，那老胡头欢喜的紧，当下就给了丁萍萍大姨夫二十块的订金，说等事成之后再给他们六十块当彩礼。 于是丁萍萍大姨夫便威逼利诱她大姨，无论如何也要让丁萍萍同意嫁给老胡头。 “二十块钱订金？” 司清清一听眉毛都要立起来了，“你当这是卖肉呢？还订金，你们做的这是人口买卖的活计，知道吗？” 丁萍萍大姨乍一听到人口买卖几个字吓坏了，“你胡说，那就是礼金，怎么就成人口买卖了，谁家嫁姑娘不收彩礼钱啊！” “嫁人收彩礼是没错，但是要嫁的人不同意，你们这叫违背妇女意愿，违背妇女意愿促成的婚姻，就是人口买卖！” 司清清一生气，语气提高了几分，说话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看司清清底气十足的样子，没有什么文化的丁萍萍大姨也吓坏了，要知道人口买卖那可是死罪，她可不敢背上这罪名。 丁萍萍本就破碎的心，被司清清的话有一次戳痛了，原来，她千里迢迢来寻的亲人，竟然想私下里卖掉她？ 看丁萍萍哭的伤心，司清清也有一种兔死狐悲的难受，在这个年代，女人就像是海上的浮萍，命运的风吹到哪里，她们就要飘到哪里去。 “萍萍，你现在跟我说句实话，如果有别的选择，你还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嘛？” 司清清握住丁萍萍冰凉的手，温柔问道。 丁萍萍已经被伤透了心，她一路上经历那么多艰难险阻，又背着失去双亲的悲痛，以为找到大姨就找到了家，谁能想到才短短几天，人家就想着卖掉她赚钱。而且这几天里，她还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干活，几乎家里能干的活计都包揽了，就怕大姨夫觉自己是吃闲饭。 也罢，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 第45章 好样的! “如果有选择，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不，是不敢呆了……” 是啊，谁敢待在一个随时都会被卖掉的地方。 “可是……”丁萍萍悲伤不已，“可是清清，我没有别的去处啊，我没有别的亲人了。” 司清清握紧她的手，心疼的拍了拍她消瘦的后背，“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友谊，我们已经是自己选择的没有血缘的亲人了，你要是愿意，跟我走。和这家人，完完全全的脱离关系！” 丁萍萍大姨被司清清犀利的眼神瞪的后退两步，怎么会有一个女孩的眼神能这样吓人。 仰起头来的丁萍萍看着眼前和自己一般大的司清清，忽然觉得她好像非常强大，非常有力量，能够撑起一切的那种。 “真的，可以吗？” “当然！” 丁萍萍算是被大姨伤透了心，在司清清的叮嘱下，她回屋不消片刻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带了不少，走的时候她只带了一个小包。 “东西我都留给你们了，我只带走我换洗的衣物和我父母的遗像，大姨……” 丁萍萍双手捧着遗像，淡漠的看着自己大姨道：“今天出了这扇门，我丁萍萍在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大姨了，以后无论贫穷富贵，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们了。” 好样的！ 司清清原本还担心丁萍萍会不会优柔寡断，惦念那一点亲情，没想到这妮子和自己的脾性一样，做事不拖泥带水，看来以后自己的生意上要有一个好帮手了。 两人一起出了那扇充满醋味的门，完全没关注身后跌坐在地上无声痛哭的丁萍萍大姨，不管她此刻是因为什么而哭，从她拿了钱想把丁萍萍卖给和她爸一样年纪的糟老头起，她就不配得到丁萍萍的尊敬。 出去走了好一段路后，丁萍萍的啜泣声才渐渐消退。 “清清，你怎么会来镇上，我们现在是去哪啊？”也许是因为刚经历的事情，她整个人看上去蔫蔫的。 司清清拍拍她的肩膀道：“我今天本来是想找上回那个卖瓦罐的张川的，没想到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 “张川，你找他做什么？” 司清清便把自己在县城租了铺面，现在要重新装修的事情说了一遍。 丁萍萍听得眼睛直发亮，“清清，没想到你自行嫁到西北以后就被变的这么厉害，都要开自己的店了？” 惊喜归惊喜，但是丁萍萍也没忘了正事，“你要找张川，我知道他在哪啊，走，我带你去找他。” 司清清：嘿，感情你俩还有联系呢？ 心里虽这样想，但现在的丁萍萍可不经开玩笑的，她长腿一横跃上自行车，蹬了两步后对丁萍萍说：“来，上车，我带着你快点。” “好！” 丁萍萍比司清清可瘦多了，身轻如燕的一跳，就落在了后车座上。 丁萍萍指路，司清清骑车，两人很快就在镇子的最西头找到了张川，他头上盖着一顶草帽，嘴里叼猫尾草，正在那哼着小曲享清闲呢。 “张大哥，你看谁来找你了？” 丁萍萍跳下车，高兴的朝张川喊了一声。 一听到丁萍萍的声音，张川立马摘掉草帽坐了起来，看到司清清的时候惊讶不已，“这不是见义勇为的那个女同志么？咋的，你们姐妹两又聚上了？” 张川这人看着像个乐天派，天天在外面晒太阳让他显得黝黑无比，这一笑，呲一口大白牙看着奇怪的很。 司清清也没心思开玩笑，直接说明来意，“你能烧瓦罐，红砖能不能烧？” “能烧啊，但是红砖卖不了钱啊，我烧那做甚！” 张川从板车上跳下来，“不瞒你说，我前两年还真烧过那玩意儿，没人买，有钱人家建房都喜欢找砖瓦厂的正规砖，没钱的人就用泥胚子，上也够不到，下也够不着……” 说着他也觉得奇怪，上下打量一眼司清清，“你要红砖做甚？” 这下丁萍萍可比司清清嘴快，三言两语就把司清清开店改建的事情说清楚了，说完还特别认真的问司清清，“是这样吧清清，我说的对吧？” “对，很对！” 司清清觉得这丁萍萍的脑子可真好使，嘴巴也会说，这以后要是开了连锁店她做个店长经理啥的，绝对是一把好手。 “这样啊，我倒是可以试试，但是这个……”张川撑着车子开始思考起来。 “张大哥你放心，只要你的砖质量过关，我会按照砖瓦厂的价格给你钱的。”司清清知道他担心心什么，赶紧打消他的疑虑。 这反而让张川不好意思起来，“这话说的，活还没干哪有先谈钱的。” 他其实也不想谈钱，只是现在自己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天天的推着这些瓦罐在街上走，没几个人买，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做事前先谈好价钱，这才是做做生意之道啊，张大哥，那我马上给你列出我需要的砖的数量和成色，你这边要是方便，还是尽早动工的好啊！” 司清清看到这满满一车子的瓦罐，大概也能才道张川目前的境况，索性在列好清单后，还给了他一笔定金。 “现在市场上一块砖是两分七里钱，我定做一千块砖的话是二十七块钱，我给你五块钱，当作是订金了。” 司清清把清单和五块钱都交给张川，这给张川吓坏了。 “别别，咱都是朋友，啥订金不订金的，我给你做就是了，到时候给我钱，你这个价格已经算是照顾我了。”张川连连摆手。 “一码归一码，就算是朋友以后想要长远合作，也是要算清楚的。你快拿着！”司清清把钱塞给张川，又叮嘱道：“只是这砖我要的急，张大哥你多久能烧出来？” “我那是小窑，分三次的话怎么也要三天，我三天内，尽量给你做好成不？” 张川赚到了钱，心里欢喜，脸上的笑容更憨厚了，这一笑，显得牙更白了。 “行，到时候你直接送到县城。” 司清清又给张川留下了自己在县城铺面的地址，这才带着丁萍萍离开。 第46章 什么又叫做……反弹? “清清，你说你咋这么厉害，我们才分开两三个月，感觉你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也有文化了，说话办事有条有理的，啥都懂，不像我，笨的要死。” 丁萍萍捏着自己小包的背带，沮丧极了。 “萍萍，你别这样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刚才你和张川说事情的时候就很有条理，我觉得你以后一定能有自己的一番天地的。” “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司清清解决了一大难题，心情也很好，“上车，咱们去县城的新家看看！” 一听到“新家”两个字，丁萍萍哭红的双眼，一下子就有了光芒，重重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自行车又换成汽车，摇摇晃晃一路来到了司清清正在装修的店面处，司清清看到两个泥瓦工还在忙碌，就和他们说了一下注意事项，带着丁萍萍来到一个屋子前。 这里以前是房东的孩子们住的房间，里面床和柜子什么都还在，司清清没有动。 “这个房间，以后就是你的了，你先住下，要是缺什么我们以后再添置就是了。”司清清十分仗义的将人拎进屋。 这个房间不算特别大，但是对于丁萍萍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我住这里，那你住哪里？” 丁萍萍感激不已，同时心里也想着司清清。 “放心，还有一间房我留着和我丈夫日后一起住，其他的堂屋之类的空房，以后都要改建成工作间和店面的，现在师傅们已经开始动工了，我估计十来天差不多能完工。” 这些，司清清事先都做过详细的计划和预算了。 “那我就住在这里，是不是太麻烦你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真就成了吃闲饭的了！” 就算以前是邻居是好友，但是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亲人都能为了一口吃的吵架，更何况只是朋友，丁萍萍心里很是不安。 司清清笑着安慰她：“你放心，不会让你做个闲人的。正好我这里不是在装修改建么，需要一个人盯着，你就是最好的人选，我家里还有好几单衣服没有做呢。” 听了司清清的话，丁萍萍这才放心了，只要做点什么自己才能心安不是。 司清清嘱咐完注意事项后便要赶着最后一班车回家，想着丁萍萍一个人在这里可能不安全，两人又找了一些可以防身的物件，就放在丁萍萍的房间。 做完这些后，司清清方才放心的去赶汽车。 等她回家的时候，战北森已经回来了，还是带了她喜欢吃的饭菜，经过这些天的努力，司清清瘦了十来斤了，原先的衣服现在穿上都显得有些大。 因为健身的原因，她看上去比之前更健康了，吹弹可破的肌肤白里透着红，一双腿更是细白又长，这变化战北森是一点一点看在眼里的，看着司清清为自己的身材开心，他也觉得开心不已。 “清清，我觉得你不用每天都吃草了，适当的多吃点肉，你每天那么忙，县城家里来回跑，身体吃不消的。” “吃草”这个新词是战北森跟着司清清学的，也不知道为啥，总觉得司清清身上有学不完的新东西。 “我现在才是初见成效，要是不好好维持的话很容易反弹，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司清清的嘴巴里塞满了醋溜白菜和豆腐，说话的时候嘴巴鼓鼓囊囊的，看着十分可爱。 战北森帮她把眼前的碎发捋了捋，“什么又叫做……反弹？” 司清清忍不住痴痴笑起来，战北森这个人还真的是好学，就耐心的给他解释了一遍。 战北森点头，仿佛一切了然于心的样子。 吃着吃着，司清清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最近隔壁的刘巧巧安静的有点吓人。 每次回来的时候路过大树底下，也没看到她再那里纳凉，院子里偶尔能听到她的一两句吆喝孩子的声音，实在是和以前大动静不一样。 “战北森，我一直忘了问你，隔壁的事情怎么样了，自从上次打完架以后，好像没听到动静了，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战北森闻言，给司清清倒了杯水，“最近老李在给上面打离婚报告，被领导骂了狗血淋头，估计婚是离不成的，不过这事刘嫂应该也是知道的，可能怕了。” “当真？” 司清清被噎到了，赶紧大口大口喝了两口水。 “真的要离婚啊？” 战北森点头，“这次李副团长是铁了心的要离婚了，这段时间部队里总有人拿他家里的事和他开玩笑，大男人，有几个能受的了这个的……” 战北森说的是李卫国，司清清听着听着却不由得联想到了以前的司清清身上，这么说之前那一两个月，战北森在部队里也是被人嘲讽的？ “战北森，那之前我是不是也给你带去了很多麻烦？当时你没想过离婚吗？” 司清清也不吃饭了，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战北森揉揉她的脑袋，“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战北森当初既然答应父母娶你，就会负责到底，听点闲言碎语又不会怎么样，我相信我能让你变好的。只是那阵子太忙了，不常回家，反而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许多。还好没往这方面，不然我得失去一个多好的媳妇啊！” 战北森的话说的十分真诚，一个大男人用这样柔软的语气和你说话，再配上他英俊的脸和星星一样的眼睛，司清清只觉得整个人心都软了。 这边两人在讨论李卫国的事，那边李卫国正在被政委骂的大气都不敢喘。 “你李卫国现在是翅膀硬了，胆子肥了，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要和老婆离婚，还有脸在这儿给我打报告！” 政委气的将桌上的纸张一把丢给李卫国。 李卫国支支吾吾的道：“不是你让我打的离婚报告么？” “我怕让你打你就打？我那是拖延时间让你冷静冷静，不是让你真的打，怎么的，这婚是非离不可嘛？”政委被李卫国气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嗯！” 李卫国认真点头，他有这个念头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是真的忍不了了。 “你倒是说说，为啥要离婚？” 第47章 大家都是在一个战壕里待过的人，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部队大院发生的那些事，其实政委也有所耳闻，就是想看看这个人到底要怎么说。 “您不是都知道了吗？我现在就是整个大院的笑话，整个部队的笑话，走哪里都有人戳着脊梁骨笑！” 李卫国委屈极了。 “戳你脊梁骨笑？我看你要是把这婚真离了人家才会戳着你的脊梁骨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因为一些闲言碎语就抛妻弃子的，以前不允许，现在新时代了，更加不允许，你是新时代的军人，不能做那些资本主义、封建社会的作风！” 政委拍着桌子大喊一声。 李卫国心里苦啊！ “政委，你是不知道我家那婆娘，真的是好赖话都听不进去啊，要再这么折腾下去，我……我……” 李卫国都快哭了！ “你当怎么样？只要你还活着，没被你婆娘打死，这个婚就不能离。再说了，自己的婆娘成了今天这样，你自己就没一点责任？” “前些日子人家北森也是被部队的人笑话，怎么的他就能把自己媳妇引导的好好的？听说现在还在自力更生靠自己的手艺给家里赚钱，一起把小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你怎么不跟好的学？” 政委骂完后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导： “旧社会条件不允许，许多妇女都没有上学的机会，没有办法像你们一样接受到新思想新教育，你们要多引导引导，传输新的思想新的知识给她，而不是一味的抱怨，你看你，现在跟个怨妇有什么区别？多学学北森，我看他就把自己的媳妇引导的很好！” 政委说到这里，一想到战北森每天精精神神的来部队的样子，就觉得欣慰，眼前的李卫国和战北森，那曾经可都是他的兵， 大家都是在一个战壕里待过的人，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李卫国有苦难言，他的媳妇，和战北森的媳妇，那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啊！ 别说他的媳妇了，就大院里的那帮嫂子，有几个能跟现在的司清清相提并论的。离婚报告没批下来不说，李卫国还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批评教育，政委才肯放他回家。 回到家的李卫国，看到刘巧巧这两天将家里打扫的干净，两个孩子也收拾的利索的很，回家后也不像以前一样第一时间跟他抱怨了，总之都是小心翼翼的。 算了，将就着过吧！ 正所谓家和万事兴，只要他多忍耐忍耐，以后就像政委说的那样，多跟刘巧巧讲讲新思想，没准还能过下去。 这一夜，李卫国抱着他美丽的幻想安稳入睡了。 司清清听着隔壁几天没吵架，也才猜想刘巧巧最怕的就是离婚，这段时间应该能消停一下，只要她不来找自己麻烦，她是不会招惹她的。 况且，她的服装店马上就要开张了，没那么多精力和她较劲。 之所以叫服装店，是因为司清清不单单只想做成艳红裁缝铺那样接单子做衣服的店，她想在做衣服的同时，设计一些属于这个年代的潮流衣裳拿来卖，这样一个店面两个生意，怎么算都不会太亏的。 由丁萍萍盯着，那些喜欢磨洋工的师傅也不敢偷懒了，在丁萍萍嘴甜的鼓励下，几个大叔干活干的一个比一个来劲，渴了累了还有丁萍萍给他们烧茶水喝，听听南边的风土人情，歇一会干活更有劲了。 司清清来的时候，看到丁萍萍和大叔们有说有笑的，干起活来那是一点偷不偷懒，可比前几天她自己盯着的时候卖力多了。 “萍萍，你可真厉害，看把大叔们哄的，干活干的又仔细又好！” 司清清来的时候炖了一只野鸡拎着一起来了，这些天忙着一直没去山上的陷阱看，今早上特地起了个大早，发现里面可困了不少兔子野鸡什么的，神奇的竟然还有一只野猪幼崽，她想了想还是把小崽子放归山林了。 吃起来没多少肉不说，可别因为自己捕捉幼崽让它们灭绝了才好，虽然以它们的繁殖速度，灭绝是不可能灭绝的。 丁萍萍被夸奖了，心里也欢喜，拉着司清清进屋，“你还别说，我发现西北人真的很豪爽，特别好说话，他们就喜欢听我说咱们山城那些弯弯绕绕的河流和我们小时候的事，还有什么吃的，用的，他们都觉得可新奇了呢。” “尤其听我说我能干吃掉一整根红辣椒的时候，他们的脸都皱成一团了哈哈哈……” 没有了被逼婚被威胁的苦恼，丁萍萍的性格也恢复了原来的爽朗大胆，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就先笑歪了。 “哈哈哈，那是你的表达能力好，绘声绘色的，他们听得才那样津津有味！” 丁萍萍陌生的看着司清清，“啥色？啥味？清清，你现在说话可真是高级啊，一句话里面三五个词我都听不懂呢！” 司清清晃晃脑袋，完了，一不小心暴露自己的文学功底了。 “没什么，反正意思就是你会说话，能干！”两人说笑着进了屋，司清清把炖好的野鸡打开来给丁萍萍尝。 “好吃，你这个做法，纯正的山城味道，可想死我了，这个味道，我以为我再也吃不到了呢！”说着，丁萍萍又想起遇难的父母，眼眶有些红了。 司清清赶紧安慰，“你要想吃，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丁萍萍不好意思的擦干眼泪，“这咋行呢，现在鸡肉多贵啊，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可别乱花了，来，你也一起吃。” 这一点倒是说的对，司清清现在基本上赚一点就要花一点出去，闲钱卖野猪肉的钱租了房子，还给家里打了一大部分，现在口袋里已经没剩多少了，再加上师傅们的工钱，自己在买材料，真的所剩不多了。 “你别担心，这野鸡是我自己在山上抓的，钱嘛，没了再赚！”司清清说的十分豪迈，顺带着也喝了一口自己做的鸡汤。 美味！ “对了清清，你爸妈说你嫁了个军人，到底啥样的人啊，我现在还没见过呢，对你好不？你现在变化这么大，是不是因为他？” 不管哪个年代，说起这些小八卦来，女孩子的眼睛里总是闪着星星的。 第48章 驴，驴，战北森，驴，是驴! 司清清一想到战北森，眼睛不由自主的就弯了，甜甜道：“他人很好，等有时间，我介绍你们认识。” 按理说，丁萍萍和原主司清清应该算是闺蜜了，这要是闺蜜的话，不分享自己的爱情还算是什么闺蜜，司清清觉得有必要哪天让战北森在这个来闺蜜面前露个面。 两人有说有笑喝着鸡汤，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的泥瓦工师傅喊：“哪家送砖的啊，别挡道啊，我们这里要和泥呢！” “我找司清清，我给她送砖的！” 这一听就是张川的声音，司清清和丁萍萍赶紧放下手里的勺子，两人飞奔出小屋，果然看到黑不溜秋的张川拉着一车红砖站在门口。 “张大哥，这么快就做好了？” 司清清惊讶不已，原先说的是最少三天，这现在才两天的工夫，张川就已经把砖给送过来了？ 张川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我怕耽误你的事，借了邻居家的窑，连着夜烧的，你快来看看是你想要的不，我都检查过了，质量绝对是没问题，好砖，一下子下去能拍死不碎的那种。” 张川憨厚的拿起一块板砖在司清清眼前晃。 司清清抽抽嘴角，倒是也不用一定能拍死人才算是好砖。 她检查了一下砖，成色，密度……确实是好砖，但是现在没有张川说的那么夸张，这样刚烧出来的砖其实还是比较脆弱的，要少量多次的给它们洒水才能让它们变得更结实。 几人帮忙一起卸了砖后，司清清便在院子里井里打了两大桶水，然后一点一点的往码放整齐的砖山上泼去。 “清清，你这是干啥呢？”丁萍萍和张川看着都十分疑惑。 “这叫砖湿水，刚烧出来的砖看着结实，但是因为太干了，里面还是比较脆弱的，稍微大力一点就容易碎，这样不断的洒水，才能让砖内部的结构更紧实，砖才能真的一拍下去就砸死人。” 司清清撒着水，气喘吁吁的说。 张川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这自己说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怎么别人说出来能“一砖拍死人”这话，听着咋就这么别扭呢。 丁萍萍一听，赶紧找了工具来也开始给砖泼水。 一旁干活的师傅们没想到司清清还懂这个，纷纷夸赞道：“同志，没想到你人生的好看能干就算了，这些个学问都知道？这可是我们这些泥瓦匠看门的手艺啊！” “对啊对啊，你这啥都懂，可别跟我们抢饭吃啊哈哈！” “就是就是哈哈哈！” 几人都是憨厚老实的西北汉子，开着玩笑自己先笑了起来。 司清清也跟着笑，“我这都是些皮毛，真本事还是要看你们大家呢，不然也不敢请你们不是。大家好好干，以后要是还有别的活计，我介绍你们过去！” “那敢情好啊，必须好好干！” “女娃娃做生意不容易，绝对给你干好了，你放心！” 几个大叔备受鼓舞，手里的工具抡的更起劲了，干活速度那是芝麻开花，节节攀升！ 就在司清清洒水洒的认真之际，忽听到一声声“嗷嗷嗷”的嚎叫声，紧接着就看到一个黑黢黢的东西从不远处“叮叮当当”跑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 司清清一看到那玩意儿，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后退，惊慌失措之下一脚踩中放在地上铁锨，眼见着那老驴和铁锨都要朝司清清冲过来时，一道军绿色的身影疾闪而过，把司清清整个人拦腰抱起。 司清清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了，忽然间跌入一个宽厚结实的怀里，即将要跳出来的心也落了回去。 那驴像是受了惊吓，一路“嗷嗷嗷”叫着狂奔而去，正在和丁萍萍说悄悄话的张川，见状疯了一般撒腿追了上去。 “大头大头，你别跑，我在这儿呢，大头大头……” 人喊声和驴叫声越来越远，司清清这才缓过神来，抬头朝抱着自己的人看去，一眼就撞进了男人关切的望着她的眸子。 “战北森！” 司清清的声音因为惊吓，都带着颤抖的尾音。 战北森心有余悸的将怀里人放下，“你没事吧？”男人坚实的臂膀没有离开司清清，依旧护着她，唯恐她站不稳跌到。 “我，我没事，没事。” 司清清嘴上这样说，但是她发白的嘴唇已经出卖了她。 战北森上下打量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刚想要再安慰两句，就听着张川拉着他的小毛驴一路走一路训导： “你这大头是真没见过世面，这才是到县城，那以后到了省城你不得飞起来啊，大头大头啊，你真是没出息！” 司清清一看那驴晃着个大脑袋朝她走来了，吓得一跳脚就跳到了战北森身上。 “驴，驴，战北森，驴，是驴！” 战北森也惊呆了，但还是一把将人抱起来绕过那驴回到院子里，这一路上司清清给吓的，浑身哆嗦又尖叫。 战北森把人抱到院子里，司清清还不肯下来，男人无奈又宠溺的道：“现在安全了，驴在外头呢！” “嗷嗷嗷——” 话音刚落，门外头的驴又扯着嗓子嚎了几声。 司清清好不容易落地，赶紧又抱着战北森的脖子不肯离开他的怀里。 这么个娇滴滴的人儿蜷缩在自己怀里发抖，战北森的保护欲简直爆棚，结实的双臂紧紧的把人抱住，“好了好了，没事了。” 司清清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抬眼看不见驴后才放开战北森的脖子。 “你说你，野猪都不怕的人，怎么会怕一头驴子？” 战北森又好笑又无奈，“那驴可是庄稼人的好伙伴，也是游货郎的好帮手，又不咬人，你怕它干啥？” 司清清一跺脚，也不跟战北森解释，自己回了屋。 她怎么能不怕，一头驴的厉害之处他们哪能想到，要不是当初手馋非要去削驴蹄，能把自己削到这里来么。 司清清觉得丢人，被一头驴吓成这样，又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跟驴过不去了，一个人堵着气在屋子里收拾东西。 第49章 战副参谋觉悟挺高啊! 门外的丁萍萍也看出来了司清清怕驴，赶紧让张川把驴拴远一些。 战北森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司清清拿着扫帚在非常用力的扫地，“清清，有害怕的东西是正常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司清清扫把往他身上一丢，气鼓鼓的说：“不是刚才你笑话我的时候了？” 战北森双手接住扫把，赶紧哄媳妇，“我哪里笑你了，我那是担心你啊，生怕你是不是被磕着了碰着了，看到你没事我这才放心。” “哼！” 司清清冷哼一声，扭身坐在床边，“鬼才信呢，你是不知道刚才你笑的有多张狂。” 战北森一看，完了，这是要哄不好的节奏。 他放下扫把蹲在床边，仰头看着司清清说：“你现在生气，但是你没发现一件事吗？我刚才一下子就把你抱起来了，一点都不费劲，特别轻松的一下子就抱起来了。” 司清清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转头看他。 战北森一看有戏，继续用夸张的语气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又瘦了啊，清清，你瘦了，抱起来特别轻！” 司清清明白了，减肥有多辛苦只有本人亲历过才知道。 听战北森这么说，她的气消了一半，“真的？你一点都不觉得费力嘛？可是我早上称重的时候明明还是很重呢！” “称哪有我的手臂精准啊，家里的那称早都不准了，你不信咱们再试试！” 说着，战北森就要起身公主抱司清清，被司清清一把推开了。 “没个正形，这有什么好验证的，再说了，你一个军人，天天那么训练，能抱得起自己媳妇不是很正常的事！” “对，以后得多抱！” 战北森见司清清笑了，脸上也又多了一丝笑容。 “对了，你怎么会在县城呢？”司清清这才意识到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战北森，恰到时候得出手救了她。 “我部队有临时任务要来县里一趟，办完事我想着正好来你的店铺看看，这么长时间了，你一个人这么辛苦忙活，我这个做丈夫的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哎哟哟，还知道自我反省呢，战副参谋觉悟挺高啊！”司清清也笑着打趣起来。 “那是，有这样思想先进又能干的媳妇，我要是再不觉悟高点，怕是要跟不上你的脚步了呢！” 两人腻腻歪歪的说着情话，眼神中的暧昧氛围拉扯到了最高点，战北森刚才抱着司清清的时候心情就很激荡，现在看到媳妇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心里的那股子奇怪的感觉，一下子又被点燃了。 他歪着头，双目盯着司清清的唇一点点靠近，司清清扬起下巴，期待着他的这一吻落下。 “啪！” 就在两人马上要亲上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了，紧接着就看到丁萍萍捂着脸慌慌张张的背过身去。 “我，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 美好的氛围一下子被打破了，司清清无奈的看着战北森耸耸肩，你小子好不容易主动一回，还不能一亲芳泽，看来命运并不眷顾你。 战北森垂头丧气的捡起地上的扫把，开始扫地。 “萍萍，没事，进来吧！” 司清清偷笑着喊了一声丁萍萍。 “哦，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现在砖头都淋湿了，还需要再浇水嘛？” 丁萍萍不好意思的捂着眼睛露出一条缝看司清清。 “不用，等晾一晚干了，明天继续浇水。”司清清站起身，拉起正在扫地的战北森走到丁萍萍跟前大大方方的介绍。 “萍萍，这是战北森，我丈夫。战北森，这是我在老家时候的邻居，也是好朋友，叫丁萍萍。” 丁萍萍一看到战北森的真容，觉得他和司清清站在一起真是般配，好看，“真好，清清，没想到你对象这么英俊呢，这要是让咱们那的邻居们知道了，可不得羡慕死了。” 司清清笑道：“你以后也会找到这么好的对象的！” 正说着，打开一个窟窿的墙上张川弹出脑袋来，“萍萍，你不是想坐驴车嘛，走啊，我带你去！” “哎，好！”丁萍萍大声应了，转头对司清清道：“那我先去一下下，你们……” 她两根手指在手上绕了绕，在司清清的巴掌落下来之前转身跑开了。 战北森人既然来了，司清清自然不能让他闲着。 “战北森，你会不会写毛笔字？” 她拿出一块红绸布，一只毛笔还有前两日在街上买的金墨汁，别看这一小点点，可贵着呢，当时买的时候可给她心疼坏了。 “会啊，怎么了？” 战北森的父亲小时候对他们可严格了，家里又有个喜好书法的爷爷，这点优良传统还是继承下来了的。 “那你帮我写几个字！” 司清清猜着战北森就会写，没想到他还真会。 “好久没写了，让我先练练。” 战北森提起笔就要沾墨汁，被司清清一把拉住了，“别用那个，那个贵的很呢，你先用这支笔用黑色的墨汁练手。” 看到司清清紧张的样子，战北森笑了，“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节俭呢。” “嘿，你这是什么话，你只是没看到我以往节俭的时候。” 两人斗着嘴，战北森也练了几笔，战北森的毛笔字苍劲有力，笔锋犀利，一看和他的人一样，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司清清看了心头大喜，这要是在红绸子上写上她的店名，往外面一挂，那可太惹眼了。 “来，现在可以在这上面写了。” 司清清铺开红绸子，比划着让战北森写：“森森北清服装店。” “这名……” 战北森一脸的疑惑，这名字听上去怪怪的，但又好像很亲切。 “我的第一家店，就用咱们的名字做店名吧，等以后事业做大了，我还要开一个森森北清的服装厂，服装公司……” 司清清说的一脸崇敬，战北森看的心里一暖，“你还真是……挺浪漫。” 战北森在空中比划了好几下，才开始下笔，每一笔都写得认真用力，等森森北清服装店几个字写完后，他的手腕都有些酸了。 那几个字，就像是烙印在红绸布上了似的，刚劲有力。 第50章 我得让他知道，你是我的人! “你要开店我知道，你要做衣服我也知道，可是为什么要叫服装店？我看街上的铺子都叫裁缝铺？” 战北森听话归听话，但是完全理解司清清的做法又是另外一回事。 “裁缝铺太多了，太普遍，我要做青川县第一个服装店，可以定制，也可以买成衣，这将会成为我这个店的一大特色。而且，我最近接了好几个活了，没准等我一开张，门槛就要被踏破了呢！” 司清清说的意气风发，战北森宠溺的看着她。 “看给你厉害的，还门槛都踏破了呢……”男人起身，帮着司清清把红丝绸固定在她拿过来的木板上，“不过还是那句话，我信你，一定可以的。” 有了爱人的鼓励和支持，创业的辛苦已经少了一半。 忙活了半天，泥瓦工师傅们已经把橱窗的和店门的大致轮廓敲出来了，剩下的就等泥再干一点，明天就可以添砖了。 司清清和战北森在里面把打开的大洞挡上，又把司清清悉心弄好的招牌摆放出来。 “等明天早上天一亮，太阳照在这几个金色大字上面，整个青川县的人都会知道这里开了一家这样的店，等我真正开张的那天啊，不用再宣传，就会有人来看热闹了。到时候我再把我做好的衣服往这里一挂……哗……钱就来了！” 司清清扬起手，兴奋不已！ 摆放好照片后，司清清还用几块砖头加固了一下。 丁萍萍跟着张川出去玩了，还没有回来，丁萍萍手里还有一把钥匙，她就直接把门锁了，和战北森一起坐汽车回镇上了。 战北森来的时候有车跟着的，担心影响不好，没有坐部队的越野车回去，而是选择了和司清清一起坐汽车。 去汽车站的路上，司清清抬手就挽住了战北森的胳膊，这可给战北森吓了一跳。 “别，你这是干啥？” 战北森说话的时候还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一下，生怕别人看到似的。 “我牵我自己丈夫的手怎么了？害怕被人看见啊？” 司清清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大家的行为举止比较保守，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想逗一逗战北森，就喜欢看他紧张的样子。 “也不是，就是……” 战北森紧张的话都说不会了，浑身僵硬着被司清清拉着手，走路的姿势都变得奇奇怪怪的。 周围确实有不少人投来目光，只不过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牵手了，而是因为这两个人走在一道儿实在是太好看了，司清清身上的红裙配上战北森的一身绿军装，简直就是傍晚时分最靓丽的风景线。 “到底是还是不是？” 司清清仰着头问他，一下子就把紧张的战北森给逗笑了。 “你是不是怕影响不好啊，军人在大街上和女同志牵手？但是我告诉你，我这段时间往县城里跑才发现，人家牵手的人可多着呢，穿军装的也有！” “真的？” 战北森以前没有留意过这些，还当真不知道。 “那是当然了！”司清清傲娇的仰起头，看到汽车站前面有摆摊卖菜的，于是拉着站别森过去挑菜，在这样的摊位上买菜不需要各种票，司清清口袋里还有点零钱，索性挑着最新鲜的买了不少。 战北森要掏钱，让司清清给拒绝了。 “你的钱先留着，我们当以后得家庭备用金，稳定，我的收入就做日常开销，这样我们的家才能安稳有保障。” 得，一个买菜的功夫，战北森又学的新知识。 两人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听到一个人大喊一声，“哎，女同志，女同志，等一下！” 司清清本能的回头，一眼就看到一个眼熟的人快步朝这边走过来，她盯着那人看了一会，这才认出来这不就是前几天救她的那个小伙子嘛？ “女同志，我远远瞧着是你，没想到真的是啊，这许久不见，你还好吗？那些人没有再找你麻烦吧？” 那人穿的藏蓝色的中山装短袖，头发梳成三七分，还打了发油，尤其脚上还穿着一双现在极为罕见的皮鞋，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锃光瓦亮的。 “我没事，那些人已经被抓了。太谢谢你了，那天要不是你，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司清清对眼钱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心存感激，那天的情况实在是太凶险了，要当真没有人出手搭救，自己没准也会被那些人买卖了去。 正说着，司清清眼前忽然一黑，一个人影挡在了她前面。 “清清，这位是？” 战北森的声音压的极低，像是从地缝里传出来的一样。 “这就是我那天跟你讲的，我被那帮人报复的时候，出手救我的，叫……对了，同志，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中山装男人拿手在胸前蹭了蹭伸过来道：“你好，我叫张振华，是县城酒厂的……” “你好，我是她丈夫，我叫战北森。” 那只伸向司清清的手被截胡了，战北森伸手握住对方的手，手上的青筋明显凸起，男人脸上面不改色。 张振华刚才还在嘻笑的脸，此刻涨的酱紫，他咬咬牙对上战北森寒凉的眸色，吐出两个字：“你好！” “你也好！” 战北森又用力在张振华的手上一捏，才将人放开。 张振华另一只手托着自己被握的这只手收了回去，看了一眼司清清道：“你丈夫，手劲很大啊！” 司清清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我丈夫是军人。”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 张振华连连点头，“我还有事，那我先走了，你们忙！” 然后又对战北森道：“我就是看着这红裙子眼熟，过来打个招呼。” “嗯！” 战北森岿然不动声色，嘴角浅浅勾着笑意，眼神里都是“你可以走了”的意思。 张振华又看了一眼司清清，战北森已经十分霸道的将司清清的小手握住了，宣誓主权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等张振华转身离开后，司清清垫脚在战北森的耳边悄声问：“你怎么这会儿又主动牵手了，不会觉得影响不好了？” “我得让他知道，你是我的人！”战北森盯着张振民离去的背影，声音低沉。 “噗——” 第51章 砖被砸了 司清清哑然失笑，“怎么说人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那下回我请你喝酒，但是握手这件事，还是我代劳你的好。” 战北森的占有欲已经达到顶峰，司清清要被他可爱死了！ 两人买好菜一起回家，一路上战北森在拥挤的汽车上为司清清隔出一个空间来，两人再摇摇晃晃的人群里对视微笑，脸售票员都看的眼红心跳的，“这个军人，对她媳妇可真是好啊！” 司清清很喜欢这样的平静生活，原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天天过下去，等到自己的店正式开张，生活只会越来越好。 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事了。 次日清早司清清还和往常一样赶到店面的时候，远远就听见人声嘈杂，还伴随着女孩子无助的哭声。 “怎么了，怎么了？” 司清清推开围在自己家店门口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丁萍萍蹲坐在一堆破碎烂砖前大哭。 “萍萍，怎么了这是？” 昨夜走的时候还整齐码放在这里的红砖，有一大半被砸碎了，剩下的一部分也几乎都是缺角少的了，一千来块砖，都毁了！ 还有那个写着“森森北清服装店”的红绸布，也被从木板上扯了下来，踩的脏兮兮的散落在碎砖之间。 哭的双眼迷离的丁萍萍听到司清清的声音，转过身来就拉着她的衣角抽泣的说明事情原委。 “清早我听着外面有声音，就赶紧穿衣服追出来看，然后就看到这样了……” 丁萍萍又是害怕又是愧疚，这些砖可是现在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呢，而且时间紧张，今天原本可以砌砖了的，现在砖没了，司清清定好的日子怕是又要延期了。 司清清一张脸严肃紧绷，这绝对是恶意破坏！ “你看到人了吗？是谁砸的？” 周围围观的群众也发声了，“这谁啊，也太缺德了，这么多砖可得不少钱吧？” “这是干啥这是，可怜两个姑娘出来讨营生，真不容易。” 丁萍萍抹干眼泪站起身，拉着司清清的手往前走了两步，在一个岔路口指着其中一个方向道：“我就看到一个人影往那边跑了，追也没追上。” 司清清看着那条路陷入沉思，很快便利清楚头绪来。 “你先回去洗把脸，把门锁好去镇上找张川，问问他还能不能再烧点砖出来。我去那边看看，到底是谁这么缺德！” “可是清清，你一个人可以吗？”丁萍萍有些放心不下司清清，这人都敢上门砸砖了，万一对司清清动起手来，恐怕司清清一个女同志，会吃亏。 “我没事，现在是新社会了，不是什么地痞流氓就能大白天的动手打人的，我得找到人，跟他好好讲讲道理！” 司清清安排好丁萍萍，就顺着那条路往前走。 越走越觉得熟悉，这周围的店铺名称……再往前走，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招牌——“艳红裁缝铺”，这不就是自己接了第一单生意的那个地方嘛？ 这样想着，她脚下没有停继续朝前走，快要到跟前的时候，正好瞧见赵艳红开门了，亮起了她的小黑板招牌…… 刚洗漱完的赵艳红，转眼就看到司清清大步朝这边走来了，她不知怎么的把刚亮出来的小黑板又收了回去，眼见着就要关门。 司清清将这一切看的清楚，直接跑了起来，大喊一声：“你等一下！” 赵艳红门就开了门缝，小黑板卡在门边上进不去，她不得不拉开门把黑板收进去，再要关门的时候司清清人已经到了跟前。 “你干什么！” 门死活关不上，赵艳红低头一看竟是司清清一只脚卡在门边，气的吼问道。 “你干什么？大清早的开门又关店的，这可是开铺子的人的大忌，赵艳红，你在害怕什么？” 司清清双手撑着门扇，两个人一个里面一个外面，在暗中较量着。 “我自己的铺子，我想开就开，想关就关，你管的着嘛你？你要是再不收脚，我可喊人了啊！” 赵艳红看上去紧张极了，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叫啊，正好把大家都叫过来，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让大家评评理！” 司清清一点都不怕她叫人，刚才还一头雾水呢，到底是谁这么憎恨自己，把那么贵那么难买的砖头给自己砸了，走到艳红裁缝铺的时候她心生疑惑，等再看到赵艳红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时，她就已经确定了，这事就是这个女人干的！ “我干什么了我？你这个乡下人，野蛮死了，你赶紧滚开，别影响我做生意！” 赵艳红整个身体都压在门板上，试图让门板把司清清的脚挤出去。司清清脚上穿着军绿色的解放鞋，被门板挤的生疼，却一点要收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你把门打开，我要进你店里去看看！” 司清清想着，那些砖可是她印了水的，可不那么好砸，赵艳红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力气再大也得借助工具。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应该还没有来得及收拾作案工具，她必须人赃并获抓他个现行！ “我的店，我凭什么让你进！” 赵艳红已经要吓死了，两片嘴唇用力过猛的发紫。 “你让我进去看一眼，我就走！别浪费的大家的时间，街上马上就要有人了，你总不至于让别人看到大清早的你在店门口和人掐架把，多晦气啊！” 司清清脑子活，变着法儿的分散赵艳红的注意力，好让她手上力气松散一些，自己能找到机会推门进去。 这时候隔壁的店铺老板也陆陆续续打开了店门，一看到大清早的两人在那里吵架，都过来看热闹。 “艳红啊，这一大早的，你们这是干啥呢？” 隔壁杂粮店的大爷摸着胡子笑嘻嘻的看着两个姑娘胡闹，还当是她们在闹着玩呢。 “这个人，一大早的就要往我店里冲，说什么也不听，王大爷，你快帮帮我，把她拉走，我这还没开门做生意呢！” 第52章 人赃并获 赵艳红憋的脸色通红，这边司清清的状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王大爷，你别听她的，我那边出了点事，我就找她问问情况，她连门都不让我进，你说她是不是心里有鬼！” 两人你一口王大爷我一口王大爷的，给王大妈都看傻眼了。 “我没有砸你的砖，你别在这里诬陷人，司清清，你在我店里抢顾客就算了，现在出了事还想赖在我的头上……” 司清清忽然笑了。 “赵艳红，你暴露了吧？”然后她忽然后退一下，赵艳红因为惯性整个人往前栽，门也随之关上了一大半。 “你，你胡说什么，我暴露什么了我？你要是再赖着不走，我就报警叫公安了！”赵艳红还在面红耳赤的狡辩。 “我都没说我那边的砖被砸了，你怎么就知道？你不是店门还都没开呢嘛？你咋知道的？” 司清清一连三问，问的赵艳红说不出话来。 “是啊，我刚才从那边过来的时候看见了，那叫一个惨，好好的一千来块砖，没一块能用的，有个姑娘正趴在碎砖堆里哭呢！” 一个大娘拎着手里的菜篮子，正好听见两人说话就开始给大家说。 王大爷捋捋胡子，“艳红，这可不是个小事，要真不是你做的，你就打开门让这姑娘进去瞧一眼，怕啥的，要是被诬赖真成你做的，你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 “是啊是啊，又不是什么大事，就进去看一眼，让她看，外来户我就不信了，还能无赖了你不成！” 这街坊邻居都是赵艳红的老熟人了，看到艳红被诬陷，自然是要替她说话的，殊不知他们的好心好意却是把赵艳红往油锅里推。 “怎么样，这么多人都说了，你还不开门！” 司清清双手抱臂，也不挡门了，料想这个时候赵艳红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门关上，要是真关了，她以后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只见赵艳红眼睛滴溜溜一转，余光在自己的店里瞥了一眼，心一狠将门打开，“行啊，你要看就看吧，你要是啥也找不到，我可是要带你去公安局的！” “谁去公安局还不一定呢！” 经过刚才赵艳红的一番表现，司清清已经有了九成的把握，砸自己砖的那个人一定就是她！ 门开了，司清清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看热闹的大爷大妈大叔大婶们，也都跟着进来了。不大的铺面，很快就挤满了人。 赵艳红的店铺收拾的干净整洁，除了两台缝纫机，一些布匹和做好的衣裳挂在那里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一眼扫过去就能将里面的东西看的一清二楚。 “这啥也没有啊，同志，你进来看啥？” 王大爷经常闲着没事过来和赵艳红店铺里的大娘聊天说话，对这里的环境可是熟悉的很，看了一眼啥都没有就问司清清。 “找作案工具！” 司清清慢条斯理的左翻翻，右看看。 “找作案工具，我看你是来我这里偷师学艺的吧，别以为自己在我的衣服上改了改就把名声打出去了，我可告诉你，我做的好衣服多着呢，大家都看好了，这里的衣服要是她敢在做出一模一样的，那就是她从我这里偷去的！” 赵艳红见左邻右舍都帮着自己，底气十足的抱着自己做的新衣服大声道。 “就是就是！” “哦，原来这人也是做衣服的啊！” 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司清清却不为所动，沉浸在自己的侦查世界里，认真查看每一处可能的地方，忽然她在地上看到一堆红色的粉末，顺着粉末找过去，就看到一堆裁剪下来的边角料里面，露出半截青色的袖子，上面都是红砖粉末。 她一把将衣服拉出来，这是一件青色的半袖上衣，她再往里面翻，很快就找到一条黑色的裤子，上面也同样占满了红砖粉末。 刚才看到司清清往废布料那边去，赵艳红就紧张的不敢说话了，现在更是惊的张大了嘴巴。 “你干什么，你翻我的东西做什么？”说着，就要说上前来抢，被司清清闪身躲过去了。 “干什么？这就是你犯罪的证据！” 司清清手里举着那两件破旧的衣服给大家看，“你们都看到了吗？这衣服上都是红砖的碎末，我家门口的砖要不是她砸的，我都不信了！” 提着菜篮子的大娘上前一瞅，拉着衣服袖子看了看，确定的说：“对，这就是艳红的衣服，前几日她在店里都穿的这件衣服！” “不可能吧，艳红可是个老实孩子，她砸你的砖做甚呢？”王大爷不信！ “因为我也要开裁缝铺，虽然和她的这个不完全一样，但是她一定是觉得我会抢了她的生意，所以不想让我的店开起来，是不是啊赵艳红！” 证据在了，司清清的底气也足了，洪亮的嗓子敞开了说，整个店铺里都是她的声音。 赵艳红低着头不说话，眼睛一直瞥向门后的角落，这倒是给了司清清提醒，她快步走过去拉开门，果然看到后面有个打锤子，旁边还放着十来块完整的红砖。 “这锤子，不是你要修桌腿，前两天找我借的嘛？” 王大爷颤巍巍的接过还带着红砖粉末的锤子，不可置信的看向赵艳红。 “现在人证物证都在，赵艳红，你还不承认是你砸了我的砖？”司清清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弄到的砖，就被这样一个善妒的女人给毁了。 “是又怎样？你在哪里开店不好，非要在我旁边开，你那么能耐，我以后还有生意做嘛？” 赵艳红忽然大哭起来。 “什么叫在你旁边，我们可是隔着一条街的好吧，再说了，就算是在你旁边开了，那也不是你砸我砖的理由，都是手艺人，各凭本事吃饭，我店都还没开起来呢，你就怕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罪啊，毁坏他人财物到了一定数额可是要判刑的！” 司清清的话像当头一棒，一下子就把赵艳红打坐在地上。 第53章 快快快，把驴拉走! “你这孩子，咋这么糊涂啊！” 王大爷指着赵艳红，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喝了一句，转身就要带着自己的锤子走，被司清清拦下了，“大爷，这个还不能带走，我得待到公安局去让公安同志做个鉴定。” “啥？还要去公安局？” 众人都惊呆了，没想到司清清真的要带赵艳红去公安局。 “一定要去的，那些砖是我费了好大劲才买到的，以后还能不能有，什么时候有，都说不上。本来我过两日就能开张的，因为这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行，那铺面可是我花钱租的，每天都在烧钱，我也是没有办法，况且……” 司清清看向蹲坐在地上的赵艳红，“一个成年人了，做错事就应该承担后果！” 见司清清铁了心的要送赵艳红去公安局，大家也是在没有办法劝阻，毕竟赵艳红砸了人家砖这事，是铁板上钉钉的了！ 隔壁邻居们对赵艳红摇头扼腕，这孩子，咋就这么糊涂呢！ 就算司清清的店开起来，那也是新店，人也是外来人，哪里能比得上她这个老店本地人？多少人在她这里做衣服都做习惯了的，再说了，青川县那么多人，还用担心没人来？ 大家纷纷表示对赵艳红的行为很不理解。 司清清却十分明白，那天出手搭救的行为，已经让赵艳红感受到了威胁，这次就算不砸砖，就算以后自己的店开起来了，她也一定会出幺蛾子的。 在众人的目光中，司清清当即带着赵艳红的衣服和铁锤，以及赵艳红本人去了公安局。 公安同志在了解完情况后，也觉得这个行为十分恶劣，问清楚司清清买砖花了多少钱，以及这些天大概的损失后，便希望二人能够协商解决这件事。 “赵同志，你这个行为可不可取啊，毁坏他人财物可是要坐牢的，而且这次司同志的损失也不小，要赔偿还是要坐牢，这件事还是要看司同志的想法。” 公安同志调解教育了半天，赵艳红已经意识到自己所作所为的严重性，她捂着脸不说话，一直在那里哭。 司清清把证据交给公安，“同志，人赃俱获，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是要看赵艳红到底要不要赔偿，毕竟我是个做生意的人，不想把事情闹太大，继果她能赔偿我的损失，我是不愿意继续追究的！” 意思很明显了，只要赵艳红配合赔偿，她不想让对方坐牢的。 公安同志笑了笑，“还知道人赃俱获，女同志，你这次是自己破了案子啊！” 司清清不好意思的笑笑，“给公安同志添麻烦了，剩下的就问问赵同志的意思吧，我店里还好都是，还要想办法去找新砖的，总不能因为这个，就真的不开店了！” 这可是她花了好长时间和精力在准备的事，怎么可能因为赵艳红这个蠢货被打断。 “赵同志！” 公安同志面对赵艳红的态度要比司清清的严厉多了，忽然一声喊叫让蹲在地上哭的赵艳红一哆嗦，她颤巍巍的抬起头道：“我赔，我赔钱！” 既然双方都同意调解，那最好不过了，公安同志很快核算出司清清的损失，砖块的费用，加上延期开业的损失，总共三十九块钱，让赵艳红三日内赔偿给司清清。 否则，就要对赵艳红做拘留处理。 赵艳红不过也是个靠手艺混饭吃的姑娘家，哪里敢让自己被拘留，回家后就开始到处借钱，好早点凑齐了给司清清。 从公安局出来的司清清，就马不停蹄的开始和泥瓦工师傅一起修整自己的店面，只希望丁萍萍那边能带回来好消息。 丁萍萍没有让司清清失望，她来的时候是和张川一起来的，两人拉着驴车，有说有笑的停在了店门口。 正在撅着屁股整理碎砖的司清清，听到屁股后面驴“哼哧哼哧”的声音，吓得整个人差点都飞了起来。 “快快快，把驴拉走！” 知道司清清怕驴，丁萍萍在车停下的那一瞬就让张川赶紧把驴卸下来拴到远处去。 司清清捂着自己“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车新砖，“哪来的？萍萍，哪来的？” 丁萍萍看了一眼正在拴驴的张川，笑道：“张大哥说，自大给你烧完那两窑砖后，他就喜欢上了烧砖，想着要不再烧点试试，反正瓦盆瓦罐也卖不出去，这不，昨天新出来的，他还给印了水呢！” 不知怎的，说起张川，丁萍萍的言语里充满了骄傲。 司清清看着印了水的砖，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远远的朝走过来的张川喊，“张大哥，你可真是料事如神的诸葛亮，你这个行，改的好！” 张川憨憨一笑，一口大白牙在阳光下耀眼极了。 几人合力将砖卸了下来，因为已经是印过水的砖了，基本结实，可以直接上墙，等砌好墙以后，再洒洒水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司清清熟了一下砖块的数量，一千两百块，她摸摸自己干瘪的口袋对张川说，“张大哥，我现在手头没钱，你缓我两天，等我手里的两件衣服做好了，拿到了手工费我就给你！” 张川连连摆手，“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咋还能要你的钱呢，不能再收你的钱了！” 丁萍萍也跟着道：“清清，我也觉得不要再给他钱了，咱的砖为啥被砸了，还不是因为他做的不结实？再说了，他新烧的砖啊，已经有其他人买了，要不是你让他烧砖，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生意来！” “对对，已经有人跟我预订了，隔壁村的铁牛家要修新院子，他哥哥在外面赚了钱，要给他爹他娘盖砖房捏！”张川说的那叫一个高兴。 司清清没想到，自己无心之举竟然打开了张川的新方向，心里也替他开心，但是钱的事，一码归一码，等赵艳红的赔偿到了，她还是要给人家张川的。 不过说到这里，她到是想起一件事来。 “张大哥，现在盖房子的人是不是特别多，他们都是怎么盖的？” 第54章 我这耳朵可不爬，笔挺着呢! “怎么盖？以前用泥，现在有钱人用砖，没钱的人还用泥呗！”张川忙着给泥瓦工一边递砖，一边无所谓的道。 “不是，我问的是他们都是让什么人盖房子，像我们一样花钱找的师傅吗？” 司清清这么问，是想到另一个赚钱的好路子，这方面自己不行，但是张川吃苦耐劳，又有一身烧窑的手艺在，让他做最合适不过了。 今天他帮了自己，也算是仗着自己对未来的了解，给他指条赚钱的路子吧。 “哦，你问这个啊，在村里面盖房基本上都是邻居互相帮忙，有手艺的大拿可能会给点钱，管个一日三餐，在送点礼什么的，城里的话，好像就是找师傅，但是这年头，没几个人时专门靠给人盖房子吃饭的。” 现在大多数人都只有零星半点的收入，要盖房也就盖个一两间，像铁牛家这样能一下盖一院子新砖房的，少之又少。 司清清拉着卸砖的张川和丁萍萍走到僻静处。 “张大哥，我看你能吃苦，又有手艺，你可以试着组建自己的工程队，自己烧砖烧瓦，到时候谁家盖房，你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如果他们需要人手，你们有现成的人可以出去干活，时间久了，等名声打出去，以后一定会有很多人找你们盖房子的。” 司清清说的认真，张川却听着很不现实，“清清同志，你是不了解我们这边的风土人情，盖房子都是大家互相帮衬的，哪里有靠这个赚钱的啊，就给咱们干活的那几个师傅，他们也不可能只干这个的，是不是啊师傅？” 张川说着，竟朝他们大喊一声问起了话。 司清清咬咬牙，心道：真是个憨憨！ “是啊，我们这接活赚的仨瓜俩枣，哪里能养家糊口，家里还种着地呢，等到农忙的时候就回家收麦子，挖洋芋，这才是一家人的营生。” 得到师傅的回答，张川十分满意，“看吧，我们这里就是这样。你让我烧砖我倒是接了点活，但是搞工程这个，真搞不起来。” 丁萍萍一直沉默不语，见张川想都没想就要拒绝司清清，她有些着急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别人有赚钱的门道想着你，你怎么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司清清：嗯，就是就是！ 张川看上去有些怕丁萍萍的样子，赶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干不来。” “干不来怕什么，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你要是想干这个就得处处留心着，大厅看谁家盖房子，一来你可以卖砖，二来，你可以招兵买马，眼前的这几个师傅我看就不错，干活不惜力，你一会儿和他们聊一聊，留个联系方式，要是之后有需要人手的，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司清清条条是道的给他分析了一遍。 张川看了一眼丁萍萍，十分不情愿的答应下来，转头就去找那三人要了联系地址，现在不是人人家里都有电话，好在这三个师傅都住的不远，就在临近的村子里，到时候找人也好找些。 看张川找人要地址，司清清笑眯眯的凑到丁萍萍跟前问，“你说，张川咋那么怕你呢？” 丁萍萍急了，小脸一红反问：“他哪里怕我了，他明明是觉得自己错了。” “那也是因为怕你才觉得他错了！”司清清笑呵呵说着，转身就进屋里忙别的去了，丁萍萍面红耳赤的跟在她身后解释。 “清清，你可莫要胡说，你难道忘了我们山城的话了，耙耳朵耙耳朵，只有丈夫才会怕老婆，我和他非亲非故的，他怕我做甚！” 司清清已经笑的不行了，连连点头道：“嗯，他不是怕你，他就是个——耙耳朵！” “你！” 丁萍萍以为自己解释清楚了，没想到越解释事情越复杂，急得追着司清清就打，司清清哪能让她如愿了，围着院子树一圈一圈的躲着她。 那边张川记完三个师傅的地址后，就跑来和丁萍萍邀功，“萍萍，我记下了，我记下师傅的地址了。” 等看到两人在院子里追着打闹，不解地问：“你们这是在做甚？” 司清清赶紧躲在树后对张川喊，“萍萍说你是耙耳朵！” “爬耳朵，啥是爬耳朵？”张川捏了捏自己的招风耳，“我这耳朵可不爬，笔挺着呢！” 原本羞红了脸的丁萍萍，听了他这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时间，院子里充满了三人的欢声笑语。 司清清这两天一直在县城和家之间奔波，有时候回去的晚了，战北森从部队回来后便会去镇上的汽车站接她，然后两人一路骑着自行车唱着歌儿一起回家。 这天两人还是欢欢喜喜的回家，路上司清清将自己英勇寻找罪证的事情给战北森说了。 前面平稳骑车的男人，忽然一个紧急刹车，差点没把司清清从车上给掉下去，好在抱住了男人的窄腰这才稳住身形。 “怎么了战北森？”她在车后座紧张的询问。 “这样凶险的事，下回你能不能先找我！”战北森生气的吼了一声。 司清清轻巧的从车座上跳下来，印象中这还是战北森第一次和她发火，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拉着战北森的衣角解释： “这不是事发突然嘛，你又在部队，我要是找你说了再去找人，就过了黄金破案时间了，再说，我这不是有惊无险的解决了嘛？” 战北森一手扶着自行车，憋着气不说话。 司清清仰头笑盈盈的问他，“战北森，你是在担心我嘛？”她说着，凑近了男人，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睛。 战北森别过头去不让她看，司清清偏要，两人一躲二闪的，战北森忽然就被她逗笑了，“是，就是在担心你，你忘了上次见义勇为的事情了。” “没忘没忘，我哪敢忘呀。我那不是刚来不知道嘛，现在知道了，我只会做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 “刚来，你们那边没有小偷嘛？”战北森到时不知道山城川城那边的治安管理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 第55章 老婆亲自己的丈夫，怎么就有伤风化了? 司清清说的刚来，自然也不是从山城刚来这里，而是刚来这个年代。 她珊珊一笑，踮起脚尖瞅准了战北森的薄唇吻了上去，蜻蜓点水的一吻，男人微凉的唇瓣味道极好。 “清清你……” 战北森实在是拿这个女人没办法，任凭她撒娇耍赖都可以，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外面这样吻他。 司清清不接他的话，而是问：“喜欢吗？” 甜甜的三个字，让男人又羞又恼的情绪，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声音沉闷的回了声：“嗯。” “嗯什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嗯是什么意思？” 战北森不说话，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司清清前前后后绕着他，非缠着让他说出“喜欢”那两个字不可。 没办法了，战北森只好红着耳朵笑道，“喜欢，很喜欢。” 两人甜甜蜜蜜的打情骂俏，回家的路都显得那么短暂，本来就快到大院了，战北森也没想着要骑车，想和司清清这样一路走回去，这个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司清清想要再一次踮起脚尖偷吻战北森的时候，被一声粗糙的尖叫声打断，“我的个天耶哟，你们两个这是干啥呢，有伤风化，有伤风化！” 刘巧巧手里牵着黑豆，身边这站一个女子，两人不知道在大院外面的小山坡上看啥呢，忽然就看到了战北森和司清清，两人腻腻歪歪的动不动头碰在一起，也不知道在笑啥。 乍一看到司清清嘴巴往战北森的嘴巴上凑，刘巧巧赶紧一把捂住自己家黑娃的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司清清的好心情被破坏了，转眼看向刘巧巧。 “老婆亲自己的丈夫，怎么就有伤风化了？现在可是新社会了，男女之间都能自由恋爱光明正大的搞对象了，刘嫂子，你思想别那么落后！” 这才消停了几天，这个刘巧巧又出来搞事情了？ 司清清才不想给她留情面，先给她上升一个高度再说，思想停留在封建社会！要不然回头指不定她又要到大院里造什么谣呢。 “什么叫我思想落后，明明是你不知廉耻不要脸，大白天的撅着个嘴巴往男人脸上凑，真是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刘巧巧没想到司清清会这么直接的打击她，气的翻着白眼直哼哼。 司清清也气到了，正要说话的时候瞥见刘巧巧身边的人，这不是那个在镇上那个刘晓娟嘛，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看着两人并排站在一起，又联想到两人都姓刘，忽然就明白了，这怕不是一家子人哟！ “你才不要脸，你怕不是羡慕我和北森感情好吧？一天到晚被人威胁要离婚，你要是再不安分点，我告你们李副团长去。” 司清清抬手抓起战北森的手，被战北森往后拉了拉。 “清清！” “知道知道，放心吧，我不会真的惹怒你的好嫂子的！” 司清清笑嘻嘻的在战北森耳边宽慰他，和刘巧巧相处这么久了，她可算是发现这家伙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了，所以但凡她一挑事儿，她就得给她按下去，不然刘巧巧只会蹬鼻子上脸。 战北森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她一笑，淡淡的和刘巧巧打了声招呼，“刘嫂子，等老李呢？” 说话的时候人都没听，继续往前走着，原本就是个打照面的招呼，没想到刘巧巧却跟了上来，“我不等那死鬼，我等你呢！” “等我？” 这下战北森和司清清都纳闷了，等他干啥？ 只见刘巧巧把她身边的刘晓娟推上前来一步，“你还记得我堂爷爷家三儿子的闺女不，之前给你说过好几次，不凑巧了，这孩子一直在省城纺织厂学习，前些日子才回来，今儿来看我来了，正好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司清清打量着刘晓娟，只见她此刻红霞满天飞，双手扭捏的摆弄着自己的发辫，“姑，你说的人，就是这个啊？” 听她夹着声音说话的声音，司清清真是想想去给她把开关打开。 “你装什么啊，不是见过了嘛？上回在公安局的时候，你忘了？我丈夫去公安局接的我，你爸去公安局接的你，咋的，今天不认识了？” 司清清毫不留情的拆穿她的假面目。 那刘晓娟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可是阴狠的不行，怎么到了战北森这里，就成了娇羞女儿态了呢？ “啊？见，见过了？” 刘巧巧也是没想到，之前一心想着撮合自己堂侄女和战北森，但是一直没机会看，不是战北森出任务了就是堂侄女出去学习了，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吧，战北森已经娶了司清清了。 不过，刘巧巧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她家老李都能跟她这个过了十几年的老婆离婚，战北森怎么就不能和刚成婚两三个月的司清清离婚呢？ 再说了，那司清清是个什么玩意儿，南方人，矫情又蛮横，比起她们家刘晓娟可差远了，家境好，长得好，关键是人又机伶。 在她看来，战北森和司清清离婚就是迟早的事。 刘晓娟原本姿态拿捏的很好，被司清清忽然这么一说，脸“唰”的一下子红了，低着头瞪了司清清一眼，依旧装淑女没说话。 战北森这时候开口了，“刘嫂子，我们确实见过了，在公安局，之前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军人军装的，和我们家清清闹了一场，我去公安局领的清清……” 战北森微微一停顿，继续道：“刘嫂子，既然是你家的亲戚，还是要好好进行一下思想教育，老李好歹也是副团级别的干部，这要是穿出去家里有这样的亲戚，对他的影响不好。” 司清清着实没想到战北森会这么说，在一边已经笑的快控制不住了！ 战北森说完，二话不说就一手推着，一手拉着司清清往家走了。 “哎，哎，你们两口子这怎么说话呢！”身后传来刘巧巧暴跳如雷的叫骂声。 战北森走了两步才发现，拉在自己手里的手一个劲儿的在颤抖，还以为司清清怎么了呢，转头看去却见这家伙那张脸笑的呀，跟开过头了的牡丹似的。 “啥事这么开心？” 战北森没想到自己由衷的发言，让司清清这么开心，还以为她在笑别的事情呢。 第56章 鉴茶达人! 司清清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竖起一个大拇指伸到战北森面前，“战副参谋长，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君子，没想到你除了是君子之外，还是个鉴茶达人！哈哈哈哈……” 战北森看她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有一事他不明白。 “啥叫鉴茶达人？” 司清清像是被点了笑穴一样，直接甩开战北森的手捧着自己的肚子笑，“没，没什么，就是说你很厉害哈哈哈……” 战北森被她笑的浑身发毛，“快别笑了，一会儿风灌肚子里肚子该疼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司清清笑的更厉害了，她家战北森可真的是太可爱了！ 后面那两人看着司清清和战北森一路有说有笑的回家了，立在原地互相生起了对方的气。 “姑，你不是说这两人感情不好吗？迟早要离婚的嘛？这哪里像是要离婚的样子，我看他们现在感情好的很，你怎么还骗人呢！” 刘巧娟之前无数次听到刘巧巧说战北森多好，人长得帅，家境好，年纪轻轻就是副团级的干部，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于是心里就对这个人埋了一颗种子，被刘巧巧念叨的久了，这个种子渐渐就开始发芽了。 上回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战北森，她当时就想，姑姑说的那个人，或许也长这个样子吧，如果是这样，那绝对就是她要嫁的人！同时还惋惜，那样帅的军人，竟然娶了司清清这样的悍妇。 听到自己侄女埋怨自己，刘巧巧也不干了。 “你咋不告诉我你们在公安局见过了？你什么时候侮辱军人了？我可告诉你，这是要是让你姑父知道了，打断你的腿！” 刘巧巧把刘卫国常挂在嘴边吓唬她的话，用来吓唬自己家侄女了。 “我那时候又不知道他就是你要给我介绍的人，再说了，我姑父打断谁的腿也轮不到打断我的腿，姑姑，我以后再也不信你了，还让你给我介绍对象，说什么他们迟早要离婚，你真是像姑父说的那样，又蠢又蛮横！” 刘晓娟说着，一拧身就要走。 “你这小妮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这还不是因为看着人家好想着给你留着，谁叫你一开始的时候扭扭捏捏，说要找个吃商品粮的，说当兵的苦，还危险，你不想守活寡来着，这话是不是你说的？现在看着人家长的俊，和媳妇感情好你就嫉妒了，嫉妒就嫉妒呗，还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刘巧巧指着刘晓娟的背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一旁的黑娃都看懵了，“娘，她为啥生气了？” “我咋知道她为啥生气了，还不知自己没本事，被自己看上的汉子嫌弃了呗！” 那边刘晓娟走了两步才想起来自己的自行车还在刘巧巧家，转过弯要回来取车，就听到刘巧巧在后面这么编排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是当姑姑的人呢，背后说人说的这么难听，谁看上他了？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你可别造谣我。怪不得我姑父要跟你离婚呢，要还我，我都跟你离八百回了！” 刘晓娟说完，就蹭蹭往刘巧巧家的方向跑，她要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你个小蹄子没大没小的，说谁呢，你给我站住，不许去我家！”看到侄女往自己家跑，刘巧巧就扭着腰追赶。 这场闹剧，让坐在自家门口乘凉的张桂香看了个清楚，自打上次和刘巧巧在大树下打了一架后，李栋梁就不需她去大树底下扎堆了，说什么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口舌之争就是无心之失造成的，为了大院的和谐，还是管好自己！ 她觉得说的有道理，主要还是不想见往大树底下跑得最勤的刘巧巧。 如今在自己家门口和两个邻居看了这么一场好戏，她心里那叫一个畅快！这刘巧巧也有今天，被自己家的晚辈给骂了，这可得好些日子才能消气呢吧。 “瞧吧，恶人自有恶人磨，还想给有老婆的男人介绍对象，亏你想的出来，缺不缺德啊！” 张桂香纳着鞋底儿吐了一口瓜子皮，颇有扬眉吐气的意思。 强子他妈正在绣鞋垫，一针一线绣的又均匀又好看，那牡丹花在她的针线下，被绣的栩栩如生的。她们两家住的近，没事的时候就在门口说上两句话，主要还是两个人脾气相投。 如今强子妈看到这番光景，也是直摇头。 “真是日久见人心呢，以前还觉得清清是这个大院里的公害，刘家嫂子是个平事的包公，现在看来啊，刘嫂子的心思才吓人呢，谁能想到，她竟还想着给北森介绍对象呢？” 张桂香接口道：“就是说呢，以前的时候老听她说起这个堂侄女，长的多好看，多能干，家底儿有多好，今天一看也就那样嘛，都穿着红裙子，往清清跟前一站，那真是差远了。” “可不就是，话说回来，你没发现清清近些日子瘦了许多了？那小腿儿细的哟，只有从前一半那么点了吧，做的衣服也好看，人又白，跟画报上上的人儿似的！” 强子妈说的司清清，止不住的羡慕。 张桂香忽然坏笑着看她，“这回你知道北森为啥那么稀罕清清了吧？人长的美就算了，手还巧，关键嘴巴还甜呢，刚才那一下你看到了吗？” 张桂香学着刚才司清清撅着嘴吧要亲战北森的样儿，给强子他妈弄的一下子害羞了，拍打着张桂香的手道：“哎哟哟，桂香嫂子，你可羞死个人了，你这是干啥呢！” 两人说笑着，就听着下面又传来一声声叫骂，“你这小蹄子你骑个自行车了不起，你给我站住！” 刘晓娟骑着她的女式自行车，一溜烟的就跑了，唯独留下刘巧巧跟在后面边跑边骂。 忽然听到上头传来的笑声，她抬头看见了笑的东倒西歪的张桂香和强子妈，又转移了战火，“你们两个笑啥，再笑我把你们嘴撕烂！” 张桂香听到刘巧巧的声音，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谁稀罕笑她似的，真扫兴！” “回家吧回家吧，桂香嫂子，明天接着绣啊！” “行！” 说着两人就各自收起小板凳回了自家的院子，关上了院门。 刘巧巧再回头看刘晓娟，哪里还有她的人影，她抓起一把土扬地上，“都来欺负我，我的命咋就那么苦呢！” 第57章 没想到，他还挺会! 那边回了家的战北森和司清清，正坐在桌前吃着战北森从部队打回来的饭菜，司清清现在允许自己吃馒头了，但是吃的不多，掰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都留给战北森。 两人正聊着天吃着饭，就听到隔壁传来黑豆的哭声。 “该不会又在打孩子吧？”刘巧巧这个人喜欢故弄玄虚，以前还借着打黑娃指桑骂槐的骂过司清清呢。 战北森安抚司清清，“你先吃，我出去看看，今天晚上有党课，老李估计还没回来呢。” 言下之意是刘巧巧要是真的在打孩子，都没有人护着。 司清清点头，没有动。 战北森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刘巧巧家的大门敞开着，黑豆站在门口朝着下坡的方向哇哇大哭。 “黑豆，怎么了？” 战北森看院子里没人，黑豆也不像是挨过打的样子。 “我娘和我姐在骂架呜呜呜……”黑娃指着大树底下看不清的人影，哭的更伤心了。 战北森俊眉微蹙，抬手拍拍他的脑袋，“别哭了，叔叔给你拿好吃的。” 没一会儿功夫，战北森就进来了，从桌上拿了一个肉包子。 “你干啥？” 司清清原想着留那肉包子当明天的早餐呢，没想到被战北森给拿走一个，总共就三个，明天早上她一个，战北森两，都不用再做饭了。 她现在可是要一分钱掰成两份花的！ “那两个人吵起来了，孩子吓哭了，我拿点吃的哄哄他去！”战北森凑到司清清跟前悄声说。 “吵起来了？” 司清清惊讶坏了，刚才她们两个同仇敌忾的样子，可不像是能吵起来的样子。 她摆了摆手，战北森得到应允才拿着包子出门给黑娃。 战北森哄了两句黑豆就进来了，不想碰见刘巧巧，主要还是怕她回来以后一肚子气没处撒，又到处找茬，那就没意思了。 还是回去和他家清清说说窝心话的好！ “没想到啊战北森，这么多人惦记着你呢？”司清清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悠闲的喝着茶水，看到战北森进来，坏坏笑道。 战北森刚要坐下，立马又站了起来。 “这个事情不是我有意要瞒着你，之前刘嫂子倒是提过几次，但是两人一直都没对上时间，没见成，后来我们结婚了，我就更觉得没必要再提了。我也是没想到刘嫂子今天忽然会带人来，我……” 司清清这一问，可给战北森紧张坏了，站的笔直，跟作报告似的认真讲述。 “我又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啊！” 司清清眉眼弯弯，眯着眸子问道：“那要是你们早见了，是不是你就喜欢上她了？” 战北森连连摆手，“没有，绝对不可能，不可能喜欢，更不可能喜欢别人，我这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 话一出口，战北森自己都惊呆了。 “你只喜欢我一个人？” 司清清笑的像个妖精一样站起身来，缓缓朝战北森走了过去。 “嗯，我战北森这一辈子，只喜欢司清清一个人！” 冷静下来的战北森，大男人的气场渐渐恢复了过来，眼前的女人媚眼如丝，缓缓朝自己靠进，他胸腔里的那股火热，感觉马上就要压不住了。 “战北森，你再说一遍……” 司清清的声音飘渺，蛊惑着男人一点一点踏入她的禁区。 “我战北森，这辈子只喜欢司清清一个人！” 两人越靠越近，司清清手指打着圈儿在战北森的胸膛抚摸，扬起下巴在他的下颌上亲咬一口，“战北森，有些话说了可是要负责任的！” 战北森被女人撩拨的浑身发热，一张俊脸从刚才的发红到现在的迷人，看的司清清也是心头酥酥的。 “我，负责！” 战北森忽然低头，在司清清耳边轻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司清清的耳根上，让她浑身酥软。 下一秒，战北森将她拦腰抱起，蛊惑道：“我现在就负责！” 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司清清没有拒绝，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两人一起进了主屋，宽大的床上，刚好今天铺的是他们结婚时候的红被面被子和红布床单。 战北森现在抱起司清清来实在是太轻松了，克制太久的冲动在这一刻完全被释放了出来，他低头吻上司清清娇嫩的唇瓣，然后将她放下。 两人一点点向后靠，司清清在后背靠到床的那一刻，身前也有一份重量压力下来。 夏天的衣衫本就单薄，不多时两人就感受到了彼此的温度，索性褪去这些束缚，战北森宽大的臂膀将司清清娇小的身形环住…… 外面还是炙热的熏风，可以点都比不上屋子里的火热。 蝉鸣蛙叫，像是在给他们奏乐，在这样欢快的节奏里，他们感受着彼此的热情和温柔，司清清白嫩的肌肤上，像是绽放开了一朵朵绯红色的蔷薇，看的战北森愈发的喜欢。 迟到了两个月的洞房花烛，终于来了！ 司清清说过，她会给战北森一个终身难忘的洞房花烛，战北森觉得她做到了，这一夜，他们几乎没有合眼，那种欢愉，以前从未有过体验。 等次日醒来的时候，司清清只觉得自己腰酸腿软，下床的时候差点跌到了。 “这个战北森，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她咬着牙说了句，下一秒看到镜子里自己透着娇红的脸，想起昨夜种种，不禁又害羞了起来。 没想到，他还挺会！ “清清，你起了？”战北森已经在厨房里煮了两个荷包蛋端了进来，看到司清清站在镜子前，他放下碗也走了过来，站在司清清身后，双手将她环住，两人在镜子中对视。 “清清，我们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战北森充满男性诱惑的生意在司清清耳边响起，体验过一场人间盛宴后，司清清的身体变得敏感起来，被温热的气息一冲击，她的耳朵就不由自主的红了。 “害羞了嘛？” 战北森在镜子里看到司清清的模样，笑道：“昨天晚上的你，可是热情的很！” “战北森你……” 司清清气的在男人身上拍了一巴掌，一大清早的说的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下一秒，她的唇就被一团温热堵住了。 又是一番缠绵过后，两人才匆匆吃了早餐，各自去上班了。 第58章 脖子上的这是什么啊? 司清清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痕迹，觉得今天实在是不适合穿裙子，于是就拿出自己做的白色裤子和淡蓝色衬衫套上，淡蓝色的衬衫和战北森的那件是情侣款式的。 正好早上战北森出门的时候也穿的是那件，确切的说，战北森现在只要有机会，一定会穿蓝色的衬衫出门。 正好，就算人不在一起，就当是情侣装陪伴彼此了。 今天是赵艳红应该赔偿她钱的最后一天，三十九块钱，不算多也不算少，司清清不知道赵艳红平时的生意怎么样，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拖到最后一天才给钱。 要是能拿到钱，今天她除了给张川砖钱，还要给三位泥瓦工结工钱，昨天把砖上墙后，她的店铺基本级已经成型了，就等着散散味，在里面摆摆件了。 她赶到店里的时候，就看到泥瓦工师傅在做一些收尾的工作，张川竟然也在，在和丁萍萍坐在角落里吃油条喝豆浆。 “嘿，你俩这生活够好的啊？还吃上油条和豆浆了？” 这顿早餐，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可实在是太奢侈了，就司清清也就偶尔战北森从食堂打饭回来的时候吃上一回，没想到张川竟然舍得花钱请丁萍萍吃这个！ 听到司清清的声音，两人赶紧站了起来，张川憨厚一笑道： “萍萍她说馋这个很久了，正好我今天早上给人送了砖，学着你的样子给他们印砖，他们发现这招是真的好使，一高兴就把砖钱都给我结了，我就想着，请萍萍吃顿好的！” 张川一口一个萍萍的，给丁萍萍叫的都不好意思了，站在那里一直重复着把头发别耳朵后面的动作。 “别薅了，头发都薅没了，有人惦记着你的话，关心你，这还不是好事。”司清清笑了起来，手臂搭在丁萍萍的肩膀上道：“我看张川这个人踏实可靠，你可不要错过了！” 或许是因为现在过的幸福，司清清也希望孤身一人的丁萍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张川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清清，你现在说话怎么这样大胆，这种事，怎么好女孩子先开口的。” 丁萍萍悄悄捏了一把司清清的后腰，这可给司清清捏的一股酸麻直达脑门，战北森昨夜折腾的酸痛感犹在，可真够她受的！ “谁说让你说了，我的意思是让你好好考察，最起码得要他干出一番事业来，能撑得起你们小家才行，你刚从火坑跳出来，可不要着急啊！” 司清清像个大姐姐一样叮嘱丁萍萍。 “放心吧，我现在只想靠自己的本事在社会上立足，才不着急嫁人呢，倒是你，脖子上的这是什么啊？” 丁萍萍坏笑着，揪了揪司清清的衣领，脖子上惹眼的草莓印子一下子就看了个清楚。 司清清后撤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好啊你个丁萍萍，我跟你掏心掏肺的，你倒好，抓住机会就打趣我，你最好别有这一天！最好别让逮着！” 司清清放完狠话就转身进了里屋。 张川看着丁萍萍在那笑，只觉得她笑的真好看，像梨花一样那么好看，又很纳闷，她在笑什么？ “萍萍，你们在说什么笑什么啊？”张川问。 “有你什么事啊，赶紧吃东西，下回可不准这么铺张浪费了啊！”丁萍萍的泼辣更加原汁原味，训起张川来那是毫不留情，一边说话，回到桌子前坐下。 “哦，好！” 张川像是被驯服了的狼狗，乖乖坐下，但没有自己吃，好吃的都往丁萍萍那边送。 司清清在房间里打扫，看到院子里那棵桃树下的石桌上，丁萍萍和张川有说有笑的吃着早餐，清晨的阳光落在他们的脸上，将笑容照耀的那样灿烂？ “生活要是一直这样也不错，有三两知己，有一个爱着自己的男人……” 司清清这样想着，很快就打扫了大半房间，丁萍萍吃完后也赶紧加入战斗，两人都是手脚麻利的人，一个上午就将要当作裁缝工作室和收买衣服的房间给打扫出来了。 司清清看着角落里战北森写下的“森森北清服装店”，那红绸布已经被弄的不成样子，要不是金墨汁写得字，现在怕是都要掉光了。 丁萍萍一眼就瞧见好友脸上的落寞，她过去将红绸布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尘爽朗道：“你放心，这个交给我，保准还给你你个跟新的一样。” “你有什么办法？” 那上面的除了脚印就是被脏水浸过的人污渍，怕是洗不干净了。 “这你就别管了，我有办法！”丁萍萍看上的很有把握，司清清便也不再忧心这事。 瞧了一眼外面的日头，现在应该要到中午了，怎么那赵艳红到现在还没有把赔偿金给她送过来，这个女人鬼花样多得很，可别又出什么幺蛾子。 经过两次不多的接触，司清清觉得赵艳红这个人真的是又蠢又善妒，这一点在当初她替她解围的时候就能看出来，这一次就更别说了。 想曹操曹操到！ 司清清正在想要是她晚些时候再不送来，自己可就要找上门去了，她现在差钱的很！玻璃窗外就传来了赵艳红的声音。 “司清清，司清清！” 她就这么站在外面扯着嗓子喊，一双眼睛在看到司清清已经基本布置妥当的店铺时，眼里都是羡慕。 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子，才能想到这样布置店面，她开裁缝铺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想到裁缝铺还可以这样布置？ “来了！” 司清清对她没有好脸色，今天本来就是清账，以后最好都不要和这个难缠的女人又任何交集。 赵艳红看到司清清出来，收起脸上的艳羡，板着一张脸将手帕包着的钱递给司清清。 “三十九块钱，你数数吧！” 她看着司清清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手里的钱虽然递出去了，却一点要放开的意思都没有。 司清清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她手里拿过来。 钱很零，只有一张大团结，剩下的都是几块几毛甚至还有几分的，要不是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大家都是凑着数给钱的，司清清都要以为这个赵艳红是故意为难自己了。 数了好半天，算上分分钱，总算是数明白了。 “三十九块钱，不多不少！” 司清清看了一眼赵艳红，推开自己赤红色的门就要进去，又被她叫住，“司清清，你就这么从别人手里抢钱，你良心不会安嘛？” 那些钱，可是她点灯熬油，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做出来的，手都要磨出茧子，眼睛都要看瞎了，大半年才攒了那些没钱。她在县城开裁缝铺时间挺久的了，做衣服的人也还说得过去，但是除去租金和日常开销，还要给店里的婶子给工钱，一个月剩不下多少。 现在司清清这么轻轻松松的就从自己这里拿走了半年的积蓄，她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司清清皱眉，她果然不会这么畅快的把补偿金给自己啊！ 第59章 姐姐妹妹站起来了! 司清清美眸一凝，盯着面前装可怜的赵艳红毫不留情。 “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我的砖也是花钱买来的，要不是你从中破坏，我的店今天就开业了。你赚钱辛苦，我就不辛苦了？有本事赚钱，没本事窝家里好好做人，没来由的到我这里来装可怜，你找错人了！” 赵艳红这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就像是让人觉得是司清清占了她的大便宜吗？ 想到道德绑架她？ 哼！门都没有！ 见司清清软硬不吃，赵艳红脸色一变，指着她道：“你一来就在我的店里抢人，现在又在我的手里抢钱，司清清，你这样的人，是做不好生意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哗啦”一声，一盆水朝着她泼了过去。 司清清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看到这一幕，她转头看向端着脸盆站在自己身侧的丁萍萍，惊讶不已，原主的这个闺蜜这么泼辣的嘛？ 心里一下子就乐了，嗯，这个姐妹可交，姐姐妹妹站起来了！ “我们家清清能做好做不好，不是你说了算的。你这个阴险小人，还有脸站在这儿，我们家的废砖还没清理呢，怎么的，送你两块？” 丁萍萍泼完水，一只手叉腰，有司清清在身侧，她可是一点都不怕。 赵艳红的身上被脏水淋的湿答答的，整个人像是落汤鸡一样站在那里，身上还在不断的往下滴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个泼辣女人，那姿势，那表情，那架势，仿佛她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就能塞两块废砖在自己嘴里的一样。 “你，你们简直欺人太甚，外来户，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在青川县撒泼，你们给我等着！” 赵艳红也是气急了，浑身哆嗦着放了两句狠话。 司清清双手插兜，“等着就等着，咋的你还要砸了我的店不成，我告诉你，那可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赵艳红，我的店还没开业呢，你就怕成这样，晦不晦气啊在人家店门口撒泼！” “还不快走！” 丁萍萍也在一旁狐假虎威，做出一副要拿脸盆打人的样子。 外面就是商业街，人来人往的，这年头大家生活节奏没那么快，又没什么获取娱乐的方式，看热闹成了他们最大的爱好，就这短短的一小会的功夫，司清清家店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赵艳红一看有不少熟人，脸上挂不住扒开人群就往外钻。 “这是怎么的了这是，这两家又打起来了？” “这家店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还没开张就这么多事，你看那门口的碎砖还没有清理呢，咋又跟人吵起来了？” 司清清一听，这大家对自己的店的偏见很重啊，可不能给他们留下这个印象，这些个人以后可都是她的上帝，她的衣食父母啊！ “大家别误会别误会，我们只是在处理上一次的纠纷，”她把手里的一把子钱扬了扬，“赵艳红裁缝是给我送补偿金来的，她不是上次砸了我家的砖么，公安同志公正公平的裁决了，最后是让她给我赔钱，你们看看，这不也不多，也刚够我给人家付砖钱的。” “哦，原来是这么个事，这赔偿就赔偿，你怎么还泼人家呢？” “不过，艳红为啥要砸你的店，怕不是你先欺负人家了？” 在街道上熟人的眼里，赵艳红一直是个老实本分甚至有点内向的人，平时找她做衣服也没什么话，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砸人家的店呢？ 司清清一看，这宣传的机会不就来了嘛？ “这不是我也要开裁缝店，确切的说我的这个叫服装店，大家以后都可以来我这里做衣服，还能买现成的衣服。但是我可真的没有欺负赵艳红啊，我原先帮过她一次，她知道我也会做衣服，现在还要开店，她怕我抢了她的生意，前儿个一大早就给我辛苦买来的砖砸了……” 司清清声音洪亮都不用喇叭就让围观在最外面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各位大伯大婶大爷大妈哥哥姐姐们，我和我朋友是外地来的，根基浅没人帮，以后开门做生意还要多仰仗各位，我可是万万不想在自己店还没开起来的时候和人结仇结怨啊，我一个姑娘家家的，做点生意不容易，我在此也再次恳求赵艳红同志，以后咱们开门做生意，互不干涉，公平竞争，在座的各位今天可要给我做个见证啊！” 司清清说的可怜兮兮的，带着哀求的语气和眼神，让周围人看了唏嘘不已，转头一看店里确实一个男人都没有，两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要自己开店，确实不宜，更别说还是外地来了的。 如今的司清清肤色白皙，明眸皓齿，眼眶一红那叫一个让人怜爱啊。 很快就听到人群中有人说：“这都新社会了，国家鼓励群众自食其力，人家姑娘靠本事吃饭，没毛病啊！” “对啊，这县城的裁缝店那么多，艳红，这不过是个新店，还是外来人开的，你是不是太紧张了些？” 言下之意是，司清清她们没有根基，以后能不能开的下去还说不定呢，甚至都不用赵艳红动手，她们自己技不如人没两天就要关门大吉了呢！ 赵艳红还在人群里没挤出去，听到熟人问她，脸上一阵臊！ 他以为她不想坐视不理嘛？可是这个司清清本事确实大，那天才一小会的功夫就让张家那难缠的姐妹眉开眼笑，现在店没开已经有好多人找她做衣服了，这要是开了，那还了得！ 赵艳红白了那人一眼，不说话！ 艳红心里苦，但是艳红不说！ 丁萍萍在一旁使劲的挤眼泪，可怜兮兮的抱着脸盆给司清清助威。 大家都觉得这两个外来娃真可怜，听说前阵子川城那边遭了水灾，这两姑娘听口音也是那边来了，哎，这年头，谁也别为难谁，都是可怜人啊！ “哟，这么热闹呢？” 众人叽叽喳喳的还在议论着，忽然一个骄傲的声音插入纷杂的人声中。 司清清寻声望去，只见张晓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人群外往里面挤，“哎呀让一让，让一让！礼让女同志知道吗？挤什么挤！” 她身上穿的正是司清清给她做的红裙子，头发也学着司清清那天的样子，用红色发带编成一条粗长的辫子，斜斜的垂在腰间。 挤过人群的张晓兰，正好和落汤鸡似的赵艳红撞了个正着。 第60章 这么可爱你不要命啦 张晓兰一看到赵艳红，一张脸上就露出嘲讽大于惊讶的表情。 “哦哟，这是谁啊？怎么成落汤鸡了，我们只会偷工减料手艺烂死了的赵大裁缝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张晓兰说话的声音很大，围观人群中不认识赵艳红的人哄堂大笑了起来，刚才这两可怜的姑娘已经把这个赵裁缝做的事情说了，这个女的原来做衣服还偷工减料呢？ 其他认识赵艳红的人，则是神色复杂，走的走，悄悄藏在人群里的藏在人群里的，反正没有人再为赵艳红说话。 一来大家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二来这说话的人可是张晓兰，张家在青川县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加上张晓兰的堂姐张晓慧前阵子嫁给了副县长的儿子，现在更是没有人敢惹张家了。 赵艳红被羞的无地自容，她捂着脸，从张晓兰挤开的人群里跑了出去。 “散了吧散了吧，诸位，欢迎以后来我家做衣服买衣服啊！”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司清清担心一会儿引发不好的事情，反正赵艳红人已经走了，还是趁早让人散了的好。 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她心里那叫一个感叹，“要是开业的时候有这么多人可就太好了。” 张晓兰脚上蹬着方口小皮鞋，一路脚步轻盈的走到司清清跟前，笑道：“司清清，你这店还没开张呢就这么热闹，这要是开张了那还了得！” 张晓兰原本也是瞧不上司清清的。 但是近来这个司清清像是吃了什么神仙药丸似的，越来越瘦，越来越白，再加上会穿衣打扮，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不一样，哪里还有一点土包子肥婆的样子，现在一整个就是个摩登女郎，比县城里的大多数女孩子都要好看时髦。 就连她自己穿衣服也不看那些画报了，直接照着司清清穿，这一身红裙可是让她在纺织厂出尽了风头。 所以她决定必须要跟司清清走近一些，这样以后她这里出了什么新的款式，她也能第一个知道。 至于刚才挤兑赵艳红，自然也不是为了替司清清出头，她单纯的就是看那个窝头窝脑的女人不顺眼，一天天的缩着个脖子哪里有年轻姑娘的样子！关键是还偷布料。 哼，人品有问题！骂她两句怎么了！ 司清清没想到张晓兰会来，看着她穿的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她嘴角抽了抽，倒也不用复制的这样细节吧？ 她这又不是校服！ “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司清清自认为和张晓兰算不得是朋友，她不相信对方会好心的专门来看自己。 “当然是来看你了啊，我听说你在这里开了店，就特地来拜访一下！” 张晓兰也是上过高中的，说起话来时不时的也文雅一下。 司清清眯眯眸子，“那可真是谢谢你啊，我这店还没开张，无处落脚，我就不请你进去了，你记着地方了，等以后开张了常来。” 张晓兰一把拉住她，从自己包里翻出一个红色的卡片。 “开玩笑呢，你以为我那么闲啊，我给你送请帖来的。”说着，她把卡片塞到司清清手里。 “什么请帖？” “我奶奶八十大寿的请帖啊，转头就到了，我奶奶专门让我来请你的，我跟你说，你做的那身衣服我们家老太太可喜欢的紧，爱不释手呢！” 张晓兰笑的花枝招展，粗黑的辫子甩来甩去，倒有几分青春少女的娇俏。 司清清翻开卡片看了一下时间，五天后…… “你就别犹豫了，司清清，你要知道参加我奶奶寿宴的人可都是非富即贵，都是这个青川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少人有钱没地儿花，你还不赶紧……” “我去！” 司清清打断她的斩钉截铁道。 张晓兰说的没错，以张家在青川县的社会地位，她的八十寿宴，绝对是她宣传自己店铺绝佳的机会，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年代，有什么比口口相传的营销来的更快呢？ 而且她的店铺定位本就有一部分是考虑到家庭收入比较优渥的人群，反正都是赚钱，何不赚有钱人的钱！ “这就对了，我跟你说那天你可要穿漂亮一点啊，我给你介绍七大姑八大婶九大姨娘认识。”张晓兰笑的一脸灿烂。 司清清拿着卡片在手上拍，审视的看着她，“张晓兰，你是还有别的想法吧，不然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人的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张扬跋扈就是司清清对张晓兰的第一印象，她不信她会这么善良，或者说，不可能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 张晓兰微微错愕，但很快就调整好表情，“我就说你聪明，你看怎么着，这都被你猜着了。” 张晓兰瞥了一眼站在司清清身侧一直未说话的丁萍萍，凑到司清清耳边说：“以后你有什么新的款式，能不能先给我看？” 她要坐青川县最靓的姑娘，其他人就算买了，也只能是跟在她后头，说好听点她这是爱美，实际一点就是虚荣心作祟。 司清清微微眯眸，小丫头片子还挺精！ 但她也不是小气的人，直接笑道：“这还不简单，你没事多带两朋友往我这里来就是了啊。你要真能给我介绍客户过来，我给你以后的衣服都打八折！” “什么？” 张晓兰直接惊呼，抱着司清清原地蹦哒了起来，“司清清，我就说你是个好人，我的眼光果然没错，八折，就这么说定了！还有，以后的新款式我要第一个看！” 司清清被她颠的快要吐出来了，张晓兰这才放开她，笑眯眯的叮嘱道：“我奶奶的寿宴，别忘了来了！” 说着，人就像只花蝴蝶一样飘走了。 丁萍萍一撇嘴，吐槽起来，“我还以为她神神秘秘要说什么呢，感情是这个，八折那可是不少钱呢，清清，你真的要这么做？” 司清清双手推着她的肩膀往里面走。 “这都是小事，要做大生意就要给顾客一些甜头，而且她做的衣服基本上都是订制的，价格高，算下来我们也不亏。而且像这样的vip客户，我巴不得多来几个呢！” “啥？喂啊屁？为啥要喂屁？要那么多屁做啥？” 丁萍萍被司清清的言论震惊的当场放了个屁，这清清说的这叫什么话？ 司清清：…… “哈哈哈哈哈！萍萍，这么可爱你不要命啦？” 第61章 已经很欣慰了 两个女孩子有说有笑的干起活来速度就是快，她们里里外外将整座院子都打扫了一遍，这过程中司清清问了好些原主以及家人的问题。 丁萍萍十分怀念她们年少的时候，那时候虽然穷但是两家人关系好，家长又对她们这些孩子好，所以每天都过的很开心，絮絮叨叨说了不少事。 只是每当问及：“清清，你还记得那时候……” 司清清摇头说不记得的时候，她有些失落，那么美好的记忆不能只有她一个人记得，所以说的更起劲了。 等打扫完后，丁萍萍才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哑了，直接在井里吊了一小桶水上来，直接拿瓢喝了个够。 司清清也累坏了，但是看着窗明几净的房间，心里还是欢喜的很！ 明天再去二手市场上，买一些架子，案板之类的，这开门营业的店面就算是弄完了。 天色已晚，司清清叮嘱完丁萍萍后，便背上自己的小布包回家了，这两天她画了不少设计稿，想趁着晚上的时候多做些衣服出来，这样开业那天，就可以直接挂出来了。 一想到这里，刚回家的心情就更迫切了。 汽车刚到镇上车站，司清清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惹眼的男人，高大英俊，魁梧挺拔，一身军绿色的军装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在闪闪发光一眼，周围路过的不少少女妇女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而这个男人眼里只有从车上下来的司清清。 司清清看到那些人艳羡的表情，虚荣心也小小的跳跃了一下，哼，这么好的男人——她的！ “今天累坏了吧？” 刚一下车，战北森就接过司清清的小布包挎在自己身上，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 “是有点累，但一想到马上就能开张，一切就都值得了！” 战北森有些愧疚的看着司清清的侧脸，“都怪我，太忙了都帮不上你什么忙，等你开张那天，就算是请假我也一定要去。” 司清清笑眯眯的看着他。 “咱们俩不是说好了吗，各司其职，各扬所长，战北森，我一点都不埋怨你，相反，我觉得你不像其他丈夫一样，限制自己的妻子只能在家里生娃带孩子，而是支持我所有的想法，我就已经很欣慰了。” 现在这个年代，虽然说是妇女解放了，不少女性可以出门工作，也可以念书考大学，但不是所有人的思想都能跟上这个政策的。大多数人还是秉承着男主外女主内的想法，认为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事业就是家庭，丈夫和孩子。 尤其现在司清清和战北森还是新婚，别说是这个年代，就放在二零二三年，结婚后大家就开始催着生孩子了。 然而战北森却对她一点要求都没有，完全支持她的所有想法，并且还能力所能及的做点事，这已经很好了。 战北森宠溺的看着她，两人昨夜刚刚洞房花烛完，这个眼神有多炙热，烫的司清清头皮发麻。 “战北森，你别这样看着我！” 司清清脸红心跳，这个男人看着像是要把自己吃掉的一样，这一眼就让她想起昨夜翻滚的红浪，心肝儿都颤了起来。 战北森又笑，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司清清害羞，不过，她害羞的模样实在是太迷人了，怎么看也看不够。 要不是还有正事在身，战北森说什么也要赶紧蹬着二八大杠，回家好好的亲上她一顿不可。 “清清，今天部队有文工团的演出，说让随军的家属也都一起去看，你也一起去吧，今晚大院结了婚的基本上都带着家人去。” 战北森认真的寻求司清清的意见。 司清清略微犹豫一下，她家里还有好多事要做呢，然后她就看见战北森略有些失落的眼神，转念一想，部队大院的军嫂们都去，她这个新媳妇要是不去，那岂不是让部队的人在后面议论战北森？ 想到之前自己好像在整个大院和部队的名声都不太好，司清清咬咬牙，大不了今晚熬夜做衣裳好了。 嗯，她的决心下的非常大，熬夜！ “好呀，那我们是先吃饭还是直接去部队？演出是在几点钟？” 战北森看司清清刚才犹豫了，还以为她心里想着自己的事业要拒绝她呢，如今一听到司清清答应了，整个人都明朗了起来。 “直接去部队，我带你去灶上吃！” 看战北森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司清清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做对了！ 于是两人一路风驰电掣的赶到了部队大院，今天的部队跟过年一样热闹，孩子们在宽敞的操场上放肆的奔跑这，军嫂们也稀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来这就是她们男人天天训练的地方啊。 司清清也是第一次进部队，也觉得很新鲜，到处看看，到处瞅瞅的。 战北森开心极了，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那边是礼堂，那边是营房，那边是操场，那边是打靶场…… 整个区域大的望不到头，司清清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如今亲眼见了，觉得震撼的不得了，尤其那一排坦克，整齐划一的排开，大炮头齐刷刷的对着天空。 时不时的有军人排队走过，见到战北森后纷纷停下敬礼，“战副参谋长！” 这时候战北森都会立正敬礼，回应他们。 司清清原先知道战北森在部队是是副参谋长，但看到人人对他尊敬的时候，还是很骄傲。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食堂，食堂前面三桌是刚刚训练的新兵在吃饭，看到战北森进来齐刷刷的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战副参谋长！” 司清清吓了一跳，这么多人声音洪亮的问好，这气势还真是挺有威慑力的。 战北森敬礼后说了声：“坐下，快吃吧，演出马上要开始了！” 便带着司清清去打饭，清蒸鲈鱼，醋溜西葫芦，糖醋里脊，玉米面鱼鱼……每样一小碗，打了好多。 司清清道：“我吃不了这么多！” “这些都是我们灶上味道最好的菜，你每样都尝一点，吃不完有我！” 战北森端着盘子，将司清清领导了角落的一个饭桌前，两人刚坐下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拍巴掌的声音传来。 第62章 你才是胖子，你们全家都是胖子 \\\"你要是再这副怂样，就赶紧给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这声音明显就是李卫国的声音，语气重的要死，声音却放的很小，很显然这又是被刘巧巧给气到了，只是不好意思在自己的队友面前丢人。 刘巧巧一手拉着黑豆，一手捏着衣角，眼睛怒狠狠的瞪这李卫国：“嫌我给你丢人了是吧？那你的倒是也把钱拿出来给我做几件新衣裳啊，你看看别人家的军嫂穿的花花绿绿的，就我这一件老布衣裳穿了多少年了？你现在知道丢人了，早干嘛去了？” 李卫国一根手指在刘巧巧眼前点了又点，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今天听说要来部队看演出，刘巧巧就恨不得把半瓶头油倒在头上，脸上更是擦的惨白，皮肤本来就黑的她，现在更像是驴粪蛋上裹霜，难看得紧。 李卫国让她清洗一下，她还不愿意，理由就是别人都有好看的衣服穿，就她没有，她这样才是给李卫国争门面呢。 “你个骚娘们，真把自己当个人了，丑的跟猪八戒掉进猪圈里一样，你脸都不洗的人擦上十斤粉有啥用？” 李卫国越看眼前的刘巧巧越生气，这个女人真的很会在重要场合让自己下不来台。 刘巧巧也不理他，扒拉着自己油哇哇的头发，扭着脑袋美的很呢。 “娘，你身上什么味道，好难闻啊！” 黑豆一直被刘巧巧牵着，她身上那劣质头油和脂粉的味道，把孩子熏得憋了半天气了，实在没办法才实话实说。 刘巧巧自以为今天自己可美了呢，没想到爷俩轮着番儿的这样说自己，气的在黑豆胳膊上捏了好几下，“现在连你都敢说我了？你也不看你是吃谁的奶长大的，怎么没难闻死你！” 黑豆终究是孩子，被掐了两下就放声大哭起来。 李卫国一看急了，一把抱过孩子，又害怕被别的战友看见，整个人紧张的一点团长的威严都没有。 “哇哇哇……” 孩子的哭声，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食堂里这个点军人大多已经吃过饭了，是部分人带着自己的家属在吃晚饭。 这时候都一个个看过去，李卫国那张本来就高粱红的脸色更红了。 “黑豆别哭，别哭！” 李卫国笑嘻嘻的和其他人用眼神打个招呼，赶紧低声哄孩子，那边刘巧巧瘪着嘴…… 李卫国一看心里大叫不好，这一瘪嘴，这是要撒泼的前兆啊，可千万别在这里，别在这个时候！ 就在李卫国手忙脚乱的时候，战北森绕过柱子出现了，“老李，孩子给我，你好好安抚家属情绪，不要造成不好的影响。” 作为邻居，战北森太知道这两夫妻的相处模式了，虽然部队大院的大多数人也知道他们俩经常打架，但是在部队吵闹不太合适吧？ 再说了，这里可不仅仅都是大院里的家属，有些军人的家属还在镇子上，县城都各有自己的工作，今天也都跟着来了，这要是刘巧巧撒起泼来，他们第十三王牌野战部队第七团李副团长的脸，就真的丢尽了！ 李卫国对战北森投去感激的目光，赶紧让黑豆跟着他，“黑豆，跟着战叔叔去，他那里有好吃的！” 黑豆原本还在哭，泪眼朦胧中看到司清清夹着一块鱼肉朝他招手，哭声也变小了，乖乖的跟着战北森走了。 “又要打起来了吗？” 战北森落座，司清清拿小碗一边给黑豆夹菜，一边问。 “嗯，刘嫂子今天……” 战北森欲言又止，他在看到刘巧巧的那一瞬间，就明白李卫国那绝望的感觉了，他的媳妇要是打扮成这样出来见人，他绝对要惩罚自己匍匐十公里，并且仰天长问老天爷为什么要给他一个这样的媳妇！ 不过好在，他的清清才不是这样的人。 眼前的人脂粉未施却明艳动人，吃饭的动作更是优雅安静，看她吃饭真是一种享受。 那边李卫国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刘巧巧哄出去了，战北森看到后长出了一口气，只要不在这里吵，回家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很快吃完饭，天色也暗了下来，所有人都往大礼堂那边走去。 家属是跟着自己丈夫坐的，所以司清清坐在了很靠前的位置，她的侧后方就是张桂香和强子她妈，再往后面还能看到李红月在哄着二毛。 他们右侧的位置是空着的，战北森看了一眼对司清清说道：“那是老李家的位子。” 爹妈没来，黑豆一个人享受的坐在战北森旁边，刚下来的时候担心黑豆苦恼，战北森还在部队的副食品店里给他买了块糖。 人基本都落座了，才看到李卫国和湿答答的刘巧巧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司清清隔得老远就闻到了刘巧巧身上头油的味道，回头一眼就瞥见她耳朵根没洗干净的脂粉，那个白…… 演出还没开始，就看到后台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绕了出来，一路走到司清清和战北森的面前，睨着眸子看了眼司清清，强势责问战北森道： “这就是你那大院公害，人见人嫌，猪见猪跑的胖……媳妇？” 司清清：…… 你才是胖子，你们全家都是胖子！ 司清清现在一米六八的身高，只有一百一左右的体重，还胖子呢？ 不过眼前的姑娘也不是胖子，她身材高挑，天鹅颈，桃花眼，瓜子脸，因为上了妆，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大上海时期最美的电影明星。 最重要的是，气质独特，像新时代的顶级超模才会有的气质！ 黑豆看的嘴里的糖都掉了！ 别说黑豆了，司清清也看傻眼了，这年代气质这样卓绝的女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尤其这女孩身高足有一米七多，这优越的身高，让她站在那里往下看自己，就像是在看垃圾一样…… 呸呸呸，什么垃圾……她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看情敌！ 司清清捏了捏战北森的胳膊，男人已经开口了：“清清，这是我们文工团的舞蹈队长，林芳华。芳华，这是我的爱人司清清。” “哇！舞蹈队长，怪不得这么好看身材这么好呢，我就说林同志你出来整个人气质就不一样，一靠近，我们身边就像是开了三万株桃花一样美丽又芬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人呢，我真是头一回见呢！你好，我是战北森的爱人司清清，合法的！” 司清清笑的千娇百媚，不带喘气的把林芳华从头到脚夸了个边，然后又十分郑重的收起笑脸，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身份。 林芳华一开始还觉得惊讶，这司清清夸人的功夫实在了得，她还没回味过来呢，人家就给自己来个重磅一击，爱人，合法的！ 每个字都敲的她灵魂颤抖。 第63章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战北森听到司清清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清俊的脸上说不出的骄傲，他的这个媳妇啊，嘴甜起来要人命，嘴损起来也要人命！ 他悄悄的在座椅扶手下握住她的手，宠溺的摩挲着。 有了男人撑腰，司清清的笑容更灿烂了，伸出去和林芳华握手的手晃了晃，“大美人儿，你不和战副参谋长的胖媳妇握个手吗？” 林芳华咬碎一口银牙往肚里咽，这个女人哪里胖了？谁说的她刁蛮无礼泼辣凶悍的？ 眼看着局势就要僵在这里了，江政委江康平带着自己的老婆蔡秀云走了过来，他们的位置在最前排，正好在战北森和司清清的正前方。 “芳华，这不是马上演出要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江政委说了一句后，看到司清清的手，心下了然，“哦，这是和北森媳妇打招呼来了，哈哈哈，大家今天都是第一次见北森媳妇，是该好好认识一下。” 说着，江政委笑嘻嘻的握住司清清的手晃了晃，“北森媳妇吧？我是江康平，你家北森最近表现良好，离不开你这个家属的鼎力支持啊！” 司清清：…… 战北森以前表现不好吗？她的男人怎么可能表现不好！ 心里这样想着，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和江政委打招呼，“您好，我叫司清清。” “清清啊，真是好名字，我是老江的爱人，以后像是这样的活动，要多来参加啊，多多了解部队的生活和文化，我们这些做家属的才能更好的支持他们的工作。” 江康平和司清清握完手以后，他的老婆蔡秀云也热情的和司清清握手打招呼。 司清清多乖巧啊，表现的礼貌又谦虚，点头认真听取前辈的建议，全程乖顺的像只摸顺了毛的小狗狗。 这一来二去，林芳华反倒是被晾在一边了。 “芳华，芳华，该开始了！” 后台侧边一个文工团的女孩子低声呼喊着林芳华。 江政委看了一眼后面，催促道：“芳华，还不赶紧去，今天是我们军民一家亲的大活动，你是咱们部队文工团的台柱子，大家可都等着看你的表现呢，快去吧。” 林芳华还能说什么，她只能立正敬礼领命！ 司清清已经收回了手，笑盈盈的冲林芳华摆手，仿佛在说：“好好表现哟！” 林芳华气的翻了个白眼，路过刘巧巧的时候不小心踩了人家一脚，疼的刘巧巧痛呼出声，被李卫国低声制止住了。 前排的领导们逐渐也都落座了，演出正式开始。 红色的幕布落下，报幕员字正腔圆的报了节目，最开始是一个群舞，领舞的自然是林芳华，只见她一身少数民族的衣服，动作随着音乐时而轻盈时而铿锵有力，在节奏激烈的音乐中，将战争时期人民群众的挣扎和得救后的喜悦表现的淋漓尽致。 “好！” “跳的太好了！” “精彩！” 一曲舞罢，现场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司清清鼓着掌，小脑袋悄悄凑到战北森跟前，“战北森，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正在鼓掌的战北森闻言一愣，“我没有妹妹，我只有一个姐姐，叫战南音。” 司清清嘴角抽搐，直男直到点子上了。 她不再说话，转头看向舞台，战北森还以为她没没来由的生气了呢，悄悄在椅子下握住她的手，周围人声鼎沸，他们的手手在椅子下面玩起来你追我逃的游戏，好不快活！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节目还是很接地气很纯朴的，但是每一个表演者的底子都很扎实，合唱，独唱，还有管弦乐演奏，都弘扬着一种气势恢宏的正义感。 司清清看着看着也感动了起来，曾经历史书上的介绍，现在在自己的面前栩栩如生的演绎着…… 她想起先辈们的浴血奋战，想起人民群众妻离子散的苦痛，那该死的小日子，后来还往海里排废水，要是先烈在的话，肯定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的！ 很快晚会就迎来了它的高潮时刻，由林芳华跳的独舞《白毛女》一出，不少现场观看的小孩和一些共情能力强的军嫂们，都开始抹起了眼泪。 司清清前世看过无数个版本的白毛女，但是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震撼，悲伤，融入其中，将自己活生生带入到了白毛女悲情的一生。 林芳华的舞蹈功底是真的厉害，而且表演入木三分，表情如泣如诉，看的人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怪不得她看上去那样傲娇呢，人家也是有傲娇的资本，长得美就算了，跳舞还这么好看。 司清清侧过脸去偷瞄了一眼专注看表演的战北森，只见他一张脸崩的老紧了，仿佛是为白毛女的命运不公而感到生气，看不出别的东西来。 小样，看给你气的！ 很快，林芳华的表演就结束了，这是压轴的表演，现场的掌声喝彩声小孩子的哭声融成一片，整个氛围都被点燃了。 然后林芳华优雅的谢幕后没有立刻下台，而是接过报幕员手里的话筒，在台上深呼吸两口后开始讲话： “我非常荣幸能在这样重要的晚会上为各位领导，各位战友，各位军人家属们表演，这是拉近军属和部队关系的一场晚会，所以我想……” 林芳华稍微停顿一下，目光落在了司清清和战北森这个方向。 “既然是拉近大家的距离，我相信大家也都十分想看看战友家属们的才艺，下面让我们有请战副参谋长的爱人司清清同志，为咱们带来军属的表演，好不好？” “好！” 不明所以的人刚才看的热血澎湃的，在林芳华的引导下，从各处爆发出呐喊声。 “怪不得刚才这位同志去和他们说话了呢，原来是清清要表演节目啊？” 李红月在后排和张桂香两人笑声议论起来，刚才看到那么个好看的同志和司清清说话，还在猜测这人是干啥的呢，这下知道了。 “我就说呢，不过清清有啥本事不知道不？我除了见她把自己窝成这样，这样，也没见过她有啥才艺啊，那不算跳舞吧？这位同志刚才的那才叫跳舞！” 张桂香想起司清清那些拧巴的姿势，不由得替她捏了把汗。可别上去丢人啊清清，那可不叫跳舞！ 刘巧巧这边也和自己丈夫小声嘀咕起来，“哪哪都有她，可显着她了哟！” 李卫国坐的近，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也知道战北森和林芳华是咋回事，这会子只替战北森和司清清捏了把汗，听到媳妇这么说，他翻了个白眼道： “你可闭嘴吧，知道个啥！” 司清清被点名了，连着战北森一起，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他们这边。 战北森握住司清清的手一脸担忧，“你要是不想去就别去，我来处理！”战北森十分男人的想给自己媳妇解围。 第64章 拿来吧你! 司清清拍了拍战北森的手背道：“安了，你媳妇这个台面还是能上的去的！” 台上的林芳华已经催促了好几回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司清清会害羞推脱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前排站了起来，一袭红裙光彩照人，身段苗条，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这是战副参谋长的媳妇？不是说是个胖大婶嘛？” “这咋长这么好看呢，比台上的林队长还好看，这真的是战副参谋长的媳妇？” 后面的人惊讶的议论起来，传言中的战副参谋长媳妇可不是这样的啊，这是谁骗了他们，究竟是谁？ “那可不就是战副参谋长的媳妇，我们天天在一个大院里，真真个儿的就是她！” 李红月不知道怎么的，听到那些人惊讶且不相信前面的那个漂亮姑娘是战北森的媳妇，她倒骄傲起来了，扬着下巴给人介绍。 张桂香也乐了，推着自家丈夫说：“你快给大伙儿说说啊，是不是吧？” 李栋梁是个女儿奴，这会儿正父爱泛滥的欣赏着自家女儿的一头黑发，冷不丁一笑，“这人都上台了那还有假？你们这些个人别听上两句闲话就当真了，这不，真人来了，好好瞧瞧吧！” 之前部队老有人笑话战北森娶了个又胖又野蛮的媳妇，李栋梁听着很反感，啥样的媳妇那也是自己的媳妇，轮得到别人议论了？他经常会训斥那些人。 现在可好了，看到他们惊讶大的一个个嘴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他竟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我家亚军好好长，以后也长成你清清婶子那样，爸给你买一百条红裙子！”李亚军正出神的看着台上的司清清，听到老爸的话开心不已，扭过头来问：“真的？” “当然真的，你爸爸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李栋梁得意的承诺道。 “你就宠她吧你！” 张桂香胳膊肘子戳了戳自己的丈夫，这个男人不给自己上思想教育课的时候，还是挺好的，会疼人，稀罕孩子，一心都顾着他们这个小家。 “自家女儿，我不宠，谁宠！” 那些被谣言欺骗了的新兵蛋子们，现在可内疚了，觉得自己应该跟战副参谋长好好道个歉，以前那么说人家。 坐在前面的战副参谋长两只手交握在一起，紧张又欣赏的看着自己媳妇落落大方的上台，倒不是怕她给自己丢人，主要是担心她下不来台。 一起生活这么久了，媳妇样样优秀他是知道的，但唯独不知她还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才艺，尤其在这种场合。 只见司清清挺胸抬头的上台后，先是给台下的军人军属们鞠了一躬，然后就着林芳华手里的话筒略带歉意的对大家说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这个是林队长临时的决定，我没有做任何的准备……” 完了，这不完了么，肯定上去说两句就下来，这还不如不上去呢！ 台下的人心里基本上就是这个想法。 刚才司清清和战北森拉拉扯扯的样子刘巧巧都看见了，可给她嫉妒的，大庭广众之下想什么样儿，现在听到司清清这么说，冷笑了一声。 “扶不上墙的烂泥上去丢什么人现什么眼，整个大院的人都要被她丢光了！” 黑豆不解的抬头看向自己的娘，“娘，烂泥是什么泥？也是用尿和的嘛？” 李卫国气死了，手指头敲了敲自己儿子额头，“尿尿尿，一天到晚不是泥就是尿，不是尿就是屎的，你一天到晚都学了些什么！” 台下众人的反应完全没有影响到司清清的发挥，只见她继续眉眼含笑说下去： “所以我想着临时献丑给大家唱一首歌，要是唱的不好，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林芳华原本一脸看好戏的看着她，她认为这个传闻中粗鄙不堪的南方女人，肯定上台是要丢脸的，所以故意叫她上来丢人，自己的光彩照人和她的畏畏缩缩，形成鲜明的对比，看战北森到时候会喜欢谁！ 是个人都会喜欢她的吧！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说她要唱歌？唱歌？开什么玩笑，这下面可是有几百人看着呢！ 林芳华故意压低了声音在司清清耳边说，“你要是不会也可以不用勉强，现场给大家道个歉，鞠个躬，你就可以下去了。” 司清清心里门儿清，悄悄这美人儿多善解人意，还会给她挖坑呢？ 害，她偏不跳！ “不用，话筒给我吧。”司清清始终面带微笑，一点都不怯场。 林芳华被她那双带笑的眼睛看的心里难受，死死握着话筒不想给她，她可不是真的让司清清上来表演的。 司清清见她不给，抬手就握住话筒的上半段，面不改色的使劲往自己这里拉。 “拿来吧你！” 林芳华哪里想到她会生抢，手里的话筒没了，人也差点没站稳，好在司清清单手扶住了她。 “看来我们的林队长刚才跳舞消耗了不少力气，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送林队长！”转眼间，主场就换人了，司清清像个主持人一样，招呼着下面观众一起鼓掌把林芳华给送下了台。 你给我等着！ 林芳华临走前气鼓鼓的看了一眼司清清，扭身用舞蹈谢幕姿势行了个礼就转身下台了。 司清清转身，拿着话筒声音洪亮的说道：“下面，将由我，战北森战副参谋长的爱人司清清，为大家送上一首《好运来》！” 这首歌是司清清以前最喜欢的，上班的时候天天单曲循环，原主有一副清透的好嗓子，唱这首歌绝对没问题！ 这歌大家都没听过，但台上的司清清一开口就像是清晨的百灵鸟一般，穿透力极强，再加上是清唱，歌词每一个字都听得十分清楚。 “这歌可真喜庆，我喜欢，以前咋没听过！” “听听这词说的多好，好运来我祝你好运来，好运来带来了喜和爱……好听！” 朗朗上口的歌词和轻快的节奏，第二遍高潮的时候，好多人已经能跟着唱了。 司清清在台上就像个真正的歌手一样，挥舞着手和台下的人互动，还偶尔朝台下专注看着她的战北森眨眨眼。 战北森悬着一颗心可算是落下了，同时眼里也都是惊喜。 他媳妇唱歌竟然这么好听，今晚回去得让她再给自己唱两遍，不，两遍不够，十遍吧！ 第65章 先做完这件事再说 林芳华站在舞台侧面，看着在舞台中央闪闪发光的司清清，漂亮的脸上都是不服气。 谁能想到，之前传言的丑陋肥胖又粗鄙蛮狠的人，竟然是这个样子的，看来传言也不可全信。但即便是如今的司清清，她觉得这个女人也是无法和自己相提并论的。 她将目光看向台下的男人，战北森那张清俊的脸上都是惊喜和欣赏。他双眼痴痴的盯着舞台上的司清清，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移动，嘴角始终带着微笑。 这个男人，何曾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 林芳华忽然觉得自己大老远从首都曲折调任到这落后的西北地区，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她那么喜欢战北森，好不容易自己有机会从首都军区的文工团调任，她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第十三王牌特战部队，别人都避之不及的地方，她能被选调到这里却开心不已。 可是谁知道，等她辗转来到这里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却是战北森去南方支援洪灾去了，短短的半个月等的她心急如风，等这个男人再回来，就已经带着司清清回来了，说是小时候父母定下的娃娃亲。 屁的娃娃亲！ 林芳华当时要气坏了，去找战北森的时候，这个男人只当她是同一个大院里长大的高干子弟，并没有过分亲密。 再后来就听说灾后心灵受了重创的司清清，把整个家属大院闹的鸡犬不宁人人避之不及。她心里还偷偷得意，想来过不了多久战北森就受不了大家的嘲讽和这个女人的野蛮，跟她离婚！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 今天他们夫妻恩爱的一幕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像是眼睛被盐水喷了一样，她疼的想哭。 台下雷鸣般的掌声把还在胡思乱想的林芳华拉了回来，她咬咬牙收回情绪，可不能让这个女人看出自己的心思，她不配！ “再来一首！” “太好听了，再来一个！” 台下还有人不尽兴的起哄，试图让司清清再唱一首。 司清清清楚的知道，要是真的再来一首，可就不是刚才的效果了。 再说她也没有更多符合这个场合这个年代可以唱的歌了，礼貌的微笑鞠躬后，她便匆匆离开了舞台。 临走前看了林芳华一眼，笑道：“谢谢你林队长，让我有机会站在大家面前，不费口舌的化解之前的谣言。”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林芳华：…… 司清清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似的从台上飘落下来，飞到了战北森的身边。 “你觉得怎么样？我没给你丢人吧？” 司清清笑盈盈的看着眼里都是自己的男人，心里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了。 “丢什么人，长了大脸了！” 战北森学着以前司清清的样子，给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两人亲密的样子被林芳华看下压力，心里那叫一个气。 她就不信了，这个大院里找不出一个能让人挑剔的人，于是又怂恿主持人继续让家属上台表演。 已经有了司清清的开头，大家都还挺期待的，没想到他们的家属大院里卧虎藏龙。 文工团的演出好看是很好看，但是节目基本上都是那些，有些人已经看过好多遍了，人都有猎奇心理，在文娱方面也一样。 后面的张桂香怂恿起了李红月。 “红月，你不是秦腔唱的特别好，上去给大家表演一个啊！” 李红月臊红了脸。 “张嫂子，你可别让我丢人了！” 看着大院里战北森夫妻在一场表演后有说有笑的，陈涛也坐不住了！ 他这个媳妇他是知道的，没事的时候在家里会哼唱两句，说实话也不是不行。 “红月，我觉得张嫂子说的对，你平时那么喜欢唱，今天这样重要的场合，就上去唱一个呗，就跟在家里一样，你就对着我唱！” 陈涛在家里就有这爱好。回家后躺在床上看着媳妇在床前又比划又唱的，手里拿两个枕巾当水袖，舞的他心神荡漾的，每次唱不完一曲，他就已经一翻身把人抱到床上了。 李红月头都不敢抬了，两人劝说老半天，台上的主持人也问了好几遍了，李红月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陈涛赶紧站起来喊： “我媳妇会唱秦腔，让她给大家唱一段吧！” “好！” 人还没上台，掌声已经响了，这给李红月紧张的不行。 陈涛充满爱意的看着她，“快去吧，就跟在家里一样。” 有了自己男人的鼓励，李红月便起身上台，舞台上的灯光晃的她睁不开眼睛拿手挡了一下，台下的人笑了起来，这倒让她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也跟着笑了笑。 “李红月，加油！” 司清清在稀稀疏疏的笑声中，双手包成喇叭状，超台上腼腆的李红月喊了一声。 李红月这才敢抬头往下看，这一看倒没有原先那么紧张了，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起了窦娥冤，窦娥冤是西北地区流传已久的秦腔选段，最开始是一段曲调悠扬的念白。 李红月念的如泣如诉，表情身段手法，渐渐的也熟练了起来。 司清清也看呆了，没想到他们家属大院还真的是卧虎苍龙啊，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秦腔的魅力，没想到可以这么好听。 陈涛比他自己在上面表演还忙碌，，一会看看台上，一会看看身边的战友，那表情仿佛再说，看到了吧，那是我陈涛的媳妇，你们第一次听，我可是天天都听到哩！ 有了这两人的开头，接下来好多人都踊跃上台，甚至江政委的老婆蔡秀云都上台表演了一段扇子舞。 一场晚会，硬生生从原来的一个小时，给延长到了两小时。 就这样，大家还都意犹未尽的感觉。 等到晚会结束，天都已经完全黑了，家属大院的军人和家属们一起结伴回家，夏末的晚风凉爽干净，吹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快乐的表情。 司清清完全不避讳的和战北森在人后牵着手，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又好像说了很多话。 回家后，原先容易害羞不好意思的男人，像是一个凶猛的猛兽一样，将司清清抵在墙上一顿亲热…… “你不知道你今天有多好看，清清。” 吻到不能喘息的时候，男人放开怀中人，声音夹杂着诱惑。 “呵，男人本性，我今天要是不好看，你就不喜欢我了呗？” 司清清被吻的嘴唇发肿，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战北森魅惑一笑。 “自然不能！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说着，精壮的臂膀拦腰一抱，就将司清清整个人腾空抱起往里屋走去。 “哎，你干什么，战北森我今晚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你别闹了！” 昨晚上那让人想死又不得的感觉，记忆犹新，她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先做完这件事再说！” 然而这一夜，司清清却只做了一件事情！ 第66章 战北森，不可以了! 吃过肉的狼才知道什么叫荤腥，这一夜的战北森化身西北战狼，司清清哭着求饶都拦不住。 次日醒来的时候，司清清只觉得浑身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战北森却是精神好的不得了，一大早去鸡棚里拿了鸡蛋，给司清清打了两个荷包蛋，然后给她做了棒子面的粥，还弄了两个小凉菜，可谓是丰盛的不得了。 然后他才回到房间，看着还在床上伸着懒腰的司清清，上前就抱起来就亲了几口。 司清清吓的大叫，“战北森，不可以了！” 战北森笑的宠溺，“我来叫你吃早饭的，不可以什么？” 好嘛，司清清看着男人明知故问的样子，气的抓起枕头就丢他，“好你个战北森，以前那害羞劲儿都是装出来的吧！” 上手这么快，行为那么猛烈，哪里还有半点纯情大男孩的样子，司清清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他之前的人设！ 战北森接住她丢过去的枕头，“我这叫通顿然开悟……”说着又好像觉得不对劲，凑到司清清跟前暧昧的说道：“确切的说是有个好老师！” 经历过一夜折磨的女人，身体极为敏感，战北森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际，司清清的耳垂瞬间就红了，整个人像是喝到微醺一样。 司清清不甘示弱，一根手指勾起男人的下巴，在他唇上轻点一下，“战同学昨晚表现的不错，以后再接再厉！” 做完这些，她可是一点都不敢停留，生怕男人逐渐深邃的眸子中，再迸发出些别的东西来，卷着被子穿上快速穿上衣裳。 战北森喉头滑动，看着大红被面下时不时露出的雪白肌肤，十分克制的别过头去。 昨晚折腾的她太狠了，他是知道的，当女人眸光含泪求他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停下来，但实在是她越这样，他越无法平静，身体的本能只会让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两人吃完早餐后，便各自去忙了。 司清清昨晚没有赶出来的衣服，她用了一早上的时间基本上做完了，中午简单吃了午饭后，便带上做好的赶到县城的店铺里。 今天要去二手市场买一些架子柜子什么的，司清清到的时候就看到店门口停着一辆板车，一头驴远远的拴在路边的树下。 还没进屋就听到丁萍萍“哈哈哈”银铃般的笑声，张川一边在那干活，一边不知道手舞足蹈的在给丁萍萍讲着什么笑话，逗的她捧腹大笑。 “张川，你跑我们店里跑的挺勤啊！” 这两人之间的流动着的是什么氛围，司清清已经不用眼睛看就能感觉到了，进屋后故意装作惊讶的调侃张川。 丁萍萍看到司清清来了，立刻就不笑了，张川也不手舞足蹈了，两人乖巧的站在那里。 “我又不是教导主任，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这么紧张干嘛！”司清清笑，这是打情骂俏被撞见，两人不好意思了。她可不是什么老顽固，她可太喜欢看女孩子陷入爱情里那娇俏的模样了，现在的丁萍萍就是这样子。 “清清，张大哥今天去给那家人送砖了，那家人还说张大哥做的砖好呢！” 丁萍萍赶紧和好姐妹分享自己喜欢的人的好消息。 张川“嘿嘿”一笑，“还得谢谢清清的办法，我的砖可都是印了两次水才送过去的，路上磕磕绊绊又装又卸的，愣是一点都没磕破，不像其他地方的砖，一不小心就碎，干活还要小心翼翼的捧着，这活还干不干了哈哈……” 张川得意极了！ 司清清听到他终于卖出去砖了，也替他开心。“那你问没问他们盖房子需不需要人手啊？” 张川一愣，不好意思的看向丁萍萍。 丁萍萍走过来帮司清清拿包，白了一眼张川，“这个人就是脸皮薄，都没好意思张口……”末了嘴角的笑却不断上扬，“不过他能卖出去这么多砖，我觉得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司清清：…… 你就宠他吧！ “对对对，一步一步来嘛，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看看你们，听萍萍说你们今天要去二手市场，正好了，我的车在外头，你们尽管买，到时候我都给你拉回来！” 司清清想了想点点头，不得不说张川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帮手，像这种体力活搬运的活计，她们两个女孩子就算是又再大力气也是不够用的。 丁萍萍看到司清清包里的衣服后，惊呼出声，“清清，这些都是你做的？” 她惊喜的一件件拿出来，碎花的小裙子，红色的半身裙，藏蓝色的小上衣，绿色的西服套装……五六件衣服，每一件都很好看。 “对，等晚些时候我们买了衣架就把它们挂在这里！” 司清清指了指玻璃橱窗，这以后可都是他们“森森北清”服装店的门面，以后还要每隔一段时间更换一次。 “好！”丁萍萍利落的答应着，对手里的衣服确实爱不释手。 司清清笑着打趣，“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等以后咱们服装店开业了，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每天不重样的穿，就当是做我们的第一个模特了，有了新的款式你来给咱们打样！” “真的？” 丁萍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女孩子爱美是天性，天天有漂亮的衣服不重样的穿，这么大的诱惑谁受的了。 司清清点头，上下打量一下丁萍萍，她的身材是偏丰腴那一挂的，正好这个年代还不是以瘦为美的时候，丁萍萍这样的身段，不胖不瘦刚刚好。 三人在店里说笑了一会儿，便出发去二手市场了，这几天司清清已经把要采购的东西都罗列了一遍，这一罗列才发现需要的东西还不少，好在这几天给人做衣服的钱已经收回了一部分，能够支撑这些开支。 买了不少木架子，两个小柜子，案板，和一些裁缝需要的工具后，张川的那个板车已经快装不下了。 就在三个人打算离开的时候，司清清的眼前有什么晃了一下，她顺着刚才略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藏蓝色的棚子，那棚子下面，一个打铁师傅正在火花四溅的打着铁。 第67章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丁萍萍好奇的看着忽然停下脚步的司清清，“怎么了，清清？” 司清清盯着那个蓝色的“帆布”棚子两眼放光，她急匆匆的跑了过去对打铁打的火花四溅的大叔说：“大叔，您这个布是哪来的？” 大叔“叮叮咚咚”一阵敲，压根就没有怎么听清楚她说话，直到司清清连说带比划的靠近了一些，担心溅出来的火花会伤到人，认真的大叔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说什么？” 大叔拎着自己的耳朵大声喝问。 “我是说，你的这个布，搭棚子的布是从哪里来的？”司清清难掩心中喜悦，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牛仔布，她简直要乐疯了。 九零年代开始，牛仔裤牛仔衣以至于后来的牛仔裙，在后世几十年流行不衰，可谓是大好青年们的心头大爱。 只是这个东西以前起源于欧洲一些部落的牛仔，主要是因为耐磨耐脏干活方便，才让大多数人所喜欢，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料子又硬又难洗，有啥好的，但是在不断的打磨和设计师们的努力下，这款料子不管是国内外，都广受好评。 大叔觉得十分无语，这位女同志冒着会被火花溅到的风险，就是为了问他这个搭棚子的破布是哪里来的。 “你说这个啊，我捡的，别人不要了的！” 又破又旧，除了搭棚子遮挡风雨，大叔实在不知道这东西还能干啥，眼前这位女同志穿的干净时髦，难道是看上他这破布了？ 一听到布是大叔捡来的，司清清满脸失望。 但是她不想放弃这难得的机遇，又问：“您在哪捡的？还有吗？” 大叔乐了。 “这又不是秋天的色落叶夏天的日头，哪能天天都有？” 司清清还是不愿意放弃，赶紧拿出一瓶自己路上买的汽水给大叔，好言好语道：“大叔，这种布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您要是有得来的渠道，您能跟我说一声嘛？” 大叔见司清清不是单纯的好奇，仔细打量了一下站在不远的张川和丁萍萍，看他们车上拉的东西，大约猜出司清清是做什么工种的。 “裁缝啊？” “对，大叔，我的店就在前面三条街那里，名字叫森森北清服装店，” 见大叔还愿意交谈，司清清赶紧报了自己的地址，“大叔，您下回要是还看到这种布或者是在谁那里能得来这种布料，您一定要去我的店里找我，只要你有货，多少钱我都买！” “买？” 大叔看了一眼那厚重粗糙的布料，“这破布连我们以前的老布料都比不上，你要它做甚？” “当然是做衣服啊！” 司清清爽快一笑，“大叔，你记住了啊，森森北清服装店，有了布料一定要去找我啊，我都在店里的！” 这时候有定做了工具的人来找大叔拿货，司清清也不好耽误人家的工作，又叮嘱了一遍自己的店名，这才依依不舍的摸了一把棚子上的牛仔布，转身离开。 “清清，你这是看上那棚子上的破布了？这玩意又糙又硬的，也不能做衣服，你要它做什么？” 丁萍萍对司清清的行为不解。 “这个东西的好处啊，只有做出来，穿在身上，你才知道它有多好！” 司清清大口喝了一口汽水，看着满满一车的东西，心里十分满足，积少成多，由无到有，这个过程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丁萍萍和张川对视一眼，纷纷摇头，两人都不相信这个东西做出来的衣服能穿。 但是司清清一直都是有想法有本事的，她说的事应该不至于太离谱，且带着疑惑到时候看看吧。 用了半天的时间，三人将店面装点的基本上差不多了，玻璃橱窗前司清清用木制衣架挂出了自己设计自己做的衣服，大胆的色彩碰撞和特别的搭配，让每一件衣服看上去都十分独特，新颖。 她还十分讨巧的在正上方安装了几个小灯泡，这样即便是光线不好的时候，衣服也能在一个很好的光影中展示。 等忙完这些都快傍晚了，司清清原本想着赶回家，忽然门口听了一辆军绿色的大卡车，车刚一停稳，就从上面跳下来一个人，身高体健，脚步轻盈，不是战北森是谁！ “你怎么来了？” 司清清惊喜万分，匆匆打开门跑出来。 战北森一看到司清清也笑了，“我知道你最近店里家里两头跑，实在是太辛苦了，正好今天部队的小货车要出门采购，我就顺带着让战友把你的缝纫机带过来了，这样你晚上就不用再辛苦熬夜做衣服了，白天的时候在这里抽空做。” 要不是还是白天，还是在大街上，司清清都想抱着他狠狠亲一口了，她还一直在愁要怎么把这个庞然大物运送到店里呢，没想到都不用她说，战北森就给她解决了。 “战北森，你真是太好了，事事都想在我前面。”司清清心里甜蜜极了。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战北森用他独有的星星眼冲着司清清眨了眨眼，就去卸货了，将缝纫机小心翼翼的拿下来之后，又帮司清清安装好。 丁萍萍看着两人甜甜蜜蜜的，也没有在这里做电灯泡，拉着张川去厨房做饭。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清清在照顾我，眼看着点马上就要开业了，她都忙的脚不沾地，你看看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就瘦成了那个样子，我怕今天要好好做一顿饭给她补一补！” 说着，丁萍萍从最里面的衣服里，拿出自己的私房钱交给张川一点。 “你去街上帮我买一只鸡，一些辣椒和青菜，反正就是除了鸡必须买其他的你看着买就行。我在家里做饭！” 张川正在搬弄柴火，听到丁萍萍的话一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我在家里做饭”怎么听上去那么像是妻子使唤丈夫时候会说的话。 丁萍萍看着他这副模样纳闷了，“我就是让你去买个菜，你脸红什么？” “没，没什么！” 张川挠挠后脑勺，“清清这阵子也帮了我不少，正好我今天卖了砖赚到签钱了，我请你们吃！” 说完，不等丁萍萍反驳就一溜烟的跑了。 正店面里，司清清忙着和战北森一起挂衣服。 两人有说有笑的将原先战北森写下的“森森北清服装店”，立在橱窗最右侧，这样外面一眼就能看到这个招牌。 “马上就要开业了，战北森，我好激动啊！” 第68章 我只是一下没忍住 战北森看着站在灯光下，身后都是美丽衣服的女子，眼里都是欣赏和赞美！ “嗯，我也很为你激动！过两天就开业了，到时候我请假带着战友来给你捧场！”战北森的话朴实无华，却给了司清清最大的精神支撑。 “吧唧！” 司清清趁着四下无人，赶紧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做了，“战北森，我可真是太喜欢你了！” 即便是已经尝过了最销魂的滋味，战北森还是会因为司清清蜻蜓点水似的一吻而脸红，他害羞的瞥了一眼窗外，好在路上人来人往，没有几个人往这里看。 店面已经收拾的十分妥当了。 司清清在店面和自己的主卧中间打了一扇门，前面摆着一排衣架，这样也不至于有碍观瞻，但是自己行动起来也很方便。 两人回到主屋休息，司清清在这里准备了简单的被褥和枕头，好在现在是夏天，不用担心会不会冷，整洁干净的房间里放着两个小沙发，中间有一个小茶几…… 这些都是原来住户留下来的，司清清重新调整了摆放位置和风格之后，整个房间感觉宽敞明亮了不少。 战北森看着司清清将房间里收拾的这样干净整洁，觉得自己这个媳妇真是太能干了，现在还越来越好看，家里事业两手抓。 心念一动，他一把将身后的人拦腰搂过来，低头精准的找到她的唇瓣，轻咬舔舐，每一个动作都是温柔中带着力道，像是要将怀里的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司清清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在他的怀里化成了一汪水，柔弱无骨的任由男人亲吻着。 良久，她才气喘吁吁的别开脸，“萍萍他们还在呢！” “我知道。” 战北森的声音带着沙哑的情】欲，手指柔韧着她的头发，同样呼吸急促，“我只是一下没忍住。” 男人的眼睛，像是勾人的钩子，弄的司清清心跳加速，这个男人真的是越来越会了！ 两人在主屋里胡闹缠绵了一会儿，就听到张川拎着一只鸡和两大包菜“叽叽咕咕”的进来了，司清清一下从战北森的怀里跳起来。 都怪这个男人太磨人，都过去这么久了！ “不能再胡闹了，我去厨房看看，战北森，你今晚留下来吃饭，萍萍应该在做饭了，我们吃完饭再回去！” 魇食不足的那人拉着司清清的手不肯放，浅笑着歪在床头，“好！” 司清清忍着笑，纤腰一扭，指着他道：“你个妖精！” 说完一转身，人就已经出了主屋。 战北森笑倒在床上，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在空中指了指，“你个妖精！” 谁是妖精？她才是妖精。 勾的他如今满心满眼的都是她，吃了训练开会的时候，只要一有功夫，满脑子都想着司清清在做什么，累不累，有没有遇到坏人…… 真是操碎了心！ 司清清以为自己的厨艺已经很好了，但没想到丁萍萍的手艺那才叫一个正宗，她进厨房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了两道正宗的川菜——麻婆豆腐和干锅土豆片，厨房里被一整个香味包围。 张川正在院子里杀鸡，干劲那叫一个知足，你就说杀鸡就杀鸡吧，也不知道在笑啥！是想把那鸡给笑死吗？ 司清清摇头，这张川怕不是个恋爱脑吧？ “清清，你快来尝尝，是不是我们家乡的口味？”丁萍萍看司清清过来了，赶紧给她加了一块麻婆豆腐尝。 司清清心里暗道对不起，你的家乡我的家乡不是一个家乡，不过好在司清清以前就喜欢吃川菜，特别能吃辣，张口就将麻婆豆腐吃到嘴里，那个味道，确实是记忆中的滋味！ “棒！萍萍，你可比我会做饭多了！” 司清清随口说了一嘴，丁萍萍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在说什么？你爸爸可是我们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手艺，你继承了他的本事，大小做饭就好吃，我有一段时间在你家吃的家里的饭菜都吃不下了，天天往你家跑蹭饭吃，你忘了？” 司清清一愣，无意识的又暴露了？ 好在丁萍萍忙着做菜，没顾得上深思她刚才的话。 张川很快处理好了鸡，丁萍萍又做了一个宫保鸡丁，一个爆炒辣子鸡，反正后面两个西北男人是不敢靠近厨房了，那个辣味实在是冲鼻子。 张川原本还靠在门框上，一脸痴汉笑的看着丁萍萍做饭，到了后面直接几个喷嚏把自己打到大门口去了。 两个女人站在厨房窗前看着一左一右疯狂打喷嚏的男人，默默摇头，“真没福气啊！” 很快四个菜一个汤上桌，外加买的白面馒头，可谓是丰盛的不得了。 四个人有说有笑的吃饭，司清清把自己未来的规划提前给几人渗透了一下，给他们都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叫品牌？” “什么是全国连锁？” “什么是时装周？” 司清清都一一耐心解答了，当他们问起司清清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她只道是在报纸上看的，或者是在广播里听到的。 “看来我也要多听听广播看看报纸才行，我们生活在这里，外界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想想还真是觉得有点落伍了呢！” 丁萍萍大受鼓舞，崇拜的看着司晴晴，这个好姐妹真的好厉害，以前在他们那个小镇子上，真的是屈才了！ 只有战北森认真听着，偶尔问一两句，但是并不想张川和丁萍萍那样觉得新鲜，偶尔他会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司清清，然后低头吃饭，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清清觉察到他的反常，便也不再说下去。 她其实很想告诉你战北森，自己并不是原来的司清清了，但是又担心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还是再等等吧，等时机成熟，等她足够强大，能够将原来的司清清的家人都安排妥当再说。 吃完饭后，落霞余晖照耀在整个西北大地上，眼见着夏天就要结束了，金黄的麦浪在麦田里肆意奔腾，西北的风清透凉爽，司清清和战北森漫步在路边，一起往汽车站走去。 第69章 这个丫头坏的很! 很快就到了张家老太太八十岁寿宴，司清清准备好的礼物是一个精致的发簪，上次见面的时候发现张老太太还是古早的盘发。 以她们目前的关系，送礼物太贵重也不好，太随意也不行，几经挑选之下花了十块钱重金买了一个造型雅致的簪子。 张家不愧是青川县有点社会地位的人，单单一个八十岁的寿宴，就在家里摆了十八桌，司清清到的时候已经是人声鼎沸，高朋满座。 张晓慧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裙子，黑长的辫子盘了起来，俨然一副嫁入高门的富贵贤妻模样。在人群中看到司清清进来，便丢下和人攀谈的丈夫朱建华朝司清清走来了。 “司清清，你来了！” 她比原先胖了一点，但脸上满面红光，看的出来婚后的生活应该挺幸福的。 “好久不见呀，还没祝你新婚快乐呢！” 司清清落落大方的和她打招呼，今天的司清清穿着一身蓝色短袖上衣，黄色及膝半裙，头上带一个黄色的发带，戴着略显夸张的白色大耳环，头发昨晚睡觉的时候编了辫子，今天就是波浪大卷，整个人站在人群中十分亮眼。 张晓慧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都亮了，现在大多数人穿的颜色都比较朴素，哪里看到过有人还能把这样两个颜色搭配在一起穿，司清清皮肤又白，穿起来实在是好看的紧。 “说起新婚，我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的那一身衣服，我可能都要在婚礼上出糗呢！不过还好……”张晓慧娇羞的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应酬的丈夫，满脸的娇羞幸福。 “你人长的好看，我的衣服就是锦上添花，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我店里，我最近又研究了不少新花样呢！”司清清凑在张晓慧耳边悄声耳语。 刚从屋里出来的张晓兰一眼就瞧见了司清清，看到她在和自己的堂姐说悄悄话，唯恐自己错过什么，赶紧跑了过去。 “你们俩在说什么，也不带上我！” 她今天穿的衣服也是从司清清那里新做的，一身碎花裙裁剪合身，将她苗条的身段衬托的十分好看，因为不好穿太紧身的怕被人说闲话，所以司清清只在腰部收紧，这样既能凸显她的细腰，看着也落落大方。 这个年代，大家好像都有好身材羞耻症，根本就不太敢把自己优越的身段完全暴露出来，司清清在设计的时候完全把这一点纳入考虑。 “哪能少的了你，快过来，清清说她要开店了呢！”张晓慧招招手，结婚以后的女人身上莫名的多了一股温柔贤淑。 “开店我知道啊，我还去过她的店里呢！”张晓兰一听，这消息她可是比姐姐先知道的呢！ “好啊你，好消息都藏着，不带你姐姐玩是吧！” “哪里哪里，我打算她店开业的时候就告诉你一起去呢，到时候我们可是要先买最新款最时髦的衣裳，让街道办那群人羡慕死姐姐你！”张晓兰抱着张晓慧的胳膊撒起娇来。 司清清看着两人相处和睦，有那么一秒钟羡慕起她们的姐妹情深来了。 三人正说笑着，张老太太在两个孙子的搀扶下从堂屋出来了。 老寿星出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了过去，张晓慧的丈夫朱建华赶紧放下酒杯迎了上去，新女婿在这种时候还是要好好表现的。 老太太身上穿的是司清清做的那身改良过的绣禾服，耳朵上戴着金耳环，脖子上带着银项链，整个人看上去雍容华贵的。 张老太太在主位上站定，环视了一圈满院子的亲朋好友，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谢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寿宴。” “哪里哪里，祝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祝愿您增福增寿增富贵，添光添彩添吉祥。” “祝您儿孙满堂福寿无疆啊，老太太！” 祝福声此起彼伏，老太太听得那叫一个高兴，嘴里一直说着：“好好好！” 她身边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人冲大家摆摆手。 “今天是我老娘八十岁的生日，大家吃好喝好，千万不要拘束不要客气，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们老张家能有今天，都是我老娘含辛茹苦这么多年给我们攒来的福气，你们今天可得喝好了，你们喝好了，我老娘才能高兴，我老娘高兴，我们老张家才能家族兴旺，越来越好啊哈哈哈……” 说话的这人是张晓慧的父亲张承德，是张老太太的长子，人看着十分精神矍铄，作为西北机械厂的厂长，他在这一代全是有点权威的，所以近日来的人，非富即贵。 司清清扫了一圈整个酒席，十几桌人坐的满满当当，有不少穿着打扮比较时髦的妇人，时不时的往她这边瞥一眼，上下打量着她的穿着，有的人惊羡，有的则是露出一脸难以理解的神色。 每次时间相撞，司清清都礼貌的对她们微笑点头，算是问好了。能不能再青川县打开第一个市场，就看今天了！ 说完祝福的话语后，张承德便让大家入席吃饭，这期间有人拿着礼物去给张老太太祝寿，两个孙子一左一右陪着客人喝酒。 这时候司清清忽然发现一个眼熟的人，那人正是坐在张老太太身边的年轻男人，此时正在和前去给老太太祝寿的人喝酒。 这不是前段时间救过她的张振华嘛？怎会在这里？ 张振华，张晓慧张晓兰，司清清忽然反应过来，感情他们是一家啊？ “司清清，你在看什么呢？” 张晓兰招呼着客人，但还是忍不住被司清清身上的穿着打扮吸引注意力，这一看就看到司清清正在盯着自己堂哥愣神，不由好笑问道。 “那是你哥？” 司清清也不避讳，指着张振华问他。 “对啊？怎么，看上我哥了？我跟你讲，我哥可是县里酒厂的副主任，长得帅有钱有地位，喜欢他的姑娘可多着呢，就是他眼光太高了，到现在还是光棍一个……” 司清清抽抽嘴角，我就问你一句，你有必要介绍这么详细嘛？ “你别误会，我就是问一下，他前阵子救过我。而且我已经结婚了，我丈夫是军人！”司清清说起自己丈夫是军人那傲娇的表情，一下子就把张晓兰给逗笑了。 “瞧给你厉害的，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军嫂！你和刘晓娟因为军人吵架进局子的事儿我可还记着呢！” 司清清错愕，这个丫头坏的很！ 张振华也认出了司清清，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 第70章 攀的是哪门子亲戚 “你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是？” 张振华并不知道司清清和他们家的渊源，只觉得今日的司清清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见还要好看，不自觉多看了两眼。 司清清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旁边的张晓兰道：“大哥，这就是给奶奶做衣服的司清清啊，是不是很漂亮？” 一句话，让两个人都尬住了。 司清清自然知道自己是好看的，但是被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夸，还是有些不适应。 张振华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尴尬的笑了笑。 “就算好看你也别想了，人家已经结婚了，是军嫂呢！”张晓兰的语气多少有点刚才司清清傲娇的样子。 “额，那个……”司清清赶忙打岔，“这位之前救过我一次，没想到竟然是你大哥啊，真的好巧呵呵！” 张晓兰一听，眼睛都亮了，“还有这事，快跟我说说呗！” 司清清扶额，前面的祝寿场面那么热闹，张晓兰为啥不去看啊？ 张振华拿出做大哥的派头，拍了拍张晓兰的脑袋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你现在应该去前面照应奶奶，今天她是寿星，你就光顾着自己玩了？” 张晓兰终究是个小妹妹，被大哥这么一说，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冲司清清说了一句：“那我先去了，你自便！” 又对张振华说：“司清清是我和晓慧姐姐请来的客人，你好好招待人家！” “知道了，就你话多！” 张晓兰这才穿着她漂亮的小碎花裙子飘过宾客，一路朝张老太太那边去了。 张振华指了个椅子让司清清坐下，“今天家里客人多，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担待，我还有其他事，你先自己吃点东西。” 司清清赶紧点头，“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她直言这个世界真是小啊，但同时又不得不感叹，张家人的待客之道真是可以的，即便是她这样的点头之交也能以礼相待，怪不得人家家族兴旺呢！ 司清清刚刚瘦下来，还在控制食欲，担心自己吃太多会反弹，张家的席面很丰盛，都是大鱼大肉的硬菜，这一桌子下来怎么也要二三十块钱，十几桌席面加上酒估计至少五六百块钱。 家底硬，张家人也都孝顺！所谓家和万事兴，司清清在张家人这里算是理解透彻了！ 很快，前面的宾客差不多祝寿送礼快结束了，司清清这才起身朝张老太太走去，她拿出自己准备的雅致簪子，笑盈盈的道：“张奶奶，我也不知道送什么礼物给您，这个是我为您挑选的一个小头饰，祝您八十岁寿辰快乐，福寿绵延，平安喜乐！” 看到司清清张老太太可太开心了，刚才不少女人们围着她称赞她的衣裳，尤其她的那些老妯娌，一个个羡慕不已，赶紧接过司清清手里的簪子仔细打量。 “不错不错，我已经多少年没戴过这东西了，说来也是怀念，来，晓兰，你帮奶奶戴头上！” 看到张老太太开心，司清清心里也十分欢喜。 谁能想到这些属于民族传承的东西，在几十年后又会风靡全国，在古风潮流的带动下，不少年轻女孩都用这个簪头发，别提有多漂亮了。 在她眼里，这不算封建，这是几千年的文化传承！ 其实簪子戴在珠光宝气的张老太太头上，对她的整个人的加成不大，但是这种东西对于她们这个年纪来说，更多的是怀念，也许很多年前她也是家底殷实人家的女儿，小时候就是簪花带簪子的，只是现在只能用一个黑色的网兜将花白的头发兜住。 “好好好！” 张老太太戴上簪子后，从张晓兰的小镜子里看了一眼，连连称赞，眼眶竟然还有些湿润。 “你这丫头做事真是好，以后要常来家里走动，知道了吗？”张老太太拉着司清清的手不松开，又道：“你叫什么来着？” “瞧我这记性，上了年纪了，记什么都记不住！” “奶奶，她叫司清清，这阵子要在前面街上开个店，到时候我带着您再去逛逛，到时候再给您做几件称心的新衣裳！” 张晓兰握着老太太的手，替司清清做了介绍。 “好，到时候我们都去，一定去，这姑娘我可太喜欢了，长的水灵又机伶，成家了没有啊？”张老太太说着，目光开始在院子里搜寻，“你大哥呢？去，把振华给我叫过来！” 司清清一眼就看出来张老太太是什么意思，拉了拉张晓兰的袖子用眼神示意她。 张晓兰冲她做了个调皮的表情，悄悄在自家奶奶耳边说了什么，只见老太太脸上一脸的失望，然后看了看司清清道，“那以后常来，常来啊！” “会的，张奶奶！” 到了宴席的后半程，宾客们基本上都开始各自攀谈起来，司清清原本是坐在角落里的，这时候过来了几个穿着干净利索的婶子，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身上的衣服笑问：“听晓慧说，她结婚时候的那一身衣裳，是你做的？” 司清清赶紧点头，“是的，张奶奶今天穿的衣服也是我做的。” 大家似乎对此已经有所耳闻，并没有接话，她们也都三四十岁的样子，对秀禾服不敢兴趣，倒是对司清清身上的衣服更感兴趣。 “那你身上这一套，也是你做的？” 司清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芳姨，你问她这些做什么呢，她穿的这么花里胡哨的，把自己全身勒的跟猪大肠似的，就是为了勾引男人的，这种轻佻的衣服你可不能穿，您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啊！” 众人循声望去，就看到刘晓娟脸擦的粉白，身上穿着一条红裙子，但不是之前的那件了，倒是和司清清给张晓兰做的那条差不多款式。 那个被叫做芳姨的刚才还一脸笑，听到刘晓娟的话，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皱着眉头对身侧没说话的张晓慧招了招手，低声问： “这是谁？” 司清清坐的近，将这位芳姨的问话听得一清二楚，感情这刘晓娟都不认识人家啊，不认识就一口一个姨？ 这攀的是哪门子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啊！ 第71章 你还年轻，还没嫁过人不知道 张晓慧皱了皱眉，看了眼刘晓娟，又埋怨似的看了眼张晓兰，这才对那位芳姨道：“妈，这是小时候和我堂妹晓兰一起的玩伴，现在在青木镇的纺织厂工作。” 邓善芳用十分陌生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刘晓娟，“这位女同志，现在社会人人平等，可不要再搞分化的好哦，我也是普通百姓，这位司清清同志也是，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司清清听这人说话十分有涵养，不禁好奇起她的身份来，周围人都不敢胡言乱语，看上去她应该不是一般人。 刘晓娟被邓善芳一顿说，刚才拍马屁的劲儿一下子就泄了，“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您好歹是副县长夫人，怎么能穿的和这个有伤风化的女人一样呢！她可不检点了！” 刘晓娟至今还记得大白天的在路边，司清清索吻战北森的画面，这哪里是一个女同志该做的事情，这要是放在早几年，可是要被拉出去批斗的！ 原本邓善芳已经说的很客观了，没想到这刘晓娟非但不收敛，措辞反而更加刺耳。 原来是副县长夫人，也就是张晓慧的婆婆咯？这个刘晓娟当真是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这不撅她撅谁！ 司清清看了一眼脸色已然大变的邓善芳，起身走向刘晓娟，问：“刘晓娟同志，你说话可是要说明白的，这么多人都听着呢，你说说我怎么有伤风化了？我以后可是要开门做生意的，你这样败坏我的名声，谁还敢上我那里去做衣服，难道穿我做的衣服的人都不检点？” 这话一出，那边的张晓慧张晓兰包括站在不远处应酬宾客的张振华，脸色也都垮了下来，今天的寿星张老太太穿的就是司清清做的衣服，这在场的人几乎都是知道的！ 这不仅仅是在骂司清清一个人啊！ 张晓兰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花裙子，问刘晓娟道：“我这衣服也是司清清做的，难道我也不检点？刘晓娟，我把你当成一起长大的朋友才同意你今天来我奶奶的寿宴的，你满嘴说的这都是什么话？” 刘晓娟眼见着自己说多错多，涨红了脸，指着司清清骂道：“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会胡搅蛮缠，我说的明明是你，你扯别人做什么！” 说完转头赶紧对邓善芳解释： “芳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女人她不是什么好人，您可千万不要和她走的太近，免得损害了您的名声！” 司清清咬牙，要不是不想搅和了张老太太的寿宴，她真的好想打人！ 邓善芳坐的稳如泰山，很有领导爱人的大度和平静，淡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这个司清清，怎么就人品不好了？” 刘晓娟一看有戏，就赶紧将自己看到司清清和战北森在大路上拉拉扯扯的一幕，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哎哟哟，大白天的就那样了？” “在马路上？” 听她说话的大婶们听得直皱眉，只因为刘晓娟说的那叫一个不堪，仿佛司清清在大马路上和人做房里那些事似的，也不说明白男人是谁，只说她看到司清清和一个男人在大马路上。 “嗯，就是在大马路上，大院里好多孩子还在那边玩呢，也不怕带坏小朋友！你们就说是不是有伤风化吧。要是我，我都没脸见人了，她竟然还把自己打扮成这样来这么重要的场合！” 有人捧场，刘晓娟更得意了。 看一群女人围在一起，其他人也渐渐的被吸引了过来，听到了刘晓娟说的后半段，一些保守的男人们已经开始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司清清了。 怪不得穿的这么花哨，这个女人竟然不是什么正经职业？ 这种人怎么可以出现在张老太太的寿宴上？ 完全不认识司清清的张承德和二儿子张振民已经开始用埋怨的眼神看张晓兰了，这孩子也太不知深浅了，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眼见着人越来越多，刘晓娟得意的拉了拉自己的辫子，觉得司清清这个女人就应该被所有人用这种眼光看着，最好她能无地自容，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青川县。 还想开店做生意？ 赶紧关门大吉吧！ “清清，你快说话呀！”就在所有人都想看着司清清怎么应对这场面时，相信司清清为人的张晓兰拉了拉她的衣袖催促起来。 只见司清清慢慢悠悠的坐下，淡然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才缓缓开口，甚至还带着一些娇羞道：“实在不好意思，夫妻之间的事被人用这种泼脏水的方式让大家知道，她口中说的那个男人啊，是我新婚不久的丈夫，他是军人，一天忙得很，我现在又来县城开店了，两人见面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我们才刚结婚……” 说到这里，司清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张晓兰一看她这样，乐了，接口道：“所以你和军人姐夫是情难自禁？” 话刚说完，脑袋就被后面的张振民拍了一下，“你个未出嫁的女娃，说这种话害不害臊！” 张晓兰撇撇嘴，觉得自己说的没错。 司清清倒也大方，直接承认了，“不过不是这位刘同志说的那样，我们就拉了拉小手，周围也没有孩子……” 众人看司清清这样坦然，倒是觉得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邓善芳也点了点头，人家新婚夫妇又难得相处，动作亲密一点怎么了，怎么就有伤风化了？ 局势眼看着扭转了，大家都觉得刘晓娟有点夸大其词了，却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就听着司清清惊呼一声： “哦，对了，当时是有一个孩子在的，是我们大院里的，好像是这位刘同志堂姑的孩子，我们快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刘同志和她堂姑站在路口等人，看到我家北森就冲了过来，说要给我家北森介绍这位刘同志认识认识……” 说到这里，司清清委屈起来了。 “我是南方人，和我家北森定的娃娃亲，前些日子才刚结婚，也不知道原来这位刘同志是有人想介绍给我们家北森的相亲对象，这么说来，这算不算的是我抢了这位刘同志的好姻缘？” 刘晓娟没想到司清清会把这一茬说出来，脸色大变，“你，你胡说什么，谁是你丈夫的相亲对象了！” 司清清委屈巴巴的说：“你啊，你堂姑亲口说的，你自己当时也很想认识我家北森的呀……” 刘晓娟气红了脖子，众人唏嘘不已，感情是这个姑娘瞧上这司清清的丈夫了，所以才这么把人家的私事宣扬出来啊。 “天爷呀，这说来说去，人家也是合法夫妻，就算你看上人家什么森了，人家也已经结婚了呀！” “就是就是，怪不得一上来就说人家不检点，和自己的新婚丈夫亲密一点，倒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姑娘啊，人家结婚了你就不要再想了，照你说的人家夫妻感情那么好，也不可能离婚不是！” “哎哟，编排人闲话这种事可万不能再做了，姑娘家的清白可重要着呢！” 婶子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刘晓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气的直跺脚！ 她明明就不是那个意思，怎么被司清清这么一说，倒成了她的不是了？明明就是她行为不检点，在外面就想和自己男人那个…… 议论声越来越大，邓善芳看了一眼围观的人群，赶紧摆摆手平息时态的发展。 “人家司清清也没做错什么，顶多就是年轻人感情好一时没控制住，什么叫有伤风化行为不检点？刘晓娟同志，你还年轻，还没嫁过人不知道，等你以后嫁人就知道新婚夫妻感情好，都会做些什么了。” “哈哈哈哈……” 周围有几个人忽然笑出来，谁还没有年轻过，谁还没有新婚宴尔过？ 婶子们经历过，张晓慧更是正在经历，她害羞一笑，在人群中和自己的新婚丈夫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刘晓娟瞪了一眼随着大家一起轻笑出声的司清清，恨不得用眼睛杀死她，这个女人真是奸诈小人，现在别人更要嘲笑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哼！” 顾不上礼貌，刘晓娟捂着脸冲出人群，跌跌撞撞的跑了。 张家爷仨赶紧招呼众人，让他们吃饭喝酒，不要因为这些小插曲影响了张老太太的寿宴。 原本邓善芳还只是想问询问询，经过刘晓娟这么一闹，邓善芳倒是觉得眼前这个司清清做事光明磊落又不失大方，好的形象气质本来就给她加分了不少，这下了解了人品，她觉得更要找她给自己做几件衣服了。 “过些日子我要配我丈夫去省城参加大会，需要正式一点的场合能穿的衣服，你能做吗？” 司清清立刻点头，“当然没问题，我可以先画设计稿给您，到时候按照您的喜好从中挑选，订做！” “还能这样？专门给我设计？” “嗯，这叫高级定制！”司清清把握住机会赶紧提前营销一番。 第72章 他为什么要瞪我? 男人们走了，看热闹的妇女们却都还在，听到副县长夫人都要找司清清“高级定制”什么衣服了，一个个的也都跃跃欲试。 她们这些人里不乏自己有工作的，要不就是家里儿女争气有正经工作的，家里不缺钱。 听了司清清的报价，再看看张晓兰和司清清身上的穿的衣服，觉得要是自己能穿一件头一份只有这个青川县有的衣服，那何尝不是一种拔尖儿？ 司清清趁着这个机会，还给她们宣传了一波自己的芦荟胶，涂在手背上莹润如玉，过一会再擦掉，手上的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她反正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只要主人家不觉得不适，她觉得把营销做到最大才算值。 加上刘晓娟刚才搬弄是非吸引过来的人，她这一番宣传可比自己想的效果要好，当场就有人要买芦荟胶，除了副县长夫人还有三位婶子要找她做衣服，反正不是家里孩子要结婚就是自己爱美的，还有年纪大一点的给自己的女儿要一套和司清清身上一模一样的。 这一来二去，司清清直接把生日宴变成了自己的服装加美容产品的促销会。 她一开始还担心张家人不开心，一看到张晓慧和张晓兰介绍的比自己还起劲，就放心了，她们作为过来人，可太享受被人问这问那的感觉了。 宴会上快小一百人，倒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惯她的行为的，男人们都在喝酒谈天，顾不上她，张老太太年纪大了也没多留，已经被张晓慧目前搀扶着回去休息了。 司清清一直觉得有一个十分不友善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她趁着记录各位婶子们需求的空档，抬头在人群里寻望。 正好就瞧见一个穿着西服的年轻男人，在和朱建华张振民几个说笑，时不时的往这边看来，一脸的鄙夷。 司清清一进来就忙着观察自己的目标客户了，倒是没有怎么留意男人。再说了，什么男人能比得上她家战北森，值得她多看两眼的。 只是这个男人站在这一群人中，看着格格不入，穿的十分考究新潮，那发型也挺时髦的。 省城来的？ 司清清刚要收回视线，就又看到那男人鄙夷嘲讽的看了过来，一张脸倒是长的周正，但是那眼神怎么那么欠打？ 司清清只想发财不想惹事，本着效率第一的原则，赶紧用小本本记下婶子们的需求，把布包里装的几个芦荟胶卖完，记录完大家的信息后，她便打算和张老太太去道个别立场了。 张晓兰跟在她的身后一直不停的念叨：“司清清，你现在就算有了这么多人找你做衣服，你有新样式第一个还是得想着我，听到没有？不然我就让我哥把你的店砸了，不让我身边的人去找你做衣服！” 司清清被她逗笑了，“这才几个人你就有危机感了？” “什么危机感？我没找你要钱就不错了，我听贺大哥说，他们那里给人介绍活，介绍人是要拿钱的！叫什么提成！” 提成？这么新鲜的词语？ 司清清一下就来了兴趣，“贺大哥是谁？他是做什么的？” 张晓兰扬了扬下巴，指着刚才十分鄙夷的看司清清的那人说，“那就是我贺大哥，我姐夫的发小，人家可厉害了呢，在南方做什么特别赚钱的买卖，说话做事都可洋气了！好多事我都没听过，老跟你似的蹦出一些没听过的词儿！” 司清清正好和那贺大哥鄙夷的眼神撞上，她咧嘴一笑，换来了一记白眼。 “他为什么要瞪我？” 司清清也很纳闷，这个人刚才就用一副瞧不起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会儿她礼貌打个招呼还要被翻白眼，这搁谁谁不生气？ “是吗？瞪了吗？贺大哥可是很有礼貌的人，你不要乱讲！”张晓兰一张花季少女的脸，说起这位贺大哥的时候，莫名带着娇羞。 “啊行行行，你贺大哥最有礼貌，你去跟你贺大哥说，你已经是我这里的vvvip了，享受最高的优惠待遇，让他不要再瞪我了！” 司清清拍拍张晓兰的肩膀，便掀开门帘进屋，看到张老太太歪在床上和几个上了年纪的人聊天，笑道：“张奶奶，谢谢你们邀请我来参加您的寿宴，再次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十岁生日快乐。” “哈哈哈，好姑娘，快坐！” 张老太太今天很开心，拍了拍炕边的位置，客套的让司清清坐下。 司清清赶紧摆手，“不，我不做了，我的店马上就要开张了，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我就不多叨扰了！” 张老太太一听在理，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司清清就赶紧出来了。 没找到张晓兰，只看到张晓慧跟在她婆婆身边，乖巧贤惠的和长辈们说话，司清清过去跟他们打了招呼便要离开。 刚出了门没走两步，就听到一个傲慢的声音传来，“在别人家的生日宴上给自己拉生意，这位女同志，你很缺钱吗？” 司清清听到这种阴阳怪气的声音就难受，猛地回头看到那人果然就是刚才在里面一直鄙夷自己的那位贺大哥。 “你不缺钱吗？这年头，别说钱了，多少人饭都吃不饱，我拉生意怎么了，人家主人乐意客人欢喜，轮的到你来指手画脚？” 司清清一看这人西装皮鞋的，就知道是在南方市场上混了一阵子的，自己以为见了些市面，就想在这信息闭塞的西北彰显自己的特别，她才不想跟他浪费口舌呢。 “小道小贩，成不了大气候！” 听司清清这么油盐不进，这位贺大哥更反感司清清了，只觉得她就是给只会钻营的小人，又翻了个白眼准备走人。 “你这个人说话可真是难听，脚上穿上一双江南皮革厂的新皮鞋就觉得自己是大气候了？有本事你把西北的经济发展上去，让你家乡的人民过上富足的好日子，到那时候，你再来嘲讽我也不迟！” 司清清刚记了好几笔单子，芦荟胶又卖出去好几盒，她心情可好着呢，不想跟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浪费时间，放完狠话转身脚底抹油，赶紧溜之大吉！ 第73章 别把我媳妇给我烫熨的衬衫弄皱了 这一趟生日宴之行对司清清来讲可谓是收获颇丰，回到店里后，丁萍萍正在熨烫司清清之前给人做好的衣服，看到司清清一脸高兴的进来，就知道她这趟去的值了。 “是不是已经有人找你做衣服了？” 丁萍萍对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现在多的是崇拜。 “嗯，好几个，都是特别定制的，我等下要给她们出设计稿，熨烫衣服的事情就辛苦你啦！” 司清清搂了搂手里拿着熨斗的丁萍萍。 “这都是小事，我现在最想的就是能够学会缝纫，也好帮你更多，要不然以后做衣服的人多了，你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 丁萍萍哪里会做衣服啊，她甚至都不知道司清清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衣服的！ 司清清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也不着急，目前的这些衣服她还是能应付过来的，等服装店真正开张了，一切进入正轨之后，她可以抽时间教丁萍萍做衣服。 “这个简单，你不用担心，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两人闲谈说笑了一会儿，司清清就回屋拿着自己的小本本，看每个人的需求，开始做初步的设计，等到她们选完款式以后，她就可以量体裁衣了。 手上有了活，日子好像一下子变快了，很快就到了“森森北清服装店”开业的日子，司清清也是给人发了请帖的，尤其是张家姐妹，不管一开始认识的时候有过什么冲突，目前来讲这两个人可以说是她的贵人，自然是不能落下的。 开业这天，战北森也来了，司清清还邀请了大院里的几个嫂子，张桂香，李红月，强子妈…… 大院里的嫂子们一听司清清竟真的要在县城里开店，可是给惊讶坏了，怪不得她一天到晚的往外跑，看来人家真的是在做正事。 战北森带着一些战友来了，赵英武看着他把自己打扮的像只蓝蝴蝶一样不禁调侃：“你穿来穿去也就这一件衣服啊，我还以为你媳妇给你做了一箩筐呢！” 自从战北森结婚后，尤其最近，这个男人真的是像孔雀开屏一样，一有时间就到处炫耀自己媳妇做的衣服，不过司清清最近忙于开业的事情，并没有给他做过多的衣服，这让嫉妒他多时的赵英武找到了机会。 有时候男人之间的攀比也是如此幼稚！ 战北森一点都不生气，他挺直了脊背拍拍身上的衣服，“别看这小小一件衬衫，那可是清清第一个做给我的，等她以后成了县城出名的大裁缝，像你这样的，以后想找她做衣服还得排队呢！” 一句话就把赵英武刚刚找到的自信给灭了。 “你们两口子想的真美！还有名的大裁缝，你也是，堂堂副参谋长竟然给自己媳妇连个正经工作都找不到，还让人家辛苦去开店，这要是赔了呢？” “谁说我找不到的，那是我媳妇人家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我只是支持她这么做！” 战北森一想到司清清说起自己的理想时的模样，就觉得只有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才能开心，只要她开心，只要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他都会支持！ “你就惯着她吧！”赵英武从来没想到过，对女人完全没有什么理解的战北森，会有一天这么设身处地的为自己媳妇着想。 “你别把我媳妇给我烫熨的衬衫弄皱了，起开！” 战北森一把打开赵英武搭上来的手臂，然后还十分小心的拍了拍肩膀，好像那衣服是金丝缕衣似的，一碰就皱。 赵英武一脸无语。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到林芳华和几个文工团的姑娘穿着裙子走了过来，她早就听说那个司清清在县城里开了店，今天开业，她倒是要看看，那司清清能折腾出什么水花来！ “北森！” 远远看到战北森，林芳华就小跑着过来，“她们都传开了，说县城有一家新服装店要开张，还是你媳妇开的，我们几个今天也想去凑凑热闹，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吗？” “是啊战副参谋长，我们都已经好久没出过部队去县城里逛了，正好今天有机会，也想出去买点日用什么的，你们有车，可以蹭你们的车吗？” 林芳华身边的几个女同志笑道。 “当然！” 还不等战北森说话，赵英武就率先答应了，然后他就感受到了来自战北森的死亡凝视，紧接着他又赶紧道：“我觉得战副参谋长，当然不会拒绝你们这个小小的请求的，对吧，北森？” 战北森无语，赵英武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三个人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说话办事从不会这么生分，就算是战北森拒绝了，他赵团长难道还不能带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林芳华一起去个县城了？ 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谁让他就觉得自己有媳妇就了不起呢！ 战北森还能说什么，自然是答应了的。 一行四五人挤着一辆军用吉普车就上路了，本来赵英武也想开车的，战北森觉得声势过于浩大的话影响不好，就委屈林芳华和四个姐妹挤在后座上了。 司清清今天可是忙坏了，一早起来就和丁萍萍一起把店里店外打扫了一番，然后将陈设的衣服又重新搭配了一下。 这两天挂在橱窗的这些衣服让不少人驻足观看，但是店还没有开张，她们也没办法进来看，而且那衣服下面摆着的价格，劝退了不少人。 司清清这两天赶工出来了不少贴合大多数人的平价衬衫，长裙，今天也一并挂了出来。 第一个来的人是张川，还是拉着他的那辆驴车，车上还放着不少他在山上摘得野花，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用红绳绑了绑，弄的还有模有样的。 丁萍萍看到都要笑死了，一个糙汉拉着一车野花，还用红绳捆着，那景象实在是滑稽的很！ “笑啥，俺这也是跟着人家学的，我以前就看到镇上的店开张有人送花，我这还是今天早上一大早上山摘的花呢，可新鲜了，是我妹用红绳绑的，咋样，好看不？” 张川一脸期待的问丁萍萍。 丁萍萍又觉得好笑又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可爱，连连点头。 “张大哥，这么多话，难道就没有单独的那一束是送给萍萍的嘛？”她今天穿着一身藏蓝色的长袖连衣裙，无领收腰，长度到小腿处，也没有戴夸张的耳饰，头发在后脑勺低低盘起来，看着十分精干亮眼。 张川脸上一红，送花给女人是什么意思，他再糙也是知道的。 丁萍萍在司清清肩上一拍，“司掌柜的，你急别拿我开玩笑了！”说话间，人脸已经红了。 她今天穿的是司清清给她做的白色半袖连衣裙，头发扎成两个麻花辫，看上去青春靓丽。 两个姑娘，不同的着装风格，不同的打扮，往店门口这么一站，还没开业呢，就引得不少路过的人频频张望。 话不多说，三任动手把野花在店门口摆了两排，张川趁着司清清在摆弄花草的时候，悄悄从怀里掏出一束黄色的雏菊塞到丁萍萍手里。 丁萍萍羞的脸红心跳，但还是很聪明的赶紧找了时间钻进自己的房间，把那束花放在了自己的床头。 第74章 给林芳华气坏了! 战北森他们是第二波到的，作为丈夫，他觉得自己在司清清开店这件事情上做的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打算今天给她一个惊喜。 周围人看着牌匾上挂了大红色的绸面的店，门口还摆上了花，虽然野花粗糙了些，但多少有点那个意思了，边有看热闹的人在一旁询问。 “这是个啥店？” “我看着敲敲打打好几天了，这就要开张了？” “卖衣服的？那是啥衣服，可是少见呢！” 司清清听到她们的议论，热情的上前介绍，“大姐大婶，我这家店就是做衣裳的店，你可以买衣服也可以到店里来做衣服，今天开张，欢迎你们以后常来啊！” 司清清美的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身上的衣服更是时髦的没见过，不管到了哪个年代，女人爱美的心思总是不会变的。 一旁一个大妈拉住司清清的裙子就问：“你这衣服在哪买的？我以前咋见都没见过？” 司清清笑，“我这衣服就是我自己做的，你要是喜欢啊，我也可以给你做一件。” “哦哟哟，我都一把年纪了，身材都走样了，还穿什么裙子哈哈哈，羞死人了！”大妈说着捂着脸和旁边的姐妹笑，她身上穿着一件磨破了边的花衬衫，颜色都已经洗的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了。 司清清又道：“你不喜欢穿裙子也没事，我这里还有衬衫，短袖，裤子啥都有，现成的就能买，也不比外面的贵，但你要是想穿一件适合自己的，就可以找我给你专门定制，设计属于你自己的衣服！” “还能这样呢？” “这倒是新鲜的很，专门定制，我自己的衣服，那意思是就我一个人穿的，旁人没穿过的样式？” 周围人对司清清的说法很是好奇，啥叫专门，专门就是针对你一个人的啊，这点他们还是知道的。 “对对，就是这个衣服，反正就是看你自己喜欢，不过这样的话，可能就会贵一点。”看到她们朴实的脸庞，司清清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说这话，但是现在要是不说清楚，以后万一人家真找来了，听到价格那么贵，有可能会起争执。 “贵点怕什么，谁这辈子还不能穿一两件贵衣裳，自己的衣服啊，旁人没有！” 有一个看上去稍显贵气的大婶，胖乎乎的长的十分喜庆，双手一拍豪迈说道。 “嗯！你是能耐了，儿子有本事，不像我们，天天不是围着锅灶转就是围着孙子转，哪有时间穿哦，我可舍不得穿着新衣裳天天做饭！” “哈哈哈哈……” 几个人放声大笑，司清清也跟着笑起来，这个年代能有工作的女人实在是太少了，大多数还是按照原来的男主外女主内的的方式在生活，想要让她们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件衣服，就像是让她们在这个时代洪流中找到自己一样，很难！ 但不急于一时，凡事要一步一步来。 丁萍萍和张川也在那边和路人攀谈介绍，渐渐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十分低调的在不远处停下，战北森手里拎着一长串鞭炮走了过来，“清清！” 司清清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转过身就看到男人穿着她做的衬衫，一身笔挺的出现在人群中。 他的身后跟着几位面熟的战友，大家都穿了便装，十分低调。 “你们来了！” 司清清俨然一副老板娘的状态，笑盈盈的走到战北森身边，大方的和他的战友们打招呼。 “可算是见着真人了，上回部队军民一家亲玩会我有事不在，听说战北森的媳妇一嗓子惊艳了整个部队，我还不信呢，现在看到真人，我信了！” 赵英武笑呵呵的走过来，看了眼战北森似乎再说，“我会我知道你小子为啥这段时间总是孔雀开屏了。” 还真别说，两人站在一起，当真是男帅女靓，气质和周围的人远远的就拉开了一大截。 “哪里哪里，您太过奖了！”司清清礼貌周全的应对，侧脸看了一眼战北森，想让他赶紧给自己介绍介绍，眼前的这个看上去和战北森关系不错，自己都不认识人家，岂不是不礼貌了。 战北森收到她的眼神，赶紧说道：“这就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不着四六的我那发小，赵英武，赵团长！” “啧！” 听到战北森这么介绍自己，赵英武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我是英俊与智慧并存的赵英武，什么不着四六！” 战北森十分无语的鄙夷了他一眼。 司清清看到这俩好友说笑，觉得十分有意思，自己像一朵花一样笑歪在战北森身边。 站在人群中的林芳华看到他们三人笑成这样，心情很不好。 这个司清清，倒是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战北森用那样的眼神看她，让他满心满眼的都是她，就算如今还有这么几个战友站在这里，战北森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了。 “北森，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们这么大老远过来给你媳妇的店开业庆祝，你倒好，怀里抱着媳妇就忘了战友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林芳华哪里受到过这种冷落，她在部队里可是人在哪里，别人的视线就跟在哪里，一天到晚跟在她身后大献殷勤的人多的是。 今天大老远的跟着战北森跑这里来，反倒被冷落了。 战北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心道：你们不是来逛街的嘛？ 但面上还是十分周到，“清清，这是林队长，你们上会见过了的，听说你的店要开业，就和文工团想要来县城买东西的同志一起过来看看。” 司清清活了两辈子，当然知道林芳华对自己的第一来自何处，但是她现在十分确定的知道战北森对这个女同志没有其他的意思，所以十分坦然的欢迎她们的到来。 其他几个人在上回晚会的时候也都已经见过司清清了，没想到今天的司清清比那天还要好看，尤其身上的那条裙子，看着朴素但穿上又显得十分贵气有气质，不禁多问了两句。 这可给林芳华气坏了！ 第75章 不是我媳妇还能是你媳妇? 几人正说着话，大街上忽然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很快就看到一个舞狮的队伍朝这边敲敲打打的过来了。 围观的人群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红红火火的舞狮队一下子就让现场的气氛热闹起来了，小孩子们一个个尖叫大笑着围着狮子转，狮子队在司清清的店门前停下了，开始耍各种高难度的动作，两个狮子对舞，像是在决斗似的。 引狮郎从怀里一掏，掏出一大把糖果来，往人群中这么一散，可给孩子们乐坏了。 司清清看的惊喜，她原本也是想找个舞狮队热闹热闹的，但是为了节省开支，就把这一步绕开了，毕竟刚刚开业，以后要面临的未知情况还有很多，还是不能太破费。 战北森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脸上惊喜的神色，笑的清俊如风，悄声问：“喜欢吗？” 司清清更惊讶了，她转过头就看到他望着自己的眼神，心头一软，惊问道：“你请的舞狮队？” 战北森笑着点点头。 司清清千娇百媚的一笑，要不是现在人多，高低给他亲上一亲。 林芳华看到人群中两人眼中只有彼此的样子，双手抱臂，至于的吗这两个人，才认识多久就腻歪成这样，比得上她和战北森十几年相识的情谊吗？ 舞狮队最后在司清清店门前定式，两个狮子口中各吐出一个条幅——“生意兴隆 蒸蒸日上”。 “好！” “开业大吉！” 精彩的舞狮让大家大饱眼福，看热闹的人跟着喊出了几声。 司清清见状赶紧走到两个狮子中间介绍起自己的店来，“大家好我叫司清清，这是我的森森北清服装店，大家以后可以来我这里买衣服也可以做衣服，今天开业大酬宾，所有买衣服和登记做衣服的人，全部八折！” “哦，好好好！” 张川站在人群中吆喝起来了，丁萍萍也跟着喊起来，像两个托儿似的在那里叫的好不开心。 司清清笑着，然后拉过战北森的手说：“来，你和我一起揭牌匾！” 战北森没有犹豫，大步走过去陪着司清清一起，用长杆挑起挂在店门正上方牌匾上的红绸，这边赵英武也很有眼力见的拿起战北森带来的一千响鞭炮放了起来。 “哎呀呀～” 几个文工团的姑娘站的比较近，尤其林芳华，一时间没察觉被鞭炮吓到了，气的在赵英武的背上拍了一下，“赵团长，你怎么也不事先招呼一声！” “哈哈哈，不好意思，太激动太激动，忘了！” 赵英武不拘小节的大笑三声，说完便招呼她们一起进店，“快去看看啊，你看这衣服花里胡哨的，你们女同志肯定都喜欢哈哈哈……” 林芳华一张美丽的脸上都是不悦，但压不住其他战友太热情，拉拉扯扯的几人就往店跟前去了。 “店里已经有一些成品展示了，大家进店一起看看吧。” 司清清一声招呼，张川和丁萍萍便开始卖力的在人群中招呼起来，这其中不少刚才听了司清清话的人，觉得这个店可真是新鲜的很，就算不买，也想进去看看热闹。 很快，小小的店面里就挤满了人。 丁萍萍十分熟练的给大家介绍衣服，以及之前司清清画的一些衣服样稿，以及以后如何找她们做衣服之类的。 司清清带着战北森和赵英武林发华等人，到了成衣展示区，这里面挂着不少她做的裙子。 “芳华，你看这条裙子多好看，这不就是给你量身定做的吗？”一个舞蹈队的成员拿起一条黄白拼接的长裙在林芳华身上比划。 林芳华生的手长腿长的，平时很难买到适合她的裙子，不是袖子短了就是裙子太短了，这个年代可不兴什么超短裙，一般裙子都是到小腿，最起码也是要到膝盖的。 其实林芳华刚才在外面的时候看到这条裙子了，但是碍于面子，她一直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并不想给司清清捧场。 “太花哨，我才不要穿这样的裙子呢！” 林芳华傲娇的别过脸去。 “不花哨啊，我反而觉得挺淡雅的，很适合女的气质，清清，要不然你试一试吧？”其他队友也跟着说。 赵英武这个糙汉看啥都觉得新鲜，看了看人家摆放在柜台上的布料，又翻了翻设计稿，这才悄悄跑到战北森耳边问：“这些都是你媳妇儿整的？” 战北森骄傲的抬抬下巴，反问：“不然呢？” 不是我媳妇还能是你媳妇？你有媳妇吗？——明明战北森只说了一句话，赵英武却觉得他说了一堆，并且同时羞辱了自己一番，他虚晃了一下拳头。 “你等着，我肯定很快就能找一个媳妇，绝对不比你媳妇差！” 战北森：…… 他说什么了他？赵英武就气成这样？ 那边，看林芳华被大家怂恿着试衣服，受了气的赵英武赶紧走过去，“这裙子倒是挺好看哈，芳华，我觉得这里除了你没人能配得上它，快试试啊！” 林芳华已经被说的不耐烦了，被赵英武又插了一嘴，气的想翻白眼。 “林队长。” 司清清招呼完其他客人，看到她们手里拿着自己目前的镇店之宝，笑道：“其实我在设计这条裙子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就是你当时跳白毛女的场景，我觉得这条裙子，都说人靠衣服马靠鞍，同样的，好衣服也需要好的身材和气质才能衬托出它的灵动，林队长，以你的气质，绝对可以让这件衣服变得更好看的。” 林芳华实在想不通这个司清清的嘴到底是怎么长的，明明自己对她没什么好脸色，说起话来嘴巴却像是灌了蜜一样，让人听着心里莫名的舒坦。 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愿这么快就给她台阶下。 “说的好像你做的衣服是有生命似的！”她吐槽了一句，并没有去就接衣服。 “哎呀！” 司清清双手拍了一下，眉开眼笑的继续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跟你说，好的衣服就是有生命的，尤其在找到适合它的身体之后，它就会活过来。” “噗！” 赵英武觉得战北森的这个媳妇实在是又好笑又好玩，衣服还活过来，玄乎乎的。 战北森站在司清清身后，用眼神警告了一下自己的好友，赵英武这才收起脸上滑稽的笑。 “吹吧你就，这么想看我就穿着给你看，我还不信了，你这衣服能比别人的强到哪里去！”林芳华偏不信了，大家都说好，她就觉得不怎么样，那就让事实说话。 第76章 又来一个狮队 司清清一点都不生气，笑盈盈的把林芳华引到换衣间，“你在这里换衣服。” 文工团的姑娘们看到林芳华要试衣服了，都等在换衣间门口。 林芳华嘴上说着不愿意，进屋换上衣服以后，看着里面镜子中的自己，也是眼前一亮。 “芳华，好了吗？” “换好了快出来给我们看一下啊！” 两个女孩在外面催促着，林芳华只好拉开门走了出来。 “哇！” “好漂亮！” 一起来的两个姑娘围着林芳华转了一圈，她们的惊呼声引起了店里其他人的注意，大家都侧目过来，就看到一个黑发及腰，身材纤瘦高挑的女孩站在人群中，一袭黄白相间的裙子将她衬托的明艳动人，在所有人之中闪闪发光一样的耀眼。 “看吧，就说很适合你的！” 司清清预料之中的看着这完全贴合的一人一衣，确实是好看的，林芳华的气质特别清冷，这样淡雅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正好相得益彰。 周围人也纷纷称赞，有夸人的也有夸衣服的。 虽然以前也经常站在舞台上被无数人围观，但林芳华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获得这么多的关注，一时间有些羞红了脸。 “清清嫂子，你快帮我推荐一条裙子吧，我们今天就是来买衣服的，别出不去了，就在你这里买！” “对对对，我也要我也要！” 两个文工团的女孩一看林芳华穿司清清做的衣服这么好看，一下子来了精神，拉着司清清的手臂让她推荐。 司清清乐在其中，看了一眼两人的风格，很快就在做好的衣服里帮她们选了两件。 林芳华看了战北森一眼，刚才自己明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然而这个男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忙碌的司清清，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她这边儿，而且更多的明显是在看她身上的衣服。 她林芳华就输的这么彻底？ 另外两个人试好衣服后，当下就决定要买了，问司清清价格。 这些衣服司清清的定价是比较高的，她想了想道：“今天开业，你们又是北森的战友，我给你打七折吧！” 两人一听开心坏了，拉着林芳华的手道：“芳华，这条裙子真的很衬你，我们一起买了吧？七折，以后可没有这样的优惠待遇了呢！” “以后你们来，可以享受vip的八折待遇。”司清清走到战北森跟前，拉着他的手臂悄声道：“怎么样，我对你的战友还可以吧？” 战北森知道司清清做这些衣服有多不容易，眼睛熬红了，脖子酸痛，心疼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其实你按照原来的价格就可以，不用特意照顾我们。” 他知道这是媳妇给他面子，让他在战友面前有光，但是他不需要她用自己的辛苦这样维护自己的形象。 司清清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没关系啊，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在我心里你们都是英雄，以后要是生意走上正轨，我还想专门为你们设计一款舒适休闲的服饰呢，这是我们人民群众爱戴军人的表达方式。” 战北森笑，他的媳妇总有她的道理。 那边林芳华穿了衣服，要是不买面子上实在下不来，但她心里也确实很喜欢这件衣服，于是就趁司清清和战北森说话的空档，和两个小姐妹一起到丁萍萍那里结了帐。 “司清清，我虽然买了你的衣服，但这不代表我认可你的本事，我是看在北森的面子上，也不想让我两个队友扫兴才买的！” 傲娇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可爱呢，司清清心里这样想，“那当然，以后要是有什么宝贵意见，还请林队长多多指教哦！” “你！” 林芳华原本像激怒司清清的，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真面目，不是说她在家属大院里很会撒泼打滚吗，这么打她的脸，肯定受不了吧。 谁知道她不仅不生气还笑，还让她指教？ 真是气死了！ “我要走了，你们两个还要在这里逛吗？”见激怒不了司清清，店里的人又多呆的人心烦，她转头对两个小姐妹没好气的说。 “走……啊，走吧，去买点擦脸油什么的。” “对对对，我还想去剪个头发呢。” 另外两人也看出来了林芳华已经忍了很久了，也不好意思再磨蹭，再加上总觉得她们好像占了司清清的大便宜，也不好在人家店里耽误人家做生意，这么多人呢，不能因为他们是战北森的战友就一直占用人家的时间。 司清清大大方方的送三人出门后，就去接待别的客人了。 战北森也笨拙的学着司清清的样子给客人介绍，但是三言两语总说不清楚，最后直接当起了保安，站在门口看着别让有些捣乱的人干坏事。 店里正热闹着，就听见外面又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很快，又一队舞狮队到了清清北森服装店的前面，紧接着还有人放鞭炮。 战北森闻声走了出来，看到两个穿着打扮考究的女孩从后面走了过来，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和大街上粗布麻衣的人对比鲜明。 看到那人，战北森眉头不由的皱了皱。 司清清听到动静也出来了，一眼就看到了张晓慧和张晓兰两个人，“你们两个来了！” “清清，开业大吉！” 张晓慧和张晓兰两人看到司清清就大声恭贺，三人很快说笑在一起。 “你们来我就很开心了，怎么还请了狮队？” 司清清有些惊讶，她虽然不知道请狮队要花多少钱，但是以张晓慧和张晓兰和她的矫情，花多少钱都不应该啊。 张晓兰见状赶紧解释，“嘿，狮队可不是我们请的，是贺大哥请的。” “贺大哥？” 司清清更懵了？那个仅有一面之缘还对她到处招揽生意嗤之以鼻的西装男？ “司裁缝，开业大吉，生意兴隆！” 还不等司清清问清楚，就听到一个十分傲慢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司清清转头看去，就看到那人用一幅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自己，嘴上说着祝福的话，眼神里却都是鄙夷。 司清清抽抽嘴角，你没事吧？ 第77章 我看上的衣服，你都卖给她们了? 战北森一个跨步走到司清清身侧，距离亲近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不是普通的关系。 “清清，这就是你那军人丈夫吧？” 张晓兰几次听到司清清无比骄傲的提起过自己的丈夫，如今一看这两人的站姿就大概猜到了。 “嗯，这就是我的丈夫战北森，北森，这几位是先前跟你提过的，张晓慧和张晓兰姐妹，这位……” 她面露难色的看向贺某，这个人她都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了。 “哈，你好，我叫贺思聪。” 司清清：…… 这个名字是专门给有钱人设定的嘛？几十年后两个字可是横贯互联网，是富二代的代名词呢。 “你好！” 战北森握过了贺思聪伸过来的手，面容严肃的和他握手，很快就看到贺思聪的眉头皱了皱，半个身子都缩了起来。 司清清知道战北森惯会在握手的时候使用蛮力，军人神经百炼的手劲儿，可不是什么人都受的住的，只是这次她没有像上回给张振华解围似的提醒战北森。 很快，贺思聪就败下阵来。 “好好好，我很好，手，手……”贺思聪原本还想装一装的，但后面疼得实在是装不下去了，直接嗷嗷嗷大叫了起来。 张家姐妹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张晓兰有些心疼的看着贺思聪，“贺大哥，你没事吧？” 贺思聪将自己被捏到粘连的手快速踹进裤兜里，“我能有什么事，呵呵，没事没事！” 一旁的狮子舞的热闹，司清清本着地主之谊，将几人迎接店内。 张晓兰果然是最爱美的，进去一看到陈设的几件衣服，哪一件就想要试一试，拉着张晓慧说不个不停，这期间还时不时害羞的看向贺思聪，问他自己穿哪件好看。 贺思聪皱着脸，随意的应答着，几乎每一件都说好看。 司清清悄悄凑到战北森耳边问：“你刚才为啥要那么使劲儿？” 战北森面不改色如实回答：“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司清清举双手双脚赞同，贺思聪看她的眼神确实挺欠揍的，但是她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贺思聪这么瞧不上自己，还要大张旗鼓的请一个舞狮队来庆贺自己开业。 “没想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司裁缝，你这样的衣服定价这么高，卖的出去吗？别光可着张家人薅啊！” 过了一会儿，贺思聪怕是忘了自己手上的痛了，忽然很欠揍的说。 司清清听了也不恼，淡然一笑道：“让贺先生费心了，已经卖出去好几件了！” 贺思聪脸上的表情表示质疑，刚想要说什么，就听见张晓兰惊呼出声：“这么快就卖出去了？我上回看到这里挂着一条黄色的裙子，还想着等你开业的时候买，讨个好彩头，你也卖出去了？” 张晓兰一着急，问话倒是有些咄咄逼人了。 司清清咧咧嘴，不好意思的点头，“嗯，卖出去了。” “那那件蓝色的小上衣也卖出去了？” 司清清：“嗯。” “我看上的衣服，你都卖给别人了？” 一连几问，把司清清给问的无地自容，互有一种自己是不信守承诺的贾宝玉，把林妹妹给惹急了的既视感。 贺思聪“咳咳”两声，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反正以后还会出新款的，你最近买了好些个衣裳，我以为你短期内不会再买了呢。”司清清也属实没想到，张晓兰对新衣服的需求量这么大。 张晓慧在一旁安慰她。 “人家做生意的，总不能把东西都给你留着，万一别人看上了留给你，你又不买，岂不是让人家白白损失了，晓兰，二婶最近可是跟我说了，你最近花钱花的厉害，让我看着你点呢！” 张晓兰面上一红，偷偷瞥了一眼贺思聪，“那人家现在不是情况特殊么，想……” 她悄悄在张晓慧耳边说了什么，张晓慧心领神会的看了一眼贺思聪，戳了一下张晓兰道：“小女孩家家的也不知道害臊。” 司清清看的明白，这不就是想在自己心仪的男人面前好好表现表现么，少女怀春，没什么不好的。 “你放心，现在不是马上入秋了么，你买那么多夏天的裙子也穿不了几日了，等我的秋装出来，第一个通知你。” “真的？” 听了司清清的话，张晓兰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惊喜不已。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今天开业大酬宾，你们随便看看，还是之前说好的，给你们八折！” 司清清看着几个女孩子说话的时候，贺思聪转去别处看了，不禁好奇的问张晓兰，“你那位贺大哥，为啥要给我请舞狮队？” 她可不信这个处处瞧不起她的贺思聪会真心恭贺她开业大吉。 张晓慧面露难色，拉着司清清的手道：“清清，说出来你别生气，是他自己非要跟着来的，他是我家建华从到大的好朋友，人又在南方发展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 张晓兰轻嗤一声。 “贺大哥呀，其实就是来看热闹的，他不相信你的店开业第一天就能卖出去衣服，所以我们打赌，让他请个舞狮队过来，要是卖出去了，他答应给我买一辆女士自行车！” 张晓兰说的无比骄傲，仿佛那新款女式自行车已经收入囊中。 司清清：…… 感情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是把我的开业当成了你们爱情之路的捷径了？ 行吧，看在张晓兰帮了她不少的份上，她愿意做这个爱情保安。 但是怕就怕在，妾有情郎无意，至少目前为止，司清清没有从那个傲慢的男人眼里，看到一点对张晓兰的爱慕之情。 三人在店里逗留了一会儿，虽然喜欢的衣服已经被买走了，张晓兰和张晓慧两人还是各自买了一件别的衣裳，反正来都来了，总不好空手回去。 倒是那个贺思聪，仿佛站在上帝视角一般，指点着司清清店里的陈列物道： “你开裁缝店又不是只给女人开的，没有一件男人的衣服实在是不合适，再说了，裁缝店做衣服就好，又卖衣服又做衣服的我还是头一回见，我们南方的大……” 司清清皱着眉头听了半天，发现这个人说的话实在是没什么建设性。 “贺先生，首先这里不是南方的大城市，西北的县城目前的发展节奏来看，我的这个店已经属于超前了，新的事物大家需要有一个接受的过程。当然，如果贺先生想要在本店订制男士衣服的话，我们当然也是可以做到的，只是现在来说，我们主打的还是女装为主，后期不排除增加男装，童装，甚至还会分不同风格和用途的衣服，只是这些还需要一个过程……” 司清清脑海里的商业版图已经十分完整了，只是要实现这一切还需要时间，不能一蹴而就。 贺思聪没想到司清清设想的这样完整，至于什么男装童装就算在现在的男方，一家店里也不可能完全容纳的，他只不过是想挑挑刺儿…… 张晓兰看到贺大哥被司清清说的没话说了，赶紧上前解围。 “清清，我贺大哥见多识广就是想给你点建议，你要听就听，不听就算了，怼我我贺大哥做甚？” 陷入爱情的女孩子，总会有些是非不分的。 司清清赶忙道：“好好好，那我谢谢你的贺大哥，等你骑上你贺大哥给你买的女士自行车了，就来我店里逛哈！” “你讨厌！” 三个女孩说笑打闹着已经到了店外，贺思聪面上挂不住，离去的时候悄声问张晓兰：“你怎么连我们打赌的事情都说了？” “说就说了呗，反正你输了！” 第78章 忽然很想给他生个孩子 送走三人后，店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热闹，还有少数人在询问丁萍萍具体做衣服是个怎么做法，张川忙着开始清理一些顾客留下的垃圾，战北森则是在看到那几个人走了以后，就带着赵英武去后院喝茶了。 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上去神色十分凝重。 店里人不多，已经不需要自己招呼，丁萍萍一个人就能应对，司清清在屋里拿了点吃的去招呼战北森和赵英武，刚掀开门帘就看到两人在严肃低语。 看到司清清来了，两人反而都笑了起来。 “今天我可算是开了眼了，以前只觉得裁缝店是个卖布做衣服的地方，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讲究。北森啊，你这个媳妇，有脑子！” 赵英武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夸奖起了司清清。 战北森面露骄傲，招招手让司清清过去坐下，司清清把今天在早市上买的一些点心放下，战北森已经帮她倒好了茶水。 “其实这里面好多东西都是我自己新想的，别的裁缝铺并不这样做，也不知道行不行，晚些时候看看登记和今天的营业额，才能分出好坏来。” 司清清估摸着今天应该还不错，但是话也不敢说太满。 战北森帮她顺了顺头发，柔声问道：“累不累？” 司清清摇头，好奇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是不是我打断了你们的谈话？” 按照自己刚才看到的样子，他们两人至少不是在谈笑风生，或许是在说什么部队的重要事情也不一定，只是在她想要退回去的时候两人已经看到她了。 “没有没有！” 赵英武抢在战北森前面说话，但是那样子可以一点都不想没事的样子，或许觉得自己否认的太快了，最后还是收起表情看了一眼战北森道：“北森，我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那帮小崽子可给我列了不少东西让我买，要不你们夫妻先聊聊，我出去采购一番？” 战北森也没有跟他客套，直言好。 赵英武便起身大步朝街上走去，临走前还顺走了一个司清清买的点心，嘴里直言道：“弟妹买的好东西，多少要尝一口的。” 司清清倒是被他不拘小节的行为逗笑了。 等赵英武走后，战北森反倒是不说话了，低头喝茶吃起点心来。 司清清歪头看着他，“战北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战北森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听到司清清的声音茫然的抬起头，目光渐渐聚焦，看清楚眼前人后低声一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啊，果然有事！ 司清清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沉默一会儿，战北森从自己的衣服夹层里拿出一个存着，还有一个里面包着什么东西的手绢交到司清清手里。 “这是我这些年存下来的钱，还有部队刚发的津贴，你收好。” 叮！ 心里像是某根弦被拨动了一下，司清清像那东西烫手似的把手收了回来。 “你不说清楚，我不收！”她的声音里透着紧张。 战北森温柔一笑，拉过她的手握在大掌之中，笑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今早接到了上面的任务，我可能要出去一趟。” “去哪里？去多久？” 司清清迫切的追问，声音里透着紧张，她没有问去做什么，以他的身份要亲自去的任务，势必是很紧要的，对外界保密也说不好。 “西北边境，离家里不算太远但也不近，顺利的话一个月就会回来，不顺利的话……” 他面露难色，不知道该如何说另一种情况。 突然一只温柔的手捂上他的唇，使得他没办法继续再说下去。 “一个月不算长，我等你回来。” 司清清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就连捂着战北森唇的那只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战北森抬手握住她的手，在唇上亲吻两下才复又握住，“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清清，你好好开你的店，正常生活，我会回来的，万一回不来……” “没有万一！” 司清清打断他的话，“你必须回来，必须全须全尾的回来！听到没有？” 她像是在命令，更像是在恳求。 战北森看着这样的司清清，实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良久，他轻轻擦拭掉女子无意识流下的泪水坚定的承诺道：“好！” 司清清扑进战北森的怀里，用力呼吸他身上的味道，想牢牢的记住这个味道，她心里怕极了。 她知道这个年代，很多地方还不是那么的太平，尤其西北边境…… 这一页，司清清又温柔又主动，她忽然很想为战北森怀一个孩子，那种害怕失去又渴求他平安的心情，让她一整也都无法平静。 战北森拥着怀里哭泣的人儿，极尽温柔的亲吻，仿佛要把这一辈子的热烈都印刻在她的身上。 “战北森，我爱你，好爱好爱。” 司清清流着泪，在他的怀里放纵的哭泣，她紧紧的抱着他，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一样。在这个世界里，他是她最亲近的人，也是她能够在这里坚定的选择留下和活下去的理由。 “我也爱你！” 男人沉声，在最后大声大胆的说出埋藏在心里的爱意。 这一夜，他们彻夜难眠。 这一夜，他们彻夜缠绵。 次日清晨，司清清在他们的家里，给战北森准备了最丰盛的早餐。 “我们老家有句话说，上车饺子下车面，战北森，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做好一碗面等你回来。” 看着满桌子热气腾腾的饺子和几个凉菜，战北森的眼眶一热，将司清清拥在怀里在此承诺，“清清，我一定会好好的，回来见你。” 饭桌上，像是忘却了即将要面临的危险和离别，他们像往常一样说笑着吃完了一顿饭。 临走前，司清清将自己的写好的一封信放在战北森的怀里。 “如果你能安全回来，就不要打开这封信。如果你觉得……在最后的时候，再看这封信，好吗？” 司清清仰起头，像是第一次见到战北森一样对他微笑。 “好！” 在战北森洪亮的承诺声中，他们做了最后的吻别，司清清站在门口看着接他的军绿色吉普车远去，已然哭成了一个泪人…… 第79章 店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等到看不到吉普车，司清清才收回了视线。 刚要转身进门的她，看到了站在远处的李红月，手里拉着大毛二毛，也刚刚送陈涛离开。 两人相视无言苦笑一下，各自回了家。 昨天为了和战北森好好道别，司清清很早就回家了，店里的收尾工作都交给了丁萍萍，所以昨天的营业额到底是多少，她们第一天开业的战况究竟如何，司清清还不知道呢。 回家后收拾好战北森的衣服，司清清一个人在家里伤怀了一小会儿，就强迫自己检查完在孵的小鸡，就赶忙去县城了。 丁萍萍真的是一个勤劳的好姑娘，都不用司清清叮嘱，她就早早的起来开始打扫店里和门口的卫生，店面里面已经很干净了，她还是又擦了一遍。 出门倒垃圾的时候，就看到眼睛有些红肿的司清清来了。 “清清！” 她有些担忧的赶过去，看到司清清脸色不好，不免心头一紧。 “你这是怎么了？”丁萍萍小心翼翼的问。 “战北森今天出远门了，我刚送完他就赶过来了，心里有点难过。”面对好友的询问，司清清没有伪装，说话间眼眶又是一红。 丁萍萍家里虽然没有当兵的人，但这附近有部队，又老听张川说一些玄乎其玄的事情，便也能联想到战北森这是去出任务了。 于是赶紧安慰司清清：“你别太担心，战先生他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 司清清伤感一下，进店后就调整好了情绪，一遍查看账本一边问丁萍萍昨天的营业额。 一说到这个，丁萍萍眼睛就开始放光了。 “你都不知道昨天你走了以后，给我吓了一跳，清清，我们要发财了！” 光是昨天一开业，她们就卖出去了五条裙子，三件短袖，还有两条裤子，另外还有几盒芦荟胶，还有两三个说要来做衣服的单子。 “七七八八加起来，不算定做衣服的那些个，我们昨天赚了两百多呢，发财了清清，我们发财了！” 丁萍萍敢对天发誓，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司清清淡淡一笑，“这才哪到哪，就发财了？离我的目标还差的远呢！” 司清清低头认真核算了一下金额，二百三十五块钱，看着好像金额不少，但是除去布料，店面租金，以及昨天的招待费用，还不算人工费，其实并没有赚多少，顶多只能算是不亏。 “昨天只是个开始，还基本上都是熟人生意，陌生人买的都是我们比较平价的衣服，还需要再努力。”她说的凝重。 丁萍萍一开始还以为她们赚大发了呢，没想到被司清清这么一分析好像也是那么回事，昨天买价格比较贵的不是张家姐妹就是战北森的战友，还真是…… “那清清，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尝到了做生意甜头的丁萍萍，此刻浑身充满了能量，她巴不得马上就进来几个要定做衣服的人呢！ 司清清抓了抓头发，懒散道：“先看看今天情况吧，昨天登记说要做衣服的人见会不会来，还有是不是有人今天还能来买衣服。” 昨天那样的热闹场景，才卖出去没多少，今天外面一片平静，她们的这个小店今天能不能开张，还都说不准呢。 “嗯，那我现在去给门口的花浇浇水，这样也好让路过的注意到我们店！” “好。” 两人分好工，司清清就开始坐下来给邓善芳等人画设计稿，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店里竟然一个客人都没有。 丁萍萍看着认真画设计稿的司清清，脸上有一种便秘的表情，来来回回的蹭她的工作台。 “怎么了？” 司清清觉察到好友的不对劲，抬头问。 “清清啊，一个上午，三四个小时过去了，我们店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这个……正常吗？” 丁萍萍问的小心翼翼了些。 “正常，开店做生意，一整天都没人都是正常的。”司清清说完又继续画图。 丁萍萍急了，“可是没人我们怎么做生意啊，昨天说好今天要来做衣服的人，也没见他们来，难道是因为咱们的定价太高了？清清，你不着急吗？” 和丁萍萍的急躁不同，司清清始终云淡风轻的样子。 “定价没有问题，一上午没人来也正常，萍萍，你可要沉住气啊，别着急，现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到卷的时候，让我先把这个设计稿画完，等会咱们在想办法。” 丁萍萍不好意思在打扰投入工作的司清清，脑子里一直在想，啥是个卷？咋卷？卷尺吗？ 到了快一点多的时候，司清清总算把手上的稿子画完了，但她还是不着急，端着水杯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外面的街道，然后就到后院做饭去了。 丁萍萍一如既往的着急，“要是一直没人，我们以后要是连房租都付不起了怎么办？” “不会的，萍萍啊……”司清清双手托着下巴，语重心长的对丁萍萍说，“你什么都好，但就是太心急，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急功近利，我们的手艺好，衣服质量好，这才是最重要的，一两天不开张说明不了什么，没有人的时候就要等，你也正好有时间可以琢磨琢磨，怎么能吸引顾客。” 司清清并不是只想让丁萍萍成为她手边一个打杂的伙计，等以后生意好起来了，她还等着她为自己分担呢，所以现在就开始有意识的训练丁萍萍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 丁萍萍似懂非懂，但是有了司清清淡定自若的坐镇，她也不那么焦躁了。 两人吃完饭后又去了前面，店厉害是没人，直到下午的时候才有几个人进来问芦荟胶，好像是几个孩子在完闹得时候把手给烧伤了，家长们听说这家裁缝铺里有个什么清凉膏，对轻度烧伤可管用了，就一路打听着过来了。 司清清十分用心的检查了她们伤口，然后冷水给冲洗，好在伤的不算特别严重，然后又细心帮他们上药，教会家长们怎么使用芦荟胶，这才卖出去了三盒芦荟胶。 之前司清清做的芦荟胶存货已经不多了，她现在又要忙服装店又要画设计稿的，实在是忙不过来，于是就想到了把队大院里的军嫂们。 她们大多数人也是没有工作的，每天除了给孩子们做饭就是做家务，在家缝缝补补，这要是能让她们参与到芦荟胶的制作中，还真是个利己利他的好办法。 想到这里，司清清便没有多在店里停留，反正这个时候大街上的人也已经不多了，应该没什么生意，就给丁萍萍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直奔家属大院去了。 第80章 你咋那么会算计呢! 司清清赶回来的时候，大树底下的军嫂们还没散。 这一次好多男人都和战北森一样出任务去了，同样也都没有和家里人交代具体是去做什么，军嫂们一个个心惊肉跳的在家里也待不住，索性就在大树下多待上一会，有个人说说话心里还能安定一些。 “哎，北森媳妇回来了，问问她，没准能知道呢！” 强子妈远远的就看到司清清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赶紧和其他军嫂们传话。 “哼，她能知道什么，我们家那口子是副团，都不跟我说，北森能给她说？一天到晚的往外面跑，要是个嘴巴不严谨的，别给人家说出去，坏了军人们的大事！” 刘巧巧在这些军嫂里面，算是能最早知道消息的军嫂了，以前大院里的嫂子们有什么都喜欢找她打听，她有时候会把自己从李卫国那里问道的消息散播一下，有时候李卫国怎么问都不说的时候，她就学着李卫国教训她的语气，把问她消息的军嫂们教训一顿。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副团长夫人的位子在这群军嫂里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现如今自己什么消息没得到，忽然听到有人要越过她去问别人，心里十分不开心。 强子妈是个怕事的，这会子也不敢多说，只好低下头绣自己的鞋垫。 张桂香看了一眼刘巧巧，心里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家男人虽然没去，但是她昨晚也是好好被教育了一番，国家大事哪里是她们这些女人可以打听的，现在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出任务的军人们都能平平安安的回来，而不是在这里比谁的消息更灵通。 消息灵通能怎么样，能替军人们出任务冒险咋的？ “清清啊，回来啦？” 张桂香才不想管刘巧巧会不会不开心，直接敞着嗓子和风一样飞过来的司清清打招呼。 “唉，回来啦，嫂子们在忙呢？” 司清清答应着，人已经到了围成一个圈的嫂子们跟前。 车轮子差点顶到刘巧巧的小板凳，给后者气的够呛，刚要骂人就看到司清清笑脸盈盈的说：“哟，刘嫂子对不住了，骑太猛没刹住车，没吓到你吧？”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司清清这么一笑，刘巧巧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哼哼唧唧两声扭着屁股挪了挪位子。 司清清倒也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没刹住车。 嫂子们见司清清这样反倒是有些奇怪，平日里也就能看到她的个脚后跟，忙的每天脚不沾地似的，怎么的今天还有时间跑来跟她们闲聊？ “哎，清清，你那店开业吧，生意怎么样啊？你说我们这一天天忙的晕头转向也不知道在忙些啥，都出不去门的，有时间去你店里看看撒？” 张桂香好奇的问。 “听说你又卖衣服又做衣服的？” “你那赚钱了吗？人多吗？城里人都穿啥样的衣服啊？” 众嫂子们七嘴八舌的，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好奇的不得了！ 司清清一一简单的做了解答，然后才开始说正事：“嫂子们，你们也都知道我现在开店了，确实很忙，但是有些事情可能需要你们的帮忙……” 一听到司清清说要帮忙，刘巧巧鼻子里“哼”了一声，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没安好心，“我就说北森媳妇这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和我们这些家庭妇女闲扯，感情你也有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嘞？” 司清清没有理会她，臊的刘巧巧又哼哼唧唧了两声。 “你们都知道我原先在山上摘草药，然后做了个芦荟胶，这东西你们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我前两天烧柴火把自己个儿烧到了，我还用了呢，怪好用的嘞！”强子妈接口道。 “知道知道，你说，怎么个事儿？” 张桂香是芦荟胶的受益者，很乐意听司清清接下李想说的话。 “现在我实在是没时间，但是这东西它在城里还是好卖的，所以我就想找嫂子们问问看，你们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学做芦荟胶，然后我拿到店里去卖？” 刘巧巧看似扭过了身体，其实一直留意着司清清的话呢，听她这么说又插嘴道：“你还真是想的美，你让她们给你干活，然后你拿去卖钱，这事真是笑死个人，你咋那么会算计呢！” 就听说南方人精明，没想到司清清能精明到这种程度，被刘巧巧这么一带，其他嫂子们也不言语了。 “哎，刘嫂子说的哪里话，我哪里能让你们白干呢，肯定是要你们人工费的啊！” 司清清拿出自己上辈子谈生意的诚恳态度。 “做这个，真的可以赚钱？” 李红月第一个积极发言。她家里有两个儿子，陈涛还只是副连长，津贴也不算特别多，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娘，他们家过的一直捉襟见肘的。 “我也想找点事情做，我家大毛他爸太辛苦了，只是清清啊，我们做这个能有多少钱啊？” 李红月的引得刘巧巧的不满，“你一天天的不好好看娃，学那不正经的做什么，你大字不识一个，你以为你能跟人家一样呢？” 大树下，军嫂们像往常一样，手里都拿着自己的活计，听到司清清的话一个个面面相觑。 大家都知道司清清在县城里开了店，她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一天一个样，但是没有人知道司清清开的店到底是啥样子，只听到部队里的男人回家的时候说开业那天人特别多。 大家对这个外乡来的年轻媳妇，多了一些好奇。 如今听着她说要带着她们赚钱，大家倒是都耐心听着，但是这个年代个体经济并没有那么普遍，她们还是认为人家吃商品粮的人以后才能大有作为，司清清这样估计也就是瞎折腾。 唯有生活困难的李红月出了头。 司清清听了李红月的质疑，笑道：“当然是有钱的，但是因为每个人做出来的数量质量都不一定一样，我这边有三等，一等的是一盒卖三块钱，二等的两块钱，一等的一块钱，我会定期回收你们做的芦荟胶，然后按照成色、质量分级，到时候给你们百分之三十的手工费。” “百分之三十是多少？” 李红月没读过多少书，别说百分比了，就普通的加减法都算起来困难。 第81章 合作伙伴 司清清蹲下身，随手拿了个木棍开始在地上给她们算。 “比如你做了一盒三等芦荟胶，也就是一块钱，给你百分之三十就是三毛，你做十盒就能赚……” “哦，这个我知道了，做十盒就是三块钱，我知道！” 张桂香抢答道，最近她家冠军一放学就拉着做完饭的张桂香给她上课，简直跟他爹一模一样，张桂香原本累的不行不想学，但是李栋梁说这样会打击孩子学习的积极性，她不得不耐着性子听。 没想到这会还用上了，心里一阵得意。 “对，桂香嫂子说的对，就是三块钱，但是你们不一定做的都是最差的啊，要是你能做十盒一等芦荟胶，就是九块钱，而且你们勤快，我相信做的比这要多！” 司清清心里开心，看上去大家在慢慢接受她的这个提议呢。 “哎呀天爷呀，这我要是一个月做上个一百盒，那不是比我家涛子还要赚的多了啊哈哈哈……” 李红月盯着地面上的数字愣神了半天，忽然双手一拍大腿疯狂大笑起来。 这可给其他嫂子们逗的够呛，“瞧瞧瞧瞧，活还没开始做呢，就开始先做梦了，你说你做个针线活还能把自己扎两下，那么精细的活能做的出来吗哈哈哈……” “就是就是，钱难赚屎难吃，你可别想太好了！” 刘巧巧也跟着其他人，顺道说了句难听的话，她这个人刚才明明在听完能赚到的数目后，眼睛亮了一下，但就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寒碜人的机会。 “刘嫂子，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咱们这些人除了在院子里纳纳鞋底做做鞋子，就是回家围着锅灶转，现在别说十块百块了，就算是能靠自己本事赚几毛钱，我也是满意的。” 一直没说话得强子妈这时候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也怼了刘巧巧一句。 刘巧巧斜了一眼她，“你个窝头鸟一听到钱眼睛都放光，敢情以前窝头窝脑的样子都是装的？钱钱钱，你们这些人眼里只有钱！” 说完，她十分清高的拎起自己小板凳往家走了。 其他人想要赚钱的热情没有因为刘巧巧的离开而消退，这些年全靠自己的丈夫养着，虽然没接受过什么教育，但是作为人的本性，也都是希望自己是有价值的，如今动动手就能赚钱的事，她们为啥不做？ 她们最不怕的就是吃苦了，怕就怕这辈子除了养娃干活没有别的出路。 司清清见她们还愿意听，就将自己计划说了一遍，末了又有些愧疚道：“因为我的店现在也刚刚开张，一开始销量可能也不会那么好，所以我刚开始的时候可能不会收那么多，所以……” 几个军嫂也听出了司清清话里的意思。 “大妹子，你可别这么说，有多少咱做多少呗，你要是缺的紧，我们就多做点，要是卖的慢，咱们就少做点呗，这有啥的，是不是你们说？” 张桂香真的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南方来的辣妹子了，做事说话从来不拖泥带水，现如今还给她们一个这么好的赚点家用补贴的机会，当真是好的很！ “对，我觉得张嫂子说的对，我们先学会怎么做，然后你说做多少，我们就做多少！而且还要往好了做！” 听了半天，李红月总算是听明白了，肯定是做的越好赚的多啊，反正都是要花心思做的，为啥不做好的？ 她现在可是很想赚钱呢，要是等到她家涛子回来了，可不得高兴死！ 强子妈也说：“带上我一个，我也想挣钱！” 其他几个人跃跃欲试的，但最后还是想到家里的那一摊子事，觉得自己忙不过来，再加上司清清这个话也说不准，万一做了卖不出去可咋整，那不是白费功夫。 所以一群人分两波，一波立马要跟着司清清干，一波听得热闹表态的时候忽然就哑了。 司清清觉得三个人差不多够了，等以后按照行情发展再看看要不要壮大队伍。 “那行，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我带你们去山上摘新鲜的芦荟，然后到我家教你们怎么做，之后你们就要自己上山摘芦荟，自己制作，后面我回找人制作专门的盒子分发给你们，你们做好后直接拿给我就行，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司清清当场拍案决定了她们的合作方式，几位军嫂听得热血沸腾的。 “行行行，我赶紧把手里的活做完，明天早点起咱早点上山！” “可不是，我可要好好学，我要做一等品，做好的，赚大钱！”李红月最激动了，孩子眼见着越来越大了，吃的用的，哪哪都不够，她这个做妈的，总得想办法给他们更好的生活才行。 事就这么说定了，第二天一大早，张桂香，李红月，强子妈就早早的相约一起到了司清清家门口。 司清清还保持着早上锻炼的好习惯，刚一开门就看到三人一人背着一个背篓齐刷刷的站成一排，颇有点准备军训的意思。 “嫂子们你们这么严肃，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哈哈……” 司清清笑吟吟的关上门，背上也背着一个背篓，和嫂子们说笑着朝山里去了。 “清清，你以后算不算就是我们的老板了，我听说现在南方人好多都这么做，领着人赚钱的叫老板，跟着赚钱的叫什么……” 张桂香说着说着就想不起来了。 “叫伙计？”李红月笑着问道。 “想不起来了，可能就是那个意思吧，哈哈……” 司清清看她们高兴，她也高兴，笑着给她们灌输了一个新名词，“我们这叫合作伙伴。” “啥伙伴？合作伙伴？” “哈哈，你瞧瞧清清，县城里待了两天啥新词语都学会了，我们以后也要跟着她多学学才行。” 一行人说笑着越走越远。 听着声音远去，一直趴在门上听的刘巧巧打开门，就看到司清清走在最前面，其他三个人跟在后面，笑的还不高兴。 “我看你们能笑多久，就你们还赚钱，多给孩子做两双鞋都比那强！” 刘巧巧不相信司清清能带着只会做鞋做饭的军嫂们赚到钱，即便是她昨晚上刚用完了司清清的芦荟胶，此时双手娇嫩白皙。 第82章 你们这里能做男装吗 清早的山里空气清新，透着一股草木花香的气味。 李红月一边怀着马上要自己赚钱的激动心情，一边紧张的往山里看，“清清啊，这里有野猪据说还有狼，你都不怕的吗？” 她是个弱女子啊，一直被男子气概爆棚的丈夫护在家里，除了做的一手好饭照顾好两娃一男人的生活之外，几乎和外界没啥接触。 前些日子看着司清清在山里一会儿背个野猪一会儿背一箩筐野草，羡慕不是不羡慕的，但是最后还是害怕的没想过也要来弄点什么回去。 “我们不往深山里去没事，况且是白天，它们一般不会在外围活动，放心好了。不过你们以后要是上山的话，一定要选择天气好，白天的时候，采摘的时候一定要的观察周围的情况，不要越走越深……” 考虑到军嫂们并没有什么野外生存经验，司清清还是不免多叮嘱她们几句，以免日后她们一不留神遇到危险。 “放心吧清清，我们老家也有好多这样的山头，以前的时候我们也去挖野菜什么，不会出问题的。” 强子妈豁开杂草，走在最前面，看上去一点都不畏惧。 “还是注意点的好，我们又不是没抓到过野猪，强子妈，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听了张桂香的话，司清清一笑，“还是张嫂子慎重，大家不可掉以轻心！” 几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芦荟生长茂盛的地方，司清清教她们辨认哪些可以采摘，顺便给她们介绍了一些其他的植物，比如薄荷叶，金钱草，野山参什么的。 走到潮湿的地方，几人还发现了一些野山菌，司清清让她们不要采摘那些长相好看颜色华丽的，其他的倒是可以采摘一些回家炒菜吃。 “没想到这个山里这么多宝贝，以前被他们说的都不敢进山，这以后多来几趟，买菜的钱都省了呢！” 李红月激动不已，很快就采了一背篓的东西，野山菌，金钱草，薄荷叶，当然最多的还是野生芦荟。 其他几人也收获颇丰，大家都十分开心，强子妈拉着司清清的手道：“清清啊，你这姑娘实在是太好了，以前你刚来的时候大家都不熟悉，光听刘嫂子说你在家里怎么祸害，没想到你还是个有想法的呢！” 司清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张桂香打了一下强子妈，“说那些做甚，都过去了，听别人的还不如自己看，清清现在是大院里最能干军嫂了，又开店又能带着咱们赚钱，过去的事情咱不提了哈，不提了！” “啊对对，怪我怪我！” 司清清感激的看了一眼张桂香，几人便背着满满当当的背篓下了山。 到家后，司清清拿出自己制作的简易工具，开始教她们怎么制作芦荟胶，挤压，过滤，沉淀，然后再装入盒中，放在阴凉处定型，一盒芦荟胶就做好了。 “这么简单啊！” 李红月年纪轻脑子好，很快就掌握了所有流程，看着自己做出来的一盒芦荟胶很自豪的让司清清看。 “这个稍微粗糙了一些，你在提取的时候没有把外皮弄干净，这个会影响芦荟胶的凝固和使用，顶多只能算是三等品。” 在质量的把控上，司清清是一点都不放松，其他两个人也都在过滤的时候遗漏了一些，浪费了不少，取材也不干净。 万事开头难，司清清再次强调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三人都觉得自己行了。 “你们回去再好好想想制作流程，晚上回来的时候我给你们准备制作工具分发盒子，采回来的芦荟一定要放在阴凉处保存，保证它的新鲜度。” 其他几人都应了，虽然开始不算特别顺利，但是在司清清的再次强调下，她们也都知道了自己的不足。 交代完这些，司清清又匆匆赶往县城。 今天要拿着设计稿去给邓善芳等人挑选，然后开始制作那几件订制的衣服，事情还多着呢…… 也不知道这一上午，丁萍萍那边有没有开张。 等司清清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丁萍萍拿着一件衣服在门口呐喊，“高级定制的衣服，大家都来瞧一瞧看一看了，最新的设计款，青川县独一份的衣裳……” 喊了一个上午，丁萍萍的嗓子都哑了。 “萍萍，你这是在干什么呢？”看到自己好友顶着大日头在店门口叫喊，司清清觉得她又可爱又让人心疼。 “咳咳咳……” 看到司清清来了，丁萍萍猛然收起声音，忍不住咳嗽两声，拉着她十分焦虑的道：“清清啊，还是没有人进来做衣服买衣服可怎么办啊，我想着在店里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学着街上的小摊贩叫唤两声，结果光是问的没有一个进来看的。” 两人进店，丁萍萍端起桌上的大瓷缸子就狂饮一通。 “辛苦你了。” 司清清看了一下店里，还真是清冷的很。 “今天什么都没卖出去么？” “卖了五盒你的芦荟胶，但是这点钱能干什么呀！”丁萍萍数着手里不到十块钱的收入，哭丧着一张脸。 “不错呀，萍萍，这是个好现象！” 司清清依旧乐观，这最起码说明她们店里有一样东西是打出了名声的，如果持续这样的话，她打算再研究一下美肤这条路。 “都怪我没用，到现在除了看店，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 因为没有做衣服的人来，丁萍萍学到的缝纫技能也没法发挥，只有司清清一个人每天东奔西跑的画设计图，找人，做芦荟胶，她突然有种无力感，就连吃饭的钱都是司清清在出。 都是一样的年纪，自己在这里白吃白住的，这哪行啊！ “你看你，又开始杞人忧天了吧。萍萍，要不是有你在，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处理别的事情啊，再说了，你把店收拾的这么干净，还卖出去了芦荟胶，这都是进步，你不要自责，也不要有压力，一切都会好的。” 司清清以前不是没遇到过事业瓶颈，毕竟在这个年代大家对新事物的接受程度还没有那么高，一切都需要时间。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进来一个人，问道：“你们这里能做男装吗？” 第83章 尊重女性的男人值得被世界温柔以待 司清清背对着店门口，率先看到来人的丁萍萍眼前一亮，激动的她手指都要插进司清清手臂上的肉里了。 “做做做！” 司清清忍着疼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张大哥？” 来人正是张振华。 司清清怎么也没想到，店铺开业后第一个来店里做衣服的人会是一个男人。 张振华穿着一身灰白色的工作装，看上去是刚从单位出来的样子，看到店里两个女孩满眼发光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快请进来坐，张大哥！” 司清清热情的上前招呼客人，丁萍萍已经去给等了多时的第一位顾客去泡茶了。 “你是想做什么样的衣服？平时穿还是工作的时候穿的？” 第一时间了解顾客的需求，是司清清作为新任裁缝兼设计师的必备技能。 一说到自己要做新衣裳的用途，张振华糙脸一红，磕磕巴巴含糊的说出两个字： “相亲。” 说起来惭愧，张振华作为张家的长子，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 在这个年代，他这个年纪的人基本上都已经二胎了！ 唯独他还是个光棍，家里的妹妹都已经嫁人，所有的压力一下子就落到他的身上了。 自打张晓慧结婚以后，家里长辈在他耳边念叨的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前些年一心扑在酒厂上，好不容易混到了副主任的位置，这个年纪有这样的事业成就已经算是很可以的。 以前家里人觉得男人嘛，事业为重，但眼看着年纪一天比一天大，张老太太着急抱宠孙子的心愿越来越强烈。 尤其当那些老伙伴抱着孩子去她家串门子的时候，那个眼红啊…… 又听着张晓慧已经怀有身孕，张家人再也坐不住了。 全家发力，开始疯狂给张振华搜罗相亲对象，来来回回找了好几家，最后张老太太瞧上了木材厂秦副厂长家的小女儿，秦玉凤。 秦玉凤今年也二十有三了。 家里条件好，人长的也还行，在国营饭店当收银员。见的人多了，眼光也高，一来二去就耽误到了二十三岁。 张家人觉得这个年岁正好。 两个人都有正经工作，家世也差不多，也不至于以后落得个倒贴丈母娘家的下场。 于是就张罗着让两个年轻人见一面，要是能成就赶紧结婚。 司清清听了张振华的话，笑起来。 “张大哥你平时穿的不也挺好的嘛，看来这次相亲你很在意？” 张振华可是他在青川县见过为数不穿皮鞋的人。 今天可能是工作原因只穿了工作服来，平时收拾的也是平头整脸的，不至于连一件相亲的衣服都拿不出手。 说到这里张振华也有些难为情，前几年的时候他也相过亲。 但是由于太过直男，穿着工作服就去了，被女方嫌弃了一番，还到处散播他身上有股臭味…… 其实那哪里是臭味，是当时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张振华几乎吃住都在酒厂，身上的味道也是酿酒窖里的染上的味儿。 打那之后要面子的张振华就对相亲这件事十分排斥。 现在妹妹都结婚了，他再不结婚有点说不过去，接触的人基本上也都是男人，所以最后还是不得不走相亲这条路。 为了不让悲剧再次发生，这一次他一定要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去相亲。 “主要是表达对女方的尊重，希望能给人家一个好印象。” 把自己过去丢脸的事情和盘托出实在不是他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能做出来的事情，所以便胡诌了一个借口。 这一点可是说到司清清的心坎上了，尊重女性的男人值得被世界温柔以待。 “那没问题，我一定给你设计一款符合你气质的衣服出来。” 说着，司清清就开始打量起张振华来了。 他长相周正满脸正气，乍一看眉宇之间还有一点忧郁青年的味道，只是平时工作的时候不咋收拾自己，看着有些糙而已。 把优点放大，把缺点掩盖，这是司清清做衣服的第一宗旨。 “我觉得你特别适合新国风的中山装，到时候再把头发理一理，就很精神了，女方一定会满意的。” 短短几分钟，司清清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画面。 “什么事新国风？” 张振华好奇问道，中山装他倒是知道的。 一般都是蓝色或者灰白色的衣服，以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穿过，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个你别管了，到时候做出来你就知道了，萍萍，你过来帮张大哥量一下尺寸。” 有些事情必须要丁萍萍参与一下才行，不然她又会陷入自己没用的负面情绪里。 丁萍萍已经泡好了，高高兴兴的端过来放在桌上。 “好，我这就去拿卷尺！”终于有事情可以做了，虽然是小事，但是终于没有了那种白吃白拿白住的感觉了。 张振华十分配合的让丁萍萍量完尺寸。 “张大哥，你是定在什么时候相亲？”司清清一边记录尺寸，一边安排时间。 “这个周日，来得及吗？” 张振华这才想起时间比较仓促，今天已经周三了。 一般来说其他裁缝铺做衣服都是要等好几天的，也不知道司清清来不来得及。 “没问题，我这边给你加急，两天就能做出来，这样，今天周三，周五的时候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试衣服，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再给你调整调整。” “这么快？” 张振华倒是没想到，知道司清清做衣服厉害。 “害！” 司清清也不好意思了，“不瞒你说，我店里现在没什么人，你也知道我做衣服比别人贵……” 说到这里司清清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和张振华说做衣服的价格。 “这个我知道，晓兰和我奶奶都说过，价格我可以接受，主要是要快，还有……” “我知道，还有就是要帅嘛，你放心，包君满意！”在成品的效果上，司清清这点自信还是有的，知道张家不差钱，但她还是把自己的收费标准说了一遍。 自己买布料的话可以便宜一点，但是张振华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逛街，所以都交给司清清去办了。这对司清清来说也是好事，她可以尽量选择适合中山装的料子。 量完尺寸后，张振华因为着急回酒厂工作，没有多停留就走了。 丁萍萍捧着记录尺寸的小本本两眼放光，“清清，我们终于开张了，开张了！” 第84章 难得一见的婆媳关系 “嗯！” 司清清也是开心的，因为张振华想让司清清帮自己选择布料，到时候一起付账，所以司清清便带着自己的设计稿先去找邓善芳等人，然后再去布店挑选适合张振华的布料。 邓善芳家住在机关大院里，司清清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得以进入。 这也是她第一次进入机关家属大院，邓善芳原本是县医院的产科圣手，但是前些年因为身体原因便退了下来，这几年一直在家里当贤内助，一路扶持着自己丈夫的事业扶摇直上。 见到司清清来，邓善芳并没有表现的很热情，客套的让她落座后便挑选起了设计稿。 “我以前只是在裁缝书上看过类似的设计，只是没有你的这个华丽，没想到还有人能这样把衣服栩栩如生的画出来，别说，看着就是顺眼多了。” 邓善芳翻了几页后，由衷的夸赞。 “其实这个在国外已经开始流行了，只是我们这边暂时还没有接收到，再过几年，应该就会普及了。” 司清清收回的打量房子的实现，这个二层小楼到处彰显着八零年代的风味，改了白色网状罩子的沙发，陶瓷缸子，木质书桌和茶几，还有这个年代稀缺的拨号电话，多少人没见过的二十寸黑白电视机…… 听到司清清说到这些，邓善芳倒是来了些兴趣。 “你竟然是出过国的？” 司清清赶紧摆手，“没有没有，就是听说的。” 邓善芳看她这样紧张，便也没有再追问，只是六张设计稿，实在是很难选，每一件都觉得很好看，为难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司清清知道自己的设计的这些服装风格迥异，但是每一个都能贴合邓善芳的气质，于是便拿起画稿一一给她分析解说，然后问清楚邓善芳要出席的到底是怎么样的活动，这才帮她选了两个。 “不过话说回来，你画的这几件，我都觉得很好看。”邓善芳看着六选二的图，还是很犹豫。 司清清笑了，“不仅好看，还最适合你的气质，要知道这些可都是专门为你量身定做的，不管是从你的个人气质和身材、容貌上来讲，都是最适合你的。不过一时间选不出来也没有关系，这些画稿你留着，以后要是想做哪件了，到时候再给您做。” 然后又看着邓善芳手里的另两张图道：‘这两张都是比较适合出席正式场合的活动，这两个里面，再选一件的话，可得靠您自己来选了。’ 司清清秉承着只为客户提供选择，而不代替她做决定的原则，最后给了她两个选项。 邓善芳原本是个从容淡定的人，这一下却因为两张图犯难了，左看右看看了半天，最后捂着额头苦笑了起来，“我可真是，活了一大把年纪了，竟然因为两件衣迷花了眼，哈哈哈，清清，都怪你这些衣服都实在是好看的很。” 不管是那个年代的女人，穿衣服第一选择最适合自己的，第二就是猎奇和新鲜感，没见过的又适合自己的，哪有不喜欢的？ 司清清太理解邓善芳此刻的感受了，但是她也没有催促，留足了空间让邓善芳自己思考。 就在邓善芳两难之际，张晓慧来了，她手里拎着给邓善芳的补品，穿着司清清做的衣裳，满面春光，一看婚后的日子就过的十分舒坦惬意。 “妈，我给您买了您最爱吃的叫花鸡，还是热乎的呢，快吃点。”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了背对着沙发坐着的司清清，“哎呀，清清也来了。” 邓善芳摘掉眼镜笑着望过去，“清清来给我送衣服的样稿，我这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选哪件，你来了正好，快帮我选一选。” 司清清浅笑了一下，心里感叹，这对婆媳的关系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好。 张晓慧把手里的叫花鸡交给保姆，坐下来认认真真看了起来，每看一个画稿，都要发出一声惊叹。 “清清，你好厉害！”又道“妈，我怎么觉得你穿哪件都好看，每一件都好像就应该是你的衣服似的！” 张晓慧这话说的邓善芳心情大悦，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臂道：“我和清清最后选了这两件，你看看，这两件里面选哪一个？” 张晓慧看了半天，忽道：“妈，你这次去不是要和我爸先参加省城的一家亲大会嘛，完了不是还要吃饭？依我看啊，索性两件衣服你都选了好了，这件长袖的开会穿，这件短袖的晚上吃饭的时候穿，到时候再戴上我给您你买的珍珠项链，绝对会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司清清心里感叹，这张晓慧还真是会说话，瞧给邓善芳说的眼睛都笑没了。 “哈哈哈，你这孩子，就知道哄我开心！” 邓善芳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呢，是县医院的一枝花，要不然怎么能被能力突出的朱副县长看上。 只是如今经过岁月的洗礼，两鬓生霜，眼角有了皱纹，有些老态罢了，在同龄人里面，那也是拔尖儿的。 “虽然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你们觉得是想多做你们的生意，但其实我觉得晓慧说的对，届时两件换着穿，也是表达对一通参会人员的尊重。” 其实司清清还想说，衣服已经足够耀眼，华丽的收拾就不必再戴了，毕竟邓善芳也只是青川县副县长的妇人，去省城开会那样大大场面，肯定还有职位更高的人参加，她太出头或许不太好。 只是眼下这个情况，她不好说的这样直白，倘若邓善芳是个心里通透的，还能理解，但是万一…… 还是找个机会旁敲侧击一下张晓慧吧。 婆媳两人惊喜的看了一眼司清清，当即就决定两件衣服都要做。 “清清啊，我这里是有些布料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做你画中的这些衣服？”邓善芳一开心，直接叫来家里保姆让把她的一些存货拿出来。 很快，保姆就拎着两个包裹进来了，打开来看，里面大红色的绸缎，白色的棉布，青色的涤纶，黄色的混纺的确良…… 还真是……不少啊！ 司清清在这里没见到过这么多品种的布料，一时间看的有些分神，这可都是做衣服的好料子啊，只可惜平常人家买不到。 “清清，清清……” 张晓慧适时出演提醒。 “不好意思，裁缝看到好料子总是觉得可贵，一时间失神了。”司清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关系，你尽管选，要是没有合适的，我们再去买！”张晓慧拉着邓善芳的手，笑的比邓善芳本人还开心。 司清清很快就选了好了两匹布料，在最底下的时候看到了一匹黑色的棉布，脑子里一下子就对应上了给张振华话画稿。 “这个布料，在布店能买到吗？” 第85章 被当成了特务 邓善芳看了一眼司清清手里的料子，陷入了沉思。 “那好像是早些年，我们家老朱得的一份奖励，市面上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卖的！” “哦，这样啊！” 司清清只能遗憾的将其他布料递还给她们，“这两件衣服就用我手里的布料做好了，三天以后就可以取衣服了。” 司清清依旧收了订金，给邓善芳量了尺寸之后给了她取衣物的凭证，然后就离开了。 “妈，我去送送她。” 张晓慧和邓善芳打了声招呼后，就跟上了司清清的脚步。 两人一路走到大院外面，张晓慧才小声问司清清，“你刚才盯着那款布料做什么？那可是给男人做衣服用的，怎么的，你瞧上了？” 张晓慧知道司清清和她的丈夫两人感情深厚，这会子也不免打趣一下。 “哪里，是因为你哥哥今天找我做衣服，我给他设计了一款，但是现在还没有看到合适的料子，县城布店里的布料我都已经摸熟了。” 想做出一款好看的衣服，没有好的料子，对裁缝来说实在是一个大难题。 “什么？我哥找你做衣服？” 张晓慧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要知道她的那个哥哥可是一心都扑在工作上，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以前她在娘家的时候给他买的或者买布做的，谁能想到那样一个人竟然会主动给自己做衣服。 司清清倒是好奇了，难道张振华相亲的事情张晓慧不知情？ “你哥哥要相亲，你不知道吗？他好像还挺重视这次相亲的，专门要做一套新衣服呢！”司清清想着张晓慧门路广，没准儿她知道自己各个要相亲，能帮自己找到合适的布料。 张晓慧更惊讶了，“我哥？相亲？” 司清清脸上笑嘻嘻，心里“呵呵呵”，你们到底是不是亲兄妹啊？ 张晓慧自打嫁过来以后，一心都扑在自己做高管的婆家，根本没什么心思照顾家里，就算是有，也就是孝顺家长，对自己哥哥事情确实不知情。 惊讶过后，张晓慧拉着司清清的手往前走两步，“晓兰在纺织厂，她那里没准会有好料子，这样，你等我一下，我回去和我婆婆说一声，咱们一起去纺织厂找晓兰去。” 司清清一听这计划可行，心里一件大事解决了，就站在门口等着张晓慧。 机关大院里住的基本上都是干部家属，这会儿干部们有的下班了，一路上闲聊着政事，司清清百无聊赖的看着树叶在风中翻滚，热的心里烦躁。 忽然听到两个穿着四个口袋的中山装，上衣口袋里别着钢笔的两人说道：“最近西北那边局势紧张，已经派过去好几波人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另一人道：“我看不容乐观，都到咱们这个地区调人了，估计比较麻烦。” “十三军区去了不少人，到现在也没听到有消息传回来，但愿不要有人员牺牲才好啊！” “嗯，他们平时训练刻苦，希望能逢凶化吉！” 两人说话的声音压的很低，但是司清清一听到西北两个字眼的时候，整个神经就紧绷了起来，因为战北森去的正是西北边境。 他一直没有说到底去做什么，大院里的人也去了不少，看来这两个人说的就是这件事。 她心里一着急，直接追了上去，拉住其中一个人的胳膊问道：“同志，请问你们刚才说的是西北边境的事情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去做什么了？危险吗？” 那两人被突然冒出来的司清清吓了一跳，紧张的对视了一眼后，又环视了一圈周围，还好没有别人在。 这件事可是顶级保密的，他们两个也是因为工作岗位特殊才知道一星半点的消息，没想到都到家门口了悄声交谈都能被人听了墙角去。 两人瞬间表情严肃了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说话？” 被拉住胳膊的人没有回答司清清的问题，十分严肃的质问起她来。 以现在局势，没准离的近的青川县里有混进特务打探消息的，他们作为公职人员，不可掉以轻心。 司清清一下子懵了！ “我是军嫂，我丈夫去西北执行任务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我很担心，刚才无意见听到你们说到那边的事情就想问问，我没有别的意思。” 司清清看到两人严阵以待，也紧张了起来。 “你丈夫？” 两人看了一眼身后的大院，冷声道：“这里可是机关大院，你丈夫是军人的话，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另一个人注意到司清清手里的包裹，厉声喝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司清清一愣，自己手里？ 这不就是刚才从邓善芳家拿的布料么？ 忽然她联想了一下自己现在身处的年代，这两人该不会是把自己当成特务了吧？ 几人的争执声已经引起了机关大院门卫的注意，看到两位院里的干部严阵以待的和一个陌生女子拉扯，几个门卫赶紧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 “我们现在严重怀疑这个女人是特务，快检查一下她的包裹！” 被司清清拉了手臂的那个人，严肃道。 “不，不是，这里面就是布料，什么都没有！”司清清也紧张了，这要是被当成特务可就麻烦了，赶紧抬手就要打开包让他们瞧。 “小心，万一是炸弹！快按住她！” 另一个看上去更加慎重严肃的人忽然厉声喊了一下。 很快，三个门卫还有那两人，就一起上前拉住司清清的手臂不让她动弹，另外的人小心翼翼的拿过她的包裹放在地上检查。 打开以后，发现里面确实是布料，还有一个小本本上面密密麻的不知道记录着什么数字，看上去十分可疑。 司清清为了节省时间，各种维度都是用英文缩写代替，别说眼前这些人可能不认识英文，就算是会英文的人来也未必看的懂。 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这个是我给人做衣服的本子，上面记录的都是尺寸。” 司清清双手被门卫一左一右固定着，身体动弹不得，她也吓坏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快速解释道。 那两位反着本子看了看，上面除了奇奇怪怪的字母和数字外，看不出别的。 两人也十分懊恼，就不应该在出了办公大楼后继续讨论工作，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是很可以，偷听他们谈话不说，身上带的东西也很奇怪，没准是什么特务传递消息的密文也不一定。 两人对视一眼，确认对方的想法后，其中一人道：“你的行为和身份现在都十分可疑，非常时期，你必须配合我们调查。” 第86章 坐我的车去 司清清整个人被控制着，动也动不了，只能赶紧解释：“我真的是军嫂，我刚才也是无意间听到你们说话的，担心丈夫安危所以才问了一句，我来这里是给人做衣服的。” 那两个人和大院保安在低语什么，司清清的话他们好像根本没有听到。 很快，三人就商量好了处理方法，决定先把司清清送往公安局进行调查，前段时间就有一个特务伪装成游货郎，到处打听消息，还好被公安同志发现，才避免了不可必要的危险。 “你们要带我去哪？” 司清清现在那叫一个懊恼啊，刚才就不应该问，问了什么都没问到不说，反而还让自己陷入了如此境地。 她目光望向大院内，希望张晓慧能够早点出来，不让自己被带走。 可惜大院里此刻根本就看到张晓慧的身影。 眼见着马上就要被带走了，忽然从身后传来一个略有点熟悉的声音。 “老张？” 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人走向面容严肃的三人，和其中一个戴眼镜的打招呼。 贺思聪？ 司清清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贺先生，你快跟他们说说，我不是特务啊！” 贺思聪淡淡扫了她一眼，转头继续跟那几人说话，很快其中一人就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司清清，“当真是军嫂？” “对啊，我你还见过她丈夫呢，具体什么官职我不知道，但军人身份是肯定的！” 贺思聪笑道，“我知道你们工作严谨，但也别太紧张，就是一个做衣服的裁缝，前阵子店铺开张我还去了。” 有了贺思聪作证，司清清终于被放开了。 几人闲谈了两句后，那两人又十分严谨的对司清清进行了思想教育，“这位女同志，不该打听的不要瞎打听，现在有不少坏人伪装人普通群众获取咱们国家的发展国情，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你作为军嫂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司清清点头答应，终究是她欠考虑了。 随后那两人和保安就走了，司清清检查了一下包里的布料，还好刚才争夺过程中没有被损坏。 贺思聪依旧用一脸十分鄙夷的表情看着她，“终究是女人，做个生意怎么还差点把自己做的公安局去，这位军嫂，你打听到什么了？你丈夫出任务去了？” 司清清翻了个白眼，“不该打听的的别瞎打听，我看你现在就很可疑，我丈夫出任务关你什么事？” 两人唇枪舌剑之际，张晓慧姗姗来迟。 “贺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张晓慧看到贺思聪是惊喜的，这些天张晓兰天天在她的耳边念叨这个人，小女孩的心思就差点写到脸上。 “我恰巧路过，看到这位女同志打听政府机密，差点被带走，就帮忙说了两句话。” 张晓慧惊呆了，自己才离开一小会儿，司清清怎么就差点被特务带走了呢，赶紧担心的关切司清清的情况。 司清清也是无语至极，简单说了刚才的事情，也没心思多耽搁便道：“咱们赶紧去找晓兰吧，我等下回店里还有事。” 张晓慧知道司清清关心自己丈夫，这对于新婚宴尔的她来讲，是十分能够理解，挽上司清清的手臂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要相信我们国家的军人。” “嗯！” 这个道理司清清哪里能不知道呢，只是关心则乱，她一时间失了分寸。 “贺大哥，我们要去纺织厂找晓兰，你要一起去吗？”她这个做姐姐的嫁得了好人家，妹妹眼光高，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看顺眼的，她怎么也要帮上一帮的。 “好啊，坐我的车去！” 贺思聪歪歪脑袋，两人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那可真是太好了！” 张晓慧惊喜万分，不由分说拉着司清清就上了车。 纺织厂在郊区，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呢，她们两个要是去的话，得换乘两趟公交车才能到，这有了车不就方便太多了。 一路上，张晓慧开心的和贺思聪交谈着，司清清心思全无。 只是这个贺思聪好像特别没有眼力见儿似的，看到司清清一脸愁容，就问：“司同志，你的店铺好像没什么生意啊，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县城里转悠视察，别家裁缝店可是天天都有人，你们家咋一个人都没有？” 司清清看了他一眼，不打算理会。 贺思聪又道：“是不是你做的那些衣服太过新潮，并不适合我们县城里的人啊？还是定价太高了？你做生意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司清清气的咬牙，这个人到底哪里来的优越感在这里指点质疑别人？ “我的衣服没有问题，定价也没有问题，对于新的事物大家都需要接受的时间，贺先生你以前也穿西服皮鞋吗？刚看到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奇怪？” “那倒不是，我的生活环境允许我这么穿，你这个不行……” 司清清笑，“你根本不了解现在消费者的心理，且睁眼看着吧，我有自己的考量！” 在这一点上，司清清是有百分之百的自信的，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纪，有了新鲜的东西一出来，勇于尝试的人都很少，更别说在这个消息闭塞大家相对保守的年代。 时间久一点，她都可以接受。 张晓慧见两人火药味渐浓，赶紧岔开话题，“贺大哥，你是不是很久没见晓兰了啊，这丫头，天天的在我跟前念叨你呢。” 贺思聪淡淡一笑，“晓兰挺古灵精怪的，小孩子家家的，总是缠着我问一下深市那边的事，我说的多了，还真不知道还能给她说什么了哈哈哈……” 这话说的，倒是真的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反正司清清没从他的话语里听到一丝暧昧。 “这丫头从小到大就喜欢好玩的事，辛苦你了贺大哥，我倒是觉得，她就是喜欢跟你在一起说话。” 张晓慧鼓着劲儿想暗示贺思聪。 贺思聪依旧装直男，“这也正常，我们这里实在是太闭塞了，好多新鲜的东西都进不来，你们也听不到别的，不过这位司同志，你有没有想过去深市开店，你的衣服在那边，或者接受程度会更高一些。” 第87章 让晓兰克制一点的好 司清清垂眸没有接话，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南方的发展要比西北地区快的多，沿海地区的服装以及流行都是几年以后全国效仿的。 这会，她终于知道贺思聪的优越感从哪里来了。 “南方发展确实会很迅速，并且在未来的几年，南方的服装市场会占据全国乃至接轨国际，贺先生，我知道自己的能力，更清楚的知道未来服装市场的发展方向，你很有远见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但是我有我自己的商业规格，如果你能收起你的傲慢无礼，也许以后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司清清说话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贺思聪一直都知道司清清的才华和能力，但是一直无法接受她一小盘大的经营模式，所以才一直对她轻慢无礼。 如今被司清清这样客观评说，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言语反驳。 这个女人确实和西北地区大多数姑娘不太一样，眼界，思维，对环境的分析和判断，并且有一种脱离现实情况的格局。 总觉得很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奇怪。 张晓慧看到司清清真的生气了，便开始打岔聊起别的，她们这样的人家，能结识到贺思聪这样的人已经实属不易，更何况普通如司清清。 她很能理解贺思聪对司清清的偏见和鄙夷，要不是因为折服于司清清的一手好手艺下，她也是不愿意结交这样身份的人的。 很快，车子就到了县城纺织厂。 和门卫打过招呼后，就看到门卫拿起一个话筒模样的东西对着喊了两声。不一会儿，张晓兰就顶着一个小头巾出来了。 明明是三个人并排站立，但是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末端的贺思聪。 “贺大哥，你怎么来了？” 张晓慧拍了她一把，“你姐姐在这里呢没看到吗？” 司清清掩唇而笑，八零年代的恋爱脑现身了。这个张晓兰很显然已经陷入自己对贺思聪的痴迷而不自知。 “看到了看到了，姐，清清，你们怎么都来了？还有贺大哥！”最终还是忘不了带上一句她的贺大哥。 张晓慧言简意赅的说明来意。 张晓兰知道自己堂哥要去相亲后，也同样很吃惊，司清清忽然觉得是不是张振华并不想让家里的妹妹们知道自己要去相亲，要面子的男人万一相亲失败，并不想被人笑话。 哎呀，张振华同志实在是抱歉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为了给你准备相亲战袍，泄露了你要相亲的机密。 听到要给自己堂哥选取最合适的布料做相亲穿的衣服，张晓兰当仁不让的带着她们去找了纺织厂的主任。 “我们纺织厂最近说是有了新的料子生产，但是我自己还没有见过成品呢，说是要运送到南方的服装厂去……” 贺思聪听到张晓兰这句话，得意的看了一眼司清清，像是在说，看吧，即便是在西北，好的东西还是紧着南方输送。 司清清收敛情绪，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里涌现。 许多成品已经打包装箱，看上去马上就要运送出去。 纺织厂主任听到张晓兰要选布料，多少有些不悦，但是在张晓兰的三寸不烂之舌攻击下，最终还是带着她们去看了最后叠放布料的仓库。 这里的料子确实要比市面上多出很多，司清清了解之下才知道，这都是省城和南方一些城市的服装厂定的货。 “大多数都已经装箱登记造册了，只有这几样现在还有剩余，说是过几天要送到供销社去，晓兰啊，虽说你是咱们厂自己的员工，但是拿东西可也是要按照市场价格的啊！” 主任生怕因为自己开了后门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料子还没有定好要不要，就先给张晓兰打预防针。 “放心吧主任，你对我这么好，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然后她便拉着司清清开始看起了布料，“清清，你快看看哪一款更适合给我哥做衣服！” 司清清看了一排有一排，终于找到一款和邓善芳那里看到差不多。 “就这个吧！” 量了尺寸，付了账，几人便打算离开仓库。 司清清很好奇的拉着张晓兰问：“你们厂可以直接对外接订单吗？那如果我要找你们预订布料的话，是个什么程序？” 张晓兰一听有些为难的摇摇头，“据我所知好像都是大订单才可以的吧，你现在的才裁缝铺，能吃的下那么多的布料吗？” 这一点司清清是预想到了的，看来还是自己的力量不够强大。 几人离开的时候，张晓兰拉着贺思聪的手臂说悄悄话，“贺大哥，我们厂里发了两张电影票，明天晚上的，你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看啊！” 张晓看娇羞的模样落在司清清眼里，再看看贺思聪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忽然有些替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担忧。 “晓慧，贺思聪这样的人，心比天高，目光和心思都不会停留在西北太久的，还是让晓兰克制一点的好。” 张晓慧原本还一脸姨妈笑的看着自己妹妹，如今听了司清清的话有些不解。 “为什么这么说？我看他们两个人倒是很登对呢！” 放眼看去，贺思聪身形挺拔，长相英俊，张晓兰皮肤白皙，身材苗条，青春洋溢，穿着时髦又俏皮，怎么看都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啊！ 再说家世，张家在青川县怎么说都能排进前三了。贺家现在虽说大多数家里人都在南方务工，看上去好像收入不错的样子，但是在青川县目前只有两位老人在守家，没什么家底了。 这样一对比，她们张家还要高出贺家一头呢！ “外面的世界很大的，见过热带雨林的探险者，怎么会敢于停留在西北的小山林里。” 司清清很清楚的知道，贺思聪这张晓兰张晓慧之间的眼界差异，但是作为一个外人，她也不好说的太直白，免得让两姐妹认为她崇洋媚外，觉得在外面见过世面的贺思聪更优秀。 多年的优越感和家庭的优势，让张家姐妹不太能接受得了别人对她们贬低，这是人性！ 那边两人拉着说了一会儿话，最后张晓兰略有些失落的放开了贺思聪的手臂，转身跑进了纺织厂。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贺思聪面色淡然，并看不出来什么情绪波动，司清清看着后视镜里那张看似平静无光实则城府极深的脸，默默坐在后座，开始思量自己刚才在纺织厂仓库冒出的那个念头。 第88章 战南音被家暴了 回到店里以后，司清清便开始裁剪衣物，不管怎么样，先把手头的三件衣服做好。 司清清负责裁剪，丁萍萍负责缝制，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但是每当到了夜里，司清清总觉得心神不宁，战北森已经出去好几天了，一丁点消息都没有。唯物主义的她，为了爱人的安全，每夜睡前也要祈祷他能够平安。 大院里军嫂们做的第一批芦荟胶做好了，司清清按照质量统一收购，没想到李红月做的竟然是最好的，强子妈平时就比较散漫，任何事情都是差不多就行的性子，所以做的三等品比较多，张桂香做的二等品和一等品差不多一样多。 一共收购了三十罐后，强子妈和张桂香羡慕的看着李红月手里的票子，“还是要下功夫才行啊！” 司清清知道这对于她们来说已经是一个挑战，但是还要严格要求，以后要是一等品数量太少，她可就不收啦。 虽然是玩笑话，但既然说出来了，三位军嫂心里还是明镜儿似的，再说了，谁不想赚钱，都是一样的工序，花一样的时间，凭啥就要比别人赚的少？ 有竞争就有进步，她们心里暗自憋着劲呢！ 刘巧巧看到三人离开时脸上兴高采烈的表情，依旧嗤之以鼻，我看你们能坚持多久，钱哪里就那么好赚了。 听到司清清出来锁门的声音，她又立刻把头缩了回去。 司清清早就习惯了每天有个人体摄像头监视，她骑上自行车临走前朝刘巧巧家喊了一声，“帮我看好门哈，刘嫂子！” “哎！” 或许是因为被抓到的紧张，刘巧巧竟然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紧接着就听到司清清清脆的笑声越来越远。 刘巧巧伸手打着自己的嘴巴，“你怎么就那么不听使唤，乱答应啥？” “妈，你打自己干什么？” 睡的迷迷糊糊的黑豆光着屁股从屋里走出来，原本想就地撒尿的他看到站在大门口打自己妈，吓的清醒了几分。 “有蚊子！” 刘巧巧被儿子抓到，脸色一变沉声道：“你再往院子里尿，小心你爹打你屁股，去厕所！” 厉声呵斥之下，黑豆只好回屋穿上鞋去厕所撒尿。 司清清这边骑着自行车还没有走出大院，就看到远处一个人匆匆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着： “战北森家在哪啊？北音她弟弟在哪啊？” 张桂香正在家门口大树下刷牙，刚才赚了钱心情很好的她还在哼着歌，她听得比较清楚，站的又比较高，看到两个匆匆忙忙的人在下面差点就要错过了，赶紧大声喊。 “清清妹子，清清妹子，你听那个人是不是在说北森？” “这位大哥，你是不是找战北森？” 经过张桂香这么一传话，差点错过的两人接上了话。 司清清并不是人眼前的人，看上去他很着急的样子，跑的气喘吁吁的。 “我是战北森媳妇，你找他什么事？” 司清清单腿撑在墙上，仰头问在自己上面一条路的陌生人，因为不知道来人是什么事，她做好了随时蹬车子赶路的准备。 “出事了，出大事了，我是何家村的啊，你家姐姐要被打死了哦，快去看看吧我的天爷呀！” 一个大男人，说话声音也不知道是因为跑的太厉害，还是因为紧张，竟然有些颤抖。 “什么！” 司清清惊的立刻从车子上跳下来，“你说谁？” “战南音啊，战北森的姐姐不是吗？赵家姑姑让我来部队大院里找的，难道我找错了？” 那人着急的抓抓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没错！” 司清清一听战南音的名字，脸色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战北森的唯一的姐姐战南音，当年下乡当知青的时候嫁给了何家村的何军，之前据说司清清和战北森结婚的时候两人来过一回，但是现在司清清对战南音的印象已然全无。 如今听到她被人打了，心里那叫一个着急。 那可是战北森唯一的姐姐！ “战北森不在，我现在跟你去，你能帮我带路吗？” 司清清急了，推着车子紧急朝那人走去。 “可，可以！” 那个人是一路跑着过来的，两人出了部队大院，司清清就骑上车子根据那人的指引朝何家村去了。 这边张桂香嘴巴里一嘴的唾沫，愣是一句话都没来得及插进去就两人就走了。 这会子看司清清骑车带人离开，她赶紧漱完口匆匆回去了。 司清清把二八大杠骑的都快冒火星了，她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人大清早跑来求助，说明打的不轻。 “到底是谁打了南音姐？” 风太大，司清清说话必须喊着问。 “她丈夫何军啊，还能有谁，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心狠的很，今天实在是打的不行了，赵姑姑才让我赶紧过来找她弟弟的！” 司清清握着车把手的手不禁一软，什么叫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战北森不是说他姐夫对姐姐很好吗？ 当年战南音下乡插队，上山伐木的时候差点被一个大树砸到，是他的姐夫何军及时出手救了她，才捡回一条命，只是何军被大树砸到，瘸了一条腿。 这英雄救美的事当年据说传遍了十里八乡，英俊庄稼汉和美丽下乡知情的爱情故事，被不少人传颂。 战南音也确实因此爱上了长相帅气，敢作敢为的何军，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即便是后来知情可以返城，战南音的父母可以给她安排更好的工作更好的生活，她也拒绝了，一心一意的留在何家村和何军一起生活，还为他生了两个可爱的女儿。 战家人心疼女儿一个人在偏远地区，于是就给何军安排了木材厂的工作，让他从一个泥腿子一跃成为了吃商品粮的工人。 据说何军十分宠爱战南音。 为什么就变成了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了呢？ 司清清满脑子疑惑，脚下的踏板蹬成了风火轮。 心里渐渐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战南音被家暴了，而且不是一两次，被她放弃回城机会也要嫁的丈夫…… 第89章 去你妹的! 刚走到临近何家村的一条小路上，就已经能听见嘈杂的人声了。 “那边，看到了没有，好多人围着的那就是何军家。”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司清清捏着车把手的手劲儿越来越大，憋着一股劲猛地蹬车，很快就到了那个被围了外三圈里三圈的家门口。 “让一下，让一下！” 这阵仗估计是半数村民都在这儿了吧？司清清挤了好半天才挤进去。 然后就看到一个头发梳的溜光水滑的女人指着地上的一个女子在骂：“这么多年，我们何家有亏待过你吗？当年要不是因为你，我的儿子会瘸了一条腿？” 地上的女子护着怀里的两个小女孩儿，一个看上去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另一个更小，瘦瘦的一只趴在女人怀里，看上去十分可怜。 地上的女人头发凌乱，脸上青肿一片，嘴角还渗着血，上衣袖子被扯破，手臂上更是有无数道抓痕…… 司清清瞳孔微缩，这是要往死里打的节奏！ 她气急，上前一把将还要扯战南音头的老太婆一把推开。 “谁，谁推我？” 老太婆一个没站稳，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吼。 看清楚来人是个年轻时髦的姑娘时，脸色大变，“你是谁啊？我告诉你，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别多管闲事！” 很快，老太婆身后站出来两个人，一个年轻女人肥胖壮硕，另一个是瘸着一条腿的男人，两人一左一右把老太婆搀扶起来，三人怒目横视司清清。 司清清顾不上管他们，转身将被打倒在地的战南音搀扶起来。 “你没事吧？” 她关切询问，又觉得自己这话真是多余一问，都被打成这样了，能没事吗？ 战南音在司清清刚嫁过来的时候去大院见过一次，只是没想到段时间没见司清清大变了模样，一开始还有些愣神，待看清楚是自己弟媳妇的时候，嘴角勉强扯了扯。 “我没事。” 话音未落，大滴的眼泪已经从眼眶中落下。 “妈妈，我怕！” 四五岁的孩子扯着战南音的衣角，声音中带着恐惧。 “别怕，妈妈在，妈妈在！” 刚站起来的战南音，一手抱着小的，又蹲下身来，抱住大孩子，娘仨缩成一团。 司清清看的心里一揪。 “一家子欺负娘仨，算什么本事？打人犯法不知道吗？” 司清清的声音洪亮，落在周围人的耳朵里，有些村民低声议论起她的身份来，赵槐花也在这其中，看到是司清清来了，稍微往后稍了稍身子，像是不想被发现的一样。 “我打自己老婆，还犯法，笑话，我何军这辈子还没做过犯法的事呢，你哪来的你，在这里嚷嚷什么？” 那瘸腿男人看上去有几分帅气，但是那双眼睛怎么看都像是三白眼，歹毒心思都在眼睛里写着。 另一个胖女人见何军发话了，上前两步就要把战南音扯过去。 司清清张开双臂将人护在身后。 “我是谁？我是她的娘家人，今天有我在，我看你们谁还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声音掷地有声，气势强大骇人，竟真的让那个胖女人没敢再上前来。 “娘家人来了？” “来人了就好，这何家这次也真的是太过了。” “都是一个村的，咱们也劝不住了，娘家来人就好，只是就来这么一个小姑娘，能顶事吗？她弟弟不是军人么？咋不来？” 细细碎碎的议论声落在司清清的耳朵里，看上去这不是何家人第一次这么打战南音了？ 战南音的婆婆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个扁担，横着就拿出来朝几人走过来。 “我们何家的事，录不到外人来插手，你走不走？不走我今天连你一起打！” 说着，对身后的一双儿女喊道：“何军二妞，你们干啥呢，还不快把这个人赶走，一会人家来领孩子看到像什么样子！” 领孩子？ 司清清转头看向战南音，后者带着哭腔赶紧给司清清解释：“他们，他们要卖掉我的女儿！” 天！ 原本以为只是家庭纠纷甚至家暴的司清清，当下又惊又怒。 “卖孩子，亏你们想的出来！”她咬牙闷吼一声。 那胖妞已经走过来了，蓄势待发的准备吧司清清拉走，“不卖怎么办？她这么多年了给我们老何家一个儿子都没生出来，光生了两个赔钱货，就靠我哥一个人养活她们娘仨，养活的起吗？卖掉一个不是还有一个，再说了，等剩下儿子，还要女儿做什么？” 那胖妞说的理直气壮。 司清清听着觉得十分可笑，在胖妞抬手过来拉自己的时候，反手就握住她的手腕，顺着手臂往上一拧，疼得那胖妞嗷嗷直叫。 “何二妞是吧？你不是女的吗？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吧？这么一把年连个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你当你是什么值钱的货色？你没问问你妈小的时候没想着把你卖掉换个好价钱？还把你养的跟肥猪一样还真是好母亲呢！” “嗷嗷嗷……妈……哥……嗷嗷，疼，疼……” 何二妞半跪在地上，这时候还哪里有力气骂人，虚胖的身体被司清清一只脚踩着，手臂被拧成了麻花，直接疼得额头流汗，抬起头和自己母亲和哥哥求救。 何军见状，直接拿过何母手中的扁担，“你放开我妹！” 司清清人狠话不多，揪起何二妞的领子在扁担打过来的一瞬间将人丢了出去。 “去你妹的！” “啊！” “哎哟！” 横扫过来的扁担稳稳的砸在了何二妞的脑袋上，额头上很快就渗出血来了。 这一下可激怒了何家人以及他们的几个堂亲，纷纷站出来耀武扬威，指着司清清大骂： “反了天了，敢在我们何家村打人，今天不给个说法，就别想离开。” 很快，司清清和战南音以及两个孩子，被何家的人给团团围住了。 周围也有人好言相劝，希望大家不要动粗，何军可听不进去了，“有话好好说？我为了救你上了一条腿，你给我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今天还跟我动手，我看你是反了天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不听我话的下场。” “何军！” 一声的呼喊声从司清清身后传来。 “这可是我们的亲骨肉啊，你怎么舍得！”战南音的痛苦此刻无人能感同身受，司清清却觉得她的声音里都在飘着痛苦的血丝。 “生个儿子才是亲骨肉，女娃终究是别人家的，你要是早给我生儿子，至于到今天？没用的女人，早知道你那城里的身子娇生惯养两儿子都生不出来，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让大树砸死你算了！” 这话听着实在是扎心，斩男音显然也被惊到了。 同床共枕了多年的爱人，心里竟然存着这样的想法，她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当年不父母反对要嫁给自己的英雄，今天竟然落得这个下场。 “啊……” 她忽然大吼一声，“何军，我跟你拼了！” 眼见着人要冲出去，司清清眼急手快一把拉住她，“音姐，不要冲动啊，你看好孩子们！” 身后的两个孩子已经哭的不行了，一声声的“妈妈”让被气昏了头的战南音清醒了过来，蹲下身抱着两个孩子痛哭起来。 司清清站在她们身前，冷眸瞪着眼前凶神恶煞的一帮人。 “让开，我要带她们走！” 司清清清楚的知道，要是真的打起来，眼前这帮身体壮实的庄稼汉，手里还拿着扁担锄头，她们没有什么优势，只能在气势上先占优势，然后想办法先把人带走。 “想的美，今天谁也别想走！” 那头发梳的溜光水滑的何母，此刻抱着何二妞站在人后，指着司清清咬牙切齿，“先把这个坏事精给我绑起来！” 周围围观的人眼见着事情要闹大，有些怕事的人已经后退了。 对他们来讲，司清清和战南音终究是外人，而何军一家才是大家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乡亲，再说了是人家的家事，实在不好插手。 劝说不行，就只能做到不参与其中了。 在后退的这些人里，司清清瞥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但是还不等她出声，那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很快，在何家门口宽大的麦场上，就只剩下了势单力薄的司清清战南音和何家的族人们，双方对峙着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 竟还真的有人拿了捆麦子用的粗绳子，慢慢的向司清清靠进。 “弟媳，你快走吧，这帮人蛮狠无礼，你不要管我，我好歹是他们何家的儿媳妇，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快走吧！” 战南音看到那帮人目标转移到了司清清身上，担心司清清的安危，赶紧劝说她离开。 “要走我们一起走，我就不信了，何家村还不讲王法了！” 此刻的司清清说不怕是假的，毕竟那么一群陌生的人收纳工具围着，但是她也绝不可能丢下战南音就这么离开。 何军抄着手里的扁担就走了过来，瘸着一条腿的他看上去十分猥琐恶毒，嘴里狠狠地道：“让你多管闲事！” 说着，扁担又一次挥了过来。 司清清瞅准了时机，按照自己前世学的搏击技巧，一拉一拽，几个来回下来，扁担就到了她的手里。 瘸腿何军被扯倒在地，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看你们谁敢过来！” 司清清横扫着扁担，把靠进她们的人吓退了几分，但是在何母的催促下，那些人从不同的方向又围了上来。 抢孩子的抢孩子，拉扯司清清的拉扯司清清。 “让开……滚开……” 司清清吼的十分大声，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力，手里的扁担已经被人拽住了，身后的孩子也被人抱起来了……” 眼见着司清清马上就要被人按住捆起来，忽然路的那一边传来一声声大喊，“清清，清清，我们来了，清清……” 第90章 女人就得帮女人 司清清手里的扁担已经被抢走，双手也被人控制在了身后，只余双腿还在挣扎着阻止那些人的靠近。 忽然听到这一声“清清”，她黑暗的眼前仿佛天光大亮。 很快，伴随着一声声“清清”的呼唤，张桂香手里拿着一个粗长的棍子跑了过来，她的身后跟着大院里的其他嫂子们，李红月，强子妈…… 有些司清清是认识的，有些甚至都至今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们手里都像张桂香那样拿着各式各样的工具，棍子，扁担，扫把，一路奔跑一路大喊着过来了。 “让开，我们今天在这里，看谁敢欺负她们！” 张桂香长棍一横，一路推搡着那些人走到了司清清面前，她身后的嫂子们也一个个不甘示弱，挥舞着手里的工具，不管打没打到人，反正气势是很足的。 司清清看到这副场景，忽然鼻腔一酸，她还以为今天真的要被这帮人困在这里，帮不了战北森的姐姐和外甥女，还搭上了自己。 现如今，看着昔日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嫂子们，在那群强壮的男人中间豁开一条路来，心头又惊喜又感动。 “清清，你没事吧？” 张桂香几人到了司清清面前，关切的询问。 “我，我没事！” 司清清双手在后背挣脱绑了一半的绳子，将死死抱着两个孩子的战南音扶起来，“音姐，我们走。” 战南音一时间有些愣神，刚才的阵仗属实让她吓丢了魂。 “去哪里？” “回大院，回我和北森的家，这个何家，你不能再呆了！”司清清拉着她的手，两人都微微有些颤抖，“音姐，只要你愿意，咱们就和这个何军离婚，你带着孩子回大院，我和北森以后养着你们！” 事已至此，司清清可算是看清楚了何军这家人的真面目，打老婆，卖孩子，谁知道以后还会怎么样。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跟他离婚，救战南音出火坑。 她以前看纪录片的时候看到过一些偏远地区的事，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今天竟然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她亲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穷山恶水出刁民。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战南音留在这里了！ “那，那怎么行呢！” 战南音眼神闪躲，这些年，她在父母面前佯装夫妻和睦，实则过的十分艰难。她这么做，一来是不想让父母担心，二来是因为自己性子倔强，不希望旁人知道，她当年的选择是错的。 现如今，这块藏了多年的遮羞布在一个并不熟悉的人面前扯开，她的弟媳妇，这样言辞恳切的让她离婚，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能给你们添麻烦的！” 她也怕了每天被何军挑剔的生活，也害怕自己怀胎十月小心呵护长大的孩子被他卖掉，可是她又觉得自己是个出嫁的女儿，不应该给娘家添麻烦。 “有什么麻烦？我司清清最不怕的就是麻烦，况且，要是北森今天在的话，也会希望你这么做的！” 张桂香等人的思想没有司清清那么先进，但是在看到战南音和两个孩子的惨状时，心里也十分觉得这个何军真不是个男人。 把自己老婆打成这样，还叫上一大帮人准备绑死轻轻，这是人能干的出来的事么？ “我觉得清清说的没错，不管怎么样，今天你不能留在家里了，跟我们回大院里休养一阵才好，你看你这身上的伤。” 张桂香除了在自己出过任务的丈夫身上，从未从什么人身上看到过这样的伤口。 “对，我们人多，不怕他们！”李红月也跟着道。 “咱们女人就得帮女人，我今天豁出去了，我看谁赶过来！”强子妈拿着手里的弹簧棍，晃的十分凶悍。 “音姐，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考虑啊，难道你真的想让她们被卖到无人知道的地方吗？” 司清清看出战南音的犹豫，于是就让她把注意力放到孩子身上。 刚才自己被打成那样，她都没有一刻松开过孩子的手，想必这两个孩子是她的软肋。 战南音刚刚收起的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的留下来了，“不行，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再受苦了！” 她自己有双手，能吃苦，就算离开这里，靠着自己的双手，也能给弟弟和弟媳减轻些负担的，只要能给两个孩子和自己生活在一起，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司清清见她终于松口了，便和她一起抱起两个孩子。 其他嫂子们列成两行，把她们和孩子们护在中间，那些何家人还不肯放弃的在嚷嚷，司清清冷眸看向何家那三人。 何军瘸着腿上前一步，指着战南音喝道：“南音，你真的要跟她们走？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走了，以后可就别想再今我们何家的门！” 战南音已经恨透了眼前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冷眼一瞪，“呸！” 她狠狠的朝他唾了一口唾沫，“你还配做人，我告诉你何军，我今天走出这个家门，我就没想着回来，打妻卖子，亏你做的出来，我要跟你离婚！” “离，离婚？” 何母一听这话，声音都发抖了，走出来指着战南音的鼻子骂，“你个杀千刀的，我儿子为了你腿都瘸了，你没给我们老何家生下儿子就算了，现在还要离婚，反了你了！” 强子妈手里拿着的是强子他爸训练用的弹簧棍，她举起棍子晃了晃，那何母就脸色一变，把后面的话就憋回去了，只用眼神死死瞪着战南音。 或许是因为气的太过，战南音浑身发抖。 司清清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拦着战南音的手臂，冷声对还想阻拦的何军道： “即便是你自己的孩子，买卖孩子也是犯法的，你要是现在让开，我姐之后只会和你办理离婚手续，你要是不让，那么家暴妻子，买卖儿童，聚众围殴军嫂的罪名，我们跟你一起算！” “军嫂？” “这些都是军嫂吗？” “怪不得气势这么强呢，感情都是前面大院的嫂子们？” 围观的人也惊呆了，刚才这帮妇女跑过来的时候还好奇呢，这战南音不是远嫁么，怎么有什么多不认识的人过来帮她，现在知道了。 听到司清清罗列了一堆罪名，又得知眼前的人都是军嫂，何军愣了。 别说这么多人了，就是一个战北森要知道他们这么对战南音，恐怕以后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这要是得罪了眼前的一帮军嫂，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趁着何军愣神之际，司清清一个眼神，让嫂子们赶紧加快速度撤离。 第91章 惹谁都别惹嫂子 被嫂子们隔离开来的何家人，还不甘心的想要拉扯战南音和孩子们，但是伸出来的手都被嫂子们一帮子打回去了。 围观的人群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的人面不改色希望她们赶紧带着孩子和战南音走，有的人咋舌这帮女人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 惹谁都别惹军嫂。 等到突出重围以后，大家都累的不行了，走出何家村好长一段距离后，才敢放松下来休息。 “可累死我了，这么多年没跟人吵过架骂过仗了，这帮混蛋，真想再抽他们几棍子！”强子妈把手里的棍子一丢，坐在树荫底下就开始大喘气。 张桂香手撑着树干，大汗淋漓的笑了起来，“没想到我们聚在一起还挺能唬人。” 李红月有些微微颤抖，但眼睛里掩藏不住的兴奋，“你可别说了，我刚才差点吓死了，手里的家伙差点被人抢去了，这可是我亲手扎的扫把，这么结实我可舍不得给他们。” “哈哈哈，就知道你生活节俭，这不好好的还在这儿呢嘛！” 其他嫂子们说笑起来，一个个看着对方脸上有紧张又兴奋的表情，莫名的都放声大笑起来。 司清清照顾好战南音和孩子，看向形色各异的嫂子们，这些人有的她甚至连名字都还叫不上来，但她们却愿意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 “谢谢你们，谢谢大家了！” 她十分动容，也十分感激的道谢。 张桂香大手一挥道：“谢什么谢，都是一个院里住的，谁敢趁我们家里男人不在欺负我们，我们就不能坐视不管！” “对，张嫂子招呼我们的时候，我们当时心里就一个念头，怎么也不能让人欺负了战参谋的姐姐。” 司清清这才知道是张桂香早上听到了自己和那人的对话，在自己走后担心她一个人应付不来，这才招呼了大院里的嫂子们一起去帮忙。 相视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个孩子还在啜泣，战南音的脸被头发遮挡着，看不出情绪，大滴大滴掉落在地上的眼泪，却足以说明一切。 司清清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姐，别放在心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对战南音的了解并不多，也就听战北森提过几次，在战北森口中，他的姐姐也是个性情中人，所以才会不顾家里的反对嫁给一个家世背景悬殊的人，她以为自己找到此生最爱。 结婚以后似乎两人生活的也很不错。 谁能想到，何家人竟然是这么对待远嫁而来的战南音的。 一行人休息了一小会，司清清便继续用自行车推着两个孩子往家里走，在嫂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宽慰下，战南音悲痛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到了大院，还能和嫂子们平静的道谢。 两个孩子到了陌生的环境很不适应，又苦恼了一会儿，司清清和战南音给她们做了一些吃的，才好不容易哄着睡着了。 两人这才有时间坐下来细聊刚才发生的事情。 原来在第二个孩子出生后，何军一家人对战南音的态度就很不好了。 一来是因为她没有生下儿子，二来何军觉得战南音一天到晚的像个泥腿子，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竟然和厂里一个寡妇好上了。 “那个女人给自己的丈夫生了三个儿子，又有工作，每天都打扮的十分体面的上班，不像我，每天不是在田里干活就是围着锅灶转，也怪我……” 司清清一听赶紧打住。 “姐，你不能这样想，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男人的不满足，又想让老婆把家里的所有事情都一个人扛，又想让她每天把自己收拾的干净漂亮，别说你还需要干农活了，光照顾两个孩子就已经很辛苦了，你千万不要觉得在这件事上你有什么错！” 女人最怕的就是在男人犯错的时候，把一部分甚至全部责任都归咎自己。 何军穿的光鲜体面，一看就是有工作的人，反观战南音，即便是有父母给的好底子，也在经年累月的操劳下，过早的有了岁月的痕迹。 这说明什么，说明战南音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妻子，母亲。 “为什么要卖孩子？” 这件事让司清清有一种三观炸裂的感觉。她以前的认知是，即便是生活艰难的家庭，顶多也是将孩子送给家庭条件好的人家抚养，但卖孩子的还真是少见。 一说到孩子，战南音那可破碎的心又开始颤抖。 “他说是我害的他瘸了一条腿，这些年越来越觉得不值当，而且……” 她看了一眼孩子睡觉的方向，“他和那个寡妇的事情，是小雨亲眼看见的，我才知道。” 原来如此！ 这个男人是真的狠心又无耻啊！因为女儿撞破了他和别人的奸情，就像把她从这个家里清除掉？ 浑身汗毛立起，司清清真后悔刚才没给他再踢两脚，还想要儿子？ 她让他断子绝孙！ 战南音身上的伤不少，司清清烧了热水先让她在房间洗了个澡，然后才一点点清理伤口帮她上药。 这过程中讲述了自己最近在做的事情，以及战北森的去向。 战南音有些陌生的看着司清清，刚结婚的时候她是见过司清清的，那时候只觉得司清清有些泼辣刁蛮，说什么都是她有理的那种感觉，和现在通情达理，清醒礼貌的司清清完全判若两人。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能耐，我们家北森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 司清清给她包好伤口，浅浅一笑道：“能嫁给北森，才是我的福气呢。我做这些换做是别人，肯定觉得都是在胡闹，只有他无条件的支持我，姐，以后你就安心在家里住下，我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司清清在这里举目无亲的，她吧战北森的家人当成是自己的亲人。 战南音看着眼前明媚清朗的笑容，心里沉积的阴霾消散了一些，点头勾了勾唇角。 这天司清清没有去县城了，只给大院里要去县城的人捎了信，让给丁萍萍说一声，免得她一个人在店里担心。 将母女三人安顿在战北森以前住的那间屋子里，可能是真的累了，战南音吃完饭就抱着两个孩子睡着了。 司清清拿出原先做衣服剩下的布料，用最快的速度给两个小孩做了两件花裙子，又找出自己原来穿的衣服，给战南音改了两件。 她和战南音的身形差不多，只是犹豫常年操劳，战南音显得非常纤瘦，只能先把旧衣服改瘦一些，等日后有时间了，再去给她们买布料做新的。 忙完这些，已经到了下午了。 司清清看着玻璃板下压着的照片，那上面战北森一身军装笑的清朗如风。 “战北森，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的姐姐，我把她接回来了，还有两个孩子，以后我们就一起生活吧。” “战北森，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啊，为了打听的你消息，我还差点被当成特务了呢。” “战北森，我好想你……” 第92章 他还想再见她一面 远在西北边境的战北森，正身处危难之中。 军人的枪炮不能对准手无寸铁的群众，可是这些人受到不怀好意之人的挑唆，现在到处烧杀抢掠，以某种种族结队，对抗另一种族群。 战北森他们领命来这里护送一位为了顺利回国，绕路从边境城市穿梭回去的科学家。 虽然前期保密工作做的十分好，但是他的行踪还是被潜伏在边境城市的特务给发现了，特务发动他们潜藏在这里的力量，煽动底层人民制造混乱。 一来是为了阻拦科学家顺利回国，二来是想在边境制造混乱，试图想要用这种抽丝剥茧的方式，让这个站稳脚跟还在自强自大国度再度陷入危机。 外面炮火连天，哭喊声连成一片，十三战区的战士们，已经接到了科学家，只是想要离开这里，简直比登天还难。 “北森，我和第二分队掩护，你们先离开这里。” 陈涛带着一小队人马，刚刚从外面探查完情况，“那边有条山路，刚才我们的人已经把一部分人引过去了，给你们争取时间，现在撤离来得及。” 所有人此刻都是灰头土脸的，几乎辨别不出原本的长相，他们已经困在这里好些天了，再困下去，只会弹尽粮绝。 战北森看了一眼胳膊被榴弹擦伤的科学家，眉头紧锁，“陈涛，那边你去过，地理位置你比较熟悉，你带几个人和……” 话还没有说完，矮墙那边就传来阵阵爆炸声，一行持有枪支的暴徒横扫而过，看到人就打，不管是手无寸铁的妇孺民众，还是正在武装控制局面的军人。 打的过就硬上，打不过就扫荡完之后立刻逃跑。 这些人看上去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且没有人知道在逃亡的人群中，时不时就会冒出来一个双手持枪的暴徒。 隐匿在一处的十三野战军，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护送科学家郑先生回到安全的地方，次要任务是配合其他部队控制局面。 战北森不会将自己的危险留给战友，所以他以十三野战军最高指挥官的身份，将护送科学家撤离的任务交给了陈涛。 “可是战参谋……” 陈涛还想说什么，后面的话被战北森凌厉的眼神和语气挡了回去，“这是命令！” 战北森不容质疑的让陈涛带人离开，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陈涛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且还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儿等着他养活，一家子人全都指望着他一个了。 陈涛出身贫寒，这些年有多努力战北森都看在眼里。 他不希望实际比自己还小两岁却看着已经有些沧桑的陈涛，在这里把自己给交代了。 陈涛又何尝不知道战北森这么做的用意，他眼含热泪，郑重其事的朝战北森敬了个礼，严肃接受命令。 “是！” 很快，陈涛便带着七人小分队，将郑科学家乔装打扮了一番，做好了撤离的准备。 战北森将怀里的地图交给陈涛，“出了那座山，一直往东南走，老李会在那边接应你们，陈涛，无论如何也要将人安全送离，听到了吗？” “是！陈涛明白！” 陈涛带领七人小分队敬礼后，悄声向后转移。 人还没走出多远，前方阵阵杂乱的枪声和脚步声又传来了，看来是那帮人又组织了新一轮的攻击，外面的维稳部队也伤了很多人，街道上已然分不清那些是群众哪些是暴徒了。 战北森让陈涛他们不要回头，一直往东南走。 前方是安全的，最起码，他会带人在这里给他们断出一条安全的路径。 很快那些人就搜到了战北森他们所在的位置，战北森带领剩下的人，和外面的维稳部队汇合，跟他们一起对抗，除非真的是亡命之徒，更多的他们还是不想伤及其他人。 街上一片狼藉，哭喊声，求饶声，殴打声以及枪声连成一片，枪弹散发出的烟雾让整个世界变得不真切。 就在双方处在激烈的战斗之中时，战北森看到在双方火力交汇的地方，一个小孩被绊倒在地上哇哇大哭，炸裂的手榴弹，穿梭的子弹，任何一个可能下一秒都会伤到他。 战北森没有多想，给战友使了个眼色便翻身一滚，借着后面的掩护很快跑到大哭的孩子面前，一把将人抱起。 那些人越来越近了！ 战北森眼见着没有再退回去的可能在，直接抱着孩子翻滚进了旁边一座已经塌陷的房屋内，躲在杂物后面。 “别哭！你不会有事的！” 外面的战况越来越激烈，战北森耐心安抚着孩子的情绪，抱着他让他不再那么害怕。 在战北森耐心的安抚下，孩子终于止住了哭声。 他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拿着枪，从小洞里向外看，试图分析眼前的情况。 下一秒，他的腹部传来一阵刺痛…… 战北森瞳孔放大，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绿色的军装上已经渗出了献血…… 眼前刚才还在哭喊的孩童，此刻睁着天使一般的眼睛，就这么空洞的看着他，七八岁的孩子还非常精瘦，但是他的那双眼睛，却有着这个年纪没有的平静。 仿佛他刚才拿小刀捅的不是战北森，而是没有知觉的树木，土地，稻草人…… 他就这么站着，也没有要跑的意思。 还不等战北森说话，忽然脚下传来一阵声响，几个手榴弹就这么被丢了进来。 “趴下！” 来不及多想，战北森拦着那孩子的肩膀，两人顺势往前滚了一段距离，就在他们刚躲在柱子后面的时候，手榴弹爆炸了。 瞬间，整个房屋塌陷，他们两个人也掉进了被炸出的洞里，紧接着，塌陷的屋顶将整个洞口死死堵住。 战北森和那孩子，就这么被困在了里面。 借着阴暗的光线，战北森这才从孩子的眼睛中看到了恐惧，他后退一步拉开和战北森的距离，蜷缩在角落里抱住自己，从缝隙里头看战北森。 腹部传来的痛感，以及刚才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战北森产生严重的心理不适。 他捂着自己的伤口，静静地看了那小孩一会，问道：“为什么？” 声音很轻，那孩子却像是受到了严重惊吓一般，浑身颤抖起来，不说话也不再看战北森。 黑暗中还能听到外面的枪声，战北森也不敢耽搁，只能进行自救，他摘下帽子咬在嘴里，忍痛拔掉小刀，然后撕开衣服给自己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止血。 现在要想出去是不可能的，最起码头顶的洞口他是触碰不到的，就算能碰到，这个地方已经暴露，那些暴徒没准还在外面伏击。 只能先等等。 地下阴暗憋闷，很快站北森浑身就被汗水浸湿，他脱掉外套，手触碰到内兜里硬硬的信封。 司清清那张明媚的笑脸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万一实在……你就打开它。” 她想说的是万一回不去，万一不能活下来，就让他打开它。 他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也很想知道她到底在里面写了什么，但是想起自己对司清清保证，他还是将信封小心的收好。 无论如何，他还想再见她一面。 第93章 这个弟媳不太一样 闷热阴暗的角落，战北森和那小孩各待一个角落，外面的枪声炮火声似乎更加猛烈了。 那孩子起初还会观察战北森，到了后面自己蜷缩在墙角睡着了。 战北森简单的处理好伤口，依靠着身后的墙壁暂做修整，他看着那边瘦小到几乎干枯的孩子，实在是想不通，小小年纪，为什么会做出这番举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天黑了，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交火尚未结束，外面的战友们也不知道是否都安好。 同一时间的家属大院里，天已经完全黑了。 睡醒的小雨在院子里玩耍，忽然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她顺着声音找过去，看到一个箱子里面有不少小鸡，有的尚未出壳的还在里面猛啄蛋壳。 她伸出小手，捧起一只嫩黄色的小鸡，兴高采烈的往厨房跑去。 “妈妈，妈妈，是小鸡，小鸡！” 正在准备晚饭的司清清和战南音，听到声音都跑了出来。 “哎呀，我的小鸡终于孵出来了！” 司清清别提有多开心了，二十一天，终于等到她来这里第一天做的大事。 战南音小心接过孩子手里的小鸡，“小心点，小鸡刚出壳，我们要小心呵护才是。” “嗯，就像我照顾小妹一样，要小心一点！” 小雨十分懂事的将小鸡交到战南音手里，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帮妈妈照顾刚出生的妹妹小雪，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新生命都很脆弱，要小心呵护细心照料才能健康长大。 战南音听到这话，不禁眼眶一红，这孩子不过才四岁而已，同龄的孩子都还在父母怀里撒娇要好吃的好玩的，而她的宝贝女儿已经成了一个小大人了，帮了自己太多。 她一手抱起懂事的女儿，另一手捧着刚出生的小鸡，一起去找司清清。 房间里，司清清小心的将箱子端了出来。 “全部孵出来了，不过只有九只，也不知道是公鸡多还是母鸡多，我希望是八只母鸡一只公鸡，这样我们以后就能有很多鸡蛋，然后再孵更多的小鸡！” 司清清看着破壳而出的小鸡们，心里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她来这里做的第一件事，终于有结果了！ 战南音蹲下身，将手里的小鸡放回箱子里，“刚出生还看不出来，清清，你怎么会想到孵小鸡？” 司清清一开始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减肥增加营养，现在的话……“赚钱，卖鸡蛋，卖鸡肉，什么都行，总要找点事情做，而且必须是赚钱的事！” 战南音不知道弟媳为啥一定要赚钱，但是这么多年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要是一个女人没有自己的收入来源，那么她的家庭地位只能不断下降，就像她一样。 “我以前在家里也孵过小鸡，刚出生的小鸡还要细心照料才行，不然死亡率很高的，我有经验，你就交给我照顾吧。” 她不想成为这个家里的负担，总想着要找点事情做，这一点司清清也是知道的。而且，她确实没什么照顾刚出生小鸡的经验，能照猫画虎孵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好，那以后就辛苦姐姐啦！”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司清清已经知道战南音是一个宁靠自己不靠他人的倔强个性，她当年之所以嫁给何军也是觉得自己亏欠于对方。 因为一场亏钱，毁了自己的这么多年…… 战南音从厨房找来了小米，另外倒了一些凉白开在小碗里，小心的放在箱子里，这些小鸡有的站都站不稳，跌跌撞撞的抢小米吃。 小雨蹲在一旁看的十分认真，双手捂着嘴偷笑。 “妈妈，这只鸡眼睛都睁不开就吃饭啦，妈妈你看哪一只，怎么是两个颜色的啊……” 战南音一边忙活一边耐心的给她解释。 母女两温馨的样子让司清清心里动容，她悄声钻进厨房，开始给她们几个做晚饭，以前自己一个人随便吃点就行了，今天晚上可是要好好做一顿才行。 不一会儿，她就吵了一个青椒肉丝，一个酱香排骨，还贴心的给小雨小雪蒸了鸡蛋羹，又给她喝战南音做了两个青菜，做了个蔬菜粥。 这一桌子下来，已经算是很丰盛了。 只是饭还么有上桌，门外就有人敲门，司清清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张桂香李红月两人端着两个盘子，一人端的是肉包子，另一个还是她拿手的酸菜鱼。 “南音来了，担心你家里吃的不够，我们两个都多做了一些。” 床上睡觉的小雪醒了，战南音正在哄孩子，听到声音赶紧抱着小雪出来了，小雨蹦蹦跳跳的跟在身后。 “张嫂子，红月，你们有心了。” 战南音心里感动万分。 “这说的什么话，你来了大院，就是我们大院里的人，理应互相照应才对。”张桂香身上还着围裙，把东西交给司清清后，又再三叮嘱道：“家里有啥事再说话啊，我回去看家里的孩子了。” 李红月也道：“我也先走了，两小崽子还在家等着呢！” 两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司清清和她们道了谢，一手一样东西，将它们端回厨房。 战南音看着司清清的背影，眼神疑惑，上午把自己从何家村带出来的时候，她就觉得司清清和大院里的嫂子们相处的不错，但那也只当是嫂子们就见义勇为，没想到还有人这么惦记着。 这个弟媳，和表姑说的不太一样。 “清清，你和大院的嫂子们，相处的挺好的哈？” 司清清把两份吃的分开装进碗里，笑了起来，“也不是一开始就好的，刚开始的时候她们谁见了我都讨厌，哈哈……” 说到这里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回想刚来的时候那些人对自己的敌意目光，以及现在的融洽相处，只能说，日久见人心。 “姐，你是不是听别人说，我在大院里风评可差了？” 司清清想起在何家村的时候，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赵槐花，那个看上去表面慈祥，但是心底里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的“长辈。” 战南音微微点头，又摇头，“也不是，我觉得北森能够那么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你不应该是他们口中说的那样。” 司清清端着两盘子菜往堂屋走。 “姐，我当初真的坐断了你表姑的手？”司清清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她不相信原来的司清清会做出这种事。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表姑没说啊！” 战南音也很惊讶，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司清清了然于心。 “先坐下吃饭吧！” 第94章 绝不妥协 战南音只觉得奇怪。 “你有把赵姑姑的胳膊坐断过？” 她和赵姑姑同在何家村，竟然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司清清给小雨夹了一块肉，笑道： “我之前摔伤了脑袋，并不记得这件事，但是大院里都传遍了，大家觉得我刁蛮无礼也是因为这件事，既然姐姐你都不知道，那么这件事情，就很值得考究。” 说到这里，司清清忽然想到之前战北森让赵姑姑给战南音带钱的事。 “大概十天前，她来过大院，北森给她带了不少钱给你，你可有有收到？” “有，给我了。” 战南音脸色有点难堪，这些年弟弟接济自己不少回了，以前还好，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小家，本应该先过好自己日子。 “清清，我……” 司清清知道她想说什么，摆手打断。 “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们帮你都是应该的，当年要不是你选择当知青插队到农村，那么那个人就是北森，北森也跟我说过，他能有今天全是因为你这个姐姐做出的牺牲，这一点我们都会记在心里。我现在想说的是你们的那个赵姑姑……” 司清清一直不说自己对那个赵姑姑的想法，是因为自己刚嫁过来没几个月，而赵姑姑和战家那可是几十年的亲戚了，担心自己说了会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但是现在，不说憋的她心里难受。 “今天在何家村，闹的那么大，赵姑姑难道就没有听见没有看见，为什么我赶过去的时候，都没有见到她的人？” 战南音心烦意乱，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经司清清这么一说，倒是才想起自己在何家村还是有一个亲戚在的。 “也许，是因为她今天不在家？” 战南音的语气十分不确定，按照村里已婚妇女的形成半径，尤其是上了年纪做了奶奶的人，有几个是不经常在家的呢？ 司清清摇摇头。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今天在看热闹的人群里看到赵姑姑了，不仅看到了，她还在我看向她的时候躲了起来。” 她语气微微停顿，担心伤害到战南音，见她想听自己说下去才继续： “我觉得在她看来，你们这个亲戚就是她打秋风的地方，你们姐弟的死活，对她来说还比不上和那些村民之间的深厚交情呢！” 战南音垂眸。 当年自己刚嫁到何家村的时候，因为是城里的知青下嫁，好多人都对自己冷嘲热讽的，还是赵姑姑出面训斥那些欺负自己的人，才短短不到五六年的时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说句你可能不喜欢听的话，我看这个赵姑姑就想着怎么能在你们家捞一笔，她看着你和北森都不是会计较的人，所以两头瞒……” 司清清停顿一下。 “何军不是第一次打你了吧？为什么北森和你父母完全不知情？你有意瞒着，难道是和赵姑姑商量过一起瞒着？” 战南音摇头，她没有，赵姑姑从来不讨论她的家事，只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她，远嫁的姑娘就是这样，等熬出头就好了，让她不要有任何怨言，男人嘛，赚点钱都会变得，只要自己做好一个老婆该做的，他的心永远会在家里，会在老婆孩子的身上。 “何军和厂里的寡妇打的火热，你绝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对吧？赵姑姑完全不知道？” 战南音又摇头，想起之前赵姑姑来家里吃饭的时候，她好吃好喝的招待完后，她那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女人啊，这辈子还是要生个儿子才行，你看我，生了三个儿子，现在过的就是比其他女人要好，南音啊，你可得加把劲儿啊！不然男人的心可是很难拴住的，只有家里有个带把儿的，才能把男人留住！” 那时候她还只当是赵姑姑担心她，给她说的宽慰的话呢。 如今一想，难道那时候她就知道了，何军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勾搭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战南音气愤不已！ “亏我们一家还把她当亲戚，当长辈，这些年不管是北森，我爸妈，还是我，给她吃的拿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了！今天她就藏在人群里，眼睁睁就看着我被人打？” 她气的把手里筷子拍桌上，吓得小雨一哆嗦，懂事的小雨抬手按在妈妈的手上，奶声奶气的说：“妈妈别生气，我不出去玩！” 孩子还以为是妈妈在生气她乱跑呢！ 战南音看着怀里的小雪，懂事的小雨，更心酸了。 “姐，这种人远嫁在外多年，心思早已不在自己本家了，而且她现在有三个儿子，谁知道她拿多少是够啊！我今天之所以把她单领出来说，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战南音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弟妹比自己年龄小，看事情却比自己通透许多，很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何家知道你和赵姑姑的亲戚关系，肯定会找赵姑姑来说和，何军何那个寡妇搞在一起是一码事，你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又是另一码事，再说了，他的工作是战家帮忙找的吧？” 战南音点头。 “这些年你们家接济何家多少，你应该比我知道，他们心里也很清楚，战家这座靠山，无论如何是不会放弃的，何家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就同意和你离婚的，就算是看不起两个女儿，但绝对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地带着孩子离开何家。” 战南音一听，急了！ 经过一下午的慎重考虑，她已经非常坚定的要和何军离婚了。 司清清知道现在的战南音有多脆弱，现在战北森不在，她必须代替他，成为斩男音最强有力的后盾。 “这几天不论是谁来说情，你都只是一个态度，这个婚必须离，要是何家不答应，就以买卖人口的罪名，把他交到公安局！” 这些年买卖人口可是大力打击的犯罪行为，何家就这么一个儿子，绝不可能冒这个险。 倘若之前战南音还有点犹豫，现在听了司清清这一番分析后，她知道自己现在就算是回到何家，家庭地位只会比之前更差，自己的父母和弟弟也只会成为何家的吸血目标，她绝对不能妥协。 “好，弟妹，我听你的！就算是赵姑姑来了，我也不会松口！” “嗯！” 看到战南音态度如此坚定，司清清终于放下心来，她真的好怕战南音会困在离婚是丢人的事，嫁人就要从一而终的腐旧思想里。 果然是战北森的姐姐，有魄力！ 解决了一件大事，司清清原本以为自己会安稳睡去，到了后半夜却是噩梦连连。 在梦里，战北森深处黑暗之中，浑身是血无助又绝望的伸手过来，嘴里不断的喊着：“清清，清清……” “战北森！” 她惊呼一声从梦中惊醒，浑身已被汗水湿透。 这个噩梦，让她一夜无眠。 第六感告诉她，战北森出事了！ 第95章 恳请上苍再赐予一个奇迹 司清清起身披上外衣，一个人来到了院子里。 西北的夜空干净如洗，一轮明月悬在天际，柔和的照耀着这片安静祥和的大地。 她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论，但是这一刻，她无比虔诚的对着月亮许愿祈祷： “如果我能来到这个时代，是一个奇迹的话，恳请上苍再赐予一个奇迹吧，让战北森平安归来……” 夜风吹过，树叶抖动，夜空下女子纤瘦的身影看上去虔诚无比，她双目紧闭，双手合十，粗布麻衣也不能让她失了半分美丽。 隔壁的房间里，偶尔能听到孩子“哼哼唧唧”和战南音哄孩子的声音，屋檐下的台阶上，刚孵出来的小鸡蜷缩在一起，一切的生命在这样的夜里显得这样美好。 司清清没有回屋，披着衣服坐在院里的石阶上仰望天空，一颗心恨不得立马飞到战北森的身边。 西北边境。 夜已深了，战北森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有了短暂的昏迷，再醒来的时候只觉得饥肠辘辘，他掏出背包里的牛肉干和水壶，简单吃两口充饥。 另一边蜷缩着睡觉的孩子，听到动静惊醒了过来。 他睁着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战北森，目光贪婪的盯着他手里的水壶和牛肉干，舌头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过来！” 战北森拿出几块牛肉干伸出来，招呼小孩子过去。 他无法理解小孩的行为，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挨饿，不能明辨是非的年纪，也不知道是被谁洗脑了，才做出这样过激的行为。 小孩一开始是警惕的。 但是在牛肉干和水的诱惑下，他还是颤巍巍的走了过来，一把拿过战北森手里的牛肉干，又缩了回去，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战北森拧开水壶盖，把水壶递给他。 小孩吃了两口噎得慌，毫不犹豫的接过水壶就仰头大喝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孩子身上的防备似乎放松了一些，他眼神哀伤的看着战北森身上流血的地方。 “疼吗？” 他用不是很流利的语言，小心翼翼的问。 “嗯！” 战北森按了按伤口，毫不掩饰的承认，见小孩子对自己放下了戒备，他趁机询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孩低下头，半晌才开口：“他们说你们是坏人，是你们伤害了我妈妈和哥哥，他们饿死了，我就没有家了。” 他们？ 战北森蹙眉，这些人渗透的还真是厉害，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这些年有一部分地方连年干旱，收成很差。 有不少人因为挨饿做出了极端的行为，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趁机潜入民众之中散播谣言，怂恿众人做出错误的选择。 他招招手，让小孩靠他近一些。 开始给他讲天气干旱，讲国家为了支援干旱地区做出的努力，给他讲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以及那些人的来头，他们的真正目的和歹毒之心…… 小孩低头搓着自己的手认真听着，偶尔抬起头来问几个问题，也不知道有没有完全听懂。 战北森讲完，已经口干舌燥了。 那孩子出乎意料的拿回水壶，拧开盖子递给战北森。 “谢谢！” 战北森接过水壶喝了两口，又递给他，小孩摇了摇头没有接。 他记得大人说过，受伤的人要多喝水才行，可是他们这里太缺水了，他好几个月才能洗一次头，几乎没有洗过澡…… 眼前这个人还能给自己吃的，应该不至于太坏吧，至少没有像那些人说的那样，杀了他。 “小孩，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有些人看上去是好人，其实做的都是坏事。烧杀抢掠，霸占你们的食物，房屋，还要让你们给他们做事，扰乱原本安静的生活，这才是最大的恶！天不降雨，人是没有办法的，人只能通过努力改善生活，尽可能的活下去，才能有希望。而不是像现在，让你们这么小的孩子站在炮火之中当成诱饵，去伤害别人，也同时伤害自己。” 小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已经湿润。 “对不起，”他说。 战北森心头不忍，抬手摸了摸他脏兮兮的脑袋。 黑暗的洞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我知道在哪里！”半晌，孩子忽然开口道。 “什么？” 战北森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惊讶追问。 “我知道他们的枪放在什么地方，我可以带你去！”孩子磕磕巴巴的说。 战北森眼睛一亮。 这些人也是很聪明的，他们想利用本地人制造混乱，但是又不完全信任他们，只会在发起暴乱的时候给他们分发武器，一波骚动后再把武器收回去。 以免有人生了异心，反而成了他们的威胁。 这个地方建筑错综复杂，他们又对这里地理形势不甚熟悉，所以一直找不到他们的基地，没想到…… “你可以带我去？”战北森试探性的问他。 小孩点点头。 “我伤了你，你还给我肉吃给我水喝，你是好人！” 不像那些人，只给他们说这些绿衣服人的不好，自己在那里吃肉喝酒，却舍不得给他一口水喝。 “可是……” 小孩子仰头，看了看严丝合缝的洞口，他们出不去了吧？ “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战北森一下子来了精神，原本就是想等到了夜里外面没人骚乱的时候，他再想办法出来的。 现在时间正好，而且更有动力了。 他用枪杆撑着身体站起来，仔细敲击上面的东西，想找到突破口。 还真让他给找到了，角落里的一个三角口，只要底下再挖一下，上面的东西掉下来就好了。 他忍着身上的疼痛感，用匕首和枪杆换着挖了起来。 那孩子也很懂事的将小石头搬过来，给战北森垫脚。 在两人的努力下，很快就挖出一个洞，洞离地面很高，战北森毫不犹豫的抱过小孩将他送了出去。 然后才转身寻找垫脚的东西，好自己踩着出去。 那小孩一趴上去，转过身看了一眼战北森，就一溜烟跑掉了。 战北森心中大骇！ 倘若他这时候去叫那边的人过来，他只能被围堵在这个洞里了，到时候别说出去，一点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因为搬运重物，身上的伤口撕裂，鲜血又一次大量涌出…… 第96章 他死了吗? 等战北森终于垫高脚下，攀爬出一距离时，不远处传来了“哒哒哒”的跑步声，黑暗中一个小不点手里抱着一捆绳子，哼哧哼哧的跑了过来。 他小脸儿憋的通红，看到战北森已经爬出来了一些，眼里不由的多了一些笑意. 绳子是用不上了，他往旁边一丢，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拉拽战北森。 好不容易爬上来，两个人都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 战北森坐在地上喘气，抬手温和的拍了拍孩子的脑袋，看到他脏兮兮的小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胜利笑容，忽然鼻子有些酸涩。 是他错怪他了！ 稍微休整后，战北森重新包扎好伤口，由孩子带路往他说的那个地方去了。 这时候大部队的位置已经更换了位置，再去寻找时间上来不及。 他必须在天亮之前就解决掉那个基地，这样一来，没有了武器，至少不会有更多的人员伤亡。 黑暗寂静的街道上，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在建筑群里穿梭。 那小孩对这里十分熟悉，走的都是安全地带，所以很快就到了他说的地方。 那里原先应该是一个农场的谷仓。 现在竟然被用来当作武器存放点，外面还有少量的人在把守。 这样隐秘，怪不得他们原先找寻不到。 蹲在外面查看了一会情况，战北森拉住还想往前走的小孩认真说道：“前面危险，你不要再去了。” 小孩眨巴着大眼睛看他，“我知道里面怎么走。” “你告诉我就好了，你不用去。你带着这个，去西边的那个山后面，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要小心，知道了吗？” 接下来的情况有多危险战北森是知道的，他可不能让这个小小的孩子涉险。 小孩拿着战北森给他的徽章，郑重的点了点头，转身窜进了黑夜之中。 等小孩稍微跑远一些，战北森检查了身上的武器，还有三枚手榴弹，五发子弹，一把匕首…… 够了！ 他把伤口重新包扎包扎好，在黑暗中匍匐前进，一点点靠近谷仓。 巡逻的人已经睡得七荤八素了，他看清楚不是这里的原地居民后，便悄无声息的手起刀落，让他们再也无法发出声音。 谷仓的门是被锁着的，他攀着大树从另外的地方翻进去，一进去就被里面的景色给惊呆了…… 满满的一谷仓武器，有枪，有刀有炸弹…… 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流进来的？他们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么多东西？ 没有时间思考，他快速的拿了几个武器做调查之用后，便转身翻出了谷仓，蹲在树上拉开了手榴弹的拉绳。 与此同时，那些人也发现了异样，突然吹起号角并大声呼喊起来： “有人进来了，集合！” “保护武器库！” 战北森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自己一个人势必是不能多做纠缠的，不假思索的，他迅速将身上的三枚手榴弹拉开引线，一一丢进谷仓里。 这里面存放着不少弹药和炸弹，只要一引爆，足以炸掉整个谷仓。 那些人的脚步渐近，战北森已经扔完手榴弹人翻身下了树，朝另外的方向跑去。 “轰！” “轰轰！” “轰轰轰！” 第一声爆炸是他丢的手榴弹，第一枚，第二枚…… 紧接着整个武器库都被引爆，巨大的爆炸声传来，夹杂着想要去武器库检查的那些人的惊呼声，火光冲天，黑夜像是被点燃了一样。 战北森整个人也被冲击力推出去好远。 明亮的光线暴露了他的位置，从不同方向涌现出的敌人发现了他的踪迹。 “有人炸了武器库，他在那边，快追！” 战北森拖着受伤的身体，尽可能快的逃离现场，身后的敌人越追越近，子弹像雨点一样在他身边砸开。 他尽可能让树木隐蔽自己的身体，最后在一个斜坡处隐藏了起来。 “他受伤了，顺着血迹找！” 听到敌人的话，战北森这才低头看下去，自己身上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流血了。 他按住伤口，咬牙再将伤口包扎的紧一些，举起枪支，朝渐渐靠近的人射击，他的枪法很准，一枪就放倒一个。 怎奈对方人数众多，手中又又手电筒，盯着地上的血迹，追的很快。 黑暗也不能成为掩护了。 战北森只好转移阵地，一边撤离一边用树枝扫掉地上自己的血。 此刻的他已经嘴唇发白，双眼发青，失血太多了…… 拉扯了很长一段距离后，战北森终究还是被追上了，只因为他身后已经完全没有了退路，那一处断崖深不见底。 他被逼上了绝境。 那些人看到他孤身一人，就摧毁了他们的武器库，恨的咬牙切齿，为首的一声令下： “捉活的！” 战北森闪身躲开，手里的枪支精准射击，一发子弹命中那个指挥者的眉心，紧接着第二发，第三发…… 子弹打没了，后面的追兵又上来了。 战北森看了眼身后的深渊，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而下，他绝不可能成为这种人的俘虏…… 清清，你给我的信，我来不及看了。 谷仓冲天的火光和爆炸声很快就引起了周边驻扎部队的注意，他们立刻集合往那边去了；那小孩拿着战北森的勋章，也找到了十三野战军的驻扎点，一听到战北森一个人去炸敌人的武器库，所有人立刻集合，朝谷仓的方向出发。 没有武器库，敌人的气焰没有那么嚣张了。 再加上这些日子没来由的战争，民众们已经开始怀疑这些人的用心，毕竟军人们还会给受伤的他们医治，给挨饿的他们分享自己的食物…… 那些人说的，真的是对的吗？ 没有武器，发动不起人群，训练有素的军队很快就控制住了场面。 只是十三野战军翻遍整个农场都没有找到战北森的身影。 李栋梁一把摘掉帽子蹲在地上，痛苦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我当初就不太听他的话！” 小孩紧张极了，看着眼前痛哭的大人颤巍巍的问： “他死了吗？” “不会，他不会死！”李栋梁不相信，协同其他部队控制好局面后，便发动所有人开始寻找战北森的踪迹。 那小孩一手握着战北森的勋章，另一手捏着一名军人给他的薄饼，呆呆的看着他们找人，不一会儿也参与到了寻找的队伍里。 第97章 像十年那样漫长 有了战南音和孩子们的到来，原先那个清冷的家总算热闹了些，但战北森没有回来，司清清总觉得心神不宁。 这些天店里的生意好多了，有不少人看上了橱窗里司清清新做的衣服，加上给邓善芳和张振华的衣服做的好，他们身边的人一打听，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家裁缝店，也慕名而来。 丁萍萍已经可以缝纫一些衣服了，司清清为此还斥巨资给店里增加了一台缝纫机。 每天忙忙碌碌的，好像一切都在变得越来越好，只有她知道在夜深人静的夜晚里，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十多天的时间，过的像十年那样漫长。 很快，前去西北边境支援的部队回来了，陈涛和李卫国是第一波到的，因为他们要护送科学家，就先撤离了。 李卫国来的时候，司清清第一时间冲到隔壁询问战北森的情况。 短短几天时间，前去支援的军人们都瘦了一圈，精神状态看上去也不是很好。 司清清到的时候，李卫国正在和两个孩子说话。 “李大哥！” 司清清几乎是从自行车上飞下来的。 她刚一进大院就听到张桂香说陈涛和李卫国回来了，但是战北森和李栋梁两人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她就疯狂踩着自行车赶过来了。 李卫国看到是司清清，赶紧起身走了过来。 刘巧巧这些天也是天天的盼着自家丈夫能早点回来，如今人好不容易回来了，两口子还没来得及亲热，司清清就找上门来了。 她一脸不悦的白了司清清一眼，转身带着两孩子进屋去了。 司清清这时候还哪里管的了她是什么态度，只想从李卫国口中打探战北森的消息。 “北森，北森也回来了吗？是还在部队么？” 司清清眼里满是希冀。 李卫国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弟妹，北森还没回来，他们还在那边维持秩序。” “那他人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危险吗？” 司清清一连串的问题让李卫国犯了难，有些事情对外是保密的，他不能说的太详细，只能含糊道： “那边的情况战友们都能应付的了，我们今天也是第一天到，目前还没有接到那边的最新消息，你先别着急，明天我会找上级领导了解情况，到时候回来告诉你。” 见李卫国这么说，司清清难掩失落，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部队是有纪律的，战北森还没有回来，就说明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她也不能问的太仔细，李卫国也不好多说。 停留半晌，她只能无奈的道：“唉，我知道了，多谢李大哥了，那就劳烦你明天一定帮我问问啊，北森他什么时候回来。” “行，没问题！” 推着自行车意兴阑珊的回家，小雨和小雪正在院子里追着小鸡跑，厨房里，战南音正在做饭。 整座院子充满生机，而司清清的内心却荒凉无比。 “舅妈舅妈，你快看，这只小鸡的脚丫子是红色的，哈哈，红色的脚丫子，好可爱呀！” 小雨看到司清清回来，指着院里吃东西的小鸡给她看，一张天真烂漫的小脸上堆满了笑容。 司清清蹲下身去认真的看，“还真红色的呢！但是舅妈觉得我们小雨更可爱呢！” 她看着小雨的脸，内心柔软。 小雪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舅妈抱抱，抱抱！” “舅妈抱！” 司清清抱起小雪，牵着小雨来到厨房。 厨房里香气四溢，战南音正熟练的炒着菜，“清清回来了，饭菜马上好了啊，洗洗手吃饭。” 转头看到两个孩子都缠着司清清，“舅妈累了一天了，你们两个不要缠着舅妈了，让舅妈歇口气儿！” “不，就喜欢舅妈，舅妈身上香香的，嘿嘿！” 小雨拽着司清清的衣角，又靠近了几分。 刚开始的生分和陌生感已经完全没有了，她现在可太喜欢这个长的好看穿的好看身上还香香的舅妈了。 “没关系，一整天没见她们了，还怪想的呢！” 司清清勾起唇角，忍住心里的不安，又在厨房和战南音说了一会话，等到饭上桌的时候，才放下孩子去洗手吃饭。 “清清……” 吃饭的时候，战南音欲言又止。 “怎么了姐，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司清清看到战南音的脸色不好，还以为何家找来了呢，“是不是何军他们又来找你了？” 部队大院是设有门卫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出入自由。 尤其何家村的人，司清清已经和门卫打过招呼了，但凡是来找战南音的，或者是何家村的人，都不能让他们进去。 何家的人倒也不是没有来，这两天在门口盘桓了好一阵子，都被门卫给赶走了。 “不是！” 战南音知道司清清担心弟弟的心情，不比自己少。 前晚夜里她起来给小雪把尿，就看到司清清一个人在院子里看着天空，那模样特别落寞。 同为女人，她很能理解她的心情。 “隔壁的老李好像回来了，不知道北森他什么时候回来？” 战南音不知道司清清已经找过李卫国了。 “我刚去问了，说是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北森他们还在出任务，老李和他不是一波的，好像要做的事情不一样，部队保密我们也不好多问。” 司清清看似说得平静，其实加菜的手已经有些微微颤抖了。 “姐，别担心啊，北森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嗯！”战南音坚定的应了一声。 “想舅舅，我想舅舅了，舅妈，舅舅什么时候回来呀？” 听到战北森的名字，小雨开始喊了起来。 “舅舅马上就回来了，小雨要好好吃饭，长高高的，舅舅很快就回来了！” 司清清耐心的安抚着孩子，原本心里很柔软，忽然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紧接着胃里一阵翻滚，恶心感袭来。 “呕——” 她捂着嘴赶紧逃离饭桌，朝院子里的树下跑去。 “舅妈？” “清清，清清你怎么了？” 战南音吓坏了，赶紧放下抱在腿上的小雪，追了出去。 第98章 求求你们，千万不要放弃他 司清清不知道怎么了，才刚吃了两口饭，整个人就不好了，抱着大树呕了好半天，人才好一些。 战南音轻抚着她的后背，神色复杂。 “姐，你今天做的饭应该不存在食物相克啥的？”这个身体这段时间被司清清锻炼的强壮许多，她不相信自己因为太累或者心里有事就有这么大的反应。 战南音牵牵唇角，“怎么可能！” 她都做了多少年的饭了，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更何况今天晚上的菜也都是很寻常的家常菜，并没有什么野味野菌之类的。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司清清，她这么呕了半天其实啥都没吐出来，这倒是和某种情况十分相似…… “清清，你的亲戚多久没来了？” “亲戚？” 司清清在屋檐下的缸里舀了一瓢水漱口，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道：“我在这儿也没啥亲戚啊，你说的是萍萍？” 丁萍萍她们不是天天见么？ 战南音看着这个傻弟媳急得拍了她一下，“不是那个亲戚，是那个亲戚！” “哪个啊？” 司清清大抵是思念战北森太甚，脑子都不怎么灵光了，盯着战南音表情复杂的脸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你是说……例假？” “对对对，就是就是！”战南音就差上手去摸司清清的肚子了。 两人的目光一同移向司清清的肚子，再抬起头来时，司清清的眼里放着光，“好几天了，晚了好几天了！” “那就是了！” 战南音双手一拍，激动的跺脚，“我们老战家要添丁了！” 司清清眼眶忽然一热，她真的有了战北森的孩子了？这真是一个太大的惊喜，他们两个虽然次数不多，但是架不住质量高啊，战北森那战斗力，每次都能把司清清弄的死去活来酥麻迷糊…… 想到那些个造人的过程，司清清小脸一红。 “那我明天去县医院检查一下？” “嗯，必须检查！” 两人重新回到餐桌前吃饭，战南音刚吃两口忽然意识到什么，“不行，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光吃这些哪里行，我再去给你炒两个鸡蛋去！” “哎，姐姐姐，你可别忙了，这都还不确定呢，万一是因为我这段时间太忙了内分泌失调呢，这菜好吃的，别浪费了！” 在司清清的再三劝阻之下，战南音才没有去加餐。 这一晚上，司清清又失眠了，望着月亮不断的对远在边境的战北森诉说自己的思念，还未确定，她的手在抚上自己的肚子时，心都软了几分。 “战北森，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已经有孩子了，现在不是我一个人在等你，是我和孩子两个人在等，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人往往越期待什么，就越会失望。 在接下来的几天，李栋梁也回来了，大院里其他出任务的人都回来了，唯独战北森没有回来。 不仅如此，李栋梁还带回来一个消息—— 战北森失踪了，生死不明。 他们组织人在那片区域寻找了正正七天，都没有找到战北森。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司清清手里拿着从医院拿回来的检验单，她真的怀孕了，有了战北森的孩子。大脑瞬间充血，她几乎站不稳跌到。 “清清！” 战南音眼眶含泪，上前一把将司清清搀扶住。 “姐，我没事！” 司清清比其他人想象的坚强，她手撑住墙壁让自己站稳，对十分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人说：“没有找到就是最好的消息，他一定还活着！” 说完，她又看向李栋梁，“求求你们，千万不要放弃他，一定要继续找啊！” 说到后面两个字的时候，她声音哽咽了！ “弟妹放心，我们的人还在那边找，就算翻遍整座山头，我们也一定要把北森带回来！” 李栋梁说的是把北森带回来，而不是或者带回来，因为在回来之前，他们部队里已经开过讨论大会了，以当时的情况分析，战北森很有可能是不想沦为敌人的人质，选择了牺牲自己。 所以他……生还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现如今看着司清清和战南音两个弱女子，眼里那祈求和渴望的眼神，有些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一旁的李卫国和陈涛两人也十分苦闷，他们明明一起去的，怎么就没有一起回来呢！ 尤其陈涛，他知道当时的形势有多凶险，按照惯例，战北森完全可以安全撤离的，可是他把这个机会留给了自己。 “大妹子，清清啊，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张桂香看到了司清清手里的检验单，大约猜到了司清清这是已经怀孕了，刚才自己的丈夫已经说了，战北森活着的可能性不大，她在看到检验单的那一刻，心里竟然有些宽慰。 战家就战北森这么一个儿子，好在，现在清清怀孕了，她知道司清清和战北森的感情好，这战北森要是真的去了，能留下个一儿半女陪伴左右，也是个念想。 司清清脸色苍白，强撑着挤出一抹笑，“张嫂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等北森回来。” 刘巧巧看到这里，忽然觉司清清也挺可怜的，但是一想到她再也不能和战北森恩恩爱爱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莫名的心理部畅快了几分，躲在人后看了一会儿热闹就转身会自己家了。 不一会儿，李卫国家的院子里，就传出刘巧巧那沙哑难听的歌声。 李卫国气急，这会儿大家都在担心战北森的安危，他的婆娘在家里唱歌，这传出去像什么话，他立刻起身冲进屋里就是一通吼骂。 刘巧巧消停了，但这不能让她心里的欢快少几分。 “谢谢你们来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劳烦日后要是有什么新的进展，一定要通知我们呀！”司清清倍受打击，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那是一定！”李栋梁严肃许诺。 “大妹子，你别站着了，快回家休息吧，我明天给你煮鱼汤喝啊！”张桂香看司清清脸色不好，便使了个眼色让战南音搀扶司清清回屋。 战南音也和其他人道了谢，转身搀扶着司清清就进了院子。 第99章 战南音觉醒! 战家庭院，司清清喜忧参半。 战南音也是！ 只有尚不懂事的小雨和小雪在院子里和小鸡们玩的开心不已。 “不行，我得去镇上给爸妈发个电报。” 战南音已经六神无主了，现在弟媳怀孕，自己要离婚，弟弟下落不明…… 这么多事情交织在一起，她觉得她一个人是扛不住了的。 司清清拉住她的手阻止她。 “姐，家里父母年纪都大了，这些事我们自己可以扛过去的，等北森回来，再发电报报平安也不迟！” “可是……” 战南音心乱如麻，看到司清清坚定的眼神，莫名的心安。 “相信我，北森一定会回来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但是心底里有个声音就是在这么告诉她。 她相信相信的力量，更相信战北森。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小雨从外面跑了进来，“妈妈，姑奶奶，姑奶奶……” “什么姑奶奶？” 战南音还以为孩子在玩闹，笑着摸她的脑袋。 “姑奶奶，当然是你姑奶奶我啊，南音，怎么的几天不见，连我都不认了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头发梳的溜光水滑的老婆子探头进来。 是赵槐花！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表姑，你来啦，快进来坐！”战南音礼貌招呼。 不用问，都知道赵槐花来此的目的—— 何家人进不来，折腾这几天，估计没办法了，就去找赵槐花了。 赵槐花之前来过大院，门卫知道她是战北森家的亲戚，所以没有过分阻拦。 司清清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才的紧张情绪让她有些疲惫，于是端着水杯直接在椅子上坐下了。 赵槐花见自己都还没落座，司清清就先坐下了，心里不满。 “你这个年轻媳妇啊，真的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说什么变好了，我看啊，和以前一样……” 战南音护短，立刻开口： “我弟媳忙了一天了，好不容易休息，再说了，自己家，怎么舒服怎么来！” 赵槐花惊讶的看了一眼战南音，短短几天脾气倒是涨了。 “哼，自己家……” 赵槐花撑着身体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端出长辈的姿态看战南音。 “人家在自己家倒是自在了，你呢？” 司清清喝完一口水，“嘶哈”一生把缸子拍在桌上，吓了赵槐花一个激灵。 战南音忍着笑，“我弟弟家，不就是我的家嘛，表姑你糊涂了？” “这位姑姑，你今天来串亲戚，没带萝卜嘛？” 司清清想起上次这个老太婆拿几块蔫啦吧唧的萝卜，从战北森那里换走了那么多好东西，气就不打一处来。 赵槐花脸上一臊。 “我今天来是有正事来的，不是来串亲戚的！” 战南音抱起小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和司清清逗起孩子来。 佯装没听到赵槐花的话。 赵槐花不得不提高了嗓音： “南音啊，你在这里也呆了好几天了，什么时候回去啊？” “回哪？” 司清清吊儿郎当的问。 “这话说的，自然是回她自己家啊！” “这里就是她的家，赵姑姑，你今天来就是给何家当说客的吧？我告诉你，我姐这个婚，离定了！” 司清清站起身，垂眸看着赵槐花。 “你个外来女，说的什么胡话，北森呢，让北森出来，我就不信了，战家会这么胡来！” 赵槐花一直瞧不上司清清，当然不肯听她说话。 战南音起身。 “姑姑，清清的意思，就是北森的意思，也是我们战家的意思，我和何军过不下去了，这个婚是肯定要离的。” 赵槐花急得拍大腿。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胡闹呢，离婚这么丢人的事情，怎么能发生在我们战家人身上，不能离，不能离啊！” 司清清扣扣桌子。 “赵姑姑，你声音小点，别吓到我的外甥女。” 小雨被这个大呼小叫的老太婆吓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在了战南音的身后，抱着她的大腿。 “哦哦，行，声音小点可以，但是南音啊，这个婚不能离，你别听这个外来女人的话，我们战家做不出这么丢人的事！” 战南音看到她苦口婆心的样子就犯恶心，以前每次她和何军吵架的时候，赵槐花都会“怀着好心”，以长辈的姿态来劝说她，做女人要忍，最重要的还是要给人家生个儿子…… 走的时候再从她家里顺点吃的喝的，一套流程她可熟悉的很。 现在十分不想理她。 “战家？” 司清清上前一步挡在战南音前头。 “赵姑姑，你好像是姓赵？你们战家是哪来的说法？” “你！” 赵槐花被司清清气的说不出话来，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她骂： “我不姓战那我也是她姑姑，你怎么的，还想查族谱吗？” “不不不！” 相比于赵槐花的气急败坏，司清清显得淡定多了。 “赵姑姑，我们今天称呼你一生姑姑就是看在这个已经饶了十八道弯的亲戚关系上，所以你最好能明白自己的处境，不想被我们赶出去的话，就不要对我姐的事情指手画脚，你要是非觉得自己是战家人也没错……” “但是你要想清楚了，你是战家人，就要站在战家人的一边，而不是那丧尽天良的何家人！” 赵槐花见司清清伶牙俐齿，几天不见好像更会说了。 她说不过，她找战南音说！ “南音啊，你可别被这个脑子有毛病的女人给蛊惑了，你和何军还有两个孩子呢，你以后带着孩子怎么生活啊？快跟我回去，今天回去的话，何家人还能原谅你，要不然再拖上两天，可就不好说了。” “原谅？谁稀罕他们原谅？再说了，我有什么可被原谅的，我原谅他还差不多！” 以前像亲人一样对待的人，如今说的这话真的是越听越生气！ 战南音放下小雪，转身拿起扫把，和司清清并排站立。 “这是我弟媳，什么叫脑子不好的女人？赵姑姑，你要是再不走，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战南音终究是军人的后代，平时温柔惯了，这一发起火来，还真是有点气势的！ 赵槐花哪里见过这样的战南音，脸上皱纹颤抖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就被带坏了呢，我要告诉你爸妈去，你这个败坏家风的孩子！” 战南音扫把一抬，打在了赵槐花伸出来的一根手指头上。 “又没败坏你的家风，你算老几啊，这几年给你脸了是不是？” 想起自己在她的撺掇下，一次次的心软，一次次的自我攻略，把别人伤害她的原因都归结于自己不能生儿子上。 清醒过来的战南音就怒不可遏！ 她拿着扫把追在赵槐花身后，一边追一边骂。 “这些年你在我弟和我家得了多少好处，你还算个长辈，吃拿卡要就算了，还想三边都占好处，想的美你！” “你这孩子你疯了，我可是你姑姑！” 赵槐花怕被打，在前面溜的快了，嘴上却是一句都不少说。 “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完全觉醒的战南音，可是一点都不会被她的话给带歪了，三两下就把人轰出了自家院子。 司清清抱着小雪“哈哈哈”大笑。 多年被压榨，被洗脑，现在战南音总算是彻底觉醒了，司清清为她感到开心。 小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觉得妈妈很生气，原本还很担心呢，这会看到舅妈笑了，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关上门回头的战南音，看到司清清和两个孩子都朝自己笑，她看了看自己，也跟着放声大笑起来。 第100章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寻找战北森的任务还在继续。 部队派赵英武带了些吃的用的来慰问司清清。 战南音正在清理院子里的鸡粪。 听到有人在门口问话，猛地转过身去，就瞧见一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 “南音姐？” 赵英武看到院子里的人时，激动的大喊一声。 “小武子？” 战南音十分不确定的叫了一声赵英武的小名。 “嗯，是我，小武子，南音姐，我就说看着背影像你，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 赵英武看上去十分激动。 拎着手里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屋檐下的凳子上，十分熟络的接过战南音手里的扫把。 “我来！” 他这一身干净笔挺的军装，战南音怎么可能让他扫鸡粪。 “不行不行，你做这个不合适！” 两人推脱了一下，索性战南音不清理了，邀请赵英武进屋，给他倒了茶水。 “我是受部队领导的委托来看看弟妹的，北森的事情还没有结果，我们所有人都非常担心……” 赵英武说到这里，觉得自己不应该把悲观情绪传递给战南音，立刻刹住车。 “我和清清都相信，北森一定会没事的，只是时间问题。” 战南音语气坚定。 “嗯！” “我们派过去的人，还有当地部队的人，还在扩大搜救范围，上级领导对这件事情也非常重视。” “北森炸毁了敌人的武器库，是我们能取得这次胜利的关键性因素，所以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找到他。” 赵英武用最平常的语气，将上级领导的话传达给了战南音。 “好，那就太谢谢上面的领导了。” 战南音有些激动，只要能找回来弟弟，怎么都好。 “对了，南音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担心弟妹过来陪她嘛？” 赵英武早就听说战南音这段时间住在北森家里，想着或者是串门的。 但是他知道南音姐是个非常顾家的女人，就算是走亲戚，也不可能呆这么长时间啊。 战南音垂眸，想了想还是实话把自己的遭遇给赵英武说了。 “什么？这个王八蛋！” 赵英武气的一拳头砸在桌子上。 要知道在他的心里，战南音可是他们大院里最美的一枝花。 要不是当年必须要插队，南音姐现在在京都肯定有一个很好的前途。 “真是癞蛤蟆吃天鹅肉也分不清好赖！” 当初战南音打算嫁给何军的时候，他和战北森就一百个不赞成。 谁能想到…… 短短几年生了两个孩子不说，竟然还要被那个男人家暴！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南音姐，你等着，我去给你和孩子揍回来！” 贩卖亲生女儿，打自己的老婆。 那何军算什么男人！ 战南音赶紧拉住他，军人可不能随便打人的！ 更何况，她只是在等时间离婚，不想再跟那家人扯上任何关系了。 “我都要和他离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武子，你千万不要因为我违反纪律！” 一听到战南音要离婚，赵英武眼睛亮了。 “真的，南音姐你真的要离婚？” “嗯，清清让我想明白一件事，一味地委曲求全是得不到别人的重视的，他们何家重男轻女，要卖掉我的孩子，这是我不能容忍的，这次，我必须和他离婚！” 战南音短短几天的时间，已经恢复的眼神明亮，神采奕奕，完全不是之前的模样。 原先被何家压榨挑剔的，每天都像个被抽了魂的木偶一样，毫无生气。 “那可太好了，到时候我陪你们一起去！” 赵英武激动不已。 “现在何家还没有答应要离婚，甚至每天还在大院门口蹲守我，只能再等等了。” 现在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她担心要是激怒了何家人，会对司清清不利，毕竟自己可以每天都在大院里，司清清却要日日外出。 赵英武英俊的眸子滴溜溜一转，笑道：“那没事，只要能离，早晚无所谓。” 转头看一眼外面的日头，又道：“南音姐，我得回部队去了，有时间再过来看你们啊！” “好，好！” 战南音从对何军的恐惧中回过神来，起身将人送走。 赵英武离开时候的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他哼着小曲儿快步离开大院。 果然，在大院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就看到一个带草帽的人顶着大太阳，不住的往大院里面张望。 “看什么呢？” 赵英武快步走过去，他之前是见过何军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何军还记不记得自己。 “没，没看什么啊！” 何军赶紧收回视线，瞥了一眼赵英武，以为又是保安来赶自己了。 “我说同志，我都已经走这么远了，你总不能不让大院外面不能有人吧？” 何军又气又恼，等了好几天都没见到战南音。 他也不敢硬闯部队家属大院，现在看到那个保安就生气，这要是再赶自己，他真的要骂人了！ “部队大院倒也不是不能有人，就是最近听说有特务在这附近晃悠，门卫大叔说你已经在这里守了好几天了，这位同志，我们严重怀疑你就是潜伏在我们家属大院的特务，你最好能跟我走一趟！” 赵英武一看何军是没认出来自己，那正好，好好吓吓他！ 何军原本以为是门卫，也没有仔细看，反正他们都穿着的是绿色衣服。 如今听到“特务”、“跟他走一趟”等字眼，吓得一骨碌滚了起来。 “你在胡说啥子？我在这里等我老婆，我可不是什么特务！” “你老婆？这里面都是军嫂，你是哪个团哪个连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再说了，军人哪有那么闲的，天天在门口蹲守？” 赵英武拿出自己当团长的气派，言辞犀利起来。 何军一看眼前的人有四个口袋两个肩章，更紧张了： “同，同志，我不是军人，但是我老婆是军人的姐姐，她就在里面，你不信你进去打听，她叫战南音，是战北森战副参谋长的姐姐……” “这事都知道，看来你的特工间谍工作做的很周密，同志，请你跟我回部队接受调查……” 赵英武虚晃着在口袋里摸东西。 何军一看自己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了，转身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嘴里嚷嚷着： “我不是特工，我不是特工……” 他瘸着腿，跑起来的姿势十分难看。 赵英武摇摇头。 让南音姐嫁给这样没品没得没形象的男人，实在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第101章 我来抓狐狸精 何军被赵英武吓走以后，有好几天没有再出现在大院附近。 但是司清清却遇到了别的威胁，换做其他时候，谁能想得到还会有这一出。 这天店里人还挺多。 司清清忙的脚不沾地，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才送走最后一波客人。 “清清，你快坐下休息一会儿！” 丁萍萍看到司清清脸色略有疲惫，赶紧上前搀扶着她坐下。 司清清浅笑，“没那么娇气！” “现在可不一样了，你这身子可不是一个人了，要当心，尤其头三个月！” 丁萍萍说着话，已经给司清清倒来了一杯水。 “知道的还挺多！” 司清清笑着打趣，不过最近确实身体发出了一些信号，比如经常想睡觉，吃饭食欲大增。 好的是没有再吐。 她看着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心里涌起一阵幸福感。 “宝宝，你一定要好好的长大，陪妈妈等着爸爸回来！” 一想到战北森，司清清的心又开始没来由的疼。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战北森还是杳无音讯，这种情况基本上凶多吉少了。 可是司清清就是不信，她爱的男人，不会那么脆弱的！ 丁萍萍转身进屋，很快又拿出来一个红色的小肚兜。 “清清，你看我给小外甥绣的肚兜，手艺还行吧？” 她这段时间每天晚上点灯熬油，听到司清清怀孕了，她比自己嫁人还要开心。 “真好看！” 司清清是做衣服画图纸厉害，但是在手工上，丁萍萍那才是一绝。 “嘿嘿，你看看你，现在脸上都有慈祥的笑了。” “真的吗？会不会显老啊？” 司清清一听到慈祥两个字，没来由的紧张起来，惊叫着找镜子来看。 “我家孩儿他爸还没回来，我可不能老！” 丁萍萍快笑晕过去了，给她拿来镜子。 “我的意思是，现在的你，看上去比以前还要温柔美丽！” “真的啊？” 司清清端着镜子看自己，眼睛还有些红肿，昨晚夜里她是哭醒的—— 因为梦见了战北森。 “当然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两闺蜜正说笑着，忽然店铺大门被大力推开。 “欢迎光临森森北清服……” 还以为是新来的顾客，丁萍萍赶紧起身去迎接。 转头却看到一个体形彪悍，面露凶色的女人双手叉腰走了进来。 看上去也不像是来做衣服的，倒更像是来砸店的。 丁萍萍立刻护在司清清身前，试探性的问： “你好，你是做衣服还是买衣服？” 那女人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扫了一眼店里，一把将手里拿着的衣服丢了过来。 “我不做衣服也不买衣服，我来抓狐狸精！” 衣服飞到丁萍萍脸上，衣角扫到眼睛，疼的她痛呼一声。 “萍萍，你没事吧？” 这女人力气还真够大的，一件衣服都给她当成武器了。 “我，没事没事！” 丁萍萍眼含泪花，忙着把司清清挡在自己身后，“你别过去！” 此刻两人都是一脸懵逼。 完全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水，也不知道她嘴里说的狐狸精是谁。 “有种勾引男人的，没准出来说话吗？躲在别人身后算什么本事！” 司清清茫然，指了指自己，狐狸精？她？ “对，说的就是你，狐狸精，你开个破店就是为了勾引男人的吧！” 这大妞长的壮实，嗓门也高，几声吆喝门口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一层两层的…… “你把话说清楚，勾引谁了？我们可是正经的裁缝店，你不要再这里污蔑人！” 丁萍萍是谁，那个是川城的朝天椒！ 敢打她还骂她最好的朋友，管这个女人是谁，她指定要骂的她脸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司清清低头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衣服，这面料，这款是，自打开店以来，她就只做了一件！ 不用想，都能猜到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了。 “秦玉凤！” 司清清拿着手里的衣服，从丁萍萍的身后走出来。 “别别，清清，你小心身子！”丁萍萍急得大叫，司清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那秦玉凤没想到自己一露面对方就知道自己是谁，更是一脸的得意。 “看来你早就打听过我了，我爸可是国营饭店的主任，司清清，你开个破裁缝铺不好好的做生意，一天到晚净做些勾搭别人男人的勾当，丢不丢人？” 秦玉凤双手叉腰，底气十足。 司清清一张脸唇红齿白，顾盼生辉，此刻只云淡风轻的一笑。 “秦玉凤，我们之间应该没有见过？” “当然没有，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工种，有什么资格认识我？” 秦玉凤优越感十足。 “这件衣服，是我做给张家老大张振华的，说是要和什么国营饭店的一个服务员订婚用的，怎么在你这里？” 司清清皱眉，似乎是在认真思考。 “什么服务员，我是收银员，收银员！” 秦玉凤急了，反复的强调自己的工作类型，她才不是什么底层的服务员呢。 她可是上过高中的人，做服务员不是丢他们老秦家的脸？ 再说了，她爸可是饭店主任，怎么可能让她做服务员。 “行，不管你是什么员，但是你到我店里来闹，打我店里的人，影响我做生意，造谣污蔑我得清白，我可是可以报公安抓你的，秦玉凤同志，你最好今天把话说清楚！” 司清清随手拿起门口的一个凳子，就这么悠闲落座，一点都不因为她的话而紧张。 秦玉凤还是头一次见被骂的人这么气定神闲，心里更气了。 “我这么做可都是有原因的，要不是你勾搭张振华，他怎么可能忽然不跟我订婚了？不跟我订婚就算了，还因为一件衣服和我吵架，你说，难道不是你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玉凤要气死了，凭什么她在这里喊的歇斯底里的，司清清反而那么淡定。 “萍萍，你去把店门撑开！” 司清清早就看到外面围着的人了，进来店里生意才刚刚好转一些。 她可不想因为这个女人三言两语的话，断了自己的财路。 大家既然有这个好奇心，那就畅开门了让他们听清楚。 省的听不真切，捡上个一言半语的回去自己填补。 第102章 当然是最英俊的那个 秦玉凤见司清清要敞开门，更来劲了。 直接不对司清清喊了，开始对着外面的吃瓜群众喊起来。 “大家都来看啊，这个裁缝店的老板娘，就是个狐狸精，勾引别人家的男人，现在还做这副死样子，你们大家评评理！” “你倒是说说，怎么勾引了，勾引谁了？” 丁萍萍扬着下巴站在门口，那表情那姿势，和司清清的如出一辙。 “对啊对啊，你说说，咋勾引的？” “是干那事被你抓到了？” “这不是国营饭店的玉凤儿么，啥时候结婚了？” 吃瓜的人群沸腾起来。 不管哪个年代，这种男女之间的腌臜事，最值得讨论了。 尤其最近这个清清北森服装店可是很有名气，这里面两个姑娘长得好看，做的衣服好看又时髦，有不少男人在私底下肖想呢。 如今一听到这两个美丽的姑娘私下和别的男人有牵扯，男人听得可比女人激动多了。 “那倒没有！” 秦玉凤被问有没有抓到现行，脸色微微一变。 “但是我知道，要和我定亲的人，指定是受了这个女人的迷惑，不然一天到晚的穿着她做的衣服做什么？” 司清清闻言一笑。 “感情你把我当成了假想敌？人家张振华看中你，为了和你相亲专门找我订做的衣服，先不说别的，就那做衣服的料子可是我费了好大劲儿才得来的，怎么的，你现在是和衣服过不去，还是和张振华过去？” “我和谁都没过不去，就和你过不去！” 秦玉凤简直要气死了，就今天张振华找她吃饭，夹菜的时候她一不小心把菜掉在了张振华身上。 张振华当场就生气了，拿着手绢擦了又擦。 还说她怎么笨手笨脚的。 她秦玉凤是谁，家底厚，长的又好看，多少男人排着队追她呢。 要不是看着张家财大气粗家族兴旺的，她还未必看得上张振华这个人呢，跟个闷葫芦似的！ 今天他竟然因为一件衣服就骂自己！ 而且她见了他好几次了，他每次都穿着那件衣服！ 她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什么人会一直穿着一身衣服啊，除非那件衣服对他有特别的意义！ 这问来问去可算是破案了！ 果然！ 这衣服来头不一般！ 所以她就甩下张振华拿着衣服直接过来找人了！ “不是，我说，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人家这是重视你，专门为了你做了一身衣服，估计觉得穿着好看，每次见你都穿它……你两人闹矛盾，和做衣服的人有什么关系啊？” 丁萍萍有些好笑的看着秦玉凤问。 吃瓜群众也算是听出点眉目了，纷纷觉得丁萍萍说的有道理。 “玉凤，你和张家的那个啥时候订婚啊？” “我早就听说你俩在相亲了，这是相上了，还是没相上啊？” “玉凤，订婚的日子定了吗？” “还，还没有呢！” 秦玉凤被熟识的人一通问，不得不实打实的回答。 确实几次相看下来，张振华是最好的选择了，两家家长也见过面了，准备这两天就把事情定下来。 所以他们两个才多了接触，想着培养培养感情。 但是占有欲极强的秦玉凤，在感觉到自己还不如一件衣服的时候，心里就十分不畅快。 司清清磕着瓜子看秦玉凤在那边胡闹，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有些配不上张振华。 但这终究是人家自己的事，她也不好掺和，也不想掺和。 “我说秦玉凤，你到现在连婚都没跟人家订呢？你以什么身份来这里跟我闹啊？” 司清清手抓着一把瓜子，磕着瓜子就走了过去。 “哈哈哈……” “说了半天，这婚都没订呢？” “玉凤，你这当张家大媳妇的心思也太着急了吧？” 这下子，大家看热闹的重点从秦玉凤抓狐狸精，变成了秦玉凤着急嫁进张家了。 被人一笑，秦玉凤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 “我订没订婚轮不到你说，我就算不订婚，也是媒人光明正大介绍的相亲对象，你算个什么东西，仗着自己长的好看，在这里开个店，你看你店里有人吗？不会是开店是假的，勾引男人才是真的把？” 秦玉凤恼羞成怒，指着司清清的鼻子就开始骂。 司清清生平最讨厌被人拿手指她了！ 她丢掉瓜子一抬手就捏住了那根手指，往上一抬，疼得秦玉凤嗷嗷大叫！ “我店里生意好的时候你是没看见！要不是你来影响了我的生意，平时这个点我得店里人可多着呢！再说了，谁稀罕勾引你男人？我的丈夫可是军人，要长相有长相，要本事有本事，见过了那样的男人，你以为一般男人能入得了我得眼？” 司清清一连串话说的不带喘气的。 外面的人看的屏住呼吸！ 那秦玉凤一张脸疼得酱紫，又抽不回手，目光下落，盯上了司清清的肚子。 “清清小心！” 丁萍萍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一看到秦玉凤眼色一变，就着急提醒。 还好有丁萍萍这一声提醒，司清清躲过了秦玉凤踹过来的脚！ “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被到时候真的人张振华不要你了，你还要赖上我！” 司清清折着她的手指头往后一推，吃疼之下秦玉凤整个人向后倒去。 “哎哟哟，玉凤，我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对哦，人家这位同志开店的时候，可是来了好些军人同志给庆祝呢，还叫了舞狮队呢！” “我记着呢，那两个军人长的是真英俊，身板笔直，一看就是当兵的，好看！” “那两人，哪个是你丈夫啊，老板娘？” “当然是最英俊的那个！” 司清清一点都不含糊，即便是战北森不在这里，他也是她的骄傲。 “哦哟哟，瞧瞧人家小两口感情多好！” “要我说，玉凤，你指定是误会了，人家这位女同志的丈夫是真的比张家那大小子英俊好看！” “对对，我也见到过一次，确实！没得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秦玉凤无地自容。 “我就不信了，张振华能莫名其妙的取消和我的婚约！” 秦玉凤这个时候终于说了实话。 “取消婚约？” 第103章 哪来的道理? 丁萍萍护在司清清身前。 “你取消婚约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对啊，这是你和张家的事，不要找人家裁缝铺的麻烦，我还打算在这里做衣服呢！” 有人发出不满。 秦玉凤心里难受的慌，就是想找个人发泄而已，刚刚好，司清清做的衣服被张振华视若珍宝。 那就她了。 “怎么没有关系，肯定是你从中撺掇，才让原本要和我订婚的张家取消婚约的，不然，就一件衣服，他怎么可能这么看重！” 秦玉凤见过视财如命的，没见过视衣服如宝藏的。 司清清淡然开口。 “这你就不知道了，做这件衣服的料子啊，非常稀少，这是张大哥他妹妹张晓兰想办法弄到的，想来他也是因为珍惜兄妹情，再加上料子来的不容易才这样。” 司清清不想把事情闹大！ 再加上现在大家似乎都还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最好让这场闹剧马上结束的才好。 “哦，这么说也对，人家张家兄妹感情好着呢！” 有人瞅了一眼地上的衣服，“果然是好料子啊，供销社都没见过！” 司清清双目冷沉。 “秦玉凤同志，事情我想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而且这件衣服的手工费不便宜，足足有八十块，不管是布料来源，还是花的钱，都足够让人珍惜了吧？” “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想的太复杂，要是真想嫁到张家，还是要让人家看到你的优点才行，你现在没来由的到我店里胡闹，可能这桩婚事真的要作罢了！” 围观群众听得真切，纷纷点头。 “是，这女同志说的没错！” “八十块钱？别说八十块钱了，就是十八块钱，我也得逢年过节才舍得拿出来穿啊，哪能让人这么糟蹋！” “你以为人家张家跟你一样啊，你个穷鬼，十八块钱的衣服你穿的起吗？” “哈哈哈，你还真别说，努努力还能穿一次！” 看到自己一点优势都没拿到，反倒成了周围看热闹人的笑话，秦玉凤脸上挂不住了。 “怎么可能跟你没关系？没关系这青川县城这么多家裁缝铺，他找你做衣服？” 司清清：…… 丁萍萍：…… 围观群众：…… 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司清清和丁萍萍对视一眼，打算赶人了。 “现在好言相劝，赶紧走！” 司清清已经不想跟她废话了，要是再磨叽，她真的不介意找个扫把给她扫地出门。 “我不走，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秦玉凤战斗力挺强的，撒着泼就开始在店里乱砸乱扔。 这司清清和丁萍萍哪里能忍！ 这里面的一物一件，可都是她们的心血。 “你这个泼妇，真是油盐不进啊！” 丁萍萍挽起袖子，抓住秦玉凤的手就往外拖人。 司清清也在她的后背上使劲推。 外面看热闹的人十分默契的给她们让出一条路来。 这搭不了手让条路还是可以的，再加上言语助攻，让气到极点的秦玉凤更加泼辣了。 “你们竟然敢打人！快来看啊，狐狸精打人了！” 秦玉凤梗着脖子喊。 司清清忍无可能，给她脖子上来了个肘击，或许是力道不够，秦玉凤人只跌倒在地上，并没有晕过去。 就在她抱着丁萍萍的大腿大喊大叫的时候，外面冲过来两个壮实男人。 “我看谁敢打我妹子！” 说罢，那两人就推开看热闹的人，怒气冲冲的进来。 其他人还以为这是司清清的帮手呢，纷纷让路。 哪料，这两人进来就开始攻击司清清和丁萍萍，下手极狠！ 丁萍萍一看大事不妙，赶紧冲过来抱住司清清。 “清清，你先去后面！” 司清清哪里能丢下丁萍萍一个人，她冲外面人喊一声：“快报警啊，报公安……” 那两个人长的和秦玉凤有几分相似。 “大哥表哥，就是这个女人，害的我好苦，你们快替我教训她！” 秦玉凤恶人先告状，将矛头指向了司清清。 还在重点攻击反抗激烈丁萍萍的两人，纷纷超司清清打了过来。 把丁萍萍像是小鸡崽儿一样拎起来丢到一边。 司清清后退着，尽可能躲在物品背后不让他们打到自己。 要不是现在怀孕，她指定是要好好教训一番这两个不讲理的暴徒。 突然！ 其中一个人举起店里的凳子，就朝司清清砸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人影一闪，猛地挡在了司清清前面，一脚将砸过来的凳子踢飞。 倒在地上的丁萍萍看清楚来人时，脸上露出惊喜的笑。 司清清刚才下意识的挡住脸护住了肚子。 预料中的痛感没有袭来，反而是听到对面的男人痛呼一声。 她惊愕的放下挡在面前的手。 眼前人身形高大，肩背宽厚，一头短发干净利落…… “战北森？” 她颤抖着叫出那个想念了许久的人名。 “你没事吧？” 战北森回过头来，看到双目含泪的司清清，担心不已。 “没事，没事！” 他哪里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被打到了才哭的。 她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这真是的触感让她一刻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小子，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秦玉凤的大哥看到有人竟然敢阻拦他，一张糙汉脸皱成了麻团。 “你打我媳妇，还不让我管？哪来的道理？” 战北森声音掷地有声，外面的人听得真切。 “啊，她男人来了，这下好了！” “我的天，可吓死人了，这真是往死里打啊！” 刚才围观的人已经因为打斗太过凶残，躲开了不少，也有好心人跑去找公安了。 “媳……媳妇？” 秦玉凤刚才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英俊无比的男人。 这个男人比起张振华可是强太多了，长的英俊，身材也好，虽然穿着或朴素，但给人感觉十分贵气。 正看着他出神呢，没想到他竟然说自己是司清清的男人。 那个司清清说的竟然是真的？ 这县城里真的有比张大哥还优秀的男人？ 秦家两兄弟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已经躲在一边的妹妹，用眼神质问她：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个女人是个狐狸精吗？她身边有这样的丈夫，还用的着去勾引张振华？” 秦玉凤心虚的低下头。 秦家兄弟正想着怎么能不失底气的离开，被冷眸盯着他们的战北森一眼看穿。 “砸坏了我媳妇的店，可是要赔偿的！” 第104章 心跳声震耳欲聋 丁萍萍已经站在门口了，谁也别想从她这里出去。 战北森来了，她也有了许多底气。 “我，我们可没有啊，是你媳妇她做人不地道，破坏人家的婚姻大事，我们也就是想来给自家妹子讨个公道！” 外面看热闹的人已经骂声四起了。 “人家丈夫在这呢还胡说八道，这秦家人怎么这样！” “两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姑娘家，算什么本事！” “秦玉凤，事情是因你而起，你现在道个歉，把砸坏的东西给我赔了，你就可以走了。” 司清清站在战北森身侧，脸色平静。 “想得美！凭什么我道歉！” 秦玉凤梗着脖子喊，却也不敢靠太近，只能躲在自己两个哥哥的身后。 “秦玉凤！” 一声怒喝，伴随着人群的惊呼声传来。 张振华一脸怒气，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他进店后愤怒的瞪了秦玉凤一眼。 转身对司清清道：“对不起，我没想到她会来找你！” 司清清耸耸肩，意思是你惹的事情赶紧平息了。 她还想和自己的爱人好好团聚呢！ “张大哥，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这个女人她……” “够了！” 张振华这会子看上去十分爷们，一声怒吼吓得秦玉凤后退两步。 “我和你相亲本来就是家里人安排的，我一开始确实很重视，但是相处下来我发现你这个人骄傲自大，蛮不讲理，动不动就发脾气，活脱脱一个泼妇，我们老张家可不想娶这样的媳妇进门！” 张振华的话让秦玉凤两个哥哥脸色很不好。 “姓张的，你想清楚了说话啊，我妹妹哪里配不上你了，别以为自己是酒厂主任就牛大发了，我们秦家的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 张振华也不惯着。 “嫁不出去就找别人嫁去，正好今天说清楚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 张振华看到被丢在地上的衣服，弯腰捡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羞辱，秦玉凤哪里能忍住，她泼妇一样冲上去就对张振华又抓又挠的。 “你个不要脸的男人，你欺负人！” 张振华也不可能打女人，只能双手抓住她的手，免得自己被抓伤。 司清清看不下去了，敲着桌子喊： “喂喂喂，你们能不能不要在我店里闹了，我还要做生意！” 张振华连连道歉，拽着秦玉凤就往外走。 秦家的那两个哥哥看了一眼战北森，也想趁机溜掉，被丁萍萍拦住了。 丁萍萍扬着下巴，“打坏了东西，要赔钱！” 整个店里一团乱，就在这时候，几个穿着绿衣服的公安同志匆匆赶来了，后面还跟着张晓兰。 “都住手，住手！” 在公安的呵斥下，秦玉凤终于停下手来，很快被公安同志控制住。 秦家那两个大哥已经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外面围观的人太多，秦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在公安同志的协调下，他们终于赔偿了砸坏的东西，但还是要被带去公安局问话。 丁萍萍看了一眼司清清和战北森，自告奋勇去公安局配合调查。 等一切风波平息后，司清清这才有好好打量起战北森。 “你的手！” 她惊呼出声，刚才没注意，战北森的一只手竟是被纱布吊着的，很显然是受伤了。 “没事，在边境的时候受了点伤，现在已经好多了。” 战北森便的更黑了一些，比以前还瘦了。 此刻眼神温柔，专注的看着司清清，眸光里的爱意一点不比司清清少。 一听到“边境”两个字，司清清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这些天她不管谁来安慰她，她都表现的很坚强，并且坚信战北森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但只有她心里清楚，她其实害怕极了！ “哇……” 她忽然就放声哭了出来，一把抱住战北森。 “大家都以为你回不来了呜呜呜……我其实心里也很害怕，可是我就是觉得你会好好的……回来呜呜呜……” 这一刻脆弱释放，她抱着战北森心满意足，也不在乎什么形象了，哭的眼泪鼻涕横流。 战北森被碰到伤口，疼得皱眉。 并没有推开司清清，而是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呢嘛？” 战北森的语气温柔极了。 “不行，你让我哭会儿，我这些天忍的可太难受了，要是不释放一下，我会乳腺增生的……” 战北森：…… 司清清像个孩子一样，抱着战北森哭了好一会儿，才在他的便装上擦了眼泪鼻涕，抬起头来看他。 “你伤的重不重？这么长时间去哪啦！” 后面一句颇有点埋怨的意思。 战北森拉着她的手进了里屋，闹事的人虽然走了，但看热闹的人还有不少在那探头探脑呢。 “我当时掉下悬崖后，挂在了一棵树上，被一个放羊的老乡救了下来，但是当时伤势实在是太重了，昏迷了好久才醒来……” 司清清听着听着眼泪又叭哒叭哒的掉下来。 “一定很疼吧？” 司清清看着他裸露在外的伤口，又是一阵心疼。 “这点伤，对我来说算什么，我强健着呢！” 战北森做了一个强壮的姿势，看向司清清的眼神逐渐幽深。 “清清！” 他一把拦过司清清坐在自己腿上，干燥的唇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司清清浑身一阵颤栗。 她双手勾住战北森的脖子，热烈的回应。 把最近这段时间的担心和思念，全都装在热吻里传递给对方。 忽然，腰间一紧。 司清清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里屋的床上了。 战北森声音沙哑。 “清清，我挂在树上那三天，都是在想你，要不是心里有个念头支撑着，我怕是早……” 司清清抬手挡住他的唇，不允许他继续说下去。 “战北森，我不许你说不吉利的话！” “媳妇，你这是迷信吗？” 战北森笑的见牙不见眼，黝黑的皮肤让他的牙齿看上去更白。 司清清不说话，伸手拉着他的脖子靠近自己一些。 “你想怎么理解，都可以……唔……” 热烈的吻让两人的体温继续上升，距离太近，对方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战北森一只手撑着身体，多有不便，他拦着司清清的腰，两人翻了个个儿。 司清清惊愕的看着他，某处燥热让她脸上一红。 “北森，不行！” “为什么？” 马上要吃到糖果的孩子被拒绝了，战北森委屈又惊讶！ 第105章 我们要当父母啦! 司清清抿唇，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勾着眼睛看战北森。 躺在床上的男人一愣，下一秒，他脑袋里像是有个什么铃铛响了一声。 “叮铃！” 他眼睛一亮，目光从司清清的脸上移到肚子上。 “清清？” 惊喜之中，他忘了自己的手还伤着，撑着身体就要起来，结果正好用力的是那只受伤的胳膊。 “哎呀……” 痛感袭来，吓得司清清赶紧搀扶他。 “你小心一点。” “清清，我们……” “我们要当父母啦！” 司清清声音温柔，在战北森的耳边轻声细语，脸上止不住的娇羞。 “太好了！我……我要当爸爸了？清清，我要当爸爸了？” 七尺男儿高兴的像个傻子一样在地上转圈圈，他此刻真的很想把司清清抱起来转一圈，只可惜手不给力。 “瞧给你高兴的！” 司清清心里也欢喜！ 当初战北森杳无音讯的时候，她甚至想过，即便是他回不来，这个孩子她也要安安稳稳的生下来。 这是战北森的孩子。 “这段时间苦了你了，家里的事，老李接我回来的时候都跟我说了。我实在没想到姐姐在何家过的是那样的日子，你能把她接回来……谢谢！” 激动过后，战北森拉着司清清的手，终于能正常的说会话了。 “嘿！” 司清清摸着他的脸，讲起那天他们大院的嫂子们，一个个彪悍的样子，绘声绘色的。 “我实在没想到，平时看着那么孱弱的强子妈，居然战斗力那么强，你都不知道，她就拿着弹簧棍在那一通乱挥，旁边的人都不敢近身哈哈哈……” 司清清说的开心，战北森听得却是心有余悸。 这些年乡村里发生过的打架斗殴事件不少，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全身而退的。 “以后不要再做那么危险的事了！” 他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人。 司清清笑。 “以后有你在，危险的事哪里还轮得到我！” 战北森眸色深沉，郑重其事的点头，“嗯，以后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 “姐姐的婚可是还没有离呢，等你这个弟弟回来给姐姐撑腰，姐姐原先害怕那些人报复我，担心我每天早出晚归的不安全，所以一直拖着没离。” 司清清真是庆幸，自己遇到的人不是何军那样的。 “嗯，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你们不用操心。” 说着话，战北森看到司清清红润的唇，忍不住又想亲上去。 司清清这时候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紧张的看着战北森： “我给你的那封信，你看了吗？” “没有，我想着，无论如何我也要回来再见一面，当时收起来了，后来被老乡救起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破烂不堪，也没见到信了……” 听到战北森这么说，司清清长吁一口气。 她在那封信里写明了自己的来处，刚才还在想，要是战北森看到了那封信，会不会相信。 “清清……” “嗯？” “唔……” 长久的分离让战北森变得十分热烈，现在只能一亲芳泽，让他也忍不住多尝一些属于她的味道。 “清清，我买了酱肘子和酒，我们中午好好吃一顿吧！” 房内的气氛正热烈的时候，丁萍萍从外面进来了。 看到眼前一幕，脸上一红，赶紧捂着眼睛退了出去。 “不好意思，我什么也没看见！” 司清清抿抿唇，笑着在战北森耳边道：“晚上回去补偿你。” 男人微不可察的耳朵一红，随即放开了搂着她腰的手。 司清清起身，到外面和丁萍萍了解了一下去局里的情况，听到秦玉凤在做完笔录出来以后，又拉着张振华大闹了一通，不由摇头。 “还好还没娶进家门，不然张家几代的基业，就完了！” 丁萍萍不解，“为啥子这么说呢？” “你没听过悍妇毁三代么？”司清清揪了一块塞进嘴巴里，“虽然我不承认红颜祸水这种污蔑女人的说辞，但不得不说，女主人就是一个家庭的风水，像秦玉凤这样蛮不讲理以为自己就是青川县第一的女人，以后可不是省油的灯！” 丁萍萍听得一知半解，忽然想到哪天张川跟她说的话。 “我二爷爷给我算命，说我们家祖坟冒青烟，我们张家会因为一个女人有大变，而且越变越好，看你的性情，我觉得你很像我二爷爷说的人。” “想什么呢？笑的这么……” 眼前丁萍萍的笑容，绝对可以用网络热词淫荡来形容，考虑到她可能接受不了，司清清还是紧急刹车了。 “没笑什么，我就是见姐夫回来了替你开心，我现在就去厨房，再做两个菜，你们两个中午好好说说话。” 说完，就甩着她粗黑的麻花辫转身走了。 司清清嚼着一口肉看着她的背影呢喃，“小丫头片子，还会狡辩了。” 战北森劫后余生，司清清又怀孕了，这对于他们来讲实在是双喜临门。 在家属大院的战南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激动的差点踩死脚下的小鸡仔。 “快快，快让我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今天晚上要给你舅舅做一顿好吃的，还有你舅妈，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小雨看到妈妈高兴，自己也高兴。 “妈妈，是舅舅回来了吗？” “对，舅舅回来了，舅舅先去县城医院检查身体，然后看你舅妈，晚上就和舅妈一起回来了！” “哦，舅舅回来了，舅舅回来了哦！” 小雨大喊着在院子里转圈圈。 小雪咯咯笑着有样学样，“居居肥来了，居居肥来了……” 院子里的小鸡被她们两个吓得四处躲窜，有两只还飞了起来，一整个“鸡犬不宁”的景象。 得知战北森是先来的县城，还没有回家后，司清清便决定今天早点回家，店里的事情现交给丁萍萍处理。 两人在供销社买了一大堆东西，都想着回家好好庆祝一番。 夫妻两人恩爱非常。 司清清自打怀孕后就不骑自行车了，都是坐公交，今天坐着送战北森的车一起回来。 只是没想到，刚到家属大院，就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两个人。 第106章 叫什么叔叔阿姨啊，叫爸妈 家属大院门口，两个穿着得体苏净的老人正在和门卫说话。 “我找战北森，战北森家在哪里？”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战副参谋长的什么人？有信件什么的吗？不然得让人来接才行啊！” 门卫也是十分负责的，这毕竟是部队的家属大院，里面住的都是军人军嫂，看守算比较严格的，没有见过的生面孔可不能随便放进去。 尤其现在听说外面还有什么伪装的特务什么的，他可不想丢了饭碗还害了人。 “老战，我就说了让你把以前的信都拿着吧，你看看现在，好不容易来了，这到门口了进不去！” 一个戴着眼镜，约莫五十多岁的妇女，穿着一件淡蓝色上衣，灰白色裤子，一头乌发整齐利落的盘起，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 另一个叫做老战的，肩上扛着一个军绿色的双肩背包，特别大，头发有些花白，一张脸看着十分威严。 “你现在就别抱怨了，现在说这个有用吗？” 老战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看说话的样子像是夫妻。 门卫看着这两人，越看越觉得和战北森有点像。 “要不，你把证件拿出来！” 女人灵光一现，想起了什么，戳了戳自己老伴儿的胳膊。 “这……这不好吧！” 老战一脸为难的皱了皱眉，他那个证件，可不是用来进门的啊！ “这有什么不好，大太阳底下的，你还能等到什么时候去，我快渴死了，再说了，我想见我的音音啊……” 老战脸色一暗，伸到衣服口袋里就开始翻找自己的证件。 战北森和司清清坐着吉普车，渐渐靠近。 门卫眼尖，一眼就认出那是战北森的车，赶紧说：“那不是战副参谋长吗，你们找的人来了！” 正在掏证件的老战一听，赶紧收回手。 战北森一心想着自己的姐姐和两个外甥女，老早就打开车窗看外面了。 如今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整个人都惊呆了。 “怎么了？” 司清清感受到他的身体僵直，顺着他的目光朝车窗外看去。 “景山，停车！” 战北森来不及回答司清清的问题，先让杨景山停车。 车子刚一停稳，战北森就赶紧跳下车去，司清清也紧跟着下了车。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战北森跑了过去。 门卫一听战北森这么叫，吓得嘴角一抖，这还真是战副参谋长的父母啊！ 要知道战副参谋长的父亲可是京都的大领导啊，他刚才都干了些什么？硬生生把人家挡在门外半个多小时？ 门卫吓得赶紧把脑袋缩回自己的门房里。 司清清听到战北森喊爸妈，也是一惊——丑媳妇要见公婆了？ 这也太突然了！ 战荣光看到儿子跑过来，脸上表情可谓是千变万化。 前段时间给部队打电话说他出去执行任务去了，还失踪了，这给他们老两口给急得。 如今看到儿子好好的在这里，他这个做父亲的，那颗悬着心可算是落下来了。 “北森，北森，孩子，你回来了？” 杨美玲双手拎的东西一下子掉在地上，上前一把抱住战北森，号啕大哭起来。 战荣光上前，一巴掌拍在战北森的肩膀上。 “死小子，这么个任务让你做成这样，还差点把自己给丢了，真给我们老战家丢脸！” “你轻点，孩子还伤着呢！” 杨美玲心疼儿子，顾不得抹眼泪，拉着战北森的胳膊上下打量起来。 “孩子，出了胳膊没别的伤吧？你这胳膊伤的严不严重啊？” “爸妈，不严重，胳膊轻微骨折，休息几天就好了！” 战北森属实没想到自己父母回突然驾到，尤其作为领导的父亲这一通训斥，让他的童年阴影一下子就飞过来了。 “不严重也不知道拍个电报或者打个电话给家里，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个军人的样子吗！” 战荣光继续训斥。 杨美玲使劲儿掐了一把他！ “打电话拍电报你能收到啊，路上都走了三天呢，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你就不知道说点好听的！” 能踏踏实实的看见儿子，杨美玲心里已经谢天谢地了！ 要知道当时接到儿子失踪的电话，她当场就晕了过去。 做了一辈子的军人老婆，好不容易熬到老公不用上前线了，这会又轮到担心儿子了。 对一个母亲来说，儿子能平安回来，比立任何战功都强。 司清清拎着他们从供销社买的东西，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一家人团聚，很快就分析出他们是严父慈母的传统教育家庭。 但是从两位老人的言谈举止中，她也知道他们是通情达理爱孩子的人。 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忽然就来了，难道是因为战北森的事？ 战北森心理惦记着司清清，转头就看到她笑脸盈盈的看着他们，赶紧上前一步将人带过去。 “爸妈，郑重的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清清！” 杨美玲在看到司清清的那一瞬间，眼前一亮，露出了丈母娘看女婿的笑。 “这就是清清？” “叔叔好，阿姨好！” 司清清十分有礼貌的鞠躬问好。 战北森捏了捏她的手，凑到耳边低语：“叫什么叔叔阿姨啊，叫爸妈！” 司清清这才反应过来，对了，她可是和战北森结婚了的。 她舌头舔舔牙，别说在这个世界，在上一个世界里，她也没有叫过爸妈，一时间，还真有点张不开嘴。 战荣光和杨美玲对视一眼，明显对这个儿媳妇十分满意。 两人都期待的看着司清清。 司清清咬牙，“爸妈，你们好！” “哎，好！” 两人异口同声的应和着。 “都别在这里站着了，回家吧，我看南音姐应该都已经做饭了！” 司清清看了一眼家的方向，炊烟袅袅，以往这个点战南音基本上也都开始准备晚饭了。 一提到战南音的名字，老夫妻两人脸色一下子变得悲伤起来。 杨景山这之后跑了过来，自告奋勇的拿起杨美玲的大包小包，又接过战荣光的超大背包。 “伯父伯母，我送你们过去！” “嘿，这小子，长壮实了不少啊！景山同志，不错啊，已经三道杠了！” 战荣光看了一眼杨景山的装扮，满脸欣慰。 “嗯，首长，我会继续努力的！” 战北森落后一步和司清清并排走着，“我爸啊，就是把谁都当自己的兵，见面第一句话绝对都是训话！” “噗……” 司清清一笑，“爸明明只训了你，刚才那是在夸景山呢！” 战北森？：…… 第107章 近乡情怯 一行人欢欢喜喜的往家里走去。 一路上战荣光免不了对战北森一顿训责。 “好了好了，这都多长时间没见面了，儿子也是负伤回来的。前些天是谁操心的半夜都睡不着在院子里抽烟的，要我说，什么军功都比不上儿子平平安安的站在这里。” 杨美玲心疼儿子，同时也知道丈夫的口是心非。 当初接到部队的电话，说战北森去西北边境执行任务失联的时候，战荣光可是没少哀声叹息。 也不知道这两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见面就不对付。 “你个老娘们懂什么，我教育自己的儿子，你少插嘴，我这是以最高标准要求他！” 战荣光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退休老干部的模样。 “行行行，你教育吧，等下回再遇到这种事，别偷偷抹眼泪就行！” 杨美玲也当仁不让，直接说出了战荣光自以为藏的很好的秘密！ “你这女人，胡说八道什么？” 战荣光停下脚步，也是没想到自己半夜偷偷在院子里抹眼泪的事，竟然被妻子看到了。 杨美玲笑笑不说话。 “爸妈，前面就是了！” 战北森非常机灵的岔开话题，父母对于爱的表达方式不一样，但这并不代表父亲真的就愿意看到他战死前线。 还没进门，老远就听到院子里孩子“咯咯咯”的笑声。 一听到这声音，还在斗嘴的老两口一下就精神了，也不互相吐槽了，双腿跟装了风火轮似的往家里赶。 “我的大孙女，这声音一听就是小雨的！” 杨美玲一边快走一边说。 “小雨小雪，外公来了，小雨小雪！” 战荣光不甘示弱的紧随其后。 司清清和战北森对视一眼，两人默契一笑。 都说隔辈儿亲，这战荣光刚才还骂战北森骂的厉害，一喊两个外孙女的名字，声音都温柔了几分。 院子里玩闹的孩子大概是听到了声音，推开门走了出来。 小雨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走路不稳的小雪。 孩子看到这么一大帮人走过来，先是一愣，很快就认出了走在最前面的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舅舅舅妈……” 小雨激动的飞扑了过来！ 小雪开心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边咯咯笑一边原地跺脚，别提有多可爱了。 “我的宝贝孙女，快过来外公抱抱！” 战荣光笑的满脸褶子，半蹲下身将小雨抱了起来。 杨美玲则是先摸了摸小雨的脸蛋，又快速走过去一把将还在转圈圈的小雪抱起来。 “吧唧！” 杨美玲在小雪脸上亲了一口，小家伙羞的直往她怀里钻。 在厨房做饭的战南音听到了孩子的声音，拿着锅铲就着急跑了出来。 原本脸上还带着笑的她，在看到自己的父母时，愣在了原地。 战荣光和杨美玲看到女儿如今这副模样，也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着她。 自己如花似玉的姑娘，才几年的功夫，就被糟践成了这副模样。 又黑又瘦，整个人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老上好几岁。 战南音嘴角一瘪，看着走过来的父母，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她甚至觉得这样的自己不应该让父母看到，她很想逃。 “音音……” 杨美玲一声小名，一下子就把战南音的眼泪给喊了出来。 “爸，妈……” 战南音看上去十分无助，站在家门手搓着围裙，局促不安。 杨美玲走上前去，将孩子放下，仔细端详着自己几年没见的女儿，越看越心酸。 “音音啊，你受苦了。” 这一句话，像是击中了战南音心里某处最脆弱的地方，她忽然抱着杨美玲，悲怆的喊了一声“妈！” 就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战荣光弯腰抱起小雪，在一旁红了眼眶。 司清清和战北森站在一旁，没有去打扰他们。 隔壁的门传来一阵声响，司清清冷着脸朝那边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刘巧巧鬼鬼祟祟的探出头来。 两人目光对视，刘巧巧的脑袋像乌龟头一样，瞬间缩了回去。 “爸妈，你们赶了好几天路，也累了，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司清清不想家里的事让刘巧巧听了去，出声提醒。 还沉浸在悲伤喜悦同在情绪里的三人，此时也终于意识到他们此刻还在门外。 “爸妈，快进屋！” 战南音从杨美玲的怀里起来，拉着妈妈的手，招呼自己的父亲一起进门。 司清清心里感慨万千。 果然，不管孩子多大，在父母跟前永远都是孩子。 就像战南音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但是刚才她那一声妈，叫的多么踏实依恋。 她微微垂眸，以前她从未感受过母爱，也不知道被母亲抱着，是一种什么感觉。 “清清？” 战北森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失落，悄声唤她。 “北森，你陪爸妈和姐姐说说话吧，我去做饭！” 说完，她就拎着东西直接进了厨房。 杨景山也十分有眼力见，把东西放下后就找借口离开了，把空间留给这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一家人。 一进堂屋，杨美玲就再也忍不住了。 抱着战南音失声痛哭起来。 “你们这姐弟两，能不能让你妈妈少操点心，知道你要和人离婚，急得她三天没吃下饭！” 战荣光这个时候还是很维护妻子的。 战南音原本还在哭，听到战荣光的话，忽然收了一些哭声。 “你，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要……要离婚的？” 她和司清清都没有给家里说这件事，战北森又刚回来，不可能是他说的。 杨美玲掏出手绢擦干眼泪。 “还不是他们老战家的那个远方姑姑，给我们发了个电报，说你要离婚，让我们管管你！” 战南音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我被何家人打被何家人欺负的时候不见她，现在要离婚了她倒是出来了，到底算谁家的亲戚！” 她永远记恨在自己无助的保护两个孩子的时候，赵槐花就藏在人群里这么看着。 她绝对不会原谅这个所谓的“姑姑！” 战北森给父母到了杯茶，坐到一旁。 “姐姐的事我都听清清说了，这件事我支持姐姐，这婚，必须离！” 战北森的语气坚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音音，你以前不是一直说何军对你挺好的？” 杨美玲也纳闷了，以前每次通信，战南音都是报喜不报忧。 在他们的眼里，女儿虽然嫁的偏远，但好在丈夫知冷知热，婆家善待。 又有战北森这么个弟弟在附近，也能照应一二，一直觉得她过的还算幸福。 岂料忽然接到这么一个消息！ 同一时间姐弟两人都出了事，老两口急得白头发都长出来了！ 第108章 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欺负你 战南音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和亲人说了。 原本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当初报喜不报忧也是为了让父母安心，谁能想到，长久以来的忍耐，换来的竟然是何家人的变本加厉。 “这群王八羔子，我战荣光的女儿启是让他们这样欺负的！” 战荣光听了事情经过以后，怒不可遏，起身就要去何家找他们算账。 “你行了，别再添乱了！” 杨美玲一把拉住他。 当初她就不同意女儿因为报恩嫁给何军。 后来发现女儿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上何军了，所以才勉强答应婚事。 战家后来还给何军安排了工作。 要知道当时名额非常紧张，战南音想着以后自己怀孕生孩子的话，肯定大多数心思都会放在家里。 在何军的花言巧语迷惑下，便将得来不易的工作名额让给了何军。 这也助长了何军后来有恃无恐的气焰。 杨美玲捶胸顿足！ “要是当时我再坚持下，没准儿你就不会嫁给这个小王八蛋了！” 战南音看到父母这样，心里更难过了。 “爸妈，都是我不好，是我瞎了眼，喜欢上了披着羊皮的狼！都怪我，不是你们的问题，都怪我！” 一家人抱头痛哭在一起。 战北森相对来说比较冷静，同时也十分自责。 离得这么近，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亲姐姐这么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以前每次去探望她的时候，何家人都表现的十分热情，家务事都是何军母亲在做，姐姐只需要看好两个孩子就好了。 没想到…… 都在演戏！ “不管怎么样，姐姐能想通就很好，现在我回来了，我亲自去何家协商离婚的事！” “嗯，离，我想明白了，一定要离！” 战南音最近和司清清一起，接受了不少先进的思想。 女人离婚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只有当她为自己而活的时候，她才是真正的活着。 她再也不会为了一个白眼狼，白白的拖累着自己的父母和弟弟了！ 这些年家里帮衬了她不少，但是基本上都填补了何家的大窟窿了。 她自己反而并未享受多少。 一家人说定了此事，战北森看父母含饴弄孙，心情也好了不少。 便悄悄离开汤屋，转身去厨房帮司清清做饭。 锅里的肉已经炖上了，司清清在摘青菜。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陪家里人说说话？” 看到战北森吊着一只胳膊走来，司清清笑盈盈说道。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受累，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他拉过小凳子坐在司清清旁边。 看了一眼他吊着的胳膊，司清清心里甜蜜蜜的。 这个男人无论何时都是想着自己的。 不像其男人那样，认为做家务做饭都是女人该做的事情。 尤其现在，他们一家人本该享受团聚的快乐时光，但他还是抽身来帮她了。 心里感动，却也没法真的让战北森做什么。 “要不你帮我剥点蒜吧，你的手也做不了别的！” 司清清转身拿了一串蒜放在战北森前面。 “好！” 男人大手结果蒜，将蒜放在自己腿上，扭下一个完整的就开始剥了起来，十分投入。 堂屋里说的司清清基本上是听到了的。 她感念战南音有这样一双开明的父母，没有为了自己的面子让女儿继续忍受那样的婚姻。 “离婚的话，你的那个表姑姑肯定会仗着亲戚的身份阻拦的。” 从赵槐花说服不了战南音，就私自跑去给战家发电报这事看得出来，这事她是管定了的。 只不过，她是站在何家那一头的！ “放心，这些年给她的好处不少，姐姐在何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她竟是一句真话都没有，我和爸妈都不会再给她面子的。” 战北森深深地看着司清清。 “谢谢你把姐姐接回来！” 他在的话，一定会把姐姐接回来。 但对于司清清来说，姐姐终究是只见过一面，没想到也能做出和自己一样的决定。 “我知道你要是在的话，一定会这样做，所以我就这样做了，北森，你不用跟我说谢谢，南音姐是你的姐姐，那也就是我的姐姐，更何况同为女人，我很能理解她的处境。” 司清清已经开始洗菜了，白玉一样的手指在清水里，对比翠绿的青菜，十分好看。 战北森听了她的话，眉心一跳。 当即发誓保证起来。 “你放心，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欺负你！” 司清清仰头看着他，笑得明媚动人，“我知道！” 夫妻两人对视而笑，气氛十分融洽温暖。 抱着孩子站在窗前的杨美玲，看到儿子儿媳妇这样和谐，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看来你们的赵姑姑啊，说的假话还不止一两句呢！” 当初战北森刚带司清清回来不久，他们就接到了赵槐花的电报—— 说北森带回来的媳妇蛮很彪悍，好吃懒做，为了一口吃的坐断了她的胳膊。 现如今看到司清清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实在和赵槐花说的那个人，对不上号。 战南音哭好了，调整好清楚后就要去厨房帮忙，被杨美玲给拉住了。 “你弟弟刚回来，让他和清清说说话！” 透过窗户，战南音看到弟弟坐在厨房门口剥蒜，时不时的抬起头和厨房里忙碌的司清清说话，表情放松且开心。 她抹了一把眼泪，笑起来。 “北森失踪的这段时间，我经常半夜看到清清在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月亮，他们感情真的很好！” 一边感伤自己破碎了的婚姻，一边又为弟弟拥有一个这样的媳妇开心。 战南音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这才结婚没多久，等以后有了孩子，两个人要是还能这样，才算好呢……” 战荣光不以为意，年轻的时候，谁还没个恩爱甜蜜的阶段。 杨美玲白了他一眼。 “这是你一个当爸的该说的话吗，怎么听着跟盼自己儿子不幸福似的！” “幸福好啊，幸福好，你可别曲解我的意思，要是现在能抱着孙子，我指定一句话都不说。” 战荣光捏出一根烟，看了一眼两个可爱的外孙女，又重新装了回去。 战南音一听，这好办呀！ “你的孙子就在清清肚子里呢，别着急啊，马上就能抱孙子了！” 战南音的话一处，老两口都惊了！ “真的？” “真的？” “当然，这种事我还能骗你不成！” 杨美玲一听，立马把小雪交给战荣光。 “不成，不能让清清一个人在厨房忙碌，我去帮她！” 战南音一听，这咋和刚才说的不一样呢。 “妈，你不是说别去打扰他们吗，让小两口说会话来着！” 杨美玲掀开门帘回头看。 “我这不是不知道清清怀孕了么，头三个月最要紧，得多休息！” 第109章 还是找个工作稳妥些 战南音笑笑不说话，懂得都懂。 “爸，你看着点两个孩子，我也去厨房帮忙。” 同样沉浸在马上要抱孙子的喜悦之中，战荣光爽快的承担起照顾两个外孙女的责任。 司清清的厨艺让杨美玲吃了一惊。 “没想到我们家清清这么会做饭呢？” 她原先以为这么好看的姑娘家，多数是不会做饭的。 “今天做的饭我少放点辣椒，你们二老年纪大了，吃太辣伤肠胃。” 司清清笑盈盈的将战南音原先洗好的辣椒收起来一半。 “清清，我来做吧，你快去休息，在店里都忙了一天了！” 战南音系好围裙，轻车熟路的开始忙碌起来。 “没事姐，今天人多，你一个人哪忙的过来啊，我们一起吧。” 司清清现在身体并没有太大反应，所以想趁着自己能做的时候多做点，再说了公婆刚来，她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撂挑子。 “我觉得音音说的对，清清啊，厨房有我们两个呢，你快去，休息！” 杨美玲挽起袖子，接过司清清手里的锅铲。 “今天啊，妈让你们尝尝正宗的京都红烧肉！” “妈，你这么一说我都馋了！” 战南音看到妈妈做饭的姿势，就已经想念小时候的味道了。 战北森也抿抿唇，确实有好久没有吃到母亲亲自做的饭菜了，于是冲司清清招招手。 “你要是不好意思去休息的话，就过来我们一起摘菜。” 司清清被抢了围裙和锅铲，确实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边笑着在战北森旁边坐下。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 杨美玲厨艺很好，做的都是两个孩子爱吃的，知道司清清喜欢吃辣，还专门做了两个辣菜。 很快，饭菜上桌。 这个点天气凉爽，一家子索性就在院子里摆盘了。 战荣光心里那叫一个高兴，抱着两个外孙女上桌，脸上一点都没有刚才训斥战北森的威严，相反的，看上去比杨美玲还要慈祥许多。 这让战北森适应了好一会儿。 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摆了满满一石桌。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温馨和谐，伴随着夏末晚风，十分惬意舒服。 饭桌上，杨美玲才想起刚才一直想问的问题。 “哎，清清啊，刚才音音说你在店里忙了一天，什么店啊？” 司清清开店这件事，他们还不知道。 “哦，爸妈，我在县城开了一家服装店，做衣服，也卖做好的衣服，已经开张快一个月了。” 战荣光和杨美玲完全没想到，他们家会出一个个体户。 战荣光脸色十分不悦的看了一眼战北森，仿佛在说： 好歹也是个战区的副参谋长，给自己媳妇连个稳定的工作都找不到，还让人家去开店吃苦，太没用了！ 杨美玲作为京都大学的大学教授，脸色也沉了沉。 “你自己开的？你还会做衣服呢？都怪北森，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没给你找到，开店很辛苦吧？” 司清清看上去不是个能吃苦的孩子，再加上是战荣光老战友兼救命恩人的孩子，他们都觉得司清清嫁过来受苦了。 看这孩子生的白嫩好看，老司肯定是很爱护的，谁能想到，远嫁到了西北，反而让孩子吃苦了！ 老两口都微不可察的深吸了一口气。 司清清见状赶忙解释。 “爸妈，开店是我自己要开的，北森也是想给我介绍工作的，是我坚持想开店，主要是想真正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情。” 战北森也道： “爸妈，清清有喜欢做的事很难得，我支持她，而且她做的衣服都很好看。在县城很受欢迎的。” 杨美玲和战荣光对视一眼，还是有所顾虑。 毕竟在他们家，基本上都是公职。 要是战南音当时不坚持嫁到何家村的话，她也会有一份还不错的工作的。 “虽说现在国家鼓励个体经济，但是咱们家毕竟还没有人这样做过，清清啊，你那个店的生意还行吗？妈妈的意思是，要是又辛苦又不赚钱的话，还是找个工作稳妥些。” 说着话，杨美玲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司清清的肚子。 儿媳妇怀孕了，她这个当婆婆女的哪里舍得让她辛苦。 司清清咬了一口白面馒头，淡淡道： “店里的声音一开始不是很好，现在知道的人多了生意还不错。” 战荣光更好奇，他一生从军，对外面这个的个体户发展完全不了解。 “那你这个店里，一天能赚多少钱？” “啪！” 话音未落，杨美玲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又白了他一眼。 “哪有一上来就问人家赚多少钱的，你这个兵猛子，当真是除了带兵训人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了！” 战荣光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见到一双儿女，还有儿媳妇高兴，也没有生气。 他摸摸自己的脑袋憨笑一下。 “我这不是好奇么，毕竟家里还没出过自己做生意的人呢！” 司清清也不藏着掖着，落落大方的道： “店里做生意一般都是一个月算一次，我们这个店刚开业不久，知道的人不多，每月进账平均下来一天也就才两百来块钱。” 司清清对这个收入额是不满意的！ 她的目标可是创立自己的品牌，开连锁店，开遍全国的那种。 “哐当！” 两双筷子纷纷掉在桌上。 战南音和战北森十分默契，一左一右捡起父母的筷子，重新塞回他们手里。 小雨在一旁捂着嘴巴笑。 爷爷奶奶怎么也和她一样，吃饭的时候会拿不稳筷子掉在饭桌上。 司清清不解的看着两位石化的老人，一口馒头嚼了又嚼。 “爸妈，怎么了？” 杨美玲回过神来，惊讶让她微微倾身。 “你是说，一个月不到两百，还是一天？” “一天啊，一个月要是赚这么点，那哪成啊！” 她说的理所当然，杨美玲听得五雷轰顶。 “这个体户，这么赚钱的？” 战荣光也惊讶不已。 要知道，杨美玲做了三十多年的大学老师了，评职称现在也是教授级别，一月的工资也才三百块多一点。 这儿媳妇的服装店，一天的收入就赶上她婆婆一个月的工资了？ 司清清吃饭吃的香，不得不说杨美玲做的京味菜是真的挺正宗的，尤其那个四喜丸子。 听了战荣光的话她摇头。 “没有，我这个营业额是少数，不过我以后还要开分店的，这个收入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少，我得尽快再调整一下。” 这还少？ 战荣光可是上过战场进过大会堂的人，啥世面没见过？ 偏偏被儿媳妇的只言片语给惊的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要不是战北森不动声色的在后面扶了一把凳子。 这会怕是真要闹出笑话了。 战南音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父母的表情，和当初她听到这些信息的时候反应差不多。 只能说，清清真的是做到了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 知道司清清把自己的生意做的什么好，老两口更担心她的身体情况了。 战北森始终是站在司清清这一边的。 第110章 果然是绝世好男人呢 “爸妈，清清知道轻重。而且，现在我回来了，我不会让她累着自己的！” 战北森明白父母的顾虑。 为了不让司清清为难，主动表达态度。 司清清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她的战北森，果然是绝世好男人呢！ “嗯，爸妈，放心吧，我店里还有一个年轻能干的姑娘，现在很多动手的工作都是她在做，我主要负责一些图纸设计，尺寸登记，布匹进货之类的。” 简言之，就是动嘴的事情多于动手的事情！ 老战家夫妇听了，总是在担心也不好说什么了，人家儿媳妇都说了，那是她喜欢的事情。 还是杨美玲情商更高一些。 “现在时代变了，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很好，但是清清啊，有一点你记住，以后要是累了，或者不想做了，任何时候都能回家呆着，咱们老战家养你一个不成问题！” 这话说的十分在理，战荣光赶紧随大流的点了点头。 “嗯！谢谢爸妈！” 司清清以茶水代酒，敬了两位长辈。 这一餐饭吃的轻松愉快，吃完后杨美玲和战南音去洗碗。 “北森啊，你带着清清去消消食，孕妇不能一直坐着！”杨美玲对生活细节上的东西十分讲究。 两人闻言，便也答应了。 正好能有一点两个人的私密空间。 白天在店里的那点时间，根本不够他们消遣的。 战北森一出门就牵起司清清的手，小心翼翼的照看她走路。 “你现在怀孕了，来回来去的跑实在是不方便，要不然以后就住在县城里，反正那边有卧室有厨房的，省的路上那么辛苦。” 战北森看着远处的山路，忽然觉得这对司清清来说，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那你怎么办？” 要是住在县城里，可就不能每天都见到战北森了，她可不想夫妻分居两地。 战北森看到她焦虑的表情，笑嘻嘻的在她鼻头一点。 “当然是以后换我来跑了！我去县城！” 司清清闻言这才笑了起来，目光不自觉的回望了一下家的方向。 “爸爸妈妈这次过来，可能会住一段时间，然后还有姐姐，家里反而没有那么多地方可以住，正好了，你来回也不方便，以后我们两个就住店里，有时间就回来看望他们！” 司清清崇拜的看着他。 原来这个男人早就把一切计划好了！ “嗯！” 她甜甜一笑，双手紧紧的抱住战北森的胳膊。 夕阳下两人缓步前行。 忽然，前头忽然闪出一个高大的黑影。 重点不是高大，是黑影，好大一团黑影，把两人完全笼罩住了。 一张宽大的军用折叠床，被横着扛在头上，眼前的人走的十分艰难。 战北森歪头才看清楚床下面的人。 “老赵？” 听到战北森的声音，扛床的人好不容易抬起头，太过用力额头上挤满了抬头纹。 现在这个天凉风是有的！ 但那是基于不干体力活的情况下，要是这个天气扛重物，还是很遭罪的。 “哦，北，北森啊，快给我让个路，这玩意儿可沉着呢！” 赵英武累的喘粗气，豆大的汗滴不间断的从他脸上落下，再进脚下的黄土地里。 战北森嘴角浮起一抹戏谑的笑。 “看这个方向，你该不会是要往我家搬床吧？” “废话！不是你家还能是我家啊？我得有家才行，甭废话，要嘛让路要嘛搭把手，他喵的还挺沉！” 赵英武和战北森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说话也是毫无顾忌。 “行了，看在你贴心周到的份上，我帮你一把！” 战北森和好友开着玩笑，手臂一撑，将折叠床从赵英武的身上弄了下来。 “好家伙，这玩意儿看着简单轻巧，扛着么一大段路，可不容易！” 钢铁床被拿下来，赵英武一身轻松！ “你该不会是从部队一路扛过来的吧？”战北森听他的话有点奇怪。 “别提了，这不是要吃饭了，那帮小崽子，没一个能喊动的！” 战北森闻言，笑而不语。 他知道赵英武在瞎说八道，以他的身份喊两个人办事还能喊不动？ 还不是他不想别人打扰，才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司清清见这两人说话，一个比一个欠。 尤其那口音，简直像极了胡同里语言正宗地道的老大爷。 给她逗的一路乐不停！ 很快三人就又回到了战北森家，厨房里已经忙完了，一家人正围坐在树下看着两孩子玩耍呢。 “爸妈姐，英武来了！” 战北森走在前头，抬着军用床的一头，赵英武紧随其后。 “哎呀，英武！” 杨美玲看到赵英武惊喜的站起身。 战荣光也是一脸的笑，“哈哈哈，好小子，壮实了不少！” 几人说笑着把赵英武迎了进去。 “我听景山说叔叔阿姨来了，我就想着北森家里没那么多地儿，赶紧找了个双人军用床，给你们送过来！” 赵英武擦着满头的汗解释。 “还是你想的周到！” 战荣光对大院里的这个小子很有好感，年少的时候就很看好他，果然不负众望的，现在成了团长，非常不错！ 几人说笑间，杨美玲才想起来什么，赶紧回去在带来的包裹里翻找一通。 “知道我们要来啊，你爸妈非让我把这些给你带着，可怜天下父母心，都惦记着你们呐！” 那是一条针织的毛线裤和毛衣，还有一双毛手套。 “这夏天一结束马上就冬天了，西北的冬天冷，你妈为了能赶上我给你带，愣是熬了三个晚上才织完！” 杨美玲的话让原本吊儿郎当的赵英武，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嘿！这么辛苦干啥，部队啥都发她又不是不知道！” “那怎么能一样，这是你妈妈的心意！”战荣光也跟着说。 “英武啊，你吃饭了吗？要是没吃饭的话，家里还有呢，阿姨这就去给你热一热！” 杨美玲忽然想到，这个点应该是部队吃饭的时候，赵英武人在这里，指定是没吃饭的。 不等赵英武说话，战南音已经随着杨美玲一起进了厨房。 “来，搭把手，把它弄进堂屋去！” 战北森看出了好友的情绪低落，找了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 等床进了屋，司清清就在柜子里找来了新被褥给他们铺上，那可都是她结婚时候新被子新床单。 战北森看到司清清这样大方，心里宽慰，趁没人的时候在屋里偷亲她一口。 “谢谢媳妇！” “有人呢！”司清清吓了一跳，这个男人胆子啥时候这么大了。 “没人注意这边，都忙着勾搭老赵的思乡之情呢！” 战北森坏坏一笑。 司清清朝窗外看去，果然看见自家的公公婆婆正在左一句“你爸”又一句“你妈”的，把赵英武说的只在那低头吃饭。 他偶尔会抬起头来偷看一眼战南音，战南音感激岔一岔话题，他才能稍微松口气。 趁着司清清往外看的机会，战北森又在她的脸颊上重重亲了好几下。 司清清目光出神，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北森，我咋觉得，你那个赵朋友，看姐姐的眼神不大对劲呢？” 第111章 补偿你 战北森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啥来。 “有吗？这小子从小就怕我姐，小时候在大院里他最能打架捣乱，连他爸妈都治不住，但是一听到我姐的名字，就吓得脚底抹油，能跑多快跑多快！” 司清清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还有这段往事呢？” “嗯，小时候我们都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 闲来无事，战北森索性给司清清讲了许多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司清清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双手搓了搓，早知道今天回来的时候就该买两斤瓜子。 赵英武吃完以后，又从兜里掏出一大包大白兔奶糖。 “小雨，叫声叔叔给你糖吃！” 小雨先前见过几次赵英武，对这个长相英俊说话温柔的叔叔很有好感，毫不犹豫的就脆生生叫了两声。 “叔叔叔叔！” “fufufufu……” 小雪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小雨身后含糊不清的喊了起来。 小孩子的行为总是让人觉得可爱，这两声把大家都逗笑了。 赵英武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蹲下身剥了一块糖塞到小雨嘴巴里，掰了一半放到小雪嘴里。 “你牙都没长齐呢，少吃点！” 然后把剩下的交给战南音。 “南音姐，我过几天再来看孩子，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让北森随时给我带句话。” “应该也没什么大事，你忙你的，有空和北森回家吃饭。” 战南音的心思都还在孩子身上，随意的招呼了赵英武一句，就去看小雪了，不足一岁的小孩子被糖粘住了牙齿，吓得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赵英武的脸上划过一抹失落。 比较敏感的杨美玲看了看自己老伴儿，那只战荣光这个耿直的，还在那笑话自己的小外孙女，完全没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一幕。 “那叔叔阿姨，南音姐，我就先回部队了，有事你们招呼我就行！” “好，辛苦你了英武，多给你爸妈打电话啊！” 杨美玲起身想送，顺便叮嘱道。 “唉，知道了杨阿姨！” 赵英武看似在和杨美玲打招呼，目光则看的是战南音。 “老赵，明儿早上五公里负重比一造啊！” 战北森靠着门框，模样儿十分意气风发。 “比就比，怕你咋的，明儿早着点，别让我等你！” 赵英武说话间人已经到了门口，气势上一点都不输给战北森。 司清清笑着敲了一下战北森的肩膀。 “还负重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是伤员了？” 战北森轻拍一下自己吊着的胳膊，“这点伤不算什么！” 司清清沉下脸来。 “啊行行行，不跑，我明天阻止他们跑。” 司清清这才笑了起来。 这一晚上，战家人围坐在一起，好好将战南音离婚的事情商讨了一番。 作为军区司令员的战荣光，听到自己的女婿竟然要卖掉自己的亲外孙女时，气的差点把房子都掀了。 “我战荣光这辈子还没听过这种事，简直是丧尽天良，发生在我战家门上，丢脸，无耻，卑鄙！” 他的喊声吓醒了刚睡着的小雨和小雪。 杨美玲和战南音纷纷赶过去哄孩子，杨美玲还不忘叮嘱一番。 “你小点声，这种事换了谁都生气，别吓着孩子。” “北森，你明天也别去部队了，反正受着伤去了也什么都干不了，明天一早跟我去何家村，这个婚越早离越好！” 战荣光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战北森没有异议，点头应了下来。 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话说道后半夜，直到杨美玲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司清清才张罗大家早点睡觉。 本来是想把主屋让出来给两位老人睡得。 知道司清清怀孕了的杨美玲，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儿媳妇受罪。 “以前随军的时候，我什么地方没睡过啊，这军用床好多年没睡了，怪怀念的，你们两个一个怀孕，一个受着伤，得好好休息才行。” “对，别管我们了，你们去睡你们的！” 战荣光说着话，已经大咧咧的躺在军用床上了。 最后战荣光和杨美玲住在堂屋里，睡那张军用床，司清清和战北森回主屋睡觉，战南音带着还在还睡在西屋。 进屋关了灯，战北森靠着熟悉的身体，呼吸起伏。 “清清？” 黑暗中，他轻声呼唤司清清的名字。 “嗯？” 司清清并没有睡着，感觉到身后炙热越靠越近，心头猛地一跳。 “你说你要补偿我的。” 战北森有点可怜巴巴的提醒她。 “噗哧！” 这语气，当真是像极了被冷落的小可怜儿，司清清忍不住一笑。 “我说了那么多话，你倒是唯独记住了这一句！” 战北森的大手已经拦了过来，气息喷洒在司清清耳际，他说的又轻又柔。 “你说的话我都记着的，只不过这一句，记得格外清楚而已。” 司清清：…… 这个男人真的是，越来越茶了是怎么回事？ 手探了进来，在她平摊的小腹来回抚摸，蜻蜓点水一样的吻，落在她的额头，鼻尖，耳边…… 司清清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爸妈都还在外面呢！” 半月不曾亲热，她竟然有些紧张，这个男人在床上的魅力，着实让人难以抗拒，还没开始，她已经浑身酥麻…… “那你小点声。” 战北森没有停下亲吻的动作，急促的丢下一句话，继续向下吻去。 司清清：…… 什么叫她小点声？她以前声音很大吗？ 这样一想，黑暗中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等等，这个男人在干什么？ 他在亲吻她的肚子？ “战北森？” 她气喘吁吁的捧起他的脸颊，黑暗中两人炙热的眼神碰撞，仿佛稍微再加一点点火候，就要点燃周围的一切。 “你说，他能感受到吗？” 战北森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才多大点，还没成型呢。”司清清以前看过纪录片，这个月数的孩子，顶多还是拇指大小的模样，顶多只是长出了心脏。 战北森重新回来，在她唇上重重一吻。 然后身子落在司清清身侧，完好的那只手小心翼翼的牵起她的，十指相扣。 “睡吧！” 他的声音里藏着难忍的欲望，但还是克制住了。 司清清浑身被撩拨的像火烧一样，他竟然就这样……睡了？ 有点不甘心！ 屏住呼吸听了半晌，这个男人似乎真的睡着了？呼吸都变得均匀了？ 这可不行！ 司清清眼睛一转，拉开被子钻了进去…… 很快，战北森喑哑忍耐的声音传来，“清清……你这是……” 被窝里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 “补偿你啊！” 第112章 丢的可是我们战家的脸 次日，战家人起了个大早，战南音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准备一家人吃完早餐后，就去何家村把离婚的事情给办了。 司清清一直观察着战南音的表情，毕竟是年少时真心以待的爱人，担心她会舍不得。 “姐，你还好吗？” 战南音看上去表情如常，不喜不悲。 这让司清清更担心了，趁着在厨房忙碌只有她们两人的时候，关心的询问。 战南音从锅里往外拿蒸好的包子，笑道： “我没事的，清清。” 或许是担心司清清觉得自己在强撑，又解释道：“说实话，刚被你接回来的那两天，我老是在半夜把自己哭醒，我就看着外面的月亮想啊，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样了呢？” “我当初在乡下插队的时候，也经常这么看着月亮出神，那时候是想家，想自己的未来，这次看着两个孩子，我再看那月亮的时候，只觉得月亮没变，为啥我心里的东西就不一样了呢？” “后来我想明白了，当初何军救我没错，我想要嫁给他也没错。只是这世上啊，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一直和最开始一样的，就像天上的月亮，一个月不也要变幻好几次呢？” 说到这里，她有些动情的拉着司清清的手。 “清清啊，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看到你，我还不知道女人原来出了灶台和孩子，也能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来的。你放心，我这次是真的想明白了，也不怨也不恨了，只想赶紧离婚，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好好生活！” 有了战南音的这番话，司清清彻底放下心了！ “姐，你能这么想我真的是太开心了！” 姐俩儿在厨房话真情，杨美玲进来就看到两人激动的抱在一起，还吓了一跳。 “你俩这是干啥呢？” “妈，我们这是为围城内的女性觉醒而开心，庆祝！” 司清清笑眉眼弯弯。 即便是大学教授，杨美玲听到司清清的话也觉得不可思议，“女性觉醒？” “嗯！” 战南音拉着司清清的手，和自己的妈妈说道：“清清说我们这叫女人帮女人，妈，我觉得咱们北森真的是娶对了媳妇！清清她真的很好！” “这还用你说，咱们清清就是好的很！” 杨美玲对这个儿媳妇的满意，已经不是能用简单的语言能表达的了。 “包子好了吗？快吃饭吧，你爸和北森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我看着都替他们尴尬！” “哈哈哈……” 司清清和战南音发出银铃般悦耳动听的笑声。 两个在堂屋里大眼瞪小眼的男人，听到厨房的动静，十分默契的伸长了脖子往窗外看。 这一大清早的有什么值得她们这么高兴的？也不知道说出来让他们也乐呵乐呵！ 很快，热包子上桌，再加上玉米粥和咸菜，一桌丰盛美味的早餐就好了。 “真香啊，我家音音包的肉包子一顶一的好吃！” 战荣光宠溺的看着战南音道。 “那你就多吃点，锅里还有呢！” “嗯，必须的必！” “你爸啊，以前在家的时候就老惦记你包的肉包子，现在好了，得偿所愿，你可多吃点吧啊，战首长！” 杨美玲笑呵呵的又给战荣光夹了一个肉包子。 “外婆，我也要！” 小雨双手在空中抓啊抓的。 “来，外婆喂你！” 杨美玲一把将孩子抱在自己腿上，战南音抱着小雪，一家人吃的开心又温馨。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十分不合时宜的声音。 “北森啊，南音！在家吗？我来看你们了！” 司清清微微蹙眉，和战南音对视一眼，上回战南音拿扫把讲这个人赶出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没想到这个老太太还是个记吃不记打的！ 杨美玲停下加咸菜的动作，看了一眼战南音，“赵槐花？” “嗯！” 一家人互看对方，没有一个人想起身迎接这个不速之客的。 “真应该把门关上！” 司清清狠狠咬了一口包子，后悔自己刚才看到门开着的时候没去插上。 战北森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 “没事，一会你别管，我来处理！” 战荣光放下了筷子，拿出手绢擦了一下嘴，叹息道：“好歹也是我们战家的亲戚，你们小辈看着就行！” 战北森和战南音对视一眼，笑了。 得！父亲多少是有点年轻时候的风范在身上的。 赵槐花一路喊叫着，走到厨房那里就闻到了肉包子的味道，蹭蹭两步快走过去看了一眼，见厨房没人，看着白花花的肉包子咽了咽口水，又赶紧调整方向往堂屋来。 包子还在冒着热气，没准才刚开始吃早餐，她快些着还能赶上吃早餐。 很快，堂屋的门帘被掀开了。 赵槐花脑袋探进来，梳的溜光水滑的脑袋左右一看，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哎呀，堂哥堂嫂，你们啥时候来的，咋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让三个儿子去接你们啊！” 说着，人已经不请自来的过来了，还十分自然的拉了个凳子挤坐在餐桌旁。 “我们来看自己的儿子女儿，跟你说啥！” 杨美玲抱着孩子，差点被挤到，气的她坐直了身体，愣是不想给赵槐花让出一点空间。 赵槐花脸上笑容一僵，耸着肩膀坐着。 “堂哥堂嫂，这说的哪里的话，你们能来，还不是因为我……那个……” 她贼兮兮的目光看了一眼司清清，又看向战南音，始终没敢说出电报两个字。 “姑姑发了什么？” 战北森坐的笔直，故意询问。 杨美玲没好气的回应。 “电报啊，说我们家南音胆子肥了，竟然还要跟人家何军离婚，让我们来好好教训教训！” 赵槐花双手在大腿上摩擦，目光贪婪的盯着桌上的肉包子。 “都是小事，小事，作为长辈应该做的，不能眼看着孩子往火坑里跳不是！” 说着，她的手已经伸向了包子。 “啪！” 她的手背上挨了一筷子。 打人的不是别人，正式一直板着脸没说话的战荣光。 “堂哥，你……你这是做甚？” 赵槐花完全没想到，以前对自己十分大方的堂哥，今天会不让她吃一扣热腾腾的肉包子。 “你还有脸吃，我家南音在何家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做啥了？音音要跟何家离婚了，你倒是出来跳弹了？” 战荣光说话底气十足，吓得赵槐花缩了缩肩膀。 “我这不也是为了他们的家庭和睦嘛，要不是我这么多年帮衬着，南音也不能瞒你们这么久啊，再说了，她家那一次吵架不是我去劝说的，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现在要离婚了倒是说起我得不是了！” 赵槐花完全不觉得自己错了，梗着脖子嚷嚷起来。 “堂哥，你可要看好了，别人孩子做傻事啊，到时候丢的可是我们战家的脸！” 赵槐花说的一本正经，这可给展荣光气坏了。 他挡了这么多年的军区领导，发起火来阵势可是连杨美玲都会怕的那种。 “啪！” 只见战荣光一拍桌子，怒不可遏的指着赵槐花道： “战家？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姓赵！我们老战家的事可轮不上你插手，回去告诉姓何的，做好准备，我们一会就去办理离婚手续！” 赵槐花急了！ 她今天可是收了何家两条烟一瓶酒，所以才起了个大早来战家说情的啊！ 这要是真离婚了，她以后可怎么好再拿何家的东西。 不说别的，这到手的东西还得给人家送回去！ 吃进肚子里的让她吐出来？ 门都没有！ 第113章 婆婆战斗力爆表啊! “堂哥堂嫂，这几个孩子不懂事就算了，怎么连你们也这么不懂事了？离婚，家里有个离婚的女人，传出去多丢人啊，堂哥你在部队的声誉不要了？堂嫂你在学校不做人了？” 赵槐花一副我为这个战家操碎了心的模样，声嘶力竭的呵责起战荣光和杨美玲来。 三个晚辈气的都要坐不住了！ “赵槐花，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杨美玲把孩子交给一旁的战北森，起身直接把赵槐花给拎了起来。 “在学校做不做人，那是我的事，我自己的女儿过得不幸福我还不能让离婚了？我告诉你个没文化的，现在恋爱婚姻自由，收起你那腐朽的老思想把，赶紧回去给你们何家村的那家子报信儿去，这个婚，我们离定了！” 司清清在一旁看呆了。 没想到杨美玲的战斗力这么强，刚才看到这个赵槐花进来，还担心公婆会碍着亲戚的面子，会为难。 婆婆战斗力爆表啊！ 司清清在心里默默的给这个婆婆点了个赞！ 一旁的战荣光也给自己老婆站队。 “走吧，这么些年的亲戚了，你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在何家受苦不吭声，赵槐花，你以后也别认我们这门亲戚了。” 这些年战家补贴赵槐花的不知道有多少，无非就希望对方能对远嫁的战南音照顾一二。 谁知道这个女人的胳膊肘啊，早都拐了一百八十道弯了！ 两人的争执声吓到了孩子，小雪哇哇大哭起来。 杨美玲这下不干了！ 原先还拉着赵槐花的胳膊往外带，这下直接抄起一旁的扫把，一下一下的落在她脚后跟。 “赶紧走，回去报信儿，别吓到我的外孙女！” 这一幕，和前两天战南音赶赵槐花的场景，如出一辙。 战南音心里又是感动，又觉得自己给父母添了不少麻烦，一双眼睛通红。 司清清悄悄凑过去。 “姐，你赶人的方法是不是跟妈学的，你看一模一样！” 战南音闻声看过去，差点哭出来的人，一下子就被逗笑了。 “姐，别难过，等过了今天，一切都是新的开始，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怎么都比原来强！” 司清清的话让战南音心里温暖。 试问这世界上，有几个媳妇愿意嫁出门的小姑子又回来的，还带着两个拖油瓶。 但司清清就是十分真诚，且坚定不移的支持她开始新的生活。 “谢谢你，清清！” “嘿，一家人说什么谢，再谢可就见外喽，是不是呀小雪，小雪雪不哭，舅妈抱！” 司清清怀着孩子，小孩子特别有感应，在看到司清清的时候忽然就不哭了。 司清清这样明事理，战北森心里也十分宽慰，悄悄的在桌下捏了捏自己媳妇儿的手。 战荣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对这个媳妇的赏识更多了几分。 不愧是他们战家的儿媳妇，有气魄，有胸怀！ 杨美玲把赵槐花赶出门后，直接将门插了起来。 进来看到屋檐下她的破布兜里装着几个带泥的萝卜和土豆，没好气的拎起袋子又给她送了出去。 “自己拿回家吃吧，我们家不需要接济！” “堂嫂……嫂子唉……” 赵槐花一声声的呼喊声被木门阻隔，渐渐的就听不清了。 再回来的时候杨美玲还是很生气，坐下来就咬了一大口包子，“快吃，吃完马上就去办手续！气死我了！” “妈，别气坏了身体，不值当！你刚才可真的是太棒了，绝对是新时代女性的楷模！” 司清清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哄着小雪的同时，不忘哄自己婆婆。 “嘿，还新时代女性呢，被这老妖婆一气，啥都忘了！” 杨美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嗯——” 战荣光竖起一个大拇指。 “刚才那阵仗啊，就比当年我上战场指挥差了那么一点点，生活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我家老婆你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呐哈哈哈……” “死老头，还打趣起我来了！” 杨美玲一把年纪了，没来由的一阵羞涩。 这让饭桌上的孩子们都“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小雨和小雪不知道在笑什么，只看到大人们开心，也扯开嗓子干笑起来。 这笑声给被挡在门外的赵槐花气了个透！ 她“tui”一声朝着大门唾了一口唾沫，“给你能的，我看你一个离婚的女人，拖着两个孩子，以后怎么过活，别得意的太早！” 战家人吃完饭，便全家一起出发，往何家村去。 不知道何家人还会使出什么下三流的手段，在司清清的建议下，他们把两个孩子暂时交给张桂香照看。 “你们去可小心点，那个村子的人可野蛮着呢，要是有事回来一个说一声，我们大院的嫂子们还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张桂香感觉自己在这方面很行。 “放心吧，我们重在解决问题，有北森和我爸在，量他们也不敢闹！” 司清清每次说起战北森，语气都是无比的骄傲。 张桂香一幅懂了的表情，拼命点头，然后带着两个孩子回自己家院子里去玩了。 一路上，大家分析着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多大的困难就都不怕了！ 战南音看上去有些紧张。 司清清挽着她的胳膊，在她耳边道：“姐，你和何军毕竟是有过感情的，就怕他一会儿哭着求你别离婚，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心软！” 世上渣男千千万，越渣越会演戏！ 司清清以前可是看过不少家暴男，在打完人后痛哭流涕，比死了亲爹还伤心。 大多数女人都会在这个时候心软，然后原谅对方。 然而换来的只能是一次次的更深的伤害！ 战南音紧紧的抓着司清清的手，坚定摇头！ “清清，我绝对不会心软松口的，以前他打我骂我甚至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我都忍了，但孩子是我的底线，谁都不能伤害我得孩子！” “嗯，那就好！” 有了战南音的保证，大家伙儿心里更有底气了！ 还没到何军家门口，远远就看到一行人站在那里…… 第114章 渣男三分泪，演到你流泪! 看上去，赵槐花已经把消息带到何家了。 战家人无所畏惧，一行人大步朝前走，今天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们也要陪着战南音走上一遭。 看到战家人来了，何军首当其冲走上去。 “音音，你回来了，音音，前些日子都是我混蛋，怪我，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打咱们孩子的主意，你原谅我吧音音。” 战南音走在最前面，此刻她一脸冷漠。 要是换做从前，这个男人用这样的姿态和自己说话，她指定是会心软的。 可是这次不一样，她已经明白他三分泪下的狠心！ 甩开何军抓着自己的手，战南音冷冷的看着他：“何军，从你打孩子的主意那一刻起，我们夫妻情分就已经不在了，今天我来只是想离婚！” 战家人一个个左右站在战南音身侧，给她力量。 战荣光脖颈上青筋暴起，要不是看着女儿的面子，他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起，就想狠狠揍他一顿了！ 那可是他战荣光宠了十几年的女儿啊，那可是他们战家不得不插队到乡下为家庭付出的女儿啊！ 竟然被这样一个人虐待了这么多年！ 而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扑通！” 何军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这么在战南音面前跪下了。 “音音，是我脑子不清醒，是我鼠目寸光，都是我的不好，我再也不会提这件事了，孩子是我们两个的亲骨肉，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啊，音音，要不是日子实在是过的艰难，我也不可能走到这一步！” “放屁！” 司清清实在忍不住了，爆了句粗口。 “日子哪里艰难了？战北森一半的津贴，各种粮票布票都往你家里送，更别说战家父母给的了，你还是个吃商品粮的，南音姐在你家起早贪黑的种地，就换来你这句话？一家几口人不够你们吃的，什么叫日子艰难？” 上回来的时候，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战南音的婆婆，小姑子，包括何军本人吗，都穿的是八成新的衣服。 而何家村的大多数人，都穿着带补丁的衣服。 家里她虽然没去，但看人看衣着，就这一家子的穿着打扮，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战北森担心的牵住司清清的手，怕她太激动动了胎气。 司清清说完话就给了他一个我没事放心吧的眼神！ 何军见识过司清清的泼辣，这会子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来了，但是为了留住战南音这个长期饭票，他不得不放低姿态。 “是我说话不周到，我们老何家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我娶了南音，音音，你就看到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上，看在我为了你断了一条腿的份上，你不要闹了，回来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战南音心里升腾起一阵恶心。 甩开何军扑过来的手，她蔑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当初是因为你为了救我，伤了一条腿，也是真心真意的在乎你，爱你，嫁给你给你生孩子，但是何军，这些年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们家里人是怎么对我的你心里清楚，要不是我猪油蒙了心，哄骗家里人自己过的好，你以为你们何家能享受到今天？” “我今天来不是看你们演戏的，现在起来，去民政局，我们离婚！” 战南音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很清晰。 “音音啊，你不能这样啊！我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我也是尽了做婆婆的本分的啊，你不能这么对我们何家！” “嫂子，嫂子，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战南音的婆婆和小姑子何二妞，一听战南音的这话，也在人群中冲了出来。 他们身后，正式上一次要阻拦司清清带走战南音的何家族人！ 此刻那些人正义愤填膺的指责着战南音！ 说她白眼狼，说她光吃饭不下蛋，说她的各种不是！ 战北森这个做弟弟的，怎么可能让被人这么诋毁自己的亲姐姐。 “国家现在在严厉打击买卖妇女儿童的，何军，想你这种买卖自己亲生女儿的，最少也要判十年以上，你是选择坐牢，还是现在跟我姐姐离婚，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两家互不干涉，你正好也能娶了你厂里的那个寡妇做续弦，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得姐姐和两个孩子！” 战北森作为军人的气势在此刻完全凸现出来，严厉，庄重，不容侵犯。 战荣光也上前一步，挡在战南音和何军之间，不让何军有任何机会接触到战南音。 司清清站在战南音身侧，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她的。 能明显的感觉到，战南音此刻的手是有些颤抖的，她不动声色的悄悄捏了捏她的手，温热的鼓励顺着掌心传到战南音手里，她的心志更坚定了一些。 “你那些搞破鞋的烂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反正整个木材厂，整个何家村我是最后一个知道，何军，我想给你留点颜面，你也给自己留点脸面。去民政局办离婚，以后我和孩子也不挡你的道，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工作，可是当初我让给你的！” 战南音在家人的支撑下，终于不在像以前那么容易被拿捏。 “这个工作机会，我随时都可以要回来的，你想清楚了！” 她说这话，完全就是为了吓唬何军，让他尽快跟自己离婚，而不是带着一家子人在这里演戏。 那个工作，她根本不稀罕！ 但是这完全是何家人的命门，他们一家人都是种地出身，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正式工作的人，他们是不可能放弃的。 司清清在后面看的眼睛都亮了。 果然还得是我姐！ 因为战南音最后面的话刚一说出来，何军他妈的腿都软了，要不是何二妞扶着，估计要跌到地上了！ 只见她自以为很巧妙的，别人看不见的戳了戳何军的后脊梁骨。 意思是让自己的儿子想清楚吧？ 何军哪里不知道事情的轻重，但是他很明显是一个表演型人格，不会放弃挽回自己形象的大好机会。 故意噙着泪仰头问战南音： “音音，我们数十年的感情，你当真这么狠心？” 战南音恶心的都快要吐了，这个男人是在作戏还是真的不舍得，她还是分得清的？ 还真是渣男三分泪，演到你流泪！ 所以临了临了了，他还想把这个坏人丢给她做？ 也罢，只要能离婚，能摆脱这一家人。 怎么样都好！ “想好了，你现在带着户口本，我们马上去办离婚手续，你的工作就还是你的工作，两个孩子都是我的孩子，你赚的钱我们一分不要，两个孩子，你只有在我允许的时候探视，要是不想见，我也不会责怪你！” 这些话，还是司清清交给她的。 这个年代离婚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尤其是有孩子的家庭，女人们都会为了孩子一忍再忍。 但是清清说，与其让孩子在一个父母双全却不快乐的家庭里长大，还不如让她们跟着爱她们的人一起成长！ 她相信未来，她的家人，一定会给两个孩子，在她们的父亲这里得不到的爱！ 何军显然没想到几天不见，战南音真的像变了个人一样，愣在那里。 何母一看，这还有啥不答应的，反正战南音也生不出儿子，只要保住了工作，她的儿子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于是便踢了一脚跪在地上的何军！ “还冷着干什么，去家里拿户口，在堂屋的桌子抽屉里！” 不等何军起身，何二妞人已经跑没赢了。 不一会儿，就见她手里拿着家里的户口本，还十分贴心的找来了战南音何军的身份证。 “哥，既然嫂子翻脸不认人，咱们何家，也不认这样的媳妇儿！” 要不是现在场合实在不适合，司清清都要笑出声来了！ 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可怜女孩，有什么脸在这里装当家做主的范儿！ 战家人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这何家仅凭好几句话就吓破了胆，还真是高看他们了！ 于是一家人又浩浩荡荡的去了镇上的民政局，登记，注销，离婚！ 战南音拿着一张离婚证明出来的时候，差点哭出来。 司清清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何军还在！ 第115章 你确实不是个东西 离完婚后，何军当着所有人的面，又掉了两滴鳄鱼的眼泪。 还对战荣光和杨美玲鞠躬致歉。 “是我没照顾好音音，是我辜负了您二老对我的期望，我不是东西……” “你确实不是个东西！” 战荣光心里一直憋着气呢，要是换作从前，他看到这小崽子势必要好踢上两脚的。 只是这次为了让女儿尽早脱离苦海，他只能忍下心中不悦。 “这婚也听你们的离了，毕竟两个孩子身上还流着我们何家的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亲家，以后常走动啊，咱们好歹亲戚一场。” 何母担心儿子受欺负，上前一步自以为是的解围。 “谁和你是亲家？要不是我家音音当初瞎了眼，你这样的人家这辈子都和我们扯不上关系，希望你们以后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要瞎攀关系瞎认亲戚！” 杨美玲也是气急了，以她的学识气度，以前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 但这一次看到何家人两面三刀的模样，打心底里瞧不起他们！ 不是嫌弃他们的出身，而是觉得他们出身已然这样，但身上却连一点劳动人民的质朴和善良都没有。 就何军那样的，居然还出轨？ 还是和一个寡妇？ 说出去都嫌丢人，只想从此以后再也不要有太多牵扯的好！ “爸妈，不跟他们浪费时间，我们走了！” 战南音实在是看够了这一家子人伪善的一面，更不想自己的父母还和他们浪费口舌。 上前拉着父母离开。 司清清和战北森紧随其后，何军还想说什么，在看到战北森那双犀利的眼睛后，吞了吞口水，没敢再上前。 一家人很快走远。 战南音手里拿着离婚证明，走路的脚步都轻松了些。 “反正来都来了，要不要在镇上逛一逛？”她忽然提议。 嫁到何家这么多年，也就是头一两年的时候能上街逛一逛买买东西，后来基本上都没有出过门，整个人都扑在照顾一家老小的吃穿上，还要做农活，根本没时间。 “好，闺女，你想要什么，爸都给你买！” 战荣光见女儿这么多天难得这么高兴，也拿出自己当年宠女儿的气势来。 “你买？你有钱吗就你买？” 杨美玲拉过战南音的手，吐槽了一句战荣光，又笑意盈盈的道：“音音，想要什么跟妈说，你爸的钱都在我这儿呢！” 战南音忍俊不禁。 “谢谢爸，谢谢妈！” 她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想买的，对她来说自己穿什么根本不重要。 今天主要是想给两个女儿买点东西。 从今以后，她们就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了！ 何军嘴上虽然说舍不得孩子，但是她心里十分清楚，这样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他们不可能花费任何心思在两个孩子身上的。 司清清挽着战北森的手，两人走在后面看到家人笑的那样开心，心里也倍受安慰。 “战副参谋长，你这么长时间不在家，要不要好好补偿我啊？” 司清清傲娇道。 “好，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我能做到，都满足你！” 战北森闻言，好不犹豫的答应！ “真阔气！” 司清清本就是开玩笑的，逛街途中，象征性的买了一些小饰品。 也都不贵，就是为了搭配衣服用的。 “你买这么多小玩意儿做什么？” 杨美玲看到了，不觉好奇。 这么多东西，司清清也就一个脖子，不可能戴的了这么多。 “妈，这些都是清清给店里的衣服做搭配用的！” 战南音这两天耳濡目染，对司清清的很多行为已经了然于心。 “这样啊，我还想着啊，你要买咱们就买个贵的，金的银的都行，别买这些东西，清清，音音，走，妈带你们买金项链去！” 杨美玲今天高兴，拉着女儿和儿媳妇往一旁的金店走。 “妈，这会不会太破费了，还是算了吧！” 司清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拒绝。 “这有什么的，你是我们战家的儿媳妇儿，结婚的时候婚礼都没办，也是那时候爸妈工作忙赶不过来，这一次见面，怎么也要给你一件像样的见面礼吧，孩子，你一个人远嫁，和我们音音一样，都是背井离乡的，让你吃苦了，来，自己挑，喜欢哪个咱就买哪个！” 杨美玲一想到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女儿受了那么多苦，她就心疼！ 推此及彼。 想到司清清的母亲会不会也是这样思念司清清的，所以想对司清清更好一点。 “音音，你也挑，随便挑，妈今天高兴，妈都给你们买！” 杨美玲说着竟然有些哽咽。 这两个姑娘都是顶顶个的好，她这个做母亲的，无论如何也要让她们感受到温暖。 “妈——” 战南音抱了抱她，“给清清买就行，我不需要那些东西！” “怎么能不需要，我杨美玲的女儿怎么能没两件能的出手的东西，快去看，不然妈妈生气了，清清，你们快去！” 在杨美玲的催促下，姑媳两人不得不开始认真看起来。 这个时候买金饰的人还不是很多，店员有时候一整天都等不到一两个人。 此刻看到进来这么多人，一下子来了精神，开始卖力的介绍起来。 司清清看了一圈，这个时候的金子价格还没有后世那么贵，但是一联想到他们的收入，还是有些舍不得花这个善良老人的钱。 于是选来选去，最后挑了一对精致的耳饰。 不至于太贵，也不算拂了长辈想对她好的心意。 战南音看了半天，定夺不下。 最后杨美玲做主，给两人一人一买了一对金耳饰，一个金项链。 都是足克的纯金。 司清清见推脱不下，只好收下，就当作是理财了。 出来后又给两个小孩一人买了一身衣服。 原本杨美玲还要给司清清和战南音买衣服的，但是成年人的衣服，市面上现在买的老旧保守，并不好看。 于是司清清便提出来买了布料，回去自己给她们量身定做。 杨美玲一听有欢喜又担忧。 欢喜是因为这两天看司清清穿的衣服都很好看，担忧是怕她累坏了身体。 “妈，你就放心吧，这点衣服对我来说，做起来就是几分钟的事情，不会太累的！” “那到时候我帮你，你裁剪我缝纫，踩缝纫机我还是会的！” 战南音知道司清清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变，于是主动提出来帮忙。 “那可太好了，我给咱们一家做亲子装！” “啥是亲子装？” 所有人都很疑惑。 只有战北森脑子里一闪而过她们两个的蓝色衣服，嘴角噙着笑，骄傲的不得！ 司清清给他们解释了一番，听得大家欣喜不已。 战荣光双手背在身后，若有所思的摇头。 “那不就是统一着装么，我都穿了一辈子的制服了我还能不知道这个，不用说了，我知道！” 战北森和司清清相视而笑。 那还真是不一样！ 第116章 你飞的累不累…… 相处的时间越久，老两口越喜欢司清清这个儿媳妇。 尤其当她用不到一天的时间，给一家人设计、做出一整套穿上去符合各自气质，又一眼能看出大家是一家人的衣服时。 他们直呼厉害！ 在家里陪伴了老人两天后，战北森将他准备让司清清暂时住在县城的事情说了出来。 两位老人还有战南音举双手赞同，毕竟让一个孕妇来回奔跑，实在是辛苦又很危险的事情。 战南音还怪不好意思的，觉得是自己占了人家地方。 司清清听了她的话后，赶紧拉着她的手安慰。 “姐，你是不知道，要不是这段时间你在家里，北森出事的这段时间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熬过来。你从来都不是我们的负担，正是因为家里有了你在，我才能这样安心在县城好好摆弄我的小事业。” “等到我以后店里生意多了，我可能还免不了让你帮忙呢！” 司清清的一番话，让战南音又哭又笑的。 “清清，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小姑子能像你这样，把一个离婚的姑姐养在家里，还能让她心里觉得这么舒坦！” 司清清笑。 “这有什么的，我们都是女人，我太能理解你的经历，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以后过的快乐，幸福！千万不要觉得自己离过婚，就低人一等，你很好，特别好！” 杨美玲看到司清清和自己女儿手拉着手说话，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上辈子修了什么福了，娶会这么一个好儿媳妇，明事理懂人情不说，还这么有才华有脑子，北森啊，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别学你那个王八蛋姐夫……” 话说到这里，忽然一停顿。 “什么姐夫，都离婚了，别学那个王八蛋，你这辈子要是敢做一丁点对不起清清的事，你老娘我第一个不同意！” 战北森正在吃刚从镇上买来的西瓜。 西瓜被司清清放在冷水里凉了一会儿，现在吃起来味道特别好。 怎么也没料到，这好好的忽然自己挨了亲妈当头一棒。 他抬起头，用十分陌生的眼神看自己老妈。 这还是他亲妈吗？ “你听见没有，我跟你说话呢！” 见儿子这样看着自己也不接话，杨美玲急了，真的给他脑门上敲了一下。 “哦，听到了，这还用你说说，我自己的媳妇我当然知道她有多好，放心吧妈，这辈子就算没有儿子了，也不会让你们丢了这么好的儿媳妇的！” 杨美玲敏感的看了一眼战北森手臂上的纱布，急得快跳起来了。 “你瞎说什么呢，不就是让你对清清好点，好好珍惜她，说的这是什么丧气话！” “你这个娘们真是废话多，人家两口子感情这么好，你看不出来嘛？” 战荣光坐在一边哄外孙，看到自己老婆这杞人忧天的样子，实在是觉得好笑！ 一家人各忙各的，晚上做了一餐丰盛的晚餐后。 战北森就开始和司清清收拾一些简单的衣服，和在那边需要换洗的床单被罩。 杨美玲和战荣光在堂屋里，拿出行李包里的一个手卷，开始数钱。 一摞钱，这是他们两口子半辈子的积蓄。 一张一张分开成两摞，老两口看着钱发呆。 “一转眼孩子们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我们了，这些钱也只能帮她们一时……” 说到这里，杨美玲不由得伤感起来。 “瞧瞧你，孩子们长大这还不是好事，你看看南音，我以为今天离婚后会大哭一场，没想到她一点都没消沉，有点我战荣光的影子！” “你这话说的，你自己的女儿，你还不了解，谁知道这会儿是不是躲在被窝里一个人哭呢！” 说心里没点触动是不可能的，只是战南音这一次真的而没有哭。 哄睡两个孩子后，战南音难得的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她以前就很喜欢看书，只是后来情况不同，她必须下乡插队。 不然，她现如今没准也能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当上老师，教书育人呢！ 三个房间，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小院里，安静的只能听到蛙声和蝉鸣，只是很明显的没有以前那么聒噪了。 夏天即将过去…… 次日清晨，刚一醒来，张桂香等人就拿着做好的芦荟胶来给司清清交货了。 这让杨美又是一惊。 她正在厨房给孩子们准备早餐，锅铲都没放听到声音就出来了。 站在一旁不出声，看着司清清检查芦荟胶的成色。 “这次做的都不错，你们都有进步呢，各位嫂子们！” “真的？” 听了司清清的话，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嗯，这次除了强子妈你的这一盒是二等品外，其他的都是一等品，你们等一下，我给你拿钱！” 司清清干脆利落的收货，然后转身回屋拿了一叠钱就出来了。 三个嫂子和杨美玲对视一眼，互相尴尬一笑。 杨美玲眼睁睁的看着司清清点钱，然后把钱交给三个嫂子。 “那清清，你们先忙，我们先走了，走了啊北森妈，有时间来大树底下我们说说话。” 张桂香熟络的和杨美玲打招呼。 此时的杨美玲已经处于石化状态，僵硬的挥了挥手里的锅铲。 “哎……哎，好的，回见啊！” 司清清看到自己婆婆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 她拿了一盒芦荟胶走过来。 “妈，这个东西很好用的，你一会做完饭手上要是不舒服了，可以涂一点！” 杨美玲这次啊回过神来。 “清，清清啊，你收这个东西做什么啊？” 她完全不知道儿媳妇还有这个营生。 “哦，这个啊，是我教她们做的芦荟胶，我之前是自己做，但后来实在是忙不过来，就教给他们做了，我收回来后，拿到店里去卖，你别看这小小一瓶东西，在我的服装店卖的可好了！” 听了司清清的解释，杨美玲这才低头看手里的东西。 绿绿的，有点透明状，又放在鼻尖闻了闻，好像除了植物的清香味道，没啥特别的。 “清清啊，你一个人做这么多事呢，累不累啊？很辛苦吧？” 杨美玲心疼的看司清清。 正在打包芦荟胶的司清清，听到这话动作微微一顿。 她万万没想到，杨美玲第一时间关心的竟然是自己累不累，辛不辛苦。 正如那句话说的：别人都关心你飞的高不高远不远，只有我在意你飞的累不累…… 这是最真诚的关心了！ “妈，我不累，而且现在不用自己亲手做，就是转个手的事，我想挣钱，想开分店，想开服装厂，我有很多想做的事，现在的这些，都是为了以后做铺垫！” 第117章 坑害人的裁缝铺 对这个独立又有想法的儿媳妇，杨美玲是又心疼又喜欢。 吃早饭的时候，杨美玲将昨晚上分好的钱交给司清清和战南音。 一人一份，不多不少。 “这是我和你爸爸的一些积蓄，分给你们，以后都不好好过日子！” 桌上的三人都惊讶不已。 “妈，你这是做什么？” 战南音眼眶泛红，她从没想过还要再靠父母！ 司清清也是拒绝的！ “这是什么话，当父母的给孩子点钱不是应该的么？音音啊，你要养孩子，总不能手里一点钱都没有，再说清清，自己做事情那么辛苦，这点钱你留着万一应个急什么的。” 战荣光也发话了，夫妻俩昨晚都已经商量好了。 也猜到打小就要强的孩子们，不一定会收他们的钱，连劝说的话都想好了。 司清清和战北森对视一眼。 “爸妈，姐姐的孩子我们一起养，这点钱你们自己拿着，我们都不在身边，你们两人自己在京城手里多点钱也好办事！” 战北森作为儿子，他知道这些年没有陪伴父母，心里也是愧疚的。 “对啊，爸妈，这钱我们不能要！” 战南音重新把钱塞回给杨美玲，转过头去抹了一把眼泪。 “你看你这孩子，爸妈是不知道你这些年受的苦，不然也不可能等到现在，钱，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收下！” 杨美玲看到战南音，也没来由的红了眼眶。 原本是开开心心的事，忽然间就变得伤感起来。 司清清见状，便收起桌上的钱，畅快一笑。 “爸妈，那我就不客气了，这钱就当是你们入股我未来的服装公司了，到时候赚了钱，给你们分红！” 她现在的流动资金说多也不多，看着两位父母真心想帮，实在是不忍拒绝。 “对，这就对了，爸妈给你们的就是希望你们收下，音音，你也是，拿着！”杨美玲看到司清清收起钱，开心了！ 战南音内心被悲凉和温暖同时填充，眼泪还没干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爸妈，我一定会好好生活的！” “嗯，这就对了，爸妈就希望你们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靠自己个人扛过去！” 战荣光挺直了腰板儿，拿出给下属讲话的态度来。 “哈哈哈，快拿着吧，不然你爸一会儿又要领导讲话了，一讲讲半天，你们谁受的了，我可受不了！” 杨美玲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赶紧让两个孩子把钱收好，又给她们夹菜。 战荣光一副就你明白的样子，闷不吭声开始喝粥。 一家人欢欢乐乐的吃完早餐，战北森送司清清去县城，临走的时候杨美玲忽然提出，也想去看看司清清的服装店。 司清清正有此意，原先担心她要在家里看孩子便没说。 “那真是太好了，正好也想让你们去看看来着，姐姐，要不然你也一起去？” 之前战南音担心外出会被何家人拦在路上，这段时间一直在大院里没出门，现在大事已经解决，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于是，一家人穿上司清清做的亲子装，一起出行！ 小雨和小雪也有分，都是长袖的裙子，头上再扎两个用边角料做的蝴蝶结，别提有多好看了。 这一路上，他们收获了不少羡慕的目光。 “你瞧瞧那一家人，穿的真好唉，一打眼看过去就是一家子！” “衣服好看，人也精神，那两小姑娘咋那么可爱呢，看着像是城里人，洋气的嘞！” “你看那小媳妇，俊的很，不会就是在县城里开服装店的那个吧？前阵子就听说县城里来了个特别会做衣服的裁缝！” “没准还真是，不然谁能穿的上这么时兴的衣裳。” 听到路人对他们的讨论，战荣光的脊背挺的更直了，“瞧瞧，咱儿媳妇还挺有名，这里的人都知道了！” 杨美玲抱着孩子笑的合不拢嘴，两个外孙女现在是怎么看怎么亲！ 一家人脚步轻快，很快就到了森森北清服装店！ 看到这个店名，杨美玲和战荣光对视一眼，瞧瞧咱儿子和儿媳妇的感情多好，起店名都是两个人的名字一起。 战荣光露出一幅矫情的表情，心里确实欢喜非常。 店还没有开门，丁萍萍正在店里打扫卫生，乍一看玻璃窗外站着一排人，惊了一惊！ 啥时候先成立来了一波比司清清还时髦的人？ 等看清楚站在一侧的司清清时，才放下心来，赶紧去开门。 “我就说呢，谁穿的这么好看，原来是我们的老板回来了！”打开门，丁萍萍一脸阳光朝气。 “就你嘴甜！” 司清清笑着撑开门，顺道给他们相互介绍。 “爸妈，姐，这就是萍萍，我老家一起长大的，现在在我店里帮忙。萍萍，这是我公公婆婆还有姐！” “叔叔阿姨姐姐好！” 丁萍萍身上川城妹子的气质很明显，大方又开朗。 “好好好！” 一群人问过好后，这才进了店里面。 司清清领着他们在前面店铺转了一圈后，又去院子里和屋里看了一下。 战北森放下带过来的行李，杨美玲和战南音就开始帮着收拾铺陈起来。 “这房子倒是不错，以后清清省的再跑了！” 杨美玲转了一圈后，对这里的环境十分满意，一想到刚才来的路上那么颠簸曲折，实在不忍心儿媳妇每天受累。 丁萍萍十分有眼力见，很快就给一家人端来了茶水。 大家正在房间里说着话，司清清欢喜的介绍着自己的业务，以及日后的打算。 这对于杨美玲和战荣光来讲是一个十分陌生的行当。 两人听得津津有味的，还时不时的好奇宝宝上线，问一些问题。 正在大家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店铺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叫嚷，声音很大很暴躁！ 丁萍萍立在门口往外看了一眼。 “你们先聊，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难得看到他们一家人相处这么和谐，丁萍萍难免有些想自己的父母了，正好借这个机会离开一小会儿。 门外，两个男人陪着一个姑娘在店门口叫嚷。 “出来，快出来，坑害人的裁缝铺，骗子快出来！” 第118章 标签防伪 关着门的时候还听不太清，这一开门，叫嚷声直达里屋。 战家人都站起身往外看。 司清清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要出事了，赶紧安抚好家里人，自己也跟着出来了。 “什么意思？谁是骗子，骗你们什么了？” 丁萍萍是毫不畏惧！ “还骗什么了？你们卖那么贵的衣服，你看看这是人穿的嘛？” 中间的一个女孩手里拿着一件衣服，看样式确实是前几天店里卖的最好的一条裙子。 丁萍萍上前接过衣服一看，胳肢窝两处都已经开线了。 “这衣服就不是给人穿的，质量差就算了，胳膊都抬不起来，而且还给我穿了一身的红疹子，你们看看！” 说着，中间那个女孩扒拉下来自己的领子，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一片红！ 丁萍萍看了看面料，款式，这好像确实是他们店里的衣服。 可是，不应该啊！ 这条裙子，这些时日卖出去了好多件了，而且料子都是选的最好的，怎么可能把人穿出红疹子？ 而且还这么容易就开线了？ 丁萍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她开始怀疑这件衣服是不是她做的，做工不精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你什么时候买的衣服？” 司清清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丁萍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把衣服拿给她看。 “就是上个星期五啊，下午的时候买的，你不记得了吗？” 那女孩理直气壮的吼。 旁边两个大汉看上去应该是她的家里人，一左一右站定，气势强悍。 “退钱，你这是什么破衣服，卖的那么贵质量这么差！” “对，不光要退钱，还要赔我妹子钱，你看看这好好的皮肤被你的衣服霍霍成什么样子了！” 大清早的就遇到这种事，司清清也是没想到的。 因为叫嚷声实在是太大，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了，指指点点的在探讨。 那女孩一看，更来劲了！ 扒着领子就开始给大家看，“你们都看看，我就是穿了他们家的衣服，才两三天衣服就破了不说，还长红疹子，多吓人啊，她们家的衣服一定有问题！” “对，又贵又不好穿，都给人穿出毛病来了！大家可千万不要再在这家买衣服做衣服了！” 女孩身边的两个人帮腔着。 “别的不说，这家的衣服确实贵，反正我是买不起的！” “贵就贵呗，这咋还给人传出毛病来了，你看看她身上那红疹子，多吓人！” “我就听说啊，这家店里做的衣服不干净，你看看，出问题了吧！” 周围议论声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有几个拿着票过来要取衣服的人，看到眼前这一幕有些退缩了。 陪着姑娘来的一个络腮胡子见状，赶紧上前怂恿。 “你还敢穿她家的衣服，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两个姑娘家开个店，保不齐还有什么不得见人的营生……” 丁萍萍听不下去了，怒喝一声：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可是正经的服装店！” “正经？正经一件衣服能把人穿出病来？我告诉你，我妹子可是身体好的很，怎么就穿了你们的衣服成这样了？” “这要是留下印子，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对啊对啊，一个女同志，脸面身体可是最要紧的，这浑身要是落下病根，以后可麻烦着呢！” 听到人群中有人帮腔，那姑娘忽然大哭起来。 “我还没说对象呢，这以后让我怎么做人啊！你们大家一定要给我做主，让这个黑心的裁缝铺给我一个说法！” “清清，你快说句话啊！” 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说什么的都有，丁萍萍急了。 回头去看的时候，却见司清清十分淡定的在看闹事的三个人。 司清清手里拿着衣服，摸了又摸。 目光落在哭闹的女孩身上，嘴角浮起一抹笑。 这姑娘手脚粗壮，指甲缝里还有不少污垢，脸色黢黑，头发糟乱，虽然精心的编成了两个麻花辫子，但也看得出来头发是没有精心护理过的。 脚上穿的是一双带着泥的鞋子，鞋子前边儿还破了个洞…… 再看那两个大汉，一个倒是和女孩长的有几分相似，同样的劳动人民装扮，另一个络腮胡子看上去穿着打扮稍微干净一些，也没什么劳动过的痕迹。 看上去并不是一家人。 “清清……” 丁萍萍见司清清讳莫如深的盯着那三人，就是不说话，更着急了。 “姑娘，拿衣服我不要了，你把钱退给我吧！” “对，还有我的，我给我家老人做的衣服，老人家年纪大了就穿个舒服，这要真是穿出点毛病来，身体遭不住啊！” 手里拿着票过来拿衣服的人，已经因为这三个人的闹腾，心生退意。 丁萍萍快哭了！ 怎么办怎么，难道这件衣服真的是她做的？ 要是因为她的不小心，这不是给司清清又添麻烦了么？ 司清清这时候忽然开口了。 “姑娘，你口口声声说这件衣服是在我这里买的，那我想问一下，你买的时候是多少钱？” “三十块！” 那女孩想也不想，张口就回答了司清清的问题。 “看，这不是在这儿挂着呢嘛，一幕一样的裙子就是颜色不一样，三十块啊！” 人群中有眼尖的一眼就看到了挂在玻璃橱窗上的裙子，以及价格。 司清清垂眸一笑。 “大家先冷静一下，这件衣服是昨天才调价格到三十块钱的，上周五这条裙子可是要卖四十五的！” 看司清清这么云淡风轻，那三人忽然慌了。 “你胡说，我们跟你们讲价来着，别在这里胡搅蛮缠！” 络腮胡子指着司清清嚷嚷起来！ “我们店概不讲价，是多少就是多少！” 司清清声音不疾不徐，冷眸瞪了回去，然后又拿着衣服在人前走了一圈。 “有没有在我家店里买过衣服的，你们看看，这衣服和我店里的买的衣服，有什么区别？” 这里面确实有一些人是在司清清店里买过衣服的，只是此刻他们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这不是和你店里挂的一模一样？” “对啊，而且这样的裙子整个县城就你们家在卖，不是你家的，还能是谁家的？” 听到这儿，司清清笑了。 “看来大家平时穿衣服的时候都不怎么仔细查看，那我也不卖关子了，我们森森北清服装店的每一件衣服里面，都有一个小小的标签，上看印着两个字母……” 她微微一顿，重新措辞。 “上面印着sq,也就是我们店名的缩写，这些你们都没有注意到么？” 众人被问的一脸懵，还真是没有。 那三人一听脸色一变，互相对视一眼后女孩子坐地上就开始哀嚎。 “你们看啊，这个无良店家都在干什么，我人都已经被她害成这样了，她还在这里胡说八道，不认账啊！” 两个大汉一起帮腔，吵闹声越来越厉害了！ 战北森想要出门帮忙的时候，被杨美玲拉住了“你现在出去不合适，等会儿！” “萍萍，去把刚才几位顾客的衣服拿出来！” 她说的是刚才要退单的几个人的衣服。 丁萍萍赶紧跑回店里，没一会儿就拿着三套衣服走了出来。 司清清将衣服里面翻开来给大家看。 “这衣服是早先就做好了的，我们不可能作弊，大家都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我们店里衣服的标识！” 众人探头望去，果然衣服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白布标签，上面印着两个大大的拼音—— sq! 丁萍萍此刻才想起来，怪不得当时司清清做衣服的时候要弄一个这个呢，说是标签防伪。 她当时还心存疑惑，想着没必要。 刚才一着急也忘了这回事了。 现在看来，这个小标签是十分的有必要！ “还真是，还真有！” “这不是给我老爹做的那套衣服吗，上面怎么也有啊？” 司清清笑道：“只要是我们店里做的衣物，不管是裙子还是裤子，上面都有这个标签。” “如果现在有身上穿着的人，你们可以翻开看一看，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还真有人当场就开始翻看起来。 “有，我得裙子上面有！” “我得短褂上也有！” 三个人闹了那么半天，被司清清几句话就扳回一城，自然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放弃的。 “你说不是就不是，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做的残次品，所以上面才没有标签的？” 那个络腮胡子思维好像很活跃，一下子就掐中了要害。 “对啊！” 看热闹的人恍然大悟，也不是没有可能！ 司清清笑的更明媚了。 “这位大哥，就是不管怎么样，你们一定要把这件衣服栽赃给我们店里吗？” “什么叫栽赃，本来就是！” 络腮胡子叫嚷着。 “四十五块钱的裙子……这位女同志，你每天起早贪黑的种田，难道真的舍得花四十五苦钱买一条并不适合自己的裙子吗？” 司清清把衣服交还给她。 “而且你非要说在我店里买的，我想我们也不会推荐你买黄色的，你的皮肤偏黑，穿黄色的只会更显黑，你脖子上的，是撒了辣椒面才成那样的吧？我劝你早点回去洗干净，不然可能真的会留下疤痕！” 那姑娘手里抱着裙子，被司清清说的脸一阵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119章 分赃不均，窝里斗 经司清清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注意到眼前女同志的样貌。 果然怎么看也都不像是能穿的起四十五块钱一条连衣裙的人，要论现在，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一个月才二十来块钱。 而眼前的姑娘，和另一个糙汉，怎么看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才对。 “倒是说说啊，到底怎么回事嘛？弄的人手里拿着新衣服都不敢往家带！” “就是啊，我这衣服看着没啥问题啊！” 几个刚刚拿到衣服的人，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女同志，做人可要诚实啊，不能撒谎骗人的，这么多人等着拿衣服买衣服呢，你这样要是给我们造成损失的话，可是要你赔的哦！” 眼见局势明朗，丁萍萍底气十足起来！ “搞不好还会报公安呢，到底是不是她家的衣服啊？” 拿到衣服的那两人实在有些舍不得已经做好的衣服，也跑到那姑娘跟前询问。 那女孩臊的慌，忽然将手里的衣服一把塞给络腮胡子，转身就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众人一看，这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一起来的那个糙汉眼巴巴的看了一眼络腮胡子，似乎觉得没有再纠缠下去的必要，哀“哼”了一声去追自己妹子去了。 络腮胡子拿着衣服反而看上去十分不甘心，他指着司清清恶狠狠道： “你给我等着！” 说完，也趁机逃离了现场。 看到闹事的人散了，司清清也松了一口气。 闹事的人走了，围观的人还在，有些解释还是必须要做的，于是她又拿着衣服给现场的人看了看，并且对今天去衣服的人做出保证。 “你们买回去或者在我这里做的衣服，第一次穿要是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拿回来找我们！” 她这样说，是对自己的做出的衣服有信心！ 周围人又问了不少问题，她都细心的一一解答，不管对方是不是能够在自己这里买衣服或者是做衣服。 这个间隙，他看到战北森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刚想开口叫住，就被旁边人拉过去问问题了，转眼间战北森已经消失在了转角。 杨美玲和战南音站在店里，一左一右各自拿着一个扫把。 要是那三个人继续闹下去的话，她们可就要出手了！ 好在事情没有再闹大！ 看到司清清能这么撑住大场面，杨美玲又是一惊。 谁能想到，他们原先以为好吃懒做的儿媳妇，竟是这样能干。 如今看着她在人群中讲话的模样，实在是淡定自若，又很有自己的想法，这些都是她们想不到的解决办法。 在司清清和丁萍萍的耐心讲解，以及对她们的服装普及下，不少人都产生了好奇心。 不一会儿店里就进来不少人，不管是借着看衣服的名义想看能不能找出点毛病的，还是真的动了买衣服做衣服念头的。 反正店里是再挤不下人了。 杨美玲和战南音早就放下扫把，开始帮忙招呼客人。 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反正杨美玲现在主打的就是一个，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再让人挑儿媳妇的毛病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店里和闹事女同志的同款裙子卖光了。 “大家看好了，我们店里的衣服可都是有防伪标签的，这个洗不掉也最好别剪，万一短时间内出问题了也还是个凭证！” 司清清是一点都不怕他们再拿衣服的质量说事。 反而是再三强调了，外面现在有假冒伪劣的服装，在假借她们的名义卖衣服。 招呼完第一波客人，司清清这才想起刚才战北森匆匆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别管他，他说有事情要处理，男子汉大丈夫的，出去一会不会怎么样的。”杨美玲贴心的给司清清泡了红枣枸杞茶。 “倒是你，忙了半天了，赶紧坐下休息休息！” 她拉着司清清坐下，让她喝水休息，一点都不想让她劳累。 再说出去的战北森，他之前一直在观察那几个人，很明显的，那三人的微表情能看出来很多东西。 尤其那个络腮胡子。 所以等他们走了以后，他就一路跟着那个络腮胡子到了人少的地方。 果然看到那两兄妹在那里等他。 “赵艳军，你说的事情我们都照办了，一人五块钱，快给钱！” 那个糙汉看到络腮胡子赵艳军一脸的不悦。 “还以为你能闹出多点事呢，接过被那娘们三言两语就给拆穿了，还害的我妹子遭了那么大罪！” 那女同志这时候在角落里，不断的摸着自己胸口受伤的地方。 “哥，我身上难受，跟火烧似的，疼得往心里钻！” 她皮肤上的红疹子，确实是用了大量的辣椒面揉搓后产生的，为了逼真一点，赵艳军还让她使劲搓。 现在那块皮肤跟要破了一样，冒着火星子的感觉。 赵艳军见兄妹俩这副样子，也很不服气。 “还不是怪你们，知道今天要来干这事，也不知道收拾收拾，看看你们手上的那老茧子，不让人看穿才怪！那店里的衣服是你们这样的泥腿子穿的起的嘛？坏了老子的事，还想要钱，门都没有！” 赵艳军骂完人就要走，被糙汉一把抓回来。 两人身高身型相差巨大，赵艳军就像是被鸡崽子一样给拎了起来。 “我跟你说赵艳军，别当我们是好欺负的，要不是你狗一样的求我，我才懒得帮你干这坑蒙拐骗的事！我妹子身上难受着呢，赶紧给钱！” 那女同志也不干了，瞪着赵艳军说： “你要是不给钱，我现在就去那店里，把你指示我们诬陷她的事都告诉她，我看那也不是个好惹的，看她怎么收拾你！” 赵艳军贼眉鼠眼的在两人身上扫视一下，立刻陪笑。 “不是，强哥大花妹子，你们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不是说好的嘛，事成了给你们十块钱，不成给五块，你们不能临时涨价不是？” “谁叫你他妈的不打听清楚，人家还有个什么防伪标识你都不知道，东西是你准备的，我们该做的可都做了！要是不给钱……” 说着，强哥碗大的拳头举起。 “我揍人厉不厉害你可是知道的！” 赵艳军脸色一下就变了，赶紧抱拳求饶。 “别别，强哥，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我，你这样捏着脖子，我也没法给你拿钱不是。” 见状，强哥这才松开了捏着赵艳军的手。 战北森站在一侧，默默看着这一切，这是三人分赃不均，窝里斗了？ 第120章 别惹你不该惹的人 赵艳军有点怂的从兜里翻了半天，几毛几分的凑了半天，才凑够了十块钱给了过去。 糙汉随地吐了口痰，拿过钱数了两遍才把钱收起来。 临走前还对赵艳军道： “以后少赌点，省的把你妹子的嫁妆都给赔进去！” 赵艳军起先还是笑着的，一等到那两人转身，就立马冲着他们俩的背影吐了两口唾沫！ “你算哪根葱，管到老子头上了！” 他拉了拉自己被弄皱的衣服，转身就要走，忽然，手臂一下子就被人拧住，紧接着脑袋就被贴在了墙上。 “我，我钱都给你了，还想怎么样？” 战北森一只胳膊控制着他，一张俊脸阴沉的像马上就要下暴雨的乌云。 “谁让你去森森北清闹事的？” 他声音低沉，音量不大威慑力十足。 赵艳军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赶紧求饶。 “我，我错了，好汉饶命，我就是想去碰个瓷，赚点零花钱。” 赵艳军整个人被逼在墙上，大气都喘不上来气。 战北森手上用力，只听到一阵阵“咔嚓咔嚓”的声音，伴随着赵艳军的惨叫和求饶传来。 “别惹你不该惹的人！下次再让我碰到，可不像今天这么简单！” 说罢，他脚下一勾，手上一推，就将人掀翻在地。 赵艳军经历两轮恐吓，半个手臂都没有了知觉，像一摊烂泥一样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等他再回头看的时候，身后已经空空如也。 骂的，被打被威胁了，连对方长啥样都不知道！ 张艳军憋屈极了，吐掉嘴巴里的泥，拖着疼痛的身体爬起来，艰难的回到艳红裁缝铺里。 空荡荡的裁缝店里，赵艳红正坐在缝纫机跟前发呆。 看到赵艳军狼狈的进来，吓了一跳。 “哥，哥，你这是咋的了？” 她慌张起身，跑过去搀扶赵艳军，被粗鲁甩开。 赵艳军冷冷的看了一眼赵艳红，自己找凳子坐下。 “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啊？还不快给我倒杯水！” 赵艳红慌慌张张的倒了一瓷缸水过来，还是忍不住问：“哥，你这一身的土，到底是咋的了？被追债的人打了吗？” 自己这个哥哥沉迷于赌博不是一天两天了，除了赌他对其他事情毫无兴趣。 赵艳红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被追债的打了。 “呸呸呸！” 赵艳军觉得十分晦气，连呸了好几声。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啊？还被追债的人打，你哥哥我是会欠债的人嘛！” “你又不是没欠过！” 赵艳红嘟囔一声，重新坐回去。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赵艳红哪里还敢说，从小到大家里就宠着哥哥，现在一把岁数了，把娶媳妇的钱都输光了，父母一句话重话都不说。 她能说什么！ 见赵艳红不说话，赵艳军把缸子拍在桌上。 “你以为我这样是为了谁？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裁缝铺，现在还有人来吗？我看叫棺材铺还差不多。” “哥！” 赵艳红这些日子生意很不好，她也没有办法啊，就算是降了手工费也来的人很少了，改衣服的人比做衣服的多，她能怎么办？ “没用！你看看隔壁那个店才开了多久，生意全给你抢光了，你哥哥我这是给你争脸去了！” 赵艳红没懂她哥啥意思，紧张的问： “啥意思，哥，你去找司清清了？你是被司清清那个外乡来的打了？” 赵艳军找司清清是不假，但是打他的人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绝对是和司清清有关系的。 摆了摆手，赵艳军不想多聊自己丢脸的事。 “反正你就放心吧，经过我今天的抗争，那森森北清绝对不敢再枪你的生意了！” 赵艳红疑惑的看着他，“哥，你到底干什么了？” “你管我干什么了？看在你哥我为了你的份上，被伤成这样，你还不赶紧给我拿点医药费！” 赵艳红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未动。 “愣着干什么啊，赶紧去！” 赵艳军显然没什么耐心，推了一把赵艳红。 赵艳红十分不情愿，但是看到自己哥哥被打成这样，嘴皮都破了，她也于心不忍。 拉开里面桌子的抽屉，她小心翼翼的拿出十块钱。 “哥，我店里这几天也没什么生意，这点钱你拿去卫生院看一下，肯定够！” 赵艳军又看了一眼抽屉，里面分明还有钱。 “咔！” 赵艳红赶紧用屁股把抽屉推进去。 “哥，剩下没多少了，是下个月的房租。” “房租不是还可以再赚嘛，你哥哥我身上的伤能等吗？你快给我，给我！” “哎，哥，哥，这些真的不行，是下个月的房租！哥……” 赵艳军压根不给赵艳红拒绝的机会，上去直接拉开抽屉一把将所有钱抓起，随意点了点，十分不满意，临走时还抽走赵艳红手里的十元。 “不多，我先凑合着用吧，妹子，你就等着生意越做越好吧！” “哥，你给我留点吧！哥！” 赵艳红凄凉的呼喊声根本唤不回猪油蒙了心的人，赵艳军拿着一把子钱理直气壮的离开了裁缝铺，直奔巷子最深处的棋牌室。 赵艳红绝望的看着空荡荡的抽屉，只能寄希望于哥哥说的话。 战北森回到森森北清服装店的时候，一家人已经开始准备午餐了。 司清清在前面店里画设计稿，丁萍萍在招呼客人。 “清清，姐夫回来了！” 听到丁萍萍的声音，司清清赶紧抬起头。 “你去哪了？” 看到男人脸色严肃，司清清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战北森将司清清拉到一边，“你觉得今天闹事的人是怎么回事？” 司清清“噗嗤”一笑。 还以为他这么严肃做什么呢，原来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心烦。 “无非就是其他铺子的，看着我的生意好，故意找茬呗！”她轻松道。 “嗯，猜对了一部分，那你知道是哪家吗？” 战北森坐下来，帮她削铅笔。 “那我猜不到！” 司清清摇头，“这县城裁缝铺不少，但说实话我们之间的竞争力是不一样的，除非之前跟我有过什么过节的，可能会这么着急就报复……” 说着，司清清眼睛一亮，她想到一个人。 看向战北森，两人同时说出一个名字。 “艳红裁缝铺？” 嗯，眼红裁缝铺！ 第121章 他就是块木头 司清清停下手上的动作，若有所思。 “按理来说，来我这里做衣服买衣服的人，跟在她那里做衣服的人，不算是同一波人啊，怎么会找上我来了？” 当初她刚开店的时候赵艳红就来捣乱过，现在开业已经月余，生意越来越好。 但是她心里很清楚，来她店里的人呢，基本上都是有正式工作，能花的起大钱的人。 赵艳红那边主打的是一个优惠便宜。 本就不是一个消费群体，也不存在竞争关系，赵艳红找人到自己这里闹事，岂不是损人不利己？ 战北森点头。 “那个络腮胡子应该是你说的那个裁缝的哥哥，找人来砸场子的，我跟着去看了那个裁缝铺，生意清冷的很。不过我已经警告过那人了，短期内应该不敢再乱来，但你还是要小心为好，要是发现什么不对劲，一定要跟我说。” “知道啦！” 司清清宠溺一笑，抬手摸了摸战北森的脸，像哄孩子一样。 她是完全没想到，这个男人悄无声息的出去，原来是去给自己清除潜在危险去了。 两人正在你侬我侬，里屋战南音和杨美玲已经做好了午饭。 “饭好了，快都进来吃饭吧！” 战南音掀开门帘叫人的时候，正巧瞧见司清清摸战北森脸的一幕，一下子就笑了。 这两小夫妻着实也是不容易！ 久别相逢，一回来家里就这么多人，连个独处的空间都没有。 说完话她就赶紧放下门帘，转身隐遁了。 司清清和战北森目光对视，眼神缠绵悱恻，被打断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以后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 “战北森，有你在真好，我做什么都觉得很安心。” 有个人在暗处守护着你，为你阻挡风险，消除危险，任何时候都全力支持你，怎么不算是一种幸运呢。 战北森双手紧紧握住她的。 “你这么好，我自然得对你更好些才是，我只是觉得，我能为你做的实在是太少了。” “什么话，你陪着我，支持我，保护我，就足够了。” 丁萍萍在远处熨烫做好的衣服，瞥了一眼这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要是她也能像司清清这么幸福就好了。 父母健在，老公疼爱，公婆喜欢，所有人都宠着她，爱护她。 她真的好羡慕现在的司清清！ 想着想着，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人影来，说实在的，已经好些天没见到张川了。 说是接了几个建院子修房子的活计，也不知道做的怎么样了。 之前司清清说的时候他们还不信，这年头大家修房建院这种事，都是你帮我我帮你的，哪有花钱请人的。 只是谁知道，张川就这么在卖砖的时候，顺道一家一家的问，然后把自己可以给人修房的事情传了出去。 竟然后面真的有人开始找他们了。 哼，男人，眼里有了钱，就真的什么都不管了。 丁萍萍想着想着，莫名的有点生气，熨衣服的动作都重了不少。 “萍萍！” 司清清忽然闻到一股布料烧焦的味道，赶紧喊了一声。 丁萍萍这才回过神来，好在衣服上是沾了水的，没有真的烧焦。 “在想什么呢？” 司清清让战北森先去吃饭，自己过来看丁萍萍。 “没，没什么！” 丁萍萍耳根子一红，总不能说自己这是在少女怀春吧？ 多丢人！ 司清清刚才就看到她魂不守舍的了，丁萍萍想赚钱的劲头可不必她小，店里的事情都处理的妥当，那烦心的自然就不是生意上的事了。 她现在无亲无故的，也没什么朋友，所以…… 司清清推测她此刻在恼怒一人。 “张川是不是好久没来了？在忙什么呢？” 司清清整理着衣服，很随意的问。 “谁知道他在忙什么，再说了，他跟我非亲非故的，来做什么？” 丁萍萍本来就已经对张川生了怨气，忽然被司清清提出来，心里更怨恨了。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她就不该对他起什么念想，完全不该！ 她一生气，司清清反而笑了。 “清清，你笑啥？” 司清清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人是不会对一个非亲非故的人生气的，萍萍，你要是想他了，可以去找他呀，我可以给你放半天假！” “谁想他了！” 丁萍萍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就跳脚了。 “清清，你变坏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我才没有想他！” “真没有？” “真没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说着，司清清就瞥见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 丁萍萍是背对着门的方向的，并没有看见。 “那要是真没有的话，你去把门口的那人赶走吧，我们店里不招待闲客！” 她说的一板一眼，十分严肃。 “那当然，我们店里当然不招待闲客……了。” 丁萍萍说话间转身就要出去发话，话音未落，就看到一个晒得黑黢黢的人推门进来了。 “哎，两位同志，我来看你们来了！” 这一张嘴，熟悉的声音传来，丁萍萍才认出这人正是让自己心烦意乱的张川。 看到丁萍萍，张川呲着个大白牙就开始嘿嘿傻笑。 “你来干什么？” 丁萍萍立在原地，双手抱臂气势汹汹的问他。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来看你们来了。” 张川走进来，左右手里各拎着一个小箩筐，里面装的鸡鸭开始不安分的叫起来，他背上还背着一个背篓。 “我给老乡家盖房子，他们给了我不少好东西，我拿点过来给你们！” 说着，就把两只小箩筐塞到丁萍萍手里，又拿下后背的背篓。 丁萍萍一脸不高兴，他似乎也没看出来，兴冲冲的走到司清清跟前，中奖了似的高兴。 “清清，真让你给说对了，现在找我建房子的人已经排到下个月了，我们那工程队人手都要忙不过来了，我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今天我带点东西过来看看你们，表达对你的感谢，下午还要赶着回去干活呢！” 司清清一看，那背篓里是一背篓的腊肉，苹果，地瓜之类的吃的。 怀了孕的人，特别容易馋，她仅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哦，那真是太好了，你可以考虑扩大一下你的队伍，多找几个能工巧匠，房子盖的好，盖的结实，以后才会有人一直找你。” 司清清提点要害。 “那是肯定的，我已经在四处打听了，清清，萍萍，这些时日实在是太忙了，你们都……还好啊？” 张川一张脸就算晒黑了，但还是英俊，反而因为变黑多了一丝阳刚之气。 丁萍萍打他进屋后就一直盯着他看，却见他眼里除了自己的东西就是给司清清汇报自己的进展，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心里更生气了。 他就是块木头！ 司清清眨了眨眼，道：“我是非常好啊，但是有的人好不好，我就不知道喽……” “嗯，有的人？” 张川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司清清不经意的朝丁萍萍那边挑挑眉，他才反应过来。 “哦哦，哈哈哈，好着呢，好着呢，萍萍现在看着可比以前白净好看多了，肯定也很好，是吧萍萍？” 第122章 这里也难受 丁萍萍的眉毛都快立起来了。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好不好，还有，你啥子意思，你说我以前不报警不好看呗？” 张川一听，吓得连连摆手，赶紧道歉。 “不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你以前不好看，是以前的你比不上现在的你……哎呀妈呀，这话该咋说来着……” 张川急得语无伦次。 司清清却笑了起来，她悄无声息的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人。 丁萍萍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手里的鸡鸭也不管了，往地上一丢，扭身坐在椅子上，不理张传了。 张川怕鸡鸭跑出来，赶紧过去将笼子扶正。 正好蹲在地上，看丁萍萍。 “看什么看，我又不好看！”丁萍萍翻了个白眼，换了个方向坐。 “好看好看，是我不会说话，你特别好看！” 张川被逼急了，也顾不上其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丁萍萍不想面对他，坐着凳子转圈圈，他就也跟在地上转圈圈。 两人杠上了！ 蹲在地上的人终究转不过坐着的人，“噗通”一声他整个人眼前一花，就跌坐在了地上。 这可给丁萍萍吓了一大跳，起身将人拉起。 “嘿嘿，我说错话了，萍萍，你莫要生气！”张川转的眼睛看上去有些痴呆，继续道歉。 “你是不是傻！” 丁萍萍气急，一根手指在他眉心一点，差点将重心不稳的人又点倒。 “我才不傻呢，我赚钱了，萍萍，我赚了好多钱，我都没想过我这辈子能赚这么多钱！” 说着，张川就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手卷，一层一层的剥开。 里面整齐的卷着一卷钱，看着是好多大团结。 丁萍萍就瞥了一眼。 “哦，怪不得这么些日子不见你人呢，原来是赚钱了啊，那懂了，赚了钱眼界就高了，眼界高了呢，就瞧不上我们这些人了，是这个意思吧？” “不是不是，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张川紧张急了，一张黑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是不知道，我这些日子为了赶工，那是吃住都在老乡家，晚上就席地而睡，甚至半夜起来和泥运转都是常有的事，今天正好交工了，我这不就，赶紧来看你们来了吗？” 说到后面，张川还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后脑勺。 “哦——” 丁萍萍拉长尾音，不想理他，继续熨自己的衣服、 “是看我们，还是看我啊？” 这个木头真的是…… “你们……啊，不对，主要是看你！” 话说到这份上，张川再笨也明白过来了，丁萍萍并不是真生他的气，而是觉得太久没来，被冷落，被遗忘了。 但是，那哪能呢！ 他娇羞的从自己上衣另一个兜里又掏出一个手卷，一层一层剥开，里面端正的摆放着一个紫色塑料发卡，是那种带水晶样式的，十分好看。 丁萍萍一愣，呆呆的看着他。 张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看这人家姑娘家……现在都流行带这个……我也给你买了一个，给你！” 他别过头，将手伸到丁萍萍面前，耳根子已经红到脖子了。 丁萍萍看着眼前精致的发卡，整个青川县，时髦一点的女孩子都在带了，张晓慧张晓兰姐妹更是换个法儿的天天不一样的带。 她自己都舍不得买。 如今无亲无故，纵使司清清一个月给她三十块钱的工资，她也都是攒着，生怕哪一天又无处可去，以备不时之需。 “你，给我买的？” 她来这里，除了司清清给她的东西，还没收到过被人送的礼物呢。 “对啊，专门给你挑的紫色，我看你好像喜欢紫色。” 被丁萍萍傻乎乎的一问，张川反而没那么紧张了，转过头来把发卡拿起来，在她头上比划。 “那你帮我戴上吧。” 丁萍萍不生气了，眼眶还有点发热，心里酸酸的。 “好！” 张川拿起发卡，笨手笨脚的给丁萍萍戴上，然后端详起来，笑的憨厚。 “好看吗？”丁萍萍问。 “好看，当然好看，必须好看嘛这不是！” 误会解除，张川现在是罪也不打磕巴了，脑子也开始活跃了，又恢复了他阳光糙汉的本性。 丁萍萍抿唇一笑，一滴泪却落了下来。 “哎，怎么还哭了？” 张川吓了一跳，黑黢黢的俊脸上满是担忧。 “你这算什么，十几天不理人，再来又送吃的又送花戴的，张大哥，你这样我可是会误会的！” 丁萍萍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就又高兴又害怕。 “误会什么，我张川就想对你好，见不着的时候就想着你，能见着了就来见了。我怎么不理你，我这不是没办法……” 丁萍萍蹭的从凳子上站起来。 “你说你见不着的时候会想我？” “那可不！” 被一直误会，张川也有些生气了，糙汉本性直线飙升。 “萍萍，我张川这辈子还没这么想过哪个女人，反正我现在就一个心思，以后有什么好的，我都给你，这些钱是我靠自己本事挣下的，你也帮我收着！” 说完，就要把钱往丁萍萍手里塞。 “你这是做什么？” 丁萍萍吓了一跳，没想到张川会这么信任自己。 “我的钱，你帮我收着，以后我赚的钱都给你，萍萍……” 两人拉拉扯扯，双手忽然就这么握在了一起，张川紧张又激动，拉着丁萍萍的手，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松开。 “等我赚了钱，盖了新院子，我就带你回家，要不要得？” 他学着丁萍萍家乡的话，问出了自己一直不敢问的问题。 丁萍萍紧张极了。 她看着张川充满真诚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现在不答应也没关系，反正我挣钱也需要时间，你慢慢想，我抓紧挣！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萍萍，我只希望你知道，见不到的日子，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不好受，我这里……” 他敲了敲自己的胸膛。 “这里也难受。” 张川身高体健，比娇小的丁萍萍高出不少，这样低头对视，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暧昧起来。 丁萍萍几乎都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震耳欲聋。 “萍萍……” 张川忽然缓缓低头，向丁萍萍靠近…… 第123章 一开口就可老江湖了 “今天还能做衣服不？” 裁缝铺的门被推开，一个手里拿着布料的人进门询问。 “做做做，当然是做的！” 暧昧的气氛被打断，丁萍萍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趁着机会赶紧招待客人去了。 张川看她紧张害羞的样，一张黑脸笑的光芒万丈。 他低头，悄悄把手绢里的钱放在丁萍萍在熨烫的衣服下面。 “萍萍，我先走了啊，你跟清清说一声，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说完，人已经转身离开。 丁萍萍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愣神。 他刚才说的是过两天再来看你，不是你们…… 而且刚才…… “同志，尺寸你还量不量了啊？快点，我还有事呢！” 做衣服的女人转过身去半天，也不见丁萍萍动手量尺寸，着急催促。 “好好，我现在马上。” 丁萍萍拿好手里的尺子，开始专心致志的给人量起尺寸来，心里却一阵甜腻。 司清清知道这两人许久没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吃饭的时候专门给丁萍萍留了菜出来，也没有出来打搅她。 等吃完饭，战南音一人承包了收拾厨房的事。 司清清在一家人的簇拥下，非但不让她下厨干活，甚至还想让她直接上床休息一会。 她被弄得哭笑不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娇气了。 周旋了一阵后，她才从大家的宠爱中挣脱出来。 来做衣服的人尺寸和衣服样式都已经的登记完了，司清清端着热好的饭菜给丁萍萍。 “还担心打扰你们所以没叫你，结果你在这儿干上活了？张川怎么走那么着急？” 司清清现在身体还很苗条，根本看不出怀孕的样子。 丁萍萍送完客人，一脸娇羞的走过去。 “清清，他说要把自己赚的钱，都交给我，这是什么意思？” 她心里不是不知道，但就是想更确认一下。 司清清脸上一喜，拍了一巴掌丁萍萍的肩膀。 “当然是想以后跟你过日子的意思啊，还能是什么意思！” 两个女孩都很激动开心，低声惊呼起来，尤其丁萍萍，眼中带泪，她以为自己再也感受不到像父母那样温暖的关爱了。 如今，竟然有个男人弥补了这一块。 “真是太好了，萍萍，我为你感到开心，我看张川人机灵又肯变通，以后你们一定会很好的！” 她拉着丁萍萍，让她赶紧坐下吃饭。 两只鸡鸭在笼子里噗通半天了，司清清索性将它们带到后院去。 今天晚上不如就炖了它们好了。 战北森一家坐了一会儿后，看着司清清实在是忙，他们又帮不上，于是便帮她收拾好屋子，就起身道别了。 战北森也有事需要回部队一趟，不过晚上他还是会回来的。 司清清站在店门口送走了一家人，心情愉悦。 感觉这样有事做，有人爱的生活，实在是很幸福，也很充实。 刚要转身进屋，她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哎，等一下！” 司清清回头，看到一个脸黢黑如铁皮一样，锃光发亮的老人正一脸探究的看着她。 “你是？” 司清清不用确定自己认识这么一号人。 “是我！” 那大爷指了指自己，比划起来，抬高手臂又落下来。 司清清皱着眉头看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 “二手市场上打铁的大爷？” “对对对，就是我，那还记着我呢？” 大爷也高兴，直接招招手，让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过来。 司清清顺着大爷的手势看过去，那少年看着脏兮兮的，身上围着一个看不清颜色的布，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大爷，你们这是？” 那大爷看着司清清有些无语的样子，怎么年纪轻轻记性还不如他这个老头子呢？ “你上回不是看上了我搭棚子的布？这是我们村的猢狲儿，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我那个也是从他家门口不要的东西里捡来的，人我给你带来了，你问他。” “什么猢狲儿，我叫孙核儿？” 那少年急了，大声重申自己的名字。 “都一样都一样，你赶紧把东西打开让老板看看，是不是她要的那玩意儿！” 二手市场的大爷原先看司清清问牛仔布的事情，还担心是不是这猢狲儿上哪偷的呢。 所以好长一段时间不敢见司清清。 后来打听到清清真的在县城开了裁缝铺，生意还很好，于是这才找了孙核儿说这个事。 这要是真能赚钱，岂不是好事？ 再说孙核儿和他奶奶相依为命，现在他奶奶病了，也需要钱看病，他也正好做个好人，帮帮这可怜的孩子。 包裹被打开了，司清清蹲下身随手翻看。 好家伙，这还好几种呢？ “你哪来的这些东西？”她好奇极了，看着眼前脏兮兮吊儿郎当的少年问。 “你甭管哪来的，我爷说你们要这个，我就给你找来了，你说吧，多少钱要，我那边还有好多呢！” 小小年纪，一开口就可老江湖了。 司清清嘴角抽了抽，小崽子上哪学的，这道上的行为举止倒是有点那味儿了。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你口气打，我胃口也不小，司清清睁大眼睛一本正经。 那少年和老头对视一眼，惊喜道：“当真？” “当然！” 司清清又仔细拿起样布看了看，道：“但是我得先看货，才能给你们定价，我这做衣服用的料子，一不能脏而不能霉质量必须过关！” 虽然惊喜，但还是不能被喜悦冲昏了头脑。 “这个没问题，你啥时候有时间，我随时带你去看！” 少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十分大气。 司清清看累看了一天店铺里面，思索了一下要做的事情，便道：“明天上午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明天上午，我来店里接你！” 说完，那少年便潇洒的挥挥手转身走了。 “你的布！” 司清清见地上他带来的样布，还放在那里出言提醒。 “送给你了！” 少年头都没有回，直接摆手喊了一句。 呵！ 有点意思！ 司清清笑了，这孩子看这不过十五六岁的年轻，长的又高又瘦的，但行为举止都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大气洒脱。 是个能成事的料！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样布，这些东西说多不多，每样布做一件牛仔服还是够的。 可以，今天晚上就让她先做个样衣试试。 第124章 这谁顶得住 司清清心里感慨万千，这事最近她还真抛之脑后了。 一来是店里生意实在是忙，没时间想别的，二来是因为战北森消失这么长时间，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现在好了，正好马上要秋天了，那些的确良做的裙子、衣服，也该换一批新的东西了。 进到店里，发现丁萍萍站在案板前发呆。 “怎么了？” 丁萍萍抬起头的时候双眼朦胧，这可给司清清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手烫伤了？” 丁萍萍不说话，只一个劲儿的摇头。 “你倒是说话啊，你别吓我啊你，你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哭成这样了？” 司清清急坏了。 丁萍萍的身上有着川妹子火辣坚韧的性格，从她大姨家出来后就没见她哭过。 这一路，指定事儿不小。 事儿果然不小！ 在司清清的剧烈摇晃下，丁萍萍终于发出了一阵猫儿的吟叫声。 尖细绵长的声音差点没把司清清给送走！ “呜……哇……呜……” 司清清怔愣，放开抓着她手臂的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头一次知道原来这世上有人能哭的这么难听。 丁萍萍哭着缠绵了一阵，终于看到了痛苦的司清清，她把拿着手绢的手伸过去。 “清清，他真的，把钱留给我了！呜……” 司清清呲着牙，真的很想找个东西把她的嘴巴给堵上。 “嗯，留给你了，你收好，好好收着，别出声，万一别人知道了……” “呜……我控制……不住呜……” 丁萍萍当这是给感动坏了，她原想克制的，结果越克制声音越难听。 司清清理解她这是感动了，但是怎么也不知道一个人因为感动，竟然会自创一种哀乐，实在是…… 她还是走吧！ 抱着牛仔布，随手拿了纸笔，司清清转身钻进里屋，顺道关上门，开始坐在小凳子上创作起来。 以前脑海里的记忆，尽数在脑海里炸开。 各式各样的牛仔服，牛仔裤牛仔裙，牛仔马甲牛仔大衣…… 她这么一坐，就画了两小时，画着画着就一阵倦意袭来，自从怀孕以后其他什么都好，但就是容易困。 他打着哈欠起身，把画稿和布料交给哼着歌的丁萍萍。 “其他要卖的衣服先停一会，定制的衣服继续，咱们先把这两件牛仔衣做出来！” “啥，牛仔衣？” 丁萍萍眼眶发红，但是眼睛里都是欢喜和温柔。 她看了一眼司清清手里的布，“这不就是上回咱们在二手市场看到的那个棚子吗？清清，你该不会是……” 把打铁老汉搭棚子的布给买回来了吧？ “啊！不是不是，这是另外的布料，你先别问这么多，明天，咱们能在橱窗那边挂上牛仔服吗？” 司清清将两张画稿拍在案板上，盯着丁萍萍问。 “当然！” 丁萍萍声音洪亮，不在纠结于那些有的没的！ 做衣服这种事，对她来说现在基本上没什么难度，别说两件，就是二十件。 熬一熬她都能做出来。 “那就好，萍萍，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我实在是困得不行，我想先去睡会儿，有事你叫我啊！” “好好好，你快去睡吧，交给我！” 丁萍萍赶紧笑嘻嘻的把司清清搀回房间，帮她带上门。 司清清很想赚钱，很想在短时间内吧自己的生意做大做强，但自己的身体她还是知道的。 她也很想孕育一个属于自己和战北森的健康宝宝，所以一切行动听身体指挥，不敢违抗它的半点儿命令。 该吃吃，该睡睡，该休息就要休息！ 战北森回来的时候快要傍晚了，带着家里做好的饭菜，一进店就看到丁萍萍在那忙碌，快要把缝纫机踩冒烟了。 “清清呢？” “清清姐说她困了，在里面睡会儿，姐夫，你回来啦！” “嗯，那你先忙，我一会儿热一下饭菜，你不用再做了，家里做了很多！” “好的，谢谢姐夫！” 和丁萍萍打完招呼，战北森便马不停蹄的赶去看司清清。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沉溺于儿女情长的人，但是不得不说，这次回来以后，他对司清清的眷恋越来越深。 今天回来的路上，一直都在想着她。 此刻，金黄色的夕阳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皮肤透着一层盈盈金光，白白细细的毛绒都能看的清楚。 眉如远山，唇如点樱桃，鼻梁高挺，脸颊莹润如月，美的让人着迷。 战北森就这么静静的坐在窗前看着她，或许是因为饿了，司清清偶尔会动动嘴巴。 忍不住弯下腰，战北森浅尝起她唇上的味道。 司清清睡迷迷糊糊的，整个人一下子被男人强大的身躯罩住，熟悉的味道袭来，她稀里糊涂的就要开始回应。 战北森原本只想浅尝辄止，那料到被小舌湿湿软软的勾住，他身体僵硬起来，不敢动弹。 原本是自己想要偷亲方泽的，谁知道现在不上不下的人也变成了他。 很明显的，还在熟睡中的人，对这样的浅尝辄止是不满足的！ 她“哼唧”一声，抬起双手勾住战北森的脖子，小舌灵巧的游走着，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战北森被拉的不得不靠下去，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浑身热度上升。 “清清？” 他在她耳边轻声呼一声，希望能叫醒她。 “嗯～” 耳边传来一阵嘤咛，那声音，实在让人心软身嘛！ 这他么的谁顶的住？ 反正战北森是顶不住了，女人身上柔软的，带着原始体香的味道，像是迷香一样诱惑这他。 她的双唇柔软，声音撩人，动作缠绵，每一样都能让战北森想把自己交给她。 手从他的衣服窜进去，健硕的胸膛本能的抖了一下。 “战北森……” 司清清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也不知道女人到底是醒了还是睡着，战北森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把自己也放进被窝里，整个人被她勾的都要从喘不过气来了…… 顾不得那么多了…… 西北的夏末，天色十分好看，白云大朵大朵的成团，悬在天空像是这个大地的守护神一样，变换着不一样的形象。 森森北清服装店的窗外，一个酷似婴儿的硕大云彩，正随着风舞蹈…… 第125章 你不知道你刚才有多迷人 司清清在热烈的缠绵中醒来，夕阳余晖折射进她的眼睛里，美丽的夺人心魂。 “战北森……” 她嘤咛着叫出他的名字，环绕着他肩膀的脊背更紧了些。 男人几乎无法忍受，她笑的娇媚勾人，一声声柔如水的低吟声让他欲罢不能。 “清清，清清……” 他一遍遍重复着她的名字，说她好美，说她迷人…… 女人配合的回应他，只是声音越发的娇弱，余音像是带着水汽似的，缠的战北森心头环云绕雾，似是神仙。 司清清媚若无骨，小舌滑过自己的红唇，媚眼如丝，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 这场等待了半月有余的融合，让他们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了彼此的存在。 事后，司清清软软靠在战北森结实的胸膛上，手打着圈儿笑他。 “昨夜是谁说的，不可太过粗鲁来的？今天怎么兽性大发？” 战北森轻声一笑，握住她不安分的手。 “你不知道你刚才有多迷人。”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如战先生，你给我说一说？” 她仰起头，刚刚经历过过一场酣战的小脸，白里透红，像刚刚盛开的花朵，被雨淋过一般。 诱人，又清新。 男人的眸子暗了暗，喉头滑动，他按住内心的燥热目光看向别处。 “你别再撩拨我，我怕我克制不住，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他的声音喑哑，透着迷人的情雨味道。 司清清“噗嗤”一笑，能感觉到被子下，他已经紧绷的身体，自己要是再多说下去，可能真的会让他凌乱起来。 两人就这样相拥说着话，夜幕逐渐降临。 司清清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怀了孕的人总容易疲惫，更何况刚才还折腾了那么久。 所幸战北森控制的好，没有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反而让两人又多了一层前所未有的感受和体验。 帮司清清掖好被子，战北森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起身下床。 家里带来的吃食已经有些凉了，他提着东西进了厨房。 外面店里的最后一波客人已经走了，丁萍萍关上最外面的门，里面落锁，重新回到缝纫机前缝纫。 上衣她已经缝纫的差不多了，再等一下裤子走两圈，这一套衣服就好了。 还未成型，她都觉得一定会很好看。 也不知道司清清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能想到用这样硬的料子做衣服穿，而且这款衣服口袋还很多，要是下地干活的话，倒是随手能装不少东西。 认真缝纫衣服的她不知道的是，这个时代，最新的潮流即将从她的手底下诞生…… 次日，司清清看到挂在橱窗前的牛仔服时，心头一跳！ 是它，就是这样的！ 她拿下衣服在身上比划一下，看的心里欢喜不已。 谁知道，牛仔裤牛仔服在后世，屹立时尚界几十年不倒，常玩常新，而在这个时代，她足足将它们提前了二十几年带出来。 一条新的时尚道路，已经打开。 “清清！” 丁萍萍出来了，看到司清清在看衣服，同样的激动。 “我万万没想到，那料子摸着不舒服，做出来的衣服竟然这样好看！” 她说着，悄悄凑到司清清跟前，“不瞒你说，昨晚上做好以后，我自己穿上看了一下，真的，很好看……” 尤其牛仔裤，将她的双腿拉的修长笔直，臀腰线条也都十分明显，很好看，看上去又酷又帅，但有不失女性的线条比例。 “是吧，我就说会很好看！” 司清清也十分开心，手搭在丁萍萍肩膀上，两人一起往后院走。 “走，赶紧去吃饭，今天我要去拿货源，这批牛仔衣，绝对能让我们开分店！” 她说的信心满满。 “真的？” 丁萍萍都快跳起来了！ “那是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今天我们要打起精神，打好第一仗！” “好的首长！” 两人在后院玩笑着，玩笑中带着严肃。 战北森今天亲自下厨，给她们做了早餐，三人快速吃完早餐后便各自忙碌了。 现在换成了战北森出门去不对，临走前对司清清各种叮嘱。 “昨天张川送的鸡我已经炖上了，到了中午就可以吃，别忘了。” “好！” “洗好的水果放在主屋的桌子上，你忙完进去吃上一口。” “好！” “爸妈从京城那边带来的麦乳精房子床头的柜子里，你下午冲一杯喝，补充营养的……” “好！” “还有……” 战北森出了快三趟门了，人还在门口。 “战北森，你有完没完了，我又不是傻子，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司清清无奈的笑，语气有些严肃催促某人。 “倒是你，要是再不走，你就赶不上早操了，虽然你现在是伤员，只需要盯着他们训练，但是作为领导，你刚复工第一天就迟到，是不是不太好啊？战副参谋长？” 看着老婆严肃又可爱的表情，战北森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连连道：“好好好，我现在就走，你记得多喝水，不要老坐着，多走动！” 司清清推着他出门。 “好好好，知道了，你怎么比妈还婆婆妈妈。” “你这样的话我回转告给妈的。” “你尽管去，只要你现在能从这个门出去，你做什么都行！” “哈哈哈哈……你们俩也太逗了。” 丁萍萍要被他们笑死了，刚才就看到大门口一会亮一会儿暗的，不是别的，正是战北森一出一进造成的光影。 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操心自己老婆操心成这个样子。 事无巨细，能做的都替她做了，能提醒的一个个都记在心上，细心，温暖，一颗心都在司清清的身上。 她以前就羡慕司清清，找了这么一个帅气又正直的军官。 如今看到战北森这么关心怀孕的司清清，她就更羡慕了，这辈子都没听过一个男人能做成战北森这样。 两人在门口又逗留说笑了一会儿，战北森这才转身离开。 司清清带着一脸娇媚甜蜜的笑进屋，很快重新给牛仔套装做了摆放造型，开始和丁萍萍罗列今天要做的工作。 “老板，取布去了？” 门口，传来少年清朗又吊儿郎当的声音。 第126章 他有在很努力的生活 “去！” 司清清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下来。 这次是先去看不了，要是情况允许的话，或者可以带一部分回来。 “清清，我和你一起去吧，这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人……” 想到前几日莫名其妙闹事的那人，丁萍萍不免担心。 司清清摸了摸肚子，欣然应允。 这要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话，考虑到店里的营收额，她指定是要让丁萍萍留在这里的，但是现在不光是她一个人。 挂了“休息中”的纸牌子，两人便跟着少年往放布料的地方去。 “远不远啊？” 司清清遮住太阳问他。 “不远，走路半小时吧，我家就在县城郊区，很近！” 少年手里拿着一个树杈，边走边在路上摔打，一点都不安分。 少年话不多，态度比昨天好了不少，问一句答一句。 交谈中司清清了解到这孩子名叫魏如风，和自己的爷爷相依为命，最近爷爷生了病，到处借钱已经借不到了。 幸好遇到打铁的老匠，说有人看上了那块破布。 当时他心想，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对一块破布感兴趣的人倒是不多见。 眼下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让老匠带过来试试。 没想到司清清真的要！ 而且他看到了挂在橱窗的衣服，看着有些眼熟。 仔细辨别之下，才发现那不正是自己昨天送过来的“破布”做的嘛？ “你真的把那破布做成衣裳了？” 几人聊了几句后，便不再说话，一直走在前面带路的少年，忽然放缓了脚步。 司清清感觉到他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等了老半天才等来这么一句。 “是啊，你看到了吧，挂在橱窗最前排的那一套就是！” 司清清语气颇有些傲娇。 魏如风转过头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又迅速转过头去，又不说话了。 “魏如风，我很好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那些东西的？” 司清清必须搞清楚，这布料的来源是合法的。 毕竟这东西在这个年代还十分罕见，别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少年想了想，抬手指向县城边际，那里山外山有一处沙漠。 “我们家以前有只骆驼，我有时候会拉着骆驼去帮人送货，有一次碰到一个人困在沙漠里，我把他带了出来，然后他就把他的那些破布留给我了，说反正也卖不出去，手里也没钱，就当谢谢我。” 少年一脚踢起路上的石子，石子飞了出去，不知道砸到了哪里的窗户。 很快远处街上就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和一阵叫骂声。 魏如风无所谓的甩着手里的树叉子，好像这事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司清清皱了皱鼻子，这孩子当真是…… 玩劣不羁，桀骜不驯？ 实在是找不到词语形容，但看得出来是个混着长大的孩子，什么事都不按常理走。 “那哪个人是从哪里得来的布料？” 她还是不放心。 “那我就不知道，听别人说他是做生意被坑了……” 魏如风说到后面有些不耐烦，忽然顿足转身，“你怎么那么多问题，你还要不要了？” 他心里也是担忧的，生怕因为自己的东西来路不明，司清清不要了，那他拿什么给爷爷看病。 “要要要，当然要！” 好凶哦！ 司清清连连答应，几人加快了脚步。 很快，就到了少年存放不了的地方…… 确切的说，是他扔布料的地方，是在他家后院的一个草棚里，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的就丢在那里。 好在大部分布料是一捆一捆捆好的，外面还粗糙的被包了起来。 司清清一看到这么多牛仔布料，两眼放光。 “快，萍萍，快看看都好着没，不能有发霉褪色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激动的爬上“布山”，一捆一捆的检查起来。 少年靠在棚子下面，看着一个类似于马槽还是一样的东西发呆。 他的老骆驼为了给爷爷治病也卖了，养他的棚子正好用来存放这些“破布”。 魏如风无法理解，一个做衣服的裁缝，看到一堆“破布”竟然能高兴成这样。 司清清不顾他嫌弃的眼神，检查的十分迅速。 丁萍萍看司清清高兴，她也高兴，反正昨天做出来的衣服是好看的，她喜欢！ 很快，两个人就检查完了。 “除了露在外面的这些，风吹雨淋的变了色，发了霉，其他的都是好的，我都要了！” 司清清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心情雀跃。 “啪嗒！” 少年嘴里叼着的一根野草掉在了地上。 “都……都要了？” 这一棚子可不少呢！ “对，都要了，你开个价吧！” 司清清双手叉腰，她现在可太开心了。 要知道这东西现在是可遇不可求，只要这少年开价不要太过分，她都可以接受。 魏如风抓了抓挡住眼睛的头发，一时怔愣。 想了半天，才开口道： “五十？” 他的语气十分不确定的。 给爷爷治病一声说至少要四十块钱。 剩下十块钱，他想给爷爷买两斤肉吃。 司清清笑容一僵，回头看了一眼丁萍萍。 要知道这一堆布料，在她心里的预算可不止这个数！ 看到司清清脸色有异，魏如风以为自己说多了，赶紧改口道： “那四十吧，四十可以吗，不能再少了！” 再少就不够给爷爷看病了。 司清清环视了一圈眼前破旧的房屋，和少年身上破旧的衣服，以及他粗糙带着裂口的手。 前院里时不时传来的老人咳嗽声…… 鼻尖一酸。 他有在很努力的生活。 “真的不能再少了……”少年倔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绝望。 不忍再让他失望，司清清爽快的道： “我给你一百三，你要是愿意帮我把布运到我的店里，我再给你二十块！” 司清清的话，让少年僵在原地，有些不敢置信。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现在就能把一百三十块给你！” 司清清说着，就要拿钱。 “清清！” 丁萍萍一路上过来的时候，就对这个吊儿郎当的少年存有戒心。 要知道，她从川城到这里，一路上不知道遇上过多少这样的人。 她叫住司清清，生怕她们被眼前的人坑了。 司清清冲她摇摇头，让她放心。 魏如风也看出来了，赶紧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货一件不少的送过去的！” 他说的斩钉截铁！ “嗯，我相信你！” 司清清数好一百三十块钱，交给魏如风。 拿到钱的时候，少年地下了头。 那一瞬间，有什么晶莹透明的东西随着他的动作坠落地面。 “你真的就这么信他？” 在少年去邻居家借牛车的时候，丁萍萍拉着司清清悄声询问。 “嗯！而且我觉得，这孩子以后能成大事！” 司清清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从他的行为中看到了这一点。 丁萍萍不可置否的摇摇头。 “我看你自打怀孕后，越来越玄乎了！” “哈哈哈哈……” 司清清也不恼，刚找到了新的货源，她高兴着呢。 少年干活很麻利，而且力气很大，一个人将那满满一棚子的布料装上牛车。 期间丁萍萍看不下去想帮忙，他还不让。 说什么自己拿了钱，就要好好做事才对，不能让雇主动手，这是沙漠里学来的规矩！ 司清清笑的欣慰，她果然没看错人！ 第127章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平板牛车上垒起了一座小山。 很快，一棚子的布料就被装完了，剩下少许坏掉的，司清清也不打算要了。 魏如风赶着牛车，押送布料和司清清一道回了清清北森服装店，又卸货，摆放进司清清的仓库里。 一整套流程下来，这瘦瘦的少年大气都不喘一下。 “少年未来可期啊！” 司清清最后满意的将剩余二十块钱结给他。 魏如风拿到钱后，神情复杂的看向她，听不懂她说的话，更看不懂她做的事。 “这要是换作别人，我说五十的时候，基本上就只给我五十，你为什么给我这么多？” 司清清淡淡一笑。 “我司清清做生意，从来都是童叟无欺。况且，也只有我知道那些东西的价值到底有多大，这要是再晚几年，还算是我占你便宜了呢。” 魏如风看着司清清清朗的笑脸，也被感染到，腼腆的笑了起来。 司清清这也才清楚看到少年的模样。 他的头发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眼睛也被盖住了，脸型完美，鼻梁挺翘，唇红齿白，皮肤虽然有些黝黑，却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帅气。 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妥妥的偶像派啊！ 只是可惜了！ 现在的他只能为了生活疲于奔命。 “好了，我这里的事都忙完了，走吧！” 司清清脑子里已经有数百张新款牛仔服的设计图在跳跃，现在对她来说，一分一秒都十足珍贵。 魏如风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丁萍萍在前边忙着招呼今天来的客人，那一套牛仔服势必是引人注目的，只是问的人多，没有一个买的。 “清清，这衣服大家现在好像都不太能接受呢！” “正常，新鲜事物出现，总要有一段时间适应的！” 司清清哼着小曲，一点儿都不担忧，开始坐下来画设计稿。 “萍萍，今天开始接下来可能要忙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倒是不怕忙，忙店就说明我们的生意好，但是清清，这一套这么精致，都没有人买，以后要是做的多了，怎么办？” 现在的丁萍萍，还是有很多思维局限的。 司清清对于事物的超前认知，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让我想想有什么办法再开拓一下市场！”司清清悠哉悠哉的画着稿件，看似在认真回答问题，其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丁萍萍叹息一声。 算了，反正司清清说的事情，好像没有她做不到的，就给她一些时间再看看吧。 很快，司清清随口说的计划就有了新思路。 那天战北森手伤终于完全恢复了，去医院拆石膏的时候，他的许多战友正好放假，也一起来了。 这其中就有那个让人过目难忘的林芳华。 司清清是在看到林芳华的时候脑袋响铃的，这不就是天生的模特胚子嘛？ 一群人聚在司清清的店里，在后院先聊的时候，司清清把自己的想法给林芳华说了。 虽然之前已经见识过司清清在做衣服方面的才能，但是在看到新型的牛仔衣牛仔裤时，林芳华还是皱了皱眉。 一听到司清清让自己穿着那些衣服走什么秀的时候，她是一万个抗拒的。 “你让我穿着衣服在人面前走？你那衣服？谁稀罕，卖不出去就别卖了，战北森又不是养不起你，大着个肚子瞎折腾什么！” 林芳华优雅的翻了个白眼，觉得司清清简直在开玩笑。 “哎，芳华大美人，你这就想错了，我这叫开辟新的时尚，你看我刚开始卖的裙子衣服款式很多人不是也不接受嘛，你看看现在？” 她指了指自己人挤人的店铺。 “任何新的事物降临，都是要有人带动的，而我，希望你做这个开创先河的人。” 林芳华的身材样貌司清清是越开越欢喜，这样一个好模特放在这里她要是不用，简直对不起时尚大师这个称号。 对的，时尚大师是她最近刚给自己封的封号。 林芳华随意瞥了一眼，不可否认司清清说的是没错，但她可没有一点想法。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丁萍萍穿着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衫过来了。 “清清，张晓慧带着她婆婆来了，说找你定制冬装！” 林芳华看过挂在架子上的衣服，但是没有见人穿过，如今看到丁萍萍那个小土妞忽然摇身一变，成了清丽脱俗的小仙女，眼前一亮。 “好，我马上过去！” 司清清已经捕捉到了林芳华眼里的惊艳，但是她不动声色。 “哎，我要不是怀孕，我就亲自上场了，你看我现在肚子已经微微隆起了，穿着紧身牛仔裤也不好看啊，不过我倒是可以穿孕妇装和你们走一圈。” “你还有孕妇装？孕妇还有专门的装？不是穿宽松一点的衣服不就好了吗？” 林芳华很明显已经被司清清说动了，开始好奇起来。 “谁说的，孕妇怀孕多辛苦，当然要穿的好一点，现在好多有工作的女性，也很看重自己的形象好的吧，她们怀孕的时候总不能完全不是个女人了吧？是女人，就要时刻展示自己的美丽，这是她们自己可以决定的，而不是取决于怀不怀孕。” 林芳华毕竟是大城市里长的，想法相对先进一些。 “这倒是，女人不应该被怀孕困住了！” “所以呢？你再想想吧？想好了，去我屋里，我给你准备了三套不同风格的牛仔服，你试一试，同意的话，我就开始组建模特队了，到时候你当领队，带着大家一起！” 司清清拍拍她的肩膀，起身。 “我先去招待客人了，你再想想！” 外面，张晓慧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整搀扶着副县长夫人邓善芳，看着挂在架子上的牛仔服皱眉。 “哦哟，这个司清清是真能折腾，这又是什么新鲜布料？” 邓善芳随手一摸，硬邦邦的布料让她连连摇头，“这不行，这不能穿！” 看到司清清过来，张晓慧连忙招手。 “阿姨，晓慧，你们来了！” 司清清笑着招呼。 “嗯，这不是马上天就亮了，想给家里人做厚一点的衣服，清清啊，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新的款式啊？” 邓善芳勉强维持着社交体面，心里却开始对司清清起了质疑。 终究是年轻，难道已经没什么新的想法了，不知道从哪弄来了这些破布料子开始以次充好？ “有啊，这是咱们秋冬款的设计稿，你们先看一下！” 司清清笑着，给她们递了个画本子。 张晓慧趁着邓善芳看设计稿的空挡，悄悄拉着司清清走到一边问： “清清，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第128章 脑子和嘴一样好用 司清清被问的一脸懵。 “没有啊，这不是，挺好的？” 店里的人还这么多，丁萍萍一个人都要忙不过来了呢！ 张晓慧觉得她是不好意思说。 “那你怎么弄那些东西开始卖了啊？店里没钱了，定不到好料子了吗？” 张晓慧指了指挂在门口的牛仔衣。 司清清恍然大悟。 “嘿，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弄到的···布料啊！” 张晓慧嘴角抽抽。 “费了好大劲？”她上下扫一眼司清清，颇有她一定是疯了的意思。 司清清也不生气，笑呵呵的拉着她走到丁萍萍跟前。 “萍萍，出来让你晓慧姐看一眼。” “哎！” 丁萍萍这两天都穿着牛仔裤在工作，别提多开心了，好多人都看，还给她整的怪不好意思的呢。 修长的双腿，在有型的牛仔裤包裹下，托显出女性线条的美感，下摆绑起来的白衬衫，更是露出她饱满的臀部…… 怎么说，乍一看看上去不适应。 再看，还怪好看的！ 张晓慧看的张大了嘴巴，“这就是门口那硬邦邦的裤子？” “对啊！只是款式各有不同，晓慧，要不要试试啊？” 司清清一只手搭在张晓慧的肩膀上，跟个二流子似的冲她挑眉。 “呵……呵呵……呵，我就不了吧！” 她摸了摸自己圆润如西瓜的肚子，摆手拒绝，无助的看向自己的婆婆。 司清清笑起来。 “过两天我这里会有一个模特走秀，你到时候有时间了过来看看。” “好！” 张晓慧觉得自己接受不了这种把身体曲线完全凸显出来的衣服，她无助的寸着脚步往自己婆婆那里靠。 司清清也不阻拦。 张晓兰倒是好长时间没来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反正赚钱也不能可着这几个人薅，她终究是要面向大众的，等牛仔服大秀走上一场，到时候肯定接受的人会多一些。 “清清啊，现在怀孕了身体要紧，不要太忙了，你看你现在弄的好多，都和原来的不一样，现在虽然很多人图个新鲜买一买做一做的，但时间久了，大家终究还是要回到原来的样子的。” 邓善芳终究是年纪大了，她觉得司清清一个外地来的媳妇不容易，想好言相劝。 司清清也不好博人家的面子，笑呵呵的应承着。 两人给自己和家里人选好秋冬的衣服，交了订金，边没有多停留离开了。 司清清目送二人离开，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果然，林芳华坐在小沙发上在翻看那几件衣服，脸上表情复杂的不容解读。 “怎么样，上身试试？” 司清清靠在门框上，笑的一脸荡漾。 像是被抓包了的小偷，林芳华一把就将手里的衣服丢下。 “不试！” “试一试嘛！” “不试！” “试！” “不……” “试！” 最后在司清清的软磨硬泡下，林芳华终究还是穿上了牛仔衣。 这是一件夹克款的牛仔服，宽松中带着一些腰身，口袋很多，拉链司清清用的是金属的，拉上拉链到脖子，看上去整个人十分飒爽。 林芳华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看了好一会儿。 “咋样，还不错吧，穿上裤子，才更配！”她十分狗腿的给林芳华拿来裤子。 “这不马上就要冬天了，你底下再穿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我告诉你，绝对是整个部队，不，整个青川县最靓的仔！” “哼，你现在说这么好听，还不是想让我给你办事！” 林芳华早就看出司清清的商人属性了，皆为利来！ “那你这么说的话我可就承认，我最终目的确实是，但你也不能否认这衣服就是好啊，你想想西北的风多大啊，你这么漂亮一姑娘，还不到冬天就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哪有一点美女的样子啊，对不对，这衣服，防风！” 她拍拍自己的衣服，十分得意。 “得得得，您怀着孕呢，做下吧，我自己穿！” 林芳华真是怕了这个司清清了，也不知道脑子里装的什么，总能让别人按着她的心意走。 很快，林芳华就换好了牛仔裤。 她的腿型十分好看，司清清给她选的是一条紧身牛仔裤，正好将她完美的曲线衬托出来。 绝了！ 镜子里，一个摩登女郎站在那里，双腿修长，身形高挑，上半身酷飒，下半身优雅…… “这头发要是再烫一下，弄个大波浪，整个红唇，弄个发带，天呐！林芳华，你就是青川县第一美女！” 司清清用词虽然夸张了些，但林芳华这样一穿，确实十分好看！ 难得的，林芳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 “司清清，你这张嘴跟你这个脑子一样好用，哈？” 司清清双手抱臂，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当你夸我了！” 两个女人在屋子里你一言我一语，像是夸赞像是互怼，说的好不快活。 在院子里说话的战北森和赵英武两人看了一眼屋内。 “真是奇了怪了，林芳华以前可是对你家清清十分刻薄啊，怎么的，这会儿两个人还说笑起来了？” 战北森倒茶。 “清清总有自己的办法，她是个招人喜欢的人。” “哟哟哟，听听你这说的话，战北森，你现在变化可是太大了吧，什么时候变成耙耳朵了？” “耙耳朵可是川城的话，你从哪里听到的？” “你姐姐说的啊，不过应该也是你家清清说的吧。” 赵英武说道战北森姐姐战南音的时候，没来由的眼神一柔。 战北森嘴角一勾。 “听我爸妈说，你这些天没来由的老往我家里跑，不是哄孩子就是喂鸡，赵英武，你很闲吗？” 一起长大的兄弟，光着屁股比过谁尿的远的人，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在，战北森心里有数。 “有吗？也不是每天吧，我前天就没去啊！” 赵英武二根一红，摸了摸自己后脖颈，怎么忽然凉飕飕的？ “哼，前天那是拉练回来晚了，难不成你要半夜去？” 战北森似笑非笑。 “哎，你被瞎说，什么半夜，这要是传出去可对你姐姐名声不好！” “你倒是还知道！” 两人说着说着差点吵起来，其他战友们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两个人再说什么。 第129章 嘿，你瞅啥 房间里，林芳华试衣服试上瘾了！ 三件衣服轮着法儿的让司清清搭配出了不同的风格。 最后，林芳华傲娇的下了评论。 “好吧，我承认你有两把刷子，但是战北森从小可就是我们大院里的骄傲，你别以为现在结了婚有了孩子，你就能配得上他了，还需要再努力。” 司清清：…… “那我先谢谢你的认可了？” 林芳华脱掉最后试的那件牛仔长风衣，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有些舍不得放。 司清清智慧的眼眸已经洞悉了一切。 “你要是答应我，能带着你们文工团的姑娘们来走秀，当天你们的消费全部八折，而且……” 她把牛仔风衣叠好，双手捧到林芳华面前。 “这件风衣，我可以送给你。” 林芳华惊！ “送给我？” “对！” “你的意思是，这件腰身十分好看，剪裁新颖别致，用料奇特的风衣，你要不花一分钱，给我穿？不光走秀那天，以后都给我穿的那种送？” 司清清笑的讳莫如深。 “如你所言，正是！” 哦莫！ 林芳华内心像是被千斤顶顶了一下，一颗心差点跳出来。 “司清清，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别反悔，要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走秀没效果，你可不许再把衣服要回去！” 快速的把衣服拿到自己手里，仿佛下一秒司清清就会反悔似的。 “当然！我司清清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绝对不收回！” 额，这话听着有点怪。 反正意思到了就行，司清清双手一背，认真脸： “那我当你是答应了，带着文工团的同志们，一起出席我的第一场时装大秀，你是首席模特！” 林芳华被她口中奇奇怪怪的称呼弄糊涂了，不管了，反正就是穿着衣服走一圈嘛，又不会少两块肉。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其他人我可不敢保证，毕竟这种事谁都没做过。” “芳华出马，一个顶俩，我相信你！” 司清清拍完马屁，便拉着林芳华一起回了院子。 正在和赵英武探讨他到底去了自己家多少回的战北森，看到两个原先水火不容的人，此刻喜笑颜颜，有点不太适应。 “我是看错了嘛？我媳妇在和林芳华说笑？” 赵英武目光直愣，目不斜视的盯着走过来的两人回答战北森。 “嗯，而且看上去芳华好像很欣赏你媳妇！”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说出两个字： “女人！” 看到他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司清清笑嘻嘻的把头歪在战北森视线内。 “嘿，你瞅啥？” 战北森目光聚焦，看到俏皮可爱的媳妇，笑的一脸宠溺。 “瞅你今天好像又可爱了几分。” 司清清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扭捏的抖抖肩膀，拧身坐到他的身边。 “哼，死鬼！” 赵英武：…… 林芳华：…… 其他人：…… 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聊了会天，战北森手上的伤已经完全痊愈，但紧接着又有新的任务要执行。 这让司清清胸口像是压着一个沉重的石头。 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她才切身明白战北森的身份和职业意味着什么。 危险二字不是说说而已的。 “无论如何，安全第一！” 她知道说这些只是徒劳，毕竟真的上了战场，枪声一响，一切就都不由个人掌控了。 “一定！为了你，为了孩子，我无论如何也要赢的！” 战北森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再三保证。 刚才还轻松的氛围，一说到这里，大家的面色多少有些凝重。 林芳华看了一眼赵英武，用眼神示意他，他们该离开了。 偏偏这个榆木脑袋，看着使劲挤眼睛的林芳华不仅没明白她的用意，反而还关心起对方来： “芳华，你咋了，眼睛进蚊子了？” 林芳华：…… 你眼睛才进蚊子了呢，你脑袋里有个蚊子窝！ “北森，清清，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林芳华说着，直接起身。 司清清也跟着起来。 “答应我的事你可别忘了！” “放心吧，忘不了！” 赵英武看着自己刚喝了一口的好茶，觉得有点可惜，端起来仰头灌了个干净！ “芳华，你等等我呀，一起走！” 末了还不忘叮嘱两人：“你们各自注意安全哈。” 司清清不解的看向战北森。 “啥意思，我又不用上战场，注意什么安全？” 战北森低头轻笑，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低头的瞬间脖子上昨夜司清清热烈印下的痕迹赫然在目。 “哎呀！” 司清清脑子不算太笨，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赵英武那货是啥意思了。 “年纪轻轻不学好，连个媳妇都没有，知道的还挺多！” 终究是自己大意了，一时间情动，竟让战北森顶着那么一颗大草莓在部队里待了一天。 “吭哧……” 战北森握拳一笑。 “难得见你这副娇羞的样子。” 男人看到自己老婆害羞，竟觉得十分受用。 “啧啧，你还真是不知羞，要是我告诉你他为什么这么说，你怕是羞的明天都不想出门了。” “我不信！” 战北森很自信，他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种挑战呢！ 司清清眼珠流转，笑得十分暧昧猖狂，垫脚在战北森耳边轻语几句。 很快，男人“啪”的一巴掌捂住自己的脖子，僵立在原地。 “真的？” “你老婆说的话都不信了？” 司清清说完，傲娇的摸着肚子优雅离开。 战北森头顶闪起一阵惊雷，闪电噼里啪啦的劈下来…… 他整个人都裂了！ 怪不得今天大家看到他都冲他笑。 他还以为…… 他还以为是自己手伤痊愈了，大家为他开心。 仅此而已！ 现在想来，那笑确实都十分诡异。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今天店里生意好，司清清在关门后，和丁萍萍两人一起下厨做了三菜一汤两荤一素还自制了肉夹馍。 整个小院儿香气四溢，饭菜的味道引人流口水。 但是战北森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怎么叫都不出来。 司清清夹着一块排骨在他头顶大口大口吃的流油，一边吃一边咂嘴。 “战北森，你要是再不起来，你辛苦买来的排骨我们就要吃光了哦？” “不吃，饿死算了，反正颜面尽失！” “那好吧，饿一饿也好，正好我今晚无欲无求……” 老祖宗说的好，饱暖思拿什么，饿一饿就饿一饿吧！ 司清清也十分洒脱，说不给吃就不给吃。 出了房间，就把盘子里的排骨和丁萍萍分了。 “姐夫怎么了？为什么不吃饭？” “他正在实行e人向i人的转化，竞争激烈，没时间也没心思吃饭……” 丁萍萍：“啥人转啥人？” 她不理解…… 听上去好像挺严重的，要不要送医院啊？ 第130章 你这样，怪吓人的! 为了这场能带动整个时代时尚脚步的“牛仔服大秀”，司清清和丁萍萍两人点灯熬油，两台缝纫机每天不停的转。 除了制作已经下单的定制衣物，其他的衣服基本已经不制作了。 所以那些慕名而来买衣服的人，看到挂在橱窗的奇形怪状的牛仔服时，纷纷摇头空手离去。 丁萍萍一边踩缝纫机，一边心里着火。 “清清，我们其他的服装都已经停产了，这么长时间和精力，都压在这批服装上，万一没人买……” 那就亏大发了！ 最近虽然赚了一些钱，但是压不住这么早啊！ 司清清一脸云淡风轻。 “你只管把缝纫机踩到冒烟，属于我们的时尚时代马上就要降临了。” 她的话神圣的像是一句箴言，丁萍萍不敢再有任何反驳。 司清清一边做衣服一边焦急的等待林芳华那边的回应，不知道她策反，不对，游说文工团的同志们到底咋样了。 有一说一，文工团的女同志们，那气质身段，一个个都很绝，司清清能想到的只有她们了。 万一林芳华放她鸽子，她只能把目光放在眼前的丁萍萍身上了。 另外心里还有一个人选——张晓兰。 只是最近张晓兰鲜少露面，不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要请来可能要再费一番周折。 然而不负所托。 晚上战北森回来的时候，带来了好消息。 “你是说，林芳华已经说服了八个人跟她一起走秀了？” 司清清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被战北森一把拉住，“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小心一点。” 司清清笑着坐在他身侧。 “我就是太开心了，加上林芳华九个人，足矣！” 然而，她的衣服可不仅仅是面向女性的，总还要找几个体态好，形象佳的男人走一走。 她邪恶的目光落在了胸肌发达的战北森身上。 “你，干什么？” 媳妇这个目光一露出来，就知道她在打什么坏算盘。 战北森不由自主的拉了拉自己的领口，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黏上来了。 “老公～” 司清清娇滴滴的勾住他的脖子。 战北森如临大敌，猛地起身。 “有话直说！” 你这样，怪吓人的！ “你也知道，我不仅做了女式的牛仔服，还有男性的啊，牛仔裤，牛仔衣，男人穿起来也很帅的，又酷又飒，那种集男人味和时尚感于一身的感觉，你想不想体验一下？” 战北森想也没想拒绝。 “我不想！” “不，你想！” 司清清二话不说，转身熟练的拿出自己精心制作的男士牛仔衣捧到战北森面前。 “为了老婆的事业，为了广大群众的审美提升，为了国家能打开时尚界的大门，尊敬的战北森先生，你只能舍身取义了。” 司清清说的正义凛然，容不得拒绝。 一脸抗拒之下，战北森被司清清套上了属于她的盔甲。 “你是我的，这也是我的，你们融合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战北森看着一脸认真期待的司清清，实在不知道这个媳妇儿到底是哪里整来的那么多新鲜玩意。 “你真的还是司清清嘛？” 这话本就是战北森调侃的一句话，司清清听了确实后背一凉。 她整理衣服的手一顿。 战北森难道看出什么了？可是现在坦白自己的身份，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下一秒，战北森的话打消了她危机感。 “我怎么觉得，你自从怀孕后，脑子越来越聪明了？” 司清清松了一口气起，立刻狗腿起来。 “那还不是因为你的基因入侵，让我也变得跟你一样了，一样聪明有想法！” 任何时候彩虹屁都是管用的。 果然战北森无奈一笑，双手摊开，放弃抵抗，任由司清清摆弄衣服。 衣服穿好，司清清欣赏一番后将人拉到镜子前面。 确实狂野中不失庄重，潇洒中带着说不出的美感，衣服是没见过的衣服，人也连带着变成了另一种风格。 “怎么样，好看吧？” 司清清仰头，露出求夸奖的表情。 “行吧，为了支持媳妇的事业，以及那么一大堆的高深立场，我决定奉献一下我的身体。” 司清清打了个响指。 “汝公可教也！” 战北森搞定，司清清心里可是不止有男女，还有少儿，老人追求舒服就暂且放过他们…… 不对，暂且让他们先欣赏一下再说。 所以连带着战南音和两个娃儿，她也邀请了，再就是差个中间年龄的。 她翻来覆去想了一夜，最后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来 —— 魏如风！ 少年如风，消瘦高挑的身型，和他自带抑郁的气质，妥妥的超模啊！ 所有的人选选定，她决定亲自去找一趟魏如风。 如今的魏如风拿着自己亲自转来的一百来块钱，不仅治好了爷爷的病，还准备给家里的老房子翻修一下。 司清清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挽起裤腿再院子里和泥。 看到司清清来，少年踩泥的动作一顿。 “货物出手，概不退换！” 这才几天，该不会是这个司老板卖不出去，找自己要钱来了吧，那可不行！ 魏如风紧张极了！ 司清清大笑，“我可不是来找你退货的，来，你先从泥坑里出来，咱们好好说话。” 少年疑惑的冲干净双脚，缓缓走来。 在司清清的一番普及后，少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才不干那丢人的事呢，在别人面前穿个衣服走来走去，那是傻子吧？要不你找俺们村的二傻子行不行，他走的可好了，每天村头走到村尾，能走一百八十个来回都不待歇脚的！” 司清清“……” “你想不想赚钱，你那点钱能干点啥，少年人，要有志向，不能转了一百来块就满足了知道吗？你的舞台还有很大，不止那个泥坑！” 司清清真心觉得这个孩子和别的小孩不一样，开始给他拔高志向。 “泥坑咋了，泥坑挺好的，我踩好了泥能给我家盖新房子，穿着你的衣服走路能有新房子住吗？” 少年脑子很清醒，一点都没被司清清带歪，有理有据的说完，就回到了他的泥坑继续和泥去了。 第131章 你就是我孙子说的那个无良商家? 司清清觉得可能是自己最近太过于顺利了，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 所以派来这个小子给自己制造羁绊，啊不对，做绊脚石的。 这天下午，司清清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用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舌灿莲花的说了一泥坑好话。 如风一样的少年魏如风依旧不为所动。 最后孩子的爷爷看不下去了，端出自己的茶罐罐开始给司清清煮茶喝。 “你就是我孙子说的那个无良商家？” 老爷爷年纪已经很大了，说话声音很大，不是担心司清清听不清，是为了让自己听得清楚。 魏如风踩泥的脚一软，差点跪倒在泥坑里。 司清清坐在石头上的屁股很疼，良心更疼，无良那两个字深深地刺伤了她。 她哪里无良了？ 明明很有良好不好，这个魏如风怎么能在背后这么说自己，她很受伤，不想在这里游说他了。 哼，我以为你是千里马我能当回伯乐！ 结果你买完牛仔就挖我良心说我坏话，这事怎么看都没得商量了。 口干舌燥的司清清，看着煮满红枣枸杞茶叶的清香罐罐茶，最终还是吞了吞唾沫打算离开。 “别……爷爷，不是无良商家，是很善良的商家。” 孩子拒绝走秀是彻底拒绝的，但这不代表他不认可、不感谢司清清这个人。 噌噌迈着两条泥腿子，魏如风赶紧跑过来解释。 “我爷爷耳朵不好，没听清我说的话，您别介意，我还是很感谢您当时给那么多钱买布，要是您不让我去走什么秀，我会更感谢您的！” “我谢您一辈子！” 少年的眼神真挚热烈。 司清清听完他的话却很想打他，“我谢谢你谢我一辈子！” 她真的要生气了！ “别生气呀，司老板，您先喝口茶再走！” 见稳如磐石坐了一下午的司清清，终于有了要走的苗头，魏如风好心好意的端茶送客。 爷爷听了孙儿的话，也和蔼可亲又不乏热情的邀请： “啊对对对，死老板……这茶好喝，死老板多喝点，嘿嘿，死老板你快喝吖！” 司清清快哭了。 她忍着眼泪喝了口茶润嗓子，掩面离开。 临走前，她幽怨的看了眼装泥巴进桶的魏如风，带着最后一丝期待，问： “你真的不去？” “真的不去！” “给钱也不去？” “给钱也不去！” 一场毫无效率对话后，司清清抹着眼泪出了魏如风家破败不堪的大门。 “没上进心的小子！” 生着气，一拳砸在门框上。 松垮的门框晃了三晃，上面掉下来不少泥土。 “哎呀妈呀！” 司清清赶紧跑路，这要是一拳给人门砸坏了还得赔。 她不赔，她没钱！ 一路气冲冲的回到店里，丁萍萍刚好送走一个客人。 “清清！” 丁萍萍快走两步迎了上来，司清清的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看，担心她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渴死我了，萍萍，快给我倒杯水！” 司清清是以竞走一百米冠军的速度走回来的，此刻嗓子真的要冒烟了。 丁萍萍赶紧给她倒了一大缸子水。 司清清仰头…… “咕咚，咕咚……” “咳咳咳……” “咕咚咕咚……” 丁萍萍看傻了，小心翼翼的问： “清清，你还好吧？那小子给你气受了？” 司清清将满满一缸子水灌到肚子里，温柔慈祥的摸摸肚子道：“宝宝对不起，渴到你了。” 丁萍萍：？？？ 只见司清清用袖子擦一下嘴巴，翘起二郎腿。 “这世上除非我想生气，否则不可能有人能气到我的！” 丁萍萍送了一口气，那就好。 “萍萍，我就不信了，没有他魏如风我还办不了时尚大秀了，拿我的画笔来！” 丁萍萍虽然没弄懂画笔和魏如风之间有什么关系，但还是飞快的把东西拿了过来。 司清清飞快的开始再纸上涂涂画画。 不一会儿，一摞类似于宣传页样的东西就产生了。 “这是啥子？” 丁萍萍看的眼花缭乱。 “宣传单，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为大秀的宣传做准备了，店里我还要弄个更大的，摆在橱窗最显眼的位置！” 司清清单手叉腰，指点江山。 “一会儿我们就在街上发这东西，大秀当天，不管是定做衣服还是买衣服，一律九折，这话要传出去，再告诉他们，当天会有无数俊男靓女献出自己的身体……” “啊，是献出自己的第一场走秀！” 安排完这一切，司清清就开始画大海报，以及当天走秀舞台的简易设计图。 两人一个发宣传单，一个搞设计，分工明确，配合默契，一个下午进展神速。 县城里逛街的人，街坊邻居门都知道司清清要搞个什么神秘兮兮的走秀，也不知道到底是个啥，但听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今晚战北森在部队有任务，所以不回来住了。 司清清一个人孤单寂寞冷，翻来去去睡不着觉。 难受哟！ 半夜，司清清困死惊坐起，烦躁的把被子丢到一边： “不是，他有病吧，有钱都不赚？” 魏如风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司清清一点都搞不清楚。 但是面向青少年的服装走秀这块，她可是实打实的缺个人啊！ 这个年代没啥娱乐活动，所以大家都睡得早，司清清折腾这么半夜，看看时间也才晚上九点。 到底是孕妇，嗜睡这个本能她还是抗拒不了的。 烦躁中迷迷糊糊的睡去。 睡梦中，她梦见前世的自己，在森林里东奔西跑，忽然整座山林烧了起来，大火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迅速朝她扑过来。 “火，火，火……救命！” 伴随着鼻尖烧焦的味道，司清清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她一身冷汗的做起，就听到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快开门，着火啦，着火啦！” 很快，丁萍萍那边的房门“咯吱”一声打开。 丁萍萍萍披头散发的冲进来，跺着脚大喊起来。 “清清，我们仓库着火了！” 司清清瞬间清醒过来，被子一掀翻身下床，“快救火！” 两人风一般跑出去，门外还有人在敲门，司清清一手拎桶，向往仓库跑的脚步犹豫一下，又跑到前边把门打开， 一个黑黑瘦瘦的影子“嗖”一下窜了进来。 “谁，干什么的？” “快救火！” 第132章 你那是拿嘛?你那是偷! 手里的桶被抢走，这会司清清是真的愣了。 刚才窜过去个什么东西？ 好像有点眼熟，不确定她再看看！ 矫健如风的少年，快速找到井口，快速打水，快速灭火…… 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 丁萍萍愣了三秒，尽量保持理智在灭火，速度比少年慢了不少，但也很努力。 司清清又找了个桶过来，三人齐心协力灭火。 “你怎么在这里？” 司清清一边急急忙忙端水灭火，一边急急忙忙给自己答疑解惑。 此时的吊儿郎当的少年稳如老狗，嫌弃的扫了一眼司清清，轻描淡写道：“先灭火！” 司清清咬咬牙，压下想打人的冲动。 好在火势不大，三人齐心协力很快扑灭了。 司清清进屋清点东西，火势被发现的时候不算大，后来蔓延基本上也烧到的是仓库的门和摆在檐下的一些废弃物料。 仓库里的东西被水浸湿了不少，但好在没有被烧到。 三人又把被弄湿的布料搬出来晾晒。 “清清，你歇会吧，身体要紧，这些事我来做！” 刚才惊吓过度，丁萍萍都忘了司清清不能干重活的，现在可不能再忙碌了。 司清清肚子此刻也确实有些不舒服，便就着石凳坐下。 还在忙着干活的魏如风，忽然感觉后背一凉，把手头的布料放下后，就乖乖的走到司清清跟前来了。 “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着火了？” “你和这场大火之间有什么关系？” 一连三问，司清清的脸色越来越严肃。 总不至于白天谈判不开心，这小子记恨在心…… 魏如风看着一脸惊魂未定的司清清，露出一抹邪魅轻蔑的笑。 “我还以为你挺聪明的呢！” 说着，双手撑在膝盖上就要坐下。 这句话可把司清清给惹恼了，厉喝一声：“你给我站那！” 魏如风没防备，打了个哆嗦瞬间站的笔直。 回过神来后无奈的摇摇头，恢复吊儿郎当的状态，将自己为何在这里如实相告。 “我不是要盖房子嘛，这木材厂的木头多贵啊，我又买不起，我就想着晚上去他们处理废材的地方‘拿点’回去用，这正好路过这里，就看到你们店里着火了，我才……” 司清清认真听着，听出了苗头来。 “你那是拿嘛？你那是偷！” 魏如风摸了一把脸，无奈承认。 “是吧。反正他们不要，最后都处理了，我拿……偷点也是用到地方上了，总比把它们变成柴火的强吧？” 新脑子就是好用，哈？ 司清清自嘲一笑。 转头看向被火烧的黑黢黢的库房，银色的月光下，看上去有点瘆人，但还是让她看出了苗头。 家里为什么忽然会有火？ 库房离厨房最远，她们家里又没有人抽烟，根本没有火源。 再说了，前天下了一场雨，这外面的地面有的地方还是潮湿的呢…… 什么火能这么快在库房烧起来？ 丁萍萍已经将打湿的布料都搬出来了，看到司清清一路弓着腰，左闻闻右看看的，不免好奇的有样学样走到她跟前。 司清清闻了一圈，转过头就看到丁萍萍撅着屁股，像只在努力工作的猎犬。 “萍萍，你干啥子？” 丁萍萍赶紧打住，疑惑回道：“学你啊，虽然没看出啥来，但总觉得跟你一样好像更能看出点啥来。” 司清清：…… 司清清手撑腰，把自己的身体掰直。 “管用的不是姿势，是眼睛。” 她说着，蹲下身，顺着一条黑线走过去，那黑线一直蔓延到墙角，再往前，就是全院子最矮的一堵墙了。 墙边还有一棵树…… 看到这里，司清清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 “萍萍，快去拿手电筒！” 丁萍萍闻言，飞奔而去，很快拿着一个银色的铁手电筒出来。 司清清把红色的按钮推上，手电筒打开，照出一圈光晕。 顺着树干往上看，果然看到两只硕大的脚印，那脚印在树干分叉处消失了，反而是矮墙上头有几块玻璃碴子掉到了地上。 “清清，有什么发现吗？” 丁萍萍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问。 “是不是……有人放的火？” 司清清还没说话，身后传来魏如风的声音。 “嗯，是有人故意想放火烧掉我们的仓库……” 司清清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 “啊！” 丁萍萍惊呼一声，抢过手电筒在院子各处照了起来。 “哪锅王八羔子，给老子滚粗来！” 一生气，给孩子气的老家话都出来了。 司清清捏捏她的肩膀。 “别叫了，人肯定早走了，刚才闹那么大的动静。” 街坊邻居们听到声音，打开门查看一下，发现火已经被灭了，又关上门窗继续睡觉了。 “到底是谁啊？为啥要放火？”丁萍萍紧张又后怕。 司清清一时也没有头绪。 正沉思之际，只见魏如风使劲儿的在挠自己后脑勺，声音大的影响了司清清的思路。 她抬头皱眉看他。 痒到这种程度，难道是要长脑子了吗？ “你是有话要说还是有屁要放？一起放！” 司清清有些烦躁，没有人愿意在遭遇困难之时，让白天挫败了自己的人看到。 偏偏这个魏如风两样都赶上了！ 晦气！ 司清清想谢他来着，但“谢”字真的说不出口，烦着呢！ 见司清清烦躁不已，魏如风开始放了…… 开始说话了。 “我来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人，从你们后院那边跑开了，不知道是不是他放的，但是这个点，街上也没啥人，应该有……可能……的吧？” “噌！” 司清清瞬间站了起来。 “你看到他朝哪边跑了？男的女的，形态如何，跑的快不快？穿的啥鞋子？手里拿什么东西了没有？” 司清清侦探之魂上线，快速理清急需要的线索，眼巴巴的看着魏如风，等待他的回答。 魏如风脑子终究是没长出来，此刻他眼神空洞的摇摇头。 司清清咬牙。 “你咋不多看两眼！” “我这不是着急救火嘛，我哪知道那就是放火的人啊！” 哎…… 多说无益，只能尽可能的保护现场，明天报公安。 不确定那个人会不会去而复返，司清清打算和丁萍萍两人轮番守夜。 “我帮你们看着吧，我是男子汉，理应冲在前面！” 少年视死如归的挡在司清清面前请愿。 司清清扯扯嘴角，这还是白天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傲娇儿？ “看院子可没钱的哦。” “我不要钱，你已经给我很多钱了。” 魏如风对答如流。 司清清不理解但是尊重，进屋给他拿了一件战别森的厚外套，便回屋睡自己的觉去了。 第133章 你小子……有点东西啊 次日清晨，司清清出来就瞧见魏如风双手抱着一根木棍站在那里，蓄势待发的样子，好似真能捉到纵火贼似的。 “行了，过来吃早饭吧，你这样站着，牛鬼蛇神都靠近不了，更何况心怀不轨的人了。” “哦！” 魏如风把棍子一丢，抖了抖肩膀，轻松异常。 “司老板，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少年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倦怠，反而有些兴奋。 司清清丢给他一记白眼。 “开门做生意，有人眼红是常事。要我说真得罪了什么人，最近得罪的人……只有你？” 魏如风嘴角抽搐。 “你可没得罪我，你是的恩人，要不是你我都没钱给爷爷治病。” 魏如风看着年纪小，心眼子可不小，也不少。 “那你来给我走秀！” 司清清见缝插针的招兵买马，她真的很需要一个青少年参与到这场走秀里来。 魏如风激动的情绪被压了下来，缩了缩脑袋咕哝道：“我还得回家盖房子。” 司清清一见，给直球不行，那就不能怪她了。 “哎……” 她叹息一声，脸瞬间垮掉，眼睛红红，看上去很可怜。 魏如风被突如其来的转变吓了一跳。 “司老板，你没事吧？” “有事也只能自己扛了，我们开这个裁缝铺不容易，看着你的牛仔布料好，想着做一批新鲜的衣服，结果大家也不接受，只好想了走秀这条路，让大家看到衣服穿在人身上的效果。可是现在连个走秀的人都凑不齐……” “我把我所有的钱都压在这批料子上了，要是这些衣服卖不出去，我就只能关门大吉了。” “哎……早知道，我就不冒这这个险收购这么多布料了……我真的……太惨了，太可怜了……呜……” 两滴泪顺着司清清的脸颊滑下，眼神绝望，神情悲痛，当真是被逼到绝路之人才会有的表现。 魏如风焦虑了。 他搓着双手原地转圈圈，这种束手无措的感觉他前些日子才刚刚体验过——凑不够爷爷药费的时候。 他十分同情司清清的遭遇。 “那怎么样才能不关门？” 他问。 “呜呜呜……当然是办好这场走秀了，不同性别不同年龄的人穿上我的衣服给大家看，大家看到衣服的好了，才能买，买了不就有钱进账了，我就不用关门，可是……呜呜呜……” “我帮你！” 魏如风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掷地有声的说道。 “真的？” 司清清两眼清明，伸出一只手和愣头少年拉勾。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可不能变卦！” “谁变卦谁是狗！” “好样的，盖章！” 大手拉小手，约定，盖章一气呵成。 把手里的毛巾往肩头一甩，司清清双手叉腰志得意满。 “得，大事敲定，我能安心的吃顿早饭了。” 司清清昂首阔步的往厨房走去，脸上的笑容比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 魏如风立在原地，看着拉过勾的手，还有某些人那奸计得逞背影…… 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不确定，他再看看。 厨房里很快传来两道震人耳膜的笑声，是那种十分得意的笑。 魏如风明白过来了，他这是上贼船了！ …… 三人吃过早饭，屈服于司清清要把他在木材厂外面“拿”废材的事说出去的淫威，魏如风不得不带着她指证了昨夜那人消失的地方。 然后又作为目击证人陪同司清清去公安局报案。 公安接到报案后，很快派人来现场查看了一番，果然发现了不少人为纵火的痕迹。 “司清清同志，现场保护的很好，能看出来确实是有人恶意纵火，根据现场脚印和其他证据初步推断，放火的应该是一名成年男人，请问你最近有和什么人结仇嘛？” 魏如风听到他的话，这和自己问司清清的有什么区别。 他现在更担心公安叔叔，可别让司清清发现他身上有什么可图谋的东西，不然也会跟自己一样—— 被骗上贼船。 司清清十分确定以及肯定的摇头。 “我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基本上不和人发生冲突，更别说结仇了，而且……” 而且有仇她基本上当场就报了，能把仇人当场气走的那种报。 听到她的回答，公安叔叔犯难了。 “这样一来的话就难办了，现场没有能够证明纵火者身份的东西，要是没有嫌疑人的话，很难立案。” 尤其在没有太大财务损失和人员伤亡的情况下，这种案子基本上是立不了案的。 司清清若有所思的点头。 “那辛苦公安同志了，我这边再好好想想，要是有什么新进展的话，我去公安局找你？” “好的！” 公安同志根据流程做了调查，留了案底，便收队了。 唯留院子里的三人皱眉苦思。 要是说有人觊觎这些布料，他偷走就好了，干嘛放火烧掉？ 既然要毁掉，就说明不想让她继续做生意。 可是这批料子到了也已经有些时日了，为什么偏要选择在昨天放火？ 她低头被烧焦的门框，忽然脑子里灵光一现，拍手惊呼。 “怎么了，清清，是不是想到了？” 丁萍萍脑子里完全一团浆糊，到现在连是失火还是有人恶意纵火都不是特别确定，根本看不出来。 “我想到了，昨天我们才刚刚把要走秀的消息散布出去，昨晚就有人放火了，是谁最不想看到我们办这场走秀？” “谁？” 丁萍萍和魏如风对视一眼，茫然发问。 “竞争对手啊！” “可是这么多家裁缝铺，你哪知道是哪个？”丁萍萍道。 司清清拍拍她的肩膀。 “你还记不记得前些日子，拿着仿品来店里闹事的那个人？” “记得啊！” “那是赵艳红的哥哥，赵艳红的店铺跟我们离得最近，我们衣服做的好，周边想做衣服的人现在基本上都来我们这里了，赵艳红那里生意清冷……而且，赵艳红这个哥哥还是个赌徒……” 她说着，声音慢了下来。 魏如风惊喜的眉梢一跳，“我知道了，昨晚那个人跑的方向，有一个藏在民宅里的赌场！” 闻言，司清清惊喜万分。 “你小子……有点东西啊！” 第134章 坎死人了? “走，去那赌场看看。” 果然身边还是得有个当地人，司清清来这里这么久了，都不知道这么近的地方还有一个赌场。 很快，在魏如风的带领下，三人到了赌场门口。 说是赌场，其实就是一座十分普通的民宅，只是门口的树上，挂着一个只有赌博人才能看懂的输赢标识。 “就是这里了。” 魏如风站在门口朝里看了看，现在还早，场子里应该没什么人，院子里很安静。 说完，他一脸不确定的看着司清清。 “你确定要进去？” 司清清麻利的摇摇头，十分精明的哼哼了两声。 “我不去，这种地方我去了肯定招人注意，而且我还怀着孩子呢，不合适。” 跟着司清清风风火火了一早上的另外两个人，这才放下心来，丁萍萍长吁一口气，这个好友行事作风真的是越来越超出她的认知了，好在她还能想到自己还是个孕妇。 不进去，甚好。 魏如风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对，那我们回去吧。” 他还是个孩子，他不想沾染这种东西，爷爷说过的，赌博毁三代，他还没长大，还没娶妻生子，更不能碰这种东西。 脚还没离地，他的手臂就被一只“温柔”的手给拉住。 魏如风顺着手臂看到手臂主人司清清的脸，表情从一开始的疑惑转到震惊，最后是大彻大悟的绝望。 “你不会是想让我吧？” 魏如风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嗯嗯！” 司清清露出让人如沐秋风的笑，“我们三个，你最不显眼，你去！” “我还是个孩子！” 魏如风拿出自己的最大优势，替自己辩驳。 “我知道，所以你去啊！” “可是我还是个孩子啊！” “孩子好，顶多被人打出来，小孩也不用在乎脸面，最主要的是，你是最不容易被打出来的那个，最最最最重要的是，你昨晚见过那个人，没准进去一眼就认出来了呢？” 魏如风疯狂挣扎。 “我昨晚根本就没看清楚人长啥样。” “那也比我们没见过的人强……”司清清温柔的目光里，忽然掺杂了上一抹寒意，一脚踢在魏如风的屁股上。 “进去吧你！” 魏如风整个人从半开着的门里冲了进去。 司清清还十分贴心的帮他关上了门。 丁萍萍安静看戏，此刻嘴巴张的能装下两个鸡蛋。 “清……清……这样不好吧，他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呢。” 她一边庆幸司清清踹进去的人不是自己，一边替进去的魏如风担忧。 司清清单手叉腰，捧着不大的肚子缓缓朝巷子外面走。 “我知道，就是让他进去看看，又不是让他去赌，最重要的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趁他能明辨是非的时候，让他看看那些赌徒在赌桌上的颓丧之气，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想碰这东西了！” 也算是另辟蹊径的让他见见世面吧。 “真的？” 丁萍萍不是特别理解，真的会因为看事物的反面，从此敬而远之。 “当然，我这叫反向教育。” 司清清在这方面深有体会，以前小时候沉迷于游戏，爷爷专门叫了四个专业陪练，陪着她闭门不出打了五天五夜。 从那以后她听到那个游戏的前音就恶心。 更别说玩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 看司清清大步朝前，方向明确。 “去找赵艳红，自从店铺装修到现在，许久没见了，去慰问一下她。” 赵艳红的店铺，开在青川县最热闹的一条街道上。 这条街上吃喝玩乐，真是什么都有，而她的铺子在最中间，不管是过来玩的还是过来买东西的人，都要经过她的店铺。 招牌也做得很显眼。 这么好的店铺环境，理应生意很好才行，司清清当初来的时候她这里生意就挺好的。 而现在…… 门前冷落鞍马稀。 还未进门，就看到店里的东西都已经快被搬空了，除了一些废弃的木板和破布，就是乱七八糟的清扫工具。 司清清和丁萍萍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愕。 “这是怎么了？” 司清清扶着门框走进去，问店里在忙着收拾的陌生人。 赵艳红并不在店里。 “哦，这个点要盘出去了，我们收拾东西……” 那人一看就是房东，看了一眼司清清，好奇问：“咋的，你要盘店啊？” “不是，我们……” 丁萍萍嘴快，刚要说话，被司清清用眼神制止。 “为啥要盘出去，这个点地理位置这么好，原来的裁缝呢，不干了？” 房东指了指门口贴着的一张纸。 “要我说还是你有眼光，看见没，旺铺出租，要我说以前这里是真的旺，就是被那两兄妹给糟践了这么个好地方，哼，还好她不租了，不然我也要让出去的，白瞎了我这么好的风水。” 房东瞧着好像对上一任租户——也就是赵艳红意见很大。 “糟践？” 司清清佯装看铺面，随口问话。 “开门做生意，只有生意做大做小，何来糟践一说？” 房东是个敞亮人，见司清清好奇，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那艳红她哥是个赌徒，以前店里生意好的时候，艳红还能给点钱支撑一下，现在生意不行了，他哥不是上门的叫骂就是当着客人的面抢钱，艳红也不是个能忍的，在店里就和她哥打起来了，瞧……” 房东指了指屋内的一根柱子。 “房子要是再不收回来，都要给他们兄妹给我霍霍塌了！” 司清清凑近一看，好家伙，好深的几道印子。 “斧头砸的，艳红她哥不信妹子没钱，艳红好不容易做件衣服他还给撕了，艳红气不过，拿起斧头就赶人，哦哟哟哟……” 房东想起来就头皮发麻，这要是真在店里见血了，那这个店铺就真的完蛋了。 “坎死人了？” 房东闻言，抽搐着嘴角打量司清清，穿的挺洋气的，心咋就这么狠呢。 “那倒没有，不过……再这样下去迟早的事。” 房东见她只说话不问价，有些没耐心了。 “你到底租不租啊，不租就别影响我们清扫了，看你大着个肚子，听这些打打杀杀的干啥！” 司清清绕到房屋后面，扬声道？：“我租，不过得让我再看看。” 听到司清清要租自己店铺，房东喜上眉梢，这一进一出，他就能涨价了，多好的事。 赶紧狗腿的说起自己这边的风水，和旺铺的好处。 司清清听着，眼神一直在房间各个角落里打量，“房东，这店铺是今天刚腾出来的？” “对啊，早上艳红才把缝纫机拉走。” 司清清盯着里间杂物某处不动了。 房东诧异。 “咋的，有什么不对吗？” 第135章 你跑啥?有狗在追你嘛 杂物堆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油桶，红色的。 这样的油桶司清清也有一个，是前段时间供销社刚进的柴油。 这年头，偶尔会停电，所以家家都储备着煤油，停电的时候电灯用。 怪就怪在，这个桶是用来装柴油的。 经常使用缝纫机的人都知道，机器使用时间长了，各个零件会不好使，需要用油润一润，而柴油是最好的润滑剂。 “咋的了，你倒是说话啊，怪吓人的！” 房东没来由的后背一凉。 司清清走过去，将柴油桶拿起来晃了晃，里面传来“咣当咣当”的声音，看来所剩不多了。 “房东，这个东西能给我吗？” 房东还以为她搞啥呢，弄了半天原来是为了小半桶柴油。 “拿走吧，反正我也要清理的，我又用不上拿东西……”说完呢就不理司清清了，还以为她真会租房子，没想到是个拾破烂的。 司清清拎着油桶就大步朝外走。 丁萍萍也懵了。 “清清，这不是供销社卖的柴油嘛，咱们家的那桶还多着呢，你要这干啥？” 司清清不答反问。 “以前咱们买柴油是什么桶装的？” “不是……黑色的么？” “对啊，以前的柴油都是黑色的桶装的，只有这一个月才有红色桶装的，而且我们在柴油刚来的时候就买了，两台缝纫机没日没夜的转，才用了没多少，这赵艳红的店里多久没人来了，怎么可能就用了这么多！” 这个东西又不能点灯用。 丁萍萍恍然大悟！ “所以昨晚上的火是用这个放的？” 她的声音很大，急得司清清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你小点声，现在还不能确定，等会和魏如风碰头看看那边情况，然后交给公安同志处理。” 两人悄声说着话，又回到了赌场所在的那个巷子。 刚过去，就看到魏如风像一道风一样从里面跑出来，鞋都差点跑丢了。 “你跑啥？有狗在追你嘛？” 司清清朝他喊了一声。 只听到魏如风“嗷嗷嗷”两声，跳窜到她们身后。 “汪汪汪……” 三只土狗从他刚跑出来的地方窜了出来，朝着三哥就是一通叫。 “清清，你真是料事如神啊，真的有狗！” 丁萍萍乐呵呵的说了句，抄起路边的棍子就朝三只狗打了过去。 司清清扯扯嘴角，她全当这家伙是在夸自己了。 魏如风很怕狗，躲在司清清身后半天不肯出来，在出来的时候额头上满是冷汗。 “好好的个人怕什么狗啊，快跟我说说里边啥情况？” 后面的人不肯出来，司清清只好转过身去跟他说话。魏如风很没面子的站直了身体。 “有个人，在里面睡觉，但是我看到地上的鞋子了，是一双白力士鞋，白色的鞋子晚上看着明显，而且县城没几个穿这鞋的人，感觉像！” 司清清抬手做出要打人的样子。 “我又咋了！” 魏如风不服气的护头，他这不是带消息出来了嘛？ “乖，做的不错！” 她打人的手缓缓落下，拍在魏如风的脑袋上，眼睛笑成了月亮。 魏如风缩着脑袋，总觉得这姐姐的笑里带着几分危险，心想：你还不如打我呢！ 三人直接转道去了公安局，司清清把自己收集到的证据，还有魏如风带来的消息一起告诉了公安同志。 一听到县城里居然还藏着一个赌场，公安同志来劲了，立马召集了十几名同志，准备把那赌场一锅端。 “那昨晚的纵火犯不抓了嘛？” 司清清急了。 “这还不是顺带手的事！” 公安同志十分轻松的回答她。现在国家严厉禁止赌博，这种会削弱人民群众奋斗意识的活动，坚决不能存在。 就说这么大个县城一直有人赌博输钱，但就是找不到地方。 这不，得来全不费工夫！ 司清清嘴角抽抽，顺带手？ 感情她从火灾受害者，变成举报赌博的热心群众了呗？ 不过只要能抓到人，这一举两得的事情她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很快，赌场就被一锅端了。 按照魏如风提供的证据，公安找到那个穿着白力士鞋的人，带着他到司清清家墙角比对脚印，鞋底和脚印大小完全吻合。 再加上司清清拿到的证物，以及地上引燃确实也是柴油，人证物证俱在。 赵艳军没想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到一个女人手里，恨得咬牙切齿，不顾公安同志的钳制就要冲上来打司清清。 魏如风果然是少年英勇，毫不犹豫的挡在司清清前面。 好在公安同志又把人拉了回去。 “还嚣张，我跟你说，你赌博，纵火，这两样加起来，够你在里面待几年的了，还不老实点！” 司清清看着那双凶狠的眼睛，心突突直跳。 好在，后来在公安同志的侦破下，发现这个赵艳军除了纵火赌博，竟然还偷盗了不少财物，行径比较恶劣。 综合考量下来，直接判了三年。 “果然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知道这个消息后的司清清，不由感慨。 这一步步，走上了属于自己的创业道路，却也挡了别人的道，那人来迫害自己，却又把自己送了进去。 恩恩怨怨，何时了…… 不过经过这次的事情，也让司清清发现了魏如风的优点，胆大心细，是个可塑之才。 她打算在这次走秀之后，将他招到店里帮忙，现在生意越来越好，丁萍萍一个人忙不过来，加之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很多重活不方便做。 店里需要人手。 走秀的台子，是请张川带人过来搭建的，没有弄的很高，但是被司清清装点的很华丽。 资源有限，不能像后世那样整个舞台灯光什么的，她就让战北森改了电路，在门口挂了两个百瓦灯泡，弄的有模有样的。 准备了这么久，终于迎来了走秀这天。 宣传页已经发的差不多，门口的宣传，以及给客人口口相传的消息，已经散布到了整个青川县。 舞台上铺上红毯子，战北森把家里的收音机也拿来了，就在门口一遍又一遍的放着唯一的磁带。 战家人都到场给司清清捧场。 林芳华带着文工团的九个人，齐刷刷走到森森北清服装店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了。 第136章 效果杠杠滴! 傍晚时分，清清北森牛仔时装大秀正式开始。 几串鞭炮过后，音乐起。 最先走出来的是文工团的女同志们，她们身着司清清设计的牛仔裤，牛仔衣，或者牛仔裙牛仔马甲，头发妆容也都是司清清根据服装精心设计过的。 门口早在红毯铺上的时候，就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这个年代没什么娱乐活动，能有点新鲜事，大家还不都赶过来瞧一瞧？ 伴随着古早的音乐，她们走的十分自信。 本就有跳舞的功底，都不用教她们，就能走的很好。 倒是战北森和临时拉来的张川，两个人一个紧张的走正步，一个紧张到同手同脚，急得司清清只能当场给他们一遍遍演示。 战北森心疼媳妇挺着个肚子走来走去，愣是自己在大太阳底下练了又练，还督促着张川练习，到了傍晚的时候，两人才终于走的有点样子了。 司清清坐在石凳上吃着苹果，十分欣慰的告诉他们出师了。 魏如风穿上衣服后，司清清是觉得怎么看怎么都好看。 “司老板，我该怎么走？” “想怎么走就怎么走，飞起来都行！” 反正少年嘛，主打的就是一个年轻有朝气。 女孩们走了一圈之后，下面的人都乐了。 “这是啥啊，不过衣服好看，人也好看，还挺有意思！”有人嗑着瓜子说。 “没看前两天她们发的那张纸上说了嘛，这是什么服装走秀，走一走，秀一秀，就是给你看的。” “哪能只是看啊，你瞧瞧这衣服，以前见过没？人家穿上好看不？洋气不？时髦不？你不想买？” “你别说，还真别说，有点想，不知道多少钱！” “应该不便宜，森森北清家的衣服就是贵！” 年轻的女郎们，穿着或酷飒或优雅的牛仔衣，在夕阳和灯光的映衬下，美的迷人眼，看哪个都觉得好看。 有些喜欢追求时髦的女孩子，已经按耐不住了。 “这裙子好看！” “这裤子也挺好看的，显腿长！” “那叫啥？长的那个，太好看了，我想要！” “看册子上说叫什么风衣？” “对，想起来了，牛仔风衣！这秋天的时候穿着多好看啊，显身材！”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尤其当她们看到好看的衣服穿在漂亮的女孩身上的时候，她们就会觉得自己穿上也能有那个效果。 司清清靠在门边，没有放太多心思在t台上，重点关注看客们的表情。 看到大家惊喜又艳羡的表情时，她放心了。 成了！ 女孩们走完之后，就轮到战北森和张川了。 男人们看到这里，瓜子也不嗑了。 “咋的，还有咱男人的衣服呢？这男人还能这么穿呢？” “俊啊！” 战北森身上的是一件比较传统的牛仔夹克，他修长笔直的身形，给衣服加分不少。 张川的衣服略带着一点乞丐服的意思，主打的就是一个狂野不羁，在配上他最近晒黑的衣服，那叫一个人衣合一！ 效果杠杠滴！ 接下来登场的是司清清最关注的，青少年组！ 女人和孩子的钱是最好赚的，这一点放在哪个时代都不会变。 果然，魏如风一上场，台下的孩子们就沸腾了！ “妈妈，妈妈，我也要我也要！” “爸爸，给我买给我买！” “这太好看了，奶奶，我可以拥有嘛？” 刚才已经为女性组心动的妈妈们，此刻估计已经开始盘算兜里的钱，到底是给孩子买还是给自己买了。 魏如风没有接受训练，走的那叫一个自在如风。 在台子前面定点的时候，还撩了撩头发。 这一下，可让在场的少女们脸红心跳的不少，一个个都捂着嘴巴和身边的小伙伴说悄悄话。 司清清满意的点头：孺子可教也！ 接下来，就是小雨和小雪了，司清清给她们两一个穿的是背带牛仔裙配荷叶边白衬衫，一个就是可爱的牛仔连衣裙，上面还绣了两只小黄鸭。 “啊哈哈哈，还有孩子呢？” “真可爱！” 两个小朋友手拉手，之前听舅妈说了，上台后要照顾好妹妹，怕人一多妹妹会害怕，此刻小雨是紧紧的拉着小雪的手。 两个人走的小心翼翼，小雪手里的花花掉在地上后，还蹲下来去捡。 两个萌娃可爱的模样，可给围观的群众们稀罕坏了。 等孩子回来，就轮到战南音出场了。 她穿着干练的牛仔裤和牛仔衣，左手一个娃右手一个崽，头发高高的绑起一个马尾。 别提有多帅了。 小雪的勇气可能在刚才都用完了，这会儿走了一小段路怎么都不肯走了。 战南音临场应变，直接一手抱起小雪，另一手牵着小雨走秀。 这一下，她单身妈妈带着两个孩子，还能将自己收拾的利索时髦的形象，一下子就立起来了。 现场的女性们要说之前还在犹豫，这一下算是彻底的被战南音给打动了。 “她的带着两个孩子都能这样，我就一个，我也能！” “我还没生呢，不知道能不能买，这衣服看着不咋兜身子！” 正说着，战南音退场。 司清清穿着她做的孕妇裙上场，她的肚子不算大，但是稍微挺一挺也很明显了。 “孕妇也能穿？” 刚才纠结的那位准妈妈脸色一变，激动的大喊一声。 司清清笑着冲她眨眨眼，小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比划一下，意思是：当然能！ 丁萍萍在后面看的都要激动死了。 尤其身边站着一个帅出新高度的男人，她一颗心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的，又想笑又想哭的感觉。 司清清走完后，她站在台前，双手张开。 刚才走秀的人们，一个个鱼贯而出，在台上转了一圈以后，各自在司清清身后两侧站定。 丁萍萍按照之前约定好的，这时候赶紧把音乐关掉。 司清清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从容的笑看台下密密麻麻的人。 “感谢大家光临我们的牛仔时装大秀，这也是森森北清服装店的第一场服装秀，马上就要到秋天了，我们新做的衣服叫做牛仔装，分别是牛仔衣，牛仔裤，牛仔裙，牛仔风衣和牛仔马甲，款式目前基本上就是大家今天看的哦这几种。” “要是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定制，也可以直接来店里买，衣服可以试穿，定价各有不同，从现在此刻起，到今晚十二点，全店服装，全部九折，有需要的，请尽快来购买吧！”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信心十足！ 耳朵里已经响起了后世钱到账的各种声音。 战北森站在他的身后，默默的注视着她，明明是很简单的话，但是她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好像都散发着光芒…… 第137章 一会儿数完钱，我就好了 这一场大秀，走的十分成功。 在场观看的人数不少，其中不乏在县城里有工作的人，她们早就听说这个清清北森服装店，总能搞出新鲜的衣服给人穿。 以前倒是也看到家里条件好的人穿过，但那些只不过是寻常的布料做了一些稀奇的款式罢了。 可如今的这场大秀，让她们眼前一亮，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司清清的话让看秀的不少人蠢蠢欲动。 “不行，我得买一件那个上衣，你看那个女同志穿的多好看，身材都显出来了，我必须要一件。” “我也想要那条裙子！” “我想要条牛仔裤，看着结实，还能凸显身材，我这样的好身材，配得上这样的衣服。” 几个女孩子在角落里已经急不可耐了。 等司清清说完话，丁萍萍站在店门口吆喝一声： “想买衣服的都到这边来，新款的牛仔服，牛仔裙都在这里！” 这一喊，等着想买衣服的人一个个都挤了过去。 “我要那个，牛仔衣！” “我要一件，给我一件！” “给我孙子拿一件吧，哭的不行了！” 率先开口买的基本上都是女性，年轻的男人们在门口磨磨蹭蹭的，还怪不好意思的！ “男同志们不要着急，你们的款式也很多，女士优先，男同志们稍微等一等，不过你们要是想给自己心仪的姑娘买，那就得赶紧了！” “哈哈哈……” “这老板还怪幽默的！” 林芳华几个人穿着漂亮的衣服在后院，各自打量着对方身上的装扮，虽然已经穿上走了一圈了，还是觉得心里激动不已。 “我不是第一次登台了，虽然不是表演，就简单的走两圈，但是我感觉和以前舞台表演完全不一样。” “我也是我也是，就觉得有一束光打在我的身上，所有人都看着我，只看着我！” “真是升了天了，这比我第一次上台表演还紧张，你摸摸，我的到现在还在怦怦直跳呢！” “就是，看到那么多老乡那么专注的看着我，我也紧张。” 林芳华无疑是这场大秀的台柱子，她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牛仔风衣，酷飒非常。 看着昔日战友因为一场走秀激动成这样，淡淡道： “大家那是在看你吗？那是在看你身上的衣服！” 被说的女孩嘟了嘟嘴，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根本就舍不得脱下来。 “看衣服也是看，看我也是看，不过不得不说，这衣服是真好啊，你看我穿上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 “哈哈，你本身也才二十出头而已啊！” “那不一样，就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充满了朝气，只是可惜……” 这衣服不是她的。 大家都舍不得脱衣服。 林芳华身上的这件风衣司清清是送给她了的，但是腿上的牛仔裤却没有。 她看了又看，也舍不得脱下来。 得，还得帮她赚钱？ 赚就赚吧，反正穿了这衣服以后，再去外面买秋天的衣服，别的衣服是看不上了的。 “既然舍不得脱，那就都买了吧，司清清说了，要是你们能走着长袖，今天给你们打折，至于能打多少，看你们自己的嘴巴能不能说动她吧。” 反正她觉得，司清清就是个会做生意的商人。 有钱不赚王八蛋，她也不会便宜太多。 不过呢…… 司清清是战北森的老婆，也算她半个发小了， 她也不想让司清清亏太多，末了又补上一句： “人家做件衣服也不容易，顶着个大肚子的，你们也被杀价杀太狠了。” 旁边有熟悉林芳华原先对司清清看不顺眼的女孩，笑道： “芳华，你是不是被司老板收买了啊，怎么现在还替她说起话来了？” 林芳华被拆穿，脸色十分尴尬。 “你们爱买不买，就当我没说，再说了，你们穿了这衣服，还能看的上别的衣服不成，不买算了，我自己买。”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好芳华，带着我们一起去吧。” “对嘛对嘛，我们绝对手下留情！” 林芳华冷笑一下，说的你们好像有本事能说服司清清似的。 前面店里已经人满为患了，司清清和丁萍萍两个人忙的不可开交，战北森和张传两人也顶多帮忙看着点人。 倒是魏如风，十分卖力的在给人介绍衣服。 哪边是男士的，哪件是女士的，那些衣服孩子也可以穿，哪些是男人女人都能穿的。 林芳华带着一群姑娘一来，那些还在犹豫不决的女同志们，看到她们身上的衣服，更加争先恐后起来。 “我想要她身上的这件，一模一样的，有没有？” “这件这件，这条裤子，有的吧？” 好家伙，直接真人人体模特上线，大家直接照着她们的穿搭的样子开始买。 司清清心里一阵感慨，好在自己足够自信，同样的衣服做了不少件储备着。 她头脑十分清晰，让战北森按照她们的要求，将对应的衣服拿出来，试衣服，换大小，然后找柜台的丁萍萍买单。 文工团的姑娘们可开心坏了，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有这样的作用。 反正也不着急回去，索性帮着战友战北森一起，帮他媳妇应付顾客，一时间不大的店铺里，热闹非凡。 买到衣服的人，根本舍不得脱下来，直接穿上就出门了。 大街上一下子涌出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人，这让没看秀的人格外好奇，有相熟的拉过来一问。 竟是那森森北清又出新款衣服了。 这衣服稀罕，带着猎奇心理，穿着衣服出去的人，又吸引进来一波新顾客。 就这样，忙到大半晚上，店里才清静下来。 不过因为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司清清的存货终究还是供不应求，她们只好登记下客户的需求，将最受欢迎的几款衣服，继续扩大制作。 等送完店里最后的一个客人，司清清整个人已经不好了，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战北森见状，赶紧给她冲了一杯红糖水。 “清清，快喝点！” 他可心疼坏了，刚才在忙的时候，他时刻关注着老婆的情况，不过见她精神奕奕，看不出半点疲惫和不适这才放心。 哪知道人一走，他的媳妇也垮了。 “我没事！哈哈哈，等一会儿数完钱，我就好了！” 司清清凑到战北色耳边，悄声说了一句后乐了。 战北森被她的话惊到，怎么会有人喜欢钱喜欢到这种地步？ 不过看到媳妇开心，他也开心。 第138章 吃饱喝足，咱们好再合作嘛 丁萍萍在那边清理账目，文工团的女同志们还在看衣服，司清清店里的衣服已经比她们上次来看到的时候多了许多。 今天的牛仔服基本上都已经卖完了，还有少数一些童装和男装挂在那里。 即便是这样，她们也试的不亦乐乎。 司清清和战北森两人温柔的说着话，战北森还十分贴心的帮司清清揉腿。 林芳华在和战友们玩笑的间隙，无意间瞥到了这一幕。 以前在她的心里，战北森就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可在阳光下流汗，可在任务中流血。 可她从来不知道，战北森竟然还会有这样温柔贴心的一面。 倘若不是看到那张依旧清俊非凡的脸，她都不敢相信这是战北森能做出来的事情。 难道这就是爱？ 丁萍萍很快就清点好了账目，她拿着账本一脸紧张的走到司清清面前。 “怎么了？” 看到她脸色发白，司清清还以为出事了。 丁萍萍把手里的账册递过去。 “清清，我，我们……” 她话都紧张到说不清楚了。 司清清低头看向账目，上面的营业总额那一栏，写着她们今天的收入。 “嘿嘿……” 她笑了。 丁萍萍身体一软，靠在一旁的桌子上，不可置信的说： “我算了三遍了，就是这个数。” “嗯，我知道，萍萍，你没有算错。” 司清清的声音沉稳，带着喜悦，但并不是激动，因为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测之中。 战北森也看到了上面的数字，脸上一惊。 没想到，这谁能想的到。 清清北森服装店，今天一天的营业额有五千块！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这五千块，可足以抵得上一个工厂一年的盈利了。 司清清轻松的活动了一下肩膀，一手搭在战北森的肩膀上。 “老公，今天赚钱了，我们请大家出去吃一顿吧！” “好！” 夫妻两人商量定，邀请店里的所有人下馆子。 林芳华她们一开始还挺不好意思的，已经用便宜别人很多的价格买到了心仪的衣服，怎么好再让人家请自己吃饭。 “今天开场大吉，我们的新款卖的很好，你们功不可没，今晚这顿饭，我必须请！” 林芳华见她这么豪气，便也不推脱。 “那就有劳司老板破费了！” “哈哈，哪里的话，我得首席模特，以后要是有这好事，你还来不来？” 林芳华刚想夸她，谁料到这家伙已经把算盘打到下一次了。 “你还真是奸商啊，饭都没吃到嘴里呢，就开始盘算着怎么压榨我了？” 司清清也不恼怒，二流子一样搭上她的肩膀。 “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吃饱喝足，咱们好再合作嘛，是不是啊大美人！” 林芳华嘴角抽搐，她那发小战北森到底是娶了个什么媳妇啊！ 院内，杨美玲和战南音哄着两个孩子睡了，战荣光在院子里抽着烟，十分的安静和谐。 听到儿媳妇邀请大家下馆子，杨美玲连连摆手。 “你们年轻人去吧，回来的时候给我们带一些回来就好了，我们就不跟着去了。” “那怎么行，都这么晚了，你们肯定也饿了！” 司清清可不想厚此薄彼，他们那么老远的过来给自己捧场，怎么能让人家在这里挨饿。 “不饿，刚才不是吃了好些水果了，再说两个孩子虽然睡了，也要人看着才行，你们去吧、早点回来就成！” 战荣光也在一旁表态。 劝说不下，司清清和战北森只好先带着其他人去国营饭店吃饭。 这个点，店里的人不是很多。 魏如风走在最后面，有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的意思。 司清清看到了，冲他说道：“这样吧，一会儿你去店里了快点吃，然后我打包一些饭菜你给我爸妈姐姐带回去，咋样？” “成啊！” 少年也是有自尊的，当初自己完全不想走这场秀，没想到走一下现在感觉还挺好的。 但这种心理又不好意思让司清清看到，所以一直别别扭扭的。 现在好了，又交给他一个新任务，他就不算是白吃了。 刚一进门，门口收银员就十分不客气的甩了一句话：“这么多人？没位子了！” 司清清一听声音有点熟悉，转头一看，这不是张家那悔婚的准媳妇秦玉凤嘛？ “没位子？” 林芳华扫了一眼，都这个点了，除了窗口有两桌人在那里吃饭外，整个饭店基本上都没人，空着的位子多着呢，怎么叫没位子？ 秦玉凤仗着在自己底盘，甩脸子给所有人看。 “对，没位子！” “那些位子上坐的都是你已故的祖先嘛？” 林芳华的战斗力也不弱，张嘴就吓唬人，双手叉腰间，其他文工团的女同志们也一起前来助阵。 秦玉凤气死了，指着林芳华“你你你”了半天。 这时候，见门口围着一堆人，不知道原有的饭店经理赶紧过来询问情况。 “不是没位子，那些是翻台了的位子，你们这么多人，倒是可以坐，来来，诸位快跟我到这边来。” 饭店经理不敢惹秦玉凤，也不敢得罪这么一帮人。 尤其当他看到林芳华有意无意露出来的胸章时，便认出了是部队的军人。 就算是普通客人，这么多人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更何况他们中还有人人敬重的军人。 秦玉凤见经理这么狗腿，十分气恼，瞪着司清清恨不得吃了她。 司清清冲她露出一个迷死人的微笑，十分自然的挽上战北森的手臂：“老公，我们走吧。” 战北森是见过此人的，也大抵知道她对司清清的敌意。 十分配合的牵住司清清的手，两人大摇大摆的在秦玉凤面前走过。 “啪！” 秦玉凤要气死了，自己有那么帅的老公，为啥还间接毁了自己的姻缘。 安排司清清一众人坐下后，经理担心秦玉凤脾气上来惹事，边走过来悄声道： “玉凤啊，你今天也忙了一天了，早点下班吧！” “你什么意思？” 经理刚才的行为已经让她很不爽了，没想到现在竟然想赶自己走，那她可不干了！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你太辛苦了，今天人多，你也累，想让你早点休息。” 秦玉凤的身后可是国营饭店最大的管理者，他这个前厅经理也是不敢得罪的，只好放低了姿态好言相劝。 秦玉凤见他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心情在不好也不好发作了，只好甩着手离开。 司清清让客人们点菜。 张川坐在丁萍萍身边悄声说：“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都行！” 丁萍萍含羞一笑，点了几个爆辣的菜，什么水煮肉片，藤椒肉丝，爆炒辣子鸡…… “好家伙，这也太对我胃口了！” 林芳华看到菜单，爽歪歪，她就是喜欢吃辣，十分惬意赞赏丁萍萍，又看了一眼司清清道： “孕妇是不是不能吃？” “能吃，只要不吃屎，我孩子什么都能吸收。” 众人：…… 第139章 男人的心思只有男人能懂 很快，菜就上桌。 一群人吃的十分开心，尤其文工团的女同志们，在她们心里都觉得自己今天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嫂子，你说的这个走秀，以前是没有的吧？” “对啊嫂子，你是怎么想到用这种方式宣传自己的衣服的？我感觉效果还挺好的，大家看的都很开心。” “我们走的也很开心啊哈哈哈……”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司清清那叫一个乐呵。 “这个是我很早以前听别人说的，就是每一次有新款的服装要进入市场的时候，会邀请一帮你们这样盘靓条顺的姑娘走上一圈，让大家看看实际上身的效果……” 司清清信口胡诌。 虽然在后世，时装走秀已经发展成了一种另类艺术的走秀，但它最初的本心就是自己刚才说的这样。 战北森静静的看着她，听得认真，目光炯炯有神。 “那你以后要是还有服装走秀，我们还来！” 文工团里一个看上去有些憨憨的女同志，吃了一口梅菜扣肉，大声说道。 林芳华用胳膊肘戳了戳她，眼神严肃。 司清清看的明白，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劝大家多吃饭。 丁萍萍和张川坐在桌子的一角，两个人像是完全屏蔽了周围的噪音，眉来眼去的，一顿饭给他们吃的缠绵悱恻的。 司清清看破不说破，还戳了戳战北森的手臂，跟他分享。 一桌人正吃着，忽然从里面包间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一个穿着时髦的女同志从包间里冲了出来。 大厅的地面刚刚拖过，十分光滑。 那女同志一时不察，整个人直接滑倒在地上。 “张晓兰？” 司清清原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结果那人一摔倒，一眼就认出来是许久未见的张晓兰。 张晓兰脸上带着泪痕，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了之前的阳光明媚。 听到司清清的声音，她愣坐在地上看过来，一看那么一群人都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别过脸去挣扎着起身。 司清清看到了不能不管，赶紧起身要过去扶人。 还没走到跟前，张晓兰就站起来了。 也不和司清清打招呼，转头就往外面跑。 “怎么了这是？” 司清清还纳闷呢，等她回过头看到后面走过来的人时，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贺思聪？” “司清清？” 司清清的声音是带着几分怒意的，然而那贺思聪语气平静，完全忽视了司清清语气中的生气。 “你给弄哭了？” 司清清指了指张晓兰的背影，表情严肃的看着贺思聪。 “女孩子家家，就是心思重，说两句不好听的就闹脾气，这也不能全怪我啊对不对，司老板，请客吃饭呢？” 贺思聪吊儿郎当的回头看了一眼餐桌，目光在经过林芳华的时候，略微停顿。 “张晓慧明天要来我店里拿衣服，贺先生，你把人家妹子弄哭了还不赶紧追啊，明天我可有的说了。” 司清清知道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贺思聪果然脸色微微一僵，看着司清清摇摇头。 “服了你了！” 张晓兰看上去跑的快，但其实一直留意着身后，余光看到贺思聪出来了，人忽然间又跌倒了。 司清清看着窗外这一幕，无奈的摇摇头。 痴女遇渣男，苦头无尽头啊！ 最近这段时间，张晓兰几乎把自己所有的时间和心思都放在了贺思聪的身上。 谁知道，这贺思聪秉承着来者不拒的态度，每次张晓兰邀约，或者送东西，他都一概不拒绝。 时间久了，张晓兰以为自己和贺思聪是两情相悦双向奔赴。 谁知道今晚吃饭的时候，贺思聪忽然说他要回广州。 张晓兰一下子就急了，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到时候她可怎么办？ 两人争论了几句，张晓兰少女的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司清清第二天从张晓慧嘴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无不感慨。 “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贺思聪这个人的野心很大，虽然接触不多，但我总觉得男女之情对于他来讲根本就是消遣的手段，他的眼里只有钱，晓兰跟着他，会很辛苦。” 张晓慧将检查完的衣服重新抱起来，心里难受。 “我原先还知道思聪是个好孩子呢，谁知道这么长时间了，晓兰天天和他混在一起，街坊邻居相熟的人哪个不知道他们走的近，但是谁知道哦，家里人说起两个人的事情时，他竟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说只把晓兰当妹妹……” 张晓慧抹了一把眼泪。 “昨天晚上闹到半夜，我两个哥哥差点动手打人，要不是我和建华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司清清忽然想到，这朱建华和贺思聪是发小。 男人的心思只有男人能懂，没准这朱建华知道贺思聪心里是咋想的呢！ 张晓慧听了司清清的话，苦笑起来。 “我哥没打人，贺思聪今儿个脸上青红一片，你说为啥？” 司清清诧异。 “晓兰抓的？” 张晓慧摇头。 “我老公打的！” 司清清更惊讶了，“他们两个不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么，因为这事打起来了？” 总觉得不至于。 “你猜那小子说什么？我现在想起来都还生气！” 张晓慧双手紧握在一起。 “说什么？” “他说在广州，这男的女的天天混在一起的多了去了，他在广州还有十七八个和晓兰走的这么近的姑娘呢，难道每一个都让他娶？” 司清清听得皱眉。 这混账话也能说的出来？ 就算是后世，哪个男人也不敢这样猖狂的说自己和无数个女人关系亲密吧？ 这贺思聪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反正无论如何，我们家里是不会同意晓兰和贺思聪在一起的，无非就是晓兰伤心两天。” 张晓慧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 “反正我觉得贺思聪这个人不靠谱，你还是看着点晓兰的好。” 经过昨天晚上的亲眼所见，司清清觉得张晓兰对贺思聪的感情已经到了神魂颠倒的地步。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别在闹出什么私奔乱七八糟的丑事来。 这种事情，在这个年代可是能毁了一个女人的。 第140章 一举两得，各取所需 两人在店里闲聊了一会儿，张晓慧发现今天到店里来买衣服的人，竟然都是买牛仔衣的。 “你这衣服，竟然卖的这么好？” 前几天还和自己婆婆说，这种衣服没人买的。 “嗯，我做了一场模特走秀，效果很好，当天就卖出去了不少的，只是存货不多，好多人都下了订单，正在做。” 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忙着踩缝纫机的丁萍萍。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也该回去了。” 司清清起身相送。 临走前，张晓慧又回头看了一眼司清清。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的年纪比我还小，但是好像知道的要比我多很多，要是晓兰哪天来找你了，你帮我劝一劝她？” 一个少女的心扑在一个浪荡子的身上，家人越阻拦只会适得其反。 或者像司清清这样通透的人，可以劝说一二。 司清清也有意帮一帮张晓兰，但是她也不敢打包票。 “我只能尽我所能的全解一二，但是有没有效果，还要看她自己的内心！” “我知道，你愿意帮忙说话，就已经很好了。不瞒你说，晓兰对你很崇拜的，你说的话，没准能听进去。” 张晓慧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丁萍萍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清清，这张家还真不拿你当外人啊！” 司清清苦笑一下。 “不过是恭维人的话而已，别太当真了。” 张家人多会做人，她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张晓慧自从嫁到朱家，更是把体面通情达理二字摆在了脸上。 且不说她劝不劝得住，张晓兰都已经好久没来店里了，人能不能见到还不一定呢。 司清清暂且把这些事情放在脑后，她现在面临的问题可不再是卖不出去衣服没人找她做衣服了。 而是急缺人手。 就单单她和丁萍萍两个人，那么多的订单一个个落下来，根本做不急，今天已经有两个人来催促了。 而且这个店面，随着人越来越多，显得越发的促狭，也许要扩张一下了。 “萍萍，我觉得我们是时候开分店了。” 司清清的话让喝水的丁萍萍差点被呛到。 “这么快？” “对啊，这要是再不开分店，再不增加人手，恐怕是要把你累坏了，到时候张川打上门找我要媳妇我可怎么办呀。” 司清清一边丈量衣服，一边打趣她。 丁萍萍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你开分店就开分店，跟他有什么关系！” 小身子一扭，害羞的把自己的脸藏了起来。 司清清笑，果真还是八十年代女孩子会有的害羞劲儿，这种朦胧的暧昧，当真是靠近最靠近幸福的时候。 她收起玩笑，认真的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店面要选在哪里，增加的人手应该要怎么找。 很快，她就确定了一个合适的人。 这天早上，她和丁萍萍两人去赶早集，早上的菜市场里的东西都是最新鲜的。 连着叶子的苹果，带着露水的蔬菜，咯咯叫着还在下蛋的老母鸡，还有喷香喷香的肉包子…… 两人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东西，只因为今天之后，战北森要出远门执行任务了，司清清准备好好给他做一顿饭。 她特地买了五花肉，大葱，准备给战北森包顿饺子。 俗话说上车饺子下车面，游必有方早还乡！ 他虽然不是出去游历四方，但总归寓意是好的，只希望他这次能平平安安。 买了一堆东西，走了一圈没发现卖葱的。 找人打听了，才在市场最角落的地方找到卖葱的摊位。 摊位不大，小小的一块地方摆着葱和韭菜，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东西。 “您好，这葱怎么卖？” “一毛钱两斤。” 回答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沙哑，那人正在低头将葱一捆一捆的绑起来，头发蓬乱，衣衫洗的发白。 等她抬起头来时，司清清才看清楚那人的样貌。 一段时间不见，黑了不少，皮肤也粗糙了不少，一双眼睛更是透着被生活折磨透了的无光。 “赵艳红？” 司清清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赵艳红脖子上围着一个丝巾，也一眼认出来了司清清，胡乱的拿丝巾将自己的脸遮住一半。 “你要多少？” 很显然，她不想让司清清认出自己，即便是已经认出来了，也很不想被人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司清清肚子有些大了，蹲不下身，她探出身体凑近一些。 “赵艳红，你怎么卖上菜了？” 语气温和，没有半点瞧不起的意思。 赵艳红眼眶一红。 “裁缝铺也开不下去了，我哥哥犯了事进去了，家里也需要钱，总得有个养家糊口的生计……” 她说的凄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司清清半晌，猛地起身。 “你干嘛！” 丁萍萍一看这架势，生怕她记恨她们抢了生意，报复司清清，一下子挡在司清清前面。 赵艳红苦笑一下，看着司清清微微弯下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之前我们兄妹，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之前是很怕你，不想让你开店，但后来我也认命了，手艺不行就是不行。我哥后来做的那些事，我开始是不知道……” “他现在进去了也好，不然我买菜换来的三瓜两枣，也得给他赌光了。” 赵艳红的话里话外，都带着一种认命的绝望和放弃。 司清清看着她，微微有些愣神。 才短短几个月而已，这还是那个初见面时候，意气风发，对自己做出的衣服信心百倍的女孩嘛？ 原来生活才是荼毒一个人最大的凶手。 丁萍萍也有些意外，挡在司清清前面的身体挪了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毕竟都是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人家都已经这样低头了，她想骂人也骂不出来了。 “赵艳红，你还想做衣服吗？” 司清清抬起身，平视着她的眼睛问。 赵艳红一愣。 “什，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司清清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说明自己的想法： “我的店里现在需要人手，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到我的店里来，按照我给出的设计图做衣服，我按照你做的衣服数量和质量，每月给你发工资，你有没有兴趣？” 司清清此话一出，两人震惊。 最先有反应的是丁萍萍，她拉了拉司清清的衣袖。 “清清，你可想清楚，眼前这个人之前可是做了不少坏事的，万一她……” 赵艳红眼里亮起来的光，在听完丁萍萍的话后，又暗了下去。 司清清按下丁萍萍的手，示意她不要太担心。 转而对赵艳红道： “你要是愿意的话，明天到清清北森服装店来找我，到时候我会和你签一份协议，三天，我顶多等你三天，要是三天内你不来的话，我就找别人了。” 说完，她便拿了一捆葱，付完钱转身离开摊位。 “清清，你怎么会想到让她来？你忘了她之前做的那些事了？” 对于司清清的决定，丁萍萍还是不能理解。 “每个人都会犯错，当然我这么做也有我的私心。赵艳红在做衣服方面没啥创意，只能照着裁缝书一板一眼的做，但是我看过她做的衣服，做工很细致，且速度也很快，我现在需要人手，她是最快能顶替上来，且成本最低的人。” 司清清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个举动并不是在做慈善，也不是为了帮助赵艳红脱离她的现状，当然如果能顺手帮到也很好。 最主要的是，她是一个商人。 商人就要把时间成本和人力成本摆在第一位，这个时候她要是花费大量时间去青川县搜罗合适的裁缝，谈价格，保不齐有人会趁乱漫天要价，她给不起，也不想给。 而赵艳红不同，她急需一个谋生的工作。 而她，正好能给她提供一份她熟悉且想要的工作，一举两得，各取所需。 第141章 他不要你了怎么办? 两人回到店里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人等着要取衣服了，是前几天走秀的时候下的订单。 丁萍萍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的票据，笑道： “来的正好，已经做好了，你跟我进来吧。”把人领进来，开始忙着找衣服，装起来。 司清清拎着吃的回到后院。 战北森在院子里做俯卧撑，看上去已经训练了一会儿了，这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你起的那么早？” 战北森早上醒来的时候，司清清就已经不在床上了。 司清清把东西放在院里的石桌上，走过去抱着战北森，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 “身上都是汗。” 战北森温柔道，话虽这样说，手已经按在了她的头发上。 “没关系，马上就要抱不到了。” 战北森低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满是宠溺。 司清清的肚子已经有些大了，如今隔在两人中间，拉开了不少距离。 “战北森，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别受伤，别失踪！” 司清清说出这话后，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怀孕之后，她自己好像都变得忧郁娇弱起来了。 “嗯！” 男人将她搂的更紧一些。 “我给你包饺子吃，晚点我们一起回大院里，我陪你和爸妈还有姐姐道别。” 司清清仰起头，在男人唇上亲吻一下。 战北森洗漱一番过后，便到厨房帮司清清一起做饭。 司清清摘菜，剁肉馅，和面，做的流畅又快速，很快三个人就坐下来包饺子了。 饺子还没下锅，就听到挂在门口的铃铛响了。 “来人了，我去看看！” 丁萍萍放下手里的饺子，“噔噔噔”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又“噔噔噔”的跑回来了。 “怎么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看着不像是接待了顾客的情况。 “张，张晓兰来了。” 丁萍萍不知道在外面看到了什么，进来的时候说话有些磕巴。 战北森抬头看司清清。 “我去看看，你们先包着！”她温柔的冲战北森一笑，只觉得眼下每一分每一秒在一起的时间都很珍贵。 舍不得，但还是要去。 等司清清出来看到坐在店里的张晓兰时，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丁萍萍是那副样子了。 原本爱美，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十分体面的张晓兰，此刻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晓兰？” 司清清惊讶叫了一声，迈步进去。 “清清……呜呜……” 张晓兰回头的瞬间，眼泪就吧嗒吧嗒的落下来了，她一把拉住司清清。 “怎么了这是？” 司清清帮她擦了眼泪，按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司清清，你得帮我，这次你一定得帮我！”张晓兰哭的声嘶力竭。 “我要跟着思聪哥哥一起去广州，家里人不同意，还把我锁在家里，我没办法早上趁他们睡觉偷跑出来了，但是我现在身上没钱，你借我点钱，思聪哥哥今天的火车，我必须跟他一起走，不然我会死的！” 张晓兰说的天都要塌下来了。 司清清听得也十分震惊，知道张晓兰喜欢贺思聪，但是怎么都没想到，竟然痴迷到了这种程度。 “你跟着他去广州你做什么？你工作不要了，家人不要了？晓兰，他喜不喜欢你，会不会娶你？” 面对司清清一连串的问题，张晓兰直摇头。 “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我能和他在一起，每天都看着他，我做什么都愿意，清清，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敢找其他亲戚，家里人肯定能想到我回去找他们，我只能来找你，你借我点钱，等我在那边赚钱了，我就还给你，好不好？” 司清清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年代，这样的行为是会被世人诟病的。 更别说，贺思聪和她并不是郎情妾意，跟着去只会让她受伤啊！ “张晓兰，贺思聪他就不是个靠得住的人，你跟着他去，他不要你了怎么办？” 司清清没办法，只能挑明了。 “不会的，思聪哥哥他对我很好，要不是家里人前几天找他麻烦，他不会不理我得，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见过那么多我没见过的东西，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想爱他这么去爱一个人了，青川县的男人，都比不上他。” “清清，你应该能懂这种感觉吧？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张晓兰年轻的眸子里，都是对爱情的狂热和向往。 她已经毒入骨髓了！ 没救了！ 司清清自然知道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正是因为这一点不一样，她才更知道，张晓兰这一趟出去，只会伤痕累累的回来。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跳入火坑。 “你想好了，这一趟非去不可？”她问。 “我非常清楚，和思聪哥哥分开，我只会生不如死，我必须去！” 完了！ 司清清在心里哀悼一声。 “你在这儿等会，这不是小事，我要去和我丈夫还有萍萍商量一下。” “嗯！” 张晓兰擦干眼泪挤出一抹笑，这点道理她还是知道的，毕竟这么大一个店，自己要借的钱也不是三两块，商量肯定是要商量的。 司清清快速回到后院。 “怎么样？她那个样子看上去好吓人啊！” 丁萍萍还是头一回看到张晓兰那副样子，刚才确实给她吓坏了。 司清清拉着丁萍萍的手道：“你现在马上去张家，就说晓兰在这里，想跟着贺思聪去广州。” “好！” 丁萍萍大约是听过张晓兰对贺思聪的一片痴情的，看司清清面色凝重，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刚要跑出去，就听到司清清在后面喊道。 “不，张家太远了，去酒厂，找张振华，离得近！” 她不确定自己能拖延多久，万一张晓兰感觉到不对劲，等到张家人赶过来就来不及了。 “知道了！” 丁萍萍应了一声，风一般跑了出去。 司清清面色还是很凝重。 战北森还在学着包饺子，女同志之间的事情，他不太好说什么。 无非就是小儿女的爱恨情仇，交给媳妇处理就好了。 “要是需要我做什么，你开口。” “没事，这种事情你不好插手的。好好包饺子，我去去就来。” 司清清不能让张晓兰一个人待着，她得过去陪着她。 第142章 你手快，慢点做，我手慢，已经做上了 张晓兰根本坐不住，她现在一颗心都已经飞到火车站了。 一会儿看看店里的钟表，一会儿看看外面，焦躁的在店里转来转去。 看到司清清回来，她一脸欣喜。 “清清，钱，拿到了吗？可以借我嘛？” 司清清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坐下，安抚道：“萍萍在拿了，你先坐下，我有话问你。” 张晓兰见司清清答应借自己钱，一百个顺从。 “你问，我什么都告诉你！” “你喜欢贺思聪什么？”司清清开门见山。 “思聪哥他有见识，有学识，长的又帅，什么都知道，人还风趣幽默，总能让我开心，我很多时候都不用说话，他好像都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张晓兰一说起贺思聪，整个人都像是放着光芒。 “而且，我一看到他就心跳加速，像是喝醉了一样，只要看着他冲我笑，我就开心。” “思聪哥哥还会在我上夜班的时候去接我，体贴又周到，天凉了会把他的外套脱给我，能讲笑话给我听。” “清清，我没见过这世上还有像思聪哥哥这样的男人，要是能嫁给他，让我死我都愿意！” 昔日乐观霸道的少女，现在已经完全为情所困。 司清清替她担心。 “晓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变成那样的，他是见过世面没错，那是因为他的家世，他的父母带他见的，他会哄女孩子开心，知道天亮给她外套，这些都是他在和无数个女人相处的过程中学到的。” “他没有给你明说，没有对你的爱意有回馈，暧昧不清的让你一直误会，这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况且，你若是跟着他去广州，他那边还有那么多一起的女人，分不清身份，分不清他到底在乎谁，到时候人生地不熟，你怎么办？” 司清清知道此刻用言语掐断张晓兰的念想是不可能的，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不可能！” 张晓兰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不了解他，思聪哥哥没有别人，他不跟我摊开了说，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事业无成，不能给我更好的生活，所以才不想耽误我。他说他希望我能跟着他去广州，到时候我们两个人一起开店，我有手艺他有人脉，我们到时候一起做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他还说，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能早点认识我……” 张晓兰的大脑已经完全植入了贺思聪的思想，说什么都站在贺思聪的那边。 “晓兰，你可有问过，他喜欢你什么？”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没来由的爱，像贺思聪这种见过外面莺莺燕燕的人，怎么可能把心思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 司清清的话，却让张晓兰气愤起来。 “司清清你什么意思？我就没有值得被喜欢的地方了吗？是，我是没你好看没你会穿衣打扮，但是我也不差的好吗，你是不是不想帮我？” 说到这里，张晓兰忽然醒悟过来。 这么半天了，拿点钱怎么还不来，司清清这是在拉着自己拖延时间？ 那个丁萍萍一开始见了一眼，到现在都没见露面！ “晓兰！你很好，但你也值得更好的人！” 司清清起身，继续安抚她。 张晓兰扭头往外看，一眼就看到街对面狂奔过来的人。 她要气死了，指着司清清怒骂。 “你居然骗我，司清清我这么信任你，你骗我！王八蛋！” 说罢，拉开门就要往外跑。 今天就算是身无分文，她也要去火车站，必须要去！ 司清清赶紧去拉。 张晓兰人已经冲出去了，说时迟那时快，张振华飞奔而来，一把将人死死抱住。 “哥，你放开我，我要去火车站！” “哥，你放开我！” 张晓兰整个人都疯了，张振华那么大的个头那么强壮的身体差点都抱不住她。 司清清刚才动作幅度有些大，差点伤到肚子，这时候扶着门框担忧的看着外面。 “清清，你没事吧？” 丁萍萍也是也被眼前发疯的张晓兰给吓到了，看司清清脸色不好，赶忙过来询问。 “我没事，你去帮张振华吧。” “好！” 丁萍萍倒是去了，但实在是无处下手，不知道该怎么帮。 两人闹出的动静不小，街上不少人看过来。 张家在青川县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自己妹妹嘴里嚷嚷着要见一个男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了呢？ 这要是传出去，张家的姑娘要跟一个男人私奔，以后可怎么嫁人。 张振华一张脸开始流汗，他心一横，手肘在张晓兰的脖颈上狠狠一敲，直接将人敲晕了过去。 “哎呀！” 丁萍萍眼看着张晓兰软绵绵的瘫软下去，又吓了一跳。 张振华也顾不得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眼神，转头对司清清说了声：“以后再来道谢！” “不用不用，快带回家好好看着吧，千万别骂她，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司清清连连摆手，自己这次怕是要被张晓兰恨上了。 战北森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张振华扛着张晓兰离开的画面。 “这是……” 他不解的看着自己媳妇儿。 “被带回去了，希望这孩子能迷途知返，女人在这个世上活着，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司清清有感而发。 战北森一头雾水，他这个钢铁直男是完全理解不了眼下这种情形的。 经这么一闹，司清清吃饭也没什么胃口。 煮了一大锅饺子，带了一半回大院里，给公公婆婆吃。 她有段时间没回大院了，大院的嫂子们看到她肚子已经那么大了，可惊喜坏了。 尤其张桂香，看到司清清笑的那叫一个亲热。 最近她们做的芦荟胶都是战北森帮忙带到县城的，司清清一分钱不少的都让战北森带回来交给她们了。 “一段时间没见肚子都这么大了，看来我是该给孩子做双虎头鞋了！” 张桂香说着话，李红月也过来了，手里再绣一个绣花枕头，“张嫂子，你手快，慢点做，我手慢，已经做上了。” 张桂香：…… 给你显的！ 和几人打了招呼，闲谈两句后，夫妻二人就回到了自己家。 听到司清清要回来，两个小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看到司清清就跑了过来。 “舅妈，舅妈！” 两个小家伙都穿的是司清清给做的衣服，粉雕玉琢的，十分可爱。 “清清，路上累了吧，快进屋！” 战南音和杨美玲也出门迎接，笑着一个拿过饭盒，一个搀扶着司清清，一家子欢欢喜喜的进了院子。 第143章 你到底是来看孩子，还是来看孩子啊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进门。 院子里的小鸡仔已经长的很大了，张着翅膀“呱呱呱”乱窜。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个嘴角、头上沾着鸡毛，两手各拎着一只鸡的赵英武在院子里开启狂暴模式——赶鸡进笼！ 司清清：…… 战北森：…… 这……是什么情况？ “赵叔叔赵叔叔，小花跑了！” “赵福福，雕花饱了！” 两个小娃儿看到赵英武也很亲热，放开司清清和战北森的手，朝那个满身鸡毛的男人跑去了。 “跑了没事，叔叔在给你们抓回来！” 看到战北森和司清清来了，赵英武赶紧把手里的两只鸡丢进笼子里，拍了拍身上的鸡毛走过来。 “你们来了？” 战北森冲他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的算是回应。 司清清内心有个声音在说，“什么情况，回趟家成了去赵英武家里做客了？”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呵呵”的表情。 战南音看出赵英武有点尴尬，赶紧打圆场道：“你要不要去洗洗，身上都是鸡毛。” “哦，要的要的，你们先做，我马上就来。” 赵英武说着，轻车熟路的去水缸边舀水去了。 这下连战父战母都看出问题来了。 杨美玲推推眼镜看向自己的女儿战南音，一双眼睛带着老师上课时候的威严，看的战南音小脸一红，转身去抱孩子了。 “先进屋吧，走站着干嘛呀！” 战荣光走在最前面，等了半天了看一家人都站在那不动，急了。 “对对对，快进屋，清清可不能站太久。” 杨美玲说着，抬手牵着司清清就往堂屋里引，战北森也提步跟上。 “爸妈，今天北森就要出发了，我们包了点饺子带过来了了，一会儿你们热了尝尝。” 饭盒放下，司清清也跟着落座。 “真是难为你了，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做饭，要不这样，我们反正还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的，改明日我去县城，给你们做饭，收拾房间。” 杨美玲早就想去照顾儿媳妇了，要不是想着人家两口子聚少离多的，想给他们空间，早就去了。 现在战北森又要出任务，她可逮着机会了。 司清清没有拒绝，现在店里生意忙，要是有人能帮她处理后院事务，也是件好事。 一家人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不一会儿找英武就抱着小雪进来了。 这段时间赵英武来的勤，每次都给两个孩子买各种好吃的好玩的，人心收买的特别厉害，孩子见了他都特别亲。 “北森啊，一会一起回部队吧，晚点不是还有动员大会呢嘛？” 战北森淡笑一声。 “你倒是还记得呢，我以为你和孩子玩的都忘了自己还是一团之长了呢！” 赵英武表情严肃起来。 “你说啥呢，我虽然喜欢和孩子玩，但我也没忘了自己的身份行吧，我今天休假，才来看她们的，是不是啊小雪？” “是嘿嘿嘿！” 小雪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言语不清的应和着。 “你到底是来看孩子，还是来看孩子啊？” 司清清在一旁笑着打趣。 这时候战南音刚好从屋外进来，赵英武下意识的朝她看去，两人对视，瞬间脸红了。 一屋子人看破不说破。 只有小雨捂着嘴巴大叫，“妈妈妈妈，你的脸红了，你的脸怎么红了？” 小雪也戳着赵英武的脸，“福福，福福，nian……” 杨美玲抿唇一笑，将饭盒递了过去。 “音音啊，清清给咱们包了饺子，你拿去热一下给小雨和小雪吃。” “好的，妈！” 战南音接过饭盒，如获大赦一般快速逃离。 赵英武则是佯装无事的逗着小雪。 司清清和杨美玲婆媳俩，十分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 战北森开始和战荣光讨论起这次任务的目的，这个时期，还有不少占山头为非作歹的土匪，西北山多，这样的人也多。 加上这两年比较干旱，庄稼收成一般，不少人弃明投暗，加入了山匪群里。 各地发生了不少烧杀抢掠事件，关键这些人都是有武装有组织的。 一般地方安全部门，根本就拿他们没办法。 于是便派出武装部队，进行劝说。 特别情况下可动用武力扫除危害。 “你上次出任务，领了一个军功章回来，从副参谋长变成了正的，那也是搭上了半条命，这一次，不管怎么样，动脑子比动枪杆子可难多了，你记住，非必要不开枪。” 战荣光是老一辈的军人了。 他是亲自上过战场的人，知道战场上有多凶险。 但那时候，枪口对准的是敌人； 是侵略我们国土的人。 这一次就不一样，那是自己的同胞。 不排除有一部分人是有不轨之心的，但绝大多数，不过也是为了活下去，所以，他很不希望真的打起来。 战北森面色庄重，重重点头：“嗯，我记下了。” 战荣光面色严肃。 “你们一定要牢记肩上的责任，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松，往后能不能盛世安宁可，可都要看你们这一辈了啊！” 原本是精神矍铄的人，说到这些话的时候，莫名显得有些沧桑。 赵英武这时候也不逗孩子了，表情和战北森一样的严肃庄重。 “首长放心，我们一定会谨记肩上的责任，不负众望，不负所托！” 平时赵英武有些吊儿郎当的。 这一刻，大家才真正感受到他作为一团之长的英武之气。 “父亲放心！” 战北森语气重拿轻放，也同样的表决心。 杨美玲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 这是两辈人之间，源于责任和保家卫国决心的交流，她没有插嘴。 司清清眼神明亮，崇拜的看着战北森。 果真，胸怀家国的男人，是最帅的。 心里担忧他的安危，但更希望他能大展宏图。 不一会儿，战南音就热好了饺子。 给杨美玲和战荣光摆了一盘，自己和两个孩子一盘，但是手里拿着两双筷子。 从赵英武手里接过小雪，后十分自然的递给了他一双筷子。 赵英武受宠若惊。 但由于人多也不好说什么，窃喜的悄悄吃起饺子来。 其他四人无声轻笑。 杨美玲心想，赵英武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要针对女儿有那份心，也不是不可以。 第144章 在感情这块，我是你祖师爷爷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很快就到了战北森和赵英武归队的时间。 临走前，战北森拉着司清清说悄悄话，两人在主屋里相拥。 战北森摸着司清清微微隆起的肚子，温柔又不舍。 “这一次去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回来，留你一个人在家里，实在是辛苦你了。” 司清清笑着摸摸他的脸颊。 “做军人的妻子就应该承受孤独，战北森，只要你每次出任务都平安归来，就是给我最大的安慰。要是方便的话，你可以写信给我，能收到你的信，我就放心了。” 司清清内心足够强大，强大到承担的住每一次的分离。 但她同样也是脆弱的，脆弱到无法承受任何战北森杳无音讯的悲痛。 “好，我要是有时间，我就每天给你写一份，要是没时间，就三天写一份。只要我还能动，能和外界交流，我……” 司清清捂住他的唇，不许他再说下去。 “反正我要收到你的消息，我才不管你要怎么办到！” 她有些任性也有些娇嗔，算是下了死命令了。 战北森心里团成一团，鲜少看到司清清这样不讲理的一面，竟觉得十分可爱有趣，忍不住在她脸颊亲了又亲。 “好！” 铁骨铮铮的汉子，终究是没能抵挡的住如花美眷的蜜糖进攻，此刻不管司清清说什么，他恐怕都能答应下来。 两人在房内腻歪，战父战母十分识趣的抱着孩子出门玩耍了。 把另一个空间留给赵英武和战南音。 战南音在把一双做好的布鞋塞给赵英武。 “给北森做的时候多做了一双，你且拿着穿吧！” 赵英武嘴角偷笑。 战北森的脚可比他的大好多，再多做，也不可能做成他的尺码，然而这双鞋，他穿上刚刚好。 “音音姐，你的手还是那么巧，我记得以前在大院的时候，你就很厉害。得，算我占那小子的便宜了！” 他心里明白，嘴上不说破。 “这次你也要出任务的？”战南音问。 “嗯！原本是不用的，但是上次的任务我没去，一直很遗憾，这一次是我主动请愿的！” 哪有军人不想上战场的，他天天刻苦训练，就是为的有一日能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去的。 “那你们要多加小心！” 战南音眼里闪过失落和担忧，却也不能表现的太过。 赵英武收起吊儿郎当的笑，严肃的看着战南音。 “音音姐，要是我能平安回来，我娶你，好不好？” 他的话真诚，声音铿锵有力，说的干脆。 这给战南音吓了一跳，瞳孔地震的看着他，“你别瞎说！” 赵英武不干了，双手抱臂。 “既然都没有人盼着我回来，我不如死在外边算了！” 战南音气急，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 “瞎说什么呢！” 明明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但是对上赵英武的眼睛，她总会不自觉的脸红。 赵英武这段时间的殷切，她不是感受不到。 只是，她是两个孩子的妈！ 而赵英武和自己的弟弟年纪相仿，比自己小那么多，她怎么可能…… 不可以！ 之前每一次想到赵英武的时候，清醒过来她总这样劝自己，不可以。 赵英武认真的盯上她的眼睛。 “那你说，你会不会等我回来？” 战南音刚想说话，被后面他的话给挡了回去，“等我回来娶你！” “英武，我比你大很多，还离过婚，还有两个孩子……你还是好好长好个好姑娘吧，我看大院里一起出来的芳华就很不错，年轻……” 赵英武烦躁的打断她的话。 “林芳华自小就喜欢战北森，你不知道吗？就算现在北森结婚了，她也不会喜欢我。” 战南音咬咬唇，丢出一句，“我也不喜欢你！”转身就要走。 手腕被赵英武大力拉住。 “音音姐！” 没来由的心里一紧，战南音被拉着走不了，却也不敢抬头看他。 “我赵英武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女人，反正这次我要是平安回来，我一定要娶她的！” 战南音只想退缩，不敢再接话。 好在说完这句，赵英武也不再强求，松开战南音的手，转头开始嚷嚷战北森。 “北森，走了……告完别了吗？” “别婆婆妈妈的了，抓紧出来！” “战北森，北森，战北森？” 很快，一脸阴鸷的战北森就被他从堂屋里叫出来了。 “呵呵，出来啦，走吧！” 他双手叉腰，和一脸怒意的战北森相反，笑的十分开心。 战北森很想打人！ 司清清和战南音分别从不同的房间出来，送两个男人出门。 门口杨景山已经开车来接了。 战荣光和杨美玲一人带着一个孩子过来，对即将远行的两个孩子千叮咛万嘱咐。 两人十分乖巧听话，整理了衣服，十分庄严的给战荣光和家人敬礼，之后才上车离去。 “音音姐，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啊！” 上车后，赵英武探出头来喊话，很快就被一只手掐着脖子拎了回去。 司清清朝车里的战北森挥手，男人闲着的另一只手也朝她挥了挥，示意早些回去。 很快，车子绝尘而去。 一家人站在门口，直到看不到车子的身影才回家。 “姐，赵团长让你记得什么了？” 司清清的八卦之魂在燃烧。 “没，没什么！” 还没张嘴说话呢，战南音的一张脸就红到了脖子根。 不愧是夫妻，车上的战北森也问了赵英武同样的问题。 “你跟我姐说什么了？” 赵英武洋洋得意，拽着脸不肯说，被战北森在后座暴揍了一顿才肯说实话。 “我说我要回来娶她！” 杨景山脚底溜油，车子差点开上山去。 “小心开车！” 后座上的两人同时厉喝一声。 杨景山耸耸肩，觉得自己很无辜，他并不是有意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的。 “你小子什么时候觊觎上我姐了？” 从小几乎形影不离的人，长大了又在同一个军区，战北森以前实在是没发现，这家伙竟然喜欢自己的姐姐。 赵英武更拽了。 “这可是不能说的秘密，小崽子，在感情这块，我是你祖师爷爷！” “啪！” “啪啪啪！” 后座上又是一阵闹腾。 第145章 这难不成是双胞胎 车子看不见影了，司清清和一家人一起回屋。 临进门前，司清清瞥见隔壁的门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看来这刘巧巧喜欢听人墙角的毛病还是没有改。 小雨蹦蹦跳跳在司清清身边转圈圈，“舅妈舅妈，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呀？” 司清清笑的温柔，摸摸肚子道：“舅妈也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 后世有高科技，能看到孩子是男是女，但是为了防止一些恶意事件发生，不许医护人员告知孩子性别。 现在的技术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对司清清而言，只要孩子能够健康快乐，男女都一样。 小雪扭着小屁股，走的不稳，看大家都盯着司清清的肚子，她也伸出小指头道：“弟弟，妹妹，弟弟妹妹……” “哈？” 大家一惊。 都说小孩子在这方面是预言家，司清清倒是有些惊喜。 “哈哈，弟弟妹妹，这难不成是双胞胎？” 战南音抱起小雪，也笑了。 司清清反而认真起来，当初也就是刚确定怀没怀孕的时候去医院验了血，也没有做b超什么的，没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滑过。 要不然等回了县城，再去检查一下。 这要真是双胞胎，那可就太好了！ “清清啊，今天晚上我就跟你去县城吧，以后我每天给你做饭。” 杨美玲进屋后，一边收拾房间一边征询司清清的意见。 “我倒是很开心，就怕累着妈了。” “这有什么的，反正我闲着也没事，现在北森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一个人在那里，我们不放心。” 司清清没有再推脱，就这么说定了。 刚才忙着和战北森道别，都没注意房间里自己之前孵小鸡的那个箱子，又被搬出来了。 “姐，你也在孵小鸡？” 司清清好奇极了。 “对，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要是能多养点鸡，卖鸡蛋什么的，也能补贴点家用。” 战南音终究还是有些不自信的，自己没有收入来源，总靠着父母和弟弟弟妹可是不行的。 再说两个孩子眼瞅着就大了，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那你喜欢养鸡嘛？”司清清问。 “我觉得挺好的。”战南音放下孩子，正好到了给鸡喂食的时间了，和司清清说着话一起到了鸡笼那边。 “这是英武临时搭的，鸡满院子跑也不是个事。”战南音解释道。 司清清看她是真的喜欢养鸡，心里就想帮帮她。 “姐，这样吧，我等一下给你画几张图纸，专门养鸡的笼子，然后在后院我们再空出一个房间来，既然你想养，我们就把这个事做大。” 司清清脑子里很快捋了一遍蛋生鸡鸡生蛋的赚钱流程，卖鸡蛋或者买活鸡给饭店，市场，都是出路。 “那可真的太好了，弟妹你咋那么有本事，啥都会！” 战南音越发觉得，司清清是一个十分有想法的女人。 不像她，除了结婚生子，好像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里，唯一的工作机会还让给了那个王八蛋。 现在连自力更生的本事都没有。 “姐，我也是半道上边走边学，不管怎么样，你愿意做事情是好的，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和北森说，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司清清是同情战南音的，同时也佩服她的坚韧和强大。 两人说说笑笑的，战父战母看了十分开心。 一家人就应该这样和和气气的。 “对了，姐，何家人没有再来找麻烦吧？” 当初离婚的时候给他们的威慑力大，估计短时间内不敢乱来，但难保时间久了，他们又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没有，倒是赵姑姑来了几次。” 一提到那个赵槐花司清清心里就不痛快，这世界上最讨厌的就是看不清楚自己身份的人了。 “她来做什么？” 战南音看上去也不是很想说她。 “无非就是过来拉拢一下亲戚关系，顺便带一些那边的消息过来。” “那边……有什么消息？” 司清清抓着青草一点一点的捋小叶子，丢给鸡吃。 “何军又结婚了，和那个寡妇。” “啊？” 司清清一时间没控制住情绪，惊叫了出来。 好在战南音脸上看不出悲伤，十分无所谓的拍了拍手，“随他爱咋咋的，这样结婚反而好了，不然我还真要担心他会不会老骚扰我们娘仨呢。” 说着，她笑吟吟的冲司清清看了一眼。 “还真是，他喜欢让人给他生儿子，就让那寡妇生去。姐，我打包票，他们要是再生孩子，绝对还是女儿。” 司清清说的十分笃定。 “你怎么会那么确定？不过听赵姑姑说，好像还真怀上了。” 司清清听得直皱眉头，这速度…… “生物学，生男生女又不是女人能决定的，他觉得自己能耐，换个人就能生出儿子，哼，无知！” 司清清的话把战南音逗的“咯咯”笑。 “弟妹你咋这么可爱呢，我可算知道我们家北森为啥心里眼里都是你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现在怀着孕呢，可千万要注意身体。” “等这些鸡在长大一点，我每天给你宰一只鸡送过去，给你养身体。” “好啊，那我先谢谢姐姐啦！”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司清清就赶紧回去，按照记忆给战南音画专门养鸡的笼子。 以前他们家里边有个农场，她又是喜欢猎奇的，所以经常去那玩，这些东西都是见过的。 现在钢材铁丝稀缺，做成木头的倒也不错。 以后要是能将养鸡规范了，扩大了，也是个不错的产业。 一家人围成一个圈，好奇的看司清清在那里画设计图，惊喜不已。 “这上面我标注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东西，到时候我们找木匠做的时候，让他按着这个做就行了。” 司清清画完后，又在图纸上罗列了一堆注意事项。 “清清，你可真厉害啊，比你那只会煮饭的老爸厉害多了！没想到这司老家伙不光做饭有一套，教育孩子也有一套！” 战荣光看着司清清想起老战友，将两人稀里糊涂的夸了一顿。 “你看看你这人，说的什么话，夸不像夸的！” 杨美玲笑着指责丈夫一通，但是心里也十分认同他的话，自己家儿媳妇确实很厉害。 第146章 我给你伺候月子 在家里待了半天，临走的时候张桂香李红月都带着家里的特产，来送司清清。 “清清啊，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我这辈子也还能赚钱，你还别说，我虽然现在做的不算多，但是已经很能补贴家里了，这是我给你炸的丸子，你带回去慢慢吃。” 张桂香说的十分动容，“以后不能常见到你了，等你生孩子了，我给你伺候月子。” 杨美玲急了，那是我的活，你别跟我抢。 李红月这段时间已经悄悄摸摸的做了不少小孩子的东西了，这一次都带着来了。 “还有一些还没做完呢，等做完了，我和张嫂子一起去县城带给你。” 司清清笑着推脱，但也知道实在是不好推脱。 强子妈着急忙慌的拎着一兜子水果来，“这都是我家那院子里长的，我刚才摘的着急，差点没给我从树上掉下来哈哈，来，拿着！” “谢谢你们了！” 司清清很感动，她从未经历过这样朴实的厚待。 “你们别哭啊，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就在县城，你们要是有时间，就去我店里看我！” 李红月看了张桂香一眼，两人莫名其妙的眼眶红了。 强子妈一瞧，乐了。 “嘿嘿，你这两人，哭啥，矫情死了！” “就是，矫情死了，但是不知道为啥我就是想哭，我今天还给我家老大买了一整套的文具，孩子可开心了，我说这都是妈自己赚的钱。” “呜呜呜……” 张桂香没念过什么书，家里条件也一般，这次能随军，一直觉得都是沾了丈夫的光，心里还是有些自卑的。 谁能想到，她有一天也能赚钱，还能给自己孩子买他们想要的东西。 李红月家庭地位不是很高，自己的丈夫职位也一般收入少，一家人过的紧巴巴的，因为做芦荟胶，家里条件改善不少，夫妻关系也和谐了。 长时间的情绪积累，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就哭了起来。 “这都是你们劳动付出所得，你们别哭，以后日子肯定都会越来越好的！” 司清清怀孕后，整个人更加温柔了，说话语调不高却很有说服力。 因为她们已经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日子在变好了。 “嗯，一定会的！” 战父战母包括了解内情的战南音，都没想到司清清在大院嫂子们这里，竟然这么受欢迎。 本来已经拿了好多东西了，这边走边收，东西越来越多。 刘巧巧隔着门板听到张桂香她们的话，要气死了！ 这几个女人，真是墙头草！ 她看了看自家杂乱的院落，也不敢耽搁，生怕李卫国回来后又和自己吵架。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司清清心里也无比的满足，能帮到别人，总归是好的。 这天开始，杨美玲就开始紧着照顾司清清的衣食住行了，时间久了发现，这个儿媳妇脑子里想的东西，她活了大半辈子都想不到的。 战南音找了木匠做鸡架，也准备正式开始自己的养鸡计划了。 战荣光倒是乐得清闲，不是逗着两个孩子玩，就是帮着战南音弄弄鸡，日子过的平和又快乐。 很快就到了司清清和赵艳红约定的最后期限。 一大早，丁萍萍开了店铺，看着外面稀稀落落的人影，问司清清： “你说她会来吗？” 司清清更换着橱窗里的衣服，淡若清风。 “如果她不来，说明还没有走到绝境，还有别的生计可以谋生，这样的话，对她来讲不是一件坏事。” 丁萍萍就没见过这么洒脱的人。 “可是那我们怎么办？单子越来越多了，你昨天晚上做衣服做那么晚，我真担心你的身体！” 昨天两个人为了赶进度，熬到半夜。 丁萍萍实在是撑不住了，趴在缝纫机上睡着了，被司清清叫醒回屋睡了，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司清清还在忙。 如今想一想，心理部十分过意不去。 “我身体没问题，再说了，她要是真不来，我们就去找别人，青川县又不是只有她一个裁缝。” “安啦，放平心态，一会吃完早饭，又有的忙了！” 司清清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店铺内已经布置好，她准备去后院吃早饭了。 “嗯！” 丁萍萍觉得自己快要扛不住的时候，看一看司清清，就觉得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算事了。 两人刚要转身，晨曦中走来了一个人。 “赵艳红来了！” 丁萍萍余光扫到了，惊喜万分。 赵艳红手里拎着两捆葱，背上背着一个小包，站在店门口有些局促。 “来了，进来吧！” 司清清转身，将人叫进来，“今天是最后一天，你要是不来，我可就打算找别人了。” 赵艳红连忙解释。 “我是想早点来的，但是家里的葱还没卖完，会坏掉，我想着卖完了再来，我刚从早市上过来。” “嗯，理解，那我们现在要去吃早饭，你吃了嘛，要不要一起？” 既然人来来了，那么接下来的就不用着急了，吃饭要紧。 “我吃过了，吃过了，你们去吃吧！” 赵艳红把葱递过来，“还有这些，是我专门给你们留得，最好的大葱，做饭吃！” 司清清也不客气，冲丁萍萍扬扬下巴，“那谢谢啦，你先坐下，我们很快。” 里屋，杨美玲已经做好了早上要吃的。 红枣糕，白面馒头，煮玉米，还有三个水煮蛋和棒子粥，算是很丰盛了。 “清清，快来吃饭了，你昨晚睡得那么晚，怎么样，身体没啥问题吧？”杨美玲可太心疼自己这个儿媳妇了，工作起来那叫一个拼命。 “妈，我没事，身体好着呢，你快坐下吃饭！” 司清清还要感谢这个年轻的身体，熬了夜以后没有太大的反应，肚子也没有不舒服。 三人很快吃完饭，丁萍萍摸了嘴巴就往店里走。 今天还有一堆衣服要做呢，她得抓紧时间，不能再让清清熬夜了。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了缝纫机的声音。 赵艳红正坐在她的缝纫机前，踩的顺滑流畅，双手拉着布料，一寸寸在走针脚。 “清清！” 丁萍萍招招手，让司清清过来，两人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 丁萍萍吞了一下口水。 “清清，你选的人当真是厉害，这速度，比我的快多了啊！” “你毕竟是半道出家，她都做了多少年了，她的手艺我见过的，这速度加上之前的质量，绝对没问题！” 第147章 钱不是事 司清清很快就租下来赵艳红原来的那个店铺。 虽说是旺铺出租，但这个年头做生意的人并没有那么多，所幸这么长时间房子还没有出租。 当房东知道以后这个店铺还是赵艳红用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司清清安抚道：“这个店铺是归属于清清北森服装店名下的，艳红她现在是我的员工，租给我，你就放心吧。” 房东连连摇头，“倒也不是，主要是之前闹过一些不愉快，但要是司老板你租的，那我绝对是放心的。” 回到旧地方，赵艳红又激动又难过。 激动的是毕竟这里承载了她好多年的努力，难过的是，她已经不是自己的老板了。 “以后跟着我干，你的收入只会比原来多。” 司清清知道赵艳红经历这一落差心里会有些不舒服，出言安抚，当然她也是做生意不是做慈善，给赵艳红明确提出了要求。 “不许偷工减料，不许拿店里的东西给自己东西，不许将清清北森服装店的设计图纸外协，不需私下接单。” 这些都是在合同里明确规定了。 赵艳红答应的很爽快，在合同上签了字按了手印，一式两份各自留着了。 有了赵艳红这个技术工的加入，清清北森服装店的生产速度飞升。 除了每日定制的衣服之外，两人根据司清清的设计稿，做了不少新的秋装，直接售卖。 青川县很快就刮起了一阵牛仔风，时尚程度直接领先大城市一大截。 清清北森服装店的名号也这个时候打响了，县城里的人会因为自己有一件森森北清服装店买的衣服而自豪。 有了一个实操帮手，司清清不用每天都坐在缝纫机前赶工，她的设计图越来越多。 且对布料的需求也越来越大了。 之前在县城的纺织厂进的布料已经满足不了司清清当下的设计了。 “要是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纺织厂，生产自己的布料，就好了。” 司清清看着仓库里已经所剩不多的牛仔布料，陷入了沉思。 魏如风倒是来过几次，之前司清清委托他找一找那个丢下牛仔布料的商人。 魏如风也在沙漠运货的时候打听了无数回，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有可能已经生意失败，不做这个了吧。” 刚从沙漠回来的魏如风，大口大口的喝着井里刚打上来的凉水，喝完后还用水淋了自己一头。 爽！ “已经入秋了，就算是年轻气盛，也别贪凉。” 司清清丢了一块毛巾过去。 魏如风接过后在脑袋上擦了几下。 “你让我帮你的，我都帮了，以后咱们两不相欠。” 司清清歪唇一笑，这孩子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在哪学的这江湖上的一套。 在司清清困惑的眼神中，魏如风从怀里掏出一本《金庸武侠合集》。 “我要是这里面的郭大侠，这个青川县就是我的襄阳城，我怎么都能守得住，可惜我不是，我就是一个穷小子，我现在要回家给我爷爷盖房子去了。” 说罢，不等司清清说话，就双脚带风的跑了。 司清清真是又气又觉得好笑。 不过魏如风这个脑子瓜灵光，又踏实肯干的小伙子，她是用定了的。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再优秀的裁缝，没有好布料也做不出好衣服来啊！ 得想想办法才行。 随着国家个体经济的盛行，原有的国有制生产已经满足不了当下的经济环境了。 许多国有企业因为设备落后，技术无更新，正在面临着新的考验。 而司清清的机会也在这个时候来了。 镇上的纺织厂，已经到了入不敷出且连年亏损的状态，上面开会讨论之后，决定停止生产，将一部分优秀的技术人员转入县城纺织厂。 剩下的人，则面临着下岗。 司清清是在卖衣服的人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这些人是现城纺织厂的同志。 “那要是有人能接收镇上的纺织厂呢？引进新的技术和人才，能不能不关停？”司清清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两个姑娘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她。 “那怎么可能？那么大一个纺织厂，说接就就接，谁有那么多钱，再说了，接了之后也是亏本的买卖，那里的设备我们以前也见过，都是我们厂淘汰掉的，没几个能用的。” 两个姑娘知道司清清做衣服厉害。 但是她店里的许多衣服，用的面料也都是她们厂子里的最普通的布料。 好的料子都运到南方去了。 司清清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县城纺织厂的设备更先进一些？” 两个女同志骄傲了。 “那当然，我们县城纺织厂的设备可是和省纺织厂一起进的，都是最新的！” 司清清点头。 “那你们的意思是，最先进的其实是省纺织厂的设备？” 两个女同志面面相觑。 这司老板是个什么意思，咋的，县城纺织厂的设备最先进，她还能买的起是怎么的？ “你要非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两个骄傲的女纺织工，好好的买个衣服，忽然觉得自己被瞧不起了。 不是在和镇上的纺织厂比么，咋比到省城去了？ 再说了，她们又没去过省城的纺织厂，她们哪里知道！ 等两人走后，司清清立刻开始筹备收购纺织厂的工作，在这之前她必须打通人脉。 她在这里的人脉，也就张家了。 正好张晓慧快生产了，司清清连夜给张晓慧和她的孩子做了两套衣服，孩子的衣服用的是最新的纯棉布料做的。 张晓慧的则是比较舒服的混纺棉，做了一条可以不用撩衣服就喂奶的长袖连衣裙，秋冬天都可以穿的那种。 杨美玲不知道司清清要做什么，忽然就觉得她忙起来了。 “清清，你这两日又睡得这么晚，是店里的生意不好了，还是太好了？不是招了人了？” 儿媳妇一天天的这么辛苦，她心疼啊。 “不是的妈，我准备收购镇上的纺织厂，所以得疏通一下人脉，这两天忙着准备送礼的东西呢！” 不管哪个年代，请人办事先送礼总是没错的。 杨美玲听得瞠目结舌。 “你，你要收购纺织厂？”做了一辈子人民公仆的杨美玲哪里知道，纺织厂这样的国家单位，是能被个人收购的？ “嗯，但是现在还不确定能不能做的，妈，等我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再跟你聊一聊进程！” 还聊进程？ 可见司清清要收购纺织厂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可是，这得很多钱吧？” 杨美玲不知道，这种东西是没办法预估价格且不可能被个人收购的，所以想旁敲侧击的敲打一下司清清。 没钱可是寸步难行的。 谁聊到，司清清给她来了一句让她大跌眼镜的话。 “钱不是事，事是钱能不能花到地方上。” 第148章 这个司清清的野心也太大了 杨美玲知道劝业没用，晚上睡觉的时候开始回忆家里还没有存着，存这里还有多少钱的事。 司清清半夜里听到婆婆叹息，还以为晚上没吃好，主动的帮她倒了杯水。 “妈，你喝点水好好睡觉。” 杨美玲看着懂事的儿媳妇，只怪自己年轻的时候没多存点本钱，对不住上进有头脑的儿媳妇。 做好准备，司清清第二天就带着礼物去看张晓慧了。 她去的特别早，甚至是在张晓慧公公去上班之前。 一大清早的，朱家人正坐在一起吃早餐，就听到家里的保姆说有人到访。 朱副县长还以为是镇上纺织厂的刘主任呢，这个刘主任最近因为纺织厂要关停的事情，天天在单位门口堵他，要讨个说法。 他可是怕了他了！ “就说我已经去上班了！” 朱副县长喝着白粥，头也没抬的说道。 保姆一脸尴尬的立在原地，看了一眼朱副县长，又看了一眼细嚼慢咽的张晓慧，一脸的欲言又止。 朱建华瞧见了，问：“咋了？去说啊！” 保姆道：“那人是来找晓慧的，说是给孩子送衣服来的。” 孩子？送衣服？ 张晓慧一下子就想到了司清清。 “快，让她进来，带去客厅。”张晓慧大着肚子，好不容易才站起来。 朱建国十分贴心的搀扶她一下。 “慢点，小心肚子，不就是一个裁缝，给你高兴的！” 张晓慧不理会他，径直往客厅走去。 司清清已经被保姆带进来了，看到张晓慧肚子那么大，吓了一跳。 “都这么大了？” 张晓慧整个人也胖了好几圈，可见朱家对她是真的很好。 “就是贪嘴，我自己胖了，孩子也长的大了些。” 张晓慧有些不好意思，拉着司清清坐下，又让保姆去给司清清倒了茶。 “怎么来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 司清清说着，往里间餐厅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打扰你们吃早餐吧？” “没有没有，我现在一天四五顿，不差这一点。” 沙发上放着一件牛仔衣，是前些日子张晓慧给自己老公朱建华买的，看上去朱建华也十分喜欢，经常穿着。 等保姆放下茶离开后，司清清才打开自己带来的东西。 “我给你和孩子各做了一件衣服，聊表心意，以后啊，我这肚子也渐渐大了，也不好踩缝纫机了，想着早点给你做了，我好放心。” 司清清笑着，把东西递过去。 张晓慧虽然胖了，但还是很爱美的。 看到那条设计奇特的玫红裙子时，有些不解。 “这个啊，你这样打开……” 司清清给她做了一番演示，“以后孩子喂奶的时候，就不用撩起衣服那么麻烦了，而且我做的长袖，冬天也能穿，外面套个厚外套，而且是裙子，穿起来也方便。” “天呐，还可以这样！清清你真的太聪明了！” 一直以来，给孩子喂奶，是多少媳妇纠结的点，尤其是当家里有个客人什么的时候，最不方便了。 司清清这个设计，可以说是让张晓慧这个第一次当妈妈的人，耳目一新。也省了以后的一些尴尬时刻。 “晓兰她……” 上次司清清自作主张，给张家人透露了张晓兰的行踪，好久没有消息了，她心里其实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张晓慧脸色一变，拿着衣服双手垂了下来。 她警惕的往里间看了一眼，才悄声在司清清耳边说道： “还是没留住，跑了！” “啊！” 司清清万万没想到，张晓兰竟然执着到这种程度。 张振华把人带回去后，张家人就把她困在房子里，不让出门，只给一日三餐，除非她答应心静下来，好好在县城里生活工作，才答应放她出来。 一开始张晓兰又哭又闹，甚至绝食威胁。 就这样过了三天以后，忽然不闹了，给饭就吃，还主动关心自己的父母。 家里人眼见着孩子有转变，觉得很有希望，便让张晓慧进去和她好好谈了谈。 张晓兰也表示自己想通了，反正现在追也追不上了，觉得这都是命，要放弃贺思聪，在县城好好工作。 家里人也同意让她去上班了，前两天还好好的，在家吃饭，出门上班，到点就回家。 一家人终于放下心来了，觉得孩子这次是真的想明白了。 谁知道，第三天张晓兰出门上班以后，就再也没回来了，四处打听才知道，她当天出门以后就直奔火车站而去了。 “这孩子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了，像是被人施了魔咒一样。家里人也不敢声张，让我哥悄悄的去广州找人去了，这要是传出去，她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张晓慧说着，眼眶红了。 司清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说：“有些南墙终究是要撞的，不然她这辈子都困在贺思聪给她的幻想里出不来。” 张晓慧点头。 “嗯，希望我大哥能把她安全带回来。” “不过还是谢谢你，那天让人通知我大哥，虽然最后还是跑了，但终究不至于那么明目张胆的让人看了笑话。”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司清清才开始步入正题。 “我听说镇上的纺织厂要关停，而且这件事是你公公朱副县长负责的，你知道这事嘛？” 司清清来的时候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你怎么知道？你问这些做什么？”张晓慧知道最近因为镇上纺织厂的事情，公公十分头疼，所以看向司清清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 司清清也不避讳，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什么？你收购？” 张晓慧惊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你的意思是，你要出钱把纺织厂买下来？” “对，我今天就是来找朱副县长聊这个事情的，晓慧，你能不能……” “不能！” 司清清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晓慧拒绝了。 “这么大的事情，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我公公现在都被缠的焦头烂额，什么叫你买，你知道买一个纺织厂要多少钱嘛？再说了，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的，国家的单位，怎么能让个人说买就买，简直闻所未闻！” 张晓慧只觉得司清清是疯了，一通责备后，看到她的肚子，又有些同命相连的放软了语气。 “我觉得这件事，不是我们女人能想的，清清啊，你现在的生意已经很好了，县城里哪家没有你做的衣服，女人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 司清清摇头。 “女人能做的事情很多，晓慧，你就帮帮我嘛，牵个线，让我和你公公谈一谈？” 张晓慧简直要惊呆了，这个司清清的野心也太大了。 最后，碍于司清清的软膜硬皮，再加上她确实帮了张家不少忙，张晓慧勉为其难的帮她传了个话。 第149章 这厂子她要定了 “跟我谈？” 朱明志听到儿媳妇的裁缝朋友要找自己谈话，惊诧万分。 “她一个女人家，还是个裁缝，能跟我谈什么？” 张晓慧摸摸肚子，一脸难堪，磕磕巴巴的对公公说：“她要跟你谈谈镇纺织厂的事，她说她要买。” “哈？” “额？” 张晓慧的话一出，整个餐桌的空气都凝固了。 好大的口气！ “哈哈哈……呵呵……” 朱建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率先笑出声来。 “爸，你听到了吗，那个女裁缝说要买镇纺织厂？这不是开玩笑呢嘛？” 邓善芳放下筷子，也不满的看了一眼儿媳妇。 就说不能什么人都结交吧，你看看这人想赚钱都想疯了，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赶紧打发了回来吃饭，晓慧啊，你以后还是跟她少来往，满脑子的经营算计，这种事情也是她能想的？” 张晓慧被全家嘲笑，心里不禁埋怨起司清清来。 是她糊涂了，怎么真的听了她的蛊惑，跑来跟公公说这种事，惹得全家不开心。 朱明志摆摆手，甚至都没有说话。 意思是让张晓慧出去把司清清打发了，完全不想接这个茬。 张晓慧刚要转身，就看到司清清手里拎着一个档案袋走了进来，笑的一脸灿烂。 “清清你……” 朱家人都惊讶了。 但是碍于身份，也不好直接赶人。 司清清先发制人，直接对坐在主位的朱明志说明来意。 “朱县长您好，我叫司清清，是县上森森北清服装店的老板，实在是有点冒昧，但我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找到您了。” “这是我为收购镇纺织厂做的资料，劳您过目。” 司清清双手将资料奉上。 朱副县长拿了手绢擦嘴巴，并没有接。 “你说的这个事，不用想，都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你有没有那个实力，就说镇纺织厂那是国家单位，怎么可能让你个人收购？闻所未闻！” 司清清仿佛早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只见她丝毫不慌。 “我知道，这在咱们这里是头一遭，但是现在国家经济发展迅速，一些老的管理方式都需要改变，技术也需要提升，如果我能接收镇纺织厂，一定会让它从亏损变成盈利，也是为咱们县城的经济发展做贡献不是么，希望朱副县长能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朱明志连连摆手。 “考虑不了，也没必要考虑，这件事情虽然是我负责，但做决定的是上面，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说罢，便起身打算去上班，对于司清清放在桌上的资料，看都没有看一眼。 邓善芳起身给丈夫穿衣服，趁机给张晓慧使了个眼色。 张晓慧赶紧拿上桌上的资料，放在司清清手里。 “清清，你先回去吧，这种事情，确实不太好在家里说，况且，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你现在生意那么好，又开了分店，知足吧！” 同为孕妇，她也不想太为难司清清。 况且，同为女人，她觉得司清清能靠着自己，这么短的时间里开分店，生意做的这么大，已经很厉害，该知足了。 司清清也不是耍赖的人，更不想张晓慧为难。 接过资料道：“那你好好保养身体，等孩子出生了我再来探望。” 张晓慧瞥见婆婆的表情，差点就说：“你可别再来了。” 但司清清已经转身离开了。 朱明志穿好衣服，嘴角勾起一抹无法理解的笑。 “早就听说这个服装店生意做的大，还是个女老板，还以为是个多精明的人，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人，异想天开！” 在所有人眼里，司清清以个人接收国家单位，当真就是异想天开的事。 司清清出了朱家，却并没有走。 她可不是遇到一点困难就退缩的人，更何况这个纺织厂她要定了。 朱明志出了家门，就直接上车了。 车子刚开出家属大院，一个人影就从旁边窜了出来，直接站在车前双手张开。 拦车！ 这真是天赐良机啊！司清清看到有人拦车，心里那叫一个开心。 眼睁睁看着刘大柱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横在车前，司清清悄悄的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好样的。 朱明志要气死了。 这个刘大柱这几天天天缠着他，上班路上堵，下班路上堵，要不是家住在家属大院，这家伙估计要找上家门了。 “刘大柱，你让开！” 司机吓死了，差点就撞上了。 “我要见朱副县长，我要见朱副县长！”刘大柱死猪不怕开水烫，来回来去重复着一句话。 朱明志开了车窗喊了两声，也没用，车子被挡的死死的，无奈，朱明志只得下车开导。 “大柱啊，这个关停厂子的事，是上头的意思，你拦着我也没用！” 朱明志头疼死了。 前有司清清上门收购，后有刘大柱相求，烦死了！ “县长，这厂子不能关啊，我们镇上的人多少人靠这个混口饭吃，你这要是关了，那么多人怎么活啊！” 司清清在一旁听着，没想到这个刘大柱养闺女没脑子，还挺会为其他人考虑的。 “上头会再想办法安排的，你现在拦着我有什么用，这厂子不关，上头也拨不下来钱，你靠什么给工人发工资？” 刘大柱都快跪下了。 “只要不关，我们总能想办法的，我在纺织厂干了一辈子了，县长，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再说说好话！我们一定好好工作，提高生产效率，做好的布料，成不？” 可怜天下打工人，刘大柱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纺织厂主任的雄风，只有可怜。 朱明志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已经亏损了这么多年了，再拖延也不可能有什么改变了，刘大柱，你趁早做做工人的思想工作吧，这件事，没得商量了！” “噗通！” 刘大柱直接双膝跪地，抓着朱明志的衣襟痛哭流涕。 “不能关啊，关了我会被工人骂死的，我没法做人啊，我一家老小也靠这厂子养活的啊！” “你再开下去能起死回生？给过你多少机会了，要是能转圜早转圜了，要等到现在？你能让一个连年亏损的厂子起死回生？” 司清清知道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当即朗声道：“如果我有办法让厂子起死回生，朱副县长又当如何？” 第150章 这个女同志是疯了吧 看看从院里走出来的司清清，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刘大柱，朱副县长抹一把脸。 恨不得把脑袋装进口袋里。 今天真是没看黄历，前有豺狼后有虎豹的。 这一大早，真是晦气！ 刘大柱以为自己做梦呢，乍一看这不是之前和自己女儿打过架的女人嘛？ 以前看着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此刻确实觉得她浑身都是金光。 “你真的，能让我的纺织厂起死回生？”他不可置信的问。 司清清笑的温婉。 “是可以让厂子起死回生，但不是你的厂子。” 刘大柱：…… 朱明志：…… 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怎么这么狂？ 司清清不管朱明志脸上的一言难尽，直接开始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朱副县长，一个刘大柱都让您这么头疼，这要是让厂里的工人知道，明明可以有机会不关闭纺织厂，但是您一点机会都不给，直接断了那么多人的饭碗生活来源，你觉得他们会怎么看你？” 朱明志气的手抖。 “你，你在威胁我？” 司清清微微低头，“我只是先礼后兵。” 礼貌的想要一个跟他和谈的机会，他一点机会都不给，现在她也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朱副县长，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虽然是个商人，但我也知道利国利民的事情才能带来长久的利益，我的这个想法对于您来讲可能确实不太可能，但是你要不要看看我准备的资料和对纺织厂未来的规划，要是连个机会都不给，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司清清说的细声慢气的，但是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指责朱明志是一个昏庸无能的人。 “你，你……” 刘大柱先前是一点希望都看不到，饶是这样还在缠着朱明志希望能争取一下，现在虽然不知道司清清到底在说什么，但是能感觉到她也是不想关停纺织厂的。 于是赶紧抓着朱明志的衣服开始哭丧。 “朱副县长啊，你可是人民的好官啊，您就帮帮我们吧，我们镇上的人都会感激您的，啊……” 刘大柱拿出了自己的绝活，哭得如丧考妣，整个家属大院都回荡着他的哭声。 正是上班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可不少。 朱明志这么大的官，被过往人这么看着，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别哭，别哭了！” 刘大柱摇头，“您就想想办法吧，这不是有现成的办法嘛，您就看看吧。” 有了刘大柱的推波助澜，司清清递资料这件事可容易多了。 “好好好，我看，我看！” 朱明志十分生气的从司清清手里拿过资料，眼神里满是质疑。 这两个人是合起伙来在他面前演戏？ 他当场打开文件袋，粗略的翻看几下，一开始还是十分敷衍，看着看着眼睛就亮了。 “这是，你弄的？” 他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司清清问。 “对，我昨天晚上连夜赶出来的，可能有些地方还不是很完善，但要是能给我机会，我还能做的更精细一点。” 司清清抓住机会，把自己的规划用最简短的语言给朱明志介绍一番。 朱明志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年轻女同志，当真是脑子灵活的很，他说的那些，就算是他们几十个人开会都想不到这个问题还能那样解决。 刘大柱听得云里雾里的，他不太懂，但看到朱明志的反应，隐约觉得纺织厂有救了。 “你跟我，去县政府！” 朱明志听着听着，直接打断司清清。 要是司清清的这些想法能实行，没准儿镇纺织厂真的有救，别说镇纺织厂了，县纺织厂可能都能跃上一大截。 “哎，好好好！” 刘大柱赶紧起身，用袖子擦一下眼泪鼻涕，准备去开车门。 朱明志一把挡住他，“你干什么！” “去，去县政府啊！” 刘大柱觉得自己是纺织厂的主任，刚才朱明志的那句话，肯定是对自己的说的。 朱明志白了他一眼，手臂往后稍一稍。 “没说你！” 司清清已经打开车门坐上去了，朱明志推开刘大柱叮嘱道： “在新的通知下达之前，你安分一点，不要再来大院堵我！”他真是怕了这个难缠的刘大柱了。 “哎，哎，好！” 虽然不让自己上车心里有些失落，但听到朱明志的话，刘大柱觉得自己这一场闹还是有用的。 于是决定在新的通知下达之前，安分两天。 去县政府的路上，司清清又将剩下的规划说给朱明志听。 朱明志越听越觉得可行，不由得对司清清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同志刮目相看。 很快，两人到了县政府。 朱明志召集负责此次纺织厂的同志一起开会，然后在会上让司清清把自己的计划又说了一遍。 刚才已经讲过一遍了，并且在讲解的过程中，司清清又完善了不少思维漏洞，这一次说的更加流畅。 在场的人听着，逐渐惊讶。 朱副县长这是上哪找了一个商业奇才，怎么的他们一直无法攻克的难题，被她这么一通分析，竟这样简单。 “所以，我决定收购镇纺织厂，我做老板，把镇纺织厂的发展带上去，提高生产质量，加大生产规模，让纺织厂成为咱们县的生产标杆。” 前面已经很让人惊讶了。 司清清后面的话，更是在安静的会议室里丢了一颗雷。 “什么，你要收购？” 县长都快五十岁了。 他这辈子还没听过个人收购国家单位的，这不是开玩笑嘛？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同志是疯了。 “没错，所以希望你们能在评估后给我一个价格，然后我们按照流程转移管理权限，以后镇纺织厂，就是私人企业，管理方面，由我个人说了算。” 司清清站在坐满大男人的会议室里，丝毫不怯场。 这气场，让下面的人又惊又惧。 这个女裁缝怕不是疯了吧？ 县长不由得看向朱明志，这个人是他带来的，来之前他不知道这件事？ 朱明志拿着笔在本子上不知道写什么东西，他当然知道司清清的目的，只是这么大的事，他也决定不了。 很快，县长眼前就传过来一个笔记本，是朱明志的问题。 “要不然，让她试试？” 毕竟县城的经济也是要发展的，镇上的纺织厂有近百号人，这要是真的关停了，群众生计确实是个问题。 县长也头大了。 想了想，对司清清道：“这位女同志，你是很有理想也很有想法，但个人收购国家单位这是个大事，我们得开会讨论一下。” 司清清温言浅笑，“理解，我等你们消息。” 说完，边直接道了再见就出门离开了。 留下会议室里一众人还在惊讶中没回过神来，她都不追问一下到底行不行？ 第151章 尽人事，听天命 司清清之所以这样，是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做到这份上，他们还是要一心关停纺织厂，那只能说明—— 他们是真的想关停纺织厂。 回到森森北清服装店的时候，店里面又有不少人在选衣服。 杨美玲在院子里已经待不住了，出来帮丁萍萍招呼顾客，她这个人在，做了半辈子教书育人的活，还是头一次做售货员。 司清清依在门口看着她一板一眼的跟人介绍衣服，嘴角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谁能想到，自己出口成章的婆婆，竟然也有一天会被买衣服的人问的哑口无言，不知所云。 “妈，你先歇会，我来吧！” 看了一会儿，司清清算是看不下去了，她可是个孝顺的儿媳妇，怎么能看婆婆的笑话呢。 杨美玲看到司清清来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哎哟，清清，你快跟这个同志说说，这两件衣服相差在哪里，为啥看着差不多的料子，价格还差了五块钱呢！” 杨美玲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给她刚才急坏了。 因为她确实也看不出两件衣服的差别在哪里，这年头五块钱可是够普通人家一个星期的饭菜钱的。 司清清从容的接过衣服，熟稔的给顾客介绍。 “这两件衣服虽然都是夹克，但是它们还是有细微的差别的，你看这件，里面有两个口袋，外面两个。而这件，除了外面有四个口袋之外，衣袖上还有两个，另外还有肩章。看上去虽然差不多，但是上身效果确实千差万别，你可以上身试一下。” 那人看了又看，还是觉得多两个口袋并没有什么差别。 “就两个口袋，就五块钱？” 司清清笑。 “不仅仅是口袋的原因，你穿上看看效果。” 衣服挂起来，大差不差的。 但是版型问题，只有上身才能看出效果。 “你的肩膀比较窄，要是穿这件没有肩章的话，就会显得头脸比较大，我觉得这件更适合你。” 司清清率先将有肩章的那件递过去。 那顾客嘴角撇了撇。 只觉得司清清就是想多赚她五块钱，没有接那件，反而是先拿了没有肩章的那件穿。 这件衣服也很不错，但是因为司清清的话，她的目光不断的在自己脑袋和肩膀上游移。 这么一看，好像真的头很大。 于是就想试试另一件，反正试试也不用花钱。 果然，这件一上身，马上就效果不一样了。 显得她头脸很小，酷帅中有点娇媚，比刚才那件好多了。 这时候司清清并不说话，只静静的等待顾客自己做决定。 穿穿脱脱好几遍。 她终于还是决定穿司清清推荐的那一件，“就这件吧，虽然贵五块钱……” 有些肉疼！ 司清清笑着拿袋子把衣服给她包好。 “虽然贵了五块钱，但是你买到了适合自己的衣服，而且牛仔布料耐磨，你可以穿好几年呢！” 杨美玲端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心里不禁感慨，谁能想到，卖个衣裳还有这么多讲究。 也不知道她儿媳妇咋就这么轻易能看出来，哪件衣服衬哪个人。 当她发出这样的疑问时，司清清笑了。 “妈，这个其实一点都不难，只要多观察，多分析，很快就能发现人和人之间的差异的。” 衣服配人，是多少年多少人致力于其中的一门学问。 很多人买了一辈子的新衣服，都没有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风格。 司清清也不想为难自己的婆婆。 这太需要花时间精力去钻研了，所以只给她讲解了一些简单的，一眼能看到的浅显匹配原理。 丁萍萍一边踩缝纫机，一边偷师学艺。 这段时间跟着司清清，她可算知道了什么叫只有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别人是偷不去的。 每次她以为已经学到了司清清所知道的本事时，司清清总会有新的理念让她震惊。 忙碌了一阵子，婆媳两人送走了一波顾客，两人坐下来休息。 “清清啊，你说的那个买厂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大清早儿媳妇就出门了，回来的时候表情平静，看不出喜乐，也不知道昨晚上熬夜在忙的事情有没有个结果。 司清清做准备工作的时候殚精竭虑的，现在倒是很平静。 她喝了一口茶，将杯子放在一边，淡声道： “尽人事，听天命。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决定了。” 啊？ 就这？ 杨美玲做了一辈子的老师，这要是她寄予厚望的学生没考出好成绩，她都要焦虑上几个月。 没想到司清清遇到事能这样泰然处之。 在本店看了一会儿。 司清清又和杨美玲手挽手，一起去分店转悠看看。 这边售卖的衣服不多，基本上都是样衣，并且注明要买衣服，可去转角的总店购买。 赵艳红这里基本上就是接订单，制作更多一些。 魏如风已经被司清清薅过来干活了，此刻正在别别扭扭的给人量尺寸。 赵艳红则是在埋头赶工。 “司老板，你来了？” 看到司清清来了，拿着软尺的魏如风抽了抽嘴角，将尺子藏在自己身后。 “继续量啊，别人顾客等着。” 司清清眼神淡淡扫了一眼，并没有过多停留在他这边。 赵艳红脚下的缝纫机没有挺，之抬起头对司清清微笑打招呼，“老板。” “嗯，今天怎么样，来做衣服的人多吗？” 赵艳红猛踩两下，一条裤子的裤腿就缝好了，她麻利的剪掉线头。 “今天上午来了五个，中午这会人比较多，来了有七八个，前三天下单的衣服我基本上已经做完了，这是最后一条裤子。完了就可以做今天的了！” 赵艳红脑子里记得清楚，这些天找她做衣服的人，可比她过去几个月的都要多。 虽然辛苦点，但这对她来讲也是好事，做的越多，她赚的越多。 “嗯，那很好，辛苦你了！” 司清清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随手拿过赵艳红刚做的衣服看了看。 她选的人果然没错。 赵艳红的针脚特别好，而且衣服也没什么线头，再熨一熨，绝对能吊打县城里百分之九十的裁缝。 “不辛苦不辛苦，还好有如风兄弟，他可帮了我大忙了，又是招待客人，又是量尺寸做登记，有时候还能帮我熨一熨衣服，有他在，我们这个分店的单子绝对不会耽误的。” 司清清点头。 魏如风还是觉得一个“大男人”做衣服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司清清一来，他更别扭了，给人量个肩宽，量了三遍还没确定到底是多少。 司清清浅笑一下。 不适应就不适应吧，反正她找他来又不是做这个的。 “艳红，原先在你店里的那个阿姨呢？” 她记得之前赵艳红店里也有一个帮工的，那个阿姨看着年纪有些大，但是手脚很麻利。 赵艳红一愣，很快明白过来，赶紧道： “当初店里不赚钱以后，她就回老家去种地了，就在二十里地外的一个村子里。” “你托人打听一下，她要是愿意来，就继续回来给你做帮手，也还和清清北森服装店签合同，你们两人相熟，配合起来应该也顺手……” 说着，司清清忽然看到赵艳红的表情有点复杂，又改口道：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她回来，也没关系。” 赵艳红刚才表情复杂，只是因为没想到司清清居然还记得自己店里原来的样子，感动之余又有些不可思议。 听到司清清要改主意，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是为她高兴，我很想她回来的。” “那就好。” 这对话落入魏如风的耳朵里，他瞬间打起精神。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量好了顾客的尺寸。 啥意思？ 是因为自己刚才的扭捏之态让司清清看到了，不想让他继续在这里干了？ 第152章 年纪不大火气还不小 这家店的装修风格和格局，完全和清清北森服装店保持一致，门口立着一个牌子，清清北森服装店分店。 司清清又和赵艳红了解了一下最近的情况，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和需要整改的地方，这才打算和杨美玲离开。 这过程中，杨美玲完全插不上话。 司清清脑子里有一套太过完整的东西，都不用集思广益，她自己就能把事情规划出五六十步远。 魏如风在那边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直到司清清要离开了，他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担忧，追了上去。 “你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少年人终究是少年人，心里有点事根本藏不住。 司清清讶异，“什么事？” 魏如风憋的整张脸耳朵脖子都红了，双手握拳，看上去像是一只马上要发怒的小牛犊子。 “请帮手的事，当初可是你非让我来的，你现在找别人来给艳红姐做帮手，是什么意思？” 一口气把自己心里的不满都说出来，魏如风脸色开始变白了。 司清清恍然大悟。 就这事啊，瞧给你愤怒的，这孩子的心性看来还需要多磨练。 “你我还有别的用处，虽然不确定，但是有备无患，怎么，难道你还想一直在这里给人量体裁衣，熨烫衣服不成？” 司清清的话反倒是让魏如风安静下来了。 “什，什么用处？” 他不确定司清清现在的话是在安慰他，还是真的。 这下轮到司清清危难了，打算是打算，变化是变化，她现在还没有把变化变成打算的本事。 为了安抚要火冒三丈的少年，只得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罢，赶紧拉着杨美玲走了。 魏如风胸脯起伏，这是什么话？说了等于没说，他到底是有用还是没用？ 杨美玲回头看了一眼魏如风，小伙子年纪不大火气还不小。 “清清啊，看你把生意做的这样有条有理的，我真是为你开心，不过，刚才那个小伙子，你当真是已经想好了别的安排了？” 司清清刚打发完一个魏如风，这头自己的婆婆倒是替那小子操心上了。 她尴尬一笑。 “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上呢。” “啊？那你就找别人，这孩子我见过几次了，是个踏实肯干的，你可不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咱们战家人不做这事。” 司清清一听，完了，婆婆以为她利用完魏如风要把人给赶走了。 赶紧解释。 “妈，不是这样的，我是想着要是纺织厂收购成功的，那边总需要有个人盯着的吧，魏如风读过几年书，这孩子身上又有点侠气，男女老少都能结交的来，我想着到时候让他负责纺织厂的事情。” 这下轮到杨美玲纳闷了。 “他？小小年纪，他行吗？” 司清清按了按婆婆的手背，安抚道：“现在肯定是不行的，等纺织厂的事情确定了，我得给他好好培训一番才可以。” 杨美玲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道媳妇要培训什么，只好任由她去了。 两人在集市上逛了一会儿，买了不少吃的用的，司清清最近嘴巴越发的馋了，看到什么都想吃。 杨美玲自己小时候带女儿都没有这么大方的，只要是司清清想吃的，多看一眼的，她都给买了。 司清清也没亏大自己的婆婆，大手一挥，直接给她买了一个金项链。 “你这么破费做什么？” 杨美玲摸着脖子的金项链欢喜的同时，又觉得实在是太贵了。 “妈，我现在忙的脚不沾地的，要不是你操持我的饮食起居，我还不知道一天能不能吃上顿饱饭呢，再说了，你不是也给我买了这么一堆东西么？” 司清清晃了晃手里大大小小的东西，不是糖炒栗子，就是各种干果，还有不少点心和水果。 “这才多少钱啊！” 杨美玲觉得这个媳妇儿可真是太单纯了，这不等价的交换她也能做的出来。 以后做生意可不要被人骗了才好哦。 “妈，就当是我孝顺你的，可千万别推脱了。” 司清清打心底里感激杨美玲，虽然她只是一个八十年代的教师，但是她真的很懂的给子女空间，尊重他们的一切决定。 单单这一点，她就打败了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母亲。 两人买了一大堆东西，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回到店里，远远就看到邮差过来送信。 司清清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东西给我，快去快去吧！” 杨美玲笑呵呵的从她手里拿过东西，这段时间战北森当真是信守承诺，到了地方就开始给司清清写信。 有时候一天一份，有时候两天能收到一份。 虽然因为交通问题有时候会延迟，但司清清已经很满足了。 无所谓信上写什么。 能收到信，就说明他在那边一切平安。 司清清也不扭捏，直接抱着肚子飞奔到店里。 果然就看到收银台旁边放着属于她的信，眼睛一下子就笑弯了。 “清清，姐夫又来信了！” 丁萍萍接完信，原本要回去坐着干活的，看到司清清进来，赶紧找了剪刀方便她拆信。 “嗯！” 司清清笑着拆开信，还是那刚劲有力的钢笔字。 “见信安，清清安。我在北城一切顺利，昨天写信的时候说劝说工作还在继续，今天已经有了一些眉目，正在商讨后续事宜。这边天气变化不定，早上风和日丽下午就会暴雨暴雨。此刻正在刮风，朝西北的方向……” “想念。” “问爸爸妈妈姐姐，小雪小雨好，明天见。” “森。” 虽然是很简单的几个字，司清清看的确实心里温暖，热泪盈眶。 战北森现在所在的地方她是知道的，早在这个年代的时候，那边民风狂放，行事作风与常人不同。 她以前看过一些纪录片，战北森此次参与的活动，应该是很大的一场谈和整顿风。 据记载，当时他们的处境并不好。 而战北森不想让她担心，说的都是无关紧要，且报喜的消息。 之前约定好了的，战北森只给她写信报平安，而她不能回信。 一是担心信件不能及时送达，而是担心信件在路上被拦截，暴露她们的生活地址，届时，万一有人心存报复找上门来…… 杨美玲已经回来了，瞥了一眼信件上的字。 嗯，是她儿子的笔迹没错。 不过这小子，写信怎么比上小学时候写作文还认真了？ 第153章 你可能怀了不止一个 收到战北森报平安的信，司清清的奋进的力量更强了。 已经好久没有去医院做检查了，虽然现在身体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为了孩子的健康，司清清还是决定去医院检查一番。 现在的医院还没有b超这个仪器，只能做一些简单的血液化验什么的。 距离上次检查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这一次给司清清做检查的还是那个女医生。 她让司清清躺下的过程中，神秘兮兮的拉开自己的白大褂，给她展示自己里面穿的衣服。 不是别的，正是一件牛仔马甲。 “这是你们店的吧？我妈给我买的，说我每天穿大褂天凉了，里面加个马甲暖和一些，你还真别说，穿着好多了。” 司清清温柔一笑。 “你要是喜欢，等回头我专门给你设计一款，你们医生经常伏案弯腰的，腰部缺乏支撑。” “真的？那可太好了！” 俗话说拿人的手软，女医生这一次给司清清做的可细致了。 她拿着听诊器给司清清听了一遍又一遍，越听脸色越不对劲。 半躺在床上的司清清吓坏了。 “医生，怎么了？” 医生没说话，只“啧”了一声，还摇了摇头，拿着听诊器换个位置继续听。 去过医院的都知道，医生表情凝重，还不说话的时候，就说明—— 这事严重了！ 司清清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放松，正常呼吸，别紧张！” 或许是感觉到司清清的紧张，医生出言安慰。 司清清苦笑一下。 “医生，您这样，我没法不紧张啊，呵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医生终于收起了听诊器。 “到底咋样啊？” 司清清急了，一把抓住医生的手臂。 “我觉得啊，你可能怀了不止一个。”医生把司清清扶起来。 “啊？” 司清清懵了。 “不止一个，那是几个？” 医生不确定，“有可能是两个，有可能是三个，现在月份太小，还听不太清楚，反正不是一个。” 司清清乐了。 “我老公家和我们家都没有双胞胎多胞胎的基因啊，这一下两个，也太神奇了。” “也没准，是你老公太厉害了。” 司清清老脸一黄，这个倒是……真的！ 哎，说到这里不得不想念一波她那战斗力颇强的老公。 杨美玲在外面等着，看到司清清一脸笑意的出来，也放心了。 “清清，医生怎么说，没什么问题吧？” 说着，上前扶住儿媳妇。 司清清笑着回握她的手，“妈，挺好的。” “妈，咱们家，有什么双胞胎基因嘛？比如说你们家，我爸家这一脉，有没有谁是双胞胎的？” 司清清可太相信基因遗传这件事了，就算不是直接遗传，隔代也行啊。 “有啊，你爸和北森他二叔，就是双胞胎呀。” 司清清一听了然于心，那就对了，说的通了。 杨美玲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司清清为啥这样问，等看到司清清的表情后，忽然开悟了。 “清清，你是怀了两个？” 她的声音激动中带着惊喜。 “嗯，医生说不止一个，有可能两个，也有可能三个！” 司清清一想到以后肚子的发展，也头疼起来，一下怀两个是好事，但万一以后肚子大的走不动道了怎么办？ 杨美玲激动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抓紧了司清清的手臂，搀扶的更加小心翼翼。 “那这样的话，可要多给你增加营养了，我的天爷呀，谁能想到我一下子能得两个孙子呢，哦，没准，还是三个？啊哈哈哈……” 杨美玲含蓄了一辈子的人，此刻也不想掩饰自己的激动了。 “妈，你小点声。” 医院走廊上，不少人被杨美玲中气十足的笑声吸引，纷纷看了过来。 “哦，好好好，低调低调。” 杨美玲嘴上这样说，脸上的笑意却是一点都没减。 回去的路上，她专门去了一趟供销社，能看到的营养品，几乎都给司清清买了个遍。 “这里的肉看着不那么新鲜，等回头我捎句话让音音在家里拿两只母鸡过来，到时候我们想吃了再杀，新鲜，还能吃到新鲜的鸡蛋。” 司清清也不阻拦，但是她心里有数，不能放开了任由自己贪嘴，不然到时候孩子太大了可不好生。 像是心有灵犀，两人刚回到店里，就看到战南音和战荣光来了。 两个小娃儿乖乖的排排坐在店门口，对进门的客人扬声喊道：“欢迎光临！” 司清清怀孕以后，心更软了，看到两个小萌娃在门口，心都快化了。 “谁教你们的？” 她弯腰想抱起小雪，被杨美玲阻拦了，“我来抱，你现在不能拎重东西。” 小雪也很懂事，没有缠着让司清清抱。 “妈妈教我们的！” 小雨仰起头，乖乖的回答司清清的问题。 “小雨小雪乖，舅妈一会给你们拿糖吃！”她牵着小雨的手，一起进屋。 战南音正在帮忙熨烫新做出来的衣服，丁萍萍还在缝纫，战荣光却不知道在后院忙些什么，只能听到里面时不时传来鸡叫的声音。 “妈，清清，你们回来了。” 战南音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帮忙拿东西。 “你爸呢？” 有些日子没见到自家老头子了，杨美玲还怪想念的，但是当着孩子面的又不好说，露出一副嗔怪的表情问。 “在后院杀鸡呢！” “噗嗤！”司清清一笑，“妈，你和爸还真是心有灵犀，刚说的要带鸡过来，他就杀上了。” 杨美玲抱着小雪往后院走。 “哼，他上阵杀敌倒是厉害的很，杀鸡可不行，我去看看。” 司清清和战南音对视一眼，两人笑的心知肚明。 “清清，去医院检查医生怎么说？有没有什么额外需要补充的营养的？我跟你说，女人怀孕是遭大罪，你有什么可一定要跟我们说，你现在这么忙，需要补充营养才对。”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只是医生说，我可能怀的是双胞胎？” “双胞胎？” “双胞胎？” 丁萍萍听到这话也坐不住了，赶紧过来，盯着司清清的肚子一脸的不可思议，“姐夫也太厉害了吧！” “啪！” 她脑袋上挨了一记敲打，司清清笑道：“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说什么呢！” 丁萍萍脸上一红。 战南音却是笑的格外开心。 “两个好，一次性搞定，走，快去后面歇会。” 第154章 来了一帮人 果然不出杨美玲所料，一家人到了后院，就看到战荣光一手提着刀，一手悬在空中，跟在一只“咕咕咕咕”大叫的鸡后面，追来跑去的，好不热闹。 看到人来了，战荣光赶紧停下脚步。 “呵呵呵，这在院子里养的鸡就是不好抓，跑的太快！” 杨美玲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放下小雪和手里的东西，径直朝鸡走过去。 在快靠近鸡的时候，忽然猫腰，放轻脚步，一寸一寸的往跟前移动。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忽地，只见杨美玲猛地往前，一把就拽住了鸡的翅膀。 “咕咕咕咕。” 那鸡在她手上挣扎两下，很快就安静了。 战荣光一脸的尴尬。 为了挽尊，他说道：“它刚才跑了半天了，一定是累了。” 杨美玲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拿过刀，走到石桌摆好的案板前，开始杀鸡。 司清清挡住小雪的眼睛，小雨则是一下子钻到战南音的怀里。 “你啊，就别嘴硬了，你当初在家里杀一条鱼都能把整个厨房给弄翻天了，更别说鸡了，不会就是不会，装什么啊！” 杨美玲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给了鸡一个痛快。 战荣光气死了。 “你说你这个老太婆，当着孩子的面，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嘛，不就是一只鸡嘛？老子的上过战场的人，还搞不定它！时机未到而已！”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把盆给我拿过来！” 杨美玲可不惯着他，老夫老妻的了，说的谁不知道他的本性似的。 战荣光嘴上没讨到便宜，还要给媳妇打下手，一张脸气的铁青，但是蹲下身来看老婆熟练的操作时，又笑了。 “还是你厉害哈！” 杨美玲白他一眼，意思是：这不是废话么？ 有杨美玲和战南音主厨，很快就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 司清清拿出家里的好酒给战荣光喝，自己则是和其他女眷们一起喝的隔壁买来的汽水。 饭桌上战荣光得知司清清怀的是双胞胎，当即就要给两个孩子取名字。 被杨美玲挡了。 “你取什么取，人家清清自己生的孩子，让她和北森自己取！” 战荣光觉得分开一段时间，媳妇还想不爱他了，做什么都损他，难过…… 司清清也正有此意，她的孩子，她想自己取名字。 但也不好让公公婆婆心里有芥蒂。 “爸妈，你们可以给孩子想想小名，我觉得，我肚子里的应该是一儿一女！” 她看了一眼小雪，继续道：“小孩子的话，都是真的。”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身负重任，战荣光可不敢马虎，似乎每天都在想名字，一想到好的就说给杨美玲听，被当老师的杨美玲一一否决了。 一家人吃完饭，悠闲的在院子里说着话。 丁萍萍院子和店铺相通的门口，要是有客人来了就去招待。 正热闹着呢，忽然店铺门口停了两辆黑色的轿车。 这可把丁萍萍吓坏了。 “你，你们是买衣服还是做衣服啊？” 来人看上去一个个都气度不凡，身上穿的衣服也十分工整，看着像是公职人员。 “请问司清清是在这里嘛？” 其中一个人开口问道。 “是，是在这！” 丁萍萍说话都磕巴了，简单应付了两句后，就脚底抹油赶紧到后院找司清清来了。 “来了一帮人，穿的很正式，他们找你，坐着小汽车来的！” 这个年代轿车还没有那么普及，能开得起车子的人，身份指定不一般，丁萍萍言简意赅的给司清清介绍了一下。 一家人表情都变得严肃了，主要是被丁萍萍的紧张给弄的，不知道来人是好事还是坏事。 “没事，我先去看看，你们别担心！” 司清清倒是坦然的很，伸出一只手让丁萍萍把自己拉起来，就大步朝店里走。 刚一进去，她就看到了熟人。 这不是前两天见过的朱副县长和县长么？还有书记？ 这……都来了？ “县长，您来了，快请坐！” 她热情一笑，抬手招呼他们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几位领导环视了一圈不大的店面，摆了摆手。 “我们就不坐了，今天来主要是想跟你说说前两天收购的事情，这是文件。” 县长一招手，身后的秘书立刻把东西送到司清清手上。 司清清拆开一目十行扫了一眼，目光最后落定在他们预估的数字上，一万…… 她简直不敢想象，原本预算的钱，可是要比这个多很多的。 “这个价格，是我收购整个纺织厂的价格嘛？有没有其他的附加东西？或者其他费用？” 为确保万一，她还是要问问清楚的。 一万块钱虽然在她的预算内，但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瞒你说，镇纺织厂的设备老旧落后，许多东西都应该要淘汰掉的，所有的费用折算后，就是这个价格，而且鉴于是能够带动整个镇上发展的企业，我们还做了一些优惠。只是这个以后厂子的发展，更换设备，以及工人的工资等等，这些就都需要你自己出钱了，县里不会拨款的。” 朱副市长其实是有点不太好意思的，这几天他们开了好几次会议讨论。 最后怎么算，都觉得把这个厂子丢出去，接收的那个人不像是个企业家，更像是个冤大头。 但是为了民生，又因为司清清的央求，他们也只能走出这一步。 “这一点我是知道的，那我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司清清的爽快惊呆了几位大佬，县长看了一眼朱明志，仿佛在说：“还是你准备的充足。” 原本今天过来以为还要洽谈一番，没想到司清清这么爽快，当真让朱明志给预测到了，这才准备了合同。 两方人没有多话，拿出笔直接在两份合同上签字，盖章。 这么大的一个厂子的运营权，就在这个小小的店面里完成了转让。 司清清收起笔，笑道： “多谢各位领导支持，只是这个事情，还希望你们到时候能派人跟我一起去厂里和工人们说明一下，这么大的转变，我担心他们接受不了。” “这个没问题，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朱明志原本就对处理纺织厂的事情一个头两个大，现在终于给了厂子一个有可能的发展方向，他自然是要出一份力的。 “那就好！” 没有多话，几位领导看了店里的衣服才发现，自家里的孩子最近穿的，竟然都是这件店里的“奇装异服”。 “年轻人的世界，已经不是我们能看懂的了！” 县长临出门前感慨一句。 送走众人后，司清清拿着合同转身回去，刚转过去，就看到门口叠着四五个脑袋，在看着自己。 第155章 私营企业家 杨美玲知道是怎么回事，表情还稍微好点。 其他几个人，简直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刚才那是什么人，什么什么厂子？收购，厂子？” 战荣光当了一辈子兵，经历过生死，自认为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情绪波动了。 没想到自打来了儿子这里，震惊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嗯，爸，我收购了镇上的厂子，原本纺织厂的效益不好，他们打算关停的，我有别的打算，所以就找他们协商买下来了。” “天呐，你买了一个厂子？” 战南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杨美玲这时候倒是淡定起来了。 “瞅瞅你们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对啊，咱清清就是收购了一个马上要倒闭的纺织厂，咋的，很惊讶嘛？” 战荣光看了媳妇儿一眼，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才几天，她这才和儿媳妇待了几天！！！ 怎么就觉得自己的眼光，格局，就远超于自己。 他也不能输！ 于是摇了摇手里的扇子，道：“这是好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民生要发展，总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变化嘛，哈哈。”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战南音一个人还处于震惊状态了。 司清清和杨美玲对视一眼，当然知道战荣光为何忽然这样转变了。 和家里人粗略的谈了一下自己的计划，虽然很多理念他们还不是很理解，但是对于司清清的决定，一家人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接下来的日子，司清清又忙起来了。 好在两个店面都已经步入正轨，不需要她花太多时间精力照看，所以大多数心思都放在纺织厂上。 去交接的那天，司清清坐着朱明志的小轿车一起去的纺织厂。 刘大柱这边已经得到消息了，组织厂子里的员工夹道欢迎，什么锣鼓，什么红花，一应俱全。 朱明志坐在车里叹息一声。 “要是少搞这些形式主义，多把精力放在生产上，也不至于走到要关停厂子的这一步。” 司清清十分赞同她的话。 同时也为接下来即将要施行的策略有点担忧。 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在厂子里干了好几年的，有的甚至继承了父母的工作岗位。 原来的工作模式，管理模式，已经烙印在他们的骨子里了。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司清清既然敢接手，就有勇气将它盘活！ 到了地方，车子停下，几人下车。 司清清这次只带来魏如风来，杨美玲原本是想陪着的，但一想到家里众人的身份，想着还是避避嫌的好。 这也是司清清的意思。 “朱副县长，您终于来了，全厂的工人们，今天都到齐了，就等着您讲话了！” 刘大柱上前一步，半弓着腰和朱明志说话。 “嗯，好，也不浪费大家时间了，直接开始吧！” 朱明志说完，直接走上主席台。 锣鼓声和一阵阵的“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声音还在继续。 朱明志站上主席台，抬了抬手，下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前些天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厂子好几年都处于亏损的状态，原本根据上面指示，是要关停厂子的。但是考虑到这么多人吃饭的问题，再加上正好有一个新的计划出现，上面决定，厂子暂时不关了。” 朱明志的话音刚落，下面就一阵沸腾的庆祝声。 “但是……” 他咳嗽两声，继续说：“但是厂子以后的经营权和管理权，就不在厂主任手里，也不在县里了，这个权利，将交给收购纺织厂的私营企业家，司清清同志。” 说着，朱明志抬手，邀请司清清上台。 大多数人都没弄明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私营企业家？ 难道以后厂子里的事，是要听别人的了？ 司清清落落大方的上台。 众人一看，将来要管理厂子的竟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同志，还怀着孕，马上议论声四起。 “这是谁啊？是哪个领导的亲戚嘛？” “不是，你没听说嘛，是她花钱收购了我们厂子，以后我们都得听她的！” “真逗，一个女同志，年纪轻轻的，管理这么大一个厂子？” “真的假的，那么有钱嘛？收购厂子？” 面对台下的质疑和议论声，司清清没有退缩。 她将自己即将对新厂进行的改革，以及人员考核淘汰制度和所有人说了一遍。 下面有人喊，“什么意思，听不懂啊！” “能在这里上班的人，基本上都是念过几年书的，不是初中最起码也是小学毕业，等下一我会让人给你们每个人发一份员工手册，到时候你们可以自己看，有什么不懂的问魏如风就好。” 来之前，司清清已经给魏如风培训了好几遍员工手册的内容了。 魏如风此时双手拎着两摞厚厚的员工手册，站在一边，身上穿着司清清专门给他量身定制的黑西装，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下面的人还有不理解，但是司清清没有那么多时间一一解释，员工培训是一个漫长且细致的事情，现在这个时候，显然不适合讲那么细致。 她讲完自己的话后，看向朱明志。 朱明志点头，朝秘书和刘大柱招了招手。 “厂子以后要换新主人了，以后大家要好好听新领导者的话，把生产效率和质量放在第一位，虽然厂子不再是国营企业，但是关系着县上的经济发展，我们还是会经常过来看的。” 接着，朱明志的秘书端上来一排大红花，这是专门用来剪彩的。 朱明志和司清清，还有刘大柱一起剪彩。 刘大柱虽然知道司清清要收购纺织厂的事情，来之前朱明志也跟他打过招呼了。 但是做惯了一场之主的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为了凸显主位，朱明志把正中间的位置让给了司清清，并且让秘书引导刘大柱和自己各站一边。 这样一来，谁是最重要的那一个，一目了然。 司清清倒是十分落落大方，接过剪刀，和朱明志点点头，两人便一起开始剪。 刘大柱就是个土包子，哪里见过这场面，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在魏如风的提醒下，才别别扭扭的提起剪刀剪彩。 第156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隆重的剪彩仪式过后，为了支持司清清日后的工作，能顺利开展，朱明志还召集了原来纺织厂的一些重要骨干开了一场会。 这期间，司清清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之前都是为这个厂子做出过贡献的人，以后希望你们能在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但是在场的每个人，职位是否维持不变，也需要三个月的考察期，这期间我会根据你们实际的工作能力，进行一些岗位调整。” “什么？我们都在厂子里干了大半辈子了，还要考察我们？” 刘大柱第一个带头不同意，他以前可是一家独大的情况，在厂子里他说一别人不敢说二。 他叫嚷着站起来，“司同志，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其他人经历过刚才的一番交接仪式后，心里也十分不平衡，凭什么一个新来的就立那么多规矩，手里的员工册子都那么厚。 这时候在刘大柱的带领下，也开始表达自己的不满。 朱明志敲了敲桌子，示意他们安静。 “刚才我可能说的还不是很清楚，我再强调一遍，这个厂子，现在是司同志的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以后谁能在这里工作，谁做什么工作，谁留，谁走，都由他一个人说了算！” 司清清感激的朝朱明志笑了笑。 果然，领导的威严还是很管用的，那些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虽然不说话了，但是表情出卖了他们。 司清清看出来了，他们不服！ 不服那就说到他们服为止！ “我知道你们在这里很多年了，但是有一件事情你们必须清楚，以前，是国家给你们发钱，发工资，养着你们。以后，你们的工资，就要从我的口袋里往外掏了，如果这样的话，你们还觉得我没有资格决定一个人的去留吗？” 这番话，要比任何话都有威慑力。 所有人都僵住了。 “就在几天之前，你们还在为马上就要失去工作，不能养活一家老小而担心，为什么现在工作保住了，反而又开始觉得这里不好，那里不行呢？” 司清清说话慢条斯理的，语气却十分掷地有声。 “刚才朱副县长说的已经很清楚了，现在的这个厂子，是我的厂子，你们是我请来为我做事的，所以请大家务必想清楚，如果不愿意继续在这里干的呢，我也不强求。今天就可以办理手续离开。” 说着，她朝门外喊一句，“魏如风，进来登记一下想要离开的人员姓名。” “好！” 很快，魏如风就拿着一个本子进来了。 原本还憋着一肚子不满的人，这时候一个个都垂下了头，甚至都不敢跟司清清对视，生怕她觉得自己是想离开的那一个。 给谁干不是干，给钱就行。 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呢，这年头，有个工作不容易。 停顿了一分钟，见没有人动，司清清才开始下面的流程。 “如果没有人站起来，那我就当大家都同意继续留在厂子里工作了，三个月，我只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如果在心里的工作流程和方式下来之后，你们三个月内无法完成标准，你们可以走，也可以转为普通员工继续观察三个月。” 司清清把后世自己管理公司的那一套，结合目前纺织厂的实际情况做了新的梳理。 她相信，要是完全按照她的这一套运作方式，不出三个月，厂子的效益就能有所提升。 多则半年，她就能把收购厂子的钱赚回来。 但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有力且严格执行她的工作要求。 这场会议进行了两个多小时。 朱明志在中途的时候觉得司清清已经完全有能力掌控全场，便找了借口离开了。 司清清在会上宣布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就是纺织厂由原来的青川县第二纺织厂，更名为北清新棉纺织厂。 更换厂名这个事，看似事小，其实很有讲究。 要是她接手后不更换名字，大多数人还会觉得自己是原来的地方工作，没有任何的变化。 她要的，是让他们从心底里觉得，以后这里的一切都不能按照旧的方式执行了。 换了厂牌后，司清清还请来了张川的施工队，对工厂的门面也做了一些调整，这样，每天上下班的时候，都能提醒他们一次。 办公场区里，更是每隔两米就会有一个新制度的宣传栏。 这些事情繁杂而又多，司清清本就是锻炼魏如风，所以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他来办。 魏如风一开始还是死脑筋，自己加班加点的在那里一个人弄。 最后司清清看不下去了，专门找他谈了一场话。 “你以后要做的可不止是这些事，要是事事都是亲手去做，那要做到什么时候？这么大一个厂子，累死你都做不完！” 魏如风确实挺累的，已经两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他困惑的看着司清清问： “那，我该怎么办？” “人多力量大，厂子里这么多人，你为什么不找几个帮你呢？” 魏如风局促的搓搓手。 “啊？这不好吧？” 他可没有使唤人的经历，再说了，这些人他都不认识，他怎么可能叫的动？ “要想让别人服从你，一个是权，强压。另一个就是靠你个人的魅力，让他们绝对顺从你，听你的，你觉得你能做到哪一个？” 司清清也不急着让他直接去叫人，给了他两个选择。 “我，我好像都不行！” 魏如风完全没有审视过自己有什么魅力。 但是司清清早就发现了，交接仪式那天，可是有不少小姑娘偷偷在远处看他呢！ “魏如风，你以后是一定要融入到这个集体里的，所以，今天给你的任务不是把厂房布置好，而是想办法，去结交几个朋友，能帮助你的那种。” 魏如风还想说什么，被司清清打发了。 她这些天也没闲着，和刘大柱在看厂房里的旧设备，有些设备是真的不能用了啊！ 可是她现在的钱，一下子也换不了那么多台设备。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设备，再给力的工人也做不出好布料来。 这给她愁的晚上睡不着觉。 第157章 有事自己扛 旧的设备维修过后勉强能运行一段时间，但是做出来的布料实在是粗糙。 司清清开始想办法筹钱。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银行贷款！ 准备好所需资料之后，就去银行排队。 现在这个年代不像几十年之后，只要有资产抵押就能贷到。 她在银行排了一天的队，终于轮到她的时候。 贷款经理只是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她的情况，便将资料递回来。 “司同志，你的情况我们了解了，这边先给你做个登记，等到后面排到你了，会通知你的。” 司清清从不在模棱两可的事情上抱有期待。 “具体是什么时候？”她问。 贷款经理有模有样的看了一下自己的登记表，道： “可能三个月，也可能半年，现在银行也没钱啊，年初贷款的人好多都没贷到款呢！” “什么？” 司清清想过会比较困难比较慢，但是没想到这么慢。 “不能加急一下吗？我这个厂子急需更换新的设备，这厂子以前是国营厂！” “什么厂也不行啊，得按照规矩和顺序来不是，好了，这边的该登记的都登记了，你回去等消息吧。” 贷款经理说完，直接冲门口喊了一声： “下一个！” 完全不给司清清继续说话的机会。 丁萍萍在门口等着，看到司清清失落的走出来，赶紧迎上前去。 “清清，怎么样了，贷到了吗？” 司清清摇头，“等这个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而且贷款金额也不确定，得想想别的办法。” 现在厂子开一天，就在烧一天的钱，工人的工资，设备维护的费用…… 司清清不能干等着一个看不到结果的希望。 可是上哪里去找钱呢？ 丁萍萍看着司清清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就追了上去。 孕妇体质本就敏感，司清清这一着急，第二天直接上火了，嘴巴起了好几个泡。 疼得她热的不能吃，连最爱吃的辣椒也吃不了了。 “清清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跟妈说说，你这两晚上睡着都唉声叹气的，说出来，咱们大家想办法。” 厂子需要钱更换设备的事，司清清没有跟杨美玲透露。 这厂子是她自己要收购的，原本这样大的一个动作，就已经让全家人跟着提心吊胆了。 她不想再给他们增加压力。 她也习惯了有事自己扛！ “妈，没事，就是厂子刚开始运行，有点忙，我也有点不适应，过两天就好了！” 司清清笑着搪塞过去。 杨美玲半信半疑的给她端了碗白粥，还有她喜欢吃的茶叶蛋。 “那你多吃点，我再去给你切点牛肉，越是忙啊，营养越要跟上！” “谢谢妈！” 司清清也没有扭捏，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硬吃了几口。 丁萍萍匆匆吃完早餐，就去自己屋里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没一会儿，就看到她拿出一个小布包，这年头皮质的钱包还没有流行开来，尤其像丁萍萍这样节省的女同志，有手艺，就自己做了一个带拉链的小布包，当作是钱包。 她看杨美玲进厨房了，才把鼓鼓的钱包塞到司清清手里。 “清清，我知道你急需用钱，这是我这段时间攒下的钱，有一千多块呢，你先拿着应急！” 她刚才进去一数，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辈子都没想过，她有一天也能赚这么多钱。 但是这些也都是多亏了司清清，不然她现在可能被大姨卖给了镇上的那老头做媳妇了，现在还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呢！ 司清清惊讶的看着她，随即放下筷子。 “萍萍，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这是你辛辛苦苦给自己攒的嫁妆，再说了，这些钱，也是杯水车薪，你自己留着！” 司清清太清楚买设备需要多少钱了，而且万一短时间内工人的工作状态调整不过来，厂子想要盈利，战线只会更长。 不能拿身边亲朋好友的钱冒险，这是她的原则！ “苍蝇蚊子也是肉！钱虽然少，但总能起到一点作用的！” 丁萍萍才不管她说什么，拉过她的手把钱包塞给她。 “我又不着急嫁人，再说了，就算要嫁，要是对方嫌弃我没嫁妆就不娶我了，那这样的人，我宁可不嫁，打一辈子光棍，或者，我就和你守着这个店，我们一起过一辈子算了！” 丁萍萍说到最后一句，竟然还莫名的有点向往。 司清清笑。 “你说这话要是让张川大哥听到了，还不得恨死我！” 丁萍萍一听到张川的名字，一下子就脸红了。 “清清，你又打趣我！” 两人说笑起来。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厨房切牛肉的杨美玲还是听到了一二。 果然，儿媳妇是遇到难处了！ 她不动声色的把牛肉切好拿出来，又给自己拿了一副碗筷。 “清清啊，你今天还是要去纺织厂吗？” 她若无其事的问。 “嗯，妈，怎么了？” 这段时间她的行程基本上是固定的，白天去镇上纺织厂，傍晚回来的时候画设计稿，分别给丁萍萍和赵艳红。 “哦，没事，就是我有点想想小雨小雪了，正好吃完饭，我跟你一起走吧，你去纺织厂，我回大院里一趟。” 杨美玲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师，顾左右而他这种事做起来那是信手拈来。 司清清不疑有他，开心的答应了。 吃完饭后，丁萍萍开店迎客，司清清和婆婆一起坐上了去镇子上的班车。 魏如风这几天吃住都在厂子里。 有了司清清的点拨，他倒是真的找到了几个好帮手。 虽然女孩子居多，但终究是有人能为他所用了。 也有一些刺头青，魏如风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也学着司清清软硬兼施的态度。 告诉他们要是不服从管理，只能在三个月之后按照合同规定，将他们开除。 大家都知道厂子里换了领导，很不服。 就算是再不服，也没有人会跟自己的饭碗过不去。 硬刚两下之后，态度终究是软了。 “也不知道司老板是怎么想的，让这么点小屁孩来管我们，我她妈的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有这么憋屈过！” “什么小屁孩不小屁孩的，人家可是魏经理，有本事你当经理啊！” “哈哈，人家可是有关系的，你以为就你那两把刷子能取代的了人家，也不看看自己算哪根葱！” 厂子里开早会的时候，下面的员工议论起来。 魏如风穿着西装，一本正经在上面宣读员工手册。 这上面的规则，是每个人必须烂熟于心的。 所以也成了早会非常重要的一项内容。 下面的议论声偶尔传到他耳朵里，他也不当回事。 一个是心里还是有些胆怯，毕竟下面坐着的可是将近一百号人，每一个人的年纪都比他大； 另一个是，司清清告诉过他，做管理要听得了风言风语，不能被外界乱七八糟的言论，影响自己。 但是今天早会，实在是有几个不开眼的，一直在下面说话。 还有两个竟然嗑起瓜子来了。 魏如风忍无可忍，停止宣读员工手册，稚嫩又灼灼的目光看向那几人。 那都是刘大柱以前身边最亲近的人。 这段时间和工人们混在一起，魏如风已经将这里面的一些小团体了解清楚了。 看到魏如风看向他们，那几人皮笑肉不笑的对视一眼，继续说话，继续嗑瓜子。 “你们在干什么！” 小小的魏如风站在台子上，浑身散发着凌冽的气场。 “还能干什么，嗑瓜子，说说话，你看不到吗？” 有个头铁的中年大叔，冲着空气唾掉嘴巴里的瓜子皮，挑衅的看着他。 “啪！” 魏如风将手里的员工手册拍在桌子上，一脸严肃。 “你们几个，站上来！” 他的话引起了那几人的哄堂大笑。 “听见没，还让我们站上去？站上去干啥？哈哈哈……” “咱们糟老头子了，又没你长的好看，上去干啥？” 他们的嬉笑哄闹，也惹得旁边的笑了起来。 一时间，场面有些失控。 第158章 未来可期 魏如风有些紧张的在身后握了握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他开始念那几个人的名字。 “刘铁牛，冯刚，赵裤子，张三娃……你们四个人是第三小组的人，今天因为你们四个扰乱早会秩序，第三小组的所有人，都将扣除本月的奖金。” 当自己的利益不被侵犯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能混在人群里看热闹。 但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所有人都会化身为正义的使者，一起审判那些犯了错的人。 这是司清清教会魏如风的。 前期的管理势必不易，所以有些强硬的管理手段必须到位。 魏如风话音刚落，第三小组的十几个人就不乐意了，有人质问魏如风凭什么扰乱秩序的是他们，自己却要扣奖金。 有人开始指责那四个始作俑者。 三方矛盾一旦成立，事情就好办多了。 魏如风一下子放松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处理的游刃有余。 “员工手册你们都是看过了的，也签过字了，上面有一条非常清楚的写着，要是有人违反条例，他们的组长没有出面制止，那么整个小组都会扣除当月奖金。” 有人说：“好像确实有这么一条！” 有不相信的人开始翻看手册，毕竟他们一开始只当这就是个糊弄人的玩意儿，走走形式而已，谁知道，还真的有。 这下第三小组的人不干了。 因为扰乱秩序的人里面，就有他们的小组长，刘铁牛！ “组长，你可不能连累我们啊，工资才多少，我们就靠着奖金养活老婆孩子呢！” “刘组长，你好歹是领头人，你不能因为你的不听组织上的话，还得我们没饭吃啊！” “铁牛，你快跟经理认个错！” 刘大柱作为刘铁牛曾经的追随者，他赶紧出面调和。 别人这么说也就算了，刘铁牛没想到刘大柱也这么说！ 昨天晚上拉着他们喝酒诉苦的人不是他刘大柱咋的？要不是他说自己被压着一头心有不甘，他今天也不至于联合几个工友出风头啊！ 刘铁牛犟脾气上来了，梗着脖子瞪着魏如风。 “我就不认错，你能咋滴！” 魏如风淡笑。 “你要质疑不认错，我只能按照员工手册上的条例执行，并且对你发出严肃警告，要是你再继续这样带着组员闹事，下一次，第三小组的组长将重新推选！” 事儿大了！ 赵裤子张三娃两人吓坏了，他们两个人家里条件都不是很好，全家就他们有工作，就靠着他们那点钱糊口呢，这要是真扣了钱，那…… “牛哥，要不然咱就认个错吧！” “是啊牛哥，确实是咱的不对，这要是真害的大家伙儿扣钱，咱心里也过意不去不是！” 其他人也纷纷劝解。 “铁牛，你做了多久才放上这个组长的，不要闹脾气了，快跟魏经理认个错！” “对啊，咱们厂现在效益这么差，工资那么点，要是没奖金，可咋活啊，就当咱们求你了还不成嘛？” 第三小组的人为了让自己免于受罚，全部都开始劝说刘铁牛。 魏如风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们。 刘铁牛被一群人围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但就是没有一点要认错的意思。 这时候其他三个人坐不住了。 冯刚和其余两人交换一下眼色，纷纷站起来道：“对不起，魏经理，我们错了！” “我们不应该在会上嗑瓜子，不应该说闲话。” 其他人看终于有三个人想通了，道歉了，想着没准魏如风年纪轻轻的，能就着台阶赶紧下了。 谁知道，魏如风依旧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目光的焦点，落在梗着脖子坐在长凳上的刘铁牛。 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今天这场闹剧一看就是有预谋的。 只要这个领头的人不认错，这事就不算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大家对刘铁牛的不满越来越强烈，从一开始的劝说，变成了指责。 “人家魏经理年纪轻轻的，容易嘛，开个会你闹腾啥？” “明明都要下岗的人，现在有了工作还不好好珍惜，作什么妖啊？” “当组长的人可是要承担责任的，你要是让大家没有奖金拿，那你就把自己的工资拿出来给大家当奖金！” “要不然，我看还是换个组长算了吧！” 嘈杂的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声，忽然周围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虽然都很气愤刘铁牛的所作所为，但是还没人想到这一步。 毕竟，以前谁当组长，可都是刘大柱一个人说了算的，谁晓得还能这样呢！ 说这话的人，是一个长的眉清目秀，不过十八九岁的女同志，刚才看到魏如风被一群大人为难，她心里很不好受。 搓着衣角沉默了半天，终于趁着混乱喊了一句。 片刻的安静之后，其他人开始窃窃私语。 “要真是这样的话，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反正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组长，也没见他干啥了。” “换，换人！” 刘铁牛完全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现在这种状况，一下子慌了神。 “换人，换人，换人！” 台下的声音一浪接着一浪，只有一个诉求，那就是换掉刘铁牛的组长职位。 魏如风低头心里暗喜一下，没想到司清清教给他的方法这么管用。 等再抬起头来时，少年冷峻的眼眸中带着质问，看向一脸慌乱的刘铁牛。 其他三个人还站着，也吓坏了。 冯刚扯着刘铁牛的袖子，着急的低声道：“牛哥，都这时候了，你还不道歉嘛？赶紧道个歉吧！” “对啊，牛哥，本来也是我们错了，道歉不丢人！” 在“换人”的呼声和几个老伙计的夹击下，刘铁牛终于认怂了。 他“噌”的站起来，硬邦邦的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魏如风在台上，淡定自若。 刘铁牛咬咬牙，握紧了拳头，他一个中年人，竟然要向一个小年轻低头，这感觉真他妈的难受。 但是为了保住职位，他还是一字一句的说： “对不起，我不应该在早会上嗑瓜子，说闲话！” 魏如风微微点头，“那以后……” “以后不会了，绝对不回了！”冯刚赶紧接话，另外两个人也紧跟其后表态。 轮到刘铁牛的时候，在大家的注视下，才愤愤说道，“以后不会了。” “好，既然诸位认错了，那你们回去各自抄三遍员工手册，明天交给我，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在座的其他人，要引以为戒，以后不能这样！” “听到了！” “好的魏经理！” 大堂里恢复和谐安宁的气氛，所有人都应和魏如风。 司清清站在窗外，静静的听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看到魏如风把这件事处理的这么好，她心里十分欣慰，她的眼光果然没有错！ 这个魏如风，未来可期！ 第159章 烫手的山芋 整个大堂安静下来，魏如风按照惯例开完早会。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司清清已经来了，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汇报给她听。 司清清认真听完，表扬道： “你做的很好，刚才我到的时候听到了一部分，我教你的东西你现在完全可以举一反三，以后这种小事情你看着处理就好了，实在不听话，开除就是了。” 开除？ 魏如风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开除人，可不是小事啊！” 司清清不置可否，“该提醒的提醒到位，要是他们还不遵守，就只能杀鸡儆猴了。” 她抬头，目光如炬，十分认真严肃的看着魏如风。 “作为一个管理者，最忌讳的就是优柔寡断，虽然听上去有些残忍，但是不树立威信，以后你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人。” 别说以后了，就最近这段时间，魏如风已经被磕的头破血流了。 虽然大事上都是司清清出面处理，后面的那些小事，他每天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和工人们沟通。 有人的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转过身去就完全将安排的事情抛之脑后。 有的人直接正面刚，有的人再三推诿，有的人你推我我推你的，反正一件事情想要顺利的完成，总要费无数周哲才行。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该狠下心的时候就要狠心。比如今天的刘铁牛，他已经得过一次警告了，下一次，就是撤销他组长职务的时候。懂？” 司清清声音十分严厉，表情也很严肃。 “懂，我明白了，司老板！” 魏如风被司清清骇人的气势有些吓到，怔怔的应了一句。 “去忙吧！” 司清清手头还有一些账目需要看，她想着，能不能从别处挪一点钱出来，省城采购设备的事情，不能再耽误了。 魏如风将厂房布置的已经差不多了。 这还要感谢厂子里的几位女同志，她们都是镇上的人，知道魏如风需要帮助后，下班便没有直接回家，一直帮他到很晚才收工。 这其中就有今天完全站在魏如风这边的田玉芳。 她们小组的人都笑话她，为了帮魏如风一天到晚饭都不知道吃了，人家都去休息了，她还在那里贴画报。 田玉芳却不觉得有什么，她生性热烈大胆，自己想做的事情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呢。 这不，魏如风正在巡视厂房车间的女工们都在忙。 唯有田玉芳，一边干活一边往门口看。 她已经算好时间了，几乎每天的这个时间点，魏如风都会过来巡视车间，顺便从她们这里了解一下设备哪里需要改进。 果然，在她第三次看向门口的时候，一个高大又略显消瘦的身影出现了。 魏如风长的太快了，以至于整个人看着就是纵向发展的，横向的，完全看不出一点长肉的趋势。 车间里“嗡嗡嗡”的，所有人都在认真工作。 管理方式上改革了，基本的操作流程还是原来的样子，大多数人都还是驾轻就熟的。 魏如风看到每个人都在自己岗位上认真干活，放心不少。 一步步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小本本，边走边问有没有什么新的问题，大多数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方式，因为太熟悉，也看不出什么好什么不好的。 所以一路走过来，魏如风的小本子上，没记上几个问题。 到了田玉芳这里，魏如风已经快要放弃询问了。 “哎，你为什么不问我？” 田玉芳眼见着魏如风就要走过去了，着急开口叫住他。 魏如风眼里一喜，赶紧掏出钢笔做好准备。 “你有什么问题，只管说！” 说完，期待的看着田玉芳。 却见田玉芳脸上忽然一红，扭身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一个饭盒，塞给魏如风。 “我的问题就是你太瘦了，应该多吃点，补充营养，这是我给你包的肉包子，你拿回去吃吧！” 匆匆说完，她便红着脸低下头干活，不再去看魏如风。 魏如风傻眼了！ 他看看手里的饭盒，又看看在认真干活的田玉芳，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其他女工们看到了，都笑的十分暧昧。 有个年纪比较大的大姐看到两个年轻人都不好意思了，趁机起哄道： “魏经理，玉芳可是我们镇上的一枝花，这一枝花给你包的包子，你还不赶紧尝尝，没准儿格外香呢——” “哈哈哈，就是！” “快尝尝啊，魏经理！”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起来。 魏如风这才明白过来这一饭盒包子意味着什么。 那边田玉芳已经脸红到脖子了，朝最先起哄的女同志喊了一声，“周姐！”撒娇意味十足，小女儿的娇羞模样完全展现了出来。 一时间，整个车间的笑声更大了。 魏如风脸chua的红了，他觉得手里拿着的不是一饭盒包子，而是一个烫手山芋。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田玉芳悄悄看向魏如风。 魏如风真的被吓到了，他将手里的饭盒一把塞回给田玉芳，“还给你！” 然后像是有狼追似的，匆匆逃离车间。 起哄声变成了惊讶的询问声，田玉芳刚才还甜如蜜，一下子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僵立在原地。 “啥意思，魏经理这是拒绝你了吧玉芳？” “你快追啊玉芳！” 车间里有的人在担心田玉芳，有的人在说风凉话。 不管是哪一种，这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来讲，都是致命的打击。 田玉芬觉得自己实在没脸继续待下去了，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她用袖子捂着脸也跑了出去。 魏如风自己也是慌慌张张的跑回了办公室，路上还把钢笔掉在地上，摔了一地的墨水。 司清清正在统计账目，看到魏如风一张脸红的像关公一样跑进来，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啊，我刚，刚去车间了。” 魏如风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说话的时候还十分“淡定”的抬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脸。 司清清看着他的表情，逐渐变态。 “哈哈哈哈哈……” 忽然，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第160章 道完歉后再道个谢 她这一笑，魏如风更加局促不安了。 “怎么了，司老板？” 他一脸惶恐，难道自己表现的那么明显嘛？这都被司清清一眼看出来了？ 司清清拿着一些纸巾走过来递给他。 “擦擦吧，干什么了这么心虚，你瞧瞧你那样子，跟逃课被老师抓住了似的！” 魏如风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他刚才太过紧张，把手上的墨水都涂脸上了。 不是被司清清看出来自己刚才的事，那就好。 他泄了一口气，默默的回到角落里自己的工位上，弄了点水把纸巾打湿，开始擦手。 司清清双手环臂，静静的看着少年心不在焉的擦手。 总觉得刚才出去的那会儿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怎么去的时候还神采奕奕的，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回来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但很明显的，他这样跟工作应该没什么关系。 想着不能管控太过，司清清没有再继续追问。 到了中午的时候，魏如风帮司清清热了带来的饭，把自己也热了。 看着饭盒里爷爷装的玉米面饽饽和土豆丝，他不由得想起刚才那和包子的余热。 司清清把自己其中一小盒青菜和肉给他。 “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多吃点，我今天带了两份！” 司清清嘴里咬着白面馒头，一边吃一边翻看账单，吃的也可香了。 魏如风犹豫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这饭菜实在是诱人，那可是红烧肉啊，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吃过红烧肉了。 本来上个月司清清给他发了工资以后，打算给爷爷和自己买肉的，但还是被爷爷把钱要走存起来了。 “省着点吃，咱们家穷，你得自己给自己攒媳妇本！” 媳妇本？ 他以前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他还是个孩子啊！ 他当时也是这么跟爷爷说的。 结果被爷爷拿烟斗敲了敲脑袋，“你还是个孩子，你看看村东头的李三娃，人家和你一样大，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 司清清吃馒头吃的有些噎到了，起身给自己倒水，看到魏如风机械的咀嚼着食物，眼神呆滞。 “啪！” 她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吃饭要认真专注，你这是对食物的不尊重知道吗？吃出啥味道来了么？” “没，没啥味道啊……哦，不对，很香，很香！” 魏如风的眼神在说完半句话后才聚焦。 司清清有些担心了，这孩子到底是咋的了？ “你不辣吗？吃那么多青椒不吃一口馍！”她看了一眼消失的半碗青椒，这家伙可不是个能吃辣的人啊！ 司清清这么一提醒，魏如风才恍然觉得嘴巴火辣辣的，赶紧拿起缸子大口大口的喝水。 喝完后还对司清清说： “司老板，我给你倒水！” “不用了，谢谢，但是我觉得我现在有必要了解一下，你刚才出去到底经历了什么，一中午魂不守舍的。” 司清清端着缸子喝一口水，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干预一下。 不然这小子要是下午去车间巡视，万一把自己给交代在机器跟前就麻烦了！ 魏如风其实心里也十分忐忑不安。 刚才的那种事，他还没有经历过呢，好丢人，又好紧张，但是又觉得心里暖暖的。 “司老板，刚才我去车间的时候，第二小组的田玉芳给了一个饭盒，说她给我包了包子，其他人都笑，也起哄，田玉芳脸还红了……” 司清清一听，赶紧拉过来椅子坐好，顺百年把桌上的饭盒端手里：“嗯，接着说。” 魏如风磕巴了。 “我，我觉得好丢人，我就把饭盒还给她了！” 司清清：…… “然后呢？” “然后我就走了！” “啪！” 司清清饭也不吃了，饭盒直接放在桌上。 “你是说，你把田玉芳给你做的包子，当着整个车间人的面，又还给她了？” 魏如风吓了一跳，乖巧的点头：“嗯！” 司清清：…… 这小子真是榆木脑袋吧？ “哎，你真是……” “咋了？我做的不对嘛？” “当然不对了，你以为车间里的人为啥要起哄，你以为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为啥要给包包子？你是她哥还是她弟啊？” 魏如风摇头，“都不是啊！” “那不就结了，非亲非故的，她为啥要给你包包子，还不是因为喜欢你，把对你的喜欢装进一个个包子里，然后打包装进饭盒里，你倒好，就这么把人家的喜欢给还回去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你知道一个女孩子鼓起勇气示爱，有多不容易嘛？” 司清清越说越激动，就差扒开魏如风的脑袋，好好看看里面都装了些啥了。 她说的激动就算了，可给魏如风吓了一跳。 “她，你说她喜欢我？” “对啊，不喜欢你，为啥要给你包包子？你又不是他兄弟！” 魏如风脸色通红。 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了。 司清清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松下来。 “我这么问你吧，你喜欢田玉芳吗？”她问。 魏如风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确切的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我和她不熟，就这两天布置宣传栏的时候，她帮我最多，我想着大家生活都很艰苦，我不应该白拿她的吃的。而且，那些人笑的……” 笑的很猖狂！ 魏如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车间里的那种感觉，反正就好像自己被脱光架在火上烤，其他人在看着他议论指点还大声的笑。 那感觉，很不好受。 司清清无奈了。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估计还没开窍呢。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饭盒还回去，有点太伤人了。你找个时间和田玉芬道个歉吧。” “为啥？” “就为她真心待你，而你没有替她保全颜面。魏如风，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要是你不喜欢她呢，你跟她道完歉后再道个谢，谢谢她这段时间对你的帮助，再谢谢她对你的喜欢，别让她觉得自己的喜欢是很丢人的一件事。” 魏如风似懂非懂的点头。 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田玉芬，也不知道田玉芬为啥要喜欢自己。 但是他觉得司清清说的是对的，自己当众让人家下不来台，是该道歉的。 田玉芬帮了他那么多忙，也该道谢。 至于喜欢他这件事，他还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总归，他吃完饭后，就去找田玉芬了。 第161章 想舅妈了没有 司清清这边刚打饭完魏如风，继续一边吃饭一边盘账。 看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循声望去，就看到杨美玲带着孩子们站在门口。 “妈？” 她惊讶的叫了一声，起身迎了上去。 “你不是说去大院里看孩子么，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司清清吃了一嘴，杨美玲笑呵呵的走过来，掏出手绢给她擦嘴。 “你看你，吃饭就好好吃饭，吃饭的时候怎么还工作呢，吃了满嘴油！” “嘿嘿！” 被人宠爱着，忍不住就会撒娇，司清清娇俏一笑，弯腰和两个小丫头打招呼。 “小雨小雪，想舅妈了没有？” 小雪最近营养好，小脸蛋长的又圆又嫩，捏着手感很好，司清清忍不住多捏了两下。 小雨见状赶紧把自己的脸蛋凑过来，嘴里说着： “想舅妈，想舅妈！” 司清清心情大好。 “乖宝贝！舅妈也想你们！”她一碗水端平，也捏了捏小雨的小脸蛋。 司清清把她们带进来再小沙发上坐下，自己则是端着饭盒继续吃饭。 “妈，我爸和姐呢？他们怎么没来？” 司清清想着，可能是一家人想看看她的新工作环境，杨美玲晚上是要跟着她回县城的，所以另两人肯定也跟着一起来了。 杨美玲把小雪抱在膝盖上，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听她这么说随口回道：“你爸跟着音音去卖鸡蛋了，你可是不知道，你姐姐养的鸡最近下了不少鸡蛋，新孵出的小鸡翻了个倍，还好家里有个后院，不然那鸡真的是……哎哟，多的嘞！” 司清清笑着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我姐还是厉害，我以前孵小鸡的时候死了好几个呢，下蛋也没有那么多。”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她还真不是养鸡的料。 “她这些年在农村，干的无非就是家里的那些事，养家禽家畜，有自己的一套办法，自己也乐在其中，每天都忙的不亦乐乎的。” 看到女儿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还能做的这样好，杨美玲由衷的替她开心。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司清清也吃完了。 战荣光和战南音在市场上卖完几篮子鸡蛋和十几只鸡后，也匆匆赶来了。 司清清起身忙不迭的给他们倒水。 “要是早知道你们来啊，我就让魏如风出去买点水果，在给孩子买点零食什么的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办公室里啥都没有，实在不像是能找到人的地方。 “都是自己家人，客气什么，我来的时候给你买了点水果，你自己留着吃。” 战南音从篮子里拿出一兜橘子，苹果之类的。 “谢谢姐！” 司清清甜甜一笑，给她把茶水端过去，也没有扭捏推辞。 “这里面还有五十来个鸡蛋，还有两只鸡，你先拿回去吃，等快吃完了，我再拿新鲜的鸡蛋给你。” 战南音把东西稍微整理一下，方便自己老妈和司清清回去的时候拿。 司清清还在忙碌，杨美玲看了一会儿看不下去了。 “哎哟，你赶紧坐下吧清清，你一个孕妇忙来忙去的，要做什么你跟我说，我来做。” “对对，你坐下，一家人不用招待，渴了我们自己倒水。” 战荣光最喜欢逗小雪了，一进屋就把孩子从杨美玲那里抱过来，听到自己媳妇这么说，也赶紧表态。 “爸妈，我没事，坐的时间太长了，起来活动活动。” 她从篮子里拿出两个橘子，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 杨美玲和战南音对视一眼，战南音立刻反应过来，她把自己今天卖掉鸡蛋和鸡的钱，以及之前攒下的钱都放在一起，交给杨美玲。 杨美玲又从自己衣服内兜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她自己的钱。 将两分钱合在一起，她才开口对正和小雨说话的司清清说： “清清，这是我们一起凑的钱，大概有三千多块，你拿着！” “妈？” “姐？” 司清清惊住了。 这些可都是他们赚的辛苦钱！ “我知道这些钱对这么大个厂子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但应急嘛，总能用到的，你收着！” 杨美玲太了解司清清的为人了，知道她会推脱，直接二话不说，拉过她的手塞给她。 “可是妈，姐，你们……” “哎呀，我们没事，你就拿着吧，你不知道，我那些鸡现在可能下鸡蛋了，我找了几家饭馆，定期给他们送鸡蛋，还有小鸡长的也特别快，就刚才，我和爸在集市上一会儿就卖了一百多块呢！” 战南音说的眉飞色舞，她自己都没想到，这项事业进展的那么顺利。 司清清看到一家人鼓励且期待的目光，实在不好再推脱。 她把钱收起来，道： “那我就先拿着，但是这钱不能白拿，就当是你们做的投资，等到了年底，我给你分红！” 杨美玲呵呵一笑，只要她同意收下，解了燃眉之急，什么分红不分红的她也不在乎，只敷衍的应了两声。 一家人在办公室里说了一会儿。 司清清又和战南音说了许多账册管理，怎么做账之类的技巧方法，战南音听得十分认真。 说实话，她现在养鸡数量越来越多了，她的野心也随之在增长。 她想赚更多的钱，开一个真正的养鸡场，要让自己父母，孩子都过上好日子。 两位长辈看到姑嫂二人相处的这么融洽，心里也十分欣慰。 不想打扰她们，就带着两个孩子去外面溜达。 纺织厂的厂区很大，空旷的场地上晾晒着一些布料，还有一些设备。 两个小孩看到五颜六色的布料，兴奋不已，撒开腿就在院子里欢跑起来。 “小雨小雪，别跑太远，不要碰那些布料啊，还有机器看着点，别磕伤了。” 两个人终究是年纪大了，孩子的脚步太快跟不上，再一个这里平摊，孩子又听话，不用太担心。 果然，话音刚落就听到小雨答应。 “知道啦。” 小雪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己姐姐身后，小短腿倒腾的特别欢。 偶尔会有一些搬运布料的工人，看到两个孩子都觉得可爱，笑呵呵的逗她们玩一会儿，就忙自己的去了。 眼前视线辽阔，老两口也放松下来了，一段时间没见的他们，也说起了知心话。 但视线始终追随着不远处的两个孩子。 第162章 竟然还是个旧相识 “谁能想到，几十年前的一场约定，能成就这么好的姻缘。我可真是太有远见了，老司这家伙，做饭好吃，教育孩子也有一套，嘿嘿。” 战荣光每次说到自己当年和司清清父亲的约定，都颇感自豪。 杨美玲嗤笑他一下。 “瞧给你得意的，又不是你教养出来的孩子，你骄傲个什么劲儿，那是人家清清能干，跟你有什么关系。” “咋的，清清能干是没错，要不是我当初有远见。她能是你的儿媳妇？” 杨美玲忽然说不出话来了，这老头子说的倒是也没错。 “唉，就是孩子辛苦一点，我们什么忙都帮不上，这么大个厂子，这万一……” 终究是女人，在学校里教了一辈子学，生活也是安安稳稳的。 杨美玲这一生并没有经历什么大起大落，她无法想象司清清几万块钱咋进去，没日没夜的忙碌，要是最后厂子挽救不回来…… 她可怎么承受的住。 “呸呸呸！” 战荣光听了媳妇的话，情绪有些激动，“你赶紧呸呸呸，什么乌鸦嘴，说的这是什么话，人家万里长征才走了第一步，有你这么当妈的嘛！” 杨美玲被丈夫指责，心里不开心，但还是学着他的样子“呸呸呸”了几下。 “咋的，战司令啥时候也这么迷信了？你不是只信枪杆子里出盛世嘛，怎么的也唯心主义起来了。” “你不懂，这叫心里暗示，北森说的。” 杨美玲抽抽嘴角，这爷俩啥时候感情这样好了，不过什么叫心理暗示？ 正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怼的不亦乐乎之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叫。 “哎呀，天呐，你们干什么了！” 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女工手里捧着崭新的布料，冲两个孩子大吼。 “咋的了，咋的了？” 夫妻两人赶紧慌慌张张赶过去。 小雨仰着脖子一脸茫然的看着那人，小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蹲在地上抓蚂蚁。 看到大人来了，扎着小辫儿的女工生气的抱怨。 “你们怎么看孩子的，你看看这新出来的布料，拿出来晾晒一下，你们的孩子给弄成这样了！这让我们怎么弄啊！” 女人的声音实在是尖锐，害怕吓到孩子，战荣光一过来就一把抱起小雪，牵着小雨。 杨美玲看向那布料，只见上面大大小小的多了好几个洞眼。 “这，不是孩子弄的吧？” 她有些疑惑，又低头检查了一下小雨的手，手里什么都没有，这东西可不是手指头就能捅破的。 “你啥意思？不是还在弄的还是我弄的，我们车间自己辛辛苦苦生产的东西，我们自己弄坏，来污蔑你的孩子？再说了，你谁啊，谁让你带孩子进厂子里来的？” 杨美玲一辈子斯文从容，都被这女工不友善的言论给热脑了。 “这位同志，有话你好好说不行啊！你这布料明显是利器弄破的，两个孩子手里啥都没有，怎么是她们弄坏的呢？再说了，我刚才在那边一直看着她们呢，她们可没碰你们的东西！” “就是，我们一直看着呢，孩子才刚过来，根本没碰到。” 战荣光也在一旁应和。 小雨点头，“我没碰我没碰。” 小小的孩子大大的眼睛，说的十分真诚，姥姥姥爷说了，不能乱碰人家的东西，她刚才可是离得很远呢。 那女同志不乐意了。 “怎么的，你们这一家人怎么回事，她没碰，难道是我们自己弄坏的？” 她哂笑一下，上下打量一下战父战母。 “你们一家子穿的人模狗样的，跑到这里来装大尾巴狼了？要是真有本事，把布料买回去，别在这里装腔作势，我们工人阶级，挣点工资不容易。” 这话说的可实在是太难听了。 战荣光一个糙老爷们都听不下去了，更别说多少带点文青气质的杨美玲。 气的她直接憋红了脸，指着眼前人说不出话来。 “女同志，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怎么样，也不能说明这东西是我们的孩子弄坏的不是，做人要讲道理滴！” 见对方是女性，战荣光也实在不好说的太严厉。 再加上孩子在呢，不宜发火！ “那你们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弄坏的？你知道我们现在的生产数量要求有多大吗？知不知道这些都关系到我们的奖金？谁会拿自己的收入看玩笑？” 女同志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同伴前来。 不了解情况的群众，听了自己同事的一面之词，纷纷指责起战父战母来。 “这两人谁啊，为啥会在厂子里？” “还带着孩子乱跑，不知道这里是闲人免进的嘛？” “还真把这里当他们家后院了啊，带着孩子出来也不知道看着点，这不是影响我们工作嘛！” 战荣光和杨美玲受人尊敬了一辈子，哪里受过这种指责。 两个老人，两个孩子，被一群人架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们自己干了坏事，可不能推卸责任啊，要是不想事情闹大的话，我劝你们还是赔钱的好，直接把布料买回去！” 女工尖声大嗓的喊着，其他人也起哄。 杨美玲张张嘴吧，准备说什么，但是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硬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们都很闲吗？围在这里做什么？” 忽然一道清亮有力的声音从人群外面传来，紧接着，司清清从人群缺口处走了进来。 战南音跟在身后，一进来就赶紧过来将小雨抱起来。 “厂长！” 看到是司清清来了，不少人悄咪咪的走了，也有人赶紧打招呼。 司清清目光清冷如刀，冷冷的眼眸看了过去。 眼前这个尖酸刻薄的女工，竟然还是个旧相识！ 她淡笑一下，问： “说说，怎么回事？工作时间大喊大叫，影响工作氛围，还聚众闹事？” 她扫视一眼周围还打算留着看热闹的人。 大部分人立刻摆手开脱自己。 “不是不是，我出来拿料子。” “我也是刚巧路过！” “我搬东西来的！” 很快，一群人散了一大半，只剩下为数不多还在外面晾晒的工人，和他们一家人。 第163章 刘晓娟怎么跪下了 司清清双手抱臂，厂长的姿态拿捏的十分到位。 “刘晓娟，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刘晓娟在看到司清清的时候，眼里的尴尬大于愤怒，自从知道司清清收购了厂子之后，她就一直躲着她。 工作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 昔日“情敌”忽然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一人独大的那种，这让她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当初在大院里被“羞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根本不想和司清清打照面。 反正厂子这么大，一百来号人呢，她又是个普通工人，想把自己藏起来不被注意到。 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谁知道今天会在这种场景下装上了。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怎么气势这样吓人？ 她的眼神自带着一种压迫感，让她说话的舌头都不由得打结了。 “这几个人，不知道怎么闯进来了的，还带着孩子乱跑，这不，把这好好的布料都给戳破了！” 刘晓娟一开始说话声音还挺大的，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司清清静静的看着她说完，才抬手将她手里的布料拿过来自己看了一下， 这是新产出的布料，按理来说拿出来晾晒一下就要进仓库了，可是现在这好好的一大块布料上，好几处被划破了。 这布料可不是商店里卖的几米几尺的那种，而是按丈算的。 一部分地方破了洞，整块布可就都毁了。 司清清仔细的看着布料，又拿起来对着太阳看了看破了的地方。 有人撑腰了，杨美玲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孩子们我和你爸一直看着呢，她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到跟前，也没碰到这块布，怎么可能是她们弄的呢！” 杨美玲生着气，话说的也有些着急。 司清清赶紧出言安慰。 “妈，您先别着急，这件事交给我我来处理。爸妈，你们先带着孩子回去吧，别吓到她们。” 司清清太清楚公婆是什么样的人了，她们这样的人体面了一辈子，受人尊敬了一辈子，好端端的跑到这小地方来被人污蔑，心里肯定受不了。 而且刚才虽然离得远，这刘晓娟说的那些难听话，她可是基本上都听到了的。 刘晓娟这时候面如死灰。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一对老夫妻。 什么？ 爸妈？ 这两人，难道是司清清的父母？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他们说话的口音和司清清不一样。 难道是…… 战北森的父母？ 刘晓娟越想，越想掐自己一下，这要真的是战北森的父母，那要是当初她和战北森成了，可就是她的公婆啊！ 可是她刚才说话实在是…… 司清清在忙着安慰老人和孩子，压根没注意到一旁内心戏丰富到癫狂呐喊的刘晓娟。 等她安排好老人后，回头就看到一脸神色复杂的刘晓娟。 “你怎么就确定，这布料是那孩子弄坏的呢？” 她问的温柔，声音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刘晓娟眼神慌乱的看向地面。 “我，我出来的时候就那两孩子在这里，不是她们，还能是谁？再说了，厂子里大家都干了多少年了，谁也不至于糊涂到把这么好的一块料子弄坏吧！都防着呢！” 刘晓娟说到后面，逐渐开始变得理直气壮。 司清清见她这样梗着脖子，样子看上去实在是令人讨厌。 她厉喝一声： “你也知道这是一块好料子？” “两个孩子才多大，手里一没刀二没剪子的，怎么的，她用手划破的啊？” “要是真的只是一个四岁的小女孩，用手就能把这么一块布料弄破成这样，那你们生产的布料是不是质量也太差了些？” 司清清的声音十分响亮，且掷地有声。 她的这些话在安静的厂区里听着特别清晰，刚才那些不明真相的工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对啊，怎么我们没想到！” “我看了，那小孩子手里确实啥都没拿！” “天爷呀，差点就被晓娟给误导了，还好我刚才没说话，谁能想到那是厂长爹妈啊！” “我看是公婆吧，说话都不是一个地方的口音！” 车间里面探头探脑的人，再开始议论了，外面假装干活实际在偷听的人，也明白过来了。 “怪不得人家能当厂长呢，这脑子就是好使！” “还真是，我就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了，我咋没想到呢，一个孩子能把布料弄成那样，想想都不可能啊！” 在司清清的再三追问下，刘晓娟的头垂得更低了。 “刘晓娟，说话！” 司清清站在原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神锁定眼前鹌鹑一样的刘晓娟。 战南音感概担心司清清一个人应付不来，此刻正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女人，也可以用高大来形容。 此刻她的眼里，司清清的形象，十分的伟岸高大。 见刘晓娟不说话，司清清又问了一遍。 “好，既然你不说，你们整个小组都停产调查，这算是一次生产事故，以后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块料子司清清摸过，知道它的质量是没有问题的。 但好端端的破成那样，这是现在发现了，要是破的地方被卷在里面，直接发货发出去，那影响的可就是他们整个厂的声誉。 这种事情，司清清坚决不允许发生。 见刘晓娟还是不动，司清清也没有了耐心，直接抬步要往车间走。 忽然，刘晓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对不起，场长，是我自己弄坏的！” 刘晓娟的这一举动，别说司清清，其他偷偷注意这边的工人们都惊呆了。 “刘晓娟怎么跪下了？” “我刚才好像听到是她自己弄坏的？” “天爷爷，自己弄坏的还栽赃给厂长亲戚家的孩子，这下完了，厂长肯定很生气！” 厂长确实很生气！ 但同时也觉得很好笑。 “刘晓娟，这么长时间了，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怎么出了问题总喜欢推脱责任？两个小娃娃都不放过。” 刘晓娟不断的摇头。 “对不起，司厂长，是我的错，是我刚才拿出来晾晒的时候，布料一头勾在了机器上，我没太注意，时间拽了几下才成这样的！” 周围一片哗然！ 这个刘晓娟，以前自己父亲是主任，嚣张跋扈点就算了。 现在整个场子都已经换老大了，她还是这副死样子！ 还欺负人欺负到人家厂长头上了，看厂长一会儿怎么收拾她。 那些之前被刘晓娟欺负过的工友们，这时候在心里暗暗窃喜。 当然也有小部分曾经受过刘大柱和刘晓娟恩惠的人，悄悄的跑去别的车间找刘大柱去了。 第164章 不得道的小绿茶 一个人忽然直挺挺的跪在自己面前，司清清也惊了一下。 她稍微往旁边移动一下。 “你先起来！” 她声音淡漠，带着命令的口吻。 刘晓娟这个时候像是铁了心一样，猛地摇头。 “对不起，厂长，我知道我们之前有过一些过节，但是您能不能不要因为之前我和你打进公安局的事，跟我这样的普通人计较啊？我们实在是太可怜了，厂里效益低，大家已经都很不容易了，我也是因为连轴转了好几天，一不小心出错的，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因为旧事和我计较了行不行？” 司清清原本想着先解决问题的，没想到刘晓娟这个不得道的绿茶，东拉西扯的把旧事说出来。 这弄的好像她要再因为这件事罚她，就是她在公报私仇？ “呵！” 司清清冷笑一声。 “我还以为你是真心悔过，敢情你在这里等呢？你以为这样胡搅蛮缠，我就会被你道德绑架？” 司清清此刻可不想对她菩萨心肠，什么道德？ 我教你认清楚人再撒泼。 “难道不是因为以前我招惹过你，厂长您怀恨在心，所以才这么对我的嘛？一个厂子里，哪有人不会犯错的？再说了，我们以前就算遇到这种事，上面领导顶多训斥一番就好了，哪有你这样抓着一个错处不放的？” 刘晓娟对司清清的嫉妒，此刻达到顶峰。 她就是讨厌这个女人，凭什么她能轻而易举的拥有这一切，凭什么她想嫁给战北森就能嫁给她，凭什么她一个女人管理一个厂子？ 她就不信了，自己的父亲在这里几十年，自己也兢兢业业的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和工友们关系那么好。 只要她让其他人都站在自己这一边，这个女人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司清清蹙眉，这个女人说话到底有没有逻辑啊？ 她这是在混淆概念，想让其他人也和自己站在对立面。 想得美！ 正要说话，忽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司厂长，实在对不住，您大人有大量，我知道我女儿以前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今天也招惹了您的家人，实在是她的错，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的。” 刘大柱气喘吁吁的，一把将刘晓娟从地上拉起来。 “爸，我不起来！我就知道，我以前得罪过司厂长，她现在当了我们厂的领导，迟早都会找我麻烦的，终究是躲不过的，我今天就好好跟司厂长认个错，不然这一以后可怎么待下去啊！” 刘晓娟声音喊的特别大，这话可不单单是说给司清清听的。 她要让整个车间的人都听到。 让他们知道司清清是怎么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公报私仇，一点都不适合当一个这么大厂子的领导。 果然，有一些耳根子软的人可是偏向这对“可怜”的父女了。 “没想到，司厂长居然会公报私仇。” “对啊，这样的人怎么能管理好一个厂子呢，因为护着自己的家人，就能让工人下跪了？” “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让人下跪，这个女人心肠也太歹毒了。” “以为她多厉害呢，现在看上去也没啥本事嘛，就仗着自己的身份欺压人，这厂子落到她手里，还有前途嘛？” 战南音听到了这些窃窃私语，有些紧张的走到司清清跟前。 “清清，要不算了，免得工人们误会你！” 战南音听到了这些议论声，司清清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她美眸扫了一眼躲在各处，偷偷观察这边的工人们，笑的胸有成竹。 “大家要听明白了，今天不是我因为旧事对刘晓娟公报私仇，也不是因为她污蔑我的家人。现在要解决的是，她以为自己的疏忽让让厂子蒙受损失的事，第一，她自己的失误弄坏了布料……” “第二，她没有第一时间想办法弥补，而是浪费时间在这里和我交涉。” “第三，她看不清自己的错误，还误导大家以为我是在公报私仇，用下跪这样低级的方式让你们所有人认为她是被欺负的一方。我没有让她下跪！” “今天不管是谁弄坏了布料，我都会这样处理。因为你们的管理条例和规则写的明明白白，所以，刘晓娟，你听好了！” “这卷布料的损失，从你的工资里扣，这个月，你是去评定奖金的机会。这个处罚决定，不是因为犯错的人是你，理解嘛？你要是不服气，可以马上办理离职手续，从这个厂子离开！” 司清清的声音坚定沉稳，没有半点怯场。 即便是在她说完这话后，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议论声纷纷。 “这个确实，这件事确实是晓娟做错了。” “这上面确实是这样写的，你们看！”有人拿出塞在腰间的手册，翻出司清清说的那一条。 “这样好像有道理，这要是不处罚她，以后要是其他人犯了错，连累我们整个小组，那岂不是问题更严重。” “对啊！” “厂长还是很公正的，看她怎么处理吧！” 刘晓娟一听到司清清说让自己离开纺织厂，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司清清，你不就是想想利用职权打压人嘛，想让我走？门的都没有！我不可能走的！” 要知道，在司清清来之前，她可是这个纺织厂的小公主。 谁敢惹她？ 不都是捧着她惯着她，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才不要失去工作呢！不想让司清清称心如意。 “好！既然不走，那就好好弥补自己犯的错，以后不要再犯了，事不过三，要是再出现这种事，就不是你自己想不想走的问题了！” 司清清可是一点都不惯着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 说完刘晓娟，她正好趁着机会和其他躲在各处角落里的人敲警钟。 “今天是个个例，但也是你们所有人都可能会犯的错误，到时候，今天的处理结果就是你们要接受的。所以，为了自己，也为了厂子，希望大家能用心工作，不要让这种事小错误再发生！” “好的厂长！” “听到了厂长，我们以后会用心的！” 刘大柱和刘晓娟搀扶在一起，听到这从各处传来的回应，两个人都要气死了！ 第165章 实在不行，妈养你 “清清，你管理工人，还是挺有办法的！” 战南音在后面全程观看了她的处理过程，发自内心的觉得她厉害。 司清清走过去挽起她的手。 “你不觉得我太苛刻了么？”一般来讲，现在这个年代，大家更看重人情，对规则这种冷冰冰的约束反而是不那么看重。 “当然不会，我是觉得啊，该敲打的时候还是要敲打的，毕竟现在厂子还处在困难时期，损失一分一毫都可能会有影响，我觉得你做的很好。” 战南音说的诚恳。 司清清也笑了，两人手挽手回到办公室。 杨美玲和战荣光早在办公室里焦躁不安了，生怕因为他们没看好孩子，给司清清带来麻烦。 看到儿媳和女儿有说有笑的进来，两位老人这才放下心来。 “解决了？” 战荣光问。 “嗯，都解决了，爸妈，别担心了，小事情。” 司清清笑的云淡风轻。 两口子有点不确定的看了看女儿。 战南音也认同的点了点头，两人这才完全放心下来。 “这可就太好了，都怪我们，要是抱着孩子不让她们乱跑，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 杨美玲颇为自责。 “妈，这事和孩子跑不跑没关系，是工人自己犯了错，迟早都是要解决的，只不过你们刚好撞上了而已。别想了，过来吃橘子。” 司清清站了老半天，也累了，直接过去坐下，招呼家人一起吃水果。 “不了，清清啊，你工作忙，注意身体也要多休息，我和南音就带着孩子先回去了，过些日子再去县城看你们。” 战荣光看了自己媳妇一眼，觉得再待下去反而会影响媳妇儿的工作。 战南音也道：“对，我还得回家给鸡挖野菜去，家里一摊子活，就不在这儿了。” 小雨却是抱着司清清的脖子不肯放手。 “想和舅妈在一起，不要回家！” “乖，宝贝，回家我们给小花小黑做好吃的，好不好？” 战南音弯腰哄她。 小黑小花是小雨最喜欢的两只小鸡，听妈妈这么说，她才放开司清清的脖子。 “那舅妈你要好好休息哦，照顾好弟弟妹妹，等我有时间了再来看你们！” “哈哈哈，好！” 司清清被孩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逗笑，十分配合的摸摸肚子。 “弟弟妹妹在跟你说再见呢，说小雨姐姐回家要好好吃饭，长高高的以后抱他们呢！” 小雨点头，伸出小手放在司清清肚子上。 “你们要好好听舅妈的话哦，姐姐先回家喂鸡，等它们下了鸡蛋我带给你们吃。” 一屋子人被孩子的搞笑话语逗笑了。 司清清起身，和杨美玲一起送他们出了厂房，才回到办公室。 “清清啊，你采购设备的钱，够了吗？要不然，我再想想办法，拍个电报去和我的那些老同事，你爸的老战友们借点？” 司清清惊的赶紧停下脚步。 “傻孩子，这是啥表情？等你过了这个坎儿，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司清清感激的紧紧抱住杨美玲。 “妈，谢谢你！” 她忍着眼里的酸涩，从来没有这样被郑重的对待过，即便是上一次活了二十几年也没有。 “现在的钱已经差不多了，我后天就去省城先看看设备，这些事情要一步一步了，厂子里马上要出一批布料，到时候就能缓解一下资金问题了。” 司清清还是比较乐观的。 这一次，她不光调整了整个厂子的管理，还增加了不少新鲜布料的纺织。 要是这批布料能够带来效益，那么接下来，她就真的可以大刀阔斧的改革了。 杨美玲拍拍司清清的背。 “好孩子，虽然爸妈也都不知道，你咋就敢这么闯荡，但是只要你喜欢，北森又支持，我们都没关系。放心大胆的去做吧，家里有爸妈撑着，实在不行，妈养你。” 司清清嘿嘿一笑。 “那我可就放心大胆的去干了，实在不行，回家吃闲饭！” 婆媳两人笑的十分开心，欢欢喜喜的往办公室走。 刘晓娟远远的看到这一幕，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自打上一次亲眼见到过战北森以后，她就已经瞧不上任何男人了。 家里给介绍的相亲对象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每一个都在相亲的时候被她奚落嘲讽了一番。 时间久了，名声坏了，竟然没有媒人敢上门给她介绍对象了。 而现在，看到战北森的母亲对儿媳妇那么好，她心里的嫉妒又上了一层。 要是当初自己早点听赵槐花的，早点去和战北森相亲，现在还有她司清清什么事啊！ 说不定到时候这个厂子都是她的！ 到时候，自己的父亲刘大柱做厂长，她做经理，这里还不都是她的天下，还有那么好的公婆…… 在她心里，她觉得司清清能有能力收购厂子，肯定是战家帮的忙。 她这个曾经的纺织厂小公主，现在也不得不被人欺压。 真是气死人了！ 她撕扯着手里的布料，恨不得将司清清马上赶出这里。 “刘晓娟，你干啥呢？还不赶紧回去干活，咋的，自己犯错了，厂长罚你一次你就偷懒是不是？你要是不想干就赶紧走，别影响我们组的效率！” 说话的正是第二小组的组长高玉芬，她在这个厂子干了都有二十年了，还是有点威信的。 刘晓娟刚被司清清罚了，现在被高玉芬训斥，心里气得不行，却也不敢多说话。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她要是再出幺蛾子，恐怕工作都要保不住了。 经历过一番小小的整顿之后，整个厂子的工作氛围，总算是比以前好转了一些。 加之设立了奖金制度，为了自己的钱，每个人都工作的认真努力。 新的布料生产，让他们也多了一些新鲜感。 就是陈旧的设备，让他们怨声载道。 司清清将手头上的钱周转一番，算了一下大概有一万多。 她将手里的钱放在自己制作的包里，小心翼翼的带着它们，和丁萍萍张川一起去省城了。 之所以带上张川，是因为司清清和丁萍萍以前都没有去过省城，作为本地人的张川，自然乐得帮助她们。 最重要的是，还能对丁苹苹献殷勤，他可太珍惜这个机会了。 第166章 这孩子也不是你们的吧 去省城的路上，司清清和丁萍萍坐在同一排，张川坐在她们的侧后方。 “现在汽车上扒手很多，你们要小心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 上车前，张川叮嘱她们。 “放心吧，这种事我亲身经历过，清清亲眼见过，我们都是有经验的人！” 或许是因为张川在身边，丁萍萍反而觉得很放松。 司清清确实一点都不敢大意，这可是一整个纺织厂的未来，本来出门的时候杨美玲还想把钱缝在她的内衣里。 但是一想到去了之后又不好拿，只能再三叮嘱一番。 司清清还真没有把钱缝内裤上的经历，想想就硌得慌。 汽车上，人很多，座位都坐满了不说，还有不少站着的人。 刚开始还没发现什么不对，渐渐的司清清就发现有两个站着的人不断的在车内走动。 其中一个还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两人渐渐的就站在她们的座位附近不动了。 “哇哇哇……” 那妇女怀里的孩子开始不住的哭泣，弄的一整个车厢的人都十分烦躁。 “能不能管管你的孩子啊，哭成这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有人开始抗议。 那妇女十分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住啊，孩子可能是饿了！” 这时候，她身边的男人一脸不好意的看着丁萍萍道：“姑娘，你可不可以把座位让给我婆娘坐一下，让她给孩子喂个奶？” 丁萍萍看到这一家人穿的朴素，孩子也挺可爱的，心里没有多想，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刚要起身，后面的张川叫住了她。 “萍萍，你坐着！” 然后又对那个妇女说，“大姐，你坐我这边吧。” 抱孩子的大姐看了一眼张川的位子，又看了一眼自己男人，面露难色。 那男人还挺有礼貌，“谢谢你啊好心人，但是我婆娘她是要给孩子喂奶，这个位子……” 他一脸为难的看了看张川身边的位子，也坐着一个男人。 这时候女人怀里的孩子哭的更厉害了，挣扎之下女人几乎要抱不住了，孩子的半个身体都挨上了丁萍萍。 作为女人，丁萍萍十分能理解这个大姐现在处境。 “没事的张大哥，就让她坐我这里喂个奶，坐哪里不是坐啊！” 说着，她就起身了。 司清清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观察着这两人，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也没有阻拦丁萍萍让座的动作。 丁萍萍起身后，那妇女却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看着司清清。 “咋的，你坐这里不行吗？我朋友是孕妇啊！” 丁萍萍看着妇女那表情，心里有些不悦了，自己都让位置了，她怎么还惦记着司清清靠窗的位置呢？ 妇女的脸一下子红了。 “这位女同志，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你看这过道里，我要是给孩子喂奶……” 周围站着不少人呢，她要是撩起衣服来，这不是给人看光光了么？ 司清清也没多想，直接起身。 自己也是要马上做母亲的人了，这要是以后出门给孩子喂奶，她也不想当众解开衣服。 “没关系，你来坐这里吧。” 她的肚子已经显怀，这起身的动作难免迟缓了些。 丁萍萍赶紧去搀扶她。 大家的心思都在司清清身上，并没有注意到那对夫妻的目光，在司清清的身上来回游走。 “谢谢啊谢谢，你可真是个大好人啊，老天保佑你生个大胖小子！” 妇女感激不已，激动的给司清清道谢。 “生男生女我倒是无所谓，你快给孩子喂奶吧。” 她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替妇女遮挡住，免得一会喂奶的时候周边人看了去。 只是在出来的时候，她朝张川使了一个眼色。 丁萍萍就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护在她的身上，这样一来，就算周围很急，也没有人能挨到司清清的边。 女妇女解开衣服开始给孩子喂奶，哪知道那孩子依旧是哭，并没有半点要吃奶的意思。 倒是那个男人，不断的往司清清身边靠。 “这孩子咋回事呢，都饿成这样了，还不吃，你看着点啊，是不是勒着了额还是怎么的！” 这时候，车子一个颠簸，男人看上去没扶稳，上半身朝司清清和丁萍萍倾斜过来。 在人群拥挤的车上，他的一只手顺势伸向司清清挂在身前的背包。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司清清背包的时候，一只大手死死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与此同时，司清清一把翻开他的手，他的手心里，赫然藏着一个刀片。 张川的手劲儿很大，捏的男人“嗷嗷嗷”叫嚷。 “我好心给你们让座，你们倒好，惦记着偷我呢？” 司清清要气死了。 刚才之所以同意给他们让座，不过就是想赌一赌，这两人真的是出门在外不容易的普通人。 没想到，还是她赌输了。 妇女这时候也不喂奶了，一把将衣服拉下来，抱着孩子站了起来。 “同志，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你快放开我家男人。” 车上的人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误会？” 司清清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看你一个女人抱着孩子不容易，才好心给你让座的。再说了，什么误会能让一个人拿着刀片往别人包上戳的？” “这不会是小偷吧？” “手里那是刀片？这小偷怎么还带着孩子一起偷呢？” “天呐，那还是个孕妇，这两人是看着人家身子不方便好下手吧？” 有热心群众过来帮着张川一起按住那个男人，确定那人手里拿的是刀片后开始扬声大喊。 “真是小偷哎，手里有刀片，大家看看自己的包啊钱啊，有没有被划破了的！” 那男人见自己的奸计被识破，开始狡辩。 “我这刀片是带着给孩子削水果吃的，我连你的衣服边都没挨到，怎么就划你包了？” 司清清不想跟他争辩。 “是不是削苹果的我不知道，但是你们在车上转了一圈，那么多人那么多位子，非要跟我一个孕妇换地方，恐怕不是巧合吧？” 经由司清清这么一说，大家才醒悟过来。 还真是，这车上女同志可不少，两个人坐的也不是没有，咋的就非让一个孕妇给他们让坐呢？ 再看一看司清清和丁萍萍的穿着打扮好像又明白了一些。 “还不是因为看你们穿的好，知道你们有钱呗！” 有个人说。 大家众口一词，说的那两人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奇怪的是，那女人怀里的孩子也不哭了。 “这孩子恐怕也不是饿了，是被你掐哭了吧？”司清清质问那个女人。 “你，你别胡说，我可没有掐他！”女人狡辩。 “这是你们俩的孩子？” 司清清盯着小孩子的脸看了半天，又看了看这一对男女，发出疑问。 “对对对，这是我们的孩子，孩子病了，我们要去省城给孩子看病的，这位同志，你行行好，就不要计较了吧，我们错了，不该一时糊涂干这种蠢事。” 大家都是出门在外的，车上人因为遇到了小偷，已经气的不行了，都在骂。 那妇女一听司清清的话，就赶紧给自己找借口。 想着她能好心让座，想必也是个善良的人，没准能看在孩子的份上，放过他们。 谁料到，这时候司清清忽然冷笑一声。 “恐怕，这孩子也不是你们的吧？” 第167章 把司清清当英雄一样的照顾着 这话一出，整个车上都沸腾了。 张川更是将那个男人完全控制起来，又半个身体挡在司清清和丁萍萍面前，唯恐他们恼羞成怒伤人。 “你，你胡说什么，就算是刚才我丈夫一时糊涂了，但你也没损失什么不是，现在怎么还污蔑人呢？这孩子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你说不是就不是？” “大家给评评理，我们啥也没干，啥也没干成啊，这女同志穿的人模狗样的，说话咋这么难听呢！” 车上也有脑子不清醒的。 看着妇女声泪俱下的求饶，那一家子穿的又寒酸可怜，居然有人忍不住开始替他们说话了。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人家孩子又生病了，既然你也没损失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就是，看着也不宽裕，孩子生病脑子一热犯错也能理解，这不是没偷成么，前面放下他们就成了，这咋还说上孩子的问题了呢？” “你说放就放啊？感情被偷的目标不是你们，那么会说，刚才你怎么不给她让座？” 丁萍萍一听不干了，刚才那一下可真是要吓死人了，要不是张川反应快，不知道司清清会不会被伤着，她们的钱会不会真的被偷。 此刻听到这些人这么说，当真是要气死了，直接怼他们。 “就是，偷的又不是你们！”那些害怕被偷的人跟风嚷嚷起来。 “你说孩子不是他们的，你有什么依据？这年头偷孩子的人不少，可别乱给人扣帽子啊，那是要蹲大牢的！” 有些人看热闹真的是不嫌腰疼。 司清清当然是有自己的依据的，她不缓不慢的看着两人。 “你们夫妻两个人，都是单眼皮，怎么就生出一个双眼皮的孩子了？” 这么一说，还真有细心的人发现了，孩子确实是双眼皮。 但转念一想，孩子双眼皮也不能说不是亲生的啊。 司清清声音沉稳，继续说道： “按照医学原理，父母都是单眼皮的话，是生不出双眼皮的孩子的，更何况，你们刚才为了故意让孩子哭，居然狠心掐他，你要真的是他的亲妈，怎么舍得掐孩子？” 在司清清的分析下，那妇女肉眼可见的变得慌乱起来。 “你别胡说，这就是我的孩子，我没有掐他！” “掐没掐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嘛！” 隔壁桌一个热心的大哥忽然起身，一把抢过妇女怀里的孩子，把抱在他外面的一个薄单子褪去，掀起孩子的裤腿。 这不碰还好，刚一碰到大腿，那孩子忽然就开始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 “好家伙，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这大腿都被掐成这样了！” 那大哥把孩子高高举起，只见孩子白嫩的大腿上，到处都是青红紫色的淤青，都肿了一片。 看上去被掐了不止一次了。 “人贩子，是人贩子！司机同志，快把他们送到公安局！”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车上人这时候总算是相信了司清清的话，纷纷起身要一起把他们给抓起来。 那个男人本来就是被控制着的，想动也动不了。 倒是那个女人，一见事态对自己不利，忽然一脚踩上座椅，直接就冲司清清撞了过去。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她嘴里恶狠狠的说着，目标就是司清清的肚子。 好在司清清早有准备，她好歹也是练过散打的人，在那个妇女的脚踢过来的时候，一把捏住她的脚腕，使劲往前一拉…… “咔嚓！” “妈呀！” 两个声音过后，那妇女已经一脸痛苦的横劈在座椅上了。 “就你也想害我？” 司清清真是没想到，一个妇女的心思能歹毒到这种程度，竟然想害她的孩子。 “清清，你没事吧！” 丁萍萍吓的脸色惨白，双手用力扶着司清清的身体。 “我没事！” 司清清呼吸有些急促，朝前面的司机大喊一声：“司机同志，快把这两个人送到最近的公安局吧！” “对啊对啊，别耽搁了，这两人太危险了！” “这女的还想害人家孕妇，我看你真的不是个当妈的人。” “又偷钱又偷孩子的，简直不配为人！” 在大家的努力下，那两个人很快就被控制住，司机也听了大家的建议，车头一转，将车子直接开向最近的公安局。 这里离省城还有一小时的车程，路上要经过无数村庄镇子，正好这附近就有一个。 一车人提心吊胆的，直到把人送到公安局才放下心来。 只是所有人都需要配合公安做一个笔录，去县城的事情就耽搁了下来。 当看到那孩子的时候，其中一个公安惊叫起来。 “这不是刘三河的大外甥嘛？我上次去吃席的时候还见过呢，家里人说一星期前孩子就不见了，这……” 不一会儿，刘三河就被叫过来人认亲了。 那哭闹不止的孩子，一看到刘三河马上就扑了过去，“舅舅，舅舅！” 刘三河一把将孩子抱起， 听人说了前因后果，一个大男人红了眼眶，感激的对司清清他们道谢。 果然，那两个人就是人贩子，而且是惯犯了。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有了路上的这一点插曲，再去省城的路上，大家都把司清清当英雄一样的照顾着。 第168章 有瓜不吃王八蛋 接近省城的时候，车窗外的整个风景都已经很不一样了。 宽阔的大马路上，各种摩托车，公交车，桑塔纳横穿而过，高楼耸立…… 人们的穿着打扮也看着要比县城里时髦不少。 司清清一路看，一路观察，一路用心记。 丁萍萍趴在窗前眼睛瞪的像铜铃，不断的发出惊叹，“天呐，城里的楼这么高呢？” “马路这么宽呢？” “那些女同志穿的都好时髦啊！” “清清，那是啥？” “红绿灯。” “那个呢，那个大楼进进出出的咋那么多人？” “那是城里的百货商场。” …… 如此类似的问题，丁萍萍问了不下十个。 张川是来过省城的，但那也是好几年前了，没想到变化这么大。 看着丁萍萍像好奇宝宝一样的问各种问题，一脸的宠溺。 “清清，你咋啥都知道呢？” 见自己问什么司清清都能回答上来，丁萍萍不对她更崇拜了。 司清清淡笑一下，“第一次来省城，所以做了点工作。” 丁萍萍想着，司清清的丈夫是军区的参谋，肯定知道的很多，想来是他告诉司清清的，于是也没有多想。 很快，汽车就进站了。 司清清三人下了车后，一路打听，几经辗转才来到机械厂的销售部。 这里有不少大型机器，司清清来的时候和县城的领导们沟通过，如今最先进的设备都是哪一种，她们紧缺的又是哪种，所以进来之后，直接找了售货员询问。 售货员看到是一个大肚子的女同志带着两个乡巴佬，满脸的疑惑。 咋的，啥时候他们这大几千的大型设备，成了菜市场的白菜了不成，啥人都能买得起？ “你们当真是来买纺织机的？” “对啊！” 司清清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不相信，她直接拿出自己的资质证明。 “我是青川县青川镇纺织厂的，我们符合采购的资质。” 那人接过司清清手里的文件一看，眼睛又瞪大了。 “你就是那个收购了纺织厂的女同志？” 司清清微笑点头，“现在可以带我们看看设备了么？” “可，可以……” 那销售嘴上答应着，行动却有些迟疑。 “我们这类型的设备不是很多，你们要是想要得抓紧了，而且要全款付清，不然要是省城的纺织厂来人买，我可就不做保了。” 司清清听明白销售话里的意思。 淡笑道：“放心吧，只要设备符合标准，我们今天就能定！不过，你们包送货嘛？” “那当然！” 一听到司清清不是光看不买的主，销售干劲满满，脚步轻快的把人带到存放纺织机的地方。 “看吧，就这三台了，型号不一样，几个也不一样，你看你们要几台！” 看着蹭光瓦亮的设备，司清清眼睛都亮了。 她仔细看看了看各项参数，都达标，而且这是最新型的机器，足足甩了北清纺织厂那些设备好几条街。 她看的出神了，以至于销售说的话都没听见。 “你们，要几台？” 销售看到司清清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 丁萍萍赶紧拉拉司清清的手提醒她。 这时候司清清的脑子里，已经将这三台机器，应该摆放在厂房的哪个位置，安排多少人，怎么轮岗的事情过了一遍了。 “清清，他问我们要几台！” 司清清回过神，斩钉截铁的道：“三台我们都要了！” 这下丁萍萍和销售都傻眼了。 “都，都要？” “清，清清？” 张川在后面也抽了抽嘴角，他没听错吧？ 这可是大型设备，不是什么小玩具，一台好几千，这得多少钱才能买到三台。 “嗯，都要了，但是我要先找你们经理谈一谈！” 司清清十分笃定。 销售刚还为自己马上要出设备而开心呢，谁知道司清清下面就来了这么一句。 “呵呵，我们经理现在没时间，同志，你要是真买的话，我就可以负责后续工作。” 司清清摸摸鼻头，淡定自若。 “我要说的事情你负责不了，找你们经理来。” 销售心里十分不愿意，但转念一想，眼前的这位可是能一个人收购一个国营纺织厂的人，万一人家有什么来头，或者真的是大财主…… 那他可不能断了他们机械厂赚大钱的机会啊。 “那你们稍等一下！” 为了供好这尊佛，销售临走的时候还让其他同事给司清清三人倒了水。 看到人走远了，丁萍萍才悄声紧张道：“清清，你看到那上面的标价了嘛？最便宜的也要五千块，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啊！” 张川没说话，但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放心，我有办法！” 司清清喝了一口水，目光再次看向那三台设备，有了它们，纺织厂不出三个月，就能转亏为盈。 很快，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除了刚才的销售和一个经理模样的人之外，还跟着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灰白色中山装的中年人。 看到人进来，司清清便站起身，嘴角带笑高深莫测的迎接。 “您好，请问您就是现在青川镇纺织厂的厂长？”经理看着眼前大肚子的女同志，十分不确信的问。 “对，我是，不过现在它叫北清纺织厂！” 司清清伸出手，十分大方的和经理握了握手，并介绍道：“我叫司清清。” “哦，司厂长您好，我是销售部的经理，我叫高远达。” 两人简单的寒暄后，司清清环顾一下四周，贴了磨砂的玻璃门外，无数个脑袋在探在那里。 刚才那销售一路走过去一路宣扬，一下子来了个大财主，要把仅有的三台设备全部买走，传闻中那个收购了纺织厂的人居然是个孕妇。 有瓜不吃王八蛋！其他区块的销售们一听，纷纷赶了过来。 果然看到是一个孕妇站在那里，都不信她能有实力一下子买走三台设备，还在那里下起了注！ “高经理，人多眼杂，我们是否可以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详谈？” 司清清不想自己的计划外泄，而且外面下注的声音她也听到了，这种商业机密，怎么好现场直播的？ 第169章 好一个以小博大 高远达看了一眼身后，不好意思的冲自己身边戴眼镜的人笑了笑。 转头对司清清道：“司厂长这边请！” 说着，自己抬步先走了，司清清紧随其后。 “你们两个在外面等我。” 临进去前，她转头对一脸茫然的丁萍萍和张川叮嘱一句，就直接进去了。 门刚要关上，只见那戴着眼镜的中年人也进来了。 司清清刚要说话，就见高经理道：“没事，这是自己人，司厂长，你要说什么现在说吧。” 高远达给三人用纸杯倒了水，态度十分恭敬的将第一杯递给戴眼镜的人。 司清清心里狐疑，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他的职位肯定是在高远达之上的。 如果是这样的，那就更好了。 她喝了一口水，才缓缓道明自己的计划：“说实话，高经理，外面的三台设备，我都想要。” 高远达：“这是刚才小刘已经跟我说了，那可是咱们厂子仅有的三台设备啊，省城纺织厂的人虽然来看过，但是他们没交订金，也没说要买。不过听说他们最近也在扩大生产，向来是在想办法筹集买设备的资金……” “司厂长，你远道而来，要是能买自然也是好的，镇纺织厂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我也胳膊肘不乱拐了，咱们就按照先来后到，好不好，你今天要是能全款付清设备的钱，明天我就让人把这三台设备送到你的纺织厂门口。” 高远达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 大型设备这东西，又不像是小零件，小玩意儿，有的可能两三年都卖不出去，他这真是撞大运了啊，一来就来这么大一个单子。 马上就要年底了，看来自己和部门的同事们，都能拿丰厚的奖金，过个好年了。 司清清静静的听完他的话，才接口道：“三台设备我的都要，但不是付全款。” “啥？” 高远达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高涨的热情被浇了一盆凉水，他刚还在做拿奖金的美梦呢，这就被人泼醒了？ 看向司清清的表情不再友好，“司厂长，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呢吧？又是要三台，又是让小刘找我的，感情你没钱啊？” “咳咳……” 戴眼镜的中年人一直在喝水，估计是呛到了还是怎么的，忽然咳嗽起来。 高远达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拉了拉衣服正色道：“司厂长，你有什么打算，直接说吧。” 高远达简直要被司清清弄的一个头两个大了，看她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他倒是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司清清也不耽误时间，直接明了抛出自己的打算： “是这样的，我现在手里的钱，说实话只够买一台设备的，但是现在我们厂里设备老旧落后，必须都更换，所以，我想跟你们谈一谈，是不是可以将这三台设备租给我们？” “租？！！！”尖锐的声音划破空气。 高远达又不淡定了！ 他听过租房的，租场地的，哪里有租设备的？ 这不是开玩笑么？ “老高，你先听她说完嘛。” 戴眼镜的中年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哦，好。” 高远达重新坐下来。 司清清感激的看了下眼镜大叔，继续说道： “我现在的想法是，你把这三台新设备租给我们，我每月按照设备售价的百分之十付给你租金，这样不到一年你就能赚回设备的钱，第二年开始纯盈利，租期三年。” 司清清说的很快，高远达已经开始拿起桌上的笔算起了算数。 “而且要是租给我，我可以将我们厂现有的设备折旧卖给你们机械厂，这样你们不仅有原材料可以生产新的设备，还能在采购原材料上省下一笔钱。您刚才也说了，省纺织厂也需要设备，这样等你们新的设备造出来了，就可以直接卖给他们。” “最重要的是，我们三年租赁期到后，旧设备，我可以无偿回赠给你们，到时候你们是废物利用，还是继续租赁给其他厂子赚钱，就看高经理怎么计划了。” “啥啥啥，你说啥，等等……” 司清清的一番话，把高远达脑子里的浆糊全给搅乱了。 他堂堂一个销售部的经理，现在竟然这么一个账都算不明白了，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嗡的。 司清清浅笑一下，“不急，高经理可以慢慢算。” 司清清说完自己想说的，便气定神闲的端起面前的水杯喝起水来。 高远达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什么盈利，什么她再回赠给他，什么废物利用？ 怎么听着听着好像还是他们占了司厂长的便宜了？ 不对，一定是脑回路出错了，他重新捋捋。 就在高远达还在那里捋线团的时候，戴眼镜大叔忽然轻声笑了起来。 “被你这么一算，到好像是机械厂最后占了大便宜了，呵呵呵……” 司清清赶紧臭屁道：“不敢不敢，我也只是出了一个合作共赢的点子，成不成的，还要看高经理答不答应了。” 刚才在说话的时候，司清清看着是对高远达说的。 其实她一直在观察这位眼镜大叔的表情，果然当她说到后面的时候，这大叔的眼睛都亮了，喝水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她才有信心将后面的计划都和盘托出。 不管高远达最后算没算明白这笔账，只要这个大数听进去了，那她这事就成了一大半了。 高远达总算算出来了一个数字了。 他盯着纸上的数字有些不可思议，看看眼镜大叔，又看向司清清。 “这些，都是你刚才看到设备价格想出来的？” 眼镜大叔问。 司清清点头，“是，原本我们多方筹集只筹到了购买一台设备的钱，但是当我看到其他设备的时候，我就不只想要一台了……” “不瞒您说，前阵子收购纺织厂，我的钱已经全部花出去了，这一次为了设备，真的搜刮干净了家人朋友的口袋了，但我不能把他们的家底都投到这里，我对我的厂子有信心，只要设备到位，不出三月，我们一定转亏为盈！” 司清清说的义薄云天，眼镜大叔嘴角带着富有深意的笑。 “好一个以小博大！” 第170章 好险，差点就没忽悠瘸 高远达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再看看自己算出来的数字，知道这件事已经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了。 于是起身恭敬的看向眼镜大叔，磕磕巴巴的道：“书，书记，这事……” 眼镜大叔抬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只要是能为人民谋福利的事情，我认为都值得一试，以前是没有租赁的先例，但目前看来，司厂长的计划不失为一个双赢的策略。” “国家现在大力倡导民营企业带动经济发展，令我没想到的是，在我们青川县竟然率先有了民营企业。很好，也很辛苦，司厂长，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司清清赶紧起身，鞠了一躬道：“谢谢您的支持，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尽我最大的努力带动青川人民发家致富！” 高远达看懵了，这…… 眼镜大叔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起身拍了拍高远达的肩膀，就出去了。 高远达起身相送，看着关上的门脸色千变万化。 司清清叫了好几声才把人叫回神来。 “高经理，高经理？刚才这位大叔是谁啊？” 司清清双手抱着肚子，微微倾身问一脸懵逼的高远达。 高远达脖子带着脑袋转过来，一脸呆滞的看着司清清问：“敢情，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司清清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是来买设备的，又不是来认人的，再说了，您也没给我介绍哇。” 司清清委屈，这能是她的错？ 高远达气哄哄的把桌上自己做过算数的纸收起来，凶巴巴的说：“你那是买嘛？你那是抢！” “那你给不给吗？” “书记都发话了，我能不给吗？不给我不就成了不支持民营经济发展的典型反面了嘛！” “嘿嘿，反正钱你也能赚的更多，别生气嘛！” 高远达生气的看了她一眼，不想说话。 一下子拿到全款，和每个月等着别人给钱，那能一样嘛！ 不一会儿，外面等着吃瓜的群众们，就看到气哄哄的高经理，和眉开眼笑的司清清两人从小会客室里出来了。 一个乌云密布，一个满面春风…… 这，里头发生啥了。 “看什么看，还不去干活，都很闲嘛？年底的奖金还想不想要了！”高远达一出来就看到销售部的大部分员工都围在这里，气的吼起来。 瞬间，人群做鸟兽散。 丁萍萍和张川对视一眼，同样十分好奇。 “清清，清清，怎么样了？同意卖给咱们了吗？卖几台？” 司清清抬抬手，示意她给自己拉个凳子过来，刚才在里面“谨小慎微”的，有点儿腰疼，她得好好坐会儿。 刚坐下，她就从包里拿出水果开始吃，饿了。 孕妇就是容易饿。 “你倒是说话啊，我的好清清！” 此刻，丁萍萍的好奇心达到顶峰。 “三台都给咱，但不是买，是租！嘿嘿！” 司清清嘴巴里塞的鼓鼓的，说起话来含糊不清。 “哈？” “啥？” 两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一个语气词。 司清清：“嗯！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这就是我们要做的！” 这两人还是没太弄明白，不过已经没时间再说了，因为高经理亲自带着小刘，拿着厚厚的合同过来了。 “司厂长，合同一式两份，你看看没问题就签字吧！另外，这个月租金……” “你放心你放心，我现在就给你，按足月给！” 司清清看到合同都做好了，心是完全放到肚子里了，反手就要掏钱。 “不不，先签合同吧。” 高远达有苦难言，年底的奖金算是没了，可别在落个不争先进的名头。 心里一百个不情愿的高远达，和心里乐开了花的司清清，很快就签订了为期三年的租赁合同。 签字，按手印，交钱…… “好了，辛苦你了高经理，那就再辛苦你，明天一早就把设备给我们送过去啊哈哈，要是方便的话，在给我们派两个安装的师傅和技术工，到时候给我们的工人培训培训？” 司清清厚着脸皮笑道。 高远达恨不得这尊佛赶紧从这里消失，十分无奈的点头答应。 “知道了知道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司厂长，您身体不方便，就别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待着了，快回家休息吧，” 司清清笑。 “好嘞，那我就代北清服装厂的工人们先谢谢您了。高经理你认真好，你一定会升职加薪，飞黄腾达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高远达被她说的心头肉一条一条的，上辈子一定做了什么恶事，老天爷才派这个灾星来折磨自己的吧？ 听听她说的这些话，要是被有些人听去，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不合法的交易呢。 “走走走，慢走不送！” 高远达已经不行了，给小刘使了个眼色让他送人，自己则是尿遁了。 三人被连哄带送的出了机械厂销售处，司清清出了门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好险，差点就没忽悠瘸。” “啥？谁瘸了？” 丁萍萍现在脑子懵懵的，她没想到她们进去不到半小时的时间，花了一千五就弄到了三台设备。 “没人，倒是我的胃现在有点瘸，走着，司厂长请你们下馆子去！” 司清清豪迈的一挥手，迈着八字步加快脚步。 “咋能让你女同志请呢，我请你们两个！”张川不甘示弱，他还以为自己能帮上啥忙呢，结果跟过来连句话都没说上。 “那怎么行，是我请你陪我们办事，这事别争，一定得是我请。你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啊，一会儿咱们去百货商场，你给我们家萍萍买些礼物好了！” 司清清说啥也不能让了撮合两人的感情。 “我不要！” 丁萍萍俊脸一红，快走两步追上司清清。 “这个行，清清，还是你脑子好使，我咋都没想到呢！” 第一次来省城，司清清可是打算好好的观察一下这里的市场。 她的清清北森服装店虽说在青川县现在已经家喻户晓了，但是县城毕竟人流有限，她要想办法扩张市场。 第171章 感受到了一束强烈的目光 嘴上说着要带两人去大餐馆好好吃一顿的。 深知司清清最近经济紧张的丁萍萍，无论如何也不去大餐馆。 最后拉扯之下，三人选择了一家路边不大的小饭馆，里面人挺多，看着味道应该不错。 “好不容易来一趟省城，你也太会为我省钱了。” 司清清无奈笑道。 “你看着餐馆生意这么好，清清，大餐馆的有时候未必有这种小馆子好吃呢，重点是，我想吃辣，你看看这边的菜单，多对我们的口味啊！” 张川也道：“嗯，我之前听说过这个地方，吃过的人都说好吃。” 司清清拿他们两个没办法，只好多点了好几个菜，什么夫妻肺片，椒麻鸡，麻婆豆腐，爆炒牛肉…… “够了够了，清清，别点那么多，我们吃不了那么多的！” 丁萍萍一看这一桌子了，司清清还在夹菜，赶紧阻止。 “不行，这次得听我的，你和张大哥多吃点，跑了这么远的路，必须好好犒劳你们！” 司清清大手一挥，又让服务员加了两个菜一个汤。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开开心心的吃完饭后就去逛百货大楼了。 这一趟司清清也没想到，一下子省下来一半多的钱，这可不能白来，她在商场里给家人们全都挑选了礼物。 围巾，羊绒衫，鞋子，包…… 买完身边家人的，她忽然想到了从未见过面的亲生父母和弟弟妹妹，想着也给他们买点东西寄回去。 只是…… 她这个脑子，里面没有任何她们的信息。 好在还有丁萍萍在。 “萍萍，你来的时候，我的弟弟妹妹现在长高了？还有我爸妈，我想给他们买些鞋子羊绒衫什么的，但是我现在不太能确定他们的身型。” “啊？” 丁萍萍惊讶不已，“可是你也就比我早几个月过来而已，这你都忘了？” “不是，这不是两孩子正在长个子么，你说一说你印象中的，总比我记忆中的要贴近一些。” 司清清笑的眉眼弯弯，掩饰住自己的不安。 “也对！” 丁萍萍比划了一下，“你妹妹跟你差不多高，但是太瘦了，比你最瘦的时候还要瘦，你弟弟的话……张大哥差不多高，但也是瘦！” 两个孩子都正在长个子的时候，个头那是雨后春笋一样的往上窜，光长个子不长肉。 司清清按照丁萍萍形容的，很快就给他们买好了衣服。 “你爸比较胖，比张大哥矮一个头，但是我来的时候他的肚子有这么这么大了，你妈妈还在卧床，跟我差不多身型。” 丁萍萍说起家里人，又免不了想到自己的父母，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她捏了捏手里一件红色的羊绒衫，低声道：“要是我妈现在还在就好了，她最喜欢红色了，活着的时候省吃俭用的，现在要是知道我能赚钱了，肯定会很开心。” 司清清让售货员帮自己把衣服包起来，看到丁萍萍难过的样子，抬手抱了抱她。 “你照顾好自己，你爸爸妈妈也就放心了。萍萍，她们要是知道你现在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丁萍萍擦一把脸上的眼泪，挤出一抹笑。 “嗯，我也这么觉得！” 张川心疼的看着丁萍萍，悄悄将一条红围巾包了起来。 刚才说要给她买东西，她愣是不要。 三人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东西，司清清买的最多了。 张川乐呵呵的拎着两人的袋子跟在后面，今天虽然跑了很多路，但是踏实又开心。 这个地方是省城最繁华的地带，人来人往的，特别热闹。 丁萍萍一整个看花了眼，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 “你慢点，别走散了。” 司清清大着肚子，走的慢，在后面叮嘱道。 “嗯，我会的。” 丁萍萍嘴上说着，脚下却没有放慢脚步，只是她快走几步看到前面的热闹后，又会跑回来，手舞足蹈的跟司清清和张川说自己的所见所闻。 司清清笑着点头。 眼前这里的一切虽说已经是肉眼可见的发达了，但是对她来讲，还是都差点意思。 倒是张川一眼宠溺的看着她，然后句句回应。 看到两人相处这样的和谐，司清清不自觉的想起了战北森。 什么时候，她也能和战北森一起无忧无虑的逛一次街呢。 人潮拥挤，而她心里的那个人，此时还不知道在什么危险的地方，在奋不顾身的保护人民安宁。 也就是在这个恍惚间，她忽然好像在人群中感受到了一束强烈的目光。 她心头一紧，顺着感觉的方向看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隔着一条街，她远远看到了穿着便衣的战北森站在对面，他半个身体掩藏在柱子后面，只露出半个身躯正朝她看过来。 他的眼里也都是惊讶，明显的，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司清清。 司清清很快从震惊中回神，张嘴刚要叫他的名字，打算朝他走过去。却看见战北森神情警觉，微微朝她摇头，并且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北森……” 大声的呼唤化成低语。 她停住了朝他走过去的脚步，却不能立刻收回自己的视线，她实在是很想他。 快一个月没见，战北森瘦了，也黑了，也更精神了。 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她，现在的战北森不是执行任务归来，而是还在执行什么特殊的任务。 司清清尽量让自己的保持平静。 丁萍萍这时候拿着三个糖葫芦跑过来了，看到司清清站在那里不动，先塞了一个给张川，然后跑过来，顺着司清清的方向看过去。 “清清，是姐……” 她激动的大喊一声，指着战北森所在的方向激动不已。 司清清吓坏了，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别说话。” 就这一小会功夫，等司清清再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刚才的柱子那里已经没人了。 她缓缓放下手臂，满眼的失落和担心。 “清清，怎么了？我刚才好像看见……”她朝刚才的方向看过去，除了来来往往的陌生人，没有刚才的人影了。 “我刚才明明看见姐夫在那呢，清清，你看到没有？” 司清清拉着她快走两步，“先离开这里再说话。” 张川还傻呵呵的吃着糖葫芦，一点都没有察觉两人的异样，“萍萍，你还真别说，这糖葫芦比咱们县城的好吃多了。” “好吃你就少说话，多吃点。” 丁萍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明显能感觉到司清清很紧张，一下子也紧张起来，双手扶着司清清，两人走的飞快。 “哎，你们等等我啊，走那么快干什么！” 第172章 就给老子陪葬 “清清，你走慢点，你刚才到底看到没有啊，那人是不是姐夫？” 司清清走的特别快，丁萍萍都快有些跟不上了，小跑着在她耳边悄声询问。 “嗯，看到了，是他。” 司清清走的快，目光坚定的盯着前方，速度一点都没有降下来。 “可是，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为啥要走啊，哎，清清，清清，你走慢点。” “先不要说话，我们先离开这里，去汽车站再说。” 刚才战北森的表情告诉她，他现在在做的事情或许是有危险的，有可能他是在跟踪什么人，也有可能是被人跟踪，反正他现在的行踪应该是不能暴露的。 更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和战北森的关联。 否则，以战北森的性子，指定早就跑过来找她了。 “哦，那好！” 见司清清面色凝重，丁萍萍终于不再叽叽喳喳的说话了，反而是招呼一声落在后面的张川，让他走快一点。 另一边，刚才还热闹的大街上，几个行踪可疑的人，正在人群里穿梭。 穿着一身布衣的战北森在人群里走的极快，但还是被前面那几个人发现了。 “甩掉他！” 一个操着外地口音，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加快脚步，拽着一个人走在最前面。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弟，也快速跟了上来。 战北森一边走，一边压低帽檐，他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抬手压帽檐的功夫，他用手势给天桥上伪装成路人的战友传递了消息。 很快，几个人从不同的角落快步走出。 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关联的几个人，目标方向相同，是战北森一直在跟踪的那几个人。 眼见着马上就要到广场上，人员最密集的地方了。 战北森立刻朝其他几人使了眼色，得到命令后，隐藏在人群中的战友们纷纷小跑起来，快速朝那几个人冲了过去。 “妈的，快跑！前面就是广场！” “快，跟上！” 眼见着追过来了，那刀疤拽着手里的少年走的更快了。 少年脸色惨白，豆大的汗滴从脸上滑落，但也不敢停歇，只能跟着他往前跑，只因为他的后腰上，一把枪顶在那里。 “围上去！” 眼见着越来越近，战北森知道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一声令下，所有人加快脚步冲了上去。 步行街上闲散逛街的人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一群壮汉飞奔过来，吓得惊声尖叫，四散逃跑。 那几个人更是疯狂不已，直接掀翻街边的摊子，打翻路人的东西，以阻挡战北森等人的追击。 战北森眼尖，从小道绕过去，从侧面冲过去，一个横冲将人拦下。 那刀疤也不是吃素的，拽着手里的少年人往后一退，躲开了战北森的一击。 “黑刀，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了人，组织上还能对你从宽处理！” 战北森起身，但很快他自己也被黑刀的人围了起来。 等战友们赶到的时候，又围在外面，这样一来，圈子中心，只剩下战北森，黑刀和那个白净少年。 黑刀冷笑一声，对战北森的话嗤之以鼻。 “老子都杀到这里来了，你以为老子会信你这话？”说着，他把少年人往自己身前一推。 “反正我手里有人，我还能怕你怎么的？” 面对黑刀的挑衅，战北森没有慌乱，因为他知道，在不远的地方，他们布置的狙击手已经到位，要是这个人真的敢乱来，他们也是可以应对。 “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之前已经说好了的，你有什么想法，我们可以坐下来谈，只要是在情理之中，组织上都会想办法满足你，和你手底下的兄弟。” 战北森看了一眼跟着黑刀的人，一共七个人，他们中有的还很年轻。 而他们，都是盘踞在山里的山匪，因为不服从谈判条件，居然偷偷出山一路潜伏到了省城。 还绑架了一名重要人质。 之前得到的消息是，这黑刀的身上绑了炸弹，为了防止他去人流密集的地方制造混乱，战北森不得不在这里拦停他。 “老子今天就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你别在这里废话了。” 此刻不管战北森说什么，这黑刀都是油盐不进。 “你自己想鱼死网破，你想过你手底下的兄弟嘛？他们最年轻的人才多大，有没有你手里的人质年纪大？你自己活够了，他们呢！” 战北森带着一腔怒火，这个王八蛋自己想死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拉着别人？ 他们中有一个年纪很小的，现在明显已经被吓到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起来的钢鞭，不住的在吞咽口水。 外面群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窃窃私语。 直到其中一个人看到了黑刀手里的枪，大喊一声：“枪，他手里有枪，快跑啊！” 一时间尖叫声，奔跑声，碰撞声交织成一片，小小的步行街上，乱成一片。 就在此时，战北森对战友释放一个信号，围在外面的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冲过去，用最快的速度控制黑刀的手下。 战北森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下子飞扑过去，将少年人一把拉到自己这边。 黑刀被外面的尖叫声扰乱了注意力，没想到战北森会来这么一招，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质已经不在自己手里了。 他气的发疯！ 举起手里的枪就指向战北森。 “你敢玩老子！” 战北森宽大的身躯挡在少年人前面，冷眸凝视着他道：“我是真心诚意的在和你谈判。” “哼，谈判，和老子谈判你也配！” 见自己的手下已经被控制的七七八八，黑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收回手枪，一把拉开自己身上的大褂。 “谁敢动，再动老子跟你们同归于尽！” 正在和黑刀手下打斗的战友，看到眼前这这一幕也傻了眼。 好在已经控制住了四个人，另外三个趁着这个时间，一下子凑到黑刀身边，将他围住。 “来啊，哈哈哈，你们不是很厉害吗，来啊，跟老子拼命啊！” 自己被团团护住，黑刀得意又兴奋的大吼起来。 “老子还差一点就到人最多的地方了，都是你们坏了老子的好事，既然这样，那你们就给老子陪葬吧！” 第173章 保住他的手 战北森眸色一凝，一把将身后的少年人推出去，同时对围在周边的战友大喊一声：“撤退！” 少年人被人接住，其他人也不敢耽搁，纷纷后撤了好几米。 “你们真的想陪着他一起发疯一起送死嘛？” 战北森毫不畏惧，眼下这种情形，能救一个是一个。 围在黑刀身边的三人，这时候明显也是怕了。 其中一个悄声道：“大，大当家的，我们当真要……” “闭嘴！”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黑刀冷喝一声。 “老子我孤勇了一辈子，到头来遇到的竟然是你们这几个贪生怕死的兄弟嘛？谁要是怕死，就给老子滚！” 那三个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当真就滚了！ 黑刀气的咬牙，但这时候他完全已经在战北森的包围圈，刚滚出去的那三个人也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一把枪，和缠在腰间的炸弹。 以及眼前眼神如猎鹰一样盯着自己的战北森。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战北森一边安抚，一边靠近。 远处的狙击手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因为黑刀一直在乱动，身上又有炸弹，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站住，给老子站住！” 黑刀看战北森越来越靠近，也慌了，一手拿着枪，另一手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对着腰间的引绳就打算点燃。 “好，我不动，只要你放下武器，一切都还有的商量。” 战北森看似面色平静，其实此时后背上已经湿了一大片，这个黑刀，可是有名的心狠手辣刁钻多变。 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他会不会真的点燃引线。 “当真？” 就在战北森停下脚步的时候，黑刀忽然反问一句。 “当真！” 战北森斩钉截铁的说，又将之前他们想和谈的话给他说了一遍。 黑刀一边听战北森说话，一双阴鸷的眼睛一遍不断的在周围扫视，像是在寻求是不是还有什么出逃的路径。 可是周围已经被战北森的战友围的水泄不通，他的人也都已经被制服。 等战北森说完，他忽然笑了起来。 “这么说，之前是我误会你们了？”黑刀问。 战北森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投降，为了稳定住他的情绪，只好顺着他的意思说：“是，也可能是之前信息沟通有误，才让你做出这样的举动，现在我们的意思我已经传达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坐下来，进一步详谈？” “好啊，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黑刀嘴角斜斜一勾，看着战北森似是在挑衅，又似是在求饶。 战北森知道，这个时候要是他不过去，这个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点燃引线，为了不引起大众慌乱，也不想周围的人波及受伤，他只能一步步朝他靠近。 或许等再靠近一点，就有机会抢过他手里的枪支和火机。 看着战北森慢慢靠近，黑刀的眼神里忽然闪过一丝狠戾，战北森也看到了。 电光火石之间，忽然头顶传来一声厉喝。 “北森闪开！” 紧接着，从二楼的窗户里，跳下来一个人，直直的朝黑刀扑过去。 “英武！” 战北森震惊不已，在他们的计划里，没有这一步。 黑刀明显也感受到了威胁，第一时间拿枪指向扑向自己的赵英武。 说时迟那时快，战北森一个抬腿踢，一脚踢掉黑刀手里的枪，等他再要去抢打火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黑刀死死的按着打火机朝自己身上点去。 “英武，小心！” 战北森大喊一声，可是已经晚了，赵英武死死抱住黑刀，两人朝没人的角落滚了过去…… “轰！！！” 受到强大的爆炸冲击，战北森整个人也被弹开数米。 其他人因为离得远，又早早做着准备，所以没有受多少波及。 等战北森从浓烟中挣扎起身时，身后的房屋因为爆炸，已经烧了起来。 “快救人！” 战北森不顾自己磕破的脑袋，朝大火里冲了进去。 其他人除了少数看管人犯的，其他人纷纷都冲了进去。 “英武，赵英武！” 浓烟之中，战北森不断的呼喊着赵英武的名字。 “参谋长，黑刀已经死了。” 好在这炸弹的威力不强，黑刀被炸的浑身焦灼，面目全非，被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断气了。 但是赵英武一直没有被找到。 战北森顾不得其他，“快找赵团长！” “北，北森，我在这里。” 被炸坏的门板底下，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战北森顺着声音看过去，最先看到了半截血淋淋的手臂，然后才看到门板下的赵英武。 “快，开车过来，送医院！” 战北森一边和其他几个战友将门板抬起来，一边大喊着让人去叫车。 赵英武的一只手臂炸残了…… “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赵英武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看了战北森一眼，见他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道：“还好，你没事，回去你姐就不会骂我了。” 战北森实在没想到，这个成日里没心没肺的家伙，在这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心疼的难受，眼睛胀痛，他忍着悲伤和战友一起把赵英武抬上车。 “马上去军区医院，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的手！” 战北森整个人都要抓狂了。 汽车疾驰在街道上，另外的方向上，警车也在紧急赶来。 已经走出很远的司清清，老远听到了轰隆一声，她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大街上的人也都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爆炸了？” 第174章 好像人都没了 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正是从他们刚刚离开的步行街上传来的。 司清清回头望去，看到浓烟从那个地方升起，她瞬时就不淡定了。 “清清，哎，清清，你干嘛去？” 等到丁萍萍回过神的时候，司清清人已经往回走了。 “怎么了这是？” 张川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如今看到两人匆匆往回走，吓坏了，一边追赶一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刚才看到战北森在那里。” 丁萍萍来不及解释，谁能想到一个孕妇竟然能走这么快，这就一句话的功夫，司清清人已经过了马路。 张川在原地停了三秒。 战北森？ 那不是司清清的丈夫嘛？ 不是说去外地执行任务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来不及多想，两个女同志已经过马路了，张川一边看车一边追了上去。 司清清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前镜像已经模糊，她的只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脚下的动作一点都没停。 “战北森，战北森，你可一定不要有事啊！” 她此刻已经无法思考，只是不断的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 丁萍萍小跑着跟在她的身后，又不敢去拉她，就这样紧紧的跟随着。 眼前人影晃动，司清清像是一个都看不见，从人缝里一个一个的挤过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刚才发生事故的现场。 现场已经被封锁了。 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在周围拉起了警戒线，禁止任何人靠近。 以免再次发生危险。 “这位女人同志，请不要过去，站住，不要再靠近了！” 公安同志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的孕妇不管不顾的往里走，赶紧伸手阻拦。 “清清，清清，你先停下，先停下来！” 丁萍萍也在后面拉着司清清，担心过度的拉扯会伤到她，只能不断的劝阻。 “北森还在里面呢，公安同志，我的丈夫还在里面，你让我进去，他有没有事啊？” 司清清张了半天嘴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不断的重复着这几句话。 看眼前的人一脸仓惶，公安同志也有不忍心。 “这里的商家没有人员伤亡，都在爆炸发生前撤退了，这位女同志，你先回家去等消息，这里还有危险，请你退后。” 维持秩序的公安耐心的解释。 司清清摇头，“他不是商家，他是军人，我的丈夫是军人！” 此话一出，维持秩序的几名公安愣了。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女同志，她的丈夫极有可能是刚才执行任务的人其中之一？ 但是公安来的时候这边执行任务的人都已经撤离，只知道有人员伤亡，但是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 “求你告诉我，他有没有事，有没有人受伤？人在哪里？” 想起最后看到战北森时，他脸上严峻的表情，司清清的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害怕的浑身都在颤抖。 原来是军嫂！ 公安同志知道为了这次任务，军人们冒了很大的危险，此刻自然不能让他的爱人再遭受这样的苦痛折磨。 和上级请示后，一名维持秩序的公安低声道：“他们已经撤退了。” “撤去哪里了？有人受伤吗？” 司清清抓住他的手臂，像是抓住最后的希望。 “去了军区医院，有人受伤了，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谢谢，谢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司清清看上去整个人都要碎掉了，但是内心尚且有一股力量支撑着。 她脑子里清醒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听到刚才远在外围的人泣不成声的在说话：“刚才有个人，被炸飞了，那个人身上绑着炸弹，是一个人抱着他飞出去其他人才没有受伤。” “好像人都没了，流了好多血啊呜呜呜……” 亲眼目睹爆炸的人，吓得不轻，一边给身边人说话，一边痛哭。 司清清死死的抓住丁萍萍的手，肚子里传来一阵剧痛，她强忍着疼痛，咬牙对丁萍萍说： “萍萍，去路边打个车，我们去军区医院。” 虽然不知道那个路人口中的人是谁，但直觉告诉她，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战北森。 但是她心里又有一万个期望那个人不是战北森。 张川很快就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三人直奔军区医院而去。 路上司清清肚子里的孩子像是有感应一样，不断的敲打着她的肚子，疼得她直冒冷汗。 “清清，你别太担心了，姐夫他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没事的！” 丁萍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自打在这里遇到司清清，她好像一直都是沉稳淡定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压不倒她。 可是现在，她看上去那么脆弱，好像稍微碰一下就会碎掉。 司清清没有说话，只死死的扣着自己的双手，紧抿着唇，目光呆滞的盯着前方，不断的催促司机能开快一点。 “再开就要飞起来了！” 司机随便丢了一句话，但看这孕妇脸色不是很好，也怕在自己车上出事，脚不自觉的踩上了油门。 时间在煎熬中一点点过去。 终于熬到了军区医院，司清清早早就准备好了车费，直接丢给司机就下了车。 “哎，找，找钱啊！” 看着手里的百元大钞，司机也吓了一跳，这是不是太阔绰了，他可不敢收几倍的车费钱。 丁萍萍追着司清清去了，让张川留下来找零钱。 军区大院外面有守卫在，看到有人过来直接拦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 这时候的军区医院暂时不对外开放的，而且今天市里发生了大事，要好好防守才行。 司清清赶紧解释自己的身份。 “我的丈夫在里面，他叫战北森，今天在步行街那边执行公务，同志，你就让我进去吧。” 从没有哪一刻，让司清清这么迫切的想见到战北森。 看到来人是个孕妇，脸色惨白目光焦灼，守卫也不好断定，只得赶紧回到门房打电话向上级汇报。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今天送来的人在三楼，进去以后不要到处乱跑，否则你们会被马上带离！” 为了确保里面病人的安全，有两个人专门护送她们进去。 “多谢！” 司清清来不及多说，跟着出来接应她们的人，快步往里面走去。 她双手抱着个大肚子，走的比训练有素的警卫还要快。 第175章 她的丈夫到底长什么样子 三层楼按理说并不高，司清清却觉得那是她爬过最高的楼。 “清清你慢点！” 丁萍萍在惊吓和紧张下，根本就追不上健步如飞的司清清，只能在后面不断的叮嘱。 司清清飞奔在前，终于爬到了三楼。 三楼手术室的走廊外面，站着十几个人。 他们一个个脸上沾满灰尘，血迹，神情紧张担忧，有来回走动的，有靠着墙壁的，有坐在地上的…… 大门顶上手术中三个红字格外刺眼。 司清清从走廊这头快步走过去，她一边走，眼睛一边紧急在人群中搜寻。 一张张脸从她眼前闪过…… 一时间她竟然无法精确的对照上战北森的脸，她的丈夫战北森，到底长什么样子？ 走廊不算长，但这段距离之遥远，让人觉得时间过得十分缓慢。 就在司清清眼神无法聚焦之时，一个身型高大的身影朝她急速走过来。 “清清，你怎么来了？” 手臂上的真实触感，熟悉的声音，让司清清涣散的神志终于清醒过来。 她仰头看去，那张脸逐渐变得清晰。 战北森的脸上，身上都是血，下巴上满是胡茬，一双眼睛更是布满了血丝。 “北森，北森，你没受伤吧？” 司清清的声音沙哑哽咽，她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一番战北森，见他身上并未有明显伤痕，这才略微放心。 “我没事，清清，我没事。” 战北森触碰到司清清冰冷的手，吓了一跳，赶紧解释：“身上的血不是我的，清清，我真的没事。” 司清清整个人这才松懈下来。 这一放松不要紧，她只觉得耳晕目眩，双腿发软无力，整个人直挺挺的朝战北森倒去。 “清清！” 战北森吓坏了，赶紧抱着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轻声安抚着她。 丁萍萍这时候也赶到了，看到战北森没事，长吁了一口气。 “姐夫，还好你没事。” 她很快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陈述了一遍，虚弱的司清清几次要制止，都被丁萍萍无视了。 说实话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惊险，丁萍萍觉得自己必须说出来。 好让战北森好好劝说一下，不然司清清要是真的出点什么事，那可就为时已晚了。 “你怎么那么傻，那么危险的地方为什么要回去。” 战北森听着司清清是如何一路艰险赶来见自己的，别提有多心疼了。 “你没事就好！” 司清清摸着自己终于安静下来的肚子。 “就算是我不着急，孩子们也着急了啊，他们一路上一直踢我，像是在说一定要让我来看你一样。” “孩，孩子们？” 战北森不解的看着司清清的肚子。 “医生说，很有可能是双胞胎。”这个好消息，司清清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战北森呢。 战北森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惊喜。 只是现在，他笑不出来。 手术室里，还躺着他最好的兄弟，他生死相依的战友。 “里面……” 司清清看到战北森脸色不对，想问又不敢问。 “受伤的人是英武。” 战北森没有隐瞒，刚才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他没想到赵英武会突然出现。 但要是赵英武不出现的话，那么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自己。 “赵大哥人那么好，他一定会度过危险期的！” 司清清不知道赵英武伤的有多重，但是看到外面那么多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不难想象，他恐怕是凶多吉少。 夫妻俩没有再多说话，只默默牵着彼此的手无声安慰彼此。 过了许久，手术室的门才打开了。 医生出来，战北森立刻迎了上去，焦急的询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掉厚厚的口罩，擦着额头上的汗安慰道： “好在送来的及时，断掉的手臂接上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几个年轻一点的军人抱在一起，笑中带泪的互相安慰起来。 司清清静静的没说话，只紧紧握住了战北森的一只手。 果然，医生的下一句话，就让大家刚升起来的喜悦降到了冰点。 “只是他的伤势过重，这只手臂，怕是以后再也不能握枪了。” “什么？” 战北森不可置信。 “医生，请你一定想想办法，他是一个军人，一个军人再也不能握枪，你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嘛？他一定会生不如死的，拜托你一定救救他。” 战北森情绪十分激动，眼睛猩红的模样吓得医生后退两步。 “北森，你先冷静一点。” 司清清眼眶酸痛，也十分难过，但她知道此刻战北森更需要自己的支撑。 医生被战北森逼在墙角，也十分无奈。 “我知道，但是我们已经尽力了，毕竟……” 毕竟当时手臂已经完全脱离了胳膊，能够在有效时间内得到治疗，保住手臂勉强能用，他们已经尽力了。 在司清清的安抚下，战北森终于松开了按着医生的手。 医生不敢多看周围那一双双满含期待的目光，匆匆离开了手术室。 不一会儿，赵英武就被护士推出来了。 “英武，英武！” “赵团！” “团长！” 赵英武就这么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麻药还没有过，他对外面的呼喊声一无所知。 战北森看着他被纱布厚厚包裹着的右手，心痛的无以复加。 一行人合力将赵英武送到了特护病房。 “你们都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在。” 战北森让其他人都撤离了，自己留下来照顾赵英武。 看着昔日朝气蓬勃的好友，如今了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一阵阵自责涌上心头。 “都怪我，要是我当时再果断一点，迅速一点，他就不会受伤了。” 战北森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低垂着脑袋开始自责起来。 “北森……” 司清清一手按在他的头上，轻轻将人揽进自己怀里。 现在无论说什么，好像都安慰不了他。 更何况，赵英武失去了一只可以灵活活动的手臂，这个损失，是不可逆的。 “都怪我，都怪我！” 战北森肉眼可见的脆弱，他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司清清，不断的重复着自责的话语。 “傻子……” 忽然，病床上传来一阵虚弱沙哑的声音。 第176章 对战南音不公平 赵英武醒来了，正好听到战北森的自责。 “老赵，醒了！” 战北森和司清清赶紧来到病床边，病床上赵英武嘴角微微一勾，勉强挤出一抹笑。 “怎么能怪你，要不是我当时疏忽了，又怎么会让那黑刀跑到这里来，要怪，还得怪我！” 赵英武心里清楚，这件事，自己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瞎说什么，这怎么能怪你，谁知道那黑刀那么刁钻狡猾！” 战北森拿着棉签，帮赵英武润了润干裂的嘴唇。 “我当时要是再果断一点，你就不会受伤了。”他还是沉浸在自责中无法自拔。 “不不，是我的错……” 司清清在一旁抹眼泪，看到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认领责任，忍不住笑了。 “你们两个人就别怪来怪去的了，只要人没事，就是最大的幸运。是你们不顾自己的生命把危险降到了最低。” 赵英武这才注意到司清清也在这里。 “弟妹，你怎么也来了？” 他紧张的环顾一下病房，生怕看到某个人的身影。 “我今天正好来省城办事，遇到了北森，我没想到当时你们在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 司清清刹住车，知道这时候不能再继续聊这个话题，赶紧道：“你们饿了吧，我让萍萍张川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说完，就匆匆走出病房，对门外的两人叮嘱了一番，等两人离开后才重新回到病房。 “北森，我的事，先不要跟你姐说。” 刚一进病房，就听到赵英武在给战北森叮嘱。 战北森没有说话，他知道赵英武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的姐姐，倘若真的对赵英武动了心，也不会因为他受伤就放弃他。 “这事以后再说，你先好好修养身体，医生说只要恢复的好，一切都不成问题。” 听了战北森的话，赵英武自嘲一笑。 “我只是昏迷，又不是死了，医生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的眼神里逐渐浸染上一丝绝望。 “我的当兵生涯，可能就到这里了吧？” “胡说！” 战北森愤怒的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你别胡思乱想，一切都会好的！” 嘴上说着安慰的话，三人心里却都清楚的知道—— 一个不能拿枪的军人，对赵英武来说，意味着什么。 司清清没有多留，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呢，照顾着赵英武吃完饭后，便依依不舍的和战北森道别，回到了青川县。 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厂子里更是离不了人。 三人回到青川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杨美玲在家里等的坐立不安的。 看到几人大包小包的回来，就赶紧迎了上去。 “清清，你们这一趟还顺利吧？我这一下午不知道怎么的，这个眼皮跳的我心慌。” 司清清脸上带笑，没有表露太多情绪。 心里却道，果然是母子连心，或者婆婆眼皮跳的时候，正是战北森经历生死时刻的时间。 “没事妈，都挺顺利的。” 杨美玲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就等他们回来了。 三人坐下吃饭，司清清把自己如何改变策略，用最少的钱租赁到了设备的事情给杨美玲说了一遍。 听得杨美玲一愣一愣的。 “还能这样呢？” “嗯，以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但是没有这个先例，我就做这样的先例。妈，以后我们的压力会缓解很多了。” 司清清笑着安慰她。 杨美玲一方面为司清清开心，另一方面老觉得心里还是不踏实。 “那照你这么说，事情进展的还挺顺利的，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路上可是遇到什么别的事了？” 司清清心头一跳，难道自己刚才被婆婆看出什么了？ “没有妈，这不是第一次去省城么，我们逛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呢，你看，我给你们都带了礼物。” 她拿出自己的买的东西，一一给杨美玲展示。 杨美玲是大城市来的，什么好东西都见过。只是没想到儿媳妇这么有心，进趟城什么都给他们买了，给两个外甥女都买了呢。 “你说你这孩子，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你怎么能乱花钱呢。” 杨美玲心里又欢喜，又心疼司清清花钱了。 “妈，钱没了还可以再赚，相信我，以后我绝对让你们过上花钱不用过脑子的日子。你看，我还给老家的爸妈和弟弟妹妹都买了呢。” “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 杨美玲没想到司清清这么贴心，考虑事情这么周全。 一点都没有嫉妒她竟然还想着远在天边的父母兄弟，反而因为她的这份孝心更欣赏她了。 这一晚，司清清睡得很不踏实。 莫名的开始为战南音刚刚萌生的爱情萌芽担忧。 以赵英武的性子和他对战北森说的话，或者他是生了要放弃战南音的念头？ 不管怎么样，这个选择权，不能只交给赵英武一个人，这对战南音来讲，太不公平了。 次日，司清清吃完早饭就赶往纺织厂。 等她到的时候，设备已经送到门口了。 整个纺织厂的人都围在门口的卡车旁边，一个个惊喜的不得了。 “咱们厂长还真是有本事啊？一下子弄来这么多新设备，咱们厂子真的有救了！” “是啊，还真是没想到，一个娘们，做到了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有做到事！” 刘大柱和刘铁牛就算对司清清再不服气，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也不得不认输。 尤其刘大柱，纺织厂在他的手里这么多年，啥时候弄到过新设备？ 哪次不是人家县城纺织厂淘汰下来的他们跟在屁股后面捡来用，要是这样还想竞争过人家，那才是开玩笑呢！ 魏如风负责和前来送设备的人交接。 一听到他们还要拉走旧设备，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这消息他可没听司清清说啊。 正交涉着，就看到司清清匆匆赶来了。 “司厂长，他们说要拉走旧设备！” 魏如风不确定的问。 “啊，对给他们，我答应了这事的。”司清清云淡风轻的回了他，便去和前来送设备的小刘打招呼。 这时候人群中传来一阵不满的抱怨。 “凭啥把旧设备给他们啊！” 第177章 你再推一下试试 司清清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就看到刘大柱从人群中挤出来，站在最前面趾高气昂的朝她喊： “这些设备可是我求爷爷告奶奶从人家厂子里要过来的，怎么的你一来就要送走，凭什么？” 刘大柱心里有自己的盘算，当初说要更换设备的时候，他早就已经联系好了回收废铁废钢回收的人。 那些旧设备加起来，少则几百，多则一千，他能赚不少钱呢。 只是他不确定司清清真的能搞到新设备。 早上一来，看到新设备到了，他心里那个高兴！ 这样一来，不光以后工作起来轻松许多，自己还能靠处理旧设备赚上一笔，简直双赢。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司清清居然要把旧设备送给这些人，那算啥？ 他当然不可能同意。 “你说什么？”司清清微微眯眸，冷静的看着他。 “我问你，凭什么把我当初求回来的设备送走，你问过我了嘛？你有什么资格擅自处理我要来的东西？” 刘大柱喊的十分大声，动了他的蛋糕，怎么能不着急。 司清清没有理会他的歇斯底里，淡淡道： “凭什么？凭我在收购这个厂子的时候，付了有关这里的一切费用，凭我现在是这个厂子的厂长！” 刘铁牛作为刘大柱最忠实的追随者，虽然觉得司清清能弄到最新型的设备很厉害，但也知道刘大柱是怎么盘算的，于是也跳出来喊道： “可是那些设备是刘主任以前费了好大劲才弄到的，你怎么能白白送给人家呢！” 言下之意，是你最起码得换点钱吧。 司清清不想把自己怎么弄到设备的事情和盘托出，没必要同时也是为了避免麻烦。 “刘主任？哪里来的刘主任？我刚才说了，现在这个厂子，我说了算，不管你以前是怎么弄到的设备，现在，是我，解决了厂子最大的苦难。而且，我是这个厂子唯一的负责人，我有权利处置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 其他人听到司清清这么说，有人觉得她狂妄。 但也不得不承认，能弄到新设备这件事，刘大柱以前可是做不到的，所以也都没说什么话。 只有刘大柱一流，不肯服从。 刘大柱是上前一步，猝不及防的推了司清清一把。 “那是我辛苦弄来的，你有什么资格处理，那是我的，我的！”刘大柱疯了一样狂吼起来。 司清清没有准备，整个身体向后趔趄了两步，险险的站稳，第一时间护住自己的肚子。 魏如风“嗖”的一下闪身到司清清前面，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钢管。 他脖子爆着青筋怒吼道：“你再推一下试试！” 少年人的暴怒，吓到了刘大柱，他缩着脖子后退一步，拉开了一点距离，但还是不肯认同的嚷嚷。 “那是我辛苦从人家那里要的，也没花厂子里的钱，那是我豁出去老脸从人家那里要来的，你有啥资格处理！” 他看上去很激动，一边说还一边拍自己的脸。 第178章 你被开除了 刘晓娟看不下去了，也和刘铁牛一起站在自己父亲身边，给刘大柱撑腰。 “对啊，那是我爸靠自己的关系要来的，又没花厂子里的钱，那算是我爸自己的东西，他拿自己的东西补贴厂子里，你不给补偿就算了，现在不用了你还要自己处理，凭什么？” 刘晓娟梗着脖子朝司清清喊，末了紧张的看了一眼魏如风，又缩到了刘大柱身后。 司清清稳住自己的情绪，缓缓过来，她真的生气了！ 刚才这一下，要是她没站稳，后果不堪设想。 “闭嘴！” 她冷冷的对像狗一样狂吠的刘铁牛几人喊了一声。 又转头对刘大柱道： “你自己的东西？你豁出去老脸找别人要的？那之前账目上巨大的设备采购支出又是怎么回事？刘大柱，你该不会借着采购设备的钱，把厂子里的钱塞到自己兜里了吧？” 听到司清清这话，刘大柱脸色一下变了。 “你胡说！” “我胡说？” 司清清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把账本改了又改，我就查不出来了嘛？刘大柱，好好的一个厂子，是怎么在你的手里变成今天这样的，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当初留着你，不过是念在你是老员工，经验足，才没找你算当初的账。但是今天，你踩到了我的底线。” 司清清说话的过程中，其他员工已经开始议论了。 当初刘大柱告诉他们设备是求着人家送过来的，大家还都觉得刘大柱有点本事，都不用花厂子里的钱就弄到了设备。 虽然是人家用旧淘汰下来的，但是要能把这钱省下来给大家发奖金，也不失为一件大功劳。 很多人对他当初的做法感恩戴德。 现如今知道真相的他们，纷纷对刘大柱嗤之以鼻。 “怪不得厂子一天不如一天呢，谁知道他背着人还干了什么事！” “开了他！拿大家伙儿的钱给自己谋福利，这种资本家做法绝对不可以！” 呼声渐渐一阵比一阵高。 刘大柱有些慌了神，但是现在要是承认了，他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他要抗争到底。 想抗争的心太强烈，以至于他都忽略了司清清刚才说的话。 “我没有，你爱咋咋地，别以为弄了个新设备就多厉害，我告诉你，这以后的事情还多着呢！” “以后的事情多不多，都是我的事。” 司清清面色沉着冷静，周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只见她朱唇微启，扬声道：“刘大柱，你被开除了！” 刘大柱还一脸不屑的双手揣在怀中，朝地上吐着痰，听到司清清这话，恍若遭受了晴天霹雳。 “什，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你被开除了！”说完，司清清已经不打算理他了，转身对其他人道：“大家动动手，帮他们把旧设备清理出来，把新设备抬进去。” “哎，好，好嘞！” 以往对刘大柱不服气的人，这时候妥妥的站在司清清这边，立马行动了起来。 刘大柱还在后面嚷嚷，被魏如风安排了几个人工人拖着离开了现场。 刘晓娟僵立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爸就这么被开除了？ 不行，她要找司清清理论，她凭什么！ 第179章 帮我把门从外面带上，谢谢 司清清已经领着小刘等人开始卸设备了。 刘晓娟眼见着马上就要追上了，眼前忽然横出来一条胳膊。 魏如风稚嫩的脸上带着不悦，冷声道：“你要是还想在厂里继续待着的话，你最好安分点。如果想和你爸一起离开，大可以去找司厂长理论。” 刘晓娟吓了一跳。 刚才这少年说话的样子，语气，简直和司清清一模一样。 没来由的让她后背升起一股冷意。 刘铁牛趁机一把拉回刘晓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和你爸，不能都丢了工作呀！” 这倒是一句很现实的话。 “现在那司清清说一没人敢说二，她要是真的想把咱们都开了，朱县长来了都没用。忍了吧。” 魏如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符，大概像是在说：算你识相。 刘晓娟心有不甘，却不敢再找司清清理论了。 在全厂人的同心协力下，很快旧的设备被拆除，新设备安装完成。 小刘带来的技术专家，给厂子里的几个骨干进行了培训，新机器和旧机器之间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田玉芳带着个小本本不断的在上面记着专家的话。 魏如风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不知咋的，他的脸就红了。 司清清立在一旁，观察着在认真听专家话的人，果然还是有区别的。 许多年纪大的，都是背着双手，一边听一边点头，好像自己一遍就能听懂了一样。 倒是一些年轻的，手里拿着笔，拿着本子，一边听，一边记。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就连见识过现代化科技的司清清都不敢保证，自己听一遍就能把所有要领记住。 更何况，刚从旧设备上换下来的工人们。 她面上没有说话，在心里将刚才记笔记的几个年轻工人都一一记下了。 忙了一上午，可算是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临走前，司清清再三和小刘确认，万一设备出现故障，是不是可以保修。 小刘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同志精明，笑道：“司厂长，这您就放心吧，再怎么说三年后这些设备我们是要带回去的，就算是不为你考虑，我们也得为将来考虑不是。” 司清清笑的和颜悦色，“那就好。” 说罢，转头对还在和工人们交谈的魏如风交代道：“魏如风，帮我松松刘经理。” “不用不用，我啥经理，就是个跑腿的。” 几人寒暄几句后，小刘便带着他们的人离开了。 那刘大柱还在门口守着，之前小刘和刘大柱倒是打过几次交道，看到小刘出来，刘大柱脸色铁青，躲也躲不及。 “我说大柱啊，你说你没事惹她干嘛！现在你们的厂子可是私营企业，知道啥叫私营企业不？就是老板一个人说了算，可不像你们以前那样，开人都不能开。哎……” 刘大柱心里那个懊恼啊，他哪能想到司清清竟然真的敢动自己呢？ 此时也只是低垂着头，不敢面对昔日熟人。 小刘见他不说话，只叹息着摇了摇头就转身上车了。 刘大柱在厂子外面徘徊许久，总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家里一大家子人呢，儿子还没娶媳妇呢，自己厂主任没保住就算了，现在难道连工作都要丢了？ 这传出去他在村里还怎么做人啊！ 不行，大不了豁出去老脸，和司清清求求情吧。 这样想着，他便真的跑到司清清办公室来了，准备给她赔礼道歉。 司清清正在和魏如风说话。 “刚才那笔记笔记的那几个人，你重点关注一下，要是表现好，给他们一些机会多多历练，我们需要提拔一部分新的技术骨干上来。” “嗯，我知道了！” 一想到田玉芬也在这其中，魏如风没来由的有点骄傲。 “你笑啥呢？” 少年脸上诡异的笑容让司清清觉得意外，也不知道他小脑袋瓜里在想啥。 “哦，没，没什么！” 魏如风没想到自己的心事暴露的这么快，赶紧找了借口匆匆离开司清清的办公室。 刘大柱看到魏如风出来了，踮着脚藏了起来，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远，这才敲门。 “进！” 司清清还在忙着看资料，听到敲门声头也没抬就让外面的人进来了。 等了半天见对方不说话，才抬起头。 一看到是刘大柱，多少是有些意外的。 “你的离职手续直接找魏如风办理就好了，不用特地来跟我说一声。” 刘大柱见司清清沉着脸，赶紧赔笑。 “不是，司厂长，您听我说，刚才是我小人胸怀，您大人有大量，我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您就原谅我这一次，我日后一定好好干，绝对不给您添麻烦！” 刘大柱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屈辱过，以前大小也是个主任，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什么卑躬屈膝过了。 一个人心里想什么，眼睛里是藏不住的。 早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司清清，怎么会看不出来他面上一套，心里又想着一套。 好不容易下了这个决心，她当然不会再给未来添堵。 “刘大柱，其实我开除你呢，不光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我最近一直在核对账目，发现了不少有问题的地方，你想和我好好对一对嘛？” 刘大柱一愣，他万万没想到司清清就翻旧账。 他以为她只看了设备那部分的。 “没，不是，我……” 他过去没少在账上做手脚，要不是这样，他家里现在也过不上这样的好日子。 可是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真的做过，这要是被上面知道，追查下来，就算是旧账，他这个吃铁饭碗的也要把吃下去的吐出来的。 司清清不想听他诡辩，继续说道：“而且你还在大会上煽动自己手底下的人，不配合魏如风的管理，不履行公司的制度，这又是一个理由。” “刘大柱，这个厂子正在更新换代，你已经不适合待在这里了，要是你想把以前的亏空都补上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下你，不过，也只是最基层的工人。你愿意？” 在上面耀武扬威过的人，怎么可能再回到基层受人白眼。 刘大柱当然是不会同意的。 最重要的是，他没那个能力把以前的亏空补上。 “啊……” 刘大柱脸色煞白，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 他没想到，司清清三言两语间，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给堵死了。 “司厂长……那我还是走吧，我年纪大了，确实也做不动了，只是我们家晓娟……” 司清清翻阅着资料，打断他的话。 “你放心，只要刘晓娟能尽忠职守，服从厂子的管理制度，她可以继续在这里干下去，但要是……” “没有要是，没有要是，我一定让她好好干，好好听司厂长您的话，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为厂子奉献自己的青春。” 司清清淡然一笑。 “刘同志言重了，只要好好工作，不要折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厂子里的所有员工，一视同仁，她们都能靠着自己的能力，给自己谋一个好前程的。” 她这话算是仁至义尽了。 就看刘大柱能不能说服刘晓娟，让她改变自己的心态，平和的面对这一切的变化。 “我知道了，感谢司厂长，感谢！” 司清清礼貌的点头一笑，优雅抬起手腕指了指办公室的门，“帮我把门从外面带上，谢谢！” “好，我这就走，不打扰司厂长了。” 见女儿没有受自己波及，刘大柱似乎对司清清十分感激，匆匆走出办公室，把门轻轻带上。 然而，刚关上门，他就朝办公室的方向tui了一下。 “我呸，给你能的，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第180章 有我在还想睡好觉 新设备已到位，厂子里的生产数量和质量立刻有了质的飞升。 司清清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这天早早下班，就回了县城。 按理说已经一个星期了，赵英武应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战北森或许该回来了。 果然，这天司清清刚出了汽车站，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门口。 他穿着司清清给做的一身黑色衣服，身形笔挺修长，站在如同一棵松般挺立。在人群中格外惹眼。 像是有什么感应，原本背对着她站着的人，在她出来的那一刻，忽然回身。 目光胶着之下，两人都加快了脚步朝对方走去。 “北森，回来了。” “嗯！” 司清清落落大方走过去抱住他。 来往的人们，纷纷侧目观看，这一对男女，男的俊女的美，十分惹眼，尤其那女的，大着肚子穿个长长的牛仔风衣，看上去都那么轻盈美丽。 两人的举动在这个年代的大街上，算得上是大胆的了。 可是没有一个人的眼神是审视、鄙夷的，多的是欣赏和羡慕。 “累坏了吧？” 战北森紧紧拥住自己的娇气，看她面容略带倦色，就知道她这段时间一定很辛苦。 “还好，今天来了几批订货的商家，说的话比较多，回家吃顿好的，在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司清清笑着，两人手牵手往家走。 “有我在还想睡好觉？” 战北森侧头，故意在她耳边说道。 司清清可不像别的女人那样，会害羞不知如何回答。 她当仁不让的踮起脚尖，在战北森的耳边吹着热气道：“那我就采阳补阴，这样，可比睡一觉有用多了。” 撩人的气息和话语，让战北森的耳朵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一段时间不见，你越发大胆了，司清清，本事见长啊！”他宠溺的点了点司清清的鼻尖。 司清清顺势挽住他的手臂，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他的怀里。 她太喜欢这种感觉了，踏实，安稳，靠着他，仿佛一切压力和辛苦，都变得不值一提。 “我长的本事可不止这一点呢，今天晚上，咱们好好分说分说。” 司清清的声音软糯糯的，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下战书。 战北森没敢再接话茬，这个女人开起车来，那可是飞机都赶不上的速度。 要是再让她这么撩拨下去，他都觉得身上这些衣服在秋风中都显得多余了，热，燥热！ 回到家的时候，饭菜已经做好了。 满满一大桌子的菜，杨美玲还专门给自己的儿子和丈夫买了一瓶二锅头。 司清清到的时候，战南音还在厨房里忙碌。 看到家里人都来了，司清清一把将战北森拉到外面。 “北森，赵英武的事情，姐姐知道了吗？” 这一问，战北森原本喜悦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摇摇头。 “英武不让说。” 他太知道赵英武的性子了，他不想让他爱的女人看到一个残缺的自己，即便看似完整。 “那你咋想啊，他不让说，你想让姐姐知道吗？你都回来了，姐姐肯定会问的啊！” 司清清如今还记得在他们出发那天，战南音拿着鞋子送给赵英武的画面。 那时候的战南音，即便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真实情感，也在不经意之间露出了小女儿的娇羞。 战北森看上去有些为难。 “能瞒一时是一时吧，我想给他们点时间想清楚。” 战北森以前可能不会考虑的这么周到，但是自打和司清清的感情越来越好之后，他发现人的感情居然可以细腻到这种程度—— 对方的一颦一笑，传达的是什么信息，能够立刻捕捉到；对方开心或者不开心，看她的眼神就知道知道；对方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甚至喜欢什么时候风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现在面临这种想见不能见的，一个是自己的亲姐姐，另一个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竟然十分能够理解他们现在的心情。 “嗯，我觉得你考虑的挺周全，那你一会说的时候，可千万控制好情绪，不要让姐姐看出什么来。” 司清清赞同战北森的做法。 要是现在他们不顾赵英武的嘱托，把一切都告诉战南音的话，战南音一方面会难受，另一方面，要是忍不住直接去找赵英武，到时候场面尴尬，恐怕更不好。 “放心吧，我会的。” 对于妻子支持自己这件事，战北森心里一万分欢喜。 他笑着牵起司清清的手，往后院走。 “爸妈，我们回来了。” 杨美玲正在端碗筷，看到战北森和司清清手牵手进来了，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哎呀，回来了，快，洗洗手吃饭了！” 打过招呼后，司清清便回屋放下包，开始洗起手来。 丁萍萍趁着这个空档，给司清清汇报了一下今天的工作。 “前街周家的亲子装今天取走了，然后她又给自己订了一件长风衣，就你身上这款的，今天总共卖出去了二十件风衣，订制的单子接了八个……” 她说的时候都不用看单子，一张嘴就如数家珍。 司清清简单的听了几句后，赞赏的看着她，“萍萍，以后这些事你不用跟我每天都汇报，你自己做好记录，往来账目记清楚就好了。” 丁萍萍急了。 “那怎么能行呢，你现在大多数心思都放在厂子里，家里的事你得知道啊，我不跟你说，我心里没底。” 她确实心里没底，也不知道这样做的算不算是好。 不到月底，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赚是赔。 司清清用毛巾擦干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现在就得把自己当店长训练，这些事情，心里都要有个数，这样日后不管是亏损还是盈利，你都能找到问题的所在。再说了，往后你终归是要自己管理的啊，总不能事事都问我，咋的，你想累死我啊？” 两人说笑着，一起出了房间。 “啥，你还真想让我自己开个店啊？” 这话以前司清清刚开店的时候说过，这么长时间以来，丁萍萍已经习惯了凡事都听司清清的，压根就没想过这事。 “当然啊，之前不是说好了，而且，我们不光要再在县城开分店，还要开到省城去，开到全国，以后我们清清北森牌服装，还要风靡全球呢！” 司清清说的豪迈，丁萍萍却听得十分有压力。 “清清，我们就这样守着一个小店，赚点小钱，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么？” 对于没有家，没有家人的丁萍萍来说，现在的日子她已经很知足了。 再多，她就承受不住了。 司清清安慰她，“事情都要一步一步来的，时代在进步，一切都在发展，我们要是只守着这一家店，迟早会被社会淘汰的。” “不过这先不急，一步一步来，第一步，就是你要学会自己独立管理店铺。” 丁萍萍还想说什么，被司清清拉到餐桌旁坐下。 “好啦，吃饭时间，不谈工作，先吃饭。” 小雨和小雪也被战南音洗干净抱上桌了，看到司清清两个小家伙就热情的不得了，上来一人吧唧了一口。 “小雨小雪真乖，等吃完饭，舅妈给你们买零食吃啊！”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下来吃饭。 只有战南音，看上去面色沉重，时不时的看向战北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第181章 为啥不来看我 饭后，战南音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焦急，将战北森拉到一边。 “赵英武回来了吗？大院里好些个出去一起执行任务的人都回来了，为啥他……” 她想说为什么赵英武回来了，没有第一时间来大院里找自己。 可惜她说不出口。 战北森早就准备好了台词。 “回来了，但是他是团长嘛，要跟上级汇报这次行动的情况，所以比较忙，在缓几天，我让他来看你。” 战南音听到弟弟的话，耳朵一红。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千万别告诉他我问他了。” 这要是换作以前，战北森可能要打趣姐姐一番，而现在他只能苦涩一笑。 “知道了。” 即便是亲弟弟这样说，战南音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又补了一句：“他，没事吧？” 战北森不敢看她，只简单说了句：“嗯。”便被过来找他玩耍的两个小外甥女给拖走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战南音在大院一边养鸡，一边打听赵英武的消息。 眼见着大院里之前出任务的同志们都回来了，赵英武还是不肯露面。 直到这一天，她出去给鸡挖野菜的时候，听到李栋梁和别说人话，才知道事情原委。 “赵团是那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接受一个文职的工作，他心里得多难受啊！” “可是这也没办法啊，他的那只手虽然看着与常人无异，但终究是使不上力气了，他以前样样训练在整个部队排前三，现在这种情况对他来讲，无异于一个废人，他还怎么训练，怎么带兵。” “哎，老赵这段时间颓废的可怕，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你是政委，好好劝劝他，生活还得继续，只要还能在部队待着，干啥不是干呢！” 两人说着话渐行渐远，只有战南音呆立在原地。 “赵英武，他受伤了？废了一只手？”她喃喃自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哐当！” 她手里的铲子箩筐一下子掉在地上。 此刻的战南音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见到赵英武。 她觉得此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勇敢且急迫过，风呼呼的在耳边呼啸着，脚下的路在急速后退。 等她跑到部队门口的时候，人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了。 门口警卫看到她前来阻拦。 “我找你们赵团长，赵英武，麻烦你帮忙说一下，我叫战南音。” 作为军人的女儿和姐姐，她知道这其中的流程，部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门口警卫看到她这样急切，想着应该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没有过多盘问，便回到岗位上在立岗亭给里面拨了个电话。 战南音双手撑着膝盖，才不至于让自己跌倒。 不一会儿警卫就过来了，对战南音道：“这位女同志，赵团长现在人不在部队，请回吧。” “不在部队？那他去哪了？” 战南音追问着。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部队门口，不允许闲人逗留，麻烦你不要为难我。” 战南音不好意思的连连道歉，也不好为难人家，只好后撤两步，站在大树下朝里面张望了许久，无果后才失望离去。 回到自己刚才丢下东西的地方，战南音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心里一直惦念着赵英武，这个人啊，就是心高气傲的很，以前总扬言自己一定要在军队里待一辈子，要把自己的青春和热血都奉献给国家。 所以拼了命的训练，不断的精进自己，所以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团长。 现在一只手废了，这对一名热血军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大多数时候，这样的情况他们都会做选择退伍或者转业。 赵英武一定舍不得离开部队的。 战南音这样想着，不知道怎么才拔满了一篮子的野草，又失魂落魄的往部队大院里走。 她的养鸡场现在越做越大了，后院里已经建了好几间房子，上千只鸡在里面，叽叽喳喳的平时都听着很悦耳，现在听着却是心烦意乱。 她把野草拌着麦麸，再加上一些玉米粒，给鸡拌好食，这才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发呆。 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战荣光在屋子里看报纸，看着看着也迷糊了过去。 一切都那样静悄悄的。 以前战南音觉得这样的时光很好，心里十分安定。 而现在，外界越安静，她的心里越是烦躁。 忽然，她平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 她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去，果然在不远处的山丘上看到一个人影，那人看到她看了过去，立刻转身。 战南音立刻起身，想也没想就开门飞奔了出去。 山丘上人已经不在了，但是在绕过小山坳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人。 “赵英武！” 她有些生气的叫了一声。 赵英武的右手还绑着绷带，他在听到战南音的声音时，第一反应就是背过身去。 战南音找了他好久都没见到人，现在见到了，怎么可能让他逃避，直接上前一把将人拽了过来。 “呲——” 拉扯间牵动了赵英武受伤的手臂，他没忍住痛呼一声。 “我弄痛你了嘛？英武，没事吧，啊？” 战南音紧张坏了，赶紧小心翼翼的查看他受伤的手臂。 “没事！” 赵英武看十分难看，不敢直视战南音的眼睛。 “你回来了，为啥不来看我！” 战南音看他这副样子，开始质问起来。 赵英武依旧不肯看她，只低头踢着地上的土块。 “你说话呀，以前叭叭叭的那么能说，现在咋的了，哑巴了？”战南音气不打一处来，推了他一下，又担心弄疼他的伤，又小心翼翼的抚了抚他的手臂。 “很疼吧？” 她说着，眼眶红了。 “不，不疼！” 赵英武终于肯抬起头看她了，两个人对视的瞬间，战南音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你为啥不来看我？” 声音带着哽咽，她又心疼他受伤，又心疼他逃避自己。 “我都这样了，我咋还有脸见你呢？嘿……” 赵英武低笑一声，又低下了头。 第182章 娶我这事，还作不作数 “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以前赵英武有事没事找她的时候，战南音总是躲了又躲。 这一次，一切好像都反过来了。 赵英武纠结半天，最终还是抬起了头。 “我问你，你说回来以后娶我这事，还作不作数？”战南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卑，闪躲和无奈。 这话一出，赵英武整个人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紧接着是忧伤和落寞。 他跟快不再看战南音的眼睛，低下头闷声闷气的道：“你就当我没说过，现在的我……”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脸就被一双手捧了起来。 紧接着，女人清甜的气息袭来，战南音重重的在他唇上亲吻一下，然后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追问： “你说你要娶我的话，还作数不？” 赵英武整个身体僵住，他直直的看着战南音，迟迟反应不过来。 战南音放开他的脸，静静的看着他道：“我告诉你赵英武，你要是想娶我，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我就随便找个人嫁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英武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后，这个人才松懈了下来，他靠着山坡，表情痛苦。 他狠狠的砸了一下自己受伤的手臂，随即“哇哇哇”的像个孩子一样痛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感，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战南音走了老远，才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一阵羞赧涌上心头。 她不希望赵英武自暴自弃，也不希望他就此颓废下去。 战北森再见到赵英武的时候，他整个人比以前更消沉了。 “老赵！” 刚从训练场上下来的战北森，一身的汗，但这对于他们军人来讲，绝对是一种享受。 赵英武老远就看见他了，本能的想躲，但还是被战北森截住了。 “你最近要是有时间，去看看我姐吧，她已经问了好多次了，我快瞒不住了。” 战北森心想，这种事，还是让赵英武亲自说比较好。 赵英武低着头哼哧哼哧的往前走，“不用说了。” “什么？” 战北森不知道他们已经见过了，只当他还是想要逃避，直接追了上去。 “这事迟早都要面对，老赵，我姐她一定不希望你一直消沉下去。”他们两个人，已经为上次的任务争论了好多次了，赵英武认为是自己疏忽让人跑到了省城，战北森觉得是自己不够果断才让赵英武受伤。 这其中的曲折，上级也无法判定。 反正不管怎么样，事实已经造成，赵英武不得不转业成为部队文职。 这已经是上级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他要是不接受，就得退伍回老家。 战北森眼睁睁看着昔日好友一天比一天颓废，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于是想给他上点强度。 “你要是再不亲自去，我可就跟她说了啊！” 他本意是想吓唬吓唬赵英武，他知道在赵英武的心里，姐姐有多么重要。 赵英武听了这话，十分平淡的回道：“她已经知道了。” “什么？” 这次轮到战北森吃惊了，“你们见过了？” 赵英武终于不再低头往前走了，停下脚步看着战北森道：“见过了。北森，你帮我跟你姐带句话，就说我对不住她，不能遵守对她的承诺了。” 说完，又要走，被战北森一把拉住。 “什么意思，什么承诺？为什么不能遵守，你把话说清楚！” 这事不仅关系到他们两个人的未来，更是关系到赵英武能不能走出阴影，这事他必须问清楚。 “我说，我不能娶她了，我赵英武配不上她战南音，你听不明白吗？” 赵英武崩溃了。 他心里有多痛苦，多难受，他默默放在心里这么多年的女人，今天主动亲他了，可是他觉得自己是个废人，他配不上她的爱，更别说娶她了。 “你说什么？” 战北森完全不知道赵英武以前还对姐姐许过这样的承诺，这么看来，姐姐在他的心里，比自己想的还重要。 “赵英武，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配不上配得上？你以为我姐会在乎那些嘛？再说了，你只是一只手不能握枪，又不是残废了，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 “在我心里，我现在就是废人一个，我什么也不是！我就是一个废人！” “我他妈的！就是一个！废！人！” “啊！！！！” 赵英武压抑在心底里的情绪，这一刻终于彻底爆发，他冲着战北森怒吼，狂叫，他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一边叫喊着，他一边疯狂的捶打自己受伤的手臂。 战北森见状吓了一跳，一把上去将人控制住。 “赵英武，你给我停下，伤还没好你干什么，手真的不想要了！” “这样一只废手，不要也罢！” 赵英武怒吼着，疯狂的捶打着自己的手，那疯狂程度，导致战北森用尽全力也控制不住。 没办法了，战北森只得抬手在他的后脑勺重重一击，一下子将人打晕。 刚才两人的争执，已经引来他们团的几个人往这边来了。 谁也没见到过这样的赵团长，没人敢上前。 战北森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站在旁边的人，喝一声：“站着干什么，过来抬医务室去啊！” 那几人这才敢动，合力将昏迷的赵英武送到医务室。 医生检查后不免将战北森等人训斥了几句。 “这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怎么能训练呢？你看看这都撕裂了，以后注意点，不然手真的就废了！” “是，知道了医生。” 战北森看了一眼病床上脸色惨白的赵英武，一个不能握枪的军人，就是一个废人。 如果换作是他，他可能比赵英武现在的心情还要糟糕。 再说战南音自那天以后，又是后悔又是期待。 后悔自己冲动，亲了赵英武，这像是一种强迫。 期待是希望赵英武能够快点走出来，然后来找她，娶不娶的再说，只要他能像以前一样，没脸没皮的找自己要吃要喝，她就开心。 可是一连等了好几天，都没有赵英武的任何消息。 第183章 一起挣钱养活孩子孝敬父母 就在战南音想要放弃的时候，她这天早上一开门，就看到门口提着行李的赵英武站在她家门口。 战南音手里还端着洗完脸的水，水盆连带着水，一起掉到了地上。 “英武！” 赵英武挤出一抹笑像往常一样的笑，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拆了绷带，此刻揣在兜里。 “我退伍了，打算先回京城一趟。” 战南音呆立在原地，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我回来，我娶你，好吗？” 就在战南音不知道该进该退的时候，忽然听到他这样说。 “你说，真的？” 战南音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没想到会有这一天，更没想到赵英武已经退伍了。 “这次是真的！” 赵英武将包放在地上，走过来一把抱住战南音。 “之前对不起，我现在想通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不会放弃自己。” 战南音胸腔里汹涌着哭意，她捶打着男人宽厚的肩背。 “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不是你一直躲着不见我的吗，赵英武，你要是再敢躲着我不见，我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我。” 赵英武头埋在战南音的肩膀上，眼角带泪。 “我的错，以后不会了，我回家和爸妈交代一声，我就回来娶你。” 说完，他放开战南音，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信封。 “这是我这些年的存款和转业费，你拿着。” “不，我不要！” 战南音收回手，她有些紧张，这可是赵英武用命换来的钱，她怎么可以收。 虽说赵英武的家庭条件很不错，家里也不需要他接济，但毕竟两个人现在还没有结婚，现在就收人家的钱，算怎么回事。 “拿着！” 赵英武在战南音面前一惯是听话的，这一次，他没有顺从战南音，非常强势的拉过她的手把钱塞到她手里。 “反正以后赚的钱都要给你的，晚给不如早给，以后家里的财政大权由你掌控。男人嘛，有钱就变坏，我不能！” 说完，他还略带羞涩的“嘿嘿”两声。 战南音知道他说这些不过是想让自己把钱收下，于是顺着他的意思道：“你敢！” “不敢不敢，所以这不把钱交给你么，等我回来，我陪你一起养鸡，咱们一起挣钱养活孩子孝敬父母。” 朴实无华的告白，让战南音心里暖暖的。 “你路上的钱带够了没有？” 看到战南音关心自己，赵英武心里开心极了。 “够了！” 战南音看着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的迷失。 “那我回去给你做饭，你吃了早餐再上路！”说着，就要转身进屋。 赵英武一把拉住了她。 “不了，我在部队吃过了。”赵英武看了一眼院子，继续说道：“我还没想好怎么见战伯伯……” 从小到大，战荣光在他们心里都是一个英雄一样的存在，是他们的偶像。 他不想在自己偶像面前暴露出自己不堪的一面，他无法接受。 战南音表示理解。 又说了一番宽慰的话后，赵英武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战南音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院里，才转身回家。 刚一转身，就看到自己父亲迎面走了过来，又给她吓了一跳。 战荣光每天早上起来都有跑步的习惯，即便是从前线上退下来好多年了，他给自己的训练一直都没有停止。 “英武回家了？” 他一边活动身体，一边问。 “爸，你都听到了？” 战南音脸上一红，她以为自己和赵英武的事情，两人隐藏的很好呢。 战荣光望着大院出口的方向笑了笑。 “这孩子，还和小时候一样，倔强，骄傲，现在遇到这种事一定很伤心。音音啊，以前爸妈没有把好关，让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现在时代变了，女人离婚后不一定要一辈子守活寡，你要是愿意，爸妈一定支持你啊！” 这是战南音第一从父亲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她心里感动。 “谢谢爸！” “傻孩子，谢啥谢，我是你爹，再说了，英武那小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你要是真跟他好了，我这个做爸的，也放心。” 战南音一直觉得自己离婚了，还带着两个孩子，这辈子是不可能再嫁人了的。 谁知道老天对她不薄，给她送来了一个赵英武。 现在家里人也这么支持，这让已经对爱情和幸福的婚姻失去信心的人，怎么能不敢动呢。 “爸……” “行了，我去锻炼去了，孩子们快醒了，你进去看着点啊！” 战荣光一辈子铁骨铮铮的，早就看到了女儿眼里的泪花，他一个大男人可不想煽情，赶紧找借口抬脚跑步去了。 战南音应了一声，脚步轻快的回到房间。 正好就看到小雨在给小雪穿衣服。 “妈妈，我穿不好！” 小雨也才四岁，就懂事的惊人，自己衣服已经穿好了，想学着妈妈给妹妹穿，结果把领子套胳膊上了，折腾半天累了一身的汗。 “哈哈，你快下来去尿尿，妈妈来穿。” 两个糯米团子一样的女儿，让战南音心里无比的温暖，她过去在小雨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把孩子抱了下来。 小雪被衣服捆的快哭出来了，揉着眼睛哼哼唧唧的。 “小雪乖，妈妈给你穿衣服啊，咱不哭！” 她脸上带着温柔幸福的笑，抱着小雪，把衣服脱了重新给她穿好。 很快，外面就传来小雨追着小鸡仔跑的声音。 “咯咯咯，咕咕咕……你来追我呀，小花，你妈妈呢？” 透过窗户，战南音看到院子里的一片生机，那曾经被生活折磨过的脸上，焕发出美丽的光彩。 生活好像在一点点的变好，以前那些阴霾，现在已经不太能想的起来了。 现在只等赵英武从京城回来，开始她们的新生活。 她手脚麻利的给两个孩子洗漱完，又给她们扎了好看的小辫儿，然后把房间收拾一番，就开始准备早餐了。 今天吃完饭，要带着鸡蛋去给镇上的几家餐厅送，顺便再去纺织厂看看司清清。 眼见着司清清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她作为过来人，很知道她现在辛苦，也需要补充营养。 吃完早饭，战荣光杀了一只鸡，准备给战南音煲鸡汤。 第184章 我们厂子不缺人 司清清这两天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虽然忙碌，但是回家就有热饭吃，战北森每天晚上都回家陪着她。 两人小别胜新婚，每天晚上都能折腾到半夜。 虽说司清清现在怀孕了不是那么方便，但心里爱着一个人的时候，总免不了想要抱抱他，亲亲他，这样一来，最后谁也分不清到底是谁主动的了。 反正最后总是精疲力竭的睡去。 司清清这天早上出门上班的时候，还接到了老家发来的电报。 之前在省城给他们买的东西都收到了，家里人一听司清清怀孕了，还是双胞胎，就想着要过来看她。 看到老家要来人，司清清忽然就慌了神。 这段时间，她每个月都给家里寄钱，不定时的做衣服给他们寄回去，但是…… 她终究不是原来的司清清，其他人不熟悉，随便找个借口可能就糊弄过去了。这要是原主的亲妈来了，她可要怎么应对才好？ 心里装着事，在纺织厂上班的时候，司清清总是心神不宁的。 快中午的时候，战南音和战荣光带着鸡汤和新鲜的鸡蛋来厂里看她。 “清清，我给你煲了鸡汤，快趁热喝。” 人逢喜事精神爽，战南音今天的脚步格外轻盈，整个人看上去都焕发容光。 司清清惊喜又意外。 “姐，你这么辛苦还要给我煲鸡汤，谢谢。” “谢什么谢，都是一家人，我自己当年怀孕的时候就没有太多营养，那孩子生下来跟个小老鼠一样大，我当时心疼坏了……姐走过的路，不能让你再走一遍。” 战南音说着话，已经手脚麻利的给司清清盛好了汤。 司清清心里感激她。 “姐，以后一切都会好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司清清不知道还能怎么安慰她，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赵英武已经见过战南音的事了。 只昨晚从战北森的口中得知，赵英武要退伍了。 “那可不是么，眼睛是长在前面的，就应该往前看，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战南音笑着，不知不觉就想到了赵英武，眼睛里闪过一丝温柔。 “姐……” 司清清欲言又止，到这种时候了，她觉得不能再瞒着战南音了。 “赵大哥他……” “我知道。”战南音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司清清道：“我知道你和北森瞒着我，是为了我好。发生这种事情，最伤心的人是英武。今天早上他来找过我了。” “啊？” 见司清清惊讶，战南音就将今天早上的事情，大致给她说了一遍。 这把司清清听得激动的。 “真的，那太好了，姐，我真为你感到开心！” 从这件事上，司清清更看出了什么是成年人处理事情的能力。 战南音也很开心，“我们两个都不小了，我只是没想到，这小子很小的时候就惦记上我了，他这一次回家，想必是要跟家里说这件事，就是不知道赵伯父和伯母，心里会不会有芥蒂。” “姐，你可千万别这么想。” 司清清生怕战南音又陷入到自我怀疑的境地。 “你很好，你比很多人都好，这也是为什么赵大哥他喜欢你这么多年的原因，两个孩子又可爱又懂事，你现在又把自己的小养鸡场弄的那么好，自己能赚钱，长的还这么好看，这要不是在大院，不知道多少人要惦记着嗯。” 战南音被她说的一阵脸红。 “你个小丫头，说什么呢你！给你做鸡汤喝可不是为了让你打趣我的！” 司清清笑歪在椅子里。 “是是是，不过我可不是打趣你，姐，我在你身上，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风韵犹存。” 司清清说的这话倒是不假，战南音虽说嫁到农村好多年了，生活的困苦折磨的她憔悴了不少。 但人家终究是城里长大的姑娘，皮肤白身材好，在部队大院里休养了这么一阵子，整个人的气质又回来了。 两人正说笑着，忽见魏如风匆匆跑来。 “司厂长，外面有一个老太太，说是你家里的亲戚，来看你了。” 两人均是一愣。 家里的亲戚？ 司清清的第一反应是，难道是老家那边的人来了。 转念一想又不对，她只给家里留了县城服装店的地址，并没有厂子的地址。 “谁啊？” 战南音也不知道。 “先去看看吧。” 司清清仰头将碗里的鸡汤喝完，就挺着个大肚子和战南音一起出去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心里堵得慌。 那哪里是亲戚啊，明明是上门讨债的。 站在门口拿着大包小包，头发梳的溜光水滑的那人，可不就是多日不见的赵槐花么？ 这次她不光是自己来的，还带着一个膀大腰圆的大小伙子。 “哎哟哟，我的天地老爷，瞧瞧我这侄媳妇的肚子，这一定是个大胖小子哟，真好，真好，我们老战家又要添孙子了！” 赵槐花一看到两人出来，就踮着小脚跑了过来。 战南音一看，一下子挡在司清清前面，省的这赵槐花碰到司清清的肚子。 赵槐花第一次拍马屁没拍成，抬头看向战南音。 “音音啊，真是几天不见，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你看看在何家村瘦不干吧的，在娘家养上这么一段时间就这么俊了呢，要不说咱们老战家的人生的好呢……” 这两人还没说话，尽听她呱唧呱唧了。 司清清和战南音都有些烦躁。 “你来干什么？” 战南音才不想惯着她呢。 “你这话说的，我能干啥啊，我这不是寻思着太久没见你们俩，过来看看么，听说我侄媳妇收购了这纺织厂，我从家里带了些自家种的瓜果蔬菜啥的，给你们尝尝鲜。” 说着，就转头示意她身后的大小伙把麻袋扛过来。 一打开，里面果然放着新鲜的土豆，茄子，西葫芦，玉米之类的，确实很新鲜。 司清清咋舌，这绝对是她见到赵槐花最慷慨的一次。 扛这么一麻袋东西过来走亲戚，肯定是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要开口吧。 果然，东西还没送到人手里，她就开始了。 拉着自己的胖儿子看着司清清道：“清清啊，咱们两家不管咋说都是亲戚，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啊，我家儿子一直想进纺织厂上班，给那刘大柱送了不少礼了这些年，结果这家伙前些日子说他被开除了，我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早知道最后这厂子是你的，姑咋说也不能给他送礼啊。” 战南音看了一眼司清清，两人眼神通透，可算是明白了，这抠搜的姑姑割肉扛了一麻袋东西过来，就是为了给儿子找工作。 司清清也不留情面。 “我们厂子不缺人！” 第185章 他这媳妇，这反差也太大了 赵槐花想着怎么也是亲戚，就算司清清不给自己几分薄面，战南音总还是要顾及一下亲戚关系的。 于是转头对战南音道：“音音啊，你弟妹不懂事，姑姑知道你最明事理了，你说句话。” 赵槐花觉得自己和战南音站在一起就是一家人，说话的时候还不屑的白了司清清一眼。 战南音面无表情，“我又不是厂长，我说了不算，清清说了算，她说不缺人，那就是不缺人的。” “你，你这丫头怎么这样，你忘了你在何家村的时候我怎么照顾你的？刚生下孩子那会，一口奶都没有，还不是我把我家的羊奶送给你喂养孩子的。做人不能没良心的啊！” 赵槐花极了。 “就算是当初帮过我，这些年我弟弟给你的好处也不少了，该还清了吧？赵大妈，上次我爸妈都说了，我们两家隔着好几辈呢，攀亲戚攀的有点远了，我们家清清很忙的，要是没事就别来打扰她。” 司清清站在一侧，看到战南音出口成章的怼人，心里直呼痛快！ 赵槐花气的指着战南音一直“你你你”的说不出别的话来。 这时候，她身后膀大腰圆的儿子不干了，上前一步直接嚷嚷起来，“怎么跟我妈说话呢，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还首长家的女儿呢，我看你们家教也不怎么样，什么样的人养育出什么样的儿女，我妈说的对，你们家就是翻脸不认人，仗着自己的家世好就欺负人，真么破厂子，要不是我妈让我来，我还看不上呢！” 眼见着儿子把他们私底下骂战家人的话都说了出来，赵槐花那叫一个着急，拉着儿子不让他说。 “你赶紧别说话了，别说话。” 司清清眼神危险的眯了眯，她瞅准那小子的脸，“喂”了一声将人喊转过身，下一秒，她的拳头准确无误的落在大小伙的脸上。 “啊！” “你，你干什么，你居然敢打我儿子！” 司清清转动着手腕，满脸不屑的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赵大妈，你以后教育儿子的时候别带上战家，战家丢不起这个人。” “我跟你拼了！” 赵槐花护崽心切，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儿子，从小到大她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哪里允许别人碰一下了。 说着，她就挽起袖子低着头，朝司清清撞了过来。 脑袋没有撞到司清清的肚子，反而是被一只大手稳稳的顶住。 赵槐花低着头，又使了使劲，丝毫动弹不得。 这时候她从地上看到一双军绿色的胶鞋，赶紧后退两步抬起头。 “北森？” “哎哟，北森，你可来了，你快管管你这个媳妇儿吧，彪悍的要死，居然还打我儿子，你快点给姑姑做主啊！” 战北森收回手，转头捉起司清清刚才打人的那只手，心疼的捏了捏。 “疼不疼？” 司清清笑的拨云见月，仰头柔柔答道：“不疼。” 赵槐花和她那胖儿子都惊呆了，咋还带这样的？ “北森你，你咋也变成这样了？” 赵槐花印象中，战北森对自己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比战南音可好说话多了，没想到他来了第一时间竟然是关心自己媳妇儿，手疼不疼？ 她打人，她手疼不疼？ “赵大妈，我是什么样，取决于我要面对的是什么人。你要是没事的话赶紧走吧，一会儿厂子里的保安出来赶人，这事就不好收场了。” 两人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已经有几个保安朝他们走过来了。 “好啊，你们当真是翻脸不认人了！”赵槐花气急。 “这话说的，你多说了，认人，是个人我们才能认，狗的话，一般不太好认。” 司清清的手被战北森握着，说话底气更足了。 “噗嗤！” 战南音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媳妇这么会怼人，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赵槐花那胖儿子是个外强中干的主儿，刚才被司清清一拳打了已经被吓到了，现在看到战北森来了，更是不敢上前，直接拉着自己老妈往后撤。 “妈，我就说这破工作不要也罢，我看不上到这里干活，又辛苦赚的又少，现在还让你被人骂，咱们赶紧走吧，别在这里丢人！” “丢人？你现在觉得妈这是丢人了？” 赵槐花不满儿子的措辞，两人拉拉扯扯，骂骂咧咧的往后退。 “记得拿上你们的东西！” 战南音在一旁提醒，那一麻袋土特产，还好没送出去，不然赵槐花要惦记三年五载的。 话音刚落，赵槐花这才想起来，也不骂儿子，弯腰扛起麻袋骂骂咧咧的走了。 看人走远了，司清清这才温柔看着战北森问，“你怎么来了？” 战北森牵住她的手，柔声道：“部队下午放假，我就想着先过来看看你，没想到远远就看到我媳妇那么彪悍的一幕，看来我以后得小心点了。” 司清清被他逗笑。 “我一般不打人，而且打的也不是人，咋的，你想当回狗？” 战北森：…… 战南音：“哈哈哈，清清你……” 三人说笑着，缓缓朝工厂大门内走去。 “以后那两个人，不许靠近工厂，记住了？”临进门前，司清清对门口的两个保安叮嘱一句。 “好的厂长，记住了！” 战家兄妹可算见识到了司清清在管理上的严格，和不威自怒的压迫感。 “还好是来这里了，没有去大院闹腾爸妈，这个赵姑姑，也不知道怎么好意思的，自己都做过什么，她不知道嘛。” 司清清吐槽起来。 战北森和战南音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都怪我们以前太纵容她了，要什么给什么，有求必应，才让她这样有恃无恐。”战北森道。 战南音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以后可不能任由她胡来了，刚才她儿子可都骂到了爸爸头上，这要是在后面乱讲乱说，怕是要惹麻烦的。”战南音心有余悸。 “姐，你放心，他要是在干胡说，我给他打的满地找牙！” 司清清安慰她，公公的身份特别，最听不得这种人在外面造谣。 “好了，有我在呢，你说你怀着孕呢，满口打打打的，像什么话！”战北森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全程没把他这个男子汉放在眼里，赶紧出口打断。 “哦，对，我咋忘了，老公，你喂我吃鸡汤，我馋了。” 司清清瞬间变得柔弱不能自理。 战北森：…… 他这媳妇，这反差也太大了。 第186章 倘若他娶，我就嫁 三人在办公室聊了一会儿，得知赵英武这次回家，主要是为了告诉父母和战南音的婚事，战北森垂头低笑。 “还真是很像他会做的事，姐，你怎么想？” 战南音早就已经冲破心里的那道障碍，此时自然是大方承认自己对赵英武的感情。 “倘若他娶，我就嫁！” 战南音说的无比坚定。 “好！太好了！”司清清看上去比任何人都要坚定。 她拉着战南音的手道：“姐，我一定给你设计一款，举世无双的结婚礼服，到时候，我要让你成为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战家姐弟被司清清刚才那一声豪迈的喊声吓了一跳，这会儿看到她满面春光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 “他们结婚，又不是你结婚，你激动个啥子！” 战北森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不一样，姐姐这是经历万般曲折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来之不易，咱们嘛……” 战南音忽然眼睛一亮，“北森，你和清清结婚到现在，是不是还没有举行婚礼呢？要不然，到时候咱们一起吧。” 这话倒是提醒战北森了，之前倒是和司清清说过，想要举办婚礼的事情。 但是最近一直在外执行任务，这件事情倒是耽搁了下来。 不过，这事主要还是要听媳妇儿的。 司清清原本也是想的，但一想到自己已经怀孕了，肚子越来越大，到时候穿婚纱也不好看。 “我倒是想，就怕到时候身体不允许了。姐，没事，你们先结，等我生完孩子再办婚礼，也不迟。” 生完孩子办婚礼？ 面对两人的质疑，司清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想想啊，到时候我生两孩子，一人抱一个，一起走上红毯，周围是亲朋好友的见证和祝福，怀里是我们的爱情结晶，那多好啊，现在，未来都有了，那时候才是最大的圆满！” 司清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星星，十分好看。 战北森听后，点头赞成。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我们生完孩子，再举行婚礼！” 三人说笑了一会儿，战南音惦记着家里的孩子，就匆匆回家了。 这之后，战北森一有时间，就到纺织厂陪伴司清清。 眼见着马上年关了，做衣服的人越来越多，她们的衣服基本上已经供不应求了。 司清清就将赵艳红那条街上的两间店铺一起盘了下来，顺便在县城招收了两个有经验听话的裁缝。 同时，还张贴了不少招工启示，招收了一批学徒。 丁萍萍对她的这一操作十分不理解。 “清清，你开店铺，招裁缝就算了，有手艺上手就能干活，但是你招那么多学徒干什么呢？” “萍萍，我们以后是要开服装厂的，现在的纺织厂，我已经在一步步改造了，以后纺织和服装生产是要一起做的，而且，我的衣服，不光要在青川县卖，还要卖到全国，乃至以后出口到其他国家，这些事情，现在要开始做准备了。” 司清清未来的蓝图规划，是非常强大的一个商业版图。 听到司清清要招收学徒，大院里的嫂子们也坐不住了，马上冬天了，芦荟胶也不好制作了。 几人马上就要断了经济来源，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直奔纺织厂而来。 “清清去，嫂子会踩缝纫机啊，我家里大人孩子的衣服，都是我自己做的！” “清清，我也会我也会！” 张桂香李红月强子妈自然是首当其冲，这其中还有不少新面孔，司清清好长时间没有回大院了，见面才知道最近大院里又来了好几个新嫂子。 除了这些人之外，她还看到了一个并不是那么想看到的人——刘巧巧。 “我知道你们的手艺都还可以，孩子们的衣服也都做的好，但现在我们的这个店铺都在县城里，每天往返，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起那么早。” 司清清一需要人手，二也不想让嫂子们寒心，所以事先把难题抛出来。 “没问题啊，早上我起来的！” 张桂香第一个表态。 “不就是早起么，晚上早点睡就成了！”李红月也跟着表态。 其他人也纷纷觉得自己可以。 司清清看着她们充满热情，不好再说丧气的话，这事说实话并不那么好坚持的，有其他人家里还有孩子。 但是她还是一一应允下来了。 “你们有做衣服的功底自然是好的，但是去了之后我会让那边的人先给你们培训，以后咱们生产的衣服质量必须有保证。而且必须按照我们的要求制作，这一点你们可以接受吗？” 她以后要是统一生产的话，总不能一人做出来一个样，那可就麻烦了。 “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喜欢你们家店里的衣服，就是太贵了买不太起，要是自己做，肯定按照那个样式做的，这一点你放心。” 依旧是张桂香带头表态。 司清清又一一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她们都觉得没问题。 “好，那明天你们去县城的森森北清服装店，到时候萍萍会带你们去新店培训，只是现在场地有限，等培训完了，你们可以领取裁剪好的衣服回家做，然后定期交货。等我这边的服装厂改造好了，你们就可以来这里上班了。” 一听到服装厂会建在镇上，嫂子们可太开心了了。 当下都答应下来。 一行十几个人，欢天喜地的走了。 只留下刘巧巧一个人落在后面，走了两步又回头走向司清清。 她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我也想跟着她们一起，可以吗？” 司清清早就看到了藏在人群后面的她，一段时间不见，刘巧巧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你跟着她们一起来，我以为你们都商量好了，是要一起的。”司清清没有任何情绪的说。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真的可以和她们一起吗？” 刘巧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司清清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 “对啊，我们不是一个意思吗？还是说，你不会踩缝纫机？” 刘巧巧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会的我很会。” 司清清起身，垂眸看着她。 “既然这样，那就好，但是刘巧巧，你知道我不喜欢你，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但这些不重要，我需要用人，你需要工作，我给你这份工作，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我家战北森，不想他们战友之间生了嫌隙。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刘巧巧赶紧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司清清没有再说话，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前两天听战北森说了，刘巧巧家的大儿子病了，还挺严重的，他们部队刚刚组织了一场募捐。 这刘巧巧今天能拉下脸面来，想必也是被孩子的医药费给难住了。 第187章 田螺男孩 家属大院里近一半的军嫂，都听到消息后赶去县城司清清的服装店培训了、 司清清的店铺越扩建越大。 所幸为了以后更好的发展，司清清直接去注册了公司，以后所有店铺都以公司名义统一管理。 丁萍萍和赵艳红分别负责一部分新人的培训，司清清也给她们分别认命了新的身份。 丁萍萍为清清北森服装公司的经理，赵艳红为服装制作部的经理。 有了新的身份，两人干劲十足。 司清清双管齐下，把纺织厂的一部分改建起来，为日后的服装制作公司做准备。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眼见着马上冬天了就要来了。 司清清开始让所有店铺制作加厚棉服和羽绒服。 在这个年代，羽绒服是很少见的。 制作过程也是相当的费时费力，司清清不厌其烦的先把这个技术教给丁萍萍和赵艳红，再让她们传授给新来的员工。 大家都觉得新鲜，很多人有都是第一次自己赚钱，得知除了底薪之外，还能按件有提成，大家工作都十分积极。 清清北森的几个服装店，每天都能看到人进人出，忙忙碌碌的，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所有人都很开心。 唯独战家的人不开心。 尤其战北森，媳妇儿越来越忙了，以前都是司清清追着他跑，现在完全反过来了。 他也尽可能的把在部队之外的时间，都留给司清清。 否则，两口子只有晚上回家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了。 杨美玲看到司清清的生意越做越大，又是开心又是担心，不断的叮嘱战北森，一定要照顾好司清清的身体。 “也不知道这孩子哪来的这么多新鲜念头，我在京城都没怎么听说过这些。日子是越来越好了，我就是担心她身体吃不消啊，你看看别的孕妇，一个顶两个的胖，这清清我咋怎么喂都喂不胖呢！” 杨美玲一边熬鸡汤，一边怀疑人生。 她现在所有心思都花在给儿媳妇做饭上了，战北森更是有时间就带着热乎的饭菜去给司清清吃。 但是司清清的身体，除了肚子大点，好像和怀孕之前没有两样。 战北森听了，笑道：“妈，清清说了，她现在有时间还在做孕妇瑜伽呢，就是为了不让身体走样，她是做衣服的人，要是自己身体胖了，穿衣服不好看，就没人买她的衣服了。” 杨美玲听到儿子这么说，白了他一眼。 “你听她瞎说，她就是太忙太累了，补多少都不够用。再说了，她店里的衣服啊，我看早上刚挂上去，中午就卖出去了。根本不够卖，怎么会没人买呢！” 杨美玲一点都不怀疑儿媳妇的手艺，只觉得自己给增补的力道还不够。 战北森被自己老妈怼的哑口无言。 只有他知道当初司清清为了减肥，费了多大的劲儿。 在他心里，只要健康，怎么都行。 不过也不想再看司清清受减肥的那罪。 所以这天给司清清送饭的时候，他还特意聊起这件事。 “妈觉得她给你补的营养不够，你才这么瘦的，看，今天又增加了分量，你可要多吃，要是再胖不起来，妈肯定又要说我了。” 战北森有些委屈巴巴的。 司清清咬着排骨笑，“为什么要说你？” “她觉得我这个做丈夫的，每天就知道忙自己部队的那些事，照顾你不周，所以才让你这么劳累，胖不起来。” “噗嗤！” 看到战北森委屈巴巴的小媳妇模样，司清清笑的更开心了。 “你也知道，我是有在控制饮食的，而且少食多餐，本来就不会长的太厉害，只要孩子的营养跟的上，瘦一点也挺好的。走路快！” 听了她的话，战北森笑的一脸宠溺。 “那你多吃点，走的更快。” 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后，又反应过来“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司清清大口大口的喝着鸡汤，嘴巴里塞得鼓鼓的，认真回答：“我现在每天要做的事太多了，要是会飞我还想飞呢。” “那可不行！” 战北森一脸担忧的看看她的肚子，“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走那么快，万一跌倒了怎么办？再说了，马上冬天了，下了雪地又滑，不许你走那么快！” 司清清看着男人认真的样子，觉得他实在是太可爱了。 难道他听不出来自己是在开玩笑么。 她放下碗筷，擦了嘴，“吧唧”一口亲在战北森的脸上。 “我知道的，宝贝。” “啊？” 战北森耳朵一红，都老夫老妻的了，这个女人撩起人来还是要人命。 看着自己成功染红了战北森的脸，司清清一脸的满足。 “那宝贝你在这里慢慢吃点，我先去开个会哦。” 正巧这时候魏如风推门进来，准备叫司清清去开会，刚好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大小伙子的脸也一阵燥热，赶紧背过身去。 “别躲了，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司清清抬眼就看到了他，大步走了过去。 “嗯，都准备好了。” 魏如风始终不敢看战北森，两个大男人都红着脸，都觉得自己十分没面子。 司清清看了他俩一眼，笑的灿若桃花。 今天是和省城来的一家厂子开会，主要是合作生产羽绒服。 人家是棉纺织厂，可以提供优质的棉花和羽绒，司清清想用最大的诚意和最低的成本取得合作，所以事先准备了不少资料。 被留在办公室里的战北森，随便吃了两口后，就帮司清清收拾起办公桌来。 司清清本就是个爱干净的人，以前家里的东西都是一板一眼收拾好的，这段时间她实在是太忙了，很多东西用完随手一放。 刚才找一个文件的时候可是一通好找。 战北森知道自己也帮不了别的什么忙，便做起了贤内助。 等司清清开完会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从会议室走出来的她，春光满面的，可见这场合作是达到了她的预期的。 她脚步轻快回到办公室，战北森已经走了。 桌上那一摞一摞的资料，文件，都已经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了，办公桌被擦的蹭光瓦亮的。 本来是有一个打扫阿姨的，但是司清清不想让自己的东西被翻乱，所以办公桌从来都不允许其他人碰。 她走过去看了一眼，没想到战北森这么细心，都给她归置的特别清楚好找。 “真是我的田螺男孩呢！” 她甜蜜一笑，坐下后开始整理要合作的合同。 第188章 缎面婚纱 司清清在这期间也做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那就是给战南音设计婚纱，现在清透的薄纱实在是不好找，她索性用传统的丝绸，纯白的绸缎给战南音设计了一款长袖婚纱。 而且整个过程都是她亲自设计，亲自缝制。 她之所以这么做，不光因为战南音对她好，是战北森的姐姐。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在战南音的身上，看到了新时代女性的思想觉醒。 她敢于冲破束缚，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温柔而强大。 她喜欢这样的女子。 这天战南音再次带着好吃的来探望司清清的时候，就看到了她办公室用白布盖着的婚纱。 “清清，今天我给你炖的汤里面放了红枣，大红枣是英武从家那边带过来的，你快尝尝。” 有了爱情的滋润，战南音整个人比以前更加好看了，容光焕发又更温柔。 司清清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看着她笑。 “姐，婚期定了吗？” 赵英武这一趟回家，待了大约半月有余，等在回来的时候，手上的伤好了，人也更精神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帮战南音忙活养鸡场的事情。 战南音闻言笑道，“还没有呢，英武的父母说也要过来，想着再看看日子。” “他家里人，怎么说？” 这个年代的父母，不都像战北森的父母这样开明的。 战南音要比赵英武大好几岁，还离过婚带着两个孩子，现在虽说靠着自己的努力，养鸡场的生意做的很好，收入也很可观。 但赵家那样的家庭，是不缺钱的。 战南音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略有些焦虑。 “他的父母是同意的，只是他们一直希望我们结婚以后，能回京城生活，到时候再给英武安排一个工作。” “那你怎么想？” 司清清知道京城是是个好地方，等她攒够了钱，要去二环内买房子的，且已经在为这件事做准备了。 但是她没有想过离开青川，最主要的，是战北森在这里。 战南音摇头，“没想好，我舍不得我的这盘子生意，虽然是小本生意，但也能让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了。再说了，我自打下乡到这里，已经待了十几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城市的生活。” 战南音的顾虑，司清清十分理解。 “没关系的姐，先不要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依我看你现在的生意做的这么好，在留下来也很好。要是去京城，那边的教育好，眼见着两个孩子都要上学了……反正各有各的好，你怎么舒服怎么过，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战南音感激的看了一眼司清清。 好像不管自己做什么，这个弟媳妇都会站在自己这边。 “清清，你真好，你甚至比我父母还要理解我！” 战家的父母自然是希望孩子回京城的，他们的假期马上也要结束了，到时候两人一起回京城，还能帮忙照看孩子。 “父母们有自己的考量，我们年轻人，又有自己的追求，谁都没有错，反正最后总有一方要被另一方说服，只要坚持自己的内心想要的，就不会错。” 司清清走过去，拦着战南音走到白布前面。 “姐，你猜这是什么？” 战南音摇头，“这我哪知道。” 司清清的办公室里，总是摆着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她向来都不怎么留意。 司清清笑的神秘莫测，她一抬手，将白布一把掀开。 “哗啦！” 白布掀开的瞬间，一件白色流光的婚纱，如同月光一样倾斜在办公室里，让整个空间都变得明亮了几分。 “这是……” 战南音惊喜万分，捂着嘴差点叫出来。 “你的，婚纱。” 战南音的反应，比司清清预想的还要激动。 她走过去关上门，将衣服拿下来递给战南音，“姐，你先去试试，要是哪里有不合适的地方，还可以调整。” “可是……” 战南音手刚触碰到柔软的缎面，很快又缩了回来。 她的手实在是太粗糙了，常年累月的劳作，让她的手上满是茧子，皲裂，死皮……仿佛这双手一碰到这缎面，就会划破它一般。 司清清看出她的顾虑，回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两盒护手霜。 “姐，虽然你现在做的都是些粗活，手不易保养，但是女人的手还是很重要的，现在冬天了，更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手，知道吗？” “这是我最近在用的护手霜，还挺滋润的，你先涂一涂，这两盒带回去，每天晚上睡觉前涂抹一下。” 不由分说，她直接挖了一大块，拉过战南音的手就给她涂抹。 等涂完护手霜，战南音的手终于不那么刺挠了，她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婚纱，到文件柜后面的隔离区更换。 司清清端着鸡汤一边喝一边耐心等待。 “姐，后面的拉绳要是系不上，一会儿出来了我帮你。” “好！” 战南音穿衣服的时候，整个人都心跳加速。 除了很小的时候，她已经好久没有穿过裙子了，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件衣服，像仙女的裙子。 折腾了好一会儿，她才穿了个七七八八从里面走出来。 “这个衣服，还挺复杂！” 战南音有些不好意思。 司清清笑道，“婚纱就是这样，外面的设计款更复杂呢，我这个还是简化的，来，我帮你。” 她放下碗筷，走过去帮战南音系好后面的带子。 肩膀，胸，腰身，逐一调整…… 等弄完这些后，战南音姣好的身型已然全部可见。 这么多年的劳作，反而让她的身材一直苗条，且该有的地方都有，只是平时穿的宽松，也不怎么打扮看不出来什么。 这条上半身修身，下半身伞状的裙子，一下子就把她所有的优点都凸显出来了。 “好，好看吗？” 战南音转过身来，见司清清看着自己不说话，有些紧张的问。 “好看，比我想的还要好看，姐，你知道吗，你现在真的特别美！” 司清清说着，拉起战南音的手来到门口的落地镜子前面。 战南音恍惚间，看到一个身着白衣，飘然若仙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她定睛看着里面的人，看着看着竟然有些感动。 要不是司清清，她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第189章 叔叔想咬你 “谢谢你，清清！” 穿上司清清做的婚纱，战南音才发觉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这些年她是儿媳，是一个家庭妇女，是妈妈，从未真正的看到过自己。 这一件华丽的婚纱，好像开启了战南音后半生不一样的生活。 最后商议之下，战南音和赵英武的婚期，定在一个月之后。 到那时候天就冷了，司清清想了想，又给战南音加了一件白色的毛绒披肩，让原本单薄的婚纱变得饱暖起见，更显得雍容华贵了起来。 赵英武的父母赵卓华和李楠，原本就和战家相熟，在赵英武回家说明自己的情况后，父母先是沉默了许久。 在得知赵英武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战南音，赵家父母更是惊讶。 “怪不得这么些年，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姑娘，你一个都看不上，原来，原来你竟然对战家的那姑娘情有独钟！” 赵卓华背着双手在地上踱步。 这一夜，赵家三个人都失眠了。 次日清晨醒来的时候，赵英武在院子里锻炼，他一只手做着俯卧撑，满头大汗也不想放弃的样子，看的李楠一阵心疼。 早上吃饭的时候，父母终于同意了这桩婚事。 “既然你喜欢，就去吧。只是音音前些年也很不容易，现在带着两个孩子，以后你们两个在一起生活的话，你要想好了这些，不要辜负了人家。” 赵英武当时正在吃包子，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落在桌子上。 一个大男人，第一次因为父母的理解，而内心柔软。 这一次婚期定了以后，赵家父母更是提早一个星期就来了，也没有麻烦其他人，自己先在县城找了招待所住下，这才给赵英武去了消息。 战南音一听到这消息，可紧张坏了，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衣服穿。 赵英武瞧见她这模样，倚着门框笑。 “你穿什么都好看，爸妈你又不是没见过，不用紧张。” “那怎么能不紧张呢，以前认识，和现在见面能是一回事嘛，我不能让他们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我，我要配得上你。” 赵英武看着她拿衣服一件件的在镜子前面比划，听到这话后眼神动容。 他上前一步，抬手从后面揽住战南音的肩膀，在镜子中和她对视。 “你不管啥样，都配得上我。音音，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曾经你结婚的时候，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幸好……” 这一番话，说的战南音眼眶一热。 她转身，一头扑在赵英武的怀里。她哪里知道，在自己的青春岁月里，还有这样一个人一直默默的爱着自己。 屋内的气氛逐渐热烈，以前两人顶多是拉拉小手。 如今最爱的人就在自己怀里，赵英武这个热血儿郎，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 他低头，抬起战南音的下巴，缓缓靠近。 战南音紧张极了，她双手紧紧的攥着赵英武的衣服，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感受着他的气息一点点靠近自己…… “妈妈妈妈，小花刚才又下了一个蛋。” 就在两人的唇马上要碰在一起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小声音从门口传来。 小雨手里拿着一个又大又圆的鸡蛋，歪着又大又圆的脑袋看着屋内的两个人。 “妈妈，赵叔叔想咬你！” 小孩子尖锐的惊叫声，从屋内响起。 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赶紧放开对方。 “没没没，没有的事，乖宝贝，先把鸡蛋放到篮筐里去，妈妈换好衣服，一会儿给你和妹妹换衣服哦！” 战南音脸红的像一块刚染出来的红布。 赵英武也是一脸的尴尬，别过身去，轻咳掩饰自己的心情。 战荣光在后院听到小雨的声音，忍不住一笑，抱着小雪道：“你看你这姐姐，咋这么不懂事呢，哈哈哈……” 战南音最终选择了司清清最近新出的牛仔风衣和牛仔长裤，又给两个孩子穿上了新衣服，洗漱打扮过后，一家人就急匆匆的出发了。 县城里，清清北森服装店内。 杨美玲忙前忙后的又是洗水果，又是端茶倒水的，连着丁萍萍也跟着忙碌起来。 “美玲，都是自己人，你别忙活了！” 李楠看到自己好姐妹忙前忙后的，也坐不住了。 “没事没事，你们一路上辛苦了，我坐过这绿皮火车，知道有多累，你们就好好坐着，我洗好水果我们好好说说话。” 赵卓华在外面闲逛，看着店里的生意好的不行，不禁好奇起来。 “这店，是你儿媳妇的？” 杨美玲无比骄傲的点头，“对啊，不光这一家，对街还有两三家呢，都是我儿媳妇的，她现在人在镇上的厂子里，晚上和北森一起回来。” 赵卓华点点头，没想到，战家娶了个这么厉害的儿媳妇。 “我听说，音音现在也在弄什么养鸡场？” 赵卓华和战荣光一样，半辈子都在部队里度过的，对外界做生意开店什么的这些，都不是很了解。 “对啊，她的养鸡场现在有上千只鸡呢，镇上县城好几家饭店的鸡蛋，鸡肉都是从她那里进货的。” 说到女儿，杨美玲的脸上有些心疼。 她洗好了水果，端到堂屋内和远道而来的好友开始闲话家常。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咱们英武这些年，一直记着音音，老赵，楠姐，你们知道的时候，也很吃惊吧？” 虽然不贬低自己的女儿离婚带孩子，但也要明确一下亲家的心意。 杨美玲作为老师，她的话说的十分巧妙。 “嗯，惊讶是惊讶的，但后来想想也明白了，这些年咱们给英武介绍了多少好姑娘，你是知道的，不光我家，你那边给介绍的你们学校的李老师，林老师，也好几个是吧？多好的姑娘啊，人家一个都看不上……” 说起这些事来，李楠这些年可没少操心，还一度以为自己儿子是不是有啥毛病呢。 “不过啊，现在也好，音音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虽说后来经历了那多事，但她是个好姑娘，美玲，你放心，我们老赵家，不会因为过去的事情，低看这孩子一分，我一定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把她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孙女儿……” 李楠说的十分真诚。 杨美玲听得有些感动，她拉过李楠的手恳切道：“谢谢你，能这么想。这孩子，这些年确实不容易，我们也都不知情，不然也不能让她在这偏远山区受这么多苦啊！”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这样一说，反倒是赵家人开始安慰杨美玲来。 第190章 欢聚一堂 战南音和赵英武到的时候，屋内的两个妈妈已经把两个孩子从小时候聊到上小学了。 这一路回顾，才发现在很早的时候赵英武就有端倪了。 比如上五年级的时候，自己家订的牛奶不喝，非要大冷天在大院门口等着塞给战南音才行。 赵英武进门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事，没来由的老脸一红。 战南音笑吟吟的看着他，仿佛在问，真的有那么早？ 赵英武点点头，两人默契的一笑。 战荣光先他们一步进来，就看到老战友坐在那里在喝罐罐茶，笑声爽朗，两人互相拍打着对方，“快几个月了，你个老家伙，也不知道给家里去个电话。” “我倒是想啊，你看看这里哪有像有电话的样子哈哈哈……” 两人一通寒暄。 李楠的目光则是落在战荣光身后的孩子们身上，她第一眼在看到战南音的时候，眼里满是欣喜。 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的战南音，看上去还和小时候一样好模样。 “叔叔阿姨，你们路上辛苦了。” 战南音略显局促，牵着小雨的手紧了又紧。 赵英武抱着小雪，不经意的握了握她的另一只手。 “不辛苦不辛苦，外面冷，快进来。” 李楠招呼完，这才注意到自己儿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儿，战南音手里还牵着一个。 “爸妈，这是小雨和小雪。” 赵英武赶紧给自己爸妈介绍两个孩子。 “哎哟，长的真好看，粉雕玉琢的跟个糯米团子似的！”赵卓华一看到俩孩子，十分稀罕，上来就要抱小雪。 小雪终究是年纪小，有点怕生，在赵卓华碰到自己的那一刻，哇哇大哭了起来，躲着往赵英武怀里钻。 战荣光一看到自己的宝贝外孙女被弄哭了，一巴掌拍在老战友的背上。 “你个老家伙，小孩子怕生不知道，瞧你那样，胡子几天没刮了，跟个流浪汉似的，把孩子吓到了！” 赵卓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觉得自己风华正茂的，怎么可能像流浪汉，于是不服输的说道：“我看孩子不是怕我，是看到屋里一下子这么多人有些害怕，不信你抱抱看！” “我抱就我抱，我抱的还少呀！” 战荣光当然不可能认输了，张开双手就朝小雪伸过去，“乖雪儿，外公抱抱。” 小雪听到战荣光的声音，转过头来半个身体倾斜过来，就往他怀里扑。 “看吧，孩子还是和我亲！” 战荣光得意极了。 “啧啧，给你能耐的，这以后也是我的孙女儿，我告诉你，以后她要管我叫爷爷，管你叫外公，你说跟谁亲吧。” “当然是跟我亲了，她认识我比认识你早！” “早管屁用，反正都是我老赵家的后人！”赵卓华和战荣光互怼，房间里都是看热闹的人。 李楠和杨美玲对视一眼，在一个大院里住了几十年了，这两个人一见面就呛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管他们了，咱们娘仨说自己的话。” 李楠招招手，让战南音过去坐在自己的身边。 “孩子，好些年没见了，这么多年还是那么俊，怪不得我家英武一直记挂着你。”李楠越看越觉得战南音好看，温柔又大方，一张脸白白嫩嫩的，一点都不像在村里待了多年的农村妇女。 “妈，你说什么呢！” 赵英武听到自己老妈的话，反而有些不好意了。 “咋的，还不让人说了，都要结婚的人了，一个大男人，还害羞起来了！” 李楠对自己的儿子是一点都不客气，但是转向战南音说话的时候，声音又会变的温柔起来。 “音音啊，来，这是妈给你的见面礼！”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卷，里面是一对银手镯。 “这是妈结婚的时候，英武他奶奶给我的，算是咱们老赵家的传家宝了，虽然是银的，但你别嫌弃啊，等结婚的时候，让英武给你买金的。” 战南音惊讶不已，赶紧说道：“妈，我怎么会嫌弃呢，不用金手镯，我们就打算简单办个酒席就行了，你们大老远来，不能再破费了！” “那怎么能叫破费呢，娶媳妇哪有不花钱的，来，妈给你带上。” 杨美玲看到李楠对自己女儿这样更亲切，也宽慰了不少。 “音音，你就带上吧，这是你楠姨的一片心意！” 话音刚落，就听到李楠说，“啥楠姨，过两天你就得管我叫妈了！” “哈哈哈，对对对，叫妈没错的！” 杨美玲随声附和着，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十分开心。 知道今天家里来客人，司清清和战北森也早早的就回来了，路上买了不少蔬菜肉类，还买了两条鱼。 今天晚上两家人要好好的聚一聚。 两人刚一进屋，就听到屋内的欢声笑语打成一片。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赵大哥的父母，指定会满意姐姐的！”司清清凑在战北森耳边悄声说道。 “嗯，我的媳妇真有先见之明。” 战北森从善如流的夸赞一番，之前他确实担忧过，还是司清清劝解他来着。 如今看来，司清清说的都是对的。 “爸妈，我们回来了！” 走到门口，司清清扬声招呼了一声。 “快快！” 杨美玲快步走出来，战南音也紧随其后。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杨美玲看到儿子儿媳妇大包小包的拎着不少东西，赶紧先把司清清手里的东西接过来。 “这不是家里来客人了，我们准备在家里好好做一顿饭，给他们接风洗尘！” 司清清笑道。 “快进来吧，外面冷！” 战南音掀起门帘，迎接两人进去。 战北森和司清清进去后，和赵家的父母打了招呼，战南音便和丁萍萍下厨做饭了。 司清清原本也要去帮忙的，被杨美玲和李楠拦下了。 “你都辛苦一天了，就好好坐着休息，家里这么多人呢！” 果然，四个女人一起进厨房，厨房都快挤不下了。 大家有说有笑的，做起事来倒也很快。 司清清也不勉强，坐在店里随意的翻看这几天的账单，有灵感的时候，顺便再画几个新款羽绒服的设计稿。 第191章 咱俩可能都不是亲生的 三天后，战南音和赵英武的婚礼在家属大院举行。 原本司清清想着也给赵英武做一身帅气的西装礼服的，但是赵英武说要穿军装举行婚礼。 没有了肩章，没有了身份的军装，是他这个退伍军人最后的倔强。 这场婚礼朴素而又盛大。 两个孩子也穿上了白色的毛绒裙，小雨牵着小雪的手做花童。 “妈妈，赵叔叔做我爸爸，我不会再挨打了吧？” 布置的新房内，小雨天真的仰头看着美丽温柔的战南音问。 童言无忌。 这话却让战南音心里感慨万千，笑道：“不会，你喜欢赵叔叔吗？” “嗯，喜欢，我觉得赵叔叔比原来的那个爸爸对我好，对妈妈也好，他笑起来可好看了，小雨喜欢赵叔叔对我笑。” 小雨捂着嘴咯咯的笑，知道今天所有的人都很开心，所以她也很开心。 战南音笑着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温柔抚摸。 “以后啊，爸爸妈妈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让你们平安健康的长大的。” 杨美玲看到女儿穿上婚纱的样子，别提有多开心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赵英武在院子里迎宾客，他部队的老战友，他带出来的兵，几乎都来了，满满的挤了一院子，人声鼎沸。 张桂香刘巧巧等人，自然是被邀请征用，过来置办酒席了。 每个人的脸上发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 司清清怀着孩子，按照这边的习俗是不能出现在婚礼上的，所以战北森陪着她在屋里待了一会儿。 “等你生完孩子，我们也要好好办一场！” 战北森看着外面的热闹氛围，家里到处贴着的红色喜字，经开始憧憬起自己的婚礼来了。 司清清笑。 “行，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比这还盛大的婚礼。” 听闻司清清的话，战北森神情一滞。 “什么话，婚礼这事，不是男人给女人的，你这样，让我情何以堪。” 战北森的声音温柔而宠溺，司清清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自己亏欠于她。 司清清看外面的热闹看的起劲，敷衍的在战北森脸颊亲一口，以示安慰，“咱俩谁跟谁，再说了，我想法多比你多，到时候指定让你终生难忘。” 战北森哭笑不得。 他专注的亲吻她的脸颊，然后起身道：“我去帮忙招待宾客，你要是累了就上床躺会儿。” “嗯，去吧。” 窗外，高朋满座，老式的录音机里放着流行歌曲，古早又浪漫。 司清清看着眼前这一切，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直到她抚摸到自己的肚子，才觉得这一切是真实的。 “宝贝，你们一定要平安长大哦，妈妈现在很爱这个世界呢。” 这一天最幸福的人莫过于战南音，她一整天都是一会儿哭一会笑的，好在两位妈妈都一直照顾着她。 赵英武更是感动的不行，在看到穿婚纱的战南音那一刻，眼眶瞬间就红了。 用战北森的话说，曾经无数次他死里逃生受重伤的时候，都不见他有过这样的表情。 两个小娃儿只觉得今天真是热闹，又知道以后会多一个人爱她们，爱妈妈，一整天都闹腾的不行。 婚宴结束后，两个孩子都已经累的不行了。 哄着孩子睡下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围炉煮茶，秋意渐浓，这样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的感觉实在是好。 “以后啊，你们四个人好好过日子，我们老人家有自己的工作，身体也都健康，看到你们一对对的越来越好，我们就放心了。” 战荣光二次嫁女，这个老军人的眼里也是湿润的。 说出这话的时候，杨美玲终于没有再怼他了，而是附和着说道：“你爸爸说的对，你们以后都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现在婚礼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等清清生孩子的时候，我再回来伺候月子。” “爸妈，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当然，也会孝敬你们的。” 赵英武这次可算是能堂堂正正的随着战南音一起喊声爸妈了，今天的新郎官红光满面的，一看就是娶到了自己爱的人。 战南音也重重点头。 司清清和战北森的手紧握在一起，两人对视一眼，自然也是认同的。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说了一会话，司清清便随着战北森回了县城。 这之后的几天，杨美玲更是变着花样的给司清清做饭，补充营养，家里又多了一个人，这让她原本担心女儿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她在做饭的时候感慨道。 战南音和赵英武陪着赵家父母在县城转了几天，老两口又给新婚夫妇添置了不少东西，因着各自还有工作在身，也没有多待。 “你们小两口新婚燕尔的，不要天天陪着我们两个老家伙转悠了，你们好好干你们的事业，过你们的小日子。” 李楠拉着战南音的手，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一转眼竟然成了自己的儿媳妇，一时间有点恍惚，但心里也十分满足。 “爸妈，以后不能经常在你们身边尽孝，趁你们在身边，多陪陪你们才是。” 战南音心里感动不已的对她说。 “傻孩子，等过年的时候，你和英武回京城，爸妈带着你们好好转转，你好些年没回去了吧，我跟你说，那边变化现在可大了。” “妈，你说这些干啥，京城有京城的好，我们在这里，青山绿水的，更好！” 赵英武走上前一步，站在战南音身边笑道。 “你这孩子，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让你春节回家呢，又不是让你现在回去以后不回来了，说的什么话！” 李楠佯装生气打他一下。 赵英武皮笑肉不笑的点头，“是是是，妈说什么都对！” 战南音笑的更是温柔幸福。 和睦的婆媳关系，最大的基础还是来源于婆婆对媳妇的认可以及喜欢。 李楠就很喜欢战南音。 没几天，赵家父母就和战家父母一起回京了。 四个年轻人两个小奶团子一起送他们上火车，临别前又是拉着给儿媳妇的手好一通说贴心话。 两个儿子都给晾到一边了。 战北森和赵英武对视一眼，耸耸肩，仿佛在说，咱俩可能都不是亲生的。 第192章 我当初就应该听你的 送走四位老人后，两对夫妻各自回归了各自的生活。 赵英武完全加入了战南音的养鸡事业，两人决定将大院后面的一处空地开拓出来，建一个养鸡场，扩大生产。 司清清也是在各个服装店和纺织厂之间忙碌。 纺织厂要改建一部分成为服装生产部的事情已经提上日程，她让赵艳红负责这里一些报名转到服装制作部的女员工的培训。 丁萍萍则是更多的总管县城的服装生产。 司清清设计的新款羽绒服，很快就投入了生产，当第一批羽绒服上市的时候，也和她当初的牛仔服一样，引来了不少人的质疑。 但是天气越来越冷，不少人开始购置棉服。 谁都不相信那看上去并不怎么厚实，外面还薄薄亮亮的衣服能保暖。 司清清也不急着宣传，只是以内部员工价给想要的自己人先穿，然后自己和丁萍萍人手一件。 这个年代，没有那么多广告和互联网的普及，口口相传才是最管用的。 果然，穿的人多了，大家就看出来这东西的好处来了。 比一般棉服轻薄不说，还保暖。 贵是贵了点，但将近年关，为了给自己置办新衣也要试一试。 大多数人，在寒冷的西北都是怕冷的，这一穿，就再也脱不下来了。 司清清的服装生意，借此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而纺织厂转亏为盈的时间，比她预想的三个月提前了一个多月。 这让司清清对接下来的规划更有信心了。 当她提到自己要在省城的百货大楼开一家服装店的时候，丁萍萍理解又担心。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人手了啊，我负责县城的店铺，赵艳红负责纺织厂的服装生产，你现在身子重，总不能让你一个人跑吧？” 丁萍萍这几个月的成长是飞速的，县城三家分店以及她们最初的那家店，还有新招聘的裁缝，基本上都有她管理，学着司清清的样子，她管理的也是有模有样的。 但是也知道分身乏术，每天基本上除了休息时间就是在工作，和张川都有十几天没见面了。 她钦佩司清清的规划和每一个决定，因为事实证明她的所有决定都是正确的。 但同时也不想她太辛苦。 “这个倒是不难，我最近会留意一下有什么人可以派去那里做店长，我先要考察一下省城的几个百货大楼，哪个更适合我们的衣服。” 司清清一边画设计稿，一边开始计划接下来的事情。 什么都有了，就差个人。 然而上天有时候当真不会薄待努力的人，就在司清清考察了好几个人都觉得差点意思的时候，一个许久没有音信的人出现在了她的门口。 几月不见，张晓兰人瘦了，变白了，时尚了但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疲惫感。 司清清晚上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在店门口徘徊，迟迟不进去还觉得好奇。 走近一看，她身上穿着时髦的小洋装，头发也烫成了那个年代流行的波浪长发，带着大大的金属耳环，脚上踩一双过膝长靴…… 乍一看，司清清还恍惚回到了自己的那个年代呢。 张晓兰回头的时候正好瞧见司清清走过来，看到她大着肚子的时候微微一愣，下一秒挤出一抹笑走了过来。 “司清清，我回来了。” “张晓兰？” 听到声音，借着店门口的光线，司清清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小洋人”竟然是张晓兰。 几月前她为爱私奔，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是我！” 张晓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局促的搓搓手，想帮司清清提包。 “来了咋不进去，在外面多冷啊，快进来说话。” 司清清伸手拉着她的手臂，二话不说就将人带回到了店里。 丁萍萍在后院忙着做晚饭，听到动静过来看了一眼，一瞅见是张晓兰，诧异万分。 张晓兰以前对丁萍萍几乎是一种无视的态度。 现在反而十分客气的主动和她打招呼，两人寒暄了两句，丁萍萍就转身去厨房忙了。 司清清脱了厚重的外套，给两人倒了杯水坐下。 “你出去一趟，跟换了个人似的，南方现在流行这样的穿搭嘛？”司清清不知道张晓兰的来意，随意寒暄起来。 “嗯，不过穿到咱们这里，还是觉得冷。” 张晓兰说着，环视了一下店内挂售的衣物，惊讶道：“你居然也开始做羽绒服了？” 要知道，羽绒服这东西，现在在南方都很少见的，一来是用不太到，二来是制作起来并不那么简单。 “嗯，现在天冷了，原先的那种棉袄穿上太不方便了，干活手都抬不起来，反正都是要做衣服，我就应季做呗，没想到大家的接受程度比我想象的好点。” 司清清含笑道。 “嗯……” 张晓兰双手捧着瓷缸子喝了一口热水，冻的冰冷的手和脸，终于缓过来了些。 看她这样落寞疲惫的样子，司清清猜到她的追爱之路恐怕是不怎么顺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来找自己。 两人沉默半晌，张晓兰终于主动开口了。 “我和贺思聪分手了。” 没来由的一句，让司清清不知道怎么接，只好道：“也挺好，有些人只适合遇见。你别太难过了，你这么好，会遇到珍惜你的人的！” 张晓兰苦笑一下摇头，“不想了，我现在只想好好赚钱，好好孝敬爸妈，什么爱情，我不信了。” 忽然，她抬眸真诚的看着司清清道：“我当初就应该听你的，别去找他才是对的。” “害，有些事不自己经历一下，难免会有遗憾，经历了，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余生也不至于老想着他。这次回来，想好做什么了吗？” 张晓兰以前可是县城纺织厂的正式员工，她这一走几个月，工厂肯定已经除名了。 说到这里，张晓兰眼眶一红，低头看着水杯道：“工厂的工作丢了，我爸妈也经常被街坊邻里嘲笑，我这次一回来，她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每次打过照面后，我一走就在后面戳着我的脊梁说闲话……”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但总不能老呆在家里吃父母的。清清，我听说你镇上的工厂也在招工，你看，我行吗？” 司清清给她递了一张纸擦眼泪。 万万没想到，曾经那个骄傲的女子，这一次真的是被打垮了。 第193章 烛光晚餐 出口求人这种事，对张晓兰来讲实在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回来的这段时间，每天都活在别人异样的目光里。这个年代，和男人私奔是件可耻的事，尤其自己还被贺思聪甩了，一无所有的又回来了。 “当然没问题！” 司清清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只是她接下来的话，让张晓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可以聘用你，但不是去镇上的纺织厂。” “那是什么意思？” 张晓兰看了一眼身处的店铺，司清清不会想让自己在县城的店铺里工作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只能放弃了。 她现在很需要一份工作，更需要一份能让她离开青川县城的工作。 看到张晓兰眼里的担忧，司清清拍拍她的手臂让她安心，随即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准备在省城的百货商场开一家服装店，让清清北森服装品牌进驻商场，需要一个店长，你愿意去吗？” 听了司清清的话，张晓兰眼里绽放出光芒，激动的她直接站起来。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 她想去镇上谋一份工作不过是无奈之举，但对于她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女，从县城到镇上，说白了就是倒退，心里多少有些不甘心。 没想到，柳暗花明，司清清居然让她去省城。 “嗯，真的！” 看到她激动成这样，司清清只浅浅一笑，肯定的回答。 “那真是太好了，清清，你知道吗，我去深市的这段时间，就是在商场里做售货员的，也是卖衣服！虽然只是普通员工不是店长，但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而且我在店里的时候，销售额一直都是第一……” 不得不说，张晓兰的话也给了司清清一些惊喜。 “那真是太好了，我还在想找一个什么人去开拓这块业务，没想到你正好已经有了经验，这样的话，开店一定会比我预想的还要顺利的。” 司清清也乐了。 “嗯，清清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店当成自己好好经营，好好销售的，南方那边最会这方面的销售了，我可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张晓兰说着话，忽觉有些感动，甚至有点想哭的冲动。 两人对视，莫名笑了起来。 天无绝人之路，谁能想到曾经没什么交集的人，最后会变成对方的一大助力。 有了人，清清北森服装进驻省城百货大楼的事，很快就提上了日程。 司清清先是和张晓兰一起去省城的各大百货大楼逛了一圈，对比了一下地理位置，人流量，逛街人群，还有租金等等。 最后选择了离市中心较远，周边有许多高校的和企业的地方，这边活动的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学生和年轻的工作人员，一来能更快的接受新鲜事物，二来也正好符合清清北森服装品牌的受众。三来，因为离市中心比较远，租金也便宜。 司清清在正在转租的店面里选了一个后，就请了施工队开始装修。 至于装修的风格，摆设，都是她一手设计操办的。 张晓兰以前只觉得司清清不过是个会点手艺的女人，这一次实实在在的让她感受到了司清清的头脑远超她好看的外表。 “你原本只靠着脸就可以吃饭了，没想到你脑子里还有这么多新鲜想法。” 她看着司清清设计出来的图纸由衷感慨。 司清清这个店铺装修的设计，比深市可都前沿，以她不长的销售角度看，这样设计的话，外面路过的人，更能一眼看到店里的衣服，简洁而不简单。 “等半个月后装修成了，我们就可以直接送货到这里了，这段时间就辛苦你帮我监工，顺便你可以自己找两个靠谱，合得来的销售员，以备不时之需。” 司清清很快就将张晓兰这段时间要做的事情安排了下来。 “你是说，让我招人？” 招人这种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委托给别人的，张晓兰没想到司清清这么相信自己。 “当然啊！” 司清清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肚子笑道：“不然你想让我这个孕妇跑前跑后的招人啊？” 张晓兰心里一阵羞愧，赶紧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然后又郑重其事的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嗯，我相信你！” 司清清不是故意云淡风轻的，她太了解张晓兰了，这样一个骄傲的姑娘，势必是不会让自己被别人看扁的。 况且她性格傲娇，一般人可入不了她的眼。 交代完这些事后，司清清盘点着各个店铺的收入，还有纺织厂的盈利，开始盘算下面的计划了。 只是这段时间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已经冷落战北森很久了。 就算是晚上接她回家的时候，司清清也是手里拿着东西各种看，要不就是画设计稿，一天到头，跟战北森话都说不上两句。 男人一开始还大力支持她的工作，后面就有些受不了了。 谁能受的了自己在亲老婆一口后，对方面无表情的回一句，“爱你老公。” 然后也不亲回来，也不看他。 这天回到家，战北森亲自下厨给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把司清清从一堆设计稿里薅出来。 “我还有一点点就画完了。” 司清清低着头，不肯离开桌子。 “这个一点点，那个一点点，你总是没时间好好的吃一顿饭，饿到我的宝贝儿子女儿怎么办，司清清，你现在可是个妈妈！” 战北森带着半命令的语气，强势的将人带离她的办公桌。 “哟！” 司清清丢下画笔，任由他拉着自己往餐桌跟前走。 “怎么的，你现在不关心我，只关心你的宝贝儿们了呗？” 战北森听了他的话，眉开眼笑。 “怎么连自己孩子的醋都吃？”他点了点司清清的鼻尖，“你就是我的宝贝，大宝贝！” 司清清被他的样子逗笑，这一笑，才发觉自己好像真的许久没有好好看看这个男人了。 她上前揽住战北森的脖子，在他脸颊上重重亲一口。 “谢谢老公，你也是我的宝贝！” 有些腻歪，但战北森很受用。 “今天萍萍不在，我专门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咱们两个，好好吃吃饭，聊聊天！” 战北森把司清清牵着坐下，自己坐在她的对面。 “喝不了酒，我买了些果汁，你喜欢的石榴汁。”他邀功一样把自己准备的惊喜一一拿出来。 司清清这才注意到，在饭桌的角落里，放着几束野花，边边上还摆着两根白蜡烛。 “这是？” “你说过的啊，烛光晚餐。” 第194章 世上最幸福的事 司清清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无意间提了一嘴的事，战北森居然都记得。 只是这野花，这白蜡烛…… 说不上来的诡异感。 让一个糙老爷们用心去准备这些东西，实在是为难他了。 纵使道具不尽人意，但司清清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这一晚上，除了浪漫的烛光晚餐外，司清清还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被冷落后男人的潜力。 战北森折磨的她抓心挠肝的难受，直到她哭着求他的时候，才愿意给她。 “你这个男人，坏起来真是折磨人！” 司清清又爱又恨，有些咬牙切齿的说。 战北森要控制姿势，体力消耗巨大，加上故意撩拨司晴晴，自己也是忍的满头大汗，此时整个人已经气喘吁吁的了。 他弯腰低头蛊惑的在司清清耳边道：“你以为你难受，我就不难受了吗？” “难受还……还折磨……我……” 司清清浑身酥麻，语气都变得软绵绵的，双手扣着他健硕的脊背，整个人像是要化成一滩水。 “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忍耐和想要要不到，到底有多难受，你不是总说……感同身受么。” 战北森的眼睛像是一汪幽潭，声音如同幽潭里的水声激荡，蛊惑人心…… 司清清觉得自己在他的眼里化成了一朵绵软的花朵。 她抬起手敲他的胸膛，落到肉上却变得软绵绵的，“战北森，你要死啊！” “嗯……是……有点这感觉……” “啊……” 司清清被闹腾的大脑缺氧，随后在一阵阵美妙的酥麻中卸了力气，软软的在战北森宽厚的怀抱里睡去。 这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在爱人怀里酣睡。 司清清次日醒来的时候，战北森已经起床了，来到堂屋就看到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小米粥，煮鸡蛋和包子，还有一些洗干净了的水果。 旁边还留着一张纸条，是战北森写的： “部队今日有要事，我先走了，要好好吃饭，多注意休息。” 一手钢笔字被他写的遒劲有力，仿佛每一道笔力都能穿透纸张。 司清清带着幸福的笑，收起纸条，开始吃早餐。 快吃完的时候，丁萍萍顶着一身的寒气过来了，手里也拎着在街上给司清清买的早点。 是豆腐脑和油条，还有馄饨。 “我还以为我够早的了呢，没想到有人比我还早。” 看司清清还穿着睡衣，丁萍萍就知道这早餐是战北森做的，开玩笑打趣道。 “我看看你带了什么！” 嘴馋的孕妇看着她手里的袋子两眼放光，很快就给自己拿了一碗馄饨来吃，“这个吃了暖和，我要再吃点。” 司清清笑着，往碗里倒了好些醋，开始大口吃起来。 丁萍萍在她对面坐下，喝着豆腐脑。 近来丁萍萍为了培训新人，大多数时候都留宿在另外一家店铺，这样一来，司清清和战北森也有了自己的空间，对双方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 “眼见着过年了，清清，你春节要去京城，还是回川城？” 一到这个关口，丁萍萍就开始心慌起来。 别人都有处可去，除了她。 司清清嘴巴没闲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无尽的落寞。 “哪都不去，就在这，我们一起过！” 司清清的话让丁萍萍心里一暖，“真的？”不管怎样，总还有一个陪着她呢！ “嗯，前两天我爸妈来电报，说过几天她们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年，京城的话，我不知道公婆是怎么计划的，不过要是能过来也是好的。” 司清清以前喜欢清静，现在却觉得热闹一点也未尝不可。 丁萍萍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萍萍，你和张川的事，什么时候定下来？”司清清忽然开口问。 “别提了，他非要在县城买了院子才考虑别的，我说要不然我们一起买，他非不，可是现在冬天了，活也没有以前多，什么时候能买得起院子呢！” 丁萍萍每天看着司清清和战北森夫妻和睦，温馨甜蜜，也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家。 “这男人，还真是大男子主义，不过……” 司清清觉得奇怪，按照张川最近的收入，要想在县城买房不是什么难事啊，怎么的就要一直等。 “他赚那么多钱，都干啥了？” 丁萍萍说到这个就来气，“以前还说要把赚的钱都给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给的钱越来越少不说，话也越来越少。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说着说着，丁萍萍就开始火大。 司清清心头一紧，之前她一直认为张川是一个朴实憨厚的人，按照他现在的操作，难道是有什么变故不成？ “你去过他家了吗？是不是他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司清清希望张川这么做是事出有因，而不是单纯的对丁萍萍失去了兴趣。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绝对不会饶过他！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要知道当初张川生计困难，是她看在他对丁萍萍死心塌地的份上，给他指了一条明路的！ “没有……” 丁萍萍皱着眉头，看向司清清的眼神忽然多了一些担忧，“清清，你说他会不会是……” “不会！你好好吃饭，今天我去镇上的时候打听打听，看看他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不然也可以了解一下他现在在做什么！别担心了啊。” 两人各怀心思的吃完早饭，丁萍萍收拾完餐桌，就开店门营业了。 司清清则是和往常一样，穿上轻薄的羽绒服，里面只套了一件薄薄的羊绒衫，就去镇上了。 一到厂子里，就看到魏如风在带着大家做广播体操，整齐划一的场面看着让人精神振奋。 这是司清清从战北森部队里得到的灵感，大家每天都伏案工作，时间久了身体难免僵硬，要是能像部队里那样，每天锻炼锻炼，不光能强身健体，还能让大家注意力集中。 从另一个角度讲，这也将成为清北纺织服装厂的企业文化。 魏如风站在最前面面对大家，看到司清清的时候刚要打招呼，被司清清制止了。 司清清没有打扰大家，默默的站在后面看他们做体操。 恍惚间，有一种回到了自己学生时代的感觉。 大家一开始对做体操这个事有的觉得新鲜，有的觉得扭捏，时间久了，都发现做完以后身体要比之前的好多了。 所以现在大家做起操来都可认真了。 第195章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等到广播结束，大家定格在最后一个动作的时候，才有人注意到司清清站在后面。 这段时间，因为司清清的关系，大家的收入都有所提升，而且还有不少之前根本没有关系进入纺织厂的人找到了工作。 所以大家都对司清清有一种感激的心态。 看到司清清，纷纷热情的打招呼。 司清清笑着和她们点头问好，并说她们的广播体操做的很好，下次要把动作做的再舒展一些就更好了。 毕竟有些人已经上了年纪，总觉得和年轻人那样伸伸展展的有些不好意思。 听了司清清的话她们立刻表示一定改。 司清清没有多留，简单的寒暄后就快步走到魏如风跟前。 看到自己亲自挑选的人才，司清清再一次坚定自己看人的眼光，这段时间的历练，已经让魏如风从一个熊孩子变成了沉稳老练且行事干练的管理者了。 “魏如风，交给你一件事去办！” 魏如风立刻立正站好，声音清脆道：“厂长尽管吩咐，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司清清嘴角抽抽，这一套都是跟谁学的？ “你张川大哥最近在忙什么你知道吗？”这两个人是认识的，司清清也不绕弯子。 魏如风皱皱眉，“张川大哥？有一阵子没见到了，他咋的了？欺负萍萍姐了？” 这小子说着，双手一拉袖子，一副要去干架的样子。 “亏我还叫他一声大哥，怎么干这种人不干的事，厂长您等着，我现在就去把他拎过来！” 司清清拿手里的包一下子敲在他脑袋上。 “把你给能的，还拎过来，也不看看自己有人家的几斤重，拎鸡仔呢？” 魏如风被打的气焰灭了下去，低头看看自己瘦干巴的身体，觉得司清清说的对。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吃的好睡得好，但就是不长肉。 他也想像张川，像北森首长那样，长的健硕魁梧有力一些。 “那，那你让我干啥？” 魏如风摸摸自己被司清清敲过的地方，一整个乖崽崽模样。 “你去镇上打听打听，他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有，看看张川最近有没有什么工程上的活在干，没有的话看他每天都在做什么。记住，这件事不能让他本人知道！” 司清清叮嘱的话让魏如风觉得奇怪。 “我直接去问他不就得了，咋还跟踪人呢？” 魏如风觉得自己是君子，君子就不能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他连你萍萍姐都不告诉，你以为能告诉你吗？小兔崽子，让你去你就去，怎么那么多废话呢，魏经理，是不是想……” 司清清说话间，拿包的手又抬起来。 魏如风一看，撒腿就跑，简直比兔子跑的还快，一边跑还一边说： “孕妇不能打人，不然以后生出来的孩子就是个淘气鬼，厂长，稍安勿躁，俺老魏去去就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跑的不见踪影了。 司清清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但也觉得开心，终究还是个孩子，自己也幸好不是那黑心的老板，让他还保留着少年天真的一面。 这老魏去了大概有一上午的时间，才施施然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正好司清清在和新来的财务主管说事，他摸着自己破了的嘴角，默默的站在墙角装隐形人。 等财务主管走了以后，他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走过来。 司清清狐疑的看着老魏反常的举动，命令式开口：“手拿开。” 老魏扭捏，用行为告诉她：我不！ 司清清将手中的笔弹开，双手抱臂冷眸看他，“别让我说第二遍。” 魏如风这下怂了。 犹犹豫豫的把手拿开，俊俏的下半张脸，肿的不行，嘴角还渗着血，一看就是打架了。 “打架了？” 这造型把司清清惊呆了，这小伙子出去一上午，居然失去打架去了？ 就他这小身板，那还不得被张川一拳打十个啊！ 魏如风不说话。 司清清声音不自觉的拔高音量，气的不行。 “张川打你了？” 魏如风慌了，连连摆手，“不不，不是张川大哥。” 司清清气坏了。 “我不是让你打听张川的事吗，你打听的怎么样了？咋的，打听个消息还被人打了？张川进黑社会了？” 司清清越想越不对劲。 魏如风一着急，嘴巴还未张开就疼的呲牙咧嘴的。 “不……斯哈……是张川大哥的妹子，被人给欺负了，我找到那个人，把他打了一顿！” 魏如风这磕磕巴巴的话，一句话转三个峰头，可把司清清给弄糊涂了。 说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张川的妹妹张梅一直有个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人感情不错，门第相当，本来想着等长大了到了合适的年纪要结婚的。 谁知道这个青梅竹马马松树最近看上别的镇上的姑娘，两个人借着工作关系打的火热。 然后这张梅接受不了了，跑去找马松树理论。 结果这渣男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人家姑娘给睡了。 睡了不说负责还说是张梅勾引自己的。 最最让人生气的事，这张梅怀孕了！ 这个年代，一个年轻姑娘未婚先孕，那可是要连祖宗八代都要被挖出来骂一遍的。 张川这段时间就是一直在忙这个事，整个人都不好了。 魏如风打听到马松树的单位，直接上去就给人打了。 他觉得这种人根本就不配为人。 奈何人高大却力气小，虽然先发制人把对方打的厉害，自己却也受了伤。 “这事还真是够头疼的，估计张川也觉得丢人，不想让丁萍萍知道，是害怕她看不起他。” 司清清拿出医药箱，让魏如风自己对着镜子上药。 “要我说，直接废了那马松树，我看他还怎么在外面招猫逗狗，然后让他娶了张梅姐，这样一来，事情不就解决了嘛！” 司清清看着他认真分析的模样微微摇头，终究是个孩子。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张梅打掉孩子，及时止损，不要再跟马松树这样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啊？” 魏如风完全没想到司清清会说出这种话来，“这也太狠了吧！”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马松树这种人，就算现在娶了张梅，也不会善待她的，而且以后不光招猫逗狗，还会招蜂引蝶！” 第196章 喝团圆酒，吃团圆饭 下午的时候，司清清找到了张川。 她把自己已经知道他最近在苦恼什么的事说了。 当知道司清清已经知道自己家里的丑事时，张川一脸震惊惶恐。 “清清，我知道我隐瞒这事不对，但是你能不能……” “能不能不让萍萍知道？” 司清清有些无奈的打断他，果然张川点了点头，十分局促不安的搓手。 “我知道了，我并不在意且觉得你们是受害方，我相信萍萍也不会介意的，女孩在火灾这个世界上，遇到一两个渣男太正常了。但是你这么瞒着萍萍，又处理不好自己妹妹的事，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萍萍这两天过的也很不好。” 一听到丁萍萍过的不好，张川急了。 “她，她怎么了？” “她想见你，不知道为什么你忽然对她疏远，她以为你不爱她不想娶她了。” “不，不是这样的！” 张川再三保证自己对丁萍萍的心意没有改变，他的妹妹现在每天都在哭，他打了那个混蛋一顿，但是人家根本不愿意娶张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觉得你妹妹嫁给她就能幸福了？”司清清觉得他的思想实在是顽固，于是便说了自己的打算。 “一个女人的命运不应该因为她怀了不该怀的孩子而终止，我现在的建议是，打掉孩子，让张梅离开这里，去省城，我那边的店正好要开了，也需要店员。你可以考虑一下，和你妹妹商量一下。” 司清清觉得这种事情上，自己只能出建议，而不能代替她们做决定。 而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丁萍萍。 更何况张梅，一个女孩未婚先孕，在这里是会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张川眼睛一亮，他没想到司清清和自己想到一处了。 “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奈何张梅现在困在感情里走不出来，我再想想办法，我会说服她的。” “最简单的就是让她明白，她所爱的那个人根本不值得。我给你时间，但是张川，你要是敢伤害萍萍，我不会饶过你！” 司清清知道张川作为哥哥的责任，但他不认为做了一个好哥哥就要辜负自己所爱之人。 “好，我明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萍萍伤心的。” 有了张川的保证，司清清心里踏实多了。 好在，张川的妹妹在见识到那个男人不堪的一见面后，终于死心了。 丁萍萍和张川一起陪着她去省城做了手术，这样回家休养的话肯定会被人说闲话，索性张川就在省城给她租了个房子，让她在这里休息好了，直接去司清清的店里上班。 丁萍萍跑前跑后的给她买了不少女孩子的生活用品，这个行为一下子就收服了张梅。 张梅拉着自己哥哥的手，再三叮嘱让他早点把丁萍萍娶回家。 兄妹俩总算是走过了他们人生中的黑暗。 丁萍萍作为大姐姐，对张梅的帮助不少，才不至于让她那样难过。 这一去，再回来的时候，曾经的笑容又出现在了丁萍萍的脸上，她回来的时候给司清清买了好多补品以示感谢。 司清清只道是，“事情解决了就好。” 转眼间，春节来临。 这段时间司清清总会不定时给家里寄钱寄东西，司家人早就想念这个远嫁的女儿了。 于是在近年关的时候，早早的就大包小包的带着来看她了。 家里人到的那天，司清清和战北森，还有丁萍萍一起去火车站接应。 好在这期间家里寄过一张照片，司清清认得出他们的样貌，但是对于他们的脾气秉性一概不知，所以在火车站等着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十分焦虑不安。 “怎么了？” 战北森还以为她是太冷了，一直在那边躁动不安的。 “没事，可能是太久没见家人了，再加上我现在完全换了衣服模样，有些近乡情怯的意思。” 司清清腼腆一笑。 “没事，有我呢，岳父岳母人很好，一会儿我一定会好好表现。” 战北森的大手覆盖上她的小手，在寒冷的冬天，给了她一些心理安慰。 很快，绿皮火车到站。 人潮拥挤中，司清清竟然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羽绒服的司家人。 一双父母长相和蔼慈祥，一双弟弟妹妹长的青春亮眼，看着就是在家庭氛围很好的家庭里长大的。 思敏敏个子很高，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最爱的姐姐，她在人群中踮起脚尖朝她招手。 “姐，姐姐，我们在这儿！爸妈，快看，姐姐姐夫在那边！” 在思敏敏的引导下，司家人一起看了过来。 司清清也看到了他们，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自己浑身血液倒流，有一种身体原始的思念在奔涌。 很快，一家人就到了面前，或许是本能，司清清不自觉的上前拥抱了他们。 司妈妈是个有些丰腴皮肤超级白的妇女，她抱住司清清的那一瞬间就开始哭，“我的女儿啊，可算是见到你了。” 对于差点经历死亡的她来讲，再见到远嫁的女儿，当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姐姐！”思敏敏也抱了过来。 “还有我，我也要抱！”最小的弟弟司玉龙长臂一伸，将几人圈住。 司宏才笑呵呵的看着一家人，悄悄抹眼泪。 “爸妈，路上辛苦了，外面天冷，咱们先回家！”战北森上前，接过她们手里的大包小包，引着一家人上车。 丁萍萍这时候也蹦到他们面前，笑呵呵的打招呼。 “死丫头，早就知道你和清清在一起，看看，这模样，越来越俊俏了！” 从小看着长大的邻居，跟自己的孩子一样的感觉，司妈妈上前拍着丁萍萍的手背，心疼不已。 一左一右，司清清和丁萍萍簇拥着她们，往家里走去。 一路上，司敏敏叽叽喳喳的说着父母对司清清的思念，以及对自己姐姐的崇拜。 “姐，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嫁过来这么短的时间，就开了店了！” 到了店门口，看着富丽堂皇的店铺，司敏敏由衷的感叹。 “何止啊，你姐现在还是纺织服装厂的厂长呢，省城也马上要开店了！” 说到这里，丁萍萍比自己做了这么多事还骄傲，赶紧给司家人介绍。 “啊？这么厉害？” 司妈妈一愣，有些陌生的看了一眼司清清。 “这些事以后再说，萍萍，你先把东西收拾一下，辛苦！” 司清清现在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不便，不想让丁萍萍说太多，趁机打发她去做别的。 “好！” 丁萍萍没有察觉异样，拎着东西去厨房了。 这次家里带了不少好东西过来，什么熏腊肉，熏腊肠，各种辣子酱和辣椒，全都是在这里吃不到的正宗口味。 堂屋里，司家人坐在一起，战北森忙着给大家端茶倒水，十分体贴。 司妈妈和司敏敏则是好奇的看着司清清的肚子。 “这才几个月，都这么大了？” “妈，医生说是双胞胎！” “双胞胎？厉害了！” “姐夫，你可以啊！”司玉龙的一句感慨，让正在给岳父倒茶的战北森脸色一红。 “你小子，说什么呢！” 司清清敲了一下弟弟的脑门，故作生气的道。 “妈，她打我！”司玉龙抱着脑袋和妈妈告状。 司妈妈笑呵呵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看着司清清笑道：“对嘛，这才像你们姐弟相处的方式，刚才我还觉得，我的女儿一出嫁，整个人性情都变了呢！” 司清清微微一笑，心里苦涩。 一家人在一起，十分欢乐，很快，司妈妈和丁萍萍就做好了一桌子的川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喝团圆酒，吃团圆饭。 第197章 战北森，我回来了(大结局) 司敏敏看到姐姐的生意做的这么好，忽然觉得自己念书没有任何意义了。 晚上，当一家人都睡了的时候，她来找司清清表明心意。 “姐，我觉得念书没啥用，我也想跟着你干，一起赚钱给爸妈养，我不想爸爸那么辛苦了。” 司清清原本还在很温柔的画着设计稿，听到自己妹妹的话，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孩子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就是想的有点多。 “家里现在生活很苦么？”她问。 “啊？” 司敏敏被问懵了，他们一家人现在在川城算得上是小康之家了，爸爸的餐厅生意很好，姐姐还经常寄钱寄东西过来，在学校里，她穿的永远是最好看也最不缺零花钱的，姐姐为啥这样问。 “我的意思是，家里已经穷的让你上不起学，让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出来打工赚钱了吗？” “那当然没有啊！” 司敏敏赶紧解释，“我是觉得念书没什么用，你看啊，你念的书也不多，我现在和你辍学时候差不多大了，我也想和你一样一起工作，两个人赚钱，不好吗？” 最重要的是，她看到姐姐大着个肚子，半夜还要工作，也有些心疼。 “司敏敏，我当我今晚没听到这句话，以后好好念书，缺钱了就告诉我，但是想辍学，门都没有！” 司清清表现的十分严厉，她现在之所以能这样开店赚钱，是因为她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接受过高等教育，管理过上市公司，见识过一切她们没有见识过的。 而司敏敏，作为一个八十年代没有上大学的人，出来只能是昙花一现。 即便是有她的庇护，也不过是短时间的获利，她不能让他们看到的假象，祸害了司敏敏的一辈子。 被无情拒绝后的司敏敏明显有些郁郁寡欢，后来的好几天都没怎么和司清清好好说话。 司清清也不管她，只带着她跟自己一起上班，不管是巡视店铺还是去厂里开会，培训，让她帮自己带着水杯，带着本子记录她让记录的问题。 不解释，只言传。 连着三天，当司清清再一次清早叫她起床去镇上的时候，小丫头退缩了。 “外面太冷了，我想睡懒觉，姐，可以吗？” 司清清笑道：“可以，你正好可以好好想想，是以后好好念书，坐在办公室里工作，还是像我一样，或者像工厂里的那些人一样，起早贪黑的工作。” 司清清话音落，看到女孩脸上神色一僵，就知道自己这招奏效了。 还没转身，司敏敏就从被窝里爬起来，一把抱住司清清，撒娇道：“姐，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念书，赚更多的钱，用更轻松的方式。” 司清清满意的拍了拍她的背，“这就对了！” 西北的腊月，连空气都是冷的。 很快，司清清在省城商场的店铺也开业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开业当天，营业额直接成了整个商场第一。 本就将近年关，她们生产的羽绒服以及冬装，不光保暖还好看，而且省城的人消费能力要比县城的高的多。 当张晓兰兴冲冲的把这个消息告诉司清清的时候，她也很开心。 “辛苦你们，晓兰，等过年的时候，你和张梅一起来店里，我给你们庆功！” “哎呀，庆功什么，我们该谢谢你才是！” 张晓兰有些哽咽，在自己最难的时候司清清给了她一份工作，让她逃离别人的指手画脚，不光如此，还给了她最大的权利让她去经营店铺，还因此让她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任何一件事，只要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就能达到效果最大化。 镇上的纺织厂加服装制作部，在年底的时候，也迎来了一个大的飞跃。 周边几个省市的商场和制作商，联系到了她们。 邀请司清清去他们那里开分厂，开分店。 司清清欣然应允。 等过完年，这些事情，都将提上日程。 这一切，比她原计划的，要来的早的多。 除夕夜，司清清的家人们聚在店门口，司玉龙和司敏敏开心的放着烟花，这些都是战北森准备的，买了好多，花了将近他半个月的工资。 “你买那么多干什么？” 司清清看到他一箱一箱的往回搬烟花的时候，惊讶不已。 “你们家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媳妇儿，我出点血让他们开心，不是应该的么？” 面对战北森的霸道言论，司清清无言以对。 但不得不说，司家人确实是开心的，司妈妈拥着自己的女儿，感慨万千。 “你是家里的老大，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还让你早早辍学帮衬家里，是妈对不住你，孩子，你现在出息了，可实在是辛苦，妈看着都心疼，以后要多注意休息，知道吗？” 司妈妈擦着眼泪，哭的泪眼婆娑。 司清清前世没有感受过什么母爱，但是在司妈妈的身上，她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父母之爱子。 “妈，我觉得我很幸福很快乐，能遇到你们这样的父母，是我的幸运。以后，我们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等我这边稳定了，我把你们都接过来！” 司清清没想到自己许愿说下的话，第二天就实现了。 大年初一，早上包饺子。 司宏才在吃饭的时候，宣布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我这两天在镇上看了看，发现这里啥地方的菜都有，就没有咱们川城的菜，清清啊，我和你妈妈商量了，等过完年，我们就搬过来，在这里开一家餐馆，到时候也能照顾你。” “真的吗？”司敏敏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差点原地蹦了起来。 “嗯，真的，我和你爸都商量好了，到时候把你们两个送到省城去念书。我们打听过了，这里省城高中可以寄宿，到时候你们也能好好学习，不用天天在家闻着油烟味做作业了！” 司玉龙相对沉稳一些，但也能看出他很开心。 司清清和战北森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眼睛里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爸妈，那这样的话可太好了，我原本还想着等我的生意再稳定一点……” “稳定啥稳定，你现在这么大个肚子，妈看着你天天一个人跑出跑进的，心里难受，以后啊，你要是不嫌弃，我就在家给你做饭，照顾你，等生了孩子，给你伺候月子！” “当然不嫌弃啊，我求之不得！” 司清清开心坏了，这段时间和司家人的相处中，她可算是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了，什么是家人的爱。 事情就这么商议定了，过完年战北森就陪着司宏才开始看店铺。 最后在司清清的决策下，他们选择了一家交通发达，百货商场斜对面的店。 说干就干，很快就找了张川带着人开始装修。 这期间，张川也表现的十分积极，她的妹妹张梅赚了钱以后，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张川，唯一的诉求就是：赶紧让萍萍姐成为我真正的嫂子。 张川在县城置办了一道宅院，就来司清清这里提亲。 “萍萍现在没有亲人，她说在她心里现在你是她唯一的亲人，说我今天来，是想问一下，我可以娶萍萍吗？” 张川憨厚的像个傻子，一张脸比外头的红梅还红。 司清清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你现在做了万全准备，我要是不答应，岂不是坏了他人姻缘，我这边，没问题！” 听了这话，张川当场跳了起来。 丁萍萍隔着一张帘子，听到这话后也在帘子后面偷笑。 “都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就别藏着了，出来吧！” 司清清看着不断抖动的窗帘苦笑一下，招呼一声，把笑的花枝乱颤的丁萍萍给叫了出来。 这之后不久，张川就请了人看黄历，选了最好的日子迎娶丁萍萍。 司清清给丁萍萍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你虽然现在一个人，但是该有的东西必须都要有！”她这样说。 司妈妈还给她拉了两床厚厚的被子，大红色的绸缎被面，龙飞凤舞的刺绣图案，图的就是一个好彩头。 出嫁这天，丁萍萍哭惨了。 一是因为司清清和司家人为她做的这一切，二是难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没能看到自己出嫁的场面。 司清清依旧回避，只是让司敏敏传话：“就隔着一条街，以后还要一起工作呢，新娘子要开开心心的，别哭了。” 为了这场婚礼，张川下了血本了请了舞狮队，还请了戏班子在这条街上唱了三天。 司清清靠在窗前，望着窗外新年的第一场雪，心里感慨万千。 来这里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经历的人情冷暖，竟然比自己过去二十几年的还要多。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司宏才的麻辣人家川菜馆，很快就开业了。 这期间一家人回了一趟川城，去打包了行李，办理了两个孩子的转学手续，和街坊邻居道了别。 这之后，一家人终于能安安稳稳的生活在一起了。 北清纺织服装厂的分厂在周边省市也开了无数分厂，他们的店铺更是进驻到各个城市的商场。 清清北森服装品牌，终于在各大城市打开了它的市场，生意蒸蒸日上。 冬去春来，第二年四月，司清清的孩子终于要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了。 战北森从部队请了假，全天都陪伴着她。 伴随着阵阵的宫缩，司清清疼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白，冷汗更是一阵一阵的擦不干。 战北森心疼坏了，铮铮铁骨的男子汉，红了眼眶。 “孩子胎位不正，很有可能是难产，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最后进入产房的时候，医生面色凝重的宣布。 “不，不行，医生，无论如何要保住大人，一定要保住我的老婆！” 战北森几乎是哭着恳求医生。 医生只是回答：“我们会尽力的！” 听到这个回答，战北森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四家人抱在一起，一个比一个紧张。 司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司宏才不断的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两个弟妹抱着妈妈，司敏敏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司玉龙则是在不断的给妈妈擦眼泪，安慰她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产房内，传来司清清撕心裂肺的喊声。 那一声声，像是重锤一样敲在战北森的心脏上，他痛的青筋暴起，双手握拳，笔直的站在产房前。 很快，产房门又开了，一名护士匆忙走出来道：“产妇快不行了，她让她丈夫进去。” 战北森听到这话的时候，愣了一秒，下一瞬立刻闪身进入产房。 司家人也起身要进去，被护士拦住了。 产房内，血腥味很浓，医生护士忙忙碌碌，时不时能看到一双鲜红的血手在眼前闪现。 而战北森僵直着身体，他的眼里只有产床上那个孱弱的身影。 “清清，清清我来了，我来了！” 他走过去握住司清清的手，不断的呼唤她。 “战北森，我疼！” 司清清的声音沙哑又虚弱，她看人的时候眼睛已经快不能聚焦了，只能看到战北森的轮廓。 “要实在疼，我们就不生了，清清，咱们不生了，我去跟医生说！” 即便是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战北森都没有这么慌张过，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都不是他的了，恍恍惚惚的看着医生祈求。 司清清握住他的手，虚弱道：“战北森，我想给你生个孩子。知道吗，其实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不是原来的司清清，我是从很多很多年之后来的，战北森，很高兴能遇见你。要是我死了，我可能就能回到属于我的世界了……” 战北森眼泪汹涌而出，他胡乱的擦拭着司清清脸上的泪水。 “你在胡说什么，你就是我的司清清啊，你不能留下我一个人，清清啊，清清……” 战北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耳边只听到医生在不断的说，“血止不住！” “产妇血压在下降！” “产妇心率下降！” …… 司清清勉强挤出一抹笑，想去触碰战北森的手，在空中滑落。 她的眼前出现一阵刺眼的，白色的光芒。 在一阵眩晕过后，她竟然看到了她自己…… 不对，这不是她，是原来的司清清。 眼前的人笑的温柔憨厚，两条大辫子乌黑油亮，微胖的脸上，是某种说不出口的平静。 “司清清……” 对面的司清清叫她。 “你回来了？”司清清虚弱的回答，“你回来，那我就该走了。” 脸上冰凉，司清清知道自己在哭，她是不舍得，可是现在，好像由不得她了。 “司清清，你把我的一生，过的很好，谢谢你。” 对面的司清清声音清亮温柔，她抬手推了一把司清清，“你该回去了，孩子们还在等你！” 一阵失重的坠落后，司清清恍惚听到一阵阵惊喜的呼喊声： “生了生了！” “大胖小子！” “还有一个女儿！” “清清，清清，你快醒醒，清清，你快看看我们的孩子！” 战北森的呼喊声，焦急又仓促，握着司清清的手，温度传遍她冰凉的身体。 渐渐的，司清清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血压回升！” “心率回升！” “清清！” 等司清清再睁开眼，看到战北森慌乱又无助的眼神，她浅浅一笑，道：“战北森，我回来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