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棠花开的地方等你》 海棠香 闻人清这辈子似乎从未被当做忠臣,从小一起长大的金氏兄弟最后都死在他的手上,结发之妻同样因他而死,或许有那么一瞬我曾认为我们是知己,但后来才知道我也不过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他志不在情爱,他说:“这世间纵使有千万人阻难,他任以铁骑踏破,为南国开疆扩土,罪在当下,功在千秋。”从那时起我便知晓没有人能阻挡他。 江南的海棠开的正好,但这世间再无闻人清。 二十年前的南国夜夜笙歌,妙娘公子好不热闹。权贵百姓各安其事,在众多权贵间独闻人一族为百年望族。可谓是钟鸣鼎食之家,一支独大的闻人氏与皇室及众多贵族间约纵连横,维持太平。 而在世俗之外有一古刹,名唤乐正寺,此寺中僧人,说是僧人,倒不如说是一群无家可回的孩子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丝证明。这些人皆是襁褓时便被抛弃,在寺中长大,名曰公良氏。 原这寺中仅有一名老和尚靠世人施斋而活,但有一日这老和尚捡了一弃婴,和尚将这名弃婴养大,由俗家之姓赐之,姓公良,名嘉赐,字乐正。 世间之大,存鹏有鲲。而人就显得太过渺小,多一人少一人又有多少人知晓。 少有的公义并不在下位者的身上,有人一出生就注定了这辈子的结局,有人为财权斗得你死我活,有人叹命中未有一人知己悲。 公良嘉赐在老和尚的陪伴下长大,在这十九载的岁月里乐正寺内又多了十来个与公良嘉赐同样来路的师兄弟,此乃公良氏。 时夏,闻人氏迎来了一个小生命,闻人李氏诞下一子,名闻人清,是这闻人氏的少长家。闻此子诞生时伴有一园海棠,娇艳动人,世人都道这闻人氏添的是位佳人,可谁曾想是位公子。 十六年间,茶楼中的话本将这位翩翩公子描写得相神人一般。直道是:世有闻人清,再无百花颜。也有道:“羊脂映照卿卿色,月入素水幽谭深”。多美啊,可这些溢美之词十六年间,闻人清却不曾知晓。 在出生的一瞬间闻人清就注定是要担负整个家族的,所以这十六年伴随它的只有父亲的责备,还有千万个日夜习武的苦痛,被父亲丢入军中数年,闻人清见识过太多不一样的世界,北域的风雪,西部的贫瘠,无数南国城池残破的景象,百姓流离失所已经将这少年郎的心冻得冰凉,也只有这样,他才知道身居上位者穷极一生应该追求的是什么。 十六诞辰一过,闻人氏便来到乐正寺求大师指点。一行人浩浩荡荡便来到乐正寺,闻人清为首其后依次跟着堂弟闻人思,闻人云。家仆数人。 于寺前,家仆扣门,俄顷,一小和尚开门道:可是闻人氏前来问津?家仆回到:正是,望小师傅给个方便。小和尚便将寺门打开,指路:师傅在后面的禅房恭迎各位。 寺门一开之时,入门一树枝繁叶茂,树下一井有一和尚正在打水,大殿之后又一小道,道旁海棠满,见一和尚正浇水,闻人思闻人云,对这海棠没什么兴趣,可闻人清不同,看着这些海棠,倒是比自家院子里的还漂亮。便走到那和尚面前问道:敢问师傅,这些个海棠是您种下的?我看着这海棠生的,,,话还未说完,这和尚便转过身来施礼道:正是小僧。 闻人清眼里的这和尚便是公良嘉赐,两人相对眼中皆是锋芒。 而走在前面的闻人思见兄长迟迟未跟上,便退回道:兄长这是在看什么,这般入神。闻人清缓过神来施礼道:原来如此,打扰了。转身继续前行,闻人思见兄长没回答自己又问答:兄长是在看海棠,还是在看那和尚。 闻人清看了看自己这堂弟,摇摇头道:“经年阅历我都没见过这样的人,在他的眼里好像什么都看不见。” 不等闻人思再问,闻人清便踏入了禅房之中,留的闻人思茫然自问怎么会没什么?兄长定是在骗我。想也想不明白的闻人思最终还是放弃思考,乖乖的坐在一旁。 感慨沧桑变,天远极目时 自闻人清等人进入寺庙后整座山又只有稀疏鸟啼,禅房外浇水的和尚已经离开。前院内公良嘉赐被小师弟拦下问道:大师兄可知方才与你谈话的,可是闻人清?公良嘉赐看着小师弟道:“嘉年,师父不是教导我们克己守礼吗,怎能私下议论。” 公良嘉年深知自己的大师兄是个寡言之人,便以自己最快的语速说道:“这闻人清那,是下任闻人氏的长家,传言此人相貌俊美,像极了女娃,今日一见女娃到谈不上,只是这眉宇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让人觉得不好亲近。师兄我说完了,做功课去了。” 公良嘉赐回想着方才的话,又与之前映象中的闻人清对比。 这公良氏因为老和尚便自小礼佛,但却不强迫弟子们剃度。所以这寺内便仅有数人是剃了头的。公良嘉赐感念老和尚的救命之恩,有志继承老和尚的衣钵,以公良之名度天下孤儿、只是公良嘉赐任然对自己的来处有所惦念,不信自己是被抛弃的,所以不曾剃头。 不少师兄弟曾告言公良嘉赐于天下孤儿,父母不要者又何必苦苦追寻,或许与他而言你不过是生活的累赘。 禅房内,闻人清道:“大师,近日十六诞辰已过,不日便要继任长家,奈何家规今日匆匆来此,叨扰大师了。” 老和尚却并未睁眼,“闻人氏家族庞大,少长家常年在外征战自是需要有人来大理都城内的事。” 闻人清闻言又道:“大师,这天下皆知南国有公良氏,晓天下事,知天下礼。可却并不知晓为何一个享誉天下盛名的寺庙要和这南国的众矢之的闻人氏扯上关系?” 老和尚吐纳口气,睁眼道:“少长家不知也实属正常,这件事说出来还是我公良之耻。” 见状闻人清也不便询问,只是向门口站着的人看去。 老和尚缓缓道来:“古往今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身为人臣修身为首,次齐家,才能辅佐君王,保本家太平,您是将来的闻人长家,朝堂之上又是重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身正心正,思百姓所思,做百姓所需,以身正道。” 闻人思与闻人景相视任谁都知道老和尚的话再直白不过,但却又很难做到,当你的权力越大,你面临的诱惑也就越大。如果心性不坚失去了人性最后的底线,终将不负长久。 闻人清也是个明白人,一点及透。临走之际,一声少长家使闻人清一行停住脚。迎面走来一脸和善温柔公良嘉赐,闻人清眼眸中是警惕,就像两人生来便是敌手一般的久远。公良嘉赐将以锦囊交于闻人清道:“少长家留步,这锦囊收好,自由用处。” 公良嘉赐抬眼望着闻人清,两人身高相差二十分左右,闻人清问道:“可还有其他交代?”公良嘉赐抿嘴一笑“交代不敢,只是小僧有一言想与少长家讲。”闻人清道:“请教” “请教不敢,只望少长家能常看看那院里的海棠,昨日的海棠还全是花苞,今日一早却又尽数绽放,想是与公子有缘法。”公良嘉赐施礼便回了寺中。 闻人景道:“这和尚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问一株海棠要缘法何用,若是有,今日求的又是什么?。”闻人思也附和点头。 或是从小便富有盛名,闻人清不知不觉间便被影响,院子中的海棠越来越多,品种繁杂。在外人眼中这位公子爱极了海棠,可是园中海棠闻人清倒是一次也未曾照料过。 虽说这海棠在南国不是什么稀罕物,可要是长得如此茂盛,也是难得一见,闻人清端望着枝头的红,不张扬却叫人不舍得挪眼。只是到底要如何精心灌溉,才能长到如此茂盛。 继位 城内,“听说了吗?这闻人氏的少长家继位了。” “早就听闻,不过这少长家到底行不行啊,之前也没听说他有立过什么功,怎么如此早就传位了呢?” “就是,也不知这少长家能不能行?前几任长家可都是立了功名才接手实权的。” 同时这闻人氏的祠堂内,所有闻人一族的族人全部聚集于此见证长家继位。 闻人宏手捧一锦盒等待着自己的儿子替自己守护,传承。 “吉时已到,退服” 闻人宏退下身上的披帛道:“即日,我将把这长家之位交给犬子闻人清,从此我将不再插手族内一切事物。” “少长家出,继位” 闻人清身着玄色广袖,纹金色海棠于袖,头冠束髻冠,脚下一双鞜,将平日里前额两束须发梳起,目光深沉,让人看不透,猜不透。 闻人清不紧不慢的走到父亲面前:“父亲。”闻人宏将锦盒交于闻人清,又将披帛给闻人清披上,“这锦盒之中便是长家的代表,你定好生看管,守护家族。” 闻人清眼神中透着一种坚定,回道:“儿子定当谨遵父亲教导。”打开锦盒,一枚透着淡淡紫光的玉印章呈现在眼前。这便是长家的代表,能打开问人家族秘境的钥匙。 多少人因权位争得你死我活,可一山容不得二虎,残酷的现实将我们阻挡在外。 闻人清看着手里的锦盒,扫视自己的族人道:“今日我闻人清继位,定竭尽所能保我闻人氏长存于世。” 一个大的家族,想要发展,族人必须团结,闻人氏也不例外。或许有不服的人,也不会公然挑衅。 闻人清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听到门童传:“乐正寺,公良氏到。” 公良嘉赐携带着数人进入,拱手道:“前日长家到寺内问询,今日师父特命小僧前来恭贺,并叫小僧带话说:如有用到乐正的时候,乐正定不推脱。” 闻人清看着公良嘉赐,听完立刻拱手回礼:“多谢!”又望了望父亲闻人宏,父亲立刻理解儿子的意思,说到:“多谢师父,还请师父留下,吃顿便饭。” 公良嘉赐给人的感觉就只是个传话的,不紧不慢,始终面带微笑,但又让人觉得疏远。 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很热络,公良嘉赐以寺规为由,婉言谢绝。闻人清又亲自将公良嘉赐一行送走,二人之间并为有多余的交流。 而闻人氏的族人却平静不了了,“这公良氏不是不参与世俗纷争的吗,这是什么意思?” “这乐正寺不过就是虚名罢了,一群和尚不脱俗去名,又以前朝罪臣之姓存货于世,其狼子野心本就昭然若揭,也不知为何官家会让这样的一股势力存在。” “官家的事你我还是别在此议论了,小心招来灭族之灾。只希望少长家能庇佑好我们吧。” “但愿如此吧,不过,听说这公良嘉赐是大师的亲传弟子,又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我看这日后掌舵公良氏的就是这公良嘉赐了吧!” 现在一旁的闻人清将这些话,听了个遍,面不改色的回到祠堂上说道:“无论是否有贵人相助,我们族人要团结一致,靠自己走下去。” 以闻人朗闻人意为首的旁支向闻人清行了礼“愿追随长家。”其他的族人也遵从闻人清为长家。 振奋人心的仪式结束,南国城内皆知闻人清为现任长家,公良氏出山步尘,两大家族结盟。 此后一日,皇帝召见闻人清,大殿偏殿内闻人清跪于地道:“吾皇万岁,草民参见皇上。” 皇帝看着闻人清说道:“你的父亲在朝官任宰相,是除朕之外权势最盛之人,而你现以任你长家,自然是要入朝为官。” 皇帝的意思很明确就想让闻人氏为几所用,加之公良氏也一并收入囊中。这闻人清又怎会不明,闻人清回:“回皇上,草民愿入朝为官,但不是荫封,草民自请参加武试。” 闻人清只有如此,皇权之压,不得不受。 皇帝道:“朕本打算就让你在你父亲手底下谋和差事吧,多向你父亲学习。既然你已自请,那朕便准了。” 现如今闻人清的势力近乎为零,没有父亲的照料难以在官场生存。必然得依靠自己的父亲闻人宏可若是荫封,这些旧臣多半是信不过自己,所以闻人清思量之下以武试开始让这些旧臣看到自己的能力,加之父亲的朝臣之道,定能护我闻人长存。 由来 公良嘉赐一行人回到山上,老和尚于正堂礼佛,“师父,我们回来了。” 听到公良嘉赐的声音,老和尚和蔼笑道:“回来就好,为师交代可有做到?”公良嘉赐平日里最是听话,对着老和尚恭敬,感念恩德。犹如再生父母般对待。 另一小弟子道:“这是自然,师父你还不清楚大师兄吗?他是我们师兄几个里最听话得了。” 老和尚笑道:“是啊,最听话的了。”片刻,其余弟子退下,独有公良嘉赐留下,问:“师父,弟子有一事不知,还望师父明示。”老和尚自是知道所问何时事。倒是反问起来。 “你可知这闻人氏是如何来的?” “不知” “那你可有知我公良氏何来,乐正寺何来。” “不知” 无妨,你且听我慢慢道来,那时便都懂了。 前朝篇一 位于南国边翼的一座驿站里,预谋着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而此刻的南国城内,官家将公良氏长家扣留宫中,联合金氏,杨氏等大大小小的家族灭公良。但官家却不知自己也被算计其中。 驿站之内是西域联络金氏的使臣,使臣道:“金长家,西域的精兵已在城外集结,帮助金长家灭公良氏,取南国,也希望金长家不要忘记你们的承诺。” 金氏长家看了看众人道:“这是自然,俗话说,吃水不忘挖进人。我等自是信守承诺。少不了你的好处。” 西域使臣看着南国的各族长家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扬声道:“出发,攻南。” 皇宫之外,是公良氏的族人在跪求官家放了长家。长家之妻带着族人跪求:“民妇代表一族之人恳请圣上放了长家。”宫门之外哀求声响彻江南,公良氏的痛心,不甘,怨恨,甚至是希望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公良长家几首落地,宫人交于城墙守兵悬于城墙之上。 宫门紧闭,城墙之上,箭手对地上的人一通乱射,公良氏的族人宁死不退,此刻长家之妻将在自己身边的儿子紧紧的护在身下,惨叫哀嚎,浮尸遍地,血洗宫门之景在孩子面前一一呈现,现实,人性的贪念将此刻深深的刻进孩童的心里,就算是普度众生的佛法也将洗不尽孩童内心的仇恨,与对人性的偏见。 母亲的话声声入耳:“清明,记着,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出声。听到没有,你是公良氏的少长家,要活下去,活着才有为我族复仇的一天。” 公良清明毕竟还是个孩童,大滴的眼泪从眼眶涌出。立刻又被母亲呵止:“不许哭。趴下。” 就这样母亲死了,族人死了,父亲头颅悬于城墙,清明趴在母亲的身下尚存气息,士兵将尸体抛于乱葬岗。待人走后公良清明从地上爬起来,寻自己的母亲。公良清明用手将母亲从众多尸体里拖了出来。公良清明抚摸着母亲留有余温的脸庞,想要将母亲深深的记在心里。 可再多的努力也抵不过时间的洗礼,最终在圆寂之时也未能想起母亲的容貌,也不知是何时忘记了,也不知从何想起。母亲,大概是这世间最为柔软的词了吧。 乱葬岗之内有森森白骨,有腐烂之躯,有鲜血。更有孩子的无望。也有孩子的希望。 公良氏灭族,同样身为世家大族的闻人氏却选择了默不作声,并不是闻人氏做事不理,而是闻人氏管不了。在打压公良氏前,各大世家一直将闻人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闻人氏选择自保。 自保不代表无作为,闻人长家命人跟踪抛尸士兵来到乱葬岗,看见还有活口,便将此人带回闻人氏,而公良清明最后看见的便是闻人氏的人。 公良清明在闻人氏醒来之后,立马便想要逃走,却被闻人长家当场截获。 公良清明道:“快放我走,要是被官家知道,你们会为我所连累的。” 闻人长家看着眼前的少年,仿佛就觉得一夜之间,长大了。但心里却不为之高兴。片刻说道:“这你不必担忧,我能救你,就不怕被连累,你切安心住下。风波平息,你是去是留全凭你一人做主。” 公良清明怔怔的看着闻人长家,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但他记得母亲说过不许哭,所以忍住不让眼泪落下。闻人长家到底还是不忍,对公良清明说道:“本不该是公良有难,可奈何公良兄刚正不阿挡了金氏的路,你是整个公良氏牺牲百余条性命保住的,断不可轻易冒险。” 这时公良清明第一次知晓了事情的缘由,原来爹爹不是叛国罪臣,这天大的莫须有的罪名皆是金氏叛乱的谎言。 公良清明木讷的点头,即使心里狠极了也没有表现出一点。这时躲在门外的闻人宏被公良清明发现,对上眼神的那一瞬间,公良清明心里便开始绘制一个局,一个将南国所有世家大族全盘收入的局。 从此到公良清明离开的那天,都对闻人宏非常要好,无微不至的关心更胜过闻人宏的几个旁族兄弟,像是恩谢这些年的庇护。 近乎十年,久到所有人都忘记那晚的血雨腥风,久到金氏篡位都无人咒骂起义时公良清明才敢走出那一座困了他多年的府邸。 前朝篇二 公良清明留下一封信,上书:“世叔多年照拂之恩,清明没齿难忘,然男儿有志,不愿了然此生,天地之大,必有我活命之机会。今日离去唯弟宏有愧,若有缘再会,再续兄弟之情。” 闻人宏很是气愤,对公良清明悄然离去的行为,骂了起码两年之久,后来渐渐的不再提及此人。 公良清明一路向南,没了盘缠就去茶楼说书,因文采斐然,所讲之书很受追捧。直到近西夏地界,公良清明看到了饱受战乱之苦的两地百姓,这时心里那个局又开始慢慢浮现。 因战地急需招募兵马,往时需要的户部契书也只是草草的验看。 公良清明的运气甚好,正巧撞上新一轮的招兵,照着契书伪造了一篇便进了新营,除了不会武艺,公良清明倒是身强体壮。 不过数月便被派往与西夏交战,届时西夏腹背受敌,南国北原同时向西夏开战。当公良清明到达之时,西夏已呈颓败之势。但任然身负重伤,差点死在域外,幸得被人救起。 醒来只有一盏油灯,一本佛经。公良清明走出房门便看见一个和尚再打理园中的海棠,对呀春天正是花开的时候。和尚见公良清明醒来,便道:“去大殿吧,师父在那里等着。” 公良清明训了许久才走对路,在大殿之外便听见“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公良清明停下脚步,思考这句话的意义,又听见“进来吧,小施主。” 这才看清,原来是个老和尚。公良清明问道:“和尚是你救得我?和尚你为何救我?” 老和尚却道:“救你本非我意,乃菩提也。是佛救得你” 世家政客之子又怎懂佛意,稚嫩之心又怎明佛礼。公良清明看着老和尚虔诚的背影喃喃道:“佛,真能救人于世吗?那他为何不救救我公良。”老和尚笑道:“佛救人,救得是心。心中有佛,便是道。” “你可愿留下” “愿” 一个愿字留下了公良氏。 此后官姓为金,与西域交好,闻人氏起一家独大,成为众家潜图问鼎之地。公良清明继承老和尚衣钵,为乐正寺主持。 老和尚走后乐正寺渐渐没了香火之气,公良清明也四处云游,直到再次游历至西夏与南国的边疆战役中成为下一个“老和尚”,捡到了如今的公良嘉赐。 也正是这一年闻人清来到世间。几经辗转,公良清明带着公良嘉赐回到乐正寺,以斋饭而活。公良清明教他识字,传授佛法,将自己的故事将给他听。带着他去收养弃子最后一次在乱葬岗捡到小师弟,公良清明道:“以后师父故去,就将师父放在这乱葬岗吧,这里有师父的牵挂。” 公良嘉赐牵着小师弟的手,跟着师父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前朝篇三 天下之事,分分合合。以新替旧是必然趋势,能以百姓的安危生存为首的便是好的国君,自金氏继位以来废除了多项前朝旧制,从客观上来讲帮助百姓减轻了负担,确实有功。此间与西域交好,边疆暂无重大役事。 改朝以来,虽说西域没了动静,但西夏却暗续兵力,蠢蠢欲动。 公良清明在寺里一待便是一辈子,看着原先繁华的寺庙慢慢破败,再渐渐变得生活。这些个孤儿便像是他的孩子,看着他们长大,和他们讲自己的故事,教习佛法。却不逼着他们落发为僧,当初自己是无奈而为,没得选,现在他只想让孩子们有个家,重建公良氏,也就是顺水推舟罢了。 公良清明对自己捡到的第一个孩子,公良嘉赐格外的爱护,将自己的毕生所知详尽告诉,官政世家出生的清明,还心存一丝期许的教嘉赐官场的规矩,如何自保,希望自己做不到的能有人帮自己做。。 公良嘉赐知道师傅对自己的爱,也愿意用自己的一生报答师傅的养育之恩,帮助师傅完成夙愿。 近年来乐正寺的名声越来越大,都传寺中的主持精通佛法十分了得。的他一句指点犹如踏鹤而升,但也只有闻人宏知道这人人夸耀的主持并非神仙下凡,不过就是前朝灭族的遗漏,不过就是被自己骂了几年的兄长。所以闻人氏便有继承长家之位前需去乐正寺礼佛的规定。 回忆让分隔的人痛不欲生,也让垂死之人有活下去的欲望。让人饥渴也让人满足。 现实就是如此,在绝对的权利面前,我们的一点理想变得卑微,渺小易碎。我要生活,但是我也要活着,众生皆苦。若佛真能看见,这便是给人性黑暗的教训。 终于再见的两个人,没有热泪盈眶,只是在禅房座谈一夜。 闻人宏问道:“念及当年的恩惠再称你一声兄长。” “当年之事,我已在信中讲明,是我有愧,不曾与你道别。”公良清明的眼神坚决,但闻人宏却并不想看到,将脸转向一边。提了一口气的闻人宏又问道:“离开多年,可有实现当年所言?” 公良清明的眼神暗沉着:“家仇未报,又何来实现......九族全灭,虽不是他金氏动的手,但这又有何异,金氏欠我公良一族上上下下百余条性命,我没有资格替这些亡魂原谅他们。你懂吗?” 在公良清明离去的时间里,闻人宏时常回忆起这位兄长。临走前问道:“兄长我闻人宏唤你一声兄长并非因两族之交,我时常怀念幼时相伴的时光,兄长心中装满了仇恨,自金氏完全掌握了大权以来,不曾为南国做过实事,皆是招兵买马居多妄图与他国开战,但朝中将才稀缺,边境百姓饱受战乱之苦,这些年行军打仗也算是见得多了。” “金氏昏庸短见,在一开始就错了,借敌国之手篡位这便是最大的隐患,若是他日西域各部联合,我南国再无生存可言。”公良清明愤恨,只恨自己势单力薄,而如今却也只空有名,不能讨伐金氏。 闻人宏看出公良清明心中所想,从怀中拿出一封秘闻交于公良清明,两人静默良久直到公良清明看完,才道:“这些年来我时常梦见那晚的景象,我和母亲在家等了又等,直到传来噩耗,很快不过顷刻公良氏全族皆亡。” 公良清明收下密函,“既然由此机会,我自要搏上一搏。” 山雨欲来风满楼 自前些日子乐正寺和尚出现在闻人氏传位大典之上,便在城内掀起一阵热议。本是市井之言,但如有人将之大肆宣扬,就有可能变成杀人的言论。也是说者本无意,闻者却有心。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官家便有了回应,召见闻人清入宫。御花园内,官家问道:“传言你招揽乐正寺,意图谋反可有此事?” “回陛下,并无此事。”闻人清坚定的回答。官家见闻人清不解释又道:“前朝你闻人氏做了很是明确的决定,才保你今日还能是长家。今日你闻人氏是想扑公良之后吗?”话语之间官家越显愤怒,但官家却也没注意到闻人清此刻脸上的阴暗,但闻人清很懂得隐忍。迅速将表情收住,恢复冷漠。 闻人清知道要是自己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于是他决定赌一把。闻人清沉了一口气道:“回陛下,当年公良族灭,父亲都尚且不是长家,知至甚少,更何谈意图谋反。” 官家手握茶杯,静静的看着曲径一侧的鲜花,听着闻人清辩论。其实官家心里跟明镜似的,哪个忠诚,哪个有二心。都看的透透的。不过看破不说破,毕竟这江山还要这些人替自己护着。 见官家久久不语,闻人清内心还是有些慌张,毕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心若顽石。 终于官家还是妥协了,这闻人氏终究是大家族,拿掉闻人氏便会动摇江山的根基。官家道:“闻人清,你也不必紧张,叫你前来也并非是向你问罪。只不过是想和你交交心,聊聊国事而已。” 之前还提着心的闻人清松了口气道:“回陛下,臣不紧张,陛下所问臣定当知无不言。” 闻人清与官家问答近一个时辰,其中不妨点了一两句叫闻人清看清局势。 回到家中,闻人清便召集旁系家主议会。闻人思道:“大哥,今日官家招你进宫何意?” 闻人清很是信任自己这两个弟弟,将事情前后一讲,果不其然两兄弟神情虽有震惊,但也在意料之中。 闻人景也道:“我闻人氏这些年为他金氏赢下多少城池,竟还有所怀疑。” 看着弟弟们的担心,闻人清证言道:“今日却是我侥幸躲过,如有下次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今日之事,我们已经处于被动,官家对我们有所怀疑。可自保任然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闻人景向来冲动,见大哥避让,确实让他想不明白,便问道:“大哥,你还记得前朝的公良氏吗?他们就是一味地避让,没有反击,才会有今天的结果。难道我们也要扑他们的后尘吗?” 认为自己有理的闻人景慷慨激昂的说完,便被闻人清反问道:“你大哥我会又这么傻吗?这天下又岂是你一个小小的闻人氏可以左右,那些以一己之力垫付天下的不过是书上的神话故事。做人要活得现实,金氏篡位是有违忠诚二字,但我们不可否认,金氏当朝执政,边疆开阔了多少,时间回不到过去。可与西域勾结,始终是南国的心腹大患,谁人不知他金氏的江山是怎么来的,若是他日,西域入侵终是祸患。” 那我们怎么办? 闻人清看着大家说道:“身为人臣自然做不二臣,但为的天下万民,世人不知公良尚有血脉,不可轻易行动。”再次露出腹黑本质的闻人清让人不寒而栗。说好听的叫有谋略,难听的便是城府之深。 初见,不再见 自从继位仪式之后公良氏再没出现在城中。闻人清时常在深夜独坐时回想当日情景。那人眼神中透露的都是算计。 此刻乐正寺内,老和尚将众师兄弟叫到大殿内。说道:“想必你们也知道,从那日嘉赐去了闻人,便是表明从不与世家大族相交的乐正寺,从此入了世,从你们到这寺庙以来,我从未强迫你们做任何事。所以这次是去是留,全凭自己做主。” 有不少人愿意改姓公良还俗。但也有同公良嘉赐一样想要留在老和尚身边的人。公良嘉赐看着老和尚道:“师父,您这是要我们走吗?如果是,那恕弟子无礼。不能听从师父安排。”众人也都附和道:“是啊师父,我们要永远跟随您。” 老和尚看着弟子们苦苦挽留,苦笑道:“你我相遇便是缘,缘又长又短。相离不过是下段缘的开始,你们又何必强求。在适当的时候分离,这边是缘的意义,我说的对吗?” 一段对缘的参讲,让弟子们无话可说。公良嘉赐率先打破沉默问道:“那乐正寺还是我们的家吗?” 老和尚宠溺的大道:“有师父在的地方就是你们的家。” 午时老和尚单独唤公良嘉赐到禅房内说道:“嘉赐啊,平时师父最看好你。这件事师父想听听你的意见。” 公良嘉赐望着师父真挚的眼神,哽咽道:“师父,弟子是真的不想与你分离。但是弟子有望帮师父完成夙愿,弟子心中着实矛盾,不知如何是好。”是老和尚给了他们活着的机会。人这一辈子丢什么都不能丢了善良,感恩二情。你可以家财万贯,可以流落街头,但你不可以忘记自己的恩人。感念他人之恩,将这份恩情传达给跟多的人。 浮生一世,我们都是彼此的过客。没有谁的生命可以因谁停下脚步。 老和尚道:“嘉赐啊,师父还有几天活头,自己最清楚。师父这辈子活得太明白了,但就这一件事师父还未完成,当年我公良族灭,金氏连老弱妇孺都没放过。这份恨是连佛祖也无法带走的,师父希望金氏得到应有的惩罚,这就是此生最大的夙愿了。”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公良嘉赐无法拒绝,但又疑惑,为什么是我。几次想向师父张口询问,都没能张口。老和尚自然也清楚公良嘉赐想要问什么,抢先一步回答道:“师父在众多弟子中挑中你是有两个原因,这一,就是师父最看好你,你是所有人中最优秀的,最合适的人选。其二便是关于你生事的原因,这师父以后再告诉你。” 公良嘉赐走后良久,老和尚才缓缓道:“嘉赐,原谅师父的私心。” 两日后公良嘉赐带着小师弟嘉年去了闻人氏的府邸。至于为何只带小师弟,自然是越低调越好。两人等着门童传报,乖乖的站在门口。待到眼里出现闻人清都是一个姿势。 公良嘉赐望着闻人清,闻人清看着公良嘉赐,两人久久没有动作。公良嘉年等的不耐烦了皱着眉道:“闻人长家,我与大师兄走了许久才到你府上,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一席话将二人拉扯回,公良嘉赐道:“不可无礼,嘉年。”又对闻人清俯首道:“师弟无礼,嘉赐向长家赔罪。” 闻人清却并不在意,答道:“早已准备好别苑,快快请进。” 公良嘉赐抬头看着闻人清道:“多谢。”众人进入别苑内,见布置同乐正寺十分相像,都是惊奇。 “这别苑便是仿着寺里建的,这是闻人氏的薄礼。”闻人清站在门口。 见众人四处看了才道:“今日还有要事,先行告辞。”说罢才带人离开。 明争暗斗 闲人有事没事总是喜欢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在公良嘉赐一行入住闻人府后。都有不同的家族起来,表面是恭贺。但此行的目的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 其中便有官家的人,见到公良嘉赐后便更加疑惑了,其中有人问到:不是说公良依附于闻人了吗,怎么就这几个小和尚?听见有人如此一问,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是啊,这不会是闹着玩儿吧。” 看着众人以一种轻蔑的语气讲着,好似看不起公良嘉赐,正当闻人思想要出声辩解时却被闻人清给拦了下来。而这一幕却正印在角落里的一双眼睛里。闻人清说道:“此次公良氏复辟乐正寺愿入公良者皆下山,但公良并无居所,因此暂居闻人。众人皆知今日之公良,以非他日。” “今日之公良,以非他日。” 夜见众人离去,闻人清在公良嘉赐的屋外站了很久,屋内燃着蜡烛,一窜一窜的火苗却印出了公良嘉赐的身影,公良嘉赐盘腿而坐。看着窗外的人影,两个人迟迟没有动作,知道闻人清道:“今日朝中有心之人都来人试探,不知宫中那位安插了多少眼线。” 公良嘉赐心性自小便好,这种旁人的言论抨击自然不放在心上,可闻人清却不一样。自打一出生便有各种各样的人在他面前,他的身份让他必须在乎别人的评价,所以闻人清对说话这件事很敏感。 人情社会,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让我们变得越来越看脸色说话,变得小心翼翼,不敢暴露真是的自己。我们活得越来越圆滑。就像闻人清说话漂亮,但对人的心却是冰凉。 而公良嘉赐便像是一块明镜,一轮圆月,给人一种干净之感,便是这种气质吸引着身在泥潭却渴望出淤泥而不染的闻人清。 公良嘉赐道:“长家不必忧心,宫中那位现在还无心管我们。” 一推开门便见公良嘉赐起身,向闻人清施礼道:“宫中除太子外,势力最盛的便是二皇子两人明里暗里都不少争斗,前几月北边丢的城便是二位皇子相争导致,所以。” 闻人清听着却道:“我原以为城门失守乃是将帅无才,不曾想。” 公良嘉赐很聪明,其中缘由一看就破,两个皇子必定是突破口。闻人清说道:“那二人我相熟,幼时便是陪读,对他二人我了解。” 公良嘉赐看看闻人清又看看窗笑道:“长家,你在军中放了几年,朝中的局势怕是也看不太清了。或许他二人早已不再是你知晓的那样。” “明里争,暗里斗。这官场于那后宫之争又差得了多少,说不定比那都精彩。” 道理讲得头头是道,但闻人清的注意力并不在此,见公良嘉赐没声了,闻人清连忙说道:“今日夜已深,你好生休息。告辞。” 闻人清心中到不舒服,第一次除父亲外受到质疑,但却也想着自己离开都城许久,或许儿时之个性早已不同。 第二面 闻人清下了早朝回来,看见公良嘉赐一人在院子里独坐,便走上前去说道:“你为何一个人坐在这里,你的那些师弟呢?”公良嘉赐端坐在石凳上,只是自顾自的转动手里的佛珠。 公良嘉年这几日时常吵闹,闻人清见其不在倒是好奇。 而正当闻人清想的入迷的时候,公良嘉年悄悄地走到闻人清身后,突然拍了拍道:“长家,你在干什么,师兄你,你怎么也在啊?”公良嘉年稚嫩的眼神充满想要原地消失的冲动。 闻人清笑道:“怎么,有意见啊?”。 公良嘉赐睁眼道:“嘉年,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叫你去跟师兄们一起练课吗?” 公良嘉年当然是偷跑出来的,本来是只看见闻人清在这儿,没想到大师兄也在。公良嘉年灵机一动说道:“我呀,当然是来找师兄你的。不过刚才被你这么凶一下,我都忘记我本来要做什么了。” 公良嘉赐自然明白小师弟的心思,只不过看破不说破。给他一个台阶下,放小师弟离开。 自那日受到提点,闻人清立刻派人去打听这几年都城中的事,事无巨细样样都查的清楚,就连那家大人找了小妾都一一记录。书案上摆了整整一桌。 另一边小师弟庆幸自己某混过关,正打算洋洋得意的找师兄们炫耀时,却突然看见有人鬼鬼祟祟的从后门溜出去了,俨然不是自己师兄弟们的样子。 公良嘉年不敢声张,偷偷记下那人的身长,待那人走后才敢过去查看,地上有足印。 身子向外一摊还能看见那人的背影,这个方向公良嘉年并不知道是向哪里去的,只好都记下了。 或许是公良氏的叛徒,又或者是有人潜入了院子里。 一路小跑,公良嘉年才在半刻钟内跑到自己的房间画出那人的模样。又急急忙忙的拿给公良嘉赐看。 这时闻人清还未曾离去,两人还在商讨怎么从北原那里得到更多的支持。 突然嘉年停下脚步,“这几日见长家处处都为师兄着想,也不是自己原本认为的坏人,这件事他也能知道吧!” 一通自我分析后公良嘉赐才敲门道:“师兄院里有飞鸟!” 此乃两人暗语,若有不测,便以此暗语相告。 “进。” 公良嘉年推门而入,双手呈上那副画说道:“师兄,长家,方才在后门处我见此人鬼鬼祟祟,不像我公良做派,我便记下样貌穿衣,画下此画,请师兄定夺。” 闻人清也看着画中的男人,确实不是公良的人,公良的人都很精瘦,气质清爽,这人浑身上下都是污浊之气。 “公良嘉赐,你们这院里里不曾有守卫?” “不曾,想来他们也不会对一群手和尚动手吧。况且师兄弟中也有不少是会些拳脚的。”公良嘉赐仔细的看着画。 “师兄,此人出去后,径直向城南的方向去了。” 城南,城南多是堵坊,勾栏瓦舍,都是城中管辖最为薄弱之地。 若是此人混迹在此那便不好抓了。 “嘉年,做得不错,今晚的第二份功课就不用做了。” “师兄,我哪里有什么第二次功课嘛!”公良嘉年撇撇嘴。 “师兄,长家,嘉年告退。”后面的事情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早点离去,免得真出来个什么第二次功课。 “不用担心,我想应是毛贼,城南多是这种人,你吩咐人去清点院中财务看可有丢失。” 公良嘉赐道:“这就去!” 说着便拿着库房钥匙离开。闻人清独自思索了良久,才留下一纸书信离开。 当夜公良的院子也有了闻人氏的护卫,暗中还有两个影子护在公良嘉赐的周围。 北原使团 生活终究不是风平浪静,秋冬之日,一切都显得有些许的凄凉,不知是自古而来的悲秋之意,还是人们眼中的秋就是离别的时刻。 北原使团代表整个北原送来国之三成的银钱以及一位公主和亲作为北原与南国联姻的证明,借南国之手抵抗西夏在北原边境的驻兵。一早就有官兵清道,从城门口到皇宫之内都有士兵列队,百姓便好奇这北原之人到底长什么样,张望着。闻人清作为接待的官员也早早的等在城门口,公良嘉赐也在一旁的马匹上静坐着。 看着公良嘉赐一脸淡定,对比旁人闻人清问道:“你一点都不好奇吗?” 其实公良嘉赐并非不好奇,但也只是说道:“他们来了。”闻人清注意便背转移到城门外逐渐靠近的车队。 二人说话之时见车队为首的先行官已经进城见闻人清等人在门口迎接道:“北原使团一行将陆续进城,南国使者何在?” 闻言众人皆是脸色一变,围观百姓更是议论。闻人清却不以为然道:“下官便是,北原向来豪迈这寻常人等不知礼节到也罢,先行官不知可就是让我南国百姓以为这北原无论达官显贵人人皆是如此了。” 此刻马背上的闻人清将背挺得越发的直,一脸受伤且心痛的看着那先行官。闻人清拱手道:“我乃南城提督军务总兵官,奉皇帝之命在此等候诸位。” 那先行官左右看过,又朝身后一男子看了看,像是得到首肯才下马来道:“北原使团先行官迈肯见过总兵官。”而后身后的几人才让出路来,后面悠悠骑马而出的便是皇子苏合泰。 苏合泰还礼道:“闻的大名,北原皇子苏合泰带领使团前来参见。”苏合泰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公良嘉赐身上。说道:“南国真是人才济济啊,朝政中皆是年轻后备。” 轻蔑之意,仿佛就将看不上公良嘉赐之意写在脸上。感觉到苏合泰的不友好,闻人清的眼神立马凌厉起来,这突然凝结的气氛让周围的人一阵寒颤。 无奈于人群的舆论,以及后续到达的使团部队二人停下。公良嘉赐道:“皇子不必惊奇,我不过是闻人长家的食客。公良氏”公良嘉赐故意咬重公良二字,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 第一次不太愉快的见面后,众人在百姓的注视下缓缓向皇宫移动,一路上苏合泰高傲的看着南国的百姓。而后的随性得到车队中有一辆车伸出了一个小脑袋,好奇周围的一切,这人便是北原的公主塔娜。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整个人像珍珠一样美丽,冰肌玉骨,亭亭玉立。 使团中带着女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和亲了,贵族总是认为和亲的公主便能缓和两国的关系,一个女人便可使一国之主放弃江山,沉沦美色。历史是不伐有这样的主君,将臣,用江山换美人。大多都是狼子野心,贪婪,打败了男女的情爱。 大殿之内,苏合泰与塔娜及随行使臣齐齐跪拜:“参见皇上。” 皇帝眼神扫过一干人等,笑道:“北原使团,快快请起。赐座赐座” 苏合泰道:“皇上,北原皇子苏合泰参见皇上,此次前来,父王交代定要与南国接好。愿将妹妹塔娜留在南国。”苏合泰看向塔娜示意塔娜问好,塔娜低头道:“塔娜愿为两国和平尽绵薄之力。” 皇帝自然懂他们的意思。只是金氏本与西域交好,若是皇室中出现北原的皇子妃怕是惹的西域猜疑,若是不接北原必定有其他动作。或许对金氏是一大威胁。 只能在世家大族中选择一人,放眼朝中的世家大族也只有闻人氏一家能符合,再将其中一子与皇族联姻,或收为质子,便能堵住悠悠众口。 皇帝笑着道:“北原愿与南国交好,寡人自是欣喜,只是这众多皇子中竟没有一人能配得上公主,依寡人之见和亲之事再议,皇子公主若是愿意可让闻人清带着去领略这南国的风土人情,皇子意下如何?” 见皇帝如此,苏合泰只能顺势道:“听凭陛下安排,北原地广人稀,物产不似南国丰饶,正好涨涨见识,在此替北原使团谢过陛下。” 怎可如此 皇帝与北原使团相聊正欢之时,苏合泰却突然问道:“皇上,我有一事相问。” 众人停下交谈,看向苏合泰,皇帝道:“皇子但问无妨。”苏合泰问道:“今日于城门口见过闻人长家,与公良长家。我有一事不明,望皇上不要怪罪。”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又怎会停下,皇帝点点头。苏合泰便道:“前朝公良氏被皇上灭族,今日又起。朝廷不管管?还是当初本就。”话还没说完便被身旁的其他使臣拽着,低声道:“皇子别说了,别说了。” 这问题弄得皇帝脸一阵青一阵白的,都知道前朝之事不可提,这北原皇子莫不是个傻子吧。北原王怎会叫这样有勇无谋的儿子前来? 不过这苏合泰的问题也真是一针见血,问出了所有人包括闻人清都不敢问的问题,众人也是一脸好奇。 皇帝清了清嗓子道,:“我朝向来开明大度,前朝公良氏被灭族,公良犯下大罪。与官家不敬,有谋逆之心。但我朝向来以仁政治国,念其紧紧收养孤儿,朕自然是不会赶尽杀绝。”一番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真真的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皇帝对于苏合泰的问题有些动怒,但如今北原内乱结束已久,早已恢复士气。如弄得两国交战,受苦的又只有百姓,亡的也是我南国的士兵啊。皇帝隐隐不敢发作。 而旁侧的公良嘉赐阴狠狠盯着皇帝,怒气天降。怎可将这血海深仇描绘的这般轻松,什么叫有谋逆之心,难道罔顾人伦,谋朝篡位的不是你们金氏吗? 一瞬间愤怒,叹惋,同情,杀心涌上心头。愤怒金氏大言不惭,叹惋前朝失权,同情公良一族族灭,所谓杀心自然明了。 闻人清感觉身旁的公良嘉赐不对劲,稳稳地按住其肩。但闻人清不知,此刻的公良嘉赐才是本性使然,腹黑,记仇。 君子复仇十年不晚,公良氏受到的,他金氏必然更盛。 一场戏中,皇帝是角儿,而朝臣不过就是穿场而过的配角。但有了配角,戏才有味道不是吗? 相识后,公良嘉赐发现苏合泰,是个狠人。北原众多皇子,仅剩他一个还活着。没点手段有怎可生存。而塔娜就像是天上的太阳,与苏合泰的阴气相反,塔娜总是能直击人心底的温暖。 听闻塔娜对京师好奇,皇帝便命闻人清暂停手中职务,接手北原使团在城中的一切事物。于是便成了塔娜的专业陪游,一起的当然少不了公良嘉赐与苏合泰。 北原使团住在驿馆,但塔娜要求去闻人府,闻人清自然不敢拒绝。于是四人便一同回到府上。而此刻正巧公良氏众人在院子里做功课,塔娜看着问道:“这公良氏是住在长家的府上吗?”又看了看公良嘉赐道:“你们可有自己的府邸?” 公良嘉赐回到:“依附于闻人,并无府邸。”听着公良嘉赐的回答,苏合泰倒是笑道:“闻言闻人氏乃南国第一世家,怎么一处府邸都不愿置办?” 正上功课的和尚们听见有动静,纷纷睁眼。活跃的嘉年先站起身问道:“大师兄,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尤其是这位姐姐,长得真好看。” 真诚的夸赞让塔娜红了脸。公良嘉赐瞪了瞪眼道:“不可无礼,此乃北原公主,北原皇子。” 嘉年一脸恍然,惊叹道:“这就是师父说的我们的帮。”手自还没出来,一旁的闻人清便用手捂住嘉年的嘴,说道:“是啊,就是我们的邦国嘛,很友好的。” 说完被放开的嘉年到公良嘉赐身旁撒娇道:“大师兄,长家欺负我。”闻人清无奈甩手道:“小心你的嘴!” 塔娜 塔娜看着嘉年如此可爱,便问道:“敢问小师父姓名?”公良嘉年回道:“小师父就不必了,看着公主比我大。公主就叫我嘉年就行。”塔娜越发觉得嘉年可爱,调笑道:“好,姐姐以后就加你嘉年,那你也不能叫公主,就叫姐姐吧。就当我收了一个异姓弟弟。”嘉年也是高兴的,但又不敢答应,直到公良嘉赐点头才,高兴的应达到:“嘉年有姐姐了,真好。” 苏合泰虽然为人心狠手辣,但是对于没有什么危害的妹妹还算过得去,并没有像对待其他兄弟一样,将塔娜残忍杀害。插曲之后,闻人清将众人引向后院的堂屋之内。 众人入座,闻人清将下人打发走,这才开始谈正事。苏合泰说道:“公良嘉赐,乐正寺那老和尚呢?怎不见他出来,就你这几个师兄弟,也太不把我北原放在眼里了吧。” 公良嘉赐不慌不忙,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一口。才说道:“皇子急什么,师父和我有什么不一样吗?我师父知道的,我也知道,我师父不懂得的,我更知晓一二。” 苏合泰轻蔑的看着公良嘉赐,就你,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 对于苏合泰的不屑,公良嘉赐表现的无动于衷,闻人清打破了两人的僵局道:“我们乃是盟友,怎可自伤和气?” “盟友?没有本事凭什么做我们的盟友?”苏合泰问道。 公良嘉赐反驳道:“皇子若是不信,我公良自然可以培养出另一个听话的皇子。” 看着争吵愈见激烈,塔娜连忙出面制止,“哥哥,别说了,长家,哥哥也是太在意了,毕竟如此重要的计划,自然是要弄清楚与自己合作的人,是否可以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你们。见谅” 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就算表面在装的沉稳,依然掩盖不了内心的火热。总是想证明给别人看自己可以。 在没证明自己之前,苏合泰对待二人还是没好气,或许是直觉,苏合泰就觉得自己与公良嘉赐八字不合。 塔娜见二人不再争吵,见势说道:“我是第一次来南国,方才见南国繁华,想去见识见识,望二位能引荐引荐。” 公良嘉赐看着闻人清说道:“小僧,出家之人,有些许地方不可去。就长家你辛苦了。” 闻人清可管不了那么多,强制性的带着公良嘉赐出了门。 公良嘉年想要跟着,被无情拒绝。 塔娜性子活泼,说道:“这寻常之地,没什么意思。不如长家让我们见识见识这南国的赌场?” 这可难到众人,这闻人清自小便是接受训练,没去过什么赌场,妓院,而公良嘉赐更是青灯古佛。 一时之间,两人哑口无言。塔娜见二人不愿,便说道:“既然你们不愿,我们也是不勉强。你们就此回府吧。” 闻人清盘算着,想去。于是道:“如是塔娜公主实在想去,我自是奉陪。” 见闻人清同意,塔娜又老向公良嘉赐。苏合泰也瞧着。公良嘉赐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 闻人清却不愿意了,“你就去吧,我有办法。” 闻人清将公良嘉赐拉到一旁悄声说道:“你是想把我一个人往火坑里推吗?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说着说着,闻人清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方巾道:“你把脸包起来,这样就不知道你是谁了。” 塔娜也附和道:“正是,现在瞧着一点都不像。” 终于在众人强势压制下,公良嘉赐成功改头换面。 去赌场的路上,闻人清小声的说道:“这塔娜公主,看着挺文文静静的,怎么如此刚猛啊?” 不料却被塔娜听见,塔娜笑声爽朗道:“我北原儿女自是不像南国姑娘温婉,因我们本就生性如此为何要拘束自己。人生在世不过潦草几年能自己做主,洒脱一点不更好?” 闻人清听完却不再讲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塔娜的背影,第一次出神良久。 此刻的公良嘉赐已经猜测到了,官家的用意。 塔娜(2) 赌场之内,塔娜,苏合泰,闻人清以及乔装打扮的公良嘉赐,一人赌钱,三人观战。 苏合泰宠溺的看着妹妹,盘算着妹婿一事。 公良嘉赐事外之人,意味深长的看着闻人清。 闻人清,浑然不觉,陪玩中。 几场之后,塔娜已经赢得钵满盆满。道:“哥哥,你看我厉害吗?这里的人完全比不过我的。” 公良嘉赐好奇到,这塔娜就算是北原人,风俗开放,但她好歹是个公主,怎么性子如此狂野? 公良嘉赐问道:“公主,此等赌徒行径,你怎么……”话还没说完只见闻人清道:“一国公主怎么了,我朝也有一国之君,爱好斗鸡,之类事物。有何不妥。” 一番话毕,塔娜,苏合泰异样的看着闻人清。 塔娜眼中流露出的诧异,动容,悲伤之情全全烙在闻人清眼中,眼睛可以看到一个人的故事。 闻人清仿佛被塔娜的那些话触动了一般不自觉的便看向塔娜。 塔娜失落的离开赌桌,找了一处较为清净之地道:“我也不瞒你们说,我和哥哥,不是一个母亲的孩子,哥哥的母亲是王后,家族强大,而我的母亲,不过是一个赌场中的风月女子,被父王瞧上,奈何没有富贵命。”说着老向苏合泰。 又道:“幸运的是,我有这个哥哥,虽不同母,但哥哥待我自然是好的,而这点赌钱的小伎俩,便是母亲留给我最后的纪念了。” “虽不是什么正经手段,不比诗词歌赋,不论琴棋书画,但这是我最珍贵的礼物。” “不比诗词歌赋,不论琴棋书画。最珍贵的。”公良嘉赐眼角润湿,我的生生父母,真的就如此狠得下心,将我抛弃。让我受尽这离别之苦? 苏合泰安慰着塔娜,苏合泰自己知道,这个妹妹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忍下手,不忍丢弃的至宝。哥哥的爱,或许无言,或许迟到,但从未消逝。 塔娜是个纽带,将苏合泰与闻人清,公良嘉赐紧紧的连在一起。也将未来的南国,北原系在一起。 北原十年前的冬天,大雪覆盖在茫茫的草原。威严壮大的北原皇族之内,一个小女孩被丢弃,被推搡至望台之上。在总人的言语利剑刺伤,围观者冷漠放纵的刺激下,终于鼓起勇气,想要结束自己刚开始,便走到最后的路。纵身跳下望台。那年,雪下的很大,望台那么高,那女孩没有哭。 可她不知道的是,角落里的那个男孩红了眼,跳下望台。 塔娜做了很长的梦,梦里见到了新坟里的母亲,高高在上的父亲。还有那些伤害她的所谓的兄弟姐妹,只是这个梦里没有苏合泰罢了。 苏合泰昏迷不醒,北原的王,雷霆震怒。将当日望台之上的人全都训审了一遍,众人都道:“塔娜干的。” 四个字,将塔娜推向深渊。 苏合泰睁眼,看着的是金黄的帐顶,和忙碌的仆人。想着的是越下望台的笨蛋。 王上闻讯,匆匆赶来。叫着儿子,没有大碍,放下心去。 苏合泰问道:“父王,塔娜在哪里?塔娜,塔娜。” 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断然记不得塔娜,苏合泰将塔娜的名字重复。 听到的确实塔娜背负罪名,将被处死。苏合泰慌了。 那年,让孩子有了城府,有了狠虐。 要问为何苏合泰如此护着塔娜,或许就是幼年时的陪伴,众多兄弟姐妹之中人人都畏惧苏合泰背后额势力,不得深交,从来没有感受过亲情的苏合泰,被塔娜的真诚打动。 说不定上辈子守着苏合泰一生的便是塔娜呢。 苏合泰 苏合泰有许许多多的兄弟姐妹,但之前的他不算是哥哥,大家都将彼此视为劲敌,都在眼巴巴的盯着王座,不惜踩着血脉至亲都要踏上。 北原王娶了将军的女儿,做了王妃,一年之后,王的第一个孩子诞生了,北原王喜欢的不得了,却没有封给苏合泰继承王位的地位。之后王又娶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女人。还有很多没有名分的女人。 苏合泰也多了一个,两个,三个,很多个兄弟姐妹,也可以说是敌人,终究他们要自相残杀,争夺王位。 十五岁的苏合泰第一次杀死了自己的兄弟,在战场上趁乱下手。回到王宫却道:“父王,儿臣无能,没能保住弟弟的性命。” 北原王尽管心痛,却是没有对苏合泰做任何处罚,不过是知晓真相还放任不管。且安慰苏合泰让他不要自责。 在刀尖刺穿弟弟胸膛的,那一刻,苏合泰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高位,若是不能站到最后自己的下场将会更加凄惨。之后,又有弟弟因谋杀苏合泰的罪名被流放。 直到那天,冬雪纷飞。苏合泰看见一个小女孩躲在屋檐下,浑身脏兮兮的。因为衣服破旧,不保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苏合泰站的远远的,但还是被看见了,小女孩知道自己要求救。呼唤:“哥哥,别走,帮帮我,我好冷。” 小女孩一边喊着,一边哭泣。苏合泰看了两眼,正准备转身离开,却不料小家伙以及到了自己脚下,扯着自己的衣角。苏合泰做了一件自己都不会相信的事,他将自己的披风给了小孩。 这个小孩便是塔娜,塔娜紧紧的裹着披风,不想让一丝的温暖从披风里漏出。塔娜感受到除了母亲之外的人带来的温暖。 塔娜说道:“谢谢哥哥。你真好,除了母亲,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就因这一句,诚挚的哥哥,让苏合泰内心动摇。那一份久违的亲情在苏合泰坚强,但稚嫩的心尖颤动。 苏合泰将塔娜带回自己住处,问道:“塔娜,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唯一的哥哥。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他们,你是我苏合泰的妹妹。知道吗?” 苏合泰从未对哪一个姐妹这么护着,塔娜是唯一一个受到苏合泰庇护的妹妹,这是是多少人做梦也不敢想的。塔娜此后的生活彻底颠覆,不仅住在最好的帐子,侍女成群,金银数不胜数。 于塔娜而言期盼着有一天,可以把全世界最好的送给苏合泰,可是到最后才发现,苏合泰追求的是自己碰不到的! 苏合泰未尝不是一个好哥哥,他将自己对兄弟姐妹的爱,全都给了塔娜,在塔娜没有母亲的招抚,没有父亲的疼爱时,在塔娜受到欺负时,苏合泰都是塔娜在这王宫之中的唯一辟护。 几年之后,苏合泰成了北原王唯一的继承者。塔娜也成了北原地位最高的公主。 终于,塔娜可以报答苏合泰的爱。 塔娜将为这个国家,苏合泰的王位,做出自己自认为最大的牺牲。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王位,与亲人,苏合泰无法选择,自己年复一年的努力,就是为了这片土地的掌权,而妹妹不过是这条路上的插曲,虽然注入感情,但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终究,苏合泰带着塔娜来到了南国。 赐婚还是逼婚 自那天以后,塔娜与苏合泰就没在找过闻人清。 皇宫之内的最高统治者看着跪在地上的闻人清,说道:“爱卿,起来说话。” 闻人清尚且不知这官家打的什么算盘,便问:“皇上,今日召见,臣惶恐,不知所为何事。” 紧张与志在必得在空气中碰撞。官家却不如闻人清般,开门见山得宣布着:“爱卿,已到成家之龄。朕要为你赐婚,且已有人选。” 成婚,如此重大之事,怎可是被告知。闻人清心脏骤停,大脑一片空白。原以为生在贵族世家,便能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怎想今日却被利用。寻常百姓家,尚有你情我愿,两情相悦,怎这所谓尊贵却连爱都没有权利。 闻人清自是不愿,跪下道:“皇上,臣自出生以来,便是为皇室的江山训练的保护伞,父亲从小就教导我,做不二臣。皇上,臣,臣” 连着好几个臣字,都没说出口。官家不耐烦道:“朕还未说是谁,你怎知不愿。” 官家自认为,闻人清愿意娶北原公主,说道:“北原公主,塔娜。怎么样,你是喜欢的吧。” 塔娜,闻人清眼中闪过那日使团朝见时众人的眼神,这才幡然醒悟,北原的公主是如何也推脱不掉的了。 闻人清还想拒绝,说道:“皇上,臣还是不可。”闻人清在做这最后的挣扎。 皇帝做久了,就希望全世界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只要自己觉得好便是好,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周围人的心。 但是人人都想当皇帝,人的本性到底怎样,却又无人知晓。 见闻人清再次拒绝,官家脸上绷不住了,原先的假笑也没有人。冷冷地盯着闻人清道:“爱卿,可是要背叛朕?你可有想清楚后果。你的父亲还在朝里任职,你的母亲,家人可都还在城里。朕再给你时间,好好想想。” 活在世上,究竟是为什么而活? 生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兼职愧对父母对自己的栽培。 用亲人要挟有家的人,用爱人要挟用情至深的人。都是最有效的手段。 闻人清毕竟还是个初入朝堂的毛头小子,面对官家的要挟,显得弱小无助,又可怜。 浑浑噩噩间闻人清回到府上。皇帝限他三日之内,必须想清楚。闻人清在傍晚召集一代家族之人,议论此事道:“该来的总会来,这件事是官家早就计算好的,我无路可退。” 闻人思气愤的从椅子上蹦起来道:“这官家也太欺负人了,他怎么不在自己的儿子里挑一个,非要祸害我大哥。” 几个年轻一代的也附和道:“就是,这也太欺负我们闻人氏了,凭什么是我们!”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抱怨。“够了。”闻人宏道 “叽叽喳喳,像什么样子,说你们是世家大族的子弟,有人信吗?” 虽然闻人宏也生气,不满但几十年的阅历让他知道冷静二字。越着急,手就要越稳。越想要成功,心就越要静。 闻人宏道:“清儿,我们都进了官家的局了,这步棋他早就下在那里等我们了。” 闻人清只能接受,若是将塔娜嫁入皇室其一,金氏与西域交好,若是北原的公主当了皇妃,自然打破了这么多年金氏经营的关系,其二众多皇子中仅有两位适龄,但都有正室,若是让北原公主位居他人之下,定是不可。只能由自己接受,塔娜在闻人氏,既能如了官家的愿,又能闻人氏多了一重掌握苏合泰的手段,怎么算都是闻人清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谋略了。 囍 大婚在即,闻人府上下忙的不亦乐乎,毕竟是闻人清的正妻,闻人氏自然得认真对待。 闻人宏广发请帖,道贺的人大都挂着一副我真心祝你幸福,可实际上呢,人人都盼着闻人清出点事,闻人氏彻底玩完。 看着络绎不绝的看客,闻人清真的心累,张灯结彩的府宇更称的闻人清的冰冷。 公良氏的住处里,没了平时的诵经声,倒是安静了许多,公良嘉赐发话,任何人不得谈及闻人长家的婚事。此刻的公良才像一个附属的家族。 公良嘉赐独自一人在亭子里看着佛经,嘉年知道今晚不是自己能够玩儿闹的。 只是自己无权干涩,在寺庙的日子,嘉年从未见公良嘉赐有过真心的笑容,尽管公良嘉赐不生气,但那种距离,让嘉年心生敬畏,虽然从小是大师兄将自己抚养长大,应当是最为亲近,可是公良嘉年最怕的还是他这位大师兄。 嘉年小心翼翼的靠近公良嘉赐,却还是让公良嘉赐发现。 “过来吧。” 嘉年挪了过去道:“大师兄,今日大喜,我们真的不能去凑热闹嘛?” 公良嘉赐单手举着书,没有回答,用行动证明着自己的拒绝。 “师兄那个姐姐人很好啊,虽然我不知道师父和你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会一直陪着师兄的。”嘉年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在公良嘉赐的安抚下沉沉的睡去。 公良嘉赐顿了顿,将嘉年放在床榻上,才关门守着嘉年睡着。 闻人清他自有需要完成的使命,出卖他所有的东西这便是代价。 正堂的角落里,划过灰色衣角,红灯笼,红锦缎映红了塔娜的面颊,塔娜将婚服试了又试。心中自然是欢喜。想着自己终于要嫁给闻人清,脸蛋变得红扑扑的。 忽然间就想起几天前和闻人清出游之事。 回首,有你真好 清爽的秋日正是出游的好季节。听闻南国景色秀丽,于是塔娜便缠着闻人清,带自己出去秋游。 这次没有公良嘉赐,没有苏合泰等人,就只有几个随从罢了。 二人骑上马出城,去到了郊外的竹林院舍,很长一段时间,两人无话可说。 就一前一后,在马上慢悠悠的摇向目的地。 塔娜在后面看着闻人清宽阔的背影,墨色的长发,就连随着马儿晃动的束发都紧紧的抓住塔娜的目光。 腰间佩戴的清心铃,为塔娜奏起爱的乐章。 渐渐的塔娜看呆了,好像南国人,也不比北原的差。 再向前,是马无法行径的曲径。闻人清下马整理衣冠,见塔娜还未有动作,顺势说道:“怎么还不下马,前面的路得自己走。” 塔娜为自己的想法害羞,不能正视闻人清,低头看着马背道:“这风景甚好,只因看的入迷,却未曾发现已到。见笑了。” 塔娜的娇羞被闻人清当做下不来马的尴尬。 伸手道:“把手伸过来,我牵你下马。” “这,女子之手怎可如此随意就牵得。”虽塔娜乃北原之人,但这男未婚,女未嫁的。终究是不合南国礼数。 塔娜自是婉言谢绝,看向身后跟从的侍女,示意她上前伺候。 侍女上前到是让闻人清,脸红了好一阵。 闻人清让了路,侍女牵着塔娜,下了马,走在闻人清之前。 秋风瑟瑟,吹起了闻人清的衣角,塔娜回首,正将这幅图映入眼帘。 不经意间的美好,能让人拥抱寒冰,就算结果不如人意,但我愿意。 竹亭院院笙。有酒,有月,有美人,便是很好了。 塔娜问道:“长家的心,可有为谁跳动?” “为谁跳动?可是有心属之人的意思?”闻人清挑眉,反问。或许是饮了酒让闻人清放下平日的高冷。添了一点放纵。 月光照在闻人清的脸上,从额头,睫毛,鼻梁到嘴唇,塔娜一一细细的看过。 听见自己的心跳,原来这就是喜欢。 塔娜放下酒杯,趁着月光静好,跳起了舞。纤细的腰肢,将北原女子的热情,尽力的表达。想要心爱的男子感受到自己的爱慕。 伯牙子期,闻人清不是子期,他的心不在这儿。 塔娜想为自己争取,想让皇帝将自己赐婚于闻人清。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样的赐婚,竟是将闻人清的爱情从这一刻埋葬。 爱只是一份心意,不是占有。不能因为我爱,所以我要占有。 次日清晨,下起小雨,但还是有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房门外有一条小溪,闻人清就这样看着,一直看着。 “你喜欢下雨天吗?” “喜欢” “为什么?” “没有原因,就是喜欢” 这一生,会遇到一个人,教会你爱别人,还会遇见另一个人,教会你爱自己。 如果有的选,我想先学会爱自己。 过了晌午,塔娜道:“这就打道回府吧,这里的景色我已记下,再没什么好看的了。” 闻人清只点点头,未曾搭话。或许是昨夜酒醉的厉害。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我还年少,有宏图大志还未实现,天下苍生才是我应有的归所。儿女情长,就在放放吧。 回到府上,塔娜施礼回房,闻人清独自一人在书房处理完政事,看着窗外,早上的雨已经停了。便欣然起行。 莫不静好 大婚当日,自平旦之时,便开始鸣锣打鼓。塔娜早早就开始描眉擦粉,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看着南国的凤冠霞帔,钗头步摇。明晃晃的,进显华贵。 但这一刻,塔娜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同样生为女人,就因身份只差,母亲直到死前都未曾走过这样的尊重,假如我不是北原的公主,那我是否和母亲一样,就这样过完自己的一生。 塔娜渐渐没了笑容,啪一声,眼泪掉在几子上。 一滴两滴,直到眼泪将妆容彻底破坏,塔娜好久没这样哭过,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尽情的释放自己的情绪。 这一刻塔娜才像是个17岁少女该有的柔软。 苏合泰扣门,不见塔娜开门,便说道:“塔娜,哥哥进来了。” 苏合泰推门而入,便看见哭的梨花带雨的塔娜。 连忙走过去,温声道:“怎么了?有哥哥呢,哭什么,哭成小花猫,就不可爱了。” “哥哥,哥哥”塔娜就这样一直呼唤着,哥哥是这十几年来的温暖,是塔娜唯一的港湾。 一凡折腾,终于再次整理好。 闻人清也穿上喜服,先要绕城一圈,再将塔娜迎到自己院子里。 百姓们围观叫好,看着闻人清分分光光的从他们眼前经过,透出羡慕的目光。 可他们又怎知这一刻的人少风光,让闻人清在人后受着怎样的煎熬。 回到府上,门口是等候已久的父母,以及两个弟弟。还有人群之后的公良嘉赐。 看着闻人清到家,闻人宏迎上前去,道:“儿啊,快进去吧。” 闻人清被簇拥着进了门,一路上是前来庆贺的文武百官,以及宫里派来的小黄门。 走到塔娜院门口,只见北原使团的健壮的男人堵在院门口道:“要想娶公主,没那么容易,先打赢我们再说。” 闻人清的小斯看着对面一个个虎背熊腰的,再看看自己的主子,这怎么能行,说道:“你们那么多人,不公平。” 话音还未落下,便看见闻人清上前道:“来吧,一起上,节约时间。” 嘲讽之意,明显到不能再明显。 将北原壮汉激怒,可他们不知闻人清的武艺有多高超。三下五除二就将他们解决。 带着众人进了里院,本以为就此顺畅的成亲,谁曾想,门口又堵着,塔娜的几个侍女,只道要考考新郎官。 却不料被闻人清的人几下子便带走。 房门打开,贴身侍女阿靖掺着塔娜走出来,将塔娜的手交给闻人清道:“长家,可要好生待我们公主。” 闻人清点点头,牵过塔娜的手,走向正堂。 正堂之上坐着闻人清的父亲与母亲。一旁有端着茶水的下人桌上摆着红枣和花生,寓意着早生贵子。 塔娜敬一杯茶,便收下一把枣和花生,随着一声礼成,两个人被送去新房,塔娜要等到闻人清在外面待完宾客,才能取下盖头。 酒桌上的闻人清一杯一杯的喝着,双眼不停地在寻找公良嘉赐的身影。可是没有找到,闻人清自嘲的笑了笑。 终于最后一位客人离开,拖着疲乏的身子,闻人清推开房门,看着塔娜坐在床上,便拿着秤杆走了过去。 用秤杆撩开塔娜的盖头,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塔娜宛若仙子下凡,是真真的好看。 闻人清道:“今日你我成婚,我会给你面子,南国境内,世家小姐有的你都会有,甚至比她们更多,更好。只是,只是” 闻人清羞于启齿,塔娜却平静的道:“我知道,长家不必多言。” “好,那你休息,我去书房睡。”闻人清退出房门,愧疚之色立马浮于脸上。 这一份喜欢,压的闻人清喘不过气来。 空折枝 第二日清晨,欢愉的气氛似乎还飘荡在空中。 塔娜穿戴好,推开房门。看着闻人清看过的晨景,呼吸着他的呼吸,感受着他的感受。 突的听见一声清脆“夫人,早安。让小念为夫人伺候梳妆打扮。” 塔娜狐疑道:“为何?我已梳洗完毕。” 对于塔娜的疑惑,小念并没有嘲笑,解释道:“夫人,成婚次日,是要向公公婆婆请安的。还请夫人快快进屋准备。” 习俗自是遵从,塔娜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被小念绕过来盘过去,最终变成了自己不会的样子。 “小念,这也太复杂了,你的手真巧。”塔娜真心的夸赞。 “夫人谬赞了,这是我们做侍女的本分。”小念停下手中动作。 “夫人,该去请安了。” 最后看看镜子,塔娜在小念的搀扶下,去向闻人宏的院子。 路上塔娜问道:“你以后就是我的人吗?” 小念柔声细语道:“是的,小念是长家特地赐给夫人的,以后夫人的生活就由我照顾。” 塔娜偏头看着小念,在小念身上看到了南国女子的精巧,温婉。 不一会儿,便到了。 小念上前去,扣响门扣,道:“夫人前来请安。” 说罢退回塔娜身后,静静的立着。俄顷,有人开了门,引着塔娜进门。 抬头便看见闻人宏,李氏端坐堂上,一旁端茶的侍女上前将茶递给塔娜道:“请夫人敬茶。” 塔娜知道这个国家男尊女卑,自然这杯茶先敬闻人宏,塔娜双手递上道:“父亲,请用茶。” 又接过另一杯茶道:“母亲,请用茶。” 敬茶完毕,塔娜有按照路上小念教的,跪叩道:“父亲,母亲,早安。” 李氏赶忙抚起塔娜,将塔娜的手拽到自己手里,轻拍着塔娜的手背道:“不必行此大礼,在自己家人面前,这些礼数就省了吧。” 闻人宏也附和道:“对,嫁到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亲人之间不必拘礼。” 本想着会被为难,不过塔娜却发现,这与自己在画本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画本中的婆婆尖酸刻薄,公公软弱,全屏婆婆做主。女主人公的丈夫又公务繁忙,书中的女子变为媳妇,是受尽了折磨。但今日所见,这画本却并不可信。 从闻人宏院子里出来,塔娜还要去别院的几个堂叔院子里请安,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在书房门口停下,昨个儿夜里,闻人清去了书房。 塔娜抬了几次手都放下了,怕自己打扰到闻人清,但塔娜不知,朝廷官员上早朝,是得起多早,此刻闻人清还在朝堂之上。 塔娜在院子里晃荡着,转角便遇上偷跑出来,偷懒的公良嘉年,塔娜悄悄地靠近嘉年,想要吓一吓嘉年,却不料嘉年早已发现塔娜,故意装作不知,吓得塔娜不知说什么好。 嘉年放声笑道:“姐姐,你怎么如此受不得吓,姐姐,还想吓我,哼,姐姐太坏了。” 看着嘉年,一会儿笑,一会儿气鼓鼓的,塔娜道:“你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在偷懒,还骂我是坏姐姐,看我立马就唤你大师兄过来,好好收拾你。” 一听大师兄,嘉年立马怂了。可怜巴巴的望着塔娜道:“姐姐,好姐姐。不要告诉师兄好不好,我下次不吓你就是了。” 还没来得及等到塔娜回答,远处一抹灰色的身影渐行渐近。这不就是公良嘉赐嘛。 塔娜坏笑道:“这可不是我叫的,弟弟乖,姐姐先走一步。”说完头也不回的抛下嘉年离开。可是还没走几步就被叫住了。尴尬的回头,正是公良嘉赐快步走来。 夫人 塔娜将嘉年交于公良嘉赐手中,公良嘉赐道:“麻烦了,长家夫人。 塔娜望着离去的背影,公良嘉赐长得很高,低着头与嘉年说着什么,也听不清。 嘉年点着头,最后冲着塔娜笑了笑,才乖乖的跟着公良嘉赐离开。 又一次塔娜感到孤单。小念看着塔娜面露难色,说道:“夫人,相必是第一次在外乡生活,已近晌午,夫人可以试试南国的特色小食。” 小念尽力想让塔娜高兴一点,毕竟是自己以后给自己饭吃的人。 放下心中的不快,塔娜再小念的带领下成功的坐上了桌。 看着厨房里端过来的一道道的美味佳肴,塔娜顿时有了胃口,转念一想,这闻人清早上没见着,这会儿也该回来了吧! “小念,你知道长家什么时候回来吗?”塔娜想等一等,等着闻人清一起吃。 “回夫人,小念只是个下人,不清楚长家的动向。”小念站在桌子边上,低头说道。 看着小念小心翼翼的模样,塔娜就想到自己,以前在王宫里,也是这样,甚至连小念都比不上。 “小念,你来坐下和我一起尝尝。”塔娜亲切的招呼小念,可是规律一词早已深深的刻在小念以及像小念这样的下人脑子里。 小念知道自己的新主子是对自己好,但是自己却受之不得。 这世上的恩惠,不是给你你就要得起的。 小念面露难色道:“夫人,小念知道您是好意,可是这规律就是规律,小念不能仗着您的喜爱坏了规律。” 看着小念着急拒绝,着急解释,塔娜只得作罢。 自己一个人东着筷子,虽是佳肴美味,于塔娜而言食之无味。 匆匆解决一顿,才听院子里的来报闻人清回来了,塔娜想要见见他,冲着小念说道:“快看看,我的妆容是否姣好?” 小念笑道:“好着呢,夫人,去吧。” 得到肯定之后,塔娜飞奔而去,一路上引人侧目。 “这就是新夫人,怎么如此不知礼数。”一个正在浇花侍女议论道 听见有人这样说,八卦之火在下人堆里熊熊燃烧。 只见另一人也说道:“听说是皇上赐婚,夫人是北原的公主。这北原来的,就是不懂礼数。” “这北原公主还有个哥哥呢,宫里都传是,是皇帝逼婚,长家根本就不爱这公主。” 议论之声并没有传到塔娜的耳朵里,因为塔娜实在是走的太快了。 但这话却被徐徐而来的公良嘉赐听得清清楚楚。 公良嘉赐走到她们面前,眉头皱在一起,手持串珠,冷冷的说道:“班惹是非,如有下次,走人。”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公良嘉赐变得冷冰冰的,吓得下人们闭口不言。在公良嘉赐走后才大口地喘息。 塔娜在前院的小路上便遇上下朝回家的闻人清。 “长家,塔娜向你请安。”塔娜学着请安的方式,有些生硬。 闻人清却不知还是什么表情,新婚之夜,让新娘独守空房,为了躲避,早早上朝。 却不料被塔娜截住。闻人清强扯微笑道:“夫,,,夫人,不比多礼,今日是忙了些,待我先去换衣,再同夫人讲话。” 还没等塔娜再说什么,闻人清侧身离开,脸颊泛红,夫人二字第一次从自己口中说出,还真是让人脸红。 原地不动的塔娜此刻的脸颊也如火烧云一般,夫人,他叫自己夫人了,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听到这两个字。 一个词,惊了两个人的心。 这算是心动吗 待闻人清换好衣衫时,塔娜早已在外等候。 看着闻人清穿上黑色的水袖,白金色的仙鹤刺绣,墨青色的长发自然垂下,左手拇指戴着一个白玉扳指。 就这样的人,款款得向自己走来。 欢喜自是不言而喻的,闻人清走近后,低声道:“夫人,,对不起这夫人二字还得给我时间好生消化消化。” “没关系,我也自是懂你的难处,叫不出口也没什么关系,我等着就好,等多久都没关系,真的。”塔娜着急忙慌地说道。 有人说过,这世上最美的一个词,就是等待。 当有人对你说,“我等你”,我想无论你现在生活怎样,处于什么样的境地,心里必然是暖的,这至少证明你不是孤单一人,身后还有人相信你,如果那人碰巧是你心上人,那你在奔向他时的风都是甜的。 闻人清并没说什么,却只道:“有准备膳食吗?我饿了。” “有有有,小念,快将饭菜端上。”塔娜吩咐道。 小念匆匆离开去准备膳食,不久,便准备齐全。 闻人清东筷子,夹着青菜。塔娜见闻人清只食素食,便道:“长家,怎么只吃素食,多吃肉才能强壮。” 说着,便夹着肉向闻人清挪动。 突然塔娜感觉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猛地向前倾,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还不习惯这南国的服饰,这水袖过大,坐下之时,便被塔娜踩在脚下,这突然站起,自是不行。 闻人清也没想到有这一出,纵然功夫再好,突发情况,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被塔娜抛出的肉到是没有弄脏闻人清的衣服,只是塔娜就在闻人清躲避肉肉的攻击时成功地落在闻人清怀里。 霎时间,下人们通通回避,闭眼之迅速。 就这样闻人清坐着,塔娜半身扑在闻人清怀里,四目相望。 塔娜的脸红的像胭脂。结结巴巴说道:“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你是知道的,这就是个,,个意外,对,意外。” 闻人清此刻脸也是红红的,到不是因为美人怀中坐,而是因为塔娜的手,放的位置,有点难为情。 于是闻人清便脸红了,咬牙说道:“请你先起来,好不好,很重的。” 反应过来的塔娜立马站起来,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乖乖的站在一旁。 闻人清整理好衣衫,清了清嗓子说道:“以后,你就不必再穿南国女子的服饰了,也不必遵从南国女子的妇德。” 顿了顿又道:“在这个家里,我给足你自由,我也希望你可以快乐的生活。” 一口肉引发的问题,塔娜想了想说道:“既然服饰什么的,你都许我自由了,那这称呼,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也简单一点啊。” 闻人清也点头同意,“那我就,叫你阿清,好不好?” “阿清,”闻人清立马就摇摇头,不久又点头。 最终闻人清说道:“随你。” 一顿不太愉快的午餐就这样结束了。 闻人清借口政事回到书房,一不小心就回想起刚才的场景,便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响。 闻人清摸着胸口问道:“这便是心动吗?” 感叹后又自我否定道:“不,就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我就是个男的,正常正常。” 自我安慰说白了,就是自我欺骗。给自己找借口。有些时候,骗久了,连自己都骗了。 闻人清被怼日常 这辈子我干过最成功的事,就是在听见你的名字的时候,抬头比你还快。 外人眼里闻人清和塔娜新婚燕尔。 就连苏合泰也不知实情,和塔娜见面时说道:“塔娜,哥哥将你交给闻人清,你,,” 苏合泰看得出闻人清并不爱塔娜,想要安慰塔娜却不知说什么。 “哥哥,我知道,没关系,我还能看着他就是莫大的幸运了。”塔娜不强求,她知道她得慢慢来。 书房之内,闻人清和公良嘉赐以及闻人思,闻人景正商量着,正事。 闻人清说道:“前些日子,有事耽搁了,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听到这里众人正襟危坐,公良嘉赐略显紧张问道:“何事如此重要?” 闻人清顿了顿道:“这天下势力,相必嘉赐你比我清楚,官家西域联盟国表意上是合作关系,实际上,这西域联盟国,心比天大,有意吞并南国。” “官家近年来又一直打压我闻人氏,虽说此次没有明眼插手公良复出,不过暗地里,我和阿爹的实权被削减。” 闻人清将今日自己发现的异常向众人一一道明。 公良嘉赐其实早已料到,官家怎会对自己的宿敌如此宽容,让其自然生长。 “公良氏,想要重启东山,得慢慢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众人都懂的道理,只是做到谈何容易。 闻人清道:“如今这情况还不是十分严重,我们要及时止损,我不希望闻人氏,断送在我手里。” “大哥,我们怎么办,与我们同战线的家族,都还太过弱小,不足以和官家培养的相抗衡。” 闻人思道。 “如果大哥能抓住北原这块肥肉,也就是塔娜,机会还是有的。” 此话一出,闻人清,公良嘉赐脸色突变,闻人思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闻人景一把扯住。 “别说了,你不是知道大哥最不喜欢.......” 闻人思在景的提醒下,木讷的偏头看了看闻人清的脸。 尴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着。 “大哥,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心太急了。” 闻人思紧张道歉。却听到公良嘉赐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三脸惊讶,闻人清说道:“连你也,这样认为吗?” 知道闻人清是个重感情的人,公良嘉赐却并没有着急辩解,只是说道:“长家,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这条路上注定是要牺牲些人的,塔娜是公主既然有了这份尊荣,便是要承担些责任?” “长家,位居高位者,要忍常人所不忍,心狠手辣再好不过,过于仁慈只会让追随你的人丢了性命。” 公良嘉赐的话字字珠玑,教育闻人清。 “塔娜尊贵为一国公主任就像物品一样被用于交易,那这天底下千千万没有显赫家事,没有泼天富贵,没有依靠的女子怎么活?公良嘉赐我做不到那么狠心。”闻人清低沉的声音穿透过阻挡在众人面前的旧俗屏障。 此刻闻人思,闻人景,乖乖的闭嘴,蜷缩在角落里。 闻人清望着公良嘉赐的眼睛,企图看出一点点的玩笑。 但是,公良嘉赐坚定不移的眼神,给了闻人清重重的一击。闻人清声音颤抖道:“这就是我一直要守护的规则吗?” 公良嘉赐解释道:“长家,你的出现正是给了这些任就在黑暗里挣扎的人的希望,只要有人在反抗就能迎来你所期望的美好的世界,但是这条路上注定是鲜血淋漓的,注定是有先行者牺牲的,况且塔娜以然是闻人氏的长家夫人,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长家与其在这里神伤,不如来年开春后自请去战场磨练磨练。” 一群人傻眼的看着公良嘉赐,知道这人嘴厉害,第一次看见有人能说的让闻人清哑口无言的。 妥协的爱 闻人清从书房出来后,找到塔娜道:“塔娜,我有话说。” 认真与赌气,不同也相同,都多少认真都是因为赌气。 “我们,可以试试。”闻人清看着塔娜 “长家,你不是不,不喜欢我吗?”塔娜意外的问着,以为自己的真情终于得到回应,心中甚是欢喜。 却听见闻人清道:“我现在可以爱你,可以给你你想要,但是你要保证我能得到北原彻底的支持。” .“彻底的支持,还要多彻底?北原不就是你的盟友吗?”塔娜生气的质问。 “是盟友,但又怎能保证,你们的忠心,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塔娜看着闻人清默然的脸庞,心中对闻人清的理解猝然消失。 塔娜面色一沉道:“闻人长家,我知道你不爱我,但你此时此刻的话语严重的伤害了我的心,我也是人,也是一个女人,我怀揣这一颗赤诚的心,想要靠近你,你可以不接受,但请你不要糟践我的真心。” 塔娜的怒气全然写在脸上,说完转身就走。 “还有,我觉得你根本不配得到爱。” 看着塔娜气匆匆的离开,闻人清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反了多大的错误,但是都是受害者,谁又比谁好的到哪里去。闻人清离开后,小念从转角走了出来,看着闻人清离开的方向,似笑非笑的表情浮于脸上。 塔娜边走,眼泪不自觉的就从眼眶决堤而出,“怎么可以这样,我,,真的就这么让人瞧不上眼吗?,”哽咽的声音显得塔娜更加可怜。 小念一路狂追,终于赶上塔娜的步伐,拦住塔娜的路,说道:“夫人,夫人,你莫要再哭了,下人们看见不知又要传各种谣言了。” 塔娜可管不了,说道:“本想着这南国的人,有的学识修养断然不会让他说出那种话,怎知闻人清也是如此的心计。” 小念听着塔娜的抱怨,说道:“夫人,您爱长家,却不知长家的脾性。长家是闻人的娇子,出生之时,满城海棠尽为一人所开。如此金贵之人,能后听从官家的安排?” “夫人不知,您能进府,是官家的手段。小念就是想告诉夫人,要得到长家的心就得徐徐而渐进。”徐徐而渐进,塔娜也不傻,自然是懂得小念的意思。 “怎么个徐徐而渐进法?” 小念说道:“夫人,跟我回院里,小念再告诉您。”于是小念就像领着小孩子的家长一样,领着塔娜回到院子里。给塔娜泡了茶道:“夫人,快尝尝,这是今年的龙井。” 塔娜眼巴巴的看着小念,小念却不着急,等摆好茶水,才说道:“夫人,小念问你个问题。”塔娜乖乖的点头。 “夫人是否觉得,自己一人吃一份食物,没有和大家一起吃的香?” 塔娜又点点头。 “那这就对了,夫人你的爱不能妥协,这东西要抢着吃才香,这人嘛也一样,要适当的有竞争才会用心。” 塔娜看着小念,信心满满的样子,问道:“小念你,懂得真多,这都是你的经验所得吗?”经验所得,哪的多少经验,才能有如此所得。 “当然不是,这只是,,只是平时积累,别人的教训罢了。” 塔娜又想到,让闻人清与人相争,那不是叫她红杏出墙吗?塔娜急忙说道:“不行,不行,这样是不对的。” 看着塔娜红着小脸蛋,挂着泪珠子,着急的样子。小念觉得遇见这样的主子,或许是她的福分吧,活的真实,不像这南城中的人,各个都在算计。 “夫人,您啊,会错意了,小念只是让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一个劲的往上贴。妥协,终究得不到爱。” 狸猫换太子 大婚已过,苏合泰等北原使者也该打道回府了,临行前苏合泰见到塔娜,说道:“妹妹,从今以后就你一个人了,要照顾好自己。” 苏合泰虽然还是没有笑容,但那声音是旁人都未曾听见的温柔。 “我愿意冰冷的看世界,只为将笑容留你。我可以不要爱情,没有父母的亲情,但是我不能没有你。尽管我们不是出自同一个娘胎,但是你是我愿意付出的那一片真心。” 这些话苏合泰是永远也不会对塔娜说出口的。柔柔弱弱,不是真男儿。 “塔娜,听着,你很优秀,你不许向闻人清低头,你是我北原的公主,是我苏合泰的妹妹。你知道吗?” 最后的分别,塔娜被这一份亲情感动到流泪。 看着苏合泰的车队缓缓离去,塔娜不舍的目光追随着马车离开的很远很远,在茫茫的草原,在飘雪的王宫。 可是塔娜不知道城外的马车上,回家的不是哥哥。 在出城之后,另一架一样的马车从小路驶来,在足够远的地方,跟随着车队。 官家派遣随行的兵马,说是保护苏合泰的安全,但就是监视苏合泰一举一动。 一路上苏合泰都不敢有所动作,直到在北原与南国的交界关卡。 苏合泰掀开车帘看着天说道:“我看着,这天怕是要下雨了,我们就找个驿站歇息吧。” 领兵着,看了看天色道:“王子,即将入境,可否待你们入境后再自行歇息?” 领兵也害怕途生意外,提议。 苏合泰却怒道:“怎么,你是怕我回不去吗?,本王子舟车劳顿,看着暴雨将至,休息一下都要你的允许吗?” 一连串的疑问,将领兵堵的无话可说。 众人在不远处的驿站刚刚落脚,就看着驿站之外雨点由小变大,直至打在石板上,闷响。 南国的士兵看着,惊奇道:“真的下暴雨了,太神奇了。” “那是,我们王子可是北原最聪明的人,通宵天文地理。”苏合泰的随从,听见士兵的夸赞,顺势傲娇的说着。 苏合泰看了看身边的贴身侍卫,说道:“将军,连日赶路,弄的我身心俱疲,就此唤了些吃食,请将士们享用,我乏了,就楼上歇息了。” 苏合泰说完便上了楼,苏合泰前脚刚走,领兵的,便叫人跟着上楼,苏合泰的侍卫示意苏合泰,却被制止。 直到进了房门后,外边的人走了,苏合泰才说道:“不能让他们起了疑心,你让那个替身准备好,待会儿我们就行动。” 侍卫出门后站在走廊内,刚巧能让人看到的地方,看着下面的人吃吃喝喝,脸上一模冷笑。待到将士们,酒过三巡之后,苏合泰的其他侍卫,便道:“兄弟们,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于是在将士们的注视下,替身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进到苏合泰房间门,脱下自己的衣服,待苏合泰换上,而自己便穿着苏合泰的衣服,能做替身的自然是体型步态,都是苏合泰训练出来的,而面容自然也是调整过得,不说完全相似,但不是贴身之人是看不出来的。 穿上便衣的苏合泰从窗口便离去,不远之处便是一匹快马,苏合泰骑上快马,辙道撤回南国。 此刻城门口便有乐正寺的和尚等待着,回到南国的苏合泰,将会以公良的名字潜伏于此,虽然只有一个随行侍卫,北原的禁卫潜入南国便是后话。 新生 我本自北而来,为的是这天下苍生。 乐正寺的和尚,带着苏合泰从小路上了山,在乐正寺内,苏合泰见到了公良氏的唯一血脉,看着风烛残年的老人,端坐在蒲团之上。突然间苏合泰感叹,人生不过短短几个秋,为了仇恨活着,直到老也不肯放下,多悲哀啊。 出神之际,老和尚说道:“施主,不拜拜我佛。” 苏合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却听见那和尚又道:“灵验的很呐!” 像是感叹,又像是嘲讽。 “是吗?我看老师傅您也不太相信你的佛吧。”苏合泰讥笑这老和尚。 老和尚却也是不着急,说道:“世人信佛,都愿佛能避灾避难,却不知,这灾这难便是佛给的,你若是,过了,也算是你的本事,你若是不过,便是佛洗礼人间的法则。”何为灾何为难,不过心境不同罢了。 看着苏合泰迷茫的小眼神,老和尚道:“既然施主不知,那何不去这世间走一遭,品一品,何灾何难。” 即日起苏合泰便是公良氏的第二长家。改名公良嘉欣,改面换容,去往闻人氏与公良嘉赐一同打理,怀揣这一颗忐忑的心,苏合泰重新踏入闻人府,这次,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迎接的只有公良嘉赐一人,其他人都有要事处理,公良嘉赐说道:“他人都有要务在身,就我迎接。望你不要嫌弃。” 苏合泰道:“怎会,你我皆为质朴之人,怎会在乎这在外的名声?”顿了顿,苏合泰又道:“公良嘉欣,见过大师兄。” 苏合泰已经尽力的装出一副我脾气很好,性子温和的样子了,公良嘉赐给苏合泰安排了住处,以前苏合泰没注意,这公良的院子还真是偏。 苏合泰拉住公良嘉赐道:“大师兄,我想问一问长家他,,,,”公良嘉赐看着苏合泰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长家与我们的合作,我想要了解的更清楚。还有苏合泰犹豫了一会问道:“大师兄,你都不对我感到好奇的吗?你可从来没有见过我。” 公良嘉赐看了看苏合泰,嘴角勾起冷笑“师傅能安排你过来,自是特别相信你你说是吧,北原皇子。”听见公良嘉赐叫出自己的名字,一瞬间苏合泰反应过来,这公良嘉赐乃是晓知天下事的大师的亲传弟子,又怎会被自己的雕虫小技所欺骗。苏合泰自嘲的笑道:“大师兄真是厉害。” 被人认出之后苏合泰不再隐瞒,敞开道:“大师兄,既然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又何不坦诚不公。北原需要知道进度,要不然被你们丢下船都不知道,与人合作,保身最为重要。” 公良嘉赐如此聪慧之人,自是知道。说道:“待长家,回来,自会告知。此事应所有人在,才公平,不是吗?” 看着公良嘉赐有意偏袒闻人清,皱着眉道:“大师兄,希望你知晓自己的身份,不要偏袒闻人清,让我们所有人丢了命。” 对于苏合泰的威胁,公良嘉赐并不在意,只是道:“作为北原的皇子,我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南国可不像你的北原。” 公良不入仕 公良嘉赐和苏合泰的争论,以闻人清的到来告终。 公良嘉赐看着闻人清,面子上迟迟挂不住,闻人清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公良嘉赐整理一下道:“没事,就是心情不好罢了。”二人你一句,我一嘴的聊了起来,闻人清完全没注意到坐在一旁的苏合泰。 两声咳嗽的声音响起,苏合泰站起身来,道:“公良嘉欣见过长家。” 听着声音,闻人清才看见苏合泰,看着苏合泰的眼睛总觉得有些许的熟悉,只是不知在哪里见过。 只见闻人清笑着道:“你的眼睛,我看着有些眼熟,像,像,像北原的皇子。” 额......... 苏合泰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心想“我表现的不够好嘛?挺好的呀,早知道就把眼睛,闭上。” 此刻的气氛,尴尬二字不足以形容。 先笑出声的闻人清道:“这天下相似之人多了去了,夫妇二人在一起生活就了,也有相似的嘛,叫什么来着,一下给忘记。” 闻人清拍拍脑袋,愣是想不起来了。 “夫妻相。”公良嘉赐安静的站在一旁补充道。 “对对对。”闻人清附和着。 苏合泰还是决定眼不见为净,但是又想到还有重要的问题没有询问,强忍着留下。 苏合泰看着闻人清道:“长家,我是师父派下来辅佐大师兄的,只是我可没有大师兄厉害,有些事情还望长家相告。” 闻人清看了看公良嘉赐,公良嘉赐点点头,闻人清才说道:“如此也好。” “现如今,我闻人氏陷入两难境地,官家开始对闻人氏产生怀疑,有意削弱我氏实权,昨日探子来报,这西域联盟国派遣一支暗卫潜入我朝,虽说名义上我朝与西域联盟国是结交国,但谁也不知道这西域联盟国会不会反咬一口。” 闻人清将实情告知苏合泰,但这苏合泰想听到的却还没有出来。 “长家,可否讲讲同北原的计划。”苏合泰尝试着问道。 公良嘉赐没打算如此快的告诉闻人清苏合泰的真是身份,毕竟反咬一口,是个人逼急了都会这样做的。 闻人清想了想说道:“北原是我们的盟友,北原将公主,下嫁给我,自是最大的诚意。只是这北原皇子离去时并没有告诉我。” 这北原王,想着待自己的精卫打入南国内部时,再向闻人清摊牌,告诉他苏合泰便是公良嘉欣。自是变化大于计划。 苏合泰本就沉不住气,加之这公良嘉赐又是大师亲传弟子,晓知天下事,苏合泰道:“长家,说笑了,如此大事,怎会提前没有计划。” 闻人清显然并不想将自己的计划全全告诉苏合泰,就掐头去尾,的说着,在感觉差不多的时候,便道:“大抵就是这样,详尽计划,还得等到北原王派人前来,才有商量清楚的时候。” 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结果,苏合泰放弃挣扎,说道:“长家,好生休息。嘉欣告辞。” 待到苏合泰退出房门走远之后,公良嘉赐说道:“长家,如今官家还不曾完全的怀疑你们,这我有一事想告诉你,以后宫中之事得全全让你处理了,公良绝不再入仕。” 闻人清看着公良嘉赐决绝的表情,知道这是前朝公良的下场给公良嘉赐留下阴影。 就像历史上战争留下的民族仇恨一样,后辈人,就算没有经历过,但就凭那先辈传下的话语,就能让人不寒而栗,永生难忘。 “公良不入仕,是我们最好的选择,我信,如师父于此定也是这决定。”公良嘉赐心中坚定。 心怀鬼胎 住在一个房子里,不免是要碰见的,苏合泰和塔娜碰不见就怪了。 自是这苏合泰现在的容貌和名字都有变化,声音也是有意改变,前几次这塔娜看着是没认出来,不过,时间长了,就有些地方露出马脚。 一个人的容貌在变,但眼神是看着变不了的,对亲人,那眼神的改变是时间磨灭不了的。 亲近之人尤为如此。 再一次苏合泰与塔娜擦肩而过,这一次塔娜叫住了苏合泰道:“这位小师父,请等一下。” 本以为塔娜认不出自己的苏合泰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霎时额头便出了细汗。 只见塔娜道:“只见你这双眼睛生的眼熟,与我哥哥的甚是想像。” 不能在用双眼直视塔娜了,要不然就露馅了。苏合泰赶忙低下头,“夫人说笑了,我等粗贱之人怎可与皇子相较。” 说完苏合泰便想要离开,侧身离去,塔娜望着苏合泰离去的地方,后悔着没有询问清楚,而苏合泰则庆幸着没有受到过多的询问,逃脱的自己,第一次苏合泰如此想要避开自己这个妹妹。 公良氏在闻人的庇护下,确切的说是闻人清的庇护下,得以相安无事,近几个月也就是帮着闻人清出谋划策,加之处理一些商铺琐事,而苏合泰正计划着如何与潜入南国的精卫碰面,而塔娜则寻思着如何让闻人清吃醋,(也可以加面子上挂不住。) 闻人府里的人各自安好,心怀鬼胎,终于在官家开办游园会上上演了一场好戏。 这天闻人清带着塔娜以及从未在外露面的公良嘉赐,而苏合泰则是以怕原形毕露为借口,没有前去,在闻人清一行人走了以后,苏合泰吩咐小师弟嘉年好好的替自己监督师兄弟们做功课,然后自己离开。 在靠近城墙的一家酒肆里,看见了苏合泰的踪影,还有一群便衣精卫,苏合泰一个人坐在一桌,点了一壶老酒,一碟花生酥。就是这样坐在酒肆里。 要问他是如何与精卫暗通讯号的,那就得看着苏合泰吃的什么了,将不同的暗号,拆分开来,言简意赅的,既清楚,又明白。 出门在外,苏合泰自然是卸下一身装备,穿着便装,只是这模样还是嘉欣的罢了。 知道精卫的分布,以及各个分布的头领之后,苏合泰便立即返回,时间太久,别人便会起疑心,与自己也是不利。 而此刻的御花园内正上演着一出塔娜准备了好久的戏,之前,塔娜叫小念找到了官家的皇子的花名册。 了解清楚了他们的脾性,知道这官家的一两个儿子,便是这风花雪月的事情做惯了,只要自己再扇风点火,自然是乖乖上钩。 御花园内的塔娜身着北原歌女服饰,在人群中表演,就像那天月光之下一样,妖娆的舞姿很快吸引了几个皇子的眼睛,其中便有人问道:“如此俊俏的美人儿,是哪个宫中的。” 贪婪的目光跟随着塔娜的眼睛,划过挺立的胸脯,直到纤细的腰身,如此的眼光虽然让塔娜厌恶,但是这也是最快的办法了。 一舞结束,塔娜离场,赢得一片掌声,官家要赏赐塔娜,于是皇子便便知道这是闻人清的女人,不得不将目光收了回来。 但是皇子身边的奴才早已让塔娜买通,在皇子耳边挑唆着:“这闻人长家不喜欢北原公主,成亲之后,就再没有碰过公主,皇子,别看现在公主脸上笑着,其实啊,这心里的难受啊!” 听见公主还没被盘过头发(留有贞洁)这皇子,心中的伦理动摇了。像是猫儿在挠一样。 花好月圆夜 在塔娜的暗示下,上钩的皇子,是日夜想念,就算是闻人清的夫人那又怎样,自己可是一国的皇子说不定还是以后的一国之君。这个女人又怎样。 就在这样的莫名自信中皇子迷失了自己的心。开始私下派人向闻人府中送东西,其中有宫中的贡品和一些珍贵的补品。起先闻人清还没有注意到,但是东西一多自然是瞒不住的。闻人清再管家的通知下,眉宇间的怒气可以将人烧死。闻人清找到塔娜,道:“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心了,既然嫁给了我就别想着别的人。” “你问我,你好意思吗?是谁口口声声的说不爱我,只是利用我。怎么我还不可以找到一个真心喜欢我的吗?”塔娜冷静的反驳道。塔娜的淡定彻底惹怒了闻人清,试问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忍受得了。 闻人清一步一步的靠近塔娜,眯起双眼看着塔娜,塔娜瞬间背后冒出冷汗,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将闻人清惹怒了向后退了几步。 只听见闻人清道:“怎么?你现在就如此不待见我吗,你们北原的女人变脸也太快了吧。”说罢闻人清挑衅的看着塔娜害怕的眼神。 闻人清像是赢得战争的孩子一样。但是就在闻人清认真的看着塔娜的眼睛时,塔娜发现自己不是颤抖的那么厉害了。 夫妻之名已有,这夫妻之实便是迟早的事,更何况是闻人清这样一心在国的人,在塔娜醒之前,闻人清就上早朝去了,在下人们的注视下,闻人清红着耳朵的在众人眼中穿过。 闻人清离开之后,守在门外的小念专进房内,看着自己的主子面色。小念便知道大事已成,调笑道:“恭喜主子了。”但是塔娜现在完全笑不出来,自己以后还是少招惹他为妙。 塔娜整理好自己,对小念说道:”小念,不要高兴的太早,好事的收着,要不然就跑了。“小念却说道:”主子,你这是哪里的道理?怎么小念听着有些许不靠谱啊。“ 看了看小念,塔娜叹了口气道:”反正你不许出去乱说,就对了。“小念连声应下。小念走了之后,塔娜沉了沉气,想着自己一定的加油了。 像是想到什么塔娜对小念说道:”你在晌午过后去请一位对女性之症颇有研究的大夫到府上,但是你得替我保密。“塔娜摆摆手,示意小念可以走了,走之前小念道:”夫人,早膳我已命人备好,现在就可以用早膳了。“ 身在异国他乡,有个人照顾自己的衣食住行,忠心耿耿,没有庭院之争,没有勾心斗角,这南国也不像是人们口中说的那么黑暗吧。 只不过这这个皇子怎么办?也是个问题,要是回不来还好说,要是这回来了必定又是一个大麻烦。自己要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麻烦,又可以隐瞒真相呢? 塔娜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不想给闻人清添麻烦,况且要是自己触碰到什么,这公良嘉赐断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小心使得万年船啊。 秋后算账 自从闻人清知道这些东西是皇子送的之后,便心怀不满,一直想要找机会好生处理一下这个不懂事的皇子,就在几天之后,边疆传来消息称,瘟疫爆发百姓苦不堪言,需要朝廷赈灾。 趁机闻人清向皇上进言道:“此番边疆动乱,朝廷应当表表真心,消除百姓的疑虑,让百姓能相信我朝。”听着闻人清的话,皇帝挑眉道:“怎么个表达法?” “皇上你应当派遣一位皇族之人,付边疆赈灾。”闻人清拱手提议。皇帝看了看闻人清道:“不就是让我拍自己的儿子去边疆吗?” 闻人清道:“皇上明鉴,依臣之见这五皇子,便是不错的选择。” 皇帝陷入了思考,五皇子,当然就是调戏塔娜的那个皇子,不过这闻人清选择五皇子也是不光为此。 一则与大皇子相较量,这五皇子不是皇位的直接继承人,再者年龄之上也正是合适。 闻人清的私心,皇帝自是不知,便答应了闻人清。 当即皇帝便下令,让五皇子金匀前去边疆。 五皇子寝宫之内,得到消息的金匀,气愤的锤写桌子。嚷道:“到底是谁,出的这馊主意。让本皇子知道了,我一定要弄死你。” 金匀咬牙切齿的样子,奇丑无比。与大皇子的温文尔雅完全相反,都是同一个爹的种怎么相差这么大。皇命难为,所谓儿,但任然是人臣,不从不行啊。 阴谋得逞的闻人清心里一下子便舒坦了不少,但是想着回府后还要面对塔娜,就不免觉得有些尴尬,那晚之后,二人不免都回忆起那夜的疯狂。 像是偷吃禁果的孩子,又是紧张,又有些小雀跃,此刻的塔娜也很想告诉自家哥哥,自己过得很好,很幸福。 再闻人清回到府上,第一个碰见的不是塔娜,而是公良嘉赐,四目相望,闻人清看到的还是公良嘉赐眼中的一滩清泉,干净,透彻。 今日宫中的事闻人清冒进了,若是稍有不慎便会被皇帝怀疑。 公良嘉赐却说道:“长家今日冲动了。” 闻人清却道:“塔娜即已是我发妻,发妻受辱岂有忍气吞声的道理。” 闻言公良嘉赐不再做声,只是道:“长家大局为重。” 知晓公良嘉赐凉薄只是闻人清越来越觉得自己不了解此人了。闻人清迅速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偏过头,道:“若是连发妻都护不住,何谈天下!”丢下这样一句的闻人清匆匆离去。 留下一脸懵的公良嘉赐在原地发愣。 不斩相思,不忍顾 秋风中独自清醒的闻人清显得格外的凄凉。再三犹豫之下,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叫人给塔娜送去避子汤。看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再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发现有时候让人心累的不是忙碌,而是遇见的人让你无所适从。 如果可以,我希望来世不再为人,尽管人间美好。 这边塔娜忙着高兴,苏合泰忙着打入南国内部,公良嘉赐忙着壮大公良氏。在闻人府的旁边,一座新的府邸即将重建结束,闻人清给公良氏建筑的府邸,不是很奢华,就是简单朴素,但是无论是建筑的材料,还是房子里的配件都是尚好的材料。不久公良嘉赐就会带着众干师兄弟,转移阵地。 寄人篱下终究是不好的,就算主人家不在意,但是自己心里总是不太好受。 世人所说你终将一个人,人生到最后,父母离你而去,爱人离你而去,孩子也会远去。孤单终将是你学会独处的方式。 时间随着天上的星星划走,随着枯叶消失,随着你离去。闻人清还在凌乱之际,公良嘉赐离开了闻人府,在一旁的新宅上挂上了公良氏的匾额。 “多谢长家相助,说再见显得矫情。”楚公良氏众人皆是感激的向闻人清行礼。 处理好公良氏的府邸事宜,闻人清想着塔娜虽来都城有些时日但,城中的贵妇人都还未曾一一见过,又想到什么向下人交代两句便朝塔娜院子去了。 进门见园中无人,闻人清四处找了找,最后在一处偏僻的角落找到塔娜,见其在捣鼓着什么,闻人清也没有打扰就在一旁看着。看着塔娜手忙脚乱的样子,闻人清不禁笑出声。 就是这笑声吓得塔娜脚下一滑险些摔倒,闻人清踏步上前想着扶一把,没想着塔娜的裙角自己正前,绸缎太滑,两人双双跌下。 一阵惊呼,塔娜看着闻人清狼狈的样子却笑着,笑声渐远。“若不是长家帮忙我还不会摔的这么实,哈哈哈哈哈,长家可有受伤。” 两人扶持着站起,闻人清替塔娜清理衣衫上的枯草与泥土道:“对不住了。”回到房中,闻人清才拿出衣袖中的纸张道:“夫人嫁入闻人以有时日,不日公主府中举行的游园会,夫人不可推脱,带上小念和护卫去看看吧。” 塔娜出声应下,看着闻人清道:“长家放心定然不会闯祸的。” “夫人届时随性便好,我会处理好的,放心吧,夫人初次到来讲的我都记在心里,嫁于我必然不会让你受委屈。”说罢闻人清才离开。 闻人清走后塔娜脸颊才红起来,但是转念又想着肚子没有动静,请来的大夫都说没有喜脉。一番诊断之后,发现这是塔娜从小留下的病根,没有个三五年是治疗不好的,这一刻,塔娜的心又一次重重的掉落。第二次机会又要怎么找?有了第一次的教训,闻人清会再次上当吗?我要怎么根治? 这是塔娜现在最重要的事了,环境自己无法选择,这是我的错吗? 小念安慰着塔娜道:“夫人,没关系的,我们慢慢来,时间还有,身体重要。”塔娜捏捏小念的手,吃着大夫给的药,调理宫寒,不过这想要根治,确实是困难,必进这药材难得。这件事塔娜决定瞒着闻人清,瞒着闻人氏的人,要是让闻人氏的人知道自己不能生育,自己在南国的生活将变得无比艰难。 塔娜给了大夫们一笔钱,买了他们的口,但是塔娜不知道自己平凡的请大夫,已经引起了苏合泰的注意。在大夫出府后,苏合泰用了非正常手段让他们交代了实情。 知道实情的苏合泰,握紧双手,孽狠狠的逼问道:“有根治之法吧,告诉我,快点!” 苏合泰手中的人瑟瑟发抖,颤巍巍的说道:“想要彻底根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需要去到西域沙漠深处,去寻找一味药材,此药材生长在沙漠的绿洲里,依石而生,可是不好找。” “何种花色,大小?”苏合泰焦急问道 大夫识相的说道:“我铺子里有当年师傅留下的图,可以借你,不过在你拿到之后定要交付与我,由我来煎制。”苏合泰痛快的答应。 借口寻药 苏合泰回到府上,想着自己如何去到西域,怎么才能不让人怀疑,被发现断送了妹妹的前程与幸福。所以苏合泰自然得想一个万全的计策,让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 直到三天后的一场闻人清召开的会议让苏合泰有了去西域的理由,原来这西域联盟国开始暗中对南国动手了,官家没有发话,所以闻人氏还不可以出面,这时候就是公良氏出面的时候了。闻人清与众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在公良氏之内派遣一名弟子出面,同样在闻人氏的直系族人中选取一人一同前往。 这是闻人思说话了:“大哥,你一人照料家务以是疲乏,这选人就不必了,就我吧,正当我也想去西域见识见识。”闻人清看着自己的弟弟如此暖心,尽管面子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中的感动是分毫不少。这人活在世上不就是要相互关照吗?尤其是亲人之间,那一丝的血脉将我们的生活紧紧相连。 闻人清说道:“那好,就阿思去吧,要万分小心。”车马太慢,书信太慢。联系一个人太过于麻烦,所以有些人一走就是一辈子。闻人景看着弟弟如此表现,自己就算是为了安全问题也不好在阻拦。 “弟弟定要好生照顾自己,从小到大你可都是我们家的宝贝,断然不可不爱惜自己。我和大哥在家里等你,是你坚实的后盾。”闻人清见闻人景这样说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却是一言不发。闻人思听得一身鸡皮疙瘩,嫌弃道:“二哥,就你这张嘴皮子,敌退三万敌军不在话下呀。还有啊,你我兄弟之间还用搞这些表面的东西吗?”闻人思狡黠的看着闻人景道:“二哥,二哥哥,你看兄弟我都要走了,你就资助点路费好不好。” 闻人景一把跷开闻人思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原来是看上我兜里的几个子儿了,去去去,没有,你自己的钱呢?”看着闻人景不太愿意给的样子,闻人思干脆说道:“就当是我借的,等你哪天给我讨到嫂嫂了,就还你。”闻人景无奈,自己拗不过这个弟弟,没办法谁叫是亲的呢。 闻人清无奈的看着自己两点弟弟,感觉还像个小孩一样,其实也就是两个小孩子罢了,自己得派些高手保护闻人思才行。 无奈之下闻人景将自己的积蓄都给了闻人思,其实这两个哥哥都是很爱自己的弟弟的,只不过太熟悉了,平日里无法表达,临行之时,所有的平时珍藏在心里的感情此刻都迸发出来。 闻人景的三寸不烂之舌,是出了名的。说话这门艺术闻人景拿捏的死死的。能把你气死,也能凭一口之才,赢得你的心。 闻人清看着苏合泰道:“小师父,就麻烦你照顾阿思,感谢。” 苏合泰认为这闻人思,为人不够聪慧。跟着自己到也没什么影响。 说道:“这是我的责任,感谢便不必了。” 茶似苦言终有情 一番隆重的道别之后,苏合泰带着闻人思以及闻人氏的几个暗卫,还有公良氏的几个师兄弟,以及足够的钱财,上了路。离行当日,一行人悄悄地就走了,以南国商队的名号出城。苏合泰与闻人思同乘一辆马车,一路上闻人思对着苏合泰说了一路。但是苏合泰并没有打算配合,不言不语,不喜不怒。就那样的静静地坐着,听着闻人思东一嘴西一句的扯着话。 突然马车停下,苏合泰立马睁眼,戒备起来,随后外面传道:“三少爷,驿馆到了,就此处歇息吧。”看着苏合泰的样子闻人思就觉得好笑,便问道:“和尚,你这不免也太过警觉了吧。你还不下去吗?”说着自己便下了马车的闻人思回头看了看苏合泰,觉着哪里怪怪的,却又是说不出口。心想着“定是自己想多了。”摇摇头进了驿馆。 看着闻人思走后,苏合泰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太大了。 要装成不是自己太难了,如果说要做自己难,那活成别人不是更难。曾经我总是向往与羡慕你的样子,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该羡慕的是我自己才对,毕竟我是快乐的。 驿馆之内并没有太多的人,就只有几个路途中的游者,就不知他们是投奔,还是游侠了。苏合泰在门口就看见闻人思在对着自己招手,想装作没看都不行,苏合泰走到闻人思生旁坐下,桌上已有沏好的热茶,看着自己面前冒着热气的一碗茶,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了。热情是自己多久没有感受到过的一种人情。 其实外表越是彪悍的人,触动他的往往是心中的那一份小小的感动。苏合泰便是这样,自己曾经也热情过,但是身边却是一群将自己的热脸向冷板凳上贴的人。终有一天,热情的人,不再心热情,你就说别人绝情,但是我都热情了那么多次了啊!你怎么就没看见呢? 收起自己的伪善,热爱生活,热爱别人,也好好地爱自己吧。 茶的热气飘过发神的苏合泰,滴答,一颗比茶还热的眼泪落进茶水里,消失不见。 闻人思拍了拍苏合泰道:“和尚,你怎么了?还没喝上茶,怎么就哭了,这茶有这么香吗?我怎么不觉得。”小小的泪珠子挂在睫毛上,弄得眼睛一阵不适。 “没什么就是,眼睛不适。”闻人思听着苏合泰的回答。想了想道:“对了和尚,想必这桌菜肴你是不吃的可我喜欢吃肉,只能叫人单独给你上一桌素斋。”苏合泰也不想为难他了,答道:“劳烦三公子了。”一下子高兴的闻人思高兴道:“太好了,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拘小节的和尚。”高高兴兴闻人思叫来小二,嚷着要驿馆最好吃的菜。 众人看着小孩般模样的闻人思,瞬间就觉得这次的西域之行不太靠谱的样子。 和尚与家仆分席而做,早早地和尚们便收拾好,进了房而家仆们还喝着小酒吹嘘着自己。苏合泰下了桌子,回了房,一个人坐着无所事事,正当此时闻人思推门而入,手里还提着两壶陈酿。“快快,和尚快帮我接着,我再去取两碟花生酥来。”苏合泰接下酒,便见着闻人思嗖的一下便穿出去。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摇摇头,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而这一幕刚巧被取花生酥回来的闻人思看见。 走到桌子旁,闻人思一脸笑意的看着苏合泰道:“这就对了嘛,常言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况且你们又不是严谨意义上的和尚。”给苏合泰倒上酒,自己也就坐下。 闻人思道:“方才见你没吃多少,就觉着是地方不合适,现在就你我二人,就当交个朋友。”端着酒杯的苏合泰看了看闻人思,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算是应下了。看着苏合泰答应了,闻人思笑出声道:“这就对了嘛,我大哥和你们大师兄是好友,我们也是可以做朋友的嘛,我干了。” 酒肉之交 慢慢的苏合泰开始和闻人思交流起来,或许就是那份最真诚的感动。闻人思问道:“和尚,你到底为了何事而不高兴。给我说说嘛,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宽解宽解。” 闻人思想这和尚整日愁眉,当和尚的都有如此多的烦心事嘛?但是苏合泰却犹豫着,闻人思说道:“既然和尚你不愿意,那我就先说说我吧,给你开个头。”闻人思笑着,此时已有些许微醺之感的闻人思,说起话来却还是清楚,对着苏合泰道:“我告诉你呀,我堂堂闻人三公子,却也是个不受待见之人,你别看我平时笑嘻嘻的,但是我啊,这难受。”闻人思一只手端起酒杯,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胸膛,高声号道。 “我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人,什么三公子,那都是屁。我大哥那是能文能武,又是天降奇人,自是备受瞩目。二哥哥,巧舌如簧,家里的商铺,田庄,等等事物管理的仅仅有条,而我从小到大就比不过他们,所以啊,我就成了他们的跟屁虫,虽然哥哥们是不嫌弃我,但是我自己这心里不好受啊。这种感觉你知道吗?” 苏合泰点点头,但是闻人思却不赞同道:“你懂什么,你们公良氏不都是孤儿吗?你怎么会懂。”说完好一晌闻人思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你别忘心里去。”一句无心之语却点出了苏合泰心中的隐藏的疤,苏合泰转头看着窗外的圆月,喃喃自语道:“今日窗外的月亮格外的圆,像极了北原的月亮。” 这南国的月亮也有这么圆吗?只看见苏合泰的嘴在动,却听不见他再说什么,闻人思把上半身向前凑了凑,想要听清苏合泰在讲什么,却不料被自己的衣角绊倒,随着遥遥晃晃的凳子一起跌倒的闻人思摔得眼冒金星。苏合泰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未搀扶。 闻人思嘴角残留的酒水,还有那从小小的窗中吹来的晚风。“和尚你看,星星多亮啊,外面的风景就是好,是吧。” 苏合泰却淡淡的回答着“嗯。” “和尚,你有去过北原吗?北原的天是不是真的同他们说的好看?”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 见闻人思沉默后,苏合泰才出门交代门外的暗卫便离开了。 月亮和太阳乘着人们不注意偷偷交换了面具,闻人思醒来时头疼欲裂,感觉自己一个晚上都听见星星在讲话。可是看看周围,发现自己躺的不是地上而是自己的床上,而昨天夜里的残局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想着自己竟然在一个外人面前喝的不醒人事,越想越觉得自己该打,闻人思扯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穿上鞋,走出房门,见着苏合泰在楼下坐着用早膳。 忍不住想要上前问问,但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太蠢了,无奈之下还是走到苏合泰跟前坐下,本以为会说什么,结果苏合泰确实对昨夜之事闭口不谈,将一碗解酒汤推到跟前道:“三公子把这汤喝了,不然的头疼的厉害。”苏合泰端着汤,微微的抿了口,真苦啊。 其实闻人思大部分是记得的,就是对于自己怎么被转移了地方确实是想不起来了。苏合泰却笑道:“快快用膳,我们上路了。”说罢便转身出了驿站。 当我闭上眼 一行人离开驿馆,很快的边行走到南国边境。边路设有关卡,马车被拦下,苏合泰紧张起来,要是这一行人被南国皇帝发现真实目的,那不是妹妹的药也没有着落了?不行,苏合泰正正身,咽了口口水。闻人思看着苏合泰开始紧张,低声道:“别怕,我来应付。” 看着闻人思淡定的从马车下去,苏合泰低头叹气道:“我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如此胆小怕事。”听着车外的官兵说道:“这车里是什么,打开来看看。”说着边用手去拉扯车帘,看着车帘动了动却有没有打开,苏合泰松了口气。自己的头发早在寺庙之内就剃掉了,看到自己的光头,他们肯定会起疑心,但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车帘子竟然没有打开。 不会儿便听到车外传来闻人思的声音“车上是小人的随行行李。”说着便将一袋钱放在了官兵的手里。“大哥,咋们出门在外全都仰仗大哥们,这点心意就当是兄弟们的酒钱,您看着,,,,,,”闻人思点点,不说破。这大哥垫垫手里的钱袋,露出满意的笑容,笑道:“边境混乱看好你们的行李,走吧。”见着自己的计划完成的十分完美,闻人思又重新上了马车。 车里的苏合泰白眼翻上天说道:“没想到这南国边境的设防竟然如此松散。”苏合泰怕被外面的人听见,特地的压低自己的声音,但是这闻人思啊,确实是太欠打了。故意扯着嗓子说道:“哎呀,来这边陲,没成想风景别致啊。”弄得外面的人一阵尴尬。 闻人思却不以为然,只是叫车夫赶车。 “是吗?或许是我们选的路不是我闻人家设防?”闻人思看着苏合泰的目光变了,一股敌意已经开始在心里蔓延。闻人思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再看下向苏合泰,闭目养神,不觉间就睡着了。 不仅睡着了,还做了梦,梦里自己好像见到了的是北原皇子苏合泰的样子,在南国边陲外苏合泰挥师攻打南国,鲜血染红了战旗,死伤无数可战争任未结束。闻人思走近想看清楚,却在刚要走近时看见,画面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自己就这样看着,无可奈何。 “是同一个人吗?” 绝望蔓延在整个世界,闻人思迅速奔向前。世界一个晃荡,闻人思睁开双眼,看见身边的和尚,确定不是北原皇子后又发现自己还能呼吸,长舒一口气。“还好自己还没有死。” 闻人思大口的穿着粗气,背上的衣物也已经打湿了,粘在背上很是不爽。 在意你的人往往就那么几个,乘着自己还未与他们分离,就好好地相互关爱吧。要是有一天当你从细节上发现什么的时候就为时已晚,你无力再挽回了。原谅他们的腹黑,最毒还有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他们愿意在你面前展现最真实的自己,那就感到庆幸吧。 车上一片安宁,只听见车轱辘压过泥土的声音,虽然是过了南国的边境可是,这里离自己要去的地方还是太远了,苏合泰也受不了一天之久的舟车劳顿,想着什么时候找个地方歇歇脚,缓解一下疲劳。于是苏合泰问道:“三公子,我们是否可以找个驿馆歇息?” 闻人思也是疲乏,点头同意。苏合泰高声道:“天色已暗,找个地方落脚吧。” 马车还是悠悠走着,车轮将小石块撵起的很远。摇摇晃晃的车身,十几个奴仆看着东西,苏合泰和闻人思就在车子里坐着,夕阳照在车轮上,地上的影子跟着车轮跑,明明都那么尽力了,却还是赶不上,真叫人可怜。 匆匆的吃完晚饭,各自休息,星星探出头看着熟睡的人们,想着人们无法理解的是。高高的挂在天上,看尽夜时的人间百态,好的坏的都映在天上了。 闻人思想着白天的梦无法入睡,为什么就会有这样的梦出现。闻人思自己都搞不透自己。 想着想着,便悄然入睡。 西域情报处 自打离开南国以来,一行人是吃不好住不好,好不容易进入了西域,闻人思还做了个这样的梦。走在路上,西域的人皆以一种异样的眼观看着从邻国来的商队,用常人听不懂的话语谈论这外来的人。 闻人思作为闻人氏旁支的掌舵人,自然是深知自己家族的盘纸错节,这西域也不乏有闻人氏的眼线。而在这西域诸国中的各大情报处,闻人氏自然也是不少,就如现如今西域联盟国中戎卢国,依耐国等大大小小几个国家中就有闻人氏的外族子弟经手的酒楼闻香院这里有着整个西域的一手情报。 随着公良氏的加入,这情报处又是多了一臂主力,世人皆知这乐正寺内的和尚有着百晓生的称号,这老和尚也不知从何处专研来的这邪术,能知晓天下事。在确认与闻人合作之后,老和尚便将自己精心训练的弟子派遣到这些地方帮助闻人氏窃取情报,所以现在除了跟着公良嘉赐的几个师兄弟在闻人府外,其余弟子均在世间各处,从此是生是死,或许都会无人知晓。反正在这世上我我来就无人知晓,当我死去又要何人知晓。 但是这苏合泰却并不知晓自己住的地方是闻人氏的地盘,苏合泰行事小心翼翼,完全没有之前的冲动,和仗着自己的身份夸张行事,苏合泰时时刻刻将老和尚的话记在心里。 紧闭房门的苏合泰,拿出大夫给自己的图示,自己也不认识什么药材,就想着,无论是与否,只要长得像就摘回去,秉承着另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的心态,计划着自己的行动。 为了坐实自己是商人的身份,进城之时闻人思给了苏合泰一顶假发,让苏合泰褪去一身袈裟,换上南国的便装,带上假发,活脱脱成了一个南国人,不过这有了头发,苏合泰更是担心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这易容之术用的再好,不可能将一个人完全改变,所以这时候就全看演技好不好了。 今天就这商队的计划该是将这一车车从南国运来的货物交给在西域的商铺,苏合泰走出房门便看见闻人思在门口站着等自己,苏合泰咳嗽了两声,闻人思转过身来说道:“和尚,我来看看你装扮好了没有。”一边说着,看向苏合泰的头。看了好一阵才点点头道:“不错不错,没想到你这和尚有了头发竟是这般模样。”看着闻人思上提的嘴角,苏合泰就知道自己的样子肯定不怎么好看问道:“三公子,就不要嘲笑我了,这假发,,,我带着着实不太舒适。” 看着苏合泰对着自己的头上手,闻人思还以为是苏合泰不满自己给的假发,想要取下,便立即伸手阻止,一把抓住苏合泰的手说道:“莫要取下,小心露馅。”其实这苏合泰本就长得不错,只是相较于南国男子的柔美,多了一份刚硬,皮肤也没有南国人的白皙细腻,但这身高可是足足高了闻人思一个头。如此挺拔的男儿实属少见。 在闻人思看到苏合泰的手的那一刻就感觉到有问题,就算这和尚清苦,做着挑水劈柴等的粗活儿,这手上的茧子生长的位置也是不对的,通常这干粗活的人的茧子,应是长在指根与掌的连接处,就算和尚学琴,那也应该长在指尖的位置,怎么这和尚的茧子却是长在拇指根与掌腹处,这倒是像常年练就某种兵器而形成的茧子。 闻人思看着苏合泰,渐渐眯起双眼,想要用眼神压倒苏合泰的心里防线,却是没想到从他的眼睛里什么也没也看到。闻人思心里更是疑惑了,怎么可能呢,这和尚到底什么来历。 心里这样想,眼神里的劲就使得更大了,看的苏合泰直发毛道:“三公子,你在干什么,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苏合泰试图逃避,并且反客为主,想不到这闻人思平日看着没什么东西,这眼神还挺吓人,还是说着闻人思就是装出来的? 看着实在是逼供不出,闻人思只得道:“我就是看你会不会摘下假发。”互相猜忌之后两人又恢复到之前的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状态。 “和尚,今天要去商铺交货,你可得跟紧我,别走丢了。” “走丢,我苏合泰怎么可能走丢?”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了,只见苏合泰回答道:“多谢三公子的好意,若是说走丢那不是耻笑我吗?” 其实闻人思当然知道苏合泰丢不了,只是以为说这些可以刺激苏合泰,逼他露出原形。人生如戏,全凭演技,苏合泰可没有那么温顺。走出这西域情报处,这踩点得开始了。苏合泰正蕴量着一场大戏,表演给所有人看。 一场好戏 闻人思带着商队前往商铺,商铺前早有人等候,看着下人们把东西放进仓库后,掌柜的请闻人思一干人等入院深谈道:“三公子,此次怎是你亲自前来,招呼不周啊。”掌柜的在前面带路,引着众人走进院内。苏合泰跟在身后,看着院内的景色,苏合泰感叹着“这闻人氏不愧是南国的最大的家族,这就算是个小小的商铺都有如此豪气”这闻人氏财富泼天,若是占为己有。 看着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下人,就像流水线一般。苏合泰趁着卸货的忙碌偷偷溜了出来,在大街上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早晨繁忙的街道,匆匆的人流,苏合泰开始行动了。 这西域比上南国还是十分落后的,城中还随处可见买卖人口的牙婆子,许多的年轻女子大多被买到青楼,或是被富贵人家看上,收入府中。而男子则是被当做苦力劳逸,甚至还有贩卖儿童的人。苏合泰挑了一家规模较大的,偷偷潜入关奴隶的帐篷里,给自己换了张脸,要比原本公良嘉欣这张脸还要丑上几分,退下丝绸的衣服,在当地人那里换了件粗布衣服,不知在路边随手抓的什么就抹在脸上,就这样成功的混进奴隶里。 刚一进去,周围的人们都用一种戒备,排斥的目光看着苏合泰,这个新来的人。其中这些人的头头问道:“新人吧!就算这是西域最差的地方,但是这里还是有规矩的。”说着看看其他人,高傲的抬起头说道:“这里的规矩就是我。”“在我的地盘上,老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做,不做就要挨打。” 头头一步步的靠近苏合泰,气势咄咄逼人,将苏合泰紧逼退后直到靠在囚车之上的木架。苏合泰不言不语,生怕自己忍不住会暴露。可这些人见苏合泰也不反抗,认为这苏合泰不过就是个阉鸡,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奴隶头将口谈吐在地上,转身离开,又回到之前的位置闭着眼睛不只是睡觉还是在想什么。苏合泰朝着这些人点头,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他。 苏合泰悻悻的走到角落里,想要从这些人嘴里知道点什么是不太可能了,只有自己观测形势,主动出击了。正想着便听见街道上一阵嘈杂,原来是这闻人思发现苏合泰失踪了,派人到处寻找,刚巧有一队人马便寻到此处,怕这和尚被西域的人买了,正一家一家的搜查。 这闻人氏掌管着这座城市里不少的商铺,资源,人脉。像是这种与富贵人家有关的生意自然是要讨好闻人氏的人,一个个的都怪怪打开自己的囚车让他们检查。眼看着就要走到这家了。这家的主人不认识苏合泰,要是露脸的话,可就麻烦了。 突然苏合泰走向正闭眼的奴隶头,一口唾沫便吐在别人脸上,这一下子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苏合泰心里也是空了一下,就算自己在战场上如何骁勇善战,可是也不能保证可以打的过这门多的人啊。况且要是自己被揍死了怎么办?看着眼前的头子睁开双眼,凶狠的目光比上苏合泰。站起来,猛地一拳挥在苏合泰的脸上,瞬间苏合泰的脸颊泛红,嘴角流出来鲜红的血液,但是苏合泰却并不还手,自己要的就是这种状态。 奴隶头也没打算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苏合泰,又是重重的一拳直接打在苏合泰的眼窝上,顺势苏合泰倒在地上在外人看来这一拳是真真的重,可是只有苏合泰知道自己是借助这股力量倒地,用距离减小了力的重度,但是不得不说这西域人的力气就是大,这硬生生的给苏合泰打的眼前一黑,这眼睛也肿了,脸上也挂了彩,效果差不多了。 苏合泰开始认怂了,从地上爬起来,在跪下道:“大哥,我错了,饶了我吧,好不好。”苏合泰又开始了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正在这时,黑布被人掀开,外面的人看见里面的场景,就见着苏合泰鼻青脸肿的跪下求饶。这主人家斥责道:“巴图,你个杀千刀的在干什么,你把人给我打成这样我怎么买的出去。”刚说完又转过头,谄媚的对着搜查的人说道:“真是对不住啊,几位爷,这巴图就是这性子,你看将人打成这样也看不出什么,要不您在看看别的。” 或许是苏合泰真的被打的太惨了,不忍直视。搜查者草草了事,便离开。主人家又急急忙忙的追着赶着撵出去,将人送走,回来后看着打人的巴图,还有受伤的苏合泰,从衣服里取出一瓶的打损伤药丢给苏合泰,又是一阵谩骂。直到骂道心情舒畅了才离开,这里又恢复了黑暗的模样。 巴图走近正在上药的苏合泰,低声说道:“他们要找的人就是你吧。”如此肯定的语气,让苏合泰知道自己已经在巴图面前一览无余。 “怎么?你想把我叫出去?”苏合泰也不再隐瞒,坦诚不公的回这话。 “关我鸟事。”自己的忐忑担忧,在别人那里却也算不得什么。再好的戏也要有配角才叫好戏。 消失的和尚 苏合泰成功的躲过了搜查,但是却被目前来说的敌人揪住了小辫子。对于苏合泰来说正处于一种危险的状态,这巴图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现在苏合泰什么都不能做,除了保护好自己。 原本不是那么热闹的街道,因为夜晚的到来变得人声鼎沸。而闻人思这边却因找不见苏合泰气氛异常的低,闻人思的小脸上不见丁点笑容,看着陆陆续续回来的人,却是独独不见和尚的身影,紧握拳头的闻人思再也忍不住了,怒火冲天的质问着:“要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用的,连一个和尚都搞不定,一群废物。”尽管在生气,不摔东西,不打人是闻人氏谦谦君子的准则,所以就算闻人思火气上到嗓子眼,也不会如同市井匹夫一般,这是修养。 底下的下人还是很害怕这位三公子,别看这闻人思是三兄弟里最小的,但这手段却是最狠的,就算是闻人清也不及。看见瑟瑟发抖的下人,闻人思拂袖而去,这城就这么大,怎么就不见了?闻人思越想越奇怪,按道理这和尚初次来到西域,不会是仇家动手,而且这和尚是在商铺里不见的。要是自己离去的,那他又会就去哪里呢,人生地不熟的。 闻人思在街上一处一处的奔波,却没能发现和尚的踪影,渐渐地天黑了,闻人思的心也渐渐暗了。拖着沉重的脚步闻人思回到住处,提笔写下家书二字后竟然一个字也写不出来。自己到底要怎样跟哥哥交代,怎么和公良家交代。 提笔又放下,这一封家书难下笔。 闻人思想了想说道:“来人呐,带领两名暗卫全面搜查,找不到就别回来了。”从暗处出来的黑影点头应道:“是,主子。”这闻人思一族精心培养的暗卫是死都要听主子的话,而这一辈子就这一个主子。 在闻人思寝食难安的时候这苏合泰也是坐立不安,近日这奴隶团的主人要转移阵地,购买更多的奴隶,所以苏合泰早已离开西域的这座城,去到了西域更加荒漠的地方,越是穷的地方人就越是廉价,比起食物,水源这些生存的必须品。人的价值就变得如同被掠夺的禽兽一样廉价。就算是身为人父人母,也可以因为自己的生存将自己的儿女推向罪恶的深渊。 苏合泰看着车外的风景俞见荒凉,看着青山变成荒漠。十几个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又渴又热,一路颠簸。每到一个驿站总是要停下补充资源,但是啊这驿站是否有闻人氏的眼线也不清楚,所以啊,这苏合泰就这样以被打为理由不吃不喝不露脸已经大半天了。终于在苏合泰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巴图拿着干粮来到苏合泰身边道:“就算被我打成这样,你也不用不吃不喝,等死啊。”巴图将干粮递给苏合泰,又将自己身后的水壶送了过去。 马车继续前行,止住饥饿的苏合泰想要问清楚这巴图到底是什么意思。当一个人无缘无故的对你好的时候,你会不起疑心吗?很久没有感受到他人的善良,所以小心翼翼的接受别人递来的善意,不敢一下子将自己全盘脱出,这到底是谁造成的过错。 苏合泰把水壶放在巴图旁边,坐在一旁,有一腔没一腔的问着:“你是什么意思?”苏合泰的脸还没有消肿,从侧面看起来脸颊肿了一圈,看着一种萌萌的感觉。巴图却像是没有听懂一般,反问道:“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只不过是个亡命之徒罢了,对于你这不明而来的善意,我谢谢,但是不想接受。”水壶推向巴图,但是巴图却不再讲话。 一摇一晃之下,苏合泰渐渐眯起了双眼,小憩一会儿,睡得不是很安稳。最后停在一处村落前,这家就是主人看好的地方,这里因为常年干旱,人们种不出粮作物,牛羊也极难饲养,只有少数几种荒漠之中可以生长的绿植,能让人果腹,这里的人都靠饲养荒漠中的蛇生存,由人定期的向城中售卖,这荒漠中的蛇颜色艳丽,有剧毒,但就是这剧毒又是中药里必不可少的材料。 这里的孩子从小就和蛇打交道,但是就算是一条蛇的价格高昂,但是却也不足以养活一家人的吃穿用度,所以这里的人都会将家里的几个孩子卖掉,借此赚钱,而被卖掉的小孩子或是充当苦力,或是沦为下等人,又或是其他的一些悲惨下场。 眼看着天色渐晚,主人打算在这村落占住一晚,待到明日日出之时在上路,去下一个城镇。打开上了锁的笼子,奴隶们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入简陋的客栈,客栈的打杂看着进来的客人的打扮却也是见怪不怪了。毕竟在这个地方买卖人口是国家允许的。 只是看见苏合泰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眼,要相信这暗卫的办事效率,现在整个西域的关联情报处皆是知道这闻人氏丢了个人,而这个人的面貌特征都是人尽皆知,不过这苏合泰被打成这样,能被认出来才是怪事。顺着打杂的眼神,巴图的身体挡在苏合泰之前。 到了深夜,苏合泰趁着起夜的时间准备逃跑之时,被巴图逮住。苏合泰一脸焦急问道:“你到底想干嘛,就算是我招惹了你,你不也把我打成这幅鬼样子了吗!就放过我不好吗?”巴图却是答非所问的说道:“你到底要去哪里?” 看着巴图不依不饶的样子,苏合泰正准备动手之时,听见巴图说道:“带我走,否则你就完了。”苏合泰也管不了这么多了,顺势身上的外衣脱下,就将巴图包住,威胁巴图:“你要是敢出声,大不了就一起死。”于是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从不知哪家倒霉蛋那里偷来一只骆驼,就这样疲于奔命。 一路上,两人怕有人追上来,拼了命的跑,知道感觉是很远的地方时才放慢脚步。苏合泰这时才问道:“你到底是想干什么?”苏合泰是真的不懂,这巴图就算是武功平平,也不至于不敢逃跑吧。 巴图看着苏合泰很认真的说道:“我其实不识路,所以才。”这一刻,苏合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看着这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不认得路,一下子苏合泰就笑出声来。直到笑够了才说道:“所以你是之前就跑过,然后又被抓回去了?你也太好笑了吧。”对于苏合泰的嘲笑巴图并不想表示什么,从小到大笑自己不是路的人还少吗,就连自己的亲兄弟都用这个借口跟自己开这些个不太好笑的玩笑。 “那你有想要去的地方吗?是回家,还是去哪里?”苏合泰想着逃出来,总得有个去处吧。“回家,我哪里还有家,父母早就死了,兄弟姐妹们把家里的家产全都分完了,还有家吗?”回答者苏合泰的问题,也是对自己的疑问,自己哪里来的家。 几句话一下子就让苏合泰笑不出来也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挤出一句“那你就跟着我吧。”夜晚的沙漠其实很美,明月照着一匹骆驼,两个人,苏合泰坐在驼峰间,巴图牵着绳子行走在沙峰之上,不过啊,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危险,若是没有十足的经验在荒漠之中走丢是家常便饭,这就是奴隶主不敢夜间行进的原因。 但是两人却不知在出逃之时便被暗处打的人影发现,但是这人却并没有阻止,向着车队来时的路,连夜返回。 将计就计 此日,在住处闻人思收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和尚从买卖人口的手里出逃,还带着另一个奴隶。听到此处,闻人思抬起头,暗沉的眼神立马明亮起来,还好没有出什么事,还能逃跑就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这这逃跑的方向似乎不太对劲,怎么,不向自己的方向逃跑,反而向着荒漠跟深处走?还有这个奴隶,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同和尚一起离开。恐怕这一切的一切还是得从这和尚身上找原因。 想着想着闻人思嘴角扯出笑容道:“你去跟着和尚,看看他到底卖的什么药。”手里把玩着茶杯,心里想着如何算计这和尚,一下子就将之前找人的焦躁冲散。 这边苏合泰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跟踪的事实,带着巴图向着生长药材的地方前进,期间苏合泰将自己身上的地图给巴图看,想让巴图确认方位,递出地图才想起来巴图不识路。真是烦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本地人愿意跟着自己,但是却是一个不识路的本地人。现在只有顺着自己的感觉来。 在沿途的驿站补充水和粮食,又要担心后面是否来人。却是在苏合泰逃跑后不久奴隶主就发现人不见了,立马派人去追,不过这半道之上便叫闻人思的暗卫拦截,给了一笔可观的钱财,才作罢。不过啊这追击者就变成了闻人思了。 在感到苏合泰有问题的时候,闻人思立马写了书信叫人送回南国,前后不过两三天便会收到。 茫茫的荒漠之中就苏合泰和巴图二人在徐徐前进时不时地看看地图,但是苏合泰发现在这荒漠之中好像自己辨别不了方位了,正当苦恼之时,远远看见前面有一条长长的队伍,苏合泰加快脚程追上去,这才看清楚,原来这是商队。于是叫巴图上去讨教一下自己要去的方位是否正确道:“巴图,你是西域的人,由你去问路在合适不过,记得语气温和一点。”巴图迅速赶上前去,拿出地图问道:“这里怎么去。”不过就这简短的几个字苏合泰愣是没有听懂,这西域的官话说的是个什么鸟。苏合泰就在后面看着这些人东指西指,巴图不停地点头,可是就算巴图听懂了就一定走的对吗? 巴图带着地图走过来说道:“他们说,我们走的是对的,这是去药谷的路,他们也是去哪里的,叫我们跟着他们。”巴图用着奇怪的口音说着南国的官话,至于一个奴隶是怎么会这南国官话的自是与巴图的身世有莫大的关系。商队的人看见巴图没有骆驼便叫巴图坐在货少的骆驼上,就这样巴图苏合泰同着商队在荒漠中走了好几天,一路上通过巴图苏合泰大致了解到这商队是给西域各大药房送药材的,而这药谷是西域皇家的地盘,凡是外人要从这里取点什么走,就得留下相当的东西作为补偿。 相当的东西,一株草药又有多贵重?老子身后可是整个北原,我就不信还拿不住一株草。苏合泰整装待发,随着商队进了药谷,自进入的地方便可看见贩卖药材的商贩,有人见苏合泰好奇便说道:“巴图你给他翻译一下。”巴图点头,看着苏合泰说道:“他们说你有什么问题随便问。” 苏合泰想了想说道:“不是说这是皇家的地盘吗?怎么会有人买卖草药?”巴图传话道:“这些是世世代代都居住在这里的原着居民,皇家特权允许这里的人以此谋生。”原来是一直就居住在这里的人,统治者的毛病,这本就是别人的地盘,抢占之后就变成允许了人的贪婪,恨不得全世界的东西都是自己的,所有人都是为自己服务,明明无功无德还觉得自己特伟大的样子。到底是人性本善还是本恶呢? 苏合泰不在问话,自己虽然厌恶这样的统治阶级,但是自己却和这些人一样,又有什么资格侃侃而谈。一路走着,商队是有专门的接待的,而苏合泰和巴图就只有自己找地方住了,拿着身上仅有的一点钱财,苏合泰找到一家驿站,两个人住进了一间最便宜的房间。苏合泰将行李收拾好,准备好生休息时,听见巴图问道:“你到底有何目的,来到这药谷。” 而正在此时,另一间房就在苏合泰的旁边又人入住了。听见巴图的问话,这个人竖起耳朵靠近墙边。 只听见苏合泰答道:“既然你已经跟了我这么久了,我就告诉你吧,我还有一个妹妹生了病,只有这西域的药能够治好。所以我不付万里来到这西域想着取药救自己的妹妹。”苏合泰断然没有全盘脱出,只是将一部分实情告诉巴图,听见妹妹,巴图便想起自己的家人,想当年与家人分离之时,妹妹也只有几岁啊。不知现在漂流到了何处,是否健在。 气氛直转而下,偷听的人见没了动静,知道自己是能听得都听到了,于是飞速的写下信息,叫人送回道闻人思的手上,果然这和尚有问题,这公良氏都是孤儿,他那里来的妹妹?如果他真的是来为妹妹求药的话,这真正的公良嘉欣到底是谁,又去了哪里? 苏合泰渐渐地进入梦境,这几天忙于奔波实在是太累了,巴图也是一样,没过多久就打起了呼,苏合泰看见了塔娜,还有塔娜手里抱着的孩子,塔娜在呼唤着自己,苏合泰终于带着北原的军队击败了西域和南国的联盟,入住了这块肥沃的土地,可是当自己满怀激动地向妹妹奔去时,苏合泰发现塔娜是在恨着自己,那不是胜利的喜悦,不是亲人相见的欢喜,是仇恨,是心痛。看着塔娜抱着孩子喃喃“阿清,没了,哥哥你把我的阿清杀了,孩子的爹爹没了。” 战役之中闻人清带着最后的倔强在已经结束的战场上,自己结束了生命。家国都没了,自己还活着干什么?眼看着闻人清用剑抹了脖子,这一瞬间苏合泰停下来,他为这爱国的壮举所感动,的承认这闻人氏的男儿都有着铮铮的傲骨。 塔娜哭倒在苏合泰的怀里,苏合泰渐渐闭上眼睛,他现在无法向自己的妹妹交代。逃避好像是唯一的办法了。 等到苏合泰从睡梦中醒来之时,已经是天黑了。头疼欲裂的苏合泰看着空剩自己的房间,反应过来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啊。苏合泰下床想要喝口水却看见巴图正从帘子后出来,手里端着饭菜,说道:“我看你睡得太死,就没叫醒你,这是我给你端的饭菜,你快吃吧。”苏合泰狐疑的看着巴图,“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热情?”苏合泰笑问道,巴图只是低下头不说话。 苏合泰坐下,发现只有一副碗筷,问道:“你怎么不吃?一起啊。”巴图摇摇头道“我刚才给你端饭的时候吃过了。”就这样苏合泰带着疑问吃完了,巴图给的爱心餐饭。 苏合泰打算去市集上看看,说不定这要在西域没那么珍贵,就人卖也不一定,于是苏合泰将自己从闻人思哪里偷出来的钱全部拿出来,准备等到明日就去看看,要是这快就拿到,那塔娜就可以早日圆了心愿了。 荃不察余之中情兮 闻人思派遣的传信之人终于走到了,闻人府将书信交于闻人清,闻人清拆开书信,本以为是弟弟向自己汇报关于西域的消息,不过看到所写内容之时,眉头紧皱,越看越揪心。虽是满脸的不相信,但是还是将书信烧毁,此信一旦落入奸人手里,那这公良氏怕是永无翻身之日了。即刻闻人清便叫人道公良府上邀约公良嘉赐想要问清楚,以免有所误会,心生嫌隙,让不轨之人专了空子。 现在的塔娜不知以一种如何的心态面对闻人清,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人,但当初不也是自己求着嫁给他的嘛。那他到喜欢什么样的,自己也不知道,不了解他的过去,不知道他的志向,到底是喜欢什么,才能让自己嫉妒成这样。塔娜端坐在一旁,并无有打算离开的意思,知道闻人清开口“怎么还不走,我与嘉赐有要事商谈,你就此退下吧。”但是塔娜却并未想就这样走掉,说道:“前些日子知道你将闻人思连同公良氏的而长家一同派遣去了西域,虽不知是去做什么,但我昨日撞见送书信的人在府上停留,定是与这西域之事有关,既然是合作之事,我哥哥不在,自然是有我这个妹妹代劳,我有权知晓。” 一长串的理由让闻人清无力反驳只得让塔娜一同留下,不知过了多久,这茶都换了好几盏了却还是不见公良嘉赐前来,这阿娜有些坐不住了,略有急躁的询问着:“这和尚怎么还不来,本公主都等了如此久了,真是太不懂规矩了。”想着催一催,但看着闻人清一副平静安逸之感就觉得很恼火,对公良嘉赐的看不惯又多了一种借口。 又换了一盏茶,才听见来报公良嘉赐前来,闻人清自是笑脸相迎,塔娜勉强扯出一抹笑意道:“公良长家,就算你是闲云野有习惯了的出家之人,但也不至于连规矩也不懂吧,你的姗姗来迟,让我和长家在这里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塔娜高傲的看着公良嘉赐,但是这公良嘉赐将自己的情绪管控的太好,看不出一丝的其他情绪。 看着闻人清道:“长家,何事将我叫来。”公良嘉赐谦谦君子模样,但又将塔娜晾在一旁,而塔娜又是一个暴脾气,堂堂公主被一个和尚晾着,怎不生气?但看着闻人清在一旁又不好发作,至于为什么塔娜为何如此看不惯公良嘉赐,这可能就是女人的直觉吧,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夫人也算是北原的盟者,今日之事也算得上是至关重要,一同商讨也并无不妥。”闻人清之言缓解了两人间的紧张气氛,公良嘉赐端起茶杯闻了闻道:“这酒是好酒,茶也是好茶。”公良嘉赐笑着望向塔娜道:“前几日收到皇子书信,不知公主可以兴趣一观?” 塔娜道:“哥哥的书信自然是要看得,但这不是你怠慢我的理由!” 见形势不可收拾闻人清将收到的书信取出,递给公良嘉赐“你好生看看,看之前再喝一口吧!”公良嘉赐接过信件,还是慢慢悠悠的拆开,仿佛天大的是都不放在眼里,放下茶杯,拆信,一个一个的动作都做的清清楚楚。 公良嘉赐看着信上的字,渐渐皱起了眉头,这公良嘉欣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准确来说这苏合泰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坏我大计吗?公良嘉赐收起信件,将信递给塔娜。看向闻人清说道:“这嘉欣被人劫走并非是什么阴谋诡计,或许只是发现了西域的秘密,想要自我打探,并不想打草惊蛇罢了,长家不必紧张。”终于塔娜也看完了最后的一个字,只听嘭的一声,塔娜将信一把拍在石桌上,责问道:“公良长家,这可是你的人,若是你也不知实情,怎知他不是别有居心?” “嘉赐知道夫人的担忧,但请夫人放心,我公良氏的人都是忠诚不二的人,望长家,夫人再等等,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的。”公良嘉赐从座位上站起来,为苏合泰求情,也是为公良氏求情,只是公良嘉赐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这师父将苏合泰化作我公良氏到底是何用意,而这苏合泰到底又是为何愿意隐姓埋名的。 这些也只有回到寺内问问师父了,现如今是如何让长家相信我说的话,并且看样子这夫人也是不知自己的哥哥没有回到北原而是在南国做了一个和尚,却又不可挑明。公良嘉赐只得用自己的信誉担保,用闻人清对自己的信任说道:“请长家与夫人相信我,再给嘉欣一些时间。”见公良嘉赐如此肯定,闻人清心中一软,也不顾塔娜反对,同意了公良嘉赐的请求,但也只是给了公良嘉赐三天的时间,若是不能将此次公良嘉欣的行为作出合理的解释,那就放弃公良嘉欣。 公良嘉赐连声应道:“多谢长家,夫人宽恕,我自去师父那里将事情的原委问个清楚。” 在公良嘉赐走后,塔娜讽刺:“传说这公良嘉赐可是大师亲传弟子,晓天下之事,怎么就不知道呢?” 闻人清站起身来道:“这人也走了,茶也喝了,我还约了朝中大臣有要事相商,就不陪夫人了。”还没等塔娜回话,这闻人清便转身离开。留下塔娜一人在原地痴痴地望着。 而这边,公良嘉赐一回到府上,便找来小师弟说道:“嘉年,今日我就要回乐正寺,你去收拾好行李随我一同回去,这福利的事你就找你三师兄代你打理着。”公良嘉赐想要弄清楚原由,急匆匆的收拾好几件衣物就带着公良嘉年赶回乐正寺。 回到寺内,第一时间就去禅房找到公良清明问道:“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望师父指点迷津。”公良嘉赐双手合十,跪在地上,急切的语气将公良清明吵得无法入境,说道:“何事?速速问来。”公良嘉赐认真的看着公良清明,问出的问题让之一颤,这公良嘉赐问道:“师父你就这样恨南国的皇帝吗?非得联合北原灭掉南国才肯罢休?”或许是公良嘉赐问到了真相,这场所谓的联盟,只不过是公良清明准备了一生的绝地反击,自己被利用了,闻人家也被利用了。 不是说佛能减轻众生的痛苦,让人放下仇恨吗?怎么师父修了一辈子的佛法却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那我怎么办,是养育之恩大于天,还是知己之情为重? 上当受骗 公良嘉赐在南国问着心中的道义,这苏合泰在西域受着煎熬,衣食住行,水土不服,都让苏合泰感到不适,可是自己还没有找到神药,怎可退缩?但尽管条件恶劣,巴图却始终不离不弃,也不知是傻还是单纯,本就是可以离开的,却是一直跟着。 知道苏合泰要找西域的神药,忙前顾后的为苏合泰打探消息,总是在苏合泰不知情的时候就将事情办妥,生活上处处照顾这苏合泰,让苏合泰又仿佛回到了北原的王宫,婢女小斯成群的簇拥着自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 苏合泰看着身旁的地图,回想着大夫给自己描述的神药的长相,觉着自己找到神药的几率太小了,就算是买,也不知是真是假,倒不如让巴图找个世世代代在这里住的人,可能还有一丝希望。并且自己也已经想向巴图坦白了原由,看着巴图也是相信自己,于是苏合泰想了想还是找到巴图,说道:“巴图,我在这里是人不熟,地也不熟,想要找到对的药,确实是困难,若是你找个熟悉此地的人助我一臂之力,岂不是方便很多?” 苏合泰直言不讳的向巴图提出自己的要求,早是料到巴图无法拒绝自己,苏合泰用最真诚的目光看着巴图,巴图犹豫之下还是答应了苏合泰的请求,巴图向店家询问,店家将此地的地头蛇介绍给巴图,想要从这两个外地人手中狠狠地捞一笔,作为一个商人想要腰包鼓起来就要不择手段的争取利益,但前提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此时的巴图和苏合泰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还庆幸着老板的热情。 此日,地头蛇如期而至,看着门口站着的巴图和苏合泰,地头蛇猛然咳嗽起来,但又很快整理好自我介绍:“我叫坦桑,是这里的药农,这掌柜的叫我来就是给你们指路?幸好遇见我,我可是这个村子里为数不多会讲南国话的人,算你们走运。”一长串说完,坦桑看着一旁的掌柜,偏着头小声说道:“掌柜的,你这不是害我吗?这人看着力大无比,如此强壮,你再看看我,真是什么活儿都叫我。”坦桑眼神示意想让掌柜的清醒一点,但这掌柜却执迷不悟说道:“油多,能叫你就不错了,好好干。” 坦桑正和掌柜的嘀嘀咕咕咬耳朵,苏合泰狐疑的看着,咳嗽到:“怎么,还不起身,是怕我给不起钱吗?”说着便将自己身上的钱袋子解开,一把丢给坦桑,道:“快点的,不够事成之后再补。”苏合泰着急寻药,打断了坦桑和掌柜的谈话。 “塔塔,,,,,,”坦桑垫着手里的钱,这外地人就是有钱,这包银钱分量十足,看我今儿不把你挂的皮都不剩。坦桑谄媚的道:“是是是,我们这就启程寻药。”坦桑向掌柜的点点头,就带着苏合泰巴图,离开了驿站。 路上坦桑觉着无聊,这苏合泰太过安静,而巴图看着苏合泰闭目养神,自己也不该说太多,便选择闭口不言。但是这巴图坐不住啊,问道:“二位寻得这药叫什么名字啊,这样我也好找一找。”苏合泰回答着:“叫什么我是不知,但我知这药长什么模样。”在苏合泰的一阵描述下,坦桑知道了,因为这药过于奇特,是这整个西域只有皇族才配使用的药材,与绝大多数药材一起使用,可以增强药效,虽说它自身的药性并不大,但是它的作用却是让许多药效欠佳的东西变得奇特。 坦桑老实的回答苏合泰:“这药怕是取不到了,毕竟这西域皇族看守的药材哪有那么容易拿到?”况且这药,我也只是听老一辈的人说过,有皇族看守,见都没见过。巴图看着苏合泰说道:“这怎么办,你的妹妹还有得救吗?”此刻的苏合泰正处于心烦意乱的情况下,听见这巴图如此形容。顿时,当初的那个苏合泰又出来了。“你给我闭嘴。”苏合泰双手攥拳,语气不见平日里的温柔,仅剩下寒冷。 而这一句胡不仅吓到了巴图,也把一旁的坦桑吓得一机灵,这人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好似两个人,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后背阵阵发凉,自己的小心一点了,这人看起来没有那么好对付。而此时此刻所发什么的一切都被一直跟在几人身后的暗卫看在眼里,越来越觉得这公良氏的和尚有问题。 这边巴图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声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请原谅我。”坦桑为了缓解尴尬,也附和着说道:“对对,凡事都有路可循,我有认识在皇族做事的朋友,可以叫他们引荐一番,但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坦桑是尽可能在安抚苏合泰。 三人几番周折下,终于找到了坦桑所谓的朋友,但这不过是另一个骗局,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皇族之内做事的人,不过就是跟着坦桑一起无所事事的混混出演的一场戏罢了,这人穿着租来的衣服,人模狗样的,还真就蒙混过关。坦桑和这位朋友开始了自己的表演,这些年来到这找此药的人并不少,所以这驿站掌柜就和坦桑联合起来,专门骗钱,在这期间也闹出过人命,但却是被掌柜的摆平了。 这位朋友一开始就表现得很不给坦桑面子,说道:“坦桑,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皇族的规矩,要是被人发现,我还想保命吗?”此人并不愿引路,巴图还想要求求情,但是被苏合泰阻止,苏合泰说道:“说罢,你要多少银两才肯。”这人还一脸忸怩,道:“我是这看重钱财,轻了仁义的人吗?这可是要掉脑袋的。”苏合泰冷笑道:“管你掉不掉脑袋,不就是想要钱嘛,只管引路,钱少不了你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样的道理,苏合泰看的透透的,一切能用钱摆平的事都不叫事。 可是啊,这跟在苏合泰后面的暗卫此刻满头黑线,心想“这三公子,怎么会叫我跟踪一个傻子,这人明显就是骗子,难道他还看不出来?”确实,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要细细想想怎会发现不了,可是现在的苏合泰不愿意放过一丝的机会。 此人将苏合泰带着走向了村子的更里面,人渐渐稀少,愈来越显得荒凉。突然苏合泰停下脚步问道:“这是什么地方?”苏合泰的警觉让暗卫惊喜一下,以为要发现是骗局了,可是下一秒却听见带路的人说道:“这药长在荒漠中,依石而生,自是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听着此人描述,苏合泰打消心中的顾虑点点头。想着竟是跟大夫描述的一模一样,可信。 身后的暗卫差点就跳出来了,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又转念一想,不行要赶快上报,要是这和尚出什么事,三公子不会放过我,转身便向着原路返回。这闻人思在给自己的大哥写完信就立即跟了过来,一则是想看看这和尚到底是何居心,二则也是不想这和尚出事。 一边暗卫马不停蹄的赶回闻人思那里,另一边苏合泰还跟着骗子一步一步深入。 不可承受的代价 闻人思看着匆匆赶来的暗卫,说道:“何事如此着急?”暗卫沉了口气说道:“回三公子,公良氏的那和尚出事了,被人骗了。”岑的一声便见闻人思从凳子上跳起来,高声道:“在那里?还不快带路。”就这样闻人思带着身边的几个暗卫就追了出去,其上快马就往前追,一路上惹得满街是尘埃,路人们怨声载道。直到追到暗卫与苏合泰分离的地方,闻人思问道:“他们去了哪里?”暗卫指了方向。 众人追着追着便发现此地的荒凉有些许的不同寻常,“大家小心,恐这荒漠有异。”闻人思让众人放慢了脚步,在马儿缓慢前行中,闻人思发现地上有其他运输工具的痕迹,定时这和尚的,于是,闻人思小心翼翼的跟着这痕迹前行,果然在不远的地方便看见有拉货的车子停在不远处,众人在走近一看,发现有人死在车的底下,待仔细看清,这跟踪苏合泰的暗卫报告道:“三公子,此人就是与叫坦桑的人和伙的骗子。” 听到这里,这肯定出事了,下马检查了这人身上的伤口,发现是一刀致命,在咽喉处,刀法利落没有多余的动作,定是个善用匕首的人。想到这里,闻人思突然疑惑了,这西域用匕首的极少,拿着杀人的极可能不是西域的人,那到是谁,这公良嘉欣到底身在何处? 就在闻人思想要挪动尸体观察清楚时,发现地上有拖拽的痕迹,顺着痕迹望去,指向了沙漠的更深处,“老子倒要看看这西域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走跟上去。” 闻人思带着暗卫们下马,步行前进。越走越觉得自己脚底软绵绵的没有劲,闻人思把众人叫停,说道:“快停下,这地不对,停下。”众人立即停下,脚下的软绵感愈渐强烈。渐渐地众人脚下的沙地开始变软,有人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小腿已然在沙子里埋着,惊声呼着:“三公子,快救救我,快救救我。”闻声看向此人的闻人思想要去救人却发现自己的腿部也在下沉,不只是自己,这里所有的人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陷入沙子里。 此刻虽说情况危急,可是闻人思却不能慌乱,这么多人的性命还等着自己搭救,公良嘉欣也还没有找到,闻人思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平日里学到的东西在脑海里打转,闻人思叫众人手牵着手,一定不要被冲散了。 不过半刻钟,所有人都全部消失不见,大地之上就像是没有这些人来过似的。众人为了存货在沙子中闭气,奇怪的是这沙子竟然不流向五官之中。不一会儿,闻人思渐渐感到身上没有流沙的感觉,睁开眼便被眼前的景象吓到,这哪里是什么荒漠大地该有的样子,生机盎然的景象让人瞠目结舌,环顾四周,发现暗卫们都还在,稍稍安心了些。 叫醒身边的人,闻人思再次看向了周围的景色,这里有充足的水源,有树,有草,有花,颜色艳丽多彩,像极了话本中的世外桃源,可是却不见半个人影。醒来的人也被周招的样子迷了眼道:“这等仙境,真真是没见过。”顺着小道众人向前走着,看着这些花,芬芳艳丽,却是没人敢去触碰,在从未见过的东西面前还是保留一丝的敬畏比较好。走着,便见闻人思叹道:“这花,与大哥院子里的海棠还挺像的。” 这时,身边的暗卫突然道:“三公子,你看是公良和尚。”闻人思看着暗卫指的地方果然便看见那个熟悉的生影,闻人思却叫众人找地方隐蔽自己,看看这和尚到底演的什么戏。不远处,巴图用匕首要挟坦桑道:“都走到这里了,快快如实说。” 看到这里突然明白,这刚才的死尸就是苏合泰弄死的,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这和尚不是以慈悲为怀吗?如实说的又是什么? 闻人思聚精会神的看着,只听见坦桑说道:“你已经都知道了,好要我交代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我不过是求财,又不曾想要害你们的命!”坦桑与同伙的骗局被发现之后,亲眼见着温文儒雅的公子杀人,而自己为了活命竟然将此人待到氏族看守的禁地。 苏合泰却并没有动容,无情的说道:“你断是知道些什么才将我们能带到这里,要是不说你就在这里做花肥吧。”巴图手上的匕首贴的更紧,将坦桑的皮肤划破,鲜血顺着刀锋低落在草地上,众人却没看见这血消失的迅速,而粘上血的草更加嫩绿。 眼见生命受到威胁,皮肤上传来的刺痛让坦桑更加害怕,颤颤巍巍的说道:“此地是西域氏族守护的圣地,也是普通人的禁地,你可以找找,说不定在这千千万万的植物中有你要的东西。”说完,在苏合泰示意下,巴图给坦桑抹了脖子。坦桑倒在地上,地上的草仿佛看见了食物,疯狂的伸出触手,缠绕在坦桑的身上,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巴图和苏合泰连着退后几步,眼真真的看着坦桑变成一具干尸,被草叶勒成粉末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 巴图结巴着说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公子,我们快快离开吧。”巴图推推还在发神的苏合泰,苏合泰才反应道:“你说什么?”巴图再一次说道:“快点离开这里,太邪乎了。” 苏合泰虽然也是紧张,但却不想离开,“你没听见他说什么吗,或许找的到,就算是只有一丝的希望我也要试一试。”于是苏合泰从衣兜里逃出大夫给的古籍,想要一个一个的对照。巴图见苏合泰几近痴狂,第一次呵斥道:“公子,快停下。别找了。” 巴图紧紧地握住苏合泰的双肩,“别找了,公子。”苏合泰呆滞的眼神看着巴图道:“那是我的妹妹,我唯一的妹妹。怎么能放弃呢?”说着有一次甩开巴图的手,疯狂的寻找。而这一切全被闻人思看见,看着和尚真情流露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不过哪来的妹妹。果然这公良氏还是有问题。 苏合泰不停地翻找着,却是始终看不见,突然手被草边拉了一条口子,血珠子滴在草上,苏合泰看着自己的血被草吸食干净,反应过来道:“巴图,你看,只要我们不流血就没事,巴图再帮帮我,不是你说要跟随我的吗,就再帮帮我好不好?”对于苏合泰的请求,巴图最终还是妥协,答应帮这寻找。顺便提醒苏合泰道:“公子,这药不是依石而生的吗?去水边找找吧。” 巴图的话一语点醒梦中人,苏合泰立即跑到水边,刚巧闻人思他们也在水边上,要不是苏合泰着急找药,闻人思们就暴露了。闻人思小心翼翼的挪动着位置,刚巧便看见苏合泰手中拿的古籍,看清这上边的字确实是有些费劲,但总共就这么几个字还是看的清的。闻人思明白原来是要找一味药。 正想着要不要帮忙的时候听见苏合泰喊巴图过来,瞬间打消了念头。苏合泰给巴图指着,原来在对面的水岸上真的有这药的存在,巴图也看见了,说道:“公子你暂且等我去给你取。”就这样巴图下了水,眼看这水清澈幽深,待到巴图游到中途之时却觉得自己被拖住,苏合泰在岸上看见巴图没有前进,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水下的庞然巨物。 苏合泰大喊巴图想让巴图回来,却已然是不可能,巴图也发现了这巨物,还没带看清楚便感觉右腿失去知觉,侧身看见自己浮上水面的右腿,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底骂道:“你奶奶的,老子今天算是遇上对手了。”举着匕首刺向怪物。 露出真身的怪物过于庞大,獠牙锯齿,向着巴图一口咬去,水由清变红,却在不见巴图的身影,苏合泰跳入水中,想要救巴图,却也是被这怪物看见,怪物看着苏合泰,斯斯的声音响起,正准备攻击。 莫道浮云终遮日 看着苏合泰赴死救人,闻人思也顾不得自己暴露,率先冲下水里去救人,暗卫见自己主子跳入水中,纷纷前去救人。当苏合泰感受到有人拉住自己时,水中的怪物已经向着他们游了过来,这时众人才看清此怪物是何模样,通体呈黑色,蛇不似蛇,龙不似龙,能在水里迅速游走,有两人合抱之粗。闻人思拉着苏合泰的手想要将他向岸上拽,可是苏合泰却挣脱着道:“放开我,让我给巴图报仇,杀了这天杀的怪物。” “你就这样赤手空拳的上吗?你这不叫报仇,你这叫送命。”闻人思斥责着苏合泰。最终还是被赶到的暗卫将在水里的两人拖上来岸,这怪物也像是疲乏了似的,竟不追上来。 上了岸的苏合泰认真的看着闻人思,眼眶竟然不自觉的泛红,艰难的问着:“你怎么在这里?”。闻人思将外衣脱下说道:“快将湿衣服脱下,这水寒气异常,若是寒气入骨就麻烦了。”对于闻人思的回避,苏合泰终于爆发了:“巴图死了,是我害死的,你要我怎么办?”苏合泰在不断地自责,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可就是不留下来。喃喃的重复着巴图的名字,叫闻人思看了实在心疼。苏合泰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湿漉漉的衣服上传来的寒气叫苏合泰直发抖。 “巴图没了,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如此真心的朋友就这样没了。还是我将他推向了死亡的深渊,我罪无可恕。” “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你现在赴死,他也不可能活过来的,和尚你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到呢,怎么能如此不冷静,若是有把握再将这怪物杀了报仇。”好在闻人思的话起了作用,苏合泰渐渐冷静下来。 闻人思闻言,立即说道:“方才你可有看清楚,这怪物的样子,大小。”闻人思刚才顾着救人没有细看,只是知道是个巨大的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怪物。 苏合泰现在还沉溺在巴图的死带来的沉痛的打击。这怪物在水里速度惊人,且壮硕无比,自己到底要怎样才可以将其彻底消灭,拿到想要的东西?苏合泰陷入沉思,寒冷来袭,虽说这苏合泰是经历过疆场的人,可这怕冷的习惯从幼时便有。 见状,闻人思将火把弄得更旺盛苏合泰感激道:“多谢三公子提醒。”闻人思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道:“多去拾些柴火,也将你们自己的衣衫弄干。” 闻人思突然说道:“这怪物,竟有一丝眼熟,我好似在那里见过似的。”听着闻人思的自言自语,苏合泰忍不住一整嘲讽道:“你见过?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少爷竟见过此等怪物?你当我三岁孩童啊。”话才说完,苏合泰就收到来自三少爷的关爱。闻人思这一巴掌是真的清脆响亮,瞬间苏合泰的背上就出现了一个巴掌印。苏合泰吃痛的叫出声:“你神经啊,痛啊。” “你才神经,我当然没有亲眼见过,是我在闻人氏的书楼里看见过,不过啊这相隔久了,有些记不得了,只有映象,怪物叫蛟,好像是化龙未成。”闻人思一点点的回忆着,却始终没想起来这蛟又何弱点,给苏合泰气的,:“你堂堂一个三公子,这是什么记性。”苏合泰一脸嫌弃,看来这闻人思也是指望不上了。 一刻钟之后,暗卫们带着干的衣物过来说道:“主子,衣服干了。”闻人思与苏合泰穿上衣服,苏合泰取下头上的假发,看着那光亮的脑袋。 这时突然听见一个暗卫说道:“主子,要不然用草吧。”闻人思挑眉笑道:“对啊,这草可是宝贝啊。”苏合泰也想到方才坦桑的下场,只是要让着蛟受伤流血,也是一大难题,毕竟皮那么厚。现在就连暗卫手里都只剩下短刀和匕首,匕首自然是不够,这短刀还可以凑活一下。 但是怎样接近呢,看着这些个暗卫,苏合泰说道:“三少爷,你这些人里,谁的轻功最好?借我一用啊。”闻人思自然明白这苏合泰的用意,于是叫出那个轻功最好的,命令道:“带你准备充足就带着短刀和草连接而成的藤蔓,我们吸引它的注意力,你趁机将缠绕着藤蔓的短刀插入七寸之地,切记一切以自己的生命为重,要是实在办不到,我也不为难你。”暗卫生而为主,主要我死,我定不会眨眼。 众人站在岸边,望着这深渊,同样这深渊也在看着众人想要所有人一同沉沦,此时的水面血迹早已不见,又恢复了平静清澈,苏合泰直直的盯着水面。一群人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同时下水,不断地敲打着水面,向着中间走去,轻功了得的暗卫便在岸边静待时机。 终于,一抹黑影在众人身前一闪而过,便看见一个人被甩了起来,在落入水中,这蛟也像是玩心大起,也不只是人引诱蛟,还是蛟调戏人。众人在与蛟周旋之际,岸上的人踏水而来,脚法轻盈,停在蛟的后脊部,高举着短刀,向下插入,瞬时蛟凄厉的叫着,不停地摆动着自己的躯体,将背上的人甩出老远,猩红的眼看向苏合泰,幸子不停地吐着,高举着脑袋,随时准备进攻。 苏合泰在水中的游动速度有限,又加上不善水性,便是最受危险的对象,突然庞大的脑袋向着苏合泰飞来,长着巨口想要将苏合泰一口吞下,突然苏合泰收到一阵冲击,随着浪,苏合泰被帅到一旁,原来是在苏合泰身侧的暗卫替苏合泰承受了重击,在蛟的咬合力下,暗卫身体被撕扯烂掉,还没来的呼救,就命丧黄泉。闻人思看着自己的人被如此残忍地杀害,怒火一下子喷发,抽出自己身上隐藏的短刀,踩上暗卫的手借力腾向空中,准确的落在之前插刀的地方,一脚踩下,将刀柄也一起没入蛟的皮肤中,又将手中的短刀插入七寸的另一处,同样也是刀柄没入。 看着藤蔓上附着的鲜血,闻人思知道自己赢了,这蛟必死无疑。但是就在压力释放之后。闻人思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的脸被割了一跳口子,肉都翻了出来,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立马冲下水了,一把捞起苏合泰飞向岸上。 看着蛟慢慢的不再挣扎,沉入水下,苏合泰才跌坐在地上,想着还有闻人思,连忙看向身后的人,只见闻人思左脸满是鲜血,一条好长好长的口子在闻人思的脸上,可他却还在笑,看着自己笑得那么温暖,那么真诚,仿佛这不是自己的脸,仿佛没有痛觉。苏合泰将自己的衣角撤下,想要堵住伤口,拖着闻人思赶紧转移地方,这血低落的地方草已经开始疯长,再不离开,下场就和坦桑一样了。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苏合泰负伤,将药收入衣服内侧,将闻人思一行人带离这危险之地,顺着之前坦桑找到的进来的路出去,看见地上的尸体,一脚踢开,闻人思走得太慢逐渐掉在队伍的最后,苏合泰三步一回头看看这人还在不在,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让暗卫扛着动作干净利落。其余人背上受伤的兄弟们。苏合泰将一切整顿好后,皱着眉,深邃的目光,直直的望向那九死一生的地方。 尽管只有短短数日,尽管他小的像一粒尘埃,但这些都没有关系,至少我们曾经是朋友,是知己。巴图和闻人思不同,但却有相同,现如今巴图惨死,闻人思受伤,巴图之仇已报,就让这怪物给巴图陪葬吧,这山河秀丽之地,巴图定是没有见过。 一群残兵艰难的从荒漠回到之前的驿馆,掌柜的看着苏合泰红到滴血的眼睛,以及不见坦桑的踪迹便知道定是计划失败,自己早就告诉过他了,可他不听又有什么办法,厉害之处已向他说明,成与不成,败与不败同自己又有何关系? 掌柜的笑着上前迎接,道:“客官这是怎么了,竟即日不见便如此憔悴,快快上楼,我命人备好热粥盛给客官。”众人由跑堂的引着上楼,苏合泰又立即叫跑堂将这城中最好的大夫请来,苏合泰将抱着的人放在床上,退去脏兮兮的衣服,盖好被子,又连忙去去了热水,用毛巾将闻人思擦拭干净,看着闻人思身上的一处又一处的伤痕,苏合泰干涩的眼睛润湿了,替闻人思换上自己的衣物。 再想起自己身上的衣物时,血已经凝固粘扯这衣物,生疼。苏合泰一鼓作气将衣物一把扯下,一颗颗的血珠就这样冒出来。这是门口传来跑堂的声音:“客官大夫到了。”苏合泰望了望门口确实是有两个身影。“进来。” 这是苏合泰能说的最后的几个字了,喉咙沙哑,犹如火在灼烧。 大夫一进来便看见被鲜血染红了背脊的苏合泰,吓得手抖,但秉着医者的原则,还是上前给苏合泰包扎。小声道:“让我来吧。”说着便打开药箱,止血。药通过皮肤,刺激的苏合泰疼痛的神经,将伤口处理好,又帮着苏合泰将血渍擦拭,说道:“近几日就不要沐浴了,每日换药,你这伤口怕是要留疤了。”大夫摇摇头,叹气。 苏合泰指了指床上,大夫这才看见床上还有人,走近一看,躺着的人双唇泛白,整张脸上没有血色,呼吸微弱。大夫急忙将闻人思的手扒出来,诊脉。仔仔细细的诊了许久,才确信无意的说道:“这伤势太重,能不能醒过来,多久可以醒过来,都是未知数。” 一剂晴天霹雳,让苏合泰措手不及,怎么会这样?定是误诊“你这庸医,定当是你断错了,他不会出事,也不能。”看着动怒的人,两人吓得不轻大夫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我的医术实在是有限,请前去都城,那里有最好的大夫,尚有一线希望。” 一线希望?过于渺小,但又不得不试,苏合泰赶走旁人,执笔写下书信,叫着暗卫快马加鞭送给远在南国的闻人清,另一份书信交由北原皇室,自己则带着闻人思赶往北原,找了技术好的马夫,连日启程。 一路上苏合泰吩咐着,定当稳稳地行驶,看着还是醒不过来的闻人思,苏合泰深深的充满歉意,若不是自己执意如此,而我堂堂一个北原的皇子,明明见过的血腥,经历过的战事比你多得多,又怎要你奋不顾身的搭救。 这闻人氏都是乘着何种教育长大的,任何人都不能绝对的相信,能信的只有自己。 苏合泰看着一言不发的闻人思,撇过眼铮铮的看向窗外。这时的风景怎这般独好,从来没觉得落日也有如此美感,“你看看吧,闻人思。” 一路上苏合泰几天没有进食,也盛少合眼,整日就看着闻人思,害怕自己一不小心睡着了就再也看不见少年醒来。直至进入国境,看到等在前方的自己人,苏合泰叫停了车,给了车夫一包银钱吩咐其离开,叫人抬了闻人思驾着车驶入皇宫王殿。 却在宫门之时上了另一座代步,换了衣裳,整理好多日的蓬头垢面,准备面见自己这个一年未见的父皇,就在这一刻钟的时间里,苏合泰闭目养神,让自己看上去不再那么狼狈。一步一步的踏上宫殿的阶梯,看着自己的父皇,坐在大殿之上等着自己,苏合泰恭敬的请安问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安康。”刻板冰凉不带有一丝感情,北原皇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这个骁勇善战的儿子,眉宇之间的狠虐简直是像极了,北原皇也知道自己今日的处境也是自取的,若是在儿子年幼之时给过他温暖关爱,儿子又怎会如此冰凉,但北原皇却不曾后悔,这是成为一个君王的必修,古往今来哪个成大事者不是拼弃七情六欲。 北原王在苏合泰还未进城便得知苏合泰此行还带有一人,此人身受重伤。“王儿有一年未见父皇,是不想念我这个父王吗?”苏合泰拱手道:“儿臣自将妹妹送入南国就再未回过北原,儿臣已经潜入南国,欲将我北原精兵潜入南国,一举夺下此地。”苏合泰将自己的计划全盘脱出,北原王知道这南国的公良氏,闻人氏得以为自己所用,可这南国的王与西域有所勾结,这南国自是不惧,但这些年来的西域蠢蠢欲动,招兵买马,实力已不似当初。 就算如此,北原王也不允许自己的完美的试验品被毁坏,“那你带回的人又作何解释?”终于寒暄过了,正真的目的来了,苏合泰现如今就只有将闻人思的身份一五一十的告知,苏合泰平静的回答道:“此人乃是南国闻人氏的三公子,为帮我求药身受重伤,儿臣带他回来治伤,父皇此人不能死。”的确若是闻人思死在自己这里,恐怕这闻人氏就要与自己翻脸,那多年大计岂不毁于一旦? 北原王自也是知晓此中厉害,既然自己想问的都问到了,那就让苏合泰离开吧,下旨道:“传口谕,宫中现任太医全全去往皇子的宫殿,为皇子带回的人疗伤,务必医治好。”苏合泰谢过,相比自己一个人偷偷地为其治疗,现在得了父王的口谕,也是方便的多。这闻人思算是有救了,自责感也是下降了不少。 一路上苏合泰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是如此的不能折腾,顿时乏力,空虚之感将自己淹没,眼皮重的抬不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有几次竟差点就从台阶上跌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苏合泰回到寝宫,才刚踏入便跌坐在地上,昏昏沉沉间,竟就此睡下,将打扫的宫人们吓得不轻,连忙抬着苏合泰进了卧房,经太医诊治后确认了是劳累过度,只需好生休息便好。 只愿君安好 苏合泰也不知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在自己醒来之时感到全身酸痛,仿佛在沉睡之时受到了千斤重压,将自己压得粉碎。苏合泰一起身便想到闻人思还在自己手上也不知怎样,苏合泰挪动着麻木的腿,尽力的使着劲。 来到闻人思的床边,看着闻人思静静地躺在床上,嘴唇的已有血色,脸也不再那样苍白,瞬时苏合泰如释重负,就算没醒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皇子,您醒了?”就在这时宫女的声音打断了苏合泰所有的动作思绪,苏合泰站起身来说道:“你们把这人给我看好了。” “是,皇子。”宫女不在出声默默退出房门。 视线转到南国,书信送到闻人府以是苏合泰离开西域五日之后了,这日闻人清下了早朝,在院中坐着品茶,身边立着贴身小厮,这是下人们交来一封信,闻人清还以为是三弟给自己报信,谁曾想,竟是这公良氏的和尚给的消息,这信中写道: 念离乡多日,三公子甚是挂念,但收到消息,北原线报恐有事端,不得辗转北原,待平定,再回。安好勿念。 闻人清看着书信内容,疑惑道:“怎不是三弟写,却要这和尚代笔?” 闻人清难得几日清闲,二弟弟帮着自己处理朝中的对立氏族,公良嘉赐也仅仅只是将重要的事情以暗卫的手穿到闻人府。 不过不久便经南国城中的探子来报,最近入城避难的灾民明显增多,就算是边夷上的灾情没有控制住,这难民怎么偏偏全赶着向南国城来,在南国之下也是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城镇,虽是没有这南国繁华却也是讨生活可行之地,如今这等情状,必然有诈。只是不知在这背后推波助澜的人到底是何用意。 待到闻人景回来,便立即向闻人清禀报此事,说道:“大哥,这些人我们最好尽快解决,不然后患无穷。”闻人景是准备自己动手,但是闻人清却不认同,“他们打着灾民的身份,我们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动手,这件事还是得皇帝说了算,我等便只是个忠心忠义的臣子罢了。”闻人清想着借刀杀人,给皇帝和一些人之间加把火,闻人景领命:“是,我这就去办,不过啊大哥这戏,你可得做全了。” 闻人氏的两个兄弟想着如何演戏,连带着公良氏的和尚还有乐正寺,一群人给皇宫中的那位演绎出好戏。但在北原的宫殿之中闻人思还是躺着,任凭御医用尽手段就是醒不过来,苏合泰多次召唤御医,都只是无终而果,每日以名贵的药材补品吊着。 不同于西域的地理环境,北原的这个时节早已是冰雪覆盖,寒气凌然,在这隆冬时节,北原的节日麻孜会,这天主的信徒会前往寺庙内参拜,都城的街道之上有游行,寺庙中有庙会,青年男女在这一天可以不惧世俗眼观,光明正大的表露自己的心意。而在这王宫之中,也是浓浓的节日气氛,北原王准备宴会,宴请群臣,今日的宫中教往日的清净,显得是有了些许活力,可这人一多就不知道到底谁是人心险恶了。 北原王命苏合泰在宴会开始前便在宫殿里等待前来参加宴会的大臣,以北原王的心思就想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可以拉拢各家势力,以免在自己归西之后,不会在这北原之内寸步难行,苏合泰挂着一幅假笑,看着门口的来人,都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样子。 “皇子安康,有劳皇子亲自接待了。”这北原的相国,带着自己的女儿进宫参会,本意就是想着与皇室结缘,这王上众多儿子中就这苏合泰还看得上眼,就是不知,这王上是否知晓自己的心意,相国女儿请安道:“皇子安康,小女阿依莲见过皇子。”尽管这苏合泰很是不想对付,可这毕竟是北原几大氏族的长女,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何况是这么好看的小脸。苏合泰笑着回应道:“免礼,快快入座。”请的手势已经摆好,还想多说两句的阿依莲也只得悻悻作罢,跟着父亲进了殿。 苏合泰又前前后后的接待了多个朝中重要的臣子,入席间,王上先道:“众爱卿,这一年一度的麻孜会,代表着我国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美满,是我北原强大的象征,让我们欢庆起来吧。”说着便举起自己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众人也纷纷举杯畅饮,好不欢快。这时的苏合泰突然被点到“皇儿啊,在你这些个兄弟姐妹里,就属你年龄最大,你的妹妹塔娜也嫁了人,你也该娶妻了吧!” 听着王上这样说,大殿之内的所有妙龄女子皆是挺直腰背,这家里有未嫁女子的大臣们也竖起耳朵,这苏合泰必定是北原未来的王,若是自己的女儿能成为苏合泰的正妃,那以后便是王后啊,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可苏合泰却不乐意,回道:“回父王,儿臣年纪尚浅,还未给北原做过贡献,成家尚早,还望父王收回成命。”在苏合泰的心里这江山社稷可比什么温柔乡,软香玉重要太多,这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能专注的做好一件事便是极好的了,国之未来远比这女人重要的多。 北原王也没想着给苏合泰找个真心相爱的女人,不过是想着拉拢势力罢了,看着苏合泰极力拒绝,北原王也不相逼,物极必反,逼急了可能连现在这样的情亲都没了,就在争论结尾之际,大殿之外匆匆赶来一个宫人,在苏合泰耳边急言后,这苏合泰脸色聚变,立马起身向北原王和众大臣告别道:“父王,儿臣宫中,出了点小事,需要儿臣解决,先行离席,望父王准许。”北原王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请求。 苏合泰急急匆匆的赶回自己的宫中,推门而见的便是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以及跪了一地的宫人们,苏合泰以为是闻人思出事了,着急忙慌的踏入。直到足以看清的距离才发现不是闻人思,苏合泰连脚一个急刹,说道:“不处理掉,跪在地上等死吗?。”身旁的宫人立即说道:“还不快起来,收拾好。”说完又恭敬地跟在苏合泰的身后。 苏合泰绕过残局,进入房内,看着闻人思还原样的躺在床上时,怒气减少一半,拉住宫人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宫人如实回答道:“回皇子,是这样的,今日我来给这位公子换药,便见着不认识的人在给公子喂药,我,我想着不对,上前阻止,可那人反应激烈,我便叫侍卫打斗之间便将这人杀掉了。” “此人对我北原大计至关重要,若是他死在北原境内小心你们的脑袋!。”一句话吓得宫人跪倒在地,苏合泰却只叫人滚出去。 蒙蒙烟雨中 不知是何缘故,本应命丧黄泉的闻人思硬生生挺过了最痛苦的几日,身体中逼出了不少污浊之物,逐渐好转,每日御医诊治时都能发现多了生机,直到一月有余闻人思突然清醒着要水喝,宫人才将消息传出。 尚未苏醒的几日里闻人思五感逐渐恢复,只是不能睁开眼看着,房内每日进进出出的闻人思自然有所察觉。 苏合泰赶到时闻人思以然靠在几案上出神。 “是谁?”闻人思听着有脚步,突然紧张起来,手死死的抓着几案。 苏合泰一怔,伸出手在闻人思面前晃了晃道:“三公子?” “原来是和尚,我这眼睛相比是那日被畜生所伤。”闻人思手松下来。 “三公子不必担忧我以找人看过你的眼睛能够医治,”苏合泰在想说什么被闻人思出声打断。 “过去了,就过去了,我这一身的伤,眼睛也看不清了,就算是我给自己的疑心买单了,不想再追问了。”想了想又问道:“你只需要告诉我,我们何时动身?” “次日” 收拾了行李,苏合泰将这便打理好,将闻人思的这些个事,处理妥当,才带着闻人思离开了北原王宫,带着他们千辛万苦的得到的药回了南国。 这天的北原没有阳光,风吹在苏合泰脸上,这北原最高的丘陵之上,立着一块碑,书道“巴图”。这苏合泰将巴图的遗物葬在北原最高的山上,这里有整个北原最好的风景,苏合泰道:“生而在世,如此劳累,惨死之后,愿你有看不尽的风景,享不完的自由。” 两人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又偷偷的往南国的方向赶去。 疑是之间 相当于半瞎的状态,就这样闻人思回到了南国,尽管自己眼睛看不清了,可还是要学着眼睛正常的人一样,眨眼,眼珠灵动起来,要是被大哥发现自己把眼睛弄瞎了,还不得吧苏合泰的皮扒了?自己也还没有搞清楚这苏合泰的真正的目的,还不能将自己暴露出去,闻人思自以为的守着这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苏合泰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闻人思这里暴露,还是扮演者那个彬彬有礼,温柔虔敬的和尚公良嘉欣,回府当日并没有人知晓,苏合泰将闻人思送到闻人府门口,说道:“三公子,小僧就将你送到此处,小僧实在是无颜面对长家啊。”“这怎么能行?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给大哥请安,你必须得跟着我。” 苏合泰也不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进去,闻人思并未让人搀扶,凭着记忆向府中走去。小厮见闻人思回来便奔跑着传话道:“速速禀报,三公子回来了。”在门童的高呼中,苏合泰只是小声提醒“小心!” 正堂之上,闻人清早在等候,听着自己的弟弟回来了,这几月的担忧也放下了,闻人思说道:“怎么不见二哥哥?”笑嘻嘻的样子,看不出与之前有和变化,闻人清摇了摇脑袋道:“你二哥哥外出办事,这段时间都不在府上。”说着又看看苏合泰道:“公良嘉欣,你可以回去了。”这是逐客令啊,主人家下了逐客令,不请自来的客人怎又好意思再停留,苏合泰拱手告退。 待到苏合泰走的够远了,闻人思才问道:“大哥怎么如此不待见公良嘉欣?”在闻人思的心里,大哥就好像只对除家人外的公良嘉赐好,什么都要问过他,明明大哥是如此的果断之人,“闻人思,你要知道,相信你自己信得过的人就够了,他人无需多看,无需多管。”尽管闻人思对自己大哥对待公良嘉欣的态度有些许的不满。 这边的苏合泰出了闻人府,先去了城中的药铺,找了那个大夫,苏合泰将药草取出递给大夫,大夫看着这手里的东西,手不停的颤抖说着:“老夫这辈子还有幸能看见真容,三生之幸啊。”又激动的看着苏合泰道:“和尚你真是高人呐,我这就速速配好方子,给你抓药。”大夫激动地走到药柜旁,却被苏合泰叫住:“你就在这里捡药,要什么就叫药童去取,还有三日后在闻人府去找三公子,就说是我叫的,他自然便知道。”说完眼神示意大夫可以开始捡药了,药童翻了白眼,心想“真是个狡诈的和尚。” 可见这师傅也没说什么,便也就不好出声,只在一旁伺候着。 看着和尚拿着药离开,药童才开口问道:“师傅,为何如此,为这人坏了规矩?”大夫看着苏合泰离去的方向说道:“什么是规矩?当一个人强大了,那他便是规矩。”小药童是懂非懂。 大夫却是不再作答,可能自己也没想明白吧。 苏合泰拿着药回到公良府上,寻到公良嘉赐,见公良嘉赐正在给师弟们讲授课业,说道:“大师兄,我回来了。”训着声音,众人看向苏合泰道:“二长家。”公良嘉赐看着苏合泰瘦了一圈的身形说道:“嘉欣,风尘一路,定是累坏了,快去歇着吧。” 苏合泰应着话离开,回到房内,将药藏好,再蜷腿上床,经久的奔波劳累,让苏合泰瘦了好几圈,原本就有些许失眠的他,这些日子因为闻人思和巴图的事,更是夜夜难眠,这下子回到南国,虽说闻人思的眼睛尚未治好,但至少自己现在就只是这样一个和尚,不用再以算计自己的亲人作为生存的法则。 当苏合泰再次醒来。以是次日清晨,没想到自己睡的最好的一次竟是在这里。醒来的苏合泰,去到公良嘉赐的房门口,敲门,公良嘉赐邀请苏合泰进屋说话,首先印进眼帘的便是公良嘉赐挂在墙上的佛珠,檀色的珠子,饱满大小一致,上有细小的纹路,隐隐可见,好像这房里出了那串珠子,和几件衣物,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原来是个苦行僧,公良嘉赐道:“皇子请坐。”说罢,有给苏合泰斟茶。 苏合泰问道:“公良嘉赐,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公良嘉赐笑道:“皇子言重了。”苏合泰就看不过这公良嘉赐淡定闲置的样子,可偏偏自己学了这么久都没有学会,苏合泰道:“公良嘉赐,在我去西域的这段时间,你就没有,或者说闻人清就没有收到他三弟给的家书?”大大的脑袋,有着大大的疑问。 公良嘉赐却道:“家书自然有,家书而已皇子何必紧张。”苏合泰严肃的看着公良嘉赐,认真的说道:“这闻人思太精了,比他大哥还精,在我消失的时候就怀疑我了,派人跟踪。”公良嘉赐却也只回答:“是,家书中有所书写。”有所书写,就这样简单?苏合泰此起彼伏的胸口足以表明苏合泰现在的心情,“公良嘉欣也不过就是个身份,闻人氏本就是我们的盟友,只要这公主不知情,就可以了。”公良嘉赐自打猜出苏合泰身份时就觉得师傅此举可谓多余,这塔娜迟早是要知道的。 早些知道,也好有心理防备,真等那天出事了才被揭发出来,就是击垮塔娜的最后一根稻草。 公良嘉赐清了清嗓子道:“皇子最近这南国城中多了许多灾民,此事恐有疑。”听到这里,苏合泰象征性的挑了眉,这其中自是有北原的精兵,可苏合泰却说道:“怕是南国与西域勾结,定要处理干净。” “自然,一场优秀的合作自然是要双方的自觉。”公良嘉赐含沙射影的向苏合泰提醒,苏合泰自然是明白自己再怎么瞒,也瞒不过眼前的这尊大佛,心虚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难民之事,就麻烦大师兄了。” 公良嘉赐将苏合泰送到房门口,看着苏合泰离开,叫人将几个管事的师兄弟们叫到房内说道:“这北原留了后手,我等定要当心,北原反咬一口,难民之事不要插手,这把刀就让闻人氏去做吧。”师兄弟们领命下去,公良嘉赐又叫嘉年去到房内,交代道:“小师弟,师兄现在要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公良嘉年乖巧的点头道:“师兄,你说。”公良嘉赐俯身道:“这北原的公主不是认你做弟弟吗?可这北原的王,包藏私心,你去帮师兄守着这位公主姐姐好不好啊?” 公良嘉年点头,又可以去找公主姐姐玩自然是高兴的,公良嘉赐看着高兴离去的嘉年,叹息道:“年少无忧啊。” 这些个秘密现在还不能浮出水面。 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这几日,闻人景联合众多的商铺哄抬米价,导致许多的灾民吃不上饭,就在城中闹事,待到风波正盛的时候,闻人景又以公良氏和闻人氏的名义发放斋饭,低价售出自己家的大米。在灾民中获取信仰,再由闻人清向皇帝诉苦,告诉皇帝灾民闹事,闻人氏的存粮发放的所剩无几。 皇帝再听见闻人清如此道来,想着怎么今年的灾情如此严重?灾民如此之多?“爱卿,可有何见?”闻人清内心汹涌,终于等到你说这句话了。“回皇上,前线来报,今年灾情与前年并无所差,所以臣怀疑,是有人故意夸大,乘机潜伏在城中。”皇帝挑眉,表情开始凝重起来“继续说。” 闻人清顿了顿又道:“皇上,臣以为灾民不得不救,可这包藏歹心之人也不得不除。”皇帝自是管不来北原与西域的人,不过这南国的叛臣必诛。皇帝意味深长的看着闻人清道:“爱卿,年纪尚浅,多少有些激进,这国家大事还是得多请教你的父亲才是。”闻人清俯首回道:“皇上提醒的是。” “不过啊这年轻也有年轻的好处。”说罢编挥手,示意闻人清离开,闻人清离开后,皇帝靠在龙椅上,像是累极了,长长的闭了眼,现在的大殿内就只有他一人,阳光透过窗纸洒在地上,一格一格的,印的很清楚,可这光像是差点力,没有照在皇帝身上,就让龙椅看不太清。 闻人清快速离开皇宫,每次到宫中,总是有一种压抑的感觉,森严的守卫,狭长的廊道,还有那高耸的城墙,让人喘不过气来,闭着眼,仿佛就能感受到一代又一代宫变的悲喊,凄鸣哀怨,是士兵的冲喊,是宫人的逃窜,是妃子们的涕泣,是皇帝的释然。 闻人清叫车夫驾车再快些,想早点远离,回去的路上让人传信公良氏。 一回府便见公良嘉赐早已等着,闻人清抿了口才说道:“今日,我进宫向皇帝禀告了南国城的现状,皇帝命我探查清楚。”这便是在询问意见,公良嘉赐转动着手里的佛珠,“长家,定是有计划才是,不过长家莫要忘了,你我所行之事可是当今圣上玩剩下的,长家是觉得皇帝已经昏庸至此了吗?” 却是,闻人清只顾着自己计划了,这皇帝能成为皇帝,心机这种东西,自己能比的过这宫里长大的人? “你定当时知道了我们近日的所作所为,虽说是有些不道德,但却可让灾民们信我们,敬我们,得民心者的天下嘛。”闻人清看着公良嘉赐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要相信一个几朝几代的氏族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虽是年纪轻轻,就像这当今圣上,金氏培养出来的,谁有曾想就成了现在的南国的主人? 闻人清细细的品完一盏茶,“这茶入口清香,留味醇厚,虽说有点苦味,不过啊,这品茶就像是在品人,苦点才有滋味。” 这边苏合泰乘着闻人清公良嘉赐谈话的功夫就又跑出府,改变自己的行装,在灾民聚集的偏僻街巷的小院里见了,北原精卫的统领,看着乔装打扮的精卫,苏合泰就像他们行了礼 “诸位辛苦了,我代表北原感谢你们的付出。”这一动作吓得精卫统领连忙扶起:“皇子,我等粗鄙之人怎受的起皇子的拜礼,为北原生为北原死,都是我等自己的选择。”众人齐齐点头。 “诸位是我北原的英雄,这几日南国的皇帝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对进城之人加以严查,所以这第二批精卫暂时是进不来这南国城了。”苏合泰语重心长的表情,苏合泰认为这闻人氏就像是上一个金氏,可苏合泰还是忽略了一个问题,这闻人氏始终是南国的子民,怎会允许别的国家的人来抢占自己的家园?如今的局面便是闻人氏辅助造成的。 精卫统领也是不好说什么,低头彳亍了会儿,说道:“皇子,这些天,我们发现在这灾民中,潜伏的不止我北原人,像是还有西域诸国的联署军,就是不知这联署军在这到底是敌是友。”“联署军,,,,,,”苏合泰一连重复好几次,“这现如今的南国皇帝的位置就是联合西域得到的,这联署军恐怕是敌非友,小心为上。”在精卫没有全部到齐之前,千万不能暴露,如今的南国可是周边国家的肥肉,就连一些人口只有上万人的小国都想分一杯羹。 精卫是暂时不会有什么动静了,就等着闻人氏与官家的斗争了,自己就等着渔翁得利了,坐山观虎斗的滋味还是不错的,不过恐怕这公良氏也是同样的心思,不要看着大师兄平日里不问世事,可这心里就跟明镜似的,还有乐正寺里的老和尚,也是个头顶光亮的狠的人,不过这互相算计才有意思,不是吗? 苏合泰又在此处换了行头,去了药铺,只有药童在,这大夫没了身影,苏合泰问道:“小药童,你师父呢?我要的药还没好吗?”药童是看不起苏合泰的,看见苏合泰就没好气:“就因为你的药,师傅已经好久没出来过了,就在后院里的药房内炼药,端去的膳食,用都没用,催什么催。”白眼一翻。 “我是出家人,我是出家人。”苏合泰在心里默念着,生怕自己忍不住,拿出假笑,:“自然是急着用才催的,既然还在研制,那小僧就不打扰了,告辞。”走出门后,将大袖,狠狠地一甩,真是在外做孙子。 回到府上时,刚巧遇见闻人清从大门出来“长家慢走。”苏合泰施礼问安,闻人清却是一字不吐,挥手后径直便离开。 闻人清回到府上,便吩咐道:“等二弟回来就立即让他去书房找我。”说罢便走向塔娜住处的方向,毕竟是自己明媒正娶回来的北原公主,太过于冷淡对待也是不近人情,若是有人说出去,也是坏了两国交情,所以闻人清每月总会抽几日来看看塔娜,和她谈谈话,每每这几日,塔娜就会准备好闻人清平日里爱吃的糕点,还有一壶小酒,梳洗上最美的样式,就在院子里等着,望眼欲穿,自从那次之后,闻人清就再没碰过塔娜,塔娜每日喝着药,调理身体,原本身体上自带的幽香,混着药的苦味。 闻人清却觉得是要好闻些,味道是能够吸引人的,或许在不这不觉中你就习惯了这味道,看着闻人清吃着自己准备的糕点时,露出的那一点点的笑容,塔娜便觉得世界都温暖了。少了奢求,人就变得容易满足。 我知道你还在呼吸着空气,就够了,我不哭,不闹,因为我知道我们都会好好的。 光明 三日已到,苏合泰早早的便在留在府上等候,一面是给塔娜取药,一面是等着闻人思的治疗,不过啊,这大夫经久不来,苏合泰已经催人几次去看都未到,手中的书拿起又放下,如此动作反复如常,叫人看的头晕眼花,终于苏合泰还是忍不住了,放下手里的东西,迈着大跨度的步伐,向着大门前进,一旁陪同的和尚看着苏合泰如此怪举,道:“二长家,何事如此焦急。”苏合泰看看身边人,道:“不关你的事,你进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就好。” 说着便将人赶回去,自己一个人在门口踱步,直到天色近晚,才看见远处的街道上有一人小跑着过来,认真一看,竟是这药铺的大夫,衣衫不整,头发一团乱,面色机皇,但眼睛里却是闪着光,还没跑到苏合泰跟前便号道:“我研究出来了。”将这一小包的药粉递给苏合泰道:“这便是强效剂,在夫人的药中微量加入,不出一年便可生育。”大夫慌慌张张的说道。 苏合泰举着药,不自觉的嘴角露出笑容,从腰间取下钱袋,将自己仅剩的家产都交于神色亢奋的大夫,认认真真的看了一会儿药,苏合泰小心翼翼的将要收好,看着大夫如此模样,又先将大夫拖进府内,叫人打来水,叫大夫将自己收拾好。苏合泰拿着药,就想着自己待会儿如何将药给塔娜,才走出几步,便想到,自己现在是个和尚与这,闻人长家的妻子毫无关系,于情于理都不应该经过自己的手将这药送给塔娜,于是苏合泰又折回去,说道:“我想请您帮个忙,将这药替我送给夫人。” 大夫接过苏合泰双手呈上的药,大夫心里想着“可能也就只有夫人的事,能让你这样恭敬的求人了吧。”大夫点头同意,苏合泰才跟着大夫到闻人府上,去给闻人思诊治,可是走到门口的时候,苏合泰犹豫了,最后苏合泰还是选择了,逃避,没有进去,就只是吩咐道:“请您务必只好三公子的眼睛。” 离开之时,苏合泰向大夫作揖,才转身离开。大夫摇摇头,叩响了闻人氏的们,门童问道:“何人,何事?” “三公子请的大夫,出诊。”门童飞快的跑向三公子闻人思的方向,等到问清原由,才将大夫放入。 闻人思知道,这是苏合泰给自己请的大夫,直接叫门童将人引到自己的院子里,问道:“可是一个和尚请你来的?”就算知道,闻人思还是想要再次确认一下,大夫会心一笑道:“回三公子是一个和尚叫我来的,就在方才,那和尚还在门外,却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久久在门口不进来。”听到这里,闻人思腾一下就站起来,又缓缓的坐下,说道:“是吗?那他可有何交代?”大夫清了清嗓子道:“你定要治好他的眼睛。” 自己在回来的这几日,不敢将自己的眼睛的问题告诉两个哥哥,就只有自己凭着记忆,行走,完成一些日常简单的动作,这些日子,自己可以感受到光的存在,可就是不能看清楚,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可就是做不到,若是这大夫将自己治好了,定要重赏。 此时的院子里就只剩下闻人思和大夫两个人,闻人思毫不犹豫的说道:“请开始吧。”大夫将自己的医药箱打开,准备着。在这期间,闻人思问道:“大夫贵姓?”大夫淡定的回答道:“免贵欧。”这是闻人思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欧家,那个让人敬仰的欧家,医学世家。闻人思小心翼翼的问道:“是否是那个欧家?”欧大夫看着闻人思小心翼翼的样子,却也只是扯了扯嘴角,说道:“正是。” 一下子闻人思就像是捡到宝似的,找个大夫竟然是欧家的,想当年还是前朝之时,欧家那叫一个风光,注有起死回生之手的欧家人,医术了得,受到官家,百姓的爱戴,这在改朝换代之际也就还是和公良氏一个下场,同样是风光散尽。 欧大夫说道:“金氏一族将我们赶尽杀绝,就算是我欧家退隐山林,却还是被追杀,百余好人,到现在就只剩二十不到,家财耗尽。”欧大夫面色凝重的看着闻人思,可惜如今的闻人思是看不清啊,闻人思问道:“那又为何在这城中开上了药铺?” 欧大夫叹了口气答道:“这人终究是要生活的,没有钱就万万不能,这药铺虽说是开的危险,但是是我们能吃上饭的保证啊。”之后欧大夫再无言语。一切准备妥当后,先是给闻人思诊了脉,有扎了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才说道:“三公子,你这眼睛怕是不好治啊,这样的病我之前是见所未见呐,你的眼睛是好的,至少外部没有受损,可是这内部,经脉紊乱,也不知是何原因造成。” 听了欧大夫的话,闻人思的反映到也不大,其实闻人思自己也知道,着眼睛不容易治好,自打从圣地出来,自己长久的昏睡,若不是苏合泰自己还醒不过来,着眼睛治不好也是在情理之中,不过自己可不好向大哥交代,于是闻人思说道:“欧大夫,麻烦你千万不要将此事外传,尤其是不能告诉我大哥。” 尚不外传欧大夫还可理解,可是不让告知和尚确实是费解,不过还是执拗不过,终究是答应了,临走之际,欧大夫留下药方,说道:“此后我会定期上门帮你针灸,就把一切交给时间吧。告辞。” 闻人思送走了欧大夫,回到院子里,立即将自己的贴身暗卫叫出来说道:“今日起你就换成侍卫跟在我身边吧。”暗卫拱手跪地,与他们而言一旦成为暗卫,光明便于之无缘,从那一刻起,抹去自己的姓名,生事,这辈子就这样在黑暗中度过,如今终于有机会重回光明,自是欣喜无比,暗卫退下统一的服饰,换上普通侍卫的衣服,站在闻人思身旁,站的格外的挺拔,闻人思也知道,自己让一颗灰死的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暗卫的双眼,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尽职尽责的担起责任,闻人思给这暗卫赐名晚风,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在那一刻,闻人思就觉得这个人就叫晚风。 而在门外,看着欧大夫进门的苏合泰并没有回去,在半道上又折回来,等着欧大夫出来,当看着欧大夫出来后,将其拦截,问道:“怎样?可否根治?”欧大夫照着闻人思交代的话回答:“可以根治,不过需要时间。”苏合泰又接着问道:“多久?”欧大夫回答:“尚不知晓,视情况而定。” 在离开闻人府之前,欧大夫将药送到塔娜的院子里,小念还记得这位大夫,听见是给夫人送药的,当即便给了欧大夫一袋银钱,连声感谢,欢欢喜喜的将药和方子拿给塔娜。 花下白奴弄喜 患病有药可医,寒时有衣,饥时能食,想他时转身便可看见。我乃一国公主,千千万万人尊我,敬我,在这世间,我想要什么样的男子,就有什么样的男子,过了几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习惯了被人珍爱,但当我遇见他,才发现,这样的人才是最吸引我的,不求富贵,不爱美色,就一颗怀揣着家国的心,让我靠近过,却从不让我进入。 虽是现下时刻与闻人清相处,可是塔娜知道自己永远走不进闻人清的心,闻人清的心说大也大,可以装下山川江河,说小也小,连一个女子也装不下。塔娜看着小念拿来的药,左看右看了半晌,才说道:“小念,你就先取一副煎着,我去院子里坐坐,等你。”小念拿着药去到小膳房,塔娜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院子里开着秋海棠,石凳上也没有垫子,凉凉的,塔娜一坐上去就背后一凉。 原来这南国的秋可比北原的寒的多啊!塔娜想的出神,就在这时一只猫越过墙头,一下子就跳到塔娜的怀里,塔娜吓得惊叫,将怀里的猫丢了出去,以为是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猫罢了,看着被自己摔在地上的猫,塔娜又心疼起来,走上前去,伸手替猫顺毛,或许是之前塔娜的反应太大,塔娜刚伸手时,猫吓得缩了缩头,塔娜便直接上手道:“小东西,别怕,我不是有意摔你的,只是啊,你吓着我了。” 说着便将小猫抱在怀里,小猫也不再挣扎,就这样乖乖的躺在塔娜的怀里,小声的嘀咕着,而塔娜看着这猫通体的白,说道:“你怎生的这样白,这样好看,你是哪个院子里的小可爱啊?”正自言自语时,侍女赶到说道:“夫人,这猫是外面的野猫,时常跑到咋们的府里,今日奴婢们想将它赶出去,怎料跑到夫人院子里了。奴婢这就将它赶走。”说着便上前想把小猫从塔娜手里夺走。 就在婢女接近的瞬间,塔娜避开了,说道:“我见着这小东西生的好看,就养在我的院子里吧。”看向小猫的眼神温柔怜悯,小猫也像是知道自己博得塔娜的欢心,阵阵的叫着。 “夫人,不可,夫人,长家不会允许的。”婢女在一旁提醒着,可就单是这一句话,便将塔娜彻底点燃。塔娜怀抱着小猫的手臂,不自觉的便圈紧,温柔的眼神瞬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言语:“怎么?我堂堂北原公主,难道不能救一只猫,就算我嫁到这闻人氏,那我也是北原的公主。”婢女见塔娜神色一变,心中一紧,这夫人的脾气自是不好,兴许是与长家有了口角,自己这是说错话了。 婢女连连道歉道:“夫人你消消气,我不是这个意思,夫人。”害怕自己的一句话便将夫人和长家的关系降为冰点,塔娜好不容易逮着个人撒撒气,自然不容易轻易放过:“那你是什么意思?”塔娜低眉冷眼的说道。 婢女急忙道:“夫人,奴婢的意思是,这野猫不干净,你暂且先交给奴婢,待奴婢洗干净自然交到夫人这里。”本来还想着这个婢女可以和自己吵一吵架,发泄一下,可是谁知道这南国的人都这般圆滑,这么快就服软了。塔娜将猫抱在怀里说道:“不用了,你就去取桶热水,再取两条干毛巾来,我自己给小可爱洗澡。” 待到婢女将水取来,塔娜便将人赶走,小念还在守着煎药,这院子里就又只有塔娜了,塔娜将水调试到合适的温度,轻轻的将猫放进桶里道:“小可爱啊,看你这么可爱,以后就叫你小可爱吧。在我给你洗澡的时候要乖乖的哦。”塔娜一遍一遍的给她的小可爱冲洗,眼泪不知不觉便下来了,落在澡盆里,和脏脏的水混在一起,也就变得不再纯净,塔娜边洗边骂道:“什么哥哥嘛,一年了也不来看看自己,在这南国的自己就像是这小野猫,没人疼没人爱的,还得自己去讨别人的欢心,运气好就会像你一样找到我,可我呢,我又要去找谁?闻人清吗?算了吧。” 塔娜将最后一点清水淋在小可爱身上,看着手中的小可爱,洗洗之后就显得越发洁白,塔娜像是捡到宝似的,更加珍爱,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小可爱的身体,小可爱因为粘了水,不停的抖动。 塔娜道:“小可爱啊,你说是不是前世的缘分啊,今天怎么就不偏不倚的跳到我的怀里。你放心,以后啊,有我一口吃,就不会饿着你,有我一件穿,就不会冷着你。” 等到小念进来的时候,小可爱的毛早就干了,小念端着熬好的药进来:“夫人,药好了。”进入眼帘的便是塔娜抱着一只小白猫,满眼的宠溺,可是这长家规定了,闻人府里不允许养任何的宠物,这要是让长家发现,可怎么是好? 小念端着药走到塔娜身边,将药放下,看着塔娜怀中的小猫叹道:“真是可爱啊!”塔娜抬头笑着说道:“是啊,我就养着好吗?”本来小念是想着要拒绝的,可是看着塔娜这发自内心的笑容,小念犹豫了,最终妥协在塔娜的开心下,说道:“夫人高兴,就养着好了。”顿了顿又道:“那夫人这药,是不是可以吃了,带会儿该凉了,小念给你准备了蜜饯,这样就不会觉得苦了。” 小念接过塔娜手里的小可爱,抱在怀里,小可爱挣扎了两下无果,最终放弃挣扎,静静的待在小念怀里。小念问道:“夫人,这小东西有名字吗?”塔娜吃了口蜜饯才回道:“当然了,它呀,叫小可爱,好听吧,我去的哦。” “是好听,夫人取得,本就好听。”小念就在一旁静静的撸猫,塔娜喝了药,这药才刚下肚,塔娜便觉得很是不舒服,肚子了翻江倒海的,强压下,不适的感觉,想着或许是太苦了,自己不适应,多喝几次就会好了,便也没有多想,说道:“小念,你去去个香囊还有带有我标志的琅琊链子来,我要给小可爱带上,这些拿来之后你再去城中最好的木匠那里,给小可爱定制一个小窝。” 小念应道:“小念这就去。” 小念走后,也快要晚膳了,可是塔娜现在没有一点胃口,就刚才那碗药,就让塔娜没有了食欲。正犹豫着要不要传晚膳的时候,闻人清的小厮前来传话道:“夫人,长家说今晚要在您这里用膳。” 小厮就在门口传话,自然是没有看见小可爱,可是便把塔娜惊到了,这闻人清怎么这时候要来这里,不是还没有到日吗?这是怎么了,那自己该怎么办,都说这闻人清不允许养宠物,届时要是被闻人清看到小可爱,那小可爱还能活着吗? 塔娜抱着小可爱没办法,但这是闻人清已经走到院子里,塔娜听见脚步声,立即将小可爱放在自己的衣柜里,对着小可爱说道:“不要出声哦。”就像是小可爱听得懂人话似的,待到闻人清踏入房门时,塔娜已在凳子上乖乖的坐着,看着闻人清起来行礼道:“长家。” 闻人清摆手,示意塔娜起来,说道:“今日无事,就想着多日没有过来陪你用膳了,来看看你。”闻人清顺势便坐在另一侧的凳子上,不过正当低头时,便看见桌子上的一小撮白毛,问道:“这是何物?”塔娜心虚的说道:“没什么,就是今日想着叫小念将过冬时的衣物取出整理一下,或许是衣物上的白狐毛吧。”闻人清将毛拿起,看了看说道:“白狐毛?夫人你不知道这府里不许养动物吗?你用这白狐混淆猫毛,夫人是觉得我没见过白狐毛?” 绝处逢生 面对闻人清的连声质问,塔娜终于从心虚害怕,转为怒火,双手用力的扯住衣角,向着闻人清吼道:“够了,你凶什么凶?”闻人清不可置信的看着塔娜?第一次塔娜在自己面前失去了温柔可人的样子,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够了”这两个字,十几年来习惯了别人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样子,突然被这一吼给震住了。 此刻的塔娜不敢看向闻人清,塔娜知道说出这样一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但这一次塔娜没有掉眼泪:“闻人清,就算我现在嫁给了你,就算是我当初求着要嫁你,但我依旧是北原的公主,我本可以找个爱我的人嫁了,就这样一辈子高高兴兴的,可是我爱你啊,就算你不陪我,不喜欢我,我都可以忍,但是我请你不要将我所有的都拿走,我不想变成一个只是喜欢你的空壳。”一席话听得闻人清一愣一愣的。 自己好像是以一个南国女子的要求来管束塔娜,但是自己好像就只是把塔娜当做一个和亲的工具,就算不能表达自己的情感,也应该努力的做到不负人心。闻人清说道:“好,就特许你留下这个小东西。”塔娜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 闻人清上前,轻轻的圈住塔娜,说道:“我错了,我不该用南国的女子来约束你,就活成之前的样子吧。”塔娜太累了,脑袋没有一刻比得上现在的昏沉。感受到闻人清的味道,反手包住闻人清,贪婪的呼吸着,仿佛这里才是世上最清新的地方,让自己最安心的地方。 任由塔娜将自己保住,此刻珠帘一侧的角落里探出一个雪白的小脑袋,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待到塔娜抱够了,闻人清才说道:“夫人,地下凉,起来说话。” 两人从地上起来,闻人清将塔娜扶在凳子上坐着,伸手将塔娜的脸拖起来,看了看说道:“夫人,生的真好看,像天上的月亮。”一句话便将塔娜哄得服服帖贴的,“你这哄人的本事从哪里学来的。”塔娜看向闻人清,四目相对,一如既往地心动。 慢慢的两人向前靠近,正当此时角落里的小白猫突然地叫出声来,吓得闻人清一下子收回自己的脑袋,憋红了脸,说道:“夫人,好生歇息,我还有公事未能处理,先走了。”说罢,便起身离去,速度之快,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塔娜还停留在刚才的姿势,回味着方才的情景,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可是一想到自己被小可爱打断,满脸的遗憾,咻的一声转向角落里的小可爱,一把揪起。 “你这小东西,怎么这么不懂事,没看见你救命恩人我再办大事吗?”手上还来回的摇着小可爱。“真是的,刚才差一点就成了。”情绪多变真的不是塔娜的问题,这才是一个正常的人,高兴的时候就是要笑,不高兴的时候就要发泄出来,当一个人开始将自己的情绪隐藏,那才应该值得注意,心里不舒服就要发泄出来,千万不能将自己憋坏了。 塔娜将小可爱放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就躺在一侧,小可爱对与方才自己的小主人的动作也没有什么不满,对自己打断主人的好事也没什么愧疚,就待在塔娜身边,不时地蹭蹭塔娜,尽量的显得自己很是乖巧,小心的伸出自己的小爪子摸摸塔娜的长发,塔娜也是心软,试想无论是谁在面对这样一个毛茸茸的小可爱的时候都会心懂得吧。 为了庆祝小可爱在闻人清手底下死里逃生,塔娜决定将闻人清的晚膳自己全部吃掉,真是个完美的决定! 慌张出逃的闻人清,马不停蹄的走出塔娜的院子,傍晚时的风吹在脸上,寒冷与火热之间,让闻人清充分感受到自己耳根脸颊的温度,闻人清不自觉的又加快了脚步。自己得冷静冷静了。 闻人清才刚走处塔娜院子不一会儿,便有人传话道:“长家,二公子在书房有要事相商。”闻人清应声道:“知道了,下去吧。”调转步子去了书房。来到书房之外,闻人清推门进入,看着闻人景早已在书房等候,说道:“二弟,可是那件事有所动静?” 闻人景一脸严肃说道:“确实,弟弟已经查明城中灾民确实是有不少人是军队出生,不过。”闻人景吞吞吐吐的让闻人清紧张不得,催促道:“你倒是快说呀。”闻人景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些人是不同的军队,这人的气质能让人感受到不同,尽管穿着相同。”闻人景一席话让闻人清陷入沉思,这北原派人前来没有告诉自己,就算如此,这北原的明明野心真是让自己无法放心,就算塔娜在自己手上,也是难说。 闻人景看着自己哥哥的脸说道:“大哥,你的脸怎会这样红,是染上风寒了吗?” 这西域呢?不是官家的联合吗?怎会在南国城中由军队的集结,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这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自己待会儿要不要去请教一下嘉赐呢?闻人清在书房里踱步,看的闻人景眼花,打断道:“大哥,你到底想清楚没有?”闻人清是整个家的主心骨,发号施令的。 “你暂且不动,我与公良长家商量商量再做决定。”闻人清说道。 闻人景还想反驳什么,张口说道:“大哥,诉我多嘴,你也不能将我们的事情全盘交代的一个外人吧?”外人一词刺激到闻人清,闻人清说道:“二弟,与人联盟,本就讲究诚信二字,就算自己信不过别人,也不可能过度怀疑自己的人,况且这本就是公良氏的计划我们不过是其中一环罢了。我想要的不在这个计划中。” 无奈闻人景还是领命离开,闻人清在闻人景走后,才慢慢的在凳子上坐下,常舒一口气,脸色又恢复了之前的白皙,冰冷。就在此刻,闻人清的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来。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从塔娜院子里出来还没有用完膳,“明远,你去取些饭食,我有些饿了。” 闻人清的小厮,也是一起长大的陪伴,明远去了平淡的几个素菜,这么多年里,明远知道长家就在晚膳时喜食素食,看着长家一个人孤单的身影,自己也是着急,平日里看着长家对待着夫人也是冷淡,这一年来就只临幸过一次,孩子也没有。 明远默默地站在一旁,闻人清此刻脑子里一点点的关于塔娜的部分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南国,北原,西域这档子烂事。 那年的海棠 闻人清去到公良府上,公良嘉赐心中一惊,对于闻人清的突然到访很是不习惯,叫人给闻人清备好茶,说道:“长家,这次有是有什么事,让你亲自来找我?” “大约一月之前,二弟潜伏在难民之中,近几日却发现这难民中有北原和西域的精军,恐其对我南国有所威胁,所以特此找你商量商量。” 其实这件事情公良嘉赐是完全知情的,只是一直不知道这闻人氏是怎样的态度,就迟迟未有行动,再加上师傅传来消息,这次的和作,明确是想要将金氏赶尽杀绝,可是这闻人清倒是个怎么样的想法?到底是与我同心,还是对金氏忠心耿耿?自己断然不可贸然行动。北原的野心表现得可谓是十分明显了,金氏下位,那这南国的新主到时要谁来做?是他闻人氏还是我公良氏?到底给不给北原分一杯羹,这些都要容自己和师傅商谈清楚。 现在自己到底是要给怎么办?茶水都喝了几口了,公良嘉赐道:“长家,此事不宜过急,这西域之事,官家的口风我们暂未知晓,不过这北原的精卫到是可以,可以试探虚实。”闻人清放下茶杯问道:“如何试探?”大大的脑袋显现出大大的疑惑,不过公良嘉赐现在思想翻白眼的,还怎么试探,就平常长操作?不过公良嘉赐忍住,说道:“听说这闻人氏的三公子下的暗卫可是很厉害的,怎么不能为长家所用?” 确实,这闻人氏的暗卫仅听命于闻人思,任何人都无法调动,就包括这个长家,其实说是长家,就只是世承了官家的爵位,自己能否成就自己的势力还是得靠自己。这让闻人清确实是为难了,说道:“这嘉赐有所不知,这暗卫却非我可以调动的。” 公良嘉赐看着闻人清说道:“长家,那是你弟弟,就让他去吧。” 闻人清对于公良嘉赐的建议起初是有一些犹豫,可又想着三弟确实应该锻炼索性点头。回了府发现塔娜在和那个小白团子玩,闻人清矗立一旁看了许久。直到塔娜发现了他的身影停下望着闻人清道:“长家,那你给我讲讲你那一院子的海棠吧。” 闻人清说道:“这海棠自我记事起就有了,据说我出生之时这南国的海棠开的格外的好,世人便因此异象,赋予我这图有的虚名。”塔娜看着闻人清娓娓道来,不经意间的笑了笑,知道这个人口是心非就算不耐烦,长家还是会给自己讲。 两盏茶的时间就过了,闻人清站起来说道:“塔娜,或许是我狭隘了总是想用南国的规矩约束你,不通男女情爱,我” “长家可愿留下来用膳,方才的吃食还剩不少?”还未等闻人清说完塔娜便抢先道 闻人清愣了愣,点头留下。 塔娜院子中门就这样敞开着,以往来去都是匆匆,还未仔细看过,不过就算是没有多么的富丽堂皇,可这院子里的秋海棠。正是开着的时候,原来他也喜这无香的海棠。 闻人清也就此不走了,就在这里坐着,呆呆地看着海棠花,想起了幼时的事。 大概在十年前的秋天,闻人清院子里的秋海棠也是开的正好,这天闻人清乘着先生不注意,从书房偷跑出去,看着院子里最高的一株海棠树,开满了淡粉色的花,便想着上树上去看看,自小的闻人清习武的闻人清上树对他来说多简单呐,三两下就上去了,书房里先生找不见人,出门到处看,就是没想过回在树上,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去给闻人清的娘告状,闻人清想着这树上的花开的这样好,自己在向着上面去一点点,就算是娘也看不见自己。 就这样,一府的人都在找少长家,可就是没找着,等到闻人宏回来的时候,闻人清就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了挨一顿了,自己乖乖的从树上下来,站到闻人宏面前说道:“父亲,儿子知错。”正准备抄家伙的闻人宏被拦下说道:“夫人,你干什么?”原来是闻人清的娘在一旁拉住了闻人宏的手说道:“清儿这些天就是在房里读书,肯定都憋坏了,就算是宽宽心。” 闻人宏却不这样想,说道:“夫人,你这是在惯他,他今日敢将这全府的人耍的团团转,明日他能干出什么事?今天我就要让他涨涨教训。”说着又要动手,闻人清一下子跪下说道:“父亲儿子不敢了。”看着跪在地上的闻人清,夫人确实是心疼,说道:“闻人宏,你给我吧手里的东西放下。”这一声,让闻人清一哆嗦,母亲从未在自己面前发过火。 不过这也确实是管用,父亲也停下手上的动作,说道:“自己去将族规抄一遍,今晚的晚膳就不准吃了。”待到闻人清走后,闻人宏丢下手里的东西说道:“夫人别生气,我不该如此严厉的。”像是撒娇的语气,被在角落里偷听的闻人清听见。 就在那一天,闻人清知道原来自己的父亲是这样一个人。 “长家,你怎么在这里?”塔娜在院子里找了好一会才找见闻人清,看着闻人清出神,自己就又去将饭菜装在食盒里,带到这里来。 “怎么这么快?”。闻人清眨了眨眼,看着塔娜手里的食盒,说道:“让我看看,都有些什么?”闻人清打开食盒,看见的是自己没见过的样式,说道:“是北原的特色?”塔娜笑着说道:“正是,我这几日研究出来的可能味道没有那么好但是能下咽。” 说罢便将饭食取出,两人就在院子里,吃着塔娜准备的晚膳,尝了第一口闻人清便说道:“北原天寒,相比此时以然是大雪。” “长家竟也直到这些,往日我总会带着宫人一同出游,漫天大雪最适合踏雪。”塔娜说着一脸向往。 公主长安(1) 闻人清暗暗记下塔娜的话后便道:“上次的宴会想来确实无趣,等南国下雪之时带你出城,去别苑住上半月。” 闻言塔娜很是激动当即开始准备衣衫。 之后的闻人清按照公良嘉赐的话,去向自己的弟弟借兵,与闻人思同坐院中,说道:“三弟,大哥有一事相求,你我实乃亲兄弟,大哥才之言相对。”闻人思现如今眼睛自是还不能看清,所以这晚风便时时刻刻的跟着闻人思,这会儿也就在身边。 闻人思说道:“大哥有话你就直说。”闻人清示意这晚风回避,但却被无视了,由于看不清,闻人思自然是没反应过来,见大哥迟迟不做声才说道:“晚风,你下去吧。”对于闻人思生边的护卫,闻人清是不太清楚地,只不过这人之前确实是没有看见过,便问道:“三弟,这晚风是?”闻人思笑着说道:“这人是我从暗卫里挑选出来的,前些日子跟着我去了西域,我见他颇有灵性,就收了。” 闻人清听了并未有觉得不妥之地,说道:“三弟,大哥此次前来,就是想向你借暗卫一用,这关乎国家大事,望三弟看在大局的面子,就将暗卫借于哥哥。”知晓大哥来意的闻人思,看向闻人清说道:“自然是借的,不过大哥得告诉我,何用?毕竟这暗卫是我这一支派的全部了。”人都说眼睛不好的人眼珠子里便没有灵动,可是闻人思就算是装也要装的比正常人好,漆黑的眼仁儿,自然得转动着。 说道:“大哥可得体谅我。”闻人清想了想说道:“是,这是本来就不该瞒着三弟,这南国现如今的处境艰难,虽说我们与这北原是联手了,可难保这北原不会反咬一口,这西域联合国的精兵得看着,北原也不可放松啊。”闻人清感叹着,心想着这三弟虽是天真顽劣一点,不过也是识大局的人,若是是在不借,就在找叔父好生谈谈。 就在听见北原二字之时,闻人思瞬间严肃,说道:“大哥放心,这件事就由我亲自操办,你且放宽心。”对于弟弟突如其来的热情,闻人清感到惊讶,却也相信弟弟的承诺,说道:“就在南国城中的难民集中地,切记小心为上。”正事说完,闻人清却突然想到自己这弟弟平日里跳脱惯了,怎么自从西域回来就变得安静许多,问道:“三弟,最近可是有心事烦扰?”闻人思一惊反问道:“何出此言?” 闻人清拍了拍闻人思的肩膀说道:“有时不要硬抗,我和你景哥哥永远是你的依靠,知道吗?”像是安慰小孩子的语气,闻人清在这一刻也算是倾尽温柔。父亲的家训,教导自己对于自己的两个弟弟就算不是同出一支,也要相互敬爱,既然是弟弟亲口答应了,做大哥的自然是无条件的相信,这便是闻人氏的规矩。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可是闻人清不知的是就是自己的相信让弟弟心中的秘密变成最后的防线,在闻人清走后,晚风被传了进来,闻人思说道:“你去将一对的人精选五人放在西域的精卫中,再在二队取五人放在北原的人当中,定期向我汇报,知道吗?”晚风领命离开。 放眼看去,其实这三兄弟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喜热闹,院子里的人少的可怜,喜得清净又或许是过于警惕,这便是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了。闻人思站在院子里,也是秋海棠开的正好,这闻人府就因为大哥的原因,就满府的海棠,以前总是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现在好像是有一点点懂了,这就是长大了吗?好像这没什么香味的花,也挺和自己胃口的。 若是有一天自己这个秘密守不住了,到时是谁会给我救渎?闻人思心里还是担心。 再苏合泰给自己送药的那天,闻人思便发现了,这是苏合泰的药,不过自己吃了这么久都不见好转,这血泪也是一样的流,期初是不习惯的,不过这些日子,自己也就习惯了这味道,说自己是重情重义,大嫂的身子弱,要是让大夫人知道大嫂不能生育,怕是回有所谓难,让嫂子心生不满,就难办理,还指望着嫂子策反呢? 闻人清在收拾好家里的事之后,便立即进宫,虽是过了处理朝政的时候,不过这皇帝自然是见得到的,在皇帝的政和殿内,闻人清在一旁给皇帝磨墨,说道:“皇上,臣有一事上报。”皇帝听着闻人清的话,可手里一点却不含糊,一笔一划的写着书法,说道:“有事就说。”说罢一张纸就写满了,顺势闻人清便给皇帝换了张宣纸,说道:“皇上,这北原和西域的精卫到趁着此次我南国发生的天灾进了城,臣怕是。。。。。”闻人清顿了顿说道:“怕是对国家有损。” 这时皇帝放下了手中的笔,说道:“是吗?你倒说说何种不利?” “这,,,,,,近几年之内,我南国一直休养生息,对着西域和北原的事管的胜少,这几年,两国都有壮大,此举当是有意在我南国埋下隐患,两国同时而来,怕是早已连手。”皇帝抬眼看着闻人清说道:“这西域多年前与我国修订契约,这西域朕是知晓得,可这北原自上次觐见,留下公主塔娜,就不曾来过,可这此,就得靠卿家了。”“是,臣自当尽力。”闻人清应声道。 磨着墨,在皇帝尽兴之前,闻人清可不敢离开,就眼看皇帝快要放自己走时,皇帝却说道:“爱卿,就留下来吃顿饭,可否?”皇帝的邀约,闻人清是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都是躲不掉的,说是吃饭,可就是鸿门宴啊。 两人将残局留个宫人收拾,闻人清便跟随皇帝去到用膳房,就在自己以为只有自己和皇帝二人时,却发现了,皇帝的亲妹妹长安公主也在,长安公主起身问礼,闻人清连忙回礼道:“公主万福安康。”闻人清忐忑的坐上饭桌,正想着为何皇帝要这长安公主与自己同食之时,便听见皇帝说道:“爱卿,朕这妹妹,是朕最爱的一个小妹了,身边就这一个妹妹了,不想让她成为和亲的工具,就想着放在身边也好照顾照顾。” 说着边看向长安公主,眼带笑意,却是让闻人清不寒而栗,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皇帝说道:“爱卿这取了北原的公主,可也是我南国的子民,朕想着给长安公主找一个好的归宿,看你院内清净,朕将这长安公主赐给你做个侧夫人,怎样?”商量中的威逼,闻人清自是要拒绝,就这一个塔娜就让自己无法清净,现在又来了一个长安公主,闻人清说道:“皇上,臣真的何德何能,能受到长安公主的青睐。” 看着闻人清推脱,长安公主也不着急,说道:“闻人长家,这并无大碍,长安自是不与塔娜夫人争抢什么,就让长安在长家那处,将养到老就行。”长安一席话,闻着伤心,言语间的神态见者落泪,可闻人清就不同了,这塔娜成亲之前也是说只求能在闻人清身侧,可是呢,自己还是终究小看了女人的取宠之心。 公主长安(2) 长安公主是皇帝的第三妹妹,与皇帝为一个母亲所生,没有两个姐姐家里有势力,相比嫁去西域和北原的两个姐姐,长安算得上幸运的了,现如今想要嫁给闻人清,皇帝想要将现如今的闻人清收做一个空有名头的驸马,这皇帝师打的一手好算盘,可是闻人清是想尽办法都不会允许的。 头脑转动之间闻人清想到了一个主意,皇帝不就是想要让闻人家受他掌控吗?长家不可,闻人氏的支系,到是可以派上用场了,闻人清这是打算买弟弟啊。闻人清站起身来说道:“陛下,臣如今才娶北原公主不过一年,此时您再叫臣娶公主怕是不妥,臣到是有一计,可让陛下不必回收金言,也让公主有良人可嫁。”皇帝冷眼看着闻人清道:“你倒是说说是什么法子?”闻人清拱手道:“陛下,不如让臣的二弟闻人景娶了公主,臣这二弟自幼饱读诗书,又温润,定会善待公主。” 好这一手买弟脱身之法。皇帝一听,虽是面不露色但还是说道:“朕也曾听闻这闻人家的二公子,生的一副好相貌,又有才学,为人彬彬有礼,公主你看怎样?”皇帝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一旁的长安公主,意思明显是让其自己看着办。 表面上是给足了这长安公主面子,可是这谁又想到这公主不过也就是皇帝的一枚棋子,保住自己江山的一枚棋子罢了。如今的局面,皇帝必须要一面拉拢闻人家,更要打压闻人家,不能让他们威胁到自己的江山,这驸马之位是必要的。公主看着闻人清,说道:“早就有所耳闻,闻人长家待自己的夫人盛好,只是长安知道自己断然是没有这个福分的,自己的婚事当然还是皇兄做主就是。” 公主,妃嫔不争夺皇权,便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长安公主知道自己还是得依靠皇帝,就算自己内心是渴望真正的爱情的滋养。昌平公主说道:“皇兄,妹妹相信皇兄的眼光。”皇帝也不好再多说,只道:“爱卿,快坐下说话,公主婚事朕再考虑考虑,爱卿不必拘谨。”皇帝尽量维持自己的仁爱的外表,一场惊心动魄的召见,可谓是让闻人清捏了把汗,在皇帝放自己离开之时,闻人清松了口气,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 而这边公主却说道:“皇兄,看来这闻人清是不想掌控在你手上啊,妹妹还嫁吗?”皇帝看着闻人清离开的方向,眼神凌冽,这闻人家,还真是人才辈出啊。最终却摇着头说道:“不急,这事不急。”说罢便叫人摆驾回宫。长安站在一旁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闻人清离开不久之后,皇帝就收到来自灾区的儿子的情报,瘟疫实在是严重,必由官家出面调谐赈灾,信中书写的极其恳切,将自己如何帮助灾民缓解灾难带来的伤痛,如何督促官员赈灾,写的天花乱坠,可就是看不出有一丝的爱民之心,皇帝那这信不停地摇头,自己的这个儿子自己是知晓得,不是个统治者的材料。可皇帝却不知这也是这个儿子能给自己写的最后一封信,这也是整个南国改变的开始。 闻人清回到府上,去到闻人氏的二房,说道:“二叔父,今日官家召我进宫,权且是为了这长安公主的婚事,想要召我为驸马。”闻人清此话一出,闻人朗不觉得皱起眉头说道:“这官家还真是,丧心病狂啊,这公主嫁过来,我闻人氏还怎么办?”闻人清愧疚的看着二叔父说道:“这官家想要夺我实权,我断然是不肯的,可就是,就是。”闻人清一时之间不知道怎样将自己买弟弟的行为告知,吞吞吐吐的让闻人朗很是不耐烦,焦急的说道:“你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自小闻人清就是在父亲和两个叔父的教导下长大的,而这二叔父自是比父亲还严格,虽是闻人清在外一副腹黑凌冽的姿态,可这对上自家人就像是个温顺的小兔子。 沉了口气闻人清说道:“今日召见,为长安公主择亲,我将二弟推上了。”说完这句话一下子变沉默了,不敢看向叔父的脸,而在听见自己的儿子出现在驸马名单上是,闻人朗就算是再能忍,脸上也是挂不住的,这一旦成为了驸马就意味着你这辈子就与政事无缘了。 沉默良久,才见闻人朗说道:“叔父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待你弟弟回来,再行商量。”闻人清乖巧的退出去,面无表情的离开,要想自己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履行自己和公良家的盟约,这是最有效的脱身之法,既可以让官家如愿,又能让自己脱离,只是委屈了这个弟弟。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见着一路上灯火还亮着,问道身旁的小厮:“这是何人所为?”小厮答道:“这是夫人命人准备的,说是长家您平日里忙于政事,常常深夜里才回房休息,一路上看着灯火,回轻松一点,就命人在您回来时点上灯火。” 闻人清看着闪烁的火光,一下子便发神了,自己从小就怕黑,只是这件是从来没有人知道,这院子里一到晚上就看不见东西,特别是冬日里,塔娜是怎样知道的?闻人清在心里小小的疑惑了一下,不过还是笑了,看着这些灯火就很温暖。 其实有些人已经在你不知不觉得时候就已经渗透进了你的生活,一点一滴的,慢慢的,完全的,彻底的入侵了你的大脑,只是你自己还未曾发觉罢了。顺着灯火的方向,闻人清看到了塔娜的屋子,里面还亮着灯,脚步也就不自觉的跟上去,走到屋子前,闻人清却是停下来,再三犹豫却还是没有进去,只在门口看了看又转身离开,待闻人清走后,小念说道:“夫人,长家走了。” 塔娜坐在垫子上,不紧不慢的拆着头饰,说道:“知道了,快来帮帮我,这太难弄了。”小念一边帮塔娜卸下白天的一身装备,一边问道:“夫人,你这些事情做的不见效啊。”小念看着夫人做的这些事却并没有换来长家的留宿,心里还是有些心疼的。 但是塔娜却不这样认为,前几日受到哥哥的来信,信中苏合泰帮着自己想了些法子,塔娜就按照苏合泰教的,从小事开始,慢慢的改变之前在闻人清心中的不好的映象,塔娜说道:“知道你关心我,我自有分寸,放心吧。” 待一切收拾妥当,小念才说道:“夫人,小念还有一事。” “说吧。” 小念说道:“小念今日听见长家的小厮说道今日官家召见是想将长安公主嫁个长家。”一下子塔娜便紧张起来说道:“这公主怎可嫁给一个有正室的人?这南国的皇帝是疯了吗?”看着塔娜一下子激动起来的小念急急忙忙的说道:“长家将这件事推给了二公子。” 塔娜松了口气,说道:“你这小妮子,怎么说话一段一段的。”塔娜想了想,笑道:“这闻人清真有意思。”听不懂的小念看着自家主子笑得莫名,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出去守夜。 今晚的灯火照亮了一个人,温暖了一颗心。 公主长安(3) 长安回想着那日的饭局,这闻人清远没有自己以前想的那样简单,居然将自己的弟弟推出来,却有听说这闻人家的三兄弟,但平日里最多关注的便是这闻人清,至于其余二人确实是没怎么映象,不能说这两个人就是平庸之辈,只能说闻人清过于出众罢了。长安望着屏风发呆,想了又想自己竟然对这位闻人景没有印象,可这闻人清到底是什么意思,让我嫁给这位二公子。 而此刻的闻人景却也不知自己的婚事就这样被自己的哥哥卖了,被临时召回的闻人景,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着急忙慌的就这样会到府内,看见自己的父亲严肃的坐在堂上,大哥也在,三弟也在,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闻人景走进说道:“父亲,大哥,这是怎么了,何事如此慌张?” 闻人清看向二叔,闻人朗点点头,示意闻人清来讲,闻人清沉了口气说道:“二弟,官家在宫中召见我,想着想要将长安公主许给我做侧房。”一句话炸起闻人景的兴趣,:“真的?可是北原那边怎么交代?”闻人清又说道:“我拒绝了,理由是家中已有妻室,公主金尊玉贵自然是不能做偏房的,所以大哥就将你推荐给了官家,只要官家点头就可以娶长安公主。”一脸不可置信,看着父亲,大哥说不出什么话,就只有嘴一直合不上。 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惊讶了好久才说道:“大哥,你,你,,,”闻人清认为是弟弟不原说道:“若是你不愿,我自是去宫中推掉。”却谁知闻人景只是惊讶道:“没什么不愿的,只是以后想入朝为政却是不行了,大哥的臂膀就少了一只。”闻人景的父亲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也不知是什么表情,才能将内心的感情表达出来,再三询问:“阿景,你真的能接受吗?” 闻人朗多希望在自己的儿子的眼中看到不想,不愿,可是闻人景的眼睛里没有不想不愿,但是也没有特别的欢喜,就只是平常的接受这种安排。这时候的父亲希望儿子反抗,但偏偏自己的儿子接受了太多的安排,麻木了。 闻人清说道:“弟弟,你不用强迫自己的,若是不愿,大哥,就算是弃官不做,也不会让你委曲求全。”闻人景看着大哥和父亲,说道:“没有什么不愿,就只是不可从政嘛,反正我也不喜欢这些东西,能为大哥,闻人家分忧,也是我的价值,成亲,和谁不是一样的成。”闻人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禁想笑又有点心疼。这时候闻人思站起来说道:“二哥婚姻大事,你就不想找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过一辈子啊?” 就一个问题,问的所有人都哑口无言,特别是闻人清,因为政治选择了自己不爱的北原公主,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情感。闻人清低下头,可是闻人思却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直勾勾的看着闻人景,想要找到答案,可是一时间闻人景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顿了顿,才说道:“三弟,我,,,”犹犹豫豫一下之间闻人思就已经懂了自己的这两个哥哥就是这样,可以将自己的爱情给野心铺路,这就和自己终归是不同路的。 在得到答案前闻人思便离开,同样没有说出口的闻人思,看着弟弟离开,即将脱口而出的答案也硬生生的憋回去了,待到闻人思走后,闻人清说道:“二弟,真的想好了吗?” 闻人景看向自己的父亲,说道:“大哥,我愿意。”说完走向父亲,说道:“父亲儿子知道你对我的期望,可如今这闻人家的处境,我娶谁不是一样的娶,娶了这公主,便将大哥的障碍铲除,何乐而不为呢?父亲。”闻人景乖乖的站在父亲的身后,等待着父亲的回应,却只是换来父亲的沉默。 而闻人朗内心的挣扎却不想被儿子看到,一直不肯面对,自己这十几年来的心血就这样段送掉,怎会甘心,可是自己身为闻人氏的旁支,也就只有这样了,别扭的心情,让闻人朗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的孩子,无奈叹息之下只有走掉才能让自己威严的形象一直保持下去。 “二叔需要时间。”闻人清安慰道。 在闻人景同意之后,闻人清就将这件事密信交给官家,在官家拿到信后,便叫人将长安公主叫来,说道:“妹妹,前些日子的事情闻人家给了回应,说是这二公子愿意娶你为妻,你看怎样?”长安恭恭敬敬的站在大殿之上,听到这个消息却不显得怎么惊讶,只是点点头说道:“一切自是听从皇兄的安排。”皇帝看着自己这个妹妹,从小就恭恭敬敬的,柔柔弱弱的,受到欺负也是打烂了望肚子里吞,被欺负了也不会反抗。 自己给安排的婚事言听计从,这就是自己的妹妹。皇帝听着回答,说道:“如今皇兄不逼你,将选择的权利交到你的手里,若是以后后悔,就是你自己负责。”皇帝的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就是希望长安考虑清楚,不要以后再来找自己诉苦。可是还是答应。 官家命人备了圣旨,直接就下圣旨,将公主长安许配给了闻人氏的二公子。时年闻人氏的二公子迎娶公主长安,婚期就在一月之后,娶亲的礼节上多了祭祀皇天后土,为这次的天灾祈福,冲喜。 官家将圣旨放出皇宫,就召来皇后,叫主持婚礼事宜,这下皇城人家皆知这闻人氏连娶两位公主,是风光无限了婚礼盛大,从未有过的祭祀仪式,又让盛世多了繁荣。 念念不忘 皇后在接收到皇帝的命令之后,立即命人着手准备,红罗绸缎,羊脂玉枕,金丝踏云靴,九头凤冠,口红胭脂,银两田产,等等。就算是当年皇后上位也没有此等风光了,现如今皇宫都在传,这皇后待长安公主是极其的好,“听说了嘛,长安公主这次的婚事皇后可是下了血本,皇后对长安公主真好。” 另个做事的宫女却说道:“你怎知皇后是不是真心的,再说了,,,”剩下的话还没来的及说出口就被管事的嬷嬷给打断道:“你们这些个贱奴才,背后议论皇后娘娘,不想活了吗?”两个宫女听到嬷嬷的声音,吓得扑通跪地,连连求饶道:“嬷嬷恕罪,奴婢们再也不敢了,再也给公主不敢了。”管事嬷嬷白眼翻上天怒斥道:“还不快滚。” 宫女们快速带上自己的东西连滚带爬的离开,这管事的嬷嬷是皇后的人,听见有人说皇后的不是自然要出头的,等到宫女走后,嬷嬷将这件事告诉了皇后身边的大女官,得了赏,洋洋的离开。大女官对皇后说道:“娘娘,这下面的人乱嚼舌根,您看要不。”皇后自是知道女官的意思,可是她就是要这样的言语传道皇帝的耳朵里,只见皇后将纤细的手附上面颊说道:“女官你看,这张脸。” 女官不解何意,不言一句,皇后笑道:“这张脸本宫看了多少年了,皇帝看了多少年了。说什么男女之情到如今也不过就是共苦过的情亲,还哪来的什么男欢女爱,后宫那么多个莺莺燕燕的,本宫人老珠黄他又怎会瞧的上。” 在镜面上皇后看着女官的脸,“你跟了我这么久,肯定跟他们一样,打心底里不少笑话我吧,你知道吗,这些年这里一步一步的变成了冷宫,一个金碧辉煌而又冰冷的地方。我大张旗鼓的做这些就是想让皇帝想起当年他是怎样风光的将我娶进门的。我要看看他心里是不是还有我。” 女官恭恭敬敬的在一旁站着,有时候越是风光的人,背地里更是糟糕难看。皇后这辈子陪着皇帝长大,可也就只能陪着皇帝长大。 果不其然,这些个话就传道皇帝的耳朵里,听着太监所述种种,皇帝把玩着手里的奏折说道:“这些话你是从那里听来的?”太监是皇帝身边的老人,知道皇帝的喜怒,就算是在现在的情况下也是面色如常的说道:“回皇上,这些话是从皇后娘娘那里传出的。” 停下手中的动作,皇帝抬头像是惊讶的语气道:“皇后?” 这些年在皇帝的眼睛里,皇后就只是自己夺权的工具,就算是新婚当夜,也没有正眼瞧过,自己登基之后就更少去到皇后那里。可就算是受到再多的冷落,委屈,这些年皇后也没有找过自己,现如今做这些又是什么原因。皇帝百思不得其解,叹了口气说道:“今晚就不翻牌子了,去凤栾殿歇着。”太监领命出去后,皇帝将手中的奏折向桌上一扔,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了。 各怀心事总是让时间从夹缝中溜走,皇后在知道皇帝要来,命人立马将整个凤栾殿从里到外打扫的干干净净,自己在小厨房准备了拿手的菜,等着皇帝来。就眼巴巴的等着皇帝,知道大门被推开,立马起身行礼道:“臣妾,恭迎皇上。” 皇帝手都没有抬一下,只是说道:“免礼,朕听人说今日你做了吃食,朕想着许久没来看你了。”径直绕过皇后走了进去,皇后也不嫌,立马起身跟进去说道:“皇上,这都是臣妾在小厨房自己做的,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您喜欢吃那样,就将自己会的,好的都做了,想着您都能挨个尝尝。” 亲自为皇帝布碗筷,向盘子里夹菜,皇帝尝了后面色一惊,这味道却也是有些许的熟悉,能感觉到怀念。良久的咀嚼才吞咽下,不自觉的就称赞道:“想不到皇后还有这番手艺,这份心意朕收下了,皇后也坐着吃。”小心翼翼的坐下,才刚举起筷子就听见皇帝说道:“皇后啊,朕娶你过门十余载了吧,朕带你如何?” 皇后腾一下,收回筷子说道:“皇上自然是带臣妾甚好。” “好在哪里?” 没有料到皇帝会这样子问,一下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却不料皇帝又说道:“甚好?让朕来告诉你,朕待你差极了,娶你为后没有让你生下一儿半女,不曾给过你温暖,更不用说什么爱情,你知道朕娶你只是为了自己,你心里恨朕吧。”皇帝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让人心惊胆跳的一席话,吓得皇后跪倒在地,久久不语。 “你恨朕。” 凤栾殿太安静了,就连心跳也听得清清楚楚,突然皇后抬起头来,说道:“皇上,你错了,皇上待我是好的,娶我之时让我享尽天下女人羡慕的荣华富贵,新皇上位朝野相逼,皇上你为了不让我族受到牵连,冷落我,冷落我族在朝为官之人,就算世人都说我不过是空有头衔,可我什么都不在乎,我自嫁汝为妻,念之,爱之皆是汝啊,就算是陛下只是短短的心里有我走过的痕迹,这就够了。” 一番感人肺腑的真心话说出口,皇帝就算是在冷静的人也有了涟漪,却是皇后所言真过半,后宫皆道皇后性情愚钝,可现在看来皇帝还是不太了解自己的这位接发妻子。“可你为何要这样做?”皇帝一下又变得冷酷。 “你知道这样会让长安变成众矢之的吗?”面对皇帝的步步逼问,皇后却说道:“臣妾知道,若是要让闻人家乖乖听话,只有这样。”皇后站起来,说道:“臣妾知道长安是皇上最疼爱的妹妹,可是江山社稷可比什么都重要,陛下不要忘了这金家的江山是怎么来的。”威胁的语气一出,皇帝叹气道:“看来你当真是恨透了朕啊。” 皇帝晃晃悠悠的走出凤栾殿,长安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在这个皇宫里就只有这一个与自己血缘相亲的人了,怎么也要失去吗?皇帝不停地再问自己,不停地问。“这皇宫真大”。而此刻的凤栾殿,皇后在正门口看着眼前这个萧条的背影,想起了这个人来提亲的时候的样子,也是一个人,可是背挺得笔直,容光焕发,步步生威。可现在是皇帝坐久了,始终是要到了,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倒。 皇后在心中坚定着自己的想法,“要替眼前这个人收好他的江山。”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可就算不是一个母亲,一个本是柔柔弱弱的女人也可以变成男人的臂弯,也能刚。可是谁能告诉皇帝,这不是这个女人的心机,野心,这只是一个女人想要保护自己男人的坚强。 若为阉人,不知如何 官家着手准备,闻人家自然也是要好好准备的,只是比宫内朴素许多。只是闻人景不痛不痒,还是去到难民地装作难民,用自己的话说就是在生活之余抽空成个亲罢了。可是就在回家之时,便看见闻人府门口大箱小箱的摆满,闻人景进门后便发现不少宫里的人,于是加紧脚步进入正厅才见传话的李公公正做着喝茶,见着闻人景进门说道:“二公子,真是叫老奴好等啊” 闻人景一脸懵逼,行礼道:“李公公怎会?这些是?”此时的闻人景很需要一个解释。 “二公子,这是长安公主准备的,公主叫老奴带话,说:婚期将至,嫁妆就先送一部分的过来,公主还叫老奴送来一份糕点,是公主亲手做的。”李公公将糕点亲手奉上看着闻人景将糕点吞下才放下食盒,说道:“既然二公子已经食下,奴才这就回宫回禀公主。”李公公拱手行礼告辞。 闻人景咀嚼着嘴里的糕点,一股浓郁的奶香充斥着口腔,酥酥的,口感很是不错,闻人景看着手中剩下的糕点发呆,以至于最后李公公说的话是一句也没听见。看的闻人清着急,这李公公可是个人物,在前朝便是宫里的人,如今在金氏的掌朝下,还能在宫中混的风生水起,没有一点手段是不太可能的。“阿景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闻人清轻咳两声,以是提醒,却见闻人景还是没有反应。 闻人清站起身来说道:“李公公,莫要介怀,定是阿景觉着公主做的糕点香甜,入了迷。李公公您慢走。”说着上前给李公公引路。这是闻人景才反应过来,拱手行礼道:“李公公您请。”两人引着李公公一路向着外走,刚到门口却遇见了公良嘉赐带着公良嘉年来闻人府议事。 公良嘉赐与李公公擦肩而过,四目相对,公良嘉赐行礼道:“李公公。”这一句李公公让闻人清等一行人惊出一身冷汗,李公公挑眉道:“你,认识我?”语气十分的阴冷,逼迫的看着公良嘉赐。可公良嘉赐就像是没看见一样,依旧规规矩矩的低头行礼回话道:“回公公,如今这官家能有这般仪态,收人遵从的公公就只有李姓一位,怎会猜不出来。”绝美的脸蛋,本该在脸上的温柔却丝毫也看不见。 待到李公公走后,闻人清才说道:“你们前来何意?”这次却是嘉年抢着回答:“是来商量二公子的事。”公良嘉赐看着嘉年,就因为前几次公良嘉赐的默许,嘉年现在在闻人清面前可是没规矩。闻人清却不觉,还夸奖嘉年甚是可爱。 入府后,公良嘉年说道:“大师兄,我要去找姐姐玩儿!”得了准许的公良嘉年一股脑就跑向后院。公良嘉赐看了一眼欢撒的嘉年说道:“长家,你真得对他太放肆了,这样会把嘉年宠溺坏的。”公良嘉赐责备的看着闻人清,换来的是闻人清一个敞亮的笑说道:“不妨事。”闻人景听着越来越跑偏的话题,表情渐渐狰狞说道:“公良长家?不是有要事相商吗?” “是,自然是二公子的事要紧。” 闻人景清清嗓子说道:“大哥,这官家将公主嫁过来是怎么个意思?难道官家认为一个公主就可以拴住我们?”闻人景对于这一点确实是有所不解,这官家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公良嘉赐却说道:“这宫里的李公公都亲自前来,官家定是十分重视的,而这长安公主与其他公主不同,是皇帝的人,依如今的局势而言嫁到闻人氏,就是针对我公良的一步棋。” 几人的表情渐渐严肃,终于一直沉默的皇帝出手了。这将意味着自己现有的行动变得愈发艰难,公良嘉赐想了许久说道:“长家,那件事可以着手行动了,切记干净利落,莫要给人留下把柄。”公良嘉赐看着闻人清,眼中的担忧显露出来。 闻人清安慰道:“放心,此事事关重大,我定是要好好的计划一般。”只因此计划绝密,若是暴露受到连累的将是一大波人,所以这个计划是只有闻人清和公良嘉赐知道。闻人景在一旁一脸茫然,却也是什么都不敢问,从骨子里还是害怕大哥的。 只是闻人景知道自己这个大哥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可这公良氏终究是招惹不得的,暂不提日后被人落下话柄,就这嫂子也是无法交待的,这样在浑水里徘徊无法上岸,怎可了得。可是眼前自己的事情也是重要的,自己的心都没有操完,大哥那档子事就先放着吧,想着看向身边的公良嘉赐,说来也是奇怪,这老和尚捡孩子的本事也是真的厉害,捡的孩子都长得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后院这边,公良嘉年还没有走进院子,就呼喊道:“姐姐,嘉年来找你玩儿了,姐姐。”院子里的塔娜想不听见都难,自从那日之后就再没见过这个弟弟,所说是认的,可是就是会自然得亲近,也不只是怎会事。“小念,你去将嘉年接进来。” 不时小念带着嘉年进了院子,嘉年看着院中景象,再回想自己住的地方,真的不是可比的,师父和大师兄常说和尚因苦修,房子能遮风避雨就是极好,食物能果腹便可。可是孩子难免还是向往别人的生活,尽管从未了解过。 “姐姐,你都不来找我玩儿。”嘉年不得不说被保护的太好了,公良嘉赐也是想要给嘉年一个正常孩子的童年,从小就是被宠大的。 “姐姐最近过于繁忙,这不是你来了吗?姐姐可高兴了,今日就留在府上用饭再走吧。”塔娜想着许久未见,吃顿饭也是好的,可是谁想下一句话就让塔娜说不出话。公良嘉年张嘴就说道:“那大师兄也要留下了。” 塔娜望了一眼小念道:“公良长家?他也来了?”塔娜简直是对这个人产生了巨大的阴影,说这是噩梦也不过分,心中自然是不高兴的,但是又不能当着公良嘉年的面表达出来,强装镇定说道:“当然啦!” 此后好长一段时间不言语,直到小可爱从睡梦中醒过来,“喵~~~”长长的一声猫叫让公良嘉年蹭的站起来,之前嘉年想将寺里的野猫圈养起来,可是师兄们都不同意,便没了下文,但是嘉年喜猫的心却从未放下,此刻看见小可爱,便一下子按奈不住自己,走到小可爱面前,忍不住的抚摸,眼神格外的温柔,本想撑个懒腰的小可爱还没来的及伸腿便被公良嘉年抱了起来,感受到爱抚,小可爱顺从的叫唤了两声,安然的趴在嘉年的臂弯里。 嘉年看着手里的猫问道:“姐姐,这猫可是你的?叫什么?”没料想到嘉年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塔娜还为从公良嘉赐那里反应过来,没有听见,这声是小念说道:“这是夫人的猫,叫小可爱。” 嘉年重复着猫的名字好几次后才说道:“等我以后长大了,我也要养一只通体雪白的猫。” 喜披彩凤双飞翼 大婚将至,城内繁荣的景象让人眼前一亮,多久没有此等风光了,今日热闹一番了。天还未明,闻人府便开始准备起来,毕竟这娶的是官家最爱的妹妹,断是不可怠慢的,闻人景的母亲指挥这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物,忙的不可开交,而这边闻人景在房中穿戴整齐,将面容修饰干净,穿着鲜红的婚服,称得脸庞更加的白嫩。 这女人弄了多少脂粉在脸上都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可偏偏就这男人生的比女人还好看。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闻人景看了许久眉头紧皱,可还是拿着信物推门而出,喜婆在门口等了许久,见着二少爷出来,立即迎了上去,说道:“二少爷,就等你了,都准备好了。”听着语气甚是高兴。闻人景冷冷的看了眼,抬脚变向正厅走去,此刻闻人府中所有的直系子弟,皆在府外待发,正厅中的人都是管事的,首上坐着闻人宏,闻人清,其下依次是二房,三房,闻人思坐在最后,身旁还是跟着晚风。 闻人景对着首上一拜,道:“叔父,大哥。”闻人清起身扶起,说道:“今日是你大婚之日,礼节是个过场,自己家里就不必如此拘谨了。”一旁的闻人宏也说道:“你大哥说的对,就不必如此多礼了,与官家结亲,也是我闻人家的一件大事。” 是感叹,也是变向提醒,提醒闻人景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忘了自己的处境。或许在旁人看来这有些许的不近人情,可这便是身居不同的位置的人,不同的样子罢了,考虑的事情不一样,认知就不同。闻人景从小就知道自己便生在这样的人家,说什么,做什么都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 闻人景扫视一圈,看着泪眼婆娑的母亲,沉默不语的父亲,一时之间不知再说什么的好,一一拜别便离去。 骑上马,在城中转了一圈以是接近晌午,最后在宫门里将公主接上轿撵一路护送处宫,祭祀天地之后,浩浩荡荡的回到新建的公主府。由于时间紧迫,这公主府说新建其实也不算是,就是将现有的府邸,重新翻修后,挂上公主府的牌匾,但看着也是美轮美奂了。 “新郎,踢轿。”喜婆高声唤道,闻人景下了马,踢了轿子,看着宫中的宫人将公主扶出轿子,较帘子掀起,先出来的是红纱的盖头,还有墨色的长发,柔顺飘逸,低头之时露出白皙的下颚,鲜红的唇角,让人莫名的有点心动。 站在公主身旁,两人齐齐走进公主府,府中坐着从闻人家赶来的一群人,还有公良家的人,闻人景接过喜婆递过来的红绸带,牵着另一端的长安公主,一步一步的踏进,脚步叩着台阶响着和跳动的心脏契合,和呼吸的声音契合,和锣鼓声契合。 公主不用向其爵位之下的人跪拜,所以这礼节自是比一般的人成亲简单许多。将公主送入婚房后,闻人景酒杯外面的人拉出去敬酒,从宫中接到公主之时就以接近晌午,一系列的流程下来,就是黄昏了,闻人景拿着酒杯就不放下,一直喝,一直喝,从宾客满座喝到零星几人,直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公主身边的宫人才差人来叫。 闻人景醉醺醺的走进婚房看着床上端坐的新娘,将手中的酒杯放下,说道:“公主,要来喝一杯吗?”长安公主没有回答,捏着手帕的手紧紧。闻人景将公主的小动作收入眼中,含着酒的唇微着弧度,拿起桌上的秤杆走向床边,用杆子将红纱慢慢的挑起,盖过顶,红纱之下是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庞戴着特许的头冠,可还是低着头。 闻人景用杆子挑起公主的脸,看了看说道:“公主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看,就还像小时候一样。”借着酒劲,闻人景确实是有些许的放纵了。长安公主看着挑逗自己的这个男子,困惑着,幼时自己何曾见过,可实在是想不起了,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被这个男人的动作吓得不行。 就在公主回忆之时,闻人景就伸手触摸长安的脸颊,一寸一寸的游走向脖颈,就在准备下一步动作时,闻人景的手被长安一掌抵开,说道:“何故如此?”闻人景看着自己被打开的手,挑眉道:“公主既然已经嫁给我了,便就是我的人,我的人怎会碰不得?公主过激了。”说着又想伸手,长安却是一再躲让,“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 闻人景更一步逼近,双目紧紧盯着长安笑道:“公主何须准备什么,公主只管受着就好。”说着又靠近,贴着长安的耳朵小声说道:“要是公主受不住了,就告诉我。”说罢起身,便开始褪去衣物,直到只剩下里衣,才坐在床上,目光深深的定格在公主身上,抬手将长安头上的冠取下,慢慢的用手环住长安的后脑勺,将长安放到,自己反手将床帘放下后听见外面的响动消失,才从长安身上撤下,躺在床上不再动作。 长安脸都已经红的没法了,可是闻人景却停下来了,这就让长安想不懂。尴尬的眼珠子乱转,想了想问道:“你,,,刚才?”欲言又止,长安作为一个姑娘家确实是不太好问出口,可是这心里又痒痒的。半晌才听见闻人景说道:“公主,见谅,外面有人,我乃不得以而为之,请公主早生歇息。”说罢便侧身向外闭上了双眼。 长安本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闻人景入睡,也只好闭了嘴。 呆呆地看着床顶,却良久都睡不着。 第二日清晨,阳光照进来,将长安晃醒,手一伸却感觉身边空荡荡的,闻人景早就不见了踪影,单手撑起身子,唤来门外的下人,将枕侧的帕子交于,看着帕子上的血迹,长安知道那是闻人景做的手脚。下人接过帕子看见血色时低头笑道:“公主,奴婢这就派人来伺候您。”说罢便退下,拿着帕子准备交给宫中之人。 话说这兄弟二人都是差不多,大婚之夜将新娘放着不管,白天不见踪影。虽说是公主,但如今却也是泼出去的水,自己的路还得自己走,到底这是不是另一个塔娜,还未知晓。 相惜 新婚之夜相安无事各自入睡,此日清晨丈夫早已不见了踪影,自己还得去到闻人府向自己所为的公婆请安,直到出门都没有看见闻人景的身影,“公主,还要再等主君回来吗?”长安犹豫了一下,却摆手说道:“不用,我们这就走。” 说罢上了马车,一行人向着闻人府出发,长安虽然知道自己和闻人景的婚姻是官家的一步棋,可是心里还是一丝丝的不舒服,毕竟是新婚,就如此冷落自己,这闻人景是真没脑子还是想怎样?若是自己向宫里告状,这闻人家要怎么招架? 但是长安不知道闻人景是在天还未亮的时候就去到难民营,当初走的时候理由不足以让闻人景在外面游荡太久,闻人景现在在西域联合国精兵中的地位上升了不少,可还是接触不了绝密的信息,正是关键的时候,闻人景自然是十分上心的,比起女人大业不是更为重要? 在此刻的闻人府上早已有人在等候,闻人景的父母还有闻人府的长家夫人。长安由人引进正厅便看见几人端坐在上,长安缓缓走进双手交叠放于左侧请安道:“父亲,母亲按,儿媳长安前来请早安。”长安恭顺的样子让人看不出来是个公主倒像是个平常人家的闺女。 看着儿媳如此乖顺,闻人景的母亲僵硬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再怎么不济,也是娶进门的儿媳妇接过长安递过来的茶,喝了口便说道:“公主,快些起来。” 塔娜在一旁看着如此其乐融融的画面,心中不免笑道:“看来不管是哪国的公主,这下场都一样嘛,不过自己里的远,比起这长安公主,自己还是难免多了一些个怅然。”想到这里塔娜面色更加不好,而这样的变化被长安全然收入眼中,不知缘由的长安以为自己的这位嫂嫂不待见自己,心中的原本的映象下降了不少。 原来在北原的使团入宫之时,长安曾见过塔娜,第一眼便觉得此女子甚是好看,不是普通好看的女子那样,无论是身段还是气质都是极好的,长安和平常女子不同,看见美丽的女子不是嫉妒,而是真心的欣赏。 长安端着茶走向塔娜,说道:“嫂嫂,喝茶。”将茶递给塔娜,其实塔娜并不太懂南国的礼节,不过看着还是知道的,将茶喝了一口便放下。说道:“公主,快起。”说罢起身上前扶起长安。说道:“公主,我虽说比你早嫁入闻人府,可是今日见你可是高兴的很,你我虽不住在一起,但这妯娌间的情分自是不能少。” “嫂嫂说的自然有理,这妯娌间得情分长安自是珍惜的不得了。”长安笑道。闻人景的母亲看着两人一来二去的,插话道:“好了,好了,公主啊,看着这景儿没有陪你来定是有重要的事,你多多担待,我这个儿子啊,就是这点毛病,忙起来就没个影儿。” 长安看着自己的这个婆婆,所说已经是年过半百,可是岁月在脸上的痕迹甚少,虽说不是什么大家出生,可是作态很是端庄可是这样的女子看似平凡,没有点本事可嫁不到闻人府。自己这个婆婆肯定没有表面看起来这样简单。 七七八八又是说了些许的话,最后塔娜还是将长安邀到自己的院子里,唤小念取了些许的糕点,沏了两盏新茶,时下还不是太暖和,又命人搭上炭火,就在院子里坐着。这天上还飘着耗雪,院子里的海棠以是所剩无几,真真是应了绿肥红瘦。塔娜看着院子里薄薄的积雪,叹道:“这雪也是下的南国。” 听着塔娜的话,长安也看着雪问道:“嫂嫂,这话是何意思?”长安这样问塔娜以为这是不喜南国,解释道:“公主,你看这雪飘的像极了南国的女子,转盼多情,温柔妩媚,不像我北原的雪,从未有这般的温柔。”这时的炭火燃得正旺,考的人一丝丝的疼,长安侧了身坐。 都没有人说话,就茶的热气还在冒着,这时一声猫叫打破了僵局,原来是塔娜的小可爱出来了,白白的,这些个日子已经被养的圆滚滚的,在雪地里就只见一摆一摆的走过来甚是可爱。长安看着眼前走来的这个小团子,也是高兴的很。起身去抱小团子,顺着毛说道:“嫂嫂,这么可爱的小团子,可是你的?” 小可爱也没有反抗,看的塔娜直摇头,真是没有原则。回着问题:“小可爱是自己跑来的。”宠溺的看着小可爱。看着长安脸上的模样,想着定也是个喜猫的人,便说道:“想不到公主也是个爱猫的人。” “这以前啊,在宫中的姐姐养了猫,是西域进贡的,和嫂嫂的猫长得甚像。”长安一边摸着猫毛一边说着话,这故事得从几年前的西域进贡说起,当值盛夏西域前来进贡,其中便有一只白白的,圆滚滚的猫,长安看的第一眼便看上了,想要向皇帝讨要,就在自己要说出口的时候被自己的姐姐捷足先登了,最后这只猫也没有在自己手里,虽是嫉妒,但长安也不能说什么,自己的这位皇帝哥哥想用姐姐们和亲,在和亲之前定是要好好的对待,自己现在与姐姐们争夺,自然是讨不到好。 可是又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自己看上的永远也得不到,就算是自己喜欢的猫自己得不到也不能成他人之美。就在姐姐被送个西域的王坐夫人,临行前的夜里,这只猫突然暴毙,死得也算是极惨的,众人都未曾想到这是一向都乖顺的长安公主干的。 长安现在想起这件事都还是心中难平,有后悔,也有想念。这是长安的第一次反抗,也让长安越来越狠得下心。 塔娜倒不是被这个故事有什么触动,只不过那一句“自己看上的永远也得不到”闯进了塔娜的心,一瞬间的感同身受让塔娜看向长安的目光多了几分和善,与同情。说道:“公主若是喜欢,可常常来看看小可爱,我甚是欢迎。” 气氛因为一直小胖猫缓和了许多,女人就是这样,建立友谊的速度或许就只是因为一只猫。小可爱在长安怀里,探着脑袋,眼睛闪着光,想必被待的极好的。许久塔娜才说道:“公主,我有句话想将。” “嫂嫂但说无妨。” 塔娜接着说道“这女子的规矩繁多,特别是这南国,女子相夫教子,有子为大,可是这闻人氏的男人都让人头大到不行,在他们的眼中,事业,朝政可是比什么都重要。”说罢看向长安,见其还在专心逗猫,又说道:“公主,这意思你可细细揣摩啊。”长安停下手里的动作,说道:“今日天色已晚,长安该回去了。” 将猫放在地上,起身行礼转身离去,出了院子门,长安身边的贴身宫女问道:“公主,这长家夫人莫不是在您身上取笑?”长安却说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都不知道了?”眼神冰冷没有一点人情味。吓得宫女直冒冷汗,“是是,奴婢多嘴。” 雪还在下,却不见人出来赏雪,塔娜就自己抱着猫看着南国的雪,两盏茶热气早已没了,炭火的余温也是温暖的。 红月之变(1) 距长安大婚不久,一则消息传入南国城“二皇子,金云戚死在边疆,被刺杀身亡”此消息一传道官家耳朵里,官家就炸燃了火,自己这儿子好端端的怎会死了,究竟是谁有如此打的胆子竟然干刺杀皇子? 就在长安成婚当日,闻人思的暗卫便开始行动,这是一场计划良久的行动,所以暗卫们知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在暗卫行动之前就先有人挑起暴乱,直到暴乱足够大的时候,金云戚自然会出来阻止,那是就是行动的最好时候。 领头的难民开始组织不同方向的暴乱,各个方位的人看见眼色行事,不到一刻钟就将原本小区域的暴乱上升到一座城池,这时候在官驿里的金云戚知晓外面的情况,召集人马立刻赶往暴乱最凶的地方平定暴乱,可是金云戚没有料到的是自己带的队伍一行几十号人才刚进入就被难民们冲散,而金云戚也不知被人群冲向了什么地方,身边的近身侍卫也就只剩下两个。周边的难民群中的暗卫见势,慢慢的向金云戚的方向圈进,形成包围圈。 可是暗卫们小看了这两个侍卫,这两个侍卫是官家从禁军里挑出来送给金云戚的,就怕在这次的出行中出事,可是官家真的低估了这些年闻人氏的发展,闻人思的这些个暗卫也都是花了大价钱培训过的就算不及,可是这次派遣的人数就足以让这两个禁军头疼。 “记住,出手要快,不要给他说出一个字的时间。”暗卫头下令,这次要速战速决。 只见四个暗卫两两一组吸引禁军的注意,这次是轮流战,不停的换人消耗禁军体力,直到一个禁军被打倒重伤,一方缺口出现,暗卫乘其不备将重伤的禁军封喉,另一人见此情况将金云戚护在身后,一面向城外退,直到退到护城河时,终究是力不敌众。死在金云戚的脚边,看着自己带出来的禁军死完,自己也是身受重伤,最终一名暗卫将匕首刺向金云戚的胸口,金云戚才彻底的的倒在地上。 暗卫见任务达成,才快马向闻人府传达消息,顺势散布消息,就算是扩散的很慢,可是使团还是知晓了,一时间官驿中几乎都知晓这个消息,但是当派人出去寻找尸体时却是怎么都没有找见。正急的焦头烂额的官员们,也不知从哪里听来了一则消息,说是:在护城河边发现一具身着华服的人,据揣测可能是死去的皇子金云戚。 官驿中的人立马派遣人去查看,将尸体抬回来。当众人见到尸体的时候,有心理素质不过硬的人已经是在一旁呕吐起来,尸体的死相简直是惨绝人寰,面容被烧焦,脆裂的皮肤翘起角,露出里面的嫩肉,挂着血丝,乳白色的液体渗出,就算是华服也是脏脏破破的,实在是让人联想不到这是在南国城中的二皇子,那个让女子留念,让女子着迷的金云戚。 不少官员叹道:“真是天意弄人,这二皇子若是此次赈灾成了,回到宫中便可与东宫那位相较量了,可惜啊,可惜。”其中一些人提议为二皇子复仇,毕竟自己是其门下。 “你我之中有多少是二皇子这边,如今皇子不在,现在想着为二皇子复仇,还不如想想你我今后出路!”其中的一个官员高声言语。 这番话引得众人侧目,有人为之附和道:“这位同仁说的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二皇子的死并不是我们一手造成的,我们的为自己考虑啊!”众人热议了许久,都没个结论,这时驿站的当地知府吴真言道:“既然各位不知道这到底是是不是二皇子,也没有什么脱身的办法,那依我之见不如就当这是二皇子。如何?”知府的提议让在场的人都哑口无言。 这是要做伪证的意思啊,要是被发现了就是欺君大罪,是要连坐的。一下子众人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有赞同的,却也没有反对的。终于,还是那位第一个提议自保的官员说道:“我同意知府的意见。”说罢便向吴真言的那里靠拢,表示自己已经转变阵营。 绝大对数的官员看着有人倒戈,犹豫不决之下还是走向了吴真言,毕竟在官场呆了好几年,还是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的,自己和亲人的命在他们心中怎么都是比这个二皇子来的重要的。可是在场的人中还是有三两个人没有同意,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想着“就算不能够为二皇子报仇,可是自己也不能够出卖自己的良心,二皇子平日里待自己也是不错了,知遇之恩,怎可弃之不顾?” 这几人都是从二皇子的门客,再进入官场,若是没有二皇子就没有这些年的官可做,若是没有二皇子就没有所谓追求理想,实现自我。看不过这群人的嘴脸,怎可这样贪生怕死,索性一起离开,几个人从房间里出来,就打算着离开这个所谓的官场,所谓的理想,二皇子没了,自己的知遇之恩没处报了,就找出凶手,就当是报这知遇之恩了。 几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的不久,就有人说道:“吴知府,这几个人怎么办?若是将我们的计划透露出去怎么办?”其余人也附和道:“是啊,这几个人要不然就暂时关押?” 就在众人讨论的激烈的时候,吴真言说道:“不用关押,给他们自由。既然不想参与我们,既然想要做什么清高,那就留在这里陪着二皇子不是更好?我想二皇子也会很高兴的,不是吗?”吴真言的话让众人一愣,腥辣的样子就在所有人面前展现,这样云淡风轻的说出这样的话,这吴知府到底是个人物。 夜幕降临,还在熟睡的清高者们在火红的月色下见到了二皇子。 看着窗外火红的月亮,染红了周边的云层,吴真言的脸上笑得诡异,吴真言起身关上窗才上床。 当消息传到官家耳朵里时就只知晓:二皇子和几个官员一同死在镇压暴乱的边疆,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但从其他体貌特征判断这具尸体与二皇子完全相同,况且二皇子没有找到,这真是说明,这具尸体便是二皇子的。 这样的消息近乎让官家暴怒,此刻东宫里的大皇子也是知晓的消息,不过相比于官家这东宫知晓的又是不同,大皇子金云戚即可去到官家的寝宫,跪在地上说道:“父皇,节哀。”官家看着自己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眼神朦胧的大儿子,无奈中有夹杂着庆幸,庆幸还好这次不是太子去,若是太子出事,自己的麻烦可不止现在的这样简单了。 “起来吧,云戚这次的遭遇也不怪的你,你伤心弟弟的遭遇,也是你待兄弟情深了。”官家眼里明明白白的,可是官家知道自己选的是国家的继承人,不是自己的儿子,就在他们出生的那一刻,就是为了争夺皇位活着,自己所走过的路,就是这些孩子将要走过的路。 自古帝王最是多情,自古帝王最是无情,要是女人沾染上皇家的人,要是自己没本事,就没有好下场,皇子也是一样。 皇帝下令厚葬了二皇子,将在边疆烧毁的尸体的骨灰葬在皇家园陵,形势容不得皇帝再悲伤,就在下旨之后的一个时辰里,皇帝又将原先二皇子的产业全部回收,处理势力。而刚刚出嫁的长安就得到自己侄儿的死讯,甚是悲伤,据说在公主府掉了一日的眼泪。 红月之变(2) 而这边一早得到消息的闻人清就去到公良嘉赐那里,如今苏合泰也在府中,除了闻人景还在难民营里,其余的几个人都连夜赶往乐正寺找老和尚一同商议后面的事宜,为了掩人耳目,四个人坐同一辆马车,晚风在外驾车,苏合泰看着闻人思的眼睛,心里就不舒服,想起之前的事情,心中还是一阵愧疚。 不时便到了山脚,步行上山的途中,苏合泰小心翼翼的跟在闻人思的身后,让晚风多次侧目注意这位和尚,闻人思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有说。待到进入寺门,公良嘉赐看着门口的这颗树,便想到第一次看见阿的时候,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师傅的个性自己是知道的,书信里说着没事,其实就是不想让自己担心罢了。 快步走向师傅的禅房,身后跟着众人,推门而入发现师傅还是像之前一样,随时都在打坐。公良嘉赐走近轻唤道:“师傅,徒儿回来了。”老和尚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大弟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却又被平静取代“嘉赐,事情办得怎样了?”冰冰冷的一句话,就像是没有情感一样,可是公良嘉赐还是笑脸相迎说道:“回师傅,一切皆以办妥。” 听到这样的回答,老和尚才说道:“诸位自己找地方坐着,老衲就不一一布座了。”。待到众人入座之后老和尚才说道:“闻人长家,相别一年有余,长家可是又有不一样的变化了。”闻人清恭敬的拱手行礼回道:“大师何出此言?这变化却是连晚辈自己也未曾发现。” “人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老衲都多久没有看见过长家了,长家更加沉稳了。”老和尚看着公良嘉赐又说道:“想必我这弟子也是有作用的。这次我们将二皇子杀了,也算是向金氏挑衅,二皇子死后东宫的那位的劲敌是没有了,这金氏必定会乱上一整子了,在金氏从新建立整个框架的时候正是将北原的人马引进边疆的时候。” 众人点头,闻人清补充道:“大师说的对,在这期间我们要更加谨慎,当今的疑心病很重,虽说我们这次伤了他们的元气,可是啊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如今阿景还在西域的精兵中,虽说没有在位高权重的位置,可还是进展不错了。” 说道这里,老和尚看了一眼苏合泰的方向,其实老和尚也有想过什么时候将苏合泰的事情和盘托出,本事打算今天晚上就告诉众人,可是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时机尚未成熟。 而现如今的苏合泰不仅要一边忧心着北原的事,还要搜罗名药给闻人思治病,苏合泰知道闻人思带着晚风就是当做眼睛罢了。 说了半晌,老和尚又将公良嘉赐单独留下来,而其他人就在外面等待着,门口的苏合泰向着闻人思的位置一点一点的挪动,直到闻人思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之后,才停下问道:“你,眼睛有好一点吗?”苏合泰的眼睛却是一点也没有看向闻人思,而闻人思也淡淡的说道:“用药以后好多了,多谢关心。”闻人思和苏合泰说话的声音极小,就只有晚风可以听见。 而在禅房之中,老和尚将公良嘉赐单独留下来就是,老和尚知道自己的这个大徒弟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思,老和尚也知道这样下去终究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毕竟这公良嘉赐的身份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孤儿,当年在南国和北原的边境将公良嘉赐从血泊之中捡回来时,老和尚就知道,这个孩子自己必须救活,因为这个孩子以后说不定对自己有很大的用处。 但是在这几年的相处之中,老和尚慢慢的将功利之心从这个孩子身上移开,更多的是相守的情亲,可是现在,无论是对棋子的掌控还是对养子的关爱,都让老和尚认为现在要是自己不能将他点醒,今后的日子不仅是他难过,更怕的是自己计划了多年的谋略就这样被他全盘告知出去。 “嘉赐啊,师傅这次将你放出山去,是叫你监视着闻人氏的行动,而你却生了异心。”老和尚语气越来越严肃,看向闻人清的眼神也是越发的严肃。 老和尚瞪眼看着公良嘉赐。一下子公良嘉赐反应过来,说道:“师傅,闻人清对我以朋友相称。”公良嘉赐站起来,神情犹豫的看着老和尚。 良久公良嘉赐才说道:“师傅,徒儿知道您的大计重要,您也将徒儿看得很重,可这么多年了,徒儿一直没有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人,师弟们只是惧我对我恭顺。” 公良嘉赐的一阵肺腑之言,老和尚是听在耳里,疼在心里。可若是闻人清以次做为诱饵,引公良嘉赐入局,日后必是祸患。 “徒儿,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闻人清可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的人。”苦口婆心的劝说,也是只能让公良嘉赐自己体会了。公良嘉赐将头低下,缓缓地坐在椅子上,说道:“师傅放心,徒儿知晓。” 待到天色渐明,一行人才匆匆的赶往城中,天还没有全亮,路上就能看见三三两两的菜农背着背篓,架着驴车去往城中的菜市,买菜讨生活。这辆马车就让路上的许多菜农侧目,或许这些个靠天吃饭的菜农很是羡慕这样的生活吧,锦衣玉食,不用担心下一顿到底能吃什么,不用担心生病的药钱,不用担心自己的孩子是否还会像自己一样,受一辈子的奴役。 身份就像一座围城,有些人想出去,有些人想进去,外面的人看着里面的风光,里面的人看着外面的自由。晚风架着的马车飞快的跑过街道,最终在闻人府的后门停下,两个和尚从小巷子一路走回去,冷清的街道上就只有这两个人走路的声响。 回到府中的闻人清乘着塔娜还没有醒来,急匆匆的回到院子,换好朝服,才唤人来整理着装,去上早朝。 今天的事情确实也是多,二皇子死后的第一次早朝,定是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处理,一大早月亮还在天上便就能看见太阳,火红的日染红了,清冷的月。这样的颜色做成胭脂面粉定是能让姑娘们更加可人。 红月之变(3) 朝堂之上,皇帝看着脚下的一杆臣子,若是允许官家现在的白眼定是翻上天了,“这些个不是人的东西,就想着怎么将自己从这个位置上拉下去。”这些话当然不能说出口,只能在心里想着,也是舒服很多的。 “儿臣启奏:二弟如今已经不在,可是故去的人已经故去,活着的人终究还是得生活,请恕儿臣不孝,二弟离去儿臣也甚是悲伤,可是现在该做的是将二弟的旧部等身后事处理得当,否则就是给敌人嚣张进攻的机会。”太子将道理讲得一套一套的,大臣们也统统附议。皇帝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将二皇子的封地收归国用,将二皇子的产业全全交于太子处理,太子在下朝之后便将自己弟弟的资产一一收入囊中。 如今二皇子没了,太子当道,朝中近乎都是太子党羽,皇后的母家更是太子为太子铺上了太平大道,这皇帝岂又不知晓?只是现在的时局确实不太适合改动。 而就在此刻,官家派去边疆调查的人马,正在合力调查二皇子死因,因为吴真言的的关系,这调查是不好办的。已经调查多日却是没发现一丝有用的消息,当日的暴乱也被吴真言一手给消减,此刻边疆全是以吴真言为首的官员,就在二皇子死去的当日,一些不服从的旧党就被灭了干净。 这次被派出来的是官家禁军侍卫司侍卫亲军马萧素萧马帅,萧素是乃侍卫司侍卫亲军马军诸军萧敬之子,年二十有二,乃是萧敬的左膀右臂,年轻有为,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却为良才,侍卫司乃皇帝亲属,不于各皇子们拉帮结派,曾太子多次想收买,皆是无果,但这一家人皆是重情重义之人,早年间萧敬与闻人宏私交甚好,过命的交情,所以闻人家的三兄弟也算是与萧素关系甚好,萧素便是这些个的大哥。 此次调查若是被查出些事情乃是闻人氏所谓,会让这些个少年作出什么事情,谁都未曾知晓。 边疆的暗卫还未撤离,公良嘉赐知道皇帝定会派人来调查,所以叫闻人清还是将暗卫放在那里,引导这些人的方向。只是却没有料到这来人却是萧素这个死脑筋,就在萧素到达的当日,吴真言就将官驿准备好,萧素推开门看见光从窗口照进来的场景,抬手扇了扇眼前的灰尘,可还是闻得到一股扑鼻而来的霉味儿,说是官驿相较于南国城的官驿这简直就不值一提。 众人分了房舍,吴真言就叫人传话来说是为众人设了接风宴,就在正厅。萧素带着兄弟们去往正厅,一路上看着官驿院子中的一草一木,已经开始思考二皇子的事情了,直到到了正厅,却发现除了布菜的侍女,就只有吴真言和他的军师在,其余的官员皆是不在,萧素看着吴真言热情的嘴脸,职业假笑抬上脸面,笑道:“吴知府,你这是何意?我等皆是陛下派来调查二皇子一案,我等公事公办,吴知府大可不必如此。” 吴真言顿下手中的筷子,说道:“萧马帅,你这又是何意啊,我吴某人自是知晓侍卫司定会公事公办,萧马帅这就是一顿家常便饭,马帅不必紧张。来吃菜,这可是我们这个地方的好东西,您尝尝。”吴真言又将公筷拿起为萧素夹了当地有名的小菜。 萧素动筷后才说道:“兄弟们舟车劳顿,就承了吴知府的情,就坐下吃顿家常便饭。”萧素看着吴真言说道:“吴知府,没想到这小菜确实是独有风味啊,甚好甚好。”萧素到是安心吃起饭了,确实这几日一路从南国城快马加鞭赶往这里,饭食什么的就免了,就将就着干粮吃了一路,这些饭菜对于现在的萧素来说却是算得上美味了。 侍卫司的兄弟们狼吞虎咽,萧素一边吃一边问道:“吴知府,你可将出事当日的情况具体讲给我听听吧。”吴真言放下碗筷说道:“马帅,这当日情形,我也确实不太知晓,可我这军师当日也是镇压暴乱的一员,当日的情形就让我这个军师来给你讲讲。” 军师清了清嗓子才回答道:“回萧马帅,当日不知为何城中的不少地方都出现了大大小小不同的暴乱,当日的暴乱比上平时确实是大了不少,二皇子听闻便组织人马前去不同的地方镇压,而二皇子就去往了最为混乱的一出,随行的是禁军殿前司的人,还有几个二皇子的旧党,可是就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暴乱中,去往镇压的人都没有回来,这其中就包括二皇子,待到我们的人马前去寻找的时候才发现一个身穿与二皇子同样华服的男尸躺在护城河的岸边。” 军师看了眼吴真言,又说道:“萧马帅,二皇子的死我等却是不在场,萧马帅我就知道如此之多,其余的我也不太知道了。” 一顿饭吃下来,这二人看似全权交代,可是真正有用的消息却是少之甚少,这次出来的时候萧素在仵作那里了解到,二皇子的死因是匕首刺入胸口失血过多而死,这伤口在左胸处,可是萧素从皇帝那里知道这儿皇子天生与常人不同,这下手之人是得有多丰富的经验才能一刀致命。 突然发生如此多的暴乱,定有蹊跷,只是不知道发起暴乱的人会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萧素在用饭之后就带着兄弟们去到军师提供的当是的暴乱的地点,几人一组,萧素带了一个兄弟去了二皇子出事的哪个地方,看着周边的街道上还有的痕迹,就能想象当是的情景是有多么的激烈,萧素先是去到发现尸体的位置,查看了周围的情况,这护城河围绕这座城,通向城外的岷河,说是一条河,其实也是一条交通渠道。 萧素询问了周边的几个商铺,可是都没有说到重要的东西,就只有一家商铺说道:“回大人,这几个月,就是二皇子来的这几个月,就开始不断地发生暴乱,就这马巷的尽头突然多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在这几个月得暴乱中到是做了不少的善事,可是却没有人见过这家的主人,整日就见护卫家丁进出。” 萧素得到这个消息就匆匆离开了,回到官驿,所有的兄弟们都将自己得到的消息汇报。 在外面跑了一天的,萧素实在是睡不着,就打算在院子里走走,就想到了白天的事情,商铺老板说的话,这家员外的事情必定是要亲自去打探一番的,可是这吴知府感觉不太对啊,隐隐觉得还是要再调查一下这个吴知府和他的那个军师。 萧素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红霞还是将月亮周边的晕染红,萧素却不知道就在这院子周边的阴影里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而这边吴真言派来的眼线回禀道:“知府,这个马帅还真的调查到一点东西,这蜜饯铺子的老板将马巷的那家员外交代出去了。您看怎么办?”吴真言把玩着手里的核桃,说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他要是真的查到什么,就不要怪我将他送去见阎王。” 吴真言狠毒的劲儿让眼线害怕,说道:“知府,小的告退。” 红月之变(4) 一夜不得好觉的萧素今日又是早早的便在马巷的那家员外的宅院外蹲守,萧素就是想看看这员外究竟是何方圣神。 此刻躲在房顶上的萧素面色淡定,却是一动不动,旁边的兄弟在看到护卫们离开后说道:“大人,咋们可以进去了吧?” 兄弟们都望着萧素,萧素点头道:“进去看看。” 兄弟们一个接一个的飞入员外府中,直到最后萧素的贴身侍卫见着萧素没有动静问道:“大人为何不动?” 这句话问的萧素挺尴尬的,其实这个原因是腿麻了。 侍卫见萧素不说话,一个坏笑的表情浮现。 “大人不会是蹲麻了吧!”侍卫的调侃并没有让萧素生气,反而逗笑了。 “是不是我平时对你太好了,竟然让你做出调侃我的行为?” 在侍卫们心中自己的这个头就是太没有官架子了,让他们玩笑了也不生气,所以没大没小的。 萧素说话间便已经将腿伸出去了,这时间腿麻得劲儿早就过了,不等侍卫反应过来,就进到院中。 这时候先前进去的侍卫已经潜入府中各处,萧素看着府中的摆设很简单,就几处景置,然后就没了。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调侃自己的侍卫说道:“大人,这员外也忒穷了吧,看看这些东西还比不上我们住的官驿,原以为……” 话还没讲完就被打断道:“萧弋,就你还多,再说让你滚蛋。” 在萧素眼中这个贴身侍卫就像是自己的弟弟一样,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就是话多,多起来连女人都甘拜下风。 曾经有一次将向自己表明心意的一个姑娘给硬生生地说哭了。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萧素连忙拉着萧弋躲起来,原来是这员外府中的巡逻。 不过这就让萧素感到奇怪了,就一个区区员外府怎会需要这么多的守卫,还要在院子里派人巡查? 待到守卫对过去了,萧素才说道:“萧弋,你去找看看这员外府是否有什么兵器库之类的,还有叫兄弟们摸排完就自行撤离。” 萧弋领命离开,就只剩下萧素一个人了。 萧素迅速找到员外的书房,想在书房看看能否发现些什么,可是翻了不少地方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直到在书架上找到这个暗格,萧素抽开来,发现一封信。 信上书:红月,杀。 就这三个字,让萧素断定这员外定于二皇子的死有关。 还想要再找一点证据的时候,却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萧素不敢多留,将信原封不动的放回去,便转身离去。 回到驿站,萧弋说道:“大人,兄弟们发现这员外府中兵器库到是没有,就是院子里有许多暗道,我本想一探究竟,可是这巡查的卫队太精明了。” 萧素听完,便叫人去讲吴真言叫来问道:“吴知府,你对这管辖之地可谓是毫不在意啊!” 吴真言颤颤巍巍道:“马帅您这说的什么话,我吴真言对皇上是忠心耿耿,上任至今讲此地管辖得当,若不是今年这疫病,又怎会弄得如此场面,如今疫情已经大好,我又及时安抚,帮助百姓,您何必枉我?” 吴真言说的情真意切,将自己与二皇子的死撇得一干二净。 萧素一副你接着演的样子,看着吴真言,嘲讽说道:“你写地界出了个什么员外,你在我调查之初你不禀报,非得等到我自己查到什么,你才说吗?” 语气咄咄逼人,像是要将吴真言吃掉一样。 “大人,这家员外在我们这里可是做了不少好事,所以我想这样好的一个人,断是不会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来,就没有向您禀报,是下官的不是。” 无论萧素怎样逼问,吴真言都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 无奈之下萧素也只得放吴真言离开。 吴真言走后,萧弋说道:“大人,这知府真是个老狐狸,现在想要他自己招,是不太可能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这也是萧素的问题,这吴知府肯定有问题,但是他太冷静了,想了许久,萧素才说道:“你去拟个帖子,我要去拜访一下这位员外。” 而这边从萧素的院子里出去的吴真言便遇上了军师。 “知府大人,要不要我安排人去做了这个马帅?”军师想要杀人灭口,可是吴真言却没打算这样做,杀人灭口只会更加惹人怀疑,况且这个员外也是自己不能掌控的,上面只是让自己解决这个二皇子,如今若是杀了这个马帅怕是会让上面怪罪。 重点是这个员外,自己得控制住了才行。 近几日的天气还不是太暖,可是这地方与南国城却是不同,虽说是不太暖和,可是这太阳这几天都挺大的,晚上还有霞光出来,与月亮交班的时候,霞光映上,就连月都些许的红。 次日清晨,萧素就收到员外家的回帖: 大人前来,白某甚是欢迎,白某邀大人午时前来用膳,届时白某将备好美酒,恭迎大人盛驾。 萧素拿着信,微微一笑,便将信收在衣袖中。 唤来萧弋说道:“你准备一下,咋们今日去白员外家坐坐。” “白员外?谁啊?” 萧弋一脸懵,邹着眉头愣了一下白明白。 “是,大人。” 萧素故意将自己的动向将得很大声,让角落里的人听见。 这不,这边萧素还没有出门,吴真言便得到了消息。 “知府大人,这该如何是好?”军师显然是慌了,脸上尽显忧心之色。 吴真言在萧素逼问自己时就已经料到会有这样一出,所以并不心急。 这家员外他能去我也能去。 “你去派个精明一点的跟着。”吴真言还是很想知道这个马帅到底买的什么药。 萧素出门之际,发现自己身后除了跟着萧素,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显然这些人中定是有知府的人。 于是萧素看了眼萧弋,萧弋也明白萧素的意思,本想出手将几个人赶回,却被制止。 萧素贴耳道:“就留着,自有用处。” 说罢萧素带着一行人去往白员外的府址。 隐山雾(1) 萧素等人提前一刻钟便到了白府门口,大门自是有人迎接。 “这员外还真是……” 萧弋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素制止道:“萧弋,还不快将嘴闭上?” 眼神微怒,此刻这两人的言语动作皆是被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员外府门口的家丁拱手道:“萧大人,员外已经恭候多时了,里面请。” 说罢就在前引路,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到正厅。 兴许是为了会客,这府中一路上的景置到是有所增长。 正厅内空无一人,就连端茶递水的丫头都没有。 “大人,先且将就着,这茶我立马叫人端上。” 家丁到是一脸笑意,没觉得不正常,家丁叫人布了茶水便去请白员外。 萧素端起茶看了看,才开始喝,这茶到是不错,萧素品着茶等着人。 而这时候白员外已经在正厅之外了,看见厅上这人品茶的姿态,温文儒雅,俗气二字与之边都不沾。 “看来大人也是懂茶之人呐!” 白员外大步流星地走进正厅,夸赞着萧素。 闻声,萧素立刻站起身来说道:“想必您就是白员外了,白员外谬赞啦,萧某不过略略,何谈懂茶。” 待到走近,萧素这才看清这白员外的容貌,本以为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可谁知这白员外不仅年轻,这样貌也是不错。 一身绸缎,腰间坠着玉佩和一串墨色穗子,头上束着金冠,手拿折扇,像是美玉在眼前,却又给人一种月光的凌砾。冷暖之间恰到好处。 “让大人差人前来送贴,是我考虑不周了,确实是昨日才从外地回来,怠慢了。” 白员外面露惭愧之色,说罢吩咐人将膳食房打点好才又说道:“还请大人移步。” 白员外领着一干人等去往用饭。萧素坐了首座待到菜都布好了,白员外亲自给萧素夹菜。 萧素没好推脱,便也就顺势承了。 白员外不断的在饭桌上寻找着时机,就在萧素夹起菜时,白员外突然说道:“相必大人今日前来也不仅是为了一顿便饭这样简单吧。” 看着萧素停下手中的动作,白员外又说道:“大人可曾听闻都城白氏?” 都城白氏确实略有所闻,萧素不免严肃起来。 “这都城白氏,是商贾世家,虽说不是什么体面事,但这不是来银子嘛。” 萧素点点头,认同这白员外的话,现如今有谁会嫌银子多? “都城白氏确实略有耳闻,不过听说这白氏家财万贯,是最大的商贾家族……”萧素将自己对白氏的印象全全说出。 这个白员外越听脸上的笑容就越是深层,直勾勾的看着萧素,待到萧素说完白员外才说道:“大人,看来您对这个白氏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看着眼前这个员外笑成这样,萧素尝试性问道:“不会,白员外您就是白家的人?”其实萧素早就该想到的。 可白家专注于经商,不曾听闻依附于哪帮哪派,这件事怎么就跟白家扯上关系了。 “白员外,其实今日前来就是想要询问下,二皇子的事件。”萧素表明今日的来意,萧弋看着自家大人今日分外的坦诚,却是是有些意外。 久久不见大人如此坦诚,萧弋惊愕中,更多的是笑意。 “大人就叫我白凌凯,不必见外。”白凌凯也很是坦然。 “大人定是知道我这府邸建筑时间是在二皇子出事前几月,相必是觉得我与二皇子的死脱不了干系。” 白凌凯从坐下到现在就不曾动过筷,现如今将脸上的笑意也尽数收起。 温文儒雅的公子哥一下就变得让人不寒而栗。 萧素带来的人有两个不怕死得还看着白凌凯,而萧弋只觉背后一凉,这小小一个员外竟然能让自己冒冷汗,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员外这是何出此言呐,我只不过是询问一二,又不曾给你定罪,不过对于你刚才也提到的时间问题,还请你解答。” 萧素也是吃素的面对白凌凯气势上的压倒,未有退缩。 “我白氏的生意就在一年前就做到这个地方了,但当时我人在北原,未能即使赶回,便就将府邸只是一拖再拖,就在修建途中正巧遇上天灾。”白凌凯称述的,却也是事实。 就算白凌凯讲得再合情合理,萧素依旧觉得有问题。 “员外,这人呐就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就算别人讲得再诚恳,可就是存了二心,你说奇不奇怪?”萧素玩味儿的看着白凌凯。 “大人还是不信?”白凌凯也不着急。 一桌子的菜基本上是没有动过,两个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就说了许久。 白凌凯站起身来,说道:“大人若是不相信白某,就请大人离开吧,白某无话可说。” 主人下了逐客令,萧素自然是不好逗留,这问也没问出个名堂,就这样离开,萧素脸上难免暗沉。 跟着引自己进来的家丁又出去,待走到门口时,家丁却突然转过身来。 却是刚巧撞进萧弋怀里,萧弋一把推开家丁,怒气冲冲:“你有病啊?” 萧弋这架势,说是来干架的都有人信。 家丁慌忙道歉:“大人赎罪,小的一时走神,冲撞大人,实在是该死。” 萧素一把拉住萧弋,小声道:“莫要惹事,小心去了圈套。” 萧弋顿住,可还是气鼓鼓的。 “你起来吧,我不追究。” 家丁闻声,从地上爬起来,感激都来不及。 “我等就先行告辞。” “大人慢走。” 一行人不到半个时辰便从白府出来,回到驿站。 吴真言的人一到驿站便去复命,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吴真言。 而萧素在练剑之时,萧弋前来打断了萧素。 “大人我刚换衣物时在怀里发现了这个。” 萧弋将从怀里摸出的纸条递给萧素。 萧素的目光快速的扫视过上面的内容后将纸条收入腰间暗袋中。 压低声音说道:“这是白凌凯的,叫我明日一人再去。” “大人,这纸条定是今日撞我那家丁放的,这员外只见你一人,我不放心,让我跟着你吧!” 萧弋也是害怕这个员外不安好心,若是大人出了事自己无法向老爷交代啊! 萧素却是坚决不同意,这白凌凯单独见自己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是自己还带一个人,他会怎想? 可是耐不住萧弋的死缠难打,最终只得同意萧弋在暗中保护着,却是万万不能被发现。 萧弋退下后,夕阳下划破空气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而吴真言这边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傻眼了,没想到这样一个沉稳的人竟然会在第一次见面就与人撕破脸皮。 有用的信息就只有一个这个员外,来头不小身后还有白氏撑着。 既然这个员外对谁都不友好,那么就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知府,我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咋们还是派人盯着,万一有任何风吹草动,咋们都了然于心。” 军师一番话但是提醒了吴真言,自己还是太过于草率。 给了军师小赏赐,派人便衣在员外府周围蹲点监视。 隐山雾(2) 这次吴真言的动作很迅速,在当天晚上就立马派人蹲守在白府四周。 而萧素却按兵不动,在白府在蹲守的守卫一批又一批的回来报信。 吴真言却是也是头大,开始怀疑自己。 直到又有人来报,“萧素以进入白府。” 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吴真言两眼放光道:“你们潜进去,务必要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探子领命而去,吴真言笑了起来,很快自己就不用在这个破地方待着了。 想到这里,吴真言眼中的欲望更是显露,恨不得爬出来将吴真言整个包裹。 可是吴真言又怎知道这白府同样在监视着城中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当然也包括这个知府。 当萧素扣响白府侧门之时,白府之内所有的暗道机关全部开启。 还是上次引路的家丁,将萧素一路带到白凌凯的书房。 萧素巡视四周,这个虽说也是个书房,但是与上次自己潜入的书房却不是同一间。 白凌凯像是看出萧素心中的端疑说道:“大人不必张望了,这间可不是你来过的地方。” 看着白凌凯似笑非笑的表情,萧素瞬间明白过来,自己潜入白府原来就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可能还是故意而为之。 想到这里萧素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蠢死了,枉顾自己爹爹的精心栽培。 此刻暗自神伤的萧素在白凌凯眼里,像极了一只偷吃的猫被逮个正着的委屈样。 “既然员外都知道萧某曾潜入你的书房,为何还要暗中传递消息让我过来?” 萧素不解,难到…… “我知道大人在想什么,放心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白凌凯一只手上握着茶壶,一边走向萧素。 萧素连连后退,直到抵在了书架上,无路可退。 “白员外,请自重。”萧素将头撇向一侧,急红了脸。 白凌凯却笑道:“大人您想什么呢!白某不过是想请大人喝口茶罢了既然大人不要就当是我,是我自作主张了。” 白凌凯绕过萧素和萧素身后的书架,去推开了窗,说道:“既然大人不想喝茶,那白某请大人看戏吧!” 欢愉的声音再次响起,萧素来到窗边,看着白凌凯将茶壶对嘴而饮,庆幸自己刚才的不作为。 萧素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脸就纠作一团,萧素最是厌烦饮酒,倒不是有什么故事,不过是饮不得,一杯就倒,引人笑话。 此刻白凌凯就在自己面前喝着,还是白日里,萧素真真是不喜欢。 “大人莫要一直盯着白某,白某受不住。” “你这茶壶装酒,真是新奇。” “大人快看,好戏开场了。” 说罢一同盯着窗外,这间书房位置隐蔽,藏在重重机关之后,可却是能看清机关之内的场景。 萧素看着外面的动静,暗自神伤,若是当日这人不放自己,莫说全身而退,就连能否活着出去都还是个未知数。 窗外尸体躺了一片,吴真言派来的人所剩无几。 看着死去的人,萧素心生不忍,“为何不将其赶走就好,非要杀人?” 就算是官家的禁军,可人心也是柔软的,这些人不过是知府的守卫,又非十恶不赦之人。 白凌凯虽是听见了萧素的话,可是依旧没有动静,待到人都死完了才说道:“大人,我们去近处看看。” 说罢便悠然得端着装酒的茶壶,走出门外。 萧素只得跟上,二人去到近处。 “大人你且是要瞧仔细了。”说罢便叫来人将这些尸体的衣服都脱掉。 当褪去衣衫的时候萧素瞪大了眼,看着这些尸体上的刺青,简直不敢相信。 本在江南城中就听说这次的刺杀与西域和北原有关,自己却是不信,本以为就是皇子间为了皇位而争夺出来的祸事。 萧素快步上前检查刺青,这些刺青不是新的,大多都褪色了,这些人是从小培养的。 而这些人又是知府派来的,难到知府与外族勾结? “不过小小知府,怎敢如此!”萧素义愤填膺,生气极了。 白凌凯看着情绪起伏如此大的萧素,摇摇脑袋。 “大人,莫要动怒,你想这世间又有谁是不想向着高处爬?你我皆如此,不必动怒。” 萧素为人最是刚正不阿,看到这样唯利是图的奸恶之人又岂是能饶了他? 正值气头上的萧素看着地上的尸体,一个疑问也冒了出来。看了看身旁的人问道:“员外是如何知晓这样人有问题的?” 听到这里白凌凯终于露出笑颜,白凌凯原以为这马帅是个有勇无谋之人,脑子愚钝,现如今看来好像不是。 白凌凯笑着说道:“大人,或许你未曾注意这些人走路的姿态,我常年出入各地,这不同地方,做事不同的人,这步调,走路时身体的姿态皆是不同,鄙人有幸刚巧在西域就见过,这些人与西域训练的探子行动方式简直是如出一辙。” 这些话萧素显然不是全信,“就算走路姿态可以暴露人的信息,可是怎么断定这些人就是外族人?” “大人,还是不信我?那我也没辙了,大人就当是今日未曾见过白某。大人请回吧!” 此刻白凌凯的语气明显是隐隐动怒。 临走前萧素问了一个问题“员外你,是敌是友?” 这个问题与其萧素自己猜测还不如之间问。 白凌凯为眯着眼笑道:“大人问的什么话,我白某是江南的子民啊!” 说罢便转身回房,萧素则步履蹒跚的离开白府。 一路上萧素都在想这句话的含义,抠破脑袋都只得到一个结论,这白员外不关处于何种缘由,现在都是在帮自己。 萧素选择相信了白凌凯。 白府之内,白凌凯看着侍卫将残局收拾好了,舒心笑着。 心里盘算着是时候去将那位请回来了。 官驿内,吴真言和他的军师苦苦等待消息传来,直到有人跌跌撞撞的跑进官驿说道:“知府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您派去的人都死了。” 吴真言跌坐在椅子上,两眼空洞,随即又十分愤怒,怒火中烧的吴真言说道:“军师,你出的什么破主意,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军师也是无可奈何啊,这上面派的人都没办法,自己想又能怎样。 “知府大人,饶命,饶命。现在这情况实在是非你我能够掌控的,还是速速告知上面为好。” 军师也是怕死,要是现在不给吴真言说点计策,恐怕真的会被砍死。 吴真言闭紧双目,怒言道:“不去在这儿等死啊!” 军师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跑去书信。 吴真言越想越气,顺手就来面前的茶壶摔在地上。 隐山雾(3) 一封信从边疆飞马传往江南城,这里面就是军师的求助信。 就在飞马快速从乡野小路奔向江南城的时候闻人思的人早在城外的翠竹林将人截走,将内容细细看过,又才拿着信一路向着城中进发。 暗卫骑着马,去往接头的酒楼处,按照交代,将信交给了店小二,便叫了酒菜,又拿了钥匙去了二楼的房间。 店小二接过信后又将信交给打杂的,打杂的带着信去往珍宝阁,交给掌柜的。 几经转手这才将信带进宫里,太子拿着信,读着读着,眉头渐渐邹起。 信书: 马巷员外白氏,以非我等可控,望速速支援。 太子将信烧毁后,一个人思前想后,连皇后差来通报的人都没有看见,就直直的踩在这人手上。 这宫女也是不好叫疼,只得忍着,眼泪啪啪的掉地上。 待到太子反应过来退开,宫女的手已是红肿。 “何人?”太子看着脚下的这个宫女。 “回禀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有请,叫太子殿下速速前去。”宫女忍着哭腔说完。 太子此刻却觉着甚是有趣,蹲下来将宫女的下巴拖起,皱着眉,却是嘴角上扬。 “这个样子但是怪让人心疼的。” 就这一句话,此刻宫女的心就像是卡在嗓子眼儿一样。这宫里谁不知道,要是被太子看上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据说之前被看上的宫女最后都死啦。 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眼泪就顺着太子的手滑进衣袖里,太子看着眼泪流过的痕迹,从暖到凉。 “你就留在这东宫。” 冰冷的话从太子口中说出,宫女绝望的看着太子,哭着,求着不要。 太子一脚将人踢开,甩袖离去。终于在背影不见的那一刻,这个宫女哭出了声,偌大的宫殿中,更是听得一清二楚,就连那现实的背影也知道。 太子一路去往皇后宫殿,一路上的人都是恭恭敬敬的。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太子行礼。 皇后却说道:“如今你二弟弟已然离去,少了这样一个障碍,于你而言也算的上是好事一桩。” 这几个儿子都并非皇后亲生,虽是叫的一声母后,却无情亲。 皇后要得是名利不是儿子。 从小就在皇后身边养大的太子没有感受到一点母爱,尽管皇后是个女人,在太子眼里,这个女人善妒,自私,狠辣,能够将人活活逼死。 但是这个女人也很聪明,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所以现如今的太子将皇后的这些个样子学的通透,却是唯独忘记了皇后是如何变成这个样子的。 “母后说的是,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让母后失望。” 没听见皇后的免礼,太子站起身来,整理着衣袖。 皇后撇了一眼,却是不动声色,其实在太子拿到信的那一刻,皇后就差人去请。 “把你的人收拾干净了,莫要待到东窗事发再来哭喊着求我救你。” 皇后说完便叫人送太子离开凤栾殿。 待到太子离开,皇后大袖下攥着的手才送来,笔直的身体瞬间软下。 站在一旁的女官伸手将皇后抚起。 而回到东宫的太子立刻书信派人去往闻人府。 大殿之上的宫女已经被人带下去收拾干净扔进了太子的寝宫。 手脚都被绑着着的宫女此刻已经放弃挣扎,哭了这么些久也是累了,沉沉地睡了。 微微的鼾声,挂着泪珠的小脸红扑扑的。 太子回到寝宫,听见声音才想起来,自己下午还留下个小东西没有处理。 走到床边,看着一个睡得正香的小宫女,太子不禁笑了,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以前自己留下的人,要不就是哭天喊地,要不就是寻死觅活,还有的直接就疯掉了,这睡着的却是还是头一个。 太子伸手抹点小宫女脸上的泪,将捆绑在手脚上的绳子松开,就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完,都还没醒。 太子干脆将被子也给她盖上,自己则是将今日呈上的折子处理好,才宽衣上床。 就将小宫女困在床内测,就这样闭上眼睛,鼻息间传来香味,不是胭脂的味道,一阵果香。 太子轻轻的吸了吸,又才睡去。 隐山雾(4) 此日清晨,小宫女的睫毛颤动,眉头紧皱,这金帐中透出的光恍得小宫女醒来,小宫女下意识的动了动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双手抵在太子的胸口,手上用来捆绑的绳子却是不见,小宫女十分紧张的抬头看着这个将自己圈在怀里的男子。 这还是自己知晓的太子吗?原以为自己见不到今早的太阳,可是现在自己竟然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安然醒来。 小宫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面一点勒过的痕迹都没有,想是自己睡过不久,就被松绑了,还有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还完好,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宫女此刻如此近的看着太子的面容,之前是被吓坏了,现在细细看来,睡着了竟然这样安静,小宫女却是一动不动,生怕自己动作太大,惊醒了身旁这位。 看到太子快要苏醒的迹象时,小宫女却是选择装睡,迅速的将自己的眼睛闭上。 突然头下枕着的臂膀慢慢的抽出,身旁的被子也空了下来,太子起身甩甩,看着床上这位装睡的人儿,不觉得摇摇头,说道:“还不起?” 小宫女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眼,看向太子,看着太子正看着自己又慢慢闭上,说道:“太子殿下,您就饶了我吧。” 太子将自己已经麻掉的手臂不停地揉,说道:“你枕麻了本太子的手就像走,你觉得可能吗?”说着还将自己的手伸向前。 小宫女索性从被窝里专出来,就跪在床上,说道:“太子殿下,奴婢知道您仁慈,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可好?”说罢又重重的叩头。 恳切的求情之语却引得太子发笑,问道:“你觉得我会放了你吗?” 说罢便将小宫女从床上捞起来抱在怀里,悄悄地贴着小宫女的耳朵道:“我还没尝过你是什么味道,怎会让你离去。” 太子将小宫女放在铜镜前,手指轻轻地划过小宫女的脸,问道:“你叫什么姓名?” “白灵”小宫女颤颤巍巍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太子却问道:“何故叫鸟的的名字,百灵。” “是白灵,白灵,太子你怎么耳背啊!” 小宫女一面还是有些害怕,却又觉得这太子殿下却不像是他们所描述的那班,还是有烟火味儿的。 太子眼神里略显一怔,从小到大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跟自己说话。 身边的人总是恭敬且疏远,却不曾这班放肆。 可现在竟然不生气,太子自己心里寻思着,是不是自己之前表现的过于友好让这个小女人过于放肆了。 太子说道:“今日起你就叫百灵,是我养在东宫的美人。” 说罢不让百灵接嘴,就唤人进来伺候梳洗。 又特地吩咐宫中奴才婢子好生伺候着这位美人。 自己去给父皇请安,今日乃公休日,却是不用早朝,可是皇帝还是一早就起来处理朝政。 金云彬毕竟身为太子,是国之储君,将来是要掌权这万里江山的,又恰逢二皇子意外身亡,这更是让皇帝器重这个太子。 “父皇万福金安。”金云彬跪在地上。已然知晓皇帝心中不爽。 “太子,起来吧!”皇帝也很无奈啊。 语重心长地说道:“太子,你是储君,万不可沉迷于女色,你要洁身自好,明白吗?” 皇帝知晓自己昨日的事,金云彬一点都不意外,皇帝在自己身边按排了多少人,金云彬一清二楚。 却也只能说道:“父皇教导的是,儿臣心中自是有数,父皇莫要忧心过度,恐伤身体。” 金云彬将自己昨日夜里批阅的奏章递给皇帝。 皇帝看完后说道:“这边疆的灾情过去后,便是百姓正真的受难日,你可有计策?” “回父皇,儿臣认为,此次疫情以后,普通百姓定是无法支撑赋税,儿臣启奏将边疆今年赋税减免,并让当地官员调查贫困户,予以证明,国库中抽取出来的钱财按证明发放。” 金云彬娓娓道来,皇帝听了,却也是眉头舒展,确实,这样是有效避免了官员贪污的现象,只是还是个草案,细枝末节还不成熟。 “你将自己说的拟成奏章呈上即可。去吧。” 见着自己的提议得到认可,金云彬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更是灿烂道:“能为父皇分忧却是我的荣幸。” 说罢行礼后变从皇帝那里出来,向着宫外的接头的酒楼出发。 一路焦躁和不安不停的在金云彬心中交错出现。 一刻钟的路金云彬觉着像是一个时辰的样子。 隐山雾(5) 金云彬马不停蹄的奔向接头的酒楼,去往传信人的住处。从后门进去后,由人领着进了门。 见着一个墨色长发的男子,金云彬便是知晓是闻人清亲自前来。 “闻长家,久等了。”金云彬向着那背影,缓缓说道。 “太子殿下,不急,您先且坐下喝口茶缓缓。”闻人清转过身来,将折扇收起。 看着金云彬起伏的胸口,闻人清笑了笑,却没说什么。 起身给金云彬让座,自己则在一旁站着。 “长家你也坐下说,前日里,我收到边疆传来的信,恐有祸事,特来商议。”金云彬喝了茶润了润嗓子。 将自己心中所忧说出,希望可以得以减轻。 可是金云彬却不知道自己看到这信却是自己这位盟友想要看到的。 “长家,你看这件事我们怎么办?这白家不是就算是前朝也未成显世,今日却是坏我计划,你说这白家是否已经归顺二弟?” 金云彬现在非常担心白家的事,毕竟白家的产业却是涉足广泛,各行各业都有那么几个相熟的好友。 若是二弟真的联合白家来和自己抵抗,恐怕自己就这闻人氏和几个和尚怕是不够的。 “太子殿下,这白家固然势力庞大,难以对付,可是您这就多虑了,这样大的家族二皇子又请的动?”闻人清站在一旁,摇着手里的扇子。 又说道:“何况人又不是傻子,没有利己的事情,他白家会做?若是做了那就不是姓白的了。”闻人清语气渐渐加重,仿佛是故意说给谁听的一般。 但就金云彬看来是闻人清动怒了,虽然感到有些许的奇怪,可是没有多想,顺着闻人清的话说道:“长家说的是,可是现在我们应该做什么?” “现在嘛,我们就座山观虎,只要他不动,我们就不动。”闻人清笑着。 “看来是在长家的掌控之中了,那本宫就放心了。”金云彬起身欲走。 “这时辰也差不多了,本宫就先走了。”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玉坠子,跨步离开。 就在出门时,贴着闻人清的耳朵说道:“长家,听说公良氏的和尚乃得道高僧,不知道能否引荐?” 闻人清逐渐眯起的双眼,眉头向下皱起,拿在手里的扇子都快要折断。 “太子殿下若是动他,就会失去闻人氏这个靠山了。” 这下的闻人清真的生气了,身为人臣,让储君给说法,这是梦能在下一任储君面前说出口的话,岂天下之大稽? 金云彬脸上原本的笑容逐渐消失,真正听见闻人清说这句话的时候,就算金云彬多镇静,这一刻还是抑制不住的手抖了一下。 后背猝的直冒汗。 握紧手中的玉坠子,离开了酒楼,回宫的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想起闻人清的话,心里还是犯怵。 待到金云彬走后不久,房间外就走来一人,说道:“长家您别生气啊。” 闻人清回过神来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酒楼老板白筱身段妖娆,眉眼含笑手端文旦壶就从门外进来。 闻人清说道:“白老板,你怎么来了?” 白筱喝了口壶里的东西说道:“长家,我们白家人也不都是唯利是图的人吧?” “你偷听了?”闻人清斜眼看着白筱。 “长家~,这不叫偷听,只是不小心听见的,况且我们白家要是唯利是图,怎又会跟你合作?”白筱一声长家,听得人鸡皮疙瘩就竖了起来。 “你弟弟那边的事,你处理好了。”说罢闻人清也离开了酒楼。 待到回到府上,闻人清将闻人思叫来书房说道:“三弟,叫你的人帮着白家去将金云彬的事情处理好了。” 闻人思领命,却并没有立即出去,而是说道:“大哥,我有一事。” “讲。”闻人清头没有抬的说道。 闻人思咽了口口水,沉了沉说道:“大哥,我想外出一阵,我下了诏令,将这段时间的暗卫交给大哥。” 此话一出又是长时间的静寂,直到闻人思站不住了,才又问到:“大哥,可以吗?” “你去吧,记得早回,给堂叔嫂打个招呼吧,在带几个护身的人吧。” 闻人清也没有过问太多,从小就是这样,对家里的人话会比外面的人少,就算是深深爱着的人。 闻人思得到准许,又将自己的事安排好,才带着晚风,又叫几个贴身的暗卫跟着,就收拾行李出门了,具体的是要去往点仓山寻找隐世的医者治自己。 隐山雾(6) 话说闻人清已经多日未曾见到塔娜了,这几日虽是杂事繁多,但却也得以偷闲。 这城中人人都知道自己待塔娜不同,些许过于好了,可那又如何,前十几年的日子里闻人清都不曾得过一位真心交付的人,与塔娜相处融洽,他人言论闻人清没有放在心上。 若是因为顾及这样没来由的话而疏远了身边人,才是最可惜的。 闻人清早已熟悉塔娜院中的路,走到塔娜的院子里,见着没人,心中不免疑惑。 屋里屋外都寻找了,也没见着,就连着小白团子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却在这时听见里屋传来声响,闻人清快步走过去。 问道:“塔娜,你没事吧?” 询问得不到回应,闻人清神色一晃。 抬脚踹门而入,入眼无人,热气扑面而来,闻人清四下寻找,只见塔娜晕倒在地上。 闻人清将人扶起,却看见塔娜脸上血色全无,掐着人中,好一会儿才见醒。 “你怎么了?自己晕在地上?” 塔娜指了指桌上的茶盏道:“想喝水,刚起身眼前一黑没站稳。” 闻人清不敢多给,怕他呛住,只能一点一点的倒,半晌才将一杯水喂完。 塔娜熟练的磨出藏在枕头下的蜜饯放在嘴里,缓缓道:“长家,找我何事?” “我,我这几日公事繁忙,想来找你,来看看白团子,谁曾想差点看你……” 见塔娜虚弱无力的样子,闻人清足足比其高了好多,真不知这人是怎么才长这么高点儿。 谈话间塔娜虽还是脸白,但唇上已有血色,起身叫人送了热水进来,为闻人清掺茶 塔娜煮茶的手法与南国茶艺不同,茶汤出得浑浊,味却浓厚,是好多人仿也仿不来的,闻人清自从尝了一次就日日念。 “夫人煮得茶,天下得此一碗。”塔娜看着那人沉醉的样子,心里不觉高兴,脸上便漏了笑。 “今日边疆的事,处理起来麻烦,牵连甚广,若是将所有人处理掉,太过招眼,不知夫人有何高见?” 塔娜顿了顿说道:“这人定是不能全部清换的,太过招眼,只将那几个带头的,找个理由换下来便可,至于是威逼利诱,还是直接抄家都可以,网罗罪名这点长家想必比我厉害。” “这事得交给其他人做,若是做的不好,也不会让你抓住把柄,这人选嘛,可有?”闻人清发问。 “这种事情让皇子动手便是上选,至于长家选谁,便能自己斟酌了。” 闻人清点头称赞,从腰间摸出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做的领坠子道:“我拿个这坠子,便想到你,玉也养人,送你了,没准明天这身子就好了” 说罢也不管人收不收,放下东西便离去,脑子里都是刚才的计策。立刻写了封密函送出去以塔娜之法将这些人分批的送了出去。不用再劳师动众的安排人动手了。 想要 塔娜日日盼着下雪,可就是日日不下。又是一个人直愣愣地坐在院子里,直到天色见晚。这时候闻人清刚巧走到院子外,看着眼前人的身影,却是还是动容了。不忍再见她如此凄冷的样子,闻人清道:“夫人,可是在等我?” 闻言,塔娜噌的站起来,转身便看见熟悉的玄色身影。想都没想直接跳在闻人清的身上挂着。“夫君,你总算来了,想死我了。” 双手勾着闻人清的脖子,双腿夹在腰间,无奈闻人清只得搂着塔娜的腿,以防掉落。走进卧房,在床上放下塔娜,问道:“怎么这么晚,还等着?” “这不是南国日日都不下雪,夫君说好带我去踏雪的,不可食言。”塔娜憨憨的笑着。说的那么自然,就像是习惯了一样。 闻人清却又心疼之色藏于眼眸,看着塔娜的眼神似乎又多了一份温柔。 “可有用膳?”闻人清本想着是来用晚膳的,可看着塔娜在院子里干坐着,定是未曾用膳。 吩咐小念传来晚膳道:“夫人,若是日后我不来,就不必在院子里等着。” 在闻人清这里这个女人总是不断地向自己的心里走,闻人清想着道:“或许还有半月就能见初雪了。” 小念在一旁紧张兮兮的看着闻人清的眼色。 本想着吃完便将闻人清留下来的塔娜,在撤下碗筷的时候,说道:“夫君,今夜可否留下来?” 闻人清犹豫之间,塔娜已经将床铺铺好。可是闻人清却拒绝道:“今夜,我还有公务未处理,就算了吧。” 说罢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塔娜从身后一把抱住,塔娜紧贴着闻人清的后背,“就留下吧。”无奈于塔娜的哀求最终闻人清还是留了下来,闻人清端庄的坐在床边。 小念将门关上,塔娜将闻人清拉起来说道:“夫君,更衣。”帮着闻人清更衣后,搂着闻人清的脖子,一阵亲昵。 “天色将晚正适合出去看看。”说罢牵起上衣的衣角,将闻人清从床上拖起来,快步向外面走去,只是那手轻脚轻的动作看得闻人清忍俊不禁。堂堂长家夫人在自己家里像做贼一样。 塔娜在耳边轻声道:“夫君低下身子,我们从后院的柴房那里悄悄地出去。”说罢两人猫着身子避开府中巡逻守卫。 到柴房时闻人清才发现不知何时,这旁边放着许多背篓,塔娜熟练的将东西搬开道:“夫君,委屈你从这里钻出去。”闻人清看着眼前的狗洞,哭笑不得。 “何必钻狗洞,夫人抓紧。”说罢闻人清搂着塔娜踏着背篓飞上墙头。而后又稳稳的停在墙外道:“夫人以为如何?” 虽说北原民风彪悍但塔娜也从未习武,突来的失重感让塔娜心中一紧道:“哇~还可以这样咻咻的就出来呀。” “夫人,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想活的自在,这南国规矩多,人前或许要守规矩但是在府中夫人来去自如,不必钻狗洞。”闻人清一字一句的说出口。 “那今晚我们不醉不归!”说罢塔娜拉着闻人清向灯火通明的街道飞奔而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跑,塔娜的头发时不时扫过闻人清的手背,腰间坠着的玉环碰撞的响声,以及喧嚣的市井。这些闻人清第一次体会到。 看着塔娜的背影,不自觉的将手握的更紧。 “夫君南国的晚上都是这般热闹嘛?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想要!”塔娜手指所指闻人清皆买下让人送往闻人府,当中不少摊贩认出这是闻人氏长家,听着两人的称呼这位应该就是长家夫人。 两人所到之处引来不少目光,平日里这位闻人长家少见,这长家夫人更是只有使团来时远远看过一次,城中百姓都是好奇。 “娘,快看,这北原公主长得真好看!”小女孩就站在摊主旁边,直勾勾的看着塔娜。塔娜笑着道:“你也很好看呀!”说着将手里的糖人和糕点都给了小姑娘。 两人从街头走到街尾都是手牵着手不曾松开。闻人清见清冷的街道行人渐渐少了说道:“我知道一家酒楼不错,夫人不是要不醉不归嘛。” “走呀。”塔娜立即回应。 这酒楼便是白家的产业,在这里喝酒闻人清不怕塔娜喝醉。两人要了一坛精酿,起先还用杯子对饮慢慢的塔娜开始想抱着坛子喝,到最后塔娜将自己喝的面色通红,依旧笑着道:“夫君待我真好,跟哥哥一样好。” 西域使团 “长家,官家召见。”闻人清在得到消息的同时闻人宏也同样得到宫里传来的消息。 父子二人火急火燎地赶向宫中,想着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官家着急召见。 待到二人站在官家面前时才得知,是西域的使团到访,四年一次,接待使团本因由礼部来管,可是官家怕怠慢,特叫闻人氏来办。 “两位爱卿,可有异议?”象征性的询问意见。 “臣无异议。”两人一同回答。 在皇帝眼中,闻人清简直和他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决保的忠心。 “知道二位对我朝忠心耿耿,实乃欣慰。西域使团半月后就将抵达,望好生招待。” 父子二人领命,回到家里,闻人宏说道:“上回,这北原的使团便是你待的,这回子还是你来吧,权当是增长点儿见识。” 闻人清本是不想,可是这西域向来与官家交好,若是真想成事儿,就得自己上呐~ “儿子听父亲的。”闻人清终是承下了。 命着礼部的将驿站收拾好了供西域使团住着。 又是给太子传了信,说是有意让太子与西域使团接触接触。 将一切准备妥当之时,使团进城的日子也快到了。 话说西域使团进城当日,较北原之情行,还要热闹不少。 街道上满是百姓,看着西域使团议论纷纷。 “这就是西域使团啊!看着是比北原威风不少啊。” “可不是嘛,听说这次来的就只是西域的使臣,公主皇子什么的都没来。” “我还寻思着看看西域的美人呐~” 百姓热议,西域使团浩荡前行,为首的是西域的两朝元老,隆纳图,这个人是西域的传奇人物,曾多次助西域夺下城池。 是西域王的臂膀。 身后随着下手的官员,还有备好的西域贡品,不过这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个马车上披着布的东西。 闻人清在驿站门口接应,早早地就听见远处传来的声响。 见着隆纳图走来,闻人清上前迎道:“有失远迎,望老前辈不要介意。” 拱手行礼,隆纳图将闻人清拖起道:“闻人长家不必多礼,你我乃是邻礼之邦,是一家人,不必如此。” 闻人清惊叹于隆纳图的口音,问道:“前辈您的官话说的真好,就像是南国的人一样。” 隆纳图听到此处,面色上更是笑容堆积道:“南国是个好地方,我很早的时候在这里居住过。” 确实南国是个好地方,在他国眼中这里土地肥沃,资源充沛,天灾人祸少,样样都比别的地方要好。 而现在这曾经霸业一方的国家居然要靠着与他国的联盟来暂时保住自己的国家。 闻人清将西域使团一行请入驿站之内,安顿好住处后,说道:“前辈,晚生就先告辞,您要是再有什么需要就告诉礼部的官员们,他们会帮您置办的。” 说罢拱手行礼而去,闻人清手拿折扇,腰系羊脂玉佩,脚蹬金丝绒靴,腰杆子挺得笔直,走了出去,墨色的长发随着步伐在背上一起一伏。 站在闻人清身后的隆纳图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少年,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南国皇帝。 也是这样意气风发,眉宇之间尽是凌厉。 一阵叹息,这样的少年怎会生在这样的南国。 当夜,太子便从宫中急忙出来,见见这位隆纳图。 “老前辈,金云彬有礼。”太子表现出一副谦卑有礼的样子在隆纳图的房门口等着见面。 可是左等也没开门,右等也没开门。 就在金云彬气急败坏的时刻,背后伸出的一只手突然按在金云彬的肩头。 金云彬浑身一哆嗦,一把抓住那只手,正准备用力时。 只听见有人道:“太子殿下,莫心急,老前辈定会见成的。” 承认闻人清确实是有赌的成分,这个隆纳图听说脾气古怪,爱捉弄人。 可见太子殿下已经被当做是玩笑了, 金云彬虽说从小在皇后那你受到不少的非人对待,但是毕竟是个太子。 当朝的闻人氏见了自己面子上都是恭敬的问安,这不过一个西域的老头就敢这样不尊重自己。 就算是自己想要认识的,可是心里还是膈应。 闻人清在一旁陪着等,估摸着时间快到一刻钟的时候,才听见房间里传来动静。 金云彬和闻人清眼神对视了一下,见着门开了。 “太子殿下,闻人长家请进。” 隆纳图的声音响起,此刻屋里隆纳图才从床上坐起。 长时间的赶路让这半把黄土的老人身心俱疲。 “见过前辈。”金云彬还是行礼说话。 “太子殿下,我就是个不值当的老东西,就不烦你行礼了。”隆纳图话语之间将自己的态度表示的一清二楚。 就算金云彬听出来了,还是厚着脸皮的继续说着自己的来意。 “老前辈,您这是哪里的话,前辈您的肖勇事迹,晚辈有所耳闻,对您那是相当的敬佩。” 一席话说出口,真是听的让人真以为这堂堂太子就是这老人的迷。 只有闻人清知道现在的金云彬真的是昧着良心说话都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一本正经。 谁要是信了他的鬼话,连自家地上的灰都会被骗的一干二净。 三人在房里一阵交谈,算是达成了某种共识,金云彬和闻人清才离开驿站。 上马车前金云彬特地问了一句二皇子的那件事。 “太子殿下,放心。”闻人清自信满满的看着金云彬。 金云彬点点头安心的坐上了马车,回到宫里。 这边在驿站之内,隆纳图叫人将一封密函交给皇帝。 在隆纳图的眼里,真正需要注意的不是这个所谓的太子,而是太子身边的这个闻人清。 西域现在的战争储备的能力已经可以和南国持平,所以现在的西域无需再向南国拱手称臣了。 隆纳图深深地沉了口气,自己多年的夙愿终要得以实现了。 整个驿站气氛沉闷,仅有的整理东西的声音都显得异常的烦闷。 闻人清选择走回闻人府,一路上看着城中的繁华景象,百姓有笑有哭,这一刻闻人清感受到的却是真实,这些年从来都没有的真实。 狼女 次日一早,隆纳图就在闻人清的带领之下,将西域的贡品送往宫中。 昨日隆纳图给皇帝传信,信上所述皆与今日谈判有关。 西域的王想要南国东北部的一座城池,所以这次专门派来的都是西域的老将。 可是这城池有这东北部良好的水资源,是四周接连的城池的重要水来源,若是这样就给出去,恐怕会激起民愤。 皇帝又不傻,尽管和西域联盟,可是朝廷还是自己的。 进宫的一路上隆纳图四处张望,看着眼前的郁郁葱葱,又想起西域多地的黄沙连绕。 又想着当朝的皇室的懦弱,心中不免为这片富饶的土地没有称职的主人而心痛。 有为自己打下这里的希望而欣喜。 在闻人清的眼里,隆纳图一路上表情丰富,让人猜疑。 问道:“前辈,这宫中的陈设是陛下亲自布置的,您若是觉得好看,待会儿可以和陛下讨教一番。” 隆纳图转头看向闻人清,瞪大眼说道:“多谢闻人长家提醒,不过,南国宫中这像陈设,在我眼里怕是奢靡了。” 闻人清看着隆纳图眼中流露出的神色,心中不免一紧。具体也说不上在担忧什么,可是心中却有惶惶不安的感觉。 一行人在宫中穿梭,一刻钟才走到大殿之上。 “西域使团,参见皇上,万岁。”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问安后,闻人清立在一旁,说道:“回皇上,西域使团于昨日进城,待整理得当后才觐见。” 皇帝看着隆纳图问道:“为何昨日进城,今日才到这宫里来?” “老朽,身体不适,长时间的赶路,确实是不能支撑觐见,望陛下见谅。”隆纳图说罢,便给后面的人使眼色。 “陛下,西域此次进贡的东西除了西域的特产,还有一样是十分特别的。”说罢,其他的人就已经把盖着布的笼子放在正殿之外。 隆纳图说道:“陛下,请移步。” 皇帝看了眼闻人清,眉头一挑,道:“看看也无妨。”说罢,便从龙椅上起来,在使团的带领下,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去到大殿之外的空场。 一架盖着布的车笼停在外面。 “陛下,这就是西域特地寻来的珍宝。”说罢,便叫人将布揭开。 随着人的靠近,笼子的晃动逐渐大了起来,似乎在笼子里关着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这让皇帝十分的好奇。 以闻人清的耳力明显听得见里面的东西的喘息声,气息间的颤抖,让闻人清感到这个一股无助,却又不屈的一种坚强。 现在就连闻人清也不免心中好奇,这西域使团到底在搞什么手段。 盖着的布一点一点的拉开,笼子的一角渐渐地露出,十分粗壮的铁杆子显现在众人的眼前,在铁柱上扣着的是一个腕子粗的铁链子。 沿着铁链子顺向笼子的另一角先看见的是一双雪白的红色指甲的双脚,足弓的完美的弧度,似乎感受到温度下降,微微颤栗着,向着身体的方向蜷缩。 风吹着从腿上垂下的裙角轻轻的飘动着,纤细的长腿交叉抵在胸口,身上的衣物已经是破损了,手臂上还依稀可见的血印子,让人触目惊心。 可是当女孩的脸庞,显露出来时,皇帝微微震惊的面色足以证明,西域使团这次送来的东西真的是不同寻常的。 “隆纳图啊,这是什么意思?”皇帝不解的看向隆纳图,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见隆纳图笑道:“陛下,这是西域边野的狼女,是西域疆土最北边常见的人种,他们没有文明,却是生的面容姣好。” 闻人清也曾听说过这样一个种族,可是西域的北边太远了,却只是听过不曾见过。今天看见的这样的少女,闻人清也是移不开目光。 “陛下正值壮年,您能征服南国这样一片广遨的土地,在我们看来,这西域最有野性的狼女交给你,也定是最好的选择。” 隆纳图一脸真诚的看着皇帝,一席吹嘘,皇帝就算是再冷的人,心中不免也是飘飘的。 在笼子门打开的那一刻,狼女将看向地面的眼神,移到周遭的人身边,目光扫向一片人的脸,终于眼神落在了闻人清的身上。 沾着血迹的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不停地向闻人清龇牙。 也从坐姿变成趴在地上,渐渐地靠近门口。当狼女从笼子里出来的时候,才被看清全貌。 曼妙的身姿,犀利的眼神一步一步的向着闻人清在的方向前进,可是就在几步后却被脚下的链子跘住。 皇帝的眼神没有从狼女的身上移开过,在闻人清咳嗽一声后,皇帝反应过来,道:“来人,将狼女带下去。” 说罢便转身又走进大殿内,西域使团的人看着皇帝像是反应不大,可是闻人清知道皇帝此刻的与常不同。 “这狼女身上的伤可是你们弄的?” “回陛下,这狼女不听话,这就只不过是教训罢了。”隆纳图回道。 “这次西域的使团将狼女进贡,可有所求?”皇帝在信上已然知晓西域的目的。 “回陛下,这南国和西域交接地带虽是相近,可土质情况却是差的不止一星半点。”隆纳图命人打开地图。 将想要的那座城池圈出,说道:“陛下,使团此次前来就是希望您能将这座城划给我们,以解西域的干旱。” 听到这里,闻人清脸色大变,这西域王莫不是癫狂,怎能讨要城池。 古往今来,这城池都是战场上的胜利的象征,如今怎可只管来要。 况且这城乃是与西域交接地的重要水上通路,关系到军师布局,货物运输,断然不可拱手于他人。 “皇上,请皇上三思啊!此乃终要水上通路,不可假于他人,若是今日给了西域,这乃是我朝大患呐~”闻人清毫不犹豫的将此话讲出。 让隆纳图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皇帝的脸色也不好看。 似乎是责备闻人清的直接说道:“爱卿失言了,西域乃是我朝盟友。” 皇帝也知道不能给,可是闻人清的话就让皇帝面子上挂不住了。 “回陛下,西域愿用整个狼女的同族来交换。”隆纳图将原以准备好的筹码抛出。 砸得皇帝头晕,这狼女却是诱惑。 再跑犹豫皇帝说道:“容我再思量思量。” 说罢便摆手示意他人退下,闻人清在一旁是干着急啊。 待到其他人都走了以后,还是迟迟没有离去。 说道:“陛下,臣有一言望陛下听听。” 皇帝用手扶住额头,说道:“讲。” “回陛下,方才臣以说过此地的重要性,现如今西域的版图一再扩张,向北以将楼兰等地扩入,若是我们将此地让出,这将是西域入侵我朝的开端啊!” 出现间隙 闻人清向皇帝分析了现如今的局势,南国深处腹地,西北部西域诸国盘踞,西部的西夏,东边的北原,还有一海相隔的戎敌,若有不慎便将面临灭国危急啊! 可是皇帝还是犹犹豫豫,不肯下决断。当年金氏就是看中西域的强劲兵力才与之合作,若是现在拒绝西域的要求,西域会作出什么事是自己不敢想象的。 “爱卿,朕知道这等宝地自然不能交到他人手里,可是这西域兵力这几年大有增长,若是我们撕破脸,西域会放过我们吗?”皇帝痛心的问道。 其实这些年他不是没有后悔过,只是事情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自己在这个皇位上坐了这么久,才发现自己的家早就被这权利搞得分崩离析。皇帝确实是想要当个好皇帝,所以发起改革,可是要做一个人人称颂的好皇帝难啊。 “皇上,我泱泱大国怎可惧怕一个野蛮的边夷小国?若您是在不敢,我们可以采取连横制约,用北原,西夏来制约西域。”闻人清将皇帝的思绪从无望中牵引出来。 “你倒是说道说道,你这连横是怎么个神仙法子?”皇帝茫然却又希望闻人清说点什么有用的,倒不是骗自己。 “回皇上,这北原将公主嫁到我朝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着两朝连着手治治这周边的嘛。”闻人清说的也是有模有样,皇帝听得一愣一愣的,到是来了兴趣。 顺势也就问道:“那若是北原笑里藏刀,到时候杀个回马枪,你可有应对的法子?” 闻人清还是真的没想到皇帝会这样问,至于防范着北原的手段自己也是备着,到是不至于手忙脚乱,答道:“回皇上,人与人之间来往,你来我往才有意思嘛,若是这北原不做个人,咋们也不是客气人,臣自有法子让他们求着。” 皇帝点了点头,示意闻人清继续讲下去。所以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闻人清和皇帝探讨了如何回绝的方案。 此日,皇帝再次召见了西域使团,不过这次除了闻人清还有公良嘉赐等一行人,这也是皇帝的意思,说是闻人氏如今已经将乐正寺纳入麾下,都是为了朝廷的未来,皇帝是允了的。 隆纳图看见面生的少年,问道:“陛下,此乃何人?” 眼神十分不友好的看着公良嘉赐,说道:“陛下,怎么南国是到了要和尚掌权的时候了?”隆纳图算是十分不礼貌的说着。 “陛下,老朽这辈子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个入朝堂。”隆纳图恶狠狠的盯着公良嘉赐,眼神中全是蔑视。 皇帝玩味的看着眼前发生的种种,笑着说道:“隆纳图,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可是乐正寺出来的,不一样。”说罢示意公良嘉赐说句话。 会意后公良嘉赐站出半个身子,正想要说什么,便感觉到闻人清小声道:“我来。” 公良嘉赐却是说道:“不可,你且看好。”说罢却不将闻人清的手放开,只顾自己回话。 只听公良嘉赐道:“回陛下,贫僧无妨,到是隆纳图前辈能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倒是让人意想不到。”公良嘉赐直直的看回去,丝毫不怯,到是有些许的几分寒人。 见着自己眼前这个小和尚出言不逊,这分明就是说自己缺心眼,隆纳图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在自己面前说话了。 “你这和尚,初出茅庐,是乐正寺的又如何?老朽活了几十载会怕你个毛还没长齐的东西?”隆纳图不知怎么回事,以往的气度今日荡然无存,就连西域使团的人都诧异。 可是碍于惧怕隆纳图不敢公然出面劝拦,十分同情的看着公良嘉赐。 而闻人清听见这个老东西竟然出言辱骂,更是冷脸,双眼凌冽的看着人前耍宝的隆纳图,说道:“隆纳图前辈,晚辈原以为时间会让莽夫沉淀,不说智者,至少不愚钝,但是我却又突然发现‘狗改不了吃屎’似乎更对,你说是吧?” 可能这是在场的所有人第一见到,沉默寡言的,不苟言笑的闻人清说出这样的话语,众人惊讶的神情中不免又带着对隆纳图的嘲笑,堂堂一个被人称颂的老将,竟然在这里为难一个斯斯文文的小辈,确实不免让人笑话。 至于隆纳图为何这样厌烦和尚就得从二十多年前公良清明外出游历的时候说起了。公良清明在隆纳图心中是永恒的痛,这个和尚让隆纳图的辉煌人生中多了那么一笔不太光彩的事迹。 一场交谈隆纳图确实是没想到闻人清会出面掺和,这时却又听见公良嘉赐说道:“前辈,您就不必和我们这些小辈计较了,我是毛还没长齐时间长,您就不一样了。” 公良嘉赐和闻人清你一言我一语的前后夹击,不仅是隆纳图,西域所有人的面子都挂不住,见状,皇帝只得说道:“都住口,什么说不说得的都出口,这时朝堂,像什么样子?” 说罢众人皆是不再言语,公良嘉赐退回闻人清身后小声道:“旧日恩怨,长家不用理会。” 皇帝说道:“昨日朕细细琢磨,此地不可给你,但可像尔受灾之地通河曲,以救灾。”见皇帝坚决不让,隆纳图说道:“陛下,仅以一城便可换的狼女,这样的买卖是十分划算的。” 说罢,看了眼皇帝的面色不是太好,又道:“西域王,和其他部落王都希望能和南国长久交往,若是陛下将此地让出,西域自然少不了进贡。” 谈判的意义在于将对手讲服,让对手的精神崩溃,从而接受自己的条件,就在隆纳图放松之际。 公良嘉赐说道:“前辈,我曾听说您在同西夏的战役中曾攻打下西夏北部的重要边城,当时的守城将领也是提出用向东的连城,换回边城,当时的条件也是十分的丰厚,可是您却也是没同意。”此话一出当即勾起皇帝兴趣。 公良嘉赐又道:“您不换的原因是因为这座边城有着西夏重要的盐道,还有南国白家的通货行,若是拿下此城便是给西域添了一大来钱的门路。不过这当年是打赢了仗才能将城池收己,今日南国西域又无战事,您就拿一个远在西域北部的狼女族交换,我朝通货之地,说您别有居心好呢,还是西域想要挑起战事好?” 公良嘉赐一针见血,将当年之事搬出对比就连平常同闻人清作对的大臣都忍不了了,没想带这样不要脸的人西域王也拿得出手。 气急败坏 公良嘉赐叭叭的说了一堆,隆纳图厚着脸说道:“狼女一族,世代活在西域,身强力壮用来换一座水城又有何不可?” 又说道:“陛下,这狼女你也是收下了,怎可不答应?”此刻像极了强买强卖的现场。 皇帝也是不答应,僵持了许久,皇帝才说道:“两朝交好,怎可就因一座城池便翻脸不认人?我素来秉承和善之态,既然你们也用一族换的百姓平安,那就如此,向西域开设沟渠,将水流引出去,再特许西域边城百姓进入城中避难,你看如何?” 若是今日皇帝将这一方百姓拱手让人,便真就是寒了这天下多少人的心呐,皇帝看着隆纳图默不作声,静静的的等着答复。 思前想后,隆纳图身后的西域使团也在极力讨论这什么,其中便有人说道:“将军,您看着皇帝态度坚决,又有这个什么和尚能言善辩,咋们肯定是将这城池要不来了,我们不如就先顺着他们的意见,到时候再将其抢过来。” 想到自己反正也是要不来,与其被骂,还不如先两边都缓着,届时王问起,便将所有事都扣在这南国皇帝头上。 隆纳图表情渐渐缓过来,说道:“陛下,我们在这朝堂之上与你们争执了两天,却无任何结果,犹犹豫豫的倒不如爽快一点,就按照您说的办吧,不过我还想在要个特权,西域的细盐一直是从南国购买的,其价格之高,就连西域的皇亲贵族都是在心疼,不如将价格同西域降一成,你看如何?” 还没等皇帝说话,闻人清就站出来说道:“陛下,细盐提炼本就是不易,如今这细盐外售也是一大笔钱的来源,若是少去一成,这怕是不太可取。” 可是皇帝却说道:“我朝本就和西域有着君子之交,这一成就以成,朕准了。” 看着闻人清着急的样子,皇帝却说道:“爱卿不必再说了,就这样定了。” 说罢,西域使团是纷纷谢旨告退,可是闻人清意难平,对公良嘉赐说道:“你且先去外面等我,我很快就来。” 公良嘉赐到是听话的向殿外走去,看看闻人清,见其一脸焦急的模样,一个看似坚硬的少年,谁又知其心忧的可大半都是那摇摇而坠的江山社稷。 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公良嘉赐突然脑中闪过什么,转身离开。 而闻人清则是狐疑的看着皇帝,这跟之前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昨日明明商量好一寸不让,可今日怎能如此忍气吞声? “陛下,您知道您刚才答应了什么吗?昨日,昨日。”闻人清已经急到话都说不出。 “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若是今日朕不答应,你又可曾想过是什么后果吗?你还年轻,这样的情况是生不得生,死不得好死。” 说罢皇帝将身子背过去,对闻人清接下来的话聪耳不闻,只顾着自己的沉思,皇帝此刻的脸色一点也不必闻人清好看,当着所有人的面作下的决定,面上云淡风轻,可是颤着的手却是谁都没有看到的。 世人所知我背负这千古骂名,可却不知我为他们无亲无爱,若能护的一世,但凡我这个罪人背唾弃死,也是值当的了。 然则,然则呐~ 自说自话一通,闻人清气愤离去。 走到大殿之外,没见着公良嘉赐的人影,心里咯噔一下,这人不会去找那个老东西了吧? 闻人清想到这个小兔崽子不会武功,又不会轻功,到时候打不过又跑不掉。脑子里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在皇宫之内寻找。直到走出轩辕门才见着公良嘉赐一人拦着西域使团。 公良嘉赐像是在和隆纳图交谈着什么,直到闻人清走近,隆纳图说道:“闻人长家,你怎么来了?” 某人这才转过身来,诧异的看着闻人清,一言不发。 “李部今夜设宴在驿馆宴请使团,前辈莫要耽误了时辰。” 闻人清将公良嘉赐赶走道:“西域狼子野心,若想复仇断不可急功近利,让人抓了把柄。” 公良嘉赐到公良府时才小声道:“知道了。” 闻人清回到府中,便立马前去禀告闻人宏道:“父亲,今日儿子无能没能与陛下心向一处使。”乖顺的低下头,等待着闻人宏的训话。 沉静的房间里,闻人清能听见自己的心咚咚作响,还有父亲的叹气声,闻人宏摇头叹息道:“起来吧,这也是你无可奈何的事,你也无需自责,这江山又不是我闻人家的,谁坐都一样,不过这官家在位一天,我们这些为人臣的就得做到本分。” 闻人清站起身,望着面前的父亲,眼中的无奈与不甘换成晶莹的泪珠,划过面颊,这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正值年少,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时候,满目山河想要为江山社稷尽心尽力的时候,怎能见外人当着自己的面将自己的土地一点一点的瓜分吞噬,而默不作声? 闻人清问道:“父亲,我们真的什么都不能做吗?” “现如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萧素那边你在催催,定要在那天到场,是时候给官家一个警戒了。” 其实萧素那边已经催的很紧了,只是这边闻人清却还不知遇上了什么麻烦,回道:“父亲,儿子知道了,儿子告退。” 说罢转身离去,又写下一封催促信,快马加鞭送去给萧素。 而公良嘉赐在闻人清走后,自己又一个人回到乐正寺,见着师父,公良嘉赐一下子整颗心都放松下来,说道:“师父,弟子有一事想要告知,只希望师父可以不生气。” 公良清明将手上的串珠放下,说道:“师父,不生气,你说吧。” “弟子今日见西域使团失了分寸,师父责罚!” 公良清明在听见后终是睁开眼道:“佛说七情六欲,生在凡尘,你我皆是人,人之常伦,若是就因今日你见仇人而不能手刃失了分寸为师的就罚你,那为师就是磨灭了人性的恶魔。” “师父,可是。”公良嘉赐还想再说什么。 良久,公良清明将串珠拿起又放下,久久才道:“那又如何,迟早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公良嘉赐收到来自师父的支持,激动道:“弟子明白了师父,弟子在此叩过。”说罢重重的在地上叩了首,才起身说道:“还有一事,这西域使团中有一人叫隆纳图很是不好对付。” 公良清明脑子里飞快的转过这个隆纳图,最后想起自己当时在西域游历时正值西夏和西域交战,就一时手痒,使了些手段。 “师父,弟子知道你与隆纳图有过过节,殊不知是怎么回事。弟子失礼了。”公良嘉赐也是确实想知道当年的事。 和尚戏耍将军(1) 公良清明笑了笑说道:“这件事啊,是当年师父一时手痒,看不下去这人的嘴脸。”说罢起身坐到公良嘉赐的身旁。 抬手给公良嘉赐到了杯茶说道:“当年我被你师祖派去西域云游,就在我到达的当日,就听说西域和西夏的战情持续了数月僵持未果,闻言我就去往了西边。” 话说就在十几年前,当时的公良清明还是个身强力壮的和尚,常年的素食,让一个原本应该发福的三十四十的男子清瘦不已,面容虽不得有多俊俏,可是却是西域人所爱的白皙娇嫩。 可是这公良清明作为一个和尚,却又是一个人行走在外,在集市讨吃的的时候多少夫人,小姐都来送吃的,只为看看这娇嫩的和尚,这公良清明虽是受嗟来之食,却是不做这垂垂小人,每每受人吃食,公良清明都会给他算一卦,全当做是回礼了。 途径西域的都城时,公良清明向一个年轻额小姐寻了路问道:“您可知怎样去到战地最快?” 那位年轻的小姐看见公良清明说的一口流利西域的官话,惊讶道:“大师,您一个出家人,去往战地作何?” 这位小姐就是当时西域主将隆纳图的女儿,别看隆纳图长得磕碜,可是就是生出这样一位浓眉大眼的,善良的女儿,人都道:“上辈子得积了多少德!” “小姐,贫僧受人之托,原因不便告知,就图您能给个方便。”说罢重重的施礼。 “那你跟着我来吧。”这位小姐说罢,便将公良清明拉回了家。 进了家门后说道:“大师你且暂等,我去去就来。”一面说着一面便快步离开,直直的去往后院的闺房。 公良清明在前院里站了许久,在院子里稍稍走动,这一动啊便看见一块牌匾,金光闪闪,是隆纳图战功的昭示,也是被侵略者的沉痛。 就在这时候,远远地就听见后院传来呼喊声,公良清明想着去看,但是却看见方才带自己进府的小姐跑来说道:“你这个样子实在引人注目,这时我给你找的衣裳你快去换上,还有这个头套你也带上。” 说罢将手中的衣物塞给公良清明,看着手中的衣裳,叠在一起只见是白色的,却不见样式。待到进了屋子,脱了衣裳,才看清这是件女儿家的衣裳。 公良清明拎起衣衫,这,这这叫人如何穿出去见人?将衣物置于床上,又着这自己的出去,没想到这个小姐就带着婢子在门口等着,见着公良清明没有穿自己给的衣裳,说道:“大师为何不换?” 就算是公良清明脾气再温和,可是这着女装是忍不了的,说道:“小姐,我是望着您给个方便,不是叫你把我当做方便,就算是个出家人,可我也是个男人,怎的如此羞辱我?” 看了眼自己身后的贴身婢子,说道:“你去将我那套红衫取来,快去。” 待到婢子将衣物取来,才说道:“大师这是我最不似女装的女装,你换上试试?”将衣物递给公良清明,强行将其推入房中。 公良清明见着衣物确实是好了些许才换上,又将束管的头套戴上,推开房门的那一刻,门外的小姐看呆了,自己活到这般年纪却还未见过这样秀丽的男人,虽说西域也有好看的男人,可一个个的五大三粗。 “多谢小姐好意,只是不知小姐芳名。来日若是碰上,也好报答。”公良清明拱手施礼。 这小姐还没反应过来,公良清明喊了几声后才惊醒说道:“达娃,我叫达娃,就是你们说的月亮的意思。”达娃还在看着,眼睛都不眨的。 不时进来一小厮,说道:“小姐,马车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这是达娃准备的马车,车夫也是自己的人,从熟悉的道路直接去往,要比公良清明一个人自己走来的快些。 “大师,车上有准备的干粮,不出三日定能将您送达。”达娃从后门将公良清明送上马车。 离别前,公良清明道:“谢过小姐周全,告辞。” 说罢,车夫即可将马鞭挥动,车上一位红衫束管的“女子”想着兵血相见的战场飞驰而去。 果然不出三日,公良清明便看见眼前的荒芜,看来这里就是两军交战过的地方,只是现在就只剩下残埂断壁,人去楼空。 公良清明下了马车道:“你就先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走。” 边说边向残骸中前进,看着如此破败不堪的样子,公良清明摇头叹着:“这苦的是百姓啊!” 这时心中生一妙计。 公良清明将束着冠的发套取下,做成未出阁姑娘的样式。 沿着痕迹寻找西域的营帐,夜里的荒漠很冷,公良清明就将沙子盖在身上,卧沙而睡。 不了就在一夜过后就看见不远处有人声,听这声响,定就是西域的营帐不假了。 公良清明先是挤出几滴眼泪挂在脸上,将衣物扯的混乱,便急匆匆的跑进西域的驻军里。 娇滴滴的,柔弱弱的,抱着哨兵的腿就开始哭道:“救救小女子吧,大人,救救小女子吧!” 此话一出弄得哨兵但是不好意思的脸红了,旁边一人见状道:“你是何人,殊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来这儿哭诉?我看你是找死。” 说罢便要去拉扯公良清明,可是越是这样,公良清明就哭得月伤心,抱的越紧。 无奈之下,被抱住的哨兵悄悄说道:“你看这样一个美人儿,孤孤单单一个人,咋们就帮帮她。”俩个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先去禀告主帅。 待到一人离去时,公良清明道:“大人,小女子是南国人,随着家人经商才来到西域,可谁曾想就遇见西夏的伪兵,将我家产系数搬空。” 哨兵一面安慰着眼前这个身世可怜的女人,一面张望着营帐里是否有人来。 直到看见主帅帐前的亲卫过来,于是将公良清明扶起来,说道:“有人来了,你就跟着他走吧。”说完又站回自己的位置,没敢再多看一眼。 公良清明跟着亲卫一路向营帐里走,士兵们都侧目看着走来的这个美人,不出意外又是惹得一阵热议,还有各领队的怒骂。 当走到主帐前亲卫停下脚步道:“你在外面等着。”说罢进去禀报。 “跟我进去。”亲卫的语气冷冰冰的,公良清明进了主帐,看到了一个坐在桌前的将军,心里盘算着不出意外这就是隆纳图了。 “小女子见过将军!”公良清明看着隆纳图没了动静,就直直的站在那里,等到隆纳图将自己手上的的事情处理完才再次说道:“见过将军。” 隆纳图抬头寻着声音的来源,当看见眼前这个女人,隆纳图不得不承认,自从达娃的母亲去世后,这个女人确实第一眼吸引到了自己。 和尚戏耍将军(2) 隆纳图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到我帐前哭嚎?”一把托起公良清明的下巴,抹掉挂在眼角的泪珠,又说道:“你不必害怕。” 说罢,公良清明停下抽泣的声音,说道:“家人被西夏的伪军所害,就我一人独活,还望将军能帮帮我,虽然我不是西域的人,可是这么多年对这儿的感情不比南国的少啊,将军。” 美人哭的梨花带雨,痴痴地望着隆纳图,这作为一个男人岂有不心软的? 当即隆纳图就给公良清明安排了住处,“敢问芳名?” “清清。”公良清明想了个化名,说出口的时候就连自己都不信,结果没想到的是这个将军居然还信了,公良清明无语到嘴角抽搐。 隆纳图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你先去梳洗,休息,走了这么久肯定是累了。” 将公良清明弄走后,隆纳图那个激动啊,在营帐里踱步,考虑了不久,想到自己还是不要表现得过于明显吧公良清明吓到,待到时机成熟,慢慢了解之后再下手也不迟。 直到西域再次攻下西夏两座城池,公良清明都没有露出马脚,还是就在隆纳图身边照顾起居,就在夺下城池的当晚,公良清明给隆纳图布置晚膳。 隆纳图从后面一把抱住,脑袋放在公良清明的颈窝上,轻轻嗅了嗅说道:“清清,你就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实在是没想到隆纳图会直接上手,公良清明就原地怔住,心里一万句“滚犊子,你大爷的。”奈何人设不允许,挣脱隆纳图圈在腰上的双手,说道:“大人,清清不是在你身边吗?”说罢,慢慢的移到桌子的另一头。 两人相视一笑,一个满眼欣喜,一个尽显尴尬。隆纳图说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大人,先用膳吧,明日还有要事。”小美人都这样说了,能怎么办,就只有乖乖吃饭。只是隆纳图不知道的是,这菜里,公良清明加了什么好东西。 眼看着隆纳图将碗里的菜吃的干干净净的,公良清明终于舒展了眉头笑道:“大人好胃口,清清看着也高兴。”说着就把手里的茶递给了隆纳图。 本来想用酒的公良清明打听到这个人,在打仗时从不饮酒,无奈只得改变计划,去被攻破的西夏商铺里找到了茶叶。 一夜相安无事,就此第二日清晨,这时候的隆纳图还没有异样,一身轻松地去视察昨日的残局的整理,公良清明就跟在身后,待到隆纳图说口渴时将自己手上的茶水递过去。 多次下来,隆纳图不免疑虑问道:“清清,你干嘛一直给我喝茶?”看着手里拿的茶杯,隆纳图像是被什么触及神经,眼里的柔情立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质疑。 公良清明知道定会如此,急忙解释道:“大人,清清打听到你不饮酒,于是就想着这茶定是好的,于是就叫人去找了茶叶,大人你是不是怀疑清清?” 公良清明失望的看着隆纳图,在这个时候越是表现得理直气壮越是有利,只有自己的其实压倒,才能从被怀疑中抽身。 看着公良清明丝毫不让的态度,隆纳图心软了。 “大人,清清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但也是读过书的,知恩图报还是懂的,所以请大人莫要将清清等同其他女子。” 说罢负气离去,可是隆纳图却并未追上去,直到手里的公务处理完了,才命人四处寻找,在看到公良清明独自蜷缩在角落里时,心中不免心疼说道:“清清莫要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只因身处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没有办法。” “小女子怎敢和大人计较,不过是望能的一靠山,却不知被大人误会至此。”公良清明语气柔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见此隆纳图只好将剩下的全部喝掉,见着隆纳图喝完,公良清明道:“大人天色不早睡下吧,明日便是攻打尧城的时候了吧?” 扶着隆纳图躺下,公良清明才离开。 这天夜里,公良清明退下女人的装扮,换上夜行衣之身前往尧城,进行着一场秘密交易。 此刻的尧城之内灯火通明,守城的主帅就是被西夏王从都城赶出来的亲弟弟,西夏王新收的王后在两兄弟间挑拨离间,将原本人人为之称赞的兄弟情,搅和黄了,还让两人反目成仇,逼迫西夏王下令将其一家赶出都城。 丢失了王的信任,西夏王的弟弟带着唯一的亲身儿子,流放尧城,却不料遇上隆纳图此等心狠手辣之徒,不善城府的守城主帅,连连败退,眼看就要失守之时,却是偏偏遇见了公良清明。 此日卯时隆纳图便醒来点兵调军,准备打尧城一个出其不意。 待到整顿好后,隆纳图说道:“清清,战场上刀剑无眼,清清就待在营帐等我好消息吧,待到我攻下这座城,就要了你这小妮子。” 公良清明眼看着浩浩荡荡的军队离去,这驻地就只剩下守卫的几个士兵,凭着公良清明的手脚功夫勉强可以脱身。 说罢便将昨晚的马匹牵出,乘人不备扬长而去,从小道飞驰前往尧城,此刻的尧城的北门正有人接待,见着是白衣飘飘的女子前来,打开偏门,让公良清明进入。 公良清明找到主帅道:“来了,兵力五万人,分为两路,南门而来的是一般的步兵,东门而来的,正是隆纳图带领的精锐部队。” 说罢,便随着下人去往客房将一早准备好的和尚衣裳换上,就在大部分百姓撤离之后,东门便传来战号的声响,城墙上燃起了狼烟。 两军交战,主帅将自己的儿子交到公良清明的手上,说道:“大师,西夏十分感谢您能帮助,只是今日若是我有什么不幸,还希望您能帮我照顾孩子,这孩子是无辜的。” 决议赴死的忠诚打动了公良清明,公良清明看着眼前这个眼神纯粹的小孩子,签过小手道:“小公子,过来,跟我走吧。” 小公子挣扎着不放开父亲的手,可是却被父亲一把塞给公良清明,眼泪叭叭的就留了下来,跟着公良清明去到城外,一路向着南国出发。 而这边尧城之中,终究还是不敌,被一路攻进城中,就在隆纳图逼迫主帅投降之时,隆纳图突然感觉头晕目眩,双腿发软,腹痛难忍,不出一刻钟猛然跪倒在地,西域的人突然开始慌乱,隆纳图像是中毒似的,嘴唇开始变黑,渐渐说不出话来。 西夏的主帅笑道:“你们还不给他找大夫?可笑。”罢了,就见着城中四面八方涌出来的西夏士兵,原来城中大部分的百姓都是士兵扮演的,还有城中的暗道,密室里全是尧城主帅隐藏的兵力。 古言“擒贼先擒王”西夏拿下敌军主帅,就算兵力仅仅是敌人的一般不到,可这时候的士气是西域的几番不止。 城中的西域兵一路抬着隆纳图退出尧城,返回驻地,可是随军的大夫却是无策可使,隆纳图亲卫作出决定,就此放弃尧城,一路将隆纳图送回西域寻求治疗。 可是就在西域撤并后没过几天这位被流放的西夏皇族,就此病逝。 而公良清明带着西夏王族这一脉最纯净的血统回到南国放在乐正寺内。 被绑 公良嘉赐在听了师父讲述的陈年旧事后,不禁笑出声,没想到在自己眼里不苟言笑的师父竟然也是个逗乐。 “师父,这隆纳图真真是被你吓出了阴影,现在对和尚害怕极了。”公良嘉赐又将朝堂之上的笑话讲给师父听。 一时之间老和尚也是开怀大笑,想着心中也是感慨,这是多久自己没再这样笑过了。 公良清明说道:“嘉赐啊,我们之间说是师徒,其实在我心里就像父子,我希望可以和你更多的亲近亲近。” 公良嘉赐默不作声,自己心里还记得父亲一点点模糊的模样,可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父亲这个词在心中始终是无法跨过的坎。 “没关系,师父我也是一把年纪的,能活一天是一天,你们这些小辈才是将来的主宰。”说罢,公良清明以困了为由将公良嘉赐遣走。 夜深了可是公良嘉赐却没有在寺中逗留,趁着夜色赶回城中。 闻人府中,塔娜见闻人清几日都不曾来了,心里又想着那日的佳酿,便带着小念和几个侍卫又去了酒楼,只是不曾想等塔娜想着回府时已是深夜。 夜光照在路上,只有马车的车轴声在作响,嗒~,嗒~,嗒~塔娜听得入耳,车夫专心的赶车却没见周朝的变化,被一人拦下脚步。 塔娜烦闷着谁饶了心中的清净,皱着眉抬,却看见来人将手中的东西举起后,自己就越来越晕,最终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却是没有看见这个人的样子。 塔娜被人用麻袋装走,带到了荒废了几年的旧楼里,抬着塔娜的两个人将手中的麻袋向地上一扔,就算是这样塔娜都没有醒过来。 两人打开口袋见着地上的人瘫软说道:“大哥你说这个人不会是死了吧?” “你瞎说什么?就我们用的那点麻沸散的量不会死的,你这个滚犊子有没有点常识?”为首的人一顿乱骂。伸手就赏了小弟一拳。 挨打的小弟,畏畏缩缩的说道:“那为什么还不醒?”说罢用余光瞟了一眼,见老大似没听见,暗自吐气。 两人一起将塔娜绑在椅子上,就守在门口等着庄家来收人。 良久,天色渐明之时,塔娜才渐渐清醒过来,想用手揉眼睛,才发觉手被绑住,瞬间清醒,看着周围的环境,最被人用布条勒的死死的,就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却见没人进来,只听见门口鼾声如雷,塔娜试图站起来,可是坐了一夜腿已经没有知觉了,刚起身便摔在地上,连同旁边的破碗一同被打翻。 沉闷的声响惊醒了门外的人,门口的两个人推门而入,见着塔娜已经清醒说道:“放心我们不伤害你,我们两兄弟就是拿钱办事,只要你不为难我们,我们自然不会对你做什么。” 说罢便听见门口又有人来的声音,向门口张看,却见着隆纳图带着人进来,绑人的两兄弟瞬间迎上笑脸道:“人我们可给你弄来了,你检查检查。” “就是这个女人,辛苦二位了,就跟着他出去领钱吧。”隆纳图随手指了一个人,便让这个人带着两人出去,两人本以为可以高兴的拿到一笔巨款,就在二人讨论拿到钱要怎么用的时候,隆纳图的人抽出长刀将两人一刀封喉。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对方的脖颈开始流血,不出三下两人双双倒地。 快速解决完两人后,又一脸平静的回到屋内。,说道:“大人,已经打发走了。” 隆纳图点了点头笑道:“你说闻人清找不到自己夫人时会是什么表情,看见自己夫人在我手上时又会是什么样子,哈哈哈哈哈。” 一边说着一边将塔娜嘴上的东西扯下丢在一旁,将人搀扶起来坐会去。说道:“你的夫君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呢?或者说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你不见了?。”将塔娜的脸抬起看了几圈笑道:“这北原的怎会生如此好看的模样。” 说罢,将事先准备好的红章拿出,对准塔娜的手印上去,又取出一纸信封盖上手印后说道:“听说你们感情不和睦?我最喜欢当好人了我帮帮你。” 一行人又洒洒离去,就只留下连个看门的在外边守着,奈何塔娜只有一肚子的苦水,却不似苏合泰有一身好功夫,有自保的能力,而塔娜真的就是束手无策了,被绑的死死的,手上和脚踝绳子勒得生疼。 话说这塔娜是傍晚离开,自是不多人知晓,而闻人清又忙于西域使团的事,所以未曾发现。 午时下朝不曾看见塔娜,还以为塔娜又带着人偷偷出去玩,就是没有管,也不曾同人讲起。直到接近晚间,才从闻人府的人那里听说收到一份印着手印的信。 闻人清手上拿着信,这时候闻人清开始不淡定了,若只是这信还能想是陷阱可是如今看来这怕是被绑实锤了。 闻人清脑子里划过所有人的脸最终将目标定在隆纳图的身上,别的不说,就单是那日在大殿之上隆纳图那扭曲的眼神就能让人自然得想到是他。 信中写道: 城西烂楼,只许你一人前来,否则要了贵夫人的命。 当即闻人清便找了附上最快的骏马,一路飞奔,不出半刻钟就到了烂楼的门口,闻人清一脚踢飞破旧到吱吱呀呀响的大门,见着两身着黑衣的人把守在内。 两人见门被踹开,立马抽出手中的佩刀,指向闻人清说道:“放下佩剑。” 闻人清将腰间上的佩剑扯下扔在地上,剑上的穗子裹着一块玉,随着剑落地声音的摔得稀碎,闻人清握紧的拳头,手上的青筋暴起,可面子上却是丝毫未有动容之色,问道:“在哪里?” 守门的两人相视,一人掏出腰间特制的哨子立即吹响,哨声刺耳划破空气不知向什么地方传去。 圈套 周围逐渐传来脚步,闻人清被包围在烂楼里,手中又无兵器,只有一把折扇。但却见闻人清的表情逐渐变态,一抹笑意出现在脸上。 闻人清将手里的折扇一抖,从每根扇骨中伸出尖刺,本是身上套着披风的,用尖刺划过带子,披风便坠落在地上,泛着银光的尖刺让守在门口的两个人寒毛矗立,一下子从初冬寒晨中炸醒。 两人相视,从不同面向闻人清发起攻势,同时烂楼之外埋伏的人逐渐靠拢,缩成一个小圈,将闻人清困在其中,闻人清与先前的俩个人纠缠不休,这二人显眼是配合长久,一招一式之间十分的默契,让闻人清一时间找不见突破口。 一开始两个人便占了上风将闻人清节节逼退,周朝的人见闻人清占劣势,之前紧迫的站姿稍有松懈,但或许又听闻过闻人氏的名号,却也是不知真假的在一旁求证。 闻人清逐渐被逼到一个墙角,就在两人动手之际,却不见闻人清倒下,反而那两人站着不动了。 闻人清将折扇一收,别回腰间。顺势一推,两人双双倒地,闻人清捡起其中一人的武器说道:“全都一起上吧。” 说罢又站回中央位置,等待着一场洗礼,一场浩劫。 屋里的塔娜听见外面的打斗声,还有那个人的声音夹杂其中,奈何腿被捆僵住,不能行动。 只得暗自忧心,却也不敢出声打扰闻人清。 通过外面的声音,塔娜就可以想象到十分恶劣的场景,人都说有泪不轻弹。塔娜从小坚韧,只是不曾遇见过此等状况。 可是现在听见有人来救自己,心里不再似刚才害怕。不出一刻闻人清便找到塔娜被绑的地方。 此时已是近晌午,新进来的光刺的塔娜睁不开眼,只得将头偏向一边。 “别怕,我定会护你周全。”闻人清将捆在塔娜手脚上的绳子统统解开,又将自己的披风裹在塔娜的身上,搀扶着向闻人府去。 跨过脚下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回闻人府。 本想着能用塔娜要挟闻人清,所以布置了这么个套,谁曾想这个闻人清还真是从这么多人的手里将人救下。 待到隆纳图来收人时才发现自己部署在这里的人都死光了,心中一面又是恨又是佩服,还是自己小看了这闻人清,只是这小子初出茅庐自己对打的了解少之又少。 隆纳图一脚踢开挡在自己前面的尸体,说道:“找人把这些个东西处理干净。” 看着闻人府的方向暗自说道:“等着吧,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隆纳图没有去往自己军队潜伏的地方,怕去了会引人注目,只好派人送信,了解到南国许多朝廷中的大事,以及南国正在走下坡路的事实。 隆纳图看到这里确实是高兴地,终于是要实现了。 趁你病,要你命 一路上闻人清都能感受到自己怀里的人在不停的发抖,轻声问道:“塔娜你没事吧?”放在塔娜肩上的手收了紧,塔娜睁开眼见着不是公良府的路,沙哑的声音说道:“小念呢小念还不曾找到,先不要回府好不好?” 许是觉着太阳有些刺眼,塔娜将身上披风的一角扯过遮住眼,闻人清顿下脚步,二话没说便向着闻人府走去。 “别怕,小念已经在府中休憩了,我们回家。” 公良嘉年还在闻人府里等消息,却不知自己的姐姐已经被人救下,而塔娜失踪的事自然也是传到了公良府的耳朵里。 这边闻人清一脚踹开门,径直走向后院儿,将塔娜放在床上,自己去打了水又烧热了才给塔娜送去,可是待到闻人清做完这些,塔娜都睡熟了。 近两天一夜未曾睡过好觉,精神上又受到刺激,此刻的塔娜脆弱不已,闻人清看着陷入沉睡的这张脸,忍不住伸手附上。 睡梦中的塔娜没有故意的疏远,这是这么久以来塔娜第一次在人前睡得这样沉,平日里塔娜睡都会是浅浅的身边有人是绝对睡不着的,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塔娜脸上写着一副生人勿进的字样。 将人安顿好,闻人清心生一计,悄然退出房间。 动爷的人?搞死你! 闻人清连夜放出消息称闻人家在西域有千顷良田,与西域皇室有染,蓄意密谋造反。 当夜此消息一传出,江南城内皆是议论纷纷,百姓皆是不相信忠心耿耿的闻人氏能作出这样的事来,不出两日皇宫中的人就人人知晓。 宦官在官家面前谗言道:“陛下,近日坊间传得厉害,说是这闻人家与西域勾结寓意谋反。”宦官低着头,不敢看皇帝此刻的面色。 闻言皇帝立马叫人将闻人宏,闻人清两父子传唤进宫。 “你二人可知这坊间中是如何言论?”皇帝冷冷发问,二人自是知晓,这消息不就是自己传出去的吗?却也只是不敢说出口,闻人宏只得道:“回陛下,臣略有耳闻。只是这言论与实情不符,所以臣和犬子未成理会罢了。” 皇帝笑道:“是吗?与实情不符?还是说你等心虚,才未有所动作?”此话一出,周朝所有的宦官在这一刻将头埋得更低,仿佛是要折断脖颈。 自有闻人宏在,闻人清一语未发,只是将手中的信件牢牢抓紧,这皇帝这些年越是平和,对不忠之事却是痛恨欲绝,现下听说自己的重臣却是要背叛自己,还是同自己的曾经的盟友,这就好比自己被绿,结果发现绿自己的是自己的兄弟是一个道理。 闻人宏笃定的说道:“若是陛下信不过老臣,大可派人去查看,若是不忠,臣与犬子皆凭陛下处置。”说罢带头跪下,两双膝盖砸在地上闷响。 此刻皇帝犹豫了,思前顾后还是想留住老臣的心,给他们一个机会洗白。 “若是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你们就等着诛九族吧。”皇帝即可拟旨派人前往传闻所说的地方秘密查探,而现如今在城中的西域使团全部扣在城中一个都不准放走,特别是领头羊。 皇帝叫人将闻人宏,闻人清父子二人软禁在宫中。 “儿啊,你这主意真的有用吗?”闻人宏尽管走到这一步还是心理不免担忧,自己是相信这孩子的,不过这回赌的是全族的性命。 “爹,你放心,这法子是公良氏给我的。”闻人清望着窗外,脸上莫名的表情。 闻人宏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这个儿子是个什么样子自己最为清楚不过。 “儿啊,虽说公良嘉赐是乐正寺亲传的弟子,可你对他太过于信任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良久的沉默…… 闻人清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是说道:“父亲,请你相信我。” 进宫前,闻人清就传信给闻人景派人去那边打理。 而在三天之后皇帝会得到的消息是西域联盟国准备攻打南国,而闻人家则会是忠心赤胆的忠臣。 一切仿佛都在闻人清的计划中一步一步走向结局。 而这路上的垫脚石就是阻挡在眼前的所有人。 闻人清藏在衣袖里的信件就在方才偷偷塞给了一个宦官,让其交给太子。 信中书写内容也足以让太子心甘情愿的帮自己除掉隆纳图。 在宫外,闻人府上上下下皆处于紧张焦灼的状态,家住被扣在宫中,生死未卜,担心自己前途的,还有那为数不多真的替主子忧心的人都是惶恐不安。 就连塔娜笃定闻人清有办法逃出时都还是不免担忧,毕竟这个皇帝是自己所不能真正了解的。 这样的氛围直到公良嘉赐从西域带回真相的那一刻变得缓和,公良嘉赐暗中诱导皇帝的人调查所谓的真相。 探子回报道:“回禀陛下,这闻人父子二人所言句句属实,却是这西域联盟国有意……” 这话说出来怕是官家当场气的吐血,可是就算是官家心中已经有了判断,还是逼问道:“说,有意什么?” “回陛下,有意,有意骚扰侵占我朝边境的趋势,在我朝边境多处发现西域的了望台以及军队扎营。”此人不停的吞口水,胸前的双手不停的在发抖。 深怕牵连到自己身上。 皇帝震怒,将书桌之上的一切一切全部散落外地,茶盏摔得粉碎。 立刻便下旨将所在城中的所有西域使团全部扣留。 兵器全部上交,皇帝看着手里拿着的证据,表面上平平静静的,可是心里的波涛早就如同山河海啸般汹涌。 官家连近侍的宦官都来不及传唤,写了密信马上叫人传往西域都城,而这边信刚走,官家就命殿前侍卫将所有西域使团相关人员全部带回皇宫,和闻人氏父子二人一同审问。 这段时间虽说是没有下雪,可是寒冷还是像钻进骨头里似的,关押闻人氏父子二人的地方连个暖炉都没有,闻人清来时穿的单薄,指尖冻得发紫,嘴唇惨白,几日未进的好食,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在强健的身体都吃不消这个样子的折磨。 就在闻人清眼神恍惚之间之际,门外传来了声响。 “闻人长家,陛下有请。”为首的宦官依旧对父子二人恭恭敬敬的。 或许是光线过强,照的闻人宏有些许的睁不开眼。 闻人清搀扶着自己的父亲。 半道上就遇上了同样是被押入宫中的西域使团众人,为首的自然就是前几日嚣张到不可一世的老东西,此刻隆纳图面上的表情用粗俗言语便是吃了屎一样难受。 隆纳图见着闻人清,眼神中的凶恶再一次显露,只是碍于外人在所以不能直接说出口。 闻人清没有多余的力气来跟这个老东西进行什么眼神交流,闻人清要省下剩下的力气用来待会儿演出一场好戏。 皇帝召见的地方可不是什么王宫大殿,而是这外人不得而知的大内密室,这里死过太多娘娘,皇子,多少的宫闱故事都搁在这个密室里。 官家就在密室里的案桌后坐下,见着两拨人全全带到,官家周边全是彪形大汉,腰上备着短刀。 “参见~陛下~。”闻人父子二人眼神一番交流就直接跪在地上,语气中充满了委屈,充满了可怜,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找到了申诉的地方,闻人父子都充分的体现了示弱。 同样是一句话,这西域的人就显得不情不愿了,皇帝心中的怒火顺势又增添不少。反而对闻人父子二人的疑心下降了不少。 演到你流泪 官家也不跟众人买关子了,直接就说道:“今儿如此把你等请进宫里,也就不走面子了。”说罢将手里的证据摔在隆纳图面前。 隆纳图捡起仔仔细细的读完,越是往下读手越是抖得厉害,光是前几页就够他在这个鬼地方死个千八百此的了,后面的就更不用说了。 这项来是个高傲的人如今也是腿软,直接跪在地上望着皇帝给条活路,“陛下~冤枉哪陛下,我等自诩忠良,断然是不会做成此等败类事来。” 这下凡是南国的人无一不是冷笑,这些年来西域的用意皆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在当年的西夏屠城之时,就真真的叫人领教了这西域人的残酷,就连那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曾放过。 闻人父子二人就静静地站在一旁,手中的信件是他们的最后一击,闻人清在等着时机,一个可以将陛下和西域联盟彻底搞崩塌的时机。 “这是朕的人亲自去查证得来的,你觉得是朕自己编的,就为了你一个小小的使团长?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皇帝直接站起来,走到隆纳图面前。 俯身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人,心中却没有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纲常,一心想要弄死。当年西夏的事情已故的就是皇帝多年的至交,朋友死于非命,就连其未过总角的儿子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这个老东西还活到现在,又来迫害自己的子民,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定是有人栽赃嫁祸,保不齐这人就在这里,陛下家贼难防呐。”隆纳图看着一旁看戏的闻人父子,眼神中略带着不削。 皇帝自是明白这隆纳图指桑骂槐之意,可是这话里明摆着还是说自己看人没眼,此等嚣张跋扈之人简直欠收拾,一手掐着隆纳图的脖子,虎视鹰瞵的看着说道:“你这破皮腌臜的东西,到现在还一心想坏我社稷,今日你就是死在我手上,想必你家主人也没什么可说的。” 皇帝手上用了狠劲,腕臂上的青经暴起,关节间泛着白,隆纳图的面色逐渐成了朱红色,喘不过气来,却还是说道:“陛下~你真就信得过这闻人家的人?他们可才是老狐狸,才是渔翁啊!” 越是吐出一个字,皇帝的手越是用力几分,就在隆纳图快要坚持不过来的时候,才松开手说道:“你以为我会就让你死的这么舒服?我这辈子最狠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我要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全全还给你。” 就在这个间隙中,闻人清突然跪下说道:“陛下,能的陛下信任是闻人氏的福气,既然今日陛下放我们父子二人一码,我等自也是将保命的行当交到陛下手里了。” 说着便将手里的信件全全交给皇帝,“陛下,您看看这是这些年来西域同朝中所有官员的来信,这里是臣冒着死夺得。” 闻人宏也跪下说道:“陛下~~,臣有一事望陛下能容臣禀报。” 皇帝拆着手中的信件,说道:“你且说说。” “回陛下,就在前几日,西域使团一行就在北原公主回府的路上将其绑架,如今北原与南国交好,此等恶徒如此嚣张,北原公主手无缚鸡之力的,若是无人搭救真真是寒了人心,吾儿只身前去营救,不料却着了他们的道,中了埋伏身受重伤,才将其救下,此事望陛下给吾儿一个公道。”闻人宏不停地扣着头。 行里字间都是委屈,在皇帝眼里这自从闻人宏继承了其父亲爵位以来就没有什么求过皇室,虽说是百年望族,却也是个不攀枝头的,自诩这文武双全的清白忠贞之家,就算是和公良氏私交甚密,在自己这里也是默许的。 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着了这么个东西,如今到是惹了一身骚,只能除之而后快了。 皇帝却也是没有犹豫就挥手叫着后面一排的刽子手将除了隆纳图之外的所有西域使团的人全部灭口,整整齐齐的十几个人全部变成了不会说话的死人。 场面血腥到就算是闻人清这等冷静的人都忍不住胃中翻涌,身上又冷得不行突然一下就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就直直的到下去,这却也是吓坏了闻人宏。 这和当初儿子告诉自己的演法不同啊,想着或许是儿子真的生病了,真真的就急出眼泪管他有没有外人在的就哭出声来。 皇帝看着也像是真的伤心,闻人清也是真晕了,心中越发的对闻人氏父子二人有了同情,也对自己几日监禁的愧疚,说道:“爱卿放心,定会还清一个公道,你就切带着闻人清回家去,将养着身体,朝廷的未来还紧着爱卿辅佐左右。” 说罢命人将闻人父子二人送出宫去,而这边皇帝是打算下狠手了,这西域使团就小小的十几个人,能将精心训练过的闻人清重伤,看来城中早已混入他们的人,这隆纳图显然就是来和他们接头的。 皇帝命人取来缸子,这宫中酷刑最为狠毒的便是这人彘,声声惨叫从密室中传到门口,皇帝在外面可是一声也听不见,密室门口焚着香,是龙涎。 仿这隆纳图的字迹,皇帝放出书信,说是隆纳图等回了西域,叫城中潜伏的西域精卫每月定期将自己收集的情报放在指定地点。 又写诏书传给闻人府,予以嘉奖。 而闻人清在回到闻人府后依旧睡着,直到回到房里,才睁开眼,看着闻人宏道:“让父亲担心了,儿子没事儿。”握着闻人宏的手。 “儿啊,往后可不能如此了,都不按事先讲好的来。”闻人宏甩开闻人清的手,责备的语气,却也是看的出对闻人清的关爱。 在监禁期间,闻人清自己将自己打成重伤,闻人宏心中实在不忍,自己就这一个宝贝儿子,若是真的没了,怎么说也得让公良家那个人陪葬。 “父亲,不必担心,儿子这点伤都是皮外伤,休息几日就好了,父亲不必挂念,这几日也是辛苦父亲了,父亲快去休息吧。” 闻人宏恋恋不舍的从儿子房间里出来,才顿时感到身心俱疲,一下子就乏的不行。 闻人清见着父亲离开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披上衣服就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惊雨 闻人清一路到塔娜的院子,见着塔娜正在给一众人说着什么,闻人清就在一旁静静的站着,这是闻人清第一次见着如此严肃的塔娜,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好不容易等着所有人都散去,闻人清这才突然冒出头来。从背后窜出来,问着:“夫人,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严肃的表情,说什么呢?” “女儿家后院的事,你一堂堂长家居然偷听!”塔娜转身退了两步,往院子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院中的亭子里坐下,闻人清看着塔娜苍白的手,闻人清沉了沉道:“我叫人给你送的补品是不是一次都没吃过?”。 自打闻人清发现塔娜晕倒的那日开始,就让人不停的送补气血的药,日日送。 “夫君,你的每日都让人送,我收下又用不完,不收又难为你一片心意。”说着引闻人清去库房。正正中一口大梨花木箱子,塔娜打开示意闻人清看。 闻人清撇了眼,说道:“你做成药膳,或是煮成汤药,要多少我闻人清管够!” 塔娜笑了笑,将箱子扣上道:“那在此谢过夫君了!” “夫君请,书房里详谈。”塔娜的院子里简朴,唯有许多杂花种在一起。 “哥哥今日来信,两页纸,一页半都是夸你的,那用词!就是我都不曾听过的。”塔娜将信递给闻人清。 但是在抬眼看着闻人清的脸色异常的红润,似乎烫的厉害。 屋里不透风,刚还没看出来,这会儿才明显,闻人清应是染了风寒! 这必须得请大夫,自己医术不精,就会个摸脉,恐误了大事。 “夫君,这几日可有着凉?” 闻人清扶额思索良久说道:“像是有,不过没在意,就是现如今在屋子里暖和,只觉得脸烫。”说着摸了摸脸。 “不用担心,等会儿叫人去请御医来瞧瞧。” 塔娜捏紧衣袖,沉了沉才道:“夫君,千万保重,等会人送来披风,再去不迟!。夫君,暂坐,我立马差人去传话。”塔娜端着热水,递给闻人清,脸上尽是担忧。 “没事儿,就是,就是在皇宫里不小心染上的,休息一下就没事了。”闻人清想阻止,起身时却是一阵晕眩。 看着塔娜走出去,闻人清才瘫坐。额间已渗出薄汗。 等塔娜再回来时已经带人来,看着他们将闻人清扶走后才回了回了院子。落寞的看着远处,这等好的院子,可惜了。 “哥哥的谋事若成,闻人清跟自己就不是一类人了。莫说是人生知己,就是空闲时赏景品茶都不敢发拜贴。” 此刻之前塔娜叫人去请的城中大夫到了,问道:“请问是谁看病啊?” “病患以经离开,劳烦您白跑一趟了。”说罢,拿了出诊费,叫人送大夫出去。 冷冷清清的院子配上那冷冷清清的人正好。 闻人清走后,塔娜才拿出自己新的外袍,仔细的看了看,自问道:“布是好布,绣花也是极好的。” 说罢又缓缓坐下,批上外袍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上有股特殊的香,是苏合泰专门找人为塔娜调制的。 塔娜心中了个天大的秘密,每每想到,心里就堵得很。 “他视我为知己,我又拿他当什么?两方结盟本就是有所图谋,若是日后纸包不住火,自己又改如何?” 收到的来信 闻人清悄无声息的离开,回到自家院子里时才发现桌子上摆着一封信。 狐疑不定,信上又未曾标明来信者,闻人清迅速打开看。 发现这是白凌凯来信: “大人,二皇子已经救活,不日便可回城,羚羊已尽数处理完。” 看完闻人清想都没想就把信烧掉了,就算是睡了一小会儿,这头还是昏胀难受,迷迷糊糊间又睡过去了。 梦里见着一位偏偏公子,自己却不认识,一席白衣束发,可是闻人清就是看不清少年的正脸,就看着少年站在那里,而自己脚下的路却是怎么走都走不完。 待到闻人清醒来时,贴身的衣物被汗水浸湿。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身体强健如虎的我,怎会一病如此久。”看到这里闻人清还是没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只是现在闻人清也没有时间精力去管了,二皇子死而复生意味着城中的太平日子就快到头了。 而这边却还没有万全的准备,虽说这官家和西域之间已然是有了分歧,但是树大更深,想要一举铲除西域在我朝余党还是路远迢迢。 “看来是时候给东宫那位吹吹耳旁风了。” 闻人清立刻传信给东宫中的人,催促其尽快动手。 而这边拿到命令的人,不免眉头一皱,几月下来自己在金云彬这里或多或少都吃力不讨好。 外传金云彬爱美人,荒淫无度,可是自打被收进东宫,就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过。 白灵,不现在是百灵,不似这打扫的宫女,也不是女官,但却就过着舒坦的日子,却也没个名分。 金云彬自那日之后也不曾来过,就像是忘记还有这样一位美人在自己宫里。 百灵呆呆的看着窗外,脑子里尽想着进宫之前学的勾引男人的法子,可是这近不了身,什么都是屁话。 突然百灵想到不日便是太子诞辰,自己作为一个美人是上不得什么台面,可是备一份礼还是可以有的吧。 至于这备得什么礼嘛,得先准备准备。 这东宫的婢女,宦官都对这个美人和善得了,比一些娘娘都得奴才们敬重。 因得了些百灵的恩惠,帮着跑腿什么都是肯的。 百灵叫人采买了些当下时蔬,还有一些山楂,想着就自己做些个吃食送去给金云彬。 在小厨房忙活了一下午,满头大汗,才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又备了些清酒。 沐浴更衣后,在身上涂抹了“香”,这香里可都是些好东西,能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好东西。 因这是独立蜜制的,常人一般不会察觉,只要有了肢体接触,这香会传到身上,慢慢浸去身体,这时再饮酒,药效才开始发挥作用。 “启禀太子爷,美人求见。” “进。” 金云彬还在处理今日的奏章,老都没看一眼百灵,说道:“何事?” “回太子,次日便是您的诞辰,宫中定是要大肆操办,我等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人,但还是想博得太子欢心,所以今儿个送来亲手做的吃食,还望太子尝尝。” 放下手中的奏章,金云彬盯着百灵,却看不见百灵眼神中任何的慌乱。 “拿来看看。”说着便叫人将奏章全部拿走,待到食盒中所有的菜全部上完,金云彬眯起眼,若有所思。 “都是些当下的时蔬,奴婢想着太子爷大鱼大肉吃习惯了,是时候换换口味了。” 换口味?这个女人是在暗示自己吗? “全部退下,今晚自有美人伺候用膳。” 婢女宦官们纷纷退下,屋里就只剩下二人。 百灵的被金云彬一把搂过坐在案前,这时候百灵才从一直端着的水袖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 “太子爷,这是奴婢做的甜山楂,您尝尝。” “甜山楂,甜山楂……”金云彬口中喃喃念叨,自己多久没吃过甜山楂了,自从那个人死后,就再也没人给自己做过这个东西了。 金云彬拿起一颗裹着糖衣的山楂放进嘴里。 淡淡的奶香,甜而不腻再咬开来又是软软的果肉带着一丝丝的酸,跟那个人的比起来太像了,但是终究是少了味道。 渐渐缓过神来,金云彬问道:“美人做的一手好菜,我定是要好好品尝品尝。” 说罢拿起筷子便开吃,这百灵也是歪打正着,之前在姐姐那就只学会了这一个有难度的,如今到真讨了好。 给金云彬斟了酒,看着这酒一点一点的进了肚,才放下心来。 这个时候金云彬就感觉自己不太对劲儿了,平日里酒量好的一笔,怎么今日就几盏清酒就开始头晕了? 一下子推开身上的百灵,问道:“你这贱婢,做了什么手脚?” “奴婢哪敢啊!奴婢就是想讨太子欢心罢了。” 金云彬渐渐开始只撑不住了,眩晕感已经不能让他看清楚东西了。 “你,这个贱婢!” 嘴上说了,可是还是不自觉的冲向百灵,着急泄火。 “你不就是想让我要了你吗?我满足你。” 抱起百灵向着床上扔下去,百灵一下滚到床的内测,撞在墙上,插在头上的珠钗掉在旁侧,坠子碰着响。 了解 百灵,双手紧握着钗。 眼中是渴望,也藏着恐惧。 这都被金云彬看在眼里,可越是如此,金云彬就越是不可能放过百灵。 如此骄傲的一个人,会得不到一个女人? 金云彬看见百灵腿后侧的一块云朵状胎记。 一瞬间怔住了,随即又是几声自嘲道:“不可能,这天底下有胎记的人多的是,断不可这样巧。”说着却又是忍不住朝着胎记看去。 云朵状的胎记,百灵会做甜山楂,也有和那个人一样的胎记。 金云彬眉头一沉,将手边的纱幔扔在百灵身上,拿着自己的衣物走向书房。 深夜的风冷的刺骨,好好的衣衫被金云彬之前扯的是漏风漏雨的。 头脑也一下子就清醒了,想起了五年前自己在宫外遇见的那个也有这云朵胎记的女孩。 这是金云彬第一次爱上一个人,这种爱的感觉可能这辈子就这一次了。 可惜后来这个女孩死了,跟这个女孩一起离开的还有金云彬仅有的爱。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金云彬才如此的恨皇后,是她一手逼死了心尖儿上的人。 而昏睡过去的百灵手中还是紧紧的握着钗。 书房里没有暖炉,金云彬就算是和衣而眠也是冻得发抖。 看来是得彻底调查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了。 次日清晨,金云彬醒来,伸出自己僵硬的手脚,迷迷糊糊的走出书房。 回到自己的房里见着百灵还在熟睡中,也不打扰,唤人来梳洗妥当准备上朝。 “备点儿八宝粥,等美人醒后服侍用膳。” “是,太子。” 金云彬忙着上朝,早膳都没用就匆匆离去。 这东宫中顷刻间就传遍了美人侍寝的消息。 也就是平日里待百灵不好的奴才,现如今啊也是心里悔着,怕百灵等同他们一样给自己穿小鞋。 看惯了人性的恶,却忘记了善。 待到日上三竿了,百灵才被外面的声响吵醒,身上扯着疼,伸手找自己昨日的衣衫,却是没找见。 “这该死的,我衣服呢?”百灵将纱幔裹在身上。 门外的侍女见屋内有动静了,端着八宝粥和新的罗裙进来。 “美人,别找了,那些个碎布一早太子就叫人收拾了。” 侍女将手里的罗裙呈上道:“这是太子准备的罗裙,美人快些穿上。” 说着就上手将百灵的纱幔解开。 “美人好福气,奴婢还从未见过太子爷对女人这般上心的,还有桌上的八宝粥,也是太子爷命人准备的,美人也要尝尝。” 这百灵想了想,金云彬是觉得惭愧吗? “可是我还没梳洗,身子不舒爽,可有汤?” 侍女明显手上动作一顿,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道:“奴婢这就去准备。” 百灵看着桌上的粥,心中说不出的五味陈杂。 我是个好人 当初进宫时便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姐姐丧命在宫中,若是要想了解姐姐出事的真相,单凭白家的一面之词,百灵断然不信,便将姐姐没有完成的任务接手。 到现在就算是百灵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可是可是依旧相信姐姐的死定是一个在暗中漂浮的天大的阴谋。 就目前而言百灵掌握的线索来看,姐姐的死和皇后脱不了干系,可是越是调查,越让百灵颤抖,这其中的种种都指向了金云彬。 百灵在侍女的眼中看见了羡慕,可是被羡慕的人却不见丝毫的幸福。 将自己收拾好后,百灵回到的自己的寝宫,叫人给太子送去一封信。 “定要亲手送到。”百灵一再嘱咐。 待到金云彬拿到新的时候以是晌午过一刻,宦官看着金云彬迈着流星大步回来时,赶忙凑上前去道:“太子殿下,这是美人送来的信。” 金云彬接过宦官手中的信,打量后本想着扔掉,但又听见宦官说道:“太子殿下,美人还说定要小人亲手送到。” 听到这里金云彬似乎来了兴趣,一把将原本要仍出手的东西拽回,放在袖中。 也不知是过了多少个时辰,金云彬将皇帝命人送来的奏章都处理好了,才悠悠的打开那一封信,之间上书道: 太子殿下,奴婢知道经过昨晚,太子殿下是对奴婢失望之极,许是殿下想我是谁家送进宫的眼线也好,牺牲品也好,但请殿下相信奴婢,无论奴婢处于何种目的接近您,奴婢从未想过要害殿下。 再者,奴婢深知殿下心中苦恼,若是殿下选择相信奴婢,还请殿下去往东宫北角的小花园一叙,奴婢恭候。 看完信,金云彬不免一笑,将信就这暖炉里的炭火烧掉。 百灵在小花园里等候多时,手里的暖壶早就凉透,可是却还是不见金云彬的身影,百灵心中着急,可是却也是无可奈何。 就在小花园里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月色消逝,等到远处惊现一轮红日,金云彬没有来。 在天色完全亮开之前,百灵不得不回了,被人瞧见怕又是不好。 或许在金云彬的眼中百灵就是一件随时可以丢弃的物品,就算是自己曾经占有过,那又怎样不过是个女人。 百灵在回寝宫的路上不免泪珠润湿了眼眶,心想“不能哭,他不来我还不能去找他吗?腿在我自己身上。” 说着便调转方向,朝着金云彬的书房走去,果不其然在门口就碰见早起的金云彬。 四目相对一时间金云彬也是有些许的尴尬。 “你一早在这里做什么?”金云彬整理着些许凌乱的衣袖。 百灵回道:“回殿下,奴婢昨日的信你可曾收到?”还是软软糯糯的声音,却是充满了质疑。 金云彬笑道:“收到又如何?” “殿下既已收到,那昨个儿夜里为何不来?”百灵低下头,不敢看向金云彬。 金云彬将百灵一把拖拽到书房里,就抵在门上问道:“你在质问我?”金云彬的眼神在百灵身上游走,似乎想要将百灵戳穿。 百灵撇过脸说道:“殿下,奴婢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就连下药勾引本太子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百灵的双手被金云彬狠狠地捏着。 “怎么今日一早来找我是对本太子床上的功夫念念不忘?还是你觉得在想跟本太子云雨一番?”金云彬说着说着便开始动手动脚。 百灵只觉脸上,身体无处不痒,却奈何这眼前人是当今太子,想要反抗的心,却无反抗的力。 就在百灵以为金云彬又要动手的时候,身上一轻,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早就站在一旁。 百灵喘着粗气,还在刚才的惊吓中久久未缓过神来。 金云彬噗嗤的笑出声来道:“你不会以为我还想上你吧?” 这句话让百灵更是抬不起头,连整理衣衫都忘记了,呆站在原地等着金云彬说话。 “我就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你要是还有什么想法就告诉我,若是说不出来,就给我滚。” 金云彬重新坐下,百灵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内心还是很激动,原来自己还有机会。 直接跪在地上说道:“太子殿下,今日我所说的一切无论您信或是不信,但这都是事实。”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百灵将自己在皇宫中调查的事情缓缓到来,其中金云彬的脸色一变再变,差到极点。 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手掌上欠着指甲印。 百灵再说完后,重重的在地上磕着头,说道:“太子殿下,请您一定要相信我,百灵之言句句属实,若是半点虚假,甘愿受罚。” 就算是金云彬多多少少对百灵还心存顾虑,但此刻也心中也不免动摇。 当一个人在你面前多次重复一件事,就算你不信,也不免会怀疑。 看着自己目的达成了的百灵,在金云彬还沉浸在震惊中时,开口提醒道:“太子殿下,您该上早朝了。” 说罢便从书房中退出去,去给外面的上家回话。 我以为很了解你 金云彬自以为很是了解皇后这个人,没想到百灵今日一席话就让两人的关系更是无法避免的擦枪走火。 至于之后改怎么做,金云彬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早朝上一向积极进言的金云彬一直无话,知道闻人清刚走到殿门之外,就被金云彬一把扯到回亭里问道:“闻人长家,不知您是否知道白家有女子入宫的?” 看似是问句,其实金云彬是在浅浅的试探闻人清,若这百灵真是闻人的人,那么自己和闻人家的结盟也算是彻底的决裂了,金云彬不允许自己的身边存在不忠之人。 闻人清平静的回答道:“回殿下,臣并不知情。” 金云彬冷笑道:“你可知这白家是这整个大陆上最大的商户人家,不与皇室结好?” “自是知晓,可不知殿下现如今问臣是何用意?”闻人清反问金云彬。 其实闻人清的心里早是翻腾着,生怕金云彬查到什么,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做了就一定有能让人查到的证据所在。 金云彬看着闻人清如此淡定,心中不免对自己的判断开始动摇。 说道:“闻人长家,本太子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好奇这白家从未与官家合作,为什么黑白都能吃得透透的?” 金云彬一顿敷衍,企图让自己的意图不那么明显,可眼前闻人清还是看穿了些什么,笑而不言。 从宫中出来后闻人清直奔公良府而去。 在和公良嘉赐一番商议后,决定让塔娜开始和北原联系了,金家的天下马上就要过去了。 一进门就说道:“公良嘉赐别打坐了。” “长家,何事如此着急?” 是啊,有公良嘉赐的闻人清那件事情不是很快就解决好了。 闻人清看着公良嘉赐说道:“二皇子不日回都城!”又听闻人清说道:“今日太子殿下问我白家的事。”公良嘉赐坐起来问道:“真是太子吗?” “白家派进去的那丫头可得叫人盯紧了,当初白家以姐姐的名义困住这丫头,如今这丫头明显已经不再是说说话就能唬住的,保不齐会反水,咋们还是小心为妙。” 说着将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纸条交给闻人清道:“长家,我们我们不得不防,白家固然与我们达成合作,可人心难测。” 纸条中写着南国都城的各处各行当的人,都是白家的。 公良嘉赐不知道闻人氏与白家的纠葛,所以在第一次听到还有这样一个家族的时候便开始着手调查。 每一次闻人清与白家的碰面公良嘉赐都知晓,只是不知道内容罢了,到底不是习武之人,听不清。 死而复生二皇子 自打皇帝将隆纳图等人清理掉之后,金云彬眼看着西域这边没了着落,又开始向着闻人清靠拢。 可是这几日二皇子金云戚已经养好身子,正在回城的路上。 直到清明这日金云戚才在白家人的互送下回到城内,暂住在闻人清名下的客栈里。 如今的金云戚看着瘦弱了不少,面颊上的棱角更加明显。 面色也没有以前红润,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要死的人。 金云戚问道:“什么时候能进宫?” 侍候在一旁的人回道:“回二皇子,我等不知,一切还得闻人夫君说了算。” 金云戚虽然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在这世上,人人都知道二皇子是死人一个,突然出现,定是说不通的。 在客栈里呆了两日,金云戚又被人接到闻人府落身。 在几近一年的时间里,朝中局势多有变化。 以往金云戚的门客走了大半,朝中支持金云戚的大臣也多去谄媚太子去了。 闻人清说道:“二皇子,这计划就只有几个重要的人知晓,这种情况的出现在意料之中。” “况且……” 闻人清欲言又止。 “况且什么?”金云戚不停的咳嗽。 “况且,这么些门客,朝臣能被太子一点利益就带走那我们就能将太子身边这种人全全收入,您说呢?” 在二皇子眼里这闻人清虽说是自己人,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么长时间里,金云戚知道这人是神也是魔,能忠也可奸,一切只看是否符合他心中的道义。 “好,我等你,也望你尽快,我这身子拖不起了!” 待到闻人清走后,躲在窗外偷听的塔娜,震惊的捂住嘴。 谁曾想是这样,原以为是自己算计了他们,可是中圈套的只有自己。 心中像是堵在一团,塔娜不敢惊动这里的人,一个人又悄悄的偷溜回去。 一路上塔娜都不敢让人看见自己的脸,由于走的太快,风刮在脸上,眼泪淌过的地方刺疼。 塔娜道:“小念!你去把门关上,然后你也出去!” 待到听见关门声时,塔娜才彻底哭出来,却也是不敢大声让人听见。 塔娜提笔书信: “问兄长安康! 塔娜自小承兄长庇佑,才得今日,塔娜知道自己没有公主之命,才会受世人唾弃,奈何兄长垂怜,时有一问,问自己的真心,与夫君成婚已有一年,可还是未有所出,世事无常,不知兄长何时进南国,塔娜甚是想念,塔娜无数次梦到和兄长在草原上策马奔腾,热诚之泪润湿了枕,兄长若是有空来看看塔娜也是好的!” 写完信后,塔娜用自己带来的信鸽传信。 越是回忆起方才听见的对话,越是觉得自己不中用,妄想感动一个把自己当做工具的男人。 如今二皇子已然进城,相比哥哥就在南国的人已经发现,若是这样,那战争很快就爆发了,那自己就没有机会怀上闻人清孩子了。 得想个法子拖延时间,至少得等怀上孩子。 当夜塔娜就出门买了迷药,无色无味,将其混入饭菜之中,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闻人清。 一早塔娜便叫人去请闻人清用晚膳,闻人清一直拖到深夜才来。 桌上的菜热了一次又一次,终于等到闻人清,塔娜才将迷药混入。 拉着闻人清的手说道:“夫君,还记得我们把酒言欢的那个夜晚吗?” “记得!” “今日塔娜就是想和夫君重新体会这月下饮酒的诗情画意!” 闻人清看着桌上的菜,还有一壶酒,说道:“这酒,我就不喝了,明日还要进宫和皇上议事!” “夫君,我看着今日院子中住进来一位客人,不知是何人?” 闻人清夹着菜的手一抖,说道:“夫人,问这做何?” 塔娜一面给闻人清加菜,一面笑道:“夫君,莫要紧张,塔娜就问问,若是夫君不愿说,我就不问罢了!” 月色渐上梢头,闻人清的头开始晕了,不出三声,闻人清便到在桌子上。 塔娜将闻人清拖去房中,遣散院中下人,给闻人清宽衣解带,如良宵。 旧事重提 次日醒来,闻人清在塔娜房里,衣衫不整,闻人清头就像炸裂一样,生疼。 看着床榻内的塔娜,闻人清连忙起身,自己昨夜竟然这般失礼。 闻人清走后塔娜笑道:“小念,你进来服侍我更衣!” 小念见塔娜心情好,便问道:“夫人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塔娜看着镜子里面庞,说道:“这样好看的男人,你说我生出来的孩子是得多好看啊!” 小念卷起窗前的帘子,支起窗户,说道:“夫人,你看如此的景象,真美!” 早晨的光打在门口的海棠花苞上,露珠还挂在上面。塔娜悲苦的心因为晨光而暂时美好。 在塔娜望着窗外发呆的时候,小念已经去准备早膳了。 塔娜摸着小肚子,正想象着自己孩子的样子,就听见有人敲门道:“夫人,长家命小人送来解酒汤药! “你放在哪里吧,我会喝得!” 下人放下汤药说道:“夫人,请用!” 塔娜声音响起道:“夫君可还有其他交代?” “长家为夫人备了早膳,小厨房一刻钟后送来。”说罢那人便退下。 小厨房的早膳这些年只有闻人清才能吃得,就连闻人宏夫妇都未曾尝过 “夫人,好福气得长家如此宠爱!”小念一边为塔娜梳头一边念叨。 “君子待我如此,我依待他如此!”塔娜心里盘算着。 “你下去吧。”小念默默的退出房间,只是在一转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冷笑。 小念看着枝头的海棠花苞,喃喃道:“是啊,这么美得场景可惜我那弟弟连看一眼的机会就没有。” 嫁为人妻的女子想要再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机会甚少,可能就是平平碌碌的过完一生,相夫教子,还要在丈夫纳妾的时候装作大度。 出府后小念找到了白家在城中的接线人。 将近日塔娜的一举一动全全报给白家,然后接线人递给小念一张字条道:“你去这个地方找到一个叫齐老的人,他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 小念小心翼翼的揣着字条回到闻人府。 在自己房间的地砖下掏出一个箱子,里面躺着许许多多一样的字条,全是这些年从不同接线人手里拿到的消息,这些地方都埋藏着弟弟一部分的东西的消息,所以这些年来小念一直在给白家的人卖命收集各种消息。 而皇宫之中,闻人清又单独留下来,问道:“陛下,臣有一事想要禀报。” “讲。”皇帝提着笔正准备写点什么东西,可是这时候闻人清却说道:“陛下,二皇子的事情臣有新进展。” 皇帝抬头看着闻人清,表情从玩笑变得严肃又自嘲道:“怎么可能这皇儿的尸首早已下葬,怎会又有.......” “陛下,请相信微臣,臣派去的人回报,在二皇子出事的当天,从护城河到边野小村漂流下一个人,因心脏在右侧,所以没有死透,被当地的农夫救起。” 皇帝不可置信的看着闻人清道:“你的意思这被救的人就是朕的戚儿?” 闻人清点头道:“消息有九成把握,二皇子没死!” 闻人清的坚定彻底动摇了皇帝的最后一点疑心失去儿子的痛楚皇帝是不想再经历一次,所以就算是儿子死而复生的消息摆在面前,皇帝都显得疑心满满。 “那现在在哪里?” 落叶乔木相思断肠 时隔半月,闻人清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时候让金云戚出现在众人眼前。 今日是官家十年一遇的大赦天下的日子,今日就是金云戚死而复生的日子。 宴会开始前一个时辰,闻人清就带着金云戚进宫了,藏在了百灵标注的场所,说道:“二皇子,你且在此等候,臣到时候会叫你的。” 说着就叫人在这里陪着金云戚,而自己则去大宴上,准备工作。 闻人清得到消息说在大宴上会有狼女奉舞,闻人清这是打算一石二鸟,既把二皇子的事情解决了,推进了金氏覆灭的进程,又把狼女一族拉拢,对付西域也能多一分胜算。 待到闻人清安排好部署后,宴会已经开始了,官家和皇后走在最前面,第一炷香祭天,第二柱香祭地,第三炷香祭祀列祖列宗。 而东宫则是位列其后,其他各宫妃子皆是按位进殿。 “今日,我南国风调雨顺,承天之龙运,三十年间大赦天下。”官家站在宫门大殿之上,看着眼前的文武百官,还有远处的大好河山,激情高亢。 皇帝之下便是最为得势的闻人氏,其后便是李氏,等........ 一番激情高亢的打鸡血后,突如其来的乐坊伺奏乐,踩着鼓点,狼女一步一跳的逐渐进入大家的视野。 大殿上的多是男子,无一不是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暴露的女子。 异域风情,荡漾摇摆,狼女的舞姿不似南国的温婉细腻,急速的鼓点,狼女热情奔放的舞姿逐渐将气氛推向高潮。 一舞既罢,众人喝彩,就连高高在上的官家都称赞道:“狼女舞得甚好,你说是吧皇后?” 突然被q的皇后尴尬的笑道:“陛下说的正是!” “朕还记得当年,在先皇宴会上皇后也是一舞倾城。”官家笑着看向皇后,眼中的爱意或许在外人眼里觉得艳羡无双,可是在皇后眼里这就是比刀子刺入双眼还要可怕上几分。 这些年里皇后曾无数次的见证这个翩翩少年变成一个疑心重重的嗜血恶魔,看着这个男人在执掌生杀大权时候的冷漠决绝。 可是越是这样,皇帝就越是离不开皇后,因为这个女人从少年时代开始就是这个权野滔天的人的白月光,是皇帝不惜杀害自己亲兄弟也要的到的女人。 “皇后啊,找个时间再为朕舞上一曲吧!多少年没看见了。”官家叹着气,一脸惋惜。 皇后笑道:“陛下厚爱了,臣妾多年未碰这东西了,怕是技艺生疏污了陛下的眼。” “罢了,罢了!”官家不再看向皇后,目光也不再追随狼女离开。 宴会开始已经多时,闻人清觉得是时候把金云戚叫出来了。 “陛下,臣有事起奏!” “讲!” 闻人清看着自己的父亲,两人交换目光后,闻人清说道:“回陛下,臣派去边疆的人发现了二皇子的踪迹!” 此话一出,整个宴会上的人包括皇后傻愣愣的看着闻人清,知道被人打破这份安静。 “不可能,这二皇子的尸首是经过陛下亲自坚定的,怎会有假,难道说是闻人长家你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还是说长家联合二皇子犯下欺君大罪,寓意谋反?” 闻人清侧眼看着这个刺头,意料之中,这人就是太子殿下那派的,是李氏扶持的人,但是显然这人没什么脑子。 “这位同僚,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我朝的官选制度有问题啊,吏部的各位大人们下次可得擦亮眼睛哦!” 对于挑刺坏自己好事的,闻人清逮着就是一通乱怼。说的那人是哑口无言。 “陛下,臣确实是有所发现,请陛下在看过后在制臣之罪!” 看着皇帝点头,闻人清才说道:“将二皇子请上来。” 半刻钟后金云戚在宦官的带路下,从侧门后走进来,眼前这个步路蹒跚,身材瘦弱的男子就是金云戚。 “回禀父皇,儿臣回来了!” 官家促的站起身来,问道:“你真是戚儿?” “父皇,正是孩儿。”金云戚在婢子的搀扶下跪在地上。 “不可能,你怎么证明你是二皇子?” “对啊,你怎么证明?”许多大臣纷纷附议,其中不乏少数是真的为了求证,而更多的是害怕这个二皇子的归来,无论这个人是不是真的。 闻人清这时候却道:“想要证明很简单,只需找数名太医院的太医来验证即可。” 说着一边轻轻的扯开金云戚的衣衫道:“陛下,剧目整个南国,心脏生于右侧的皇室之人不过就二皇子一个,若是再结合二皇子的其他特点,便可确认。” 太医们这是到是是快起来了,匆匆忙忙的拿着家伙事就来了,一番蹂躏后,终于放过了金云戚禀报道:“回皇上,心脏却是生于右侧。” 好家伙,大臣中有几人直接腿软,瘫倒在座位上,金云戚看向这些人的眼睛,这都是当初誓死追随他的人呐,自己还没死透呢,就跑到大哥怀里了。 皇帝从二三世界的台阶上下来,扶起金云戚,双手摸着他的脸庞道:“我的好孩子,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官家的手捏的金云戚生疼,但是看着这个眼眶红润的父亲,金云戚笑道:“父皇。” “快快赐座。”官家亲自把金云戚搀扶到太子身边坐下。 重的子的皇帝很是高兴,下令减半赋税半年,并且给金云戚赐了新的府邸。 两兄弟时隔几月再次见面的场景是金云戚从来没想过的。 “哥哥,近日可好?”金云戚天真无邪的看向身边的大哥。 “这句话应当是我问二弟才是,近日可好?” 金云戚却冷笑道:“如哥哥所愿,不怎么好,让哥哥见笑了,还活着得我让哥哥很是意外吧!” “你........” 比起金云戚的巧言令色,此刻的太子殿下就显得十分无助了。 宴会之上,太子殿下带着自己的美人出席,也是正常,但是在金云戚的眼里就不正常了,他太了解自己这位哥哥了。 但凡身边出现个女人,都是别有目的,更别说是亲自带上的了。 “今年这南国的海棠开的还没有美人娇艳,你说是吧哥哥?” 落叶乔木相思断肠(2) 太子下意识的将百灵护在身后道:“江山社稷本就没女人什么事,二弟你说呢?” “自然。”二皇子笑道。 金云戚百灵也是有了解过的,两兄弟的感情并不是很好,这太子是嫔妃所生养在皇后身边,这二皇子嘛母妃是个不得宠的。 两人从小就争斗不休,用官家的话说就是“胜者为王,江山不就是自己挣来的吗?” 二皇子看着周围的人笑道:“在座的各位大人们,没想到我金云戚还能活着回来吧?”周朝的人大多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宴会上闻人氏的三兄弟,除了在外养伤的闻人思不在,其余二人皆是带着夫人出现在宴会上,特别是闻人景和长安公主二人是新婚后第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夫人,可要去往二皇子前,问安?”闻人景恭恭敬敬的问道。 “如此甚好,你且不用陪着我了。”长安公主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变化,看不出为人妇的欣喜,也看不出作为当朝公主的骄纵。 长安就像是一个被抽取灵魂的躯壳。 “戚儿,这些天可有好点?我已命人送了补品,你受苦了。”长安最是疼爱这两个侄儿,从小就喜欢给两个侄儿做糕点。 “姑姑,戚儿身体好多了,劳烦姑姑挂念了!”金云戚看着长安过来的方向。 说道:“姑姑,可是嫁人了?” 长安看了眼闻人景道:“是,闻人氏二公子闻人景。” “真是可惜了,戚儿没能赶上姑姑的大喜,待戚儿整顿好了定去看望姑姑。” “姑姑,彬儿也会去探望的。”金云彬试图插进两人的对话中。 长安笑道:“彬儿,戚儿都好,姑姑就心安了。乏了.........” “姑姑慢走!” 直到宴会结束两人竟再无一言,中途闻人清借着方便之理由找到狼女。 “女王留步,臣有一言望女王听一听!”闻人清到是慢条斯理的样子。 但是这狼女就是个暴脾气,最受不了读书人的慢吞吞,不耐烦的说到:“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看这狼女所穿甚少,闻人清将目光瞥向其他地方。 狼女看着这娇羞的样子,笑着缠上闻人清道:“闻人长家,有何话要说?不妨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细细谈论。” 单腿直接缠上闻人清的腿上不停乱蹭,一只手甚至已经在闻人清胸口不停游走了。 “女王,莫要乱动!”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闻人长家也不过如此嘛,和传闻的简直不同,也不过就是个男人!”狼女到是干净利落的放开闻人清。 “说吧,何事?” 闻人清整理好衣襟道:“女王,我说我有办法把您送回去,并且保证您和您族人的安全..........” 狼女一震,一改笑意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是闻人清!” 狼女笑道:“好一个闻人清。说要问怎么做?” 待到四周无人之地,两人才细细交谈。 幸好在宴会结束前闻人清及时赶回,官家说道:“今日宴会,朕找回了皇儿,甚是欣喜,这都是闻人氏的功劳,朕要重重的赏。” “多谢皇上!只是臣有一议,不如将赏赐发放给受灾的百姓,已安抚民众。”闻人宏提议。 皇帝却笑道:“好好好,爱卿有心了,得此爱卿,天下之幸呐!” 除皇室之外和白家之外这天最不缺钱的就是闻人氏,各大赌场,商铺,酒楼都有涉足,至于白家嘛,这其中渊源可就大了。 “那就把北原进贡的特级海棠赏你了!” “多谢皇上。” 宴会之后闻人氏可谓是出尽了风头,金云戚也名正言顺的出现。 闻人景也成功的在难民营里扎根,逐渐得以重用。 还没回到闻人府的塔娜就感觉到头晕乏力,以为是染了风寒,本想着睡一觉就好了,谁知道夜里实在是太难受了,传了医师。 “先生,我可能就是感染了风寒,您给开点药就没事了。” “夫人,老夫还是建议您诊脉。”说着将丝线的一端交给小念道:“系在腕部。” 为了精准医师诊了整整一刻钟才说道:“恭喜夫人,有喜了!” “有喜了?这就怀上了?这闻人清也是一发就中啊!” 医师也笑道:“长家身强力壮,有喜,是应该的。” 不等塔娜送客,医师开好安胎药后就离开了。 塔娜摸着肚子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的孩子啊,你怎么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出现了啊,为娘我还没准备好啊!” 想着想着又问道:“你说要告诉你爹爹吗?不要了吧,若是说了怕你爹爹分心。” “也不知道你是那还还是女孩,就叫你棠棠吧,就像你父亲一样。” 这边塔娜刚睡下,医师就在闻人清面前报备道:“回长家,夫人有喜了。” 啪叽,........闻人清的扇子掉在地上,这不是这?怎么...... “消息当真?” “回长家,当真,不过夫人体虚,先前许是生了大病留下的症状,若是不好生养着怕有损母体。”医师句句诚恳。 闻人清陷入两难,若是任由孩子生下,对塔娜身体必是隐患,若是........ “你让我好好想想.........” 闻人清挥手,命令医师保守秘密。 终究是自己的孩子,闻人清还是狠不下心来。 闻人清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南国这么多海棠,断肠相思啊!这得多苦啊!” 实在是太高兴了,闻人清翻出藏在书架后的桂花酿。大口大口的喝着,他也是做父亲的人了。 一坛下肚,醉倒在床边。 束馆偏倒在一侧,墨色发丝糊在脸上,随着鼻息上下起伏。 脸庞润成绯红,少见的闻人清醉酒失态。 抱着酒坛就这样沉沉睡去…… 弱冠年纪,就承担了整个家族的重任,对于还是少年的世家子弟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但是想要富贵,这就是必受的罪,无一例外。 许你星河灿烂 怀上孩子的塔娜处处小心翼翼,就连院里的婢女都基本全换了。 只是这几日闻人清总是愁眉苦脸,不知道拿后院的那个女人怎么,除了每日处理完公务,就是在考虑孩子,孩子。 “头疼!”闻人清揉着太阳穴。 这时门口到是出现一双脚,还有别致的香味。 “夫君,在想些什么?怎么头疼?”说着就走进站在闻人清身边。 闻人清打断,说道:“塔娜,我头好痛,我好累,等这件事尘埃落定我定要出去走走,离开南国,我不要这长家之位,为自己活一次?” 塔娜闻言倒是失落,却也是的笑道:“好,待到那时完成哥哥的心愿!我就陪你走遍这天下河山。” 塔娜的眼中闻人清就像是个小孩子,总是在身边人身上寻求安全感。 只是让闻人清不解的是为何这个柔弱俊美的少女却成了这样的一类人,明明自己深陷泥潭却还活得自由洒脱。 闻人清无时无刻不在想,到底这天下何时才没有流浪亡命的人?........到底要怎样的圣人才能救这些苦命人! 塔娜来的次数变多,时常闻人清不在。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闻人清的贴身侍卫传来消息说是太子殿下着急召见,闻人清不耐烦道:“在外面等着!” 闻人清见清减了的塔娜忧心道:“家事上别累着,多让他们帮你分担分担。” 塔娜笑道:“放心吧,我不累。” 侍卫也不敢站的太近。毕竟看出来刚才主子的脾气。 又磨蹭了一会儿闻人清才踏出房门。 侍卫见主子人模狗样的出来,说道:“太子殿下还等着您!” “备车!” 闻人清悠悠的走向太子说的酒楼,拿着折扇,满面春潮。 “太子殿下!何事如此着急?”闻人清笑道。 金云彬见这种人还笑得出来,毫不避讳的说道:“闻人清,你大爷的,你还笑得出来?” “太子殿下,注意仪态!”啪一声收起折扇,坐在金云彬对面。 “这二皇子回来都多久了?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闻人家的探子是干什么吃的?”对于这个“已逝”的弟弟死而复生,金云彬无奈的叹气。 闻人清尝了口这醉春楼的松鼠桂鱼,笑道:“太子殿下,这鱼口感不错啊!您尝尝?” 还贴心的给金云彬夹了菜,似笑非笑。 说道:“您二位从小就这样,什么东西都要争抢来的才有意思,这可就苦了我了,一个臣子的儿子,夹在你们中间你说我难不难受?” 金云彬尝了一口,眉头一展,闻人清笑道:“是还不错对吧?” “咋们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火烧眉毛了你懂?”金云彬到是着急,却也是没办法,虽是二皇子如今以是半个废人可难保勾结旧党,对自己造成威胁。 “殿下莫急,如今这二皇子殿下也是废人一个,回来也不干事,虽是有些许旧党残存,但想在太子殿下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那不就显得太子殿下的人到少有些无能了!” 如此一说金云彬到是宽心了,闻人清的话就像是定心丸。 这桌上的饭食菜样,闻人清到是吃了不少,平日里在塔娜那里为了讨喜多食素食,这荤腥吃起来倒也是一番风味。 回府的路上,闻人清本想再去看一眼塔娜,可是算算日子,也就作罢。 踏着夜色,独闻人清一人摇头叹气。 可这还没进府中,就有小厮来报说老夫人召见。 “母亲,何事?” 这堂上所坐的便是闻人清的母亲了,看着倒也是和蔼,说道:“清儿,这事母亲本不该过问,可这人言可畏,为娘的不得不说。” “你与那北原公主成婚已有时日,可未见儿媳有所动静,这.........” 见母亲这样问,闻人清便知今晚自己没个交代是走不掉了。 闻人清说道:“母亲,这是强求不来,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还是不曾把塔娜已有身孕的事公之于众。 老夫人也没在苦苦相逼,又简简单单聊了几句,放了闻人清。 闻人清到是一溜烟就跑出来,今晚无案牍劳形,索性就在院子里走走。 看着池子里的一大一小两鱼儿在月光的照应下,相伴而游。 “这鱼儿竟也知晓陪伴,我对着北原公主是不是太过于狠心了,跟着我本就是委屈了她!”闻人清自言自语,一个人对着两条鱼倾吐言语,就像他两听得懂似的。 “这孩子就留她为伴吧!” 正巧,在闻人清准备离开的时候遇上出来透气的塔娜,远远的就看见塔娜的手爱惜的抚摸着复习喃喃自语,本想走来不打扰的闻人清却被叫住。 “夫君,等等!”是塔娜的声音。 看着塔娜快步走来,闻人清无处可逃,只得笑道:“夫人,何事?” “倒也什么,就是见夫君独自一人在此,想着以多日未曾和夫君见过了,就想……想来说说话!”塔娜抬头看着闻人清。 看着塔娜眼神,闻人清想起以前那个傲娇的小公主,在塔娜眼里以前那份傲娇俨然少了。 “夫人,夜深了,我们回屋吧,回去再聊!” “好!” 塔娜挽着闻人清往回走,说道:“夫君?” “嗯~?”闻人清轻声回道。 “没什么,就想叫叫你,夫君,夫君……你说我们要是生在寻常人家该多好。”此刻,就像是一对相爱的璧人。 少女应有的娇羞,和少年温柔的言语,眉眼间的笑意,若是真的该多好啊! 易主(1) 时南国皇帝在位32年,得一怪症,日日呕血,朝中政党有意扶持太子为新政,二皇子旧部阻挠,未果。政党僵持之际,闻人氏的倒戈,让原本势均力敌的两拨人,彻底傻眼。 “报……”正殿之上,突然传来边关战事,“报,西域在我朝西北边境发起进攻,西北十二城以破,大军压境。” 此消息一经传出,便是惊世骇俗的言论,宝座上的皇帝,瞪大的双眼,足以表明这西域背弃结盟给南国的重创。 皇位上的那人喃喃道:“怎么就大军进攻了,不过死个.......死个来访的使者罢了。罢了。” “陛下,西域犯我边境,百姓流离失所,此乃我朝屈辱,若是任由他人宰割,我等妄读这圣贤之书。”皇帝抬头一看,想到是谁,原来是兵部尚书李邙。 这时不少官员纷纷站出来说道:“望陛下遣人出战。” 本来就头疼这群臣相逼更是将皇帝本就焦躁的心,吵得生疼,气的直接吐血,硬生生晕了过去。 朝中哗然,满城之中传遍。 皇帝卧床不起,整日汤药不断,两位皇子接二连三的探望,这其中安的什么心思,恐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原本卡着日子来的的两位皇子,今日竟然撞在一起,正伺候在尨榻前的太子看着内门外矗立的身影道:“二殿下,怎么今日就过来了?” “皇兄,这是何意?难道担忧父皇安危之心也得分日子?” 好一个牙尖嘴利,以前咋没看出来呢?太子暗自思量。 “二殿下既然是来看望父皇的,就快些进来。”这时才见金云戚进来,就只一双骇人的眼睛看着尨榻上,躺着的男人,也不知是为其悲,还是望其死。 眼前的二殿下虽说还是顶着一双突兀的眼睛,可能也是因为太瘦了,整个皮包骨头,眼珠就像是要鼓出来似的。 着实压实无法下眼,太子撇过脸去不再将目光停留在金云戚的脸上。 也不知是不是金云戚的眼神不太好使,竟然在这个看似绝情的兄长眼里看见一丝丝不忍。 这里也确实是不得不感叹一句兄弟情深,金云戚还在心中暗自感动。 “既然来了,我就先走了,父皇就交给你了。”说道此处,太子眼中的狠虐突然显露,看着金云戚突然却说道:“二殿下,父皇我可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生照顾着。” 说着便起身挡在金云戚身前,此刻躺在床上的皇帝面露苦色,想要挣扎可是却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只是将手中的拳头握紧指甲直接嵌入手心。 太子离开后,二殿下将带来的香薰药刚拿出,可是就在二殿下想要做什么的时候,皇帝开始发病,整个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口吐白沫,甚至就连突然睁开的双眼都是被红血丝充满,仿佛下一秒就要流出血来。 这让金云戚一下子慌了神,却又不敢惊呼,只是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出现人影,随之敲门声也响起,是皇后。 金云戚心里空的一下,接着不免紧张起来,皇后在门外久久敲门未见回应,便让人直接撞开,金云戚也顾不得身体孱弱,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体的疼痛,让其没能站得起身。 一瘸一拐的金云戚乘着夜色逃走,皇后等人进来后,便看见皇帝的惨状,跟着前来的太医立马诊断。 “皇后娘娘,陛下这是中毒症状啊!”此话一出震惊众人,中毒?谁敢给当今天子下毒? “可有解毒之法?” “老臣,只能暂时将毒素蔓延稳住,由于陛下的身子实在是太弱,若是将毒逼出,将直接导致龙体受损。” 易主(2) 金云戚一路踉跄的回到自己的寝宫,虽然身体略有残缺,但是跑路还是不耽误的。 可是皇后这边看着大开的窗,连忙派人前去追赶,太医迅速为皇帝止住毒症,看着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皇后第一次露出凶狠的神色, 不停的在房间里踱步,直到注意到床头上飘起的烟雾,立马命人将其中之物拿给太医检验。 片刻,太医点头道:“回禀皇后娘娘,臣虽无法将其中的所有毒物辨别出,但是这其中有几味药,放在一起就是让陛下中毒的根源所在。” “来人呐,将近日当差的宫人全部召来,本宫要亲自审问!” 说着就坐在皇帝案桌的一旁,等着一群人的到来。 看着为首的公公将人带进来,皇后的脸阴沉的就像是海上的风暴来临。吓得一群宫人不敢言语。 “今日都有谁来过陛下的寝宫?” 言语是宫人们从未见过的严厉,以为平日里皇后同皇帝的关系不好的人,此刻也有所疑惑和惊讶,为何皇后会对此时如此的严肃。 看着所有人都不开口,皇后又说道:“反了你们了!本宫乃当今皇后,怎么说话是不好使了吗?” 啪的一声,皇后一掌拍在桌子上,把在场的人全都吓一跳,扑通扑通的跪了一地。 这是才有胆大的说道:“今日除了太子殿下,还有二殿下来过。” 二殿下?皇后这就很疑惑了,这两兄弟是最不愿意见面的,莫说是平时走路都要绕过,今日怎么........ 皇后又想起,那个香薰,又问道:“那你等可有看见二位殿下是否送来什么东西?” 这是众人纷纷都摇起了头,皆说不记得。 那着香薰可真就是自己长了腿跑进来的?“再不说实话,全部拖出去杖毙。” 轻轻的一句话便将人的生死下了定论,“或许.......或许是两位殿下中的一人拿来的吧!” 一个宫人贪生怕死,干脆将心中的猜测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候,皇后头上的一只簪子,就直直的插入这人的喉咙。 这人捂着冒血的脖颈抽搐的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息。 “谁敢妄自言论皇子,下场就和他一样。” 皇后也知道却是问不出什么了,挥挥手,示意众人出去。 等人走后,又召来贴身的侍女说道:“悄无声息将这些人送走。” 皇帝的时日不多这件事,千万不可传出去,若是前朝的那群人知晓,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情,现如今在皇后的心里,皇帝的生死已经是不在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是哪个皇子能够继承皇位。 独自思量了许久,皇后终于走出了这间房。 其实皇后的党派是最模糊的,在外人眼里,不知道这位皇后到底是二殿下还是太子的人,只是知道与谁都不亲近罢了。 这一夜二殿下胆战心惊了一夜,没有睡好,而太子也是在夜色下坐了一夜。 而皇后回宫后,将所有人赶出去,自己一人终于压抑不住的哭了出来,原来自己还是怕这个人真的就离我而去。 终于在强撑两日之后,皇帝还是没救回来,在宫人整理时,发现皇帝在枕下藏着一个信封。 当下除皇后再无人,皇后拿着手谕,交给皇帝的公公道:“有劳公公了。” 正值当春,花到是开的极好,正是一副生机的样派。南国所有朝臣殿前矗立,压抑无比,像是被百米深的水拥堵着,喘不过气来。 直到公公捧着手谕前来,所有人才跪倒一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才德兼备,为人谦和,有为民之忧,为江山社稷而劳之能,寡人曾多次为验之,甚好。以太子储君金云戚,继承大统。” 金云彬此刻的兴奋却不敢表现出来,看来自己的计划确实是天衣无缝了,金云彬在心里暗自笃定。 可是这一切的计划都在闻人清的手中握的紧紧的,所有人一举一动都在闻人清的掌控中,至于什么时候闻人清开始真正的想要与这个朝廷分崩离析的,就是想要和公良嘉赐私定终身的时刻吧。 可就算是这会儿听见是太子殿下继承大统,剩下的几位皇子却也是不敢吱声,先不说几个还小的,就算是二殿下都无异议,自然是尊崇先帝的手谕。 金云彬接过手谕,待到公公走后,才敢站起身来。在众人的恭贺声下,终于是舒展了笑颜。 有人欢喜有人忧啊,而闻人清接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书给新帝“望陛下还狼女自由。”这就开始对西域下手了。 礼部不仅得准备先帝的下葬,还得对这位新帝的诸多事宜进行修定。没有情感的忙碌着。 萌芽 消息传播之快,周边的所有的统领者一夜之间都知道这个消息,在这些老奸巨猾的眼里,新帝简直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根本不用太过在意,不过这新帝手中的几个大家族还是得忌惮着,现在还不是时机。 太子继位后,最过于着急的不是二皇子嘛,此刻闻人清手里的就是二皇子派人送来的密函,言语间尽是担忧,以二人平日里的关系来说,太子登上皇位,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他二殿下不是吗? 以前随便一件事就是能被处死的借口不是吗?二殿下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幅身躯终究是不能撑太久,可是这皇位自己不争取,也会让自己受到波及,届时不仅仅是自己,就连自己身边的人可能都摆脱不了。 陷于被动,还不如自己争取。兴许还能搏上一搏。 闻人清却笑道:“二殿下还真是........” “真是什么?”塔娜端着甜汤进来,看着闻人清发笑的脸问道。 “没什么........”收起笑容,闻人清抬头便看见塔娜微微隆起的小腹,说道:“今日夫人为何亲自前来送汤?” “要不是我今日前来,还看不见夫君这样的笑容。” “二殿下是我自幼时期的玩伴,来信所述又是十分的有趣,自然忍俊不禁。”起身将塔娜扶着坐下,修长的手指不停的在塔娜的小腹上抚摸,充满了爱意,脸上是温柔的神色。 塔娜不禁失了神,或许就是不经意间的这种温柔,让塔娜越陷越深,要是这个男人是爱自己的,这辈子该有多幸福啊! “也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到是希望他快快出生。” “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家都是爱她的不是吗?”塔娜笑着。 这可是闻人清的第一个孩子,无论对母亲有爱与否,都是爱这个孩子的不是吗? 从闻人清的房里出来,塔娜到是笑意不减,自从自己私自留下这个孩子来,闻人清对自己到是比以前温柔不少,就是近日胸闷,呕吐症状多了。 找了大夫来看,都说是害喜之症,倒还没什么大毛病,塔娜也就没放在心上。 只是又有几月未曾联系到哥哥,甚是想念,自己嫁到闻人府的目的,却也是没有停手。 这一家的人对自己比亲人还好,越来越多的情感停留在这里,让塔娜心中的忧虑更甚。 如今的朝廷已经开始走向衰退,在塔娜眼里这还不是入侵的最好机会,塔娜也知晓南国中潜入不少敌国的人,摇摇欲坠的形势让所有人都惶惶不安。 就在塔娜一路思索的时候,闻人清又寻了空子往这里来了。 笑意满满还带着从别国进贡的玉佩,想着塔娜欢喜的模样,闻人清的笑意更深。 “夫人,今日可不一样。” “何处不同?”塔娜笑问道。 “记得初次相见,夫人脸上可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可现在就从你眼里看见好人的样子。” 别看平时不苟言笑的闻人清,这张嘴到是最会哄塔娜开心的。 就这几句话,塔娜便被逗笑了,这时,闻人清看准时机下次就将塔娜手中的手串夺走,问道:“这几日小白团子有没有惹你生气啊?” 塔娜低头,不做回答。 “你不回答那就是有!小白团子欠教训,我来帮你收拾他。” 塔娜立马抬头说道:“不可,你下手没轻重,别给我打坏了。” 听到这里,闻人清做势便要冲进去,拿着扇子行走的速度愈发的快,说道:“快来,我有个好东西给你。” 说着拿出一早准备的玉佩在塔娜眼前晃悠。 “这可是当年西夏与西域战场上,死去的西夏主帅的玉佩吧?”塔娜细细揣摩,见着这玉佩到是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而闻人清却是眼前一亮,疑惑道:“这你都知道?还懂这些呢?” “在一些闲书上见过,觉得好看就稍微调查了,这玉佩可是一对啊,怎么现在就剩下一个了,着实可惜了。”看着塔娜爱不释手的样子,闻人清从自己身上拿出另一半。 “这本就是一对,一半给了你,剩下一半我带着,这样就以后若是我死在战场上了也不怕没人找不到我。” 战死?塔娜愣住,战死,从未想过这话会从这样一个身手不凡的少年郎口中说出。 “不可....不可,夫君快快莫要说这样的话。”塔娜到是拿着玉佩不知怎么办了。 见塔娜不肯收下,闻人清脸一下就黑了,说道:“我原本想着你也全是有点烟火气了,结果啊,是我想太多,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凭着着玉佩寻到我的尸骸,以草席裹上送我回来。要是为难就罢了。” 说着就作势想将玉佩抢回手上,只见塔娜两手捂着玉佩向后缩,说道:“送出去的东西岂有要回去的道理!” “你又不肯收,我要回去怎么了?” “没有,我是怕夫君,所以。”塔娜担忧的样子,闻人清到是笑出声。 “好了,我逗你的。这玉佩你得好好收着,我可是费好多力气才拿到的。” 连同手串一起给了,闻人清才说道:“这几日到是被朝中之事弄得头疼,你可得给我出出主意。” 真相 闻人清在塔娜哪里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而后去往公良府 公良嘉赐说道:“长家想要事情发展的更快,那就将二皇子推出去做诱饵,这新帝身边又有我们的人,何有愁眉苦脸的时候。” 闻人清转念一想也是,这白家安插在金云彬身边的人,据其他探子回报的消息,是已经取得信任的,下一步只要将金云戚推出去,那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只是不知道这苏合泰那边到底准备好没有,的叫阿景看紧点了。 至于塔娜那里,已经留下一子,日后凭着闻人氏的百年基业也能包她们母子二人安然无恙。 “长家,我就不留了。” “长家请回吧。” 闻人清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对这些人都太和善了,谁都能无礼。 次日,身处暗卫内部的闻人景接到线报,北原在原驻扎地暗中集结军队,在附近的村落中驻地。 拿到这个消息,闻人景第一时间就交到闻人清手上,说道:“大哥,这北原已经是做好了准备,想必这金云彬上位,到是让这些与先帝交战的对手放松了警惕。” 身为人臣,忠义二字怎敢忘,金氏于前朝不忠不义,我闻人氏为自保,已经是将忠义二字丢下许久,如今捡起却也为时不晚。与闻人清而言,他的目标就从来不是个受人摆布的臣子而已。 “大哥,还有件事。” “讲” “西域也开始蠢蠢欲动,在边境暗中集结。” 这也是在闻人清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有先帝的扶持,金云彬很难在众多的老狐狸中找到生路。 现如今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契机,就能触发一场大战。 而这个契机就是金云戚。 如今先皇已逝,之前西域送来的狼女尚在宫中,到是可以兑现自己的诺言了,送她回家。 就在闻人清想要把消息传进宫中时,就听见宫人的消息,说是陛下将白灵封了妃子,不日将举行册封仪式。 自己的棋子能在陛下身边变得重要是值得庆幸的,可是现在而言这颗棋子在自己手里开始动摇,甚至是想和自己断开链接,这是自己绝对不允许的。 闻人清将手中的信交给那宫人道:“交给她,带句话:闻人清这里容不下有二心的人。让她好自为之。” 说着便又给北原传信,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大致交代,也不过就是想苏合泰快点回来汇合。 “那去问问夫人,可要给家中书信一封,刚好一道送回。” 亲卫接过,去到塔娜那里原话附属,一个小小的举动。到是给塔娜莫大的安慰,以为闻人清真的对自己不再是利用。连忙将自己准备好的书信交到亲卫手中,看着那些信,其中到是只有几份是关于闻人清这一家人的事情的。 塔娜想了想还是将那封最重要的抽出来,道:“忽然想起,这信中还有内容未曾写到,怕是父王母后误会,这封就暂且留下吧。你且快去,莫耽误了正事。” 之前多数的信件都是从家中亲卫处送出,所以塔娜的信都是在闻人清的监视下的,仅有少数的是塔娜自己想办法避开闻人氏的人自己送的,而今日的信件。自然是闻人清过目的。 之前的信件到是没什么问题都是想家之意,今日却是有监视那种意味了。 闻人清看着手中的文字倒也不意外,毕竟自己就从未相信过她,“可以了,送出去吧。” 西域王的背叛 距离新帝登基已经过了一月有余,这期间金云彬将先帝旧部尽数扳倒,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这些人空出的位置,都是他自己的心腹任职,闻人一家自然也在之中,闻人家的势力越来越大。 真真做到了当初公良的盛世模样,但是闻人更聪明不是吗? 在金云彬提拔闻人清为监国大夫的时候,闻人清就在第一时间将手中的掌管的军权交还金云彬。 这样不至于一人独大,功高盖主,招致灭族之灾。 可就在今日西北边境传来急报,守城将军已经被斩杀于西北边塞。 西北十二城以破,西域在西域使团被扣留之后就开始蠢蠢欲动。 看着信件,金云彬的手不停的颤抖,之前都是纸上谈兵,如今自己登基不过一月,就出了这种事情。 “陛下,何事?”闻人清看着金云彬慌张的模样,也猜测到了是西北出了问题。 “闻人清啊!西北十二城被破,穆老将军战死……”金云彬讲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闻人清料到西域会如此行动,只是没想到会如此迅速,看来还是小看了这西域王的野心。 就在闻人清在心里偷偷盘算的时候,金云彬突然想到为什么之前西域使团会派那隆那图来了,这根本就是西域王的阴谋。 金云彬无奈笑道:“这一石……二鸟之计谋,真是秒啊!无论是隆那图还是我南国都被算计了。” “陛下,这个时候还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穆老将军死后,这边疆军没了主心骨,就是一盘散沙,那时西域想要长驱直入简直易如反掌。”闻人清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这空洞的大殿里格外清楚,每个字都落在金云彬的心里,刺激着那一颗悸动的心。 “那你可有人选?” “臣……请愿!” 金云彬刷的一声就站起身来,看着跪在面前的闻人清说道:“长家,你是朕的肱骨之臣呐~,你应当就在朕的身边。朕绝对不允许!” 闻人清从来没想到自己在金云彬眼里是这样的位置,只是认为姓金的都是一个样,虚伪,刻薄,冷酷,就像先帝。 “陛下,放眼朝中,能胜任的将领又有何人?在此之前陛下不顾后果的将朝中重臣尽数赶尽杀绝,如今局势动荡,唯臣一人。”闻人清热切的看着金云彬。 “我这是在替陛下还债罢了!” 说完闻人清起身径直离开,就金云彬独自久久。 在闻人清出宫不久,就从宫中传来旨意。 任闻人清为定国大将军,即刻前往西北平定西域贼寇。 宫中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一时间整个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埋伏在城中的暗卫,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传回西域。 同时闻人清准备出城。 就在闻人清带着一拨人,走到城门口时,被一辆马车直接拦住。 大家都认得这是公良家的马车,果然公良嘉赐从车中出来。 “长家,你怎么就……” “西域动作太快,金云彬的那一步棋还没来得及下,西北十二城已经失守,我不得不……” 说着一瞬间就失声,两人都知晓,这是大势所趋,只是一个人想的是国之未来,一个心中就是那一个人。 “长家,记得平安归来。剩下的棋就让我来下吧!”说着公良嘉赐不再说话,默默退到一旁。 看着闻人清踏马而去,长家,他肩负着比我更重要的东西不是吗? 公良嘉赐乘着马车向宫中方向飞驰而去。 沦为棋子 自打这公良嘉赐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就立刻召集剩下的师弟们,快快将闻人景手中的事物承接,叫闻人景暗中保护闻人清。 而自己则将手中关于金云戚这颗棋子彻底抛弃了。 这次的局,定完让他们自己狗咬狗。 小师弟躲在门外偷看,被公良嘉赐逮个正着。 “你小子,干嘛呢?” “大师兄,怎么今日院子里的师兄弟都有事离开了,都没人陪我玩儿了!” 说着这个委屈劲儿就上来了,立马钻进公良嘉赐的怀里哭唧唧的。 这会儿公良嘉赐也是忙不过来,问到:“那你想干嘛呀?小祖宗。” “我……”公良嘉年偷偷瞟了一眼公良嘉赐道:“我想去找姐姐玩儿!” 公良嘉赐一怔,不知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相信起一个外人了,看来自己平日里对这小鬼的关注还是不够啊! 但是公良嘉赐现在手上也挪不开时间,所以不得不同意道:“嘉年,你是不是背着大师兄偷偷去找那个姐姐玩儿过?” “没有……没有。”公良嘉年以为是大师兄对那姐姐有误会,所以立马否定。 但是公良嘉年也没想到大师兄这么快就放人了。 其实嘉年偷偷去找过塔娜好几次了,可是都被闻人清以身体欠佳为由拒绝了。 这下没了闻人清嘉年一路就溜到塔娜的院子里。 “小念姐姐好~” 见到这位和善的美丽姐姐嘉年,笑的烂漫。 “小嘉年~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塔娜姐姐,她人呢?” 小念放下手中的水壶道:“在屋里呢!快进去吧,有你最爱的龙须糕。” 听见有吃食,嘉年蹦跶着就进去了。 可是却看见塔娜挺着肚子坐在榻上。 “姐姐~几月不见,你为何胖了这么多?可是伙食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哈” 亏得童言无忌,塔娜也笑道:“小嘉年,这里面啊是你的弟弟呀,可不是什么长胖了。” 塔娜神色温柔的抚摸着隆起的肚子。 “快来吃龙须糕!” 说着就将桌上的糕点递过去。 看着嘉年吃的专心,塔娜似有若无的问到:“你大师兄呢?怎么舍得将你放出来?” 听见姐姐问大师兄,嘉年下意识的放慢了嘴上的动作。 只是憨憨的笑道:“大师兄,可跟我不同,大师兄可认真了,每天的课业都完成了可好了,这会儿正在……正在同菩萨探讨如何救济天下吧!嘿嘿” 如此一说,塔娜也不好再问些什么,只是看着嘉年发呆。 碍于塔娜行动不便,嘉年也没玩儿什么,待到用完膳就离开了。 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离开。 眼中的童真一点点的被夜色吞没,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罢了。 此日清晨,夜里下了小雨,雨后的空气的清香还留在鼻息之间,只是在晨光的照射下,皇宫显得各位的清冷。 巍峨的宫殿之上看不见一只飞鸟,听不见一丝鲜活的生命的声音,到是御花园中开着的花,明艳动人,与宫中人人默然的面孔形成强烈的对比,不是吗? 就在这个绝美的清晨,御监司受到一封密函,其中种种皆是金云戚的罪状,其中之最便是毒死皇帝这项罪状,御监司大夫受到信件后,立即向皇帝起草,治金云戚的罪。 御监司大夫乃是先帝登基第二年考中的新科进士,为人刚正不阿,一心只想为天下芸芸,对于这种弑父之行为是绝对不可能容忍的。 上朝之前,便将信件快马加鞭送进宫内,递交的小宦官倒也是个实诚人,立马就传到大公公手中,金云彬在踏进正殿的前一刻便正巧看见这封信件。 只是出乎御监司大夫的意料的是,金云彬并没有当朝就对自己的弟弟治罪,只是将御监司大夫传到偏殿等候传唤。 听着朝堂之上,边境回报的战事,以及闻人清的进度,金云彬就顿感头疼,偏偏是这个多事之秋,为什么偏偏........ 在偏殿御监司大夫已经预料到金云彬是不会立即处理这件事的,那么这个人就只有自己来处理了。 “陛下,王爷他这乃是弑父弑君之罪啊!” “赵大人,您也知道现在正值内忧外患之际,南国的未来都已经是摇摇欲坠,边疆战事纷起,暂且不算是有人诬陷二弟,就算是二弟有次罪过,朕现在也分不出心来,希望大人能以国之大局为重。” 金云彬深锁着眉头,满脸的不忍与忧心,在赵大人面前是一位呕心沥血的君主。 “放心吧,陛下,臣定当为先帝,为陛下尽忠。”赵大夫已经是世间白发,头上不饶的年岁了。或许这就是这辈子报答先帝知遇之恩的最后的事了吧。 太后的证词 金云彬看着闻人清传回的战报,西域已经迫近边城,西北十二城的守将叛变,开城迎敌,西域骑兵将汝,衢二城的百姓屠杀殆尽。 待到闻人清赶到之时,已然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闻人清带着从禁军中挑选的精锐,以及闻人氏的暗卫,一路从所到之地借兵,征兵。凑成的队伍松散远远没有西域长久培养的骑兵骁勇善战。 若不是闻人清的智谋,都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看着闻人清的战书,金云彬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没想到这西域尽然如此来势汹汹。 西北十二城已然是攻不下了,金云彬立马下旨将京师之兵尽数调去增援。 而就在这时,皇城之下爆发了百姓的暴乱。 “报~陛下,城中出事了,城门口聚集众多百姓要求处死二王爷。” 金云彬啪的将手中的玉盏摔在地上,怒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得知事情原委,金云彬立马派兵镇压。 却不料此事传的如此之快,一时间皇城之中,任凭是个浆洗打扫的宫女都知道,二王爷弑父弑君。 在暴力镇压之下,城中百姓才心有不甘的离开。 金云彬又马不停蹄的召来金云戚。 却也不知如何开口责骂,只是无奈的叹气道:“这天下如今皆要你死,可我却不想你死。” “皇上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别当我不知道,当初的毒就是你下的吧!”金云戚眼中漠然。 这淡淡的声音却像针一般刺进金云彬的心里,差点让他站不住脚。以为这个秘密可以一直瞒下去,自己以后也能尽全力补偿这个弟弟。 “皇帝陛下,弑父弑君的是你,不是我。” “你……你休要信口雌黄,明明是你……” 金云彬一把将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揪起,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弟弟真的犹如谣言般已是枯木,竟然被自己轻轻的拽起来了。 顺时,金云彬原本狠虐的眼神中夹杂着愧疚。 “如今多事之秋,不给百姓交代,我无立足之地,所以……” “所以你就打算让我成为你狼子野心的牺牲品?” 金云戚拖着病殃殃的身体,就像被风吹的枯萎随时要倒的样子,不停的质问。 只是金云彬又怎会是能放过他的人。 “什么是狼子野心?如果说今天是你登上这皇位,你金云彬能放过我这个哥哥吗?能吗?” 这两兄弟之间互相最为了解,都不是什么活菩萨,如果今天登上这个位置的是金云戚,可能比金云彬还要暴虐无道。。 这就是生在皇家的结果,能活着的只有自己。 “确实,如若这南国是我的,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这宫中任何一个人,因为你们都该死。” 金云戚的眼眶冲红,但是却没有眼泪,巨大的牵引力撕扯着他的身体,让他开始不听的咳嗽,直到淤血从嘴角流出。 这时候金云彬才松开手,更加冷漠的说道:“当初你回来的时候,我以为你是装的,现如今看来,你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我大可以放过你,让你出宫,永永远远的离开这里。” 最终金云彬还是没忍心杀了他,只是让禁军将金云戚赶出京师,任其死也好,活也罢,今后再无二殿下。 从那一天起,二殿下伏诛的消息就像春日的蒲公英随风四散到整个南国。 自然有人不信闹事,但是就连宫中太后都懿旨言“二殿下以薨。” 世人这才相信。 不日,闻人清便得到消息,御监司新上任的大夫,乃是李大人,便是当今太后娘家之兄长李净之,李大人。 昭然皆知 太后心里想得什么,闻人清最是知晓,这位太后在闻人氏的眼中一直都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现如今这监御史成了她的人,今后这宫中怕是出了什么事,都会被她一手遮天吧。这金云戚怕是有危险了。 被驱逐出宫的金云戚身上裹着麻布衣裳,戴着破了洞的草帽,在街边流浪。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眼前都是自己以往浮华,金云戚试图联系和闻人清关联的酒楼。 可是除了闻人清的心腹,酒楼主人之外并没有人知晓金云戚和闻人清的关系。 恰巧闻人清带兵出征,将心腹一并带走,而这酒楼的主人白凌凯更是在二皇子回京师后就没了踪迹。 无奈金云戚被人赶了出来,饥饿袭来,让他本就无色的脸上变得惨白,在柔风的吹拂下都要倒下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金云戚饿出幻觉,竟然闻到食物的香味,金云戚就一直顺着这味道走啊,走啊…… 直到眼前一片黑暗,猝然到下。 在金云戚身前的是烟雾缭绕的人家,一袭白衣的老者将金云戚拖入院内。 就此城中再也没有了臭名昭着的二王爷,有的只是弑父弑君后,被大义灭亲的金云戚。 当金云戚将此消息放出后,城中的闹事者渐渐平息。 皇宫中得以片刻安宁。 只是在边境的闻人清却怎么都没想到留给自己的尽然是满目疮痍的南国边境和毫无军法的戍边军队。 这场战争,和对面的西域精锐相比,毫无胜算。 正在闻人清焦头烂额之际,收到苏合泰传来的消息。 “阿思已经安置妥当,即刻启程前往支援。” 就这几个字,给闻人清送来了希望。 看着眼前这几个没什么用处的将领,闻人清顿感头疼。 “如今这十二城想要收回,只能等机会了。” “什么机会?”显然这些将领不相信闻人清还能将十二城收回。 “等西域放松紧惕,就是我们反攻之际。” 闻人清将旗帜插在十二城之后的湘江之畔。 “你等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自作主张,违令者杀无赦!” 几个站得离闻人清近的,已经打怵了。 毕竟这个皇帝派来的将军长得就不是个慈眉善目的主。 可是这偏偏就有听不懂人话的,当夜便一个人带着一小队偷偷的前往湘江边上,准备夜袭。 结果还没等到过河,就被闻人清的人发现,全部被绑。 夜晚的营帐,没有漫天的星光,也没有备战的紧张,只有一群散兵意志消沉。 那几个被绑的人,跪倒在军旗下,闻人清坐在现在最高的位置上,俯视着下面的一群人说道:“我给过你们机会,既然你们要听命于他,那今天你们就给他陪葬。” 说着抽出自己的配剑,将带头之人一剑封喉。 呲出来的血染红了地面,印在当夜所有人的眼中。 剩下的人,见闻人清动真格的,这人可是京师皇亲国戚,自己只是个普通百姓家因为吃不起饭,才送来当兵的人,闻人清断然是不会放过你我的。 有的人已经吓得小便失禁,瘫软在地,求饶道:“将军,放过我们,我们只是听命于他,不关我们的事,真的……”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闻人清一剑插穿心脉而亡。 其余几人便被带到行刑场斩首示众。 看着营帐外悬挂的人头,闻人清说道:“这就是不守军令的下场,所有人,都好好看看。” 今夜,这位年仅二十的少年将军在所有人的心中画下嗜血强横的模样。 闻人清的恐怖如斯,让其他人害怕不已。 只是还没等到苏合泰带着精锐赶来,十二城之战已然拉开帷幕。 湘江之战 原本计划消耗敌人的耐力,待其困顿意志消沉之际再一举发起进攻,打敌方一个措手不及,可是就是前几天的那几个人彻底打乱了闻人清的计划。 那几人的动作被敌方看的清清楚楚,西域的将领以为是闻人清想要夜袭,所以当夜便将所有的装备全部整顿好,可是在士兵们备战状态下苦受一夜却也未见来袭,西域守将大怒,对闻人清敌意大增,便是在湘江之畔起誓,定要将闻人清处以极刑方可解恨。 先前与南国戍边之将楚都尉有过交战,西域深知南国现如今已经是穷途末路,西域无情的掠夺十二城的百姓,如今的十二城全全在西域人手中,早已变成了人间炼狱。 闻人清握紧手中的兵符,原以为这边城之所以不敌,是西域过于强盛,可如今看来不过是自己太弱罢了,西域的士兵各个信心十足,可是南国的将士都是意志消沉,被打怕了。 自己到底要如何做才能鼓舞士气,抵抗住西域的强攻呢? 闻人清将自己的侍卫叫进来说道:“今夜子时过后你且装扮成我的样子,在这军帐中。” 侍卫一听吓得不行,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一日无事,子夜后,闻人清穿着夜行衣,手持佩剑出了营帐,直奔湘江。 凭着闻人清的轻功,想要悄然渡过湘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几息之间,闻人清便轻快的落在对岸,周围黑暗,看不清楚,但是不过一里之外的敌营却是灯火明亮,这可帮其辨别方向。 闻人清快速摸进敌营之中,将角落里的哨兵放倒后,穿上哨兵的衣服,只是却因为与士兵的身高差的有点明显,这衣物自然就显得不是很合身。 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将泥直接糊在脸上,遮盖住原本白皙的皮肤,将敌营摸索了个遍,最后在里敌营一丈远的后方找到了储存粮食的地方,这等发现闻人清差点笑出声来。 本着宁可错过,绝不放过的原则,闻人清在这帐子的四周铺满干草,又找到猛火油,直接将这营帐一把火烧个干净,等到巡逻兵发现时,闻人清早已站在对岸,看着火光冲天,笑出了声。 今夜的一把火直接将湘江的夜染的通红,等到闻人清回到营帐时,才发现所有人都在观望这一出好戏,换好衣物的闻人清站在众人面前说道:“西域的粮草以尽,此刻就是我们反攻的最好机会,下令,立刻攻打西域营地。” 瞬时所有人都士气高涨,闻人清带着大数人马直冲对岸,火光印在每个人的脸上,燃烧了嗜血的眼神。 马背上的闻人清一路血洗敌营,所过之处全是西域人的尸体,正在救火的很多西域士兵甚至还没来得及拿起自己的武器,就倒地不起,这一战闻人清大获全胜,可是混乱之中却并没有看见西域将领申屠。 果然营帐的角落里就有一队人马想偷偷溜走,闻人清夺过弓箭,直直的瞄准申屠的背影,蓄满力,射向申屠。 这一箭直接将申屠的小腿射穿,“来人,把他们拿下” 受伤的申屠自然是没有逃脱,被闻人清擒拿。 在清理战场的时候,闻人清发现了大量的钱财,这些大多都是印着官印的公财,闻人清无奈的摇头,除了这些,基本的战略要术都没有发现。 就在西域人的营帐里,闻人清直接审问了申屠。 “作战要术于何处?” 申屠啐了一口唾沫道:“狗娘养的,要不是老子一时疏忽,你现在就是老子的阶下囚。” “狗娘养的?”闻人清将佩剑放在一旁,走到申屠面前道:“那就让你看看狗娘养的人,是怎么将你折磨致死的” 说着闻人清将手放在申屠的左肩上,笑道:“听闻西域申屠最善耍刀,这惯用的便是左手。” 这时候的申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在闻人清慢慢加重的力度中,感受不到自己左肩的存在,不过顷刻,申屠左肩的骨头粉碎断裂,专心刺骨的痛让申屠恨得咬牙切齿。 闻人清却只是笑道:“那你要是不说,我便一寸一寸捏碎你身上的骨头,再一片一片剥下你身上的肉。” “这一只手废了,当然还得再废一条腿,你说是不是啊申屠统领”。 或许是恐惧,又或许是愤怒,申屠全身哆嗦,就在闻人清将手伸向他那只受伤的腿时,申屠终于是彻底崩溃了。 “在营帐的得皮帐夹层里,放过我,求你了!” 要术 闻人清示意让人去取,果然在申屠说的地方找到了两册铺展开的卷轴。 “将军,找到了!” 拿过卷轴,闻人清笑道:“西域的野心不小嘛!” 说着就将卷轴揣进自己的怀里,看着眼前的申屠道:“统领,以前我听过你的名讳,心中也顺势就敬你是条汉子,可是……” 说着话,闻人清看着申屠的眼神骤变,摇头道:“看来,还是我太年轻了。” 绕过申屠向着账子外走去。 “将他扔到北峰山上去。” “是!” 副将亲自带着人前往北峰山,一路上申屠以为自己真的得救了,可是当看到界碑的时候。 申屠才明白,闻人清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闻人清,你个狗肚子里出来的,你不得好死!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狗杂碎!” 说着就被踹下车,申屠拖着断腿,耷拉着一直手臂,无助又愤恨的嘶吼着。 而他的叫声不仅没求得救援,反而引来了狼群。 瞬时申屠就被包围住了,而闻人清的副将此刻就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场狼群的分食。 或许这副将永远也忘不了那临死前的恐惧的神情。 回去复命的途中,狼群目送着副将的原理,像是在感谢馈赠,又或是一种警告。 “将军,申屠死了!” 闻人清将手中的匕首交给副将道:“你是京城人家的孩子吧!” “是!” “叫什么名字?” “楚西安” 闻人清点头,笑道:“起来吧,地上凉,凉了膝盖可不行。” “将军……”楚西安像是有话要问,却又不敢直言。 彳亍着的样子到是印在闻人清眼里。 “申屠这种人,对自己的国家不忠,在我南国犯下滔天大罪,抢劫百姓,强奸民女,此等十恶不赦之人,我怎可放过。” 猜到楚西安想问什么,闻人清到提前先解释了,楚西安意外的看着闻人清。 “爱国先爱民,这一篇赤土之上的百姓都是你我的责任。” 少年眼中闪烁的光芒,少年起伏的胸口,少年握紧的拳头,而这些都是眼前这位比楚西安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将军带来的。 楚西安本人京城富家子弟,听说西域反叛,破了十二城,奴役我南国百姓,偷偷被着家人跟着军队一路到这儿。 因在前几次的战争中立了功,所以现在是一个营的副将罢了。 可是就在今天,这位少年郎眼中多了一丝曙光。 楚西安走后,闻人清拿出作战要求研究起来。 闻人清发现,西域王想要从十二城突破,一路打到京城门口,再与城中安插的精卫里应外合,破了金氏的王朝。 可是这远远没有闻人清想的那么简单。 金氏早就被腐蚀透彻了,甚至不用西域动用全部武力,就能自己把自己作死。 可是这西域的路线是不是太简单了。 这也是闻人清疑惑的地方。 就在闻人清疲乏之际,外面来报道:“将军,一人名叫苏合泰的求见。” “进!” 说着闻人清又将卷轴藏好,才看见门外走进来的苏合泰,只是容貌变了不少。 “闻人长家!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来人,上茶!” 二人从新入座。 闻人清看着苏合泰道:“三弟怎么样了?” 其实闻人清早就看出闻人思所隐瞒的,只是自己作为闻人思的哥哥,只能劝谏罢了。 “三公子今日身体很好,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三公子。”苏合泰的抱拳在闻人清的面前。 没想到苏合泰能惭愧到这种地步,闻人清也是惊讶道:“这也不怪你。”只是也没叫他起来。自顾自的喝着手中的茶。像是想起什么说道:“苏合泰,给你妹妹书一封信吧,她很是想你。” 给了台阶,苏合泰心中自然也是紧着塔娜的,说着便说道借纸笔。至于写了什么,闻人清也没有看懂,只是笑道:“交给楚西安吧,与我的家书一并送回。” 看着风尘仆仆的苏合泰,闻人清也明白,他需要休整。让苏合泰住进自己旁边的帐篷里,这样方便二人讨论军情。而自己则是将今日卷宗里所写,全全书信告知公良嘉赐。 等着公良嘉赐的回信,又是一月。 回信 等收到公良嘉赐的回信的时候已经是收复十二城的第四天了,看着熟悉的字迹,闻人清指腹在信上反复抚摸,就短短两页纸,闻人清看了好久好久。 最后收在袖中,叫来楚西安说道:“拔营,北上。” “是!” 楚西安以为打完仗了,闻人清就会带着军队回去复命,可是现在拔营北上是何原因,楚西安不明白,也不敢问。但是心里就是相信他! 翌日,南国的军队在闻人清的带领下直接北上,准备与西域边境的军队汇合。路上苏合泰忍不住的问道:“闻人清,你这是什么意思?” “西域的计划远不只这么简单,十二城或许只是声东击西的把戏,他们的目标或许是整个大陆上的所有国家。”闻人清的一席话像是点醒了苏合泰,这又使得苏合泰上下打量的看着闻人清。他看着闻人清,没有了初见是的少年活泼,看着像是在权利之间周转经年。 说着苏合泰说道:“这事公良家的可否知晓?”这件事还是得让公良家的知道,毕竟要成事缺了他们可是不行。 “嘉赐已经知晓,我早已写信说明情况,必要时公良家会派人来协助。”闻人清像是没有看见苏合泰脸上的鄙夷,自顾自的说着。 身后跟着楚西安,在听见闻人清叫着这个人的名字,楚西安的身子明显一僵,不知道眼睛该看哪里。随后在苏合泰和闻人清一言一语中到达今日的驻扎营地,此地离十二城不远,闻人清怕士兵过于疲劳,所以行路较慢,又怕西域余孽偷袭,闻人清又加多了夜间巡查的士兵。 对于自己带出来的暗卫,闻人清将其安插在普通士兵中,以免打草惊蛇,这些暗卫就是闻人清最后的底牌,必然的保护好才行。 是夜,苏合泰带着两坛酒来找闻人清道:“不知闻人长家可愿与我痛饮?” “军中规定,不可饮酒。”看着苏合泰一脸欠揍的模样,闻人清笑道。 苏合泰将酒放在桌上,直勾勾的看着闻人清说道:“那打一架,这几天身上不痛快。” 不再多看苏合泰一眼,留下一句莽夫,闻人清率先踏出营帐。 “再不出来,小爷可就睡去了!” 几声少年爽朗的笑声,让夜格外的躁动,两个身影在驻扎地不远处你来我往不下百回合,可肉眼可见的招式变化越来越快,不远处的山上矗立这另一个少年,此人一身粗布衣裳,一双破洞的踏云靴,浑身上下就头上的银冠还值几个钱。 少年悠然的看着远处打斗的身影,明眸皓齿显露在不羁的笑容之间。 片刻后,少年消失于山头,闻苏二人也停战休憩。 豆大的汗珠顺着闻人清流畅的面颊滑落在起伏的胸膛,此刻的二人已经顾不得形象,苏合泰只直言道:“真他奶奶的爽,老子好久都没有打过这么爽快的架了” “别骂人啊,虽是武将但也略读诗书!” “闻人清,要是你我生在一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说着就想伸手去拦闻人清的肩,被闻人清躲过后不甘心,又想站起身来。 只是还没站直,就看见闻人清笑着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就你这体力,怪不得都在传南国的世家嫡女不想搭理你。” 士可忍孰不可忍,闻人清这明显就是在侮辱他苏合泰。 苏合泰极其气愤,可又奈何动不了他,只得在背后怒吼道:“我行不行,有人比你清楚。” “哦~是吗? 玩笑之间闻人清已经走远,独留苏合泰一人在风中凌乱。 江夏郡(1) 拔营北上已有些时日,闻人清等人已经行至江夏郡。还未进城,就发现周边已经有许多的灾民,年轻壮年,衣衫褴褛的老人,还有抱着破碗躲在大人身后的孩童。 或许是未经世事,这些孩童懵懂的看着前行的军队,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们如此害怕,拽的自己生疼,从大人背后探出脑袋张望,又被小声呵斥回去。 闻人清骑在马上,看不清这些人的脸,只是看着他们微微抖动的肩膀,便也是他们的害怕。 可闻人清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些灾民会这么怕,朝廷每年都有赈灾钱财的支出,纵然是天下穷苦人多,也不可能出现如今这般景象。 “楚西安,去问清楚,江夏郡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方探路的先锋回来了,“报!将军,前方江夏郡并未有人迎接。” 没有人迎接,几日前行军的快报已经是送到,为何当地郡守没有派人接待? “将军别去了,这江夏郡已经是一座人间炼狱了。” 这时候一旁的以为老者,穿着不像是难民,闻人清仔细看了这人衣衫上的纹路,这是锦制局特有的纹路,平常百姓是买不起来做衣衫的。 闻人清下马,走到这位老者面前说道:“老先生,何出此言?” “这江夏郡的郡县不知为何,从两个月之前就禀性大变,以前的郡县那才是真真的清正廉洁,你看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勾结西域人,肆意屠杀百姓,抢夺财产,民不聊生啊!” 老人眼里含着泪水,说道激愤之处,更是颤抖不止。 听完整个叙述,闻人清在动容之中也有怀疑,命楚西安拿出军粮的一小部分,分发给周围的灾民,安抚情绪。 而自己则是同苏合泰商量策略。 “闻人清,如今我们不能再进城了,要是如此久进去,里面可能已经被西域人占领了。我们进去就是自投罗网。”苏合泰看着眼前的局势认真分析。 闻人清也同意他的看法,说道:“先在城外安营扎寨,今晚我们去探探虚实。” 两人不谋而合。 入夜,军队在城外扎营,闻人清吩咐楚西安将自己帐中的烛火点亮,坐于帐中,制造假象。 而他自己则是和苏合泰一起潜入城中,街边的难民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一刻钟一换的巡逻军队跨国难民向主道路走去。 两人悄然随行,在转角处放到两个巡逻的,换上衣服跟在众人身后。 不久后,两人随着巡逻军进入郡县府,闻人清眼神示意,看着分散的军队,两人混入不同的两边。闻人清的手垂于腿边,叩击两次便从苏合泰的视野中消失。 两人分开之后,分别将所到之处看了个透。 这郡县府中的所有房间都有人住满了,这就让两人很是不解,苏合泰样貌与这南国人不同,怕被人认出,所以几次和其他巡逻军打照面都是畏畏缩缩,这就引起了巡逻军统领的怀疑。 “最后那个,你......说的就是你,过来。” 苏合泰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如此迅速就被人认出了? “我看你这面孔生的很,你是谁招进来的?何时来的?谁的部下?”一连串的问题砸在苏合泰头上,还没摸清楚的苏合泰支支吾吾的回答不清楚。 巡逻军统领抬起一脚就将苏合泰踹到,“拿下!” 瞬时苏合泰便被层层围住,双拳难敌众手,纵使苏合泰拳脚功夫再好,也不敌如此多人。 被擒住的苏合泰被关押在郡县府的密室当中,江夏郡的郡县很快便出现在苏合泰面前,。 “你是北原人吧!” 一阵沉默,那郡县也不恼怒,只是扯着声音笑道:“一个北原人,潜入我郡县府,一不窃财,二不为色,莫不是为我江夏郡城防布局而来?” 苏合泰被捆在柱子上,除了沉默就是挣扎。对那人说的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密室的角落里安置者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的便是刑具。 利刃上的寒光渐渐逼近苏合泰,苏合泰挣扎时发出的响声,像是这位郡县的助兴药,笑得更是阴狠。 江夏郡(2) 此刻的郡县不见往日的半分,拿着利刃靠近苏合泰,就在郡县逐渐靠近之时,苏合泰闻见这郡县身上的味道极其难闻,像是死人堆里爬出来似的。 只见那郡县惊声呼喊道:“这是你逼我的!” 这手中的刀便直指苏合泰的脖颈,幸的苏合泰反应迅速,躲过致命一击,可是还是被划伤,苏合泰也顾不的身上的疼痛,一头撞倒了挥刀而来的郡县,夺了刀解开了绳子。 临走之前还狠狠的踹了那晕倒在地的郡县几脚。“本皇子,也是你能欺负的?你个死人!” 方才解恨离开,这密室之外便是这郡县的卧榻之处,本着则不走空的原则,苏合泰在这间屋子里翻翻找找,还真就让他找到些许东西。 这几个小瓶同郡县身上的味道相似,想必定有干系,苏合泰带着这些瓶子,去到两人约定的汇合之处,只是迟迟未见来人。 苏合泰不免也焦急,可是若是自己走了,闻人清再有什么凶险,自己到时候也不好向妹妹解释。 突然身后传来动静,这熟悉的脚步声不是闻人清还能是谁。 “可有发现?” 问的倒是简洁明了,苏合泰拿出手中的瓶子说道:“两刻钟之前,我被这院中侍卫擒住,送往一处密室,便是这郡县的房内。在审讯我的过程中,我发现这郡县似乎是神志不清,大有狂躁之状。” 闻人清倒是紧张了起来:“不是吧,你被发现,那现在我们还站在此处讲话,岂不是瓮中之鳖?” 苏合泰点头道:“甚是有理!” “还不快走?” 苏合泰一回头,闻人清的身影已然消失于郡县府中。 二人回到阵营中,苏合泰才掏出那几个瓶子道:“我在这郡县身上闻到,一股子死人味道,而这瓶中所装之物便是这种味道。” 一旁的楚西安很是不解问道:“这好生生的一个大活人,怎会有死人味道,你说这话甚是可笑。” 闻人清将瓶子凑近鼻尖闻了闻,皱起眉头道:“确实是尸体腐烂后的味道。” 楚西安还不信,使劲儿的猛吸一口,当着两人面便开始作呕,一句话都接不上了。 “先前我倒是听闻坊间有种秘药,能让病入膏肓的人痊愈,无病之人延年益寿,只是这药极为炼制,这药引便是人死之后,将棺椁悬于空中,顺着棺椁流下来的棺露。” 听见这话,楚西安脸色一绿,扶着空气又开始了。接着被闻人清一脚踹出去。 苏合泰接着说道:“可是这个秘药已经在先前失传许久,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小小的郡县家里?”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没再看过那瓶子一眼。 “或许是这郡县想求长生?又或者是有人逼迫?” 不同的可能在二人脑海中穿插,难以求证,而闻人清所带部队众多人,若是在这种情况下进入城中,必定是不妥。 思前想后,还是让军队按照原计划迁移,自己则是留下来,此事必定要查明真相。 次日,闻人清送走军队后同苏合泰一同返回城中,今日的戒备比上昨日更为森严,城中也张贴出苏合泰的画像。 两人小心翼翼的潜入一户已经搬走的百姓家中,打点好。 “苏合泰,你不是有化形的本事,你且换成先前的样子,再同我行动。” 苏合泰无奈道:“这化形是那老和尚协助我的,我这技法拙劣,就这样出去是会出问题的,维持不了多久。” 正在二人商榷之时,听见墙外有动静,二人戒备起来。 脚步声逐渐逼近,苏合泰手中空无一物,自觉地站在闻人清的身后憨笑道:“仰仗长家保护。” 此人脚步极轻,若是平常人定是听不出来,但是闻人清确实不同,耳力过人。 开门之际,来人也发现二人躲于暗处,一个侧身躲开了闻人清的攻击,当闻人清看清眼前人时已经来不及了。 苏合泰将手中不知是什么的,一下子砸在此人的头上,或许是砸的太狠,这人当场晕了过去,这血也从束发中渗出。 “你........” 闻人清连忙将地上的人扶起,借着光才看清眼前这位少年郎,面目俊秀,额前的碎发些许让人看起来多了一丝桀骜不驯之气。 “此人穿着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少年郎,我把他打成这样,你说他要是醒了,是不是不太厚道?”在南国的这一年多,苏合泰自打遇见了闻人思,脾气秉性也不似以往嗜血暴躁。用闻人思的话来说就是终于有了人样。 检查伤口的闻人清冷笑道:“做个人?” 将少年伤口处理好,二人等待之际,苏合泰还是让闻人清出去找到自己要用的东西,把脸换好了。 少年郎清醒过来,扶着额头叫痛。 二人上前查看,只见这少年郎可劲儿的叫疼,闻人清忍不住了。“再叫,直接灭口。” 果然还是这句话好使,少年安静下来,看着眼前的一个光头,一个公子,说道:“你们干嘛打我?” “可不是我们打的,是你自己撞上来的。”苏合泰试图狡辩。 可是少年并不买账,坚持称自己没有记错,是有人打了自己,幸亏苏合泰出手快,要不然就被发现了。 “你是哪家的公子?来这儿为何?” “听好了,小爷可不是谁家的公子,小爷是灌阳门当家的。” 少年郎意气奋发的样子让苏合泰看来着实可笑。“灌阳门?听都未曾听过。” “你........,小爷不与光头争嘴。” 灌阳门闻人清倒是知晓,这是白家的一个小的打手,这灌阳门中全是十七八的少年,从小是在白家长大,专门用于培养白家打手的。 闻人清同白家的这层关系暂时还不能让苏合泰知晓,于是乎闻人清选择了沉默。 两人一个轻蔑,一个沉默,让这位少年很是不爽,“小爷我就没受过这气。” 说着便挥拳向着闻人清去了,这小屁孩选谁不好偏偏选了他,苏合泰自觉退让,站在一旁看戏。 闻人清接住了少年的拳头,抬头看着少年,眼神倒是没有杀气,可少年还是拳头一软。 “就这点力气,也敢?” 也曾少年郎 闻人清并未出手,而是不停的闪躲,直到少年没了力气,才一掌将少年震开。 “公子略胜一筹,小爷我不打了!” 顺势坐在地上,撒泼似的。 一旁的苏合泰嘲笑道:“略胜?我看是你打不过,就想耍赖吧……” 少年生气的看着苏合泰“小爷不跟光头说话,丑死了!” 丑?这还是第一个敢说他苏合泰的丑的,在北原苏合泰好歹也是万千少女的梦好嘛? “我踏马的!” 说着苏合泰上前照着少年的脸就是一拳,“丑?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这一拳,定是下了死手,闷响一声,少年倒在地上。 “你又把他打晕干嘛?”闻人清无语的看着二人。 谁知苏合泰一脸正义道:“这小兔崽子说老子丑!不给他点教训,我北原皇子的威名不是荡然无存?” 闻人清没说话,转身离开。 “你懂个屁!”多少人可是夸过好看的脸,怎可让人侮辱! 两人将地上的少年处理好后,去往了原本计划的地方。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那少年郎早就盯上了两人,已经在城中部署好了不下十处的监视点。 待两人走后,少年揉揉脑袋站起来,冷笑道:“跟小爷我斗?我穿开裆裤的时候你两还……还……”奈何词穷。 少年挥挥手,随即离开。 在城中,闻人清倒是比较警惕,不放过身边的风吹草动。 要说闻人清看不上苏合泰,这人别看面上是个威风堂堂的草原男儿,看着也不像脑子缺点东西的人,可是真的就是让闻人清不禁感叹“这人是怎么在北原皇室混到现在的模样的!” “闻人清,你说这里的人都是怎么了,怎么看着不像是活生生的人啊,倒像是进了鬼城。” 苏合泰观察街上的百姓,面无表情,神情麻木。如同行尸走肉般。 昨日夜里也看不清,只知道城中重病把守,可是并未看清城中他况。 现如今一看,正如同苏合泰所说,这里的人真真就像是纸扎人似的。 白日也让人寒颤。 “我们待会儿,直接去哪个郡县府上吗?” …… “去你丫的,还想让昨晚没发生的事,接着做完?” 想着也是,苏合泰不再说话,闻人清带着苏合泰去往一处酒楼的最顶层。 这里视线开阔,正好可以看见那郡县的宅子。 两人待到那郡县出府后,轻车熟路的就摸进那处宅子。 “小心点别再被抓了!” 说完二人再探郡县府。 这次闻人清去到了昨夜里没有到过的后院,这里的房间错乱,不是普通的庭院排列,刚走没几步,闻人清发现这倒像是一个阵法。 所以这阵法后面必定有更大的秘密。 这是什么阵法呢?奇门遁甲的阵法种类繁多,若是自己开错门,岂不是得困死。 闻人清并没有急于送死,在阵法之外观察了许久。 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闻人清站了起来,看着某一处的眼,笑道,原来是这样。 说着便接力直接落在该眼上。十二都天门阵。…… 此阵法乃道家四十九阵中的第一阵。只是这里将木棍换成了房子。 闻人清年幼时对奇门遁甲很是感兴趣,这破的第一个阵便是眼前这个。 不到一刻钟,闻人清便破开此术。 眼前是一片池水,池水中央建着一处阁楼。 闻人清认得这阁楼,这是前边大儒的藏书楼。 可是现在看着破败不堪,一点也没有天下学士,不远万里前来求教的人声鼎沸。 眼前的破败仿佛那位大儒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闻人清毫不犹豫的就向着塔楼的方向而去。 疑云迭起 楼外尚且是奇门遁甲,不知这楼中又暗藏什么玄机。 闻人清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座屹立在眼前的塔楼。 可是就在他靠近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了颜色,阴云密布。 顷刻便将阳光全无,闻人清抬头看了看天,在石砖上刻了字。 “见字,速速离去!” 看着脚下的石砖,闻人清发现这像是壁画一样,每一块儿都有图案,可是错乱排列着,一时间看不出是什么。 “嘎吱……” 轻轻一推,门自己就开了,只是里面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四周安静的都能今天自己的心跳。 突然一阵穿堂风吹过,门也被带上了。 当闻人清想要去打开时,发现这门死活都开不了,被锁住了! “呵!”一声冷笑。 闻人清试探着向前走,可是这种程度的黑暗已经是让人失明的程度了。 任凭他闻人清视力再好,也是不得不靠着耳力分辨。 一股清香的味道从闻人清的鼻尖划过,缠绕在面前,久久不散去。 闻人清取下腰间的折扇,伸向前,想探探前方是否有障碍,这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 当扇子刚触碰到前面的东西的时候,四周燃起靛蓝色的火焰,在空中四处飘荡。 无根火,还是蓝色,这不就是坊间传闻的鬼火嘛。 鬼? 闻人清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握着配剑。 “今天,来人杀人,来鬼杀鬼,定当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借着鬼火,闻人清终于看清了塔楼的第一层。 地上凸起的是一个太极八卦阵,卦象为坎挂。 闻人清正纳闷呢,怎么会有人在自己的塔楼摆出一副坎挂,坎挂为阴险,怎么会? 正想着,闻人清突然反应过来,四周全是水,坎者,水也。 这不是更助长了邪祟? 看着这地方很多蒙着布料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闻人清走近一看,见有液体不断的从这些粗布上滴落到下面的凹槽中。向外流去。 这些东西摆放的方向全向着一个角落。闻人清找到角落里有个拉环。 沉思片刻,还是拉动了拉环。 拉环卡在一个位置的时候,四周的墙上弹出一节一节的石板,环绕着塔楼向上延伸。看着周遭的变幻,闻人清感慨道:“这天下之间,闻人家的机关之术已是首屈一指,没曾想这小小的江夏郡还有如此精妙设计。” 踏上这石梯,闻人清每向前走一步,身后的阶梯便消失一格,不出一刻钟闻人清已然走到上层,身后身前都已是无处下脚,就在此刻,原本虚无缥缈的空楼多出一层楼,闻人清试探的踩在上面,感受到能承受自己的时候,眼前不知何时多出一头凶兽的幻象。 闻人清心头一惊,下意识的退后,却发现这凶兽虽在自己眼前可是却没有一丝生的迹象,没有吐纳,只觉是虚幻的。 为避免惹是生非,闻人清还是选择避开,可是刚走到旁侧,那幻象竟然动起来了,晃眼之间闻人清似乎在这个凶兽之外看见了瑞兽。 两个幻影重合在一起,虚实相接,闻人清尽量让自己的脚步轻缓,可那凶兽转眼间就凑到闻人清面前,张开獠牙,虽是幻象,但迎面而来的恐惧感还是让闻人清僵住了脚步。 转而又是瑞兽在眼前,摇起的尾巴像是在给闻人清指路一样。 闻人清面对着眼前的幻象一步一步的退着向前。 可是就算是闻人清如此小心,还是不知在何时被幻象侵袭,眼前的景象逐渐幻化,先前在闻人清眼前变幻的兽不见了踪迹,而这塔也已经是变得明亮辉煌,闻人清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 纵使闻人清轻功了得,但轻功只是武术的一种,借着气运有脚踏祥云之势,而非有这般飘悬于空中。 眼见着一旁的石壁上有些许小的突起,闻人清想着这脚下既能承受现在的自己何不借它之力,闻人清纵身一跃,不曾想还让他猜中了。 看着变得明亮空旷的塔内,已然没有先前的昏暗,压抑之感,仿佛现在就置身于佛光之中。而那严丝合缝的门也不知在何时已经打开。 闻人清推门出去,来时的竹林已经不见,向四周看去,闻人清警觉的看着让他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这倒像是南国都城中闻人府的长家园。 可是让闻人清困惑的是这周围竟然没有一株海棠,自己明明在离家之时还能见到满园的海棠树,就算不是花季,那园中的海棠叶子依旧长青。 可现在别说是叶子,就连花枝都不见踪迹。 闻人清逐渐上前,渐渐消失在一片迷雾之中,不见踪迹。而在这院墙之外能清楚的看见腾起的迷雾,但是却没有人觉得惊奇。 迷雾 迷雾最能隐藏,这藏得不仅是视线,还有人心。 迷雾中闻人清看见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是孩童时期不常有的幸福时光,所以格外的沉醉。几乎在快要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侧身飞射来一支短箭,直穿闻人清的衣袍而过。 瞬时闻人清便清醒过来,寻着箭来的方向,只见一个少年身影在屋顶被树遮挡,虽是看不清脸但能辨认出是那日被打晕的少年。 跟着少年的脚步,闻人清追到一座别院外停住脚步。 别院外寂静无声,静的能听见呼吸。 闻人清上前叩门,等待许久才有一个孩童慢慢将门打开。 问道:“你是何人?” “南国闻人氏。寻一故人到此。” 听闻是闻人氏的,那孩童双手用力的推开一扇门,道:“既是闻人氏的,那便里面请吧!” 闻人清迈大步进门。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其中珍奇样式的花草,闻人清都未曾见过。 位居权重的闻人清都未曾见过的珍品,想这庄子的主人定是个富甲一方的人物了,跟着小童一路向里,果不其然,那少年就半躺在正堂的椅子上嗑瓜子。 看着小童将人带到,瞥了眼闻人清道:“长家既来了,便就坐下喝口茶,这茶可是大月氏来的,保你没喝过。” 说着将手中的瓜子撒在桌上,擦了擦手上沾着的瓜子皮,给闻人清搀茶。 看着少年被炒制过的瓜子染得雀黑的手,闻人清实在是嫌弃的很,伸手阻拦道:“不必了。” “想必你就是这庄子的主人吧,你将我引来此处到底有何用意?” “不,长家错了,这庄子定然不是我的,你看我穿的还没你手中的茶盏贵呢!”那少年不介意闻人清的嫌弃,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手上的动作。 闻人清再次打量了眼前的少年,虽衣着华贵但确实没有眼前的茶盏贵。 “这茶盏乃是前朝陶艺大师所造,世间也就这一套流传在外了!自然比你身上的锦绣绸缎值价。” “长家用茶!” 闻人清不好推脱,浅尝辄止。 “茶叶喝了,公子不妨坦诚相待。” 少年收起地痞流氓的气质,笑道:“我等盘踞于此已有十余载,那郡县府中也是我们所调查的源头。” 闻人清不解,示意那少年再接着讲下去。 少年站起身来,触动墙上的机关,正堂背后还有一道暗门,不知通向何处。 “长家请!” 说着少年自顾自的走在前面,也不管身后闻人清是否跟上。 直到听见身后的脚步,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道:“长家可知白氏在此处的暗线?” 听到这,闻人清幡然醒悟,这是白家的据点,闻人清身上的戒备不由得放松了一点。 “不知。行军路线本不到此处,中途出了些岔子。” 少年也不恼,笑道:“长家跟紧了,小心天黑路滑!” 像是调戏一般越走越快,最后到达一处石门前停住。 少年抽出腰间匕首,左手紧握利刃,鲜血滴落在石门前的凹槽内,浸入其中,石门这才缓缓打开。 “长家请,你要的答案便在里面了!” 闻人清跟着进入,石门内是绑人的架子,整个空间里全是瓶瓶罐罐的药,凑近闻,能闻到腐尸的臭气。 地面上新旧不一的血迹,让闻人清不禁皱眉。 “这些和郡县府上的那腌臜之物可是相同?” “同也不同,我这儿的可比那夯货的好多了,这些是我们兄弟拿命换来的。”少年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那些药罐。 将其中一瓶拿给闻人清道:“这是西域最西乘的东西,是用迷魂夺魄之物炼制而成,能摄人心魄,让人如同傀儡一般任人驱使。” 闻人清确实也听说过一些,但是没有确切的消息。 “西域将此物弄到我南国来是想坏我南国之根基。若是普通百姓日日使用,迟早会完全丧失理智,届时西域一人便可掌控我一城百姓!” 此事事关重大,管家那里不好交代。 “此毒可有解?” 城中多数百姓已有此状况,若是再不解毒,必然受害。 “自然有解!不过这解毒的药实在难得!” 少年面露难色。因为这药源确实难得,他曾多次派人去寻,都未找到。 “如何难得?” “这提取毒液的植物的周围便会生长解毒之物,只是这毒草只出现在西域最西部,西域本就危险,自然不好采摘。” 锁魂 “此药名为锁魂,寻常人就是沾上一点便会失魂,起初能让人看上去强健,但不久便会精神恍惚,迷失心智,下药的人再以特定的信号操控,那此人便可轻而易举的获得一支强大的,且永远不会背叛的军队。”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将药收进木匣内。 闻人清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定要速速禀报朝廷。 “少年郎,白家可有在说什么?今日我若是将这药带走,你可阻拦?”闻人清从未听白家那人说起过,料想此药若是没有那个人点头自己定是带不走。 “长家何必如此,按道理讲这药能出现在长家眼前就定然是能让你带走。”少年踱步面露难色。 犹犹豫豫的又讲道:“西域有一个家族,就在西域西城,世代练毒,却被西域的人奉为医圣,此药便是该族炼制的,那日我等易容换型去取药时,被人识破,为拿到这东西伤亡惨重,若是就让你这样取走,我实在不甘。” 少年忠诚于白家,就算今日闻人清不答应他的请求,这药也能带走。只是闻人清知道今日承了他的情,来日定有用处。 “若是长家志在天下,今后定能遇上这个家族,届时望长家活捉那厮族长,交给我。” 看少年咬牙切齿的程度不难推测,为了这药死了多少人,多少重要的人。 “若是少年郎有命活到那时,自然。” 闻人清取了药离去,出门时少年叫住闻人清道:“白七,灌阳门白七。” 少年郎白七明朗的笑容,如沐春风却铿锵有力的声音都让闻人清眼前一亮。 “闻人氏,闻人清!”回过身来,闻人清拱手行礼。 取回药闻人清没有寻见苏合泰,便自己回了营地。 楚西安见着闻人清归来,欣喜的上前问候道:“将军安好!” 闻人清从怀里掏出装着锁魂的盒子,说道:“将此物分取三份,一份加急送回公良府,一份送往边城玉楼院,最后一份交给闻离离,切记分取过程中掩住口鼻,将容器密封。” 按照闻人清的吩咐,锁魂被暗中送回。 此时苏合泰才匆匆回来,一身狼狈不堪。 “闻人清,我有重大发现!”苏合泰也顾不得身上一股子酸臭味儿。 闻人清掩鼻道:“你能不能先去洗洗?” “洗什么洗,我在城中发现了西域人。” 这点闻人清已然知晓,知到锁魂后,闻人清便猜到这城中的掌权人怕是早已换人。 闻人清命人去取了干净衣裳和清水,苏合泰就当着营帐内的人开始脱衣服。 “野蛮人!” “不是你让我先洗洗嘛,我这着急,西域都已经渗透到此处了,南国,曾经铁血之姿的南国如今已是如此的腐朽不堪。”苏合泰嘲讽的看着闻人清。 闻人清面色不改,眉头微邹道:“确是腐朽不堪,不知从何时开始泱泱大国竟然沦落至此,或许正是因为曾经的辉煌,让我们看不清未来,沉迷于酒色。” 说着闻人清又笑出了声:“天命于此,救我南国百姓于水火,闻人氏义不容辞。” “闻人清,北原的大军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进攻!” “不急!这战局中还有一位重要的朋友没有参与,我们再等等!” 苏合泰顿了顿手里的动作,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问道:“这位朋友是否是西夏?” 一语中的! 闻人清笑而不语,默默的替苏合泰拉好帘子便退出门外。 苏合泰若有所思的看着离去的身影,自以为足够的了解他了,可这西夏他是何时勾搭上的自己竟没有一丝察觉。“闻人清啊,闻人清,你到底还有什么手段!” 暗中潜伏 在了解江夏郡的情形后,闻人清并未停留太久,将一小支队伍留在江夏郡镇守后,带着所有人迁离。 “我已在捷报中告知陛下,待收到回信,我等即刻挥师北上。”闻人清势必要给众人一个交代。 若是没有官家的诏书,那这些跟我闻人清的将士会是有心之人嘴里的叛军,所以这几日军中流言四起。 将此目的告知众人一则可免军中慌乱,二则可鼓舞士气,整顿军纪。 不日从皇城中快马加鞭传来了北上的诏书,闻人清领旨后亲自击响战鼓。 军中将士各个震动手中的兵器,高呼:“令出如山,为江山社稷,可斩日月。……” 一声一声威震四方,国之危已如若军中无人甘愿抛头颅洒热血,这国怕是守不住了。 “将士们,那北域城墙之外有人觊觎我们的国土,若是让这吃人饮血的知晓我等皆是贪生怕死之辈,他日国破,我们的亲人爱人将如何躲过这乱世之灾!” 说罢闻人清将官家的诏书呈于众人眼前。 “陛下诏书在此,若军中再有人存霍乱纲纪,溃散军心的心思,诛!” 三万人马静默,少年将军的铁血手腕众人亲眼所见,一次立威就足以让所有人城府。 “拔营北上!” 少年意气风发,一路高歌猛进,北上之路横扫祸患,这是闻人清第一次带兵出征,少年英勇之姿,傲视群雄。 大军行至,闻人清才发现这北边的疆土是何其贫瘠,百姓面容粗糙,穿着甚至没有一个九品芝麻官中丫鬟穿得好,可这里的赋税同富庶的地方一样,百姓该怎么活! 安营扎寨后,楚西安来报:“将军,前方便是国界,恣扰生事的是哈尔野的部族。” 这闻人清到是听说过,哈尔野生性好战,对西域王的求和方法不屑一顾,近几年四处骚扰周边他国,妄图挑战。 “哈尔野生性好战,本将一次带兵,经验不足,烦请你告知宣城守将前来相助!”闻人清清楚自己的实力。 若是一个经验相当的人,闻人清有必胜的信心,可是这哈尔野不惑之年任然征战沙场,自己绝不是对手。 不到一刻钟,楚西安便带着宣城守将,李昌奎及刺史安度等十余人悉数到达。 这些人一看眼前人,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明显态度轻慢了不少。 几人小声讽刺:“我倒是都城来的将军,以为是什么风云人物,没成想是个愣头小子。” 闻人清也不理会,冷笑道:“陛下有令,西域部族骚扰我宣城多时,愈发严重,特遣我来助刺史平乱。” 说完将圣旨呈上,问道:“安刺史可有问题?李将军可有问题?” 有诏书自然是闻人清的一大助力,否则自己在军中没有威信,这些人是断然不会让闻人清插足其中。 检验诏书真伪后安度才笑脸相迎道:“将军少年英姿,又是出生名门望族,前不久更是收复十二城,将军威名我等已早有耳闻,将军放心,我等自会竭力相助!” 安度笑的慈眉善目,看的闻人清心中冷笑诏书是一回事,是否真心相予又是另外一回事。 “刺史是个明白人,在面对哈尔野,都能护一城百姓十余载真是秒人啊!” 见闻人清承着安度的话时,众人耳目相交,皆是笑意。 安度将诏书归还道:“将军舟车劳顿,下官府中备好宴席,将军移步!” 说着便带头引着闻人清等一行将领进了刺史府。 街边百姓可没见过这阵势,只知是马背上的英俊儿郎引得姑娘们纷至沓来。 与并不繁华的街道形成对比的刺史府倒是看着典雅。 “刺史好雅兴,本将一入这府门倒是觉得不太相匹配了。” 垂帘挂铃,飞仙乐伶,入眼是山水,脚踏是星月。 安度到是不做声了,一路引着众人去往宴席,宴席之上尽是山珍野味,气派是足足够够。 “将军,小小心意,给将军接风洗尘,若有怠慢之处,万望将军海涵!”安度举杯。 闻人清将杯中斟满道:“刺史豪爽,本将初来乍到,还请刺史多多关照!”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后都是笑意,耻笑,冷笑。想着闻人清不过是表面清廉罢了,权势,金银天高皇帝远的谁能查到,又有谁能想到。 楚西安不敢贪杯,驻扎之前闻人清就有交代,皆以伤病敷衍。 待到众人黄汤下肚,张嘴胡言之时,楚西安叫着要如厕便一人出了席。 一路上东张西望,小斯在前面带路,看着这位爷是脚步杂乱,眼神飘忽,心生一记道:“将军,将军可还能走?将军还请此处稍后,小的去给你拿解酒灵。” 楚西安摆摆手。 等到那人离去后,纵身一跃,上了房顶,待到看清全貌之时,楚西安是彻底无语。 刺史府相比自己在都城的府邸几乎一般大小,区区一个宣城刺史,府邸竟与侯府相差不大。 “这安度到底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说着见来人,安稳落地后便开始嗷嗷吐,憋红的脸就跟真的似的。 “将军,解酒灵。” 楚西安闻到此药,便觉得清爽凌厉,疲劳之感顿然消失便问道:“此药甚灵,就不还给你了!” 说着掏出碎银便要塞给那人,小斯推脱道:“将军使不得,这药您就留着,小的孝敬您的!” 楚西安倒也不客气,收入囊中。 回到席间后示意闻人清。 “刺史,今日乘兴而来,尽兴而归,多谢刺史款待军中还有要事,闻人清先行一步。” 几人起身欲走,安度劝说道:“将军留步,府中已准备好客房,将军不如留宿寒舍,我等也好尽地主之谊!” “刺史不知,这军中之事便是国事,若是怠慢那可是掉脑袋的。本将告辞。” 也不等安度再说什么,闻人清带着几人匆匆离去。 “刺史,他们果然没有留宿,那我们该怎么办?” 那位守城李将军一看闻人清离去神色仓皇。 “怎么办?,能怎么办啊?今日留不住,那就改日再留,总有一天他会永远走不出去!”安度看着闻人清的身影,眼神直勾勾,像是要刺穿闻人清一般恶毒。 塞外声 大军已驻扎多日都未曾见哈尔野有什么动作,军中传言哈尔野也惧怕闻人清,说是少年将军英姿勃发,手段凶残如同地狱恶鬼。 “将军,这哈尔野不会真如传言,是个胆小怕事的?”楚西安这几日很是疑惑。 到之前听得此人善战好斗,怎么说也是个有血性的,不像是贪生怕死之徒,再说将军此次带的兵马也不多啊! 闻人清看着桌案上的布防图,悠悠道:“你觉得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话有没有道理?” “那自然是有的。” “那就对了,哈尔野不可能在我军到后就变老实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他在引诱我们先行出击,探探我们的实力。”闻人清手指一处 思量片刻后说道:“此处路形险峻,常年积雪,确是哈尔野行军的必经之路,哈尔野先锋不多,想要抗衡必须从达旺调兵,出路最快。” 两人都看着那处,楚西安却问道:“将军,这孟婆崖不是哈尔野的封地了,他会选择此处嘛?” 不同封地的王互相争斗,都想将他人据为己有,哈尔野若是冒险,可能会腹背受敌。 “他不走这儿,我们想办法让他走!”闻人清冷笑。 想到这儿楚西安突然想到这安度,李昌奎一众若是有心要置将军于死地,势必会勾结外邦,天高皇帝远,官家登基不久,手还伸不到如此偏远的地方。 “将军,安度等人不得不防!” 闻人清也是面色凝重道:“这些乌合之众在此地盘踞很久,根基很深,这一次两次怕是铲除不干净,若是他们出手,我等确实需要注意。” 闻人清整理好手中的情报,笑道:“午膳后你跟我出去。” 楚西安瞳孔地震,这可是将军第一次主动的约自己出去,定是有什么紧急军情需要我,我堂堂大好男儿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是,将军!” 楚西安喜滋滋的独自瞎想,并未发现闻人清已经凑到跟前。 “要不要帮你叫军医看看,脑子不太好。” 楚西安很是惶恐的抬头道:“不,不用了将军。” 两人换了衣衫,闻人清的衣衫不是黑色就是黑色,年纪轻轻就看着死气沉沉的,与身边的楚西安截然不同,不说花枝招展也算得上是丰神俊朗的少年郎。 一路上更是春风如雨般的冲着朝此处张望的小娘子笑,此地虽然贫瘠,但与西域接壤,两国通婚人数不少,此地女子样貌虽不及都城那般出水芙蓉,却也是异域之美各有千秋。 “将军,将军,你看那些小娘子都在看我!” “小侯爷风姿卓越,小娘子喜欢也是意料之中。”闻人清甚至连白眼都懒得翻。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街上走着,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突然闻人清看见街铺中售卖的发冠与银盏,想起都城中有人喜欢饮茶,说过日后定会为自己挽上发冠,一辈子长相厮守,不自觉的走进去。 立在发冠前出神。 “公子,可是看上这发冠了?”掌柜的笑道:“公子好眼光,这发冠啊是西夏皇室的样式,与咱们南国不同,这发冠在西夏是最流行的样式了,公子戴上定是好看。” 说着便想给闻人清试试,闻人清这才反应过来连连后退,撞在楚西安身上。 “将军怎么看起首饰来了,可是想着带给都城中的夫人?” 闻人清只能笑笑道:“掌柜的,将发冠银盏,和那处的发簪一同包起来。” 二人拿着东西离开,楚西安追问道:“将军,今日出来不会就是当个闲散公子,四处招惹吧?” “小侯爷未曾发现这一路都有人跟随吗?”楚西安顺着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见这一路都有人跟着,而且都是善武的高手。 “将军,这些都是安度的人?”楚西安自然也看得出来这些人定与安度有关。只是这些人的样貌不像是南国的兵,倒是更像西域人。 “怕是安度等人已经与外敌勾结。” 楚西安愤恨道:“新帝登基,新颁布的律法他们便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怎配为一城收将,国之重器。” “重器?没是凶器就不错了!律法对于这种远离京师的地方来说不过就是一张白纸罢了。”闻人清缓缓道来,朝堂之上的重臣都能在管家的眼皮底下谋私拦权,何况边境。 闻人清带着楚西安一路弯弯绕绕到了城中最大的一处瓦子楼前道:“进去之后你便留在一层,装出一副好赌成性的样子,这些钱拿去,定要让人觉得你出手阔绰,家财万贯。” 说着便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全部扔给楚西安。 “将军不用装,侯府本就家财万贯,纨绔子弟的气质我最会拿捏了。”说罢便自觉的混迹在人群中。 闻人清避开视线上了顶层,直到见着一间门前写着“去留无意”,闻人清推门而入。 房内一女子笑脸盈盈,“公子好生无礼,女子闺房岂是可以任意出入。” 闻人清举起左手道:“南国闻人氏长家,此乃信物。” 女人看着闻人清手中的戒指,笑容尽退道:“长家有何吩咐?” “我要哈尔野的所有信息,尽可能的详尽,最好连他几时出恭都要清清楚楚。三日后送到驻军地。”这处瓦子楼也是白家的情报站。 闻人清每到一处必是先寻找此地,白家的情报站样式纷杂,干什么营生的都有,这处城中是瓦子楼,另一成可能就是个茶水铺子,街边面馆,又或是青楼赌坊。 若要寻找,只需找门口身边有暗语的便是了。 “此外,宣城刺史,守将的信息也一同送来。” 说罢,闻人清扯乱衣衫将酒水洒在身上,等着半个时辰左右才走出房门去寻楚西安,还是专门挑人多的地方走,任凭是谁都会认为是床上风流后的花花公子罢了。 等找到楚西安之时闻人清才是不知如何形容,楚西安不仅没有将自己给的银钱尽数输掉,反而是身前堆了一大堆,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不少赌场中的地痞流氓都想会会这位据说是运气好的公子。 见着闻人清来了,楚西安笑道:“哟~来了,今日小爷不想赌了,等你们练好赌技再来找小爷吧。”一把一把的将银钱踹进怀里,剩下的揣不下的,楚西安向空中一抛道:“都是小爷赏你们的。” 人群开始轰动,整个瓦子里的人都开始朝这边拥堵。乘即楚西安拉着闻人清便从后门离去。 “将军恕罪,小的查看过了这后面没人看守。” 两人回到驻地时已经是军中晚膳后。 新开辟出来的空地上苏合泰领着士兵操练,看着闻人清同楚西安这么晚才回来,气不打一处来,自从北上宣城开始闻人清便叫苏合泰隐匿于军中不要露面。 这些日子以来苏合泰简直憋坏了,直到今日收到都城精卫来报,才知新登基的小皇帝,趁闻人清出征,已经开始削弱闻人氏在都中势力,朝中党羽。 定魂针 带着密报,苏合泰找到闻人清道:“如此情形当如何?” 闻人清皱眉,只是未曾想过金云戚会在这个时候打压闻人氏,可为何嘉赐却未曾来信告知。 放下密报,闻人清低声说道:“不急,阿思在外,定是知晓此事,何况二弟阿景刚与公主完婚不久,管家必然不会如此快速的对我们动手。” 苏合泰是个急性子,此时却也是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事关重大,自己在都城的精卫不能暴露,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闻人清,哈尔野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要赶在期限之前,我们要提前回去部署。若是你家小皇帝真动了心思,保不齐你闻人就是第二个公良!” 苏合泰很是急切,当初父王选的可不是闻人氏,是自己强换本就惹得父王不快,若是此时闻人氏大势已去,那北原下一任主,便是够不着了。 “前行先锋可有回报?”闻人清唤来帐外的楚西安 “回将军,大约明日便可知晓。” 思虑片刻,闻人清道:“你带着另一路人马,从孟婆崖西南方向先潜入,三日后立刻行动。” 又看了看苏合泰道:“你带五千精锐从东南方向延河流上行,在孟婆崖以上驻扎,若是这个领域的王不动手,你便洋装声势将哈尔野赶到孟婆崖。” 闻人清将所有的部署一一交代后道:“以箭羽为号,将哈尔野设法活捉,若是不能就地诛杀!” 二人相视,依次带兵,夜间而行。 三日之期以致,瓦楼传来密函,闻人清阅之欣喜。立刻吩咐藏在军中的暗卫潜去哈尔野部落,活捉其妻,留下战书一封,就等君自入瓮。 暗卫一队二十人,绑了哈尔野之妻全身而退,待哈尔野发现战书之时暗卫已抵达孟婆崖。 哈尔野暴怒,不顾部落他人所言,定要杀去闻人清处。 “王,慎重啊王,近期仍有大雪封山,我等若是要去宣城必要经过孟婆崖,那可是蒙蒂的领地!” 众人都是此等思量,可是哈尔野此时已经是昏了头,爱妻被劫,劫人者甚至留下战书挑衅,若是今日不去,他日必定为天下人耻笑。 哈尔野呕吼:“蒙蒂算什么,我部兵力强盛,就算他蒙蒂是皇子又如何,不过是被逐出达旺的皇子,我还怕他不成。” 说罢,哈尔野不顾众人阻拦,立马调兵出发。 哈尔野只调走了四成兵力,其余皆在后方,若有不测,定能立即驰援。 一路上很安静,蒙蒂似乎有意放行,哈尔野行军至关隘处发现并无守卫,也无伏击,心中忐忑不安。先前听闻少年将军最善伏击偷袭,可是一路上却都没见,这让哈尔野很不安。 孟婆崖前后皆是断崖绝壁,若是要行至此处,必得要从积雪的断崖底部走,可此处偏偏又是最容易被埋伏的地方。 “停!”哈尔野叫停了行军,矗立战车之上,观望四周皆是一片茫茫,不见半分异动。 此前驻扎此处的五千精兵也不见踪迹,哈尔野所处之地再有一个时辰便可到达孟婆崖,可就是这番平静让哈尔野心生疑虑。 此时一阵风雪刮过,吹得众人睁不开眼,风雪声中似乎夹杂着脚步。 哈尔野立即察觉,扬起缰绳道:“有埋伏,撤退!” 说着整个大军就要向后方撤离,后撤不足五里路,苏合泰便带着五千精兵出现在绝对的高地。 满天箭雨朝着哈尔野的大军袭来,遁甲之外的人无一不是身中数箭,有的跪倒在地,有的被直接钉在绝壁之上。 见后撤不行,哈尔野也顾不得前方是否有其他危险,带着剩下的人边回击边前行。 直到在孟婆崖前,后面的苏合泰才停止攻击,五千精兵折损不到一千。 此处楚西安早已等候多时,暗卫将其夫人软禁,并未伤害。 此刻见哈尔野已经赶到,楚西安命人将其夫人带上高地,高到哈尔野能清清楚楚的看见。 “艾依,艾依!” 看到艾依的那一刻哈尔野失去了理智,迟迟听不见回应,心中更是煎熬。 立刻冲上整前道:“南国人,你等不过是一群狗杂碎,有种和你老子真刀真枪的干!” 楚西安倒也是笑而不语,命人给艾依安置了椅子,拿了取暖的手炉以及厚厚的褥子。 转而抽出腰间别着的双刀,从崖上一跃而下,还全是轻盈的落在哈尔野面前道:“拿上你的兵器,跟我打!” 哈尔野不甘示弱,抽出宽刀,踏战车而下,两人相视,身后的绝壁显得二人实在渺小。 “此双刀乃是取自极寒之地的玄铁而练,名曰:御风,朔日。死在刀下,是你的荣幸!” 楚西安双手握刀,手腕反转刀刃漏外,迎面而上。 二人纠缠不休,楚西安身形轻盈,动作比哈尔野柔却在于寸劲,双刀锋利无比,哈尔野身上不少细伤却不致命,能让哈尔野轻敌,也好激起其战意。 哈尔野虽有匹夫之勇但无精细部署之心,二人激战中拆挡楚西安的招式,不断以力进攻一路被引到南国守军的范围。 等哈尔野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过晚,三方势力占尽高处,堵住了所有逃生的可能。 “南国小儿,竟敢使诈!”恼羞成怒的哈尔野,招式错乱,楚西安看准时机借哈尔野之力退回安全范围。 “兵法没读过?这叫兵不厌诈!”说罢楚西安不再恋战转身离开。 此刻崖下只剩哈尔野以及不足两成的兵力被团团围住。 后方赶来的闻人清一身黑色铠甲,银簪束发身披同色大氅,腰佩风雪神剑,俯视下面的所有人。 “哈尔野你已穷途陌路,还不束手就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束手就擒?你当我哈尔野是你等鼠辈,我哈尔野这辈子只有战死,绝不投降!”说着便要自戕。 守在艾依身边的人见此,立即扯下塞在口中的布料。 “王,是艾依没用,艾依不该被他们擒住,成为拖累。若是王死,艾依绝不独活。” 哀嚎响彻孟婆崖。哈尔野笑得放浪。却转身对闻人清说道:“少年将军当真是威风堂堂。” 哈尔野举刀,一剑划空而来,直接将宽刀弹开,插入雪地之中。 “哈尔野,我并非要取你性命,若是你肯与我合作,我便放你夫妻二人性命。” 官家要哈尔野死,来彻底挑起两国战事,今日不论是哈尔野还是闻人清都只是开战的工具。深知这一点的闻人清根本没有在金云戚那里放一丝希望。 “合作?你刀都架在我夫妻二人脖子上了,你会跟我求合作?” 哈尔野生性多疑,闻人清的话他自然是不信。 “你已没了退路,哈尔野,不是我要你性命,是这天下要你我二人的命,为了这江山社稷。你我之间要么死,要么叛国。” “我凭什么信你,你如此大费周折就是为了要我叛国?” 闻人清风轻云淡:“你若是不信就算了,西域也不止你一个人想要那皇位吧?比如你隔壁的那个落魄皇子。” “好,只要你放了我爱妻,我便好好与你谈上一谈!” 闻人清拉起缰绳,高声:“放人!” 也不知是哈尔野的权宜之计,还是真信了闻人清的策反,当暗卫将艾依带到哈尔野面前时,闻人清同时也将哈尔野身后的军队控制住。 哈尔野将艾依护在怀里道:“艾依没事,没事了。” 山崖上的暗卫抛出手中的钢索,固定在崖壁,一批一批的利用钢索滑下,闻人清将佩剑交于暗卫笑道:“哈尔野,我的诚意你都看到了,我们进去商榷?” 所有的暗卫拔剑架着二人进了驿站。 前程 驿站简陋不过是为过路人提供一个落脚之地罢了,什么人没事会从这儿过,都是刀口上舔血讨生活的,没那么多娇娇的脾气。 暗卫将此处围的水泄不通,其余的兵站在外面将哈尔野的人控制住。 闻人清给哈尔野端上一杯热茶道:“尝尝,这茶是南国最好的君子饮,入口顺滑不涩不苦,回味醇香,饮时如清风袭来,宽心余情。” 把玩着茶杯的哈尔野嗤笑道:“一杯茶罢了,你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能比得上我达旺的烈酒,比得上北域的女人?” “我原以为这雄踞一方的王不说是个深谋远虑,学富五车的人,怎么也是个念过书的吧?本将礼待而已,你不用如此敏感。”闻人清一顿冷嘲热讽。 “有屁快放,老子粗人一个,听不懂你这些酸文章。”哈尔野将茶一饮而尽。 “我助你成为这乱世之下一方之地的新主,而你助我建立新政权,推翻金氏。”闻人清说的很直白。 哈尔野却笑道:“笑话,你不过一个初次征战的将军,如何与金氏抗衡,还妄图推翻,简直笑话,我不和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合作。” “我自有手段,你只有两个选择,要是不想跟你夫人命丧此处,最好就答应了!” 楚西安等人在一旁看的眉头紧皱,此刻在这里就意味着已经是有叛国之实了。 虽说楚西安很是仰慕闻人清的才华武艺,从小便很钦佩,拿他当自己的标榜,可是这叛国的罪名楚西安还是不敢轻易的背上,家里还有老弱妇孺,若是一招事发,这些人都会跟着自己赔命。 可若是这会儿便袒露出不愿,怕是也回不了都城,见不了老娘了。 楚西安悄悄的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闻人清还是如此的俊朗,就算是被风雪吹得略微粗暴的脸,都还是依旧很好看。 “闻人清,老子之前敬你是条汉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全是个正面人物,没想到你他奶奶的比锅灰都黑!”哈尔野爆怒,一把将桌上的茶具全部掀翻。 “怎么你这些年打仗就学会了桌面清理吗?”闻人清嘲讽。 “哈尔野,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这金氏的皇位坐得太久,也该还回去了,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拿着便烫手,你说你是吧!”闻人清声音越来越冷,不再是玩世不恭的样子。 这西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金氏的权势是如何得来的,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是多少尸骨堆砌的,那宫墙之上淌着不止公良氏一族的血。 可是自古以来就是如此,朝代的更替,大多都是无数追求解放的人破头颅洒热血来的。 “那你如今与金氏又有何区别?”哈尔野减弱的声音透露着心虚。 楚西安也察觉不对,只是不知道前朝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头雾水。 “身逢乱世,人人都求自保,金氏无能,被他国抢占净土,若我辈今日视若无睹,他日南国子民皆是奴隶。” 哈尔野沉默了,曾经的他也是雄居一方,现如今领地被其他部落吞噬,族人被人贩卖。当初的雄狮已垂垂暮已。 “如今的西域已经不是以前的西域了,内乱也是不断,我的部族势力大不如前,也是有心无力。” 闻人清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玉坠道:“这你不用担心,会有人为你提供兵马粮草,给你足够的时间养兵蓄锐,只不过你不能打草惊蛇,必须低调行事。” 说着便将玉坠交给哈尔野,吩咐安慰放人,送着哈尔野走出山崖之底,闻人清才道:“不要妄图在背后捅刀子,今日不杀你是因为你有价值,他日若是发现你背叛我,我能将你妻儿老少通通屠杀殆尽!” 明明吹在哈尔野耳旁的是热风,却觉得如裸身一般寒凉。 待所有人都撤走以后,安慰立即毁掉了处在孟婆崖半山腰上的驿站。 半刻之前还是个能抵挡风雪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废墟,苦了过路人了。 楚西安,苏合泰跟在闻人清身后,苏合泰到是高兴,只是楚西安就脸色难看,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就直直的盯着闻人清的背影。 “小将军,你可别看了人长家已经有爱妻了,你再看也看不出什么花来。换个人吧,啊听我的准没错!” 楚西安白了眼,没搭理苏合泰。 闻人清分了一小队暗卫监视着哈尔野的一举一动。 其余人则是浩浩汤汤的回了城,一早守城刺史就安度便等在墙头之上,闻人清出病之前扬言三日之内解决哈尔野。 安度等人一脸焦急,生怕闻人清回来了。 “刺史大人,我们找的人会不会没得手?” “应该不会,都是我这些年结识的西域武者,刀法精湛,拿下闻人清绰绰有余!” 安度搓了搓手,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前方。 “那要是没得手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安度转头看着那人道:“你能不能念点好,闻人清再声名远扬,也不过就是个毛头小子,我等好歹比他多活十几二十个年头,能不能有点出息!” “再说了那些人都是西域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二人正说着,就听见有人惊呼:“那不是闻人清嘛!” 安度回眸之间便看见闻人清带着亲卫款款而来。这手里是一阵汗啊! 狠狠的剜了一眼刚才说话的人,才亲自下去迎接。 看着闻人清越来越近,安度脸上的笑意越发变态。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大战告捷。” “刺史哪里的话,多亏了刺史送的人,我才如此顺利的穿行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安度僵住身体,双手还呈作揖状起也不是,落也不是。 闻人清轻轻抖动缰绳,略过其余众人。留下一干人等,风中凌乱。 “刺史,他未免也太嚣张了,……”话还没说完,一个大逼斗就落在那人的头上。 “人还没走远,小声点,你活够了,我还想活!”安度一度小看了闻人清,以至于以为自己以前对付其他人的手段对闻人清有用,直到今天安度才觉得,这哪是什么天纵奇才,这就是恶鬼出世啊,哈尔野没用三天就解决了? “我用了十年都没搞明白的哈尔野,他喵的三天就打完了?”安度自言自语。 众人你不敢言我不敢语的。 “还得开庆功宴,亏大发了!”这宴会的钱必然是得安度等人出了。 这穷的落泪的地方,纵使安度再怎么贪,家底除了那宅子也没多厚! 肉疼实在肉疼。 归路 本以为这安度能有什么出息,结果就那点手段,闻人清离别前道:“刺史留步,守好你的家产,说不定哪天我感兴趣了,你可能就不知道在哪里流放了!” 安度腿一软,差点没摔在马下。 “将军哪里的话,经此一战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将军英勇,怎么会和下官计较。”安度扯着笑脸赔送了二里地,才一个人跑回去。 闻人清领着一路招兵买马的队伍回了都城。公良嘉赐来信不多,多的都是正事,少有的两封问安信,塔娜倒是十分担忧闻人清几乎日日都收到,只是这字嘛就不太雅观了。 哈尔野之事安度必然会添油加醋的向皇帝上奏,目的就是让皇帝认为闻人清大权在握,闻人清招兵买马狼子野心,与闻人清的捷报相比,这些才更能吸引皇帝,虽说如今朝中没有可用之才,官家不会对闻人氏动手,但仗总有打完的时候,届时手握兵权的武将必然处境艰难。 “加快进程!” 闻人清凯旋的捷报早以在都城传颂,人人称赞闻人长家天之骄子,历朝历代中的佼佼者。大军归来,闻人清带着亲卫进城。 “楚副将,整顿兵马便可归家,侯爷等你多时了!”楚西安领命离去,闻人清带人一路向城北,不远处便看见偌大的府邸,中门大开,门口站着一群人。 “回来了,回家了,长家回来了!!!”街口探风的小斯呼喊,整条街都能听见。众人皆是欢喜,见到闻人清完好无损归来,眼中担忧神色消散。 见父母在门口站着时,闻人清立即下马,解开披风,跪地请安道:“父亲,母亲孩儿回来了。劳父亲母亲挂念,孩儿不孝。” “平安归来,没有受伤,就是看着粗狂了不少。”两人拉起闻人清转着圈的看。言语间闻人清四处张望,就是不见公良嘉赐的身影,不禁问道:“公良的人为何不在?”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而后闻人宏才道:“先进去,休整一下,为父再同你细讲。” 众人前后进门,塔娜跟在后面,见闻人清也不问问自己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眼里根本就没自己。神色复杂,低头不语。众人走在前面,没有注意到塔娜失落的神色,塔娜单手附在腹部。 “夫人,我们快跟上吧,要不被人看见说我们失礼。”小念在侧提醒。闻言塔娜加快脚步,跟在众人身后,看着闻人清的背影,高高竖起的发冠连着略显凌乱毛躁的头发,这几个月定是吃足了风雪。 一群人拥簇着闻人清进了门,一路欢声笑语。 “兄长,兄长!”一路小跑,闻人思蹦跶来了,拨开众人一下就冲到闻人清跟前,气喘吁吁的拱手道:“兄长,安好。”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人,闻人清笑起来,这才是自己原来的弟弟嘛,多可爱啊。 闻人思的眼睛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加上苏合泰跟着闻人清去了小半年,以前的种种不再时时念在心里,这病好的格外的快。 “阿思,许久不见长高了,也长肉了,哈哈哈哈!”闻人清捏了捏前人的肩。 “母亲,父亲,儿子还得去宫中面圣,剩下的便等儿子回来再问!”说罢一人骑马向皇城而去。无人接迎,宫门口只有一个公公道:“将军凯旋,陛下已然知晓,将军请随奴才移步。” 说罢也不看闻人清面色,只是在前引路。二人一前一后穿过接迎朝臣的大殿到了偏殿停下脚步。 “将军稍后!” 少顷,殿内传唤。闻人清放缓脚步走进去,却不曾看见有人。 “臣,闻人清奏请圣上万安!”闻人清雄浑的声音响彻殿内,却无人应答,殿内无声,闻人清恭敬的跪着。半晌才听见屏风之后传来金云彬的叹息。 “可惜!可惜!”金云彬手拿奏疏,叹惋的样子,直摇头。将手中的奏疏丢于案桌之上,走到闻人清面前。看了看才道:“定是边疆苦寒,才显沧桑之感!” “臣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闻人清到是直了直身子。从始至终不曾弯过腰,略显凌乱的头发,垂下几捋,金云彬却笑道:“起来吧!待一会儿跪久了,又该念朕不顾及幼时情分了!” “臣不敢!” 说着闻人清起身,出去的这数月,闻人清又长了个子,比起这个皇帝,已经高出半个头了。“陛下,臣有奏,臣等途径江夏郡时发现了这个。”闻人清将怀中的东西呈上。 “此乃禁物,却在我朝官员府中发现,定是有人妄图借此妖物想祸乱朝纲。” 小小的白玉瓷瓶在金云彬的手中把玩,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瓶子,金云彬试图打开被闻人清制止道:“陛下此毒物名为锁魂,能让人迷失心智,陛下小心。” “此物交由宫中御医查看,闻人卿收复十二城有功,舟车劳顿快快回府歇息吧!”金云彬并未因闻人清擅自前往江夏郡而责难,闻人清心中不知是和打算,却也只能退出殿外。 回府后才见塔娜等在门口,眼中净是担忧。 见闻人清回来塔娜扑身向前,拥入闻人清怀中道:“夫君,我对不起你。”说着便止不住的哭,闻人清见状连声安慰道:“有我在别怕,无论何事都告诉我。”说罢将塔娜横抱着进府。 动摇 闻人清将塔娜轻放在床上,才问道:“夫人信中不曾提及孩儿,我们的孩儿可已降世?” 闻言塔娜抚摸着平坦的小腹,泪眼婆娑道:“塔娜对不住夫君未能守住我们的孩子。” “此话何意?” “夫君带兵出征不足半年,官家就以公主宴会之名宣城中世家大族及闻人氏所有女眷入宫赴宴,宴会当晚又以并州金氏妄图夺权篡位将我等留在宫中说是护我等周全,可实则软禁宫中。待放我们出宫已经是一月有余。”说到此处塔娜还尚能言语清楚。 闻人清面色凝重,紧拽拳头。 “我因动了胎气,腹中胎儿不能足月便已生产,宫中来人将我儿抱进走,只留下一封谕旨。”塔娜将枕头下的东西交于闻人清。 此乃太后谕旨,闻人清扔在地上,恨不能直接杀入宫中抢回孩子。塔娜已经泣不能声瘫到在床上,面色苍白,不停的咳嗽。 闻人清望着塔娜不似从前,心中更加痛苦,又想到自己苦苦在外征战连妻儿老小都守不住。 将塔娜安抚到熟睡闻人清才匆匆出府。 闻人清前往父亲书房,见父亲尚未入睡便道:“父亲,宫中那位怎可如此欺人太甚,我孩儿尚未足月便被软禁在宫中,父亲!”闻人清情绪激动,言辞愈发强烈。 “不止闻人氏,太后以为日后太子伴读为由将我等世家大族不足五岁的小儿全部软禁宫中,为的就是拿捏我等命脉好稳固他金氏江山。”闻人宏安抚闻人清。 “他金氏真是愚蠢至极,父亲我们的计划该开始了,若是任由金氏如此,南国必将毁灭,前朝尚未皇室血脉以被找到好生教养,朝野的局势该向我们挥手了。”闻人清眸中凶狠。 而后闻人清又想起了问道:“公良的人呢?今日未曾见到可是也与官家脱不了干系?” 公良嘉赐等一行人消失,却没人敢提及,距收到公良嘉赐来信不过两月,怎么会突然销声匿迹。 “公良氏一夜之间突然撤离,说是老和尚有别的安排,不知公良嘉赐竟未同你讲过。” 闻人清对这些一概不知,心中更气,以为能算的上朋友了,没想到自己竟什么都不知道。 闻人清愤然离去,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塔娜,回到院中塔娜已经睡熟,闻人清抚摸着塔娜的面颊和已经有白发的头发不禁手抖。 想必这数个日夜塔娜思念成疾,才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便有了白发,闻人清守在塔娜的床边直到天明。 次日闻人清入宫朝中局势自然大变,不少人尽然成了金云彬一档,其中自然多数是孩子被软禁在宫中的重臣。 幼时一起长大的情分在闻人清这里已然消耗殆尽,此时闻人清眼中的这位陛下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位为天下立命的太子殿下了,金氏此举必然是激怒了众多大家世族。 公良氏突然撤出,必定也与宫中有关。次日朝会后闻人清等人被叫往偏殿等候,这时金云彬才缓缓而来,见众人道:“免礼,免礼。相比诸位进来定有诸多不满,母后谕旨不得不从,可朕知道母后此举寒了诸位的心,诸位皆是我朝重臣奈何朕根基未稳,今日叫诸位来便是我金云彬最大的诚意,各位大人相比都明白吧!” 闻人清这时才明白这一年都发生了什么,朝中太后党羽众多,虽金云彬乃太后所出,可太后所想要的太多了。金云彬在派遣闻人清出征后不久便被太后逐渐架空。 “陛下,我等确实心中有所不满,自家幼子被太后强行召入宫中难以的见,不免思念。”不少人附和称是。闻人清神色复杂的看着金云彬。 太后与皇帝争权若是稍有行差踏错,南国形式又将岌岌可危。闻人氏只能助金云彬重掌大权才是稳妥之举。 “陛下,臣有一记。”闻人清这时只能先让太后将众多孩童返还家中,还有自己的孩儿回到塔娜身边。 游园惊梦 沁心园内金云彬与太后屏退宫人,两人不知交谈了什么起了争执,而后太后只能眼见着金云彬离去。次日便有诏传出宫,宣都城中各个大族的女眷进宫赴宴。 有上次的教训,各位夫人心中惴惴不安,不免彳亍可又是太后宣召若是抗旨那便是死罪。 塔娜恨不能将诏书撕碎,闻人清心疼的看着,上前环抱着塔娜道:“夫人莫怕,这次为夫定能护你周全。”说罢一手搂过塔娜,一手抚摸着塔娜的头发以示安慰。 闻人氏是第一个带头谢恩的,而后不少与闻人氏交好的氏族便也不再犹豫。闻人清所谓的计谋不过也是仗着自己的军中威信让金云彬明白只有他妥协才能得到自己的支持。 宣召入宫当日,数十位夫人携着丫鬟匆匆入宫,塔娜跟在众人之后,穿着朴素却是气质出众,可发丝间的缕缕的白发也格外显眼,引得不少人侧目。 太后寝殿外数名宫人垂首等候,这时门外通传太监来报道:“回禀太后,众位夫人们已然在沁心园等候。” 殿门缓缓打开,一位着华服,头戴碧翠发饰,雍容的中年女子迈步而出,在众宫人的跪拜中坐上轿撵离去。 俄顷,至沁心园太后还未进便隐约见夫人们齐齐跪了一地,太后面色冷笑,漠然的扫视后眼神锁定在塔娜身上道:“最末的那位可是闻人氏的?”小念搀扶着塔娜直起身,塔娜却不敢抬头道:“回太后,正是臣妇!”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这时塔娜缓缓抬头,比上刚到南国时,现在的塔娜更加瘦弱,仿佛一阵风吹过便能将她带倒,配上不同于南国人的冷冽的面庞,是整个南国别一份的美。 太后也见塔娜发丝间的白,笑道:“都说南国富饶,这都城更是富饶,闻人氏怎么将人养成如此,本宫定要治罪。”说罢给众人赐座。 “回太后,是塔娜身体羸弱,怪不得旁人。”此话一处众人不禁神色一变,不少年纪与塔娜相似的都纷纷侧目,都是见过使团觐见时的塔娜的,那时多么明艳动人的异国公主,如今竟会说自己身体羸弱。 太后却不动声色,扯开了话题道:“前些日子,后宫中有贵人为我皇族诞下子嗣,随不是嫡出可也是我皇家长子,本宫与皇帝都格外重视,想世家大族子弟定是个个都是顶好的,若是入宫伴读也是荣耀。”说道此处,太后又扫了一眼众人,见无人吱声,到也不急。 “后位空悬,却已有人选,届时太子诞生再选伴读也不迟,各位夫人们就将自家小公子接出宫去吧!”众人纷纷跪拜,声色激动道:“多谢太后。” 塔娜激动得快要流出眼泪,紧紧的握着小念的手。与孩子分离之时,孩子还尚在襁褓,不知宫中乳娘将孩儿照顾的好不好,他认不认得自己是他的娘亲。 沁心园外早早就有宫人带着小公子等在外,听见太后宣召便徐徐入内,塔娜一眼便认出其中还抱在宫人怀中的孩子便是自己的孩子,眼神随着那人一直到自己身前。看着孩子安静的睡颜,塔娜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动作轻缓的抱过,看了看小念又看了看孩子笑着,是自己的孩子,温暖的,有血肉的孩子,不是幻象。“儿啊,是娘亲啊!”塔娜亲了亲孩子的脸庞。 “退下吧,本宫就不留各位夫人了。”太后将众人驱散。塔娜仿佛踩在云彩之上,不知是怎么出的宫门,只是在门口便见闻人清等在最前,见塔娜出来后,闻人清快步上前道:“夫人,可还安好?” 塔娜也不答,只是一个劲的发笑,见眼前人是闻人清也只是说道:“夫君看,是我们的孩子,活生生的多可爱啊1”说罢便软软的倒像闻人清怀中。见状闻人清一把托住孩子,小念迅速扶着塔娜,将孩子交给身后嬷嬷,闻人清将塔娜横抱回马车。 闻人宏夫妇二人也在门口等待许久,见马车回来,都上前迎接,却见闻人清抱着晕死过去的塔娜出现,“这是?” “夫人见到孩子太过激动便晕过去了。”说罢便朝里走。 “快去找大夫!”闻人宏厉声对小厮。 哄哄闹闹的一行人都将孩子嬷嬷怀里的小公子忘了似的,跟着闻人清身后。直到大夫来看过拿了药才陆续离开,闻人清的母亲却是守在床边不肯离开,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塔娜对闻人清道:“塔娜的痛别人不知,我最是知晓。” “母亲,这里有我,您快回去休息吧。” “儿啊,出嫁前她也是公主,受的哥哥宠爱,可到了我家做儿媳却受了委屈,做母亲的却无能为力,怎么对得住她。”说着眼泪便掉下来。将衣袖中捏了许久的东西放在闻人清手中道:“闻人氏的媳妇在外人面前是贵重的,可在这闻人氏百年岁月里没有哪一位是的了好的,包括娘在内。唯独到了塔娜更是难熬,这东西就交给塔娜保管吧。”说罢才离开。 闻人清不解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小小的漆木盒子,闻人清也不敢打开,只是放在塔娜床头。替塔娜将额头的碎发拨开,才想起孩子。 嬷嬷已经将孩子送往闻人清母亲处,待闻人清赶过去时,孩子已经睡醒,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着闻人清,咿咿呀呀的指着。倒是笑脸,没被闻人清吓哭。 闻人清抱起孩子,也是露出笑脸,这个小家伙是那么一点点,闻人清一只手便能将其抱过,眉眼与塔娜极为相似,笑着还有梨涡,很是招人喜欢。 “孩子可曾取名?”闻人清笑着问道。 闻人宏道:“孩子姓名未定,小名倒是早已用着了。唤闻人玦。”闻人清不停的重复着,玦儿,很是喜欢,但是疑惑道:“为何孩子尚未取名?” “寺中送来几个,本想着与你书信后定夺,却不料还未发出信件,便出了事,塔娜怕你分心便将此事给耽搁了。”说着命人取来公良嘉赐拟定的几个名字叫闻人清看过。 游园惊梦2 闻人清想着玦字终究是有所欠缺,又在送来的名字里看了看,字迹一看便是公良嘉赐的。 “夫人便给这孩子单名一个序如何,小名便叫无忧。” 塔娜想着玦却为玉却而玦,她也希望孩子能一生无忧的生活便也就同意了。 不久宫中便传出消息,太后母族最小的女儿选为皇后,一月后登位大典。闻人清得知消息的时候正赶往乐正寺的路上,自回都城后便再也没收到过公良嘉赐的书信,仿佛是人间蒸发似的,就连小师弟都不知晓他的去向。 闻人清心中悄然兴起不安,第一次有人脱离了他的掌控,若是此人违背盟约,整个闻人氏都会死无葬生之地。此刻乐正寺中除开山下的公良嘉年一行人外,皆消失无踪。等闻人清赶到时,整个寺庙内已再无一人。 闻人清轻叩这个寺门,却无人应答不说,寺门口的落叶都厚厚的铺了一层。四周寂静,只有闻人清和几个暗卫的呼吸声在鸟鸣,风声中格外清晰。 几人干脆利落的翻过院墙,里面更是漆黑,只有后院老和尚住的院子有些许灯光,几人向着那处走去。在门口却顿住脚步,房内无人,闻人清取很是小心的试探后才道:“进去小心!” 不出所料,屋内样子还是和闻人清继任少长家时一样不曾变过,只是少了许多经书。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拿起案几上的纸张,却不曾发现什么。而后闻人清叫众人分散查探,自己则去了公良嘉赐的房间,他不信这人什么也没留下。 公良嘉赐住的偏僻,一路上并无灯火,好在闻人清武将出身倒也能辨别出。房内干净整洁,经书规整,除外再无一点记号或信件留下。闻人清一寸一寸的查看,深怕自己漏下一点,却也没有任何收获。退出房门的一瞬,月光被门内铜镜反在墙上。 闻人清停住脚,顺着光线看向那面铜镜,奇怪的是为何开门时不见? 缓缓的靠近铜镜的同时,闻人清做好了防备。但是当触摸上时却并无异样,铜镜固定在桌上不能挪动,可镜面却能上下翻转,闻人清摆弄两下,发现被铜镜反的光照在墙上不同地方时略有重影,到像是有什么信息要传递。 此刻,暗卫也赶了过来,见墙上的重影道:“长家,让我等试试。”说罢等闻人清点头后几人将铜镜几番摆弄,最终墙上的影子渐渐清晰。 这是闻人清才看清这是堪舆图,是西夏与南国接壤的堪舆图。此刻闻人清像是明白了什么道:“今日所见不可外传。违令者按家规处罚!” 闻人清不是没有调查过公良嘉赐,但是此人背景很是隐蔽,闻人家暗卫调查半年之久,竟然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如今看来定是西夏有人暗中抹去了他的信息,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连暗卫都查不出来,此刻闻人清心中留下了很多疑问,对于自己的这位盟友更是好奇了。 一行人带着唯一发现的堪舆图回到府中,闻人清命人将此图拓印一份,交由暗装传给远在边陲驻守的白家,以白家那位的性子,相比十分感兴趣,必然会有所察觉这西夏的野心。 此后闻人清再寻找无果,整个乐正寺,就连寺里的洒扫的孩童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在闻人氏别苑住着的那几个,但是闻人清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未曾从他们口中得知其他人的去向。但他并没有放弃寻找,放下两人的身份不谈,闻人清心中很是欣赏这位不爱笑的和尚。 或许是性质相吸引,闻人清总觉得此人比什么世家大族的子弟都多些贵气。 两月相安无事,白家也未曾传回消息,只是宫中快到了皇后册封之日,皇城中显得格外的热闹。尤其是太后一档,中宫空悬已久,多少双眼睛都在看着这个位置,若是让他人坐了去岂不是母族荣耀尽失。 不知是金云彬已然失去与太后抗衡的力量而变得乖巧,或是蛰伏等待,一心想要将心爱之人付上后位的想法仿佛是一瞬间荡然无存,也不再留恋于百灵宫中。倒是对那皇后好的很,两月赏的东西倒是比百灵一年都多,不免有见风使舵的当面背后冷嘲热讽,闹到金云彬那里也就只是斥责几句罢了。 倒是百灵也算听话,不曾寻死觅活的,也不曾求见金云彬,就只是在自己的宫中等。像是真的金丝雀自愿把自己囚禁在笼子里一般,传出去都说是痴情。宫外也传言宫中有位宠妃失宠。 闻人清知道此事必有反常,百灵进宫本就是要报仇,如今失宠对她而言反而不便,没了金云彬的宠爱,也没有世家大族的背景只会在宫中举步维艰,想到此处,闻人清立刻修书一封传进宫中,以白家的口吻想要找到突破口。皇城安静的太久了。 想到此处,闻人清确是在思考以公良嘉赐的角度他会怎么做?太后为金云彬选的皇后看似与闻人家毫无关系,但太后母族本就是前朝皇帝的支撑,与闻人氏不说敌对却也是有不少朝堂之争。如今若是太后皇帝同气连枝,那宫中的这步棋只能放弃。若还是指望狼女那便是笑话,当初与狼女达成盟约本就是计划之外,狼女部族远在西域最边陲之地,若是不能动摇西域根基那便用处不大。 闻人清将自己关在书房中整三个多时辰,塔娜来了都未曾见,便是在为如此巨变之下闻人氏做出的任何决定都将影响巨大,不得不将每一步都考量再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