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从1958开始》 第1章 醒来 平行空间，种花家，四九城，南锣鼓巷口。 梅发朔突然醒过来，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而浑身却又热哄哄的。 似乎自己是躺在地上，因为他感觉身下很硬，旁边好像还有人在推自己。 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 看不到东西，就只能尽力支起耳朵，感知周围的声响。 一阵嘈杂的乐曲，从还伴有“滋滋”电流声的大喇叭中传出，传入他的耳朵里。 “年年我们要唱歌 比不上今年的歌儿多 快马加鞭大跃进 十五年呀超过那老英国 一人当十百当千 一天干它两天活 ........” 什么玩意儿，这乐曲还真是喜庆。 梅发朔光是听听就知道，配乐的乐器应该都是种花家的传统乐器，二胡、唢呐还有笛子。 梅发朔记得当初电视上也看到过民族管弦乐团的演奏，台上坐满乐师，乐器种类也很多的，不过他认识的也就这些，这会儿听到声响能想到的也就这些。 除了乐曲很是喜庆外，旋律不咋样，还有这些歌词，哪个年代的？ 虽然睁不开眼，可梅发朔也是心里犯着嘀咕，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后世虽然也能听到这样的大喇叭，可音质比这个好多了。 正在心里评判着，他就感觉又有人在推他的肩膀。 “小同志，醒醒，快醒醒。” 梅发朔使劲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这是在哪儿，可是也只是感觉到眼前微微的亮光，很暗淡，好像天还没亮的样子。 又有人似乎是把自己扶起来坐着，然后有人在打自己的脸。 什么人，这么没有素质，居然敢打脸。 梅发朔心里有些不高兴，不就是喝酒喝多了，有些断片吗？ 这会儿，梅发朔已经大概记起是个什么情况了。 一场持续两年的疫情，自己的面馆终于撑不住了，他选择躺平。 用仅存的钱财偿还了朋友的欠款，又用面馆里的东西抵给了房东，用来抵偿欠下两个月的房租，结束自己北漂的生活。 至于想转让店铺，两年前还可以，而且很是轻松。 只是两年后的今天，大环境如此，没人还想租店做生意。 反应快的，去年就壮士割腕退房退租，而他就是总想着明天会更好的，所以坚持到现在，所有的积蓄都在这场疫情中亏光了。 房东愿意赊他俩月，也是知道现在就算收回店铺，也找不到客户。 想想这些年在京城的打拼，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黯然收场，不由悲从心来。 他打算宿醉一场，然后收拾行李回老家，找个打螺丝的工作。 对了，就是宿醉。 在梅发朔最后的记忆里，就是他一个人坐在大排档的一角，点了几个菜两瓶二锅头，就那么自斟自饮，口袋里还有一张回家的高铁票。 再次用力睁开眼睛，眼前天空泛着鱼肚白，似乎是清晨，又似乎是黄昏。 他判断不出来，只能凭借感觉，还有之前的记忆，现在，或许，应该，是清晨了吧。 第2章 傻了 梅发朔看看略显昏暗的天空，眼前世界逐渐清晰起来。 前面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身旁似乎还有个人，这会儿正扶着自己。 “醒了，我就说是喝醉了，也是命好，这几天晚上不冷，再过上半个月，怕是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耳边传来身后人的话音。 看不到身后扶着自己的人，梅发朔只能看到身前那个蹲着的人，一身变色加补丁的棉袄，样式还那么..... 怎么说呢，农村都看不到的款式，很是老气。 反正梅发朔是叫不出名字，也不知道这种样式的衣服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 “小同志，醒了没，醒了就快回家吧。” 身前那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开口对他说道。 “谢谢大爷。”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梅发朔已经看到了周围的场景，自己明显是在一条小街上，就是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路边的建筑是那么低矮，陈旧。 身旁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亮，照在老头身上，让梅发朔感觉非常不适应。 侧头看了眼身后那人，差不多的年纪，一件发黄的棉衣，左肩膀一个大大的补丁。 梅发朔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穿出来的，看样子不像是专门设计的。 虽然梅发朔也看到过衣服裤子上打补丁的，甚至牛仔裤刻意磨几个洞，但也不是这个样子，明显是手工打的补丁。 虽然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很奇怪，梅发朔还是勉强笑笑，嘴里说道：“酒喝多了些，现在头还晕呼呼的，我在旁边再坐会儿就好。” “那行，我们扶你到旁边坐坐，避避风。 先前看你躺在马路上，还以为你是被车撞了，后来看你身上又没伤，倒是浑身散发酒气，才知道你应该是喝醉了。” 说话间，身前那老头在梅发朔右边扶着他，两人一左一右把他驾到路边，一间平房前才让他又背靠墙壁坐下。 “我们还有活儿要做，你自己稍微坐坐就早点回家吧，一晚上不回家，家里人还不念着你。 看你岁数不大，你爸妈该着急了。” 身后那老头又说道。 两人回到先前他躺着的地方，捡起两把扫大街的竹扫把就往前走。 “看样子这小伙子家境还不错，还有钱糟践。” “谁说不是呢，有那俩钱买酒还不如买两斤棒子面.....”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走远了。 不过这会儿的梅发朔却没工夫理会他们，即便听到那两句话很难听，他现在还没搞明白自己这是到了哪儿？ 先前没发觉，可是被人驾到路边后他才发现，自己也是一件深蓝色的棉袄，貌似和他们一个样式，也打着补丁，甚至还有些地方破了没来得及补上，露出里面的棉花。 我有这样的衣服吗？ 我怎么不记得了？ 心里一肚子疑问，京城还有这样的房子，那些开发商搞嘛去了？ 动了动，感觉这会儿宿醉感好多了，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头发不对。 梅发朔感觉自己的头发变得有些短，似乎也没什么造型了，自己可一直都是梳四六偏分的。 放下手，看着一双还算娇嫩的手，明显不属于自己的手。 梅发朔傻眼了。 第3章 窜入的记忆 梅发朔举着这双不该属于自己的手有些发呆。 随即看看周围，是那么陌生的街景。 梅发朔保证，就没听说四九城里哪里还有这样的。 或许，自己是到了哪个影视城里？ 梅发朔瘫坐在那里，想了想，可是也觉得不对。 影视城里，搞卫生的都要穿上这样的年代装搞卫生？ 还有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被换上这样的衣服，还有眼前这双手。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脑袋胀的疼，就如同头上被钻了个孔，被强行灌输什么东西进了脑子里。 晃晃头，头部的胀痛感并没有消失。 这股痛感刚刚袭来之时，他还以为是宿醉的后遗症，这会儿他已经完全忍受不住了。 “嘭”。 一声响，梅发朔的头重重砸到身后的墙上，可却只传来微弱的疼感。 脑袋里依旧胀的厉害，难受，很难受，他不得不渐渐闭上眼睛，尽力忍受着痛楚。 大老爷们儿，他还做不到因为疼痛就呻吟的地步，努力紧咬嘴唇忍耐着。 远远看去，就好像人已经睡着了般，静静坐在那里。 只有走近才能看到，他那张勉强算周正的脸上，泛起的痛苦表情。 梅发朔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个梦，不知道过了多久，浑浑噩噩中他好像走过了另一个男孩十几年的人生。 别问为什么知道是男孩，因为小孩从小和同伴比谁尿的远。 第一视觉，感觉比玩过的模拟人生游戏可有意思多了。 一个住着许多人的大杂院，梅发朔感觉并不陌生，只是自己从小生活在南方的院子结构和这孩子生活的院子不同而已。 自己从小住的院子，进院就是一排房子，类似筒子楼，宽有三、四米，却有十几米进深，用家具或者砖墙隔成三、四间屋子，后面是个十来平米的小院子，厨房就在那里。 房子只是前后有窗户，中间屋子的采光全靠屋顶的玻璃瓦提供。 而在小孩生活的院子，则是一个标准的四合院结构，大概有前、中、后三个院子，十来户人家。 视觉中，梅发朔只在很早的时候看到这人的父亲，之后他就一直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不过靠墙桌子上一张遗像让他还是明白，孩子的父亲去世了。 母亲是在大院附近的一家工厂工作，他看到曾经跟随母亲去那里上班的场景。 那是工厂的仓库，母亲就是仓库中负责做进出库登记的库管员。 可以说，梅发朔经历了这人的一生，除了没法说话，没法接管那人的身体行动，一切都仿佛是亲身经历一般，那么的真实。 他曾亲眼看着种花军踏着整齐的步伐开进四九城，那些天，城里就好像过节一样热闹，人人都是喜笑颜开的样子。 不过小孩的母亲除了在那天带着他上街看了眼外，就让他待在院子里，不要随便乱跑。 种花家建国的时候，他也曾经跟着母亲远远的看了一眼。 人太多了，好像整个四九城的人都汇聚到了那里，人山人海，根本挤不进去。 耳中听到高音喇叭传出会场的声音，也因为四周的喧闹而听不清楚。 院子里，住户实在太多，时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发生争执甚至打架，直到街道选出三个院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担任管事大爷，由他们调解这些邻里纠纷，情况才有了好转。 或许因为从小缺乏父亲管教的原因，男孩小小年纪就不怎么听话。 小时候还只是在大院里淘气，随着上学，和院子外面更多接触后，逐渐的就和身边一些习性不好的人混在一起。 小混子，一天到晚只知道偷鸡摸狗那种，勉勉强强混到初中毕业。 之后几年，他就一直混迹在街头，无视了母亲痛苦、失望的眼神。 而他的一生，是那么短暂，才十八岁就结束了，就在一个有些寒冷的夜晚，醉酒倒在马路上。 第4章 穿越还是重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行人说话的声音和脚步声传入他的耳中。 梅发朔知道，天应该是亮了。 虽然还有些云里雾里，可他还是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现在他还搞不清楚，自己是在梦中还是来到一个真实的世界里。 两段记忆还在脑海中纠缠，姑且就称呼为前世和今生吧，到底是混子的生活才是真实的自己，亦或者脑海中的面馆老板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他的意识里，其实似乎已经接受了混子的身份。 想到先前看到自己的手，还有自己和那两个环卫工人身上的衣服，是那么的真实。 而面馆老板的生活呢？ 虽然不算锦衣玉食，可温饱却是无忧，开头那些年生意好，也赚了不少钱，虽然后面全部赔进去了。 可赚钱那些年，他也没少去享受生活。 女朋友谈了不少，也在酒吧、夜店里疯狂过，只是没存到多少钱，因为房价实在是高不可攀，他挣的那些钱连首付都差点。 或许，真要攒攒还是可以的吧。 不过，都已经花掉了。 好像，也很真实啊。 稳稳心神，梅发朔其实已经逐渐接受现实。 这或许就是网络小说里写的穿越吧，也可以说是重生。 记忆里，现在是1958年。 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他们走到这里都会不经意朝自己这里看一眼。 那眼神透露出来的意思，让梅发朔感觉很不好。 好像，自己现在的形象是有点那啥。 街流子。 对，好像别人都这么称呼他们这群人。 没有安排到工作，又不愿去街道或者单位里接一些零工，一天到晚在街面上厮混，偶尔干点小偷小摸，投机倒把的活计。 撇撇嘴，梅发朔看着那些人，穿着看上去是那么老得掉渣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山装，反正在他的记忆里，好像还真不认识这些衣服的款式。 依稀记得，小时候看到父亲有件宝贝的不行的，毛蓝色的毛料中山装，不过穿起来他觉得好丑就是了。 想想自己那些衣服，梅发朔不觉凭空又产生了一丝优越感。 不过很快，他就叹口气。 再见了，我的西服。 再见了，我的休闲服。 再见了，我的羽绒服。 再见了....... 前世的父母在大哥和小妹的照顾下，应该会过的很好的。 只是希望这个街溜子别穿越到自己身上，不然就够家里人头疼的。 这时候的梅发朔倒是希望，自己灵魂来到这里，前世就死掉算了，可千万别是交换灵魂什么的。 那小子的龌龊，只是当看戏的自己都觉得不喜欢。 “哥们，你死就死吧，千万别去祸害我啊。” 梅发朔在心里这么说道，虽然觉得自己这么想很傻。 貌似，以前看过的那些小说，还真没怎么提到过，人穿越后前身会怎么样？ 是直接死亡，一了百了？ 还是灵魂分裂，“我”依旧生活在原来的世界里，只是分出一缕灵魂来到这儿？ 不过不管怎么说，从今天起，我叫陈建国。 第5章 认门 寻着记忆，陈建国走进南锣鼓巷。 别问为什么知道，此时的陈建国已经全盘接受了那股记忆。 而且，当他寻摸着走到这里，街头牌坊上“南锣鼓巷”四个金字儿他也是认识的。 这个年代，识字的人不多。 可陈建国还有前世的记忆，那时候可没什么文盲，而且他也算是正儿八经扩招后的大专生。 感谢国家，若不是院校扩招，他或许也就是高中毕业，也混不到大学里去。 看着墙上蓝色门牌，南锣鼓巷95号，旁边是两扇朱红色大门，大门上倒是没挂“陈府”的牌匾，却有面“文明大院”的锦旗。 和记忆中的一样。 大门立柱上没有贴对联，青砖上也没有砖雕，显得很是简朴。 不过想到从这里走进去，有前后三个院子，陈建国也知道，后世若是独占下这个四合院，那价值绝对老值钱了，特别是这里还是南锣鼓巷，可是一直保留着原始面貌的。 虽然有些人家对自己的屋子进行了重建，可大的布局都没动。 当年自己还来这里看过，只是没走到这里，就看了几个名人故居，吃了点四九城特色小吃。 想到这里，陈建国内心不由得激动起来。 前世的自己，在四九城打拼多年也没有混到一套房子，连户口都没有。 没想到今世，居然家就安在了四九城，还是四合院里。 等到房改后，把房子买下来，嘿嘿...... 怪不得那小子要做街溜子，还真是，房子有，户口有，在外面找到什么吃什么，实在没得吃就回家里吃，反正家里还有个妈。 傻笑两声，陈建国迈步进了四合院。 走进大门就是前院，正对的是照壁，照壁下面摆放着十多个花盆，里面种着些花花草草。 东面一道门，不过虚掩着，也不知道屋里有没有人。 这户人好像是叫闫富贵，是个教语文的小学老师，也是这前院的管事大爷，院里人都管他叫三大爷，私下里则是“闫老抠”。 西转，就是一排倒座房，一眼就能看完，四间屋子，看着门之间的间隔，还有大门的深度，陈建国估计一间屋子大约二、三十平。 记忆里，好像一间屋子一户人，住的是赵钱孙李四户人。 想到这里，陈建国心里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之前还只是一些记忆，现在走到院里，他才开始认门。 既来之，则安之。 再想到身后闫老抠的屋子，应该算是两间，毕竟还增加了正对院子这部分面积，多出来的估计二十平还是有的。 别问为什么陈建国对房子面积这么敏感，想想后世四九城住房价格。 这个地段的房子，一平米该多少钱就知道了。 往前走几步就到了院子中央，透过垂花门就看到里面的正房，耳中还隐约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真不错。 虽然还没进中院，可陈建国已经看到正屋的样子，青砖上面是朱红色的门窗，很有古建筑的感觉。 这是“新”陈建国第一次回家，他要把记忆中的实地对应起来，所以走得并不快。 走过垂花门他就看见一道靓丽的身影，细腰丰臀背对着他，正在院子中间的水池那儿洗衣服。 秦淮茹。 女人的名字瞬间进入陈建国脑海，让他知道对面女人是谁。 第6章 现实还是影视世界? 秦淮茹，她是秦淮茹。 此时，陈建国脑海中突兀的出现了这个名字。 别问为什么这个天气了还能看到细腰丰臀，陈建国进了垂花门就站在回廊里，静静欣赏片刻。 背影杀手？ 不是。 在陈建国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清丽脱俗，我见犹怜的俏脸。 在南锣鼓巷这一亩三分地，那么多的小姑娘新媳妇儿里，还真没有更出挑的了。 这时候的秦淮茹就蹲在水池边正在洗衣服，盆子里几件穿里面的衣服，看样子是要洗好了，旁边一张凳子上还放着一件蓝色碎花棉袄。 这年月，家家户户条件都不好，可没几件过冬的衣服。 要沾水，兴许怕打湿了，秦淮茹这才把棉袄脱在一边。 或许是感受到陈建国犀利的目光，秦淮茹忽然回头看了眼，一眼就看见回廊那里正在往前走的陈建国。 陈建国眼角余光瞥见她小嘴动了动，可最终还是没有喊出来。 别看陈建国名字四平八稳，很大众的名儿，人也长得人模狗样，也算五官端正，至少不难看，可他和院子里其他住户的关系可不怎么样。 毕竟，在大家眼里，他就是个街溜子。 而且，在秦淮茹心里，还记恨着早前陈建国冲他吹口哨的流氓样儿，之后发生的事儿更是让她恨的不行。 那会儿秦淮茹还刚嫁进大院，因为是农村出来的，处处陪着小心，生怕自己招呼不过来得罪人。 秦淮茹在农村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长得漂亮，这也是她想嫁进城里来的底气。 对于刚进大院那会儿轰动，院里老少爷们儿看她的眼神，让做为新媳妇儿的她想想就脸红。 不过，想对她的脸红，其实院子里那些单身小青年看到她脸红的更快。 不过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街溜子陈建国。 每次看到她，虽然不会动手动脚，也没有说什么轻佻的话语，可就是冲他她吹口哨。 别说是后世，实际上在这个年代大街上小青年要是对着女孩子吹口哨，一准有人骂耍流氓。 要是被红袖章逮到，一准就是两天的批评教育。 因为陈建国吹口哨的行为，自然和她老公贾东旭之间闹得很不愉快，多次发生口角。 不过，最严重的还是一次贾东旭不在的时候，中院住户何雨柱为她打抱不平，结果两人最终扭打在一起。 陈建国可没有何雨柱那一膀子力气，虽然实战经验丰富，可一力降十会，陈建国被何雨柱狠揍了几拳，只得落荒而逃。 不过混街面的，自然也咽不下这口气。 第二天下午，何雨柱下班路上就被陈建国带人给堵了。 虽然没把事儿闹大，可何雨柱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至于为什么没有报警，自然是陈建国母亲给人道歉，又赔了药费，更重要的还是这会儿社会风气。 其实何雨柱在看到陈建国堵他的时候就知道坏事儿，要是真被他们缠上，还不知道有多麻烦。 至于报警，这样打人又能判多久？ 拘留还是劳改？ 出来后，还不使劲报复，那时候怕真的永无宁日。 有陈母道歉和赔偿，何雨柱也就顺杆把这事儿给了了。 之后嘛，陈建国在院子里风评更差了，虽然不至于大家都绕着走，可还真不怎么打招呼，顶天就是点点头意思下。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儿，陈建国自此后就少有回院子，回来碰到秦淮茹也不吹口哨。 倒不是因为被揍怕了，而是他母亲的哭求。 虽然有些奇怪，今天他怎么突然回来了，可秦淮茹也不慌。 别看这会儿院子里没什么人，可屋里还是有些老人的。 年轻的，这会儿都上班去了，小的也上学走了，剩下的大爷大妈不是去菜市场买菜就是在收拾屋子。 不过，秦淮茹不知道的是，此时陈建国心里的震撼更大，不是因为看到秦淮茹的美丽，而是他已经串联起记忆里那些东西，知道这是个什么院子了。 禽满四合院。 第7章 懵逼 禽满四合院，这里居然是禽满四合院的世界。 这样的信息对于陈建国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让他的世界观完全的崩塌。 对于内部电视剧，“梅发朔时代”当然看过，不过那可是影视作品啊，现实中怎么可能真有这样的院子？ 不过，在来到这里后，变成了陈建国，他依旧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太能再狗血点吗？ 依稀记得后世网上看到过关于这部剧的介绍，争议很大，他也是因此才去看的，应该说营销很成功。 争议大，是因为剧中人物的三观和后世存在巨大的差别，许多人都认为剧中没有一个好人，或者只有一个。 传说那部电视剧是根据一部短篇小说改的，电视剧结局也和这部短篇小说有巨大差别。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陈建国怀疑若现在他处的世界就是后世的“他”的那个世界的话，那么小说的作者怕不是这个院子里面一个，一个小透明？ 再或者，这本身就是一个荒诞的平行时空？ 陈建国想不明白，从抄手回廊左边走了没几步，陈建国就回到自己家里。 推开斑驳的木门，踏足进去，随即关上房门。 陈建国此时身体微微后仰，靠在门板上，他有些想不通，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如果，《情满四合院》原着的作者，真的就生活在这样一个院子里，年岁大了，把记忆里的故事写出来，那一切还好说。 可这，毕竟..... 陈建国这会儿感觉世界观崩塌了。 他看过一些四合院同人文，一些小说他也是看的津津有味，可让自己涉身这么一个世界里，他内心还是接受不了。 别忘记，现在这个社会的三观，和他原先的时代，那可是格格不入的。 靠在门上，低下头，默默把中院的情况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刚才进入中院，他已经把记忆中的东西和实物进行了对照。 垂花门进中院，正对的是正屋，那是何雨柱的房子，虽然说是一间，但实际上要是分割的话，可以分出三间屋子来，只是因为在正中开了一个双扇大门，所以才单独算一间。 而在正屋的西边有一间稍小些的耳房，大约二十多平的样子，那是何雨柱妹妹何雨水的屋子，正屋东边是月亮门，通往后院。 中院除了正房外，左右还有东西厢房各六间以及厢房和前中院隔墙处各搭建的一个杂物间。 西厢房三间依次住着贾家、周家和陈建国家，搭建的杂物间则是被大厂分配给了一户姓冯的工人居住。 这个姓冯的刚搬进来没两年，说是退伍兵转业安置在厂里，可四九城住房多紧张，所以只能暂时安排在这个不到二十平的小屋里。 至于东厢房三间，依次住的是郑家、王家和易家，那间小屋也被分配给了易家。 易中海。 陈建国当然记得这个人，厂里的八级钳工，也是大院的管事一大爷。 抬起低下的头，陈建国虽然没有去后院，可也知道后面是个什么情况。 后院就一个后罩房，和前院倒座房差不多，有六间屋子，不过却只住着三户人，分别是许大茂家、聋老太太和刘海中。 分配倒是平均，一家两间屋子，条件是院里仅次于何雨柱那个傻柱子的。 特么的，怎么就住在这里了。 陈建国在心里狠狠骂道。 第8章 系统，系统，呼叫系统 现在的陈建国很懵逼，也是因为他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不过还好，在确定这个世界就是那部《四合院》的世界后，陈建国才真正感受到，现在的时代和原来不同了。 不同时代，有不同时代的思想。 稍微表现出和这个时代人不同的观点，轻则被看成异类，重则怕就要接受政审，当做间谍特务进行调查。 虽然陈建国按照记忆，知道自己根正苗红，也不存在什么空白期，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能找到人佐证，可这几年的情况就不同了。 初中毕业后，陈建国变成了街溜子，成天在外面和狐朋狗友鬼混，虽然一直运气好没被抓进过派出所，可谁又能知道明天会怎样。 现在的社会，进局子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会直接影响到工作和婚姻的大事儿。 虽然没进去过，可和狐朋狗友一起偷鸡摸狗的事儿也没少做，所以没进过局子不代表就高枕无忧。 恰恰相反，这就仿佛是在头上架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落下来。 这些，以前的陈建国不知道，可现在的他却很明白。 可以说，他接收的这副身体，真的是给他出了个难题，大难题。 没得选。 回不去了。 虽然前世到最后，日子会很难过，可也没成现在这样。 只能尽快适应现在这个时代，否则就麻烦了。 陈建国在心里对自己说，是警告也好，宽慰也罢，来都来了。 忽然，似是想到什么，陈建国开始在心里默念起来。 “系统，系统，系统大大，统子哥......” 在陈建国看了不少书，不过大多是网上免费小说，严肃文学他也不喜欢看。 在这些阅读里，陈建国却深深明白，但凡穿越或者重生人士，那是必配金手指的。 来到这里那会儿，最牛的无疑是签到系统，啥事都不用干，只要记得每天准时签到就好，各种需要的物资，各类药水，功法技能，不要钱的送给宿主。 以前看书的时候，只当是看个哈哈。 可当自己真穿了后，他当然希望自己也有金手指。 先不管是签到系还是任务系，只要有金手指就好。 在心里反复念叨半天，陈建国脑海里也没有响起什么声音。 还在重启吗？ 陈建国在心里想到，可自己等不及啊。 现在是1958年，大跃进，大炼钢时期，浮夸成风，紧随其后就是三年自然灾害引发的全国饥荒。 想想就可怕。 虽然没有饥饿的印象，可陈建国小时候还是听家里长辈说过，那些年的不容易。 不管怎么干，你都吃不饱饭，就算你有点余钱，可市面上物资就那么点，很多时候有钱你都买不到东西。 能买到，多了都要藏着掖着，那是见不得光的。 因为只要被人看到，一个举报，物资来源你就解释不清楚。 这时代可没有“生活物资来源不明罪”，直接就是投机倒把，进去蹲几年算运气好。 所以，那会儿陈建国闲来无事看小说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在这个时代，真正的金手指其实只能是签到系，签到物资或者票券再加上一个随身空间。 吃用的时候，才把物资拿出来，吃进肚子里，别人抓不住你的把柄。 如果系统够强大，还能补充来源信息的话，就完美了。 可是，我的系统呢？ 第9章 难题 “系统，系统，系统大大......” 陈建国在心里千万次的默念，可始终没有听到他想要的声音。 还好这个点，母亲已经去厂里上班了，不然看到他靠在门上就是一个小时，怕是早就问起来了。 不过，这时候的陈建国内心却是崩溃的，比他得知自家住的院子，居然就是禽满那个四合院还要崩溃，因为....... 他没有系统。 三年大饥荒，没有系统，自己该怎么熬过去？ 好吧，听说有城市户口的那些人，虽然没有温饱一说，可混个半饱还是可以的，不过貌似那样更难过。 饿死了，就不难受了。 饿个半死，怕是更难受。 后背离开门板，拖动脚步缓缓往里走。 屋子不大，也只有二十多平的样子，屋子中间还挂着一幅帘子，那是他在家时和母亲卧室隔开用的。 母亲睡里面，他睡外屋。 虽然自己已经有好几天没回过家了，可自己的床还是在那里，床单被套都很干净。 陈建国一屁股坐到自己床上，随即瘫倒下去。 陈建国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说别的穿越人士，穿越过去有多么风光，最起码大多都是有系统傍身的，可怎么到自己这里就变的一无所有了？ 自己是失败的穿越者吗？ 此时，无数念头在陈建国脑海里产生。 真鸡儿丢脸。 暂时的，陈建国忘却了没有系统这件事，而是感觉到丢人，无地自容。 虽然不知道是否还有自己这样，什么都没有的穿越者，可陈建国觉得真是没脸活下去了。 人靠一张脸，树靠一张皮。 我怎么就赤裸裸地穿越了呢？ 难道是穿越的方式不对？ 别的穿越，不是遇险就是失足，貌似自己没犯什么错，莫名其妙就穿越了。 难道是自己好事做少了？ 缺了功德值？ 陈建国胡思乱想，这一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他再次清醒的时候，只感觉腹中饥饿。 好久没有体验到这种饥饿感了。 陈建国在心里感叹一句，随即坐起身看了眼靠墙柜子上放着的一台闹钟。 这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件计时工具。 快十一点了。 难怪。 陈建国露出一副苦笑。 今早醒来到现在，别说吃东西，他就是滴水未沾，这会儿早就饿得狠了。 至于回四合院的时候为什么没买早点，他当然不傻，只是囊中羞涩。 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有些干瘪的烟盒和一盒火柴，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 说实话，回家路上抽了一支，很不适应。 这香烟没有过滤嘴，抽了有烟叶吸在嘴里，那味儿很不舒服。 滑燃一根火柴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随即向空中吐出烟圈。 今早其实陈建国就感觉有些饿了，只是翻遍全身只找到这盒烟和火柴，还有二毛一分钱。 在这个世界上，购买商品最重要的粮票，一张也没有。 抽了半支烟后，陈建国终于恢复了一些精气神。 起身往外走，靠窗户那里有一个灶台，旁边还有几个缸子，那是水缸和储存粮食的容器。 看了看灶台上的铁锅，掀开盖子看了眼，什么也没有。 陈建国感觉有些头大。 没有现成的，难道还要他自己做点吃的？ 又打开旁边的粮缸，一个是空的，还有一个缸底还有薄薄的一层棒子面。 陈建国不得不面对穿越过来后第一个难题，先要弄点吃的垫垫肚子。 第10章 没吃的了 陈建国傻眼了，没有他熟悉的大米和面粉，而是记忆中的棒子面，也就是玉米磨成的粉。 这种面粉可不怎么好吃，因为是靠人工磨出来的，所以并不真的是粉，所以会掺杂许多玉米芯在里面，清除不干净。 不过，最重要的是，陈建国在前世倒也吃过玉米粉，可那是油炸或者蒸出来的苞谷耙。 可不管怎么吃，其中最需要的油和白糖他都没有。 家里有多少油？ 就那么小半瓶，根本不够油炸的。 至于白糖，开玩笑，这年月谁家会用那东西，无关乎吃不吃得起。 只能随便煮点棒子面粥了。 陈建国在心里想着，貌似也只有这东西简单点。 不过看看灶头，他就不想做了。 陈建国可不会生火，记忆里倒是有，可现在的他没亲手做过啊。 正这时候，窗外一群女声也传进了他的耳朵。 陈建国不自觉就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是院子里一群成天没事儿干的妇人在那儿说话，也就是聊东家长李家短的。 不过，他的精神也被吸引过去了，因为他听到其中他的名字。 “一大妈，今天你们去买菜的时候，陈家那小子突然回院里来了，站那儿吓我一跳。” 秦淮茹的声音传进陈建国耳朵里，不由得让他微微蹙眉。 “建国？那孩子没做什么吧？” 一大妈听秦淮茹这么说，马上就问道。 “没有，只是吓我一跳，当时院子里又没有其他人。” “建国以前挺好的，就是这两年变化有些大了，可惜了，和那些街溜子混在一起。” “是啊，当初读书成绩也是挺好的，陈姐也是不容易......” 随着说话妇人的增多，陈建国很快就分不清楚是谁在说话了。 “那建国现在出去了吗？” 这时候，一大妈又开口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没看到他出去。” 秦淮茹的声音随即又响起。 每天中院的水池旁，从早中晚三次，必然会有许多住户来到这里用水，不是洗菜做饭就是刷洗衣服，人聚在一起自然也就会拉拉家常。 没一会儿，院子里的声音就小了。 想到现在的时间，人都应该是回屋热饭去了。 对于院子里这帮妇女，陈建国记忆还是很深的。 她们做饭，其实主要还是早、晚饭，午饭一般只是热热头天剩菜剩饭，所以聚在一起聊天的时间不会很长。 因为，院子里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人在厂子里上班，他们都是各家各户挣钱的主力。 既然是挣钱的人，说话自然硬气，在家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大院距离轧钢厂虽然不远，可厂里有食堂供应午饭，而且因为是轧钢厂这样的重工业，所以国家的物资供应也是优先保障，应该说厂里食堂饭菜的油水很足。 在陈建国的印象里，母亲每天中午也是在厂里打饭菜，只不过那些菜不会全部吃完，而是只会吃很少一些，然后再吃点自家腌制的咸菜。 饭盒里剩下的饭菜就会带回家，在晚上的时候热热，也算加了一个菜。 陈建国记忆里，厂子里面供应肉菜的时候，就是他最快乐的日子，因为母亲舍不得吃那些肉块，或许会吃一两片，但是大头一定是带回家给他。 不用说，今天中午，母亲应该会留在厂里吃饭。 不过，陈建国却不想在家里吃饭了。 第11章 迷茫 陈建国不想在家里吃饭了。 原本的陈建国，那也是勤劳肯干的年轻小伙儿，当初跟着师傅学的也是一手拉面的活儿。 不过自此荣升面馆老板后，招了两个帮忙的，他也就懒了。 除了秘制酱料自己亲手调制外，面馆里太还能做的就是坐在前面收钱。 这会儿，看着冷清清的灶膛，他也没什么想法。 刚才听外面那些院子里的妇女在说今年过冬的白菜，估计老妈应该还没去买，毕竟还要上班。 算了，早点闪了吧，不然等到晚上，肯定会把菜本给他，让他明儿起早去菜市场买大白菜。 身上就二毛一，还能怎么办？ 米缸里就薄薄一层棒子面，陈建国也没脸顺走，不然晚上老妈回家怕是连饭都没得吃。 回身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找了身干净衣服换上，换下的脏衣服丢到盆里。 这都是原身记忆里每次回家都要做的事儿，现在的陈建国做起来倒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在这个没有洗衣机的年代，你让他去把自己的脏衣服洗干净，那也是在难为他。 “还是早点过去吧，看他们有没有弄点吃的。” 陈建国自言自语道。 虽然只有半天时间，可陈建国已经适应了这具身体，记忆似乎也成为与生俱来的一样，没有了先前坐在马路边的那种不适。 陈建国回头在屋里看了看，没什么好看的。 盆里的脏衣服，老妈只要下班回家就会知道，她儿子已经回来过了。 “唉。” 叹口气，陈建国还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原主的母亲，还是先躲几天，等完全适应以后再回来吧。 开门，出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中院这会儿没人了，应该都回家弄吃的了。 陈建国迈步就往外走，顺着回廊到了垂花门，正巧对门一大妈端着一个碗出门。 “建国这是要出去，吃饭了没？” 一大妈出门就看见陈建国往外走，随口就问了一句。 “一大妈，这是给后院送吃的？我出去吃。” 陈建国随口回了一句。 “自己做啊，何必浪费那钱，要是家里没开火，大妈这里还有。” 一大妈对院里人态度一向如此，热情，对街坊邻里很热心肠，所以在院子里人缘很好。 “谢谢您嘞，我还约了朋友，就先走了。” 陈建国笑呵呵说了声，转身就出了垂花门。 这个点直到出院，陈建国再没见到其他人，只不过门口三大爷家的门敞开着，估计三大妈也是在里面吃饭。 强忍着肚中的饥饿，陈建国抬头挺胸，假装已经吃过饭的样子走在大街上，步伐不快不慢。 到了公交车站台，等了一会儿，顶着气鼓鼓的公交车过来，陈建国上了车，找个空位置坐下，又从兜里摸出月票拿在手里。 一会儿车上那个抱着小盒子的乘务员就要过来卖票，到时候给她看一眼就行。 对于陈建国这样的人，成天在街面上溜达，又没有自行车，就只能腿着去。 不过北京城太大了，4元一张的可以在市区和郊区都能使用的公交月票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交通工具。 别问为什么他去办的不是市区公交月票，还要多花两块钱办理有郊区乘车权利的月票，那可是他们这帮人赖以谋生的手段。 只不过到了这个年代，陈建国有些迷茫，因为他不知道原来的活路到底还能维持多久。 第12章 自己找钱自己花 陈建国中途换了车，乘坐的公交车出了德胜门外大街进入昌平路，没两站他就下车。 这里已经算是城外了，如果是几十年后，这里应该是四五环之间。 路两边地里这会儿也没什么菜了，估计是已经收获送京城里去了。 陈建国往前走了几步，在一个小土丘前岔道绕过了小土丘，眼前是一个破旧的小院。 小院里本来应该是三间土房，不过已经塌了两间，只有东边一间屋子还勉强算完整。 在这周围也没有其他住户，这附近也就这么一个院子孤零零的立在这儿。 或许，这也是被人放弃的原因。 这里当然不是他的地方，只不过是他们出来的时候意外发现的，没人的空房子。 原主人什么情况，陈建国他们也懒得打听，他们也不是一直呆在这里，而是下乡回来，有时候东西带的太多，不方便直接送进城，才会来这里落脚，算是他们那伙人的一个临时落脚点。 推开木栅栏，陈建国刚走进院子，那间还算完好的屋子里就传出人声、 “谁？” “是我，建国。” 陈建国一听就知道屋里人是张继刚，和他们一伙的，不过心里也有些好奇，这人怎么这么早就到了这里。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陈建国把木栅栏放回原位，很快就进了屋子。 屋子中间几块砖头搭了个小灶台，此时灶台火烧的正旺，灶台上一口小锅正咕咚咕咚冒着热气。 砖头搭的小灶，一是为了可以弄点吃的，二就是为房间里提供热量。 “家里人念的我耳朵痛，就早点出来了。” 张继刚开口说道。 “弄的啥？” 陈建国看了眼锅里，其实已经知道是什么了，棒子面糊糊，不过还是问了句。 “棒子面糊糊，你吃了没？” 张继刚问道。 “没，有多的没？” “得，咱分着吃得了，在这里也就不讲究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陈建国又出门从后面井里提了一桶水，洗了两副碗筷，就分了锅里的糊糊，一人吃了点。 “这次的收获，也不知道能分多少钱。” 张继刚吃完碗里那点糊糊，就开口说道。 “十几二十块吧，我其实担心的是以后，还能不能做这个。” 陈建国接话道，“那边几个公社不说以后要弄什么大食堂，吃饭不要钱了吗，东西都要上缴，以后淘换粮食鸡蛋怕是多多少少会有影响。” “应该不会吧，他们应该不傻，不会全上交吧。” 张继刚皱眉说道。 是的，虽然是街溜子，可这年头大家家里都不宽裕，要说在家里吃口饭还能马马虎虎过的去，可要给钱花，家里可不会惯着，随随便便就把钱给他们。 对家里人来说，钱给他们那是糟践了。 所以，他们这些所谓的街溜子自然也有自己来钱的路子，要不然怎么满足他们吃喝玩乐的需要。 正所谓：新人新事新国家，自己找钱自己花。 毕竟都是年轻人，嘴馋了想吃肉，没事儿还要看看电影什么的...... 总之，在外人眼里，他们这些人似乎都是不差钱的主儿。 也只有他们圈子里的人才知道，很多人其实是在穷糙。 不过陈建国他们这个小圈子，人不多，就四个人，却是找到了自己来钱的路子。 说起来不好听，但实实在在能找到钱。 这也是没办法，这年头，街道安排工作都是优先那些家中没有工作的人，像他们这样，家里有人上班的，再想分派到工作，不是一般的难。 第13章 放映员和厨子 新人新事新国家，自己找钱自己花。 不过像陈建国这样的人，如果有份正经工作，或许也不会成为街溜子。 这也是没办法，这年头，街道安排工作都是优先那些家中没有工作的人，像他们这样，家里有人上班的，再想分派到工作，不是一般的难。 知道为什么很多书里都写，家庭月人均收入5元是一个硬性指标，5元以下才算贫困？ 其实，这个指标，是相对家庭成员全部是城市户口的家庭来说的。 人均5元，就可以买齐国家统一分配到各类物资，虽然不至于让你吃好，吃饱，可最起码可以保证最基本的生活需要。 低于5元，则很难买齐这些生活物资，所以被认为是贫困。 而如果家庭成员中有农村户口，这个5元的标准其实也是没法满足的，因为一些生活必需品得花钱，从黑市去买票。 四合院剧情中，在贾东旭还活着的时候，因为贾家只有他一个城市户口，分配的物资有限，需要大量购买各种票据维持基本生活，所以即便他拿着更高级的工资，但贾家当时的生活水平实际上也是低于贫困线标准的。 而在秦淮茹做学徒工的时期，贾家生活水平依旧低于贫困线，因为工作没有转正，所以她还不是城市户口，只有他一个人有定粮。 不过，在秦淮茹转正式工以后，户口迁入城市的绝对不会只是她一个人，而是还有她的三个娃，这个时候，她家庭的生活水平其实就很高了。 因为，在这个年代，一个家庭，城市户口占绝大多数的话，一个人有工作就可以养活这一大家子人。 而街溜子，其实大多家庭环境就是这样的。 家里关系不够，很难找到第二份工作，又能满足基本生活需要，所以没有工作的家庭成员就成天在大街上游手好闲，最后成为别人口中的街溜子、混子。 而像陈建国这样的人，读书不行，初中就早早离开校园步入社会。 却因为找不到一份工作，只能混迹街头。 人生存在社会上，自然要赚钱和花钱。 而他们找到的赚钱路子，就是从农村倒腾粮食到城市里，通过鸽子市甚至是黑市贩卖赚取差价。 只不过，之前他们的渠道，其实就是收集四九城周边农村一些剩余的食物贩卖进城，可现在农村大规模推动大食堂以后，家家户户已经不允许有食物的留存。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能收集到的物资自然就更加紧张。 “要是从乡下真弄不到粮食了，那咋整？” 张继刚叹口气说道。 “还能咋整，就蹲市场里看看，做票贩子呗，就是风险太大了。” 陈建国随口说道。 “你们院里那个长脸，好像就在倒腾粮票啥的，还经常从农村倒些粮食进黑市销售。” 张继刚说的，自然是后院的许大茂。 没办法，他长得太有特点，基本上看上一眼就很难忘记。 张继刚也就是看到许大茂两次就记住了，之后在黑市里认出了他，之前就悄悄给陈建国说过。 “他老子是放电影的，他也学的这手，所以你说的那些粮食，八成是他在乡下放电影的时候换的，至于粮票......” 陈建国想了想才说道：“或许是厂里流出来的，你说他一个放映员，平时根本就没事儿做，就成天在厂里转悠。 他嘴巴又甜，除了对上院子里那个厨子，他待人接物都是八面玲珑的一个人。” “傻柱？就是那次我们揍的那个？” 张继刚挠挠头问道。 “就是他，就一个厨子，成天拽的，不知道还以为是轧钢厂厂长。” 陈建国嗤笑道。 第14章 混乱时代 陈建国和傻柱不对付，这是大院里公认的。 解放前，大院里就乱，打架斗殴事件频发，也没有人管，基本是谁的拳头硬就谁说了算。 解放后每两年，街道在院子里选出管事大爷后，这样的情况就再没有发生。 毕竟，有院子里威望高的老人在中间说和，再想动手就难了。 不过，在有了管事大爷后，打架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发生，傻茂和傻柱没事儿就死磕，傻柱嗑不过就直接上手。 除此以外，院里也就没有其他人打架，也就是当初陈建国和傻柱那次，而且影响也是最恶劣的，至少三位大爷是这么认为的。 傻柱和傻茂打架，至少还只在院子里，可陈建国直接找外人插手，把傻柱狠狠揍了一顿。 之后，傻柱虽然没有追究，可两个人碰上那也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相互之间的敌意丝毫不减。 “那个傻柱也就是有膀子力气，下手也黑，尽招呼下三路，不是个玩意儿，上次打得轻了。” 张继刚想起上次的事儿，随口就说道。 “在院子里面打习惯了。” 陈建国开口笑道。 他印象里，不少小说都提到傻茂被傻柱打的不孕不育了，说的就是傻柱子招呼下三路这种打法。 还好，自己前身和傻柱子打架那次，似乎没有被他偷袭成功，只是腿上挨了几脚。 他没有看过影视剧《四合院》，不过就是看了几篇网文，知道其中一些着名桥段。 也不知道网文和影视剧之间的差别，或者说真实的场景，反正他知道一大爷、傻柱、秦寡妇还有傻茂这几个人就是院里的人才，得敬而远之才好。 当然，那个叫魂的贾张氏也不是什么好鸟。 至于有些小说里提到的，就是后院聋老太太身份的疑问，他并没有太多心思去打探。 要真是敌特，估计手上也是有东西的，别不明不白被人搞死。 若只是个贪小便宜的老太太，也就算了，只要不惹到自己就成。 院子里的糟心事儿，其实现在的陈建国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他更担心的是接下来几年的饥荒。 至于起风之后，好吧，他家的成分很低，是不可能落到他头上的。 何况，他也没打算搞风搞雨。 只要熬过那十年，等国家改开后，要啥没有？ 这些，都是他坐在车上的时候想开的。 他现在也不担心这个世界发展和他原本的那个世界有多大的差别。 有无差别对他影响不大，不过看小说的时候，都提到了有改开，那个娄小娥不是最后也从香江回来了吗？ 这说明，就算两个世界走向有差异，那也非常小。 再熬十几年，自己也才不到四十岁，正是当打之年。 只要好好活着，利用自己的先知，在改开后积累点财富就足够逍遥一辈子了，也不用走后世的老路。 至于那些小说里说的，利用这个时代搞四合院。 呵呵..... 到了八十年代再说吧，那会儿多的是房子低价出售，还可以随便挑。 在四九城开面馆，陈建国没少听人说起，不少四合院都是老住户，根本就不接受后来的还房政策，就死活赖在里面。 毕竟，这些房子都是国家给的，就算是私产，那也要国家重新安排住房。 现在，貌似就没什么值得投资的东西。 古董确实可以，可他没钱啊。 想到钱，陈建国不经意看了眼房门，等着老大那儿分钱了。 第15章 生计 陈建国和张继刚在屋里待了许久，两人都没带手表，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不过看天色，应该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天都快黑了。 人再不来，公交车都该停运，估摸着今晚他们就只能在这屋里对付一宿。 “咱弄回来的肉难道不好卖了，不至于吧。” 张继刚等到现在，耐心早已被磨灭，有些烦躁的抱怨。 “现在虽然没听说要发肉票，可南方沪城已经实行定量了，而且城里的肉就那么多，去晚了根本就买不到，不至于难卖。” 陈建国也是皱眉，照理昨天他们把东西运过去，今早钱应该交过来，中午老大他们就该过来分钱。 也是因为搞了这把大的，他们算着怎么也能分十几二十块钱，所以才高兴的喝了不少酒，他才莫名其妙来到这里。 或许是因为刚来的缘故，陈建国不自觉就想到老大不会是自己个拿钱跑路了吧。 不过细细回忆，好像也不会。 他们几个，都是住在南锣鼓巷几个院子里的，不然也不会凑到一块。 这年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就算谅他们因为钱来路不正不敢报警，可他也没法在四九城混了。 为了几十块钱，不至于干出这样的龌龊事儿才对。 他们这伙人，除了他和张继刚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老大赵跃民，还有个是李国庆，就是因为大伙住得近，以前都是眼熟。 离开学校，每天就是去街道等着工作安排，几次碰面聊上几句，就熟悉了。 “你说，咱们自己进山搞肉怎么样？” 这时候，张继刚忽然没头没脑的说道。 “你会打猎？会打野猪？” 陈建国好奇的问道。 “不会。” 张继刚答道，不过看到陈建国眼里戏谑的眼神，当即就大声说道：“不会可以学啊，我还不信了，张大憨生下来就会打猎了。” 张大憨是他远房亲戚，张继刚家里以前在农村，后来他父亲在城里找到工作，还转正，这才搬到城里来，其实就是一个村里的，估摸着很早以前应该是一家人。 这次他们弄回城的肉，就是张大憨打到的一大一小两头野猪。 他们以高于屠宰场收购价的价格拿下一些猪肉，然后用更高的价格在城里的黑市上贩卖。 这个年代，产品大部分已经实行统购统销，他们的行为无疑是在扰乱市场。 不过，这也是他们这类没有背景，找不到其他赚钱途径的人赖以谋生的手段了。 尽管他们不缺吃，只要回家就有口吃的，可小年轻，谁愿意就这么老老实实等着街道分配工作，都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 谁不想下馆子吃点好的，买身像样的衣服，拍婆子去看场电影，冬天去滑冰..... 在城里，做什么事儿都要钱。 闲得无聊，陈建国掏出兜里的烟盒，已经干瘪的不成样子。 拆开封口，还好，里面静静躺着两支香烟，随手递给张继刚一支，自己也叼上另一支。 这时候，张继刚已经摸出火柴麻利的滑燃火。 两个人就这么在屋里吞云吐雾起来，只等着赵跃民拿钱来。 “李国庆那小子怎么也没来，两个人不会凑到一块去了。” 张继刚又开口说道。 “可能吧。” 陈建国敷衍道。 现在，陈建国只觉得有些烦躁，他在为未来担心。 好像明年开始，全国就会陷入大饥荒，城市口粮一降再降。 执行统购统销政策的农村更惨，据说那时候饿死不少人。 “实在不行，那三年还是乖乖回家呆着得了。” 陈建国只能在心里暗想。 第16章 康九 空烟盒已经被陈建国揉成团丢进灶膛里，燃烧起来。 等待是煎熬的。 天色越来越晚，两个人不时起身站在门口向外张望两眼。 “再等会，不来我们就回城去找他们。” 陈建国跺着脚说道。 话语刚落，就看见小路上出现两道人影向这边走来。 仅仅是一瞥，他就知道，人来了。 说来也怪，陈建国记忆里那些他认识的人，不见到人以前，他们的样貌在他记忆里就很是模糊。 可是看到人的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上号的缘故，很多记忆都清楚起来。 “他们来了。” 陈建国冲着屋里的张继刚喊道。 “总算是来了。” 张继刚听到陈建国的话，立马也走到屋门前，看了眼走过来的两人。 很快，院门木栅栏被搬开，两人进院子后，径直进了屋。 “怎么才来？” 张继刚开口就问道。 “嗨，国庆来找我，和我一起走，结果出门就遇到街道的人，又跑到我们院子里宣传，让闲散人员下乡插队，逮着我们就说教了半天。” 赵跃民开口说道。 “估摸着说现在乡下搞大食堂了，可以吃饱饭，呵呵......” 陈建国一下就明白过来，街道为什么又开始宣传这个事儿，于是笑道。 “谁说不是呢？” 赵跃民接话道：“如果只是临时插队还行，特么的户口都要迁走，糊弄傻子呢。” “现在下乡容易，再想回城就难了。” 张继刚也说道。 他们时不时就要跑到乡下去淘换东西，对这时期的农村也还有比较深刻的认识。 特别是一旦下乡，户口迁走后，再想回来就基本不可能。 在城里，没有户口就没有口粮，也没有希望等到街道安排工作。 “对了，今儿出来，路上遇到康九那小王八蛋，他跑咱们这边摇人，说周末去青年湖那边，和安德里那边的茬架。” 李国庆这会儿也开口说道。 “我说国庆，你理那犊子干嘛，成天挂嘴上就说什么烂命一条，哪天被人捅了都不奇怪。” 赵跃民显然不想理会那个叫康九的混子，成天都是惹事儿，哪天被人花了也正常。 “就那个随身都带刀的那小子？” 张继刚开口问道。 “不是他还有谁。” 赵跃民笑道，“还什么康八康九，就是个混球。” “国庆，那小子不得罪，但也不用理他，比我们还小，就嚣张得不得了，哪天遇到大院那边的才知道厉害。” 陈建国开口说道。 不过话是这么说，陈建国不由得想起以前看过的那部叫《血色浪漫》的电视剧，似乎就有个小混蛋叫康九，最后被人乱刀砍死。 不过记忆里，那个康九才十五、六的样子，算算说不好还真就是了。 算了，说不好《血色浪漫》也是某个亲身经历者写的，故事未必靠谱，可估计是大差不差。 都进到《禽满四合院》了，再加上《血色浪漫》貌似也不用惊奇。 就现在的陈建国，最想要的其实还是先找个工作，免得将来被强制下乡，哪怕临时的也行。 即将到来的三年困难时期，其实是做生意赚大钱的良机，可他胆子有点小，有点不敢去做。 好死不如赖活，没必要以身试法。 只不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毕竟一起倒腾粮食也一年多了，大家关系处在这儿。 只是，赵跃民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一下子惊喜起来。 第17章 工作的机会 “这次这趟活儿，咱们兄弟几个一人能分到十七块二毛钱，还有两斤半粮票。” 赵跃民这时候开口说道，边说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钱和票，然后就直接开始分发。 别说为什么不全部是钱，而是有一部分是粮票，因为他们长期要在外面吃住。 到了街面上，想要吃点东西，还就需要粮票这东西。 不过，虽然已经是计划经济，可陈建国记忆里还是发现，这时期似乎很多商品都没有要求票。 比如说那些小说里提到的“自行车票”，“手表票”一类的东西，在陈建国的记忆里就没有，只是供销社、商店里经常缺货。 对此，他也只能理解为是不是穿早了一点，票据时代虽然已经开启，可还没有进入全面兴盛的时期。 虽然没有票也可以买，不过先前也说了，长期缺货，也就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得看运气。 而且，这类商品价格是真不便宜，自行车要一百五上下，手表也在百元，而现在工人工资是多少？ 平均工资也就是四十元左右，不吃不喝两个半月才能够买一只手表，四个多月才能买一辆自行车。 像陈建国他们这样的，虽然才三天时间就搞到十多块钱，可这不是常有的生意。 实际上，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街面上晃悠，一个月也就能做一两次这样的生意，可不是职业投机倒把人。 所以，他们每月的收入弹性很大，多的一个月二三十块钱都能赚到，少的时候也就几块钱。 “另外还有个事儿，我要给你们说说，中午我妈才和我说的。” 钱和票分完，赵跃民又开口说道，这次说话语气很是郑重。 三人都没接话，等着老大说完。 陈建国虽然换了人，可之前和张继刚聊天那会儿，已经逐渐习惯了记忆里“陈建国”的性子。 “我家里给我找了个临时工的工作，说是再等俩月，市里热电厂就要开始发电，不过那个和我那工作没关系。 而是市里要组建热力公司，向机关单位供应热力、暖气什么的，也向居民区供应，用的是热电厂的余热，以后热电厂还有几个要兴建，所以热力公司要招一批临时工。” 这时候，赵跃民的话让陈建国心中就是一喜。 没有赵跃民，他们这个小摊子也就干不长了。 不过他还没想到该说什么，一旁的张继刚就开口问道：“老大，你这个岗位多少钱买的？” 不用说，听到有岗位，张继刚肯定也是心动了。 这年头，大街小巷到处贴满标语，或多或少还是对他们这些小青年产生了一些影响，想要为国家，为社会贡献自己的力量。 在街面上混，那是因为迟迟没有安排上工作，成天无所事事。 像他们这样十多岁没书读的，又不能隔三差五向家里伸手要钱，只能憋着。 在赵跃民找到赚钱路子后，几个人在提心吊胆干了两次，真正赚到钱以后，自然心也就野了。 特别是在他们能自己赚钱吃饭以后，待家里的时间也直线下降，没事儿大家都凑在一块等待机会。 可是，在他们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为国家，为社会服务。 或许，这也是将来那批和他们同龄的人，响应号召义无反顾而去的原因吧。 第18章 二百块钱 “老大，你这个岗位多少钱买的？” 张继刚开口问出了三个人都希望问出的问题。 “二百块。” 赵跃民倒是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金额。 “嘶........” 三个人齐齐抽了一口冷气。 二百块多吗？ 真的很多了。 不是正式工的话，二百块钱几乎相当于临时工一年的工资了。 正式工，那至少还有个盼头，那就是熬过学徒期，或者技术操作达到要求，就可以通过考级转为等级工资，也就是正式工。 而临时工却不是。 即便你过了实习期，依旧只能是临时工。 即便你技能等级达到等级要求，也不能转正式工。 因为，正式工是有名额的。 只有上面给了正式工的指标，临时工才有机会转正式工，才能通过考级拿等级工资。 不过，这一刻，这个临时工的机会对于陈建国、李国庆等人来说，依旧有莫大的吸引力。 三个人这会儿都没有接话，而是在吸收其中的信息。 陈建国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有什么认识的人，可以帮自己牵线买到这样一个工作机会。 是的，他心动了。 虽然价格有一点高，可是学历就那样，没有机会得到国家分配工作，在街道等待分配也是遥遥无期的前提下，二百块钱买一个临时工岗位其实也不是坏事儿。 至少他是这么看的。 虽然看上去花二百块钱只是得到临时工岗位，可要知道，有正式工指标的时候，在上面没有分配学生或者退伍军人的情况下，优先从临时工中选拔是一个潜规则，而不是通过街道介绍。 就算是能等到街道安排的工作，也大多是临时工，只不过比自己找的临时活计要稳当很多。 没听老大说吗？ 这工作虽然是临时工，可单位以后还会扩大规模，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只要能成为临时工，将来转正的机会就会很多。 “老大，能帮着介绍下吗？” 陈建国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还是想先稳定下来，有个工作再说。 在记忆里确实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后，他直接开口问道。 “对呀，老大，你家里还能帮忙不？” 李国庆这会儿也开口说道。 不管家里有没有这个钱，愿不愿意出这个钱，他们都要想办法尽量拿下这个岗位。 “就是，我们都进去，相互还有个照应。” 张继刚这会儿也回过味来，急忙开口说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回去我问问。” 赵跃民没敢一口应承下来，不过还是答应回去问问。 像这样的招工，又是几乎组建一个全新的单位，要的人铁定不会少。 正如张继刚所言，几个人都进去，以后还有个照应。 至于他们三个人有没有这个钱，他确实丝毫不怀疑。 二百块钱，肯定不是他们能够凑齐的，只能是回家里，得到家里的支持才有可能。 赵跃民虽然没有和陈建国、张继刚住一个院子，可都是一条街上的，家庭情况也大致了解。 只要家里支持，这二百块钱应该都是可以凑齐的。 就算差点，在院子里，亲戚间借一借，事关岗位的事儿，应该也能凑够。 这年头，城市里大量闲散人员，还不就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岗位进行分配。 “你们回去暂时别提，我马上回去问问，明儿下午去什刹海老地方见面，我给你们答案。” 事关重大，几个人也没工夫继续在这里逗留。 还有天色渐晚，再暗点公交车就要停了。 平日里倒是无所谓，可今儿有大事儿要做，自然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很快，几个人七手八脚熄灭了灶膛的火，收拾了屋里的东西纷纷出屋，一路小跑往公交站那边走。 第19章 回家 公交车上，四个人都有些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陈建国不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他只是考虑着，本来打算在外面多呆几天的，避一避前身的母亲，可是没想到一个岗位的消息，就逼得他不得不赶紧回家。 感叹完，陈建国又回忆起家里的积蓄。 家里就母亲和自己两个人，有多少家底，准确数字他虽然不知道，可大概还是能估计出来的。 母亲一个月三十多块钱的工资，养活他们两口人自然很是富裕，不过实际上在家里生活一直都很简朴。 没的说，二百块钱，或许母亲一年多两年就能攒下来。 所以，拿出钱来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就看赵跃民那边最后是个什么消息。 要是没有人牵线搭桥，就算把钱送过去，都没人会收。 公交车到站，四个人下车，顺着街道往前走，很快就走入南锣鼓巷，随后四个人就逐渐分开各自回家。 再一次站在四合院门前，陈建国思绪万千。 又回来了，和上午那次一样，顶着饥饿回家。 轻叹一声，他只能想着这次回家见到母亲，孝顺点，别让老人家再担心了，也算对得起前身了。 进门，陈建国就看见照壁前有人正在侍弄花草。 听到脚步声，那人抬头看了眼，表情微愣，随即笑道：“建国回来了。” “三大爷，还在侍弄花花草草，都这么晚了，吃饭了没。” 陈建国笑着应和道。 “快了，一会儿你三大妈就该弄好，你也快回家吧，你妈今儿下班回来的早，这会儿说不好饭已经做好了，回家晚了可没你的份儿。” 三大爷笑呵呵说道，顺手扶了扶眼镜架。 三大爷阎埠贵，人送外号“阎老抠”，他是一个十分\\\"鸡贼\\\"的男人，红星小学老师，也是四合院门神。 只要不上班，又没有出门钓鱼，他就会守在四合院大门口，侍弄他的花花草草。 老阎家也是这个四合院的老住户，很早就已经住在这里，建国前就是在附近小学教书育人，只不过小学后来被分配给了红星轧钢厂，成为红星轧钢厂子弟校，也为周围适龄儿童提供小学教育。 阎家人丁也是兴旺，家里除了三大爷和三大妈外，还有老大阎解成，老二阎解放，老三阎解矿和四妹阎谢娣。 一家人全靠三大爷一人工资支撑，不过还好，家里都是城市户口，有国家分配的定量，日子倒还能过下去。 不过，毕竟家里人多，也就养成了三大爷抠门的习惯，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可以说，是把算计刻入骨髓的一个人。 他不仅是对外人算计，在自己家里也是如此。 因为这样的习惯，所以算计到最后，家里四个孩子也都学会了他算计人的一套。 在陈建国看过的小说里，都是说阎家老两口到最后，没有一个孩子愿意给他们养老，还不就是相互算计的结果。 四兄妹都想把老两口推给其他兄弟，到最后只能孤老在这个四合院里。 不过，对外人来说，阎老抠抠是抠门了点，可人并不算坏，至少不会害人，没事就抖个机灵儿、弄点儿小算计什么的。 能占点小便宜，他就十分满意了。 和三大爷打过招呼，陈建国就朝垂花门走，路过倒座房又和门前正在做饭的邻居随口打个招呼，就径直进了中院。 第20章 岗位消息 陈建国原本在院子里关系处的还算不错，也就这两年成了他们口中的“街溜子”，所以就淡下来了，只是维持着表面的亲近，见面也就是打个招呼。 当然，因为打架的关系，他和院里的厨子关系也不好。 而四合院里另一个风云人物许大茂，两人并没有因为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关系就热络起来。 这年月，有工作的自认为高人一等。 许大茂本身就是个自私自利的阴险小人，嫉妒心特别强，睚眦必报，还有点仗势欺人。 说实话，他对陈建国这样没工作的混子，那是鼻孔朝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 不过虽然看不起陈建国，可也没有和他闹过什么矛盾。 实际上，许大茂待人接物还是很擅长的，或许就是因为陈建国混子的原因才会如此。 就陈建国观察，对同样待业的阎解成、刘光天，貌似态度就好许多。 扯远了，和前院几户邻居打着招呼，陈建国就跨过了垂花门进入中院。 现在各家各户都在做饭吃饭，中院水池那儿倒是没有人了，中院正房倒是大门敞开着，可也没见到傻柱的身影。 左拐，陈建国几步走到家门前，屋里亮着灯，陈母应该是在屋里。 推开门，陈建国看见里面一道消瘦的背影正坐在桌子前，似乎正在吃饭。 “妈。” 陈建国进门后，还是先喊了一声，只是没有等来母亲的声音。 陈建国不以为意，返身关门后走进屋子，走到饭桌前坐下。 到这个时候，他才有功夫仔细打量一眼前身的母亲。 其实，在看到陈母背影那一刻，母亲的脸庞就已经清晰的出现在他脑海里。 不过这一刻他眼中的母亲，比记忆里的显得更加苍老一点。 “上午你回来，下午又跑哪儿去野去了。” 陈建国回头看向饭桌，一盘土豆丝和四个窝窝头，还是棒子面的窝窝头。 不过这个时候，陈母的声音也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也是，陈母先回屋，看到盆里放的脏衣服，自然知道他今天回来过了。 再问问院里的邻居，自然知道情况。 “下午出门溜达了一圈，打听了一下工作的消息。” 陈建国早就想好了应对，这其实也是前身经常使用的借口。 找工作嘛，肯定是这个时候像他这样待业小青年的头等大事儿。 “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也就每天上午去去街道问问......” 话说到这里，陈母又开始了一贯的洗脑，自然是想要陈建国像阎解成那样，白天就是去街道办事处问工作和接零工，晚上早点归家。 像他这样，隔三差五就在外面待几天，家里人自然会担心。 “妈，妈，停停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你看阎解成，天天这样，还不是一年多都找不到工作。 你看着吧，要不了俩月他就和我差不多了。 找工作，不在外面跑，那里会落到我们家。” 陈建国急忙阻止老妈的絮叨，插话道。 “那你都跑了两年，又跑到工作岗位没？” 陈母不高兴的答道，“你去外面问问，像你们这样的，都传成什么样子了，以后还想不想找工作娶媳妇。” “工作已经有眉目了，明后两天就有消息。” 陈建国急忙说道。 虽然赵跃民让他们先别说的太多，等他那边的消息，可陈建国还是小小的透漏了一点，希望能够把陈母安抚住。 “有消息，有消息，你都说了多少次了，你以为我还信。” 陈建国以为这样可以把陈母稳住，不过却忘记前身也无数次用这个理由搪塞过，搞的陈母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 “这次是真的，只不过还要等等，最后就算定下来，也会要一笔钱买。” 陈建国看到母亲有点不信，急忙解释道，顺便也把工作岗位要钱的消息先透露一点出来，免得到时候母亲那里没有准备。 “要钱？” 陈母这次倒是有点诧异的反问了一句，“要多少钱？” 第21章 打点费 “要钱？要多少钱？” 陈母听到儿子说要拿到招工指标就得花钱，虽然脸带诧异，可还是郑重的问道。 也是，前身虽然有些不着调，可这两年来，除了陈母喊他去买东西，他可从来没向母亲伸手要过钱，还真是应了那句“自己找钱自己花”。 所以，在听到陈建国说要钱买工作指标以后，自然上心起来。 实际上，就算是街道安排了工作，落实下来后也得花二、三十块钱买点礼物送过去。 毕竟，街道介绍的工作，大多都是临时工，以后能不能转正也不好说。 届时，单位肯定会来人，在街道查访个人情况的。 要是光以为落实了工作就完事儿，不知道感谢一下，到时候查访的时候说点不好听的，说不好转正的机会就没了。 所以，要是花钱能买到岗位，陈母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了。 “这个，现在还不确定，得等明天那边才能回话。” 陈建国这时候只得答道。 “你别是忽悠我的吧。” 虽然陈建国常说有消息了，可还没真的提到过要花钱。 想要再信他一回，但是看他说不出更多信息，自然又怀疑起来。 “真不是。” 陈建国说道，心里也稍微盘算了下，于是干脆就说道：“我朋友说市里马上要成立一家公司，做热力供应，就是热电厂那边的余热，通过管道向一些单位供暖。 这公司以前可没有，是新成立的，自然要对外招人。 只不过因为是新公司，所以暂时没有转正指标，都是招临时工。” “热电厂？石景山那边？” 陈母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热力公司是做什么的，可利用余热供暖这个她却是知道。 轧钢厂里也有高炉，当然那东西不可能有余热，可厂里有专门的锅炉车间，冬天为厂区内办公室供暖，也为厂办澡堂提供热水。 这个热力公司，在陈母的理解中其实就是这种类型的服务，只不过供暖的单位范围更大，是面向全市范围提供这种服务。 但是不管怎么说，市里办的，那肯定是没有问题。 就算一开始没有正式工指标，可只要公司最终成立起来，开始运转，正式工指标很快就能确定下来，作为最初的职工，一般都有机会被转正。 “先吃点东西，一会儿就冷了。” 让陈建国吃饭，她起身从碗柜里拿出一副碗筷放到陈建国面前。 中午吃的棒子面糊糊，那东西可不怎么好吃。 后世他就吃过，不过要放很多白糖才能下咽。 不过中午也是饿极了，就没管那么多，几口硬吞下肚。 现在看到盘子里的窝窝头，陈建国有点犹豫。 不过，肚中的饥饿感让他也没有想太多，拿起筷子夹了个放到碗里，放下前在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不好吃，白拉拉的，后世这类东西都要放不少白糖，否则根本没人要吃。 陈母并没有坐下和他一起吃，而是走到里屋，在床边的大柜子前站定。 打开衣柜门，从里面柜顶的位置摸出一个小盒子。 陈建国知道，那是家里放钱和票的地方。 陈母也从来没有对他保密，只是陈建国从来没有动过那个盒子罢了。 手里拿着盒子，陈母回到桌前坐下，又开口问道：“要多少钱，有个大概的数吗？” 说话间打开盒子，先从里面拿出两张大黑拾放到陈建国身前。 “还不.....” 陈建国刚说到这里，看见母亲的动作急忙伸手一推，“妈，你给我钱做什么？” “身上带点钱，要是和那边的人在一起，大方点，别舍不得花钱，只要能落实岗位，再多也值得。” 陈母已经想明白了，那种单位的临时工，那只是暂时的，应该是因为以前没有，所以上面不好定用工指标。 但是只要公司运转起来，正式工指标很快就会下达，可比进轧钢厂做临时工，还要等上面批下正式工指标容易许多。 第22章 家里有钱 陈母拿出二十块钱要给陈建国，让他用来跑关系。 这也是陈建国前身从来没有伸手向家里要钱，所以陈母给钱倒是很放心，并不认为儿子会骗她。 看着又被母亲推回来的两张大黑拾，陈建国能收下这笔钱吗？ 当然不能。 而且，就算跑关系要花钱，也不是这个时候，他身上就有十多块钱，哪里会没钱可用。 可这话他不能说。 虽然陈母应该猜到他们在外面倒腾东西赚钱，以前也因为这事儿发过脾气，可毕竟没有明说，只是心照不宣。 “跟我们一块玩儿的家里有点关系，所以知道这个事儿，至于能不能把我们都弄进去，现在还不好说。 明天有了结果，需要的话，我再找你拿这个钱。” 陈建国开口说道，随即想到赵跃民说的至少二百块，觉得还是有必要先和母亲说说，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于是就又继续说道：“我那朋友说了，这岗位可不便宜，至少要二百块，也许更多。” 刚才陈母打开盒子的时候，陈建国已经看过了，目测里面估摸着只有几十块钱。 虽然知道家里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存款，但是他还是一下想到，应该是狡兔三窟吧。 家里的钱，应该不会全部放在这个盒子里，应该还有其他存放东西的地方才对。 而且这年代，家里一般也不会放很多现金，家里有多余的钱，一般都会存到银行里。 有钱存银行，当然不是为了那点利息，其实更多的还是为了响应国家号召，也就是所谓“聚沙成塔，集腋成裘。” 建国初期，人民收入不高，生活贫困，储蓄宣传是银行组织存款不可缺少手段。 经过银行储蓄宣传，人民群众都懂得 “大河有水小河满”的道理，储蓄热情高涨，缩衣节食把手头多余的钱，暂时不用的钱存入银行。 而且这一时期有钱存银行也是比较方便的，虽然没有电脑网络，让你可以在不同营业部存取款，只能在指定营业部办理业务，但是程序却也极为方便。 一是因为这年月有余钱的本就不多，不需要你排队叫号等上半天。 二就是这时期银行推出许多小额固定存单，也就是三元、五元，十元都可以，只需要递上钱，对方就在存单上填写日期和名字，在相应登记本上做好记录，盖章就完事。 陈建国记忆里，在家里也见过这样的固定金额的存单和一份存折，只是他没有细看过具体金额和内容。 “至少二百块，也不算多。” 陈母只是说道。 现在市面上，想要拿到一个临时工的岗位，一般就是二三百块钱，正式工岗位价格更高，但关键那是有价无市，很少有人会卖正式工岗位。 这年月，工作岗位是一个家庭的重要资产。 父母退休、退职后，由其子女办理手续，顶替空下来的名额，进入父母原工作单位上班，可以直接避免再找工作的难题。 虽然制度是要求直系亲属才可以，还必须满足因公死亡或因公残废、完全丧失劳动能力等要求，但实际操作中还是以老、弱、残为标准进行界定。 至于亲属关系，则通过一些不太合规的证明材料来转圜。 所以，虽然有制度，但“灵活性”更强，当然也有确实无人接替的家庭出售这样工作岗位的机会，只是非常少见罢了。 真要是能花二百块钱解决陈建国工作难题，这钱就花的值。 说起来，她也是接替陈父的岗位进的轧钢厂。 将来就算她要退休，岗位再转出去就是了，铁定不会亏。 “这钱，家里有。” 陈母直接就说道。 第23章 欢喜冤家 “这钱，家里有。” 陈母直接就说道。 母亲的态度，陈建国其实一开始就想到了，所以并不奇怪。 后世之人，其实很难理解这个时代一份工作的重要。 一份工作岗位，那不仅是一个家庭的根基，更是可以传家的。 至少在此时人们的心中，就是可以一代代传下去的。 所以，没人会嫌家里工作指标多。 这时候，国家可没有搞什么计划生育的打算，世人都还是保持传统观念，那就是人多力量大，人口越多，国家越强大，甚至政策也是鼓励生育。 所以，根本不存在家里工作指标会被浪费的担心。 有多的指标，那就努努力，再生一个去继承就好了。 陈母继承了陈建国父亲的岗位，原本打算这个岗位过两年就交给陈建国，让他有个工作，也好娶妻生子。 自己也算尽到一个人母的责任了，对得起陈父。 可真要能花钱再买个工作指标，那自己再干些年，将来把岗位留给孙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陈建国这两年虽然有些胡闹，可并没有做过坏事儿，也没有在家里偷过钱，所以陈母也是很信任他的，当然这也是她对自己教育能力的信任。 “家里还有四百多块钱的存款，如果真的有机会，在这个热力公司谋到一个职位，三百块以内，都可以答应下来。 如果是正式工，有指标的，可以出五百块，家里钱不够，妈会找人去借，所以别担心。” 陈母说完话，就盯着陈建国，看他的反应。 “好，我知道了。” 陈建国答应一声。 回忆原主这些年的记忆，他当然知道工作机会的重要。 对于家里不惜花掉大部分甚至全部积蓄，他还是能理解的。 就在陈建国打算说声“谢谢”，感谢母亲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男人叫骂声。 “你个傻柱子，我就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滴。” 话音刚落，另一道粗犷的声音就爆吼道：“你小子是皮痒痒了，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出翔......” “柱子，你给我停下，院子里不准打人。” 陈建国不由自主回头看向房门，不过视线被挡，屋外面的情况当然是看不到的。 虽然看不到，可就凭说话的声音，陈建国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大院里的主角们这就粉墨登场了。 只不过，听声音渐小，貌似人已经跑到后院去了。 “唉，他们啊，还真是两个冤家。” 这时候，陈母的叹息声也传进陈建国耳中。 “要是院子里这二位不打闹，估计都会以为进错了院子。” 陈建国却是笑道。 傻柱和傻茂打架，他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那些小说里怎么说的，这对欢喜冤家从小就打架过孽的，从来就没有消停过，即便是许富贵和何大青还在院子里的时候就是这样。 小的是直接上手，许富贵和何大青或许顾忌到身份的缘故，则是直接开怼。 那些年，国家初立，也是大力进行法制宣传的。 最起码，整个四九城里随便找出一个人都知道，骂人是不对的，打人那更是犯法，要关进派出所。 骂人，属于邻里纠纷，只需要调解，可打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至于傻柱和傻茂打架的原因，这么说吧，在陈建国的记忆里，一次因为撒尿，傻茂撒的比傻柱远，傻茂稍微讥讽两句，两人就追打了半天，把院子搞得乌烟瘴气。 “呵呵......” 回想起这段回忆，陈建国不觉笑出声来。 “笑什么？” 陈母好奇问道。 “没什么。” 陈建国当然不会把这事儿告诉母亲，敷衍一句，又夹起窝窝头咬了一口。 真难吃。 第24章 院里水池 陈建国啃着难以下咽的窝头，用筷子夹起土豆丝往嘴里送，不多时就吃完了饭。 想要动手收拾桌上的碗筷，不自觉想起前身的德性，似乎回家吃饭都是不怎么收拾的。 果然，在他放下碗筷后，陈母就动手收拾起来。 陈建国没动，只是看着母亲收拾好饭桌。 家里可没有沙发，也没有这个时代主要的娱乐工具——收音机。 至于后世家家户户都有的电视机，好吧，陈建国虽然知道，可在记忆里却从来就没有这东西的信息。 在饭桌旁坐了一会儿，陈建国就听到院里一大爷说话的声音。 “柱子，你能不能稍微把脾气控制一下，你和大茂从街上追打进院子，影响多不好。” “一大爷，都是他招惹我，刚才上个厕所，我还听他在厕所里对解成说我坏话。” “那你也不能在胡同里就追打呀，进进出出多少双眼睛看着呢。 有什么事儿，你回院里找三个大爷给你评理不行吗？ 你都说了，是大茂对解成说你坏话，回院子找你三大爷，解成还敢在他老爹跟前说谎不成。 你打了人，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是是是，以后我不打了还不行吗？有事儿我就找你们三个大爷。” “回去吃饭吧，雨水还等着你呢。” “得嘞，回见了，一大爷。” 院子里说话的自然就是院里一大爷易忠海和傻柱，看样子是追到后院，不过应该没有和许大茂打起来，否则这会儿就该喊着开全院大会了。 也是，在陈建国记忆里，傻茂能活到现在，还很滋润的样子，就是靠这两个绝活。 一是抗揍，二是跑得快。 开玩笑，从小和傻柱打打闹闹，你能看到的就是傻柱追着傻茂打，不过只要傻茂跑起来，貌似就没有被傻柱撵到过。 如果是被后世体工队的看到，一准把傻茂吸收进田径队里为国争光。 想到这里，陈建国翻找记忆，貌似还真没有全国运动会的记忆。 好吧，可惜了许大茂逃跑练就的天赋技能了。 “他一大爷，傻柱和大茂又闹起来了？” 这时候，陈建国就听到陈母在外面水池那儿说话的声音。 “可不是，大茂没事儿就爱瞎掰，这不被柱子听到了，可能说了难听的话，就一路追打进院子。” “他们俩也真是，隔三差五不闹闹，好像就不自在。” “可不，先前解成回家就说了这事儿。” “三大妈，洗碗呢。” “是啊。” 院子里水池边这时候明显人多起来，各家各户应该都吃过晚饭，家里人都拿着碗筷出来洗刷了。 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陈建国这会儿感觉很是无聊。 也怪不得这年月生育率居高不下，每到晚上，家家户户没事儿做，可不就可劲造小人了。 走到自己木板床前，一屁股坐下，最后干脆直接躺下。 现在兜里可是有三十多块钱的巨款，都顶上院子里大部分上班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不过在没有得到赵跃民答复前，这笔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花。 闭上眼睛，耳中又似乎听到院子里母亲和其他邻居闹家常的声音，时不时似乎还提到自己的名字。 陈建国也不觉得奇怪，只要是他在外面呆上几天再回院子，总是会有这样的遭遇。 其实家里根本就没几个碗可洗，不过母亲在外面还是忙活了很久才回屋。 一帮大老娘们，自然是在水池那里聊天打发时间。 这也算是院里一个集体活动了，家家户户都会出一个人参与其中。 第25章 异常 夜很深了，四合院中院水池边的聚会早已散场，众人都各自回家。 院子里一片漆黑，显得很安静。 陈建国躺在木板床上，虽然屋里一片漆黑，可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或许是因为白天睡的太多的缘故，他只能尽量控制自己，辗转反侧间少发出一点声音。 努力闭眼中，本该漆黑的眼前始终会出现一团灰蒙蒙的，如同迷雾一样的存在。 如同白天看眼太阳后再闭眼那种感觉，就好像眼前始终有一股什么东西就在那里，说不清道不明，也摸不到。 细细想想，似乎上午的时候，他就有看到，只是他以为是幻觉所以没当回事。 只不过那时候的陈建国更多的还是沮丧，为身为一个穿越者居然没有系统傍身而沮丧。 他也不敢确定，那团灰蒙蒙的东西，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系统或者其他什么，就如同其他穿越到“剧情”或者这个时代的人那样，拥有空间一类的异能。 白天，陈建国没能集中精神去关注，也因情绪不佳很容易就被忽视了。 可到了要睡觉的时候，那团东西却始终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眼前那团雾气一样的东西就会消失，满眼只有一片漆黑，不由得让他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白内障的早期症状。 再次闭上眼，用心的去感受，依旧什么也没有。 搜遍前身的记忆，也没有这样的症状，而他自己当然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陈建国最后也只能归咎于，或许是因为自己灵魂因为不明原因来到这里，或许多多少少带来了点什么，比如一些小说里提到的，精神力强大。 毕竟，这具身体里，可能装入了两个人的精神力。 虽然精神力很难以测量，可据说是真实存在的。 也可能，等几天就好了，也许就是一个适应过程。 陈建国只能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中他终于还是睡着了。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依旧是灰蒙蒙的，不过他并不是身处神秘空间里。 虽然，昨晚在入睡前，他确实这么想过。 “唉。” 轻轻叹了一口气，入眼的还是那间房子，属于陈建国的房子。 “咔哒。” 这个年代特有的，电灯拉锁开关响起，屋里有了光亮。 陈建国知道，这是母亲起来了。 今天他还要上班，所以要早起做饭，然后再去单位。 被窝还算温暖，陈建国虽然是开面馆的，所以有早起的习惯，但是在这个时刻，他不免还是产生了赖床的想法。 这年代，四九城的房子里，可没有后世的暖气，这间屋子里也没有炕。 现在虽然不是寒冬，可起床还是有些冷，不像后世的他，一套保暖内衣就够了。 也对，市里刚刚才打算弄热力公司，集中供热供暖，日子终究会越来越好。 院子里响起说话声，各家各户早起的始终还是大妈大婶们，他们要为家里的男人和孩子准备早饭。 “吱呀。” 木门被打开，母亲已经出去了，开门瞬间一股寒风吹进屋子，陈建国感觉脸被风刮过，一股寒意就进入了身体。 毫不犹豫，拉过被子盖住头，陈建国闭眼再次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是被院子里的吵闹声惊醒。 “你个大傻子，你就是个大傻子，这辈子就找不到媳妇儿，只能看着贾家媳妇流口水。” “给我站住孙贼，特么的还敢跑，有种中午别来食堂。” “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敢说我儿媳妇儿，这事儿今天没完。” 傻柱和傻茂日常打闹声中，隔壁贾张氏的怒吼也在两个人跑出院子后在大院里回荡。 第26章 早晨 陈建国起床以后，一眼就看见饭桌上的一个盘子和一张字条。 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眼，好吧，是老妈留下的早饭，还有就是催促他起来后尽快去问问工作的事儿。 拿起门旁柜子上放着的牙刷牙膏和毛巾，陈建国开门到了水池边开始洗漱。 “建国起来了。” 水池旁，一大妈，隔壁周大妈几个妇人也正在这里洗衣服，看到陈建国出来就笑着打招呼。 “是啊，大妈，嫂子，你们这是洗衣服，这水可有些冻手。” 陈建国乐呵呵应答着。 “这天还成，没那么娇贵，再等等就得烧点开水再洗。” 二大妈接话道。 陈建国和她们没啥好说的，找了个空位置接水就开始洗漱。 这水管是前两年才装的，以前都只能是打水井的水，再或者就是出钱买水。 毕竟，四九城的井水可不怎么好喝。 以前，城里兴起“水管入院”政策的时候，水龙头是放在前院的。 因为常有路人顺便进来寻水喝，孩子们疯跑进来，也是歪着脖子嘴对嘴一通猛灌，这让院里人心里很不舒坦。 小孩子不懂水的珍贵，可老年人不是这样啊，免不了就要说上几句。 另外就是前院毕竟小，就是一片狭长的院子，早晚人多的的时候取水也是不方便。 这年头，一个院子才这么一个水龙头，水费也是大家公摊，所以去年院里才凑钱把水管移到了中院，还建了一个水池，方便各家各户在这里浆洗衣服。 洗漱完，陈建国拿着东西回屋的时候，隔壁贾家大门打开，秦淮茹手里抱着一个大盆走了出来。 盆里装了不少换洗下来的衣服，看样子也是要来洗衣服的。 秦淮茹出门就看见陈建国，本来满脸笑容的脸一下子就板起来。 陈建国也不以为意，只是感觉有点意思，故意背着众人对她挑挑眉，戏谑的笑笑，也没说话，拿着东西往回走。 “淮茹，孩子喂了。” “刚喂了，这会儿婆婆正抱着呢。” 身后，随着秦淮茹的加入，一群妇人又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八卦起来。 要说这院子里的妇人，还就是秦淮茹长的好看些，放到后世照片放网上也能轻易成为网红。 不过这年代人的穿着，有点让陈建国审美不来。 脸蛋不说了，确实漂亮，可昨儿看着那身材也是细腰丰臀，可今儿看到的就是一件胖胖的短袄，完全就被上半身傲人的曲线遮掩住了。 至于下身，看上去有点像轧钢厂工装裤子改的，也是有点大，很难看出这双腿的线条。 陈建国有点可惜，想着回头夏天的时候，非得好好欣赏一下不可。 后世看了几本番茄小说，可有一竿子粉丝成天嚷着“截胡秦淮茹”，“捅娄子”啥的。 陈建国打算等过了年，天气热起来以后再看看，是不是值得让那帮子书友着迷。 回屋快速吃饭，然后还要刷碗。 这次，陈建国出来到水池这里，故意挨着秦淮茹，虽然一帮子娘们儿在那里说笑，他一个大老爷们不便插嘴，可身体还是尽量往秦淮茹那边靠，就差直接倒人家身上。 陈建国的小动作，秦淮茹除了不满的瞪两眼，还不敢给人看见，就只剩下往一边躲，尽量拉开和他的距离。 “建国，一会儿和解成一起去街道看看吧，说不好就有工作指标下来，你这成天在街上也不是个办法。” 一大妈衣服洗完了，招呼秦淮茹帮忙，两个人一人一头拧衣服，一边对陈建国说道。 “嗨，街道那边的工作，除了能介绍零活，还能有啥好的。 除了退伍军人安置外，我这两年就没听到街道安排临时工岗位给我这样的。” 陈建国笑着点头，不过嘴上却说道。 第27章 找街道 “嗨，街道那边的工作，除了能介绍零活儿，还能有啥好的。 除了退伍军人安置外，我这两年就没听到街道安排临时工岗位给像我这样的。” 陈建国笑着点头，不过嘴上却说道。 “多跑跑，总是好的。” 一大妈还是劝说道。 “嗯，一大妈说的对，一会儿我就去街道问问。” 陈建国手里就一个盘子两双筷子，没两下就洗好了。 嘴巴里答应着一大妈，转身就回了屋。 也就是一大爷和一大妈老两口没有孩子，才会对他说这些，没看到一边的二大妈、三大妈话都没说。 为什么？ 因为他们家里也有适龄的小青年。 三大妈家里，阎解成也是需要找工作的，二大妈家刘光天虽然还差点，不过也快了，明年貌似就初中毕业。 陈建国和刘光天有限的交道里，貌似这小子成绩不怎么样，可没他哥厉害，也是一个毕业即失业的主儿。 或许，在二大妈眼里，只要二大爷愿意，在轧钢厂给刘光天找个工作还是没有问题的。 除此以外，前院老李家、对门王家的孩子也都初中了，要是考不上中专或者高中，估计也要四处找工作。 这个院子里十几户人家，就没出过一个大学生，高中生也就一个刘光齐，二大爷家的，刚参加工作小半年。 刘光齐做为院里第一个高中生，也给二大爷刘海中长了不少脸。 陈建国回屋，把碗筷收进碗柜里，简单收拾了下屋子，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约的是下午什刹海那边，一上午都没啥事儿可做。 想起先前一大妈说的，陈建国也反应过来，有一个多月没去街道点卯了。 想到这里，就打算过去看看。 想到就去做，穿好衣服陈建国就出门。 一路打着招呼出来，到了前院，站在阎家门前就喊道：‘解成，解成在家吗？’ “我在。” 阎解成出门看到是陈建国，好奇问道：“建国哥，找我啥事儿？” “嗨，我这多久没去街道那边了，今儿打算过去问问，有没有工作能安排。” 陈建国笑着说道，“这不问问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好，一起吧。” 阎解成答应一声，回屋给三大妈说了句，这才穿好衣服出了家门。 两人出了院子，陈建国就问道：“你这一年都在打零工？” “不打零工还能做啥，又没工作可以安排。” 说到工作，阎解成就叹气道。 “前几次看你在粮店那边扛包，那边不能整成临时工？” 陈建国说的是巷子头那家粮店，为周边居民提供定量粮食的地方。 各家都有粮本，可以凭粮本买到每个月的口粮。 当然，如果有街道或者单位开的证明，也可以把粮本上的定量换成粮票。 这类证明，也只能说外出走亲戚或者单位安排出差才能开，只是在实际操作中管理并不严格。 毕竟，即便是换成粮票，都是按粮本给的，可不会多一两出来。 “粮店那边，每周会送一批粮食，就那么多，都是根据周围人口算的，哪可能专门招人。” 阎解成答道。 粮店的工作，他倒是想，可人家根本就没那意思。 这年头，粮食系统的工作可是香饽饽，谁不想进，可进得去吗？ “你不说每周都去吗？其实也算临时工了。” 陈建国调笑道。 “也是，只是没上用工指标，可不就是临时工吗？”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雨人胡同，管这一片的交道口街道办事处就在这条胡同里面。 第28章 街道办 “哟，李大爷，看报学习呢。” 进了雨人胡同，走过两个院子围墙就到了街道办事处。 早两年陈建国可是这里的常客，到了大门前一眼就看见门房里守门的李大爷正坐那里看报纸。 李大爷都六十多了，不过精神矍铄，一点看不出老态。 李大爷抬头看了他们俩一眼，也认出了他们是谁，笑道：“陈家小子，你可是稀客，要不要大爷给你泡杯茶，请你歇歇脚。” “不敢，不敢，这不算算时间，就过来看看。” 陈建国笑呵呵走过去，摸出烟盒给递上一支，又拿出火柴给点上。 李大爷看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只是戏谑的笑笑，当仁不让的享受陈建国给他点烟，深深的吸上一口，这才继续说道：“你这是算时间，看我有没有退休是吧，你还真惦记上我这个岗位了。” “哈哈，李大爷，说笑呢，你要真愿意退了，把工作给我，我一定好好干，把门给看好了。” 陈建国给看门的李大爷点上烟后，自己这才又摸出两支，给了阎解成一支，给自己点上吞云吐雾起来。 “李大爷，街道有工作指标了吗？” 陈建国吐出烟圈，开口问道。 “腿长你自己身上，你不会自己去问。” 李大爷可没给他好脸，答道。 “我这不找你先打听吗？要是有了工作指标，我先回去提溜点东西再进去。” 陈建国吊儿郎当的答道。 “不见兔子不撒鹰？” 李大爷笑问道。 “对，不见兔子不撒鹰。” 陈建国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你答应的两条烟，老头子我这辈子怕是收不到了。” 李大爷放下报纸，一脸严肃的回道。 “还是没有？” 陈建国叹气问道。 “这俩月没有。” “嗯？什么意思？这俩月？”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两个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说起来。 说了半天，陈建国才听明白，李大爷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消息，过年后，京城许多街道都会开挖沟渠，只要选上至少有三个月的雇佣期。 “下苦力，还是临时的啊。” 陈建国就没了兴趣，虽然三个月的时间也不短，可毕竟还是有期限的临时工。 “现在岗位不好等，你还是进去先登个记吧，除了工资还有粮票补贴。” 李大爷笑着对他说道，“阎家小子，你也进去吧，有总比没有强。” “来都来了，肯定要先登记的。” 陈建国答道，招呼着阎解成往里走。 办事处是个两进的院子，外院倒座房是仓库，院子里还停着几辆自行车，内院里是街道办的几个办公室。 对这里的环境，陈建国和阎解成都是熟门熟路，毕竟都曾经是这里的常客。 刚到垂花门，就看见街道办刘主任提着一个公文包往外走。 “刘姨，这是出去开会？” 平时刘主任上下班都是空手空脚，这次拿着包，铁定是去区里开会。 “嗯，有点事儿。” 刘姨看到陈建国和阎解成就停下脚步笑道：“有日子没看见你了。” “街道不一直都没有安排工作嘛，要不刘姨把我安排在街道工作得了，这一片我熟啊。” 陈建国依旧开着玩笑说道。 “我这出去，办公室倒是空出来了。” 前两年陈建国看一直没安排工作，曾经开玩笑说想在街道谋个差事。 不过刘主任那办公室，陈建国是不敢打主意的。 开玩笑，整不高兴了才是真没希望了。 对刘主任开玩笑的话，陈建国哪敢接，“我和解成进去登个记，你那屋子我可不敢想。” “嗨，甭客气。” 刘主任说笑着就走到自行车前，开锁，推车就往外走。 “刘姨，你走好。” 看着刘主任出了院子，陈建国才对一边的阎解成大手一挥道：“走，我进去做主任，现在任命你做副主任。” 第29章 存粮票 从街道办出来，陈建国和阎解成溜溜达达出了雨水胡同，顺着南锣鼓巷往外走，不知不觉就走到街道牌坊。 陈建国没走两步，就感觉身边的阎解成站那儿不动了。 回头看了眼，顺着阎解成的目光看过去，一家国营粮店。 之前，陈建国曾经在这里看到阎解成打零工。 嘴角笑笑，随即打算拉着阎解成离开，不过伸手的时候心里确实一动。 家里貌似是没粮了，要是今天不买点回去，晚上怕就要断顿。 昨晚上，母亲可能也是因为听到工作的消息，所以把买粮这事儿给忘记了。 自己口袋里倒是有钱，可没带粮本出来，在粮店也买不到粮食。 不过，随即陈建国就是心里一惊。 他怎么又把三年大饥荒这事儿给忘记了，这可不是小事儿。 先前想起来这事儿的时候，自己还想着怎么存点粮食。 在那个困难的时期，粮店里虽然还能买到粮食，可全都凭票供应。 在那三年时间里，城市口粮因为自然灾害影响一降再降，田地里产出有限，迫不得已就是先尽可能从农村收上来粮食，同时计算储备不断降低城市口粮供应。 农村粮食在征粮后，也陷入粮荒，甚至因为留存粮食太少而引发饿死人现象，被迫又把原本计划供应城市的口粮回拨到农村，发放救济粮度日，进而再次下调城市口粮。 这样的恶性循环持续到62年粮食增产才逐步改善，不过粮食供应依旧紧张。 可该怎么存粮呢？ 随即，大街上就出现了奇怪的一幕，身边人来人往，而街边两个大小伙子就静静站在那里，两人的眼睛就盯着对面的粮店瞧。 阎解成是羡慕粮店里面上班的正式工，而陈建国则是在考虑怎么弄到粮食，还有就是都存到哪里？ 不过，此时在陈建国脑海里想到的还有粮票。 大量购买粮食，说实话在这个时代有些麻烦。 居民口粮都是有定量的，若是大量购买，必然会是地方粮店觉察到，因为各粮店一个时间段能销售多少粮食其实可以推算，出现大的偏差就说明有问题。 而且，大量囤积粮食也有巨大的风险，那就是一旦被人发现，很难解释。 其实，陈建国也是被他看到的那些四合院小说误导了。 那些小说的主角都是带系统过来的，人家是系统直接发放的粮食，动辄万斤、百吨计，凭空变出来的，只要不疯狂向市场抛售，自然不会有人知道。 而他穿过来才两天，也没有发觉自己带着系统，不知道是系统迟到了还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没有。 可陈建国也不愿意就这么等下去，明知道明年开始，全国会逐渐陷入粮荒而什么准备都不做。 其实，不存粮食也是可以的。 只要在此以前低价购买大量粮票存起来，在粮荒爆发后起早点，来粮店排队买粮也是可以的。 粮店买粮，要么是凭粮本，要么就是交粮票。 只要你能拿得出来，而店里有粮食，就会卖给你。 是的，在粮荒爆发后，虽然有些地方会因为粮食调拨不畅等原因导致一段时间内没有粮食可卖，但这并不包括四九城。 实际上，在全国粮荒最严重的时候，四九城的粮店不过就是每日销售的粮食受到限制，不能凭粮本、粮票随意购买。 每天可以销售的粮食是有限的，卖完就只能等明天早来排队。 这也是陈建国被那些小说误导了，总以为手里有粮心里才不慌。 粮票，粮票。 这会儿还是1958年，粮荒并没有爆发，农村公社正在大张旗鼓组建大食堂，这股风潮会持续到明年，直到粮荒初现端倪才会终止。 第30章 鸽子市 既然想到了要存粮票，陈建国自然知道这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做好的，毕竟需要动用家里的钱。 在动用这笔资金前，还得有合理的理由，否则母亲那关是肯定过不去的。 看来，今年就出手大量存粮票有点不现实，也只能在粮荒初现的时候果断出手，通过黑市大量购买粮票一途。 不过在这个时候，陈建国还得跑一趟鸽子市，用手里的钱看能不能买到一些粮食。 这时代，对于后世人来说是非常陌生的时期，陈建国若不是脑海里吸收了前身的记忆，他也不会知道许多。 后世人只以为在鸽子市和黑市里能买到一些紧俏商品，可却不知道在这两个市场里，有的时候并不是只认钱，更多的是要票据。 买粮食，人家可能会问你要粮票或者布票，而不一定是按照“市场价”卖东西给你。 因为在粮店这些地方，有远低于“市场价”的粮食供他们选择。 这些卖粮食的，一是四九城周围的农民，他们通过一些方式存下粮食，私下里淘换成布票或者其他他们需要的东西。 而城市居民，则可能因为家里口粮有余，而又不方便换成粮票，于是就用最原始的方式，从粮店买粮再通过市场悄悄交换成其他物资。 在所有票据里，似乎也只有粮票是这个时期最硬通的货币等价物。 因为其他已经发行的票据里，只有粮票没有注明使用期限，而其他的票据长则两年，短则一月，都是有使用时间限制的。 “我们去逛逛鸽子市，反正现在还早。” 既然打算买点粮食回去，陈建国就搭着阎解成的肩膀说道。 “你去鸽子市做什么？倒买倒卖？” 陈建国这两年在街面晃，虽然没人说什么，可院子里各家各户其实也有猜测。 阎解成这会儿听到陈建国说要去鸽子市，立马就紧张起来。 这年头，尚不完善的法律虽然没有“投机倒把罪”，可要是被警察抓到会以扰乱经济秩序进行处罚，严重的也会以倒卖票证、倒卖物资定罪，阎解成自然不愿意沾惹上。 看到阎解成被吓得脸色苍白，陈建国觉得很有意思。 也不想逗他，只是笑道：“家里没粮食了，我今儿出门忘记带粮本，干脆就去东直门那边看看，看能不能买点粮食。” “去那边还不如回家拿粮本。” 阎解成听到陈建国解释，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说道。 其实讲距离的话，肯定是回家拿粮本更近，粮店就在南锣鼓巷，而从这里到东直门其实还更远一些。 不过陈建国这会儿想的可不一样，家里粮本上的粮食要是有余，就想办法换成粮票存着就是了，总归不会浪费。 “走吧，就是去逛逛，也未必有人愿意换钱。” 陈建国这里说换钱而不是卖钱，其实都一个意思，就是自己身上也没有粮票。 “逛逛吧。” 阎解成也觉得无所谓，实际上那鸽子市一直就在那里，虽然偶尔会进行检查，但还真没有取缔过，毕竟是方便居民交换商品的地方。 就算查处取缔了，可居民有需要，到时候就会转移到黑市去，根本无法杜绝。 或许，这也是政府一直容忍鸽子市存在的原因，至少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进行监管、控制。 相对来说，其实黑市，或者说鬼市才是最难控制的，时有违禁物品出现，也是重点打击的目标。 第31章 买票 所谓的鸽子市，顾名思义，原本就是那些养鸽人赏玩和交易的集市，后来发展成文玩市场。 在胡同里生活的老四九城人，有几个不是听到鸽哨声长大的。 或许因为顽主聚集的缘故，55年以后，随着一些商品供应紧张，实施凭证供应后，曾经的鸽子市也逐渐演变成老百姓私底下倒腾食物、布料等的场所，当然更多的还是票证和市面上见不到的紧俏物资。 商品的丰富，自然带动更多人的到来，或是交换，或是采购不一而足。 陈建国和阎解成在鸽子市里随意走动，不宽的巷道两边摆满了小摊，可是走了半天，也没看到面粉、大米一类的粮食，甚至连卖棒子面这样粗粮的都没见到。 摊子上倒是有吃的卖，可不是鸡鸭就是肉蛋一类的东西。 这年头，虽然没有发行肉票，可各家各户都有《猪肉购买证》，凭证每天可以购买1元钱的猪肉，也就是限购一斤半。 这个量，对于大部分家庭来说，都用不完。 1元钱，几乎是大部分工人一天的工资了，可不是所有家庭都吃得起的。 当然，这个供应也只是每天有效，可没有积攒起来一说。 对于有些富裕的家庭，要办席的情况下，要么找亲朋好友借证，要么就只能来鸽子市淘换。 四九城做为首都，在物资供应上是享受优先权的。 购粮限制因为持续数年，加之目前城市居民粮食供应比较稳定，就算一些缺定量的家庭，也早就已经在左邻右舍，亲朋好友之间搭建了稳定的交换关系，还没有到明年，政府开始削减供应后，粮食成为最紧俏商品的程度。 所以，这个时候的鸽子市上，拿粮食出来交易的还真不多，而更早限购的布料、鸡蛋反而是最受欢迎的商品。 这年月，鸡蛋的供应，每户每月只有一斤，或者说十个，这点量哪里够吃。 没有找到想买的粮食，陈建国不觉有点失望。 虽然在犄角旮拉看到有几个卖瓶瓶罐罐的，可陈建国哪里懂这个。 而且，现在收这些东西古董可不安全。 等不了几年破四旧的时候，只要被发现就得被砸烂，实在不是收这些东西的时候。 而古董真正开始涨价，也是在九十年代以后的事儿了。 这个时候入手，不管怎么算账都不划算。 “建国哥，市场里没有卖粮食的。” 走了一个通市，阎解成开口说道。 “确实，今天运气不好，呵呵。” 陈建国笑呵呵答道。 “天儿还早，早点回去拿粮本吧。” 阎解成劝道。 “没卖粮的，难道我就没办法搞到粮食了？” 陈建国却是嗤笑道。 开玩笑，在外面晃了两年多，光是围绕着鸽子市、黑市找钱就接近两年，他还不懂其中的门道。 确实，市场上没有卖粮的，可不管什么市场，却绝对不会缺少票贩子。 实际上，这时候陈建国已经看到一个熟人。 “你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陈建国对阎解成说了句，随即就往旁边一个小胡同的位置走去，在那边墙角，正倚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 “虎哥。” 陈建国走到那人旁边，低声喊了句。 “你是逛市场还是要买什么东西。” 票贩子，自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 最喜欢就是找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蹲着，还得是人流最大的地方，就静静观察进出人群，寻找可以下手的目标。 和扒手一样，非常考验眼力。 陈建国一出现其实就被虎哥看到了，只是地方不对，无事他们也不会相互打招呼。 “手里有面票吗？米票有也要。” 陈建国想要搞点面粉，才懒得去弄普通粮票，还得计算着兑换，直接要细粮票就好了。 “面票？米票？当然有了，要多少？” 虎哥听到陈建国说要票，嘿嘿笑着回道。 第32章 余粮 “手里有面票吗？米票有也要。” 陈建国开口问道。 “面票？米票？当然有了，要多少？” 虎哥听到陈建国说要票，嘿嘿笑着回道。 生意上门，自然要热情起来，也不再是先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年头，商店里的售货员很牛，可他们不是，虽然都是卖东西的。 “现在什么价？” 粮票这东西，现在市面上的价格变动很大，主要看是哪类。 像全国通用粮票，那价格就比较稳定，而四九城的一些粮票，因为有时间限制，月初的时候价格往往比较坚挺，不过到了月末，价钱就稍微要低一些。 “咱哥们儿说那些，面票算你三毛，米票两毛。” 虎哥直接说道。 “一样给我十斤。” 陈建国直截了当的说道。 “嚯，你小子发达了，直接吃上细粮了。” 虎哥这会儿一脸艳羡的说道，“听说你们搞到了一批肉，没少挣吧。” “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儿。” 陈建国可不会承认有这事儿，立马否认。 “二哥那边昨儿出了百多斤肉，前几天又没看到你们，你说是谁，嘿嘿.....” 虎哥笑道。 “不是我们，我也不知道，前两天办事儿去了。” 陈建国一本正经的答道，“在哪儿交易？” “跟我来。” 虎哥也没再继续说什么，有些事儿能做不能说。 这个道理，他自然懂。 虎哥在前就进了那个巷子，倒卖票证的事儿可见不得光。 别看鸽子市里面这么多人在摆摊，可他们放在那里的东西都不多。 即便有红袖章逮到，也不过就是批评教育两句，人家里有多余的物资总不能浪费吧。 拿出来换给有需要的人，这也是互相帮助。 至少，大道理还是能讲通的。 而像虎哥干的就不能在明面上做，只能是在市场上找客户，带到僻静的地方进行交易。 陈建国回头对那边的阎解成挥手示意下，这才跟着虎哥走进巷子里。 转个弯，巷子两头没其他人，虎哥这才从墙角一块活动的砖后掏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找出十斤面票和米票。 陈建国接过来看了看，都是当月的。 把粮票放兜里，摸出一张棕红色的大团结递给虎哥。 这里的大团结，其实就是第二套货币国内印刷的版本，色彩是棕红色，正面图案是各民族大团结。 苏联代印版本是红色，而国内印刷则是棕红色，不过都叫大团结。 钱货两讫，陈建国不等虎哥后续动作，微微点头后转身就走出巷子，很快就和阎解成会和，随后顺着人流就离开了这里。 回到南锣鼓巷口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两人走的有些累了。 陈建国也不急着进粮店买粮，而是掏钱在旁边供销社买了两瓶北冰洋汽水，就在街边喝起来。 拿回家喝也行，不过玻璃瓶要扣押金，喝完送瓶子回来可以退。 不过这会儿气温虽然低，可走了这么长的路，俩人也都有点热，倒也不计较这些。 何况，这年头在供销社门口喝汽水，那也是很显摆的，一般家庭还真不愿意花这个冤枉钱。 “建国哥，家里有粮本，何必还要买粮票。” 其实，阎解成还是很好奇的。 陈家家里就两人，也都有户口定粮，按理说只会往外卖粮票才对。 要知道，超过可不常在家里吃饭，他每月至少能存十多斤粮票出来。 “粮票？换成全国粮票，反正也不吃亏，就一直攒着，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有急用了。” 陈建国只是笑笑，随便找个理由敷衍道。 “我们家就没多少存粮，每月的供应刚够用。” 阎解成说道。 “要不怎么说半大小子饿死老子，呵呵....” 陈建国想到阎解成下面还有三个弟弟妹妹，没余粮也很正常。 第33章 许大茂的工作 “咦，大茂哥，你怎么回来了。” 陈建国和阎解成一人提着一袋粮食走到四合院大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后院的许大茂骑着自行车从远处走来。 陈建国本来是打算直接进院子的，不过阎解成已经站在那里。 “哟，是你们两个啊，这是买的什么？” 许大茂骑到院门口，潇洒的抬起右腿从后座跨过停到他们面前。 许大茂老远其实也看到了他们两人，对于他们手里的袋子，自然知道是粮食，只是不知道是棒子面还是什么。 “和建国哥去了趟街道，顺便帮着买点粮食。” 阎解成笑道。 “这中午怎么就回来了，这个点厂里应该吃饭了吧。” 陈建国笑道。 虽然对许大茂印象不是很好，可陈建国也不能视而不见。 “建国家的啊，挺好，往日都看陈姨星期天才去采购，这些活儿应该你多做些的。”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和他们一起进了大院。 “至于我为什么这个点回来，还不是明天又有任务，所以今儿下午就放假。” 许大茂也解释了回家的理由。 阎解成到了家门口，陈建国顺势伸手从他手里接过那袋粮食，说了声：“谢了，解成。” 一手一袋提溜着往家里走。 许大茂提着车先进了垂花门，陈建国跟在后面。 打个招呼，许大茂就直接走了，陈建国则左转回家。 到了家里，陈建国先把大米和面粉放进米缸里，打开旁边的棒子面缸子看了眼，还真没剩多少。 想想该弄点啥。 不过转了一圈，发现除了两颗白菜外，就剩下一堆土豆在那里。 舀了点面粉，加水揉成团，打算一会做碗面条吃。 一开始打算扯点白菜叶子弄到面里，不过感觉嘴巴有些馋了。 这穿过来两天都没见到荤腥，昨晚家里就吃了点土豆丝儿。 现在看看，貌似也没什么好做的。 灶台上的油瓶里，豆油只剩下小半瓶。 刚刚还想着应该买点肉回来的，不过在看到那点豆油后就打消了念头。 荤腥，少了油还真不行。 至于现在各家各户最喜欢的肥肉，说实话，陈建国还是觉得接受不了。 或许，在这边再熬两个月，也许会逐渐接受那种大肥肉吧。 实际上，这年头的猪大多是本土黑猪，猪肉好吃，但是肥肉多，像陈建国想要买瘦肉，一头猪还真供应不了多少。 不过，黑猪逐渐被白猪取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这个时代，国内对肉类的需求太大，黑猪的生长周期根本无法满足国内的需要。 一头黑猪要到长成，最少也要十个月的时间，若是饲料供应不好，一年多也未必能长成。 而后来引进的白猪饲养时间就要少一半左右，只需要小半年的时间就可以长成出栏。 陈建国想了一会儿，最后也没弄土豆，还是扯了点白菜叶子合在面里吃了一顿。 陈建国出来吃完饭刷碗的时候，正巧许大茂也在水池边刷碗。 “建国，今天去街道怎么说？” “没有。” “现在工作不好找，还是等两年等陈姨提前退休你再顶替吧。” “嗨，或许也只能这样了。” 许大茂在轧钢厂的工作，其实就是接许父的班。 只不过许父有一手放电影的手艺，把轧钢厂的岗位给了许大茂以后，自己又在郊区一家电影院找了个放映员的工作。 因为单位和四合院距离太远的缘故，才从这边搬出去。 至于陈建国，在这个时代，正常情况下也就只能等家里人退休顶替。 “大茂哥，这次你是去哪儿放电影？” 只是想到张继刚之前说看到许大茂在黑市里，所以随口就问了句。 第34章 乡下 “大茂哥，这次你是去哪儿放电影？” 陈建国当然不会怨前身不用心读书，没能考个包分配工作的中专。 只是想到张继刚之前说看到许大茂在黑市里，所以随口就问了句。 许大茂这个放映员岗位可是真的吃香，工厂里放映任务其实不多，大多数工作都是被安排在下面的公社。 这些公社，也大多是和轧钢厂有合作关系的，为厂里直供蔬菜和其他食物。 不过，每次许大茂下乡回来，自行车上都会带着许多土特产。 这些东西，有多少是人家送的，又有多少进了他的肚子，这个还真说不好。 反正，在陈建国印象里，许大茂很有钱就是了。 “门头沟那边，大王庄和小王庄都要放。” 许大茂答道，“对了，你去过哪儿没？要不要跟着哥哥下去逛逛？” “嗨，乡下有什么好去的。” 没等陈建国答应，身后就传来阎解成的声音。 “解成，你这是来提水？” 陈建国回头就看到阎解成提着水桶跨过垂花门进了中院。 “你小孩子知道个屁，乡下好玩的多了。” 听到阎解成那话，许大茂没好气的说道。 “乡下能有什么好玩的，今儿街道那边看到我和建国哥过去，好家伙，几个大妈就围上来了。” “给你们介绍对象？不能啊，建国都还差一年，你就更多了，总不能处三年再结婚吧。” “哪是介绍对象啊，做工作，让我们下乡去的。” “那你们千万别答应，也是，有建国在，他们也糊弄不了你们。” 许大茂一开始还想好心提醒一下，可想到陈建国也在，就知道肯定不会被忽悠住。 “解成不知道，建国肯定清楚乡下的情况。” 许大茂对陈建国笑道，那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正如陈建国知道许大茂在黑市做的那些事儿一样，许大茂自然也从他自己的渠道知道陈建国的一些事儿。 许大茂的话倒是让陈建国愣了愣，不过一下子想到以前看过的小说，里面都提到许大茂在乡下做的那些事儿。 在后世，貌似都不算是个事儿，基本是被看做个人选择，可在当下，那就是生活作风问题，很严重的有木有。 农村老话“踹寡妇门，挖绝户坟”，那都是缺德冒烟的事儿。 踹寡妇的门，就是欺负弱女子，挖绝户坟不仅是因为贪财，也有的是为了占地，都是对死者的不敬。 不过许大茂貌似不是欺负弱女子，他都是拿钱砸开的门，算是两厢情愿吧。 这，或许也是他能在这些年乃至后面几年都还能过的很滋润的原因。 其实，许大茂干的这个缺德事儿，也非常接近此时农村还存在的“拉帮套”习俗。 “拉帮套”的本意是指马拉车负重时，怕一匹马拉车拉不动，就除了驾辕的马以外，旁边套上一匹马帮助拉车。 大马车要一匹马驾辕，前面再套两到三匹马，谓之“梢马”，可以加重载重量。 不过在旧时习俗里也有“拉帮套”，那就是由于丈夫患重病，不能抚养妻室、赡养老人时，在征得丈夫同意后，另外寻找一名心地善良的男人担负全家生活，丈夫去世后与此男人结为正式夫妻继续生活。 许大茂到底有没有踹门，这个陈建国不清楚，但是许大茂精通钞能力应该是不争的事实。 扶贫。 “大茂哥说的是那些，我只听过，可没干过。” 陈建国笑道，又转头对阎解成说道：“解成，乡下村里养着猪牛羊，有的还有马，你不妨跟着大茂哥去那边看看，兴许还能骑马玩。” “嘿嘿....解成，去不去骑马，小王庄有马哦。” 许大茂这时候乐呵呵的说道。 第35章 隔壁的房子 阎解成不傻，听了他们的话，本能的就觉得不对。 乡下公社现在很多都是靠牛、马车做为主要的交通工具，毕竟国内工业发展时间短，也就是前两年才听说东北那边造出了汽车，当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普及开。 要说真骑马，阎解成自然是有兴趣的，可看到陈建国和许大茂挤眉弄眼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说的肯定不是字面上的骑马。 “好了大茂哥，你有钞能力，解成可没有，你帮他出。” 陈建国不想继续逗弄阎解成，没啥意思，直接说道。 “什么超能力？” 许大茂没明白意思，虽然能大概透过字面猜到意思，不过却是觉得很新鲜。 这个年代，“超能力”这个词不仅国内也没出现，国外也没有这个概念，即便dc漫画在1938年就已经创作出了《超人》这部漫画作品。 当然，古代西方也用魔法一词来形容这类现象或者说能力。 陈建国心里一乐，他知道许大茂理解的是什么，于是笑道：“我说的是钞能力，钞票的钞，有了他，你可以无所不能。”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我懂。” 阎解成马上接话道。 “钞能力，还真是，精辟。” 这会儿，水池边三个人都是读过书的，虽然学历不高，不过也还能聊起来。 至于院里本该最热闹的一群，成天待在家里没有工作的大爷大妈小媳妇儿们，这个时候也大多在午睡，或是在家里做点从街道接下的活计挣点钱，也没人出来打搅他们三人聊天。 陈建国和许大茂的碗筷早就洗完了，不过却没有急着回去，阎解成的水桶也满了，也是杵在那里聊天。 “对了，给你透露个消息。” 这时候，许大茂似乎刚想起来什么，神神秘秘的对陈建国说道。 “什么？” 陈建国被许大茂的样子逗乐了。 其实许大茂本身长得还不错，如果不说那张长脸，其实也是浓眉大眼，五官端正，是符合这个时代对男性审美的。 若不然，大小姐出身的娄晓娥也绝对不会看上他这么一个放映员。 不过许大茂这张脸，或许平日里嬉皮笑脸看惯了，乍一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陈建国莫名的就想笑起来。 当然，这也是他没有认为许大茂会知道什么秘密的消息，认为他只是故弄玄虚有关。 “你家隔壁的老冯要调走，据说是去南边什么厂，应该是过完年就要走。” 许大茂用只有三个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说道。 “真的假的？”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陈建国本能的不信。 不过随即想到，隔壁冯哥好像是有打报告，说想调回老家，他一个南方人在四九城住不惯，在这里也没有亲戚。 陈建国倒是没打听过他在厂里是做什么的，但好像是操作什么设备，当初就是支援厂里才调过来的。 “老冯是沪城那边的吧。” 阎解成问道，“当初我好像听到他说过家乡话，又快又听不懂。” “厂里那会儿从沪城搬了台轧钢机回来，老冯好像就是操作工人，厂里专门请过来过来指导的。 听说当时就说好，只呆两年，教会徒弟就走，所以才分在那间杂物间，就是因为这里离厂子近。 一晃这都好几年了还。” 许大茂毕竟是厂里的，消息肯定是比陈建国、阎解成灵通。 别看老冯就住他隔壁，平日里还真少有打招呼，实在是他说的沪城话不放慢语速，有点难懂。 “你意思，我家可以申请，在老冯走后要到那个杂间？” 陈建国眨眨眼，小声问道。 第36章 放电影也是力气活 隔壁那间房子，面积不大，只有二十多平，可紧挨着自家。 要是真能拿下...... 陈建国不由得看向东厢房的一大爷家，要是真能拿到老冯留下的房子，他家的房子就和一大爷易忠海家差不多了。 关键是，到时候他就可以住进那个杂间，而不用再和母亲挤在一间屋子里，只用布帘隔开，一点也不独立，没有私密空间。 想的很美好，可陈建国也知道其中的难度很大。 以前，四九城因为人口多，居住压力就很大。 而年初的时候，因这两年北方部分地区干旱，特别是在四九城周围地区，导致许多人逃荒进了四九城。 人口的涌入造成现在城里住房条件更加紧张。 只不过，这一切都被当下全国高涨的，力求快速跃进的氛围所掩藏起来。 陈建国可是在京郊见到过那些逃荒来的人，衣衫褴褛，不忍直视。 当然，这些都是前身的记忆。 不过，就在这个大院子里，居住条件比陈家更恶劣的也有许多。 陈建国国家好歹还有一间房，三十来平米，住着两口人，而隔壁周家是三口，再过去的贾家则是五口人。 当然，现在贾家五口人中还有两个是小孩，后世书迷口中的“盗圣”棒梗现在还是两岁多的小屁孩儿，而小当也才半岁。 不过就是这么多人，也是挤在三十来平的屋子里。 前院和中院，其实都有比陈家居住条件更差的家庭，三大爷家里六口人，也只有五十来平米的两间屋子。 有了这个意识，陈建国可不觉得自家有把握拿到隔壁的房子。 或许是看出了陈建国的顾虑，许大茂只是笑笑说道：“事在人为，不去试试怎么行，多可惜，你说对不对。” 说完，他还看了眼对面的阎解成。 陈建国只是觉得院子里住房比他家困难的多了，自家抢不过，倒是没有想到其他。 因为，陈建国不认为老阎家有机会参与其中，即便他家住房也不宽裕。 因为他家根本就没有人在轧钢厂上班，即便红星小学挂在轧钢厂下面，是子弟校，可关系毕竟隔了一层。 这年头，缺住房的多了。 “呵呵。” 陈建国对于许大茂的“好意”，也只能笑笑。 这个消息很重要，可是有点缥缈，不现实。 陈建国最终还是拒绝了许大茂的邀请，让他跟着下乡放电影，花钱扶贫。 当他不知道，许大茂要带的东西，那可是死沉死沉的。 放映机的重量还不是最主要的，那东西和电影幕布一样，主要是占地方。 最重的，其实是他要携带下乡播放的电影拷贝。 一部电影拷贝有多重？ 只要看有多少盘拷贝，不过拷贝一般都是放在专用的铁盒里，一盒拷贝重量大约在20斤上下，而一部电影往往需要两个，长片有可能是三个。 这就可以算算，许大茂要带多重的设备了。 要知道，他许大茂下乡可不是只带一部电影的拷贝，而是要带走两、三部，甚至更多。 必须承认，没点体格的人，还真带不动那些东西。 许大茂让陈建国跟他一起下去玩，还不就是想找个免费劳力，帮他搬搬抬抬的。 回家放好碗筷，陈建国随意看了看，没什么好收拾的。 现在的盗圣，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当然还没练出什么本事。 至于“亡灵法师”，很奇怪，在陈建国的记忆里，贾张氏长相是很凶，也爱占邻居的小便宜，可是却很少撒泼。 在陈建国的印象里，貌似还是很多年前才见到过那样的场景。 摩挲着下巴，陈建国倒是有了猜测，或许..... 第37章 等消息 陈建国看了看家里，没什么好收拾的，家里虽然还不至于让小偷进来都哭着离开，可也绝对算不上殷实。 家里是有点存款，可也没有多到可以随意挥霍的程度。 这年代的人，大多还是抱着朴实的观念，因为吃过苦，过日子都很节约，相信越存越有，而不是后世那什么透支消费。 在这个院子里，陈建国还真没有失窃的记忆。 现在的盗圣，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当然还没练出什么本事。 至于“亡灵法师”，很奇怪，在陈建国的记忆里，贾张氏长相是很凶，也爱占邻居的小便宜，可是却很少撒泼。 在陈建国的印象里，貌似还是很多年前才见到过那样的场景。 摩挲着下巴，陈建国倒是有了猜测，或许那也是寡妇自保的手段吧。 那时候的贾家，贾东旭也只有十来岁，勉强算是个少年吧，当然不是贾家的顶梁柱。 贾张氏那个时候撒泼打滚，自然让其他想要欺负他们家的人心生畏惧。 这样的人，太难缠。 至于在陈建国印象中，贾张氏爱占人便宜，倒也不是跑人家屋里偷东西。 这年头，老百姓淳朴，可也不是笨蛋。 对于偷盗，那是深恶痛绝。 谁家都不容易。 在这样的四合院里，哪里可能容忍有小偷存在。 一旦发现，那绝对就是扭送派出所。 至于贾张氏的占便宜，更多其实就是在水池洗衣服的时候用别人的肥皂，门前屋后放的白菜、煤球，扒拉一点回去用。 被人看到，只说自己家里没了，借点用。 这些东西，严格说来也不值几个钱，所以大家伙知道她爱占便宜，但也还在容忍底线之上。 没其他书迷担心的家中进贼，陈建国自然放心的出门关上，也不锁，径直就出了垂花门。 没有到南锣鼓巷，而是顺着胡同往西面走，不多时就到了什刹海边，这里有一个棋茶铺子，一些老年人从早到晚就泡在这里，下下棋，喝喝茶，看看水边钓鱼的人今天收获如何。 这年头，茶馆其实也不多了，因为茶叶供应也紧张，算在副食品里面，也是限量供应。 说是限量，不过商店里也没多少好茶，而且数量有限，很多时候有钱也买不到。 不过，对于残留下来的茶铺，往往都是有关系交好的茶叶店，能从那里买到高碎。 所谓“高碎”，其实就是把多种高级茶叶在筛茶时掉落的碎末，按照一定的比例配备好然后出售。 陈建国过来的时候，张继刚又是先一步到了这里，叫了杯茶就在那里怡然自得看着不远处两个钓客在那下钩。 “没带钓具过来？” 陈建国坐在旁边，开玩笑道。 “出来匆忙，忘了。” 张继刚笑道。 四个人里，就他喜欢钓鱼，也常钓鱼请他们一起，烤鱼吃。 “也不知道，赵老大会带给我们什么消息。” 回过身来的张继刚没再继续看那边钓鱼，而是对陈建国说道。 “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陈建国虽然很想有份工作，不过这时候倒是有些坦然面对的意思。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儿。 叫了碗茶，两人就坐在那里闲聊，等待赵跃民过来，告诉他们消息。 不多时，他们就看到远处赵跃民、李国庆走了过来。 不过走近后，陈建国从两人脸上表情就心里一沉。 第38章 失望的消息 随着赵跃民、李国庆两人的走近，两人的脸色也清楚的出现在陈建国眼中。 陈建国心中咯噔一下，知道接下来的消息怕是不好。 果然，等两人坐下后，赵跃民没有直接开说，而是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散给三人，自己也叼上一支，随着火柴滑燃，火苗点燃香烟发出渺渺青烟。 四个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坐在那里。 直到茶摊老板过来，问他们要添什么茶，沉默的氛围才被打破。 等老板端上两碗高碎后，赵跃民才开口说出了答案。 “哥几个，我昨儿回去问了家里，那边这次有一百多个岗位，不过已经被人分完了。” 寥寥数语，就彻底打破了三人的期待。 其实，更应该说是两人，因为张国庆应该是早就知道结果了。 毕竟两人是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的。 “别这样。” 感觉气氛有点沉闷，陈建国苦笑着开口道，“其实，一开始我就这么认为。 大家都在街上，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待业青年有多少，而且还是越来越多。” 说完话，陈建国还摇摇头。 前几年，国家因为接受北方邻国的帮助，建立起初步的工业体系，那个时间段里，青年人进厂也变得极为容易。 但是，这两年，新的岗位就变得稀少起来，或者说就是在陈建国进入就业市场前一年才开始变得困难起来的。 也只能哀叹一声不幸，还能有什么办法，又不是他的责任。 只能说，大环境如此。 “是啊，说起来我们还算好，至少还有机会接班家里的工作。” 张继刚也是笑着说道，只是笑容有点勉强。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此事有多难。 “跃民这年后就要进单位了，那我们以后怎么做，还是继续现在的活计吗？” 张国庆这时候开口说道。 前两年他们跑到乡下搞东西进城贩卖，就是赵跃民的提议。 利用赵家和张家在乡下的关系，每月总能倒腾点东西进城，让他们手上不至于没钱花。 可现在赵跃民应该是不会再做了，要是翻车被发现，谨防工作就没了。 三人也不觉得应该继续把他绑在这个小团体内。 应该说，现在赵跃民有了岗位，三人对他那是羡慕的心情，可也有一点点嫉妒。 “我在家里得到个消息，前年农村大丰收，至于今年，你们也知道，大部分农村劳动力都抽调去炼钢、炼煤了，据说今年农村产量也不好。 还有就是南面的洪水，对农村的影响也是很大的......” 赵跃民在那里说着话，不过听到陈建国耳中，却是不自觉皱起眉来。 他话里什么意思，在这个时期，是不可能有人预测到明年开始全国都会陷入一场粮荒当中的，除非...... 要说当下的社会环境，因为前年农业大丰收的原因，其实从前年下半年开始，全国人民都陷入到一种狂热当中。 反映出来的不仅是陈建国刚穿过来时听到的那首歌，那么早的时候，喇叭里就已经传出音乐，鼓励人民拿出干劲来工作。 那时候可是凌晨，大部分人还在睡觉，大街上只有环卫工人上班。 全国从城市到农村疯狂的“炼钢”，各地报出的粮食亩产也是飞速增长...... 如果说，还是有很多人能够保持谨慎的心情看待这些事儿，可面对层出不穷浮夸的数据，也会逐渐怀疑人生。 陈建国不自觉看了眼赵跃民，难道他也是穿过来的？ 第39章 高明远识 不怪陈建国会有此疑惑，这时代几乎没人注意到这些问题，更不会意识到它们会在将来会发展成为一场灾难。 赵跃民没有注意到陈建国的眼神，依旧在那里讲述着。 陈建国就在一边安静聆听，一边也在认真思考，很快他就发现赵跃民的分析似乎有点似是而非的感觉。 有些说法好像和他印象中的接近，但一些却又大相径庭。 接近的地方在于，赵跃民话里话外对未来农村的农产品产量可能会减少进行了预测，因为劳动力缺乏，这样就会造成城市食物供应紧张，政府进而会加大对他们这些倒卖物资人员的打击力度。 但是，赵跃民似乎并不知道未来三年连续的自然灾害会加剧农村农产品产量减少的速度，导致一场漫延至全国范围的大饥荒、 他不是穿越而来的。 陈建国很快根据赵跃民的话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不过，很快也好奇起来，他是怎么分析出农村粮食减产消息的。 这时候的城市居民，可不会知道报纸上看到的那些浮亏的亩产数据都是假的，而是以为真如报纸上所言，亩产轻易就能达到千斤，甚至万斤的产量。 这个问题，他们几个人可没有私下讨论过。 “老大，你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认为今明两年农村会那样？” 在赵跃民说完后，陈建国就低声问道。 “之前咱们没说过，可你我的眼睛难道是瞎的，就报纸上那些产量，你们信吗？” 说着，他的眼光不仅看向陈建国，还看了眼两边的李国庆和张继刚。 质疑国家的话，没人敢说，只不过话里意思还是很明显。 这时候的李国庆和张继刚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谨慎的看向周围几桌子正在下棋、观棋的老人，没人注意到这边几个小青年小声的讨论。 “有些话，咱不用说出来，反正不管有没有那份工作，这从下面往上面倒卖粮食的事儿，咱儿以后都别碰了。 这两年管控要松一些，也是因为刚刚开始执行计划供应，上面也理解大家对物资的需求。 不过将来，这样宽松的氛围肯定是不会再有了。” 赵跃民还是提醒道。 不管是担心自己离开后，他们继续做这样的买卖终究不保险，随时都有翻车的可能，进而牵扯到自己，还是真为他们着想，不希望因此影响到他们的将来。 这次没人说话，三个人都在那里思考这赵跃民警告的话语。 “老大，这是你分析出来的，还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陈建国终于还是问出来他心中的疑问，记忆里的赵跃民，虽然真的很有主见，是他们这伙人中的话事人，可好像也没有这样强的分析能力。 “我爷爷说的。” 赵跃民也没有敷衍，直接了当的说道：“我把在农村看到的都告诉他了，他昨天晚上就和我说起此事。 毕竟是艰苦环境中过来的人，他说现在生活虽然比以前好过了，可农村那些亲戚好像都忘本了。 农民，就应该耕地，而不是响应号召跑去炼钢，荒废了土地，这样糟蹋早晚要遭报应的。 而且他还说，前几年农村不错，也是因为风调雨顺，大家日子都好过了，可却不知道为灾年储备物资。 天老爷就是个循环，让你好过几年，就会坏你几年，还是要有结余才好。 现在这样，日子刚好过了，就去做那些不着边际的事儿，农村那些储备根本顶不住多久。 现在搞的公社和大食堂，完全就没有考虑到量入为出，勤俭节约，今年的气候就不如去年，说不得明年未必好过。” 陈建国盯着赵跃民，惊讶道：“没想到老爷子这么睿智。” “别看我爷爷一辈子都是农民，好像什么都不懂，可能在那个年月过来的，自然还是有一点见识的。” 赵跃民有点沾沾自喜的意思，不过他爷爷的话确实非常有道理，很有点高明远识的意思。 第40章 买菜 没有得到工作的消息，几人也都没心思继续在水边喝茶，坐了半个多小时就一起离开，回到各自家中。 工作难找的事儿，其实陈建国也早有心理准备，否则多年后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上山下乡。 只不过在他的印象里，其实他也是不用惧怕落到自己头上。 要知道，在消息放出来后，许多家庭都是老的纷纷申请退休把岗位让给自家孩子，还不就是为了不让他们下去受苦，即便因此家里收入会受到很大的损失也在所不惜。 陈家就他和母亲两人，等不了两年到他该娶妻生子的时候，母亲应该就会把岗位让给他。 左右不过就是在等两年的事儿，他也不急。 回院子时间还早，三大爷阎老抠还没有上岗门神，不过看到刚收回晾晒衣服的三大妈。 打了个招呼，转头就看见阎解成真蹲在前院钱家门前，正盯着垂花门里面。 陈建国乐呵呵走过去，拍拍阎解成的肩膀，都不用往里面瞧，都知道他在看什么。 “解成，好看吗？” “嘿嘿......” 阎解成看到是陈建国，当即就是一阵傻乐。 “没事儿，我回院子时间少，有时间的时候我就坐家里，隔着窗户看。” 陈建国随口胡诌道，“都是同道中人，正屋那个傻柱，我就经常看到他在屋里躲着偷看，哈喇子都流一地。” 陈建国声音不大，也就是他们两个能听到的样子。 阎解成听到陈建国这么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唉，对了，你家老头子是不是也这样？你是他儿子，应该能注意到。” 陈建国开玩笑道：“我有几次看到二大爷，没事儿就爱往小媳妇儿那里瞟。” “得，那是二大爷，我爸可没那么不要脸。” 事关自家劳资的声誉，阎解成当即否认。 陈建国听阎解成这么说，也只是笑笑，转身就进了垂花门到了中院。 这会儿中院里水池那儿可热闹，在家的妇人这会儿正在那里洗菜，为晚饭做准备。 其中，当然就属秦淮茹那窈窕身段吸引眼球。 这会儿中院人还不少，除了围在水池边洗菜的妇人，还有几个几岁小孩在那里围着院子瞎跑，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两岁小男孩，摇摇晃晃跟在几个稍大些的孩子后面。 左边贾家门口，贾张氏坐在门口抱着一个婴儿，双眼却一刻不停的停留在那个小孩身上。 陈建国进中院的时候，贾张氏也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扭回头。 院子里住的人家，大多有人在轧钢厂工作，午饭都在单位解决，所以早饭和午饭相对简单一些，也就是晚饭吃的好点，因为家里人齐。 被这帮妇人一提醒，陈建国也想起来，自己在家，好像也该张罗下今晚的饭菜。 想想家里就剩下土豆和白菜，陈建国就想开荤，吃点好的。 快步推门回屋，拉开里头一个柜子的抽屉，翻出几个小本。 这些本子，就是年代粮食和副食的供应凭证。 找到副食品购买证和购肉证往口袋里一揣，陈建国把粮本、煤本放回抽屉里，又转身出了门。 南锣鼓巷距离周围的主要菜市场可不近，陈建国自然也不会去菜市场，就是带着凭证去南锣鼓巷里的副食品店看看，有什么菜可以买点。 副食店的位置并不是在交通要道，而是就在街巷里，因为每天从副食店经过的大部分都是街坊邻居。 毕竟是这个点，蔬菜店里可能已经没有什么菜了，不够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陈建国兴冲冲出了院子一路小跑过去。 第41章 同志，我买菜 陈建国出了院子，几步路就出了胡同到了南锣鼓巷，往巷口走了一小会儿就到了副食品店。 门口没有什么醒目的招牌，门上也没有牌匾，写上什么“南锣鼓巷副食品店”几个大字，就是两扇木门的玻璃上一边贴着“南锣鼓巷”，另一边贴着“副食店”几个绿色小字剪纸。 虽说都是国营的商店，可真比不得巷口的供销社商店和粮店气派。 不过，在这个年头，四九城大街小巷里这样的副食品商店还是真不少，经营范围其实齐全。 老话说开门七件事儿，“柴米油盐酱醋茶”，除了柴米有专门的地方经营外，进了这个店子都有专门的柜台销售。 隔老远，陈建国就闻到一股醉人的酱香味儿，进了店就看见记忆里的场景。 三面墙都装着木头货架，前面是一排整齐的玻璃柜台，每个柜台的玻璃上还贴心的贴上“调味”、“副食”、“名酒”、“糕点”、“香烟”、“糖果”等导流文字，让人一眼就能知道柜台及后面货架上的商品种类，左边更是放着几口大缸，扑鼻的酱香味就源自那里。 南锣鼓巷副食品店是供应附近十几个胡同居民副食品的，所以每天还有一批蔬菜被运到这里。 这年代人朴实，机关单位办事儿也真的都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每年冬季前都会在副食品店门前组织过冬蔬菜销售。 要知道，过冬蔬菜，每个家庭可不是只买一斤、两斤，那是十斤，几十斤的买，虽然就是白菜、萝卜一类的蔬菜，可要是去专门的菜店或者菜市场买回这里，也会把人累个半死。 都这个点，陈建国站在店门口看了一圈，柜台后面三四个人聚在一起，似乎在聊着什么，找到卖蔬菜的柜台在右边靠窗的位置，自然就快步走到柜台那里。 瞅了一眼，还真没什么好东西，就剩下几颗白菜和萝卜，看样子也是蔫了吧唧的。 白菜家里就有，那萝卜要没什么卖相可言，陈建国一瞬间就没了要买的兴趣。 不过眼睛继续上下左右扫视了一圈，货架和柜台已经很空，不过他还是在货架最下面一排看到一抹绿色。 那是青韭？ 后世，农民已经不愿意种青韭，相对来说直接种韭菜更加松活。 青韭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品种，而是一种“生产工艺”，它通过露地养根，冬季刨出老根在温室里密植、灌水，靠储存在茎基部和老根里的营养长成。 不过在这个年代，虽然有青韭出产可也非常难得。 青韭极嫩，辛香味浓郁，一触即断，在百姓家，多用作俏头儿，其妙处在于点睛。 陈建国在后世也只是听到过这东西，听人说过怎么好吃，不过在记忆里似乎也有这东西的味道。 别的不说，在当下蔬菜市场上以白菜、土豆、萝卜这些“当家菜”里，青韭是绝对的高端菜，既然看到了哪能不买。 转头看向售货员那里张嘴就要喊话，耳朵里也听到他们的谈话。 “下半年钢也不炼了，都回去抗旱，可地里东西却没有抢回来多少，据说今年春节的副食品供应可能要限量，具体多少也不知道。” “也是，这都小半年没见下雨。” “怪不得，我那边副食、调味都有点配不齐货了，催了几次也拨不出来。” 这都还没过1958年，物资供应都开始紧张起来了吗？ 陈建国本来还想再听听，可声音已经发出。 “同志，我买菜。” 第42章 麻烦凑一块了 “同志，我买菜。” 陈建国已经条件反射般喊出话来，打断了那边还在闲聊的几个售货员。 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扭头看了眼他，随即不情不愿的离开了人群，顺着柜台后面的通道走了过来。 “买什么？” “那捆青韭。” 陈建国虽然后悔出言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没能听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可这时候也是急忙说道。 “你运气挺好，今天就剩这一点了，本来我想着下班的时候买回去。” 那售货员边说边走过来，从货架下面拿起那捆青韭放到柜台上，嘴里说道：“大捆青韭，五毛。” 陈建国先前就目测这捆青韭的重量，应该只有半斤的样子。 不过记忆里，好像还真是这么卖的。 小捆青韭一毛，不过只有十来根，那就是在炒菜里面加一点。 大捆的几十根，也就是半斤左右，一般都是卖五毛。 真要算起来，比猪肉价格都贵了一小半。 陈建国也没二话，直接掏钱买下。 出了副食品店的时候，陈建国才忽然反应过来，青韭是好东西，可一般是拌在肉馅儿里包饺子用的。 青韭提味的饺子馅儿那才叫好吃，家里又没有肉，这东西买回去难道尽炒？ 左邻右舍看到了，还不私下骂他“败家子儿”。 不过买都买了，也没有退货的说法，陈建国估计那几个售货员肯定已经都买了至少一两捆青韭，剩下的才放在货架上卖。 自己是真的算运气，才能买到这菜。 管他败不败家的，今晚上就炒青韭吃得了。 不过，刚才几个售货员抱怨的话语也给陈建国提了一个醒儿，不要抱着后世的印象，以为三年困难时期真的要到明年才发生，实际上在此时已经显示出一些预兆了。 若是再不动作起来，储备一些东西，到了明年怕是出高价也未必能买到。 陈建国手里拿着那把青韭，边走边想着这事儿。 粮食不好储备，那就搞些全国粮票存起来，以后需要的时候再一点点拿出来买粮食。 家里不用存太多东西，也就不会被惦记上。 当然也不能全部都存粮票，那时期听说大部分日常物资都是凭票供应，甚至烟酒茶这些也是如此。 陈建国虽然没有烟瘾，可是知道烟酒茶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紧俏商品。 就说这酒，三年大饥荒，粮食都不够吃，谁还会把精贵的粮食拿去酿酒。 除了那些有底蕴的知名酒厂，或许酒窖里面还有一些存酒，可以勾兑少量出售，真正满足市场需要的散酒，那可都是当年的新酒啊。 就算还能酿制，那价钱还能少？ 存点白酒。 这个念头一下子在陈建国心里冒出来。 存白酒可不用担心存放久了质量变差的问题，和烟、茶可不同。 烟、茶这些东西放久了会变质，也只能存一点自家用，可存点白酒，特别是上档次的白酒，那用途可不少。 不说其他，自己等两年找工作，要不要提上两瓶？ 烟、茶虽然也是送礼的好东西，可毕竟不经放，自家可没有条件妥善保存。 陈建国在心里默默盘算，储备物资，光凭自己可不行，得动用家里的钱才可以。 动用家里的钱，那势必要和母亲说清楚。 这会儿，陈建国觉得头大，感觉什么事儿都凑到一块去了。 热力公司的工作没有着落，然后这困难时期需要储备物资，还有隔壁老冯可能要离开四九城，房子也空出来...... 第43章 回院 陈建国提溜着一把菜往四合院走，没几步就到了大院门口。 就是他才出去的一会儿，门神三大爷阎富贵就已经就位。 陈建国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见摆弄花草的三大爷抬头看到他，随即就直勾勾的一直看着他。 不对，貌似那眼神不是盯在他身上，而是他手里的那把菜——青韭。 “建国回来了。” 阎富贵盯着那把青韭，直到陈建国进了院子，终于还是回过神来，嘴里就笑道。 “三大爷，又侍弄花草，你们文化人就是讲究。” 陈建国露出一脸笑容对他说道。 “就这么点爱好，算不得什么。” 阎富贵谦虚道，不过心里乐开花。 对于他这么一个上过私塾，还在学校当老师的人来说，最爱听到的就是称呼他为“文化人”。 前两年，响应国家号召，全国各地都在开展扫盲运动，普及识字率。 也是因此，全国老百姓对于有知识的人那是相当推崇，其中主要的当然就是老师。 就在陈建国要从他身边经过时，阎富贵已经一步上前，几乎拦在陈建国身前。 “你这是哪儿买到的青韭？这菜可金贵，不好买啊。” “呵呵，三大爷，都是运气好，撞到了。” “运气好，这都啥时候了，这么好的菜，都过不了中午就没了。” 被阎富贵挡住路，陈建国也只好站在那里和他聊起来。 在这个时候，陈建国才醒悟过来。 看了那么多小说，居然忘记这位门神的德性，那是雁过拔毛的主儿。 不过，自己手里的青韭可不便宜，当然不能让阎富贵薅羊毛。 要说在这一个大院里，就出了两个混不吝，第一大混不吝当然就是傻柱子，第二个就是他陈建国。 待业就待业呗，非要跑到街上去晃，当个街头混子，不是混不吝还是什么。 要知道，这年头，进单位人家也要查访的。 当然，主要是通过街道进行政审，哪怕就是一个苦力活，只要是正式职工，也是要做的。 和一些特殊单位不同的是，或许就是更简单一些。 对于家庭出身不好的，一般在这一关就被打退了，而像有混子经历的，一些单位也不愿意接收，会觉得是个麻烦。 不过，这些，对于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大多数都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三大爷，我还要回家准备饭菜，就不和你聊了。” 阎富贵又不是秦淮茹，陈建国当然没兴趣和他站在院门口聊天，说了几句话就要离开。 既然你拦在我前面，我旁边绕过就行了，也不过就是多走两步的事儿。 陈建国乐呵呵说了话，说话间向侧面跨出一步，让过阎富贵就从他身旁经过。 阎富贵当然不会没脸没皮伸手抢夺，要好处一般也是以帮忙拿东西的形式换，当然也有像许大茂这种，从乡下搞来一点东西，不管是为了交好三大爷，还是真的就是觉得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会在这个场合下主动给他点东西。 不过，这其中肯定是没有陈建国的。 混迹社会，他当然知道钱和物不好挣，特别是在当下社会环境中。 后世，只要不是懒汉，稍微勤快点，就不怕找不到吃的，何况他还就是开面馆的，这点手艺还是有。 就说起早贪黑支起一个面摊挣钱也不难吧？ 可真不行，这年月他就挣不了这个钱。 而三大爷，转身看着陈建国走进垂花门，也只是撇撇嘴，嘴里也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终究又回去侍弄他的花花草草去了。 第44章 下班 陈建国这次进中院，水池那儿这会儿就没什么人了，只是还有三个小孩儿还在院子里玩儿。 似乎半大小子儿精力都很旺盛，只要是和小伙伴在一起，就感觉不到累一样。 不过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他邻居的邻居贾张氏，正坐在回廊里纳着鞋底，眼睛时不时瞅一眼院子里如同企鹅走路样子的小身影。 只是和正在家门口站着，也是看着院子里几个小身影的一大妈打了个招呼，陈建国就直接回了家。 一大妈也是可怜，快五十的人了，可膝下却没有一儿半女。 听母亲说，好像是一大妈身体原因不能怀孕，嫁给一大爷易忠海多年也没生下孩子，平时也就只能羡慕别人家孩子膝下承欢的样子。 而一大爷和一大妈关系又很好，毕竟是那个混乱年代一起携手走过来的。 陈建国记得以前有人猜测，这老易家没有生育，到底是易忠海的问题还是一大妈的问题。 不过都是别人家的事儿，陈建国也懒得去琢磨。 他现在要想好该怎么和母亲说那些事儿，毕竟关系到未来好几年的大事儿，可马虎不得。 不过，在此之前，陈建国还是要准备好今晚的晚饭。 打了点米，陈建国打算今晚蒸米饭，至于买的青韭，再切点白菜，就直接炒一盘。 他手上动作可不慢，虽然原身不怎么做饭，可来自后世的他却是会啊。 别看他当年跟师傅学的面食，可毕竟是南方人，也更喜欢吃米饭。 把灶膛打开，往里加了两个煤球，他就拿着米盆和菜出去。 “哟，建国，做饭呢？” 郑家婶子看着陈建国在水池边洗菜，笑呵呵说道。 “看着动作挺麻利的，这样挺好。” 拿着一棵白菜出来准备洗菜的一大妈也接话道：“我说建国，你也和解成一起去外面打点零工，没事儿就呆在家里，等两年你妈也该申请退休，你直接进厂接班多好。 到时候让你一大爷带着你，很快就能考级转正，再娶个媳妇，生几个大胖小子儿，就圆满了。” “谁说不是，按你现在这样经常在外面瞎晃可不好。嗬，还是青韭，哪儿买的？” 郑家婶子也是笑着接话。 这个时候，中院各家的门都打开了，都有人出来准备晚饭。 当看到陈建国身旁放着的青韭，就引来一阵羡慕。 陈建国没想到自己洗个菜都能引来院里大妈们的讨论，也是有点不知所措。 他可没亲身经历过这些，前身也没有，应该说前身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儿。 而自他独立出来的时候，他就没住过这种大杂院，那时候水管都已经直接入户，安装到各家厨房里。 以前记忆里水池边的聚会，他只是觉得好玩，可现在玩到自己身上来了，那可就没意思。 嘿嘿傻笑两声，淘米、洗菜，他还是做得很溜，不多时就准备好了。 拿着洗好的米和菜跟她们打个招呼就回屋，又把米饭蒸上，然后就是切菜。 陈建国的刀功，当然没有傻厨子厉害，也就是比普通人稍好些，不过速度倒是不慢，怎么说也练过几天的。 轧钢厂，大喇叭已经响起，正在播放这代表下班的歌声，工人们已经哗啦啦涌出各自的车间。 实际上，几个轧钢车间早就已经停了，至于其他配套车间也都是差不多。 工人们这个时候都是收拾工具或者设备，然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就等着厂喇叭响。 仓库那边，陈母和几个同事检查了仓库大门锁好后，就提着东西等待下班。 今天陈母也是有点心急，急切想要从儿子嘴里知道岗位的消息，当歌声响起那一刻就快步向厂门走去。 第45章 你..... 晚上，陈家饭桌前，陈母和陈建国相对而坐。 “妈，先吃饭吧，吃了我们再说。” 陈建国开口说道。 今天陈母回家，还在前院和邻居打招呼的时候，陈建国就听到外面的声音，于是果断开始炒菜。 陈母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陈建国站在灶台前忙活的身影。 好吧，看到那一刻，陈母还是很欣慰的。 都期待多少年了，倒不是陈母想要捡懒，而是这家早早晚晚都要交到儿子手里的。 前些年，家里只能是她撑着，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孩子太小。 等孩子初中毕业了，却迟迟找不到工作，做妈的心里能不着急吗？ 这年月，城里孩子要是没个正经工作，媳妇儿都不好找。 还好，家里有陈父传下来的工作，陈母也就想着自己再做几年，等孩子大了就办退休，把岗位传给他。 毕竟，自己工作，可比让孩子这时候进厂赚的多，到时候操办婚事也更有底气。 可是那两年，不说了，就没让她安心过，想起来都是泪。 “妈，洗手，准备吃饭了。” 孩子的呼喊打破了陈母的感伤，答应一声就出去外面水池那里洗洗手才回屋。 现在两人坐在饭桌前，陈母也收拾好心情。 陈母多大的人，经历过的风浪当然不少，单凭陈建国这会儿的表情就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 虽然有点惋惜，可也没有办法。 只能后悔，要是早两年生下建国，他就有机会在轧钢厂招工的时候，安排进厂里去，哪里还有现在的情况。 “尝尝我的手艺。” 陈建国这时候给母亲夹了一筷子菜，嘴里说道。 “好。” 陈母吃了一口，脸上浮现出笑容，“好吃，味道不错。” 两人吃着饭，陈母这时候才想起，家里好像没粮食了，缸里似乎就剩下一点棒子面。 “今天你拿粮本去买的？” 大米和面粉，在这个时候是细粮，粗粮则是有玉米面、高粱面、小米和黄豆等。 按照规定，城市居民每人每月28斤，学生30斤，而且粗细粮有比例，但是细粮很少，粗粮为主。 定量和比例在粮本上也是写得清清楚楚，一般是按照3:7的比例发放，也就是三成细粮和七成粗粮。 只不过，这个比例也不是一直这样，也会根据粗细粮储备进行灵活调整，不过一般都是提高粗粮比例。 .陈建国在后世还从父母口中听闻，似乎在粮食供应最困难的年月，粗粮都供应不上，粮店还会供应点红薯，一斤粗粮票可换4、5斤红薯。 刚才，陈母已经打开米缸看了，陈建国带回家来的可都是大米和面粉，估摸着有十来斤，基本上是把他们两个的细粮全买了。 本来按照陈母的习惯，都是会把细粮供应换成粮票卖掉的。 不过买回来也不打紧，到时候把剩下的称点出来，再提出去换粗粮就是了。 “今儿出门忘带粮本，就在外面找人换了点粮票，我用粮票买的。” 以前陈建国可不怎么着家，自然不清楚家里母亲是怎么精打细算过日子，所以直接就说了出来。 “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 陈母听到儿子是从外面买的粮票就知道，这次肯定要亏点了。 不过到这个时候，也不好说什么。 “那边什么情况，你直接说说吧。” 继续吃着饭，陈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第46章 闭嘴 “那边什么情况，你直接说说吧。” 继续吃着饭，陈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陈建国知道母亲问的是什么，也就不隐瞒，把赵跃民说的都说了一遍。 “唉，现在你这样待业在家的太多了，他们老赵家也就是有个亲戚在那边热电厂，所以才要到一个名额。” 陈母叹气道。 “妈，你也别着急，再等等就是了。” 陈建国只好说道，“另外我今天还听说了一件事儿，咱隔壁老冯说是年后就要回沪城。” “小冯要回去了？” 陈母听到后倒是没说什么，似乎早就知道一样。 “对了，老冯不是退伍兵进的轧钢厂？” “谁说他是退伍的，他是厂里从沪城请来的师傅，专门负责维修厂里两套设备的。 你不提我都忘了这茬，前些天是听说他带的两个徒弟评级涨工资。” “妈，你说这时候你给厂里打个要房子的申请，能把隔壁的房子要到咱家来吗？” 老冯是退伍兵的消息，怎么传出来的，陈建国还真没什么印象了。 估摸着是他们这些小孩看到三十来岁才进厂，所以猜测的吧。 陈建国也只能这么猜测这个事儿，反正和他没关系。 “房子就别想了，不说现在厂里还有多少没分配到住房的，就咱们大院里，住房困难的就不少。” 房子这事儿，可能也是这个时代所有普通家庭的心病。 四九城的房子，除了那些遗老遗少的外，大多数都是后来政府分配的，按照户头和家庭成员大多都只分配到一间或者两间房。 其中，一些特殊人群分的就多一些。 比如易忠海，建国前就是娄家轧钢厂的高级技工，属于特殊人才，虽然家里就老两口，可分配的时候就安排了一大一小两间房。 而像陈家，还有隔壁的周家，以及大院里其他绝大部分家庭，都只有一间。 即便到了后世，一家几口人挤在一间房子里的还比比皆是。 也就是房改和城市大发展推动房地产行业爆发式增长后，城市住房的困境才有所缓解。 当然，到新世纪后被吹起的房产泡沫，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机会不大，只能说试试，也别太上心。” 陈母知道厂里的情况，所以开口给陈建国打起预防针。 “对了，妈，今天赵跃民那里，我还听到一个事儿，这是他爷爷分析的，不过我觉得很有道理。” 陈建国看母亲这会儿心情好像已经缓过来了，于是打算再接再厉，把未来三年可能出现灾荒的事儿给母亲说一下，家里也好早做准备。 看到母亲看过来的眼神，陈建国就继续说道：“妈，知道今年乡下收成怎么样吗？” “乡下？” 陈母诧异的复述一遍，这才说道：“看报纸说各地亩产都很大，很多地方开始公社化，还在推广大食堂。 现在农村的日子可是不错了，听说都能吃饱饭，虽说比城市还是稍微差点，可也不错了。” 说道这里，陈母似乎一下意识到什么，急忙问道：“你不会听了街道的宣传，打算下乡去吧。 儿子，你可不许去乡下。 如果是因为工作难找，不行明天妈就去厂里办病退，先把岗位给你。” 看到母亲误会自己，陈建国急忙解释道：“妈，不是你理解的这回事儿，我也不是没去过乡下，哪里不知道报纸上那些东西.......” “闭嘴。” 听到陈建国嘴巴有点收不住，陈母一声呵斥。 第47章 丰年要当灾年过 “闭嘴。” 就在陈建国即将大放厥词，陈母一声呵斥打断了他的话。 好吧，这或许就是这个时代工人的政治觉悟。 放在后世，大部分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在这个时候，工厂里经常组织学习，所以工人的政治觉悟那是很高的。 提高工人的政治觉悟，不仅是为了让他们全力生产，保质保量完成上级安排下来的任务，更是防止特务搞破坏的重要方式。 毕竟建国不久，四九城遗留下来的汉奸、特务也是不少，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制造破坏活动。 而钢铁生产，无疑是这个时代代表一个国家工业力量的重要指标。 钢铁厂，轧钢厂这些单位，无疑就是属于需要重点保护的企业。 陈母听到陈建国说话有些不把门，生怕他说出什么犯忌讳的话来，当即厉声喝止住。 “有些事儿，知道就好，就像街道的人宣传那些，给你说，你就乐呵呵的听着，然后说回家和我商量，绝不可以点头，更不能签什么手续，知道吗？” 陈母还是有点不放心，年轻人，最是冲动的时候，就怕做错事。 “嗯嗯，我知道。” 陈建国立即点头应道，不过还是接着往下说：“以前几年的政策，农村其实就发展的很不错，可前年是公社，今年是大食堂的，乡下都在响应号召，许多人把自家养的鸡鸭、猪什么的都处理掉了，说是以后由公社养，自己养就吃亏了。” “为什么？” 陈建国刚才说的话，陈母可没听人说过。 农村是什么情况，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除了种地，就是养上一些鸡鸭、猪羊，平日里可以卖些鸡蛋、鸭蛋补贴生活，过年就杀猪宰羊过肥年，前些年可都是这么说的。 “公社闹的呗，有些人家入了公社，收人增加了，可也有一些是入了公社后，收人反倒减少了。 去年报纸上讨论农村两条路线问题，听说就是因为有一些人家想要退社闹起来的，之后就被批判了，以前那些养鸡鸭、猪羊多的都开始处理家禽，减少数量，怕被批判。” 陈母听明白了，农村穷，其实也是有富裕家庭的，比如家里人口多，或者掌握一些副业窍门的家庭，收入往往就会比较高。 合作社以后，过去生产资料公有，生产还是各自为战的模式就变了。 原来收入低的家庭，这个时候肯定是支持合作社的，因为他们收入增加了。 而原本收入高的，合作社实际上就是把他们的利益分给了别人，自然体现在收入上就是减少，要求退社也就不奇怪了。 对此，陈母那点见识，当然也不知道好坏。 不过，她还是从陈建国的话里知道，今年过年以后，副食品怕是会紧张一阵子，直到合作社的生产数量提升起来，抵消掉这部分处理掉的家禽产量。 不过，现在城市里副食品的供应就很紧张，反正也买不到，就算再紧张，似乎也和自家没太大关系。 不过，陈建国接下来的话，就让陈母心里一惊。 “农村老话，说的是‘丰年要当灾年过，遇到灾年不挨饿。’ 这说明什么，丰年和灾年都是无规律但是却交替着来的，丰年要为灾年着想，得存粮。 可现在乡下大食堂后，大家都是吃集体的，用集体的，浪费的厉害。 今年本来年景好，可是劳力炼钢去了，耽误了收成，也没抢回来。 已经连续风调雨顺好多年了，来年日子，怕是不好过。” 陈建国又说道。 第48章 地窖 “这话你听谁说的？” 听到自己儿子说丰年、灾年，陈母就诧异道。 大食堂，在陈母看来是好事儿，大家都能吃上饭，可现在听到儿子说，因为是吃公家的，所以下面就铺张浪费，她直觉就知道不好。 不过还是那话，有些事儿知道但不能说啊。 “丰年要当欠年过，遇到灾年不挨饿。” 这是农村的老话，也是至理名言。 农村本来就是靠天吃饭的，一旦天老爷不好，农村的日子就没法过，所以要在丰年多存一些粮食备用。 “你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母不待陈建国回答又问道。 “就是听人说起，感觉很有道理。” 陈建国想都没想就答道。 “谁说的？你到底想要说表达什么意思？” 陈母看陈建国还是不想说，于是板起脸继续追问道。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陈建国看到母亲脸色不善，不敢耽搁，接着说道：“是跃民爷爷说的，他在农村活了一辈子，见的多了。 说前两年光景好，本来该存下许多粮食的，可结果却没剩下多少，一旦天老爷变了脸，日子就会很难过。 当然，他也没说明年可能就是灾年，可就是这么个意思，要防着点，最好存点粮食预备着。” “这样啊。” 陈母听陈建国说完话，手里的筷子直接放到桌上思考起来。 好一会儿她又才说道：“可家里就这么大，又能存多少粮食，乡下的房子，那会儿都分给你叔叔伯伯去了，乡下家里是一点没留下东西。” 陈母的话让陈建国心里就是一喜，母亲应该是被说动了。 其实，对于从那个年月多来的人，存钱和存粮食其实没有区别。 若是非要拿二者进行比较的话，粮食比钱还要金贵。 “嗯，我之前也想过这个事儿，咱家粮食只能存一些，多了还真没地儿放，所以不如淘换些粮票存着，大不了到时候起早去粮店排队就是了。” 陈建国急忙把自己想到的主意说了出来。 “你懂个屁。” 没想到，他自认为很正的主意，结果等来的是陈母这么一句评价。 看陈建国还有些不服的样子，陈母直接说道：“真要到城市里供应都紧张的时候，粮店里能有多少粮食卖给你，总归还是要把东西抓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陈建国没想到母亲居然这么看，或许也是因为国家刚成立不久，所以有些信心不足的缘故。 想想也是，真要到那天，粮票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用？ 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母亲心里没底，陈建国也不好说其他，总不能告诉他不会有她想到的那一天，国家发行的东西，信用还是有保障的。 “乡下现在的情况，就算咱们存粮食到乡下也不安全，可家里，地窖那边也不能存粮食啊。” 陈母是真被陈建国的话惊到了，也认可他的说法，可是却苦于找不到解决办法。 地窖不是私人的，是院子里大家一起挖的，所以地方也是分好各家的地盘，冬天的时候可以在里面存放一些过冬的蔬菜。 粮食存那里，别人拿东西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存粮食就失去了意义。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把几口缸子装满，然后就是多存些粮票备用。” 陈建国耸耸肩说道，“这地儿这么硬，也没办法在屋里挖个地窖出来啊。” 说这是个三进四合院，其实说大杂院更贴切，家家户户都挨着，想要往下挖，左邻右舍第一时间就会听到动静，何况还要往外搬土。 真以为三大爷门神称号是浪得虚名吗？ 第49章 拿东西 “地窖动静太大，不合适。” 对于陈建国说的话，陈母也是摇头否定。 “也只能买点粮票存着，家里也得想办法存点粮食。” 说到这里，陈母的眼睛就看向屋里。 统共就三十来平的面积，一眼就看完了。 除了靠门的位置搭了灶台和放着缸子，里面就是他们娘俩住的地方。 里面有两个柜子和一张床，而帘子外面是一张简易木板床，陈建国睡的地方。 家具不多，可就是没地方可以堆放粮食，而且这么保存也不安全。 “全国粮票一斤是多少钱？” 陈母以前都是卖的地方粮票，还真不知道全国粮票是个什么价。 也就是在四九城，要是在其他小地方，全国粮票这东西不多见，谁家要是骤然拿出这东西，还得街道或者单位开说明，不然粮店指不定报警调查粮票来源。 四九城发放的地方粮票，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大多是当月有效，所以要存票，那就只能是没有期限的全国粮票最稳妥。 “应该还是四毛吧，暂时没听说过涨价的事儿。” 陈建国答道，“不过快要到元旦了，我估摸着很多人就会反应过来。 妈，我只是简单一说你都能想明白，我想别的人家也很快会有这个意识，到时候价格铁定要涨起来。” “遇事多留一手。” 陈母只是叹气道，也不知道是因为粮食的消息，还是岗位的落空。 不过不管怎么说，家里要存一些粮票的事儿算是定下来了。 “快点吃饭，吃完饭我把钱拿出来。” 既然定下来，陈母也不会拖拖拉拉，催促着陈建国快些吃饭。 晚饭也没什么好说的，两个人很快就吃完饭，陈建国还没动手，陈母就主动收拾起碗筷，没一会儿门外水池那边就热闹起来，叽叽喳喳充满了人声。 这年月的大杂院就是热闹。 早晚这个时候，就是中院最热闹的时间，家家户户吃晚饭，家里女人就会在水池这里洗碗，聊些饭桌上听来的消息。 陈家饭桌上的对话，陈母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说出来，就是别人说什么，她就应和两句，有不懂的就问问。 陈建国躺在木板床上无聊的发呆，家里没有收音机，整个大院里似乎都没有。 咂咂嘴，一大爷易忠海今年可是过了八级，八级钳工一个月可是九十九块钱工资，还有带徒弟给发的津贴，妥妥的月入百元。 可就是这样的人家，家里居然都没有添置一台收音机，也真是邪门。 陈建国可不相信，堂堂轧钢厂八级工人，会从厂里要不到一张供应票。 是的，这个时候自行车没有限制购买，只是商店里长期缺货，只有单位才有机会优先买到自行车。 而像收音机这样的大件，则是实现凭票供应，到了60年代还曾经要求在公安部门登记。 不知等了多久，中院里说话的声音逐渐小起来，各人都纷纷回家，今晚的聚会算是散场。 这也就是这年月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吃完饭就只能在中院聊会天，接下来就是收拾收拾准备睡觉。 陈母回屋后关好门，把碗筷放入碗柜里，往里面走，经过木板床的时候对陈建国说道：“过来，帮我拿东西。” 陈建国闻言，一下子做起来，下床跟着母亲走到帘子里，这时候陈母已经蹲在她的床边，一手放在靠墙的床脚处，一手抬着达木床。 “帮把手，傻愣着干嘛。” 第50章 家底 陈建国走进帘子里就看见陈母已经蹲在她的床边，一手放在靠墙的床脚处，一手抬着达木床。 “帮把手，傻愣着干嘛。” “哦。” 陈建国答应一声，急忙蹲在母亲身后，双手抬着木床往上提了提。 这会儿的家具可都是实木，都沉的很，陈建国也是使劲往上抬才让木床稍微抬高了点，随即他就看到母亲手指快速在床脚下扫出一根布条。 这时候母亲已经松了力，陈建国也放手，把大床放下，不过眼睛还是盯在木条上。 就看见陈母把那根布条往上一提，紧挨着床脚的一块地砖就被抬起，随即被她放到一边，又从地砖下面拿出一个小木盒。 陈建国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设计还是很巧妙的，一个成年人要单独拿东西也很麻烦，有人搭把手倒是方便。 那放东西的地砖位置，地砖和周围严丝合缝，不知道机关还真不容易发现。 至于那布条，当然就是放在砖下面起地砖用的，否则就只能用锤子砸烂才能拿到下面的东西。 没管那块地砖，陈母擦了擦木盒上下，这才把木盒直接放到床上，打开，里面的东西也进入陈建国眼帘。 一叠票据和钱，不过票据不是粮票、布票，而是人民银行的存款单，下面还有几张大黑拾，然后就是一本存折，旁边还有个小布包，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过，陈建国感觉那布包里的东西可能是一些小首饰。 这年月，各家各户其实大多都有一件、两件这样“传家宝”，无外乎金戒指、玉手镯一类的东西。 陈母没打开，陈建国自然也不会问。 家里就他们娘俩，布包里的东西早晚还不是他的。 很快，陈母就把东西分门别类放好，存单和折放一起，想想五张大黑拾也没有动，又放回盒子里。 家家户户不管怎么样，都要留点钱备用不是，不可能为了那点猜测，把所有的钱都搭进去，一旦有事拿不出钱也是麻烦。 “你把衣柜里那个盒子也拿出来。” 陈母又吩咐道。 “好勒。” 陈建国答应一声，随即打开衣柜取出上面暗格处的小木盒。 里面的钱和票，陈母也没怎么动，就是数出五张大黑拾又放进那盒子里，嘴里还念叨着，“一百块备用，应该够了。” “嗨，我们家的情况，一切有单位，其实犯不着拿一百块钱备用。” 陈建国听明白了，母亲是要给家里留点钱。 一百块，可不是一个小数，都顶她三个月工资了。 现在是1958年，全国已经完成了公有制改造，虽然还是所谓合营，可都签了协议，国家会在未来几年出资分批购买私人手中生产资料的股份，其实已经转变了所有权。 从这个时候开始，全国的单位都开始完善后勤配套，很多单位甚至可以做到生老病死全包圆。 陈建国耳闻目染，当然也知道这些。 后世各家各户要存钱备用，还不是要为医疗、教育方面的开支做准备，可这年月其实最不用担心的就是这个。 陈建国虽然不是轧钢厂的人，可也是家属，生病住院，医疗费都是可以报销一部分的。 至于教育，以前每学期还要几块钱，现在都不需要了，已经待业在家。 “那就留五十块吧。” 陈母听到陈建国的话，马上就认可道。 最终，刚被放进盒子里的钱又被拿了出来。 一大叠存单又被放了回去，只留下存折和几张存单留在外面。 第51章 有奖储蓄 “你看着，存折里有二百六十块钱，你都取了，还有存单，都是年前到期的，你也都取了，有三十二块。 那一叠要年后才到期，我先数了数，有五十五块，到时候取出来再说。” 把存折和存单放到陈建国面前，陈母就开始收拾盒子，准备放回去，而陈建国的注意力都转移到那些存单和存折上。 存折上的活期利息，赫然写的是2.88%，而前面的更高，达到5.4%。 这可是活期利息，比陈建国穿过来那会儿的一年定期存款利率都高许多。 再看那几张定额存单，利息也是不低，7.92%的年息。 “利息挺高的。” 陈建国不由得感叹一句。 “高什么高，以前都是十几个点的。” 陈母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以前利息那么高的吗？” 陈建国不由幻想，要是把将来的几十万搬到这个时代来存，十万块一年利息就是七千多，月息都六百多块了。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这年代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钱的，除了资本家就只有某些犯罪分子了，普通人家能有上百块钱积蓄就不错了。 “刚建国那会儿利息更高，妈当时也是傻，要是在那时候就花一百块钱把这屋子从厂里买下来就好了，也不用现在每月扣三块多钱房租了。” 陈母却是说道。 “现在房租多少钱？” 陈建国听到母亲说起房租，好奇问道。 “一平米一毛，咱家房子三十多平米，可不就三块多钱。” 陈母东西收拾好，随口答道。 陈建国只能在心里说，“真的便宜。” 当然他也知道，这年代钱购买力不同，也不能简单用钱来对比，可是就母亲三十多块钱的工资付三块钱房租来说，不到一成，那是真的便宜。 而且这是公房，几乎都可以当成自己的房子，以后房改后也很便宜就能买下来。 把小盒子收拾好交给陈建国，嘴里说道：“放回去吧。” 陈建国看了眼，盒子里倒是有一些粮票和布票，不过没几张，还有可能二十来块钱。 起身走到柜子前，又把盒子放进柜顶的暗格里，这才又坐下。 “本来我还说让你去存点钱的，这年前银行又开始搞有奖储蓄了。” 陈母又说道。 “有奖储蓄？” 陈建国好奇问道。 “是啊，这些固定存单上有编号，银行会在年前抽号，中了就有奖品。” 陈母随意答道，东西放好，她就要把盒子放回去了。 今天存取盒子倒是轻松许多，以往都是她一个人做这个事儿的。 陈建国前身应该没怎么在意这些，或许也是因为身上没钱的缘故，他们那伙人都是赚多少花多少的主儿，自然不会关注银行存款的事儿。 不过陈建国倒是很好奇，五十年代的有奖储蓄都给啥奖励，于是开口问道：“妈，中奖了有啥好东西？” “存单背面就有。” 陈母只是随意说道。 陈建国拿起一张存单看了眼，这是一张五元的定额存单，左上角还真有“有奖储蓄”四个字，下面是一串号码。 金额在中间，下面则是手工填制的存款时间。 随即，陈建国翻到北面，上面是有奖储蓄细则，下面有对应奖品。 一等奖，自行车一辆。 看到这里，陈建国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下面还有其他奖，都是这年代的好东西，收音机、缝纫机、手表、毛毯一类的。 看到母亲已经把盒子盖好准备放回去，陈建国不由自主开口说道：“妈，把盒子里那五十块钱买奖票吧。” 第52章 全部身家砸粮票 陈建国有印象，小时候，准确说是八十年代吧，那会儿银行已经分了好多家，几乎每家银行都在逢年过年的时候推出有奖储蓄。 不过怎么抽奖，陈建国就没什么印象了，毕竟那时候多小，根本就不懂这些。 家里要放点钱备用，这倒是没什么，可柜子里不是有二十多块钱吗？ 还有自己和母亲身上的钱，反正陈建国觉得真没必要放太多现金在家里。 而且，很快他就要把现金换成全国粮票放在家里，那东西也是硬通货，丝毫不比钱地位低。 “家里也不能一点钱都不放吧。” 陈母摇头说道。 “我很快就要买成粮票，粮票的价值不会比你放钱小吧，而且买这个有奖储蓄，不仅支援国家建设，还有机会中自行车、收音机。” 陈建国嬉皮笑脸的说道。 这有奖储蓄可比陈建国在后世买的彩票强，虽然不知道有没有黑幕，总是个念想不是。 虽然自行车这年头没限购，可是毕竟商店里缺货，正常人你就是有钱都买不到。 等店里真有了，花一百多块钱买个这玩意儿，说实话，陈建国也觉得有点不划算。 要是能中奖多好。 被陈建国一说，陈母也才想起，这些钱可不是拿出去花掉了，而是换成粮票。 粮票和钞票，就算不发生陈建国说的，未来粮食供应可能会紧张，那也是紧俏货。 粮票刚推出来那会儿，市面上还真引起过一阵恐慌，粮票一经推出就卖到一块多钱。 后面两年，随着城市居民口粮供应保持稳定态势，粮票价格才逐渐回落下来。 这两年，粮票的价格已经很稳定了。 存粮票和在家里放钱，其实还真没什么区别，都是没利息的。 就算要用钱的情况下，给人粮票，别人也都会收。 已经被盖上的盒盖又被打开，陈母把那五张大黑拾拿了出来，递到了陈建国面前。 第二天，陈母一如既往早早起床，多做了陈建国的早饭，这才离开家上班去了。 陈建国起床的时候，早饭已经冷了，只得放到火上温了温。 吃过早饭，去水池那边刷碗的时候，院子里的大老娘们儿已经提着菜回到院里。 “建国，这是才吃饭呢” 一大妈一如既往热情打招呼。 “一大妈，二大妈，周婶子，郑姨，贾家嫂子，你们这是买菜回来了。” 呼啦啦一下子进来几个，陈建国打招呼都费了两口气。 “今天副食店里供应一级菜，排老长的队，你这孩子在家也不说去帮家里买点。” 二大妈提着菜就往后院走，不过嘴上却是说道。 “嗨，我要知道就早起，跟着你们一起去了。” 陈建国洗好碗筷就往回走，嘴里敷衍道。 他今天可有重要的事儿要做，一是找人商量买粮票的事儿，二就是要取钱，顺便还要买“有奖储蓄”。 找人商量买粮票，当然不是因为钱还在银行里，不能马上拿出来，而是因为这次要买的数量有点大。 他现在手上可是有近四百块钱，经过这次买粮票后，家里就只剩下五十多块钱的存单了。 就算要买五十块钱的奖票，按照现在的粮票价格，手里的钱大概可以买到好几百多斤，真不是一个小数字。 要知道，四九城里就算家里粮食紧张，一般也就是买二三十斤粮票补贴一下，一下子出手买这么多粮票，应该是不多见的。 不过在陈建国看来，赵跃民家肯定也会出手的，他家老爷子都已经猜到了。 现在要是还不上手抢全国粮票的话，以后怕就只能买高价票了。 而且，他也不会只找一个人，而是打算多找一些人，一人手里买几十斤，这样就没那么引人注意。 只是，速度一定要快。 第53章 这是异能? 昨天晚上陈母也是一时激动了，所以才当晚就把钱拿了出来。 实际上，这么多的粮票，绝对不是两三天就能凑齐的，十天半个月能买完就算好的。 而赵家，或者还有张继刚、李国庆家里，怕也是会有一些动作，或许也会和自己一样，粮食和粮票都会尝试着弄一些。 进屋放好碗筷，陈建国就把存折放进怀里。 存单他已经看过了，还要小半月才到期。 这些存单是一起存入的，都是有奖储蓄，看来陈母也是想要碰碰运气。 不过存单的附联完好，显然是没有中奖，否则兑奖的时候就会被撕掉。 想要出门，陈建国却是鬼使神差的又坐回床上，微微有些发愣。 昨天晚上，是他穿过来的第二天，头晚上的情况再次发生，只是感觉这次似乎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闭上眼睛，只要思想放空后，他就能感觉到眼前似乎有一团模糊，如雾般的东西。 当他睁开眼睛以后，那团模糊依旧存在没有消失，还会随着他视线的移动而移动。 甚至，他能看到那团模糊的东西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视线移动也会发生变化，就算闭上眼睛还是会这样。 晚上看不清，那白天呢？ 陈建国想到这里，急忙四处张望，不过并没有看到那团雾般的东西。 难道是方式不对。 陈建国在心里想到，随即躺下，放空思想，像要睡着般。 这次，闭上的眼睛似乎又看到了，这时可比晚上漆黑一片时看得更加清楚，鱼鳞般层层叠叠整齐码放的东西，还有一根直直的柱子。 不过很快，陈建国就意识到自己闭眼后看到的是什么，因为这一刻他已经睁开眼睛看得清楚，那就是屋顶的房梁和瓦片。 “我屮艹芔茻，这是过目不忘吗？” 陈建国在心里咒骂一句。 自己穿过来后，没有系统傍身，连异能都没有出现，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晚上出现的这个现象会是自己的金手指。 不过，相对来说，陈建国还是更喜欢系统，特别是签到系统，啥都不做，只需要默念“签到”，就有无尽的物资和宝物降临，还有一学就会就技能。 若有系统，他何至于此，还要为明年开始的三年困难时期做准备，直接躺平，苟到改开。 以自己面点厨师的本事，随随便便开个面馆也能在赚到钱，到时候囤点房子，高兴了就站上风口，财富自由妥妥的。 那个时候，自己只需要考虑的是，早上起来，今天该做点什么。 收起纷乱的思绪，刚才胡思乱想中，眼前那雾状的东西已经不复存在。 陈建国还是有点不甘心，坐起身来，随意打量了四周，然后他再次闭上眼睛，放空思想。 当那雾状东西再次出现的时候，陈建国终于惊呆了。 虽然闭着眼睛，可他依旧清楚的看到家里眼前的家具。 不过仅仅是一瞬间，或许是因为心神受到震颤的影响，眼前的东西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灰暗。 错觉？ 陈建国不确定。 再次依葫芦画瓢，收起心神，当雾状东西再次出现是，雾中是清晰的景象，那正是家里的场景。 碗柜，还有里面的碗筷，还有衣柜...... 不过，陈建国在短暂兴奋后就如同泄气的皮球般佝偻起来。 这个算异能吧，可有什么用？偷窥吗？ 至少睁开眼睛也能看到，还要那雾状东西有毛用。 陈建国在心里咒骂着，有这个能力还不如没有，至少自己还可以在心里想着，异能或许还在路上，即将到达。 现在发觉身上的这个无用的能力，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系统或者其他能力了。 第54章 叹气 一个完全没有用的异能，让陈建国遭遇到沉重大打击。 睁眼和闭眼看东西，有区别吗？ 揉揉头发，陈建国内心不免一阵烦躁，鸡肋啊。 他刚才看到的情景已经可以确定，他放松的状态下，眼睛即使闭上也可以看到眼前的环境，可惜不是身后的，而是身前。 以前听说过武林高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己这个算什么？ 不对。 就在这时，陈建国一下子发觉，似乎刚才自己漏过了一个极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 陈建国有点不确定，唯有再次进入这种状态，闭眼视物的状态中去寻找。 想到就做，陈建国马上闭上眼睛，希望再次凝结出那团雾气。 随着他精神的放松，灰蒙蒙的眼前出现了橱柜，随即透过关闭的柜门看到里面归置整齐的碗筷，然后是一片墙，再然后..... 雾气中看到的一切，恍若就在眼前般，视线穿过了层层障碍。 陈建国努力保持现有状态，缓缓睁开眼睛，依旧是隔壁周婶家。 额，看到周婶正撅着屁股，双手撑在柜子上，不是撑，是在擦柜子。 陈建国还在努力维持自己现在的状态，然后，他透过周婶穿在身上的衣服...... 看到了她揣在口袋里的手绢和.....钱。 大概十来张的样子，折叠在一起。 不敢动摇心神，陈建国还在努力，想要把视线继续往前穿，虽然再往前就是一面墙，墙那边是贾家。 不对啊。 自己所处的这个位置，距离自家墙壁也有两米左右的距离，西厢房每间屋子的宽度是一样的，大概有四米多五米的样子，这么算起来，自己看到的至少是六、七米外的东西，可怎么仿佛是在眼前。 透视，一层层的透视。 如果是做神偷的话，他可以轻易知道保险柜里有什么，值不值得下手。 可这有什么用？ 难道要拜个盗圣做老师？ 隔壁的隔壁，贾家老太婆，似乎就有溜门开锁的技能，自己能跟着去学吗？ 现在可不是后世，对罪犯还要讲人权。 这个时代，抓到做贼的直接就是一通毒打，弄死弄残都是有可能的，还不会被追究刑事责任。 贼，是绝对不能做的。 倒是可以去海关，自己的眼睛貌似比x光检测设备还牛，是成像的。 可惜的是，以昨晚的情况看，似乎还是可视光范围内成像，能够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到了晚上天黑了，没有自然光照的情况下，好像还是看不清，少了红外支持。 陈建国这会儿把打算出门找人的事儿暂时抛到脑后，还在寻思着自己这透视的作用。 好容易发现了一项特异之处，若是找不到可以利用的方面，那就太亏了。 不过，看到周婶家的墙壁后，穿越障碍的能力似乎因为距离的关系再也无法继续存进，只能停留在那里。 周婶家墙壁上糊的是去年三月份的《群众日报》，陈建国还在努力辨认着墙上的文字。 非常好的是，这一世的身体，显然还是不错，特别是视力没有受损。 后世的自己，眼睛只能说还好，可以不用带眼镜，但是稍微远些就有点目不从心。 眨眨眼，从那种状态下退出，陈建国还在回味刚才的感受。 没啥特别的，就是视线穿透一个个障碍物，然后六、七米距离大概就是极限。 当然，这个极限到底是距离导致的还是穿透障碍影响，陈建国这会儿还寻思不出来。 毕竟刚刚发现，还需要想点测试的办法进行实验，最后才能得出结果。 总算，自己莫名穿过来也不是没有带一点主角属性，这异能不就有了。 虽然鸡肋，可总归异于常人。 可惜，不是能提供无限物资的系统。 “唉......” 第55章 再临鸽子市 陈建国在屋里又尝试了几次，除了能穿越障碍物透视外，似乎就没有了其他用处。 “有点鸡肋，可惜了，唉.....” 到这个时候，陈建国也没了继续尝试的想法。 短时间内连续试了几次，或许正如小说里所说，频繁使用异能会消耗大量精神力，这会儿陈建国就感觉有点头晕了。 好在一开始那两三次似乎没什么影响，之后的几次才感觉到头晕。 因为没有想到异能的用处，陈建国也不再尝试。 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带上存折就出了门。 南锣鼓巷里没有银行，倒是隔壁交道口南街有一家。 陈建国的目标自然就是那里，家里的存折就是在那里开的户头。 穿过菊儿胡同，陈建国就出了南锣鼓巷，不远处就是交道口人民银行。 没有后世银行大门前气派的招牌，陈建国记忆里就是前面那幢灰扑扑的大楼一层就是银行。 快步走到银行门前，如记忆般，大门里正对着的几张柜台前，只有三个有人办理业务。 看了眼大门旁边贴着的告示，预告下月初开始进行“有奖储蓄”活动，还有活动细则和各等级奖励。 陈建国快步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柜台前，找到取款单据快速填写。 填写完毕，把身上的存折连同取款单据一起递进了柜台。 这年代银行还没有引入电脑，个人存款也没有必须设置取款密码一说，不过可以留印鉴章。 只是陈家并没有做这些，或许在陈母看来，这是完全不必要的。 虽然社会治安不是很好，小偷小摸的多是在大街上行窃，至于入户盗窃却是不多见，毕竟这年代的房子，独门独院的不多，大多都是陈建国家那样的几户、十几户甚至更多居民的大杂院。 院子里人多眼杂，陌生人进院子都会被留在家里的妇女人询问，所以外面进来的小偷，反而不方便下手。 更多的还是像陈建国这样的待业青年在大街上打架斗殴，抢劫事件也是时有发生。 从存折递进去到里面取出二十六张大黑拾，统共也只让陈建国等待了一分多钟。 收回存折后，陈建国还是先打开看了眼，确认是下账二百六十元，后面也有经办人员的印鉴，这才把钱和存折揣进兜里离开。 这年头的银行，那真正是国家的，占银行的便宜就是占国家的便宜。 一般情况下，还真没人敢。 站在银行门前左右张望了片刻，陈建国就直接往东直门附近的鸽子市前去。 依旧是上次的那个鸽子市，这里也是附近居民熟悉的地方，有事没事来这里逛逛，看有没有需要的物资，已经是这一片居民的日常。 政府虽然不支持，可对鸽子市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对鬼市打击力度更大。 毕竟，与“光明正大”的鸽子市比起来，见不得光的鬼市更难监管。 陈建国进去不一会儿就看见几个票贩子，不过和他们不认识，所以暂时并没有和他们接触的打算，没一会儿就看见上次遇到的虎哥。 这次虎哥已经换了个胡同口，不过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倚靠在墙壁上，四下张望，盯着来往的人。 陈建国直接走过去，也是一样的动作，靠在墙上才开口问道：“虎哥，手里有多少粮票？现在什么价？” “和上次一样，你那些都吃完了？” 虎哥对于陈建国又来买粮票，下意识以为还是要买细粮。 上次他买的可不少，不可能这么快就吃完了吧，也太糟践粮食了。 “全国粮票现在什么价？” 陈建国没意识到这些，而是继续问道。 粮票还没涨价就好，正好趁这会儿大家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多多收集一些。 第56章 扫荡 “和上次一样，你那些都吃完了？” 虎哥对于陈建国又来买粮票，下意识以为还是要买细粮。 “全国粮票现在什么价？” 陈建国没意识到这些，而是继续问道。 “全国粮票？你买那东西干嘛？” 听到陈建国说要买全国粮票，虎哥就奇怪问道。 毕竟，全国粮票可比其他票贵一些，如果不是要外出，根本就没必要买那玩意儿。 放眼全国，也就是四九城物资供应要充足很多，所以本地人就算需要粮食，肯定都会选择本地发行的粮票，然后凭票去粮店购买。 不过，虎哥不会想到，陈建国要买这些粮票为的是防备未来三年困难时期。 如果地方粮票没有时效的话，自然是买地方粮票更划算，特别是本地发行的米票、面票一类细粮票，可恰恰四九城发行的地方粮票大多都是当月有效，这还叫他怎么存？ “全国粮票可是三毛一斤，你要不是外出，最好都买面票，更划算一些。” 四九城这里地处北方，老百姓的饮食习惯自然更偏爱面食，所以面票是四九城这会儿价格最高的粮票了。 而普通粮票，这时候还只要一毛五一斤，不过是粗细粮搭配的，也很有市场。 倒是米票在北方并不怎么被喜欢，也只有住在这里的南方人才会购买一些。 “你这里有多少全国粮票？” 陈建国不会多话，而是直接问道。 看到陈建国的态度，虎哥也懒得继续说，干他们这一行的自然会算账，想来陈建国也是有原因的。 虎哥挠头想了想才说道：“现在手里有二十来斤吧，要多少？” “二十斤。” 陈建国直接开口说道。 “跟我来。” 虎哥点点头，都是认识的，也没什么顾虑，带着陈建国就走进了小胡同。 等陈建国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多了二十斤全国粮票。 和虎哥分开后，陈建国又找了几个认识的票贩子，十斤、十几斤的又收了一些。 当然，他也不会只找认识的票贩子拿票，不过在和他们交易的时候，眼睛就一直盯着那些看样子像是做这行人，如果人就在周围，也小声打听下来路。 在这里呆了一个多小时，陈建国已经买到一百多斤全国粮票，花掉五十多块钱。 别觉得便宜，说实话，这年头粮店里的粮食都没有这么贵的。 陈建国刚进粮店买过粮食，自然对这时候粮店里的物价是很清楚的，面粉每斤1毛8，普通大米每斤1毛1，粳米也就是精加工处理过的米，每斤也才2毛，不过在四九城买的人不多。 而食用油贵些，每斤要8毛5，猪肉每斤7毛7，牛肉每斤6毛9，羊肉每斤7毛，鸡蛋每斤五毛。 不过在这个时代，一斤鸡蛋往往约定俗成就是十个，所以大体上就是一个鸡蛋5分钱。 只是这个价格是粮店里的，可是陈建国昨儿看到的是货架那里是空的。 就在今年上半年，四九城刚刚开始对鸡蛋供应进行了限制，或许除了粮店里有人能提前知道什么时候有供应才能买得到，大部分居民因为消息原因，即便有每户定量也未必能从粮店买到。 今天的收获大致就这样，可那里能满足陈建国的需要。 中午没有回家，反正身上还有上次分到的粮票，陈建国就在外面叫了一碗面，下午就去西城那边的一个鸽子市。 这里这个虽然距离家最近，可经过陈建国今天的一通扫荡，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有太多的全国粮票出现。 毕竟，全国粮票和地方粮票不同，一般情况下没有单位开的证明或者特殊渠道，根本弄不到那东西。 第57章 后遗症 四九城东西两大鸽子市，陈建国一番大扫荡下来，搞到三百多斤全国粮票，花掉差不多一百块钱。 不过他也通过这次行动发觉，要快速把手里的钱花光，全部换成粮票怕是有些困难。 按照他听票贩子说的，短期内不大可能还能有这么多的全国粮票，地方粮票倒是可以给他准备，甚至可以说要多少有多少。 像他这样买票的，实在少见。 回来的路上，陈建国就在考虑这事儿。 这次自己买了这么多的全国粮票，肯定会被那些票贩子记住，不过他不能因为这个就不继续买了。 看似有些麻烦，可陈建国还是做出了决定。 等粮荒出现以后，自己就把从熟悉的票贩子手里买到的粮票，高价出手一部分。 到时候就算有人问起这事儿，他就说做了一把票贩子，手里的全国粮票已经都出手了。 别觉得通过那些市场买到的粮票就安全，到了因为粮荒紧张的时候，粮票价格飞涨，他这个曾经在此之前大量收购粮票的人，肯定会进入某些人的眼中。 陈建国虽然没有接触过，可是也知道，四九城里的鸽子市还好点，可里面那些人，特别是常年泡在鸽子市里的，都有自己的上家。 他们大部分时间泡在鸽子市里，销售的东西哪儿来的？ 还不是上家给他们找的，不管是高价收还是通过一些渠道，总之他们有货分给他们。 就算是那些票贩子，正常情况下是一手进一手出，可实际上也有一个组织，能大量供应各种票证。 普通人手里，又能有多少流到这里来，大多是和亲戚朋友，左邻右舍交易了。 而那些人，自然就是城里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而和后世人感观不同的是，这时候的贪腐其实也很严重，特别是在三年困难时期，即便是严刑峻法也挡不住。 恃强凌弱，弱肉强食这样的法则，在任何时代都有效。 只是当社会风气更好，国家机关工作更加有效的情况下，这样的事件发生会更少一些。 因为一旦暴露，平息风波的成本不低。 只有当整个社会风气变差，相关机关人员也被腐蚀后，类似事件才会出现层出不穷的情况，因为大家是一样的人，平息风波的成本降低，甚至都不用去平息，因为管事的没人会在意。 陈建国来到这里，始终还是有一种不无根浮萍的感觉，心里不踏实。 或许是后世几十年的生活习惯，让他完全无法让自己彻底融入这个时代。 看看天色，感觉这会儿回家似乎有点早。 只是可惜，陈建国家里的情况，他可没钱买手表，不过看天色估计时间的能力倒是有点。 既然时间还早，来到这里也就两天时间，都没有吃到一顿荤菜，陈建国就直接往菜市场去了，看运气怎么样，能不能搞到一点肉。 不过当陈建国脚步匆匆走进菜市场后，看到的自然是一片片空空如也的货架。 这年代，名为菜市场，其实就是由四九城的蔬菜公司和屠宰公司组织的，大规模销售副食品的地方，可不像后世，主体是菜贩子和城市周边农民。 上级下达生产任务到农村公社，蔬菜公司按照计划从农村公社组织货物运到市场里进行销售。 屠宰公司的情况也是类似，都是按照计划从农村公社采购生猪、鸡、鸭等牲畜肉禽，保证四九城肉食供应。 陈建国走进菜市场看到的，就是售货员们因为已经把今天计划供应的肉菜销售一空，可又没到下班时间，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闹说笑。 陈建国在市场里转了一圈，虽然没有全部空掉，可剩下的都是那几样，实在是没有要购买的意愿。 不过想到家里只剩下白菜，土豆也没几个了，陈建国还是买了点土豆回去，临了又带走两颗大萝卜，打算今晚炒一个，再煮锅萝卜汤。 第58章 躲三大爷 陈建国提着菜走进四合院的时候，进门就看见三大爷正在给他养的花草浇水。 “哟，建国回来了，这是买的什么呀？” 这年代可不像后世，买菜的摊点会提供塑料袋，买菜的要么拿在手里，要么就是自己随身带着布口袋。 这年月的人，出门大多会揣上这么一个。 陈建国记忆里，就曾在打扫屋子的时候，家里翻出一个可以折叠的布口袋，不拉开的时候就是个钱包，打开后就成为一个口袋。 本来嫌弃无用想直接丢掉，可却被母亲拦了下来，最后还是留下没有丢掉。 陈建国也不例外，虽然就买了点土豆和萝卜，这会儿布口袋装着，三大爷自然看不到是什么。 “嗨，三大爷，下班了，你这些花草可有福了，天天都被你老伺候着。” 陈建国笑呵呵说了句，就往垂花门走。 不过他动作再快，也没有三大爷反应快，已经先一步到了陈建国跟前，眼睛已经盯向了陈建国手中的口袋。 三大爷都这样了，陈建国也不好让开就走，于是笑道：“就是去了趟菜市场，买了点土豆萝卜。” 陈建国打开口袋让三大爷看了眼，都是平常物件，想来三大爷也不好意思拿吧。 不过接下来就看见三大爷居然上手了，兴许是看到萝卜就两个，手就伸向了土豆那边。 “这土豆好新鲜......” 陈建国反应很快，马上收起口袋后退半步，躲开了三大爷的魔爪。 “就普通土豆，菜市场里还有，早上三大妈出去应该买了不少。” 陈建国赔笑道，收好口袋就往垂花门走，他是不敢继续逗留了。 “一会儿我妈该下班了，我还得回去准备晚饭，就不陪你聊天了哈，三大爷。” 土豆都能上手，也是不愧“阎老抠”的外号，以前咋就没感觉到呢。 陈建国心里这么想着，却是忘记前身什么时候会买东西回家。 而且，就算他在乡下收上来一点东西，最后他们几个人分掉，他回家的时候大多也是在住户们上班以后，自然就少有碰到三大爷守门的时候。 陈建国走上台阶的时候，回头看了眼三大爷，这时候的三大爷已经又站回去继续浇花去了，倒是没有受到影响。 陈建国在心里算了算，好像自己母亲和阎富贵的工资差不多，都是三十多块钱，可老阎家这三十多块钱要养六张嘴，而自家只有自己和母亲两个人。 说起来，阎家其实才是这个大杂院里生活最困难的几家人之一。 而最富裕的家庭，一大爷易忠海家无疑是大院里的第一，一个月一百多块钱的工资只需要养活他和一大妈老两口，人均都超过五十块钱了，足足是这个时代界定贫困标准的十倍。 想到收入，陈建国不由得又想到院子里那些主角。 傻厨子何雨柱的工资，在院子里其实算不上高。 大院里在轧钢厂工作的，只要干上几年，只要干到三级工，工资收入就接近四十块，若是达到四级，就有四十多块钱的工资。 其实相对来说，厨师确实可以在厨房偷嘴，但工资并不高。 至于贾家，贾东旭也是二级工，一个月工资应该有三十多点，养活五张嘴也是困难，因为家里就他一个城市户口。 陈建国虽然这两年和院子里人接触少了点，可印象中二、三级的工人还是不少的。 晃晃脑袋，想这些干嘛，自己一个待业青年。 陈建国抬步垮过垂花门进了中院，果然看到三大妈这些在家的妇女围在水池那儿洗菜，准备今天的晚饭。 毫无疑问，在一帮大老娘们儿里，贾家媳妇儿秦淮茹是最吸睛的一位，青春无敌。 秦淮茹正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肤光胜雪，眉目如画。 可惜了，嫁给了贾东旭这个短命鬼，还有贾老婆子这个不讲理的婆婆。 第59章 腌肉 陈建国走进中院，院子里的妇人也都看到他，自是不好视而不见。 “一大妈、二大妈......你们洗菜呢。” “建国回来了，手里提的什么？” 一大妈热情的问道。 “嗨，出去买了点菜。” 陈建国笑道。 “这时候能有什么好菜，你这孩子也是。” 在妇人们七嘴八舌声中，陈建国堆着笑脸回到家里。 虽说轧钢厂快要下班了，可陈建国也没有立马就开始准备晚饭，先把买回来的粮票收起来，钱也放了大部分，身上只留了几十块。 等陈母下班回家后，陈建国已经炒好今天的土豆丝，萝卜汤也炖好了，出于考虑到陈母的习惯，今天陈建国蒸的是二合面窝窝头，把剩余的那点棒子面用掉了。 一边吃饭，陈建国就把今天的情况说了下。 “嗯，也好，你小心点，现在做那些毕竟是不光彩的事儿，少就少点，别出事就行。” 看着陈建国递过来的那叠钞票和粮票，陈母也没有点就直接收起粮票，却把钱都留了下来。 “还有个事儿，家里这个月的粮本你拿去，没有棒子面了，都买了吧。” 说到这里，陈母把钱往陈建国面前推了推，又说道：“就这么定了，以后家里买粮买菜的舍人，都由你来做，我上班也没时间。 还有，上次赵爷爷的话有道理，你也别再去做那些事儿了，被抓到不好。” 陈建国知道，母亲是担心他又跑到乡下去倒腾物资到城里来，所以是打算把家务事都抛给他来做。 对于母亲的安排，陈建国自是无不可，闲着也是闲着。 “这两天你也别乱跑，我在厂里也找人打听消息，看能不能先弄个临时工岗位，到时候你直接接我的班。” 陈母又说道。 “知道了。” 陈建国自然也是想要上班的，这年代老是在街上也不少办法。 “对了妈，你能不能从厂里弄份出差的介绍信？” 陈建国又开口问道。 “你要介绍信做什么？” 陈母问道。 “全国粮票市面上太少了，我想着弄份出差的介绍信，直接去粮店换成全国粮票。” 陈建国把自己想到的说了。 自家的粮票完全可以换成全国粮票，而吃的则直接买地方粮票去换。 “这个就别想了，你以为单位是咱家开的吗？介绍信是随随便便就能开出来的。” 陈母知道陈建国的想法后，直接就一口回绝道。 “我就是想想，不行就算了。” 陈建国笑道，不过旋即想起来之前的一些安排，又说道：“上次我们去乡下，还从张继刚亲戚那里定了一批腌肉，是他们打的野猪肉腌制的，我想着那批肉拿回来也不卖了，直接存在家里，腌肉可以放很久。” “有多少？” 陈母想想就问道。 腌肉确实不错，味道好吃不说，关键是可以放很长的时间，而且腌肉煮汤也是一绝。 “应该有五十斤吧，我一个人肯定吃不完，说不好这么一闹，他们也不会把那批腌肉买进鸽子市了，而是会留下来。 我分到十几斤应该问题不大。” 陈建国答道，上次也只是说好了这件事儿，最后到底能弄到多少腌肉也不好说。 “价钱呢？” 十几斤肉，其实也不多，关键现在肉不好买。 腌好的肉，价格肯定高很多，但是也可以承受。 “不会少于两块，现在鸽子市里腌肉大概是二块五到三块，那批肉应该会便宜一点，不过还要等差不多一个月，也不知道那时候市场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陈建国说道。 “好，有多少我们都要，放着过年吃也不错。” 陈母一锤定音，把事儿定了下来。 第60章 家中夜话 母子二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很快就把腌肉的事儿定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出一阵粗嗓门的声音。 “雨水，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我等你吃饭等半天了。” “对不起啊哥，今天下午放学我去同学家了。” “哪家？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就是前面福祥胡同里的，叫余海棠。” “那行，以后你要去同学家最好提前给我说一声，你看都几点了，快点，饭菜都凉了。” 一阵男女对话的声音传进屋子，很快就没声了，应该是已经回家吃饭去了。 “这个何大清，多好一对儿女，说抛下就抛下了。” 陈母沉默一会儿才说道。 “何叔儿也不是抛弃他们，不管怎么说，他跟寡妇跑的时候是把傻柱的工作安排好了，他家房子也有，就傻柱的工资，也够他们兄妹生活了。 反而，我觉得何叔儿要是不走，而是把那个什么寡妇带回院子才是大麻烦。” 陈建国却是摇摇头说道，显然他并不认同母亲的言论。 别看自己看过的那点网络小说里反复提及过此事，可陈建国却有自己的看法。 何大清跟着寡妇跑的事儿，小说里面版本很多，或者说大家都是有各种各样的猜测。 被人算计这一条是说的最多的，一般都是认为他被一大爷和后院的聋老太太算计，才会抛下儿女离开，留下还不懂事儿的何雨柱和何雨水兄妹，最终成为被院子里吸血的对象，何家更是因此差点绝户，可陈建国却觉得都不对。 别的不说，就陈建国接收的记忆来看，在这大院里，除了傻柱和傻茂打打闹闹外，其实各家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最起码，陈建国就没有发觉一大爷在算计傻柱。 现在的傻柱，已经开始带饭盒回家，可都是进了他和何雨水的肚子，并没有被贾家拿走。 院子里，虽然偶尔也有人要向邻居借钱度过难关，其实大多是向一大爷借钱，可这些都是有借有还。 这时候的一大爷，正是他积攒人品的时候，颇有点“及时雨”的味道。 当然，这也是因为一大爷家条件确实好，在院子里绝对是日子最舒坦的人家，收入高人口少。 二大爷收入也不少，可架不住多了三张嘴。 就算是贾家，好吧，或许因为贾东旭还活着的缘故，反正贾家还没有成为吸血鬼，贾东旭为人在大院里还是很不错的。 按照院子里老人们的说法，院里小辈里，将来有出息的，可能也就是贾家的贾东旭和二大爷家的刘光齐了。 而傻茂、傻柱这些人，排名就很靠后了，至于陈建国、阎解成他们，还没被列进这个榜单里。 工作都没着落，看得出来什么，就陈建国压马路还能压得住什么名堂出来。 “那你说，这是个什么麻烦，一家人不应该生活在一起吗？有什么不对。 他就是被寡妇迷了心智，才会跟着跑去宝城，帮寡妇养儿女，却把自己一双儿女丢在这四九城。” 陈母可不会因为陈建国的几句话就接受他的观点，这个在大院里也是大家的共识。 说起何大清，没一个不骂他薄情寡义，亏待自己儿女的。 陈建国看母亲有点激动，急忙解释道：“妈，你也别急，听我慢慢给你道来。” 第61章 房子的事儿 陈建国看母亲有点激动，急忙解释道：“妈，你也别急，听我慢慢给你道来。” “那你说，我听着。” 陈母没好气的说道。 “我听说那个拐了何叔儿跑路的寡妇，自己可是生了三个孩子，对吧？” 陈建国依稀记得，是听一大爷还是三大爷提过这么一嘴。 “好像是，这和何大清跑宝城有什么关系？傻柱子又从来没有反对过他父亲续弦，直接带回家来多好，一大家子人生活在一起，多热闹。” 陈母依旧是自己的观点。 “可何叔儿家里就那两间屋子，你说这屋子是谁家的？若是那寡妇也住进院子里来，等寡妇的孩子长大了，这屋子怎么分？” 陈建国夹一筷子菜放在嘴边，等说完话后才放入嘴里，细细咀嚼起来，不过双眼却是盯着陈母。 “你意思，何大清怕白寡妇的孩子分走他老何家的房子，所以才跟着白寡妇跑的？” 陈建国说的这么直白，陈母当然也听明白了，不过说话语气却是半信半疑的。 “要不怎么说还是妈聪明，一点就透。” 陈建国拍了记小马屁，“人去了宝城，住的就是那什么白寡妇的房子，他家的孩子也就只能分到自己的屋子，主意可打不到这四九城来。” “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何大清那屋子，是解放那会儿从娄董事手里买过来的，才花了三百万，还白送个耳房。” 对于陈母说买房子的钱，陈建国倒是不惊讶，那会儿钞票面额都大，后来发第二版纸币的时候才按照1:1万降下来的。 三百万听着吓人，可实际上就是三百块钱。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大黑拾，或者说这一版的钞票在后世流传不多的原因。 家家户户都不容易，有点钱都用了，自然变成了第三版纸币，哪里还会有留下的，特别是在特殊时期。 不过陈建国有后世的见识，知道正因为这点，所以现在兜里的钞票那都是被炒到天上去了的。 不管怎么说，都要留下一点品相好的，将来卖高价。 至于换成房产，呵呵，现在可不准房屋交易。 卖，可以，直接卖给国家，和街道交易。 至于那些私房，其实有点见识的都知道，在特殊时期，所有的私房都“主动”写了捐赠协议，私房全部捐赠国家，房契地契全部上缴。 若不是后来政策变化，允许私人可以收回原先捐赠的房产，哪儿来的私房。 陈建国都听母亲说过，他们家这间屋子，厂里开价就是一百块钱。 其实，按照他听说的后世，那会儿没买也是对的。 不过也正常，何家占的正屋是院子里最好的，也因为是被何家买下来，所以之后街道从厂里，或者说娄家接管厂子以后，这附近的院子都被国家出钱进行改造，可何家的屋子却一直保留原貌。 他们院子里大格局没怎么变，因为院子里住的大多都是轧钢厂里干活的，以前就租住厂里的房子，而这个院子就是娄董事的资产，也就这么过来的。 那会儿，像娄董事这样的资本家，都在慌不迭抛售手中的资产，所以房价才会被压得这么低。 可周围的许多院子，除了厂里的，那些被打倒的旧阶级的院子是直接被没收，原来的东西厢房都被像这样隔成三间屋，正房也是如此被隔成三间，这也是为了保证让更多人有房子可住。 何大清的房子，可没少被人惦记，实在是太好了。 现在何雨柱住的正屋，大小相当于三个陈家的屋子，能不让人眼红吗？ 所以，陈母这时候倒是觉得儿子的说法貌似也在理。 若那个白寡妇真住进了大院，他买的这屋子，何雨柱怕是也只能要到一间，正屋肯定是要被分割开的，不然还真不够住的。 这样的话，这正屋怕是有大半要变成白家的了。 自己跑宝城去拉帮套，他将来跑回来养老的时候，正屋还是现在的样子，住着那叫一个舒坦。 第62章 生活费 “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 不知不觉，陈母倒是被陈建国说动了。 别看现在何家在大院里居住条件那是当然的第一，可真要是何大清把白寡妇一家人接来，可就天差地别了。 是的，这年头，衣食住行是最重要的事儿。 衣排在第一位，而住排在第三位。 当然，并不是排位越靠前说明对人们的生活关系越紧密，不过大致确实如此。 不同时代有不同时代的观点，衣食住行是源自古代，那时候人们的思想和这个时候是不同的，也和陈建国穿过来那会儿又有区别。 衣，自然是人们穿的衣服，食是吃饭，住当然是房子，行就是字面意思了，交通工具。 衣服是人类区别动物的第一要素，可以“蔽寒暑”、防虫防风雨、遮体避羞等，那是“礼”的体现，所以比吃饭重要。 人都是穿着衣服的，而大自然中的野生动物是赤裸裸的，这就是区别。 至于后来宠物也穿衣戴帽，那就是另一回事儿。 吃，好吧，现在是吃国家供应，貌似也没多大区别了。 而住，在解决了吃穿以后，地位自然也就凸显出来。 因为是国家供应，所以吃穿在这个时期，大家其实都差不多。 可是，住的环境差异还是有体现。 这时期，已经开始讲究有地位的住楼房，条件差的才住大杂院。 不过，对于普通人家，大杂院都不够住，自然也不会嫌弃这里的生活条件。 现在陈母最愁的，其实就是两件事儿，一是陈建国的工作岗位，二就是房子。 当然，其实归根到底还是陈建国结婚的事儿，家里一间屋实在不够住。 只是在这个时候，家里确实没有资格向厂里申请房子，除非陈建国能够进厂，还成为正式工，才有可能把隔壁的房子要下来。 不过这些，陈建国可不知道。 这个时候，他看到母亲被自己说动，略微有些得意，不免想到看到那些小说里，多多少少都会提及一大爷贪墨何大清给何雨水寄生活费的事儿。 想到这里，不由得又开口说道：“虽然说何叔儿把儿女都安置好了，可总归还是有亏欠，不过亏欠的只有何雨水，而没有傻柱。” “雨水吗？” 陈母低吟一句。 “是啊，傻柱已经成年了，何叔儿给他安排了房子，工作，也算对得起他了，可何雨水没有啊，都未成年，按理说何叔儿还有抚养义务的。 这事儿不管是闹到街道还是派出所，何叔儿这样的行为都属于弃养，绝对犯罪，闹大了妥妥关进去。 不过我还真有点奇怪，何叔儿这样的聪明人，按理说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才是。 而且，院里一大爷、三大爷他们为什么不说这个事儿，一大爷好像还挺关心何家兄妹的样子，搞不懂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陈建国又说道。 “父母不抚养子女还有罪？” 陈母知道这种弃养行为不对，却不知道居然是犯罪。 “那当然，未成年以前弃养有罪，成年就不算了。” 陈建国答道，“所以其实只是何雨水的抚养问题，我就搞不明白，何叔儿多有见识，你不也常说过去他都经常出入达官贵人家中给他们烧菜，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厉害。 还是，他有准备，只是我们都不知道？” “什么准备？” 陈母诧异问道。 “比如，时不时给何雨水寄抚养费什么的，这就不算弃养，只是没有守在她身边而已。” 陈建国笑道，不过看母亲的样子他就知道，母亲应该不知道何大清寄生活费的事儿，或许是真的，或许是假的，谁又知道呢。 第63章 易忠海的好徒弟 “妈，晚上我打算出去转转。” 陈建国在陈母收拾餐具的时候，忽然说道。 “你要去鬼市？” 陈母一下子就猜到陈建国的目的，晚上能有什么好看的，也只有鬼市那地方了。 陈建国倒是没直接承认，不过也不敢否认，毕竟晚上的四九城可不就是这样，除了鬼市还有什么地方好看的。 “不准去。” 陈母紧接着就开口说道。 “就是随便看看。” 陈建国急忙说道。 “这事儿不是一时半会儿着急办的，能买到多少就是多少，就算没有买完，咱家毕竟有供应，顶天了就是差点，有那些粮票应该也能顶上了。” 陈母说出自己的理由，自然不希望儿子冒险。 鬼市那地方，可比鸽子市危险，时不时还会听到有黑吃黑的消息，不少坏人就在鬼市周围转悠，专门抢劫鬼市里交易的人。 因为他们被抢后，都不敢报警，只能自己承担苦果。 陈建国当然知道母亲的话没错。 就算没有粮票，国家的供应其实也能保证他们基本的饮食，虽然可能会因为供应量不足而营养不良，可已经算很好了。 只是，陈建国毕竟来自后世，傻子也知道这个时候囤积粮票的价值，这可都是钱。 即便自己用不上，临近61年底的时候把粮票高价卖掉，那也是钱啊。 虽然说这时候的钱不顶什么事儿，可毕竟等到改开以后，做小本生意也要本钱，只是需要的资金量少点。 在保证基本吃食的前提下，收一些小东西等未来升值也是不错的，就是在特殊时期会有点危险。 不过，陈建国觉得还是可以冒这个风险。 虽然自己没有空间这样的异能，可把收到的东西往地里一埋，谁又知道呢？ 反正只要贾东旭不挂，四合院里都还是安全的。 以陈建国对贾东旭的了解，要是他活着，知道棒梗那小子偷鸡摸狗，不打断他爪子才叫怪了。 不过这个理由，陈建国还真不好开口告诉母亲。 毕竟，这时代，财富若不是靠双手创造，而是靠“投机倒把”所得，那是很叫人不齿的。 “好，我知道了，晚上不出去。” 陈建国只好笑笑，答应下来。 听到儿子这么说，陈母也是很高兴。 “奇怪，今晚上院子里怎么这么安静呢？大茂跑哪儿去了？” 说话间，陈母已经端着碗筷去水池那边刷碗。 陈建国听到母亲的话，翻个白眼，许大茂下乡放电影去了，今天晚上肯定不会上演二傻大战的戏码。 就在陈母开门出去的那一瞬间，陈建国透过敞开的门缝看到贾东旭这个时候走进了一大爷的家门。 毕竟，陈家和易家刚好就是两对门。 不过，贾东旭做为一大爷的徒弟，在这个时代，也是除儿子外最亲近的人了。 俗话说一个徒弟半个儿，对于没有儿女的一大爷来说，徒弟自然是很重要的。 实际上，看那些四合院小说的时候，陈建国就一直没闹明白，为什么一大爷做为轧钢厂的高级技工，会担心没人养老，要知道他徒弟可是不少。 不过到了这里他才知道，一大爷徒弟很多，但是这年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估摸着一大爷没把压箱底的技术教给他的那些徒弟，所以担心人不给他养老。 而贾东旭，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品性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显然才是他的亲传弟子，也难怪二十多岁就是三级工了。 没有傻茂和傻柱之间的斗嘴，四合院今晚显得特别安静祥和。 第64章 蜂窝煤 随后几天时间，陈建国就安静的呆在家里，平常这个时候口袋里有钱，肯定是要在外面耍的。 当然，呆在家里不是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白天他还是要出去的。 张继刚和李国庆倒是来找过他两次，因为在鸽子市里碰到了，陈建国也就知道，大家其实都已经开始收粮票备用。 别奇怪各家为什么都愿意砸钱买粮票，实在是经过55、56年粮票价格大起大落以后已经趋于稳定。 其实，在许多人看来，粮票和钱没什么区别。 陈建国也抽空去粮店，把这个月的供应全部买了回来，虽然一下子买了几十斤粮食，可家里几个粮缸也并没有装满，面粉和大米的缸子只装了小半，也只有装玉米面的缸子装了大半，快满了。 毕竟，五十多斤供应量，大半陈建国都选择了玉米面，不管是做玉米糊糊还是做窝头、蒸玉米耙都可以。 陈建国也没打算急吼吼把粮缸都装满，下个月的供应买回来再说。 至于自己身上的异能，陈建国也没有放松研究。 不过根据实验，貌似有效穿透距离大约只有七八米，再远就无法穿透过去了，即便中间没有障碍物，也无法继续延伸。 这天，陈建国跑了四九城几个鸽子市后，因为收获不大，所以早早的就回家。 坐在屋里，无聊之下又开始研究自己的异能。 关于这个能力的来历，陈建国直觉认为是因为灵魂莫名原因来到这里，或许穿越的时候穿越了时空，所以才获得的这个能力。 可惜不是空间，否则自己就可以不用考虑全国粮票的事儿了，只需要购买地方粮票，再从各大粮店分批买进粮食存在空间里就好了。 实际上，买全国粮票的钱，都接近覆盖买地方粮票和在粮店买粮食的钱了。 转眼，时间进入十二月，陈建国也没忘记，今天是银行卖“有奖储蓄”的日子。 不过，运气真要到了，去早去晚其实没区别。 毕竟开奖的日子是在月底，也就是在元旦前才会公布中奖的号码。 一大早，陈建国把家里简单收拾一下后就拿着几个粮袋出门，打算先把这个月的供应领回来。 五十多斤，他还是没有问题的。 和以往一样，他不打算买其他的，就按照标准买成面粉、大米，还有棒子面。 走进粮店，陈建国就一眼看见赵跃民和李国庆也在里面，显然是要买这个月的供应。 “老大，国庆，你们也在买粮啊。” 陈建国见到他们自然打了个招呼。 “是啊，你也是来买粮的。” 三人排着队慢慢等着，还好这个时候是上班的点，买粮食的也不多。 要是换到中午，怕粮店里面就站不下了。 “老大，你那边什么时候去上班？” 见到赵跃民，陈建国随口就问了一句，记得他说这个月就要开始培训了。 “下周一开始培训。” 赵跃民笑道，随即又说道：“听说春节后，公司就要在几个主干道招募工人挖沟用来埋管道，我们就是要争取在那个时候可以上岗，安装好管道。” “那时候天都热了，谁家还需要供暖？” 陈建国皱眉说道。 “不止供暖，我们也提供热水，据说周边的澡堂都要连接，反正暖气用不了还可以有其他的。” 赵跃民答道。 “挖沟这事儿我知道，上个月我从街道那边听到了这个消息。” 陈建国说道。 “对了，听我爸说，我们这片要大力推广使用蜂窝煤，原来的煤球、块煤都要减少供应。” 李国庆这时候说道。 “听说那东西很好用。” 赵跃民接话道。 第65章 浮夸的锅 说到蜂窝煤，陈建国后世的记忆就出现了。 在他记事儿起，家里就一直烧的蜂窝煤，可不像现在家里烧的还是煤球。 说实话，要不是他继承了原身的记忆，他都不知道煤球该怎么烧。 不过想到家里的灶，陈建国就开口问道：“家里原来的灶可烧不了蜂窝煤，是不是还得推倒重新砌灶？” “其实买炉子最简单，你家那个灶要烧蜂窝煤就得改改。” 李国庆答道。 “费钱吗？” 陈建国问道。 “应该不贵煤场有专门做这个事儿的，他们改了不少灶，早就熟门熟路，到时候去你家看一眼就知道了。 想来应该不贵，可能几块钱吧。 不过听说煤球换蜂窝煤的话，半年就把这个钱省下来了，关键还是方便，不用每次使用都起火。” 李国庆答道。 “等几天去煤店问问，家里还真没多少煤球了，若是要改就早点改，这过冬还得提前存点。” 陈建国笑道。 “昨天你去鸽子市了没。” 赵跃民这时候又问道，不过声音压的很低。 这个时候粮店里人不少，说话的人声也大，不用心的话还真听不到这声音。 “昨天没去，怎么了？” 陈建国答道。 “票涨了五分钱。” 听到赵跃民的话，陈建国和李国庆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当然是说粮票涨价了。 “年底了吧，我记得去年这时候也会涨点。” 李国庆小声说道。 四九城汇聚了全国各地的人，因为工作或者学习的原因，从全国各地来到四九城。 这年头交通不方便，隔老家远的几乎很难回家一趟，只能是寄封信回去。 当然，遇到紧急的大事儿也可以发封电报，不过那是按字数收钱，对大部分人来说还是有点贵。 人回不去，但是还得给家里表达心意，所以大多选择写封信回去，信封里装上十块、五块钱，还有就是一些粮票。 四九城的粮票，到了外地当然就没用了，所以得是全国粮票。 往年接近年关的时候，四九城的全国粮票都会小涨一波，就是因为这些外地人要往家里寄粮票。 “我家里说的，不管涨不涨，该买还得继续买。” 赵跃民这时候用更小声的话说道，“还说要多囤点。” “有消息？” 陈建国略微诧异的问道。 “明年计划出口的粮食有增加，上面定的计划，很多都收不上来粮食，我姑父那边的消息。” 赵跃民又说道，“你想想，地方上都交不出来，部里都安排他们下去，直接要把仓库里的粮食定下。” 赵跃民姑父在外贸部门上班，消息自然灵通一些。 “还要出口？” 李国庆有点惊讶道。 “小声点，都感觉到有点不对，可谁敢说。 计划已经定了，下面报上来的产量又那么高，留着发霉啊。” 赵跃民答道。 三年困难时期，之所以全国粮荒会突然爆发，中间几乎没有一个缓冲，和上一年全国刮起的浮夸风是有关系的。 这年月，都是按计划制定政策。 看到下面爆出来的产量，在国家急缺创汇商品的时候，粮食既然丰收，自然就是换取外汇的最佳选择。 所以一开始，在粮荒爆发的初期，因为地方上有意无意的隐瞒，粮食出口还是按照上年末制定的计划在进行。 直到彻底暴露出粮食短缺后才紧急停止出口，到最困难的时候又划拨外汇进口粮食，才勉强度过那段最艰苦的岁月。 三个人这会儿都有些沉默，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对明年粮食的困难程度也有了更深的认识。 第66章 粮店补粮 其实，几个人家里想到一块去了。 不管明年是个什么样子，防患于未然，都要储备一些粮食。 看着前面的十几个人提着一袋袋粮食往外走，而柜台里的棒子面和面粉不断减少，好容易才轮到陈建国。 等买到自家的供应后，赵跃民、李国庆已经扛着买到的粮食先一步回家去了。 或许在没有意识到明年可能的粮食危机前，就算轮到自己没有粮食，也不会有其他想法。 可知道大概率明年会出现供应紧张，所以即便里面还有粮食，可一袋袋被人买走，陈建国心里还是被揪起来，就怕到自己的时候粮食没了。 陈建国一手一个大布袋出门的时候，一出来就看见阎解成和另外几个胡同里的小年轻蹲在外面屋檐下。 “解成，你在这里蹲着干嘛？” “建国哥，我刚接到店里的通知，这个月的供应粮提前两天送到店里。” “哦，是这样啊，怪不得，我看里面都没多少粮食了。” 就在他们说话间，就有两人拿着布袋走进了粮店，在路过他们身边，听到他们谈话后，走路的速度都快了一分。 “以往这种情况多不多见？” 陈建国看时间反正还早，中午老妈也不回家吃饭，自己随便在哪对付一口就可以了，所以也不急着回去，而是把两袋粮食放在门槛旁，和阎解成随便聊了起来。 “不多，毕竟这个粮店就供应我们这一片儿，一个月卖多少粮食都差不太多，而且店里本身也有一定余量的，出现这种情况还真少有。” “对你来说是好事儿，来一次就多赚一次的钱。” “那是，可能这段时间买粮的多了吧，你说要是因为过年，现在买粮也早了点不是。” 说话间，远处一辆汽车就“嗡嗡嗡”开了过来，让不是老司机的陈建国都不由得皱皱眉。 这车发动机怕是有问题了。 来自后世的人，绝大多数不会修车，可不会开车的却不多，自然对发动机响声也不会陌生。 这辆车的响动有点大了，明显发动机有问题。 不过，陈建国也不确定这年代的车噪音是不是都这么大。 说起来，当年陈建国学车的时候也是学的大车，拿的是b照，后来还自动升了a2，不过他离开驾校后就只开过小车。 来到这里，大街上车本就不多，只是这乍一下看到身前停下一辆车，不免就有点手痒。 不过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阎解成就已经动了，和旁边几个临时工一起跑到了车厢后面。 随着粮店店长出来，和下车的司机交接了什么东西后，司机才走到后货箱打开了粮店一侧的挡板，货箱里堆积的粮袋也显露出来。 等两个小青年爬进车厢拖动粮袋后，阎解成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布搭在肩膀上，站在车旁，车上两个小青年一人一头提着一个粮袋放到他的肩上。 可以看到粮袋压下去的一瞬，阎解成双腿被压得微微弯曲，之后才勉强又站直，然后一步步往粮店里走。 此时，粮店里售货员已经暂停了销售，而是把顾客推到一边，为阎解成他们清出一条道来。 以往看到店员暂停销售，恐怕大家已经闹起来了，毕竟柜台里粮食已经不多了。 不过这次看到外面车上这么多的粮食运来，知道不会排了队还买不到粮食，所以都自觉的等在一旁没人喧哗。 陈建国看到他们忙碌起来，自己也不好一直站在门口，等阎解成运完一袋粮回来的时候，打个招呼就提着自己的布袋离开了。 不过先前阎解成的话还是在提醒他，现在貌似已经有人在从粮店买粮储备了。 四九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城里关系也复杂，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就和谁沾亲带故知道了消息。 第67章 买储蓄券 下午，陈建国兜里揣着银行存单又来到交道口银行营业部。 银行大门口此时已经来了很多人，在银行职员的维持下自觉的分成了两队，在他们头上还拉着了一条大红横幅，自然是宣传有奖储蓄的。 没有往常搞运动时候的锣鼓喧天，现场显得还是比较安静。 陈建国站在后面看了眼，大多都是中老年妇女，应该和院里一大妈、二大妈她们类似的，在家的群体，毕竟这个时候大部分人还在上班。 观察了一阵，发现大部分买有奖储蓄的也就是五块、十块的居多，十块以上的都非常少。 看着两支队伍，虽然前进的速度很快，但是四周依旧不时有人加入排队的行列。 只能说这一时期的老百姓是真的淳朴，知道国家搞建设需要钱，就会把家中不多的存款拿出来，支援国家建设。 陈建国没进去排队买储蓄券，而是从旁边走进了银行大门。 门里办理业务的也不少，大多手里也拿着和他兜里一样的储蓄券，应该是在这里取了钱，就要出门去排队。 苦笑一声，他有点不知道该先排队买储蓄券还是先在银行里面把钱取了。 感觉似乎银行里面人少些，陈建国干脆就在营业部里面排队，打算先把那几只储蓄券兑现以后再出去买今年发的，反正都要排队。 营业部里面几个柜台，同时办理业务自然速度也比较快，毕竟大部分人都是拿着储蓄券来的，柜台里面一收券就知道该给多少钱。 不到半个小时，陈建国手里的几张储蓄券就全部兑换完成，连本带息拿到35块多钱。 这笔钱本来计划是买粮票的，自然也不会被他拿来储蓄，这次他只打算买十张储蓄券。 和去年不同，那时候的储蓄券推出了两种，一种是两元的，还有种是五元的，而今年全都是五元券，或许也是为了简单一点。 也没关系，反正都打算买十张，一共五十块钱的储蓄券。 里面取好钱，陈建国出门就近排队，反正两队人看上去都差不多。 等要排到的时候，陈建国动了点小心思。 这些储蓄券自然都是印好编号的，所以都是联号。 而抽奖的时候呢，因为是每个奖单独抽取，所以说是在赌个人的运气，其实更多还是在赌这个营业部的运气，他们从总行分到什么储蓄券。 不过最终会被抽到的号码不确定，陈建国自然不打算在一个柜台就把十张储蓄券全部买下。 等到他的时候，桌子后面的银行人员机械的问道：“请问你要买几张？” “五张。” 陈建国答道。 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那职员直接按照顺序撕下五张储蓄券，在递给陈建国的时候，也从他手里拿走二十五块钱。 就是这么简单，陈建国手里拿着五张储蓄券也很自觉地让到一旁，原先的位置自然被其他人占据。 把储蓄券折好放入口袋，他又排到另一支队伍里。 现在的他是真的很闲，也只能是你这么打发一天的时间了。 和刚才一样，排到自己后，陈建国又给出去二十五块钱，收获五张储蓄券走出人群。 不过这次他没有直接往菊儿胡同去，而是继续往前走。 他还记得李国庆说的那个事儿，中午的时候他去看了看，家里煤球还有点，应该能再用十天左右，所以自然要到前面煤店问问，这改蜂窝煤大概要花多少钱。 问清楚大概情况，晚上陈母回家他才好说一声，看家里要不要改。 第68章 煤店 “事实证明，烧用蜂窝煤比烧煤球省煤、省柴，又清洁方便......” 陈建国刚走到煤店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正在宣传使用蜂窝煤的优点，比煤球好在哪里。 陈建国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几个居民手里还拿着煤本站在柜台那里，有个中年人正在给他们介绍情况，柜台上居然还放着一块蜂窝煤，旁边还有一个专门的蜂窝煤炉的剖面模型。 这些人应该是家里没有煤球了，或者为了提前储备过冬的煤球跑到这里来订购的，而现在四九城正在大规模推广蜂窝煤，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宣传的机会。 不仅讲述蜂窝煤的使用，还和使用煤球进行对比，力求让顾客知道使用蜂窝煤就是比煤球省钱省力，关键使用蜂窝煤方法得当，还可以全天有火可用，而不需要经常生火。 这就真的很吸引人了。 因为时间久远，所以陈建国小时候虽然知道蜂窝煤怎么用，可现在早就已经忘记了。 正巧这会儿中年人又一次开始讲述蜂窝煤灶的使用方法，陈建国没有打搅，就安静的站在一旁听他讲述。 从这人身上穿的衣服看，明显就是煤场那边来的，因为衣服上煤灰的痕迹很重。 至少到上个月的时候，这里应该还没有提供蜂窝煤，不然陈母来买煤球的时候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儿。 “使用前生炉子，这个大家都应该很熟悉，就是用树枝、碎木料等易燃物将一只蜂窝煤引燃，就可使用了。 当然，我们这里也有专门生炉子的蜂窝煤，这里面就是添加了木屑一类的易燃物，不过也不建议大家用这种，因为价格贵点不说，咱四九城的谁家还不会生火，是吧。” 周围几个人听到这里都是附和着点头，他又继续说道：“一只蜂窝煤烧得很旺时再叠加一只新的煤，加新煤时要注意将上下两只蜂窝煤的孔对齐，以利通气。 到下面一只蜂窝煤差不多烧完时，将二只煤一起拿出来，将下面一只拿掉，上面一只放回炉内，再加一只新的蜂窝煤，使炉内保持有蜂窝煤总数，就可持续不断地用下去了。 烧完的蜂窝煤是黄褐色，如果蜂窝煤碎了也不打紧，灶膛下面还是会保留煤灰出口，用勾条勾下来就好了。” 听到讲述，陈建国尘封的记忆也慢慢浮现的脑海里，和原来使用的方法似乎大同小异。 接下来又听到那中年人讲述了该如何封火，也就是保持灶膛里燃烧的蜂窝煤不继续燃烧，等需要使用的时候重新旺盛起来。 其实做法也简单，那就是把上下的风口关闭，灶膛处会放下一个铁盖子，盖子上有个小口可以通气，以保持蜂窝煤不熄火。 其实要说，蜂窝煤使用是真的很简单。 “家里原来有个烧煤球的灶，要改成烧蜂窝煤，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要多少钱？” 等那人介绍完后，陈建国开口问道。 “看灶膛，一般来说烧煤球的灶膛要大一点，毕竟考虑了烧柴火，改动也很简单，我们会用混合的封泥贴上去，让灶膛刚好能容下蜂窝煤，这样也更省煤。 一般来说上午做好，晚上就可以烧火做饭了，不耽误时间，只需要简单风干一下就行。 费用.....” 听到陈建国的询问，那中年人马上就解释道。 这一趟，陈建国基本上明白了整个过程，倒是不麻烦，费用也不多。 “家里还有几天的煤球，今晚上我回去问问，要先在这里登记是吧，好安排时间。” 详细了解了改蜂窝煤灶的信息，陈建国又问了煤球炉子能不能改，其实改动都是一样的，缩小灶膛口径，免得蜂窝煤东倒西歪。 陈建国并没有登记改动，毕竟还是要和陈母说一下，已经习惯了烧煤球。 而且到这时候，四九城家家户户都开始储备过冬的煤炭，这事儿还真不能马虎。 “蜂窝煤和煤球是一样的，我们的送煤工人会直接送货到家。” 临走的时候，那中年人还热情跟陈建国介绍道。 第69章 三大爷的副业 今天在银行那里耽误了不少时间，又跑了趟煤店，陈建国算算，貌似今天的事儿都做完了，明天还是又去鸽子市看看，能收到多少全国粮票。 晃晃悠悠就顺着大道往前走，不远处拐弯就能看到菊儿胡同，走过那里不远处就可以回四合院了。 只是刚走到拐弯处，陈建国一眼就看到菊儿胡同口那里，十几个半大小子聚集在一起，也不知道干什么。 这年头的四九城，大白天的四九城倒是还算安全，也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跑出来闹事儿。 可一下子聚集这么多小子，那阵仗还是很吓人的。 至少陈建国看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要出去打架，否则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不走干什么，说不好就是还在等人。 这一世的身体，陈建国的眼力倒还算好，一打眼过去就认出其中七八个人，都是和他差不多大或者略小些的，也是没有安排工作的待业小青年。 不过有几个不是这一片的，眼熟，像附近的孩子。 就是孩子，在这个陈建国的印象里，三十岁以下的其实都可以算孩子。 稍一回忆，陈建国就想起他们是谁了，不就是小混蛋、李奎勇和憨娃那帮人吗？ 到这个时候，陈建国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这是在为明天的开战做准备啊。 记得之前听李国庆说过一嘴，上次预定好茬架，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附近出现了几个警察，最后人喊去了不少，却没打成。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反正好像就是说推迟了那事儿。 今天看这架势，估摸着约得明天的时间。 陈建国才不想掺和进他们那档子事儿去，打出事儿以后工作就更不好找了。 想想干脆往回走，在前面小巷子口钻进去，插另一条道往南锣鼓巷那边走。 这年头的小青年，面子看得重。 自己认识那个康九，要是走过去人家上来搭话。 拒绝吧，人家觉得伤了面子，怕是以后会来找事儿，还是躲一下最好。 为了不生事，陈建国选择绕道，这就多用了一些时间。 不过看天色，轧钢厂那边应该还没有下班，时间还早。 等陈建国走进胡同，远远的看见四合院大门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瘦高个推着自行车进了大门，车上前后两边也挂满了大包小包。 是傻茂下乡放电影回来了。 看这架势，又不知道在下面公社搞到什么好东西，自行车都挂满了。 要说陈建国还是很羡慕许大茂的，虽然背后一般都说傻茂，可在四合院里，他却是少有的，思想接近后世的人。 你说他自私自利，其实这个貌似不算毛病，只是在这个年代，这样的人不讨喜。 而到了二十年后，这样的已经是普遍现象。 至于说好点色，这个反正没有用强，用后世的话叫做爱情自由，属于个人选择的问题，只是在这年代是很严重的作风问题。 很难说现在的民风好还是后世的好，不过现在的人，虽然物质生活上远远比不了几十年以后，可他们的精气神肯定是比未来的强。 或许，这才是幸福，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有自己的目标。 陈建国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有些意外的看着许大茂正哭笑不得的推着他那辆自行车站在那里，而三大爷则拿着一块抹布在帮他擦车。 “你看看，多好的车，弄得这么脏，我告诉你大茂，这可是公家财产，交到你手上，你要更加爱护才是......” 三大爷阎富贵已经上岗，这会儿在大门里把许大茂给拦下来了说教。 嗯，还在帮他搞自行车的卫生 ，可他的眼睛和手怎么尽往那些袋子招呼。 第70章 不地道的三大爷 没想到自己好像还是走快了一点，进门就看见三大爷正在客串洗车工。 “三大爷，你老这是.....” 陈建国假装不懂的样子，开口打着招呼。 “我看大茂这自行车脏成什么样子了，就动手帮他擦擦，我告诉你们，这自行车得经常保养，像这种就要及时擦洗，才不会掉漆.....” 看到是陈建国，两手空空的不值得三大爷惦记，自然继续说教。 不过有了陈建国在一边，三大爷的手总算不拨动那些口袋了。 等自行车擦得差不多了，许大茂才笑着连声感谢。 三大爷的目的，其实院里人也都能猜到，不过面对人家的热情，许大茂是真不好拒绝。 他从自行车前面袋子里抓出一把韭菜递给三大爷，就是一小把，可也足够煎盘菜了。 “麻烦三大爷了，看把你累的，这点菜拿回去炒个小菜下酒吃。” “那多不好意。” 三大爷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可手上动作不慢，伸手很熟练的接过来，这才有功夫理会陈建国。 “建国，你这是出去玩儿去了还是？” “没事儿，随便走走，本来想去买煤球的，这不马上入冬，家里打算早点把煤买回来。” “那你买了没？什么时候能送来？” “没买。” 陈建国笑道，“在煤店，说咱这一片以后推广使用蜂窝煤，被里面的人一通宣传，我感觉还不错，就是不敢擅自决定，所以说今晚和我妈说一声，要是可以就明天再过去定下来。” 推广蜂窝煤的事儿，只要院里有人去买，肯定都会知道，所以陈建国就直接说了出来。 “蜂窝煤，那东西不错，我听学校里有老师说过，有些地方去年就推开了。” 三大爷听到这片要换蜂窝煤，当即就说了起来，兴许是一下子想起那老师说的话，急忙回头冲屋里喊道：“三大妈，快出来，交代你个事儿。” “啥事，你个老阎，这么大声干嘛，我正忙着呢。” 三大妈出门就说道，可没给三大爷留什么面子。 要说三大爷堵门的习惯，面子早就丢没了。 不过因为能捡到便宜，所以三大妈也就不说什么。 到了三大爷面前，依旧是熟练的接过三大爷手里的韭菜。 “建国先去了煤店，说我们这片要改蜂窝煤，你明儿过去看看，早点过去登记。” “咱家要改？” “改，我听李老师说过，用蜂窝煤比用煤球一个月省一块多钱的煤钱，还不用经常生火，又能省不少，这事儿要趁早。” “家里煤球怎么办？” “卖给邻居啊，这么简单都不知道。” 老两口在许大茂和陈建国面前就说起来了，许大茂瞪大眼睛说道：“我说三大爷，你老有点不地道啊。 既然那蜂窝煤比煤球省钱，你还想把家里剩的煤球卖给邻居。 你可是院里的三大爷，不该帮忙宣传蜂窝煤的好，让大家早点用上蜂窝煤省煤钱吗？” “用蜂窝煤灶和炉子也是要改的，有些人家不愿意花那个钱，我是说这个。” 三大爷倒是没不好意思，理直气壮的说道。 “走了，大茂哥，咱也别挡在大门口了。” 陈建国笑道。 “好，走了三大爷。” 许大茂推着车到了垂花门，回头对陈建国说道：“帮我抬一下，每次就是过这梯子麻烦。” 只是帮忙抬车，陈建国伸手就搭上去，帮忙抬进了中院。 亦如往常，这会儿中院里有小孩在打闹，秦淮茹在水池边洗衣服，在她身后不远处屋檐下，贾张氏正抱着小当坐在那里。 “大茂下乡回来了。” 一大妈始终都是院里最热心的人，见到许大茂和陈建国抬着自行车进来，就招呼道。 第71章 确定改灶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在中院众人羡慕的眼光中往后院去路。 陈建国就像个小透明一样，只是和一大妈、赵大妈她们随便打了个招呼就往自己家走。 至于未来风华绝代的四合院俏寡妇秦淮茹，这会儿那吸血的属性还没有被培养出来。 别看已经生了两个娃，可现在秦淮茹看到他们这些院里的小光棍，面对他们眼中喷射出的炽热的目光还是很害羞的。 毕竟，现在的贾家顶梁柱是贾东旭，而在贾东旭上班的时候，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由贾张氏做主，她就是贾家娶回来的仆人，做着零碎的家务，可却没多少话语权。 陈建国回屋后，关好门，先把兜里的十张有奖储蓄券拿了出来，两个五连号，翻到背面看着上面几笔勾勒出的自行车、收音机、手表等大件，不自觉幻想着自己的号码中奖后的风光。 别看四合院十多户七八十号人，可院里却没有一辆自行车。 这年头自行车是不用票就可以买，可是商店里一般情况下是缺货的，都是生产力的关系，自行车厂那点可怜的产量根本无法满足国内庞大的需求。 说是没有自行车票，可也有和自行车票类似的东西，那就是各个工厂的购车指标。 简单说，就是因为自行车厂的产量供应不上，所以企业可以直接和百货公司、供销社这种具备采购权利的单位联系，把单位需要用车的指标报给他们，由他们组织货源，当商品到货后通知单位来取。 除了单位需要外，这类购车指标也可以用来奖励年度先进工作者，不过数量不会很多，一年也就几辆。 许大茂推着的那辆自行车就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厂里报指标买回来的，因为考虑到他工作的特殊性，所以分配给他使用，方便下乡放电影。 所以，先前在前院三大爷才说教要他爱护公家财产。 晚上，陈建国掐着时间做好晚饭，母亲也回来了。 饭桌上，陈建国把买的十张储蓄券递给陈母，不过陈母没有收，“你先留着，等开奖以后再交给我。” 听到母亲这么说，陈建国也没有矫情，也想看看自己的运气怎么样。 虽然知道，其实中奖的概率是极低的。 随即，陈建国又把煤店正在推广蜂窝煤的事儿给母亲又详细说了下，还把下午听到的使用方法和优点都说了下。 “听你这么说，改蜂窝煤倒是不错。” “应该是，最起码省煤是一定的，否则国家也不可能大力推广。 既然省煤，那改用蜂窝煤以后，每个月烧煤的钱肯定也会少一些。 听那个煤店的人说，两个月左右，改造灶膛的钱就省出来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方便，不用就把风门、灶口堵上，上面还可以放水壶，这样可以保持水壶里的水还是温的.....” “冬天可以做为取暖吗？” 陈母听到这些优点，立马问道。 “不能，只能保证水温，可以提供的热量很少。” 这些，陈建国都是问过的。 “也不错了，有了蜂窝煤，就不需要再去到处找生火的燃料。” 陈母笑道。 “就算自己炉子熄了，和邻居说一声，用一个蜂窝煤去换一个燃起的也可以，或者是夹一个过去引火也行。” 陈建国又说道蜂窝煤炉子的另一个优点，可以从别处引火。 “你明天就去登记吧，尽快把灶改了，剩下的煤球用来起炉子，冬天取暖用。” 陈母一锤定音道。 第72章 房子 陈建国按照母亲的意思，第二天就去煤店登记改灶，只等了两天，就有两个工作人员推着板车进了四合院。 做为四合院里第一家改灶的，陈建国家的动静立时吸引了不少邻居过来围观。 “同志，我家是住在前院，按说应该先改我家的灶吧。” 两个煤店的工作人员在那里忙活，三大妈却在旁边不断的说着话。 “大妈，很快的，你是阎家的吧，稍微等等，下一家就是你那里，之后还有前院的吴伯清家也要改。” 一个工作人员抽空看了眼登记本，开口说道。 随后几天，四合院里大部分人家都选择了改灶，不过像隔壁老冯家就没有动。 毕竟他年后就要离开四九城，这时候改炉子实在没有必要。 不过，也就在这个改灶的风潮中，老冯年后要离开的消息也在悄然扩散着。 四合院里除了中院的一大爷和傻柱家，后院的聋老太太和许大茂家，四户人家不缺房子，其他哪家不缺的。 陈家就住在老冯家隔壁，自然也听到了不少谈话，大多都是各家想要等他搬走后搬进去住的。 不过在知道房子已经交回厂里后，大部分人家都偃旗息鼓了。 厂里从前两年扩产招入不少人后，住房一直都很紧张。 这样的情况下，距离厂区很近的四合院的房子必然会很抢手。 要么在老冯搬走后，很快就会有新住户搬进来。 可即便没人搬入，那也只能说明厂里是把这间屋子做为机动房产，用来解决一些有特殊需要的职工住房需求。 毕竟，任何单位，都不能把手里的房产全部分配出去，总要留下两间屋子备用不是。 陈母因为之前就在厂里打听过，知道厂里留下来备用的房子少，所以这间屋子收回后是不会安排人搬进去的，可也绝对不会容许别人占用。 所以陈母一开始就放弃了这个念想，倒是打听了下老冯离开后岗位的情况。 不过消息并不十分好，因为老冯本来是借调来的，所以本身并没有编制，他的编制实际上还在沪城。 所以，他的离开不会给厂里空出一个岗位，自然也没法对这个岗位做什么。 四合院里看似风平浪静，不过陈建国却敏感的发觉，最近隔壁的隔壁，贾家的贾东旭跑易忠海屋子的时间多了不少。 陈建国对此也有自己的猜测，八成是贾家想要请他师傅出马，向厂里申请到这套房子吧。 只是不知道易忠海的面子够不够，能不能让厂里把这间屋子要过来。 陈建国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陈母，不过陈母却是摇摇头。 “要是易师傅在院子里只有一间屋子的，大概率厂里会安排给他，毕竟是八级工。 可他已经有两间房子了，他又不像二大爷、三大爷那样子女很多，厂里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给他安排房子的。” “也是，要是一大爷真的要帮贾东旭，那这次碰壁后就该把自家那个小屋收拾出来，让给他徒弟住才对。” 陈建国也是这么觉得。 其实，陈建国一开始就觉得易忠海是有问题的，贾家的住房困难其实是明摆着。 贾东旭作为他的徒弟，一间屋子住着五口人，好像在他出事后才有了小女儿。 如果，这个四合院的故事不会偏离那部影视剧的话，那么这次的房子肯定贾家是没有要到的，而且易忠海也没有把自家多出来的房子让给他徒弟。 有私心吗？ 那肯定的。 第73章 供应紧张 元旦前一个月的时间里，陈建国也逐渐繁忙起来。 虽然这个年代物资供应紧张，但到了元旦前这段时间里，市政府也把储备的大量过年物资逐渐投放进市场。 这些物资，其实老早就按照户口准备充足，只不过老百姓的习惯使然，都是拼命想早点把年货买回家里放着才会觉得安心。 在陈母的鞭策下，陈建国再不情不愿，也不得不大清早起床，跟着院里的大妈们去各个商店大门口排队，购买供应物资。 按陈母的意思，你现在成天都在家里，要是因为起得早，大可吃完午饭睡会觉补瞌睡。 上午去买了东西，下午还要挨个去鸽子市场跑一趟，看到全国粮票那是有多少收多少。 而现在，全国粮票的价格已经涨到四毛五一斤，看这架势，元旦的时候应该就可以到五毛了，年前或许还会更高。 五毛的价格，还是去年过年那会儿才达到过的高价，看样子今年买全国粮票的人是更多了。 关键还是，价格涨起来了，可市场上根本就没多少粮票可买。 59年的春节是在二月初，不过一月底就是北小年，按照习俗是要祭灶的，可这个时期自然是不允许的。 不过隔壁老冯，也会在这个月离开京城，赶在年前回老家，这才是陈建国注意到这个日期的原因。 这一个多月的忙活，陈建国在四九城的鸽子市里也投进去二百多块钱，买到了六百多斤全国粮票，可手里还有一百多块钱没有丢出去。 他没有丝毫的懈怠，要知道，看着粮票价格一点点上涨，他是巴不得早点把钱变成粮票。 他丝毫不担心会亏钱，或许在别的人眼里，这个价格已经超过去年同时期很多，所以有点畏手畏脚。 可对于更多人，在这个时候还是在大肆买入粮票，因为在四九城高层已经在这个月里为了城市的粮食供应连续开了几场大会，就是在商议购粮的办法。 “粮食局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各地不是都说粮食大丰收的，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四九城的一号领导这会儿对着下面坐着的粮食系统官员责问道。 “领导，各地接到计划，可就是用各种理由推脱，我们要是没有办法，地方上的同志也有困难。” “是啊，不止是粮食，就连猪牛羊肉一类的副食品供应也很紧张。” 主管粮食和副食品的领导这会儿已经成为难兄难弟，其实内中原因他们很清楚，却没法在这样的会议上说出来。 或许，上级也是知道一点的吧。 可是，领导询问，他总得找些理由，默不作声也就不要做事了。 “有困难有困难，我知道有困难，没困难我们也不用坐在这里了。” 旁边的一位领导有些急躁的说道，不过很快就被旁边的一号领导制止。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年前的供应都很难保证？” 一号还是沉声继续问道。 “没办法，各地方上是真的调不进粮食了，肉类也是一样。” 那粮食系统官员急忙说道。 一号领导和旁边几位眼神交流后，在所有人都默默点头后，他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其他的，储备充足的物资，元旦前要集中投放进市场。” 说道这里，领导沉默了良久才继续说道：“至于肉类和粮食，按照你们报的应急办法办理。 三十一号正式下发相关的文件。”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那两位负责组织粮食和肉类的领导说道：“我实在没想到，年前的物资都无法保证，太让人失望了。” 第74章 农村断粮了 陈建国不知道，元旦前陈母逼着他去购买了全部的计划供应物资，而在翻年后，很多物资就开始下发减量供应的文件。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不要钱改要棒子面了？” 临近元旦，陈建国他们之前从张大憨那里定下的腌肉终于到了要交易的时候，不过这天张继刚忽然找来，说大憨那边现在不要钱，而是每斤腌肉要换5斤棒子面。 现在的棒子面，计划内的自然不贵，只要一毛钱，可若是要先去买粮票再换的话，成本就要四毛多，张大憨给出的5斤换1斤的价格，怎么算都有点贵。 “乡下缺粮了，这个月大憨就没吃过一顿饱饭，他带信过来说的，现在他只认吃的。” 张继刚苦笑着说道。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吃大食堂吗？上次去他还牛哄哄的说在大食堂能吃饱，这才一个月，大食堂就干不动了？” 陈建国奇怪的问道。 “他们在大食堂吃了小半年了，就是因为能吃饱，所以前段时间才把家里存的那点东西都卖给了我们。 谁知道一下子公社就没粮食了，大食堂也暂停，等着上面拨粮食，现在他们要自己找吃的，可不就是没吃的了吗？” 张继刚苦笑道。 “这么严重？” 陈建国还是有些不信，他知道农村这两年会很惨，可北山凹村毕竟临近京城，不应该让他们饿着。 “更远点的村，比他们还早断粮，找上级，上级也说缺粮食，现在市里的供应都很紧张。” 张继刚这时候低声对陈建国说道。 “关键是现在粮票什么价你不是不知道，要是用5斤棒子面换，那可就亏了。” 陈建国立即说道。 上个月若是说用粗粮换的话，当时的价格1斤只要三毛多钱，现在差不多要五毛钱，一进一出就是1块钱的成本，不能不让陈建国皱眉。 “人还在你家里吗？” 陈建国急忙问道。 “在，他还在等你们的消息。” 张继刚说到这里，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陈建国心中大奇，不知道张继刚这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毕竟是后世来的，稍微一想就有了猜测。 “他那里有多少腌猪肉？” 陈建国又问道。 “八十多斤吧，他要留点自己过年用，所以最多给我们八十斤肉。” 张继刚说道。 “这么说，我们几个每人能分二十斤。” 陈建国问道。 “是。” 张继刚微微点头，吐出一个字儿。 “走吧，和大憨说说，你给赵跃民他们说没有？” “没，你这里近，先和你说了再去找他们。” “走，我们先过去吧。” 陈建国简单收拾下，就和张继刚一起出了院子，很快就到了赵跃民那边。 其实，他最担心的是赵跃民不在家。 不过还好，进了院子就看见李国庆正在院子里搬菜，赵跃民也在一边帮忙。 “今儿没去上学。” 陈建国开玩笑道。 “那边今天放假，让大家才办年货。” 赵跃民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在赵跃民家里，张继刚快速把事儿说了一遍。 赵跃民微微皱眉，问道：“他人是不是带着猪肉来的？” 听到赵跃民这么问，陈建国和李国庆都吃惊的看过去。 只看到张继刚点点头，“他这次必须换到粮食回去，不然没法过这个年了。” “四百斤粗粮，这可不好弄走。” “他借了生产队的板车，带走是没有问题的。” 张继刚答道。 “走，我们去会会他，看能不能把价压1斤下来，实在是现在粮票涨的太厉害了。” 陈建国不知道在这三年困难时期，粮食价格到底炒到多高，可他知道，以目前的粮票价格或许还是地板价。 赵跃民不担心买不到粮，只要从鸽子市收本地粮票，跑勤快点，多走几个粮店就是了，何况现在还是月底。 第75章 最后一单 四个人走在去张继刚家的路上，赵跃民就问起陈建国和张继刚的近况，至于李国庆，毕竟成天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什么情况他清楚的很。 “这一个月在家里，可把我馋坏了。” 陈建国当即就开始滔滔不绝。 来自后世的陈建国当然不知道这年头的日子那是真的苦，天天就没见到多少荤腥，每月就定量供应的那点油。 虽说肉拿着购买证可以去市场上买一斤多，可你得先考虑这年头工资收入。 在四九城里，工厂企业密集，工人的工资虽说在全国十一类地区中被划分为六类地区，可整体水平绝对是国内最高的地方。 可就是这样的地方，工人每天平均工资也就是一块多钱，一个月三十四块钱的平均工资，你还敢全部都拿去吃肉？ 在家里这一个月时间里，就吃了三次肉，这还是院子里生活比较好的了。 毕竟陈家虽然只有陈母一个人有工资，可家里人口也少，负担不大。 而且，陈家各方面的条件，不止是收入，还有居住条件，放在四九城都属于中等偏上的。 “呵呵呵.....” 听到陈建国这么说，几个人都笑起来。 当初他们在外面，钱是没少挣，虽然有风险，可都拿去弄吃的了，所以四个人都没存下钱。 陈建国的话，自然是说到他们心里去了，一时间不止张继刚，李国庆也是附和不断。 “这次的肉，继刚，怎么说，是老规矩还是怎么？” 这时候，赵跃民忽然问道。 “老规矩吧，你们要是不要，我家就都要了，嘿嘿.....” 现在的情况其实很清楚，张家是想要把那几十斤腌肉都拿下的，只是可能需要的东西太多，他们有些吃不下，或者因为张大憨和张继刚的关系，毕竟这两年两边没少打交道，往日过去都要带上几瓶二锅头，大家处的也好，所以首先还是要看他们的意思。 其实，张家的那点小九九，陈建国一开始就有觉察，只是没开腔，而是等着赵跃民问起来。 “那好，老规矩，每人二十斤。” 赵跃民小声说道，“不过估计你们也不会拿出去卖，应该都是放自家里吧。” 陈建国、李国庆这会儿都点着头。 腌肉这东西，虽然味道不如鲜肉，可是耐存放，吃起来也香，在这年头绝对是好东西。 要是放在以前，他们铁定是要把这些肉放进鸽子市里面去的，赚点差价。 现在的市道，大家都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所以更不会把吃的往外送了。 “那东西经放，家里早惦记着了。” 李国庆这时候小声道。 “那这次最后不管和大憨哥那边怎么说，这都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把这单生意做下来。” 赵跃民看看三人，再次说道。 到了张继刚家的院子外面，赵跃民三人都没进去，而是由张继刚进去把张大憨叫出来。 这事儿，终究不是张家的事儿，而是张大憨和他们四个人之间谈好的买卖，在张家说有些不合适，而且张家住的也是大杂院，人多嘴杂的。 找了个僻静的小胡同，陈建国、李国庆两人就在两头望风，生意自然是赵跃民和张大憨去谈。 拿出火柴滑燃，火柴头发出一阵青烟后燃烧起来，陈建国点燃了香烟，深深吸了一口，下意识看了眼那边还在谈生意的三人。 这年头的大众烟没有过滤嘴，抽完嘴里就掉落烟丝，陈建国他们也没办法，买不起好烟，只能将就着抽。 第76章 交易完成 半支烟过去，那边似乎谈好了，张继刚冲他这边挥手，陈建国叼着烟屁股慢慢走过去。 当着张大憨的面，赵跃民把他们谈好的价格说了下。 “每家二十斤，用九十斤棒子面换。” 赵跃民说完，李国庆和陈建国都点点头，算是认下了这个价码。 若是能买到计划内的猪肉自家做腌肉，成本大约就是一块钱。 毕竟买的猪肉有水分，做腌肉要风干去除水分，重量天然的就要打折扣，何况还要用许多盐 “我这次做的这个腌肉，其实是参考了南方腊肉的做法，去年我家少量做了点，味道很好，今年才全部都按这方法做的。” 想到现在的粮价，一边的张大憨及时插嘴解释道。 “腊肉？” 陈建国有印象，南方一般流行腊肉而不是腌肉，这和南北气温差距有关。 在北方，简单腌制的腌肉就能保存很长时间，味道也能保留几分，而在南方因为气温更高，所以简单吸出肉里的水分对于保存影响比较小，所以有了含盐更重的腊肉，另外还有酱腊肉。 陈建国大概算了算，谈下来的价格，一斤腌肉大概两块钱，已经可以接受了。 至于为什么不自己做而是买高价腌肉？ 还是那话，京城每户居民每天供应一元钱的肉，可大部分时候都是有价无市，除非找人帮忙，或许有机会预留下来一点。 其实对于后世人来说很难想象的是，对应一个成千上万人的居民区肉店，一天的供应可能只有几十斤肉，有关系的还会事先分走一部分。 而四九城大部分的家庭，一个月都未必能吃到一次肉，普遍也不会超过半斤，小地方恐怕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到一点荤腥。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现状。 公私合营前，市场供应相对充足，那时候市场上还充斥着无数的商人，不过那时候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买不起。 公私合营后，倒是能买得起，可又面临买不到的窘境。 商量一阵，张大憨还是先回张继刚家里等着他们送棒子面过来，回去他先把肉分好。 这点信任还是有的，虽然可能最好的肉会被张家占去，可有就行了。 就是这分到的二十斤腌肉，放进鸽子市至少十块钱以上的利润。 四个人都是有分工的，这次陈建国和赵跃民一起，张继刚和李国庆一组，分别前往不同的鸽子市收四九城的地方粮票。 临近月底，这些粮票再处理不掉，就只能他们自己找粮店兑出来。 这对于那些票贩子来说也是麻烦事儿，所以四毛一一斤，大量的地方粮票汇聚到他们手中。 晚些的时候，两组人凑到一块，三百多斤粮票凑齐，粗细粮兑换以后能凑够张大憨所要的数量了。 不过这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各地的粮店早就关门了。 当然，这也难不倒他们。 搞这么久，在生意最差劲的时候，他们就做过月底进便宜粮票兑粮，放小半个月再出手的生意。 只是这生意做起来，出力很多赚的却少，所以干两次就不做了。 风险和收益，实在不成正比。 “还是得找费二哥了。” 费姓少见，可在这一片还就有。 费二哥是东城一家粮店的看管，也是不少票贩子月底的时候兑粮食的经手人。 张继刚回家拖板车去了，赵跃民三人很快就找到费二哥，商量了买粮食的细节。 等张继刚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完成交易，趁着天没黑透，四个人快速把三百多斤棒子面装车运回去南锣鼓巷。 忙活完这边的事儿，几个人也把各自的份子交了，两张大报纸裹着二十斤腌肉，陈建国快步往家赶。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 第77章 回家. 虽然天黑了，南锣鼓巷里的治安环境还算好。 毕竟这里多是大杂院，各院都选了管事大爷，也没有后世那么多外来流动人口。 这里的大部分院子，这年头晚上其实都不关大门。 陈建国抱着报纸一路小跑进了四合院，门神三大爷这会儿早就回家休息去了，倒是不怕被他看见。 至于其他邻居，这时候也都在屋里，陈建国一路进院子就没见到一个人。 陈建国快速穿过前院来到中院，到自己门前时，窗户里已经亮起昏黄色的白炽灯光。 陈建国对这种灯是很不习惯的，因为即便是在他小的时候，家里也是使用的荧光灯管，发出的青白色光亮，可比这种昏黄色的白炽灯好得多。 不过，陈建国过来以后，除了在四九城有限的酒店和餐馆里看到过荧光灯外，其他地方都只有白炽灯。 门没锁，陈建国直接推门进去，看见母亲正在收拾屋子。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回身过来看了眼。 陈建国进门后，直接把门关上，插削。 陈母看到陈建国手里一大包东西还有点惊讶，开口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别怪陈母反应有点大，毕竟陈建国在外面混了两年，在这两年时间里他就没往家里带过东西。 “腌肉。” 陈建国低声答道。 “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 陈母也反应过来，急忙走过来，打开陈建国放在桌子上的报纸，看到下面三块大的和一块小点的腌肉。 “还不错。” 陈母捏了捏，嘴里评价道。 “这里是二十斤腌肉，足够吃到年后了。” 陈建国说道。 “花了多少钱？” 陈母提起一块腌肉上下左右看了看。 “差不多两块钱一斤，还真不算贵，就是麻烦了点。” 腌肉平安带回家里，陈建国也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对了妈，有给我留吃的吗？” “有，在灶上，自己去拿。” 陈母说了句，放下手里的肉又换了一块提起来看。 这批腌肉是张大憨挑过的，半肥半瘦，腌制后才好吃。 这年代缺荤腥，可是腌肉却不能弄太肥。 忙活了一天，陈建国就吃了两顿饭，不过他们其实也都习惯了。 以前从乡下倒腾东西回四九城，一天滴水未沾都有过，特别是城郊逮的严的时候，他们经常被巡逻的堵在某地一晚上不敢动弹。 前身和他那几个小伙伴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也是因为艰苦，所以事成之后也养成了要大吃大喝一顿的习惯，算是犒劳自己吧。 陈建国自己去灶上把温在锅里的饭拿上桌子，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两个窝头和半盘炒白菜。 今天事发突然，陈母并不知道陈建国要出去，所以等她回家的时候看到家里没人，就随便做了点。 一开始还以为陈建国又出去买粮票了，可这么晚还没回来，心里也是有些焦急，只能收拾抹整屋子转移注意力。 看完那几块肉，包起来放进柜子里，陈建国也把这次买肉的事儿说了说。 “你是说乡下的大食堂都开不下去了？” 陈母有点惊讶。 “也不是开不下去，只是饭菜少了很多，吃不饱，很多地方是这样，张大憨就饿了半个月肚子。” 陈建国说道，“听说上面给他们下的明年的征粮任务，比今年还要高，他们生产队里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所以他才坚持要棒子面换，说是要防着点。” 第78章 热闹的中院水池 陈建国把从张大憨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了陈母，陈母就沉默了。 农村做为粮食的生产地，若是那里都感觉到征粮任务难以完成，可以想象明年怕是真要闹出粮荒了。 “你们上个月下乡去了吧，当时就没感觉到什么？” 陈母忽然问道。 “没有，那时候他们还在吃食堂，一个劲说食堂好。” 陈建国耸耸肩，随口答道。 或许因为陈母经历过战乱过来的人，都比较小心谨慎，所以这会儿坐了片刻就对陈建国说道：“明天你去鸽子市看看，看能收到多少粮票就收多少，另外地方粮票也收点，在你说的那个朋友那里换一百斤，粗细粮都要。” 终究是建国不久，实际上这年代的人对新国家虽然打心里支持，可毕竟对岸有强大的外援，老百姓的信心还是不足。 在感受到威胁的时候，多做一些准备成为人们的第一选择。 之后，一直到陈建国吃完饭，陈母也没再说什么。 陈建国吃完饭，习惯性的往旁边一坐，陈母就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就在这个时候，院里忽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声。 “哎哟....啊.....” 惨叫声不断传进陈建国的耳朵，陈建国一下子就站起身来。 绝对这声音有些耳熟，稍作思考，陈建国就开口说道：“是光天的声音？” 陈母见怪不怪说道：“肯定是了，院子里打孩子这么凶的，也就刘海中家里了。” “嘿，这个把月还是第一次听见他打光天，叫的太惨了。” 陈建国又坐下，都懒得去看了。 早几年的时候，每次二大爷打孩子，陈建国和几个半大小子还要跑过去看看热闹。 现在嘛，见多了也就没兴趣了。 就在这时，陈建国又听到外面又开门的声音，然后一串脚步声往后院去了。 “劝劝就得了，早点回来。” 接下来就是一大妈的声音在院里响起。 不用说，肯定是一大爷去后院刘海中家里了。 做为院里大爷，虽然说家长打孩子属于家务事，可像刘海中那样打的还真少。 也难怪不少书里都有段子，怀疑光天和光福不是刘海中的种。 不过陈建国倒是不奇怪，因为他前身那会儿，小时候家隔壁也有一户人家，打孩子也是打得非常厉害，往往都需要邻居帮忙劝住才会停手。 陈建国记得那会儿，他也是跑过去看热闹，然后被人问起要不要赶船，不懂事的小孩自然点头说要，然后他就被抱进去，喊一起挨打，吓得他狼狈而逃。 不过经此一闹，也就打不下去了。 只能说，小孩挨打厉害，往往确实比较顽皮。 陈母开门去水池那边洗刷，双手拿着碗筷也就没关门。 不过陈建国也没有小时候那么好奇，所以才懒得去看二大爷打孩子。 一大爷去后院时间不短了，可后院的哭叫声小了点，但时不时仍传来一声惨叫。 父母不慈，儿女不孝。 陈建国脑海里不由得想起那些同人文里的评价。 随着陈母在池子边的动静，中院又有几扇门被打开，有人走了出来，很快水池那里就聚了一群人指指点点。 陈建国在屋里都能听到，她们说的就是二大爷家的情况。 陈母手里就没几个碗，这会儿早就洗好了，不过却没有回家，和那些院里大妈们议论着。 这就是这个年代的大杂院特色，各家稍微有点动静，周围邻居就聚在一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不过不闹到眼前一般都不会上去说话，而是由院里管事大爷去。 第79章 元旦 转眼就是元旦，轧钢厂难得放假一天。 整个1958年，因为“大跃进”的影响，红星轧钢厂也响应号召，工人们自觉延长了工作时间。 元旦，做为法定节假日，这次终于没有再被要求加班。 陈建国在家里睡了一个懒觉，反正陈母闲不住，她们那辈人可没有这习惯。 不管上不上班，早早的起床，不上班就收拾屋子，找找换下来的脏衣服，一刻也闲不住。 陈母在外面忙活半天时间，其实陈建国也醒了，只是不愿意出温暖的被窝，赖床。 不过没多久，他就没法睡了。 不知道是谁，终于把消息传进了院子里。 前院、中院和后院忙碌的人们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聚在中院里议论纷纷。 陈建国一开始没怎么注意，只是时不时耳朵里传进一句“定量少了”，“说是减两斤”的话。 好半天，陈建国才把这两句话串联到一起，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 从小保持的好习惯，他没有就这么出去，而是拿起牙刷牙膏和毛巾，这才走出门去了院子里。 没刻意过去打听，陈建国在水池边洗漱，支棱着耳朵听，果然是在说今天粮店下发的通知，城市户口每人定量减两斤。 一斤粗粮，一斤细粮。 即便是从事特殊职业的工人，三十多斤的定量也要减少这两斤。 说起来不多，可要知道四九城百万人口，每人减少两斤，数字也非常可观了。 陈建国蹲在水池边洗漱，身后房门咯吱一声打开，贾东旭也和他一样，拿着洗漱品走了出来，还在打着哈欠。 “东旭哥。” “建国，早啊。” 两人打个招呼，平日里也没矛盾。 “他们说什么减了。” 贾东旭问道，他老娘和媳妇儿已经和一大妈、二大妈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索性就问起陈建国。 “口粮定量，每人每月减两斤。” 陈建国心里早有预料，倒是不怎么吃惊，随口就答道。 “什么？这怎么行？” 贾东旭的反应就比较大了，他家就他有口粮，其他人的粮食全部是高价，这也是压在他们家背上一个巨大的负担。 现在口粮减少，傻子都知道，外面的粮食价格肯定要涨。 不是说粮店，那是国家定好的价格，不能涨，可鸽子市、鬼市了肯定不一般。 实际上，上个月他家买粮食就已经多花出去不少钱了，本来还想着过了年粮票价格跌下来就好了，可被这一闹，粮票价格还能下来吗？ “减定量，八成是粮食供应紧张了。” 陈建国假装不知情，还在那里分析道。 其实听到减定量的消息，大家都有这样的猜测，哪里需要他来分析。 55年刚执行定量供应那会儿，家家户户就有这个担忧，所以那会儿粮票一推出就被炒到一、两块钱一斤的高价。 结果，粮食按照计划，还就能保质保量供应上。 谁会想到那几年都过来了，这一下子又是要减口粮了。 关键，对于大部分城里人来说，实在觉得难以置信。 要知道，这年头城里人和乡下人分的很清楚，毕竟一个是吃国家的供应粮，一个是自己种粮食，心理上就有天壤之别。 而就在去年，报纸上还一直报道农村大丰收，亩产万斤。 大丰收结果迎来的是口粮减少，这谁接受得了。 托前两年全社会扫盲的成效，大部分人虽然认识不了几个字儿，可也知道要读书看报，了解国家大事，喇叭响就要仔细听，说不好就有国家大事公布。 一开始那些卫星，不是没人怀疑过，可见天报道，渐渐的也就信了。 贾东旭的话，陈建国没吱声，继续自己的事儿，贾东旭也心事重重的洗漱。 第80章 贾东旭愁 “东旭哥、建国，你们起得真早啊。” 许大茂从后院搭着毛巾，手里拿着牙刷牙膏和水杯走了出来。 不过一边走，眼睛却看向旁边聚拢的一大堆人。 “今天元旦，厂里怎么没安排放电影。” 贾东旭正在刷牙，不过还是对走过来的许大茂说道。 这年头，电影票不贵，可一般家庭还真没有去电影院看电影的习惯，也就是小青年谈朋友的时候才会去。 不过要是有免费电影看，那立马就是拖家带口搬着板凳往那里去，即便路途稍微远一些也没关系。 “没有安排。” 许大茂说了一句，就接水开始洗漱。 一月的天，水已经有些冷，对陈建国来说也是逐渐适应才慢慢习惯，不过像许大茂、贾东旭这些人，貌似已经习以为常。 没一会儿，刘光天、阎解成也都差不多的打扮过来，很快池子边也聚起一伙起床晚的人，不过都是小年轻。 除了见到许大茂在这里，问一句厂里为什么不放电影，就是说起减少供应的事儿。 在这个问题上，那边中老年的人群里自然都是在说各家的不容易，而水池边，有许大茂这个经常派下乡放电影的人在，自然很快就把他在乡下看到的说了出来。 “乡下现在也吃不饱饭？” 别看贾东旭娶了一个农村姑娘，可他和老丈人家的联系并不密切，每年也就是过年那会儿才有去一次，平日里都是以厂里忙，任务重为理由，不愿意去乡下。 而且，和一些网文里说的不一样，秦淮茹的娘家可不在四九城边上，而是在密云那边。 在这个交通不方便的今天，来回一趟，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至于蹬自行车回去，好吧，算算时间不会比换乘汽车快多少，还屁股痛。 “东旭哥，我看你还是赶紧去鸽子市买点粮票吧，估摸着市场里粮票价格掉不下来了。” 许大茂小声说道，说话的功夫，还瞅了眼那边人群里正愁眉苦脸的秦淮茹。 那意思好像是在给贾东旭出主意，你家里农村户口太多了，你的未雨绸缪才是。 贾东旭没接话，只是低头洗漱，自然没注意到许大茂的动作，至于陈建国、阎解成这些人，自然也不会多嘴。 “嘎吱。” 这时候，中院堂屋大门打开，“四合院战神”何雨柱闪亮登场。 陈建国听到开门声，都懒得看一眼，二十岁戴着三十岁的面具。 何雨柱和他的关系，也就是表面和解，没有像傻柱、傻茂钻一起就要互掐的程度，可绝对没好脸色。 至于没买够的全国粮票，最近两天估计市场上是看不到了，就算是地方粮票，估计都没人会出，都要观望一下。 没听到许大茂知道供应减少后，第一时间就说粮票价格掉不下来了。 都是人精，没人会犯傻。 “你们聚这里嘀嘀咕咕干嘛呢。” 何雨柱在门里打个哈欠，随即转身回屋，不一会儿搭着毛巾，拿着牙刷牙膏就过来了。 他刷牙不用水杯，直接低头嘴对着水龙头灌。 在院子里，何雨柱几乎把能得罪的同龄人都得罪了个遍。 至于怎么得罪的，从小院子里小孩就打打闹闹不是很正常。 何雨柱也不知道是跟着天桥下的谁练过几天把势，打架就爱招呼人下三路，都是不要脸的打法。 听他说话，都没人理他。 往常也就是贾东旭会和他说两句，不过今天贾东旭心里装着事儿，也没理他。 见没人接话，他也就傻笑着找个空位站着洗漱。 来得早的陈建国和贾东旭这会儿也差不多了，“哥几个慢来，我先走了。” 陈建国大声招呼就拿着东西回屋去了。 第81章 自行车 这年头油水不足，所以人人的饭量都比较大。 一下子减两斤的定量，让各家各户其实都很发愁。 就说陈建国家里，过去他和陈母是一人二十六斤的定量，现在直接就少四斤。 以前陈家口粮有富裕，那是因为陈建国少有在家吃饭省下来的。 可上个月，陈建国一直呆在家里，陈母那边就根本没有剩余，甚至还吃了十斤高价粮才过去。 陈建国回屋没多久，陈母就进来，起锅，把早饭端上桌。 “妈，谁带回来的消息？” 陈建国看到母亲，好奇问道。 “三大妈回来说的，她家的粮食是算着过日子，今儿家里没粮，所以早早的就去粮店买粮，这才知道的这事儿。” 陈母说道。 别说，在那边站了一会儿，倒是把事儿打听清楚了。 “你那里是不是还有几十块钱？” 陈母这时候又问道。 “是的，就买了七百多斤，还有几十块没花出去。” 陈建国答道。 “这几天，有空就出去转转，有就买下来，没有就换成地方粮票，直接从粮店里买粮。” 这是国家第一次削减城市居民口粮，对市民心里的影响是巨大的，陈母就是其一。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因为陈建国所说产生的一点顾虑，而粮票的特殊用途陈母还比较放心的话，现在缺粮的预期已经实实在在的降临了。 开玩笑，四九城地位特殊，如果这里都口粮供应紧张，全国范围内的情况有多严重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陈母其实也是多虑了，实际上到了这个时候，下面的人都感受到刺骨寒意，可是因为各种原因，国家上层却还是完全不知情的状态。 “这两天应该没什么人会出票。” 陈建国却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摇着头说道，“再说今天是元旦，这次的有奖储蓄该张贴中奖号码了，我一会儿过去看看。” “也好，储蓄券就别带去了，只抄下那两组数字就好，本身就是图个喜庆，中了高兴，没中也无所谓。” 陈母说道。 对第一次买“有奖储蓄”的人来说，无不觉得自己就是那万千人中的幸运儿，一定是可以中大奖的。 不过实际上，绝大部分人都和奖项无缘，甚至只有极少数人能中个安慰奖。 别奇怪陈母为什么会如此想，因为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最初人民银行发行有奖储蓄的时候，陈母也是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去买的。 可是临近开奖的时候，她就会有这样的心态产生，始终还是侥幸心理在作怪。 人嘛，想不劳而获其实很正常。 只是，大部分人都能正确看待中与不中的关系，只有极少数人会走上极端。 不过好在，这年头大家生活都不宽裕，真正买奖票上瘾的也不多。 而且又是有奖储蓄，就算不中奖，本身还是以存钱为主的。 这会儿，陈母忽然担心陈建国起来，担心没中奖而失望。 至于不带奖票去，也是担心人多出事儿。 有奖储蓄兑奖也不是就今天或者明天，而是一直持续到春节前都可以。 “我知道。” 陈建国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 其实，这会儿他内心已经在隐隐颤动，总感觉一等奖的自行车应该有自己一辆，就算没有自行车，收音机也该有一台吧。 至于陈母那些担心，在陈建国身上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不说这个本身是存钱为主，就算后世真正的彩票他也每期必买，输多赢少，也没见他有接受不了的。 而且，也是因为买彩票的经历，让他对今天的“有奖储蓄”多了一丝期待。 当初，他能从一个面点师直接跳出来开店，启动资金可就来自福利彩票。 一次喜中二等奖，税后十几万，成为他开店的资本。 到了五十年代，陈建国觉得自运气不错，应该有希望。 自行车。 我来了。 第82章 幸运儿 陈建国因为有上一世中奖的经历，所以一直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也是可惜，当初就差一点，自己就能拿到五百万巨奖，仅仅一个篮球的差异，奖金就少了几百万。 到了五十年代，陈建国要求也不高，百多块钱的自行车给来一辆，他就心满意足了。 不是许多人说，这年头的自行车，都赶上后世宝马了。 陈建国带着抄写储蓄存单号码的纸条出了门，也没找人，就自顾自往银行那边去，穿过胡同不久就到了银行门前。 和卖“有奖储蓄”那会儿差不多的情况，银行里面没多少人，倒是门外许多人围在那里说说笑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都中奖了。 别看中奖的名额很多，安慰奖一个搪瓷缸子就有一千个，可那是整个四九城，可不是这一个营业部的奖品。 陈建国到了这里，当然不会和他们一样站在外面找人聊天，直接就往人群里面挤。 就大门边贴着一张大大的红纸，用毛笔在上面写下的中奖号码。 也不用挤到第一排，就是在人群中，陈建国从下到上把一组组中奖号码读了出来。 “9527...........。” 尾号是“9527”，华安会对你嫣然一笑。 好像串台了，实际上是可以领到一个搪瓷缸子，虽然你只是中了安慰奖。 至于四等奖上面那几组数字，比如“”或者其他几组号码，那就代表你中了四等奖，可以凭券在银行领到一床毛毯。 陈建国的眼睛当然是盯着最顶部，五组最长的数字上面，有点挪不开眼。 “......” 好像很顺口，也很熟悉的样子。 最上面五组数字中，前面四组他都无感，可到了最后一组数字就让陈建国有了一种亲切感。 实际上，陈建国出大院门以后，就从兜里摸出纸条看了一眼，边走心里还在边报那两组数字。 依稀记得，好像，自己有一组就是到。 陈建国这会儿不自觉心跳有些加快，虽然百十块钱的东西，在他穿过来前不算什么，可现在不同了，在这年代就是好大一笔钱，足足相当于几万，甚至更多的购买力。 虽然有些挤，可陈建国不打算退出去，而是伸手从裤兜里摸出那张纸条看了眼，确认上面的数字。 - 字条上的数字清晰可见，不确定是先买的还是后买的那组，可陈建国确定自己是这次“有奖储蓄”的幸运儿，五辆自行车中，有一辆是属于自己的了。 至于人民银行怎么抽的奖，程序是否公正，在他中奖的前提下，这些都不重要了。 实际上，陈建国来的路上还在想，这时代的抽奖到底公不公正，后世不管是福彩还是体彩，质疑的声音不断，一些抽奖视频他也看过不少，确实有时候会让他起疑。 不放心，陈建国又看了眼手中字条上的数字，那组注定无法中奖的号码自然被他放弃，而是盯着那组中奖的数字。 记住后，抬头又看向红榜之上一等奖的那五组数字，从头到尾一直看到最后一组，再次一一确认。 长出口气，陈建国确定自己是真中了头奖，看来自己来到这里的运气，貌似还和上一世差不多。 脸上带着笑容，陈建国就往外挤，准备离开人群回家报信，顺便拿存单过来兑奖。 刚才往里挤的时候，陈建国就看到银行里面堆放在一起的奖品里，最外面最醒目的就是一辆自行车。 显然，营业部已经知道自己这里有人中了自行车，所以已经准备好，就等幸运儿来领取。 第83章 毛毯 营业部知道有人中了自行车，其实不需要奇怪，这并不代表抽奖有作弊的嫌疑，而是在中奖号码产生以后，很容易就能查到中奖的奖券是哪个营业部领走的。 陈建国挤出人群时，已经难掩激动的心情，满脸笑容。 即便是不认识的外人，都能看出他此时无比愉悦的心情。 “建国。” 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的陈建国忽然听到有人叫他，下意识转头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从侧方正在往里挤的许大茂。 “大茂哥，你也来看号码。” 陈建国掩饰不住的喜色，开口问道。 “你中奖了。” 五个等级，近两千个中奖名额，也不是那么不容易中取，至少这个分行中奖的就有不少。 那些围在人群外面的人，大多就是看了号码，知道自己中奖了，就在那里和朋友、邻居聊天，等家人回去拿奖券的。 陈建国这副表情，许大茂当然就是猜到他中奖，只是具体什么奖，还得一会儿问问才知道。 “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看了中奖号码就出来，咱们一起回去。” 这时代，大部分家庭出来看中奖号码，要么是把自己的号码抄在纸上过来对奖，要么就是抄中奖号码，回家再对奖，少有直接把奖券带过来，大庭广众之下核对号码的。 显然，许大茂也是这么想的，知道陈建国身上应该没有奖券，但是看他表情就知道肯定中奖了。 “好，我在外面等你。” 陈建国对许大茂说道。 两人一个往人群里挤，一个则是往外走，很快就分开了。 既然答应了，陈建国自然就不会离开，而是在路边等待许大茂出来。 也就两分钟时间，他就看到许大茂满脸笑容挤了出来，显然也是中奖了。 不过，陈建国却不羡慕，因为不管许大茂有多好的运气，都不可能超过他，他拿的可是头等奖，而刚才他可是看到了，营业部里就一台自行车。 “大茂哥，你也中奖了。” 看到许大茂这副表情，陈建国开口就问道。 “走，边走边说。” 许大茂这会儿显然很高兴，拉着陈建国就往回走。 “运气还行吧，中了一床毛毯，我这正愁买不到，这就给送了一床，嘿嘿......” “四等奖，毛毯是很适用。” 陈建国笑道。 一开始看到许大茂的笑容，陈建国还以为他中了收音机，原来是毛毯。 不过确实也是这样，毛毯这年头很难买到，因为商店里长期缺货。 这么说吧，除了吃的定量供应外，老百姓日常用品中，稍微稀罕点的，大多都是国家产量不足，很难买到的。 这些东西，除了各家工厂直接联系供销社或者百货商店订购，作为劳保奖励发放外，正常情况下很难买到。 因为即便有对外销售的货源，可数量有限，单位里的职工就分掉了。 卖谁不是卖，商店大多会优先保证自己单位的职工购买。 就算单位内部消化不了，可上架的时间人家说了算，给自家人或者亲戚朋友提前透露上架时间，也是能够买到，你还说不出理来。 两个人很快就进了南锣鼓巷。 许大茂在那里说了好一会儿，主要就是说这毛毯怎么难买。 能叫许大茂都说难的事儿，貌似还真不多。 毕竟许大茂在外面跑的时间不短，认识的人也是不少。 他都买不到，可见毛毯在这个时候还真是紧俏。 当然，如果愿意出更高的价钱，只要不是违禁品，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可这时代钱难挣啊。 “说半天了，你中的是几等奖？” 快到四合院的时候，许大茂似乎口水说干了，这时候才想起还不知道陈建国中的什么奖。 第84章 有车的烦恼 许大茂似乎口水说干了，这时候才想起还不知道陈建国中的什么奖，于是开口问道：“说半天了，你中的是几等奖？” “我啊，嗨，呵呵.....” 陈建国觉得，要是自己告诉许大茂自己中的是头等奖，不是几等奖，不知道他会不会羞愧难当，毕竟就中个四等奖看把他乐的。 “笑啥，你中的是什么？” 许大茂看到陈建国傻乐的样子，再想到他从人群中挤出来那乐呵劲，不由自主猜测道：“你中了收音机？手表？” 许大茂可没往自行车那里想，太难得了，整个四九城就五辆，那么多的银行网点，谁知道中奖那五张奖券会出现在哪儿，而十台收音机和三十块上海表就概率大多了。 “嘿嘿.....” 陈建国依旧一副傻乐的样子，没好意思告诉他自己中的是头奖。 “搪瓷缸子？或者，你别真中了自行车吧。” 看到陈建国的样子，许大茂终于还是把最不可能中取的奖品说了出来。 “嗯。” 陈建国到这个时候才点点头。 “哎呦喂，你还真中自行车了。” 许大茂不敢置信的拉住陈建国，仔细看着他的脸，那高兴劲不像是装出来的。 最关键的是，这事儿也没必要骗人，一会儿他回去拿了奖券去兑奖，真的假的一看就知道了。 “厉害，你这运气也没谁了。” 许大茂竖起大拇指对陈建国说道。 羡慕嫉妒，反正现在许大茂情绪很复杂。 别看他也有一辆自行车骑，不过那车到他手的时候已经是旧的，最初是厂里赔给他老爹用的，属于公车。 只不过既然是公车，使用起来很不好界定，所以干脆就给他随便骑，反正厂里的资产，损坏了还是要他自己去修。 这年头可不像后世，坏了丢厂里，修理费也是厂里报销。 好好的车交到你手里，坏了就是你保护不力，是你的责任。 当然，车辆变旧了没问题，陈旧的没法继续骑，存在安全隐患，那你也的把一辆全须全尾的自行车交还给厂里。 一句话，许大茂的自行车不是自己的，坏了他得自己找人修。 而陈建国这辆车不同，这可是他自己的车。 “得嘞，一会儿我们一起过去领奖，对了，你会骑自行车吗？不行就先拿我那辆车去学，新车我先用两天。” 两个人又继续往回走，许大茂就开始打陈建国新车的主意了。 “看不起谁呢？在外面混的，还能弄不到自行车骑，说出去多丢人。” 陈建国不满许大茂说那话。 虽然不是家家户户能买得起自行车，可这年头学自行车的热情却是高涨的。 陈建国记忆里就有，他们偷赵跃民家里的自行车出去学骑车的经历。 结果就是赵跃民被他爸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们屁事儿没有。 “得嘞，你这车怕是也不经摔，你想想院子里那么多小年轻，阎解成他们，之后还不成天纠缠着你，嘿嘿......” 许大茂嘲笑道。 经过他这话一提醒，陈建国还真反应过来了，许大茂说的没准会成真，就是三大爷，二大爷这些人，闹不好都要找他借车骑。 想到二大爷那体格，虽然不至于把车压扁，但看着心痛啊。 陈建国挠挠头，有点不知所措，得想点办法解决这事儿。 说话间，两人就进了院子。 “嘿，你俩小子杂钻一块去了。” 两个人空着手进院子，门神三大爷也只是打了个招呼就放他们进门。 跨过垂花门的时候，许大茂还在对陈建国说道：“等我啊，我一会儿拿了奖券就出来。” 第85章 玩笑开大了 “等我啊，我一会儿拿了奖券就出来。” 过垂花门，许大茂就对陈建国说道。 “好。” 陈建国只得答应一声，转身就往家走。 两人说话的声音，让水池那边几个正在洗衣服的妇女转头看过来。 只是一眼，然后就回头继续搓洗衣服。 陈建国和许大茂，在院子里都不是受欢迎的人，一个是混混，一个自私，在这时代都是最受人鄙视的存在。 而两个人还没什么自知之明，成天我行我素的。 陈建国当然不知道自己在院子里那些女人嘴里是这样的人，她们说他的闲话也都是背着陈母，自是无从得知。 其实，就算知道也就那样，陈建国才不会迁就她们。 推门进屋，陈建国就看见陈母正在往房梁上挂衣服，冬天的天气，衣服挂院子里不好干，还不如就挂屋里干得快。 “回来了。” 陈母看到是陈建国回来，随口说了句。 陈建国这会儿努力憋着笑，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让陈母以为这次的“有奖储蓄”又和之前一样，没有中奖。 “我回来了。” 陈建国语气低沉的答了一句，随即就走到柜子前，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奖券存单一通翻找，很快就找到了那张中奖券。 。 再次确认了号码，应该没错了。 “放那儿吧，晚上你帮我把存单放盒子里去。” 陈母先入为主以为没中奖，所以看到陈建国拿出奖券还以为他要收进床底的盒子里，于是开口说道。 “没有，我拿奖券去兑奖。” 陈建国这会儿也装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啊？中了吗？什么奖？” 一连串的问题在陈建国说出中奖后立马从陈母口中蹦出。 “自行车奖。” 陈建国装作很随意的回答道。 “哼，你就吹吧。” 陈母可不会相信他的话，不满的哼了一声。 这种人民银行组织的抽奖活动，他参与的不少，不过貌似运气不好，连个安慰奖都没有。 多次下来，陈母也就断了这个念想。 在她看来，买那个奖券就当响应国家号召，支援国家建设了，也不去想什么大奖。 自行车，历来是这个活动里最大的奖项，头奖，每次也就那么几辆车，自家哪有这么好的运气。 陈建国不知道陈母这些想法，只是在他看来，穿越都能遇到，运气好点不是很正常。 何况，上辈子他的运气似乎也是不错，彩票让他有了自己的第一家面馆，这一世靠运气再中个自行车，貌似也不是难事。 陈建国回身的时候，才发现陈母似乎还那样，没有中大奖后的兴奋。 这有点不对啊。 陈建国在心里暗想。 “妈，我说我中了自行车大奖。” 陈建国又说了一遍。 “我听到了，你中了自行车，头等奖嘛。” 陈母依旧敷衍道。 “好吧，一会儿我就去兑奖，顺便把钢印砸了再回来。” 陈建国知道了，老妈没有相信他的话。 不过就算自己再怎么给她说，她都会以为是在逗她，还是直接把车推回来，放到她的眼前吧。 事实胜于雄辩。 陈建国不打算继续说，只怪自己一开始想恶作剧一把，没想到老妈对中奖的期盼这么低。 “我先出去领奖了哈。” 陈建国说着话就要往外走。 “你去领奖就不带户口本的吗？” 陈母坏笑道。 “哈，还真是。” 陈建国这才想起，自行车耶，肯定需要户口簿，银行还要凭此开票证明，不然怎么砸钢印，自行车来历都说不清楚。 陈母只是开玩笑，可陈建国已经转身去衣柜那里，拿出了户口簿，和奖票一起揣进兜里这才出门。 第86章 骑自行车 陈建国带着存单和户口本出门，许大茂还没有出来，他就走到垂花门那儿去等着。 “三大妈，这么大一盆衣服要洗。” 正巧看到三大妈和前院钱大妈，赵大嫂一人一个盆子往中院走。 前院钱家有三口人，赵家也是三口，都没有三大爷家人多，自然换洗的衣服也少。 看着三大妈盆里那一大摞衣服，想想现在的天气，陈建国就觉得冷得慌。 “建国，先我还看到你妈在池子那儿洗衣服，你小子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不说帮着洗洗。” 三大妈笑着对陈建国说道。 “刚好有事不在，我回来都洗好了。” 夏天的衣服，手搓，他倒是可以，可冬天的还是算了。 只能说国内家电市场的繁荣，让后世越来越多的人不会做这些家务活了。 离开那些家用电器，就感觉自己好像什么也不会似的。 “那你站这儿干嘛？挡路抢钱？” 钱大妈笑呵呵说着话，从陈建国让出的道上走过去。 “我哪敢啊我。” 陈建国笑道，“钱大伯和小钱子还不追着我打啊。” 三个妇人已经进了中院，直接就往池子那边走去，很快就和那边洗衣服的妇人说笑到一块去了。 陈建国又站了会儿，都打算是不是先走一步，才看到许大茂从后面推着自行车出来。 “大茂，这是要出去？去你爸哪儿？” 三大妈家经常从许大茂手里搞到些小东西，所以对他观感很好，看到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过来就问道。 “出去办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 许大茂接话道。 他已经看到垂花门旁的陈建国，急忙加快脚步。 两个人出了院子，陈建国就坐在许大茂车后座，虽然有点硌屁股，可要是许大茂骑自行车，陈建国总不能跟在后面一路跑着吃灰吧。 “你要不要骑一骑，我看看你水平怎么样。” 许大茂没上车，而是对后座的陈建国说道。 “你还真怕我不会骑车啊？” 陈建国笑道，随即跳下来，从许大茂手里接过自行车。 左脚踩在脚踏上，右脚蹬了两腿没等许大茂上车，自行车已经滑了出去，随即抬起右脚从后座跨过，他已经一屁股坐在车座上。 “嘿，还真会骑，就是上车那会儿有点晃，我都以为你要摔了。” 许大茂在身后叫道。 陈建国当然是会骑自行车的，只是貌似很久没骑车了，所以先前抬腿那会儿是晃了晃，差点没保持住平衡。 双手轻捏刹车，减慢了自行车速度，没停车，等着后面的许大茂。 紧接着就感觉车身一晃，后面往下微微一沉，他就知道许大茂已经上车了。 “坐稳了。” “知道。” 两人一说一答之间，陈建国已经猛蹬了两脚，自行车速度明显提高，向着胡同口冲去。 许大茂先前就看出来了，陈建国是会骑自行车，可显然不熟练，他不知道其实是因为他很久不骑车的原因，所以这会儿看到陈建国骑这么快，就在后面大声喊道：“你慢点，胡同里人多，路又窄。” “知道，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陈建国随口就把后世网络流行句子念了出来。 “嘿，你小子，嘴巴还一套一套的，还两行泪。” 许大茂在后座嘴里念道。 有了自行车，两人去银行的速度自然快了许多，没一会儿就到了银行门口。 这会儿，这里人依旧很多，已经有许多人手里提着毛毯，手里拿着搪瓷缸子在那儿和朋友家人说话聊天。 “你真是自行车？” 看着快到了，许大茂又开口问道。 第87章 二八大扛 “你真是自行车？” 看着快到了，许大茂又开口问道。 “嗨，我还骗你不成。” 陈建国随口答道。 到了银行门前，陈建国减速停下，车身向左微倾，左脚垫着地面。 许大茂也利索的下车，随即陈建国也抬右脚下车，又把自行车提上人行道，跟在许大茂身后到了银行大门前。 他把车推到一旁，停在门外专门设的自行车位上，躬身手摸到后轮，这才发现车座下缠着的铁链。 “钥匙，没钥匙怎么锁车。” 陈建国快速扫视车身，没看到后世常见的后轮车锁，马上就冲许大茂喊道。 许大茂还真忘了这回事，被陈建国一提醒，马上拿出钥匙抛了过来。 陈建国一把接住，钥匙串上也没几把钥匙，找到一把黄铜色钥匙，估计就是它了。 三两下，陈建国锁好车就和许大茂一起进了银行营业部，走到堆放奖品的地方。 这里后面堆着奖品，前面有一张写字台摆在那里，一男一女两名银行工作人员正在这里工作。 就在他们前面，一个中年男子正一脸兴奋从他们手里拿回自己的存单和一个搪瓷缸子。 存单的背面，已经被盖上一个红色印戳，这是兑奖的记号。 “得嘞，我先来吧。” 许大茂说了声，从裤兜里摸出自己的有奖存单递给了银行工作人员。 “毛毯。” 许大茂对桌子后面的工作人员说道。 接过许大茂存单的工作人员拿着存单和桌子上记录中奖号码的文件里进行核对，确认号码是中奖号码后，又把存单和那份公布中奖号码的通知递给旁边的工作人员。 两人进行两次核对，最后还要把存单的完整号码记录在一张表格上，然后一人在存单背面盖章，另一人则转身从身后奖品堆里提出一床毛毯，连同核对已经盖章的存单一起递给了许大茂。 许大茂带的户口簿倒是没有派上用场。 搪瓷缸子、毛毯这样的小奖，似乎在银行那边认为没有记录中奖者信息的必要。 现在到陈建国，他也是把存单和户口簿拿在手里递了过去。 银行的人早看到他和许大茂是一起进来的，在他们前面那人，还有许大茂可都没要户口簿。 这个年轻人直接把户口簿拿出来，显然是中的更大的奖。 “什么奖？” 为了加快兑奖速度，银行那人开口问道。 这会儿，陈建国他们身后已经又来了两个年轻人，看样子像一对情侣，因为都很年轻。 当然，比许大茂还要大一些就是了，但绝对没有院里何雨柱老。 “自行车。” 陈建国也不想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道。 “自行车？那恭喜你了，我们营业部就中出了一辆自行车，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银行的男子接过陈建国递过来的存单和户口簿，只是简单看了眼户口簿，就开始核对起存单号来。 “哦，他中了自行车。” 就在陈建国身后，那女的压低声音对旁边的男子说道，两个人此时都是一脸羡慕的看着陈建国的背影。 许大茂提着毛毯，这会儿不怀疑陈建国忽悠他了，银行那人也说了。 随着存单和户口簿交到那银行女职员手里，再次进行核对和登记，然后印章被重重的盖在存单背面。 陈建国此时已经从那个男职员手里接过自行车，永久二八大扛。 第88章 领奖 对于90后和00后来说二八大杠可能就不熟悉，而对于80后来说，二八大杠自行车就不仅仅是一辆自行车那么简单了。 传统意义上来讲的二八大杠就是指轮子为28英寸的自行车，大横梁，又重又结实，基本上九十年代以前都是这种经典款式。 陈建国从银行男职员手里接过二八大杠，一旁的许大茂和那对年轻男女都是满脸羡慕的看着他，让陈建国不由得有些飘飘然。 这年头，老百姓是真的信任政府和国营单位。 若是在后世，发出大奖，营业部还不搞一个盛大的仪式，让群众看看，他们组织的抽奖活动并未作假。 陈建国扶着自行车就站在一旁，没有急着离开，倒不是等着银行给他搞个发奖仪式，自己上台露露脸，而是他还有个疑问。 “同志，你这里把自行车给我了，我骑车去车管所拿什么证明我这车来源啊？” 这年头，买自行车和后世买汽车差不多，都要登记上牌，还要发一个红色小本本，也就是《自行车行车证》。 去登记自行车，除了个人的身份信息外，车辆来源自然也是要登记的。 “你稍等，我们这里会给你开个证明，你持证明去派出所登记就好了。” 那男职员说话间，陈建国就看见那女职员已经从桌子下面又拿出一份红头文件样式的纸，拿着先前的登记本开始往上面抄录信息。 没一会儿，那女职员已经把有关信息登记好后，把那份文件撕下一半，连同陈建国的存单和户口簿一起递给他。 陈建国接过手，低头看了眼，原来那份红头子文件是一张人民银行盖章的《证明函》。 看了眼上面的记录，他的名字及参与的活动，时间等信息没有差错，陈建国这才把所有材料都收好放进裤兜里。 “谢谢同志。” 陈建国很正式的说道，倒没有握手之类的动作，又不是领导视察。 整个过程耽误不短的时间，至少比许大茂领奖用去几倍的时间，不过不管是一旁的许大茂还是后面排队等候的其他人，没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里，陈建国这才推着自行车和许大茂一起出了银行。 整个过程中，银行里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办理业务的人，目光全部被他手里推着的那辆自行车牢牢吸引。 等陈建国推着自行车出银行后，更大的震动在外面围拢的人群里产生。 所有人都向他行注目礼，没办法，看到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从银行里推出来，谁还猜不到是怎么回事。 “等我下。” 出了银行，许大茂只能和陈建国分开，他的车还锁在银行外面。 很快，两人就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骑进胡同里，这会儿许大茂不说胡同窄的事儿了，两辆自行车并排而行，边骑边说话。 “你这是直接回院里显摆显摆还是先去车管所登记拿小本本。” “今天元旦，派出所负责登记的还有人？” “肯定的呀，大家伙休息，警察同志可不能休息，要不然这坏人还不翻了天了。” 听了许大茂的话，陈建国心说也对。 这年头政府部门没有后世那么多，倒不是管的事少多少，而是大多并在一个部门，不像后世喊着“专业的事让专业的部门做”，政府机构快速膨胀。 政府单位少，办事遇到踢皮球的情况也少。 而且，这年头大家都愿意辛勤工作，为国家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自然没人会拖后腿。 “那我这先去把小本本领了再说。” 陈建国对许大茂说道。 第89章 上牌 这个片区属于交道口派出所管辖，所以陈建国这自行车上牌自然也要去交道口派出所。 和交道口居委会不同，派出所不在南锣鼓巷里，只不过位置也不是很远。 陈建国和许大茂两个人都有自行车，蹬起来飞快，没一会儿就到了派出所外面。 陈建国对自行车登记这块不是很熟悉，可是有许大茂在。 这年代的电影放映员是真的吃香，不仅是在轧钢厂里因为空余时间多，没事儿到处闲逛认识不少人，即便是这片，也是名人。 两人刚下车，推着自行车进了派出所，里面出门两个警察就冲他打招呼，询问轧钢厂这段时间是否有放电影的任务。 当然，说的这个放电影肯定是在厂活动中心那边，免费播放的露天电影。 虽然是轧钢厂的，原则上应该是轧钢厂职工才可以看，但实际上却是从来不限制这些，只要去了，自己找个地方就可以看。 “我也没接到通知，你知道，我放电影也是按照领导安排。” 许大茂热情的和那两个警察攀谈，“不过大冬天的，冷，估摸着今年可能不会安排电影播放任务了。” “也是，这大冷天的，看电影稍不注意就可能生病。” 听到许大茂这么说，两个警察倒是很有体会的点点头。 “去年二十九不是安排放电影吗？听说第二天厂医务室就来了不少人，都是感冒。” 许大茂介绍了下他听说的消息，也难怪今年元旦前后厂里都没有安排放电影，想来去年的事儿给厂领导提了个醒，冬天露天电影还是少放点。 除非上级安排任务，推脱不掉才执行。 “你们车管所有人吗？” “有啊，老李在里面，你找他有事儿？” “我兄弟，陈建国，知道银行搞的‘有奖储蓄’活动吧，他运气好，你看他推的自行车，我刚拉他去领的奖，这不就来这里砸钢印嘛。” 许大茂指指陈建国说道。 “小陈运气不错啊，全城五辆，你都能中。” 说话间，一个警察对他竖起大拇指。 “确实运气好。” 陈建国赔笑着道。 “车管所那边轮休，今天是老李值班，快去吧。毕竟是假期，老李未必会全天都在，晚了说不好就回家带孙子去了。” 另一个高个子的警察说道。 和两个警察分开后，许大茂和陈建国把自行车锁在派出所院里。 这会儿，陈建国的自行车只是车，车锁、车灯什么的都没有安装，不过实际上这并不影响自行车办证。 许大茂的铁链直接把陈建国的自行车一并锁了，两个人找到车管所，陈建国拿出材料交上去登记，还有两块钱工本费。 “嚯，你运气够好的啊。” 车管所老李接过陈建国的材料看了眼就惊叹道。 “李所，我这兄弟去存款那天应该是踩狗屎了，这都能中奖。” 许大茂认识老李，知道他是车管所所长，派出所副所长，不过还是一口一个李所的叫。 虽然今天只有老李警察一个人值班，可所长，必然是对所有程序都了然于胸，给陈建国办手续的速度很快，自行车很快就完成了上牌。 “这车不错，建议你这车还是加装车灯，四九城晚上路灯不怎么好，没车灯容易摔。” 末了，李所长拍着陈建国的自行车，好心提醒道。 “谢谢李所长关心，我一会儿就去弄，主要想着离这儿近，先把这边登记办好。” 确实，现在四九城晚上路灯不够亮，很多路段甚至都没有路灯。 街道地面许多也是坑坑洼洼的，晚上骑自行车其实挺危险的，需要小心行车。 等从派出所出来，陈建国就问道：“大茂哥，你说是去王府井买那些东西，还是就在供销社里凑合着买了。” 第90章 打扮自行车 出了派出所，陈建国就问道：“大茂哥，你说是去王府井买那些东西，还是就在供销社里凑合着买了。” “供销社那些车灯啥的，样式太老旧，在四九城，最新式的还是得去王府井。” 许大茂不屑的说道，“反正你小子也不差钱，有了这么好的车，何必还要去供销社买那些土的掉渣的配件，直接上好的，最新出的。” 陈建国其实是个实用主义者，并不觉得多花钱买那些所谓最新式的自行车配件就好。 后世，他有钱那会儿，想要买台车，有空闲的可以开着车出去，平时也可以给店里运点东西，他也没有买轿车，因为他觉得那东西不适用，而是几万块钱的面包车凑合着就用了。 实际上，这类小型货车才是开店最适合的车型，拉人拉货都可以，运载量大不说，因为车体轻巧，爬坡上坎也方便，越野能力也马虎。 烂路只要不是一脚油门踩到底，车不被抖散架，通过性能还是不错的。 不过到了这一世，陈建国觉得，好像没必要再这么抠门了。 白捡一辆新车，自己只是花钱拾掇拾掇，那就上最好的。 于是，两个人骑上自行车就去了王府井百货大楼，不过这会儿还叫四九城百货公司，自是习惯使然，大家伙还是习惯叫它王府井百货。 到了王府井大街，气派的六层百货大楼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可不是四九城这会儿常见的酒楼翻新，而是新建的一栋大型建筑，占地面积极大。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曾有部分个体商贩哄抬物价，扰乱市场。 在这样的背景下，于1954年四九城百货大楼开始兴建，一年时间就建成竣工投入使用，显示出这个年代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四九城百货大楼的出现，意在发展国营商业力量，稳定中国市场，也是解决了京城人民对物质的需求。 可以说，国内生产的商品，在这栋大楼里肯定是能见到的，只是商品多少的问题。 是的，即便是被国家赋予重任的四九城百货公司，有时也会出现商品短缺的情况。 造成这些的原因，不止是工业生产的约束，还有交通等原因。 不过那是针对外地生产的产品，四九城本地产的，那肯定是能保证供应，对于自行车配件这样的小东西，那自然是不在话下。 陈建国很容易就在二楼商场找到售卖自行车配件的柜台，一番挑挑捡捡，还有许大茂做军师参考，几块钱很轻易就花了出去。 车锁和车灯无疑是高档货，占据大头，其他都是小件。 虽然永久自行车是沪城产的，可这些配件都是四九城出产，但是装配上去很容易。 最新式的，白晃晃的蟹形自行车锁装到座位下面后轮的位置，车灯和车篮都挂上去，后座也装上架子和橡皮筋等，坐上去不仅舒服些，还能在托重物的时候起到缠绕固定位置的作用。 自行车托东西，最怕的就是货物东摇西晃影响自行车的重心，稍不注意就会摔倒。 在百货大楼外，看着焕然一新的自行车，许大茂也是眼热的很，一把抢过自行车笑道：“今儿咱俩换着骑回去哈。” 说着不等陈建国说话，推着车就跑了，还好没忘记把他那车的钥匙丢给陈建国。 两辆自行车在四九城大街上飞驰，风头全被骑在前面的许大茂抢去了，他自己那车太旧，根本吸引不到路上行人的注意。 没多久，两人就骑车回到四合院，推车进大门就看见三大爷阎富贵，依旧是侍弄他那些花花草草。 “三大爷，忙着呢。” 许大茂推着崭新的自行车打招呼。 第91章 谁的车 “三大爷，忙着呢。” 许大茂推着崭新的自行车给阎富贵打招呼。 阎富贵抬头看见许大茂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进院子，马上就放下手里的家伙什蹿了过来，那速度比年轻人不遑多让。 “哟，大茂，这出去一趟就买了辆新车。” 说话间已经伸手在车把上抚摸起来，那温柔劲或许连他摸三大妈都没这么轻柔。 许大茂乐呵呵站在那里，让三大爷摸车，反正不是他的，随便你摸就是了。 后面的陈建国没理会，一辆车而已，又不是真的老婆。 一辆自行车，还真不值当大惊小怪。 后世自己那辆面包车自己开几次后就没了新奇感，还不是让朋友随便借去拖货。 这年头自行车比后世低档车精贵，这点陈建国不否认，可在他的思想里，也就那样，自行车而已，又不是布加迪、法拉利那些豪车。 其实后世大喊车和老婆一样，主要还是因为车好了，怕借给别人不爱惜，擦了碰了，朋友不好处，让赔还是不让赔，纠结，所以就找出那些理由。 可真有朋友开口借车，又有几人能抵挡住，还不是只能把车钥匙丢过去。 这会儿，三大爷温柔的抚摸已经到了车架上，看的陈建国直起鸡皮疙瘩。 至于吗？ “不错吧，沪城最新出产的，永久，二八大杠，呵呵.....” 许大茂还在那里吹嘘，好像是忘记这车不是他的。 “花多少钱买的？” 三大爷终于问出了问题。 “几块钱。” 许大茂这会儿是耍猴儿不怕人多，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回答三大爷的问话。 “啥，哪儿买的，这车我要了，你再去买几辆。” 三大爷不傻，知道许大茂说笑，不过他接下了，说话间就要抢许大茂手里的自行车。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许大茂急忙抓牢车把手，可不敢松手，要是被三大爷抢去，指不定就推自己屋里。 虽然不是明抢，可自己要不请客出血，这车还不是那么容易能拿回来的。 两人的话语，很容易就把前院的住户吸引出来了。 钱家的小子和赵家的都出来了，阎解成也闻声跑出家门。 很快，许大茂和新自行车就被他们围住。 “许大茂说这车几块钱，我主做，一人给他十块钱，让他给大家伙家家都整一辆回来。” 三大爷开始发动群众了，一下子就把许大茂给架起来。 “大茂，你能啊，有路子给我家来两辆呗。” “我一辆就好。” “大茂哥，我们家要两辆。” 说这话的是阎解成，也是瞎几把嚷道，学他爹，手已经开始抚摸起自行车了。 “去去去......” 许大茂晃了晃，不打算继续和他们扯淡了。 “得了，三大爷，你老厉害，我甘拜下风。” 许大茂说道，继续这么聊下去他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车不是我的，是建国的车，你找他要去。” 许大茂把锅丢给陈建国，众人这会儿才注意到人群外面，推着一辆旧自行车的陈建国。 “建国哥，你买车了？” 阎解成说道，挤出人群到了陈建国身边，摸摸那自行车，“许大茂把这车卖给你了？别信他的，这车是公家的，可不是他的。” 阎解成以为陈建国被许大茂骗了，把他那辆轧钢厂的车卖给陈建国，自己添钱买了新车。 不过说起来，陈建国手里的车还是轧钢厂的，绝对被骗了。 “我有那么傻，这车什么情况我又不是不知道。” 陈建国摇头笑道，“刚提的车，被大茂哥抢去，说先骑会儿。” “那车真是你买的？” 阎解成指着前面那辆崭新的自行车问道。 第92章 车的来源 “那车真是你买的？” “嗯呐。” 阎解成问，陈建国答，众人这才搞清楚这辆新自行车原来是陈建国的。 “建国，你哪儿来的钱买车？” 三大爷这会儿严肃的问道。 “嘿，我说三大爷，你还担心咱建国这自行车来路不正啊。” 陈建国还没说话，许大茂就先开口了，“咱院里都是老实人，谁会去干违法的事儿。” “对对对，咱们院可一直都是街道评的文明大院，可容不下作奸犯科之人。” 旁边赵家的男人就开口说道。 这年头，大家伙对荣耀看的很重，自然容不得人说自己所在大院不好，那样出门会感觉低人一等。 三大爷也明白过来，陈建国这新自行车，许大茂应该很清楚，两个人一起去提的车。 不过稳妥起见，他还是多问了一句，“大茂，建国这车怎么来的，你倒是给大家伙说说，免得大家猜来猜去的瞎传。” 随即又转头对陈建国说道：“你说是吧，建国。” 其实，这里面三大爷还是有些顾虑的，毕竟陈建国在外面瞎混了两年时间，谁知道有没有做过什么事儿。 做为院里的管事大爷，多问一句，也是为大院着想。 不过话不能说的太生硬，让人感觉是在质问，得表现出自己是为他好，怕别人不知道情况瞎传闲话，对陈建国的名声不好，对大院声誉也有影响。 “建国哥，你不会找到工作了吧，陈婶给你钱买的车？” 钱家小子忽然开口问道。 一辆自行车百多块钱，不便宜，可院子里大部分人家都有人在轧钢厂上班，那里收入可不低。 这年头物资虽然谈不上丰富，但基本生活保障还是有的，而且因为国家调控物价，生活的花销其实不大。 只要不是工资不高，家里嘴又多的人家，基本上每月存上几块，十几块钱不是难事儿，一年下来百八十块钱还是有的。 自行车，只要有门路，院子里大部分人家其实这会儿都拿的出来。 当然，向三大爷、贾东旭那两家比较特殊，两个人工资都是三十多块，可三大爷家人多，六张嘴，而贾家是五张，也不遑多让。 特别是贾家，家里人大部分还没有供应，只能买高价粮，算是院里比较困难的人家了。 添置一台自行车，超陈建国自己肯定不行，除非陈母拿钱出来。 可为什么？ 这年头，花这么多钱添大件，要么是因为而要结婚，要么就是因为工作关系，单位离住的地方比较远。 虽然四九城的公交汽车、有轨电车很多，可终归没有自行车方便。 众人此时脑补了无数的可能，不过大多数人都是认为陈建国或许是因为找到工作的原因才买的车。 毕竟，他年纪还小，离法定结婚年龄还差两年，不应该这么急才是。 “噗......哈哈......” 许大茂若是不知道详情，自然也会和他们一般猜测，甚至因为他对陈建国过往的了解，都会以为他买的这车是赃物，翻新过的。 不过看着他从银行里面领到奖励，自然不会瞎想，但是却能理解周围人的想法。 “建国要结婚了。” 许大茂不说实话，又开始胡扯。 三大爷白了许大茂一眼，那意思你以为我会信。 院里人太熟，谁不知道陈建国多大年龄。 没到法定结婚年龄，要是能把婚结了，三大爷这管事大爷就别干了。 当然，偷偷摸摸的话，他们也会装作不知道。 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把关系搞僵。 “大茂哥，别瞎说了，我这车是从银行拿的，你说怎么来的。” 陈建国可不想让许大茂继续胡说，他还要推车回家给老娘看，所以直接说道。 第93章 庆贺? “大茂哥，别瞎说了，我这车是从银行拿的，你说怎么来的。” 陈建国可不想让许大茂继续胡说，他还要推车回家给老娘看，所以直接说道。 “你抢银行了？” 钱家小子惊叫一声，把围着的人吓了一跳。 毕竟是小孩子，平素就没接触过家里的大钱，自然也没去过银行。 可是没去过却也知道，银行那是放钱的地方。 要说四九城里哪儿钱多，一准是银行。 这年头，人都这么想。 “去，瞎叫唤什么，不回去做作业，你作业做完了吗？” 三大爷没好气的瞪了钱家小子一眼，他是知道事儿的，自然知道银行最近搞的“有奖储蓄”，看看许大茂，又看看陈建国，再看看崭新的自行车。 “建国，你中了大奖？” 三大爷用充满激动的语气，满眼嫉妒的眼神说道，“请客，必须请客。” 都不待陈建国回答，三大爷已经大声叫嚷起来。 “中大奖了？对，就得请客。” 赵家男人也一下子明白过来，嫉妒的跟着喊起来。 “你们围在大门口干什么，吵吵嚷嚷的。” 一大爷被前院的动静吸引出来了，站在垂花门冲人群问道。 “建国哥中大奖了。” 钱家小子喊得比谁都快，一声大叫传遍了前、中院，一时间中院里的人都被吸引出来，站在一大爷身后看向前院。 一大爷回头看了眼身后聚拢的人，干脆下了台阶，免得挡在门前。 一大爷走过来，前院的人自觉让出一条道来。 等走到许大茂身前，看着他推着的自行车问道：“大茂，这车是建国的？中奖？” “应该是，人民银行刚搞了‘有奖储蓄’，头奖就是自行车。” 三大爷这会儿开口说道，“好像今天贴中奖号码，这俩小子一准就是去看了，把奖领回来了。” 三大爷的猜测，倒是和实际情况接近了，就是这么回事。 “一大爷，三大爷说的对，就是这么回事，我陪着他去领的奖。” 说着一指身后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那床毛毯是我中的，嘿嘿.....” 顺着他的话，众人看过去，果然看到陈建国推着许大茂的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一床包装好的毛毯。 “这是好事儿啊，新年第一天，咱院里就有喜事，建国中了一辆自行车，值得庆贺一下。” 一大爷大声说道，众人都被他话语感染，有些激动，也想着自己是不是在今年能有好运气。 听到一大爷的话，陈建国直觉就感觉不好，这是要让自家大出血的节奏，不能让他带起来，不然以后在院里不好做。 陈建国急忙说道：“一大爷，现在国家要发展，可是提倡勤俭节约啊，咱也要按政策来不是。” 陈建国可不敢等到一大爷说办席庆祝的话，抢先说道：“我这次中了大奖，也该庆贺，回头我找点糖票之类的，买些糖果，家家户户都发点，大家都粘粘喜气。” 这个结果，是陈建国能接受的，要是开席庆祝，那花销太大，他可不愿意承担。 “这怎么好，你可是中了自行车，这么大的喜事，怎么能不摆下两桌庆贺庆贺。” 摆两桌，自然是他们三个大爷，院里每家要来一个人，就算请大院了。 酒席啊，阎家好久没沾荤了，想想就流口水。 三大爷缺肉菜，不过一大爷倒是不缺。 他也清楚，就眼下的形势，要是整出两桌酒席，钱还是小事，可关键肉菜不好买。 他不是个喜欢难为别人的人，知道其中难处自然也不想让陈家难做。 “三大爷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让大伙儿沾沾你的喜气，不过现在确实有困难，今天供应都减了，咱们院里也都要注意节约。 建国已经说了，他会买些糖果，咱们院里家家户户都有，就这样吧。” 一大爷大声说道。 第94章 办招待 一大爷说了，让陈家买些糖果在院里发，大家也都没什么意见。 “建国，怎么回事？” 这会儿陈建国和许大茂、一大爷和三大爷在一起，旁边又围了不少人，陈母已经在家里听到有人来说儿子中了什么奖，急急忙忙往前院来。 挤出人群就看见一大爷和三大爷正在儿子面前，出于身为母亲的担忧，于是大声喊道。 “妈，你看看，这就是奖品。” 陈建国看到母亲来了，把许大茂的自行车支好，从许大茂手里接过自行车推到陈母身前。 “这真是你中的？” 即便事实就在眼前，陈母兀自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 陈建国从裤兜里摸出银行开的那份中奖证明，还有那张存单，一起递给陈母，“妈，你看看吧。” 陈母接过来看了眼，证明上是儿子的名字，还有中奖号码，和那张存单上的号码一模一样。 陈母看的时候，一大爷也偷眼看了看，确认是真的中奖了，也是呵呵笑着对陈母说道：“陈家婶子，刚才建国可是答应要买糖果在院里发的，你可不能不认账啊。” “应该的，应该的。” 陈母这会儿注意力已经转移到自行车上，随口就答道，几乎都没有思考过。 事儿已经说开了，众人继续围在这里也没意思，在羡慕嫉妒的目光中，陈建国推着自行车跟在陈母身后进了中院。 现在是白天，自然不可能把车子推进屋里，只是停在屋檐下。 等陈建国停好车，陈母已经拿着一块抹布过来，围着自行车擦来擦去。 这可是大院第一辆自行车，许大茂那辆不算。 “妈，这车干净，不用擦。” 陈建国说道。 “哎。” 陈母答应一声，确实围着自行车转了半天也看不出有脏的地方。 等两人进屋，陈母的脸也阴沉下来。 “你答应他们送什么糖果？” 这个时候，陈母想到先前他答应一大爷，要给院里各家各户送点糖果。 糖果啊，那都是钱，关键副食品供应有限制，有钱都不好买。 “不答应送糖果，就要摆两桌，那花费不是更多。” 陈建国说道。 他低估了自行车对大院居民的冲击，大家当时看着他和自行车的眼神，现在想想就害怕。 陈母拿出副食品本看了眼，就对陈建国说道：“鸽子市那边你熟，一会儿去买点票，咱们那点供应不够院里分的。” 陈母当然知道陈建国说的没错，要是真答应摆两桌，那花费才大，至少十几块钱出去，还要花钱买票。 “好，我知道，一会儿就去。” 陈建国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歇歇脚，在外面跑了半天了。 院子里有十几家住户，每年有个小半斤糖果也就差不多了。 坐在椅子上，陈建国在心里盘算一阵，看了眼自家的副食本，对需要买多少做到心里有数。 没一会儿，陈母就把午饭弄了出来。 吃过饭，陈建国就骑着新自行车出门，直奔鸽子市去了。 找到熟悉的票贩子，看到陈建国还以为他要买粮票。 “建国，全国粮票我这儿是真没有了，现在就是有价无市的状态，根本就没人卖。” “给我弄点副食品票就好。” 陈建国懂，看到他以为是来问粮票的。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完成交易，那票贩子还乐呵呵说道：“我们起早贪黑赚那点，貌似还没你这次赚的多，自行车都整上了。” 说完，还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第95章 送东西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完成交易，那票贩子还乐呵呵说道：“我们起早贪黑赚那点，貌似还没你这次赚的多，自行车都整上了。” 说完，还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票贩子当然知道陈建国前段时间囤了不少全国粮票，按照现在粮票的价格变化，知道他是赚翻了，没看到自行车都买了。 陈建国也懒得解释，只是嘿嘿傻笑两声。 有了这个人传话，别人只会以为他手里的粮票已经出手，赚的钱都换成了自行车，也就不会有人打他手里粮票的主意。 这是好事儿。 陈建国是这么觉得，至于这些人会不会听到消息，知道他自行车是抽奖中的，他可不关心。 除非许大茂跑到这里来说，否则他们很难打听到这些细节。 别人抽奖中自行车，院里人那些嫉妒的眼神，就说明他们绝不会出去为陈建国宣扬，让人知道他是运气好。 回头送东西到许大茂家里，得给他说说这事儿。 陈建国在心里打定主意，骑着自行车离开鸽子市。 他估计，最快下半月才会有粮票出来，那会儿价格都不知道是什么天价了。 要不要继续收？ 当然还是要买的，钱花光心才安稳。 出鸽子市，陈建国一溜烟就到了供销社，拿出买到的副食品票和副食本一通采购。 几斤水果糖和一些梨，梨是数着个数买的，一家两个，算是大手笔了。 不过，陈建国还是奢侈的买了半斤大白兔奶糖，这种沪城产的奶糖是这个年代最好的糖果，也是最贵的。 陈建国也舍不得买太多，而且这半斤他都不打算用来送人，而是留着自家吃的。 过年了，总得采购点年货不是。 偷偷摸摸回到院门口，偷眼朝里面看了看，三大爷没在岗，陈建国心说好险。 今天这一出，他回四合院都有点阴影了，带东西回家就得防着三大爷才行。 不是说怕三大爷打秋风，他是怕三大爷看到布袋里的大白兔奶糖。 那东西金贵，他不舍得给三大爷。 做贼似的回到家里，先把半斤大白兔奶糖放进柜子里，才和陈母把水果糖大概分了分，用报纸包成十多份。 人多的就多放点水果糖，人少的就少放点，不过梨每家两个，还有几个是自家留着吃的。 晚饭后，东西装在一个菜篮里，由陈建国提着，跟在陈母身后先去了前院。 从三大爷家开始，挨家挨户发糖果，之后就是赵家、钱家、孙家和李家。 前院五户人都发完了，又去中院，从一大爷家开始发。 一大爷家里，陈母就显得很恭敬，送上礼物后没有急着走，而是坐下说道：“一大爷，今年厂里有给你安排临时工名额吗？” 前面五家，陈母都只是在门口送上东西，就以还有人家要去直接就离开了，到了一大爷家的时候，陈母居然带着陈建国进门，他就感觉有点奇怪。 这会儿听到母亲说起他才明白，这是看一大爷手里有没有用工指标。 陈建国也只能说是倒霉，他要是早一年初中毕业，那年一大爷手里好像厂里就给了三个名额。 “据我说知，今年厂里应该没有收人的打算，那几个新车间现在人员配置也满了，临时工都不好招进去。” 一大爷看了眼陈建国，叹口气，摇着头说道。 “那一大爷，麻烦你在厂里帮我看着点，你在厂里人面广，要是有招人计划，还请你多想着点建国，他也老大不小的了，不找个活干怎么的了。” 没有得到想要的，陈母也不气馁，依旧好言相求道。 “放心，厂里有招工计划，我肯定帮着院里人，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一大爷说道。 “建国，快过来谢谢一大爷，感谢他为你的事儿费心。” 陈母当即对身后的陈建国喊道。 第96章 借车 从一大爷家出来，陈母就恢复了先前的操作，都只是在各家门前说两句话，递上礼物就离开。 这院里人，也就是在厂里还稍微有点关系，而在厂里能说得上话的，首推自然是一大爷和二大爷。 今年年初，一大爷考过了八级钳工，现在每月拿着百多块钱的工资。 二大爷考核失败，还是七级锻工，不过每月也有九十多块钱。 没人知道，58年的这次工级考核其实是最后一次由国家主持的工人技能等级考试，之后类似八级工考核就再未进行过。 国家不再组织工人等级考核，可各厂工人技术等级晋级了，也有升级的需要，由此之后近二十年时间里，工人等级考核权利就下放到各个工厂，由工厂自行定级。 由于工级考核的不严肃，也让许多工人技术水平未达标，却因为关系、出身等各种原因成为高级工。 这也导致之后二十年时间里，工厂产品质量参差不齐。 对于这些工厂定级的工人，他们的等级也就是在本厂才作数，一旦调离原单位，新接收单位都会重新组织等级考核定级。 不过，对于58年这最后一批考核通过的则例外，他们的工级全国通用。 不管调到哪里，都会按照这次考核结果定级。 所以到了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全国居然找不到“八级工”，因为58年这一批人已经退休。 而十多年的时间里，工人大多也无心钻研技术，自然生产力退步厉害。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数控机械引进，倒是部分解决了缺乏高端技术工人的缺陷。 其他几家，何雨柱和何雨水算一家，他们直接把东西交给何雨柱，倒是敲开贾家大门的时候，开门的是贾东旭，他怀里还抱着小当。 接过陈建国递过来的纸包，转身递给秦淮茹，看陈家人要离开，贾东旭又把小当交到媳妇儿手里追了出来，找到陈建国。 “陈婶子，建国，我想和你说个事儿。” 贾东旭出来后，压低声音对他们说道。 “什么事儿？” 陈建国没说话，陈母开口道。 “是这样，你嫂子家过年，有两个弟弟妹妹要来城里玩两天，这是去年就说好的，到时候能不能借你自行车用一用，就一天，带他们逛逛四九城。 当然，车肯定怎么借的怎么还，有损坏我肯定负责。” 贾东旭家其实也有钱，就算前些年为了结婚花了不少，还买了台缝纫机，可家里其实买辆自行车的能力还是有的。 只是这两年家里连续添了两张嘴，还没有供应，所以日子紧巴巴的，就算家里还有钱买自行车，可也不敢造了。 特别是今天得知城里减供应粮后，本来计划今年过年也买辆自行车的打算是彻底泡汤。 家里只剩下两百来块钱的存款，可经不起折腾。 今年想买自行车，其实也是冲着院里第一辆去的。 贾东旭这人好面子，因为贾父去的早，他接过撑家的责任也早，这几年他已经是院里同辈中最出众的一个了。 若不是当初被秦淮茹迷住了，要是找个城里媳妇儿，他的生活应该是院里不错的人家。 毕竟在城里，秦家有亲戚来，贾东旭才想到买辆自行车撑场面。 不过粮食供应这事儿一出，他彻底熄了心思。 面子还是没有肚子重要。 第97章 金盆洗手 陈建国没想到，借车的戏码这么快就发生了。 以前看四合院故事，猪脚肯定是要自己买自行车的，别管人家钱和自行车票怎么来的，肯定要遭院里众禽嫉妒，然后来借车。 不过陈建国还真不是个把自行车看得很重的人，毕竟后世汽车都借过。 “一天是吧？” 陈建国问道。 “是，就一天，带淮茹的弟弟妹妹在四九城转转就好了。” 贾东旭说道，脸色微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行，到时候提前给我说一声就好。” 陈建国笑道，“不过，东旭哥。” 贾东旭听到陈建国说出“不过”两字时，嘴角就是一抽，显得很是紧张。 “这事儿，你不管对家里还是对外，都说花了两块钱租的。” 陈建国低声说道。 “嗯？” 贾东旭一时没明白陈建国话里的意思，还以为陈建国借车要收他两块钱。 “这车我借给你，要是别人知道了，有事没事儿找我借，你说我是借还是不借。 要真是有事儿要借用，那借也就借了，可要是没啥事就说要借，我就不好拒绝了。 别人问起，你就说是花两块钱从我这里租的，这样那些可有可无的就不好意思来找我借了，最起码也只能是真有急用的，愿意花这两块钱的才会来找我。 你说，是吧。” 陈建国低声解释道。 贾东旭这下听明白了，陈建国怕麻烦，所以要他这么对外说。 自己这么说，也不算什么，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东旭哥，你先回吧。” 陈建国笑道。 “好，谢谢你啊，建国。” 贾东旭心里高兴，感谢陈母和陈建国，这才转身回屋。 两人交谈的过程，陈母一直就站在一边没有插嘴。 或许，在她看来，借还是不借，都有陈建国自己做主。 这车是他中奖得的，家里也只有他会自行车，自然算他的东西了。 自己没必要出来，在儿子面前指指点点，教他这教他那的。 陈建国最后和贾东旭说的，陈母也深以为然。 虽然只是借车，用完还回来就好了，可要使用过程中磕到碰到也是麻烦。 “我们去下一家。” 陈母只是对陈建国说道，之后带着他把院里全转了一遍，也就是在许大茂那里，陈建国让陈母提着空了的菜篮子回家，他在许大茂家里坐了一会儿。 “建国，你有事儿？” 许大茂对陈建国留在自家有点好奇，还以为今天进院子那档子事儿，毕竟因为他瞎咋呼让陈家出了钱给院里家家户户送东西。 “大茂哥，我留下来就是想和你说一声，要是鸽子市那边的朋友问起我那辆自行车的事儿，麻烦你别给我解释，就说不知道。” 陈建国说道。 “鸽子市？” 许大茂闻言一皱眉，那张马脸显得更长了。 “以前咱们找外快的方式，我以后是不想继续了，所以逐渐淡出他们的视线是最好的办法。 要是让他们知道我运气好，中奖抽中的自行车，保不齐要传多久，这样我可能就很难被他们忘记了。” 陈建国解释道。 “哦，我理解了。” 许大茂点点头，“放心，我以后都不提你的名字。 不过，你这是找到工作了还是......真不在那边捞钱了？” “今天的消息，大茂哥是知道的，你说以后鸽子市那地方，政府的管理是加强还是放松。” 陈建国说道这里，不等许大茂回答他就继续说道：“说不得那个认识的，要是被抓进去，再说些什么，就把兄弟连累了。” “嗯嗯，建国，你的顾虑是对的，看来以后我也要少去那边了。” 许大茂点头说道。 虽然他清楚，政府越限制，利润越大，可正如陈建国所说，被抓住的可能也会加大，风险和收益成正比。 第98章 老冯走了 元旦假期一天过完，轧钢厂开工，陈母在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做好早饭，按平日的习惯去工厂上班。 陈建国起来后，提着水瓶去了水池那里洗漱，然后回家吃饭。 四九城气温一夜之间又降下去几度，已经冷得让他有些受不了。 之后两天，陈建国都待在家里，没怎么出门。 感觉冷了，就把水壶提开，手伸到灶上暖和暖和。 这么平平淡淡过了两天，这天陈建国出了趟门，把一月的供应粮买回家。 家里母子的口粮少了四斤，不到五十斤粮食，一趟就买回来了。 这两天天冷，中院的小孩也被大人拘在家里不出来跑了。 过了垂花门，陈建国左转就愣了下，隔壁老冯的小屋门居然开着，往天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厂里上班才是。 院子里虽然不锁门，可也会把门带过来。 陈建国沿着走廊从老冯家门前过的时候还往里瞅了一眼，担心是有哪家小孩跑人屋里去了。 一眼，陈建国就看到屋里已经打包好两驼行李，老冯背对着他还在检查家里有什么漏掉的东西。 “冯哥，你这是......” 陈建国开口问道，不过随即就想到之前许大茂说的话，在老冯回头看过来的时候又笑道：“冯哥这是今天走？” “是啊建国，今天下午的火车，我这儿正整理下东西。” 老冯开口说道。 “你这屋子是.......” 陈建国又问道。 “中午厂里后勤的人回来接收，到时候厂里安排车送我去车站。” 老冯答道，“在四九城这些年，始终还是不习惯这边的生活，冬天太冷了。” “南边好些。” 陈建国点点头，北方冬天干冷，南方其实也不暖和，只是相对好一点点。 不过到了后世，北方城市有了集中供暖以后，情况就反过来了，因为南方没有供暖，所以反倒是北方屋里暖和，而南方只能靠空调和取暖器生活。 只是，陈建国总感觉好像现在的天气更冷，比后世还要冷。 说了两句，陈建国就回去把粮食放下，倒进粮缸里又到了隔壁，帮着老冯检查了下，看东西是否打包完了。 有陈建国帮忙拿东西，很快又是两个包袱被打包好。 “沪城那边有人接你吗？” 看到老冯打包了四个大包，还有一个背包，陈建国有点担心他拿不了那么多。 四九城这边，厂里既然派了车，肯定会把人送上火车，倒是不怕行李多了不好拿，可到了沪城下火车那会儿，老冯可就两只手，哪里拿得了那么多东西。 “前两天给家里拍了电报，有人会去车站接我。” 老冯笑道。 “那中午就上我那儿吃吧。” 毕竟做了几年邻居，这会儿老冯锅碗瓢盆都收拾好了，听他话里的意思，中午是打算在外面吃的。 可这年头，非必要还真没多少人在外面吃饭，总感觉太贵了。 “不麻烦了。” 老冯笑着谢绝道，以前都不怎么上周围邻居家吃饭，因为这年头大家都困难，现在要走了，就更不愿意答应了。 “得了，在外面吃又有多好，今儿中午我家里也没准备什么，就煎盘土豆丝，也没荤菜招待你，给你送行。” 陈建国笑道。 老冯推辞两句，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中午，吃过午饭后不久，厂里后勤科的一个干事就过来，清点了屋里的家具，双方完成了交接确认。 到这个时候，院里的人都被惊动了，门外没一会儿就围了不少人。 “小冯，你今天就要走啦。” 一大妈问道。 “是啊一大妈。” 老冯笑着回答说。 “我说，中午看你在建国那边，还说怎么没在厂里。” 一大妈说道。 房屋交接完成，那个干事和陈建国一起，帮着老冯把行礼拿出院子放在门外的一辆吉普车上。 在挥手间，吉普车开远了。 陈建国回到院子，看了眼那扇已经上锁的门。 第99章 一大妈 老冯走了，房子空出来了，可厂里也把门锁上了，没有安排新人进大院居住。 一间空屋子，虽然只有二十来平米，可对于居住条件差的大院居民来说，那也是一个香饽饽。 只是可惜，厂里锁的门，公家的房子，暂时谁也不敢打主意。 陈建国也只能看一眼，就要回家。 “建国。” 就在陈建国要推开门回自己屋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大妈的喊声。 陈建国回头看了眼，笑道：“一大妈，你喊我？” “一大妈想和你说几句话，问点事儿。” 先前老冯出门，院里在家的都到了院门口，陈建国回身进院子的时候，她们还在那里嘀嘀咕咕议论。 其实不用听都能猜到，都在议论老冯那间空出来房子的归属，一大妈当时也在那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过来喊自己。 “那一大妈进屋说吧，院里怪冷的。” 陈建国立即说道。 虽然有些狐疑，可一大妈既然有话说，就没有在门口站着说话的道理。 两人进门，陈建国把屋门敞开着。 这也是这时代的特点，有人进屋，一般都不会关门，这可和后世人们的习惯不大一样。 陈建国家里可没有沙发什么招待客人坐的地方，陈建国和一大妈就在桌子那里坐下。 “是这样，老冯那房子就在你隔壁，我是想说说，咱们院里各家其实居住条件都不怎么好，尤其是你贾大哥家里，现在已经五口人，房子和你屋子一样，有点紧。” 一大妈坐下后就开始说道。 “嗯？” 陈建国听到一大妈提起贾东旭心里就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插嘴。 “你一大爷觉得呢，这老冯的屋子既然已经空出来了，就想帮着申请下，看能不能把隔壁老冯家的屋子给东旭住着。” 一大妈继续在那里说着，眼睛看着陈建国。 “一大妈，这房子不是我的，你和我说这些.......” 陈建国开口说道：“东旭哥家的情况，院子里都清楚，院里和他家比起来，或许也只有三大爷的情况和他那里差不多。 不过这屋子是公家的，不是应该让东旭哥找厂里申请吗？” 提交住房申请等待分配住房，是这个时代的特点，这时候没有开发商，也就没有了住宅市场的说法，而且这年头有几家能够有钱买房子的。 老四九城里那些人，现在手里有房子的也不少，可他们现在都在千方百计的隐藏自己。 手里房子多的，曝光了的，早早的就把房子挂到街道，由街道按照政府制定的租金标准出租房屋，自己按时去领房租。 至于还控制在手里的，这时候想要卖都要等买家，实在是大家钱都不多。 而且，这样的房子，大多是独门独户的小院，甚至是几进的院子，总价高了，那就更不好出手了。 至于像大杂院那样把屋子分开卖，那暴露风险太大，这时代国家都不准许私人房屋买卖。 你要卖私房可以，但得卖给国家。 总之，在这个时期，一切资源，国家都在通过各种方式收拢到自己手里。 其实，卖给国家和卖给私人，差别不大，因为这时候国家收购房子给的价钱不会太高，但绝对是个公道价格，不会被压的很低。 但对于那些房主来说，都不愿意暴露，自然是不会把房子卖给国家的。 不过陈建国就纳闷了，一大妈和自己说这些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第100章 条件 一大妈提到房子，陈建国就说道：“东旭哥家的情况，院子里都清楚，院里和他家比起来，或许也只有三大爷的情况和他那里差不多。 不过这屋子是公家的，不是应该让东旭哥找厂里申请吗？” “东旭向厂里申请过了，可是厂里以这房子要留着给最需要的同志使用的理由，没有批。” 一大妈这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其实，老冯要搬走的消息出来后，院子里几乎所有在轧钢厂上班的人家，除了一大爷家、许大茂家外，几乎都往厂里交了房屋申请，想要这间屋子的使用权，可无一例外都没有批。 难道一大爷有办法让厂里答应这事儿？ 陈建国心下狐疑，不过并没有多话，打算听听一大妈的话，看看一大爷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后世看过的小说，可是把一大爷描写成了一个城府颇深的人，老谋深算，若不是因为不是气运之子，会被一个个猪脚打脸，那也是个人物。 陈建国是气运之子吗？ 反正现在他没看出来，穿越过来，除了早早的准备了一批粮票应急外，特么的连份工作都没有。 人家的猪脚是这么做的，过来要么是有工作，要么就是手里有文件，直接去厂里上班。 自己倒是有，可那是要顶替母亲的岗位，非他所愿。 “一大爷的意思呢，是让东旭再写一份申请，要隔壁的屋子，咱们院里各家各户都在上面签个字，表达一下支持的意思。 先前你也说了，院子里，住房条件最差的就是贾家。” 说到这里，一大妈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陈建国也听明白了，一大爷这是想要挟民意和厂里谈房子的事儿，可这事儿和他陈家有关系吗？ 还要全大院各家各户都支持，能这么容易吗？ 一大爷想的未免太简单了些。 特别是他们陈家，就在那屋子隔壁，之前也申请了那屋子，怎么可能轻易答应。 要是厂里安排人过来，大家自然没人说什么，可这是要大院全体居民支持的事儿。 “这个，院里别家都有通气吗？” 陈建国没有一口回绝，毕竟家里还有陈母，家里的大事儿都是母子商议着来，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当这个家。 毕竟虽然是陈母撑家，可到最后一切都是陈建国的。 “一大爷已经和一些邻居沟通过了，大多都已经答应了，毕竟贾家的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有几家还没去说。” 一大妈这时候说道。 陈建国没马上说话，不过从一大妈忽然有些躲闪的眼神里也看出，这话肯定不能信。 只是，一大爷那边应该是和院里一些住户私下里说过这事儿。 马上，陈建国就想到一种可能，不同意的人家就不说了，那些同意的人家，怕不是从一大爷这里要到一点好处才松的口吧。 “等晚上我妈回来，我和她商量下。” 陈建国肯定不会做主决定这事儿，得好好合计合计，说不得自己工作的事儿就要压在这件事儿上。 一大妈看情况是这样，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陈家还有陈母，本来她是想陈建国年轻好忽悠，如果他松了口，下午陈母下班回家就找她说，应该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陈建国选择拖延，自然就只能等晚上再说这事儿了。 等一大妈离开后，陈建国坐在那里没动，而是思索起来。 一开始，他是打算利用这件事向一大爷要好处，毕竟隔壁的屋子，就他家里现在的情况肯定要不到。 既然要不到，作为条件给自己弄点好处，似乎不坏。 甚至刚才他都想好了，要个厂里临时工的岗位也可以啊。 这个临时工的岗位，和之前赵跃民说的那个临时工可不是一回事。 热力公司的临时工，那是单位新组建，所以没下编制，一旦确认临时工很容易就变成正式工，而且几乎可以肯定会这样，所以要花的钱和正式工岗位是差不多的。 那钱可不便宜。 而轧钢厂的临时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厂里的编制，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据厂子的情况，早就已经定好了编，不可能随意增加或者减少。 要么是有人退休，要么是其他原因有人离开，才会有岗位空出来。 实际上，许多人看小说或许都注意到了，这时代对于新入厂的员工有两个称呼，一个是临时工，还有一个是学徒工。 学徒工，其实就是有编制的那类人，他们年限或者技术达到了就可以转为正式工，而不需要等编制，因为本身他们就是按编制招收进来的。 而临时工，那就真的至少临时。 之所以大家还是要争取临时工的岗位，那是因为早点进厂熟悉情况，一是可以挣点钱，虽然和正式工相比很微薄，但总归是个收入。 二就是在厂里学了技术，又有了关系，以后厂里有了编制也好争取。 这年头，只要能进厂，只要不犯大错，一般都不会被辞退，虽然临时工有被辞退的风险。 不过现在，陈建国觉得借此要临时工的事，怕是很悬。 因为一大爷应该也不会轻易松口，毕竟这里面风险其实很大，大到他也只是觉得这样机会大，但也不保险。 除非贾家真借此要到那间屋子，否则一大爷还真未必会把好处给他。 之所以会如此，其实也是陈建国刚刚想到的，就算大院里居民都签字，厂里也未必会分房子给贾家。 不是因为厂里不管职工生活条件，而是贾家还真没资格要那房子。 其实贾家几乎年年都在找街道、找厂里要房子，可一直就没批，为什么？ 因为贾家就贾东旭一个人有城市户口，所以给他在城里一间屋子这是满足政策的，不会因为他家人多，就额外安排房子给他。 要是比人多，三大爷家其实更有资格要房。 这年头，四九城住房紧张大家都知道，贾家的住房紧张其实是他自找的，贾张氏在乡下有房子，自己不愿意回去住。 秦淮茹的情况，其实也和她一样，毕竟是农村户口，孩子也是随母，街道和厂里自然不认为是他们的责任。 谁家住房宽裕，城里人都顾不过来，怎么可能还照顾她们。 所以，陈建国觉得就算大院居民都签字，似乎也不可能解决贾家的住房问题。 这样，向一大爷提出的要求，一大爷很可能会和这事儿绑定，成了他才办，不成怕是就不会干。 临时工，一般在一百块钱左右，这也是以前陈建国听人说起的，不过机会不容易找到，否则他早就花钱换工作了。 快要退一步、两步，陈建国又觉得，貌似自家不缺什么，没什么要求好提的。 院里目前适龄青年需要工作的，其实就他和阎解成，其他都还在读书，貌似不会有多的人家用工作来说这事儿，就是以一大爷在厂里的关系，能不能要到名额。 第101章 远亲不如近邻 晚上陈母回家，一大妈在中院看到她也只是打了个招呼，并没有上去和她说什么。 陈建国在家里把饭菜做好，其实也没什么好吃的，蒸的二合面馒头和炒的白菜丝。 棒子面单独吃，对陈建国来说实在是难以下咽，割喉咙。 现在的棒子面都这样，他都不知道再等两年的棒子面又是个什么情况。 吃饭的时候，陈建国把一大妈说的事儿和陈母说了一遍，陈母听了脸上没什么变化，而是问他的看法。 “我啊，我觉得一大爷在胡来。” 陈建国笑道：“贾家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分到房子，他们家虽然人多，可户口不在这儿，不管是街道还是厂里，都不会因此安排房子给他家。” “是啊，城里那么多住房困难户都没法解决，怎么可能有空房子给贾家。” 陈母点头，很认可他的看法。 “一大爷应该也是清楚这点，所以才想着请院里人在申请上签名的方式，给厂里施压。” 陈建国又说道。 不过这次陈母却是摇摇头，“单位有单位的规矩，他想的那些，根本不可能实现。 要是这样贾家就能分到房子，你看吧，厂里几千职工，马上就能给你弄出几百份这样的申请，好多人家里住房人均面积不到十平米的。” “嗯，我也觉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建国这个时候笑道。 “那你怎么想的？” 陈母这时候又问道。 “妈，一大妈说有人已经答应了，我估计一大爷肯定是给人许诺了什么，就是隔壁房子给了贾家，一大爷帮他们家做点什么事儿。” 陈建国把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陈母也是点点头。 无利不起早，这年头，对自己没好处的事儿，谁都不会做。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签个名字，那也不会做。 “但是我赌房子不会分给贾家。” 陈建国看着母亲，慢慢说道：“所以，这个字儿，我们家签不签其实结果都一样。” “你不想在院里难做，所以打算答应下来？” 陈母问道。 “答应是可以答应，可也得有条件吧。” 陈建国说道。 “你想提什么条件？” 陈母好奇问道。 “请一大爷在厂里找个临时工的岗位。” 陈建国说道。 听到儿子这么说，陈母脸上露出了笑容。 知道找工作，至少表示儿子已经长大了，懂事了，所以她很欣慰。 “唉.....” 只是，陈母在高兴之余还是叹气道：‘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正如你所说，除非厂里真把房子给了贾家，一大爷或许会帮你做这个事。 不过是一个托词，就算现在答应下来，等房子定了，他也会帮你联系，可最后没有结果，还不是只能等着。’ “坚持必须先安排进厂呢？” 陈建国说道。 “一大爷不会答应，而且要是其他邻居都签了，就我们一家不签，这传出去也不好。” 陈母这会儿脸色有些忧虑，显然觉得这事儿很不好选择。 “那咱们就坚持不签这个字，别人家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儿。” 陈建国直接说道。 陈母有些诧异的看着陈建国，似乎有点无法理解他的样子。 其实，这也是后世人和这会儿人看待问题观点不同的地方，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数住的都是大杂院，几户，十几户人家住在一起，又大多有工作联系，相互之间也更熟悉。 如果被院里人孤立，其实是很难受的一件事儿。 人，毕竟是群居动物。 到了后世，大杂院少了，家家户户都住进了楼房，生活条件提高了许多，但是人际关系也淡了，远亲不如近邻这话许多人都已经不认可，因为大家平素都没什么接触，互相之间也不熟悉。 第102章 既成事实? “建国，你想过没有，就算我们私底下和一大爷不能达成一致，一大爷会怎么做？” 陈母这时候开口问道。 “还能怎么做？我们家不签，他还能逼我们签字不成？” 陈建国说道。 虽然签不签，结果他能想到，可如果不能借此要个岗位，陈建国觉得那就不签。 签字不是大事儿，可也得自己乐意才行。 “岗位不是小事儿，他不会答应的，就算是事后再安排，一大爷都不会认可。” 陈母看的明白，现在工作太重要，也也太难找，一大爷不会认可这事儿。 “那咱们家还有什么有求于他的，没有，那就没得谈。” 陈建国说道。 “你想过没有，一大爷具体会怎么操作这事儿？” 陈母还是问出先前的问题。 “不知道，我哪儿知道他怎么考虑的。” 陈建国答道。 “妈平时不管院里的事儿，都是随大流，可我也看出来了，一大爷不是个简单的人。” 陈母开口说道：“这事儿，一大爷应该会事先和两位管事大爷沟通好，二大爷不会管这事儿，三大爷那边可能会答应你先前说的条件，不过也会是事成之后安排。” 陈建国知道，母亲说的八成是三大爷会以此要求给阎解成在厂里找个活儿做。 “而之后，一大爷还会和院里几家人商量，不会是每一家都沟通，但是在厂里能说上话的，他肯定会去说说。 只要这几家点头答应，接下来可能就会开全院大会，在会上逼迫其他人也答应签字。” 陈母继续说道：“院里的情况，比贾家条件差的，也就是三大爷家里，只要三大爷在会上不反对，别的人家很难用这个说事儿。 大家都会比较，家里有多宽的房子，有几口人。 只要有几家一口答应下来，这事儿就成势了，别人就算心有不甘也不好意思在那种场合提出来。” “那她干嘛跟我说？” 陈建国倒是认可老妈的话，就说自家，要是说也想争隔壁房子，确实没法和贾家比。 自家两个人，贾家大人就有仨。 如果真开全院大会，陈建国还真不好意思说自家房子也紧张，也想要隔壁屋。 这种情况下，还真就不得不签这个字。 还是那话，签字其实没啥，就是觉得憋屈，所以陈建国打心眼里还是不想签。 “妈那个库房是后勤库房，这房子也是后勤管理的，之前我也交了申请，只是没批准。 一大爷应该是怕到时候我在厂领导那里说些什么话，影响到他那边，所以才要把咱们家也做通工作。 元旦那会儿，我不是还去和他说了，有机会给你在厂里找个工作的事儿，他应该是觉得可以用对付三大爷那招说服我们。” 陈母说道。 “那我们就按照他想的那样做？” 陈建国已经明白母亲的意思，就算不愿也只能这么答应。 “你还有其他要求可以提吗？” 陈母反问道。 陈建国虽然心有不甘，可也知道陈母的话才是正理，自家没法阻止这件事儿，闹起来只会让自家在院里被孤立。 他无所谓，可母亲可能受不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陈建国一下子想到之前看过很多禽兽四合院，都是写贾家占房子的桥段，于是不由说道：“要是一大爷不按套路出牌，他们搞到签字以后，就把隔壁让贾家住进去，等着厂里批，搞成既成事实怎么办？” 第103章 答应了 “要是一大爷不按套路出牌，他们搞到签字以后，就把隔壁让贾家住进去，等着厂里批，搞成既成事实怎么办？” 陈建国问出这话后，陈母就是一愣。 “这关我们什么事儿，到时候厂里会处理。” 陈母说道。 “今天老冯搬走的时候，厂里那个叫刘什么的干事，就是过来接收房子那个，说我们家在隔壁，让帮忙照看着，有事儿就让你和厂里说。” 陈建国答道。 “刘干事？小刘？” 陈母皱皱眉，随即摇摇头说道：“先斩后奏的事儿，他们应该不敢，这是公家的房子，他们难道还敢霸占不成？” “可这房子看样子短期内不会安排人住进来，等于一直空着，只要咱家不向厂里说，院里谁家也不会管这事儿，不就让他们得逞了？” 陈建国说道，“按你之前所说，他用院子里大家认可这事儿来说，不让厂里的把事儿反映上去，那怎么办？” 陈建国的话，还真提醒了陈母，要是他们这么做，自己还真不好在厂里说什么，只能等到厂里进行检查或者安排人住进大院的时候才会被发觉。 而到了那个时候，既成事实和遵守原则，反正自己这个院子肯定会闹得乌烟瘴气。 为了一大爷和贾家的事儿，把院子牵扯进去，这么做值得吗？ 如果，一大爷能够给陈建国解决一个工作岗位的问题，似乎也不亏，可若只是解决临时工岗位，陈母就感觉有些亏了。 这时代的人，虽然大局观很强，但毕竟经历了乱世，很多时候还是更加考虑自己的利益，或者说这才是人的本能。 不涉及到自己，自然一切好说，可一旦影响到自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大爷应该没那么糊涂吧。” 陈母说道。 “那就等等看，我觉得，如果只是让我们在贾家住房申请上签字，咱们可以签，但是得要一大爷解决个临时工岗位，最好事成前安排。 如果他们真打算瞒着厂里，直接让贾家把房子占了，那就必须解决我工作岗位的问题，否则.....” 陈建国话没说完，可陈母已经知道陈建国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往厂里面反映这个事儿。 “咱们不能出这个头，等他们真要这么做再说。” 陈母还是不想因为这件事儿和院里管事大爷发生矛盾，虽然隔壁屋子她也很眼馋，可自家的情况，很难让厂里把房子分给他们。 实际上，就算陈建国能够进厂做正式工，也只是代表他有资格申请住房，可厂里分不分房子又是另一回事。 厂里申请房子的职工多了，可每年能解决的有几人？ 而且，解决的职工，大多也是厂里的双职工家庭，在住房分配上，他们才是优先级的。 吃完晚饭，陈母去水池那边刷碗的时候，一大妈果然叫陈母去家里坐坐，说是有话说。 这次，没叫陈建国一起过去，实际上，谈事情，分别谈话是最容易达成一致的，而且这时代的人，也是比较守信，只要答应了一般都不会反悔。 陈建国心里知道一大爷家打的主意，不过先前已经商量好了，陈母在一大爷那边答应安排工作岗位前，也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陈母去易家呆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进家门后就说道：“一大爷答应现在厂里帮你看看，有没有临时工岗位。 等几天他就要召集院里人，开个会说这个事儿，到时候咱们只要不反对就是了。 他要是能让其他人都签字，咱们也把字签了。” 第104章 陈建国的真实想法 “一大爷答应了？” 陈建国好奇问道。 “和你想的差不多，他说尽力在厂里给你找工作岗位，只要咱们同意签这个字。” 陈母说道。 “那基本没戏，厂里就算要进人，那也是年后才会安排，他们应该会在年前有所动作。” 陈建国摇头说道。 “还有其他办法吗？” 陈母自然知道，进人社会多少年了，她还能不了解这些。 时间就这么过了几天，陈建国也注意到晚上的时候，一大妈都会请院里某家住户到家里说事。 甚至陈建国出门上厕所的功夫，还有一次发现贾东旭在家门口往一大爷家方向张望。 陈建国也关注了被叫去的那几家，人出来的时候比较平静，应该是谈好了。 不过，陈建国觉得，其实这些更像是一大爷故意演给贾家看的。 陈母都能看出来，要房子的希望渺茫，可一大爷还是这么做了，虽然没付出什么成本，更多的其实还是空头支票。 其实，一大爷要是真不能生孩子，又要搞好和贾家的关系，完全可以把自己的杂屋借给贾家居住，可他没有。 或许贾东旭在和一大爷关心的养老问题上，似乎双方并没有达成一致。 如果一大爷找陈建国养老，他感觉自己八成是会一口答应下来的。 不为别的，就一大爷家那两间房，就足够收回付出了，可这话他不可能主动去说。 想想看过的那些书里的猪脚，大多都和一大爷闹得不愉快，甚至明里暗里破坏人家安排的养老计划。 值得吗？ 就算你是穿越人士，在改开后可能会挣大钱，可想清楚易家房子的价值。 谁还会嫌钱多？ 至于有几本书的猪脚给一大爷出主意，收养孤儿，也不能说不对，不过陈建国没那么高尚的道德。 他眼馋这时代的房子，后世这些屋子，妥妥十万一平米起步。 让一大爷收养孤儿，那不是等于把钱往外推。 不过，一大爷有贾东旭做养老人选，陈建国也无话可说，总不能自己上杆子巴结过去吧。 自己真这么做，人家只会怀疑他的动机，说不好事与愿违。 以陈建国这段时间里和贾东旭的接触来看，贾东旭这人其实不错，能处。 至于他和一大爷之间那些事儿，估计是一大爷或者他都不好捅破这层窗户纸。 毕竟贾东旭要是主动去提，那不就是说一大爷是绝户，那可是他师傅。 这事儿其实只能一大爷主动说，不过以陈建国看来，一大爷似乎也不愿意主动提及。 想想后世，都八十年代了，一大爷才和傻柱说开这事儿就知道，一大爷面子薄，自尊心比较重。 想到傻柱，陈建国不得不承认，特么的还真是气运之子，啥好事都让他撞上去了。 有人说傻柱是装傻，人其实聪明的很，其实在陈建国看来，就是小聪明。 傻柱要真聪明，也不会绝户。 别说后来女二给他生了个小子何晓，要知道，没那档子意外，傻柱是真绝户。 从五十年代走过来的人，要是这点都看不懂，不是傻子是什么？ “舔狗不得好死”这话，陈建国其实很认同。 贾东旭的死，才是这个四合院故事的发端，如果贾东旭好好的，自然没有后面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可陈建国也不可能去提醒他，因为在这个时代，这样做只会被人认为是在咒他，不是好话。 而且，如果贾东旭命中注定要死在厂里，无非就是换个死法而已。 就是可惜了秦淮茹，年纪轻轻就守寡。 第105章 做好准备 那事后的两三天里，陈建国注意到一大爷家每晚上都要请邻居去家里谈事，算算时间，摊牌的日子也快了。 这天，陈建国弄好晚饭，和陈母一起吃过后，陈母依旧是自己去刷洗碗筷。 倒不是陈建国不愿意去做这个事，主要还是陈母不答应。 晚上洗碗这个时段，刚好就是大院里各家各户妇女聚在一起的时间，她们可以在水池边聊些家长里短。 白天时间要上班，陈母可没时间和院里妇女们在一起说多少话。 老妈要如此，陈建国自然是巴不得偷懒。 门虚掩着，听着外面妇女们在问年货准备的咋样的话，于是就有人接话说准备了哪些，还差什么不知道上哪儿卖之类。 陈建国这段时间负责家里年货采购，自然知道这半个月，供销社里的物资虽然看上去很齐备，可是去了才知道，副食品本上的物资供给实际上也减了一些。 甚至，陈建国还从店里售货员和熟人悄悄谈话中听说，供销社仓库里存货很紧张了，现在是把库存的家底儿都拿出来保障供应，目的只是为了保证城市居民能过一个好年。 也是因为听到这段谈话，陈建国可不管家里用不用得上，反正计划供应的东西，那都是起早贪黑全部买回家里堆起来，就怕哪天商店里断货买不到。 而在这个时候，陈建国就听见陈母得意的声音。 “今年冬储大白菜我家里都买齐了，建国那两天四点多钟就出门去菜市场排队，看着我这个做妈的都心疼，那几天可冷了。” “你家猪肉和糖也买到了？” “买了，去的早，上旬的肉票买到三两肉，不过前两天好像只有二两了。” “是啊，现在去只能买到二两，我家就亏了，本想着把三张肉票放到月底去买，结果中旬的肉就少了一两，没办法，只好一次买了四两肉，就怕月底还往下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粮食供应减了，肉也开始要发肉票，凭票供应。” “去年买肉不要票，可也不好买到肉，现在至少还能买到。” 计划供应变化太快，让这些老四九城人都感到不适应，都不知道明天还会有什么变化。 可这些对她们这些在家的妇人来说，又能有什么办法，也只能在这个时候说上两句。 正如她们所说，以前不限量供应的时候，肉、蛋这些副食品很难买到，现在凭票供应以后，虽然数量上少了点，完全不能满足需求，可至少能多多少少买到点东西了。 这年代，一家有一个正式工岗位就可以养活一家人，真不是吹。 至少，国家计划供应的物资，都可以买完，虽然还是不够用，但基本生活还是能勉强保证。 陈建国听着外面人的对话，嘴角一扬挂出一副笑容。 家里储备了八百多斤全国粮票，还有二十多张酒票，主要是山西汾酒和西凤酒，还有几张是五粮液和茅台的酒票。 本来陈建国是想直接买成酒在家里放着，可看着一瓶几块，十几块的价格，最后还是存起了酒票。 还好，卷烟还没有限购，要搞什么凭票供应，还有茶叶，陈母不喝茶，每月那点茶叶供应倒是够陈建国基本需求。 四九城那些物资票，这个时候虽然价格已经涨起来了，可是从长远来说并不算高，只不过陈家家底就这样，家里已经没多少现钱了。 也只能等过完年后，那几十块钱的存单到期再取出来，看看市面上还有什么好东西。 反正，应对三年困难时期的准备，陈建国自认为已经做到最好了，接下来就是迎接现实，让他看看这个年代到底有多苦。 第106章 傻柱失踪 “三大妈，今天你看到我哥下班回院里了吗？” 外面的妇女说的热闹，这时候一段清脆的少女声传进陈建国耳朵。 “雨水啊，你找你哥？今晚下班还真没见到他，怎么，他还没回来吗？你吃饭没有？” 随后水池那边说话的人声就小了下去，再然后陈建国就听到三大妈的声音。 “我放学后就没见到我哥回来。” 何雨水的声音又响起。 陈建国听明白了，傻柱肯定因为什么事儿耽搁了，没回家，这何雨水应该是没吃饭，饿极了，跑出来问情况。 “雨水，可能厂里有事耽搁了吧，听说你哥已经接手厂里小食堂的工作，给领导炒菜，兴许是这么回事。” 这时，一大妈的声音传来，“是不是还没吃晚饭，走，跟一大妈回家，我那里还有些。” “不用了，谢谢一大妈，我还是等我哥回来吧。” 何雨水说道。 “要不上我家吃吧。” 秦淮茹的声音响起。 不过传进陈建国耳中就是一撇嘴，贾家的饭不好吃，院里谁不知道贾家要换粮票买粮。 “别说了，就跟一大妈回家吃饭，下次我得说说柱子，有事耽误不知道找院里谁带个话，这么晚了，肯定饿坏了吧。” 应该是一大妈把何雨水带家里去了，之后陈建国就没再听到何雨水的声音。 不过院子里妇人们的谈话就都转到傻柱那里，都在说傻柱的不是，院里那么多人在厂里上班，有事耽搁都不知道找人带话，完全没把这个妹妹记在心上。 “一会儿傻柱回来，不管谁看到，都得说他几句。” “对，太不像话了。” 其间，陈建国也听到陈母的声音。 没多久，陈母就拿着洗好的碗筷回屋，关上门还在拿这事儿教育陈建国。 “建国，以后工作了，要是遇到加班，最好找邻居给家里带个话，知道吗？” “嘿嘿，我当然知道了。” 陈建国乐呵呵点点头，答应一声。 关上门，陈家还是过自己的小日子。 只不过这年头，晚上没啥娱乐活动，家门旁边虽然停了辆自行车，可这时候陈建国忽然觉得还不如中一台收音机好，至少在家可以听听收音机响。 可惜，中奖这事儿，又没法操纵。 “咚咚咚。” 就在陈家收拾好屋子，陈家母子打算关灯休息的时候，屋门被敲响了。 陈建国过去开门一看，是一大爷站在门口。 “建国，我问你妈一点事儿。” “一大爷，有什么事儿？” “你知道柱子去哪儿了吗？” “傻柱，他还没回来？” “是啊，这个点了，就算在厂里给领导做菜，可也该结束了。” 一大爷和陈母说着话，陈建国就站在一边。 “去厂里问了吗？” 陈建国开口问道。 “还没，这不先找院里人问问，看有没有谁忘记给柱子带话了，柱子可从来没有这么晚不回家过。” “雨水呢？她还不急死。” 陈母说道。 “我叫一大妈和她在一起，我再去后院问问二大爷和许大茂，看他们知不知道。” 一大爷说完话转身就往后院走，陈母和陈建国都站出门，此时中院里各家各户都已经开门，都有人站在外面。 毕竟是邻居，要是傻柱那里真遇到什么事儿，能帮自然都要帮一把的。 这个时候，陈建国就觉得袖子一紧，陈母在门里拉了他一把。 陈建国不知道什么事儿，只能顺着陈母又回到屋里。 关上门，陈母看着陈建国问道：“你和傻柱没闹矛盾吧？” “没啊。” 陈建国莫名其妙答道。 “那就好，我就怕你和他闹矛盾，有找人在外面堵他。” 陈母说道，随即又打开门站了出去。 第107章 丢了两人 院里各家各户都被一大爷惊动了，这会儿的中院已经站了不少人，前院的都来了。 “三大爷，你老天天守在门口，就没看到傻柱回来？” 贾东旭这会儿也出来，他妈贾张氏和惜福秦淮茹留在家里照顾小的。 “什么叫我天天守在门口，你把屋子给我住，我就不天天在那儿了。” 三大爷没好气的说道。 院里人的闲言碎语，三大爷当然听到过，不过也没当回事。 可这次，贾东旭在他面前说他天天守门，那就有些不乐意了。 后院总共就三家人，一大爷过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二大爷。 院里丢了人，作为管事大爷刘海中自然也要出来。 不过中院人一看一大爷的脸色就知道，应该没得到有用的消息。 “柱子没找人带话回来。” 一大爷站在院子中央，开口就说道。 “这么晚了，他会去哪儿？” “是啊，厂里就算有招待，这会儿也该结束了。” “应该不是在厂里炒菜。” 人群里，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陈建国蹲在自家屋檐下看着院子里的人，陈母这会儿已经走进了院子，和院里妇人聚在一起嘀咕起来。 从衬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经济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又拿出一根火柴在火柴盒侧面一滑，“嚓”的一声，火柴棍头一缕青烟后就燃烧起来。 点上火，美美吸上一口，这会儿陈建国也没了睡意，他也想知道傻柱今晚是跑哪儿去了。 “傻柱不会学他老爹，跟寡妇跑了吧。” 就在这时，二大爷的声音传进陈建国耳朵里。 一石激起千层浪，院里霎时间就热闹起来，说什么话的都有。 陈建国扫视大院里的人，目光扫过一大爷家门的时候，看到一道孤单纤瘦的身影倚在门框上，摇摇欲坠。 “二大爷，话不能乱说。” 这时候，一大爷的声音传了过来，显然对二大爷不负责乱说话有些不满。 这时候，后院的二大妈、刘光天和刘光福也过了月亮门到了中院，只不过站在那里暂时没动。 毕竟，这会儿院里显得乱糟糟的，他们刚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见一大爷和二大爷在那里说什么。 陈建国站在人群外面，像他这样的，在院里其实没什么发言权。 不过也是他身处的位置让他能看清楚院里的情况，其实到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在奇怪了，傻柱出事儿，按理说最活跃的人居然没有出现。 现在大院里，二大爷那句话一下子让他成为院里的反派人物，不少人都在说他的不是。 不过二大爷终究是二大爷，可不会认错，特别是在这个公开场合，还在嘴硬。 不过所说的道理，陈建国却是都听过，全是许大茂对他说的那些话。 “一大爷，大家聚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叫两个人先去厂里问问，要是厂里没人再说。” 烟抽完，陈建国也站起来跳了两跳，大声对院子里的一大爷说道。 “这么晚，应该不在厂里，我看各家男人都出去，在附近找找。” 一大爷却是摇着头说道。 这么晚人没回来，加上晚上四九城的治安环境，一大爷预感到傻柱可能是在附近出事了。 不过院里男女老少都有，自然不能全都去，也只能各家各户的成年男性出去找。 “一大爷，许大茂在家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陈建国直觉这事儿和许大茂脱不了干系，没看到这会儿人都没到中院来。 “许大茂也没在家。” 这时候，一大爷开口说道。 “大茂今晚也没回来。” 这是二大爷说的。 “得了，院里一下丢了两个人，去厂里看看吧，说不好在厂里打架，被保卫科的人关起来了。” 听到许大茂也没回来，院里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家门前的陈建国就大声说道。 第108章 悲剧人物 “得了，院里一下丢了两个人，去厂里看看吧，说不好在厂里打架，被保卫科的人关起来了。” 陈建国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声，加之院里众人这会儿正处于震惊中，所以一下子都听清楚了。 “我看也是这样，他们俩那天不掐架，说不好真是在厂里惹事被抓起来了。” 贾东旭这时候开口道。 “没听说厂里有人打架啊。” “还是去问问最好。” “谁去啊，这么晚了，外面都没什么人，也不安全。” “东旭，小赵，你们腿脚利索，去厂里问问。” 被陈建国这么一说，一大爷有点心动。 对何雨柱和许大茂，这俩货就是犯冲，应该是生辰八字不对，反正天天不是吵就是打，一大爷也觉得很烦。 可做为院里大爷，他又必须要管教这俩货。 被点了将，贾东旭就算不情愿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前院的老赵也不得不点头，两个人很快就出了院子，往厂里去了。 “二大爷，这院里事儿，咱也不能不管，先去三大爷家坐会儿，等消息。” 二大爷在一大爷说话的时候也点点头，虽然他那工作很累，每晚上休息的其实比较早，可院里丢了人，他也不得不管。 “其他各家各户先回家休息吧，男人都别睡太沉，万一厂里找不到人，大家伙今晚就辛苦点，出去找找。” 一大爷又开口对周围各家的人喊道。 这样自然是大家都能接受的，于是很快各家各户就往回走。 二大妈带着俩孩子又回了后院，三大妈和前院的人也都往前院走。 一大爷和二大爷、三大爷站在院里说了几句，也往前院去，路过家门的时候对倚在门旁的一大妈和何雨水说道：“雨水今晚就和你一大妈睡，找到你哥我再叫你。” 院里人慢慢散了，陈母也带着陈建国回屋。 “我看，十有八九在厂里被关起来了。” 关门后，陈建国就开口说道。 “他们这俩也是，老大不小的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天天吵天天闹。” 陈母倒是赞成儿子的话，说道。 “他们都习惯了，小时候就这样，那会儿傻柱仗着有把子力气，没少欺负院里人。” 陈建国接话道。 那次和傻柱打架，陈建国之所以找外援教训傻柱，就是因为他知道，院里和他大小相近的孩子几乎都被傻柱打过。 这傻子，经常在院里蛮不讲理，同龄人几乎都得罪了。 想想之后的事儿，这些人长大了，也开始撑家了，能不记得小时候的仇怨。 傻柱被人吸血的时候，看似风光，其实那帮小子都在一边看笑话。 若不是娄小娥这个意外，估计大家伙会更欢乐。 彻彻底底一个悲剧人物还不自知，一副牛逼哄哄的，还“四合院战神”。 想想小时候，陈建国貌似也被傻柱揍过两次，所以才会一时气愤，找外面的人堵傻柱。 当然，这是现在的陈建国融合记忆后知道的，做为院里的局外人，他也乐得看热闹。 其他，陈建国没想过，他只想安安稳稳找份工作，度过这二十年，等改开后开店，买房，年老了就四处旅游潇洒去。 至于站风口，看情况吧，要是没有过硬的关系，这些热闹还是不争了。 没看到后世有钱人都往外跑，不止是怕清算，就算那些来源合理的都怕，都要跑，就知道，钱在这里真不是好东西，够花就行了。 陈建国家里的情况，他环视下屋子就知道，要关系没关系，要背景没背景，懒得掺和。 第109章 傻柱被关了 陈建国一觉睡到大天亮，也没去管一大爷说的可能要大家出门找人的事儿。 不过他睡下后，一大爷也没来叫他就知道，人肯定是找到了。 早晨，陈建国还在被窝里，耳朵里就已经听到中院水池那里叽叽喳喳热闹的说话声。 这时代屋子的墙壁和门窗隔音效果太差了，陈建国想不听都难。 至于没事儿为什么不睡懒觉，睡着了不就听不到了，想想这年代没娱乐，大家睡的早，你想睡懒觉其实都是奢望。 “你说傻柱，都三十多块钱的工资，还拿厂里的东西。” “许大茂也有责任，都是院里的，看到了回来和一大爷说，叫一大爷说教他不就好了，非要在厂里。” “大茂回来没有？” “昨晚很晚才回来，傻柱倒是没打到他，只是追打的时候摔了一跤，腿瞥到了。” “傻柱昨晚上在保卫科被关了一晚上，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放回来。” 果然是这样，虽然和陈建国一开始想的有些偏差，可傻柱终归是栽在保卫科手里。 陈建国心里一想，联系以前看到过的那些故事，自然知道，这次傻柱子应该是不会有事，至少没多大的事儿了。 记得不少小说里都有说到，傻柱的厨艺在轧钢厂那是杠杠的，所以很得两个厂长的器重。 对，不止是一把手杨厂长，还有后来造反成功的李厂长，都有些离不开他的厨艺。 工人能当成这样，也没谁了。 说不好，这次许大茂和傻柱的事儿，就是成全傻柱可以拿厂里“剩菜”的开端。 这年代，可以在厂长面前说上话，那在厂里就是了不得的人。 厂长要吃他做的菜，皇帝都不差饿兵，自然也要傻柱能拿点好处。 那些剩菜剩饭不就是最好的手段吗？ 一点小恩小惠，傻柱子只怕会高兴的不行。 也难怪他这辈子就是基层工人的命，若不是有这点手脚不干净，怕是凭这厨艺和关系，升官当干部也不难。 做不了大官，小官总是可以的，比如食堂主任一类的。 何雨柱因小失大，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陈建国管不了，谁叫他和傻柱不对付。 其实陈建国穿过来以后，和傻柱就没几次接触，不过就是见面点个头，毕竟不像傻柱和傻茂那样，八字犯冲，见面就掐。 可怎么说都是继承了前身，前身对傻柱就没好感，他鸠占鹊巢自然也带上了这点情绪。 没一会儿，陈母就回屋开始生火做饭，屋子里飘满了饭菜的香气。 其实，你要说香气，那真不算什么，毕竟这年头饭菜缺油水，也没那么香。 可最关键的也是这没油水，即便陈建国头晚上吃饱饭，但不经饿，经过一晚上的消化，这会儿又饿了。 饿了，闻到什么好吃的都会觉得香。 “建国，醒了没？” 陈母的声音传来。 “嗯，醒了。” 陈建国在被窝里答道。 “饭我都留在锅里，起来自己热热吃。” 说话间，陈母已经开始吃饭，他她一会儿还要上班。 等陈母吃完饭离开后，陈建国又经历了水池那边的一通聊天轰炸，那是饭后各家妇人洗刷碗筷又聚在一起开二会，第一场早会自然是陈母她们那一波。 四合院里的日子就是这样，若不是后来院里闹出的那些事儿，各家都当看戏，兴许原作者也想不到把自己的生活经历写下来吧。 迷迷糊糊间，院子里安静了，陈建国也睡了个回笼觉。 第110章 瘸子许大茂 “哗哗哗.....” 水龙头发出流水声，陈建国此时正蹲在水池边洗碗，就看见许大茂一瘸一拐从后院出来，手里还拿着牙刷牙膏和毛巾。 只是手里没有水瓶，想来是走路不方便，手上也不好拿太多东西。 “大茂哥，你这腿？” 虽然知道原因，可陈建国还是假装不知道，开口问出来。 “昨天在厂里摔的，都是傻柱那孙子害的。” 虽然是自己摔跤，可要不是他看到傻柱偷拿厂里的菜，他一喊就让傻柱追过来，他也不会在慌乱躲避中摔倒，也就没这事儿。 责任，在许大茂看来，肯定是傻柱的错。 实事求是的说，傻柱偷厂里东西肯定是错，许大茂在这事儿上没过错。 可惜啊，生活都是人情世故。 许大茂嘴巴有点毒，特别是他放映员的身份，又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生活条件在大院里那绝对是拔尖的，要说院里人偏帮傻柱，除了一大爷和何大清的缘故，嫉妒傻茂的生活，其实也是原因之一。 “傻柱昨晚回来没？晚上院里还安排人到处去找。” 陈建国说道。 “回来个屁，他偷厂里东西被我举报了，他打击报复我。” 说着，许大茂指指自己的腿，“他应该还被关在厂里保卫科的小黑屋里，就看今天厂里怎么处理他，看是送派出所还是什么。” 这年头犯事，如果只是在厂里处理，自然就是小事儿，一般是罚岗罚薪，也就是调职到更艰苦的岗位和扣工资。 不过要是闹大了，那就是送派出所，接受党纪国法的处理。 像傻柱这样的行为属于盗窃公家财产，判两年还是足够了。 陈建国本来想着要不要点许大茂两句，毕竟相对傻柱，他和许大茂还能说上几句话。 可是再一细想，又觉得不必。 其实纵观剧情，许大茂这人的运气是不差的，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倒了霉。 至于不受人待见，自私自利什么的，陈建国感觉自己貌似和他是一类人。 后世穿过来的，一般都免不了后世的习惯，大家都是自扫门前雪，才不管他人瓦上霜。 许大茂这人，除了喜欢勾搭小寡妇，似乎也没大毛病。 后世穿过来的人，谁不是想着拿下秦淮茹和捅娄子。 对了，许大茂第一个捅娄子，还想着秦寡妇，妮玛，妥妥就是个穿越人士啊。 不过貌似这人改开后混的不好，基本上绝了穿越人士的可能，就是个有气运的人。 而且，这人还不能深交，有点反复无常，所谓全剧的真小人是也。 有了这心思，陈建国也只打算和他处个一般邻里关系就好，没必要处成铁哥们一类的。 不然以后他挨傻柱揍的时候，是过去帮忙呢还是不帮。 别看许大茂比陈建国要高半头，可小时候谁还没有过过节。 他和许大茂也打过架，不过他赢了。 由此，陈建国基本上绝了和傻茂一起打傻柱的心思，怕是搞不定。 更何况，后院还有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聋老太太。 兴许天凉了的缘故，这一个多月陈建国就看到她一次，还是那天天气比较好，一大妈搀扶着她在院里溜达，串串门。 “对了大茂哥，一大爷找你说过老冯房子的事儿吗？” 许大茂可是厂里和院里的小喇叭，陈建国觉得一大爷肯定要想办法堵住许大茂的那张嘴。 “说了，和我没关系，才懒得管。” 许大茂已经在牙刷上挤了牙膏，准备刷牙。 看着一杯凉水，陈建国把旁边的水瓶递过去。 “谢了。” 许大茂说了句，随后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你家有想法没？不过我劝你还是算了，那房子厂里不打算分配，要留着的。” 第111章 全院大会 许大茂接过陈建国递过去的水瓶，“咚咚咚”倒出热水洗漱。 “差不多，我家也没兴趣，所以随便他们折腾去。” 陈建国随口说道。 陈建国等了一会儿，等许大茂不用热水了，才带着自家的东西回屋。 闲着没事儿，陈建国吃过午饭后就骑着车出门，在四九城几个比较大的鸽子市走了一圈，看看现在粮票的价格，如果有人出手的话，他手里还有点钱，可以买完。 “建国，你要的那种没有，地方票要不要？” 看到陈建国过来，票贩子就笑嘻嘻的说道。 “有多少，什么价？” 陈建国问道。 “五毛，还有十二斤。” 票贩子答道。 太少，陈建国没啥兴趣，不是全国粮票。 不过现在家里那点供应粮还真不够吃，那就拿下吧，回头直接去粮店买成粮食。 十二斤，算算貌似还要差点几斤。 “有油票没？” 豆油在前年开始管控，按每户人口可以买到定量的豆油，陈建国在家，自然糟蹋的厉害。 一圈转下来，陈建国发现鸽子市这会儿交易比较少，依然没有恢复正常。 主要还是大家都在观望，有富余的家庭也在等待，看情况，并不急于出手手里的票证。 这次出来没带粮袋和油瓶，陈建国自然不会去买东西，直接骑着车又回到四合院里。 进大院看到的第一个人自然是三大爷，笑呵呵打个招呼，就要推车进院。 “建国，那个，傻柱已经回来了，晚上院里要开个会。” 三大爷叫住陈建国，说道。 “好勒。” 陈建国答应一声，推车到了垂花门，提车进了中院。 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这些动作流程。 “嗬，一大妈、钱大妈，李婶子，贾家嫂子，你们这是打麻将啊。” 进中院就看见四个妇人一人站一角正在洗衣服，陈建国随口打个招呼就把车推到自家窗台外停好，自己就回了屋。 进来的时候留意了下中院正屋，门关的紧紧的，估计傻柱是没脸见人。 这年头，被厂里保卫科抓起来和被派出所关起来没啥区别，都是丢人的事儿。 陈建国估计，三大爷说的晚上全院大会，八成就是批评傻柱。 不过效果嘛，肯定是没有的，否则后来也不会每天都有饭盒送到贾家餐桌上。 晚点，陈母回来后，厂里对傻柱处罚的结果自然也让大院人尽皆知。 罚款十块，工资降一级，通报批评。 “妈，晚上院里开大会，你知道了吧。” 饭桌上，陈建国开口说道。 “知道了。” 陈母答道。 “你说，今晚这个会，到底是说傻柱这个事儿，还是隔壁那事儿？” 一开始，陈建国以为是因为傻柱的事儿，丢了院子人的脸，所以要开个大会批评一番。 不过回屋休息一会儿后，陈建国又怀疑是不是一大爷借这个机会想把贾家要房子那事儿拿出来说叨说叨。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反正咱家不参与，随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 陈母无所谓的道，“要是今晚开大会真说了这事儿，明天在厂里我就找一大爷，催催看能不能给你尽快找个工作。” 陈母早就想明白了，自己反正拿不到，就不管了。 不过，能够得到的好处，还是要尽快落实，免得在厂里被拒，鸡飞蛋打。 “一会儿大会，你别搞幺蛾子，反正一大爷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不涉及咱家，你就别开口。” 陈母担心陈建国一会儿闹出事来，临了还提醒一句。 第112章 开会了 陈母担心陈建国在全院大会的时候闹幺蛾子，特意提醒了一句，因为这也是有前科的。 之前一次全院大会上，主要是一大爷把街道那里拿到的国家新政策在大院里进行宣传，结果就是他们一帮把那小子在一边瞎起哄。 结果就是刘光天被二大爷拖回去收拾，陈建国也被陈母提着耳朵带回家。 陈母这一句话，让陈建国回忆起当年。 撇撇嘴，没有接话，现在的他可没那么幼稚，在全院大会上和一大爷他们这些管事大爷抢风头。 吃完饭，依旧是陈母去洗刷碗筷，陈建国就在屋里躺在自己的床上。 不是瞌睡来了，纯粹就是无聊。 陈母回屋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告诉陈建国说道：“一会儿主要就是让傻柱做检讨，对，就是检讨。” “呵呵，检讨照做，厂里东西照拿，不耽误，变本加厉也要把厂子的罚款找补回来。” 陈建国嬉皮笑脸说道。 “别胡说。” 陈母笑骂道。 陈母回来，那就是水池第一次晚会结束，这会儿院里静悄悄的，都没什么人走动。 “铛铛铛.....” 冷不丁的，一阵破锣声响起，从后院来到中院，最后又去了前院。 “来了，又是二大爷家的。” 听声音，陈建国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二大爷让刘光天在敲锣。 没一会儿，前院中院就有了响动，各家各户都开门，有人出门了。 “带上板凳。” 陈建国起身，身后就传来陈母的声音。 “好。” 陈建国从餐桌下面拿出两张凳子，开门放在屋檐下。 中院住户就是这点好，中院宽敞，院里开会都在中院。 和前、后院的住户不同，打开门，几乎足不出户就可以参加院里大会。 当然，虽然如此，可中院人也不会这么做，只不过大多选择把板凳放在屋檐下，就坐在门口开会。 陈母也出门坐下后，陈建国一拍脑袋，“忘东西了。” 说话间，陈建国就回屋拿出自己的搪瓷水杯，没忘记先倒些热水才出门。 这会儿，中院正房的前面，一张桌子已经摆下，桌子后面还放着三张板凳。 这就是四合院迷津津乐道的全院大会了，陈建国双手捧着水杯，有点烫手，不过这天冷，倒也合适。 随着人聚在一起，一大爷和三大爷从易家门里出来，没一会儿二大爷也出了月亮门到了中院，似乎掐着点似的。 陈建国倒是注意到，三位大爷手里都拿着一个陈建国同款搪瓷水杯。 一个搪瓷杯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是厂子里发的，一大爷和二大爷有很正常，陈建国有也不奇怪，陈母带回来的，三大爷的水杯哪儿来的？ 陈建国好奇的看着三大爷手里的水杯。 三位大爷迈着四方步走到桌子后面坐好，手里水杯放到桌子上，没人端上瓜子干果，想来或许临近过年的全院大会上才会出现吧。 如果在此时从高开俯览的话就会发现，前院的居民端着自家的凳子坐在院子里，成半圆形围着院子中间的那张桌子。 而中院住户大多在外围，就是在自家门前坐着。 “怪不得书里常说许大茂在全院大会上还挨打，后院本来就没几户人，他这会儿一瘸一拐到了中院，也是和前院人一样在院子里，距离傻柱可没有安全距离。” 陈建国还在心里腹诽，二大爷的声音就已经响彻院子。 “好了好了，各家各户都来了吗？现在开会......” 第113章 检讨 “好了好了，各家各户都来了吗？现在开会。” 二大爷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这也算院子里的一个传统，开大会，第一个发言的肯定是二大爷，先把今天会议的主题抛出来，就好像会议主持一样。 “昨天，就在昨天，咱们院里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件，傻柱.....” 就在二大爷慷慨激昂大放厥词的时候，手臂被一大爷碰了碰。 在二大爷一愣，停下来的时候，一大爷就开口说道：“是何雨柱同志。” “对，何雨柱同志，不是傻柱......” 二大爷一听立马改口。 全院大会，这可是正式会议，充分体现了大院的民主精神，这么庄严的时候，怎么可以叫小名或者外号呢？ 二大爷在厂里，多多少少也参加过不少次会议，有全厂职工大会，有厂子里技术骨干的会议，也有车间会议...... 林林总总，在会议上，领导都是称呼某某为同志，还真不会叫他们的外号。 看来自己还要继续学习，一大爷都学会的官腔，自己居然没意识到，火候不够。 “啊哈哈.....” “呵呵呵.....” 二大爷的发言立时引得院里人一片笑声，不是因为他喊傻柱，而是那句“不是傻柱”的话，实在太逗了。 怎么回事，大家其实都知道，“就是傻柱”啊。 “呵呵，二大爷真逗，明明就是傻柱.....” 陈建国一时没忍住，对坐在自己前面的阎解成和阎解放说道。 不过刚说两句，袖子就被陈母拉了一下。 陈建国明白，这是陈母又在提醒他注意场合，别上面有人发言，你在下面也发言。 阎家兄弟这会儿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过不住耸动的双肩还是让人知道，他们其实也挺乐呵的。 “何雨柱同志的行为，完全是无组织无纪律，盗窃公家财产，还肆意报复发现问题的同志......” 陈建国瞟了眼远处的许大茂，这会儿他腰背挺得笔直，就像个得胜而回的将军。 “看看大茂，说他鹤立鸡群，好像抬举他了。” 陈建国又忍不住小声说道。 “管不住嘴巴你就回去。” 陈母不能忍，又在下面说话，这个习惯很不好。 不管在单位还是在院里，都是不讨喜的。 “呵呵。” 阎解成又在前面偷乐。 刚才大家都在注意许大茂，他的动作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过没人说话，陈建国在后面小声嘀咕然后被陈母教训，在阎解成看来就是台上台下的表演。 “好了，就说这些，现在请一大爷发言。” 二大爷过足了官瘾，把傻柱的错误都说了一遍后，把接下来的时间丢给一大爷。 “二大爷已经把何雨柱同志的错误分析很透彻，我就不多说，今晚叫大家伙来开会，就是要他对自己的错误进行一次深刻的检讨。” 说道这里，一大爷环视院子，转头对着正屋喊道：“何雨柱同志，为什么还不出来，知道丢人还拿厂里的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中院正房，等了片刻才看到紧闭的大门打开，何雨柱不情不愿的从家里走出来。 面对众人眼中戏谑的眼神，傻柱当然很不自在，可这次是被保卫科抓了个现行，虽然杨厂长只是说了他两句，可毕竟在厂里被通报批评。 好容易回到大院，还要做检讨，真是丢死个人。 现在的傻柱，还没有练就一副厚脸皮，很是不自然。 “快点站过来，扭扭捏捏像个大老爷们吗？” 二大爷看傻柱的作态，又出声道。 傻柱只是看了眼二大爷，随即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纸开始念起来，看样子早就写好了检讨。 “妈，傻柱的检讨是院里要的还是厂里要的？” 陈建国又忍不住发问。 “厂里，院里还不都是一份。” 陈母说道。 “我就说，傻柱念得这个，肯定是从厂里抄的。” 傻柱还在那里念着手里的检讨，“愧对组织对我的培养，愧对厂子的教育，我已经深刻认识到.....” 第114章 检讨重写 “愧对组织对我的培养，愧对厂子的教育，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也看到了这件事的恶劣影响，如果在我们这个集体中形成了这种目无组织纪律观念..... 最后，我怀着万分愧疚的心情并郑重的向许大茂同志说声对不起，也甘愿接受厂里处罚。 我请求厂领导再给我一次机会，使我可以通过自己的行动来表示自己的觉醒，以加倍努力的工作来为我单位的工作做出积极的贡献，请厂领导和同志们相信我。” 别说，傻柱的检讨很长，貌似是个有学问人向厂里做的检讨，可不像他的做派。 傻柱念完检讨后就折好放回裤袋里，低着头，一副虚心接受教育的样子，和平日趾高气昂形成鲜明的对比。 院子里这会儿很安静，貌似大家都在认真领悟傻柱检讨里提到的错误，首长也说了，要批评和自我批评。 批评别人的时候，也是自我学习的机会，提高自己。 “厂里的检讨，一个字不改就用到院里，合适吗？” 陈建国这会儿小声嘀咕道。 阎解成随口就接话道：“肯定不合适啊，怎么也得改.....” 话到这里，阎解成就发觉场合不对，立即闭嘴。 两人的声音不大，可周围人也都听到了，眼神都往这边瞅，只是很快他们又被许大茂的发言吸引过去。 “我说三位大爷，这傻柱的检讨是在糊弄人啊，这不是抄的厂里张技术的检讨书吗？ 我看他完全没有吸取教训，还想蒙混过关。 不行，我明天必须回厂里检举揭发。” 许大茂一下子点出傻柱检讨书的来源，让院子里一下也热闹起来。 “我就说嘛，傻柱那点墨水，能写出这么深刻的检讨，原来是抄的呀。” “当然是抄的，早听出来了。” “写的还不错，可惜不是原创。” “抄袭狗不得好死。” 院子里一时间乱哄哄的，不少人都在发言，一改先前貌似自我提高的样子。 其实，先前傻柱念检讨的时候，大家就觉得不对。 以傻柱初小的水平，怎么可能把检讨写的这么好？ 难道在厂里这些年，没少写检讨？ 可也没听说此事啊。 现在好了，许大茂一句话就给大家揭开了真相，居然是抄别人的检讨。 “这个张技术是咋回事？” 陈建国好奇问道。 “在厂里和同事发生口角，然后打架，被厂里处罚过了。” 陈母随口说道。 不过若不是许大茂提及，她也想不到傻柱抄的谁的“作品”。 不过看陈建国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陈母担心陈建国就此以为在厂里就算出事，抄一篇检讨就能糊弄过去，又补充道：“那个张技术在这事儿后没俩月就被下放到分厂去了，在城外，上下班都不方便，只能住厂里，逢年过节才能回城。” “这么严重？” 一开始如果陈建国没引起重视的话，听到被下放到分厂，还是在穷乡僻壤，那他就真有些害怕了。 别看大家都是一个厂的，可总厂和分厂那能一样吗？ 工资差不多，毕竟都是国家政策定的，可福利待遇，生活条件差别可就大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静点。” 就在院子里吵吵闹闹的时候，一大爷把端在手里的白色茶缸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大声喊道。 “何雨柱同志，今天在厂里我怎么给你说的，让你回来写份检讨，你拿厂里的检讨出来糊弄人是吧，你就是这个态度吗？” 这时候，一大爷显得很公正，首先对傻柱发难。 这时候的傻柱除了狠狠瞪了眼许大茂，随即在一大爷的怒视中低下头，一份受教的样子。 “这份检讨不算，回头你再写一份，要深刻，然后在院里再做一次检讨。” 一大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第115章 处罚 一大爷一锤定音，要求傻柱重新写一份检讨，傻柱只能低着头不敢吭声。 “各位街坊邻居，今日的全院大会，本来是因为何雨柱同志太不像话，居然在厂里和同志打架......” “一大爷，你这话可不对，傻柱是偷拿厂里的食材，不止是打击报复检举人。” 许大茂在下面听到一大爷有避重就轻的意思，马上就吵闹起来。 “是啊，傻柱是偷拿食堂的东西，怎么成了打架。” “打架轻点呗，咱们院里以前打架的还少，打伤了就是赔点钱完事儿。” “厂里不是处罚了吗？怎么院里还要处罚？” “二大爷说的呗，傻柱这次可是在厂里出名了，咱们大院也跟着出名了。” 院子里一时间又七嘴八舌说叨起来，乱哄哄的。 在厂里上班的和不在厂里上班的，自然面对的环境不同。 傻柱偷拿食堂的食材，这可是从大家的饭盒里偷吃的，自然引起许多人不满。 因此，他们这些和傻柱一个院子的人也不停被周围同事们询问，他在院子里是不是也偷东西。 这年代，大家都没什么钱，盗窃几块钱都可以立案了，还是偷厂里的东西，一旦抓获至少也是半年起步。 傻柱能够从保卫科出来，而不是直接移送派出所，也就是第一次被发现，所以厂里才从轻处罚。 实际上，作为轧钢厂这样的重工企业，厂里员工偷拿材料的情况也时有发生，大多都是批评教育一顿，严重的罚款降级，只有屡教不改才会开除并移送公安机关处理。 这也就是人情社会的通病，毕竟是厂里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 看到院子里的情况，一大爷就有些后悔，没有顶住二大爷的要求。 这事儿还真是二大爷牵的头，一开始他也没答应，可二大爷在厂里就一直和他说这个事儿，还找到院子里几个邻居也说这事，让他不得不考虑到大家的情绪，所以才答应让傻柱在院里，当着众人的面做检讨，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 要说院子里那么多在厂里上班的，以前厂里多次突击检查，大家都是平安无事，因为即便都困难但也知道，偷盗行为不仅让人不齿，更是犯罪。 偷厂里的东西，那是绝对不能干的。 院子里，还真没有哪家有偷拿东西的习惯。 至于贾家，当初贾东旭他爹刚没了的时候，贾张氏确实有小偷小摸的习惯，可一是东西都是针头线脑这些不值钱的东西，二爷看到贾家确实不容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之后，贾东旭长大，开始工作了，撑起贾家，贾张氏再有类似情况，大家一般都和贾东旭说，而贾东旭也很快就会把东西还回去，还不了的就给点钱赔偿下，意思意思。 长此以往，贾张氏也自知没趣，也就不再偷拿东西了。 毕竟自己偷了东西，顶着邻居异样的眼神，最后便宜还没占到。 “何雨柱同志犯下的错误，作为院里一大爷我也有责任，没有教育好他，在厂里带来不好的影响，给各位邻居添麻烦了。 检讨，必须认真写，真正领悟到错误，才能杜绝再犯，听清楚了，柱子。” “我知道错了，以后绝不会再偷拿厂里的食材。” 傻柱这个时候低着头说道。 “大家看这样的处罚行吗？等两天，柱子重新写好检讨，再让他当着大家伙的面做一次检讨。” 一大爷又说道。 “一大爷，厂里是给了处罚，可院子里大家伙都跟着丢脸，所以，咱们院里也要对这样的行为做出处罚。” 二大爷马上接话道，光是做个检讨，在他看来太便宜傻柱了。 “二大爷是什么意思？” 一大爷看向二大爷问道。 一大爷的问话，一下子把二大爷问愣住了。 他光想着要处罚傻柱，可到底怎么处罚，还真没想过。 不自觉，刘海忠就看向了三大爷阎富贵，今天一晚上阎富贵都没发声。 “三大爷，你看，对何雨柱同志，应该怎么做出处罚，才能加深印象，也让大家伙都知道，败坏院子的名声，大家也要对他做出处罚。” 刘海忠对阎富贵说道。 “处罚......” 阎富贵皱眉思索起来，他也听刘海忠说了他们这些人在厂里的情况，，知道大家有些气不顺，所以才商量着要给傻柱一个教训。 “咱们院里怎么处罚，让他在院子里摆两桌给大家谢罪？” “那不行，虽然相当于是罚款，可传出去不说成院子里出了丢人的事儿还摆酒庆贺，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听到三大爷说罚傻柱请客摆两桌，连忙拒绝道。 刘海忠知道，阎富贵家里的情况，所以眼皮子有点浅，爱占点小便宜。 主意好是好，这年头摆席不容易，却是可以让傻柱有深刻的印象，可传出去太难听了。 “我说了，是摆两桌给大家谢罪，又不是庆贺。” 三大爷马上接话道。 刘海忠和阎富贵就开始在桌边围绕关于傻柱的处罚开始争上了，二大爷收入不低，虽然去年等级考核没有通过，可他还是七级工，每月收入不低，自然看不起吃一顿。 阎富贵则不同，收入不算低，可家里就他一个人赚钱，家里人口也多，确实有些困难，很长时间都吃不上一顿好的。 上面争执，下面的人也嘻嘻哈哈，有支持三大爷的，也有支持二大爷的，不过总的来说支持二大爷的人多点，都觉得这样的处罚太儿戏，传出去丢人。 “好了，别争了，摆席就算了，现在大家都不容易，刚刚才把供应减了，大家以后的日子也都困难，也别难为柱子了，他家还有个妹子。 吃了他这一顿，他家就要饿肚子了，这也不是我们要的结果不是。” 一大爷终于还是出声打断了两位大爷的争执，说了句比较公道的话。 “那一大爷看怎么办吧，要让大家都收益，还要让傻柱记忆犹新，我是没办法。” 三大爷马上开口说道。 一大爷环视了院子里众人，同时也在脑海中思索此事，如何处罚最合适。 先前说说笑笑的邻居这会儿也都安静下来，想听听三位大爷会做出什么样的处罚。 一大爷为难，不经意间低头看向地面，本意是思考，可看到地面的时候却一下子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麻烦。 “要不这样，关于何雨柱这事，我们院子里就罚他为大家打扫一个月卫生，你们看怎么样？” 一大爷说出自己想到的办法。 第116章 签名 “要不这样，关于何雨柱这事，我们院子里就罚他为大家打扫一个月卫生，你们看怎么样？” 一大爷说出自己想到的办法。 说道这里，一大爷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办法好，“以往大家都是每家轮流一个月时间，从今儿起，凡是犯错误的，院里就定下这个处罚，扫大院一个月。 至于本该负责的家庭，这个月的卫生就推迟，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可以少扫两次。” “这办法好，我同意。” “可以，就是太少了。” “太少，你还想让傻柱打扫一年啊。” “这下我就同意了。” “呵呵，我也觉得一个月太短，三个月合适，不，半年。” 虽然大家都接受了这个办法，认可罚扫院子这个处理方式，可很快就觉得一大爷说的只罚一个月的时间，好像有点短了。 “这次是柱子犯错，谁家能保证不会犯到，一个月，主要是警告，让他记住教训，教育为主。” 一大爷听着院里人的讨论，又开口说道。 “我也同意，一个月就一个月。” 二大爷觉得这个办法可以，点头认可下来。 三大爷先前和二大爷争执的时候就知道，这席面吃不成，罚打扫大院也不错，点点头，“我也同意。” “大家谁还有意见，有意见现在可以提出来。” 一大爷又冲院里人喊了一声，见没人说话这才又继续说道：“那就这么定了，这个处罚也作为咱们院子的一条规矩，只要损害了院子的名声，就要接受这个处罚。” “啪啪啪.......” 不知谁带头，中院一时间响起热烈的掌声。 掌声响起，自然代表院里人的态度，三位大爷自然明白这条规矩算是在院里通过了。 “那好，何雨柱，明天你就开始打扫院子一个月，之前是孙家在负责，你们就推迟到下个月再继续打扫。” 二大爷大声说道。 “知道了。” 孙家人当即答应一声。 虽然始终都是要打算的，可院里就十来户人，基本上轮一圈就是一年，要是每年都有人犯错，被罚打扫院子，那说不定就是两年才能轮到一次，似乎也不算亏。 “何雨柱，你听到了吗？” 孙家的大声应话，可傻柱却没开口，二大爷当即不满着对他说道。 “知道了，明天开始打扫院子一个月。” 傻柱不情不愿的应了声。 “雨水，这事是惩罚何雨柱，不是轮到你家负责院子，所以你不能帮他。” 二大爷又对一旁的何雨水说道。 “那今天的事儿就这样？天怪冷的，大家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看事儿说好了，三大爷就拿起白色搪瓷缸子说道，打算起身回家。 “先别急，既然大家都在这里，我再给大家说个事儿。” 一大爷这时候又开口道。 “那就再等等，听听一大爷的。” 三大爷看到易忠海有话说，只好又把水杯放下。 “院里大家伙都清楚，老冯前些天搬走了，房子空出来，厂里也一直没有分配出去。 这房子是厂里的，原则上应该是厂子里决定分配权，不过呢，咱们院子里，在厂里上班的人当中，不少人家都住房紧张。 我看了看，在厂里上班的人当中，要说房子小的就是贾东旭家了，三十来平的房子，住五口人。” 一大爷话说道这里，院子里众人都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对于一大爷这些话，大家伙也觉得没毛病。 大家房子都紧张，可要说最紧张的在院子里还真就是贾家，太能生了。 虽然现在孩子还小，可没两年就该长大了，一间屋子确实不够住。 至于三大爷家别看有两间房，可他家人多，还都不小了，可谁叫他不是厂子里的人，他只能从街道想办法要房子。 一大爷说得对，可也没人接话。 看了眼院里的情况，虽然没有得到响应，但没人站出来拆台那就是胜利。 一大爷也没有计较大家沉默的态度，继续说道：“我寻思着这事儿，房子空着肯定不是事儿，厂子里早晚也会安排外面人住进来。 新住户，大家也不熟悉，所以既然咱们院子里住房困难，为什么不帮帮老邻居争取一下。” 说道这里，环视众人这才大声说道：“所以，我提议，咱们院子里以后就这样，如果有工作原因调动离开，房子空出来的时候，咱们院里就按照住房面积和人口，选出最困难的人家。 咱们院子里各家各户，在住房申请上签个字，表达咱们院子里的支持态度，大家看怎么样？ 不管是向厂子单位申请，还是向街道申请，咱们院子要保持团结。 当然，我说的这个团结不是要和政府提要求，只是表达一个态度。 大家伙合计合计，我这个提议行不行。” 一大爷说完，就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大口，然后就观察众人的反应。 虽然之前找了不少人谈话，可大多数都很犹豫，公开支持的不多，最多的只是默认。 只要没人反对，一大爷觉得自己这个提议就能行。 何况，为了争取大家的支持，更是把利益都摆出来。 以后有工作调动离开的人，房子还在院子里，院里人就有机会，只是看谁家住房困难安排秩序，反正大家都有机会嘛。 虽然是画的饼，可易忠海觉得没问题。 “这样，就从我们三位大爷开始表态，我做为一大爷，这个提议是我说的，所以我肯定是支持的。” 说到这里，易忠海看向二大爷刘海中说道：“现在请二大爷表态。” 刘海中双手抱着搪瓷缸子，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 不过没多久他还是点头，说道：“一大爷这提议我赞成，肥水不流外人田，院里人住房都困难，虽然有点自私，可都是街里街坊的，相互帮衬下也是应该的。” 二大爷表完态，就轮到三大爷了。 阎富贵早就和易忠海谈好条件，自然也是点头赞同。 下面各家，自然从也纷纷表态附和，就像一大爷说的，家家住房都紧张，按照一大爷的意思，以后院子里有人搬走，就该轮到他们，貌似大家都能占到便宜，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陈母也代表陈家赞成了一大爷的提议，随后贾东旭走出来站在桌子边，先是向院里人表达了感谢，之后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住房申请》。 从一大爷开始签名，之后是二大爷、三大爷，各家各户也都有代表在上面签上名字。 第117章 还有事 陈建国只是在后面默默看着，各家各户都在上面签完名字，连许大茂也在《申请》上签名，没人闹幺蛾子。 到这个时候，陈建国穿越过来的第一场全院大会算是结束了。 起身，陈建国就打算把两张板凳拿回家，可这时候一大爷又开口说道：“最后呢，还有一个事儿要跟大家伙说一下。” 霎时，原本已经起身，准备回家的院里人都不约而同停下手里的动作，又坐了回去。 陈建国偏头看了眼桌子后面站起身来的一大爷，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 “各位街坊邻居，大家也都知道，从这个月起，政府给的供应粮开始减少。” 一大爷说到这里，院里人的注意力也一下子被吸引过来，不知道一大爷说这个事儿是怎么个情况。 “咱们大院里呢，有一些人家，供应粮这一块比较紧张，所以，我在这里提这个一个事儿，就是希望谁家有结余的口粮，请尽量紧着咱们院子里的人家。 当然，这个口粮不是卖，是换，看你家需要什么，然后呢，缺粮的人家有什么可以交换的。” 一大爷简单把事儿一说，大家也一下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要说院子里缺粮的人家不少，不过大多紧巴巴的还能凑合过去，可真要轮到需要换粮食的人家却不多，也就是贾东旭家里。 贾家情况太特殊了，一家五口人，只有贾东旭一个人有供应粮，剩下四个都是农村户口。 要说秦淮茹和她的两个孩子，留在院子里倒也说得通，毕竟跟着贾东旭，肯定是要担负起这个责任的。 可是贾东旭的妈贾张氏，户口在农村，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回乡下去挣口粮，就感觉有些说不过去了。 过去，院子里有多余的口粮，大多比较便宜的换给了院里人。 毕竟，愿意在院里交换的，大多都是不愿意进出鸽子市或者黑市的，而且数量不多，所以换出去的口粮较外面的价格便宜一些。 不过现在嘛，供应粮减少了，过去有点富裕的家庭，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富裕了，再想换怕是很难。 就好比陈家，以前陈建国长期不着家，陈家每月的口粮就有十多斤的富余，可上个月开始，陈家不仅没有富余，还多吃了十来斤粮食。 陈建国看了眼桌子边站着的贾东旭，陈建国知道肯定是他也从鸽子市那边感受到不对，所以想着先把院子里富余的粮食先稳住，不够的再去外面换粮票。 陈建国和贾东旭没什么矛盾，如果说有，那也是自己搞出来的，嫉妒人家娶了个漂亮媳妇儿。 漂亮就不说了，还特能生。 陈建国记得，秦淮茹可是给贾东旭生了三个娃。 当然，这样的生育能力其实在这个时代还不算什么。 不比后世，女人生一个娃都恼火死了，生怕影响身材。 “好了，回屋。” 陈母这时候走回来对陈建国说道。 “咱家以前还能帮点，现在没那能力了。” 进门后，陈母还在那里说道。 其实，一大爷一说，大家都知道他嘴里说的是哪家。 “贾大妈自己不回乡下，不然她那份口粮就省出来了。” 陈建国随口说道。 “这话家里说说就好，别让贾张氏听到，那人撒起泼来也是挺烦人的。” 陈母急忙对陈建国说道。 第118章 食堂杂工 听到陈母开始说贾张氏是个麻烦，陈建国只是笑笑。 他可记得，以前老妈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陈建国也不愿意在这事儿上和陈母多说什么，搞不好就触及母亲伤心事了。 陈建国看过的那些小说里，其实也有提到贾张氏的情况，她和秦淮茹，以及之后才出场的秦京茹其实是一类人。 不过考虑这这个时代的特点，城市户口才有国家供应粮，胜在稳定。 而且每家每户只要有一个人上班，就能解决基本需求，其实还真不应该苛责什么。 毕竟，每个人都有希望过上好日子的权利。 只不过，贾张氏好吃懒做就不说了，关键还被刻画成一个嘴臭的人，自然成了院子里的大反派。 不过陈建国回到院子里后，贾张氏虽然没给他好眼色，但还真没发现贾张氏在院子里骂人的情况，或许只有等贾东旭没了，贾家只剩下两个寡妇以后，她又才恢复了那个样子。 红脸和黑脸，秦淮茹就是那个红脸，而贾张氏自然就只能扮演黑脸，否则一家俩寡妇，还真会生出许多是非。 至于贾张氏不给他好脸色，陈建国其实也理解，毕竟当初和傻柱打架的事儿因何而起，还不是“他”冲人家儿媳妇儿吹口哨。 其实，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只要没有贾张氏在院子里，陈建国还是很喜欢盯着秦淮茹看的，经常把人看的满脸羞红。 不过陈建国自认可没有做曹某人的想法，只是满院子年轻媳妇儿太少，总不能让他没事儿看一大妈这些老婆子吧。 怎么说看美女也养眼一点。 “对了建国，你会做面食？” 收拾床铺准备睡觉的时候，陈母忽然开口问道。 这段时间，家里不管是蒸窝头还是馒头，都是陈建国中午做好，早上和晚上只管蒸热就可以吃了，晚饭偶尔陈建国也会做面条。 至于煮米饭，因为从粮油店里买的少，陈母也吃不惯，所以陈建国倒不常做。 至于为什么会做，上辈子他就是面点师，自然会做了。 只不过到了这里，陈建国做这些东西也感觉有些束手束脚的，因为材料短缺。 他做厨师那会儿，什么材料使劲造也没什么，毕竟餐饮这块毛利很高，就算浪费有些材料也是九牛一毛。 而且不下足材料，客人也会觉得不好吃，下次就不来了。 不过，如果单单是做面食，不管是馒头还是面条，这些他还都会。 点点头，陈建国对陈母说道：“这两年经常在外面，自然也学会了一些，面食确实比较擅长。” “哦，这样啊。” 陈母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陈母兴许已经收拾好上了床，忽然又开口说道：“如果让你进厂里，去食堂那边做面食，你能做吗？” “轧钢厂食堂？” 陈建国愣了愣，随即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 “也就是试试，咱家唯一能说上点话的也就是厂里，不过轧钢厂，生产车间里工资虽然高，可不仅很辛苦，更是很危险。 妈想着问问，看食堂那边缺不缺人手，不过这些一般就是打杂的，帮着切洗和做面食，只能是临时工，一个月好像只有十几块钱。” 陈母又说道。 “能做当然好，以后有更好的工作，把食堂那边辞了就是了。” 去食堂，陈建国倒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上辈子就是干这个的，他都还想着改开后重操旧业，在四九城再开家面馆，当然不会反对。 “好，妈明天去厂里问问。” 陈母看陈建国不反对，当即对他说道。 第119章 食堂主任 第二天一早，因为昨天陈建国做的饭少了点，所以早起的陈母开火做了一锅疙瘩汤。 等陈建国起床的时候，陈母早就上班去了。 陈建国起来洗漱后，把锅里的疙瘩汤热了热，就稀里糊涂吃光了。 这时代粮食精贵，以前陈建国就是听父母说过，却没有上心。 现在身临其境，终于是感受到这种感觉了。 每月的粮食就那么多，吃完了就得花钱买高价粮食。 只是因为知道现在只是三年困难时期的开始，所以陈建国并没有打算动用那批粮票，而是选择直接在鸽子市买地方粮票，毕竟那东西更便宜，而购买价值是一样的。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其实也和这个时期，全国上下都在全力支持首都有关系。 四九城的物资，在这个时期，真的是全国最富裕的。 连四九城都喊物资紧张，可见全国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陈建国更关心的，其实还是昨晚陈母说的那个事儿，食堂杂工。 虽然这份工作收入只有十几块钱，貌似还很累，择菜、洗菜、切菜，做各种面食，厨师是什么也不用做的，只管等着杂工把菜配好，上灶炒菜就行了。 可惜，当年陈建国虽然学厨师，可更多的是面点，对于炒菜并不精通，否则或许就会像一些小说里说的那样，直接以厨师手艺抢夺傻柱的气运。 陈建国倒是知道，轧钢厂厨房每天的窝头、包子和馒头这类吃食消耗也很大，毕竟厂里大多都是北方人，更喜欢吃面食，大米饭吃的也多，可这玩意技术含量低啊。 其实陈建国这个中式面点师，不管是做面食还是米饭都挺擅长的，不过在轧钢厂这样的大厂，根本不需要什么面点师。 别说厨师，就算是食堂里的杂工，也熟悉揉面、醒面、和面、擀面一类的工作，毕竟是在北方，大家的主食，少有不会的。 叹口气，貌似自己还真只能在食堂做杂工，早知道有今天这一遭，当初就学中餐厨师了。 收拾好家里，陈建国出门，推着自行车就在四九城里逛了一圈。 快中午的时候，他才骑车在粮油店买了些粮食，三个口袋搭在车后座上回到四合院。 而陈母在这个时候，也找厂里食堂主任说了下情况。 轧钢厂四个食堂，作为几千人的大厂，食堂当然不止一个，否则每到饭点几千人聚在一起，那阵势稍微发生点意外可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陈母所在的后勤库房临近办公楼，和一食堂的距离很近。 作为厂领导经常光顾的食堂，自然也是食堂主任时常关注的地方。 傻柱进厂就在一食堂干到现在，从帮工到大厨，花了两三年的时间。 而从去年开始，傻柱已经接过小灶的工作，负责厂领导和对外接待餐的工作。 “李主任，我家建国对厨房这一块还是很熟悉的，特别擅长面食，他做的窝头、包子味道都不错。” 食堂主任李为民，厂里有小道消息说是厂后勤主任李怀德的亲戚，主管食堂工作已经两三年了，对食堂这一块也是非常熟悉。 听到陈母这么说，李主任依旧是毫不迟疑的摇摇头。 “林玉燕同志，这个忙我是真的帮不了。 厂里几个食堂人都满了，你自己应该也知道，前两年领导往这里塞了多少人。 现在我这四个食堂都有百多人了，已经超标了，厂里根本就没有名额留着。” 李主任为难道。 管仓库的林玉燕，李为民也是经常见面，毕竟时不时要去仓库领劳保用品。 “李主任，我看一食堂有四十多人，可其他三个食堂只有二十多三十人，怎么会塞不进一个. 就是个临时工，我儿子虽然不会炒大锅菜，可做面食真是一把好手。 人也机灵，学东西挺快的，不用两年应该就可以上灶炒菜。” 陈母不甘心，手里拿着刚打的饭菜还在和李主任争取。 第120章 托人 一食堂外面，陈母拦着食堂李主任说了半天，李主任还是没松口，毕竟是要往厂里进人。 这么大的事儿，他还真不敢答应。 “这样吧，我向领导反应一下，你也是厂里的老人，领导应该会照顾一下。 其实别看一食堂和其他三个食堂用工上是有差异，可你也知道，厂里工人都喜欢往一食堂打饭，所以这里人多些，其他食堂用人就少点。 不是说一食堂有多少人，其他食堂也要有多少人。” 李主任表示愿意向上面领导反映，已经算松了一点口子，其实到底会不会真去反映，谁说得准。 不过就是当面说点漂亮话而已。 陈母当然也知道，但她更知道的是，不能把领导逼的太急。 李为民不管怎么说都是厂领导，是干部，她只是个工人。 不管最后做不做，至少当面人家松了口。 其实，陈母也不是直接就要从李主任这里得到结果，而只是为了先让他松一个口子。 之后，她自然就会找一大爷，然后通过一大爷找傻柱。 别看傻柱也只是个工人，可做为厂里手艺最好的厨师，那是在厂领导面前都能说上话的。 贾东旭那档子事儿，陈母打的主意其实就是让一大爷给傻柱说，让傻柱在食堂里要人。 至于陈建国和傻柱之间关系不好，这也没什么。 反正都是临时工，只要进了厂，四个食堂还不是随便调。 陈母要的，不过就是个岗位。 至于一大爷会不会答应和傻柱说这个事儿，反正陈家签了字儿，人情是给了。 一大爷只是帮忙说个话，成不成反正都是还了陈家这个人情。 以一大爷的性格，陈母觉得他会和傻柱说。 只要傻柱开口，食堂主任也应该会卖他这个面子。 别看李为民口口声声说食堂没有空缺，可她哪里不知道，领导手里多多少少都留着一、两个临时工名额。 食堂和采购部门一样，都承担着采购物资的任务，有时候为了物资供应有保障，许出去临时工名额也是必须的。 都是交换，只是看是否够价值。 李为民离开一食堂，又往二食堂去了，陈母也回到食堂大厅，找了个空位坐下，这才开始吃饭，眼睛还在四处看。 往常，她都是打饭回办公室吃的，不过今天是打算趁热打铁，找到一大爷把话说了。 贾东旭那事儿，反正通不过的概率很大，自己已经争取到机会，就请一大爷帮忙说句话。 刚吃了几口，就看见那边一大爷已经从人群里站起来，看样子是吃完饭了，往水池那边走。 不过刚走几步，就被旁边的贾东旭接过他手里的饭盒，抢着过去清洗。 一大爷不知道和贾东旭说了两句什么，就往食堂出口来。 陈母赶紧把饭盒盖好，起身迎着一大爷就走了过去。 “一大爷。” 陈母喊道。 “陈嫂子，有事儿？” 陈建国父亲说起来比易忠海大两岁，所以在院子里他都称呼陈母为嫂子。 “是有个事儿，就是上次......” 两个人出了食堂，就在食堂大门旁边，陈母把自己的想法和一大爷说了下。 “建国愿意来食堂做个临时工？” 一大爷有点怀疑的问道。 “愿意愿意，昨晚我就问过他了。” 陈母满脸堆笑着说道，“刚才我和李主任也说了下，他说暂时没名额，不过可以向上级申请。 我想着，您和柱子在厂领导面前都能说得上话，看能不能帮我说说。” 一大爷迟疑片刻，终于还是点点头，“这事儿我可以办，柱子那边我也去说，不过成不成我可不打包票。 本来我还想等车间有位置空出来，再叫建国进厂的，上次那事儿....” “不管成不成，我家都记一大爷这个情。” 陈母急忙道。 “好，一会儿我就找柱子。” 一大爷微微点头说道。 第121章 紧急任务 李为民其实并没有把林玉燕的请求放在心上，他手里是还有一个食堂临时工的名额，可他和陈家非亲非故，凭什么把工作给陈建国。 “轰隆隆.....” 中午休息时间刚过，各生产车间的机器再次开始运转起来。 临近过年，那几天厂子肯定是要停下来的。 可生产任务不会因此减少，所以只能把那几天的工作量分摊到其他时间。 一天多产一点，把任务保质保量完成。 在工厂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一辆威利斯吉普车开进了红星轧钢厂大门，随后停在办公楼下。 车停稳后，前后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三个身穿四个兜的中年人，司机把车挪到停车场，而他们三人说说笑笑走进了办公室。 很快，轧钢厂中层以上干部都得到通知，下午三点半，厂会议室开会。 而此时，在厂办公楼最里面的一间大办公室里，刚才下车的三人都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嘴里不断交流着。 “老周，参与十大建筑是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人员调配这方面，你负责抽调。” “老杨，人手抽太多，厂子今年的生产任务可就......” “今天会上说的很清楚了，生产计划必须完成，十大建筑也必须积极参与，至于这之间的矛盾，我有个初步想法。” “什么想法？” “星期天的休息，暂时取消，抽调工人参与十大建筑是光荣的，但肯定会影响生产，只能是在完成这个光荣的任务后，利用休息时间把生产缺额补起来。” 正在交流的红星轧钢厂杨厂长和周副厂长，今天刚刚从部里开完会就赶回厂里，准备调动人员，配合上级完成交代下来的任务。 “李主任。” 这时候，杨厂长又对旁边一言不发的厂后勤李主任说道。 “杨厂长，你说。” 李怀德马上答道。 “工人抽调上工地，后勤这一块要咱们各自负责，所以食堂那边你要工作，安排好他们的伙食。” “放心吧，杨厂长，后勤这一块出了问题我负责。” 李怀德这时候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一下子要抽调近两千人出去，又是分到三个项目上，你看，算上厂里，一下子就增加了三个食堂的量。” 杨厂长此时还是眉头紧皱，工人调走倒是不怕，可十大建筑那是一次大会战，全四九城的大厂几乎都参与其中，一旦一个地方工作没有做好，那就是丢轧钢厂的脸。 “至少要保证三个工地都有大厨坐镇，还需要一些后勤杂工，我得下去和李为民商量一下，不行就再招一些临时工进来。” 李主任开口说出他的解决办法。 “关键是那个工期，只有半年时间，之后人都要回原单位。 这个时候因为需要招进来人，之后怎么办？” 周厂长却摇头说道，“现在上级对用工指标卡得很严，到时候难道......” 辞退工人，这在当下其实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除非犯下很严重的错误，一般都不会把人开除，而是调岗降薪。 虽然是招的临时工，可在这个时代也是属于工人阶级，招进来就很难送走。 “你一会儿提前和李为民那里沟通一下，我们参与的那三个项目你清楚，和为民商量下怎么调配人手，看够不够用，有差额的话，咱们再想办法。” 杨厂长对李主任说道。 第122章 进厂 “你一会儿提前和李为民那里沟通一下，我们参与的那三个项目你清楚，和为民商量下怎么调配人手，看够不够用，有差额的话，咱们再想办法。” 杨厂长对李主任说道。 “那好，你和周厂长先商量着工人调配，我去找李为民还有其他部门的人，合计下后勤需要做的事儿。” 李主任起身对杨厂长说道。 “好，工作要考虑细致，不能出了漏子再补救。 这个事儿马虎不得，交给别人我还真不放心，也只有你老李亲自挂帅我才能安下心。” 杨厂长对李主任点头笑道。 李主任往外走，开门关门之间，耳朵里只听到屋里杨厂长和周厂长已经开始商量抽调人员的要求了。 “我的意见，技术骨干留下，低级和学徒工轮流上工地......” 不多时，后勤几个科室的科长、主任都接到通知，到后勤李主任办公室开个小会。 对于生产车间来说，只是抽调些低级工人，耽误生产但对厂子的运转影响其实有限。 只要定下个调子，剩下的只要在会上安排车间主任定下名单就可以了。 而最麻烦的其实还是后勤，事不大但是繁杂，不仅仅要保证这两千来人的吃喝，还要诸如宣传教育、卫生医疗等方面的工作。 很快，几个科室的任务就安排好。 那边是工地，肯定没地方给厂里堆放材料，所以每天的伙食就只能从厂里运过去，在那边搭几个灶台支应着。 就这么一件小事儿就涉及到食堂和运输两个部门，工人思想工作也不能落后，宣传科自然也要顶上去。 等几个科室人走了后，李主任单独把李为民叫住。 “为民，这次是政治任务，一下子增加三处食堂的工作量，你那边想好怎么分派厨师了吗？” “主任，我也正打算向你汇报这事儿。 虽然可以从四个食堂各抽调一、两个厨师去支援国家建设，可咱们厂其实一直都缺乏好厨师，只是一直招不到。 好的厨师，都愿意去餐馆饭店，那里更锻炼厨艺，补贴也比咱们这里高一些。” 李为民说道。 “嗯，这些以前我也知道。” 李主任点着头答道。 “所以，我看我们还是只能招人，不管是临时工还是学徒工，自己培养厨师。” 李为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既然招不到厨师，那就自己培养。 “之前，厂子里每个厨师身边只安排一个配菜工，我的意思是增加一个，达到两个，而配菜工就作为厨师学徒来培养，毕竟他们看着厨师炒菜，多多少少都能学到些东西。 要是时间长了还不行 ，那就换岗去做洗切工作。” 李为民继续说道。 “厂里四个食堂有十个厨子，那就是增加十个名额。” 李主任想了想就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事儿我一会儿和杨厂长他们说说，争取今下午就定下来。” “你看抽几个厨师去工地？” 李主任先应下这事儿，又对食堂人事安排问道。 “我觉得四个就够了，两个小点的工地需要一个厨师坐镇，大的就上两个。” 李为民先前就考虑了这事儿，三个厨子分散在三处，大工地近千人一个厨子怕是干不过来。 “好，那就这样安排。关于招厨师的事儿，你也要放在心上，多找人打听打听。”李主任在李为民离开办公室前提醒道。 “对了主任，之前食堂那边老刘家一直想把大女儿送进厂食堂做临时工，先前后勤仓库林组长还找我，想把儿子送进厂里来。” 站在办公室门口，李为民说道。 “行，我知道了，都是厂子里的，给他们名额吧，反正也要招人，其他几个暂时等等，一会儿开完会再说。” 只是进两个人，李主任倒不觉得是多大的事儿，随便就点头答应下来。 “谢了，叔。” 李为民笑嘻嘻冲李主任喊了一声，这才出了屋子。 进厂名额，不仅要关系，还要实实在在的好处，可不是白帮忙的。 第123章 傻柱 后勤主任李怀德可比食堂主任李为民大十多岁，这一声“叔”也正好体现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其实厂里一直有流传他们的关系，可就是没人在厂里听到正主说过此事。 哪里是没有关系，只是他们表现出亲戚关系的时候，都是避开人的而已。 李为民离开后勤办公室，就从第四食堂开始，一个个食堂都进去看了一番，和里面的厨师交流一番。 其实也是看他们有没有人主动愿意去工地，为祖国建设做贡献的。 其实，不管是留在厂里还是去建筑工地，都是在为祖国建设贡献力量，不过他们要参与的可不是一般的项目，那可是首都十大工程啊。 一圈走下来，李为民就来到了一食堂，走进后厨就看见傻柱躺在自己躺椅上，身上盖着一床被子，而一食堂另外三个厨师则围在一张桌子边一边说说笑笑，帮厨们则忙忙碌碌，还在收拾卫生。 轧钢厂的食堂，主要是提供午饭，早晚还提供馒头、窝头一类的面食和稀饭，这也是方便职工，特别是住在厂宿舍里的单身职工。 李为民直接过去坐下，就开始和三个厨师聊起来。 傻柱虽然人不怎么样，可厨艺没的说，这次派出去支援的食堂厨师肯定是不能安排他去的，不然厂里有接待任务怎么办？ 李为民和他们说话也没避着人，很快后厨所有人就知道厂里要派人去支援市里重点工程建设的消息。 后厨热闹起来，把正迷糊的傻柱吵醒。 “搞什么，这么闹，没事儿就把明天的菜洗出来。” 傻柱睁开眼睛，看着厨房里的帮厨这会儿都聚在一起说着什么。 被人吵醒，他此时心情当然不好，直接就冲他们喊道。 先前还吵闹的厨房一下子安静下来，傻柱从小就缺乏家庭教育，脾气不好，仗着炒菜有点手艺在轧钢厂的食堂里也算一霸。 帮厨们是没人敢和傻柱叫嚣的，不是因为身份，而是傻柱动不动就爱对人比划。 炒大锅菜的师傅，手上都有一膀子力气，他下手也是没轻没重的。 大家看他这样，自然更没人愿意和他处，即便是一食堂里三个大厨，平日也和他不是一路的。 而在那边桌，李为民已经搞清楚三个大厨的意思。 “那行，这次外派任务我就报赵师傅的名字，你就和二食堂的丁师傅一起去大会堂那边。” “成，只是要带过去多少人？” “大会堂那边我们厂要出九百多人，差不多一千，你看看需要多少帮厨？” “十个吧，至少要十个才能保证不出纰漏。” “行，到时候你和丁师傅商量下，看怎么调配，报个名单给我。” 外派的厨师肯定会把熟悉的人带走，这样有可能出现留在厂里食堂的人手出现富余和不足，这就要内部调剂。 不过想到食堂很快就要多十个用工名额，感觉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边说完，李为民起身就走到傻柱旁边。 “哟，李主任，你来了。” 这会儿，一个小胖子站在傻柱身旁，正在给他讲事儿，大体就是这个事儿。 不过傻柱显然没兴趣离开食堂，去掺和什么十大工程。 “先前你说的你们那个院里的叫什么来着？” “我们院，谁？” 对于帮陈建国说话，傻柱其实并不上心，不过一大爷喊到了，所以还是找李为民说了下。 “就是想要进厂做帮厨那个。” 李为民也看出来了，傻柱在这事儿上态度其实不怎么好。 本来食堂主任，对手下的大厨那肯定要尽量搞好关系，关键的时候才能顶上去。 可是傻柱这个人有点一根筋，本来想着在这事儿先给他说说，让他记自己一个情，还是算了。 第124章 价码 “你说建国啊，陈建国，他母亲在后勤仓库那边。” 李为民本想拉拢傻柱，食堂主任嘛，肯定需要手下厨艺最好的厨子支持。 不过没想到，傻柱对这个消息居然是这个态度。 “好，我知道了。” 李为民看了眼还躺在躺椅上的傻柱，嘴角抽了抽，不过什么话也没说。 转身往外走，忽然看到门外两个人提着扁担和大桶进厨房，他知道这是轮到倒垃圾的人回来了。 “老刘。” 叫住那个拿扁担的人，李为民开口说道：“你出来一下。” “好的，李主任。” 被叫做老刘的应该是个老实巴交的工人，把手里扁担交给工友，跟着李为民就出了食堂。 “上次你说想让你女儿进食堂做帮厨。”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李为民直接就说道。 那老刘听到李为民这么说，眼睛就是一亮，知道此事应该是能办，否则也不会提出来。 “李主任，这事儿真要请你帮帮忙，我那女儿毕业都一年了，还没个正经工作。” “老刘，你是知道的，进食堂虽然是个稳定的工作，可转正的可能性不大，除非能做厨师。 咱们厂里主要是炒大锅菜，你又是安排的闺女，啧啧.....” 李为民随口就说道，话里话外的意思自然是不看好刘家闺女进厂的前途。 当然，对于女工来说，进食堂又比进车间好点，没那么辛苦，可是也注定在前途和收入方面差了许多。 “家里就那条件，我现在只要把她工作解决了，以后结婚嫁人，我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老刘当然知道这些，可没关系没门路，怎么做？ 只要能解决个工作就好，也就不奢求太多了。 “还有半个月过年，年后厂里倒是要招些帮厨。” 李为民说道。 “需要我做什么？” 老刘老实，可老实人也知道求人办事不是空口白话就办的，也知道要送礼，给好处。 一个巴掌出现在老刘眼中。 “五十块？” 五十块钱，相当于帮厨三个月的工资。 贵吗？ 那就看人怎么想，帮厨这个工作可没有顶替一说，毕竟不是正式工。 可现在女儿年纪小，至少可以在厂里干三十年，那时候多多少少也会有点退休工资，真不亏。 “李主任，我等两天就给你送来。” 老刘马上就低声说道。 “好，快点，你也知道想进厂的人不少，一个指标可是抢手的很，也就是看你是食堂老人，才照顾照顾。” 李为民离开一食堂，又往后勤仓库那边溜达，很快就在仓库办找到了正在休息的林玉燕。 “林组长。” 陈母是仓库一个组长，算是个工头，不过手下也就三个人，当然不能和李为民这样的领导比。 “李主任。” 陈母马上起身迎过去，又要给他倒水。 这会儿，她正有求于人，自然要殷勤点。 “林组长，我们在外面说两句。” 李为民低声对正要忙着倒水的林玉燕说了声，随即就出了门，走到仓库一角。 林玉燕虽然心里狐疑，可也跟着就出来了。 “先前何雨柱和我说了，你家小子毕业两三年也没有安排上工作，这厂里年后要招几个帮厨，只是临时工，没有指标的。” “行，临时工也要。” 厨房那地方，陈母当然知道，除了几个厨师和老帮厨，后来安排进食堂的人，都是属于临时工。 而对于李为民伸出的那个巴掌，陈母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 “林组长，虽然帮厨不能转正，可只要厨艺好，那就不是事儿，厨房比的就是厨艺，你家建国要是真有你说的那样，对厨师这行有天赋，不妨找个师傅带带，兴许能转正也说不定。” 谈完事儿，李为民有出主意道。 第125章 好消息 轧钢厂里发生的事儿，陈建国自是毫不知情。 就是这么“轻松”，他工作的事儿就算是解决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他和这时代大部分人一样，都是托了国家的福，祖国各种建设需要大量岗位，才能让他找到一个工作。 下午轧钢厂中层以上干部会议结束后，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快速传播了整个厂子。 工人能够知道的，自然是厂里要派人支援国家建设，而个别岗位要增加人手的消息，很自然没有被传出。 新增加的名额，肯定优先看各位领导有没有需要照顾的人。 当然，不能全部都由领导照顾亲属，所以之前找过的两个，厂里也点头，安排上了。 “就是刘岚和陈建国，行，到时候让他们去人事科办理入职手续就好。” 不管是杨厂长还是周厂长，或者李主任，都对此没有异议。 他们有需要照顾的人，就算厂里没有岗位，创造岗位也要上。 至于手下那些人，也得有一些福利，比如这样的岗位。 虽然不是正式工，可临时工岗位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上的。 只能说，陈建国这次是真的运气好赶上了，他和刘岚就成了这次进厂工人的代表，就算厂里有人对名单有异议，这两位就是最好的证明。 厂里也是有照顾内部职工的，否则他们是怎么进的厂。 晚上，陈母回家后，第一时间告诉了陈建国这个消息。 “什么？年后就进厂？” 陈建国正在炒白菜，听到陈母说工作已经落实了，顿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开始我也很奇怪的，李主任一开始对此并不上心，可没多久他就来找我，说你可以进厂。” 陈母坐在桌边说道，到现在脸上还乐呵呵的。 “为什么？” 陈建国不傻，自然知道肯定有什么事儿发生，才会这么顺利落实岗位。 “厂里年后要安排两千多人参与十大工程的建设，到时候，食堂要分出一部分去工地，保障职工的午餐和晚餐，所以食堂要招进一些人。 幸好之前我找李主任说了一下，不然肯定消息都不会知道。” 陈母不傻，在听到厂里要派出工人支援国家建设后，就大致猜出了这次招人的原因。 “你进厂以后，好好看着那些厨师怎么做菜，毕竟你进去只是临时工，要想转正，就得拿下厨师考级。” 陈母想到李主任的话，就提醒陈建国道。 “厨师考级过了就可以转正？” 陈建国有些奇怪，厨师证貌似不难考吧，后世那些厨师学校，量产厨师。 “你以为厨师很好考出来吗？现在物资那么紧张，大多数人都只能在一边看师傅操作，自己上手的机会很少，只要炒坏一锅菜，厂里就有职工要骂娘。” 陈母这会儿心情好，不免多说几句。 “菜炒坏了也要卖？” 陈建国迟疑道。 “只要吃不坏人，就要卖，厂里的物资都是按计划供应，炒坏一锅就少一锅，要是不拿出来卖，就有人吃不上菜。” 陈母故意把事儿说的严重些，希望这样能够让陈建国重视。 “我听许大茂说，傻柱可是会抖勺，一勺下去半勺上来，菜炒坏就坏了，卖菜的时候抖抖勺就好了。” 陈建国可不是傻子，虽然不知道陈母为什么这么说，可陈建国一下子就想到了对策。 “你怎么尽想这些投机取巧的主意，我可告诉你，进厂以后要稳重点，别想这些偷鸡摸狗的法子。” 陈母马上就说道。 第126章 拒绝拜师 晚些时候，陈母又带着陈建国去了趟一大爷家里，送了两瓶大曲，表示感谢。 虽然陈建国进厂也算是机缘巧合，可毕竟一大爷和傻柱都找李为民为他说过话。 “建国，进厂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我和柱子说说，带带你。” 一大爷还不知道陈建国已经可以进厂了，也是陈母他们登门才知道。 不过都是老狐狸，他一想到下午厂里传出来的消息，心里也琢磨出了个大概。 本来只是打算敷衍一下院子里那几家人，没想到陈建国运气这么好，居然成了。 这样，原来的打算就要改改，所以他就想着让陈建国跟着傻柱打打下手，配个菜，以后有机会不是就可以考厨师证了吗？ 反正现在傻柱也没带徒弟，让陈建国跟着他，这样陈家也就被绑在何家这棵树上了。 陈家条件可不差，家里人少，以前单靠陈母一个人工作就可以养活一家子，而且生活条件还是院里比较好的一家人。 陈母刚想答应下来，陈建国却抢先开口说道：“一大爷，这次的事儿我很感谢您和柱子哥，不过要跟着他学炒菜....你也知道我和他之前的关系，先等等吧。” 陈建国假装很尴尬的样子，喃喃说道。 陈建国可是有印象，傻柱教徒弟留一手，他那些徒弟离开他就什么也不成。 就算是后来出师的马华，那也是八十年代以后的事儿，至于胖子郑明，还是算了，什么都没学会。 经过后世厨师学校出来的人，可待不惯这么长的师傅考察期。 陈母虽然心情不好，可知道陈建国既然做了决定肯定不会轻易改变，在一大爷家里又说了几句好话，把一大爷捧了捧，就告辞回家。 “一大爷让你跟着傻柱学厨师，你怎么还不愿意，我告诉你，傻柱的厨艺在轧钢厂可是顶呱呱的，那些比傻柱老的厨师都比不过他。” 陈母回屋就没好气的说道。 之前她还提醒过陈建国，要是能转厨师岗，就可以转正成为正式工。 一个机会啊，就被陈建国一口拒绝了，没看到陈建国说话后，一大爷脸色都没那么好了。 “我和傻柱的关系，你让我跟着他混，还是算了吧。” 陈建国也是没好气的说道，“一大爷有时候就是乱来，也不想想实际情况，就傻柱那样的，就算我拜师，他会教我手艺吗？” “唉，机会都错过了，说什么也都晚了。” 陈母叹口气说道，走到床边，又冲陈建国喊道：“过来帮忙。” 很快，陈建国抬着床，陈母从床下拿出盒子，取出五十块钱后，盒子里就真的空了，没有钱，只有一些银行存单和一大摞粮票。 不过对于他们这些有工作的人家，过去她当家的时候，一个月也能攒下二十块钱，等年后陈建国上班，一个月又可以攒下十来块钱。 五十块钱，两个月她们家就攒下来了。 所以，对于要拿出钱这点钱，陈母是一点也不心痛。 再等上几年，自己也该到退休的年龄了，到时候把岗位让给儿子，就算他没有考上厨师，也一样可以转正，成为轧钢厂的正式工。 “五十块啊。” 虽然陈母没说，可陈建国看到陈母拿出来的钱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便宜，你三个月的工资，钱就回来了。” 陈母只是笑着说道，“年后跟我一起进厂，进去了老实点，如果你真和傻柱不对付，在选择厨房的时候就去二食堂吧，那里也可以。” 第127章 访客 “年后跟我一起进厂，进去了老实点，如果你真和傻柱不对付，在选择厨房的时候就去二食堂吧，那里也可以。” 或许是想到儿子很快就可以挣钱了，陈母这会儿满脸笑容。 “我当然不想和傻柱在一个食堂。” 陈建国想都没想就说道，他看小说就知道，现在的傻柱虽然还没能在一食堂称王称霸，可以他的厨艺，特别是越来越受领导的重视，这样的日子不会很远了。 那么接下来会是什么，要是他真去了一食堂，到时候傻柱说什么他都要听着，否则就会被傻柱打击报复，安排最累最脏的活儿。 陈建国可不是愿意逆来顺受的主儿。 只不过在食堂那地方，大家都听大厨的，傻柱就是那个大厨，不跟他走就只能被孤立。 陈建国也受不了这样的环境，所以还不如干脆躲开他。 逍遥自在，等几年找个漂亮老婆，混过动乱的十年就可以发财了。 “这个你拿着，记得年前去澡堂把澡洗了。” 这时候，陈母已经把盒子又放回床下，却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张洗澡票递给陈建国。 接过来一看，是轧钢厂澡堂的票。 轧钢厂门外就有一处厂办澡堂，每个职工每月会发四张洗澡票，不过之前陈建国没去过那里，而是在南锣鼓巷里的澡堂洗澡。 轧钢厂虽然办了澡堂，可条件还真不如四九城的那些老澡堂，除了洗澡这项业务外，还兼有理发、修脚和按摩等业务。 轧钢厂澡堂，就只能洗澡，其他什么也没有。 看陈建国有点犹豫，陈母就说道：“年后你进厂也要发的，有澡票难道你还跑到南锣鼓巷里去洗啊？多花两毛钱不值当。” “厂里发的这澡票不能卖？” 陈建国是真不想在轧钢厂澡堂洗，外面洗多好，顺便把头发打理了。 “厂里都免费发，你说谁还会花钱买？要的有，必然隔壁贾家，还有前院三大爷家里，可他们会花钱吗？” 陈母没好气的说道。 以前厂里发的，陈母都只能自己用，一周去一次。 可陈建国进厂，也会发四张，要是儿子不愿意用，难道要老娘一周洗两次？ “好，看哪天我去看看吧。” 陈建国把洗澡票揣进裤兜里，敷衍道。 说起洗澡，陈建国就感觉身上有些不舒服了，想想还真是，有差不多一个月没去澡堂子了。 “好了，收拾下，早点睡觉。” 陈母又说道。 “知道了。” 陈建国起身到了前屋，就在这时，门口传出“咚咚咚”的敲门声。 “谁啊？” 陈建国问道。 “我，东旭。” 门外是贾东旭的声音。 陈建国回头看了眼母亲，陈母点点头，陈建国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在贾东旭一个人，看样子有些拘束的样子。 陈建国看他这情况，第一反应就是难不成现在就要借自己的自行车？ “东旭哥，有话进来说吧。” 来者是客，堵门口说话可不是待客之道，陈建国就把贾东旭让进屋来。 “陈婶子。” 贾东旭进屋看到陈母，喊了一声打个招呼。 “东旭，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陈母也走出来问道。 “是这样，陈婶子，我这来就是想问问，家里这个月的口粮还有富余的吗？” 贾东旭只是纠结了片刻，还是说出了来意。 “你知道，这月供应少了，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 “东旭，以前建国不常在家，所以我家还能有几斤口粮的富余，现在他回来，这口粮都还吧够用了，实在帮不了你。” 陈母知道贾东旭的来意，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以前得你家许多帮助，我都记在心里，建国年后进厂也是好事儿。” 虽然有些失望，可贾东旭还是挤出笑脸说道。 第128章 显摆 “以前得你家许多帮助，我都记在心里，建国年后进厂也是好事儿。” 虽然知道陈家没有多余口粮可以交换让他有些失望，可贾东旭还是挤出笑脸说道。 “你知道了？” 陈母好奇问道。 “我刚从师傅那里回来，听他说的。” 贾东旭答道，“供应减了，师傅能帮我的量也少了两斤，唉，这么晚打搅了，我再去别家问问。” 说着，贾东旭就冲陈建国笑笑，转身往外走。 “东旭。” 陈母这时候叫住贾东旭，“现在供应减了，可能以前你家在院里就能凑出来的口粮现在会有些困难，可能还是只能在院外想办法。” “嗯，我知道的，以前都是院里邻居帮助才能勉强够吃，这一下每人减两斤供应，很多人家也都没了富余。” 贾东旭点点头说道。 “这个月大致就可以知道家里缺多少口粮了吧，到时候你记个数，让建国帮你在外面找人问问，他这两年在外面认识的人多。” 陈母很好心的给贾东旭说道。 听了陈母的话，贾东旭看了眼陈建国，笑道：“到时候还真要建国帮忙了。” “举手之劳，东旭哥需要的话跟我说一声就好。” 陈建国马上就答道。 这种事，如果不是陈母说起，陈建国肯定是不愿意成口的。 贾东旭离开后，陈建国关好门回头看着陈母问道：“妈，你往自家揽事做什么？” “你认识那些卖票的，帮个忙而已，你自己都说了是举手之劳。” 陈母随口说道。 “不对啊，你之前可叫我别和那些人再来往了。” 陈建国立马就回嘴道。 “唉，贾东旭也是命苦，娶了个农村的，否则家里也不至于这样，月中就要开始四处换粮食。 他是一大爷选的养老人，帮他等于就是在还一大爷那个人情。 他家的情况，家里就他一个大老爷们，要是真去那种地方，也只能是他去，可要是出点事儿，他家就完了。” 陈母唏嘘道。 “行，知道你的意思了，贾家要粮票的事儿，我可以帮忙去找。” 陈建国答道，“反正就咱们家的吃法，我一个月也要去外面拿十来斤粮票，否则还真不够吃。” “半大小子饿死老子，说的就是你这样的最能吃，妥妥的就是个饭桶。” 陈母笑骂道。 第二天，依旧如常，陈建国起得晚，白天没事儿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在外面兜了一圈。 这样轻松自在的日子可不常有了。 等年后一进厂，就再没机会这样悠闲的蹬着自行车逛四九城。 出南锣鼓巷，在巷口就遇到张继刚，这小子正从粮店出来，肩上扛着个大包。 把车停在他身前，打个招呼，谁知道张继刚直接把粮袋放他车后座。 “帮我驮回去。” 百多斤的两口袋张继刚家人多，供应粮不少，一趟买回去肯定费劲。 “好嘞。” 陈建国只能自认倒霉，可看到人不打个招呼也不对。 也没骑车，陈建国就下来推着自行车和张继刚一起往回走。 “我年后进轧钢厂食堂上班。” 边走边聊，陈建国很快就把自己要进厂的消息告诉了哥们。 “恭喜了，你也找到工作了。” 张继刚有些尬笑。 赵跃民已经有着落了，李国庆也进了煤场那边，现在难兄难弟的陈建国也要进厂，就他还没地方去。 “只是临时工，以后可能都不好转正的，除非考成厨师，好像轧钢厂缺厨师。” 陈建国随口就说道。 “你不说你是面点师吗？面点师也是厨师啊。” 张继刚笑道。 “这倒是，可厂里要的是抡大锅的那种，呵呵。” 第129章 老泡 陈建国看到张继刚停下来和他聊，肯定也是存了要把自己进厂的消息告诉朋友一声的念头。 嘴巴上虽然说只是食堂的临时工，还是打杂的，可也够显摆一下了。 不管怎么说，红星轧钢厂在四九城都是数得着的大厂，总厂就有好几千人，下面还有一些分厂，总人数肯定上万。 进万人大厂，放到哪里都不丢份儿。 “你那边呢？还是没消息？” 陈建国又关心问道。 “没有，不行年后就去街道接零活儿，听说年后市里工程会多起来。” 张继刚说道。 “昨儿听我妈说，市里有个十大工程，厂里都要派两千人去帮忙，我这能进厂就是沾了这个光，你回去和家里说说，看有没有机会。” 陈建国把自己进厂的内幕告诉了张继刚，反正他家和轧钢厂没关系，就算走通也不会是在厂子里。 “是吗？那我回去说说。” 张继刚听到陈建国详细把他进厂的来龙去脉说了下，当然院子里那些事儿他不会说，但是厂子里的关系还是说的很清楚，心里也是有些意动。 张继刚那边有没有可能，陈建国自然不关心，把张继刚送到院子门口，他就骑车离去。 先前已经问了，今天张继刚不出去玩，要留在家里。 自行车骑在长安街上，陈建国也注意到人行道两边有人在架着测量工具进行测量，想来应该就是实地勘察，规划那个什么热力管道的项目。 要是没有昨天的事儿，他年后怕就要去挖土挣钱了。 工作有了着落，正应了那句话，“知足天地宽，贪得宇宙隘”，陈建国这一路上看什么都觉得亲切。 以前骑自行车出来，只想着去哪儿，就是使劲蹬自行车，这会儿他只是慢悠悠的骑着，眼睛不断打量四周，这可是原汁原味的老四九城，不是被后世现代化城市改造过的城市。 就是可惜了，街上行走的妇女，怎么穿着那么土，都是棉袄棉衣包裹着，一点没有后世满大街的大长腿。 土里土气的，陈建国忽然感觉一阵恐慌。 就他那眼界，这时代的女子，他能看上眼吗？ 刚过去的两个女孩，看长相不错，可穿着就太掉价了，他也只多看了一眼。 过去自己可是对女人没什么兴趣的啊，也不是没兴趣，只是不像今天，眼睛怎么老是往那里看。 陈建国自己都觉得奇怪。 骑着自行车回家，坐在屋里的时候，他才有所反应，这可能就是古人说的“饱暖思淫欲”吧。 细细回忆一番，好像前身那会儿约女孩子看电影吃饭，大多都是在夏天。 不能继续想了。 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昨天陈母给的洗澡票，想着下午干脆去澡堂洗个澡，年前再去南锣鼓巷澡堂洗一次，收拾一番。 好像这样安排也不错。 下午，陈建国找了身换洗衣服就骑车去了轧钢厂那边。 在厂办澡堂外把自行车停好，提着换洗衣服就进去了，进门递上洗澡票，看门的老头收了票还多看了他一眼。 轧钢厂澡堂营业时间是从下午四点到晚上八点，陈建国进去才发现里面居然没多少人，怪不得老头要看他一眼，这个时间厂里的都应该还在上班。 找了个柜子把衣服放进去，围着条毛巾就进澡堂。 先坐在小木扎上打着热水搓澡，挫好了才泡进池子里。 什么叫“老泡儿”，就是老在水池子里边泡着。 热水一泡，舒筋活血，从骨子里往外冒汗，陈建国舒服的直哼哼。 第130章 接母亲下班 后世的国人，家里好多都没有浴缸，自然很少享受这样的生活，也只能是去泡温泉的时候还能感受到这种感觉。 陈建国那会儿家里也没有浴缸，不过每年冬天泡温泉还是成为他的一个爱好。 现在到了这个时代，貌似泡澡堂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知道泡了多久，感觉人都泡软了，得出来透透，全身都在发热。 睁开眼四处看看，澡堂里人已经多起来。 先前泡的太舒服，不自觉就闭目养神起来，人都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发觉。 这么多人？ 陈建国感觉有点不习惯，觉得水不干净了。 其实不是陈建国矫情，这是事实。 澡堂子的水池子热水都是第一茬比较干净，人们都赶早去澡堂子泡澡，之后人多起来，澡堂子里的水池子都靠往里扔漂白粉来处理池子里的水了。 想要起身，陈建国对这种周身热乎乎的感觉又有点恋恋不舍，想要再泡会儿。 上次去南锣鼓巷的澡堂也是这样，直到看到工作人员准备往池子里投东西他才赶紧出来。 轧钢厂的池子，也不知道厂子下班没有，要是厂里工人来了，怕是..... 陈建国又在池子里泡了一会儿，有点出神，就这功夫，莫名的，眼睛看到的东西逐渐变化，一下子就好像看穿墙壁似的，看到隔壁的澡堂。 瞬间，满眼白花花的东西在他眼前晃动，有粗腰肥臀，也有咳咳..... 陈建国立马晃晃脑袋，怎么自己一出神，眼睛就不自觉要穿墙过屋，看不到不该看的东西。 上次在南锣鼓巷澡堂也是这样，当时觉得新奇，可是好好看了一会儿，品味一番。 现在忽然感觉，好像自己这异能真的很下流。 起身，出了水池到了外面，很快就收拾好行头离开了澡堂。 出门的时候，耳朵里就听到轧钢厂那边广播的声音。 轧钢厂下班了。 从厂子步行回家大概要十多分钟的时间，自行车的话，三四分钟就到了，这主要是下班街上人多，不敢放开了骑。 既然是这个点，陈建国就打算干脆等陈母下班，带着她一起回大院。 远远看到轧钢厂大门缓缓打开，陈建国开锁，骑上自行车一溜烟就骑到厂门口，在一边停下来等着。 不一会儿，乌泱泱的下班工人如潮水般从厂子里涌出，一身的蓝灰色工装。 陈建国不知道自己这个食堂临时工有没有可能从厂里也领到这样的工装，虽然这样的衣服他其实也有一件，是陈母利用职务之便用自己的福利换的。 毕竟，陈母能领到的是女士工装，不过她就是管仓库，虽然不能多拿，可把自己的换成男式工装却不难。 “小伙子，你等人啊？” 陈建国骑车过来的时候，就被厂门口保卫科的人盯上了。 不过他没有往里进的意思，只是在一旁等着，一看就知道等人的。 像陈建国这样的小伙跑到厂门口蹲着，保卫科的人自然把他当做是要追厂里哪位漂亮女工，只是随口问问。 “呵呵，我妈在厂里上班，我刚从澡堂出来，这不下班了，我就过来等着，拉她一起回去。” 陈建国看开口那人的表情，就知道他想错了，急忙解释道。 “哦，这样啊，哈哈。” 那人哈哈笑了两声，“小伙叫什么，在哪儿上班？” 正这时候，陈建国就看见陈母和两个工友说说笑笑从厂里出来，急忙招手，“妈，这里。” 陈母看到陈建国，和旁边同事说了声，就往这边走。 “林组长，这是你儿子。” 那保卫科的人看到陈母过来就笑道。 “于队长，他就是我儿子，陈建国，年后来厂里上班。” 说着，陈母又对陈建国说道：“建国，这位是于叔，保卫科的队长。” “于叔好。” 陈建国顺嘴就喊了声。 “好好好，你儿子不错，还知道接你下班，呵呵。” 于队长笑笑说道，眼睛瞅了眼陈建国胯下的自行车。 第131章 点鸳鸯谱 “建国，以后没事儿多骑车来厂里转转，熟悉下厂子，反正你也快进厂了。” 陈建国载着陈母往四合院走，陈母坐在后座对他说道。 “以后有的是时间来看，着什么急啊。” 陈建国在前面蹬着自行车，侧头对陈母说道。 “我儿子骑自行车就是帅气，先前你没看到，那个于队长就盯着你的自行车吗？” 陈母还在后面笑道：“听说他有两个闺女，说不好是看上去了，想要做你老丈人。” “呵呵，妈呀，你就尽情编排你儿子吧。” 陈建国倒是不以为意，自己虽然还差两年才到结婚的年龄，可是他观察到，像他母亲这样的妇女，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为儿女的婚姻大事考虑了。 他没往心里去，可那个于队长还是上了心。 年纪轻轻的，陈建国就有自行车，至少说明陈家家境不错。 看车的成色还很新，应该是刚买不久的。 正如陈母所说，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小女儿还在读书，并不着急。 但是，在于父看来，当下还算可以的家境并不会长久，因为家里只有一个岗位可以顶替，他媳妇儿也是没有工作，只是待在家里操持家务。 轧钢厂，对女孩子来说其实并不友好，因为大部分工作岗位并不适合她们顶替。 大女儿只是初中毕业，这样的学历在小地方倒还好找份工作，可这是四九城，这样的小青年多了去了，督促小女儿取得更高的学历是他现在的主要任务。 大女儿已经没有办法挽救，小女儿要是能考个中专甚至大学的话，国家安排工作也就顺理成章。 这样，就算大女儿将来婚姻对象不够好，也可以顶替他在轧钢厂的工作指标成为一名正式工，那么以后的生活也会衣食无忧。 不过到了现在，还是要先给大女儿找一户家境还算不错的人家就成了当务之急，嫁过去衣食无忧那种。 毕竟谁不希望女儿生活更好一些呢！ 保卫科肯定不适合她们，但是后勤那么多部门，总有合适的。 好吧，今天看到陈建国，于队长还真有些动心，想把女儿介绍给陈建国。 陈建国的情况他不知道，可林玉燕的情况他还是知道的。 早年死了丈夫，拉扯着一个孩子，应该就是今天看到的小伙儿。 家里就两个人，以林玉燕的工资，家庭条件差不了，否则也买不起自行车。 更何况那小伙子马上也要进厂，虽然只是临时工，可林玉燕有正式工指标啊。 于队长心里越想越觉得可以，不经意又往自行车远去的方向看了眼，等收回目光的时候，迎面就看见厂里的八级工易忠海和他徒弟贾东旭走出厂子。 “哟，易工，怎么这个点才下班？” 于队长笑呵呵冲易忠海说道。 “于队长，这两天厂里加紧赶制一批配件，所以时间紧张一点，下班就要晚上些。” 易忠海在厂里一直都是一副老好人做派，这时候也是满脸笑容对于队长说道。 “你们钳工也真是辛苦。” “都是应该的，支援国家建设嘛，累点我们也乐意。” 走到于队长面前，易忠海就停下脚步和他攀谈起来。 钳工车间距离厂门很近，往常他们都是走在前面的。 这两天晚点，主要也是按计划加工最后一个工件，时间就算抓得再紧也还是晚了点，再收拾工位，车间里除了打扫卫生的就几乎没人了。 至于于队长为什么主动和易忠海攀谈，当然也是因为看到人的时候一下子想起来点什么。 “先前我见到你们院的林玉燕了，他儿子骑了辆很新的自行车在这儿接她。 对了，林玉燕是你们院的吧。” 于队长看似随意的问道。 第132章 了解情况 “先前我见到你们院的林玉燕了，他儿子骑了辆很新的自行车在这儿接她。 对了，林玉燕是你们院的吧。” 于队长看似随意的问道。 “你说陈嫂子，是的，他是我们院的。” 易忠海笑道，“他儿子叫陈建国，确实有台自行车，还不错，知道来接他妈。” “听林组长说，他儿子年后要进厂？” 于队长继续问道。 这次没等易忠海接话，贾东旭就抢先说道：“于队长你不知道，前两天我师傅才去找食堂李主任说了下，所以建国年后就要进食堂上班了。” “哦，是这样啊。” 于队长笑呵呵看着易忠海道。 “是啊，年后就要进厂里，就是食堂那边做临时工，毕竟现在厂里用工指标也紧张，正式工现在还真不好弄。 不过他能进厂，也是赶上好时候，和我关系不大。” 易忠海这时候很谦虚的说道，“如果不是要调人出去支援国家建设，食堂需要补充人手，谁有那么大的脸面往厂子里送人。” “唉，说起来都是气，我大女儿毕业一年多了，一直没找到工作，谁知道厂子里一下要进食堂帮厨，早知道我前两天就找李主任说去了。 我也是今儿早上才听说这事儿，急急忙忙托我们科长去打听还有位置没，结果一问才知道，都已经安排完了。” “厂里已经很久没进人了，谁会想到忽然就要人了。” 易忠海也是唏嘘道，心里也不由得感叹陈建国这运气还真是没谁了。 今天，类似言论易忠海已经听到许多人在说了。 自从新车间招工完成后，除了上级安排下来的毕业生，两年多来厂里就没进一个人。 所以，厂里那么多人，为什么没一个找厂里请求照顾的。 因为大家知道没有位置，所以也懒得提了。 至于那八个岗位，不说也罢，肯定不是职工能求到的。 “那陈建国多大，初中还是高中毕业啊？” 于队长又打听道、 “建国是初中，毕业三年了，他刚毕业那会儿，厂里正好完成新车间招工，他没赶上。” 说道这里，易忠海还在摇头，否则那年陈建国就该进厂了，现在怕已经结束学徒工阶段，成为正式工了。 “哈哈.....” 于队长嘴里发出愉快的笑声，随即收起笑容说道：“最后不还是进厂了，他呀，还得多谢易工的帮助。” “嗯，昨儿就提酒上门了，我不要，非给不可。” 易忠海笑道，“都街里街坊的，帮点忙哪用那么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那这个陈建国平日里怎么样，在院子里的表现？” 于队长终于还是问出了他想要知道的问题。 难得遇到他们院子里的人，不趁机会打听些消息那得多亏啊。 好吧，这只是于队长的一次初审，以后找机会还要多了解人，他才会做出决定。 说到陈建国，好吧，前两年这人有些不着调，不过最近俩月情况改观很多。 人只是白天出去，晃荡一圈，下午就回到院子里，不再是过去整天不在家。 而且，易忠海还有个特点，那就是喜欢说别人的长处，回避短板，这样话不管传不传到当事人耳中，自己说出去的话都会让人高兴，而不会得罪人，很是八面玲珑。 至于在院子里，易忠海也不似刘海忠那样，一副趾高气昂的做派，所以很是拉拢院里不少住户。 今天也是一样，易忠海就说陈建国这俩月如何，早上排队买东西，没工作就把家务事包了等等说了出来。 贾东旭倒是听出点什么，不过他也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更何况等几天还要找陈建国借自行车。 一聊就是半个小时，一边的贾东旭都有些不耐烦，厂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易忠海这才和于队长拜拜。 “师傅，我怎么感觉这于队有事儿啊。” 回去路上，贾东旭对易忠海说道。 第133章 吵架 “师傅，我怎么感觉这于队有事儿啊。” 回去路上，贾东旭对易忠海说道。 “你也看出来了。” 易忠海说道：“我先前就感觉到了，老于的话里话外都在打听陈建国，怕是看上他了。” “看上他？” 贾东旭奇怪的问道。 易忠海看了眼徒弟，这才笑道：“这老于家里没儿子，但有俩闺女，估摸着是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陈家的家境你知道，在咱们院里是不错的人家，这又是崭新的自行车骑着，应该就是这么个意思。” “师傅，回去要和陈婶说吗？” 贾东旭又问道。 “先别说，如果老于真有这意思，到时候他应该还会来找我。” 易忠海摇摇头说道。 厂门口发生的事儿，陈家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们此时已经在家里准备今天的晚饭。 做为即将进厂做大厨的人，陈母把灶台上的活儿都交给了陈建国，声称是在锻炼他的能力。 这会儿，陈建国就在忙活着晚饭，陈母则是在收拾屋子。 其实，白天陈建国看到哪里乱了就会收拾，可陈母总还是要上手，仿佛这样才更放心。 “吃饭了。” 陈建国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所以弄点晚餐也挺容易的。 毕竟不是后世，冰箱里什么食材都可以准备。 这年头，很多东西都没地方买去，所以晚餐也很是简单，就炒了一盘土豆丝。 “哎哟......” “哇哇哇......” 两声孩子的哭声传来，似乎是孩子的声音。 “哎哟，像是隔壁老周家的孙子和贾家的棒梗。” 陈母刚拿起筷子还没开吃，听到外面孩子的哭声就说道。 “刚俩孩子不是在院子里跑吗？估计撞到了。” 陈建国只是笑笑，“没事儿的，小孩嘛，一会儿就好了。” “难说，贾家嫂子宝贝棒梗得紧，只怕一会儿两家就要吵起来。” 陈母只是皱眉，自家隔壁就是周家，再过去就是贾家。 这两家人吵起来，自己这边也不得安生。 放下筷子，陈母就起身往外走，或许想要看看情况，要是两家真吵起来了，劝劝架，免得吵闹。 不过她刚开门，外面贾张氏尖酸刻薄的声音就响起。 “周家的小畜生，你把我家棒梗怎么滴了。” “妈，只是小孩子玩耍，可能撞到了，你别骂。” 这是秦淮茹的声音，她们应该也是闻声出来了。 “张翠花，你嘴巴放干净点。” 周家老太太也出来了，一起的还有她家儿子和儿媳。 贾张氏嘴巴臭，虽然现在脾气好了许多，可只要事关棒梗她就管不住，很快院子里就吵闹起来。 贾张氏和周婶子相互对骂，咒对方的孙子。 陈母这时候站在房门口看着外面，陈建国也起身过来站在她身后。 一大妈这会儿已经和院子里两个妇女过来开始劝架，不过效果显然不好，陈母见此也出了屋进了院子。 贾张氏宝贝她孙子，周家婶子也差不多。 实际上周家大哥比贾东旭还大几岁，这孩子才和棒梗差不多，可见他结婚是真够晚的，周家的还不是一样把孩子当个宝。 不过讲泼辣，这院子里还得是贾张氏。 周家的在一大妈她们劝说后倒是想要停，可贾张氏才不给一大妈面子，继续在那里开骂，好像骂赢了，自家孙子就不用撞那一下，不会哭一样。 秦淮茹这会儿正和周家媳妇儿在检查俩孩子，应该都没事儿，只不过这节骨眼上两人都没说话，往日两人站在一起虽然不是无话不说，可话也不少。 没一会儿，中院的吵闹把前院和后院的人也招来不少，三大妈和二大妈也到了中院开始劝和。 “贾东旭没回来。” 陈建国在门口看了阵子，周大哥在劝自己母亲，可没见到贾东旭的身影。 这会儿，周家大哥正在劝自己老妈不要和贾张氏一般见识，可面对不断口吐芬芳的贾张氏，这样的劝说显然也不会有什么用。 “怎么回事，这么晚了不再自己屋里吃饭，在院子里吵什么。” 终于，陈建国听到一大爷的声音。 第134章 平息 “怎么回事，这么晚了不在自己屋里吃饭，在院子里吵什么。” 终于，陈建国听到一大爷的声音。 “妈，怎么了，快别骂了。” 贾东旭也从一大爷身后窜出，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挡在贾张氏身前，看了眼自己媳妇儿那边，他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有一大爷的干涉，贾张氏总算稍微安静了点，不再继续骂人。 做了这么多年的管事大爷，一大爷积威很重，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他又是贾东旭的师傅，贾张氏有时候也怕得罪一大爷，他就不好好教她儿子本事。 “俩孩子一起瞎跑，撞了下，又没什么大事儿，也值得这样。” 一大爷问清楚情况，就对贾张氏说道：“张翠花，以前多次和你说过，现在新社会要讲文明，别遇事就骂人。 那是旧社会的作风，什么都是骂街，去年街道才宣传了讲文明树新风，这么快就忘记了。 以前东旭还小，你那样大家都不和你计较，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东旭也结婚有了孩子，你还这样，传出去像什么话？ 人家怎么说你儿子媳妇儿。” “周家婶子，这事儿你也别往心里去，贾张氏什么人你也知道，不要理他。” 说着不等贾张氏反应，一大爷就对贾东旭说道：‘东旭，向你周婶子道歉，你妈不讲道理，可你不能学她。’ 有了一大爷发话，贾东旭替贾张氏道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本身事儿不大，就是孩子撞一起哭了一场，大人不干预一会儿俩人就不哭了，说不得又一起疯。 可有这一出，两家都把孩子带回屋里去了。 陈母这时候也回屋，聚集在中院的人开始散了。 时间越来越临近春节，四九城大街上也越发热闹起来。 不过和热闹的大街相比，红星轧钢厂里生产任务也是不断加码，工人们不管愿不愿意，反正现在轧钢厂各生产车间里气氛是丝毫不比大街上冷清。 陈建国早上起来，提着水瓶和水盆到了池子边洗漱，正刷牙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边刷牙边回头就看见十来岁的何雨水揉着惺忪睡眼，手里拿着洗漱用品往水池这边来。 “哟，雨水，学校放假了？” 陈建国嘴里有泡沫，说话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还是说了声，回头又继续洗漱起来。 “啊。” 也不知道听没听懂陈建国的话，何雨水只是随口应了声。 何雨水现在初中，应该是明年才会参加升学考试。 陈建国记得好像看小说里，都提到何雨水是没考上中专去读的高中，毕业之后好像就被安排到了纺织厂上班。 这年的高中啊，就算是四九城，也算高学历人才了。 至于初中生，还是算了，啥都不算。 “喝，噗.....” 陈建国开始漱口，吐掉嘴里的泡泡，又对何雨水说道：“我说雨水妹子，你咋不提瓶热水过来，这水太冷，你受不了。” “灶里没火，烧不了。” 何雨水只是答道。 “这样啊，来，用我的。” 陈建国把身边的热水瓶往何雨水那边一递，然后继续刷牙。 得刷两遍，每次刷牙还得是两分钟。 陈建国也不记得是在哪里看到的，反正后世他刷牙一直都这么来的，可不像许多人，简单刷刷就完事儿。 不过牙虽然刷的认真，可对于吸烟的人来说，他的牙还是泛黄，并不算好看，所以每年还要去洗次牙。 不过现在是59年，陈建国也不知道牙医有没有这项服务。 以当前的物价，陈建国估计洗牙也不会要几个钱，或许一、两毛就够了，和去次澡堂子差不多。 何雨水也没跟陈建国客气，倒了些水瓶里的热水，这样刷牙是更舒服些。 院子里女孩本来就偏少，何雨水算是比较大的了，加之还有个傻哥，所以其实和陈建国他们这些人打交道，何雨水一点不害羞，闲的大大咧咧的。 对陈建国的善意，她并不拒绝，而是直接就接受了。 第135章 冰下 “雨水啊，你得给你哥说下，这两天院子里的卫所可不怎么样，这都快过年了，这么脏。” 陈建国刷好牙就对何雨水说道。 “嫌脏就自己打扫。” 何雨水直接就顶回去道。 “怎么能我去扫，到时候傻柱不是又要重新扫一个月院子，那是害他。” 陈建国嬉皮笑脸的说道。 “哼。” 何雨水轻哼一声，就不再理会陈建国了。 没一会儿，刘光天也到了中院，应该和何雨水一样，刚放假，都在睡懒觉。 果然，没多会儿阎解矿也出现了，只剩下阎解娣和刘光福应该还在睡懒觉。 院子里读书的娃儿都聚在水池边，陈建国这会儿也差不多了，直接起身带着东西回屋。 等收拾好后，陈建国就推着自行车出门，过前院的时候遇到刚出门的阎解成。 “解成，这还要出去打零工？” 看阎解成的样子，陈建国好奇问道。 毕竟快过年了，这时候零活儿倒是多，可就是辛苦。 本身人就穿的厚实，身体并不活动，要是脱衣服干活儿，时间长了就容易感冒。 “嗯，粮店那边今天要补一批货，保证春节期间粮油供应。” 阎解成答道，“正好，我搭个便车。” 陈建国有自行车，虽然院子距离粮店不远，可阎解成还是想坐后座过去。 说话间，阎解成已经站在自行车后边。 “好，反正也要从那里路过。” 陈建国只能说道，本来今天打算先绕着什刹海骑一圈的，根本就不顺路。 我还是太善良了。 陈建国骑在自行车上，把阎解成送到粮店那里，这才又绕道去转后海。 去那里其实也不是心血来潮，而是陈建国想看看在那里能不能买到一两条大鱼来吃。 家里的肉票早就吃了，而之前买回来的腊肉又有些舍不得这个时候开造，就只能想办法弄条鱼解解馋，虽然鱼肉没法和猪肉比，但总归是道荤菜。 不过让陈建国失望的是，围着什刹海转了一大圈，就没看到几个钓鱼客。 而在仅剩不多的钓鱼客中，他们砸开的冰洞也没钓上来什么鱼。 有的，都是小鱼，根本没有价值。 陈建国摇摇头，“收获怎么这么少？” “秋捕以后，鱼肯定少，剩下的也大都是小鱼。” 一个钓鱼的对陈建国说道。 “哦，好像是。” 这时候，陈建国才想起，四九城什刹海每年秋天都要进行大规模捕鱼，然后这些鱼就会被分发，做为肉菜供应全城居民。 想想也是，大鱼网子拉网，能逃脱的肯定不多。 每到那个时候，周边的居民都会被吸引到湖边围观，看到一网网大鱼被捞起来，惊呼连连。 好吧，实际上什刹海就是四九城的大鱼塘，每年捞捕一次。 陈建国记得，后世吉林查干湖的冬季捕鱼被炒得红红火火，电视画面上，无数人拥挤在那里，大老板们高价抢购头鱼。 四九城什刹海的秋捕场面其实比那个更大，围观的人更多。 没买到鱼，陈建国肯定是很失望的。 站在冰面上，举目四望，远处很多人在那边溜冰。 陈建国摇摇头，他会溜冰，毕竟在这里呆了那么多年，他也学会了。 不过今天，他不想玩。 几步回到湖边，自行车还停在那里。 回头看着如镜子般的冰面，陈建国知道这个时节不好搞鱼。 他可不懂冬天捕鱼，以前倒是看小说，里面有穿过来的逮鱼很厉害，几百斤几百斤的抓，关在自己的空间里。 叹口气，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视线穿过冰面看到下方几个阴影，几乎一动不动的沉在水底。 第136章 信托商店 那是什么？ 鱼吗？ 陈建国看着冰下那些大小相似的东西，心里有些好奇的想到。 随即陈建国就摇摇头，看那阴影大小，就算是鱼的话也是小鱼，就算砸开冰面捞起来最多熬鱼汤喝，对他来说实在没什么吸引力。 也不怪他不多想，因为这里在早些年的时候，市政府就组织过大规模的清淤工程，之后更是拨专款建立了引水渠引入水库里的水，提升什刹海的水质。 以前他看过那些小说里，有人就提到在河道里捡到金条、银元一类的东西，陈建国在后世也听人提到过，老房拆迁的时候挖到宝的传说，可陈建国不认为在前海水下还有什么好东西。 就算有，或许前些年清淤的时候就发现了。 虽然什刹海水面还是很宽阔的，但以这个时代工人阶级的工作态度，不应该有疏漏的地方才是。 陈建国也没多多想，在湖边也不多停留，骑上自行车一溜烟又跑了。 沿着锣鼓街往东跑到东直门，又往回走，路过北新桥看到一家商店里面人头攒动，挤了不少人。 减缓车速，仔细瞅了一眼才发现这里是北新桥信托商店。 信托商店，又称“寄卖商店”，是指那些接受顾客委托，代顾客出售旧货的商店。 主要是接受顾客委托代办消费品经营业务，销售对象多为个人。 与典当行不同，信托行的业务以代营为主，为托销、托购双方穿针引线、搭桥挂钩。 因此，它实际上是消费者与消费者的媒介，介绍二手商品进行流通的地方。 信托商店一般分为售品部和收购部两块儿，售品部负责展示和出售，收购部负责收购和寄卖。 人们要出售暂时不用的新旧物品，信托商店就根据市价，并参考物品的新旧程度做价收购。 当然，做为寄售商品，待商品售出后，商店也是要收取一定比例的手续费，其余货款归还委托人。 北新桥的信托商店不算四九城最大的，主要是以收购和代售自行车，包括整车、自行车配件为主的商店。 为什么陈建国知道，不是他以前来过，而是店招牌上就这么写的。 信托商店其实不是全分类都收，也是有各自主业的。 比如想要再信托商店买自行车，首选当然是北新桥这里，因为车多价瓷实，店里的老师傅对自行车那是相当了解，甚至一些小毛病直接就能上手修好。 其他地方的信托商店可能也有，但因为不是专门做这个的，所以不是好车一般都不收。 当然，代售可以。 那其他东西要怎么买？ 比如照相机、工艺品、手表到服装、皮鞋、帽子、衣服等，想买这类东西最好就是去东四、菜市口、天桥、前门等地的信托商店看看，那些店里说不好就有你心仪的东西。 而小说里，穿越而来的主角要想大肆收购红木、黄花梨之类比较名贵木材打造的家具，比如床、桌椅、箱子、衣柜类的东西，就最好去东华门信托看看。 过年了，这会儿北新桥信托商店里这么多人挤在里面看，不用说，肯定是有的家庭打算在年前购置一台自行车，过年走亲戚的时候骑着自行车出门也风光不是。 对这样的商店，陈建国不觉得有什么机会。 想要在这样的地方低买高卖十分困难，那你得让店里的老师傅打眼才行。 摇摇头，陈建国不打算进去，不过却由此想到有时间，好像自己可以去东华门那边看看，有没有好点的家具。 要真淘到件好东西，那可是能传家的东西。 第137章 旧东西好像买不得 想到就要做，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中午陈母在厂里吃饭，又不回家。 要是在东华门耽搁久了，陈建国在外面随便吃点什么就可以了，就算要早不晚的，也可以直接骑车回家，晚点就晚点吃就是了。 打定主意，陈建国没有进北新桥信托商店，而是向南直奔东华门信托商店就去了。 没多久，陈建国就到了这里。 东华门信托商店，这里才是真正的皇城根下，所以这里接收的老物件代售也特别的多。 当然，因为这里主要是各类家具，所以店里闲逛的人可就不多了。 这年头，别管是黄花梨还是红木，就算是紫檀、金丝楠木的家具，偶尔都会出现。 当然，出现这样的好东西，虽然现在不兴这些，可也会很快就被人买走。 其实在任何时代，都不缺喜爱收藏之人。 只是，时代决定了这些东西能不能展现出自身的价值。 陈建国到了东华门信托商店外面，把自行车停好，直接就走了进去。 说实话，陈建国做生意的时候，也常和二手商店打交道，可他那时代，这样的信托商店貌似绝迹了，反正他是没见识过。 以前的陈建国，自然对这里的东西也不感兴趣。 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放眼望去，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家具，不时有顾客在家具中穿梭，看看这个又摸摸那个。 陈建国其实是不识货的，不过得亏后世信息大爆炸让他足不出户，光是拿着手机上网也能把名贵木材看个够。 但实际上，照片上看到的那些东西，也就金丝楠木的家具有点吸睛，特别是摄影师要是灯光取得好，泛着金黄光泽的条纹，尽显古代皇家的尊贵。 不过，那些都是网上挂的照片。 陈建国走在家具海洋里，说实话，给他的感觉不怎么样。 很多家具其实都黑不溜秋的，即便旁边或者家具上摆着纸牌，说着家具的木料是铁力木，或者黄杨，反正都吸引不了陈建国半点兴趣。 不过，最里面角落里，两张拔步床倒是吸引了他一阵子。 这两张拔步床应该是谁家祖上很阔气的人家搬过来，就这床都要占地十几个平方，活脱脱就是个小木头房子。 陈建国站在床边往里看了眼，这东西以前他只看过图片，实物没见过，这还是第一次。 这一眼他就大概明白眼前这张拔步床是怎么个结构。 里面是张床，床外面还连接着一个，嗯，应该是单间，有衣帽箱和梳妆台的单间。 “呼....” 陈建国知道，这东西自己买来没用，就算自己把它买下来，家里也不好放。 再想想等上几年那场运动，这样的东西到底能不能保存下来都成问题。 对了，买不得这些东西。 想到未来的运动，陈建国一下子熄了买旧家具的兴趣。 自己那个大院，貌似不好保护这些宝贝，好像后院就出了两个造反派头头。 二大爷刘海忠和傻茂，这俩货在那场运动里，可是院里跳得最欢的家伙。 “得嘞，还是一会儿去王府井百货那边买双皮鞋好了。” 前俩天陈母不知从哪儿搞来的皮鞋票，让陈建国手里剩下的十多块钱不用再去换粮票了，直接买双皮鞋，过年和以后进厂的时候可以穿。 至于陈建国现在脚上的，其实是原来在鸽子市里一块五买的一双旧皮鞋，买过手到现在都修补两三次了。 这其实才是这时代的特点，衣服破了打补丁，鞋子坏了找修鞋师傅，不管什么，几乎都是修修补补凑合用。 可惜了，后世人又有多少会愿意用这样的东西。 勤俭节约已经流于形式，相互攀比才是主流社会风气。 第138章 买不起 陈建国离开了东华门信托商店，这次有明确的目的，自然很快就到了百货公司。 找到卖皮鞋的柜台，一看，其实就那么几款样式的皮鞋，价格从五块二到十几块钱不等。 陈建国身上有十多块钱，不过他当然不会去买最贵的那两款皮鞋。 实际上在他看来，男士服饰其实大抵就那样，变化其实不多，没有女装那般千变万化，而且很好看。 买了款中档价格的，花了七块多钱，拿着售货员开的单子去柜台交钱，然后把盖章的单据拿回柜台，他那选的那款皮鞋也已经被售货员装好。 没有售货员奚落，甚至打骂顾客的桥段。 这时代，刚刚推翻人民肩上的三座大山，人民翻身当家做主，是真正的当家做主。 谁又敢瞧不起已经翻身的人民。 至于一些书上所谓“不准‘无故’打骂顾客”这样的标语，陈建国不知道是谁想出来，在这个时代是否真的存在。 但正常人的思维，这样的情况即便发生，也不应该出现在四九城。 陈建国离开百货公司，不远处还是一个大工地，那里半年后就会成为四九城的地标建筑，王府井百货大楼。 陈建国只是往那里看了眼，骑上自行车就顺着王府井大街往北走，不多久想到附近还有个东四信托商店，于是干脆也过去看看，反正现在时间还早。 其实前门附近，信托商店也是蛮多的，也比较集中，可是和陈建国走的方向有点南辕北辙，所以就不考虑了。 在东四这边，商店里人才是真的多，特别是售卖手表的柜台，那真的是挤得满满当当。 陈建国其实也想买块手表来戴，不过这年代商店里卖的不是北京表就是上海表，或者海鸥表，不过这些表价格都不便宜，在一百元上下。 还有更贵的，那自然是进口手表。 陈建国在百货公司看到的就有瑞士的劳力士、欧米茄，还有梅花表，还有日本的西铁城和苏联的首都表，价格大多超过二百块。 最贵的劳力士卖到五百多，梅花表算便宜的也要三百块。 到东四，陈建国其实就是抱着看看这里二手手表有没有什么好的，虽然现在买不起，看看总可以吧。 后世不是有说，男人三件套，手表、皮带和钱包。 好容易挤进去，陈建国仔细看了柜台里售卖的手表，价格也是不便宜。 二手表，价格大多标的一百多，几十块的也有，不过大多是坏表。 至于上海这类国产二手表几乎是没看到。 想想也正常，这年头有钱买表的大多都是翻身起来的工人阶级，他们可不会廉价售卖手表，就算坏了也会找地方修理。 在这里售卖的，大多都是建国前家境比较殷实的人家，所以他们拿出来的东西大多都是进口名表，其实这也是陈建国来这里的目的。 那些几十块的坏表，以信托商店都没办法修好再售卖，那基本上可以说在国内怕是很难修好，或许送回原厂还有机会。 所以，便宜的，陈建国完全不感兴趣。 谁没事儿会带块坏掉的手表，丢不起那人，即便是国际大牌。 很快，看遍所有手表后陈建国就摇头，他倒是看上了一块手表，天梭的，可价格要二百多，标八成新，买不起。 后世陈建国也买不起那些国际大牌，没想到来到这里他依旧买不起。 等运动起来后，劳资过来抢。 陈建国心里狠狠的想到，也不知道那场运动是不是真如印象中一样，就是打砸抢。 出商店门的时候，店外进来一人，陈建国一眼就认出来，是虎哥。 “虎哥，你这是来淘东西？” “建国啊，我来看看。” “最近什么行市？” 见到虎哥，陈建国不免就想问问现在粮票什么价。 “不知道，现在那东西都几乎看不到。” 虎哥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 第139章 濒临崩溃的鸽子市 虎哥就是个票贩子，他都说看不到粮票，可想而知，现在这东西到底有多俏市。 陈建国看看左右，伸手拉着虎哥的袖子到了一边。 “怎么？你要其他的票？” 陈建国这动作让虎哥一下反应过来，陈建国应该还有其他需求。 不过想想马上就要过年，虎哥当然知道陈建国想要说什么。 “虎哥，手上有肉票吗？” “有，肉票肯定是有的，不过得用粮票换。” 对于陈建国的要求，虎哥很直接的答道。 “粮票换肉票？” 陈建国吃惊问道。 “当然，现在肉票是有，可拿出来交换的都指名道姓要粮票，毕竟那东西可以填饱肚子，而不吃肉只是让人嘴馋，孰轻孰重还不清楚吗？” 虎哥当即答道。 “怎么个换法？” 毕竟要过年了，过年吃饺子要是素菜馅儿，那味道肯定不怎么样。 而一月下旬的肉票，前两天陈建国就已经买了肉吃进肚子了，过年自然就没了。 现在不想办法倒腾到肉票，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新年，怕就只能吃白菜馅儿饺子。 “你真要换？” 虎哥看看陈建国，有些不相信的说道：“现在的价格可高了，毕竟过年。” “怎么个换法？” 陈建国继续问道。 “一斤粮票换一张肉票。” 虎哥低声答道。 “啥？” 陈建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虎哥说的粮票是四九城本地粮票，可一斤粮票的价格现在应该已经涨到五毛了。 这什么意思，要想买一斤肉，那至少需要五张肉票。 也就是说，光肉票就要二块五，还有七毛多的买肉钱，这样算起来，一斤肉的价格都三块多了。 吃不起。 陈建国只能在心里这么说道。 虽然家里有粮票，可不能这么糟践。 “有办法就多存粮票吧，那东西以后才是硬通货，肉，少吃两顿最多就是嘴巴淡出鸟，可要是没粮食，那是要饿死人的。” 虎哥拍拍陈建国的肩膀，低声对他说道，“还有，要是手里有粮票记得找我，有多少我要多少，不管你要什么票，我都能给你弄来。” 似乎是怕陈建国不愿意，本来已经半转的身子又转回来小声说道：“我能给你最大的优惠就是两斤粮票换三张肉票，现在上头的人手里都紧的很，肉票能想办法弄到，可粮票却很困难。” “那现在卖粮票的多吧。” 陈建国小声问道。 “是有些，可都指名道姓要粮票换，我们现在都觉得玩不转了都。” 虎哥苦笑着说道，“你要是手上还剩有粮票，哥哥也不骗你，紧着点吧，就算要换一定找哥哥，我给你好价钱。” “有是有十来斤，可听你这话，都不敢造了。” 陈建国苦笑道。 他是真没想到市场一下子变化这么大。 年前粮票还能从鸽子市里搞到，现在居然一下子变成这样。 “黑市那边也别去了，市道不安全，最近许多夜里去黑市交易的都被人抢了，大家手里都没东西，所以现在有些人也不讲规矩了.....” 不知是不是怕陈建国把那十多斤粮票拿到黑市上去交易，临走时虎哥又告诉陈建国另一个消息。 最近的黑市很不安全，许多人从黑市里面交易出来，走不多远就被人劫道。 运气好的只是被抢走财物，运气不好的直接被人划两刀。 第140章 担忧 陈建国回到四合院的时候，人感觉都还是恍惚的。 谁能想到市道会变成这样，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似乎就彻底变样。 这里可是四九城，连鸽子市上面那些人手里都搞不到供应，这可是多少年没见过的了。 这一时期，全国的物资都是紧着四九城供应，要是这里供应都这么紧张，其他地方就更不用多说了。 饿死人，以前的陈建国还只是听在耳中，而现在的他已经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压力。 之前，陈建国还在为手里那批粮票沾沾自喜，特别是这两天，他可以进轧钢厂了，有了工作，自己的日子算是有了盼头。 当时他还按照市场价格估算了下，手里那些粮票已经给他赚了上百块钱了。 虽然不度过这三年特殊时期是绝对不会把粮票拿出去的，可依旧不能阻止他赚钱的喜悦。 可是现在，他觉得手里那批粮票已经不是赚钱，而是给了他家人活下去的保障。 本来想蒸一锅白面馒头，可打出来以后他又倒了一些回去，而是又打了点棒子面，依旧是做二合面窝窝头。 还是紧着点，说不准什么时候这面粉都供应不上。 晚上陈母回家后，陈建国就把今天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陈母。 陈母沉默一阵才说道：“没有肉馅儿就没有吧，今年过年吃白菜馅儿饺子，再割点肉出来，咱家这年依旧红红火火。” “年后，这粮票价格怕是下不来了，我现在最怕的其实还是粮站没粮食卖。” 陈建国只是悠悠叹道。 老早就知道三年困难时期粮食供应紧张，但实际上到了这里一个多月时间，他还真不觉得是多大的事儿。 毕竟每月家里每人都有二十多斤粮食供应，也就是吃的紧巴点，但感受不到饿肚子的感觉。 可是，如果操纵鸽子市的那帮人手里都搞不到粮食，陈建国就只能说这一时期国内的粮食供应困难怕是真的非常严重了，说不得手里有粮票都未必能从粮店买到粮食。 不能说他的想法是多虑，实际上这一时期很多地方就真的是这种情况，有供应但是粮食系统却供应不上。 有些地方，对于到时间无法向当地居民提供粮食，甚至不得不划出生产队的土地，让居民自己去地里挖红薯，挖出来以后有粮站工作人员现场称重，四、五斤红薯抵一斤粮食的方式，现场下粮本上的供应。 不过，那只是别的地方，也就是候四九城还能勉强保证粮食供应，只是也不得不连续缩减城市居民的供应，以保证大部分人都能度过难关。 陈母听到陈建国这话也沉默了，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自然见识过商人囤积居奇的情况，那个时候，商品都是有价无市，因为根本拿钱买不到东西，只能拿东西去换。 可是环顾四周，家里就这么大点地方，可存不下多少东西。 而且，粮食也是有保质期的，放一两年没事儿，久了也难保没有虫吃鼠咬。 “别多想，你年后进厂，去的又是厨房，大的麻烦应该没有。 咱们轧钢厂不同于其他，肯定还是有保障的。” 陈母只能这么说，“每月月初，下午你们厨房要是没事儿，你就记得请假出来，把家里每月的粮食供应买了。 以后你在厂里，想来家里每月欠的那十来斤粮食也可以不用再买。” “嗯”，陈建国点点头。 第141章 贾家缺粮 对陈建国担心的粮站没粮食可卖，陈母能想到的就是每月早点去把那点供应买到手里。 粮食在手，也就不担心买不到粮食。 虽然对粮票的信用有一点点动摇，毕竟刚刚经历那个时代，可就目前来说，看到国家各方面都在蒸蒸日上，陈母还真不希望看到国家再次回到那个年代去。 实际上，若是粮票都失去了信用，那手里的钱也就不值钱了。 不过，只要她和儿子有工作，不管面对什么困难，她都坚信可以挺过去。 正这时候，房门被敲响。 陈建国起身走过去把门打开，看到门外站的是贾东旭。 “东旭哥，有事儿吗？进来说吧。” 陈建国把贾东旭让进屋，有些好奇贾东旭来自家的目的。 “陈婶子，建国，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建国在外面能帮我我买到多少粮票的事儿。” 贾东旭此时面对陈家母子的目光，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一开始陈建国还是狐疑的表情，可听清楚贾东旭问起的话时，脸上不禁就有了一丝尴尬。 今天才从虎哥那里听到消息，粮票就算是在市场里也很紧张，自己哪有本事帮他家弄到。 陈母此时也想起前两天对贾东旭说的话，再想到今天儿子带回来的消息，一时间也是一脸惭愧之色。 贾东旭很敏锐的发现陈家母子脸上的变化，也是紧张起来。 “建国，有什么难度吗？” 贾东旭有些焦急的问道。 “东旭哥，今儿我才找人问了问票的事儿，今年开年市场供应就很紧张，据那边说，现在市场上已经没多少粮票了。 仅有的一些粮票，他们都是优先兑换肉票，现在他们基本上都不换钱，而是要用票去换。” 陈建国只能把情况简单说道。 “加钱他们也不愿意卖吗？” 贾东旭听到鸽子市的票贩子现在都是换票，而不是卖钱，一时间就更焦虑了。 他家要是有票他还用到处找人兑换吗？ 就是因为家里只有他才有供应，迫不得已只能四处换票。 要是钱都买不到票了，钱还有什么用？ “本来我是想买点肉票过年用的，结果那边告诉我，现在的肉票都是用粮票交换来的，而今年供应少了，他们能换到的粮票也少了，所以只能紧着肉票换。” 说道这里，陈建国一撇嘴，“最后我出高价也买不到肉票，他们那边只能接受粮票，我家哪有多余的粮票，今年过年也只能吃素菜馅儿饺子了。” “一张肉票能换多少粮食？” 贾东旭闻言脸色依旧不好看，只是多问了一句。 “他们说的是一比一，就是一张肉票换一斤粮票，不过我过去，他们可以换一斤半给我。” 陈建国只好说道。 贾家每月也就是三张肉票，分上、中、下三旬，说起来最多也就是四斤半粮食。 想想贾家可有四张嘴，四斤粮食能做什么？ 而且棒梗才三岁，按老话说就是长身体的时候，小时候吃的好点，身子骨才能更壮实。 “年后呢？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很久吗？” 贾东旭这会儿也有点病急乱投医了，张口就陈建国道。 陈建国只好摇摇头，“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年前应该都很紧张，他们的粮票很少，而那些人过年肯定吃很多肉，所以现在他们只拿粮票换肉票。” “建国，我家的情况你多少知道，家里真的很缺粮食，麻烦你帮我问问，加钱我也认。” 贾东旭也是没办法了，这几天在院子和厂子里问遍了，以前大家知道他家的情况，有多余的粮食东家凑两斤，西家给三斤，总还能勉强凑合过去。 可今天粮食供应减少后，很多人家能帮忙的量也少了。 到现在，贾家的粮食还缺了二十斤左右。 “行，这两天我还有时间，我再去找人问问。” 陈建国说道，可也紧跟着又提醒道：“东旭哥，你也多找找人问吧，我是真不敢打包票。” “谢谢，麻烦你了，建国。” 贾东旭忙不迭说道。 第142章 诱因 贾东旭离开了，陈建国坐下后陈母才悠悠说道：“没想到啊，随口说的帮个忙，结果搞成这样。” 毕竟，当初就是她多了一嘴，给陈建国出了道难题。 “没事儿，现在外面情况是很复杂，谁能想到会变成这样。” 陈建国倒是很看得开，随口答道。 “不过贾家是真的太难了。” 陈母这时候还是很同情贾家遭遇的，“之前贾家每个月要找五十多斤粮食，院里和厂子里工友还能凑齐，也只需要十多块钱。 以贾东旭的工资，每个月家庭开支也就是二十来块钱，还能有一点富裕。 可现在粮票价格都涨到五毛......” “估计五毛打不住，还会继续上涨。” 陈建国摇摇头说道。 现在他也不知道粮票会涨到什么价格去，过去他可没收集过这些信息，但是市场供需理论他还是知道的。 四九城里，缺粮的人不少，每月都靠买粮票维持家庭需要。 现在粮票的行情，陈建国也不知道这些人家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其实，在贾东旭离开那一刻，陈建国就已经敏锐的发现贾东旭眼角流露出来的一丝绝望情绪。 是的，就是绝望情绪。 粮票两毛钱一斤的时候，他每个月要比别的人家多花十来块钱就可以满足家庭支出。 可是现在呢？ 地方粮票最后的市场价格已经是五毛，也就是说他买相同的粮食要多花十多块钱，累积下来每月就是二十多块钱。 可以说，粮票价格一旦维持现在的行情，贾东旭一个月的工资只能满足家庭最基本开支了，没有富余，而且逢年过节也会紧巴巴的。 如果，粮票价格还要继续上涨的话...... 陈建国不敢想，贾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到这会儿，陈建国忽然有点理解电视和小说里贾张氏死要钱是怎么回事了。 兴许，就是三年困难时期，彻底掏空了贾家的积蓄，甚至因此让贾家背上了债务。 忽然，陈建国想到什么，不由得有些发愣。 陈建国可是记得，这个四合院后面可是在一大爷主持下给贾家捐款过的。 小说里的情节就是经常，很密集的捐款，可陈建国倒是不记得原着或者说电视剧里有这样的情节。 只能说当初陈建国只是很粗糙的看了点，并没有仔细看。 其实算算贾家的情况，以及当前的形势，院里给贾家捐款也正常，只不过估计得等到明后两年的时候才会发生。 看陈母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陈建国明白，她其实不是愁贾家的事儿，而是对这个国家有些担忧，对陈家的明天忧虑。 “妈，别担心，困难总是会过去的，要相信国家。” 陈建国只好说道。 “你不懂。” 陈母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那段历史，陈建国还小，甚至建国这个名字都是第一次人口普查的时候才给取的，在此以前院里街坊邻居都是叫他“石头”。 人口普查，总不能说他的名字叫陈石头吧，幸好当时许多人都把大名取成‘建国’，陈母也是顺应时代给取的这个名。 到现在，院子里早就没人再叫陈建国为“石头”了。 陈建国小，不记得那些兵荒马乱的岁月，可陈母不会。 没粮食，社会就要乱的。 这种情况下，陈建国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即便他猜测到陈母的担忧。 实际上，几十年后国家依旧好好的，那时候的人也没有了这样的顾虑。 不过，在新国家建立之初，这样的担忧其实很普遍。 陈建国自然不能预言未来，那只会被陈母当神经病，干脆闭嘴，反正老妈只是多虑。 第143章 撩阴腿 “对了，年前厂里都不会放假，一直要干到二十九。” 陈母忽然想到今天厂里的通知，就对陈建国说道：“家里的事儿都要你辛苦点了。” “好。” 陈建国答应一声，也没往心里去。 一夜过去，又是新的一天。 陈建国依旧是睡到自然醒，起来后洗漱吃早饭，然后又遇到学生党。 虽然从虎哥那里知道不好的消息，可陈建国还是记得老妈的交代，所以收拾好家里就骑着自行车出门，连续逛了四九城周围几个鸽子市。 正如虎哥所言，虽然票贩子们还在鸽子市活动，但他们现在更多是在收大家手里的各种票据，而对于陈建国问起的粮票，都是摇头。 至于问现在粮票的价格，大家都是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毕竟，没有什么交易，又哪来儿价格。 没找到搞粮票的门路，陈建国只好骑着自行车往回走，一路上没忘记去沿途几个粮油店看看情况。 毕竟，他手里存着那么多的粮票，可要是粮油店里没有东西，和废纸有何区别。 好在连续跑了几家店，里面的虽然大米和面粉很少，可棒子面、红薯粉还是有不少，最起码不会出现有粮票而买不到东西的情况。 有了这个发现，陈建国昨晚就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等陈建国回到院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今天算是绕着四九城跑了一大圈，耽搁不少时间，干脆就在外面小饭馆吃了一顿。 “哎哟喂....傻柱，我和你没完，啊......” 陈建国推着自行车到了垂花门的时候，就听到中院里许大茂发出阵阵惨叫。 陈建国心里还在犯嘀咕，啥时候了，傻柱都下班回来了？ 等陈建国提车进到中院的时候才看到果然是傻柱回来了，不过这会儿中院里是够乱的，在家的几乎都集中到这里来了。 “傻茂，少特么号丧，信不信我再揍你一顿，气死我了。” 傻柱特有的大嗓门冲着倒在地上蜷缩在一团的许大茂吼道，这会儿若不是一大妈和何雨水拦着，怕已经又冲过去了。 “咋回事儿？” 陈建国把车推到屋檐下停好，几步走到阎解成、阎解放兄弟俩身旁问道。 “那儿。” 阎解成指指旁边地方躺着的一把扫把说道：“傻柱翘班跑回来扫院子，大茂哥就在旁边叽叽歪歪的，结果把傻柱惹急了，一个撩阴腿就给放倒了，我这看着都觉的疼。” “那你把腿加紧，在小鸡鸡前面挂个坐垫。” 陈建国随口说道。 “呵呵，那像什么了，不成尿片了。” 阎解放乐呵呵说道。 “这有啥，以后你要是工作不能随便上厕所，就按我说的，裤裆了挂个坐垫吸尿。” “呵呵.....” “扯淡。” 陈建国其实只是说了个后世的成人尿不湿的概念，可这时代才没有这个说法，严家兄弟自然以为他在胡扯。 陈建国也懒得解释太多，不过心里也在感叹，许大茂说话办事儿多圆滑的人，可每次看到何雨柱就要闹点幺蛾子出来。 看到许大茂还躺在地上，陈建国拍拍阎解成的肩膀，过去蹲在许大茂旁边问道：“大茂哥感觉怎么样？要不要送医院？” 阎解成这会儿也只好出来站在陈建国旁边，不过也在看着许大茂双手捂住的裆部。 “没事儿，现在好多了。” 躺地上呻吟的许大茂听到陈建国问话，颤抖着嘴唇说道。 “他就是装的，找抽。” 一边的傻柱还有些不服的叫嚣。 “柱子哥你也别急，看大茂哥的样子不像装的，你那腿怕是踢实在了。” 陈建国只好对那边还跃跃欲试的傻柱说道。 第144章 心不齐 “傻柱，我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何雨柱还在说他是装的，许大茂立时就不干了。 “好了好了，大茂哥，你别激动，一会儿扯到蛋。” 陈建国憋着笑安慰道，又给何雨水打眼色，让她把她哥先拉回屋里去。 至于今天扫院子的事儿，只能先放一放。 “能不能动，不能动我和解成把你抬回家歇着。” 陈建国又对许大茂说道。 “再歇会儿，还疼的厉害。” 许大茂只是说，这会儿他的嘴唇总算是恢复了一点血色，先前陈建国过来的时候，许大茂嘴唇都是乌的，可见傻柱那一脚是真没留手。 那边，一大妈和何雨水总算把何雨柱推回了屋里，其实也不是她们力气大，而是何雨柱不敢在一大妈面前用强。 在何况傻茂已经倒地上半天没起来，他也回过味来，觉得还是先离开比较好点。 “这样老躺着也不行，你和解成把大茂抬回家去吧，晚上等三位大爷回来再说。” 何雨柱走了，二大妈和三大妈才凑过来。 先前何雨柱的样子有点吓人，也就是一大妈敢过去拦住何雨柱。 “好。” 这会儿院子里大点的就是陈建国和阎解成，两个人抬着许大茂就往后院走。 踢开许大茂的屋门，陈建国又问道：“要不抬里屋躺会儿？” “好。” 剧痛已经缓解可那地方受到伤害，现在动起来也费劲。 陈建国的提议，许大茂当然不会反对，这会儿坐着是真坐不稳，还不如让他们把他抬床上去。 等把许大茂安置到床上后，陈建国和阎解成这才打个招呼离开。 出门后，阎解成还在小声说道：“傻柱这下手也太狠了。” “按说这样的人，早该送局子里去教育教育。” 陈建国随口说道。 “上次我被傻柱踢到，还没踢瓷实，都缓了半天才好点，那阵走路都还有点瘸。” 阎解成说道。 “你不知道傻柱就爱玩这一手，都是主动偷袭。” 陈建国好笑的看着阎解成说道。 “要不是打不过，上回那事儿我就和光天他们一起干他了。” 阎解成兀自有些生气的说道。 “刘光齐拦下的？” 陈建国好奇问道。 “嗯，他说我们绑一块也打不过傻柱。” 阎解成很老实的答道。 “他说的也没错，别看大茂长的人高马大，上次还没弄过我，至于你们，半大小子，就更别说了。” 陈建国笑道，“知道傻柱有踢下面的习惯，以后和他闹别扭就要防着点，免得被偷袭。” 院子里打架，陈建国记忆力可是清楚的很，大多都是何雨柱先动手，而且不知道哪里学来的，直接就是撩阴腿这样的下三滥打法。 其实在四九城，这样的打法是很让人不耻的。 不过虽然丢人，可效果是真的好，只要踢到了几乎都失去反抗能力。 上次陈建国和傻柱打架，当时陈建国只是一侧身，让傻柱没踢到部位，可腿上挨了这么一下，也是站都站不稳。 只能挨了两拳头后落荒而逃，找外援帮忙找回场子。 至于四合院战神的传说，陈建国只能呵呵。 确实，院子里能打过何雨柱的人还真没有，而且这小子又不讲武德。 可他几乎把他们这帮小子都得罪了，大家也没有合起伙来收拾他，陈建国之前也是有些奇怪的。 院子里几家，小子多的也就是老刘家和老阎家，感情是刘光齐担心出事拦下了。 不管怎么说，老话不是有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过人多”，真要院子里小子合起伙来，傻柱子按说也得跪。 心不齐，队伍不好带。 陈建国这会儿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句。 第145章 物资 陈建国有些遗憾院里的这帮小子不能合起伙来收拾傻柱，让他头上一直顶着个“四合院战神”的头衔。 倒不是陈建国不知道感恩，毕竟不管怎么说，之前傻柱都在厂子里给他说过话。 不过确实，在陈建国记忆里，傻柱的碎嘴和傻茂有一拼。 只是相对来说，傻柱没有傻茂那么高调，所以院子里人大多对傻茂有意见，而只是不喜欢傻柱。 当然，背不住背后还有一大爷的功劳。 虽然陈建国记忆里，老易家和老许家好像没什么矛盾，可四合院小说里可是许多都有猜测，不管是傻柱他爹还是许大茂他爸，离开四合院好像都和易忠海脱不开关系。 “对了，前两天你去粮油店那边搬粮食，现在店里物资应该很充足吧。” 陈建国就是随口一问，毕竟阎解成是粮油店的固定长工，是要把运来的粮食送入店后面的库房，对粮油店里物资储备应该很清楚。 好吧，虽然知道未来好像一切都很好，可陈建国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就怕四九城粮食供应不上，拿着粮票都没地儿买粮食去。 焦虑，这就是陈建国来到这个相对陌生环境引发一种情绪。 对于后世人来说，对这段历史其实就是只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知道那段时间百姓过得很苦，但到底达到什么程度，知道的人却不多。 而家里长辈也对那段历史有些讳莫如深，只说吃不饱，粮食很紧张。 不管说什么都是“没有”，“哪里去买”的话。 这些记忆，多多少少还是影响着陈建国。 “这次送来的东西不算很多，毕竟只是补仓，春节前后物资供应要保障。” 阎解成没想那么多，反正每次他去粮油店搬运，仓库里物资再少，经过他们的辛勤工作也很快就被填满。 至于说粮食供给减少两斤，其实这会儿阎解成还没有直观的印象，只是觉得一天少吃两口饭而已。 “不多？” 阎解成的话倒是刺激到陈建国这会儿敏感的神经，“到底怎么个情况。” 这会儿两人已经到了中院，“走，我屋里坐坐。” 陈建国拉着阎解成到了家里，又拿出两颗上次剩下的水果糖招待阎解成。 其实抽屉里还有大白兔奶糖，可他舍不得给他吃。 买回来自己都没吃两块，怎么可以轻易送人。 “这次补充的物资，就装了大半仓库，以往都是要填满的。” 接过陈建国递过来的水果糖，阎解成也不客气，直接剥开一颗丢进嘴里，裤兜里也揣上一颗。 “是货车装满了？” 陈建国试探着问道。 “差不多吧，感觉硬塞还能装下不少。” “粮店里人没说东西太少的话？” “没有，搬完东西，店长那边就锁了仓库，我们就离开了。” 阎解成根本没理解到陈建国的担忧，毕竟他不是穿越人士，根本不知道从今年年初开始，国内要经过三年的苦难时期。 “我倒是真羡慕你，建国哥，年后就可以进厂了。” 阎解成又看着陈建国说道。 “临时工，还是打杂的，赚的和你差不多。” “可你那是岗位，稳定啊，我在外面接的那几个固定活儿，一个月下来虽说也有十来块钱，可谁知道什么时候人家就不要我了。” 又聊了会儿，虽说距离下班还早，可陈建国中午没做饭，这就得开始准备晚饭。 阎解成坐了会儿就回家去了，虽然奇怪陈建国问的问题，可也没往深了想。 陈建国动作很麻利，打了面粉和棒子面又是做成二合面，正在醒面，今晚打算蒸今晚和明早的二合面馒头吃。 到时候拿颗储藏的大白菜，不管是炒还是做汤都可以，不过耳朵里就听见外面二大妈正在和一大妈说什么，很快外面又热闹起来。 第146章 危机加剧 陈建国听到外面二大妈和一大妈说话，一开始并没有上心，不过很快院子里人就聚到了一大妈门前，似乎又是小喇叭在传递什么消息。 外面的嘈杂让陈建国本来坐下又站了起来，干脆出门看看啥情况，正好这会儿也没事儿做。 开门就看见院里几个大妈和在家的小媳妇儿们聚在一起，傻柱和雨水也在那边。 嗯，刘光天和刘光福，还有阎家几个在家的小子也在。 看到陈建国开门出来，阎解成就对陈建国喊道：“建国哥，这个月的糕点食品你去买了没有？” “买了，怎么了？” 陈建国好奇道。 “刚二大妈去买糕点，结果在店里被告知以后要实行凭证限量供应，凭《居民副食购货证》每户只可购买1斤吃的。” 阎解成在那边说道。 “1斤？够什么吃的。” 陈建国诧异道，这年头的糕点种类不多，四九城主要就是蛋糕、桃酥、江米条三类，其它花样儿品种不多。 只是以前并没有限制这类食品的销售，而且价格也不便宜，所以陈建国压根就没想到这些东西限购的问题，更何况糕点也不可能长时间储存。 不过陈建国很快就想明白了，糕点这东西，毕竟还是用粮油制成的，在供应紧张的情况下，进行限制也很正常。 “我就想着粮食有点紧张，就多买点蛋糕垫肚子，结果只能买一斤，我就只好买了半斤蛋糕和半斤桃酥......” 二大妈还在那里对众人说话，“要买的尽快，说不好哪天就没了，买不到了，现在店子那边都已经排老长的队。” “淮茹，你拿钱去，买一斤蛋糕回来。” 贾张氏知道家里的情况，以前想着粮食少点可以买蛋糕，以现在粮票的价格，可真吃不起米面了。 现在知道副食品店那边开始限购，又听到二大妈说那边已经排起长队，就更坐不住了，马上就吩咐起来。 另外几家这会儿也顾不得闲聊了，赶紧回屋去拿副食本。 国人似乎就这样，之前漫不经心，可只要一排队，大家就会争着抢着去抢购，生怕晚了自己买不到。 “你家买了不少吧？” 陈建国看到三大妈在那里没动，阎家的都在，于是对阎解成问道。 “之前了些，现在都排长队了，也没必要去抢。” 阎解成答道。 “那东西啊，也就是香香嘴巴，其实也没啥好吃的。” 陈建国随口说道。 “可是马上过年，谁家不多准备点，一斤，还真不够吃的。” 阎解成和陈建国已经凑到一块，不多时许大茂一瘸一拐从后院过来也加入其中。 “玛德，我也没买。” 听到消息，许大茂就一拍大腿说道。 “那你还不赶紧去排队。” 阎解成笑道。 “排个屁，都几点了，这个时候去就算排到你，可能也没啥好东西了，还不如等两天再说。 既然是每户一斤，有副食本就肯定能买到。” 许大茂有些笃定的说道，信誓旦旦的样子很有感染力。 “说的倒是不错，这个时候去排队，不是下班就是货卖完了。” 阎解成也点头，不得不认同许大茂的话有道理。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许大茂又压低声音感慨一句。 “会好起来的。” 陈建国心里好笑，只是随口说道。 第147章 装病的傻茂 居民日常物资供应收紧，在四九城里很快就闹出一场风波，即便是还在上班的轧钢厂里的工人也都听说了此事。 最近星期天都停了，工人们大多没有时间去准备年货，家里有老人的还好，可以代为准备，而不少一个人过的小青年就惨了，根本就没准备好年货。 本来还指望年前两天放假的时候去采购，现在供应一限制，还能买到多少天才知道。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实际上在月初知道粮食供应下调两斤后，产生危机意识的人还是有不多。 老天也不会辜负这些有准备的人，在知道副食品削减供应后，他们才是最沉得住气的一些人。 不是不想闹，而是根本没办法。 全城都是如此，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求特殊对待。 不患寡而患不均，当大家待遇都一样时，自然没人会跳出来说什么。 何况，他们有了准备，已经在月初把国家给的供应全部都买齐了，虽然下个月供应少了，可至少这个月买到的物资比许多人家多。 不自觉，这些人心里还有点小窃喜，因为他们占到便宜而欢喜。 回到四合院，中院聚集的人群随着一些人回家找出副食本急匆匆出门，剩下的一些则是议论了一会儿也各自散去。 很快，中院就只剩下陈建国和许大茂两个人，阎解成也回前院去了。 “大茂哥，你这腿好了吧。” 先前看许大茂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不过看着姿势有点别扭，陈建国本能的感觉是许大茂是在装病。 “嘘，去你屋里说。” 许大茂没回答，而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个人进了陈建国的屋子，许大茂仿佛一下子变了个人，腿也不瘸了。 “嘿，我就说看你走路别扭。” 陈建国看到许大茂三步两步就走到桌子边坐下，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要是这会儿我回厂子里，说不好又会被安排下乡放电影的任务。 大过年的，谁还想往乡下跑，你说是不是？” 许大茂不以为意的低声说道，“这话也就和你说，你可得给我保密。” “放心，守口如瓶。” 陈建国笑道。 知道许大茂装腿伤未愈是怕被安排下乡放电影，陈建国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你这是找我有事儿？” 陈建国看许大茂的样子就知道他这趟过来肯定是找自己搞事的，只是不清楚他打的什么主意。 “年后你不是要进厂子食堂了吗？哥哥我这儿还真有事儿找你帮忙。” 许大茂压低声音说道。 “有事说事儿，你搞的这么神秘我害怕。” 陈建国笑道。 “我之前攒了点全国粮票。” 许大茂这时候开口说道。 “那东西精贵，你可得收好，对了，现在粮票在鸽子市都成宝了，许多东西都要用粮票换，其他的别人都不干。” 陈建国笑道。 许大茂手里有粮票不奇怪，不过这小子手里有全国粮票还是很稀奇的。 实际上，全国粮票这东西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是根本碰不到的，因为你拿着粮本换粮票，得到的只会是地方粮票，除非你拿着介绍信一类的东西要出门，才可以换到全国粮票。 因为有这样的限制，所以普通居民拿着全国粮票去粮油店买东西，基本上很少能见到，即便去买手里就得有街道开的证明，也就是解释你全国粮票的来历合法。 什么单位可以有全国粮票？ 除了宾馆、招待所和餐馆，也就是单位食堂，毕竟要接待外地来厂出差人员，所以会收到这类东西。 陈建国反应不慢，一下子明白许大茂的意思。 “你想在食堂里换东西？” 陈建国奇怪的问道。 第148章 粮票的使用 “你想在食堂里换东西？” 陈建国皱眉的问道，“有那需要，还不如直接去鸽子市找人换成地方粮票。” “鸽子市里可以按价换成地方票，可他们不给你换油票啊，这生意我都做过。” 许大茂撇嘴说道。 “油票？就是一斤粮票含那一钱食油？” 陈建国问道。 地方粮票是只能按照票面购买粮食，而全国粮票除了按票面购买粮食外，还附带一点用油指标，像餐馆这些地方收到的全国粮票，就可以去粮油店换成粮食和食用油。 不过因为这个指标很低，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基本上用不到。 这也是全国粮票价格一直高于地方粮票的原因，毕竟一个里面有用油指标，一个没有。 “以前是不需要，现在看着形势，我手里的那点全国粮票也不敢换了，要是真有需要的那一天，还得你帮我从食堂里换成东西。” 许大茂显然是在为将来做准备，他之前手里握着的粮票，本来是看风向不对准备存起来等涨价的。 可当下，要想活得滋润，这差价是不敢赚了，还是要先保着肚子。 许大茂相信一点，那就是就算将来粮油店里粮食供应不上，轧钢厂食堂肯定还是有最基本的保障，不然工厂都没法开工，还搞个屁的现代化。 轧钢厂只要还能从粮站换到粮食，那这些全国粮票就能很轻易的换成东西，只需要报外厂出差人员交的，那还不是有多少报多少。 至于拿到鸽子市，还是算了吧。 “这个应该没事儿吧。” 陈建国有点犹豫，毕竟还没进厂，厂子里什么情况他也不熟悉。 实际上别看他们经常有全国粮票和地方粮票过手，但全国粮票他还真没用过。 只是知道使用有些限制，因为本身要取得就有很多手续，不是你想换就换的。 “原则上肯定没问题，不过还是得我进厂以后才能确定。” 陈建国踌躇着说道：“再说，现在虽然紧张，我猜测应该是鸽子市里那帮人还没有打通上面的关系，毕竟事发突然，或许等上俩月情况就会好转。 前几个月，报纸上不还说哪儿哪儿粮食丰收，可能只是暂时调不进粮来，压缩供应只是暂时的。” “屁，我长期下乡放电影，我还能不知道农村那点事，你小子难道也没听说。” 许大茂才不信那一套，也就是报纸上一直这么报道，才有城里人相信了那些话。 “呵呵.....” 对此，陈建国只是笑笑，没接话。 不过，今天许大茂说的事儿倒是给陈建国提了个醒。 以前他都把全国粮票当商品看待的，知道这东西可以换粮食购买资格，可并没有细想怎么用。 毕竟那时候他记忆里，用全国粮票在鸽子市走一圈就可以变成地方粮票，拿着这个去粮店就不打眼了。 “嗯，看来进轧钢厂食堂还是挺好的，至少不用担心手里全国粮票怎么兑现的问题。” 在许大茂走后，陈建国坐在屋里想到。 一下子穿过来，陈建国还真有些不适应，主要是这时代限制太多了，可不像后世，啥都不限制，有钱就行。 不少人就算知道粮票在这年头的作用，但实际上对使用中的限制却是完全无知的。 要真是00后穿过来，估计人都要傻，很大概率是抱着一堆宝贝饿死的下场。 第149章 零活 晚上，陈母下班回家后知道副食品的供应也收紧了，只是坐在凳子上微微愣了一小会儿就回过神来，招呼着陈建国吃晚饭。 晚饭是炒的白菜和二合面馒头，陈建国做面食和简单的炒菜还是凑合，毕竟面点师要学的东西甚至还包括炒饭一类的菜品，所以对于炒菜只能是不精通，但家常菜还是没有问题的。 吃着陈建国弄的晚饭，陈母很是欣慰，儿子有这手艺，不愁在厂里食堂站不稳脚跟。 陈建国炒菜水平虽然和现在那些大厨差了许多，可对比普通人还是厉害的很，就说这切的白菜丝，也能显示他超过普通人的刀功。 陈建国怕自己不懂厂里的门道，吃饭的时候把许大茂的事儿说了下。 “这个你不先答应是对的，进厂子以后问问再决定。” 陈母对食堂的事儿也知道的不多，所以没法给陈建国什么建议，只说让他进厂以后再说。 剩余几天的时间，院子里也没什么事儿好说，也就是那天傻柱打傻茂又开了次全院大会。 在一大爷的强势威压下，傻柱向傻茂低头道歉，不过傻茂也被警告，毕竟是他引起的这场纠纷。 让陈建国奇怪的是，这事儿道歉就算完了，也没见到要给傻茂赔钱的桥段。 或许，这就是因为事后处理的缘故，若是下午处理，傻柱应该是要赔钱息事宁人的。 这几天陈建国在家里成了一条咸鱼，一直在家，自然早就把家收拾妥当。 往年这个时候，都是陈母下班回家后自己弄的。 看到整齐干净的家，陈母还不住感慨自家建国长大了。 倒是阎解成最近生意貌似很好，起早贪黑往外跑，应该是有不少活儿等着他去做。 这天六点多，陈建国出门上完茅房，看见阎解成慢慢从巷口走回来。 “解成，最近够忙的，天天在院子里见不到你人影。” 看到了，自然打个招呼。 “今年不知怎么回事，之前没什么零活，最近又堆满了。” 阎解成答道。 “哪儿的活儿？” 陈建国好奇问道。 “火车站，最近外地调进来许多物资。” 阎解成说道。 “现在还在调，往年不是去年底今年初就运过来了。” 陈建国也接过火车站的活儿，不过大多是在年底那会儿，为四九城准备春节物资，时间都比较早点，可不像今年，还有几天过年了才有大堆物资调进城里。 “是比往年晚了很多。” 阎解成也是说道。 “或许是铁路运力不足吧。” 往好了想，也就是这个解释。 毕竟现在新国家新社会，祖国各地各种建设项目齐上马，导致物资运输困难也是常事儿。 “听火车站人说，和运力没关系，之前是筹集不到物资，运不进来。” 阎解成压低声音对陈建国说道，“别出去乱说哈，我也是在那边厕所偷听到的。” “可能吧，要是物资充沛，今年也不会限制这个，限制那个。” 陈建国听到阎解成说到他偷听来的消息，其实也不算震惊，“家里多储备点东西，可能以后一段时间物资都会很紧张。” 这是穿越过来后，陈建国第一次对人说起这话，在此以前他都尽量控制自己不告诉别人即将到来的困难时期。 “我觉的也是，我家也开始控制口粮了，说是给春节准备，实际上往年过节不过就是多加两道菜，那里还需要平时省口粮。” 阎解成说道。 “三大爷是明白人，不过你的口粮可不能减，一直都是重体力活儿，要是吃不饱要出问题的。” 陈建国只是提醒道。 第150章 春节环城赛跑 四合院小说里，三大爷都是抠门的形象，不过也承认他抠的还是有价值，至少以一人之力带领家庭挺了过了三年。 不过，其实阎解成在这三年里付出也是不少，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正经工作，所以被人忽视了。 正这会儿，巷子口又出现几个人。 陈建国眼尖，一眼认出走在前面的是街道办的刘主任。 “刘主任过来了，赶紧过去问问，看是不是有好消息。” 陈建国怂恿阎解成道，说着还指指巷子口。 阎解成回头就看见过来的人，都是街道那边的。 很快，人群里两个人就走进了前面一个院子的大门，其他人则继续往前走。 “有个屁的好消息，肯定是又要搞宣传，让你们下乡去。” 阎解成这类没工作的，一直都是街道动员的重点。 以前陈建国也会，不过这人长期不着家，街道那边逮不到他。 现在着家了，可人家有工作岗位了。 “刘姨好，李叔好......” 到了他们面前，陈建国和阎解成都向他们问好。 “院子里上班的回来了吗？” 刘主任笑着点点头就问道。 “还没，看天色快了。” 此时四九城天空灰蒙蒙的，眼看着就要天黑，毕竟是冬天，黑的早。 “你们去后面的院子，我就在这里等等。” 刘主任对身旁同事说道，然后带着一个年轻人跟着陈建国他们回到院子。 三大爷在门口打理花草，阎解成进门就喊：“爸，刘主任来了。” “刘主任，稀客稀客。” 阎富贵放下手里的工具就迎了出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是有事儿？” 要是过年发奖励，一般是叫他们这些管事大爷去街道那边领取，就算直接送来的也不会打着空手。 好吧，三大爷依旧老习惯，先看了眼刘主任她们手里空空，就知道不是送温暖来的。 “易师傅和刘师傅还没回来吗？” 刘主任看到阎富贵就问道。 “快了，应该还有一会儿就到家。” 听到是找一大爷和二大爷，阎富贵表面没什么变化，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不过天色渐暗，倒是没人注意到。 “今天这么晚过来，主要是下午街道才接到通知，事情比较急，所以就一个院子一个院子通知一下。” 刘主任对阎富贵说道。 “通知？不会又要减......” 阎富贵刚想说减供应，忽然发现不对，这话可不能乱说，急忙改口道：“减我们大院先进奖励吧。” 这个四合院，是南锣鼓巷长期的先进大院，每年春节前街道都会有一些奖励，三位大爷则是领到奖励就分给各家。 “什么叫又要减奖励。” 刘主任接话道，“东西是上面拨下来的，有多少我们发多少，所以东西有时候多点，有时候少点，这很正常。 不过今年，奖励是比往年少了许多。” 刘主任话题一转也说道今年奖励上，“到时候你们来接到领取的时候就知道了，我们会把上面拨付的东西让你们看到红头文件，可没人克扣你们的奖励。” “那是那是，现在政府好，可不是原来那帮贪官污吏，只会欺压我们老百姓。” 阎富贵知道先前失言，急忙找补。 不过对刘主任突然到来，阎富贵还是很好奇，于是为了把话题引过去就说道：“刘主任，那一会儿等老易和老刘回来再说什么事儿？” “其实也没多大点事儿，就是今年国家号召全民加强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嘛，今年市里要在三十号组织春节环城赛跑活动，欢迎大家踊跃参加，有意愿的可以到街道登记，我们好发号码牌......” 环城赛跑..... 陈建国听到耳朵里就知道怎么回事，这运动好像断断续续但一直都有搞。 只不过随着城市扩大，环城比赛也变成了半程比赛。 大家口粮紧张，上面还组织马拉松，也是醉了。 第151章 抓了壮丁 春节环城赛跑，是四九城五十年代四九城发起的一场活动，每年一届。 “今年下半年，还要在市里组织第一届全国运动会，这次的赛跑活动算是给全国运动会预热，上面很重视，希望号召更多的人参加。” 刘主任话说到这里，转身就对陈建国和阎解成说道：“你们两个棒小伙，这次一定要代表我们街道出战。” “啊？” 陈建国没想到刘主任居然直接点将，让他去跑马拉松。 开什么玩笑。 “嗯，算你答应了，记一下陈建国、阎解成的名字......” 陈建国只有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这个时候可不能出言拒绝。 不管什么年代，都没有小年轻表达自己意愿的权利。 听到自己儿子也要参加环城赛跑，阎富贵只是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因为他已经想出了对策。 反正那么多人，报个名签个到就得嘞，至于跑不跑谁知道，没必要当着刘主任的面说出拒绝的话。 这年头，街道权力很大，这些人许多都是过去四九城地下党的人，国家的功臣，有必要让他们不高兴吗？ “好，解成，到时候好好跑，争取拿个名次回来。” 漂亮话，三大爷张口就来，“对了刘主任，这环城赛奖品有什么？” “嗯？奖状肯定有，另外应该也有奖励，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通知里也没说这个事儿。” 刘主任一开始听到三大爷勉力阎解成还很满意，一直在点头，不过最后三大爷问起奖励，她哪里知道。 或许有，或许没有。 这年头，很多时候都只有一张奖状，至于奖品和奖金，还真不好说有没有。 没一会儿，院子里上班的人就稀稀拉拉的回来了，不过在院门口就看见街道刘主任和三大爷站在那里，大家都主动过去打个招呼，然后就被通知开大会。 至于陈建国和阎解成，这会儿已经被三大爷派去抬桌子，布置会场了。 等一大爷和二大爷回来后，他们过去和刘主任简单进行了交流。 等厂里人差不多都到了后，刘主任就被请到了中院。 还是开全院大会那个位置，桌椅已经摆好，只不过比平时多了一把椅子，另外三把椅子则分别放在两边。 刘主任当然是坐在正中间，随着二大爷习惯性咳嗽开场后，院里人都安静下来。 刘主任从同事手里接过上面发下来的文件，先是宣读了文件内容，然后才是说起来意。 “院里的群众，只要有意愿，都可以来街道报名，到时候我们会统一为大家制作号码牌，比赛的时候缝在胸前和背后。 还有，参加完比赛，不管是否得奖都会得到一个纪念章，只有报名参加活动，跑完全程的运动员才能领到哦......” 因为不知道奖品，还有到底是前几名有奖励，所以刘主任重点都在介绍参加比赛能得到的东西上。 纪念章，这东西倒是很吸引人的注意。 这年头，大家精神都是积极向上的，对这类奖品还是很追求，毕竟代表自己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嘛。 陈建国和阎解成站在一旁，他们被抓了壮丁布置会场，大会完了还要把东西送回去。 抬桌子倒是不费劲，可想到要跑十多公里，他们就显得没精打采的。 运动会的比赛路线文件里已经提到了，从天安门广场往西跑到西单，之后向北经过西四到平安里沿着平安大街向东一直到东四，然后转向南面到东单，再跑回起点天安门广场。 这个距离有多长，陈建国觉得自己要是蹬着自行车也不费劲，就是有点冷。 可这是什么季节，还是用跑.... 第152章 帮忙 “大茂哥，你其实参加这运动不错，反正京城被傻柱追的到处乱窜。” 阎解成开着许大茂玩笑说道。 大会已经结束，毕竟只是传达文件，读一遍，又解答居民一些疑问，大会就结束了。 “呵呵，你和建国被抓了壮丁，还想把我拐进去，你猜我上不上当？” 许大茂乐呵呵的答道。 “作为轧钢厂工人，你怎么能不积极响应领袖号召呢！” 阎解成在那里继续劝说道。 现在大会上，刘主任反复问了几遍，院子里有人有意愿参加吗？ 结果不用想也知道，冷场了，即便刘主任说陈建国和阎解成会参加，也没得到积极响应。 “刘主任，先前我就说了，院子里大部分人都是轧钢厂职工，这个活动下午厂里广播就通知过了。 原则上是有单位的在单位报名，群众就在街道报名，你看我们院子的情况，年轻力壮的都在单位。 其实建国那个，也是在厂里挂了名的，至少还没报道，所以让他代表大院在街道报名，我想厂子里也不会说什么。” 冷场的时候，还是易忠海出来说两句，替刘主任解了围。 刘主任想想也是，现在年轻的大多在厂里。 这院里现在的情况也特殊，到点没有安排工作的之前也就是陈建国和阎解成，现在陈建国已经落实了，也就是阎解成一个。 “大茂哥不去参加也好，反正他腿伤未愈，不过到时候帮我们跑跑腿总可以吧。” 陈建国这时候说道。 东西已经搬完，这会儿几个年轻人站在那里说话。 刘光天也在，不过是被他爹，二大爷刘海中给卖给了刘主任，也报了名要参加这次的春节环城赛。 不过从他一脸不高兴也能看出来，他打心眼里是不想去跑步的。 “要我帮你跑？” 许大茂笑嘻嘻的问道。 “不是，到时候你腿伤跑不了没关系，蹬自行车没问题吧。” 陈建国笑道。 “蹬自行车？你想作弊？没人的时候跳我自行车后座上？” 许大茂一下子想到陈建国的主意，立马摇头，“不行不行不行，这个被发现不得了，肯定要被处理的。” 怎么都说许大茂是四合院里的小人呢，瞬间就想到歪门邪道上去了。 “谁说要搭你便车？我们到时候胸前背后都有号码牌，别人一看到像什么样子。”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揭穿陈建国的阴谋诡计后，陈建国却是摇头否认。 “那你什么意思？” 许大茂皱眉问道，“你知道到时候前后都有号码牌，最好别想投机取巧，这种思想要不得。” 许大茂教训起陈建国道。 他们的对话，也吸引了阎解成和刘光天的兴趣，他们也都想知道，陈建国要许大茂做什么？ “到时候你骑着自行车，帮我们带着水壶和衣服啊。” 陈建国没好气的说道，“这大冬天的，我们总不能穿着棉袄去跑环城赛吧，跑累了还不要喝点水？” 陈建国后世也没参加过这类比赛，不过他还是知道，这类比赛组织者好像沿途都准备了补给点，提供参赛选手水和吃食。 别管他怎么知道的，电视上有，只是不全面，但是他知道有这么个东西。 可这年头，陈建国可不认为比赛组织者会考虑到这些，补给还是得自己准备。 起跑前裹着棉袄，中途渴了喝口水，跑回去又裹上棉袄，齐活儿。 “对，大茂哥这忙你得帮，现在院子里就你最闲。” 刘光天立马就咋呼道。 “嗯，天冷，你帮我们拿着棉袄，还有水壶。” 阎解成也点头看向许大茂。 “这个啊，行。” 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是帮忙拿东西，许大茂不觉得自己这样会影响比赛，很干脆答应下来。 “明儿，你们是不是也该练练......” 最后，许大茂提议道。 第153章 冠军实力 通知下来两天后，陈建国和阎解成、刘光天就在街道领取自己的号码牌，这是参赛人员的标志。 陈建国是1027号，阎解成和刘光天是1028和1029，联号。 “好好跑，听说这两天你们早起就在跑步，这就对了，跑个前六名，不仅有奖状，还有奖品，一套绒衣绒裤。” 刘主任拍着三个小伙子的肩膀说道。 这是这两天她才打听到的消息，之前有人问起她也答不上来，觉得这好像是自己工作失误。 抽空向区里打去电话问了问，确定了有奖励的名次和奖品后，在发参赛号牌的时候就广而告之，希望激发运动员积极拼搏的精神。 “哦。” 三个人都答应一声，不过却没有觉得他们有多少机会。 这两天早上跑了跑，好像也就是陈建国还行，刘光天差点，不过也还能跑下来，阎解成自然最差。 其实也不奇怪，阎解成比刘光天大两岁，可吃的却差了些，所以本该比刘光天能跑的阎解成反而跑不过刘光天。 当然，要是比力气，比如举重什么的，刘光天肯定就不如阎解成，甚至陈建国也不行。 毕竟，现在阎解成就是卖力气的。 三人回院子的路上，陈建国还在问刘光天，“听说你爸在厂里也报名了，只是被刷下去了。” “真的假的？二大爷那体型也能玩长跑？” 阎解成很是惊讶，之前他可没听到这个消息，毕竟老阎家没人在厂里。 “昨天回家就臭着张脸，光福说错话，我们差点又被打一顿。” 刘光天无奈的说道。 “呵呵，我妈回来就数了，二大爷在厂里举行的选拔赛里跑了最后一名。” 陈建国乐呵呵的说道，“其实要我说，许大茂跑起来肯定厉害，你看正常情况下傻柱都追不上他。” “屁，大茂经常被傻柱揍，他跑得过才怪。” 刘光天不服气道。 “那是被堵住了，真要跑起来，傻柱追他两条街都撵不到。” 阎解成也是说道。 他家就住前院，只要许大茂被何雨柱追出来，一般都是追不到的。 “那回去我给我爹说，让他推举许大茂去参加比赛，为厂子争光。” 刘光天还真没注意到这些，毕竟现在他主要还是学习，虽然很差，可态度得端正。 以往他们打架，只要刘海中在家，他就不敢怎么出来看热闹。 “回去吃点好的补补，后天比赛争取跑好点。” 陈建国笑道，“至于让许大茂去跑比赛，估计他会跑最后一名，除非让傻柱在他后面追。” “要是厂里知道两人的关系，让他们组合出赛，说不好真给厂里弄两张奖状回去。” 刘光天觉得陈建国的话有道理，让他们相爱相杀，在赛场上，许大茂不想挨打肯定把吃奶的劲用上，傻柱想要揍他，也得出劲，说不好两人就包揽前两名了。 “轧钢厂那边名额定了也没关系，让他们代表大院去，我和光天让位也行啊。” 阎解成也是很赞同，“大院开个大会，来个集体表决，让傻柱和许大茂去比赛，路上大茂被傻柱逮到打一顿不赔钱道歉，哈哈.....” “你可真够损的，还开全院大会。” 陈建国笑道。 陈建国不知道，晚上阎解成和刘光天在饭桌上说起这事儿，三大爷就只是笑笑，当小孩子瞎胡闹，不过二大爷却动了心，晚饭后还找许大茂问了问他的意见。 不过看到许大茂在屋里连蹦带跳，这才熄了这心思。 只是，许大茂有实力拿下春节环城赛冠军的消息也开始在四合院里流传开来。 第154章 枪响 随着比赛日期的临近，四九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了环城赛的消息。 比赛路线是公开的，这也让不少人家相约在最近的街道上看看这项据说是全国最大规模的群众性长跑竞赛。 春节的四九城，老百姓其实也没啥好的娱乐活动，往年就是吃点好的，然后就是逛庙会和放鞭炮，亲戚朋友间走走。 这次组织的比赛，刚好是在春节前一天举行，全城的工厂大多放假了，可以想象到时候围观群众会有多少。 晚上，陈母拿着陈建国的1027号胸牌，很认真的缝在陈建国的运动衫上。 这是前几年陈建国还在读书的时候买的，好些年没穿了，现在其实有点显小。 不过这年头，衣服精贵，早两年就开始按人发放布票，所以陈家也不会奢侈的为了参加一次比赛就去买合身的运动服。 “好了，一会儿试试，衣服还合不合身。” 陈母修好号码牌就把运动服丢给陈建国说道。 “合不合身都这样了，反正就是一会儿的事儿，跑完了以后也不穿了。” 陈建国接过来笑道，“再说了，要是跑到名次就有一套灯芯绒运动服，穿出去不是更拉风。” “拉风？什么意思？” 陈母不解问道。 “就是......就是很吸引别人眼球的意思。” 这年代没有时尚、酷炫这些概念，陈建国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过自己之前骑着新自行车出去的时候，很吸引路人的眼神，陈建国就这么随口解释了。 “反正到时候你好好跑就是了，灯芯绒唉，没专门的布票都买不到。” 陈母在厂里也听说了这次的奖品，说实话，在这年头布料主要是棉布，像灯芯绒这类就是很高档的布料了。 以棉为主，也和涤纶、腈纶、氨纶等纤维混纺或交织的，这时候全国也就沪城那地方能产，是非常珍贵的。 “呵呵......” 陈建国看老妈这么看得起自己，也没说让人失望的话。 除非和许大茂作弊，否则他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到名次的。 不过就最近的风向，院子里不少人都会出动去看热闹。 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陈建国可不敢投机取巧去赢得什么名次。 到时候别奖励没拿到，还全城出名就坏事儿了。 这年头，名声比命重要。 三十号这天一大早，陈建国他们就出门了，许大茂推着陈建国那辆新自行车跟在他们后面。 倒不是他们不想骑着自行车过去，而是不好找地方存放。 虽说是第一届换成长跑，可参加的群众有二千多人，还有无数围观的群众，那场面到时候有多乱。 陈建国在家就把运动服换上，外面披着棉袄，几个人一路小跑往天安门广场那边跑。 比赛是九点半开枪，所以他们到达现场的时间也是大概估算过的，差十来分钟的样子。 小跑着过来，也算是热身了。 现在周围全是带着号码牌的运动员，陈建国他们选择的位置在边上，许大茂跨坐在自行车上就等在一边。 “大茂哥，给我来根烟。” 比赛还有点时间，陈建国要抽支烟压压惊。 许大茂倒是大方，摸出烟就给陈建国和阎解成一人一根，三个人凑一块一根火柴就完事儿。 那边的大喇叭已经开始播放比赛规则，重复比赛路线什么的。 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大喇叭里报出时间。 “差不多了。” 陈建国把抽了大半的烟头丢掉，开始解开纽扣脱掉棉袄交给许大茂，阎解成和刘光天也是一样的动作。 四合院的邻居们可不会跑这么远的路来起点看他们比赛，就是出了南锣鼓巷，外面就是平安大街，也就是比赛路线了。 那是真的近。 也只有许大茂这个说好的才跟了过来，还是一路上骑着自行车。 “啪。” 金水桥那边一声枪响，代表着比赛开始了。 第155章 两斤肉 “啪。” 随着四九城体委主任于金水桥前鸣响了春节环城赛跑的第一枪，拥挤的运动员齐刷刷开始往前跑，顺着长安街向西。 如果此时有高空摄影的话就会看到人潮，真正的人潮由东向西涌去。 虽然对自己没抱太大的信心，可陈建国还是在枪响后就带着阎解成、刘光天开始往前跑。 边跑还边想，也不知道一小时能不能跑完全程。 近两千人参赛，一开始大家还基本上按照站位，也没人去管什么号牌，反正怎么有空位就站的方式堆在一起。 起跑前半段，大家都还有力气，所以都还聚集在一起，那声势也是相当壮观。 陈建国他们三个也还能聚在一块，跟着大部队往西单那边跑。 只是快到西单的时候，阎解成就有点跟不上趟了，人群也开始出现了第一次分化。 “快点跟上。” 陈建国边跑边回头催促阎解成。 “不行了，你们继续跑吧，我跑不动了。” 阎解成在后面喊道。 “得嘞，那我跟着他们去了。” 旁边蹬着自行车的许大茂也接话道，他肯定是想跟在跑前面的人旁边，落后的就算了。 “咱别等他，继续往前，有些人已经开始减速掉队了。” 许大茂蹬了几脚自行车追上陈建国他们，在他们身旁说道。 “我兴许能坚持到平安里。” 刘光天还是初中生，体力倒是还好，二大爷家里也饿不着，所以身体素质还算不错，跑两三公里还行，长了也没那耐力。 然后，参赛运动员就分成两拨，如同前后两个浪头在西单拐弯。 “前面的大多是当兵的，你们得加油啊，不然就只能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吃屁了。” 许大茂不仅担任他们的辎重队，还负责侦查敌情，他刚骑到前面看了下，放眼过去许多都是绿军装。 “你来跑试试。” 刘光天笑骂道。 许大茂倒是能说，自己不来跑，光知道催。 “我要不是腿伤未愈，现在第一就是我。” 许大茂输人不输阵，霸气吼道。 “切......” 陈建国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卖力跑，这会儿他可不想说话浪费体力。 过东单的时候，陈建国终于冲许大茂那边喊道：“水壶。” 许大茂蹬着自行车靠过来，把陈建国的水壶单手递给他。 陈建国边跑边喝了两口就交还回去，他可不会像以前电视上看的那样，把水浇的满头都是，到时候顶着冰渣子跑到终点。 没一会儿，刘光天也要了一次水。 他们这边的动作，到是吸引了身旁许多的运动员。 这会儿大家也都有些累，可是他们没陈建国准备这么充分，根本就没找人专门端茶递水的。 在他们一路艳羡的目光里，吊在第一集团中间的陈建国和刘光天终于是跑到了平安里。 在这里，刘光天不玩了，跑不动了。 “我等等解成哥，我们是一个集体，不能丢下他不管。” 刘光天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对陈建国说道。 陈建国这会儿也没工夫理会他们，只是咬牙坚持着。 随着刘光天的退出，陈建国感觉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前面空旷了许多。 不过他这会儿也是累极了，倒是没多想其他。 只有许大茂的声音不时在他耳边响起，“加油，前面没多少人了，还有两三百人在你前面。” 陈建国站位本来比较靠后，说起来就比前面的多跑几十米。 不过对于长跑来说，这点距离其实对成绩影响不大，至少陈建国是这么想的，他本来是没有抱抢夺名次的准备。 不过，在他跑过南锣鼓巷附近的时候，“加油，建国，超过他们。” “不要给他们机会，超过去。” 四合院邻居们的身影出现在他眼里，不断给他加油打气。 陈母也在人群里，向他挥舞着手臂，让他加油。 既然都跑到这里，还处在前面，陈建国这会儿也想拼一把了。 “跑出名次，街道有奖励，两斤肉。” 街道刘主任的声音适时响起，传进陈建国的耳朵里。 第156章 终点 “跑出名次，街道有奖励，两斤肉。” 街道刘主任的声音适时响起，传进魏广德的耳朵里。 两斤肉...... 陈建国这会儿本来觉得两边脸颊都不受控制往下沉，可听到刘主任两斤肉的奖励后，不知怎么滴，口水分泌开始加速。 说是这两天吃好点补补，可家里没肉票，就割了点腌肉吃，嘴里也淡的很。 好吧，为了两斤肉，陈建国打算拼了。 怎么说物质奖励始终是刺激出成绩的灵丹妙药，陈建国感觉此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人！ 大脑有些混乱，他很想大喊一声，“点球！点球！陈建国立功了，陈建国立功了！不要给澳大利亚队任何的机会。 伟大的意大利的左后卫！ 他继承了意大利的光荣的传统。 法切蒂、卡布里尼、马尔蒂尼在这一刻灵魂附体！ 陈建国一个人他代表了意大利足球悠久的历史和传统......” “特么的，球门在哪儿？” 当然，这只是陈建国此时混乱的思绪，他已经很累了，虽然有物质刺激，可身体的疲惫是真实的。 继续往前跑，在陈建国前面的人也不断被他超越，而这些人也逐渐融入到后面第二集团里。 “淦，前面就剩下百十个人了，加油，两斤肉，两斤肉。” 许大茂看出陈建国此时状态很不好，可他还在不嫌事大的大喊道。 刚才街道刘主任的话他当然听到了，正好拿来给陈建国打气。 “为了肉，拼了。” 陈建国也在心里呐喊道，虽然身体告诉他很不想跑了，可看见前面人不多，坚持坚持，似乎还有机会。 虽然不是身穿，可陈建国感觉此时自己大脑似乎异常强大，指挥着疲惫的身体做出奔跑的动作。 “嚯，这家伙体力真好。” 一边一路伴随的许大茂在心里说道。 跑了大半的赛程，陈建国的速度下降还算不多，这又超了两个人，眼看着就要进前五十名了。 到东四的时候，陈建国终于是挤进了前十名。 是的，这个时候第一集团只有十来个人，和先前六七百人相比，人数少的可怜。 本来准备的水，除了先前喝了一次外，陈建国就再没要过，即便许大茂递过去他也视若无睹。 其实，这会儿陈建国哪里还想到那么多，在他的世界里就是前面的几个人，还有街道两边站满了陌生人，他们在向他呐喊，挥手。 可能是在给他加油吧。 艰难地跑到东单，七八个人再次转向。 “再超两个，你就能吃肉了。” 许大茂蹬着自行车在一边给他打气，同时也数着陈建国前面的人。 “劳资见证了历史，第一届春节环城赛前六名的全程比赛过程。” 许大茂这会儿也是有点小激动的，年后回厂有的自己吹一波，“太不容易了我。” 继续跑，带着赤子的骄傲，生命的闪耀不坚持到底怎能看到....... 随着距离天安门广场越来越近，彩旗林立，锣鼓喧天的终点出现在尽头。 陈建国咬牙坚持，知道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前面那三个距离有点远，追不上了，可后面的还是有机会。 “第六了，加油，淦。” 许大茂的声音还像蚊子般在他耳边回荡。 陈建国努力压榨着身体最后一丝体力，在大脑精神力的催动下，奋力向前....... 第157章 第六名 “自行车扶稳点啊，大茂哥。” 陈建国此时就如同死狗般趴在自行车后座上，虽然许大茂已经撑起脚架可陈建国还是觉得自行车有些摇摇晃晃的不稳当。 “我扶着呢，放心，稳当。” 许大茂笑道，看着陈建国一副死狗样他就觉得可乐。 虽然有两斤肉的奖励，还是价值不菲的一套绒衣绒裤，可看看陈建国现在的样子，太惨了。 “你可真厉害，过了东四就看你跑路跌跌撞撞的，居然撑到了最后，还得了个第六名。” 说着话，许大茂伸出大拇指。 不过他的动作注定比给空气看了，陈建国这会儿哪里会看到。 眯着眼睛，他这会儿还晕呼呼的。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身体装着两个人精神的缘故，所以也让他的意志力变强大了。 陈建国觉得自己这次能跑下来主要还是靠意志力，刺激的不仅有物质奖励，还有强大的精神力支持。 这边，已经有赛会工作人员过来，再次确认了陈建国身上的号码牌。 实际上过线的时候，就有专人记录了闯线运动员的号码牌，还有记者“咔擦咔擦”照相，所以他还真不担心自己的名次会出错。 “是叫陈建国吧？交道口街道的？” 有工作人员站过来问道。 “对，他就是陈建国，交道口街道报名的。” 许大茂答道。 “你是？” 那人看着许大茂就问道。 “他邻居，帮他们这些参加比赛的拿衣服和水壶。” 许大茂指指车大扛上还架着的两件棉袄，那是阎解成和刘光天的衣服，自行车前框里还有三个军绿色水壶。 “你们准备挺充足的。” 那工作人员笑道，“他没单位吗？” 这次比赛，参赛的是针对在四九城的群众，可以在所在单位或者集体报名，也可以通过街道报名。 许大茂不知道他问这话的原因，谨慎的答道：“有关系吗？街道可没说没单位就不能参加或者不能领奖。” 听到许大茂这么回答，那工作人员就知道是他误会了，急忙解释道：“不是，没有这样的规矩，只要报名，拿到胸牌就是一样的，他第六名也不会有变化，奖状和奖品也都有。” “那你问他工作单位的事儿是......” 许大茂迟疑着问道，这会儿陈建国看着恢复了一些，有了点精神，也趴在自行车上听着他们的谈话。 “是这样，我们这项活动是由市里指导，由四九城里几家主要报社举办的，计划是一年一届。 所以名次靠前的，我们就希望他们明年也能积极参加这项活动，不要因为已经拿到一次奖励，以后就不参加了。” 那工作人员快速解释道。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要给安排工作，呵呵......” 许大茂乐呵呵的说道，先前他还真这么想，是不是跑出成绩有单位想要接收。 如果是这样，要是能给正式工指标，不妨让陈建国就跟着去得了。 正式工啊！ 轧钢厂那个只是临时工，还不给转正机会的，除非他成为厨师，否则只能一辈子在轧钢厂领十七块五的工资。 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不是安排工作，只是让明年继续，许大茂就没什么兴趣了。 “明年再说吧。” 陈建国缓过来了，撑起身体对那人说道。 “好，你先休息一会儿，一小时后领奖。” 那工作人员说道，最后不好意思的说道：“推迟这么久主要还是后面还在比赛，要是这边就把奖品发了，对还在参赛的同志影响不好。” “理解，理解。” 陈建国急忙笑道。 ....... 感谢看到这里的读者，如果有空不忙麻烦点个催更，顺便点个“为爱发电”，不用你们出钱，就是耽误半分钟看个小广告，也算是对咸鱼的一点支持，谢谢！ 第158章 要上报纸了 “理解，理解。” 陈建国当然理解，比赛没有结束，当然不能颁奖。 “那就好，金水桥那边正在搭建领奖台，一会儿休息好了就请过去登记。” 那工作人员对陈建国说了句后，这才离开。 陈建国的成绩是53分钟跑完全程，剩下的运动员，预计一小时后怎么着都应该能跑过来，比赛也就正式结束了。 等人走后，许大茂就对陈建国说道：“建国，小老弟，等年后你进厂，最好带着奖状去，说不好厂里会对你的工作另外安排。” “干嘛？” 陈建国奇怪问道。 “没听那人说吗？这项活动明年还搞，今年你知道厂里有多重视吗？ 凡是报名的都批半天假参加挑选赛，成绩好的几个才代表厂子参加比赛，可见厂里对这项活动的重视程度。 你还没报到就跑到第六名，以后还有这样的活动，你说厂里会不会考虑考虑，重新分配你的工作？” 许大茂笑嘻嘻的说道，“下半年还有全国运动会在四九城举行，说不好厂里还要推荐你去参加市里的选拔。” “啊？” 前面对陈建国来说还是美事儿，可后面陈建国就感觉有点不好了，还要跑？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时候，要是真有单位愿意给个正式工指标的话，自己在轧钢厂那个临时工位还可以卖出去。 有正式工作，就算跑跑也没什么，就当锻炼身体了。 可如果只是代表轧钢厂，就那个没前途的临时工岗位，陈建国觉得还是有必要考虑考虑。 不想那么远，还是先想美事儿，正愁今年过年没肉呢，这街道就给送两斤，嘿嘿..... 陈建国这会儿忍不住傻乐起来。 半个多小时后，阎解成和刘光天几乎可以说是走着到了终点，他们的比赛算是结束了。 陈建国这会儿已经恢复了力气，虽然他知道像刚才跑完就趴下对身体其实不好，而是应该用慢走的方式恢复，可实在是没力气了。 许大茂把棉袄给两人递过去，披上衣服后又把水壶给他们递过去，笑道：“来，喝口水。” 阎解成接过水壶就打开盖子猛灌了两口，后面半程他们基本上就是走过来的，太累了。 刘光天接过水壶的时候还对陈建国问道：“建国哥有名次吗？跑的咋样？” “你猜？” 陈建国还没说话，许大茂就在一边接话道。 “不猜，一会儿就知道了。” 刘光天才不上套，压根就不理这个茬儿。 那边阎解成放下水壶，盖好盖子也问道：“建国哥什么成绩？” “第六。” 陈建国倒是没想着要装逼，正如刘光天说的，一会儿领奖的时候就知道了，藏是藏不住的，只能说哥儿太优秀。 “真的假的？” 刘光天惊讶问道。 “一会儿你不就知道了。” 许大茂接话道。 “厉害了我滴哥。” 刘光天竖起大拇指，“街道可是有两斤肉啊，一会儿带着奖状去街道办领。” “别说了，我口水流出来了。” 阎解成在边说道，本想踢一脚刘光天的，可这会儿腿有点软。 一小时后，参赛运动员基本上都回来了。 当然，组织方也不会挨个清点，有的人都不知道是不是半路就退赛，怎么可能继续等下去。 陈建国这会儿已经到了金水桥旁边，就在领奖台边上，后面就是天安门城楼。 登好记，确认名次，见了其他五个获奖运动员。 按照组织流程，陈建国最后一个站上领奖台，拿到一张奖状和一包衣服奖励。 之后，获奖的运动员又一起拍照留念。 其实，从他们全部登台后，下面的十几个记者就一直在拍照。 “看来哥们儿这是要上报纸了。” 陈建国自是在心里这么想着。 第159章 再临街道办 “领奖的照片，我们会按照你们登记的地址给你们寄一张过去。” 领到奖品和奖状，陈建国他们三人还各得到一个纪念章，不过陈建国更感兴趣的还是领奖的照片，这纪念价值可就大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项荣誉。 奖状虽然也能体现，可陈建国还是喜欢领奖时的照片。 好在，找到组织者问起，工作人员的答复让他很满意。 这会儿，阎解成和刘光天已经把纪念章别在自己左胸前，对没有参加长跑的许大茂来说，那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往回走的路上，许大茂就把主意打到陈建国身上。 “建国，你看你又是奖状又是照片的，你那个参加比赛的纪念章能不能给我？” 没等陈建国说话，刘光天就插嘴道：“大茂哥，你又没参加比赛，连名都没有报，要纪念章做什么？” “我和建国说话，你管得着吗？” 许大茂对那两人先前在自己面前的举动很生气，要说他也是跑完全程的，而且还在阎解成和刘光天前面。 他们就得到一块纪念章，有啥好在他面前炫耀的。 “大茂哥只是也想留个纪念？你今天骑着自行车也跑完全程？” 陈建国打趣道。 “嘿嘿......” 许大茂就是看着阎解成和刘光天胸口带那个纪念章眼热，等年后回厂里还可以带着装一波。 要说纪念章有啥用，不能吃不能喝的。 不过这代表年轻人的朝气，积极响应国家号召。 实际上看到他们去领纪念章的时候，许大茂还真有一点后悔，那就是没有报名参赛。 “得嘞，你拿去吧。” 陈建国还真不觉得有什么，纪念章这东西，不知道是铁的还是啥，但肯定不是金银铜的，价值不大。 “谢了。” 说到就要做到，陈建国说话的时候就把兜里的纪念章拿出来递给了许大茂。 许大茂欢喜的接过来，也像阎解成他们那样戴在自己胸前。 “大茂哥，这纪念章最好别在院里带，毕竟都知道你没有参加比赛的，你这样带出去影响不好。” 陈建国提醒道。 他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犯错误，但感觉肯定不对。 外面人不知道也就算了，院子里可都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了。” 许大茂多精明，陈建国一提醒他就想到了。 步行回到南锣鼓巷，平安大道两边先前聚集的人群早就散开，人们都已经各自回家。 走进去，走过几个胡同口，他们就到了雨儿胡同，陈建国已经向那里面走去 “建国哥，你这是要去找刘主任拿奖励？” 阎解成看陈建国往里走就猜到他肯定是去街道办提肉的。 也是，马上就要过年了，早点把奖励拿到手才稳当。 “嗯，说不好街道那边什么时候就放假了，早点拿到手才安心。” 陈建国也没有不好意思，大大咧咧的说道。 “一起去吧。” 这里距离院子不远了，许大茂也懒得骑自行车先回去，都和他们走了这么远，那就一起去街道办，感受下街道干部对他们的欢迎。 “李大爷，啥时候退休？” 到了街道办大门，陈建国扯开嗓子就喊道。 “还早，你小子来干什么？” 李大爷坐在门房里正在抽烟看报纸，抬头看到陈建国几个人过来就问道。 陈建国把卷成卷的奖状扬了扬，又把右手提着的一包衣服拿起来晃了晃，“刘主任可说了跑出名次奖励两斤肉，这刚领奖就过来拿奖励了。” “你真跑出名次了？” 李大爷起身出来，看着陈建国手里的东西，伸手抢过奖状展开看了眼。 “嘿，你小子还真行。” 先前比赛他也去看了，知道刘主任当时是喊了这话，奖励两斤肉，只是他没想到陈建国真能跑到名次，要知道那会儿他前面人还真不少。 “进去吧，刘主任在里面，就是没肉，看她怎么给你奖励，呵呵.....” 李大爷挥挥手让他们自己找人，他才懒得管这事儿。 ....... 感谢看到这里的读者，如果有空不忙麻烦点个催更，顺便点个“为爱发电”，不用你们出钱，就是耽误半分钟看个小广告，也算是对咸鱼的一点支持，谢谢！ 第160章 画大饼 刘主任她们这些街道干部，虽然也很关心今天的比赛，可终归不是由他们主办，也不是市政府主办，而只是由四九城里几家大报社组织的活动，只是协助，所以自然不会去终点等结果。 等比赛的大部队过了这片区后，她们就已经早早的回到单位。 临近年底，街道办的工作也很忙。 昨天刚刚把辖区内军烈属和五保户的福利发放下去，现在还在核查情况。 陈建国几个人直接跑到刘主任办公室，等陈建国把奖状往刘主任面前一放。 不得不说，刘主任很惊讶。 她没想到自己辖区里还真有人能跑出名次来，所以虽然先前她喊了有奖励，可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陈建国真跑到第六名，自己说话当然不能不算数。 “先恭喜你，没看出来，建国这么能跑，打仗的时候.......” “打死不做逃兵。” 陈建国急忙打断刘主任的话，说道：“刘主任，刘姨，之前你可是在街边喊了的，跑回名次有奖励，奖状我都给你带来了，家都没来得及回。” “那是被肉馋的。” 被陈建国打断说话，刘主任丝毫不以为意，笑呵呵说道，“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之前还真没想到咱们街道能出你这个能人，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刘主任出去了，应该是找街道的干部商量奖励这个事儿，陈建国几人只能坐在办公室等着。 陈建国倒不担心其他干部不同意，毕竟是街道争光的事儿，这年头对这些看得很重。 果然几分钟后，刘主任就带着旁边几个办公室的副主任等进来，先是对陈建国取得成绩就是一番恭喜，然后才是重点。 “之前呢，我们是真没准备奖励，不过既然说了，我们街道办肯定就要发。” 说话间，刘主任已经从口袋里摸出两张肉票递到陈建国身前说道：“当时说的是发两斤肉，不过街道没有准备，所以就用两斤肉票来代替。” 刘主任给陈建国的肉票，可不是城市居民每月发的那种，而是专门给政府领导干部发放的肉票，凭票可以从肉店里优先买肉，而且是按照票面。 居民发放的肉票，那要根据库存情况灵活发放，有时候一张肉票可以买到三两肉，有时候就只有二两，这个情况之前就已经发生过了。 陈建国还是伸手接过来，开始他还以为要自己贴一块多钱才能买到肉，不过肉票到手后他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他理解的肉票，而是提肉的票证。 拿着这种票，是直接从肉店拿肉，不需要再花钱的。 立时，陈建国喜笑颜开。 “孤陋寡闻了，以前还真不知道有这种东西。” 陈建国在心里默想道。 “谢谢各位领导，谢谢你们。” 陈建国这会儿衷心表示感谢，黑市上这两张肉票得值多少钱？ 虽然他不会拿去卖掉，但是算算还是可以的。 真的是赚大了。 “年后你去轧钢厂，要是市里组织全国运动会的选拔赛，你可以要积极参加，为咱们街道争光。” 陈建国他们出门的时候，刘主任还专门送出了，在街道办大门口抓住陈建国嘱咐道：“到时候要是在全国运动会上拿名次，街道奖励翻倍。” 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先前自己的表态就没有通过组织商量，急忙回头征询其他几位主任的意见。 “我同意，只要在全国运动会上拿到名次，奖励再加几倍都可以，毕竟是为咱们城市争夺荣耀。” “我也没意见.....” 其他几个主任当然不会反对，有成绩才有奖励，真出了成绩，别说街道，区里，市里肯定都要奖励的。 不能落伍不是。 第161章 回家了 陈建国当然不会因为刘主任画出的大饼就去想什么全运会的事儿，他没那能力。 就算四九城要选拔运动员，这次长跑成绩比他好的还有五个人，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 所以，那些奖励对陈建国来说是遥不可及。 陈建国回到四合院的时候，自然又是一场轰动。 因为过节，轧钢厂已经在昨天放假，所以院里人都在。 在陈建国回来后，守门的三大爷是第一个知道陈建国跑到名次的，一阵咋呼之下，院里人一下就都知道了。 三大爷当然是无利不起早，这么的表现还不是因为陈建国那两张肉票。 “建国，这次不管怎么说都该办一桌，庆贺一下。” 三大爷还在想着吃席，对陈建国说道。 “三大爷，这大过年的，家家户户事都多，还是免了，那点肉我自家都不够吃。” 陈建国当然不想办招待，自己跑来的肉，为什么要招待他们吃。 说着话，陈建国就想绕开前院闻声围过来的人群回中院去。 三大爷还想再说，许大茂抢先说道：‘三大爷，我看建国也累了，你看看你家解成和光天，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 这比赛之前我们就问了，年年都有，你还不如督促解成，让他明年跑进前六名拿奖励实在。’ “解成，还是算了，他身体没那么好，参加比赛也就是重在参与。” 被许大茂一打岔，三大爷也看到阎解成胸前别的纪念章，刘光天也有。 只有许大茂要到的那个没有别上，在外面的时候许大茂倒是戴着，可到院门口自己就摘下来了。 没再去管陈建国，三大爷已经走到阎解成面前，伸手去摸那个纪念章。 三大爷会不会像许大茂那样，把阎解成的纪念章要过去陈建国不知道，不过他能看到三大爷眼中的火热。 许大茂把阎解成的水壶递给他，自行车也交还到陈建国手里，他们就往里面走。 垂花门这里，中院的人闻讯站过来不少。 “妈，我跑了第六，差点就没得到奖品。” 陈母也在这里，陈建国看到就把卷成卷的奖状冲她晃了晃。 陈母伸手接过来展开看了眼，是第六名。 “建国，既然明年还有这个比赛，你要抓紧锻炼，争取明年拿到更好的成绩，为咱们大院争光。” 一大爷倒是没有打吃席的主意，他并不缺吃的，不过对于争夺荣誉的事儿还是看的很重。 “一大爷，明年建国就进厂了，应该是为厂子争夺荣誉了。” 身后的许大茂提醒道。 “不仅是为厂子争夺荣誉，难道就不是咱们大院的荣誉了？” 一大爷不觉得自己说的不对，直接说道。 “对了一大爷，街道那边下午让你和两位管事大爷过去，应该是发先进大院的奖励。” 陈建国想到刘主任交代的事儿，正好这会儿和一大爷说一下。 “下午吗？好，算着时间也该发了。” 一大爷点头说道，于是又对那边已经取下阎解成的纪念章，正拿在手里摩挲的三大爷喊道：“三大爷，下午我们去街道。” “好，我听到了。” 三大爷答应一声。 一大爷回头对旁边的二大爷说道：‘到时候你过来还是我去叫你。’ “到时间我直接来中院吧，你也不用专门跑后院去。” 二大爷说道。 二大爷刚来一会儿，不过他也知道了，院子里陈建国跑了个第六名。 至于刘光天，还是算了，做啥啥不行，家里还是只有老大才有出息。 人群逐渐散开，陈建国也回到家里。 陈母打开口袋看着里面崭新的一套绒衣绒裤，“试试，看合不合身。” “领奖的时候就是按照身材发的，肯定没问题啦。” 陈建国笑道，调皮的拖了一声。 说话间，两张肉票也递到了母亲眼前。 第162章 文明大院 两张肉票也递到了母亲眼前，笑道：“这是街道办给的奖励，就是不知道厂子里会奖励什么，早想到就该在昨天去厂里报到。” 陈建国拿到肉票的时候就想到了，既然街道办能给奖励，要是他代表的是红星轧钢厂，那还是不是还有更丰厚的奖励？ 只是可惜，一开始他压根就没想到自己能跑下来，所以根本就没往那个方向去想，白白浪费一次拿奖励的机会。 “今年错过就明年继续争取。” 陈建国接过肉票看了眼，脸上浮现出笑容，又把肉票递回给他，“下午你去把肉领回来，虽说这个票是特殊肉票，不过还是把肉拿回来才放心。” “我知道了。” 陈建国接过来放入裤兜里，陈母已经把绒衣绒裤摊在陈建国床上说道：“过年你就穿这个吧。” “那不行，还是穿棉衣，这东西可不顶事，到时候别把我冻感冒了。” 绒衣绒裤哪有棉衣穿着暖和，陈建国才不会要风度不要温度。 这套朱红色的绒衣裤确实好看，穿上也精神，可真不适合现在的季节。 下午，陈建国提着两斤肉回到院子的时候就听到消息，今晚有全院大会。 按照回忆，这也是有传统的，搞了两三年了，那是大院第一次争取到先进大院的时候开始的。 之后因为年年都是先进，所以每年都能从街道办领到一些奖励。 不是值钱的东西，就是糖果瓜子，但这东西稀罕啊。 一般人家，没事儿哪里会拿钱买这些零食。 所以，每到年前，街道办下发的这批奖励就是大院里孩子们的最爱。 各家各户也乐得如此，如此自家可不就省钱了吗？ 晚上全院大会，果然桌子上摆满纸包，那是这次领到的奖励，已经由三大爷分好。 不是按照各家人头分的，而是按户平均分配。 念到名字，陈建国上去拿了一个纸包，里面就是几颗水果糖和一些瓜子等零食，比记忆中的东西好像少了点。 不过想到今年的情况，陈建国也不意外，上边没断了这项福利就不错了，也别奢望太多。 坐下来后，果然旁边就有人在议论，说比去年少了近一半。 “今年物资紧张吧。” 能想到的人家也不少，当即就有人在那里窃窃私语。 “家里留点，剩下的过年就分给院里的孩子。” 陈母没说什么，陈建国也不是个好吃的性子，所以这么说道。 前两年开始有这项福利开始，因为陈建国大了，家里也就是留下一些过年香香嘴，其他的都分给院里的孩子。 “好。” 陈建国无所谓，他对那些水果糖无感，反正家里还有大白兔奶糖，那才是他的最爱。 只是可惜，今年开始这糖就不好买了，就算是王府井百货那边也是紧俏商品。 去年的时候，陈建国其实还不觉得，也就是这个月他才发现，好像家里用的东西，几乎全部都要按照供应去买，不够就只能去鸽子市找人换票。 特别是副食品这一类东西，管控的极严，几乎就是算准了各家各户需要的最低限度制定的供应标准。 还好，陈家马上就是双职工，就算供应少了，拿钱去换点票，还是能满足需要。 想到这里，陈建国不由得看向贾东旭那边，贾家这三年可就难捱了。 剩下的时间里，三位大爷有陆续发言，大体就是让大家互助互爱，争取明年大院再评上先进..... 第163章 看电影 “明天看电影不？” 今天后院的许大茂没有像过去那样站在靠近月亮门的位置，而是跑到陈建国家门口这边。 这会儿，他也领到糖果瓜子，忽然小声对陈建国问道。 “电影？” 陈建国诧异道。 后世春节档是电影票房一年最重要的时间，可现在是1959年，春节档就有了吗？ “明天开放，《狼牙山五壮士》，后天还有部苏联影片《静静的顿河》，到时候我带你进去，都不要钱。” 许大茂小声说道。 “被查票逮到怎么办？” 逃票，陈建国熟悉，只不过那是在前身身上。 当初他家就住在电影院旁边，院子里也住着一户电影院的职工。 小孩子嘛，只要嘴巴甜点，看到邻居在门口就过去，只要甜甜喊一声，一般就直接进去了。 只不过自己多大了，还逃票，被抓到丢不起那人啊。 “大过年的，电影院里都站满人，谁查票。 再说，哥哥是带你去放映室看，在那里可以一边喝茶一边看电影，惬意。” 许大茂笑道。 “放映室？” 陈建国有些奇怪，那地方他们能进？ “当初我爸都差点去了那里，就是交道口电影院，要找他去做放映员。” 许大茂吹嘘道。 “那怎么又没去？” “厂子里给的福利更好，我爸就留下来了，之后就让给了我。” 许大茂答道。 “那他把工位给你，怎么又没去交道口那边？” “老爷子想老家了，所以回到那边的电影院上班，守着家方便点。” “那你和交道口电影院的人很熟，所以可以带我直接进去？” “是啊，那边是我师兄，就是我爹的徒弟，所以我们直接去放映室看，没人会来查票。” 许大茂说道。 “带我一起去呗，大茂哥。” 前面阎解成一直没说话，听到有免费电影，这时候也转过身来小声说道。 “让我也去吧。” 这次说话的是阎解放，电影，他也想看。 三大爷家里，除了免费电影，基本上是不要指望会花钱买票看电影的。 陈建国虽然奇怪许大茂怎么对自己这么热情，对他嘴里那部电影也不感冒，因为他后世看过了，可是穿过来还没进过电影院，所以也想看看这时代的电影院是什么样子。 “好，明天叫我。” 陈建国小声答道。 他们在这里小声嘀咕，前院大会也结束了，各家开始搬着板凳往回走，一下子就把他们这几个院里的小年轻给突显出来。 上面讲话，下面几个小屁孩在那里说自己的，三位大爷心里肯定不满，不过这时候也只是望了这边一眼，没多说什么。 傻柱和刘光天搬走桌子，看到这里几人还在那里兴奋的说着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 刘光天先过来，开口问道。 “明天跟着大茂哥去交道口电影院看电影。” 阎解放开口就说道。 “看电影？什么片子，我好久没看电影了。” 刘光天问道。 “好像叫《狼牙山五壮士》，对吧，是这个名吗？” 阎解放问道。 “是，明天全四九城首映。” 许大茂挺着胸脯说道。 “电影有什么好看的。” 傻柱在后面不屑的说道。 “大茂哥带我们进去，不要钱的，在放电影那个房间里看，可以一边喝茶一边看。” 阎解放先前听了一耳朵，知道不是在下面影厅看电影，而是在楼上放映室里看，一咋呼就说了出来。 “不要钱，那有什么？电影票又不值几个钱，哼.....” 傻柱其实也想看，这年头真没啥娱乐活动，不过是傻茂起的头，他就不想看了。 要看，那自己买票去看，反正电影票也不贵。 “别理他，到时候叫上我......” 刘光天急吼吼的对许大茂说道。 ....... 感谢看到这里的读者，如果有空不忙麻烦点个催更，顺便点个“为爱发电”，不用你们出钱，就是耽误半分钟看个小广告，也算是对咸鱼的一点支持，谢谢！ 第164章 聊女人 后世有电影票房主要集中在暑期档、国庆档和春节档这几个主要档期，因为老百姓有空余时间，可以全家出动去影院观看。 过春节看电影，是四九城人从五十年代开始逐渐养成的习惯。 不同年代上映的春节电影，都会勾起了人们对流金岁月的美好回忆。 建国后，四九城在原有二十多家私人影院的基础上，又拨出资金兴建了五座新的电影院。 许大茂说的交道口电影院，就是其中之一，53年建成投入使用，有两千多平米，座位1227个。 特别是前两年，还在这里举办了盛大的“亚洲电影周”活动，成为四九城很有点名气的影院。 第二天晚些时候，一群人已经到了交道口电影院外。 交道口电影院距离南锣鼓巷有两条街，距离不算近，当然也不远。 过去北新桥这一片是没有娱乐场所的，交道口电影院的建成倒是弥补了这一地区娱乐设施落后的局面。 因为是新建的电影院，当时规模很大，两层楼高的影厅有1200多个座位，而且电影院外还建了一个广场，广场东西两边各有一块大的电影广告牌。 这样的布局在这个时代是非常先进、新颖的，自然就成为周围居民区年轻人的最爱。 这个时候的电影院可不像后世，分大厅、小厅，滚动放映电影，就一个大影厅，放电影的时间也是固定的。 陈建国一行人到来的时候，距离今晚的电影放映还有半个多小时，广场上已经挤满了年轻人，许多的情侣，也有很多的朋友结伴而来。 就像傻柱说的，电影票钱也不贵，毕竟这年头看场电影只要一毛多钱，像刘光天、阎解放这些人则只要八分钱，要是小学生票更便宜，五分。 成男人票价一毛钱左右，那是因为这年代也分新片和老片。 新片票价两毛到一毛五，老片就只要一毛到一毛二分钱，应该是按照电影的拍摄成本来定价的。 在广场的一个角落里，一群人围在那里嗑着瓜子，也在对广场上那些年轻姑娘评头论足。 这或许是年轻男孩子的一个共同爱好，不分年代，大家都这么做。 听着许大茂和阎解成在那里说着，陈建国则是笑道：“都裹在棉衣里，你咋看出人家腿长屁股大的。” “感觉。” 阎解成答道，“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还八九不离十。” “还是看脸好，直观点，至于其他的我不怎么看，反正都是关灯，也看不出来什么。” 许大茂却是说道。 “那你开着灯啊，呵呵......” 陈建国接话道。 “那边那个不错，长得漂亮，胸大屁股还翘。” 这时候，刘光天指着不远处几个聚在一起的女孩子说道。 “你说的是哪个？” 阎解放也很感兴趣，他很喜欢参与这类成年人的谈话。 “那个，就是那个......” 刘光天悄悄指指，不过那边几个女孩在一起，反正别人是不明白他说的是谁。 陈建国仔细看过去，几个女孩身材都很高挑，不过有两个明显还是初中生，个子不高，即便穿着棉袄也掩藏不住飞机场。 旁边三个女孩子看样子都还不错，只是这会儿天色有些暗，即便广场上路灯已经亮起，可依旧看不真切。 被刘光天提醒，阎解成似乎在那边找到了真爱，也是点头，“那个高个子的不错，我喜欢。” “最高那个？” 许大茂问道，看样子不管什么地方，个子高的始终都最受关注，“你认识吗？” “不知道叫什么，应该是住着附近的，以前看到过两次。” 阎解成说道。 第165章 骚动 “看不清长相，咱们站过去点。” 许大茂这时候来了点兴趣，怂恿道。 要说这群人里，就数他年龄最大，接近结婚的年龄了，可却还一个女朋友都没有。 当然，这个女朋友是指正儿八经媒人介绍的那种。 虽然是新社会，鼓励自由恋爱，但社会的实际情况是新夫妻大多都是靠人说媒认识，结婚。 受不住许大茂的鼓动，几个人不自觉就往那边靠了一些，也就是几步的样子。 这时候，电影院那边人群有一些骚动，应该是电影院的售票处开门板了，许多小年轻已经挤过去开始抢票。 那边五个女孩这时候也动了，直接往电影院那边走去，让四合院几个小年轻刚才的努力都白费了。 “走了，我们也过去啊。” 刘光天鼓动道。 “我们也去买票。” 阎解放没头脑，也跟着刘光天说道。 “你出钱就去买。” 阎解放才没弟弟那么傻，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们这边几个人，其实买票一块钱都用不到，可能白嫖为什么要花钱？ 要不是许大茂说可以不花钱就看电影，阎解成都不会来。 “咱们去电影院那边，一会儿人就该来了，到时候好带我们进去。” 许大茂看阎家兄弟这样觉得好笑，于是干脆说道。 “好啊。” 刘光天当即兴高采烈道。 陈建国等人跟着许大茂就走到电影院大门旁边，晚上的电影还有半小时，所以电影院这会儿大门也没打开，不过能看到里面有人。 “大茂哥，这儿你来过没？被旁边还有工作人员进出的小门吧。” 以前可没许大茂说和这边电影院的人熟悉，所以陈建国担心的说道。 “是有侧门，不过我和人说了的。” 许大茂做事才不会那么不靠谱，下午的时候他就过来找了师兄，说了情况，所以丝毫不担心陈建国说的事儿。 “应该是五个人在山头阻击敌人。” 刘光天这会儿正在大门旁边的电影画报，上面有一张经典的电影镜头，两个头上裹着纱布的战士正在向山下敌人丢手榴弹，旁边还有三个战士正在开枪射击。 “狼牙山上五个战士战斗的故事，从电影名字就应该可以猜到的。” 陈建国看过这部电影，所以按照影片名字就开始剧透。 刘光天翻个白眼，“我还是读过初中，难道我不理解电影名字的含义。” “呵呵.....” 许大茂在一边轻笑。 “哎，对了，大茂哥，你会摆弄放映机，那你会弄拍电影那个机器吗？” 阎解放忽然发问道。 “那叫摄影机，我不会操弄那东西，另外现场收音还有个录音机，反正设备很多。” 许大茂很想说他会，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怕万一进了电影院阎解放继续问，在自家师兄面前丢脸。 “其实大茂哥可以去厂里把那台放映机带回院子，晚上咱们大院关上门自己看电影的。” 陈建国忽然说道。 “对呀，咱们关起门看。” 阎解成也说道。 看到刘光天和阎解放也跃跃欲试的样子，许大茂没好气的说道：“厂里就一台35毫米放映机，没厂长的条子，大门都出不去。” 随即就对陈建国说道：“厂长的条子，你去弄来？弄来我就放。” 就在这边聊天的时候，那边售票处前的人群忽然一阵打乱，许多人都散开了。 “出什么事儿了？” 刘光天看着乱起来的人群，奇怪的问道。 陈建国见怪不怪道：‘肯定有小青年在那边动手动脚的，吵起来了呗。’ “看来这事儿你没少干，嘿嘿......” 许大茂看着陈建国只瞟一眼就说出那边的情况，调侃道。 “开什么玩笑，我像那样的人吗？” 陈建国不服道。 “像。” 或许是因为有阎解成在旁边，今天阎解放显得很大胆。 第166章 要出事 “看来这事儿你没少干，嘿嘿......” 许大茂调侃陈建国道。 “开什么玩笑，我像那样的人吗？” 陈建国肯定不服，立即说道。 “像。” 或许是因为有阎解成在旁边，今天阎解放显得很大胆。 陈建国懒得和阎解放一般见识，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盯着售票处方向。 刘光天这时候移动脚步向往那边凑，被阎解成一把拉住，“你往哪走？” “过去看看呗。” 刘光天答道。 “别过去，电影院一会儿就会给派出所打电话，警察马上就到，围你在里面到时候可没人拉你。” 许大茂开口说道。 “听大茂哥的话，这种事电影院里常发生。” 陈建国也是说道。 别说现在，几十年后电影院打架事件也时常发生，陈建国从小就见怪不怪。 不过他淡定的表现，看在许大茂、阎解成眼里，那就是这人应该经常犯这事儿。 毕竟那两年，陈建国长期不在家，在外面和人混，做了些什么他们也不清楚。 许大茂也就知道他们在外面倒腾东西赚钱，至于有没有作奸犯科，当然也说不清楚。 有些人运气好，就是没被抓到过。 陈建国可不知道自己给他们这个印象，当然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那边的人群在片刻混乱后，先是聚成一个圈，似乎是要围观，不过很快又混乱起来，人群左右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你们放手，放手.....” “干什么呀......” “帮我报警，我要找警察，我们不认识他们......” 随着人群分开，里面的人逐渐走出来，几道女声也传了过来。 “和你们没关系，人家男女朋友，闹别扭。” “让让.....” “混蛋，放开我......” 接下来的场面把自认为见多识广的陈建国也看懵了。 “有点那啥，还这么玩。” 虽然那边几个男的在对周围人说他们的关系，可陈建国显然是没信的，骗谁呀。 那是几个女孩被几个男的拉出人群，看样子是要带走。 “这次不是打架，是有小青年闹事儿。” 许大茂当然也看出来不对，没想到出来看场电影会遇到这样的事儿。 陈建国摇摇头，“警察再不到，那就是真要出事了。” “电影院的人怎么不出来？” 阎解放开口说道。 “怕被报复。” 阎解成解释道，有些话早点给兄弟说说也好，免得他年轻气盛在外面出事儿。 “好像是先前那几个女孩。” 刘光天忽然开口说道。 “是吗？” 许大茂问道。 “我看着像。” 阎解成答道。 许大茂瞟了阎解成一眼，说道：“你不过去英雄救美？” “不认识啊。” 阎解成皱眉说道，不过话音有点颤抖。 “过去救下来不就认识了。” 许大茂看出来了，阎解成心里有点怕，所以调侃道。 “放开我，我不认识他，救救我.....” “救命，救我......” 那边三个女孩还在挣扎，不过没什么用，被对面四五个男的推着往外走，而她们随行的两个小女孩一个已经快速跑掉，应该是去找人了，而另一个还跟在后面，不过一直在那里呜呜哭。 应该是被吓坏了。 “认识那几个男的不？” 许大茂看着那几人粗暴的动作，用肩膀撞了撞陈建国道。 “看着像东直门那边混的。” 那几人看着凶神恶煞的，不过印象里好像在东直门那边见过。 “跨界了。” 许大茂说道。 “你想上去救人？” 陈建国好奇道，他是真没想到许大茂会有这样的想法。 要知道，许大茂给人的印象就是油滑市侩，难道真的被美女迷了？ 不过看向许大茂，见他只是摇摇头。 “警察应该在路上了，只要拦一下就好。” 陈建国小声说道。 第167章 刘光天英雄救美 “又不认识，上去做什么。” 虽然陈建国说警察应该在路上了，可许大茂依旧不打算自己以身试险。 开什么玩笑，外面的社会是个什么样子，刘光天、阎解放这帮小子不知道，他许大茂可清楚的很。 现在外面的混子，闹个不好直接摸刀子出来捅人，只要周围人不熟悉他们，事后追查起来很难。 毕竟很少有人愿意出来作证，而这天色，其实也很难把人看清认准。 再看看旁边的阎解成，态度似乎和许大茂差不多，倒是刘光天和阎解放似乎要激动一些，有点跃跃欲试冲上去的意思。 过去陈建国还以为建国后大家精神面貌都很积极向上，对待社会不公是嫉恶如仇，现在亲事感受下来，似乎和后世也差不多。 那边的推搡和拉扯下，三个女孩的辫子已经有些散乱，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 陈建国虽然有些不忍，可终究还是没有想插手。 至于电影售票处那边，在两群人出来后，人群又呼啦一下子涌到售票窗口处，自觉的排起队来，只是还有人对那边两伙人的拉扯指指点点的。 陈建国明白，倒不是没人愿意帮忙，而是看电影的一般都是三三两两，而对面可是有五个人，真打起来未必扛得住。 那几个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这时候已经接近广场边缘，走在最后的一个男的似乎对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那个一路都在低声哭泣的小女孩有些烦了，回身直接踹了人家一脚。 “啊，呜呜呜......” 猝不及防下，小女孩一下子被踹倒，哭的就更大声了，一下子又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陈建国这时候也看到电影院里的工人已经站在窗边，似乎有些焦急的样子。 应该是电话打了，可警察迟迟不到，而这边的情况也变得危险起来。 “太过分了，这是。” 说话的人是刘光天，或许在家里被刘海忠已经锻炼出来了，他并不怕挨打，否则也不会经常因为说错话就挨一顿揍。 而光说话还没够，刘光天已经快步往那边走去。 “光天，光天，回来。” 许大茂看这架势也吓到了，他是这伙人里最大的，要是带出来出了事儿，他可不好给院里交代。 不过连喊两声刘光天都没答应，反而他的行为把阎解放也给带起了打抱不平的心情，也快步跟了过去。 “快点跟上，不然两个家伙要吃亏。” 陈建国一看不妙马上说道。 对面五个人，他们也有五个，可战斗力就差许多。 一看对面就是街上的混子，而他们这边估计能打的也就是自己和许大茂，阎解成看样子还是差点，至于两个初中生还是算了，两个都未必能操练赢对面一个。 不过如果只是刘光天和阎解放过去，那肯定会很惨。 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只是电影院这边大灯已经打开，所以照到影院这边很亮，但其他地方已经很暗。 “嘿，这俩小子毛都没长齐，充什么英雄救美啊。” 许大茂嘴里骂了一句，跟着陈建国就追了上去，阎解成这时候也跟在他们身后。 “站住，放开她们。” 因为挣扎的越发厉害，那伙人走的不快，在广场边缘就被刘光天追上。 “小屁孩，不关你事，一边玩去。” 一个壮汉转身对刘光天喊道，不过看到身后正快步追来的陈建国、许大茂等人，脸色就微变。 随即又说道：“我兄弟和她们是男女朋友，这是闹了别扭，说几句，一会儿就好。” 这话是说给陈建国他们听的，不过也就是糊弄鬼。 真要是这关系，会对那小女孩这么凶。 陈建国隔得远就大喊道：“识趣的赶紧走，警察一会儿就到，到时候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第168章 动手 陈建国用警察威胁那帮人，自然也是不想酿成冲突。 两边势力不匹配，虽然他看不惯这种欺负小姑娘的混混，可他还真不想动手。 本来以为售票处那边会有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跳出来，谁知道就这...... 不过现在，陈建国还是很佩服刘光天这个憨憨，挺冲动的。 听到陈建国喊话，那人明显惊恐了下，毕竟在外面混的，虽然貌似天不怕地不怕，可真要对上警察，天生的恐惧还是占据心灵。 抬手指着跑过来的几人，那壮汉又吼道：“人家耍朋友，关你们屁事。” 刘光天已经超过那个女孩，逼近了那汉子。 好像是看到希望，那女孩急忙对他们说道：“我和我姐姐根本就不认识他们，请你们拦下他们，我小姐妹回去叫人了。” “他们跑不了。” 到了这个时候，陈建国也不想躲后面了。 拖延点时间，充个好人，说不好还能再弄张奖状回来。 今儿院子里三大爷就专门去买了报纸来看，看完之后又卖给了陈建国，因为上面有他领奖的照片。 虽然比赛组织方说会给他们寄照片，可陈建国感觉顺便收藏当天的报纸也不错，这是以后对儿子、孙子吹牛的证据。 奖状那东西，说实话，伪造成本真不高，陈建国也看不上那东西。 只是不知是不是受到前身的影响，好像内心里，他还是非常希望争取荣誉。 在后世，人们眼里只有钱，钱才是衡量一切的东西。 很自然的，刘光天已经绕过那汉子堵住他们的去路，这个作死的做法就让陈建国微微皱眉。 许大茂也很不高兴，可暂时也没办法，只好跟着到了前面拦住了这群人。 “救救我，我不认识他们。” 三个女孩还在那里对他们说道。 “兄弟，大家不是傻子，放开她们，你们马上走还没事儿，迟了可就怪不得人了。” 许大茂只好说道，边说话边悄悄拉着刘光天让到一旁。 这是把退路让给他们，不要真被堵住鱼死网破。 “她是我女朋友，你们插什么手？” “糊弄谁啊，就你们那做派，是男女朋友做的吗？直接把人家妹妹踢倒。” “警察应该在路上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说起来，陈建国等人有恃无恐，拖时间对他们有利。 不想打架，能把人吓走才是最佳选择，毕竟真要闹进派出所，今晚的电影也就别看了。 “再敢拦路弄死你信不信。” 兴许是看出陈建国等人故意让出的道来，那边几个人此时凶相毕露，狠狠对着几人吼道，随即强行要往外走，拦在前面的刘光天也被他们一把推倒。 “胆儿挺肥，这可是四九城。” 许大茂喊道。 “那有怎么样，别多事，滚。” 先前许大茂拉开刘光天的动作在他们几人看来就是胆怯的表现，他们已经不想耽误时间，只想尽快带人离开。 反扭着三个姑娘的胳膊让她们不能反抗，另外两个壮汉就在前面开路打算硬来。 随着爬起来的刘光天和阎解放和其中一个人纠缠在一起，另一个壮汉这时候气势汹汹往那边赶去。 真要到了，刘光天和阎解放怕是麻烦了。 “没办法了，打。” 陈建国只好喊道，说话间人已经快速滑出两步，从侧面滑到那个壮汉身前一个侧踢，势能加上踹腿的力量，直接把那人踹倒在地。 “找死。” 被踢倒后，那汉子坐起来对陈建国吼道。 “你们那帮子人，明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几个姑娘被人欺负，算个大老爷们儿吗？” 这时候，许大茂没动手，而是对着电影院售票处方向大吼道。 第169章 散了 “你们那帮子人，明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几个姑娘被人欺负，算个大老爷们儿吗？” 这时候，许大茂没动手，而是对着电影院售票处方向大吼道。 不得不说许大茂聪明，知道利用群众的力量。 实际上，虽然没人愿意管，那只是因为没有人出头的缘故，任何时代都不缺乏热血年轻人。 许多人只是被对方人多势众吓住了，又无人出头，所以只能时不时偷眼看这边一眼。 现在发觉有人出来阻止，加上许大茂这一嗓子，立时就有几拨人快步向这边赶来。 十几个人往这边走，也一下子就把那五个小子吓住了。 如果单单只是四合院这几个人，除了陈建国、许大茂和阎解成三人外，另外两个半大孩子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现在又有十多人过来，真动起手怕是也会参战，那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而且一旦打起来就会被纠缠在这里，说不好警察就过来了。 很自然的，他们心里萌生出退意。 没人愿意进派出所，特别是像他们这类人，进去容易出来难。 这时代可不是后世，民不举官不纠，进去了警察就会主动展开调查，直到确实查不到有犯罪证据才会放人，而只要调查过程中有发现，就会追根刨底，说不好直接就进去了。 被陈建国踹倒那人爬起来不服气还想奔着他过去，可是看到远处跑来的人群，气焰顿时就蔫了。 这种气势下，先前好凶神恶煞要出手教训刘光天和阎解放的那个家伙也退了下来，五个人聚到了一起。 “把人放开再说，不然你们别想走。” “对，堵住他们，等警察过来。” 陈建国刚说话，就被刘光天打断，口口声声要等警察过来。 虽然这话是对这帮人施加心理压力，可也是在逼人家狗急跳墙啊。 陈建国悬着一颗心，最担心的就是这帮人里有人会摸出刀子来，那事儿可能就闹大了。 “兄弟，放开人，你们随便，别欺负女孩子，对吧。” 许大茂这时候开口说道。 那五人现在也不说男女朋友的话了，都知道是在扯淡，到了这个份上编瞎话也不会有人相信。 那边买到票的人，不少也开始往这边聚集，如果继续拖延下去，人多了再把他们围上，再想走可就麻烦了。 那几个汉子这会儿都侧头看了眼中间，反扭着一个女孩的壮汉，显然他才是这伙人的头头。 那边十几个先过来的已经很近了，要是这帮人加入进来，他们五个就不好脱身了。 那头目也是当机立断，直接松开手。 被他控制的女孩一下子挣脱了束缚直接跑了出去，而另两人也有样学样松开了控制的女孩。 三个女孩脱险后，直接跑到陈建国一伙人身后，小声的抽噎着。 刚才着实把她们吓坏了。 其实这样直接绑人走的情况，在四九城并不多见，电影院外面打架斗殴才是常态。 也不知道这伙人是搭错了哪根筋，干出这种事儿来。 “行，这次哥哥我认栽。” 也难得放狠话，本来就是出来打个野，没想到真遇到爱管闲事的人，不退缩是不行的。 五个人快步就要离开，只是被陈建国踹了一脚那小子盯着他看了一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瞅啥瞅，是不是要进局子才安心。” 这类人陈建国也不是没见过，要么就是真狠人，要找机会报复的，要么就是怂蛋，装装样子。 对付这类人，陈建国只能表现的比他更狠。 看到他看过来直接上前一步怼过去。 那人回神的时候，陈建国只看到他嘴角动了动，也不知道是骂了句什么。 不过人走了，陈建国也不想多事，也就不追究了。 第170章 及时赶到的警察 看着那几个人走出广场，陈建国等人才收回视线，转身看向身后的四个女孩。 好吧，那个小的看样子和何雨水差不多大，不是刚进初中就是小学快毕业，当然吸引不了陈建国他们的注意。 至于那三个女孩，都是扎着两条辫子，很符合这个时代人的审美。 至于长相，这会儿站的近，陈建国倒是仔细看过，三个人长相只能说中上，只是收拾的很干净，很养眼。 其中个子最高那个女孩，似乎还有两个小酒窝。 看清楚三人的长相，陈建国就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秦淮茹清秀，也不知道她在农村是怎么长的，就算只是扎个辫子也很吸睛。 这会儿三人情绪都稳定下来了，看到几人看向他们，急忙上来感谢。 陈建国他们还没搭话，后面姗姗来迟的一拨人倒是抢先说话了，“同志，你们没事儿吧。” 好吧，对这类废话，陈建国听在耳朵里心里就想发笑。 “谢谢你们，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感谢了后面围过来的人，那三个姑娘也到了许大茂、陈建国等人面前认真感谢，特别是最初拦人的刘光天和阎解放，还有出脚的陈建国三人。 在刘光天面前，几个女孩那是真挚的感谢。 “谢谢你小弟弟，要不是你第一个冲过来拦住他们......” 显然，几个女孩冷静下来后也明白，今天这事儿就是缺个带头的，否则也不会搞成这样。 刘光天只是快要毕业，可毕竟没进社会，还是能一眼看出来。 “你们叫什么，住哪儿？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去。” 在感谢陈建国的时候，他开口就问道。 这是习惯，问个名字和地址，也方便继续联系，不过没等三女回答，街头就传来摩托车的声音。 一辆挂斗三轮摩托一转眼就到了电影院前，看到这里围着不少人，摩托直接就停到旁边，三个警察马上下车往里面走。 “无关的人让开，谁闹事儿？” 带头的警察看样子四十多，身上有一股子英气，可能是战场上下来的。 这年头已经开始裁撤军队，许多上过战场的战士都转到地方，大多都分配做警察和工厂保卫科工作。 另两个警察相对年轻些，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警察来了，外面的人自然就散开。 很自然，人群中的陈建国一伙人和那四个女孩一下子就凸显出来。 “是你们闹事儿？” 当即，那带头的警察就走到陈建国和许大茂面前，严厉质问道。 虽然是无辜躺枪，可陈建国心里明白，这是不可避免的，解释下就好了。 不过他没说话，许大茂已经笑道：“刘队，你可误会我们了，我们是做好事儿。” 许大茂认识这帮警察。 听到许大茂的话，陈建国心里一下子反应过来，他在交道口派出所貌似是认识不少人。 “许大茂？” 听声音，加之走近，虽然天色有些暗，可刘队长还是把许大茂认出来。 “误会，那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刘队看了眼许大茂和陈建国，这里也就这两张脸稍微需要注意下，其他三个都比较嫩。 于是，许大茂把先前的事儿说了下，又指着那几个女孩说她们才是受害者。 刘队挥挥手，身后两个年轻警察当即散开，对周围的人进行询问，而他则来到几个女孩面前。 先前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很快警察就搞清楚了，闹事儿的人已经跑了，而许大茂他们是出来替人解围。 不知道怎么说的，反正那几个女孩肯定是没心思看电影了，在三个警察的护送下离开了电影院。 “名字都没问到，这警察来的可真及时。” 向电影院那边走去的时候，陈建国还在嘴里嘀咕。 第171章 警民共建 “哒哒哒.......轰轰......” 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在影院里回荡，电影开演了。 陈建国等人这会儿站在放映室里，透过墙上几个小孔看电影。 好吧，陈建国之前可没有这样的经历，毕竟这里对于非电影放映员来说就是个禁地。 只能说，亲身感受，在这里看电影的体验一点也不好。 那几个小孔是放映员的观察孔，用来看电影播放状态的。 “那是，就那几个小子，要不是跑得快，我们哥几个就把他们收拾了。” 许大茂正在跟他林师兄吹嘘今晚的遭遇，毕竟是他们出面阻拦下那伙小混混，才避免了可能出现的案件。 “就是，我看他要打光天直接就上去了，嘿嘿.....” 阎解放说话的时候，眼睛还不忘盯着影院里的屏幕。 “最先拦住人的是叫光天。” 那放电影的师傅，也就是许大茂的师兄问道。 “是啊，我们院里的，小兄弟。” 许大茂指着刘光天说道。 “那也是看你们都跟过来了，不然我也没胆子凑上去。” 刘光天回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见面就被人推倒，之后要不是阎解放上来缠着那人，自己都站不起来还手。 “那个，看清楚，今晚上去就给了那边一个人一脚，直接把人踹地上。” 许大茂又指着边上看电影的陈建国说道，“他昨天还参加那个环城赛，跑了个第六名，全程我都跟着。” “可以啊兄弟，出手不含糊。” 林师傅笑呵呵对陈建国那边说道。 “一般般，主要还是他们不敢在那里纠缠，不然真不好对付。” 陈建国笑道。 “你是叫陈建国的，厉害啊，不过这些天你出门还是注意点，晚上尽量不要单独外出。 你是瓷器，别和那些瓦片碰，那些混混最是麻烦，被缠身能跑就尽量跑，找警察收拾他们。” 出了手的人，对方还吃了亏，林师傅也有些担心那几个会偷偷回来找机会报复陈建国。 “我知道，那小子走的时候还威胁我，呵呵.....” 陈建国只是笑笑，随口说道。 “那你更要当心，这些人做事可没个轻重，吃亏不值当。” 林师傅提醒道。 “师兄，你就别为他操心了，这小子以前也在外面混过，今儿要不是他在身边，我还未必敢往前凑。” 许大茂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陈建国不高兴。 这会儿又指着院子里其他人说道：“就他们这帮人，哪里够那些混子打的。” “主要是怕落单。” 林师傅听了许大茂的话，只是说道，“这儿有水，渴了自己倒水喝。” “不过师兄，你们电影院保卫这块是真不行，我们都等了半天警察都没来，等人来我们都解决了。” 许大茂又说道。 “这有什么办法，看到外面乱了我们这边就打电话到派出所，那边到这里总还有些距离。” 林师傅说道。 以前遇到这类事儿，他们这些职工还要出去。 可后来发生两次报复事件后，他们也就不敢管了，只能选择报警，等警察来处理。 “你们影院可以每天给派出所两张票，让他们安排一到两个警员过来看电影，顺便就维持这边治安了。” 那边的陈建国开口建议道。 “对呀，你们给派出所送两张票，搞那什么共建不就解决这个治安问题了。” 许大茂听到陈建国的话眼睛就是一亮，“有警察在外面，谁还敢造次。” “这个主意倒是有意思，两张票也不值个什么，警民共建，想法也好，回头我和经理提提看。 不过这事儿我们这边有意还不行，还得看派出所那边的意思。” 林师傅又说道。 第172章 护送回家 在陈建国等人还在电影院里看电影的时候，三名警察已经护送着四个女孩往家走。 经过今晚这么一出，她们当然是没有心情看电影了，甚至四九城过年逛庙会一类的活动都不会去参加。 实在是被吓怕了。 离开电影院不远，他们就看见七、八个中年人和小青年急匆匆往这边来，在他们身后还有几个妇女和小孩。 “爸，呜呜呜......” 看到那边的人影，虽然路灯昏暗，可女孩还是通过身形和走路姿势认出过来的人是谁。 一时间，刚刚止住的哭声又被引了起来。 “莉莉，你们没事儿吧。” 靠近了，听到女孩的喊声，那边的人马上就冲这边跑来。 待看清女孩身旁是三个警察后，他们才算松了口气。 有警察在，肯定是把事情解决了。 不过作为女孩的父亲，他肯定是不会轻饶那几个小流氓的。 快步到了警察跟前，看清楚人后就问道：“是老陈。” “老于，她们不会是你们院子里的吧。” “这个是我闺女，这是小的。” 被叫做老于的中年人指着那个高个子女孩，又指指后面跑过来的一个小女孩说道。 “人抓到没？” 不过老于现在更关心的那几个小流氓的行踪，警察到底抓没抓到人。 “我们去的晚了点，人被吓跑了。” 陈队就把他们到达现场后了解到的情况简单和老于说了下，还表示之后会加强周边巡逻，如果发现那几个人就一定抓起来，绳之以法。 好吧，这些话也就是安慰老百姓，一般没有抓到现行，很难定罪的。 “你们这是护送她们回家？” 后面的人赶到，已经把几个女孩迎到后面，老于就在那里和陈队交流道。 “是啊，受了惊吓，今天肯定是不好问清楚情况，只能先把人送到家，休息一晚上，等情绪冷静下来再做笔录。 虽然没抓到人，可还是要问问他们的特征，案子还是要立起来。” 陈队介绍道。 “那行，跟我走吧，你转业回来还没去过我那里，今天正好认个门。” 老于看到院子里几个女孩都平安，这会儿也放下心，于是邀请道。 “好。” 老于笑道，转身安排人回去骑摩托过来，老于给他们说了个地址，就直接往回走。 “今天挺悬，了解当时的情况，那帮小子人有点多，周围的都敢怒不敢言，后来还是有人出来阻止，又喊动了许多看不顺眼的人，才把那帮小子吓跑.....” 走在路上，陈队把知道的情况又介绍下。 “太无法无天了，现在的小年轻。” “最近是有点不消停，晚上院里人还是尽量少外出。” 陈队也说道。 “对了，今天是谁出来拦下的那帮人，你们有记录吧，回头我还得感谢下人家。” 老于忽然想到最先出手帮忙的人，感觉也该感谢下。 “知道，你也认识。” 陈队笑道。 “我认识？谁？” 老于问道。 “就你们厂那个放电影的，叫许大茂，那几个小子都是他们院子里的人。” 陈队答道。 “许大茂那个院子的啊，哦，我知道了， 他那个院子有不少人都是厂子里的。” 老于和陈队边走边说，忽然老于好像想起来什么，忽然开口问道：“那帮人都叫什么？有叫陈建国的吗？” “有个好像是叫建国，是不是姓陈不知道，后面找许大茂做笔录的时候我问问，他们那会儿还急着看电影......” 陈队说道。 第173章 过年了 “明天是苏联片子《静静的顿河》第一场，你们要不要来看？” 电影快要放完了，林师傅开口问道。 “明天可就三十了。” 许大茂有些迟疑着说道。 “晚上我们也不放啊，下午就两场，一场这个片子，还有一场就是顿河。” 林师傅说道。 “下午倒是没事儿，不过我得回老家过年，所以还是算了。” 许大茂说道。 “嗯，以后有时间的话，还是下午来看电影比较好，晚上太特么吓人了。” 阎解成却是插话道。 “有什么吓人的，对这种小混混，直接打回去就是了。” 阎解放才没有他哥那种担心，今晚到这会儿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又被电影里英雄气概一激，感觉自己勇气爆棚，都有点后悔没有抢在刘光天前面冲过去了。 “那片子好不好看？” 许大茂听那两兄弟斗嘴，只是笑笑就问道。 “我也没看，前两集我看过，还行，明天来的拷贝是第三集的，也是最后一集，听说是悲剧。” “悲剧，那就没什么好看的了，本来还说过了年再来看。” 听到是悲剧，许大茂顿时就没了兴趣。 只有阎解放和刘光天往这边看了眼，显然是想来看电影的，只是许大茂不来看，他们自然不好意思过来。 “走的时候把那个包拿走，带给师傅，这几天还要放电影，实在走不开。” 林师傅最后指指门口放着的一个口袋对许大茂说道。 从电影院回去后，陈建国也没有把今天在电影院发生的事儿告诉家里，实在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前几年，比今天危险、严重的事儿他遇到的多了，也都没回家里说过。 第二天就是三十，自然是在家里弄吃的，在鞭炮声中迎接新年的到来。 晚上守岁，家里也没有收音机，整个院子都没有一台，实在闲得无聊，只好到院子里走走，看看小孩在巷子里放鞭炮，无趣的很。 其实院里一大爷和二大爷都是有条件买收音机的，以他们的技能水平，向厂里申请一张收音机票应该也不难。 可惜，这两位也不知道是不是守财奴，反正都没有买收音机，搞得院里大晚上都没什么消遣的。 到了十二点，陈母在家里煮饺子，陈建国就提着二百响鞭炮在院子里放了。 “噼里啪啦”鞭炮声中，大人小孩脸上都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不过陈建国觉得，院子里应该只是大部分人都很高兴，但有一个肯定是不满意的，那就是傻柱。 毕竟他现在还有几天打扫院子的处罚，院子里鞭炮爆的越多，对他来说就是工作量越大。 不过在他看到傻柱提着一挂五百响鞭炮出来的时候，陈建国就开始深深怀疑自己先前的想法了。 “赶明儿一起逛庙会去？” 陈建国在院子里随意走动，看人家放鞭炮，到前院就看到阎家门口也是“噼里啪啦”一通鞭炮响，只是很快就没了。 只有一百响的样子，在他准备回去的时候，就听到阎解成的声音。 “到时候你过来喊一声吧，要是没事儿就一起去，后院的也问问，人多热闹点。” 陈建国点头答应道。 第174章 犯事了? 这年头，大家的收入虽然不多，但官政府管制的真不多，大家都可以按照往年的传统，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这，或许才是传统。 不是写在书本上的，而是就在每个人的生活中，在家庭习惯里。 放鞭炮，逛庙会，这或许是外地人对四九城人春节的印象，但实际上每到春节，单位和街道都会组织很多活动丰富大家的节假日生活。 单位会发票看电影、操办游艺会、团拜，街道统一发票证、购货本，组织打扫卫生，甚至还有文艺晚会。 不过这些都是往年，今年，或许是因为年初的时候城里物资就紧张，所以很多单位都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今年的春节是能节俭就节俭，取消了许多活动。 好吧，这样的结果就是陈建国感觉五十年代四九城的春节貌似和后世差不太多，还就那么些事儿，实在无聊的很。 初一起来，各家能自己跑的小孩子就挨家挨户拜年。 在陈建国记忆里，若干年前他也是其中一员，不过现在嘛，早就不干这事了。 把上次全院大会发的瓜子糖果拿出来分给这些小孩，陈母把准备好的红包一人一个发下去。 里面钱不多，2分钱，够他们去附近小卖部买点鞭炮玩了。 然后，陈建国就背着手走出家门，去外面街上看热闹去了。 至于春联，那东西昨天三大爷就已经在前院摆了一桌，各家各户都去拿了。 就是拿，送点糖果瓜子就成。 这年头，用钱买感觉俗气，三大爷这么一个文化人也丢不起那脸。 下午和院子里小年轻去逛庙会，陈建国啥都没买，虽然庙会上东西依旧很丰富，有些东西他都没见过，可也只是感兴趣站过去看看，然后扭头就走。 倒是买了几串冰糖葫芦，味道很不错，都是近一米长的那种，回家的时候他还给母亲带回去一串。 很快时间就来到初四，一大早他就被母亲从被窝里揪起来。 “快点起来，去洗漱去，一会儿吃了早饭就跟我去厂里报到。” 春节放假三天，只是建国那会儿就规定的，不过各地也不会只放这么几天，而是会提前一、两天放假，方便外地职工回家和家人团聚。 当然，以现在的交通条件，也仅有四九城周边的才有这个机会。 轧钢厂今年任务有些重，往年提前两天放的假今年只提前一天，也就是三十才放。 等陈建国吃过早饭，推着自行车出了院门后，陈母才上了后座，然后陈建国就蹬着自行车往红星轧钢厂去了。 “叮叮叮......” 昨晚下了雪，路面上有一点堆积，所以陈建国这会儿正使劲蹬自行车，就听见身后有铃铛声传来。 回头看了眼，是许大茂骑着他那辆车追了上来。 “你可后早的，陈婶新年好。” 许大茂昨天才回来，只是和陈建国打了个招呼。 不过没关系，都在一个厂子里，见面机会以后多的是。 随着距离厂子越近，路上的自行车和行人也多起来，当然几乎都是往轧钢厂那边去的。 作为近万人的大厂，每天上下班的时候，这一条路上鲜有外人。 在厂大门外，跑前面的许大茂已经被保卫科的人拦下了。 “许大茂这是犯事儿了？” 陈建国远远看到，心里不无恶意的想到。 第175章 感谢 远远看到许大茂被厂保卫科的人拦下，陈建国自然不想过去，而是打算骑车从另一侧过去。 “建国，建国，这里。” 许大茂却没想要放过他，看到陈建国骑车往另一边走，立马大声喊道。 心里念着许大茂祖先，陈建国也只好骑着自行车过去，在一边停下来。 “于队长，你这是有事儿？” 自行车停下来的时候，陈母也从后座下来，开口就问道。 毕竟这个时候进工厂的职工太多了，许多还是自己认识的同事，被保卫科的人拦在厂门外多少有些影响不好。 “林组长，没别的事儿，就是想问问，年前电影院发生的事儿。” 于队长笑呵呵的解释道。 “电影院？你在电影院出什么事儿了？打架？” 陈母听到于队长说起电影院，一下子想起来，年前许大茂是带着院子里一帮小孩去看电影来着。 被保卫科拦下来了解情况，陈母第一时间心情就是不好了。 都被告到保卫科，能是好事儿，说不好儿子这份临时工都保不住。 许大茂是厂子里的正式工人，自然不会有什么事儿，最多就是罚款降薪，做为厂子里唯一的电影放映员，也不可能让他调岗。 “电影院？没有啊。” 陈建国先是愣了下，随即就说道。 那晚事儿发后，第二天上午许大茂就去派出所做了记录，只不过其他人没有去。 毕竟公安已经确认他们不是闹事儿的，只是帮那几个女孩解围，算是好人好事，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做个登记，也就是完善报警记录。 “陈婶，不是坏事儿，那天晚上我们去看电影，遇到几个小混混欺负几个女孩儿，我们出面帮忙拦下来，后来派出所的来了，就护送那几个女孩回去了。” 许大茂急忙简单把那晚上的事儿说了遍，算是替陈建国解围。 “哦，是这样吗？” 陈母听了许大茂的解释，狐疑的看了眼陈建国，又看向于队长问道。 “是这样的，那天晚上遇到那伙小混混的是我们院里的，我女儿也在里面，所以当时接到报信我们就赶过去了。 在路上遇到派出所刘队长，知道是许大茂和他的朋友帮忙解围。 之后厂里不是一直放假吗？ 今天上班，我就一直等在这里，想问问那晚上都有谁，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要感谢一下。” 于队长这时候也开口解释拦下人的原因道。 “哦，这事儿，就是院里几个年轻小伙儿去看电影，要问哪些人许大茂都知道。” 陈母知道不是陈建国在外面惹事儿，心一下子就放下，笑着对于队长说道。 “最先拦人的是刘光天，就是厂里刘海中刘师傅的孩子，不过还在念初中，也快毕业了。” 许大茂介绍道，“后来那边的小子看刘光天年纪小就想打他一顿，是陈建国一脚把人踹翻镇住场子。” “那多谢建国了，要不是你们帮忙，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 于队长这会儿满脸笑容对陈建国说道。 “不会，我们就是帮点小忙，警察没一会儿就到了，也没出什么力。” 陈建国笑笑道。 按照事后警察赶来的速度，那帮人也走不远，一准会被截住。 只不过没有带着那三个女孩，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钻附近的巷子，警察才没有四处搜寻。 毕竟没有人证，就算发现他们也没啥用，证据都没有，抓人是不可能的。 “一点小忙，于队长也不需感谢什么，以后建国在厂里上班还要你多照应。” 陈母说道。 “应该的，放心好了。” 于队长笑着答道。 “那于队，我先带孩子进去报到，就不和你聊了。” 陈母又开口说，毕竟今天是带陈建国来厂里上班的，老是在厂门口也不是个事儿。 “好，你去忙。” 于队也急忙笑道，“我还得在这里等会儿，回头看到刘师傅我还要感谢一下。” 第176章 报到 陈建国跟着陈母走进工厂大门，先去食堂找主任李为民。 轧钢厂食堂可不是只供应午饭，早饭和晚饭也是有供应，只不过这年头大部分职工都是在家里吃，只有中午一顿才在厂里吃饭。 至于早晚两顿，油水自然也不多，因为本身需要准备的饭食也不多。 在二食堂找到李为民，顺路陈建国也大致把一、二食堂的位置了解了。 “李主任，新年好。” 在陈母介绍李为民以后，陈建国急忙问候道。 “你也新年好，呵呵，看着挺精神的。” 李为民笑着看看陈建国，就对陈母说道，“那林组长，建国是选择去一食堂还是二食堂？” 这次厂里进的杂工，其实之前就有了个大致的分配方案。 年前问过林玉燕，也就是陈母，她当时给陈建国选的是二食堂。 不过毕竟是傻柱那个院子的，当时嘴上是这么说了，谁知道过完年会不会有变，所以才多这么一嘴。 “二食堂。” 陈母笑着回道。 “行，那就先去见见二食堂张师傅和丁师傅，认好人后再去人事处那边报到，然后回来这里算正式上班。” 二食堂有两个大厨，分别是张宝田和丁仁贵，都是做鲁菜系的，其中张宝田师傅算是正宗的鲁菜厨师，而丁仁贵则是算做北京菜，算半个鲁菜师傅。 这年头的北京菜，其实受鲁菜的影响最大，所以民间也说山东人掌管着北京人的胃。 在后厨见了两位师傅，陈建国就先去人事处报到。 他算来的早，所以是这次进厂的十个人里最先来这里的人。 人事处给做了档案，又去了趟财务室，把工资卡办好，最后还要把资料交到后勤处。 几个地方都是陈母带着跑下来的，不然陈建国还真不容易找到路。 从后勤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陈母还对他说道：‘现在你就去二食堂，看两位大师傅有什么安排，你就跟着好好干，知道吗？’ 正说话的时候，迎面过来一个四个兜的中山装，头发梳的很光溜，一看就是厂里的大干部。 “李主任新年好。” 陈母看见来人急忙喊道，顺便不着痕迹拉了下陈建国的袖子。 “李主任好。” 陈建国也急忙跟着喊道。 “林组长，你新年好。” 李主任站在他们前面，也是满脸笑容说道。 这年头所谓领导干部其实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架子都不大，虽然权力不小。 “这就是你儿子，叫.....” “叫陈建国。” 李主任也就是签字的时候看了一眼陈建国的名字，过完年肯定早就不记得了，陈母也不会让领导尴尬，急忙说道。 “报到手续都办了，那就在厂里好好干，也是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 李主任看着陈建国，目光中充满鼓励之色。 对于新员工，或许领导都会这样，看着好像很看好你的样子，实际上叫什么，有什么能力，知道个屁。 “我知道了，一定遵从领导的指示，在单位好好干。” 陈建国急忙跟着表态。 冲陈母和陈建国点点头，“我办公室还有事，就先走了，林组长可以带着建国熟悉下厂子。” 等李主任离开后，陈建国悄声问道：“妈，这个李主任叫什么，做什么的？” 看了眼上楼去的李主任，陈母这才开口道：“管后勤的李主任，厂子里的四把手，他叫李怀德，我那边仓库也是归后勤管，你们食堂自然也是。” “哦，我知道了。” 李怀德，这个不就是那个最后造反上位的李厂长，这人以后会成为轧钢厂最大的领导，惹不起，惹不起。 陈建国心里想到，也急忙点点头。 “走，我先带你去厂子里转转，然后你就去二食堂正式上班，我跟你说，进了食堂.....” 陈母领着陈建国熟悉厂区，同时又耳提面命，教他在厂子里该怎么做。 第177章 厨子 “我说老张，这个小陈你怎么看，先安排做什么？” 在二食堂，陈母带着陈建国过来见过面，打过招呼就去报到后，食堂里两位大厨就在一边抽着烟，喝着茶讨论着对陈建国的安排。 “那个陈建国就先跟着小周他们择择菜，先打下手看看心境再说，还有一会儿要过来的那个，也先这么安排，都是这么做的，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张宝田开口说道。 “嗯，看着还行，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沉下心来学做橱子。” 丁仁贵开口说道。 “是啊 ，现在的小年轻进厂都想着去车间摆弄设备，拜大师傅学艺考等级，总觉得咱们食堂橱子就是伺候人的差事，不愿意干，也真是难啊。” 张宝田说道。 “小周他们不是都想拜你为师，可你又看不上。” 丁师傅这会儿笑呵呵说道。 “他们缺了点灵气，做橱子一板一眼只能说能做出一道菜，却未必能学好，再看看吧。” 张师傅喝口茶说道。 “你也算是有师承的都这么难，我这个野路子就更难了，还是好好教自己儿子，让他能够来厂里接班就行了。” 由于地理、气候、物产、文化、信仰等差异，国内的菜肴风味差别很大，形成为众多流派。 这些风味流派旧时称为“帮”，并且多冠以地名，如四川菜称川帮、广东菜称广帮等。 建国以后出现了“菜系”一词，逐渐代替了“帮”的称谓。 有清一代，山东人、江苏人、广东人、四川人的口味，分地域地统治着国人的餐桌，于是民间细分出了四大菜系，即鲁、苏（又称淮扬菜）、粤、川菜四家。 后来苏菜另分出浙、徽菜，粤菜分出闽菜一支，湘菜从川菜中独立出来，又形成了诸侯割据的八大菜系。 如果\\\"八大菜系\\\"加上楚菜和京菜，就成为\\\"十大菜系\\\"。 张师傅祖上就是山东那边来京城的，自然家传的就是鲁菜，而丁师傅是四九城人，学做的是京菜。 不过京菜和鲁菜关系深远，所以两个师傅也经常坐在一起研究。 当然，虽然他们也算勤奋，但终究还是比不过傻柱的天赋，做的菜始终还是差了傻柱一筹。 在傻柱冒头前，厂里的接待宴席可都是张师傅在承接。 不过何雨柱亮出自己的天赋，拿出独到的做菜手艺后，很快就征服了杨厂长等一众厂领导。 厨子比的就是菜的味道，比不过就是比不过，所以张师傅也安安心心在二食堂做他的大厨，钱一样挣，还少了许多活儿。 不过张师傅年岁也逐渐大了，自己的手艺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传承。 他就俩闺女，两个女婿也有自己的工作，可没法学他家祖传手艺，至于寄予厚望的孙子辈，年岁太小，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手艺传下去，眼看着就要在自己手上断了，张师傅是真的急。 虽然在四九城，他张宝田算不得顶级厨子，总归还是有这么一号人物，终究是家传手艺，断了也怪可惜的。 所以，这两年他就在观察，想找个徒弟先继承衣钵，保住传承再说。 要是自家外孙也有兴趣，将来让徒弟再把手艺传给外孙就是了。 丁师傅是想让自家儿子跟着张师傅学厨艺的，不过张师傅觉得那小子已经有丁家的厨艺了，就没必要跟着自己学。 他终归还是想找个独立的传人，能够单独把自家的厨艺传下去。 陈建国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对二食堂两个大厨很客气，跟着陈母在厂里转了一圈后就进了二食堂，被安排去择菜、洗菜打下手。 辛是辛苦点，可没什么压力，反正就是安排做什么就做什么，倒也简单。 第178章 上班 随着到了中午，轧钢厂里大喇叭传出《草原之夜》的歌声。 谁说五六十年代国内没有流行歌曲，元旦上映的八一电影制片厂纪录片《绿色的原野》中的插曲，几乎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大江南北，成为今年的流行乐。 轧钢厂的宣传部门自然也是紧跟时代潮流，去年厂子里播放的音乐还是以“大跃进”的歌曲为主，新年一过马上就换成《草原之夜》。 需要说一下的是，这年代电影院里放的电影和后世不同。 后世的电影主要是讲故事的影片为主，而这一时期除了少量这样的影片外，影院里放映的电影还有各种纪录片，包括新闻纪录片和反映各地人民生活的纪录片等。 这也是这时期观众了解祖国各地人民生活水平、习惯的一个方式，看的人也有不少。 而这个时候的陈建国已经穿上一身白大褂工作服，带着厨师特有的白帽子站在窗口前，为从周围几个车间赶来的工人打菜打饭。 先前已经跟着人学了一会儿，以前就是个厨子，也进过厂子，所以他的表现在别人眼里自然就是学什么东西都特别快，好像很有灵性的样子。 这会儿似模似样的站在一个窗口，很快就有先到的工人排到他面前，地上厂里的饭票，他就按照票给人打饭打菜。 这个活儿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要一直站着，时间又是一个小时，有点久，有些人会受不了。 不过对于十九岁的陈建国来说也不算太大的事儿，就是站久了脚痛一会儿。 另外二食堂有八个窗口，还有几个人是替换的，他身后就站着一个同事，随时准备换人，也顺便指导他这个新人。 不过给几个工人打过饭菜后，那人就知道没什么好教的，陈建国学东西是快，讲两下好像就明白怎么做了。 这边陈建国还在卖力的工作，他们食堂职工的饭菜先前就已经打好，放在后厨灶上温着，他们得等前面忙活完了才能吃饭。 虽然比别人晚点，可因为先打的菜，可就比职工们打的要好上一丢丢。 毕竟自己打的菜，多少还能挑挑。 他们都是按厂里最低标准给的饭票，但是却能吃饱，这就是做橱子的福利。 陈建国也不知道给多少人打了饭菜，反正就是机械的收票，看着工人递过来的饭票，按照对方的要求给打饭打菜。 “下一个。” 陈建国把饭盒递过去后，机械的喊道。 “一个馒头，一份炒白菜。”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陈建国的耳中。 “妈，你怎么来二食堂了。” 陈母的工作地方距离一食堂近，以前她都是在一食堂吃的，不过今天陈建国进厂，所以陈母绕路到二食堂打饭，也是看看儿子在这边干的怎么样。 “就过来看看，今天白天工作怎么样？” “都挺好，大家都很关照我。” 陈建国选了个大白馒头，又打了满满一勺子菜，这才把饭盒递回陈母手里。 “那就好，好好干。” 陈母接过饭盒说道，随即让开了窗口位置，后面还有其他人排队呢。 看着饭盒里的菜，陈母也是乐了，这算是儿子进食堂的福利吗? 这可比往常多了一些。 后厨那里，食堂主任李为民也转到二食堂，看了眼前面窗口打饭的帮厨，就走到旁边闲聊的两个师傅那里聊聊食堂的事儿。 “丁师傅，你那边人员名单准备好了没有？” “放心吧李主任，跟着我去的人已经和老张商量好了，保证不会误事儿。” “今天来的新人怎么样？没偷懒吧？” 第179章 厨师等级 “丁师傅，你那边人员名单准备好了没有？” “放心吧李主任，跟着我去的人已经和老张商量好了，保证不会误事儿。” 后厨那里，食堂主任李为民也转到二食堂，看了眼前面窗口打饭的帮厨，就走到旁边闲聊的两个师傅那里聊聊食堂的事儿。 要说当下最关注的，自然是马上要派出去的人。 李主任不会自己去安排，而是让食堂大厨自己协商，定下人选。 “今天来的新人怎么样？没偷懒吧？” 知道二食堂已经订好人手，李主任也就放下心，问起今天招进来新人的情况。 “小陈还行，学什么都快，看两眼就能上手，老林那个侄女就差点，估计在家也没怎么干活。” 张宝田开口说道。 丁仁贵也是附和着点点头，“就今天半天来看，小陈还行，不过时间太短，还得再观察下。” “小陈，哦，陈建国是吧。” 李为民听到两个大厨这么说，也来了点兴趣。 “之前就听林组长说他儿子平时在家里做面食就是一把好手，应该是在家做的比较多，所以适应的快。 不过还得请两位大师傅多观察下，你们也知道，咱们厂子要想招厨师有多困难，所以厂里现在就希望能够自己培养一些出来。” “厂里给厨师提待遇不就好了，要是年轻二十岁，我都想去大饭店工作。” 张师傅开着玩笑说道。 “张师傅，咱们厂工资待遇那都是有规定的，要是上级提高，我们肯定执行，就算是那些大饭店的工资，其实也是一样的。” 李为民马上解释道。 “可条件不一样啊，大饭店里每天处理的食材可是和咱们食堂不同，最起码能提高厨艺，可咱们厂里的大厨，天天抡大锅能提高什么厨艺？” 丁师傅也帮腔道，即便知道他们说这些话没什么用，可终究还是想说出来。 “得嘞，这事儿要是我说了算，我这个月就把你们的工资提高一级，不，两级，可咱们不是没那个条件嘛。” 厨师等级考核这一块，确实食堂的厨师和大饭店厨师之间存在很大的差距。 最起码，要想被评为更高级的厨师，大饭店的厨师就占据很大的优势。 因为相对于工厂食堂，大饭店里厨师等级可以定的更高一些，水平到了一般都是六、七级。 对于厨艺不行的人，大饭店一般也只会当做厨工使用。 二食堂的张宝田现在也只是给定了个八级厨师，一个月拿着35块5的工资，再加上身为组长有2块钱补贴，所以月收入只有37块5。 而丁师傅是给定的9级厨师，每月只有31块钱。 如果他们能够进大饭店的话，就算是7级厨师，一个月收入怎么也要拿到41块5的工资。 别说他们是在瞎想，或者手艺不到家别人不要，8级厨师这个标准其实是工业部给定下来的，也就是轧钢厂能给厨师开出的最高工资也就是8级厨师。 想往上提，不行。 所以对于轧钢厂的厨师们来说，工资真的不算高，甚至想要参加评级都很困难。 在大饭店里做厨师，商业局每年都会组织厨师职业评定，而在工厂里可没这个待遇。 至于说想跳槽，这会儿社会主义改造已经完成，市面上的饭店除了国营就是公私合营，一个萝卜一个坑，也是很难找到新的工作。 “行了，我去三食堂看看，麻烦你们在这里盯着。” 李主任知道这些大厨对评级有怨气，可这不是他能解决的，要是能解决轧钢厂也就不会缺厨师了。 所以，现在他只好脚底抹油，开溜。 “去吧。” 张师傅挥挥手说道。 这年头，领导有权利，可地位还真比不过这些一线工人。 至少在食堂里，李主任的话语权还不如这些大厨有用。 第180章 第一天 食堂后厨，杂工们已经完成了今天打饭的任务，这会儿已经聚在后面开始吃饭。 这也是食堂的习惯，在职工吃饭前，食堂工人是不能吃饭的，他们只能把饭菜打在饭盒里温在灶上，直到活儿干完才能吃。 第一天来厂里，陈建国和大家都不熟，所以也表现的比较沉默。 此刻，他就坐在一边，安静的埋头吃饭。 食堂里十多人，男男女女分成两拨，他现在基本也就能喊出名字。 正在埋头吃饭的时候，张师傅忽然开口说道：“今儿下午，一会儿让小周先带着你们打扫后厨卫生，看着时间准备今天晚饭的馒头和熬稀饭。” “好。” “知道了。” 一众帮厨似乎早有准备，在张师傅安排下来后都点头答应下来。 “小周，晚点你带带小陈和小林，他们是新人，什么都不懂。” 张师傅又扭头对着小周说道。 这年头，还没有厨师长、总厨一类的职务，张师傅是二食堂的组长，就是这里最大的官了，他的吩咐食堂里人自然要听。 “好的，我会带带他们。” 小周急忙答应道。 “小陈，小林，你们这两天就跟着小周学着点。” 安排好食堂的事儿，张师傅和丁师傅吃完饭就把饭盒一放就离开了。 之后的事儿，自然是全交给小周负责。 吃过饭，清洗饭盒，陈建国就跟着周伟打扫后厨卫生。 周伟也就是张师傅口中的小周，算是食堂里待的时间比较长的老人，也是他们这些杂工的头儿。 忙活了一会儿，总算把事儿做完。 “可以休息会儿了。” 周伟做事很简单，把活儿分配下去，各人干完自己的事儿就可以休息。 “周哥，咱们一会儿要准备多少人份馒头啊？” 中午打饭的场景，陈建国已经看过了，估摸着有千多人来二食堂吃饭。 其实后面三个食堂都差不多，也就是去一食堂的人更多一些，大概有三千人左右，所以一食堂配置的人手也更多。 “也不多，二百人左右，今天应该是张师傅会留下来，炒两个菜，主要还是卖馒头和稀饭。” 周伟笑道，“大部分都会回家吃饭，只有值夜班和住宿舍的工人，还有家里没其他人的才会懒得开火，在这里来打饭。” “我还以为食堂到了下午就没啥事儿了。” 陈建国笑嘻嘻说道。 “呵呵，有事儿可以说一声，先走，不过如果请假次数多了肯定也不行，一个月两、三次就是极限了。” 周伟很随意的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也要等到晚饭后才能离开厂子？” 陈建国很关心这个，毕竟工人下班是六点，那时候天都擦黑了。 要是还要等他们打饭，那不是差不多要六点半去了，总不能让老妈一直等着吧。 “不会，到时候曹华和姜卫国会留下来打饭，他们就住在后面宿舍，明天的早饭也是他们弄。” 周伟解释一句道。 “哦，这样啊。” 陈建国大概懂了，估计是晚上他们俩还要来食堂合面发面，甚至可能还要熬粥什么的，用小火吊一晚上，明早七、八点就可以直接开饭。 陈建国也懒得问他们俩是不是工资更高的话，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麻烦。 还好，反正这活儿不会轮到他头上。 到了时间，按照周伟吩咐他又是洗菜切菜，还帮着合面。 事杂，但还难不倒他。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张师傅炒菜那会儿，陈建国也站在周伟旁边看了两眼大锅菜的炒法。 “要不要也打点回去？” 张师傅把炒好的菜倒进菜盆了，就对周围几个杂工说道。 “那是自然。” 周伟先开口道。 陈建国想了想，也拿出饭盒打了两份菜。 今儿他来上班，家里可没人，这么晚了回去做饭，好像有点晚。 以后晚饭就在食堂打得了，家里就准备好早饭就行。 陈建国在心里想到。 第181章 误会 出了食堂，陈建国推着自行车去了老妈上班的地方，只等了一会儿下班的歌曲响起，陈母就已经和同事一起出了办公室门。 “妈，这里。” 陈建国冲母亲招招手道。 陈母和同事说了声，就快步到了陈建国跟前，不过眼睛却是盯着车头篮子里的饭盒上。 “饭盒就留在厂里，带回去干嘛？” 陈母不解问道。 “妈，现在我们都在厂里上班，要是回家再弄晚饭，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哦，所以你就在食堂里打的菜？” “还有馒头，回家就不用开火，热热就可以吃了。” “这样，可这个月的粮食都已经买回家了，要是中午和晚上都在厂里吃饭，就我余下来的那点粮票怕是不够。” 陈母担忧的是这个 月初让陈建国买粮食的时候，并没有计划晚饭在厂里吃，所以留下了粮票可不够。 要是按照陈建国的做法，月中的时候他们可就没饭票了。 “哦，这样啊。” 陈建国被母亲一提醒也反应过来，粮食都已经买回家里，厂里的饭票可不是光拿钱买的，还是要出粮票。 拿钱买的，也只能是菜票，而且还有限制，毕竟厂子里的菜也不是无限供应。 当然，如果是以前，只是陈母一个人在厂里，晚上也带饭菜回家吃的话，肯定就很亏了。 可现在的情况，他和儿子都在厂里上班。 确实，如果等到他们下班回家再弄晚饭，那就太晚了。 “我抽空找找看，能不能换点粮票。” 陈建国只好说道：“都过完年，想来鸽子市那边应该也缓过来了。” 接下来，陈建国载着陈母就往家走。 也就是出厂门的时候稍微堵了下，毕竟这个点，厂门那里人很多，显得有些拥堵。 不过上了大街后就好了，人潮自觉的走在街道两边，街道上可以放开了骑车，没花多少时间就已经到了四合院门外。 车到这里，陈建国减速停下来，陈母也下了车，一前一后往里走。 “哟，建国这是下班回来了，陈婶子也回来了。” 三大爷在门口摆弄花草，陈建国一家回来的声音自然惊动了他，回头看到是陈家人，随口打着招呼。 “三大爷，我说你老见天弄这些花有什么用，不能吃不能喝的。” 陈建国推着自行车往里走，边走边说道。 “你们小年轻不懂，这是陶冶情操的事儿，风雅.....” “故弄风雅，我懂了。” 陈建国插科打诨，顺嘴就胡说道。 不过刚说到这里，后背就被陈母拍了下，“你胡说什么，有你这么跟三大爷说话的吗？” “咦，你们从厂里带菜回来了？” 三大爷可没有生气，因为他的眼神被陈建国自行车头篮子里的饭盒吸引了。 院子里谁不知道，每天傻柱都会带回两个饭盒，里面就是食堂所谓的“剩菜”，没想到陈建国刚进厂里食堂，也能往回家带剩菜。 这当然是三大爷想多了，可陈建国不知道，乐呵呵点点头说道：“现在厂里下班时间比较晚，要是回家才弄晚饭，都不知道哪个点才能吃到，所以就在厂里拿饭菜了。” “呵呵，挺好，挺好。” 三大爷笑笑，心里却在滴血。 当初他也是拜托一大爷帮忙的，想给阎解成也在厂里找个活儿干。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事儿自己儿子还没着落，陈家小子就先进厂了。 要是自家老大能进轧钢厂食堂，这个时候也该带着两个饭盒的饭菜回家吧...... 第182章 提醒 “三大爷，你忙，我们还要回去弄晚饭。” 陈母这时候开口说道，又从背后推了把陈建国，示意他继续走。 陈建国推着自行车走过三大爷身边，到了垂花门停下来，提着车座两步上了台阶进了中院。 三大爷也只能羡慕的看了眼陈家人的背影，叹口气继续低头侍弄花草。 “下次三大爷要是说起饭盒，你记住，要说是用饭票买的，不是剩菜。” 进门后，陈母就叮嘱陈建国道。 “怎么了？” 陈建国虽然来自后世，可一些东西可没有陈母懂。 先前三大爷和陈建国说的那些话，还有当时的表情变化她都看在眼里。 之所以当时没有解释，也是想着急急忙忙解释，有时候会适得其反，还不如等下次机会再解释清楚。 院子里谁不知道傻柱每天从厂子里提溜饭盒回来的事儿，不过是想到家里还有个何雨水，她们都不愿意说而已。 看儿子没明白过来，陈母只好点道：“你忘记院子里的傻柱了。” “啊？” 陈建国这下就明白陈母先前话语的意思了，再一回忆才后知后觉，三大爷怕是误会了。 误会就误会吧，反正自己是用饭票菜票买回来的东西，也不怕别人说什么。 陈建国在心里这么想着，于是也浑不在意道：“我这饭盒里的东西和傻柱又不同，也不怕他们乱说，要是去厂子里查就最好不过，什么都清楚了。” “笨蛋，要真有人去查，那你不光得罪傻柱，还会把你们食堂的其他人也得罪了。” 陈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食堂里的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当然也复杂，因为特殊性，自然就有很多不好明说，不便做账的地方。 真要谁在外面惹事，让人查食堂，还不知道会扯出多少破事。 陈母虽然不在食堂上班，可他接触食堂的人也不少，特别是经常来他们后勤仓库领东西，多多少少还是能发现一点。 只不过大家都是装作毫不知情罢了，毕竟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否则李为民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报林组长儿子想进厂的事儿。 有些事儿，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反倒不美。 单凭那些事儿，要他无中生有变成名额来，李为民当然不干，顺水人情就不同了。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传来一声尖细的声音。 “慢点，你别洒了。” 陈家人都不用开门，一耳朵就知道外面是贾张氏在说话。 不过陈母好奇，随手拉开小半扇门往外看了眼，想看看贾张氏在说谁，什么东西别洒了。 陈建国也从门缝里往外看了眼，一道曼妙的身影从房门前一晃而过，然后是一个矮胖的身影。 陈母瞥那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随即又关上。 “外面是什么事儿？” 陈建国好奇问道，他没看清，只知道是贾家婆媳从门口过。 “贾家的不知从哪里买了一袋东西，小贾媳妇儿扛着过去了，她婆婆就会在后面大呼小叫的，也不知道搭把手。” 陈母随口说道。 “扛了袋东西？” 陈建国听到这里就有了个大概猜想，“可能不知道从哪里买到粮食了，他家缺的应该就是这个。” “看着像。” 陈母点头说道，“这次要不是一大爷找他那些徒弟帮忙，一家接济了贾家一点粮食，这个年他们家都过不好。” 陈母也是叹口气说道。 都在一个大院，贾家的情况她自然知道。 二十号前后的时候，贾家就没粮食了，这还是院子里粮食有结余的人家，把粮食按往年的价格卖给贾家后才能支应到这个时候。 之后，听说就是易忠海找来他的一些徒弟，东家一两斤、西家几斤凑来的粮食，总算是让贾家过了年。 这年头，减了供应，各家的粮食都吃紧，就算有剩余也不敢换，而是留着，担心下个月会不会继续减供应。 而鸽子市里，根本就见不到粮食出售。 城市里，已经开始悄悄流传农村粮食减产的消息。 第183章 找人 吃过晚饭后，陈建国看外面还有些蒙蒙亮，就对陈母说道：“妈，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陈母随口问道。 儿子晚上出门，她肯定要问清楚去哪儿。 “我找继刚，问问最近鸽子市的情况。” 陈建国随口答道。 “早去早回。” 陈母以为陈建国是打算买点粮票，毕竟按今天的情况，要是晚饭从厂里面拿，还得早点去后勤那边换些饭票、菜票，不然月初换的只够半个月吃的。 陈建国开门离开，因为距离也不远，自行车都没推，就直接腿着过去。 走过三大爷家门的时候，隐约听到屋里阎解成的抱怨。 “你要是跟一大爷说去食堂也可以，说不定我就和建国哥一起进厂了，这能怪我吗？” “老大，别说了，你爹想让你进车间也是为你好，车间工人工资更高。” “唉......别抱怨了，等下次机会吧，我刚去了老易那里说了，只要有岗位就进厂，不管做什么都行。” 陈建国不自觉的放慢脚步，也放轻了声音。 “你们没吃饱，我也一样，未来会怎么说不清楚，家里必须存下一点口粮......” 不管陈建国走的多慢，总不能一直在三大爷家门口打转吧，听到这里的时候，他也已经走到了院门口。 之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三大爷倒是看的透彻。 陈建国这会儿心里想着，从现在开始省着点口粮存一些，在将来最困难的时候拿出来，确实是这个时代人唯一的选择。 以阎家的家境，是拿不出太多钱从鸽子市里淘换粮食的。 阎家只有三大爷和阎解成能赚钱，但阎解成的收入不稳定，他能交家里的无非就是他那部分供应，剩下的还要自己攒着。 三大爷三十多块钱的工资要养四口人，一个月雷打不动二十多块钱就出去了。 至于剩下的十来块钱能买什么？ 就现在的物价来说，鸽子市或许能买到三、四斤肉，粮食也就是十来斤的样子。 陈建国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张继刚院子外面。 轻车熟路进去，把人叫出来。 “什么事儿，这么晚来找我。” 张继刚跟着陈建国身后出了院子，边走还边问道。 “没办法，下班吃了晚饭就来找你了。” 陈建国开口说道，“你那边有消息了没？” “没有，现在工作不好找，我已经在街道那边报了名，大街上挖沟那个活儿。” 张继刚说道。 “那么什么时候开始动工？” 陈建国当初只知道是年后开挖，埋设管道，具体什么时候开干还真没问过。 “下个月吧，现在这土，就算挖也挖不动啊。” 张继刚笑道。 “那这段时间有空帮我去鸽子市看看，问问粮票能买到不，什么价儿。” 陈建国直接说明来意，“我那边刚进厂，白天还真不好开溜。” “你们食堂还供应晚饭？” 听陈建国的话，张继刚就猜出个大概。 “是啊，今天就忙活到五点，等大师傅炒好菜才算空闲下来。” 陈建国答道。 “你差多少粮票？要是不多我就能给你点。” 张继刚问道，不过心里也泛着疑惑，陈建国当初手里可有不少粮票。 至于外面传的那些，他虽然不帮着辟谣，可也知道不真。 陈建国那自行车是抽奖抽到的，可不是买粮票赚的钱。 也就是当初陈建国手里好几百斤粮票，应该还在他手里。 当然，对于这点，张继刚没开口问，只是感觉一个个还在，虽然也可能卖掉了。 “是这样.....” 陈建国就把家里情况说了下，知道只是要找十斤左右的粮票，还是因为要在厂子里带晚饭，张继刚拍着胸脯说道：‘你等着，我回去拿给你。’ “那就不要了，我不是缺那点粮票，家里就有。” 陈建国却是一把拉住他，摇摇头说道：“在外面买，顺便也想知道粮票市面上的价格。” 第184章 提示 陈建国当然不会要张继刚存的粮票，本身他就不缺，主要还是想知道现在外面粮票的行情。 因为他知道，这场自然灾害会持续三年，三年后才逐渐缓解。 现在存在那点东西，最好还是先留着，能花钱填饱肚子，就千万别动那些储备。 “继刚，你手里那些粮票最好存好，等一年再看看情况。” 陈建国不能告诉他现在是三年自然灾害的开始，根本就别急着用掉那些粮票，但稍微提醒一下还是可以的。 “怎么？你的意思明年粮食还是不够吃？” 张继刚有些纳闷的问道。 “去年黄河大洪水，我也不知道是哪儿听来的，好像是原来我们下农村的时候听老农说的吧，具体我也不记得了。 原话我记不清，可意思还记得，大致就是说大水过后往往会大旱。” 陈建国只能这么说。 其实对于接下来三年的自然灾害，到底是哪一类型的，导致全国范围粮食减产，他是真不清楚。 实际上，他只知道这三年粮食供应不上，吃不饱，饿死人，具体的了解有限。 不过他还是有后世印象，那就是水灾之后是旱灾，只不过他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个说法。 “是吗？” 张继刚虽然在点头，可他确实没这个印象。 不过也没关系，回家问问就好，不过他还是好奇问道：“这么说，现在要是能在外面买到粮食或者粮票的话，就尽量不动手里存的？” 陈建国点点头，“所以你说要给我粮票我不要，其实我家里也存着有，只是感觉还不到用的时候。” 陈建国坦然承认自家还有粮票储存，也没啥好瞒的。 “外面说你把粮票卖了，赚的钱买了辆自行车，这你是故意放出去的消息？” 张继刚又低声问道。 “我没这么说，不过当初有人问我时我没说不是。” 陈建国笑笑，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真有你的，就这样把自己洗白了，呵呵.....” 张继刚跟着笑道，“行，明天我去鸽子市看看情况，晚上去找你。” 从张继刚家回来，陈建国进中院的时候正巧遇到贾东旭从一大爷家出来。 “东旭哥，这是一大爷家有事？” 陈建国随口问道。 不管怎么说，一大爷在他进厂的事儿上出了力，陈建国还是要关心一下。 “不是，是我找师傅。” 贾东旭笑笑，不过笑容有些苦涩，明显结果不太好。 陈建国也不知道贾东旭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不过他没找自己，自己也就不主动掺和。 随便说了两句，两人就各自回家。 “刚才你在和谁说话？” 进家门，陈母就问道，关着门，她在家里也听不清楚外面说的什么。 “和东旭哥，他从一大爷家里出来，看样子心情不好。” 陈建国说道，“兴许是找一大爷借粮食吧。” “不是粮食，应该是隔壁房子的事儿。” 陈母却很肯定的对陈建国说道。 “房子？哦，怎么回事？” 看母亲的样子，肯定是今天在厂里听到什么消息了，陈建国也很好奇，于是走过去坐下。 “我听刘主任说的，中午一大爷找了杨厂长，还有周厂长，可能还找了李主任。” 陈母说道：“既然你说看到东旭从一大爷家出来，心情不太好，我估计就是这个事儿，肯定是厂里没同意。” “哦，我都差点忘了这事。” 陈建国笑笑。 刚才和张继刚说了半天形势，这会儿他脑袋里装的只有灾害，粮食，还真没想到隔壁那间屋子。 “你找张继刚做什么？他工作落实没有？” 陈母随口问道，她已经开始铺床，准备睡觉了。 第185章 白面馒头要变成二合面馒头 “扛稳了，小心点。” “好。” 二食堂大门前，一辆卡车停在那里，食堂杂工们正从车上一袋袋往下搬粮袋。 陈建国站在后车厢边上，肩上已经被放了一袋，可能是面粉的东西，然后快步往食堂后厨走。 每周运输队都会派出专车，把粮食从粮站运回来，然后直接分别送到几个食堂去。 陈建国多久没做过苦力的活儿了，没想到进厂没两天就让他遇到了。 来回跑了十来趟才算把活儿干完，轻巧些的都是女工们去做，而他们这些男同志就负责扛包。 走完最后一趟，陈建国把最后一袋大米堆到仓库一角，直接靠在大米堆上感叹道：“这么多粮食，可累死我了。” “这还多，感觉比往常少跑几趟。” “厂里派那么多人出去支援首都建设，每天消耗的粮食肯定是少许多。” 几个杂工在那里七嘴八舌说着话，不过张师傅和后勤的同志却在那里点数。 “我说小李，面粉和大米少了许多，怎么很多是玉米面？” 张师傅皱眉说道，运来的粮食数量倒是和条子上对得上，可东西相比往常变化却很大。 “细粮供应紧张，就这些还是厂领导打了许多电话才要来的，不然面粉和大米数量会更少。” 后勤的小李苦笑着回答道，“现在采购那边都疯了似的，天天出去找关系跑门路，还好咱们是重工单位，不然根本换不来这些面粉。” “面粉就这么点，要是继续做馒头肯定不够用，只能是做成二合面馒头，可职工要是闹起来该怎么办？” 张师傅发愁道。 “这个事儿，你可以和李主任反映下，看厂领导那边怎么说。” 小李可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发表意见，要是出了问题怪谁？ 以前工人都是一两饭票换一个白面大馒头，按照现在供应的粮食，要维持原来的数量肯定要掺入一定比例的玉米面，工人能答应？ 肯定不能啊。 凭什么以前是面粉，现在要变成二合面。 张师傅和小李在那里说话，陈建国等几个杂工这会儿都不吭声，就在那里竖着耳朵偷听，眼睛不时互望下。 虽然才来这里三天，可陈建国也和他们混熟了。 说到底，这些杂工进厂时间也就比他早三年左右，可陈建国母亲是厂里的正式工，人家以后肯定是可以接这个班成为厂里正式工的。 而食堂里这些杂工，多是早些年厂里扩招的时候刷下来的一批人，没能进车间做学徒，只能到食堂来打杂。 在这里打杂，也是为了等机会能进车间那边去做学徒工，所以厨房杂工都是临时工，可没有转正一说。 除非混成厨师，以厨师身份召进厂才有机会转正。 不过这几年下来，他们也经历了张师傅和丁师傅的考核，貌似几个人都没有通过。 至于杂工里的女同志，还是算了，择菜、洗菜、切菜没问题，可抡起大锅炒菜，貌似真不行。 所以，陈建国很快就和这些人打成一片，更别说什么欺负新人什么的。 怎么说他都算轧钢厂子弟，身份比他们这些真正的临时工高贵一点。 等张师傅和小李出去后，几个杂工就凑到一块说起来。 “我还说这开始就从厂里面拿饭，要是真换成二合面馒头，可就真吃亏了。” “米饭没听说减量，不过看着米袋子也比原来少了一半，怕也不是以前那样保量供应。” 这会儿物资供应紧张，而粗粮、细粮的口感差那么多，工人都不傻，自己家里做饭肯定是会多一些，可也有限的很。 所以年后复工开始，不管是午饭还是晚饭，从食堂买白面馒头的就多了不少，就是要带白面馒头回家给老人和孩子吃。 之前算厂子的福利，饭票可没有分粗粮、细粮，不过看样子这样的政策也维持不下去了。 这年头的食堂可是正经为工人服务的部门，不赚钱。 第186章 赚了 下午，果然就传出消息，厂领导开会了。 虽然到下班的时候，广播里并没有任何消息发布，可陈建国在接上陈母下班的时候，还是把今天的事儿说了一遍。 “也不奇怪，现在各家有细粮，为了吃饱也都拿去换成粗粮，厂里的福利肯定维持不下去的，或许下个月开始就会改饭票。” 已经发出去的饭票，肯定是要回收，通过食堂一点点回收，同时推出分粗细粮的饭票，工人的反应也就不会那么激烈。 大环境什么样都清楚，供应是真的紧张，再想薅厂里的羊毛是难了。 “怪不得今天你买那么多白面馒头。” 陈母想到今天下班，陈建国自行车兜里的馒头，那是把明早的饭都买好了。 其实要不是怕放久了变质，陈建国都想把厨房的白面馒头直接搬空。 如果单说供应的话，一个月就算是24斤，每天也有8两，放在后世也是勉强够吃的。 可这年头缺油水，肉食供应更加紧张，所以这点粮食还真不够吃。 轧钢厂里的男工，每顿至少也要三两才能勉强不饿，根本就不能说吃饱，许多人都要四两饭票甚至更多。 当然，敢这么吃的也多是厂里有粮食补贴的工种，比如院子里二大爷是锻工，厂里发工资的时候还有十多斤粮票。 因为这是工种粮票，并不归街道管，而是由单位统一去粮食部门领取再发放。 “还真是运气，昨天你才让张继刚帮买的那些粮票，说起来还赚了。” 陈母又在后座咯咯笑道。 今天上午，陈建国让张继刚帮忙买的十斤粮票才换成厂里的饭票，这段时间厂子里应该还要供应白面馒头，不就是赚了吗？ 回到四合院，进门第一眼依旧是看见三大爷，陈建国习惯性喊了声，推着车就往里走。 经过几天时间，三大爷已经习惯了陈建国自行车上大包小包带吃的，看到陈家人回来也只是点点头。 反正他知道，很难从这小子身上占到便宜，他可不像许大茂那么大方。 到了家，趁着饭菜还热乎和陈母吃了晚饭，陈建国就对陈母说道：“妈，我出去了。” “早点回来。” 陈母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嘱咐道。 陈建国出门也没有骑自行车，就腿着出了院子，往什刹海方向去。 到了那个茶摊，老板早就已经关门的，但是石头桌椅还留在那里。 陈建国不是最早到的，张继刚已经来了。 坐下，陈建国掏出烟递了根过去，自己也叼上一根抽起来。 “虽说现在粮票贵了点，可只要能买到，市场还算很稳了。” 张继刚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的介绍这几天在鸽子市的见闻。 之前市场里没人卖粮票，很是吓坏了不少人，甚至可以说整个四九城人心浮动都不为过。 可现在鸽子市里出现粮票了，大家的心也就安稳下来。 “全国粮票八毛一斤，细粮票已经要一块钱了，真是黑.....” 张继刚还在那里轻声嘀咕道，“以后吃白面馒头我可就找你了，粗粮票也能在你们厂买到白面馒头。” “以后怕是也不行了。” 陈建国摇摇头，把今天厂里的事儿说了下，“现在细粮好像特别吃紧，厂子能拿到的就是粗粮，细粮很少，下午厂领导一直在开会讨论这个事儿，据说可能以后饭票要分成粗细两种。” “那福利不就没了。” 张继刚听到这儿摇摇头，也不知道是苦笑还是在幸灾乐祸。 “这个月已经换了的饭票应该还能用，幸好今儿上午才把那十斤票换成饭票。” 陈建国继续说道。 “赚了。” “赚了。” 陈建国点头，薅到厂里羊毛了，要是换到鸽子市里也是好几块钱的差价。 要知道，现在鸽子市粗粮票一斤五毛，和细粮相差近一倍，十斤可不就是五块钱差价。 第187章 还是现在苦啊 “你们来的真早。” 两人说话的功夫，赵跃民和李国庆也从远处巷口走出，看到陈建国和张继刚已经到了，也加快了脚步。 “你们那边稍远点，晚点也正常。” 张继刚笑道：“你那边学的怎么样？可以上手了不？” “还行，安装应该是没问题了。” 赵跃民乐呵呵说道。 “好久没过来这边了，晚上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垂钓？” 李国庆盯着远处诧异的问道。 岸边昏黄的路灯下，三、四个人手里拿着钓竿在那里垂钓，不仅是这一处，更远处的路灯下隐约也有人影。 那里，应该也是有人的。 白天的时候，什刹海周边钓鱼的人特别多，不过到了晚上一般就没什么人了。 可是今天，陈建国过来的时候也注意到了，路灯下还有人在夜钓。 “嗨.....以前钓鱼是爱好，顺便改善下伙食，现在钓鱼就是为了改善伙食，爱好倒成其次了。” 张继刚叹口气说道，“我白天要是没事儿，也来这里钓鱼，现在白天的时候钓鱼的可多了，比以前多很多，都是说不够吃，钓点鱼填填肚子。” “呵呵，在这里钓鱼还不如跑城外山上挖野菜去。” 陈建国听到张继刚说现在这些钓鱼的是为了增加点吃食，当即就乐了。 什刹海的鱼可不好钓，而且现在个头都不大，能吃到多少肉。 “你别说，说不准哪天还真就这么干了。” 张继刚没笑，而是很严肃的说道。 “挖野菜那个，其实已经有些人做了。” 李国庆这时候插话道：“我那个在外面不是送煤吗？城边上一些人家，还真就是跑外面山上挖野菜吃，现在鸽子市那边粮票价格太高了，比往年涨了快三倍，根本买不起。” “真的假的，这才三个月，不会这么快就有人家吃不上饭了吧。” 张继刚惊讶的问道。 李国庆双眼一瞪说道：“我骗你干嘛，说是省些菜钱，可以去多买点棒子面。 我们到处送煤，走街串巷的，看到的，听到的可比你们多的多。” “我看行，挖野菜省菜钱，可比在这里钓鱼赌运气强。” 陈建国乐呵呵说道。 穿过来这么久，虽然在家里吃的没法和后世比，但勉强还是能吃饱。 这个水平，在当下的四九城算中等吧。 这个年，家里因为有那二十斤腌肉的关系，过的几乎是大院里最好的。 不是说陈家多有钱，而是有钱买不到肉，就一张肉票供应的二两，对后世大鱼大肉吃惯了的陈建国来说，是他有记忆以来最寒酸的一个年了。 是的，陈建国有记忆以来，很小的时候，似乎菜市场就不缺物资，虽然大米还是要去粮站买，可那时候因为油水足，每个月的供应是能吃饱的，而且在粮站还可以买到所谓高价米。 应该说，八十年代，或许是国人最幸福的时光，没有之一。 工资提高了，物价变化却是不大，或者说涨幅很小，只不过受限于制造能力，很多东西还没有。 但是即便这样，家家户户都还能轻易拿出一、两千块钱买彩电，洗衣机，之后是冰箱，自行车百八十块钱的东西反而不起眼了。 所谓自行车王国，其实就是说的那个时代，家家户户基本都有这些东西。 之后那些年，虽然大家收入不断增加，可是物价也开始不再管控，实际上真要算起来，购买力反而是下降了。 人们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生活变得紧凑起来，压力也开始变大了。 那个时候，社会上戾气变重，都觉得日子很苦，但是要是和现在比起来，似乎还算姓胡，至少超市、菜市里还有吃的卖，不担心饿肚子。 至于最后这些东西会不会变成转基因，陈建国已经穿过来，就不确定了。 第188章 夜钓的人 这四个难兄难弟，现在已经有三个人上岸，除了张继刚还没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其他人都已经有了。 虽然陈建国和李国庆的工作都是临时工，转正希望现在看起来有些渺茫。 说起这段时间大家的经历，只有张继刚显得有些落寞。 “继刚，之前咱们做的那些事儿，你最好别去碰了，还是看家里关系能不能找到一个岗位，咱们各自那边要是有机会也给想想办法。” 赵跃民看出张继刚这会儿的心情，于是开口说道。 “最近城郊那边巡逻检查的人不少，听说是市里除了供销社的人外，又抽调几个机关的人，组成了新的巡逻大队，要加大对私自贩卖商品的打击力度。” 李国庆说出自己最近看到的，也希望能提醒张继刚，别再走老路，现在风险大。 陈建国明白他们的意思，就是担心张继刚还想着挣钱，自己去重操旧业，最后影响到他们。 陈建国也有这个担心，于是先是对张继刚说道：“也只有先钓钓鱼，混着。” 随即又转头对赵跃民说：“赵哥，你们单位后续应该还有许多管道任务吧，怎么着也需要一些岗位稳定的临时工才是。” “最快年底，这边管道试运行，上面文件下来以后，应该是有需要的，我先说那话就是这个，不过我不好确定，只能是得到消息就连续继刚，帮着带人过去看看。” 赵跃民也是不敢打包票，只能说帮张继刚提供消息，还有就是认人。 上次已经跳了兄弟们一次票了，这次他都不敢提这个事儿，要不是陈建国问起的话。 “话说我也听说了，你小子运气够好的。”赵跃民顺着陈建国的话就对他说道。 “你说进食堂那事儿？” 陈建国乐呵呵说道，“我觉得也是，本来只是想着先打个招呼，谁知道下午就有了消息，就是有点不好，之前我就说了，食堂杂工不能转正，除非调岗去车间。” “我特么就后悔，要是高中毕业就好了。” 赵跃民有些气愤的说道，“就因为我是初中毕业，这次本来有机会做小组长，结果被一个高中的给顶了。” “你关系这么好都没捞到官做？” 张继刚有点不相信的说道。 “小组长，不是官，和他们厨房里一般大厨是组长一样，都是工人，只不过管自己那摊子事儿。” 赵跃民解释道。 “我们煤场也差不多，能转正的都是退伍军人和高中毕业生，基本上都不进初中生。” 李国庆接话道：“我能进去，还是厂里看我待业都三年多了，再不照顾下怕学坏，哎..... 就这还只能是每天拖着板车到处送煤，一天下来脏的不行，累得要死。” 远处路灯下的人影闪动，有人收杆不钓了。 陈建国看到后不自禁开口问道：‘这晚上鱼好钓吗？’ “这要看什么鱼，另外白天鱼比较警觉，所以晚上钓鱼的话，容易出大鱼，但主要还是看运气。” 张继刚看着那边正在收拾的人说道，“你看这个，提篓子的样子，应该是有收获，还不小。” “夜钓的，据说有些是直接送鬼市里面换钱和票。” 赵跃民插嘴道。 以前他们这个小群体，他就是主要承担和外面的联系，所以和各类市场比较熟悉。 值得说一下的是，这个年代，要想通过鸽子市或者鬼市大量囤积物资是不现实的。 不管是鸽子市还是鬼市，其实大家都知道不安全，所以不管自己有多少东西，都只会带很少的物资去交易。 米面一类的能有三五斤就不错了，肉或者鸡蛋也就是一、两斤就算东西多了，在这些黑市里，主要交易的其实还是票据。 其实在这个时代，票据基本都能买到对应的东西，否则就失去了发票据的目的。 当然，个别小地方可能会在某些时间段缺乏一些物资，但那毕竟是少数。 在四九城，全国物资优先保障的城市，几乎可以说有票据就能买到对应的物资。 第189章 小陈..... 之前有人曾说，在计划经济时代，粮食供应是按照粮本进行的，所以即便你存再多粮票都从粮店里买不到粮食。 但事实上这是不对的。 那时候的小地方，基本上就没有使用粮票，因为人少地狭，所以直接使用粮本为主。 实际上在这些地方，使用地方粮票还好，要是使用全国通用粮票，粮站还要审查你粮票来源，非常麻烦。 但是到四九城和其他国内的大城市，情况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这些地方，人口太多，所以都是认票不认人，只要有票据就会卖给你东西。 而这样的结果，也导致在此期间国内各地出现许多贪污案件，而且大多都是职务侵占。 后世经常会听到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一边跳着广场舞扰民，一边怀念曾经的年代，“那激情燃烧的岁月”。 那时候的天是蓝色的，水是清的，庄稼是种地里的，官员是没有腐败的…… 但实际情况呢？ 古往今来，名与利一直都是世人所追求的。 不过，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在不触碰那根线的前提下去追求名利，以此保障自己的生活，那是在正常不过的。 只是，有些人总想着通过不正当的手法来获取利益，那必将受到党纪国法的惩罚，受到万人唾弃。 那些令老百姓恨得牙痒痒的贪污，就算在国家最困难年代，那样一个物资匮乏的时期也不例外。 而贪污的对象大多也不是钱，而是票据和实物。 票据包括粮票、肉票、布票等为主，而实物则多是衣服、棉被、皮鞋等“奢侈品”。 第二天，陈建国载着陈母进到厂门口，一眼就看到厂门里黑板报前聚了许多人围观什么。 “妈，好像厂里出新政策了。” 陈建国回头对陈母说道。 “过去看看吧。” 这年头人民当家做主，以厂为家，所以对厂子里的大事小情都很是关注。 陈母下车就往里挤，陈建国推着自行车就在外面等着。 不多时，陈母挤出来就说道：“就是饭票的事儿，今天开始厂里的饭票分粗、细粮饭票两种，以前的继续使用，按照细粮处理。 应该是昨天下班后厂里开会才决定下来的，新饭票也不知道印出来没有。” 轧钢厂宣传科就有印刷机，之前的饭票、菜票都是自己厂里印的。 陈建国笑笑，让陈母上车后，蹬着自行车就把陈母送到上班的地方，这才骑车去了二食堂。 轧钢厂有专门的自行车棚，但是规定工人的自行车只能放在自行车棚里，而不能骑到车间外面。 虽然自行车不多，可是若乱停乱放很容易堵塞通道。 轧钢厂里就有运输队的汽车在车间之间运送钢件，若是不把车间周围清理出来，会影响生产的。 办公楼、食堂这些地方倒是没怎么管，反正足够宽。 陈建国把车停在食堂外面，自己就进了食堂开始工作。 从小仓库里搬出今早送来的土豆、白菜等食材，杂工们就开始择菜洗菜切菜，对此已经上了几天班的陈建国早已经很熟练了。 “小陈，小陈，出来下。” 就在这个时候，陈建国忽然听到后厨门口有人叫他。 停下手上活计，陈建国回头看了眼，是食堂李主任。 放下手里的土豆，顺手就把手再围裙上擦了擦，起身走了过去。 “李主任早上好，找我有事儿？” 陈建国满脸堆笑问道。 “小陈，听说春节那次环城赛你参赛，还拿了名次。” 李为民看到陈建国过来，开口就问道。 “是，跑了个第六名。” 陈建国点点头，这事儿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他也没想隐瞒什么。 “走，跟我去主任那里一趟。” 李为民从陈建国口里得到确认后，笑呵呵对他说道。 “主任，什么事儿？我们厨房还有活儿......” 陈建国急忙说道。 第190章 全运会选拔 “主任，什么事儿？我们厨房还有活儿呢。” 陈建国看着李为民已经转身要走，急忙说道。 “什么事儿，好事儿，九月全运会，知道吗？” 李为民被陈建国叫住，不过脸上笑容不断，开口就说道。 “全运会？听人说过。” 到这时候，陈建国有点猜测，可能真如街道办刘主任说的，厂里要他去参加市里的选拔赛。 这个时候体育系统和后世不同，后世的运动员基本上算职业运动员，都是事业编制，一天到晚就是练，就为了出成绩。 这个时期，体育运动在群众中的普及，事实上是一项紧要的政治任务。 1952年，为了备战赫尔辛基奥运会，“中央体育学院竞技指导科”成立，这就是后来“国家队”的前身。 中央体委建立后，北方邻国的模式为借鉴，逐渐建立起了自己的竞技体育训练体制，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建立各项专业竞技队伍和运动员选拔。 这时候的运动员选拔完全根据比赛成绩，由车间、厂矿到省、市层层选拔，是真正意义上的普及和提高相结合。 之后，竞技水平不断提高，完全靠业余训练已经不行了，运动员的主要来源才逐渐变成了体校，通过体委建立的几层网络层层筛选。 应该说，陈建国是赶上一个尾巴，因为在今年首届全运会后，因为物资供应困难，国家停止了相当一些活动，全运会也是其中之一。 直到几年后，物资不再那么匮乏又才重新恢复了这项赛事。 陈建国不知道这些，但听说了全运会的消息，李为民这么说，陈建国就点点头。 “厂里也安排了一些人去市里参加选拔，马拉松就是你了。” 李为民高兴的继续说道，“之前那次厂里也派了几个人去，结果什么名次都没有，这次你代表咱们厂子参加选拔赛，先不说全运会名次，只要能拿到参赛名额，厂里肯定有奖励。” “什么奖励？” 跑马拉松虽然很累，可是在这个物资紧张的年代，只要跑不死，那就往死里跑，只要奖励足够分量，陈建国不介意累点，所以这会儿他最关心的其实是厂里能给什么东西。 如果是奖状，那意义不大，对他没什么吸引力。 穿过来以后，他对荣誉看得很淡，远没有这时代人那么热衷。 如果能答应给个转正名额，那往死里跑也愿意，其他的物质奖励也可以。 “这我哪知道，以前又没搞过这种活动，先去办公室再说。” 说着，李为民带着陈建国就往外走，从张宝田身边经过时还和张师傅打了个招呼。 显然李为民来要人，事前和张师傅打了招呼，陈建国过去的时候，张师傅还拍拍他肩膀，好像鼓励他好好干似的。 陈建国冲张师傅笑笑，也不多话。 其实他有些不淡定，主要是上次赛跑他才跑第六，他估计要是这个成绩，怕是连市里选拔都过不了。 虽然不知道市里有几个参加名额，但他不认为可以安排多达六人参加这项比赛。 不过现在不重要，还是先看看今天要说什么吧。 陈建国跟在李为民身后先往李怀德办公室去，可是在到门口的时候却被隔壁屋办事员拦住。 “李主任，是带的运动员吧。” “是啊，我带人去见李主任。” “是这样，人比较多，所以李主任把地方改到楼上大会议室了。” “哦，好的，那我上楼去。” 李为民带着陈建国继续爬楼梯往上走，很快就到了顶楼的大会议室，这里是厂子中层会议召开的地方。 门敞开着，在门口陈建国就看到里面已经有三四十个人了。 “这么多？” 陈建国有些诧异道。 “都是以前厂里运动会，各个项目的冠亚军。” 李为民开口说道。 第191章 运动尖子 李为民带着陈建国进了会议室，脚步声让屋里其他人都回过头来，看到后纷纷打着招呼。 李为民这样的领导，在整个轧钢厂是不少的，可他管的是食堂，是吃饭的活计，这样的领导不认识的很少。 只不过跟着进来的陈建国就显得很陌生了，毕竟这里的都是厂子里的体育尖子，以前厂里的比赛啥的都有积极参与，自然早就认识。 “为民，你带建国找个位置坐下，一会儿人到齐了就开会。” 上面李怀德发话了。 “好。” 李为民答应一声，随即转头对陈建国说道：“建国，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第一排只坐着几个人，陈建国认识其中两个，就是二食堂附近热轧二车间的副主任和厂三车间主任，他们身边的人不用说，肯定也是厂里各个车间的老大。 陈建国在后面找个位置坐下，李为民就走到第一排坐下，和其他车间领导寒暄起来。 “小子，你是食堂的吗？” 陈建国刚坐下，旁边一个胖乎乎的汉子就换了位置，坐在他身旁，两人中间只隔着一个位置。 “对。” 陈建国对这人没印象，毕竟他来厂里不久。 不过这个人的体型是真的很极品，院里二大爷算比较胖的了，可在这位面前还真就不能算胖，只能说有些富态。 “叫什么？” 两人说话的时候，前面几个工人也闻声侧过头来，看着他们。 “我叫陈建国，你呢？” 陈建国说道。 “他叫胖虎，咱们厂最能吃的，呵呵....” “哈哈.....” 前面两排传出一阵笑声，不过陈建国能听出来，虽然是取笑却没有恶意，更多是打趣。 “你们消停点，别在新同志面前丢人，小虎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喝水都长肉。” 台上的李怀德主任也在关注下面的运动员，这些人可都是他的政绩。 要是其中很多人能代表市队参加全运会，今年部里先进工作者自己可就有机会拿下一个名额了，这对自己仕途那是大大的加分项。 台上李主任发话了，第一排的几个领导都纷纷转头看向后面的人，眼神里传递的意思很明显，都老实点。 喜欢运动的人，大多都比较活泼好动，也比较爱闹事。 不过在这几位领导的眼神威胁下，大多都变成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我韩虎，锻造二车间的。” 那胖子开口自我介绍道。 怪不得，陈建国心说，他们会叫他胖虎。 两个人就在下面小声交流起来，又指着身前的人说道：“他是吴援朝，打乒乓球的，在热轧......” 韩虎给陈建国介绍人，前排的人也不时转头自我介绍下，就是说说名字，车间和所参加的运动项目。 陈建国也知道，正如李为民所说，都是厂里各类运动拔尖的人才，今天应该就是一个通气会，把市里要选拔运动员的文件传达一下，让大家有所准备。 “你是做什么运动的？” 陈建国又好奇问道。 “举重，你呢？” “我是跑马拉松。” “马拉松，那是什么运动？” “就是长跑，春节那会儿环城赛，其实就是参照马拉松改的，只是距离应该还要长一些。” “你以前跑过马拉松？” 知道马拉松是什么运动，胖虎就在好奇问道，“厂里以前长跑也只有5千米，听说有1万米，可没人报名就没搞。” “正儿八经的马拉松我也没跑过。” 陈建国揉揉头发说道，“我就是春节那会儿还没进厂，被街道叫去跑环城赛，拿了个第六名，所以主任就叫我过来了。” “听说前六名都有奖励，你也够厉害的，能拿到奖励。” 胖虎有些惊叹，其实最主要原因是他跑一百米都感觉累，所以对于能跑的人是发自内心的钦佩。 “就一套绒衣绒裤，还行吧，感觉有运气成分，毕竟以前没跑过，比赛前也没想过能跑出来.....” 陈建国说道。 第192章 张师傅的关心 “咦，建国，回来了。” 陈建国刚回到二食堂，提着厨房垃圾去倒的小林就看到他。 “回来了。” 陈建国答道，随即上去帮着小林把厨房垃圾倒掉。 每次择完菜，就会有大量垃圾需要清理，前些天都是他和小林一起做的。 回到后厨，里面已经在切菜。 陈建国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洗手后也上了菜板。 实际上，在现在厨房剩下的杂工里，他的刀功算是最出色的一个。 正切菜，张宝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一旁，不说话，就静静看着他切菜。 直到把身前的菜都切好后，张师傅才上前指点了陈建国几句。 “谢谢张师傅。” 受到老师傅指点，陈建国急忙感谢道。 “嗯，你的刀功在这批人里算不错的，以前练过吗？” 张师傅开口问道。 “没有，就是看过一些老师傅切菜，自己在家里的时候就学着切。” 上辈子他学过，毕竟刀功算厨师的基本功，只不过练得不算好。 “不错，不错。” 张师傅听到陈建国说是自学的，很是诧异，很是赞许的点头。 “还要多练练，呵呵....” 陈建国不知道张师傅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关照，不过还是谦虚说道。 实际上，他此刻心里还是有点慌，毕竟自己以前学过，可不是过目不忘自学的。 只不过这一世，陈建国实在找不到理由说自己学习过，到时候只会很难解释，何必多事呢？ “先前李主任是让你去参加全运会的？” 张师傅毕竟是厂里的老人，和厂办那边关系很熟，看到陈建国被李为民带走，就专门找人打听了下，才知道今天被叫去的人不少，都是厂里的运动尖子，说是参加比赛的。 再找人详细打听，才知道是为下半年举行的全运会选拔运动员。 只是有些奇怪，怎么会把陈建国叫去，毕竟是新进厂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找上他才是。 “是。” 陈建国答道。 “是让你什么项目？” 得到确切答案，张师傅就直接问道。 于是，陈建国就把年初春节环城赛的事儿说了下，自己在这项比赛中得了名次，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儿，自然也说了出来。 “哦，这样啊，那你要好好准备，争取为咱们厂子争光。” 知道陈建国跑马拉松，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也知道就是要很能跑那种，要跑很远。 “以后中午的饭菜你可以多打点，跑这个什么马拉松应该很考验身体。” 张师傅做了个决定，当即对陈建国说道。 “谢谢张师傅。” 陈建国听到张师傅这么说，当即也高兴起来。 能多吃点自然是好事。 虽然在后厨做事，可也不是想吃多少就多少。 比饭票给的多点很正常，毕竟照顾自己人，可也有个适量，不是敞开肚皮吃。 现在张师傅说这话，也就代表着陈建国可以多吃点，后厨其他人也不能再说什么。 第一届全国运动会举办以后，国家就停了好几年这项赛事，显然也是和当下国情有关。 运动员，需要补充的营养肯定比普通人多一些，特别是备战，加强训练的阶段。 而这就需要他们大量摄入食物，可国家在这个时期刚好就很难为他们提供特殊照顾。 缺乏食物的状态下还进行艰苦 的训练，是很伤身体的。 不过这些，陈建国自然不知道。 其实在各地完成运动员选拔后，也会专门给运动员补贴各种票据，增加对他们食品的供应。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练习？” 张师傅是真的很关心陈建国，又开口问道。 “以后有时间的话，下午就出去跑跑，练练体力。” “行，那以后吃过午饭你就直接休息，下午的工作你就不参与了。” 张师傅又给陈建国开了后门，让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进行准备。 第193章 傻柱抖勺 在二食堂，陈建国忙忙碌碌直到中午，又在前面打菜，完事儿后才在后厨吃过起午饭。 就在这个时候，李为民主任也踱步进了后厨。 “咦，老李，今天你可是迟到了哦。” 张师傅看到他进来，立马大声打趣道。 以为中午打饭的半个小时里，李为民要把厂里四个食堂都走一遍。 不过，貌似今天有些特殊，至少刚才打饭的时候，陈建国就没看到李主任来二食堂。 “嗨，我刚解决完一食堂的事儿就过来了，今天二食堂没出什么事吧。” 李主任走到张师傅对面坐下，开口就问道。 “出事？这里能出什么事儿？有我在。” 张师傅放下筷子说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今天一食堂那边出什么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你想想一食堂有那些刺儿头。” 李主任明显气没消，语气很不好的答道。 “刺儿头？傻柱？” 张师傅诧异的问道。 一旁的陈建国本来没自己事儿，所以并没有注意那边的对话，可是在张师傅说出傻柱的时候，陈建国还是看了过去。 “可不就是他，成天惹事儿，可以说除了厨艺一无是处。” 李主任没好气的说道。 “呵呵....厨子，不就是靠厨艺说话的吗？” 张师傅乐呵呵的说道。 “可也太气人了。” 李主任怒气冲冲的说道。 “那你说说，他今天惹什么祸儿了，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 张师傅是厂里老人，在这个工人是主人翁的时代，他和李主任说话也很随意。 “还不是他打菜的时候抖勺，今儿做的也太过分了，就是宣传科那边那个放电影的许什么来着，一勺菜下去小半勺都没有，惹得人家在那里就大吵大闹起来。 其他在他那里的打菜的工人，打的菜也都比往常少，所以就跟着起哄，我安抚了好久才把事儿平息下来。” 李主任气呼呼的说道。 “嗯，傻柱抖勺的毛病早晚要给他惹出大祸。” 张师傅点点头。 何雨柱在厂里也就是因为厨艺好，不然就他抖勺的毛病，或许他自己没觉察到，可这却很得罪厂子里的工人。 他们平时或许不说话，可一旦有人带头，说不好激动起来揍他一顿都是轻的。 就克扣工人伙食这一条，走到哪里他都不占理。 现在什么时代，就是工人阶级主导的时代，要不怎么都羡慕工人呢。 “我说了他无数次，可你看他听不听？” 李主任摇头苦笑道，这种事儿，闹大了，说起来他这个领导也有责任。 可他是看到了，说不听，厂里招待餐又离不了他，李为民也是两难。 “那就不要让他在前面打菜嘛，反正他都是大厨。” 张师傅提醒道。 “是不让他打，可他偏偏就要上工位打菜，说了还不听。” 听到这，李为民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噗呲.....噗嗤.......” 陈建国在努力憋着笑，一开始他是没明白过来，傻柱为什么明明可以不上去打菜，却偏要往工位上凑。 但是想到先前李主任的话，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傻柱那肯定是看到傻茂在那里排队，所以才抢上去给他打菜的，要不怎么说是欢喜冤家。 食堂那么多杂工，怎么可能还缺人。 傻柱就是故意恶心人，估计今天做的太过火，许大茂才忍不住和他闹起来。 陈建国的动作，引得李主任和张师傅都偏头看了他一眼。 “建国，还有俩月市里举行选拔，你这短时间要抓紧时间练练，争取夺下一个参赛名次。 上午会上李主任也说了，全运会那是集全国的精英，咱们暂时看不到那么远，可只要能拿下市里选拔的名额，可以代表四九城参赛，厂里奖励不会少......” 李主任看到陈建国，当即就开始说起来。 第194章 眼镜摔了 “你给我站住，许大茂，今天让我抓住你，看不把你打出屎来......” 陈建国正在家里生火热菜，耳朵里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傻柱的怒吼，听声音不像是在中院，倒有些像是前院或者后院。 毕竟许大茂住在后院，他先一步回家，傻柱追到后院找茬也是可能的。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我告诉你，敢打我我就去派出所报警，抓你进去.....哎哟.....” 许大茂的声音也在院子里传来，明显是从前院往中院跑，因为陈建国能感觉到声源正在靠近，然后又逐渐远去。 但是忽然就传来许大茂的一声惨叫，陈建国好奇之下开门看了过去。 原来许大茂在跑向后院月亮门的时候摔了一跤，身后何雨柱也快速追近。 许大茂见势不妙，立即连滚带爬往水池这边跑，距离这么近，要是进了后院，他回屋后关门的时间都没有。 也是他灵机一动，看到来不及了，马上就跑到水池那边。 接下来，两个人就围着水池转起圈来。 距离太近，许大茂不敢往后院跑，傻柱也是紧追不舍。 “嘿，他们俩这是厂里没闹够，还闹到院里来了。” 陈母也站到门口，看了眼院子里转圈圈的两人说道。 “听说中午这俩在一食堂闹起来了？” 陈建国想起中午听到的，立马问道。 “嗯，傻柱被罚款五元。” 陈母说道，“这次他确实过份了，一份豆腐就一勺底，搁谁都不会答应。” 陈母当时就在一食堂，自然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都停下。” 不知道两个人围着水池转了多少圈，垂花门那边终于传来一大爷的声音。 而在此以前，陈建国这边饭菜已经热好了，正打算倚在门口看热闹。 此时中院，这么做的可不只他一人，周围几家都差不多的情况。 不过现在一大爷回来了，自然没戏可看了。 “一大爷，你得先拉住傻柱才行，不然我可不会停下来。” 许大茂看到一大爷来了，已经累得不行的他就想停下来休息会儿。 这一路回来，傻柱就一直在后面追着他，让他后悔没有骑自行车回来，否则哪里会被傻柱追的那么狼狈。 可看到傻柱挥舞的拳头，也不敢就此站住，怕傻柱又冲过来抓住他。 “你们两个都站住，就站在那里，三大爷，你也过来，帮我拉住一个。” 一大爷的声音又响起，人也已经走进中院，向着水池走来。 就在许大茂要站定的时候，何雨柱忽然加速冲向他，显然是没打算放过这个揍他的机会。 “啊。” 许大茂见此惊叫一声，随即转身就往垂花门跑去。 距离太近，要想继续围着水池跑圈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只能往外面大街上跑。 瞬间，带着风声的许大茂从一大爷身边擦身而过，可就在接近垂花门的时候，门里三大爷的身影出现了。 “砰。” “哎哟。” 一声撞击声响后，许大茂和三大爷结结实实撞到一起，双双摔倒在地。 “啪啦.....” 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传来，其他人还在看什么东西摔坏了，陈建国眼尖已经看见三大爷身旁躺着的那副眼镜。 摔坏了。 就这样，傻柱还向着许大茂冲去，不过他现在已经靠近不了摔倒在地的许大茂，因为他的手臂被一大爷牢牢抓住。 他要是用尽全力，或许会不受影响，可是这样一大爷怕是就要被他拽倒。 傻柱没办法，只好暂时停下脚步，可是眼睛却死死盯着倒地的许大茂。 “眼镜，我的眼镜......” 此时，三大爷已经起身，坐在地方，双手四处乱摸。 陈建国把手里的碗放在灶上，出门快步就向三大爷走了过去。 第195章 断腿的镜架 陈建国出门快步走到三大爷身边，先是把三大爷扶起，随后又弯腰捡起地上的眼镜残骸。 一块镜片碎了，还有一条眼镜腿断了，应该是因为先触地才折断的。 “三大爷，你的眼镜。” 陈建国把东西交到三大爷手里，就闪到一旁。 虽然不喜欢傻柱，可自己进厂他也是出了力的，所以陈建国在当下只能选择退到一边，即便他知道其实傻柱是在惹是生非，责任还真不在许大茂那里。 虽然是何雨柱和许大茂的私人矛盾，可是在厂里食堂，那就应该是公对公。 许大茂打菜，就算抖勺，聪明的做法就应该是比别的工友少一点点就好了。 可是傻柱偏偏就不是，不仅是故意针对许大茂，更是大大减少许大茂菜食的分量。 至于追打到院子里，这根本就是何雨柱在恃强凌弱，完全不占理。 只不过人都在社会里，有些事儿还真不是讲道理就可以的，还有人情。 陈建国把摔坏的眼镜交给三大爷，剩下的就由院里大爷们处置。 不过这会儿的三大爷，已经完全沉浸在即将失去一位多年陪伴自己战友的悲伤情绪中，手里拿着眼镜架有些呆傻起来。 傻柱已经停下动作，尽管许大茂就在他眼前，这个时候他也没法冲过去抓住他，再揍他一顿。 和许大茂一样，两个人看着一脸悲戚的三大爷，有点不知所措。 “三大爷，三大爷。” 一大爷这时候已经放开傻柱，走到三大爷身边，小声说道。 “嗯。” 好几声呼唤后，三大爷才回过神来。 不过因为没带眼镜，所以这会儿三大爷看人都是模糊的，总算四合院人员不复杂，可以说都是多年邻居，模糊的身影并不妨碍他认人。 “怎么回事。” 二大爷这个时候迈着八字步走出月亮门，看着中院里围拢的人，大声问道。 很快，就有热心邻居把刚才的事儿给他说了一遍，让他知道在中院发生的一幕。 走到一大爷身边，看着手里拿着摔坏的眼镜架和一条眼镜腿的三大爷，开口说道：“还是开全院大会吧，要对傻柱和许大茂这样的行为进行批评，还要赔偿三大爷的损失。” “赔偿.....” 呆傻状态的三大爷忽然听到二大爷的话，好似瞬间飘散的三魂七魄回归本体般，低声呢喃一句后马上就大声说道：“许大茂，还有傻柱，你们两个无故在院子里追打，还把我撞倒，摔坏我的眼镜，你们必须做出赔偿。” “现在先吃饭，吃完晚饭开个全院大会，会上让他们两个道歉，顺便说说赔偿的事儿。” 一大爷这时候开口说道。 “吃饭，我吃的下去吗。” 三大爷狠狠的瞪向许大茂和何雨柱，脸上悲伤的神情丝毫不减，不过心里一把小算盘飞快拨拉着 。 镜片摔坏了一块，还有这眼镜架也坏了，都得买新的，这都要好几块钱。 几块钱，在59年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已经相当于工人几天的工钱。 新中国成立前，国内眼镜行业虽然早就有了发展，特别是西方的配镜技术传入我国后，1911年中国人筹资开设了“中国精益眼镜公司”起，我国眼镜行业，特别是在验光配镜方面有了很大的提升。 不过新中国成立后，眼镜生产才开始由家庭小作坊式的手工生产，逐渐组织成合作生产的小企业，且只在少数几个大城市才具有一定规模的眼镜生产厂。 所以，这个时期配眼镜的价格可不便宜。 要是自己摔的，三大爷怕心疼的饭也吃不下，可现在有傻柱和许大茂两个大冤种，三大爷似乎感觉自己心里好受多了。 不管怎么样，都要他们出血，至少要他们赔我十块钱。 三大爷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第196章 道歉 院子里的人终于在一大爷发话后，纷纷往家走，毕竟一会儿就要开全院大会。 虽然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可这年代一到晚上各家其实都没什么事儿可做。 有全院大会可看，似乎也是一种消遣方式。 所以，没人对这么一件小事儿要上升到开全院大会有什么意义，到时候看傻柱和许大茂吵架也是一个乐趣。 陈建国回屋，端起灶上的碗继续吃起来，很快就吃完了。 刚把碗放下，陈母就拿过碗筷收拾着出了家门，没一会儿，虚掩的房门处就传来院子里妇女们说话的声音。 陈建国只是嘴巴扯了扯，起身直接躺靠到自己的床上。 天黑了，四合院里住户都已经回到屋里，不过二大爷和一大爷还是先去了前院，和三大爷商量了一阵，才安排阎解成通知全院开会。 中院，亮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灯下放着一张桌子，后面是三把椅子，何雨柱已经搬了把凳子坐在一侧。 院里和以前全院大会差不多，中院的住户都在外围，大多都是把板凳椅子搬到回廊那里，而前后院的住户则是坐在院子中间。 许大茂这次也拿着张凳子到了中院，看了看何雨柱的位置，自觉的在他对面坐下。 人来的差不多的时候，三位大爷才从易家出来，各人手里还拿着搪瓷缸子，走到桌子后面坐下。 “咳咳.....” 依旧是二大爷先说话，学着开大会时领导都习惯性咳嗽两声清场。 院子里本来还在和左右低语聊天的住户都暂时停下交谈，看向桌后的三位大爷。 “今天什么原因要召开这次全院大会，大家应该也都知道了，对，就是因为傻....何雨柱同志的问题。” 说到这里，二大爷看着一边坐着的傻柱说道：“何雨柱同志在厂里食堂打菜因为抖勺受到批评和处罚，而根源就是在给咱们大院邻居许大茂同志打菜的时候故意抖勺.....” 吧啦吧啦一堆，二大爷把中午在厂里食堂发生的事儿说了遍，最后才说道：“这个事，厂里已经给出了处罚，我们院子就只是做批评教育。 经过我们三个大爷商议，何雨柱同志要向许大茂同志道歉。” “凭什么我要道歉，许大茂要觉得一食堂分量少可以不来一食堂，我又没求他去。” 听到要道歉，傻柱立马不干。 为什么他会被罚款五块钱，还不就是明知道不占理，可是在许大茂面前他都不愿意弯腰、低头。 反正在傻柱看来，不管什么事儿，劳资就是不向许大茂认怂就对了。 “何雨柱同志，食堂不是你的，那是工厂的，大家的，所有工友都可以去打饭打菜，你没资格说不要谁去，更不能区别对待同志。” 一大爷看傻柱这个时候还犯浑，立马开口道。 “一大爷，这事儿我.....” “中午我也在，我看了你给大茂打的菜，别人的一半都不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大爷这个时候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他当然知道傻柱是故意的，可在厂里，就算要针对也别这么明显好吧。 本身傻柱在食堂打菜抖勺就引起很多工友不满，你还这样对许大茂。 抖勺这事，说小了是不团结同志、挟私报复，说大了就是故意破坏生产，工人吃不饱会有什么结果？ 要知道，向厂里反映抖勺问题的可不只许大茂，还有许多车间工人。 吃不饱影响生产效率不说，甚至有可能酿成事故，直接导致生产中断。 这事儿真不小，这也是一大爷决心要狠狠敲打何雨柱的主要原因，其实也是担心他出事儿。 没有给傻柱辩解的机会，一大爷强迫傻柱向许大茂道歉。 虽然昂着头，傻柱也不得不听一大爷的。 傻柱不傻，知道一大爷在这事儿上应该不会害他，不服气是做给院子里人看的，他可不会向许大茂这个坏蛋低头。 第197章 赔钱 傻柱当着全大院人的面向许大茂道歉，让许大茂顿觉很有面子。 好吧，以前在院子里和傻柱斗，几乎都是他吃亏。 因为很多纷争都是他嘴贱引起的，虽然何雨柱也有这个毛病，可许大茂其实也不轻。 在这样的背景下，很多时候他都被认为是事件的挑起者，自然一大爷就会很不客气的把主要责任扣到他头上。 即便因此挨一顿揍，往往到了最后也没得到什么好，顶多就是打的狠了，何雨柱会赔点医药费给他。 他许大茂缺这三毛两块吗？ 可是今天，在厂里因为对何雨柱抖勺的不满引发的纠纷，厂里也做了判断，一切都是何雨柱的错，回到院子里，也被认定是何雨柱的锅，不由得不让许大茂深思。 貌似，以后，可以利用傻柱的这个脾气，在厂里，想办法把他的恶习勾引出来，到时候..... 嘿嘿嘿。 许大茂很高兴，满脸笑容，看在何雨柱眼中，这就是赤裸裸对他的蔑视。 小子，等着吧，下次不打的你喊柱子爷爷，我就不姓傻。 看着许大茂开心，傻柱更加气恼，心中恶狠狠的想道。 许大茂这会儿自然没有注意到傻柱表情的变化，而是在心里美滋滋的考虑，下次该怎么在厂里整傻柱。 桌子后的三位大爷小声沟通两句，觉得差不多就这样了，该下一个议题了。 是的，他们已经确定了今晚有三项议题，全院大会要高效，要尽可能多的解决院子里的事。 “咳咳....下面，我们就说说下班后，何雨柱同志在街上和院子里追打许大茂同志的事。 我还记得年前就开过一次全院大会，就是说何雨柱同志报复举报他错误做法同志，是很严重的错误。 今天何雨柱追打许大茂，大家应该也能猜出是什么原因，何雨柱，你有什么说的？” 二大爷又开口问道。 “没有，我错了，我再扫一个月院子。” 傻柱这次承认错误很快，追进院里的时候他大喊大叫，别人都知道他为什么要追打许大茂，没的狡辩。 “好，那三大爷眼镜被摔坏的事儿，你觉得该怎么办？” 二大爷看傻柱承认错误，自然也不想再让他写什么检查了，就上回第二次写的那个检查，简直不堪入目。 嘚吧嘚吧一晚上，也没交代好自己的问题，浪费全院人的时间。 要不是知道他文化程度就那样，二大爷觉得就是他故意的。 算了，知道错了就行，不过罚扫一个月大院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二大爷看了眼三大爷，又看看一大爷。 “那是许大茂撞的，关我什么事儿？” 傻柱一听就不干了，马上大声道，“是我的错我认，可三大爷眼镜可和我无关，别扯上我。 要赔， 你该去找许大茂，让他给三大爷钱，重新买眼镜去。” “你不追许大茂，我会被撞吗？” 三大爷听到傻柱不承认此事和他有关，马上不高兴道。 “三大爷，你眼镜没了看不清楚啊，撞你的人是许大茂。” 傻柱继续说道。 “柱子，闭嘴。” 这个时候，一大爷开口说道：“这事儿是你追打许大茂引起的，你不追打许大茂就不会有这个事儿，你有责任，许大茂也有责任。” “那要按这说话，你......” 傻柱刚想说不是你一大爷看三大爷到中院来，也不会有这事儿发生，看话到嘴边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得嘞，我听听你们打算让我怎么赔吧。” 傻柱放弃挣扎了，明显三位大爷商量好了，多说无益。 只要不是让他一个人承担这个责任就行，刚才一大爷也说了许大茂也有责任。 接下来，傻柱就和许大茂争起来了，就是赔偿的分配比例。 今晚，就是三位大爷和傻柱、许大茂的表演，陈建国坐在下面，嘴里嚼着大白兔奶糖，面前栏杆上还有一杯茶，听惬意的看戏。 可惜不是几年以后，按照剧情那么演才有意思。 不过想到剧情，陈建国不由得看向前面坐着的贾东旭，这人在电视剧里连龙套都没有混到，就只有个名字，可故事也是因他而起。 第198章 散会 陈建国看到贾东旭的背影，自然也看到他身旁那身段婀娜的秦淮茹。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的，或许真是家里基因的关系，要是不知道的，谁会想到她出身农村，长大后才嫁进城里。 记得好像说她表妹秦京茹也是个美人胚子，就是不知道现在多大了。 记得好像故事开始后，秦京茹才到该出嫁的年纪，距离现在还有五六年..... 想到这里，陈建国也大致推断出秦京茹现在的年龄，应该就是十一二岁才对。 而院子中间，许大茂和傻柱争论半天，最后还是一大爷拍板，各打五十大板，一人出五块钱，一共向三大爷赔偿十块钱了结此事。 傻柱没办法，只得答应下来。 今天一天是他倒霉日，厂里罚了五块，回到院子里又赔五块，一天就损失了十块钱。 傻柱和许大茂的事儿算是结束了，不过接下来全院大会还有最后一件事要交代，那就是新的一年，交道口这片“文明大院”的评选又开始了，所以一大爷就把前些年的话又搬出来重复提醒了一次。 “新的一年里，“文明大院”这个锦旗大家要争取继续留在我们四合院，不管是大院里还是大院外，都要做文明人，做文明事。 虽说评比是春节前才会有结果，可大家都知道，全年街道会不定期出来检查，这都是纳入评比打分的。 拿下这个锦旗，大家伙春节就可以多吃点糖果糕点啥的，对于破坏大院名声的人，就是我们全大院的敌人。 比如今天，在大街上，何雨柱追打许大茂，要是被街道办的同志看到了会有什么结果？ 我还是那话，院子里发生的事儿，就找我们三位管事大爷，我们也会尽量公平公正的处理，处理不了可以召开全院大会，让大家来断对错.....” “一大爷，你什么我们都认。” “就是，院子里的事，交给三位大爷管，我们放心。” 一大爷说到这里，下面的大院住户就七嘴八舌附和道。 气氛活跃起来，也显得有些喧闹，不过一大爷满脸笑容起身冲大家拱拱手道：“大家的支持，我代表二大爷和三大爷对大家表示感谢。 我们是街道办任命的管事大爷，本来就是帮着街道办管理大院里的事儿，要相信我们不会偏袒哪一方.....” “我们相信你，一大爷。” “对，这几年我们都看在眼里，三位大爷处事公正。” 下面又有人附和着说话。 虽然又被打断发言，可一大爷脸上笑容不减，很是高兴。 其实说起来，这几年他们在解决大院矛盾的时候，还真不存在一些小说里写的偏袒贾家啥的，毕竟贾家有男人，家里有贾东旭说了算，秦淮茹也不是寡妇，不用在外面吸血。 如果易忠海某些书里说的那样，凡事都偏袒贾家，他这个一大爷怕是早就干不下去了。 “那今晚的会就这样，大家以后不管是在院里还是在外面，都要注意言行，在家要尊老爱幼，在厂里要积极工作，共同建设我们新国家。” “啪啪啪......” 随着一大爷做最后的总结，中院响起热烈的掌声。 今晚的全院大会，要就只有三大爷或许没那么高兴，毕竟带了好多年的眼镜架摔了，虽然赔了钱，还有赚，可他心情依旧不那么好。 戴久了，多多少少有点感情。 不过想到口袋里多出来十块钱，三大爷总算好受了些。 以往院子里开大会，发言的也主要是二大爷开场，一大爷拍板和总结，他都不怎么说话。 为什么？ 做管事大爷又没工资，管那么多事儿感觉亏得慌。 大会结束，住户渐渐散了。 贾东旭、傻柱、阎解成几个人帮着啊桌椅搬回正屋，三大爷也拿着摔了的镜架准备回去。 不过他还要等大儿子搀一把，现在没眼镜，又是晚上，光线暗，自己走怕是要再摔一跤。 “三大爷，你这是舍不得这幅镜架。” 看三大爷的样子，陈建国乐呵呵打趣道。 “哎，多少年了，总有点舍不得。” 三大爷举举手里的镜架说道。 “我看了，这修是没法修了，那地方都断掉了，不是说换个眼镜腿就行，也只能用胶布绑着试试看，还能不能用。” 陈建国印象里，电视剧里三大爷的眼镜架好像就是这样的。 “胶布？绑起来......” 三大爷若有所思念叨一句。 第199章 民兵 第二天一早，陈建国和母亲起来洗漱后，吃过早饭踩着时间出门上班。 他们走的时间还算是院子里工友们最晚的，因为陈家有自行车，比院里其他靠腿着去的可要快上许多。 一路无话，他载着陈母很快就进了轧钢厂大门，把母亲送到仓库后，他就骑着车到了二食堂。 已经轻车熟路，知道来了该干什么。 帮着把今日的粮食和蔬菜搬到后厨放好，然后就是开始今天的工作。 整个上午，就这么忙忙碌碌中度过，唯一和往常不同的是，是他李为民主任带着保卫科的几个人来食堂转了转。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就是在门口对着他们几个食堂杂工指指点点。 张师傅倒是空闲，过去站了站，不过很快他们就离开了，张师傅也就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吃过午饭后，本来悠闲的下午却被占用了，因为中午李为民过来，点了陈建国几个人的名字，让他们下午两点半到一食堂那边去一趟，食堂有个小会。 这个通知很是奇怪，食堂的会议，按说应该是张师傅这样的大厨去的，可李为民通知的人都是食堂里的小年轻，甚至连两个四十多的老资历都没有叫。 “张师傅，李主任这叫我们去做什么？” 有人小声问起此事。 “应该不是坏事，他没说，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张师傅或许是真不知道，也或许知道，但被下了封口令。 最起码，在中午打饭的时候，食堂来了那么多工人，陈建国也没有听到有人议论厂里出什么事的。 不过，那两个四十多岁的老杂工却是一脸紧张，或许他们以为厂里故意排除他们去参加那什么会议，或许是要辞退他们的前兆。 虽然厂里不能随意辞退工人，可指的是正式职工，可不包括他们这种临时工。 他们也不是不想考厨师，可进厂的时候年岁就大了，过了最佳年纪，就算转车间，这年纪也很难。 两点多钟，陈建国几个人到了一食堂，没一会儿三食堂和四食堂的人也都到了。 陈建国皱皱眉，都是二十上下的人，有四十多人，叫这么多年轻人来做什么？ 心里奇怪，可却没法问出来。 李为民这个时候已经从后面办公室出来，叫上所有人在食堂一脚坐下后才说道：“我知道你们被叫过来肯定很奇怪，可是这次是政治任务，很重要。” 一上来，李为民就抛出一个“政治任务”的说辞，当即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其中也包括前面的大厨何雨柱。 他现在二十来岁，也是被叫来的一批人。 看到大家都变了脸色，李为民却只是笑笑，风轻云淡的继续说道：“去年，首长在九月讲话，可能你们都不知道，我这里就和你们说说.....” 随着李为民的介绍，陈建国松了口气，搞半天是这个政治任务。 原来在去年，基于国际形势，首长在一次讲话里说道，“帝国主义者如此欺负我们，这是需要认真对付的。 我们不但要有强大的正规军，我们还要大办民兵师。 这样，在帝国主义侵略我国的时候，就会使他们寸步难行。” 这其实就是大办民兵师的由来，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全国上下出现了大办民兵师的高潮。 在很短的时间里，全国就扩充出五千多个民兵师，超四万个民兵团。 讲话已经半年，红星轧钢厂按照上级的指示也要把原来的民兵营和基干民兵连扩充一级，升为民兵团和基干民兵营，和四九城另外两家轧钢厂及两所机械厂一起完成一个民兵师的配置。 “同志们，我们食堂工作特殊，主要保证厂里中午一顿，晚饭吃的人不多，所以用不了多少人，下午有充足时间进行战备训练。 经过厂领导和保卫科的商议，食堂的人要进民兵团，做为我们厂民兵除基干民兵外的主要力量......” 第200章 张继刚来了 上一世就参加过军训的陈建国，一下子变成这个时代的民兵，仅仅就是开了一个会就决定了。 不过以当下的环境，还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当兵光荣，当不了兵当民兵也光荣，后世国庆阅兵，总少不了民兵方阵。 会议的最后，大家纷纷追着李为民问保卫科会给他们提供什么武器，陈建国心里只希望到时候能发支56冲就满足了，那玩意儿火力强，是这个时代国内步兵的主要火力担当。 至于火力更强的56班机还是算了，那东西沉。 倒是有个看上去比较轻松的工作，那就是班机的副射手，负责携带班机的弹药和维修箱，不过陈建国可不打算做这个。 还是拿把枪械威风点，想想要不要发下武器后找人给自己照几张相片做留念。 下午下班的时候，蜂拥出厂的工人里，许多人都走在一起议论纷纷，说的自然就是加入民兵团的事儿。 这年头人们的精神面貌是真的好，都是积极参加国家组织的各种活动。 被选中加入民兵团的工人自然是喜笑颜开，隐隐的还有一丝自豪，而没有加入的则是捶胸顿足。 也就是那些因为上了年纪直接无缘的人稍微好一点，毕竟岁数原因，这个完全没办法。 “你们食堂也要入民兵？炊事兵？” 陈母坐在陈建国自行车上也在问这事儿，在他看来，食堂的人加入民兵团，做炊事兵似乎才专业对口。 “还不知道，就叫我过去，李主任那边说了下加入民兵团的事儿，其他的编制什么的，估计还要些时间才会定下来，到时候就知道了。” 陈建国在前面笑道，“厂里选的人，谁还敢说不服从决定，大家还不都是积极踊跃的响应。” “首钢那边好像直接就是民兵师，咱们厂终归还是小了些。” 陈母悠悠说道。 陈建国听完咂咂舌，没想到向来很恬静淡的母亲居然也有这一面，还在为厂子争面子，攀比上了。 “首钢有好几万人，别说一个师，要是不怕耽误生产，再组建两个师也没问题。” 陈建国笑笑，红星轧钢厂哪里能和人家首钢相提并论。 不说建厂历史，就说红星轧钢厂前身就是娄家办的一家机械厂，生产一些简单的机床设备，后来才增加的轧钢设备成为一家轧钢厂。 到现在，轧钢厂经过前几年的一次扩建才勉强形成一定规模，但是在四九城，依旧不能算大厂。 其实就是四九城三家轧钢厂绑一块也比不过首钢，人家是炼钢、轧钢一体的大型工厂。 而娄家当年办这个机械厂，也主要是为了给家族其他公司维修设备用，所以厂里钳工、焊工等工种的工人养了不少，成为轧钢厂也纯粹是因为意外获得一套二手轧钢设备才完成转型。 说笑间，自行车到了四合院门口，老远陈建国就看见张继刚已经在大院门口等着了。 “继刚，找我有事？” 车到院门前停下，陈建国开口问道。 陈母下车，也看到张继刚就笑道：“继刚来了，走，屋里喝口水。” “不了阿姨，我找建国说说话，一会儿就走。” 张继刚笑道。 寒暄两句，陈母就先进了大院，陈建国和张继刚到一角。 “我找到工作了，一会儿我们出去吃饭。” “恭喜，这是好事儿。” 陈建国乐呵呵说道。 之前赵跃民、李国庆，也包括自己落实工作后，就叫上几个小伙伴出去挫了一顿，所以这次张继刚的工作落实，自然也少不了这个步骤。 “在哪儿上班？” 陈建国问道。 “和国庆在一起，拉煤....” 张继刚说道。 第201章 被堵了 “和国庆在一起，拉煤....” 张继刚说道。 经过他一番介绍陈建国才知道，原来因为四九城越来越多的居民开始使用蜂窝煤，为了满足城市居民生活需要，四九城的煤炭公司增加采购生产蜂窝煤的设备，这样煤场那边就增加了人手。 一些原来拉煤的老师傅自然选择去煤场上班，毕竟在厂房里生产，不用日晒雨淋。 然后各区、街道煤店的送煤师傅自然有了空缺。 借这个机会，李国庆就把张继刚介绍进了煤场，和他一样挨家挨户送煤，虽然累点，但好歹是份稳定工作。 最关键的一点，虽然他们是送煤工，可却是正儿八经的学徒工，也就是工作三年可以转正的，可比陈建国那个临时工含金量高很多。 问起花了多少钱，翟经国伸出四根手指头。 “四百块，还算不贵。” 陈建国感叹一声。 “李叔的面子，外人出五百块都未必进得去。” 张继刚倒是很满足，能够有一份正经工作，累点他也不在乎。 给陈建国说了时间和地方，张继刚就先走了。 就在附近饭馆，陈建国也不打算骑自行车过去，晚上肯定要喝酒，虽说这年头没有酒驾概念，可陈建国也不想摔一跤。 把自行车推回家停好，陈建国把张继刚的事儿给陈母说了，就去中院池子那边简单洗漱一番，换了件干净、体面的衣服，这才出门赴约。 衣服其实就是上次运动会的奖品，那身绒衣绒裤，穿上身倒是显得很精神。 这个时期，国内的棉花种植和纺织工业都不行，因为做为导师，北方邻国在轻工业方面也是短板，所以国内轻工业方面也只能自己一点点发展。 这也导致这一时期国内布料供应紧张，所以早在粮票出现前，布票就已经开始发行。 按人按户发放布票，根据布票采买布料自己做衣服，或者是在商店里面购买成衣。 和后世满大街服装店销售成衣不同，实际上直到九十年代前，国人大部分的衣服都是自己购买布料，再回家自己做或是找裁缝师傅制作。 也就导致，这时期各家各户一般也就那么一两身看上去还算可以的衣服，平日里穿着就很寻常。 陈建国在春节环城赛上的奖励，也成了他家里唯二拿得出手的衣服了。 另外还有一套，不过今天他不想穿，主要还是太旧了点。 ...... 天色昏暗，大街上不多的路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不算宽敞的马路。 路上没有行人，这年头晚上大家都在家里，也没太多夜生活。 陈建国摇摇晃晃向四合院走，在前面几个岔路口，四个人已经分开，现在就他一个人。 走过最后一盏路灯，前面几步就是巷子，转进去走过一个院子就是他住的四合院。 为什么有路灯，因为这里就是巷子的尽头，政府在这里建了一个公厕，每天早上周围几个院子的人都会在这里倒屎尿。 虽然不亮，可照路也够了。 路灯下，两个人影靠在路灯杆上，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好像闻不到旁边公厕的臭味似的。 陈建国也没在意，很快就走进巷子。 继续往前走，已经快要走过第一个院子，再往前走几步就到家了。 忽然，街角出现三条人影向他走来，又像是普通过路的，不过三人之间隔着两米，却又像一伙的。 陈建国虽然有些醉，可理智还在，感觉有些不对，就向左边移动几步，让开位置不和对面三人对上。 可紧接着他就感觉寒毛一竖，那三道人影也向这边移动，重新堵在他前进路上。 放缓脚步，这时候他右手是一个四合院，左边是公厕，陈建国假装晃头，眼角扫了眼身后，两条人影已经出现在路上。 被人堵了。 陈建国知道不好，虽然不知道对面是什么人，可也知道不能被人抓住。 这个时间，被人咬一口就不得了。 再往前走几步就走过公厕了，不过陈建国突然就向左侧公厕冲去。 第202章 跑 被人堵了。 陈建国知道不好，突然就向左侧公厕冲去。 因为是公厕，所以最初修建的时候，周围几个院子居民闹得就很厉害，毕竟臭啊，特别是夏天，蚊蝇满天飞。 街道反复做工作，好不容易才说通了周围局面，那就是公厕和周围院子之间隔出一米多的距离，又植上一排树隔开。 这些，也就是陈建国这些居住在这附近的人才知道，看似封闭的巷道，其实公厕和旁边院子之间是有通道的。 陈建国一下子窜进这条巷子，即便一股恶臭扑来也顾不得了。 “追。” 身后传出低沉的喊声，随即响起一连串脚步声。 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的人，可陈建国这个时候可没工夫想这些，手不断向前扒拉，免得一头撞到树上，那可就惨了。 到了这里，是绝对不能被身后的人抓住的，否则死在这里都没人找得到。 当初建公厕的时候，陈建国还来这里玩过，记忆里还有，所以他知道跑到前面，再转弯就可以到南锣鼓巷大道上。 只要不是被堵住，他就是安全的。 身后的人紧随其后追了进来，他只能没命的往前跑，希望摆脱他们。 至于为什么不叫？ 就是在这个夜晚，你喊醒周围的人，居民也只会在院子里逗留，一般不会轻易打开院子门。 很快，陈建国就冲出小道，上到熟悉的南锣鼓巷大道上。 慌不择路，陈建国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惊惧，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儿跑，习惯性往前跑就是了。 不久，他就出了南锣鼓巷，顺着街道往下跑。 不时回头看一眼，那五道身影还穷追不舍。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陈建国知道不能落到这几个人手里，后果难以预料。 也就在他稍微恢复点理智的时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跑的这条路居然是往城外的道路，而且是他每天上班都要走的路。 也就是说，顺着这条道下去，很快就会跑到红星轧钢厂去。 回厂。 大门口有保卫科的人。 魏广德心里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回头看了眼，身后人影紧追不舍。 好吧，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自己怎么惹到他们，可陈建国已经不慌了。 这种事，其实就怕被堵。 堵上了，对方人多，一拥而上就没办法了。 可只要跑起来，他们还未必能追上自己。 一路跑下来，出了一身汗，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酒劲倒是醒了。 快跑了一段，陈建国累的受不了，不由自主放慢脚步，再回头，发现身后几条人影的速度似乎也降下来了。 别不追了哈。 陈建国在心里想到。 只有千日做贼，可没有千日做贼的道理。 得想办法把他们拉到厂子那边去，让保卫科的人把他们逮到，搞清楚情况，不然以后自己出门都提心吊胆的。 陈建国心里有了计较，这个时候也不拼命跑了，而是假装跑不到的样子。 手叉腰，弓着身子，看似累极了大喘气的样子。 在身后人跟上来一段后再继续往前跑。 特么的，这算什么事儿？ 陈建国心里不爽，被人撵着的感觉是真不好。 必须承认，他继承的这副身体是真不错，体质比许多同龄人强很多。 或许，这就是之前靠着从乡下贩东西进城的福利，赚的钱很多都吃了。 相对于城里的老实孩子，他们是吃的真好。 越来越靠近轧钢厂，陈建国胆子也越发大起来。 担心身后追兵放弃，他有意识拉近一点距离。 现在前后相差也不过十来米，这还都托了那帮人不熟悉那个巷道的缘故，否则决计拉不开这么远的距离。 不过身后的人边跑边说着什么，可陈建国不管怎么竖起耳朵也是听不清楚。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装累，装着跑不到的样子，把人吊着，让他们感觉到有机会追上他。 第203章 是他们 “呼哧呼哧......” 大口喘息声，陈建国还在拼命的摆动双手。 陈建国素质好，可是受到惊吓后，跑到这个份上他也觉得浑身发软，腿都有些抬不动了。 不过好在，路，终究是有尽头的，前面隐约有了灯光，那是轧钢厂厂门的位置。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目的，陈建国有意识的没有跑工厂大门这边，而是跑到马路的另一面，看上去就好像他还要顺着路往下跑似的。 继续往前跑，不多远可就到了城郊，周围都是郊区公社的农地，陈建国不认为身后的几个小子会放过这个机会。 身后的人还在紧追不舍，又好像有说话的声音，可陈建国已经没工夫静下心来听他们在说什么。 知道自己干的不是好事儿，所以身后的追兵一路追下来都没有大呼小叫，应该也是在相互鼓劲吧。 陈建国这么想着，兴许还在想抓到他怎么炮制。 接近轧钢厂厂门不过五十米，厂门口门卫室已经清晰可见，透过对着大街上的窗户可以看到里面有三四个保卫科的人围在一起，不知道是在聊天还是打牌。 应该是聊天，这年头可不兴打牌，特别还是在厂子里。 回头又瞧了眼身后的人，距离也就十来米，陈建国有意识放慢脚步，让他们追进大概两三米，这才猛的加速，冲向对面厂门口。 “救命，有打劫的追我。” 到这个时候，陈建国不管不顾对着门卫室里喊道。 屋里几个人反应很快，在陈建国大声喊叫的瞬间，就有人已经站起身来，转身推开窗户向外张望。 没管身后把几人的反应，陈建国快步冲到窗户前对里面的人说道：“我是二食堂的陈建国，后面几个半道堵我，想抢我钱。” “站住，都别跑。” 随着陈建国话语落下，站在窗口的人就冲陈建国身后大喊一声，随即直接从窗户那里蹿了出去。 随后又有三道身影从打开的门卫室里冲出，从他身旁跑过。 “站住别动，不然开枪了。” 陈建国听到身后的喊声，好悬没一屁股坐地上。 现在工厂保卫科的人，在值班的时候可都是配枪的，因为这年头国内还存在一些敌特，甚至传说海对岸还时不时派出特务潜入国内执行破坏任务。 像轧钢厂这样的单位，保卫科的任务很重。 还是那话，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等陈建国叉着腰转身的时候，已经看到最先冲出去的那人已经追上了一个，直接从身后上去就是一脚，把人踹地上，随后超过他追击下一个。 被陈建国操练了一路，这个时候那几个人哪里还有逃跑的力气没跑出百米就被四个保卫科的保卫干事撂倒在地。 连拖带拽把人带回的时候，陈建国已经一屁股坐在窗户下了。 “你说你是厂里的？” 带队那人开口问道。 “二食堂帮厨，我叫陈建国。” “队长，他我有印象，是二食堂的人。” 有保卫干事认出了陈建国的，毕竟天天在二食堂给工人打菜，多几次自然就看着眼熟了。 那队长问这话倒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先前听到他的话，当时看着后面五个人转身就跑，知道不是好人，所以直接追了出去。 这年头，对犯罪那是零容忍，远不是后世得过且过，还想着莫管他人事。 不管陈建国是不是轧钢厂的人，保卫科肯定都会把人抓回来问清楚情况。 “先把人带进去，你也进来说下情况。” 那队长点点头，随即吩咐道。 人被押过来的时候，陈建国接着门卫室里的灯光，这才有功夫打量那五个人。 但是马上，就被五道凶狠的眼光瞪了回来。 “我擦，是这五个人。” 陈建国看清楚他们的脸，不认识，可看到其中一个人的眼神的那一霎那，他终于想起，这个不就是被他踹了一脚的家伙。 上次调戏人家姑娘，这次还想报复我这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就是不知道这些够不够把这几个人突突了。 第204章 秀才 要是光看到人，陈建国还真就想不起来，毕竟那晚天色灰暗，也看不清楚面貌，可那道凶狠的眼神让他一下子认出他们的身份。 还真是因为那场过节，所以才找到自己身上来的。 说实话，到现在陈建国还在后怕。 那道眼神怎么那么吓人，充满杀意..... 杀意？ 这个词浮现在陈建国脑海里的瞬间，他就呆住了。 这个人。 手上。 怕是有命案吧。 否则，陈建国很难相信，普通的街头混混，眼神会那么狠毒。 绝对不能放过这几个人。 一瞬间，陈建国心里打定主意。 人被押进保卫科后，就在那个队长也要进屋的时候，陈建国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小声说道：“我知道他们是谁了。” “你认识他们？” 那队长回头看了眼陈建国，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玩味之意。 好吧，或许他现在猜测陈建国是在外面惹了人，跑厂子里避祸来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既然陈建国是轧钢厂的工人，他们保卫科自然是要保护好自己人的，所以眼神才会如此。 陈建国毕竟有两世阅历，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理解错了，急忙摇头道：“我不认识他们，但确实得罪过他们。” “嗯？” 这话其实有些矛盾，既然得罪了，就不可能不认识。 那队长这个时候停下脚步，转身正对陈建国，等他给出答案。 于是，陈建国急忙把年前看电影那晚的事儿又说了一遍，顺便又提到，当时他们救下的女孩里，有一个还是保卫科于队长的女儿。 “你说他们就是那晚上骚扰那几个女孩的人？没认错？” “肯定不会有错，虽然相貌记不清楚，可走在最后那个人我有印象，那晚因为我踹了他一脚，他就是这么盯着我的。” 陈建国答道。 “那人眼神狠辣，是个狠角色。” 先前他们看陈建国的眼神，那保卫科队长自然看在眼里，已经让他有所警觉。 现在知道陈建国得罪他们的原因，更是上了心。 “先进去把记录做了，后面审问的事儿，还要叫派出所的人来协助。” 那队长又说道。 两个人这才前后脚进屋，之后就是把五个人分开关押，又叫来几个人开始进行审问。 这些事儿，自然轮不到陈建国参与，他这会儿正在保卫科里坐着，手里拿着一支钢笔，面前一张便签纸，开始写今晚的过程。 本来这样的记录应该是保卫科的人来做，一边问一边记录，可这年头保卫科里很多都是退伍军人，识字但也不多。 陈建国看他们写的歪七扭八，干脆自己拿过来直接书写。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九年级毕业的，写个情况简介还是很容易。 先前人被押回来前就被保卫科的人搜了身，从他们身上虽然没有搜出枪械，可人人身上可都带着匕首，小刀一类的武器。 陈建国在写记录的时候，难免就要添油加醋，写上这些人堵自己就是奔着要人命去的，说什么看到他的时候，前后的人都从身上摸出刀子，他知道情况不好只得往厂里跑，要是往家跑怕是会祸及大院的住户。 厂里有保卫科，自然可以收拾这帮人云云。 还好，56年开始推行简体字，让来自后世灵魂占据主导的陈建国还能流畅的用文字把这些记录下来。 这里不得不多说一句，新中国建立后先后进行了两次汉子简化工作，第一次也就是56年这次，基本奠定了后世简化字的样子。 而第二次是在72年，不过很不成功，因为其中许多字被认为过于简化而失去了汉子的味道，搞的有点像日文看齐，所以在推出几年后就被废除。 不过后世，这种被称为“二简字”的文字，偶尔还是能够看到，大家连蒙带猜还是能勉强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错，还是个秀才。” 那队长过去看了一圈审问进展，回来的时候看到陈建国这边已经把情况写清楚，翻看着便签嘴里说道。 第205章 回家.. 把情况写清楚，那队长看过后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这五个小子，自然有保卫科的人会对他们好好审问一番。 现在法制不健全，对于明知道不是好人的，抓到了为了问出些东西，那是可以使用一些手段的。 更何况，按照陈建国的介绍，这五个人还想欺负他们同事家的女儿，下手想来也轻不了。 在陈建国出门离开保卫科的时候，还听到不远处一间屋子里传出一声凄惨的哀嚎声。 听着有些瘆人，虽然天色有些晚，可陈建国也要回家。 毕竟，要是一晚上不回去，指不定半夜老妈就要找一大爷，进而让全院子的人都出来找人。 就是在厂保卫科喝了口水，陈建国出了厂门就一路小跑往家赶，不多时就跑到四合院外。 四合院大门紧闭，倒是没听到院子里有什么响动。 走到门前，陈建国轻轻拍了拍门环，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又加重了两分力气拍了两下。 几次拍打后，门里终于有了反应。 “谁在外面拍门？” 三大爷的声音传来，陈建国急忙答应道：“嗨，三大爷，是我，建国。” “建国？” 门里嘀咕一声，随后听到脚步声靠近。 “吱吖吖......” 木门转动摩擦门轴的声音响起，院门被打开一道缝，刚好够人进入。 陈建国急忙迈步进门，随后转身帮着把门关上。 “今儿谢谢三大爷，明儿铁定给你送点东西。” 陈建国嬉皮笑脸对三大爷说道。 不过三大爷这会儿倒没什么反应，只是一双眼睛透过镜片在陈建国身上和手上扫来扫去，来回两三次后才收回视线。 “今儿是有事回来晚了，可不是去那地方买东西。” 陈建国急忙低声道。 “好了，夜了，早点回去睡吧。” 院里有院里的规矩，像三大爷这样还负责管理四合院大门的，虽然没有福利，可大家约定俗成，自然是回来晚了叫门的，多多少少要给三大爷一点孝敬，也算是三大爷看门的工资。 其实到了后世一些老旧小区的门卫，依旧延续着这样的规矩。 回小区晚了，大门关上以后，再想开门，那就得给人五块、十块钱。 这年头给钱太俗，所以就换成给东西。 像要是去鬼市“淘换”东西，回来的时候就要分点给三大爷才行。 这次也就是看着陈建国两手空空，否则他还真未必能走回中院。 陈建国这么晚回院子，自然是被三大爷当成是跑去鬼市走了一趟，只不过没买到东西。 回了中院，陈建国走到家门口，又是轻敲房门，等了一小会儿陈母才起来给他开门。 “怎么这么晚？” 陈建国进屋后，陈母开口就说道。 陈建国敢隐瞒这件事吗？ 不能，明天上班，陈母也会从厂里听到消息。 其实，今晚这事儿，追赶逃命没花多少时间，主要还是在保卫科那边待的时间长了点，前后也是半个多小时，加上一来一回的时间，可不就比平时晚了一个多小时。 陈建国把先前自己的经历和陈母说了下，吓得陈母开了灯，把陈建国上下左右检查个遍才放下心来。 “那几个人全都抓到保卫科去了？” 陈母关心问道。 她当然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要是不能想办法把人送去大西北改造或者喂花生米，以后终归是个祸患。 “我回来的是，厂保卫科的人还在审讯，那叫的老凄惨了。” 陈建国笑道。 “你还笑得出来，都被你吓死了。” 陈母一脸埋怨道。 “明天应该还有他们受的，那个于队长应该不会放过他们，明儿我再和许大茂说说，告诉他下一个可能就是他，他不是认识人多吗，看能不能判重点，最好直接突突了。” 陈建国乐呵呵说道，“对了，明儿给三大爷点什么，今儿开门我还没给他东西....” 第206章 形势严峻 第二天陈建国还是正常上班，不过中午在食堂打菜的时候，就听到厂里工人已经在说这个事儿了。 原因其实也简单，昨晚上的审讯，在施加手段后，几个小子终于有人没忍住，招了就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儿，他们等了一个月才决定报复。 显然，几个人都是这行的老人，知道不能在风头上犯事。 错开一个月的时间，既避开了春节这个敏感的时间，又让陈建国等人放松警惕。 只是没想到陈建国反应也不慢，发现被堵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突围跑了。 被保卫科的几个人折腾了一晚上，其他的事儿倒是咬死不松口，不招。 可等于队长早上来厂子里上班，交接班知道这几个人后，立马又挨个房子收拾一伙人，其中有个下手好像重了点，伤着了。 不过有之前的口供在，厂保卫科的人也不怵，反而为了让于队长出气，又来了不少人轮着法的审问。 反正理由就是这几个人明显是这方面老手，肯定以前还做过许多类似的案子，肯定不能轻放。 打得太狠，厂子里工人有听到惨叫声过去看了眼，消息就传开了。 遇到保卫科的人来打饭，陈建国还好奇问道：“昨晚那几个小子，不联系派出所，把人带去警局审问？” “先审审，要是能查到更多结果最好，怎么说也是功劳。” 那保卫科干事答道，随即接回饭盒的时候还笑道：“你小子厉害，被几个混混追了三条街，怪不得厂子里让你去参加长跑。” 之后，陈建国就没再关注此事，直到很久以后才听说那几个人最后的下场。 两个被枪毙，剩下仨去大西北改造，判了二十年的刑。 详细的细节没去打听，不过五个人在保卫科被关了两天，也没审出多少东西，不得不转交派出所。 到了那边，据说看了厂保卫科交的东西，也很重视，知道他们肯定隐瞒了许多犯罪活动。 到了那里面，有充足理由怀疑，所以上的手段比保卫科还要厉害，加之又联系周边派出所协查，还终于还是找到了突破口。 其实在建国初期，刑讯逼供很常见，不过那都是对付有很大嫌疑的人，针对性很强。 后来这些审案方式被继承下来，因为警方的人变了，很多性质也就变了，甚至发展到只是对有怀疑的人也使用这类手段，终于因为出现冤假错案而被上面叫停。 后来法制完善了，更加讲究要搜集证据而不是一味强调嫌犯口供，类似情况才减少。 不过这件事和陈建国已经没有关系，在他们被抓住以后。 生活还是要继续过，不过四九城寒冬虽然结束，可居民的生活却没见改善。 从年初下调供应粮和发放肉票以后，除了开始第一个月上、中旬的肉票能买到三两肉，之后就一直只能买到二两。 随后副食品也在春节前开始限量供应，不断的有物资从过去登记购买变成发放各种票据，凭票供应，物资供应紧张的形势愈演愈烈。 到四月份的时候，也就是陈建国去粮店买粮食早，还能拿到大米和面粉，粗粮还能选择玉米面和白薯干，后面的据说粗粮可以选择的品种都有限，甚至还只能买到高粱面儿、鲜白薯等杂粮。 特别是玉米面，成色是越来越差，许多玉米棒子都没剥离就一起打成玉米面，这样的做成食物吃下去，喉咙会感觉到干辣，口感非常不好。 院里，一向抠门的三大爷就吃了大亏。 他们家的粮食都是算计着买，几天就要去粮店一趟，每次也不会买多。 就这么一耽误，四月下半月买到的口粮质量下降太多，都难以下咽。 原先，供应粮没有减少前，各家也只能说勉强吃饱，所谓能有富余的人家大多也是从口粮里抠出来的一点。 供应减少，粮食质量下降后，日子就越发难过了。 第207章 出城打野 “粗粮七毛一斤，面粉票和米票要一块二、三，全国粮票一块，都是过去不敢想的价钱。” 这天傍晚，四个小伙伴又相约出来，坐在什刹海边上聊天。 这话是李国庆说的，他打听了最近鸽子市里粮票的价格。 “以前涨到过两块，现在的价也不算高。” 赵跃民却是说道。 “你意思，粮票价格还要涨？” 李国庆立马来了兴趣。 “最好别想着靠那些粮票赚钱，都攥在手里，说不好什么时候能拿去粮店买成粮食活命。” 陈建国这个时候插话道。 三年自然灾害，全国都很难，但是具体到四九城在这几年里是什么情况，他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因为所谓饿死人的地方，绝对不会是四九城，这里好像一直都很稳定，也就是说，四九城的物资供应应该是全国最好的。 但是，受到后世的影响，陈建国依然觉的稳妥点好。 不得不说，陈建国穿越来到四九城而不是其他地方，那真的是积了大德。 在这个时代，也就四九城能养活人。 “等两天就是星期天，你们轧钢厂放不放假？” 赵跃民忽然问道。 “这周要放假，现在一个月就一天假期，另外几个星期天厂子里工人都要加班完成生产任务。” 陈建国答道，说完话就看向赵跃民问道：“那天有什么安排？” “现在城里很多人放假都往乡下跑，上山下河打野味，咱们星期天也出去，很久没去搞点野味，我嘴有些馋了。” 赵跃民说道。 “别说，现在每个月才发两次肉票，我也是馋坏了。” 张继刚说道。 肉票，一开始是每个月按上中下旬发三次，可是没俩月就变成了一个月发两次，显然也是猪肉供应不上，不得不减少肉票发放。 陈建国这时候竖起耳朵，之前听人说过，许多人城里居民拖家带口利用休息时间在四九城周围山上挖野菜补充口粮不足，现在看这架势已经发展到上山打猎，下河摸鱼的程度了。 “那去哪儿弄？” 四九城周边可没多少吃食可以搞到，也只有远离城市的山区才能搞到一些野味，所以李国庆才这么说。 “你老家那边好弄吗？” 赵跃民看向张继刚问道。 他们这帮人虽然说也上过山，打过野，可全靠的是张大憨带着，不然他们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收获，甚至还会有危险。 “就一天的时间，来得及吗？” 陈建国有些犹豫道。 “还真是，要是去那里，咱们一天时间可不够。” 张继刚也是附和道。 “嗯，也是，只能在周围转转，碰碰运气。” 赵跃民也反应过来，他们就一天的时间，还真不能走太远。 “就当春游了呗。” 陈建国笑道。 “也行啊，咱们就在周围山上转转，搞点山货也行啊，总比在家睡一天觉强。” 李国庆笑道。 几个人很快就达成一致，陈建国和赵跃民有自行车，肯定是做为他们外出的交通工具。 离城近的地方，估计容易找的东西都被人挖走了，只能走稍微远点，没自行车肯定不行。 晚上回家，陈建国就把他们定在星期天出城找点山货的事儿给陈母说了下。 “上山，那你们要注意安全。” 陈母听完他们只是在四九城周边转转，到是不担心，只是提醒一句道。 山里有野猪，可是离城都很远，毕竟四九城从城里到城外，人口密度很大，根本没有野生动物生存的空间。 只是骑着自行车外出，遇到危险野生动物的几率其实很小。 “其实啊，你也可以学着三大爷，没事儿就去河边钓钓鱼什么的。” 陈母又说道。 “钓鱼就算了，半天都起不来一条。” 陈建国摇摇头说道。 第208章 领工资 听到陈母让他学三大爷钓鱼，陈建国摇摇头说道：“钓鱼就算了，半天都起不来一条。” “那随你便，不去就不去。” 陈母看着陈建国，忽然一笑，继续说道：“明天关饷，你去连我的工资也领了。” “我去？妈，你怎么不去领工资？” 陈建国奇怪问道。 二月的工资就是陈母去带领的，回来之后给了他五块钱说是当零花钱。 陈建国也没当回事，身上还有钱，没到一分钱憋死英雄汉的程度。 “明天下午去局里学习，关饷都是在下午，赶不及回来。” 陈母说道。 “你们管仓库的也学习？” 陈建国惊讶道。 “听说最近有几家单位的仓库盘货发现有人贪污、盗窃公家财物，所以要开会学习，加强思想建设。” 陈母也很无奈，这类安排推是不能推的。 “好，知道了。” 陈建国点头答应下来。 第二天，送陈母先去了仓库办公室，然后一上午都在二食堂工作。 择菜、洗菜、切菜，天气回暖，干这些事儿也没冬天那么恼火。 中午吃过午饭，打扫后厨后，休息一会儿，等到上班以后，轧钢厂后勤的人就三三两两往财务室那边走。 和生产车间不同，这些部门人不多，空闲时间也不少，所以一般都是最先领工资的群体。 而厂里其他十来个车间，则是算着时间轮流去出纳那里排队领工资。 陈建国是和二食堂几个杂工一起去的，没一会儿到了厂办楼下，看着上面出纳室门前已经有几个人在排队。 楼上还不时有人往那个方向走，几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出纳室在厂办二楼靠边的房间，周围用铁丝围着，楼道里还加了一道铁门。 陈建国年轻，三步并两步上了楼，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排队的人已经增加到十来人。 排好队，看着前面人一个一个进去再出来，轮到他站在出纳室外的时候，他就听到刚进去的人报了科室和姓名，很快就有一道悦耳的女声传出。 “周卫国，工资27块5，这里签字。” 另一道稍显成熟的嗓音又响起。 “你的工资，收好，下一个。” 陈建国也不等那人出来，直接就走了进去。 在门前和前面那人擦身而过后，陈建国看清楚屋里是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应该是财务室的人。 年纪大点的看上去四十多岁，一头干练短发，旁边一个年轻点的看样子二十上下，扎着两条大辫子。 这也是这年头女性最多的发型了，短发大多齐耳，长发则是扎成辫子。 四九城，形形色色人也多，可陈建国看到大多数人都选择这样打扮自己，只有很少一些人会梳成一些时尚的发型。 虽然看上去很赏心悦目，但陈建国也知道，她们大多就是后来所说的“成分”不好的人家。 陈建国视线不由得多看了那年轻女孩两眼，五官精致，长在他的审美点上，皮肤也很白皙。 “二食堂，陈建国。” 不认识人，陈建国直接报出自己的名字。 “陈建国。” 那年轻女孩嘴里小声嘀咕一声，随即翻开旁边一个本子，唰唰翻了两页，手指在本子上面往下滑动，很快就找到人。 “陈建国，工资十八块，这里签字。” 把本子推给陈建国，手点着一处空格示意道。 陈建国拿起桌上钢笔，看到那个空格，又顺着格子看了眼，确认没跳格，这才在那里牵上自己的名字。 在这个过程中，旁边那位阿姨已经点出十八元钱放在一边。 钱都是错位整齐摆放的，有多少可以一目了然。 陈建国把钱收起来，抢在她喊出“下一个”前又说道：“后勤二库，林玉燕。” “玉燕？你是他儿子？” 这时候，那位阿姨开口问道。 “是，阿姨，林玉燕是我妈，今天她外出学习，所以工资我带领。” 陈建国开口说道。 “怪不得，我听你妈提到过你，知道找份工作就好。” “阿姨，你是？” 陈建国听她话里意思，似乎和母亲关系很好，搜寻记忆，好像母亲在财务科这边好像就一个姓孙的好姐妹，貌似因为当年一起进厂，所以关系比较好。 “你叫我孙姨就好了。” 果然，那妇人开口说道。 “孙阿姨好，我在家就常听我妈提到你......” 第209章 沈媛媛 陈建国从出纳室出来，难免不被外面的几个工友说上一阵，磨磨唧唧在里面半天功夫。 “我在楼下等你们。” 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回去，陈建国看到排队的人群又到了十多人，他也不想在楼道里面堵着，哼着小曲摇摇晃晃往楼梯口走去。 下午下班后，陈建国直接蹬着自行车回家，路上也和相熟工友打着招呼。 他到家的时候，陈母已经回来了，从他手里接过饭盒就准备晚饭。 陈建国又从口袋里把今天领到的六十多块钱工资拿出来，只留下一张五元的，剩下的全交给陈母。 “对了，你每月五块钱够用吗？” 陈母也不客气，一把接过钱后忽然又问道。 “身上还有大概十多二十块，倒是不缺钱。” 陈建国很老实，之前剩下的钱还有点，他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厂里，也没地方花钱。 其实五块钱也够用了，拿着票据买东西，陈母也是单独给钱，他也就是买点烟抽，也花不完。 “好，没钱了给妈说。” 陈母这才把钱揣进口袋里，随口说道。 “对了，今天领工资的时候看见孙阿姨了.....” 陈建国又把事儿和母亲说了下，最后才问道：“妈，我记得你不是说她是会计，怎么到出纳室去了。” “去年调去做出纳了。” 陈母随口答道，“会计多累啊，出纳可就轻松多了。” “那你当初咋不给我找份出纳的工作，天天办公室，别人拿着条子给钱就完了。” 陈建国笑道。 “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进厂做出纳？” 陈母白了陈建国一眼才继续说道：“再说，出纳岗位不是固定的，两年还是多久就要轮换，你要是成正式工，也有机会轮换到。” 陈建国当然不会把母亲这话放在心上，让厨子轮岗做出纳，厂领导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出现。 不过，陈母这话倒是让陈建国也有些深思，他得想办法转正啊，只有转正了工资才能涨，还好处多多。 难道跟着张师傅学做厨子？ 虽然张师傅炒菜的时候从不避着他们，可陈建国心里下意识还是想重操旧业，等改开的时候开面馆，那玩意儿自己熟。 而且那时候才是赚钱的好时机，老百姓手里是真有钱，也舍得吃。 等赚了钱就趁早买股票，然后买房产，如果有机会也可以找个风口，就算是被称为会飞的猪也认了。 躺平都能赚钱。 就算不能站上风口也不亏，那时候自己肯定有房有车衣食无忧，只管带着老婆孩子四处旅游就好了。 想想那时候自己为了碎银几两起早贪黑的干，最后什么结果，这样的日子难道不香吗？ 虽然有点丢穿越人士的脸，可陈建国真不想奋斗了，能躺着赚点钱，衣食无忧就好。 就在这个时候，陈建国脑海中不由自主想到在出纳室看到的那张俊俏的脸，脱口而出道：“当时出纳室还有个女孩，她是出纳还是会计？” “年轻女孩？” 陈母念叨一句。 陈建国装作不经意的就把那女孩外貌特征说了下。 “你说的可能是沈媛媛吧。” 陈母倒是没注意到儿子神态的变化，想想才说道，“听说很有关系，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直接分配到厂里做了会计。” 说道这里，陈母看着陈建国叹气道：“那年你就算考不起中专，就是读高中，工作今年也该落实了。” 陈建国只能背地里撇撇嘴，能考上难道自己不想考？ 虽然这样，陈建国在心里也算了算，自己在外面也有三年多时间了，说起来自己貌似和那个叫沈媛媛的和自己一般大。 “今天去的早，前面都有十多个人排队，以后领工资的事儿就我来做吧，你也懒得爬楼。” 陈建国说道。 “你去？” 陈母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点什么，不免看向陈建国。 第210章 半夜人声 生起小心思，陈建国就说道：“今天去的早，前面都有十多个人排队，以后领工资的事儿就我来做吧，你也懒得爬楼。” “你去？” 陈母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点什么，不免看向陈建国。 “是啊，反正下午我也没事儿，张师傅还让我多练练跑步，等俩月不是就要选拔了吗？” 陈建国强装镇定道。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练？” 陈母一下子被陈建国带偏了，毕竟要是能选拔上，参加全国运动会，还是很光荣的一件事儿。 不管名次怎么样，只要能参加，那也是长脸。 于是很快，陈建国早期开始锻炼，下午在厂工人俱乐部广场那边长跑的计划就被陈母提了出来。 “剩下那几斤腌肉也都给你吃。” 陈母看陈建国有些不情不愿的，只拿递上胡萝卜。 参加比赛，对身体要求很高，陈母也清楚，未来一段时间家里肉食得想办法给儿子多弄点，好好补补身子，争取能通过选拔。 陈母在心里打定主意，就在考虑上哪儿搞肉票。 家里每月就两张，这肯定是不够的。 不过她也不会去鸽子市什么的淘换，所以还是想着是不是在厂里问问，有没有人要换肉票，到时候不管用钱还是粮票换，应该都可以。 这年头，国家刚稳定下来，许多家庭都在生孩子，因为在国家控制下物价稳定。 轧钢厂里的工人，只要转正就能养活几口人。 只不过现在嘛，粮食定量下调以后，一些人口多的家庭多多少少就出现了一些困难，只能考虑把国家分配的额度拿出来交换。 陈家人口少，床底下还有大量粮票打底，陈母是最不慌的人。 只不过她觉得儿子的话也在理，在能花钱买到粮票的情况下，真没必要动用那批粮票。 实际上，四九城交易量最大的粮票还是本地粮票，但因为有时间限制不能长期持有。 冬天的四九城百姓大多在家里用夜壶解决问题，不过陈建国不习惯，但是也没办法。 现在天气开始转暖，他现在说什么也不愿意这样了。 所以，夜里睡了一觉被尿憋醒，起身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到了前院，陈建国打开院门，出去后又把门虚掩上，看了下四周，这才快步往公厕方向小跑过去。 等他解决完回来，直接把门关好插上门闩，快步回到中院。 就在他轻轻推开家门正要进屋的时候，忽然耳中听到说话人声。 陈建国身形一闪进屋，轻轻关上房门，但是人却站在那里倾听外面说话的声音。 “你小心点，不管买不买得到都尽快回来。” “我知道了，放心，你带着孩子睡觉，等我回来。” “东旭，不要大意，小心点准没错。” “吱吖。” 随着一声开门的声音，院子里传出轻微的脚步声，随后又是一阵关门声。 陈建国知道，是隔壁贾家，估摸着今天发了工资，手里有钱，所以贾东旭要趁夜色跑趟鬼市，淘换东西。 淘换什么也不用猜，肯定是吃的东西。 贾家感觉现在，只要是生活物资，都缺。 随着全国范围内物资供应的紧张，越来越多的商品被纳入计划供应，对他们家这种全家只有一个人有供应的人来说，负担无疑是很重的。 陈建国也知道，这样的事儿未来两年，恐怕大院里不少人家都要主动或者被迫参与进去。 现在白天的鸽子市里，东西已经越来越少。 这里说的东西是指生活必需品，倒是那些不能吃不能喝的东西在增加。 陈建国听说四九城里不少遗老遗少已经开始找人在鸽子市里出售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希望换钱和票。 至于为什么不去信托商店，陈建国猜测，因为在那里出售东西都需要登记户口信息，或许是担心暴露家底的缘故吧。 关好门，陈建国快速钻进被窝。 第211章 爪印和粪便 四月的四九城郊，温暖阳光洒过柳芽，煦风阵阵吹动碧波，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这，就是京郊的春景。 两辆自行车沿着蜿蜒的山道前行，每辆自行车上都是两个人，速度也不快。 “累死我了，换人。” 正在蹬着自行车的陈建国忽然大喊一声，随即自行车停在路边。 “换换换，真累。” 赵跃民蹬着自行车从他们身边经过，然后停在陈建国前面。 “要不就在这里往山上走走？” 张继刚开口说道。 “这里？” 赵跃民四下里望望，摇着头说道：‘这周围没地方放车，还是往前再走走。’ “往树林里一藏就好了。” 张继刚却是说道。 这个年代没有雾霾，其实这个时节蹬着自行车出来郊游是挺让人愉快的一件事儿。 要是后座不是个大小伙子，而是个美女就好了。 “我无所谓。” 陈建国下车后，踢踢有些酸软的脚说道。 从城里出来，不多时就拐进这条山道，前后两人轮换着往前蹬。 “山坡上倒是没人，这里应该还没被人采集过。” 赵跃民手搭凉棚往旁边山上望去，嘴里说道。 “这里离四九城已经很远了，肯定没人啊。” 张继刚笑道。 “那就在这山上碰碰运气？” 赵跃民兴许也是蹬累了，于是问道。 “行，就前面那个树丛，两辆自行车锁在树上，应该没问题。” 李国庆开口道。 “这里估摸着也没什么人走，应该安全。” 张继刚说道。 “啥眼神，这里有路，怎么可能没人走，开什么玩笑。” 陈建国笑骂道。 说归说，两辆自行车还是被推进小树林里，，两根自行车链把车锁到树上，又用枝条遮挡一下，让路上来往行人看不到，四个人这才快速上山。 现在四九城郊外依旧青山绿水，到处都生长着树木和灌木，虽然去年大炼钢铁的时候砍了不少树，可是灌木却留了下来。 “马齿苋，这个是苦丁菜.....” 一路上山，陈建国还认出一些他吃过的野菜。 不过几个人都没有动手，这趟出来他们可不是挖野菜来了，都是奔着山上野鸡野兔来的。 一路上，赵跃民和张继刚就一直在忙活，主要就是观察那些草丛，看有无野兔活动迹象。 上了山顶，四下观察一番，赵跃民又指着山背后的一片绿地说道：“去哪里看看，估计应该有了。” 几个人又从一侧下山，到了那片生长低矮灌木的地方，很快张继刚就发现了野兔活动的踪迹。 因为他找到一处爪印，还比较新鲜。 就在爪印周围不远，李国庆又找到几段蝌蚪状的黑色粪便。 “看看，新不新鲜？” 陈建国和李国庆不懂这些，急忙叫来张继刚和赵跃民分辨。 “应该是在这片活动，窝应该在哪个方向.....” 赵跃民和张继刚仔细辨认后就开始商量起来，观察周围地形。 猎户打兔子，一般都下套或者挖陷阱，可他们没那功夫，只能赌运气，看能不能寻着踪迹抄了兔子窝。 野鸡的话就看运气，靠弹弓和腿。 现在是白天，只要找到兔子窝，就可以一锅端。 因为野兔一般是晚上活动，白天休息。 “那两个草坡，都有可能。” 观察周围地形后，两人很快就得出野兔窝可能的位置，就在距他们不远的草坡上。 “建国，你拿袋子在这附近再仔细看看，看有没有兔子洞，主要观察那个草坡。” 赵跃民吩咐道，随后就和张继刚、李国庆到了另一个草坡去搜寻。 让陈建国留在这里，主要也是看到这里灌木林密，担心被兔子骗了。 老话不也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陈建国手里提着袋子在灌木丛里小心寻找，还要时刻关注对面草坡。 只不过仔细搜索一番，除了又看到有爪印和粪便外，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候，陈建国远远看到赵跃民冲他招手，又指向另一个草坡..... 第212章 抄兔子窝 搜寻一番一无所获，陈建国正有点气馁的时候，远远看到赵跃民冲他招手，又指向另一个草坡。 陈建国知道，这是赵跃民他们在那边的草坡上没有找到兔子窝，所以让他过去搜剩下那个草坡。 野兔比较机敏，常常出没在草坡的高处，这个位置便于它观察四周环境，而且野兔少有白色，不是黄就是灰褐色，也有黑色的，只是趴在那里，其实远远的很难辨认。 因为藏身位置比较隐秘，如果你不走到它身边，它一般是不会动的。 这也就给了他们机会，让陈建国拿着袋子就是在发觉兔子逃窜的时候用大布袋子网住它。 这一招，以前他们是不懂的，还是张大憨教的。 不过这需要敏锐的观察力和迅捷的反应速度，在野兔蹿出来那一刻就要出手，因为那时候是你距离野兔最近的距离。 之后要是想靠两条腿追上去，可就难了。 很快，几个人就从坡底慢慢往上搜寻，对灌木丛还要重点观察，一番折腾就到了草坡半腰的位置。 这里已经很接近坡顶，就在陈建国四处观察的时候，眼角余光发现赵跃民已经半蹲到地上，同时伸手不断向他们招唤。 陈建国心里一喜，快步向他那边移动。 按照以往的默契，这一般是赵跃民发现疑似兔子窝后的反应。 三人很快站到赵跃民身后，就看他指着的一个方向，那是一个靠近灌木丛的地方，杂草掩盖下似乎有个土坑。 是不是兔子窝，陈建国没看出来，里面什么也看不清。 不过他从张继刚满脸喜悦的神色也能猜出来，八九不离十。 四个人拿着布口袋从四个方向靠了上去，猛然间一个灰色的兔影冲了出来，从距离陈建国一米的位置往外跑。 就在兔子显出行迹的瞬间，陈建国就已经动了，两步上去直接按了下去，也不管之后自己这个方向还有没有兔子出来，他已经顾不得了。 身体下面的布袋子套住了兔子，它在里面使劲乱蹿，当然没法脱离这牢笼。 耳边，他还听到张继刚的惊呼声。 不管其他，陈建国收拢口袋，直接把野兔兜在布袋里，掂了掂，估摸着有五六斤的样子。 “嘿，还有六只小兔子。” 陈建国起身，就看见张继刚也逮住一只兔子，而赵跃民已经半蹲在兔子窝旁边，扒拉着灌木说道，李国庆也蹲在他旁边。 “两只大的，还有六只小的。” 清点一下，费了小半天劲，也算有了收获。 “再转转，看附近还有没有。” 把小兔也抓出来放进袋子里，小兔温顺，而大野兔可就不那么老实，还在使劲蹬着。 “就这样套一下，等兔子蹬累了再放进口袋里。” 野兔是直接用布袋套的，可不在口袋里，而是被他们收紧四角，网在里面。 抓出来的时候还要小心，防止被野兔咬到或者踢到，那小东西很厉害。 赵跃民递给李国庆一根绳子，他们帮着把布袋扎起来。 有了收获，几个人又在附近转了一圈。 “这附近看来没兔子了。” 爬上周围两个山头，都没找到可能有兔子活动的地形，四个人就有些泄气，还好多少有点收获，倒也不亏。 找到一条小溪，陈建国和赵跃民出手把两只大兔子开膛破肚，李国庆和张继刚找了些干柴起火，直接靠起来。 他们就带了些盐，锅碗瓢盆可都没带。 对了，每人随身有个军绿水壶。 吃了烤兔肉，就商量着返回，沿路扫荡一切看得到的野菜。 大家都比较喜欢马齿苋，这东西水煮以后凉拌，有丝丝酸味很下饭，自然成了收集重点。 等他们回到出发的那处灌木丛，把自行车推出来，简单打理下上面的树叶就直接顺着来时的路返回。 陈建国和张继刚分到两只小兔，赵跃民和李国庆一人一只，不过野菜他们就分的多些，主要还是大兔子是他们俩逮到的。 第213章 回院子 几个人回到南锣鼓巷才分开，陈建国带着两个口袋回到四合院，进门就看见三大爷正在摆弄花草。 “建国回来了。” 三大爷听到脚步声抬头就看见陈建国推着自行车回院子，自行车上还左右搭着一个口袋。 “？？？” 三大爷扶扶自己的眼镜，盯着一侧的口袋，怎么袋子还在动。 “三大爷，没去钓鱼？” 三大爷打招呼，陈建国自然不能视而不见直接走人，只好放慢速度答话道，不过脚下可不敢停下来。 “去了，今儿运气不好，鱼儿都呆家里不出来。” 三大爷打个哈哈就走到陈建国旁边，指着那个还在蹦跶的口袋问道：“你这是买的什么？” “不是买的，和朋友在山上逮了两只小野兔，只好带回家来先喂一阵子再吃。” 陈建国笑道。 说话间，他已经到了垂花门，提着自行车大扛就往里走。 “嘿，你运气可真好。” 三大爷只是感叹一句，知道没法从陈建国这里得到好处，就转身回到门口，继续侍弄花花草草。 虽然如此，可在心里也是暗骂小兔崽子跑的真快，还有个口袋没问是什么？ 摆弄花草的时候，三大爷忽然手就顿住了。 想到陈建国先前说的“山上”和“野兔”，他一下子猜到口袋里是什么了。 他在学校的时候已经听说，一些生活比较困难的人家，在城郊采集野菜食用。 山上有什么? 除了野味不就是野菜一类的山货吗？ 嘿，陈建国这小子，自己跑到城外采集山货，回来还遮遮掩掩的。 一瞬间，三大爷心里已经有了计较，那就是周末的时候，让家里无事干的几个小子，在三大妈带领下，要去城郊山上去采集些野菜回来，凉拌着吃，总能省下些菜钱。 三大爷家里倒也不是缺这一毛三分，就是觉得既然可以省下来，为什么不做，反正三大妈他们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 陈建国可不知道他走后三大爷的决定，进了中院就看见陈母正在收衣服。 难道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她就把家里脏衣服、床单啥的拿出来洗洗晒晒。 “妈，看，我们逮到什么了。” 陈建国回来就开心说道。 院里人还不少，特别是厂里的，也都利用难得的假期收拾家务，这会儿中院晾了不少衣物。 听到陈建国的喊声，都看了过来。 陈建国解下装兔子的口袋提在手里，两只小兔崽在袋子里蹦跶，口袋一动一动的，但是看不到里面。 不过大家也都想到了，肯定是小鸡小兔一类的东西，只是听陈建国刚才的话，不知道他是从哪里逮的。 “装的什么？” 陈母停下收床单的动作走了过来，陈建国放下口袋，打开袋口让陈母看。 “两只小兔.....这得喂一个月才能吃，太小了。” 陈母拉着袋口说道。 “建国在哪儿逮的兔子？” 一大妈已经站过来，一起的还有中院的几户人家，秦淮茹也在里面。 众人都来看了稀奇，也都奇怪他从哪里逮的兔子。 家兔和野兔，其实不好区分，如果提在手里，凭借重量还能大致猜下。 可兔子太小，那就没办法了。 “山上逮的野兔，抄了一窝兔子。” 一大妈都问了，陈建国也不好装没听到，就直接说了兔子来源。 “嘿，真有你的。” 一大妈只是笑笑，又回去收拾东西了。 “得用笼子关一个月再吃。” 陈母这时候就往屋里走，去拿竹笼关兔子。 一大爷听到外面的对话也出来，只是站在门口。 他已经听到是陈建国在山上逮了两只小兔，所以就没兴趣过来看。 不过贾东旭兴许是正愁吃食，听到陈建国在山上逮了野兔，已经出来看看。 “你在哪儿逮的兔子，大兔子跑了？” “没，一锅端，只不过大兔子已经被我们当午餐吃了。” “嘿，真行。” 听到陈建国他们把大兔子吃了，只留下小兔子带回来养，贾东旭就摇摇头。 正要回屋，就看见自行车上还帮着个袋子，奇怪问道：“那个袋子里又是什么？” 第214章 兔儿草 听到陈建国他们把大兔子吃了，只留下小兔子带回来养，贾东旭就摇摇头。 正要回屋，就看见自行车上还绑着个袋子，奇怪问道：“那个袋子里又是什么？” “那袋是在山上摘的马齿苋、香椿，顺手采了些，加个菜。” 陈建国笑道。 “哦，这两种味道还行。” 这年头的人，对野菜并不陌生，都是吃过的经历，所以陈建国一说贾东旭就知道是什么。 后世的很多人，对这些野菜却早已经不熟悉，即便看到也不认识，或者只认识有限的一两种。 这次陈建国他们上的那座山，或许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反正周围村民似乎还没有光顾到那里，满山的野菜，可以让陈建国他们逮着好吃的摘。 只不过用不了多长时间，这样的好事儿怕就不多见了。 陈建国和贾东旭的对话，院里人可都在一旁，也都听在耳朵里。 几乎所有人在此刻都生出了和三大爷类似的想法，家里有空的人，趁着休息日是不是可以去四九城周边转转，看能不能带回些东西。 以前就听人说过，谁谁谁周末休息日去郊外采集野菜。 不过在这个四合院里，因为许多人家都有轧钢厂在职工人，大家生活水平也还勉强过得去，所以对这些言论也只是听在耳朵里，脸上笑一笑。 现在院子里老陈家已经开始动手了，似乎自家也这么做倒是不用担心什么面子。 陈建国不知道，自己和伙伴无心的举动，导致各自居住的院子，甚至整个锣鼓巷大部分人家，周末都有了郊游的习惯。 当然，这样的便宜，院里一大爷家是不屑去做的。 一大爷听在耳朵里，只是摇摇头笑笑。 他家里的供应倒是够用，他的供应除了街道按人头发放的票据，轧钢厂还按照工级提供补贴，一大妈吃的也有限，所以家里粮食即便在减了供应的情况下还能有点剩余。 当然，这些剩下的粮食一大爷也不会拿出去卖，而是都给了徒弟贾东旭。 也就是偶尔需要搞点肉票、蛋票解解馋，粮食和蔬菜还真不缺。 四合院暗流涌动，陈母这边已经找出笼子，就在隔壁空下的耳房门前把笼子一放，陈建国把两只小兔关进笼子里。 陈母解开陈建国带的那口袋野菜瞅了眼就不满道：“不怎么没割些兔草回来，难道你打算用野菜和菜市场卖的蔬菜喂兔子。” “啊？” 被陈母一提醒，陈建国才反应过来，貌似他们几个还真疏忽了这事儿。 看看天色，得了，再跑一趟郊区。 虽然天色渐晚，可这次找兔草不需要走很远。 那东西就是喂养家禽家畜需要，现在四九城里喂动物的人家还不多，也就是郊区的生产队才会有人去割，换工分。 “我再跑一趟，出去割点。” 带回来的野菜和家里的菜，肯定是不能拿来喂兔子的，不然就亏了。 陈母看了眼天色，虽然已经有些晚，可离开冬季后，四九城天黑的也还是变晚许多。 虽然两只小兔子吃不了多少，可以后几天还要还要上班，哪有时间搞兔草去。 “你去吧，不管找不找得到，都早点回来。” 陈母只得说道。 “我知道。” 陈建国推着自行车又出了四合院，去找兔草去了。 等他再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不过兔笼那里却还围着人，是院子里的半大孩子，其中还有棒梗。 棒梗几次伸出小手想去摸小兔，不过都被何雨水阻止，“小心兔子咬你。” “兔子肉可好吃了。” ........ 第215章 还是出事了 “兔子肉可好吃了。” 陈建国听到小棒梗说出这话，心里就是一惊。 不过很快，他就放下心来。 现在的棒梗才多大，远没到“盗圣”的程度，或许几年后，有个十岁左右才会初显锋芒。 “棒梗，雨水说的没错，小心兔子咬你。 很晚了，都回家去吧，别围在这里看兔子，该吃饭了。” 陈建国过去，把几个围观的小屁孩撵走，这才提着兔草回到屋里。 “回来了，洗洗手吃饭吧，我去喂兔子。” 陈母看到陈建国回来就说道，接过口袋看了眼，就出了屋。 晚上，陈建国才对陈母说道：“妈，先我回来，几个小孩围在兔笼那边看，我怕有人伸手摸兔子被咬。” “明儿我和院里人都说说，让他们给自家孩子说说这个事儿。” 陈母没当一回事儿，随口答了句。 “那明儿咱们上班去了，这兔子笼还是搬回屋里.....” “那不行，兔子那味，等我们回来，满屋子都待不下。” 陈建国刚说话，陈母就打断道，“还是放外面，中午请一大妈帮忙喂点兔草就好了。” 陈母都这么说了，陈建国也只好闭嘴。 第二天一大早，陈母果然就开始在水池边和邻居们说了这事儿，让他们注意下自家小孩，别去逗小兔子，又请一大妈帮忙照看着点。 好吧，事儿到现在算是完美了，至少在陈建国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了。 可是等他们上了一天班回到院子里的时候，还是听到棒梗被小兔子咬了的消息。 “人呢？” 听到自家兔子咬了人，陈母很紧张的问道。 “送医院去了，隔壁院那个金老头说这兔子是野兔，难保没有带什么细菌，所以最好去医院打破伤风针。 你也知道棒梗在贾家是什么地位，贾张氏和淮茹就带着孩子去医院了。” 一大妈开口说道，“这时候，应该也快回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陈建国把自行车放好，就开口问道。 “就刚才一会儿的事儿，小孩子也皮，前两次过去我们都看到了，把人叫回来，结果还是让他找到机会，自己跑过去了。” 一大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也是，小孩子有了兴趣，那肯定会一直往那边想，大人可没那功夫一直把孩子盯住。 一个不留神，终于还是出事儿了。 “孩子事儿不大，就是破了皮，流了点血，应该没事儿。” 一大妈看陈母一脸严肃的样子，就开口劝慰道。 “先回屋吧，等人回来再说。” 陈建国只好对母亲说道。 “好。” 陈母先喂了点兔草，这才回屋。 不多时，前院热闹起来，上班的都陆陆续续回来，在前院就听到消息。 正巧，贾家的人在这个时候也回来了。 和陈建国预料的，贾家大吵大闹的事儿没有发生，这时候贾家的大事儿还是贾东旭做主。 贾张氏虽然是贾东旭的妈，可毕竟是农村出来的，遇事除了哭就是闹，这点小伤知道要打破伤风针还是隔壁院子的人说的。 回来就打算找陈家人麻烦，不过却被贾东旭拦下来了。 “妈，这是你没有看住孩子，何况也没出什么事儿，就是破了皮的小伤。” “屁，打这个针花了家里三毛钱，这个钱得让陈家出。” 前院还在说话，陈建国和陈母在屋里也听到了，也都出来。 这个事儿躲不了，虽然之前是打了招呼，可总归是自家兔子咬了人。 很快，人到了中院，院子里看热闹的人也把中院站满。 要是贾东旭不在，贾张氏肯定就是会先对着陈家一通骂，然后一哭二闹三上吊要赔偿。 不过现在贾家话事人是贾东旭，所以在一大爷的主持下，事儿很快就解决。 在一大爷的话里，陈家有责任，但责任不大，毕竟之前打过招呼。 贾家也有责任，没管好孩子。 还好事儿不大，三毛钱打了破伤风针，所以两家把这个钱平摊了就好。 陈建国其实一开始就有这个担心，对一大爷提的方案也能接受，陈母也没有意见。 陈建国当场就摸出两毛钱给到贾东旭手里，“东旭哥，这是两毛钱，给小棒梗买个鸡蛋补补。” 没有出现剧情里面动不动就要五块、十块这样赔偿的剧情，整个事儿在一大爷调解下，陈家和贾家都接受下来。 第216章 打鸡血 陈母去院子里水池边洗刷碗筷了，中院里不时传出院里姑娘大娘们的笑声。 陈建国饭后给自己泡了杯茶，靠在床头休息。 精神不太好，倒不是因为赔了贾家两毛钱的缘故，而是觉得昨天自己就该坚持一下，把兔子放到家里来。 虽然可能会有味道，可总比弄出事儿来好许多。 院子里声音越来越大，陈建国不经意就听到一阵悦耳的女声。 “在医院里，有个大夫还说打破伤风针还不如直接给孩子打鸡血，说可以有病治病，无病强身。” 说话的是秦淮茹，她别的话陈建国没怎么听清楚，可“打鸡血”这三个字他可听的真切，不自觉陈建国嘴角就挂起一副笑容。 来自后世，陈建国哪里不知道打鸡血是什么意思，讽刺一些人对特定的人物或者事物突然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情绪亢奋的一种行为。 说谁谁谁打鸡血，其实就是在用一种调侃的口气说话，也有嘲笑的意思在里面。 只是没想到，这才59年，秦淮茹都知道打鸡血这个词，也是有趣。 陈建国可不认为秦淮茹和他一样，也是来自后世，穿越而来。 这段时间，他和这个俏媳妇也不是没接触过，完全看不出一点痕迹。 不过因为这个词，陈建国还是注意起中院里人的谈话。 “鸡血怎么能往人身上打，打了那人不是就死了。” 这是三大妈的声音，或许跟着三大爷也学了一些科学，知道血液这东西不是随便乱打的。 “哪个缺德玩意儿想出来的，你让他自己打鸡血试试。” 一大妈也是不高兴，觉得忽悠院里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就算了，可关键这会害了孩子。 棒梗才多大。 四岁。 要是真打什么鸡血，命没了，多可惜。 易家，一大妈就一直因为没有孩子而自责苦恼，所以看到小孩就觉得亲。 一大爷也一样，或许这就是缺什么想什么，得不到才是最想要的。 “你去找医院领导没有，这样的人也配做医生，这是草菅人命。” 一大妈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些情绪了，想到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妇人带着小孩去医院看病，被无良医生忽悠，害了小孩，她就觉得气愤的不行。 “没有，旁边的医生好像见怪不怪，只说可以建议，但是的病人家属自己选择。” 秦淮茹刚说到这里，话头就被一大妈打断。 “旁边的医生还不制止？这什么医院？哪家？” “一大妈，消消气，听淮茹把话说完。” 陈母的声音这时候传了过来。 “那些医生说的话我也听不懂，反正就是说这是沪城那边谁发明的，说已经试验过几年，打了鸡血也没什么副作用。” 秦淮茹又继续说道。 “别听那医生的，净胡扯。” 一大妈插话道。 “对，淮茹，以后再有人说这话，你反正别信。 人身上怎么能打鸡血，这就是开玩笑，糊弄人的。 我听你三大爷说过，那什么，人身上的血看着一样，但是其实分很多种， 前线战士受伤要输血，都不是随便找个人就可以，还要配那什么，反正要一样的才可以，不然要死人的。” 三大妈开口说道。 “是啊，我和妈也觉得不靠谱，所以都不答应，旁边那医生虽然没说什么，可一直让那医生别说了，说我们已经拒绝，就不能继续劝说。” “我要是在场，当场我就拉着那个医生找他们领导去。” “头次听说，人还可以打鸡血的.....” 陈建国在屋里听着也觉得好笑，这秦淮茹和贾张氏还没傻到医生说什么就信什么。 要是小棒梗真打了鸡血，四合院的剧情或许就没了。 不过陈建国也在庆幸，要是这次棒梗真在医院打那什么鸡血，然后出了事儿，自家似乎也有干系。 幸好幸好..... 第217章 错过了 陈母回到屋里看到陈建国躺在床上，开口就把先前在院子里听来的消息告诉了他。 “听说医院里的医生居然建议给棒梗打鸡血治病，你觉得可信吗？” 陈建国嘿嘿笑道：“我觉得这个医生大概是打了鸡血，所以才这么开玩笑。” 不过陈建国随即又想到一些，又继续说道：“或许那个医生只是想表达，通过增加小孩的营养来增强抵抗力，他那个意思会不会是让孩子吃鸡血？” “不是，淮茹说了，和打针一样，要从公鸡身上什么部位抽血，注入人的身体里，说是可以有病治病，无病强身。 还说沪城那边已经有很多人打了鸡血，证实说是安全的，反正就是还在试验中。” 陈母对陈建国说道。 不过，陈建国也就是一笑而过。 他对打鸡血这事儿当然不会打鸡血，虽然不知道原本历史上是否真有打鸡血这一段，可陈建国还是知道，血液肯定不能随便乱打，搞不好就要闹出人命的。 第二天，到了厂子里，陈建国还把打鸡血这事儿做为一个玩笑说给同事们听，大家也都是哈哈大笑，都说没听说还有这种治疗疾病的办法。 上午在食堂里忙忙碌碌，中午过后，陈建国就无事可做了。 有张师傅之前的话，陈建国收拾了后厨以后，自然溜溜达达出了厨房，往厂办那边晃悠。 他往厂办那边走，主要目的也就是想能偶遇到某人。 虽然这个时代，已经开始讲究自由恋爱，可陈建国还是知道，这个时期大部分家庭的组建，还都是靠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感情，可以结婚以后慢慢培养。 只要对了眼缘，就可以把婚结了。 可他是真不习惯呐，还是想自己把这事儿办成了。 要等到下次发工资，算算时间还要大半个月，他有点急不可耐了。 不过很可惜，这两天他在厂办楼下转了两圈都没碰到想碰到的人，反倒引起附近巡逻保卫干事的注意。 毕竟，那楼上可是有厂办，还有出纳室。 出纳室，虽然被铁门、铁网封住，可依旧是保卫科重点保护科室。 陈建国不知道出纳室里到底保管了多少钱，不过轧钢厂这么大，平常时间估计几千块钱是不会少的。 而临近发工资的时候，才是出纳室里存钱最多的时候，从银行里提钱回来，都是保卫科派出专人陪同，晚上还要值夜。 一直到把工资都发完了，这个活计才会结束。 全厂数千人，按三十块钱一个月的工资计算，那个时候出纳室里最少也有二十万的现款。 好在，来出纳室领钱的也只有厂办和后勤这部分人，各个车间都是由车间的会计按照工资表，从这里把钱领走，再按车间，分时段发放下去。 今天，陈建国依旧没有心想事成，在厂办大楼周围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想遇到的人。 顺着厂办大楼前的马路，陈建国只好往工人俱乐部那边走，那里有一块运动场，以前厂里举办运动会，包括后面要进行的民兵训练，都会在那里进行。 “建国，你怎么在这儿？” 刚走过厂办大楼楼梯口，陈建国就听到身后传来喊声。 陈建国回头，马上满脸堆笑，“孙阿姨好。” “你这是去哪儿？” 下楼的正是母亲的好朋友，出纳室的孙阿姨。 “我去俱乐部那边的操场，练练跑步。” 陈建国笑道。 “哦，我听你妈说过，早上他掀你被子都拉不起来你，其实你跑那个什么松，还是应该早上围着什刹海跑步，听说你那项比赛就不是在运动场上比赛的。” 孙阿姨似乎找人打听过，还知道马拉松不是在运动场里进行，而是在室外。 “现在只是初步活动下身体，还没到加量的时候。” 陈建国乐呵呵答道。 “那行，你去练吧。” 孙阿姨笑着对他说话，不过人没走，楼梯上又传来几声女声，似乎还有人下来。 这时候，一阵车喇叭响起，一辆小车已经开到厂办楼下。 陈建国走出一小段距离，回头看了眼，一个大辫子女孩的身影映入眼帘。 “擦，错过了。” 第218章 练军姿 虽然很失望，可也没办法。 这个时候，他找不到理由又往回跑。 而且，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那道身影已经钻进了小汽车。 “嘀嘀......” 不知司机什么习惯，小车启动前响起两声刺耳的喇叭，然后才扬长而去。 陈建国心里嘀咕，就这破车“嗡嗡嗡”的发动机声响，老远的人都知道这车已经发动了。 确实，在轧钢厂这段时间，陈建国没少看到这个时期国内的汽车，那发动机的声响，也就比拖拉机低一些。 后世好一些的轿车，从车辆启动到运行，在车外不注意的话，根本就感觉不到。 车走远了，陈建国只好继续往前走，往俱乐部那边的操场而去。 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找上去搭讪...... 这年头，要是小姑娘喊一声“流氓”，他陈建国可就完蛋了。 轻则被送进保卫科批评教育一顿，重点丢工作进派出所。 这个时代思想还是比较封建的，虽然国家一直致力于文化革命，要废除人们心中的封建残余，可依旧任重道远。 这里说的“文化革命”和后来的“文化大革命”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儿，是因为某领导在一次会议上向全党和全国人民提出的革命任务，提出技术革命和相辅相成的文化革命。 厂门口的宣传栏里原来“大跃进”的宣传标语已经被撤下，虽然还有“鼓足干劲力争上游”的口号，但更多的还是换成了“摒弃陋习，崇尚文明”、“思想解放鲜花开，插上红旗幸福来”一类的标语。 国家是鼓励自由恋爱，可是老百姓很多人还是迈不过这道坎。 陈建国是很想先私下和沈媛媛接触下，培养些感情，再说上门提亲一类的事儿，可他也怕啊。 万一人家姑娘不喜欢他咋办？ 想这个似乎早了些，还是先找到机会接触她才是正经。 胡思乱想中，陈建国已经在操场上不知道跑了多少圈。 第二天一大早，陈母早早起床，习惯性掀开陈建国的被子，让他也起来，出去跑几圈。 四九城气温早就回升了，掀开被子倒是也不容易生病。 不过这一招对陈建国无效，被子没了，他很快就缩成一团，像只虾米似的弓着身子继续睡。 直到院里人多起来，闹起来他才不情不愿的起床。 上午在厨房工作，本来还是打算按照以往习惯下午往厂办那边走，食堂李主任就来通知，下午两点民兵集合训练。 就在几年前，刚刚经历了一场和这个星球上最强大国家的较量，英勇的志愿军击败了敌人，可“天下虽安，忘战必危”的思想还是很流行。 陈建国知道，国内有一段时间里一直都宣传“深挖洞广积粮”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一类的口号，似乎世界大战马上就要打响似的。 不过，那貌似是和北方强国闹掰以后的事儿。 就当下的局势，陈建国还是知道，形势没那么严峻，估计民兵训练也就是闹着玩的。 下午，操场上。 以往，陈建国都是在这里跑圈，可今儿下午他像个木桩子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身旁几个保卫科干事正在那里来回走动，检查。 “怎么这么像原来的军训。” 陈建国在心里想着，他以为既然是民兵，说不好今天就会发一支枪玩玩，谁知道居然是练立正和正步。 和后世里练的有一些不同，但大抵相似。 半小时后，队列终于解散，陈建国到了熟悉的于队长跟前问道：“于队长，我们这练军姿要练多久？我还以为来就是教我们打枪的。” “你们的武器都还没有运回来，哪那么快。” 哪知道于队长直接说道。 陈建国以前看小说，都说这时代大厂都建有武装部，里面储备许多武器弹药，可听于队长的意思，好像红星轧钢厂还没这些配置，不免心中纳闷不已。 第219章 休息 陈建国以前看小说，都说这时代大厂都建有武装部，里面储备许多武器弹药，可听于队长的意思，好像红星轧钢厂还没这些配置，不免心中纳闷不已。 实际上陈建国也早就注意到了，红星轧钢厂有保卫科，有民兵营，可是没有看到驻厂武装部。 其实，这也是他不了解这个时代造成的。 实际上，国内大搞民兵师和成立地方武装部是相互联系的。 在没有大规模组建各种民兵部队前，自然不需要武装部这样的部门。 可是在全国各地完成民兵师、团的建立后，自然对武器装备的需求大量提升，所以相应的才建立起分布到基层的武装部。 红星轧钢厂的武装部，实际上要等民兵师组建起来后才会建立，到时候才会有上级拨付武器装备下来进行武装。 陈建国这批人，主要就是厂办和后勤处的工作人员，在女民兵队列里，他自然也看到了沈媛媛的身影。 虽然领袖已经喊出“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可实际上男女有别的思想依旧存在。 就好比这操场上，男女分东西列队，距离也是很远。 又经过一段训练以后，再次解散队列自由活动，陈建国看到女兵连那边已经先男兵一步休息，这会儿所有女兵都聚在操场外树林边坐下休息。 他们这边也有人开始往树林那边走去，陈建国干脆也跟着过去，边走，双眼就在人群里寻觅那道身影。 终于，在他靠近树林的时候，终于看到沈媛媛。 此刻她并没有坐在人群里，而是一脸疲惫的坐在人群外，背靠着树干在休息。 其实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训练，还算比较简单，只是立正和正步。 只不过站久了，许多人也觉得很吃不消。 毕竟和工作不同，站军姿以后就不能动，时间长了就会很难受。 陈建国已经走到树下，他的目标自然就是沈媛媛那里。 装作很随意的走到那棵树旁，在沈媛媛旁边坐下，嘴里还说道：“同志，我在这里靠一靠，不耽误你休息吧。” 陈建国走过来的时候，沈媛媛其实就已经注意到了。 只是这里是公开场合，她倒不担心什么，反正周围都是厂里人。 沈媛媛摇摇头，本来都不想说话的，可又觉得这样似乎不礼貌，最后还是轻声说道：“没有。” 坐下后，陈建国伸个懒腰，嘴里嘀咕道：“真累。” 他其实也就是站桩的时候感觉有些费力，这个时候这么说纯粹就是想引起身边人注意。 果然，他话音落下时，眼角余光就看见沈媛媛那边侧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就回过头去。 坐了一会儿，陈建国又开低声说道：“你是叫沈媛媛吧，我叫陈建国，是二食堂的。” 陈建国说完话后，旁边久久没有回音。 陈建国侧头看了眼，也不知道身旁的女孩子有没有偷看他。 毕竟只能靠眼角余光，也看不真切。 不过对方没有做出过激反应，似乎也是一个好现象，不是吗？ 陈建国其实最担心的还是，他靠过去搭讪，对方会大呼小叫斥责他一通。 那不仅代表没机会，因为留下不好的印象，还丢死个人了。 不过确实，他很不习惯找人说媒这种方式。 第220章 割草去 陈建国在沈媛媛面前简单介绍了自己，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还是很开心。 没有被骂，那代表她并不讨厌自己。 “上次领工资的时候看到你在出纳室，这个月你还过去帮孙姨......” 陈建国坐那里又自顾自说道，也不管沈媛媛有没有回应。 嘴巴里不停的说，注意力却全部转移到眼角处，偷眼在观察旁边人的反应。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站在陈建国身前就会发现，他两个黑眼球已经夸张的挤在左眼角。 “嘟嘟......” 不远处口哨声响起，旁边的沈媛媛终于动了，她坐直身子侧头看了眼陈建国，嘴里骂了句：“流氓”。 随即起身，就随着其他人跑了出去。 陈建国笑了笑，趁着沈媛媛没有走远，小声喊道：“一会儿解散后我拿自行车送你。” 当然，他说这话后，并没有得到沈媛媛的任何回应。 不过，这下因为声音有些大，在他旁边不远处休息的其他人都好奇的往这边看了眼，但也都没说什么。 陈建国已经看到了吹哨人，那是女民兵的教官，他们更晚休息，所以应该还有一会儿才会集合。 不过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看看天色，想来最多再操练一次，就该解散下班才是。 好吧，虽然想了好多次，陈建国也没有去买块手表，那东西太贵，虽然他很需要看时间。 不过家里有一台闹钟，在厂里很多地方也有挂钟，就比如食堂里就挂着一个。 等到陈建国他们民兵连队解散的时候，女兵那边早就走的精光，陈建国想要用自行车载着沈媛媛的打算落空。 因为不知道民兵训练要搞多久，所以陈建国这次过来是把自行车也骑到了工人俱乐部外面的车棚里。 现在厂里的广播还没响起，干脆就骑着车去接老妈算了。 不过在他到了仓库那边，看到和同事聊天的陈母，却直接被派了个任务：“割兔儿草去”。 这两天，他之前准备的一口袋兔儿草已经没剩多少了。 陈母看到陈建国过来，她是知道今天民兵训练的，现在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多小时，自然要把陈建国的工作安排上。 “我这个点出的去吗？” 工厂大门口可是有保卫科的人把守，没有到下班时间，陈建国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 “你是食堂的人，又是参加了民兵训练，提前下班应该可以出门才是。” 陈母也不是很确定，所以说道：“到时候看看，他们不让你出门就回来好了。” “好吧。” 陈建国答应一声，蹬着自行车就往厂门去。 到了这里，果然，守门的干事只是问了一句，看着陈建国身上绿色军服就直接放行。 实际上，厂里工人的进出管理，相对比较严格，但是像食堂这些后勤部门，很多时候都会在上班时间进进出出的，所以并不会禁止他们出入。 毕竟，各个部门都有自己的领导。 要是职工迟到、早退，自然有他们的领导会处理他们。 等陈建国载着两口袋新鲜兔儿草来到四合院大门前时，自行车上的袋子立马就吸引了门神三大爷的注意。 “建国，你这是买的什么？鼓鼓囊囊的。” 说话间，伸手就要摸上去。 不过这次，陈建国没注意，而是仔细聆听着什么。 “院里又吵架了。” 三大爷看他的样子就笑道，丝毫不关心的说道。 第221章 吵架了 “院里又吵架了。” 三大爷漠不关心的说道。 “嗯？你老是三大爷，院里有人吵架闹出纠纷，你都不过去看看，劝劝？” 陈建国惊讶道。 “嗨，中院有一大爷，后院还有二大爷，我去不去都那样。” 三大爷随口答道，手已经按在陈建国挂在自行车两侧的袋子上，“什么东西？菜？” “兔儿草。” 陈建国无辜的看着三大爷说道。 “嗨，你早说呀。” 三大爷快速收回手，他家里没喂兔子，否则兔儿草也是有用滴。 可惜了。 “嘿嘿.....” 陈建国乐呵两声又问道：“里面谁在吵？” “还能有谁？咱院子里冤家有多少？” 三大爷已经离开了陈建国的自行车，回到花盆边上。 “冤家，嘿嘿，我知道了。” 陈建国笑道，随即推着自行车进了中院。 院子里这会儿没什么人，不过通往后院的月亮门那里挤着不少看热闹的人。 陈建国把车停好，把袋子卸下来提回家里。 屋里没人，不用说，陈母肯定也看热闹去了。 到了中院，吵架的声音也大起来，一耳朵就能知道是谁在吵。 院里可以算冤家的，除了傻柱和傻茂这一队外也没谁了，或许在贾东旭不在了，傻柱和秦淮茹也算一对冤家。 看到桌上有饭菜，陈建国放下袋子就出门到院里水池边洗手，然后回屋就把晚饭吃了。 等他吃完饭，后院那边的吵闹也终于消停下来，虽然傻柱那大嗓门还在吆喝，说要“弄死”、“打残”许大茂，不过看样子是被一大爷拉回家去了。 “你吃完了。” 门被推开，陈母这时候也进了屋，看到桌子边坐着的陈建国说道。 随即就是上前收拾碗筷，要拿出去洗。 “妈，那俩货又是因为什么事儿干起来了？” 陈建国好奇问道。 今天下午民兵军训那会儿他就奇怪，男民兵这边就没何雨柱的影子，按说不该少了他才是。 上次开会的时候，何雨柱也是参加了的，难道厂里报的这个名单还可以申请退出？ 陈建国可知道，这年代遇到这样的事儿，不管你乐意不乐意，都得积极参与，否则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淹死。 “听一大妈说，今儿傻柱请了媒婆，往家里带相亲对象，结果人家姑娘出门上个厕所，这许大茂就跑去给人说傻柱的坏话，直接把相亲给搅黄了。” 陈母开口说道：“一下午，傻柱就把许大茂堵家里，还‘咣咣咣’砸门，幸好一大妈、二大妈拉着，才没把事儿闹大。” “傻柱骂了一下午？” 陈建国震惊了，这耐力和嗓门得多好。 “许大茂这次是做的有些过了，老话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下班回来两个大爷就把他们叫到一起说教，没两句傻柱就要追打许大茂，又是鸡飞狗跳闹了半天。” 陈母摇头说道。 “三大爷还优哉游哉在大门那边侍弄花花草草，这是不想做三大爷了。” 以为是小事儿，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儿，陈建国也挺佩服三大爷，这心态没谁了。 “三大爷回来比一大爷他们早，先过去劝了，结果傻柱混不吝，把三大爷也骂了，所以三大爷就不管了。” 陈母却是说道，“今晚全院大会，两个都要批评。” 第222章 再开大会 “今晚全院大会，两个都要批评。” 听到陈母这么说，陈建国立马就不高兴道：“怎么又要开全院大会？难道一大爷和二大爷出马，还没解决好两个人的矛盾？” “这次不一样。” 陈母却是不认同陈建国的话，她继续说道：“这次许大茂的问题很严重，你想想啊，再等两年你也到了该相亲娶媳妇儿的岁数了，要是院子里有人在你相亲对象面前说坏话，你这婚还想不想结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建国不爽道。 “怎么能说没关系？ 这次是许大茂破坏傻柱相亲，下次谁家相亲呢？ 会是许大茂搞破坏，还是傻柱？ 总之啊，这事儿先前在后院，我们就和一大爷说了，必须严肃处理许大茂，杀一儆百，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儿再在大院里发生。” 陈母很严厉的开口说道。 好吧，陈建国一听，貌似有道理，许大茂这次确实损了点，还被抓到现行，肯定要脱层皮。 想到之后四合院里，貌似傻柱几次三番相亲失败，最开始就是许大茂搞破坏，之后变成秦淮茹，一直把傻柱搞成老光棍。 陈建国知道，今晚的全院大会貌似根本就没解决问题。 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因为纵观电视剧和小说，貌似倒霉的只有傻柱，院子里其他人，如阎家和刘家人，不管是恋爱还是相亲，貌似都没有人破坏。 当然，也很难说是不是因为今晚的全院大会的缘故。 反正许大茂和何雨柱两个人相爱相杀那么多年，特别是许大茂生不出孩子的问题，到底是这娃天阉还是后天被何雨柱打的。 不过陈建国记忆里，依稀记得好像几年前一次打架，傻柱是把许大茂踢到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才缓过来。 那次就是提到命根子上，那回许家是不依不饶一定要报案的，不过不知道一大爷怎么和许家人说的，终归还是把事儿压在院子里解决，而没有闹大。 那时候，何雨柱他爹已经跟着白寡妇跑了。 陈建国当然也不想遇到这样糟心事儿。 陈母很快拿着碗筷就出门去了，中院水池边很快就响起妇女们欢快的说笑声，一如往常般。 不过只要仔细倾听还是会发现，她们讲的最多的还是今天院子里那事儿。 中院里还很热闹，陈建国就听到一大爷站在院子里喊道：“东旭，没事儿就出来下，帮着光福、光天抬下桌子。” 陈建国知道，何雨柱家那张八仙桌确实木料用的很足，很沉，以往都是阎解成他们帮忙才能抬出来。 不过今天，三大爷在傻柱那里受了气，肯定是不会让自己儿子去帮这把手的。 傻柱应该也是这样，正生气，肯定也是不会搭把手的。 毕竟，今晚自己还要挨批，明明站着理。 就在这时，一大爷就喊到他的名字了。 “建国，建国在不在家，出来下。” 陈建国知道，自己应该是和贾东旭一样，被叫去帮着刘光天一起搬桌子。 刘光福现在还太小，以往都是和阎解放一起搬凳子。 “来了。” 陈建国也只好答应一声，跟着就起身出门。 第223章 开会 虽然陈建国并不怎么待见这个全院大会，但不得不说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这样的活动，对院子里面居民来说，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陈建国出门后，就跟着贾东旭进了傻柱家，把那张沉重的八仙桌给搬了出来。 而在这个时候，中院已经聚集了一些前院的大人小孩，就连中院几家人也已经把板凳椅子搬到家门口，大家都在等着看戏。 帮着搬出桌子，三张椅子也不用他出手，刘光福就已经屁颠屁颠搬了出来。 陈建国索性直接回家搬出两张凳子放在门口回廊里，又回去泡了杯茶，这才抱着膀子坐着等待今晚的大戏开场。 水池边，各家妇人还在嘻嘻哈哈说着下午的事儿，周围的人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就连一大爷和二大爷也站在易家门前，低声说着什么，只有三大爷的身影没有出现。 很快，水池边的人群散开，各家的妇女把东西收拾好各自回家，也意味着今晚的全院大会即将开始。 不过在开始前，一大爷和二大爷还是一起往前院走。 不用说，肯定是找三大爷的。 毕竟是开全院大会这种大事儿，少一个管事大爷也不像话。 院里三位管事大爷，当初怎么选的，陈建国不记得了，可知道好像有街道后，院子里一直就是他们三个。 早年似乎街道的人还时不时来院里了解情况，也问过三位大爷处理邻里纠纷的情况。 那时候大家一般也是捡好听话说，毕竟咱国家人就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 不知道两位大爷怎么和三大爷说的，反正没多久，就看见三位大爷跨过垂花门到了中院。 他们三人的到场，也表示今晚的全院大会即将开始。 陈建国坐在门廊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再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阎解成就已经凑了过来。 “建国哥，抽什么烟？” 陈建国知道，阎解成赚那点辛苦钱，还要交一些给三大爷，所以手上剩不了多少，因为本来收入就不稳定。 稍微稳定点的几个临时活儿也被三大爷盯着，每月交的钱基本上就是这些。 手里没多少钱，出力气的人，累了歇下来总要抽两口。 “拿着。” 陈建国也没二话，直接抽了一支烟递给阎解成。 虽然现在陈建国有工作，可现在钱也不多，经济烟太次，感觉有点丢面子，所以他一般都抽一毛五的大丰收。 至于更好些的香山、牡丹什么的，还是算了。 当初也不过是抱着尝尝鲜的想法，把供销社里卖的烟几乎都抽了个遍。 不过这时代的烟没过滤嘴，只有中华才有，但不好买，费了不少劲才弄到一包，总算让他有了回到过去的感觉。 也因为抽烟抽着抽着嘴里就会有烟丝，所以现在他的烟瘾居然降了。 原本一天一包，到了这里变成两三天一包。 “大丰收，嘿嘿。” 阎解成笑笑，就靠在回廊栏杆上，点着烟就抽起来。 “一大爷他们怎么说动你爸的。” 陈建国没话找话问道。 “还能怎么着，就是让傻柱今晚先给我爸道歉。” 阎解成随口就说道。 “ 哦，三大爷就不让傻柱赔钱。” “嗨，这事赔钱，你也想得出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刘光天、刘光福已经在二大爷的命令下跑前后院通知人去了。 第224章 大会1 院子里各家人都到了中院，正中间已经坐了不少人，还有许多坐在周围回廊下，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中院堂屋下面摆着八仙桌，三张凳子放在那里，正等待着大院三位大爷驾临。 大家都坐好了，三位大爷才从一大爷家门口迈着四方步走向正堂这边。 等三位大爷就位，院子里还乱哄哄的议论声顿时一静。 这是多年积威带来的影响，不管怎么说，住在一个大院里，时不时就会有邻里矛盾需要解决。 三位大爷在这个时候往往就是从中人的角度开始化解纠纷，因为大多都不偏不倚，所以渐渐的在院子里就形成了说一不二的气势。 不管什么纠纷，三位大爷商量后的解决方案，基本上就是最后的办法，大家都只能接受。 三位大爷貌似很满意当下的环境，这才相互谦让后，最先是一大爷坐下，之后是二大爷和三大爷。 坐下后，依旧是二大爷先开始发话。 “咳咳.......各位街坊邻居，大家应该都知道今天下午发生在咱们院子里的事儿，我在这里也不多累赘，公道自在人心，今晚召集大伙开这个全院大会，就是为了把这件事儿说清楚。” 说到这里，二大爷看了眼一大爷，又看了眼三大爷，这才继续说道：“不过在说这个事儿前，还有个事要先说清楚。” 说到这里，二大爷转头看着一边坐在凳子上还气呼呼的傻柱说道：“今天的事儿先不管谁对谁错，在事儿发生以后，三大爷因为在院子里，所以先到了后院说和。 傻.....何雨柱同志却是不分青红皂白对好心劝和的三大爷进行辱骂，这不是小事。 我经常在院子里教育大家要尊老爱幼，我们三位大爷平日里费心费力帮助大家解决各种纠纷和问题，怎么到了何雨柱嘴里就成了多管闲事了？ 是不是觉得我们三位管事大爷不管用了，我们是街道任命的......” 二大爷还在侃侃而谈，中间的一大爷就皱皱眉。 傻柱就是在气极之下骂了劝架的三大爷两句，在一大爷看来，让傻柱认错，向三大爷道个歉就完了，今晚主要还是要批评许大茂，说许大茂的问题。 不能再让二大爷说傻柱的错误了，看着他的样子，一大爷也担心傻柱不愿听话，就对一大妈使了个眼色，他也果断插话道：“好了，现在就先说何雨柱不尊重三大爷的事儿。 何雨柱，你站起来，先说说，你今下午那样说三大爷对不对？” “一大爷，今天的事儿大家都看在眼里，我有什么错？要有错也是许大茂这个坏种犯的错，怎么说起来，好像是我做了坏事一样。 你们三位大爷也不能好坏不分吧，还帮着许大茂说我的不是。” 何雨柱当然是一百二十个不服，气呼呼怼道。 好吧，到现在他还在对许大茂搅黄他相亲的事儿耿耿于怀。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他何雨柱也是二十一、二岁的人了，贾东旭在他这个年纪都已经有棒梗这个儿子，要说他不急是不可能的。 好容易厚着脸皮找了隔壁院子的媒婆帮着相亲，结果居然被许大茂搅了，他能不生气才是怪事。 第225章 大会2 “一大爷，今天的事儿大家都看在眼里，我有什么错？ 要有错也是许大茂这个坏种犯的错，怎么说起来，好像是我做了坏事一样。 你们三位大爷也不能好坏不分吧，还帮着许大茂说我的不是。” 何雨柱当然是一百二十个不服，气呼呼怼道。 自从他爹跟寡妇跑了以后，街坊邻居没少在背后对他们家指指点点的，他心里清楚。 这些年他一边练自己的厨艺，一边还要照顾妹妹何雨水，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的。 这两年自己在厂里职称提了，工资也涨了，生活条件才逐渐好起来，感觉也该说门媳妇了。 “你和许大茂的事儿，一会儿再说，院子里这么多街坊邻居，你觉得大家心里没杆秤，分辨不出对错吗？ 三大爷好心劝架，你出言不逊，就是你的不对，你还不认错吗？ 我往我是怎么教育你的，对长辈要尊重。 三大爷只是劝架，别说他没错，就算有不对的地方，你也应该要听他的，难道这些年，我们三个大爷在院子里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吗？” 一大爷看傻柱到这个时候还不认错，也是有些生气。 他之所以把自己的第一养老人选选定贾东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何雨柱有的时候很冲动，不听劝。 贾东旭家里虽然有个不讲理的老妈，可贾东旭有主见，能把贾张氏压住。 如果真像一些传闻说的，贾东旭是妈宝，还吃喝嫖赌，一大爷再傻，也绝不会选择贾东旭。 “柱子，一大爷说的没错，这次错的是你，你该给三大爷诚恳道歉。” 何雨柱这个时候还梗着脖子不打算认错，可月亮门那边忽然传出一阵老妇人的声音。 陈建国望过去，只见一大妈扶着一个老太太缓缓走过月亮门，往中院走来。 老太太走路很慢，加之年岁又大，看上去有些吃力。 坐八仙桌后面的一大爷已经先一步站起来，快步过去和一大妈一起，一左一右扶着老太太往八仙桌那边走。 而这时候的二大爷和三大爷也都站起身来，没有继续坐在那里。 “奶奶。” “够了，这事儿我已经听一大妈说了。” 何雨柱刚开口，就被老太太打断，“这些年，院里三位大爷做事公平妥帖，院子里大大小小的纠纷都处理的很好，所以咱们院子才能年年都评到‘先进大院’的荣誉，你不服，难道是觉得你比三位大爷还做得好？” “我没那意思。” 傻柱急忙说道。 “一大爷说你应该尊敬三大爷，这话没错，你说话惹三大爷生气，就是你的不对，赶快道歉。” 到了八仙桌旁，老太太却没有坐下，而是先训斥起何雨柱来。 下面的陈建国这时候也终于明白这个老太太是谁了，四合院里年龄最长的聋老太太。 别说陈建国穿过来这么长时间难道没见到过这位？ 其实不奇怪，他穿过来的时候，四九城天气渐冷，老太太已经不常出门。 就算过年的时候，陈建国过去拜年，老太太也只是窝在炕上随便应付了两句。 好吧，就现在各家屋子里装的那个点灯，陈建国也是没看清楚老太太长相的。 即便是现在，要是在大街上对面走来，陈建国也未必能一眼认出。 “对不起。” 傻柱不情不愿开口对着三大爷说道。 “不行，态度要诚恳，今天的事儿是你的错，三大爷没错。” 聋老太太继续对傻柱说道。 第226章 大会3 “三大爷，对不起，今天是我的错，不该说那样的话。” 这次，傻柱态度明显诚恳了许多，对着三大爷微微弯腰说道。 三大爷这个时候虽然算是出了口气，可依旧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今天下午，他好心劝架，让傻柱别闹，等两位大爷回来，大家再批评许大茂，结果不仅被傻柱骂多管闲事，更是说以后阎解成要是相亲，他也学许大茂。 最关键的是，在许大茂家门口，傻柱说他收许大茂从乡下吃拿卡要来的东西，和许大茂一样不是好人等等。 那会儿院子里人都在，这让他三大爷的脸面往哪儿搁？ “他三大爷，柱子说话冲，都是气头上的话，你别放心里去，老太太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就在这个时候，聋老太太却是先向三大爷那边微微弯腰说道。 “老太太，别别别，你这不是折我寿吗。” 三大爷忙往旁边一闪，嘴里着急忙慌的说道。 “今天的事儿，老太太知道对错，你放心，回头我再骂他，让他登门道歉。” 聋老太太继续拿话捧着三大爷，让三大爷感觉下午丢掉的面子又找回来了。 何雨柱的事儿，经聋老太太这一手，一下子就过去了，一大妈扶着老太太又回了后院。 陈建国咂咂嘴，这老太太厉害，年岁大，说话也有分量。 等三位大爷重新坐下，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一边的许大茂。 今晚的正戏，这才算是开场。 毫无疑问，许大茂整何雨柱的事儿，不仅损，而且还得罪了院子里几乎所有的住户，他还能落到好？ 院子里除了一大爷家和聋老太太家没后，别的哪家没个后人？ 就算儿子已经结婚，不以后还有孙子吗？ 要是院里人还跟着学，还不乱套了。 一大爷只是开个头，院子里各家住户就七嘴八舌对许大茂说叨起来。 而这时候的许大茂，丝毫没有下午的样子，凳子也不敢坐了，站起来低着头不敢吱声。 这年头犯众怒的后果，不敢想。 先不说犯不犯法，只要犯众怒，报到公安那里，肯定是先拘起来再说。 至于说法律，这年头的法律并不完善，但是有一点很清楚，那就是人民大家做主。 犯众怒是什么？ 那就是欺压人民，随便一个罪名一扣就可以抓起来，至于怎么判，或许只是拘留，或许就是进去几年，那就什么都完了。 他其实早就回过味来，知道自己犯众怒了，就在何雨柱说出要学他，在阎解成相亲的时候给他家添堵的时候，他就知道坏菜了。 仿佛回到农村土改时批斗地主现场，就差没有给许大茂五花大绑，背后插块牌子。 陈母也发言说了几句，实在是不说话不行，许大茂的做法让人担心，他家的陈建国每两年就该说媳妇儿了。 每家有代表发言，许大茂就低一下头，貌似认错似的，倒是让三位大爷少了许多口舌。 等各家都说了话，一大爷这才开口说道：“好了，许大茂，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件事儿的公道自在人心。 大家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你有什么好说的？” “三位大爷，我知道错了。” 对三位大爷说完话，又转身对着院子里其他住户弯腰低头说道：“各位街坊邻居，今天的事儿是我许大茂做错了，我认错，也给何雨柱同志真诚道歉。” 没做抵抗，许大茂直接选择认错道歉。 第227章 又是处罚 没做抵抗，许大茂直接选择认错道歉。 其实，许多四合院小说在牵扯到派出所的时候，很多都是按照八十年代办案标准在写，那五、六十年代是个什么情况？ 在这个年代，我国还处于以阶级斗争为纲时期，国家没有刑法也没有刑事诉讼法，但公安、检察院、法院等机关存在，对犯罪行为根据当时国家的政策和有关条例来确定，同时还要向区、县委书记报告，由区、县委书记审批后判刑。 那个时候，因为没有刑法，所以罪名也是五花八门，相同的罪行，可能罪名都不一样。 这个年代，国家颁布的法律除了《宪法》，就只有《土地改革法》和《婚烟法》。 所以，犯众怒和犯法是没有区别。 只要大部分人认为你的行为不对，可能你就已经犯罪了。 至于什么罪名，安排一个就是了。 当然，这个也是有轻重的。 轻的就是批评教育，再重点就是拘留，继续往上就是劳改和枪决。 这次的事儿，许大茂在被发现后就知道要坏事儿。 在看到院子里打架的表情，知道犯众怒了，为了自己的前途，他选择果断认怂。 “各位街坊邻居，今天的事儿是我许大茂做错了，我认错，也给何雨柱同志真诚道歉，并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虽然大家之前还对许大茂抱着很恶劣的看法，可是在许大茂说出这话以后，大家的气也消了不少。 中国人很善良。 在看到许大茂认错态度良好后，自然也不会有太多人产生继续追究的念头。 “许大茂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大家说该怎么罚他？” 一大爷又开口，大声对院里人问道。 “罚扫院子。” “罚扫厕所。” 下面又开始乱哄哄起来，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讨论这个处罚。 一大爷和二大爷，还有三大爷，一开始静静听了下面人的讨论，然后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似乎才做出决定。 “咳咳，大家都静一静。” 二大爷的大嗓门响起，院子里正在说话的人都很快住嘴，看向八仙桌那里。 “对于许大茂的错误，刚才我们三个大爷也商量了下，也听到大家下面的议论，现在就由我来说说。” 三位大爷确定处罚办法，在轮到公布的时候，自然交给了二大爷，一大爷和三大爷都不愿意出来发言。 “鉴于这次许大茂犯下的错误很严重，我们决定对许大茂处以罚扫院子三个月，公共厕所三个月，大家看怎么样？” “可以。” “三个月太少了，至少半年。” “好，我们支持。” 二大爷话音落下，院子里又开始七嘴八舌起来，虽然有些人觉得太少，可大部分居民觉得这个处罚已经很重了。 罚扫院子和厕所三个月，啧啧..... 其实打扫院子，也就是冬天的时候比较麻烦，可扫厕所就不一样了，什么时候都麻烦，特别是现在，眼看着天气就热起来。 这么处理，整个夏天的公厕，基本上许大茂就负责到底了。 “这就完了？” 看到院里人大都表态支持，二大爷还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如同古代的青天大老爷，断案那是公平公正，不过耳中却听到傻柱不甘的声音。 第228章 解决 “这就完了？” 看到院里人大都表态支持，二大爷还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如同古代的青天大老爷，断案那是公平公正，不过耳中却听到傻柱不甘的声音，脸色瞬间就是一变。 “何雨柱，你对我们商量的处罚决定有什么不满的，我告诉你，也别太过分。 罚许大茂打扫院子和公厕卫生三个月已经是很重的处罚了，你还要怎么样？” 二大爷下意识以为何雨柱是对他们的决定不满，所以才这么问。 “我当然不答应了。” 二大爷的态度，一下子也激起傻柱的火气。 先前认怂，主要还是老太太出来了，他不好翻脸，现在老太太回去了，他才不鸟刘海中。 “为了这次相亲，我花了多少钱，给媒人送礼，置办一桌酒菜，你知道现在弄这些东西多费劲吗？ 我的损失这么大，没有赔偿就想完事，没门。” 傻柱的话一下子提醒了院里人，好像这次真正损失的是何雨柱，而不是大院里其他住户。 现在酒还好说，花钱就能买到，无非就是好酒名酒贵些，可菜，特别是肉食，没点门路都不好弄。 “好了，柱子，你也别这么大声，吵到老太太休息。” 一大爷开口说道。 话说完后，又和三大爷对视一眼，看三大爷点头，他就知道三大爷同意让许大茂给傻柱补偿。 “二大爷，你也别生气，柱子的损失，先前我们确实欠考虑，这是我的错。” 一大爷对二大爷说了句，随后才想了想说道：“你这次筹备酒菜花了多少钱？媒婆那边给了多少礼钱，你报个数，让许大茂赔给你。” “二十。” 傻柱没多想，直接报出一个数字。 “你想钱想疯了，你那桌酒菜，十块就够了。” 许大茂虽然知道自己错了，可也不愿意做冤大头，急忙说道。 “十块？十块只够买齐那些酒和菜，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傻柱出门给人做席，现在一次都是几块钱。” 傻柱也马上回怼道，“别自己没本事，把别人也想的恨你一样没用。” “你以前出去一次，不也就两、三块。” 许大茂当然知道傻柱在外面做酒席的价格，不过他也不想给这么多。 “那是以前的价，今年起都涨到五块了。” 傻柱大声道。 “那是你自己家做自己吃的，为什么要算这个钱？” “不是你搅黄，我媳妇都娶了，我费半天劲难道不该找你要赔偿，真以为手艺人好欺负.....” “好了，你们别争了。” 傻柱和许大茂吵起来，一大爷这时候发话了。 “二十块钱，或许有些多，但也多不了很多，许大茂，这钱你出了，也算是对你这个行为的处罚。” 说完话，一大爷就看向二大爷和三大爷。 “许大茂，你也别觉得自己亏了，说起来，何雨柱那桌席面十五块应该没多收你的。 李媒婆那里，何雨柱还要再送点东西过去，不然人家未必愿意继续给他介绍对象。 钱，你就出了，这事儿也就翻篇了，大家以后也要记住，这样的事儿，以后大院里决不允许再发生。” 三大爷开口说道。 “对，大茂，这钱你该赔。” 二大爷开口说道。 二大爷本来想帮许大茂说两句，十五块就算了，可三大爷一分析，他也觉得傻柱开的价钱还算合理，就算多了，其实也没多要几个钱。 傻柱在那边又开始摩拳擦掌，似乎想要过来干架，许大茂知道今天这样算是不错的结果，也点头答应下来。 “行，我出。” 没看到院里人的态度，大多都看戏的样子。 以前走的近的陈建国、阎解成都在下面没说话，他也知道今天这事儿不地道，特别是傻柱要跟着学的表态，估摸着这些人心里也对他不满的很。 “好，今天的事算结束，大家下来也别再说了.....” 一大爷开口道。 第229章 社会恐慌 “好，今天的事到此结束，大家下来也别再提起，更别在外面说，免得坏了院子的名声，影响到今年先进大院的评选。” 一大爷开口道。 “我们知道。” “对，大家守口如瓶，不能影响大院声誉。” 下面坐着的邻居在一大爷说话后，都是纷纷附和起来。 先进大院的评选，奖励虽然不多，可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总算是一个补充，特别还是在过年期间发放，更是可以省下一笔钱。 全院大会开到现在，陈建国以为该结束了，接下来三位大爷再说两句，应该就要结束，只是一大爷会遂他心愿吗？ “今天的事儿算是结了，我看这大会就到这里吧。” 三大爷这时候开口说道。 二大爷也是点头，只是还没说话，一大爷却又抢先说道：“今天的事儿说完了，不过既然院子里好不容易开这么一场大会，我也就多说一件事儿。” 看到一大爷开口，二大爷到嘴边的话又只好咽下去。 “这事儿呢，其实之前我也在院子里说过的。 大家都知道，贾东旭家里的情况，一家老小只有东旭一个人有工资，有供应粮。 现在城里的情况，大家也清楚，粮食不好买，所以今天借这次全院大会的机会在说一下这件事儿，各家要是有多余的口粮，请交换给贾家。 以前我在院里就经常说那话，远亲不如近邻，各家各户有点事儿，还不是要院子邻居相互帮衬着。” 一大爷又开始号召院里邻居把节省下来的口粮卖给贾家，其实倒也没有出乎陈建国的预料。 一大爷开口以后，估计院里各家也都猜出来了。 可是当下的环境，各家还真不敢把口粮都卖给贾家，即便他们家按照外面鸽子市的价格购买。 其实不止陈家，这俩月下来，各家各户都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事儿，知道今年貌似光景不好，农村粮食减产严重。 所以到这个时候，各家都自觉的开始控制吃食，省下一些粮食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和陈建国存粮票不同，他们是存下的粮食，因为他们更加担心的是政府不能保证粮店里一直有粮食供应。 一旦四九城都断粮，可以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儿。 实际上就在陈家，陈母也和大家的心思一样，也不敢把赌注下在那些粮票上，而是省下一些粮食。 只有米缸里有存货，心里才踏实。 这也是这段时间贾家雪上加霜的原因，一些院里住户，过去还把省下来的粮食卖给贾家，可现在都减少数量，甚至直接说家里没有多余的粮食了。 而鸽子市，近期也不断遭到执法部门的检查，所以许多人已经少有去鸽子市出售商品，担心运气不好被派出所的人抓住。 因为政府也担心，有人利用物资紧张的机会，偷拿公家的物资在鸽子市里牟利，加强监管也是应有之意。 只不过他们加强监管以后，社会上百姓就更加恐慌，因为到时候没地方可以买到需要的物资。 其实，这个时候，四九城已经陷入一种恶性循环。 百姓担心政府手里物资供应不足，所以疯狂囤积各类生活必需品，而另一边政府供应也在不断减少，最关键的还是国内其他地方供应不上。 现在，只要是政府供应的物资，只要有票，不管用不用得上，都要买回家存起来。 第230章 陈家也要存粮 一大爷说完贾家的事儿以后，这才宣布全院大会散会。 陈建国把板凳搬回家里，陈母还在院子里和院里妇人说着话，人群中自然还有秦淮茹在里面。 不过陈建国更加注意的是院里三位大爷，全院大会结束以后，二大爷和三大爷都没有回前、后院，而是和一大爷站在一起，还在院里一个偏僻角落嘀咕什么。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主要是一大爷在和三大爷说，二大爷只是下意识点头，想来这事儿主要应该是着落在三大爷头上，和二大爷关系不大。 陈建国拿着脸盆去院子里打水，然后回屋简单擦洗一下。 现在天气热起来，他也懒得用热水，直接冷水就行。 等陈母从院里回来的时候，还在唉声叹气。 “哎哟，妈，你是咋滴了？” 陈建国笑问道。 “你东旭哥要养着那一家子也是真不容易，唉。” 陈母只是说道。 陈建国当然知道贾东旭那点工资肯定是不够养家的，现在别说细粮，就是黑市的粗粮价格都已经快接近一块钱一斤。 贾东旭一月工资三十多，买了自己的供应以后，剩下也就三十来块钱，不算他留下的烟钱、零花，能够买的起多少粮食？ 原来三毛多的时候还能够勉强养家，或许每月还能剩下几块钱，可现在呢？ 贾家一个月至少要吃下去六、七十斤粮食，就算全部粗粮，也要四十多块钱才够，也就是说，这俩月随着黑市粮票价格上涨，贾家不仅没有结余，应该还在吃老本。 不过这年头都这样，只要家中供应粮不足的人家，都在勒着腰带过日子。 陈建国不由得想到剧中说的，一大爷在院里组织邻居给贾家捐钱的事儿，不会这么快就要来了吧？ 陈建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陈母，陈母却是摇摇头，“先前三位大爷在商量的事，主要是说以后街道物资要是供应不上，除了咱们院里相互之间交换外，院子大门那边，以后也要稍微松一点。” “大门？鬼市？” 陈建国听到陈母这么说，一下子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这不就是让大家通过鬼市淘换东西。 不过那地方，陈建国穿过来以后就没再去过，实在是很危险。 之前受过，别看是四九城，可其实现在的社会治安并不好。 而且因为政府开始实施计划经济，对于破坏政策的市场管控是越来越严。 想想，连鸽子市的监管都加强了，全市上下对鬼市的打击力度自然是更大。 “贾家现在每月能从一大爷家里拿到十多斤粗粮，院里邻居，还有厂里工友那里还能换到一些，可还有点不够。 最主要是这俩月别家给东旭换的粮食也减半，都在悄悄存粮食。” 陈母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也减小了许多，几到微不可闻。 “家里米缸还能再放几十斤粮食，你抽空拿粮票去换些回来。” 陈母似乎也开始担心起来，对陈建国吩咐道。 “这里是四九城，粮店里应该不会缺粮食。” 陈建国低声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家里只存了半个多月的口粮，我想了想还是不够，最好再存点。” 说着陈母走过去打开几口放粮食的缸子看了看，“你拿一百斤粮票去，换成大米和面粉存起来，一会儿我把东西腾一下。” 第231章 试跑 在陈建国的眼皮底下，陈母把缸里的面粉和大米用袋子装起来，放进一口米缸里，这就腾出一口米缸可以存放东西。 母亲都已经做好准备了，陈建国还能做什么？ 当然是只能照办。 很快，和母亲一起把床下的盒子拿出来，拿出一百斤全国粮票交给陈建国。 这种全国粮票拿去换四九城的面粉票或是大米票，陈建国估计应该只能换到八、九十斤，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政府在大力打击投机倒把，短时间内鸽子市那边不好找人交易。 “行，我先拿着，看能不能找人换换。” 陈建国只好说道，现在张继刚也上班了，熟悉的朋友里还真没人有空去鸽子市那边逛逛，看来只有自己抽时间过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陈建国吃过早饭，把兔子喂了以后，骑着自行车载着陈母上班。 四九城为迎接全运会的选拔赛越来越近，陈建国现在每天下午都要去俱乐部操场那边锻炼一番，跑上几十圈。 还有隔三差五组织的民兵训练，现在的陈建国日子过得很充实。 一晃就是一个月，陈建国今天又是去出纳室领工资的日子。 不过今天来的会计不是沈媛媛，让陈建国有些许失望。 领到工资，陈建国就去操场练习跑步，感觉自己现在的体力似乎已经超过春节那会儿。 不过他参加的比赛是马拉松，可不是春节环城赛可比。 心里没底之下，陈建国还是找到李为民主任反映了下，目的自然是想提前知道这次全运会定下的路段，自己先跑一趟找找感觉。 虽然不知道选拔赛会不会也在这条线路上跑，可自己先去走走，总是好的。 李为民觉得陈建国的话有道理，找到李怀德，也只有他能够想办法，先一步搞到情报。 因为马拉松比赛的特殊性，可不像四九城春节环城赛那样，随便选几条街道就可以举行，那是有距离标准的。 一般来说，马拉松比赛的标准距离是42公里左右，可比陈建国之前参加的环城赛远了两倍。 别担心这个时候国内有没有组织，几十年前就已经组织过了。 国内第一次马拉松比赛是1910年由着名的南洋劝业会在南京举行。 为推广体育，劝业会发起筹办了这次“长距离竞走”，“竞走”一词在清朝末年时专指赛跑，大量史料证明，该赛事被确认为中国最早的马拉松比赛。 而在新中国建立以后，在1957年合肥举办了第一次国内的马拉松比赛，在当时并不佳的赛场环境中，张亮友以2小时52分34秒一举夺魁，同时也创造了新中国的第一个马拉松成绩。 陈建国在看到比赛路线以后也是傻了，比他预想的要远很多，路线大致从前门出发向南到二环附近再向西，几乎围着大半个北京城跑一圈，最后终点被定在还在紧张施工的工人体育场。 李为民拿到线路图的时候也被惊到了，比他预想的距离还要远，不由得关心问道：“能跑吗？” “不知道。” 陈建国心里是真没底，想了想才说道：“这样，我明早试着跑一圈，可能上班......” “上班时间你就别管了，现在全部精力都放在这个比赛上，算你请假。” 李为民直接就说道，然后拉着陈建国去了他办公室写假条。 这年头，口头请假只能是临时情况才行，像陈建国这样的，还得补张假条。 不过陈建国写好假条后，李为民直接就在上面签字同意，“明后两天你都试试，毕竟第一次跑这么远，不管最后怎么样，也别有心理负担。” 第232章 假条 中午忙完食堂的事儿，陈建国就骑着自行车熟悉了趟线路。 蹬着自行车就是快，半小时的时间就跑完全程，然后就是第二圈。 这一圈，陈建国对线路稍微调整了点，毕竟现在工人体育场还在建，他也只是大致估算了下，调整后的线路终点是回到四合院那里。 以他的判断，早上从四合院出发，沿着这条线路跑一圈，路程应该就和比赛划定的线路很接近了。 到时候回家的时间扣除出门的时间，就知道他中途到底用了多长时间。 在陈建国想来，只要耗时控制在三小时左右，自己参加比赛，甚至拿到名次的概率就很高了。 他已经查到，前年江苏那边举行过一次马拉松比赛，冠军是叫夏启宇，成绩是2小时52分40秒，只要自己能跑到三小时左右，妥妥的前三名。 是的，这个时候还没真正跑，陈建国心气还是很高的。 临近下班的点，陈建国回厂里接回陈母，顺道把晚饭也打了出来，又是两饭盒，一盒主食和一盒菜。 在路上就说了今天的事儿，明早就只能是陈母自己去厂里上班了。 “你们李主任批假了？” 陈母听到陈建国的话还是有些惊讶，不过想到是为厂里争夺荣誉，也就释然了。 这年头，为集体争取荣誉是很光荣的事儿，陈母当然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这两天就试着跑跑，找找感觉，不行我也早点给单位领导说一声。” 陈建国笑道。 “这样也好。” 陈母点点头。 自家儿子有没有运动天赋他不知道，可也明白人情世故。 若是厂领导真的寄予厚望，最后又说跑不下来，可能对陈建国将来会有影响。 有什么情况早点汇报上去，让他们有个预期，这样就算被淘汰也有个心理准备。 回到院里，陈建国把车一靠，就提着饭盒回屋去了，陈母则是提着装兔儿草的袋子，拿出一些兔草喂兔子，顺便和一大妈聊上几句。 饭菜都是刚从厂里打的，还热乎，陈建国放进碗里，就拿着毛巾出门，在水池那边洗手，顺便擦洗下身子。 这会儿各家都在弄晚饭，水池边倒是空的。 “妈，吃饭了。” 陈建国擦好身子，对还在和一大妈闲聊的陈母说道。 “好，你先吃着。” 陈母答道，继续和一大妈在那边说着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这么起劲。 陈建国回屋吃着饭，陈母回来问道：“妈，一大妈和你说什么？” “还不是隔壁贾家的事儿。” 陈母说了句。 “不会是让咱们家也省些口粮卖给贾家吧。” 陈建国惊住了。 自家的供应粮，陈母的是吃不完，能有几斤剩余，可自己不够吃。 所以一个月下来，也就是凑合，其实还是差点，只是不多。 陈建国现在的年龄，正是半大小子饿死老子，饭菜油水不足，让他的饭量大的自己都害怕。 “哪那么多话，快点吃饭，馒头都堵不住你的嘴。” 陈母说道。 “嗨.....我就是觉得一大爷对贾家是太那啥了。” 陈建国悻悻然说道。 “在自家就算了，在外面可不兴这么说，知道没？” 陈母看了眼陈建国，边说边坐下吃饭。 第233章 三个半小时 第二天，陈建国起的很早。 快速洗漱以后，就穿着短裤背心准备出去第一次适应线路，也是测试自己的成绩。 临出门前，用手电筒照了下时间，6:23分，记下时间，这才开门出去。 外面的响动，陈母当然也听到了，但是没有出声，她知道今天陈建国要出去跑步，也没大惊小怪。 出了南锣鼓巷，一路慢跑。 这时候四九城大街上，随处可见锻炼身体的群众。 前几年，国家一直都在号召群众“加强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所以早起健身的人很多，特别是什刹海周围，更是许多人。 有老人，有中年人，青年，甚至小孩子也是不少。 即便今年国家粮食供应紧张，可已经养成的习惯也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特别是这里还是四九城，最基本的粮食供应还是保障好的。 有些吃不饱，但绝对不会饿死人。 陈建国其实已经很幸运了，没有重生在其他地方人身上，而是在四九城里。 很多地方，这个时候已经闹出粮荒，甚至可能出现饿死人的现象。 不过陈建国不知道这些消息，实际上很多消息也是在下半年国庆后才陆陆续续爆出来，也才惊动更高级别的部门和领导人。 一路跑下来，只是到半程的时候，陈建国就已经感觉很累很累，自己的肺仿佛要爆炸了似的。 对于那些早期出来锻炼的人，看到陈建国这样的运动方式也是很惊奇的。 毕竟，锻炼身体可不是自我摧残，也是有度的。 累了就得休息，可不能一直瞎练，这样很伤身体。 路上不时遇到好心过来的群众，陈建国都只能勉强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说是在测试体能。 其实对于习惯早起健身的人来说，多多少少都知道国庆节前四九城会举办新中国第一届全国运动会的消息，所以看到陈建国这样的练习大多也猜出来一些东西，很快就让开了。 陈建国最后累的半死，气喘吁吁跑回四合院的时候，陈母已经出门上班去了，陈建国跑回家看了眼闹钟，闹钟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是9:47分。 长出一口气，第一次能跑出三小时二十多分钟的成绩，陈建国自我感觉还是满意的。 虽然是第一次跑全程，42公里左右的距离，是三个半小时完成，看上去成绩还很不错的样子，可实际上和之前一个月的锻炼是分不开的。 否则，四个小时他都未必能跑出来。 这个时候，家门口已经站了三大妈和一大妈几个院里妇人，他们是看着陈建国气喘吁吁从外面跑回来的，还以为厂里出了什么事儿，这会儿都围在陈家门前。 “建国，今天厂里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一大妈开口问道。 “是啊，看你累的。” 三大妈也出声问道。 知道被误会了，陈建国急忙解释道：“不是，我今天还没去厂里，不是厂里有事儿。” “那你从哪儿回来？为什么不去厂里上班？” 一大妈关心的问道。 “我昨儿请假.....” 陈建国把自己今早出门练习的事儿对一大妈她们说了下，免得她们不明就里在外面乱说。 “哦，那你肯定累坏了，好好休息，争取参加那个比赛，给咱们大院争光。” 一大妈知道怎么回事，立即就乐呵呵的说道。 “对，建国好好跑，最好能拿个名次，咱们院子今年的评比肯定就稳了。” 贾张氏这时候在人群后开口道。 “对，肯定稳了。” 三大妈也附和道。 第234章 需要 陈建国休息了半天，总算好受点。 起身倒了点水，喝了两口，看到饭桌上陈母给他留下的早饭。 跑到半路上的时候他就又累又饿，很后悔没有先吃点东西。 不过作为穿越者，他当然也不是没有半点准备，口袋里就有几颗大白兔奶糖，否则他肯定撑不到回院子，半道就倒下去了。 吃好饭，恢复体力，时间已经到十点多了。 陈建国推着自行车出了四合院往厂里去，他的假条已经在门卫室那里登记过，所以保卫科的看到他这么晚才到也没有为难他，而是直接放行。 到了二食堂，同事们都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也没多问。 到了中午，站在灶台边看张师傅炒菜，然后抬着菜盆去窗口摆好。 陈建国这边还在给工人打菜，食堂主任李为民就过来了，叫了个旁边歇着的帮厨接过陈建国的岗位，两个人到了一旁。 “第一次跑下来感觉怎么样？” 这次李为民是专门过来问他情况的，一食堂那边他都只是简单看了看，就到了二食堂。 “还行，跑了一圈下来，花了三个半小时的样子。” 陈建国答道。 “三个半小时？这么久？” 李为民对马拉松比赛没什么概念，不过听到陈建国说跑一趟要三个多小时，立马感觉没希望了。 陈建国可没意识到这些，他对第一次能跑成这样还是很满意，乐呵呵的说道：“感觉再努努力，应该可以跑进三小时。” 看到陈建国这个时候还面带笑容，李为民立马感觉可能其中有自己不清楚的，于是就问道：“跑进三小时的话，成绩就很好了吗？” “当然，前年国内搞过一次马拉松比赛，冠军就是用了接近三小时才跑完全程，大约差几分钟三小时吧。” 其实李怀德主任搞来的资料里就有这些记录，只是李为民没仔细看，所以不知道。 陈建国既然做这个，自然对那份资料看的很详细，两人知道成绩后态度不一才正常。 听到陈建国只比全国冠军晚半小时，李为民心里立马就活跃起来了。 “那加把劲，是不是有机会超过他？” 就半个小时，李为民可不认为很难办到。 “这个....” 陈建国有些为难。 他在练习，提高成绩，可人家也不会固步自封，肯定也在练习，提高成绩。 以别人前年的成绩去比较，肯定会失望的。 “李主任，那个成绩是前年别人的比赛成绩，这么久了，成绩多多少少也会有些提高才对。” 陈建国说道。 “有道理，所以你还要加把劲，有什么需要的，你可以告诉我，厂里能解决的都尽量解决。” 李为民知道陈建国第一次跑全程，成绩就还可以，当然更加上心此事。 “需要.....” 陈建国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说道：“李主任，这个马拉松运动很消耗体力，对食物的摄入量要求很高，需要补充更多的.....肉蛋食品。” 虽然犹豫，可陈建国还是说了出来。 “肉蛋.......” 李为民脸上先是露出一抹为难的表情，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建国，你的要求很合理，我会向厂领导反映一下，尽力解决这个问题。 不过你也知道，现在肉蛋供应都很紧张，咱们厂里也有限，单独给你供应有难度。 当然你也别担心，这里是食堂，我还是可以做主，以后每天午饭的荤菜由厂里承担，其他的我得上报才能决定。” 李为民对陈建国说道。 第235章 为难 陈建国需要肉蛋，在李为民看来其实算正当要求，不过分。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今年开年坏消息就不断，每次送食堂的东西也少了，而且还是粗粮多细粮少，至于肉蛋一类就更少。 过去食堂每天都是荤素搭配，可是好几个菜，可现在已经只有一道荤菜，肉也少了许多，更多用蔬菜来填充，已经有工人对厂里提供的荤菜表示不满，而去厂办举报。 好在厂里知道详情，不是食堂克扣猪肉，而是上面供应被减半。 更麻烦的是，听说半年时间以来，农村生产依旧没有起色，农产品较往年大幅减少。 当然，不是因为农村没有劳动力，现在大炼钢铁早就停了，而是因为天气的原因。 今年以来，全国出现异常天气，四九城周围开春就出现了春旱，据说涉及整个华北地区，还听说东北那边春旱也很厉害。 而就在前两个月，还出现了一次严重的霜冻，地里作物又冻死了不老少。 而在南边，听说倒是不旱，可却洪水泛滥，这也是这年头四九城都没法从外部调集物资供应的主要原因。 到处都没有东西，怎么调运？ 放在前两年都是小事儿，可现在却成为摆在李为民面前头疼的事儿。 他现在能做出的决定，就是免费给陈建国供应一份午饭的荤菜，其实也是从其他职工的碗里抠出来的。 “这俩月，为了吃好的长好身体，家里老底都拿出来了。” 陈建国叹口气接着说道。 确实，应该每月就供应四两肉，哪里够吃。 陈家之前的腌肉已经吃光了，陈建国这些日子可算是感受到三年困难时期是什么样子了。 就现在供应的粮食，本来就不够吃，肉菜也不好买，院子里许多人家其实都已经是只吃个半饱。 前几个月陈家还从鸽子市搞点粮食，现在那边价格飞涨后，买的也少了，他在家也就吃个七八分饱。 后世说七八分饱才养身，可那是油水充足，营养丰富的年代，可不是现在只能填饱肚子的时候。 陈建国说这话，其实就是希望能多从厂里弄点东西，好歹补贴一点。 李为民看了眼陈建国还算强壮的身体，也点点头。 这年头能吃成这样，不容易，也难怪能跑。 “行，困难我知道了，我会向厂里反映，看能不能弄些补贴，毕竟是为厂子争取荣誉。” 李为民算是给陈建国一个承诺，帮他伸手要东西。 又说了会儿话，李为民这才离开二食堂，他还要去看另外两个食堂的工作。 陈建国休息了一会儿，又回到工作岗位，接替一个干累的同事继续给工人们打饭。 下午，又是民兵训练，陈建国还是很积极的。 站在队列里，眼睛已经飘到对面女兵队列中去了。 而在后勤主任李怀德办公室里，李为民也把今天陈建国说的话原封不动给李怀德说了。 想要厂里特殊供应，其实李为民过来找自己，开口说出陈建国名字的时候他就猜出来了。 李为民算是来的比较晚的，要知道，轧钢厂准备安排参加全运会选拔的人可不少，他们大多是各个车间的工人。 他们早就找车间领导向后勤反映伙食问题了，要出成绩，最起码运动员的营养得有保证吧。 说起来，对这么大的轧钢厂来说，几十个运动员的供应看似不多，他们也不担心会有什么不好影响，可主要就是还真拿不出来。 运来的物资，都是按照轧钢厂人头补给的。 这时期的计划经济，那就是按人数，按厂子贡献来分配物资。 李怀德和杨厂长他们商量过一次，不过采购科那边意见很大，因为现在计划外物资真的很难保证。 厂领导的小灶都已经是采购科使尽浑身解数才能勉强保障，还要增加，上哪儿弄去？ 第236章 没有 “为民，你知道现在的形势。 自去年下半年开始，国内农业生产因为各种原因出现了大面积减产，这种情况延续到今年依旧没有太大起色，这才是现在困境的主要原因。” 李怀德开口说道：“厂里工人的物资，都是厂领导跑部委，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可就这还比往年差了许多。 形势严峻呐。” “叔，现在大环境我知道，可是就是给厂里个把人，提供一些物资，应该还是挤得出来的吧。” 李为民不解道。 “如果是口粮，倒是容易解决，只需要每天食堂里稍微挤一挤就有了。 可运动员需要摄入的是高蛋白食物，还有肉类，这些东西本来分配下来就少，职工这段时间的反应你又不是不知道。 之前厂里就找采购科研究过这个问题，是车间那边人提的，可采购科直接就说没办法，现在农村的状况，已经到了连小食堂都不能保证的程度了.....” 李怀德大倒苦水，把采购科那边的说辞全告诉了李为民。 “农民不准私自养殖鸡鸭鹅，是去年就开始了，可没说不准公社养，我记得上面政策是说私人不养，全部集中到公社统一饲养，方便和供销口对接，怎么会采购不到食材？” 采购科直接面对农村，采购小食堂的食材，自然知道的实情远比李为民这个坐办公室的人多的多。 “上面想法是好的，可都是帮忙照顾公家的东西，还不断的轮换，谁会上心？” 李怀德开口解释道，“因为不上心，所以你懂的，东西比往年少了许多，而且产出大部分都被供销社拿走了，现在都用来保证重点工程项目。” “那怎么办？如何保证厂里那些运动员的营养？” 李为民为难道。 “嗨，这个你着什么急啊，全市的运动员条件都差不多，其实说起来，大家还是同一条起跑线。” 李怀德不以为意说道，“不过你定的那个免费荤菜的主意，我觉得可行，回头就和其他人商量下，给运动员发一批特殊菜票，免费提供一顿肉菜。 这也是现阶段唯一能给他们提供的帮助了。” “那提供些细粮呢？” 李为民继续问道。 “不可能，上哪儿搞那么多细粮？粗粮都难凑齐，那么多人，就算一人十斤，也是好几百斤的量，办不到。” 李怀德摇头拒绝道，“这个事儿你以后也不想了，就陈建国家里的情况，之前我也了解过，算条件不错的了。 要是他家口粮都不够，那其他人家条件只会更糟。 还是那话，和他同台竞技的运动员，他绝对不会是最差的，所以你放宽心。 再给你透个底，只有通过选拔，可以参加这次全运会，厂里才会想办法给提供一些补助，会通过其他渠道搞一些肉票和面粉票发下去。 你可以给陈建国说，让他自己努力。 要想拿到那些补助的东西，现阶段只能自己努力，争取到参赛资格。” 看到没办法从叔叔这里得到帮助，李为民也只好离开。 去了趟食堂，结果没看到陈建国，只好等第二天再告诉他这个消息。 第237章 民兵训练 李为民在二食堂没有看到陈建国，其实这很正常，毕竟人还在操场那边练队列和正步。 当然，民兵训练并不是陈建国喜欢的，主要是在这个时候，他有机会接近沈媛媛。 此时，训练的间隙，陈建国就靠在沈媛媛旁边的一棵树旁，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说话。 虽然这几次，沈媛媛都没给他好脸色，可依旧乐此不疲。 “媛媛，下班一起去看电影怎么样？” 陈建国对沈媛媛小声说道。 对于陈建国的厚脸皮，沈媛媛表示自己很无奈。 没有经过她同意，陈建国现在已经自顾自的喊她“媛媛”。 听到这么不要脸的话，沈媛媛只是翻了个白眼，依旧没有理他。 如果不是陈建国始终和她保持一段距离，沈媛媛都想向领导反映这个事儿了，让保卫科把这个臭流氓抓起来。 不过事关自己脸面，沈媛媛担心这么做了，会流传出一些对她不好的传言，所以一直都忍着。 她不知道，这几次休息的时候，陈建国都跑到她那边，嘴巴一动一动的，早就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是大家都默不作声。 似乎是一种默契，现在宣传的就是男女恋爱自由，所以在他们看来，陈建国和沈媛媛这应该就是在处对象了，否则沈媛媛早就该让陈建国走开，离她远点才对。 之所以两人在一起，中间还保持一段距离，应该就是怕他们笑话。 这年头，两口子要是在街上牵个手，都会被指责不检点。 貌似两个小年轻还是很知道分寸的。 等一会儿教官吹响口哨，陈建国恋恋不舍起身过去集合，还有工友悄悄打听。 陈建国当然不会说真实情况，只说这是在厂里，说这些不合适敷衍过去。 不过他不知道，他这话之后带来的风波。 毕竟处对象的人担心影响不好，可嘴巴在其他人身上，他们才不会顾及这么多，还不是闲聊的时候就当件趣事说了出去，然后慢慢就在厂子里传开了。 没一会儿，女民兵那边也吹响集合口哨，操场上又是一派忙碌的场面。 就在这时，顺着大路两辆军绿色吉普车开了过来停在一边，车上下来几个身穿军装的人站在操场边看着正在训练的民兵。 隔得远，他们谈的什么自然听不见。 随着男女民兵队列的教官陆陆续续被叫过去，陈建国等人还是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厂外的人。 这是所有人不约而同想到的，因为他们都身穿军装，厂里就算是保卫科的人，也是穿蓝灰色的工服，而不是穿军装。 毕竟大部分保卫干事曾经是军人，但现在不是了，他们现在是工人，上班时间只能穿军装，换下来那身军服只能在平时休息的时候穿在身上。 约摸半个多小时，两辆吉普车才离开，然后陈建国就注意到，教官们的眼睛开始在身材比较高的工人身上停留，训练也更加认真。 终于，在一次休息的时候，有和教官关系比较好的工人问出来先前军车的来历。 “再等几个月就是国庆，有阅兵，今年民兵也要组建方阵接受首长检阅，他们是过来看人的。” “难怪，你回来就往那些长的高的身上看，是不是挑选有身高的条件？” “肯定啊，你身高差点，就别指望了。” “我看女兵那边的教官也过去了。” “女民兵也要组建受阅方阵.....” 第238章 大院吵闹 今年是建国十周年，组织盛大的阅兵式似乎没毛病。 加之当下全国范围内正在大搞“民兵师”，受阅方阵出现民兵方阵也不奇怪。 后世的阅兵式，女民兵方阵一直都是所有阅兵方阵中最耀眼的一个。 好吧，这是陈建国脑海里为数不多的一点阅兵知识。 八十年代以后，国内的阅兵式已经改成十年一次，而在1949年到1959年，每年国庆都是有阅兵式的，而且风雨无阻。 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阅兵式也暂停，只是保持群众游行的活动。 若是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或许陈建国就会选择积极参与这次阅兵式民兵方阵的选拔了，毕竟这是他唯一有机会参与的一次盛会。 当然，陈建国能不能参与到这次盛会中，他说了不算，还是要作者来安排。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要知道，阅兵式中第一次出现民兵方阵是在1951年，那时候代表民兵受阅的是华北老解放区民兵的代表，都是战斗英雄和先进模范。 而最近的一次，也就是去年的国庆阅兵，受阅民兵是由来自太行山、白洋淀等革命根据地的民兵战斗英雄组成。 若不是今年形势严峻，根本轮不到四九城民兵受阅。 结束训练，陈建国骑着自行车去接陈母，不意外的又被撵去割兔儿草。 现在陈建国都有些后悔分那两只小兔子，肉没吃到，活儿还不少。 没办法，陈母安排的事儿，自然要做。 骑着自行车出城，跑了一段的距离，才好不容易割了一口袋兔耳草，绑在自行车上，晃晃悠悠往回骑。 一路上他还见到许多和他类似的人，都是背着背篼，提着竹篮或者口袋往城里走。 陈建国注意了下，许多人都是出城采集野菜的，什么野菜都有，有些他都不认识。 像陈建国这个年龄的人，小时候也是吃过苦的，在他记忆里就有忍饥挨饿的日子，也只有马齿苋、槐花、榆钱和荠菜这少数几种能吃下肚，其他如蒲公英、苦菜、车前草一类的都不怎么好吃。 上次他就采集的马齿苋，拿回家用水一煮，凉拌着就吃了。 而现在，他看到许多人采集的野菜，许多都是他不爱吃的，难怪自己一路出城，走半天发现路边田野里都是光秃秃的，应该是已经被人采集光了。 他明白，这些人采集野菜，已经不像他，还是选择性的在采集。 凡是能吃的野菜，肯定是全部带走，由此其实也可见城里粮食的短缺。 鸽子市里虽然有粮食和粮票卖了，可是价格已经高到许多人家吃不起的程度，就只能出城挖野菜。 他家里也就是因为都是工厂职工，有收入还有国家供应粮，才能勉强凑合过。 但凡家里有农村户口的，估计日子都不好过。 当陈建国自行车回到四合院大门口的时候，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心里一动，上次兔子咬小孩手的经历一下子进入他的脑海，他担心是家里有事，急急忙忙推着自行车往里走。 进门处，原本的门神三大爷都没在，应该是院子里出事儿了。 第239章 又是傻柱 大门处，原本的门神三大爷没在这里，结合院里吵闹的声音，陈建国知道应该是院子里出事儿了。 推着自行车快速赶到垂花门，果然就看见中院里面站满了人。 不过看到人，陈建国心里却又不慌了。 因为，他已经看到陈母站在人群外围，正和院里几个妇女往里看，明显就是看热闹。 只要和自家没关系，陈建国表示，不慌。 随便院子里闹成什么样，反正家里日子照样过。 提着自行车座，陈建国把自行车提过垂花门，很快就把车推到自家窗台下，把割回来的兔儿草口袋提回家里，这才返身出来，站到陈母身边。 “只是许大茂又和傻柱干上了？不像啊。” 陈建国看着人群里的情况嘴里自言自语说道。 人群里，傻柱和阎解成、许大茂正互相瞪眼，许大茂和阎解成脸上还有乌黑的印记，像是被人打的。 旁边三位大爷也在，不过这会儿三大爷正对着一大爷唾沫星子乱飞。 许大茂和阎解成脸上那团乌黑，陈建国一看就知道是拳印，结合场内情况，基本确定是他们两个没有干过傻柱，否则也不会互相瞪眼。 “回来了。” 陈母听到陈建国的声音，回头看了眼才说道：“听说是许大茂和阎解成在大门口聊天，傻柱下班回来也加入进去了。 你要知道，傻柱这人嘴碎，不知怎么就和他们互嘲起来了，然后就是吵架。 傻柱吵不过，结果你看到了，那两个小子被人把脸打青了，然后三大爷就把人带到中院，这正和一大爷说这个事儿。” “他们聊了啥，聊天都能吵起来，还打架。” 陈建国好奇问道。 “呵呵.....他们在聊媳妇儿，建国，你啥时候也该往家里带人了。” 前院的孙大妈开口道。 “聊媳妇儿？三大爷都安排给阎解成相亲了？” 陈建国听到孙大妈的话，惊讶的问道。 “哪儿是阎家，我听到是许家好像在张罗了，许大茂说家里给他选了个漂亮的相亲对象，两小孩就在门口吹上了，然后傻柱回来也加入进去。” 孙大妈在那里说着，应该是他们在门口吹牛的时候，前院的人都听到了。 “然后呢？” 陈建国更感兴趣的是他们怎么就打起来了，阎解成也被卷进去。 “嗨，后面我还忙着做饭，只断断续续听到些，许大茂说上次傻柱的对象长的不咋样，虽然没谈成，可傻柱说人还可以，就争起来了，然后让阎解成来说。 好像解成就说人一般吧，反正就闹起来了，然后傻柱说上次许大茂坏他好事儿，等许大茂相亲的时候等着瞧，后来把阎解成也捎带上了。 然后不知道那句话没对，反正傻柱就打了阎解成和许大茂。” 孙大妈就在人群后面把前院听到的，看到的说了遍，这时候中院的人才知道事情全貌。 本来就是小年轻吹牛皮瞎聊，然后冲进去傻柱这个不讲道理讲拳头的货，不如他的意，还不就干起来了。 “这傻柱，打小就在院子里欺负其他小孩，也不能再这么惯着了，要我说就该找派出所收拾一顿。” 前院钱家的钱援朝小声说道。 好吧，钱援朝比傻柱大两岁，也在厂子里上班。 前几年在院子里挨过傻柱打，应该还记着仇。 毕竟那时候傻柱老爹何大清跟着白寡妇跑了，傻柱在院里惹事儿，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让着他点，钱援朝那顿打是白挨了。 “报啥警，有三位大爷商量着处理还用麻烦警察同志，应该就是赔钱了事，毕竟有阎家在里面。” 孙大妈乐呵呵小声道。 她的话一下把周围人都逗笑了。 第240章 三位大爷 “报啥警，有三位大爷商量着处理还用麻烦警察同志，应该就是赔钱了事，毕竟有阎家在里面。” 孙大妈乐呵呵小声道。 她的话一下把周围人都逗笑了，大家都知道她是在拿阎家开涮。 三大爷阎富贵的精明，在大院里是出了名的，但凡能占到好处，三大爷绝对是跑的最快的一个人。 占便宜，其实也不算什么，只不过在三大爷身上体现的太淋漓尽致，所以没少被院子里人调侃。 当然，这些话也只能是在三大爷和三大妈不在的时候说说，若是他们在场，那大家只能心照不宣。 毕竟算计、占便宜这种事儿，虽然感觉不好，可毕竟也是你情我愿才行，但凡人家不愿意，三大爷总不能强行索取吧。 虽然大部分这种便宜，都是趁着人家不好意思拒绝的情况下发生的。 这会儿，人群里的一大爷已经开始说话了。 “柱子打人这件事，确实是他不对，可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对吧，他动手打人不对，可前面解成和许大茂肯定也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他了，没有因，哪儿来的果？” “一大爷，你这话就不对了，和着我儿子和人在大门口说话，傻柱掺和进去，说不过打人还是因为他受委屈了，是不是还要我鞠躬道歉，因为没教好孩子。” 一大爷想把水搅浑，可三大爷才不会顺他的意。 “老易啊，我说这个事儿，不管怎么说，傻柱打人是起因，至于小孩子斗嘴，那算不得什么因啊果的。 在一起闲聊，开得起玩笑就聚在一起，开不起玩笑就趁早分开才是对的。 要说解成和大茂和傻柱说不到一块去，傻柱就应该回屋才是正确的做法，而不是打人。” 先前一直站在旁边的二大爷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显然他是站在三大爷一边的。 虽然四合院里的事儿，都是三位大爷在商量定夺，可毫无疑问，一大爷易忠海的话语权是最重的。 重到什么程度，那就是二大爷和三大爷加到一块，说的话都没一大爷好使。 毕竟前些年，一大爷很早就评上了七级工，工资就已经很高了，而之后更是评为厂里少有的八级工。 到了八级工，一大爷在厂里的威信，实际上已经比得上许多车间主任的影响，甚至厂领导见到他们都得轻声细语，不愿意轻易得罪的人。 工厂的权利虽然在领导手上，可国家却是工人阶级的，易忠海在工人阶级中地位高，影响力大，自然厂领导也要掂量一二。 有了这么大面子，大院里在轧钢厂上班的人可就有福了。 院子里许多人在厂里的工位，多多少少都有一大爷帮忙说话。 工人虽然是平等的，可岗位却是有好有坏。 一个大院住着，一大爷自然要帮忙说话。 而二大爷在这方面就差了许多。 一大爷七级工的时候，刘海中只是五级，之后费了许多劲才考上六级。 虽然六级工也是厂里有数的技术人才，可刘海中在厂领导面前还是没什么地位。 要想在厂里有地位，要么是领导，要么是高级工人，刘海中选择了走领导关系，希望可以获得一官半职，增加自己在厂里的影响力，这样也可以帮自己提高在院里的地位。 可偏偏他文化程度不够，高小都没拿到毕业证，提干的机会没了，他又只好继续提升技术等级。 好吧，二大爷一直想取代易忠海在厂里和院子里的地位，可惜一直没有成功。 被一大爷压着，二大爷和三大爷自然也就有了各自的心思。 至于三大爷，也就因为是院子里的知识分子，所以街道才安排的，毕竟虽然是工人阶级的天下，可也要讲联合其他爱国势力，民主治国。 第241章 工作和奖励 三位大爷，在院子里影响力差异巨大。 一大爷无疑拥有最大的话语权，二大爷喜欢表现自己，也正是因为他在大院缺乏影响力的表现，至于三大爷则不同，本身就没什么话语权，但是因为“看门”的原因，反而和院子里人最熟悉。 这次三大爷家大儿子挨打，一大爷再想糊弄，帮傻柱洗脱罪名就有些难了。 二大爷有时候糊涂，可三大爷却是精明，可不会吃这个亏。 打架打不回来，至少需要从其他方面找补。 “二大爷说的对，柱子打人是不对，我也从没说过打人是对的。 不过这个事还是有起因，应该说三个人多多少少都有责任，那就看三大爷怎么说吧。” 一大爷接过二大爷的话头继续道。 三大爷也不想在对错上纠缠，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个话其实也没错。 “我家解成被打成这样，我得给他买药，这个药钱得傻柱出。” 三大爷的话，让一大爷长出口气，知道他肯定就是要钱，给了就是了。 不过三大爷似乎还想要的更多，“除了这个药钱，还有解成脸被打成这样，这两天肯定没法出去找活儿干，这个损失也得傻柱赔。 至于大茂，也一样，药钱要赔，不过大茂在厂里的工作，应该是可以请假的，这块的损失应该没有吧。” 三大爷说到许大茂的时候，还看了他一眼，见没什么表情这才继续把话说下去。 人群中心，一大爷代表傻柱开始和三大爷讨价还价，药钱是一样的，不过在阎解成一天能挣多少钱上面分歧就大了。 一大爷虽然让傻柱赔钱，可也不愿意让他当个冤大头，被人往死里坑。 而偏偏，阎解成打零工的，一天的收入那可就不固定了，少的时候一分钱没有，多的时候可能一天就是两三块钱。 而三大爷这次要的也狠，除了两块钱的药膏钱，还要傻柱按照每天三元钱赔阎解成三天的工钱。 “三块，你开什么玩笑，我上一天班也不到两块，你想坑我，没门，我告诉你。” 一大爷和三大爷还在说的时候，旁边的傻柱就不干了。 “你傻柱不是说出去帮人办席，一次就是三块钱吗？怎么，现在又是一天挣不到这么多。” 三大爷马上反驳道。 “我那是有本事，你看看阎解成会什么，整个就是个工作都没有的废物。” 傻柱大声反驳道。 “这话好像先前也说了，傻柱说谁工作都没有，想娶媳妇是想屁吃。” 里面的对话，外面的孙大妈听到了，也想起先前他们的对话了，马上就对大家说道。 那些话，其实前院的人都听到了，只不过很多没上心，一下子想不起来。 里面人一吵，又让他们想起一些来。 “这傻柱，就往人伤口上撒盐，谁不知道阎家为阎解成工作的事儿想尽了办法，他还这么说。” “我说解成怎么和许大茂一起怼他，感情傻柱嘴臭。” 听到傻柱是因为说工作的事儿得罪了阎解成，陈建国心里不由得有些得意起来。 虽然他现在是临时工，每月也只有十多块钱，可也是稳定的工作，还轻松的很。 食堂李主任可是说了，要是这次全运会他能通过市里选拔参加比赛，厂里肯定会有奖励，要是能拿到比赛名次，想办法给他弄到正式工名额做为奖励也不是难事儿。 毕竟这荣誉很大，可以体现厂里顺应首长号召，发展体育运动的成绩，奖励不会小。 “得了，妈，兔子喂了没有，要不我去喂点。” 陈建国对今天院里的事儿不感兴趣，还是想自家事得了。 第242章 一切为了房子 第二天一早，陈建国早上又揣了一兜糖，喝了两口水就出去再次测试成绩去了。 昨天的事儿，一大爷和三大爷谈好价钱，所以晚上也没开全院大会。 说白了，算不算大事儿，怎么处置，也就是院子里三位大爷说了算。 想想四合院在65年以后闹出来的事儿，其实也算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各个大院门一关，有什么事儿自己解决，而理由就是“家丑不可外扬”，倒是符合国人的习惯。 这次的路线依旧是昨天跑下来的路途，有了第一次，这次跑起来陈建国觉得还行，至少心里有底，速度怎么控制，怎么样合理分配体力。 昨天口袋里只有两颗糖，纯粹就是误打误撞带身上的，而今天是有备而来，甚至还带上了军绿色水壶。 只不过跑过半程以后，浑身的疲惫让他没有力气打开水壶灌两口了，不由得让他想到当初跑环城赛的时候，许大茂在一边骑着自行车拿水壶陪跑。 那时候，他只需要伸手，许大茂就会会意，快速靠过来把水壶递到他手上。 等陈建国再次跑回院子，进门就听到招呼声。 “哟，建国回来了。” 进门就是三大妈的声音，三大爷上班去了，这个时间点，留在院子里的都是没有工作的女人和没上学的小孩儿。 现在的陈建国太累了，对院里邻居的招呼声他只能是勉强笑笑。 “哇哇哇......” 他感觉自己是在笑，可传入耳中的，小孩儿的哭声是什么鬼？ 陈建国飘过去，原来是前院孙家和李家的小孩子。 陈建国不知道的是，他那笑容实在太渗人，比哭还难看，他对三大妈的一笑直接把俩小孩吓哭了。 因为昨天的事儿，院子里人也知道他是在锻炼，准备参加一个什么比赛，所以大人都还好。 虽然把小孩子吓哭了，可陈建国也顾不上过去哄哄，他家大人都在院里，已经开始哄起来，而他则直接跑回屋去。 推门进屋，看了眼闹钟上的时间，三小时八分钟的样子比昨天快了二十分钟。 有进步吗？ 陈建国也不是很确定，成绩肯定是提高了，不过这是有昨天经验的结果，但就体能上来说，他感觉应该没什么进步。 不过这个成绩，如果参考前年的比赛，只比冠军晚了十分钟的样子，似乎还是有机会的。 想想要是有了比赛成绩，自己可能会破例得到一个正式工的名额，陈建国还是很亢奋。 是的，他看重的不是得了名次，厂里奖励几十上百块钱，或者给两张什么票，而是工人名额。 只要有了工人名额，他一个月的收入至少能增加十块钱，一年就是百多块。 现在距离八十年代改开还早，有差不多二十年的时间，所以现在他首先考虑的不是怎么挣钱，而是怎么样吃饱肚子。 至于改开后，有京城户口，还在京城有房，你以为还会穷吗？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拿到正式工名额，要是可以的话还要争取到一“套”公房，想想之后的住房改革，就美滋滋。 是的，隔壁那间屋子，一直空着，厂里一直握在手里没有分配出去。 虽然贾家一直想要，可是厂里一直没批，一大爷的面子在这个时候也不好用。 不过昨天陈建国试探了下李为民的意思，他倒是说要是在全运会拿到名次，他可以帮忙说说。 为了房子，累就累一次吧，反正现在还年轻，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第243章 上 班 工作和房子，是这个时代生活在四九城的人最关心的。 不过陈建国也忽然意识到，貌似几十年以后还是差不多。 票子和房子，依旧是所有人追逐的目标。 改开几十年，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虽然工作变成了票子，可两个时代对比，工作其实和票子是一样的。 陈建国在家里休息了一阵子，缓过气来，这才拿着脸盆毛巾出门打水，擦洗身子。 “哟，贾嫂子，这么多衣服要洗。” 先前回来太急，陈建国也没注意中院什么情况，这会儿不着急了，才看到隔壁贾家媳妇儿秦淮茹正翘着丰满圆润的屁股，蹲在水池边大盆前面洗衣服。 又是一脚盆脏衣服，不少还是棒梗的。 毕竟孩子小，根本不懂得爱干净，孩子又皮，所以一天至少换两身衣服才行。 “主要是孩子的，棒梗昨天弄脏了三件衣服，这不赶紧洗出来就没得穿了。” 秦淮茹笑着答道。 现在陈建国没以前那么让秦淮茹讨厌了，岁月是把杀猪刀，当初陈建国那些事儿，随着时间已经逐渐淡忘。 而现在陈建国回到大院以后，也和以前吊儿郎当的样子有了很大的不同。 或许，这就是长大了，成熟了的缘故。 秦淮茹听他男人贾东旭说了，陈建国在准备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比赛，要是像环城赛那样拿下名次，厂里肯定会给很多奖励。 厂里的奖励，她好奇也问过，厂子里的比赛，前三名都会有几十块钱的奖金。 既能为厂子争夺荣誉，还有钱可以拿，当然让她羡慕了。 现在贾家就是缺钱，每月贾东旭的工资买粮食都不够，现在一家老小都在节衣缩食，希望能度过难关。 陈家的生活，无疑是让她羡慕的。 一家都是城市户口，都有国家的供应，还有工作可以赚钱。 “小孩子是这样，下次皮就打几下屁股，不打不老实。” 陈建国支招。 盗圣棒梗，在所有四合院同人文里都是让人讨厌的角色，陈建国当然也不喜欢，因为他没有国人善良、知恩图报的性格，所以不讨喜。 这么一个反面人物，有机会鼓动贾家人揍他，陈建国说这话是心安理得。 不过他也清楚，做为一脉单传，贾家有贾张氏在，除了贾东旭，旁人很难打的了他。 秦淮茹听了，只是小嘴动了动，什么话也没说，就是继续洗着衣服。 陈建国打了盆水简单擦洗下就回屋吃早饭，然后就推着自行车出了院子。 没多少工夫，陈建国的自行车就到了厂门口。 “哟，江哥今天站岗啊。” 陈建国到了厂门前看到门口持枪站岗的还算熟人，上次在保卫科要给他录口供那位干事。 “昨天你就迟到，今天还这样，呵呵，不想干了。” 厂门平时都是关着的，只有上下班和有车进出的时候保卫干事才会推开大门，而平时都是只开一道小铁门供厂里工人进出。 “我这可不是吃到。” 陈建国急忙说道。 “得嘞，快进去吧，知道你现在很忙。” 那江干事笑道，“厨房那边没你，中午那几个车间工人吃什么。” “得，知道我忙，还敢拦厂里大厨。” 陈建国乐呵呵推着车进了厂子，又骑上去向二食堂赶去。 第244章 换粮 陈建国骑着自行车到了二食堂外面，停好车就进去帮忙。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只是临时工，还只是轧钢厂二食堂的帮厨。 早上没来，厨房最重的体力活已经让别人做了，他自然不能还继续糊弄。 其实帮厨最累的活儿，就是早上从仓库里搬出那些粮食口袋和蔬菜，那可是要准备上千人的饭菜。 体力活是男工出，择菜洗菜就主要是女工的事儿。 陈建国进来的时候，正好食堂在切菜。 这是他的强项，自然站在一块菜板边上开始今天的工作。 周围的同事已经知道他为什么迟到，所以也是见怪不怪。 说实话，大家对他还是有些羡慕的。 在陈建国切菜的时候，正在附近指点刀功的张师傅还过来和他聊了几句，问了问今天跑出来的成绩。 知道比昨天提高了近二十分钟还是有些惊讶，不过陈建国解释一番后才了然。 做菜，除了手艺外还有就是经验，做的多了，味道就出来了。 陈建国说昨天是第一天跑，所以对体力分配没有经验。 今天则不同，有了昨天的经历，今天他更加合理的分配体能，成绩提高一大截自然很正常。 “中午告诉张主任，让他也乐呵乐呵。” 临走的时候，张师傅还笑道。 食堂工人的体质肯定不比车间里的工人，所以以往厂里搞活动，后勤这块基本上都没机会。 别看傻柱在四合院号称战神，说什么炒大锅菜有膀子力气，就他那点力气在轧钢厂里是真不够看的。 他力气大，有车间卖力的力大？ 这年头可没多少机械辅助工作，很多活儿都是靠人肩挑手抬进行的。 他们那个四合院，也就是有一大爷的面子，所以给院子里邻居争取到的都不是什么重体力活儿，才成就了傻柱战神的名号。 也因为这个，四合院邻居都听一大爷的，因为有好处。 临近中午，张师傅开始开火生灶，陈建国等几个帮厨就在旁边看，顺便递上食材打下手。 大锅菜出炉，他们还要帮着抬到前面窗口去。 等到了中午食堂开饭，工人陆陆续续涌入食堂开始打饭，陈建国就忙碌起来，一直到李为民过来找到他。 “今天怎么样？” 到了一旁，李为民开口就问道。 “提前了二十分钟.....” 陈建国把情况照实说了，这个时候说假话也没意思，毕竟很快市里就要组织选拔。 四九城今年参加马拉松是五个名额，可陈建国在年初春节环城赛上的成绩刚好擦边。 虽然两项比赛不同，可在李主任心里也是个参考。 “好，你以后精力主要就放在这事上，张师傅那里一会儿我去说，还有保卫科那边。” 张师傅就是二食堂的头儿，在这里上班的人都要听他安排工作。 至于保卫科，自然就是每天迟到的问题。 不过有了李主任发话，这些也就不是事儿。 “李主任，哪个......” 这时候，陈建国忽然有些犹犹豫豫的说话。 “有什么困难就说，在我面前就不要吞吞吐吐的。” 李为民见这情况，马上就说道。 陈建国看看左右无人，这才开口问道：“李主任，我手里有点全国粮票，不知道可不可以在食堂里换成粮油？” 听到是这个事儿，李为民皱皱眉，直接问道：“是你自己的还是帮人换的？” 第245章 说定 陈建国看看左右无人，这才开口问道：“李主任，我手里有点全国粮票，不知道可不可以在食堂里换成粮油？” 听到是这个事儿，李为民皱皱眉，直接问道：“是你自己的还是帮人换的？” 其实有粮票，到粮店也是可以买的，只不过私人买的话，这个数量肯定就不能太多。 因为毕竟全国粮票街道可不会发，他们只会发地方粮票。 全国粮票是换给那些要出差或者有这方面需求的人，所以个人如果拿出大量全国粮票买粮，在粮店很容易被调查。 虽然可以分散购买，但是全国粮票里含油就买不到了。 现在陈建国最头痛的就是，家里每月分到的食用油供应是真不够吃。 而之前他去鸽子市问了下，现在行情也不好，细粮已经有价无市。 之前手里那一百斤全国粮票，现在要换成细粮的话只能换到五六十斤，算起来他就亏大了。 没法子，他只好把主意打到食堂来，想在食堂按粮票换成三十斤细粮和七十斤粗粮，还能有点豆油。 这个事儿，食堂这边还真没法操作，要换也得找食堂主任，因为仓库里物资的处置权利在他手里。 而食堂这边，是按计划接收仓库的物资，可没多的换给他。 总不能工人打饭，你给人粮票吧。 “一百斤粮票，就是自己家原来节省下来的，地方粮票不是有期限吗？ 那时候就都换成全国粮票了，可以放久一点。 现在的情况李主任肯定也知道，我妈担心以后粮店里也上限制，所以就让我想办法换成粮食。 这两天我抽空去了鸽子市，那边说现在管得严，不好换。” 陈建国开口说道。 “鸽子市这段时间都别去，现在很敏感。” 李为民听到陈建国说这两天还去了鸽子市，就猜到肯定是上午来厂里前先去了趟。 不过因为物资供应紧张，官方对鸽子市的打击力度也加大了，时不时就要派人去进行检查。 现在的鸽子市，基本上是名存实亡。 就连一直存在于阴影中的鬼市也是，前几天连续发动了两次行动，打掉了好几个团伙。 都是调动部队和警察一锅端，除了涉事人家属，外界很多人都还不知道消息。 他们李家也就是上面有人，又管着一些工厂的后勤，才被提点几句。 毕竟管后勤的，手指缝里漏点出来就不少，而这些东西最后的取向也就是那里。 所以，不管是鸽子市还是那些经营鬼市的，李家还都认识人。 “一百斤是吧，行，下班前你来后勤仓库这边，我给你准备。” 李为民开口说道。 一百斤粮票看似很多，不过每个月来轧钢厂的外地企业出差人员也是不少，他们住在厂招待所，也是在厂里吃饭，都是要掏粮票的。 所以，轧钢厂食堂是可以用全国粮票从粮站直接兑换粮油。 毕竟，这些出差的人大多是临时安排，不可能有计划，也不可能不给人吃的。 粮票这种东西，别的地方兑换有些麻烦，可在轧钢厂这样的大厂还真没问题。 当然，这个数量也不能太多。 就比如一个月多一百斤，其实就不打眼。 可要是换的多了，要上千斤，粮食局那边肯定就要过问一下了。 陈建国之所以选择在厂里换粮油，主要还是看重全国粮票里的那些大豆油。 你要是几斤，几十斤去粮店，人家会按照粮票给你粗细粮，可不会给你豆油。 “那谢谢李主任。” 听到李为民答应下来，陈建国立马感激道。 第246章 愿者上钩 “那谢谢李主任。” 听到李为民答应下来，陈建国立马感激道。 “小事，一次只要数量不太多，厂里也能办。” 李为民笑道，“不过我可得说好，必须是自己的，要是帮别人换可不成。” 其实李为民猜到陈建国所谓节省下来的口粮都是瞎话，一百斤全国粮票，怎么可能是他们家能省下来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小子从鸽子市里买到的。 现在城里的议论，李为民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家都在担心粮店那边出问题。 有条件的人家，都多多少少买些耐放的粮食存放，以备不时之需。 怪不得自家叔说陈家条件好，现在看来还真是不错，一出手就是一百斤粮票。 现在鸽子市那边，这些粮票价格可不便宜，差不多要一百块钱。 就陈家两口人的工资，也要两个月。 想到这里，李为民就有些佩服自己叔叔眼光毒辣，看得准。 就在话说完了，陈建国打算回去继续打菜的时候，李为民好似刚想起来的样子对他说道：“对了，之前说每天中午加一道荤菜的事儿，厂里厂子和书记那边已经通过气了，下午就会发一批特殊菜票下来，到时候你那份厂办会有人直接送过来。” “还发菜票？” 陈建国愣了愣，他以为直接在打菜就好，今天中午他们食堂工人的饭菜就是这样，他的荤菜都已经打了。 “厂里有希望参加比赛的，车间那边还有不少人，所以只能发放菜票方便点，免得混乱。” 李为民开口说道，“至于你想....厂里供应特殊肉蛋食品，基本没可能。” 说着李为民看了眼窗口那边，这才叹气说道：“你来厂里也知道，起先厂里每天的荤菜都是两个，工人自己选，现在就只能勉强维持一道。 厂里的供应也难啊，要是情况继续下去，只怕这一道荤菜都很难保证下去了。” 陈建国闻言，心里虽然有些小失望，可还是点点头。 其实他一开始就没想从这里抠东西，而是看到一食堂那边的小食堂。 陈建国可听人说了，厂采购科的人下乡收购的肉蛋、山货，都是直接送小食堂。 好吧，看来厂领导的小灶，自己身份不够，还打不了秋风。 “另外你说隔壁那个房子的事儿，我也问过了，盯着那间房的人可不少，听说钳工车间那边有人找厂里领导好几次了，就是想要那房子，还是你们院里的。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个，那家人不符合分配条件，肯定是分不到那间屋子的。 现在厂里空房太少，也要预留一些房源用来安置专业军人和学生，所以一直没有分出去。 这次你小子要是真能在全运会上拿到名次，做为奖励还是有希望的。” 李主任最后又说道。 “那谢谢主任，我一定用心跑，争取拿到好名次，为厂子争夺这份荣誉。” 陈建国真心实意的说道。 “说实话，厂里虽然有几十个人参加那个选拔，不过按照往常部里组织比赛的成绩看，希望都不大，所以就是看你这个马拉松能不能跑出来。” 李为民说的也是实话，全国开展体育竞技运动后，地方上的比赛，系统内的比赛也是不少。 轧钢厂以往也参加这些活动，所以对那些比赛项目拔尖的运动员也是心知肚明。 厂里虽然有些好手，可都只是在厂里称王称霸，参加市里和部里的比赛，结果都不怎么好。 现在这个新出来的马拉松比赛，因为以前没有过，所以才有机会争夺一个名次，这也是李为民、李怀德上心的原因。 体育比赛，就是后勤主任总管，出了成绩就是李怀德的业绩，李为民作为直属领导也是有功劳的。 现在奖励已经摆出来了，能不能拿到就看陈建国自己的本事了。 第247章 法子 下午下班前，陈建国先去了趟母亲那里，把在食堂换粮油的事儿说了下。 虽然一开始陈母是打算存些细粮，可在听说现在鸽子市打击的很厉害，不好换粮票以后也就熄了心思，只是不断追问在厂里换保不保险。 等知道详情后，陈母想了想才说道：“在厂里换的东西，条子一定要收好，在厂门口遇到保卫科盘问你怎么说？” “就说家里人都在厂里上班，没时间去粮店买粮，所以.....” 陈建国挠挠头，说到这里他自己都觉得说不出口，这理由实在有点上不得台面。 就他现在的情况，每天早上十点左右才到厂里，说自己没时间去粮店，那也得有人相信才是。 “难道要分开拿？把东西换好后找地方放一放，一天拿一点，慢慢搬回家？” 陈建国又出主意道。 “保险些，也只能这样了。” 陈母想想才说道。 条子虽然可以表明东西来源没问题，不是偷盗厂里的财物，可也算是占厂子里的便宜。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换粮油的全国粮票，这东西要查起来，没法解释来源。 虽然鸽子市大家都去，可所有人也都很默契的不会提到这个地方。 可以做，但不可以说。 陈建国手里的全国粮票，要是几斤、十来斤还好说，架不住这是一百斤，而且他家里还有好几百斤的粮票，根本没法解释。 这年头要是被保卫科注意到，是可以直接上门搜查的，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只是怀疑就够了。 不服气，就问你为什么别家没人怀疑，就怀疑你家，就足够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要真从家里搜到巨额粮票，想到“巨额粮票来源不明”，陈建国不知道这算不算一条罪，这年头有没有这个罪。 不过最起码，投机倒把是跑不了的，正常人谁家会有这么多粮票，还是普通人拿不到的全国粮票。 “行，妈，我拿到东西就送到哪儿？” 陈建国低声问道。 “后边有间小仓库，原本放军需品的，现在没有任务，空着，钥匙只有我有，拿到东西你直接去那里，我在那边等你。” 陈母想想就说道。 办公室这地方肯定不能放，也就只有在管着的几间仓库里想办法。 “就是独立院子那个？一门三间哪个仓库？” 陈建国想想就问道，刚进厂的时候曾经在厂里逛过，印象里记得三大仓库后面是有一个院子，说也是仓库，只是不知道放什么的。 他当时还猜想是不是贵重物品，平时铁将军把门。 可看看周围，连个守库房的都没有，也不像重要的地方。 其实那地方，有生产任务了，保卫科才会安排人日夜值守，平时空着能跑耗子，当然没人看守。 得到肯定答案，陈建国心里有底，那地方比较偏，虽然门口也有大路，交通很方便，不过确实没什么人在那边走动。 这两天，除非是民兵训练，陈建国下午都没有去操场锻炼，毕竟一松一弛，张弛有度，训练效果才能够体现出来。 锻炼不讲科学，可能适得其反，成绩提不起来还伤身体。 二食堂里找个犄角旮旯一躲，陈建国就休息了一下午，临近下班才推着自行车往食堂仓库那边去。 这个点，仓库门口也没人，早上才有帮厨来拿东西。 陈建国等着张主任过来，从裤兜里掏出粮票又数了数，不多不少一百市斤。 “嘟嘟.....” 远远的，一辆小汽车鸣着喇叭开了过来。 第248章 取粮 陈建国在仓库门口等着张主任，百无聊赖还摸出粮票数了数。 “嘟嘟.....” 远处，一辆小汽车鸣着喇叭开了过来。 陈建国看到有车过来心里就是一惊，嘎斯吉普车，毛子货，厂里也就三台。 这个点，来到这里，做什么的？ 陈建国心里有些惊惧，先前想得多了，这会儿心里反而有些发怵，急忙把粮票揣进裤兜，本来还想放其他地方，可时间来不及了。 好吧，仓库门外几米就有一排花台，陈建国就想着把粮票藏里面，那块石头一压才保险。 只要东西不是从自己身上被搜出来的，自己当然就有说辞。 死不认账就是了。 不过貌似他的担忧是多余的，等吉普车开到仓库门前停下，副驾驶座上下来的是张主任，手里还拿着一个记录本。 “来了？等久了吧。” “没，刚到。” 张主任问话，陈建国急忙答道。 “进来吧。” 张主任笑笑，摸出钥匙打开仓库门，带着陈建国进了仓库。 那边司机师傅已经下车，不过没忙着过来，而是在门口站着。 “票呢？” 到了里面，张主任才问道。 陈建国急忙把裤兜里的粮票拿出，递了过去。 第一次做这种事儿，没来由心脏“咚咚咚”直跳。 张主任倒是面色如常，点完那堆粮票，点点头说道：“看不出来，你家底还真不错，厂里几千号人，能拿出这么多票的不超过五十个。” 张主任说的自然是厂里中高层领导，他们才有办法搞到这么多票。 收起粮票，在记录本上登记好，这才带着陈建国到了存放粮食的地方，“口袋自己拿，粗粮七十斤，细粮三十斤，要什么自己挑，弄好在这里过秤。” 仓库里有许多剩下的口袋，这年头粮食口袋都是五十、一百斤，可没有后世十斤、二十斤的小袋装。 各个食堂领取的物资有多有少，都是有数的，所以月底的时候都会有零头，仓库里也就有了半袋的粮食。 要什么，陈建国早想好了。 厂里的棒子面不错，细，也没有市面上的那些，带棒子芯，或者说棒子芯少，所以粗粮直接就是棒子面。 半袋不够，陈建国直接开了整袋，倒出估摸三十斤，提过去过称，又把多的倒出来。 细粮自然是面粉，陈建国打定主意，家里的细粮定量就从粮店里买大米，要不种类太多太麻烦。 陈建国一眼就看见几袋打着“富强粉”字的口袋，不过想想他还是没有动那些袋子，而是从普通面粉里称出三十斤，这普通面粉也就是“生产粉”，也是主要供应城市居民的。 建国后，面粉先是分1、2、3、4号粉，大宗的是2号粉，以各种商标行销各地。 50年代初逐步取消原有的牌号，统一改为一、二、三等粉，分别定名为富强牌、建设牌、生产牌，质量分别相当于原来的2、3、4号粉，富强粉因此得名。 “富强粉”为高筋面粉，杂质少，也称“70粉”，也就是100斤麦子只出70斤面粉，类似于现在的“麦芯粉”，“建设粉”为“85粉”，“生产粉”为“87粉”。 分三类也是有讲究的，城市居民供应的大都为“生产粉”，军供的则有“建设粉”。 到了“富强粉”，因为那是特供的，一般人不够资格。 不过陈建国选择“生产粉”而不是“富强粉”也是有原因的，“富强粉”适合做面点和面包等，可是做馒头什么的就差了点，因为口感不好。 富强粉筋力强，馒头需要的是面粉的柔韧性和膨胀性，富强粉的筋力会影响馒头的柔软度和膨胀性。 “那边有瓶子，豆油自己打，会操作吗？” 陈建国把粗细粮在张主任面前都过了称，就剩下大豆油了。 第249章 胡同口 “那边有瓶子，豆油自己打，会操作吗？” 陈建国把粗细粮在张主任面前都过了称，就剩下大豆油了。 “会。” 陈建国笑笑，粮店那边卖油那机子，操作着实简单，压两下压杆油就出来了。 陈建国拿了个看上去干净的空瓶把油打好，然后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你把袋子和油瓶放车后座，一会儿帮你带出去。” 张主任吩咐道，“就出厂门一条街那边不有条胡同，胡同口有棵大槐树，在那里等着。” 听到张主任的话，陈建国先是一愣，随后就心中大喜。 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儿，这厂领导的嘎斯车出去，保卫科可不敢查。 “好了，你先去吧。” 吩咐完，张主任就开始赶人。 陈建国先前还在纳闷，为什么张主任会带着一辆小车过来，现在他明白了，自己只是捎带。 “好，张主任，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陈建国摸出烟给张主任一支，出来的时候又给门口的司机师傅一支，这才骑着车一溜烟先找到陈母，把情况说了，然后就直接骑着自行车出了厂门，到胡同口等着去了。 到了地方，陈建国一支烟没抽完，小车就从远处开了过来。 车停在陈建国旁边，这次张主任没下车，只是摇下车窗对他说道：“把你的东西拿下去吧，知道一下子换这么多肯定带不出来，呵呵。” 陈建国丢掉手里半支香烟，又掏出烟盒给张主任和司机各递上一支，这才麻利的打开后车门，把自己的东西拎了下来，眼角余光不经意瞟到车后座后面高高隆起的粮食口袋。 确实是捎带，看样子今天张主任本来就打算从厂里仓库运粮食出去的。 这年头，领导的供应也紧张，要吃饱饭就得想办法。 陈建国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否也给厂里粮票，他也不敢问，只是目不斜视拿好自己东西就关上车门。 这时候，他才看到张主任和那司机貌似一直盯着他看。 那司机的眼神，陈建国看不清，可张主任的表情看上去不错，很满意的样子。 “建国，以后有什么难题解决不了，可以找我，能帮我尽量帮，不过这次比赛，后勤我给你做好了，你也得拿出一点成绩来。” 张主任意味深长的说道。 “谢谢主任，领导发话，这次怎么也要拼出点成绩来报答领导的知遇之恩。 主任，以后你有什么话直接吩咐我就是了，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陈建国立马答道。 “呵呵，都是同志，都在为国家做贡献，你嘴里的话怎么听着像要立什么小山头。” “呵呵....” 张主任说笑道，旁边那司机也是笑笑。 “对了，二食堂那边，我看张师傅挺喜欢你，每次炒菜都叫你在一边看着，你要用心学啊。 张师傅年岁也大了，等不了两年就该要退，有这个机会你还不上心，以后转正也有难度。 说实话，虽然你这次比赛成绩优秀的话，厂里或许也会给你申请转正，可那样就要调离食堂，去车间干活，那里轻松我想你心里也清楚。” 张主任忽然又开口提点道。 陈建国似懂非懂，感觉好像知道张主任的意思了，不过想到张宝田对待自己的态度，难道他真有收自己当徒弟的意思？ 小车走远，陈建国一边把口袋往自行车上绑，一边寻思着这事儿。 第250章 粮店有面粉 想到拜张师傅为师学着炒菜，陈建国倒是心里一动。 陈建国之前一直想的就是怎么样安逸的混过二十年，等到八十年代改开，自己直接出来开面馆。 这个他有经验，八十年代是赚钱的好机会。 托国家政策好，打破一切束缚只为提高人民生活水平，那年月百姓收入增长很快，而物价被控制的很好。 加上中东局势，国内生产企业得到许多订单，所以那个年月国民经济发展非常快。 有钱了，那个年代做生意就最赚钱，而且对产品品质要求也不高。 不过那个年代的人，底线是有的，所有产品都是保质保量，远不是后世为了降低成本无所不用其极。 这就是陈建国的打算，八十年代做生意赚钱，九十年代买房，进入新世纪，自己也就该退休，悠闲安逸的安度晚年了。 至于有些重生者喜欢站上风口，等待被风吹上天，陈建国表示自己不需要。 自己有足够的资产就够了，每月有几万、几十万的生活费，何必还要劳心劳力去创业开公司？ 说实话，做有钱阶级的生活要比资产阶级强，至少没什么风险，每天睁开眼只需要考虑今天的时间去哪儿耍，而不是考虑今天有什么工作要做。 至于有些人觉得开公司可以招募职业管理人负责管理，真以为不用亲力亲为就能放心？ 而且在国内开公司，不是你有眼光就可以 的，还要有手段和干系。 就算是做风投，你没点背景，你吃下去的股份，早晚也会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不仅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说不好还是惹祸的根源。 在京城有一堆房子，有闲钱投在一些公司里投一点点股份就好了，享受生活可比做老板要强。 不过刚才李主任的话，貌似有打算让他跟张师傅学做菜，要是真学好了，混个十级厨师就可以转正。 至于自己母亲的工作岗位，以后万一找个合心意的媳妇儿又没工作，不就刚好合适吗？ 想到媳妇儿，陈建国就想到沈媛媛了，他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态度，陈建国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是临时工的缘故，人家可是厂里的正式工。 虽然陈建国早晚也能变成正式工，可毕竟现在还不是。 晃晃脑袋，陈建国推着自行车滑了两步，就直接上车往四合院走。 今天他不用等陈母下班，拿到粮食就先拿回家去，晚饭陈母会去食堂买。 自行车回四合院，自然花不了多少时间，陈建国就已经到了大院门口。 这个时间点轧钢厂还没下班，差点时间，不过学校那边早就放学了，三大爷也已经上岗，正在侍弄花草。 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就笑道：“哟，建国回来了.....你车上装的是什么？” 本来只是随便打个招呼，可眼光一扫就看到自行车上绑着的袋子，太扎眼了。 “今天请假早点回来，去粮店买粮食。” 陈建国笑道，说着就推着自行车往里走。 “你这样可不好进中院，我帮你把。” 说着放下手里的剪刀，就撸着袖子跟着过来。 “谢了三大爷，我自己能做好。” 话是这么说，可过垂花门的时候，三大爷还是搭把手，帮着把自行车抬过门槛。 三大爷也顺手在袋子上摸了一把，凭借手感就知道，陈建国没说瞎话。 “今儿粮店里有面粉？我得叫三大妈过去看看。” 三大爷摸到面粉口袋，以为陈建国是在粮店买的，都来不及找陈建国看能不能得点好处，急急忙忙转身找人去了。 第251章 谎言 “今儿粮店里有面粉？我得叫三大妈过去看看。” 看着三大爷惊呼一声，急急忙忙就往家跑，陈建国心里还在纳闷，多新鲜呐，粮店里会没有面粉。 在家门口停好自行车，陈建国把袋子卸下来，推门送了进去。 把粮袋直接放进米缸后，陈建国才松了口气，拿着毛巾出门到了水池边。 “哟，贾嫂子，这是弄什么好吃的。” 陈建国这会儿才注意到，水池边上秦淮茹正在洗菜。 “啊，建国，今天回来怎么这么早？” 陈建国进院子后，后面可没有其他人。 之前陈建国进中院的时候秦淮茹就已经看见了，也看见自行车上绑的粮袋，她眼中还有一丝艳羡的目光。 怕不是有好几十斤粮食，要是自己家的就好了。 现在秦淮茹是深刻体会到没有城市户口的苦，以前以为嫁进城里就可以吃上供应粮，结果她嫁进院子以后，政策变了，所以到现在自己还是农村户口，连带着两个孩子也是上户在农村。 孩子的户口，原则上是随母亲，要到八十年代才有了“农转非”的政策，也就是在城市的父亲可以把在农村的孩子户口迁进城里，之后更是出台了“卖户口”的政策，有钱就可以把户口迁进城。 只不过到那时候，给孩子买户口并不是为了供应粮，而是为了孩子教育。 至于一直住在城里的贾张氏，也没有城市户口。 当初办理户口登记的时候，贾家耍了个小聪明，把男人和孩子的户口写在城市，而自己的户口留在农村，这样可以分到一些土地和基本口粮。 其实这样的做法在当时单职工家庭是很普遍的，大部分人都没有意识到未来国家政策的变化，国家会在此后实行计划经济，按人供应生活所需品，城乡之间出现明显的阶级化趋势。 所以贾家的做法，其实并没有错，可以说两头下注，最终结果就是个平局，不输不赢。 只不过三年自然灾害实在太可怕了，在国家一派欣欣向荣的气氛下不期而至，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请了假，早点下班去粮店买粮食，家里没有粮食了。” 陈建国随口就瞎话连篇。 买了这么多粮食，可不就得说家里没粮了吗，这个月的供应粮还得小心点带回院子才行。 陈建国这个时候心里想到，不过回忆起先前三大爷的失态，陈建国心里一动又问道：“先前三大爷是怎么了，说粮店有面粉就激动成那样。” “这几天粮店里只有粗粮，细粮时不时有些供应，三大爷肯定是馋细粮馋坏了。” 秦淮茹脸上一丝尴尬的神情，她先前就听到三大爷那声惊呼，也是心里一动。 不过家里只有贾东旭的有供应粮，而他的供应粮现在都是粗粮，即便是那些细粮也都换成粗粮，至少可以多换几斤，所以她其实也馋了。 “这样啊，呵呵.....” 陈建国心里一惊，他可不知道粮店里现在供应的粮食品种不全，由此可见四九城粮仓都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进自家门的时候陈建国就注意到了，刚才时间差几分钟到六点，三大妈这会儿赶往粮店，人家都关门了。 “我买那会儿都只剩下最后一点了，那粮店里的人还很不高兴，我听他们嘟嘟啷啷说又少了，店里都不够分了。” 陈建国继续说道，那意思很明显，就是粮店里细粮不多，人家售货员肯定也要买，所以明早肯定就没有了。 秦淮茹这会儿洗好菜，端着盆回去了，陈建国擦洗两下也回了家。 第252章 陈母的恐惧 走到家门口，陈建国就听到隔壁周大妈出门问道：“建国，你说粮店里面粉也不多了，那有大米吗？” “周大妈，我在店里没看到大米，就一大袋面粉，我就按供应，细粮都要的面粉。” 陈建国只好说道。 “哦，这样啊。” 周大妈明显有些失望，显然也是家里没有细粮了，孩子肯定吵闹。 玉米粉、红薯粉之类的东西，大人都只能勉强下咽，孩子一般都不爱吃。 后世用油炸或者放更多的糖，吃起来味道其实还不错，可现在这个世道，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奢侈的。 陈建国家里，现在都是用二合面，也就是粗细粮混在一起使用，这样味道他才勉强能够接受。 等陈建国回到屋里，嘴角不由得挂起苦笑。 自己就随口一说，没想到会这样。 还真是说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的谎言来掩盖。 这也是没法子，现在陈家母子都是工厂职工，现在厂子里工作任务也重，为了赶任务，一个月就一天休息时间，所以和社会有些脱节了。 就好比粮店里粮食品种减少的消息，陈建国和陈母都不知道。 看时间，轧钢厂那边应该刚下班，母亲回家还要点时间，陈建国干脆打了点水把家里的桌椅柜子擦了擦，又把地扫了，陈母这才提着饭盒回家。 有现成的，陈家人很快就坐在饭桌前开始今天的晚餐。 “妈，你回来的时候，院门那里有没有遇到阎家人？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陈建国喝了口稀饭，开口就问道。 “有啊，我还正要问你，你带东西回院子，是不是说了什么？三大妈见我就说我们家运气真好，我都莫名其妙，只好笑笑敷衍过去。” 陈母吞下嘴里的二合面馒头说道。 “嗨，我进院子，三大爷就要过来帮我抬车，你也知道三大爷这个人，我不让他非要，结果他就摸到装面粉的袋子了。 然后就是问我面粉哪买的，我就说在粮店买的，三大爷都顾不得占我便宜，急吼吼跑回家叫三大妈去粮店买面粉。 最后我才听隔壁贾家嫂子说，粮店里细粮最近缺货，院里人一直都买不到大米和面粉。” 陈建国把经过简单说了下，陈母先是惊讶，最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 陈建国知道，陈母不是为陈建国撒谎担心，而是对粮店那边的境况担忧不已。 之前想着在家里存些粮票以备不时之需，可现在听说粮店那边供应出了问题，那就不得不担心现在每月还能领到的城市供应粮了。 要是国家把供应粮给断了，陈母都不知道一家人该怎么办才好。 现在每月二十多斤粮食，虽然吃不饱，但还能算饿不着，可要是没有供应粮，甚至只是再次减少粮食供应，那一家人怕就要饿肚子了。 那几百斤粮票，原来以为很多，现在看来还是少了。 有了这次陈建国从厂里倒腾粮食，陈建国倒是不担心以后有粮票也买不到粮食的问题，但是情况要是继续下去会怎么样？ 陈母是经历过42年大饥荒过来的，深刻明白那场灾难的可怕。 整个华北地区遭遇两年旱灾，而旱灾平息后，蝗灾又接踵而至，这导致千里沃野颗粒无收，饿死同胞不可计数。 “建国，要是可以，下个月再换些粮食回来。” 陈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丝颤音。 第253章 傻柱家的师承 “建国，要是可以，下个月再换些粮食回来。” 陈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丝颤音，她是真的怕了。 那个时候，别说野菜，草根树皮都要吃，甚至是根本无法消化的观音土，只是为了解决身体无法忍受的饥饿。 “短时间怕是不好再从厂里换粮食了。” 听到母亲的话，陈建国沉默片刻才压低声音说道：“妈，知道今天为什么李主任会用厂领导的小车帮我把粮食带出厂吗？ 他们也在从厂里倒腾粮食出去，大家都在从厂里弄粮食，还不知道下个月粮站那边会不会补齐。 等下个月过了，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再找李主任帮忙。” “厂领导也在从食堂弄粮食？” 陈母被陈建国的话惊到了，在她印象中，厂领导应该是最不缺吃的才对。 可从儿子口中听到什么，领导都在拿厂里的粮食，这说明他们以前倒腾物资的一些办法已经不能用了。 要知道，厂里的物资都是有数的，进来多少，每天用掉多少，都是有记录可查的。 记得前几年，食堂一年盘点少了百多斤细粮，当时的食堂主任直接被下放处理，才有了李为民的上任。 对于那次的事儿，厂里职工私下里也是众说纷纭，有说那领导贪污的，也有说是食堂正常消耗的，毕竟那时候厂里几千口子人，每天几千张嘴要吃饭，每年要消耗多少粮食。 百多斤细粮的亏空，其实算损耗的话，并不算多。 不过也有人说，那就是身为后勤主任的李怀德借题发挥，故意挤走和他不对路的食堂主任，临走还给人扣上一顶不光彩的帽子，然后扶持自己亲戚上位。 反正这些说法，陈母以往都只是乐呵呵听着，也不插话。 她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这些年也这么教育陈建国。 当然，陈建国一开始还听，可初中毕业后进入社会没多久就开始不着家。 陈母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也只好由着他，只是每天在家看不到儿子的时候就在心里默念“祖宗保佑”的话，担心儿子太小，在外面被人欺负或是不学好。 “估计都是细粮，看样子粮店里粗粮不少，就是细粮短缺。 做领导的，肯定是吃不惯粗粮。” 陈建国倒是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事儿，你记住，别出去乱说。” 陈母只是提醒一句，她是知道儿子嘴巴严，不过还是好意提醒道。 “我懂，对了，妈，今天李主任还跟我说了些话，说二食堂张师傅好像想收我做徒弟。” 陈建国想起最后李为民走时说的话，于是就告诉了陈母。 “这是好事儿，明天你在张师傅那里试探下，看他是不是真有收徒的打算。 要是有，家里的那些酒你挑两瓶好的，我们再准备点其他礼物，你就去拜师。 张师傅是厂里老师傅，听说是跟着谁.....反正就是鲁菜正宗传人，可不是咱们院傻柱不着四六那种，连个师承都没有。” 陈母当即高兴起来，之前对粮食的担忧一扫而空。 自家有厨子，“荒年饿不死厨子”，貌似其实不需要太担心。 只要陈建国好好学厨艺，等上几年出师就可以成为轧钢厂大厨，正式工指标不就有了。 自己的岗位，到时候不管是给儿媳妇还是卖掉，都值钱。 陈建国可不知道陈母这会儿的想法，他还在震惊于陈母的话，傻柱家没有师承？ 在陈建国印象里，四合院不都说傻柱家是御膳房出来的，会一手谭家菜吗？ “妈，傻柱家什么来头，我看他厨艺不错，怎么会没有师承？ 我还听说他们家有祖传的谭家菜.....” 陈建国好奇问道。 第254章 傻柱 陈建国被陈母的话震惊到了，傻柱家没有师承？ 在陈建国印象里，四合院不都说傻柱家是御膳房出来的，会一手谭家菜吗？ “妈，傻柱家什么来头，我看他厨艺不错，怎么会没有师承？ 我还听说他们家有祖传的谭家菜手艺，谭家菜那放在过去可是官府菜，只有达官显贵才有机会吃到的美味佳肴。” 陈建国好奇问道。 谭家菜是中国最着名的官府菜之一，谭家菜是清末官僚谭宗浚的家传筵席，因其是同治二年的榜眼，又称“榜眼菜”。 陈建国不知道的是，四合院里对“谭家菜”吹捧的有些高了，不是说菜肴味道，而是地位。 谭家菜在形成的初期，只是作为一种家庭菜肴。 做为清朝的官僚，对食材，厨艺等各方面自然都是要选最好的。 清亡后，谭家逐渐败落，但是在饮食方面，谭宗浚之子却不愿意稍有收敛，但坐食山空，以后实在维持不下去了，便悄悄地承办家庭宴席，但碍于面子，还不肯挂出“餐馆”的招牌，不过生意却日益兴隆。 有许多素不相识的人慕名而来，以重金求其备宴。 “谭家菜”通过这样的家庭小宴而流传到社会上来，渐渐地“谭家菜”已成历久不衰的时尚招牌菜，故此社会上曾一直流传有“戏界无腔不学谭、食界无口不夸谭”。 前一个谭是说的谭叫谭天，即是谭鑫培，后一个谭自然就是谭家菜。 所以说谭家菜是官府菜，就是个说法，其实达官显贵吃过的菜，或者说经常吃的菜，都可以说是官府菜。 谭家菜的名声，其实也是在民国的时候传播开来的，无外乎就是坚持以“选料精、下料狠、做功细、火候足、口味纯”的门规数十年如一日，到了三十年代名声大震，当时的政界、军界、商界、文化界的名流要人，以用“谭家菜”宴客为光宠。 陈母听到陈建国的话只是白了他一眼，说道：“傻柱是姓何，可不是姓谭。” 陈建国挠挠头，这个他当然知道，可依旧不明白。 “傻柱他爹何大清当初是四九城里哪个叫啥楼的帮厨，和你差不多的，应该是偷学了几手厨艺。 他应该也是有天赋的，所以做出来的菜味道还不错。 至于那什么谭家菜，也就是他这么吹过，但可没人见过他做。 或许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编出来的，当然也有可能是真的，指不定在哪儿偷学了两招。” 陈母又开口说道。 “哦，这样啊。” 陈建国点点头，大概知道了其中的猫腻。 何大清看样子八成没有师承，但为了走出去面子好看，杜撰了什么御厨身份，还有会谭家菜的手艺。 毕竟谭家菜对选料要求高，别说现在，就算建国前要凑齐食材也是不易。 “你还记得傻柱外号怎么来的吗？” 陈母又说道。 “不就是卖包子被匪兵追了半座城，最后又被人骗了。” 陈建国当然知道，不仅是自己记忆里有这段，院子里人以前就说过，陈建国也看过一些书，里面对这事儿经常提起。 “虽说那时候兵荒马乱，可真要是大厨也不缺人请，毕竟这是四九城，不缺有钱人，他们对吃的可一直都挑剔的很。 何大清那会儿就是赋闲在家，衣食无着，才会想着在家做包子馒头赚钱过日子.....” 陈母又絮絮叨叨说道。 第255章 通知开会 陈母又翻出陈年往事，絮絮叨叨的说着。 陈建国在对面坐着，听在耳朵里，倒也觉得自己妈貌似说的对。 不过不管怎么样，何大清做菜的天赋肯定是好的，否则也不可能在四九城混出一些名气。 记得好像有说，何大清即便是跟着白寡妇去了保城，也因为厨子这门手艺在那边混的风生水起，成为当地最大酒楼的大厨。 厨师手艺，好就是好，可没法瞎说，尝尝菜就能知道。 陈建国对何大清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虽说那时候已经懂事儿，可说起来也六七年没见了。 “那明儿我就多在张师傅面前露露脸？看看他是不是有这个意思。” 陈建国也知道，厨子这门手艺要是学好了，对自己肯定大有裨益。 只不过貌似上辈子自己就没这方面天赋，就算是面点，其实做的也就一般。 仔细想想，在食堂里，貌似也就是自己刀功好像经常被张师傅提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有意收徒的原因。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陈建国回过神来，立马起身过去开门，打开门一看是院里一大爷易忠海。 刚穿过来的时候，陈建国受到小说影响，是怎么看易忠海都不顺眼，可是真接触下来，发觉并不是这么回事。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贾东旭还在的缘故，一大爷屁股还没有坐歪。 “一大爷，您老有事儿？” 因为在自己工作上，一大爷多多少少还是出了力，陈建国这会儿对易忠海还是很恭敬的。 “建国，嫂子，一会儿院里开个大会，说点事儿。” 一大爷开口对着屋里说道，“我还要通知隔壁两家，这就走了。” 一大爷站在门口说完话，就转身到了隔壁，敲响了周家的门。 前中后院三个大爷，其实也就是担负着对应自己院子，有事挨家挨户通知的责任。 陈建国没关上门，而是虚掩着回到桌旁继续吃饭。 “先前厂里人回来的时候，在院门口，三位大爷被街道办的人通知去街道开会了，也不知道这次大会是不是传达上面的通知。” 陈建国没觉得有什么，陈母这会儿脸色却有些不自然。 现在的形势是这个样子，说实话，她是真担心街道那边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要是逢年过节还好说，这个院子连续多年蝉联文明大院，有时候还有些奖励发下来，可这不年不节的，陈母总感觉没好事儿。 “妈，一会儿听听就知道了。” 陈母的样子，陈建国就算反应再慢，多一会儿也明白了，开口说道。 吃过饭，陈母收拾碗筷去了中院。 各家的妇女钻到一块，一大妈、二大妈这些人自然就被人围着问东问西的，问的内容当然就是今晚大会的事儿。 “一大爷回家没和我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表情不对，可能不会很好。” 一大妈拗不过，就说了这么几句。 而二大妈和三大妈也都说自家男人回来后就耷拉着一张脸，问也没说什么事儿。 “好了好了，别问了，一会儿开会不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算是给三位大妈解了围。 水池那边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大家都心事重重无心说笑。 没多久，前院的阎家兄弟和后院的刘家哥俩就到了中院，开始从何家抬桌子，全院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256章 下调口粮 四合院中院里，乌泱泱坐满了人，堂屋前面一张八仙桌，桌后坐着三位五十岁上下的老人，他们都是双手抱着一个大瓷缸子，双眼紧紧盯着，似乎下一刻大瓷缸子就会长出花来似的。 “我说三位大爷，你们叫大家伙来开会，这人都来齐了，怎么都不说话？” 傻柱没心没肺在一边咋呼起来，他来有一会儿了，可是三位大爷都是这么静静坐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傻柱的声音，打破了院里先前的平静，其实此时仔细看就会发现，院子里人脸色大多都不好。 今天这阵仗，许多人都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只是都不愿意先开口问出来。 “咳咳......” 一大爷这时候抬头，看了眼院里大家伙，没有说话，眼睛看向左边坐着的二大爷。 往日的全院大会，二大爷都是迫不及待做开场白，说下事情大概，他也就是看二大爷说不清楚了才开口。 不过今天要说的事儿，貌似就连一向神经大条的二大爷都觉得不好开口，所以迎着一大爷的目光，二大爷依旧选择了沉默。 一大爷又看向三大爷，阎富贵这会儿还低着头，看都没看他们两个管事大爷。 “今天请大家来开全院大会，主要是下班的时候，街道通知我们附近各院的管事大爷去开了个会，传达了上级的指示，让我们回来在院里通知一下。” 看到二大爷和三大爷都没开口的意思，一大爷即便不想开口也只能自己来了，即便他也不想这么做。 “我就长话短说，接到上级通知，从下月起，城市居民每月的供应粮成年人下调2斤，小孩下调1斤.......” “还要减，就现在都吃不饱饭了。” “不能减啊一大爷，减2斤那一家都要饿肚子了。” “不行，凭什么还要减供应粮，这不是要饿死人吗？” ....... 一大爷话还没说完，院子里就一下子炸了。 有心理准备归有准备，可从一大爷口里说出来，大家还是一下子不淡定起来，纷纷开始喧哗。 院子里几家困难户这会儿都面色难看，尤其是贾家。 过去的定粮，困难户为了换钱，还会忍饥挨饿省下一些粮食换钱或者东西，现在削减供应粮，就意味着这条补贴家里收入的路子断了。 而情况最糟糕的还是贾家，贾家就贾东旭一人有口粮，可家里却是五张嘴。 “这不是我定的，是街道办接上级通知，我只是传达这个消息，还有每户每月供应的食用油也要减1两。 好了，通知我已经说了，散会。” 一大爷可不想继续面对街坊邻居的埋怨，急匆匆宣布大会结束。 “一大爷，可不能走啊，你说我们家该怎么办，你得给我家想想办法啊。” 屋门口的贾张氏终于对着起身要回家的易忠海大声喊起来，之前许多还一脸凄惨表情的邻居听到贾张氏的嘶喊都看向她这边，脸上多了一抹同情。 时间往前推两三天，四九城主要领导会同粮食局领导开了一个碰头会，具体就是有关领导汇报了最近联系兄弟省市寻求帮助，请求他们及时起运计划内供应粮食的情况汇报。 粮食局领导详细汇报各地对他们起运粮食的请求只是想方设法拖延，却就是不松口。 现在四九城内粮食仓库内储备已经再次到了一个危险的临界点，会上不得不再次做出决定，下调城市居民供应粮。 第257章 有钱无粮 再次下调城市居民供应粮，成年人下调2斤，孩子1斤，每户食用油也要减1两，这也是粮食局在精密计算以后拿出来的结果，这样至少可以把四九城断粮的时间往后拖延一个月。 再这段时间里，还要继续争取各地把计划内粮食运往京城，否则下下月的粮食又供应不上了。 这次之所以会提前把消息下发到街道，通知到大院，也是因为年初那次闹得。 因为调减口粮仓促，四九城许多地方街道被居民围堵要说法。 这年头街道办功能很全面，几乎涉及到方方面面。 粮票，街道办按照供应本发放，所以一切矛盾都集中到发放粮票的街道办这里。 贾张氏看着想回家的一大爷，还撸起袖子打算冲上去抓住他讨要个说法，可却被一旁的儿子贾东旭拉住。 贾东旭在老娘耳边小声嘀咕道：“妈，师傅那里我晚些过去问问，现在你就别缠着他了。” 贾东旭这个时候脸色是相当难看的，可也知道顾全大局。 不是说他理解政府的决定，而是知道就算在院子里闹也无济于事，他家的难题还得指望自己师傅出手帮助，怎么能和他闹起来。 聚集在中院的人许多人搬着板凳骂骂咧咧的往回走，陈建国也拿着两张板凳回了家。 中院易忠海家。 “中海，东旭家可怎么办啊，他家本来就困难，这些能找到的粮食就更少了。” 一大妈看着坐在桌前的易忠海说道。 “唉，我能有什么办法。” 易忠海叹气道：“之前还能卖粮食给他家的邻居，怕是这个时候都不会再继续了，这缺口是越来越大。” 在街道办听到消息的时候，易忠海就已经想到了贾家接下来艰难的日子，可他也没什么办法。 即便他当时就和街道办主任提出来，那些困难的家庭，街道办是否可以适当照顾，都被街道办一口否定了。 有能力提供帮助还要减什么口粮，就是因为没有粮食闹得。 街道办的领导虽然级别不高，可政治觉悟还是有的，当然知道当下的情况说明了什么。 其实，从各地拖延发往四九城粮食的时候，市领导就已经觉察到意思不对。 那就是地方上面临的困难，可能比他们汇报上来的情况还要更加严重，否则是绝对不会在计划内粮食上拖延时间的。 计划内粮食都被延误，那只能说地方上可能也没粮了。 “那可怎么办呐，他家不说大的，可还有两个小的嗷嗷待哺。” 一大妈都没坐下，就急的在屋里团团转。 忽然，一大妈停下脚步问道：“鸽子市和鬼市那边，能不能买到粮食？” “鸽子市已经很少看到粮食了，粮票都很难买到，鬼市....... 唉，前几次每次都只能买到几斤，够干什么啊？ 只要有人摆出粮食，一大群人围上去抢，甚至都开始竞价，看谁给的价钱高才能买到。 就东旭那点工资，还能干什么啊。” 一大爷叹气说道。 一大妈终于还是颓然的坐下，她是彻底没办法帮这个徒弟了。 一大爷因为早年战乱的缘故，身体受了不小的伤害，影响了生育能力，所以易家一直没有孩子。 为了将来考虑，他们老两口选择了踏实肯干的贾东旭作为自己的养老人。 经过几年悉心教导，贾东旭已经是厂里二级钳工，收入三十多块钱，已经接近四九城职工平均收入了。 不过就算他现在接近三级工的实力，通过了考核，那增加的几块钱工资要是换成粮食也不过就是几斤。 对贾家来说，又能顶多少事儿？ 最关键的还是，现在貌似买粮都困难了。 “我想着跟柱子说说，让他想办法接济下贾家。” 突兀的，易忠海开口说道。 第258章 底气 “我想着跟柱子说说，让他想办法接济下贾家。” 突兀的，易忠海开口说道。 “中海，你想让柱子怎么接济贾家，现在柱子年纪不小，该给他说门媳妇了。” 一大妈听到老伴儿的话，心里一惊，但还是问道。 “柱子不是在食堂吗？我想着食堂那边每天的剩菜剩饭能够多带些回来，一部分自己吃，一部分给贾家送去，至少可以解决一些困难。” 一大爷开口说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 一大妈刚开口，易忠海就出声打断道：“也就是这比较困难的俩月，等后面供应恢复了，自然就可以停了。” 此刻，站在易忠海大门口的贾东旭听了，默默收回放在门板上的手。 刚才屋里的对话，他一字不差都听进耳朵里，敲门的动作一滞。 直到现在，他觉得现在还是不要敲门进去了，因为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情难受的紧。 做为家里的男人，顶梁柱，现在连家人吃饭的难题都解决不了，实在羞于见人。 院里的事儿，陈建国一家自然是不知道。 回家以后门一关，陈母又叫上陈建国要抬床拿藏钱的盒子。 陈母想做什么，陈建国当然知道，肯定是拿粮票出来想买更多的粮食，趁着现在粮店里还能买到。 “哎哟妈啊，你别拿这东西出来了，就算拿出来，我厚着脸皮找李主任换，咱家也放不了那么多。” 陈建国抬着床，小声对母亲说道。 “那就拿着粮票去鸽子市换，听说有票的只比粮店里贵几分一毛的。 我看，现在这粮票也不保险，还是把粮食放家里稳当。” 陈母已经拉起地砖，往外拿出下面的盒子说道。 “妈，放回去吧。 今天我才拿了那么多粮食回来，要是马上又去弄，院里人看到怎么说？” 陈建国急忙说道，“到时候小心有人举报投机倒把、囤积居奇。” 陈建国这时候虽然也对自己存粮票的决定产生了一点点动摇，但是想到陈母说还要把粮票换成粮食，他就觉得更头大。 换回来怎么存放啊？ 更何况，后世的消息，陈建国可没有听说粮票出问题的，貌似这东西信誉一直在。 依稀记得，到了八十年代，粮票的买卖依旧存在，直到彻底被废除。 因为陈建国记得小时候上学，在靠近市场的地方，经常可以看到几个老年妇人坐在路边，面前放着一个竹篮，缝隙里插着几张票据。 不过那时候商品粮已经放开，买粮票也就是能在粮站买到一些质量次些的供应粮，要想吃好米还得多花钱买商品粮。 那时候大家收入都还不错，而且商品粮供应稳定，也就没多少人愿意继续买供应粮了，也只有图便宜的人家才会去买来吃。 陈母已经拿着盒子起身坐在床边，陈建国早就放手，也跟着坐下。 打开盒子，陈母拿出里面不到一百块钱的存款，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些钱，凑成一百块才放回盒子里去。 不过还是拿出了里面的粮票，又仔细的数了数，还有八百多斤全国粮票。 陈建国的话其实陈母也听进耳朵里，知道要是把这些粮票都兑换了，虽然花不了多少钱，可东西放家里扎眼，甚至会引来许多麻烦。 最起码，这俩月是不能用粮票换粮食了。 叹口气，把数好的粮票又放了回去。 “咱家的粮食，足够支撑小半年了。” 看到陈母态度有松动，陈建国又开口说道。 陈家现在每月除了供应粮外，也就缺十多斤，就算现在又减了几斤供应，也不过是二十斤的样子。 家里现在百多斤粮食，可不能够支撑小半年时间不至于让家里饿肚子。 所以，这会儿陈建国心里早就不慌了。 第259章 黑市都乱了 四合院三大爷家里，三大妈已经压箱底的一身衣服翻了出来放在床上。 这身衣服上满是补丁，都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旧衣服了，不过三大爷节俭，都不舍得扔。 而到了现在，这身衣服更是被赋予了一件更光荣的使命。 “我说老阎，要不还是算了，听说最近政府打击黑市很厉害，咱们家以后就少吃两口，没必要这时候去那地方。” 三大妈对蹲在柜子前正费力挪动的三大爷说道。 “妇人之仁。” 三大爷只回了这么一句，继续努力挪动柜脚，终于露出下面一块地砖。 又用刀片插入砖缝，费了半天劲才把方砖扣起来，然后从下面拿出一个木头盒子。 抱着盒子，三大爷来到床边坐下，打开盒子开始清点里面的钞票。 很快就数出五十块钱放进口袋里，正要合上盒盖的手一僵，又从盒子里数出五十块钱，这才盖上盖子。 此时，盒子里其实已经没剩几张钱了，目测也就十来块钱的样子。 “老阎，你拿这么多去，不怕啊。” 三大妈急忙又说道。 不过阎富贵迷茫的眼底似乎多了一点坚毅，摇摇头说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好，还是把家里的钱都变成吃的放心。 这个盒子你收起来，找个地方放着。” 扭头看着柜子放心，努努嘴又说道：“你把砖放回去，就不搬柜子了，反正也没钱了。” 三大妈只好起身，把一旁的地砖又盖回去，走回来的时候又小声说道：“要不叫上解成跟你一起去，你这带着这么多钱。 就是买到东西，你也不好拿，让他帮把手。” “不了，还是我一个人去。” 三大爷摇摇头，“你也别和孩子说这事儿，晚点我过去，你警醒点，说不好今晚院里也有人要出去，到时候你还要给人开门。”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三大妈依旧说道。 “真有事儿，就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和家人无关，要是带上解成，出了事儿这个家就是真的完了。” 三大爷还是摇头，坚持只是自己去。 说完还伸手摸了摸那件满是补丁的衣服，感叹道：“都多少年没穿了，想不到还有穿上它的一天。” 这一夜，四合院大门时开时关，不断有人影晃过，进进出出。 第二天一大早，四合院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早起的人们提着马桶往外走，中院水池那里，各家的妇人打水准备做做饭，当然也少不了围在水池边洗漱的人们。 院子里叽叽喳喳的，陈建国用被子蒙头继续睡。 往天这个时候他已经起来了，倒不是昨晚做贼所以晚起，而是他想休息一天。 连续两天长跑有些身心俱疲的感觉，所以打算今天在家待到十点直接去上班，明天再继续开始跑。 看似四九城恢复了平静，可是等陈建国到厂里，进了食堂开始工作后，身边的工友时不时趁着手里活计忙完就钻到一起说起昨天得到的通知。 “唉，本来就吃不饱饭，现在还要下调口粮，这日子可怎么过才是。” “我家也是，听说黑市里只要有粮食就会被人哄抢，根本不管价钱。” “我也听说了，昨晚有的黑市很乱，就是因为哄抢粮食引发的。” 陈建国一边切菜一边听着别人的对话，好奇问道：“你们家里也有人去那地方买粮食？” “怎么可能，我是听院里人说的。” 被问到的工友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扎刺，急急忙忙否认道。 “就随便说说，哪个院没人去那地方，也就是今早没听到你们说的，有些好奇真假。” 陈建国看对方反应这么大，忙解释道。 第260章 食堂的变化 轧钢厂二食堂窗口。 在厂喇叭响起那一刻，无数的工人就涌出生产车间，从高空可以看到，人流很快就汇聚成四股，浩浩荡荡奔向厂里四个食堂。 陈建国守在一个打菜窗口前，一边收工人递过来的饭票、菜票，一边手脚麻利的打饭、送馒头、颠勺。 这是所有食堂窗口的毛病。 许多看四合院小说的读者可能都对傻柱抖勺深恶痛绝，但这就是这个时代大厂食堂工人的一项手艺。 要知道，后面有多少人要吃饭，一勺菜下去不抖两抖，后面的工人怕就没菜吃了。 这年头，像轧钢厂这样的大厂，每天消耗的食材是海量，只需要克扣一点点，就够许多人吃的。 各个食堂每天领到的食材都充足吗？ 未必，否则食堂主任也就不是肥差了。 只不过其中有个度需要把握好，不能让人一看就觉得假，找上面反映或者举报。 偌大的食堂，往天这个时候都是坐满人，来的晚的工人只能等前面的人吃完离开才有空位。 不过在今天，场面似乎有些不同。 半个多小时后，陈建国面前的盆里饭菜已经打完，可他看着还空着一半位置的食堂有些奇怪。 打菜的人没少，可是很多人都没在食堂吃饭，而是收好饭盒就直接出了食堂，也不知道是回车间吃还是去哪里，难道轧钢厂里还有比食堂更好的，吃饭的地方？ 端着空盆回到后厨，陈建国找到自己的饭盒，这才开始吃起来，边吃边和旁边同事说起今天食堂怪事。 “我估计是端回家吃去了。” 陈建国话说完，旁边就有人接话道：‘要不是我家离厂有点远，我都想把饭盒带回去吃。’ “为什么？” 陈建国奇怪道。 “你不知道豆油每户减一两的事儿？这得少炒多少菜啊，厂里的伙食本就不赚钱还有点倒贴，打上菜拿回家吃，家里中午这顿就可以不用炒。” 那人继续说道。 “也是，以前看建国每天都打菜带饭盒回去我还觉得麻烦，现在看来我也得这么干了。 从厂里打现成的菜，还省一份油，划算。” 旁边有人接话道。 “原来一户半年食用油，还勉强够用，这一下子少一两，很多以前做的菜都不敢放油了。” 食堂帮厨叽叽喳喳说起这次又减少供应定量的事儿，大家也在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过大部分人都打算学着陈建国那样，每天下班的时候就从厂里打一、两份菜回去，这样可以省出点菜油。 陈建国这会儿不说话了，他看着摆谈热烈的场面，嘴巴张了张没说话。 城市居民的供应减少肯定不是偶然的，这才59年，说起来还是三年困难时期的开始，四九城的定量就一降再降，那厂里每月的供应还能保证吗？ 如果大家都在晚上从食堂打饭菜，厂里供应跟不上会怎么办？ 一是限制工人每次打饭菜的数量，而就是可能取消晚饭的供应。 这就是陈建国这会儿想到的，厂里要是能无限量供应厂里职工的吃喝，哪里还是困难时期。 按照陈建国的理解，城市居民削减粮食定量，估计本月开始，轧钢厂的粮食供应也会有相应的减少。 虽然是重体力活儿，可国家就是没那么多粮食给你吃了。 想着那些带菜回家的工人，陈建国知道，这样的日子怕最多就是维持到月底，下个月厂里就会有所变化了。 第261章 遇见 随着四九城居民供应定量的减少，陈建国猜到食堂会有变化，不过他还是没想到变化来的会这么快。 等他们吃过午饭正在打扫后厨卫生的时候，张师傅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到了后厨中央，张师傅拍拍手，响亮的掌声让所有人的动作一致，齐齐看了过去。 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过来后，张师傅站在中间就对众人说道：“刚才厂里开了个会，主要是针对后勤食堂供应的，现在我把精神传达一下。” 张师傅也不拖泥带水，快速把厂里的决定告诉了大家。 “今天厂食堂晚饭供应照旧，明天开始厂里只提供午饭，晚饭供应取消，有需要的同志只能另外想办法。 宣传科会很快把消息传达下去，通知一会儿就会贴在食堂外面，你们打饭的时候也和工人同志们说一声，今天结束后明天就没有了。 好了，就这个事儿，你们继续打扫卫生。” 说完话，张师傅就出了后厨往小库房那边走去。 他一离开，立马就有工友哀叹起来。 “刚还说晚上在厂里打个菜回去加餐，这就成最后的晚餐了。” “可不是嘛，这说取消就取消，那些住宿舍的单身职工可怎么办？他们那地方可没办法开火。” “没了晚饭供应，那下午我们不是就无事可做了？” “管他的，反正也不会降工资.....” 很快，众人的议论就从占不到便宜变成清闲的下午该怎么过，是不是可以提前下班。 不过张师傅先前可没说食堂工人下班时间，所以还得等明天看张师傅怎么安排。 不过不管怎么说，不供应晚饭，下午食堂还真的清闲下来，留在厂里貌似也没什么事儿可做。 尽管如此，也没人觉得可以提前下班，工厂有纪律，不请假提前离岗算早退，要扣工资的，次数多了开除也不是不可能。 后厨卫生完成后，陈建国就离开了二食堂往广场那边去，今天倒是没有民兵训练，所以他打算还是去操场那边跑圈，毕竟今天早上没出去跑步。 靠近厂办大楼的时候，陈建国习惯性放慢脚步，眼睛就往二楼上瞟，那是财务办公室的位置。 不过这个时候，楼道上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影。 算了，反正也快发工资了。 陈建国只能在心里这么想，还有后天又有民兵训练，也能看到人不是。 正这么想着，眼角余光就看见车间那边走过来一道高挑靓丽的身影。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陈建国不自觉就看了过去，然后就激动起来。 调转方向加快脚步，陈建国就快速迎了过去。 近到几米的时候，陈建国已经满脸笑容说道：“媛媛，抱的是什么，我来帮你。” “谢谢，不用。” 沈媛媛老远就看到陈建国从厂办大楼经过，还不时往楼上看，虽然猜到他的心思，可沈媛媛并没有那种想法，所以对陈建国的热情显得很是冷淡。 沈媛媛手里抱着刚从车间拿回来的账本，她们财务室要进行核算记账，听到陈建国的话下意识就侧了侧身体。 看到她的动作，陈建国微抬的双手就放了回去，这个时候可不能上手。 “我只是帮你拿一下，也没别的意思。” 陈建国急忙说道。 十多本账本，摞的老高。 其实沈媛媛抱着这么多账本也是挺费劲的，还走了不远的路，身体这一侧，上面的账本就晃了晃。 “啪啪....” 两声响，上面两三本账本就掉到地上，在沈媛媛下意识伸手想去接住的时候，更多的账本掉落，最后地上掉了七八本账本。 这让沈媛媛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现在手里还有，可要怎么捡起地上的。 第262章 被看到了 一半的账本掉地上，这让沈媛媛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现在手里还有，可要怎么捡起地上的。 陈建国见机马上弯腰，把地上几本账本摞好，双手抱着，又开口说道：“把你手里的也放上来吧，我帮你送到办公室去。” “不用，你帮我拿到楼下再给我。” 看到陈建国已经捡起账本，知道他不会交还给自己，可让陈建国帮忙送上楼她又觉得不好意思。 不是对陈建国不好意思，而是其他同事看到不好。 “好。” 女神第一次没有拒绝自己，陈建国心里很高兴，也不计较要不要送上楼就一口答应下来。 就这两句话之间，陈建国已经走到了沈媛媛左边，和她并行往办公室走。 只是不知是沈媛媛有意还是无意，两人中间隔了小半米远。 能得到沈媛媛的回应，陈建国就很高兴了，所以乐呵呵走过去。 也就凑巧，先前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等他们俩走过去的时候，走廊上露出两个脑袋，等他们走到楼下的时候，二楼已经有五六个脑袋在往下张望。 “我帮你拿上去吧。” 到了这里，陈建国还想再争取下，所以并没有按照先前说好的，到了楼下就把账本还给她。 “真不用了，你上去像什么样子。” 沈媛媛担忧道。 到这会儿，她还没发现二楼那几个脑袋，正在看着下面。 不过在她说完话后，楼上就传出一阵清脆的女声。 “那是什么样子啊，你们看到了吗？” “没有，媛媛这是怕我们看到什么？” “两只鸭子......” “那是鸳鸯，什么鸭子，不懂别乱说，呵呵......” 楼上七嘴八舌的话，让强忍着的沈媛媛此时满脸通红，狠狠蹬了脚地面一副娇羞状。 “快点给我，都看到了。” 沈媛媛急道。 “看就看呗，我是帮忙，助人为乐，有啥不能看的。” 陈建国小声说道，不过看沈媛媛的样子，要是自己继续纠缠下去，怕就要生恨了，还是得把握好分寸。 陈建国把手里的账本放回沈媛媛那里，看着她走上楼梯，还不停喊道：‘你上楼慢点，别绊到了。’ 等人上了楼梯拐角，陈建国才伸手摸摸后脑勺，感觉这次进步挺大的，终于是说上话了。 民兵训练那些天，沈媛媛对他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句，都是让他离她远点。 之后看陈建国不在意，依旧死皮赖脸的，话都懒得说了。 沈媛媛已经上楼，陈建国在楼下只听到上面叽叽喳喳的谈话，但说的什么听不清楚，声音也很快就消失了，想来是进办公室去了吧。 想到今天还要去操场那边，陈建国这才转身顺着厂道继续往操场那边走。 二楼会计室里，沈媛媛已经被两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同事一左一右架着胳膊，手里的账本已经被放到桌子上。 “媛媛，老实交代，楼下那个是谁？” “是你对象吗？看着还行。” “不是，你们误会了。” 被她们七嘴八舌的话语轰炸下，沈媛媛想要摆手，可是胳膊被人架着，也不方便，不过还是在解释道。 “你对象不错，别以为我们没看到，民兵训练那会儿，他就常出现在你那边。” “就是，我们还在说是不是媛媛搞对象了，你还说不能。” “当时看着不像，不过今天看着就像了。” “那小伙是哪个车间的？都送到楼下也不让人上来给我们介绍介绍。” 就在她们还想要继续逼问沈媛媛内幕的时候，办公室里走进来人，拍拍手说道：“好了好了，大家有什么要问的等下班回家路上问，现在账本拿回来了，马上开始核算记账。” 第263章 会计室 会计室安静下来，在科长都出来干涉，自然众人不好继续笑闹。 很快把各自负责的车间账本找出来，各自开始对账本上登记的数据进行验算，准备登记到总厂的账本上。 可是没多一会儿，出纳室那边的孙姨就来到这边，很快就到了沈媛媛办公桌旁边，和她耳语两句就出了办公室。 在靠近出纳室的走廊上，孙姨好奇宝宝似的看着沈媛媛问道：“刚才和你在楼下的是陈建国吗？你和他真在谈对象？” “没有，只是训练的时候认识的，他......” 沈媛媛急忙解释，可只说出他和陈建国认识孙姨就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道：“好了，知道了，他在追你，你还在考虑是不是？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这样，没啥不好意思的。 他的情况你了解多少？要不要我给你说说。” 孙姨已经笑吟吟的说道：“我和你说啊，别看建国现在是食堂的帮厨，只是临时工，可他妈妈是后勤仓库的林玉燕，你应该认识的。 等几年就算这小子不能转正，等她妈妈退休了也可以接替岗位进厂做正式工，你们俩要是在一起，那就是双职工家属，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 孙姨以为沈媛媛是因为陈建国临时工的身份，所以有些想法，所以抓住时间解释道。 倒不是她有红娘属性，主要还是陈母和她闲聊的时候，就让她帮忙看看，这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帮忙牵个线搭个桥。 在外面找媒婆介绍，终归还要找人打听对方的家庭情况、人品啥的，条件还未必好。 要是单位里就有目标的话，大家长期在一起，人品也能大致看出来，家庭情况相互聊天的时候也能聊到。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厂里的女孩有工作，肯定也是城市户口，这样的人家条件也差不到哪里去。 为什么好单位双职工家庭多，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像他们所在的轧钢厂，工资就不说了，整个地区都一样，按等级发工资，没人能搞特殊化。 可是福利待遇是不同的，好单位福利好，不好的单位福利也肯定差。 先前听到走廊那里叽叽喳喳的很热闹，她就出来看了眼，虽然只看到陈建国的背影，但也猜出个大概。 毕竟小姑娘们在办公室里还说笑了一阵子，她可是全都听到了。 沈媛媛的条件不错，孙姨是知道的，既然两个人已经谈到一起了，她就不介意再推一把。 先前沈媛媛想要拒绝的样子，她误以为是女方因为陈建国现在身份的关系有些担心，所以才多说了两句话，帮陈建国说点好话。 等这边说完，沈媛媛回办公室刚坐下，他办公桌旁边的一个女孩就笑着问道：“刚才和你在楼下的是陈建国吗？你和他真在谈对象？” 沈媛媛一愣，这说的话，还有这语气，怎么这么像哪里听过。 “呵呵........” 这时候，周围几个女孩子也嘻嘻哈哈又笑闹起来。 “食堂帮厨陈建国，几食堂的，媛媛，快点从实招来。” 又有人开口说道。 “你们还偷听别人说话，一点不道德。” 沈媛媛啐了一口，她已经反应过来了，这不就是这小妮子学着孙阿姨说话的语气吗？ 说的话貌似还是她刚才对自己说的，可不就是她出去后，几个小妮子跑门口偷听来着。 “快说，人是几食堂的，明天我们过去帮你看看......” 第264章 百米跑 陈建国不知道自己离开后楼上的热闹场面，他这会儿已经到了地方，简单活动身体，开始热身。 操场上，已经有人在里面训练了。 因为临近市里选拔的关系，厂里的运动尖子这段时间的工作任务都被减少了一半，为的自然就是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训练，提高成绩。 和附近几个认识的打了个招呼，陈建国就开始围着操场慢跑起来。 今天没什么目标，就是随便跑跑，保持身体状态。 陈建国围着操场跑了十来圈觉得有些累了，就逐渐放慢速度，最后在跑道上两个正蹲着整理器材的工友身边停了下来。 “建国，要不要来一局。” 说话的叫江涛，是轧钢车间的人，是玩百米短跑的，在他旁边另一个是焊工车间的潘援朝。 厂里的运动会，百米短跑的冠亚军就是他们两个人轮流坐庄，这次自然被厂里安排参加市里的短跑比赛，希望能争取到一个参赛名额。 不过按照以往的成绩来看，江涛还有希望跑到最后一轮，潘援朝还是稍微差了点，但是两人入选的概率都不是很大。 毕竟以往的比赛，他们两个都没有拿到过名次，实际上跑不过其他厂的人。 “跑不过。” 陈建国摇摇头说道。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跑过百米，可成绩只是中等偏上的水平，要12秒多。 不过离开学校都多少年了，他也再没有测过，只是凭感觉认为自己应该跑不过这两位。 先前这两人就已经跑了两趟了，或许是因为跑腻了想换换口味，江涛这会儿极力邀请陈建国来跑跑。 “来嘛，每次跑都是老江那张脸，我都没兴趣追。” 潘援朝在一旁打趣道。 “很久没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样。” 陈建国也有点心痒，嘴里就说道。 “这样，这场我和建国来，老江去掐表。” 潘援朝对江涛说道：“下一场再你来。” “嘿，我找来的人，你还要抢先上了。” 江涛听到要他去掐表，顿时不满道。 不过一旁的陈建国就听得满头黑线，什么上不上的，这年代人也会开车。 不过最后，第一场比试还是陈建国和潘援朝来，江涛拿着秒表跑到了终点去。 陈建国和潘援朝两个人站在起跑线前做好准备，他的起跑器先前就已经调试好，而问陈建国的时候，陈建国则是摇摇头。 起跑器这东西是伴随着蹲踞式起跑发展来的，而蹲踞式起跑技术据说是美国田径教练玛尔菲在澳大利亚旅行时，因为看到袋鼠在跳跃之前，总是后腿弯曲，身体低低地俯下去，此姿势不仅起动迅速，而且向前的冲力也很大而受到的启发。 他发明了蹲踞式起跑姿势时，也没有起跑器这个东西，还是几十年后才被人发明出来的。 陈建国对这种起跑方式不熟悉，所以根本就没打算用，而是站立着做着准备，一看就知道是个短跑小白。 不过这年头，要是不进行专业训练，许多人是真不会这样起跑方式。 随着终点那边江涛挥舞下手中的旗帜，陈建国和潘援朝冲过起跑线开始向终点冲刺。 毫无疑问，从起跑到最后冲线，陈建国都拉了一大截，途中跑勉强能够稳住和潘援朝的差距不至于拉太大，但是技术差距过大，加上陈建国一开始也很放松，就当是玩，起跑反应也慢了点。 输了就输了，陈建国也不以为意，他更关心自己的成绩。 “11秒32,12秒41。” 江涛在他们俩人过来后直接报出他们的成绩，12秒的当然是陈建国。 “你这途中跑还可以，练练技术有希望争夺厂里第三的位置。” 江涛开口说道。 第265章 陈母也知道了 “你这途中跑还可以，练练技术有希望争夺厂里第三的位置。” 江涛是看完他们比赛全程的，虽然从一开始潘援朝就领先陈建国，可两人成绩差别不大，所以在他们过来后就开口点评道。 “我要练了技术，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陈建国开玩笑说道。 “嘿，够嚣张的，来，我们过去比比。” 江涛听到陈建国这么说，马上就笑道。 “休息会儿，跑一趟下来还是挺累的。” 陈建国说道。 别看这比赛就是跑一百米，距离不长，时间也很短，但这是真的挺累，因为在奔跑的过程中全身都在发力，可不光靠腿部和手上的肌肉。 陈建国久了没这么爆发过，所以是真的觉得累，休息了差不多十来分钟才跑了第二次。 这次的成绩比上次还要差些，不过陈建国觉得是因为休息的时间太短的缘故。 他们这边的比赛也吸引了场中其他工友的注意，没一会儿，训练有些烦的人也都跑过来，和江涛、潘援朝轮流挑战。 当然，说是挑战，其实都是送分，没一个人是他们的对手。 不过连续几轮跑下来，两个人也有些吃不消了，只好举起免战牌。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嬉闹，很少还有人去训练的，大部分人都跑到树下躲避阳光，坐一圈抽着烟吹牛。 就这样持续到快要下班，人才散开。 陈建国回去推了自行车，先去了后勤仓库那边，只不过陈母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有些奇怪。 “哗啦啦.....” 陈建国自行车踏板蹬的飞起，踏板联动链条发出声音，带着车上的陈建国和陈母飞快向前冲，没多久就回到四合院这边。 陈建国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陈母在大院门口和门神三大爷聊了几句才进来。 坐在餐桌上吃着今晚的晚饭，“以后晚上只能回家做了，想偷个懒都不行。” 陈母已经知道厂里最新的决定，以后厂里不再提供晚餐，这就意味着他们家只能下班后回来做。 “是麻烦了点，这天气大了，也不好早上做了晚上热热就吃。” 陈建国附和道，“听说了厂里原来计划供应的豆油还有其他食材都减少，只有粗细粮还能勉强维持。” “那些粗细粮都是用粮票换的，可不是拿钱买的，根本就是上面没有充足的物资供应厂子，所以才减这一顿。” 陈母叹气说道，“以为不在家做晚饭可以省点油，结果居然直接没了。” “呵呵，今天食堂里还在说这个事儿，都说要打菜回去，结果成了最后一餐。” 陈建国笑道。 “可不，我们家还算好，离厂子近，那些离厂远的可就麻烦了。” 陈母还在帮别人忧心，陈建国只是撇撇嘴没接话。 “对了，你和会计室那个沈媛媛是怎么回事？” 终于，陈母开口问道。 实际上在下班接母亲，看到她那副表情的时候，陈建国就怀疑是不是那边的消息传到母亲耳朵里，否则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是奇怪。 “谁告诉你的？” 陈建国没一口否认，而是问道。 他在会计室那边只认识孙姨，可下午没看到她，也没听到她的声音。 陈建国不知道，人家出来的时候，他正往操场走，就给人一个后脑勺，当然看不到了。 “你孙姨说的，那个沈媛媛家里条件也不错，父亲是轧钢二车间的沈副主任.....” 轧钢车间，副主任...... 陈母还在那里说着孙姨传过来的消息，而陈建国微微皱眉。 生产车间的主任，那不就是杨厂长的人，陈建国可知道起风后杨厂长被安排去扫马路，也不知道他身后的那些干部是什么结果。 进厂几个月，陈建国也听人说过厂里的形势，三国演义。 第266章 压马路 不管是陈母还是陈建国，还有财务那边的孙姨，都属于厂后勤办领导，所以属于李怀德主任负责的一块。 虽然未必站李主任一边，可毕竟上级就是李主任的人，要想得到提拔，还真不能和李主任对着干。 至于生产车间那边的人，大多是依附杨厂长的，他主管生产，对这些人的官职升迁影响很大。 剩余的则是中立派，要么权利小，不值得被拉拢，要么就是讲原则，自身背景也很硬，还没什么大理想，或者以厂书记为代表，就是混日子，等待退休的这么一群人。 不过这些貌似都和陈建国没关系，毕竟他想娶的是沈媛媛，可不是他岳父。 等陈母吧啦吧啦半天，把她了解到的沈家情况和陈建国一说，然后双眼直勾勾看着他问道：“你和那个沈媛媛现在到哪一步了？” “第一步。” 陈建国没犹豫就说道。 “第一步？那就是她答应你了？和你处对象？” 陈母发扬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务必想要从儿子口中知道准确消息。 答应？ 陈建国心说她可没说，不过从今天的情况来看，自己骚扰了她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发觉沈媛媛有讨厌他的样子，应该是有戏才对。 同时也为了结束母亲的追问，直接就点点头说道：“刚处上，现在说那么多有点早。” “处处也好，多了解一些，也看看沈主任那边什么态度。” 陈母虽然不觉得自家条件不好，自己和儿子都是工人，家里有一个岗位，在当下的四九城不算差了。 而且就当下的环境，自家虽然不能说顿顿吃饱肚子，可也大差不差，特别自家还有那么多粮票，就算灾年再延续个两三年，也饿不到自家人。 只是沈家终究是干部，肯定要比陈家日子好过，现在的情况就是有点“门不当，户不对”。 儿子处对象本应该是高兴的事儿，可想到这里，陈母却开心不起来。 “建国，建国。”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喊声。 陈建国听声音就知道是李国庆的声音，似乎还有张继刚在喊。 “妈，我去看看。” 陈建国对母亲说了一句就出了门，果然一眼就看见赵跃民、李国庆和张继刚三个人，正站在垂花门那儿。 “哥几个，直接进屋来呀，在这里喊什么。” 陈建国笑道，边说边走过去，邀请他们进家里说话。 “得嘞，有阵子没找你里，吃饭没，吃了我们去外面走走。” 赵跃民笑着说道。 “刚吃了。” 陈建国答道。 “那就走着？” 张继刚做出个请的姿势，接话道。 “稍等，我跟我妈说一下。” 陈建国转身回到门口，这会儿陈母也出来了，邀请三个人进屋里坐坐，不过都被婉拒。 “那你早点回来，别又玩到很晚。” 陈母不能不让孩子出去，不过还是提醒早点回家。 “我知道。” 陈建国答应一声，四个人就一起出了院子。 顺着胡同，没一会儿几人就到了旁边什刹海，顺着湖边压马路，边走边说。 无疑，他们这次来还是因为再次下调供应定量来的。 “幸好听你的话，那批粮票我都留着没出手，现在又涨了两毛。” 张继刚低声对陈建国说道。 “你运气好，藏的深，我的都已经被家里收走存起来了，现在家里还有点存粮，说先凑合着吃。” 李国庆开口道，“跃民的也被收了，呵呵......” “给家里，又不亏。” 赵跃民略显尴尬的说道，“倒是我把你害了。” “咋回事？” 陈建国好奇问道。 “跃民的票没藏稳，被家里发现了，然后消息传到我爸耳朵里，就叫我全部交出来了。” 李国庆无所谓的说道。 第267章 都是有单位的人了 “跃民的票没藏稳，被家里发现了，然后消息传到我爸耳朵里，就叫我全部交出来了。” 陈建国问起原由，李国庆很无所谓的说道。 “你也没啥，反正都在家里。” 陈建国笑笑，“话说你们那钱都是自己的？不是从家里拿的？” “有一些是，有些不是，自己手里还留了点。” 李国庆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说了实话。 陈建国也只是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他家里就一根独苗，和这三位是有不同的，他们还有兄弟姐妹，几个人在外面飘了那么长的时间，见过的东西多了，所以有点私心很正常。 他们在外面收了不少粮票，一部分交给家里，毕竟要用家里的钱，不然说不过去。 不过也赚了点差价，还有就是自己的钱，私下里留下一部分粮票。 现在好了，忙活了半天最后鸡飞蛋打。 “哥几个这聚一块，找地方喝酒？” 陈建国又开口说道。 “算了吧，酒喝多了伤身，没必要糟蹋钱了。” 赵跃民老气横秋的说道。 “嗯？老大，我们喝酒可都是你带出来的。” 陈建国奇怪他的态度，笑道。 “现在不一样了，虽说咱们现在各家还能吃饱肚子，可最好还是紧着些，别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了。 是该攒点钱，准备结婚娶媳妇儿了。” 赵跃民随意的答道。 “老大想女人了，嘿嘿，快看，前面有俩姑娘，要不过去认识认识。” 李国庆贱笑着接话。 “对，好久没拍婆子了。” 张继刚也是附和，说着两人就加快脚步往前走。 陈建国往前面看了眼，确实有两道窈窕的身影，似乎和他们差不多，是围着湖散步聊天的，一个短发，另一个似乎是扎着两条大辫子。 “胸大不大看不到，屁股可真不小。” 张继刚边走边评头论足道。 就在他们两人领先赵跃民和陈建国两个身位，还想加速的时候，陈建国和赵跃民同时出手，赵跃民伸手抱住李国庆，而陈建国则拉住张继刚。 “干什么？” 张继刚不解，回头问道。 “现在哥几个都是有正经工作的人，别再玩儿了，要是那俩姑娘泼辣点，给你一喊，小心进派出所，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也要丢了。” 赵跃民开口就说道，手也没有松开。 “老大说得对，要真想女人，回头找家里给安排相亲，或者自己看对眼了就和家里说。” 陈建国也是接话道。 以前几个人都是无业游民，进不进派出所貌似对他们没什么影响。 可现在不同了，有单位，进局子可不仅是通知家里去领人，还会通知街道办和所在单位，轻则挨处分，重的直接开除。 别觉得不可能，这世道要是被认定耍流氓，处理方式可大可小。 现在几个人虽说进了单位，可都是学徒和临时工，还没转正，所以开除并不麻烦。 “得，听你们的。” 李国庆和张继刚想想也是，都知道煤店的工作来之不易。 “你们的活儿还好点，下班还像个人样，你们是没看到我和继刚下班什么情况，一身黢黑，和非洲逃难来的差不多。” 李国庆开口道。 “呵呵，对了，下周继刚帮我把这个月的煤送过来，钱我这就给你。” 陈建国忽然想到家里煤不多了，于是从口袋里掏钱出来，数了递给张继刚。 现在家里采购任务大多落在陈建国头上，不过买煤他可不用亲自去，直接把煤本给了张继刚，让他直接从煤店拉煤过去，他只用给钱就好了。 “行，知道了。” 张继刚点点头，都是工作，就好像赵跃民和李国庆那个院子，也都是通过他买煤一样。 “那咱们就围着湖散步？” 张继刚答应下来后，又开口问道。 第268章 下乡 “那咱们就围着湖散步？” 张继刚答应下来后，又开口问道。 “让老大和你们说吧。” 李国庆抢先接话道，不过说了等于没说。 “是这样的。” 赵跃民开口说道：“大家这段时间应该也感受到了，城里的吃的很紧张，特别是肉蛋这些。” 说到这里，赵跃民一停顿，看了看三个小伙伴这才继续说道：“下周星期天，我打算下乡去搞点吃的，这段时间在家里吃的都是棒子面和二合面，嘴都淡出鸟来了。” “打算安排几天？” 张继刚开口问道。 这次赵跃民说的下去，肯定不是上次在四九城周围转转，搞点野菜回来就了事，而是重操旧业去找肉蛋，那就不是当天就能来回的。 按照以往，这样下去至少也要两三天时间，主要是找那些猎户，只有他们手里才可能有肉。 至于蛋，一般是在村里收一些。 当然，都是偷偷摸摸的进行。 好吧，这种事儿严格说起来是禁止的，不过还是有人做，只为了一口吃的。 “三天吧，下去主要还是弄点肉回来。” 赵跃民说道，“就自己家里吃，现在咱们不能再拿这个赚钱了，万一被逮到麻烦。” 其实鸽子市和黑市里流通的农产品，以前很多都是这么弄来的。 不过随着人民公社和大锅饭制度的兴起，下乡收东西也变得困难起来。 这个时候还没有刮起割资本主义尾巴的运动，要求家家户户不准饲养家禽家畜，但是各家也不敢多养，因为多了就会被收归公社，所以能收到的东西是真的很少。 至于他们这些投机倒把的人，枪毙的都是大投机商人，业务做得很大那种，而对于只是供应自家的，其实不怎么管。 就算被抓到也就是批评教育，为了口吃的，很多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鸽子市早就不存在了。 陈建国心里算了算时间，摇摇头开口说道：“我没法去了，半个月后我有个选拔赛，我得全力准备。” “就那个全运会？” 赵跃民笑笑问道。 “嗯。” 陈建国答道。 “行啊，加油，你那个想着就累人，你也是真会选项目，呵呵.....” 李国庆哈哈笑着说道。 “我们那个能请假吗？” 张继刚倒是没拿马拉松比赛打趣，而是对李国庆说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得回去问问，跃民要早说是这个事儿，我在家就问了。” 李国庆答道。 “得嘞，那就这样，这两天给我个结果，到时候好商量跑哪些地儿去收。” 赵跃民只能说道，“建国那个也是大事儿，要是真能跑进全运会也算给咱们露脸了，到时候下去收的东西也分你一份。” 虽然李国庆和张继刚还不确定能不能跟着一起去，可赵跃民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走这一趟了。 也是，过去他们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全靠在乡下收的东西，否则四个人也不会吃的身体倍儿棒。 像城里那些人，吃着计划内的东西，只能解决温饱。 虽说前些年不管肉食，原则上每天每户可以买两斤肉，可也只有和肉店关系好的才能买到，也就是大清早的时候有肉卖。 而且两斤肉就是一块多钱，对于大部分家庭来说也是吃不起的。 四九城工人平均工资40元左右，但大多数都要养一大家子人，总不能全吃肉别的啥都不用吧。 所以，这年代的双职工家庭，那生活水平是真的很好。 当然，现在不行了，有钱都买不到，每月只有四两肉供应，赵跃民待不下去也正常。 他家里条件最好，可也缺荤腥。 “只要能请到假，我就下去，天天吃窝头棒子面粥算是吃腻了。” 张继刚嘀咕道。 “我估计问题不大。” 李国庆也说道。 第269章 两个门神 赵跃民说了打算下乡收点土特产，供家里吃喝后，李国庆和张继刚都说要明天回单位问问，要是能请到假，倒是愿意一起下去。 只有陈建国表示这次他就不掺和了，因为淘汰赛在即，实在没法分心。 “那行，明天下午到院子来，我们商量下怎么搞。” 赵跃民说道，“到时候分东西也给建国准备一份。” 看到陈建国要开口拒绝，赵跃民笑道：“你就别拒绝了，大家伙又不是才认识一天两天。 你要真参加全运会，你们单位肯定会给你奖励的，估计直接安排转正都有可能。 轻重我们都懂，别不好意思，来日方长。” “对，你那事重要。” 李国庆也是附和道。 四个人溜溜达达又转回了南锣鼓巷，到了胡同口，陈建国和他们打个招呼就走进了自家胡同，很快院子大门就出现在眼前。 “解成，你这是要和大茂哥做咱大院的门神？” 大院门口，阎解成和许大茂一左一右蹲在门前抽着烟，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别这么说，咱大院门神是三大爷。” 许大茂哈哈笑道。 陈建国走近，往门里一看，三大爷没在门口侍弄花草，也难怪许大茂敢这么大声说话。 “杂不到院里去，在门外蹲着？” 陈建国奇怪问道。 “中院傻柱堵着们，大茂哥回不去了，呵呵......” 阎解成乐呵呵解释道。 “咋回事儿？又干上了。” 陈建国一听就笑了，猜测是不是这俩人又因为什么狗屁小事儿闹起来，傻柱要动手，所以许大茂只能躲在大门这里，进可攻退可跑。 看着阎解成，陈建国笑问道：“大茂哥是拉去出来解闷了，他一个人守门没有人陪，很寂寞。” “别听他瞎说，要收拾傻柱轻轻松松的事儿，谁会怕那个傻子。” 许大茂一听就不乐意了，反驳道。 不管被傻柱打多少次，反正许大茂都是不带怂的，宁愿挨揍也绝对不会说句软话，更何况是在院里人面前。 “今天是咋回事？” 陈建国很好奇，今天这俩货又因为什么闹起来的。 听到陈建国这么问，许大茂没说话，倒是一边的阎解成笑道：“听轧钢厂的人说，食堂里谁要给傻柱介绍对象，大茂哥跑过去给人家说傻柱就是个傻子，嫁给他准倒霉。 消息传到傻柱耳朵里，厂里没堵到，就在中院堵上了。” “嘿，我说大茂哥，你这嘴.....” 陈建国摇摇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都说傻柱嘴贱，其实许大茂也差不多，经常开口就得罪人。 “避不了的。” 陈建国对着许大茂就说道：“院里大爷肯定不会占你这边，完全没道理。” “我又没瞎说，只不过说句实话，说实话也有错了。” 许大茂不服气反驳道。 “得嘞，我进去给你探探路，要是傻柱没在中院我回来通知你，要是还在外面就不出来通知你了。” 陈建国乐呵呵说道。 “那谢了。” 许大茂说道：“那傻子爱堵就让他堵，大不了劳资今晚回办公室去睡觉。” 许大茂所在的宣传科也属于厂办，有专门的办公室。 而他所负责的是电影放映工作，所以放映器材还有专门的小库房。 许大茂就在那里搭了张小床，中午的时候可以在那里休息。 傻柱堵在中院，还真不能把许大茂怎么样，人家可以直接回单位睡觉去。 陈建国才不会待在门口陪他们聊天，直接进了大门。 第270章 回 家 进了大门，没几步就穿过影壁到了垂花门前。 台阶下，陈建国往里一看就乐了，傻柱拿了张椅子坐在正屋大门口，就大马金刀在那里坐着。 至于他要干什么，陈建国心里当然一清二楚，就是要堵许大茂呗。 估摸着是他追出去，许大茂就往大街上跑，傻柱追不上。 要是一直追下去，被许大茂带着跑一圈，他不就逃回后院去了吗？ 至于要不要瓮中捉鳖，放许大茂进后院再出手揍他，进别人屋里打人，这是要进局子的。 你可以堵在人家门前叫骂，但就是不能强闯，否则屋主打死勿论，就算进派出所也是没理。 这也是为什么傻柱和许大茂都是在院子里打架，可从来不会冲进别人家里打架的。 不过这是什么表情？ 眼神有些呆滞，嘴巴微张就差流出口水了。 陈建国进了中院，乐呵呵给院子里的人打着招呼。 “周嫂子刷碗呢。” “贾嫂子这么晚还洗衣服，可真爱干净。” “王大爷这是要出门遛弯。” “柱子哥，这是在院子里乘凉呢。” ...... 中院人就是多，不像前院，没有三大爷看门，院子都没什么人气。 陈建国边喊人边进了屋，也不管他们怎么接话。 不过进门前总感觉傻柱眼神不对，貌似没盯着垂花门，否则自己进院子的时候，貌似傻柱脸上没什么变化，貌似还有些色眯眯的。 推门的时候，陈建国总算又回头仔细看了眼，总算知道傻柱在看什么了。 原来这小子眼里只有一个人，就是蹲在水池边显露出蜜桃臀的秦淮茹。 还真流口水了，就是在要滴下来的时候砸吧砸吧嘴，不仔细还看不出来。 进了门，陈建国还在摇头。 傻柱可真行，打着堵许大茂的旗号，守在中院其实盯的是贾家媳妇儿。 “回来了？” 陈母已经收拾好碗筷，这会儿正在收拾屋子，陈建国在院子里喊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听到了。 “回来了。” 陈建国笑道，然后坐在床边。 “今天他们叫你出去干什么？” 陈母又问道。 赵跃民、李国庆这些人当初和陈建国他们做了什么，她已经都知道了，是陈建国自己说的。 毕竟到了晚上，母子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做，家里也没台收音机打发时间，陈母自然就要问问前几年的事儿。 陈建国已经不在外面跑了，所以也没当一回事，就把他们经常下乡弄点吃的回四九城，然后批发给鸽子市和鬼市那些人，从中间赚点钱，自己也截留点吃的都说了。 今天三个人来找陈建国，陈母本能的觉得可能有事儿，所以就多问了一嘴。 “城里吃的太少，赵跃民打算下乡弄点吃的回家。” 陈建国压低声音说道，在陈母皱眉说话前抢先说道：“不是重操旧业，而是给自己家里弄点。 现在城里发的那点供应粮肯定是吃不饱的，另外猪肉和其他的东西，也都不够吃。 咱家也就是在轧钢厂，中午还能见到点荤腥，听说前院三大爷家已经俩月没闻到肉味了。” “你听谁说的。” 听到赵跃民是打算从乡下弄点吃的回家，倒是放下心来。 只要不是卖到鸽子市去，就不算投机倒把，就算被抓到也不过是批评教育一顿，不算犯法。 “三大爷家虽然把肉票换成了粮票，可每周家里也有鱼肉可以吃的。” 陈母笑道。 “嗨，三大爷钓到的大鱼都卖，是换了，家里就有点小鱼，熬了汤你还能见到鱼肉，呵呵......” 陈建国乐呵呵笑道，“我说了我不去，还要准备选拔赛，跃民哥倒是说回来也分我一份。 到时候看吧，东西要是多，可能还真能分点，嘿嘿。” 第271章 来亲戚了 “分不分得到你也别多想，人家愿意分点给你是情分，不分给你是本分，做人还得靠自己，不能光想着占人家便宜。 以往你们下去都是一起，所以最后分东西是合理的，可这次不一样。 你还是把心思放在那个比赛上，赢得比赛你才能赚得更多，厂子里给的荣誉可是能够真正变成利益的。” 陈母听到陈建国脸上有点小得意，急忙开始教育起他来。 “这个我知道。” 陈建国喃喃道，“对了，外面傻柱那个样子，你去看了没？盯着贾家嫂子都流口水了。” “傻柱？他不是在堵许大茂吗？” 这个陈母还真没注意，先前刷碗的时候知道傻柱要揍许大茂，不过不是没逮到人吗？ 所以，她也没当回事儿。 反正真要打起来了，院子里三位管事大爷会去管，用不到她们这些人。 管事大爷是街道委派做什么的？ 早年是联络员，监视院子里住户有没有行迹可疑之人，还有就是调解邻里矛盾。 四九城人好面子，一言不合就容易打起来。 以往这样的大杂院，真有人斗殴，院子里的人一般都是为官劝和，但不会真正有人愿意上前制止，除非关系好的不得了。 所以委派管事大爷，这样院子里有事儿就有人主动上去调解，算是解决了许多邻里纠纷。 后世基层单位不作为，导致许多邻里纠纷从小事变成大事儿，甚至发生灭门惨案，可见公正公平的基层工作的重要性。 不过陈母也注意到陈建国刚才的话，又问道：“傻柱子真流口水了？贾大娘看到还不放踹。” “真流了，不过快流出来的时候就咂嘴收回去了，我刚进门的时候看到的。” 陈建国嘿嘿直乐。 “唉，造孽，你何叔不称职，跟着寡妇跑了，丢下傻柱和他妹妹，这么些年也没人管管，现在柱子到年龄了，相两次亲又都黄了。” 陈母叹气说道，“这事儿在屋里说说就得了，可千万别出去说。 至于别人看到说出去，那就和你没关系了。” 陈母又提醒道。 “哎，我知道。” 陈建国答应一声。 之后的几天，陈建国早上起来又是出去跑一次，主要是研究怎么分配体力，怎么提高成绩。 他是想明白了，马拉松这项比赛，因为特殊性，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跑的，所以以他现在的情况，还真是容易出成绩。 转正，分房子，想想都美。 陈建国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把时间跑进三小时，这样才有机会争夺一块奖牌。 至于下午，因为晚餐不再准备的缘故，食堂下午倒是清闲下来，所以也不再怎么管理。 中午过后，大家收拾完就各管各的，有事儿给食堂班长请个假，也可以很顺利的批假。 不过陈建国当然不会请假，他这段时间下午就往厂办楼那边跑。 开头两次，沈媛媛看到他还是不答话，不过多跑几次，时不时还是能应答两句。 “媛媛，晚上有空吗？咱们去看电影吧。” 陈建国在厂办对面的花台后对沈媛媛说道。 “没空，还没有，你别没事就往这里跑，影响不好。” 沈媛媛红着脸说道。 “是是是，没事儿我就不来，这不有事吗？” 陈建国舔着脸说道。 这时候，厂办楼上已经有脑袋冒出来，被沈媛媛看到了。 她蹬了一脚，随后就对陈建国说道：“今天不成，我家来亲戚了，我晚上得在家。” 陈建国以为她又是敷衍，正觉得这年代女人怎么都这么难缠，不说都很单纯的吗？ 想到这里，随口就说了句，“你大姨妈来了？” 后世女人说来亲戚，一般都这么回事，不过这年代还没这意识。 沈媛媛听到后很惊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找人打听我家？” 第272章 选拔 “预备.....跑......” 随着口令声响起，二十多个年轻壮小伙冲出起跑线，向着前方跑去。 四九城是首届全国运动会的主办城市，东道主，所以为比赛做准备也很是容易。 今天，就是四九城运动的选拔比赛，所以几乎所有的比赛项目，四九城体委都安排人参与。 比赛项目包括田径、乒乓球、网球、羽毛球、手球、棒球、女子垒球、水球、马球、赛马、障碍赛马、射击、公路自行车等三十六个项目。 作为全国运动会，中国象棋、围棋这些富有中国特色的比赛项目也有安排，而无线电收发报、航海多项、航海模型等极具现代感的比赛项目也都有，可以说非常的齐全，几乎是把这个时代国内外能够比赛的项目全部都设置好了。 按照比赛的特点，运动员自然也是分体育场进行，而今天在天安门广场前，就是模拟正式比赛进行马拉松选拔赛。 比赛路线就是按照正式比赛划定的，既是考验运动员的成绩，也是让他们提前熟悉路线，为一个月后的正式比赛打基础。 陈建国排在中间，不靠前也不垫后，跑出起跑线后他没有去勇争第一，而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开始了奔跑。 都进行多少次这样的长跑了，上次春节环城赛也是一次比赛经验的积累，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着跑前面去出风头。 没有后世城市马拉松比赛乌泱泱万人一起奔跑的盛况，只有二十多道身影有些孤单的在马路上飞驰。 在比赛运动员的前面，一辆挂斗警用摩托车开道，始终保持着和第一名运动员几十米的距离，而两侧也有警察和工作人员蹬着自行车维持着赛场纪律。 陈建国就在人群中默默奔跑。 一开始他还有些不习惯，主要以前都是一个人奔跑，现在身边有了其他人。 另外，也是因为人太少，和后世电视上看到的，气氛也完全不同。 在后世，许多城市都举办类似的比赛，陈建国虽然没参与可也知道。 只要开始这样的比赛报名，几乎没什么限制，只需要参赛人提供自己的身体健康报告就可以，组委会会把不合适的人群从报名人中剔除，包括年龄过大的。 如果参赛人远超预期，有时候还会进行抽签，抽中的报名人才可以参加比赛，而没抽中的自然就不能。 另外还有职业和业务的区别，一般来说职业运动员都可以直接参加比赛，只要报名。 而参加国际赛事，则是按照成绩来排队，根据运动员的成绩来安排参加比赛的运动员。 不过这次的全运会，陈建国也知道四九城有三个名额，别的省份只有两个，这也算是东道主的一点优惠吧。 比赛进入中段后，运动员的分化也明显。 从最初前后两伙人，此时已经逐渐分化成三群，一些体能消耗过大的已经有掉队的迹象。 不过这些都没有影响到陈建国的节奏，他依旧吊在第一集团的最后，或者第二集团的第一位。 当比赛逐渐进入尾声的时候，他终于开始发力，追上了前面几个人，融入到第一集团中。 他的突然蹿出，明显让身边人有些惊讶，或许因此还有两个人体力显现出不支，位置逐渐开始靠后。 远处工人体育馆的建筑逐渐出现在他们眼前时，陈建国已经跑到了运动员的第二位。 “要不要水？” 这会儿陈建国体能消耗有些大，耳中提到许大茂的提醒。 陈建国只是轻轻摇摇头，继续往前跑。 是的，这次的比赛和春节环城赛一样，陈建国找院里邻居，厂里宣传科的许大茂做他的后勤保障，负责蹬着自行车递水。 按照赛程，运动员应该是跑进体育馆绕场一周才结束比赛，不过因为是选拔，而且体育馆还在做最后的装修工作，所以自然不能开放，他们的终点就是体育馆大门。 现在，那扇大门已经遥遥在望了。 第273章 第二名 比赛终点遥遥在望，陈建国看着自己身前几米处的另一个运动员。 虽然身体已经很疲惫的关系，他感觉思维也变得慢了许多，可还是在努力盘算着。 超，还是不超？ 这是个很重要的选择，跑第一的话，貌似只是通过选拔，可能厂里会有表扬，可是接下来，做为四九城选拔赛的第一名，他受到的关注也会很大。 关注大，有时候也会转化成压力大，可能就会影响到最后的比赛成绩。 其实跑到这个时候，陈建国还给自己留了余力，他还可以加速。 回头看了眼，第三名的运动员距离自己有近十米的差距，这都是最后几公里的时候开始拉开的，原本大家相互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三米。 陈建国收手了，他想在正式比赛的时候再全力跑出来，现在能够过选拔就好了。 等他跑过终点线的时候，还没歇口气，在终点线后等候的李怀德、李为民两个主任就已经热情的围了过来，在他们身后还有厂办的一些其他人，宣传科的干事已经举起照相机开始拍照。 “祝贺你，陈建国同志，你已经通过了选拔，即将参加下个月的全运会，我代表第三轧钢厂向你表示祝贺，回去也会给你请功。” “干的漂亮，建国。” 第一个说话的自然永远是在场职位最高的领导，李怀德迎上陈建国就一副激动的样子对他说道，李为民也紧跟着说话，还激动的拍拍他的肩膀。 陈建国这会儿努力的保持笑容，虽然感觉脸上肌肉都麻木了，有些控制不了。 得到一番祝贺后，陈建国也没力气说话，只是笑着，不住点头，随后他就被人群簇拥着到了成绩登记处，叫上自己的号码牌，并在成绩本上签字。 他的号码被记在第二列，这也是他们跑过重点的排名。 签字的时候陈建国注意到，前面还登记了他的用时，两小时五十二分钟。 在心中默默估算了下，进场还有一圈，估计耗时几分钟，基本上控制在三小时内了，这个成绩只能算一般。 因为是比赛，属于政治任务，所以陈建国跑完比赛后今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不用回厂里。 在得到一番恭贺后，李怀德等领导就坐着小车离开，其他人也都是自行车往下一个赛场。 今天比赛的项目多，厂里还有二十多人参加其他项目的选拔，所以李怀德这两天的工作就是走马灯似的出现在各个赛场边。 陈建国可以休息，他们不行，还得工作。 看厂里职工的选拔，就是他这两天的工作。 “你可真行，拿了个全市第二。” 坐在许大茂的自行车后面，听到许大茂还在前面嘀嘀咕咕的说着。 “这才哪到哪？我最后要是发力，轻轻松松拿第一。” 陈建国没有吹牛，他确实留力了，不过他也不知道第一名那位是什么情况，是否和他一样都要保留。 毕竟不是正式比赛，只是一场选拔，真没必要使出全力。 不过他看不到的地方，前面的许大茂嘟嘟嘴，一脸的不屑。 他以为陈建国搁这儿对他吹牛来着，所以给出这么一副表情，反正后面的人也看不到。 今天他的工作也很轻松，全程陪伴陈建国比赛，然后送人回家，今天的工作就算结束。 不多时，自行车到了四合院大门口，陈建国下了自行车，说说笑笑的和推车的许大茂一起往里走。 “建国，今天跑的怎么样？” 院门口三大爷还在学校，不过三大妈接替了他的位置，看到两人回院热情的问道。 “还行，过了选拔。” 陈建国笑道，已经恢复了大部分体力，已经可以说话了。 “建国今儿跑了第二，领先第三那个十多米.....” 许大茂作为全程的参与者，这会儿立马接话，开始说起来。 第274章 出师还早 其实名次对于陈建国来说，并不重要，他更看重的还是成绩，用了多少时间。 不过对于外行的许大茂来说，第一名还是第二名，这就很重要了。 他进院子就和三大妈开说，很快前院几间倒座房门就被推开，在家的听到外面的谈话都跟着出来了。 有许大茂在那里吹嘘，陈建国倒是省力，不用自我介绍，不过这会儿他们被人围住问东问西的。 前院热闹，很快在中院的人也都闻声出来，院里邻居在院门口就围了不少人。 听说陈建国在今天的比赛跑了全市第二名，这成绩可以参加全国比赛，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顶着街坊邻居的称赞，陈建国和许大茂终于还是进了中院，自行车直接停在陈家的屋檐下。 自行车，自然是陈建国那辆比较新的，许大茂才不会骑着厂里配的那辆车去帮忙。 虽然是厂子里安排的任务，那也不行。 还是陈建国的新车骑着拉风点。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参加全国运动会的时候，后勤保障工作还是他来做，这就是工作成绩。 “大茂哥，进屋里坐坐，喝口水。” 陈建国打开门邀请道。 “也好，坐会儿，现在回去也不知道做什么。 今儿也是借你的东风，才能这么早下班，嘿嘿。” 许大茂开口说道，就跟着陈建国进屋。 陈建国进屋后先把水壶里的放到柜子上，又倒了两碗水放到桌上，一个碗直接就放到许大茂面前。 “今天还多亏了大茂哥，总算是跑下来了。” 陈建国喝了一口水笑道。 “咱俩谁归谁，别说是厂里的任务，春节那阵子还不是喊一声咱就上。” 许大茂乐呵呵笑道：“对了，听说你在二食堂拜了张师傅？跟着学炒菜？现在怎么样？啥时候能吃你的小炒？” 许大茂连续几个问题，把陈建国问笑了。 “嗨，出师还早，师傅也就是说我刀功还可以，再练练就可以在他指点下上灶了。” 陈建国老老实实说道。 这会儿可不能吹牛，要是牛吹大了，到时候出丑不仅丢自己的脸，也丢师傅的人。 张宝田虽然因为资质原因，并没能把祖传的山东菜手艺发扬光大，可毕竟当初到京城的时候，是祖上兄弟几个一起来的，所以在四九城并不是没有一点关系，早就开枝散叶。 只是到他这一代就只有一个，而下面又无子，新国家建立后的一些宣传手段也确实触动了他，所以才起了收徒弟的念头。 其实就算他不收徒，家传的炒菜手艺也不会断，只是他这一支没了。 收陈建国做徒弟的时候，张宝田家的亲戚也都来了，人可是不少，侄子辈都有出师的。 不过他们的手艺比他高明许多，有些祖传的烧菜手艺，张宝田并没有学明白。 所以当时叫上人，也是为了给陈建国拉拉关系，有些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其他的师伯师兄。 也是到这个时候，陈建国才知道四九城的八大楼里，好几个都有张宝田的亲戚在里面掌勺。 便宜坊、同和居、正阳楼、天福号，说出来也都是四九城响当当的鲁菜馆。 虽然是新国家，可张宝田收陈建国还是按照老规矩，陈家费尽心思准备了拜师礼，又是叩头敬茶流程全部都走了一遍，才在师门其他人鉴证下算是完成仪式。 不过这一切对陈建国来说还是有些新奇的，他当年就是厨师学校培训出来的，哪里经历过这些。 一套流程走下来，他也算是有师门的人了，在四九城厨师行当里，说起来也算留了个名字。 他告诉许大茂的话也不假，张宝田收下他后就告诉了他，收他这个徒弟就是看着人还算踏实，最主要就是有基本功，可以直接上手教做菜，少了什么考察期、刀功这些繁琐的步骤。 要知道，这年月收徒弟，光是初期至少都要好几年时间，真正被师傅认可了，才会教本事。 第275章 闲聊 张宝田收下陈建国这个徒弟，就是奔着不需要花太多时间练习刀功去的。 而拜入张师傅门下已经有半个月，陈建国倒是不再需要去搬运食材、择菜、洗菜，就是负责切菜。 在张师傅炒大锅菜的时候，他也会被叫到他身旁，一边翻炒，一边给陈建国讲解一些技巧。 虽说以前，张师傅炒大锅菜的时候，陈建国也和周哥他们一样聚拢在灶旁打下手，做端菜盆一类的活儿，可那就是只能看着，张师傅可不会解释什么。 这可就苦了二食堂的帮厨，让你们看，能学到多少就靠自己的悟性，比如翻炒、火候的掌握等等，都只能自己琢磨，顶天了一帮臭皮匠私下里讨论半天。 可现在不同了，张师傅正式收了陈建国做徒弟，这些天陈建国就接手全部活计，边炒边讲解，理论知识倒了记了许多，可就是缺乏实战经验。 “现在厂里送到食堂的东西越来越少，师傅也不敢让我随意上手，怕炒坏一锅菜，工人不够吃。” 陈建国继续说道。 “你还别说，现在菜市场那边每天的菜也少了，肉铺那边以往会卖到上午十点，现在九点不到就卖完了。 许多人只能拿着肉票去鸽子市买高价肉，让人赚一毛钱。 我看呀，都是肉联厂那边人搞的鬼，肉不送到肉铺，直接送鸽子市赚咱老百姓的钱。” 许大茂听到陈建国说食堂食材少了，于是就把听说的消息说了出来。 “真的假的，可别是道听途说。” 陈建国惊讶道。 家里的肉票，陈建国还真没去买过，都是陈母大清早出门去菜市场买好，毕竟现在晚饭是在自家做，可没有在厂里带回来的好事了。 “肉铺那边肉少是肯定的，像三大爷本来就不买肉的咱们就不说了，他都是直接拿肉票换粮票的。 但是像一大爷、二大爷这些工资高的人家，肉票都是买肉吃了的，要是买不到肉，都只能去鸽子市买，我听说是买九毛，高的时候能卖到一块。” 许大茂说道，“哎，对了，这几天回来，路过你家门口就闻到肉香，你不可能不知道行情啊。” 说到这里，许大茂就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陈建国。 “我那肉是腌肉，朋友从乡下换回来的。” 陈建国只好解释道。 “怪不得那么香。” 许大茂咂咂嘴，“下次也分我一点，我拿钱或者票换。” “大茂哥，你还缺那东西？你不经常下乡，哪次不带回许多土特产。” 陈建国笑着接话道。 “都是些山货，现在乡下也不容易，偶尔才能弄到一只鸡、兔子。” 许大茂听陈建国这么说，立马就笑起来，有些得意的说道，“不过，这年头，谁家会嫌肉多啊，你那边有办法，就尽量帮我搞点，我按黑市价格给你钱。” 听到许大茂愿意用黑市价买肉，陈建国才放下心来，他还以为许大茂是想要拿肉去黑市赚钱。 “没有，我这点肉，还是我兄弟知道我这要比赛，特意允给我的，说是吃好点，跑得快。” 陈建国笑着摇摇头，“家里也不多了，是没办法。” 这段时间，陈建国的小日子是真的不错。 在厂里，就是一张饭票和一张菜票就能吃饱，还顿顿有肉。 晚上回家也一样，每天都会割点肉下来炒个菜，家里喂的那两只兔子也杀掉吃了。 好吧，因为拜师学厨艺的原因，现在晚上炒菜的活儿也交到了他手里。 陈母现在只负责做早饭，美其名曰是给他锻炼的机会。 第276章 闲 聊 许大茂就坐在陈建国家里，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 “我说大茂哥，你这么有本事的一个人都喊弄不到吃的，那外面那些还不更惨？” 许大茂这会儿一直在说这段时间生活的艰难，也就是下去放电影才能吃点好的，在厂里和在家里日子也是难过的很，不由得问道。 “我现在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偶尔还能去外面下顿馆子，可还是不好过。 就一个月二十多斤粮食，你家还能支应着？” 许大茂一脸不相信的说道，随即又似乎想到什么，于是继续说道：“也对，你们食堂的应该是能吃饱才对。 还是婶子应该也会省下两口给你吃，所以你现在日子应该过得滋润。” “可别乱说，我们在食堂也是给饭票菜票的。” 陈建国急忙说道。 食堂工作的，这点大家心里都有数。 男的都会交二两粮票和一张素菜票，女的一般是一两粮票和一张素菜票。 当然，实际进口的东西，肯定要多一些，要不许大茂怎么说在厂里吃不好，都是在食堂抖勺抖出来的。 “现在院子里能吃上肉的，也就是你们家，二大爷和一大爷家里，我知道的前院和后院，许多人家的肉票都是换给你们了。 不过好像都是说你要吃好点，比赛也能提高一些。” 许大茂又说道。 “我妈也在院子里收肉票？” 陈建国有些纳闷的问道，不过很快就接受下来，怪不得家里这段时间肉就没见少过。 “水池那里，我就遇到过两次，前院钱家和隔壁周家的票。” 许大茂继续说道。 “院里内部调剂嘛，互帮互助，这不一大爷也经常这么说，呵呵.....” 陈建国干笑两声，不过心里也在算着自家为自己这次比赛投入的成本，貌似还是有点高的。 “其实我也想换，看婶子不说给你预备的，我就没好继续说。” 许大茂解释道。 “那你没晚上出去买点？” 陈建国好奇问道。 现在四九城，貌似也只有那里才有点东西，鸽子市里已经不常见了。 “偶尔一次，隔壁贾东旭才是经常往那边跑，有两次我还看见一大爷和他一起出去。” 许大茂压低声音说道，“还有，一大爷有时候要晚上给贾东旭口袋，估计里面应该是棒子面。” “不说贾叔在时和他关系好，东旭哥又是他徒弟，可不的帮把手。” 陈建国不以为意，贾东旭晚上从一大爷家里拿粮袋他也看到过两次，不过贾家确实没办法，他那点工资是真撑不住了。 “你说那些票还能涨吗？” 许大茂好似无意的问道。 “不好说，最好等明年看情况，今年开春到现在，四九城下过一场雨吗？” 陈建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去下面一些公社，离城远的，都已经没吃的了，成天在山上挖野菜吃.....” 许大茂点点头，也是说起乡下的见闻。 这些，陈建国从赵跃民他们口里其实也听到过类似的话，反正就是交公粮后没剩多少，很多公社、村子怕是都熬不过冬天。 当然，这些也只是私下里说几句，官面上没人敢提，更不敢议论，毕竟新国家建立不易。 实事求是的原则，在前两年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得嘞，别说这些了，传出去可不得了。” 最后，陈建国还是说道。 “嗯，厂子里我都不敢说，也就是在这里唠叨两句，对了，听厂里人说你在和那个沈会计处对象？” “嗯。” “沈主任没拿扳手来找你.....” 第277章 广播 对于重生者来说，回到五六十年代，能够生活在四九城，其实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最起码，生活在这里，城市供应粮虽然不能让你吃饱饭，但最起码不会饿死。 就在陈建国和许大茂坐在屋里喝着水闲聊的时候，中原地区许多地方已经开始出现饿死人的现象。 58年的洪灾，翻年就是59年开始的三年大旱，让这片靠农业为生的土地上生活的人们苦不堪言。 又因为一些原因，基层的困难无法及时传递给高层，导致上面对灾情还处于懵懵无知的状态，最终导致三年苦难时期几乎没有一个缓冲，就猛然降临到这片土地上。 虽然四九城出现的粮食供应紧张引起了高层的注意，但是终究没人想到，最终的代价会如此之大。 若不是卫生部门发现中原某地从59年下半年开始，死亡人口相比往常暴增数十倍，趋势还呈现继续扩大的不正常现象，从而揭开这个盖子，很难想象灾难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 而这些事儿，除了当事人，许多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喜报，喜报，尊敬的工友们，在刚刚结束的第一届全运会市选拔赛中，我厂参赛工友用汗水和力量，为工厂争光，在多项比赛中突出重围...... 成功晋级参加全运会的工友有，锻造二车间韩虎，热轧一车间吴援朝.....后勤部二食堂陈建国...... 让我们恭喜他们，也祝愿他们在首届全运会的比赛场上继续大放光彩，为我市争夺荣誉，为工厂争光。” 广播响起那一刻，整个厂子好似静止下来般，在办公室里办公或者聊天的职工都停下了动作，竖耳倾听，车间里的工人虽然不敢停下手头的工作，不过注意力不可避免的还是转移开来。 后勤仓库，办公室里还在聊天的众人都停下聊天，等到广播里传出陈建国的名字，屋里所有人都起身向组长林玉燕表达祝贺，陈母这会儿也是满脸笑容接受同事们的恭喜。 钳工一车间，正在帮着一大爷易忠海递工具的贾东旭听到广播里念出陈建国的名字，不由的惊讶失声，“没想到，陈建国那小子还真跑进全国比赛了。” “嗯，建国是个孩子，为咱们大院争光，今年的先进又稳了。” 一大爷也是笑道，嘴巴上这么说，可手里动作也是没停，轻轻转动操作台，控制着机床继续加工上面的一个零件。 “就是你们院那个？食堂里的？刚才念了他的名字？” 有师兄弟在旁边轻轻碰了碰贾东旭的胳膊，问道。 “是，就是我们院的，和师傅门对门。” 贾东旭笑道。 “那可是真厉害，能参加全国比赛。” 又有师兄弟说道。 “还真没想到，这次可是只有两个还是三个名额，他居然进去了，我记得春节那次比赛，他也只得了个第六名......” 这年头，不管是工友还是邻居，主要获得荣誉，大家都会与有荣焉，所以都在为陈建国高兴。 锻工车间的二大爷刘海中也听到了广播，随后就挥动手里的大锤狠狠的砸到一个钢件上。 虽然院子里小年轻争夺到了荣誉，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心里不得劲，为什么不是自己儿子刘光齐。 而在二食堂，此刻已经是一片欢乐的海洋，陈建国的同事们都在为他高兴。 一食堂，正躲在小仓库里打盹的傻柱听到了广播，也听到一食堂帮厨的热烈讨论，嘴里碎碎念着：“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上我也行。” 第278章 转正 轧钢厂会计室里，此时一群妇女围着沈媛媛，七嘴八舌的笑闹。 “你家那个可不得了，直接就跑了第二名，听回来的人说和第一名的距离就差一点点。 你家那个下来也说了，他有保留，因为不是正式比赛，所以没出全力。 咱们四九城应该是国内最高水平的吧？” 言外之意，四九城的选拔赛名次，应该就是全运会的名次了，所以陈建国跑出来的第二名，应该是有机会在比赛里取得奖牌。 四九城因为一直都是国内的政治中心，虽然一度南移，可毕竟时间很短，就那么二十年，所以在四九城人看来，出了四九城那就是乡下。 其实到了后世，类似的观点依旧在大城市里存在。 除了帝都和魔都，其他都是乡下。 “那可不，全国最有能力的人才都来了四九城，再次也是去沪城，咱四九城可不就是藏龙卧虎。 我先听科长和人事科廖科长闲谈，说今年的正式工名额，肯定是要给陈建国留一个，入选的几个人就他还是临时工，传到上面不好，搞不好明天开会就要说这个事儿。” “啥时候吃糖啊，小沈。” “对啊对啊，你们处的时间也不短了。” 七嘴八舌，叽叽喳喳，沈媛媛被人围在中心低着头不好意思接话。 话都被他们说完了，她还能说什么，不过在心里把陈建国骂了个狗血淋头。 都怪他，时不时跑到厂办来找她，现在整栋楼办公的同事都知道了。 不过想着回到家，老爹看她那奇怪的眼神，沈媛媛就知道父亲肯定在厂里也听说了她谈恋爱的事儿，只是碍于现在国家号召，没有直接出手干预。 也不知道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沈媛媛不由得陷入思考..... 厂长办公室里，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自然是这里的主人，第三轧钢厂厂长杨国强，另一个则是厂后勤主任李怀德。 李怀德来这里，自然是汇报今天十几个项目比赛成绩的，厂里有五个人成功获得参加全运会的机会。 “今天和其他单位的同志在一起，参加比赛的可都是各个单位的正式工人，看到自己的职工入选，那嘚瑟的。 咱们厂韩虎，吴援朝他们就不说了，都是厂子里的正式工，跑不了，只要陈建国是临时工，还是不容易转正那种。 有几个单位全军覆没的，就在拐着弯打听有没有临时工获得比赛资格，应该是想要挖人。” 李怀德说完话，就静静坐在那里，等着杨厂长发表意见。 沉默片刻后，杨厂长才开口说道：“那个陈建国是什么情况，当初走谁的关系进的厂？” 轧钢厂几千人，杨国强就算再尽职，也不可能把厂里所有人的人事关系理的清清楚楚。 “陈建国是后勤仓库组长林玉燕的儿子，算是咱们轧钢厂子弟出身。 年初进厂，就是上面下紧急任务那次，厂里食堂补充一批人。 对了，他现在是二食堂张宝田张师傅的徒弟，正式拜师那种。” 李怀德简单介绍下陈建国的情况。 “林玉燕的儿子，那他父亲当初是死在厂里的？” 杨国强不认识陈建国，但对林玉燕有点印象，知道是接丈夫的班进厂。 当初还是娄董主事，为了照顾陈家才调到仓库那边。 “是的。” 李怀德答道。 “李主任，你汇报的这个情况很重要，人事那边今年还有几个名额？” 杨厂长想想就问道。 “三个，其中一个已经预定给技工院，有个中专生会在年底入职。” 李主任说道。 “明早的厂办会上商量下，给陈建国一个正式工名额，人事关系既然齐全，开完会就抓紧把人定下来。” 杨厂长可不想给人做嫁衣，争取到一个参加全运会的名额不容易，所以必须抓住。 没看到那些没有抢到资格的兄弟单位的人，都在考虑挖墙脚了吗？ 第279章 院里事儿 “妈，你说的是真的？” 晚上，陈家饭桌上，陈建国听到陈母打听到的消息，一脸兴奋的说道。 就在刚才，陈母已经把厂里流传的，要给他转正的消息告诉了陈建国。 虽然看似没有定下来，可是明天早上厂办会议就要讨论这个事儿，不管是杨厂长还是李主任，都要提前给下面的人打个招呼，在会议上举手同意。 这样，消息自然就在一些领导之间传开了。 林玉燕在厂里只是个小组长，当然不算领导。 可毕竟是老人，又因为管着仓库，时不时就会遇到各部门的领导，所以也算熟人，自然有人愿意卖这个人情，所以悄悄把消息就传到了她耳朵里。 至于陈建国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其实很好理解。 这年头有个歧视链，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有工作的看不起游手好闲的，正式工当然也看不起临时工。 所以别看陈建国有工作，可是在厂里也是属于被歧视的那部分人。 “是啊，明天厂会过后就应该会决定这事儿，你的人事关系很快就会确认。 对了，今天跑完比赛后，是不是有别的厂的人和你聊工作？” 陈母说道。 “是有两个单位的人问我是哪个厂的，问了问工作的情况。” 陈建国答道。 “这就对了，能够取得参加全运会的资格，对厂领导来说也是工作成绩，说明厂里工人运动搞得好，所以有些厂就想挖人，特别是像你这种没有转正的工人。” 陈母笑道，“等明天这事儿定下来，我们家可就真是双职工了，等几年我退休，还会空出一个工作名额，这日子就更有盼头了。” 陈建国知道，陈母的意思其实就是转让工作名额，这可就是好几百块钱的收入，家里就真的宽裕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现在处的对象是厂里的会计，并不差一个工作名额。 等老妈退下来，正常情况下工作岗位不可能保留太长时间，顶天就是预留两年，毕竟厂里也需要人。 不卖留着生锈作废吗？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似乎是出什么事儿了。 陈母和陈建国放下筷子，起身开门，想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打开门，就看见前院的阎解成在敲一大爷的家门，旁边还有中院几家人，围在一边问东问西。 很快，一大爷打开房门，就听到阎解成开口说道：“一大爷，前院孙家出事了，” “什么事儿？孙家怎么了？” 一大爷气定神闲的问道。 “孙老太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他孙子跑到我家报信，我父母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孙老太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孙家两口子前不久不是刚调到唐山去支援了吗，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可怎么得了。” 阎解成还在那里对一大爷说道。 “走，去看看。” 说着话，一大爷就往前院走，边走边问道：‘去隔壁院借板车，不管怎么样先把人送医院。’ 到了垂花门，眼角看到开门出来的陈建国，于是又喊道：“建国，你去后院叫上二大爷。” 这时候中院正屋门也开了，傻柱带着妹妹也站在屋檐下。 “柱子，你也过来，你力气大，一会帮忙拉拉板车。” 一大爷站在垂花门吩咐道，看到徒弟贾东旭出来，又招呼他跟着一起过去看看。 “你快去叫二大爷。” 陈母推了下陈建国，院里有事儿，喊到了自然不能开溜，就是跑个腿的事儿。 陈建国一路小跑到了后院，敲开了刘海中家的门。 “二大爷，前院孙老太病倒了，一大爷让我请你去前面看看。” 开门的是二大爷，陈建国急忙把刚才阎解成的话说了遍，不过没提生啊死的。 第280章 心思 “咚咚咚。” 寂静的夜晚，四合院大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谁啊？谁在外面敲门？” 三大爷出了家门，站在院子大门前对外面喊道。 “三大爷，是我。” 一大爷易忠海的声音适时响起。 “来了来了，这就开门。” 三大爷听出一大爷的声音，急忙答应一声，随即把门打开。 “孙大妈什么情况？为什么晕倒？” 三大爷看到门外站着的一大爷、二大爷，还有傻柱和贾东旭，就开口问起情况。 “嗨，饿的。” 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傻柱的大嗓门就响起。 “孙家小子在你家？睡了没？” 一大爷问道。 “没，在自己家里，我让三大妈过去了，临时照顾着。” 三大爷答道，“孙老太有口粮，怎么会饿晕过去？” “半大小子饿死老子，这话还真不假。” 二大爷说道，“他家小的能吃，孙大妈就把口粮省给孙子，可不就只能自己饿肚子。” “那没事儿吧？” 三大爷关心的问了句。 “没事儿，在医院输液，说明天就可以出院。” 二大爷说道。 “三大爷，明天柱子、东旭还要上班，中午去医院接孙大妈的活儿，就让你家解成去跑一趟，让光天也跟着去一下。” 后面那话是对二大爷说的。 “医院那边钱交了没？” 三大爷关心的问道。 好吧，接人出院，他怕还没交医药费，自己儿子去接人的话，医院还不把人拦着收钱。 “三块钱，我已经垫上了，等孙家两口子回来再说。” 一大爷开口道。 “行，板车先放院里，明日我让解成把人接回来。” “我明天也让光天一起去。” 二大爷和三大爷都说道。 “东旭、柱子，你们把板车放三大爷门口就行了。” 一大爷吩咐身后两人，“那就这样，大家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好勒。” 傻柱把车推进前院就回去了，三大爷又重新关好院门。 随着人回来，各家的门也一一打开。 院里有人送医院，这么大的事儿，做为邻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不理不睬。 一大爷他们走到垂花门的时候，前院其他几家住户就已经开门出来了，关心的询问起来。 中院，陈家。 陈母也没睡着，坐在桌子前等着消息，听到外面人回来就起身开门出去了，打听消息。 很快，院子里各家各户都出来至少一个人，消息也很快就传开了。 陈建国也出门，就在门口听着二大爷和贾东旭在向各家邻居介绍了情况，这让陈建国不由得想到电视剧里的情节，那时候一大爷对院里人的影响之大让人觉得奇怪。 即便很多时候偏袒贾家，院里人大多也不吱声，都是默认这种做法。 出现那样的情况，应该说和这些年一大爷确实在院里帮各家各户办了许多事儿是分不开的。 特别是院里许多人家主劳都在轧钢厂，而一大爷也利用影响力，帮着各家安排好的岗位。 虽然许多同人文里说什么院里穷人多，但是还被一大爷绑架着给贾家输血，其实严格说来，这个院子里各家条件也还不错，至少比隔壁几个院子强许多。 像今天孙家的事儿，若不是孙家两口子被派去隔壁市支援建设，家里三个人的口粮允允，也不会出现饿晕孙老太的情况。 忽然想到这些，陈建国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自家是不是也会被一大爷绑着给贾家输血？ 陈建国的工作，毕竟多多少少都有一大爷和傻柱的帮忙，这个情得认。 看来有机会的话，最好还是搬出这个院子，离贾家远远的最好。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第281章 哭声 搬出这个院子，离贾家远远的最好。 其实陈建国也清楚，这个想法无疑是最好的法子，可也非常的不切实际。 因为这个年代四九城的房子紧张到什么程度，后世的人可能还不清楚。 后世，房地产市场被放开，房价噌噌噌往上涨，最起码只要肯出钱，还能在四九城买到一个落轿之地。 可是这年代不是这样。 建国最初那几年，房屋这些生活资料还允许买卖，可之后，随着公私合营开始，房屋交易就被禁止。 房屋的产权人是可以出售房屋，但买家只能是政府，国家利用一切手段收回这片土地上的资产，然后进行分配。 四九城的房子，卖给政府以后，大多都划分到各个单位，优先保证工厂职工的生活需要。 而四九城本身的居民是有房子的，自然一般不会考虑分配房屋。 而有多余房屋的房主，他们的房子也只能交到街道，由街道安排出租。 陈建国可不可以租住这样的房子？ 当然可以。 不过房子也不是随便租赁，因为需要单位开介绍信，单位无法满足职工的居住需要，请求街道帮忙安置。 不然呢？ 你一个在城市没有工作的人外地人或者乡下人，在城里哪儿来的钱吃饭租房？ 地主还是敌特？ 而陈建国家目前那几十平的房子，在这个年代四九城里算普通人家，但说人均住房比的话，还算比较好的。 毕竟陈家就两口人。 如果是结婚的话，单位又不分配住房，倒是可以开到这样的介绍信。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这样租住的房子，租金要比单位提供住房贵许多。 其实院里贾家就可以申请这样的房子，但是贾家不愿出高价租房，只愿意从厂里分配低价住房，所以才一直拖着。 “好了，大家都回家休息吧，明天还要开工。” 一大爷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各家出来的人也纷纷回家，陈母也回到屋里，把先前听到的情况和陈建国说了下。 “孙家那个大孙子一个月怎么也要吃二十斤粮食，国家只供应十二斤，老太太就只能省下自己的口粮，一个月才十多斤，现在吃的也不好，可不就营养不良晕倒了。” 陈母还在给陈建国讲孙家的情况，这时候就听到隔壁传来打骂孩子的声音。 “哇哇哇.....” 孩子的哭声在深夜里传的自然很远，很快院里就传来开门的声音，应该是出来听情况的。 “是棒梗？” 陈建国感觉声音有些熟悉，问道。 “应该是。” 陈母答道，边说边起身开门，不过没出去，而是打开门缝听外面的动静。 “是奶奶说的，他们家就不该吃饭，都饿死才好，该把粮食送给我们家，啊......” “还敢胡说，看不我揍你。” “啊，不敢了，是奶奶说的，他们都是绝户命，该把粮食给我们家.....” “别打了 ，我的大孙子哟，东旭，你好狠的心......” 这会儿就能听出来，贾家屋里热闹的很。 陈母站在门口，听着隔壁的隔壁的对话，不自觉张大嘴巴，好半天才骂道：“张婆子真不是东西，无缘无故诅咒别人，呸，老不死的。” 陈建国看到母亲的样子，坐在床边就呵呵直乐。 这些话，贾张氏还真就说得出来，毕竟她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虽然只是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可也大抵能猜出贾张氏背地里怎么说别家。 “贾家那个还不老，就是个懒死鬼。” 陈建国乐呵呵对陈母说道，“你说街道天天宣传，让那些没户口没工作的到乡下去，像这个姓张的婆娘为什么就不强行送回乡下，非要死皮赖脸住在院子里。” “这种事儿，还不都是院里几个管事大爷说了算，贾东旭又是一大爷的徒弟，当然不会说什么。” 陈母关上门，显然也不想听了，那是惹自己生气。 “睡觉，明天还要去厂里上班。” 第282章 会议 “建国，来了。” “建国，恭喜你取得第二名，可真够给咱们食堂掌脸的。” 骑着自行车带着陈母去了仓库办公室，陈建国就回到二食堂，进入后厨，同事们就纷纷向他恭喜。 “建国，你来的正好，跟我去仓库把搬面粉和棒子面。” 帮厨里的头儿小周就对陈建国说道，他身后已经有三个食堂里的壮小伙。 “好嘞。” 陈建国答应一声，就跟着他们去了食堂后面的仓库，不一会儿就扛着一袋袋粮食进来。 虽然陈建国已经拜张宝田为师傅，可厨房里的工作他还是要做，毕竟还只是帮厨。 只不过每天从切菜开始，张师傅会比以往更加关心他的刀功，还有就是上灶炒菜的时候，也会叫他在身边打下手。 因为是在工厂食堂里工作，所以张师傅现在只是跟他讲解炒大锅菜的技巧，其中也会将一些小灶的炒法顺带说一下。 说小灶，主要也是因为虽然不能在食堂里烹饪，但是回家可以实践。 要做好大锅菜，其实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小灶还要多，那几乎就是从选材上就要注意。 之后择菜、洗菜差别不大，但是到了切菜的环节，又是需要注意的。 一锅菜下去，长短厚薄要均匀，不然一锅下去，薄的都要炒烂了，厚点的才刚刚好，自然就要影响菜的质量。 在这个环节，以前是周哥在把关，他会把每个人切出来的菜大致分类，也就是分成几锅，尽量保持一锅的菜厚薄差异不大。 当然，现在这个工作是周哥和陈建国一起负责了。 大锅菜下锅前的准备工作也比小灶复杂，许多菜都需要提前预处理。 因为中国的烹饪艺术很讲火力，大部分菜品都是大火烹制，而大锅菜因为料多，相对来讲再大的火力也会稍显柔弱。 怎样通过相对弱小的火力炒出锅汽，将菜肴炒出香味呢，有两个方法：一个是预热锅；二是预热食材。 通过提前将热量输入到锅或菜里，用弱火炒热锅、热菜，同样可以炒出锅气。预热锅是指将锅提前烧热，乃至烧红，此时下入食材，会将食材加热到一个很高的温度，产生锅气。 预热食材是将食材炸制或烤制半成熟左右，马上取出，将温度较高的食材下入到热锅中，缩短了加热时间，可使锅内温度迅速上升，产生锅气，烹出香气。 另外大锅菜在菜肴的烹饪过程中必须要采用一次性调味。 因为锅大料多，分批次下入调料，不容易将调料均匀地分散开，造成菜肴的味道不匀。 大锅菜的烹饪方法和小锅菜基本相同，但因为制作数量上的不同，使他们的加工方法与小锅菜截然不同。 所以，张师傅就在炒大锅菜的时候，除了把炒大锅菜需要注意的问题告诉陈建国，同时还把小锅菜的一些技巧一并也说了。 在二食堂紧张忙碌，准备工人中午伙食的时候，厂办顶楼的小会议室里，厂务会议也正在召开。 “好了，上级给我们厂下达的生产计划和任务，各部门要紧密协作，保质保量，在规定时间里完成。 之前外调的工人都已经陆陆续续回厂，应该说厂子的生产能力已经完全恢复，我们要争取在下半年剩余的时间里，把落下的任务完成。” 杨厂长坐在会场长桌正中的位置，总结讲话。 “后勤部门也要全力征集各种物资，保证生产需要的同时，还要保证工人同志们吃的饱，吃的好.....” 杨厂长讲完后，又问了问其他部门还有没有需要上会的工作，在确认没什么要说的后，这才开口又说道：“厂里生产工作都讲完了，现在由人事科丁科长说说考察一个同志，提前转正的事务......” 第283章 啥时候上灶 虽然是昨天下午他和李主任商量定下来的事儿，可是在厂务会议上，依旧要表示是人事科长期关注、考察的一个工人同志转正的事。 毕竟建国到现在已经十年，许多制度已经制定，不再是过去一言堂，特殊化的时代，谁谁谁表现突出，马上就可以得到提拔。 人事科丁科长在听到杨厂长的话后，整理了手里的资料，就把陈建国的人事信息在会议上念了出来。 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知道提前给这位同志转正是为的什么。 为了厂子的荣誉，有些原则性的问题，其实也是可以特殊处理的，只不过需要走这样一个民主程序。 在丁科长介绍完情况以后，进入举手投票环节，全部参加会议的厂中高层领导全部都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没有一票弃权，也没有一票反对。 陈建国以帮厨身份取得第三轧钢厂正式工的事儿，算是在这次厂务会议上得到一致通过。 别问为什么转正一个工人还需要上会，其实在那时候国内所有工厂，从招工到转正，提干甚至退休，都有流程要走。 而这些流程的最后，都是这样的会议。 前面的流程是筛选，剔除不合乎条件的人，最后厂办会议批准，才会由人事部门执行决议。 陈建国单独上会，只是因为事发突然。 否则厂里今年三个转正指标，也会在年底的某一次厂办会议上拿出来讨论，最后确认名单。 当然，那时候的名单，肯定是经过多方角逐后的胜者。 毕竟到这个时候，用工指标已经非常难得，可是要报劳动局备案的，不是厂里搞出来的三产，用工是由厂里决定，只是在组建前报批。 “通知，经厂务会议决定，后勤处第二食堂厨工陈建国同志工作突出，经人事科长期考察，符合转正条件，经厂务会议表决，一致同意该同志转为正式职工。 陈建国同志入厂以来，工作兢兢业业.......” 厂务会议结束后不到半小时，宣传科的大喇叭就响起，向全厂播发了这条通知。 “呵呵，现在放心了吧，广播都出来了。” 食堂李为民主任此时就在二食堂，对正在分菜的陈建国笑道。 刚刚结束厂务会议，李为民就来到二食堂，提前通知陈建国转正的消息。 虽然昨天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已经有厂里的小喇叭们把消息传播开来，可毕竟只是小道消息。 今天李主任专门过来提前通知他，陈建国还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向李主任连声道谢。 周围的同事在这个时候也都向他表达祝贺，不过看他的眼神里，除了羡慕，还有浓浓的嫉妒。 不管怎么说，陈建国来食堂的时间不过半年，能以厨工的身份转正成为轧钢厂正式职工，没点嫉妒的心思才奇怪。 就现在的环境，临时工不经过考核就转正几乎已经变得不可能。 “谢谢李主任栽培，我一定听从领导吩咐，把工作干好。” 陈建国还在那里点头哈腰对李为民表忠心，旁边的师傅张宝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那就准备好今天的菜，好好学习炒菜技巧，好为工人同志们服务。” “是，师傅，我一定跟你好好学。” 显然，他先前的表现让张宝田觉得有点丢人。 其实，只要菜炒好，他就可以以掌勺师傅的名义转正。 靠着比赛提前转正，在张师傅眼里多少有些不务正业、投机取巧的意思。 只要学好本事，就他们张家的关系，也能在其他地方给陈建国找个正式工的岗位。 “好，那张师傅，二食堂我就交给你了，我再去其他食堂转转。” 李为民多少感觉到点什么，这时候意思也到位了，干脆就告辞。 虽然是领导，可对这些大师傅，不管是生产车间还是食堂，都保持着尊敬，不轻易得罪。 陈建国送李为民出食堂，已经回来的丁师傅这时候也乐呵呵对张宝田说道：“没想到你这个徒弟这么牛，早知道我就先收他做徒弟了。 这几天我观察了下，感觉人还行，学的还可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上灶？” 第284章 炒菜 陈建国送李为民出食堂，已经回来的丁师傅这时候也乐呵呵对张宝田说道：“没想到你这个徒弟这么牛，早知道我就先收他做徒弟了。 这几天我观察了下，感觉人还行，学的还可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上灶？” “再等等，还是多看看，年底前让他试试。” 张师傅只是笑道，“现在食材越来越少，都不敢轻易让他尝试了。 听说你去的那儿，食材供应很充足啊。” “呵呵，还行，不过工地上那些人也是真拼命，那么大的工程，硬是几个月就完工了，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敢信。” 俩老头说说笑笑就去了旁边，那里摆着两张摇椅，中间还有张茶几，上面两个这年代特有的大瓷缸子非常夺人眼球。 “哗哗哗.......呼呼呼.......” 十一点多的时候，二食堂后厨，这个时候火力全开，六口大灶被点燃，还有学徒推动风箱给本就烧的很旺的灶膛增加氧气输入，只为了能有更大的火力。 张师傅和丁师傅这会儿一人负责三口大锅，正用特大号的锅铲翻炒着大锅里的菜，而色香味俱全的大锅菜也在两位师傅的翻炒中逐渐成形。 “先前我让你放调料，你就少了点，所以我马上让你加。 炒大锅菜一定要注意，调料一次要放足，而不是多次投放，这样会让调料散布不均匀，影响口感。” 虽然没有让陈建国上灶，可有些需要技巧的地方，张师傅已经开始让陈建国动手，比如放盐等调料的时候，就是让陈建国去判断。 当然，他在一旁看着，所以发现多了或者少了，都会及时指点。 “倒在菜盆里，洗锅，准备下一盆。” 张师傅这边三锅菜已经炒好，就退到一边，看着陈建国把三口大锅里的菜逐一倒在旁边摆好的菜盆里，然后幺水洗锅，准备再次开灶炒菜。 “油不能少，你要多注意，大锅菜油水少了可不好吃。” 在热锅的时候，陈建国把旁边油罐打开，准备往锅里倒油，张师傅又适时提醒道。 其实看过四合院同人文的读者或许多少都有注意到，那就是四合院里人都说厂里的菜油水足，有油水，这倒不是说工厂里食用油的配额多，而是因为炒大锅菜就是要多放油和调料，不然味道出不来。 对于轧钢厂这样的单位，工人多少从事重体力活儿，油和盐那都是必不可少的。 “你呀，等那个比赛完了，还要多练练这膀子力气，不然翻炒大锅够呛。” 张师傅又拿起那把特大号的锅铲准备炒菜，不过嘴上也提醒陈建国道。 “炒大锅菜，除了眼睛看得准，手上要有力气，不然翻炒不动。 就算是做小炒，手上没点力气，想要颠锅都做不到，这菜呀，也炒不好。” “我知道了师傅，明天开始我就锻炼力气。” 陈建国急忙说道，这会儿他一手一个大簸箕，里面装满了食材，这就是这一锅的菜。 这段时间他也发现了，难怪傻柱子能在四合院作威作福，大家都笑他吃那么好的东西不长脑子，空有一把子力气。 现在陈建国知道，做厨师，手里的力气还真不能小，不然大铁锅都玩不转。 “这个慢慢来，现在你主要是练眼力和感觉，什么时候放油和倒调料合格了，我就让你上灶试试。” 张师傅开口道。 第285章 先进集体 张师傅打算年底前让陈建国上灶，也不是随口说说的。 他现在年岁渐长，炒大锅菜的时候已经有点力不从心，所以才打算尽快带个徒弟出来。 只要能上手，他就可以在主厨这个位置上再呆一段时间，只需要在旁边指点就好了，反正出力的是徒弟。 “时间到了，把菜端出去吧。” 后厨一阵忙碌后，十几个菜盆里面盛满香喷喷的菜肴，虽然都是普通家庭菜，可油水足，散发出的香味就让人垂涎欲滴。 为什么这年头人饭量大，可不就是肉蛋奶摄入少，饭菜里没油水。 陈建国要不是在食堂里吃午饭，还是量大管饱但又出不了多少饭票、菜票，他家里也不可能每月只亏十来斤粮食。 要知道，为了准备比赛，陈建国现在是真的过着当年地主老财才有的日子，顿顿吃饱，虽然可能菜品不如他们精致，可和周围邻居比起来，那饭菜也是第一档次的。 “四个馒头，一份茄子、一份冬瓜。” “拿好，下一个。” “一两米饭、一份炒西红柿。” ...... 陈建国虽然通知转正，可师傅并没有安排他其他工作，所以现在他还是做帮厨的活儿。 先前张主任过来就是说这个事儿，没有把他调进车间或者其他岗位，因为领导考虑到他拜张宝田做师傅学习炒菜，所以早晚也会成为食堂的炒菜师傅。 成了炒菜师傅，自然可以转正，不过就是把他转正的时间提前一年半载而已。 这也是张师傅先前就说，年底就让他试着上灶，炒几锅菜的原因。 半个多小时后，陈建国面前的菜盆就打空了，他敲敲菜盆对后面还在排队的工人喊道：“菜没了，去别地儿排队，打饭、拿馒头的可以过来。” 虽然这么喊，可在他说完话后，二十多个排队的工人立马作鸟兽散，跑到其他队列去排队了，只有两个工人还是上前，各自拿了四个馒头。 看着他们拿着馒头边走边吃，陈建国就知道他们应该是饿坏了。 到这个时候，食堂只剩下出去的人，已经没人进来了。 陈建国就提着菜盆去了后厨，找到自己的饭盒，坐下来吃起饭来。 饭盒里是满丘丘一盒米饭和菜，特别是炒西红柿，里面还有不少炒蛋，这就是在食堂工作的好处。 而且这份炒西红柿还不要钱，是用厂里发的特殊菜票买的。 不过到了今天，这种菜票也已经没有了。 毕竟当初发下来的菜票，都是算着天数发的，保证参加比赛的工人每天一张票，可以吃顿荤菜。 “师傅，先前李主任没说之后，我们那五个人又有什么福利，总不可能每天的荤菜就没了吧。” 陈建国坐在张师傅旁边吃饭，这会儿想起菜票，于是开口问道。 “厂里应该有安排，下午，最迟明天早上就会有交代。 再说，你都在食堂工作，还怕没这口吃的。” 张师傅笑笑，随口说道。 旁边丁师傅也乐呵着道：“就算厂里不安排，在咱们食堂，你依旧享受不拿菜票也能吃荤菜的权利，有人问就说我定的，直到全国运动会比赛。” “谢谢丁师傅。” 陈建国立马乐呵呵对他笑道。 “你也别光乐呵，这次全国比赛给我拿个前三名，知道不？ 我可听周科长说过，这次能够拿到名次的人，厂里不仅有个人奖励，还有所在小组、科室今年都评先进。 我们二食堂今年的集体荣誉可就看你了。” 丁师傅笑道。 “真的师傅，小陈拿了比赛名次，咱们二食堂就是今年先进集体？” 丁师傅的徒弟在一边有点激动的问道。 他没陈建国好命，可以帮厨阶段就转正式工，所以是羡慕的很，虽然现在偶尔能上灶炒一锅菜，可终究没有出师，没评级，还不算厨师。 要是今年二食堂能够拿到先进集体，他明年转正的机会可不就来了吗？ 厂里多少都会照顾他们这样的先进集体，否则谁还去争取先进，何况先进集体还有钱拿的。 第286章 紧迫感 听到陈建国在全国运动会上要是跑出名次就可能评上“先进集体”，后厨的帮厨立马就激烈讨论起来，还不时有人对着陈建国大声喊出“加油”，给他打气。 气氛热烈，到最后陈建国也不得不起身，打了一个罗圈揖。 “放心，比赛我肯定全力以赴，争取给咱们食堂拿下‘先进集体’称号，呵呵。 对了，这个先进集体厂里给多少奖励？” “你到时候拿个人奖励都拿到手软，还在乎那三瓜俩枣。” “就是，你跑出奖牌，厂里最少也会发一百块钱，说不好还直接给你定个十级厨师，拿32块钱的工资。” “先进集体是全体5块钱奖励吧？” “还有点奖品，毛巾、脸盆、瓷缸一类的东西。” “好了好了，为了奖金和奖品，我怎么也要拼这一把。 今年拿下，明年咱们接着来。” 陈建国倒不是对那5块钱奖金和那些奖品有兴趣，可这是拉近同事间关系的机会，他自然不能放过。 何况，刚才还有人提到拿了名次，他可能被厂里直接评厨师等级。 现在陈建国每月拿的是18块钱的工资，明年和后年每年会涨2块钱，不过到了22块钱就到顶了，在没有转正的前提下。 现在周围这些帮厨，许多都是拿的这个钱。 当然，每月在食堂工作，隐性福利也不少，算起来也值几块钱。 而且食堂这个工作，是比在车间那边要轻松许多的，没那么费体力，算是个好岗位。 让他现在转正，下个月是拿26块钱的工资，一下子提高8块钱。 要是厂里真的给他评十级厨师，那工资还要再涨6块，达到32块钱。 差距如此巨大，由不得他不动心。 冷静下来，陈建国也在分析自己的实力。 以前觉得国内的马拉松比赛能够跑进三分钟就可以拿到奖牌，但是这次四九城的选拔赛，路线和正式比赛一致，可三小时左右的选手就有三个人，这说明什么？ 显而易见，国内的成绩怕是远超自己最初的想象。 前年江苏那次比赛的成绩，是不能做为全运会成绩参考的，自己必须要跑的更快才行，最少要把成绩提高到两小时40分左右。 现在剩下的时间已经不长了，他还得加把劲，想办法把成绩提高一些才行。 好吧，在选拔赛开赛前，陈建国对自己的成绩是沾沾自喜的，以为可以轻松拿到名次，可经过昨天一战后，他发觉好像并不保险。 打扫完后厨，陈建国就打算按照往常的习惯，先去厂办大楼那边，看今天下班后沈媛媛要不要跟他出去玩。 然后就去俱乐部那边广场跑几十圈，昨天比赛后，自己还没有认真练习过。 之前没去多想，可现在想到了，紧迫感就来了。 到了厂办楼下，还没到上班时间，很容易就和楼上的沈媛媛联系上了。 其实也是他们之间的暗号，陈建国有时间就会在厂办楼下的花园里转悠，沈媛媛看到了就会下来。 这年头没有手机，找人带话也感觉不好意思，所以沈媛媛才提出这么个接头暗号。 就在陈建国在花台间漫步，抬头盯着楼上时，终于看到窗口有个脑袋往这里看了眼。 陈建国知道，那就是沈媛媛，应该很快就要下来了。 果然，没两分钟，他就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楼道上。 第287章 有奖励 陈建国看到沈媛媛的小脑袋在窗口晃了一下，就知道她看到自己了，于是视线转移到楼道，等待她的出现。 果然，没两分钟，他就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楼道上。 不过在陈建国激动的打算过去迎一下的时候，脸上激动的神情一下子就没了。 因为，他看到的那道身影，怎么这么像李为民李主任。 这时候陈建国已经走到花园边上，所以下楼的李主任一眼就看到了他，然后就直接冲着他走了过来。 “我说你小子怎么跑这儿来了，是不是等楼上的？” 走近了，李主任笑眯眯的对陈建国说道，说话间还回身往楼上看了眼。 “李主任，你这是要去食堂检查工作？” 陈建国赔着笑脸说道。 “不是，本来就是打算去二食堂找你的，在这里碰到最好，省的我还要走那么远的路。” 李主任开口说道：“下午五点的时候，去顶楼小会议室开会。” “开会？” 陈建国有些迟疑，不知道为什么厂里开会还要叫上他。 “给你们发点东西，不是坏事儿，是好事，厂里要给你们几个跑进比赛的人发点东西。” 李主任这会儿心情不错，所以直接就说道。 “肉？蛋？” 陈建国试探性的问道。 他先前就想过了，厂里发的菜票用完了，可他们的比赛还没完，肯定还有菜票发才是。 “嘿，你小子，到时候就知道了。” 李主任只说了句，然后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我就不待在这里了，免得做电灯泡，招人烦。 记得准时去会议室。” “李主任慢走。” 陈建国在身后大声道。 他已经看到楼梯间那道高挑靓丽的身影，知道沈媛媛下来了，这个李主任还真不错，知道把时间还给自己。 很快，两道身影就在办公楼下会合，然后走进了花园深处。 “嘿嘿，又往里面跑，你说我们要不要下去抓奸？” “抓什么奸，人家是正大光明谈恋爱，搞对象。” 好吧，在两人消失在花园里后，楼上会计室的窗台后，几个脑袋钻在一起说笑道。 也不知谁说的，把“搞对象”三个字说的特别重。 立时，会计室里就传来嘻嘻哈哈的大笑声。 没有来窗台边的几个人也被她们的对话逗乐了。 “谁说要去捉奸的，是不是还想着看瓜。” “哈哈哈.....” 一阵哄笑声中，屋里的气氛也一下子被点燃了。 “我就担心就凭媛媛那小身板，受不受得了陈建国那体力，这可是能跑三小时的主儿。” “要不你去帮她分担分担。” “你们再说下去，可就是对人家小两口耍流氓了，嘿嘿.....” 花园里，树林后的陈建国可不知道楼上女儿的聊天会这么污，不过他这会儿也没干什么好事儿，他和沈媛媛之间已经从一开始走进花园的牵手变成一前一后搂抱的姿势..... 下午，临近下班，陈建国看到食堂挂钟上的时间，差十分钟到五点半，就和师傅说了声，一路小跑往厂办大楼那边去。 这次当然不是去找沈媛媛，而是看看厂里会给他们发点什么，鼓励他们继续拼搏创造佳绩。 路上，陈建国也碰到了韩虎。 这年头，就韩虎的体型，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最引人注目的一类人。 “也不知道厂里会发点什么，少了可不够吃。” 韩虎对陈建国诉苦道，“为了比赛，我家里是豁出去了，父母兄弟都省着口粮给我吃，就为了厂里的奖励，要是少了，可就亏大了。 怎么说你都混到转正，也不算亏了。” 陈建国和这帮厂里的运动尖子在这几个月里也算混熟了，互相都知道，为了比赛各家各户投入都不少，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是真的很艰难的选择。 第288章 补贴 “也不知道厂里会发点什么，少了可不够吃。” 韩虎对陈建国诉苦道，“为了比赛，我家里是豁出去了，父母兄弟都省着口粮给我吃，就为了厂里的奖励，要是少了，可就亏大了。 怎么说你都混到转正，也不算亏了。” 陈建国和这帮厂里的运动尖子在这几个月里也算混熟了，互相都知道，为了比赛各家各户投入都不少，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是真的很艰难的选择。 “我家也差不多，我妈在大院里到处寻摸面粉和肉票，这么快转正我也很奇怪，还以为要等到参加比赛以后才会有奖励。” 陈建国乐呵呵说道。 “对了，你转正以后要分到哪个车间去？” 韩虎又开口问道。 “还是在食堂，厂里考虑我是张师傅的徒弟，所以还是给我报的厨师岗位。 今天李主任还在食堂来问了下，师傅说年前就让我试着上灶，要是可以的话，明年就可以参加等级考试，拿等级工资。” 陈建国随口说着话，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厂办大楼前，上到三楼韩虎还打趣道：“二楼是你媳妇儿的办公室，来这里都不过去打个招呼的吗？” “嗨，又没到下班时间，进去可不就耽误工作了。” 问答间，他们就走进了小会议室。 不过进门就被吓住了，陈建国知道这次参加会议的都是过了选拔的五个人，可是会议室里，正副厂长不仅都来了，后勤李主任，厂妇联主席七八个高层领导全到了，很少在厂里露面的党委唐书记也出现在台上。 陈建国和韩虎对着他们点点头，随后就坐到下面，本来还想坐后面点，不过李主任的声音就传来。 “小陈、小韩，坐第一排来，和小吴他们坐一起。” “好。” 陈建国急忙答应一声，随后和韩虎一起到了第一排。 而第二排坐的就是各个车间科室的科长、主任等中层领导。 五个人到齐后，李主任又朝下面看了看，才扭头小声对杨厂长嘀咕了两句，随后坐在中央的杨厂长开始了讲话。 “同志们，在这里我们先恭喜吴援朝......” 这次会议本来就是个表彰奖励大会，虽然人不多，主要也是因为他们只是通过了市里的选拔赛，还不是正式比赛，所以没办法把规模搞得太大。 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 一堆没营养打鸡血的发言结束后，魏广德就感觉腿被人碰了碰。 他左边坐的是吴援朝，右边是韩虎，所以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谁在碰他。 不过他明白，接下来就该是厂里对他们的第一次奖励了，只不过没想到还是略微有些波折。 “对于韩虎等同志锐意进取，刻苦拼搏的精神，厂里要加大宣传力度，让全厂工人同志们向他们学习，为集体争光。 对于接下来的比赛，厂里考虑到同志们的身体需要，也讨论安排了一些奖励补贴，希望在首届全国运动会上，五位同志还能再创辉煌。 下面，由后勤李主任发言。” 话筒转移到李怀德那里，李怀德依旧先是表达了对陈建国等人取得成绩的祝贺，很快就转到他们关心的干货上了。 “经厂委扩大会议决定，对五位同志补贴猪肉两斤，面粉十斤...... 另外，每位同志去后勤仓库，各领取标准工装一套，我希望到时候你们可以穿着我们轧钢厂的工装站在最高领奖台上.....” 陈建国一听就乐了，没想到还能有衣服发。 虽然对于这里大部分人来说，站上领奖台的几率很小，可厂里也考虑到了。 别觉得工装不好，其实在这年头，城里工人平时大多都穿工装，因为每年国家供应的布票不足，几乎要攒两三年的布票才能买到一套衣服的布料。 第289章 画饼 奖励一套工装，这是陈建国事前没有想到的。 别觉得工装不好，其实在这年头，城里工人平时大多都穿工装，因为每年国家供应的布票不足，几乎要攒两三年的布票才能买到做一套衣服的布料。 何况还是一套标准工装，这也就意味着还有一双皮鞋。 陈建国进厂的时候倒是领到一双皮鞋，可也没穿几次，也就是和沈媛媛约会看电影，游园的时候才拿出来穿穿，平时都收起来，宝贝的不行。 至于上班，那不是有胶鞋穿吗？ 陈建国从小到大都没这么阔过，两双皮鞋换着穿。 会议持续了二十来分钟，其实主要就是厂长、书记讲话耽搁了时间。 最后是不常来厂里的唐书记发言，他是在区里任职，在轧钢厂只是兼职，所以厂里大事小情都是两个厂子和其他领导商量着办，不过这次会议除了发点奖励，唐书记过来主要还是为陈建国他们加油打气的，同时还要画饼。 从发的“补贴”也看出来了，现在厂里给的东西都是围绕着为比赛做准备安排的，并没有奖状、金钱、票据的奖励，估计要等到比赛结束后才有。 不过唐书记的画饼功夫也是了得，直接就说了，取得奖牌厂里就会奖励三转一响的票据，还是任选两张。 陈建国现在缺什么？ 那肯定是收音机，晚上的日子太无聊，需要收音机打发时间。 至于手表，他暂时没考虑好，还打算等钱称手了去信托商店买国外的奢侈品名表，国产那些还是算了。 所以除了收银机票外，陈建国还在考虑另外要张什么票合适。 会议结束以后，领导先行，所以厂领导走出会议室后，陈建国等人才起身，不过并没有急着走，身后还有一帮领导，这会儿也是往门口走。 “你想好要什么票没？” 吴援朝碰碰陈建国的肩膀道。 “一张收音机票，还有一张没想好。” 陈建国答道，“你呢？” “自行车和缝纫机票。” 吴援朝直截了当说道。 “我也是要这两张票。” 韩虎接话道。 “得了吧，你这体型容易压坏自行车，建议你换换。” “呵呵，我也觉得胖虎最好别选自行车，二八大扛可能扛不住。” “怎么可能，二八大扛可以托三百斤东西。” 韩虎在一边急道，这些个同志就爱拿他体格打趣，可要不是这幅体格，他也没可能通过选拔，你见过几个电线杆子参加重量级举重的？ “二八大扛应该可以，不过不能再搭媳妇儿了，其实胖虎该考虑减肥，不然这体型上公交车都是薅社会主义羊毛。” “为啥？” 陈建国听到另外俩人打趣韩虎，就好奇问道。 “一个人站两个人的位置，可他只买一张票。” 那人笑道。 “说，还说，葛疯子要不要和我练练。” 韩虎吼道。 五个人说笑间开始往门口走，这会儿领导已经大多走出去了，不过靠后一个四十多岁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回头看了眼说笑的五人，只是视线只是扫视一遍，最后定格在陈建国身上。 陈建国注意到了，一看那人马上点头哈腰一副狗腿像，那人只是一皱眉，转身就走。 那人当然就是沈媛媛的父亲，热轧二车间的主任。 陈建国两世都没见过老丈人，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呵呵，你要拱人家家里的白菜，还不赶紧追上去尽心伺候着，当心人家不让你进门。” 吴援朝也看到沈主任离开时的眼神，呵呵笑着对陈建国说道。 第290章 领补贴 “唉，这次能通过选拔都算很幸运了，厂里最后的奖励，怕是与我无缘。” 厂办大楼的楼道上，五个小伙儿慢慢下楼，不过吴援朝有些没精打采的说道。 “我看呐，也就是建国可能有机会。” 被喊成葛疯子的人说道。 刚才还没想太多，只是被厂领导画的大饼吸引过去了，现在被吴援朝一提醒，都回过味来。 他们的斤两有多少，各人自然都知道。 不过陈建国参加的比赛有些特殊，以往市里或者部委组织的比赛，就没出现过。 而且就今天一天时间，厂里就流传出许多说法，其中主流观点就是认为四九城的比赛成绩应该是国内最好的，其他地方的运动员来了也就是做个配角，重在参与。 他们这几个在四九城都不能算顶尖，虽然获得参加比赛的机会，可他们心里是真没底，都是超常发挥赢得的机会。 “别妄自菲薄，其实大家都是有机会的。” 陈建国急忙说道。 “看样子，厂里把奖励放到比赛之后，也不知道最后还有没有我们的份儿。” 韩虎也是心有戚戚的说。 “其实也不错了，厂里给我们几个每人两斤猪肉，还有十斤面粉，现在黑市面粉知道多少钱一斤吗？ 可听说都要一块多钱，猪肉要三四块钱，你们自己算算，厂里给我们每人多少补贴。” 吴援朝这时候说道，边说还边算，最后似乎得到个大概的数字才说道：“我算了算，大概要二十多块钱，都差不多是我大半个月工资了。” “二十多，我一个月都挣不到这么多钱。” 陈建国先前还真没去算账，所以乍一下听到吴援朝算的数字还是被吓了一跳。 “你现在一个月多少钱？” 韩虎好奇问道。 现在工人工资都是按照工资标准发放的，所以并没有什么秘密，可不像后世，工资还需要保密。 “十八块。” 陈建国答道。 “建国之前是临时工，收入肯定少了，下个月就涨起来了。” 葛疯子开口道，“你们食堂是26块还是28块？” 陈建国摇摇头，“不知道，还没去领，可能是28块钱吧。” “对了，我记得厨师最少工资也是32块钱啊，你怎么才二十多块钱？” 吴援朝问道。 “上灶，评上十级厨师就有32块钱了。” 陈建国解释道。 “那你加油，在厂里还是只有提高自身等级才能多拿工资。” 吴援朝笑道。 “嗯。” 陈建国点点头，知道他们说这些并不是觉得他工资少嫌弃他，或许在前些天还有些看不起他，毕竟他只是临时工。 不过现在他转正了，已经不是可以歧视的人了。 下楼，五个人并没有分开，而是去了一食堂那边，会上李主任已经说了，补贴都放在那里，让他们下班后直接去领。 很快，五个人到了一食堂，接待他们的是刘岚。 虽然不在一个食堂，可毕竟是一个部门的，每月食堂员工有一个例会，所以他们还是认识。 “哟，刘姐，是你来发东西。” 陈建国笑道。 “建国，你可真给咱们食堂里的长脸，东西在这边。” 起身，带着陈建国等五个人到了一张长桌前，指着五个袋子说道：“各自点点，东西都在里面。” 陈建国五人过去，一人拿了一个袋子，打开一看，里面都是面粉，还有个信封。 陈建国拿起信封打开看了眼，十张二两的肉票。 这可不是街道发给居民的肉票，而是标定斤数的肉票，属于特供肉票，和陈建国当初从街道拿到的奖励一样。 “厂里还真贴心，我还在想两斤肉放不了几天铁定就坏了，结果领导直接安排的肉票，嘿嘿.....” 韩虎手里也拿着十张肉票，嘿嘿傻笑。 第291章 出厂 几个人提着装面粉的口袋，一路说说笑笑走出一食堂，往厂门口走。 陈建国和他们打个招呼，“哥几个，我还要回去拿自行车，就不和你们走了。” “好，再见。” “嘿，真羡慕你这么年轻就有自己的自行车。” 吴援朝他们对陈建国说道，随后就分开。 陈建国回到二食堂，推出自己的自行车，把口袋放进车筐里，骑着就往仓库办公室那边去。 陈母还在这里等他，同事们都已经先走一步。 只是在办公室外按了两下车铃铛，陈母就出来，关好房门后上了陈建国的自行车。 “口袋里就是厂里发的奖励？” 陈母上车的时候就注意到车筐里的东西，于是开口问道。 “嗯，十斤面粉。” 陈建国答应一声，就蹬着自行车往厂门口骑去。 “就每人发了十斤面粉？” 陈母听到儿子的回答，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每人还有两斤肉票，都是二两的固定肉票，以后可以每天都用一张。 十张肉票吃完，也就到比赛开幕的时候了，厂里也是真能算计，呵呵......” 陈建国边蹬自行车边笑道。 “那就好，我还正愁上哪儿给你搞肉去，现在厂里发了肉票就好，每天起个早去买肉。” 陈母在车后听到还有肉票，这才稍微满意了点。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都已经用家里的棒子面换了好几张肉票了，大院里算是彻底没有了。 而单位里也差不多，仓库这边的同事也没肉票换，因为他们自己都还要找肉票。 只能说轧钢厂的待遇是真不错，大家收入是真不低，不差这点钱。 “对了，厂里就没再发点钱，意思意思？” 不过相对于她的付出，陈母总还是感觉厂里给的奖励少了点。 “没了，就面粉和肉票，可能比赛以后才发奖励吧。” 陈建国不确定的说道，“今天唐书记来厂里了，会上说拿奖牌可以从三转一响任选两张票。 不过对我来说，其实厂里给我安排转正就已经是很大的奖励了，一个岗位可是值好几百块钱呢。” “说得倒也是。” 陈母听到儿子这么说，在后座也是点点头。 “于队长好。” “于队长，今天你值班啊。” 厂门口，陈建国自觉的停下自行车，毕竟车上装着东西，按规定进出厂门都要检查，避免有人偷盗厂里的东西出去。 “林组长，建国，车上放的是发的面粉吗？” 现在因为没有晚饭，所以陈母和陈建国进出工厂已经不带饭盒了，饭盒是直接放在厂里。 两个人都空着手，也没背包包，所以厂门口保卫科的人只是打量了一眼，目光都汇聚到车筐里的口袋上。 于队长这个时候也冲他们打着招呼，不过还是习惯性站过来，提了提口袋。 陈建国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出厂字条递了过去，“这是出厂条。” “嗯，胖虎葛疯子他们出去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了。” 于队长嘴上这么说，可还是伸手接过来看了眼。 口袋的重量和字条上差不多，十斤左右，于是就把字条还给了陈建国。 “前几年厂里出现有工人偷盗厂里钢材出去卖钱以后，保卫科就受到了警告，所以出厂都要检查。” 自行车出了轧钢厂，陈建国在前面蹬，陈母就在后面说。 之前他们的饭盒出厂，在厂门口也有保卫科的人过手提一提，毕竟铝制饭盒和一点菜，馒头都不重。 其实如果只是一点边角料他们也不怎么关心，主要是怕有人拿走大块钢料。 “要是能拿奖牌，我打算要张收音机票，另外一张要什么？妈，你给我参详参详。” 陈建国边蹬自行车边问道。 “买什么收音机啊？” 陈母诧异问道。 “晚上太难熬了，有收音机可以听听广播。” 陈建国答道。 第292章 遇见贾东旭 “要是能拿奖牌，我打算要张收音机票，另外一张要什么？妈，你给我参详参详。” 陈建国边蹬自行车边问道。 “买什么收音机啊？” 陈母诧异问道。 “晚上太难熬了，有收音机可以听听广播。” 陈建国答道。 不过陈母显然还是比较心疼钱，所以开口说道：“收音机的事儿还是等等，再想想，那东西可不便宜。 隔壁房子的事儿问了没，厂里到时候会不会考虑给安排套房子？” 陈母又问道。 “没问，这个还是等比赛以后再找李主任好点，毕竟都不知道结果。” 陈建国谦虚的说道，虽然他觉得拿奖牌的概率很大，可是现在去厂里提这个事儿，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要是最后拿到奖牌还好，要是没有呢？ 等比赛完了，有了奖牌傍身，再找厂领导解决下家里住房问题，似乎就顺理成章了。 找肯定要找，他家的条件其实算好的，人均住房面积不低，要是在厂里走正常流程，怕是孩子都有了也未必能分到房子。 毕竟厂里的房子，按照优先顺序肯定是领导，先进职工，再到困难职工，然后才是双职工家庭，以及其他的人。 这样的顺序下，他基本上就别指望有房子分了。 比赛完，取得好名次了，才有资格请求厂里提供照顾。 “对了妈，家里是不是没肉了，今天好像就没有。” 陈建国忽然想到早上离开的时候，好像就没看到家里有肉，都吃完了。 “是没有了，可现在也买不到，肉店上午就没肉了。” 陈母知道家里没肉，可惜这肉票现在才拿到，要是上午还可以去碰碰运气。 “你去鸽子市看看 ，听说那边偶尔有肉。” 陈建国道。 “那你在胡同口放我下去，我先回家，你过去看看吧。” 陈母也没在意，随口说道。 对自家儿子，只要不是去黑市，他都不担心。 “算了，我还是送你到院门口吧，毕竟这还有面粉要拿。” 陈建国答道，骑自行车怎么着都比走路轻松许多。 “叮铃铃.....” 一串自行车铃声响起，陈建国的自行车停在大院门口，陈母下车，从车筐里拿下口袋提着就进了大院。 “哟，下班了。” “三大爷，你还会修板凳？” “有些松了，找了几颗钉子钉一下。” 院门里，传来陈母和三大爷的对话声。 好吧，这年代许多人都是全能选手，都会点小手艺。 像家里东西的小问题，一般都是自己动手修修，而不是换新的，毕竟大家都不富裕。 陈建国放下陈母，就骑车一溜烟往鸽子市跑去。 这个时间其实有些晚了，陈建国也就是打着碰碰运气的心态去的，谁叫口袋里有了肉票，不想办法花出去心里觉得不得劲。 到了鸽子市，陈建国下来推着自行车顺着人流往前走。 虽然已经比较晚了，可这里人还是依旧多，大多都是像他这样，下班了来碰碰运气的。 随着城市供应粮的不断下调，弄吃的逐渐成为城里人最大的动力。 不仅是在空余时间去河边钓鱼，去郊外挖野菜，没事儿逛逛鸽子市也成为趋势。 毕竟谁都想吃饱，可国家发的又不够，可不就什么事儿都能做了。 不过今天运气似乎不太好，陈建国推着自行车走了很长一段路，两边卖东西的人还是比较多，可就是没看到有卖吃的，或许已经被人买走了吧。 毕竟农民进城卖东西，一般都是大清早来，中午就差不多该回去了。 “唉，东旭哥，你来买东西？” 正走着，前面一个提着袋子的人影出现在他眼中，陈建国一眼就认出是贾东旭。 听到喊声，贾东旭回头看到是陈建国，也是笑笑，顺手就把袋子放到车筐里。 “买到什么？” 陈建国压低声音问道。 “几斤红薯。” 贾东旭叹气说道，“家里吃的不够了，现在只要是吃的，能买到就要买。” 第293章 最有意义的事 贾东旭叹气说道，“买了几斤红薯，家里吃的不够了，现在只要是吃的，能买到就要买。” 陈建国知道贾家的情况，一家老小全靠贾东旭的那点定量当然是不够的，就得到处寻摸吃的。 而平时贾东旭要在工厂上班，可不就只能在下班后来鸽子市转转，碰碰运气。 “唉，现在到处都不容易，乡下也缺吃的，所以鸽子市里的东西也少了。” 陈建国说道。 “你来这里是做什么？你家应该够吃才是。” 贾东旭忽然想到陈建国也来了鸽子市，于是开口问道。 “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陈建国随口说道，“东旭哥也知道，还有小半个月就要比赛了，得找点好东西补补。” “有收获吗？” 贾东旭问道。 “没有，走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好东西。” 陈建国苦笑道。 “下班才来就晚了，一般临近中午的时候还有些好东西，但事也不多。 不过对我们这些工人来说，那个时候哪里可能来这里。 你也可以拜托院里邻居来转转，或许能买到。” 贾东旭说道。 “对了东旭哥，粮食不好买，你就没让嫂子回去问问，他们村有没有什么东西？” 陈建国开口说道。 虽说现在农村粮食也很紧张，但是多少还是有一些，只不过是大部分农民不够吃，可不是全都不够吃。 否则，鸽子市里的东西全都来路不正了，国家也早就出面取缔了。 事实就是，农村还是有一些人会省下一口吃的，换一些生活必需品。 陈建国就听厂里食堂和采购科的采购员说过，他们用一些盐、布票等东西也能从农村换到吃的回来。 “唉，你嫂子那个村，周围没有水库，那些池塘都干了，所以这两年都没多少收成，上缴的公粮却没少，所以早就没吃的了。 否则我早就叫让她回村里换粮食，用东西换也行，可真没有。 不仅没有，还想我这边给接济，你说就我家现在的情况，哪里还能帮得上手。” 说到弄吃的，贾东旭不免长吁短叹。 “张婶子那边呢.....” 两个人就这么边走边闲聊着，贾家的困境都落在贾东旭这个家里唯一成年男丁头上，即便再难他也要想办法撑下去。 “建国，你那边要是有渠道能弄来粮食，麻烦你多要点，我按市价买。” 贾东旭终于还是开了口，希望陈建国也能帮着搞点粮食。 “东旭哥，我家里现在其实粮食也不够吃，即便我在食堂工作，中午那顿可以在食堂解决也不够，现在的定量太少了，而我现在又是能吃的年纪。” 陈建国犹豫着说道，“我只能说等机会，如果我朋友到乡下去弄吃的，我和他们说说，要是能弄到就弄些回来。” 陈建国也只能这么说，现在家里每个月都亏十来斤粮食，是确实没法给贾家提供帮助。 至于手里的粮票要不要卖些出去，陈建国心里是不愿意的，因为就现在的情况，瞎子都知道未来可能还很难，粮食的价格可能还有空间。 而来自后世的他更清楚，今年不过是三年困难时期的开始，后面还有两年粮食减产，他手里的粮票也不敢随便放出去。 现在可不是做好人的时候，还是多想想自家日子为好。 好在陈建国清楚，贾家最终还是熬过来了的，所以陈建国心里的负罪感也不强。 据剧中的只言片语，贾东旭应该是61年或者62年没的，只要等槐花怀上的时候，试着拯救下贾东旭的生命，陈建国觉得这或许才是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第294章 临走还有收获 听到贾东旭想要他帮着弄点粮食，陈建国有些为难道：“东旭哥，我家里现在其实粮食也不够吃，即便我在食堂工作，中午那顿可以在食堂解决也不够，现在的定量太少了，而我现在又是能吃的年纪。” 言外之意，自然是家里也没多少余粮，接着陈建国又犹豫着说道，“我只能说等机会，如果我朋友到乡下去弄吃的，我和他们说说，要是能弄到就弄些回来。” 陈建国也只能这么说，现在家里每个月都亏十来斤粮食，是确实没法给贾家提供帮助。 其实在大院里，陈家条件确实算好，但是最好的当然不是他，还有一大爷和后院的聋老太太。 他们的定量高，但是家里两个妇人又吃不了太多，也就是一大爷吃的多点，所以每月还有剩余。 而剩余的这部分，已经是被一大爷送给了贾东旭。 至于其他的家庭，都是家里有半大小子，所以也是不够吃。 陈家的情况就在这里面，家里都是城市户口，可陈建国正是能吃的年纪。 “也好，那就麻烦建国。” 贾东旭也知道这些，现在的定量只能让人吃个半饱，陈建国现在要准备比赛，肯定就更要吃饱。 陈母多少年没在大院里淘换东西了，往年还有粮食“换”给他家，现在也没有了，贾东旭就知道陈家怕也不够吃。 “差不多看完了，我这打算回去，东旭哥一起走还是我先帮你把东西带回去？” 陈建国不知道贾东旭是不是还要在鸽子市等着碰运气，于是问道。 要是贾东旭还要留下来，他就把这一袋红薯帮忙捎回去。 “走吧，市场里也没什么东西了，该回家吃饭了。” 贾东旭看了眼前面已经稀疏的摆摊，知道应该都是生活用品，没有吃的，否则早就被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了。 两个人回头原路返回，眼睛还是不停四处打量，但是走到市场口也没看到粮食，都是些家里用的东西。 这些针头线脑很适用，但是在这个缺吃的年代，各家忍忍也就过去了，不是必须品，所以反而成了多余的。 卖的多买的少，可见现在大家伙的心思都放在弄吃的上面了。 “东旭哥上来吧，我拉你回去。” 推车出了街市，陈建国就跨上自行车准备让贾东旭也上来，他带着人直接回去，可远处街角就拐出一个扛着麻袋，看上去五十多岁老汉，一身补丁的衣服洗得很干净，典型的农村人进城的打扮。 看着他吃力的扛着麻袋往这边走，看分量就是不轻。 贾东旭正要上车，陈建国又叫住他，对着那老汉努努嘴道：“东旭哥，你过去问问麻袋里是不是吃的？” “哪儿？” “就那个扛麻袋的老头。” 贾东旭被陈建国一提醒也注意到了，马上就走了过去，自行车自然是不上了。 陈建国就停在那里等了一会儿，看见贾东旭和那老汉说了一会儿话，老头就把口袋放下，贾东旭埋头看着袋子里的东西，还时不时探手进去。 等了好一会儿，或许两人谈好价钱，老头从身后摸出一杆秤，挂住袋口提起称重，陈建国知道生意谈好了，于是蹬着自行车过去。 这边，贾东旭在老头称重后看了看称，随后就从兜里摸钱付了账，动作麻利的很。 到了近前，陈建国下车和贾东旭提着袋子就放在自行车前杠上，挑好平衡后这才先上车。 “多谢了大爷。” 贾东旭乐呵呵和老大爷打了招呼，这才又上车坐后面，陈建国右脚使劲一蹬，支撑的左腿也收起放到脚踏板上，自行车就滑了出去。 第295章 回 院 “叮铃铃.....” 清脆的自行车铃铛声在小巷里回荡，听到声音的路人纷纷让开道路，向两边靠，一辆自行车就快速从他们身旁穿过。 车上一前一后坐着两个男人，不过车头前后还各有一个袋子，特别是杠子上的麻袋是那么显眼。 虽然没有伸手去摸摸，可路人看到也知道，袋子里肯定是吃的东西。 其实袋子里未必是如他们所想，但现今四九城里人日思夜想的就是粮食，所以现在看到袋子就觉得像粮袋。 “东旭哥，袋里是红薯？” 自行车上，前座的陈建国开口问道。 “是啊，五十斤，呵呵。” 后座的贾东旭发出畅快的笑声，虽然花了十一块钱，可却可以让家里吃上十天，所以心里这会儿正高兴着呢。 “幸好你来了，不然我还真愁扛着袋子走那么远的路。” 今天贾东旭觉得是自己的幸运日，买到这么多吃的，可以缓解家里即将爆发的粮食危机，还因为有了陈建国的自行车，让自己省了不少力气。 陈建国也没问价钱，现在粮食贵，就算是往日被人看不上的红薯，三、四分钱的东西，现在估计不会低于两毛一斤，比粮店里细粮都贵。 可就算这样，也是老百姓抢着买的东西。 陈建国上次倒是听赵跃民提了一嘴，说农村那边很多地方都见缝插针种红薯，因为口粮不够吃，只能栽点这种管饱的东西，其他什么都不顾了。 在这缺吃少穿的年代，农民还愿意把吃的送进城里卖，估计也是急需要钱才会如此。 至于公社，因为大锅饭吃不下去，所以一些村干部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总不能饿死下面的社员吧。 这可是四九城周边，真要饿死人，那责任可就大了。 “咦，是柱子哥，他怎么现在才回来？” 快到大院门口，陈建国在前面自然早早看到院门口的情况。 大院门口，何雨柱提着两个饭盒正在和大院门神三大爷说着什么，不过一张老脸却是哭笑不得的样子。 陈建国心里纳闷，从高轧钢厂到院子，这时间早该到家了，不会是三大爷拦着傻柱不让进吧。 想归想，自行车很快就到了大院门口。 慢慢捏紧刹车，自行车停在大院门口，贾东旭在车停稳后就下车。 “三大爷好，柱子，你怎么还没回家，雨水怕是都饿了，还不快进去做晚饭。” 贾东旭看到眼前的场景，知道应该是三大爷盯上傻柱带的饭盒了，急忙出言帮他打圆场。 傻柱在轧钢厂是掌勺师傅，大厨，所以可比陈建国影响大，他是可以分到食堂剩菜剩饭的，这也算食堂厨师的福利。 至于陈建国，等他掌勺抡大锅了，他也可以分这些东西。 “哎，我这就回去。” 傻柱苍老的脸笑了笑，答应一声正要进门，转头就看见陈建国自行车上的大包小包。 三大爷听到声音也注意到这边，“嚯，这是弄到什么好东西了。” 三大爷说着话，就伸手摸向车筐里的口袋。 “摸着像红薯。” 边摸嘴里还嘀咕一声，“建国，这红薯是你买的？” “不是，是东旭哥买的。” 陈建国答道。 “后面呢？” 三大爷手没有收回，而是摸向车杠上的大袋子。 “也是红薯，东旭哥买的，我就是顺道捎他回来。” 陈建国直言道，他不担心三大爷打贾家的东西，贾家的情况院里人都知道，谁也不能厚脸皮想要打秋风。 “哦。” 三大爷说话的功夫，傻柱已经从他身旁蹿了过去进了院子。 “三大爷借过。” 陈建国下了自行车，推着往前走，嘴里边念叨着。 三大爷让到一边，陈建国和贾东旭一前一后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第296章 接饭盒 “三大爷借过。” 陈建国下了自行车，推着往前走，嘴里边念叨着。 三大爷让到一边，陈建国和贾东旭一前一后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到了垂花门边，陈建国略微有点犹豫。 现在车子不轻，不过还是能提上去，不过车杠上的袋子不稳，他怕摔了。 “袋子我提进去。” 贾东旭已经从车后上来，伸手抓住麻袋取了下来，双手提着就上了台阶。 少了五十斤的麻袋，陈建国提车上台阶就轻松多了，跟在他后面就过了垂花门到了中院。 其实骑车回来的一路上，可没有陈建国平时骑车那么轻松，毕竟那袋红薯没有固定好，有点左摇右晃的。 虽然放上去的时候试了平衡，可毕竟现在的道路上坑坑洼洼不少，并不平整。 到了中院放下车，陈建国打算好人做到底，把车筐里的袋子也帮贾东旭送到家里，不过抬头就看见傻柱也在那里，正跟在贾东旭身侧。 “东旭哥，我带回来两个饭盒，给你一盒。” “谢了柱子，每天都劳烦你帮哥家里。” “东旭哥，别这么说，当初你帮我家更多，我妹妹可没少吃嫂子做的饭，现在只是做兄弟的回报一点。 还是一大爷说的对，咱们大院里的邻居就该互帮互助。” “别说回报不回报，都是邻居，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淮茹，淮茹。” 两人边说边走，贾东旭因为手里提着麻袋，所以快到家门的时候就大声喊道。 “来了，东旭，这是.....” 贾家门开，秦淮茹从屋里出来，一眼就看见贾东旭双手提着的麻袋，正挽着袖子要上前帮忙。 “柱子，饭盒你交给你嫂子吧，哥哥谢谢你。” 贾东旭没让秦淮茹帮着抬麻袋，而是让秦淮茹从何雨柱手里接过饭盒。 后面的陈建国是听的明白，傻柱手里两个饭盒，一个是自己吃的，还有一个是送给贾家的。 只是心里有一丝好奇，现在的傻柱就已经开始给贾家送饭盒了吗？ 不过就先前贾东旭和傻柱的对话，哪里是贾家吸何家的血？ 其实就是报恩，陈建国印象里，何大清跑了以后，雨水好像还真在贾家蹭了不少饭。 毕竟那时候傻柱还是什么饭店里学徒身份，工作时间很不规律，经常回来的很晚，直到他进了轧钢厂工作才好转过来。 不过这时候陈建国却注意到另一个细节，那就是秦淮茹从何雨柱手里把两个饭盒都接了过去。 从傻柱身边走过时，陈建国也只看到傻柱张张嘴，但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挠挠头。 把自行车推到贾家门前，架好支架，陈建国把车筐里那装着几斤红薯的袋子提下来往贾家送，门口遇到已经放好袋子的贾东旭。 “谢了，建国。” 已经到家了，贾东旭也不好意思让陈建国继续帮忙，急忙伸手接过袋子。 “嗨，举手之劳，也别说什么谢不谢的。” 陈建国乐呵呵道。 回身准备推自行车回家，身后就传来贾东旭的声音。 “淮茹，你怎么拿两个饭盒，快还一个给柱子，人家晚上也没吃。” 傻柱这时候还在挠头，只是了乐呵呵说道：‘没事儿，东旭哥，棒梗正在长身体，需要吃点有油水的。’ “那不行，雨水也在长身体。 师傅请你帮忙多带饭盒，我就已经很感谢你了，怎么能连你家的晚饭也要，你不吃没事儿，雨水吃什么？ 快拿着，淮茹，快给柱子一个饭盒。” 贾东旭马上接话道。 陈建国推着自行车回到家门前，提车上了台阶进入廊道，先把车停在窗台下，回头就看见秦淮茹不情不愿还了傻柱一个饭盒。 第297章 三大爷家也吃红薯 秦淮茹不情不愿还了傻柱一个饭盒，不过陈建国还是看到傻柱脸上那不自觉的潮红，还有忽然就剧烈起伏的胸膛，似乎是猛吸了几口空气。 “窝草。” 陈建国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傻柱中毒这么深的吗？ 距离秦淮茹近点，就想要猛吸几口空气，感受下他秦姐的味道。 刚才秦淮茹拿饭盒的样子，不正是禽满四合院里标志性的名场面。 大院门口，孤零零的一个俏寡妇，当何雨柱回院子的时候，她就会飞快的扑上去从傻柱手里拿走饭盒。 本该是何家的晚饭，就这么进了贾家。 不过还好，现在贾东旭好好的，所以所以秦淮茹还知道一点分寸，而傻柱也知道不能有太过 的表现，至少没有在秦姐走近的时候流下哈喇子。 想到上次傻柱在屋门前偷看秦淮茹撅着大腚子搓衣服，哈喇子流出来又吸回去的样子，不由得一阵恶寒。 这些细节，贾东旭当然是没看到，他已经提着陈建国交换的口袋进了屋子，放好后才转身出来。 或许因为今天的收获不错，这时候贾东旭脸上还是乐呵呵的，出门就对陈建国说道：“建国，今天可真谢谢你，嘿，不然这会儿我估计还吭哧吭哧往院子这边走。” “嗨，小事儿，不是碰巧了吗？我也是打算去那边看看。” 陈建国笑道，停好车，他自然是要回家吃饭的，所以冲着贾东旭笑笑：‘东旭哥，那我就先回了，还没吃饭，你估摸着也饿了吧。’ “别说，还真是。” 贾东旭笑道，和秦淮茹擦身而过，让她先回屋里，又和傻柱说起话来。 陈建国进屋就看见陈母坐在桌子前正在吃饭，看他空手进屋就知道，鸽子市白跑了。 “快吃饭吧，都在锅里。” 陈母开口道。 “好呢。” 陈建国答应一声，就到灶台前拿出自己的饭，一碗浓稠的稀饭，两个二合面馒头，还有一盘炒鸡蛋。 东西放上桌子，陈建国看到桌上只有一盘油菜，还有半个窝窝头。 “妈，吃鸡蛋。” 陈建国开口道。 “你吃吧，多吃点，我这还有半个窝头，不想吃了，一会儿你也吃了。” 陈母开口道，“你在鸽子市遇到东旭那孩子了？” “嗯。” 陈建国坐下来，先喝了口稀饭，听到母亲询问就答应一声。 “他也是去鸽子市买粮食的。” 陈建国解释道。 “买到了吗？我听说现在那边东西可不好买。” 陈母接着说道。 “今天他运气好，买了可能六十斤红薯，可把他高兴坏了。” 陈建国笑道。 “红薯，那可不错哦，三大爷家里也是，用棒子面去三大妈老家的村子换红薯，说一斤可以换三斤还是四斤。” 陈建国听到陈建国的话，就想起之前听人说的。 三大爷家里虽然都是城市户口，有供应粮，可毕竟收入不多，没法买高价粮食。 所以三大爷就想个法去换，一斤可以换三斤，可不就是赚了吗。 “哦，对了，傻柱给贾家带饭盒的事儿你知道吗？” 陈建国想起刚才的事儿，压低声音问道。 “知道，一大爷让的。” 陈母看了眼陈建国说道，“贾家也是太困难了，家里就东旭有口粮，还有几张嘴，他那点工资现在也只够买点高价粮。 一大爷就让傻柱给他家带个饭盒，反正厂里食堂每天的剩菜剩饭放着也会坏，都是厨师分掉，所以就让他多要点。 贾家就可以省一份买菜的钱，多买一点粮食。 唉，也是苦了东旭那孩子。” “嗯，他还让我帮他找点粮食，愿意用市价买，不过家里都不够吃，我就只说有机会就帮忙买点。” 陈建国咽下嘴里的窝窝头说道。 第298章 家中闲谈 “唉，也是苦了东旭那孩子。” 陈母叹气道。 “嗯，他还让我帮他找点粮食，愿意用市价买，不过家里都不够吃，我就只说有机会就帮忙买点。” 陈建国咽下嘴里的窝窝头后才说道。 “你还要下乡去收东西？” 陈母听到儿子的话，立即关心问道。 “不确定，就算要下去，也会等比赛结束以后。” 陈建国开口说道：“孰轻孰重我还分得清，比赛得奖牌，我还指望着靠这个分房子涨工资。” “那就好，比赛后就随便你，但是有一点必须说明白，那就是你们在乡下淘换的东西只能是自家吃的，不能像原来那样，卖到鸽子市里去，这是犯错误的，弄不好工作都要丢。” 陈母不放心，还是提醒一句。 “知道。” 陈建国答应一声，夹了一口炒鸡蛋放进嘴里，忽然想起先前秦淮茹拿饭盒的样子，心里一动，开口说道：“对了，妈，你觉得秦淮茹这个人怎么样？” “淮茹？人不错，挺热心的，对人也有礼貌，怎么了？” 陈母奇怪问道。 “先前回来，东旭哥让她拿饭盒，你猜怎么着？他把傻柱手里的两个饭盒都接过去了，后来还是东旭哥看到，叫她还了一个回去。 不过呀，我看她还是不情不愿的，就感觉这个人很自私，没表面上那么好。” 陈建国说道。 “唉，这你也要理解下，贾家的情况。 贾老婆子是个什么人你应该清楚，在他们家耳闻目染，多多少少都会变。 还好东旭是个好孩子，没受他妈影响，能撑起那个家。” 让陈建国意外的是，陈母貌似很看得开，或许是因为接触多了的缘故，早见怪不怪了。 还把秦淮茹有的那点小心思看成是受到贾张氏的影响。 听到这里，陈建国也就没兴趣继续说下去了。 “哎对了，还有，当初傻柱他爹跟寡妇跑了后，何雨水还在贾家吃过饭？我怎么没印象了？” 陈建国想起先前傻柱的话，又狐疑着问道。 “雨水，好像是有几次去贾家吃饭，记不清了。” 陈母听到陈建国这么说，就想了一会，才又继续说道：“那会儿吧，傻柱还没进厂，还在丰泽园做学徒，晚上回家就很晚了，雨水没地儿吃饭，大多都是在一大爷那里吃点。 那几次好像是一大爷家里饭菜不够吃，东旭才叫雨水去的贾家。 不过贾老婆子那脸色就很难看，不过还好，贾家是贾东旭说了算，那老婆子的话不顶用。 我记得雨水去屋里吃饭的时候，贾张氏就跑到院子里，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你那会儿应该是在家里做作业，所以不知道外面的事儿。” “这样啊，怪不得我没什么印象。” 陈建国笑道。 面上是笑容，不过陈建国心里却是在叹气，贾东旭人是不错，可惜就是个短命鬼。 就像一些同人小说里说的那样，要是贾东旭不死，这四合院应该就正常许多。 这年头，哪个大院里没有像贾张氏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毕竟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 不过在别的大院，这样的人还被大院里管事大爷压着，闹不出幺蛾子，可偏偏这里一大爷绝户，长偏了心。 既然搬不出去，要想不被贾家吸血，那就只能尽量保住贾东旭了。 不过他能做的其实也有限，除了提醒注意安全，貌似也其他事儿可做，毕竟人家在车间，自己是食堂的人。 第299章 家里 “妈，今天去鸽子市没看到有买肉的，这些肉票还是你拿着吧。” 陈建国从兜里摸出发的肉票，放到陈母身前桌子上。 “好，那我先收着，明早开始每天给你去割二两肉。” 陈母笑着就把桌上的肉票收起来。 “没必要每天割点，一次用两三张票，你也吃点，家里不还有几个鸡蛋吗？天天吃肉也会吃腻，没肉的时候我吃炒鸡蛋也可以。” 陈建国笑道。 “你以为鸡蛋很好买，咱家这个月的副食品已经没有了，院子里其他人家的鸡蛋，以前都是被二大爷收走的，也不好去找。” 陈母没好气道。 “嘿，我说许大茂，你今天穿的人五人六的干嘛去？这么好的衣服你也配，我呸。” 傻柱特有的大嗓门在院里响起，紧接着许大茂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傻柱，这么好的衣服你有吗？是不是嫉妒你茂爷，叫声爷，爷这衣服哪天不想穿了就赏你。” “赏我，好，你站好，别跑，我，你特么跑什么，有种回来，看柱爷不扒了你这身皮。” 陈家饭桌前，陈建国和陈母一对眼，不自觉都笑了起来。 每天傻柱只要和傻茂对上，必然就是互损，差别就是谁先开口，但是一般结果都一样，那就是许大茂狼狈逃窜。 没办法，对上别人，大家最多就是动动嘴，看谁嘴皮子溜，可对上傻柱不行。 这人嘴损，说不过还动手。 以前在院子里，稍微有人提到何大清，傻柱往往就会出言怼人，也不管你说的什么，反正就是见不得有人提那个人的名字。 大家知道过往，也不和他计较，不过小年轻就不行了，往往就是和他怼上。 也是因此，前些年，院里几次打架，基本上都和傻柱有关。 除此以外就是有人和隔壁媳妇儿秦淮茹说笑，往往也会被傻柱记挂上，之后也会有一些风波。 不过这些，也就是院里一些老来成精的人看出来。 而傻柱在院子里有些胡作非为，能管住他的也只有一大爷易忠海，二大爷和三大爷都喊不住他。 这或许也是早年间易忠海对他家颇多照顾的原因，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而这时候，一大爷的声音也适时在院子里响起。 “柱子，人许大茂出门，你说人家干嘛，别惹事儿。” “没有，一大爷，我就是和他开个玩笑。 你是知道的，从小到大我就和他闹习惯了，看到他就想开两句玩笑，可没别的意思。” 傻柱急忙解释道。 “你呀，都到成家娶媳妇儿的年龄了，还这么不稳重，和个孩子似的。” 一大爷叹口气就回了屋，院子里又陷入安静，只是水池那边时不时传出有人接水的声音。 这个时间，院子里安静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陈建国还没吃完饭，院里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二大妈，这是来刷碗。” “是啊，你也吃了。” “吃了。” ...... 陈母这个时候也起身，收拾起桌上的碗筷，不过陈建国碗里还有点稀饭没喝完，陈母就一个劲的催。 “快点，吃快点，就这么点饭，一口就吃了。” “好好好，呼噜呼噜......” 陈建国只好拿起碗，一口气把碗里的稀饭喝进嘴里，这才放下手里的碗筷。 “休息会儿，然后收拾下屋子。” 陈母吩咐一声，就拿着碗筷去水池那边开会去了。 第300章 开幕 “现在正在走来的是xx省代表队，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的到来。” 一支有二百名旗手组成的方队出现在所有人眼中，他们手里高举着鲜艳的红旗进入体育馆，红色海洋的出现让场内还在激动的观众沸腾起来，在他们身后则是xx省代表队。 工人体院馆里大喇叭传出主持人激动的喊声，随之而来的是观众席上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响彻天际。 这个时候还没有后世运动会开幕式上必然播放的《运动员进行曲》，只有观众席上群众的掌声。 1959年9月13日，第一届全运会终于在四九城举行。 而此时，陈建国还站在体育馆外四九城代表队列队的区域，但是场馆里经久不息的掌声已经传进他的耳中。 看着面前一个个省队依次步入体育馆，陈建国的情绪也不受控制的兴奋起来。 厂里发的工服最终是用不上了，就在昨天，他就拿到四九城体委专门定制的运动员服装，并且再三强调必须统一着装参加开闭幕式和比赛。 这会儿，他就穿着一套普通的蓝色运动衫站在队列里，和商店里卖的衣服不同的是，胸前绣着会徽。 那是一个由金色的环形跑道、中间则是金色的麦穗和夸张的红1字组成，下面还有1959字样。 麦穗代表建国10年的丰硕成果，而似乎要冲出跑道的1字恰似上升的“箭头”，象征着当时人们热火朝天建设新中国的激情。 29个代表团，一万多名运动员，这样的规模是陈建国之前不敢想象的，在他听到这些数字的时候还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等待再久也终有末时，随着第28个代表团进场，接下来就是他们了。 随着人群，陈建国第一次走进工体，前世虽然这里也是大大的有名，可他还真没来过。 走进大门，走上跑道那一刻，他就环视了到场数万的观众，也见识到了他们的热情。 绕场一周后，代表团进入他们的位置，陈建国的眼睛则是一直盯着观礼台上那几道身影。 不虚此行，能够在这里见到那几道以前只能在电影电视上出现的身影。 先前首长出场那一刻，整个体育馆都沸腾了，观众席上所有人都看向观礼台，只为在密集的人群里找到那几道身影。 站好位置，陈建国感觉到身后有人伸手想要把他扒拉开，只为看到观礼台上的人影。 四九城代表团的位置非常好，正好就在观礼台下方，他抬头就能看清楚上面的情况，只不过这个时候身后的人似乎只想往前凑，或许是想离他们再近一些。 开幕式致辞并不是这几位首长宣读，而是由那位两把菜刀闹革命的元帅进行的致辞，因为此时他就是国家体委主任。 运动员进场活动后，剩下的文艺表演就和他们这些运动员无缘了，他们已经退场到了外面，让陈建国感觉参与感还是差了点，这个时候如果是坐在观众席上似乎更好些。 大喇叭里还在播放着音乐，或许里面正在进行表演。 没有什么亚运村、奥运村，开幕式结束以后，外地运动员安排在四九城一些酒店里住宿，而陈建国等本地人还是回到各自家中休息，只是在比赛日要按时到指定地点报到，参加比赛。 运动会持续时间是二十天，陈建国是在临近国庆这天才有比赛活动。 不过按照规定，他这些天已经不用去单位上班，而是积极备战。 好吧，就那备战，去争夺那一份荣誉。 第301章 比赛 随着国庆十周年的临近，天安门广场四周已经摆满了花盆，广场上彩旗飘飘，人们都是兴高采烈的准备迎接这个节日的到来。 “预备......跑。” 在这个特殊日子即将到来的时候，天安门广场在临近中午的时候迎来了大群不速之客，他们或穿着正式，一身中山装打扮，或穿着各色的运动服，陈建国的身影也在他们当中。 自然，这些人就是今天来此比赛的运动员，参加马拉松比赛的。 因为是特殊时期，所以比赛并没有使用发令枪，而是由一个工作人员举着一面小红旗，用挥旗和喊叫的方式开始了这场比赛。 参加马拉松比赛的运动员有五十多人，和陈建国预估的差不多，基本上每个省队都派出了代表参赛。 对于这条线路，现在的陈建国早已经了然于胸，所以依旧是按照自己的正常节奏来，不急不缓跑在人群里。 在跑出一段距离后，陈建国的位置逐渐落到第一集团靠后，衔接第二集团的地方。 上次选拔赛他就是这样跑的，为了节省体力，不做出头鸟。 不过或许因为这次是正式比赛的缘故，陈建国一直努力不让自己太快的兴奋起来，而做为服务保障的许大茂貌似比他还要急。 他骑着自行车不断在陈建国位置前后游走，给他报告前面有多少人，他目前的名次是多少，不停在他耳边喊着“加油”。 虽然有点烦，可陈建国也知道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心态很重要，所以只是在奔跑中冲他摆摆手，又在自己胸前比了个大拇指，表示自己没问题。 比赛进入中段，第一集团的运动员开始出现掉队的情况，几个体力不支的运动员不断退后，被陈建国一一超越。 这个时候，许大茂似乎又开始兴奋起来，又是先前般不断在陈建国身旁上蹿下跳给他打气，让他往前冲，超过那些人。 “还早，别催，我有我的节奏。” 陈建国只好在接水的时候对许大茂说了一句，然后就闭上嘴巴，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体力一样。 而这个时候，他的位置也悄然发生了变化，已经从中间的位置逐渐前进到第六位，他们六个人相互之间的距离也开始明显拉大。 好吧，这会儿陈建国能看到的也就是第一名的人影，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可看他奔跑的节奏控制的很好，就知道遇到硬茬子了。 虽然选拔赛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这次比赛的成绩进行了拔高，可看到前面貌似还很轻松的步伐，陈建国内心还是感觉到压力山大。 这就是这次比赛的第一集团，至于后面的人，陈建国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到自己的背影，反正他现在是不想浪费体力哪怕只是回头瞥一眼。 随着比赛进入最后赛程，工体已经遥遥在望，陈建国这个时候终于开始发力，压榨身体里积蓄的力量往前赶。 到这个时候，就算一边骑自行车跟着的许大茂都感觉双腿有些累了，陈建国明显的提速他还是能感觉到。 很快就追上十多米的距离，超过了一个运动员，然后继续发力，目标是前面二十多米外的人。 途中并没有多少人观看，可是临近体育馆时，路两边的观众明显多了起来，他们不断挥舞着小国旗给运动员加油，虽然他们看不到几个人，可依旧激情满满。 到这个时候是意志的比拼，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陈建国明显的加速，超过前面一个个运动员，当工体巨大的建筑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时候，他前面还有三道身影。 应该是三个人吧。 陈建国这会儿反应速度已经变慢，只是看着好像有三个穿着运动服的人影，他奔跑中伸出左手。 第302章 比赛2 陈建国明显的加速，超过前面一个个运动员，当工体巨大的建筑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时候，他前面还有三道身影。 应该是三个人吧。 陈建国这会儿反应速度已经变慢，只是看着好像有三个穿着运动服的人影，他奔跑中伸出左手。 很快，一个水壶出现在他手中。 壶盖已经打开，陈建国边跑边把水壶递到嘴边喝了一口，补充下身体里的水分。 跑到现在，衣服已经湿了，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汗水。 不过这次陈建国在喝完水后没有把水壶递还给许大茂，而是抬手壶口朝下，任由水壶里的水淋在头上。 冰凉的水淋到额头上，他感觉好受多了。 递还空水壶，不过手没有收回，一张勉强还算干燥的毛巾出现在他手中。 从头往下，陈建国简单抹了把凉水和汗水的混合物，这才又递还到许大茂手中。 经过凉水的刺激，陈建国精神恢复了许多，他已经可以确认自己现在的名次。 第四名，一个非常尴尬的名次。 必须冲上去，拿到第三名，不然厂子里许诺的奖励也没了，那间房子也没了。 拖着疲惫的双腿，陈建国再次开始加速，他已经认命，前面那两个人，最近的也距离他起码有五十米的距离，追是很难追上了，也就是前面二十多米远那个人还有一点机会。 陈建国这次是真拼命了，选拔赛那会儿实力还有所保留，现在还保留个屁。 不过跑到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使尽全身力气加速追上去，可依旧眼睁睁看着第三位的运动员率先通过了体育馆大门。 不过陈建国并没有气馁，还有机会。 进入体育馆并不是比赛的结束，还要绕场一周才能见到终点线。 这就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陈建国距离前面那人还有十来米的距离，到这里许大茂已经不能跟着进去了，他只好把自行车停在体育馆大门外。 他也没有进场的门票，所以只能在这里等着。 好在运动员跑过终点线的时候，场馆内的大喇叭会报告运动员，他也能在外面第一时间知道陈建国到底拿没拿到奖牌。 单腿支地，许大茂用自认为很帅的姿势甩甩头，让他那被风吹乱的偏分看上去重新整齐起来。 拿起自己的水壶，“咚咚咚”猛灌两口。 先前为了保证陈建国的需要，他骑着自行车都没敢喝一口水，随时准备保障陈建国的需要。 只要他伸手，马上就要递上水壶和毛巾。 进入工体大门的情景他是看在眼里，陈建国距离铜牌就十来米远，已经被追上一半的距离了。 是的，第三位的运动员那会儿是被许大茂看成是一块会跑的铜牌。 只要超过他，陈建国就能得到铜牌，他也有奖励，能在厂领导面前露把脸。 都说院里二大爷是官迷，其实许大茂也是一个隐藏的很好的官迷。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场馆外悬挂的大喇叭终于滋滋啦啦传出一阵电流声，随后女主持用激动的声音开始高喊：“正在跑道上奔跑的是马拉松比赛，运动员们经过漫长的赛程终于跑到这里，让我们为他们加油.....” 没有报出名次，可许大茂依旧感觉一阵紧张，虽然从刚才跑进场馆的情况看，陈建国追上第三名的概率很大。 “873号运动员开始冲线了，马拉松比赛的冠军马上就要见分晓，后面的运动员还在追赶，追上了......” 大喇叭里传出里面比赛的解说，许大茂在听到大喇叭里喊出“追上了”的一瞬间就感觉浑身仿佛一松，支撑身体和自行车的左腿不由得一颤。 第303章 季军 “第一届全国运动会马拉松比赛的冠军是873号运动员，来自内蒙古自治区的选手张云程，让我们用更加热烈的掌声庆祝他的夺冠.....” 喇叭里已经开始播报马拉松比赛冠军的名字，而这会儿陈建国眼睁睁看着第二名的运动员也冲过了终点。 他们的比赛结束了，可他的比赛还没有。 就差二十米。 还有十米。 越是到最后，陈建国越是不敢放松，生怕身后，刚刚被他超过的选手再追上来。 当他冲过终点那一刻，没有第一名才能享受到的彩带，可他也全身放松下来。 没敢停在终点线上，经过剧烈运动，他知道不能马上停下，还得继续往前慢跑，然后逐渐变成行走，让身体缓下来。 双手叉腰，大口的呼吸，沿着跑道缓慢行走，这就是外界看到陈建国现在的状态。 只有参加比赛的运动员才能感受到，此刻他们全身的疲惫。 不止是肌肉酸胀，脸部肌肉都感觉麻木了，在相机闪光灯亮起的时候，即便他们想要展现出一副夺牌后的笑容都是艰难无比。 陈建国前方不远处，一个身材不高，皮肤黝黑的汉子正双手撑膝大口喘息着，他身上短袖运动衫上粘贴的号码牌是那么夺目——873。 “他就是这次比赛的冠军，叫张什么来着.....” 陈建国努力回忆了下刚才大喇叭里播报的信息，可惜实在太累，刚才精神真的不好，所以这么短的时间后，他居然都记不起那人的名字。 只能说他实在是太累，所以貌似脑子也不太好使了。 不过很快，体育馆的大喇叭再次开始播报全运会马拉松比赛的结果，这次念出了冠亚季军的编号和名字。 “马拉松比赛冠军是873号，来自内蒙古自治区的张云程，亚军是...... 季军是9527号，来自四九城的陈建国，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庆祝他们取得的好名次......” 大喇叭里报出的成绩不仅响彻全场，外面等候的人群也都能听到，谁叫工体外面四个方向都立着一根大旗杆，上面分别在四个方向又都挂上一个大喇叭，和工体内大喇叭是相通的。 场馆里掌声如雷，场馆外的群众也在鼓掌欢呼，其中尤其是一个跨在自行车上，梳着偏分头的小伙子吼得最是响亮。 这个人自然就是许大茂，之前广播里没有播报马拉松比赛的获奖名单，所以他虽然有些期盼，但依旧是很紧张。 他能不能受到领导表扬，可全看陈建国在赛场上的表现。 成绩出色，他这个服务员才能被人记得功劳。 要是没拿到奖牌，哪怕是第四名，他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是个看成绩的年代，没人去管你为此做了多大的贡献，付出了多少汗水。 现在耳中听到大喇叭里播报名单，陈建国获得铜牌，这也就意味着他许大茂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厂里只奖励陈建国，可他的付出厂领导也能看得见不是。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现在就想回厂里，回四合院里嘚瑟嘚瑟。 到这个时候，他都来不及想到陈建国会为此获得的奖励，自然暂时也没有生出嫉妒之心。 陈建国等三个获得奖牌的运动员已经走到了一块，开始环场慢跑向观众席上的观众表达感谢。 之后，他们就被比赛的工作人员带到一边，因为今天工体里还有其他田径比赛，他们需要清场，保证其他比赛的顺利开展。 “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会儿，马上有短跑半决赛，之后会安排发奖仪式.....” 带领他们的工作人员在耳边巴拉巴拉说着接下来的安排，陈建国、张云程三人就不住点头。 工作人员离开后，三个人就开始畅聊起来。 比赛结束，终于可以轻松下来了。 第304章 小地方的困境 “轰隆隆......” 机器的运转声响彻整个轧钢厂，为了赶进度，追回落下的工作任务，工人们在车间里干得热火朝天。 就在工人们激情满满，为建设国家奉献自己力量的时候，厂喇叭忽然就响了起来，声音盖过了轰鸣的机器声。 “喜报，喜报，我厂职工陈建国同志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顽强拼搏、甘当路石的战斗精神，刚刚结束的第一届全国运动会马拉松比赛场上勇夺铜牌......” 广播站的小喇叭连续把陈建国在全运会上的成绩播报了三遍，让厂里每一个职工都能听见，这才结束了这次临时广播。 不过，广播引起的震动这才开始。 四合院住户在轧钢厂上班的人可不少，更别说陈母还在厂子里上班，一下子她办公桌前就挤满了同事，庆贺声不断。 而在会计室里，陈建国的女朋友沈媛媛也被同事们包围了，大家都要求沈媛媛同志以后要加强锻炼，把身体练的强壮些，不然怕遭不起那罪。 虽然有些污，但怎么说大家伙都是在关心她的身体，让沈媛媛只能羞红着脸耷拉着脑袋装鸵鸟。 以往这个时候都要露面，整肃办公室混乱的财务科长这会儿也只是好以整暇的坐在一张藤椅上，乐呵呵看着一众女同志叽叽喳喳调笑。 陈建国工作的地方，轧钢厂二食堂此刻已经成为欢乐的海洋。 同事们未必真心为陈建国取得好成绩而欢呼，他们更多是因为今年“先进集体”的称号和可以获得的奖品而高兴。 高兴的还有陈建国的那些邻居，因为陈建国在全运会上取得的成绩，今年四合院的先进也稳了。 虽然今年年景貌似有些不好，街道办那里可以提供的奖励可能会很少，但有总比没有强，特别是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期，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物资也是聊胜于无。 当然，这会儿他们都在向身边的工友吹嘘着他和陈建国之间关系怎么怎么好，也说起这小子以前被狗撵得绕着街道跑，可能惊人的跑步能力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好吧，小孩子的时候，胡同里孩子钻一块还不就是无法无天，看到流浪的猫狗都要斗上一斗，被狗撵貌似也很正常。 如果陈建国在这里一定会告诉他，那是小孩，所以才会留下那些流浪的猫啊狗的，这两年要是敢在他面前出现，肯定会变成盘中餐。 前些年为什么被院里人看成街溜子，除了一天到晚不着家，还不就是和狐朋狗友在外面偷鸡摸狗吗？ 都摸狗了，见到流浪狗还会放过，开什么玩笑。 轧钢厂因为陈建国夺取的铜牌，不管是厂办大楼还是生产车间，还有后勤仓库，都变得热闹异常，人们都在讨论着这件事儿。 这可是全国比赛，不容易。 厂里很热闹，陈建国却一脸担忧。 比赛结束，和其他运动员聚在一起交流，除了互相恭贺对方取得的成绩，大家高兴之余也在想着回到原单位会得到什么样的奖励。 运动员来自全国各地，这一下就让他对当下的情况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有些地方连城市的供应粮都出问题了。 听到这些情况，在震惊之余，陈建国也终于有些明白了。 都是三年困难时期人们的日子过得很艰难，说实话，他穿越过来以后还真没怎么切身感受到。 现在他才明白，因为他在四九城，得到特殊照顾，所以才能如此。 那些来自小地方的运动员会告诉他们，现在地方上粮库里已经没粮了，基本口粮都没有，城市居民只能在粮站指定的郊区生产队去，从土里挖红薯称重，按照三斤红薯算一斤粗粮下粮本上的供应。 第305章 回 家. “咚咚......” 拍门声在四合院大门口响起，接近着门外就传来一阵喊门的声音。 “三大爷，三大爷醒没，给我开开门。” “是建国？” 三大爷的声音在门里响起，像是在询问。 “是我，才一天功夫，你老不会就听不出是我的声音了吧。” 陈建国在门外笑道。 “才一天，嘿，这一天你变化可就大了，都拿全国比赛的铜牌了，是运动健将，呵呵......” 三大爷打开门，陈建国快步就走进门里，然后回身把门关上。 “你这是去参加庆祝活动去了吗？现在才回来？下午大茂就回到院子里，把你拿奖的消息传开了。” 三大爷又关心的问道。 “嘿嘿，三大爷，今天不是比赛完了吗，领了奖就和一起的几个人在运动会食堂里吃饭，聊了会儿，这不就给耽搁了。 这么晚，班车也没了，只好腿着回来。” 陈建国解释自己回来晚了的原因，还就是几个拿到好名次的运动员一起吃饭聊天，一不留神就晚了。 现在的四九城，天黑后很多班车都不运行，也没有出租车啥的，所以陈建国只好走着回家。 “嘿，不错，参加比赛还管饭。” 三大爷不无艳羡的说道。 “可没有，自己出粮票的。” 陈建国急忙说道。 “你们参加比赛，在运动会食堂里吃饭还要给粮票？” 三大爷听陈建国这么说，立马一脸不相信道。 看到三大爷的表情，陈建国急忙说道：“我骗你干嘛，是真的给粮票。” 三大爷不说话了，不过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依旧表现出他此时的想法，还是不相信。 “得嘞，你明天找报纸看看就知道了，现在全国粮食紧张，可不是咱们四九城是这样。 我听其他人说，外面还不如我们这里，有些地方供应粮都成了问题。” 陈建国说道。 “那你的粮票是家里的？” 三大爷听到这里有些动容，不过还是不怎么相信陈建国说的话，比赛吃饭还要自己掏粮票。 “今天报到的时候发了粮票，本来以为赚了，谁知道去那边食堂吃饭还要粮票，嘿嘿嘿.....” 陈建国干笑两声。 “我就说嘛，皇帝还不差饿兵，你们参加比赛会不发票吃饭，还想糊弄你三大爷。” “得嘞，晚了，我还要回去睡觉，今晚麻烦三大爷了，这事儿别说出去哈，反正进那边食堂是要粮票的，别的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陈建国小声给三大爷说了句，就往垂花门走，很快就回到自家门前。 而三大爷在进自家门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忘了看陈建国那小子拿的奖牌。 听说一整块都是铜的，估计应该能卖点钱才是。 这时候中院的灯都熄了，陈建国小心的推门进去，不过开门的声音还是吵醒了里面睡觉的陈母。 “谁？” “妈，是我回来了。” 陈建国答应一声，随即屋里电灯就亮了。 陈母披了件衣服就出来，看着还一身运动服的儿子笑问道：“奖牌呢？拿出来给妈看看。” “在这儿呢。” 陈建国答应一声，就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块奖牌，上面还有五彩带子。 “来，挂上给妈看看。” 陈母没伸手接过来，而是开口说道。 “精神，真好。” 等陈建国把奖牌挂在胸前后，陈母不由得赞叹。 “你们比赛结束没几分钟，李主任就把电话打回厂子里，明后两天应该就有消息，看能发什么奖励。” 看了陈建国挂着奖牌的样子，陈母这才把奖牌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边看边说今天厂子里的事儿。 “明天回厂里问问，看能不能把房子也分给我，反正我前两天问了东旭哥，他说自己没戏。” 陈建国开口说道。 第306章 院里 “明天回厂里问问，看能不能把房子也分给我，反正我前两天问了东旭哥，他说自己没戏。” 陈建国开口说道。 说到房子，陈母兴致一下子就起来了。 这年头房屋买卖受限，一般家庭都只能指望单位分房增加居住面积，改善生活，所以陈母听到儿子明天去厂里问房子的事儿，想到今天刚得到的铜牌，感觉成功率还是很大的。 “对了，上次说到票，除了要一张收银机票，另外一张要什么？” 陈建国又开口说道。 “缝纫机吧，那东西家里也需要一台，缝缝补补就方便了。” 陈母说道。 大院里只有隔壁贾家有一台缝纫机，还是贾东旭当初结婚的时候买的，可是让陈母羡慕很长时间了。 “缝纫机，那好吧。” 陈建国本来对这东西没什么兴趣，可是看到母亲眼睛里炽热的目光还是不忍心拒绝。 说实在的，除了母亲提到的缝纫机，其他票貌似也没什么意思。 家里有自行车，倒是缺手表票，可国产手表他并不喜欢。 “对了，你看，我这里还有这个。” 说完票的事儿，陈建国一下子感觉到裤兜有些沉重，他这才想起来别人给的一块干牛肉，大概有半斤的样子。 牛肉，这年头即使是在四九城也不多见，因为牛还是很重要的生产资料，在农村需要这东西耕地。 当然，陈建国手里的牛肉肯定不是耕牛的，是那位来自内蒙的冠军带的，切了一块下来送他。 “干牛肉？” 陈母把干牛肉拿到手里倒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只不过这东西精贵少见，她也不是很确定。 “还真是.....” 陈建国把牛肉来历和陈母说了下，陈母也很高兴。 “挺好，这东西放好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陈母笑道，把干牛肉包好放进食品柜里，又对陈建国说道：“明天还要回厂里，你赶紧洗漱，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陈建国还在床上蒙头大睡的时候，院子里就已经热闹起来了。 “建国昨晚回来了吗？” “是啊，我还说看看奖牌长啥样，等的都睡着了也没见人回来。” 院里几个妇女很早就在水池边围着陈母说了起来。 “建国昨晚回来的有些晚，说是和几个比赛里认识的朋友一起庆祝，忘了看时间，结果回来的时候班车都停了。 自行车不是大茂骑回来了吗？他就只能腿着回来。 呵呵，还好三大爷给开了门，不然就要在外面捱上一宿。” 陈母用略带自豪的语气说道。 “现在呢？建国还在睡觉？要不你回去把奖牌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说话的是二大妈，昨天听说陈建国真在比赛上拿到奖牌，嫉妒之心勃发，谁让她生了仨儿子，这会儿说话都有点酸酸的味道。 “是啊，我昨儿迷迷糊糊倒是听三大爷说建国回来了，小林，要把你把那个奖牌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说话的是三大妈，他昨晚倒是知道陈建国回院子，可那会儿早睡下了，自然也不会跑出来看奖牌，想的就是明儿早再说。 “行，我这边打好水就回去拿。” 陈母笑道。 “你先打，你先打。” 排前面的两个妇女当即让出位置，让陈母先打水，好回去拿奖牌出来。 陈母打好水回屋的时候，贾家大门打开，秦淮茹提着水桶也出来了，不过在大门打开的时候，屋里贾张氏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金牌。” “妈，别说了。” “大早上吵到我了，还不兴说两句。” 随着屋门关上，贾张氏和贾东旭的对话消失了，只有门外的秦淮茹脸上有些尴尬。 第307章 早上 “建国，这么早就起来了，也不多休息两天。” 陈建国在院里水池边洗漱的时候，耳中就听到一大爷易忠海的声音。 “一大爷，今天要回厂里一下，接下来才有两天时间休息。” 陈建国抬头看向易忠海，笑着说道。 昨天比赛结束后，厂里李主任就在休息区找到他，让他明天回厂里一趟，之后会安排他休息几天。 陈建国当然知道，这是叫他回去发奖励的，领到奖励后再休息。 对于厂里这样的安排，他当然乐意接受。 “好小子，这次表现不错，给咱们大院长脸了。” 一大爷乐呵呵的说道。 “哟，建国，起来了，我先还听你二大妈再说你小子还在睡觉，没起来。” 二大爷的声音从月亮门那边传过来，二大爷胖乎乎的身影也出现在他视野里。 “二大爷，早上好。” 陈建国急忙打招呼道。 “嗯。” 二大爷腆着个大肚子，打着官腔回应一声，背着双手就走到易忠海面前说道：“那老易，我们一起去厂里。” “走吧，一起。” 一大爷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表情，答应一声，随即朝着对面贾家喊了声：“东旭，该上班了。” 随着贾家房门打开，贾东旭也穿好衣服出来，嘴里还在说着“来了，来了。” 不过出门就看见在水池边的陈建国，于是贾东旭有朝陈建国笑道：“建国，恭喜你，这次厂里的奖励应该不会少，嘿嘿，是不是办两桌庆祝下。” “现在还不知道厂里怎么安排的，而且现在街道也在提倡勤俭节约，一切从简，到时候看情况。” 陈建国答道。 “哟建国，恭喜恭喜.....” 随着一大爷招呼贾东旭的声音，中院里几家在轧钢厂上班的邻居也都纷纷打开房门出来，看到水池边的陈建国纷纷说着恭喜的话。 陈建国也只能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牙刷回应两句。 因为是骑自行车，所以他上班的时间一般都比较晚，都是院里邻居都走了以后才出门。 后院许大茂的情况也一样，他虽然没有自己买自行车，可厂里给他配了辆不知几手的自行车，所以也可以比大院邻居晚些再走。 这会儿，倒是没人说要看他的奖牌，毕竟先前陈母拿出来的时候，有兴趣的邻居就已经跑到 中院来看过了，就连三大爷都从前院到了中院来看奖牌。 很快，该上班的都走了，院子里也清静下来，陈建国又继续刷牙。 先前可耽搁他不少时间，嘴里还有牙膏沫子，想想那样子就觉得搞笑。 陈建国这边洗漱好，许大茂的身影就出现在月亮门那里，他是刚起来，比陈建国还贪睡。 不过想想也正常，陈建国其实都不想这么早起来的，可没法子，陈母一直在催，让他早点去厂里把奖励拿回来。 毕竟只有东西到手才算自己的，要是迟迟不发下来，那就说不准最后会怎么样了。 虽然这样的可能性不大，可陈建国也知道早点到手才稳当的道理，这才不情不愿起床。 快速吃完早饭，其实还是挺简单的，陈建国就推着自行车出门，搭上陈母往轧钢厂去。 蹬出去不久，身后就传来许大茂的喊声。 陈建国也没有刻意减速，没一会儿许大茂就追了上来。 “你那奖牌我还没看呢，先前忘记问你要来看看。” 两辆自行车平行后，许大茂就对陈建国说道。 “在我身上，随时可以给你看，不过这在路上还是算了，不安全。” “明白，到厂里再说。” 许大茂笑道，“对了，建国，厂领导那里，到时候你多帮哥说几句好话，这次哥们可是劳心劳力.....” “谢了大茂哥，我知道在领导面前该怎么说。” 第308章 回厂 “哟，看看，谁来了，我们厂的大功臣......” 离厂门老远，门口保卫科的一个队长就扯开嗓子喊起了。 “建国，你小子可以啊，第一次代表咱们厂参加比赛就拿了奖牌。” “奖牌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呗，全国比赛的季军，啧啧.....” 说这些话起哄的是厂保卫科里年纪比较轻的一些人，都咋呼着要看陈建国的奖牌。 而年纪大点的则是对着陈母说恭喜生了个好儿子，以后享福的话。 想想也是，去年那会儿陈建国还是个什么？ 就是个街溜子，成天在街上乱晃的人，就是这一年的功夫就大变样。 陈母只是帮着找到临时工的工作，他自己倒是把工作给落实下来了，眼下很快就会有厂子里的奖励，从保卫科这些人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件事在厂里影响是很大的。 而在陈建国身边，已经围拢了一群人，他们已经在看陈建国手里的奖牌，许大茂也挤在人群里。 在陈建国摸出奖牌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拿到手里，反复端详，不过很快就被保卫科的干事抢过去。 等陈建国骑着自行车离开大门的时候，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十来分钟，已经过了上班时间。 陈母已经先进去了，所以陈建国直接骑着自行车去了二食堂，在这里他又一次遭遇到厂门口的待遇，一帮同事围住他不断恭喜，然后就是开始抢夺那枚奖牌。 这时候，陈建国已经到了师傅张宝田面前虚心接受教育。 “不错，现在比赛完了，你的全部精力都要放在厨艺提升上来，我安排你每天练力气的活儿，你要坚持，等下个月我要看到成绩，到时候要是颠不起大锅，挥不动锅铲我可就要罚你。” “放心吧师傅，我一准按你的要求做好，让你放心。” “一帮小子，自己不努力，只知道羡慕别人取得的成绩，快点，看过了该洗菜的洗菜，该择菜的择菜，中午还没过.....” 张师傅做为二食堂的厨师班长，这个时候大嗓门开始招呼起人来，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别乱哄哄的浪费时间。 食堂的任务就是保证食物供应，让工人吃好，可不能耽误。 在陈建国站在菜墩子旁准备开始切菜的时候，食堂李为民主任来了二食堂。 “建国，你怎么跑这里来切菜了。” 李主任叫住陈建国，又对张宝田师傅说道：“张师傅，这两天厂里给建国放假让他休息一下，等下星期一开始他就随便你怎么操练。” “你这是要带他去厂办领奖？” 张师傅乐呵呵问道。 “那是，咱们厂这次五个人，就建国得到奖牌，厂里肯定要表彰一下的，等全运会结束以后，厂里还准备在大礼堂安排一场表彰大会。” 李主任这会儿也高兴，长脸了。 “走吧，书记和厂长都在办公室等你，答应的奖励今天都给你，还放你两天假，下周一上班......” 陈建国跟在李主任身后，告别了二食堂众人去了厂办大楼。 等他到了这里，又是一次小轰动，坐办公室的一帮人几乎全跑出来看功臣了，为轧钢厂争脸面的大功臣。 沈媛媛也在人群里，她以为昨天陈建国就会去干部楼找她，结果一晚上都没看到人，这会儿看到风光的陈建国，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在大家都在争抢奖牌的时候，陈建国凑到沈媛媛身边小声把昨天比赛后的情况说了下。 听说是因为和一些其他省的运动员一起庆祝的很晚忘了时间，又说今天下班后在厂门口等她，安排全聚德和电影，这才罢休。 幸好这年代买东西要票，若是到了后世，怕是不进几个奢侈品店是不会消气的。 第309章 小会议室 和沈媛媛谈好下班后的安排，陈建国这才打算和李主任继续上楼。 先前过来的路上，李主任和他已经说了，书记和厂长，还有厂里主要的中高级领导都在小会议室里等他们。 他们，今天要发放奖励的当然不止陈建国一个人，另外四个参加全运会的工人也是有奖励的，虽然没有取得奖牌，但厂里也不可能没有一点表示。 当然，他们的奖励肯定是不如陈建国这个轧钢厂大功臣。 毕竟在厂领导眼中，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就在陈建国和李为民会合准备上二楼的时候，他却意外遇到一个院里的邻居。 “建国，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恭喜你取得佳绩。” 刚走两级台阶，迎面下来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看到陈建国和李主任上楼就对他说道。 “是孙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人是前院孙家人，之前两口子被调到隔壁市支援建设去了，所以陈建国对在这里碰到他有些好奇。 “昨儿下午回来的，到家就听说了得了奖牌，还说当面恭喜，结果到晚上你也没回院里。 我母亲那事儿还多亏邻居帮忙，这次回来就是办这事。” 孙哥说道。 “那这是回厂？不走了？” 陈建国好奇问道。 “不是，之前在那边已经分配了住房，这是打算把我妈和孩子都接到那边去，这样也好照料。” 孙哥笑道。 “孙大妈也要去那边？” 陈建国没想到会是这样，不过还是提醒一句，“那边的物资供应可未必有这里好。” “没办法，这次的事儿虽说有大伙儿帮忙解决了，可我也怕了。 要是只把小孩带过去，我妈年纪大了，在家有事儿更不好处理。 而且我妈跟着我过去，就近也有个照应，平时还可以帮我们带带小孩，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孙哥叹口气说道。 说实话，这年头有本事都往四九城、沪城跑，他其实也不想这样。 可工作已经调动，一开始说的支援建设没想到直接被安排了。 回不来，又不放心家里，也就只能搬家了。 “得嘞，我就先走了，我知道厂领导都在上面等你，就不耽误你时间了，葛疯子他们已经到会议室了。” 孙哥只是拍拍陈建国的肩膀，就和他擦肩而过下了楼。 陈建国跟着李主任很快就到了小会议室，进门后陈建国就和李主任分开，自觉坐到吴援朝旁边。 很快，由厂办主任开个头，唐书记和杨厂长都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恭喜他们参与全运会比赛获得良好成绩，又鼓励他们再接再厉，在下次比赛中获得更好的成绩。 “话说完了，不过我还是要在这里提醒一句。 这次是第一届全运会，以后还会有第二届，第三届，所以希望这次获奖的同志要戒骄戒躁，不能生出骄傲自满之心。 而没有获奖的同志也不要灰心，要努力训练，争取下一届比赛取得佳绩。” “啪啪啪啪......” 杨厂长最后发言后，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掌声。 他是要给另外四个没有取得佳绩的工人提个醒，这次的比赛其实只是开始，只要保持住体能状态，争取明年全运会上争夺荣誉。 只是会场上没有人会想到，这一等就是几年。 因为自然灾害和政治等原因，全国在未来几年时间里会出现非常困难的局面，而全运会也因此暂停。 “现在由李主任宣布这次经厂委会研究后决定给予运动员们的奖励，啪啪......” 厂办主任是这次会议的主持人，在杨厂长讲话结束后，他就继续下一个议题，说完话还带头鼓起掌来。 相比先前的表扬，这才是陈建国、吴援朝等五人最想知道的。 第310章 收音机和觉悟 “现在由李主任宣布这次经厂委会研究后决定给予运动员们的奖励，啪啪......” 厂办主任是这次会议的主持人，在杨厂长讲话结束后，他就继续下一个议题，说完话还带头鼓起掌来。 相比先前的表扬，这才是陈建国、吴援朝等五人最想知道的。 话筒递到李为民主任面前，他清清嗓子就对着话筒说道：“在这里，我先祝贺我厂运动员在这次全运会上发扬拼搏精神、勇闯佳绩，充分展现了我们工人阶级......” 依旧是一段没有营养的开场，让下面坐着的陈建国等人心急如焚，他们只想知道这次厂里会有什么额外奖励。 钱，还是物。 虽然陈建国知道自己有两张票的奖励，可也想知道厂里到底打算给自己多少钱物。 这世道，谁会嫌钱多啊。 等到李主任终于说到厂里对五个人的奖励时，大家的精神一下子专注起来。 “为了表彰几位同志这样的精神，经厂委会研究，一致决定，对陈建国、韩虎等五位同志厂先进工作者称号，每人现金奖励五十元.....申报市级生产标兵.....” 放到后世，或许大家只会觉得除了现金奖励，其他的什么“先进工作者”都是虚头巴脑的东西，无非就是多一张奖状而已。 但实际上在这个年头，大家只会觉得奖状比发钱还要香。 有了这张奖状，放在后世就是多了一层保障，就算在厂里有点小错，有这张奖状在厂里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因为先进工作者是厂子的脸面。 除此以外，这张奖状在以后的工作中比如职称考评、升级等的时候，也是重要的加分项。 相比之下，先进工作者那点实物和现金奖励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所以，几个人在听到厂里要给他们五个人颁发先进工作者称号的时候，脸上都显示出无比激动的神情。 在一片掌声过后，李主任交回话筒，重新回到唐书记面前，唐书记看着坐在五人边上的陈建国说道：“上次会上我说过，对于获得奖牌的同志，厂里要给予特殊奖励，两张物资票。 这次的比赛中，后勤处第二食堂职工陈建国同志获得了马拉松比赛的铜牌，厂里也要兑现这个奖励的承诺，现在就请陈建国同志把自己想要什么票说说，这个奖励厂里马上就能发下来。” 五十元的现金奖励，要等到发工资的时候一并发放，这年头财务对现金的管理极为严格，一般不会随便乱发现金，都是统一发放。 “唐书记，我是工厂的工人，为工厂争夺荣誉不仅是我应该做的，也是为我自己体现价值的表现，所以这个奖励我有些受之有愧。” 陈建国心中惊喜，不过嘴巴上并没有马上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谦虚推辞道。 “陈建国同志有这样的想法很好，但是厂里既然已经为此做出了决定，那奖励还是一定要发放的，不然传出去说我们轧钢厂出尔反尔，以后还怎么鼓励工人们工作，为国家建设贡献力量。 工厂有奖励制度，就是为了激发工人同志们的积极性，努力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做出成绩就要给奖励，这也是给全厂工人同志一个表率。 没有关系，想要什么你就说出来，没人会觉得你这样不好。” 唐书记和颜悦色的对陈建国说道。 “领导，我家里还行，要是给奖励，我希望是一张收音机票和缝纫机票。 有了收音机，就可以听到党和国家的声音，领悟精神，提高自己的觉悟，而缝纫机呢，就是在家里可以缝缝补补，发扬艰苦朴素的精神.......” 陈建国略显不好意思的说道。 第311章 放假了 “你小子可真能扯，收音机和缝纫机都是为了学习提高自己觉悟，呵呵.....” 会议当场，李怀德主任就向陈建国发放了一张收音机票和一张缝纫机票，显然厂里是早有准备，应该是“三转一响”的票弄了一套，就等着他来挑。 “主任，我房子那事儿什么时候和领导说合适？” 在回二食堂的路上，陈建国和李为民小声交流着。 “先前会上唐书记不是说了吗，厂里也要切实改善对工厂有贡献工人的生活水平，这两天你休息，等下周一上班你就写份申请住房的报告上来，我拿去找人批。 分房子这样的大事，总不能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有结果，你得先打申请。 以前你是工龄不够，分房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不过谁叫你给厂子做出特殊贡献，又是‘先进工作者’，年底前应该能批下来。” 李主任小声对陈建国说道。 这事儿，他叔李怀德那里已经过了，毕竟房管科归后勤管，是李怀德的一亩三分地，他说了就算。 但是..... 这年头不兴搞一言堂，所以还得等到下次厂委会研究单位分房的时候拿出来说。 要是单独为陈建国申请的一套房就搞特例，不行。 现在从上到下，对搞特殊化是非常反感，所以必须随大流。 听了李主任的话，陈建国算是把心放到肚子里，知道应该是稳了。 回到二食堂，陈建国就和师傅说了厂里的奖励，就在这个时候，大喇叭里关于这次奖励的广播稿也开始播送，还是连续播报了三次。 “行了，既然厂里给你放了假，你小子就回去吧，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下周一记得来上班，别放假放傻了就成。” 张师傅开口说道。 “得嘞，师傅，那我就先走一步，有空今儿我就去百货大楼看看有什么收音机卖。” 被师傅赶，陈建国顺杆儿就笑道。 出了二食堂，陈建国先去了仓库那边，和陈母说下。 到了办公室外面，陈母就已经得到消息出来了。 毕竟陈建国以前每天都到这里来接陈母，所以这边的职工都认识他。 在母亲面前把刚得到的收音机票和缝纫机票亮了亮，笑道：“妈，我这三天假，一会儿出去我就先去百货公司看看，那边开张我都没去。 要是合适，今天我就抱台收音机回家，晚上你下班回来就可以听收音机了。” “这么急？” 陈母从陈建国手里接过两张票，翻来覆去的看。 “反正都要买，早买早享受，是吧。” 陈建国乐呵呵说道。 “行，你去看看吧，缝纫机票我收着，等两天星期天我们一起去看缝纫机。” 虽说是给陈建国结婚置办的，可不代表一定要等到他结婚的时候才买。 家里有三转一响，谈婚论嫁都容易。 所以陈母也不反对陈建国今天去看收音机的事儿，而是关心问道：“你身上有多少钱？够不够？” “我身上钱不多，只有十多块钱了，一会儿我先回家拿钱。” 陈建国说道。 “抽屉里五十块，应该是不够，你从盒子里拿钱吧，多带点，买个好的。” 大半年过去了，陈母那里又积攒了近二百块钱，加上原来家里的钱，如果选择一台便宜的收音机和普通缝纫机其实也够。 不过陈母也不想将就孩子，所以让他买自己心仪的，而没让他指着便宜的买。 “那是买个大点的还是小的？” 陈建国倒没觉得有什么，买东西肯定要买看上的，至于价钱其实还真不重要。 陈家现在的财政状况，一年正常情况可以存三百块钱，这还是过得比较滋润的情况下，所谓的三转一响其实也就那样。 另外可能后世之人还有个理解误区，以为那个难带大家收入少，所以很多人买不起三转一响。 但其实，这也是错误的观点。 或许在小城市存在这种情况，但绝对不会出现在四九城里。 为什么要凭票供应，还不就是生产不足导致的，需求太大而工厂满足不了需要，所以才要凭票供应。 第312章 大收音机 骑着自行车，畅通无阻出了轧钢厂大门。 门口有保卫科的干事，可刚才他们也听到长广播里说的，陈建国这几天放假休息，所以并没有拦下他。 若是往常，这么早就往外走，那肯定要检查他的假条。 迟到、早退、旷工那都是要处罚的，厂规里可都有明确的规定。 而对于迟到和早退，保卫科也是要负责任的。 骑着自行车，先回了家。 这会儿院里倒是没什么人，陈建国进院子就看见前院两个大妈在院子里聊天，中院水池这边人多点，有几个妇人在洗衣服，人群里最靓丽的身影当然还的算秦淮茹。 停好自行车，陈建国进屋就转身关好门，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铁盒，里面有五十块钱。 打开盒子把里面的钱全部揣进兜里，知道六十块钱买不到好的收音机，所以陈建国还是要那床下那个盒子才行。 陈建国回头看了眼门窗，这才进到里屋，费力的抬起床腿把牵绳摸出来，这才拉开地砖把下面的铁盒子拿出。 打开盒子数出一百块钱，身上有了一百六十块钱，这下应该足够了。 这年头的收音机，便宜的五六十块钱，但是样式非常丑，而且要大不小的样式，非常不讨人喜欢。 真正能让陈建国看上眼的，还都是一百多的收音机，最起码大木板收音机，这在后世可是看不到的，都成古董级别的了。 小心的把钱放好，又把盒子放回坑洞里，盖好地板，把牵绳放到床脚下压住，这才出门而去。 “哟，建国，这刚回来就出去啊。” 出门陈建国就被水池边洗衣服的一大妈看到了，于是打着招呼。 “一大妈，李大妈......洗衣服呢，我这出去玩会儿，厂里给我放了两天假。” 陈建国乐呵呵答应一声，这才推着自行车出了院子。 要说买收音机首选哪里？ 那当然是刚开业不久的王府井百货大楼，现在又是庆祝国庆的时候，里面摆上了许多为国庆献礼而新开发的商品。 好吧，既然要买，那肯定要买最新式的，老款式他可看不上。 有自行车代步，那到地方当然是快。 到了王府井，在百货大楼外停车场停好自行车，随着拥挤的人流进了百货大楼。 虽然是工作日，可逛商店的人是真不少，由此也可见这些年涌入城市的人口是真的不少。 陈建国从一层开始转起，然后上到二楼和三楼，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他目不暇接。 不是陈建国没见识，而是这年代很多东西在他前世懂事那会儿已经看不到了，而他平时出入的供销社里可没这里商品齐全，“新中国第一店”可不是浪得虚名。 好吧，那些几百块的进口手表专柜，陈建国倒是驻足很久，显然为了庆祝这个特殊的节日，百货大楼进了一批商品满足城市居民的需要。 不时还能看到身着运动服的顾客三五成群穿行在商店各处，不用说，他们肯定是各省来四九城参加全运会的运动员。 陈建国还是找到卖收音机的柜台，看着货架上一排排收音机，第一感觉就是大，这些东西只在电视上看到过。 这些摆在货架上的收音机，大多长两尺、高一尺，宽度不好确定，和陈建国小时候看到的那种可以揣进口袋里的小收音机那是完全不同的。 而且，陈建国还注意到，这些收音机都有电线，也就是说都是用交流电的，而不是用干电池。 当然，这个其实也是陈建国不懂这时期的科技发展水平。 五六十年代刚好就是电子管向晶体管过渡的时期，以前的收音机都是电子管收音机，体积不小，耗电量也大，所以电池肯定不行。 他看不上的那些小收音机，倒是有可能是最新式的晶体管收音机，不过价格也会非常感人 。 第313章 收音机 五六十年代刚好就是电子管向晶体管过渡的时期，以前的收音机都是电子管收音机，体积不小，耗电量也大，所以电池肯定不行，需要使用交流电做为能源。 而随着晶体管的出现，电子产品体积和能耗大幅下降，才让他们普遍开始变小，一块很小的电池就可以提供很久的电力。 陈建国在收音机柜台来回转悠，大致把这时代收音机的价格搞清楚了。 好吧，最便宜的收音机就是这个时期比较普及的一款，外号“小北京”的收音机，每台收音机价格47元. 或许因为生产厂家最初的产品是步话机的缘故，所以这台收音机的外形和小型步话机非常相似，就是战场上那种背上背着的电台。 不过大部分的收音机，价格其实是在80元到120元之间，“小北京”这种普及型的便宜货还真是少见。 47元，就是四九城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 真心说，确实不算贵。 或许也是因此，收音机也需要票证的原因。 八级工资制实施后，一些高级工人的收入大幅增长，拥有了很强的消费力，而工厂的产能不足，所以进行供应限制也就不奇怪了。 就在陈建国开始认真观察收音机，打算选一款心仪的产品带回家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收音机柜台旁边摆放的一个一头柜角是椭圆形的柜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柜子外表刷上黄色的油漆，看上去很像后世的电视柜，应该说样式非常新潮。 陈建国之所以被吸引，就是因为那样式，一开始他以为是百货大楼放东西的柜子，可有人打开平头一侧顶盖的时候，下面居然显露出是一架唱机。 盖子盖上，那就是一张平整的柜面。 好吧，这样隐形的设计很吸引他。 陈建国有这个习惯，买东西就要买最新式的，而不在意性价比。 既然注意到那个柜子，自然就会仔细打量，然后他就发现柜子中间那个地方，貌似，好像，是放着一台录音机，播放磁带那种。 然后，旁边好像还有收音机...... 陈建国好奇的走过去，甚至蹲下身来仔细观察。 “同志，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就在陈建国仔细观察这台机器的时候，旁边一个女售货员已经站到他的身旁，询问道。 “没有，我就是看看，同志，这柜子是收音机和唱机的结合体吗？” 陈建国好奇问道。 “同志，这是南京无线电厂最新生产的熊猫牌1501型收音、电唱、录音三用落地式特级机，为国庆献礼送来的，总共只有十台.......可以收听中、短波调幅广播和超短波调频广播、放送唱片、用磁带录放语音和音乐。” 随着那名售货员的介绍，陈建国知道了还真是他想的那样，集合了收音机、收录机和唱机以及音响等多种功能。 “价格多少？” 陈建国好奇问道。 “650元。” 售货员很认真的说道。 听到这个价格，陈建国只能摇头，这价格真心买不起。 “同志，请问收音机有其他最新生产的型号吗？” 虽然买不起这个所谓的“特级机”，可陈建国也没有忘记今天来百货大楼的目的，秉持着他买东西的传统，于是开口问道。 “最新型号的收音机，有啊，很多，比如这个上海132型收音机，也是一样的国庆献礼型号，刚上市半个月......” 售货员带着陈建国到了收音机柜台，指着后面一台样式看上去不错的收音机说道。 “还有这个，是沪城那边生产的，美多872牌收音机....” 看得出来，为了庆祝国庆，全国很多工厂都拿出最新的产品，并把产品摆放进百货大楼里。 “美多872收音机可以使用电池，时间还很长，据说是采用国产最先进的半导体收音机.....” 半导体，其实就是晶体管，不过售货员不懂，陈建国也不懂。 虽然觉得“半导体”很牛逼，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选择这个，因为太贵，售价160元，超过他的心理预期。 “麻烦你，试试132型收音机，我还是买台这个好了。” 陈建国比较了十多款收音机后，最后还是看上这款，毕竟售货员才说了，这收音机上市才半个月，最新生产的...... 第314章 最新型号...... “叮铃铃....” 清脆的自行车铃铛声在胡同口响起，转瞬间一辆自行车出现在胡同里，向着这边驶来。 自行车上坐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儿，看上去很干净，一身崭新的蓝色工装，是这个时代最让人羡慕的穿着。 自行车靠近过来，显露出自行车后座上绑缚的一个巨大的箱子，宽约一尺，长两尺，体积还真不小。 “哟，建国，你不说出去玩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三大妈提着一桶水从中院出来，还没进家门就听见自行车链条声，转头一眼就看见陈建国推着自行车进了院门。 “三大妈，做饭呢。” 陈建国笑嘻嘻打个招呼就往里走，听到外面的动静阎解成就出来了，刚巧陈建国自行车从他家门前经过，被他一眼瞧见后座上的大箱子。 “建国哥，你车上装的什么，刚买的吗？” 被阎解成提醒，三大妈刚提起水桶也注意到陈建国车后绑着的大箱子，放下水桶也是问道：“箱子上写的什么？怎么看着像画的收音机？” 阎解成这时候已经快步追上陈建国的自行车，靠近看到包装箱就惊呼道：“还真是收音机，嘿.....咱大院也有收音机了，还是沪城那边产的。” 自行车到了垂花门，陈建国提着车架，阎解成就帮忙搭手抬着后轮，两步就跨过了垂花门。 “出息了，不得了。” 三大妈这时候没追进中院，她还有自己的事儿，快中午了，还得忙活一家人的午饭，一会儿三大爷和家里小孩就该下班放学回家了。 不过进屋的时候，嘴里还是免不了碎碎念着。 羡慕，老阎念叨着想买辆自行车都多久了，可家里条件就这样，这年月还是要优先保证吃食，所以也只能想想自行车。 好吧，这老陈家自行车有了，现在又买了收音机，回来老阎知道了，还不知道多嫉妒。 毕竟，自家连自行车都还没有，这差距也是太大了。 不行，得和老阎说说，解成的工作，不管怎么样都要想办法安排上。 陈家的变化，都是从陈建国进厂开始的，一家双职工，条件就是不一样了。 进屋的时候，三大妈心里还想着。 中院，自行车进来后阎解成就跟在自行车后面叽叽喳喳的问起这是什么牌子的收音机，一下子把水池边打水的大妈大姐都吸引过来了。 自行车停在陈家门前的时候，一大妈就已经过来，一手扶在箱子上就关心的问道：“建国，你这趟出去就是买收音机去了？” “嘎吱。” 陈建国还没说话，隔壁贾家的大门就一下子打开了，贾张氏直接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谁买收音机了，这可是大件，是不是该请客。” 听到贾张氏的话，跟在一大妈身后的秦淮茹顿觉脸上骚的慌，急忙回身去了水池那边。 “建国哥买的收音机，以后咱们院子也可以听收音机了。” 阎解成这会儿还在四处宣扬，毕竟箱子就在自行车后座上，上面可画着收音机的样子。 “嘿嘿......各位婶子，哦，还有嫂子，我今天去厂里，厂里奖励了我一张收音机票，这不想着早晚都要买，早买早享受，反正现在闲着没事儿，所以就去买了。” 陈建国话音刚落，阎解成就在一边激动的问道：“多少钱买的，看着真好。” “一百多一点，刚上市半个月的新品，售货员说是为国庆献礼出的最新型号......” 陈建国就把售货员那里听来的在院里讲起了，当然也没忘记解开绑住箱子的绳子。 好吧，在百货大楼，陈建国最后还是选择了上海132型收音机，而没有选择更贵的那个“半导体”收音机，虽然那个看上去更小巧。 第315章 晚上听 “一百多一点，刚上市半个月的新品，售货员说是为国庆献礼出的最新型号......” 陈建国就把售货员那里听来的在院里讲起了，当然也没忘记解开绑住箱子的绳子。 好吧，在百货大楼，陈建国最后还是选择了上海132型收音机，而没有选择更贵的那个“半导体”收音机，虽然那个看上去更小巧。 这个年代，袖珍的东西并不被人喜欢，大家还是喜欢大气，结实和耐用的东西。 陈建国抱着箱子进了屋，一大妈等人也有挤了进来，看着陈建国开箱，把那台漂亮的收音机抱出来放在柜子上，插头插上插座，然后打开了收音机。 “滋滋啦啦......” 陈建国轻轻旋转调频道的旋钮，喇叭里是一串电流声响起，终于一阵充满这个时代特有激情的歌声从喇叭里传出。 “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 耶 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 等到千里雪消融......” “这是《草原之夜》，真好听。” 阎解成听了两句歌词就在一边说起来，毕竟他是在外面到处跑，打零工的，所以听到一些单位的喇叭经常播放的歌曲。 这首《草原之夜》就是今年创作出来的，因为旋律优美流传度很广，成为这个时候国内的流行音乐。 而这会儿院子里其他人，大多时间都是在院子里生活，最多也就是在胡同串串门，去菜市场买买菜，可没多少时间离开院子。 自然，对外面的认知也多是家里人下班回来说的。 不过消息可以这么传播，但是像厂里放的音乐什么的，光是嘴巴可就不好说了。 这个时候还好阎解成在家里，听着广播倒是可以和他们说上一阵子。 “真好，可惜家里没有收音机票，不然早该让老易买一台回来了。” 一大妈对收音机很感兴趣，对着机器东瞅瞅西看看，不过最后还是叹气说道。 也不知道一大爷在厂里是发扬风格还是什么，很奇怪，到现在易家也没有购买四大件中哪怕一件商品。 按理说以他们家的收入，一大爷在厂里的地位，要一个先进工作者的奖状很容易，自然要四大件票也不难。 这年头自行车票算是最容易获得的，其次是缝纫机，而收音机票和手表票就难一些，毕竟涉及电子和精密机器，国内产能有限。 每年轧钢厂分到的配额除了厂领导分走一些，厂先进工作者也有一些，剩下来的就不多了。 陈建国也觉得奇怪，一大爷的徒弟都有获得称号的，而他自己却一直没有得到过那张奖状。 或许，是为了帮那些徒弟升级，主动把机会让出来的吧。 陈建国只能在心里这么想，不过嘴上还是说道：“以一大爷在厂里的地位，要张票还是很容易的。” “就是，一大爷和二大爷都有条件找厂里要票，就是他们自己没有去找。 不过建国，你家里有了收音机，一大爷和二大爷他们应该也会心动，要去买了。” 阎解成这时候说道。 “这歌真好听。”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歌曲结束，而站在门口的秦淮茹开口说道。 “晚上我过来听会儿收音机，声音开大点，我就搬把椅子坐在门口就行。” 阎解成又说道。 “得嘞，你还知道我家地方不大，呵呵.....” 陈建国笑笑，随口说道。 邻居要来听收音机，你能说不让听吗？ 东西买回来不就是让人听的，陈建国也干不出声音关很小，再把门窗封起来不让别人听的事儿，那是得罪人。 “好了好了，回去做饭，别在建国这里挤着了。” 一大妈也开口说道，转头就对陈建国笑道：“晚上我也过来听会儿。” 第316章 三大爷来了 因为正是临近中午的时间，虽然陈建国家里放着收音机，可院里各家妇人还是很快散开，各自忙活着做午饭。 虽然今年开始粮食有些紧张，可再紧张也得吃午饭。 国家供应的粮食少点，无非就是少吃两口饭的事儿。 也就是阎解成在家里没什么事儿，做饭是三大妈的事儿，所以他这会儿已经坐在陈建国家里桌子前面，面前还放着一碗水。 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接待客人都是泡茶，可在大杂院这样的地方，一般就是一碗白开水就行了，要是贵客，那就再放点糖。 不过陈建国不喜欢吃糖，这年头的人没有牙疼的毛病，因为吃糖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实在是有些奢侈了，可作为后世人当然知道，未来的人许多都有牙病。 他也是因为治牙的缘故，开始不再接触甜食，实在是受不了那钻心的痛苦。 收音机里正在播放新闻，讲的正是今天上午全运会的比赛成绩，门外脚步声响起。 陈建国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门口三大爷的身影。 “建国，你家还真买收音机了，真好，足不出户就能知天下事，嘿嘿......” 三大爷干笑两声就进了屋子，没等陈建国说话就一屁股坐在阎解成身旁。 “三大爷，喝水。” 陈建国这边赶紧又给三大爷倒了碗水，自己的午饭倒是简单，昨晚剩下的二合面馒头还有两个，一会儿蒸热了吃，再炒个小菜就行。 “这收音机票是厂里奖励给你的。” 三大爷满脸羡慕的说道，这听了一会儿就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走到收音机前，上下左右四处瞧，还伸手摸上摸下的。 “三大爷，你们学校应该就有收音机吧。” 看他的样子，倒像是没见过似的，陈建国好奇问道。 “我们学校就一台小北京，是可以用，可不管怎么看都不如你家这台。” 三大爷说道。 “肯定没法比，建国哥说了，这收音机是什么牌子，反正就是最新的，才上市半个月，国庆献礼产品。” 阎解成说道。 “可那东西便宜啊，才四十多块钱。” 陈建国在百货大楼见过“小北京”，知道那收音机的售价。 “四十多？多多少？” 三大爷吃惊问道。 他倒没打听过那收音机的价格，不过知道质量还不错，学习用了两年多都没有发生过故障。 “四十七块吧，我记得好像是，收音机里最便宜的了。” 陈建国笑道。 “贵倒是不算贵，就是票不好搞，真有票了也就看不起那种收音机了。” 三大爷也是明白，要是不要票的话，四十多块钱的价格是真便宜，他家省吃俭用三四个月就能拿出这笔钱。 可是要票，那就不好弄了。 他虽然早早的就在学校登记排队，可自行车票被他放在前面，之后才是收音机票，估计短时间内是很难弄到了。 “还是算了，现在形势不好，要是真有钱还不如多买点粮食。” 虽然很心动，可三大爷还是满脸遗憾的说道。 是的，这些天四九城因为全运会的召开，全城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人们似乎暂时忘记了因为定量减少而饿肚子。 但是三大爷作为阎家一家之主，家里唯一挣钱的人，还保持着一份清醒。 吃饱饭，让家里不会因为粮食缺少而饿肚子才是当务之急。 至于收音机、自行车什么的，还是算了，不能吃不能喝的，在这个形势下有什么用。 “一大爷和二大爷或许会买，他们家有这个条件。” 陈建国随口说道。 “二大爷，不好说，不过如果老易买了，他应该会买，呵呵.....” 三大爷看了眼陈建国，只是笑笑，随口应付道。 第317章 煤 店 “老阎，解成，回家吃饭了。” 三大爷和阎解成还在陈建国家里听收音机，垂花门那边就传来三大妈的喊声。 “呵呵，该回家吃饭了。” 三大爷乐呵呵起身，看阎解成还坐在桌前，就伸手拍了下他，两人这才走出陈家。 陈建国等两人走后，简单的吃了午饭，这才关好门，推着自行车出院。 闲来无事，陈建国这次骑着自行车走的很慢。 中午时间，路上行人也是不多，就只能看路两边张贴的庆祝全运会的标语。 不知不觉，陈建国蹬着自行车就到了煤店附近。 看到煤店，陈建国想起来有段时间没看到张继刚和李国庆了，于是干脆过去看看他们。 “咦，建国怎么来了。” 李国庆这会儿正蹲在煤店外抽烟，倒是没看到张继刚。 “国庆，我骑车随便逛逛，就逛到这里来了。” 陈建国笑着说道。 “我还以为你家没煤了，记得半个多月前才送过，怎么这还能再烧一两周才对。” 李国庆乐呵呵起身，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他。 陈建国接过香烟，自己摸出火柴点上，这才问道：“继刚出去送货了？” “没有，这几天我们的活儿空闲的很。” 张继刚笑道，“全运会前街道不是挨家挨户传达了吗，让各家提前买煤，就是怕运动会期间我们在街上送煤，到处掉落煤渣。 你是不知道，现在我们出去送煤，装煤前车子都得擦干净了，上下货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煤球。” “这我倒是听说了些。” 陈建国点点头，这事儿他听说过，只不过没上心，所以倒是忘了。 “那他人呢？” 陈建国好奇问起李国庆的去向，刚才他已经看到店里没有他的身影。 “打了饭就送回家里去了，估计正在家吃饭吧，反正现在店里也没什么活儿。” 张继刚话里的意思陈建国是听明白了，现在轧钢厂里的工人，距离家近的都回家一起吃。 果然，接下来就听到张继刚继续说道：“我们几个都是换着来，中午吃饭的时候留下一个人就够了，不过一般都没什么事儿。 你吃了没？” “刚在家吃了。” 陈建国回道。 “今儿没上班？休息？” 张继刚又问道。 “厂里放了两天假，下周一上班。” 陈建国答道。 “你们厂给了啥奖励，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张继刚知道陈建国昨天的比赛成绩，街道在下午的时候敲锣打鼓去了他们院子，只是听说没见到人。 不过这么大的动静，这一片住的人都知道了这事儿。 陈建国把奖励说了下，听得张继刚直咂嘴。 “嘿，这就成先进了，也算值了。” 张继刚听说陈建国今年稳得“先进工作者”称号，还是很羡慕的，这年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才最吃香，可不像后面，几乎被人无视。 在这时代的人看来，一张奖状价值千金，比给几百块钱还有价值。 “今晚上你得办招待，庆祝你成为先进工作者。” 张继刚要让陈建国请客，陈建国自然一口答应下来，不过还是说道：“请客是应该的，不过今晚算了，我明天晚上请大家，一会儿看到国庆让他给跃民带话，明晚我请，便宜坊。” “也行，我和国庆肯定没问题，不过跃民那边不好说，最近听说保障什么，反正时常加班，今天通知到，有事儿让他找人换班。” 张继刚答道。 “对了，现在下去好换东西不？” 既然看到张继刚，陈建国当然要问问现在乡下的情况，他还打算什么时候下去弄点好吃的回来。 第318章 忍忍吧 “对了，现在下去好换东西不？” 陈建国开口问道，现在比赛结束，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他还是想去下乡去看看，弄点吃的。 谁让他穿越过来没有系统，也没有购物商城可以随心所欲采购商品。 只有一个不好意思使用的异能，好吧，在澡堂子使用的时候白花花的那个晃眼...... 张继刚听到陈建国的问话，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四下看了眼才压低声音说道：“你确认要下乡去弄个东西，我告诉你，现在乡下东西更少，根本就弄不到。 就算有人要换，那价格和城里黑市差不多，而且乡下那边他们有些人还不要钱，要棒子面换，最次也是要盐巴一类的。 “那上次你们搞来的那些东西是怎么换的？也是弄棒子面下去换的？” 陈建国有些怀疑道。 “高价，和城里黑市价差不多的价格，不自己没算账吗？” 张继刚更奇怪了，他们可是和陈建国说了价钱的，现在看来这小子当时根本就没上心。 “而且还有几个月就要入冬，现在那些人都忙着储存过冬的食物。 上次他们就说了，没吃的不换了，钱在下面也不好买东西，就和在黑市里粮食也很少出现一样。” 张继刚继续说道。 “黑市里粮食也不多了？” 陈建国听到耳中心里就是一慌，那可是黑市，传说中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开的市场，都没粮食出现了。 “很少，现在粮票价格虽然还没涨，但很难买到，有价无市那种。 听跃民分析，年前粮票肯定还要大涨一波，现在就看着粮店里还有粮食卖了，细粮虽然断断续续的，但粗粮还是能够保障的。” 听了张继刚的话，陈建国回头看了眼大街上的人，虽然都行色匆匆，满脸菜色，但是看得出来精神头还是很好的。 “别看了，就是因为全运会，这个月的供应提高了一些，所以大家精神头才这么足。 等运动会和国庆过去了，一切回到原来的样子，大家又得重新回到前些日子那样，成天惦记的就是从哪儿搞点吃的。” 张继刚貌似看得很开，或许是因为成天在街面上走动，接触的人和事儿更多了，现在倒显得比陈建国成熟多了。 陈建国闻言点点头，他这会儿也觉得张继刚说的很对。 这个月貌似商店里的东西都充足了许多，只要有票都可以买到，听说就连肉铺的肉，上午十点左右有时候都能买到，这在之前是不可能的，九点不到就卖光了。 “乡下杂回事儿？以前不是拿钱就能买到东西吗？” 陈建国还是觉得有些搞不懂。 “去年公社食堂浪费了太多的粮食，弄得很多人家没了储备，家里仅有的一点过冬的时候吃光了。 本来想今年缓过来就好了，结果又遇到天旱，地里产量不高，交了国家的就没剩下多少，这样子谁还敢卖，这可是活命的东西。 公社里喂得猪啊，鸡鸭这些，现在都是按照上级给的任务在养，根本不敢多喂，就是没多余的麸糠，所以往年咱们干的那一套今年没戏，也就是看看有没有山上打的野味，或许还能换点，但是也不会太多。” 张继刚继续说道，“忍忍吧，我看呐，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 陈建国闻言点点头，知道三年困难时期很难过，可是一直以来还不怎么觉得。 只是感觉到买东西什么都限量，不能敞开用，很不习惯。 但是要说吃的，家里算是大院里比较好的人家了，一周总能见一、两次荤腥，虽然量不多。 第319章 快点 没有等来李国庆，陈建国就告别了张继刚，骑着自行车在街上闲逛。 街上行人的精神面貌还是很不错，大家都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只是陈建国知道这是因为短暂的物资供应恢复导致的。 等过些日子回到之前收紧供应的样子，大家怕就没有这精气神了。 刚才和张继刚交谈的时候，陈建国已经知道，乡下现在过的是什么样子。 之前大食堂解散的时候，家家户户只分到少量口粮，还都是豆饼混合各种杂粮磨在了一起，没经箩筛，上捧下砌连皮带瓤的杂粮碎。 之前大跃进引发的大炼钢铁，公社为了保证壮劳力的体力，把能吃的都吃完了，食堂就剩下这东西，再没有其他的了。 就算这样，每人也只有十来斤，还是半个月的口粮，之后就要他们自己找吃的。 从那时候开始，农村就开始各显神通自己找食吃，这也预示着大食堂的彻底解散。 农民自家储存的东西，在去年底今年初也都吃完了，但是地里的产量不够，交了公粮没剩下多少，可怕的饥荒就此爆发。 已经发生的事儿，陈建国当然是没什么办法，他只能尽量让自家过得好点，不要受饥荒影响太大就是了。 没有手表，在街上也不知道时间。 幸好这年头许多大型建筑都习惯性在屋顶弄一座大钟，被人陈建国还真有可能错过轧钢厂下班的时间。 临下班前，陈建国终于还是把自行车骑进了轧钢厂，在厂办大楼下面停下，等着沈媛媛出来。 陈母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今晚就不载她回家了。 随着喇叭播放下班的音乐，工人们从车间里涌出，而厂办大楼里的工作人员也三五成群往外走。 沈媛媛今天跑的有点快，因为陈建国在下面等她，所以临近下班就已经收拾好东西，在音乐响起那一瞬间就如同脱笼的金丝雀般欢快的小跑下楼。 坐在陈建国自行车后座上，一手扶着车座一手扶着车架，自行车很快就跑了出工厂大门。 “鸭子楼那边你去定位置没有？” 沈媛媛还在问着，知道陈建国今天上午来了，领了奖励就下班了，还以为他会去全聚德定位置。 别看四九城粮食供应紧张，可丰泽园、鸿宾楼这些地方，每天晚上依旧人流如织，生意爆满。 “没呀，应该可以吧，以前去过几次，没见到满座的。” 陈建国还真没去打前站，按照以往的经验，貌似不需要订座。 “上次我跟我爸他们去吃鸭子，就没座位，最后去的便宜坊。” 沈媛媛在后面坐着，双腿一晃一晃的，“电影院今晚什么电影，你去看过没有......” “建国，你这是带媳妇回娘家？” “加把劲，我们追，现在他可没把沈大会计娶回家，我们还有机会。” 几个骑着自行车的同事已经追了上来，陈建国带着沈媛媛只是在厂里面骑得快点，出来后就放慢了速度。 陈建国回头看了眼，知道是厂办大楼里上班的几个人，还没有答话就听到沈媛媛在后面喊道：“孙大林，陈小国，你们有本事追上来。” “嗯？” 陈建国惊讶一声，耳中就听到沈媛媛对他喊道：“骑快点，不让他们超过我们，孙大林最坏，经常跑到办公室来笑话我。” “他这么坏，下次送食材来食堂，我就挑拣一下，让交不了差。” 陈建国乐道，不过脚下使力，自行车的速度陡然加快。 “叮铃铃......” 几辆自行车在马路上你追我赶，为了安全都不停按着车铃，沈媛媛的笑声从这一刻起就没停过....... 第320章 房 子 晚上快十点的时候，陈建国把沈媛媛送回家，这才骑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 远远看着院门已经关上，他还以为三大爷已经锁门了。 这时候敲门进去，又得让三大爷占点便宜。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可也不得不给，毕竟这是院子里约定俗成的规矩。 都说三大爷是门神，只要在家就会守在院门口，想着打邻居的秋风，其实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都是慢慢养成的习惯。 那时候刚建国，市面上不安全，所以大院选出管事大爷，一是维护邻里和谐，二就是监视院里陌生人进出。 三大爷因为房子的位置，所以天然就适合这个位置。 三大爷也算比较热心，所以每天只要在家就会守在大门口，对进出院子的陌生人进行询问。 大家回院子，手里一般都会带点东西，那时候还没有限购，所以看着辛苦守门的三大爷，就会意思意思。 实际上刚建国那两年，大家的生活水平是有提高的，即便国家卷入半岛战争。 但是国内因为收到来自北方的援助，所以日子过的还不错。 结果就成了后来的样子，三大爷看着别人拿回东西就想上去分点，分不到就好像亏了似的。 不过在大院门口下了车，陈建国推了下院门，就打算敲敲，结果大院门直接就被推开了。 没锁门。 陈建国心里窃喜，把门稍微开大点，就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链条转动发出的声音在晚上还是传很远，片刻三大爷家房门打开，三大爷就伸出脑袋往外看。 “哟，建国回来了，这是跑那去玩了，都这么晚才回来。” “三大爷，吵到你了。” “没，都还没睡，就坐桌子那里糊火柴盒，听到门响就来看看。” “晚上糊那东西可伤眼睛。” “嗨，在你家听收音机听到八点，耽误不少时间。” “得，怨我。” 陈建国开玩笑道，“那我进去了。” “好，我也该锁门了。” 陈建国推着自行车到了垂花门，三大爷拿着锁和钥匙出来锁门。 陈建国回到中院的时候，家里灯还亮着，陈母还没有休息。 陈建国把自行车停在窗台下上了锁，这才推门进屋。 “妈，还没休息啊。” 进门，陈建国习惯性说道。 看了眼，家里一切如常，并没有因为邻居进屋被搞的很脏。 “你今天带媛媛去哪儿玩的啊？” 陈母这时候居然是拿着抹布在擦收音机，先前自行车响她就知道儿子回来了，所以这会儿头都没回就问道。 “鸭子楼吃烤鸭，之后看了场电影，就把她送回去了。” 陈建国说道：“对了，今天从家里拿了一百五，买收音机用了一百二，还剩三十块钱。” 说着，陈建国就伸手进兜准备往外掏。 “你留着吧，现在谈对象，身上多带点钱，万一需要花钱的时候钱不够，脸上不好看。” 陈母这时候才回头，对陈建国笑道。 “这收音机还不错吧，这刚买回来，不需要每天都擦，几天擦一次就好了。” 陈建国接过陈母手里的抹布说道。 “不错，听三大爷说，这收音机是最新款式的。” “是啊，刚出来半个月。” “我看二大爷貌似很喜欢，先你是没看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 陈建国听到陈母这么说就乐了，“二大爷应该能从厂里弄到票，听说这俩月分给各个单位的票比往年多。 一大爷呢？他就没想着要买台回家听。” “一大爷不好说，记得前年厂里就给过他票，后来好像是给他徒弟去了。” 陈母只是摇摇头说道，“还有个事儿，房子是怎么说的？” 0 四冷盘：卤翅膀、糟鸭片、鸭肝片、拌鸭掌 热菜：鸭四宝、炸胗肝、爆鸭心；烤鸭、鸭架白菜汤 甜品：蒸蛋糕、蜜汁梨、鲜果 第321章 又有邻居要搬家 “一大爷不好说，记得前年厂里就给过他票，后来好像是给他徒弟去了。” 陈母只是摇摇头说道，“还有个事儿，房子那事儿是怎么说的？” 陈母这时候才想起来，她心心念念房子的消息，好像儿子一直没有说。 “房子那事儿还得等俩月，李主任说年前厂里会有一次分房的厂委会，我写份住房的申请下周一交上去，到那时候才能拿到钥匙。” 陈建国简单把李主任说的情况给陈母说了下。 “我说怎么都是六七月份和十二月份分房子，原来厂里每年两次分房的厂委会。” 陈母这时候也明白过来，想到往年厂里工人分房子的时间，正好就对上。 “那明天你就把申请写好，可别忘了，这可是大事儿。” 陈母说道。 “我知道，后勤李主任之前和厂子书记好像通了气，他们都没有反对。” 陈建国又小声说道。 这些话都是李为民告诉他的，主要就是觉得陈建国这小子上道。 “那你什么时候把剩下的两瓶汾酒都他送过去，免得生变。” 陈母很高兴，不过还是提醒道。 “等一周吧，现在不合适。” 陈建国想想就说道。 上次听说李为民喜欢喝汾酒，所以陈建国就从家里拿了四瓶汾酒送过去。 这年头的汾酒可不好买，因为现在的白酒那都是粮食酒，可不是后世酒精勾兑调味。 这个时期，说起国内四大名酒，常年都是被茅台、汾酒、泸州老窖和西凤酒霸占，成为供销社里最难买到的酒，就算有票，也只能往百货大楼跑才能买到。 现在陈建国家里存的十来瓶酒，为了巴结李主任，已经把他喜欢喝的汾酒送来只剩下两瓶了，剩下是一瓶茅台和三瓶西凤，还有一瓶五粮液。 特别是五粮液，在四九城那是真不好买，就算是百货大楼，陈建国都是花了两个月才买到的货，因为百货大楼都断货了。 这也是这时期交通运输不方便，所以才一直缺货。 要不是他问了百货大楼的售货员，他都快以为被人骗了，四九城压根买不到五粮液。 “对了，老孙家明天搬家，到时候你去帮帮忙，搭把手。” 陈母又说道。 “明天就走？这么快？今天我去厂办领奖励的时候才看到孙哥。” 陈建国愣了愣，才说话道。 “那边钢厂据说正是紧要的时候，这次要不是孙老太那事儿，他都请不到假。” 陈母说道，“说是明天有车来胡同接人，到时候你帮把手，把行礼送上车就行了。” “这个好说，唉，对了，上午还是下午？” 陈建国又问道，毕竟人住的是前院，他们家在中院，要是不注意未必听到响动。 “这就不知道了，先大家伙来听收音机的时候，小孙过来说的，算是给大家告辞。” 陈母把来由说了下，毕竟孙家在院子里住的时间不短，反正陈建国懂事那会儿好像就在院子里了。 “带过去是挺好，至少能就近照顾老人，孙大妈还能帮着他们照看孙子。” 陈建国说道。 “行了，明天早上我问问，他们家总是要吃了早饭再走的，到时候回来告诉你一声。” 陈母只说了句，随后就催促陈建国睡觉，毕竟说了这一会儿，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第322章 帮 忙 第二天一早，陈建国还在熟睡，就被陈母唤醒。 “见过，前院孙家上午就要搬走，可能是十点左右，到时候你去前面帮忙拿下东西，都这么多年的邻居了，听到没有？” “知道了。” 陈建国嘀咕一句随即又翻身睡了过去。 随着院子里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院子里也逐渐安静下来。 不知睡了多久，陈建国猛然间惊醒过来。 看了眼柜子上的脑子，九点多了。 脑海里还记着母亲的吩咐，前院孙家搬家，怎么着过去晃一眼，意思一下。 于是，赶紧起床洗漱，看了眼桌上的早饭，就拿着毛巾水杯和牙刷出了门。 “咦，东旭哥，你怎么没有去上班？” 现在都已经九点多了，可是陈建国出门就看见贾东旭还在院子里，双手还各拿着一张椅子从垂花门进来。 “建国，起来了，正好，洗漱完过来帮我搬东西。” 贾东旭看到陈建国手里的东西，立马乐道。 “你去信托商店买的？” 贾东旭手上的东西明显不是新打的家具，是二手的，所以陈建国下意识以为他去信托商店买回来的。 “不是，孙家的，他们家不是要搬走吗？那些家具.....” 正说话间，他媳妇儿秦淮茹也搬着椅子出现在垂花门外。 陈建国知道了，孙家昨晚把要搬家的消息告诉了邻居，家里的东西就被有兴趣的人家看中，双方谈好价钱，这不今早上就开始往家里搬。 陈建国倒是不知道贾家买了些什么，不过既然叫上了，过去搭把手也没什么。 快速洗漱完，回家吃了俩个二合面窝头，又喝了两口水就出门到了前院。 孙哥还在整理打包行李，屋子里显得有些乱。 “孙哥，一会儿就走，孙大妈。” 陈建国进屋先打了个招呼，看到孙大妈正坐在一张凳子上，怀里抱着小孙孙，满眼的不舍。 也不知道是舍不得离开这里，还是舍不得廉价卖掉家里的东西。 破家值万贯，这会儿人都不喜欢卖家里的物件。 不过想到要搬去另一座城市，这些家具就成了累赘，搬也搬不走，就只能坐在那里看着最后一眼。 “建国，麻烦你先帮我把这些桌椅板凳搬到外面去。” 要带走的东西都已经拿出来摆在地上，所以显得屋里很凌乱，这个时候搬点东西出去反而显得干净点。 于是，陈建国就开始动手，把屋里一些能搬动的家具往外挪，放到院子里。 没一会儿阎解成又过来，身后还跟着三大妈。 这会儿三大爷家里就剩下他俩，看来三大爷也买了一些家具。 帮着阎解成抬了个柜子到三大爷家里，回来又帮贾东旭抬桌子，很是忙碌了一阵子。 家具基本上都处理了，这时候屋里已经显得很空旷，只有几个打包的行李放在地上。 这时候的三大妈还在屋里挑挑捡捡，都是碗筷一类的小物件，都没人要的东西，这时候拿回家当然就不算钱了，但东西确实有用。 显然，这些都是三大爷算好了的，知道这些小东西不要钱。 陈建国就和贾东旭、阎解成还有孙哥蹲在院子里，陈建国摸出烟散了一圈。 “孙哥，你在那边分好房子了？是这种平房还是楼房？我听说过去的都能分到楼房住。” 陈建国在厂里听人说过，去支援的人，只要愿意落户到那边，只要是中级以上的技工就能分到楼房。 孙哥可是四级电工，算是中级技术工人了。 “分了一套楼房，两间卧室那种，不过房子还没完工，应该还有个把月，年前是肯定能搬进去的......” 闲来无事，孙哥就把他们过去后的经历说了些。 听说分了楼房，贾东旭和阎解成都很羡慕。 陈建国当然不会这么想，后世四九城的户口，那可不是容易获得的。 第323章 送行 陈建国不羡慕住楼房，不过也没说未来四九城户口更值钱的话，毕竟说出来谁信？ 这年头，只有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的区别，还没有城市之间户口有什么不同。 当然，做为首都，四九城因为物资供应比较充足，所以很让人羡慕。 但这年头人员流动被管理的很严格，就算外出探亲访友都必须在街道办开介绍信，自然也没人会去考虑把户口迁到其他地方，都是根据工作和生活落户。 没多久，就有一辆客车开进了南锣鼓巷，不过没有进入胡同，而是在外面按了两声喇叭。 或许这就是他们事前说好的信号，听到鸣笛声，孙哥起身出了院子，很快就又转身回来。 “哥几个搭把手，车来了。” 孙哥对陈建国几人说道，随后又进屋对孙大妈说车子到了的消息。 之后，孙大妈带着小孩，其他几个人也都帮忙拿着打包好的行李跟在孙哥后面。 到了胡同口，陈建国注意到车上已经坐了一些人，显然是这次和孙哥一起回四九城办事的人，也有像孙大妈一样的老人。 陈建国、贾东旭等人拿着行李到了车后，司机这时候下车，打开梯子登上车顶，孙哥也跟着上去。 接下来，几个人合力把那些行李高高举起，司机和孙哥把行李拉上去放好，还用网子罩住系稳当，这才下车。 “哥几个，我这就走了，以后到那边记得来找我。” 孙哥似乎没有离乡的愁绪，乐呵呵对陈建国他们说道。 “得嘞，有时间回四九城，记得也来院子里坐坐，喝口茶。” 陈建国也是笑道。 “对，以后我们去那边就找你招待，回四九城也别忘记院子。” 贾东旭也是说道。 “嘀嘀.....” 一声车喇叭的响声，孙哥知道司机那边要开车了，急忙冲他们摆手，一边上车。 目送客车出了锣鼓巷，贾东旭才说道：“走了，回去了。” “解成，今天没活儿干吗？” 往回走的路上，陈建国好奇问着阎解成。 “晚点去街道那边问问，之前活儿倒是多，最近半个多月就少了。” 阎解成答道，“对了建国哥，你们食堂要人吗？” “呵呵，你问我，不如问问一大爷车间那边要不要人，食堂是有定数的，车间那边临时工反而更多。” 说话间，陈建国也看向贾东旭那边。 “咳咳.....” 听到陈建国这么说，贾东旭事先是没有想到的，惊讶过后才说道：“车间里，机器就那么多，都是由机器定岗位，然后就是中高级师傅可以收一些学徒。 倒是有临时工，不过最晚的都是进厂两年多的人，他们有些人的技术都已经学到了，可因为厂子一直没有新机器到来，就没有岗位可以定，所以一直没法转正。 毕竟优先转正的是那是师傅手下的学徒，他们是有正式工名额的。 现在要想进厂，只能等有机器回来的时候，才有可能。” 贾东旭说了这么多，陈建国不知道阎解成听懂了没有，这话的关键其实是厂里“中高级老师傅”，他们是可以找学徒，或者说临时工的。 这些人，到了老师傅手下，主要就是打下手，也会传授一些技术。 陈建国不打算介入太深，说不好三大爷其实也知道，只是没从一大爷和二大爷那里要到进厂的名额。 当然，也可能两位大爷已经用完了手里的名额，所以确实办不到。 不过，这些和他有关系吗？ 当然没有，提一句就够了，阎解成要是懂就会找三大爷出马。 回到院里，贾东旭就加快了脚步，因为他看到母亲贾张氏和媳妇儿秦淮茹从孙家出来，手里还拿着不少孙家不要的东西。 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但还有些价值。 一起的还有三大妈，在他们送出院子的时候，三大妈也跑进屋里翻找，这会儿还在和贾张氏发生口角。 “这屋子就这样？” 陈建国惊讶道。 第324章 两间空房 看着贾家人和三大妈出了屋子，房门就这么敞开着，陈建国惊讶道：“这屋子就这样？” “这屋子当然是轧钢厂收回去啊，什么就这样？” 身后的阎解成没理解陈建国话里的意思。 “轧钢厂没人来接收房子啊。” 陈建国解释道，“上次不就是有厂里人来吗？还锁门，中院那间耳房现在还锁着呢。” “说是晚点会来人。” 阎解成说道，昨天陈建国没在院里，所以有些事儿不清楚也正常。 “建国哥，去你屋里听收音机吧。” 阎解成忽然提议道。 “你不去街道问问，有没有活儿?” 陈建国有些奇怪，什么时候听收音机比赚钱还重要了。 阎解成也就是一时兴起，被陈建国一说也想起来，还是先问问有没有活儿干才是正事。 “那算了，晚上我过来听。” 阎解成说道。 “孙家那些东西，怎么被你们俩家买下来的？花了多少钱？” 先前只看到贾家和阎家搬东西，可没看到给钱。 “谁说是俩家，本来是全部卖给我们家的，结果张老婆子不知怎么听说了，跑来搅局，又找了一大爷出面。” 阎解成这时候有些气愤的说道。 “那些家具你们买来自己用？” 陈建国不在乎他们之间是怎么分的，只是对买下这些旧家具有些好奇，许多东西都残破的不能用了，最起码他是看不上的。 “便宜啊，卖了劈柴烧也好啊。” 阎解成答道，随后压低声音小声对陈建国说：“有几件还能用的家具，不过家里不缺，所以我爸是打算卖掉，还能赚两块钱。” 之后，看了眼进垂花门的贾家人这才神秘说道：“贾家应该也是打的这个主意，趁着孙家没时间处理。” “你们两家联手压别人价钱.......” 陈建国刚开口说话，阎解成急忙摆手，说道：‘怎么会，反正我不清楚，是我爸和一大爷他们沟通的，我只知道今天搬这些东西回去，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切.....贾家和你们阎家什么德性，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 陈建国假装不屑的说道，这会儿他就站在垂花门前，回头看了眼敞开的孙家门，陈建国干脆转身进去，打算看一眼。 倒座房改的住房，大小和院子里左右厢房类似，都三十多平米。 孙家屋，靠里是砌了一道砖墙，和外屋则是隔的布帘。 不过现在布帘已经没了，就一条很细的绳子还在上面挂着，也不知道是被孙家人收走了还是被别人拽走的。 “怎么，你看上这屋了？” 跟着他进门的阎解成开口问道。 “这屋除了采光差点，可比中院那间耳房好许多。” 陈建国评价道。 “那间耳房采光也未必比这间屋子好多少，毕竟是夹在墙角边。” 阎解成却不这么看，接话道。 陈建国想想，好像这话没毛病，两间屋子其实采光都不好。 但是，这前院的倒座房如果外墙开窗户的话，采光效果立马就能起来，只是可惜，好像街道不允许这么改，否则南锣鼓巷，甚至四九城那么多四合院，那些住倒座房的家庭早就改了。 倒座房和正房、厢房比起来，最大的不足就是采光和通风，只要能开窗户，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 不过，如果在外侧开窗户，就相当于四合院增加了无数小门，貌似就不大安全了。 好吧，这年头虽然是新中国，不过大家还是原早的思维模式，院子大门一关就和外面没有联系，安全。 “建国哥，你是不是想向轧钢厂申请住房？” “你听谁说的，别瞎传。” “申请这屋可比中院那间房强许多，最起码面积大上不少......” 第325章 看上了 陈建国是否对老孙家这套房有兴趣？ 答案肯定是显而易见的，毕竟这房子可比中院那间宽敞多了，多了十多平米，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去，那就是多了至少二百万。 而且，虽然老孙家房子在前院，可是毕竟中间就隔着个垂花门，不过就是几步路的关系。 阎解成看到陈建国在老孙家房子里打转，就有些猜测他是不是想要申请房子。 不过陈建国这个时候肯定是不能承认的，所以他只是含含糊糊的说道：“这房子确实比吴哥退出来的那间好，面积大点。 虽说不比厢房，可怎么着都是间屋子不是。 就是可惜了，我刚进轧钢厂，资格就那样，倒是想要申请，但是估计很难。” 说到这里，陈建国转头看着阎解成说道：“你听东旭哥说了没有，他那份申请，好像厂里就没同意，一大爷的面子在厂里都不好使。” 陈建国故作神秘的态度，把前些天从贾东旭那里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不奇怪，我爹也说了，房子是国家的，厂里和街道怎么分配，哪里会受院里邻居的影响，而且贾家本来也不可能再分房子，毕竟这里只有东旭哥有户口。 原则上说，贾家人要申请房子也应该是回村里申请，而不是在城里。” 显然，对于贾家房子的事儿，院里人也没少背地里议论，只不过没拿到院里说。 听到陈建国的话，阎解成立马就说了三大爷在家里说的话，也是 不看好贾家能从厂里或者街道分到房子。 要是真符合政策的话，他们家前几年就从街道分到房子了，也不会拖到现在。 陈建国记得，当初看《禽满四合院》的时候，贾东旭已经挂墙上，而秦淮茹也成了厂里职工。 贾家三个小孩儿的户口应该是随母，已经迁入城市成为城市户口，那个时候按理说是可以再申请分房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 陈建国想想，或许那时候她们娘几个的眼睛都盯着老何家的房子，还有院子里都住满了，没有空房，所以才没有去申请新的住房吧。 看这个情况，陈建国就知道，他这次写的住房申请还真的好好写，争取今年就落实下来。 只不过原先是看中中院的房子，现在他又想要前院这间屋子了。 “唉，可惜了，我这刚进厂子，怕是没机会申请了。” 陈建国故作惋惜状说道，“不过你说的也对，就是写几个字的事儿，写个申请批不批就不管他，先申请下再说。” “呃.....” 阎解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了，说的好像是他在劝陈建国写申请要房子似的。 陈建国打算今晚陈母回来再和她商量下，他记起来，好像说阎解成结婚那时候，好像就申请到一间倒座房，后来有了更好的房子才搬出的四合院，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孙家这间。 不过现在情况变了，这屋子他看上了。 陈建国回中院路上，遇到收拾好准备去上班的贾东旭，只是打了个招呼，两个人就擦身而过。 陈建国心里清楚，这是去厂里赶午饭的，毕竟贾家缺粮食，能在厂里解决自然是尽量在厂里。 回到家中，陈建国翻了下口袋，昨天晚上花掉几块钱，身上还剩下三十多块。 请三个兄弟吃饭喝酒，顶天就是十块钱就够了，又不是喝茅台、汾酒，就是两瓶通州老窖就能乐开怀。 需要说明的是，有些年代文里说这年头下馆子吃饭要粮票，点荤菜要肉票，这其实是误传。 下馆子吃饭要粮票是真的，因为国家粮食紧张，但是点荤菜收肉票就是扯淡了。 因为这会儿四九城里每户每个月就两张肉票，每张肉票可以买到一两肉还是二两肉，这都得去肉店才知道，馆子怎么收肉票？ 实际情况就是点荤菜不需要肉票，只是价格贵点，一般都是1块多钱，而肉却不多，一般都只有1两肉就不错了。 第326章 放假 “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陈母看着醉醺醺进门的儿子，开口就抱怨道。 因为知道今晚要喝酒，所以陈建国没有骑自行车，陈建国和赵跃民等几个人是腿着去的。 “妈，明儿继刚和国庆他们不是休息吗，就多喝了一瓶酒，耽误了点时间。” 陈建国陪笑道。 “明天不是才星期六吗？怎么就休息了？” 陈母惊讶问道。 “他们是轮流休班，加之最近送煤的任务少了，所以好像就多休息一天。” 陈建国说道，看了眼柜子上的闹钟，“咦，快11点了，妈，你怎么还不休息。” “明天我也休息一天，哦，不对，是连着休息两天。” 陈母答道。 听到陈母说明天单位放假，陈建国很是惊讶了一把。 因为上半年参加四九城大建设的原因，厂里抽调了不少年轻工人去帮忙，所以工厂产量偏低。 这俩月派出去支援的人陆陆续续都回到厂里，为了追回生产进度，所以各个车间现在都是玩命的干，原本应该放假的星期天都已经取消了。 “明天和后天厂里放假？” 陈建国疑惑的问道，“为了庆祝我得奖牌？” “噗嗤......” 陈母听到儿子的话，当即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觉得呢？不会真以为你得了一块铜牌，厂里就为此放假两天吧。” “这不对呀，我之前记得听你说，今年到现在，厂里的产量还没达到去年的数量，这最后两个月不拼命干，任务怕就完不成了。” 陈建国疑惑的说道。 “完不成任务，总比厂里出事故强吧。” 陈母叹口气说道，不过眼神中还有一丝不甘的神采。 “事故？谁......厂里出什么事儿了？” 陈建国听到陈母说出事故，第一反应就是隔壁贾东旭挂墙上了，不过想想时间貌似对不上。 而且，要真是贾东旭出事儿了，这会儿院子里肯定闹的很，最起码贾张氏这会儿就会在哭丧才对。 “今天厂里接连发生了两起事故，都是因为工人连续工作太疲劳引发的事故。” 陈母开口说道。 “哪个车间出了事儿？没死人吧？” 陈建国关心的问道，毕竟是厂子里的人，出事故绝对不是好事儿。 “人没事儿，一个好像说要在医院躺几天，一个是擦伤，锻工车间和搬运组发生的事故。” 陈母满脸严肃的答道，“锻工车间那个可能要残废，搬运组的只是小伤，休息两天就没事儿了。 厂里中午就紧急开会，了解事故发生过程，分析事故原因，临下班前才做出的决定。” 有人受伤残废，说明事故不小。 实际上老早前陈建国就感觉厂里这么干不行，工人几个月都没怎么休息，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其实是比较容易发生事故的。 不过他人微言轻，而且这年头貌似大家都不把这当回事，都只讲究为国家发展奉献，所以后来他干脆也不去想了。 “那后面那会怎么样？恢复每周休息一天还是.....” 陈建国想到今年还有差不多三个月就结束了，那么这段时间是不是要恢复一周工作六天的模式。 “不知道，下周一就知道了。” 陈母答道，“不过今年的生产任务怕是完不成了，就现在的情况，工人吃不饱，还连轴干了几个月，一线工人都疲倦的很。” “哦，对了妈，还有个事儿，我想和你商量下.....” 陈建国忽然想到今天的事儿，于是急忙说道。 第327章 休息日 陈建国忽然想到今天的事儿，于是急忙说道：“哦，对了妈，还有个事儿，我想和你商量下。 就是前院老孙家不是搬走了吗？前院就空出一间倒座房，我白天去看了眼，有三十多平米，可是比隔壁耳房大了十多平米。” “你想把隔壁耳房换成前院的倒座房？” 陈母听明白了陈建国话里的意思，虽然都是两个房间，可前院那间肯定更好，因为大。 陈母看着儿子点头，也是想了想才说道：“前院那间肯定是好些，虽然采光差了点，可院子里的房子，除了中院正房和后院的房子，其实采光都不是很好。 你有把握申请到吗？” 陈建国打开抽屉，把自己白天写的住房申请拿了出来交给陈母，说道：“我没有写要那间房，只说就近安置房屋，毕竟权利在厂里。 不过我想着，交申请给李主任的时候和他说说。” “除非你今年结婚，否则要前院的房子怕是有些困难，可惜你岁数又没到。” 陈母多少知道厂里分房的条件，那就是优先结婚的工人。 厂里有需要优先照顾的工人吗？ 当然有。 不过这会儿陈建国没去想那些，脑海里只剩下“结婚”这两个字。 自己貌似还没到十九岁，怎么就考虑结婚了。 陈建国的表情，陈母却是没注意到，她这会儿正低头看着陈建国写的住房申请。 陈母也识字，虽然这年代文盲率很高。 但是陈母当初进厂的时候，因为考虑到性别的原因，所以并没有安排去车间，而是到了后勤仓库那边，那地方可不是文盲就能干的。 她又不是守仓库的，只管开门和关门，而是要记录、核对进出仓库的货物和数量。 陈母也识的一些字，虽然不多，但是这么多年下来，慢慢也学会了许多字，否则她那份工作还真干不了，更别说是个小组长了。 之后，陈母对陈建国申请里一些不合适的措辞进行了修改，末了把申请递还给他，道： “就这样，明天你再抄一份，字儿尽量写好点。 这份申请最后要放到领导桌上的，字儿写得好看点，领导对你的印象会更好，说不得就成为过审的关键。 现在厂里工人，还有大半是大字不识几个的。 你呀，就是学历低了点，放到小地方倒算是知识分子，可是在四九城，初中学历可真不行。” “关于学历，那是你儿子的锅。” “陈建国”在心里这么想，他传过来的时候晚了点，这小子早就离开校园两年多了，否则就算中专去读不了，考个高中学历还是应该可以的。 值得一说的是，现在的学校和后世可是不同，初中过后的中专才是最难考的，考不进中专的人才会去读高中。 当然，也有有志于读大学的优等生，主动报考高中学校的。 不过这样的学生，家世一般都比较好，可不是普通人家。 不是他们不知道读大学的好处，而是家里的情况不支持孩子多读这几年书。 在这个时期，甚至就读中专还得拼关系，成绩到了，可家里关系不行，中专大门都不会给你敞开，因为名额有限。 走了一个孙家，对大院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大家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 第二天是星期六，可是这天大院里大部分人都在家里休息，只有少数其他厂子的人，依旧是大清早吃过早饭就要去上班，比如三大爷在红星小学教书的。 陈建国起来还是比较晚，反正起来也是闲着。 不过人都在家里，院子里自然也热闹起来。 第328章 搅和好事 陈建国起来的比较晚，中院水池那里倒是没什么人了。 看了眼柜子上的闹钟，还不到十点，母亲没在家也没在院子里。 拿着洗漱用品出门，陈建国到了水池边开始洗漱。 他以为自己是起来的比较晚的，不过就在他刷牙的时候，对门一大爷的屋门也打开了，一大爷拿着牙刷脸盆也走出房门。 “一大爷，你也刚起来？” 陈建国嘴里还有牙膏沫子，说话有些含糊道。 “嗯，好容易休息一天，多睡了会儿。” 一大爷就算没听清楚陈建国的话，也大概能猜出他话里的意思，点头答道。 就在陈建国刷完牙，拿起脸盆准备洗脸的时候，身后贾家门也打开了，贾东旭揉搓着惺忪睡眼走了出来，看到水池边的一大爷和陈建国，笑着打个招呼，拿出毛巾牙刷过来洗漱。 看到这一幕，陈建国就知道，大院里其他在轧钢厂上班的工人，怕是都还没起来。 陈母还是一大早就起床了，只是没有去工厂，迷迷糊糊中陈建国好像是听到母亲和一大妈他们去菜市场买菜去了。 陈建国洗漱好回屋后，院子里很快又有人影出现，二大爷等人也纷纷起床，先后出现在中院洗漱。 陈建国在屋里啃着二合面馒头的时候，耳中忽然听到前院那边热闹起来。 嗯，有陈母说话的声音，是院子里买菜的大军回来了。 陈建国起身开门，就看到贾东旭的媳妇儿秦淮茹提着个菜篮子过了垂花门，之后还有一大妈等人。 等看到陈母也是一样拿着菜篮子出现后，急忙把手里小半个馒头塞进嘴里，快步迎了过去，从母亲手里拿过篮子。 “哟，妈，你们这么多人，你还买了肉。” 里面有块大约二两的猪肉，半肥半瘦，正是陈建国喜欢的那种。 毕竟这段时间陈建国在家吃了不少猪肉，一开始陈建国按照习惯买的是肥多瘦少的肉，陈建国肯定是不喜欢这样“油水足”的，但要让陈母按照陈建国的意思买瘦肉，陈母也不愿意，于是这种半肥半瘦的五花肉就成了选择。 实际上从陈母的角度来看，买这种肉还是有点亏的。 现在谁家买肉不是专挑肥的买，也就是陈建国嘴叼，偏偏就不爱肥肉。 陈建国说话的声音不大，陈母也只是笑道：“最后一张肉票，再不用就要过期了。” 陈建国点点头，“那中午吃顿好的。” 回到家里，陈母也没让陈建国做事儿，她就开始忙碌起来。 陈建国干脆拿张凳子到了门口，看着院里进进出出的人，和同样坐家门口的贾东旭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现在已经十点，出去要早不晚的，还不如吃了午饭再出去找人。 陈建国打算午饭后去找沈媛媛，她这会儿估计还在家睡懒觉才是。 “他一大妈，你看到柱子起来没有。” 这会儿，一大爷正站在傻柱家门前敲门，刚陈母也说了，不止她买了肉，一大爷和二大爷家里也都买了。 这会儿一大爷找傻柱，可能就是想着让傻柱炒菜，别浪费了珍贵的猪肉不是，毕竟是轧钢厂小灶的大厨，手艺肯定没得说。 不过显然敲了门，却没听到傻柱的声音。 “一大早大茂出门，傻柱就跟着出去了，去哪儿还真不知道。” 一大妈从屋里出来，对着正房前的一大爷说道。 贾东旭这会儿开口道：“师傅，傻柱可能跑去搅合大茂好事儿去了，昨儿听大茂说今天要和他对象去公园玩。” 第329章 被当坏人了 “大茂谈对象，傻柱搅合去了，你怎么知道的？” 陈建国起得晚，自然不知道一大早的事儿，这会儿听到贾东旭的话，好奇问道。 不是陈建国不信贾东旭的话，貌似，贾东旭比他起得还晚，他都不知道，贾东旭又怎么知道的。 “我听我妈说的。” 贾东旭答道。 “哦，那就没跑了。” 听到贾东旭说是听贾张氏说的，陈建国觉得这事儿八成是真的。 贾家早上事儿都是秦淮茹在做，贾张氏起得也不晚，就是中午要睡午觉，所以知道院里早上发生的事儿也不奇怪。 “东旭，柱子真说要去搅合大茂谈朋友？” 一大爷这时候对着贾东旭问道。 “这倒没有，就是听我妈说，许大茂出去那会儿，傻柱也跟着就跑出去了，是不是去搅合，他没说，是我猜的。 昨天下班的时候，许大茂说起这事儿，傻柱就说到时候要去搅合，反正不是在院里，和院子没关系。” 贾东旭说道。 “这个柱子，回来还得说说他，这叫干的什么事儿。” 一大爷叹口气说道，转身就往回走。 “怎么了这是？傻柱又去打大茂了？” 陈母听到外面的声音，探个头出来问道。 “没有，傻柱可能去搅合许大茂搞对象了，一大爷说回来要好好说他。” 陈建国小声答道。 “嘿，这俩冤家也真是。” 陈母听完就回到屋里，不过中院这时候各家都有人出来问发生什么事，有了陈建国和贾东旭，很快这事儿中院各家就知道了。 随着人进进出出，消息也很快传到前院和后院。 快吃饭的时候，就看到二大爷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从后院出来，一副领导模样走进了一大爷家里。 院里的事儿，陈建国也没去管，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就和陈母说了一声就推着自行车离开了。 ...... 晚上快到九点的时候，陈建国送沈媛媛回家后，骑着自行车就回到四合院。 这时候天色虽然已经黑了，可街上行人还是有的，不过陈建国却被堵在大院门外。 “咚咚咚.....” 陈建国一开始只是轻轻敲门，但是等了好几分钟也不见院里有动静，就只好加大了敲门的力度，同时也扯开嗓子开始喊人。 “三大爷，三大爷，开门......解成在不在，开门呐.....” 这边的动静，倒是引起了附近院子邻居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你杂被大院赶出来了？犯了什么事儿？” “要不要工具，我家有拆门的家伙事。” 都是街坊，他们自然认识陈建国，毕竟刚得了全运会奖牌，算胡同，或者说南锣鼓巷名人了。 知道他是院里住户，都只是说笑两句就离开了。 到这时候，陈建国也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肯定是院里正上演大戏，自己错过了。 陈建国想到这里就更着急了，看不到傻柱和傻茂互损，好像损失了一张电影票钱。 “咚咚.....开门.....” 陈建国边敲门边喊，没一会儿身后就传来声音。 “同志，你停停，敲这么大声都没人出来开门，院里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陈建国回头一看，是几个戴着红袖章的巡逻民兵。 “没有没有。” 陈建国急忙否认。 “我们听到这边敲门，走过来时间也不短了，可院里怎么没人出来给你开门？” 带头那个又开口问道，眼睛看着陈建国还有些不善，看看他的穿着，又看看他推着的自行车。 好吧，被当作坏人了。 第330章 敲门 “同志，你停停，敲这么大声都没人出来开门，院里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陈建国回头一看，是几个戴着红袖章的巡逻民兵，身后还背着枪。 “没有没有。”陈建国急忙否认。 “我们听到这边敲门，走过来时间也不短了，可院里怎么没人出来给你开门？” 带头那个又开口问道，眼睛看着陈建国还有些不善，看看他的穿着，又看看他推着的自行车。 院里开大会，这个能对外说吗？ 陈建国有些踌躇，不过看几人不善的目光，只好说道：“我是这院里的住户，今天可能回来晚了，我再等会儿，就应该有人来开门了。” “现在才几点，人就睡下了？你们院子睡觉可够早.....”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隔壁院子院门“嘎吱”一声就打开了，探出个脑袋对着这边喊道：“陈家小子，怎么不敲门了，咦，被人逮住了。” “王大爷，你老没事儿就别出来涮我了。” 陈建国看到是隔壁院子里的老头，急忙喊道。 王老头看到这边院门口的情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出了院门往这边走，边走边说道：“他是这院里的住户，这边院里中院热闹的很，应该是办什么喜事儿，把人都召过去了，所以前院没人。” 说到这里，王老头看着陈建国问道：“对了，你们院今天有什么喜事儿？之前没听说啊。” “能有啥喜事儿，傻柱的事儿呗。” 陈建国无奈只好说道。 “又是傻柱，是不是还有许大茂？” 都是胡同里的，虽然隔着院子，但是老头大妈们没事儿就在胡同里转悠，听说的事儿也是不少。 95号四合院，在外名声最响亮的不是轧钢厂八级工易忠海，而是傻柱和大茂这对欢喜冤家，现在还要加上陈建国。 “大爷，你是隔壁院的？” 那领头的看到王大爷过来，就开口问道。 “对啊，我是94号院的，这小子我知道，他们院里应该有啥喜事儿，人都聚在中院，所以听不到外面叫门，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说话的功夫，94号院又出来几个人，只不过站在门口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的，没有过来。 “那行，我们就先走了。” 那领头的看到隔壁院有人证明，自然不会继续在这里耽误时间，不过走时还是对陈建国说道：“前院没人你就等一会儿叫，别闹出那么大动静，我们在外面街上都听到你敲门的声音了。” “好，我等会再叫门，也敲小声点。” 陈建国还能说什么，只好苦着脸答道。 看到人走后，王老头才笑呵呵说道：“你们院还真是热闹，那两个成天打打闹闹的，你们是没少看戏吧，呵呵......” “从小闹到大，我们都习惯了。” 陈建国只好说道。 “那你再等会吧，估计也快结束了，那边可是闹了好一阵了。” 王老头说完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其实别说大院，就是胡同里的事儿，真以为能瞒过谁？ 院子和院子之间就是隔堵墙，要是有心也能听清楚是什么事儿，不过王老头明显没听墙角的意思。 等明天老头老太太钻一块，什么消息打听不出来。 陈建国架好自行车，坐在后座上又等了好一会儿，才隐约听到有脚步声。 全院大会应该是开完了，人散了。 第331章 好人傻柱 巡逻的民兵和隔壁院子的人离开后，陈建国架好自行车，坐在后座上又等了好一会儿，才隐约听到前院有脚步声响起。 想来，全院大会应该是开完了，人才回到前院。 这黑灯瞎火的，陈建国心里也是憋着一肚子气可却没地儿撒。 想想就得了，陈建国手脚不慢，快速又敲响院门。 “咚咚咚.....” “谁在外面？” 三大妈的声音响了起来，陈建国急忙答道：‘是我，建国。’ “建国啊，等下啊......解成，给你建国哥开门去。” 没一会儿，阎解成打开院门，看到外面 陈建国乐呵呵道：“建国哥，你这是耍朋友去了，嘿嘿，刚才院里的热闹，你可错过了。” “傻柱真搅和了许大茂的好事儿？” 许大茂可是有自行车的，上午听说是许大茂出去以后，傻柱才追出去的，陈建国以为傻柱未必能找到许大茂，自然也就搅和不过人家耍朋友。 哪知道看这架势，还真被傻柱办成了。 “是啊，傻柱还真找到他们了。” 阎解成笑道。 “那大茂可够衰的，这都能被找到。” 陈建国乐呵呵说道，也不急着回家。 这样的八卦，陈母未必会告诉他详细情况，还是从阎解成嘴里打听最实在。 “就北海公园那边，呵呵，傻柱说他掐指一算就知道了。” 阎解成说道。 “那院里怎么处罚傻柱，记得原来说要罚扫大院。” 陈建国问道。 上次是许大茂搅和了傻柱相亲，当时院里就立了规矩，没想到傻柱现在还在记仇。 只能说大院里的处罚力度太轻了，根本达不到惩治效果。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事儿也不适合公事公办，说白了还真就是邻里之间矛盾引发的。 “和许大茂原来的惩罚一样，毕竟那时定下来的规矩，要是加重或者减轻，都有人不服。” 阎解成说道，“傻柱被公园那边扣到了下午，一大爷才托人把他放出来，可是丢了大人了。 我估计，这事儿还没完。” “肯定没完，大茂肯定也憋着坏，要整治傻柱，傻柱也应该是一样的心思。” 陈建国笑道。 从性格上说，不管是何雨柱还是许大茂，其实都是一类人，记仇的很。 这样的人，最好不要得罪，不然会纠缠不清。 “话说公园那边都把傻柱扣下了，怎么没有交公安？” 陈建国还是很好奇，这事儿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傻柱这次聪明，只是跟着人家小俩口，不断说许大茂的坏话。 大茂上去理论，傻柱也坚持不动手，许大茂还因为推搡，要打人被公园的人教育了一通。 如果傻柱那会儿真动手打人，人家肯定直接叫公安了。 也就是看出来是邻里矛盾，才通知的院里。” 就在前院，陈建国从阎解成口里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儿。 “看到许大茂对象没有？长的怎么样？” 到最后，陈建国好奇问道。 “据傻柱说，人也就一般，圆脸，和许大茂的马脸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还跟公园人说，他是做好事儿，不想姑娘被许大茂骗了，不然他都懒得管。 人家是不识好人心，活该倒霉。” 阎解成又笑道。 “柱子哥心太好了，哈哈......好人呐。” 陈建国只是说笑两句，就推着自行车回了中院。 这会儿，各家各户都还亮着灯，都没睡，应该都还在摆谈今天的事儿。 “妈，我回来了。” 陈建国推门进去，嘴里喊道。 第332章 傻柱想买自行车 两天的假期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星期一，上班的时间到了。 经过周六这一闹，星期天倒显得平淡许多，只是二大爷家趁着这天去百货大楼抱回一台收音机让大院短暂热闹了一阵。 因为是第二台，所以大家也只是跑到二大爷家里看了看收音机是什么牌子，听了一会儿广播就散了。 陈建国也跑去看眼，还听到一大妈说一大爷也从厂里要到一张票，本来打算昨儿个去买的，结果因为柱子的事儿耽误了。 而二大妈也是相同的说辞，于是在二大爷家里，众人又把过来看稀奇的傻柱说教了一通。 虽然依旧有些不服气，可傻柱也只能自认倒霉，回家拿着扫把扫院子去了。 周一陈建国和母亲出门上班，虽然已经过去大半年，可他们一家出来的时候还是迎来院里一大波羡慕的眼光。 好吧，家里人都有工作，都能挣钱，在这年头是很让人嫉妒的一件事儿。 “东西带好没有。” 扣门栅的时候，陈母还在问推着自行车的陈建国一句。 “带了。” 陈建国知道母亲问的是什么，急忙答道。 推着自行车出了院门，陈建国骑上自行车，陈母熟练的坐上来，在车铃声中自行车飞快向轧钢厂而去。 “和李主任说的时候，万一要是不行，你也别勉强，能有间小房子就好了，也不要奢求太多，现在四九城是什么样子你也知道，好多人家几口子人，也就住在咱家那样的屋子里。” 陈母怕陈建国在厂里说话不过脑子，得罪领导，最后时刻还在嘱咐。 “我知道。” 陈建国话不多，只是简单回答一句。 骑着自行车就是快，他们很快就超过了四合院的邻居。 一大爷、二大爷他们都比陈家早走一会儿，可是临近厂门的时候就被他们追上。 “一大爷，你看你都能从厂里要到收音机票，帮我搞一张自行车票呗。” 傻柱这会儿还没有成为食堂一霸，虽然因为掌小灶经常和领导见面的原因，在一食堂说一不二，可每天上班还是按时，并没有一些小说说的都是等到炒菜的时候才到厂里。 “自行车票，那东西可不好搞。” 一大爷皱皱眉说道。 其实他若是真想要，舍下老脸应该还是可以的，毕竟他是厂里新鲜出炉的八级钳工，这点面子厂领导应该会给。 不过，他可不觉得让傻柱买自行车是好事儿。 “你钱攒够了？” 一大爷先问道。 “还差点。” 傻柱不好意思道。 “差多少？” 一大爷追问道。 “八九十块钱吧。” 傻柱不好意思的说道。 刚说没多少，结果差了一半，这会儿他倒是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怎么才这么点？以前攒的钱都输了？” 傻柱进厂时间不短，拿工资的时间更早，加之他家里人口少负担轻，所以要是省点，一年也应该能存在百把块钱才对。 不过傻柱家里没人，缺乏管教，和许多小年轻一样，领到工资，很快就和厂里一些不求上进的厂溜子混到一块，耍钱。 还好去年被贾东旭发现告诉了一大爷，这才把他大骂一顿。 好吧，其实贾东旭也有过这么一段，也是被一大爷一通臭骂骂醒的，之后就是帮他结婚娶媳妇儿，彻底告别了那些人。 院子里人其实许多都知道，只不过浪子回头金不换，大家都不再说这些。 傻柱可不知道这些，所以他那点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贾东旭。 虽然这年头大家都在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可好吃懒做，好逸恶劳的人也是不少，这也是陈母每天下班都要和陈建国一起下班的原因，就是怕他和那些人接触。 “自己攒钱，攒够了我找厂长。” 一大爷没有答应立即帮助傻柱搞票，而是提要求道。 实际上一大爷还真找厂长说好，要一张自行车票的。 不过这票不是给自己用，而是自己徒弟贾东旭要的。 只是今年黑市粮价飞涨，贾东旭不得不放弃买自行车的念头，把钱都拿起买粮了。 第333章 递交申请 “师傅，你来了，你的茶。” 张师傅走进二食堂的时候，陈建国已经狗腿的把泡好的茶水送上。 “嗯。” 张师傅从徒弟手里接过茶杯，轻轻吹开水面几片茶叶喝了一口，才吩咐道：“我让你平日里注意锻炼臂力，都认真练习了吗？” “练了练了。” 陈建国这两天肯定是没练臂力，不过师傅问起当然不能说实话，而是一口应承道。 “那就好，我这里没事儿，你去忙吧。” 张师傅随即就吩咐道，让他干正事儿去。 “哦。” 陈建国答应一声，就去找周哥去了。 平常就是这样，他和周哥负责处理食堂里的事儿，包括分配任务，签收食材。 “咦，周哥，怎么送来的菜才这么点？又少了一筐。” 陈建国正在盘点食材，不由得开口说道。 “上周就是这样了，你不在，所以不知道。” 周哥见怪不怪，开口说道。 很快，点好东西，和清单上的物资数量一致，于是两个人就在清单上签字，然后交进来其他帮厨，给他们分派今天的任务。 看着都在洗菜择菜，陈建国就和周哥笑道：“周哥，我去找李主任办点事儿，耽搁一会儿。” “你去吧，这里我会看着。” 周哥笑道。 于是陈建国就急匆匆往厂办那边跑，这会儿李为民应该是在自己办公室，巡视食堂的时间还未到，一般十点左右才会出来。 等陈建国到了主任办公室，李为民果然是在这里。 “李主任，早上好。” 陈建国在门口敲了两下门，看到李为民点头这才进屋。 “哟，来啦。” 李为民看到是陈建国进来，自然知道他是做什么，也不以为意。 这年头住房真的很难分配，他这么猴急也不奇怪。 “拿来吧，我看看。” 李主任又说道。 “麻烦主任给看看，有不合适的我马上改。” 陈建国掏出那份住房申请，交给李为民手里。 李为民接过申请，仔细看了一遍，随后就点点头，“写的还可以，我一会儿就送过去。” “麻烦李主任，对了，是这样......” 陈建国又把自己院里空出一间三十多平房子的事儿，李为民听了就摇摇头。 “你要是结婚了再申请，这房子就跑不了，可你就一个人，申请不了。” 李主任的话，几乎就给陈建国的想法判了死刑，不行。 其实陈母一开始也说了，可能很困难。 三十多平的房子，可以解决一对双职工家庭的住房申请，怎么可能给一个人居住。 虽然有点失望，可陈建国还是笑嘻嘻的说道：“所以才说麻烦主任，帮忙试试呗。” “你呀，说了也不可能批的，行，试试吧。” 或许是对了眼缘，陈建国进厂以后，给李为民的感觉就很不错，所以多有照顾。 不过住房这样的事儿，还真是很难办。 “对了领导，我这两天出去遇到俩朋友，从他们手里搞到两瓶汾酒，晚上我给你送家里去。” 陈建国临走时，就小声说道。 “嘿，你小子，谢了，我还真就喜欢这酒，有心了。” 听到陈建国说晚上给自己送酒，李为民立马乐呵呵笑道。 平时烧高香，临时抱佛脚的事儿，陈建国干不出来，所以平时就尽量和李主任搞好关系，他才不会像傻柱那样，和领导把关系搞的不好。 汾酒，其实价格不贵，只要涨一级工资就够酒钱了，只是酒票难得。 副食品本上，可没有给居民分配好酒，都是一些单位才有的福利。 虽然李主任能从厂里分到酒票，可谁会嫌多。 第334章 检修任务 从李为民办公室出来，陈建国下楼往二食堂走。 很快就走出厂办区，进入生产车间的区域。 他的身影在一座座厂房间穿梭，很快就要回到二食堂了，路过轧钢车间的时候，远远看到一群人聚在厂房外面。 几个人站在中间，手里似乎还拿着图纸在看，旁边还有人在图纸上指指点点，不知在做什么。 至于其他的人，则是三五成群的站在外面，也是在说话。 陈建国好奇之下就往那边走，毕竟轧钢厂的厂房是整齐排列的，从这里走过也是顺路，只是不是他习惯的路线。 等他走近了，陈建国就看清楚里面的几个人都是四个兜，显然是厂里的干部。 不过陈建国有些奇怪，他也参加了几次厂领导会议，可就是没看见过那几个人。 就在这时，陈建国终于在他们中间认出一个人，那就是院子里的一大爷易忠海。 只是他虽然也正站在中间那群人里，但是却没说话，倒像是一个在听他们说话的人。 可是，陈建国还是感觉到，一大爷貌似脸色不太好看。 然后，在易忠海身后不远处，陈建国又看到了贾东旭，在他身边还有两个穿着临时工工装的人，在他们身边还有一台装工件的小车，上面放着许多东西。 陈建国没有往中间走，毕竟人聚在那里，他只是向着贾东旭那边走过，待到近了，贾东旭也看到了他，冲他笑着点点头。 陈建国很自然就站了过去，好奇问道：“东旭哥，你们这是站在这里做什么？一大爷在里面是.......” “今天进车间，主任就喊师傅这段时间跟着厂里技术科的人对全厂的设备进行一次检修，师傅在和厂里的工程师、技术员讨论检修方案。” 贾东旭开口就解释道。 “技术科的人，怪不得没见过。” 陈建国小声说道。 技术科也是干部编，在厂里地位不低，只是他们不属于管理层，所以陈建国参与的那些会议，这些技术人员是没有兴趣掺和的。 想要他们还在这里商量什么检修方案，陈建国就奇怪的说道：“那有什么好商量的，从一车间开始就好了，一个个检修。” “怎么可能？” 贾东旭听陈建国这么说，马上就摇头说道：“厂里说了，检修期间机器不能停，还要保产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那不是很危险？” 陈建国当然明白设备不停机下的检修意味着什么，真是要产量不要命了。 然而，陈建国也是理解厂领导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那就是要完成上级定下的任务。 这个年代，个人安危又如何能与国家利益相提并论。 “领导的命令，我师傅都没法说什么，只能照做，谁叫师傅是厂里仅有的两个八级工。” 贾东旭悄声嘀咕道。 “那你们要注意安全。” 陈建国只是说了一句，就以食堂那边还忙就离开了。 不过走不多远陈建国还是回头看了眼，他知道一大爷是不会有事儿，毕竟人都活到退休。 倒是现在年轻力壮的贾东旭，早早的就挂墙上了。 对于贾东旭怎么死的，原着里是没有提，不过厂里的钳工其实不是在车间生产工件就是在维修设备，这两处的风险程度其实都接近，倒是让陈建国很难猜。 钳工是机械制造中最古老的金属加工技术，是通过切削加工、机械装配和修理作业中的手工作业，因常在钳工台上用虎钳夹持工件操作而得名。 红星轧钢厂，原本就是娄家的机修厂，负责给娄家的产业维修设备的，所以一大爷其实原本是厂里维修钳工，主要是维修和保养设备。 至于八级工的水平，那也是因为那个年代设备零件不好买，很多时候只能是钳工自己加工，慢慢练出来的。 第335章 嘱咐 陈建国离开这里没多久，那边几个人貌似终于达成一致，确定了检修方案。 “那就这样，先从3号线开始检修，老易和老郑轮流上去查看设备运行情况。” 领头那个四个兜的干部对几个人说道，看到大家都没有说出反对意见，那就是定下来了。 “老易和老郑，你们是厂里仅有的两个八级工，保证生产的重任可就交给你们了，查看过程一是要仔细，不能有一丝马虎或者侥幸心理，二就是要谨慎，不放过一处隐患。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注意安全，安全始终要放在第一位。 你们俩都是厂里的老人，对厂里的设备是最熟悉的，全看你们.......” 那领导又对着他们一阵打气鼓励，易忠海和老郑都是连连点头，不过他们心里到底怎么想，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很快，技术员就找到3号线对应的图纸，再次确认以后，他们就向着不远处的3号车间走去。 “东旭，跟上。” 走出去几步，发现贾东旭还在和几个临时工说笑，易忠海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快点，跟上来。” 贾东旭并没有去推车，而是冲旁边两个临时工招呼道，然后就快步向着易忠海追去。 “咯吱吱......” 铁轮在地面滚动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两个临时工费力的推着小车跟了上去。 “东旭，你在和小张他们说什么？” 贾东旭没几步就追上了易忠海的步伐，这时候易忠海就开口问道。 “哦，他们在问建国的事儿，刚才建国从这里路过，和我说了几句，他们就在问我那个人是不是拿了奖牌的那个。” 贾东旭解释刚才和两个临时工吹牛兴起的原因。 虽然陈建国的名字已经在轧钢厂广为人知，可认识他的人却不多，主要就是二食堂这边的工人才知道是谁。 钳工车间靠近厂办，所以都是在一食堂吃饭，自然不认识人。 人就是贾东旭和陈建国说话的时候，喊了几声“建国”，等人走了以后两个临时工才开口询问。 毕竟之前在车间里，贾东旭也没说对工友说起，厂里派出去的运动员陈建国可是他们院子的，这小子小时候都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在胡同里玩的。 “哦。” 一大爷当然是看到陈建国打这里经过，不过那时候正在听总工和技术员商量检修计划，所以不好打招呼。 态度很重要，领导在那里研究，可不能分心，给人不认真听讲的感觉。 一大爷虽然是厂里唯二的八级大师傅，技术当然很好，可不管多少级，身份也还是工人。 虽然都说人民是国家的主人，工人最光荣，可不管哪个时代，工人和干部那都是泾渭分明的，不能混为一谈。 “东旭，一会在轧钢车间里你要千万小心，特别是高炉和出材口，尽量站远点，还有挂着电葫芦，吊装钢材的地方，尽量避开。 不叫你，你就远远站着......” 易忠海故意放慢脚步落后前面人一段距离，小声对贾东旭嘱咐道。 如果是停产检修，安全性很高，易忠海不介意把贾东旭叫到自己身边耳提面命传授技术，可这次不是。 说实话，不是领导强令，他都想撂挑子走人。 其实不是他天生就会扣帽子，搞道德绑架，而是他在厂里被领导扣帽子，不支持生产.....不积极完成上级安排的生产任务.....不支持国家建设....... 久病成医，百炼成钢，多来几次，一大爷就学会了，也不自然的运用到处理院里事儿上了。 第336章 加班 陈建国回到二食堂的时候，同事们已经把菜洗好，现在正在择菜。 陈建国没有过去帮忙择菜，而是直接拿过来一块菜板，就开始“咚咚咚”切菜。 做厨子，刀工可是门面。 菜盘端上桌，食客最先闻到的是味道，然后就是看到你切的菜，最后才是尝味道。 炒菜手艺再好，要是菜切得难看，不说影响食欲，那也会加大炒菜的难度不是。 所以厨子学徒，上手师傅一般都是叫你先练几年刀工，刀工到火候了才会教你做菜。 试想，一份菜切得有些厚有些薄，一下子倒进锅里翻炒，薄的都熟透了，厚的才炒熟，最后做出一锅什么来。 张师傅也就是因为看着陈建国切菜还好，可以不用磨炼刀功，这才有心收个徒弟，不至于自己的手艺断了。 陈建国认真的切菜，完全没注意到张师傅和丁师傅就在不远处，休息室门口往外张望了几次。 “还行，我看你收的这个徒弟心性还不错，没有因为成了你老张的徒弟，在食堂里就偷奸耍滑或者嚣张霸道，还是在实实在在做事。” 丁师傅望了眼又回到自己座位上，对老搭档笑道。 “现在看来，人没选错。” 张师傅有些自得的说道。 “选错你也来不及换了，都磕头拜师啰。” 丁师傅还在笑道。 “你们拜师那会儿，跟着师傅忙前忙后多少年，嘿嘿...... 这小子，倒是省了那番功夫，不过也是因为这个，我才要再观察观察。” 张师傅脸上这才浮现出笑容，说道。 很快，陈建国旁边就堆满了菜，这时候菜也被洗的差不多了，周哥也起身拿了块菜板过来准备切菜，看到陈建国的战绩就笑道：“你都切这么多了，好歹给我们也留点啊，这刀功都让你一个人练了。” “我也没切多少啊？还有就这么点菜，够打吗？还是最近有车间停产了？” 陈建国停下手上动作，看着周哥问道。 “人没少，只是打的菜少了，这几天工人抱怨也很多，但是没办法，不少打点，后面的人就没菜了。” 周哥郁闷道。 最近因为送来的食材减少，根本不够食堂使用，所以他们的剩菜都没多少，自然也就带不回去了。 陈建国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就说道：“该做饭了。” 随后，陈建国就对那边还在帮忙洗菜的人喊道：“老规矩，蒸米饭的蒸米饭，做馒头的把发酵的面盆端出来。” “好嘞。” “手都择麻了。” 听到陈建国的话，几个人就起身，留下两三人继续在那里择菜，其他的呼啦就散开了，各忙各的。 中午，陈建国先是站在打菜窗口旁边看了好一会儿，他要先看看现在饭菜都是打多少合适，然后自己上去才好依葫芦画瓢。 就在这时，耳朵里忽然听到外面有工人的议论说。 “听说明天国庆，厂里为了庆祝，就不放假了，外面要继续上班赶任务。” “什么？庆祝就是上班.....” “你哪儿听来的消息，靠谱不？没听说庆祝国庆还要让上班的，都放假庆祝不是，我还说带家里孩子去天安门看活动。” 七嘴八舌，喧闹的很，但是陈建国还是听明白了，明天国庆厂里不放假，要上班。 你上班就上班，还说是为了庆祝国庆...... 陈建国很无语，本来还想去亲眼看看国庆阅兵的，厂里要上班，铁定是去不成了。 第337章 新的一天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四九城也从深秋进入初冬。 虽然还未下雪，但气温已经让人感受到寒冷，人们早已经换上了棉衣，带上了手套和帽子御寒。 大清早，陈建国把自行车推出了大院，陈母跟在后面到了胡同里。 胡同里的槐树早已经因为树叶掉落只剩下光溜溜的树梢，好吧，没了掉落的树叶，倒显得地面干净了许多。 想到前些日子，每次出了四合院，满胡同都是掉落的树叶。 “妈，上车。” 陈建国喊了一声，随即蹬着自行车慢慢向前骑行。 从陈母身边经过时，感觉到自行车微微一震，陈建国知道母亲已经上来了。 “坐稳了。” 陈建国对身后的母亲喊了声，随即使劲蹬着自行车踏板，加快了骑行速度。 自行车飞快的冲出胡同进入南锣鼓巷，继续向北朝着轧钢厂方向驶去。 “叮铃铃.....” 车速较快，这会儿大街上许多上班的工人，陈建国只能一路按着铃铛，提醒前面走在马路上的行人向两边避一避，把路让出来。 此时的大街上，人们已经没有了去年陈建国刚穿过来时看到的精气神，人们都显得无精打采的，再配上略显破旧的路面和路两边斑驳的墙面，让人感觉到压抑。 依旧保持原样的，只有路两边新贴出来的宣传标语，依旧那么鲜艳刺目。 进了轧钢厂，陈建国把陈母送到仓库办公室外面，低声对她说道：“妈，中午来二食堂打饭吧，虽然远点，但是我可以给你多打点菜。” “没事儿，在一食堂柱子也会多打点，你在二食堂做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 陈母摇摇头说道。 “那好，我走了。” 陈建国看母亲不愿意过来，也没办法，只好笑笑说道。 随着国庆过去，四九城居民的供应短暂恢复后又减了下去。 天气的变化，让北方地里产出变少，蔬菜供应都变得困难起来。 好在上个月供销社送来大量冬季菜，按户陈家买了三十多斤斤土豆、白菜和白萝卜，这就是今年过冬的蔬菜。 好吧，现在陈家不缺主食，但是蔬菜和肉类供应不足，陈建国也只有在厂里的时候多吃点，回家后就省着点吃。 四合院里的工人，能够容忍傻柱在院子里称王称霸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个时候就充分体现出院里有厨师邻居的好处了。 米饭和馒头不好多打，但是菜却可以多打一点，这个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陈建国也是，凡是院子里的人来了二食堂，肯定都是会排在陈建国所在的那个窗口，因为一勺子下去会是满满当当的，而别人只有大半勺。 去二食堂的路上，陈建国还在想早上出来遇到三大爷站在只剩下枝干的槐树下长吁短叹的样子，好像是和陈母说五六月份时候满树的槐花没有采摘，现在想起来可惜了那些食材。 想想院里那几户人口多的人家，陈建国知道，他们现在已经面临了饥荒。 因为供应粮的不断缩减，阎家因为孩子大了饭量涨得快，国家的口粮根本就不够吃，二大爷家也一样。 至于贾家，一直都是靠在外面买粮食才能勉强解决吃饭问题。 听说现在别说鸽子市，就连黑市都少有粮食出售，每次有人拿着粮食来卖都会遭到疯抢。 想到别的穿越者，来到这个时代自带签到系统或者养殖空间的，直接解决吃饭问题，不说顿顿大鱼大肉，但日子过的貌似和后世没什么两样，陈建国都不自觉一阵羡慕。 想到这样的日子还有的熬，陈建国不由得叹口气。 把自行车停在食堂外面，陈建国就迈步走进食堂，一天的工作开始了。 第338章 找酒 中午，轧钢厂第二食堂里，陈建国站在食堂窗口里机械的重复着收票和打饭菜的动作。 以前二食堂打菜，一份菜有大半勺，而现在已经只有半勺的样子。 听说一食堂那边，傻柱他们打的菜更少，半勺都没有，已经因此引发了数次工人闹事儿。 现在的二食堂，每天中午打完饭菜后，已经没什么剩菜了，也只是食堂里工作人员能勉强吃饱，而那些工人，显然都是吃不饱的。 至于另外两个食堂，情况和二食堂也差不多，不过倒是没有发生工人闹事儿的情况。 其实陈建国心里也明白工人闹事是因为什么，现在厂里四个食堂，也就一食堂的人每天下班还能分到所谓的“剩菜”，因为一食堂的傻柱带头往家里带“剩菜剩饭”，下面的人自然也纷纷效仿。 傻柱现在已经是一食堂的班长，当头儿的都这么干，下面的人哪里还会收敛，即便李为民知道情况，也是对一食堂的现状一筹莫展。 正在打饭的时候，李主任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建国，出来有事儿和你说，小韩替换一下窗口。” 陈建国听到李主任的话，身边小韩也站了过来，把手里菜勺往小韩那边一交，让出位置，就朝着李主任走去。 没在食堂里，李主任直接把陈建国带到后门外面，伸手接过陈建国递上来的香山。 “嚓”。 火柴从火柴盒侧面滑过，随即火柴头冒烟燃烧起来。 陈建国先给李为民点上烟，然后才给自己点上烟。 “呼......” 吸了一口呼出后，这才笑着对李为民说道：‘李主任，你叫我有什么事儿？’ 李为民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建国，看到他傻愣愣的样子这才笑道：“给你透个底，明天可能房管科会叫你过去询问、核实情况，你到时候照实说就好了。” “厂里会开了？” 陈建国试探着问道。 他当然知道房管科找自己什么事儿，肯定就是因为房子的事儿。 距离自己提交申请上去已经过去两个月，现在又临近年底，厂里可不就该开会研究年底住房分配的事儿。 “你隔壁的耳房是肯定有，早前你说院里还有个大点的，可能有些困难。” 李为民说道：“今年厂里申请住房的职工不少，因为调走了一些骨干，空出来的房子也多，但是你还是单身职工，厂里不会给你分配大房子，双职工要优先安排。” 虽然有点小小的失望，可陈建国还是乐呵呵说道：“谢了李主任，我之前听说很多人申请住房还在担心，总算吃下定心丸了。” “那房子你先住着，等两年你结婚了，我再给你想办法，搞套大点的房子。” 李主任开口说道，在陈建国点头要说话的时候，似乎突然想起似的又继续问道：‘对了，建国，你那边有没有五粮液？’ “五粮液？” 陈建国愣了愣。 “是川蜀那边产的一种酒，四九城不多见。” 似乎怕陈建国不知道，李主任又问道。 “主任，领导不都爱喝茅台吗？” 陈建国明知故问道。 “那是大部分，可也有人喜欢喝五粮液的，不过现在情况困难，四九城这边五粮液断货了，所以有人找到我这里，问我有没有这个酒。 没有就算了，本来南方酒就少，有也多是茅台，倒是五粮液不多见。” 李为民又说道。 “行，这酒我记下了，回去找人问问。” 陈建国家里只有一瓶五粮液，茅台倒是有三瓶。 说实话，这酒票不好搞，所以陈建国一直宝贝似的，这会儿也没有透露自己有酒的事儿。 “那好，要是有一定帮我拿下。” 李主任笑着说道。 第339章 没 有 陈建国答应帮李主任去找五粮液，不过他也知道这酒不好搞，所以也只是想着试试，并没有上心。 下班后，陈建国带着母亲回到四合院，在陈母忙着做晚饭的时候，陈建国和她打了个招呼，骑着自行车就去找了赵跃民。 在他们四人小圈子里，要说谁家的关系强，那肯定是赵跃民家了。 很快到了赵跃民家所在的院子，陈建国推着自行车就往里走。 以前没少往这里跑，一路上看到院里人陈建国都笑眯眯点点头，虽然不认识，但也算眼熟。 毕竟都住在这片，可以不知道名字，但是因为在街上见多了，多多少少也有点印象。 “咦，建国，你怎么来了？” 说话的是李国庆，显然是刚下班没多久，这会儿居然光着膀子在水池边擦洗。 “国庆，我来找跃民，他回来没有？” 陈建国问道。 “刚回来，你过去找他吧。” 赵家住在后院，李家是中院，所以陈建国点点头，答应一声就推着自行车往后面走。 很快，陈建国就在后院喊出了赵跃民。 虽然有些奇怪，赵跃民还是很快出来，和他到了月亮门这边，开口问道：“建国，什么事儿？” “跃民，你手里有五粮液没？或者说知道谁有这酒？” 陈建国小声问道。 “五粮液？这酒可少，不好搞。” 听到陈建国的来意，赵跃民就是皱眉，“换茅台吧，我家里还有两瓶，你要急着要就先给你拿去用。” 这年头茅台、汾酒都是礼物送人用的，赵跃民以为陈建国是要送礼，所以出来找酒，于是就说道。 “有人就喜欢五粮液，茅台不缺。” 陈建国压低声音说道。 “那可就麻烦了，现在国内粮食紧张，国家除了给茅台、汾酒这种知名酒厂特批粮食酿酒，其他的酒厂供应都减了很多。 这五粮液听说在南边也是名酒，可没有茅台地位高，上面可是专门点名了的，要保茅台酒的生产。 据说去年的时候，抓茅台的生产和大炼钢是放在同等地位的。” 赵跃民小声说道，“要茅台还容易点，这五粮液我还真不知道上哪儿给你找去。” “这样啊.....” 陈建国一听就知道没戏了，谁能想到这会儿四九城五粮液比茅台还难找。 “那就算了，其实这酒我家里还有一瓶，茅台还要多些，不过送人怎么能给单数，所以想着出来找找。” 陈建国叹气道。 “你去鸽子市找虎哥他们问问，看有没有酒票，百货大楼那边应该有卖吧。” 赵跃民说道。 “断货了。” 陈建国摇头说道，“喜欢喝这酒的还能弄不到酒票，好像就是因为买不到才到处找。” “行，现在是真没有，回头我找人问问，有消息就通知你。” 赵跃民无奈道，“看来，回头我也得找人搞点酒票，买回来屯着。 今年国家给了特批粮食，明年好像光景也不好，说不定就少了。” “明年，你还能算命？” 陈建国乐道。 三年自然灾害，这个陈建国当然知道，可从没和人说过，所以他现在听到赵跃民说这话就觉得好笑。 最起码，明年初春才能看出光景才是。 “我也是听人说的，有人预测了，说可能要持续几年，可别出去说啊，知道就行了。” 陈建国离开的时候，赵跃民不放心又提醒他道。 第340章 勤快的秦淮茹 没有耽误太多时间，陈建国就推着自行车出了赵家所在的四合院，一路骑着自行车慢慢往回走。 现在天气冷，陈建国可不会傻乎乎飞快的蹬着自行车回家。 快到四合院院门的时候，正巧看见院里大队人马也到了。 打个招呼，陈建国在院门口下车，就推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前面是一大爷和二大爷他们，傻柱则是走在最后，手里还提溜着那个网兜。 “柱子哥，你下班还带饭盒回来？丢食堂里啊，又不会丢。” 陈建国随口说道。 “有些剩菜，就提回来了，不然也是浪费。” 傻柱随口答道。 “哦。” 陈建国以前也是带饭盒的，可自从厂里不准备晚饭以后就再也没有带过。 提来提去的麻烦，何必提着空饭盒跑来回。 实际上，院子里比如一大爷他们，都是把自己的饭盒放在车间里，从没有往家里带过。 或者说，原来的工人，也就是当初陈建国带了一阵子，那也是因为他从厂里准备的晚饭买了东西，所以才往家里带。 不过傻柱的饭盒，那就是风雨无阻。 早些年是什么样，陈建国真没印象，可这一年就没看到少过。 “哎哟傻柱，今天饭盒里是什么菜，让我看看。” 门神三大爷在和一大爷、二大爷他们打了招呼后，眼睛就盯着后面，这下看到傻柱，立马就过来，伸手还想摸摸。 不过傻柱那会儿让三大爷上手，立马顺势一转就躲开了，笑道：“三大爷，就一点剩菜，就不麻烦你费心了。” 说话间，傻柱让过三大爷，提溜着饭盒走向垂花门。 陈建国位置稍微靠后，推着自行车乐呵呵看着这个场面。 他啥都没带，倒是不怕三大爷找他。 “三大爷，柱子哥的东西可不好碰，呵呵.....” 陈建国推着自行车从三大爷身边走过的时候，乐呵呵小声对他说道，“下次叫上解成，你们可以左右包夹，再让解放从后面堵住敌人退路......” “嘿，你小子，还用起兵法来了，看不起谁呢？ 你三大爷老当益壮，下次看我怎么拦住他。” 三大爷也不以为意，指着陈建国随口就笑骂了两句。 “要拦住他，怕是得把门上锁。” 陈建国已经到了垂花门，听到三大爷的话，回头笑道。 等陈建国提着自行车过台阶到了中院，正好看到秦淮茹站在水池边，双手正在腰间擦拭，而在她面前还放着一个大盆，里面几件衣服，显然之前正在洗衣服。 至于这会儿起身擦手，自然是接傻柱的饭盒。 陈建国只看到擦干手后，秦淮茹就从傻柱手里接过一个饭盒，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道了声“谢谢”。 傻柱有没有酥陈建国不知道，因为这会儿傻柱是背对着他。 不过可以想象，此时的傻柱应该是在傻乐吧。 陈建国只是轻轻摇摇头，就推着自行车往家里走。 停好自行车，这时候傻柱也回屋去了，陈建国才意识到，貌似回来没看到贾东旭。 不过略一思索，陈建国就想到了，这会儿贾东旭怕又是往鸽子市那边去了，毕竟家里就是这个情况，不跑勤点，怕是真要饿肚子。 进屋，陈母只说了句“回来了，洗手准备吃饭”就没了下文。 “好。” 陈建国答应一声，转身就出门，在水池边洗手，转身就看到秦淮茹扭着腰肢出门。 “这么冷，贾嫂子还洗衣服。” 陈建国只是随口说了句。 “棒梗太疲了，小当也是，每天都换下来一堆。” 秦淮茹很勉强的笑笑，说了句。 “小孩是这样，长大就好了。” 洗好手，陈建国就边甩手边往回走，他已经看到贾家窗户里那双三角眼。 第341章 存烟? 陈建国回到家里，饭菜已经摆上桌，他就一屁股坐下。 等陈母收拾好灶台也坐在桌边后，这才拿起筷子开吃。 “对了妈，我打算周末去鸽子市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些酒票，家里没多少酒了。” 陈建国边吃饭边思考着赵跃民说的话，现在粮食紧张，很多酒厂已经没多少粮食分配，由此势必导致这几年的酒水出产减少。 市面上酒少了，可走动又不能少了酒这东西，所以陈建国就打算在家里再囤一些好酒，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他知道，可陈母不清楚啊，于是狐疑问道：“家里存那么多酒干什么？” 于是，陈建国就把从赵跃民那里听来的消息说了下，又讲了今天李主任让他帮忙找五粮液这种酒的事儿。 陈母不是迂腐的人，虽然是新国家，可依旧是个人情社会，该有的走动当然也是不能少的，缺了酒貌似也不好。 “那行，回头我给你五十块钱，你去那边看看有没有票。” 陈母只知道酒票得看是什么酒，好酒的酒票就贵，有些酒票的价格比商店里的酒还贵。 上次陈建国买的那些酒，酒票花的钱比买酒的钱还多。 不过别说，这些酒的价值也体现出来了，那就是自家的粮食是用全国粮票直接从厂里食堂仓库换的，粗粮细粮多有，大豆油也不缺，可比在粮店里直接买粮食划算多了。 全国粮票拿到粮店去买粮食，只能换到粮食，粮票里的食用油可是换不到的。 也只有轧钢厂这样的单位，才能通过关系从粮站拿到食用油。 吃完饭，陈建国叼着支烟坐在院子里。 主要是陈母闻不得烟味，所以抽烟只能到屋外。 外面凉飕飕的，倒是让陈建国又冷静了些。 由因为缺粮导致酿酒减少，陈建国手里夹着烟，不知不觉就想到了烟。 他不懂种植烟草的土地可不可以种植粮食，不过当前的市道，政府应该是要求把一切可以耕种的土地全部用来种粮食才对。 毕竟，民以食为天。 要是没有粮食，社会是要乱的。 要是政策真要求烟草地改种粮食，那烟草的产量是不是也要减少？ 陈建国依稀记得，好像有听说后来买烟都要烟票。 好吧，票证时代，几乎所有的生活必需品，都是凭票供应，或者说是计划分配，没人能多占多拿。 陈建国估计，烟票这东西可能也和现在副食品本一样，家家户户可能有一定的数量，剩下就是单位在发工资的时候发放岗位补贴。 陈建国就知道，厂里的领导除了正常配额外，好像每个月在厂里按照级别还能分到一些东西，比如肉票、酒票什么的。 好吧，他级别不够，接触不到太多的东西，也就是听人说的。 烟抽完，陈建国就起身拿起凳子准备回屋里去，毕竟外面冷，不过对烟这东西也是上了心，要不要趁着还没有管控前多买一些？ 不过这东西放久了可不好，和粮食一样，都是不经放的东西。 别以为包装完好就可以存放很久，最多半年，这还得放置的很好的情况下才行。 现在的烟可没有薄膜密封，就是用纸包着的，陈家又是住平房，不注意就容易受潮。 提着凳子还没开门，垂花门里人影一闪，贾东旭提着个小口袋回来了。 “东旭哥，这是买到的粮食？” “建国啊，吃了没？” “吃了，这次没买到多少东西。” “现在卖的人太少了，等了半天就买到一点白薯.....” 第342章 酒票 陈建国回到家里，就听到陈母问道：“你在外面和谁说话？” “是东旭哥，他在外面买粮食，刚回来。” 陈建国说道，“他在问能不能再帮忙联系点红薯，我只答应看有没有机会，毕竟现在天气冷了，下乡去也很麻烦的。” “哦，这样啊，你们自己看吧。 要是要再下去，就早点，临近过年那段时间就别下去了。” 陈母只是吩咐道。 “我知道了。” 陈建国在国庆后下乡去了一趟，不过没有收到什么好东西，就分到一只野鸡和两只野兔。 现在的农村，光是凭钱已经很难买到东西了。 说白了，现在农村其实和城市一样，农村的供销社销售的东西，只要是限购的，也要凭票供应。 而不需要票的，往往都是家里需求量不大的东西，比如纽扣、针线一类的。 换句话说，下次陈建国他们下乡去搞好东西，就得带着城里的东西，比如票据或者副食本上限量供应的生活物资去换。 为什么这年头大家都养成了节约的习惯，其实也是被逼出来的。 东西就那么多，能省点下来就意味着可以拿这些东西去和别人交换自己需要的东西。 钱很重要，但已经不是最重要的。 陈建国这时候也才意识到，貌似这年头轻工业企业其实才是最吃香的。 虽然重工业单位待遇好，但是单位福利不可能发钢铁给你，而轻工业企业则可以把计划外的产品，拿出一小部分作为单位福利发给职工。 比如一些质量不合格的瑕疵布，当然不能当做产品拿去抵任务。 没法挽救，销毁就是浪费，当然就只能发给单位职工，还有就是和其他单位交换厂里需要的东西。 轧钢厂的福利，大多也是用计划外产品进行的交换，只不过这样的交易还是很麻烦。 这段时间，陈建国都不敢去想吃好喝好，只能默默忍受，好在家里粮食充足，还不会饿肚子。 第二天，上了半天的班，下午二食堂就没多少事儿了，于是陈建国就跟师傅请了个假，说是去粮店买粮食，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轧钢厂。 他这次出来，当然是去跑鸽子市，看看能不能搞到酒票或者酒。 只能说他的消息终究还是慢了许多，毕竟是赵跃民那里听来的消息，等他找到那些“票贩子”的时候，打听到的价格让他咂舌。 他们手里确实有不知什么渠道流通出来的酒票，可价格已经是酒水价格的两倍不止，越高档的酒，翻倍就越厉害。 就说茅台酒，百货大楼和供销社里卖价三块多一瓶，而酒票已经从之前陈建国五块就能买到一张涨到现在的十五块。 汾酒因为运到京城的数量比较多，相对来说价格还算不离谱。 两块不到的酒钱，酒票只要五块，算的上亲民酒。 当然，这个价格肯定没法和散白相比，一斤也就是几毛钱，还不要票。 有价，至少代表还有流通，可是陈建国包着四九城跑了一圈，手里也只收到两张茅台票和五张汾酒票，还有些杂七杂八酒票，至于他要找的五粮液，一瓶也没有。 “兄弟，现在百货大楼里都没有五粮液了，你还想找酒票，开什么玩笑。” 虎哥拍着陈建国的肩膀说道，“要不是看你熟人，这茅台票我都不愿意卖给你，头个月就有人大量收酒票，当时我们都没反应过来。 后来听到消息，姥姥，都被人把票弄走了。” 在陈建国离开鸽子市后，不一会儿就有人走到了虎哥身旁，小声询问了一阵子，随后掏出笔记本记录了一番。 “我说哥几个，你们打听这些消息干啥？只问价钱和数量，要不是老大介绍的，我都以为你们是局子里的。” “不该打听的就别问，我们问你什么，你知道就说，不知道就说不知道。” 那人很不客气的怼道。 虎哥一看这架势，也不敢多说什么，急忙走开了。 随后，那人把笔记本往裤兜里一揣，也离开了这个市场。 第343章 价格改革 “这是最近统计的票据和各类物资在黑市的交易数情况，有价格和数量等.....” 一间办公室里，一个秘书模样的人把手里一份文件交到办公桌后面坐着的一位老人手里。 老人把手里夹着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放到一旁，接过那份文件就看了起来。 很快，老人就开始皱眉，显然现在市面上物资的黑市价格超过了老人的预期，涨幅非常明显。 由于此时国内实行的是计划经济，商品价格由国家统一规定，通货膨胀无法表现在国家规定的牌价上，便集中表现在黑市价格上，集市贸易放开之后则集中表现在集市价格上。 这样就导致许多国营商店和合作社商店虽然仍按照国家牌价营业，却无法敞开供应，供应不足已经严重影响到人民生活。 “价格涨得这么离谱，有没有发现有人囤积居奇，从中谋利？” 老人看完文件，淡淡开口问道。 “现在市场上大部分商品都是凭票供应，想要通过其他渠道获得这些物资非常困难，目前四九城黑市和鸽子市那边，只有少量物资出现，没有发现有人大规模囤积物资，炒高价格的迹象。” 那秘书模样的中年人说道，“沪城那边初步反馈回来的信息也是这样，居民现在的生活物资都是根据产能平均分配的，这就导致一些家庭对某些物资的需求没那么大，而又欠缺其他的东西，这样他们就只能去鸽子市和黑市进行交换。 根据我们的观察，市面上那些交换的物资，大抵就是这么流出来的，所以每次数量都不大。 还有个需要注意的就是，物资多寡的地域性也很明显，沪城那边布票价格比四九城便宜，因为那边的毛纺织业发达，许多单位都有计划外物资生产，其中一部分以福利形式发放给职工，导致那边对布料的需求比其他地方小得多。 但是在计划内布料供应，全国都是按照统一标准发放的，所以价格就出现了明显的差异。”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个本来是应该按照价格来进行调节的，可是国内统一定价后，市场失去了调节能力。” 老者开口说道。 “还有下面反应，一些高工资人群有许多意见，其中一户家人收入每月二百多元，但是每月只能花掉几十元钱购买凭票供应的物资，剩下的百多元根本就花不出去。” 那中年秘书继续说道。 “前些年搞工业化，增加了许多工人，虽然大家的工资没变，但是国家因此增加了许多支出，人民手里钱多了是好事儿，可是却没有这么多物资给他们购买。 加上现在形势困难，见到能吃的东西就盲目抢购，见到比较有点用处的可以贮存起来的东西也不管用不用得上，多买回来存在家里，反而加剧了屋子的紧张。 钱花不出去是个麻烦事儿，得解决这个问题。” 老者说道，眼睛不由得看向那份文件说道：“就比如这上面列出来的茅台，百货大楼里买三块钱，但是百姓要买却要花十八块钱，因为他们没有票，只能从黑市买酒票。 如果，提高一部分商品价格，取消票据，你看会有什么结果？” “这.....” 那中年人一下子犹豫起来，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好像和现行政策有冲突。 “就业人数增加了，工资总额就扩大了，人们手中钞票多了，却花不出去，持币待购的现象十分严重，必须尽快回笼货币。 是需要考虑“低价、平均分配”和“高价、敞开供应”之间的关系。” 陈建国不知道，他去鸽子市买票的行为，成为了一些领导手里的数据，正在开始研究解决办法。 第344章 家中聊天 t 第345章 送酒 吃过晚饭，陈母收拾碗筷的时候，陈建国就拿出一个布口袋，把家里那瓶五粮液装袋子里，提着就向外走。 “妈，我今晚上就把酒给李主任送过去，你说的对，既然要送，那就早点，或许他还能在他叔面前帮我再说两句话。” “那你去吧，快去快回，路上注意安全。” 陈母把碗碟由大到小叠起来，就准备往外走，听到陈建国的话就说道。 这年头，一家吃饭还真用不下几个碗碟。 就陈家这顿，也不过两双碗筷和一个装炒菜的盘子，还有一碟咸菜，吃的是真不怎么样。 不过尽管如此，陈建国还是吃饱了。 不得不吃，就算不爽口，可不吃饱晚上就要挨饿。 挨饿的滋味，是真的很难受。 陈建国前辈子可没有挨饿的经历，穿到这里来以后，倒是感受了一次，然后就再也不愿意感受了。 陈建国提着口袋出了门，把口袋放在自行车篮子里，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路过三大爷家门，正好门开了，三大妈端着一个盆子往外走，里面不是衣服，而是阎家今晚的碗筷。 “三大妈，这是去洗碗。” 人家端着用过的碗筷，陈建国也没问“吃了没”，不过还是打了个招呼。 “哟，建国这是要出去。” 三大妈话音刚落，三大爷瘦削的身影就出现在门里。 门神三大爷又上岗了。 “三大爷，你这是出来遛弯？” 陈建国乐呵呵说道，不过脚下没停，一个劲往外走，就怕三大爷出来，伸手去摸自行车筐里的布口袋。 “建国，这么晚要去哪儿？” 三大爷出来还是晚了一步，陈建国推着自行车已经到了门里。 “去朋友家串门。” 陈建国答应一声，已经出了院子，然后脚踩踏板，滑跑两步就骑了上去。 “嘿，跑得真快，我看到车筐里是不是放了个口袋？” 三大爷看着离开的背影，对三大妈问道。 “好像是有个口袋，没太注意。” 三大妈答了句，然后端着盆就去了中院。 三大爷只是抬头看看天色，嘴里嘀咕道：“这个时间，鸽子市都没人了，鬼市也没开门，他出去干嘛？” “你管人家出去干嘛。” 阎解成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是听到三大爷的话，顺嘴就接话道。 “你这孩子懂什么，没看到口袋里是什么东西，总感觉心里不得劲。” 三大爷说道。 “爸，别在外面站着，咱们屋里说，上次我说的那事儿，你倒是说句话，成还是不成？” 阎解成走到三大爷身边，小声问道。 “家里没那么多钱。” 三大爷知道阎解成问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他打听到纺织厂有人想转工位，就是价钱有点高，要价七百块。 不过这可是正式工指标，这个价虽然有点虚高，但考虑人家单位福利，阎解成当然是动心了。 阎解成看老爹说没钱，当下就有点急了，拉着三大爷往屋里走。 院里事儿，此时陈建国当然不知道。 蹬着自行车走在大街中央，向着轧钢厂方向骑去。 李为民住钟鼓楼那边，其实也不算很远，这是一个只有洋房和楼房的院子。 陈建国骑着车到了小区门口，也就是在门卫室登记，就骑着车进去。 没多久，他就敲开了李为民家的门。 “建国，进来坐。” 开门的是李为民，厨房那边还传出炒菜的声音，显然人家还没吃晚饭，这时间就有点尴尬了。 “李主任，前天你说的那事儿，我找了许多人，只找到一瓶，就先给你送来。” 说这话，陈建国把布袋里的酒拿出来交给李为民，又小声说道：“我已经拜托朋友帮我再找找，不过这酒我们这边爱喝的还真不多，一时半会儿怕是不容易找到。” 虽然只有一瓶，但李为民也知道找酒的难度，很高兴从陈建国手里接过来。 “真是添麻烦了，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李为民开口说道。 “记着吧，多找几瓶再一起给，经常在厂里麻烦主任，我才是不好意思。” 陈建国小声说道，“那我就不打搅主任吃饭，先回了。” 陈建国快速离开，心里只希望李为民能给力点，帮自己要到前院的房子。 第346章 院里事 离开李为民家，陈建国开了车灯，骑着自行车往回走。 车速并不快，不止是道路崎岖不平，这年代车灯的照明效果也不怎么好。 即便陈建国骑车走的是大马路，也因为没有几盏路灯，不得不小心翼翼的。 等陈建国骑车回到大院，这次院门倒是没有关上，但是前院里也热闹的很。 陈建国心里好奇，院子里爱惹事的不都是住在中、后院吗？ 什么时候前院又闹起来了。 陈建国推着自行车进院子，果然看见前院三大爷正在和钱家的理论。 这会儿人都站在院子里，陈建国也没有往里推，因为中后院的人都跑到前院来了，垂花门那里站满了人，就算推着车子进去，也是回不到中院的。 阎家和钱家为什么争吵，陈建国倒是很好奇，三大爷虽然喜欢占便宜，可也不是没有眼力劲的，看到别人不高兴也不会死乞白赖的。 至于钱家，在四合院故事里那根本就是打酱油的存在，除了开全院大会在外面捧个人场，就没有出场机会的存在，连龙套都算不上。 龙套再怎么也有个名好吧，钱家都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名字，更别说台词了。 “这是咋滴？老钱家和三大爷家这是发生了啥事儿？” 陈建国好奇问旁边老李家的人。 现在前院孙家搬走了，就剩下赵、钱、李、阎四大家族。 老钱家和老阎家吵架，陈建国问情况当然只能是找赵家和李家的人问。 “阎三和钱二打起来了呗，小孩子在院里跑猫猫，好像钱二是猫，抓阎三儿的时候，阎三儿摔了，说是钱二推得。” 院里也没路灯，天又黑了，只有各家窗户向外散发出一点光线。 陈建国估摸着应该就是钱二抓阎解矿的时候，距离没控制好，抓人变成了推人，俩小孩为此可能就口角到打闹，后来家长来了，就更不会改口。 阎解矿只能说被钱二推倒还打人，钱二则是对阎解矿一口一个“大骗子”，“污蔑人”。 三大爷这会儿正和钱家的人理论，不过陈建国知道，热闹看的差不多了，一大爷和二大爷就该隆重登场了。 果然，垂花门那边人群一阵晃动，很快就左右分开，中间让出一条道来。 然后，自然是一大爷易忠海和二大爷刘海忠走出了人群。 两人来到三大爷和老钱家人面前先是打个招呼，然后让两边先消消气，之后自然是仔细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毕竟事儿发生在前院，院子外面都能听到院里的吵闹声。 趁着垂花门人群的散开，陈建国赶紧推着车绕开阎、钱两家人到了垂花门下，在人群没有重新合拢前大喊道：“借过借过，麻烦稍微让让，张婶子，二大妈，借过..... 妈，你也在这儿看热闹......” 陈建国提着自行车上台阶，这才看到陈母也站在这里，正乐呵呵看着前院的热闹。 “走走走。” 陈母没理会儿子，只是挥挥手，嘴里说出三个字。 陈建国继续往里走，毕竟不是四合院主角茬架，有什么看头。 然后看到傻柱也站在台阶上拦住去路，很想大喊一句，“傻柱，你干嘛不下场打两套拳。” 不过也只能心里想想，嘴里只能喊道：“柱子哥，让让。” 好容易穿过人群回到中院，把自行车停在窗台下，回屋把布口袋放下，这才倒杯水喝了口。 然后抱着茶盅乐呵呵往外走，去前院看两位大爷怎么解决前院的事儿。 第347章 你不老实 “咚咚咚.....” 菜刀切到菜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而在菜刀之后，则是长短粗细整齐的土豆丝。 “建国，有人找你。” 正在陈建国站在案板前认真练习切菜的时候，周哥走到他身旁对他说道。 “谁啊？” 陈建国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依旧在认真切菜。 现在送到食堂来的食材太少了，所以每天近三分之一的食材都是陈建国抢着切，否则就没有足够练手用的东西了。 “不知道，只知道是后勤办那边的人。” 周哥在旁边站着对陈建国说道，“我们这里又不是一食堂，厂办的人少有来咱们这边，不认识的多了去了。” “嗯。” 陈建国答应一声，边切菜边说道：“稍等等，我把手里的切完就让位置给你。” “刚想说你，你这样长期霸占菜板真的不好。” 周哥又笑着说道。 “咚咚。” 随着最后两刀切下，陈建国手里的菜全部切完，把菜板上的土豆丝放进簸箕里，陈建国也让出了位置。 “我出去看看。” “去吧，不用急着回来。” “来找我的是女同志？” “不是，男的，你怎么这么问。” 和周哥说了几句，陈建国已经把袖套摘下，往旁边一放，这才快步往后门走。 后门，是食堂工人进出的通道，也是搬运食材的地方。 陈建国出来后就看见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或许因为无聊，正在东张西望。 “你好，我是陈建国，你是.......刘干事？” 陈建国看着人有些眼熟，好像就是年初来院里接收隔壁老冯屋子的年轻人。 “你认识我？” 刘干事看着陈建国有些诧异。 虽然前些天陈建国去了房管科，可是他并没有见到这个刘干事，或许出外勤或者和其他人谈话去了。 “年初你来我们院子接收老冯的房子，我家住老冯隔壁。” 陈建国笑道。 “哦，没想到你还认识我，不过我确实认识你。” 刘干事笑呵呵说道：“现在厂里要说不认识陈建国同志的，应该算不上咱们厂的人了。” “哈哈....一些虚名，不值一提。” 陈建国急忙笑道，“刘干事今天找我是因为什么事儿？” 陈建国在厂里知名度确实很高，毕竟当初厂里最后还是搞了一个表彰会，在大礼堂举行的，厂里大部分工人都参加了。 高台上就陈建国一个人站在那里演讲，面对厂领导和全厂职工，陈建国颤着双腿完成了这次表彰会。 “哦，就是你申请房子的事儿已经定下来了，这是叫你过去完善手续的。” 刘干事依旧带着笑容，对他说道。 陈建国跟着刘干事往厂办走，边走边摸出口袋里的烟，抽出一支先递了过去，然后才拿出自己的。 划燃火柴后也是先给刘干事点上烟，这才自己点上，看似很随意的问道：“厂里给我分的房子，不知道是哪套？” “呼......你不知道？” 刘干事在陈建国点烟这会儿就站在那里没动，等陈建国也点好烟这才缓缓往前走，边走边问道。 “我申请的是院里的房子，我们院这一下子空出来两间屋子，呵呵......” 陈建国假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 “好了，在我面前演什么。” 刘干事用夹着烟的手指指陈建国笑道：“你还不老实，你会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陈建国看着满脸笑容的刘干事，心说这本事不好学，笑面佛似的，从见面到现在，脸上笑容好似就没停过。 “原本就是计划你家隔壁那间屋子，就是老冯的房子，可昨天临时改了。” 刘干事看着陈建国说道。 第348章 分到了 “原本就是计划你家隔壁那间屋子，就是老冯的房子，可昨天临时改了。” 刘干事看着陈建国说道。 听到刘干事这么说，陈建国心里就是一喜，知道自己肯定是分到前院老孙家的房子了。 高兴之余，陈建国就跟着刘干事说笑着往房管科走。 很顺利，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陈建国就从房管科拿到前院房子的钥匙，在房产档案上签字。 陈建国也看了，表格上就老冯签了两次字，分别是分房和退房的时间，而自己的签字就在老冯下面。 这些单子还有房产档案一起被装进一个密封袋里放好，刘干事就笑道：“这东西一会儿还要送档案室存放。” “我这儿是不是就没事儿了？要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陈建国手里已经有了钥匙，这会儿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想想后世四九城的房子，这么轻松就能弄到手，可能吗？ 还是这时代工人福利好，什么都是分配。 至于那时候宣传的一些话，什么要自己勤奋努力赚钱，什么都会有，那都是忽悠傻子的话。 网上那句“有的人生在罗马，有的人出生就是骡马”那才是现实社会的真实写照。 “没了，剩下是我们这边开单子给会计室那边，以后这房子的房租就是从你工资里扣了。 也不多，每月三块钱，你家有房子，应该是知道的。” 刘干事收拾好东西，随口说了句。 “要不我带过去吧？” 听到是送会计室，陈建国就开口说道，想着顺便过去看看媳妇儿。 “呵呵，你想去就去，不过这单子我不能给你带过去，给你了到时候会计室还要回我的单子，你就还得往我这里再跑一趟。” 刘干事笑道。 陈建国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他和会计室沈媛媛的事儿，厂办大楼里知道的人不少。 陈建国拿着钥匙出了房管科，不过也没有往会计室走。 虽然说都是厂办大楼，可却是隔开的，各有各的楼道，楼层之间的走廊并不相通。 到了楼下，陈建国往会计室窗户看了眼，这会儿是上班时间，没事儿还真不好意上去。 还是中午再联系，晚上出去看电影。 陈建国离开了厂办，打算往后勤仓库走。 拿到钥匙，当然得先给母亲说说。 陈建国觉得，这前院的房子，他估摸着是要住到八十年代改开。 既然要住二十年，是不是得考虑搬进去前先找人简单收拾下。 四合院小说里，猪脚都要装修房子的，还在屋里搞厕所、洗澡间，陈建国也是眼热。 这会儿到陈母那边，还得提提这个事儿，看是不是可以找街道问问。 陈建国也有数，原来老孙家是在屋里隔成出三个房间的，其中后面是两间小卧室，陈建国打算把其中一个小卧室改成厕所和洗澡间，就是这上下水有些心里没底。 不过到时候去街道那边问问，要是真能弄，多花点钱也心甘情愿。 能够把家搬出中院，这得少多少麻烦。 陈建国已经打定主意，房子收拾好，以后家里弄饭吃就在前院，东西不往中院拿，这样也就避开了贾家这个四合院搅屎棍。 虽然就陈建国这段时间的观察，贾东旭人还是不错的，能处，可毕竟是个短命鬼，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四合院的乱子，也就是贾东旭挂墙上开始的。 虽然保住他的命，四合院故事似乎就可以避免，但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的事儿，所以根本就不好救。 陈建国不打算惹事儿，所以还是想着先把自己摘出去再说。 搬到前院，无疑就是一个很好的法子。 第349章 钥匙到手 陈建国离开厂办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往陈母那边走，而是先往旁边食堂主任办公室去一趟。 从刘干事那里得到的消息，这次拿到前院的房子是李主任帮了大忙，不然自己的房子应该还是会被分在中院。 那样，虽然居住面积还是扩大了，可却没能搬离中院，以后的麻烦事儿依旧不会少。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自己住在前院，就会少许多麻烦事儿。 “能帮的，我自然帮，不过你在二食堂也要好好干，还有，别忘了帮我找酒。” 到了李为民办公室，他和原来一样，依旧是很好说话。 做食堂主任，就希望手下几个食堂的班长听他的话，毕竟有些事儿绕不开这些人。 像一食堂那个傻柱，他就是非常不想让他带上班长职务的，可杨厂长找自己叔叔几次，实在不好继续敷衍下去了。 傻柱的厨艺好是事实，自家叔叔也喜欢他做的菜，可这样不听话的手下，着实不讨领导喜欢。 他本来是想把傻柱压在大厨这个位置上的，现在也只能让他带管一食堂。 至于其他三个食堂，李为民当然就希望都上自己人。 李为民在三、四食堂是否也安排了自己这样的人，那边人事又是个什么情况，陈建国当然不知道，也不好打听，反正自己现在在他手下就正常的做事儿好了。 “谢谢李主任，你放心，你交代的事儿，我一定想办法完成。” 陈建国有些狗腿的说道。 “行，那酒现在百货大楼都没货，也只能从一些人家里的存酒上想办法，有时间你不妨多联系人帮忙找找。” 李主任开口说道。 陈建国也不问他找的酒是送谁的，但肯定很重要就是了。 陈建国离开李主任那边后，这才跑到后勤仓库那儿。 陈母这会儿正在和人清点货物，出来了解了下情况，知道陈建国已经拿到了前院房子的钥匙，嘴上是笑开了花。 “妈，那房子......” “停停停。” 陈建国话刚说到这里，就被陈母出言打断道：“这会儿我这边忙的很，有事儿中午休息的时候你再过来找我。 好了，我还要回仓库里盘货，你也快回去工作。” “这时候忙什么？你们仓库不是大部分时间都很清闲的吗？” 陈建国不解问道。 “年底了，厂里要盘货，你快回去吧。” 陈母边说边往回走，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仓库门后。 陈建国把刚拿出来晃了晃的钥匙收回裤兜里，转身就往二食堂走。 “呼呼呼......” 风箱在帮厨的拉动下不断往灶里吹起，灶口火焰都从灶台和大铁锅的缝隙冲了出来。 “后面那口锅今天中午你来掌。” 陈建国像往常般站在师傅身旁，学习师傅炒菜的技巧，不过今天貌似不是学习，张师傅已经打算让陈建国跟着炒一锅。 “我炒？” 陈建国心里一惊，虽然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可忽然听到师傅让他掌灶，小心肝还是没来由颤了颤。 “怎么？不敢？有师傅我在，你怕什么。” 张师傅开口说道，或许是为了让陈建国放心，他又压低声音说道：“就算你这锅炒的差点，到时候三锅混在一起，也不影响工人们吃菜。” “嗯，师傅放心好了，我学的时间也不短了，炒大锅菜感觉还是有把握的。” 听了师傅这么说，陈建国胆子马上就大涨起来，“不过师傅，我炒的时候你还是多看几眼，多指点几句。” 话刚说完，屁股上就挨了张师傅一脚，“小兔崽子，就这么点胆量，叽叽歪歪的干什么，快点站好位置，烧油了。” 第350章 借钱 “你小子，叫你平时多练练臂力，偷懒了吧。” 陈建国终于还是炒完了一锅大锅菜，不过也是累得不行。 持续挥动锅铲，也是挺费劲的，这会儿陈建国就坐在后厨一张凳子上，感觉手臂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还在微微发抖。 “师傅，我可没偷.......懒。” 陈建国还想狡辩一下，不过看到师傅那双眼睛，说话底气自然不足。 “得了，以后隔三差五你就要上灶炒一锅，该怎么做自己选。” 张师傅只是说道，说完话就拿着自己的饭盒去旁边小屋吃饭去了。 陈建国这会儿的状态，自然不可能跑前面去打菜，坐了一会儿，缓过劲来就拿出自己的饭盒，慢慢吃起来。 “唉，以后每天还是要锻炼锻炼，不然这灶还真不好上。” 陈建国边吃边在心里想到，把饭盒拿到嘴边，用筷子往嘴里扒拉，显得很是狼狈。 在二食堂吃过饭收拾好饭盒，陈建国就先去了陈母那边。 中午休息，虽然仓库盘货，可也不至于中午休息时间都不给，连轴转，谁都会不高兴。 “你想在房间里改厕所和洗澡间？” 陈母听到陈建国的话，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厕所弄在家里，还不臭烘烘的，怎么住人。 只有楼房才是这样的，你想在四合院里这么改，街道会同意吗？ 算了吧，想这些你还不如在厂里好好干，争取混成领导，分套楼房，你想的就都有了。” “怎么不行，就是得自己掏钱，从院里拉根水管入户，至于厕所就是用水冲呗，楼房里的陶瓷管子，埋在地下通到厕所那边就行了，就是费点工料。 街道那边，应该不至于不同意吧，埋了管子最后把路面还原就是了。” 陈建国不觉得有什么不行的，那些四合院小说里主角不都是这么做的。 “拉水管，你说的轻松.....嗯，你说以后咱家就在前院做饭吃？” 陈母还想说陈建国异想天开，忽然发觉儿子先前说的话，好似重点是把厨房搬到前院去。 “前院离院门近嘛，进院子就到家了，吃了饭，晚上妈你再回中院休息。” 陈建国说道。 他这么打算是为了脱离中院，不过现在院里那帮养老集团的人还未成形，也没在院里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自然是不能做为理由的。 “继刚他们每个月给家里送煤，都要抱进中院，厨房改到前院，他们也能省不少力气。” 陈建国又说道。 院子里许多人家买煤，为了省下那点钱，许多都是自己借板车去煤店拉煤，像陈家这样直接让师傅送货上门的还真不多。 而四合院垂花门是几级台阶，板车肯定进不去，所以大件都是把车拉到垂花门下货，靠人力搬运进去。 陈母只是盯着陈建国看了半晌，才开口说道：“这事儿我再想想，至于你想改屋子的事儿，我不反对，可是你也得先问问街道同不同意这么改。 还有，这要花多少钱，现在的情况，有钱可也经不起这么造。” “行，我抽空去街道问问情况再说，不过改到前院吃饭......” 陈母却挥手打断道：“这个我得想想，房子分到了，还得出钱找人收拾下，还要置办家具，这么多的开支你算过没有？” “不够就找一大爷借点，咱打借条。” 对此，陈建国毫不犹豫的说道，不过瞬间他就看到母亲脸色变了。 第351章 先不装修 “不够就找一大爷借点，咱打借条。” 对此，陈建国毫不犹豫的说道，不过瞬间他就看到母亲脸色变了。 陈建国还不明就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说到找一大爷借钱，陈母的反应如此之大。 “借的钱终归是要还的，如果家里钱不趁手，我们可以稍微推迟一下装修房子，反正距离你结婚还早，至少还要等一年。 钱不够，咱们再存一年，怎么也能存上几百块，你想怎么装修房子，妈都没意见。” 陈母开口说道。 陈建国到这个时候才隐约意识到，貌似自己说借钱的事儿，是这个时代许多人的一个禁忌。 好吧，中国人似乎一直都有这个意识，是一个传统，那就是不喜欢背债。 造成这个习惯的原因，其实可以追溯到历史和文化的多个方面。 首先，中国文化中存在着节俭和勤俭持家的传统观念，人们被教导要珍惜每一分钱，遵循节约和储蓄的原则。 其次，中国文化强调家庭的重要性，许多人将家庭的经济安全放在首位，存钱被视为一种保障，可以应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和突发事件。 历史上曾经历过一些自然灾害和经济动荡，这些经历使人们更加重视储备金的重要性，以应对可能的不可预见的事件。 再次，就是家庭未来的规划、社会保障等问题，虽然这个时代社会保障是历史上最好的，可以说国人从出生到死亡，一路下来国家都包圆了，可给孩子的教育、结婚和安排工作，这些都是需要花钱的。 最后，就是中国人的自尊心理了。 在中国人的传统意识里，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向其他人开口借钱的，这不仅涉及到自己的体面，还需要做好被人婉拒的准备。 中国人储蓄有预防未来不确定性的原因，所以存的钱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一旦钱借出去，到自己要用的时候可就未必那么容易拿回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都不喜欢借钱给别人，自然也不喜欢借别人的钱。 而且，中国历史上的借钱，往往都是和高利贷挂钩的，毕竟穷苦百姓是没几个钱的，各家需要借钱只能向地主豪绅举债，然后承受高息盘剥。 百姓对这些人是痛恨的，所以对借钱天然的就想避免。 想想后世国人的储蓄余额，那是多么恐怖的数字，国家能够发展那么快，这笔国民储蓄是起到很大作用的。 只不过，为了刺激发展施行的高通胀政策，直接吞噬了人民节俭存下来的财富，喂肥了利益集团，最后还用所谓的西方经济学来教育国人。 陈建国意识到这些还不算晚，他先前也不过是被后世思想影响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想想也是，自己结婚还早。 虽然拿到房子就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装修，可是现在家里的钱貌似可能真不够。 而且，现在四合院是否允许按自己心意装修也是说不好的事儿。 总之，自己貌似把事儿想得简单了。 应该是受到那些小说的影响，觉得即便到了这个时代，自己的生活其实也可以过得如同后世那样精致。 这年头，大家都想要从平房搬进楼房，为的还不就是厨房和厕所，即便一些楼房依旧是公厕，可也比四合院这样在院外的好很多。 而且，这时代的装修其实也非常简单，用后世的眼光看，连“简装”都谈不上。 “我知道了，装修先不急，我还是先问问街道那边，对住房拉水管和改造厕所有没有限制再说。 至于装修，还是再等等看，现在先简单收拾一下住进去再说。” 陈建国只能说道。 第352章 饿 晚上八点多，看完电影，陈建国骑着自行车送沈媛媛回家，然后才回到四合院。 刚拐进胡同，就看见两个四合院交界的地方人影绰绰，地上似乎还有一团火光。 “什么情况？” 陈建国心里一惊，随即双手一紧捏住刹车，自行车停在胡同口。 仔细往火光那里看了眼，这个时候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可在那堆火旁边，一个瘦小的身影蹲在那里。 虽然四九城这个时候天气依旧凉了，可也没到需要烤火取暖的时候啊。 而且，就算烤火，貌似也不应该是在街上。 难道，是外地来的人在那里点火取暖？ 陈建国往四周看了眼，没看到人，于是重新骑上自行车往自家院子走。 近了，陈建国也看清了那道身影...... 有点熟悉。 好像院子里的人。 等陈建国骑车经过外面那个四合院大门，更靠近些的时候，终于认出了火堆旁的人。 不是一个人，是两个。 不过因为先前都蹲着的原因，视线被挡住了。 “阎老二、阎老三，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小心今晚尿床。” 陈建国开起玩笑道。 听到陈建国的声音，那边阎解放和阎解旷回头看过来，也认出了陈建国。 随即，陈建国就看到阎解放把食指放到嘴边，做出噤声的意思。 陈建国的自行车停在他们旁边，这才看到，阎家两小子一人手里拿着一只不知是麻雀还是什么的鸟，正在用那堆火烤鸟吃。 “你们吃的是什么？麻雀？” 要是在去年，四九城的麻雀还真是不少见，不过因为去年除四害的缘故，麻雀已经几乎看不到了，所以陈建国这会儿才好奇，这两小子到底烤的什么。 “鸽子。” 阎解放低声说道。 “哪儿来的？” 陈建国又问道。 “那边，水边打到的。” 阎解旷这时候开口说道，同音很是尖锐，挺刺耳。 “嘘，小声点。” 阎解放又低声对兄弟说道。 “你们俩小子，打到鸽子也不拿回家吃，就在外面吃独食，嘿嘿......” 陈建国装作不怀好意的笑道。 “建国哥，你别回去说，一会儿烤好我们分你半只。” 阎解放低声说道。 “我们.....” 阎解旷刚张嘴，就被阎解放捂住。 “我们是饿的狠了，这才忍不住烤来吃，就这么两只，拿回家我们也分不到多少了。” 阎解放接过兄弟的话头说道。 “饿得很了 ？啥意思？三大爷不给你们吃饭？犯错误了吧。” 陈建国觉得奇怪，三大爷家可从没听到说不给孩子饭吃的事儿，就算是后院打儿子最狠的二大爷也都是给孩子吃饭的，而且还能吃饱。 除了不能吃炒蛋和肉菜，咸菜和素菜，还有窝头啥的，刘老二和刘老三还是能吃饱的。 “听我妈说，现在国家把我们的口粮减了，每天做的窝头、玉米糊糊都是按照粮本算着弄的，不能多吃，不然月底那几天就没吃的要饿肚子。 可现在我们每顿都只能吃个半饱，这饿的实在难受，所以，所以......” 阎解放说着说着，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建国哥，我这只给你，别回院里说。” 阎解旷这时候开口说道，“我和二哥吃另外一只。” “得嘞，你们以为我真对这东西感兴趣呀。” 陈建国也没下车，对阎家两小子说道，“我先回去了，你们也别跑远了，吃完就早点回家。” 陈建国还没从刚才阎解放的话里缓出来，这是他过来后第一次有人当面说吃不饱饭，恶狠了的话。 虽然陈建国也知道这时代许多人都吃不饱，可知道归知道，当面听说又是另一回事。 第353章 商量 陈建国骑着自行车到了四合院大门前下车，这个时候三大爷还没有锁门，只是院门虚掩着，陈建国轻轻一推，院门就敞开了。 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转身把打开的院门又关上，这才推着自行车往垂花门走。 而这时候的中院里虽然不是漆黑一片，但各家各户都关着门窗，只有少量光线透过缝隙和窗户洒在院子里。 阎家家门此时也关着，陈建国自然不会跑去和三大爷说他俩儿子在外面烤鸽子吃。 阎家老二老三为什么会在院外而不是找别的地方躲起来，估计是因为这是第一次，也是因为他们要回家来弄柴火，然后就是真的饿了，不想跑远点弄吃的。 现在的四九城，到了晚上，这俩孩子也不敢跑太远。 提着自行车进了中院，陈建国把自行车直接推到家门口窗台下，这才进屋。 刚才在前院的时候，陈建国还一度想先把自家门打开看看再回。 不过时间太晚了，所以最终还是没有去看自己的房子。 “回来了，本来下午回来还打算去你屋里打扫一下的，结果才发现钥匙还在你那里。” 陈母看着推门进来的儿子，开口说道。 “哦，忘了给你了。” 陈建国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过接着就说道：“收拾屋子还是等两天吧，明早再看看屋子的情况，如果可以就先将就着住着。” 陈建国知道这个时代不能做生意，没有赚钱的路子，所以攒钱就只能靠每个月那点工资里省下来。 想要暴富也可以，那就是违法犯罪。 是的，在这个时代做生意，那就是违法犯罪。 或许刚穿过来那会儿，陈建国对此还不以为然，可是这都差不多一年过去了，他已经能体会到国家专政的威力。 就是这半年时间里，虽然鸽子市、黑市是国家默许下存在的，可政府从来就没有承认他们的地位，所以每个月几乎都会有一次打击行动。 虽然绝大部分被抓到的人都只是批评了事，可也有发现的大鱼，然后就吃枪子儿或是被送去劳改。 厂里工人住在四九城各地，所以消息也算灵通，最多也就是晚上一、两天。 所以陈建国在听说那些人受到的处罚后，自然就懂了许多后世人根本意识不到的问题。 陈母既然是传统女性，不愿意借钱来装饰房子，陈建国也不会逆了母亲的意思，徒惹她不高兴。 “这不行，不能拖太久，你分了房子的事儿，已经在院子里传开了。” 陈母开口说道。 “谁说的？” 陈建国奇怪问道。 他拿了钥匙以后可没和别人说，甚至二食堂的人他都没有说过。 “厂子了哪里有什么秘密，你不说别人就不会说？还有房管科那边的人会不说？” 陈母随口就说道，“今儿我下班路上遇到二大爷，他就在问这个事儿。” 陈母答道。 “你说了？” 陈建国惊讶道。 “我不承认行吗？住在院里，你以为该怎么和邻里相处？” 陈母看了眼陈建国，还是说道。 “那我明早早起，先去前院把屋子收拾下，记得孙家搬走那时我就看过，其实也可以住的，就是需要添置些家具。” 陈建国说到这里，看了眼自己的床，“床先将就着，把这张床搬到前院去，不过还得买个衣柜和桌椅板凳。” “该买的要买，家里有多的可以直接搬到前院去，你要尽快先住进去......” 陈母只是开口说道。 第354章 教子 “该买的要买，家里有多的可以直接搬到前院去，你要尽快先住进去。” 陈母只是开口说道。 陈母让陈建国尽快住进去，当然不是无的放矢，院里住房不宽裕的人家多的是，陈家多出一套房来，说不定就引出许多事儿。 陈建国知道，其实主要还是贾家，陈母担心贾家会请一大爷出面，打前院房子的主意。 实际上，贾家只有一间房，贾张氏和贾东旭两口子住在一起，确实多有不便。 不过当初他们家就因为舍不得租金，而不愿意在街道去找房子租住，现在街道那边空余的房子就更少了。 而且就当下的环境，他们家还需要拿钱去买吃的，就更不可能花钱租房子住。 但是家里住房困难的实际情况又是院里都知道的，当初一大爷为此还专门开过全院大会请大家帮忙。 虽然最后厂里还是没有答应多分房子，可是陈家确实在那会儿占了一大爷一点便宜。 “我知道，所以打算先这样住进去，打扫下卫生就行了。 装修的事儿，再等一年看看，要结婚前再装也是可以的。” 陈建国开口说道，“家里趁这段时间再攒点钱，到时候装好点。” 陈母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最怕就是那边找一大爷帮忙说暂住，等你结婚的时候再把房子还你。 现在的情况，只要房子住进去了，就别想让人搬出来。” “明天一早，我就找阎解成帮忙，就先把床搬进去，你去打扫下。” 陈建国说道。 这边说好，陈母打个哈欠就起身道：“那明天早点起来，现在就睡吧，别耽误事儿。” “好。” 陈建国答应一声，不过一下想到先前在院外遇到的事儿，于是就想告诉母亲。 “妈，先我回来的时候，在院门口碰到阎家老二和老三，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在院门口？做什么？” 陈母好奇问道。 “那俩小子在院子外面烤鸽子，也不知道上哪儿弄的。” 陈建国就直接把院子外面遇到阎解放和阎解旷的事儿说了出来。 “他们说三大爷家里，现在每天做饭都是按照国家供应的口粮在做，所以饿的不行，也不知道真假，难道三大爷就没去鸽子市买东西？” “别人家的事儿就少说，这事儿你到此打住，也别在和别人说了，唉.......” 陈母叹口气，告诉陈建国道。 “我知道，可这年头家家粮食要是光靠供应那点量肯定是吃不饱的，现在都在到处想办法搞粮食，我还就不信三大爷就没出去找过。” 陈建国答道。 “院里好些人家现在口粮都不够吃了，二大爷家里，还有......” 陈母直接说了不少院里人家的情况，许多人家都已经吃不饱饭。 “没看到贾东旭天天很晚回来，就是每天都要跑鸽子市，好像中午休息的时候都要跑一趟，就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到卖粮食的，也是可怜。 所以，你要是真有认识的要卖或者换粮食，可以和他说下，能帮就帮一把，毕竟一个院的。” “我在院里怎么没听到人说？” 陈建国有些狐疑道，他在院里又不是孤家寡人，和院里人平时也是有说有笑的，可从没听人说过日子过得这艰难。 “怎么说？人家不要面子吗？” 陈母不耐烦道：“这话你出去也别问，都是在水池那会儿才说的，反正都困难的很，要是有人问起，你也说只能吃个半饱，知道没？” 第355章 搬家 陈建国从陈母口中才知道，三年苦难时期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因为农业受到自然灾害的影响，减产非常严重，国内按照收购到的公粮和人口平均分配下去，自然是不够吃了。 而且这一时期，国内引进北方的项目，大多集中在重工业方面，因为北方大国自身就存在轻工业缺乏的问题，自然没法得到大量援建。 同时国内因为没有发现大型油田，所以化工企业的引入也非常少，农业生产非常需要的化肥、农药供给不足，也是粮食生产低的重要原因。 实际上，国内在二十多年后才才逐渐解决粮食问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改开后化工项目的大量引进和杂交水稻的成功推广，而不仅仅是农村制度改革的原因。 并不是说包产到户一下子就把农民积极性提高了，粮食产量就起来了，而是因为化肥和稻种在其中也发挥了积极的作用。 后世迷信“第一生产力”，其实就是改开后的实践经验，但实际上科技的进步也是双刃剑，并不是最先进的就是最好的。 也因为这一时期国内缺少化肥，所以也催生出后世人很难以置信的一种票据，那就是“粪票”。 实际上，在八十年代的时候还有人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只是随着化肥厂全国范围的建立，许多县市都建立了化肥厂，才把“粪”字变成了“肥”字。 至于鸽子市和黑市里出现的粮食，则大多是一些人家抠出的口粮，还有就是农村自留的部分，其实也是农民口粮中省出来的。 “现在农村也只有红薯了，这还是偷偷摸摸种下去的。” 陈建国皱皱眉，上次贾东旭还找过他这事儿，他都不敢应承下来，主要还是农村现在真的没什么吃的可以换了。 毕竟，他们也需要吃的东西活命，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把自家那点可怜的粮食拿出来换的。 “不说这些了，早点睡，明天起早。” 陈母也不想去考虑粮食，自家其实也不够，不过好在儿子进了食堂，省下不少口粮，加之还能用粮票从厂里换到粮食，倒是不愁饿肚子。 第二天一早，八点不到的样子，陈建国就被母亲叫醒。 “该起床了，今天趁着上班前把事儿做了。” 陈母这会儿已经起来洗漱好，正拿着扫把和簸箕准备去前院打扫屋子的卫生。 “你快点起来，钥匙呢？” “衣服口袋里。” 陈建国迷迷糊糊坐起，听到母亲的问话就答道。 “我先去前面，你跟着起床。” “知道了。” 陈建国开始坐在床上穿起衣服，等他洗漱以后，又回屋把自己的小床收拾下，垫絮和被子直接裹在一起放到一边，看了眼床架子，就出门到前院找人去了。 床是木架床，其实拆装很简单，也不耽误什么时间。 “解成，解成起来没？” 到了三大爷家门口刚喊了一声，三大妈拿着东西开门出来。 “三大妈，解成起来没有？” “还没呢？你找他有事儿？” “有点忙，请他帮下。” 陈建国答道。 “那行，你等等，我去叫他。” 陈建国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阎解成才从屋里出来，睡眼惺忪的样子，显然是被三大妈叫起来的。 “帮我搬点东西。” 陈建国给阎解成递过去一支烟，然后才说道。 没费什么事儿，阎解成跟着陈建国回家，看着已经是光杆的床架子，就知道是什么事儿了。 有阎解成帮忙，很快一张床就拆成一块块木头，然后跑了两趟就搬到了前院老孙家。 屋子本身空下来的时间就不长，所以倒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打扫下卫生就好了。 “真羡慕你，建国哥，这么快就分到房子了。” 帮着把床板搬屋里，又帮忙把床装好，阎解成才说道。 “上次你说那个纺织厂的工作怎么样？三大爷答应了没？” 陈建国也是随口就问道。 第356章 禁止招工 听到陈建国问起之前纺织厂工作岗位的事儿，阎解成就耷拉着脸说道：“黄了。” “咋滴？三大爷不给钱？” 陈建国奇怪问道。 在他看来，三大爷这么会算账的人，应该不会算不清楚这里面的账才对。 虽然看起来买这个岗位一下子家里就出去好几百块钱，但是进厂那就是正式工，一年也能帮家里挣三百块钱，两年多买岗位的钱就赚回来了。 而且，家里还赚了一个岗位。 阎解成的工作问题解决了，等两年娶媳妇儿肯定就容易很多。 看阎解成没说话，陈建国又问道：“那是对方不卖了？” “不是，我爸和他们价钱没谈拢。” 阎解成有些失魂落魄的答道。 “价钱？几百块钱的事儿，我记得人家开价是七百，虽然比正常价格高二百，可那是纺织厂啊，可比煤场那些工作强很多，关键人家福利好，进纺织厂，家里就不愁没布料做衣服了。” 陈建国听到阎解成说是价格，顿时就惊讶说道。 “谁说不是呢，我爸偏说市场价五百，他只答应出五百五，就谈崩了。” 阎解成答道。 “三大爷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咋就在大事儿上算不清楚账呢？ 你早一点解决工作，一年就多赚一、二百块钱，这多出来的钱不就找回来了。” 陈建国叹气道，“你回去劝劝你爸啊，把账算给他听，早做决断。” “晚了。” 阎解成低声答道，“第三天，人家就用七百块卖掉了。” “得，当我没问。” 陈建国看着现在阎解成的样子，随口说道，不过还是忍不住摇摇头。 人都卖了还说什么。 “我跟你说，解成，这次没谈成就算了，下次要是有机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岗位买下来。” 陈建国想了想，还是把他听说的一些消息打算告诉阎解成。 听到陈建国这么说，阎解成心里一惊，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赶紧问道：“建国哥，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 看到阎解成的反应，陈建国心里也是一惊，没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是不是也听说什么了？” 阎解成摇摇头，“我没听到消息，不过最近去街道办问工作的事儿，那边的人一个劲的建议我下乡，还说现在下去还可以就近安排，以后就说不好了。” “哦，你说那个事儿，我也听说过一些。 以前做工作让城里闲着的人下乡搞生产，一直都这样，但是收效不大，所以就想诈你们。” 陈建国听到是街道办那边，当然知道是什么事儿。 他当初还不是一样，建议他报名下乡去，幸好前身没答应。 到他这里，当然更不可能答应。 当然，如果是九十年代，四九城边上的农村，他还是愿意去的，那时候可以做个拆二代。 现在嘛，还是算了。 “那，建国哥，你刚才要说的是什么？” 阎解成小声问道。 “我也是听我们主任说的，说是上面下了文件，让各厂各单位，严禁私自招收工人。 以前限制的是正式职工，现在连招临时工都必须向上面打报告。” 陈建国说到这里看了眼房门，陈母先前回去抱床单被罩去了，还没回来，陈建国就在阎解成耳边说道：“据说是城里粮食不够吃了，不能继续扩大工人规模，甚至对一些厂临时工多的，还要求尽快解除关系，让他们哪里来回哪里去。” 其实，有些话陈建国并没有说，因为这里面牵扯很大，甚至包括他这个所谓的正式工。 第357章 当年事 后世人，只知道“铁饭碗”，好像只要有了工作就可以一直干到退休，然后把岗位传给子女，自己回家安享晚年，却不知道其实除了九十年代国企改革发生的下岗潮外，在59年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儿。 形成的原因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毕竟很多事儿其实都是有延续性的，并非孤立的存在。 1958年中央对统购统销政策进行了调整，原来由国家严格控制的统购统销模式变成了“差额管理，调拨包干”，因此各省在完成统销任务后，手里会有留下相当一部分的返销粮。 从1958年3月开始，商业部门开始贯彻“大购大销”的农产品购销方针，征购的时候多征，返销的时候多返。 这种政策的出台，直接促成了地方上“放卫星”、虚报粮食产量的底气和动力。 反正我报的再高，统购上去后还要再返销回来，我把全部的粮食都征收上去以后，我这里没了粮食，又可以通过返销再买回来。 这就是为什么“亩产万斤”的大卫星在1958年被放出来的原因，因为有返销粮食。 我造一个亩产万斤典型，不仅能赚取政治资本，还能满足一些群众的炫耀心态，至于征收造成的粮食缺口，我可以用返销粮填上。 正常情况下，这么想其实没错，但是错在各处都这么报以后，上面就信以为真了，进而认为应该迅速将人力资源向工业集中，促进工业发展。 于是，一边拼命浮夸，另一边就给各个企业单位定高指标。 为了完成任务，厂矿企业就开始拼命招工，扩大生产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 于是乎，58年就从城市和农村一下子扩充了两千万工人出来。 要知道，在这次大规模招工前，全国工人总数在三千多万人。 有人问，既然是58年扩产，那陈建国咋就没进厂当工人？ 其实原因很简单，这些厂矿都在郊区，或者说乡下，毕竟扩产需要地方，城里哪里还有空地给你建厂？ 陈建国不是家里就有个现成的岗位等待他去继承，守着家门又不远，自然对这些岗位挑肥拣瘦、不屑一顾。 也是在那时候，他宁愿去给街道办守大门，都不愿意去乡下那些新开的厂房车间上班。 结果就是两千万工人招了，城市里的供应粮暴增，直接把农村口粮吃了。 而在农村，因为响应发展工业的政策，各地积极参与“大炼钢铁”和接踵而至的自然灾害，又一下失去上千万年轻壮劳力抗灾，农业生产遭到严重破坏，农产品产量大减。 全国范围内，几乎就是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陷入了“大饥荒”。 现在，因为各地粮食紧张的问题出现，高层也发觉情况有些不对。 根据各方收集到的情况，于是派出多路调查人员下去了解基层真实情况。 而现在到了年底，摸排的情况也已经逐渐汇总，上面知道实际情况，于是乎就要对此错误进行纠正。 陈建国听到的消息就是，去年新增的两千万产业工人，大部分都怕是保不住岗位，还得回乡下去。 这次裁员，轧钢厂还要好点，毕竟因为他们的产量是受到钢材产量的影响，所以提升的指标有限，所以并没有进行扩招。 这次的事儿，倒是和他们关系不大。 不过听到陈建国耳中，那也是心惊胆战的。 要知道，当初要不是嫌路远，他差点就去上班了。 想想，刚工作两年就失业回家。 知道归知道，陈建国也只对阎解成说很多单位不会再招工的事儿，多说无益，自己丢掉了工作的机会还说什么。 第358章 红薯过冬 随着陈母把床单被罩送来，帮着把床铺好，倒是一边的阎解成惊讶的问道：“建国哥，你这样就搬到前院来了？” “是啊，这屋子空下来也不就，打扫一下就可以住了。” 陈建国无所谓的答道。 “怎么样也该找人收拾下，刷刷墙，做下顶吧。” 阎解成疑惑着说道。 “现在什么情况，真有那闲钱还不如去买点吃的。” 陈建国随口就说道。 “不会吧，你家里还缺吃的，你不是在轧钢厂食堂吗？” 阎解成不解的问道，“我看傻柱每天都拿出来至少两个饭盒，你咋不带啊？”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陈建国笑道：“那会儿厂里有晚饭，所以我才在厂里买了晚饭回来，热热就可以吃了。 现在不同了，厂里没晚饭供应，就只能自己回家做了。” “食堂不是有剩饭剩菜吗？” 听到阎解成这么说，陈建国愣了愣，看的那些网文都这么说，傻柱每天带回院子的饭盒里都装的厂里的剩菜剩饭，可谁信啊。 光是“抖勺”，其实就已经把所谓的剩菜剩饭来源说的很清楚了。 “傻柱挂在嘴边那话，说厨子不偷，五谷不丰，你这段时间可没看到往家带饭盒。” 阎解成还在那里自顾自的说着话。 “唉。” 陈建国叹口气，他当然不能说傻柱饭盒是怎么回事儿，要是从阎解成嘴巴里传出去，他和傻柱之间不是就结仇了吗？ 陈建国可不认为自己单挑能干的过傻柱。 不过话说到这里，他也只能随口敷衍道：“他那是在一食堂，知道一食堂吗？ 那是厂领导去的食堂，可能他们那边的物资供应更加充足吧，反正我所在的二食堂送的菜要少些，基本上就是算着我们那边几个车间的工人人数送的数量。 食堂剩菜剩饭倒是有一点，但是不多，都是食堂里几个家庭条件比较困难的同事分走了。” 剩菜剩饭，二食堂确实有，但是真不多，全部加起来也就是几个饭盒的量。 可二食堂有多少人？ 二十多号人，一人一个饭盒都够不上，哪里够分。 而且剩菜剩饭，对陈建国这个来自后世的人也真心不稀罕，所以他根本就没想要。 是的，因为够条件的人太多，所以是轮班领取。 只能说，这时代家境好的是真不多，许多人家里都是只有一个工作在支撑，家里其他人就只能打零工补贴家用。 一食堂那边是不是也像二食堂，陈建国不得而知，但傻柱肯定不在此例。 他饭盒里肯定不是剩菜剩饭。 “你家的供应粮够吃不？” 陈建国想到昨晚的遭遇，随即问道，把话题扯到阎家去。 “肯定不够吃，我家几张嘴，就每人每月二十多斤哪里够。” 阎解成哭丧着脸说道：“不瞒你说，这几天我都是吃个半饱，出去打零工都没力气。” “那怎么办？长此以往怎么行。” 陈建国只是随口说道。 “我爸最近在联系人，想把粮食换成红薯，那样可以多点，就能吃饱了。” 阎解成答道。 陈建国点点头，这也是个办法。 就算是棒子面换红薯，一斤也能换三斤，而且那玩意抗饿，就是吃多了会反胃倒酸。 不过在四合院里，用红薯做主食的人家貌似也不少，贾家现在买回来的粮食主要就是红薯。 也就这东西产量大，农村今年过冬全靠它了。 “得嘞，这边事儿做完，去我家把饭吃了。” 陈建国看这边床已经放好，就招呼阎解成去中院家里吃早饭，大清早叫人帮忙，总要给口吃的。 第359章 蔬菜 “哟，建国，这么早就到了，还以为你会忙着收拾屋子。” 陈建国走进二食堂，直接就遇到小周带着两个帮厨往外走，见到他就笑嘻嘻打趣道。 “收拾屋子也不能影响工作啊。” 陈建国笑道。 他知道，周哥他们应该是等着接收今天的食材，所以往外走。 于是，陈建国也跟着一起过去。 毕竟，说起来这也是他的工作。 以往都是他和周哥带人清点、签收的，今天估计是周哥以为他会晚点才来，所以直接带人出来了。 到了外面，没等太久时间，一辆小货车开过来。 按照交接单，今天的几筐菜很快就完成了交接。 陈建国在确认食材数量没错以后，就在单子上签字。 “怎么都是白菜、土豆，菜蔬公司那边就没有别的菜了吗？” 趁着人还没走，陈建国开口抱怨道。 这个月厂里进的蔬菜品种单一，别说厂里工人，就连他都没了胃口。 “现在就这个菜，其他菜也有，但数量太少，没办法大规模供应，所以都拖到菜市场去了。” 菜蔬公司送货员开口说道。 “哦，这样啊，就是数量也太少了。” 陈建国觉得对方的话貌似没错，毕竟这个季节，北方还真没什么蔬菜可以供应，现在可没有蔬菜大棚，一年四季都有各种蔬菜供应。 “就这还是看你们是轧钢厂，属于重工业企业，不然这些蔬菜还要减少许多。” 那送货员或许因为工作的原因，开口又对陈建国说道：“你到乡下生产队去看看，现在地里还有多少蔬菜，我们是要供应整个四九城，可不是只给你们轧钢厂供货。” 其实要说起来，这年头菜蔬公司这些人是真的辛苦，凌晨两三点钟就要起床，跟车下乡去收各类农产品，还要分类，分送到城里几个菜市场和需要保障供应的重点单位。 听到陈建国对他们供应的蔬菜还有怨言，心里肯定就不舒服了。 别说你一个食堂的人，就算轧钢厂采购科的人看到他们都要客客气气的。 “得嘞，你们有理，是我说错话了。” 陈建国觉察到对方的怨气，当即松口道。 这年头这些管物资分配的可惹不起，别看对方只是小兵，不是领导，说起来是不是觉得没什么权利。 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供应给轧钢厂的物资，虽然是菜蔬公司领导分配，可给什么品质的蔬菜，却在这些人手里。 弄些差点的菜给你，你还能怎么样？ 给你择菜、洗菜制造麻烦，那陈建国的罪过可就大了。 陈建国从裤兜里摸出香烟，抽出来给人散了一支。 那人看到陈建国认错，又递烟也就不说什么了。 陈建国又给身边其他人递烟后，在给他点上时，那人才开口说道：“先前我说话语气也不好，只是你们不知道，这近郊的菜都没了，现在我们每天两点就要出门，去更远的生产队收菜，都忙活一晚了。” “理解理解。” 周哥这会儿看着人把菜筐卸下放一边也过来接话。 “我听说现在乡下口粮自己都吃不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陈建国随口就问道。 “大部分生产队口粮都紧张，全靠前段时间栽下去的红薯调着，反正难过的很。” 那人也是很随意的就接话道，“交了公粮，剩下一点都要等着过年才能吃，现在大多都是吃红薯度日。” “那玩意儿产量挺大的，用粗粮应该可以换到更多的红薯吧。” “这倒是，我们单位有些人家里缺粮，就是我们下去帮忙换点。” “同志，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贵姓.....” 第360章 换红薯 “同志，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贵姓，该怎么称呼你。” 陈建国这时候客气的问道，态度显得很是客气，让一边的周哥都有些纳闷。 那人明显也愣了愣，这才说道：“我叫葛顺，同事都叫我顺子。” “顺哥，我就想问问，你下去把粗粮换成红薯，大概是怎么个换法。” 陈建国继续问道。 “你问这个啊，怎么，你也要换红薯？你可是轧钢厂食堂的人，按说你可不缺吃的才是。” 葛顺有些纳闷的说道。 “现在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谁家还不欠两口吃的。 再说，我在食堂这里确实能吃饱饭，可也只有这么一顿。 就我们食堂里，家庭条件差点的，不少人家也都要找人换红薯过日子，特别是月底那几天。” 陈建国解释道。 一边的周哥听到陈建国说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想请人帮忙换红薯。 正如陈建国所说，现在城市居民口粮下调后，家家户户其实都缺两口吃的，特别是月底的那几天，很多人家都要饿肚子，特别是家里半大小孩多的。 “对了，顺哥，你们这下去，能不能也帮我们换点红薯？” 周哥这时候也凑了上来，他家其实也缺，月底的时候他都吃不饱饭，要是能换到红薯，最起码不会饿肚子。 陈建国倒是不缺，可眼下这光景，要是他家没有点表示，在院里怕惹来麻烦。 通过葛顺建立一条换粮食的通道，都不用三九寒冬往乡下跑，多好的事儿。 到时候自己留一些，剩下的换给贾东旭，他已经找自己问了几次了。 贾家的情况，陈建国心里清楚，他能帮的也就是这样。 白送肯定不行，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出力倒是可以。 “这换红薯的事儿，我只能说记着，你们有多少要换的，最好记个条子给我。 明天下去的时候，和乡下生产队的队长联系，看有没有人要换的，联系好才行。 而且，这换红薯还得先紧着我们自己单位的人，多出来的才能给你们。” 葛顺想想就说道，反正都是车来车去，其实不费他什么事儿。 而且自己帮忙做了，两边都还要记他的好，中间当然也不是白跑，肯定也会有好处才行。 “我们商量商量.......” ...... 等小货车开走以后，陈建国就和周哥叫拢二食堂的帮厨，开始询问有哪些人需要换红薯。 一斤粗粮换三斤红薯，如果是细粮就按照黑市价格先换成粗粮。 葛顺那边在乡下是怎么交换，陈建国没有兴趣，换的多那是人家本事，中间商哪个不赚差价的。 当然，对外这就是帮忙，帮阶级兄弟的忙。 这年头除了国家允许的单位，任何个人是不能收购农产品的，所以在陈建国试探着问用钱可不可以买红薯的时候，葛顺一口就回绝了。 “不行，绝对不行，只能是换。” 这边，陈建国拿着纸笔把二食堂要换红薯的人和数量大致登记下来，他自己只写了个名字，并没有写斤数。 到中午的时候，他吃过午饭后才跑到钳工车间找贾东旭。 过去的时候，看到贾东旭正和一大爷坐在厂房角落里烤火。 钳工车间可不比轧钢车间和锻造车间，走到门口就能感受到车间里的温度。 “一大爷，你也在这烤火，我找东旭哥有点事儿。” 拉着贾东旭出来，陈建国就把情况说了下，贾东旭犹豫着报了十斤棒子面的数量。 “今晚回去我就把棒子面给你，这事儿麻烦你了。” 现在鸽子市里已经很难见到粮食，所以贾东旭听到陈建国说可以找人换到红薯还是很于兴趣。 只是毕竟才开头，他也有点担心，所以只换三十斤红薯。 “行，最迟后天就能拿到红薯。” 临走的时候，陈建国又给他做了个保密的手势，贾东旭笑着点点头。 第361章 多换点 陈建国离开钳工车间回二食堂去了，贾东旭回到车间里，一大爷自然好奇陈建国找贾东旭是为了什么事儿。 “是这样，师傅......” 贾东旭就把陈建国先前在外面问他的事儿说了下，听到是陈建国找到蔬菜公司的人帮忙从乡下换红薯，也是很高兴。 贾东旭作为他暂定的养老人，各方面其实都很让他满意，可唯独就是家庭重担实在是太沉重了。 别说是贾东旭，就是他来扛，都会感觉吃力。 开玩笑，家里现在四张嘴要吃饭，还都是没有城市口粮的，一般人家早就把人撵回乡下去了。 往年还不存在，可是今年下半年开始，一大爷知道的类似回乡下的情况不在少数。 不过和贾张氏不同的是，人家家里都是老人担心孩子饿肚子，主动回乡下挣口粮。 而贾张氏不仅不愿意回去，反而还在院里嘲笑隔壁那些院子的人，放着在城市里舒舒服服的日子不过，跑回乡下吃苦。 对此，一大爷也是无可奈何，遇到这么不讲理的妈，除了同情贾东旭外也没其他办法了。 至于说为什么是贾张氏回乡下而不是秦淮茹，这倒不是一些小说里编排的老家伙觊觎秦淮茹美色。 毕竟家里还有两只小的，特别是小当还要吃奶，哪里能少了母亲照顾。 “你呀，应该让建国多帮你换一些的。” 一大爷听完后说道，“是不是家里面棒子面不够，我那里还有，晚上我给你十斤棒子面，告诉建国一声，叫他换六十斤红薯，这样你们家也能凑活过十天。” “师傅，你已经帮我.....” 贾东旭有些感动的说道，不过话没说完就被一大爷摆手打断道：“这年头就是这样，你家里困难，我这个做师傅的也就是能帮一把是一把。 再挺挺，明年就好了。 现在师傅有能力帮你，以后哇.....” “我明白，师傅，你放心好了。” 一大爷的心思，贾东旭哪能不明白。 如果当初年轻那会儿还想不通，到现在也看明白过来了。 一大爷或者一大妈身体肯定是有问题的，所以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的，将来老了肯定为养老发愁。 这年月，吃绝户的可不少。 虽然新国家建立以后推出了五保政策，可毕竟时间短，大家心里也没底。 而且，五保政策也不是说时时刻刻有人照看。 上了岁数，头疼脑热还是需要身边有人才行。 到了晚上，贾东旭就被叫到一大爷家里，提了十斤棒子面出来，连带着家里的十斤棒子面一起提到陈建国那屋。 “婶子，建国没在这边？” 贾东旭先来的中院老屋，不过敲开门屋里没看到陈建国，于是问道。 “他在前院，你这是棒子面？” 陈母已经从陈建国口中知道这事儿，她倒是很赞同儿子的做法，帮院里人，还是帮一大爷看中的徒弟，自然是有利无害的做法。 何况这事儿陈家并不吃亏，就是帮忙的事儿。 “那我去前面找他。” 贾东旭看陈建国不在这里，就只是笑着说了声，提着粮袋就去了前院敲开了陈建国的家门。 “哟，挺悠闲的。” 贾东旭进屋就看见陈建国在家里听广播，现在这屋子还是显得空荡荡的，除了里屋的一张床，外面就放着桌子板凳，连张椅子都还没有置办。 “都有啥新闻？” 把粮袋放桌上，贾东旭就开口问道。 “嗨，河南洛阳建了个拖拉机厂。” 陈建国随口说道，笑着招呼贾东旭坐下，这会儿收音机里正播放着“新闻和报纸摘要”，就是这时代的新闻联播。 第362章 交易 “都有啥新闻？” 把粮袋放桌上，贾东旭就开口问道。 “嗨，河南洛阳建了个拖拉机厂。” 陈建国随口说道，笑着招呼贾东旭坐下，这才看着桌上的粮袋皱眉说道：“这里面才十斤棒子面？ 看着不像啊。” “二十斤。” 贾东旭也直接说道，“我师傅给了我十斤，让一起换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麻烦？” “不好说，反正也不差这十斤。” 陈建国倒是没多想，反正今天二食堂那边算的数量都有一百多斤棒子面，算起来得换四五百斤红薯。 现在陈建国就担心一下子要这么多红薯，也不知道乡下能不能换到这么多。 “对了，我还忘了问一句，那个......那个能不能用钱买？你也知道，粮食我家里本来就缺，我愿意按黑市价格给钱。” 贾东旭压低声音问道。 陈建国听到直接摇头，“我问了这个事儿，那边直接就不答应。 换粮食只是算帮忙，可拿钱就是另一个性质了，弄不好要进去蹲篱笆。 再说，乡下人也不傻，这年头钱有吃的重要吗？ 听说他们换粮食，主要还是为了过年那些天，当然还有红薯储存也是个问题。” “不行那就算了。” 贾东旭倒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这时代的人很多都明白，也就是试探着问一下。 “对了，那边还需要单独给东西不？” “不用。” 这次陈建国回答很干脆，“现在是这样，你要是自己去地里挖红薯，一斤粗粮可以换四斤。 他是通过生产队长联系，大概就是三斤半的样子，他在中间可以赚半斤红薯。” 听到可以赚半斤红薯，贾东旭倒是眼前一亮，不过随即就黯然下去。 这个粮食他赚不到，不是说起早贪黑，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条件跑到远离城市的乡下去挖红薯。 菜蔬公司那是每天有大车下乡去拖菜，顺带手的事儿，自然就好说。 而且还不怕出事儿，本质上这就是工人兄弟和农民兄弟交换粮食，不是买卖粮食，这点很重要。 晚上贾东旭也没事儿，就在陈建国屋里和他聊天，顺便也听听广播。 现在院子里收音机已经有三台，一大爷和二大爷家里都有了收音机，所以也就不显得俏市。 实际上，也就是白天的时候，院里没事儿干的大妈才会钻到中院一大妈那里去听会广播，晚上已经不再凑到谁家去听收音机了。 第二天，陈建国把粮袋搭在自行车前杠上，托着陈母去上班。 在厂门口，陈建国主动下车，把车推到门卫室让保卫科的人检查了粮袋，顺便开了张“二十斤棒子面的证明”。 这东西就是这袋粮食出厂时候的证明材料，确保不会被当成工厂里的物资。 “你们二食堂这是搞什么？先前小周也是拿着十斤棒子面来开证明。” 保卫科的干事好奇问道。 “帮忙，你知道现在很多人家粮食紧张，所以.....” 陈建国这么说，那干事也没当回事儿，只以为是借给工友的粮食。 对他们来说，只要不是厂里的东西，谁家的他们可管不着。 等葛顺过来后，陈建国和周哥先清点了今天送来的菜蔬，这才把这次的粮袋搬了过来，顺带还有保卫科开的那些证明。 “这个事儿，我回去想了想，以后要帮忙，一个月最多一次。” 葛顺也清点了那些粮食和证明，看了陈建国记录的条子才说道，“我送红薯过来也不会直接进厂。 这次我这儿先收着，你们后天早上六点到东直门那边拿东西.....” 第363章 安静的四合院 头一次做这种事儿，葛顺一开始还没仔细想好步骤，所以昨天回去后就想了想，发觉在轧钢厂里交易是很不妥当的事儿。 最后，按照葛顺的想法，陈建国和周哥跟他一商量，下个月要交换的话，先把总数报给他。 他要安排一下，说好了以后，就要在第二天一早也是东直门那边把粮食交给他，第二天早上去那里领红薯，以后就不在轧钢厂里交接了，只是在这里把记录数量的单子给他。 这一单做下来，葛顺能赚几十斤红薯，不过这些粮食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还要和开车的司机平分。 以前帮单位同事办事儿，那都是不计报酬的，但是帮陈建国他们当然就不行了。 三个人又对了一下口供，就是担心有人来查问的时候该怎么说，反正就是纯帮忙就好了。 六点就要去拿红薯，陈建国当然不会傻到自己帮贾东旭去拿东西。 “回头告诉他一声，让他后天早上自己去拿好了。” 陈建国在心里默默想到，就和周哥一起抬着一筐菜回到后厨，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择菜的时候，顺便把后天拿红薯的事儿告诉了其他人，大家都继续干着自己的事儿，并没有担心会拿不到红薯。 为了百多斤粗粮就丢掉一份工作，还是菜蔬公司这样的工作，陈建国相信没人会这么傻。 晚上，陈建国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就把后天拿红薯的消息告诉了贾东旭，让他记得六点前赶到那里。 “谢了，建国。” 贾东旭高兴的对陈建国说了一句，一旁的一大爷也是一脸老怀大慰的看着陈建国。 好吧，这就是他一直在院子里提倡的关爱邻里，相互帮助，他或许感觉陈建国的行为就是他对院子里小一辈谆谆教导的功劳。 虽然要起早，可想想为了找吃的，寒冷的半夜都要摸黑出去，冒着天大的风险在鬼市游荡，就为了买到一点吃的，这点辛苦又有什么吃不得的。 要知道，这个时候一口吃的有多重要。 “对了，以后这种交换一个月最多一次，所以你要算好自己家里需要换多少红薯，那边也需要提前找村里人联系，说好交换的数量。” 陈建国又把葛顺说的一个月交换一次的情况告诉了贾东旭，免得他以为可以长期交换，没事儿就找自己。 现在陈建国已经住进了前院，家里开火也改在前院，对于陈建国搬到这里，院里人虽然羡慕但也没多说什么。 厂子里分配的房子，人家是因为比赛中成绩优异得到的奖励，大家也只能默默感慨陈家有个好大儿。 一大爷和贾东旭进了中院后，陈建国才对阎家门口蹲着的阎解成笑道：“最近怎么感觉院子里有些安静，好久没人闹事儿了。” “呵呵.....最近大茂哥偶尔白天回来一趟，听说是年前把放映任务做完，过年那个月就不下乡放电影了。” 阎解成知道陈建国问的什么，于是笑道。 “下乡去了，难怪，有段时间没看到他了。” 陈建国听说许大茂下乡去了，那白天出现在院子里也就正常。 只能说许大茂的宣传科在厂办大楼那边，所以吃饭都在一食堂。 虽然都是一个厂的，可轧钢厂那么大，平时还真碰不到。 而许大茂现在赶放映任务，回院子的时候都少了，也难怪经常看不到人。 看不到傻柱和傻茂的争斗，住在四合院里好无聊啊。 陈建国不由得在心里想到。 毕竟，前两次大戏他都完美的错过了。 第364章 偷菜 “叮铃铃.....” 清脆的自行车车铃响起，陈建国骑着自行车拐头进了胡同。 “哟，建国哥，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说话的是阎解成，他刚上茅房回来，就听见自行车铃声，看到是陈建国，就想往后座上扒。 “这都没几步路，你还往上蹦啥。” 陈建国的自行车被他弄得摇晃了下，没好气的说道。 “搭你的车，可以节省点力气。” 阎解成却是笑道。 “得了吧，你家还缺这口吃的。” 陈建国一听就乐了。 要说困难，院里谁不困难，就连一大爷这样，家庭人口简单的，因为国家粮食供应紧张，也出现吃不饱饭的情况。 二大爷家里情况还要更糟糕，因为人口多。 而且二大爷还是锻工，本身就要出力的，即便有粮食岗位补贴，但因为城市供应粮基数下降，其实也已经不够吃，需要不时跑鸽子市搞吃的。 钳工工作强度虽然没那么大，但岗位补贴也少，何况一大爷还要贴补徒弟一家，日子过得自然也是紧巴巴的。 三大爷的收入虽然没有他们多，但买国家供应物资的钱还是有的，每月还有一些剩余。 别忘了，三大爷家虽然就他有收入，现在阎解成每个月打零工基本上只剩下几块钱，但他家人口多啊，国家供应的物资也就多。 以三大爷家的节省，这些省下来的物资合着一些粗粮都拿去换成红薯，所以家里其实也能吃个八分饱。 不过陈建国也注意到了，阎解成现在脸色蜡黄，精神貌似也不怎么样。 “天天都是红薯，不止是看到红薯反胃口，就连平时就感觉有点倒酸，肚子也是胀的难受。” 听了阎解成的话，陈建国知道，这是红薯吃多了正常反应。 红薯这东西做为应急食品还行，但是过量食用会对身体产生一些不良影响，比如可以导致腹胀、打嗝、放屁等消化不良的症状，还会引起胃酸过多，造成烧心、反胃等不适感。 最关键的还是，红薯这东西营养不行，光吃红薯虽然可以果腹，但是会因为蛋白质摄入量少引发各种疾病。 比如现在阎解成的脸色蜡黄，其实就是一种病变反应，水肿。 陈建国也听人说过，四九城一些困难的人家因为长期只有红薯，身体一些部位出现严重的浮肿，像阎解成这种还算是轻的。 毕竟三大爷也读过书，知道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所以每天以红薯做主食之余，还会让三大妈做点菜，给家里人补充营养，逢年过节也会用做点饺子面条改善伙食。 陈建国这些日子也是过的艰难，倒不是他也开始吃红薯，而是供应越来越少，他手里有粮票，但是却没法拿出去换成东西。 现在院子里一大爷和他们家，经常有邻居上门，手里拿着票证和副食本来问他们家要不要。 这些东西当然不是白给，而是想从他们家换棒子面、高粱面一类的粗粮。 是的，什么都可以省下来，衣服能穿就行，没必要换新的，但是没吃的要饿肚子可不行。 看看整个院子，也就是两个大爷家，还有中院陈家、后院许大茂那里有东西可以交换。 其他人家，就算想换也拿不出吃的。 “你今天挖到多少野菜？” 陈建国已经停车，就推着车和阎解成一起往院子里走。 “挖个屁，这月份城外哪里还有野菜，那些说是去城外挖野菜，不如说是跑人家地里偷菜.....” 阎解成当即就对陈建国说出他看到的，吧啦吧啦嘴巴就是停不下来。 第365章 傻柱被抢 “挖个屁，这月份城外哪里还有野菜，那些说是去城外挖野菜，不如说是跑人家地里偷菜.....” 阎解成听到陈建国问他挖野菜的收获，吧啦吧啦嘴巴就停不下来。 听到说城里人居然跑到乡下偷菜，陈建国当然很是震惊，不过也很快就能理解了。 这年头吃的太珍贵，跑到郊区找不到野菜，看到田地里的东西可不就顺手牵羊吗？ 总不能空手而回吧。 陈建国相信，离四九城近的地方，怕已经被人反复搜刮不知多少遍了，能有沧海遗珠的概率极低。 “呵呵.....那你也偷了？” 陈建国笑着问道。 “我怎么可能会做这些事儿，毕竟真敢干的也只是少数，农村的民兵可是持枪巡逻，你有空可以去见识见识。” 阎解成没有承认偷菜的事儿，不过陈建国从他说话语气还是听出来一点别的味道。 就在他们要进院门的时候，身后胡同口摇摇晃晃出现一道人影，向着他们这边走来。 陈建国自然是没注意到，不过阎解成眼尖，或许是因为找活儿和挖野菜的经历，他现在两只眼睛没事儿就四处乱瞟。 “那是谁呀？” 感觉人影有点熟悉的，但是又不敢确认是谁。 “谁？” 陈建国随意扭头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就看到那边过来的人影，走路跌跌撞撞的，好似醉汉般。 “谁喝醉酒了吧。” 陈建国随口就说了句，正要推车进去，脚步一下子顿住，说道：“怎么看着像傻柱。” “我觉得也像。” 阎解成开口道。 正说话的功夫，拿到身影已经靠在前面那个院子的墙角，走不动道了。 手还在向前虚抓，也不知道是抓什么。 “我把车靠前院，你先过去看看。” 陈建国紧走几步把自行车推到阎家窗户下面，支起脚架，转身又出了院子。 不过出来看到阎解成并没有过去，还在那儿磨磨蹭蹭的。 “我说你在这里磨蹭什么？还不过去看看，是不是咱院里的。” 陈建国抬腿踢了他一脚，就朝前走去。 “帮我把，快点，扶我回去。” 走得近了，陈建国看着熟悉的脸，听到他说话的声音，陈建国确信这人可不就是傻柱吗。 “柱子哥，你这是咋了？” 陈建国加快脚步走到傻柱身旁，扶住他一边的胳膊问道。 “还真是，你这是被车撞了还是被人揍了？” 阎解成跟在陈建国身后到了傻柱身前，看到他有些凌乱的衣服，还非常脏，沾染了不少尘土。 “帮忙架一下。” 陈建国没好气的对阎解成说道，太没眼力劲了，这时候还不上手。 等阎解成上手架住傻柱另一边的胳膊，往院子走的时候，陈建国才问道：“柱子哥，你这是怎么滴？要是有伤最好咱们去隔壁院借辆板车送你去医院看看。” 陈建国已经注意到了，傻柱身上衣服虽然脏，但是并没有破损的痕迹，不大像被车撞的。 “被不知那帮龟孙子套了麻袋，把我饭盒也给抢了。” 傻柱这才开口说道。 “你下班怎么不和院里人一起走，最近城里来了不少逃荒的，外面乱的很。” 陈建国听说傻柱是被人套了麻袋，心里就是一乐，这不是你对付许大茂的惯用手段吗？ 当然，好像许大茂也干过这事儿，想给傻柱闷棍，结果没把人打晕，被傻柱逮着一顿胖揍。 “今天留下来给厂里做了小灶，这帮孙子下手也贼狠了点。” 傻柱被两个人扶着回了院子，直接去了中院家里。 “我找一大爷说下，你这事儿得和院里人都说说，提醒大家注意。” 陈建国开口说道，“对了，你家有药酒没，看要不要擦擦。” 第366章 报警 傻柱被抢的消息，随着一大爷叫陈建国去后院叫来二大爷，阎解成去前院找来三大爷，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院子。 一时间，傻柱家门外就站满了院里邻居，大家都在外面议论纷纷，叹息外面市道不安宁。 现在外面的情况，院子里人其实都知道，国家供应粮不断下调，其实已经反映出许多问题了。 特别是近俩月，城里要饭的出现了不少。 院里年纪大点的都知道，这是下面遭了难，逃难出来求活的。 多少年没有发生的事儿了，没想到又一次出现在大家眼中。 虽然发现这些逃难的难民后，街道都会安排把人接走集中安置，可街面上还是时不时出现这样的人。 老何家是这个四合院的老住户了，都是多年的邻居，自然要关心下。 陈建国从屋里出来，陈母就把他叫住。 “怎么回事？你们看到抢东西的人没有？” “没有，我是在院门口看到他的，当时傻柱左摇右晃的，我和解成还以为他是喝醉了酒。” 陈建国简单把情况说了下，周围人就是一阵子唏嘘。 “一大爷让人去报警没有？还有，要不要通知厂里保卫科的人？柱子可是因为工作耽误了下班，回来晚了才被人劫道的。” 一大妈没有进屋，她也是只听陈建国说了那么一句才出来的。 说起来，中院这些住户，大多数都是受她影响才聚在外面。 “已经叫解成和解放两兄弟去派出所了，不过估计不好抓人，据说被人套了麻袋，人都没看到。” 陈建国说道。 其实这件事儿，陈建国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狐疑的。 要说那些逃难的饿极了可能会干出拦路抢劫的事儿，可套麻袋，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当然，这话他也就是想想，可不会随便就乱说。 傻柱这人嘴巴有些损，在院里其实不经意间得罪了许多邻居，只不过大家知根知底不和他一般见识。 院里许多小的这会儿就聚在后头，正在偷偷乐呵着呢。 至于在厂里，一食堂抖勺的毛病早就被工人诟病，只不过拿他没办法。 他一句，“爱打不打，嫌少可以去别的食堂打饭”就把人憋得说不出话来。 没多久，阎解成兄弟俩就带着两个白帽子公安进来了，这时代公安制服是上白下蓝，和后世看到的差别很大。 两个公安过来，直接被带进了傻柱的屋子，其中后面一个公安身上还扎着武装带，上面挂着枪套。 陈建国四下看了看，没看到傻柱的老冤家许大茂的身影。 好吧，就套麻袋这件事儿，陈建国本能的觉得不大像是劫道的人干的。 现在屋里，傻柱就把大致经过和三位大爷说了，陈建国在旁边听了一耳朵。 被人套麻袋后就是拳打脚踢，最后才抢走的东西，感觉和难民抢吃的不大一样。 “妈，我自行车还在前院三大爷门口，我得推回来。” 陈建国抽空和身边母亲说了句，就走出人群到了前院，把自行车推回前院家中。 “咦，建国，你也刚回来？” 关门往中院走，没走两步，陈建国就听到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 “东旭哥，你这是买的什么？” 身后，贾东旭背着个小口袋从院外回来。 “就几斤红薯，现在吃的太难买了。” 贾东旭还在那里边说边走。 “东旭哥，一会儿进院子直接先回屋放口袋，院里傻柱被人抢了，公安还在他屋里了解情况。” 陈建国在贾东旭身边小声提醒一句。 “我知道了。” 贾东旭会意，不管怎么说，鸽子市都不是合法的。 平时人家不管，可要是撞警察枪口上，肯定也不会视而不见。 第367章 安全 来的两个公安人员询问了事发经过后，只是进行了记录，就离开了。 毕竟院子不是案发现场，他们或许会沿路去看看，寻找可疑人员。 也许，直接就回派出所也说不定。 现在的四九城，因为外来人口的涌入，已经变得不那么安全。 趁着人还都聚在中院没有散，三位大爷在傻柱屋里商量了一阵，二大爷就率先走出屋子。 “光天、光福，你们过来。” “爹，什么事儿？” 俩下子听到老爹叫他们，急忙挤出人群走了过来。 “你们去后院看看，除了老太太，只要在家的都叫上，来中院开会。” 二大爷大声吩咐道。 “解成，你去前院看看，在家的都喊上，顺便把院门关了。” 三大爷在二大爷之后出来，也是叫过自己的儿子吩咐道。 “好嘞。” 阎解成答应一声，就直接挤出人群往前院跑了。 虽然各家都有人聚在中院，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来了，家里多少还是有人。 这次的事儿不小，看样子是三位大爷要宣布一些事儿，不止是要大家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 不多时，前后院都有人零零散散的进了中院，很快就在院坝里挤满了人。 没有像往常开全院大会那样摆谱，八仙桌啥的都没有抬出来，三位大爷就是站在傻柱家屋檐下对着院子里人开始了这次临时的全院大会。 “各位街坊邻居，柱子身上发生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今天叫大家来，要说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安全。 早些年什么光景，大家都知道，好不容易建立了新国家......” 因为是临时的大会，一大爷当仁不让就直接开讲。 “先前我们在屋里也问了公安同志，他们说最近街面上不安全，所以呢，咱们各家各户外出，都要多注意下，特别是这天快黑的时候，一定要早点回院子。 这里，也要表扬下建国和解成，我们院子要团结，相互帮助，不能自私自利.....” 陈建国从外面回来还没坐一下，喝一口水，这会儿看着一大爷在前面吧啦吧啦一堆，虽然表扬了他，可有什么意思？ 一大爷先是提示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大家都要注意安全的话，之后就是宣布以后大院的院门，每晚八点半就要锁门的事儿。 “我们商量了下，以后院门每晚八点半由三大爷负责锁门。 时间是提前了许多，不过大家要理解，这么做也是为了院里的安全。 原则上之后院里人就不要出门了，反正现在这天气也怪冷的，有什么尽量不出门。” 一大爷说完这事儿，院里人也没什么反应，毕竟傻柱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没什么好反对的。 更何况现在院里，真正回来的晚点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陈建国有可能回来晚会儿，毕竟要耍朋友。 贾东旭也可能会稍晚回家，因为他现在每天下班后不是回家，而是先去鸽子市转悠。 不过这些其实也没什么，看着天色稍微早点回来就是了，何况又不是锁门就不开门，只是稍微麻烦点，需要叫三大爷开门。 这叫门服务，可是三大爷增收的一个手段，有了今天的事儿，落锁的时间提前，对他当然是好事儿。 “二大爷和三大爷，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一大爷说完话，就对另外两位大爷说道。 二大爷当即就开口说道：“各位邻居，我们先前商量的事儿，一大爷已经说了，我这里还是强调一句，外面不太平，大家出门在外都要注意安全。” “我就没什么说的了，就这样吧。” 二大爷说完就闭嘴看了眼三大爷，阎老抠可不愿意在这里傻站着，只是开口说了句。 “那就没事了，大家伙散了吧。” 二大爷听到三大爷这么说，急忙大手一挥说道。 第368章 许大茂回院 听到二大爷喊散会，聚在中院的邻居一窝蜂往回走。 陈建国被陈母拉着也往家里走，边走边对他说道：“儿子，以后你回来也注意点，这些天城里来了太多人，也确实不安全。” “我知道了，妈。” 陈建国答应一声，像个乖宝宝。 或许以前陈建国没啥感觉，但是穿过来都一年多了，他也对这个时代的社会治安有了一个比较深刻的了解。 就是轧钢厂，前俩月才失踪了一个采购科的采购员。 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种，厂里派了保卫科和民兵去那几个村拉网式搜查也没找到。 虽然厂里也知道，人怕是已经没了，但也要给家属一个交代，还是耗费大量人力去做了。 因为这事儿，陈建国听说一食堂小灶的一些特殊食材都暂停了。 因为现在乡下很难采购到食材，所以采购员需要走更偏远的乡村，自然危险程度也提高了。 把陈母送到家门口，陈建国就往前院去了，毕竟现在他住在前面。 过了垂花门，陈建国还没走到家门前，就听到院门被敲的“咚咚”响。 “谁在外面？” 陈建国大声喊了句。 刚进门的阎解成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说道：“院里人应该没人在外面吧，外面谁呀？” “开门，我，许大茂。” 门外传来许大茂喊门的声音。 “呵呵，真被他给忘记了，先光天去后院喊了一圈，倒还真没注意到许大茂，嘿嘿。” 陈建国乐呵呵笑道。 “那是，大茂哥要是在院里，还不放鞭炮庆祝下。” 阎解成也是笑道，说着就走过去开门。 陈建国站那儿没动，有段时间没看到许大茂了，也不知道现在啥情况。 门一打开，许大茂推着他那辆自行车就进了院子，“你们说什么，我还放鞭炮庆祝。” “你这好容易回一趟院子，可不就得放挂鞭炮庆祝下。” 陈建国乐呵呵接话道。 “我这才走几天，只说有段时间没看到你了，不过解成前几天还看到。”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进了前院，开口就说道。 “任务完成了？” 陈建国看着自行车上东西不少，大包小包挂着，就问道。 “差不多了，年前基本上不用往下跑了。” 许大茂乐呵呵的，“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关门闭户了？天都还没黑透呢。” “嗨，刚开了全院大会，所以把门关了。” 阎解成挨得近，接话道。 “啥事？” 许大茂好奇问道。 “傻柱被人套麻袋揍了一顿，还被抢了，刚公安才走。” 阎解成答道。 “都惊动公安了，人伤的怎么样？我得过去看看，让茂爷也乐呵乐呵。” 许大茂听说是傻柱出了事儿，当即高兴起来，嘻嘻哈哈就要往中院走。 刚才，陈建国已经很专注的观察许大茂的表情，可惜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他脸色的变化。 “人在家里，你要进去，非被打出来不可。” 陈建国只是随口说了句。 “大茂哥这就等着过年放假了？” 阎解成在一边笑问道。 许大茂是宣传科的，只管放电影，下乡放电影的任务完成了，可不就歇下来了。 “人家大茂哥可忙了，这不还忙着处对象吗？是吧，大茂哥。” 陈建国说笑一句。 “那是，这么赶就是为了年前把时间空出来，好谈对象，争取明年把证领了。” 许大茂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立时显摆道。 “大茂哥，你对象啥时候带院里来，让我们大家看看啊，看看是不是仙女。” 陈建国捧了句。 “你就别看了，你有沈媛媛，不过你是真不会找媳妇儿，找个会计，以后工资都领不到，你媳妇儿直接就代领了，看你怎么过日子。” 许大茂随口就笑话道。 第369章 对象 许大茂笑话陈建国以后管不到家里的钱，阎解成在一边就乐呵呵的听着。 不过这会儿听到许大茂吹嘘自己对象漂亮，阎解成就有点动心，急忙插话问道：“大茂哥，那嫂子还有妹妹没有啊。 建国哥有对象，我可没有，还单着呢。” 因为许大茂遮的严实，陈建国也不知道现在许大茂的对象到底是不是娄小娥。 毕竟电视剧开始那会儿，许大茂已经和娄小娥结婚几年了。 而在和娄小娥结婚前，许大茂还有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剧中可是没有透露过的。 于是，陈建国当即哈哈大笑对许大茂说道：“对呀，解成兄弟现在毛长齐了，大茂哥的对象家要是还有姐妹，不妨介绍介绍。 咱院里可以谈朋友的多了，这话要是传到中院柱子哥耳朵里，怕他也会带伤出去找你，要和你做连襟。 啧啧，你们俩要是成了连襟，以后他也就不和你打闹了。” “说我的事儿，扯上傻柱干嘛。” 阎解成急忙插话道：“大茂哥肯定是不会和他做连襟的，对吧，大茂哥。” “切......就傻柱那傻样，这辈子都别想娶到老婆。” 听到陈建国的话，许大茂一脸不屑的说道，“我对象家里就她一个千金，姐妹是一个也没有，兄长倒有几个，不过都在国外。” “哟，还是大小姐，哪家的？” 陈建国听到许大茂这么说，心里一动，已经确定应该就是娄小娥没跑了。 知道归知道，这个时候他可没办法装成半仙，能掐会算那种，所以只是假装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千金大小姐？” 阎解成一开始没注意到，不过陈建国重点提了“大小姐”三个字以后，也是来了兴趣。 只不过他看向许大茂的眼神，仿佛透露出一股子不信的意思。 其实，这个时候，许大茂面貌就是一团阴影，根本看不真切。 而他是站在门口，屋里灯光透出来照在他脸上，倒是把他的神态完全暴露出来。 好吧，他的表情一下子把许大茂惹不高兴了。 “你阎解成还别不信，茂爷的对象还真就是千金大小姐，等以后我结婚你就知道了。” 许大茂没好气的说了句，就不想继续解释了。 许大茂对院里人防备心很重，主要是因为院子就这么大，人多嘴杂，容易坏他的事儿。 所以在没有扯证以前，许大茂都不打算告诉院子里邻居，即便是陈建国，许大茂心里也是有防备之心的。 之所以如此，也是因为他在院里被人坏了名声。 打小院子里小孩玩闹，最后都被易忠海、刘海中归罪在他头上，反正院里小孩干的坏事儿，肯定是许大茂牵头干的。 好事儿，自然是刘家好大儿或者阎家好孩子领头的。 这背后，还有邻居聋老太太到处抹黑许大茂的名声，因为当初聋老太太和许大茂老爹徐富贵之间闹过矛盾。 一个院里住着都可能因为小事儿发生口角，更别说隔着一堵墙。 许大茂的性格随他爹，不是个吃亏的主儿，所以别看对方是个孤寡老太太，也是寸步不让，最后把军官会干部都召来了，这才妥协。 也是因此，聋老太太没少到处说许家坏话，徐富贵也没太好办法。 至于搬走，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为了给儿子落实工作。 轧钢厂宣传科的工作，那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活儿。 “不和你们说了，外面怪冷的，我去看看傻柱子被人打死没有，嘿嘿.....” 许大茂这会儿没有说笑的兴趣，只是跟陈建国说了声，推着自行车就往中院走。 正主儿走了，陈建国也开门回家休息。 只是没多会儿，中院就传来傻柱的怒骂声，给寂静的四合院添了一丝生气。 第370章 买 菜 进入1960年，四九城也发生了许多大事儿。 首先是居民的每月供应粮，并没有因为度过了59年就有丝毫改善，城市居民的每月定粮已经被缩减到每月每人23斤，普通居民现在只能勉强吃个半饱。 整整一年时间，饥荒问题依旧不见好转，民间虽然不敢议论，但是回到家里关起门来，说什么的都有。 整个四九城也因此显得忙碌起来，工人依旧是每天上班，可是在家的则大清早就要往城外跑，找些野菜、野果，只要是能吃的，都使劲往家里弄。 现在四九城内外江河湖泊边上钓鱼佬也多起来，不管会不会钓鱼，爱不爱钓鱼，反正每天都是从早到晚，就为了能钓到大鱼回家改善下伙食。 是的，不仅是粮食供应减少，其他生活物资多多少少也都扣减了一些。 过去每月三张肉票早就变成两张，而现在只有一张。 就算只有一张肉票，也不代表你就能买到肉，因为每天肉铺供应的猪肉就那么多，要是不起早排队，根本轮不到你就卖完了。 以前并不限购的蔬菜现在也被控制起来了，按照副食本，每人每天供应鲜菜2两，但品种不限。 这个季节，北方也主要就是萝卜、土豆、白菜等蔬菜品种，限购以后蔬菜倒是任择其一，但菜市场里还是以土豆居多，白菜却是极少见到。 陈建国也听到陈母提过一句，也不知道她是打哪儿听说的，白菜的供应被扣下来了，说是很快就要由街道分配冬贮大白菜，担心供应不足，所以菜市场那边才减少了白菜的供应。 而二大爷的最爱，鸡蛋，已经在一月起就不再对外销售。 虽然市场里没有鸡蛋卖，不过鸽子市和鬼市里，时不时还是能看到有周边农户拿出来售卖的，不过价格较之前又涨了一倍有余。 现在，二大爷家的饭桌上，已经看不到炒鸡蛋了。 这是陈建国听刘光天说的，现在这小子书也不读了，成天就跟在阎解成后面，到处找活干。 这天下班，陈建国没约沈媛媛出去，主要是现在四九城里大小饭馆许多都暂时停业了，因为食材奇缺，根本没办法正常经营。 陈建国不知道这些饭馆的厨师会去哪儿，是在家里待着也有工资拿还是被分配到其他单位的厨房工作。 现在只能是在饭点后约沈媛媛出来，不然身上有钱都没地儿花销，只能饿肚子。 自行车搭着陈母往四合院走，一路上陈母还在车后絮絮叨叨说着年景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 自行车刚到四合院门口，陈母都还没下车，就看到院子里冲出来一大伙人。 “哟，一大妈、三大妈，你们这是要去干啥？这么多人？” 陈建国吓了一跳，院里闲着的大妈几乎都在，人人手里还拿着大袋子。 “小林回来了，快回家拿袋子，今儿街道办那边，冬储大白菜来了，每人限购十斤。” 一大妈看到陈建国只是笑笑，就对刚下车的陈母说道。 “建国，你在这儿等着，妈回去拿袋子。” 陈建国在院门口等了一会儿，陈母风风火火拿着大袋子出来，嘴里还催促着：“快走，晚了还不知道有没有。” 于是家都没回，陈建国又驮着陈母赶到街道办那条街，远远的就看见已经排出几条长龙，都是这附近居民，排队买菜的。 陈母找了条看上去人少的队伍排上队，陈建国推着自行车就在一边等着。 “建国。” 陈建国百无聊赖在一边抽着烟，就被陈母喊过去。 “你来排队，副食本你拿好，看样子没一个小时排不到咱这儿，妈先回家做饭，一会儿过来。” “好，给我吧，一会儿妈你就别来了，我买好直接回去。” 十斤菜，其实也不算重，何况还有自行车。 “看情况吧，到时候再说。” 陈母只说了一句，把位置让给陈建国，又匆匆忙忙往家走。 第371章 分户口 陈母回家做饭去了，陈建国无聊的排着队。 一大妈她们也是分散在几支队伍里，都是看着那边人少就往哪儿排，也不可能一个院子的人都排在一列去。 “现在菜市场那边，葱姜蒜都不供应了，现在炒菜都不知道怎么调味。” 抽着烟跟着队伍往前走，身前身后居民的议论声不断，许多消息也都传进了陈建国的耳朵里。 “我孙子前些天闹着要吃奶糖，我带着他去供销社看了，只有水果糖和古巴糖，其他什么也没有，就买了点水果糖给他，就这样还和我闹了好久。” “每月就二两，你也舍得买给孩子吃。” “不买孩子闹啊，有什么办法。” “对了，今年过年说是要发半斤花生，还有二两瓜子。” “每人还是每户？” “每户，瓜子就算了，花生现在鸽子市里都见不到了。” 身后几个大妈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话全都钻进陈建国耳朵里。 听到那大妈说按户发东西，陈建国心里不由得一动。 好吧，可能是国人的通病，那就是钻空子，捡便宜，魏广德已经想到一点东西了。 自己现在分了房子，自己的户口是不是可以拨出来，按照新房子办一个独立的户口，这样家里就可以多分半斤花生和二两瓜子。 别小看这点东西，你得想的更长远。 现在许多物资都限购，这种情况下，按人头分发的商品当然没有影响，但是按户分的东西可就不一样了。 自己和母亲的户口分开，可不就是两个户。 陈建国还在那里琢磨着这事儿的可操作性，后背就感觉被人轻轻推了下。 “小伙子，往前走走，都隔了一两米了，小心有人见缝插针，进来插队。” 身后大妈的声音也传进他的耳朵里。 回过神来，陈建国才发现，队伍又前进了一点距离，而自己刚才发愣，中间确实空出一段距离。 赶紧几步上去，身后的队伍也随之往前走了一段。 不过因为刚才想到的点子，陈建国这会儿心里就活泛开了。 以前家里只有那一间屋子，自然不满足分户条件，自己和母亲都是依托那间房子建的户籍档案。 现在自己从厂里新分到房子，好像是可以把户口独立出来了。 虽然口粮不会增加，但是一些特殊供应的东西会变多，不止是身后大妈说的花生、瓜子，还有诸如茶叶、食盐这些，都是按户分配的。 食盐供应就是凭《居民副食购货证》每户每月供应1斤，大粒粗盐或精盐，任择其一，超过十口人的“大户”可增加半斤。 还有北方人喜欢用酱，所以需求量也很大，稀黄酱也是每月每户凭证供应半斤，超过十口人“大户”增加半斤。 芝麻酱供应则是逢春节、国庆、五一三个节气，凭《居民副食购货证》每户供应1两，无包装，自带器皿。 此外，逢年过节还有粗粉条2两，粉丝1两，花椒半两、大料半两、木耳半两，黄花半两，碱面儿半两，皆凭《居民副食购货证》按户供应。 陈建国最关心的茶叶，此时基本国策是“以粮为纲”，茶田大幅压缩，改种农作物，产量锐减，现在也是凭证每户每月供应茶叶一两。 这点茶哪够陈建国造的，二两也就勉强，所以这时候陈建国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回头和妈说一下，看是不是趁着年前东西没发下来的时候，把自己户口分出来。 第372章 帮 小 忙 陈建国排着队又等了一个小时左右，终于排到自己。 拿出副食本，陈建国很快就买到二十斤大白菜。 感觉很多，不过也就五、六颗菜，全部装进了口袋里，扎好袋口，陈建国就提着袋子到了自己停放自行车的地方。 放后座上，用绳子套稳，就在他打算推着自行车走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一大妈的喊声。 “建国，建国，过来下。” 陈建国回头看了眼，看着还在排队的院里众人，心中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不过，他还是推着自行车走了过去。 “你买好了？” 一大妈关心的问道。 “都在这儿。” 陈建国乐呵呵指着后座上的袋子，说道。 “你稍微等等，马上就到我了，当我买好白菜，麻烦你用自行车帮我把菜驮回院子。” 一大妈也没和陈建国客气，开口就说道。 “好嘞。” 对于一大妈这样的要求，陈建国很难拒绝。 本身也就是顺手的事儿，何况是放自行车上，又不是让他帮人扛回去。 陈建国就只好在一边等着，看看天色不由得问道：“一大妈，你这时候来买白菜，晚饭做了吗？” “只要老易下班回家，到了院子里就应该知道我们都出来买菜了，晚饭他应该会做。” 一大妈笑道，不过看到陈建国旁边的自行车，就问道：“对了，多我这个袋子，你自行车好不好载？” “问题不大，这车可以驮两百斤的东西，就是这白菜太泡，不好装。” 陈建国答道，“到时候我把两个袋子套车后架上，两个口袋一边吊一个就好了。” 陈建国这自行车没像厂里那些采购员的自行车，在车后座两边加装货板，真要用来装东西其实不好放。 不过陈建国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那就是把两个口袋袋口套一块，直接搭在自行车后座上，再用绳子搂一下就成了。 等了没一会儿，轮到一大妈买白菜，陈建国就在一边等着。 别看一大妈她们出来的早，可陈母是坐着陈建国自行车过来的，算摩托化吧，所以他们实际上更早排好队，所以先买到菜。 等一大妈的白菜买好，就按照他想的那样，两个袋口扎一块，特意多缠了两圈，感觉稳当了，这才提起袋子搭在后座上。 不过他自行车还没推车，隔壁队伍里院里的大妈就已经冲他喊了起来。 陈建国是推着自行车回的大院，自行车前杠和后座上搭了四个口袋，他是没办法骑上去了。 他在前面推着自行车往院里走，身后几个大妈打着空手乐呵呵的聊天。 “妈，你怎么来了？吃晚饭没？” 走到半道，陈建国看到陈母急匆匆往这边来，急忙喊道。 “买到了？” 陈母看着陈建国的自行车，眼睛盯着四个袋子问道。 “后座左边那个是我们的。” 陈建国答道。 “小林，你吃晚饭了没？来换建国。” 一大妈也看到陈母过来，几个妇人也快步上前一阵奉承。 “今儿多亏了建国在，不然这些白菜，我都不知道怎么弄回去。” “你家建国可能干了，帮我们不少忙。” “建国，你推着自行车回去吧，饭我留在桌上，要是冷了就自己热热。” 陈母只是对陈建国挥挥手说道，自己就和几个大妈在后面聊了起来，边聊边往四合院走。 这年头的人，助人为乐是发自内心的，陈母丝毫不认为自己儿子是被院里那几位欺负了，毕竟就是帮着驮一下白菜，又不要一分钱，只是出膀子力气。 年轻人，多干点活，对身体有好处。 第373章 都难 陈建国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身后是几个大妈太婆的聊天声。 没走出多远，陈建国就看见阎家两兄弟急匆匆的往这边跑。 “嘿，我说哥几个，你们怎么现在才过来，三大妈都等你们半天了。” “建国哥，你已经买好菜了。” “你车上这些袋子是谁家的？” 过来的阎解成和阎解放到了他面前都放慢了脚步，看着陈建国自行车上那些口袋。 “别看了，你们家六口人，我这自行车装上你家的东西就没多的空间了。” 陈建国知道这俩兄弟看他的意思，还不就是想问有没有帮他们老阎家拉白菜。 不过确实如此，阎家人口多，六十斤白菜虽说不会压垮二八大杠，可关键陈建国这自行车是载人的，没有安装货架，根本就拉不了太多的东西。 向后面努努嘴说道：“看到后面的人没有，都是她们家的东西。 三大妈买好菜就在那边等着你们俩呢，再不过去，晚了小心挨骂。” 两兄弟向后面看了眼，人群里果然没有看到三大妈的身影，知道还是得自己两人过去扛白菜，虽然有些小失望可还是笑了笑，就从陈建国身边穿过，向着街道办跑去。 没一会儿，路上又遇到院里其他人，包括刘光天带着刘光福也过来了。 不过陈建国也没帮刘家拉东西，毕竟刘家人口也不少。 “咦，贾嫂子也来了，不用去了，你家的袋子在我车上挂着。” 继续往院里走，没多远，陈建国就看见秦淮茹的身影，看样子也是要往街道办那边去。 “建国，我家的菜在你车上。” 走的近了，看见陈建国自行车上前后左右挂满了袋子，秦淮茹一时也分不清哪个袋子是自家的。 “你婆婆还在后面。” 陈建国点点后面，这才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是你过来帮忙拿菜，东旭哥还没有回来？” “他回来了，刚到家，正吃饭呢，他要是不回来，家里只有棒梗和小当，我也没办法出门。” 秦淮茹只是说道，不过随即脸上就浮现出灿烂的笑容，“谢谢你了，建国。” “嗨，一点小忙。” 别看贾家有五口人，看似也不少，可贾家在南锣鼓巷有户口的也只有贾东旭，所以今天来买菜，其实只有贾东旭的十斤白菜，家里其他四口人都没有供应。 贾张氏好吃懒做的性子，要不是为了抢好白菜，估计也不会跑街道办来，而是会让秦淮茹去排队买菜。 何况又是饭点，她要是不出来，还得在家里做饭看孩子，想想这些活计也不会轻松。 倒是出来排队买菜，可以和人吹牛聊天，倒是比在家里轻松些。 不过和那些小说里描述的情况有些不同的时，现在是贾家最困难的时刻，所以贾张氏即便好吃懒做，可没好吃的，现在已经比原来显得瘦了些。 毕竟成天都是红薯填肚子，能胖起来才怪。 至于其他的好东西，这年头，院子里似乎也只有一大爷家里和陈家变化不大，至少他们两家人的脸色和原来是一样的。 而院里其他的住户，包括二大爷，都已经没原来那么胖了。 实在是吃的东西太少，吃不饱，现在的细粮都是尽量换粗粮，甚至红薯应付五脏庙。 一大爷家里什么情况，陈建国不知道，不过陈家的情况，陈建国倒是清楚。 能吃饱，但是吃得不好。 虽然不是靠红薯充饥，可没肉吃，也没油水，这日子是真的难过。 好在穿过来的时间不短，也好像逐渐适应下来，加上中午那顿在厂食堂解决，总归还是胜过此时许多人家。 第374章 去问问吧 “东旭哥是去鸽子市买东西去了？” 回去的路上，陈建国就随口问道。 他当然知道贾东旭下班以后就会先去鸽子市逛逛，看能不能买到吃的，虽然陈建国已经帮他们家建立起一条可以持续换红薯的渠道，可毕竟也需要淘换到一些农村需要的东西才行。 人家可不会要钱，因为这会儿有钱没票都花不出去，不要票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大多都不是生活必需品。 所以，贾东旭得想办法在鸽子市里买些东西，做为和乡下交换红薯的东西。 “现在东西都不好买，而且价格也高实在是太难了。” 秦淮茹只是叹气说道，家庭的重担都压在贾东旭身上，而家务活则是都压在秦淮茹身上，两口子的日子想想都知道有多难了。 说了几句话，秦淮茹就到后面和贾张氏、陈母等人走在一起，毕竟两个人走一路，难免被路人看在眼里，都不知道回家后贾张氏会说什么难听的话。 好在街道办距离四合院也不远，推着自行车没走多一会儿就到了家。 进了院子，陈建国把自行车支起来，就开始往下拿袋子。 一大妈她们回到院子里，拿回自己的袋子，也就是说一句“谢谢”，“麻烦了”的话。 等陈建国把袋子搬回自家，看到桌上陈母准备的晚饭，陈建国肚子还真饿了。 也不用陈母动手，陈建国自己就把饭热了热，等热好就自己端上桌，自顾自吃了起来。 陈母这会儿也打开收音机，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的革命歌曲。 好吧，现在国内可不流行什么情啊爱的歌曲，有，但绝对不是主流。 “妈。” “什么事儿？” 陈建国想到先前想到的事儿，于是对陈母喊道。 “我先前在那边排队的时候，听到身后有婶子在议论今年过年政府按户供应花生瓜子啥的，我就在想，现在我从厂里分了房子，是不是把我的户口从中院迁到前院来，也算是个独立的户头。 这样以后按户供应的东西，咱家就可以多分一份。” 陈母可从没想过把儿子户口拨开单过，乍一听心里一开始还有些不舒服。 不过等完全理解了儿子的用意，倒也是颇为心动。 就算陈家不缺这点东西，可陈母是从苦日子过来的，也希望家里的东西多点，越多越好。 以前是没钱，买不起。 现在家里双职工，有钱了，可太多商品购买需要票据，限制太多。 如果把儿子的户口分出来，倒也是个办法。 只是犹豫了片刻，陈母就做出来决定。 “抽空你去街道办问问情况，要是可以就把户口迁出来。” 谁家都不会嫌东西多，以前不敢想，那是因为没有房子。 这时候只要是城市户口，其实分户也不是难事儿，主要就是有地方可以挂。 要么是挂单位的公共户口上，要么就是自己有房子，可以单独立户。 儿子现在有房子，按说分户口也就不是难事儿。 不过现在年份有些特殊，也不知道政府允不允许这么干。 明摆着，分出户口来就可以多领到一些东西，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政府还真有可能拦住不让分户。 “那行，明儿下午我请假出来问问。” 见陈母不反对，陈建国当即说道。 要是可以分户口，那就趁早，要是能赶在年前分出来就好了，花生瓜子还有芝麻油这些不就可以多分点。 第375章 高兴和失落 第二天，陈建国和母亲按时去上班。 中午炒了两锅菜 ，吃了午饭，下午食堂就已经没啥事儿了。 于是陈建国就走向师傅和丁师傅单独的休息间，准备请个假。 “咚咚咚。” “进来。” 敲敲房门，屋里传来丁师傅的声音。 陈建国推开门进去，和他们打了招呼以后，这才走到自己师傅面前。 “师傅，今儿下午食堂有事儿吗？” 陈建国开口问道。 虽然知道这边食堂一般都没活儿了，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一句。 “没有，怎么，你有事儿要请假？” 张师傅熟悉自己这个徒弟，没事儿不会跑过来说这些话。 “师傅，我还真有点事儿，得去街道办那边问问情况......” 于是，陈建国就把自己打算分户的事儿和师傅说了下。 “你不是家中独子吗？还分什么户啊？” 一边的丁师傅有些奇怪的问道，自家师傅此时也是一脸的不解。 “是这样......” 于是，陈建国又把现在国家物资供应的方式提了一嘴，在他说的有些东西是分户分配，有些是按人口分配的时候，两个老师傅就已经明白陈建国的打算了。 这年头分户政策其实和后世差不多，要求的就是迁户人已成年且经济独立；夫妻之间、未成年子女之间和父母之间不分户；不和户主居住在一处，拥有单独住房。 虽然陈家的房子都在一个四合院里，但是也分房了不是，还是厂里分配的房子，即便只有大院的门牌号，可也算满足所有分户的条件了。 陈建国已经成年且经济独立，有住房，不和户主居住在一起。 “行，你去问问吧。” 反正食堂供应了午饭后就没啥事儿了，张师傅自然也不会阻止自家徒弟打的算盘。 允不允许分户，这个得问街道办和派出所那边。 “好嘞，师傅，那我就先走一步。” 陈建国讨好的对师傅说了句，又冲旁边的丁师傅笑着点点头，这才出了屋子往外走。 “你这徒弟，小心思还真多。” “管他的，只要符合国家政策就行，这事儿又不归我们管。” 关门那会儿，听到丁师傅和张师傅说道。 其实这年头，能够想着分户的人少之又少，主要是因为大家收入不宽裕，所以都是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相互照应着。 限制分户的一个最重要条件——住房，又是执行福利分配的制度，这时候想要分到房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许多城市职工家庭，一家几口人，都挤在一间或者两间屋子里，生活条件非常不好。 不是他们不想换房，是没有条件。 而且，在这个时候，私房的买卖已经被禁止，私房要出售，只能出售给国家，再由国家分配给有需要、满足分房条件的居民。 就算有钱，其实这时候都不可能弄到房子。 只能在单位申请，论资排辈慢慢熬，熬到单位给分房子再独立，算顶门立户吧。 陈建国出了食堂，骑着自行车就回南锣鼓巷，跑到街道办找人询问。 不管是陈建国还是陈母，有一点都没弄明白，其实户口这个事儿，他不归街道办管理，而是在地方派出所登记。 虽然不归街道办管，可规定，这里还是很熟悉的。 陈建国说了情况后，街道办刘主任其实已经猜到他那点小九九，不过也清楚，陈家貌似还真满足分户条件。 “得了，年前没可能，你年后带着户口本和居住证明去派出所办吧，年前都暂时冻结了，不给办。” 听到刘主任的话，陈建国有点高兴也有点失落。 高兴是因为可以分户，那明年的东西就多一些，失落则是年前的福利没了。 第376章 要我请客? 虽然很失落，陈建国也没死心。 从街道办出来，看着时间还早，陈建国骑着自行车就跑到派出所。 进了派出所，问了个路过的警察，打听到户籍办公室的位置，陈建国风风火火跑过来了解情况。 “你在红星轧钢厂有正式工作，单位也给你分了房子？” 这里办事警察在陈建国说明来意后，先是询问了陈建国的家庭情况，反复确认这两个关键要素。 见陈建国一直点头，他才开口说道：“你的情况可以申请单独立户，年后你把工作证明和住房证明，还有户口簿带过来就可以办。” “年前不行吗？” 陈建国没死心，所以又问了一句。 “年前还是年后办理都没有区别，你和家人是住在一个院子里，按理说这个户口可分可不分。 像你这种要分的，我们其实也理解，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就算办理了分户，在物资供应上，今年你都没有机会。 每年底四九城的户口登记材料都统一整理上报，上面也是按照这个数字确定明年的物资分配。 就算现在给你分户，要领到新的副食本，也只有明年元旦前后办理。” 那警察对陈建国这类人见得多了，所以无所谓的解释道。 “啊？” 听到警察这么说，陈建国就知道自己打的主意泡汤了。 户口可以独立，但是要想有单独的副食本还要等到明年。 “那那些外调的怎么办？” 陈建国还是没死心，多问了一句。 “调往外地的当然不同，你这个本来就在辖区内，今年随便什么时候分户，副食本都不可能独立出来，只能等换本的时候拿户口本去换新证。” 经手警察还算耐心，或许陈建国不是第一个有这么多问题的人。 大家来这里办理户籍登记，特别像陈建国这种，心里打的什么小心思，他们这些警察哪里会不懂。 只不过都是按照政策操作，符合政策的就给办理，没啥好说的。 这一时期，因为应对全国范围内的物资紧张，国家确实采取了很多限制，但是根本限制还是在城乡人口流动方面。 也就是农村户口要想进城，很难，除非通过招工获得城市工作岗位，否则根本没有办法。 至于城市户口迁往农村倒是畅通，不过虽然各级政府机关都在推动，但是每年自愿下乡的人还是很少。 对于城市内部人口变动，管理就没那么多限制了，只要能解决工作和住房问题，就会允许分户。 当然，因为便于计划管理，所以也有少许限制，就好像陈建国遇到的这种，要想成为独立的一户，分到计划供应的物资，就要等到来年。 陈建国从派出所走出来的时候，是真的没精打采。 他没有回轧钢厂接陈母，而是按照之前说好的直接回家做晚饭。 陈母和院里人一起回来，到家就能吃到热乎饭。 “哟，三大爷，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这翘班要是被你们学校校长发现，嘿嘿.....” 陈建国骑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透过院门就看到正在院里浇花的三大爷。 这时候学生还没放学，显然三大爷是提前回院的。 “别瞎说，什么翘班，我们学校老师没课就可以提前离开，大家都这样。” 三大爷没好气的答道，不过说完话就发觉不对，“建国，你怎么回来了？你这才是翘班，该罚款的。” “我们食堂下午本来就没事儿，所以今天轮班到我休息。” 陈建国随口胡诌道。 进了院子，陈建国推着自行车到了前院自己房门前。 “嘿，我说建国，你就这么不生不息搬到前院来了？你都还没请客呢。” 陈建国支好自行车，三大爷已经走到他身后，开口说道。 第377章 院里事院里解决 “嘿，我说建国，你就这么不声不息搬到前院来了？你都还没请客呢。” 陈建国支好自行车，三大爷已经走到他身后，开口说道。 原来，陈建国在和三大爷打招呼以后，三大爷先是看到陈建国提前回来，但是却打着空手，还有点失望。 毕竟他就是个占便宜的性格，要不也不会流传出“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的段子。 等陈建国推着自行车进院，到了前院房门前的时候，三大爷眼珠儿一转，就想到怎么占陈建国便宜了。 “请客？请什么客？” 陈建国装傻充愣道。 “你乔迁之喜，难道不该请客？” 三大爷答道。 “我哪儿是乔迁啊，我都还在家里住，只是厂里分房子，住的地方换到前院，又没有搬出去。 再说，之前院里家家户户我可都送了东西的，也不算没请客吧。” 陈建国当然不会答应请客这事儿，现在什么环境，还请客，想屁吃。 去年全运会以前吧，厂里情况还稍好些，又有一些特殊福利，陈建国的吃食还不错。 不过之后情况就急转直下，厂里的伙食也下降了等级，油水少了许多，荤菜现在一周也就两天才有。 而院里这俩月，老陈家一个月也就有几张肉票，还是陈母用棒子面从邻居手里换来的，不然陈家就一张肉票，能够干啥？ 陈建国现在，嘴巴早就淡出鸟来了。 以前只是从父辈口中知道六十年代日子难过，现在陈建国亲身经历过了，确实艰苦。 他家还算有些家底，特别是闹饥荒前解决了工作，还是在食堂这样的地方，午饭这顿总是能吃饱的。 何况，还有他未雨绸缪准备的那些粮票，现在四合院邻居哪个不是面黄肌瘦的样子。 可就是这样，陈建国都不敢接三大爷请客的提议。 他家能办席，但绝对不会办。 就院里人的习性，真办席，能送的粮票怕是一半都收不回来。 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蔬菜的限购，整一桌席面的菜都凑不齐。 最主要的还是，按照陈母的意思，自家现在在院里已经够招眼了，要是再办席，指不定会传出什么话来。 家家都没粮食，陈家还能办席面，算什么？ “你送的糖果那是庆祝你分到房子，搬家可没请客。” 好吧，三大爷分的还是很清楚的，分到房子和搬家都是喜事儿，在他看来都是值得“别人”请客庆祝一下的。 “现在什么年份，你还要办席面，大吃大喝？ 街道一直在倡导我们要勤俭节约过日子，现在国家困难，物资供应紧张，我们就应该理解国家的难处，自觉的不要铺张浪费。 三大爷，你说的都有道理，要是前些年，我还就按你说的做了，可现在情况不允许。 我坚决服从国家号召，街道办的要求，坚决反对一切大操大办的行为，不仅我要服从，发现谁不服从的，我还要去街道办举报他的不法行为。” 陈建国一顿胡侃，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他自个儿都已经不知道了。 不过又是国家又是街道办，还不法行为，倒是把三大爷给吓到了。 “可不行这么说，三大爷只是随便说说，你不办席就算了。 再说，咱们院子里的事儿院子里解决，可不兴跑到外面去说，惹外人笑话。” 三大爷急忙开口说道。 第378章 打水 三大爷说了“院里事儿院里解决”后，扭头就回到自己岗位上，继续看着大门，等着从外面回来的人，“热心”的帮着邻居拿东西。 陈建国也开门进了屋子，开始准备晚饭。 看了眼水缸，发现没多少水了，只好提着木桶就往中院走，谁叫他们家把厨房搬到前院去了。 “呀，这么冷的天，嫂子怎么还用冷水洗衣服，怎么不烧点热水。” 到了中院，一眼就看见水池边秦淮茹正撅着个大腚子正在搓衣服。 别说，怪不得傻柱喜欢躲着偷看秦淮茹洗衣服，这姿势还真的很诱人想犯罪。 陈建国只多看了两眼，人就走到水龙头边上，把水桶放好就开始放水。 趁着放水的空闲，又多看了几眼。 这会儿的秦淮茹，除了身上的碎花袄子看着稍微旧了点，其他都还好。 为了洗衣服方便，大辫子也盘在头上，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成熟的韵味。 如果不是现在社会变了，像她这样的，应该是嫁给官老爷做姨太太，小妾吧。 陈建国在心里不由得想到。 “嫂子还是应该烧点热水，要不然手冻伤了，就做不了事儿，反而耽搁家务。” “没事儿，洗完衣服搓搓手就不会冻伤。” 陈建国只是好心提醒，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贾家现在钱都用来买吃的，冬天取暖用的煤也少了。 就前些天，好像煤用完了，就是从傻柱那里“借”了十多斤煤过去。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说了一会儿话，一桶水很快就放满了，提着水桶陈建国就快步出了中院。 陈建国可不会对这位有非分之想，那些想着回来就怎么着秦淮茹，还捅娄子的，其实就是完全不明白大杂院里干这些事儿的风险有多大。 在大杂院里住着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什么半夜出来私会，就院子里那些木头门，随便你怎么修，开关门的时候都是“吱吱呀呀”的一阵乱想。 而且这年头因为粮食管控的严，很多人家其实都吃不饱，到半夜的时候饿醒的不在少数。 好吧，这是陈建国听阎解成说的。 如果阎家都这样，那院里其他人家估计也不会差太多。 因为搬到前院，晚上倒是和阎家的几兄弟接触多了起来。 你想想，四合院里就这么大点地方，有一点点风吹草动能瞒得过人去？ 这只是个普通的三进四合院，可不是前清王爷贝勒的府邸，还在院子里建花园什么的。 前院和后院的院子就那么大点，也就是中院宽敞一些，毕竟是主家住的地方。 至于院子里的菜窖倒是有，在中院到后院的月亮门那里，就在刘家和何家房子之间。 菜窖其实也不大，只是简单的划分了下。 不过现在每年过冬的白菜其实也不多，陈建国家里够宽敞，根本就没往里面放东西。 院子里，真正往里面放东西的，其实还真没几家人。 大多人家都是把过冬的大白菜之类的码好放在窗台屋檐下，用东西一层层盖好。 需要拿的时候，掀开一个角取一点出来就马上放回去，其实就是尽量避免里面的空气流动，这样放置的蔬菜才能保存的更久一些。 北方本就是低温，也不怕东西放坏。 陈建国往中院跑了三趟，才算把水缸装满。 看着陈建国来来回回提水的样子，秦淮茹和出来的一大妈、郑大妈他们还在那里笑，说让他把厨房搬回中院，也不需要跑这么远提水。 陈建国也只是笑笑，不想多说话。 不过他也在寻思着这个事儿，打算找前院三大爷去街道问问，看能不能把前院原来的水管也装上水龙头。 院里的水表其实就一个，在院门那里，用水最后都是大院住户分摊，这个是三大爷负责挨家挨户收钱。 既然水费是大家分摊，现在也没什么人乱闯院子，把水龙头装回前院貌似也不是个难事儿。 第379章 我教你 陈建国在家里把晚饭准备好，就等母亲回来开饭。 在灶台前忙活了一阵，陈建国倒是感觉有点热，干脆出了屋子站在外面。 虽然天气凉飕飕的，但是感觉没那么闷，也挺舒服的。 “三大爷。” 看到阎老抠还在侍弄花草，陈建国就在家门口蹲着，双手拢在袖子里喊道。 “啥事？” 三大爷回头看到陈建国，收起剪刀开口问道。 “我记得小时候，院里的水龙头是不是在前院，后来才改中院去的。” 陈建国就开口问道。 “是这么回事，那阵子天热，外面过路的经常进院里喝水洗手，邻居觉得摊了这个水钱有些亏，就让把水龙头迁到中院去了。” 三大爷开口说道。 “那时是那时，现在不一样了，应该没人会这样了，我看是不是在前院把水龙头装上，咱们前院几户人家也就不用跑到中院去打水，图个方便不是。” 陈建国就把自己先前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个，怕是不行。” 没想到，三大爷都没怎么犹豫就说道。 “为啥？” 陈建国觉得这是好事儿，反正院里水都是大家摊的，在前院装上水龙头，前院住户用水就方便了，这是好事儿不是。 他有些不理解，三大爷为嘛不答应，说不行。 男人，能说不行吗？ 三大爷不是男人吗？ 一瞬间，几只乌鸦好像从四合院上空飞过，嘎嘎一通乱叫。 “现在装水龙头，工钱就得咱们院子出。” 三大爷直接说出了他说“不行”的理由，还是因为钱的缘故。 “现在什么情况，院里谁家愿意摊这个钱呐。” 三大爷继续说道。 “那当初怎么就迁了？” 陈建国好奇问道。 “那是街道出的钱，当时说好了，先安在前院，有一次可以换位置的机会，让院里大家伙商量着再改。 以后也可以改，但是就得自己掏钱了。 你说，这样还能改回来吗？” “哦，原来那次迁水龙头没花钱。” 陈建国明白过来，点点头。 “多跑几步路的事儿，就当锻炼了，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 而且按你说的要在前院装，中院和后院的未必愿意出这个钱，到时候就是咱们前院五户人家出，谁愿意？ 一家还不要摊个一、二十块钱，不划算。” “也是。” 听到三大爷这么说，陈建国就知道，阎家肯定是不愿意掏这个钱，所以前院装水龙头就不要想了。 “哟，解成回来了。” 正这时候，阎家老大打零工回院。 “建国哥，你怎么在院里？” 阎解成先给父亲打了个招呼，这才看着陈建国奇怪问道。 “有啥好奇怪的，今天食堂我休班，下午就出来了。” 陈建国答道。 “还是你们上班好，休息的时间多，钱还不少进。” 阎解成一脸羡慕的说道。 陈建国知道阎解成这么说的目的，不就是怨恨之前三大爷没拿钱出来给他买工作。 于是打算岔开话题，就问道：“和你一起的人呢？怎么你就一个人？” 陈建国问的是刘光天他们，这段时间也跟着阎解成后面到处找活儿。 “去什刹海去了。” “钓鱼？” 听到阎解成说他们去什刹海，陈建国不假思索就问道。 “看别人......” 阎解成正要说话，就听到三大爷插话道：“等两天休息，再去钓钓，这眼看着就该结冰钓不成鱼了。” “我听说现在那边钓鱼佬可不少，很多人坐一天未必能钓上来一条鱼。” 陈建国开口就说道。 “那是别人，也不看看你三大爷的本事，钓鱼，我在行。” 三大爷听到陈建国这么说，就开始自我吹嘘起来。 “这个倒是，我爸去钓鱼，每次多多少少都有收获。” 阎解成也作证道。 “建国，这周跟着三大爷去钓鱼吧，我教你。。。。。” 第380章 福利 听到三大爷说要教他钓鱼，陈建国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算了吧三大爷，去钓鱼，在河边一坐就是半天，还要看运气才能钓上来那么一条、两条的，我没兴趣。” 陈建国也不是没跟人去钓过鱼，但是不过是这个身体的前任还是他穿过来那辈子，也是跟着去钓过鱼的。 陈建国到现在还是不明白这些钓客怎么就那么痴迷于钓鱼，在他看来纯属浪费时间。 或许是因为他并不喜欢钓鱼的原因，根本体会不到钓鱼佬钓到鱼那种兴奋劲。 不过陈建国也清楚，三大爷倒未必有多爱钓鱼，更多的还是把钓鱼当做一个副业。 现在四九城里，不管是买猪肉还是牛羊肉，那都需要专门的肉票才可以买到，而鱼类是不需要肉票的。 不过就算如此，四九城的居民也不喜欢吃鱼，因为这东西费油，而食用油的供应又是有数的。 小半年前的四九城，曾经因为餐馆的供应，导致城里和周边百姓周末就涌进四九城下馆子，除了付出一点粮票和钱，就可以吃到一顿大餐。 虽然需要的钱比自己买回家做贵上许多，可在这个买什么都要票的年代，这点差价也被大家自动忽视了。 这，或许也是现在餐馆纷纷暂停营业的原因，政府没办法持续给他们供应食材，只能让他们暂时歇业。 三大爷或许知道自己说服不了陈建国，只是提了一嘴也就不再多说。 陈建国清楚，就算自己跟着三大爷去钓鱼，怕是还得往他那里先送钱才行，因为陈家没有钓具。 这年头钓鱼的材料其实主要就是钓鱼线需要花钱，这东西不好弄。 钓鱼杆，鱼钩这些其实自己就可以做，不过鱼钩这东西，还是商店里卖的更好些，自己弯的比较粗大，并不好钓起鱼来。 至于浮漂这东西就更简单，鹅毛里骨架选择最粗那种，剪成几个小段，用钓鱼线传过去就是浮漂，只要一根羽毛就够了。 这些，还是陈建国看张继刚做钓具看会的，那小子爱好钓鱼，所以平时没少向陈建国普及这方面的知识。 这时候，阎解成提着水桶出门往中院走，当然是去打水的。 陈建国看看天色，应该差不多该下班了才是。 正想着，院门口就传来车铃铛的声音。 陈建国知道，院里的自行车没几辆，要是这院里的住户，那肯定是放映员许大茂回来了。 果然，随着一个自行车轱辘的出现，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就进了院子。 三大爷只是瞥了眼，也没过去，因为许大茂的车上和身上空空如也，啥也没带。 “三大爷，你可真闲，回回回来都是看到你弄这些。” 许大茂进门就对三大爷笑道。 “我这是陶冶情操，不懂就别瞎说话。” 三大爷随口说道。 “得嘞，你文化人，要陶冶情操，我粗人。” 许大茂乐呵呵应了句。 “哟，建国，今儿你跑的这么快？不可能吧，没下班我就出了厂门。” 许大茂转头就看见陈建国在家门前蹲着，又打个招呼。 “今儿下午休息，所以早回来了。” 陈建国笑嘻嘻答道，“对了大茂哥，你跑的那些公社，今年过年能给厂里送些啥？怎么现在都没看到把东西采购回来。” “这我哪儿知道，不过肯定没往年好，今年乡下就没啥好东西。 往年还能有点山货，现在为了填饱肚子，人自家就吃了。” 许大茂开口说道。 许大茂下乡放电影，除了是响应国家号召，送电影下乡外，最主要还是为了给轧钢厂一个稳定的农产品来源渠道。 其实许大茂放电影的那些公社，去的次数越多，那地儿给轧钢厂供应的农产品肯定是最多的。 “今年不会不发福利吧，这可是我头一年进厂。” 陈建国惊道。 第381章 不抖勺 “今年不会不发福利吧，这可是我头一年进厂。” 听到许大茂说乡下生产队也没剩多少东西，那不就意味着今年过年轧钢厂分发的福利少了，让陈建国不由得惊叫道。 “呵呵.....今年啥情况你不知道吗？ 之前下乡我可看的清楚，现在乡下人除了地里刨出来的，有空就上山挖野菜吃，山里的野兽听说也被打的都快绝种了。 现在农村，以前还有野猪、豹子下山祸祸村里，现在都已经看不到了，被村里组织民兵都扫了。 知道为什么吗？ 没吃的，打些野味拿去换粮食，自己也能吃点。 听说现在进山打猎，都得往山里走很远，才有可能遇到一只、两只。” 许大茂又对陈建国说道：“别说你还不知道，你以前的关系，不是能弄到野味吗？” “我只听说现在比较难弄，还不知道是农村组织民兵大规模打猎，把猎物都打没了。” 陈建国苦笑道。 上周末，陈建国还真和赵跃民、张继刚他们联系过，毕竟要过年了，得准备点年货不是。 特别是那些腌肉，不管是野猪还是家猪，腌制出来各有各的味道。 这年头缺油水，大家对猪肉都是趋之若鹜，不过今年貌似说比较难弄了。 陈建国打定主意，厂里的福利还是不要太指望，还是问问张大憨村里有没有换东西的。 农村就算再困难，往往也有两头年猪可杀，村里每家每户多少都能分点。 农民过节虽说忙碌了一年，肯定也要吃点好的，可一家分上几斤猪肉，往往也舍不得直接吃掉，而是更愿意换成粗粮，这样可以吃更多顿。 这年头，还真就是这么精打细算过日子。 “大茂哥，你和厂领导熟悉，就没听到点消息，今年过年厂里到底能发点什么东西？” 陈建国还是问道。 他们二食堂，平时都没领导过来吃饭，人家都是上一食堂吃饭，所以他还真和厂领导不熟。 至于全运会奖票，比赛的结束了，还说什么。 下回，下一届比赛开赛前，厂领导肯定还能想到他，不过现在嘛...... “反正我听说厂里也没多少物资，最近厂领导在一食堂请客很频繁，听说就是和周围的单位联系调剂物资。 再等两天吧，也应该有消息传出来了。” 许大茂说道。 陈建国也听明白了，厂里能分些什么东西，就看厂领导能联系换来什么东西。 换来的东西好，大家就能过一个肥年。 要是换来的东西差了，大家就喝西北风算了。 “对了，建国，这两天厂里食堂的面食是怎么回事？细粮放的太少，吃着都感觉辣嗓子了。” 许大茂对陈建国抱怨道。 “上面送来的面粉越来越少，现在细粮馒头包子都不做了，都拿去和棒子面，做二合面馒头，将就着吧，没办法。” 陈建国明白许大茂抱怨啥，没办法，他们食堂分到的细粮少了，原来还有米饭供应，现在米饭都没了，只有少量的面粉和棒子面，你叫他们怎么弄。 “得嘞，我听说你现在每天都上灶炒菜了？明儿我去你们二食堂打菜，尝尝你的手艺。” 许大茂也不想继续在垂花门闲聊，提着自行车上台阶进中院，临走时对陈建国说道。 “行啊，到时候我去窗口给你打菜，不抖勺，呵呵......” 陈建国只是笑着对许大茂背影说道。 第382章 拿饭盒 “行啊，到时候我去窗口给你打菜，不抖勺，呵呵......” 陈建国只是笑着对许大茂离开的背影大声说道。 进了中院的许大茂听到陈建国喊“抖勺”，身形不由一顿，他都被傻柱抖勺都抖出心里阴影了。 其实轧钢厂几个食堂，他也不是非要去一食堂不可。 毕竟他们宣传科管理其实并不严格，不像 生产车间管理那么森严，不到下班或者休息时间出车间大门都不行。 就算其他食堂离厂办远点，早点出发打菜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许大茂就是和傻柱较上劲了，你越不给我打菜，我就越要从傻柱手里打菜，过一把接受傻柱服务的瘾。 听到陈建国这么说，阎解成和三大爷也是乐呵的不行，谁叫有傻柱这个大嘴巴，就爱显摆他厨房大厨呢。 抖勺，那可是厨房特有的，整治工人的手段。 许大茂和他不对付，又爱往他身前凑，傻柱哪能不用这个手段整治许大茂。 为了怕许大茂跑其他食堂去打饭，他就故意在院子里传播他给许大茂抖勺这个事儿，要是许大茂那天在厂里敢往其他食堂打饭，就跑回院子里宣扬。 这也是许大茂被迫要在一食堂和傻柱斗下去的原因，啥都可以丢，可面子不能丢。 然后就是一直被傻柱整治，他却丝毫没有办法，除了逞口舌之利外，一点报复傻柱的手段都没有。 “大茂现在还在一食堂打饭？” 三大爷开口问道。 “应该是吧，反正我没在二食堂见到过他。” 陈建国笑道。 “嗨，要是许大茂不在傻柱手里打饭，当天傻柱就得回来给他大肆宣扬一番，说许大茂怕了他。 就算许大茂不想去那边，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阎解成倒是看得明白，开口接话道。 “那不行，太不像话了，我得和老易说说，傻柱怎么能这样，毕竟都是一个院子的。” 三大爷还在那里说道。 “呵呵。” 陈建国也只是笑笑，要是真能说服傻柱，那傻柱也就不是傻柱子了。 三个人正说着话，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随着一大爷走进大院，代表着轧钢厂下班的队伍回来了。 “哟，下班了，我得弄菜去。” 陈建国看到一大爷和二大爷先后进了院子，打个招呼就钻回自家，开始弄今晚的晚饭。 没一会儿，前院就弥漫出一股炒菜的香气，味道直接飘出前院，向着中院和外面胡同扩散开来。 “老杨，三大妈，咱家也该炒菜了，吃晚饭了。” 在门口摆弄花草的三大爷开口对屋里喊道。 “吱嘎”，随着木门推开的声音，陈母也进了屋子，“菜弄好了，闻着挺香的。” “洗个手就可以吃饭了，我放了点猪油，所以闻着香，嘿嘿.....” 陈建国在灶台前忙活着，边翻炒菜边回答陈母的话。 “你这孩子，放炒个菜还放什么猪油啊，糟践了。” 陈母也只是说了一句，就去洗手准备吃饭。 陈建国把炒好的菜端上饭桌，就端着铁锅往外走，这是要倒洗锅水。 一出门，陈建国就看见一道靓丽的身影出了垂花门往院门口走去。 是秦淮茹。 虽然有些奇怪，陈建国也没理会，倒了水转身回了屋。 收拾好灶台，坐上饭桌这才和陈母说道：“妈，刚我看到贾家嫂子出院门，这时候也不知道出去干嘛。” “拿傻柱饭盒呗。” 陈母似乎见怪不怪的说道。 “啊？” 陈建国惊讶出声。 第383章 还人情 听到陈母说秦淮茹去院门口是为了拿傻柱的饭盒，陈建国还是有些惊讶的。 “你呀。” 陈母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说道：“前段时间就开始了，傻柱现在每天带回来的饭盒，有至少一个是老贾家的。 以前都是交到东旭手里，现在东旭这孩子要去鸽子市淘换东西，所以现在都是秦淮茹在拿饭盒。” “我怎么没看到过？” 陈建国还在奇怪这个事儿，之前也没听人说过。 “那时候你都在屋里炒菜，当然没看到了。” 陈母笑道，不过很快就板起脸对他说道：“建国，这个事儿知道就算了，出去不准乱说，这是一大爷找傻柱做的事儿，明白没？” “我懂，我懂。” 陈建国急忙点头，“我在外面不会多说半个字儿。” “这就对了，傻柱现在有条件帮忙，带个饭盒其实也不算什么，一大爷也不是要傻柱每天都带，就是帮贾家省点买菜的钱，这样他们家就可以多搞到点东西，好和乡下换红薯。” 陈母解释了一句，显然院里住户，可能大多都被一大爷或者一大妈提醒过。 他们老陈家，谈话的对象自然是陈母那里。 只不过之前陈建国没看到，所以陈母也才没说这么多，今天陈建国看到了，这才说了。 “这傻柱这么听一大爷的话帮贾家，自己不是吃亏了。” 虽然打定主意不出去乱说，可陈建国还是没忍住说道。 “还一大爷人情呗。” 陈母随口说道。 “傻柱欠一大爷人情？我怎么不知道？” 陈建国又奇怪了，开口就问道。 “你好奇，想知道？” 陈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 陈建国点点头，在家里和母亲说话，自然无所谓，他也想知道一大爷帮了傻柱什么忙。 要知道，这年头一口吃的有多重要，这是后世人不能理解的。 如果不是来到这里，陈建国也不会明白。 “你那会儿还小，想占傻柱便宜的，院里院外还真有不少。” 陈母叹口气说道。 “给我说说呗。” 陈建国更加好奇了，连忙说道。 “那何大清就不是个东西，放着好好的家不管，跑出去给人拉帮套，家里丢下傻柱和雨水，也是遭了罪。 你也知道何家的房子是正房，这可是院里最好的房子。 那会儿，不少人都在打这房子的主意，都是一大爷给挡回去的......” 陈母开口，悠悠说起往事。 “这么说三大爷也不是个东西，居然还想让傻柱兄妹搬到耳房住，他们家要傻柱的正房。 给口吃的，谁不知道阎家吃的啥.....” 陈建国听完院里这么多人都曾经打过傻柱家房子的主意，不由得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那会儿老何家没了收入，衣食无着，给出去正房，至少两兄妹能活下来。 老阎家接手何家兄妹的吃食，至少他们饿不死。 你看看三大爷，家里就他一个人有收入，养活六口人就该知道，傻柱兄妹跟着他吃饭，虽然吃不好，但还是能长大的。 要是命都没了，守着房子有什么用。” “那你有没有打过正房的主意？” 陈建国能理解，一大爷家里就俩人，对住房要求不高，所以对正房没太大兴趣，那自家呢？ 陈母白了陈建国一眼，“这是我们能打主意的吗？ 家里有一间房就不错了，那会儿我就想着把你拉扯大，把房子交给你娶媳妇儿，我要是没房住，我就回老家，政府总要给我安置的。” “我们老家是哪儿的呀，以前只听说是逃荒来的四九城。” 陈建国好奇心又起，小时候好像问过，但是母亲没说，现在陈建国又想知道了。 “遵化那边......” 这次陈母倒是没隐瞒，开口把记得的事儿都告诉了陈建国。 第384章 小灶 “张师傅，张师傅。” 轧钢厂二食堂后厨，李为民主任的喊声响起，食堂里正在忙碌的帮厨手上动作不由自主的一滞，随后就继续做下去。 领导来了，可不能让他看到有人偷懒，大家都加把劲，热火朝天的干起来。 “李主任，有事儿啊？” 张师傅和丁师傅从休息间里出来，先前两个老头正在屋里喝茶闲聊，还没到炒菜的时间，所以现在也是闲着。 “张师傅，你在这儿啊。” 李主任看到张师傅，就快步走到休息间，对着张师傅说道：“张师傅，今儿中午开个小灶，一会儿还要麻烦你去一食堂做做。” “怎么要我上小灶？一食堂不是有傻柱吗？” 张师傅有些奇怪的说道。 “今天厂里来的几位领导，都是北方人，可不喜欢吃川菜，鲁菜最合适，所以今天的小灶就非你莫属。” 李主任乐呵呵说道。 “这样啊，行吧。” 张师傅也没犹豫，直接就答应下来。 “张师傅，你看做什么合适，需要准备些什么？” 李主任又问道。 要做什么菜，准备什么食材，这可不是厨师的责任。 厨师就是用准备的食材弄出一桌子菜来，让客人吃好就行。 “有忌口的吗？” 张师傅只是问了句，得到没有忌口的答案后，就吧啦吧啦点出几道鲁菜名，也是鲁菜的代表菜。 “九转大肠、四喜丸子、一品豆腐......” 说完后，李主任又对其中需要的一些食材多问了一句，毕竟现在年头不好，他也担心采购不到食材，耽误了这桌宴席。 “李主任，我要做小灶，建国是我徒弟，我还得带着，这边灶上.......” 交代完要准备的食材，张师傅就有些为难的说道。 “那就先让建国炒大锅，一会儿让其他人热热端出去就是了。” 李主任试探着说出自己的建议，“然后再过去帮你？” 毕竟只是一顿，要从其他食堂安排厨师过来也不方便。 “那行吧。” 张师傅多多少少也能理解李主任的为难，调厨师也是麻烦。 “那好，我先前准备食材，准备好就让人过来通知你。” 李主任看这边说的差不多了，又对张师傅说道，他还急着安排人去采购大肠这些食材。 等李主任走后，张师傅才把还在案板上切菜的陈建国叫到休息间里，把刚才李主任过来交代的事儿说了下。 听到要跟着师傅去做小灶，陈建国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一个劲说道：“师傅，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先把菜炒出来，当会儿让周哥他们热热就行。” 跟着师傅去做小灶，可不就是学本事的机会吗？ 天天跟着师傅做大锅菜，虽然期间也会教他一些炒菜的技巧，可总是差了点。 等陈建国从休息间出来，周哥等人就围了过来，问起刚才李主任来做什么。 陈建国也没遮遮掩掩的，就把刚才师傅说的事儿说了出来。 “嘿，这做小灶可是学本事的好机会，真羡慕你。” 周哥听完当即惊叹道，对陈建国的运气也是羡慕的不行。 陈建国这边先把炒大锅菜的材料准备好，快十一点的时候就有人来通知张师傅。 一食堂那边，已经安排人处理食材，不过因为掌灶的是张师傅，所以也要请他过去看着，免得弄错。 “建国，起火开灶，菜别炒太熟，不然不好热。” 张师傅交代陈建国道，随即就有帮厨开始给灶起火，陈建国也站在灶台前开始忙活起来。 第385章 揣兜 “柱子哥。” 陈建国跟着张师傅来到一食堂，进到里面。 这里是小灶的位置，后面就是包厢，是厂领导宴请客人的地方，和厂里工人打饭吃饭的食堂是分开的。 陈建国进门就看到何雨柱靠在躺椅上，旁边放着一个大瓷缸子，悠哉悠哉的哼着小调。 厨房这地方，虽然烟熏火燎，但也的看是什么时候，也就是开饭前一段时间是这样，一般人很能忍受这里的环境。 但是在没有炒菜的时候，厨房里也就是显得潮湿点，其他也没什么。 不过现在的天气，外面冷得很，厨房里有灶散发出的热气，倒是让室内暖烘烘的，也算是冬季的一个福利。 当然，夏天的时候就刚好相反，在厨房里那就是受罪。 “哟，是建国，嘿，张师傅，你来了。” 听到有人喊，傻柱抬头看了眼门口方向，下意识的喊了声陈建国，然后赶紧给张师傅打招呼。 “何师傅，挺乐呵的。” 张师傅看到傻柱的样子，只是笑笑。 平时不炒菜的时候，他和丁师傅也是呆在休息室里，所以也不觉得何雨柱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好的。 “张主任已经说了，今儿中午有三桌，其中有一桌要吃鲁菜，东西都买好放在那边，我让马华简单收拾了下。” 何雨柱已经从躺椅上起来，指着旁边一张案板说道，那里已经堆放了不少食材。 “有劳何师傅。” 张师傅对何雨柱笑笑，就直接过去看着准备的食材，进行一番清点。 陈建国只是冲傻柱点点头，就跟在师傅身后过去，也是仔细清点了下。 今天做小灶，所以过来前张师傅已经把今天要做的几道菜给陈建国介绍了遍。 自己看完食材，就扭头对陈建国说道：“你看看，东西齐不齐，还缺什么不？” 陈建国这会儿正在盘算那几道菜需要用到的材料，案板上的东西倒是齐全，于是就点点头说道：“主菜都齐活，就是调味的姜蒜葱好像不在这里。” 张师傅点点头，“你找马华问问，这些东西这里应该都有。” “调味的小仓库那边都有，需要就让马华带你去拿。” 何雨柱也跟着走过来，站在张师傅身旁说道。 “听何师傅的，你跟着马华去拿需要的东西。” 张师傅随即就吩咐道。 陈建国答应一声，就和旁边已经放下菜刀的马华一起向着对面一道门走去。 陈建国步子到小灶食堂这边的布局，只能跟在马华身后，不过耳朵里还是听到何雨柱和张师傅的对话。 “张师傅，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在你炒菜的时候站在旁边看看，当然，我炒菜的时候你和建国也可以在旁边看......” 何雨柱是学的川菜，在酒楼做学徒的时候，其他菜系也看过一些，但不精通。 到了轧钢厂以后，就更没机会学习其他菜系了。 至于何家家传的谭家菜，现在的傻柱会不会做谁也不知道，毕竟现在可没有条件做这种菜，食材太难得了。 到了门前，看着挂着锁，不过钥匙挂在上面。 “李主任先前过来的时候放的，平时都锁着，也就是炒菜前才会过来让我们拿里面的东西。” 马华对陈建国说道。 两个人之前也认识，只是不熟儿，毕竟陈建国算厂里的名人，又是他师傅的邻居。 进了小仓库，陈建国就看到屋里有几排货架，但是大部分都空的，只有半排货架的东西。 “这里也没多少东西啊，还用锁？” 陈建国随口说道。 “以前不是这样的，也就这半年才空了，现在外面什么样，东西消耗了就很难补。” 马华介绍道。 陈建国手脚麻利，很快找齐需要的东西。 不过看着一筐筐的姜蒜，害死有点眼热。 现在这些东西在外面不好买，都是配给，量很少。 趁着马华没注意，陈建国直接把几个大蒜和几块生姜揣进裤兜里，这才和马华拿着东西出了小库房。 第386章 又见拿饭盒 今天的中午饭，陈建国是在一食堂吃的。 备齐材料以后，他就在张师傅的指导下开始备菜。 当然，傻柱那边备菜也是在一起，只是分开摆放，但是也没有藏着掖着不给人看到。 实际上在酒楼那种地方，学习各个地方的菜系才是最容易的，虽然一座酒楼可能主打某一个菜系，但是其他菜系的品种一般也能做，只是味道可能要差上一些。 这也是真正的大厨一般不愿意进厂的原因，这会影响到他们厨艺的提升，因为缺乏相互学习的条件。 炒小灶，一般都会都备点菜，防止一盘子菜不够吃还要加菜。 当然，这些剩菜最后自然是便宜了厨房里的人。 在得到刘岚的消息，三个包厢里客人吃的很满意，不会加菜了以后，小厨房这边也就开干了。 案板上八九道菜，就是今天小灶剩下的，川菜有五道，鲁菜有四道，先前何雨柱还打包了两个饭盒。 不过就算这样，陈建国也吃的很满足，关键就是这顿饭油水足啊。 最近油水太缺了，他感觉自己是最失败的穿越者。 别人穿越过来签到就送东西，或者自己在空间农场里种植各种蔬菜水果，还养鸡养鸭的，而自己呢？ 除了一开始存了近千斤粮票，现在浮盈看上去很喜人外，其他貌似就没多少成绩了。 而受制于大环境，这俩月陈建国的吃喝也受到很大影响，一个月家里就五六张肉票，统共就是一斤多点的肉。 陈母买的肉又多是肥肉，虽然现在陈建国吃肥肉也很厉害，但是总感觉还是瘦肉好些。 至于其他的，家里都有，倒是不愁吃不饱。 也难怪前身和那帮朋友要去乡下倒腾东西进城，赚下不少好吃的。 不过现在这条路基本上断绝了，因为农村也没多少好吃的，还要优先保证供销社的计划采购任务。 吃完饭，陈建国也把自己的饭盒洗干净后打满菜。 或许有外人在的缘故，今天的傻柱并没有把小食堂的剩菜都拿走，而是先打包了两盒菜，之后又装了一盒。 反正除了张师傅，小食堂这边人人有份，都分到一些剩菜。 陈建国不知道以前这里是怎么样，反正他对这次跟来小食堂做小灶很满意，不仅学了厨艺，还连吃带拿了不少东西。 正如傻柱所说，那帮当官的都能吃，他们这些工人阶级为什么就不能吃。 拿小食堂的东西，陈建国感觉自己拿的也是心安理得。 下午下班，陈建国带着陈母回到四合院。 今晚不需要做菜，把中午的剩菜热热就能吃，所以也不着急。 在前院和阎解成等人蹲在院子门口聊了一会儿天，直到陈母喊他去打水，这才起身回家，提着水桶要去中院。 出门就看见闯过阎老抠那一关的傻柱，网兜被四个饭盒撑得满满当当。 “哟，柱子哥回来了。” 陈建国提着水桶打了个招呼。 “建国，可以啊，跟着张师傅好好学厨艺，今儿我吃了他做的小炒，味道很正宗。” 傻柱的性子就是这样，见人都乐呵呵的，只要不惹到他。 “嘿嘿，我知道。” 陈建国也是笑呵呵答话。 过了垂花门，水池边一道靓丽的身影就朝他们走了过来。 “建国打水呢，柱子回来了，今天带了什么好菜。” 迎过来的自然是秦淮茹，原来傻柱的饭盒是交到贾东旭手里，现在已经变成了秦淮茹。 “都是些剩菜，有机会还是在家里炒几个，再请东旭哥和秦姐过来尝尝。” 说话间，傻柱很利索的把两个饭盒交到他秦姐手里，秦淮茹也是很熟练的接过。 或许是有陈建国在的缘故，两人也没多说话，秦淮茹就转身扭着小蛮腰往贾家方向走去，留下原地傻乐的何雨柱。 陈建国没多看，只是冲秦淮茹笑笑，就从她身边走过，到水龙头那里打水去了。 第387章 套路 陈建国接满一桶水，提着往前院走的时候，傻柱似乎才回过神来，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迈步就朝正房走。 当陈建国走到垂花门的时候，进屋放饭盒的秦淮茹又从屋里出来，正好又和傻柱遇上。 “谢谢你 ，柱子。” 秦淮茹娇俏的声音传进傻柱的耳中，也传进了陈建国的耳朵里。 “果然是个妖精。” 陈建国在心里想到，说话这么酥，难怪傻柱之后被她套牢吸血。 就现在傻柱的样子，是没人敢在他面前“诋毁”他秦姐的。 “嘿嘿嘿，不用谢秦姐，一大爷都说了，咱们邻里之间要互相帮助，亲如一家。” 傻柱停下脚步，回应秦淮茹道。 “还是要谢谢你，刚才我可看了，今天的菜很不错，还有肉。” “嘘，小声点，今天是厂里招待餐剩下的菜，还都是没有动过的。” 傻柱一副炫耀的样子，对秦淮茹说道。 听到身后两人的交谈，过垂花门下台阶的时候，陈建国不由得好奇的回头看了眼，此时秦淮茹正风情万种的故意抬手撩了撩耳边的秀发。 也难怪傻柱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 陈建国不会做烂好人，这个时候他是没办法提醒傻柱的。 就现在的情况，他要是敢提醒傻柱，只怕就会和傻柱生出间隙，说不好打一架都有可能。 等陈建国把水桶里的水倒进水缸，跑第二趟的时候，秦淮茹已经蹲在水池边搓起衣服。 傻柱家大门敞开着，傻柱就站在门里往外偷看秦淮茹洗衣服。 不得不说这个姿势很勾人，若是到了夏天，身上的衣服再单薄一点，那就更让人赏心悦目了。 陈建国心里不由得生起一丝后悔，貌似把厨房搬到前院亏大了，至少很难正大光明的看秦淮茹洗衣服。 陈建国脸上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走过秦淮茹身旁，把水桶放到水龙头下开始放水，同时还要注意让开位置，不要挡着傻柱偷看贾家嫂子。 成人之美，陈建国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改变院里的情况，也不想得罪人。 不过在他等待的时候，不经意间头向右一撇，居然看到易忠海家门里，一道人影一闪而逝。 是易忠海，一大爷也站在门里偷看？ 陈建国心里一惊，没想到一大爷也有这爱好，偷看徒弟媳妇儿撅着大屁股洗衣服的样子。 想来一大妈肯定在后院聋老太太那里，不然一大爷应该不敢这样。 陈建国觉得牙疼，不小心破坏了一大爷的好事儿。 装作若无其事四处打量中院，等一桶水接满后就快速提起，往前院走去。 到他提第四桶水的时候，才看到一大妈拿着一副碗筷从后院回到中院，想来是聋老太太那边已经吃过了，这才回自己屋子吃饭。 至于傻柱的正房，这会儿也终于开火，开始热菜，想来何雨水要放学到家了。 “柱子，你那里有要洗的衣服没，姐给你一起洗了。” 陈建国提着水桶离开中院的时候，耳朵里就听到秦淮茹娇滴滴对着傻柱屋里喊话的声音。 “秦姐，不用了，这天儿太冷，衣服先凑合着穿，没必要经常洗。” 傻柱的声音也从身后传了过来。 陈建国下了台阶，头也不回往家走，心里还在嘀咕，不知道下一句是不是就该是“还是你傻柱心疼姐”的话。 陈建国感觉，秦淮茹貌似就是用农村大姑娘小媳妇儿套路农村小伙儿的方式在套路傻柱。 在农村，这些妇人在一起，就爱调戏村里的小青年，挠的他们心里痒但就是吃不着。 陈建国过去跟着下农村的时候，可没少见识这些套路。 第388章 分猪肉 陈建国当初跟着赵跃民几个人下农村的时候，可没少被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们调戏。 几个娘们儿凑在一起，那是什么话都敢说。 最开始，陈建国也是被勾的心痒难耐，要不是张大憨给他说明白其中的弯弯绕，说不得陈建国那会儿就陷进去了。 人生三大错觉，手机响了，她喜欢我，我中奖了。 至于傻柱，显然没有经历过这些，也没人给他提醒，所以不知不觉就陷进去了。 回头还是找个机会提醒下傻柱。 陈建国虽然只把自己当做一个过客，也不想干预四合院的发展，可是他现在的生活，傻柱当初毕竟还是出了力的，陈建国自认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印象里，傻柱陷得很深，所以陈建国也只能试试，但绝对不会冒着和猪脚闹翻的结果干预。 要知道，现在的四合院，一大爷影响力太大，而且不止是在大院，在厂里也一样。 要不然之后给贾家捐款的时候，大院其他住户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吗？ 但是大家最后都或多或少给了钱，其实还不是担心在厂里和院子里被一大爷针对，穿小鞋。 特别是傻柱这个冤种，其实就是被大院群里推出来挡枪的。 只有傻柱被贾家吸干，院里其他住户才能免于被吸血或者少吸一些。 除非有能力搬出四合院，搬到其他地方去。 这些，都是陈建国这段时间观察院里人，再按照四合院剧情发展推测出来的。 傻柱被誉为四合院战神，其实大家吹捧他就是让他飘飘然，更难发觉自己其实就是个被大家推出来的倒霉蛋。 自认为在大院里很牛逼，但其实就是个大傻子。 满院禽兽，名副其实，根本就没一个好人，也只有傻乎乎的娄晓娥算是个例外。 陈建国其实也不想成为这样，他只能在潜移默化里把事儿给傻柱稍微透个底，他能不能注意到，想明白，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儿了。 这也是陈建国这个不想做禽兽的人唯一能做的事儿，能不能自救，那就看傻柱自己了。 ....... “下一个。” 二食堂打菜窗口，陈建国穿着厨师围裙站在里面，给一个工人打菜和拿馒头，完成后就对着后面排队人群喊道。 “建国，过来下。” 就在这个时候，后厨传出李主任的声音。 “大刘，过来替我一下。” 陈建国回头对旁边休息的帮厨喊道，让出位置就朝着李主任走去。 跟着李为民到了后门那边，李主任才对陈建国小声说道：“下午两点，到食堂仓库那边去一下，有事儿要你帮忙办下。”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儿，陈建国还是笑呵呵答应道：“好嘞，两点，我准时到。” “就你一个人来，带上切肉的刀。” 临了，李主任又悄悄对陈建国吩咐道。 心里有些奇怪，陈建国也没有问出口，看着李主任离开。 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快到两点了，陈建国从厨房里拿着菜刀就往小仓库那边走去。 到的时候，仓库还上着锁，四周也没人。 陈建国心里奇怪，但是也只能在一旁等了一会儿。 差不多两点的时候，才看见李主任从厂办大楼那边走过来。 拿出钥匙打开锁，陈建国推门进了小仓库，一下子就被里面的场景吓到了。 靠门边地上放着一个个白色袋子，和运粮食来的那种，可以五十一百斤的大口袋不同，都是十斤左右的小包装。 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能进这里的，肯定是吃的。 而真正让陈建国惊讶的则是里面桌子上的几扇猪肉，那可是猪肉啊。 陈建国不由得咂咂嘴，不知道李主任叫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要和他分这些猪肉。 “看到那些猪肉没有，十斤的切九份，五斤的二十三份，其他都按照两斤一块切，分好以后.......” 李主任的声音适时在他耳边响起。 第389章 工厂福利 一下午的时间，陈建国就在小库房里，按照张主任的意思把那些猪肉分好，和旁边放的其他东西一起装进一个大袋子里。 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先前门口放着的那些小包装口袋里，居然装的全都是富强粉。 这年头，老百姓能接触的面粉，大多都是生产牌，建设粉都很少见，就更别说富强粉了。 陈建国把一袋袋富强粉放进大口袋里，说心里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张主任叫他过来做的这些，就是厂里中高层领导分的年货。 快四点多的时候，东西总算是分好了，近两百个袋子，可是把他累的不轻。 袋子分成三堆，都是按照不同级别单独放在一起，方便区分。 他现在就坐在门里一张藤椅上喘气休息，没想到张为民这么看得起他，就安排他一个人来这里干活，也不知道这算是好运还是霉运。 “嗡嗡嗡.....” 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辆小车停在小库房外。 “建国，东西分好没有？” 张主任推开门走进来就问道。 陈建国立马站起来，走到张主任身前笑道：“主任，已经分好了。” 说着指着后面三堆分好的口袋。 “那好，你搭把手，把大袋和中袋的东西都放车上。” 说话的时候，司机也已经下车走进小库房，看到陈建国只是笑笑。 都不是第一次见面，算老熟人了，只不过平时没说过什么话。 这次李主任也动手，三个人一趟就是四个袋子，没两下就把三十多个袋子放进车里。 示意司机先出去，李主任又在库房里点了点小口袋，他要确定数量够不够分，多了还是少了。 “嗯，还不错，辛苦了。” 点完数量，李主任很满意，转身就对陈建国小声说道：“下班的时候来这里一趟，还有，现在把那半扇猪肉送到小食堂去交给马华。 来的时候路上看到人也不要打招呼，不要多话。” 李为民看着陈建国说完，眼神示意一番，这才在他扛起猪肉出了小库房后，关门上锁。 出了小库房，李为民直接上了小车离开，去什么地方陈建国当然不知道。 不过李主任让他下班来这里，陈建国心里还是一阵火热。 这忙，看样子，没白帮。 自己貌似成了李为民的心腹，看样子自己也有一份东西，要是能提溜个袋子回去那就太好了。 扛着半扇猪肉到了小厨房，马华已经在门口等着他，看到人过来马上就迎了上去，和他一起抬着剩下的三十来斤肉进了小食堂的库房。 放好东西，陈建国出来后，马华就把门锁上，和他一起出了小食堂。 “建国哥，你忙，我得去厂办把钥匙还给李主任。” 马华说完话就先离开，朝着厂办那边走去，陈建国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给自己点上，狠狠吸了一口，这才一摇一晃往二食堂走去。 等到要下班的时候，陈建国骑着自行车先去仓库那边接上陈母，把今天的事儿和她说了下。 “一会儿到前面分岔路口把我放下，我去厂门口等你。” 陈母坐在后座上对陈建国说道：‘李主任让你去，你就一个人去，我就不过去了。’ 陈建国想想也觉得对，答应一声“好”。 等和陈母分开，陈建国骑着自行车往小库房走，一路上就看见下班的工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几乎看不到几个和他顺路的。 临近小库房的时候，才看到几个人也是往那边走。 到了小库房外，正好看到几个人乐呵呵的提着一个口袋从小库房出来，看到后来者也都是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都没打招呼。 等陈建国进去的时候，库房里只有李主任一人。 “建国，来这里签个字，拿个袋子下班。” 李主任看到是陈建国进来，只是指着桌上的本子说道。 第390章 都有啥? 等陈建国进去的时候，库房里只有李主任一人。 “建国，来这里签个字，拿个袋子下班。” 李主任看到是陈建国进来，只是指着桌上的本子说道。 “谢谢主任。” 陈建国乐呵呵说了句。 走过去的时候，李主任就从面前写字桌上几个本子里翻出一本，翻开封页，里面就两个名字，一个是李为民，还有一个就是他的名字。 “在你的名字后面签个字就行了。” 李主任又指指签名的位置。 陈建国拿起桌上的钢笔，快速在李主任指出来的地方签上自己的名字，扫了眼桌上其他几个本子，都是厂里几个管理生产的部门。 他心里明白，那些好的应该是厂领导和各部门头头儿分的，这些才是下面部门中低级干部的东西。 自己也能从中分到一杯羹，应该也是因为自己出力的缘故。 签好名，陈建国就随便提了一个袋子，刚想说话，门又被推开，有人进来了。 陈建国只是冲李主任点点头，就拿着袋子离开了小库房。 把袋子放进自行车前筐，陈建国骑着自行车就往厂门方向骑去，这时候才陆陆续续看到有一些厂里的小干部往小库房这边走。 看样子都是有经验的，下班后没有迫不及待赶过来，而是等工人大都下班离开后，他们才往这边来。 陈建国在接近厂门的地方看到陈母，她正在路边等着。 陈建国骑车过去，陈母一眼就看见车筐里放的那个口袋，脸上也浮现出喜色。 做为轧钢厂里的老人儿，她当然是很知道这些的，厂领导和工人发放的福利不同。 不过她那样的小官儿，根本就沾不到领导福利，没想到这次借助儿子，居然也享受到厂领导才能拿到的福利，怎么能让她不高兴。 陈母也没多话，跳上陈建国的自行车后座，就出了工厂大门。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厂门口保卫科的干事在看到陈建国车筐里放着的口袋的，居然默不作声扭过头去，故意装作没有看见。 就这样，顺利的出了厂大门，陈建国载着母亲就朝四合院奔去。 这一切，陈建国尽收眼底，他也只能猜测，或许是厂领导打了招呼，对这种口袋都不要管，保卫科的人才会如此无视。 到了四合院大门口，陈母先下车，顺手就把车筐里的口袋抓在手里朝着院里走去。 “哟，陈嫂子回来了。” 三大爷听到门口动静就看过来，不过还没有其他动作，陈母就已经快步进了院子，朝着陈建国在前院的屋子走去。 “三大爷有侍弄这些啊，你忙着。” 陈母只是在经过三大爷身边时，乐呵呵说了句话。 口袋在陈母手里，三大爷自然没好意思上手，毕竟这年头还是讲究男女授受不亲。 要是其他男子拿着口袋，他就可以肆无忌惮伸手在袋子上摸一把，看看是什么东西，能不能够占到便宜。 “嘿嘿，三大爷，你忙。” 陈建国推着自行车走在后面，走过三大爷身边时，他也是乐呵呵说了一句，就把自行车推到自己屋子门外架好，跟着进了家门。 进屋的时候，陈母已经把口袋放在桌子上，打开袋口往里看。 “今天我也看看厂领导都分什么？” 陈母边探头伸手，嘴里还边嘀咕道，“咦......” 第391章 猜测 “咦。” 陈母朝打开的口袋里看了眼，随即手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看那样子还不薄。 “这是什么东西？” 陈母手已经松开袋子，而是好奇的打开信封，从里面抖出一叠票据。 陈建国看到陈母从口袋里拿出信封的时候其实心里也是好奇，他装袋子的时候可没有放信封，除了切下来的猪肉，就是一个装富强粉的口袋，还有一个稍小些的袋子，里面是一些干货。 “都有什么票？” “粮票、布票，还有酒票、烟票，嚯，还有一斤茶叶票，糖票也有，真是丰盛。” 陈母翻看着倒出来的票据，嘴里不由得轻声惊呼道。 陈建国心说怪不得，李主任做这事儿的时候就显得很神秘，在小库房分东西的时候也没叫多的人，就他一个。 “你放的东西，你都不知道有什么？” 陈母这时候已经回过神来，满脸兴奋的看着陈建国说道。 “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陈建国开口答道。 “不信，先前你还说口袋里的东西都是你一个人亲手分的。” 陈母直截了当笑道，脸上的笑容都遮掩不住。 有了这么多的票据，今年能过上一个肥年了。 陈建国没答话，而是打开口袋，把里面剩下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在桌上。 这下袋子里的东西他都熟悉了，除了先前陈母从口袋里拿出来的那个信封外。 “妈，我就负责放的这三个东西。” 陈建国指着桌上的面粉袋，干货袋子和猪肉说道，“这个信封，应该是之后李主任放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陈母这会儿已经清点完信封里的票据，也慢慢冷静下来，有些疑惑的问道：“李为民怎么对你这么好，这样的好事儿都叫你去操办？” “我哪儿知道。” 陈建国答了一句，不过随即马上就想到另一个事儿，开口说道：“妈，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那几瓶酒的缘故？” “什么酒？你说五粮液？” 陈母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也想到了。 那次分房的时候给李为民送去一瓶五粮液以后，因为人家真帮了大忙，所以之后陈建国就很殷勤的到处帮李为民找酒。 后来在赵跃民的帮助下，高价收到四瓶五粮液，价格都赶上茅台酒的价格了，一瓶酒就花了他十多块钱。 四瓶酒，一下子就花出去陈建国两个月的工资。 现在陈建国的工资是按照十级厨师走的，年前厂里进行的一次定级，把他定为十级厨师，而且也是按照四九城服务事业管理局新的文件，执行新的厨师定级和级别工资。 至于事业管理局举行的正式定级考试，那是针对大厨准备的，是几年前的厨师定级后感觉技艺有提高的一类人举行的，陈建国可不敢去凑热闹。 就他现在的炒大锅菜水平，连十级的边都沾不上。 不过就算这样，厂里还是给他报了十级厨师，而且也拿到盖有钢印的小本本。 这年头，其实真的很人性。 那就是类似这样的定级，在职工人即便技术水平达不到，也会发一个最低级的技能本，只要厂里往上报。 不过想要提高到中高级，那就不是厂里能定的了，需要经过正规考试才行。 陈建国现在一个月拿的是二十九块五，比厂里最低级别的工人要少几块钱，但是考虑到食堂的福利，也算差不多。 而那几瓶酒的钱，陈建国当然不会主动提起，李主任也没说这个事儿。 现在看到这些东西和票据，陈建国就猜测可能是李主任拿这些个福利来抵。 “不管怎么说，酒钱你就别问了，这些可比那就几十块钱更值钱。” 陈母开口说道。 第392章 赚 了 两斤肉值多少钱？ 现在要去鸽子市或者黑市拿钱买，一斤至少得搭进去四五块钱，还未必能买到。 毕竟是临近过年，家家户户对猪肉都是有需求的。 不过现在市面上卖肉的，更多还是要五张居民肉票加上一块五才能换到一斤肉，很多在黑市卖肉的根本不愿意收钱。 至于富强粉，那也不是一般人能买到的，到了黑市至少也是三块钱一斤。 别觉得贵，现在生产牌都已经差不多卖到两块钱一斤了，富强粉的价格指定会更高。 陈建国估不出价来，主要是这东西在黑市都不常见。 加上那些干货，这袋子就已经是四五十块钱的东西了，更别说那些票据。 简单估算一下，这一袋子东西差不多是那些厂里小领导两个月的工资了。 比起陈建国拿出去买酒的钱，那是指定赚了。 “晚上我再去找跃民那边问问，看还能不能搞到五粮液，看样子这个生意做得。” 陈建国开玩笑道。 陈母只是白了陈建国一眼，但是也没说什么，应该是陈建国把这个事用做生意的口气说出来，在这个时代是有些犯忌讳的。 这个事儿，能做但不能说。 毕竟李主任是拿厂里的钱在干这些，传出去肯定是犯错误的。 “哦，对了妈，你知道今年人民银行不再搞有奖储蓄这个事儿了吗？” 吃晚饭的时候，陈建国想到在食堂听到的消息，就对陈母说道。 “听说了。” 陈母吃着饭，答道。 “那那些奖票是取出来还是存在银行里，利息还是很高的。” 陈建国又说道。 “都取出来吧，银行里就留几十块钱就够了，多的都放在家里，要用的时候拿出来也方便，不然需要钱的时候还要去银行取，怪麻烦的。” 陈母放下筷子，对陈建国说道。 “那好，等到了时间我就去拿回来。” 陈建国虽然眼馋当下银行给的高利息，但是这一年多下来他也认识到，这年头老百姓对把钱存到银行里其实也有诸多顾虑。 财不露白是主要原因，感觉把钱存到银行，国家就知道自家有多少钱了，很不安全的样子。 还是把钱放在家里安全，要用的时候直接就能拿出来。 陈建国还是为今年不搞有奖储蓄感到惋惜，感觉今年要是继续，说不好他还能再中个什么大奖。 陈建国这种思想，其实也是大部分奔着奖励去的老百姓共同的心声，要是自己都不认为自己能中奖，那谁还会把钱往银行里存，放家里不香吗？ 晚上，陈建国又跑到赵跃民那边院子。 天太冷，他是裹着厚厚的棉袄过去的。 “你还在找那酒？” 赵跃民知道他的来意后很是惊奇，“这年前吧，应该会从南边运些东西过来，我帮你问问，但是价钱肯定不会比上次便宜多少。” “价钱好说。” 陈建国急忙说道。 听到赵跃民的话，陈建国其实在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只要有酒运来，以人家的能力，肯定能弄到不少好酒。 但是不能因为人家能弄到他就不存一些酒下来，不说这时候的酒放到将来的价钱，就是再等上半年，那边把酒消耗光了，不是还得找酒。 自己这边趁着现在有货，那就多屯点，说不定到明年年底的时候又有惊喜。 “虎哥那边你也可以去问问，兴许有酒票出来。” 赵跃民又提醒道。 “好勒，我知道了。” 陈建国笑道，“那就麻烦帮我留心下，兄弟定有厚报。” “得了吧，跟我还说这些。” 赵跃民只是伸手轻轻捶了下陈建国的胸口。 第393章 奖状 从赵跃民院子出来，陈建国腿着往回走。 因为天太冷的缘故，所以并没有骑自行车过来，毕竟两家隔得不算远，走路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 刚到四合院大门口，还没进去，院子里就传出轻微的人声。 陈建国本来不喜欢听墙根儿的，但是鬼使神差的压制不住好奇，还是站在门口听了起来。 “我说大茂，你应该知道乡下哪些生产队能换红薯吧，就凭你的关系，去了那些生产队的队长还敢说不和你换？” 说话的声音是三大爷，看样子另一边的是许大茂。 “三大爷，不是我不帮你，这都临近过年了，我也没任务下乡了，怎么去啊。” 许大茂很不情愿的开口对三大爷说道，“等过了这个年，下乡的时候我帮你问问成不？” “成不了，三大爷家吃的都快断顿了。” 三大爷依旧没有放弃，还在那里说着话。 “你要上上周说起，我还有两个生产队的任务要做，顺便帮你问问还没啥，现在专门跑下去，你看看这天气，真不是我不帮你，三大爷。” 许大茂叹着气说道，“唉，三大爷，你原来不是有专门换红薯的村吗？怎么一下子搞成这样？” “这，人家地里的东西也没多的了，只够过年，所以这次只换了很少一点，这不就不够吃了。 这两天我让解成在鸽子市转悠，也没看到有拿红薯换东西的，我家是真拖不下去，大茂，你麻烦你带解成下去，找个地方换点红薯吧，我也不白让你帮忙.......” 透过院门，陈建国隐约看见三大爷踮着脚靠近许大茂的耳边又说了些什么，应该是许诺给许大茂好处吧。 不过貌似三大爷的条件并没有打动许大茂，他还是一个劲的摇头。 想想也是，现在天寒地冻的，正常人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跑到城外乡下去换东西，除非有客观的报酬。 可是以三大爷的抠门劲，显然他是拿不出足够打动许大茂的条件来的。 陈建国重新迈步往院子里走，故意脚踏地面的声音弄大点，一下子就被是三大爷和许大茂都听到了。 “建国回来了。” “建国，怎么现在才回来，吃晚饭没？” 三大爷和许大茂都朝他打着招呼。 “咦，三大爷，大茂哥，你们俩躲在大门口做什么？在这里避风还不如回屋里烤着火炉好。” 陈建国乐呵呵笑道。 “我刚从外面回来，三大爷就把我拉着说事儿。” 许大茂嘴快，直接就说道。 “三大爷找你的事儿肯定是大事儿，那你们聊，我回屋去了。” 陈建国随口说道，接着就往自己屋子走。 “等等，我也去你那边暖和暖和。” 许大茂借机会就跟着陈建国往他家走去，三大爷只是抬抬手，但最后还是没有拉住许大茂。 进了屋，许大茂才笑呵呵对他说道：“知道吗，后天厂里就要颁发今年先进的奖状，我可是听我们科长说了，你可是先进个人。” “我也听我们主任说了，其实老早就定下来的事儿，也不奇怪。” 评选先进这个，当初书记就说过，厂领导也没有一个人反对。 “对了大茂哥，你那边呢？” 陈建国好奇问道，他知道许大茂那时候跑前跑后，其实也是奔着拿奖状去的。 不过一个在食堂，一个在宣传科，所以大家消息都不通。 “我也有个先进个人，不过是后勤发的，不是厂里的。” 许大茂听到陈建国问起，有些讪讪说道，“咱们是轧钢厂，先进个人优先安排生产线上的，我们后勤的名额一直都只有两个。 你占了一个，保卫科前不久不是协助地方抓敌特，也分去了一个，所以我就没戏了。” 其实，许大茂的忙碌虽然也算有功，但横竖都不够拿厂先进个人的奖状，有部门奖状其实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第394章 无神 陈建国进屋子就拉开了电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不大的屋子。 “大茂哥，三大爷找你干嘛？先进院子的时候看你们凑在一起，肯定没干好事儿。” 陈建国开玩笑道，边说边走到收音机旁边，打开了收音机。 随着开关打开，喇叭里传出一阵嘹亮的军号声，然后就是播音员字正腔圆的报起时间，之后则开始读报纸摘要。 这也代表着，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半，新闻时间了。 “能有啥事儿，想让我下乡帮他们家换红薯。” 许大茂也没有瞒着，直接就说了出来。 “三大爷家不是一直有稳定的渠道换红薯吗？” 陈建国有些好奇道。 “谁知道呢。” 许大茂笑道，拉着板凳已经坐到小火炉旁边，伸手开始烤起火来。 “对了，贾东旭最近跑鸽子市的次数少了，好像他们家有了稳定的渠道弄到吃的，你知道吗？” 边烤火，许大茂一边问道。 “你关心贾家干嘛？不会是又想着贾嫂子了吧，嘿嘿，东旭哥找上你，我看你未必扛的住。” 陈建国乐呵呵说道。 帮贾东旭换红薯，也是为了帮他点忙。 反正穿过来这段时间，陈建国算是看出来了，贾东旭为人还是不错的，就是家庭负担重了点，但是对家人是真的关心。 也难怪都死了十多年，傻柱都还沾不到秦淮茹一点边，不是没理由的。 或许，在秦淮茹心里，他还一直都在。 或许，也是他的关系，才一直让秦淮茹支撑着那个家。 不过陈建国除了当初搭了个桥外，后面的事儿都没有再参与了。 虽然是换粮食，但是被抓到也很麻烦。 这年头物资紧张，要是被扣上投机倒把帽子的，那一辈子都完了。 不过最近看贾东旭的样子，那条渠道虽然不能满足他家全部需要，但解决一半应该还是可以的。 就是不知道三大爷遇到的难题，贾东旭那边是否也发生了。 不过还好，自己帮忙牵线以后，贾东旭也没有再来麻烦他。 连带碰到一大爷，看他也是乐呵呵的，显然很满意他帮助贾家这个大忙。 “今天，我向科长打听了消息。” 许大茂忽然压低声音对陈建国说道。 “什么消息？” 看许大茂故作神秘的样子，陈建国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 许大茂白了陈建国一眼，开口说道：“就是你问的今年福利的事儿。” “有答案了？” 陈建国来了点兴趣，虽然自己已经拿了一份，可这个不能对外说。 “一斤面粉，三斤棒子面，还有一两红糖。” 许大茂开口说道。 “就这点？” 听到厂里过年就准备了这些，陈建国故作惊讶的说道。 “不错了，还有一两红糖，这年头你去供销社看看能不能买到，嘿嘿，偷着乐吧。” 许大茂笑道，“唉.......” 说完话，许大茂就叹了口气。 “杂了？” 陈建国笑问道。 “可惜你大茂哥不是厂领导，否则肯定能分到更好的东西，比如猪肉啥的，肯定都有。” 许大茂唉声叹气道。 “你知道厂领导能分到更好的东西？” 陈建国又是装作吃惊的样子问道。 “那是肯定的，过年厂长们连续宴请别的单位的头儿，还不是换物资，我可不信就换到这么点东西。 这年头，不是没有好东西，就是太少了，咱们轧钢厂人又太多，没法分。 但是好东西肯定要的，拿到自然就是领导分走了呗。” 许大茂故作高深分析道。 陈建国很适时的点点头，再伸出大拇指，捧一下。 “我为厂里累死累活下乡放电影，就是为了交换乡下计划外物资，都几年了，可一点升官的希望都看不到。” 这一刻，许大茂坐在火炉旁，双眼无神的看着火炉上那点红色，喃喃说道。 第395章 面粉换棒子面 第二天上班，果然如许大茂所说，厂里大喇叭就广播了今年的春节福利的消息。 厂里职工每人发一斤面粉，三斤棒子面和一两红糖。 和去年相比，今年的东西明显就寒酸了许多，但是经过一年艰苦日子的煎熬，大家其实也对今年的局势有所了解。 所以，消息广播出来以后，大家的心态倒还很平稳，并没有因为东西比往年差了就闹脾气。 “没想到，今年居然还发了红糖，虽然我还是更喜欢去年发的猪肉。” 二食堂厨房里，陈建国、小周几个人还在那儿热情的讨论。 如果放在前两天，陈建国或许也会很惊喜，但是在见到厂领导的福利后，陈建国已经没那么开心了。 果然不管是在那个时代，都是当官的好啊。 陈建国只能在心里叹息道。 领导的福利，数量不仅多，还更加丰富。 不过陈建国经过昨晚也能理解，毕竟全厂近万人，就算一人只发一斤猪肉，那也是好几千斤的数量。 以现在物资紧俏的程度，几百千把斤肉或许还能凑出来，但是几千斤肉的话，那就有点痴心妄想了。 想来厂里也只搞到几百斤肉，所以最后干脆领导分了，剩下的补充食堂。 今天的饭菜可是要上荤菜的，一大早就送来一扇猪肉到二食堂，说是中午那顿加肉。 中午吃了饭，下午打扫了下二食堂就没什么事儿了，厂里提前三天放假。 陈建国跟着二食堂的人去财务室领了这个月的工资，又在后勤小仓库领到今年的年节福利。 是的，今年陈建国领了两次厂里的福利。 毕竟领导的福利是在另一个小本本上记载的，而这个是面对全厂工人发放的，要是没有陈建国的名字，怕不是许多人都会知道有些事儿。 下班以后，载上陈母，陈建国蹬着自行车回了四合院。 看着车筐里的东西，看门的三大爷那是一脸羡慕。 “哎哟，这就是轧钢厂的福利啊，真好。” 三大爷已经站在自行车前，伸手在两个袋子上摸来摸去。 “都发了什么，告诉三大爷，让我也帮你们乐呵乐呵。” 三大爷开口问道。 “就是一点面粉和棒子面。” 陈建国答道。 “那也很好了，那可是面粉啊，过年就可以吃顿饺子了。” 三大爷手放在袋子上，迟迟不愿收回。 “三大爷，你们学校发的东西应该也不少吧。” “没你们单位好。” 三大爷苦笑道。 “总不会给你们发一堆书吧。” 陈建国取笑道，只希望三大爷快点让开位置，他好推着自行车过去。 就这些东西，他肯定是不会让三大爷占便宜的。 不是他小气，而是不能助长这样的歪风邪气。 这年头，粮食太精贵了。 不过让陈建国破防的是，三大爷开口说道：“你们的棒子面换不换，三大爷用面粉和你们换，怎么样？” 陈建国终于还是推着自行车回了屋，由陈母接过和三大爷商量交换的事儿。 陈家不管吃不吃得惯，每个月的供应粮里都有粗粮，其中主要就是棒子面。 三大爷想用自家的面粉换棒子面，陈建国是不反对的。 这也算是变相帮助邻居吧。 没一会儿，陈母就回屋，称了些棒子面拿出去，等了一会儿又提回来约莫两斤面粉。 “三大爷换的？” 陈建国提着面粉，好奇问道。 “说是今天学校发的，他们是直接发了两斤面粉，说起来也不比咱厂差。” 陈母笑道。 “三大爷没事儿就哭穷，其实他们单位一点也不差。” 陈建国笑道。 第396章 老易家 “三大爷把学校发的面粉都换了？他们家过年不吃饺子了？” 陈建国看着白花花的面粉，开口问道。 “三大爷抠归抠，也不至于过个年连饺子也不准备。” 陈母笑道，“这个月他们家的肉票都没找我换呢，肯定是过年要吃有肉的饺子。” 陈建国把东西分门别类放好，就开始准备晚饭，耳中就听到陈母又在那里说话。 “明天，跟着我去购置年货，把副食本上能买的东西全部都买回来，你搭把手。” “好的。” 陈建国手脚不停，嘴里答应一声。 “估计今明两天晚上，院里大爷也该开个全院大会了，最好拜个早年就完事儿，别再提什么大家一起过年的话，伤不起。” 陈母又在那边嘀咕道。 陈建国听完哭笑不得。 去年临近过年那两天，院里有场全院大会，其实往年都有，不过在去年，一大爷突然提出是不是可以全院一起过年。 好吧，这个提议最后还是在二大爷和三大爷不甘心下被否决。 开玩笑，院里十多户人家，近百口子人，各家情况都不一样，条件也是有好有坏。 条件差的人家当然希望这样，但条件好些的人家自然都不情愿这样做。 无关自私自利，实际上关于自私自利这个事儿，前提是不影响到别人的利益，自私点其实无可厚非。 谁不希望自家过得好点？ 按照一大爷的意思，倒是大公无私了，但是却是劫富济贫，损害了条件好的人家的利益。 往年一大爷都是和贾家，还有后院聋老太太一起过年，东西自然是老易家出大头，贾家主要是出力，聋老太太那里基本上就是吃。 那次突然地提议，想来也是因为看到城市供应粮减少，贾家困难程度提高，一大爷对全院做的一个试探，看有多少人家有“爱心”，能帮助院里困难人家。 这边饭做好，陈建国刚把菜端上桌，隔壁阎解放就过来敲门。 “咚咚咚。” 三声门响，陈建国眉头一皱，随口问道：“谁啊？” “我，解放，建国哥，陈婶儿，我就是通知一声，中院八点全院大会。” 陈建国起身走过去开门的时候，阎解放已经在门外说道。 等陈建国开门的时候，阎解放已经转身，准备去隔壁老钱家敲门。 “解放，今晚大会是有事儿？” 陈建国问道。 “建国哥，还说不打扰各家吃饭，我就是在门外喊一声。 应该是没什么事儿吧，反正我没听我爸说过，应该就是大家互拜个早年。” 阎解放开口道。 “哦，那好。” 陈建国答应一声，又重新关上门，回到饭桌前。 中院，老易家。 贾东旭在师傅家蹭饭，倒不是他为了省口吃的，故意在饭点来到这里，而是一大爷叫他过来的。 一大妈把中午剩的荤菜热了热，端上桌，三个人就喝着玉米粥，拿着白面馒头，吃着桌上的两个菜。 一大妈还单独炒了盘土豆丝，味道当然没傻柱好，但这年头谁还挑味道，有吃的就不错了。 贾东旭在易家也不客气，在师傅和师娘开吃后，他就大口大口吃起来，速度一点不慢。 “后院送去了？” “送过去了，只是没有这盘带回来的菜。” “那就好。” 边吃饭，易家老两口就边聊着。 “东旭。” “喔.....呃....师傅，什么事？” 贾东旭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去，这才问道。 “今年过年还是和往年一样，我们三家一起过，我试着看能不能把柱子也叫上，他家的条件也是不错的。” “全听师傅的。” 贾东旭听到一大爷的话，马上就说道。 “去年那个，今年还是不提了，现在年头不好，各家条件差距太大，提出来肯定许多人家都会不情愿......” 第397章 贾家 贾东旭从易忠海家离开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白面馒头，是一大爷让拿回去给棒梗吃的。 回到家里，贾张氏看着贾东旭手里的白面馒头双眼就发光，不过看到只有一个，嘴里就嘟囔道：“这个老易，知道我们家人多，才拿一个馒头出来，这是瞧不起谁呢。” “妈，师傅家也没有多余的了，这吃了晚饭就剩下一个，师傅就说拿回来给棒梗吃。” 贾东旭开口说道。 “哼，他们家那么多面粉吃不完，给我们家一些怎么了，叫你去他们家吃饭，才做那么点，你还是他徒弟。” 贾张氏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感，觉得院里人家好像都该围绕着他们贾家转，好东西都该紧着他们家才对。 “妈，少说两句，师娘也不知道师傅叫我过去，回来的时候，师娘饭都已经弄好了。” 贾东旭开口道。 “就你傻乎乎的才相信他的鬼话....” 贾张氏刚开口，就看到贾东旭脸色不好看了，于是哪哪闭嘴。 这时候棒梗在秦淮茹怀里，不断想往他爹怀里蹦，不过被抱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不过憋了这么久，看自己老爹和奶奶貌似说完话了，再也忍不住，大声喊道：“馒头，我要馒头。” “拿着，喂儿子。” 贾东旭笑笑，把手里的馒头递给秦淮茹。 棒梗坐在妈妈的腿上，安静的吃着秦淮茹掰开的馒头，不住的摇头摆尾，“好吃，好吃。” “儿子，头两天让你和你师傅说的那个事儿，今晚全院大会是不是要说了？” 贾张氏看着白面馒头一口口进了孙子的嘴巴，咂咂嘴，又看着贾东旭问道。 “师傅说还是算了，去年提出来院里不少人家都反对，除了那些特别困难的，谁会答应？ 今年过年还是像原来那样，我们三家凑一块过年就是了。 对了，师傅说晚点他找傻柱说说，看傻柱要不要也加进来。 毕竟他们家人口少，又有厂里发的东西，说起来我们都不会吃亏，都是赚的。” 贾东旭开口道。 “哼，我看就是你师傅没本事，叫院里人一起过节都不行。 后院刘胖子家里，今儿开始买了好大一块肉回来，就是过节吃的。 隔壁老陈家这两天肯定也会去买，你看着吧。” 贾张氏其实就是被肉馋的。 贾家现在就贾东旭挣钱，所以经济很不宽裕，平常难得吃到肉。 这都过去一年了，到头来当然也想有顿好的。 所以看到刘家，还有陈家都会买许多肉过年吃，心里就嫉妒的不行。 “妈，院里条件好的就那么几家，就算大家一起过年，咱们家又能捡到多少便宜。 一会儿开会，你也别提这个事儿，没得得罪院里邻居。” 贾东旭开口道。 其实贾家在院里算困难的，但是要是放到周围，也算是中间水平，并不算最差的，毕竟贾东旭一个月的工资也接近四十块。 主要还就是被粮食给拖累了，要是贾家都是城市户口，其实小日子是可以过得美滋滋的。 不过现在他们家一个月近半的口粮通过蔬菜公司的人换成红薯，自己的口粮也勉强够家里人吃上一周，缺口已经不大了。 差那几天的口粮，想点办法还是能弄到的，贾东旭已经很满足。 过年，师傅肯定要掏钱买肉的，一年到头也能吃上有肉的饺子，还有啥遗憾的。 “你说你，前些天我就让把肉票换了，你偏不，现在要给易忠海那个老绝户去买肉......” “妈。” 听到贾张氏的嘴又乱说，贾东旭不客气的喊道。 第398章 提 醒 陈建国在家里吃了晚饭，就蹲在前院自家门口，和隔壁几户邻居聊天。 因为天气冷，所以他这会儿双手都拢在袖子里，其他几个人也都差不多的样子。 他们现在聊的，自然就是这个年要怎么过，家里打算买些什么东西，饺子要包多少，素菜馅儿还是荤菜馅儿的。 陈建国不会说自己得了两斤猪肉的事儿，但还是说陈母已经准备了两张肉票，应该可以割到四两猪肉。 看似不多，可陈家就两口人，一人能吃二两猪肉，可不就馋的一边的阎解成和阎解放口水直流。 他们家貌似也要包荤菜馅儿的饺子，但一人估计也就几个，馅儿里肉肯定少的可怜。 毕竟，他们家人口比陈家多多了，可是肉票却还要少一张。 “解成、解放，你们去中院看看，帮着摆摆桌子。” 三大爷的声音从房里传出，他倒是没出来，而是直接吩咐儿子干活去。 “好。” 阎解成不敢违逆老爹的话，喊上解放就进了中院。 “这个天还要摆八仙桌，也不怕被冻着。” 隔壁赵家大哥就低声说道。 陈建国这会儿也压低声音笑道：“应该是三哥大爷要拜拜年，然后让大家过年这些天都注意安全啥的。 其实挨家挨户说一声就成了，没必要集中开什么大会。” “不开大会，二大爷威风哪里抖去。” 钱家的小声说道。 “呵呵......” 听到他的话，几个人都嬉笑了一阵。 “我反正一会儿就这样过去，板凳都懒得搬，活动活动没那么冷。” 陈建国笑道。 “我也不拿凳子，就站会儿，要是冷了还可以走动走动。” 没一会儿就到了八点，中院里出来的阎解放就开始招呼大家去中院开会。 三大爷出门后，还特意嘱咐三大妈，把院门要锁上，免得大家开会的时候，有小偷摸进前院。 中院八仙桌已经摆好，桌后三张椅子也放好位置。 这回中院里可没站人，大家伙进了中院都站在环廊里，倒显得中院宽敞了不少。 人挨人挤在一起，貌似也热乎了一些。 三个大爷从一大爷家里出来，这会儿也都是手里拿着茶杯，坐在了椅子上。 二大爷开场，一大爷讲事儿，三大爷负责捧角儿，说的还就是陈建国他们瞎猜的那些。 三位大爷给院里邻居拜个早年，又说接到街道办那边的通知，这个年呢，大家也知道形势，不要铺张浪费，勤俭节约是中华美德嘛。 “大家也都知道，这些天政府已经把街面上清扫了一下，街上已经看不到什么逃荒的人，现在出去是比以前安全一些，但是也不排除有漏网之鱼，所以在年前年后这段时间里，大家的安全防护也不能放松。 晚上尽量少出门，有事儿就招呼大家伙儿一声，毕竟在这个院里的，短的也是好几年的邻居了.....” 一大爷又最后嘱咐一顿，让大家都注意安全，购买年货的时候也要注意小偷小摸的情况，毕竟过年，捞偏门的也要赚钱过年不是。 是的，今年轧钢厂提前放假，各家各户明后几天都要忙着购置年货，这个时候提醒注意小偷小摸正合适。 一直到大会结束，一大爷都没有像去年那样提出大家一起过节的话。 “二大爷，许大茂没在院里，回头看见他回来，也和他说说这些事儿。 这节气上，让他别乱跑，免得出事......” 散会的时候，一大爷还用不小的声音对二大爷说道。 第399章 又是一年 “噼噼啪啪.....” 大年初一一大早，住在倒座房的陈建国就被街上炸响的鞭炮声吵醒。 以前住在中院，他可没有大初一就被吵醒的经历。 即便是院子里事儿最多的傻柱和傻茂，也绝对不会在新年第一天就找不自在。 两人见面虽然依旧看不对眼，但也不会随随便便因为一句话就互掐起来。 所以，中院虽然也很热闹，但绝对不会这么吵闹。 至于临近过年，四九城大街小巷本应该就是这样，小孩子放假在家，不正是放炮的时候吗？ 其实这几天都是这样，街上的小孩子貌似不知道睡懒觉似的，很早就起来出门，到处放鞭炮玩儿。 鞭炮声中，也预示着陈建国又大了一岁，终于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 按照这时候的婚姻法，男子二十岁，女子十八岁就可以登记结婚，若不是因为陈建国年龄不够，去年或许就应该开始考虑婚事了。 不过陈建国也知道，这个时候结婚，貌似不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现在所处的时代，正是三年困难时期，物资供应极度紧张，要准备结婚的东西都非常困难。 在喜庆热闹的氛围里，四九城的居民又有多少人知道，新的一年里他们的境遇会比过去的一年还要糟糕。 但是陈建国知道。 以前陈建国只知道这三年很难过，但到底有多难是没有概念的。 但是传过来一年多，特别是度过了一九五九年以后，他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 陈家有钱，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已经超过四九城许多人家了。 但是就算如此，陈建国这一年过的也非常不好，简直就是穿越者之耻。 没有顿顿荤菜管饱，没有花不完的钱和票据，只能是有吃的，管饱。 但吃的东西也是特别差，一个月能够吃到几顿荤菜，和别的穿越者是没法比的。 在陈建国印象里，貌似这三年是一年比一年难，今年难，明年更难。 “建国，你和媛媛是怎么打算的。” 初一晚上，陈建国送沈媛媛回家后，陈母在前院屋里等他。 “今天逛庙会，倒是没商量这个事儿。” 陈建国笑道，“妈，就算今年我要结婚，怕也要等到年中去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上次你不是说，沈主任看到你，也没给你好脸色。 你要是和媛媛的事儿早点定下来，还可以多和你岳父家走动走动，让他对你有所改观不是。” 陈母担忧的说道。 都在一个厂，两家人难免不遇到。 沈主任见到陈母，态度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加之陈母听儿子说他和沈主任见面，对方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貌似不喜欢这桩婚事似的，所以难免担心女方不愿意接受这桩婚事。 虽然国家号召恋爱自由，但几千年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有些事还真不好说。 “明天我再问问，看她是怎么个说法。” 陈建国理解陈母的担忧，只好说道。 虽然陈建国真不担心，又不是没房子，只要沈媛媛愿意，在厂里开不出介绍信就跑街道去开，领了结婚证，沈家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是和沈媛媛过日子，又不是和它父母过。 “反正早做准备好，这年头东西难弄，早点敲定结婚的话，还有时间找寻食材，不管怎么说也得摆上两桌。” 陈母不担心彩礼什么的，和后世不同，这年头的彩礼是真心便宜。 农村或许有卖女儿的情况，但是在城市里，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这样的事儿若是发生，街道办都会介入，反封建可不是简简单单停留在口头上。 沈家又是干部，更不可能在这个事儿做文章。 “摆两桌，这食材可不好弄。” 陈建国听到陈母还打算在他结婚的时候摆酒席，眉头不由一皱。 第400章 收入 “媛媛，你家里对咱俩的事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第二天，陈建国和沈媛媛出来逛街的时候，想到陈母昨天的话，于是开口问道。 “这个.....嗯.....” 突然之间被陈建国问出这样的问题，让沈媛媛感觉有些羞耻，一时间面红耳赤起来，扭扭捏捏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儿。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颐和园里湖边，此时湖面已经结冰，许多人穿着冰鞋在冰上滑舞。 “我们也去租两双冰鞋吧。” 陈建国急忙说道，想要打破现在的尴尬场面。 “不用了，我这会儿不想滑冰。” 沈媛媛看了眼远处冰面上飞驰的身影，终于开口说道。 说完这话，沈媛媛转身离开了湖边，沿着湖边小道缓缓走着。 陈建国这时候心里有点忐忑，不知道沈媛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不应该啊。 其实，在知道沈媛媛父亲是厂里车间主任以后，陈建国就问过沈媛媛这个问题，记得当时沈媛媛说他父亲并不反对他们谈恋爱来着。 陈建国加快脚步追上沈媛媛，和她并肩走在小道上。 “其实，我父母那边，不支持我和你谈恋爱，但也不反对......” 走了好几分钟以后，沈媛媛似乎才鼓足勇气说道，“他们只希望我自己考虑清楚，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儿，不能被眼前的爱情迷惑了双眼。” 说到这里，沈媛媛忽然站住，转身看着陈建国问道：“建国，你会一直对我像现在这么好吗？” “当然，媛媛，我是真心的。” 陈建国虽然不是初哥，可也知道这会儿要是回答不够坚决的话，可能在沈媛媛心里就会有其他的想法，所以很是果断的答道。 上辈子没结过婚，这辈子也是该结个婚了。 陈建国在心里这么想着。 “可我妈妈还提醒我，除了要真心对我好，还要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否则日子也不会过的很美满。” 沈媛媛又接着说道。 “咱们结婚，家庭收入也不少吧，双职工，我母亲也是有工作的。” 陈建国心里有些犯嘀咕，难道沈媛媛嫌他工资低？ 现在陈建国的工资是每月二十九块五，不过他们厨师的工资是随等级走，现在还没有出台根据工作年限涨工资的规定，那是六十年代中期才推出的政策。 而沈媛媛是以高中生入职轧钢厂，进来是按照十八级办事员发实习工资，就是二十七块五，而今年转正以后，以沈主任的关系，升到十七级办事员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这样她的工资就可以涨到三十一块，反而比陈建国多了一块五。 “嗨，媛媛，你嫁到我家的话，你算算，你我还有我妈妈那里，一个月的收入加起来都快一百块了，就现在国家发的那点物资，根本就用不完。” 陈建国佯装不在意的说道。 这也是实话，这几年国内的物价基本上是呈现冻结状态，东西都没有涨价。 这是官面上的，黑市价格那是另一回儿事儿。 “再说了，我还年轻，我跟着师傅好好学习鲁菜，等手艺学好了，厨师等级还不是噌噌噌往上涨，工资自然水涨船高。 知道我师傅吧，那可是正宗的鲁菜，家里长辈许多都在京城的名楼做大厨......” 陈建国又把自己的师承说了下，让沈媛媛知道，就算现在工资低一些，可只要自己本事学到家，跳出轧钢厂去外面酒楼做厨师也是可以的，那边工资高。 “听我师傅说，以前我那些师伯的工资更高，现在是国家设定了工资标准，其实厨艺真高到一定程度，就算拿百多块的工资都嫌低。” 陈建国开始忽悠起来。 陈建国的话其实也没错，现在四九城的酒楼属于商业局管，工资标准是高于劳动局。 第401章 老丈人来了 “呼呼呼......哗啦哗啦......” 风箱拉动的声响，锅铲碰撞铁锅的响声在厨房里回荡。 陈建国双手窝着大锅铲在三口大灶前来回走动，不时提着铲子在大铁锅里扒拉两下。 片刻功夫后，看样子是到火候了，他就打开大瓷罐，用里面放着的大瓢舀上罐子里的东西，快速均匀洒在大铁锅里，然后又是一阵翻炒。 张师傅就站在一边，手里拿着茶缸，时不时来上一口，双眼紧紧盯着大铁锅里翻炒的食材。 “起锅。” 又是一阵翻炒后，陈建国忽然大喊一声。 旁边就有帮厨端着大铁盆过来，陈建国把铁锅里的菜用大锅铲铲进大铁盆了，三大锅菜装满两个大铁盆。 陈建国那边已经拿着水瓢向三口大锅里舀上大瓢水，开始洗锅，准备下一锅菜品的炒制。 而张师傅放下手里的茶缸，从旁边案板上拿起一双筷子，从两个大铁盆里夹了两筷子尝菜。 “师傅，怎么样？” 陈建国一边刷锅一边问道。 “差得远，只能说勉强及格吧。” 张师傅面无表情评价一句，然后就放下筷子，又端起茶缸。 陈建国很快就完成了今天的两道菜的炒制，而张师傅已经打好菜和丁师傅去休息间吃饭去了。 “建国，真有你的，这两天工人都说你的炒的菜味道不错，很好吃。” 周哥站过来笑道。 “嘿嘿.....” 陈建国只是憨厚的笑笑，他总不能告诉周哥，他现在开始要苦练厨艺，努力提高自己，好提升工级，领更多的工资吧。 以前，陈建国只是想得过且过，加之家里条件也不错，所以自然就显得有些散漫，并没有真正安心工作。 但是年后和沈媛媛说了那次后，陈建国觉得自己貌似也应该努力提高自己的厨师等级。 过去，陈建国只想着平安混到改开，然后就开面馆，自己的老本行，想来生意不用发愁。 利用八十年代这个赚钱的黄金年代，狠狠赚上一笔。 一边赚钱，一边购置些四九城的房子，等着拆迁和升值。 九十年代不好赚钱的时候，自己差不多也赚够银子可以安享晚年了。 可能许多人都不清楚为什么说八十年代是国内赚钱最容易的年头，因为那年头给人的感觉就是大家貌似都很穷。 但实际上不然，那时候国内百姓收入确实不高，但购买力其实还是很强的。 你想想，刚刚经过了票证时代，买什么都受限制，一下子放开了，还不是逮着东西就买。 那时候家家户户从六、七十年代积攒下来的存款，可都是有了用武之地。 要是大家真没钱，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还是黑白电视机，到八十年代中期就快速过渡到彩色电视机，市场哪里承受的住。 八十年代，那就是个不管什么陈猫烂狗屎都能卖钱的年代，再残次的商品，根本就不愁卖，只要价钱比好东西便宜就行。 不过现在嘛，经过那次和沈媛媛的聊天后，陈建国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趁着年轻，苦练厨艺，等改开后开家酒楼，面食当然也不会放弃。 早上就做面食为主的早餐，中午和晚上就是炒菜。 自己师傅的鲁菜，其实才是最受四九城百姓喜欢的口味，貌似自己是可以发扬光大的。 打出名气，开出一家全国连锁酒楼..... 毕竟，当初打算的时候，可没想到要结婚的事儿。 但年龄到了，要是自己不抓紧时间结婚，怕是院里人背后就要叽叽喳喳，让人烦不胜烦。 “你老丈人在前面，你过不过去？” 前面开始打菜，陈建国正在后厨坐着休息，周哥从前面过来到他身边，小声嘀咕道。 第402章 猪肉紧张 “哗哗.....” 陈建国谄笑着，在老丈人的饭盒里打上满满一饭盒的菜，这才收起窗台上的饭票和菜票。 “这菜是你炒的？” 沈主任开口问道。 “是的，这两份菜都是我炒的。” 陈建国努力保持着笑容，恭敬的答道。 陈建国倒是猜到沈主任过来是什么意思了，昨儿听沈媛媛说了，沈父现在开始会重点关注陈建国，看他是否适合做沈家女婿。 只是没想到，今儿就过来二食堂打饭，看样子是打算先从陈建国的厨艺开始进行考察。 “嗯。” 沈主任没多话，拿过饭盒就走出队列，找了张空桌子坐下开始吃起来。 先前听到周哥报信，陈建国还以为老丈人是来二食堂找自己的。 毕竟像他们这些车间主任，虽然现在是困难时期，厂里小食堂已经不对他们经营了，可已经习惯了一食堂的饭菜，所以大部分时候都会选择那里。 何况，虽然在一食堂吃的也是和工人一样的大锅饭，但是小食堂的包厢还在。 这些厂领导都是打好饭去后面包厢吃，也不是在外面大食堂吃饭的。 二食堂，貌似还是陈建国第一次看到有车间主任这一级别的干部来这里吃饭。 结果来到前面才看到，沈主任是过来打饭的，虽然队列里出现一个车间主任显得有些突兀。 站在打饭窗口内，陈建国接过下一个工友的饭盒，按照他的意思给他打好饭菜，收起饭票菜票，然后又是下一个。 等到菜盆空了，陈建国“当当当”敲了几下空菜盆，对后面还有十来个人的队伍喊道：“菜没了，请到隔壁还有菜的窗口大饭菜。” 这也是常态，并不是说排队就一定能在食堂打到饭菜，来得晚或者排在后面的，可能就没饭菜了，就只能去旁边还有饭菜的窗口排队。 实际上，厂里工人有时候因为一些原因耽误了打饭时间，跑遍四个食堂都没打到饭菜的情况也有。 毕竟现在情况特殊，国家去年开始拨付给厂里的粮食就有不足，食堂没有足够饭菜供应也是常事儿。 不过这种情况下，一般没打到饭菜的工人就会聚集在一食堂那边，毕竟轧钢厂作为重体力单位，工人吃不上饭是不能够的，实在太危险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一食堂那边往往会按照工人人数，再做一锅饭菜出来应急。 听到陈建国在窗口里的喊话后，排在后面的人自觉就离开了队伍，走到旁边几个窗口队列中排上。 这时候，陈建国看到沈主任似乎也吃完午饭，起身拿着饭盒往外走。 本来陈建国还想追出去的，不过他这个位置，除非从窗口翻出去，否则还真追不上。 回到后厨，就看见先打完饭菜的几个厨工正坐在一起边吃午饭边聊天。 “我们院里有几户人家这个月的肉票都没买到肉，每次去肉铺都说已经卖完了。” “买肉那得凌晨六七点出门才行，听我院里屠宰场的邻居说，翻年后下面送来的生猪少了，现在肉源紧张的很。 按照现在的情况，在等俩月怕是就没生猪可宰杀了，到时候才是一块肉都看不到。” “真的假的，别吓我。” “我骗你干嘛，屠宰场后面的猪圈都空了一半多了，所以现在要想买到猪肉，得早上五点出门排队才有可能。” “怪不得，这差不多一个月都没见到有肉送来食堂。” 话传进陈建国耳朵里，他心里就是一紧，昨儿晚上陈母才从院里邻居手上拿到两张肉票，别有票都买不到肉，那才亏大了。 第403章 肉票作废? “怪不得，这差不多一个月都没见到有肉送来食堂。” 几个帮厨的对话传进陈建国耳朵里，他心里就是一紧。 昨儿晚上陈母才从院里邻居手上拿到两张肉票，别有票都买不到肉，那才亏大了。 陈建国这会儿正在担心陈母换到的肉票砸手里，而四九城肉联厂这边也正在计算着计划内的生猪的数据。 知道详情的人，永远都是第一线的工人。 那个厨工说屠宰场快没猪可杀了，这还是正儿八经的真消息。 “情况怎么样？这样维持最低限度的生产，能支持上半年吗？” 肉联厂的书记此时看着那边正在计算的几个办事员，小声对身边肉联厂厂长问道。 “我估算是差点，最多支持到五月初就没肉可以供应了。” 那厂子苦着脸答道，“要不和市里说说，把肉票再限制一下？” “还能怎么限制？现在居民每户一个月连半斤肉都没有。” 书记阴沉着脸回答道。 肉联厂厂长却是更加担心，犹豫着说道：“这半月我已经听到下面反应，开门不到半小时猪肉就卖完了，外面排队的居民买不肉就在那里吵闹。 要是继续下去，我怕要出问题。 如果不能从源头上控制，那些拿着肉票的居民是没办法安抚的。 真要酿成群体事件，这可不是小事儿。” 两人正交流的时候，那边的计算也有了结果。 “书记，厂长，按照我们的计算，考虑下面这俩月能提供的生猪数量，以目前的产能，只能支持到五月中旬。 之后近三个月的时间里，我们都将没有猪肉可以向外供应。 现在的产能还需要减半，才能勉强保证那三个月有肉......” 办事员的话，让肉联厂书记和厂长都觉得眼前发黑。 这里是四九城，小半年的时间不能向市场投放猪肉，那社会影响太大，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书记，不能再拖了，要尽快上报，否则你我可就.....” 话没说完，但是两人都知道接下来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 上报，至少让上面晓得他们已经尽力了，上级也可以预先做出一些准备来应对。 “走，拿上数据，我们马上去局里汇报。” 书记对厂长说道，他已经坐不住了。 轧钢厂后勤仓库办公室门外，陈建国趁着午饭后的时间，跑到这里来找到陈母，告诉他刚听说的事儿。 “屠宰场没猪了？” 陈母听到陈建国的话，也是被震惊的不行。 她现在手里还有四张这个月的肉票，要是不能买到肉，那可就亏了好几斤棒子面。 毕竟别人家的肉票，给到陈母手上，都是用粗粮换来的。 “怎么办，已经有两次我都没买到肉，还以为是自己起晚了，现在家里有四张肉票，要是买不到肉就亏大了。” 陈母不怀疑儿子会骗她，当即就小声说道。 “明儿我起早去市场看看，看能不能买到肉。” 陈建国只好说道。 陈母也没好办法，陈建国起早去肉铺，还可以骑着自行车去，倒是比她要快上一些。 而且现在天气依旧转暖，也不是冬天那时候起不来。 “以后肉票咱家就不要收了，要是真没肉可卖，这肉票可就是废纸了。” 陈母小声说道。 “嗯。” 对此，陈建国自然不会认为有错。 买不到东西的票据，可不就是一张废纸吗？ 回二食堂的路上，陈建国心里还在想着这个事儿。 总感觉政府只要发肉票，那肯定就有用才对。 否则要是真供应不上肉，那是不是就该取消肉票？ 等等再说吧。 陈建国在心里也只能这么想，虽然感觉不对，可哪儿不对却是不知道。 第404章 买肉 第二天早上五点，陈建国就起早，推着自行车出了院子，往东单菜市场跑去。 排在队列里，提心吊胆等到七点肉铺开门，看着前面的人提着猪肉高高兴兴出来，陈建国就担心自己到近前的时候，肉铺里说没肉，那就亏大了。 自以为起得早，五点就出门，谁知道陈建国蹬着自行车赶到的时候，菜市场肉铺门外已经站了许多人，大家都秩序井然的排着队。 没办法，旁边就有两个戴着红袖章的在旁边虎视眈眈。 或许以前因为排队、插队闹过事儿，所以这么早就有人在这里专门看着。 还好，轮到陈建国的时候，案板上还有小半块猪肉，四张肉票可以割八两肉，虽然不是最好的几尺膘的肥肉，但陈建国还是很满意。 总算是买到了。 “师傅，铺子里还有多少猪肉？” “大兄弟，里面肉还多吗？” 提着肉挤出肉铺，没走几步就有旁边还在排队的居民叫住陈建国，询问肉铺里的情况。 “里面的肉应该还有十来斤吧，后面的怕是有点悬。” 陈建国只得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下，那小半块猪肉，看上去也就是十斤不到的样子，后面这么长的队伍，肯定是绝大部分人都买不到肉了。 听到陈建国的话，排在后面的人脸色都变了。 他们知道，怕是轮不到自己这里了，一些人已经开始退出了队列，已经白排了，继续留在这里干嘛。 现在的时间还不到七点半，陈建国提着猪肉又在菜市场里转了一圈，买了点菜这才回家。 提着猪肉，一路上倒是收获了不少羡慕的眼神。 虽然无心显摆，但这样的受人瞩目，陈建国自我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回院子的时间已经接近八点，到院门口就看到三大爷已经上岗。 “哟，建国，你可真行，听说现在猪肉很不好买，你也能买到。” 三大爷看到陈建国自行车筐里放的猪肉和其他菜，菜他当然不看在眼里，但是差不多一斤猪肉，那就不同了。 “三大爷，早啊。” 陈建国笑着招呼道。 “我说你这肉怎么买到的？听说现在这猪肉不好买。” 三大爷已经站在自行车前面挡住去路，两只眼睛就盯着那块肉问道。 “还能怎么买，花钱买呗，总不能是去抢吧。” 陈建国笑道。 “听说现在猪肉少，可不就是要抢吗？” 三大爷却是正色答道。 “说的也是，也就是我起得早点，好家伙，五点半不到，我就已经赶到菜市场，三大爷，你知道我看到什么？” 陈建国笑道。 “看到什么？” 三大爷也好奇问道。 “菜市场肉铺外面，黑压压全是人头，你想想有多少人排队买肉。” 陈建国吹牛道。 实际上他去的时候，前面也只有几十个人，哪里可能有黑压压的人头，要真是这样，他也不可能买到肉了。 “这么多肉卖吗？” 陈建国吹牛的话，倒是把三大爷唬住了。 看样子，发觉城里猪肉供应不正常已经不是个别人，许多人都已经注意到了，只不过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多谈。 若是陈建国听到帮厨的谈话，他们家也不知道这回事儿。 毕竟家里两个人都是上班族，平时都在单位里，接触的也都是不怎么去菜市场的人。 陈母之前两次没买到肉，也没往深里想。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自家的肉票都用了。 陈建国推着自行车停在屋外，把肉和菜拿回屋里。 “妈。” 陈母正在灶台忙活，头都没抬问道。 “买到了。” 陈建国笑道，把手里肉晃了晃，这才放下。 “那就好，快吃早饭，一会儿该上班了。” 陈母说道。 第405章 白日梦 下午，陈建国在厂里收拾好后厨卫生，就没什么事儿了。 过了一个冬天，人也是被闷的不行。 感情好今天天气放晴，陈建国就晒着太阳在厂里四处乱逛。 热轧车间肯定是不去的，锅炉房也不想去。 信马由缰，不知不觉陈建国就走到了一食堂。 二食堂都没事儿，一食堂这会儿自然也是差不多的，傻柱这会儿就把他那张躺椅搬到院子里，晒着太阳在打盹。 “嘿，柱子哥会享受。” 陈建国慢慢走过去，站在何雨柱面前挡住阳光，乐呵呵笑道。 “嗯？哦.....嘿，你小子，找揍是吧。” 何雨柱睁开眼，看到陈建国站在他旁边，还故意挡住他晒太阳，当即就笑骂道。 “就是好奇，看看柱子哥这白日梦做的是啥。” 陈建国不以为意，随口就胡扯道。 “嘿，晒个太阳都被你说成做白日梦，你小子嘴巴还真能说。” 傻柱这时候就只是咧着嘴笑了笑，也不当回事。 陈建国这会儿从旁边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傻柱旁边就问道：“柱子哥，厂子里最近有猪肉送来没？ 我们二食堂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荤腥了。” “你们二食堂都没有，你以为一食堂会有？” 傻柱白了陈建国一眼，说道。 “小厨房那边应该有吧。” 陈建国试探着问道。 “那边是有，听说现在肉联厂就给厂里几十斤肉，都拿去熬猪油了，剩下点也就是为招待准备的。 怎么，馋了？ 要不打报告，调我手下来，小食堂这边，多少还是能见到点油水的。” 何雨柱开玩笑道。 就陈建国现在的情况，是不可能换食堂的，不说他师傅在那边，他这时候申请调动，按就可欺师灭祖差不多的性质。 “你小子切菜还行，比我这边那俩货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何雨柱又评头论足说道。 “得嘞，说到底我还得谢谢你的表扬。” 陈建国哭笑不得，感情自己就刀功勉强入的了傻柱的眼，“你还是继续做你的白日梦吧，梦个美女吧，就别想我调到一食堂来了。” “嘿，要是美女和你之间选择，谁特么要你呀。” 何雨柱笑道。 “你的白日梦还真是在做春秋大梦？梦到谁了？猪八戒他二姨？” 陈建国乐道。 之前傻柱信心满满要相亲，被许大茂破坏一次后，又找到媒婆和院里大爷帮忙张罗。 一大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介绍了工友的女儿给傻柱。 好吧，那女的就是厂里的，城市户口，还有工作，和傻柱结婚的话，家里就是双职工，条件算不错的了。 可惜，这位轧钢厂女汉子没入傻柱的眼，背后还说人家是猪八戒他二姨，然后被人带着一帮师兄弟堵住揍来顿。 这也是傻柱臭嘴惹的祸，一大爷也不好说什么。 看不上人就算了，偏要说什么猪八戒二姨，伤人了。 到底是一大爷主动联系的还是那边联系的，陈建国倒是不清楚，不过之后貌似就没人给傻柱介绍相亲对象了。 是的，经过这一闹，在街道和厂里，傻柱的名声算是臭了，知道底细的还真不愿意帮忙介绍姑娘。 “别提他二姨，晦气。” 傻柱听到陈建国又提到这件事儿，当即不满道。 “呵呵，对了柱子哥，这么长时间，怎么没有媒人给你介绍相亲对象了？” 陈建国还是装作好奇的问道。 “嗨，你就别拿哥哥开涮了，附近的媒婆和厂里的都不愿意给我介绍对象。” 傻柱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上次的事儿做的差了。 “附近的不行，咱找远点的媒人不就行了，东城、西城还有南城那边？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陈建国开口说道。 实际上，只要在贾家出事前，何雨柱但凡结婚，后面也不可能被人忽悠瘸了，毕竟家里有女主人，还真没秦淮茹什么事儿。 贾东旭不错，陈建国认可，可秦淮茹就未必，貌似身上还真有爱占便宜的习性。 都说人性本善，但也有人说人性本恶，这个谁又说的准呢？ 第406章 你小子笑什么 “附近的不行，咱找远点的媒人不就行了，东城、西城还有南城那边？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陈建国开口说道。 “我也想，可太远的地方，我都不知道找谁。” 何雨柱难道清醒起来，有些气愤的说道。 “呵呵，你出去给人做席，跑的地方还少了？随便问问不就行了。” 陈建国随口就说道，不过随即自己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都说傻柱出去做席能赚钱，但实际上这个年头傻柱也没多少出门做席的机会。 之前是年轻，别人不信任他。 现在成了轧钢厂大厨，名头是有了，可又遇到灾荒年。 灾荒年，什么意思？ 吃饱肚子都难，还能准备什么像样的食材。 就算有些领导能弄到吃的，也都要像老百姓一样，藏着掖着，敢在这两年摆下席面，真不怕被人举报，调查？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每家每户的物资就那么多，领导干部也就是因为级别比普通人家多一些，但也绝对达不到可以随便乱造的程度。 而且成了领导干部，一言一行就更要小心谨慎，稍不留意可能就给了政敌攻讦的借口。 果然，在陈建国说完话后，何雨柱不苦笑道：“建国，现在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吗？ 前年吧，还能有机会出去做几桌席面，这一年多谁还做的起？” 陈建国点点头，刚才确实自己说错话了。 “别看现在难，总归是要好起来的。 咱们做橱子的，终归还是靠手艺说话。” 陈建国说道，这也是他的真心话，没看到这段时间他都认真学习厨艺了吗，还不是指望着以后改开，自己就在四九城开个大酒楼。 面馆，始终还是太小，还是开全国连锁大酒楼好。 “嘿，你小子这话说的在理，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倒是个做橱子的好苗子。” 何雨柱坐直身子笑道。 “以前在外面跑，还不就是为了弄口好吃的，在家里只能说饿不死，但要吃好，不在外面跑是搞不到好东西的。” 陈建国笑道。 “橱子还就是好吃的主儿吧，不然也不会煞费苦心钻研怎么把食物弄得更好吃点。” 何雨柱也是赞同道。 别看傻柱在院里咋咋呼呼，说他一个橱子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但就当下的形势，好东西可遇不可求。 “说找媒婆相亲，杂就说道吃上面了。” 这时候，何雨柱好似回过味来，好像歪楼了。 “嗨，要真能做一口好吃的，也不愁找不到媳妇儿，顶天就是找个挑嘴的，呵呵.....” 陈建国接话就笑道。 “嘿嘿嘿，这世道，真要找这么个媳妇儿，可不好养。” 何雨柱也是乐了。 “我呸，傻柱还想找媳妇儿，做白日梦去吧。” 不知啥时候，许大茂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兴许是听到他们的谈话，冲这边吐了口水。 “许大茂，你娃又是想挨揍是吧。” “腾”的一下子，何雨柱就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边说边挽起袖口作势要揍人。 “上次要不是你小子破坏王哦相亲，你爷爷我现在怕是孩子都抱上了。” 何雨柱大声吼道。 陈建国和远处的许大茂一听，当时没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 开什么玩笑，许大茂破坏傻柱相亲过去才多久，满打满算还没十个月的样子，要是傻柱这个时候真抱到儿子，那怕也不是他的种了。 “你小子笑什么？” 看陈建国和许大茂都在那里哈哈大笑，许大茂笑的更是夸张，就差满地打滚，何雨柱只好问旁边的陈建国。 “时间不对，你那次相亲，好像还没十个月，呵呵.....” 第407章 忽悠傻子 看陈建国和许大茂都在那里哈哈大笑，许大茂笑的更是夸张，就差满地打滚，何雨柱只好问旁边的陈建国。 “时间不对，你那次相亲，好像还没十个月，呵呵.... 陈建国笑着解释了一句。 一解释，何雨柱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没冲过去逮着许大茂揍一顿泄火，自己也是乐了。 “嘿嘿......” 陈建国冲远处的许大茂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这会儿许大茂在厂里也是没事儿，随便瞎溜达，不知怎么就到了这里。 看到陈建国招手，不过旁边有何雨柱，他也不敢就这么过来。 “这里是厂里，柱子哥也不是拎不清的人，哪会随便动手打人，是吧，柱子哥，大家没事儿就闲聊会儿，打发时间等下班。” 陈建国冲着远处的许大茂说道，也是对身边的何雨柱说的。 当初这俩货在厂里打架，可是被保卫科逮着关了一宿，应该是有教训的，陈建国可不信他们俩还敢在厂里打架。 “看他那张马脸就烦。” 何雨柱已经坐回躺椅上，不过显然也不想和他在厂里打架。 许大茂这会儿看傻柱没有动手的意思，这才走过来，坐在陈建国那张长板凳上。 “我说柱子哥，大茂哥，咱们都一个院子长大的，多大的仇啊，你俩还成天这样打打闹闹的，都成我们那片儿的笑谈了。 都是该成家的人了，也该稳重点，要不可不好找媳妇儿。” 陈建国说道。 许大茂就是色点，自私点，其实没啥，至于何雨柱，有点混不吝，但也不少个傻子。 陈建国觉得，他们都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哥哥我有女朋友，这两年就该结婚了，谁和个傻子似的，对象都不知道在哪儿？” 许大茂虽然怕何雨柱，但嘴上从来不怂。 “要不是你小子欠揍，哼.....” 何雨柱这会儿顾忌是在厂里，嘴上只是说了句，就不再说话，或许是在心里憋着什么坏，反正眼睛都闭上了。 陈建国不知道傻柱是在想怎么整治许大茂，还以为两人是冷静下来了，这才继续说道：“小时候打打闹闹正常，现在是不是也该改改了。 其实吧，说起来，你们俩还真是绝配。” “我呸。” “呕....” 几乎在同时，何雨柱和许大茂都做出呕吐状，显然陈建国的话搔到俩人了。 “我说绝配是说你们俩的职业，用得着这么吗？” 陈建国苦笑道：“你看啊，大茂哥是电影放映员，时常去乡下放电影，山货啥的多吧，还都是城里不多见的东西。 柱子哥呢？有手艺。 你看啊，你们俩，一个能弄到不容易搞到的食材，一个可以做味道鲜美的饭菜，要是你俩成了哥们，绝对是大院里吃的最好的。 而且就你们俩的工作，在大院也是独一份不是，都是工作轻松，收入也不算低，大家伙都羡慕不来。” “嗨，谁给个大傻子弄吃的。” 许大茂不屑说道。 “切，你还想吃柱爷的菜，姥姥。” 何雨柱也在躺椅上回敬道。 “我说大茂哥，你老说柱子哥傻，他到底哪儿傻了？” 陈建国装作无知的样子问道。 “还用我说，被人忽悠的都找不到北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吃亏感觉还是在帮人，人家就几句话，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人不就是傻。” 许大茂说道。 陈建国一听就知道，许大茂说的是傻柱被易忠海忽悠的事儿。 其实严格说起来，这些年易忠海很照顾傻柱兄妹是事实，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貌似许大茂知道些东西，那就是老何家和老易家的事儿，否则绝对说不出傻柱被人忽悠的话来。 “嘿，你小子说清楚，谁扣大帽子，我就被忽悠了。” 傻柱也睁开眼，一下子坐起来。 第408章 狐疑 “嘿，你小子说清楚，谁扣大帽子，我就被忽悠了。” 傻柱也睁开眼，一下子坐起来。 何雨柱忽然的举动，让陈建国有些紧张，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应。 “你还不傻，别人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说是帮助邻里。 这都啥时候了，还要帮助大家，说得好像你何家有多厚的家底似的。” 许大茂开口道。 “你柱爷家还真就这样，我现在一个月三十七块五，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还真有条件帮人，这么着吧。” 何雨柱挑衅的说道。 “得，跟个傻子没啥好说的。” 许大茂却是笑道，也不争什么。 陈建国只是狐疑的看了眼许大茂，也搞不清楚许大茂到底知道什么，会这么说何雨柱。 想想，陈建国还是继续说道：“大茂哥是说柱子哥尊老吧？这其实也没啥啊，传统美德就是了。” “得，看来建国也快被忽悠住了。 我就说吧，院子里天天喊尊老的，自己什么条件，不出手帮助，让别的人帮忙，他给的帮助却很少，你觉得正常吗？” 许大茂却是接着说道。 陈建国一听许大茂这话就知道，许大茂应该是看穿了一大爷，有点道貌岸然，假清高，沽名钓誉。 想想也是，帮助后院聋老太太，一大爷做的那个光明磊落，生怕人不知道似的。 让何雨柱帮助贾家，每天的饭盒分一半给贾家，赢得扶危助困的美名，吃亏的是何雨柱。 其实院子里困难的人家，或者说比贾家还要难的也有一两家，许大茂应该是没看到一大爷帮助这些人家，而是利用帮助聋老太太和贾家刷声望有些不服。 更何况，聋老太太在外面没少说许大茂的坏话。 陈建国自以为看穿了里面的事儿，于是笑着对许大茂说道：“大茂哥，其实人家愿意帮助谁那是人家的自由，是吧，不能强迫要求帮助了这家，你就得帮助那家，没这个道理。 我看你们两个都是从小到大的，有点矛盾说开就好，没必要闹成这样。” “就是，建国是明白人，帮助谁是我的自由，我乐意就成。 和解就算了，我才不想和坏种做朋友。” 何雨柱这会儿开腔说道。 “嘿，有你哭的时候，一个傻子，自己擦亮眼睛吧。” 许大茂只说了一句话就起身，拍拍身上就对陈建国说道：“我这趟出来转悠的够久了，得回办公室坐坐，回见了二位。” “呵呵，我那边头头儿就是我师傅，这会儿他应该在睡午觉，可没人会查岗。” 陈建国笑道。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们食堂下午有事儿就可以走，轻松的很。” 许大茂回头说道。 “你放电影也不差，乡下能玩的那么多。” 陈建国乐呵呵说道。 “嘿，你小子。” 许大茂知道陈建国说的玩是指的什么，只是对陈建国笑笑就走了。 “你们说的是啥？许大茂在乡下玩什么？” 何雨柱等许大茂走了才问道。 “没什么，乡下可以玩的多了，上山打猎下河摸鱼，呵呵.....” 陈建国随便胡诌道：“不过我先前说的，柱子哥最好上心，远的街道不熟悉没关系，找咱们这边街道问问，请他们帮忙介绍下。 我听说帮助辖区内单身青年结婚好像也是街道的主要工作之一，他们应该会很热心帮忙的。” 坐了一会儿，陈建国离开，不过心里还是在想先前许大茂的话，让傻柱擦亮眼睛。 不会许大茂真知道些什么吧？ 不然也不会这么说傻柱。 想到一些小说里说的，何雨柱老爹是被一大爷易忠海设计弄走的，还贪污了何大清给傻柱兄妹的生活费。 虽然现在看不像，毕竟一大爷的养老人是贾东旭。 第409章 没肉了 进入1960年后，市场上物资的供应并没有增加，反而呈现出愈发紧张的态势，这就导致黑市商品价格持续上涨。 在黑市上，全国通用粮票一市斤的价格已经涨到两元，四九城发现的细粮票价格更是高达两元五，粗粮票价格低些，但也已经上了一元，这就让黑市里粮食价格每斤都涨到一元以上。 这对于家里有农村户口的居民生活水平雪上加霜。 四合院里，最惨的自然是中院的贾家，毕竟一家五口人有四张嘴是没有城市户口的。 虽然陈建国帮他们通过蔬菜公司的车队，每月都能从农村弄到一些红薯，但是毕竟规模有限。 那边的人也不敢肆无忌惮进行交换，特别是农村也是需要口粮的。 因为城市物资供应紧张，上面对农村的产出计算也非常细致，绝大部分农产品都统购进入城市，供应城市居民。 红薯作为农村人的保命粮，上面征收稍微少些，但依旧会采购不少加工成红薯粉，补充城市供应粗粮的不足。 好在，政府给每户定下的口粮或许因为已经减少到最低水平，所以这几个月倒是没有在继续下调。 粮食价格的上涨，也助推了其他生活必需品价格的跟涨。 只要是生活必需品，在鸽子市和黑市根本不愁卖，只要拿出来很快就被人买走，也不管是否用的上。 最起码，这些东西自己不用，但还是有交换价值的。 大家都是带着一些家里的东西出来，因为到这个时候，钱似乎有时候也不管用了，只能交换。 因为票据和物资价格飞涨，政府这俩月也组织了三次打击黑市交易的行动。 但是社会上有需求，所以即便进行很严厉的处罚，但是黑市交易依旧是屡禁不绝。 就是在这种物资价格不断上涨的背景下，四九城黑市和鸽子市里一场非常奇怪的现象却突兀的出现了，那就是街道发放的肉票价格出现了大幅下跌。 毫无疑问，下跌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肉联厂没法供应那么多的猪肉导致的。 当最近几个月，越来越多的家庭，或者说居民发现他们手里的肉票不能在肉铺买到猪肉，一批批的肉票因为过期作废以后，每当新肉票发放出来后，他们就急于脱手手里的肉票。 而以前购买肉票去肉铺买猪肉的人也发现，通过他们以往很靠谱的关系，这会儿貌似都失效了，因为屠宰场里根本就没有肉了。 有限的生猪屠宰后要优先保证特殊单位的供应，他们以往凭借的关系现在也不灵了，有票也拿不到肉，自然也就不再做这方面的生意。 原本一张肉票可以换到一斤粗粮或者对应的钱，但是现在别说一斤，二两都没人换。 “妈，三大爷还是缠着要和你换肉票？” 陈建国收拾好灶台，看着陈母从外面回来，就好奇问道。 院里以往换肉票的这几家，最近都被院里邻居反复询问要不要换肉票。 好吧，要是换不成东西，那就是一张废纸。 要是能换，多少还能有价值一点。 “是啊，三大爷说一两粮票就换，都买不到肉了，要肉票干嘛，咱家肉票都没底儿用去。” 四九城有多少居民，哪怕每户只发一到两张肉票，那总量也是不少。 好吧，这两天，陈建国在后厨就听到帮厨在议论，政府发了肉票却又买不到肉，还不如不发。 这样的抱怨，很快就充斥了整个四九城。 轧钢厂后厨，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猪肉送来了。 采购员下乡采购的极少数的肉食，也都是送到小灶那边，用来做招待餐。 这天，陈建国在家吃了晚饭，就在前院纳凉，就看见阎解成疲惫的走进院子。 “哟，解成，怎么累成这样？先三大爷还在问你怎么没回来。” 陈建国看到他就笑道。 第410章 肉票?废纸? 这天，感觉在家里有点闷热，陈建国吃了晚饭，就出门在前院纳凉，一晃眼就看见阎解成疲惫的走进院子。 “哟，解成，怎么累成这样？先三大爷还在问你怎么没回来。” 陈建国看到他就笑道。 “累死我了，搬了一天的货。” 阎解成答道。 “找到大活儿了？” 陈建国脸上笑容不变，知道别看阎解成累的跟狗似的，但心里肯定美的很。 这样的活儿，一般赶时间，工钱也会比往常稍微高一些。 “什么大活儿，就一天的事儿。” 阎解成答道。 “一天？哪儿啊？火车站？” 陈建国好奇的追问道。 “嗯，火车站那边，今儿不知从哪儿运来好几列火车的东西，然后有大卡车来转运。 我们就是把东西从火车车厢里搬到卡车上去，来来回回，人都绕晕了。” 阎解成答道。 “都是啥？” 陈建国奇怪的问道。 这么大量的物资运到四九城，已经是不多见的事儿了。 “好像是哪儿储存的罐头还是什么，都是木头箱子装着，也没有什么标志。 要不是陈三搬一箱东西时摔了一跤，摔坏一个箱子，我们搬了一天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阎解成答道。 “罐头？好几列车都是罐头？” 听到阎解成说是罐头，陈建国就来了兴趣。 没办法，没听到阎解成说是好几列车的东西吗？ 就算这年头火车头力量有限，可一列火车的运载能力也是惊人的。 陈建国不知道这年头一列火车可以载多少货，但料想数量不会少。 “这个不知道。” 阎解成摇摇头，但还是说道：“我看着像，几列火车上卸下来的箱子都是一样的，有些标记都一模一样。 好了，你倒是吃饱饭，我这儿还饿着呢，先回去吃饭了。” 阎解成在家门口和陈建国说了这么会儿话，阎家房门已经打开了，三大爷和阎解放已经站到门口。 “快回去吃饭吧，还热着呢。” 三大爷开口就催促道。 “呵呵....” 陈建国只是笑笑。 三大爷催阎解成回家吃饭，其实就是不想再热热，毕竟热一下就要多消耗一点煤不是。 其实现在四九城天气又热起来了，刚吃的晚饭，这会儿都还没有凉，正好让阎老大凑合着吃下肚去。 “好，解放，扶我一下，可把我累坏了。” 阎解成一晃一晃回屋，兄弟阎解放上去就伸手把他扶住。 “建国，三大爷家里的肉票要不？ 你有自行车，起早应该还是可以在肉铺买到猪肉的。” 三大爷看着阎解成回屋，这才转头对陈建国说道。 “三大爷，别以为我成天上班就不知道外面的消息，现在肉票已经没猪肉卖了。 哪怕我排在第一个，肉铺开门就只是为了挂没肉的牌子，依旧是买不到猪肉的。 别说你的肉票，我家的都砸在手里用不出去，扔了吧，或者烧火，还能省两钱煤。” 陈建国开玩笑说道。 “哪那行，国家发的肉票，再怎么也会有办法的才是。” 三大爷不甘心，还是摇头说道。 休息了一会儿，陈母端着洗好的碗筷从垂花门出来，陈建国急忙过去接过。 等拿东西回屋的时候，陈建国还在想肉票的事儿。 一开始他只以为屠宰场没肉了，肉票肯定作废，不过刚才三大爷的话倒是提醒他，国家发的东西，怕不是那么容易作废的才是。 现在厂里因为没肉吃，车间里意见已经很大了。 猛然间，陈建国想到了刚刚回来的阎解成，还有他说的今儿搬得那些东西..... 第411章 肉罐头? 陈建国呆愣在橱柜前，幸好他刚才把碗筷已经放入橱柜，不然说不得就要摔两个碗了。 等回过神来，陈建国关上橱柜门，转身的时候陈母也进门了。 “妈，咱家那张肉票呢？” 陈建国开口问道。 “在盒子里，现在都买不到肉了，拿着也没用。” 陈母答道，说完就坐在了桌子边，伸手指指柜子上的收音机。 陈建国会意，把收音机打开，陈母就在前院陈建国这里坐着听起来。 等了一会儿，陈母才开口问道：“刚才你问肉票干什么？” “没什么，先在院里遇到三大爷，还在问我要不要他家这个月的肉票。” 陈建国苦笑道。 “老阎也真是，都知道市场里没猪肉了，还在诓骗小孩儿。” 陈母听到陈建国的话，当即不满的说道。 在她看来，三大爷就是想骗自己儿子，实在不知羞。 “我是那么容易就骗到的吗？” 陈建国听到母亲这么说，感觉自己被瞧不起了，马上就说道。 “好，我儿子聪明，妈没那个意思。” 陈母乐呵呵说道，不过貌似在父母眼里，自家孩子还就是傻傻的，嗯，傻的可爱那种。 “就是刚才啊，我看到解成回来，累的东倒西歪的样子，问了句，说是今天在火车站那边来了大活儿，搬运了好几列火车上的货物下来。” 陈建国迟疑着说道。 “那又怎么了？火车站有货物运到四九城，需要搬运不是很正常的吗？” 陈母不以为意的说道，火车站可不仅是装人，还要运货的。 一般火车站是有专门的搬运工，但是遇到大量货物运抵需要许多人手，就会临时招募搬运。 像阎解成这些人，没有正式工作，只能做临时工，就是接这样的活儿，赚点辛苦钱。 陈建国摇摇头，他要表达的当然不是阎解成打临工。 “是这样的，我听阎解成说的，他们今天下午搬运的东西可能是罐头，好几列车的罐头。 妈，你想想，现在往四九城运什么东西要用这么多火车，四九城又缺什么？” 陈建国说道。 “建国，你什么意思？” 陈母奇怪问道。 “我的意思是，现在四九城缺猪肉，阎解成他们今天搬运的货物，就是那些罐头，会不会是哪个地方储存的肉罐头？ 运到四九城来抵偿大家手里发的这些肉票？ 要知道，现在肉铺那边可是没肉可卖了，但是这个月的肉票还是发出来了，也没有通知说下个月肉票停发的消息。” 陈建国开口说道。 “这是你想的？” 陈母只是问了句，随后就低头思索起来。 “你想啊，这个月四九城发出来多少肉票，大家都花不出去，心里能好受吗？ 政府不会不想到这点，必然会想办法满足城市居民的需要。 没有猪肉，往年储存的肉罐头，或许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陈建国开口说道。 “你想做什么？” 陈母猛然抬头看着陈建国，他了解自己儿子，不会无的放矢说出这话来。 陈建国看着陈母说道：“现在城里的肉票，价钱应该很低，咱们买一下，到时候换成肉罐头。 我觉得一张肉票肯定是换不到一瓶肉罐头的，估计需要好几张才能换。 趁现在便宜，收一些，应该不会错。” “你这是投机倒把。” 陈母一下子激动的站起来，对着陈建国压低声音说道。 “妈，别激动，我这算哪门子投机倒把，不过就是博运气，看自己猜的对不对。 如果我猜错了，那我们就会亏钱，我是不是该找那些人把赚的钱还我？” 陈建国小声答道，“我不过就是想赚点钱，就好像当初我们家收的那些粮票，现在那些粮票的价格已经涨到两块多了。” 第412章 投机肉票 陈建国小声答道，“我不过就是想赚点钱，就好像当初我们家收的那些粮票，现在那些粮票的价格已经涨到两块多了。” “两块多？涨这么高了?” 陈母知道现在粮票很值钱，因为四九城人太多了，而国家定的供应粮又太少，大家都吃不饱饭，更别说居住在城里而没有城市户口的一群人。 到处都缺粮，就连全家是城市户口的人家，也缺。 陈家要不是能拿出一些储存的粮票买成粮食，即便儿子在食堂上班，家里也是缺粮食的。 这就是这个时代，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三年困难时期，中华大地上无处不在饥饿中煎熬着。 “你的意思是，肉票如果能换肉罐头，现在那些一毛钱一张的肉票很快就会涨价？” 陈母完全理解陈建国话里的意思，即囤积粮票之后，儿子打算收集一些肉票，赌一把。 其实，阎解成回院子里讲的那些话，和四九城没有猪肉供应，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 谁知道陈建国会联想到这么多，还猜测这批运到京城来的罐头就是政府为了保持官方信用，紧急调拨的一批战备罐头，用来兑现已经发出去的肉票。 不过，陈建国还真猜对了。 对于新生的政权来说，官方信用很重要。 虽然新中华已经通过一场半岛战争证明了自己强大的军事力量，但毕竟在短短半个世纪中屡屡改朝换代的历史，让老百姓依旧欠缺一些信心。 所以，政府说出的话，都会认真的履行，而不会像之前的政府那样。 要知道，推翻的那个政权，在短短三十多年的时间里，就发行了银本位下的银元货币，法币和金圆券三种货币。 而除了银元外，法币和金圆券无疑都成为侵蚀民财的工具，老百姓被这些货币害的不轻。 “我只是有这种猜测，所以想拿点钱出来试试，买点肉票。” 陈建国开口说道，“可如果我猜对了，应该就能大赚一笔，结婚的钱应该就有着落了。” 陈母按说应该是反对陈建国这么做的，但是听到陈建国说是为结婚筹钱，倒一下子犹豫起来。 自家有钱，可架不住沈家更有钱。 自家条件好，那是对比普通人家，沈家不管怎么说都有个当车间主任的老爸，地位都要比陈家高许多的。 “你打算拿多少钱去买肉票？” 陈母犹豫道。 “一百块吧，弄不好能直接翻几倍，甚至更多。” 陈建国低声说道。 “黑市？” 陈母只是稍微想想，又接着问道。 “黑市，这事儿不能暴露。” 陈建国不假思索说道。 他已经考虑清楚了，亏也得是憋着，根本就不敢暴露，而赚了就更不用说了。 要是别人知道他投机肉票，还赚钱了，肯定就是吃花生米的生意。 在后世，这样的投机活动根本不算什么，还被认为是合理的帮助分担风险，但现在是什么时代？ 鸽子市那里的交易，并不保密，因为鸽子市里交易的人群一般都是四九城里的普通居民，他们的需求很小，每次交换的物资有限，所以并不怕被人认出来。 而黑市是不同的，那是要捂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知道，因为黑市的交易量大，且交易的品种多而来源复杂，是政府打击最主要的目标。 实际上，黑市交易的东西，许多都是见不得光的，不止是偷抢来的东西，甚至有一些人利用职权贪污的商品也只能放在黑市上销售。 当然，黑市交易也少不了法律禁止的交易，比如民间黄金交易，一些古董文物之类比较敏感的东西。 像这些东西，也没人敢搬到鸽子市去。 “会不会太危险？” 陈母迟疑着说道，她终究还是更关心儿子的安全。 第413章 不许去 “会不会太危险？” 陈母听到儿子说要去黑市搞肉票，心里一惊，迟疑着说道。 她终究还是更关心儿子的安全，现在的黑市和前年的时候已经不一样。 在物资供应紧张前，虽然政府也默许黑市存在，那是因为清楚城里有些遗老遗少需要这个渠道把家里一些东西变现。 要知道，这帮子人在新中华，可不像穷苦百姓那样，街道办会帮助安排工作，让各家各户有个吃饭的活计。 那些人因为历史原因，官方并不待见他们，可他们也是要吃饭的。 所以，这些人只能把家里存的一些老物件和硬通货通过黑市慢慢卖出来。 这样的东西，都是政府明令禁止私人交易的，所以是不可能在鸽子市里卖。 但是去年开始，国内物资供应紧张，政府加强了对鸽子市和黑市的管控。 实际上，现在的鸽子市已经有些名不副实的味道。 因为鸽子市里买卖商品的人家多是普通百姓，他们能剩余的东西有限，在政府不断削减供应的情况下，能省下来的东西更少，已经难以支撑起市场。 何况，这个时候的政府也允许存在这样的市场，经常有警察、街道办工作人员对四九城几个鸽子市进行清理。 这种情况下，城里的百姓之间的交易也就转移到了更加隐蔽的黑市里进行。 黑市交易量增加，显然也不符合官方的要求，于是几乎每月都会组织大量警察、民兵对黑市进行打击。 被抓住的人，也会受到轻重不等的惩罚，和鸽子市那边的清理驱逐完全就是两种处理方式。 黑市交易在四九城屡禁不绝，最主要还是因为它的存在能满足百姓对物资的需求。 以前陈母就不希望儿子去黑市，这种情况下自然更不愿意，于是紧接着又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就算能赚些钱，但这钱呐，不干净，被抓到别说工作要丢，怕是还要坐牢。” “嗨，我就是去买东西，就算运气不好，那也是初犯，最多就是批评教育一顿。 警察要抓进去坐牢的，是那些黑市的组织者，还有那个是怎么说来着......对了，就是大量物资来源不明那种。 我就说要买点粮食，家里饿肚子了，能有什么事儿？ 说不好，那些警察背地里也悄悄去那些地方弄粮食。” 陈建国不以为意的说道。 说实话，随着供应粮的调减，城市居民没有哪家靠着政府给的那点粮食就能吃饱的，多多少少都要通过其他渠道搞点吃的回家。 当然，绝大部分人还是在挨饿。 不是他们不去弄，而是买不到，买不起，毕竟黑市价格太高了，已经超过了普通人收入的承受能力。 “不行，妈想过了，这事儿咱不做。” 只是这次陈母态度一下子变得坚决起来。 开玩笑，好容易儿子大了，工作、房子都有了，就等结婚娶媳妇儿，家里又不是没钱，为啥要冒着风险去做这个事儿。 “建国，你听着，这个事儿你不准去做。 真到了结婚缺钱那会儿，咱家拿一百斤粮票换成钱，再加上咱家攒的这些，收拾屋子的钱也就够用了，还有买家具啥的，要是再不够，咱们再拿一些粮票去换就是了。 咱家现在的情况，就算娶个媳妇儿进家门，每个月能多消耗多少粮食，咱家存的那些粮票也能再撑三五年，不许去......” 陈母这时候已经抓住陈建国的手，紧张的说道。 第414章 迟疑 夜已经深了，四合院里万籁俱静。 不过就在四九城千家万户进入梦乡的时候，四合院里却突兀的响起“吱吱呀呀”的声音。 住在前院的陈建国刚刚睡下一会儿，因为还在思考着肉票的事儿，所以今晚很晚才睡觉，这会儿正在床上滚来滚去。 之前陈母一再要求下，陈建国才心不甘情不愿答应陈母，不碰肉票。 可是既然产生了这样的心思，他又怎么能按捺得住。 陈建国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可能，还得感谢三大爷，说出信任政府的话，否则陈建国打死也不会把两件事儿联系在一起。 就在他心绪难平的时候，外面院子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听声音由远及近，陈建国知道，应该是住在后院和中院的住户，有人起夜。 是的，他一开始以为是起夜，不过就在他打算蒙头大睡的时候，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进了陈建国的耳朵。 当然，敲的门不是他家，听声音像是三大爷那边。 不多时，就有人对话的声音传出。 陈建国在好奇之下，集中精神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老阎，门你给盯住点，我们先出去了。” “放心吧，回来敲三下，我第一时间给你们开门。” “好，麻烦了。” “老阎，可别睡着了，不然今晚我们就要被关在外面。” 说话的人是谁，陈建国一听声音就知道了。 中院的一大爷易忠海和贾东旭，还有后院的二大爷刘海忠。 至于他们这么晚出去干嘛，还让三大爷给他们留门，陈建国自然是知道的，肯定是去鸽子市淘换东西。 这个院子里，大家收入不算低，要说平均工资，因为有易忠海和刘海忠的关系，肯定是超过周围几个院子的。 就是大家都知道最困难的贾家和老阎家，其实月收入也有三十多块钱，只不过受累于家里人口多，所以还是有些紧张。 但是，收入高是一回事，真正有能力拿出钱来，在这个价钱上去黑市买东西的可就不多了。 毕竟，现在的黑市价格已经涨到天际，远远超过普通工人的消费力。 贾家也没多的钱，可人家有好师傅，愿意帮助他们家度过难关。 显然，二大爷肯定是给自己买东西，一大爷和贾东旭出去，应该就是另一回事。 至于外面的脚步声，陈建国只是猜测出去的可能不止他们三人，只是这会儿没有开口。 等三大爷那边重新关门上锁后，陈建国本来就是艰难按捺的心又躁动的不行，这会儿已经有些难以抑制了。 又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陈建国都无法入睡，猛地一下子坐起，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陈建国终于还是下床，穿上了衣服，不过旋即又脱下，跑到衣柜旁打开衣柜一阵翻找，找出两件不常穿的旧衣服套上。 因为已经是多年前的衣服，所以这会儿穿上身显得有些小，又翻出箱底的围巾围上。 这个时间带上围巾是有些热的，不过去那种地方，陈建国心里清楚，不这样做是不行的。 到了黑市里面，脸不能露，甚至一些人话都不说，就是担心说话被人记住口音而被认出来。 不过等他穿戴好以后，站在屋里的陈建国却有些迟疑了。 不是他身上没钱，实际上陈建国身上有好几十块钱，毕竟陈母可不会搜刮自家孩子的荷包，陈建国的工资只需要交五块给家里，其他的钱都是他自己拿着。 一年多的时间里，陈建国自己攒的钱按说应该有两百块钱了。 不过因为耍朋友，所以现在身上只剩下几十块。 只是几十块钱对于现在价格跌到底的肉票来说，也是不小的数字了。 几十块钱，就可以买到几百张肉票，已经足够多了。 他的迟疑，更多的还是想到母亲的担心，陈母那双关心的眼睛。 第415章 黑市 陈建国在屋门前站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伸手拉开了房门。 院里的规矩，陈建国也是知道的，有人要摸黑去黑市淘换东西，就要和门神三大爷说一声，回来的时候才好开门。 虽然大院门的钥匙就在三大爷家窗台上放着，但是去黑市，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自然不能一直把院门虚掩着。 要是进来坏人，院子里可就要遭殃了。 当然，院里有人要出去上厕所，那就直接拿钥匙开门，回来再关上就好了。 陈建国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这会儿也没有捂住脸，在院里捂什么捂，那是进黑市的时候做的。 陈建国出门后，在老阎家门前，轻轻敲了两下。 “谁啊？” 三大爷刚睡下去，听到敲门就小声问道。 “是我，三大爷，我这要出去下，劳你关下门。” 陈建国在门外压低声音回道。 很快，三大爷就出来，看了陈建国的穿戴就知道他要做什么。 其实，听到陈建国说要出去，他就已经猜到了。 “你也要去那里？” “家里没粮了，要去看看，不然不够吃。” 三大爷多问了一句，陈建国也随口应付，不过看到三大爷微微点头，就知道三大爷应该是信了。 陈家当然不缺粮，可院里人家都或多或少往黑市跑，就陈家一直没有动静。 好吧，等了一年，陈家的存粮应该是吃完了。 三大爷这会儿自我脑补，以为自己猜到了陈家去年都没有去黑市的原因。 其实，去年的时候三大爷家里也有二百斤存粮，都是年初缩减定量的时候抢购的。 不过他家里人多，二百斤又能顶多少事儿，更别说后来鸽子市都买不到粮食了。 不过，就是靠着粗粮换红薯，三大爷家还是勉强能坚持下去，所以也不愿意去黑市冒险。 要知道他们学校对在黑市被抓的处罚还是很重的，一般都会被开除。 好在他教的学生多，通过换红薯也还能过下去。 陈建国出了门，三大爷就把院门锁上回去睡觉了。 没骑自行车，陈建国走在胡同的边上，四周黑漆漆的。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周围街道，所以一路走得不慢。 出了南锣鼓巷往东走，走过一条条胡同口，不多时就看见一个胡同外街边上蹲着两人。 黑乎乎的看不清楚，陈建国直接就走过去。 “买还是卖？” 在靠近的时候，陈建国已经把脸遮住，所以走近点那两人也就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了。 “买。” 陈建国打着空手，可空手不代表就不卖东西，有些人家传下来的一些好东西都是随身带着，可不需要口袋还是什么家伙事。 “跟我来。” 其中一个蹲着的汉子起身带着陈建国就进了胡同，七绕八拐很快就出现在一个院子里。 这是一个废弃的院子，前后两进，不过院里房子都已经破烂坍塌，只有一两间还立在那里，只是看上去摇摇欲坠的样子。 而在院子里，靠着房子的废墟坐了不少人，面前摆着各种东西。 此时月光很微弱，只有走得近了才能勉强看清楚卖的是什么。 陈建国以前可没逛过黑市，最接近的时候也就是背着乡下送来的东西到这里，放下就走。 都是赵跃民联系好的买主，他们是二级批发商，把东西送到就走，零售就是买家的事儿，也和他们没关系。 这次，陈建国慢慢悠悠前后两个院子都转了一圈，看看都卖什么东西。 粮食还真有，不过卖粮食的摊子周围往往都聚了不少人。 陈建国只是在旁边看了眼，也没继续留在这里就离开了。 卖古玩玉器什么的也有，不过陈建国也不懂，自然不会上手。 而那些针头线脑一类的，就更不会去看，实在是买不来这东西。 陈建国今晚的目的很明确，所以就是在前后院子来回穿梭，寻找这里的票贩子。 “要票吗？” 在路过一个身材瘦削的人时，那人忽然压低声音问道。 第416章 砍价 陈建国今晚的目的很明确，所以就是在前后院子来回穿梭，寻找这里的票贩子。 “要票吗？” 在路过一个身材瘦削的人时，那人忽然压低声音问道。 陈建国其实不奇怪对方这样问，他也是观察了四周的人，故意往一些可能是票贩子的人身边过。 要知道，票贩子和买东西的人可不同。 买东西的人，他们的眼睛都是盯着两边摆放的商品，时不时还要凑近点观看。 而票贩子的眼睛，看的却不是那些卖的商品，而是盯着人，他们是从来买东西的人里面分辨可能的客户，然后上去搭讪。 当然，只是靠这点判断也不准，因为给黑市背后主人看场子的人，他们也是盯着进进出出的人，所以不看东西只看人的，也可能是黑市方面的人，他们起身很烦有人来问，所以陈建国才这么选择。 果然，看到这个包裹严实的家伙，应该就是这个黑市里卖各种票据的票贩子。 “都有什么票？” 陈建国压低声音问了句。 “哥们，这边。” 那票贩子说了句，就往院子一角走去。 陈建国跟着过去，没两步就和人群分开。 “哥们儿，你都要什么票，只要你能说得出来，多多少少我这儿都能给你弄到。” 那票贩子说道。 “酒票，茅台汾酒五粮液，还有西凤酒这些酒票，你手里有吗？” 听到陈建国要酒票，那票贩子动作就是一滞，显然陈建国问到他软肋上了。 果然，那票贩子很无奈的说道：“哥们，你还真问倒我了，现在的酒是个什么行情你肯定是知道的，精贵的很，我手里茅台西风，还有那个五粮液都没有，只有2张汾酒......” “多少钱？” 没等人说完话，陈建国直接了当就问道。 “五块。” 那人一愣，直接就报出了价格。 其实这些票据，除非特殊情况导致价格起伏，一般都是通价。 汾酒票一张五元也不算贵，所以陈建国直接就要了。 这半年陈建国家里已经重新建立起了白酒储备，已经有二十多瓶酒在家里放着。 当然，这里面五粮液就占了大半，还有些是顺带买的茅台和其他酒票。 五粮液和茅台，陈建国是打算自己留着或者送上面的人，自己师傅那边逢年过节也要送汾酒或者西凤酒什么的。 好吧，陈建国师傅张师傅喜欢喝西凤酒。 完成交易，票贩子又小声问道：“还有需要的东西吗？” “现在肉票怎么说？” 陈建国这时候才开口问道。 “哥们，你要那东西干嘛，现在有票都买不到肉。” 票贩子纳闷问道。 “这你别管，我就问你手里有没有？什么价？” 陈建国不想多谈，实际上在黑市里，大家说话都是简明扼要，不会说太多话。 言多必失，大家虽然交易，可也都相互防备着。 “我就说实情，我这儿是有几十张，都砸手里了，你要的话，开个价，看着合适我就都给你。” 俗话说蛇有蛇道，鼠有鼠道，自己拿着肉票没用，可四九城里道法高深的多了，或许在别人手里就能变出肉来，没法比。 票贩子倒没嫉妒，但也没有轻易交底，而是让陈建国开价。 “五分。” 陈建国也不客气，直接开价道。 “那不行，我亏的太多了。” 票贩子手里的肉票应该是月初收的，那会儿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当时没有，后面就会有，所以虽然压了价，但还是不狠。 只是在平时五毛一张的基础上压低到三四毛钱就收了，谁成想现在知道屠宰场已经差不多停工了，因为已经没猪可杀。 这可不就要了卿命了，全砸手里，也不敢再收了。 第417章 讨价还价 “五分。” 陈建国也不客气，直接开价道。 “那不行，我亏的太多了。” 听到陈建国的报价，票贩子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差点就跳起来了。 “那你说多少？现在都没人买卖肉票，听说屠宰场那边根本就没猪可杀。” 陈建国无所谓的说道，他也没指望五分钱就能把肉票收上来，不过现在因为肉铺买不到猪肉，确实已经没有人买肉票了，正好用来压压价。 “你不是就来了吗？” 只是没想到，票贩子这么回答。 这一句话，让陈建国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有我的门路，别人可没办法。” 陈建国只好扯虎皮拉大旗，假装自己很有背景的样子。 事实上也是这样，现在的情况，没有点背景的人，根本就弄不到猪肉。 毕竟，肉铺没肉只是对民间，一些党政机关还是多少有点猪肉供应的，只不过数量很少，也没听说可以用肉票搞到猪肉的。 票贩子其实眼里很看不起陈建国这样的人，靠着点背景赚这种钱。 不过肉票拿在手里，翻月就作废了，那才是血亏。 好容易有人来问，虽然嫉妒人家的门路，可也没办法，所以还是很想成交的。 “两毛一张，我这里的肉票都给你。” 票贩子还了个价，不过陈建国心里肯定是不愿意要的，当即摇头。 按照现在的市场，高于一毛钱，他都不愿意收，最多找其他人问问，收不到就算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哥们儿，两毛给你，你拿到肉就能赚翻翻，不少了。” 票贩子还在那里小声嘀咕道。 “我也不和你耽误了，一毛，愿意我就收，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陈建国大气说道，这也是在赌对方手里的肉票不多。 票贩子对市场特别敏感，不可能在知道肉铺没肉的情况下还大量收票的，他们没那么傻。 “涨点，一毛五，我已经亏大了。” 票贩子继续和陈建国讨价还价，希望把价钱提起来，不过陈建国这次铁了心就报这个价，他也只会把身上的六十多块钱砸进去碰碰运气。 本来七十多，买了酒票后就剩下六十多块了。 不过按照一毛的价格，也可以收六百多张，足够了。 “你要多少？” 那票贩子看陈建国不愿意提价，只好问道。 “你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陈建国还是这句话，他不信这小子手里会砸那么多票。 “我这里有几十张，你要是真敞开要，我帮你找找，应该能在弄一些。” 票贩子说道。 他们这行的，相互之间其实都熟悉，甚至都是称兄道弟，有事儿也相互照顾。 自己手里的肉票能出去换钱，虽然亏了，可毕竟不会砸手里成废纸。 对面小伙儿既然要，他也想问问其他同行要不要一起放出去。 “我在这里再看看，你去找人问问，看能弄到多少。” 陈建国答道。 “成，你先转转，我一会儿来找你。” 票贩子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就往外走，找人去了。 陈建国有到处溜达，终于是看到一个地摊，上面黑乎乎的就摆了几个小疙瘩，也看不清是个啥。 好奇站过去，用手电晃了晃，是几个鸡蛋，倒是引起陈建国的兴趣。 现在四九城可不供应鸡蛋了，这几个蛋应该是自家鸡下的，不然没地儿弄去。 “怎么卖？” 陈建国站过去小声问道。 “五毛。” “嘶.....” 陈建国一下子就被对面的报价吓回去了。 这年月可没什么高营养或者专门的饲料，所以母鸡下的蛋个头都偏小。 菜市场鸡蛋牌价是一斤四毛五，或者说十个鸡蛋，零售也就是五分钱一个。 这个卖蛋的直接十倍卖，陈建国还真不敢出手。 太贵了。 “少点。” 心有不甘，陈建国还是低声道。 第418章 交易 完成 “少点。” 心有不甘，陈建国还是低声道。 “不二价。” 那卖蛋的中年人一身农民的装扮，很不客气的回道。 看到对方态度坚决，陈建国只好悻悻然起身走到一边，这生意做不成了。 他离开不久，从后院转过来一个身材胖乎乎的男子，陈建国瞄一眼立马走远点。 虽然在这里的人都包裹了面部，让人认不出来谁是谁，但是光是靠体型和走路的姿态他也能知道来人是谁，除了二大爷就没谁了。 挺着个大肚子，背着手一副领导做派，这周围貌似没第二个。 “先咋没看到他。” 陈建国在心里嘀咕，自己隐身在黑暗里，二大爷应该是看不到的。 四九城的黑市可不止一个，而是很多，甚至同一片区域，可能就有两个。 当然，这些黑市幕后之人多少有些联系，大家开黑市的地方不会靠的太近。 陈建国没想到，自己都走出了那片儿，院子里的人居然也是来了这里。 陈建国不想和他们照面，所以只能背着他们，同时心里也有些焦急，那个票贩子怎么还没回来。 陈建国就在先前两个人说话周围，没走太远，他想尽快完成交易好离开这里。 要知道这里是黑市，多待一刻钟都有风险，能早点离开自然最好。 又呆了一会儿，陈建国渐感不耐的时候，终于看到先前那个裹得严实的票贩子出现了。 “我这里有三百二十七张肉票，你真的都要？” 到了陈建国近前，票贩子压低声音问道。 “这么多，你把这边的同行都联络了？” 陈建国有些惊讶，他以为今晚最多能弄百十张就不错了。 其实肉票少的话，自己换来吃也是不错的选择，倒未必要赚这个钱。 没想到对面一下子弄来三百多张，应该是把这附近所有的票贩子手里的肉票都搜刮干净了。 “要不要？” 那人没多话，只是追问道。 说实话，这会儿这人倒是有那么一点点担心，担心陈建国吃不下这么些票。 三百多张票就是三十多块钱，看似不多，但代表的可是六十七斤猪肉。 别看对面刚才信誓旦旦说他的肉票能换到肉，但这肉或许也不会多，他就怕陈建国没这么多肉，不肯全要。 “收了。” 陈建国只是小声说了句，两个人就走到墙角，那人从兜里摸出一叠肉票，陈建国则打着手电开始检查。 不是说黑灯瞎火光是数数就行的，陈建国还得防着对面把过期肉票掺和在里面，那东西纯粹就是废纸。 每一张都要看一眼，数个数，票贩子每数出二十张就会交到陈建国手里，陈建国就是两只眼睛盯着他手里的票，看清楚上面的月份，也默算着张数。 “二十六....二十七，一共三百二十七张，你数数，没错的。” 票贩子最后二十多张票一起数的，数完就交到陈建国手里。 “没错，三十二块七毛。” 陈建国把手里的一大叠肉票直接放进裤兜里，从衣服口袋里摸出钞票数出三十七块五交给他，马上一声不吭转身就走。 一下子就收了一半的肉票，让陈建国有些始料未及。 虽然完成了交易，可这会儿陈建国心情可没有看似那么轻松，他现在压力其实蛮大的。 三十多块钱，已经比他一个月工资都高，要是判断错了，那亏大发了。 所以交易完成，立马就走，他怕对面让他明天还来，还继续帮他找票。 这些票贩子都喜欢绑住几个长期买主，有这样的客户，他们就有源源不断的生意，赚一点差价。 别看交易给陈建国的是一毛钱一张，他给别人兑付的时候可能只会出八分或者九分，总有一点过路费要赚。 除非很紧俏的票证，为了维持关系，才会原价推出去，不赚差价。 离开的时候，陈建国不经意看了眼先前卖鸡蛋那个位置，卖蛋的老农已经收摊走人了。 第419章 挨打的哥俩 陈建国完成肉票交易，就快速离开了黑市回家。 毕竟这个地方可不安全，随时都可能被官方的人围住。 现在陈建国可不是刚来那个时候，身上除了有点钱就没有其他东西，他身上可是带着三百多张肉票，一旦被抓住怕就要认定他是个票贩子。 等陈建国紧赶慢赶回到四合院，敲开院门，就从兜里摸出一毛钱递给来开门的三大爷。 “谢了，三大爷。” 钱给了，陈建国嘴巴也低声道了声谢。 “你怎么没买东西？” 三大爷开门看见是陈建国回来，又看到他空手出去，空手再回来，不由得奇怪问了句。 “那边价格贵的吓人，根本没法买。” 陈建国苦笑着说道，也不知道三大爷看不看得到他难看的笑容。 “我倒是看到有卖鸡蛋的，知道人家卖多少吗？” 陈建国故意卖关子问道。 “三毛一个吧，我记得上个月就是这个价。” 三大爷貌似很清楚黑市的价格，所以语气很是笃定。 “那是什么老黄历，今儿我问的鸡蛋价格是五毛一个，三大爷，你要吗？” 陈建国乐呵呵说道。 “五毛，嘿，我就看看得了。” 三大爷只是摇着头说道：“这么贵，谁吃得起啊。” 陈建国回了自己屋，三大爷也把门关上，只是关门前探头出去左右看了看。 第二天一早，陈母来到前院弄早饭，陈建国还赖在床上有点不想起来。 等被陈母掀开被子，被迫起床洗漱后，就搭着陈母去工厂上班。 又是忙碌的一天，中午跑到厂办和沈媛媛待了一会儿，也问了沈父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这些天，三天两头二食堂里就能看到沈父的身影，来打菜的。 “嗨，没事儿，我爸说他要看看你做菜的水平，怕把我饿瘦了，嘻嘻......” 沈媛媛听到陈建国诉苦，笑呵呵对他说道。 “那就好，这几天我都不敢去前面打菜了。” 陈建国说道。 “你不应该殷勤的，跑上去多打点菜，馒头也挑最大个儿的....... 对了，今天正式下通知了，今年的全运会因为特殊原因取消，第二届全运会举办时间待定。” 沈媛媛又把最新下发的消息告诉了陈建国。 对此，陈建国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一年都过了一半多迟迟不见消息就预感到了。 宣布举办首届全运会那会儿还是1958年，那时候全国的经济形势那是非常好，谁能知道一年时间就急转直下。 下午下班回到院子，陈建国掌灶做的晚饭。 吃完饭，陈母拿着碗筷去中院洗碗去了，陈建国就蹲在前院和邻居聊天打屁，一转头就看见后院的刘光天和刘光福从垂花门里惊慌失措的跑出去。 “你们又被二大爷追杀？” 陈建国看到他们就笑了，知道肯定在家里又惹怒了刘海忠，这是要修理他们，所以跑出来避难的。 “都是我二哥惹的祸，我饭都没吃完。” 刘光福人小，这会儿被陈建国打趣就对二哥刘光天抱怨道。 “我不就是夹了一筷子煎鸡蛋，以往都是拿鸡毛扫打的，谁知道今天是直接抽皮带了。” 刘光天应该是吃到了鸡蛋，这会儿貌似还在回味煎鸡蛋的味道，所以说话语气丝毫没有伤心的情绪。 “光天，你家今儿有煎鸡蛋，现在鸡蛋可不便宜，二大爷还真有本事。” 陈建国惊叹道。 五毛钱一个的鸡蛋，那么小的个儿，一个鸡蛋能煎多少。 听到二大爷都抽皮带要打他们，可见是真生气了。 不过，陈建国还是招手叫过刘光天小声对他说道：“这段时间你们就别打鸡蛋的主意了，现在外面鸡蛋五毛钱一个，知道二大爷为什么要用皮带打你们了吧。” 第420章 再次出发 陈建国招手叫过刘光天，小声对他说道：“这段时间你们就别打鸡蛋的主意了，现在外面鸡蛋五毛钱一个，知道二大爷为什么要用皮带打你们了吧。 还有，现在外面已经不供应鸡蛋了，你要是在外面说你们家吃炒鸡蛋，后果是什么，光福不懂，光天你应该知道的。” 陈建国提醒刘光天，让他别这么咋咋呼呼的，特别是在院子外面。 这个四合院里，虽然大家各有心思，但总体来说也没有害人的心思。 当然，在等些年中院和后院的几位可能就要加上“除外”两个字儿了。 许大茂是事事针对傻柱就不说了，至于举报娄晓娥其实不算什么，那个年代都是这样，夫妻、父子之间为了自保都是相互举报的。 许大茂举报前妻，为的就是自保过关。 在他举报了娄家以后，就没人对他的过往拿出来说事儿了。 倒是二大爷刘海忠为了当官，很是干出了一些破事儿。 不过这人有个优点，那就是技术出众也没多少花花肠子，教的徒弟也不错，所以改开后利用原来的关系，老刘家还着实发达了一阵子。 至于其他几大主角就不多说了，反正恶心人的很。 院里大部分人家，最多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因为有惹不起的人。 是的，大院里一大爷易忠海家，还有后院的聋老太婆都是不好惹的，还有死了儿子后的贾家。 这会儿陈建国就是忽然想到这一茬，改开后刘家貌似混的风生水起的，就当结个善缘，兴许将来用得上呢。 陈建国把刘光天和刘光福叫到自己家里，知道他们还没吃完饭，还饿着呢。 这会儿肯定是回不去了，所以看看家里还剩下的俩二合面窝头和一些玉米糊糊，就热热给他们吃了。 剩的也就是主食，炒的菜不多，每天都能消灭干净，是不可能有剩菜的。 不过就算这样，刘光天和刘光福也是一个劲不住的感谢。 “凑合吃，你们啊在家就当心点，别惹二大爷不高兴，没事儿就躲着他点。” 陈建国对两兄弟说道。 “建国哥，你是不知道，我爸打我们是不需要理由也没有预兆......” 听到陈建国这么说，刘光天就向他诉苦，把家里的一些事儿也都说了出来。 “好了好了，别说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们自己反正注意点就是了，实在不好就往外跑，二大爷总不能追出来打你们。 而且啊，你们家就是他挣钱养家，能怎么样，你要真觉得自己可怜，就做个好人吧，下辈子投胎应该会好些，呵呵.....” 说着说着，陈建国就开起玩笑来。 “嘿嘿.....你意思就是说我们哥俩上辈子不是好人啰......” 刘光天嘟囔了一句，但也没多话，现在就顾着填饱肚子了。 刘光天和刘光福两兄弟在陈家待的很晚才离开，或许如果不是陈建国要睡觉了，这倒霉哥俩都还舍不得回去。 陈建国这么做，自然也是为了晚上再出去一趟，毕竟自己身上还有三十多块钱没花出去。 于是到了半夜的时候，陈建国又偷偷摸摸起来，敲响了三大爷的家门。 “建国，你今晚还要出去？” 三大爷出来看到时陈建国，有些惊讶的说道。 “昨儿个不是没买到东西吗？今晚出去看看。” 陈建国只是说了句。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三大爷不是个爱嚼舌根子的人，昨晚陈建国出去就没在院里传出来。 毕竟，去黑市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三大爷也一向口风很严。 出了院子，陈建国这次没有向东面走，而是选择往下，到什刹海对面那边的胡同，他可是知道那边也有个黑市，东西也不少。 第421章 荤菜 “领导，我们已经计算了这次运来的猪肉罐头，能够满足居民两个月的供应，但是.....” 四九城市政府的一间办公室里，一个中山装推开门进屋，把手里的一张公文纸交到办公桌后面端坐的一个老人手里。 被叫做领导的老者接过纸张看了眼，抬头问道：“就是说市里那些单位也需要这批肉罐头？” “是的领导，今年物资供应更加紧张，工人的饭食里都没什么油水，对工作多多少少是有影响的。 特别是那些特别需要体力的重工业，石景山钢铁厂，还有市里那几家轧钢厂，这半年的计划任务都没有能够完成，尽管他们已经很努力了。 可是工人吃不好，影响到生产，如果一味为了完成任务加大工作量，无疑对工人的安全有时巨大的威胁。” 那位秘书迟疑着还是把下面反映的情况汇报了一下。 现在的政府部门，既为任务无法完成而烦恼，又担心因为工作压力大导致安全事故，这二者难以实现平衡，所以非常苦恼。 “那就按照最初商定的办法，拿出一批肉罐头先把这个月下发的肉票都收回。 同时向下面街道办事处下发通知，从下个月起，肉票停止发放，什么时候恢复等待市政府的通知。” 老者只是思考片刻就说道，“把这个决定也和其他几位同志通个气，虽说先前会议上已经定了这个方案，可毕竟当时还只是一个选择，现在定下来，他们也需要提前知道。 这件事儿不能就拖，马上就月底了，你马上就去打电话通知他们，明日一早就下发通知。” “是，领导。” 秘书答应一声，转身急匆匆出门打电话去了。 红星轧钢厂，二食堂。 “我说建国，刚才李主任过来通知张师傅去开会，李主任就没透露是为了什么事儿？” “周哥，你太看得起我了，要是李主任要告诉我开会说什么，我是不是也应该跟着去开这个会了。” 已经是下午的时间，对于食堂来说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可做，陈建国和同事们一起收拾了食堂卫生后，就在后厨坐着闲聊，等待下班广播。 “我现在其实挺怕听到开会的，上两次开会，都是削减食堂的供应，现在连豆油都要省着放。” 周哥有些无奈的说道。 “知足吧老周，现在除了单位食堂，哪里的饭菜还能有这么多油水。” “是啊，现在就指着厂里供应的午餐有油水，就现在街道办给的那点食用油，炒菜都得精打细算。 原来买几两猪肉还能熬些猪油，现在猪肉没了，猪肉也没了。” “我家已经俩月没见猪油了。” “怎么会俩月没见猪肉？” “家里需要粮食，前俩月的肉票都和邻居换棒子面了。” 周围的帮厨这会儿也七嘴八舌说起来。 本来四九城居民每月发的二两大豆油就不够炒菜，以往还可以熬肥猪肉熬出一点猪肉，炒菜也香。 可是这俩月猪肉难买，很多人家的猪油就没了，仅靠供应的那点食用油哪里够各家各户日常消耗。 没有油水，仅靠清汤寡水的煮来吃，也不顶饿。 就在这时，食堂后门被打开，张师傅迈步进来。 “师傅，你回来了。” 陈建国看到是师傅进来，一下子就站起来喊道。 “张师傅。” 其他人也都纷纷打招呼。 “刚在外面就听到你们聊得热闹，都在说什么？” 张师傅满脸笑容问道。 “师傅，大家都在讨论今天的会是说什么，不会又要减食堂物资吧。” 陈建国笑道。 “你们觉得呢？” 张师傅没接陈建国的话，而是看了眼众人这才笑道：“明天有荤菜，上面会拨一批肉罐头下来，到时候炖土豆吃。” “真的吗？” “真是太好了。” 听到有肉，食堂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第422章 肉不好吃 听到上级给轧钢厂下拨了一批肉罐头，让工人们改善伙食，食堂众人都欢喜不已，之前猜测又要削减物资的担忧也一扫而空。 热闹的人群里，陈建国只是微微皱眉，旋即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不管怎么样，上面拨来肉罐头都是好事儿，至于自己手里五百多张肉票到底能不能也变成肉罐头，陈建国暂时也顾不得许多。 “好了，大家休息，明日一定要好好整治一顿饭菜出来，也让车间的工人兄弟们吃顿好的。” 张师傅说完话，就转头回自己休息间去了，而食堂众人此时的兴奋劲还没有消退。 “明天我多带一个饭盒过来，打一份菜带回去。” “我家里也好久没见荤腥了。” “这可不行，厂里早就出了通知，每个人只能买一份饭菜，更何况还是荤菜。” “也就咱们二食堂老实，我听说一食堂那边，每天抖勺，每天都剩下好几饭盒的所谓剩菜，都让他们那边的大厨拿回家去吃了。” 很快，二食堂的帮厨们就开始七嘴八舌说起厂里的八卦消息。 陈建国就坐下静静听着，有些他知道，有些还是头次听到。 很快，就有人说到最近车间里工人的情况。 陈建国平时少有往车间里跑，所以还真不知道现在轧钢厂各个车间里其实气氛很不寻常。 因为吃不饱饭的缘故，厂里今年的钢材产量减少了许多，各个车间就没有一个能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 钢铁企业可都是重体力活儿，吃不饱饭不仅影响生产，还非常危险。 而且就他们所知，现在整个四九城里能完成生产任务的企业屈指可数，大多数都没完成工作任务。 可是在轧钢厂这边，工人们都这样了，杨厂长还在一个劲的给生产车间加担子，催进度。 工人们当面不敢说，但是背后都把杨厂长的祖宗问候了一遍。 不吃饱还想让工人们费劲干活，想屁吃。 不过当面，还真不好说什么。 人家讲的是大道理，为国家为人民服务啥的，光是一个奉献精神就够人喝一壶的。 听到这些消息，陈建国不由得想到去年，他听贾东旭说的，厂里在不停产的情况下进行设备检修，他师傅易忠海当面不敢说什么，回家可没少骂人。 “嘿，我说上面拨下来肉罐头，厂里会不会又让车间加班加点赶任务，抢进度？” 陈建国心中忽然一动，随口就说道。 “这个.....” 身边的周哥听了他的话也是一愣，眼神闪烁。 他家有俩亲戚就在生产车间里干活，车间的情况知道的可比陈建国多。 “还真有可能，这肉哇，怕不是那么好吃的。” 很快，就有帮厨七嘴八舌说起来。 “还好咱们是食堂，没这些糟心事儿。” “那是，工资虽然少点，可还真没那么慌，这天气在车间里呆上半天，那酸爽，啧啧。” 果然，等到下班的时候，车间工人们三三两两通过厂门各自回家，大家一路上都在议论今天厂里的事儿，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忧。 后勤这边开会，当然是传达上级的好消息，有肉吃了嘛，俩月都没给轧钢厂安排肉食了，自然要做好后勤工作。 而生产车间那边，由杨厂长主持的会议，先是传达了这个好消息，接下来就是催促各车间完成上级下达的生产任务。 等车间主任回到各自车间，工人们自然都知道了。 有肉吃是该高兴，可一顿肉就加工作强度，大家都知道这肉也不好吃，愉快的心情被消磨掉不少。 第423章 换肉罐头 骑着自行车，载着陈母回到四合院院门口，就看见三大爷正在侍弄他的那些花花草草。 好吧，文人或许就爱这口，说是可以陶冶情操。 三大爷是这个四合院里的文化人，所以貌似一个院子也就他喜欢弄这个。 “哟，陈家嫂子回来了，建国骑着自行车，就是比那些邻居快。” 三大爷听到门口的响动，回头看了眼，随即放下手里的剪子，站起身来，满脸笑容就迎了过来。 “还是三大爷单位好，下班早。” 陈建国在陈母身后推着自行车，笑道。 “陈嫂子，我们家的肉票你那里要不要？今天下午出了通知，六张肉票可以换一罐五百克的肉罐头，我还是按老规矩和你们家换。” 三大爷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过来，果然是无利不起早，又开始推销家里剩下的那张肉票。 “肉票可以换肉罐头？” 陈母听到三大爷的话一下子站在那里，愣愣出神。 “是啊，今天下午我才听到的消息，还以为这个月肉票特铁定是作废了，谁能想到峰回路转又能用了。 就是可惜，换一罐肉罐头需要六张肉票，不然我还真想换一罐回来尝尝味儿。” 三大爷乐呵呵的说道。 前两天为了那张肉票，三大爷是愁的不行，没想到今儿下午就传出了好消息。 就是可惜了，不是一张肉票换一个肉罐头，自己也没办法换一罐。 陈母这会儿想到的自然就是那晚上儿子说的那话，没想到还真让他猜中了，阎解成那天去搬的那些罐头很可能就是国家紧急调拨到四九城来的物资。 早知如此，那天就该把院里的肉票都换了。 陈母也只是想着把邻居家的肉票换回来，依旧不认为阻止儿子进黑市收集肉票有错。 实际上也正是如此。 别看其中貌似利润巨大，但是和被抓到的风险比起来，陈家这种经济条件好，不愁吃不愁喝的人家，还真没必要去犯险。 至于为什么不去鸽子市，因为各种原因，现在鸽子市的物资太少，已经没多少人去逛了。 而且因为现在查的比较严，票贩子大多都不敢在鸽子市附近出没了。 也就是贾东旭这样，需要找些生活物资，通过人和农村交换一点红薯的，才会经常跑鸽子市附近转转，积少成多。 陈母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和三大爷交换肉票，只是说晚点再说这个事儿。 毕竟现在陈家就一张肉票，算上三大爷家的这张也不过两张，还得凑齐四张肉票才好出手。 是的，陈母不仅是自己嘴馋了，也是心痛儿子。 特别是经此一事，谁知道下次供应肉食是什么时候，买上一些肉罐头在家里放着，有备无患。 进了屋，陈母就让陈建国负责做菜，她要去院子里转转。 “妈，吃完饭再说吧，现在院子里各家话事人都还在下班路上。” 陈建国知道陈母想什么，于是说道。 “妈也是想多收几张，看能不能凑两三罐肉罐头，吃一罐，剩下的在家里存着。” 陈母说道。 陈母屋里就藏着五百七十多张肉票，可他这会儿真不敢拿出来。 要是陈母知道他背着她去了黑市，还不知道出什么事儿。 算了，还是等两天，就说自己和人要的。 手里那几百张肉票也用不完，留两三罐的肉票就是了，其他的还要都处理掉。 晚上，陈家吃过晚饭，陈母去中院洗碗块，顺便联系肉票的业务，而陈建国在陈母出门前说道：“妈，我去找跃民他们，看看有没有稳妥渠道弄到一些肉票。” “行，你去吧，不过他们就算有，咱家也不能要太多，能换两三罐就够了啊，记住，别、贪多......” 陈母站在门口，回头对陈建国说道。 第424章 恢复正常的肉票 看着陈母离开，陈建国嗖一下窜到床头，掀开床垫从下面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已经清点好的几摞肉票。 一开始陈建国可不知道是按照什么比例用肉票和肉罐头进行交换，所以是一百张用一根头绳套起来放着，剩下七十多张零票就随便放在那里。 陈建国把零票归拢到一块，揣进裤兜里。 看着剩下的五摞肉票，想了想还是没有再拿。 有了肉罐头兑换，这些肉票已经不是之前那样没人要，受人嫌弃的票证了，拿出去肯定许多人抢着要。 别看四九城街上行人，大多面带菜色，一副吃不饱，营养不良的样子，他们不是没钱。 主要还是政府能够供应的物资太少，大家手里有钱，但是买不到东西。 鸽子市、黑市里面吃的价格太贵，不多攒点钱也买不到多少东西。 这年头大家都拼命攒钱，而用处还是鸽子市和黑市，在里面买些吃食。 把布包放回去，把床垫重新盖好，又抹平床单上的褶皱，陈建国就出了门。 晃晃悠悠走在巷子里，此时天色还是大亮，冬天黑的早，现在还不到晚上七点，落日余晖照耀下，街道和两边的院墙显得陈旧斑驳。 陈建国没有骑自行车，就腿着往鸽子市那边走去。 以前的鸽子市，是京城达官显贵子弟提笼遛鸟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些人喜欢上养鸽子，赛鸽子，于是就有了鸽子市供他们交易。 而到了现在，则成为四九城老百姓交换物资的地方，自发形成的小市场。 等到了地方，这里的人比往日多了许多，自然都是因为肉罐头的消息，来这里淘换肉票的。 肉罐头这东西，虽然没有鲜肉好吃，可毕竟紧俏，而且可以放很长时间，在这个什么都缺的年代那绝对是好东西。 陈建国刚进鸽子市，就有人主动过来问有没有肉票要换。 陈建国现在刚来，也不知道什么价儿，自然不会着急忙慌就开始交易。 来的路上他就盘算好了，一斤全国粮票现在市价两块，而之前一张肉票价格差不多接近一斤棒子面的价格。 现在棒子面价格在六、七毛，肉票的价格也就是五、六毛钱，毕竟就是二两肉。 陈建国手里的肉票当然不会要钱，他要的还是粮票。 好吧，在这个票证时代，钱真的不如票重要。 转了一圈下来，陈建国也逐渐摸清楚价格。 肉票已经回到原来的价儿，或许因为刚出文件的原因，一些被肉馋哭了的买家，正在这里用一斤粗粮票换一张肉票的比例在大手笔扫货。 显然，这些人都是颇有身家的，能拿出这么多粮票来换，应该也是看中肉罐头有较长时间保质期的缘故。 可能细心的读者会发现一个问题，这个时期的黑市交易，有的是用票证交换，有的则是实物交换，这部分实物为什么不用票证交换。 实际上，这就是后世网络时代网上那些五花八门的票样惹的祸，给人的感觉这个时代什么都要票。 但实际上，这个时期虽然发行了很多票，但也没大家想得那么多，什么都要票。 许多计划内供应物资，实际上是没有发票证的，而是家家户户都有的一个《副食本》去商店购买。 供应本上每一页就是一种物资的名字，下面分成十二个月，每次购买计划内物资，营业员就会在当月进行记录，这些供应物资是过期作废。 所以不管用不用的上，大家都要把供应的物资买回家。 实在用不了，就只好拿出去换。 有些稀奇古怪的票证，都是单位发的福利票，在单位的便民店里才能使用，并不是随便在个店子里就能买东西的。 粗粮票，陈建国当然是不会要的，他是打算只要全国粮票，只有这东西他才方便从厂子里换粮食和油出来，所以对这些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就是随便问问了事。 正逛着，前面一道熟悉的人影进入他的眼帘。 第425章 民族可以改不? 正逛着，前面一道熟悉的人影进入他的眼帘。 “跃民。” 陈建国快走几步到了那人身后，小声喊了句。 赵跃民听到喊声回头，一眼看到陈建国，当时就乐了。 “你也是来找肉票的？现在晚了，不好搞了，价格上去了。” 赵跃民看到陈建国来这里，自然知道他来此的目的。 “谁能想到哇，没有猪肉，就投放猪肉罐头，不年不节的。” 陈建国点头笑道。 “有收获没？” 赵跃民问道。 陈建国摇摇头，“我刚来，还在问价格。” “现在又是一斤粗粮换一张肉票了，幸好这两天粗粮票价格跌了些，回到六七毛的价钱。” 赵跃民说道，“我刚来那会儿，还有人半斤粗粮就换的，我就换到三张，家里还有两张肉票，就缺一张就可以换一罐肉罐头了。” “那你一斤粗粮票换吗？” 陈建国笑问道。 赵跃民摇摇头，“先看看，要是不行肯定还是要换的，不行就找票贩子那里搞点。” “哟，你意思还要多换几罐？” 陈建国诧异道。 “我是要换的，可你看现在的样子，到处都是人，可就不好换了。” 赵跃民看了眼周围的人，小声说道。 说完话，赵跃民就拉着陈建国走到街边无人处小声对他说道：“你知道这次为什么让用肉票换肉罐头吗？” 陈建国马上就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告诉你，可别到处说，到国庆前，政府都不可能有肉供应，后面的肉票要暂停发放。 这批肉罐头就是为了收回发出去的肉票，临时抽调回来的，本来都是要往北面运的。” 赵跃民小声道：“现在你不存点肉罐头，后面几个月都没有肉吃了。 这种情况下，你说要不要多换几罐放家里？” “这样啊，那还真得这么干。” 陈建国微微皱眉，不过还是狐疑道：“这偌大的四九城，就一点肉也不供应了？” 赵跃民没直接回答，而是后退两步上下打量着陈建国。 “干嘛？” 陈建国奇怪他的动作，小声问道。 “除非你是那几个民族的，听说每月会有少量从西北运来的羊肉供应，其他的都没有。” 赵跃民笑道，“不过我怎么看，你都不像白帽子。” “户籍改个名族，不难吧。” 陈建国一下子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开玩笑道。 “不难，吃了羊肉再改回来，然后被人发现就是欺骗组织，你想去西北开荒还是蹲篱笆？” 赵跃民笑问道。 “哪样我都不想。” 陈建国摇头说道。 “想要吃肉就赶紧的找找，看有没有人放出来。” 赵跃民笑着推了把陈建国。 “那你还在这里面，走，外面堵人问去。” 陈建国顺手就拉着赵跃民的一条胳膊道。 “人太多了，抢不过来。” 赵跃民没有动，而是苦笑着说，“继刚他们也在前面，我也是在这里遇到他的，就猜到你小子肯定也会来，所以就到处逛逛。 现在不换，估计等两天价格更高，更难换了。” 最后，赵跃民还是小声提醒陈建国，要想换肉票就动作快点，要是国庆前没猪肉供应的消息扩散开，只怕价格还要涨。 “他们人呢？” 陈建国好奇问道，他一路过来就没看到张继刚和李国庆。 “前面，我带你过去。” 说着，赵跃民就带着陈建国往前走，没一会儿就看见他们俩，还在前面见人过来就问是不是要换肉票。 不过很显然，他们前面还有人，拦下来的也都是摇头，他们也只能尽量往外走，希望走到最前面拦人问。 在张继刚回头看到他们的时候，陈建国就冲他招招手，让他们过来。 或许是一无所获的原因，在陈建国打出手势后，张继刚就拉着李国庆往回走。 第426章 严打黑市 “建国，你怎么才来？” 张继刚他们过来，就小声问道。 “下班回家吃了饭，我就腿着过来了。” 陈建国笑道。 “你没骑自行车？你可真行，没打算弄票吧。” 李国庆听到陈建国是腿着来的，当即就问道，“后面俩月可没有肉了，都得吃素。” 显然，赵跃民把消息也告诉了哥俩，所以现在他们都急切的想要弄到一些肉票，好换成肉罐头。 这样，至少未来俩月家里多少还能见到一点荤腥，不至于全吃草。 熟悉陈建国的张继刚有些狐疑的看着陈建国，问道：“你手里有肉票？” “嗯？” 张继刚的话，让赵跃民也是一愣，随即看向陈建国。 “我们外面去说。” 陈建国本来是打算偷偷干一票的，不过在这里看到这哥仨，虽然手里的肉票肯定不会无偿给他们，但如果他们只是缺一些肉票，他还是很乐意淘换给他们的。 在三人狐疑的目光下，四个人很快就走上回南锣鼓巷的道路。 “你们要多少？我手里有一些票可以换给你们。” 离开鸽子市以后，陈建国才小声问道。 “你是来这里出肉票的？” 赵跃民小声问道。 “不是，主要是来看看什么价儿。” 陈建国也没藏着掖着，随口答道。 “我最少要二十六张肉票，换五个肉罐头。” 赵跃民直接开口说道。 “我要......” 很快，张继刚和李国庆也都报出类似的数量，都是要换五个肉罐头。 “有吗？” 赵跃民紧张的问道，他们三人刚才报出来的数字，加起来要七十八张肉票，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陈建国身上的肉票有七十多张，好似还真不够。 “应该差几张，我这儿有七十来张。” 陈建国小声说道。 “你不留啊？” 赵跃民惊讶问道。 他都和陈建国说的这么明白了，没想到陈建国还是愿意给他们七十多张票。 找了个没人的地儿，陈建国把身上所有的肉票掏出来数了数。 “七十五张，差三张。” 陈建国乐了，“看来你们一人还要去找一张才行，嘿嘿。” “你小子不过了？” 李国庆、张继刚和赵跃民都没伸手接过肉票，而是看着陈建国问道。 “我另外还有，这些只是带在身上的。” 陈建国小声说道。 “嘿，你小子之前偷偷收集了肉票？” 赵跃民瞪大眼睛看着陈建国问道。 “搞了些。” 陈建国承认道。 “你事先知道消息？” 赵跃民小声追问道。 “我不知道，都是我猜的。” 陈建国小声回道，随后就把他从邻居嘴里听到消息，京城运来一批罐头，可能是肉罐头，他就联想到没法兑现的肉票上了。 趁着消息没有公开，他就赌了一把，悄悄收集了一些肉票。 “别的咱也不要问了，这些票，你打算要什么？” 赵跃民除了暗赞陈建国胆大心细外，还能说什么，就凭着这么点消息就敢拿出几十块钱去赌肉票。 “全给我换成等价的全国粮票吧，钱那东西没用。” 陈建国小声说道。 “这倒是。” 钱这东西，也就是那些没工作或者收入低的家庭才看重，对于他们这四家，自然不缺买计划内物资的钱。 至于票贩子那里为什么要钱，那就不得而知了。 实际上，票贩子那里也不是什么都是钱，很多时候也是票证的交换。 “我们就按照鸽子市价格，一张票换一斤粗粮票，一斤全国粮票换三斤粗粮票兑给你。” 赵跃民也不打算占陈建国便宜，按照现在行市价格给陈建国全国粮票。 “你那些票应该是从黑市收的吧，建议你最近不要走黑市那边，严打.....” 赵跃民最后又小声对陈建国说道。 第427章 处理肉票 “黑市严打？” 听到赵跃民的话，陈建国不由得瞪大眼睛。 打击鸽子市、黑市，其实并不应该有什么奇怪的，陈建国好奇的其实是在这个时候有这样的命令出来。 要知道，鸽子市、黑市的形成是有很深的社会原因，是满足老百姓需求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前些年，四九城没少喊打击黑市、鸽子市，但实际上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为什么？ 因为这些市场的存在有其必要性。 别看街道办、派出所，甚至一些工厂的民兵部队都参与过打击这些非常市场，但就是那些参与打击的人，下班以后一样脱下制服，摘下红袖标就往这些市场跑。 做什么？ 自然是淘换东西，他们自己都要做这个事儿，怎么可能真正进行打击。 不过这个时候赵跃民提醒他的话，显然不会是无的放矢，肯定是有理由的。 “你那个换肉罐头的事儿，三五罐就顶天了，可千万别十几、二十罐的换，不能多了。” 在陈建国不解的注视下，赵跃民继续说道：“你想啊，四九城一家一个月就一、两张肉票，我们换五罐就要三十张，差不多就是二三十户人家的肉票了。 你拿更多的肉票去买肉罐头，就说你这些肉票怎么来的。 只要一查，就够你喝一壶的。” 说到这里，赵跃民又环视了李国庆、张继刚两人，继续说道：‘可千万别抱侥幸心理，有些人能换很多，那是人有关系，你我都不行，所以得适量，千万别被人惦记上。’ “那那边.....” 陈建国说着指了指鸽子市方向，不解的问道。 “也就是这两天，说不得今晚就有针对黑市的打击行动，国家不可能让这些人利用这次肉票事件牟利，肯定要处理一批人的。 今天这会儿鸽子市没动静，其实就是让普通老百姓能够把手里的肉票兑出去，换成他们需要的东西。” 赵跃民小声说道。 陈建国听到这里脸色就是一变，要知道，他手里可还有五百张肉票。 先前在鸽子市里面问了价格倒是心里乐开了花，现在乐不起来了。 看陈建国脸色变了，赵跃民心里一动，小声问道：“你手里还有很多？” “还有些。” 陈建国小声答道。 “不多的话，赶紧拿去鸽子市处理掉，这会儿应该没事儿。” 赵跃民说道。 “几百张啊。” 陈建国感觉手里五百张肉票有点烫手了，这玩意还有一个星期的有效期，过了就没用了。 直接拿五百张肉票出手，陈建国这会儿小心肝有点颤。 黑市的话，还好说点，大家都把脸蒙着，互相都不认识。 可在鸽子市出手这么多肉票....... “嘶.....你小子。” 赵跃民听到陈建国的话，倒吸一口凉气，几百张肉票，好家伙，这次是发了。 现在抛出去就是五百斤粗粮，三四百块钱的东西，顶许多人一年的工资了。 “都按市价换全国粮票？” 赵跃民低头想了想才问道。 陈建国点点头，“我拿钱也没用，现在的情况，只有粮票是硬通货，其他的都不行。” “我这里可以帮你处理一些。” 赵跃民小声说道。 “怎么处理？” 陈建国还没说话，张继刚就发问了。 “明天回单位问问，有没有需要肉票的，毕竟是六张票换一罐，估计缺的人不会少，能够换出去一些。” 赵跃民小声道，“你们那边也可以问问，帮人淘换肉票，也是结交小领导的好机会。 这些人，一样缺肉票换罐头。 帮领导搞一些肉票，说不好就解决转正的问题了。” “这个可以，回头我就帮你问问。” 张继刚立马笑道。 “你那些票，今天还是拿一点出来，我们三个帮你一人几十张，先处理一部分再说，你回去拿票，我们先把身上的票拿去换掉。” 赵跃民又小声说道。 第428章 回了 陈建国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就是投机一把肉票，居然会一波三折，让自己心情一阵跌宕起伏。 “行，你们先把手里的票都换成全国粮票，我回去拿东西送过来，最后咱儿再算账。” 陈建国小声说了句，转身加快脚步就往家跑。 “走吧，哥几个，先把身上的票都给人换成全国粮票。” 赵跃民一手搭在一人肩上，三个人就往回走，去鸽子市处理肉票。 先前，他们仨还在为不好找肉票犯愁，现在变过来了，得帮着处理肉票。 “建国这小子，这把可是赚欢了。” 李国庆小声笑骂道。 “胆子够大，眼光够准，要是关系再多点，或许能成大事儿。” 赵跃民笑道。 “黑市真不能进了？” 张继刚更关心这个事儿，几百张肉票，往黑市里一抛，真的无比简单。 “安全起见，从今儿起就别去黑市，至少小半年别去那地方。” 赵跃民小声说道，“消息保真，绝不是开玩笑。 鸽子市也就是这一两天不管，多几天肯定一样天天有红袖章过来。” “没事儿，咱们帮建国处理了这些票，他还能让咱白忙活，估计剩下的肉票他就负责了，嘿嘿.....” 李国庆笑道。 他们愿意帮忙，除了陈建国不会亏待他们外，他们四个关系陷得太深也是重要原因。 前几年四个人没少一起活动，相互都知根知底。 以前也都定下攻守同盟，不管谁被抓到肯定是要一力承担的，不能攀咬出别人。 完事儿了，别人也会给些照顾。 说当初是这么说的，可真要保证不会泄露，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大家一个都不会有事儿。 陈建国要真栽在肉票上，难保他们仨不被牵扯到。 稳妥起见，所以赵跃民才叫大家都帮忙，尽快把陈建国手里的肉票换掉部分，剩下的让哥几个拿到单位去做人情。 肉票能换肉罐头，现在的肉票太精贵，说一票难求也不为过，而且时间还紧，就这几天的事儿。 陈建国一路小跑回到院子，门神三大爷打招呼都没来得及理会，径直冲回屋子。 陈母没在前院，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院子里和邻居换肉票。 陈建国关门后快速跑到里面床边，翻出布包，拿出两叠肉票揣进裤兜。 东西放好后，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这才又出门。 拿去先处理二百张肉票，这也是陈建国一路上盘算的结果。 其实就那几十张肉票给赵跃民他们，陈建国差不多也回本了，后续再出手一些，就不会亏钱。 谁叫肉票涨得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是好几倍价格的涨幅。 忙活到天黑，近三百张肉票都放出去了换成全国粮票交到陈建国手里，他这才松了口气。 “九十三斤六两。” 陈建国最后数了数交回来的粮票，比他带来的多了一些。 多出来的，其实都是赵跃民、张继刚他们先前换的肉票，按他们的话就是半斤粗粮票换的，不过到陈建国这里自然也是按一斤算，小赚一点。 “哥几个儿，明儿来我那边，我给你们补齐三十张票，你们就不用再去找了。” 陈建国小声说道，“我那儿还有接近二百张，你们帮忙看看要多少，回头来找我。” 说起来，忙活了这两小时，一人大概也赚了大概两斤粗粮。 “要不是这会儿太阳下山，或许你还得再回去一趟。” 张继刚笑道。 “走，一起回去，太晚了。” 赵跃民回头看了漆黑的鸽子市，现在依旧人头攒动，还有许多人往这边赶，不过太晚了，再不散就不安全。 第429章 分配用途 陈建国手里还有三百张肉票，不过考虑到要给赵跃民、张继刚他们九十张，自家还要预留二十多张凑够三十张票，所以也就是不到二百张的富余。 另外，陈建国还在考虑要不要给李主任那里送一些肉票过去。 要知道，这些领导手里的肉票可不是居民按户分发的肉票，而是肉联厂印制分发到各个单位的票，属于特供一类的。 这次针对居民手里的肉票换罐头，这类肉票是不在兑换范围内的。 “想什么？” 回去的路上，陈建国还在想着，赵跃民就用胳膊碰碰陈建国问道。 “我在想要不要给我上面送点肉票。” 陈建国答道。 “直管领导可以，对以后提工级啥的有好处。” 赵跃民小声道，“先我不也让继刚、国庆他们也这么做，有些得送，剩下的才换给同事那些人，还要特别注意，数量不能超过五张。” 赵跃民又小声说道，看似是对陈建国说的，其实也是在提醒张继刚和李国庆。 这俩现在还没转正，其实有了陈建国手里的肉票，也算是个巴结领导的机会。 两人都在煤业公司，倒是可以合伙办这个事儿，一人承担一半，也不算多。 陈建国点点头，他其实也听懂了赵跃民的意思，那就是后面的肉票，换到他们手里的价格适当优惠点。 当然，这还得看后面几天肉票的市场价格是个什么样，要是继续上涨，维持今天的价格就已经很有赚头了。 陈建国大头已经赚了，剩下的也不特别放在心上。 那些粮票放出去，也是小二百块钱，他现在求稳，已经不想剩下的了。 陈建国回到院子里，陈母已经在前院他屋里听着收音机。 “妈，我回来了。” 陈建国进屋就说道。 “听你三大爷说，你先前回来了一趟，又跑出去了。” 陈母没动，依旧坐在那里听着收音机说道。 “嘿嘿，今儿鸽子市那边人不少，都是换肉票的。” 陈建国笑着说道。 “是吗？现在那边换票是什么价？” 陈母关心问道。 “一斤粗粮票。” 陈建国把那边的价格说了下，就看见陈母点着头。 “妈，你在院里换了多少？” 陈建国好奇问道。 “连带家里的票，有四张，还差两张。” 陈母说道，“都是按一斤粗粮换的，幸好之前没贪便宜换邻居的票，不然这会儿还不知道人家怎么编排咱们。” 陈母说的是陈建国分析后，她一时动心，想到去换肉票的事儿。 但最后她还是没有出手，就是担心万一成真，院里那些邻居就算不来陈家闹，背地里也会说三道四的。 麻烦。 “对了，你呢？别告诉我你跑鸽子市看别人换票去了。” 陈母开口问道。 “嗨，你把票都给我，我到时候去买回来给你就是了。” 陈建国笑道。 他投机肉票的事儿，还不想和陈母说起，等过一阵子再考虑要不要老实交代的问题。 “行，票都给你。” 陈母把口袋里的四张肉票拿出来交给陈建国，她又听了一会儿收音机，伴着九点的报时声就离开了前院，回中院自己屋睡觉去了。 陈母一走，陈建国就把四张肉票和自己那些票拿出来，数了四堆三十张的票，剩下还有一百多张。 想了想，又数出两堆六十张肉票，这是打算明天给李为民和自己师傅那里的。 好吧，这一算下来，就只剩下一百二十多张票了。 把票放好，陈建国关了收音机就打算睡觉，不过一下子想到对象那边。 好吧，又翻出肉票，数出三十张，剩下已经不到一百张了。 第430章 送票 三百张肉票，陈建国一下子就安排出去二百一十张，就剩下九十四张肉票了，貌似也不是很多。 想了想，陈建国就把三叠肉票放进裤兜里，打算明日带到厂里去，送出去。 这个时候正是那些有条件的家庭到处搜集肉票的时候，早点送过去，自己这份人情就留下来了。 好像说明天开始，供销社那边就开始供应肉罐头，要不下午请假回来把肉罐头先买回家？ 陈建国上床睡觉，心里还在盘算着。 隔日，陈建国起床洗漱，吃了早饭后就骑着自行车载着陈母到了厂里。 院子里似乎很平静，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 陈母还在纳闷今儿儿子怎么这么早就要出门上班，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陈建国倒腾肉票，大赚了一笔，这会儿心情还很激动。 就在自行车离开大院时，院里几户人家的女人已经走出家门，向着中院一大爷家方向聚拢。 陈建国蹬着自行车跑的飞快，没多久就到了轧钢厂。 陈建国把母亲送到库管科，自己这才骑着自行车回到二食堂。 把自行车停好，走进食堂后厨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帮厨在那里打扫，做着今天工作的准备。 “建国来了。” “今天这么早，建国。” 看到陈建国进来，几个人放下手里的活儿打着招呼。 “呵呵，大家都在忙着。” 陈建国笑笑，也拿起一块抹布开始干活。 这些事儿，有几个月没做的。 没一会儿，周哥进来，看到陈建国这么早就到还很新奇。 “我还以为你要晚点才回到。” 周哥笑道。 “怎么说？” 陈建国奇怪问道。 “昨晚听说许多人去了黑市，还有不少人被抓了，你说呢？” 周哥不怀好意的笑道。 “昨晚扫荡了黑市？” 陈建国好奇问道。 “你不知道？” 周哥狐疑着问道。 “是查了许多黑市，我们院有两个就没跑出来，今天家人应该会去派出所接人吧。” “嗯，我们院倒是人都在，不过听我爹说，好像差点被抓住。” 几个帮厨七嘴八舌的说道。 这会儿已经不像前两年，大家对黑市好像忌莫讳声，提都不敢提。 这个时代，有几家人不跑黑市的。 以前有，因为还有鸽子市可以淘换食物，可是现在鸽子市已经很难找到食物，大多集中到了黑市。 因为现在农村都已经没有多少吃的了，能省出来的也都要更高的价格。 鸽子市里没有，只有黑市才能出得起。 陈建国在心里暗叫好险，不过脸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 等收了食材，分派好帮厨的工作，张师傅才走进后厨。 “师傅。” 陈建国急忙小跑过去，拿着刚泡好的茶水跟着师傅身后。 张师傅在后厨转了一圈，看到一切都被小周和自己徒弟安排的井井有条，这才往休息间走。 陈建国端着茶水就跟着师傅身后，一直把他送进休息间。 趁着丁师傅还没来，陈建国放下茶盅献宝似的从裤兜里拿出一叠肉票送到张师傅面前。 “师傅，这是徒弟孝敬你的。” “什么？” 张师傅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也看清楚陈建国递来的东西。 接过肉票，张师傅皱眉问道：“你哪儿来这么多票？黑市买的？你不要命了，昨儿全城查黑市。” “师傅，这是我从鸽子市换的，那边好像没查。” 陈建国急忙说道。 “那就好，听我说，最近千万别去黑市，如果家里断粮就和师傅说，我给你想办法。” 张师傅对陈建国这个徒弟倒还满意，态度没话说，天赋也有点，虽然看上去并不高。 不过谁叫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多少挑肥拣瘦的时间了，就这么滴吧。 “那师傅可谢谢你了，听说昨儿鸽子市那边肉票被抢疯了.....” 张师傅看着手里的肉票感叹一句。 第431章 送票2 “那师傅可谢谢你了，听说昨儿鸽子市那边肉票被抢疯了。” 张师傅看着手里的肉票感叹一句。 “这个倒是真的，许多人都在鸽子市换肉票。” 陈建国说道。 “你这些票花了多少东西，师傅补给你。” 张师傅可不是个爱占便宜的人，他听说过现在肉票已经涨回去了，价格可不低，于是说道。 “师傅，你打我脸是不？我这可是专门搞来孝敬你的，你要给我东西，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徒弟了。” 陈建国急忙说道：“快收起，别让人看见。” “这里有多少？你家里留了没有？” 张师傅看了眼徒弟，也不磨叽了，直接揣进裤兜里，不过嘴上还是问道。 “三十张，我朋友说一户人家换五罐就是极限，再多可能会招麻烦。” 陈建国急忙把赵跃民说的话拿出来，看着张师傅点点头，知道这话没说错，这些才是老江湖。 即便没有赵跃民家的消息渠道，可也能听出其中好歹来。 “我家里也留了的，师傅放心就是了，就我馋成这样，能不给自己留吗，呵呵.......” 陈建国继续说道，最后不好意思笑笑。 “那行，下午你早点回去，去合作社把肉罐头买回去。” 张师傅又说道。 陈建国在休息间呆了一会儿就出来，继续做着自己该作的工作。 只是他没看到，他出门离开后，张师傅看着关好的房门笑笑，随后轻轻摇摇头。 等到工作进行的差不多，陈建国又和周哥说了声，自己就跑到李主任办公室去了。 到了李为民办公室，陈建国也是快速把口袋里的肉票拿出来送到李主任手里。 “有多少张？现在这个东西俏的很，你怎么搞来的？” 李为民倒是没考虑陈建国搞肉票的风险，而是更关心有多少和他拿票的渠道。 “我和朋友昨儿在鸽子市收的。” 陈建国答道。 “嗯，鸽子市好，最近半个月都别去黑市。” 李为民看了眼办公室门，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上面有通知，专项整治一个月，目标就是黑市。 还有，鸽子市那边，今天还可以动动，但是动作别太大，上面看着你，明天开始也别去鸽子市了。 记住了。” 李为民终于还是想到了现在搞这些肉票的风险，提醒道，“对了，你这有多少张肉票？” 李为民拿过肉票也没数，直接放进办公桌抽屉里，或许是跟着叔叔李怀德学的。 “三十张，我朋友说最多不超过五罐，多了怕被注意。” 陈建国说道。 “你朋友是聪明人，你知道就好，我还正愁上哪儿找票去，你就给送来了，我还真要多谢......” 李为民看陈建国知道好歹，也就不多说了。 不过陈建国从他后面的话里也能听出来，他暂时也没有太多的渠道搞到肉罐头。 不过陈建国知道那是说辞，厂里有上级拨付的一批肉罐头，做为后勤主任的他是不可能缺少肉罐头的。 从李为民办公室出来，陈建国这次没急着找沈媛媛，而是等到中午休息的时候才过去，给她送了一份肉票过去。 今天的二食堂可是热闹了，因为开荤菜的原因，厂里职工热情很高，毕竟多久没吃到肉了。 等忙完食堂的事儿，陈建国揣着肉票就往厂办跑。 沈媛媛看到肉票可就比张师傅、李主任要兴奋多了，拉着陈建国的手不停的摇，一个劲给他说她多喜欢肉罐头的味道，让陈建国觉得这肉票送的值了。 不过接下来，对剩下的九十四张肉票，陈建国其实还真有点为难。 原来以为会成为麻烦的东西，貌似可能会是香饽饽，因为今天厨房里周哥等几个帮厨还在那儿相互打听，看有没有人能换一、两张的。 好吧，现在四九城，只要有那么一点条件，貌似都想换一罐肉罐头在家里。 第432章 又闹起来了 “东方红，太阳升.....” 东方红的歌声通过散布在轧钢厂各处的大喇叭放出来，厂区一下子热闹起来。 工人同志们成群结队走出生产车间，向着厂门口走来。 陈建国搭着陈母，是最早离开工厂的一群人。 毕竟两条腿走路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自行车轮子的。 回到院子里，陈建国就开始忙碌起来，准备今天的晚饭。 此时的四合院各家各户，在家的妇女老少都在为晚饭忙碌。 先不管吃不吃得饱，反正都要做，哪怕是个半饱也好过饿一晚上。 只不过细心人还是能发现，许多人家的晚饭已经连粗粮都看不到了，许多人家的晚饭都是煮红薯。 陈家已经是二合面馒头，不是他们家没有面粉，而是这个时候是真不敢在院子里蒸白面馒头，太遭人恨。 泛黄的二合面馒头，最起码粗看还以为是棒子面窝头。 陈家用的二合面，自然面粉稍微多一点点，吃着口感好很多。 陈母今天回来没有跑到院子里去找邻居闹嗑，而是走到屋里柜子前，打开柜子就看着里面放着的五罐肉罐头，一下子笑的合不拢嘴。 伸手拿出一罐肉罐头，看上几眼再放回去，又拿起一罐肉罐头接着看，把五罐肉罐头都看完，这才心满意足关上柜门。 “找这些肉票，费了不少钱吧。” 陈母对正在灶台前忙碌的陈建国问道。 陈建国身上没多少粮票，实际上这时间大家身上除了带钱，也会带上几两粮票，就是为了需要的时候，可以在外面小店里吃口饭。 四九城大点的酒楼饭馆在去年下半年都先后歇业了，因为找不到足够食材，上面也没有拨付，只有少量涉外酒楼才能得到一些食材的供应。 一开始也是一刀切，所有的饭店都关门了的，可是时间长了，百姓早点和一些需要在外工作的人可就遭罪了，忙碌一天都找不到地方吃饭。 所以，一些小酒馆饭店又重新开业，只不过可以点的饭菜有限。 “花了点钱，也不算多。” 陈建国头也没回，打着马虎眼说道。 “多少？妈回头给你。” 陈母又说道。 “不用了，我现在一个月留十多块钱根本就用不完。” 陈建国乐呵呵回道。 “给我站住，有种别跑，逮到看我不打得你站不起来。”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傻柱的吼声。 “柱子，别烦混.....” 一大爷的声音适时响起，阻止傻柱行凶。 “哟，谁又惹傻柱生气了。” 陈建国乐呵呵笑道。 “院里有阵子没人闹事儿了，没想到这晚饭都没吃，傻柱又要开始揍人了，应该还是大茂吧。” 陈母不确定的说道。 这俩月，院里还算平静，何雨柱和许大茂也没怎么打闹。 毕竟都什么时候了，就算是在食堂工作的陈建国家里都要吃老本，傻柱家其实也差不多，一样是粮食不够。 何况他克扣下来的饭菜还要送贾家一份，就更不够他家吃了。 至于许大茂，现在农村的情况，虽然依旧有下乡放电影的任务，但是也少了许多。 毕竟农村现在能供应轧钢厂的东西有限，工人都吃不饱，还带着那么重的设备爬山涉水也有危险。 许大茂这段时间就算有机会下乡，能带回来的山货也少了许多。 好吧，都吃不饱，两个欢喜冤家自然也没力气闹了。 等把灶上的活儿忙完了，陈建国才出门，问在门口的阎解成刚才是怎么回事。 “傻柱说有媒婆给他介绍对象，许大茂就说他傻柱就是绝户的命，一辈子也娶不到老婆，就闹起来了。” 阎解成把先前的事儿告诉了陈建国，陈建国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天和傻柱说找媒婆的事儿时，忘记让他保密了。 人家许大茂多精明，对象谈了这么久，从没把人领回院里过。 也就是傻柱傻啦吧唧的。 第433章 给肉票 傻柱又找媒婆的事儿，在四合院里也只是一段小插曲，没人多关注，现在大家都盯着自家的锅灶，关心每顿饭吃什么。 今天下午陈建国就去供销社买了五罐肉罐头回家，趁着三大爷还在学校没回大院的机会拿回屋里。 有三大爷看门，拿东西回家的时候是真的犯愁。 等陈建国做好晚饭，和陈母一起吃完饭，陈母又拿着碗筷乐呵呵去中院洗去了。 或许是因为看到那五罐肉罐头的原因，吃饭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收起来过。 现在的情况是真的很糟糕，也只有在家里堆满吃食，才能让她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感觉到一丝安全。 忍饥挨饿的滋味，真的是太让人难受了。 “建国，建国在家吗？” 陈建国在屋里听着收音机，院子里就传来赵跃民的喊声。 陈建国急忙起身走了出去，冲站在院门口的赵跃民、李国庆他们招招手。 三个人很快就进了他家。 “呵，好小子，还听着收音机，小日子美滋滋，啥时候结婚，到时候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赵跃民走的前面，进门就听见收音机里正在播放的歌曲，立时就笑道。 “都坐，我给你们倒杯水。” 陈建国把人叫进屋就没坐下，而是拿出三个大碗准备给他们倒水。 这年头物资是真的紧张，紧张到陈家一次性还真拿不出四个水杯，只能用碗装水。 好吧，其实要说水杯也不算贵，之前也不需要票证就可以买，但大家都没多少钱，自然不会花钱买太多这样的东西。 到了去年，钱有点不够用，因为粮价涨起来了，有点钱就想着买吃的，就更不会有人要这种东西了。 更何况，今年水杯也开始要票证，平时都没有，也就是登记结婚的夫妻才能发这类票证，可以买到一个水瓶两个杯子，另外还有床单、被套、棉花一类的物资。 “不用了，一会儿咱们出去转转。” 李国庆看陈建国要拿水瓶倒水，急忙喊道。 他们来这里自然是为了肉票来的，今天听说供销社里居民排队买肉罐头的壮观场面，那排队的队伍从店里一直排到店外。 他们仨也是担心，晚了肉罐头就卖完了，动手的肉票那就真变成废纸了。 “行。” 陈建国知道他们的心情，下午买肉罐头的场面他是记忆犹新，都赶上前段时间他早上排队买猪肉的场面了。 进里屋把准备好的肉票拿出来，还有三叠，是专门给他们准备的。 “给。” 陈建国把肉票交到三人手上，他们也不点，直接揣进口袋里。 “嘿，你们也不数数，出了门我可不认哈。” 陈建国笑道。 “得了吧，我们还信不过你。” 张继刚乐道。 “对了，另外你再给我七张票，我那边又朋友差一些。” 张继刚又对陈建国说道。 “你们呢？有需要没？” 陈建国问道。 “我那里要十一张。” “五张。” 赵跃民和李国庆也很快报出了数字，陈建国算了算，二十三张票。 点点头，笑着对他们说道：“等等，我去拿。” 说完话，陈建国又回到里屋，从剩下的九十四张肉票里数出二十三张出来，按照他们要的数字给到他们手里。 “现在鸽子市那边肉票什么价？我今儿没去那边，还不知道情况。” 陈建国开口说道，“今儿几个人都对我说，不要去黑市，鸽子市也少去。” “呵呵，昨晚不去黑市是对的，我们这边两个都被查了。” 张继刚笑道。 “下午鸽子市肉票已经是一斤一两，现在有没有涨我就不知道了。” 赵跃民也开口说道。 “我就按一斤给你们算，你们和你们的朋友怎么说我就不管了。” 陈建国点点头，于是把价报出来。 “行。” 赵跃民当即从裤兜里摸出一些粮票，数出粮票交给了陈建国。 陈建国给他们的价格，他们从中多少还有点赚头。 当然，对于赵跃民来说，这点差价其实不重要，主要还是通过帮找肉票在单位里维持的一种关系。 第434章 拍婆子拍出个老婆 “我就按一斤给你们算，你们和你们的朋友怎么说我就不管了。” 陈建国点点头，于是把价报出来。 “行。” 赵跃民当即从裤兜里摸出一些粮票，数出粮票交给了陈建国。 有了赵跃民带头，李国庆和张继刚也都把粮票给了陈建国。 没客气，反正都是他们从别人手里来的，至于那些人给他们的是四九城粮票还是全国粮票，陈建国也没去管。 反正到他这里，就认全国粮票，他们也都按照现在粮票市价兑换给陈建国。 “对了，你那里还有多少肉票？” 赵跃民看交易完成，就随口问道。 “不多了，只剩下七十来张，原来以为不好出，结果真算下来也没剩多少。” 陈建国笑道，“你们放心，这两天要是有人要，你们可以答应，等两天剩下的我都给我那边厨房里的同事了。” “好，今天我那边，有几个人也想要，可都没带那么多粮票，至少帮我留一天，明天应该还有几张要出去。” 赵跃民说道。 “你就不给领导送几张？” 陈建国开玩笑道。 “算了，咱们都是初中生，就算把关系维持再好，也别想升官，能混到小组长就不错了。” 赵跃民说道，“说起来，这上班以后，有时候才真的有点后悔，当初读书的时候没有用心。 要是真读个高中出来，情况也完全不同。” “嘿嘿......” 陈建国只是笑笑，随即又问张继刚和李国庆道：“你们呢？” “算了，我们门店就那么几个人，至于给店长送票，还是算了，帮他联系肉票就不错了。” 张继刚苦笑道。 “其实你们应该送的，虽然转正权利不在他手里，可是上面来人调查，店长说几句好话，顶事儿。” 赵跃民说道，“建国那里票可不多了，你们商量吧，两个人一起凑，一人也就十五斤粮票的事儿。” 陈建国微微点头，他倒是不担心三十张肉票，是真关心这俩人转正来着。 虽然李国庆家人有在煤场，可关系、人情这东西，能自己挣还是自己挣好。 说了没一会儿，陈母就端着碗筷回来了。 三人给陈母打了招呼，于是四个人就出了院子，在胡同里随便走走。 “看我们三个，好像也就建国胖了点。” 随便走着，李国庆忽然说道。 “他在食堂至少中午那顿饭可以吃饱，咱们也就是大半饱，没法比。” 赵跃民笑道，“你们发现没有，咱仨脸色都差点，也就建国脸色还正常。” “你们比路上这些人强多了，至少不是一副菜色。” 陈建国笑道。 “我都想申请去食堂上班了，虽然大家吃的一样，可那边给的票只是一般水平，但是吃的饭可比我们打的饭菜要多许多。” 赵跃民开玩笑道，不过他们管道工是辛苦，每天都要巡线。 “那就来轧钢厂吧，我给我师傅介绍你。” 陈建国笑着接话道。 “跃民不缺吃的，他缺爱。” 和赵跃民同一个院子的李国庆这时候却是笑道。 “怎么了？” 陈建国笑着问道。 “别别别，别说了。” 听到李国庆说他，赵跃民急忙连珠炮般输出。 “嘿嘿.....” 李国庆这会儿只是笑笑，没接茬。 “继刚，明天你关注下老赵的院子，听听他干了什么事儿。” 陈建国对张继刚说道。 “嗨，有啥好关注的。” 赵跃民急忙又说道。 “那咋回事儿，对我们还保密。” 张继刚也是咋咋呼呼的，威胁不交代他就去问。 “身上有钱儿了，就出去拍婆子，好像是拍到他爸战友的闺女了。” 李国庆直接把赵跃民的老底揪了出来。 “这么说，跃民要结婚了？” 陈建国惊讶问道。 第435章 倒霉的阎解成 “这么说，跃民要结婚了？” 陈建国惊讶问道。 “嘿嘿，建国，准备随礼吧你。” 陈建国听着李国庆的话，对着赵跃民伸出个大拇指。 要不怎么说两人住一个院子，就知道很多他们不清楚的事儿。 陈建国也注意到张继刚的表情，貌似没有一点惊讶的，于是又问道：“继刚是不是也早知道了。” “我听国庆说的。” 张继刚笑道。 他和李国庆在一个煤店里上班，消息自然要比陈建国灵通很多。 “差不多，该找个对象了。” 陈建国点点头，对赵跃民说道。 说完赵跃民，陈建国又问张继刚和李国庆，他们有没有处对象。 “我们的收入可没赵老大多，还要往家里面交钱。” 张继刚苦笑道，“要是口袋里没点小钱，拍个屁的婆子，喊出去总得吃个饭，看个电影吧。” “我们倒是想，可上了一天班，下班回家都不想动了，还怎么出去晃。” 李国庆也是说道。 “等转正后就好了，可以使唤临时工，你们也就是店里送不赢煤的时候出去跑跑。” 陈建国笑道。 这话，陈建国也没有瞎说，各行各业其实都有这样的潜规则。 正式工干的事儿少，福利待遇也好，临时工就是打杂的，尽干些脏活累活。 到了后世，各个单位一遇到需要甩锅的事儿，就会把临时工这招祭出来。 反正有了功劳就是正式工的，有错就是临时工的锅，可以说玩的相当溜。 围着什刹海转了一圈，回来天都黑了，还好四合院没关门，陈建国就直接进了院子。 进门就看着阎解成、阎解放两兄弟在前院瞎溜达。 “黑灯瞎火的干什么？看地上掉没掉钱？” 陈建国开玩笑道。 “这红薯吃多了，这两天感觉烧心。” 阎解成不以为意，开口就答道。 “红薯吃多了会烧心？” 这个陈建国还真不知道，于是开口就说道：“那这两天就换换呗，老吃红薯肯定也吃腻了。” “不吃红薯就得饿肚子。” 阎解成实诚，直接就说道，“相比饿肚子，我还是更愿意吃撑了出来走走。” 陈建国是知道，现在国家发的那点口粮，只能把肚子填个半饱。 可别认为这样很好，不上不下的，人更难受。 于是，许多城市居民都开始主动把粗粮换成红薯吃，一斤变成三四斤，抗饿。 “有没有去街道办那边问问？看看安排个工作，上了岗，兴许就有点粮票。” 陈建国也只能这么说了，轻工一般就没什么粮食补贴，也就是重工才有，每个月会多出几斤、十几斤的粮食定量。 “时不时都要去看看，现在解放也经常去。” 阎解成无奈的说道：“可是现在那边说朕没法安排，去年底劝退了好多人，那些农村的还好，直接回农村，城里的现在是街道办那边优先安排的对象，我们得往后排。” “你也是够倒霉的，就差一年，不然那次就安排工作了。 就算被劝退，最起码也会排在街道办优先安置的小本本上。” 陈建国只好摇摇头说道。 说起来阎解成是真的有点命歹，那时候是有工作，陈建国嫌弃不好，不愿意去干。 而阎解成倒是想去，可偏偏还有一学期才毕业，去不了。 毕竟都花那么多时间读书，要是那时候直接去上班了，毕业证也就拿不到了，貌似更亏。 第436章 没办法 陈建国回到屋里，陈母还在前院没有回去，正在屋里听收音机。 “他们找你做什么？不会又是要出去搞肉票吧？” 陈建国进门，陈母就开口问道。 怪不得这个时候陈母还没回中院去，肯定是在屋里等着他。 陈建国笑笑，“哪儿啊，最近鸽子市我也不会去了，咱家自己够用就行。” “你知道就好。” 陈母看陈建国这么说，这才满意的点头。 “那你早点洗漱，不要听收音机太晚，明天还要上班。” 陈母把该说的话说了，这才起身出门回中院去休息。 这年头，人们也没多少休息时间，每周六天工作，剩下一天也都是在家收拾，根本没有什么旅游休闲的意识。 而这两年因为农村收成不好，也影响到城市物资供应，就更不可能想其他的。 有时间不是在家里躺着节约体力，就是出城寻找一些可以吃的。 不过第二天早上，陈建国起来在中院打水洗漱就遇到贾东旭。 陈建国正在刷牙，只是冲他微微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建国。” 贾东旭过来一边往漱口杯里放水，一边对他说道：“乡下那边的红薯现在越来越少，你能不能帮哥想想办法，多找点渠道换红薯，不管是钱还是物，哥都尽量去找。” 陈建国嘴里满是牙膏泡沫，不好接话，只能摇摇头，示意晚点再说。 没一会儿，中院水池边就围满了早起准备上班的人，陈建国就更不好和贾东旭说其他的了。 不过贾家现在的问题，陈建国前俩月就已经知道了，倒不是从贾东旭口中知道的，而是二食堂其他需要换红薯的帮厨。 这段时间农村大旱，导致作物减产绝产不说，就连红薯产量也受到很大影响。 农村人确实缺少很多物资，毕竟生活物资优先保证城市居民，但是人家也是要糊口的。 在生命和享受比起来，他们还是优先选择保证自己能够生存下来。 所以，在没有太多吃食的前提下，他们减少了红薯的交换。 对此，陈建国其实也没啥好办法。 这一拖，就一直等到中午吃过午饭休息以后。 这次是贾东旭主动来找他，毕竟早上院子里人多嘴杂的，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 “建国，能不能帮哥想点办法，这么下去家里最后几天可就断粮了。 现在鸽子市里没粮食卖，黑市又不敢去，隔壁头两晚就被逮住两个。 咱们院子运气还好，那天没人出去。” 二食堂后门外，贾东旭对陈建国说道。 “东旭哥，要是有办法我肯定帮。 说实话吧，现在的情况下，我是真的没什么渠道了。” 陈建国也没说假话，他当初灵机一动联系到的，他都没有从中获得半点好处，其实就是牵个线搭个桥。 陈建国感觉，好像自己也和很多书里的一大爷差不多，慷他人之慨可以，自己给出利益，在这个年月里，好像是真不行。 当然，陈建国的慷他人之慨并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不像那些书里说的，一大爷是损害别人的利益为自己赚名声。 要说陈建国有没有办法帮忙，当然是有的。 自家有粮票，可以从食堂和粮站买到粮食。 可要把自家的东西拿出去帮人，陈建国自问办不到。 “前俩月我也听后厨人说过，是真没办法。” 陈建国无奈的耸耸肩，对贾东旭说道，“也只能让家里人稍微艰苦一下，挺挺。” 说到这里，陈建国忽然想起贾东旭最后是挂墙上的结局，剧中没说什么时候挂的，不会就是在这个时期吧？ 第437章 出路 陈建国无奈的耸耸肩，对贾东旭说道，“也只能让家里人稍微艰苦一下，挺挺。” 说到这里，陈建国忽然想起贾东旭最后是挂墙上的结局，剧中没说什么时候挂的，不会就是在这个时期吧？ 想到这里，陈建国心里还是有些急的，倒不是关心贾东旭，而是担心院里现在的平静因为贾东旭的死被打破。 于是，陈建国开口就说道：“东旭哥，这个事儿没办法，但我还是要给你提个醒儿，你是家里的顶梁柱。 即便家里再缺吃的，贾婶子还有嫂子，甚至是孩子，能够少吃点就少吃点，可不能短了你的吃食。 你是在厂里上工的，你们车间虽然没有轧钢车间危险，但堆着那么多的物料，还要搬运那些大小零件。” 陈建国没明说，但知道贾东旭肯定是能听懂的。 “哎，看着他们吃不饱，我心里.....” 贾东旭这会儿低着脑袋说道。 要说贾东旭在院子里是小辈里面最大的孩子，为人是真的没的说。 在家里对贾母、对妻儿都很关心，确实是易忠海最好的养老人。 也是因此，秦淮茹在最后，都还心心念念着贾东旭，不愿意为傻柱生孩子，差点把人搞到绝户。 或许，在秦淮茹心里，她永远都只有贾东旭一个男人，即便后来和傻柱领证，也只是把他看做是给贾家拉帮套的角色。 在农村可不就是这样的，拉帮套的，大家不过是互相满足生理需求罢了，没有传宗接代的义务。 “好了，还是多谢你。” 这个时候，贾东旭已经稳定了情绪，抬头看着陈建国说道：“以后如果有换红薯的渠道，你还得帮个忙，要下来。” “好，我知道。” 陈建国笑笑。 等贾东旭走了以后，陈建国叹口气又回到后厨。 “师傅，建国那里也没办法。” 钳工车间里，贾东旭把刚才和陈建国的谈话告诉了易忠海。 易忠海听完后才问道：“你没和他说说，食堂里的剩菜剩饭，让他像傻柱那样，给你们留一点。” “我......” 贾东旭扭捏了一下，就摇摇头。 “唉，你呀，家里都吃不上饭了，这时候还在乎什么面子。” 易忠海叹气说道。 “今晚回家，去我那里，再给你两斤棒子面，先把这两天挺过去。 等这几天过了，再看看黑市那边能不能买到一点粮食。” 易忠海是了解贾东旭的，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按自己的意思和陈建国说。 不过易忠海想过了院里所有人家，也只有在食堂工作的陈建国能帮忙，给贾家弄点吃的。 陈建国已经不从食堂拿东西回院，这个易忠海倒是知道，毕竟从三大爷那里，什么事儿不能打听到。 但是贾家的负担太重了，毕竟只有贾东旭一个有人粮食，家里两个大人两个小孩的口粮都得想办法。 易忠海家里其实也剩不下多少粮食，也就是后院聋老太太那里会剩下一些粗粮可以接济下贾家。 “回头找机会，我和建国说说。” 既然贾东旭不好意思说，那就只有他来了。 现在的情况，一大爷也知道，各家粮食都不够吃，因为供应粮已经被减到最低，就算这样各家都吃不饱。 他也不指望陈家会把自己的口粮帮助贾家，陈建国那个帮他家找到一条稳定换红薯的渠道已经帮贾东旭解决很大难题了。 也就只能在食堂这里想点办法，帮贾家弄点吃的。 “也不知道柱子那边能不能解决点......” 易忠海想到食堂，不由得又想到何雨柱身上去了。 第438章 一大爷的打算 陈建国并不知道，贾家的粮食危机因为农村粮食的减产正在加剧。 现在每月通过蔬菜公司的渠道，贾东旭能换到的粮食越来越少，即便是按照最低要求食用粮食，每月也有近十天的缺口。 这几个月，全靠着一大爷接济，才能熬过去。 虽然一大爷已经是八级工，每月工资收入百元，可也填不上贾家的粮食缺口。 倒不是说一大爷家没钱，而是现在有钱都不好买到东西。 一大爷也是没有办法，自己就是在院子里和厂子里有点面子，还有就是街道办那边。 因为担任管事大爷的缘故，和街道办里的工作人员比较熟悉。 可是就算再熟悉，他也不可能帮助贾家在街道办解决户口问题。 是的，现在一大爷也意识到贾家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家里人口多，可城市户口太少。 不由得，一大爷对贾张氏多少还是有点埋怨的。 前两年各地工厂都在扩大生产的时候，一大爷就跟贾家提过，让秦淮茹在城里找个工作，解决户口问题。 实际上，这次下岗潮，虽然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的工人全部下岗，但是对于在城里成家的部分人，并没有把他们的户口也转回农村。 也就是说，前两年招工的时候，如果不是贾张氏担心儿媳妇儿在外抛头露面，引出事端，当时转正以后迁了户口，现在也就不存在粮食问题了。 至于为什么一大爷要这么帮助他这个徒弟，甚至为了贾东旭一家的吃食，在厂里和院子里四处找人，也不得不说他的隐疾。 是的，早年间一大爷落下病根，医生就说他很难有子嗣。 不是绝对没有，只是很难，几近于无。 他和一大妈努力了十多年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的，原因也就在于此。 虽然早年间一大爷还没有完全绝望，但现在不同了，他们两口子都已经过四十岁了，再想有自己孩子的几率已经很小。 没有子女，那就是绝户，不说将来的摔盆、烧埋，就是老了都没人照顾。 前几年，他还心怀侥幸，只是把贾东旭这个徒弟当备胎，但现在已经转正了。 是的，他绝望了，内心里已经承认了自己可能会是个绝户的命。 贾家的压力，他只能扛起了，帮助贾东旭承担。 现在贾家的情况，让一大爷已经下定决心，今晚在院子里再看看，每家都去走走，和各家当家的说说，他出高价，看能不能帮贾家从各家嘴里抠出点粮食来。 实在不行，那就只能找傻柱了。 是的，现在能看到有粮食的，除了工厂食堂里，他就再也想不到其他地方。 从工厂食堂里，每天要是能抠出一斤、两斤粗粮，也能帮贾家渡过这段危机。 大院人在工厂食堂上班的只有何雨柱和陈建国，这俩人里，相对来说更好说服的人就是傻柱了。 他每天带回院子里的饭盒，只要每天一个饭盒换成粗粮，贾家就有救了。 至于陈建国，他有母亲，这种情况下是没可能说服他帮忙的。 毕竟一大爷并不傻，这么做被发现后的后果他一清二楚。 陈建国在二食堂那边只是正式工，还不算什么领导，傻柱在一食堂虽然只是组长，可也是管着一整个食堂的人。 他做点手脚，可比陈建国要容易很多。 真的，他不要多，只要傻柱每天带回一饭盒的粗粮，贾家几口人就能活命，而且这么大一个食堂，也不惹眼。 第439章 找傻柱 让傻柱每天从食堂里偷拿一饭盒的棒子面算不算盗窃公家财产？ 当然算。 要是放在以前，一大爷是绝对不会有这个心思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没有吃的，贾家就要完蛋。 现在不是以前，易忠海虽然有钱，可现在有钱也买不到粮食，才是他最发愁的事儿。 易忠海已经四十多岁了，一大妈年纪也上了四十，他没时间继续等下去。 可以说，现在的易忠海在内心里已经承认了自己绝户的命运，而贾东旭是他培养多年的养老人，他不能眼看着贾家垮掉。 下班以后，一大爷带着贾东旭出了车间往四合院走，不过一路上都是左顾右盼，似是在寻找什么人。 不过一直到回到四合院，一大爷也没有看到他想要见到的人，倒是和二大爷遇到，就一起回来了。 进了大院门，和三大爷打个招呼往里走的时候，看见陈建国提着一个水桶，装着满满一桶水从垂花门里出来。 “一大爷，二大爷，回来了，东旭哥，今天没去那边看看。” 陈建国出门看见两人回来，急忙打个招呼。 “嗯，回来了。” “建国，啥时候你的自行车也搭搭二大爷。” “呵呵，二大爷要是想坐，随时招呼一声。” 随意说了两句，陈建国提着水桶回到家里把水倒入水缸。 看着有大半缸水，陈建国也不打算继续提水，就开始做饭。 今天是准备做顿稠点的稀饭，再炒盘菜和弄个汤就好了。 陈建国这边忙活，没一会儿陈母就抱着一堆衣服进了屋。 走到里面坐在床边就开始折衣服，这些都是陈建国的，在中院洗好后就晾在那边，回来以后她才去收的。 自己的先放回屋收拾好，这才抱着陈建国的衣服到前院来。 “一会儿饭做好了收拾下。” 陈母折好衣服，就对陈建国说了句，自己就出门到院子里去了。 没一会儿，陈建国就听到陈母招呼傻柱的声音。 “哟，傻柱，你这是在厂里做了招待餐？” “没有，就是在食堂里多耽误了会儿，看着他们给厂里宿舍那些人准备晚饭。” 没一会儿，陈母回屋来，陈建国就笑道：“傻柱又带回来饭盒？” “嗯，这个时候才回来，我还以为他做了招待餐。” 陈母笑道。 “不年不节的，现在厂里可不敢随便开小灶招待人。” 陈建国随口说道，“妈，洗手，准备吃饭了。” 陈家这边准备吃晚饭，而傻柱回到中院，把一个饭盒交到秦淮茹手上就打算回屋弄饭去，不过却被听到声音出来的一大爷叫住。 “柱子，来一大爷家里吃饭，灶还热着，叫上雨水一起。” “好勒。” 一大爷相召，傻柱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扭头提着饭盒就走进了易家门。 不过在易家吃了晚饭，何雨水回去后，傻柱却被一大爷留了下来。 “柱子，看着你和雨水过的好，一大爷还是很欣慰的。” “当年多亏了一大爷，那两年困难的时候，我和雨水也只有来你这里才能吃到一口饱饭。” “都是邻里邻居的，能帮当然要帮一把。” 和傻柱随意的闲聊，回忆下当年的困难生活。 傻柱其实不傻，知道一大爷让他来家里，肯定是有事儿找他，几句闲聊后就直接开口问道：“一大爷，你有什么事儿就给我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一大爷听到这话看着傻柱，良久才说道：“柱子，一大爷也没其他事儿，就是盼着院里小的能够长大成人，撑起一个家。 可是..... 你东旭哥那里，不容易.....” 听到一大爷说起贾东旭，傻柱只是微微皱眉，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点猜测。 “之前因为建国找到的关系，东旭那边通过换红薯还能勉强过活，可是.....” 第440章 拒绝 “柱子，一大爷也没其他事儿，就是盼着院里小的能够长大成人，撑起一个家，可是..... 你东旭哥那里，不容易.....” 听到一大爷说起贾东旭，傻柱只是微微皱眉，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点猜测。 “之前因为建国找到的关系，东旭那边通过换红薯家里还能勉强过活，可是今年农村的情况，你可能也知道，比去年还要糟糕，乡下能换到的红薯也变少了。 现在你东旭哥的供应粮，加上从乡下换到的那些红薯，只能够维持大半个月，最后的几天，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一大爷说到这里，就停顿下来，只是愣愣的看着傻柱。 “一大爷，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能帮忙我肯定帮。” 傻柱只得说道。 “柱子。” 一大爷有些犹豫的说了句，随后又闭嘴，但是片刻后又开口说道：“你看，能不能从一食堂那边借点吃的，等俩月能够从黑市弄到吃的，我们再买些回来，悄悄送回食堂去？” “不能，不能。” 傻柱听到一大爷让他从食堂里“借”粮食，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能从食堂里弄出来，还怎么可能再还回去，没那么傻的人。 好吧，这其实就是偷，偷公家的东西，傻柱自然知道是什么性质，所以果断摇头拒绝。 “柱子，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你知道吗？鸽子市现在根本就没有吃的换，黑市有，可现在又被政府重点打击，这些天是没办法去那边想办法，难道你就忍心看着邻居家饿死吗？” 一大爷看到傻柱拒绝，当即就有些急了，不由得声调提高许多。 “一大爷，食堂里的东西，真不能动，我看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傻柱无奈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 一大爷满含期望的看着他，问道。 “找院里条件好点的人家，给人家借点，或者高价买点，我想大家多少还是能够凑出点粮食出来的。” 傻柱开口说道，“我家每月可以帮忙五斤，也就是我在食堂那边吃饭省下来的，不能再多了。 后院许大茂经常下乡放电影，吃喝都在乡下，应该也能剩下不少，前院陈建国那边，应该也能剩点.....” 一时间，傻柱嘴巴开合间，把院里条件好点的几户人家都数落了一遍。 “可能让人家每月都给点有些困难，可要只是一两个月，咬咬牙应该还是可以的，都是邻里邻居的，请他们帮忙难道还不行？” 最后，傻柱说道。 傻柱说的对不对？ 当然对。 一大爷其实也清楚，各家喊不够吃，那些穷的不说，但就刚才傻柱点出的几家人，每月的定量应该是够吃，甚至省点还能有结余。 只不过当前的市道，大家都尽可能把省下的口粮存起来，或者过节的时候才拿出来换点好东西，改善下伙食。 只不过傻柱说的对归对，可却不是一大爷想要的结果。 “柱子，你说的有道理，一大爷也知道，可是，这个时候，是真不好向那么多邻居借粮的。” 一大爷一脸为难的说道，“大家都困难，都得在家里留点存粮以备不时之需。 一大爷就是觉得，厂里那么多人，一人一天只要少一口，就足够贾家吃的了。 咳咳.....是一大爷想得不周到，让你为难了。” 一大爷本来还想多说两句，可是看到傻柱满脸的坚决，他太理解何雨柱这个人了，知道今天不能继续说下去。 又聊了一会儿，问了问雨水的学习情况，一大爷这才起身出门，回自己屋去了。 不过一大爷回家去了，可傻柱却一直坐在桌子前面，愣愣的发呆。 或许以前他真没想过从厂里食堂偷拿东西，虽然偶尔拿一些比较难买的调料，但粮食他是真没想过。 但是一大爷今晚的话，多少还是对他产生了一点影响。 第441章 真实 一大爷本来还想多聊几句，可是看到何雨柱满脸的坚定，他太了解这个人了，知道今天不能继续聊下去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询问了一下雨水的学习情况，一大爷这才起身出门，回自己屋去了。 不过他回家去了，何雨柱却一直坐在桌子前面，愣愣的发呆。 或许以前他真没想过从厂里食堂偷拿东西，虽然偶尔会拿一些比较难买的调料，但粮食他是真没想过。 但是今晚一大爷的话，多少还是对他产生了一点影响。 以前的傻柱，也就是抖勺留点剩菜拿回家改善伙食，可是今晚一大爷的话却让他想到以前，厂领导大吃大喝，招待自己的那些朋友。 那时候傻柱还只是会炒好菜后给自己留下一饭盒菜就算完了，可是，貌似，自己也不必那么老实，可以从食堂拿点食材回家。 虽然在家里做要多用一些煤和油，却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做菜。 还有粮食，是不是可以.....时不时带一饭盒粮食回家？ 现在的定量，人是真不能放开肚皮吃饱，只能勉强让人饿不死，温饱就别指望了。 一大爷回到屋里就唉声叹气，傻柱不愿意帮助贾家弄吃的，易家每个月节省下来的口粮也已经给到贾家，是真的没办法帮忙了。 以前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大爷会拿出一、二十块钱，让贾东旭去黑市买高价粮，二三十斤粗粮也够他们家度过这几天。 可是现在的情况，鸽子市没有吃的卖，黑市又被严打，就算贾东旭敢去，一大爷都不敢让他去。 “怎么了老易，柱子不愿意帮忙？” 看到一大爷回来后的样子，一大妈就猜到了结果，只好出声安慰道，“柱子有担心才是对的，他还有个妹妹，要是真拿厂里东西出了事儿，他妹妹怎么办？ 老易，我看还是另想办法吧。” “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院子里各家各户都吃不饱，谁家还会省出口粮拿出来换钱，现在是有钱都买不到粮食，这才是最发愁的。” 一大爷叹气说道。 粮食不减定量，院子里还有人家省下口粮换钱，补贴家用。 可现在的那点口粮，维持基本都还欠点，自然是没人会舍得拿出粮食来的。 “我这里再省省......” 一大妈还要再说，就被一大爷打断道：“你就别省了，对你身体也不好，你现在每天吃的那点东西，就算再省又能省出多少来。 对门缺的不是几斤粮食，而是至少二十斤。” 在易家为弄不到粮食发愁的时候，贾家小孩棒梗也是饿的哇哇直叫。 “我饿了，妈。” 棒梗抱着母亲的腿说道。 “刚不是吃了一碗玉米糊糊，怎么又饿了。” 秦淮茹不满的说道。 她其实也很饿，可现在不这样，后面几天就真的一点进嘴的东西都没有了，那是真要饿死人的。 “就一碗糊糊，能顶什么事儿，别说棒梗，我现在都饿的没力气了。” 贾张氏没有同人文里说的那么胖，现在消瘦的厉害，这会儿直接躺在炕上不愿意动弹了。 家里现在每天做的窝窝头，先紧着贾东旭，然后才是她们。 毕竟，家里的收入全部来自贾东旭的工资，如果他不能吃饱点上班，出了事儿，这个家就真的完了。 贾东旭今晚没在师傅家吃饭，回来也只吃到一个窝窝头和一碗玉米糊糊。 虽然暂时不饿，可他也知道，再等一会儿肯定还是会饿的。 这才是这个时代绝大部分家庭的真实写照。 全家都是城市户口的人家，那点定量还能勉强解决肚子，可这样的人家毕竟是少数，许多住在城里的人家，家中或多或少都有农村户口的家人。 秦淮茹这个时候看了眼躺在炕上的贾张氏，心里动了动，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想说的，其实就是隔壁几个院子，已经有农村户口的老人主动选择返回农村去参加劳动，分农村口粮和救济粮。 可是看看贾张氏，她知道，说出来不仅没用，还会被贾张氏一通臭骂，贾东旭脸上也不会好看。 第442章 贾家困难的根源 秦淮茹不敢提议让贾张氏回农村的想法，其实不仅是知道不会有效果，还会招来她的打骂和东旭的白眼，自己的身份也是重要原因。 因为，她也是农村户口。 说起来，秦淮茹嫁进贾家的时候，是有机会把户口迁到城里来的。 新中国建立以后，在1951年国家公布《城市户口管理暂行条例》，规定了对人口出生、死亡、迁入、迁出、“社会变动”（社会身份）等事项的管制办法。 这是第一部户口管理条例，基本统一了全国城市的户口登记制度。 到了1955年，国家再次启动了统一的全国城乡户口登记工作，按照《国务院关于建立经常户口登记制度的指示》文件的规定，全国城市、集镇、乡村都要建立户口登记制度，户口登记的统计时间为每年一次。 正是在这一次的登记完成后，在1958年1月开始，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户口登记条例》，第一次明确将城乡居民区分为“农业户口”和“非农业户口”两种不同户籍，奠定了我国现行户籍管理制度的基本格局。 按照这个文件的指示，对农村人口进入城市做出了带约束性的规定：“公民由农村迁往城市，必须持有城市劳动部门的录用证明，学校的录取证明，或者城市户口登记机关的准予迁入的证明，向常住地户口登记机关申请办理迁出手续。” 所以在55年的时候，秦淮茹和贾张氏其实都是可以把农村户口迁进城里来，只需要在登记的时候办理户口迁移手续。 只不过那时候农村实行了农业合作化政策，合作化时候每人能分多少口粮要看生产队粮食丰收情况而定。 一般情况下拿岀口粮食的十分之三，或者是十分之四，作为奖勤罚懒，多劳多得工分分配，剩下的十分之六，或者是十分之七，作为社员口粮平均分配。 贾家就是看中了这些平均分配的基本口粮，所以贾张氏和秦淮茹的户口都登记在农村，而没有迁入城里来。 在她们看来，虽然发行了粮票，可自己在家里就能白得村里分的口粮，何乐而不为。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到了58年，不仅户口迁出变得异常严格，同时农村再次改革，开始实行人民公社化政策，四九城周边的农村自然是最先响应的。 平均分配口粮的政策没有了，改成了社员记工分、分口粮的生产方式。 因为她们都没有在农村参与劳动、记工分，自然就没有了这份口粮。 口粮没了，户口也迁不进城里，贾家的日子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恶化的。 贾家的困难，起始于贾张氏贪得无厌，多吃多占的性格，也多多少少影响到秦淮茹。 易家。 坐下喝了两口水，一大爷又起身走到门口。 “去哪儿？” 一大妈看到就急忙问道。 “我去后院许家问问，现在也只能从院子里几户稍微好点的人家，挨家挨户再去问问，看能不能帮东旭弄点粮食。 只要能挨过这两个月，黑市那边打击不再这么严厉，情况就会好点。” 一大爷开口说道。 “许家，怕是不容易。 许大茂的定量，剩的也不会多，你看他这个时候也没有像别人家那样省着点吃。” 一大妈说道。 “试试吧，一会儿你陪我去找找陈家的，看他们那边能不能帮帮忙，凑点。 我看建国搬到前院也没有装修个房子，想来家里应该是在存钱，准备结婚的时候操办。 我们把价钱给高点，先应付过去再说。” 一大爷开口说道。 第443章 恨人有笑人无 一大爷找陈家换粮食的事儿，陈建国是在第二天才知道的。 一大爷亲自上门，陈母也没好意思拒绝，所以答应拿出五斤棒子面给一大爷。 只不过因为现在家里吃的都放在前院，陈建国那屋里，要等第二天才能给到一大爷手里。 不过一大爷还是按照这个时候黑市粗粮价格，先给了陈母三块五，其实就是怕陈家反悔。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有钱都很难买到粮食，鸽子市和黑市基本上已经废了。 “得了，给了就给了吧。” 陈建国蹬着自行车，听完陈母说完昨晚的事儿，只得说道。 “看样子，贾家现在是真的揭不开锅了，做为多年邻居，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陈母听到儿子没有反对，就接着说道。 “不过妈，邻居有困难搭把手没话说，可我就怕贾家这事儿，不是短时间的困难，毕竟贾家就东旭哥一个人是城市户口，其他人可都没有。 只要粮荒不解决，他们家的情况就好不起来，咱们家总不能一直这样换粮食吧。 说真的，就今年这个光景，看样子粮荒还会延续到明年。 后面贾家还不知道会来几次这样的事儿，可不是长久之计。” 陈建国还是提醒陈母一句，家里有余粮不假，自己也为这三年的自然灾害做了充足的准备，可那又怎么样？ 或许是因为后世影视剧、小说的影响，陈建国对贾家并没有太好的印象，虽然他根据记忆知道，贾家的贾东旭人是真的不错。 小时候，因为贾东旭是院子里这一辈人里年龄最大的，所以院子里小孩和隔壁院子发生事端，一般都是贾东旭带着他们一帮人冲锋。 就算当年他对着贾家新进门的媳妇儿吹口哨，其实心里还真没别的心思，就是想着逗弄下这个新嫂子。 谁叫秦淮茹长得那么漂亮，可是把院里小辈羡慕坏了。 新人进院子，一般脸皮薄，逗逗还是很有意思的。 贾东旭过来，陈建国就顺势服个软，毕竟是一个院子多年的老邻居，倒也不至于动手。 倒是傻柱那会儿跳出来让陈建国没想到，所以当时就没服软，直接和傻柱干上了。 “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到处都买不到粮食。” 陈母叹气道：“一大爷也说了，不是他们不愿意出去买，实在是现在外面有钱都买不到。 我刚点头，一大妈就直接把钱塞我手里，唉...... 回头有路子，你还是再帮你东旭哥找找，看哪儿还能换到吃的。 你一大爷对上次你帮贾家找到稳定换红薯的渠道，到现在还在说你的好话。” “难，农村今年旱的比去年还厉害，所以现在都不愿意拿吃的出来换东西，就是怕自己不够吃。” 陈建国只得说道。 “尽力就好。” 陈母也没有强求，毕竟这事儿自己儿子确实也很难办。 到了晚上下班，陈建国在家里做饭，陈母就装了五斤棒子面直接交到一大妈手里。 虽然知道粮食是给贾家的，可人家一大爷出的钱，好人自然还是让一大爷来做。 即便整件事儿，老易家都有点强买的意思。 这些话，陈母可没有告诉陈建国，她只是藏在心里。 等陈家吃完饭，陈建国拿张板凳坐在家门口听收音机的时候，耳朵里就听到院门口三大爷的说话声。 “嘿，大茂，你这是吃的全聚德烤鸭，让三大爷看看都打包了什么。” “哈哈，三大爷，就是鸭架，拿回来明天熬汤的，还有点剩菜，有啥好看的。” “可都是好东西......”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陈建国坐那儿没动，只是笑着打个招呼，就看着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进了中院。 不过陈建国拿着板凳回屋的时候，就听见隔壁传来说话声。 “这个坏种，隔三差五吃肉，早晚把家吃败了。” 第444章 教训他 或许是因为一年多困难生活的缘故，在不知不觉中，四合院里的人有了些许变化。 只是陈建国到现在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因为他的生活貌似这一年多并没有什么变化。 而此时的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在中院被一大爷拦了下来。 “大茂，昨晚上你没回院子？” “一大爷，昨晚我去我父母那边睡的，所以没回来。” 许大茂心中奇怪，自己没回来的事儿，一大爷怎么知道的。 “哦，是这样啊。” 一大爷说了句。 许大茂看没什么事儿，就笑道：“那，一大爷，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了。” “大茂，你等下。” 下一刻，一大爷已经拦在许大茂自行车前。 “一大爷，你有事？” 许大茂问道。 他和易忠海平时就没说什么话，关系自然也不会很好，只不过因为他是院里管事大爷，所以才敬他一点。 这会儿刚刚和对象分开，他也心情正好，不过被一大爷拦在中院让他有些不高兴。 “咳咳.....大茂，还是来我家里，一大爷有点事儿想和你说。” 毕竟在院子里，一大爷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许大茂虽然奇怪，但还是跟着一大爷进了家门。 不过很快，一大爷家里就传出许大茂的声音。 “一大爷，我家里也没有多余的粮食，现在发的那点吃的，我自己都吃不饱....... 绝对不行，我都不够，怎么可能换给你...... 我先走了，你另外想办法吧。” 很快，许大茂就出了易家回到院子里，推着自行车往后院走。 而一大爷只是在许大茂出门的时候站到了家门口，最终还是没有追出去。 他看得出来，许大茂就算有余粮，也是铁了心不会把粮食卖给他。 许大茂可不像陈家那么好说话，许大茂是个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不像陈母那样，说话多少还顾忌邻里情分。 也是因此，他才在昨晚成功从陈家买到五斤粗粮。 五斤多吗？ 节约点，够贾家人撑几天。 一大爷失望的站在家门口，先前他们的说话声已经引起了中院住户的注意，他能看到周围几间屋子的窗户后面，那几张熟悉的面孔。 就在一大爷打算转身回屋的时候，傻柱从正屋里走了出来。 “一大爷，许大茂不肯帮忙吗？” 何雨柱来到一大爷面前，开口就问道。 “呵呵.....老了，人家不肯给我这个面子，算了，一大爷再另外想办法。” 一大爷开口说道。 傻柱虽然拒绝了一大爷从厂子里食堂弄粮食的要求，但是何家每月还是会给贾家一点粮食，不多，三五斤。 受一大爷影响，傻柱自认为自己是院子里尊老敬老的楷模，也很团结邻里。 至于说有点书里说傻柱只帮秦淮茹而不帮其他人，因为他能拿出来的都落到白莲花手里，他就算想帮也没办法。 而且，院里人虽然爱占小便宜，但也有分寸，更要一张脸。 绝不会轻易向外说自家难处，自然也不会找人诉苦，请求帮助。 自己都不找人家傻柱，傻柱自然不会腆着脸上来帮忙。 当然，大家不找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知道，傻柱都被白莲花吸干了，衣兜比脸还干净。 在贾东旭死后，秦淮茹在院里见人就说自家困难，一个寡妇养一个婆婆和三个孩子有多难，其实在这个时代也是很少的。 一大爷的话，不知是不是挑动了傻柱哪根神经，他居然一下子激动起来，挥动拳头就说道：“这个坏种，不知道尊老，我今天就要教训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尊老。” 说完话，傻柱转身就往后院小跑而去。 “老易，你怎么不拉住傻柱。” 一大爷在傻柱跑开的时候，只是手伸了伸，但并没有叫回傻柱。 不过在屋里的一大妈还是听到傻柱的话，当即就在屋里对易忠海说道。 第445章 念头起 “老易，你怎么不拉住傻柱。” 一大爷在傻柱跑开的时候，只是手伸了伸，但并没有叫回傻柱。 不过在屋里的一大妈还是听到傻柱的话，当即就在屋里对易忠海说道。 易忠海这会儿是什么心情，为什么先前没有拦下傻柱，还不是给许大茂给气的。 进了屋子以后，一点都不给他堂堂院里一大爷半分面子，知道是想要从他手里买点粮食，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在一大爷面前口口声声说家里粮食不够吃，也得有人信才行。 平常的时候，许大茂一个月就有近十天的时间不在家里，都是下乡去放电影去了。 四九城周围的大小公社，都留下他许大茂的足迹。 像他们这样的放映员下乡放电影，吃住都是人家公社负责，也就是说许大茂家的粮食，就算他放开肚皮吃，一个月也能剩点。 就算多的没有，三五斤总是有的。 说没有，不够吃，还不是把都投机倒把给卖掉了。 就算说拿回父母家了，许富贵在城郊也是在电影院里放电影，听说还带徒弟，这样的人家能短了吃食？ 一大爷自认为有生气的理由，正好傻柱过来，说要揍许大茂，自然乐得顺其自然。 让傻柱揍一顿许大茂给自己出气，等会儿自己再过去把事儿了结就是了。 所以，在听到一大妈的话以后，一大爷只是向后面摆摆手说道：“柱子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都多大的人了，这话也就是当着我们的面说说，他应该不会冲到大茂家去打人的。” 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是乐开花。 谁不听话，就让柱子揍他，院里貌似还没人是柱子的对手。 没来由的，一个念头从一大爷心头生起。 顺者昌，逆者亡，对不听他一大爷话的人，是不是就让傻柱打他一顿，应该就老实了。 而且，如果院里人知道傻柱听自己的话，不听他的话，傻柱就要打人，应该就不会有人不长眼睛，和自己作对了吧。 到那时候，自己在院子里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大爷还在这里想着的时候，后院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其中还夹杂着许大茂的声声惨叫。 “啊.....你个傻子，我要去告你，敢冲家里来打人.....啊.....” “老易，快去后院，出事儿了。” 一大妈也听到了后院的声音，急忙对着门口的一大爷喊道。 “好好，我这就去。” 易忠海急忙出了家门，往后院跑去。 这时候，中院的人家已经听到后院的响动，也纷纷出门，随即跟在一大爷后面赶到后院去。 当然，对他们来说，只是过去看热闹。 院子里的事儿，都是三个管事大爷在负责，他们普通住户也没啥说话的权利。 这些年下来，院里三位管事大爷已经把自己的权威树立起来了，所有院里住户都知道，他们是街道办任命管理院里大小事儿的大爷。 易忠海赶到后院的时候，后院住的刘海忠已经先一步赶到现场，就站在许大茂家门口，看着地上躺着的许大茂，还有旁边正抱着膀子一脸冷笑的何雨柱。 “傻柱，你怎么能随便打人？人刚到家，你就跑出来惹事儿......” 二大爷刘海忠正对着傻柱一阵数落，不过从傻柱一脸不屑的表情也能看出，刘海忠的话似乎对他没用。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一大爷站在人群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里面傻柱说道：“我打他怎么了，他许大茂就是个坏种，，从小就坏到骨头里去了。 一大爷好心找他商量，帮助院里邻居，他不同意就算了，还把一大爷气着了。 一大爷多好的人呐，为院里邻居忙前忙后的......” 第446章 柱子是好的 一大爷站在人群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里面傻柱说道：“我打他怎么了，他许大茂就是个坏种，从小就坏到骨头里去了。 一大爷好心找他商量，帮助院里邻居，他不同意就算了，还把一大爷气着了。 一大爷多好的人呐，为院里邻居忙前忙后的，大家说是不是，前院孙大妈那次，是不是一大爷连夜把人送医院的.....” 傻柱看到人来的多了，当即就对着围拢过来的邻居大声说道。 “是啊，一大爷确实是个大好人。” “帮助院里邻居，一大爷说的没错啊，这许大茂也是，有条件也不帮人，太自私了。” 被傻柱一顿说教，院里邻居许多人倒是开始说起许大茂的不是来了。 易忠海心里高兴，这可都是自己这些年教育的成绩啊，大家都知道要相互帮助，人不能太自私。 只不过这时候二大爷的话，让一大爷听在耳中就是眉头一皱。 “我说傻柱，人家大茂帮不帮邻居，那是他的自由，你可以说他自私，但也不能冲人家里来骂人，还打人啊，这你可没理。” 二大爷的话音刚落，身边的邻居也马上就转变了口风，跟着就附和上了。 “老刘。” 这时候，一大爷过来，周围的邻居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 “老易，你过来了。” 二大爷听到一大爷的声音，回头看了眼走过来的易忠海。 “怎么回事？就听到后面闹起来了。” 一大爷过来以后，假装不知情的样子。 “你们院的傻柱，跑到后院来，堵着大茂家闹，许大茂出来就被他打了，你看看，人还在哪儿躺着。” 二大爷指着还躺在地上呻吟的许大茂说道。 “柱子，你为什么跑到后院来打许大茂？他是不是哪里有惹到你了？还是有什么事儿他做的不对。” 一大爷开口就问道。 “这.....一大爷，我来后院找许大茂，本来就是想跟他说，都是院子里的老住户，平时就该多帮助帮助邻居的。 所谓远亲不如近邻，要是咱们大院里面的邻居都不能相互帮助，关键时候还能指望别人吗？” 傻柱本来是因为最近许大茂老躲着他，知道他在忙着谈对象，傻柱嫉妒了，所以这会儿手痒就想揍人。 毕竟，许大茂虽然长得人高马大的，也有点力气，可下盘不稳，和他对上一招就可以把人放倒。 傻柱打许大茂依旧有了心理优势，所以就有点无所顾忌。 不过就在刚才，一大爷问话的时候对他眨眨眼，傻柱原本是想说许大茂活该挨打的，可话到嘴边就变了。 抓住许大茂自私自利说事儿，说他许大茂不愿意帮助邻居。 反正平时看到许大茂大包小包往自家里搬，而院里邻居也只能干看着，就是没份。 他这么说，自然容易得到邻居的认可。 “那你找大茂说归说，怎么就打人了。” 二大爷马上开口追问道。 “他自己冲出屋来要打我，我还不能还手了。” 何雨柱马上就答道，看上去是那么顺理成章似的。 “大茂，是柱子说的这样吗？” 一大爷这时候开口问道。 “他胡说，一大爷、二大爷，我这刚回家，他傻柱就跑我家门口骂我，气不过我出门和他理论，他就动手打我.....” 许大茂马上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儿说了出来。 “我就说人不能太自私，院里邻居要相互帮助，他就气冲冲出来找我干架，我一看这架势，所以就还手了。” 傻柱马上出声打断道。 “好了，听我说一句。” 就在许大茂要开口和傻柱争论的时候，一大爷开口说道。 等两人闭嘴不说话了，一大爷才开口说道：“今天这个事儿，说起来我得先批评许大茂。 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要尊老爱幼，要互帮互助，总是有道理的。 大茂，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柱子是好的，知道关心邻居，帮助邻居......” 第447章 偏袒 “好了，听我说一句。” 就在许大茂要开口和傻柱争论的时候，一大爷开口说道。 等两人闭嘴不说话了，一大爷才开口说道：“今天这个事儿，说起来我得先批评许大茂。 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要尊老爱幼，要互帮互助，总是有道理的。 大茂，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柱子是好的，知道关心邻居，帮助邻居，但是呢，使用的方法不对。 许大茂不愿意帮助邻里也是他的权利，你可以帮助他提高自己，但不应该找上门来骂人，甚至对方打架。 打架，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不对的。” “不是，我说一大爷.....” 就在许大茂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被一大爷直接打断。 “许大茂，我话都没说完你就插话，这也是不对的，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易忠海对着许大茂一顿数落，许大茂只好悻悻不语，不过看向易忠海的眼神多了一丝怨恨。 “你和柱子两个人，没事儿就在院子里打闹，多大的人了，还这样。 柱子是想帮大茂提高思想觉悟，但是方法不对，而且更不应该和许大茂打架。 许大茂呢，也因为反思自己，找到自己的缺点努力改进提高自己。 两个人都有错，所以下来都好好想想错在哪儿，该如何改正错误。 今天就这样，大家都散了吧。” 一大爷说到这儿，回头对着身后聚拢来的院里邻居说道。 就在他回头的时候，看到月亮门里前院的人也跑过来看热闹，三大爷也在其中，当即就对二大爷说道：“老刘，老阎也到了，我们三个大爷还是坐在一起商量下这个事儿。 柱子和大茂没事儿就喜欢打架，得引起我们的重视，老这样，可有些破坏团结。 咱们是街道评选的先进文明四合院，可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破坏团结的事儿，是不能发生在咱们院里。” 二大爷附和道。 “这是怎么了？” 三大爷阎富贵开口问道。 “打架，咱们院里还有其他人吗？” 一大爷开口说道。 三大爷只看了眼里面的傻柱和许大茂就知道，又是这两位在院里闹事儿了。 不过这几年下来，貌似院子里人也都已经习惯，两个人争吵打闹的戏码。 谁是谁非其实早就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看戏。 陈建国也在前院赶来的观众之中，虽然没看到大戏，可一看当下的情况就知道，傻柱打到许大茂门上了，许大茂貌似吃了不小的亏。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我们三个大爷商量下院子里相互帮扶这个事儿，远亲不如近邻，有事儿要是院子里邻居都不搭一把手，还怎么指望别人帮忙。” 一大爷又大声说道。 一大爷已经拉着二大爷和三大爷往中院走，何雨柱只是不善的看了眼许大茂，挑衅的瞪了一眼，转身也要回自己家。 只有许大茂，挨了打，还被一大爷指责破坏大院团结，有思想问题需要改正提高。 再有周围不知道真相的邻居指指点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让许大茂对着傻柱离开的背影狠狠的吐了口痰，甩门回到家里。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院易家，三大爷来的晚，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柱子跑到后院，要许大茂团结邻里，大家住在一个院子里也是缘分，要亲如一家，相互帮助。 大家也知道，许大茂自私自利，不愿意帮助邻居，所以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一大爷对两人打架一向如此，虽然实际上是何雨柱对许大茂单方面吊打，可因为许大茂嘴上也不服输，所以从来不承认自己是被傻柱吊打。 “柱子呢，我已经批评过他了，对于许大茂不愿意帮助院里邻居，破坏团结的事儿，老刘，老阎，你们怎么看？” 一大爷对两个大爷说道。 第448章 考级提亲 “建国，有空出来聊聊。” 轧钢厂二食堂窗口，陈建国正在给工人打菜，轮到沈主任的时候，刚打好他的菜，耳朵里就听到沈主任的声音。 这是这俩月沈主任除了打饭点菜外，第一次和他说其他的话。 “好。” 陈建国急忙答应一声，随即回头对旁边休息的帮厨吩咐道：“你来我这里。” 很快，陈建国就和一个帮厨调换了位置，窗口换人，继续给工人打菜，而陈建国则快步绕过窗台，从侧门出来到了用餐区域。 在二食堂一个角落里，陈建国和沈主任相对而坐。 “你吃过午饭了？” 沈主任坐在那里吃着饭，看着陈建国在对面正襟危坐的样子，笑笑说道。 “我们一般要打完饭菜后才会去后面吃饭，我们的饭菜一般先打好，饭盒放在灶上温着，所以也不会冷。” 陈建国说道。 “我这次叫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和媛媛到底是怎么想的.....” 二食堂里，陈建国和沈主任第一次交流，也才知道了他来的想法，两人倒也是开诚布公。 沈主任一开始肯定是不乐意女儿和一个厨子谈对象的，只不过作为知识分子，这年头也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一套不是很感冒。 所以，一开始虽然劝告过女儿，但并没有出手阻止。 之后陈建国全运会上夺牌，沈父也就不再反对，只是劝女儿深思熟虑，毕竟两个人是要在一起过完一辈子的。 虽然这时候的婚姻法已经赋予了离婚的权利，但实际上离婚的情况还是非常少，大多数家庭即便吵吵闹闹，但还是能牵手走完一生的。 而这次，显然是昨天在家里，沈媛媛和沈父说了什么，或者沈父对陈建国的考察已经差不多了，所以第一次选择和陈建国当面交流。 “沈叔，我和媛媛已经考虑好了，等我这边到了岁数就领证结婚......” 陈建国把他们的打算说了下，实际上两个人现在的情况，结婚还真没什么难的。 两个人都有正式工作，收入虽然不算高，但因为结婚后就是双职工，家庭收入也不算低。 而且，陈建国也有房子。 好吧，可以说这个年代结婚最大的障碍都已经没有了。 等陈建国说完他们的打算后，沈父也开明，并没有因为陈建国工人的身份就说什么，点着头说道：“两个月后的厨师考级，你有把握拿到九级厨师证吗？” 沈父忽然又问道。 好吧，这个时候关心陈建国的厨师等级，其实也等于是关心女儿以后的生活。 就这一年的观察看，陈建国显然是通过了沈父的考察，不管是在单位的工作还是和同事的关系，处理的也很好。 如果陈建国的技术等级能更高些，那就再好不过了。 女儿九级办事员的工作变动，沈父已经和厂里人事那边打点好，很快就会落实下来。 后面升级，就需要再等两年才能操作，反正在沈父看来，自家女儿的等级肯定要继续往上提才行，工作收入至少也到达到或者接近四十元钱这个平均标准。 相对的，他对陈建国现在不到三十块的工资就有点看不上。 “你至少要达到八级厨师，才有资格和我女儿在一起。 当然，你还年轻，我也不是说要你今年就要成为八级，但是九级厨师是一定要考到的。 只有这样，我才能相信你在以后几年有机会继续升级，， 这样，我女儿才有更好的生活，这是一个父亲的要求。” “我明白沈叔，我今年考九级厨师虽然有点难度，但我会尽全力争取考下来。” 陈建国也想涨工资的，所以当即就答道，“我那边考过九级厨师就上门提亲？” “哈.....” 沈父一下子听到陈建国说上门提亲，先是愣了愣，也不多加思考就笑道：“好，只要我女儿不反对，我没意见。” 第449章 傻柱相亲又黄了 “一二一，一二一......” “立正，齐步走.......” 轧钢厂工人俱乐部后面的广场上，轧钢厂的民兵团又在开始训练。 陈建国也在后勤人员组成的队伍里，在保卫科干事的口令下进行操练。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保卫科干事喊出“立正”后，整个队列整齐的站好，等待下一步的口令。 保卫科干事围着队列走了一圈，看着整齐的队列也很满意，终于，保卫科干事大喊一声：“休息半小时。” “轰。” 不自觉的，队列发出一声响，随后人群就涌向操场旁边的树林。 陈建国找了棵大树，就背靠着大树坐下。 走操这么长时间，陈建国也早就累坏了，比他炒一顿大锅菜都累。 刚坐下，陈建国就感觉眼前一黑，何雨柱已经走到了他的旁边，挨着他一屁股也坐了下来。 “柱子哥，你多久没洗澡，换衣服了？你身上的味儿比我们食堂还重。” “嘿嘿，这两天是忘记换了。” 听到陈建国这么说自己，傻柱也不以为意，只是嘿嘿笑笑。 “我说柱子哥，都这么久了，咋都没看到你相亲。” 等坐下后，陈建国压低声音问起傻柱相亲的事儿，之前他可是给傻柱出主意，让他找远点的媒婆介绍相亲对象，后来还用许大茂做的事儿为当例子告诉他，相亲见面还是在院子外面做，在婚事没定下来前就别带回院子。 “都没脸说。” 傻柱听到陈建国问起这事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还是没成？不可能吧，你现在的工资在四九城可不算低了。” 虽然现在做席的少了，厨师少了一大块进项，可傻柱每月三十七块五的工资也不算少，在轧钢厂里收入也起码超过六成的工人。 更何况何家人少，就他和妹妹两个人，正常情况下每月只用花十来块钱，一个月至少可以存下二十多块，娶个媳妇儿再生俩娃，也够花。 傻柱对陈建国的话充耳不闻，并没有接话。 陈建国有些奇怪，忽然想到以前看四合院小说看到的那些，心里不由一动，问道：“柱子哥，你相亲的事儿，不会没瞒着院里人吧，你是不是告诉了其他人？” 陈建国上次出主意后，又找过傻柱，让他对院子里人保密，为此他都没有再关心过这事儿，也是今天坐一起了才想起来问问。 “我也没告诉其他人，就一大爷知道，毕竟媒婆那边......” 傻柱开口说道，不过很快声音就低了下去，随后看着陈建国说道：“一大爷不是那样的人，你不会也以为是一大爷吧。” 陈建国一时觉得无语，虽然他不确定这个时候一大爷是不是会这么做，但从傻柱嘴里他知道，这事儿除了傻柱就一大爷知道，那破坏傻柱婚事的只可能就是一大爷。 “应该是许大茂这个坏种，肯定是跟踪我。” 陈建国还没想好接下来说什么，就听到傻柱恨恨的说道：“下次发现这个坏种坏我的事儿，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陈建国也就是念着当初进厂，李为民其实是看傻柱的面子才报的自己，这些事儿还是李主任亲口告诉他的。 毕竟傻柱的厨艺在轧钢厂肯定是最好的，食堂主任也希望傻柱能听话点，所以才卖他一个好。 “没影儿的事儿，柱子哥就别瞎想了，大茂哥要是跟踪你，只怕离你一里地都能被你闻出他的味儿。” 陈建国随口说道，“下次你自己找媒人，谁也别说，一大爷也别说，试试效果。” 陈建国还是想帮傻柱的，毕竟傻柱除了被秦淮茹迷了心智，还有就是嘴碎点，心还算是好的，属于正常人范畴。 “那些媒婆都说不给我介绍了。” 谁知道，傻柱这时候低声说了句。 “好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知道你好心，我还就不信了，以我三十七块五的工资，在四九城就找不到对象。” 不知道想到什么，傻柱忽然恨恨说道。 第450章 回 院 子 下午下班，陈建国搭着陈母往回走，边走边把先前傻柱说的事儿告诉了陈母。 “你是说傻柱这次相亲黄了，是一大爷使坏？” 陈母在后面听完陈建国说的事儿和他的分析，有些怀疑的说道：“一大爷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再说他在里面使坏，对他有什么好处？” “院子里谁会在傻柱相亲事儿上使坏？” 陈建国开口问道，看似是在询问，其实答案就很简单。 “除了大茂，谁还和傻柱有仇啊。” 陈母在后面乐道。 “可这次傻柱相亲又黄了，傻茂可不知道傻柱相亲的事儿。 我听他说了，知道他相亲的人，只有一大爷，你说不是一大爷使坏还有谁？ 傻柱还在怀疑是傻茂跟踪他，知道了这事儿人，搅黄了他相亲的好事儿，听得我差点没忍住。” 陈建国在前面开口说道。 “唉，傻柱家没大人，很多道理也没人教，兴许是哪儿出了岔子。” 陈母倒是替傻柱解释道，她反正不相信院里一大爷易忠海会是那样的人，破坏傻柱相亲对他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就没动机，没动机为什么要做恶人？ “反正我看中院以后麻烦多了，之前那事儿，晚上和一大妈跑家里来，逼着你答应卖几斤棒子面。 这年头，谁家能剩点粮食，不是都存着，担心后面还有更困难的时候。 除非急用钱，谁会卖出去。 我看呐，一大爷现在为了他徒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以前陈建国还觉得一大爷和后世网友评论的不同，可上次的事儿让陈建国意识到，兴许之前一大爷还没有进化。 因为三年大饥荒的缘故，逼着许多人都变了。 刚说完话，陈建国就感觉后背被陈母拍了下，然后就听到陈母说话。 “好了，妈知道了，下次不管一大爷怎么说，我都不会再答应给他们粮食了。” 自行车很快就进了自家胡同，老远就看见三大妈提着一个篮子，阎解放提着一个大袋子往院子方向走。 自行车经过两人身边，陈母看见就问道：“三大妈，你这是和解放买的什么？” “嗨，陈家妹子啊。” “陈婶子好。” 三大妈和阎解放也都打个招呼，三大妈这才掀开篮子上面的布说道：“今儿街道办又从火柴厂进了一批材料，我这不去领回来，这两天抓紧把火柴盒糊好给送回去。” 陈建国看着篮子里，放的是一点发黄的面粉，知道这是熬浆糊发的。 要知道，这年代可没有520胶水一类的东西，糊火柴盒都得用自家熬制浆糊。 浆糊是用面粉或淀粉加水熬制为糊状，也叫“糨糊”。 浆糊具有一定的粘稠度，多用于纸张、布料或物品的粘合。 以前或许不觉得，可是这两年因为粮食减产的缘故，各家各户不可能获得太多的面粉自己熬制浆糊，就算有也舍不得。 所以现在街道办领火柴盒的活儿，一般会按照领到的任务数量发一定面粉让拿回家熬制浆糊。 当然，这点面粉也不会太多，都是正常的消耗，否则别浆糊熬不出来，倒是都进了各家的肚子。 院子里有几户稍微困难一些的，每次街道办有了活儿，就会过去领一些任务回家，家里人就会抓紧时间很快把活儿干了。 这其中，三大爷家自然是领到任务最多，干的最快的，谁叫三大爷家人口多。 第451章 军大衣 吃过晚饭，陈建国正在家里听收音机，而陈母去中院洗碗筷去了，顺便和院里人聊天。 水池边的聚会，是每晚雷打不动的保留节目。 要不怎么说四合院里没什么秘密，很多小道消息，院子里的八卦就是在这个时候流传开的。 这会儿正在播放马三立和赵佩茹的相声，逗哏和捧哏那都是这个时代的一绝，就算经历过八十年代相声黄金时代的陈建国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听得正起劲，就听到门外传来赵跃民的声音。 “建国，建国在家吗？” “在在在。” 陈建国急忙起来过去开门，把赵跃民迎了进来。 “坐，跃民，怎么想着来我这里？” 陈建国给赵跃民倒了碗水，笑问道。 今天来的只有赵跃民，没有李国庆和这个，显然是私事。 “找你当然是好事儿。” 赵跃民乐呵呵笑道。 “你要结婚了？” 赵跃民是四人里年龄最大的，已经达到领结婚证的岁数，上次听说赵跃民有对象，听到他说好事儿，陈建国自然就想到结婚这事儿上了。 “说吧，啥时候，我骑自行车陪你接新娘子去。” 陈建国以为赵跃民找他是要凑自行车，这年头娶老婆可不是找汽车做婚车，虽然大家都想，可汽车太金贵，就算老赵家有点关系，可也很难弄到汽车。 这样，要和他们家地位相配，自然就只能多找几辆自行车一起出去才行。 “你想到哪儿去了。” 赵跃民端起碗喝了口水才说道：“结婚的事儿只是说定了，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好，所以暂时还不会举行婚礼。” “ 哦，难道你家还找不到食材还是咋地，联系张大憨，弄点野味呗。” 陈建国建议道。 “得得，我今儿来是另一件事儿，就问你要不要军大衣？” 赵跃民看陈建国越扯越远，急忙把自己来的目的说了出来，免得这小子一会儿就猜到是不是闹出人命上了。 “军大衣？” 陈建国纳闷问道：“你家有当兵的亲戚？” “我叔前段时间去了趟东北，那边送了他一些淘汰下来的军大衣，我们家分了下，还剩下几件，我就说来问问你要不要。” 赵跃民说道，“李国庆那小子也看了衣服，不过他不要，说家里还有棉衣，够穿。” 听到李国庆不要，陈建国第一反应就是价钱不合适，于是开口问道：“什么价？” “三十五块。” 赵跃民直接说道，“东北那边带回来的，冬天顶顶的抗冻。” 陈建国一听价格，心里也计算了下，自己买布料和棉花做貌似也要差不多二十块钱，做厚实些就得往三十块了，关键布料和棉花不好搞。 三十五有些小贵，倒也可以接受。 而且这东西是军大衣，外面可没人卖的。 想到这里，陈建国不由得又产生了顾虑，于是问道：“可这衣服买了也不好穿出去啊，家里又没有当兵的亲戚，要是有人问起来，说不清楚。” “没事儿，就说是我送你的。” 赵跃民倒是笑着说道，“不过我声明，这衣服不是将校大衣，别想着是呢子的，那玩意儿是真弄不到，也不敢随便穿。 我那些都是士兵大衣，但也相当耐寒，穿上身也精神。 而且，东北那边一些厂也向军需采购军大衣做为福利发放，所以咱们四九城不多见，可在东北那边也不是没有人穿。” “衣服在你家？” 陈建国问道。 “在，现在过去看看。” “行，过去看看，合适我就拿回家。” 陈建国笑道。 第452章 八大员 陈建国从赵跃民家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件折好的棕绿色大衣，平脖头，双排十粒古铜色钮扣，左、右斜插袋，后背下摆开衩。 听到赵跃民的话，又有了解释军服来历的说辞，陈建国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他是知道，六十年代中后期，军装成为年轻人群体里最时髦的服装，那时候的年轻人无不以一身军装为荣。 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可年代片里那些小青年，大多都是一件绿军装穿在身上，头上再来顶解放帽，斜挎一个军绿包斜挎包，好像就是街上最靓的仔儿了。 只不过依稀记得，好像他们穿的军装和这个时候的军装还是很不相同，现在的军装感觉更加精美，而电视里看到的军装则显得更简单。 什么原因造成的这种感觉，陈建国不清楚，在他的理解里，军装应该是越来越威武，越来越好看才对。 一进院子，就被守门的三大爷看在眼里，立即就靠了过来。 “建国，你这是买的衣服？军服，看着可真威风。” 三大爷没在家糊火柴盒，陈建国看到他也是有些惊讶，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这才急忙说道：“怎么可能是买的，先我那朋友过来问我，家里亲戚送了两件军大衣，这件衣服大小不合适，让我过去试试。 我这过去一穿，还真合适，这不，人家就送我了。 都是好哥们，不过我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就是了，哈哈.....” 陈建国打着哈哈，继续往回走。 刚才三大爷过来就上手，摸了摸衣服，让陈建国这会儿心里很不舒服。 开门进屋，陈母还在前院听收音机，看着陈建国抱回来的衣服就站了起来，从他手里接过衣服开始检查。 “真不错，很厚实，这扣子还是铜的。” 边看陈母嘴里边说道。 陈建国也不确定那扣子是不是纯铜，但是感觉应该不是，最多就是镀铜，毕竟国内铜矿资源貌似并不多，这年头产量也少。 不过他也没多话，母亲看到这件衣服就很高兴，那就让她多高兴高兴好了。 “来，穿上试试。” 这时候，陈母把手里的军大衣交到陈建国手里，让他穿上看看。 虽然先前在赵跃民家里已经试穿过，这时候穿大军有点热，陈建国还是接衣服快速套在身上。 “衣服有点大....也合适，冬天里面穿的多，再套上这件大衣就不显大了。” 第一眼，陈母觉得衣服大了，可很快就想到冬天穿的衣服，肯定要大一些。 转天就是星期天，又可以休息一天，所以陈建国睡了个懒觉，快十点的时候才起来。 端着水杯牙刷和毛巾去了中院，洗漱好回屋的时候，正巧看见许大茂有些浪里浪荡的推着自行车进院子。 车上除了车后一左一右两个装放映设备的大铁箱子，前后还挂着不少东西。 陈建国没急于回屋，站在垂花门那儿就看着三大爷跟着许大茂过来，帮着许大茂把自行车抬过垂花门的台阶。 许大茂乐呵呵从袋子里拿出一些山货送给三大爷，让拿回家加个餐。 “大茂哥刚放电影回来？设备都没交回厂里。” 陈建国站边上笑道。 “呵呵，两天没回来，先回来看看，下午把设备送回去。” 许大茂笑道。 “这次下乡收获不小，农村产品又多起来了？” 陈建国关心的不是电影设备，而是车上挂的东西。 “这两天给下面俩公社多放了两部电影，人家公社看我辛苦送的山货。” 许大茂有些得意的说道，“是不是比你们厨子待遇好？下去一趟又吃又拿。” 许大茂说这话时声音压低，不过陈建国还是能听清楚。 “八大员，没法比。” 陈建国只是附和一句，心说好像谁不是八大员似的。 第453章 傻茂又惹祸了 “这两天给下面俩公社多放了两部电影，人家公社看我辛苦送的山货。” 听到陈建国说起自己下乡放电影的收获，许大茂有些得意的说道，“是不是比你们厨子待遇好？下去一趟又吃又拿。” 许大茂说这话时声音压低，不过陈建国还是能听清楚。 “八大员，没法比。” 陈建国只是附和一句，心说好像谁不是八大员似的。 自己是个厨子，厨子可是不缺嘴的，他在食堂每天中午那顿可是能吃饱肚子的，这样的待遇哪个行业还有？ 放映员是有福利，可那也不是白来的，得蹬着自行车长途跋涉跑各个乡村公社放电影，才能吃拿卡要。 毕竟这年头娱乐项目就那么多，看电影是农村少有的几个活动。 虽然都是和上面联系好的，可放映员放电影，那到底放几部电影，权利可落在放映员头上。 一年难得几次，自然是希望多看两部，最好放映员带的电影都放一遍才过瘾。 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乡村公社就要百般讨好放映员，吃好的，住好的，临走还要送许多土特产。 这几年农村虽然困难，可也不是啥都没有。 虽然传说有的地方饿死人，可是九城周边农村，这样的事儿还真没听说过。 而且，农村的产出确实多。 穷，是农民家庭穷，可公社其实不穷。 为什么这么说，那就是公社产出都是集体的，交够国家的，留够集体的，然后剩下来的才按工分分钱分物。 国家和集体足额分走农业产出，到农民手里可不就少了吗？ 若是不遭灾，其实农村的日子也好过，否则几年后的上山下乡运动也根本就搞不起来。 农村的都吃不上饭了，还把城市里冗余人口往乡下送，那不是明摆着让人去死吗？ 和许大茂没说两句，许大茂就推着自行车回后院去了，陈建国也回到家里放好水杯牙刷。 临近中午，也懒得弄早饭，打算一会儿和着中午那顿一起吃。 没一会儿，陈母买菜回来，陈建国就准备了中午的伙食，下午还要出门，约了对象游园、看电影。 第二天继续上班，轧钢厂里气氛现在也是火热，为了赶今年的生产任务，全厂职工也都是全力搞生产。 陈建国所在的食堂还算轻松，不管如何反正保证饭点工人吃上热乎饭就行。 很快，一周时间就过去了。 因为一周热火朝天的生产，追上了一些进度，所以这周星期天继续休息。 陈建国相信，就当下的形势看，今年轧钢厂应该是能够完成上级下发的计划任务，虽然工人们都很累。 上午没什么事，陈建国依旧是睡懒觉起床。 很快陈母买菜回来，陈建国开始收拾的时候，院子里就听到一阵嘈杂声，好像是找院子里谁的。 陈建国也没当回事儿，继续忙着手里的午饭。 陈母有些闲，倒是出门去看了，不过她这一出去半天都没见回来。 陈建国在食堂学厨，收拾饭菜手脚自然很快，没多久饭菜弄好，可是母亲还是没有回来，只好摘下围裙出门找人。 前院没什么人，常年守门的老阎家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在吃饭还是咋滴，居然一个人都没在。 陈建国虽然奇怪，也没管，只是隐约听到后院闹哄哄的，于是进了垂花门到了中院。 中院也没人，但是后院的响动就更大了。 前院中院都没人，这可不多见，陈建国只得往后院走，过了月亮门就发现院里人居然全部都聚集到了这里，还都是围在许大茂家门前。 “嘿，这傻茂又惹众怒了。” 看到围着的都是院里邻居，陈建国第一时间就想到肯定是惹到麻烦了，院里人爱看热闹，自然都汇聚过来了。 人群里找到陈母，小声说道：“妈，吃饭了。” “再看会儿....” 陈母只是说了句，就继续看着许大茂的房门。 第454章 打上门来 “嘿，这傻茂又惹众怒了。” 看到围着的都是院里邻居，陈建国第一时间就想到肯定是惹到麻烦了，院里人爱看热闹，自然都汇聚过来了。 人群里找到陈母，小声说道：“妈，吃饭了。” “再看会儿，先你是没看到那个热闹，现在都进去说了，一会儿看还闹不闹起来。” 陈母只是说了句，就继续看着许大茂的房门。 “谁找许大茂闹事儿啊？” 陈建国还不知道前因后果，于是小声问道。 “先前来了一群乡下人，说是什么公社的，好像是说大茂在乡下放电影把人闺女怎么滴了，这不就找上门来，要大茂负责。 一开始大茂还不承认，后来人都挽袖子要打人了，不知道说了什么，大茂就怂了，但还是不答应。 之后就是一大爷过来，把人领屋里去商量去了。” 陈母开口，简单把事儿说了下。 “许大茂肯定是下乡放电影不学好，祸害了农村姑娘，人家打上门来了。” “听说是个寡妇，不是姑娘。” “我好像听到的也是说死了男人的，还拖着个女儿。” 周围几个邻居七嘴八舌也说起来，陈建国一听也大致理清楚怎么回事了。 “嘿嘿.....许大茂这回傻了，看样子那个女的应该比他大才是，女儿都有了，他倒是买一送一。” 陈建国开口瞎侃道。 “建国哥，之前许大茂说乡下好玩，你也说好玩，不会说的就是这个吧。” 不知什么时候，阎解成已经凑到陈建国身旁，这时候插话进来说道。 “不是，我说的是在乡下可是上山打猎，下河摸鱼，我哪儿知道许大茂在乡下居然耍流氓，还被人找上门来。” 陈建国急忙否认。 前些年他可也没少往乡下跑，要是让陈母误会，今天怕是不好过。 而且周围都是院里邻居，要是听风就是雨，出去乱说一气，对自己的名声也是不好。 “这样啊，我说呢，你和大茂说的可能不是一个事儿。” 阎解成笑道。 不过虽然如此，可陈建国眼角余光也注意到陈母看向他不善的目光。 “解成，三大爷也在屋里？” 陈建国急忙说道，想引开话题。 “在，二大爷也进去了。” 阎解成答话道，不过随即附耳在陈建国耳边小声说道：“建国哥，还记得前俩月那次，许大茂从乡下回来，衣服破了，脸上也有点青肿。” “嗯，怎么了？” 陈建国扭头看着阎解成，不解的问道。 “我说看着像是人打的，可他说是骑车摔了一跤，你当时还和他说笑几句，问他是不是被抓到了。” 说到这里，阎解成又凑上来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许大茂在乡下不学好，祸害.....” 陈建国急忙摇着头，瞪了阎解成一眼。 好在这会儿陈母已经看向许家，倒是没注意到他这边。 推着阎解成退出人群，这才小声说道：“我又没和他下过乡，哪里知道这些，别瞎说。” “我就觉得你应该知道的，每次说到下乡，你俩都贱兮兮的。” “谁贱兮兮的？” “还说不是，每次你们俩都是打哈哈。” “好了好了，我不知道许大茂在乡下放电影还搞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出来，好了不？” 陈建国坚决否认他知道什么，其实也是真不知道，只是以前看四合院同人文里提到过，好像许大茂下乡踢寡妇门的事儿。 之前看许大茂那样，好像还真干过。 不过这和他陈建国有什么关系，不过忽然陈建国发觉有点怪异，于是问阎解成道：“今天看到傻柱没有，许大茂出这么多大事儿，没听到傻柱乐呵，有点怪啊。” “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帮人做席面。” 阎解成说道。 “嘿嘿，傻柱回来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陈建国乐呵道。 “那是肯定的.....” 第455章 后院闲聊 “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帮人做席面。” 陈建国问起怎么没看到傻柱，阎解成就笑道。 “嘿嘿，傻柱回来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陈建国乐呵道。 “那是肯定的，先你是没看到许大茂怂的，一开始还声嘶力竭说冤枉，后来那女的说知道许大茂身上的斑记，当时就傻了。 然后人撸袖子就立马蔫了，说好商量什么......” 阎解成把先前到后院来发生的事儿一股脑给陈建国说了下，让陈建国后悔没出来看热闹。 等阎解成说完话，陈建国就小声问道：“对了，你怎么还没把工作落实下来？还是在打零工？也不对呀，要是打零工，你怎么会这么早就在家。” “嗨，现在什么情况，街道办那边根本就没有工作名额可以安排。 分到街道办的，都是转业军人，早就安排好去处的。” “那你那些同学呢？这么长时间，不可能都没找到工作吧。” 陈建国好奇问道。 “还有一半左右没有工作，有的都是花了不少钱才进厂，不过许多还是临时工。” 阎解成垂头说道。 “那也比你打零工强，一个月也有十好几块钱，还稳定，时间长了，总有机会转正。” 陈建国乐道。 “建国哥，你不说工作，咱还能好好的聊天，要说起工作，这天就没法聊下去了。” 阎解成无奈说道。 当初陈建国给过他消息，还是纺织厂的岗位，可惜三大爷舍不得花那么多钱，最后黄了。 想起阎解成心里还有气，当时要是咬牙买下来，自己也是有工作的人了，出去也可以昂首挺胸，扬眉吐气，哪像现在这样。 “你呀，还是得自己想办法，三大爷太......节俭了。” 陈建国没说小气，抠门，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说这话，陈建国觉得有点得罪人。 “我是没办法了，只能继续这么混着，看啥时候有机会。” 阎解成丧气的说道，似乎已经认命了。 “你到处打零工的时候，就没问问那些单位招不招临时工啥的，上次你不说你还存了二三十块钱，你存钱干嘛。 买烟，到了地头认真干活，干完活休息下来就给人散烟，聊聊厂子的情况，问问要不要人。 只要有人说要，别管人家开什么价，只要合适就先应下。” 陈建国给阎解成出主意道。 “可我没钱啊？” 阎解成抬头看着陈建国，紧张的问道。 “回来找你爹要，三大爷要是不给，你就在家里撒泼打滚耍无赖。 我看三大爷一向自诩文化人，只要你舍得把脸丢了，你爹为了面子也不得不拿钱出来的。” 陈建国信口胡诌道。 正说到这里的时候，许大茂家房门打开，里面的人鱼贯而出。 打头的是两个老头，后面又出来三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之后才有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皮肤泛黄，连带菜色，应该就是被许大茂祸祸的那个寡妇了。 “长得还行，就是皮肤差点。” 陈建国站在后面对人评头论足起来。 “农村的，你以为能像贾家嫂子那样。” 阎解成在他身旁小声说道。 秦淮茹确实不像农村出来的，陈建国印象里她刚到大院的时候，皮肤就又白又嫩的，要是没人说，保准被人以为是城里姑娘。 “怎么，你也是以贾嫂子为目标找对象？那你可能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陈建国小声打趣道。 “唉，我没那福气，我家条件不允许。” 阎解成小声答道。 之后是院里三位大爷，许大茂没出来，是一大爷把人送出院子的，看样子事儿算是了结了。 “等会儿，进去问问大茂哥怎么把人搞定的，估摸着大出血了。” 陈建国对阎解成说道。 第456章 鸽子市恢复 “等会儿，进去问问大茂哥怎么把人搞定的，估摸着大出血了。” 等人都出去了，陈建国才对阎解成说道。 “大茂哥未必有心情和你聊天。” 阎解成摇着头说道，“我回前院去了，这会儿肚子饿了，该吃饭了。” 看着阎解成往月亮门走，原来聚集在后面的邻居也纷纷离开各回各家，陈母也在喊陈建国回去。 “妈，你先回去吧，饭菜我已经弄好了。” 陈建国笑道。 陈母知道儿子和许大茂关系不错，知道他可能想找许大茂聊天，所以也不继续唤儿子，自己直接往中院走。 人都走完了，陈建国这才走到许大茂家门前，伸手轻敲了两声。 “谁。” 许大茂语气不善对着外面喊道。 这次他被人讹了一百块钱，心情正不好，听到敲门声，他就以为是院里一大爷送走人就回来要教训他。 “是我，建国。” 陈建国在门外答道。 片刻后，房门打开，许大茂站在门口问道：“怎么，建国，你也来看大茂哥的笑话。” “哟，门都不让我进。” 陈建国嬉皮笑脸说道。 “进来吧。” 许大茂这才让开位置，带着陈建国进屋。 “是不是被人逮住把柄？” 进门后，陈建国就开口问道。 “没把柄，我也不会认，这次栽了，有机会看我怎么收拾她。” 许大茂恶狠狠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儿？乡下本来就要小心点的。” 陈建国倒是很好奇许大茂是怎么被人拿捏的，所以开口问道。 “黑灯瞎火的，我哪知道那婆娘怎么知道我身上一些特征的，还有回来的时候她家里来人，我内裤没找到。” 许大茂恶狠狠说道。 “是被人做局了。” 陈建国说道，“那当时怎么不抓住你？” “我估计是村里个别人干的，担心被村长知道，呵呵....下次要给他们村出任务，能让他们看电影算我输。” 许大茂开口说道。 “大茂哥，看来你小蜜蜂的外号已经在乡下传开了，建议你以后注意点，有一就有二。 哪天弄不好把自己玩进局子里，怕是工作都保不住。” 陈建国提醒道，“今天这事儿发生，你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之前都说你是坏种，现在可洗不干净了。” “我也是担心工作的事儿，所以只能息事宁人。” 许大茂气苦说道。 “低调点，估计院里要开大会，要狠狠批评你，最好主动认错，找二大爷、三大爷帮你转圜下，特别是让院里禁口。” “那有屁用，嘴巴长在人身上，还能堵住不成。” “说说总要好些，就算为了院子的声誉.......” 正说到这里，房门又传来敲门声。 “谁啊？” 许大茂对着家门喊道。 “我，你一大爷。” 易忠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陈建国一笑，嘴巴做了个“全院大会”的口型。 许大茂摇摇头，起身过去开门。 “大茂......建国也在啊。” 看到陈建国在屋里，一大爷还有点奇怪。 “一大爷好，过来坐坐。” 陈建国这时候也起身，看看外面就笑道：“我回去吃饭了，肚子饿了。” 许大茂没答话，只是点点头。 “建国，今晚全院大会，记得来参加。” 走过一大爷身边时，一大爷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我知道了。” 陈建国点点头。 出了许大茂家门，陈建国穿过中院往前院走，出垂花门就看见贾东旭提着口袋进院子。 “哟，东旭哥这是去买东西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现在买东西人多，排队都老长了。” 贾东旭笑道。 陈建国看着口袋露出的形状，在贾东旭走上垂花门的时候才小声问道：“是红薯？” 贾东旭只是点点头，算是回答。 “那边市场恢复了？” 陈建国这会儿还有些奇怪，于是问道。 贾东旭四下看了看才说道：“黑市打击的厉害，现在卖东西的许多又回到鸽子市去了。” “也是，难怪。” 陈建国笑笑，两人就在垂花门分开，各自回家。 第457章 增饭法 陈建国看着贾东旭进了中院，他轻轻摇摇头，转身就回了家门。 不得不说，陈建国很佩服贾东旭的为人，真的算是个爷们儿。 他没有因为有一大爷的帮助就躺平，等着一大爷接济，而是积极面对生活中的各种困难。 可惜了，这么上进的人，短命，年纪轻轻就挂墙上了。 “快吃饭，都凉了。” 陈建国进门，就听到陈母的话。 “哎。” 答应一声，陈建国拿着饭碗打了碗米饭，坐到桌边就开始吃起来。 虽然北方人爱吃面食，但实际上四九城这个地方的居民，也早就习惯吃米饭，不管是南方大米还是东北米，在四九城的消费数量还是非常多的。 陈家一般的时候也是煮米饭吃，也就是早上可能是稀饭或者玉米糊糊、面疙瘩一类的，简单点。 但是午饭和晚饭，一般在家做都是米饭。 “对了，听说你们食堂在学什么增饭法，说是相同的粮食可以做出更多的饭食，是不是真的？” 陈母这时候忽然问道。 她也是昨天在厂里听同事提到的，说是厂里食堂学会了增饭法以后，大家都可以吃饱肚子了。 陈建国在食堂属于“一线工人”，自然是要学习这种增产方法的，他不仅学习了增产方法，还尝过这样做出来的饭是个什么味道。 怎么说呢，这种增饭法做出来的饭十分松软，不需咀嚼，从感觉上要比单蒸饭饱肚子。 但是亲身实践过后，他也感觉到饱饭也就是一时，没多会儿自己就饿了。 其实说白了，增饭法的诀窍就在于水，用水把米粒冲的膨胀起来。 这样做出来的米饭比平时蒸熟时的要高出许多，而且饭粒大而透明。 至于多出来的是什么，其实就是水分，吃了以后饱的快饿得也快。 知道归知道，可陈建国不敢说啊。 就当下的风气，谁敢说实话？ 只是到了食堂，这么做出来的饭食，看上去和平时的量一样，但实际上多了不少水，根本就不管饱。 一旦真在食堂推开了，工人们私下里还不知道会怎么闹。 毕竟，吃不饱肚子，在轧钢厂这样的重工行业，还是很危险的。 “就是华清大学那边来了个工作组，说是指导我们做饭，按照他们的双蒸法做出来的饭，看上去蓬松，其实里面全是水分，吃了根本不管饱，也就是糊弄人的眼睛。 不过按照他的方法做，每天可以节约五分之一的粮食倒是真的。” 陈建国简单把他学到的所谓双蒸法和陈母说了下，陈母就被吓到了。 “这么吃，可不饿的快吗？车间工人哪里受得了。” 陈母听完陈建国的话，当即惊呼道。 “小声点。” 陈建国见母亲的反应马上提醒道：‘这个事儿我都能看明白，你说别人不知道吗？ 其实也就是食堂这种地方，糊弄下工人，减少粮食的消耗。 谁敢说？ 当时学习了后，师傅就提醒我，按照领导的意思做，什么话也别说，他们自己心里清楚的很，都是上级的命令。’ “嘿，华清好的东西不去研究，跑去研究增饭法。” 陈母没好气的说了句。 所谓的“双蒸饭”，就是在饭蒸好之后，盖子必须盖紧不得敞气，加大火让蒸气把饭冲泡。 因为要蒸两次，所以叫双蒸法。 这一时期，为了应对粮食不足的难题，国内也是想尽各种办法，除了增饭法外，还搞出许多代食品。 所谓的代食品，其实多是饲料一类的东西通过一些处理提高口感等方式，包装成粮食提供给居民。 当然，不管是增饭法还是这类代食品，都是有专家出来背书，表示这么做好处多多，人体摄入营养更加丰富云云。 不过，三年饥荒时期，好多人吃的浮肿，并引发各种疾病也是屡见不鲜。 可见，专家糊弄百姓，其实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开始，绝不是进入网络时代后才开始的。 第458章 再开会 三年困难时期，各地都在创造各式各样的“粮食增量法”。 为此，医学科学院营养学系还特地对“粮食增量法”进行了科学研究，分析了增量可以多饭的科学道理：在主食的烹调过程中，粮食淀粉糊化是一个很重要的部分。 方法不同，淀粉糊化的程度就不同，吸住水分量也不同。 增量法做饭由于能够使更多的水分进入淀粉粒，因而不仅使出饭率大大增加，而且主食质量也有很大改进。 医科院的营养学家们还说，“粮食食用增量法”用同样数量的粮食可以做出体积较大、重量较多的食品，在同样吃饱的情况下，消耗粮食较少，可以节约粮食，维持身体的热能需要，易于消化，而且还可以更多地保存营养。 注意关键词：节约粮食、易于消化。 要说人家专家的话有错吗？ 还真没有。 其实稍微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儿，可就是这样，还是在各地不断上演。 陈建国在家里吃过午饭后就出门，约了沈媛媛出去玩。 不过今天注定不能痛痛快快的玩了，要早点回院里，看看对许大茂的批斗。 所以陈建国今天早早的把沈媛媛送回家，自己就回到院里赶上晚饭。 吃过饭后还在休息，就听到三大爷招呼阎解成、阎解放去中院帮忙布置会场，也就是从傻柱家抬八仙桌出来，再给院里三位大爷准备好椅子。 不用说，二大爷那边肯定也会让刘光天、刘光福也去搭把手。 中院是天井是四合院最大的，所以一般全院大会都是在中院。 四合院前中后三个院子十几户人家，加起来有大几十人，在开会以后也都会齐聚中院。 陈建国听到阎解成通知，出门去中院时，正好看到三大妈正在关门上锁。 院子毕竟不大，所以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大家人都到齐了，现在全院大会开始，大家都静静。” 易中海抬眼看都人齐了，就伸手拍了拍面前的八仙桌，八仙桌后面，一大爷易忠海坐在中间，左右坐着二大爷和三大爷。 每每开全院大会时，这张桌子都不会缺席，与众不同才能显得他大爷的权威。 “大家都知道，我们院一直都是街道评选的先进，靠的就是全院人的团结互助，尊老爱幼......” 陈建国到了中院，可没有向其他前院住户那样，搬着板凳坐在院子里，依旧是从中院老屋搬出两张板凳坐在回廊下。 “今天院里发生的事儿，大家伙儿也知道了，许大茂在下乡放电影的过程中，和乡下寡妇不清不楚的，今天人家找上院里来了。” 一大爷说到这里，左右扭头看了看，找到坐在边角旮旯里的许大茂，这才喊道：“许大茂，坐中间来，说说吧。” 许大茂这时候才不情不愿搬着凳子走到八仙桌对面，院子中间准备坐好。 “犯了这么大错误，你还能坐着？” 没想到，二大爷忽然开口说道。 虽然没做过领导，可厂里批评大会也是开过的，看没见过哪个被批评的还能坐着交代问题，那都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样子。 下午虽然收了许大茂的好处，可二大爷觉得既然是批评，那也得像个样子才行。 听到二大爷的话，本来还想坐下的许大茂立马就站好，双手放在两侧，上身还微微前倾。 看到自己一句话，就把许大茂吓成这样，二大爷很满意自己的官威，稍微调整下坐姿，模仿起厂领导开大会的样子。 一大爷和三大爷这时候只是侧头看了二大爷一眼，随即恢复正常。 “许大茂，说说吧，今天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大爷又开口说道。 第459章 开脱 “许大茂，说说吧，今天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大爷又开口说道。 “这个.......” 许大茂先是张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陈建国还是注意到许大茂眼珠路乱转的片刻。 “许大茂，快点承认吧，跑乡下去祸害农村人民，你就是个坏种。” 许大茂还没开口，傻柱的已经在旁边奚落起来。 听到傻柱拆台，许大茂只是瞪了傻柱一眼。 严肃的马脸，再对着傻柱的狠狠一瞪眼，这表情，一下子把院里邻居都逗乐了。 许大茂本来想表现自己委屈，装作是被欺负的样子，结果被傻柱破功。 既然已经破功，许大茂也就不装了。 “咳咳.....其实今天来那些人，是乡下的村民，应该是想来讹诈我的.....” 于是，在许大茂的讲述中，他下乡那些事儿就变成了他是城里的放映员，因为自身条件和工作好，所以被人盯上了。 至于当时在家门口被人点出来的那些事儿，许大茂也没有忘记解释。 天气太热或者连续下乡弄得一身汗，所以有时候会在乡下找地方洗个澡。 然后，就被他们偷看到了。 还有内裤的事儿，在许大茂的口中也变成了前些天在村里放电影，结束后在公社办公室休息，第二天起床就发现内裤丢了。 总之，一切串联起来，他许大茂就是被人做局，拿着两个所谓的证据讹诈他。 陈建国坐在椅子上，前面栏杆上放着一个大瓷缸，那是陈建国的茶水。 在他眼中，许大茂的解释就像是单口相声般。 也不知道是不是解说电影多了，讲故事的能力大涨，把整个“故事”讲的绘声绘色的，时不时还有肢体动作配合语言。 陈建国可以确定，许大茂是个好的电影放映员。 故事讲完了，中院瞬间响起热烈的掌声，所有邻居都很给面子，不管大人还是小孩，这会儿都在激烈的鼓掌。 陈建国憋着笑，也在拍手。 “好了，许大茂已经把事儿都解释清楚了，今晚召集大家来开这个全院大会，就是要给咱们的邻居许大茂一个说话的机会。 中午那会儿院子里有点乱，许多街坊都听到一句半句的，没有了解实情。 为了避免有闲话传出去，影响到外面大院在外的名声，所以呢，我们三个大爷才决定召集这次全院大会，把事情讲清楚，免得大家瞎猜瞎想......” 一大爷的话，让陈建国心里震惊不已。 一大爷可一向看许大茂不顺眼的，不仅是因为许大茂因为收入高，在院子里比较跳脱，引得一大爷对他不满。 平日里，许大茂也不大听一大爷的招呼。 陈建国在外面混那会儿，虽然也不听一大爷的话，可毕竟少有见面。 可许大茂不是，他就长期住在院子里，自然引得一大爷不快。 但是刚才一大爷说的什么，完全就是帮许大茂开脱。 看着八仙桌后面的三位大爷，陈建国心里清楚，许大茂应该是在下午的时候把工作做好了，三位大爷不管是为了许大茂承诺的好处，或者为了院子的名誉，都选择了捏着鼻子帮许大茂把事儿瞒下来。 院里三位大爷，各有优缺点，三大爷比较爱算计，陈建国估计许大茂是给三大爷承诺好处，让三大爷点头。 至于二大爷，那就得用好话把人哄好了。 只要把二大爷哄好，很多事儿也就好说了。 至于一大爷那边，陈建国知道靠着院子的荣誉怕是不容易让一大爷松口。 不过陈建国也不奇怪，只要拿住一大爷的命门，还是能够把人说服的。 想到这里，陈建国不由得看了眼隔壁坐着的贾东旭，想来许大茂肯定给一大爷承诺了什么，才让一大爷在这事儿上点头。 第460章 名声 一场街坊们期待的大戏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在二大爷喊出“散会”后，大家三三两两往家走，也没人继续留在院子里闲聊。 陈建国把板凳和大瓷缸子拿回家里，不由得奇怪问道：“今晚的大会，怎么根本就没批评许大茂，反而像是在为他开脱？” 陈母跟着陈建国进屋，听到儿子的话，只是白了陈建国一眼，小声说道：“今天白天的事儿还不明显吗？可是能怎么样？真把许大茂送到街道处理，那一大爷他们不就白费功夫了。” “啊？” 陈建国惊讶道：“妈，你不会是说，一大爷为了保住院子的声誉，所以故意放他一马吧。” “不然呢？” 陈母看着儿子小声说道：“如果不是白天看到的人太多，这全院大会都不会开。” 陈母进屋坐在凳子上，这才又对陈建国小声说道：“今晚的全院大会，就是要大家闭嘴的，不要把事儿传出去，坏了院子的名声。” “大院名声这么重要？” 虽然先前陈建国也有这方面猜测，可毕竟后世灵魂占据主导，所以并没有觉得许大茂犯事儿和他们院子有多大关系。 实际上，后世的年轻人，对于名声来说，是真的不如老一辈人看的重。 或许是这一代的年轻人更清醒，看清了现实，预测了结果，权衡利弊和评估概率后，选择了躺平。 不在乎所谓的名声和非议，反而更愿意遵从内心的真实感受和选择。 说到底，还是思想和社会进步的影响，这个时代的人更注重传统和价值观，这些价值观可能强调社会认可和尊重的重要性，觉得维护自己的面子是必要的，以维护他们的自我形象和社会地位。 而到了后世，做啥事儿都被打上了人情社会的烙印，没点人脉和关系，一般都会一事无成，大富大贵基本无望。 年轻人思想改变了，他们不再把面子看的那么重，因为后世的年轻人都很现实，否则在社会上很难站稳脚步。 不过这个时候的陈建国，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些，只是隐约有些模糊的认识。 一大爷爱名字，陈建国是知道的，可是二大爷、三大爷，特别是三大爷，性格上的抠门就决定了他应该不会为了院子的名誉而放许大茂才对。 果然，接下来陈母就小声说道：“二大爷那边为什么会不追究许大茂我不清楚，但三大爷肯定是得了许大茂的好处，才会今晚几乎都不说话。” “我觉得，一大爷肯定是拿捏了许大茂，也要了好处才会放过他。” 陈建国这时候只是小声说了句。 “你呀，在外面混了两年，怎么还看不明白。 一大爷就算要放许大茂一马，但也绝对不会主动说出来的，得是许大茂求上门。 既然求上门，当然就要给好处。 比如之前那次，傻柱打许大茂，为了什么？ 你看今晚，傻柱就呛了许大茂一句，之后也没说话就该知道，一大爷肯定也和傻柱说了，让他全院大会的时候不要多嘴。” 陈母小声分析道。 “应该是，许大茂肯定答应之前一大爷的要求，承认给贾家一些粮食，甚至帮贾家寻找新的换粮食的途径，一大爷才会轻轻放下。” 陈建国认可道。 说到底，除了名声外，陈建国自认为他还是看透了一切。 从中院出来，陈建国回到前院自己屋，刚打开家门，就看见三大爷家门打开，三大爷满脸堆笑把许大茂送出来。 第461章 饼干 距离许大茂翻船已经过去一个多月，那晚全院大会过后，胡同里也没有传出关于这件事的消息。 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很快就被大家忘到脑后。 毕竟这年头大家关心的事儿可不是东家长西家短，而是开门七件事儿，柴米油盐酱醋茶，和自家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 “这个月的副食品配额还没有去买，你下午抽空去买回家，临近月底怕万一供销社又短货，上个月就忘记买了。” 今天一早，吃过早饭出门上班，陈母在自行车后座上对陈建国说道。 “就是那点糕点和饼干，其实买不买也就那么回事。” 陈建国倒不是贪嘴的人，不过也不会放过政府发放的福利，嘴上说无所谓，但是还是打定主意，下午去买回来，自家不吃送给女朋友也是不错的。 貌似沈媛媛还是很喜欢这类零食的，只是现在不好买。 “再晚怕是就没有了，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话。” 陈母在后面打了陈建国一下，于是陈建国急忙答应下来。 中午，在食堂忙活完后，陈建国就和师傅请了假，离开了轧钢厂，先回家拿了副食本就匆匆赶往最近的供销社采购糕点。 现在政府供应的东西，每月也只有半斤糕点和二两饼干，真心不多。 不过这年头物资匮乏，商店里也没有太多的零食可买，自然是一点算一点，各家各户也绝对不会放过。 上个月陈家就忘记了这些副食品，这个月不管爱不爱吃都是要买的。 等陈建国把买好的糕点和饼干，还有供应的其他副食品打包都买好，放在自行车前车筐里往家赶。 到了四合院，进门就遇到秦淮茹抱着小当，棒梗也在身后一蹦一跳的跟着往外走。 “嫂子，这是带孩子出去。” 陈建国在院门口推着自行车打着招呼。 “建国，这么早就回来了，这是买的什么？” 若是放在以前，秦淮茹肯定是不会理他的，不过这一年多陈建国变化很大，所以秦淮茹笑眯眯的应和道。 而且，她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已经看到自行车前筐里放的东西。 “这个月的副食，我妈让我早点买，免得最后忘记了。” 陈建国笑道。 “有饼干。” 后面的棒梗已经走到自行车边上，小孩子的鼻子就是灵，一下子就闻到车筐里饼干散发出来的香味。 “妈妈，我要吃饼干，我要吃饼干。” 一瞬间，馋虫被勾引出来的棒梗已经双手抱着秦淮茹的大腿哭嚎起来。 “回头让你爸爸给你买回来，这是建国叔叔的，乖，你还没喊人呢.....” 秦淮茹这时候急忙安慰棒梗，小孩子这么哭闹，招来院里邻居就不好了。 “我要吃饼干，我要嘛.....” 只是小孩子馋虫被勾起来了，自然是没那么容易消下去的。 “真是的，对不起啊，建国，让你见笑了，棒梗这孩子.....”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嫂子......” 两人说话的时候，陈建国的自行车已经推过去，和她们擦身而过，不过陈建国看到秦淮茹桃花眼紧盯着的车筐，还有在吵闹的棒梗。 “建国.....能不能......” 不过接下来，秦淮茹忽然对陈建国欲言又止起来。 陈建国心里知道，这是秦淮茹想从自己这里讨要饼干给小孩子。 谁叫是小孩子呢...... 陈建国想了想，随即架好自行车，从前车筐里拿出装饼干的纸包，快速拆开拿出几块递到秦淮茹手里，笑道：“小孩子嘴馋也正常，我小时候也一样的，长大就好了。” 其实现在的棒梗已经是懂事的年龄，只不过因为秦淮茹在贾家没多少话语权的原因，棒梗似乎并不怕她。 毕竟，贾家当家的还是贾东旭和贾张氏，秦淮茹在家里说的话还真不顶事。 第462章 假粮票 送出去几块饼干，陈建国就急匆匆推着自行车回到自家门口，快速把东西拿回家去，就连棒梗在身后大声喊“谢谢建国叔叔”都没回应，只是随手摆摆。 把东西都拿回屋里，放进柜子里锁好，陈建国这才坐在桌子前，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一口灌了下去。 好吧，谁叫院子里都不让锁门呢。 大门不上锁，可没说屋里的柜子、抽屉也不上锁。 过去陈母当家的时候还没有买锁，现在陈建国在家里，当然不会把自家大门大敞开，欢迎盗圣光临。 所以，陈建国买了几把锁，把家里几个柜子都锁起来。 虽然拿东西有点麻烦，每次回家都要先拿钥匙开锁。 不过陈建国不知道，他好心给棒梗饼干，但是等到秦淮茹带着孩子回去以后，却把院里一场小风波引到他身上。 陈建国推着自行车出了院子，左脚踩着踏板，右脚用力蹬了一下，随着自行车向前滑行，抬腿就从自行车后跨过坐了上去。 在陈建国离开没多一会儿，秦淮茹就抱着小当急匆匆往家里走，不断回头催促着棒梗快点跟上。 进了院子，秦淮茹就火急火燎过了垂花门进了中院，贾张氏这会儿就坐在门口纳着鞋底儿，看到儿媳妇儿带着孩子回来脸上先是一喜，不过在看到她空手空脚回来的吼，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没有把粮食买回来。” 等秦淮茹走到家门口，贾张氏就已经恶狠狠对着秦淮茹吼道，“你还要老娘亲自去买吗？” “妈，我们进屋说。” 秦淮茹知道婆婆的性格，可是她也没办法，谁叫她嫁进来了。 “说，说什么说。” 贾张氏依旧不满的嚷道，“今天不买粮食回来，今晚上一家人喝西北风吗？” 看到贾张氏这样，秦淮茹小嘴抿了抿，但还是没把情况说出来，只是用另一只手拉着贾张氏的袖子，让她跟着回屋。 “咦，棒梗，你嘴巴边上是什么？” 就在贾张氏要招呼棒梗跟着回屋的时候，一眼看见棒梗嘴边残留了一点点饼干沫子，立即问道。 “什么？没有啊。” 棒梗伸手在嘴边抹了一把，饼干沫子被抹到手里，随即就被送进嘴里，然后还伸出舌头在手上舔了舔。 “这是建国叔给我的饼干。” 棒梗说道。 “还有吗？” 贾张氏听到饼干，先前还阴沉的脸变了阳光起来，开心的问道。 “没有了，就几块，我都吃了。” 棒梗只是说道。 “这个死绝户，才给几块饼干，他们家条件那么好，也不知道把每个月的饼干都送给我孙子吃。” 贾张氏骂骂咧咧道，这才跟着秦淮茹进了屋子。 贾家人进去没一会儿，贾家就传出老婆子的嚎叫。 “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是假的，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娘，我拿着东旭给的粮票去买粮食，交票的时候，粮店的人就说这是假的，要没收，还要通知派出所，要不是看我带着俩孩子，怕是就......” 贾张氏吼完，屋里就传出秦淮茹低沉的哭泣声。 “不可能，我儿子换回来的，怎么可能是假的，我去粮店找他们去。” 贾张氏可不相信粮票是假的，依旧大声吼叫道。 “娘，你小声点，让院里人听到不好，还是等东旭回来再说吧。” 秦淮茹小声提醒道。 “这怎么会是假的，怎么可能.......呜呜.....老天爷，你可叫我们怎么活啊.....” 院子里没有了贾张氏的嚎叫声，只是隐约还传出一阵呜呜低泣声。 第463章 不会的 “咱们工人有力量， 嘿， 咱们工人有力量。 每天每日工作忙......” 随着《咱们工人有力量》歌曲旋律从厂里各处大喇叭响起，标志着今天下班的时间又到了。 工人们三三两两走出车间，沿着车间道路往厂门口走去，很快就从涓涓细流汇聚成一股汹涌的人群，向着厂外漫延。 最先出厂门的一般是后勤的，有自行车的工人，生产车间里的和其他领导的自行车，往往这个时候就会淹没在人潮里，直到出了厂门才能加快速度脱离人潮。 陈建国的自行车自然是属于第一波离开工厂的人之一，他和陈母的岗位都属于后勤，临近下班那会儿早就已经在一起，做好了准备。 当然，如果是陈建国约了沈媛媛，那这个时候他的自行车肯定就会停在厂办大楼下面。 和往常一样，陈建国自然是最早回到四合院的轧钢厂工人，和门神三大爷打了招呼，就推着自行车到了自家窗台下停好，这才推门进了屋子。 打开水缸看了眼，水不多了，提起旁边的水桶和陈母打了个招呼，就去中院打水。 过垂花门，陈建国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好吧，往常这个时候蹲在水池边辛勤洗衣服的靓丽身影没有出现。 或许今天没脏衣服吧。 陈建国只能在心里这么想着，就提着水桶走到水龙头那里打水。 到了这个时代，他已经见识到人民民主专政铁拳的厉害，很多东西也只能在藏在心里，想想就得了。 用后世的话来说，那就是闷骚。 这年代表现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行为，代价那是太大了。 后世人是感受不到这个年代很多东西的，其实就算是这个年代土生土长的人，也是想不到几年后人们的疯狂。 或许，在一些人看来，不过就是把人民群众中一部分人按照成分的原因，强行发配到乡下去参加劳动。 后世对这个时代也只是只言片语，说得非常笼统，而那些亲身参与之人，大多也不愿意多说几句。 陈建国来回跑了两趟，把家里水缸打满，这就开始准备今晚的晚饭。 而这个时候，院里家家户户也都开始做起今天的晚饭，各家不时飘出一阵阵饭菜的味道。 其实，这年头各家做菜舍不得放佐料，所以饭菜味道只能说很一般。 但人们实在太缺油水和吃食，就算如此依旧让院里小孩来来回回跑，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里的味道，然后评论下谁家饭菜好吃。 三大爷伴着邻居家飘来肉味吃窝头，应该就是跟着院里孩子学的。 陈母不做饭，就是利用这个时间收拾下前院和后院的屋子，打扫下卫生。 很快，院里下班的人都陆陆续续走进院子。 “老易回来了，老刘......” 三大爷在院门前坚守岗位，和进来的邻居打着招呼。 “老阎，你这木匠等级多少级了，我看要不你去木工厂吧。” 刘海忠乐呵呵对正在修理凳子的阎富贵打趣道。 “嗨，就一点小毛病，钉两颗钉子就好的事儿，好什么等级。” 阎富贵只是回了句，就继续做自己的事儿，一下看到易忠海身后的贾东旭，又笑道：“咦，东旭也回来了，没去鸽子市看看。” “前两天去看了，都没什么好的，今儿就不去了。” 贾东旭笑着应答道。 贾东旭笑着进院，只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是的，在回到家里后就看到本该在厨房忙活晚饭的秦淮茹这会儿坐在凳子上垂头丧气的，而母亲贾张氏则是在炕上唉声叹气。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入他心里，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了？淮茹，怎么还没做晚饭，不是给你钱和票吗？” “我.....” 秦淮茹抬头看了眼贾东旭，又低下头。 贾张氏这时候回过神来，急忙对儿子喊道：“你快过来看看你给的票，你媳妇儿去粮店，人家说那是假粮票......” “什么？” 贾东旭只觉得一阵头晕，下意识说道：“不会的.....” 第464章 有大爷帮扶 “妈，菜炒好了，可以吃饭了。” 在灶上忙碌半天，终于把今晚的晚饭做好，陈建国就扯着嗓子对外面喊道。 很奇怪，陈母先前还在屋里收拾，之后就跑出去了，半天也没有回来。 陈建国以为陈母是在院子里和人聊家常，所以才这么大喊。 但是喊过之后，屋外半天也没有陈母的答话，感觉有些奇怪。 擦擦手，陈建国从屋里出来，前院一个人也没有。 虽然是吃饭时间，可各家吃饭时间也有早有晚，按说不该一个人都没有。 最起码，三大爷不吃饭，就一定会守在院门口才对。 可是现在，院门口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无。 陈建国就要再次大喊，不过出来后耳中隐约听到中院那边有声音。 “不会傻柱和傻茂又干架了吧。” 陈建国心里一突，但是旋即感觉不对，因为陈建国记得好像这两三天许大茂都下乡放电影去了，不在院里才对。 走到垂花门前，果然看到中院有许多人。 拾阶而上，陈建国很快就到了中院，也看清楚了，所有人都是围在贾家门口。 看到这一幕，陈建国心里没来由的一抽，不会小贾挂墙上了吧。 可是，好像下班的时候没有听到人说厂里出事故了。 “咋回事？” 陈建国拍了下阎解成的肩膀，问道。 “建国哥，好像是贾家出事儿了。” 阎解成直接就来了句废话。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贾家有事儿？” 陈建国没好气的说道，“什么事儿，知道吗？” “我刚才好像听人说，贾东旭在外面买的粮票，好像是假的，你也知道贾家粮食不够吃，除了粮食，粮票也要买的。 现在外面出现假粮票，这影响可就大了，还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家要饿肚子......” 阎解成在那里继续说道，陈建国听着则是瞪大眼睛。 假粮票...... 好吧，陈建国承认自己孤陋寡闻了，一直以为这个年代的人都是生性淳朴，哪知道也有人作奸犯科，居然还敢印假粮票。 不过下细想来，好像印制假粮票是要比印制假钞简单许多。 要知道，四九城和沪城那边的粮票，都是有专门的印刷厂印制的，因为粮票全部都是当月有效，所以需求量是很大的，而且不能重复使用。 发行以后，回收回去就会销毁。 这样的模式，自然导致成本不低。 是的，每个月都要印制大量的粮票，成本当然不低，然后就是纸张和印制的技术都不怎么样，假粮票也就应运而生了。 要知道，也就是四九城和沪城这样的大城市，粮票的流通数量是惊人的，假粮票进入市场，一般人还真就认不出来。 “被骗了多少？” 陈建国好奇问道。 “不知道，一大爷、二大爷和我爹进了贾家了解情况，好像说因为贾嫂子没买到粮票，今晚饭都没得吃。” 阎解成有些同情的说道。 好吧，院里许多小年轻听到秦姐饿肚子，貌似都很难受。 “没事儿，有一大爷在，贾哥家里断顿了，一大爷那边垫垫就是了。” 陈建国倒是不以为意，这个时候，肯定是一大爷家给粮食才对。 至于他担不担心一大爷让大家给贾家捐粮，陈建国倒也不担心，这个年月谁家有多的吃食，不可能的。 要说花钱出去买粮票，貌似这个时候也很危险。 贾家都能买到假粮票，难道你就能避开。 果然，陈建国话刚说完，贾家大门就打开了，一大爷探出头对着外面的一大妈说道：“一大妈，回家拿点棒子面过来，让贾家先把晚饭吃了。 “好。”” 一大妈答应一声，转身就回屋拿粮食去了。 “真被你说着了。” 阎解成对陈建国笑道。 “多简单，这事儿也没法报案，还不就只能三个大爷帮扶着，解成，回家拿棒子面吧。” 陈建国在阎解成耳边笑道。 第465章 票贩子 一大妈被一大爷叫回家拿棒子面去了，阎解成对陈建国笑道：“真被你说着了。” “多简单，这事儿也没法报案，还不就只能三个大爷帮扶着，解成，回家拿棒子面吧。” 陈建国在阎解成耳边笑道。 “嗯，不可能吧。” 阎解成回头看着陈建国说道。 “怎么不可能，二大爷马上也会出来叫二大妈拿粮食过来，不信......” 陈建国正在阎解成耳边小声说着，房门就再次打开，二大爷探头出来，找到二大妈果然也是让她回去拿粮食。 看到这情景，陈建国果断闭嘴，因为他已经看到三大妈从人群里往外走，顺便把阎家几个小孩叫回去。 “走，回去吃饭了，都冷了。” 陈建国目瞪口呆的看着阎解成跟在三大妈身后走过垂花门，到了前院。 其实他很想说，以三大爷的抠门劲，应该是不会拿粮食出来的。 随着三大妈的离开，院里一些邻居也纷纷散了。 毕竟三大妈离开时说的理由是家里的饭菜都冷了，这个时候可不是该吃饭的时候吗？ 于是一些已经做好饭菜的人家也纷纷离开了，倒不是真担心被三位大爷分摊粮食。 没看到三大爷阎富贵都没有出来看三大妈拿粮食吗？ 一大妈和二大妈都拿着半袋粮食进了贾家，围在贾家门口的邻居也知道今天的热闹应该没法看了，没看到贾家的人一个都没有出来吗？ 陈母这时候也转身，带着陈建国回到前院吃饭。 等他们吃过晚饭，陈母拿着碗筷去中院洗刷的时候，一大爷来到前院，直接进了陈建国的家门。 “建国。” “一大爷，快请坐。” 陈建国本来还坐着听收音机，一大爷进来了，急忙站起来，把人迎进门。 “最近在厂子里......” 一大爷一开口没有说明来意，只是随意闲聊了几句，让陈建国很费解，不知道一大爷找自己是什么意思。 聊了好一会儿，一大爷才终于说到正题上。 “建国，你和你东旭哥都是一起长大的，也是这院子里最早的一批住户，你东旭哥家遇到的难题，你也很清楚。” 一大爷在那里说话，居然还真是为了贾家。 陈建国听在耳朵里，心里就在嘀咕，不会是找他买粮食或者粮票吧，现在的情况，他可真没有什么办法。 “你看，你东旭哥家条件这么艰难，你能不能帮忙，从原先那些朋友手里买点粮票？ 现在外面那些粮票，我们都很担心，又买到假粮票。 你和那些票贩子熟悉，他们应该不会给你假的。” 一大爷还在那里说着，陈建国只是皱皱眉。 最近他还真没有去鸽子市逛过，不清楚那些票贩子是什么情况，不过陈建国也很好奇，贾东旭那些假粮票是怎么来的，找票贩子买的还是向居民收的。 于是，陈建国就把心中疑问问了出来。 “是向一个票贩子买的，不过那个票贩子应该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可能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 一大爷进了贾家，自然把情况问清楚了。 “一大爷，那些人我以前都不熟悉，其实东旭哥可以直接找那些他熟悉的人买粮票啊。” 陈建国心里有些不舒服，搞得自己好像以前就是票贩子似的，这年头可不能在头上套上投机倒把的帽子，否则将来起风了，少不得引起一些麻烦。 “东旭并没有熟悉的人做这个生意，他买粮票都是随便找人，只要价格合适就买。” 一大爷只好说道。 “我只能说出去问问，我以前是在街面上混，但和那些票贩子是真没什么联系。” 陈建国只好先敷衍一下，于是说道。 第466章 小心眼 答应一大爷找票贩子，其实陈建国也不过是敷衍，他可不想在这件事儿上充大头。 消息在院子里传开，他以后就很难洗白前些年在外面的日子了。 虽然这件事儿上，也不能说一大爷没安好心，反正陈建国是有点怀疑。 只能说或许是以前看的那些四合院的网文，多少让陈建国对易忠海有了许多提防之心。 等陈母回来，陈建国也把易忠海找他的事儿告诉了母亲，同时也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陈母虽然不信陈建国的话，可是听到陈建国说不会再和外面的人联系，也是很开心。 现在的陈建国有了工作，有了对象，就等到了岁数就可以领证结婚，实在没必要再和那些人有来往。 安安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不香吗？ 虽然现在大家的生活都不算好，可是真要比起来，陈家的日子其实还算很好的了。 一家人一个月的收入破百元，想想即便是在四九城，又有多少家庭能做到。 别看四九城人这么多，工资高的也很多，但绝对数大并不代表比例高，其实一家人每月百元的收入，在城里不会超过一成的家庭。 大部分城市家庭每月收入也就是几十块钱而已。 当然，现在陈建国已经分户出去单过，不把陈母的工资算进去的话，也没有过百。 可实际上陈建国虽然顶门立户了，可还是在一起吃饭，并没有真正分家出去。 之后的日子很是平淡，虽然陈建国并没有找票贩子介绍给贾东旭，可一大爷貌似还是找到了关系，反正每月都能补贴贾家一点粮食，贾家的日子虽然艰难但还过得下去。 转眼天气入冬，即将进入1961年，这也是三年自然灾害的最后一年。 之后虽然日子依旧清苦，但随着农村的丰收，苦日子也就差不多到头了。 陈建国自然是希望困难时期早点过去的，顺便在61年底前逢高把手里的粮票处理掉，把利益最大化。 等到八十年代改开后，自家才有钱开店做生意。 当然，陈建国这么希望跨年，主要还是因为过了年，他也就满20岁了，也就是可以结婚了。 最起码，现在和沈媛媛结婚，已经没有了障碍。 因为，上个月的厨师考试，他已经顺利通过考核，成为一名九级厨师，现在每月工资也涨到31元，虽然没有沈媛媛高，但是沈家已经点头。 厨师考试过后，陈建国已经以对象的身份上门拜访了沈家父母。 好吧，现在万事俱备，只等到年龄了。 男子20岁，女子18岁结婚，就是现在的规定，至于男子22岁，女子20岁的规定，要等到1980年才会开始执行。 “师傅，我明天有点事儿，要请假一天。” 二食堂休息室里，陈建国对张师傅说道。 “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吗？” 张师傅听到徒弟要请假，关心的问道。 “其实不是我的事儿，是我朋友，明儿结婚，我得过去帮忙接新娘去。” 陈建国把情况说了下，自然是赵跃民要结婚了，他比陈建国要大一岁，所以今年就要和对象结婚，而时间就是明天。 陈建国早上就要过去，然后骑着自行车过去接新娘子带嫁妆。 “那行，你去吧。” 听到是朋友结婚，张师傅也没说什么，点头答应下来。 陈建国虽然现在做了厨子，可还没到可以出门做席的程度，所以赵跃民是不会叫他帮忙的。 也不是找的傻柱，毕竟当初还一群人还打过他，到时候使坏就麻烦了。 其实傻柱这个人，还是很小心眼的。 第467章 众邻帮忙 “呀，大茂哥，你这是.....这么多新家具。” 又是一个星期天，连续工作了半个月的轧钢厂终于迎来久违的休息日。 陈建国睡到九点多快十点才起床，洗漱回到前院就看见许大茂带着两辆平板车驶进了四合院，停在垂花门前。 因为台阶的原因，平板车已经没法继续往里走。 看着许大茂指挥着两个板爷儿从车上卸下来一件件家具，陈建国知道，貌似许大茂好事将近了。 和他等着到结婚年龄不同，院里适龄而又没结婚的小青年，也就是傻柱和许大茂两个。 傻柱比许大茂还大两岁，现在许大茂往家里搬新家具，当然就是在为结婚做准备了。 “建国啊，这是刚起来。” 看到陈建国手里还拿着毛巾牙刷，许大茂乐呵呵对他说道。 “啥时候办酒席？嘿，这一水儿都是新家具。” 陈建国现在也不急着回家，拿着牙刷毛巾凑过去看看许大茂家的新家具。 “哈哈，怎么样，新吧。” 许大茂乐呵呵对陈建国说道，他挺享受陈建国羡慕的眼神。 这会儿，前院在家的邻居也纷纷出来看稀奇，不住称赞新家具漂亮，说着许大茂家条件真好的话。 “是不是觉得好，到时候你也打造一套不就得了。” 许大茂看着陈建国，刺激他道，“好了，别看了，回家把东西放下，出来帮大茂哥抬家具呗。” “得嘞，马上就来。” 院里有事儿，邻居帮把手也是常有的，所以听到许大茂让帮把手陈建国也没有拒绝，痛快的答应一声，回屋放下毛巾牙刷就出来。 这会儿两个板爷已经把一个大件柜子抬进垂花门，陈建国看了看好拿的，也就是一张写字台算大件，还不怎么重，于是叫住旁边看热闹的阎解成。 “解成，搭把手，我俩把这张写字条抬进去。” “好勒。” 阎解成也很痛快的答应一声，撸着袖子就上来。 于是陈建国和阎解成一左一右抬着那张写字台就上了垂花门往后院走，许大茂这会儿已经提着两张凳子跑前面带路去了。 有了陈建国和阎解成搭手，院里几个年轻的邻居也上来，大件就两三个人抬着，小东西就一人一件或者两件往里帮忙搬。 “解放、解旷，你俩站一边瞎乐呵什么？ 去，帮忙抬东西去。” 连老抠三大爷都出门，看着崭新的家具羡慕的不行，看着许多邻居都帮忙搭把手了，三大爷眼珠一转就招呼着两个儿子也帮忙搬东西，他自己也拿着一张凳子往后院走。 三大爷打的主意，要是陈建国在这里，多少也能猜出来点。 许家买了这么多新家具，那老旧家具还不是得扔掉。 这会儿在许大茂眼前多搭把手，不是就可以拿点他不要的东西回家。 “这是三十六条腿吧，两板车家具。” “你小心点，别磕着。” 过月亮门的时候，阎解成看着前面和后面大家伙搬着的家具，还在对陈建国说道。 闹得陈建国急忙提醒一句，让他小心些，别磕在墙上。 前面的已经把柜子放在许家大门前，许大茂放下板凳过去把门打开，然后带着俩个板爷进去，开始往外搬东西。 陈建国和阎解成也把写字台放在柜子边上，正要进去帮忙，三大爷拿着一张凳子已经到了他身后。 “建国、解成，你们年轻人先去帮着把能搬动的大件搬进来，我进去帮着搬他屋里不要的家具。” 三大爷开口就对陈建国说道。 “嘿，这是许大茂置办的新家具？” 二大爷这会儿从屋里出来，看着这么多人帮着搬东西到许家门口，马上就过来问道。 “二大爷、三大爷，我这不准备结婚，我爹就找人打造了一套家具.....就抬出来放边上就成......” 许大茂指挥着板爷往屋子外面抬家具，一边对过来的二大爷、三大爷说道。 第468章 三转一响五十六条腿 “二大爷、三大爷，我这不准备结婚，我爹就找人打造了一套家具.....就抬出来放边上就成......” 许大茂指挥着板爷往屋子外面抬家具，一边对过来的二大爷、三大爷说道。 “要结婚了，这是喜事儿。” 二大爷笑道，随后回头对着屋里就喊道：“光天光福，出来帮忙。” 随着二大爷的喊声，刘光天和刘光福哥俩也跑了出来。 “大茂啊，屋里不要的家具，三大爷就给你收拾出来，让建国他们这些小年轻去前院把能搬动的家具都先搬到后院来，搬不动的最后搬，你看三大爷给你安排的怎么样？” 三大爷这会儿已经走位到许大茂跟前，乐呵呵对他说道。 “那多谢三大爷了。” 许大茂立即说道。 “得，我们去前面看看，把能搬动的先搬到后院来。” 陈建国只好和阎解成说道，带着阎家和刘家兄弟就往前走，一些前院的邻居也跟着去了。 路过中院，陈建国就注意到前院、后院的邻居都出来帮忙，中院的却是选择了在一边看热闹。 一大爷家房门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没起还是故意装作没看见。 贾家倒是贾张氏坐在门口纳着鞋底儿，可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有把子力气的也就是傻柱，这会儿倒是搬着张凳子放在正屋门口，就在那儿坐着。 大家伙都知道傻柱和许大茂的关系，所以也没人喊他帮忙。 陈建国过去，也就是和他打个招呼，喊声“柱子哥”。 反正现在陈建国对傻柱已经是没办法了，只能看着他沦陷下去。 一开始让他避着院里人找对象，可他咋咋呼呼的性子，又见了几次对象最后都吹了。 后来陈建国又出主意让他干脆找个乡下媳妇儿，挑好看又勤快的，可傻柱这会儿还想着要城里媳妇儿，所以根本就没听他的建议。 想想也是，现在这年头，谁会选择乡下姑娘，一个人的口粮事小，可要是生了孩子，那麻烦就大了。 现在距离改革真正展开，可还有二十年时间。 真正放开市场，那都是八十年代中期的事儿了。 算了，让傻柱沉沦下去也挺好的，至少可以解救院里其他住户。 当然，陈建国还是希望能够帮贾东旭保住小命，只有贾东旭活着，这院里才不会有那么多狗屁倒灶的事儿。 陈建国带着一帮你把年轻人在院里来回跑了三趟，总算把东西都搬完了。 剩下还有个大衣柜，几个小伙子上手也能搬动，可惜太沉，怕磕着，还是等两个板爷过来当主力，他们帮忙扶着一点就是了。 搬完东西，院里不少人都聚在许大茂家门前，陈母也买菜回来，都跑到后院看许大茂的新家具来了。 现在许家门外已经摆满了新旧家具，随着旧家具抬出来空出地方，这才把新家具一点点往里搬，忙活到十一点才总算把事儿做完。 “这五十六条腿，老许这次可是下血本了呀。” 三大爷一直在数着这些家具，嘴里不住的念叨。 三十六条腿，通常为六大件家具组成，即大衣柜、五斗橱、书橱、梳妆台、写字台，再外加四把木椅。 不过这次许家置办的家具增加了茶几等家具，又多了十二条腿。 要知道这年头，能置办齐三十六条腿的家庭已经算很不容易了，也是这年代的主流。 至于七十二条腿齐活的，那就更少见了。 “回头三转一响也给搬回来，结婚的东西才算置办齐了。” 许大茂在那边对邻居吹牛，不过陈建国知道，许大茂应该说的是实话，就是不知道缝纫机这东西，娄小娥会不会用。 第469章 自私 “二两米饭，一份白菜，一份烧萝卜。” 红星轧钢厂二食堂打饭窗口，一个四个兜的年轻人对着里面喊道。 “好勒，呀，是刘干事，你怎么没在一食堂打饭？” 陈建国在窗口里接过刘干事的饭盒和递来的饭票、菜票，麻利给打了快三两米饭，又是冒尖尖的菜，这才把饭盒递过去。 刘干事接过饭盒让开位置就对陈建国说道：“嗨，今天技术科那边分来个中专生，今儿安排到这边车间学习。” “你不是房管科的吗？怎么调到技术科那边去了？” 陈建国狐疑道。 刘干事，自然就是厂里房管科的人，陈建国分房子也是从他那里过的手。 “不是，人分过来了，上面让安排住的地方。 现在适合这种单身青年的房子可不多，说不得可能就分你们院子里去了。 我是过来找他的，所以就在这边吃饭了。” 刘干事在边上说道。 “那房子真不能发分给贾东旭？” 陈建国边给后面的人打饭，一边问道。 “贾东旭？” 刘干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陈建国说的人是谁，但也只是片刻思考就明白过来。 “你说钳工车间易师傅的徒弟? 不能，他不可能从厂里分到房子的。” 刘干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口就否定了这种可能。 “厂里易师傅的面子也不给？” 陈建国好奇问道。 “要是易师傅说给他子女要房，厂里或许还会答应，可他无儿无女，厂里已经给他两间房了，也不大会再给他。 前段时间，他带着他徒弟见天往厂领导那边跑，不过我听科长说，不可能的。 贾东旭家里就他一个人是城市户口，厂里给他一间房已经足够他居住了。 至于他说家里居住条件困难，其实厂里派我去看过，是不假，可那属于街道的问题，不归咱们厂里管。 他家里其实就是多了那个农村户口的老娘，要是人回乡下去，他家的房子其实还是在平均线附近的。” 刘干事说道。 “你去我们院子调查过了？” 陈建国惊讶问道。 “去了，他家人是多，可就他一个户口在城里，厂子安排三十平的房子给他，已经足够他和他妻儿居住了，现在这种条件的多的去了。 别人家遇到他家这样的问题，都是找街道租房租间小点的屋子，虽然租金要多一两块钱，可是至少街道的事儿，他们还是要给办的。 光想着分厂里的房子，怎么可能？ 除非他家还有人在厂里上班，正式工，才会给他分房子。” 刘干事说道。 等刘干事拿着饭盒找地方坐下吃饭去了，陈建国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等到下午回院子的路上，陈建国把从刘干事那儿听来的消息告诉了陈母。 “其实一大爷也是，他家那间杂物间可以清理出来让给贾家的，光想占厂里的名额，可又不想想，贾家一个工人，怎么可能还给他老娘安排住所，除非他是大学生还差不多。” 陈母听到易忠海带着贾东旭找厂领导，要分房子，坐在车后座就直笑。 “也是，厂里不可能真把一家人的房子都解决了，要不然厂子也别开了，负担太重。” 陈建国也这么想。 想想后面，贾东旭挂墙上，秦淮茹进厂，家里孩子也都上了城市户口又怎样，厂里还是不会安排房子的，这个时候就只能找街道。 可那时候的街道，哪儿还有空房子给他们家留着，早就安排出去了。 “一大爷还是有点自私的。” 陈建国又说了句，“对了，说技术科有新人分来，可能要住进咱们院。” 第470章 新住户 陈建国给陈母透露院子里可能要搬来新人的消息没两天，还真就搬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今年刚从钢铁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叫江德福。 听名字就知道家境应该不错，在这个建国、援朝满地走的时代，还敢用德福做名字的，也是比较少见的。 送人来的还是刘干事，后勤就这点不好，没事儿吧就是在办公室待一天，一杯茶，一张报纸就过去了。 有事儿的时候，可就不讲什么休不休息。 “建国，你这是刚起来。” 刘干事带着人进院子的时候，和从中院回来的陈建国打个照面。 “刘干事，这位是....” 陈建国看到刘干事带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心里就有了猜测，只是还不确定。 “这位是江德福江同志，就是今年刚分到我们轧钢厂的同志。 厂里新建的筒子楼还要明年才能交房，这不就先安排到你们院子暂住一段时间。” 刘干事乐呵呵对陈建国说道。 “建国，这两位是厂里的同志？” 三大爷从屋里出来，快步走到垂花门外，对陈建国问道。 “对，这位是院里管事的三大爷阎富贵，是红星小学的老师。” 陈建国先给江德福介绍了三大爷的身份，然后才对三大爷说了刘干事和江德福的情况。 “哦，欢迎欢迎，你还是咱们院子里住进的第一个大学生。” 听到对方是大学生，三大爷立马满脸堆笑问起他们的来由。 “我是送这位江同志过来看房子的，就是中院那个空着的耳房。” 刘干事也直接对三大爷讲起他们来的目的，这房子当初就划给了轧钢厂安排职工居住，并不需要再走街道的流程。 当然，人落户还是需要带着厂子开的证明才能办理。 “刚才我听说这位江同志只是在我们院子住到明年就要搬进厂里新建的筒子楼？” 三大爷关注的自然不是这个新来的住户，而是房子。 刚才在屋里的时候，他就听见有人说只是暂住一段时间就要走。 “是的，现在江同志只是住在厂里宿舍里，很不方便，所以就先临时安排一个住所。 这里距离厂里近，院子里又多是厂里的工人，所以就选在你们院子了。” 刘干事笑道，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眼陈建国。 好吧，陈建国之前提醒过他，院子里老早就有人打这间屋子的主意。 要是安排人常住，虽然房子是厂里的，有最终处置权，可就怕把人安排进来，中院有几户人家会给人眼色。 之所以还是安排住进这个院子，也是因为厂里已经在那边新建的筒子楼给人安排了一间屋子，只是临时住住，这点陈建国就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刘干事这么大庭广众说这个事儿，其实也是真怕陈建国担心的事儿会发生，到时候可就是他的锅了。 给院里人说清楚，人只是暂住，阻力也就会小许多。 “欢迎欢迎，那我带二位过去看房子吧。” “那就谢谢你了三大爷。” 刘干事对阎富贵说了句，又对陈建国说道：“建国，江同志可是咱们厂今年招来的人才，他的屋子就在你家老屋旁，以后院子里你多帮撑着点。” “好说好说。” 陈建国急忙应承下来。 “小江，这位是二食堂厨师陈建国同志，是院里老住户，有事儿你可以在前院找他，那就是他的屋子，你隔壁的房子住的是他母亲。” 刘干事给江德福指了指陈建国的屋子，就带着人进去了。 陈建国回家放下东西也跟了过来，这会儿中院的住户也听到响动出来了。 大家对新搬来的小年轻倒是没什么，也就是贾张氏看江德福有点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反正哪都不顺眼。 第471章 团结互助的大院 “小江，这位是二食堂厨师陈建国同志，是院里老住户，有事儿你可以在前院找他，那就是他的屋子，你隔壁的房子住的是他母亲。” 刘干事给江德福指了指陈建国的屋子说道，随即回头对过来的陈建国问道：“不知阿姨是否在家，小江是今年我们厂领导好不容易才引进的人才，上面要我们把他照顾好。 上面领导打电话问了这边街道，知道你们四合院这些年一直都是街道评选的文明四合院，所以才拍板定在这里。” “我妈和院里其他大妈都上菜市场买菜去了，一会儿就会回来，都是邻居，相互帮助，不存在照不照顾的说法。” 陈建国过来就听到刘干事这么说，就笑着答道。 他给刘干事提过院里事儿，只是这事儿是厂领导定下来的，根本没法多说什么。 所以，也只能是刘干事送人过来以后，找相熟之人多照应着点。 中院的住户这时候也听到响动，都纷纷开门出来。 自然，一大爷就直接从家里出来，走到这边问道：‘小刘，建国，小江，你怎么也在这里。’ “易师傅。” “易师傅。” 刘干事和江德福都给易忠海打着招呼，都是厂里的人，还是少有的八级工大师傅，自然是认得的。 何况，易忠海为了贾东旭的事儿，没少跑房管科。 “一大爷，江技术员被厂里安排暂住在咱们院里，就是这间耳房，明年厂里新建的楼房分配，江技术员就会搬到那边去。” 陈建国看着周围聚过来不少邻居，急忙解释一句，特别是瞪着三角眼要冲过来的贾张氏。 陈建国知道，这院里人家，别的就算嫉妒也只会憋在心里，可贾张氏不是，平时嘴巴就不干不净的，是院里最麻烦的一个人。 逮着机会，向易忠海和贾张氏说明情况，让他们能消停消停也是好的。 “小江搬进咱们院子了，欢迎欢迎。” 一大爷知道来龙去脉，也马上表态道。 不管怎么说江德福都只是暂住，他之前也听说了这人，先是安排在厂里多人宿舍那边，不过人家觉得环境不好。 他也听人说过，小江会在新建的楼房里分到一间屋子，所以一直没想到还会临时安排住进大杂院。 毕竟在他看来，也就是半年时间，忍忍就过去了，直接搬进新房住，不好吗？ 现在搬到院里，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最起码，比分配给那种普通工人强，人家一住进来可能就是一辈子，这房子也就是彻底没有希望了。 给小江，人家明年就搬走，到时候贾家还有机会。 他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再跑跑关系，想点办法。 “易师傅，小江住进院里，你是厂里的职工代表，也是院子里的一大爷，小江初来乍到，以后在院子里还请你多照顾。” 刘干事面对易忠海，也急忙说道。 陈建国可是和他说了，能压住院里人的，也就是一大爷易忠海了，别人貌似都没这本事。 “我们大院一向讲究团结互助，这点请厂里放心就是。” 一大爷老好人般模样，乐呵呵说道。 “谢谢易师傅了。” 小江这会儿也腼腆的笑着感谢道。 刘干事带着小江进去看屋子的情况，要是有什么问题，厂里还得安排人来维修。 屋里家具倒还算齐全，打扫完卫生就可以拎包入住，小江看了也很满意。 至少，比他现在住的几个工人的宿舍强了许多。 “师傅，这房子分出去了？” 贾东旭这时候才出来，看到耳房门开着，急忙凑到易忠海身边小声问道。 “是新来的小江，暂时在咱们院里住半年，等新楼房建好就搬过去。” 易忠海已经盘算好，之后一段时间不能让小江住在院里有什么不适，给人留个好印象。 他也得抓紧时间和厂领导走动走动，看小江搬走后能不能把房子要过来。 一眼看到面色不善的贾张氏，易忠海急忙对徒弟意味深长说道：“回去好好说说你妈，小江搬来占着房子不是坏事儿。” 贾东旭闻言，似懂非懂点点头，“我知道了。” 第472章 改窗 院里进新人，对老住户们来说其实没什么影响，反正那屋子已经被贾家，还有一大爷视为自己的东西。 而小江进了屋子，对这里的环境也很满意，所以和刘干事出来后，就说明后两天就搬家，住进四合院来。 不过陈建国倒是不怎么在乎人什么时候搬进来，他现在精力都用在搞对象上了。 翻过年，陈建国也要准备结婚了。 虽然61年不是什么好年景，国家还处于三年自然灾害的最后一年，可陈母不想多等。 中午饭桌上，陈母就要陈建国星期一下午没事儿，就找找街道办，问问能不能在倒座房开窗。 “行，妈，明天下午我请假跑街道办问问。 能够开窗最好，不行我就问问能不能把高窗稍微扩大点。” 陈建国只好说道。 开窗，自然是想把高窗挪下来，开个大窗。 不过这样，会让四合院原本的安全体系受到影响，所以必须先征得街道办的同意。 结婚的事儿，现在就剩下装修房子了，陈建国的户口已经拨开，家里也有了两转一响，就差手表没有买。 虽然短时间内，陈家好像搞不到手表票，可是陈建国并不在意。 如果需要的话，他不介意去信托商店买两只二手表，不要国产的，怎么着也得是进口的洋表。 信托商店的进口洋表，要是选对了，将来的增值空间可是很大的，也是这年头可以公开买卖的，未来可以带来丰厚回报的商品。 至于许多小说里，猪脚来到这个时代就疯狂扫荡信托商店里的家具、古玩、玉器和字画，陈建国表示自己不懂，玩不转。 起风那些年，他也怕保不住这些东西。 或许到时候会买几样赌运气，但大肆囤积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手里需要钱，等到八十年代改开后才有资本开店。 周一下午，和师傅请假后，陈建国蹬着自行车就去了街道办，找到王主任，把自己的想法和王主任说了下。 “建国，你的想法很有见地，四合院的倒座房因为背阳，所以一直就因为室内潮湿不适合居住。 街道这边分配房子，居民也对分配倒座房很有意见。 只是你说在靠街的一面开大窗子，这个对四合院的安全多多少少会有影响，我们还得慎重考虑才能给你答复。” 王主任经过思考后才对陈建国说道。 “别介啊，王主任，我这窗子虽然下移，也开大一点，可是我在外面用钢条封一下，安全性可不比院墙差。” 陈建国急忙说道。 那时代为了防盗，木窗外面一般都会加装钢条，中间一焊，就可以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没有很大的力气，根本破不开这层保护。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还是回去等两天，我们街道办找相关人员开个会，大家讨论下再说。” 王主任对陈建国说道：“你这个建议一旦施行，可不是你一户人的事儿，街道管辖范围内大部分倒座房可能都会要求改动，所以我们必须要慎重对待的。” 虽然建国已经十年了，可是现在因为特殊原因，社会治安状况一直不算很好，王主任对陈建国的建议虽然觉得好，但还是有疑虑，担心有他没有想到的问题。 “那行，我等你消息。” 陈建国看王主任的态度，只好说道。 “嗯，我们这边讨论出了结果，我会通知你，不管怎么说你的建议，如果施行，肯定让你第一个改窗户。” 王主任也是笑道。 从街道办出来，陈建国先回了趟家，反正请了半天假，也不急着回厂接母亲。 不过刚到院门，就看见江德福扛着大袋子往这边来，貌似是在搬家。 第473章 和新邻居闲话 “江哥，你这就开始搬家了？没去街道那边办手续吗？” 陈建国把自行车推进院子，就放在自家窗台下，就快步迎了过去，接过他手里提着的袋子。 “嚯，你东西可真多。” 陈建国提着大包袱说道。 “嗨，都是以前在学校时候用过的床上用品，都还能用，所以都带来了，也省的去买新的，现在的票可不好弄。” 江德福说了句。 “厂里不给你票？” 陈建国吃惊道，他可是知道，像江德福这样的大学生，厂里肯定要发一些安家的钱票，让他们可以在新家置办东西。 “我想着等搬新房子的时候在置办，暂时也不急。” 江德福笑道，“我那边宿舍，一个屋子六个人住，虽然在学校也是这样，可是轧钢厂上班的人，他们的呼噜声实在吵的我没法入睡，晚上想看点书也比较麻烦。 所以这房子分下来，我就急急忙忙把家搬过来，至少晚上看书就没人影响了。” “那你的关系还是在厂里，没转移到街道？” 陈建国关心这个。 “没有啊，反正很快又要搬家，现在的关系都在厂里，钱票都在厂里领，又不会少。” 提着包袱，跟着江德福进了中院，到了家门前。 掏出钥匙打开门，陈建国帮着把东西搬进去，江德福这才问道：‘你下午不上班，这时候还在外面？’ “外面食堂下午也没什么事儿，以前厂里供应晚饭，二食堂还有活儿，现在不是都转到一食堂去了，我们那边下午有事就可以请假。 我这是请假出来的，刚从街道办那边回来。” 陈建国说道。 “听说当初厂里让你选房子，你选了前院的屋子，没要这个？” 江德福从刘干事那里知道这房子的故事，有些好奇。 要是他来选，肯定是选在自家旁边的屋子，即便小点也无所谓，至少挨在一起。 “这耳房面积还是小了点，以后结婚了就不方便了。” 陈建国答道。 “可我看你住的是倒座房，那采光可不怎么样。” 江德福倒是实话实说，直接点出倒座房的弊端。 “今儿我去街道办就是说这个事儿。” 陈建国笑道。 “你还能子啊街道办换到房子？” 江德福以为陈建国是以房子采光不好，想找街道办换房。 “怎么可能，现在住房紧张，根本换不到。” 陈建国急忙否认道。 “那你找街道办是怎么个意思，不好意思哈，没开火，也没热水给你喝。 你说我是不是还要买个炉子，不然这屋本来就小，要是在屋里弄个灶就更小了。” 本该给帮忙的陈建国倒水的，可他现在手边啥都没有，也才意识到吃饭的问题，没火。 “是的弄个小炉子才行，到时候直接放在门口就行，你看院里有几户都这样。” 本来这屋子人走的时候，是留下一个炉子的，就放在门口，不过好像听说被贾张氏拿走了，说放这里不用浪费。 陈建国也懒得说这个，就打马虎眼过去了。 “嗯，看来是得去买。 哎，对了，你说倒座房不是换，那你是要改了？” 想到先前陈建国的话，江德福又好奇问道。 “我打算临街那边开窗，把原来的高窗扩大，挪低，和普通窗户一样，那时候屋里就有采光了，也向阳，就不会潮湿。” 陈建国简单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下，江德福想想也感觉挺好，于是又问道：“街道办统一了吗？” “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说开会讨论下再定，我这么改了以后，这附近院子的倒座房怕是都会有样学样，所以得论证妥当再说。” 陈建国只好解释道。 第474章 提0醒 隔壁耳房搬走的时候，只带走了自己随身的东西，房间里的家具可都还在，之后就一直被厂里锁上了。 至于很多小说里，贾家私自撬锁进到别人房子里，把屋里的家具陈设瓜分变卖...... 好吧，如果是绝户或者是无主之物的情况下，或许有可能。 不过这间耳房是厂里的房子，里面的东西自然都属于厂里的。 就易忠海这样的工人，怎么可能不知道私自瓜分公家财产会面临什么麻烦。 所以从锁门到现在，院里大家伙儿虽然都眼馋这房子得紧，但还真没人敢伸手。 一大爷也就是经常带着徒弟贾东旭去厂房管科，或者是厂领导那里诉苦，希望厂子能把房子分配到他徒弟手里。 只不过可惜，厂领导虽然想卖他这个面子，奈何贾家的情况，真达不到分房的条件。 不过这也方便了江德福，搬进来不用置办什么东西，这时候他就在把行李里的东西放进柜子里。 “你这得了消息，收拾屋子，就是等着办喜事了？到时候可要通知我一声，让我也喝杯喜酒。” 江德福乐呵呵对陈建国说道。 他是外地人，虽然老家距离四九城也不远，但是总归在这里没啥朋友。 既然住进了四合院，他也想多交些这边的朋友，何况还是厂里的。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反正也不会吃亏。 “建国，住进这院子要注意些什么，我听刘干事说，院子里一直有邻居想要向厂里申请这间屋子，我这搬进来，不会惹人家不高兴吧。” 江德福这时候说道。 “江哥，或许会有点不高兴，但是你也别担心。” 陈建国只是笑笑，小声说道。 “是哪儿家？” 江德福好奇问道，想要知道到底是哪家不高兴，他好注意点。 陈建国指指墙，小声说道：‘最边上那家，贾东旭家里，其实贾哥倒是挺好一个人，就是他母亲比较那啥，现在还算好的了。 我记得贾哥小那会儿，贾张氏在院子里才是撒泼打滚惯了，大家都怕她胡搅蛮缠。’ “就是说尽量不和贾东旭的母亲说话就好了，其他人呢？” 江德福知道了人，也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处了。 “其他的不会对你有恶意。” 陈建国笑道，不过一下子想到前院阎富贵，陈建国觉得还是提醒下为好，于是说道：‘另外，前院院门边那户，姓阎，叫阎富贵，比较爱占小便宜。 那天你过来的时候应该见到了，还有印象吧。’ “有，三大爷嘛。” 江德福还真记住了他。 “你搬进来以后哇，可能他会找你，让你请客，算是庆祝你乔迁之喜。” “怎么可能，现在什么年头，还请客？” 听到陈建国说三大爷可能找他请客，贺乔迁，立马就不淡定了。 倒不是他舍不得请客花钱，而是这年头请客办席根本买不到食材，有钱都不好花出去。 买不到食材，还怎么请客？ 每户定量就那么点，自己要是真请客了，那后面的日子不是要饿肚子了。 现在政府的定量，加上厂里给的岗位补贴，他其实都感觉吃不饱。 “到时候你就说买点糖，给各家发发，顺便认个门，就把事儿忽悠过去了。” 陈建国只好说道，“之前两次，我都是这样做的。 不请吧，人家背后说你抠搜，请吧，确实没那条件。” 陈建国出主意道。 “嗯嗯，我知道了。” 江德福点头答应道。 “对了，院里贾哥媳妇儿，你最好远离.....” 陈建国忽然想到院子里的傻柱和秦淮茹，还是出言提醒一句。 虽然现在秦淮茹还不是那朵盛世白莲，但太媚了，他怕江德福陷进去，和傻柱干起来，那院子也热闹起来了。 第475章 毁茶种粮 “建国，建国在家吗？” 晚上吃过晚饭，陈建国在家里听收音机。 院子里，一阵熟悉的喊声惊动了他，起身开门，就看见院门口站着赵跃民、李国庆和张继刚。 冲他们招招手，三人这才进了院子，到了陈建国家里。 “哥几个随便坐，我给你们倒水。” 陈建国招呼他们坐下，就准备拿碗给他们倒开水。 “还有茶叶吗？” 张继刚开口问道。 “有啊，还有点，我给你们泡。” 陈建国笑道，每月一两茶叶，太金贵，现在他都不舍得用。 可是哥几个都说了，再不舍得也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拿起装茶叶的罐子，准备泡茶。 “好了好了，我们不是来喝茶的。” 赵跃民急忙打断了他泡茶的动作，压低声音说道：“今儿是专门过来找你的，你爱喝茶，不过我这边有个消息，下个月起茶叶供应取消，以后只在节庆上才会供应少量茶叶。” “真的假的？” 陈建国愣了愣，兀自不信的样子看着赵跃民。 “我骗你干嘛，上次说那个白酒，你囤了没？” 赵跃民小声问道。 “有点，你要？” 陈建国小声问道。 “囤了就好，以后烟也得省着点抽了，听说烟厂那边因为原材料稀缺，以后烟叶都优先供应那些大厂，很多小厂都要停产。” 赵跃民又说道。 “烟酒我有猜测，可是茶叶，应该不会吧，那些可都是种山上的。” 陈建国小声说道。 “听说改种玉米了，茶园很多都被铲了。” 赵跃民把听来的消息告诉了陈建国，听的他是目瞪口呆。 “烟那玩意儿放不久，要坏，我就没存什么。 烟票那东西又有时间限制，所以我还真没存那玩意儿，想着以后少抽点就是了。 毕竟不如白酒这东西，放着不会坏。 可是茶叶要是也没了，可就......” 陈建国摇摇头，感觉这年头是真难活下去。 啥玩意儿都开始限制，就那些茶园，铲了多可惜啊。 “你们那边不会也限制吧？我可给你们说，过冬的煤可不能短少我的哈，我不管你们给别人家缺斤少两还是这样。” 陈建国立马看着李国庆和张继刚说道。 “嗨，你什么人啊，还短别人的不能短你的。 那东西直接从地下挖出来的，虽然不能让你可劲造，但肯定是管够的。 你放心，入冬前我就把煤给你拉过来，堆得满满的。” 李国庆笑骂一句。 “那你们这是找我啥事儿？就告诉我以后不拿茶叶招待你们了？” 陈建国笑闹一句。 赵跃民又气又乐道：“得嘞，是我们的不是，以后不来了，都没茶叶招待。” “那我们先走了。” 张继刚也起身，作势就要走。 “玩笑，纯粹玩笑，别介啊。” 陈建国急忙拉住张继刚说道。 “找你，就是看你干不干？” 赵跃民小声对陈建国说道。 “囤茶叶？那东西容易坏，放久了也不行。” 陈建国皱眉说道，“东西缺是真的缺，可也得看东西耐不耐放，要是不耐放，小心砸手里。” “一年不会有问题吧，你明年不还要娶媳妇儿，茶叶都不准备些。” 赵跃民挑眉说道。 “存几斤茶也行，够吃两年就够了，多了麻烦。” 陈建国说道。 “就这意思，我寻思着每家弄几斤茶先凑合着，也不知道取消分配后，茶叶还能不能寻摸到。 黑市里肯定有，不过那价儿......” 说到这里，赵跃民就直摇头。 “干呗。” 陈建国担心以后没茶叶喝，当即就说道。 第476章 变化的黑市 既然打定主意囤茶叶，陈建国也有些发愁钱的问题。 现在外面的茶叶，他家里是买的政府限量供应的茶，还算便宜，才三毛多，一两。 好吧，这年头，茶叶这种算饮品的东西，价格是真的高，也是这年头国家出口创汇的重要手段。 并不是说把全部的茶园都铲了，只是把一些好茶园留下来，因为都是长期外贸的，给国家赚外汇的单位。 可是对内那部分，肯定就是没有了，或者说只安排给少量需要保障的单位。 算算价格就知道，一般的茶叶零售价都达到三块多钱一斤，种茶是真的比种粮食赚钱。 当然，这个还涉及到亩产量问题，茶叶的产量小，还有加工后水分也被处理了，是干茶，所以价格自然高。 官方价格，茶叶是猪肉价格的几倍，所以三块钱一斤的茶叶到了黑市上该卖多少？ “我还真没在外面买过茶叶，那边卖多少？” 陈建国好奇问道。 “十块吧，就你喝的茉莉花茶。” 赵跃民不在意的说道。 “嘶.....黑市涨了三倍？” 陈建国感觉有点牙痛，几斤茶都赶上两个月工资了都，谁还喝得起这茶。 “怎么，你单位没给发点福利茶？” 赵跃民好奇问道。 “食堂有点，除了喝的，剩下的被我师傅他们分走了，我是从来没弄到一点。” 陈建国老实说道，“下次我得试试，看能不能弄点回来，多少也是钱呐。” “嗨，对了，你家里还有姜蒜没？” 李国庆忽然问道。 “有点，你们要，可不够分。” 陈建国一听及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姜蒜葱都是凭票供应，数量少得可怜，不够吃。 他也就是在食堂的缘故，菜里面少放点，自己的还能供应上。 好吧，大家都是国家的主人，也是工厂的主人，貌似也就没分的那么清了。 陈建国起身在灶边拿出一个竹筐，里面还有几个老姜和大蒜。 “大蒜给我两个，姜挑个儿大的。” 赵跃民没客气，直接对陈建国说道。 “得嘞。” 陈建国挑了几个个头大的，分给他们仨人。 “对了吧，我这都没两个了。” 陈建国哭笑不得，这跑自己家弄姜蒜来了。 “没事儿吧，没事儿一会儿一起出去找人问问，你打算弄多少茶叶？到时候一并找人算了。” 赵跃民开口说道。 “少说也得五六斤吧，两年够喝了。 这茶吧，还是得新鲜的才行，不过听你们的意思，怕是以后难得见到鲜茶了。” 陈建国说道。 “那可得五六十块钱。” 张继刚小声提醒道。 “你还在乎他，那上次搞的那些粮票，买二十斤都绰绰有余。” 赵跃民不在意的说道。 “也是。” 张继刚被提醒，也反应过来了，点头笑道。 “走吧，趁着天没黑，好找人。” 赵跃民起身对陈建国小声说道：“现在黑市风险大，虎哥他们业务也变了，直接和客人对接，谈好东西和价格，他们去弄，直接送到家。 虽说价钱可能贵点，胜在安全，现在我们是瓷器，可不比当初了。” 赵跃民上个月也转正，成了正式工。 好吧，瓦片变瓷器了。 “黑市还开吗？” 陈建国好奇问道。 “开，不过更隐蔽。” 赵跃民小声说道。 四个人出门，陈建国跑中院水池那边和母亲说了声，这才跑出院子追上他们。 第477章 紧张的茶叶 “绿茶、红茶要不？” 一条昏暗的胡同里，赵跃民和陈建国跟虎子在商量着茶叶的事儿，李国庆、张继刚则是在胡同两头守着。 “谁喝那玩意儿。” 陈建国急忙说道，他还是四九城的习惯，习惯喝花茶，或者叫香片，觉得那茶叶才够味道。 虽然后世什么茶都喝过，但南方人，大多还是偏爱茉莉花茶和绿茶。 他就是偏爱茉莉花茶的一群人。 “得嘞虎哥，我们都是老四九人，还是习惯喝香片，你就别拿其他的糊弄我们了，我们都是自己喝的。” 赵跃民小声对虎子说道。“那东西现在是真不好搞，其他的茶叶还好说。 你们要是早半个月找我，多少还能给你弄点。” 虎子有些为难的说道。 “得嘞，虎哥的门道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赵跃民继续捧他，他们已经找了好几个，虎子是最后一个希望了。 “绿茶那些好说，多少都能弄点，香片是真的很难搞到。” 虎子眼睛滴溜溜乱转，不过借着低头的动作想要躲过他们的视线。 “你报个价，难弄不是才能显得虎哥本事吗？” 陈建国乐呵呵说道。 “你这是真让我为难了，这么说吧，红茶八块，绿茶十块，香片.....” 虎哥一开始说的挺顺溜，可是到了茉莉花茶这里，明显就卡壳了。 不过这也说明，他或许是真有路子搞到花茶，只不过不是很好搞就是了。 见虎哥说到这里就迟迟不见下文，陈建国不由得催促道：‘虎哥，到底什么价，婆婆妈妈的像什么，给个痛快话。 能成，咱们就交易，买不起，那是我们的事儿。’ 赵跃民见陈建国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差点就想踹他两脚。 他这么说，不是摆明了让人狠宰一刀吗？ 于是，赵跃民很不客气的瞪了陈建国一眼。 不过陈建国看到了，也不以为意。 现在虎子根本就不接茬儿，口口声声说不好搞，搞不到。 不用钱刺激一下他，怕是他还不肯答应。 只要答应帮忙淘换茶叶，他真敢出个黑心价，也不怕消息传出去坏了名声。 “你们要多少？我先听听，看能不能弄到。” 终于，听到价钱好说，虎子还是心动了。 “十一斤，上等茉莉花茶。” 陈建国急忙说道。 “十一斤，有点多，弄不到。” 听到他们要这么多茶，上百块钱的东西，当即虎子就摇头说道。 “你能弄多少？” 陈建国马上追问道。 “七八斤，最多就是这么多了，不能再多了。” 虎子犹豫片刻才说道，“你们特么消息算是灵通，外面现在好多人只知道最近茶叶难弄，他们哪知道，过了这个月，有高碎给他们就不错了。” “怎么说？” 陈建国急忙追问道。 “四九城最近到的一批茶，听说还是从外事那边截留下来的。 现在四九城里那些宾馆、招待所都要限制，知道不？ 以前这些地方可都是敞开供应的，现在都不给了。 不仅不给，还叫他们清点库存，只留下少量的茶叶备用，其他的都上缴，统一分配。” 虎子小声说道。 “你这茶，不会就是这个渠道出来的吧。” 赵跃民一听这话，心里一惊。 虽然很夸张，不过仔细想想，这年头还真有可能干出来。 “你说呢，我得搭进去多少人情啊。” 虎子很不屑的说道。 第478章 说定交易 “你说呢，我得搭进去多少人情啊。” 虎子很不屑的说道。 听到虎子的茶叶是从宾馆、招待所那边弄出来的，陈建国也感觉到茶叶供应的紧张了。 那些地方，其实库存的茶叶一般不会很多。 各个品种能有个一二十斤就不错了，虎子一下子弄出七八斤花茶，确实是很厉害了。 “这样，香片弄八斤，绿茶你也给我弄三斤，怎么样？如果是西湖龙井最好。” 陈建国急忙说道。 “绿茶三斤，这个好说。” 虎子当即就点头说道：“香片八斤，我只能说尽力，我也不确定那边最后什么情况，能扣下多少来。” “绿茶加两斤，还是等等，我问我哥们儿一声，看他们要不要。” 赵跃民也想明白了，马上就给自己要了两斤的量，不过又想到望风的两人，于是他和陈建国对视一眼，一人往一头走，找他们商量。 “国庆，绿茶，你那边要不要？” 陈建国走到李国庆这边，小声对他问道。 “香片没有？” 李国庆奇怪的回道。 “香片一共只有七八斤的样子，你那两斤应该问题不大。” 陈建国小声说道，“不过后面茶叶可能会很紧张，所以来问问你，要不要绿茶。 我估计，以后其他茶叶怕也会很难弄到了。” “那给我算一斤绿茶吧，喝白开水总觉得差点意思。” 李国庆当即就说道。 “好。” 陈建国说完就往回走，那边赵跃民也回来了。 “国庆那边要一斤绿茶。” 陈建国对赵跃民说道。 “刚子不要，他只要两斤香片儿。” 赵跃民也说道，随即转头对虎子说道：“虎哥，香片儿八斤，西湖龙井六斤。” “嘶.....你们也真是，绿茶变成西湖龙井了。” 虎哥听到说西湖龙井，就觉得有些牙疼。 要是绿茶，就容易弄点，现在定了什么茶，反而他有些吃不准能不能弄到。 想想这才说道：“那我可提醒你们，这价儿可不低。” “多少？说个实在价儿。” 赵跃民问道。 “一等香片儿十五，西湖龙井估计也差不多，那东西本来就少。” 说完这话，虎子也反应过来了，当即又接着说道：“我可没黑你，现在这价儿，你看着吧，下个月，绝对弄不到。” “那虎哥不囤点起来，以后好卖高价？” 陈建国笑着打趣道。 “我也想啊，可不敢。 这年头，这些东西留在手上，太危险。” 虎子苦笑着摇头。 他是干的倒买倒卖，可手上除了交易的时候，从来都不会留下多少东西。 就算不抓到，只要不是现行，你是绝对找不到他犯罪证据的。 虽说这年头没证据一样可以判，可也得看人不是。 虎子身前身后可都有人，所以除非被抓到把柄，否则公安也是办不了他的。 毕竟许多领导干部也不是说要什么票据就有什么票据，有的时候也要从黑市这边想办法弄东西的。 他们或许手里有紧俏的物资票，可是其他的东西，那可就未必想要就有。 “大概什么时候能弄到？” 赵跃民小声问道。 “就这两天吧，到时候有了我来找你。” 虎子直接说道。 “要多少定金？” 赵跃民又问道。 “我找你的时候再说，现在我先联系人，确定了再给。” 说到这里，虎子看着赵跃民和陈建国，“你们是真给我出了大难题，虽然答应你们，可我心里也没底。” 第479章 敲 0 门 茉莉花茶要八斤，西湖龙井要六斤，虽然只有十四斤，可价值却达到二百块钱，相当于许多人大半年的工资。 对应每户居民每月一两的标准，要是真被抓到，麻烦可不会小。 虎子走了，他急匆匆找人联系茶叶去了，而陈建国几个人也钻到一起，把他们谈好的情况说了下。 “香片儿就是咱四个平分，估计每人有两斤的样子。” 赵跃民小声说道，“龙井就是各自要的两，我们是三二一，刚子不要。” “也不说明儿把钱给你送去，我现在看看就给你得嘞。” 陈建国要了五斤茶叶，差不多四十五块钱，他摸了摸口袋，只不过只有三十多块。 其实这年头，大部分人身上只会带几块钱，一般都不会超过十块的。 也就是他工资这块，陈母放的比较松，那钱也不是很多，肯定不会存银行，所以才会有这么多。 “还以为有，忘记前几天花了十多块。” 陈建国这才想起，前段时间出去约会，花了十来块钱。 说着，陈建国就把元票集中在一起，数了三十交给赵跃民，“不够的先帮我垫着，我到时候给你。” “行。” 这还有什么不行的，几个人的交情又不止十来块钱。 就陈建国的家庭，赵跃民可不信他会拿不出这点钱。 就算真没钱，拿几斤粮票出来也就够了。 陈建国或许现钱真不多，可他粮票多啊，还都是这时候的硬通货。 张继刚也要摸口袋，赵跃民一把拦住，“等虎子找我的时候再说，要是付定金，我这边先垫着，到时候再算帐。” “那行。” 张继刚也不矫情，立即就答应下来。 四个人往回走的路上，还在小声议论。 “我觉得吧，要是有钱，买点烟放家里，我总觉得茶叶都少了，种烟草的怕也不多了。” 李国庆小声说道。 “这事儿我早就想过，当初弄酒的时候，建国就提过，不过那东西放久了容易受潮，不好放太多。” 怎么赵跃民小声说道，“也就是弄个几条就够了，有心的早点出手，别晚了买不到。” “家里就放了两条，倒是没多准备。” 陈建国小声说道。 “要是迎来送往，直接找虎子去弄就是了，价高点就高点，至少东西好。 要是放家里坏了，那才是不值当，毕竟和酒不同，玻璃瓶只要不开封就没事儿。 就算开封，放上一年半载一样喝，最多香味差点。” 陈建国小声说道。 “也是。” 李国庆点头附和一声。 因为跑的远，陈建国回四合院的时候，院门已经被三大爷关上了。 “咚咚咚。” 敲了三声，陈建国就对着院里喊道：“三大爷，开个门。” 等了一会儿，里面没动静，又是重重的敲了几声。 自从上次叫门引来巡逻队以后，陈建国就不敢使劲砸门了，怕又把巡逻的人招来。 第三次敲门的时候才听到门里面有人问道：‘谁在外面？’ “解成，开门，我，建国。” 门里的不是三大爷，而阎家老大阎解成。 “好，来了。” 听到是陈建国的声音，阎解成这才把门打开。 “你回的可够晚的，不会去找对象去了吧。” 阎解成开门，嘴里还说道。 “哪儿，去朋友家坐了会儿，结果忘了时间，就回来晚了。 谢了哈，回头补上。” 陈建国笑着说了句，就先回屋去了。 第480章 茶叶涨价了 第二天，陈建国是从陈母处拿到二十块钱，才凑齐了卖茶叶的钱。 虽然虎子那边并没有传来消息，但陈建国猜测，十五块一斤的价格，八成是不会变了。 当然，在这个价格基础上还要涨价的可能性也不大。 毕竟四九城老爷们儿这点面儿还是要的，趁人之危，临时加价这种事儿，做出来坏名声。 只是在从陈母那里拿钱的时候，陈母对于十五块高价买茶叶有些微词。 是的，在陈母看来，茶叶贵了就不喝就是了，干嘛花这么高的价钱去买，离开茶叶又不是活不成了。 不过陈建国却不这么想，他知道毁掉茶树庄园后，以后即便重建，也至少需要三五年时间，也就是说即便明年三年困难时期结束，一切又回到正轨，可是茶叶的生产和供应在三五年内也不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很长一段时间里，国内都会因为缺少茶叶造成供应紧张的情况。 而以当前国内缺少创收产品的情况下，国家也不可能因此减少茶叶的外贸，弥补国内供应的紧张。 三天后，陈建国才从赵跃民那里拿到这次交易的五斤茶叶。 找了两个上好的陶瓷罐子，陈建国把花茶和绿茶分别装进罐子里，密封好，这才稍微安心点。 而他们的担忧在半个月后就变成现实，每月一两的茶叶供应被取消。 是否还向城市居民供应茶叶，得等通知。 “以后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供应一些。” 赵跃民无疑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人，他对陈建国、张继刚几人说道。 “那一年不是都没几次？” 张继刚有些激动的说道。 上次买茶，他买的最少，实在是因为两斤香片儿就花出去三十块钱，实在是太贵了。 而现在，在停止供应茶叶的消息传出后，听说外面的茶叶价格已经涨到二十块一斤，甚至都不问茶叶等级，只要是茶就行。 要知道，国人已经有千年的饮茶习惯，这样的习惯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 只不过到这个时候，市面上交易的茶叶已经没有用“斤”来计算的，都是“两”，甚至以“钱”为单位进行交易。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张继刚都有权利这么说，但是又怪得了谁？ “听说只有国庆和春节的时候，肯定会每户供应一两，其他时候应该都没有。 单位会有一定的配额，但是也不会太多，反正手里的茶叶都省着点。 建国之前的话有道理，茶叶这东西，不是说恢复就能恢复的，粮食半年就种出来了，这茶叶恢复供应至少得三年五载才行。” 赵跃民叫他们出来，其实也是提醒一下哥几个儿，别看着现在茶叶涨价了，就趁高往外卖。 现在卖出去容易，以后再想买回来，怕是就难了。 “哪里还敢卖，先留着吧，说不好以后还会涨。” 李国庆倒是看得开，虽然只分到三斤茶叶，可他也很满足了。 就这三斤茶现在卖出去，赚的钱差不多就顶他大半个月的工资。 “你倒是可以一两、二两的拿去送领导，或许对你转正有效果。” 赵跃民开口说道，“上次他们给领导送肉票，听李国庆说领导现在对他们印象极好，又有老爹的关系，今年转正的可能性很大。” 说到这里，赵跃民又看着张继刚说道：“刚子，你也别小气，该送领导茶叶就送点，一两二两是个意思，可千万别掉链子。” “我知道。” 张继刚无精打采的回道。 第481章 灾荒加重 “师傅，你看，这是啥玩意儿？” 轧钢厂二食堂，陈建国指着今早厂里送来的“粮食”问道。 “送来的时候你就没问问？” 张师傅走过来，伸手从袋子里抓起一把放在眼前仔细端详，黄色的颗粒，重量也很轻。 辨认了半天，他才把手里的东西放进袋子里，摇头说道：“没见过这东西，能吃吗？” “应该可以吃吧，厂里送来的，不能谁敢往食堂送。” 丁师傅也走过来，伸手抓出一把看了看，又放回去。 “建国，厂里送这东西来，就没说说是什么？” 丁师傅看着陈建国问道。 “说是小麦秆粉，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反正就是让把我们掺进大米和二合面里面用。” 陈建国说道。 “小麦秆？那不是喂牛......” 丁师傅话只说到一半就一下子闭嘴，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知道的还有谁？” 张师傅皱眉问道。 “就我和周哥，问的时候其他人不在场。” 陈建国答道。 张师傅和丁师傅对视一眼，满眼都是无奈。 “这个可能就是上面说的代食品吧。” 张师傅叹气说了声，“厂里让怎么弄就怎么弄，别多话，别人问起就说不知道，照厂里命令做的，知道吗？” “哦。” 陈建国答应一声。 “去忙吧。” 张师傅挥挥手，让陈建国带着这袋“代食品”离开了休息间。 虽然为了解决国内粮食缺口，国家想尽了各种办法。 可是面对天灾，精神层面的东西始终还是不抵物质层面的缺少，全国各地粮荒灾情还在延续。 1960年11月14日，高层发出紧急指示，要求立即开展大规模采集和制造代食品的群众运动，以渡困难。 高层根据科学院的建议，向全国人民推荐了若干种代用食品，例如玉米秆粉、小麦秆粉、橡子面粉、小球藻等。 高层还为此专门下发文件，要求大规模地动员群众，自己动手，土法为主，自做自吃。 为了做好这件事，甚至成立了由政府高官领头的领导小组，设立了专门的办公室，并要求各地区也要设立相应机构，负责对这一运动的具体指导。 具有一定的营养价值的小麦秸秆也从饲料摇身一变成为代食品之一，相同命运的还有米玉杆等。 其实到这个时候，许多地方的老百姓已经开始把能吃的都往肚里送，即便是草根、树皮都已经被摆上餐桌。 由于口粮标准低和副食品严重短缺，人们摄取热量不足，不少群众患了浮肿、肝炎等疾病。 对于患病群众，轻微病人大多都是不管的，因为身边这样的人太多了。 大家都这样，自然也不会引起重视。 只有那些非常严重的，才会被送进医院救治。 不过对于这样的病人，医院当然是知道怎么回事的，其实治疗的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吃一些高热量的，有营养的食物就好了。 于是，“康复粉”应运而生。 经医院确诊“无误”的患有较严重浮肿的群众，可领取“康复粉票”一张，凭票到指定地点购买“康复粉”一份，一种由麦麸、豆粉与砂糖掺制的饮品，每日用开水冲食数次。 据食用过的患病工人时候：“疗效还行”。 好吧，到这个时候，陈建国也终于知道三年自然灾害的厉害了。 幸好他手里有粮票，每个月拿出一些全国粮票通过虎子那边换取一些当月的粮票。 至于陈建国想要的面粉票，大米票，那是少得可怜，大部分都是粗粮票。 不过没办法，谁叫要吃饱肚子，现在只要是能吃的，都得往肚里送。 第482章 高度管控的粮食 如果说1959年开始，因为配额的下降，许多人家都开始吃不饱饭了，细粮也大量换成粗粮，那么到了1960年的时候，情况不仅没有得到改善，反而愈发恶劣起来。 代食品是什么，许多都是以前农村的饲料，虽然也有营养，但是口味是真的没法说。 或许，也只有四十年代大饥荒的时候才会有人吃那些东西。 这个时候，整个四九城都显得十分安静，因为大家都不想多动，只想尽量保存体力。 三大爷已经不守门了，有空就是在家里躺着，还有就是多喝水。 而此时的黑市，却难得的迎来了一个爆发的时机。 大量吃不饱饭的居民悄悄进入这里，购买一切能买到吃的票据和食材。 之前爆发的假粮票案子已经破了，但并不代表就没有人还在悄悄印制假粮票，可那又怎么样？ 大家都要填饱肚子，哪怕是家里砸锅卖铁，也要弄到钱，买吃的。 只有人活着，才有希望。 “建国，这俩月就不要从厂子里拿粮食了，现在上面要我们上缴粮票的时候，提供厂里接待的外地出差人数。” 李为民办公室里，陈建国带着一百斤全国粮票打算从厂里粮库拖走一批粮食，不过这次却被李为民拒绝了。 “用粮票也不行？这粮票放到外面黑市也能换的。” 陈建国小声说道。 “现在粮站每月调过来的粮食都是那边计算过的，没有一点多的。 现在的情况，各地厂矿都已经不派人出差了，哪里还有那么大的消耗。” 李为民苦笑道。 对于万人大厂来说，别说一百斤，就是每月几百斤粮食，其实也不是多大点的事儿。 可现在情况特殊，国家手里掌握的粮食是真的紧张。 “你可能都不知道，上个月才挤出外汇买了一批粮食回来，现在那批粮食全部被压在码头。 调拨的权利，只有总理才有，现在国家对每一批粮食调出都盯得很紧，根本不允许有人冒领。” 李为民说道：“你没去黑市吧？ 这几天黄金价格都涨了很多，听说上面也有人通过黑市收集黄金，就是准备运到香江变现，用来进口粮食的。” “政府也从黑市购买黄金？” 陈建国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意味着官方的人每天都要去黑市。 想到这里，陈建国不由得摸了摸胸口。 还好他的粮食都是用粮票从厂里换出去，而不是拿到黑市先兑换成本地粮票，再去粮店买粮。 要是那样操作，怕是早就被人盯上了。 “我给你说这些，就是提醒你注意点。” 李为民好心说道，“虽然黑市还是那些人在开，可早就引起上面人注意。 之所以忽然放开，就是因为四九城还有居民确实需要从那里采购生活物资。 要是继续严控下去，怕是四九城就要饿死人了。 但是，能不去就尽量别往那里跑，现在允许，可毕竟是污点，什么时候被人拿出来可就很要命了。” “谢了主任。” 陈建国急忙说道。 “家里没有吃的了？” 李为民这时候才又问道，说这么多，自然也是为他好，也是为自己好。 “还有点，但确实不多了。” 陈建国老老实实说道。 “换二十斤吧，不能再多了，以后每两个月就只能安排二十斤粮食给你。” 李为民想想才说道，这还是李为民考虑了现在厂里住的外厂人员人数才定下来的数字。 再多，可就说不清楚了。 毕竟，现在每个人每天就那么多粮食，出差的也不可能超标太多。 相反，大家其实都在省着吃，大家都宁愿饿着，也要存下粮票拿回家去。 第483章 新年了 瑞雪纷飞迎福到，梅花吐艳报春来。 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陈建国一家迎来了1961年的春节。 因为粮食供应紧张，之前一直用生产任务不断压榨工人加班的杨厂长终于顶不住压力，在年尾放松了对生产的要求。 1960年，红星轧钢厂第一次没有完成国家分配下来的生产任务。 不过这和陈建国关系不大，他就是二食堂里一个厨子，只管中午把食堂的饭菜做好，让工人兄弟们吃上饭。 只能说吃上饭，而不能说吃饱饭。 即便是轧钢厂这样的重体力单位，这年头也就只能勉强吃饱，可要是家中压力大的，就只能从自己嘴里抠出一些补贴家里。 年夜饭，陈家还是传统，包饺子。 是的，在这个大家都缺衣少食的年代，陈家今年过年还能保持传统，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饺子，也是殊为不易。 猪肉，是陈建国花大价钱买来的，因为现在市面上根本就没有猪肉可卖。 即便是过春节这样的喜庆日子，国家划拨了花生、瓜子、糖和饼干蛋糕等物资，增加了城市居民节日物资的供应，还有已经少见的花生油，茶叶，也都按户分发了一些票据。 可就算这样，猪肉依旧没有恢复供应，听说只有白帽子得到了少量羊肉。 当然，没有供应并不代表没有，实际上鸡蛋、猪肉等紧俏物资都是作为特供物资，只面向少数单位供应。 当然，蛇有蛇路，鼠有鼠道，黑市上还是有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他们还是能够弄到这些紧俏的物资，就是看你付不付得起代价。 陈建国上午出去就拿回来小半斤猪肉，半肥半瘦，确实是好肉，代价就是三斤全国粮票。 本来是半斤，不过陈建国忍痛割了三分之一送到沈媛媛家里。 好吧，翻年就要准备婚事了，所以对老丈人那边还是要好点。 今年厂领导貌似都是和工人一样领的福利，就是多了一袋普通面粉。 用沈媛媛的话来说，今年她家也弄不到肉了。 其实，作为厂里的领导，沈父那边能获得的物资，主要也就是厂里发的福利品。 一旦厂里没有搞到更多的物资，他也一样抓瞎。 毕竟他只是主管一个车间生产的领导，和外面单位联系不多。 充其量就是有人需要工作岗位的时候，会找到他，从他手里要个指标啥的。 下午，陈建国在家里悄悄的剁肉馅，都怕声音大了把三大爷招来。 陈母洗了一颗大白菜和肉馅合在一起搅拌，然后就是包饺子。 今年院里过的都很素，因为过年，各户都分到一点面粉，所以都选择了包素馅饺子。 无论如何，过年吃顿饺子，似乎是四九城人最后的坚持了。 年夜饭餐桌上，陈母开口就说道：“过了十五，刘师傅就上门，给你这屋收拾收拾，妈已经和他说好了。 到时候屋里的东西，都搬到中院去，这边空出来，人家也好开窗。” “好，到时候我叫解成帮忙搬床。” 陈建国一边对着饺子吹气，一边点头说道。 “这边屋子收拾出来，你就过去找沈主任，看在哪儿吃顿饭，商量下婚事。” 陈母继续说道。 “我知道了，这事儿早就说好了，主要就是看个日子，可是......” 陈建国不自觉看了眼门外，小声说道：“可现在算那些的都.....”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们家长会办好。” 陈母只是说道。 “好，我就等着做新郎官就是了，其他的都交给你们。” 陈建国乐呵呵说道。 虽然艰苦日子没有过去，可老百姓嘛，该怎么过日子，还是得怎么过日子。 第484章 收拾屋子 1959年到1961年，我国遭遇严重的经济困难，国民经济比例关系遭到破坏，农业大幅度减产，市场供应紧张。 三年困难时期，工业领域遭到破坏较小，更多还是因为天灾导致农产品产量大减，并由此引发的社会恐慌。 但就农产品产量来说，1949年建国后到1950年，全国完成解放，粮食产量分别是1.1亿吨和1.3亿吨。 之后几年，国内粮食产量一直维持在1.6亿吨以上，1955年突破1.8亿吨。 之后三年时间，粮食产量一直保持稳步提高，在1958年全国全年粮食产量达到1.97亿吨。 但是当进入1959年后，因为旱灾洪灾的影响，当年粮食产量暴跌到1.69亿吨，到了1960年依旧是继续下降，只有1.4亿吨。 当时间进入1961年的时候，大家都在期盼着灾害尽快过去，恢复到原来的日子时，或许只有陈建国心里才知道，今年的日子，只会比去年还要艰难。 是的，因为1961年的粮食总产量，只有1.3亿吨，几乎回到1950年时刚建国的水平。 如果只是单看这个数据，或许还感觉不到压力，可是十余年时间里，我国人口也从建国时的5.4亿人增长到1960年的6.6亿人，人口增长超过两成。 仅仅是三年时间，粮食产量减少三分之一，而彼时人口却增长两成，引发饥荒自然是一定的了，其实虽然和不合适的政策有些许关系，但是天灾才是粮食减产的主要原因。 正月十六一大早，陈建国今天早起把陈母送到厂里就骑着自行车回到家中，因为母亲找的刘师傅要过来看房子，商量收拾的办法。 所以，今天陈建国是向师傅请假，要十一点左右才去厂里，直接抡锅炒菜。 刚到家坐下没一会儿，就听到院里三大妈的声音。 “哟，刘师傅，今儿你怎么到我们院来了。” 陈建国听到声音就站起来，这个刘师傅他也认识，前面炒豆胡同住的一个师傅，也是老手艺人，现在好像还是在街道办那边登记的，专门帮人收拾屋子的人。 好吧，这时候把房屋装修喊作收拾，其实意思都差不多。 陈建国开门出来的时候，刘师傅正和三大妈说着话呢。 “嗨，这不你们院老陈家要收拾屋子，约我今儿过来看看，商量下该怎么弄。” “哦，老陈家，建国屋吧。” “刘叔，这儿。” 陈建国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两人说话，于是急忙喊道。 “那我过去了。” 刘师傅笑着对三大妈说了句，就跟着陈建国进了屋子。 “刘师傅，这收拾屋子呢，我也不太懂，你看着屋顶啊，墙啊这些，需不需要弄弄？” 回到家，陈建国先给刘师傅倒了碗开水，就开始说起来。 “你们这个院子啊，我记得前些年街道就组织进行过改造，房子拓宽了些，也进行了加固的。” 刘师傅边说就边打量屋顶的大梁还有墙壁，最后还搭着板凳站上去看了眼房梁，这才下来说道：“都没啥问题，二十年你别担心房子出问题，坏不了。” “那就好。” 陈建国听刘师傅这么说，连忙附和道。 “你这儿打算怎么弄？” 刘师傅环视了整间屋子，就开口问道。 “街道办那边应该和你说了吧，这靠院外的窗子是可以开的。” 陈建国指着后面那排两米位置的小窗说道，“我的意思就是窗户就从那个位置向下开到一米多的位置上，弄木窗，窗子向外推，里面加铁条。 你看我这面墙，可以做两个两开的窗......” 陈建国这会儿已经站到后面墙边，边说边比划起来。 第485章 收拾屋子2 “我的意思就是窗户就从那个位置向下开到一米多的位置上，弄木窗，窗子向外推，里面加铁条。 你看我这面墙，可以做两个两开的窗，要是可以呢，里面还要加个纱窗，你知道夏天的蚊子也挺烦人的。” 陈建国在那里连说带比划，把自己开窗子的想法说了下。 刘师傅站过来看了眼那墙，只是想了想才说道：“你开窗这个没问题，街道办那边也说了，同意这类倒座房这么改，不过你窗户向外开，可就有点挡道了，外面胡同本来也不是很宽。 一般来说，窗户都是向里面开的，铁条在外面，可以保护玻璃。 你这个铁条在内，要是路过小孩把窗户敲了，也麻烦不是。” 陈建国当然知道这时候的房子窗户长什么样，一般还就是刘师傅口中说的那样，只有楼房或者单位的房子，才会这么装窗户。 “所以啊，要是你想按你的意思做，可能还得先和街道办那边说说。” 刘师傅继续说道，“还有其他的吗？” “其他的，墙壁刷白，屋顶也弄一层顶。” 陈建国一想也对，看来还得跑街道问问。 不过刘师傅说的在理，玻璃在外面，要是被哪家小屁孩敲了也是麻烦事儿。 “对了，刘叔，我有这么个想法，屋子的布局呢，就是前面灶台这里隔堵墙，外面做客厅，也是厨房。 里面分隔成两间屋子，墙呢就在这里，这样两个屋子都有窗户采光。 每间屋子有十来个平米，也差不多够住了，听说以前中后院的屋子，许多也就是不到二十平米，后来改造不是扩大了嘛。 但是我还在考虑，你说能不能在靠墙这里，做个厕所？ 你也是住院子的，也知道，每天早上这个排队上公厕是个麻烦事。” 陈建国又把他的想法说了下，就看刘师傅的意见。 “你这个倒座房要修管子到公厕那边倒是可以，要是后面的屋子是肯定不行的。” 听到陈建国有这个要求，刘师傅倒是想了想才说道：“不过通道要穿过胡同，虽然距离也不算远，但是我要提醒你，这个可是容易堵的。 而且，厕所装在室内，去味也是个麻烦事儿。 别看人家楼房可以，那是从上往下掉，你这个就得用水冲，很费水的。” 琢磨了一会儿，刘师傅还是想到这么做可能的麻烦，所以提醒道。 “我拉水管回来，在这里用个桶装水，用完就直接冲下去，就是外面.....” 陈建国就说道，倒是对外面不知道该怎么弄。 找专人烧陶瓷管，开什么玩笑，找谁给你弄，异想天开。 “外面好说，开槽，用砖砌筑，上面放石板，用水泥勾缝，以后堵了也好清理，开石板就能捅。 这种啊，也就是你们这种最外面的倒座房，又隔公厕近的，还能弄。 就你这个是蹲坑还是马桶？ 要是马桶，那得你自己找去，蹲坑就简单了，水泥弄一下就行，不过去味就没办法了。” 刘师傅还在那里说，陈建国听到耳朵里就有了主意。 “厕所地板抬高，弄俩台阶，下面弄个弯头，就用水泥吧。” 陈建国急忙说道。 “什么意思？” 刘师傅一下子没明白过来，陈建国就找出纸笔简单画了下后世水厕弯头，聚水封堵臭气用的。 嘴上说不容易让人理解，可陈建国画出来，刘师傅就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别说，这样倒是能弄，不过拉水管你得找街道。” 说的差不多了，最后刘师傅才说道。 第486章 收拾屋子3 说好屋里怎么弄，陈建国就笑着对刘师傅问道：“刘师傅，你看按照这么弄，大概需要多少钱？” 刘师傅琢磨了一阵，用卷尺量了需要拆墙的面积，又算了卫生间填充和屋内砌墙需要的材料，好一阵才抬头看着陈建国说道：“按照你说的弄，如果街道办同意你这么改的话，全部费用是二百六十块钱。 正常的弄，刷四壁和做屋顶，重新铺下地面、开窗，也就是一百来块钱，主要还是你要迁水管和弄这个卫生间，不仅需要砌两堵墙，还有里外地面开沟的费用，街道上还要弄青石做水槽，砌砖的话，就太贵了。” 刘师傅算了账，也觉得陈建国要花的钱太多了，所以急忙解释一句，免得事后被人说宰人。 陈建国也被刘师傅报的价吓了一跳，他以为正常弄就是百十块钱，加上他要弄的卫生间，多几十块钱就差不多，绝对不会超过二百块。 可是现在看来，他把开沟的费用算少了。 这年头水泥金贵，通往厕所的下水道需要的量可不少，都会超过正常需求，还有拉水管，这个费用肯定不会是院里邻居分摊，水管钱只能是陈家独自承担。 陈建国用心记下刘师傅说的事儿，因为涉及到需要街道批准，所以今天还定不下来，需要再跑一趟街道，向街道办请示后才能动。 “刘师傅，这会儿你要是有空的话，我们就一起去趟街道，先问问可不可以这么改，得到结果了，咱们再商定具体怎么弄。” 陈建国笑道。 “也好。” 刘师傅也想尽快把事儿落实下来，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两人出门，陈建国回身把门关上，推着自行车出了院子。 “哟，建国，刘师傅，你们这就走了。” 三大妈还在院门口，看着两人出来乐呵呵打招呼。 “三大妈，你忙，我这儿和刘师傅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一步。” 陈建国笑着说道。 骑上自行车，刘师傅坐在后座，陈建国就骑着车直奔街道办。 到了街道办，先找了王主任，把情况一说，王主任也不好确定到底能不能做，只是问了刘师傅，按照这么改的话，对周围邻居会不会有影响。 “这个不会，只是挖沟的时候，会影响胡同居民过路，但是因为距离不长，就几十米，所以一两天就可以完工。 我是这么想的，先算好路线，把青石准备好，挖开沟渠就直接垫青石，抹上水泥，上面直接用青石封住，再弄室内的部分。 街道这点工程，争取一天时间完工，后面主要是在室内施工，也就不影响周围邻居了。 还有就是水管，建国向往屋里拉一根水管，我知道，街道其实不反对这么做，只是费用需要自己承担，我就是不知道买水管能不能批下来。” 现在各种物资紧张，其实陈建国收拾屋子也用不了多少钢管，可就算如此，刘师傅也不敢保证能买到，因为现在买这些东西需要有单位开证明。 像他做装修，收拾屋子的，就得街道办开证明才能买到水管，否则还真弄不到。 接水管，也得街道办同意才行。 “这样，你去隔壁房管科问问，看他们有没有不同意见，我这里，原则上不反对。 只是刘师傅，需要注意的是，要尽量不影响周围邻居才行。” 王主任开口说道。 第487章 下周一开工 “这样，你去隔壁房管科问问，看他们有没有不同意见，我这里，原则上不反对。 只是刘师傅，需要注意的是，要尽量不影响周围邻居才行。” 王主任开口说道。 有了王主任的态度，陈建国和刘师傅在隔壁房管科就是一路绿灯。 上面领导不反对，又是刘师傅负责的工程，他经验丰富，已经把可能遇到的问题都想好了解决办法。 只要不影响到周围邻居，没人到街道办来告状，自然就没什么事儿。 从街道办出来，刘师傅还在对陈建国说道：“建国，真定下来了，要不晚上你和家里人商量下。” 他也是好心，毕竟这次装修房子的价钱可是不低，二百多块钱，赶上普通正式工人半年的工资了。 要是自己就这么答应下来，也不提醒一下，到时候见到陈母，脸上不好看。 陈建国想了想，于是就点点头。 他知道，陈母很节俭，这次弄房子花这么多钱，怕多少会有一点不满。 还是晚上和母亲说一下，听听他的意见。 “那行，刘师傅，我晚上问下我妈的意见，要是她不反对，我明天中午我请假出来找你，包括预付材料费，确定开工时间。” 陈建国开口说道，“对了，刘师傅，这几天你都可以开工吧？” “没问题，这几天倒是没活儿要赶，所以你只需要定下时间就可以了，到时候我招呼徒弟直接上门开干。” 刘师傅乐呵呵说道，“不过建国，我们这行的规矩，早晚饭都是各自处理，但是中午因为只休息一会儿就要连轴干，所以主家要准备午饭的。 我知道你们家人都要上班，这午饭的事儿，可能还需要你考虑下。” “嗯，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安排，无非就是在院子里请邻居做，或者我直接给你们算成钱票，由你们自己安排，你看这样行吗？” 陈建国小心的问道。 “也行，不管是安排在院子里吃还是让那个我们自己处理，都可以，主要就那么个意思，行规，我这个做师傅的，不好打破。” 刘师傅依旧带着笑容说道。 和刘师傅分开，陈建国骑着自行车接陈母下班。 忙活完晚饭，饭桌上，陈建国就把和刘师傅说的又说给陈母听。 自然，一开始听到刘师傅开价二百六十块钱的时候，陈母差点就摔了筷子。 二百六，不是二十六，谁家收拾屋子要花这么多钱的。 陈建国只好把自己的要求详细和陈母又说了遍，不止是一般收拾屋子粉刷墙壁和重铺地砖，还要拾瓦和做个顶，关键还要改窗子，室内切墙把屋子分割成几间。 到最后，陈建国又说了他们下午在街道办那边去的事儿，说要在前院单独接一根水管到屋里来，在墙角做一个卫生间，以后家里上厕所就不用再去公厕那边排队了。 “妈，人家刘师傅也说了，这么弄是费钱，不过弄好了也省事儿，住着和楼房都差不多了。 还说要不是我这屋子在倒座房，要是在院里，还真没法这么弄。” 陈建国继续说道。 “你这么说，倒也是这个理儿。” 陈母犹豫了，想到收拾以后的样子，貌似还真和住楼房的差不多，厨房、厕所都在家里，还有单独的水管，说起来比不少筒子楼还好。 二百六，貌似也值了。 “行，明儿中午你找刘师傅，就说定了，下周一开工，星期天咱们把这屋收拾出来。” 陈母终于点头说道。 第488章 掐起来了 “建国，在家吗？听说你要收拾房子。” 吃完饭，陈建国在屋里听收音机，就听到门口许大茂的声音传进来。 “大茂哥啊，门没关，进来吧。” 许大茂在门外说话，也就是一个习惯，毕竟要讲究个礼貌。 自认为院子里就阎富贵和他算是知识分子，一个教书育人，一个是文化战线的工作者，自然不会像院里一大爷这些人，随随便便就跑进人屋子里去。 许大茂推开门进屋，笑道：“呵，你小子悠闲啊，还在听广播，了解国家大事儿呐。” “随便坐，就是听听，也没那心思，我就是一个厨子，只管做好食堂饭菜就行，关心什么国家大事儿。” 陈建国乐呵呵答了一句，让许大茂坐下，就听到许大茂又问道：“今年打算结婚？ 要不凑凑，咱一起把婚事儿办了，热热闹闹的。” “大茂哥不说上半年结婚吗？我下半年才到岁数，怕是嫂子能等，你等不了。” 陈建国说笑一句，随即又正色道：“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嫂子是哪里人，也不带回院子里介绍介绍，小心结婚当天新娘子被堵在门外进不了院子，因为三大爷不认识人家。” “嘿，说笑了你嘞，到时候就认识了，你还得骑自行车帮我接新娘去。” 许大茂笑道。 “行，提前告诉我就行，我好给师傅请假跟着你去接亲。 到时候你可得带着我，我怕走散了，找不到。 我说大茂哥，你这戒心也太重了，咱院里是不是只有傻柱见到过你对象？” 陈建国开玩笑道，不过好像也没说错。 许大茂狡猾狡猾滴，知道院里人德性，恨人有，笑人无，也就一、两户人家好些。 可院子里就是个大筛子，给他们说了，转天院子里就全知道了。 有那几户户人家在，许大茂还真不敢透露半点风声。 不过许大茂还没答话，就听到院子里傻柱的声音响起。 “谁背后说我，站出来。” 许大茂开门进屋，门可没关。 这年头，大部分时候，房门都是开着的，就怕有人背后议论谁家门关着，不知道干什么坏事儿。 不巧，陈建国一句话，让刚下班进院子的傻柱听到了。 陈建国急忙出门对院里傻柱说道：“柱子哥，刚在说大茂哥对象的事儿，他一直藏着掖着，咱院子里也就你见过。 就说了这么一句，你就听到了，你看这事儿闹得.....” 陈建国一脸不好意思的话语，倒是把事儿一下就说清楚了。 “嗨，我还说谁背后说我，原来是这事儿。” 傻柱一脸晦气的说道：“那姑娘眼瞎，居然和许大茂那个坏种谈对象，我看啊，早晚得离了。” “嘿，你个傻柱，说什么呢？嫉妒我有媳妇儿了，很快就有孩子了，你呀，就是个绝户的命。” 屋里的许大茂听到何雨柱这么说，当时也急了，马上站出来对他吼道。 “我嫉妒，我嫉妒啥？为一个眼瞎的，有什么好争的，这样的送我都不要，也就你个坏种，找不到好人家的姑娘，才找这么个眼瞎的。” 何雨柱寸步不让，直接怼回去。 “得嘞，别争了，是我失言，不该提这档子事儿。” 陈建国急忙想打圆场，“柱子哥，大茂哥娶媳妇儿是大喜事儿，咱不该说那些话。 大茂哥，柱子哥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他也就碰到你才会胡扯说....” 第489章 威胁 看到何雨柱和许大茂在自家门口掐起来了，陈建国急忙打圆场。 不过这俩人是死对头，哪里是他能劝开的。 他这边说和，那边两人就互相互损起来。 许大茂嘲笑何雨柱相不到对象，何雨柱嘴巴虽然碎，可真说不过许大茂。 不管怎么说，许大茂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可他呢，毛都没见到一根。 很快，就恼羞成怒，放下手里饭盒就要撸袖子。 “柱子哥，你怎么才下班？” 看到他的动作，陈建国知道要坏，看到饭盒就急忙问道，想岔开矛盾。 “不会是等大家下班了，好从厂里顺东西出来吧。” 到这时候，许大茂嘴巴还不饶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何雨柱已经打算动手。 说不过就打，貌似很合理。 毕竟街面儿上，可都是这么完结纠纷的，谁打赢谁就有理。 何雨柱爱动手的毛病，许多人说是一大爷惯出来的，这话有道理，可根源其实还是解放前街面上流传下来的传统，要不为嘛都要生儿子。 儿子多，打架帮手才多。 那年头，可不兴报警察。 警察真来了，两头其实都讨不到好去。 毕竟警察要利用这些事儿捞钱，哪年头谁又讲法律，有钱有势的人才说那事儿，穷人都是比划拳脚，看谁更硬。 有理的挨打了，那好，打人那边肯定要大出血才能摆平事儿，好处大半落在警察手里，到手的赔偿有限。 有理的打了人，好吧，还是得赔偿，只是多少的问题。 至于另一边，那就更得出血解决麻烦了。 一大爷之后在院子里解决院里纠纷，都尽量不找街道办和公安，其实也是这么个道理。 虽然已经建国多年了，可大家伙一些思维还是旧社会那一套，所以很容易就被忽悠了。 再有街道办流动锦旗和年底奖励的诱惑，自然就全站在一大爷那一边。 要说大家真傻，不知道找街道办解决问题，也是瞎扯。 其实，整个大院里，大家伙心里明镜似的，谁还不知道谁的小九九。 只不过那时候的傻柱陷得太深，别人的劝根本不听，加上他得罪院里人太多，大家家里小孩都和他有过冲突，所以大多不开口。 或许有人提醒过，但是也没落得好，毕竟那时候傻柱心里，是见不得人说一大爷和他秦姐半句坏话的。 既然叫不醒，大家干脆也就陪着装傻好了。 有傻柱这个冤大头在前面，大家也就不用直面贾家人，还有个不好惹的一大爷。 “放你娘的狗屁，我这饭盒里都是剩菜，我需要顺厂里的东西吗？ 领导今天接待客户，让我做的菜，吃不完放着不是浪费了，所以叫我带回家，这可是杨厂长说的。 许大茂，你说这话，那明天我就找杨厂长，把这个事儿汇报给他，看该处理你还是处理我。” 何雨柱仿佛抓到许大茂的把柄，直接对许大茂威胁起来。 “你......你......胡说，现在厂里物资供应什么情况，还会开小灶。” 许大茂听到何雨柱的话，心里信了八分，不过嘴硬道。 “厂领导就是想办法解决物资，才请人吃饭，明天准备见厂长时该怎么说吧。” 说话间，何雨柱弯腰拿起自己的饭盒，就要回家，转身时不屑的“哼”了一声。 第490章 对不起 “厂领导就是想办法解决物资，才请人吃饭，明天准备见厂长时该怎么说吧。” 面对许大茂的质疑，何雨柱可不慌，说完话，弯腰拿起自己的饭盒，就要回家。 转身时，看见许大茂瑟瑟发抖的样子，不屑的“哼”了一声。 许大茂这会儿是真被吓住了，虽然他老丈人曾经是轧钢厂的老板，可毕竟曾经是，和厂领导是说得上话，可权利却已经不大了。 也就是顶着爱国商人的招牌，还能有点发言权，但也仅此而已。 如果傻柱说的是真的，明天告到杨厂长那里，虽然可能会看在老丈人面子上放他一马，不和他计较，可是自己想要进步的路子，怕是就走不通了。 心里有些焦急，可大庭广众之下，他也落不下脸来向被他一向看不起的傻柱服软。 暗中着急的时候，陈建国已经上前拉住何雨柱，笑着说道：“柱子哥，大茂哥只是和你开玩笑的，那可能怀疑你顺厂里的东西。 要说咱们院子里，顶天立地的汉子，第一个可不就是你吗？ 再说了，柱子哥也不是打人小报告那种人啊。” 说到这里，陈建国看着旁边看热闹的阎家阎解成和阎解放说道：“你们说是不是？” “呵呵.....” “嘿嘿.....” 本来就是看热闹的，这个时候阎家两兄弟聪明的都没说话。 陈建国心里有点小气，可也没办法。 院里人都爱看傻柱和傻茂的笑话，这次要不是发生在他家门口，陈建国其实也乐意站在一边人群里看热闹。 狠狠瞪了阎家两兄弟一眼，陈建国还是拉着何雨柱笑着说道：“既然是大茂哥无心之失，让他给你道个歉。 柱子哥，你看咋样？” 听到陈建国让他当众向傻柱道歉，许大茂内心肯定是抗拒的。 不过在看到陈建国朝他挤眉弄眼的样子，想到明天要是傻柱真跑到杨厂长办公室告他一状，自己肯定要被叫去批评的。 在这院子里，真正能和杨厂长这样的的厂领导 说上话的人，真不多。 就算是一大爷易忠海，其实在杨厂长那里面子也就那样。 厂里需要一大爷的手艺，一些上级交代下来的特殊工件，需要一大爷这样的高级钳工才能加工出来，厂里有时候是有求于他的。 所以，平时一大爷找到厂领导，在符合政策的条件下，顺带手帮一把还是没的说。 可真遇到原则性问题，那就两说了。 其实，从贾家房子这件事儿上就能看出来。 如果符合厂里职工住房分配政策的话，贾家早就分到房子了。 可偏偏贾家已经享受了厂里的福利，分了房子，再多分就说不过去了，所以一大爷的面子，在这个时候就不好使了。 给贾家这样不符合条件的工人分房，那其他的人肯定要闹。 这个社会，大家心里还有善良之心，所以，都怕闹。 闹起来，大家面子都不好看。 符合政策还好点，可这事儿不符合。 偏偏，傻柱就是个异类。 他的厨艺确实好，所以在轧钢厂里，领导想要吃到一口好菜，还就得求到他头上。 不然，高兴了给你把味弄好点，不高兴了给你多放点盐巴之类的，好菜都黄了。 “大茂哥，快过来道歉啊，你是不该说那话，柱子哥是厂子里大厨，能是顺厂里东西的人吗？” 陈建国急忙招呼许大茂，过来道歉。 许大茂不傻，这时候有人递梯子，立马就下来。 “对不起，傻.....何雨柱同志，我刚才失言了。” 第491章 “大茂哥，快过来道歉啊，你是不该说那话，柱子哥是厂子里大厨，能是顺厂里东西的人吗？” 陈建国急忙招呼许大茂，过来道歉。 许大茂不傻，这时候有人递梯子，立马就下来。 “对不起，傻.....何雨柱同志，我刚才失言了。” 听到许大茂道歉服软，何雨柱倒是没有要继续追究的意思，而是转身看着他说道：‘先前不是很嚣张吗？还说要去告我，你倒是去啊。’ 何雨柱被陈建国拉住，没有要走的意思，许大茂不是没看出来。 可那又如何？ 难道自己继续和他顶上？ 算了，自己要结婚了，不易这个时候生事。 于是，许大茂还是选择低头，说道：“先前我就是没管住嘴巴，信口胡说的，何雨柱同志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是我的错，我不该信口雌黄的。” 其实，如果不是这次是厂领导叫傻柱做小灶，他许大茂才不慌，说了也就说了，多大点事儿。 关键领导的小灶，这事儿不宜闹大。 在这个物资供应困难的时期，要是传出厂领导吃小灶的消息，怕是要惹出大祸事来。 “得嘞，看到道歉的份上，明天我就不去找杨厂长汇报了，管好你那张臭嘴。” 傻柱憨憨一笑，得意的说道。 说完话，转身就进了中院，回家去了。 看着傻柱的背影，等人进了家门，许大茂才狠狠的向着垂花门啐了一口。 “大茂哥，你又何必。” 看到许大茂的动作，阎家两小子在一边看的乐呵的不行，陈建国也只是劝了一句。 随后，他的矛头就指向这俩小子。 “我说解成、解放，你俩小子不地道，非要院里闹得鸡飞狗跳才高兴啊？先前让你们吱个声，都特么躲一边看热闹去了。” 随着陈建国向阎家两兄弟开炮，许大茂也反应过来了。 先前要不是陈建国拉住傻柱，还不知道明儿到了厂里会怎么样。 这俩小子倒好，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盯着阎解成和阎解放，许大茂微微点着头。 “不是，我们刚才什么话可都没说。” 阎解成被许大茂的眼神盯着，心里就是一紧，急忙说道。 “嘿嘿....” 陈建国在一边只是笑了两声。 这阎解成也真是没眼力劲，这时候说这话。 先前本来就是该他们上来说两句，劝劝傻柱的。 可他们什么都不说，这比让他们随便说两句还糟糕。 “建国，我先走了。” 许大茂没想继续和阎家人多说话，没理会阎解成，直接就进了垂花门，往后院去了。 “我说建国哥，你最后说我们干什么，不然许大茂也不会注意到我们。” 阎解放有些不甘心的对陈建国说道。 “你们看热闹的时候就该有这个心思，先我让你们说两句话好，都特么装傻充愣，现在事儿了了，还想置身事外，你回去问问三大爷，这事儿是这么干的吗？” 陈建国对这俩人可没什么好感，当即就说道，“那时候你俩但凡劝一句，就能轻松脱身。 事儿，可不是你们这么办的。” 怪不得后来俩货都混的不怎么样，就这处事态度，能好才怪。 要说他陈建国也可以置身事外，可他做了吗？ 不说都是街坊邻居，就因为事儿发生在他家门口，多少都要帮着说两句才对。 “散了散了，都懒得说你俩。” 陈建国看着他们摇摇头，转身回屋去了。 第492章 独善其身 回屋的陈建国直接关上门，不过坐下来后却还在想着许大茂的事儿。 他想的当然不是许大茂和何雨柱之间的那点屁事儿，而是想到娄小娥。 好吧，都叫她傻蛾子傻蛾子，貌似还真没叫错。 当然，不是说四合院故事的前半部分，而是后半部分，改开后回到四合院办的那些事儿，是真够傻的。 在傻柱拒绝离开四合院后，就该和他一刀两断才对。 明显院子里所有人都不希望她留下来，结果她还是留下来了，还出钱开店做生意，帮忙张罗养老院。 虽然许多小说里，男主大多会选择破坏娄小娥和许大茂之间的婚姻，可陈建国却有点拿不定主意。 原因很简单，娄小娥不嫁进四合院来，虽然不会遇到许大茂，可难保不会碰到张大茂，刘大茂一类人。 而且，最关键的还是在那个时候，可就没有傻柱出来帮她捞人了。 要知道，那时候娄小娥父母都被抓起来了，她一个弱女子根本找不到人出手帮助，只怕结局会更惨。 至于向娄家示警，想想就好了，陈建国可不想和娄家沾惹上，风雨中独善其身就好。 娄老板大风大浪过来的人，怎么可能没一点本事，不多留所谓的后手。 其实他们出事儿，主要原因还是出在娄小娥身上。 如果在一开始就把院子里的情况告诉家里，特别是他和许大茂离婚的事儿说出来，娄家就可能提前离开。 正是她优柔寡断，才造成了之后的结果。 现在要是给娄家递消息，怕是娄老板压根都不会信。 要知道，这个时候，政府对这些爱国商人的待遇还是很好的。 根本就看不出来几年后，还会对他们进行清算。 特别是在他们已经交出生产资料，也就是那些工厂、商店以后，还会对他们的家底动手，吃干抹净不说，还要送到乡下的去劳动改造，随时接受批斗。 那时候被认定为“黑五类”的家庭，境遇可是很惨的。 黑五类常指黑五类子女，也就是地、富、反、坏、右的子女，即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 其中的右派分子，涵盖就极为宽泛，通常指在政治、经济和社会观点上倾向于保守或传统的个体或团体。 左派和右派的来源，源自于法国大革命时期。 在1792年的国民公会上，当时代表激进势力的雅各宾派议员坐在议席的左侧，而代表贵族阶级保守势力的吉伦特派坐在右侧。 之后的立法会，将坐在右侧，支持旧制度的君主制的人称为右派，反之则坐在左侧。 左派通常主张积极改革，革除旧制度，建立新的意识形态和制度；右派一般较为保守，主张稳妥、秩序、渐进、缓慢的改革方式，强调维护传统。 不过在风刮起来的时候，右派被视为保守的政治立场，并且倾向于维护现有统治建制及既得利益。 在1957年“反右运动”中，约55万知识分子和爱国民主人士，包括极为少数的党员干部被划入其中，自然也包括资本家，希望维护既得利益的阶层。 虽然在那二十年里，不断有人被摘帽，但也不断有人被戴帽，被定性为右派后，日子凄惨不说，子女在入团入党、毕业分配、招工、参军、恋爱和婚姻等方面都受到了歧视和限制。 可以说，这个时候这些人唯一的活路就是逃港。 第493章 钓鱼 陈建国不想去管许大茂和娄晓娥的事儿，担心把自己牵连进去。 谁知道娄公馆外面有没有人在盯梢，自以为很安全，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建国现在只想苟住，娶妻生子直到改开，然后赚钱享受生活。 一切可能威胁到自身安全的事儿，他都尽量避免。 记得有不少好心的穿越者，会提前偷偷告诉娄家未来的风向，鼓动他们早些出逃，然后自己搜刮娄家遗留下来的产业。 这种操作对也不对。 对，那自然是主角可以从中获得利益。 不对，自然是在这个时间所承担的风险有点大。 真以为娄家的家财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有空间的除外。 对于陈建国来说，他什么都得不到，何必去承担风险。 陈建国不去想许家的事儿，可心里却是把阎家两兄弟给记住了，打算找个机会教训下两个小子。 不过，等两天还要他们帮忙搬东西，等搬了东西再收拾他们。 之后两天，和刘师傅把收拾屋子的事儿落实好，陈建国就找阎家兄弟和刘家的，一起帮忙把前院的家具和锅碗瓢盆又搬回中院。 前院的屋子完全空出来，让刘师傅和他的徒弟们开工。 至于午饭的伙食，陈建国也按照之前说的，折成钱和粮票给他们，和着材料钱一起就给了。 毕竟自己不可能时刻盯着，需要什么材料，让刘师傅一起买回来就是了。 刘师傅也按照约定，在周一带着徒弟上门，就开始收拾屋子。 之后几天，也就是晚上下班回来，陈建国才会到前院看一眼自己的屋子。 完全按照之前说好的在改，陈建国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回头看见家门口的阎家两兄弟，陈建国就乐呵问道：“怎么今儿出来守门了，三大爷不是让你们没事儿就在床上躺着吗？” 听到陈建国的调侃，阎解成苦笑道：“肚子饿了，实在躺不下去了。” “三大妈的饭应该快好了吧。” 陈建国依旧面带笑容说道。 “清汤寡水的，吃了也不顶饿。” 这次说话的是阎解放，显然对最近阎家的伙食意见很大。 “说吧，一会儿三大妈听到了看不收拾你俩。” 陈建国笑着摇摇头，“听说最近什刹海那边多了许多钓鱼佬，你们找不到工作就不知道学学三大爷钓鱼的手艺，去水边钓鱼？” “钓不到的，现在钓鱼的人比水里的鱼都多，还钓什么？” 阎解成没好气的说道。 “屁，我看你们就是坐不住，所以才不愿意去钓鱼。 三大爷上班的时候，你们多好去钓鱼，说不好钓到几条大鱼，就可以改善改善伙食了。” 陈建国继续说道。 “我看，建国说的有道理，明儿你们两兄弟就去给我钓鱼去。 现在外面到处都停了建设，零活儿也不好找，别待在家里了。” 三大爷说话的声音从屋里传出，阎解放顿时瞪了陈建国一眼。 “你瞪我干嘛，我也是路过那边看到晚上都有人钓鱼，才给你们出主意，弄点吃的。” 陈建国一副受到委屈的样子，说了句，转身就走。 第494章 忽悠 “我看，建国说的有道理，明儿你们两兄弟就去给我钓鱼去。 现在外面到处都停了建设，零活儿也不好找，别待在家里了。” 三大爷说话的声音从屋里传出，阎解放顿时瞪了陈建国一眼。 “你瞪我干嘛，我也是路过那边看到晚上都有人钓鱼，才给你们出主意，弄点吃的。” 陈建国一副受到委屈的样子，说了句，转身就走。 “建国，你等等。” 三大爷的身影从门里出来，叫住了陈建国。 “三大爷，你叫我有事儿？” 陈建国有一点心虚，之前的话纯粹就是他想给阎家两兄弟整活儿，报复下那天不帮忙说话的过节。 现在三大爷冲出来，陈建国多少有点心虚。 只不过，他没想到三大爷见面问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很严肃问道：“晚上那边还有钓鱼佬钓鱼？” 听到三大爷问的是这个，陈建国暗中松了一口气，急忙点头说道：“是啊，去年晚上就有人钓，只是人不多，不过今年貌似人就更多了。 就我那朋友，张继刚，前面胡同那个，他晚上就经常跑那边钓鱼，前两天听说还钓都一条两斤多的鱼。” “这个时候，水边虫子多，怎么钓啊？” 阎解放立马就急了，说道。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我知道钓鱼的人不少。” 这会儿各个单位都下班了，许多家里缺点条件的，还真就会利用晚上的时间找个水边钓鱼，陈建国倒是没胡说。 三大爷不知道，主要也是因为最近他除了上班，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躺着，也就周末出去钓钓鱼。 “你们俩小子，一会儿吃了饭跟着我过去看看，带上钓竿。” 三大爷看了眼俩儿子，没好气的说了句。 阎解成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老爸说道：“爸，我们知道了。” 当晚吃过晚饭，三大爷就带着俩儿子去了什刹海边，果然看见不少人还在夜钓。 阎家的找了个地方，伴着昏黄的光线就把钓具放了下去。 坐下没多时，阎解放就觉得腿上痒痒的难受，用手一拍，一只小蚊子被拍死在腿上。 “爸，水边虫太多了，咱们回吧。” 阎解放急忙说道。 “再等等看。” 这会儿还能勉强看清楚水面上的浮漂，三大爷还是没打算撤兵。 这一坐就是半个多小时，三个人不断拍打身上的蚊子或者其他小虫，苦头可是没少吃。 可是，水面上的浮漂却是没有半点动静。 “我就说没鱼可钓，你还偏不信。” 阎解放话刚出口，就听到远处一阵水声，有人快速拉起钓竿。 “嚯，这鱼怕是有两斤。” “这鱼真肥。” “可不，老石今晚可发达了，起鱼了。” “运气运气，看着浮漂沉了两下，担心鱼脱钩，一把就拉起来了。” 那边一起钓鱼的几个人七嘴八舌说这话，可是把三大爷嫉妒的不行。 没好气的看了看二儿子，“明天你俩，都来给我钓鱼。” 第二天一早，阎家两兄弟便带着钓具出门了。他们来到了河边，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 两兄弟先是挖蚯蚓，然后做成鱼饵。 阎解放在鱼钩上挂上鱼饵，然后将鱼钩抛入河中，他静静地等待着鱼儿上钩。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阎解放始终没有钓到一条鱼。他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第495章 停工停课 第二天一早，阎家两兄弟便带着钓具出门了。他们来到了河边，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 两兄弟先是挖蚯蚓，然后做成鱼饵。 阎解放在鱼钩上挂上鱼饵，然后将鱼钩抛入河中，他静静地等待着鱼儿上钩。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阎解放始终没有钓到一条鱼，他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就在阎家两兄弟钓鱼的时候，陈建国已经在厂子里上班了。 轧钢厂二食堂后门，周哥在认真清点送来的东西，而陈建国拿着笔和本子对物资进行记录。 接收多少东西，最后都是要签字的。 “这油怎么这么少，比以前少了差不多三成，说起来可比原来的定量少了六七成了。” 点货的周哥率先开口道。 “上面就这么些东西，送货条子上都写着呢，我说小周，你小子不会说是我故意送少了吧。” 后勤过来的也是个小年轻，脾气还不小，听到周哥说东西又少了，马上就不干了。 “我没说你送少了，就是厂里发这么点油，哪里够炒菜的。” 小周急忙赔笑道。 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后勤办坐办公室的，他一个厨房的人，还真不敢和人家怼上。 “柳哥，周哥不是那意思。” 负责记录的陈建国急忙也陪笑道，“就是吧......嗨，你不是炒菜的人，不知道里面的事儿。 炒菜啊，油少了，菜味道就出不来，和水煮的差不多，工人吃了这样的菜，还不在食堂骂人啊。 我们也是难办，类似在食堂里吵闹的事儿，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完话，陈建国把笔和本子揣进裤兜里，又摸出香烟和火柴，给后勤办的小柳递了支烟过去，自己也叼上一支，这才滑燃火柴，给点上。 “哪儿都困难，厂里拿不到物资，我们也没办法。 前几天采购科那边天天开会，让他们出去弄物资，什么都要，只要能拉回厂里就算功劳。 可结果呢？” 说到这里，小柳一指送来的东西，“还是不够，也只有这些东西了。” “我听说有些厂安排人到黑市买东西，补充物资，咱们厂里......” 陈建国小声问道。 “别多话，我不知道，不该问的你们也别问。” 小柳一听涉及到黑市，立马急了，拦下话头。 看到陈建国和周哥不解的看他，小柳只好低声道：“别说黑市，其他啥都好说。” “除了那儿有物资，其他那儿还能变出来。” 小周苦闷的说道。 看两人的样子，小柳四下看看无人，这才小声说道：“我给你们说实话吧，现在厂子里物资越用越少，以前给咱们供货的兄弟单位，不少已经都停工停产了。” “咋回事儿？” 陈建国好奇问道。 “没材料了呗。” 小柳小声道：“就咱们厂的大豆油，以前厂领导请客吃饭，多少还能加点。 上次李主任过去请客才知道，人家榨油厂因为缺乏榨油的原材料，现在已经完全停工了。 你们俩还在这里抱怨给的油少，要是继续下去，哪天让你们用水炒菜未必就不会发生。 咱们也就是四九城，外面听说许多学校都停课了，让学生回家，帮助家里解决粮食问题......” 第496章 换菜 小柳小声道：“就咱们厂的大豆油，以前厂领导请客吃饭，多少还能加点。 上次李主任过去请客才知道，人家榨油厂因为缺乏榨油的原材料，现在已经完全停工了。 你们俩还在这里抱怨给的油少，要是继续下去，哪天让你们用水炒菜未必就不会发生。 咱们也就是四九城，外面听说许多学校都停课了，让学生回家，帮助家里解决粮食问题......” 陈建国眉头紧皱，“照这么说，这饥荒得持续多久啊？ 咱们厂子，会不会也和那些停产的厂子一样，也让咱们放假回家？” 陈建国的担忧也是有道理的，他现在也就是仗着在厂里这顿饭能省下一些粮食，要是厂子也停产了，那就只能回家吃自己口粮了。 虽然现在是拿着全国粮票找虎哥换四九城粮票，再去粮店买粮吃，勉强饿不着。 可是要真这样吃，自家存的那点粮票，陈建国担心扛不住多久。 虽然知道过了61年情况就有好转，可是要知道，改开后做点小生意也需要启动本钱的，陈建国可是早就打主意，在最后俩月把手里的全国粮票全部高价放出去，很赚一笔钱，做为以后做生意的启动资金。 要是在这个时候消耗了，多少心里还是不爽的。 但是，人毕竟要吃饭，要活着才行，总不能为了钱不吃饱肚子吧。 小周叹了口气，“谁知道呢，我看呐，这以后的日子怕是更难过咯。” 小柳拍了拍陈建国的肩膀，安慰道：“老弟，你也别太担心了。 咱红星轧钢厂跟其他厂子可不一样，只要炼钢厂不停产，咱们就不可能停产放假。” 陈建国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等小柳走了以后，陈建国还拍着周哥的肩膀笑道：“你说咱哥俩，今儿中午是不是先练练水炒菜的功夫，免得到时候厂里真不给油，咱们还要手忙脚乱的尝试。” “去你的，要炒你炒，你也不怕被工人同志们给骂死。” 周哥肩膀一耸，顶开了陈建国的手。 “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陈建国急忙笑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周哥看了眼陈建国，问道。 “我在想，咱们每天中午的菜，是不是撤一个炒菜，换一个水煮菜，或者说凉拌菜，这样是不是更省油？ 到时候真有哪天上面连炒菜的油都不给了，至少不会手忙脚乱不是。” 陈建国乐呵呵说道。 “嘿，别说，这法子我看行。” 周哥听了陈建国的想法，一拍大腿就笑道，“要不你和你师傅说说，看看他的态度？ 这堆东西，一会儿我负责弄进去，你先去问问张师傅他们的想法，待会儿就要准备菜了，咱们也好安排怎么弄。” “行，我去就我去。” 陈建国嘟囔一声，转身就往休息间走去。 等陈建国进了休息间，看到自己师傅和丁师傅坐在那里喝茶，于是过去就把先前的事儿说了下。 “都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厂里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做，那么多话干什么。” 张师傅不满的对陈建国说了句，不过旋即又对丁师傅说道：“老丁，你看建国的建议怎么样？” 第497章 全院行动 “老丁，你看建国的建议怎么样？” 张师傅开口对身旁的丁师傅问道。 “我看行，没油水，工人们吃饭也要闹，不如直接水煮玛味，知道是没油水的菜，也没理由闹腾。” 丁师傅开口说道。 “行了，建国，你就去按你的心思弄吧，今天中午就炒一个菜就行。” 张师傅听到丁师傅没意见，当即就安排道。 陈建国从休息室出来，直接找到周哥，和他商量了下，中午准备的两个菜里面，拿出一个菜水煮后凉拌，同时也说好了，以后只要是油不够，就这么干。 今天的麻烦，终于就这么度过了，下午下班的时候约了沈媛媛看电影，今儿新上了一部电影，所以约着一起去看。 陈建国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九点，幸好门还没关，赶紧的进院。 他还是按照习惯，路过前院的时候，顺便看了看正在收拾的屋子，这才回了中院。 收拾的屋子，陈建国打算等全部弄好，就带着沈媛媛回院子看看，认认人，顺便商量下屋子里面要买的家具。 现在信托商店里处理的二手家具已经是堆积如山了，听院里几个常走黑市的人说，现在黑市里吃的少，可各种稀奇的玩意儿可是真多。 所谓稀奇的玩意儿，自然是指一些老物件，都是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才叫稀奇。 这年头有电视的人家也少，不像后世看电视就能看到各种珍稀古玩儿。 而且，现在的电视，一般也都不放这个，都是纪录片和故事片，还有就是一些新闻节目。 反正陈建国是没看过这年头的电视，也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只是听人说晚上才有节目，白天是不播的。 进门，陈母还坐在屋里给他织毛衣，见他进屋只是随便问了句。 “回来了。” “嗯，回来了。” “人送回家没有？” “送进家门，进去坐了会儿才走的，主要还是担心晚了院子关门，到时候叫三大爷开门也麻烦。” “知道就好，对了，今晚院子里有什么动静，你都别管，只管蒙头睡觉就是了。” 临了，陈母忽然说道。 “院里？啥事儿？” 听到陈母没头没尾的话，陈建国好奇的问道。 “前院和中院有几户家里没吃的了，胆子又有点小，就找到一大爷，说院里集体行动一次，去黑市买点吃的回来。” 陈母开口说道，“先一大爷过来问我，我看家里吃的还够，就说我们家不去人了，也让他们放心，我们家的人嘴巴都严实。” “这个事儿啊，其实要没事儿人，我跟着去看看也好，看能不能弄点肉回来。” 陈家虽然有吃的，能填饱肚子，可是油水现在也难见，陈建国已经有一个月没见到荤菜了。 听到院里组织大家去黑市淘换吃的，陈建国不由得就有些心动。 组织一个院子的人去，其实就是为了保险，不会有人背后告黑状，而且即便有事儿，法不责众，也不会有大事儿。 当然，人多也安全，这也是一院子人大多都愿意参与的原因。 现在的四九城夜里，虽然有巡逻人员，但也是不安全的。 许多人去黑市，身上都会带上家伙给自己壮胆。 第498章 去黑市 听到院里组织大家去黑市淘换吃的，陈建国不由得就有些心动。 组织一个院子的人去，其实就是为了保险，不会有人背后告黑状，而且即便有事儿，法不责众，也不会有大事儿。 当然，人多也安全，这也是一院子人大多都愿意参与的原因。 现在的四九城夜里，虽然有巡逻人员，但也是不安全的。 许多人去黑市，身上都会带上家伙给自己壮胆。 “妈，那我也去。” 陈建国赶紧说道。 “你去干啥？” 陈母白了他一眼，“大晚上的，出去要是遇到危险咋办？” “没事，我跟着一大爷他们一起，还有这么多人，能有啥危险。” 陈建国笑着说道，“再说了，咱家里不是也没多少吃食了嘛，我去看看，顺便还能弄点肉回来，咱家都好久没吃肉了。” 陈母想了想，也是，于是点点头，“那好吧，不过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知道啦，妈。” 陈建国高兴地应了一声，然后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入夜，万籁俱静，陈建国躺在床上，却是把耳朵竖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 忽然，“咯吱”一声微弱的木门摩擦声传进他的耳朵。 声音不大，若是在白天是根本听不见的，可现在是在夜晚。 不多时，陈建国就听到隔壁贾家传来敲门声。 陈建国知道，这是一大爷在通知徒弟贾东旭，再让他去叫院里其他要参与的住户。 毕竟，其实院子里最缺粮食的，非贾家莫属。 很快，贾东旭就把人招呼齐了，毕竟他年富力强，手脚灵活，跑腿的活儿那是真的很合适。 陈建国在这个时候也提着口袋，跟着大家一起出了院子。 三大爷没去，不过叫大儿子阎解成跟着去看看，他还要守着院门。 出了院子，一路上大家都很警惕，毕竟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找到黑市，众人很快就进去了。 黑市有人在外面放哨，还算安全，只要政府不抓，交易就不会出问题。 陈建国发现这里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他四处逛了逛，看到了很多难得一见的东西，只不过这时候这些东西再宝贝，貌似也没有粮食重要。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找到肉、蛋一类的食材。 进了黑市，邻居们就分开了，各自寻找要买的东西。 陈建国挤进人群，四处游走，终于发现前面有个摊位正在卖肉。 摊位前已经蹲着两三个人，而摊位上就摆着几块不大的肉块，估摸着最大的也不过半斤。 可这已经很让人惊喜了，要知道，现在四九城多久没有供应肉食了。 他心中一喜，连忙跑过去。 “老板，这肉怎么卖？” 陈建国指着一块猪肉压低声音问道。 许多小说都说四九城黑市，大家都是手伸进袖子里比划数字进行交易，实际上哪里可能都这样。 会这门手艺的，只能是街头混的那些人。 而在这个时候进黑市买东西的，其实普通人居多，所以看到吃的，大家都只是压低声音问价，然后讨价还价。 当然，因为物资紧缺，卖货的更多都是一口价，爱买不买。 “哪块？” 难怪老板把肉分好，原来是这样交易，陈建国急忙指着自己看中的肉。 老板看了他一眼，“两斤粮票或者三块钱。” “这么贵？” 陈建国忍不住嘀咕道，那块肉看样子也就三四两，而半斤的那块肉现在已经被人用粮票加钱的方式换走。 老板不耐烦地说：“嫌贵别买，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陈建国也听说过现在黑市不讲价，咬咬牙说道：“我买了。” 他递过钱，接过肉，心里踏实了不少。 正准备离开，他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在小声议论。 “听说最近路上不太平，有不少劫道的。” “是啊，好多人都遭了殃，连命都有丢了的。” 陈建国心里一惊，不过想到他们一行那么多人，想来不会有谁敢来打劫一大群人才是。 第499章 买酒 虽然听到有劫道的出没，多少有点坏心情，可陈建国倒也不慌。 不管怎么说，一院子人都来了，还有傻柱这个会两下子的人，怕什么。 要是真有人敢对他们动手的话，那不知道对方要多少人。 这可是在四九城，虽然到了深夜，可路上也有巡逻的，闹出这么大动静，就不怕被巡逻的发现。 李东林提着口袋，在黑市里一阵乱转，看有没有其他好东西。 别说，还真给他看到了。 路边小摊上摆着几个酒瓶，李东林好奇过去，蹲下看了看，两瓶茅台两瓶剑南春一瓶汾酒，最主要的还是有一瓶五粮液。 李东林拿起五粮液检查了封口，完好，都是没开过的。 逐一检查其他酒瓶，都是一样。 这年头虽然也有造假的，可多是做高价值的东西，比如古玩儿，比如金条这些。 假酒、假烟这些，才是真的不多。 许多小说都说这个时代假货少，那是事实，因为大部分生产资料都被国家掌握，自然不会有国有企业跑去做假货。 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不像后世，生产资料有开始似私有，老板为了赚钱什么事都敢做，大量的生活物资可不就出现假货了。 至于古董这个造假，其实和盗墓一样，也是一个自古就有的行业。 可不是古代的古玩、古董就是随手就能拿出来的，所以没人造假。 恰恰相反，那时候许多人或是临摹大家作品，以求提高自己的技艺，或是伪造以图财，所以瓷器和字画，自古就有假货。 陈建国小声问道：“老板，你这酒怎么回事儿？又怎么卖？” 陈建国好奇的是对方怎么会拿出这么多酒来，要知道现在虽然商店里就有酒卖，但是却常常断货，因为国家根本就没那么多粮食拨给酒厂。 现在也只有茅台的生产能够得到保证，其他的酒都非常缺乏原料。 “前两年存的，本来打算自己喝，可现在.....” 那摊主低着头说道，脸上带着围巾倒是看不到现在的表情。 不过陈建国猜测怕是很难看，或者不好意思。 能在家存酒的，想来经济条件不能说差。 只可惜，现在国家的情况，已经不能供应足够的粮食，可不就只能砸锅卖铁换粮食。 李东林也知道了，对方要的就是吃的，米面肉都可以，粮票也可以，折成市价。 只不过这酒价，对方显然也知道，现在就算有酒票，也未必能从店铺里买到酒，就算是号称商品最全的百货大楼都已经出现白酒短缺的情况。 所以，酒价是按照正常市价加两成，然后按照现在黑市粮票价格折成粮票交易。 陈建国也没办法，显然对方不是缺钱的人，似乎也不想和黑市里的人沾上关系，就是直接用家里存的酒换吃的或者粮票。 一番讨价还价下来，陈建国把几瓶酒全部拿下。 黑市粮票价格是透明的，没什么争议，只是对于酒价的溢价，经过陈建国的努力，从溢价两成降到一成。 要想按照商店里原价买酒，那是想都不要想的，酒票那都是要折价的。 几瓶酒到手，陈建国就不好四处溜达了，手里口袋酒瓶相互碰撞，就发出“叮叮叮”的响声。 没办法，陈建国只好走到门口，等着其他邻居出来。 第500章 快躲 陈建国出了黑市，就在门口找了个阴暗角落，等着院里邻居。 不多时，院里人就七七八八的出来了。 一大爷和贾东旭一人提着一个袋子出来，看样子里面装的应该是红薯。 “建国，你都出来了。” 一大爷看到陈建国在外面，还很吃惊，小声问了句。 虽然大家都是蒙着面，可一个院子里住了那么多年，就算蒙住脸又有什么用，单一个体型和动作就能把人认出来。 “嗨，买了几瓶酒，结果在里面一走就叮叮当当的，实在不方便，就只好出来了。” 陈建国笑道。 最后出来的是阎解成，只提了半袋子东西。 “我进去好一顿找，这小子还在和人家磨价格，要不是我去拉他，怕是能和人家磨到天亮。” 傻柱小声说道。 傻柱这次过来，主要就是淘了点面粉，还从票贩子那里弄了点四九城的面粉票。 “走了走了，大家都靠着墙走，二大爷在前面打头，我和柱子断后。” 一大爷小声吩咐道。 “都注意点，别走散了。” 二大爷也小声说了句。 然后，大家就都靠墙，前面二大爷带路，大家都提着自己买的东西，默默跟着往回走。 转过一个拐角，忽然前面就停了下来。 陈建国还在纳闷，就看见前面几个邻居忽然就往回走。 “都别出声，往前跑，进前面那个巷子躲躲。” 陈建国听到二大爷有些颤抖的声音在小声说话。 坏了。 瞬间，陈建国就知道了，前面肯定有情况，很可能是遇到巡逻队的人。 老四九城，胡同、巷子那是真不少。 跑了两个院门就有一个小巷，里面应该还住着人家。 不过这时候没人在意这些，快速跑进巷子深处。 “呼哧呼哧......” 一大爷跟着跑了一小段路，此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不过先前气氛紧张，一大爷也没来得及问什么情况，就看见前面的人往回跑，然后看到二大爷也跑回来了。 自然，他也只能跟着跑。 现在进了小巷深处，一大爷这才问二大爷道：“老刘，咋回事？我没看到有人追来啊。” “嘘......” 一大爷一开口，二大爷马上嘘了声。 被二大爷的动作整得一愣，不过一大爷也没有再问。 随后，二大爷又把人往巷子里推了推，示意再往里面走点。 也就在这个时候，巷子外面街道上就出现朦胧的车灯，随之而来的还有汽车马达的轰鸣声。 “呜呜呜.......” 连续过去好几辆汽车，在小巷口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陈建国也看出来了，是四五辆货车从街上过去。 “傻柱，你过去看看，看后面还有没有车？” 二大爷这会儿靠着墙，小声吩咐何雨柱。 “我？” 何雨柱一开始明显不想去，不过易忠海发话了，“听你二大爷的。” 于是，何雨柱这才不情不愿的摸到巷子口，往外探头望了望，随即摆摆手。 “带上东西快走，还是先前的样子，大家都靠墙走。” 一大爷咔咔说道。 “老易，你走前面吧，我先跑的有点累了。” 二大爷靠在墙上说道。 陈建国注意到，貌似二大爷的腿还在打哆嗦。 第501章 吓瘫了 “咚咚咚。” 贾东旭在前面，先走到四合院门口，拉着门环小心的拍了三下，之后稍微停顿十秒以后，又重复拍了三下门环。 “咯吱.....” 四合院大门打开，三大爷探个头出来，看见是贾东旭和一大爷，马上打开门，又让到一旁。 院里众人这才鱼贯而入进了院子，随后三大爷又探头出院子门左右望了望，见到巷子里没人，这才马上关门上锁。 “怎么样？没遇到事儿吧。” 这时候，前院里已经坐了一地的人。 大家都被先前的动静吓到了，若不是还在外面，怕是许多人都会吓瘫在那条不知名小巷子里。 “嘘.....别说了，各自回家，今晚咱们都在屋里睡觉。” 一大爷只是开口说了句，随后就在贾东旭的搀扶下，提着口袋进了垂花门。 随后，坐地上的邻居也三三两两互相搀扶着起来，各自回家去了。 三大爷过去把儿子扶起来，又伸手提起地上的袋子，这才进了家门。 “咋回事儿？感觉今晚回来大家都不对劲。” 进了屋，三大爷才小声问儿子。 “吓死我了。” 阎解成只是说了句，随后坐在椅子上。 三大妈披着件衣服出来，看儿子的样子，马上就给他倒了碗水过去。 三大爷先是打开口袋看了眼，这才坐在另一边等儿子缓过劲来再说。 他今晚上没去，可是却很好奇大家伙儿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好奇，太好奇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老大守着大门，自己去黑市。 阎解成端着碗喝了两大口，这才渐渐缓过来。 “我们今晚是真幸运，要是在黑市里再耽误一会儿，怕是都被大车拉局子里去了。” 阎解成缓过劲，这才开口，把今晚的遭遇说了一遍。 “二大爷走半道就走不动了，是傻柱和建国一左一右搀着他回来的。 没想到他二大爷看着五大三粗的，胆子这么小。” 说完今晚的遭遇，在三大爷、三大妈还在为他后怕的时候，阎解成却数落起二大爷来。 “别笑话别人，你现在腿肚子还在打颤。” 三大爷开始想笑来着，可是一低头看到儿子颤抖的双腿，没好气的说了句。 这年头，大家是真的没办法了，才会往黑市跑。 可是一旦在黑市被抓到，一般就会通知单位去领人，没单位的就是找街道，反正就是有人对他们进行批评教育。 三大爷也是因为这个，今晚上去的人有点多，他感觉目标太大，所以选择让儿子跟着去。 毕竟，要是他的工作出了问题，那可是大事儿，一家几口可都指望着他那点工资过活。 “平安回来就好，今晚的事儿别瞎说了，知道吗？” 三大爷说了句，然后就回卧室睡觉。 不过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对阎解成说道：“休息好了就赶紧回屋睡觉去。” 类似的情况在四合院各家各户上演着，陈建国回到中院家里的时候，陈母也没有睡觉，在开门的时候她就已经起来了。 “回来了？” 陈母在里屋问道。 “回来了。” 陈建国答应一声。 “顺利吧。” 陈母又问道。 “还行，总算有惊无险。” 陈建国把口袋放在桌子上，顺嘴回了句。 第502章 弄的很好 陈建国回到中院家里的时候，陈母也没有睡觉，在开门的时候她就已经起来了。 “回来了？” 陈母在里屋问道。 “回来了。” 陈建国答应一声。 “顺利吧。” 陈母又问道。 “还行，总算有惊无险。” 陈建国把口袋放在桌子上，顺嘴回了句。 “什么有惊无险？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陈母是熟悉儿子说话习惯的，虽然陈建国两世为人，可在家的时间也不短了，和陈母接触那么多，他后世说话的习惯到现在陈母也已经逐渐熟悉过来。 今晚要是一切顺利的话，陈建国是绝对不会说出有惊无险这样的话的。 陈建国一不注意说漏了嘴，知道瞒不过了，就一五一十把回来时候遇到政府派人去黑市抓人的消息说了出来。 “谢天谢地，你们早一步出来了，要是都被抓住可怎么得了。” 陈母听到院里人回来路上遇到警察去抓黑市，可是被吓得不行，看到儿子说完话还在那里没心没肺的笑，心里就有气。 “以后家里就算没粮食了，也不能去黑市那地方了，太危险。 政府抓黑市也是说不定的事儿，要是运气不好撞上了，可就麻烦了。” 陈母开口对陈建国说道，她现在很后悔晚上答应儿子去黑市，要是不让他去就没这回事了。 “好，我知道了，以后需要换东西就在外面托人帮忙换。” 陈建国只好说道。 现在厂子里换粮食也有了限制，听贾东旭说，乡下现在能换的东西也少了。 这两年，四九城周围就没下过大雨，乡下应该旱的不行，种下去的庄稼收成少得可怜，现在交了公粮，农民自己糊口都已经很困难。 在生与死之间，农民自然还是希望留下口粮保自己的命。 这也是这段时间贾家粮荒加剧的原因。 以前因为各种原因，农民还愿意剩下口粮换些东西。 可现在留下的口粮活命都难，自然就不要东西。 他们做出这样的选择，倒霉的自然就是城市里的居民。 口粮锐减不说，以前还可以省点供应的生活物资和钱换粗粮，现在这个渠道断掉，城里已经不是吃不饱的问题，而是开始闹饥荒了。 只是，城市里闹饥荒还是比农村晚了许多。 “还有两天，前院屋子就收拾出来了，这两天你注意看着点，有什么问题及时给师傅说，请他们收拾出来。” 陈母说了句，随即转身回了里屋，只说了句“早点睡觉”，就丢下陈建国不管了。 陈建国把酒和肉放进柜子里，打算明早处理一下。 第二天一早，洗漱以后吃饭，陈母收拾陈建国昨晚带回来的肉，陈建国则是去了前院，把已经弄好的地方检查了一遍。 刘师傅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陈建国挑了半天刺儿，还是没找到什么问题。 陈建国检查完就快速出来，把门又带上。 刘师傅人还没来，要是看到了就不好了。 陈建国回到中院，陈母那边也收拾好了。 “妈，我过去全都看了遍，弄的都很好。” 陈建国在陈母耳边小声说道。 “那就好，没事儿咱们就出门上班，院子里人都已经出门一会儿了。” 陈母开口说道。 “好，这就走。” 陈建国推着自行车就跟着陈母往外走。 第503章 帮个忙 “建国，建国。” 这天晚上下班回家，吃过晚饭，陈母去中院和院里的妇女们唠嗑去了，陈建国在屋里泡了壶茶，听着收音机里的京剧打发时间。 前院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不过新房子陈建国却没有搬进去。 一个是陈母要买一套新家具放屋里，已经找人打造了，现在还没送来，二就是说房子锁起来，等着陈建国年底结婚的时候再住进去。 所以现在，他们除了时不时开门透透气，打扫下卫生，陈建国又住回了中院。 “唉，大茂哥，找我有事儿。” 陈建国睁开眼，看着推门而入的许大茂问道。 “先坐，我给你泡壶茶。” 茶壶里的茶是泡好的，陈建国拿出一个茶杯给许大茂倒上递过去。 这茶壶，是前两天在鸽子市换的，花了五斤全国粮票，说是紫砂的，不过陈建国也不认识，只是觉得好看，像是紫砂。 好吧，换了之后，陈建国也懒得找人看。 毕竟都已经换了，真的假的已经没什么关系。 茶杯是他从信托商店买的，有四个茶杯和一个茶盘，据说是民国什么名窑出的，茶盘也是黄花梨的，花了十块钱。 对于这套茶具，虽然不算什么古董，但也是精品，所以陈建国还是很喜欢的。 “建国，哥是请你帮忙来了。” 许大茂拿起茶杯喝了口，放下茶杯就说道。 “你说。” 陈建国马上说道：“要是能帮的，肯定没话说。” “下周我不是结婚，要操办酒席嘛，院里的事儿，你应该也听说了。” 许大茂直言道。 “哦，傻柱还是不答应掌勺？” 陈建国明白了，他前两天就听说了， 许大茂一开始想找傻柱掌勺，毕竟傻柱的厨艺在这附近算是出了名的。 当然，这不是说傻柱的厨艺在四九城拔尖，只能说在街坊间，傻柱私厨的名声比较大。 要知道，真正大酒楼里的厨师，一般是不会接私厨的活儿，只有那种实在抹不开面子的人情才会接。 上门做菜的私厨里，傻柱的手艺无疑是顶尖的，这才让他闯出一些名声。 “你的意思是.......” 陈建国大致猜到了，许大茂找他肯定是为了婚宴大厨的事儿。 傻柱不愿意接，那许大茂肯定就要找比傻柱水平更高的厨师来做，把他比下去，不然他的老脸可就没地儿搁了。 “你不是有许多师叔师伯在大酒楼做厨，能不能帮忙介绍个？” 许大茂说完，就满眼骐骥的看着他。 “我这门是做鲁菜的。” 陈建国提醒道。 “请的多是本地人，都是亲朋好友，可不就是鲁菜。” 许大茂马上就说道。 “你的意思我懂了，想找有牌面的大师傅掌勺，不能在街坊面前丢脸，说吧？” 陈建国问道。 “对对对，就这意思。” 许大茂当即高兴的说道，“院里人都吃过傻柱做的菜，要是我婚宴的菜味道差了，可不丢脸丢大了，这不就想到兄弟你这里，嘿嘿。” “这样，大茂哥，我也不敢打包票，你知道那些大酒楼的厨师一般不解私活儿，我只能说帮你问问。” 陈建国也不确定是否有师叔师伯会接招，虽然许大茂泰山是真不差钱，许家肯定也舍得花这个钱。 “那行，这事儿就拜托建国兄弟，帮哥哥说说好话，我这边按照厨行最高标准给钱。” 许大茂急忙说道。 第504章 请师傅帮忙 “许大茂来做什么？他不马上结婚，还不忙活自己的事儿。” 许大茂离开没多久，陈母就从院里回来，一边把碗筷放碗柜里，一边问道。 “找我帮忙，联系我那些师叔师伯，看能不能下周来院里掌勺做席面。” 陈建国笑笑，顺手又从裤兜里摸出两盒牡丹烟说道：“人家也不让我白帮忙问，给了两盒牡丹来着，呵呵。” “你呀你，少抽点烟，那东西抽多了不好。” 陈母笑着摇摇头，不过很快收起笑容对陈建国说道。 “好，我知道。 明儿先拿一包给师傅，顺便问问找那个师叔师伯合适。” 陈建国笑道。 第二天，到了轧钢厂三食堂，和周哥一起接收好厂里拨下来的东西，分配好帮厨的任务。 “周哥，我去师傅那边说点事儿，这里帮我先看着点。” “你去吧，我在这儿，没事儿。” 说完话，陈建国就往师傅所在的休息室走去。 “师傅。” 这两天丁师傅家里有事儿，所以给厂里请假不在，屋里就只有师傅一人。 陈建国进屋，先把自己已经拆开的牡丹烟抽出一根恭敬递给师傅。 “哟，你小子，都抽上牡丹了。” 张师傅看到陈建国手里的烟盒，打趣道。 “昨儿邻居给的，请我帮点忙。” 陈建国笑道。 “啥事儿，和我有关？” 张师傅接过陈建国递来的烟，只用手指夹着没动。 陈建国已经放好烟盒，拿出火柴擦燃给师傅点上，这才笑呵呵说道：“是这么回事儿.....” 于是，陈建国就在师傅面前把院里那点破事儿说了说。 “许大茂，就宣传科那个马脸？” 说起许大茂，厂里不知道他的人还真不多，就算不打交道，可也知道、见过这个人。 实在是他那标志性的长脸太有名，又是厂里唯一的电影放映员。 应该说，这张名片是真的好用。 “何雨柱的手艺我也是知道的，虽然没系统学过厨艺，但天赋是真不错，要有个好师傅调教调教，未必不会成为四九城的名厨。” 张师傅又说道，“你说的这个事儿，还真是有点难。 外面那些私厨，大多肯定比不过他的手艺。 比他强的，都在大酒楼做菜，也看不上私厨开的那点钱。” 其实做私厨倒不是不赚钱，主要是不稳定，活儿多的时候忙的脚不沾地，活儿少的时候吃饭都成问题。 特别是这两年，四九城的酒楼许多都暂时停业，但因为是国营的，里面的大师傅就算在家休息，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都一分不会少。 而现在，酒楼大多已经恢复，也没人想要赚这个辛苦钱。 而那些私厨，许多人都改行的。 没办法，这年头办席的太少，都奔着那些手艺好的人去了。 可就算如此，一个月也难得接几个活儿干。 一般的私厨，一次也就是五块钱，几个活儿赚的还不如大厂炊事员工资高。 就算许大茂说按最高给钱，其实也就是二十块，这是四九城名厨的待遇了。 当然，这钱也不少了，都赶上临时工一个月的工钱。 “咦，你这是做什么。” 这时候，陈建国已经把一整盒牡丹烟送到师傅面前。 “昨儿许大茂给我拿了两盒，我这开了盒儿，还有盒当然是孝敬师傅。” 陈建国笑道：“师傅，看能不能找哪位师叔师伯问问，看下周有没有空帮忙做一次。” 第505章 条 件 陈建国已经把一整盒牡丹烟送到师傅面前。 “昨儿许大茂给我拿了两盒，我这开了盒儿，还有盒当然是孝敬师傅。” 陈建国笑道：“师傅，看能不能找哪位师叔师伯问问，看下周有没有空帮忙做一次。” 张师傅拿起陈建国递过来的烟盒笑笑，“这个许大茂还挺有办法的，居然能弄到这个烟。” “呵呵，许大茂没这个本事，不过他岳父家里不得了，应该是从那边弄来的。” 陈建国笑着接话道。 “老许是个有本事的，当初在厂里时就能说会道，又有放电影和拍照的本事，所以结交了很多人脉，你真以为人家连包好烟都弄不到。” 张师傅瞟了陈建国一眼，说了句。 “对了，你说许家的亲家是谁？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很有家底似的。” “是咱们厂原来的大老板。” 陈建国小声说了句。 现在，虽然依旧没有带娄晓娥到过四合院，但是许大茂对象的信息已经公开了，并没有再藏着掖着，或许两人已经领了结婚证，已经飞不了了。 陈建国虽然曾经想过破坏，不是为了捅娄子，而是觉得娄晓娥这样的，不应该被陷进四合院这个深坑里。 不过想一想，他后来一琢磨，要是娄家还是原本那样，等到起风以后还以为一个红色资本家的帽子就能保住一家老小的话，在他们被抓进去，没了傻柱找大领导，怕是一家子就真死无葬身之地了。 至于提醒人家跑路，开玩笑，现在什么时代。 人家只要一报案，上面一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于是，陈建国干脆就不管了。 都是命。 苟到改开，苟到八十年代再说吧。 顺其自然吧，如果还是那样，也是命。 “你说许大茂娶的是楼老板的千金？” 他觉得没什么，可是对于认识娄正华的人来说，那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娄正华号称娄半城，在四九城那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不管是民国还是小日本占领时期，再到后来光复和新中国建立，娄家在四九城都是屹立不倒的存在，可见人家手段高明。 可就是这样的人家，居然把女儿下嫁给许家，自家原本的下人，或许大部分人会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对于敏感的人来说，这里面值得思考的东西就多了。 他当初从酒楼来到娄氏轧钢厂，就是因为娄老板爱吃鲁菜，所以给他开出比酒楼高的价钱。 当然，手艺更好的人也有很多，但是娄老板总不能因为他口舌之欲就和酒楼老板争抢大厨吧。 “成，晚上我去问问，应该问题不大，既然是娄家的喜事儿，这个忙我就帮了。” 既然是娄老板的事儿，张师傅点头应下来，“你去给许大茂说下，如果可以，厨子钱直接折成烟也可以。” “师傅，你这个要求有点......” 陈建国一阵无语，现在买烟已经不是去年，有钱就可以在商店里买到柜台里的香烟，已经需要有烟票才可以。 当然，也不是所有香烟都要票，实际上只是针对一些好点的烟，比如牡丹、香山、大前门这些。 中华烟，那一般都不是商店里能见到的。 像大生产这样的便宜，劣质香烟才不需要烟票，有钱就能卖。 这种烟在农村和小地方自然还行，对四九城里工人来说，自然就有点掉档次了。 第506章 用烟抵 “师傅，你这个要求有点......” 听到师傅想让许大茂把红包换成高档烟，陈建国本能觉得不现实。 现在烟票可不好弄，四九城的爷们儿都好面儿，出门在外自然要抽好烟，躲家里抽大生产也就算了，在外面自然的弄包好烟装点门面。 条件好的，自然是想都抽好的。 不过四九城这里，每月随副食本可以买到五包烟，也就是销售有限制的烟。 这点量对于烟民来说，肯定是不够的。 如果弄不到烟票，那就只能抽不要票的烟了。 “你去问问吧，他家和娄老板有联系，就不缺这点东西，横竖不过就是几条烟的事儿。” 张师傅笑道。 陈建国没法子，师傅摆明了要打土豪。 烟票这东西，鸽子市和黑市都有人出，毕竟现在年月不好，许多烟民都已经自觉选择戒烟或者抽便宜的烟，留下钱换吃的。 只不过除了家境好的人家外，普通市民哪里又会拿钱去买这东西。 师傅的打算，明显就是要白嫖人家的烟，省了自己淘换烟票的钱。 陈建国从休息室出来，又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白天在厂里，自然是见不到许大茂的，宣传科在厂办大楼那里，自然是在一食堂吃饭。 而且，许大茂这人还特别贱，他和傻柱不对付，可偏偏就爱往人家面前凑。 现在陈建国都不怎么和傻柱说话了，之前建议他找其他街道的媒婆，背着院里人，学许大茂那样谈对象。 结果倒好，傻柱瞒着院子里其他人，唯独不瞒一大爷和他秦姐，然后自然就没有然后了。 最好笑的是，事儿没办成他还埋怨人家媒婆。 然后媒婆跑交道口这边一打听，就知道傻柱的情况了，自此以后傻柱就成了四九城媒婆的禁忌，即便是街道干部下任务，都没有媒婆愿意接手。 傻柱怎么样？ 他也急，找陈建国说出心中苦闷，请人出主意，可陈建国刚一提让他小心一大爷和秦淮茹，以后啥事儿都瞒着他们，结果傻柱倒是先急了。 在傻柱口中，一大爷和秦姐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们对他很好，也不会坏他的好事儿。 本来陈建国打算能说服傻柱，就让他去乡下寻摸个媳妇儿，见到傻柱这个样子，自然都懒得说了。 一顿酒不欢而散，陈建国打算以后不做好人了，不管傻柱的事儿了。 不过，陈建国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一大爷，担心真像原剧中那样，拉上整个院子接济贾家。 只能在心底打好主意，希望贾东旭没事儿人，贾家就不会变成剧中那样，可要真那样了，一大爷敢乱来，他不介意私下找易忠海说清楚，别打他老陈家的主意。 陈建国心里清楚的很，院里人都是窝里横的主儿，或许院子里许多邻居因为在轧钢厂车间的原因，担心得罪易忠海，工作中给他们穿小鞋，可陈建国不怕。 不管是对象还是母亲，可都和车间没关系，易忠海手也伸不到后勤部门来。 到时候惹急了，往街道办举报就好了。 不过，撕破脸的事儿，陈建国还是要尽量避免。 “大茂哥，吃过晚饭我去找你。” 下班回院子，陈建国做饭的时候听到院子里车铃声，急忙对着院里喊道。 第507章 去后院 “大茂哥，吃过晚饭我去找你。” 下班回院子，陈建国做饭的时候听到院子里车铃声，急忙对着院里喊道。 院里除了陈家抽奖得了一辆自行车，也就是许大茂有辆车里配的自行车，方便他下乡放电影用的。 所以听到自行车链条响声，陈建国即便在屋里，也知道是许大茂回来了。 “哟，建国啊，一起到后院大茂哥家里吃饭呗。” 许大茂听到陈建国喊他，停下脚步，扭头冲着陈家方向喊道。 “现在啥情况，就不上门叨扰了。” 陈建国放下手里的活儿，头探到门口对外面的许大茂说道。 现在三年自然灾害还没有过去，城市居民的口粮并没有恢复，依旧执行去年减量的标准执行。 也就是车间里那些工人，按照工种有点补贴，其他的都是每月二十多斤口粮供给，所以这两年请客的情况都少了。 毕竟现在物资紧张，请客的吃食可不好弄，即便大家上门都自觉带上一些粮票，可依旧是不够的。 粮票，只能够保证口粮，那些蔬菜、肉食，即便是在黑市都非常紧俏。 现在四九城还能有肉供应的单位，都是特殊单位，国家给予特殊供给政策。 还有就是白帽子，他们有少量的羊肉供应，还是从西北专门运过来的，属于针对少数民族的特殊优待。 陈建国这点自觉还是有的，他可拉不下脸来，上门蹭吃蹭喝的。 “那行，一会儿过来，大茂哥在家烧好水等着你。” 许大茂笑呵呵冲陈建国说了句，看到陈建国点点头，这才又推着自行车回了后院，边走边和路上的邻居打着招呼。 忙活了一阵，晚饭弄好，陈建国冲着院里喊道：“妈，吃饭了。” “来了来了。” 陈母在院里答应一声，又和邻居大婶说了两句，就笑嘻嘻回屋。 母子很快吃过晚饭，陈母直接收拾碗筷就往外走。 好吧，这是陈母每天的活动，和院里妇女东家长西家短唠嗑。 陈建国吃完饭，本来打算泡壶茶，喝两口再到后院去，不过打开盖子的手又收了回来。 干脆去许大茂家看看，他这都要娶资本家家里大小姐了，想来这些东西以后是不会缺的。 出门，看到水池边许多妇人围在水池那里洗碗，陈建国一番招呼，这才背着手往后院走。 没走几步，听到垂花门那边有脚步声响起，貌似刻意的，脚步声有点重。 陈建国回头看了眼，傻柱提着网兜从外面回来。 “柱子哥，这是做了小灶？这么晚才回来。” 陈建国乐呵呵打个招呼。 “嗨，厂里又找到几个单位领导，这不就耽搁了。” 傻柱眉飞色舞说道。 虽然看不惯傻柱，可并没有撕破脸，至少傻柱傻乎乎的应该是没有觉察到陈建国对他的不爽。 陈建国也懒得理会，反正见面打个招呼就得了，也不给人脸色。 都是命，命中注定傻柱就是个老光棍。 “建国，你这是要做食堂主任了，怎么走路和李大饼一个样，哈哈.....” 傻柱看到陈建国去后院，乐呵呵笑道。 李大饼，说起就是食堂主任李为民，做事严肃，整天板着个脸，傻柱私下里就叫他李大饼，笑话他那张大饼脸。 陈建国听在耳朵里，也没有回头，假装没听到，过了月亮门到了后院。 第508章 过往仇怨 “建国，你这是要做食堂主任了，怎么走路和李大饼一个样，哈哈.....” 傻柱看到陈建国去后院，乐呵呵笑道。 李大饼，说起就是是唐主任李为民，做事严肃，整天板着个脸，傻柱私下里就叫他李大饼，笑话他那张大饼脸。 陈建国听在耳朵里，也没有回头，假装没听到，过了月亮门到了后院。 很快，陈建国就到了许大茂家门前。 屋门关着，陈建国伸手敲敲门，而不是如同其他邻居那样直接推开门叫人。 “谁？” 敲门后，屋里传出许大茂的声音。 “我，建国。” 陈建国在门外答应声。 “建国来了，推门进来吧，门没关。” 许大茂在屋里喊道。 陈建国这才推门进屋，就看见许大茂此时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在长身镜前比划。 “哟，这是新作的？结婚穿？” 陈建国看着许大茂一身新衣服新鞋有些羡慕的说道。 “呵呵，是啊，你结婚难道不做一身新衣服。” 许大茂乐呵呵说道。 “应该还是要做一身吧，不过现在布票不好弄，到时候再说。，呵呵.....” 陈建国笑道。 “得了吧，就你家的情况，还怕弄不到布票。 我跟你说，结婚，人生也就这么一次，当然得穿新的。 咱们院子里，我看也就傻柱那个傻啦吧唧的没机会，只能打一辈子光棍。” 许大茂说道，嘴里还没忘记损一下傻柱。 “呵呵，大茂哥，你个傻柱真是命中注定的对头，八字儿不和那种，到现在你还想着他打光棍。” 陈建国笑道。 其实都是院子里长大的，哪有多大的仇。 以前因为何大清还在院子里的时候，老何家条件在院里比较好，和许大茂父亲许富贵都是高收入人群，所以相互之间有点攀比。 傻柱少年时吃的好，仗着身强力壮，经常欺负院里人，不止许大茂，其他人也有过。 那会儿，许大茂和傻柱之间关系虽不好，但也没太坏，就是普通邻居处着。 只是在何大清跑保定去以后，傻柱才不在院子里称王称霸，开始低调起来，这时候老许家反而嘚瑟起来了。 许富贵当然不会在傻柱面前嘚瑟，但是许大茂就不行了。 因为许大茂在何雨水面前说何大清不要他们的话，弄的雨水痛哭流涕的，回来就被傻柱堵住了，一顿揍。 在陈建国印象中，也就是在那次，傻柱对许大茂下身来了一脚。 那次许大茂伤的有些重，好像说是踢肿了。 因为这次没轻没重的缘故，院里不少人都开始疏远傻柱，也不和他多说话了。 而许大茂在床上躺了两天后，也没吸取教训，因为那次是他主动招惹在先，所以傻柱得理不饶人，到最后也没有说一句软话。 是易忠海和许富贵说和的这事儿，事情虽然了了，可是许大茂却记仇了，经常就在院子里说傻柱的坏话。 而傻柱，碰到了就是一阵胖揍，许大茂也是贱，越是这样他越要说，一直到现在。 两人之间的仇怨，也就越积越深，最后到不可调和的程度。 至于其他人，倒是没有招惹。 “是不是你那边有消息了。” 拉着陈建国坐下，给他倒杯水，许大茂就开口问道。 第509章 莲花白 “是不是你那边有消息了。” 拉着陈建国坐下，给他倒杯水，许大茂就开口问道。 “是啊，今天我去找了师傅，他应承下来了，回去找我那些叔叔伯伯，看谁那天有空，就过来给你做席。” 陈建国也不卖关子，直接就说道。 “啪。” 听到陈建国的话，许大茂双手一拍，响起一声清脆的掌声。 “太感谢你了，建国，哼哼，傻柱以为他不答应来我这里做席，周围的厨子都不敢进咱们院子，想得美。 我倒要看看，他知道这个消息，那张臭脸是什么样子，呵呵.....” 许大茂欢喜的笑道，感觉这次能够让傻柱吃瘪，他就高兴不已。 陈建国挑眉看着许大茂，嘴巴张了张，但是没发出声音。 好吧，在人高兴的时候说些可能影响人心情的话，似乎很不礼貌。 虽然没说话，可他的表情还是被许大茂看到了，收起笑容看着陈建国问道：“见过，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是不是张师傅那边提了什么条件，你只管说，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 对于许大茂来说，没有什么比他结婚和让傻柱吃瘪更让他愉快的事儿了。 傻柱就是个傻子，自己比他小点，可却在他前面结婚，还请了更有名气的厨子做席，气不死他。 听到许大茂问起，陈建国这才开口说道：“大茂哥，厨子做席面拿红包是有规矩的，你也说了，按照行规来，这本来没什么，可是......” “可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许大茂看陈建国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由得出言催道。 “你知道的，大茂哥，现在物资紧张，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东西。 我那些师叔师伯又多是老烟枪，你给我的牡丹我拿去孝敬师傅去了，我师傅就提出，做席面的红包看能不能换成牡丹，香山也行。” 陈建国开口说道。 像什么经济烟，好吧，他那些师叔师伯肯定碰都不会碰的。 以前跟着师傅过去，人家喝酒都是汾酒、洋河一类的，去年忽然冒出来的莲花白，也很是在他们酒桌上出现过很多次。 一些小说里，说起莲花白好像是四九城民间一种大众酒似的，说三大爷就是用兑水的莲花白到处骗酒喝，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莲花白酒其实是以白莲花配以多种中药陈酿而成，其香气细腻，是一种有补益健身作用的健康酒，此酒原为“深宫禁苑的御用品”，为宫廷秘方。 莲花白被称为京城御酒，起于元、兴于明、盛于清，属于高级健康酒，滋阴补肾、和胃健脾、舒筋活血、祛风避瘴，是北京地区历史最悠久的着名佳酿之一。 因酒性柔和，芳香宜人，在清代皇宫中备受重视，深受慈禧太后的喜爱。 既然是药酒，配方自然不是一成不变，而是在不断变化，力图让酒变得更加健康，同时还要兼顾口味。 59年那会儿，四九城葡萄酒厂搜集到失传多年的莲花白酒御制秘方，按照古老工艺方法酿制成功，引起轰动，京师善饮者奔走相告，一时间“京城酒贵”，才算打响了莲花白的名头。 第510章 谈定 想想，去年四九城葡萄酒厂利用搜集到药方不全的莲花白酒御制秘方，按照古老工艺方法酿制出来的酒，怎么可能是满大街随便买的普通货色。 就是这两年，四九城人多大都是喝散装白酒，也就是二锅头高粱酒，莲花白这种酒市面上很少见。 也就是几年后，才开始进入供销社进行销售，四九城百姓才有机会喝到这种酒。 此时的莲花白，可是四九城仅次于茅台的第二高价酒，在市场上大行其道。 当然，到了后世，莲花白酒因为一些原因已经在市场上看不到了，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不过这会儿，许大茂听到陈建国说张师傅想让他用牡丹或者香山抵做席的红包，就有些为难了。 二十块钱不多，可要是换成牡丹或者香山，那可就是好几条的事儿。 现在已经发行烟票，像牡丹、香山这种牌子的烟本来就不多，有数量限制。 一两条还好说，想点办法还能搞到，二十块可就太难办成了。 “建国，这要求有些难办。” 许大茂直接就说道。 “那帮老烟枪，也就是现在烟票难弄，才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来。” 陈建国也是没办法，苦笑着说道。 “我最多能弄到一条牡丹，两条香山，这是我的极限了，剩下的我给钱。” 许大茂琢磨了一阵，才开口说道。 他开这个口也不是随便说说，是真有办法弄到烟，只不过数量不能太多。 说起来，这三条烟的价值也差不多十块钱，当然不算烟票。 其实陈建国出去找找人，也是能弄到一条两条的，只不过太费事儿，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去搞。 要知道，一张烟票也就是一包、两包的，得找多少烟票才能凑够数量。 “行，我想应该没问题，明儿我和师傅说一声。” 陈建国马上也答道，他就是个传话筒，把两边的意思相互传达一下，能做成最好。 “那行，我这两天就去准备，你也和你师傅说一下，问问请哪位大师傅过来。” 许大茂也马上就接话道。 “大茂哥，我呢，也就是代传个话，可不会从中得半点好处，你也别怪我。” 陈建国又说了句，就起身准备回去。 “建国，你等等。” 在陈建国起身的时候，许大茂已经先一步叫住他，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包香山递了过去。 “请你帮忙，你把烟送你师傅了，我家里还剩这包烟，你拿去抽着玩儿。” 许大茂边说，边把烟塞在陈建国手里。 “谢了，大茂哥，局气。” 陈建国接过烟，比出个大拇指。 他知道，这是许大茂听到他把烟送给师傅，跑了趟啥都没捞到，所以才给他的烟。 许大茂这个人，说大方也大方，不过就是有点小心眼。 得罪了他，就会想方设法报复回来，从他和傻柱的恩怨就能看出来，小心眼儿。 没有从傻柱手里讨到便宜，他就会一直记恨在心，无时无刻不找机会赢回来。 第二天，陈建国就把消息传到师傅耳中。 “行，到时候是你师叔.....” 张师傅听了陈建国的话，当即答应下来。 第511章 许父回院 “哟，陈嫂子，这是建国吧，都这么大了，有些年没见过了。” 这天，陈建国骑着自行车和陈母回到院子，经过三大爷把守的大门到了中院，就看见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小老头站在水池那儿打水。 听到自行车链条响，就回头看过来，随即笑着说道。 “这不是许大哥，有些年头没见到了。” 陈母看到那人愣了愣，很快就认出来对方的身份。 “也是，大茂马上结婚，你们回来帮忙张罗也是应该的。” 陈母继续笑道。 陈建国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那人是许大茂的父亲许富贵。 确实，搬离四合院好几年了，在陈建国印象里已经很浅。 就这样的，走在大街上，还真认不出来。 “是啊，大茂这总算是要结婚了，等他有了孩子，老许家有了后代，我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对了，听说建国的好事儿也近了。” 许父开口看着后面推着自行车的陈建国说道。 “许叔好。” 话题扯到自己身上，陈建国也借机打了个招呼。 “结婚的时候，可要跟你许叔带信，我也好讨杯喜酒喝。” 许父开口说道。 “呵呵.....” 陈建国没接话，只是乐呵呵的笑道。 喜酒，也就是说说，这年头谁家还能操办酒席。 别看陈建国家里有粮票，是可以换到肉的。 可别忘记了，现在是什么光景。 现在各家各户要搞到肉，除了去黑市，就没地方可以获得了。 或者说，就算陈建国能换到肉，也只能换很少的量，只要稍微多点，少不得惹上麻烦。 光是追查肉的来历，就可以让陈建国有罪说不清楚。 “嗨，现在什么光景，哪儿还能弄到食材办酒席。” 陈母则是马上接话道，“还是大茂有福气，听说要娶的是咱们厂老板的千金，真是让人羡慕啊。” 现在，院子里的邻居几乎都已经知道了许大茂的结婚对象是谁。 不过，陈母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压低了声音。 “是啊，孩子们自由恋爱，我们做家长的也不好说什么，现在国家不是也提倡这个，不准再搞封建家长制了。” 许父听到陈母这么说，脸上浮现出一丝骄傲的笑容。 是啊，他许富贵的亲家可是娄大老板，堂堂的娄半城。 这个院子里，不知道多少人家，以前都是指望着娄老板混饭吃的。 “对了，建国，上次大茂找你的事儿，定下来没有？ 今天我们过来，大茂上班去了，还不知道情况。” 许父开口问道。 “已经定好了，在厂里我已经和大茂哥说了，我师叔过来掌勺。” 陈建国本来不想在院子里提起这事儿，但话问到了，也不好不回答。 许父应该是故意的，院子里就有大厨，也就是傻柱，可他不愿意掌勺，还在院子里说了不少许大茂的坏话，想来许家也是听到了，所以才有刚才的问话。 “你师叔，不知是哪座酒楼的大师傅？” 许父显然没有打算这么结束，继续问道。 “庆云楼的大厨，在四九城算是最有牌面的了，许叔，你放心好了。” 陈建国没法，只好说道。 “庆云楼啊，那可是京城最有名的鲁菜馆，多谢了，建国。” 许父继续说道。 第512章 色心不死 看着许父提着水桶走过了月亮门，陈建国冲陈母撇撇嘴，又耸耸肩。 “呵呵，好了，快回去做饭吧。” 陈母好笑的拍了他肩膀一下，催促他回家做晚饭去。 陈建国把自行车停在窗台下，刚推开门还没有进去，垂花门那里就传来自行车链条响。 不用说，肯定是许大茂回来了。 别看院子里一大爷和二大爷工资都不低，而且做为厂里的技术骨干，只要愿意，肯定也是能弄到自行车票的，但他们两个就是没弄。 到现在，两个人上班还是腿着去，和院子里在轧钢厂里上班的人一起。 当然，一大爷和二大爷永远是走在人群的最前面。 至于过去听贾东旭说的，他想要买辆自行车的事儿，想来自行车票就应该是一大爷提供。 否则，就他现在的钳工水平，是根本不可能从厂里分到车票的。 和许大茂打了个招呼，陈建国就进屋，开始忙活起今晚的晚饭。 而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却停留在水池边，和院子里的邻居攀谈起来。 不过陈建国在屋里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却是轻轻摇头。 虽然他们谈的是许父许母回院子的事儿，但陈建国心里门清，许大茂之所以愿意留在水池那里和人聊天，根本还是因为隔壁的贾家媳妇儿秦淮茹。 在陈建国进屋做饭的时候，秦淮茹已经端着大水盆，里面装着一大堆要洗的衣服出来了，就在水池那里呱唧呱唧开始搓洗。 陈建国不用猜也知道，蹲在水盆边搓洗衣服的秦淮茹现在的样子，丰胸翘臀或许才是留住许大茂的原因。 别看许大茂要结婚了，许大茂的色心却没有丝毫要收敛的意思。 陈建国这边准备炒菜的时候，院子里的大队人马也终于回来了。 今儿应该是没有招待餐，所以傻柱回来的挺早。 跟在一大爷和二大爷后面过了垂花门，就看见色眯眯不住瞟着他秦姐丰满胸部的许大茂。 叔可忍婶婶不可忍，傻柱当即就把手里提溜的饭盒递到身旁贾东旭手里，捏着拳头就要往许大茂身边凑。 “柱子，你做什么。” 当他超过一大爷的时候，一大爷易忠海就察觉到不对，急忙招呼他道。 垂花门这么大动静，自也让许大茂注意到了。 他回头看到傻柱捏着拳头过来，本能的就知道不好，急忙慌不迭的推着自行车就往后院跑。 “你小子给我站住，看我今天不把你脸揍成猪头，让你爹妈来了都认不出你.....” 傻柱看到许大茂要跑 ，当即大喊着就要追过去。 “柱子，你站住，为什么回来就打人。” 一大爷几步上前，拉住傻柱的衣服下摆，不让他追上去。 傻柱其实不傻，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把先前的情况说出来，那会毁了他秦姐的名声，所以只是对一大爷说道：“这个许大茂，这两天又在厂子里说我的坏话。 这两天没看到他，今天撞到了，我非揍他打一顿出气不可。” “大茂要是诬陷你，你应该是报厂里保卫科才对.....” “一大爷，别听他胡说，我这几天哪儿说过他坏话。” 一大爷这边正要教傻柱，月亮门里许大茂伸个头出来对着中院喊道。 第513章 热闹 傻柱其实不傻，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把先前的情况说出来，那会毁了他秦姐的名声，所以只是对一大爷说道：“这个许大茂，这两天又在厂子里说我的坏话。 这两天没看到他，今天撞到了，我非揍他打一顿出气不可。” “大茂要是诬陷你，你应该是报厂里保卫科才对.....” “一大爷，别听他胡说，我这几天哪儿说过他坏话。” 一大爷这边正要教育傻柱，月亮门里许大茂伸个头出来对着中院喊道。 不等一大爷说话，许大茂又在后院里喊道：“哥们儿这几天忙着准备婚礼，谁有闲心管他一个老光棍的闲事儿。 傻柱是有病，见人就要打，应该送到医院了关起来治疗才对。” “嘿，瞧我这暴脾气，今儿要是不打.....” 傻柱听到许大茂说他有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撸着袖子就要追到后院去。 “柱子，收起你的暴脾气，院子里不准打人。” 一大爷一嗓子吼住傻柱，这才继续说道：“如果你能说出是谁说的许大茂到处说你坏话，这里有你一大爷和二大爷在，明天在厂里当面对质。 要是真的，咱们直接报厂保卫科，把他许大茂关起来批评教育。” “对呀，你光说许大茂说你坏话，他跟谁说的，咱们大面对质。 要是许大茂真这么说了，咱们处罚他，让他给你道歉，可态就凭你嘴上这么说，就随便打人。 咱们文明四合院的牌子还要不要了？” 一直没找到机会说话的二大爷这时候腆着个大肚子开口说道。 其实，刚才什么情况，傻柱以为他不说，别人就看不出来，天下哪有这样的事儿。 别说傻柱没事儿就偷看秦淮茹，其实一大爷有时候也会多看两眼。 毕竟，在这个院子里，还真没有比自己徒弟媳妇儿更俊俏的女人了，而且胸大屁股圆，一看就是好生养的。 这对于一个一直苦于没有子嗣的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只是，一大爷还是知道，秦淮茹是自己的徒弟媳妇儿，所以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但是，他也发觉到了，那就是傻柱对于秦淮茹是，似乎还有别的心思。 刚才进院子，他走在最前面，自然看到院子里许大茂的眼神。 之后傻柱的爆发，他多少也有猜测。 知道傻柱在胡说，所以连忙制止。 刚才进院子大门的时候，他已经从三大爷口中听说许富贵回院子的事儿。 人家操办儿子的婚礼，自然不能说什么。 别说当初许富贵为什么搬走，是他和其他人联手做局，逼迫的。 开什么玩笑，根本没有的事儿。 其实就是许富贵想要给儿子腾工作岗位，恰好电影院有福利房，所以才搬走的。 就是为了多得一套房子而已，没那么多阴谋诡计在里面。 否则，许富贵能坐视儿子在院子里被一大帮子禽兽欺负而无动于衷。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一大爷逼走许富贵的事儿。 至于后面被傻柱打，其实也是许大茂自己好面子，没给家里说，才一直这样。 也就是结婚以后，才从儿媳妇口中知道那些事儿。 院子里闹起来，陈建国也停下手上活计，擦擦手站在门口看起热闹来。 第514章 事了 院子里闹起来，陈建国也停下手上活计，擦擦手站在门口看起热闹来。 就看见傻柱一脸便秘的样子，或许因为没有打到许大茂心里不爽的很。 可是一大爷和二大爷都出言阻止了，他也不好追到后院去。 现在许家可不是只有许大茂，还有他父母也在家。 他要真这么干，保不齐人家真给告到街道或者派出所去。 傻柱傻吗？ 他不知道打人要送派出所，打伤人还要被抓坐牢吗？ 他当然知道，只是以往为了保护自家，所以佯装出现在的样子，那就是做事粗暴点，能动手就绝对动嘴。 几年下来，倒是让他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现在他也冷静下来，知道不能继续和许大茂闹下去。 既然人都跑了，他也就势下坡笑道：“我也就是和他开开玩笑，以前我和傻帽没事儿就喜欢这样，呵呵，就是开个玩笑。” “以后这样的玩笑不能开，要知道你先前的话，要是报告厂里，你这个算是那个什么同志，知道吗......” 二大爷依旧腆着个大肚子说教道。 不过，貌似忘词儿了，倒是让旁边不少人一听就笑裂了嘴。 “二大爷，傻柱把许大茂哪个了？你倒是说啊，呵呵......” 有不嫌事儿大的，居然尖着嗓子在后面喊道。 虽然是躲在人群后面，但旁边的陈建国还是看出来了，是对面郑家的在那里阴阳怪气说话。 他家的和老贾家是两对门，陈建国估计是经常看到傻柱给贾家饭盒，心里不痛快了，所以才会在这时候开口说话。 否则，平时郑家在院子里就是普通住户，在电视剧里也只是路人甲乙丙丁的角色，连个名都没有。 “哈哈.......” “呵呵......” 中院水池边，这会儿聚了不少院子里的妇女，都是在淘米洗菜准备做晚饭的，听到有人这么说，一下子乐呵的不行，纷纷大笑起来。 二大爷脸上露出些许不自然，回头往后看，入眼的都是轧钢厂里跟着一起回来的工人，那声音显然是刻意变音的，倒是一下子没认出是谁在那儿说话。 “好了，大家都刚下班，还是都早点回家休息吧。” 一大爷这时候站出来说道，“柱子和大茂在院子里打打闹闹的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家乐呵乐呵就得了。 以后大茂娶了媳妇，应该就不会和柱子再闹了。” 随着一大爷一锤定音，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也没人再追问傻柱说许大茂在厂里败坏他名声的事儿。 大家也都知道，那是傻柱手痒了，想揍许大茂的借口。 可现在人家父母在家，那是你傻柱想揍就揍的。 许富贵常年在外面跑，难道还不懂现在是个什么社会。 真闹事儿，才不会按照三个大爷一惯的做法，院子里的事儿院里解决。 说不得，还得给三个大爷扣上封建残余的帽子，在四合院搞封建家长这一套做法。 到时候三个大爷肯定要吃瓜落的，但就他们往常和稀泥的做法，理由是保住院子的文明锦旗，那就是欺骗组织的行为。 定性上，那可是这个年代最让人害怕的东西，涉及政治立场的问题。 中院的人渐渐散了，陈建国刚回头准备继续做饭，耳尖就听到好像后院也有人在说什么。 不过，这个时候他可不好再站在那里。 第515章 桌前闲话 中院的事儿不过就是四合院日常的小插曲，大家早就习以为常，所以在一大爷定下调子以后，人群很快就散开。 至于陈建国听到后院的声音，谁又关心。 “妈，晚饭做好了。” 陈建国站在家门口，对着院子里水池方向喊道。 这个时候，他都不用看就知道，老妈肯定是在水池那里和院里老娘们儿聊天说八卦。 后院的说话声有点大，显然是老许家的人，不过人都没有到中院来，显然是被拦下来了。 毕竟，谁家在准备办喜事儿，遇到傻柱这样的混不吝，都是开心不起来的。 也难怪许大茂不找一大爷帮忙说话，劝说傻柱接下老许家的喜宴差事儿，而是直接找到陈建国这里，请外面大厨帮忙做席面。 陈母在水池那边正说话，听到陈建国的喊声，只是答应了一句，就快速和邻居说了几句，就走出人群，往家里走去。 “妈，你们在聊什么？” 坐在饭桌前，陈建国好奇问道。 “在说后院老许家办喜事儿，你是没听到，先前后院那边老许的声音都传到中院了，是一大爷和二大爷在那边劝了半天才消停下来。 之前二大妈过来打水，说一大爷拍胸脯，大茂结婚那两天，他一定管好傻柱，不让他找许大茂的马芳芳，老许家才罢休的。” 陈母连筷子都没拿，就八卦的把刚才发生的事儿告诉了陈建国。 “傻柱也真是，没事儿就喜欢找大茂麻烦干嘛，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许大茂也是，看到傻柱舒坦了，他就要上前撩拨两下，真是没事找事儿。” 陈母最后说道。 “他们要是分公母，应该是一对，说不好就是前世的冤家，呵呵呵.....” 陈建国乐呵呵说道。 “这话你就别瞎说了，以前你说他们是冤家对头就算了。 现在，大茂马上要结婚，要是你这话传到他们耳朵里，可不好。” 陈母马上就说道。 “我知道。” 陈建国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拿起桌上的筷子递到陈母手里，笑道：“吃饭，妈。” 扒拉了几口饭，陈母又问道：“上周你去媛媛家里，沈主任说什么了没有？他们家提了什么条件没？” “没啊。” 陈建国正在低头干饭，听到陈母的话，抬头答道。 “虽然你的事儿还要再等等，不过也该问问，有空你问问媛媛，看我们家还需要准备什么。 之前只说给彩礼，说什么都不需要，可妈还是觉得该问问。” 陈母说道。 “咱家有自行车，有收音机，还有缝纫机，三转一响都有了三样，就差个手表。 那东西，我之前在信托商店就看到过，那里不需要票。 所以，就算需要凑齐四大件，其实咱们家也能办到。” 陈建国无所谓的说道。 他通过有奖储蓄和比赛，已经把最难弄的物资票搞到手，剩下的手表虽然很重要，但他们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厂里，哪里没有时间？ 所以，陈建国之前可不认为家里需要买手表。 虽然，手腕上有块手表，是挺让人羡慕的。 “旧的终究不好，信托商店的就别说了。” 陈母马上就说道：“你结婚，怎么能买旧货凑数。” “得嘞，我就那么一说。 听她说，他爸好像在给她找女式自行车票，说作为陪嫁。” 陈建国又说道。 第516章 院里喜事 许大茂在结婚前一晚，四合院里在三位大爷的主持下又召集院里邻居开了一次全院大会。 不用说，这次全院大会上，许大茂同志从一个从头坏到脚的恶人，摇身一变成为院里的有为青年。 中国自古就有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传统，三位大爷召开这次全院大会的用意还是很明显的，那就是要保证明天大院的喜事能够顺利进行。 “我们大家既然生活在一个大院子里，那就是一家人，相互之间要团结友爱、互相帮助，明天是许大茂结婚的日子，院里小年轻要积极帮忙。 建国、解成你们几个，明早就跟着大茂去接新娘子，柱子虽然不负责做婚宴，但该搭把手还是要搭把手，知道吗？” 二大爷开场以后，很快就把话语权交给了一大爷。 而一大爷，自然就按照许家的计划，开始安排起来。 除了跟着许大茂去结亲的人，其他各家各户也都安排人打扫院里卫生，张贴喜字等工作。 好吧，一大爷要说的重点，其实就是提醒傻柱，明天就别闹什么幺蛾子。 这年头娶媳妇儿可是大事儿，不止是各家，也是整个院子的喜事。 进人嘛。 和后世不同的是，在大家都搬进楼房居住以后，原有的邻居亲情就快速淡化了，甚至出现对门住着的邻居几年，十几年可能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情况。 而在这个时代，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房子是公家的，能够安排在一起的住户，大多都是一个单位的，所以不可能不认识。 也就是后世住房政策改革，市场上充斥着大量的商品房以后，邻居间的关系才淡漠下来。 而现在，许家娶媳妇儿进大院就是大喜事儿，就好像当初贾家娶秦淮茹进门以及之后生孩子一样，都是全院的大喜事儿。 添丁进口，其实只是各家各户的事儿。 但是在一大爷常年灌输大院住户都是一家人，有事儿就该互相帮助言论的影响下，大家倒也乐意帮忙。 或许，全大院里，最不高兴的人，也只有傻柱一个了。 在全院大会布置好明天的工作后，傻柱嘴里就一个劲的不知念叨着什么。 他这样的表现，落在陈建国眼里，不过就是嘴角一咧。 都不用靠过去听也能猜到，肯定是傻柱在骂人。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骂的是许大茂，还是他媳妇儿娄小娥瞎眼。 说起来，许大茂比傻柱小点，但是现在许大茂已经结婚娶媳妇儿了，而他还是光棍一条。 大会结束，陈建国就搬着板凳回屋，其他邻居也没人去管还在那里碎碎念的傻柱，都是搬着自己的东西回家。 不过，在陈建国进家门的时候，眼角还是看到一大爷走向了傻柱。 当晚一大爷对傻柱说了什么，陈建国不知道，但是从之前那次陈建国试图帮傻柱找个媳妇儿最后失败的经历看，一大爷似乎对傻柱确实没安好心。 当晚陈建国好好睡了一觉，明天还要起早，跟着许大茂去接新娘子。 第517章 大清早 “见过，起来了，你大茂哥都在准备了。” 一大早，陈建国还裹在被子里呼呼大睡，陈母就已经站在床前拍打着陈建国喊道。 “啊？什么事儿？” 陈建国这会儿半梦半醒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 几分钟后，陈建国已经穿好衣服，来到院里水池边开始洗漱。 “许叔早，一大爷早......” 陈建国端着脸盆牙刷过来，一路上就跟围在水池边的人打招呼。 找个位置，先拿水杯接水，然后牙膏挤在牙刷上，很快就开始刷起牙来。 在水池边洗漱好，陈建国就回屋吃早饭。 二合面的窝窝头，还有个白菜汤和一碟咸菜，这就是老陈家的早餐。 在60年这个自然灾害的岁月里，已经是非常丰盛的早饭了。 吃完早饭，陈建国就往后院走。 来到许家门前，门口停着三辆自行车，看着还都比较新，可不是许大茂下乡放电影用的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哪儿都响的旧自行车。 “嘿，这是街道那边借的？” 陈建国过来的时候，阎解成和院里几个小年轻已经聚在这里，他们都是许家找的，帮忙去结亲的邻居。 说完话，陈建国就伸手摸了摸离他最近的那辆自行车。 “我爸单位借的。” 屋里，许大茂的声音传出来，“不过还是没你那辆新，现在新车不好找。” “现在买车都要票，许多想买车的人家因为没票都只能干看着，新车肯定少了。” 阎解成开口说道。 “建国，你那辆车到时候给我骑，这里面你随便挑一辆先骑着。” 许大茂这会儿一身板正的中山装，脚上蹬着擦的倍儿亮的皮鞋走出来，头发也是打理的整整齐齐、油光水滑的，加上那张长脸，还有那对八字胡，让陈建国感觉怎么就那么像个汉奸。 “行，要不要我给你推过来。” 陈建国看了三辆自行车，虽然比较新，但看样子应该也有几年了，肯定是没自己那辆好的。 自己的自行车，平日里保养做的到位。 没办法，厨房的工作，下午基本上就没什么事儿了，可不就有时间鼓捣自己的自行车吗？ 为这个，陈建国还利用空闲时间和胡同口修车店的金师傅学了几天，自行车容易出现的小毛病，他自己都能处理。 剩下不能处理的大毛病，往往就是需要更换零件。 那个不是修不了，而是他没法像金师傅那样，在店里准备一堆零件备用。 现在陈建国那辆自行车，看着还像上个月才买的一样。 就是有一点不好，周末在家门口维护自行车的时候，三大爷阎老抠就经常搬个小板凳坐他旁边，偷师学艺。 对此，陈建国也不好说什么，别人就在一边看看，还时不时帮着打个下手，自己能说什么。 陈建国不由得想到，四合院小说里不都说阎老抠也搞了自行车吗，怎么到现在还没见他出手。 反正陈建国问起三大爷什么时候也买自行车，他都说是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