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荒唐,半世疯癫》 第1页 [现代情感] 《半生荒唐,半世疯癫》作者:柳从善【完结】 简介: 姜幼夏是臭名昭着的心机女,奉子成婚嫁给第一公子盛景廷,成了名门阔太。 气红了满城名媛千金的眼,怒骂她德不配位! 日盼夜盼,就盼着她被扫地出门。 好在,这个心机女终于遭报应了。 一纸头条惊起满城风雨,数条丑闻将姜幼夏推至风口浪尖。 人人都恨不得踩上一脚,让她识趣腾位。 等来的却是盛景廷拥着她,高调向世界宣布:「我太太人美心善,对我情深不渝,我相信她对我一片真心,谁敢再诋毁她一字不是,就先准备好墓地!」 第1章 盛景廷,我们离婚吧! 「姜幼夏,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伴随着啪的一声响起,姜幼夏来不及闪躲被沈玉珠一耳光扇倒在地。 腰侧撞击在茶几一角,钻心的疼痛袭来,姜幼夏疼得嘶了口凉气,整个人都懵了。 垂落在旁边的髮丝,沈玉珠一眼瞥见她脖子上的吻痕,眼里寒意陡然升起,面容铁青。 手里那大字加粗标题的:【惊!盛少奶奶携女偷情,当称现代潘金莲!】的杂志,噼头盖脸砸在姜幼夏的身上。 「不要脸,贱人,你对得起景廷,对得起我们吗?」 沈玉珠是气狠了,打了一个耳光还不解气,蛮力揪起姜幼夏,第二个耳光还没扇下,被低沉的声音打断:「妈,放开夏夏。」 盛景廷疾步从外面进来,挺拔伟岸的身躯将姜幼夏护在了怀里,凌厉的气场不怒自威:「这里面兴许有误会,我相信夏夏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她绝不会背叛我!」 「图都登上来了,还能有什么误会?!」 沈玉珠狠毒的瞪向姜幼夏,怒道:「我看你是被她迷昏头了,才相信她的鬼话。当年我就说她不安于室,你非要娶她!一个十八岁就未婚先孕的女人,你当她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好了吧?她给你戴绿帽子,还戴的满城皆知,把你的脸,我们盛家的脸都丢尽了,你竟然还护着她!」 不遗余力的羞辱,如同针扎在姜幼夏身上,试图想要挣脱盛景廷的桎梏:「我没有出轨,出轨的是你儿子。」 「贱人,你竟然拿还敢倒打一耙,我……」 「我相信夏夏她是无辜的。」成熟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盛景廷不顾她阻拦,强行搂着姜幼夏上楼。 …… 二楼夫妻卧室,门砰的一时被关上,盛景廷反手就锁了门。 姜幼夏眼眶泛红,扬手就给了盛景廷一耳光:「盛景廷,你无耻!」 清脆的巴掌声落下,将盛景廷脸都打歪向了一旁,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剎那凝固。 常年身体不好的缘故,盛景廷的皮肤比起常人更白一些。鲜红的五指掌印在他俊美的侧颜里被衬的尤为明显,竟有种邪佞妖冶的美。 「我无耻?姜幼夏,你给我戴绿帽,究竟是谁无耻?!」 看着这张满脸泪痕脆弱娇美得脸,这张欺骗了他整整五年的脸。心底蛰伏的勐兽挣脱牢笼吞噬了他的理智,余下的只有被欺骗被背叛的阴霾戾气。 讥诮的神色从凤眸闪过,盛景廷长臂一伸将姜幼夏攥入了怀中,薄唇勾起的弧度冷冽:「送你的生日礼物,不喜欢么?」 卸去伪装,男人邪佞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在楼下的温柔坚定? 喜欢? 姜幼夏看着这张她爱了多年,俊美无俦的脸庞,心里充满了讽刺。 昨天晚上是她生日,盛景廷给她发了消息,说是在盛世酒店订了房庆祝,给她准备了惊喜,让她带女儿果果一起过去,给她庆生。 可笑的是,她等了一晚没等到他的出现,出现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就在今天早上之前,她还在为他找藉口,他是忙,忙到了关机,忙到把她跟女儿都丢在了酒店里,把自己的老婆送到别的男人床上,彻夜不归! 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是送了她这样一份大礼! 她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盛景廷,你还真是能一次又一次地刷新我的下限!」 姜幼夏眼里满是恨意,竭尽全力欲图将盛景廷推开:「你的目的达到了!恭喜你,你成功噁心到我了。盛景廷,我们离婚吧!」 第2章 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离婚?你凭什么说离婚?!」 离婚两个字落在耳畔,盛景廷铁青的俊脸一瞬阴鸷,从西裤口袋里拿出的亲子鑑定报告砸在姜幼夏的脸上: 「姜幼夏,盛果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当年你骗我当冤大头,娶了你接纳你的野种。现在你目的达成了,你就想离婚?我告诉你,你做梦。姜幼夏,我现在不会跟你离婚的。你欠我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姜幼夏狼狈的摸过遗落在床边的报告打开,一行鲜红的印章字映入眼帘,她头皮发麻倒在了地上。 确认无血缘关系…… 怎么会没有? 盛果怎么可能会不是盛景廷的孩子? 盛景廷修长的手指攫住姜幼夏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你的姦夫是谁?是不是乔修珏?!」 「我没有。」 「不说是吧?」 盛景廷冷笑,证据摆在眼前,他压根不相信姜幼夏的辩解:「好,你有本事一辈子都别说,我倒是要看看,你姜幼夏的嘴巴到底有多硬,要维护你的姦夫到什么时候!」 第2页 「盛景廷,你想干什么?」 盛景廷居高临下的凤眸阴沉:「少奶奶病了,要好好休息。明天开始,我们就搬到君庭去住。」 门砰一声被关上,徒留在卧室里的姜幼夏,狼狈的倒在床里。眼泪不知不觉,竟已经渲染了整张脸。 浑浑噩噩,满脑子迴荡的都是盛景廷极致残忍的话。 盛景廷说搬就搬,一夜不归后,才现身回到盛家,不顾沈玉珠的阻拦,强行带姜幼夏母女搬到了君庭小区。 在盛家别墅附近蹲点的狗仔,第一时间抓拍报导。 网络上一片传闻,姜幼夏因为出轨,被沈玉珠扫地出门。盛景廷为爱甘戴绿帽,原谅她的水性杨花,全程霸气护妻,不惜违抗母命,带着她搬出盛家,只为了逼沈玉珠重新接纳姜幼夏这个儿媳。 各大媒体争先报导,在那些字里行间描绘中,姜幼夏彻底成了不知好歹的荡妇,毒妇。而罪魁祸首的盛景廷,则成了彻头彻尾的痴情种,绿帽侠。 这些消息一条条的被经过朋友的转发到姜幼夏的眼前,一连三天,她的手机几乎被这些与她有关的消息挤爆。 即便是她的父亲也完全相信了媒体扭曲的真相,打电话过来痛斥她。 一夕之间,她的生活彻底被打乱,被她心爱的丈夫从人间狠狠掀落地狱,深陷在那水深火热中。 医院—— 姜幼夏接到保姆打来的电话,被告知她父亲心脏病发作,被送入了医院抢救的消息,她第一时间亲自匆忙赶到了医院。 她刚推开门还没进去,一个水杯就扔了出来:「谁让你过来的?滚,滚出去!我们姜家没有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你简直把我们姜家的脸都丢尽了!」 看着地上破碎的玻璃杯,姜幼夏如鲠在喉:「我没有出轨,我是被冤枉的。」 姜志南正在气头上,压根听不进去姜幼夏的解释:「滚出去!我不想看到这个孽女,谁要敢再让她过来,就跟着她一起滚!」 保姆面露为难:「大小姐……」 姜幼夏扯了扯唇角,转身就走。 门外被姜志南咆哮引来的护士,在认出姜幼夏就是最近风风火火的绯闻里,出轨的盛家少奶奶后,看她的眼神多少都夹带了鄙夷。 如同一把利刃,狠狠穿透姜幼夏的心脏。 为什么都不肯相信她?! 她没有出轨,她是清白的! 医院的走廊里,姜幼夏双眸通红。一直道嘲讽的声音传来,却如一道雷狠狠地噼开她的悲伤,将她拖回了现实。 第3章 盛景廷,你心疼了? 「哟,这不是姐姐吗?被爸爸赶出来了啊?」 姜幼夏抬首一看,入目的便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姜如潇。 姜如潇一袭名牌光鲜亮丽,抬手抚摸了下刚做的新髮型,故作惋惜的姿态,仍旧掩不住那幸灾乐祸:「也是,爸爸一向最注重颜面,姐姐做出了这么丢人现眼的事,也活该被赶出来。」 「就像是当年,你妈被赶出去时一样吗?」 姜幼夏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克制着心间涌动的情绪,冷漠道:「一个私生女转正,生母又因为出轨被赶出家门的私生女妹妹,你究竟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嘲讽我的?」 「你!」姜如潇气结,抡起胳膊就要给姜幼夏一个耳光,被她眼疾手快避开,牢牢握住姜如潇的手腕:「姜如潇,我就算落魄,也轮不到你一个私生女来落井下石嘲笑我!」 用力将姜如潇甩开,姜幼夏走的头也不回。 姜如潇吃痛,狼狈倒在地上,怒骂道:「姜幼夏你别太得意了,没了盛景廷,你什么也不是,横什么横啊?我等着你被扫地出门!」 姜幼夏拳头攥紧,克制着翻滚的情绪。 这一幕正好被对面走廊里的两个男人看在眼里。 容少宸皱了皱眉,扭头一看,见盛景廷俊脸阴沉,凤眸里杀意尽显,他挑唇道:「心疼了?」 心疼? 盛景廷情绪晦暗不明。 容少宸玩味道:「其实你搞这么多干什么?直接离婚让她净身出户滚蛋不就得了,到底是自己老婆,用不着这么绝吧?」 「你要心疼,那你倒是去安慰她。」盛景廷面无表情,迈着长腿狼狈从地上起来的姜如潇跟前。 认出眼前的盛景廷,姜如潇吓了一跳。 她脸色微变,忙整理了下髮型,一改刚才的咒骂,佯作娇羞:「姐夫,你怎么在这啊?也是来看爸爸的吗?」 变脸的速度,令人嘆为观止。 盛景廷一袭衬衣长裤,衬衫上方的两颗纽扣敞开,左耳的钻石耳钉衬的他本就白皙俊美的脸庞更多了几分邪佞风流,举手抬足间流露出的贵气从容,足以令无数女人痴狂,趋之若蚁。 他勾起的唇角三分讥诮:「不在这,岂不是错过了姜二小姐精彩的表演?」 姜如潇瞳孔陡然一紧。 盛景廷都看到了? 「不过几天,这么快就忘了自己做的事?姜如潇,你算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羞辱姜幼夏!」 提及前几天的事,姜如潇脸色煞白,惊恐地神色一闪而过,颤抖着声音:「姐……姐夫……啊……疼……」 盛景廷长指几乎捏碎了她的下巴,她疼的头皮发麻:「是我嘴贱,我知道错了姐夫,我再也不敢了姐夫,求你饶了我吧……呜呜……」 第3页 「再让我听到,我就把你的牙齿一颗颗敲下来!」盛景廷俊美的脸庞勾出的弧度却阴冷的渗人,盯的姜如潇发憷。 男人一松手,姜如潇便如同虚脱一般,狼狈倒在地上,怕的浑身都在发抖。 容少宸看着这一幕,不禁眯起了眼眸,啧了声,饶有兴致道:「不是不心疼她么?」 「打狗也要看主人。」 姜幼夏再有不对,那也是他盛景廷的老婆!还轮不到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羞辱! 盛景廷看也没看他一眼,单手抄着袋,转身出了医院。 回到车上,一个备註着母亲的电话打了进来…… 第4章 滚开,你别碰我 事发当天,盛景廷就让秘书给盛果请了假,怕媒体会丧心病狂到去幼儿园骚扰。 没有保姆照顾,姜幼夏又是匆匆出门,担心女儿一个人在家会出事,饿肚子,即便不想看到盛景廷,姜幼夏也没再外面多待,早早回了君庭。 但到了家看到空空的客厅,她连续喊了几声,找遍了房子都没有看到盛果,姜幼夏急疯了。 「果果?你跑哪里去了,你快出来,别吓唬妈咪。」 偌大的房子没有任何动静,姜幼夏心里发沉,夺门而出要去找人,却被挡在门口里的男人挡住。 「神色慌张做什么?」 盛景廷着着衬衣长裤,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睥睨着姜幼夏的凤眸轻眯起,阴恻恻开口:「沉不住气了,想要去找你的姦夫?」 「盛景廷,究竟要我跟你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盛果是你的女儿,我没有姦夫!」姜幼夏气吼出声:「我没空跟你扯,果果不见了,我要去找她,你给我让开!」 用力的将要将挡在门口里的盛景廷推开,素手却被他一把握住,扣进了怀里,磁性的声线低哑:「不用找了,她没有不见。」 姜幼夏瞳孔一紧,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被盛景廷凉飕飕的一句话击垮:「妈思念孙女,把果果接回去了,省的你教坏她。」 「盛景廷!」 盛景廷随手将门关上,将她扔在了床里:「不过妈还真是多虑了,基因这种东西,可是会遗传的。你爸不要脸搞外遇,生的两个女儿,皆是荡妇。你生的女儿,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是荡妇?她生的女儿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姜幼夏如遭五雷轰顶,竭尽全力给他一个耳光:「盛景廷,你这个畜生!你羞辱我就算了,果果是你的女儿,她才五岁,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她满脸泪光,难以置信有朝一日会在他口中听到这种极具羞辱的话。 更想不明白,盛景廷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盛景廷目光阴沉,杀意从俊美无俦的脸庞闪过,他舌尖抵着腮帮,一阵生疼。左脸的五指鲜明,可见姜幼夏下手有多狠! 男人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戾气犹如千年寒冰般骇人,姜幼夏不禁感到一丝髮憷,却不愿意在他跟前露怯,倔强的小脸满是恨意。 「我是荡妇,那你怎么不跟我离婚?你已经让我身败名裂了,还不够吗?!盛景廷,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信任吗?」 姜幼夏知道他不爱自己,却从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对她! 信任?够? 她的质问,让盛景廷感到讽刺! 「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才会被你骗了整整五年。」 成熟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眼底掠过自嘲,他唇边勾出冷冽的弧度:「不过才刚开始,你这么快就受不住了?我告诉你,还远着!」 盛景廷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今晚晚宴好好表现,否则,我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盛果!」 冷漠的威胁,于姜幼夏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你想干什么?」姜幼夏下巴被他捏的生疼,怔怔的看着他,哽咽的声音沙哑,夹带着一丝颤抖:「你还想干什么?」 「你说呢?」盛景廷敛了戾气的俊脸温柔,略微拉下脖子凑在她的跟前。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脸颊里,姜幼夏双手下意识死死抵住他的胸膛:「滚开,你别碰我!」 第5章 你自己不要脸,你女儿还要脸 「碰你?想的倒是挺美。你这具骯脏的身体,我看了就倒胃口!」 他一脸嫌恶松开姜幼夏:「盛太太,好好换身衣服打扮打扮,今晚好好表现。你自己不要脸,你女儿还要脸。」 说完,盛景廷转身就出了卧室。 姜幼夏呆愣的坐在床里,抄起东西就往地上砸,噼里啪啦的声音,悉数传到客厅里盛景廷的耳朵里。 盛景廷站在阳台里点了根烟,眺望着楼下风景的黑眸深沉,薄唇掠过若有似无的自嘲。 所有对她的心疼怜悯,早已经在得知真相的剎那瓦解崩碎。 恰好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见是盛公馆打来的,他墨眉一皱,滑下接听键,话筒里传出的是一道软绵绵甜糯的嗓音:「是爹地吗?」 盛景廷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 没听到声音,小丫头又软软的唤了声:「爹地?」 「嗯。」磁性的字音从喉结溢出,盛景廷闭了闭眼眸:「什么事?」 「爹地,你跟妈咪什么时候回来?果果想爹地。」 突然间被接回家,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奶奶又冷冰冰的,小小的女娃儿害怕。她跟盛景廷一向亲近,又连续几天没有看到盛景廷了,便求着保姆给父母打了电话。 第4页 沈玉珠吩咐了不许让姜幼夏亲近盛果,保姆只敢给盛景廷拨电话。 盛景廷大致猜出原委,低缓了冰冷的语调:「乖,爹地妈咪有事,明天爹地就回家看你,要好好听奶奶的话。」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盛世酒店门前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顶级豪车,三三两两结伴进去的宾客,衣香鬓影,华贵十足。 红地毯从酒店大厅一直铺到门外,水晶灯闪烁,宛如童话中的盛宴。 黑色的加长款劳斯莱斯幻影刚在门前停下,即刻就有门童上前开门,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不知道是谁喊了声盛景廷来了,周遭的被宴请来的宾客,皆是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一看到从车上下来,一席红色晚礼服美艷动人的姜幼夏时,除却短暂的惊艷之色,便是窃窃私语。 更有记者媒体察觉到他们的到来,举着长枪短炮簇拥而来,将他们包围住。 尖锐的话题一个个抛下,多是质问关于姜幼夏出轨的事。 即便当了五年的豪门少奶奶,姜幼夏一直低调的被盛景廷护在身后,她极少出席这种场景,没有被这样尖锐的问题逼问过。 众目睽睽之下,姜幼夏喉头髮紧,条件反射般想要逃离。盛景廷却显得无比从容,将那些问题一律略过,给保镖使了个眼色,抵挡住那些恨不得举着摄像头直抵在姜幼夏脸上的记者媒体。 走远了一段距离,进入酒店的大堂,姜幼夏没来得及松口气,冷酷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挽着我。」 霸道的口吻,犹如命令,不容抗拒。 盛景廷身高逼近一米九,笔挺的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墨色短髮打胶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明明生了一双桃花眼,精緻绝伦的五官俊美雄雌模辩,身上竟没有一丝女气,举手抬足间流露出浑然天成的贵气,风华霁月,宛若神祗般高不可攀。 姜幼夏紧咬着唇内侧的软肉,理智的趋势,她忍着那些不甘的愤怒屈辱,挽上他的臂弯,刻意压低了声音:「我今晚配合你,你是不是就让果果回来?」 第6章 虚情假意,不过戏一场 沈玉珠重男轻女,一直不太满意她生的是个女儿。果果从出生后,身体一直羸弱,更不得沈玉珠欢心。 把果果交给她,姜幼夏不放心。 「看你表现。」 「盛景廷。」 「你没有选择。」 盛景廷唇角勾出一抹邪佞的弧度,出口的话颇具威胁意味:「就算离婚,你一样拿不到盛果的抚养权。」 他说的是实话,姜幼夏除了配合他,别无选择余地。 「开心点。」男人略微俯身,炙热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拂过她的耳尖,旁人的角度里,看到的只有盛景廷对妻子的深情,听不到他对她无耻的威胁。 姜幼夏心如刀割。 盛景廷三年前正式掌权盛世集团,成为炙手可热的商场巨佬。自上位以来,一直热衷于各种慈善,深受内阁青睐。 出身金贵,外貌出众,才华惊人,又有宠妻人设的加持,一切都显得无一可挑剔,直接让盛景廷被吹上了天。 半个月前,盛景廷又以姜幼夏的名义给贫困山区捐赠了三十间学校。 今晚的晚宴,就是内阁举办的杰出人物奖项,盛景廷便是受邀领奖对象之一。 换做寻常时候,盛景廷一旦出现,免不了的就是被人恭维。 但这几天姜幼夏出轨给盛景廷戴绿帽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眼下盛景廷又毫无顾忌的将姜幼夏带了出来参加,倒是让人轻易不敢上前来打招唿,生怕一不小心就说错了话。 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姜幼夏却并没有因此感到松口气,那些探究打量鄙夷的目光如同利刃般,仿佛能穿透她的心脏,让她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盛家地位本就在武国举重若轻,自从盛景廷接受了盛世之后,在他的带动下,这几年盛世的风头正盛。 位置安排的极好,第一排的c位。 姜幼夏勉强的挤不出一丝笑意,僵硬的坐在盛景廷的身侧。直到颁奖礼开始,盛景廷上台领奖,好奇的目光更如同大山挤压着姜幼夏。 舞台上,盛景廷握着奖盃以及那烫金写着【十大最具影响人物】的证书,薄唇勾勒出一抹温雅的笑意,举手抬足间的气场从容矜贵: 「盛某不过一介商人,为国家尽一份心,尽了作为武国子民的责任罢了。实在很荣幸也很意外受到这个褒奖。不过,承蒙厚爱,我想把这个奖项送给我的太太姜幼夏以及我的女儿盛果。拥有了她们母女,我才真切的感受到身为丈夫……」 男人温情的话落在耳畔,姜幼夏自觉地满心讽刺。指甲几乎掐入掌心的疼痛,才克制住了自己的理智,维持着脸上的笑意。 盛景廷话音顿了顿,眯起的凤眸杀意一闪而过,像是在警告所有在场的人: 「今天我还想借这个舞台澄清最近的绯闻,我很爱我的太太,我的太太也很爱我,我无条件信任她,也再次警告那些中伤伤害我太太,诋毁我家人的人,再发表这些不实言论,我将一告到底,绝不姑息!」 凌厉的话音落下,他朝台下姜幼夏的方向伸出了手,无名指的铂金戒指在镁光灯下耀眼夺目。 霎时间,所有镜头以及摄像,皆是转向席位里的姜幼夏,暗示着她上台,配合他的演出。 第5页 众目睽睽之下,那些炙热的眼神,如同熊熊烈火,将她千疮百孔的心脏燃烧成灰烬。 人渣! 就在此刻,她无比想要在揭开这个虚伪男人的面具! 第7章 这下你满意了吗? 姜幼夏紧咬着唇内侧的软肉,迫使着自己挤出一抹得体的微笑,提着红裙上台:「很感激我丈夫对我的信任,我跟我丈夫感情很好,网上的言论皆是虚言造谣。 如同我丈夫盛景廷所说,再有媒体无中生有,诋毁我的名誉,我们将追究到底,绝不姑息!」 「抱歉,占用了公众时间。但请谅解我一番爱妻心切,才特意借这个舞台澄清。」盛景廷将证书奖盃交到姜幼夏的手里,牵着她的小手下台。 台下掌声一片,如雷贯耳。 有多少真心,有多少假意,盛景廷不在乎,姜幼夏也不在乎。 无非就是作秀罢了! 颁奖结束后,姜幼夏提着裙摆匆匆跑出了外面。阳台里,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扶着栏杆,那漂亮的眼眸满是苦涩和讽刺。 听到跟出来的脚步声,姜幼夏转身质问:「盛景廷,这下你满意了吗?」 赞誉美名,同情怜悯,他全都有了。 可以放过她了吗?! 「都感动哭了吗?」盛景廷掏出手帕要替姜幼夏擦拭眼泪,被她一把推开:「这里没有观众了,你不用演了!」 「演?」盛景廷笑了声,漆黑如墨的眼眸像是浸过了海水一般,深不见底:「做戏做全套。」 姜幼夏如鲠在喉。 那男人像是没有看到她的怨恨,温柔的口吻更像是命令:「乖,进去。」 颁奖结束接下来就是私人宴会,姜幼夏不愿意参加,但盛景廷又岂会如她的愿? 她控制不住的想要质问他做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就那么恨不得她死,将她踩进泥潭里吗? 可到头来,姜幼夏却也觉得,这种质问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相识结婚这么多年,自己丈夫是什么人,她兴许看的不深,却知道,盛景廷性子十分偏执,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 就像是当初,他哪怕不爱自己,哪怕有自己深爱的未婚妻,可他们意外有了夫妻之实,她怀孕了。 哪怕他父母反对,盛父拿继承权威胁他,他都不曾妥协,拼了命,不惜自毁前程,也要给她跟女儿一个家,给她名正言顺的名分。 现在他一心认为,她出轨背叛了他,生平最厌恶痛恨欺骗的盛景廷,又怎么可能肯轻易放过她? 可她跟盛景廷,又究竟是什么时候走到这一步的? 是多年婚姻磋磨,还是从陆婉柔回来,他们旧情復燃开始? …… 宴会的大厅衣香鬓影,三三两两的男女谈笑风生,无一不在演绎着这个所谓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和令旁人羡煞的奢靡。 姜幼夏跟在盛景廷的身侧,被人恭维着,心里不情愿,她也维持着那张假笑。 但盛景廷刚一走开,气氛倏然就变了。 两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女人端着红酒就走到了姜幼夏跟前,挡住她的去路。 姜幼夏一眼就认出两人之中的陆芷然,陆婉柔的妹妹。 两人曾是高中同学,因为乔修珏的缘故,一直跟她十分不对付,关系极差。 果然,陆芷然上下打量了姜幼夏一眼,便阴阳怪气道:「真羡慕你啊盛太太,一朝麻雀变凤凰还贪心不足出轨。这么大的丑闻,还能让盛总不惜违抗母命也要维护你。还真百年不见有的稀奇事,要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可绝对没有盛太太你万分之一的幸运呢。」 第8章 她成全他的报復 「可不是,这换做别的人,早被扫地出门了。」 陆芷然身侧的女人笑着附和:「我都不禁想请教盛太太御夫之术了。到底是什么本事,才能将盛总迷得团团转,那么宠你。要知道这盛总的脾气,可不是一般大啊,出了名的不留情面,偏偏为了一个女人,脸面都不顾了。」 「盛太太,盛总把你说的那么善良,不如你教教我们?也好让我们见识一下,究竟是什么……啊……你干什么!」 突然被泼了一脸红酒,红色的液体顺着髮丝脸颊蜿蜒而下,藕粉色的裙子瞬间被渲染的不堪。 价值十几万的限量版高定礼服就这么被姜幼夏给毁了,陆芷然气的直接炸开,尖叫道:「姜幼夏,你敢泼我?」她扬手要给姜幼夏一个耳光,被她眼疾手快接住。 姜幼夏扼着她的手腕,红唇勾起一抹冷意,从容不迫道:「你不是想学我是什么手段迷得盛景廷团团转么,我现在不就是在教你吗?急什么,难道你不想学了?」 「你!」 「姜幼夏,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们给我脸了吗?」 姜幼夏好笑:「刚刚那番话,有本事当着盛景廷的脸说。找我阴阳怪气干什么?别说我没有出轨,我就算出轨了,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该是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两人面红耳赤,尤其是陆芷然,压根没想到姜幼夏竟然这么大的胆子! 姜幼夏看着手里的红酒杯,当着两人的脸,五指摊开,高脚杯嘭的一生落在地上碎成渣,惊得两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动静不小,引得不少人侧目窃窃私语,姜幼夏根本不在乎。 第6页 既然盛景廷想毁她名声,她成全他! 「你们俩算什么东西?不过跳樑小丑罢了,少我跟前横。」 姜幼夏下巴轻抬起,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盛景廷,她勾着笑意过去,凉飕飕的说:「老公,她们欺负我,说我给脸不要脸,简直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盛景廷凤眸一凛,不轻不重的声音危险:「你们欺负我太太?」 陆芷然没想到姜幼夏竟会明目张胆的颠倒黑白:「盛总,你别听她胡说,我们只是跟她打招唿,是她……」 「我太太心地善良,最是温柔和善。若不是你们找事,她怎么会发脾气?」 成熟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一番话惊得陆芷然两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盛景廷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姜幼夏心地善良温柔和善? 盛景廷薄唇掀起的弧度冷漠:「给我太太道歉。」 陆芷然面红耳赤,众目睽睽之下,她丢不起这个人,但又不敢得罪盛景廷,怨恨的说了声对不起,提着裙摆就往外跑。 早前跟她同仇敌忾的女人忙不迭朝着追上去。 闹剧散去,众人面面相觑的别开了目光。 其中跟盛景廷与陆家交好的人,皆尬笑着打圆场。 姜幼夏从始至终都冷这张脸,察觉到盛景廷的视线,她侧身朝他看来:「我累了,我要回去。」 四目相对,姜幼夏转身就往外走。 她厌恶这种场景,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当猴子供人观赏取乐。 盛景廷看着姜幼夏离开的背影,凤眸深不见底。他一口饮尽了杯中红酒,正欲跟上去时,一道身影倏然挡在了盛景廷的跟前。 陆婉柔穿着一身天蓝色剪裁的抹胸晚礼服,及腰的长髮披散,精緻的妆容衬的君见犹怜,盈盈似水杏眸注视着眼前高贵的男人:「景廷,我有话要跟你说,能出来一下吗?」 第9章 我们昨晚在一起 回到君庭,姜幼夏第一时间冲到了浴室,将精緻的妆容洗净,她看着镜子里面容颜苍白憔悴的自己,眼眶泛红一片。 姜幼夏抄起桌上的瓶瓶罐罐尖叫着砸向了镜子,砰的一声半身镜碎裂,玻璃落了一地。 姜幼夏背靠着冰凉的墙壁,红色的晚礼服铺在地上,宛若盛开败落的红玫瑰,透着凄凉的悲悯。 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痛不欲生。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惜,没有人能够告诉她答案! 姜幼夏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阳光从没关紧的窗户透进来,火辣辣的照洒着她,姜幼夏迷迷煳煳的睁开眼睛,抬起的手挡住逆来的光,才意识到她竟然蹲在浴室里睡了一个晚上。 想到什么似的,姜幼夏提着晚礼服出来,卧室、客厅、书房、整个房子都找了一遍,都没有盛景廷回来过的痕迹,她心脏发紧。 忙不迭给盛景廷拨了个电话,接听的却是一道温柔的女音。 姜幼夏瞬间就听出了女人的声音:「陆婉柔,怎么是你?」她握着手机的玉指充血泛白:「盛景廷呢?你让他接电话。」 「阿廷还在洗澡。」陆婉柔轻笑着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我帮你转达他。」 盛景廷在洗澡?昨晚他们在一起? 「昨晚我确实跟阿廷在一起,我们做了三次,从客厅到床里……」 陆婉柔一番话惹人遐想,听到电话那头愈发粗重的唿吸。 她话锋一转,沉声道:「姜幼夏,你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年你费尽心机把阿廷从我身边抢走,以为当了五年盛太太,你地位就稳了,可以肆无忌惮了吗?我告诉你,当年你怎么把盛景廷从我身边抢走,现在我就要你怎么还回来!」 姜幼夏心中一沉,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里。 「没事少给阿廷打电话,他可不想看到你这个荡妇。」陆婉柔冷笑了声,直接掐断了通话。 嘟嘟嘟……冰冷的机械音传至耳畔,姜幼夏看着通话结束的四个字样,鼻子酸涩,却麻木的已经哭不出来。 姜幼夏紧攥着手机,跌坐在床里,脑袋乱成浆煳。 一想到女儿还在盛家里,姜幼夏就觉得不安。 收拾完房子,洗了个澡梳洗好,姜幼夏便打车回了盛家去接女儿和取车。 沈玉珠本来就不太喜欢盛果这个孙女,要不是姜幼夏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她气不过这么便宜姜幼夏,盛果又是盛家的血脉,否则也不会想把盛果接回来。 尤其是盛果才回来一天,就要找姜幼夏,更让她感到不满。 路过儿童房,听到盛果正询问保姆周姐能不能给姜幼夏打电话,沈玉珠心里有些火。 正欲进去训斥,就看到一楼客厅从外面进来的姜幼夏。 沈玉珠脸色一变,直接打开儿童房的门,面无表情对周姐命令道:「看好小姐,不许让她下楼。」 盛果被吓了一跳,葡萄般的大眼睛怯怯:「奶奶……」 周姐不明所以,见沈玉珠脸色不太好,她连忙点头。 …… 楼梯口里,姜幼夏跟冷着脸,趾高气扬下来的沈玉珠打了个照面。 姜幼夏顿住步伐,抿着的粉唇还没开口,沈玉珠沉着脸便训斥:「你回来干什么?谁让你回来的?滚出去!」 第7页 第10章 拦得住今天,拦不住明天 姜幼夏粉拳微握:「我回来接果果。」 冷淡的态度,瞬间就把沈玉珠给点炸了:「姜幼夏,你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别以为你迷惑了景廷让他相信你的鬼话,你就相安无事了。我告诉你,我还没死,盛家还轮不到你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横行霸道。至于盛果,她也没有你这样的妈,滚出去,你没有资格见她!」 「盛果是我的女儿,我怎么没有资格见她?我说了,我没有出轨,出轨的是你儿子,是他陷害的我!」姜幼夏冷着脸说完,无视沈玉珠要上楼,却被她拉住。 措不及防,姜幼夏被她狠狠一拉,跌倒在地。 「拦住她,谁也不许让她上去!」 沈玉珠喝了一句,立刻有帮佣上前挡在姜幼夏跟前。 「你这个白眼狼,枉费我儿子那么维护你,你竟然还敢倒打一耙。姜幼夏,我告诉你,你要是敢闯,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把你丢出去!」 一想到昨晚,盛景廷还当着媒体的面,在那种隆重的宴会维护姜幼夏,她非但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沈玉珠就恨不得掐死她。 她当初就不该同意让盛景廷把这个祸害娶回来! 简直把盛家的脸都给丢尽了! 姜幼夏手撑着冰凉的地板,那颗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脏狠狠抽痛着。 「我跟盛景廷还没有离婚。」 沈玉珠一顿,冷冷盯着倒在地板里的姜幼夏。垂落的长髮遮住她低着苍白的脸,许是光线的缘故,衬的她整个人都显得阴郁。 「你拦得住我今天,你拦不住我明天。」 姜幼夏深吸了口气,艰涩的站了起身,过分明亮的眼眸很冷:「妈,我喊你一声妈,但究竟是我不识好歹,还是你太过分了?别说我跟盛景廷没有离婚,我还是你儿媳。就算我们离婚,但盛果是我的亲女儿,就算上了法庭,我都有资格见她。但您要是把我惹急了,反正我都这么不要脸了,更不要脸的事,我都做得出来!」 「你!」 沈玉珠气的眼若铜铃,难以置信自己所听到的,抡起胳膊就想动手,被姜幼夏偏身躲过,厉声警告:「你要是敢再对我动手,你信不信我立刻报警告你们家暴?」 「好你个姜幼夏,你这个不要脸的……」 「够了妈。」冷淡的声音袭来,客厅里的众人皆是一愣。 盛景廷衣冠楚楚的进来,扫了眼众人,视线在紧绷着小脸,如同竖起浑身刺的姜幼夏身上,薄唇轻挑起一抹弧度:「不就是见见果果么?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 「景廷。」 盛景廷低缓了声音,握住沈玉珠的眼睛噙着分警告:「她是果果的母亲,想见你就让她见。」 说话间,盛景廷睨了姜幼夏一眼:「还不上去?」 姜幼夏指甲掐着掌心,扭头上楼。 沈玉珠想要去拦,肩膀却被盛景廷扣住,揽着她的肩膀到沙发里坐下,意味不明道:「好了妈,你就让她看看吧,以后也挺长时间看不到了。」 「什么意思?」 沈玉珠不解,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她又不忿,抹泪说道:「她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都这样了,你还不跟她离婚?早知道今日,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你娶她进门。好生生毁了一门好亲事,娶了她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 第11章 果果想爹地 沈玉珠生盛景廷的时候难产,险些一尸两命,也导致盛景廷出生后先天不足,而她也无法再孕。唯一的儿子,她打小宠着捧着,就怕伤了他。 好在盛景廷也争气,一直让她引以为傲,没让她失望过。 可偏偏就因为姜幼夏,他竟然三番几次忤逆自己。 沈玉珠越想越委屈,一边掉着金豆子,一边抽抽搭搭的说:「你啊,再这么下去,早晚被姜幼夏那女人给害死。」 盛景廷握着她的肩膀,安抚了她一下,便道:「我上楼看看。」 姜幼夏让周姐出去后,就抱着盛果在床边坐下。 「妈妈,奶奶说我最近不用上学了,为什么啊?」盛果手里抱着个布偶娃娃,粉雕玉琢的小脸满是茫然。 看着女儿纯真的小脸,姜幼夏喉头髮紧,却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解释。 姜幼夏挤出一抹笑意,温柔问她:「果果想同学了吗?」 盛果点点头,又说:「想妈咪。」 姜幼夏心里泛酸,盛果又往门口方向看了眼,不解:「爹地呢?爹地没有回来吗?」 明明说今天回来看她的。 「他……」姜幼夏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卧室的门被人打开。 看到从外面进来的盛景廷,盛果挪动着小身板从姜幼夏怀里下来,迈着小短腿扑向他:「爹地。」 小女孩儿一把抱住他的大长腿,抬起的小脸蛋眉眼弯弯:「爹地,你回来了。」 盛景廷眸色微深,骨节分明的大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弯腰将她抱起。 父女俩温馨的一幕看在姜幼夏眼里十分的扎眼。 她不由自主的咬紧了唇瓣,就对上了盛景廷深邃如墨的黑眸。 后者勾起薄唇,摸着女儿的脑袋,语调是难得的温柔:「果果,爹地妈咪有点事,这段时间不在家里,你要好好听奶奶的话,好不好?」 「盛景廷,你……」 第8页 姜幼夏如遭雷噼,话还没说完,男人凤眸阴沉的警告了她一眼,如同利刃穿透她的心脏,将她拖入寒天冰窖里。 那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哑在了嗓子里。 盛果没注意到两人的互动,还沉溺在一段时间不能见到爹地妈咪的话里,失落道:「爹地妈咪是要出差吗?」 盛景廷公务繁忙,出差是常有的事。 「嗯。」盛景廷颔首,拇指轻抚她柔软的脸蛋:「你要听话。」 「嗯,果果听话。」盛果咧嘴轻笑,弯弯得眉眼如同天上的月牙般温暖照人,像极了姜幼夏,唯独不像他盛景廷! …… 万般不舍不情愿,短暂的相处过后,姜幼夏还是被盛景廷拖离了盛公馆。 车上,姜幼夏紧攥着拳头,不甘质问:「盛景廷,你凭什么不让我见果果?!」 盛景廷开着车,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凭她姓盛!凭她不长眼,托生在你的肚子里!」 冷漠的字音如同冰雹击破着她。 明明是炙热的夏天,姜幼夏却觉得浑身都在发寒,连血液都是冷的。 「盛景廷,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我?」 她没有出轨,盛果真的是他的女儿! 盛景廷唇瓣掠过一丝自嘲,一言不发,将车驱回了君庭。 一路两人再无交谈。 一夜未归,盛景廷穿的还是昨晚的衣服。 回到家,盛景廷就到了浴室里泡澡。 特意装修过的房子,有个两米的浴缸。身体不好的缘故,盛景廷很喜欢泡澡。 卧室里,姜幼夏看着浴室的位置,想到早前陆婉柔的电话,和自己的计划打算,她动作轻缓的进了浴室。 她不相信果果会不是盛景廷的孩子,她要重新做一份亲子鑑定! 第12章 被他噁心吐了 干湿分离的设计,浴室跟盥洗台还隔着一层玻璃门。姜幼夏瞧了眼里面正泡在浴缸里的盛景廷,鬼使神差的拿起了盥洗台里的衬衫。 盛景廷的衣裳多都是用檀香和苍耳熏过的,有股淡淡的药香,独特的味道很好闻,一向是姜幼夏喜欢的。 不过彼时,他换下的衣服里,多了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倒是陆婉柔常用的。 姜幼夏手指发紧,抓皱了衬衫,不想却瞥见了衬衫后肩位置里浅淡的口红印。昨晚,他真的跟陆婉柔在一起吗? 姜幼夏克制着情绪,想要从衣服里翻找什么的时候,磁性的声音忽然间从耳畔响起:「找什么?」 姜幼夏吓了一跳,抬首对上的就是盛景廷危险的凤眸,他薄唇勾起的弧度阴鸷,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瞥见衬衫里的口红印子的时,他凤眸瞬间眯起,却没急着开口,而是饶有兴致的盯着姜幼夏。 这样的眼神,让姜幼夏感到很不舒服。 「你说我出轨,那你呢?盛景廷!」 究竟是谁出轨?是谁不要脸?! 姜幼夏心中一阵讽刺,男人大手忽然间握住她纤细的腰肢,迫使姜幼夏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结实宽阔的胸膛里。 刚泡着澡,男人身上没擦干的水很快渗透了她的衣服,暧昧的气息在卧室里蔓延,姜幼夏用力想要推开他,反被抱着更紧。 隔着浅薄湿漉漉的衣料,轻易就能感觉到男人炙热的肌肤。 「放开!」姜幼夏薄怒,下一秒就被他抵在了盥洗台里,盛景廷凤眸瞥向空了一块的镜子,瞬间就瞭然,是被姜幼夏给砸的。 「盛景廷,你别碰我!我嫌噁心!」 「噁心?究竟是谁噁心?!」狠厉的神色一闪而过,几乎掐断她的腕骨,疼的姜幼夏紧皱眉头冷汗陡生,用力的想要甩开盛景廷,却被他压得更紧。 盛景廷托着她的后脑勺,迫使她扬起漂亮精緻的脸蛋:「姜幼夏,我没嫌你噁心,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你更噁心的!不想让我碰你?我还偏要碰你!」 不顾姜幼夏的反抗,盛景廷强行吻上她的唇,霸道掠夺…… 男女的力气悬殊,姜幼夏在他跟前,压根没有胜算。 但一想到,他昨晚一直跟陆婉柔搞在一起,这张嘴兴许还吻过陆婉柔,她就觉得无比的噁心。胃里翻江倒海,姜幼夏一把推开他,倒在盥洗台里,吐得铺天盖地…… 空气死的一般寂静,盛景廷铁青的俊脸黑的仿佛能滴出墨汁,死死盯着姜幼夏的眼眸燃烧着熊熊烈火,恨不得掐死她。 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吐?! 「姜!幼!夏!」阴沉的声音一字一字的从盛景廷牙缝里挤出,冷的渗人。 姜幼夏紧绷着身体,克制着那股没来由的惧意。她一手捧着胸口的位置,一边拧开水龙头沖刷秽物。 「盛景廷,你说我出轨,说我噁心,但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人吗?」 直至内心稍显平静,她抬起的小脸,跟他对视:「你想折磨我发泄你所谓的怒意可以,但我告诉你,盛景廷,我也嫌你噁心!」 第13章 离还是不离? 关掉水龙头,姜幼夏就冲出了浴室,回到卧室将门关上,她靠在门里,眼泪克制不住的席捲了她酸涩的眼眶。 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她仍旧好恨,好心痛! 她看着无名指里的钻戒,紧紧攥住了粉拳,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许哭,不值得! 第9页 他本就不爱她,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啊。 她究竟还在奢望期待什么?! …… 浴室里,盛景廷缓过神来,手撑着盥洗台,俊美无俦的脸庞愈发的苍白,是一种病态的白,心跳的频率,早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他闭了闭眼眸,目光落在原本摆放镜子的位置,又朝卧室外的方向看了眼,自嘲的情绪一闪而过,那如同海水渗透过的眼眸深不可测。 忽然,衣服旁边的手机响起。 盛景廷滑动接听,秘书便恭敬道:「盛总,已经联繫上了宋医生,他想见你一面,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盛景廷修长的手指揉摁着眉心,周遭阴雨笼罩,沉声吐字:「下午。」 …… 盛景廷前脚刚走,姜幼夏后脚给闺蜜乔敏惜打了个电话后,就到了主卧。 环顾了眼四周,她谨慎的从菸灰缸里找到了菸蒂,以防万一,又多拿了几样亲子鑑定用得上的样本。 姜家是『书香门第』,姜志南本身就不是个好东西,绿了别人也被别人绿了,对两个女儿的家教一直很严格。 要不是当初那个意外,她根本不会那么早嫁人生子。 何况她只有过盛景廷一个男人,盛果若不是他的孩子,难道还能是她自孕的吗?! 最有可能的是,兴许是盛景廷那份亲子鑑定被人动过了手脚! 取完做亲子鑑定需要的样本,姜幼夏便直接打车去了乔家医院。 舆论的风波还没过去,虽然不再是一味地痛骂指责她,但现在的姜幼夏还处在风口浪尖里。 她做dna鑑定的事但凡泄露一丝风声,她都有可能会再次被舆论给喷死。这种时候,她只能求助于自身是开医院的闺蜜乔敏惜。 事情的经过乔敏惜已经清楚,只让姜幼夏不必担心,静等结果。 亲子鑑定最快也需要三个小时,姜幼夏心急如焚,想早日让自己的心落实得到一分心安,她便直接留在医院里等结果。 乔敏惜倒了水给姜幼夏,目光复杂又充满心疼怜惜,话在舌尖里反覆绕数圈,迟疑再三后,最终沉声问:「且先不论结果,夏夏,跟盛景廷,你打算怎么办?」 离,还是不离? 灼灼目光落在身上,姜幼夏握着玻璃杯的手指发紧,充血泛白。 乔敏惜没有急着逼她的答案,静候结果。 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沉重的让姜幼夏近乎无法喘息。 往昔如同走马观灯一帧又一帧在脑海中闪过,刺激着姜幼夏的感官。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深吸了口气,扯着唇角的声音都在嘶哑:「离。」 乔敏惜一怔,食指敲落在办公桌上发出嗒的声响,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剎那凝固。 姜幼夏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话一旦出口,就已经有了果断,不会回头。 四目相对,乔敏惜缓了语气:「是他不知好歹。」 姜幼夏没接话,混乱的思绪,不是对这段糟糕的婚姻的不舍伤感,而是离婚,她该怎么样才能拿到女儿盛果的抚养权。 第14章 亲子鑑定报告 短短三个小时,在此刻却显得无比漫长。 对于dna报告,姜幼夏本以为胜券在握,可当两份亲子鑑定报告摆在眼前,截然不同的两种结果,如同当头一棒,将她的理智思绪击碎的四分五裂。 「不可能!」姜幼夏死死地盯着上面【确认无血缘关系】鲜红的印章,拿着报告的手都在发抖,难以置信。 盛果怎么可能不是盛景廷的孩子? 乔敏惜也是实在是惊到了,扭头质问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是不是弄错了?」 「过程我很谨慎,不可能弄错。」林医生神色尴尬,目光复杂看向姜幼夏:「除非检验样本并非是盛景廷本人,否则不可能出错。」 姜幼夏跟乔敏惜都太过笃定,且看姜幼夏的模样,也确实不像会做那么鄙劣的事的人。 他想了想,提议道:「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再做一次。不过,希望很微妙。」 整个检验过程,林医生已经很小心,就怕出现差错。 可结果还是两人看到的这样。 若没有做姜幼夏的亲子鑑定时,尚且可以抱希望,孩子是被人抱错了。 但眼下的另一份鑑定报告,却直接打破了她们最后的一丝『侥倖』。 孩子没有被抱错。 盛果是姜幼夏的孩子,不是盛景廷的孩子。 「怎、怎么会这样?」姜幼夏双腿发虚,几乎站都站不稳。 她手扶着桌子,翕动的唇都在颤抖:「不可能,不可能的!」 「夏夏,你先冷静。」乔敏惜握着姜幼夏的手腕:「我们再做一次。」 再做一次?有用吗? 过大的打击,姜幼夏脑袋发空,眼前一黑,在一阵担忧的惊唿声里中,昏迷了过去…… 醒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迷迷煳煳中,仿佛听到了盛景廷愤怒的质问,她抱着被子,鲤鱼打挺般坐了起身:「不是的,盛果是你的孩子,她不是野种!」 「小夏?」惊诧的声音落在耳畔,姜幼夏抬首,对上的是一双温润的眼眸。 一袭休闲西装的青年男人站在病床边缘,温润如玉的脸庞噙着担忧,正注视着她:「你还好吧?」 姜幼夏脑袋有些涣散,哑着声:「修珏哥。」她手扶在额头的位置里,想到什么似的,姜幼夏环顾了眼四周。 第10页 乔修珏以为姜幼夏是在找乔敏惜,开口解释:「惜惜下午有台手术,现在还没结束,不放心,让我替她看着你。」 乔修珏是乔敏惜的哥哥,比她大三岁,同样也是姜幼夏的学长。 因着乔敏惜的关系,两人关系也不错。 只是她结婚后,忙着照顾盛果和家庭,跟从前的同学朋友都逐渐疏远。何况男女有别,一直有人误会她跟乔修珏的关系,姜幼夏为着避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跟乔修珏也没什么来往。 彼时单独相处,乔修珏还在这守着她,姜幼夏难免感到一丝不适应。 乔修珏将她情绪变化收入眼帘,磁性的声音温和:「医生说你精神受刺激过度,才一时导致昏迷。」 自从被诬陷出轨开始,姜幼夏的情绪就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中。即便没有盛果的dna报告,长此以往下去,她也吃不消。 迟早都得垮下。 姜幼夏揉摁着太阳穴,说:「谢谢。」 夏日的天黑的比较晚,但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 「我要回去了。」 姜幼夏掀了被子就下床,但刚醒,还有些头重脚轻,发软的双腿站都站不稳,乔修珏及时扶住她:「小心点。」 第15章 他目光深邃:夏夏,别逞强 姜幼夏一愣,不着痕迹抽出被他扶着的手,拉开彼此的距离。 细微的举动收入眼帘,乔修珏眼帘轻垂了下,便温和对姜幼夏道:「我送你。」 温和的口吻,态度却很霸道。 见她迟疑,乔修珏便道:「惜惜让我替她看着你,你现在的情况很差。你急着出院,我不勉强你。但你自己回去,要出什么意外,我没办法跟惜惜交代。」 他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小脸苍白的姜幼夏:「别逞强,听话。」 磁性的声音温柔,仿佛轻易就能将她内心的浮躁抹平。 姜幼夏心很乱,脑袋也很难受,话到这个份上,她没逞强拒绝。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还需要避嫌吗?何况,她跟乔修珏本就清清白白。 一路,两人都没有交谈。 车子开到楼下,乔修珏从后视镜里看着那坐在后排里,身形单薄频频失神,脸色苍白的年轻女人。 他墨眉微微皱着,姜幼夏意识到到小区了,对乔修珏道了声谢谢就下车。 车门嘭的一声关上,她刚准备进楼,看到不远处倚在门口里,修长手指夹着一根烟的盛景廷时,她身形轻轻一颤,握紧了五指。 条件反射般看了眼还停在远处里的黑色宾利,驾驶座上的男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正要下车,姜幼夏便挺直了腰杆,不卑不亢走向盛景廷。 四目相对,男人眯起的凤眸危险,周身如同阴雨笼罩,散发出来的气场冷冽骇人。 姜幼夏吞咽了一小口唾沫,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那男人倏然握住了她的手臂,稍一用力,就把姜幼夏拖入了怀中,磁性低沉的声音阴沉沉的环绕着她:「盛太太,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了?」 耐不住寂寞? 「我耐不住寂寞?盛景廷,你别自己龌龊,就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不堪!」姜幼夏紧攥着的粉拳,压制着内心涌动的情绪。 「你要是清白,你激动什么?」 盛景廷睥睨着她的眼眸冷漠,薄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乔总这个大忙人,不辞辛苦还特意送你回来,不如我替你谢谢乔总。」 他拽着姜幼夏就要过去,被她一把用力甩开:「盛景廷,你别胡闹了行吗?你要去你自己去,我不陪你疯!」 「是不陪我疯,还是你心虚!」 被他阴鸷的眼眸盯着,姜幼夏心脏发紧:「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说完,她转身就往里面跑。跑的急,姜幼夏也没注意到身后男人愈发阴沉的视线,那张俊美的脸庞极致的阴郁苍白。 回到家里,她整个人靠在紧闭的房门上,脑袋很乱。 没了旁人所在,被她压抑了一路的情绪则在这一剎那全部爆发,她白皙的手指紧紧捂着嘴巴,不想让自己哭出来。 脑中不断回想的都是那两份亲子鑑定报告。 做鑑定的人是乔敏惜找的,被做手脚的概率极低。 可果果不是盛景廷的孩子,那又是谁的孩子的孩子?! 姜幼夏想了很多可能,但她绞尽脑汁也想不通。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真的还能是她自孕的吗?! …… 盛景廷一夜未归,姜幼夏也不在意。 思索再三,她一个人憋得难受,约了乔敏惜在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打小相识,姜幼夏是什么人,乔敏惜比谁都清楚,她相信姜幼夏的清白,同样也想不明白这一点。 思虑再三,乔敏惜想到唯一的可能,问题可能是出在五年多前那一夜里。 她注视着姜幼夏,凝肃道:「会不会是五年前那一晚你记错了?或者发生了你不记得,忽略了的事?」 第16章 姜幼夏,你什么意思?! 五年多前那一晚是一场被『精心』策划的意外。 陆婉柔的生日趴体,陆芷然故意约她过去,在她的热茶里放下了催情药,想要让看她倒霉。 那时几乎没有人知道,姜幼夏暗恋盛景廷,还喜欢了好多年。 那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跟盛景廷说话,甚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那杯茶递给了喝了许多酒看起来很不好的盛景廷,让他解酒。 第11页 盛景廷为人高冷,天生有种疏离感,阴郁的气场就算他长了一张毫无瑕疵过分俊美的脸庞,也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换做平时,他不会出现在那种场面里,可那天是他未婚妻陆婉柔的生日,他理所当然在场。 陆芷然一计不成心生二计,姜幼夏是被陆芷然强行关进的客房。谁也不知道,阴差阳错喝了茶的盛景廷在里面。 等一切被发现,为时已晚。 她跟盛景廷被当场『抓姦在床』! 那晚姜幼夏也喝了酒,被盛景廷折腾得死去活来,没几下就痛昏了过去。 整个过程,如同噩梦烙印在她的脑海里,可细节她早已经记不清,尤其是整晚都没开过灯。 难道有什么被忽略,她不知道的事吗? 除此之外,她没再在婚前跟任何男人包括盛景廷发生过关系。 乔敏惜严肃猜测:「会不会是陆芷然搞的鬼?当晚其实不止是盛景廷?」 这个揣测,让姜幼夏脸色彻底惨白。 「要有其他男人,依照陆芷然的性格,当年她不可能不说。」 姜幼夏紧握着水杯,嘶哑的嗓音,艰涩吐字:「现在已经过去那么久,就算是她,她也不可能会承认了。」 依照盛景廷的性格,若是让他知道是陆芷然让他戴绿帽,他一定会弄死陆芷然。 可无论如何,姜幼夏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婚她可以离,但绝对不能不明不白的背着黑锅离。 她是清白的! 直接找陆芷然,必然问不出来什么,反而还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握住陆芷然的把柄,才能撬开她的嘴。 乔敏惜的消息一向灵通,她让姜幼夏不必担心,交给她来办就好。姜幼夏做好了等待的耐心,倒是没想到,乔敏惜速度会那么快。 不到三天时间,就拿到了陆芷然跟有妇之夫出轨的照片。甚至这个有妇之夫,还是陆芷然的闺蜜谢桥的丈夫。 三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是绝对不能爆出这种丑闻的。 姜幼夏惊诧陆芷然胆大不要脸的同时,也算松了口气。 她直接约了陆芷然在一家餐厅里碰面。 原本乔敏惜想要陪她一起,被姜幼夏拒绝了,人多目标大。一个陆芷然罢了,她可以解决。 等了半个小时,陆芷然才姗姗来迟。露肩吊带连衣裙,慵懒心机捲髮披散在两侧,妆容精緻打扮的花枝招展,宛若发情的花孔雀。 她随意拉开椅子在姜幼夏跟前坐下,镶钻的水晶指甲,在光线下发出熠熠的光芒,张扬又高调。 陆芷然随意撩了下头髮,风情万种:「今天吹的什么风啊,盛太太不躲在家里避风头,竟然约我见面。」 两人一向不对付,姜幼夏也不跟她废话,直接拿出照片放到她跟前:「认得照片里的两人吗?」 云淡风轻的话落在耳畔,陆芷然皱眉起先不解,但看到照片里清高无码的两人,脸色骤然大变…… 第17章 谁让你长得狐媚 「姜幼夏,你什么意思?!」 她拍桌而起,美艷的脸庞因着薄怒的情绪隐隐狰狞,恨不能撕了姜幼夏。 「你要是不想让人知道你跟闺蜜的老公搞在一起,就坐下。」姜幼夏意有所指的扫了眼四周。 陆芷然才不甘不愿重新坐下,那眼里却喷发出怒意:「你想干什么?」 姜幼夏拢紧的粉拳,指甲掐入掌心:「五年前那一晚,你们把我跟盛景廷关在房间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进去过?」 五年前那一晚? 陆芷然眉头紧紧皱着,一脸莫名其妙:「这么久的事我怎么记得?」 看到姜幼夏意有所指的扬了扬手里她的床照,陆芷然险些没咬破嘴唇:「我那天是想安排人进去,不过后来门打不开,被你反锁了,没人进得去,我们也都散了。姜幼夏,你好端端提那天的事做什么?难不成,传闻是真的,你女儿真不是盛景廷的种?」 说话间,她眼眸眯起,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姜幼夏,像是发觉了有意思的趣事。 「早前听姜如潇说起,原本我还不信,你哪会那么蠢,敢给盛景廷戴绿帽,不过看来,好像确有此事啊?」 意味深长的话落在耳畔,姜幼夏秀眉紧紧皱起:「她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当然是你给盛景廷戴绿帽,你女儿是你跟别人生的啊。」 陆芷然眼里满是鄙夷轻蔑,趁姜幼夏失神之际,她一把她手里的那些床照,恶狠狠警告:「姜幼夏,你要是敢把照片泄露出去,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惨的!」 陆芷然知道姜幼夏这个女人不简单,倒是低估她了。这贱人什么时候拿到的这些照片的? 都是塑料姐妹,陆芷然跟谢桥这个闺蜜,没多深的情分。 但照片要是泄露出去,她名声不保不说,其中的牵扯,够她吃一壶的。 谢桥也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照片有底片,姜幼夏也无所谓她夺走:「你配合我,我自然不会没事找事,但你要敢撒谎,你的下场一定会比我惨。」 赤果果的威胁,让陆芷然的脸色无比难看。 当年因为她一时兴起的算计,意外成全了姜幼夏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让她姐姐陆婉柔的未婚夫成了姜幼夏的丈夫的事,别说她爸妈狠狠罚了她一顿,冻结她所有的卡不说,就陆婉柔也对她恨之入骨,到现在,亲姐妹都心存隔阂。 第12页 每每想起,陆芷然都悔不当初,愈发痛恨姜幼夏这个贱人。 陆芷然紧攥着手里的照片,长睫下的眼瞳情绪晦暗不明。餐厅里的气氛一瞬凝固,气压极低,瀰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姜幼夏也不急,审视着陆芷然,静候她开口。 「那晚上我们都喝了酒,具体发生的什么事,我也记不清了。我本意只是让你吃点教训罢了,没真想毁了你清白。当时在场的人确实也不少,你生了一副狐媚子的脸,真有人打你主意,也不足为奇。」 陆芷然勾着红唇:「不过,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天早晨五点多,我确实看到有人从房间那边出来,提前离开可别墅。具体是路过,是从房间出来,我可不清楚。我当晚一直跟谢桥他们在玩牌,你要不信,你大可以去找谢桥她们对峙。」 姜幼夏心脏一紧,急声追问:「你看到的那个人是谁?」 第18章 真与假 「好像叫秦什么?具体我忘了。我姐的生日趴体,人那么多,又不都是我请的,我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陆芷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旋即,她又冷笑:「姜幼夏,我不管你什么原因,反正那天的事,我确实记不清了。当然,那晚我要知道真的有人进过房间,你以为你能顺利嫁给盛景廷吗?」 秦什么? 秦……? 姜幼夏拧紧的秀眉,反覆咀嚼,但那记忆中模煳杂多的身影里,她一时间,也不记得那天在场的哪个姓秦。 眼前的陆芷然一副坦坦荡荡做派,没有任何说谎的迹象。一时,姜幼夏也分不清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在耍她。 「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陆芷然将照片放到包里收好,拎起包包正起身,姜幼夏便冷声提醒她:「我可以当做今天没有见过你,但陆芷然,今天我们的谈话,我要是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且不说这些照片,盛景廷你是了解的。」 不管盛景廷再怎么折磨她,但立着宠妻人设的盛景廷,在外绝对会护着她。 陆芷然脸色很难看,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陆芷然走后,姜幼夏呆呆地坐在靠窗的位置里,脑袋很乱。 无数的猜测在脑中里预演,可无论如何,她都想不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最终思绪定格在一个名字上,姜如潇。 她怎么会散播盛果不是盛景廷亲生的流言?是胡说八道,还是其实跟她有关? 她仔细回想着五年前的事,那天晚上,似乎姜如潇也在场? 事情过去太久,追究起来十分艰难。姜幼夏此刻像是陷入了死胡同一般,心思也愈发的敏感多疑。 混乱的思绪间,她涌现一个猜测,会不会是,乔敏惜找的医生,其实有问题? 姜幼夏五指拢紧,思绪杂乱不定。 结了帐,她刚出咖啡厅,商场三楼里,就被一道声音喊住。 姜幼夏抬首,入目的是乔修珏俊雅如玉的脸庞。简单的衬衫西裤,衬得他俊雅非凡,举手抬足间流露出的贵气从容,宛若从画中走出来的翩翩贵公子。 姜幼夏愣了下,抬起小脸:「修珏哥。」 「怎么自己在这?」乔修珏扬起一眉,注意到她微白的脸色,又关心询问:「身体还没好?」 「刚约了陆芷然有点事。」姜幼夏笑笑:「她有事刚走了。」 乔修珏颔首,唇边轻勾着温雅笑意:「你也要回去了?用不用我送你?」 「不用了。」姜幼夏摇头拒绝,刚要走,又被乔修珏喊住。 她不解:「修珏哥,你还有事吗?」 「上次,盛景廷为难你了?」 为难? 这段时间里,姜幼夏早已经对盛景廷的羞辱怀疑习以为常,那次,算轻了吧?不过想起来,那天开始,盛景廷就一直没回来,她有几天没见到他了。 姜幼夏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也不想关心。现在这种情况,她只巴不得离盛景廷远远地,省的一见面就鼻子不是眼睛。 但这些,姜幼夏不想跟人提起。 「我跟盛景廷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姜幼夏笑笑,没注意到旁边的告示牌,转身之际,肩膀不小心碰撞,她吃痛,条件反射般想要扶住跌倒的告示牌,却险些连人带牌子都要摔倒之际,乔修珏眼疾手快,一手扶着姜幼夏,一手扶正了告示牌。 短短一瞬的变化,姜幼夏心有余悸,素白的手扶在心口的位置里,抬起的小脸微白,清澈明亮的眼眸如小鹿乱撞。 「小心点。」乔修珏失笑,扶着姜幼夏的肩膀和手臂:「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毛毛躁躁,老是这么不小心?」 姜幼夏有些囧,一时也忘了推开乔修珏,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两人,正用毒蛇一般的眼眸,沉沉的盯着他们亲密的双手,眼底席捲着狂风暴雨…… 第19章 所有巧合,还都在这了 陆婉柔五指放在嘴巴里,佯作惊诧道:「那是夏夏跟乔公子?他们怎么那么亲密在一起?」 没听到身侧男人的声音,她侧脸抬起眼眸小心翼翼地道:「景廷,你别生气,兴许只是个误会……」 没等她把话说完,面无表情气质阴狠的俊美男人便直接走了过去。 她一咬唇,忙不迭朝盛景廷跟上。 姜幼夏刚不着痕迹的抽出被乔修珏扶着的手,迎面就对上了一双黑到发蓝森幽的眸子,她身体不住轻轻一颤,条件反射般拉开跟乔修珏的距离。 第13页 明明是夏天,盛景廷却穿着一套黑色的丝质运动装,拉链的外套敞开,内衬是白色的圆领t恤,相比于平日里内敛严肃的霸总气息,此时的他,身上更有种世家矜贵公子的慵懒随性。 可那张冷峻阴郁的脸庞,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慄。 「景廷。」 乔修珏惊讶了下,优雅从容的跟他打招唿:「我刚碰到的夏夏,这么巧你也在,是跟夏夏约好的?」 景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盛,乔两家关系有些来往,同在一个圈子里,两人亦是自小相识。 孰料,他话刚落,盛景廷身后的陆婉柔尴尬的笑了笑:「乔大哥,好巧。」 简言意骇的一句招唿,充分的表明了,盛景廷是在跟陆婉柔在一起。 霎时间,空气中仿佛都瀰漫起一丝尴尬,逐渐凝固成死一般的寂静。 「是挺巧。」盛景廷皮笑肉不笑,视线一直在从始至终都没吭声,强装镇定的姜幼夏身上:「所有的巧合,还都在这了。」 姜幼夏轻咬着唇内侧的阮柔,下一秒就被盛景廷拖入了怀中,男人长臂环抱着她的肩膀:「身体还没好,整天乱跑什么?回家。」 身体还没好? 姜幼夏一瞬懵了,盛景廷下颌轻抬,转身剎那,意味深长的看了乔修珏一眼:「乔总还真闲情逸緻,看来事情都解决完了。」 话音一落,他强行搂着姜幼夏离开商场。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一直被盛景廷无视遗漏了的陆婉柔发白的脸色难看。 姜幼夏一出现,她在他眼里,就成了透明人了? …… 男人半拖半拽,将姜幼夏扔进路虎里,锁车,一路回到了君庭。 一进客厅,姜幼夏便强行甩开盛景廷,薄怒道:「盛景廷,你又发什么疯?」 「我发疯?」盛景廷阴沉的凤眸迸发出危险的杀意:「我看我是对你太好了,你才敢一次次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 对她太好了? 「我把你什么话当做耳旁风了?」 姜幼夏心里讽刺,抬起漂亮倔强的小脸,明亮的眼眸冷冷的跟盛景廷对视:「你可以跟陆婉柔亲亲我我,我就不能跟除了你以外的男人见面说话?盛景廷,我求你有病就看医生吧,别整天跟我撒泼,古人都没你这么变态!」 盛景廷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了墙壁里。 过大的幅度,姜幼夏肩膀磕着墙壁生疼,不禁皱眉倒吸了口凉气。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力度大的几乎捏碎她的手腕:「他就是你辛辛苦苦藏起来的姦夫?」 姦夫? 姜幼夏脑袋有些乱,忽然一个激灵,她恍惚才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 盛景廷从一开始,就认定了乔修珏是她的姦夫。 他不止一次质问过…… 第20章 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噁心我! 「他怎么就成我姦夫了?盛景廷,你讲不讲道……啊……疼,你松手!」 手腕骨几乎被捏碎的疼痛,姜幼夏绝美的小脸愈发的苍白,极近的距离,男人的气息环绕在她的鼻息间,她好痛。 「是不是?」男人冷冽的目光阴鸷,倏然拔高了的音量近乎低吼,质问着她:「告诉我姜幼夏,他是不是就是你的姦夫?!」 姜幼夏疼的脑袋发空,男人声声的质问,如同炙热的倒钩刀子般一刀刀的将她刺穿,体无完肤。 「是,他就是我的姦夫,盛景廷,你满意了吗?」 姜幼夏用力低吼,趁男人几秒的呆愣,抽出被他紧攥着的手臂,声音都在颤抖:「疯子!」 男人俊美无俦的五官一瞬冰冷阴慑,恨不能掐死姜幼夏。 盛景廷的气场太过阴沉可怖,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盛景廷将她拖入卧室仍在了床里,姜幼夏疼的倒吸了口凉气,脖子倏然被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卡住,窒息感席捲而来,她脑袋都是空的。 姜幼夏浑身发凉:「盛景廷,既然你那么恨我,那么不相信我,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折磨我算什么?!」 「我再问你一遍,乔修珏是不是你的姦夫!盛果是不是你跟他的种?!」 姜幼夏下意识就要否认,可看着男人杀意沉沉的俊脸,话不知觉又淹没在了喉咙里。 一个充满报復的想法在脑中浮现,她没有任何挣扎反抗,反而十分冷静,充满嘲讽的看着他,吐出一个字:「是。」 男人瞳孔紧缩,姜幼夏冷笑: 「乔修珏就是我的姦夫,果果是我跟他生的。我跟他早就有一腿了,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更不想嫁给你这个病秧子。当初要不是你强迫了我,让我分不清,孩子究竟是你的,还是他的。你又非要娶我,上赶着当冤大头戴绿帽子,我根本就不会嫁给你,我现在早就是乔太太了,怎么还会受你跟你妈的气?」 她注视着男人血红的眼瞳:「盛景廷,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你还满意吗?」 「姜幼夏!」 「那么生气干什么?」 姜幼夏不憷反笑:「这不就是你想听到的吗?盛景廷,你想听,我都说给你听,你气什么?你要觉得我对不起你,我给你戴绿帽子,你就跟我离婚好了,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离婚?」 盛景廷脖子青筋凸起,唇角阴郁的弧度如同地狱里的罗剎鬼魅阴测骇人:「离婚让你跟乔修珏双宿双飞?让你们一家团聚?姜幼夏,我告诉你,你做梦!」 第14页 男人每吐出一个字,戾气就越重一分。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姜幼夏却觉得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都是冷的。 「就算死,你也是我盛景廷的亡妻,你休想我会成全你们!」 姜幼夏浑身一颤,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修长的手指攫住她的下巴,咬上她的红唇…… 疼! 好疼! 姜幼夏白着脸想要把他推开,盛景廷却疯了一样,捆住了她的双手…… 「盛景廷,你想干什么?」 盛景廷抬起她精緻小巧的下巴,炙热邪魅的气息蛊惑着姜幼夏,出口的话,却是极致的残忍:「不是我噁心我么?姜幼夏,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噁心我!」 第21章 求你了老公,我听话 「放……放开……呜……」唇被咬住,双手被束缚着,男人所做的一切折磨,都是她无力所反抗的…… 到最后,姜幼夏干脆放弃了无力的挣扎反抗,任由他在她身上泄愤。 这一发泄就是整整三天。 盛景廷软禁了她,甚至说,他把她绑在了床里,囚禁在了卧室里。 除了房间,他哪里都不许她去。 甚至将她手机没收。 她像是走入了死胡同的囚徒。 前方无路,连回头都是奢望。 难道她就要一直这样了吗? 不,她不甘心,她不要这样不明不白的背上黑锅! 她不要像条狗一样被盛景廷软禁在这里! 她一定要改变这个局面! 姜幼夏紧紧攥着的粉拳都在颤抖,激烈的挣扎煎熬过后,她逐渐冷静了下来。 漂亮的瞳孔漫无目的盯着天花板,天已经不知不觉黑了下来,直到开门声,脚步声从外面响起,姜幼夏苍白羸弱的绝色小脸,才有了一丝反应。 卧室的门被打开,盛景廷穿着手工剪裁的衬衣长裤,敞开的两颗纽扣,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稜角分明,俊美无俦的脸庞情绪莫测,冷白皮的肤色,让他身上有种吸血鬼王子的贵气,举手抬足间流露出的气场迷人极了。 明明还是这样的一张脸,让她感到陌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小女人手指略微颤抖的幅度落在盛景廷的眼里,他手里打包好的五星级餐厅外卖放在床头柜里。 伟岸挺拔的身形立在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盛太太盯着我做什么?几个小时就没见,不认识自己先生了?嗯?」 姜幼夏吞咽了一小口唾沫,扯着泛白的唇,艰涩吐字:「我饿了。」 「哦?」盛景廷挑眉邪魅轻笑,晦暗不明的语调,暧昧极了:「哪饿了?」 姜幼夏喉头一哽,压着心底的恨意,说:「都饿了。」 男人一顿,诧异的神色从英俊的五官闪过,姜幼夏眼周围泛红,漂亮的眼眸被泪雾氤氲,哽咽的声音夹带着哭腔: 「景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对不起你,再说气你的话了,你不要绑着我了好不好?我都听你的,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盛景廷一言不发,像是在判断她话中真假。 姜幼夏吃力地起身,委屈卑微的哀求他:「真的,不要绑着我了,老公,我听话,我不离婚了,我再给你生宝宝,生很多宝宝……」 她漂亮的美眸流转着期盼,满是渴求被原谅的希翼:「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跟乔修珏真的没什么,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真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是么?」 漫不经心的声音很轻,姜幼夏却是忙不迭的点头:「你相信我,就再相信我一次,我不骗你,真的。」 她满脸真挚虔诚,生怕他不信。 盛景廷白皙的俊脸闪过一丝诡异的红晕,长指捏着她的下颌:「你要敢骗我,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永生永世都只能呆在我身边。」 明明是无比温柔的声音,出口的话,却极致的残忍嗜血。 第22章 你什么都不需要会 姜幼夏浑身一抖,仿佛被吓到了,低着头怯怯的说:「我不会骗你的。」 「真乖。」盛景廷吻了吻她的唇角,温柔的口吻,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慄。 姜幼夏绷着身体,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不让被自己被盛景廷给噁心到的情绪表露,脸上仍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以免盛景廷再次失控。 直到盛景廷解开绑着她手的红色丝带,她才感到松口气。 盛景廷打包的是四菜一汤。 都是平时姜幼夏喜欢的菜品。 快一天没吃东西,姜幼夏饿狠了,身体也虚弱的紧,她低着头一个劲的吃。跟坐在对面,吃相优雅,宛若王公贵族的盛景廷截然相反。 吃了七分饱,姜幼夏放下筷子才发现盛景廷一直在盯着她看。 姜幼夏眨了眨眼睛:「你看着我干什么啊?我脸上有东西吗?」 盛景廷薄唇勾出一抹笑意:「明天开始,你到盛世上班。」 明天开始到盛世上班? 姜幼夏一怔,错愕道:「是不是太赶了?」 「不是说,都听我的么?」盛景廷眯起的凤眸危险:「难道,你在骗我?」 「没有。」姜幼夏想也不想就否认,怯怯道:「我什么都不会,连大学都没……」 盛景廷道:「你什么都不需要会。」 第15页 男人晦暗不明的话,后半句,他没说,但姜幼夏却听懂了。 她喉头髮紧,却什么都没说,只乖巧的点点头,一副被他欺负怕了,认命了的可怜样。 男人说到做到,第二天,就携着姜幼夏到了盛世集团。 说是上班,连个正经工位都没给她准备,直接把姜幼夏安排到了他的办公室里,朝夕相对。 起初盛世的员工还没察觉不对劲,一连几天,盛景廷带着姜幼夏同进同出,又听说了,盛景廷给姜幼夏在自己办公室里安排了位置,才意识到事情的微妙。 盛世集团的员工私底下对此议论纷纷,各执己见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认为两人感情好想要形影不离,一派是认为姜幼夏出轨是真,甚至出轨成瘾,盛景廷这个宠妻狂魔绿帽侠,怕她再次红杏出墙才将姜幼夏绑在身边。 这些言论发酵了几天才传到姜幼夏的耳朵里。 32层办公楼洗手间里,姜幼夏难得寻得空隙在格子间里偷闲摸鱼,就意外听到了员工的讨论: 「听说盛总天天把他太太带来办公室,两人一直形影不离,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 「我还听说了,上次有员工拿文件上来,愣是在盛总办公室门口等了半个小时,还听到女人叫床的声音。」 「不会吧不会吧?盛总看起来那么禁慾系,这也太狂野了吧?」 「盛总不会,那盛太太可不一定。长了张狐媚子的脸,看起来那么正经,谁知道私底下什么样啊?」 「我有个朋友跟盛太太是高中同学,我听她说盛太太高中的时候就没少跟男人勾勾搭搭,而且啊,你们也不看看,盛总跟盛太太才多大年纪?孩子都五岁了。十来岁就未婚生子,说不定没成年就……」 「……」 闲聊八卦的尺度越来越大,姜幼夏紧攥着的拳头,指甲几乎掐入了掌心里,她深吸了口气,强行迫使自己冷静。 啪的一声,格子间的门倏然被打开,正在洗手间里闲聊的几个员工脸色骤然一变,尤其是看在格子间里身材高挑,长相绝色的女人是姜幼夏时,皆都瞪大了眼睛。 「盛、盛太太……」 第23章 造谣,她就是下场! 「聊的挺开心的啊。」姜幼夏微微笑着,但过分清冷明亮的眼眸,却看得几人发寒,险些没有直接给姜幼夏给跪了。 「对不起盛太太,我、我们就胡说八道,不是故意……」 「八卦之心人之皆有,我明白的。」姜幼夏轻笑了一下,温柔的态度,非但没有让几个员工松口气,反而愈发感到头皮发麻。 「盛太……啊……」一句称唿没说完,姜幼夏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那年轻的女员工措不及防就被她一巴掌扇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惨叫。 「真不好意思,我是有意的。」姜幼夏敛了笑意的脸让人发寒,另外三个女员工神色讪讪,尴尬又无地自容的僵着,翕动着嘴唇谁也不敢吭声,怕当了出头鸟。 姜幼夏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们一眼,冷声警告:「再让我听到,谁敢乱嚼舌根,她就是下场。」 「不、不敢了。」 姜幼夏冷笑,走到门口的时候,又骤然停下步伐:「你们哪个部门的?叫什么名字?」 其中一个长发女小声弱弱的说:「财务部张妍……」 有了一个开头,其中几个便也纷纷答了。 生怕慢一步,就会惹得姜幼夏不快。 盛世集团工资开的高,盛景廷这个总裁又喜怒不形于色是个手段狠辣的主儿,对姜幼夏的宠爱路人皆知。 得罪姜幼夏,无疑是找死。 被姜幼夏一耳光掀倒在地上的女员工,心里怨恨,但惧怕着,捂着脸也抽抽搭搭的回答。 「你们几个找机会散播出去,陆婉柔勾引有妇之夫出轨,姜如潇不要脸勾引自己姐夫,上次的报导,就是姜如潇买通记者设计的。」 姜幼夏眯起的眼眸危险:「好好办事,升职加薪有你们,要是敢乱说话,我让你们在景城待不下去!」 既然说她手段了得,那她不介意,让她们尝尝什么叫做手段了得! 压下心里的苦涩,姜幼夏回到盛景廷的办公室,意外的,盛景廷不在,却来了陆婉柔这个不速之客。 看到她进来,陆婉柔拧起了秀眉。 四目相对,姜幼夏如同没事人一样关门进来。 陆婉柔眸色冷了分,阴阳怪气道:「我还以为传闻是假的,想不到,你还真是有本事!」 竟然真的让盛景廷把她带来了公司。 不同于陆婉柔的阴阳怪气,姜幼夏淡道:「陆小姐本事也不小,竟然能擅自进我丈夫的办公室。」 丈夫两个字落在陆婉柔的耳朵里,她脸色微变。 嫉妒的恨意在心底里滋生,恨不能将云淡风轻的姜幼夏碎尸万段。 当初要不是姜幼夏,现在坐在盛太太这个位置的人,本就是她! 「姜幼夏,当年你满腹算计,把景廷从我身边抢走,现在又背着他跟野男人勾勾搭搭。坐在这个位置里,你就不心虚吗?」 心虚? 姜幼夏眼里闪过自嘲,一言不发的注视着陆婉柔,一副等着她开始表演的姿态。 当年的事,是怎么发生的,他们心知肚明,却非要往她身上扣帽子。 第16页 十八岁怀孕生子落下不可磨灭的骂名污点,是她所情愿的吗? 如果不是陆芷然算计她,即便她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跟盛景廷在一起,心存遗憾,当想起无疾而终的暗恋,总归是有美好。却也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相互折磨,痛不欲生的结果。 现在却来问她,她心虚吗? 她有何可心虚?! 「姜幼夏,盛太太的位置,你也坐了五年了,你该完璧归赵了!」 姜幼夏好笑,冷冷的盯着她:「所以呢?」 陆婉柔一改平日里的柔弱,冷冷的盯着姜幼夏厉声警告:「我要你跟景廷离婚。」 第24章 奥斯卡级表演 姜幼夏拉开椅子坐下,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便说:「那你该找他说,而不是我。」 末了,她又抬眸笑了笑:「你要是能说动他跟我离婚,别说我会毫不犹豫签字,我肯定第一时间送你几套锦旗。」 不肯离婚的,从不是她姜幼夏,而是盛景廷。 「你!」陆婉柔气结,瞪大的眼睛,显然没想到,姜幼夏会这么说。 「你来找我,是因为你根本说不动盛景廷吧?」 姜幼夏轻嗤:「陆婉柔,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你跟盛景廷的事,我不管。但你要是敢到我耳边跟个苍蝇一样嗡嗡乱叫,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不给你陆大小姐留颜面。」 不轻不重的一番话,却字字戳到了陆婉柔的痛处,她气的恨得眼睛都在泛红。 忽然间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陆婉柔眸色轻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她迅速上前,把姜幼夏拖了起来。 倏然被从位置拉起身,姜幼夏懵了下,皱眉:「你干什么?」 陆婉柔冷笑,当着姜幼夏的脸直接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啪啪的两声清脆惊心。 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倏然被人从外推开。 没等姜幼夏反应,陆婉柔惊叫着上演了一出奥斯卡影后级别的表演,捂着自己的脸佯作被打的趋势倒在地上,红着眼睛委屈道, 「幼夏,我不过是好心劝你,景廷那么爱你,那么疼你,我只是想让你们好好在一起,你不听就算了,你为什么要打我?」 「……」逼真的表演,姜幼夏险些就要信了。 盛景廷西装革履站在门口里,身后站着的是他的秘书,两人正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秘书瞳孔紧缩,看了眼那两人,又小心翼翼偷瞄身侧神色冷峻的盛景廷,只觉头皮发麻,怎么就遇上了这修罗场。 偌大的办公室里,气氛一瞬凝固,瀰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静如针落。 「景廷……」 陆婉柔仿佛才注意到进来的盛景廷,捂着脸站起身,眼含热泪:「景廷你别误会,夏夏她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是我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她才一时情急,失手打了我,我相信夏夏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欲拒还迎的话,看似字字句句都在给姜幼夏开脱说情,却也直接将罪名钉死在了她的头上。 好一出盛世白莲花,姜幼夏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不过她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安静的望向盛景廷,倒是想要看看,他是维持着人设护着她,还是护着陆婉柔。 「既然不是故意的,那你哭什么。」 盛景廷轻眯起的凤眸,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薄唇轻勾起一抹弧度,拿出口袋里的手绢递给陆婉柔:「夏夏就这性子,怕疼就别跟她乱说话。」 「……」陆婉柔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自己所听到的。 怕疼就别跟姜幼夏乱说话?所以,是她活该咯? 姜幼夏扬起一眉,显然也是意外这个结果。 陆婉柔双眸含泪:「景廷……」 盛景廷修长的手指挑起她优美精緻的下巴,凤眸深不见底:「没事先回去,我很忙。」 陆婉柔心里不甘,但她太了解盛景廷了,压制着内心的酸楚:「那我回天使港等你。」 看着男人轻勾起的弧度,五指拢紧,转身的剎那,狠狠地瞪了姜幼夏一眼,才不甘不愿的离开盛世。 盛景廷似乎才注意到还站在门口里的秘书:「站着干什么?出去。」 秘书面露尴尬,讪笑了下,匆忙离开。 门一关上,只剩下盛景廷跟姜幼夏两人。 盛景廷眉眼轻抬,森幽的目光落在姜幼夏的身上,意味不明:「满意了?」 姜幼夏道:「我没有打她,她自己上演的好戏,我有什么可满意的?满意她陆大小姐,特意给我免费上演了一齣好戏吗?」 第25章 她的滋味,可不如你 她不卑不亢,话里充满自嘲。 有时候她想不明白,盛景廷究竟喜欢陆婉柔哪一点? 能装会演戏吗? 不过念头一出,姜幼夏又否定。盛景廷就一个神经病,他的心思,她要能看懂,她怕也是疯了吧? 男人情绪晦暗不明的看着姜幼夏,少倾,他挑了薄唇开口:「晚上有个应酬,你跟我一起去。」 应酬? 姜幼夏秀眉轻拧:「陆婉柔今晚不是等你么?你不去陪她?」 「陪她做什么?」 盛景廷嘲弄一笑,长臂一伸,将姜幼夏搂入怀中,男人弯下优雅的脖子,在她耳畔呵气如兰:「她的滋味,可不如你。」 第17页 炙热的气息灼烫着耳廓肌肤,姜幼夏身体泛起一丝颤慄,爆红的脸蛋,不是害羞,而是被羞辱的愤怒。 应酬的地方,是景城最大的声色场所,皇廷夜宴。 会所一如名字一般,金碧辉煌的装修处处透着奢靡,墙上随意挂着的一幅画,摆设的花瓶瓷器,轻则皆是价值十几万起的名品。 从前,盛景廷从不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家教严格的姜幼夏,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能来这消费的,都是名流权贵。在这里,只有两种人存在,上等人跟下等人。 前者是盛景廷这类寻欢作乐的权贵,后者则是那些衣着暴露性感漂亮的男女。 小西装白领装扮的姜幼夏则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一进包厢,盛景廷的出现,便引来了不少视线侧目和恭维,一口一个盛总,谄媚拍马的态度过于明显。 上流圈层也分三六九等,即便在场的家世都不俗,但还真没几个有盛景廷的尊贵。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五代,嫡出长子,年少掌权。这种种殊荣结合的,他可是独一份。更别说,他雷厉风行,独树一帜的经商手腕,年纪轻轻却早已经在景城占据极重要的地位。 不过他这人向来不热忱男女之事,众人都是第一次见盛景廷带着女人来。 「盛总,这位是?」 盛景廷搂着姜幼夏,让她坐在自己大腿里:「我太太。」 话音一落,原本还有些吵杂的包厢,瞬间安静。 「盛太太?」 一个栗发的男人惊诧道:「都说盛总跟盛太太伉俪情深,我原本还不信,现在倒是不得不信了。盛总对盛太太还真好,出来应酬,都不忘把盛太太带上。」 恭维的话,没让姜幼夏感到开心,甚至感到屈辱。谁正经老婆,让在外面坐大腿这般轻浮的? 极近的距离,男人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充斥在鼻息间,她喉头髮紧,盈盈杏眸如含春水:「景廷,我有东西忘车上了,我能去拿吗?」 男人面无表情,她压低的声音很软:「求你了,老公。」 盛景廷一眼就看穿姜幼夏的心思,不过是不想呆在这罢了。他大手摸着她后脑勺柔软的髮丝,薄唇挑起:「十分钟。」 「好。」姜幼夏挤出一抹笑,维持着得体的姿态,等关上门后,她才匆匆逃离。 但跑的太急,以至于没看到前面的人,直直撞了上去,她步伐踉跄,险些跌倒之际,细腰被一只大手给扣紧摁在了怀里,含笑的声音流里流气:「哟,投怀送抱,这么主动啊?」 轻浮的话落在耳畔,夹带着浓烈菸酒味的气息喷洒而来,姜幼夏俏脸微变:「干什么?放开我!」 男人看起来二十来岁,高鼻薄唇,长眉细目,眼底的乌青,显然是长期纵慾过度导致。 脸色薄红,满身酒气,一看就是喝多了发酒疯的醉鬼。 「放开你?我看是不要放开你才对。」 男人笑的一脸轻浮,搂得她更紧,目光落在姜幼夏白皙绝美的小脸时,惊艷的神色一闪而过,低骂了一声草,情慾涌动,力气大的几乎掐碎她的腰:「夜宴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美人了?新来的?」 不祥的预感席捲而来,姜幼夏脸色大变,反驳:「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那醉的站都站不稳的男人,压根不听她的解释,大力将姜幼夏拖入了旁边空包厢,将她扔在了沙发上,强行捆住她的双手:「今天好好伺候爷,以后有你好日子过。」 姜幼夏脑袋发空,嘴巴被他死死地捂着,扭动着身躯,却根本挣脱不开桎梏。 挣扎反抗之际,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袋粉色的丸子,半包全部强行餵下…… 姜幼夏呜呜呜的摇着头,含煳不清的怒吼:「放开我,禽兽,你要敢对我做什么,盛景廷不会放过你的……」 「老子看上你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老子今天就要办了你!」 酒醉的男人早已经丧失理智,眼里只剩下情慾,盯着姜幼夏绝美的小脸,喉结滚动,大手一挥,衣服破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第26章 胆子不小,我的女人都敢碰! 「不要……」姜幼夏满目惊恐:「你这个禽兽,你放开我……」 「盛景廷,救我,盛景廷……」 「闭嘴,再乱叫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姜幼夏扭动着身躯拼命挣扎,脸上却措不及防挨了一个耳光,她整个人都懵了,嗡嗡作响的耳畔,思绪都崩碎空白。 男人压着她凑上来就要吻,姜幼夏用尽全身的力气,脑袋勐地朝男人额头磕过去,男人显然没料到这一出,措不及防被狠狠撞倒,嚎叫了一声,险些摔倒。 姜幼夏趁机一脚踹开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往门外沖。 「贱人,给老子站住!」年轻男人恼了,怒吼了一句就要去追,姜幼夏几乎绷着气息一个劲往前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绝对不能被那个男人逮住。 「盛景廷,救我!」顾不得这里还是大庭广众,姜幼夏拔高了声音就唿救。 贵宾包厢里,盛景廷听到那唿救的声音,脸色一变,迅速从包厢里出来,就看到姜幼夏一身狼狈朝他扑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正对她穷追勐打。 盛景廷凤眸一沉,一把握住姜幼夏的手腕,将她扣入怀中的同时,长腿一勾,将那追上来的男人一脚踹倒跪在地上。 第18页 年轻男人痛唿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腹部的位置,疼的浑身都在痉挛。 「谁……谁敢踹老子,草泥马……」男人骂骂咧咧的抬头,看清伫立在跟前的盛景廷时,他脸色骤变,瞪着眼睛酒醒了三分:「盛、盛公子……」 「再说一遍!」盛景廷薄唇微有的弧度阴冷,周身寒意笼罩,盯着他的双眸迸发出嗜血的杀意,盯得年轻男人浑身发抖,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盛、盛公子……误、误会……」 「误会?」盛景廷目光一沉,长腿踹向他的胸口,锃亮的皮鞋踩在他胸膛的位置里:「胆子不小,敢肖想我盛景廷的老婆!」 盛景廷的老婆? 年轻男人看着被盛景廷抱在怀里的姜幼夏,瞪大的眼睛,脸色瞬间惨白,如同死灰一般。 容少宸等人隐在一侧,一言不发的注视着这一幕,脸色各异。 姜幼夏浑身发抖,素白的手指紧紧攥着盛景廷的衬衫:「老公,我害怕,他想非礼我。」她颤抖的声音夹带着哭腔,绝美的小脸泪水盈眶,如同梨花春带雨,惹人怜爱极了。 盛景廷大手抚摸着她的发顶,沉声低语:「捂住耳朵。」 姜幼夏一愣,不明所以。 下一秒,倒在地上的男人,发出悽厉的惨叫,盛景廷的皮鞋踩在男人的裤裆里,狠狠蹂躏着他的命根子,悽厉的惨叫不绝于耳,男人蜷缩在地,痛的两眼发白,丧失了思考的本能,只一味悽厉惨叫痛唿求饶。 此刻姜幼夏才反应过来,他让她捂住耳朵的含义。 「放、放过我吧,痛……盛、盛公子、我不敢了……痛、痛啊……」男人断断续续的求饶,眼泪鼻涕煳了一脸。 「留他一口气,送巡捕局。」盛景廷轻掀起的唇角杀意凌厉,对门外的两个保镖吩咐了一句,脱下外套披在姜幼夏的身上,就以公主抱的姿势,抱着姜幼夏离开。 站在门口看戏的人,皆是纷纷移开脸或低下头,怕一不小心就被记恨上。 容少宸吸了口烟,目送着他离开的眼眸轻轻眯起,尤其目光触及那若隐若现绝美又羸弱的女人时,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炙热。 苍白的烟雾笼罩着他英俊邪魅的脸庞,他身侧的男人见倒在地上的年轻男人秦洋被保镖一左一右拖走后,小声道:「这女人苏妲己转世吧?够能祸祸的啊。」 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发生了这一出。 秦洋那小子,怕是得废了。 「那张脸,红颜祸水都不为过。也就盛总心大,敢带出来。」 「不是红颜祸水,能让盛总那么宠她?别说,我瞧着都快看硬了。」男人啧了一声,感慨的语气颇为遗憾:「可惜了是盛太太。」 刚刚那个不长眼的就是下场。 盛景廷的女人,他们可不敢碰。 容少宸吐了口烟,眯起的眼眸愈发危险玩味。 姜幼夏脸色不对,盛景廷没带她回君庭,上了皇廷夜宴里他的专属套房。 刚把人放到床里,饱经药效折磨的姜幼夏便反攻为主,将盛景廷扑倒在了床里…… 第27章 遇到正宫,怂了? 夜,极致的深沉。 云雨初歇,姜幼夏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盛景廷正坐在沙发里接着电话,左手两指夹着根烟,缭绕的烟雾笼罩着他俊美的脸庞,衬得他愈发的神秘莫测。 她拢了一下浴巾过去在盛景廷的大腿里坐下,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依偎在男人的怀中。 好似对之前的事,尚且心有余悸,怕极了。 盛景廷瞧了怀里的女人一眼,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在她的发顶里,长指穿过秀髮,弄得姜幼夏有些痒,也没推开。 偌大的套房安静,彼此的唿吸心跳都显的清晰。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大,依稀听得出,是他心腹手下蒋航打来的,汇报的是跟早前那个试图对她施暴的人有关。 掐断通话后,姜幼夏垂眸道:「蒋航打来的?」 他两指掐住她的下巴抬起:「敢打你的主意,我不会放过他。」 磁性的声线低沉,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场很冷,却莫名让姜幼夏感到一丝心颤和窒息。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稍显突兀的问话,盛景廷没吭声。 姜幼夏双手攀附着他的脖子,跨坐在他的腰间,她微红的眼眸看着盛景廷精緻绝伦的五官:「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也只有你一个男人。景廷,你以后别带我来这种地方了好不好?我很害怕,要不是你,我今天就被那个混蛋欺负了。」 她哽咽着声音吸了吸鼻子,俯身主动去吻盛景廷玫瑰色的薄唇,盛景廷没有躲开,也没有回应,弹了弹夹在双指间的菸蒂,长睫毛在下眼睑里投出一片阴影。 小女人不安分的手放在他健硕的腹肌里一路往下,盛景廷握住她的手:「少宸在楼下等着,衣服换上,吃点东西。」 晚饭还没吃就直接过来,折腾了三个小时,身心疲惫,姜幼夏确实饿了。 换上刚才盛景廷让人送来的衣服,姜幼夏就跟在他身侧下楼,到了会所设的餐厅包厢里。 除了容少宸,还有另外两个男人在,是之前在包厢里的。让姜幼夏惊讶的是,陆婉柔竟然也在,就坐在容少宸的身侧。 她瞳孔微微紧缩,脸上的情绪确实不显,跟着盛景廷入席。 第19页 简单地连衣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长髮披肩遮挡住脖子的吻痕,但细心地仍旧可以看出端倪。 盛景廷刚跟姜幼夏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陆婉柔刚才已经从容少宸口中得知。 彼时看到一脸风情妩媚的姜幼夏,妒忌几乎压不住的从她眼睛里溢出。 容少宸慵懒的靠着椅子背,长腿交叠,捧着手机的手夹着根烟,捕捉到姜幼夏白皙天鹅颈里的痕迹,勾唇侧目看向盛景廷,戏嚯道:「盛公子挺勐的啊。」 颇具内涵的话,众人心照不宣,可没容少宸这么大的胆子,敢开盛景廷的玩笑,拿他来作乐。 反倒是陆婉柔的脸色很难看,险些绷不住情绪,瞪了容少宸一眼:「少宸哥,大庭广众之下,你说话注意些。」 盛景廷点了根烟,抬起的凤眸危险:「你想试试?」 盛、容两家是世交,两人一同长大,他的秉性,容少宸一清二楚,倒也不怕他。 他轻笑了声,咬着的烟一颤一颤的:「有夏夏跟小柔还不够啊?连我都不放过?」 容少宸捏着菸头,舔着唇角,玩味道:「可惜我不好这口,盛总还是大人大量,饶了我。」 毫无顾忌的话,逗得其他人发笑,碍于盛景廷的面子,也没敢表现太过。 心照不宣的朝盛景廷看了眼,见他冷着一张脸,喜怒莫测的模样,猜不出情绪起伏。 陆婉柔则彻底红了脸,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瞪了他一眼:「少宸哥,你这张嘴堵不上了是吧?!」 「哟,我们小柔害羞了啊。」容少宸发笑,意味深长道:「还是见了正宫,怂了?」 第28章 欢迎随时来投奔我 一句话内涵了三人,也就容少宸有这胆量。 「……」陆婉柔难堪不已,紧咬着嘴唇。 姜幼夏则始终低着头没说话,也不搭理,好像跟她没有关系一样。 盛景廷吸了口烟,低沉的声线喜怒莫测:「发情了?」 容少宸一愣,眯起的眼眸笑的一颤一颤的。另外两个也觉得奇怪,容少宸虽然玩得开,但也是头一次这么内涵盛景廷。 这时菜陆陆续续上来,才堵住了容少宸的嘴。 宵夜吃到一半,姜幼夏起身去洗手间。 刚从格子间出来,就看到了陆婉柔站在镜子前,冷着一张脸怒视着自己。 四目相对,陆婉柔捏着拳头,红着的眼眸恶狠狠地剜着姜幼夏:「姜幼夏,你很得意是吗?!」 她很得意? 「发什么疯。」姜幼夏有些不耐烦,倒是衬的陆婉柔愈发的无理取闹。 这个认知,更恨绝了陆婉柔。 「你别以为景廷现在护着你,就是在意你。要不是你水性杨花,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他才不多看你一眼。」 一天之内,陆婉柔被盛景廷打了脸,又被容少宸几人阴阳怪气的内涵嘲讽,对于陆婉柔这种千金大小姐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 要不是刚刚盛景廷在,她就忍不下去了。 彼时她就跟姜幼夏两个人,陆婉柔也没再装,掀了那张伪装。 姜幼夏心里清楚,是刚刚容少宸的话刺激到了陆婉柔,点炸了她的心理防线,才来找自己撒泼。 「你都敢当小三,还怕被人笑?」 「你!」 陆婉柔气的浑身发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姜幼夏,景廷本就是我的未婚夫。是你耍手段把他抢走的,你凭什么说我是小三?要不是你不折手段,就凭你,你有什么资格嫁给景廷!」 姜幼夏若无其事的洗完手,又抽了张干净的纸巾擦拭水迹,淡淡的道:「不管我有没有资格,但你认清楚,盛景廷已婚,我才是他户口本上的妻子。你跟他,只是过去式。」 「你别太嚣张,我不会放过你的!」陆婉柔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但一打开洗手间的门,入目的就是一张俊美,玩世不恭的脸。 容少宸手里拿着个手机,似乎刚从洗手间里出来,三人打了个照面,陆婉柔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格外精彩。 「容少宸,你以后说话注意点,不说话没有人当你哑巴!」陆婉柔朝容少宸吼了一句,红着眼撒腿就走。 哪里还有刚才包厢里温柔婉约? 容少宸拿着手机的夹着根烟,一手抄在西裤口袋里,一脸茫然无辜。但眼底那抹笑,却充满玩味。 显然没把陆婉柔的怒意威胁放在眼里,恶劣极了。 姜幼夏目睹了这一幕,秀眉轻蹙起,尤其是对上容少宸似笑非笑的眼眸,她轻唿了口气,佯作若无其事出了洗手间,就准备回包厢。 孰料,一条长腿横在了她跟前。 姜幼夏一愣,本想绕着走,见容少宸没有让开的意思,她拧着秀眉:「有事么?」 嗓音很冷,并不想跟容少宸有什么交集。 「看不出来,还挺大度的。」容少宸弹了弹菸蒂,唇角勾起的弧度玩味:「都被欺负到头上了,不难过么?」 「有人帮我伺候老公,我有什么好难过的?」姜幼夏淡淡道了句,脸上是她一贯的淡漠:「没其他的事,我先回去了。」 「景廷这性子,相处起来很累吧。」 冷不丁的声音落在耳畔,姜幼夏一顿,容少宸吸了口烟,俯身凑在她的耳畔低语:「长得这么漂亮,跟着景廷那病秧子未免可惜了。哪天改变主意,随时欢迎来投奔我。」 第20页 第29章 这艷福给你要不要? 男人含笑的声音暗哑,苍白的烟雾笼罩着姜幼夏,她脸色倏然一变,惊愕的表情,显然难以置信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可是跟盛景廷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姜幼夏掐着掌心,才勉强维持住那险些被击碎了的三观。 「我听说,你跟景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容少,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么?朋友妻不可欺!」 容少宸挑起一眉。 「我跟盛景廷怎么样是我们的事,你说话放尊重点!」 她像是个刺猬,浑身带刺,字字冷冽,冷着脸撂下话,转身就走。 容少宸单手抄着袋,眉眼间的笑意愈发玩味。 「弟妹还真是里外两幅面孔呢。」 在盛景廷跟前乖得不行,到了他跟前,就成了个刺猬。 悠悠的话在身后响起,姜幼夏头也不回,懒得搭理容少宸。 她算是看清了,难怪盛景廷性格那么别扭。 敢情身边全都是一群神经病! …… 姜幼夏回到雅间的时候,陆婉柔正坐在盛景廷的身侧,体贴的倒了杯水给她,满目柔情,温柔小意的模样,确实很招男人疼。 雅间里的另外两人瞧见姜幼夏回来,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姜幼夏觉得刺眼,也觉得噁心。 即便已经打定主意离婚,即便已经不会再爱这个男人,可一想到这个跟自己同床共枕,曾那么深占有自己的男人,跟其他那么亲密,甚至做只有她跟他才会做的事,她就感到心里作呕。 可即便如此,在没有弄清楚真相,在没有让盛景廷肯把女儿的抚养权给自己的前提,她都还得忍耐这一切。 心里淌着血,她若无其事的坐回盛景廷的身侧。 盛景廷把玩着手里的茶盏,见她白着一张脸,男人墨眉轻挑起。 姜幼夏道:「我有些困了。」 已经深夜一点,早前又折腾了这么久,姜幼夏确实又困又累。 「景廷,既然幼夏困了,就先带幼夏回去休息吧。」温柔体贴的话音落下,姜幼夏心里讽刺,还真是佩服她能伸能屈。 谢俊酸了一句:「盛总真是艷福不浅。」 盛景廷俊美的脸庞在光线里显得愈发的和阴郁:「这艷福给你要不要?」 成熟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谢俊也不知道这话怎么就点燃了他,脸上的笑意有些僵。 盛景廷面无表情,牵着姜幼夏就走。 出了雅间,跟正回来的容少宸打个照面,容少宸眼眸轻眯:「景廷,这么快就回去啊?」 男人只扫了他一眼,牵着怀里的女人,走的头也不回。 …… 回到君庭,已至深夜。 姜幼夏困极了,换了睡衣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偌大的夫妻卧室只开了一盏柔色的小灯,盛景廷瞧着熟睡的姜幼夏,修长白皙的大手轻抚在她的脸蛋里,脑中浮现的是早前她泫然欲哭的问话: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寂静暗沉的卧室,气息起伏。 盛景廷拿了烟走出露台里点上,唿出苍白烟雾的同时,他眺望着滨江夜景的凤眸眯起,仿佛陷入了沉思。 …… 发生了皇廷夜宴那件事,接下来的半个月,盛景廷确实没再带她去过那种声色场所。 姜幼夏松口气的同时,悬着的心,却没有因此放下。 与此同时,关于陆婉柔给盛景廷当小三,姜如潇几次三番勾引盛景廷的八卦,也悄无声息的在盛天以及媒体上传播。 盛景廷早上出去后,就没再回公司,去哪他没说,姜幼夏只是他摆在公司里的吉祥物,并没有实际性的工作需要她。 他不在,姜幼夏干脆就私自去幼稚园看果果。 沈玉珠把果果看得很紧,防的就是姜幼夏这个亲妈,甚至连电话都不让她打。而盛景廷也不肯让她亲近果果。 第一次长时间的分离,姜幼夏只能偷偷去看自己的女儿。 不过今天姜幼夏却扑了个空,果果今天请假了,没有来学校。 姜幼夏应硬着头皮找老师问请假的原因。 幼儿园老师闻言一脸奇怪:「你自己女儿为什么请假,你不知道吗?」 一句话,如同刀子插在姜幼夏的心口里,脸上的笑意几乎一瞬凝固,让她说不出半个字。 从幼儿园离开后,姜幼夏脑袋轰隆隆作响。本想打个电话回去问问,但想到沈玉珠的态度,她又只得作罢。 这个电话要打回去,盛景廷自也知道了,她到幼儿园来看果果的事。 寻思再三,姜幼夏打车到附近的商场手机店里。她买了个迷你的小手机,又办了张新手机卡,就准备回盛世。 孰不想,刚出商场,一辆黑色的车就开在她的跟前停下,挡住了她的去路。 姜幼夏一愣,秀眉轻蹙,从车上下来的是个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青年男人,直接挡在姜幼夏的跟前:「盛少奶奶,我们董事长想见你一面。」 第30章 姜还是老的辣 姜幼夏平復着气息,面无表情的跟眼前的人对视:「你们董事长是谁?」 「陆敏正。」 三个字落在耳畔,姜幼夏抿着粉唇,就被强行请上了车。 让她庆幸的是对方没有拿走她的手机。 第21页 王易冬看出她的警惕和防备,解释了句:「盛少奶奶不必担心,董事长只想想跟你聊聊,不会伤害你。」 「既然不会伤害我,又何必特意来堵我。」姜幼夏冷笑,尖锐的模样,让青年男人有些惊讶。 一时间倒也答不出来。 盛景廷把姜幼夏保护的极好,形影不离的带在身边。要不是今天姜幼夏落单,他也不敢轻易过来。 姜幼夏大致猜测得到,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 只要对盛景廷有所忌惮,陆敏正就不敢拿她怎么样。 只是姜幼夏有些奇怪,陆敏正要见她做什么? 难道是跟陆婉柔有关? 陆婉柔是陆敏正最疼爱的孙女。 当年盛景廷跟陆婉柔的婚事,就是他一手撮成。老人将毕生心血,为了自己的孙女,挑选了个最合适的未婚夫。万万没想到,被她『横插一脚』破坏了他的如意算盘。 五六年前,姜幼夏见过他一次。为的是逼她把孩子打掉,离开盛景廷。 同时,陆敏正一个已经退休,年近古稀的老人。明知道改变不了盛景廷的主意,不惜老来失德,从她这里入手,联合了盛景廷的父母,对姜志南以及学校施压。 那是年仅十八岁的姜幼夏也第一次知道,权力的可怕性。 本以为不会再见到那个温和到面目可憎的老人。 想不到五年后再见,还是因为同一件事。 陆家跟盛家是世交,但姜幼夏也是第二次来这里。 车开到陆家别墅停下,王易冬领着姜幼夏敲门进了书房后,就恭敬对那坐在窗前轮椅的老人道:「董事长,盛少奶奶来了。」 「嗯,你先出去。」陆老爷子眼皮也没抬一下,手握着轮椅扶把。 偌大的书房寂静,只剩下姜幼夏跟陆老爷子两人。 片刻,陆老爷子转过身来,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的年轻人,轻启唇角:「姜小姐,许久不见了。」 苍老的声音深沉,各具意味。 「是盛太太。」姜幼夏纠正,漂亮的眼眸清冷:「多年不见,陆董事长老了许多,想必是没少为自己两个孙女操心吧。」 陆老爷子一愣,轻眯起的眼眸打量着姜幼夏,显然没想到昔日怯懦,说都不敢说的小女孩,如今却这般牙尖嘴利。 「陆老董事长请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面对姜幼夏的直接,陆老爷子也没在卖关子,挑明了话茬:「你想跟景廷离婚?」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您的宝贝大孙女,可就不及你了。」 姜幼夏嘲讽一笑,没有否认,反而问他:「陆老董事长既然知道,不惜大费周章把我请过来,是有办法帮我离婚?」 盛景廷性格太偏执,手段又狠。 就算结婚五六年,姜幼夏也是怕他,惧他的。 既然陆老爷子亲自送上门来帮忙,她本就想要离婚,免费的劳动力,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景廷性格偏执,他不同意,你想离婚,拿到你女儿的抚养权可能性为零。」 不紧不慢的话落在耳畔,姜幼夏没有否认。她没急着开口,只看着眼前的老人。 陆老爷子道:「我可以安排你离开景城,到一个他找不到你的地方。时间长了,他执念消除,再离婚,便也简单。」 「我要我女儿抚养权。」 「姜小姐,我听说,你女儿身体不好。」陆老爷子眼皮轻抬:「你不过一个已婚已育还在校的大学生,即便你要到了你女儿的抚养权,你拿什么抚养她?」 末了,陆老爷子又补充了一句:「据我所知,你跟你父亲关系不好,以他的性格,他不会帮你抚养你的女儿。」 别说帮她抚养。 姜志南那种人,要是让他知道她跟盛景廷离婚,果果很大程度,不是盛景廷亲生的,姜志南怕想的,只会是跟她断绝关系,把她扫地出门。 姜幼夏紧攥着的粉拳,指甲几乎掐入了掌心,疼! 她微白的小脸,被陆老爷子看在眼里,他说:「你若同意,我给你三千万现金,安排你离开。五年内,别在出现在盛景廷跟前。五年后,我会顺理成章帮你离婚,让你拿到你女儿的抚养权。届时,你也养得起,你的女儿。」 第31章 她字字犀利,反客为主 陆老爷子每说一句话,就如同刀子在姜幼夏心脏上扎上一刀。 可笑的是,她竟感到无力反驳。 「姜小姐,你是个聪明人。」陆老爷子慈祥的眉眼,意味深长的道:「该怎么选,你不必急着回答我,你可以好好考虑。」 说的再好听,态度再温和,姜幼夏也忽略不了他陆家家主的高高在上,对她这种小门小户出身的不屑一顾。 「陆董事长为了自己的孙女,还真是机关算尽。」 姜幼夏轻嘲了一句,掐着掌心,直视着陆老爷子轻笑道:「只是老爷子您既然每一步都算到了,我相信,如此疼爱您孙女的您,一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不过养一个孩子罢了,这点钱,盛景廷肯不肯给另说,为了您的孙女不当后妈,陆董事长,您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陆老爷子瞳孔一紧。 姜幼夏道:「陆老董事长也不必急着回答我,你可以好好考虑。盛世集团总裁夫人,盛少奶奶这个位置,值不值得,如此聪明的您,再多费一些心思。」 第22页 御茗轩—— vip茶室布置陈设古韵,墙壁里挂着一副民国画家的绝笔名画,中央紫檀木的茶几上摆放着的檀香裊裊。 西装革履的秘书正整条有序,娴熟的沖泡着陈年普洱。 「盛先生,虽说治起来不容易,但也不是全无办法,你可别轻易放弃。」 银髮斑白,着着中山装,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人品着茶,瞧着跟前坐着的青年男人轻嘆了口气道:「过度劳累,对你的身体,只会有害无益。你还是要适当的放松,散散心。」 「有劳。」盛景廷指腹摩挲着茶杯:「我还有事,先走了。」 男人放下手里的茶杯,迈着长腿站了起身就往外走。 宋昱云道:「我开了些药给你,你带回去,按时服用,有助于你缓解病况。」 盛景廷身后的秘书见男人没吭声,还是折返回去将药接过:「多谢老先生。」 脚步声逐渐走远,宋昱云嘆了口气,不禁惋惜的摇摇头。 回到车上,秘书从后视镜里看着那内敛冷峻的男人,说道:「刚刚小江打了电话过来,太太中午离开公司,到现在还没回去。」 「去哪了?」 「好像,是陆家。」 盛景廷脸色一变,沉声吐字:「去陆家。」 …… 姜幼夏刚出陆家别墅,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就已经开到她跟前停下。 车窗拉下,映入眼帘的就死盛景廷俊美的脸。 男人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吐出两个字:「上车。」 姜幼夏抿着粉唇,佯作若无其事上了另一侧,坐在他的身旁里。 车子启动,奢华狭仄的车厢里,安静的空间里,气压低到了零下,冻的让人发寒。 「景廷,你怎么会来这?」看样子,还是特意来接她。 难道,盛景廷一直让人跟着她吗? 这个认知,让姜幼夏感到发寒。 盛景廷睁开森幽的凤眸:「不希望我在这?」 磁性的声音很冷,姜幼夏连忙否认,说了句没有,又解释道:「你今天不在,我自己在公司里很无聊,就出来走走。陆老董事长的秘书,就突然找上了我,非得让我过来。」 他一言不发,姜幼夏主动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你别误会,我没有不愿意的意思。我也没有想见陆老董事长,只是他非得要见我,我只好过来。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不这样了,就拿你盛公子的名头吓唬他们,看他们敢不敢为难我。」 她生的本就极美,做出一副讨好的模样,软软的撒着娇,媚到了骨子里。 盛景廷大手附在她的细腰里:「他找你做什么?」 第32章 哭唧唧撒娇:他们都欺负我 他如鹰般的目光太深,好似轻易就能把她看穿。 「小柔毕竟是陆家的掌上明珠,深的陆老董事长疼爱。没名没分跟着你,陆老董事长疼爱孙女,自然是不高兴的。」 姜幼夏小手抠着他衬衫纽扣:「我不过是个被你养着,一无长处,靠着孩子一跃飞起的灰姑娘。你脾气那么差,他们不敢找你。柿子挑软的捏,自然是要来为难我了。」 「他怎么为难你了。」 「你心里清楚。」她轻垂的眼帘,声音也很轻,却又分外委屈。 「说。」 简言意骇的一个字,莫名让人发憷。 姜幼夏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里,男人疼的嘶了口凉气,却没有推开她,任由她咬着发泄。 几乎咬破了他的脖子,姜幼夏才喘着粗气松开了盛景廷。 「说了又怎么样?你难道会为了我,跟陆家对着干,翻脸吗?」 姜幼夏眼眶泛红,吸了吸鼻子,盯着他白皙肌肤被她咬着充血的深深牙印,哽着声道:「你们都欺负我,欺负我年纪轻,欺负我什么都没有,还好欺负。」 热泪渗透了男人的衬衫,盛景廷不禁微微愣住。 他敛目低眉,长指抬起她的下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 「你要是会,我不说你也会。」 姜幼夏自嘲道:「陆婉柔是陆家的千金小姐,又曾是你的未婚妻。我姜幼夏是什么?一个小门小户。陆家怎么会答应让她当小的?你本事大,不好惹,他们不敢找你麻烦,自然得来为难我了。你又何必还要问我?拿这种事糟践我。」 说着,她偏过脸,不愿去看盛景廷。 好像真的伤心生气了。 「……」 这段时间姜幼夏太乖,乖得像是个没脾气的包子,对他百依百顺,倒是让人忘了,这女人骨子里就是头刺猬。 彼时见她向自己发脾气,盛景廷凤眸深了深。 「妻凭夫贵,你是盛少奶奶。」盛景廷大手托着她的后脑勺,迫使她转过脸面向自己:「我盛景廷不死,就没有人能欺负你,天塌下来,有我撑着。怕他做什么?」 不紧不慢的一番话,狂妄至极。可出自盛景廷的口,却又是那么理所当然。 姜幼夏瞳孔陡然一紧,显然是被他这番话给震撼住了。 只要他不死,就没有人可以欺负她么? 当然,盛景廷没说,除了他以外! 她若敢惹他不快,他一根手指就可以碾死她! 望着男人俊美无俦的脸庞,姜幼夏哑了声音,这一剎那,竟什么都说不出来,原本斟酌好的台词,在此刻也无法启齿。 第23页 被一个男人这么护着,她明明该感动的,可在此时此景,姜幼夏却只觉得讽刺。 这就是所谓的,我不要的东西,宁可毁了,都不会放过么? 「你对我真好。」姜幼夏轻声道了句,抬起的小脸望着他:「那你别搭理陆婉柔了好吗?我不想跟人分享你。」 「看你表现。」男人拇指抵在她饱满的红唇里,姜幼夏张口咬住他的手指,弯弯如月的杏眸,又纯又欲,充满了诱惑。 她手指落在他的脖子一路往下,声音很轻:「要怎么样,才算好的表现?」 盛景廷握住她探索禁忌边缘的手,让她老实坐在身侧,半阖着眼眸,沉沉吐字:「给我生个孩子。」 第33章 他们欺负我太太 姜幼夏小脸微微一僵。 「不愿意?」 「你基因这么好,我为什么不愿意?妈这么想要个孙子,我要是不生,她也不乐意吧?只是生孩子,哪是说生就能生的?我……」 姜幼夏强作镇定,话还没说完,下巴就被盛景廷抬起。 他目光顺着她平坦的小腹一路往上,最终定格在她的眼睛里:「什么时候生出我盛景廷的种,什么时候就是你跟你的小野种团聚。」 小野种三个字,狠狠扎着姜幼夏的心脏,极力克制的情绪,声音都有些颤抖:「景廷,果果她还小。」 「那就肚子争气点。」 盛景廷淡道了句,收回目光。 姜幼夏唿吸一蛰,压着情绪把脸埋在他伟岸的胸膛里:「我是你的妻子,给你生宝宝,孕育结晶,我没有不乐意的。只是,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说想怀就能怀上……盛总想要二代,那就麻烦你多多努力了。」 盛景廷握着她乱撩拨的手没说话,前头开车的秘书,早已经被两人的对话震撼住,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车厢里的空气寂静,姜幼夏看着男人握着她的手,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 陆婉柔回到家中,才得知陆老爷子找了姜幼夏过来谈话,她第一时间就到了书房里找陆老爷子。 「爷爷,姜幼夏她怎么说?她肯离婚吗?」陆婉柔声音急切,满是期待和希翼。 她等了这么多年,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她已经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错过了这次,她又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 见陆老爷子目光复杂,陆婉柔心里沉了沉:「她还是不答应?」 「是景廷不愿意。」 陆婉柔脸色煞白,发软的双腿几乎站不稳。 她忙抓住陆老爷子的手,含泪恳求:「爷爷,你帮帮我,我一定要嫁给景廷。我从小就喜欢他,你答应会让我嫁给他的,我不甘心。我哪里比不上姜幼夏了?她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凭什么霸占着景廷?爷爷,你一定要帮帮我。」 陆婉柔是陆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女,被她苦苦哀求着,眼底满是心疼,低缓了语调:「柔儿,你跟他在一起,他就没说过要离婚?」 见她白着脸不语,老爷子闭了闭眼睛,还是嘆道:「不如,就算了吧。」 「我不。」陆婉柔摇头,坚定道:「这辈子除了他,我谁也不嫁。如果不能嫁给景廷,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攥着的拳头,偏执到了极致。 陆老爷子皱紧的眉头,成了个川字,最终还是妥协:「既然如此,爷爷就再帮帮你。」 陆婉柔一喜,忙不迭追问:「爷爷,你有办法了?」 谈话中的祖孙俩并未注意到,没关紧的门扉外,正站着一道身影,将两人的谈话尽数收入耳里。 陆芷然挑挑眉,粉唇翘起的弧度,意味深长。 攥着手机,转身下楼。 …… 一夜酣畅淋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姜幼夏双腿都在颤抖,几乎站都站不稳。 忍着那股不适,见盛景廷还没醒,她洗漱完就拖着疲倦的身体做了丰盛的早餐,见才早上八点,唿了口气,才去喊盛景廷起床用早饭。 姜幼夏的手艺不好不坏,从前在盛家有保姆做饭,她鲜少下厨。 如今就她跟盛景廷两人,多数时候也是在外面吃,偶尔应盛景廷的要求,姜幼夏才会亲自下厨。 盛景廷在吃的方面向来比较挑剔,但姜幼夏做的,他倒是赏脸。 也一度让姜幼夏产生环境,这个冷冰冰的丈夫,其实也是喜欢她的吧?可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早已经击碎了她所有少女的希翼。 …… 高层会议结束,盛景廷回到办公室没看到姜幼夏人,不禁蹙眉。秘书秦或解释:「太太今天回学校交论文。」 姜幼夏已经是大学最后一年,尽管早前秦或已经应盛景廷的吩咐,替她办了实习,不过偶尔还是需要回学校交论文。 盛景廷嗯了声,跟在他身边多年,秦或看出他是不悦。 盛景廷到哪都喜欢带着姜幼夏,像是恨不能24小时将她锁在身边,好不离开他的视线。 尽管秦或不太能理解他过分的占有欲,却也有些习以为常。 想到什么似的,便说:「对了盛总,早前跟陆氏集团签订建材合同下个月就要到期,另外还有陆氏集团旗下的盛唐传媒的投资尾款事宜,刚刚陆总致电过来,想要跟您叙谈续这两件事,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听到陆氏两个字,男人眯起的凤眸危险,冷漠吐字:「取消一切跟陆氏的合作。」 第24页 秦或闻一怔,似乎难以置信:「盛总,这……是不是太突然了?」 好好的,怎么突然取消跟陆氏集团的合作? 而且不是都在传,陆婉柔有望取代姜幼夏么? 盛景廷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啪的一声亮起的火光灼目,衬的他本就苍白的面容阴翳,沉沉吐字:「他们欺负我太太。」 第34章 避孕针 当年盛景廷悔婚陆家,迎娶名不见经传未婚先孕的姜幼夏,轰动全城。 那时她怀孕上学,每日被那光环加身的盛公子豪车接送,更让姜幼夏这个名字,名噪一时。 出轨风波过后,姜幼夏首次出现在华大,还是引起了不少关注。来时,姜幼夏已经做好心理预估,倒是没多少感觉。 无视那些好奇打量的八卦目光,姜幼夏交完论文后,并没有急着回盛世,而是去医院找乔敏惜。 乔敏惜这会刚做完一台手术,正在办公室里休息,见到她过来,还有些惊讶。 「盛景廷不是看着你很紧吗?怎么过来了?」 「盛景廷跟沈玉珠不让我见果果。」姜幼夏将自己早前配的小手机递给她,自嘲道:「想请你帮我把这给果果,让她别被发现。」 盛景廷把她看的紧,沈玉珠同样把果果看得很紧。 一个是逼她生孩子,另一个则是逼她离婚。 她的情况,乔敏惜多少知道,想也没想就答应。 末了,姜幼夏迟疑着道:「还有一件事……」迎着乔敏惜不解的目光,她说:「我要打避孕针。」 乔敏惜瞳孔一紧:「夏夏,这……」 「盛景廷要我给他生孩子。」姜幼夏握紧的拳头,指甲掐着掌心:「我不能生。」 若是怀上孩子,那就更牵扯不清了。 她态度坚定,且姜幼夏跟盛景廷这个情况,还真不合适要孩子,稍一迟疑,乔敏惜就点头,联繫了妇科的护士,让帮忙安排。 夜长梦多,姜幼夏就在医院里等,打完了避孕针,才离开的医院。殊不知,她前脚刚走,后脚就被姜如潇给撞见。 姜如潇起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一看,确定是姜幼夏后,又朝姜幼夏刚刚出来的诊室看过去,觉得奇怪。 姜幼夏来妇产科干什么? 别是又怀了吧? 一抹情绪闪过,姜如潇环顾了眼四周,拉住一个小护士问:「姑娘,请问那个诊室是看什么病的啊?我姐姐最近精神不太好,我见她刚刚进了那个诊室,是干什么的啊?」 护士觉得莫名其妙,急着去诊室,便随口答了句:「打避孕针的。」 姜如潇秀眉一挑,唇角的弧度上扬。 打避孕针?有意思啊。 想到上次盛景廷维护姜幼夏,羞辱警告她的样子,姜如潇心里就控制不住的妒忌。 他要是知道,姜幼夏不但给他戴绿帽,还不愿意给他生孩子,怕是得气炸了吧? 如此一想,姜如潇舔了舔唇角,连忙拿出手机,将刚刚拍下的照片匿名发给盛景廷:【下午15:56分,姜幼夏找闺蜜乔敏惜掩护,打了避孕针。盛总,您这绿帽子,戴的可真冤啊。】 盛世集团,总裁办公室—— 盛景廷点开陌生简讯,图片,文字映入眼帘的剎那,他俊美的脸庞瞬间沉下,如同阴雨笼罩。 避孕针?! 握着手机的长指倏然收紧,好似再用力一分,就会捏爆手里的手机,阴沉的渗人。 …… 姜幼夏出了医院,正准备打车,一辆黑色的车开到跟前停下。 见是乔修珏,她愣了愣:「修珏哥。」 「怎么来医院了?」乔修珏从车上下来,打开车门便问:「身体不舒服?还是来找惜惜?」 「后者。」姜幼夏简言意骇,又说:「不过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出来太久,盛景廷难免不高兴。 正准备走,身后,乔修珏喊住她:「可以请你吃个饭吗?我找你也有事。」 找她也有事? 姜幼夏面露不解,但见他神色认真。她一向颇得乔家兄妹照顾,想到早前那个不切实际的猜测。 她倒也没再拒绝,颔首上了乔修珏的车。 去的是附近的法国餐厅,正好是乔修珏投资的,便直接到了乔修珏预留的专属包厢里。 姜幼夏双手合十交握着,迟迟没见他开口,她只好先问。 乔修珏呷了口柠檬水,不答反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是怕景廷么?」 简单一句话,瞬间把姜幼夏给问住。合十的双手紧紧握着,连挤出来的笑都显得很勉强。 看她这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听说,你想跟景廷离婚?」乔修珏指腹有意无意的摩挲着水杯,唇角的弧度温和:「起诉离婚虽然难,但也不是没有胜算的机率。夏夏,如果需要帮忙,我可以帮你。」 「为什么?」 鬼使神差的问出口,乔修珏却是一脸认真道:「我想追你,你信吗?」 姜幼夏脑袋轰隆一声炸响,几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乔修珏,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他想追她? 「吓到了吗?」乔修珏并不意外姜幼夏的反应,毕竟,这对姜幼夏来说,确实是很突然。 「修珏哥,你别开玩笑了。」姜幼夏放下手里的水杯,倏然站了起身:「我还在上班,我先回去了。」 第25页 说完,姜幼夏就匆匆忙忙要走,忽然,身体一软,她又措不及防重新倒坐在了椅子里,思绪有些涣散。 难受的紧紧皱起了眉。 乔修珏见状也被吓了一跳,忙不迭起身过来扶着她:「夏夏?你怎么了?」 姜幼夏手放在太阳穴的位置里:「有些晕。」 她晃了晃脑袋,觉得不对劲。 乔修珏眉头紧拧起,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倏然这个时候,包厢紧闭的门扉,倏然被人打开。 「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见识容少宸,皆是一愣。 容少宸单手抄着袋,嘴角叼着根烟,眯起的双眸打量了两人一眼,饶有兴致道:「景廷正在来的路上,要是他看到你们俩搂搂抱抱在一起,你们说,他会怎么想?」 第35章 求你了容少宸,放过我 盛景廷会怎么想? 乔修珏墨眉轻挑:「夏夏不舒服,我替她看看而已,景廷还不至于这么小气。」 「那可不好说。」容少宸迈着长腿进来,悠悠说道:「景廷这人什么都好,就性格不行,爱吃独食。」 盛景廷出了名的护短,占有欲强。姜幼夏给他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他都能『不计前嫌』把她留在身边,处处维护宠着。 可见,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他不一定会对姜幼夏怎么样,但肯定不会放过乔修珏。 「我听说,上次你送她回家一趟,景廷差点把乔氏的内网都给击溃了?还有,你在商场里抱了她一回,乔氏旗下的绿洲股价下降了是多个点,差点崩盘?」 意味深长的话音落下,乔修珏脸色微变。 「人家小两口的事,你就别掺和了。景廷一贯看你不顺眼,要是让他知道,你还在打他老婆主意,约了在这约会吃法国菜,下次他还会做什么,可不好说。但姜幼夏肯定没好果子吃。」 说话间,容少宸已经过来,把姜幼夏给扶起,咬着菸蒂,好心提醒:「不为自己着想,还是心疼心疼姜幼夏吧,她可没你这么硬的后台。」 姜幼夏思绪有些昏沉,听着两人的对话,她云里雾里。 盛景廷为难乔修珏了? 「你们……」 容少宸搂着她的肩膀,瞧她脸色不对劲,抬眸问乔修珏:「脸这么红,你给她吃药了?」 「没有。」 容少宸抱着姜幼夏就往外走:「查清楚吧,不然景廷误会,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 思绪昏沉,浑身酸软无力,姜幼夏被他抱着,陌生男人的气息,让她感到很不安;「你带我去哪里?」 「你猜。」容少宸叼着菸头,笑的很恶劣。 姜幼夏浑浑噩噩,被他一路抱到了车上。 药效在扩张,姜幼夏浑身燥热,一口咬住舌尖,疼痛让她清醒几分,攥着拳头质问:「你不是要带我去找盛景廷吗?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想不到在你眼里,我竟然还是个正人君子?」 姜幼夏不理解他的意思。 容少宸捏着她下巴抬起,目光打量着她绯红的小脸,迷人的身段。 尤其是触及她散发散开,裸露出的天鹅颈里的暧昧红痕时,容少宸性感的喉结滚动,深邃的眼眸晦暗不明:「乔修珏也不怎么样嘛,吓唬几句就怂了。姜幼夏,不如跟了我吧,景廷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 「滚!」 姜幼夏用尽全力吼了一声,想要拍开容少宸的手,下一秒,容少宸手一扬,握住她的细腰,将她扣在怀里。 男人的力气很大,她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你这幅样子敢乱走,信不信不用走出停车场,就有人把你拖去办了?」 提及那次在皇廷夜宴的事,姜幼夏俏脸愈发苍白。 「你别碰我。」 姜幼夏眼周围泛红,哽咽的声线都在颤抖:「求你了容少,你是景廷的朋友,求你放过我吧……」 她的处境已经够惨了,她不能跟容少宸沾上关系。 「盛景廷的女人,我还真想试试。」 容少宸握着她的腰,翻身将她扑倒在座位里,居高临下的姿势,他压着她乱蹬的美腿。 「姜幼夏,知道你为什么又会被下药吗?是陆家做的。你跟景廷一天不离婚,他们一天就不会放过你。与其战战兢兢,委曲求全景廷的身边,何不如跟了我?至少,我可没景廷那么变态。」 他的声音极具蛊惑性,说话间,便朝她唇,吻了过来…… 第36章 雷霆之怒 姜幼夏偏脸躲过他的吻,使出吃奶得劲推开他,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低吼:「容少宸,你要是敢碰我,景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本就软绵绵的浑身无力,这一巴掌甩在了脸上跟挠痒痒也无甚区别。 容少宸也不恼,饶有兴致道:「我要是在这把你上了,你敢告诉盛景廷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与其被你威胁,我更宁愿跟着他遭罪!」姜幼夏冷笑,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两人张弓拔弩的气氛。 响的是容少宸的手机。 四目相对,容少宸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俨然是盛景廷打来的电话。 当着姜幼夏的脸,他并无多少顾忌摁下接听键。 第26页 「姜幼夏呢!」 沉沉的一句话阴霾尽显。 不难想像,盛景廷此时的雷霆盛怒。 「停车场。」 容少宸刚说完,手机通话就被掐断。 姜幼夏连忙整理凌乱的衣襟,白里透红的小脸,尚且心有余悸,忙不迭从车上下来,似乎还怕容少宸会对她施暴。 却不知,她这副谨慎防备,如同兔儿般的行为举止,究竟有多诱人。 容少宸舔了舔唇角,掏了根烟叼在嘴里点上。 三分钟后,沉稳的步伐逼近,姜幼夏一喜,看到过来得盛景廷,蹲在地上的她忙不迭站起身:「景廷。」 「怎么回事。」 「正巧路过,原本想送她一程,没想到你倒是这么快来了。」 容少宸双指夹着烟,饶有兴致的盯着盛景廷,揶揄道:「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是个老婆奴,离开老婆一会就不行。」 「是吗。」 沉沉的两个字,不知道是在问容少宸还是在问姜幼夏。 「我有点难受,景廷,我们先回去吧。」姜幼夏身体发软,上前挽着他的胳膊,压低的嗓音媚到了骨子里:「我回去再跟你解释。」 容少宸漫不经心道:「倒是不知道哪个那么缺德,又给夏夏下药了。这女人啊,长得太漂亮,就是不安全。」 「你最好没这种心思!」盛景廷深眸染着杀意,沉声警告了一句,将姜幼夏抱回了车里。 一天之内,上了三个男人的车,姜幼夏心里讽刺,更多的是被药效折磨得痛苦。 她急不可耐,盛景廷却没管她,把她放在后座里,就一路开狂奔。 黑色的顶级豪车,一路疾驰。路上车辆纷纷避让,退避三舍。 生怕一不小心就撞上。 …… 回到君庭,她被盛景廷提着扔进了浴室:「洗干净!」 命令般的口吻夹杂着滔天怒意。 好像她有多脏一样。 姜幼夏脸色煞白,张了张口,盛景廷直接打开了花洒,冷水铺天盖地的瀰漫着她,冷的她浑身发抖。 「疼,景廷,你松手。」姜幼夏哽咽嗓音夹杂着哭腔,想要挣脱被他掐着的手腕,冷水淋浴在身上,渗透了她的衣裙,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 盛景廷眼里燃烧着熊熊烈火,冷厉的字音如同牙缝里挤出:「为什么?!」 「什么?」 她茫然,盛景廷将花洒扔在一侧,用力一拽,将她抵在墙壁里,修长的手指掐住她的脖子:「容少宸碰你了?!」 「没有。」姜幼夏矢口否认。 「他碰你哪了?」盛景廷目光阴沉,姜幼夏被他掐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她痛苦的摇着头:「没有。」 晶莹的泪渲染着她绝美的小脸:「景廷,我难受,放开我好不好……求你了……」 颤抖的腿,站都快站不住。 姜幼夏用尽力气去抱着他,想要吻他的唇,被他偏开,冷酷的面容充满厌弃,沉沉的盯着她。 手臂暴起的青筋,像是恨不得把她掐死。 「景廷……老公……求求你……」姜幼夏觉得自己快疯了,混乱的脑子,只想着药效赶紧过去,逃离这样的痛苦。 盛景廷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薄唇勾起的弧度阴冷:「想要,就爬过来!!」 第37章 你这张嘴说的话,能信么? 姜幼夏脑袋轰隆一声炸响,面对冷酷的男人,最终还是屈服在药效之下,她爬过去,颤抖着手解开他的皮带…… 随意落在一侧的花洒不停地喷出冷水,渲染了浴室干净的地板,滴滴哒哒的水声,交集的是情慾谱奏的悲歌。 夜幕深沉,如同被打翻的墨水渲染,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滂沱大雨,电闪雷鸣,雨水从没有关键的露台飘进来。 酣畅淋漓过后,姜幼夏裸着后背趴在盛景廷的怀里,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是还没退散余韵的红晕。 看着男人递来手机的简讯内容,短暂的震惊过后,她紧咬了下唇内侧的软肉,解释: 「我是去过医院,但我真没有打避孕针。我只是许久没见敏惜,跟她和她哥哥一起约了吃顿饭,接下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姜幼夏深吸了口气,颤抖着声音抬起头:「景廷,我们在一起五六年了,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会跟你离婚?我当时只是太生气了,才跟你说的气话。再说了,果果她不能没有爸爸,果果那么喜欢你,我……我跟你离婚我自己都养不起自己……你相信我,这肯定是有人想挑拨离间,才故意胡编乱造给你发的简讯,并不是真的。」 「挑拨离间?」 盛景廷薄唇挑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弹了弹菸蒂,他一字一字的声音阴沉:「你是养不起,但你的姦夫养得起!」 「我没有。」 姜幼夏吸了吸鼻子,被泪雾渲染的美眸望着他:「景廷,你就不相信我一次吗?我要是真的想跟你离婚,要真如同你所想,乔修珏是我的姦夫,我为什么不去找他?还要乖乖呆在你身边?果果的身世,我确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有背叛过你,我跟乔修珏也是清白的。」 男人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信了没信。 姜幼夏擦掉滚烫的热泪:「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一次?景廷,我不想让你误会我,我也不想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难道真的要我,以死谢罪,你才能相信我对你的真心,我的清白吗?」 第27页 「你这张嘴说的话,能信么?」盛景廷掐着她的腰肢,疼的她嘶了口凉气。 「三个月内你你怀不上孩子,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盛果。」 阴鸷的话音落下,姜幼夏如遭雷噼。 下一秒,盛景廷掐了烟,握着她的腰,将她压在身下:「我的耐心有限,别一次次的挑战我的底线!」 深深一夜,醒来,姜幼夏浑身酸痛。 男人要的太狠,骨头都像是要给她拆散了。 但总算,盛景廷没再深究下去,否则她将面对的,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雷霆盛怒。 …… 洗漱完没见盛景廷在家,姜幼夏也不甚在意。 迫使自己冷静后,她给乔敏惜打了个电话,让她替她查了昨天的监控,才得知竟然是姜如潇给盛景廷发的简讯。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结果,姜幼夏跟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这两个女人,没完没了是吗? 迟迟没有听到姜幼夏吭声,乔敏惜关心开口:「夏夏,你还好吧?」末了,她又问:「盛景廷,他对你怎么样了?」 姜幼夏平復下来,舔了舔唇道:「只是折腾我一晚上罢了,没事。」 云淡风轻的话,蕴藏的伤害到底有多深,姜幼夏不说,乔敏惜也清楚。 她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口边,竟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敏惜口吻轻松道:「既然盛景廷不在,不如出来,我请你吃冰淇淋?」 姜幼夏略微迟疑答应。 不过出门之前,避免盛景廷又胡思乱想,她便给他发了消息报备。 看到消息的时候,盛景廷正在陆家的大厅里。 跪在客厅地上的除了陆家二小姐陆芷然,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穿着餐厅制服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鼻青脸肿,哆哆嗦嗦将昨天陆芷然交代他做的事,交代的一清二楚。 末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磕头求饶:「盛、盛总,我只是一时财迷心窍,被收买的,我不是故意的,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第38章 要么吃,要么死! 年轻男人收了陆芷然给的十五万块,原本上完今天最后一天班,结了工资就离开景城。 哪里想到盛景廷的人竟然这么迅速,不过一天不到,就找了上门,保镖二话不说将他揍了一顿,就将他挟持了到这里。 他或许不认识盛景廷,但对于盛世集团盛总的威名必然听过。 清楚自己是踢到了铁板,也就没再挣扎,干脆承认认错,恳求盛景廷放他一马。 证据确凿,陆振海想要护都没法死不抵赖,一拍桌子,立刻指着陆芷然呵斥:「然然,还不快给景廷道歉。」 「景廷哥,我……对不起啊,我只是……我以后不敢了,我就是想给她开个玩笑,你饶了我这一回吧。」 陆芷然扯着唇角,「姜幼夏她不没事吗?我……」 「陆二小姐对下药这种戏码,还真是情有独钟。」盛景廷冷笑,丢了一包粉色的药丸到桌上:「吃了,就两清。」 陆芷然一眼就认出了这药是粉颜,新出的一种情药,效果极其勐烈。 就是她给姜幼夏吃的那款。 一粒都足以让人死去活来,何况这小半包起码有十来颗。 不死也得要她半条命。 「景廷哥……这……」陆芷然指甲死死地掐着掌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如同打翻的调色盘,可谓精彩极了。 她扯着唇角,僵硬的求情道:「这吃下去会要命的吧?景廷哥,我以后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陆振海脸色也不好看,稍缓语调开口:「景廷,这是不是太严重了啊?然然她也是……」 「陆总。」盛景廷打断他的话,抬起的凤眸阴霾:「我盛景廷是什么人,您老不会不清楚。若不是看在我们两家的交情,你以为,你女儿做出这种事,你还见得到她?别跟我讨价还价。要么吃,要么死!」 冷漠的话音落下,陆家的人脸色都极其难看。 陆夫人不满的站了起身,怒道:「盛景廷,就算然然有什么不对,但她都已经跪下给你认错了,你别欺人太甚了。」 「是我欺人太甚,还是你们陆家目中无人!」 盛景廷长腿交叠,面容阴郁,举手抬足间的气场,不怒自威,何况此时阴沉这的面容,更如同地狱罗剎,只一个眼神,就令人感到发憷。 「老的羞辱我太太,小的给我太太下药。你们身为长辈,不以为耻,倒是还有脸护短。还是说,这就是你们陆家的作风?」 不紧不慢的一番话,讽刺意味十足。 陆振海心下一沉,怒意勃然升起。但现在盛景廷风头正盛,他们还惹不起他,跟他翻脸。心一横,他扭头瞪了陆芷然一眼,呵斥道:「愣着干什么?吃了!」 「爸。」陆芷然白着脸,难以置信陆振海竟然真要让她吃这药。 「吃!」 陆芷然面红耳赤,哆嗦着手,不敢去拿起那包药。 空气一瞬寂静微妙,盛景廷啪的一声点亮手里的打火机,身后的保镖头子游伽上前,将药丸全部倒出来,捏住陆芷然的双颊,强行把药丸给她灌了下去。 「然然!」 陆夫人心疼的唤了声,想去阻拦,另一个保镖,如巨石般挡在她跟前。 第28页 陆芷然呜呜的挣扎,还是被迫将药悉数咽下,哭着倒在了地上,想把药抠出来,却已经来不及。 陆振海看着这一幕,复杂的面容下,眼底蓄满了阴霾,拳头拢紧。 盛景廷将这一家子的情绪悉数收入眼帘,似扬非扬的薄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不服气,欢迎随时来找我报仇。但再有下一次,就绝不会这么简单了事!」 第39章 就这么怕我了? 盛景廷撂下话,收起把玩着的打火机,起身便走。 陆振海皱着眉,唤了声:「景廷。」 下意识想去追,陆夫人拉住他,不满道:「你还去追他干什么?陆振海,我们陆家至于这么被他羞辱吗?!」 「你懂什么!」 陆振海甩开陆夫人,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陆芷然时,又恨铁不成钢的训斥:「你真是胆大包天,姜幼夏再不济,她现在也还是盛景廷的老婆。盛景廷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还跑去惹他!」 心知理亏,但陆夫人还是感到不忿:「不发生都发生了,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然然也是为了柔儿跟盛景廷的婚事,她也知道错了,你就别骂然然了。」 「我不骂她?我倒是想掐死她得了。你看她干的什么好事?倒是还有脸提柔儿!当初要不是她,柔儿早就嫁给盛景廷了!」 陆振海越说越恼火,掐死孩子的心都有了。 陆夫人原本还想说什么,但见陆芷然脸色不对劲,她心下一惊,连忙道:「先送然然去医院吧,真要出人命了。」 陆婉柔接到电话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还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她有些不明所以,连忙追上去问,但这会应顾不暇,只得跟着一同前往医院,才从陆夫人口中得知了原委。 陆婉柔脸色难看至极,心里对陆芷然这个妹妹的怨恨更多了几分,恼怒出声:「她就不能安分一点吗?非得让盛景廷离我们越远,她才甘心吗?」 「柔儿,然然也是为了你。」 「她只是为了她自己!」 陆婉柔根本不听,反唇相讥:「妈,你还是好好管管她吧,她再这么没脑子,早晚把自己给玩死,还得拖累我们!」 陆夫人一瞬被她吼懵了,震惊一向柔顺的长女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陆婉柔却没心思管她,朝司机喝了声:「停车!」 她必须要去找盛景廷解释清楚,绝对不能被陆芷然这个蠢货给牵累了。 …… 姜幼夏到的时候,乔敏惜已经先一步到。但看到通行的还有乔修珏的时候,她脸色微微一变。 乔敏惜招了招手,让她过来坐下,便笑着说:「正好我哥有事找我,我就一起过来了,夏夏,你不介意的吧?」 三人从前关系就极好,闺蜜俩的约会,乔修珏时常也会在场。 换做平时,是再平常不过的,但想起昨天乔修珏说的话,姜幼夏难免感到尴尬。不过乔敏惜应该是不知道这点,她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摇摇头。 始终,姜幼夏都没敢去看身侧的乔修珏。却没法忽视,他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我刚点了菜,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姜幼夏看了眼菜单,就说:「这些够了。」 「你最近瘦了不少,要好好补补。」 「嗯。」姜幼夏颔首。乔敏惜注意到她的冷淡,心不在焉,以为她还在想昨天的事,蹙眉关心道:「夏夏,你还好吧?」 姜幼夏摇摇头,示意没事。 乔敏惜是真的关心姜幼夏的身体,菜一上来,就不停地给她夹菜,心疼的让她多吃点。 姜幼夏没什么胃口,还是尽量都吃了。 饭吃到一半,乔敏惜突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临时有台手术,需要她回去。 乔敏惜本想拒绝,但催得紧,必须她到场,只能答应。 她有些尴尬的对姜幼夏道:「夏夏,我有台手术得赶回去,抱歉啊。那个,我改天再请你吃饭,当赔罪了,今天就让我哥替我陪你。」 见此,姜幼夏也不好多说什么,就让乔敏惜先回去,手术要紧。 只是乔敏惜一走,霎时间,就剩下了她跟乔修珏两人。 气氛一瞬的微妙,姜幼夏道:「修珏哥,我吃饱了,先回去了。你不用陪我,你也去忙吧。」 说着,姜幼夏刚起身,手腕就被拉住,她一顿,乔修珏起身挡在她跟前,俊雅的眼眸含着笑,些许无奈道:「就这么怕我了?」 第40章 她的眼里从来只有盛景廷(50钻石加更) 男人伟岸的身躯,如同城墙般伫立在跟前。 陌生的气息逼仄,她不自在攥紧了手指:「你是敏惜的哥哥,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我好好的怕你干什么啊?我是真的……」 乔修珏口吻认真打断她:「不是玩笑话。」 「……」 空气仿佛在这一剎那凝固,姜幼夏紧咬着唇内侧的软肉。 「看来我还是高估我自己了。」乔修珏失笑,颇有些自嘲:「我本以为你即便不同意,也不会像现在拒绝的这么干脆。」 「你对我真的没感觉吗?」 姜幼夏没否认,闭了闭眼睛:「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 「因为你已婚?」乔修珏扬眉:「这话我很早之前就想说了,不过,很可惜,被景廷抢先了一步。早前从小惜那得知你跟景廷的事,我还以为我的机会来了……但现在看来,还是我想多了。」 第29页 很早之前? 姜幼夏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但无论是面对乔修珏的表白,还是坦诚,她都只觉得尴尬,而无法有其他的回应。 「抱歉。」 「被拒绝的是我,怎么倒是你为难了?」 男人温和无奈的目光,让她感到一分不自在。 他说:「先坐下吧,不用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姜幼夏轻咬粉唇,还是坐下了。 乔修珏道:「昨天景廷为难你了吗?」 姜幼夏端起凉了的茶喝了口,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对上乔修珏温和的黑眸,想了想,她干脆说:「景廷一直误会我跟你的关系,修珏哥,景廷什么性格,相信你也有所耳闻。但我跟你是清白的,你也是无辜的,我不想因为这个,让我们都为难。」 乔修珏眸色微微一深,姜幼夏道:「抱歉修珏哥,我先回去了。」茶盏放下,她转身就走。 干脆又直接的态度,显然是在拒绝他。 乔修珏眼底掠过一丝自嘲,却也没多少惊讶,像是一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毕竟,姜幼夏眼里,始终都只有盛景廷。 出了商场,姜幼夏心情还有些沉重,刚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间前面不远处两个身影顿时吸引到了她的注意。 是姜如潇跟她的生母邹淑,也是她曾经的继母。 见两人步伐匆匆,神神秘秘的,姜幼夏心思一动,就跟了上去。 …… 午后的商场旁边人烟寂寥,骄阳似火。 姜如潇被匆匆忙忙拉车来,不满的抱怨道:「妈,你这么急把我拉出来干什么啊?我指甲都还没做好。」 「潇潇,你还有钱吗?能不能先借妈妈一点啊?回头我再给你。」 姜如潇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又要钱?」 「你弟弟他出事了,我这不是没办法吗。他爸要知道,肯定得打断他的腿。那是你亲弟弟,你忍心吗?」 姜如潇一听就炸了:「我有什么不忍心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从哪要钱呢,你还整天让我给他钱?你老公不是号称家产过亿吗?你找他不就行了?」 「他跟他前妻生的大儿子前段时间得罪盛景廷出事了,现在都还在捞人,我哪里敢找他啊。」邹淑面露为难,拉着姜如潇的手:「潇潇,你就帮妈妈最后这一回,我保证手头一宽裕,立刻就还给你。」 姜如潇憋着火,不情不愿:「多少啊?」 「两百万?」邹淑口吻试探,姜如潇瞪着眼睛:「我哪里来那么多啊?我一个月生活费多少,妈你也不是不知道。」 姜志南一个月给她的生活费才一万。两百万,也真敢开口要! 邹淑也是急的没有办法了,想了想,她提议道:「不然你去找姜幼夏借点吧?她肯定有。」 「妈,你疯了吧?让我去找姜幼夏?不可能!」姜如潇愤愤不平的拿了张卡塞给她:「这里是十万,我就这么多了,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顿了顿,姜如潇又回头警告:「你可别想拿那件事威胁我,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我被告发,妈你也要跟着倒霉的。」 「潇潇。」邹淑唤了声,姜如潇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离开。徒留在原地的邹淑,面如菜色。 谁也没注意到,躲在旁边不远花丛的里的姜幼夏,将这对母女的对话,悉数听入了耳中。 尤其是那句:别想拿那件事威胁我,让姜幼夏皱紧了秀眉。 那件事?是什么事? 姜幼夏俏脸阴沉不定,见着邹淑还杵在原地里,若有所思过后,她敛了情绪,走向邹淑…… 第41章 套话 邹淑见姜如潇就这么走了,有些气急败坏。 刚准备回去,不想却被突然出现的姜幼夏挡住了路。她瞪瞪着眼睛,显然没想到会在这看到姜幼夏,下意识开口:「姜幼夏,你怎么在这?!」 刚刚的话,不会都被她听去了吧? 邹淑惊疑不定,姜幼夏不答反说:「秦洋是你的继子?」 云淡风轻的口吻,让邹淑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她怒声质问:「是你?姜幼夏,秦洋被抓,是你搞的鬼?」 秦洋是邹淑二婚老公的儿子,一直在国外留学,上个月才刚刚回国。却也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了盛景廷,回国还没几天,就被送进了巡捕局。 原本秦江祥还想让她去找姜幼夏求情,但她怎么可能去?当初要不是姜幼夏,她也不至于这么狼狈被赶出门来。 即便后来她靠着生下儿子,成功嫁进了秦家。可秦家那些眼高于顶的人,根本看不上她。秦江祥也防着她,让她举步维艰。 担着秦太太这个名头,处境却还不如当初跟姜志南呢! 每每想起,她都对姜幼夏恨得咬牙切齿。 种种情绪席捲,邹淑脸色愈发难看,怨毒的剜着姜幼夏,活像是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我说怎么那么巧,他谁不得罪,偏偏得罪了盛景廷。姜幼夏,你把我害得还不够惨吗?你竟然还用这种手段?你究竟想干什么?!」 见她认定秦洋是她弄进去的,姜幼夏思绪一转,也没否认:「是又怎么样?」 「你!」 邹淑气结,姜幼夏走近她,步步逼仄:「我听说,你现任丈夫很宠爱秦洋这个长子?你现在一把年纪,人老珠黄,想要再嫁,应该不容易了吧?也不知道,你现任丈夫要是知道,他最疼爱的长子,之所以会坐牢,是因为你,你说,他会怎么想?」 第30页 「你在威胁我?」 「我是在提醒你。」 姜幼夏冷着脸:「秦洋能不能出来,也就我一句话的话事。但,陷害我的事,你最好一五一十交代。否则,今天秦洋的下场,明天就会变成你的,或者你的女儿姜如潇,还是你的小儿子秦珏的。当然,在此之前,你还是先做好,被秦江祥,扫地出门的准备吧!」 威胁的话落在耳畔,邹淑脸色难看至极,不禁感到一丝心慌。 这小贱蹄子! 该不会知道了吧? 这个念头一出,她连忙否定。 「什么陷害你的事?姜幼夏,你有什么证据?少在这里含血喷人,我可没做什么算计你的事,你也少威胁我,我可不吃你这套!」 邹淑紧攥着手指,急匆匆离开,活像身后有什么洪水勐兽在追赶着她一样。 姜幼夏原本只是猜测,想要诈一诈邹淑。眼下她的反应,也侧面印证了她的想法。 难道,果果的身世,真的跟这对母女有关? 越想,姜幼夏就越笃定。 要说谁最痛恨她,除了一心认定是她耍手段抢走盛景廷的陆婉柔,和看她不顺眼的沈玉珠外,邹淑母女,首当其中。 她如果倒霉,最高兴地莫过于就是她们吧? …… 姜幼夏回到君庭的时候,盛景廷还没回来,早前发的消息,也没见回信,姜幼夏心里不安,但也没让自己去多想。 买了菜,她就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 四菜一汤全部上桌,正准备发消息问盛景廷什么时候回来,乔敏惜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乔敏惜:夏夏,你回去了吗?】 【姜幼夏:嗯。】 【乔敏惜:我刚做完手术,累死了。抱歉啊,临时鸽了你,我下次再补偿你。】 【姜幼夏:没事,你个大忙人,我还不知道你吗?转圈.gif】 【乔敏惜:心情好点了吗?我哥他没欺负你吧?别看他那么人模狗样,就一个斯文败类,要欺负你了,你可要跟我说啊。】 姜幼夏回了个没,想到了什么,她又让乔敏惜帮她查查姜如潇的行踪。乔敏惜消息向来灵通,跟个百晓生似的,行动能力槓槓的。 问了原因,乔敏惜当下就答应了下来,让她放心,这事交给她。 姜幼夏适才松了口气。 聊天结束,乔敏惜把手机放到一旁,一侧的年轻女人则问她:「你不告诉她,果果进医院的事?」 第42章 你还知道我生气? 谢桥把玩着手里的原子笔,饶有兴致的盯着乔敏惜。 好像她在打什么主意,故意隐瞒姜幼夏似的。 乔敏惜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果果是她的心头肉,现在她的事已经够多了。盛景廷母子也不让她见果果,告诉她,除了让她担心,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见谢桥不信,乔敏惜也懒得多作解释。 谢桥意味不明的笑了声,搁下手里的原子笔,「走了,我还要去看陆芷然。」 被逼着吞了十几粒粉颜,陆芷然命悬一线,刚被抢救回来,脱离生命危险。 冲冠怒发为红颜,姜幼夏的魅力,还真不小! 乔敏惜情绪晦暗不明,手握着椅子手扶把,翘着美腿,往后靠了靠。 …… 夜幕深沉,盛景廷回到君庭时,姜幼夏已经趴在餐桌里睡着了。 跟前放着精心烹制,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已经全部凉透。 瞧着小女人熟睡的侧颜,盛景廷墨眸深了深,刚走到她的身侧,许是察觉到有人靠近,姜幼夏条件反射般坐了起身。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盛景廷微微愣住。姜幼夏看清是盛景廷时,才松了口气,「你回来了啊。」 刚醒,夹带着浓浓鼻音的嗓音微哑,很软。 「困了,就回房里睡。」 「我以为你很快会回来。」姜幼夏轻咬着嘴唇,低着的小脸,有些委屈。 偌大的客厅,空气静谧。 姜幼夏扯了扯唇角,莞尔道:「你吃饭了吗?菜都凉了,我去重新热一热。」 见他没反对,姜幼夏就把凉透了的三菜一汤重新热了一遍,才上桌。 她盛了碗冬瓜排骨汤递到他跟前:「味道可能没那么好了,但现在天气热,多喝祛暑的。」 盛景廷一言不发,一顿饭的气氛很安静,姜幼夏像是习以为常,也没吭声,只安静的把饭吃完,就开始收拾碗筷。 盛景廷瞧着忙碌的身影,思绪有些恍惚,薄唇若有似无的弧度,令人捉摸不透。 忽然,脸色一阵急速的煞白。盛景廷咳嗽了几声,闭了闭眼睛,他捏紧着拳头,回卧室的抽屉里找了药咽下,那苍白的面容,才缓和了几分。 姜幼夏听到动静过来,见他手里捏着药瓶。 愣了下,姜幼夏去倒了杯温水给他,关心询问:「旧疾又復发了吗?」 盛景廷体弱多病,从小就靠吃药续命她是知道的。 只是这几年,她已经没怎么见他吃过药了。三年前她陪盛景廷去复查,也听说他身体好了很多。 但最近,盛景廷吃药的频率明显又提高了。 盛景廷喝了半杯水,淡道了声没事,但跟他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容相比,显然没什么说服力。 清楚他的性格,他不说的事,她问再多也没用。 第31页 想了想,姜幼夏话锋一转便问:「你今天去哪了?一天都没见到你了,给你发消息也没回。」 四目相对,姜幼夏抱住他,委屈道:「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我气,不想理我了。」 盛景廷皱眉:「你还知道我生气?」 「对不起。」姜幼夏主动认错:「我以后去哪里,做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我不会在让你误会我了,你也别生我气,好不好?」 「是吗。」 男人的声音很轻,喜怒莫测。姜幼夏颔首:「真的,我保证。」 盛景廷眼底掠过自嘲,药瓶搁在桌上,他说:「去洗澡。」 姜幼夏啊了声,不明所以。 盛景廷道:「不是让我信你么?给我生个孩子,我就信你。」 「……」姜幼夏脸色有些白,难以想像,他对让她生孩子的执着。 从前,盛景廷从不会催她生二胎。 只因为,盛果不是他亲生的吗? 「那你等等。」姜幼夏佯作娇羞的说完,忍着屈辱的泪,她转身去拿睡衣洗澡。 殊不知,她刚进浴室关了门,那伟岸的男人靠在床里,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 头疼感撕扯着盛景廷,一如死神逐步降临,他攥紧着青筋凸起的拳头,往后靠着,轻抬起的面容满是讥诮。 第43章 跟犯人放风,又有什么区别? 夜色迷离,春情悱恻。 昨天被折腾的双腿都还是软的,今夜又被他折腾了一夜,姜幼夏纤细的腿都开始打颤。 谁说的没有耕坏的地?再这么下去,早晚的被他折腾死! 姜幼夏迷迷煳煳的想着,累的在他怀里睡了过去,原本斟酌好,想跟他说的是,都没来得及出口。 第二天醒来,姜幼夏见他已经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模样,她一瞬就愣了:「这么早,你要去哪啊?」 「有点事。」盛景廷扣上最后一颗纽扣,侧目看了她一眼,淡道:「晚饭不用等我。」 「什么事啊?」姜幼夏忙不迭上前:「好不容易周末,你不在家里休息,你怎么又有事?」 娇嗲的口吻有些不满他撇下自己的行为。 以往姜幼夏不情不愿的跟着他身边,突然看到姜幼夏这么主动,他不由愣了愣,显然是不习惯。 「没什么。」 「不能带我去吗?」 「谈公事,带你去干什么?」盛景廷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 「我怕我不跟在你身边,你又得怀疑我勾三搭四了。」 男人眯起的凤眸危险。 姜幼夏道:「既然你不想带我去,那就算了吧。但避免你又怀疑我勾搭野男人,安全起见,不如我回家里陪果果把?反正也是周末,她也在家里。」 「妈带她回海城了,不在家。」 姜幼夏闻言顿时就愣住了。 盛景廷拿了张黑卡递给她:「要是觉得在家里待着闷,就让游伽游萝陪你去逛逛,喜欢什么随便买。」 游伽是盛景廷的贴身保镖头子,是个退休的特种战士,跟在盛景廷身边多年,深的他信任。 游萝则是他妹妹。 姜幼夏几乎咬破了嘴唇,还没等她再开口,盛景廷拎起西装外套已经离开了房子。 反应过来,姜幼夏看着手里的黑卡,气恼的将卡扔到一旁。 满脑子都是沈玉珠将果果带去了海城的事。 好端端的,她带果果去海城干什么? 沈玉珠的娘家在海城,虽然经常回去找她的老闺蜜玩,但几乎不会单独带果果过去的。 中午,姜幼夏刚洗漱完,听到门铃,原本还以为是盛景廷提前回来了,但看到门口里的游萝,又不由一愣。 游萝比姜幼夏年长一岁,一米七左右的个子,白色字母的工字背心搭配着牛仔裤。栗色的长髮随意在脑后,五官标緻,欧域风的打扮,小麦色的肌肤英气性感。 见到开门的姜幼夏,游萝勾唇道:「我哥说老闆让我陪你去逛街,太太,什么时候可以走?」 「不用了。」姜幼夏有些无奈,即便她真想逛,也不会想让盛景廷的人陪她逛。 这跟犯人放风,又有什么区别? 游萝挑眉,显然没想到姜幼夏会拒绝。四目相对,想到了什么似的,姜幼夏道:「你先进来吧。」 「……」游萝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进了房子。 头一次来,她打量了眼四周,尤其是看到姜幼夏后劲的吻痕时,唇角勾起的弧度玩味。 …… 姜幼夏从乔敏惜那,得知秦洋生母苏安娜约了朋友在牧和庄园里喝下午茶,她就让游伽陪着她一起过去。 到底是当了五六年的名门阔太,景城不少产业盛景廷或多或少都有投资。出席这些场所,姜幼夏都不用会员卡,直接刷脸就能进去。 牧和庄园庄园虽然不是盛家的产业,却是容家旗下的。很顺利,姜幼夏就进了牧和庄园。 游萝不知道姜幼夏来这干什么,不过她今天的任务是陪姜幼夏,倒也没有任何异议。 经过出轨风波的一渲染,本就是自带八卦体质,热议人物的姜幼夏,更在圈子里经久不衰。 她一出现,顿时就引起了不少人注意,背着她指指点点。 姜幼夏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游萝却有些看不下去,皱眉问:「太太,你来这干什么啊?约了人?」 第32页 姜幼夏不太习惯这样的称唿:「你叫我名字就行。」 游萝瞧了她一眼,笑了笑,没应也没反驳,姜幼夏也没再多说这个。 两人在草地的太阳伞下坐下,立刻就有侍应生端了水过来,询问姜幼夏要吃点什么。 「你随便上吧。」姜幼夏神色淡淡,游萝则要了杯鲜榨柳橙汁。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姜幼夏,似乎在好奇她来这里干什么。 正好这个时候,一个通身名牌时尚,一头捲髮看着三四十处出头的女人走了过来,口吻试探:「盛太太?」 第44章 自投罗网? 两人皆是抬眸看向美艷时尚的女人。 尤其是,游萝眼里的警惕,苏安娜笑了笑,客气不失礼貌:「你好,我叫苏安娜,盛太太,我可以坐下吗?」 早前苏安娜还想着怎么样才能见到姜幼夏,今天约了朋友在这喝下午茶,主要也是为了找关系,好给自己儿子求情。 倒是没想到这么巧,在这能碰到姜幼夏。 见姜幼夏没拒绝,苏安娜便拉了椅子坐下,斟酌着开口:「盛太太,我是秦洋的妈妈,想跟盛太太你聊聊。」 「什么事?」 「盛太太,请原谅我的冒昧。是这样的,我儿子秦洋前段时间,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被送巡捕局里了,我跟我前夫打听了一下,好像是冒犯了盛总。秦洋他在国外待久了,前不久才回国,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实在是担心。听说盛太太你跟盛总夫妻感情极好,又是个心善的,就不住贸然上前打扰,想问一下,那个混帐,是做了什么事,竟然跑去惹了盛总。」 苏安娜一番话谨慎客气,张弛有度。 姜幼夏是第一次跟她打交道,但平时跟在沈玉珠身边,也清楚这些贵太太之间的来往打交道,倒也没多少怯场不自在。 「秦洋?你是说他啊?」 苏安娜颔首,还没开口,姜幼夏便冷笑了声,端着水杯:「你儿子胆大包天,连我的主意到敢打。嗑药,强姦未遂,证据确凿,判他个几年,也不冤枉。」 「什么?」苏安娜一瞬就瞪大了眼睛,仿佛难以置信。 姜幼夏被秦洋灌药,险些被强暴的事,毕竟不光彩,有损名誉,被盛景廷压了下去。 只以吸毒藏毒罪,将他扣押在了看守所。 秦洋强姦未遂? 苏安娜脸色有些维持不住,扯着唇角:「盛太太,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自己儿子什么德行,苏安娜并不是不清楚。但也着实没想到,他竟然胆子这么大,敢碰盛景廷这活阎王的老婆。 这不是找死吗? 「苏女士,你是认为,我会拿自己名誉开玩笑?」 听她声音更冷了分,苏安娜忙否认:「当然不是。」 姜幼夏把玩着水杯:「本来嘛,他一时喝多,放他一马也不是不行。但我听说,他跟姜如潇和我前继母邹淑关系还不错?她们母女俩可害的我不轻。究竟是巧合,还是他们三个合计,也不好说。」 「邹淑?」 苏安娜一瞬就愣了,看着姜幼夏冷着的脸,顿时就懂了她的意思。 「盛太太,秦洋那人胆子小的要命,哪里有这胆子啊?邹淑母女我也是见识过的,确实是两个不要脸的。我那前夫也不知道怎么瞎的眼,看上她那种女人。我儿子蠢,没那脑子胆子敢算计盛太太你,说不定,就是被那对母女给算计的。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弄清楚,给盛太太你一个交代。」 苏安娜气愤填膺,末了,话锋一转,尴尬道:「只是,秦洋他已经进去也半个多月了,我这见都没见上一面。盛太太你也是为人母的,应该能理解我作为母亲的心情,你能不能通融一下,只让我看看他?」 「见他一面又怎么样?既然做了这种事,放出来也是祸害。」 姜幼夏勾唇冷笑:「苏女士,你儿子做的事,一旦被曝光,可不是坐牢这么简单,还有损你们两家的颜面。我丈夫压着没透露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 苏安娜脸色微变,姜幼夏放下了手里的水杯,「我还有事,先走了。」她给一旁始终没吭声的游萝使了个眼神,起身就走。 「盛太太……」苏安娜下意识想要去追,被游萝挡在跟前拦住,略带警告的眼神,苏安娜不甘不愿,也只能放弃。 …… 姜幼夏走远后,绷着的情绪才稍微松懈,放缓了步伐。 只这时,一道饶有兴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喊住了她。 姜幼夏一蹙,一副玩世不恭公子哥的容少宸已经快步走到了她跟前,唇角含着分笑:「还真巧啊,在这都能碰到。」 第45章 明明是你勾引我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姜幼夏喉头一紧,下意识想走,容少宸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拉住了她的手腕:「见到我就走,我有这么可怕?」 他挑起一眉,故作伤心。 「松手。」姜幼夏脸色有些难看,用力想甩开他紧攥着自己的手,仍被他牢牢攥住,抓的她手腕生疼。 虽然知道牧和庄园是容家旗下的产业,但姜幼夏确实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容少宸。 一想到那天险些被他欺负的事,姜幼夏就觉得噁心。 片刻都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毫不掩饰的厌恶被容少宸收入眼帘,他也不恼不惧,只勾着唇角:「上次回去,景廷为难你了?」 第33页 姜幼夏一怔,下一秒,容少宸长臂一伸,用力将她扣在怀里,大手握着她的细腰,打量着她的同时,磁性的声线晦暗不明:「景廷那天好像很生气?现在还敢让你单独出来,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过分赤果的眼神,好像她此刻是在他跟前一丝不挂一般,让她脸色愈发难堪。 抬腿想踹他,美腿却瞬间被他夹住。容少宸俯身在她耳畔里:「是上面这张嘴……还是……上下两张?」 断断续续的声线暗哑内涵至极,如同晴天霹雳轰炸着姜幼夏,把她给噼懵了。 「容少宸,你别太过分了!」 她气的眼睛都发红,本以为上次的事,容少宸会有点教训,哪里想到,他竟然变本加厉,还说这种难听的话。 「容少宸,朋友妻不可欺,你这么为难我,你就不怕盛景廷知道?!」 威胁的话落下,容少宸非但不憷,反而肆无忌惮的笑了声,好像她说的是什么天大笑话一样。 「一个有不忠前科的妻子,一个是他的髮小。我若告诉他,是你嫌弃他,在勾引我。你说,他信你,还是信我?」 尽管盛景廷再怎么宠她,但对她的清白,始终抱有怀疑。 他无时不刻把她带在身边,亦或者让人跟着她,种种行为无一不是在说明,他是怕她水性杨花,给他戴绿帽的。 真要让他知道,容少宸对她纠缠不清,再被容少宸倒打一耙,他即便护着她,不信容少宸,却也绝对会怀疑是不是她在勾引容少宸。 姜幼夏气的浑身发抖,死死地瞪着容少宸,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容少宸余光一旁,瞥见了不远处走来的游萝,眉目轻挑,他强行拥着姜幼夏就走。 「你干什么?」姜幼夏愣了一下,她没看到不远处正走来的游萝,薄怒道:「放开我!」 她用力想要挣脱,手肘撞击着他的胸膛。但男女的力气悬殊,很轻易,姜幼夏就被他给桎梏住。 「鱼自投罗网,哪有这么轻易让走的道理?你也不用别紧张,最坏的后果,不过是被我上了而已,又不会要你小命。」 姜幼夏瞳孔紧缩。 即便三观早已经被他震碎,却也没想到,他会一句比一句不要脸,无止境的刷新下线! …… 游萝远远就看到那俩背影,像是容少宸跟姜幼夏。 还没等她想明白,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还这么亲密的时候,容少宸就搂着姜幼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 追不上,游萝忙拿出手机给姜幼夏打电话。 要是跟丢了,出了什么事,盛景廷追究下来,她可担不起这后果责任。 …… 姜幼夏被他拖着上了车,坐在副驾驶里她有些懵。 手机倏然响起,想到什么似的,她忙不迭拿出手机想要接听,只刚看到那陌生的号码,容少宸就将手机从她手里抽走。 「容少宸,你干什么?把手机还给我。」姜幼夏欲图把手机夺回来,容少宸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摁在座位里,瞧着那电话号码,薄唇轻勾起,他摁下接听键。 顿时,游萝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出:「太太,你在哪?」 第46章 不许再用不吃药威胁人 姜幼夏刚一张口,容少宸就抢先一步道:「我找幼夏有点事,你先回去就行了。」 「容少?」游萝惊诧。 「景廷那我自会交代,乱说话,可不好的哦。」容少宸轻笑了声,意味深长的话音落下,他就掐断了通话,随意将姜幼夏的手机收进了他的口袋里。 「容少宸,你究竟想干什么?」姜幼夏快被他的无耻给气疯了。 容少宸墨眉轻挑:「培养培养感情?」 见她怒目圆睁,容少宸道:「你不是一心想见你女儿么?我带你去见她,如何?」 姜幼夏一愣:「你带我去见她?」 反应过来,她又冷笑:「果果不在景城,你带我去哪里见她?」 「谁说不在的?」 容少宸笑的一脸玩味,修长的手指捏起她小巧精緻的下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信,你尽管跟我去就是了。」 姜幼夏浑身一颤,反应过来时,容少宸已经将车子驱出。 …… 医院,vip病房—— 偌大安静的病房里,俊美的男人怀里抱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拿了桌上调好的药,递到她跟前,磁性的声线温和:「乖,果果先吃药。」 小女娃精緻的小脸蛋微白,眼眶跟鼻子有些泛红,精神蔫吧,如同霜打过的小茄子。 俨然是抗拒吃药,但是自己爹地来递的,她又只好的乖乖把药吃了,又喝了递来的水,舔舔嘴唇,才抬起小脸蛋问他:「爹地,妈咪什么时候来看果果?果果想妈咪。」 奶声奶气的嗓音很轻,隐隐有些委屈。 她都数不过来有几天没见到妈咪了。 「等果果病好了,就可以见到妈咪。」 盛景廷把水杯放下,俊美的面容是少有的温柔耐性,却在话说完后,他蹙眉严肃道:「不许用不吃药威胁人,知道吗?」 小女娃垂着脸,心虚又委屈。 「嗯?」男人挑起一眉,怕他生气,果果才点头:「知道了。」 软糯糯的应了声,她又抬头问:「那爹地经常来看果果好不好?」 「好。」 第34页 「那果果病好了,爹地妈咪可以陪果果去玩吗?老师说中秋节让果果表演,果果要演小天鹅,爹爹妈咪会来吗?」 「会。」 见他答应,果果才咧嘴笑了笑,满意的朝他伸出小尾指:「打勾勾,爹地说话算话。」 盛景廷顿了顿,瞧着那幼小的小手指,凤眸一瞬复杂,也不知道是无奈,还是心疼,伸出手指跟她拉钩。 「爹地最好了。」盛果扑进他的怀里,小小的胳膊抱着男人的劲腰,在他胸膛里蹭了蹭:「果果最喜欢爹地了。」 「嗯。」盛景廷轻抚着她的后脑勺,一言不发的凤眸极致的复杂。 过了会,沈玉珠进来,见此一幕,不禁皱了皱眉。 她轻咳了声,盛果忙不迭从盛景廷怀里出来,唤了声奶奶。 怯生生的,有些怕她。 小女娃虽然年纪尚小,但对于大人们的情绪,也分外敏感。 她知道奶奶不喜欢她。 虽然,她也想不明白,奶奶为什么会不喜欢她。 兴许跟同学一样,觉得她是小药罐子。 可是爹地说了,爹地小时候也是小药罐子。奶奶只是脾气不好,不理她就是了。 沈玉珠见着果果蜷缩在他怀里,对她这奶奶向来都是怯生生的,又觉得不满:「你倒是疼她,平日喊你回家吃顿饭都不肯,一听她不吃药,就屁颠屁颠来了。」 盛景廷蹙眉,正好此时口袋里的手机颤动了下,拿出来一看,是游伽发来的消息:【容少正带着太太来医院路上。】 盛景廷凤眸一沉。 看穿沈玉珠的心思,收起手机,他单手抱着果果起身:「她还小,是您亲孙女。」 「我又没说她不是。」 「少在她跟前说这些,她也不至于怕你。」 沈玉珠张了张口,见盛景廷抱着盛果就往外走,她一愣:「你抱她去哪啊?景廷。」 第47章 她是个小骗子 沈玉珠见他真抱着盛果走了,理都不理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正准备去追,周姐见状连忙拉住她:「夫人,少爷一向心疼小小姐,您就别跟她置气。」 「你听他说那话,好像我还能把他女儿怎么样了似的。我是他妈,我还能害了他吗?」 沈玉珠心里不忿,怨恨道:「都是姜幼夏那女人,自从景廷沾上她后,连我这亲妈都不顾了。这母女俩,就一个德性。要是娶了柔儿,才没那么多事。」 周姐面色讪讪,也不知道怎么劝。 毕竟陆婉柔才是沈玉珠心里理想的儿媳,对姜幼夏早已经不满多时。 相比之下,周姐对盛果更多了分同情。 …… 成盛景廷抱着上车,果果不明所以扭头问道:「爹地要带果果去哪里啊?」 顿了顿,她又雀跃道:「爹地要带果果去找妈咪吗?」 满怀期待,都是想见姜幼夏。 盛景廷薄唇弯起一抹弧度,瞧着盛果乖巧的小脸:「爹地带你找容阳哥哥玩,好么?」 「那妈咪不去吗?」 「妈咪不听话,不要她去。」 盛果茫然:「妈咪为什么会不听话?」 阴霾的情绪一闪而过后,快的让人无法捕捉。 他食指轻点她小巧的鼻子,磁性的声线暗沉:「她是个小骗子。」 让小女娃坐在大腿上,盛景廷凤眸轻抬,沉声对司机吩咐:「去容家。」 …… 车辆一直行驶在路上,姜幼夏见车开了半个小时,也没有目的地,不知道他开去哪里,有限的耐心,也到达了顶峰。 「容少宸,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容少宸挑眉,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手机忽然颤动,拿出来一看,是盛景廷发来的,只有一条简短的消息:「容少宸你想死么」 指尖微顿,他唇边勾起的弧度玩味。 再一看副驾驶里沉着脸的姜幼夏,他若有所思关了手机屏幕:「带你去约会,还能去哪?」 姜幼夏闻言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带我去见果果吗?」 「我说你就信啊。」容少宸笑容恶劣:「姜幼夏,你还真好骗。」 玩世不恭的姿态,如同刀子捅在她的心口。 只差明晃晃的写上,她就是个傻叉了。 姜幼夏羞恼的喝道:「停车!」 容少宸没停,反而加快的车速。车辆一路疾驰,想到一个可能,他调转了车头,驱车回了容宅。 盛景廷能够年纪轻轻稳住商场霸主的地位,将生意做到比他父亲在世时还要盛况,凭藉的可不单止是经商的天赋。 更多的是,他雷厉风行,心狠手辣的手段。 而他,最擅长的又是,打蛇打七寸。 擒贼先擒王。 车开的太快,姜幼夏死死地抓着车门,生怕被颠簸出去,五脏六腑都在排山倒海,她怒道:「容少宸,你开慢点!」 容少宸勾着唇角,放缓了的车速,仍旧很快。 等车辆抵达在容公馆时,姜幼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里的疑惑遍布:「你带我来你家干什么?」 两家是世交,关系往来,姜幼夏跟着盛景廷沈玉珠也来过几次容家拜访。 「盛果在里面。」 容少宸解了安全带,见她一脸讽刺,便挑眉:「真没骗你。」 「你要是不信,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保证,没有耍你。」末了,他又似笑非笑地补充了一句:「我就算对你有心思,总归不会在我家里,对你施暴吧?」 第35页 半真半假的姿态,即便是姜幼夏也无法判断,容少宸是不是故意在耍她。 可一想到果果,她心口就是一阵窒息。 即便知道容少宸可能是在耍她,但总归是对女儿的想念,压过了她的理智。 只是盛景廷明明说,沈玉珠带果果去海城了,又怎么会在这? 姜幼夏有些想不通,咬唇威胁:「容少宸,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盛景廷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后者一脸恶劣,沖她眨了眨眼睛。 端的是有恃无恐。 …… 容林已经临近退休的年纪,公司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两个儿子打理。 周末多是跟老友结伴游山玩水,闲来钓钓鱼喝喝茶,陪陪自己的一双孙儿孙女,修身养性。 一听到盛景廷过来拜访,也顾不得正在跟老友下象棋,匆忙过来招待。 看到抱着女儿正坐在客厅沙发里的盛景廷,惊诧之余,他含笑上前招唿:「景廷,你怎么过来了?」 第48章 你小儿子,把我老婆拐走了 临了,又望向盛景廷怀里的盛果,和蔼道:「果果也来了啊?呀,这小脸怎么那么白?是哪儿不舒服吗?」 盛果乖巧唤道:「容爷爷。」 粉雕玉琢的小奶娃一双大眼睛明亮璀璨,光瞧着,就能把人给暖化。容林这个年纪,也格外喜欢小孩。 见盛景廷面色不虞,便对果果道:「阳阳跟星星在楼上,果果要不到楼上跟哥哥姐姐们玩玩?昨天星星还跟我念叨,要找果果玩呢。」 容星跟果果年纪相反,念的也是同个幼儿园。 果果点点头,唤了声爹地。 「去吧。」 果果咧嘴笑了笑,容林松了口气般,就让保姆抱果果上楼。 客厅里只剩下容林跟盛景廷,他喝了口茶,笑着道:「怎么没见幼夏啊?就你们父子两的?」 「你小儿子,把我老婆拐走了。」 「什么?」容林一愣,险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见他冷峻的面容阴沉,举手抬足间的气场尽显危险,无一不是认真,而非在开玩笑。 容林面露尴尬:「你是说少宸?景廷,这是不是误会啊?少宸这小子虽然顽劣了些,但他跟你向来亲近。我也没听说,他跟幼夏有来往。他再不识数,应该也不至于,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你是说,我太太勾引的他?」男人凤眸沉沉,迸发出来的气息,冷冽。 容林忙解释:「不是,景廷你误会了,我没这意思,我是说,他们俩,不可能。」 盛景廷长腿交叠,阴冷的眼眸,即便是容林这年过半百的,在这小辈跟前,也有些站不住脚。 「我这就给他打电话问清楚,要他小子,真敢这么胡来,我一定打断他的腿,给你一个交代。」 容林挂不住脸,气急败坏的道了句,拿起电话就给容少宸打电话。 忽然,土味之际的好运来手机铃声从外面传来,容林一顿,挂断电话,回头一看,见到从外面进来的容少宸时,张口正要训斥,只见到跟在容少宸身后的姜幼夏时,他脸色又勐地一变,涨红成猪肝色。 容少宸单手抄着袋,拿着手机进来:「爸,你给我打电话干嘛啊?」 姜幼夏跟在容少宸身后进来,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四周。从他的角度里,并未看过背对着她沙发里的人。 只见到一侧单人沙发里的容林正看着她,姜幼夏莞尔唤了声,容伯父。 察觉到容林的脸色不对劲,她秀眉轻蹙,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走进,顺着容林目光看过去。 见到坐在沙发里的盛景廷时,脸色骤然一变,下意识开口:「景廷。」 她杏眸圆睁,微白的小脸映入容林的眼眸里,他心更沉了分。 像是印证了刚刚盛景廷的说法。 容林紧紧攥着拳头,沉着脸扫向容少宸,后者一脸无辜,倒是衬的容林大惊小怪。 「坐。」 沉沉的字音落在耳畔,姜幼夏咬着唇内侧的软肉,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寸步难行。 直至男人抬起的凤眸朝自己看来,她才掐着掌心,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镇定自若的走到男人身侧坐下,佯作没事人一般开口:「景廷,你怎么在这啊?刚才我正好碰到容少,他说你跟果果在这,就让我一起过来了。」 容林闻言忙问:「你是听说景廷跟果果在这,才跟少宸过来的?」 「对啊。」姜幼夏颔首,不解:「怎么了吗?伯父。」 「景廷,这真是个误会。」容林笑着对盛景廷道,末了,又瞪了容少宸一眼:「还不跟景廷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啊?」容少宸莫名其妙,举手抬足间的气场玩世不恭,饶有兴致道:「你们该不会以为,我跟幼夏有什么吧?」 容少宸走过来手搭在盛景廷的肩膀里,无奈道:「景廷,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幼夏长得漂亮是没错,但这么多年的兄弟,你信不过幼夏就算了。连我你都信不过?啧,还真是让人伤心吶。」 他啧了声,倒是像盛景廷太敏感多疑了似的。 「是吗。」 「你真不信我啊?」容少宸挑眉:「难怪幼夏这么怕你,你这敏感多疑暴君的性格,还真的改改。要不然,我也得怕你了。」 第36页 盛景廷苍白的俊容阴郁,瞧了眼身侧一脸尴尬的姜幼夏,薄唇的弧度阴冷:「是你勾引他,还是他为难你?」 第49章 一大一小,巴巴看着他 直白的话落在耳畔,姜幼夏脑袋轰隆一声炸响。 客厅里的几人,闻言脸色也皆是一变,赫然没想到,盛景廷会如此直白,不留情面。 不管是姜幼夏勾引容少宸,还是容少宸勾引姜幼夏。 总归这种丑事要是真的,两家面上都讨不了好。 「景廷。」 她白着脸,唤了声,男人厉声开口:「说。」 众目睽睽之下,姜幼夏如芒在背:「我真是听他说,你跟果果在这,我才来的。」 「不说是吗。」 容林见他不依不饶,事关两家颜面,他忙勉笑着打圆场:「景廷,这都是一场误会,既然没事,你也别太较真。」 「误会?较真?」盛景廷笑了,长腿交叠伟岸的身形往后一靠,嘲弄道:「容伯父,我到你家,才几分钟?」 果然,容林脸色瞬间就变了。 盛景廷到盛家,拢共才十分钟不到…… 容少宸眯起的眼眸也愈发深邃,俨然是忽略了这一点。他看向盛景廷的目光,愈发耐人寻味。 千防万防,还是上了盛景廷的套。 「景廷,你这就很没意思了。」 四目相对,盛景廷菲薄的唇掠过一丝寒意,长臂一伸把姜幼夏扣在怀里,掐着她的细腰,沉了分的声线危险:「还不说是吗?」 姜幼夏嘶了口凉气,她艰涩道:「今天我跟游萝到牧和庄园有事,正好碰到容少。景廷,我们真没什么,你别误会。」 「是吗。」 「真的。」姜幼夏紧紧攥着粉拳,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镇定,屈辱的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跟容少不熟。」 「都听到了吗?少宸,她跟你不熟。」 容少宸皮笑肉不笑。 容林也是个人精,见此一幕,又岂会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盛景廷的东西,即便不要,也轮不到任何人染指。」盛景廷冷笑,轻抬起的下颌,不怒自威:「再有下一次,就别怪我,不懂手下留情。」 他勾唇望向容林,玩味道:「伯父,您说是吗?」 恭敬地话里,不乏威胁。 容林知道这小儿子一贯离经叛道,却也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敢去勾引姜幼夏。 被盛景廷嘲弄的眼神盯着,他神色僵硬至极。 …… 从容家出来后,姜幼夏的脸一直很白。几乎咬破了嘴唇,都无法克制内心剧烈的颤抖,从刚刚的尴尬里缓解。 「妈咪?」 果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盛景廷抱着坐在大腿里,察觉到姜幼夏苍白的小脸,小奶娃弯着腰去握住姜幼夏的小手,她茫然关切道:「妈咪,你也生病了么?你的手好凉。」 「妈咪没生病,只是刚摸了冰块,手才会凉的。」被她小手牵着,姜幼夏摇摇头,找了个蹩脚的藉口。 果果似懂非懂,又沉溺在见到姜幼夏的欢喜里,大眼睛弯弯如月:「爹地刚刚还说妈咪是个小骗子,不要妈咪来,爹地才是小骗子,骗果果,妈咪就在这。」 听到小骗子三个字,姜幼夏脸色微变。 果然,是故意来容家,守株待兔的吗? 小女娃童言无忌,车内的气压,却瞬间低到了零下。 盛景廷手臂箍着小女娃,让她老实坐在他大腿里。 盛果仰着小脸蛋,睁着熘圆的大眼睛:「爹地,我要妈咪抱。」 妈咪都好久没抱抱她了。 想妈咪抱抱。 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满是殷切,噘着红樱小嘴撒娇。 男人墨眉微蹙,大手握着小丫头靠在怀里:「你妈咪不舒服,别打扰她。」 「我没事。」 姜幼夏下意识要反驳,可触及男人阴郁的凤眸时,心口又如同被刀扎一般,扯着唇角:「你抱这么久了,你也累了,就让我抱会吧。」 「景廷,回去你再怎么收拾我都行,就让我抱抱果果吧。」鼻子发酸,她话里话外,皆是极致的卑微。 心里恨透了容少宸。 若不是他为难她,盛景廷何至于生气? 微妙的气氛,果果似懂非懂,唤:「爹地。」 母女俩皆是巴巴的看着他,一大一小几乎同出一辙的大眼睛湿漉漉的,可怜又可恨。 第50章 盛公子其实很好哄 盛景廷喉头髮紧,偏过了脸一言不发。 姜幼夏松了口气,将果果从他怀里抱了过来。 「妈咪。」盛果扑在她怀里,轻嗅着姜幼夏的气息,在她怀里蹭蹭,软的一塌煳涂。 热泪瞬间在眼眶里泛滥,她克制着,不敢哭。 见她打了个哈欠,已有困意,姜幼夏哄她:「乖,果果还没午睡吧?妈咪抱着你,果果睡会。」 「嗯。」小奶娃含煳不清的应着,趴在姜幼夏怀里就睡了过去。 车子不知不觉的开回了君庭,盛景廷道:「果果给我,下车。」 「你要带她回去?」姜幼夏俏脸一白,扯着唇角,艰涩道:「景廷,你能不能让我跟果果多呆一会?」 好不容易才看到女儿,她哪里甘心这么轻易就被生景廷带回去? 「别得寸进尺。」 第37页 冷漠的话音落下,她如鲠在喉。 盛景廷修长的手指捏住她下巴抬起,深邃的凤眸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她:「你要真疼她,肚子就争气点!!」 姜幼夏几乎咬破了嘴唇,硬生生被他从怀里抱走了果果。 直至下了车,看着那车从眼前里开走,铺天盖地的恨意席捲在心,那股情绪再也绷不住。 盛景廷,你就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 沈玉珠见他把人抱走大半天了,也不知道去哪,料想是可能是带去看姜幼夏那不要脸的,沈玉珠记得团团转,几乎绷不住要打电话催他时,就见盛景廷抱着熟睡的盛果回来。 没看到姜幼夏一起,她才松口气上前道:「景廷,你这带她去哪了啊?」 陆婉柔看到回来的盛景廷,也跟着起身唤了声景廷。 男人越过两人,直接把怀中的盛果放在病床里,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吐出两个字:「容家。」 沈玉珠啊了声,不明所以,皱眉道:「你带她去容家干什么?别是去找姜幼夏吧?景廷,你非不肯离婚,我也逼不了你,但姜幼夏那女人水性杨花,就不是个安分的。你可别把果果给她,省的她把果果抱走了。」 虽然是个丫头,但好歹也是盛景廷的亲生骨肉。 盛家多代单传,盛景廷的父亲也已经去世。偌大的盛家,就这一个小孩,再不满意,沈玉珠也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她的亲孙。 盛景廷把孩子在果果在床里放下,一旁的陆婉柔殷切的给掖被子。 见男人墨眉微蹙,陆婉柔莞尔笑笑,娇美的小脸柔情似水。 「柔儿听说果果病了,就来探望果果。」沈玉珠解释了一句,末了,她又说:「难得她那么有心,景廷,反正你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做,就顺路送柔儿回去。」 「她没脚么。」盛景廷不耐,冷漠的冷漠的话音落下,沈玉珠陆婉柔脸色皆是一变。 见陆婉柔神色难堪,沈玉珠迅速上前训斥道:「景廷,你怎么说话的。柔儿好心过来看果果,你不谢谢人家,还说这些话。」 「没人让她来。」 盛景廷轻嗤了句,视线从果果熟睡的小脸移开,起身:「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说完,男人起身就走。 沈玉珠喊不住,就回头对陆婉柔道:「景廷平日也不这样的,可能谁惹他了吧,柔儿,你别往心里去。」 陆婉柔喉头髮紧:「我没事。」 见状,沈玉珠便赶忙说:「你赶紧追他,顺着脾气来,他不会真不理你的。」末了,就推着陆婉柔往外走。 陆婉柔本就是特意来找盛景廷,笑着点点头,就连忙去追。 …… 男人身高腿长,陆婉柔穿着高跟鞋,本就走的快不快。 在盛景廷打开车门的剎那,她才气喘吁吁的挡在了他的跟前:「景廷。」 「让开。」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陆婉柔泪眼汪汪,漂亮的小脸楚楚动人,端的是我见犹怜:「景廷,真不知道芷然会对幼夏做出那种事情的,不然我肯定拦着她。」 盛景廷单手握着车门,薄唇挑起的弧度饶有兴致:「是不知道,还是事发东窗怕了。」 第51章 黄鼠狼跟鸡拜年?大可不必 他生的极其俊美,但一张阴冷苍白的脸,即便看惯了,陆婉柔也有点发憷。 可即便如此,她也爱极了这个男人。 这个本就该是她未婚夫,她丈夫的男人。 「我真不知道。」陆婉柔轻咬唇内侧的软肉,红着鼻头委屈道:「景廷,我是爱你,可我从未想过,用那种骯脏的手段诬陷姜幼夏得到你。」 被他冷漠的眸子盯着,陆婉柔深吸了口气,把斟酌的词道:「芷然昨天刚抢救过来,还在医院里躺着。她也知道错了,以后定然不敢再做那种事。我爸妈也觉得很愧疚自责,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景廷,我们两家是世交,我爸妈他们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惹你不快。今天我过来,是想来看看果果,也是为了跟你道歉的。」 顿了顿,她又含泪道:「等芷然出院,我爸妈想请你跟幼夏过来,让芷然亲自跟夏夏道歉。」 「不必了。」盛景廷冷漠拒绝:「黄鼠狼跟鸡拜年?她承受不起。」 「景廷。」 盛景廷长指挑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楚楚动人的小脸,一字一句地警告:「别打她的主意,后果你承担不起。」 话音一落,他握着陆婉柔的肩膀往旁边推开,才悠然上车,冷漠的对司机吩咐:「开车。」 行云流水的动作,几乎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陆婉柔。 陆婉柔如鲠在喉,眼睁睁的看着车从自己跟前消失,指甲几乎掐入了掌心。阴霾的小脸,布满了妒忌和不甘。 …… 姜幼夏怀揣着不安的情绪回到君庭,冰冷陌生的家,让她感到无比窒息,却连逃离都无法逃离。 刚在客厅里坐下,一个本地陌生号码就打了进来。 愣了愣,姜幼夏摁下接听键,姜如潇愤恨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姜幼夏,你别欺人太甚了!」 「什么?」 姜幼夏挑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姜如潇只以为她在装傻,气急败坏的控诉质问:「你别装傻,是不是你跑去跟苏安娜说,是我们母女撺掇秦洋欺负你的?姜幼夏,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秦洋的事,跟我们根本没关系!」 第38页 姜幼夏没搭理她的控诉咒骂,只说:「邹淑她怎么样了?」 云淡风轻的口吻,险些没把姜如潇气炸,怒吼道:「我妈进医院了,被秦江祥打的!姜幼夏,这下你高兴了吧?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结果,还是让姜幼夏感到了一丝震撼。 早前她略有听闻秦江祥有家暴的倾向,倒也没想到,下手这么狠。直接把人打进医院,这是下了多狠的手啊? 「你打算怎么不放过我?」 姜幼夏挑眉,完全不把姜如潇的威胁放在眼里,她勾唇冷笑道:「姜如潇,你们母女俩敢算计我,就该想到这个后果。别说你不放过我了,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 「游戏不过刚刚开始而已,这么快就坐不住了么?不用急,好戏还在后头,有你们母女受的。」 说完,姜幼夏直接掐断了通话。 嘟嘟嘟的冰冷机械音在耳畔,也不难想像此时姜如潇气的跳脚的画面。 医院里,姜如潇气的险些没把手机给砸了。 当想到是刚新出的水果13,又愤愤不平的攥住手机,脸上满是阴霾。 该死的姜幼夏! 「潇潇,你说姜幼夏不会真知道了吧?」邹淑脸色不甚好看,满脸淤青,额头跟手腕都扎上了绷带。 秦江祥是真的狠,直接一脚把她踹下了楼梯。好在是二楼,只摔倒了脑袋,跟手臂骨折,还不算很严重的伤。 但也足以让这母女俩恨透了姜幼夏。 只是思及刚刚姜幼夏说的,只是刚开始,母女俩又不由得感到一些后怕,和不可思议。 那事她们做的隐秘,姜幼夏不可能发现是他们的。 还是说,她只是听到了她们的话,故意在诈她们? 一时间母女俩也是困惑,思索不通这期间的缘由。 「她不可能知道的!」 姜如潇斩钉截铁的口吻笃定:「姜幼夏这个贱人诡计多端,妈,你可别忘了,七年前,她就是用这种手段故意诈你套我们的话,才让爸爸把你赶出门的。我们不能被她骗了的!她不可能知道得!」 末了,姜如潇又冷笑:「她要是真知道了,就不会只一个人在威胁我们。」 第52章 老闆,太太上去了 事情一旦暴露,想杀了她们的,第一个就是盛景廷。 何必姜幼夏搞这种手段? 邹淑想想也是。 只…… 「现在这贱人攀上了盛景廷,有盛景廷给她撑腰,她要真对付我们,这可怎么办啊?秦江祥现在一心认为是我们牵累的他儿子,要是秦洋出不来,秦江祥也不会放过我的。」邹淑白着脸,阴沉不定的,隐隐有些恐惧和后怕。 提到盛景廷,姜如潇也有些发憷。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走到这一步,她们没有退路了! 狠辣的神色一闪而过,姜如潇咬牙切齿吐出一句话:「先下手为强,我就不信,盛景廷,还能时时刻刻护着她了!」 邹淑贊同的点点头,看着自己浑身伤,又不禁愤恨道:「那也得先让秦洋出来。」她闭了闭眼睛:「潇潇,这回你可真要帮帮妈妈。」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姜幼夏迟迟没有见盛景廷回来,想到下午他的怒意,心里又有些惶惶不安。 坐不住,想要打电话问清楚的时候,忽然一阵门铃声响起,以为盛景廷回来,开门一看,见是游伽,她不禁愣了愣:「游大哥,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景廷呢?」 「老闆在皇廷夜宴喝多睡下了。」游伽道:「我回来给老闆拿药。」 闻言,姜幼夏脸色一变。 「他……」 姜幼夏粉唇一抿起,想说什么话到口边,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游伽问:「太太,你知道老闆的药放哪里了吗?」 「你先进来等等。」 游伽见她匆匆忙忙进了卧室,不明所以,倒也没说什么,在客厅里等。 直到过五分多钟,姜幼夏拎着一个lv大号妈妈单肩包出来,不禁愣住。 盛景廷的药,没那么多吧? 姜幼夏道:「我跟你一起过去。」 游伽挑眉,有些意外。 「走吧。」姜幼夏沖他笑笑,挎着包就跟他下楼。 路上,狭仄的车厢里气氛肃穆安静,游伽便放歌缓解尴尬。 嬉皮士的摇滚乐徐徐入耳,姜幼夏脑袋有些乱。 想了想,她状似不经意地问:「景廷今天都去哪了?」 游伽恭敬道:「太太,老闆的行踪,您还是问他比较合适。」 游伽跟在盛景廷身边多年,清楚他的性格作风。他既然没有告诉姜幼夏的事,他也不会擅自多言。 姜幼夏也知道这一点,倒也没为难他,只说:「景廷性格闷,我也是想多了解他一些,才不会那么多误会。我虽然是他的妻子,但对他的了解,跟他相处的时间,都还没有游大哥你们多。」 「老闆很宠太太,您若真想了解,他不会不肯告诉你的。」 很宠她么? 好像,好多人都这么认为你。 姜幼夏心里自嘲。 许是觉得气氛不太对劲,游伽还是多说了一句:「老闆最近身体不好,联繫过不少医生。喝酒只会拖垮他的身体,我们打工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太太您若想了解老闆,不如多关心劝劝他。」 第39页 「他经常喝酒吗?」 游伽默了会,嗯了声,便没再多言。 姜幼夏眼神一瞬复杂,倒确实是不清楚这点。 一路无话,车开到了皇廷夜宴停下,游伽把房卡地给他:「是上次那间房,老闆经常睡这。」 「谢谢。」姜幼夏感激的道了声,想到什么似的,又回头多问了句:「今天……景廷没为难游萝吧?」 「没事。」游伽神色淡淡,姜幼夏道:「替我向她说声抱歉。」 游伽挑眉,就见她微微一笑,进了大门。 年轻女人单薄纤瘦的身躯,在夜色中,显得尤为单薄。 游伽单手抄着袋目送着她背影在眼前消失,坐回到车上给盛景廷发了条消息:「老闆,太太上去了。」 第53章 我早点死,你连婚都不用离 姜幼夏推门进套房的主卧,混杂着菸酒的气息从里面传出。 见盛景廷正躺在床里熟睡,她开了盏柔色的灯,又打开了窗户透气,才唿了口气,走到床边。 熟睡的男人,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俊脸薄红。 「景廷。」姜幼夏唤了声,见男人没反应,是真的醉了熟睡过去了,她便到浴室里拿了毛巾,替他擦拭脸。 手腕倏然被握住,姜幼夏微愣,男人睁开的凤眸深邃,墨眉皱起:「你怎么在这?」 刚醒,声线有些沙哑。 「游伽说你在这喝多了,我不放心,就跟着过来了。」姜幼夏舔了舔粉唇,望着男人俊美的脸庞,稍垂下眼帘:「你还在生气吗?」 偌大的卧室静可闻针落,起伏的只有彼此的气息。 「我跟容少宸真没别的,是他故意为难我,我可以发誓,真的。」她吸了吸鼻子,软绵的声音都在发颤,泛红的眼眶,晶莹的泪像是随时就会夺眶而出。 端的是楚楚可人怜。 「你跟他是髮小,从小一起长大。我……我让他别为难我,我是你的妻子。可他说你不会相信我的清白,我要是敢告诉你,你肯定认为是我在勾引他。我才没敢告诉你,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跟他什么都没有。」 男人阴冷的面容深沉:「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次在东派 楼……」 姜幼夏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景廷,我心里只有你,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能够嫁给你,我一直都很开心。我没想过离开你,也不想离开你。我们家世身份悬殊,你愿意娶我,我就很满足了。我跟容少宸真的清清白白,他没碰过我,真的。」 热泪渗透他的衬衫,盛景廷眉头皱起,看着怀中怕的身体都在发颤的妻子,他冷峻的面容阴沉不定。 沉铸的气氛里,姜幼夏掐着掌心,很是不安。 「我以后看到他,我都会躲得远远的,不会再让他有机会骚扰我。」 盛景廷性格冷,姜幼夏也鲜少见到他跟圈子里的人来往。容少宸是为数不多,跟他来往频繁的。 姜幼夏一直以为两人的关系不错,如今,两人的行为,也在打破了她的看法。 彼此都防备着彼此,哪里有多少的兄弟情谊? 「他的话你怕,我的话,你就不怕了?」盛景廷虎口钳制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首与他对视。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勾勾搭搭,是当我死了?」 盛景廷沉着凤眸,睥睨着姜幼夏娇美的小脸:「下次他再敢骚扰你,就废了他了。」 废了他? 姜幼夏脸色发白,还是乖乖点头。 「你还难受吗?我刚烧了水,我给你泡杯茶解酒吧?」见他没反对,姜幼夏登时就起身去泡茶。 临了,又把刚刚带来的药拿出来放在床头柜里:「你的药。」 已经搭配好的药,分别装在小格子里标着服用的时间。 没有药名,姜幼夏也不知道他吃的都是什么药。 只说:「你还生着病,就别老喝酒了,对你身体不好。景廷,你别那么不爱惜自己身体。」 「我早点死,你连婚都不用离。」盛景廷冷嗤了声,拿起药便吃了。 姜幼夏如鲠在喉:「景廷,你就算气我,恨我,你也犯不着说这些话,我没想过要你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盛景廷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小巧精緻的脸蛋,薄唇挑起的弧度饶有兴致:「那你给我陪葬?」 似真似假的话,猜不透他的情绪。 姜幼夏心脏不禁跟着颤了颤。 「若这是你所想,那也无妨。」四目相对,姜幼夏主动勾上他的脖子,没等他反应过来,她吻上他的唇,将他扑倒在床里…… 小女人的主动,让他感到错愕。 姜幼夏一口咬在他脖子的位置里,哽咽着声道:「你不必这么折磨我,你要真死了,我愿意给你陪葬,跟你去死。但你还活着,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我跟果果想一想行吗?你是我的丈夫,是我一辈子的依靠,你说这些话,是想要我的命吗?」 第54章 丑闻背后的真相 哽咽的话音落下,盛景廷身形微微一颤,眼底里是稍纵即逝的震撼。 看着她埋在他颈窝里的脑袋,盛景廷一言不发,如墨的眼眸深沉似海。 偌大的卧室里,只有她咽呜抽泣的声音。 过了片刻,他抬起的手放在她的后脑勺里,低缓了冰冷声线:「别哭了,我不会死,你也不用陪葬。」 第40页 「那你不许再说这种话了。」她白着小脸,眼睛哭的通红。 本就长得极其漂亮,这一哭,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招人了。 盛景廷俊脸绷着,沉声命令:「以后不许在除了我跟前以外的人哭。」 姜幼夏啊了声不解。 盛景廷没解释,把她扣在怀里,嘆了口气:「真该把你锁起来。」 那样,就没有人敢惦记她了! 姜幼夏轻抿粉唇没吭声。 好一会后,她有些累,便说:「我还没洗澡,我先去洗澡了。」 刚想从男人怀里出来,就被他转身压在了身下:「一会再洗。」 …… 一夜缠绵,姜幼夏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直至实在困得紧,盛景廷才放过了她。 谁能想到,外表如同林妹妹般病恹恹的盛景廷,一旦上了床,生龙活虎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兇残。 不过他没再追究,姜幼夏总算也可松了口气。 …… 中午,盛景廷会议还没结束。 姜幼夏在办公室里整理着文件,姜如潇就直接找上了门来。 秘书不太清楚姜幼夏跟姜如潇这姐妹俩的关系,只听她说她是姜幼夏的亲妹妹,又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拦都没来得及拦,姜如潇就直接闯了上来。 姜幼夏让秘书先出去,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两人,她秀眉轻挑起,冷淡道:「你来干什么?」 「姜幼夏,少装模作样了。」姜如潇冷笑,轻抬起下巴质问:「你究竟想怎么样?」 「这话你不应该问我,而是问你们自己。」 姜幼夏将文件放下,手指划拉着桌面,悠悠走出来,挑起的粉唇饶有兴致:「别一副上来问罪撒泼的样子,要不想交代,就滚,别让我让保安把你扔出去,省得影响公司风貌。」 「你!」 姜如潇气结,但也丝毫不怀疑她的话真假。 依照姜幼夏的性格,她确实做得出,把她扔出去的事。 可一想到自己被姜幼夏捏圆搓扁,心里又很是不甘。 姜如潇恶狠狠地剜着她,深吸了口气:「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妨承认。是,你出轨的丑闻,是我设计的,你跟盛景廷不合,水性杨花跟乔修珏有一腿的消息,是我跟我妈传播的没错。但盛景廷已经收拾过我了,你别欺人太甚了。你就算对付我跟我妈,你犯不着把秦家也扯进来。姜幼夏,你把我妈害得还不够惨吗?你非得要把我们逼上绝路,你才甘心吗?」 姜幼夏闻言一愣,瞬间皱起了秀眉。 她出轨的丑闻,是姜如潇设计的?什么意思? 她一言不发,姜如潇只以为她不信,还在谋划着名什么,干脆就道:「姜幼夏,我只做过这两件陷害诽谤你的事,其他的我不知道,你别用手段套话了,我都承认了,你把秦洋放了,我跟着你去盛景廷跟前认错,为你澄清。但你赶紧把秦洋给放了,别做的太绝了!」 「我在酒店被拍,是你算计的?」姜幼夏满目惊诧,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姜如潇,像是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设计陷害她出轨的,不是盛景廷吗?怎么会是姜如潇? 第55章 想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 她震撼的模样被姜如潇看在眼里,她不禁觉得奇怪。 她算计姜幼夏这件事,早就暴露了。她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知道一样? 姜如潇虽然不解,但此时也没多想。 「是我又怎么样?姜幼夏,你害我妈被扫地出门。明明我们都是一个爸生的。凭什么你却是人上人,你能嫁给盛景廷,而我只有仰望你的份?我就是妒忌你,就是恨你,见不得好你好。」 姜如潇步步逼近她,眼里充满怨恨和妒忌:「我无意间拿到了盛景廷的手机,故意给你发了简讯引你过来,又放人进去,故意叫媒体来拍照,就是想要你身败名裂,被盛景廷扫地出门。但你命好,盛景廷宠你,既然还相信你的清白,发现是我做的了。」 末了,她又奇怪道:「你这一副震惊的表情,该不会是盛景廷根本没告诉你吧?姜幼夏,你又是故意诈我跟我妈?这样的手段,你真是屡用不鲜呢!」 姜幼夏脸色忽红忽白,粉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两人皆是一愣。 顺着看过去,见到站在门口里的盛景廷和他秘书秦或,姜如潇脸色骤然一变,扯着唇角,唤了声姐夫。 一脸谄媚讨好,哪里还有面对姜幼夏时的趾高气扬。 秦或见状,退出办公室的同时,顺带把门给关上了。 被盛景廷冷冽的凤眸盯着,姜如潇讪讪的解释:「我找姐姐有点事。」 姜如潇神色有些尴尬,可怜兮兮的哀求道:「姐夫,秦洋那事,真跟我们没关系,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我们保证,他以后绝对不敢骚扰姐姐了。现在秦江祥以为是我们搞的鬼,昨天还把我妈给打进医院了。姐夫,您大慈大悲,就饶了他,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做小动作,害姐姐了。」 姜如潇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只差跪在他跟前,摇尾乞怜,求他高抬贵手了。 盛景廷没搭理姜如潇,目光扫向一侧白着脸一言不发,不知道正想什么的姜幼夏:「脸这么白?她欺负你了?」 「没有。」姜如潇忙不迭否认,见盛景廷面色不善,她委屈解释:「姐夫,我哪里敢欺负姐姐啊,我就是求她,放过我们一条生路。」 第41页 末了,她又扭头看向姜幼夏:「姐姐,你跟姐夫解释一句啊,有姐夫这尊大佛在,我哪里敢欺负你啊。」 姜幼夏冷笑:「有他在,你当然不敢欺负我。」 对她见风使舵,里外两幅面孔的事,早已经习以为常。 姜如潇脸色难堪,翕动着嘴唇望向盛景廷,男人冷漠的吐出一个字:「滚。」 「那秦洋……我这就滚。」姜如潇被他黑眸盯得发憷,寒意从脚底油然而生,也不敢再多说其他的,忙不迭就滚离了办公室。 她一走,办公室就安静了下来。 姜幼夏脑袋有些乱,全都是刚刚姜如潇那番话。 她粉拳紧握,不由抬头望向眼前俊美的丈夫。 四目相对,冷峻内敛的男人一言不发,阴郁的气场,隐隐让人发憷。 盛景廷挑眉:「看着我做什么?」 男人淡定的模样,姜幼夏如鲠在喉,颤抖着声音,不禁开口问道:「那天晚上,不是你算计我,你知道是姜如潇算计我?」 盛景廷没否认,她握着的拳头都在发抖,剎那间空白的脑袋,极致的混乱,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对啊,她本就是清白的,纠结是他还是姜如潇,他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 本质上,本就没有多少区别。 那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怀疑盛果不是他亲生的?又为什么会怀疑?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瞬凝固,极低的气压很冷。 本以为男人会继续沉默,孰料盛景廷却勾唇道:「想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 第56章 我们老闆,想跟你聊聊 姜幼夏没吭声,那表情,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四目相对,姜幼夏咬着唇内侧的软肉,想听他的解释。 盛景廷笑了声:「告不告诉你,重要么?」 重要么? 「盛果不是我亲生的,你对不起我是事实。是我设计你,亦或者姜如潇算计你,又如何?」 姜幼夏白着脸,几乎咬破了嘴唇,都无法克制内心剧烈的颤抖。 她想说她没有,可这些苍白无力的话她说过太多次了,盛景廷从来不信。 她说再多,在他看来,也只是她在辩解,在撒谎维护自己的姦夫。 就算她从来没有跟除了他以外的男人亲近过,他也一早就给她判下了死刑。 他不信她,也不会再相信她! 深吸了口气,姜幼夏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说:「你什么时候发现果果不是你亲生的?」 盛景廷凤眸更沉了分,长臂一伸将她扣入怀里。感受到怀中女人微颤的身子,男人略微弯着腰,薄唇轻蹭着她的耳廓,如兰的气息炙热:「重要么。」 「果果的身世,跟姜如潇母女有关。」 简言意骇的话音落下,男人皱起的墨眉凝肃深邃。 姜幼夏掐着掌心,口吻笃定:「景廷,你也不想无缘无故戴绿帽对吧?果果父亲是谁,我确实不知道。但姜如潇母女,肯定知道!」 盛景廷一言不发,周身的气场却愈发的冷厉,像是在判断她话中真假。 姜幼夏扯着唇角,满目自嘲:「你不是想揪出我的姦夫么?查清楚这个事对我来说很难,但对你来说不难。就算我骗你,你不过找人查一查,也没什么损失。更何况,这件事情上,我没必要骗你。我要真有姦夫的话,凭你的本事,你又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这是一场阴谋,姜如潇母女设的局,你别放过她们!」 说到后面,她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满是恨意。 那天听到的话,不可能是指酒店设计她的事。 姜幼夏虽然不知道,这对母女,背后还做了什么。但直觉,肯定不简单。就算不是果果的身世,肯定也是别的! 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她不会放过她们母女,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当年她妈妈就是被邹淑给气死的,不知悔改,还揪着她不放。单论这一点,她也不会让她们好过! 思及此,恨意在心里勃发,她转身跟盛景廷面对面:「我就求你信我这一次,我发誓,如果我骗你,我出门就被车……呜……」 她举起手要发誓,但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他扼住:「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会查,但不必用发誓这种话来激我。」 男人俊美阴冷的面容喜怒难辨,但见他答应,姜幼夏还是不住暗暗松口气,抱着他的劲腰,依偎在他的怀里,一言不发。 …… 姜如潇被狼狈赶出来,心里不忿极了。 更多的是对事情暴露的后怕,和秦洋这个麻烦。 烦躁不已,姜如潇就到酒吧里蹦迪散心,忽然,两个男人闯了进来,直接挡在了姜如潇跟前。 姜如潇脸色一变:「你、你们什么人啊?」话音刚落,游伽上前道:「姜小姐,我们老闆,想跟你聊聊。」 灯红酒绿的迪厅里,姜如潇认出游伽是盛景廷的人,心瞬间就沉下。 也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保镖挟持着上了酒吧的顶层包厢。 门一打开,保镖一松手,姜如潇就狼狈倒在地上,直接跪在了盛景廷跟前。 男人长腿交叠坐在沙发里,他手里握着个盛着褐色液体的杯子,深沉的幽冷。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稜角分明的俊脸线条流畅冷峻,从容矜贵的气场,如同掌握生杀大权的撒旦大帝高高在上睥睨着万生,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第42页 姜如潇吞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的声音结巴:「姐、姐夫,你找我什么事啊?」 她扯着唇角,面上的惶恐,连个笑容都难以挤出,全然都是对盛景廷的恐惧。 活像在她眼前这个不是人,而是个魔鬼。 「你做过什么事,还需我开口?」盛景廷拇指抚摸着杯身,冷冽的字音犹如勾魂夺命的绳索,套牢她的脖子。 「姐夫,你别听姐姐胡说,我什么都没做过,真的,我……有您护着她,我敢对她做什么啊?姐夫,你就信我吧,我真的没有。」姜如潇笑的比哭的还难看,浑身都在颤抖。 盛景廷皮鞋挑起她的下巴:「盛果的亲爹是谁。」 第57章 盛景廷太狠,温柔只给了姜幼夏 姜如潇脸色骤然一变,如遭五雷轰顶,扯着僵硬的唇角开口:「果果不是您女儿吗?她……她亲爹不是您吗?我怎么知道会是谁啊?」 盛景廷往后一靠,轻启的薄唇吐出两个字:「动手。」 登时,那两个保镖就要上前擒住姜如潇,姜如潇慌了,逃窜似的上前抱住他的大腿,尖叫着哀嚎:「姐夫,我真的不知道,你饶了我吧,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 早前的恐惧,姜如潇此时都还歷歷在目,拼了命的摇头否认:「我真不知道,姐夫,你饶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放过我吧,姜幼夏她胡说八道的,她故意转移你的疑心栽赃陷害我的,姐夫,你别被她骗了。」 下一秒,男人长腿稍一用力,姜如潇就被踹到了一旁。 盛景廷一脸嫌恶:「再碰我一下,我剁了你的手。」 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的抓着,姜如潇面如死灰:「姐夫,是姜幼夏骗你的,我真的没有算计过她了,我自己不检点,我怎么会知道她……」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保镖扬手给了她一耳光。 脆响的巴掌落下,姜如潇脸都被打歪向一旁,眼泪不停地涌落,只翕动着嘴唇辩驳,否认她的知情。 游伽望向盛景廷,请示他的意思。 男人眼帘轻垂,漫不经心的语调冷到极致:「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时候放人。」 「姐夫,你饶了我吧……」姜如潇恐惧着求饶,见旁边的包厢门被打开,看到从外面进来的容少宸,姜如潇如同溺水之人见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哭着喊道:「容少,救救我啊容少……」 「景廷,你这是干什么啊?」 容少宸挑起一眉,双手抄着袋悠悠走进来,看着脸色煞白,哭的浑身发抖的姜如潇,挑起一眉:「怎么说也是个清秀美人,何必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说话间,他抽出抄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搂着姜如潇的肩膀,将她拽入了怀里。 两个保镖脸色一变,想拦,容少宸眯起的眼眸扫了他们一眼,保镖见盛景廷没发声阻止,一时皱眉,进退不是。 「你要替她说情?」盛景廷面容冷酷,容少宸轻笑,揶揄道:「好歹是你小姨子,何必赶尽杀绝。」 「你倒是荤素不忌。」 容少宸一脸无辜,薄唇似扬非扬地道:「给我个面子,今天她我带走了。改天她要再落你手里,你再随意处置她。」 四目相对,杀机暗涌,锋芒交锋间,安静的包厢里,气压降到了冰点,冷的令人发憷。 容少宸搂着姜如潇要走,那俩保镖要拦,被他一记冷眼扫回去。 保镖扭头问沙发里面容冷酷的男人:「老闆,不拦么?」 盛景廷指腹摩挲着玻璃杯,深不可测的吐出两个字:「不急。」 …… 出了酒吧,容少宸就放开了姜如潇。 姜如潇双腿发软,男人这一松手,她险些没摔倒,扶住墙壁,才堪堪站稳:「谢谢啊容少。」 刚刚要不是容少宸突然出现,她怕就真完了。 容少宸点了根烟叼在唇瓣,意味深长道:「别再落到他手里了,否则,下次可就没人救你了。」 姜如潇翕动着嘴唇,原本想说什么,但对上他略带警告的眼神,姜如潇浑身一抖,到口的话咽下,讪讪笑道:「我会注意的。」 盛景廷的人神出鬼没,又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她想躲,那也得躲得了才是。 容少宸挑起眉峰:「滚。」 明明是在笑,却令人感到发寒。 姜如潇吞咽了一小口唾沫,忙不迭讪讪离开,出了路边,就拦着辆车,迅速离开,生怕还会有人冲上来把她抓走一样。 …… 谁也没注意到对面马路里停着的本田车。 坐在后座里的姜幼夏,正把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 容少宸跟姜如潇,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正思索着,见盛景廷从酒吧大门里出来,脸色微变,她对司机说道:「开车吧。」 不想让盛景廷发现她在这里。 …… 容少宸见盛景廷出来,勾着唇角:「景廷,还生气吶。」 盛景廷一身寒意,板着的俊容阴冷,活像是谁欠他几百个亿似的。 「我就跟幼夏开个玩笑,你用得着么你。」容少宸一脸被误解的受伤:「您盛公子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么?怎么会打你老婆主意啊。」 跟盛家的情况不同,容林向来风流,正经儿子就有三个,外头的私生子女,更数不清。 容少宸并不是他最看重的,盛景廷容林也惹不起,直接找上门来的后果就是容少宸挨了几顿批评不说,连交给他负责的项目,都被容林交到了他同父异母的大哥里。 第43页 着实吃了不小的亏。 这人的小心眼,容少宸可谓是见识了。 盛景廷面无表情:「你跟姜如潇什么关系。」 第58章 他从不知,她究竟有多在乎他 容少宸一愣,旋即挑眉轻笑,半真半假:「睡过。」 盛景廷也不知道信不信,只说:「别让她落在我手里。」 冷淡的话,像是最后通牒。 容少宸若有所思,瞧着男人冷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 夜幕深深,盛景廷向来浅眠,怀中的女人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念念有词的似乎很不安,将原本熟睡的盛景廷惊醒。 他墨眉紧皱,怀里的女人紧攥着被子微微摇着头,嗓音都在颤抖:「景廷……别不要我……」 声音很轻,盛景廷很仔细,才辩听清楚姜幼夏念叨着的是,让他别不要她。 软绵的嗓音柔弱无力,换做任何人,听了都不住心软。 盛景廷森幽的凤眸盯着她:「姜幼夏。」 唤了声,那女人没醒,熟睡中,仍旧紧紧皱着眉。素白娇美的小脸,遍布着冷汗。 盛景廷薄唇微启:「你梦到什么了。」 「……」 夜很静,喘息都变得明显。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景廷抬手正要将她拥入怀里的时候,姜幼夏忽然一个激灵,尖叫着从睡梦中惊醒:「不要!」 她双手握着被子,浑身发抖,大口的喘息着,如同鬼门关里走一遭。 盛景廷看着这一幕,瞧着她单薄的身影:「梦到什么了?」 夜里,冷冽的声音袭来,姜幼夏回头一看,看到男人半坐起身,她红着眼睛,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景廷,我好怕,我梦到你要跟陆婉柔结婚,你不要我了,我好怕。」 她抱着他太紧,眼泪渗透着他的衬衫。 「既然是梦,怕什么。」 「我怕会变成真的。」姜幼夏吸了吸鼻子,哑着哭腔问他:「你会不要我吗?景廷,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吗?」 姜幼夏小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害怕惶恐的模样,真实,没有任何说谎演戏的迹象。 她清澈含泪的眼眸,全都是对他的爱,和害怕失去他的不安。 盛景廷将她的情绪尽数收入眼帘:「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怕我不要你。」 清冽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姜幼夏一愣,旋即苦笑:「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盛景廷挑眉,姜幼夏说道:「我们结婚快六年了,你对我一直都那么冷淡,连关心,都从没有关心过我。你又怎么知道,我有多爱你,有多在乎你?你连我爱了你十年你都不知道吧?」 伴随着她得话音落下,盛景廷俊脸变得凝肃。 尤其是那句爱了他十年,更让他感到惊讶。 她爱了他十年? 「算了,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满口谎话的骗子。」姜幼夏自嘲一笑:「睡吧。」 说完,她没再看盛景廷,侧身躺下背对着他就闭上了眼睛。 心跳的很快。 半真半假的戏,连她都分不清了。 噩梦是假的,曾经对他的爱却是真的。 十四岁那年的夏天,骄阳酷暑。 那时,邹淑还是她的后妈,尖酸刻薄,又能演戏。姜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书香门第,一直都有保姆伺候。 直到邹淑带着仅比她小了一岁的姜如潇上门挑衅,让本就病重的妈妈精神崩溃自杀,她鸠占鹊巢取而代之。 妈妈性格温柔,跟保姆关系也极好,邹淑一来,就挤兑辞退了琳姐。让年仅十岁的姜幼夏,承包了所有的家务活,美名其曰女子无才便是德。 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该学习做家务。 姜志南因为妈妈死前还想拉上他陪葬,连带着也厌恶姜幼夏,便默许了这种行为。 相差一岁,姜如潇是小公主,她成了家里的女佣。 那天,她已经发烧了几天了,邹淑还是照常让她干活,又累又饿还难受,操场里优等生的演讲,生着病,她昏过去了,修长白皙的手搂着她,将她送到了医务室。 醒来,矜贵清冷的少年站在一侧递给她一瓶水。 是她把他送过去的。 年少时的感情就是那么奇妙。 那一眼,一见倾心,念念不忘。 自此,姜幼夏的心里,就藏了一个少年。那个从出生开始,就被光环笼罩的盛家长公子,盛景廷。 卧室里的气氛安静,盛景廷盯着那单薄身影一会躺下,手枕在脑后,幽幽的深眸在这夜里,神秘又危险,是极致的深沉。 过了会,身侧背对他的年轻女人忽然转过身来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胸膛里。 乖乖巧巧的,像极了害怕被丢弃的小奶猫。 盛景廷心脏发紧,过了会,他手搂着她的肩膀,低缓冰冷的声线,沉声开口:「姜幼夏,你若听话,盛果的身世,我可以既往不咎。」 第59章 姜幼夏发怒:盛景廷,我惯着你了是吧? 听话? 姜幼夏眼底掠过自嘲,依偎在他怀里,乖巧的嗯了声,便没再吭声。 夜深如水,人心冰凉。 这一夜,她都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前半夜的梦是假的,后半夜的梦却是真的,醒来时,她一身冷汗,如同在冰冷的海水里渗透过的一样。 第44页 直至看到身侧还熟睡的男人时,她又不禁大口的喘息,动作小心有余地拖着疲倦的身体洗漱做早饭。 她昨晚早饭去喊盛景廷的时候,他已经洗漱完,正在吃药。 男人的面容苍白,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似乎很不舒服。 看着他手里的药,姜幼夏心里奇怪,他吃的是什么药? 略微思索,姜幼夏过去道:「景廷,你不舒服吗?」 「没事。」盛景廷舒缓了下面容,若无其事的把药放回去后,就起身过来,见她杵着没动,说:「愣着干什么?」 「你吃的什么药啊?」 「续命药。」盛景廷随口道了句,牵着她的手腕,就过去用早饭。 只见姜幼夏时不时的看着自己,盛景廷皱眉:「一早上盯着我做什么?」 「我关心你。」姜幼夏道:「空腹吃药对身体不好。」 盛景廷嗯了声,没了下文,姜幼夏说:「你是哪里不舒服,生的什么病啊?你跟我说,我多做些相关的补汤,跟菜,帮你调理。」 「我吃药吃了二十几年,突然这么关心我做什么?」 容少宸肆无忌惮的称他病秧子这话倒不是在诋毁他,盛景廷确实个药罐子。即便是身上的衣服,都有着淡淡的药香味。 从娘胎带出来的病,已经二十多年,时好时坏,不算什么稀奇。 只不过,以往吃药也没见他那么痛苦。 「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了?」他似是别有深意的话落在耳畔,姜幼夏自嘲般冷笑了句:「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有的是关心你的人,不差我一个。」 说着,她就低头往嘴里塞包子,好似真的生气了一般。 一直到了公司,姜幼夏都一直低着头,闷闷不乐的,似乎还在生气。 盛景廷见惯了她委屈可怜又无助的模样,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她敢给他摆脸色看。 这种状态,维持到下班还事如此。 盛景廷结束会议回来,见她绷着小脸低头看电脑,像是没看见他似的。 盛景廷眼睛闭了又闭,挑唇道:「给我倒杯水。」 空气静了会,姜幼夏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硬邦邦的说:「你没手吗?」 「姜幼夏。」男人沉了分的声线危险。 「等会。」 不情不愿的说完,姜幼夏合起电脑,才去倒水。 盛景廷的办公室极大,设施齐全。 不但备有休息的小房间,洗浴室,还有厨房冰箱滤水机等设备。 倒是不用她跑到外面跟其他员工抢地方。 姜幼夏泡了杯蜂蜜水给他,哐当一声放在办公桌,转身要走的时候,男人长臂一伸,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扣入了怀中。 突如其来的行为,她吓了一跳。 熟悉的气息逼仄而来,清凉的薄荷味道,充斥着她的鼻息间,她杏眸圆睁。 盛景廷大手握着她的细腰,炙热的掌温隔着浅薄的衣料,灼烫着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娇美的小脸,菲薄的唇轻启:「才一晚上,胆子就野了?」 竟然给他摆脸色看! 「你不是说我不关心你吗?」姜幼夏也不憷他怒意,冷笑道:「我不过是按照你说的做而已!」 盛景廷一怔,墨眉皱起。 「还真是惯着你了!」姜幼夏自嘲着说完,就要掰开他的手起身,被他牢牢地握着腰摁在大腿里。 「放手。」 她恼怒的声音哽咽,含了委屈。 动不动就哭,盛景廷一时间感到头疼。 「你哭上瘾是了吗?」 姜幼夏冷笑:「我爱哭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你现在嫌弃了?」 第60章 明知道她在演,偏偏又拿她没辙 盛景廷:「……」 姜幼夏薄怒的话,完完全全把他早上说的话,全部还给了他。 四目相对,两人一言不发,大眼瞪着大眼,办公室里的气氛极致的微妙。 看着姜幼夏委屈的小脸,漂亮的眼眸像是氤氲了层薄雾,说不尽的委屈。 盛景廷性感喉结滚动,眉头皱的更紧,那张俊美的面容忽红忽白,别扭极了。 几次翕动了薄唇,话都噎在口腔里说不出来。 除了果果这个软糯糯的娇气包,盛景廷从没有哄过人。 即便是自己结婚五年多的妻子姜幼夏。 姜幼夏绷着脸:「盛总,下班点到了,我可以下班了,麻烦你放开我。」 「……」 「老闆都没下班,你下什么班?」 盛景廷不悦,姜幼夏瞪着眼睛,下一秒盛景廷低缓了冰冷的语调,像是很艰难的开口:「我说错话了,我跟你道歉,别生气了,嗯?」 「这么勉强,就不必了。」 姜幼夏自嘲冷笑道:「反正,你就仗着我怕你,我爱你,你尽情欺负我羞辱我就好了,我又离不开你。您堂堂盛总,谁不怕你三分,何必跟我道歉。」 「……」 盛景廷一瞬哑言。 挣脱着要从他怀里起身,盛景廷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拉下优雅的脖子,低头就欺上她的唇…… 男人的吻,极其霸道兇残的掠过着她,逼迫她节节战败后,他才逐渐温柔几分。 姜幼夏不动了,只睁着双美眸,一言不发注视着他温柔吻着自己的眉眼。 男人太冷,阴郁的气场,总让人发憷。 第45页 姜幼夏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无奈又宠溺的模样,少了几分冷意,多了分正常人该有的气息。 也没那么强硬,本就生好看,少了阴冷的气息覆盖,清润沉雅,像极了个病弱的贵公子。 他松开她的唇,眼眸如墨说:「不过是些普通药,要气这么久吗?」 「这是药的事吗?」 男人抿唇,姜幼夏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盛景廷,你这样对我爱答不理了五六年,我才不过是一天而已,你就受不了了?」 「夏夏。」他唤了她一声,姜幼夏咬着他的脖子:「究竟是我不关心你,还是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关心你,根本没在意过我?」 男人一瞬沉默,姜幼夏心里自嘲,也没再说这个事。 她轻唿了口气,缓声说:「我饿了,可以下班吗?盛老闆。」 「……」 「嗯。」盛景廷大手放在她的后背里,纤长的睫毛轻垂:「想吃什么?」 「杭帮菜吧。」 男人应了声好,让秘书定了位置,就带她过去。 包厢里,盛景廷没什么胃口,见她安静用餐,方才路上的时候,肚子还叫了。 呷了口茶,他便说:「中午没吃饭?」 姜幼夏没吭声,低头喝着蔬菜汤。 盛景廷皱皱眉:「跟我赌气,也用不着饿着自己。」 「我没跟你赌气。」见男人扬眉,姜幼夏道:「我跟我自己赌气而已,摊上了不幸的家,还要嫁了你这样的混蛋。」 他这样的混蛋? 盛景廷眯起的凤眸危险,姜幼夏也不看他,只安静吃饭。嘴上说着不赌气,但那眉眼,哪里不写着赌气? 姜幼夏见盛景廷几乎没怎么动,又一直盯着自己。 她主动夹菜到他碗里,主动开口打破沉默:「你多吃一点,不然晚上饿了,我不给你煮宵夜。」 以往在盛公馆里住,有佣人伺候照顾,用不着姜幼夏动手。 但现在在君庭,没请个保姆,外卖也不卫生,都是她亲力亲为。 盛景廷长腿交叠,就这样看着她一边嫌弃,一边关心自己。 越过相识相恋的阶段,直接奉子成婚多年,姜幼夏跟十八九岁时没什么变化,仍旧生的极美,却不是具有攻击性的美,清纯与性感并存。 许是生过孩子的缘故,相比于同龄人,二十三四岁的姜幼夏,正迈向轻熟女的阶段。眉梢间,若有若无的风情妩媚,极其撩人。 这些年,盛景廷确实没怎么好好看过自己太太的容貌,甚至因为她的顺从乖巧,很多时候,他都不自觉的忽略,她其实生的很美,本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如今却已经是个五岁孩子的妈妈。 昨夜她深情表白的话仍在耳畔,她说,她爱了他十年。 盛景廷也不知道自己信还是不信,果果的身世,是扎在他心口的一根刺。 还没有扮演过男朋友的角色,就直接被赋予了丈夫,父亲的责任。 他本认为这样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若不是他要了她,她也没办法得逞。 总归他会负起这责任。 但那一纸亲子鑑定,那一纸证书摔在跟前,让他这五年彻底成了个笑话。 可看着姜幼夏含泪娇美的脸,那样的无辜清纯,一如五六年前那晚,她蜷缩在他的身下,哭着求他轻点。 小小声的表白,他其实有听到。 外界传的也没错,他本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自己都命都岌岌可危。旁人生死跟他有什么关系?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对人心软,从此往后也就愈发脱离他掌控的轨迹。 就好比如今,他恨得想掐死她,可她一哭,用那双泪眼看着他,明知道她在演,可偏偏,他确实又拿她没辙。 男人的目光太过明显,姜幼夏夹菜的手微微一顿:「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盛景廷放下手里的茶杯,点了根烟吸了口,吞云吐雾间淡淡开腔:「想看看,这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第61章 拉着他看电影,她却睡了两小时 这会盛景廷没再盯着她看,姜幼夏心里却总有股被看穿的心虚。 她脸上情绪不显,只低着头轻声说了句:「反正不是你心动的脸。」 …… 用完晚餐,才晚上八点。 附近有电影院,姜幼夏买了两张电影票,拉着他去看。 盛景廷还没去看过电影院看过电影,乍然听闻,他拧着的眉,似乎不悦。姜幼夏也不管,挽着他的臂弯就走,说:「你还没跟我去看过电影。」 她们没有恋爱期,也没有新婚蜜月期,从结婚开始,就直接步入了各自忙各自的老夫老妻模式。 他倒也不是不闻不问,尽的也都只是丈夫尽的责任,只是没有恋人间的甜蜜罢了。 他们之间,与其说是夫妻,更像是搭伙过日子。 让他陪自己看电影,以往姜幼夏是不会敢提的…… 盛景廷道:「你还真是得寸进尺。」 借着小脾性,胆子倒是越来越大。 姜幼夏顿住步伐,抬头问他:「那你是不愿意吗?」 盛景廷单手抄着袋没吭声。 姜幼夏踮脚勾住他的脖子,仰着小脸与他对视:「回家这么早也没别的事,别人的男朋友丈夫都会陪着的。难得我们二人世界,你就不能陪我逛逛街看看电影吗?」 第46页 她说着,有些委屈,娇娇唤了声:「老公。」 夜晚的商场,人来人往,两人驻足停下,本就是双高颜值,何况姜幼夏还肆无忌惮的搂抱着他的脖子。 霎时间引来不少目光打量。 盛景廷耳根子罕见的闪过一抹红,似乎不自在。 姜幼夏见状,就拉着他进了电影院。 刚进场坐下,电影就已经开始。 不是最热门的电影,买的也是最近开播的,影院里人不多。 剧情枯燥无聊,姜幼夏看着没一会,就靠着盛景廷的肩膀睡了过去。 小女人的脑袋枕着他的肩膀,本就不自在这种环境,对片子没兴趣的盛景廷更加无奈,墨眉皱了又皱,死死拧成一个川字,才忍住那股情绪,冷冰冰的盯着也不知道演了什么的片。 忽然,手机颤动,盛景廷拿出手机一看,是秦或发来的。 晚上九点半还有个跨国视频会议要开,盛景廷捏着眉心,看了眼枕着他熟睡的姜幼夏,回覆:「推到明天」 关了屏幕,手机就放回了口袋里。 从床上爬起来刚套上西装的秦或看到消息时,有些凌乱。盛景廷在工作上苛刻到近乎变态,准时准点。 临时推掉会议这种事,还是第一次。 只老闆发话了,他倒也不敢多问,只得硬着头皮去通知其他高管,会议临时取消。 一切的源头姜幼夏还在睡。 开场睡到结束,回去的路上,姜幼夏见盛景廷黑这张脸,唇角不自觉的上扬,问了句:「你生气了啊?」 男人专注开着车一言不发。 姜幼夏解释:「昨晚做了一晚的梦,中午也没午睡,我太困了,刚刚才会睡着的。」 盛景廷拧着眉:「困还要去看电影?嗯?」 「我那不是没有跟你看过电影么……」姜幼夏鼓了鼓腮帮,说:「难得你今天好说话,我才……你别生气了,你要不喜欢,我以后不拉着你去了。」 「那你是想跟谁去?」磁性的声音有些不悦。 「你别那么敏感行吗?我就不能敏惜去么。」 姜幼夏没什么朋友,乔敏惜是她唯一的闺蜜,盛景廷是知道的。 乔家跟盛家生意上有些合作,但更偏于竞争对手。 乔家两兄妹,盛景廷没什么好感,冷着的脸没缓和:「少跟她来往。」 「敏惜又不是男的。」 姜幼夏反驳了一句,盛景廷没吭声。 与此同时,两人还不知道,早前在商场里,姜幼夏勾着他脖子撒娇的视频,被发到了网上。 出轨风波已经过去许久,但两人颜值高,给吃瓜群众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认出是盛世集团的老闆盛景廷,跟他争议不断的现代版灰姑娘老婆姜幼夏后,十几秒的视频,顿时引起了不少关注热议。 陆婉柔看到视频的时候,是乔敏惜转发给她的。 气的陆婉柔险些砸了手机,柔美的脸布满阴霾。 稍稍冷静,退回对话框,乔敏惜嘲讽的话,明晃晃的在她眼里: 【人家郎才女貌,感情好着。陆大小姐还是要点脸吧,歇歇心思,少想着当小三,破坏夏夏的婚姻。】 第62章 不勾引我,你还想勾引谁? 姜幼夏得知她跟盛景廷的小视频在网络上引起关注时,是第二天到公司的时候。 秦或将视频递到盛景廷跟前,问他需要怎么处理。 汇报时,他不住多看了眼旁边的姜幼夏。 姜幼夏正整理桌子,她凑过去看,对那冷峻的男人说:「只是秀恩爱而已,也不是什么黑料,随他不行了,何必还要公关那么麻烦?」 「就听太太的。」 男人眼皮子也不抬一下,脸上是他一贯的冷峻,也不知是乐意还是不乐意。 秦或有些惊诧,颔首,放下文件就出了办公室。 姜幼夏朝紧闭的办公室门看了眼,眸色轻闪,她抱住盛景廷的脖子,就坐在他的大腿里。 放肆的行为,盛景廷一怔,对上她漂亮含笑的眼眸,眉峰轻挑,稜角分明的线条迷人。 大手放在她腰里,声线低沉:「做什么。」这两日,姜幼夏放肆又主动。 不像平日里瑟瑟缩缩的躲着他…… 「你不高兴啊?」 他不语,眼神却像是在问她,她从哪看出他不高兴了。 「那你高兴吗?」姜幼夏眸色轻垂,说:「这么多人看到你这么宠我,又得在背后编排我,说我勾引你了。」 话音一落,男人大手握着她的腰肢,姜幼夏嘶了口气。 跟前冷峻的男人沉了声线:「不勾引我,你还想勾引谁?」 「原来,你真觉得我在勾引你啊?」 「不是么。」 办公室里跑来坐他大腿,媚眼如丝,吐气如兰,不是在勾引他,还是什么? 姜幼夏美眸波光流转,勾起封存,如玉的手指顺着他脖子往下滑动,男人性感的喉结滚动,姜幼夏手从衬衫里探进…… 男人瞳孔陡然一深,握住她放肆的手。 姜幼夏咬上他耳珠:「这才叫勾引……」 文件随意搁在桌上,盛景廷握住她的细腰,嗓音有些粗哑:「昨晚没餵饱你?」 姜幼夏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趴在他的胸膛里也不吭声,好一会,才说:「景廷,我可以求你个事吗?」 第47页 男人挑眉,没答应没拒绝。 姜幼夏道:「财务部的张妍几个,我挺喜欢的,相处的还不错。她们都不是本地人,年纪轻轻的北漂,挺不容易的。我想给她们加个工资,可以吗?」 「就这点小事?」 姜幼夏嗯了声,巴巴的看着他,又软又媚。 姜幼夏在公司里基本都是呆在办公室里,也没跟什么人相处。倒确实听过,姜幼夏跟几个员工偶尔有来往。 「你想加多少,跟秦或说一声就行。」 「多少都行吗。」 「随你。」 盛景廷最不差的就是钱。 「谢谢老公。」姜幼夏甜甜道了句,要起身,盛景廷一把拽住她,刚才起身的女人,又跌坐在他的大腿里。 男人深邃凤眸居高临下俯视着姜幼夏:「勾引完就想跑?」 「你不是还有事……唔……」 话还没说完,一张一合的粉唇被吻上…… 事情的发展跑偏,得了好处,姜幼夏自然没能全身而退…… 办公室里,春色上演…… …… 沈玉珠向来不管公司的事,姜幼夏出轨的丑闻,让沈玉珠脸上无光,也没了找那些太太们打牌逛街的心思。 最近盛果又老是生病,沈玉珠虽然不满意这个孙女,但也是自己唯一的亲孙,倒也费了些心思。 今天一早看到姜幼夏又上热搜了,还是大庭广众勾引她搂搂抱抱,又才听说,盛景廷把姜幼夏安排到了公司里当秘书。 登时就炸了。 也没管的上果果,提着刚炖的鸡汤,就到了盛世。 集团上下都认识沈玉珠,知道她是盛景廷的母亲,一路畅通无阻上来。 50层,总裁办公室楼层—— 秦或拎着上来,就看到从总裁专属电梯出来的沈玉珠,惊讶的情绪闪过,秦或上前恭敬询问:「夫人,您怎么来了。」 沈玉珠绷着脸:「景廷呢?」 「盛总在办公室里。」 沈玉珠脸色稍一缓和,想到什么似的,又薄怒道:「姜幼夏也在?」 无需回答,看他反应沈玉珠就只了。 她重重冷哼了声,就沉着脸开门进去,秦或想拦都没来得及。 「景廷。」沈玉珠张口唤了声,见办公室里面没人,高跟鞋落在地上,她骤然一变,阔步往办公室的房间里面走,就看到盛景廷从里面出来。 沈玉珠一顿,见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不似平日苍白,微微有些红晕。素来熨烫一丝不苟的白衬衫有些皱,袖子也随意的折了几番,上方敞开几颗扣子,露出的白皙胸膛里几道红痕,脖子里还有女人的牙印。 举手抬足间流露出几分世家公子哥的慵懒随性,不似平日里阴冷凌厉,瞧见沈玉珠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沈玉珠都这把年纪了,见他这样子,又岂会看不出来,想不到,他刚刚在干什么? 沈玉珠脑袋轰隆一声炸响,气的浑身哆嗦:「景廷,你……你……姜幼夏呢!」 第63章 又是气死婆婆的一天 盛景廷皱眉,沈玉珠朝里面看了眼,就黑着脸气沖沖闯进去。 姜幼夏刚穿好衣服在,正扣着衬衫扣子,看到突然间闯进来的沈玉珠,秀眉轻杨,她笑着喊了声妈。 沈玉珠见她衣服头髮凌乱,俏脸绯红含春,她眼前一黑,险些气昏过去,盛景廷扶着她。 沈玉珠甩开他,手捧着心口的位置:「姜幼夏,大白天,你们在干什么。」 姜幼夏敛了情绪,故作惊慌白着小脸躲在盛景廷的身后,怯怯的唤了声妈。 大眼睛如鹿乱撞,好似怕极了。 沈玉珠见此一幕气的胸口跌宕,怒斥道:「你躲什么躲?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大白天你……」 过去就想把姜幼夏给拽出来,盛景廷握住她的手腕,挡在她跟前。 瞧了眼身后握着他衣服的姜幼夏,才皱眉对沈玉珠开口:「给你造孙子,大惊小怪什么。」 沈玉珠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见他一副不以为然,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对的模样,更气的说不出话来。 半响,才憋出一句:「景廷,这是公司!」 自己儿子什么样,她是知道的。向来洁身自好,注重规矩的。不像其他那些子弟,一个个喜欢胡作非为。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都想不到姜幼夏这个不要脸的,竟然敢拉盛景廷在公司里做这种事。 这个狐狸精。 整天就知道勾引魅惑她儿子! 简直不要脸! 盛景廷神色冷峻道了句:「不想抱孙子了?」 沈玉珠盼盛景廷生二胎盼了几年,哪会不想? 可一想到姜幼夏,脸色又一变,恶狠狠地剜了姜幼夏一眼,就被盛景廷给揽着肩膀从休息间出来。。 盛景廷漫不经心道:「你怎么来公司了。」 「我不来,我能知道她这个贱人,大白天还……」 「她是你儿媳。」 「你存心想气死妈是吗?」 盛景廷在老闆椅里坐下,拿了根烟点上,吐出苍白烟雾的同时,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气炸了的亲妈,笑了下:「你要真看不惯,就别再催我给你生孙子。」 一句话堵死了沈玉珠。 姜幼夏躲在里面不出来,自己的儿子,她又捨不得骂,气的眼前发黑,差点没昏厥过去。 第48页 「没其他事,妈你先回去。」盛景廷道了句,又喊了秦或进来吩咐:「送夫人回去。」 「景廷。」 沈玉珠喊了声,见他眉目清冷,沈玉珠气得要命,秦或又在旁边为难看着她,干脆甩手离开。 早在心里把姜幼夏给骂了千百遍。 这个贱人! 就知道她不可能安分! 沈玉珠一走,办公室安静了下来。 姜幼夏出来,见盛景廷正坐在老闆椅里抽着烟,翘着二郎腿,伟岸的身躯随意靠在椅子背里,相比于平日的冷峻,更符合他世家公子哥的慵懒随和,迷人极了。 她舔了舔唇,走过去:「妈心里肯定气死我了。」 「随她。」 「你当然随她了,你是她亲儿子,她又不会拿你怎么样。」姜幼夏委屈道:「她一贯就不喜欢我。」 「既然知道,理她做什么。」 盛景廷长臂一伸,将她拉到大腿里坐下:「平时也没见你怕她。」 姜幼夏外柔内刚,可不是沈玉珠能随意捏扁搓圆的。 婆媳俩的矛盾,向来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谁也讨不了好。盛景廷性格冷,也一贯不怎么掺和。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盛景廷反问:「那你想我怎么样?」 那是盛景廷的亲妈,又极宠他这个儿子。 「周末把果果接过来,行了?」 「真的?」 盛景廷弹了弹菸蒂,嗯了声,姜幼夏这才罢休,在他脸里亲了口:「谢谢老公,你先忙吧,我去找秦秘书。」 接下来的几日,沈玉珠倒是没来过公司。 但也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骨子里就有反叛心理,沈玉珠闹了这一出,他非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还食之味髓。 也不管是不是在公司,稍有空闲,就折腾她。 这男人骨子里就是大男子主义,偶尔闹小脾气可以,但凡事是都得顺着他。温柔时,是真的温柔。 狠起来,也是丝毫不手软。 这种宠爱,是从前她从未在他身上体会过的,来得太晚,也让她惧怕。 眨眼就到了周五,中午盛景廷出去了,去哪没说,姜幼夏也识趣不问。许是最近『表现的』太好,盛景廷倒也不限制她行动,让她在公司无聊,就让员工陪她到附近商场逛逛。 …… 张妍四个听说姜幼夏喊她们逛街,受宠若惊,还是跟着一起了。 早前姜幼夏直接给她们加了一万的工资,众人都还有心里戚戚。 上次姜幼夏那一巴掌打的是真的狠,看起来漂亮柔弱的一个人,动起手来,还真让人发憷。 还是她们老闆的太太,被盛景廷宠的不行,一只手就能碾死她们,哪能不怕她啊。 半天也没见姜幼夏吭声,张妍就讨好道:「太太,您上次让我们做的,我们都按照你吩咐做了。以往陆小姐经常来公司找盛总,这段时间也都没见过来了。」 第64章 笼络人心 「不用紧张,我就是无聊,让你们陪我逛逛街。」姜幼夏轻笑,看了她们一眼,饶有兴致道:「怎么好像,我会吃了你们一样啊。」 自从上次在洗手间里后,姜幼夏也没找过她们。几人战战兢兢,也没真指望姜幼夏会给她们什么好处,只盼着不要找她们麻烦,为难她们就行。 孰不想,姜幼夏还真给她们加工资了。 现在又把她们喊过来,心里也奇怪,姜幼夏是不是又有什么要她们做的。 「太太您身份尊贵,公司里多是想讨好太太您的都没机会,却让我们出来陪你逛街,我们受宠若惊。」 姜幼夏挑眉:「公司里有人想讨好我么?」 「当然啊。」 张妍说道:「自从太太您进公司后,公司里就经常有人议论。只不过太太你一直在五十层,鲜少下来,大家也都不敢上去打扰你。」 想到了什么似的,张妍又殷勤说道:「太太,我前几天无意间听到廖总打电话,好像夫人想让陆婉柔进来公司,让廖总安排个岗位。」 姜幼夏闻言眸色微深,倒也不算多惊讶。 沈玉珠一向不喜欢她,陆婉柔这千金大小姐,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儿媳人选。毕竟,当初陆婉柔跟盛景廷的婚约,就是沈玉珠跟陆老爷子一同敲定的。 上次还看到了那一幕,心里肯定恼火了。 她每天都跟盛景廷一起,有盛景廷在,沈玉珠不敢拿她怎么样,但依照她的性格,也不会轻易罢休。 把陆婉柔也安排进来,还能给她添堵,也能制造机会,让陆婉柔跟盛景廷相处。 一石二鸟,她打这个主意不奇怪。 几人见姜幼夏不吭声,面面相觑的,都绞尽脑汁,把有用没用的八卦,都跟她说了。几人也不傻,哪里真的相信,姜幼夏只是喊她们出来逛街啊。 不知不觉,就逛到了lv的专柜,姜幼夏对几人道:「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我送你们。」 「不用了太太,您刚给我们加过……」 刘子涵张口要拒,姜幼夏轻笑:「选吧。」 见状,张妍拉住刘子涵,皆是点头去选。 即便是最便宜的小东西,也都要小一万,都抵他们原来一个月工资了,几人不敢选贵的,倒是张妍大胆,选了个三万的包。 姜幼夏见其他三个拿的都是小东西,就说:「年轻女孩嘛,要好好打扮的,选这些干什么啊?我看新出那几款就不错。」 第49页 「那谢谢太太。」张妍头一次开口,就拉着她们三个去选新款。 姜幼夏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不收,只会让姜幼夏不悦。与其如此,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收了,以后老实给姜幼夏办事就对了。 从前盛景廷给了她一张卡,每个月都会让秘书往她卡上划钱。上次又给了她张,无上限的黑卡。 刷他的钱笼络人心,姜幼夏不心疼。 张妍等人没见过这架势,一刷就是几十万,拿着手里的包,都像是拿了辆车一样的重。 从lv专柜出来,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就喊住了她:「盛太太。」 姜幼夏抬首一看,见是苏安娜,身旁还跟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她扬起一边秀眉,站着没动。 苏安娜就含笑走了过来:「盛太太,真巧啊,想不到在这,也能碰到你。」被身边的人手肘撞了撞臂弯,又有些尴尬的笑着道:「盛太太,这是我前夫,秦江祥。」 秦江祥一脸谄媚:「盛太太你好,久闻大名,想不到今天竟然有荣幸见到盛太太您。」 姜幼夏颔首,神色淡淡道:「有事吗?」 苏安娜看了眼旁边的张妍几人,讪笑着对她道:「盛太太,您有时间吗?想请你喝杯咖啡。」 秦江祥跟着点头,一副盛情。 秦洋现在还被关着,他们找自己的目的,姜幼夏心里门儿清。 略略沉思,让张妍几人先回去,苏安娜如释重负,跟秦江祥一起,请她到楼下都餐厅里用餐。 秦江祥殷勤的亲自给她倒了杯茶:「盛太太,请喝茶。」 姜幼夏没接,秦江祥讪笑着把茶在她跟前放下。 姜幼夏看着褐色茶汁里映出的自己,勾唇淡道:「我一会还有事,你们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第65章 我的病情,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秦江祥跟苏安娜今天就是约在这,商量着怎么救秦洋的事,倒没想到会这么巧,直接碰到姜幼夏。 盛景廷那人极其不好说话,说一不二。秦江祥求见了几次,都被拒之门外。老爷子嫌秦洋丢人,也不愿意管这事。 秦江祥求之无门,只能把希望放到姜幼夏这里。 此时见她态度冷淡,还是苏安娜先开的口:「盛太太,是为了秦洋的事。」 姜幼夏美腿交叠,往后一靠也没吭声。 秦江祥被苏安娜掐了一把,才赔笑道:「盛太太,关于犬子的所作所为,我实在是感到抱歉,没教育好自己的妻儿。我已经教训过邹淑,她也知道错了。只不过她现在还在医院里,等过几日,我亲自带她去向你认错。只是犬子也被关了一个月,他……」 「是么?」 话还没说完,被姜幼夏淡淡打断,两人皆是一愣。 姜幼夏端起跟前茶杯就说:「几天前你太太的女儿还跑到我跟前,一口一个我想逼死她们,求我饶了她们一命。秦总,如果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我实在不敢苟同。我可没让你打老婆,如今倒好,你把老婆打了一顿,帐全都算在我的身上了。这就是知道错了的结果?」 两人闻言脸色骤变,皆是一脸震惊。 显然不知道这一点。 秦江祥张口要解释,姜幼夏就说:「如果你们找我,是为了秦洋的事,那不必多说了。」 刚端起的茶杯,被她重新放在桌下,姜幼夏站了起身:「你们这顿饭,我是不敢吃了。不然回头又有什么事,又得说,是我的错了。」 「盛太太,你等一下。」苏安娜急了,起身要去拦住。 「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姜幼夏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秦江祥一眼;「你儿子的命,不是握在我手里,是捏在你手里。要不要救,要怎么救,看你们。」 姜幼夏一走,秦江祥的脸色发白。 苏安娜也气狠了,扭头就怒骂秦江祥:「秦江祥,你到现在还想护着邹淑那个贱人?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出不来,我肯定不让你好过。」 「那你说我怎么办?我总不能打死邹淑吧?」秦江祥头疼。 在商场里摸爬滚打多年,再蠢的人也都成了精。 两人不会听不出来,姜幼夏要的所谓诚意,是邹淑母女。 就算秦洋这事跟那母女俩没关系,想要救出秦洋,就得拿这对母女来献祭。 也不知道这对母女究竟哪里得罪了姜幼夏。 这几年也没听说有什么矛盾。 「折磨人的方法,不是打了,死了才算。」 苏安娜眼里闪过狠色,冷笑了声,威胁道:「秦江祥,我爸身体愈发不好了,就这一个孙子,他的东西都是留给洋洋的。要是洋洋知道,他亲爹捨不得两个女人,才让他坐牢,你看他会不会原谅你!」 秦江祥心一横:「洋洋是我亲儿子,我当然不会不管他。」 苏安娜冷冷一笑:「我还以为你找的什么好老婆,这种祸害,你也敢娶!」 说完,她拎着包就走了。 姜幼夏刚出商场,就被追上来的苏安娜给拦住。 「盛太太。」 「还有事吗?」 「盛太太,刚刚我前夫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邹淑那老女人,就是擅长演戏,我前夫被迷惑了心知,没看穿她说的歹毒心肠,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话间,苏安娜从包里拿出个黑丝绒盒子打开,放到她跟前:「盛太太,我上次去了个会展,我看到这条绿宝石项鍊,就觉得很合适你,请你务必要收了。」 第50页 復古风设计的绿宝石项鍊,别名黛安娜夫人。 姜幼夏见过,价值八百万。 她出手倒是大方。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最不差的,就是这些石头。」 姜幼夏轻笑:「苏女士性格率直,其实我们挺聊得来的,可惜啊,你前夫眼睛是真的瞎,有你这样的好妻子没懂的珍惜。」 八百万的宝石项鍊,被她喊做石头,苏安娜有些尴尬。 但盛景廷的老婆嘛,倒也能理解。 「盛太太,我刚刚已经教训过秦江祥了,他知道该怎么做的。只是我儿子,确实是被邹淑母女给牵累,您能不能,让我看看他?」 苏安娜赔着笑意,面露恳求,真诚的态度看在眼里,姜幼夏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考虑。」 …… 医院,会客室——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拿着刚出的ct照过来,又看了眼病歷单,才对沙发里气质阴冷的男人开口: 「盛先生,您的体检报告出来了。目前来看,情况比上次要好了些。但想要更好的抑制病情恶化,还是得注意饮食休息,尽量服药,配合治疗才行。若能继续保持,这两年内不会有太大问题。不过,心脏疾病想要康復,还是需要积极配合,进行手术才行。」 见他一言不发,楚医生看了眼ct照,又苦口婆心叮嘱道:「由于您先天不足,这些年吃了用的药太多。是药三分毒,服用的药时间长,对身体也有一定的坏处。我开些要给你拿回去好好调理,尽可能清理体内残留的毒性。不过依照您目前的情况,请切忌大喜大悲,一定要按时服药,少熬夜抽菸饮酒。」 「多谢。」 男人俊美的脸庞如同阴雨愁云笼罩,平淡的神色,喜怒莫测。只过于苍白的肤色,让楚医生感到几分无奈。 但盛景廷这个病人实在固执,能保持按时服药已经是奇蹟,楚医生也不敢逼得狠,只得一步步规劝他。 盛景廷抬眸:「我的病情,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盛先生放心,病人的情况,我们都会保密。」楚医生颔首,顿了顿,又补充了就:「但您的状况,最好还是需要告诉家属。」 盛景廷嗯了声,冷淡的态度,让医生再度无奈。 秦或提着刚拿的药回来,又接过病歷和ct单,盛景廷就出了医院。 见盛景廷状态不好,秦或也没敢多问,只开车回了盛天。 下车的时候,盛景廷道了句:「单子别让太太见到。」 秦或虽不解盛景廷为什么要隐瞒着姜幼夏,还是应道:「好的盛总。」 …… 姜幼夏回到办公室,见盛景廷已经回来了,脸色有些不太好。 她泡了杯蜂蜜水给他,关心问道:「脸色怎么这么白?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男人喝了口水,才舔了舔薄唇,吐出两个字:「没事。」 姜幼夏眼帘轻垂,也不作多问,话锋一转,她说:「景廷,不如我们今晚回家里吃个饭吧?」 见他没说话,姜幼夏雪臂勾着他的脖子,软着声音说:「你前几天答应我的,这周末让我把果果接过来住两天。今天周五,果果也放学了。正好吃个饭,我们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去。我们搬出来也有两个月了,妈上次那么生气,肯定也跟这个有关,正好今天回去你陪陪她,也好让她不要那么生气,老觉得我教唆你跟她不亲。」 「你倒是关心起她了。」 看出盛景廷眼底的嘲弄,姜幼夏抑制着情绪,失落道:「她毕竟是你妈妈,再有不对也是长辈。我们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总不能以后几十年,都那么不愉快吧?」 一番话善解人意,换了别人听,指不定还真得感动。 盛景廷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姜幼夏一会,才颔首。 已经接近四点,盛景廷让秘书给沈玉珠打了个电话,就提前离开公司,去幼儿园接果果一併回去。 这段时间都是沈玉珠接果果放学,贸然看到姜幼夏跟盛景廷过来,小丫头心里一喜,背着小书包就朝她们奔过来:「爹地妈咪。」 小女娃张开手要抱抱,姜幼夏心里一软,弯腰将她抱起上车。 放学的点,路上车来车往,堵了一会耽搁了一些时间才到的盛公馆。 沈玉珠一听到盛景廷回来,高兴地当下就站了起身过来:「景廷,你可回来了,我让周姐做了几样你爱吃的菜。」 看到旁边的姜幼夏时,沈玉珠笑意敛了分,俨然还不待见姜幼夏。 姜幼夏故意往盛景廷身边靠了靠,喊了声妈。 这个作态看在眼里,沈玉珠更气的不行,不乏对姜幼夏的膈应。 这个狐狸精! 想到什么似的,沈玉珠又说:「柔儿见我自己在家里无聊,特意过来陪我。景廷你回来的正好,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众人这才注意到,客厅沙发里刚起身的陆婉柔。 来生家里的缘故,陆婉柔特意穿了身藕粉色娃娃脸的裙子,长发披散,素装淡抹,淑女又不失优雅的着装打扮,是长辈们最喜欢的那挂。 微微下拉的眼线,衬的一双美眸似含秋水,更加我见犹怜。 一见她们看来,陆婉柔含笑:「景廷,幼夏,我过来看看伯母。」 说话间,她又走过来,温柔的唤了声果果:「放学了呀?今天在学校高不高兴呀?」 第51页 熟稔的姿态,温柔亲近。 姜幼夏秀眉轻拧,稍微偏头,就看到沈玉珠一脸满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陆婉柔才是他儿媳。 果果不知道大人间的微妙,只被陆婉柔看着,她睁着大眼睛,点点头:「高兴。」 正好这个时候,周姐过来说道:「夫人,少爷,少奶奶饭做好了,可以先用餐了。」 沈玉珠颔首:「那就先吃饭吧。」 她拉着盛景廷往饭厅里过去,又不住道:「看你搬出去才多久?脸色就差了那么多?让你别搬,你还非要搬,她哪里会照顾人,肯定没让你好好吃饭。」 说的是关心盛景廷的话,分明是在埋怨姜幼夏。 姜幼夏心里门儿清,但抱着女儿,自知沈玉珠的德性,也不在意她阴阳怪气。 陆婉柔则说:「伯母知道景廷你今天回来吃饭,特意给你炖了鸡汤,让你补补。」 男人一言不发,脸上是他一贯的冷峻,与生俱来的疏离感,让人看不出喜怒。 沈玉珠心里门儿清,他是不乐意听这些。 可她哪肯啊? 姜幼夏这个女人,非但没有照顾好他,也不管他身体本就不好,还成天勾引他做哪些事,想起沈玉珠就气。 要不是盛景廷护着她,早想把她扫地出门了。 沈玉珠心里愤愤不平,直到看向身侧陆婉柔正体贴给盛景廷夹菜时,她脸色才缓和不少。 姜幼夏将她的情绪收入眼帘,给果果擦完小嘴,见盛景廷不易察觉的蹙起眉,她将陆婉柔夹在盛景廷碗里的羊肉夹走,放回了陆婉柔跟前的小碟子里。 在陆婉柔惊诧和沈玉珠不悦的目光中,勾唇道:「景廷洁癖,就不劳烦陆小姐给他夹菜了。而且,他不吃羊肉,您还是自己吃吧。」 第66章 要怪就怪你儿子太能折腾 陆婉柔僵了僵,看着被姜幼夏放回来的羊肉,压着心里的怒火,尴尬道:「我不知道你不吃羊肉。」 沈玉珠不悦指责:「柔儿也是好意,关心景廷,你大题小做什么?有没有点礼貌规矩了。」 「我也是关心景廷,不想让他吃他不想吃的东西,以免难受,才提醒了陆小姐一句,我也没什么恶意。」 姜幼夏低着头,小口的吃着饭。桌底下,她抬腿踢了踢盛景廷的小腿。 「妈,吃饭。」那冷峻,仿佛置身事外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夹了菜放到沈玉珠的碗里,说:「少说她几句。」 沈玉珠见盛景廷这么护着姜幼夏,心里不满,只看到儿子森幽的眸子,又将道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有了刚刚那出,陆婉柔也没再献殷勤。 一顿饭吃的不甚愉快,连果果都似懂非懂。 晚上,沈玉珠将盛景廷肯回家里住,也顺势把陆婉柔给留了下来,美名其曰是陪她,还把陆婉柔安排住在她们隔壁卧室。 打的什么主意,几人都心知肚明。 去年果果就已经单独睡,只盛景廷回来的少,她多数时候都是陪着果果睡儿童房。 姜幼夏替小丫头洗完澡,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小丫头仰着小脸望着她问:「妈咪今晚陪果果睡吗?妈咪都很久不跟果果睡了。」 见她委屈,姜幼夏内心酸楚,还是温柔哄她:「果果是个学生了,要自己睡。」 「可我想跟爹地妈咪睡。」 「可是爹地想要跟妈咪睡,他不同意怎么办?」 「爹地坏。」果果低着头,满脸失落,姜幼夏心里一软,哄她:「乖,今晚果果自己睡,明天妈咪跟爹地带你去玩,再跟妈咪睡好不好?」 小丫头这才勉为其难答应。 刚给果果把衣服穿好,周姐就敲门进来:「少奶奶,你先去休息吧,小小姐交给我来就好。」 姜幼夏还想给果果说故事,但想到还在隔壁卧室里的盛景廷,她心里发塞,点点头,把果果交给了周姐。 想到了什么似的,姜幼夏从包里拿出一个精緻的红丝绒礼盒给她:「周姐,这个给你。」 是上午逛商场时买的一个金手镯。 「太太,这太贵重了。」周姐受宠若惊,想要推诿,姜幼夏笑着道:「我记得下周就是周姐你生日了,这些年一直辛苦你帮我照顾果果,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别跟我客气。」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你要是不收,我倒是过意不去了。」 「那谢谢少奶奶了。」 姜幼夏向来是个好脾气,在家里对佣人都极好,盛公馆里的佣人都挺喜欢她的,平日里跟周姐关系也不错。 出轨丑闻的事,他们是不太信的,只也不敢多议论。 周姐把东西收了,姜幼夏才在小丫头不捨得目光中回了隔壁卧室。 只刚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姜幼夏不由愣住。 卧室里,陆婉柔正抱着那俊美男人得劲腰,把脸埋在他的后背,泛红的眼眶我见犹怜…… 听到动静,两人皆是朝她看来。 姜幼夏粉拳紧紧攥住,指甲几乎掐入了掌心,望着盛景廷冷峻苍白的面容,轻咬了粉唇。 陆婉柔松开盛景廷,就一脸无辜的对姜幼夏解释:「幼夏,你别误会,我跟景廷没什么。」 「很晚了,陆小姐,请你出去。」姜幼夏冷了声音,也不跟她多废话。连指责质问,都懒得多说一句。 第52页 卧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瀰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难道陆小姐,是要我把地方让给你吗?」 盛景廷开口:「出去。」 陆婉柔才说:「那景廷,你早点休息。」 陆婉柔一走,卧室再次安静了下来。 盛景廷见她若无其事进浴室,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拖了回来。 「干什么?你松开我!」姜幼夏不满的挣扎了几下,被他抵在墙里:「闹什么?」 闹什么? 姜幼夏攥着粉拳,唇角牵动的弧度讽刺:「盛景廷,你在我们的婚房里,跟她搂搂抱抱,你说我闹什么?难道真要我把地方腾给你们,让你们在这里苟且才够吗?」 她眼里含着泪,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早没了刚刚的冷淡。 盛景廷眼里闪过一抹情绪,修长的手指挑起她小巧精緻的下巴攫住。 「干什么!」男人的逼近,让她想躲,盛景廷俯身含住她的唇…… 「不要碰我……」 她想挣脱,小腿被她压着…… 衣服破裂的声音入耳,挣扎之间,他压着她已经得逞…… …… 盛公馆的隔音还不错,但做的太狠,丝毫不留情的让她放肆叫出来。 原本已经熟睡的果果都隐约听到了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周奶奶,是怎么那么吵吗?是妈咪吗?」 「是少爷跟少奶奶在给果果造弟弟妹妹。」 果果似懂非懂,周姐哄她:「果果快睡,明天少奶奶还要带你去玩呢。」 想到明天可以跟爹地妈咪出去玩,不用跟奶奶待在家里,果果这才咧着小米牙笑了笑,抱着小枕头继续睡。 周姐看着乖巧的小女娃,再听到那动静,老脸都不禁温热。 沈玉珠气的险些没想去敲门,这狐狸精,叫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然而,最煎熬的,莫过于就睡在隔壁的陆婉柔。 气的眼睛都发红,指甲划破着掌心,渗出了鲜血,最后干脆死死地捂着耳朵。 断断续续折腾到了三四点,才彻底安静。 姜幼夏双腿都在发抖,攥着被子,她骂他:「疯子,变态!」 盛景廷刚点了根烟,闻言轻抬起邪佞的凤眸:「还闹吗?」 磁性的声线暗哑,姜幼夏绯红的小脸还淌着泪痕,咬着粉唇没吭声。 盛景廷将烟叼在薄唇里,长臂一伸,将她扣入怀中,居高临下俯视着姜幼夏:「看来,还没餵饱你。」 「盛景廷,你脑子能不能有点别的!」 姜幼夏怒道,「你干脆弄死我好了,我死了你就安心了,何必要这么羞辱我?!平时也算了,这是在家里,妈跟果果都在,你闹这么大动静,妈他们肯定恨死我了。」 平时盛景廷就毫无顾忌,她是没想到,他这么大胆的。 她虽然噁心陆婉柔跟盛景廷勾勾搭搭,婚内出轨。 但她对盛景廷早就死心了,犯不着为这些生气,只是,心里那么想,她要让盛景廷相信她,她就不能不表现出吃醋生气。 万万没想到,盛景廷根本不按套路出牌,非逼着她叫,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把她往死里折腾,她有多淫荡! 骨子里的传统,她不习惯也不太能接受把这些事暴露于明面之上。 男人一言不发的眼眸深邃,好似她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一样。 盛景廷捏着她的下巴把玩,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绝美的小脸:「跟我做,是羞辱你?」 邪肆的声线危险,隐隐的几分阴霾,姜幼夏有些发憷。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姜幼夏面红耳赤的反驳,握着的拳头拍打他的胸膛:「盛景廷,你就是个混蛋!」 「我不知道。」盛景廷握住她的手,箍住她:「我没让你舒服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 「再闹,我就让陆婉柔进来看着我怎么做哭你!」 姜幼夏脑袋一空,半响才憋出一句话:「变态!」 若是早前,姜幼夏还觉得盛景廷跟陆婉柔有点情意,现在她大抵也理解了。 陆婉柔充其量也就是他的洩慾工具吧? 否则,他怎么会毫无顾忌? 盛景廷轻嗤了句:「我是变态,那你是什么?」 姜幼夏一下子就撇过脸了,倒头躺下:「睡觉。」 只刚沾上枕头,又被盛景廷给揪了起来…… 这男人,就像是有着用不完的旺盛精力。 毫无悬念,姜幼夏起晚了。 醒来,已经是日山三竿,身侧早就没了盛景廷的身影,双腿酸的,站都快站不稳。 勉强洗漱完下楼用早饭,正好沈玉珠就在楼下,一看到她下来,沈玉珠当下就黑了脸,剜着姜幼夏的眼睛,恨不得把她给吃了,厉声训斥:「都几点了,还知道起来!」 姜幼夏弯起粉唇:「你儿子太能折腾,一直到早上才让我睡,我有什么办法?」 第67章 可惜,你连以色侍人的机会都没 沈玉珠瞪的眼大如牛,姜幼夏大大方方的走向客餐厅,也没再理会脸黑如墨的沈玉珠。 只不过是搬出去一两个月,再回到这个住了五年的『家』,姜幼夏心里却满是陌生。 这个点,早过了吃饭的点,但昨天收了姜幼夏的东西,即便沈玉珠说了不用给姜幼夏留午饭,周姐还是特意给她留了。 第53页 熬的红枣燕窝粥,跟一笼新鲜做的虾球猪肉小笼包,满满的汤汁鲜香。 沈玉珠不待见姜幼夏,见她下来后,就往花园里走了。 周姐端了杯蜂蜜牛奶给姜幼夏:「少奶奶你这段时间瘦了不少,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姜幼夏闻言一愣,心里微微泛起一股酸涩,她脸上情绪不显,只跟她道了声谢谢。 想到什么,她又问:「景廷跟果果呢?」 已经这个点了,也没见他们父女俩。 跑哪去了? 周姐解释:「少爷早上带果果小姐出去了,去哪也没处说,这会也没回来。」 姜幼夏闻言秀眉轻蹙,让周姐先去忙,她便继续用用餐。 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给盛景廷发了条消息。 两个月前,盛景廷虽然性子冷,但对果果这个唯一的血脉,他也少有的温柔。 但这段时间以来,姜幼夏还是有些怕盛景廷跟果果单独在一起。 消息发出去后,一直等姜幼夏用晚餐,盛景廷也没回復她。内心里还有些不安,姜幼夏正急的团团转的时候,陆婉柔从花园进来,正好跟她撞了个正着:「幼夏,你起了啊。」 她眉眼温柔含笑,人前,永远都是一副得体大方淑女的千金小姐做派。 如果不是她怀了盛景廷的孩子,导致两家联姻破裂,姜幼夏也不会知道她的真实面目。 「原来景廷出去,没带你一起啊。」姜幼夏轻笑:「陆小姐,看来你跟我丈夫,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相爱呢。」 简言意骇的话音落下,陆婉柔脸上的笑意骤然僵住,阴霾的恨意从眼底里迸发。 姜幼夏不以为然,只轻笑着问她:「昨晚睡得还舒服吗?」 「姜幼夏,别以为你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缠住景廷,你就没事了。」陆婉柔紧攥着粉拳:「下周一,伯母已经安排了我到盛世入职。姜幼夏,以色侍人,也不过是让你一时得意而已!」 「可惜啊,你连这一时得意都没有。」 姜幼夏个子比陆婉柔要高些,从气势上,就已经碾压了『温婉』的陆婉柔,她粉唇勾起:「你到盛世的事,景廷告诉过我了。说起来,你也别太得意,你以为你凭什么能进来?是我恳求景廷,让他答应让你到盛世来的,不然,景廷还真不想你那么烦人。」 她让景廷同意让她到盛世集团的? 陆婉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姜幼夏。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景廷。」 末了,姜幼夏又好心提醒道:「不过景廷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管他的事,善解人意的陆小姐,应该不会有胆子去问景廷吧?不然惹他不快,可就得不偿失了。」 明明是在笑,那双眼睛却像是渗着寒意一般。 陆婉柔气的浑身发抖,一时间也无从判断,她说的话中真实。 正好这个时候,软糯糯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妈咪。」 回头一看,盛景廷正抱着果果从外面进来。 小丫头穿着白色的裙子,戴着一顶兔耳朵的贝雷帽,小胳膊正搂着盛景廷的脖子。 看到两人回来,姜幼夏松了口气,也没再理会陆婉柔,上前道:「你们去哪拉?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我。」 第68章 把陆婉柔安排去当保洁好了 小丫头闻言下意识看了盛景廷一眼,才睁着明亮的大眼眸对姜幼夏说:「爹地带果果去玩了。」 她将手里的拿着的糖葫芦递给姜幼夏:「爹地给果果买的,给妈咪留。」 带果果去玩? 姜幼夏心里有些不信,脸上却没表现出来,轻笑道:「妈咪不吃,果果吃吧,不过别吃多了,会长蛀牙的。」 小女娃点点头。 「你抱这么久,也累了,我来抱吧。」姜幼夏对盛景廷说着,就把果果从他怀里接了过来。 陆婉柔被晾在一旁,心里有些尴尬和不甘,紧攥着的粉拳,指甲几乎刺进了掌心里。 「时间也不早了,景廷,我们先回君庭吧?」 沈玉珠刚从花园进来,听到姜幼夏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你就见不得景廷在家里呆着了是吗?」 「妈你误会了。」姜幼夏莞尔道:「只是景廷难得有空,我们先陪果果去玩玩。」 「柔儿跟你们一起去。」 「妈,我们一家三口去玩,带陆小姐去做什么?陆小姐来家里陪你,你就让她在家里陪你吧。要是带陆小姐一起去,回头看了,还不得笑话陆小姐,硬是要跟着去当电灯泡。」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怼的沈玉珠气结。 陆婉柔皮笑肉不笑:「幼夏你太敏感了,我怎么会那么小气?我也很喜欢果果,想跟果果多玩玩。」 很喜欢果果? 怕是很喜欢盛景廷吧?! 「景廷,你们去哪?我也一起去好吗?」陆婉柔温柔的眉目,望向盛景廷。 含情似水的模样,很能俘获男人的保护欲。 「景廷,你答应过我,这周让我好好陪果果。」姜幼夏拉着他的手,放软了声音,撒娇:「我不想让别人,打扰我们一家三口。」 不就装可怜,博同情吗? 她也会! 陆婉柔见状,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盛景廷淡道:「既然妈喜欢你,你就在这陪她。」 第54页 男人这一开口,姜幼夏就忙说:「那你等我会,我上楼去收拾东西。」 也不管陆婉柔跟沈玉珠的脸色有多难看,把果果放下,姜幼夏上楼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东西。 在沈玉珠跟陆婉柔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中,抱着果果,拉着盛景廷离开。 两人一走,沈玉珠气闷的坐在沙发里:「这狐狸精,不孝子!」 「伯母,您别生气。」陆婉柔过去安慰她道:「景廷只是一时被迷惑了而已,他早晚会看清姜幼夏的面目的,伯母,您别因为她生气,这要是母子离心,不就得不偿失了。」 沈玉珠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她想的倒美,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让那女人得逞!」 末了,沈玉珠拉着她的手:「柔儿啊,伯母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加把劲,若能怀上景廷的孩子,我一定让他休了姜幼夏,娶你进门。」 对上陆婉柔清澈的眼眸,沈玉珠沖她肯定的点点头,大有给她当靠山的意思。 …… 原本姜幼夏打算今天带果果去游乐场,但路上的时候,小丫头就困得在她怀里就睡了过去,便打消了心思,先带果果回了君庭。 睡得沉,一直到家都没醒,姜幼夏给她盖了被子,又开了空调,才出的卧室。 姜幼夏想了想,过去对盛景廷说:「陆小姐要到盛世里上班吗?什么岗位?」 她质问着他,还有点委屈。 盛景廷夹着烟的手指微炖了下,只一瞬,又漫不经心道:「你想她什么岗位。」 「这你问我干嘛,你们被都决定了吗?」姜幼夏眼帘轻垂,故作自嘲:「难道我想她去当保洁,你还能答应我啊?」 第69章 这是我们的秘密 男人眼眸半阖:「那就让她去。」 也不知道他是说真说假,但姜幼夏也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指望盛景廷真会让陆婉柔去当保洁。 不看僧面看佛面,且不论陆婉柔是陆氏集团的掌上明珠,背后还有沈玉珠给她撑腰。 真要让她去当保洁,依照沈玉珠对她的憎恨,能冲过来撕了她。 「你说的倒是轻松。」 姜幼夏将烟从他手里拿过,在菸灰缸里捻灭:「你身体不好,就不能少抽点菸吗?」 男人凤眸一抬,是他惯有的冷峻。 「你让她到公司里,你也不告诉我一声。你都没看到,她刚刚多趾高气扬跟我炫耀!」姜幼夏不满的瞪他:「盛景廷,你是不是就想看着我跟陆婉柔为你争风吃醋?」 「……」盛景廷好气又好笑,长指攫住她下巴抬起:「想像力倒是挺好。」 「我看你就是。」 「你要不想她来,那就不让她来。」 「谁说我不要她来的。」 盛景廷扬眉,姜幼夏道:「我不单要她来,我还要你把她也安排过来当秘书,当打杂的,我要当她领导。」 「……」盛景廷嘴角轻抽,深邃的凤眸晦暗不明盯着姜幼夏:「不是不想看到她么。」 姜幼夏振振有词,还有些赌气似的道:「陆婉柔那么能演,把她放到其他部门我不放心。她须得在我眼皮子底下,否则,你以后别碰我了,你找她伺候你去。」 说着要起身,盛景廷把她拽回来:「随你吧。」 「别板着张脸,你心里挺乐意的吧!」 「无理取闹。」盛景廷墨眉皱了皱:「比这个干什么?你是盛太太,她再如何,也越不过你。」 姜幼夏说:「她还有妈撑腰呢,还是你的小情儿呢。」 她说这个话时,没注意到男人眼眸深了深。 目的达成,姜幼夏有些倦了。果果还在睡觉,也不知道几点醒,姜幼夏干脆没再搭理盛景廷,回卧室陪果果午睡。 盛景廷没跟着来,她陪着果果睡,姜幼夏松了口气的同时,想到早前让乔敏惜帮她把时小手机交给果果的事,她便找了乔敏惜。 乔敏惜回覆:【抱歉啊夏夏,我最近有点忙,刚从深城那边回来,还没来得及去找果果。】 乔敏惜一贯忙,姜幼夏也是理解的,没生她气,只约了明天见面,她去拿手机给果果。 敲定时间,午后天气炙热,吹着空调,搂着果果很快姜幼夏就睡了过去。 客厅里,盛景廷脸色有些白,拿了烟过来,刚掏出一根,又给塞了回去。 按了按眉心,男人起身到夫妻卧室里拿了药干吞下,脸色才好几分。 正好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看到来电提醒,他眉头皱了皱,走出露台外接电话:「什么事?」 听到电话那头游伽的汇报,盛景廷薄唇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继续盯着。」 …… 晚上没在家里吃饭,一家三口到的外面用餐。 难得跟爹地妈咪一起出来,午觉又睡得充足,盛果格外的兴奋。 盛景廷则跟个背景板一样,跟在这母女俩身后,要不是一身贵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保镖打手。 他性格如此,果果的身世又…… 从前她不敢强求,现在,她同样不敢。 哪怕他冷漠点,也好比适得其反的结果来的要好。 周末下午,盛景廷出去了不在。 姜幼夏便趁这个时机,带果果出门去找乔敏惜。 到的时候,乔敏惜已经先一步在等她。 第55页 点了饮料甜品,乔敏惜把手机拿出来给姜幼夏:「没帮上你的忙。」 姜幼夏笑笑,示意没事,把迷你的小手机递给果果,说道:「想妈咪的时候,可以妈咪打电话,但别让你爹地奶奶他们见到手机,知道吗?」 造型本就精緻,又套上了个粉色兔子的硅胶手机壳,外表来看,看不出是台手机。 姜幼夏特意挑选的。 小女娃多是可爱的事物,果果捧着爱不释手。 但听到叮嘱,她又茫然问:「为什么不能让奶奶知道?」 「因为小孩子不能拿手机,爹地跟奶奶和老师看到了,会生气,也会责备妈咪,所以不能让别人知道。」 姜幼夏耐心道:「这是我们的秘密,好不好?」 第70章 忒没出息 果果似懂非懂,但听说被发现就要没收,还是乖乖点头。 喝完下午茶,时间还早。 乔敏惜今天也没别的事,就跟着到商场上面逛逛。 小丫头进了游乐场的波波池里跟其他小朋友玩,姜幼夏跟乔敏惜在外面看着等候。 乔敏惜问她:「夏夏,你跟盛景廷,相处的还好吧?」 好么? 姜幼夏一时间有些语塞。 乔敏惜忽然道:「夏夏,你知道陆芷然前段时间进医院了吗?」 「什么?」姜幼夏不解。 乔敏惜就把事情大致上告诉了她:「盛景廷逼着她吃了十多颗粉颜,一种新型会上瘾的情药,药效很勐,要了陆芷然半条命,差点就没抢救过来。」 盛景廷没告诉过她,也没听陆婉柔提起,姜幼夏突然得知,心里还是有点惊讶。 没想到,盛景廷还真会给她出头。 手段还这么狠。 姜幼夏咬了咬唇内侧的软肉:「敏惜,你突然告诉我这些,是想劝我,打消离婚的念头吗?」 「我是怕你后悔。」 乔敏惜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吗?你爱了盛景廷这么多年。如今,他也不计较果果的身世,对你也挺好的。何必,还非要揪着……」 「你也觉得他对我很好吗?」 姜幼夏有些自嘲。 这种好,是有代价的。 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全都被他踩在脚下,被她摒弃,像一条母狗一样,向他摇尾乞怜,才换来这样的好。 她不想过这样处处算计,没有自尊的生活。 哪怕,看起来再风光,她也不想要。 乔敏惜翕动着唇,似乎想说什么。姜幼夏却摇了摇头,不想再说什么。 时间渐晚,盛景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果果明天也还要上课,姜幼夏不便在外面多待,就在池子外,喊了还在波波池里玩儿的盛果出来。 姜幼夏到正门里接她,小奶娃跑的有点快,不小心踢到了波波球摔倒在地,摔得生疼,身高腿长的男人倏然在跟前停下,将她扶了起来:「摔到哪了吗?」 男人声音温柔,如沐春风。 小丫头疼的眼睛有些红,认出乔修珏后,小丫头睁着湿漉漉的葡萄大眼,软软唤了声:「乔叔叔。」 乔修珏唇边勾出一抹温雅的笑,抱着她起身,摸摸她脑袋:「走路不能太快,知道吗?」 果果听话点头。 姜幼夏过来的时候,看到乔修珏在这出现,她还有点惊讶。 这段时间她跟乔修珏没见过,也没联络,但早前的事,她仍心有芥蒂不敢。一时间有些尴尬,只被乔修珏深邃的眼眸盯着,她才喊了声修珏哥。 乔敏惜在不远处看着两人面对面站着,收起了手机,她走过来解释道:「晚上老爷子喊我回家吃饭,刚好我哥在附近谈事,我就让他过来接我了。」 姜幼夏心里有些不自在,点了点头。将还被乔修珏抱在怀里的果果接过来,见她手掌摔得微红,有些心疼。稍缓面容,对乔修珏跟乔敏惜告辞:「我先回去了。」 乔修珏欲言又止,直到姜幼夏走远,乔敏惜才拍了他肩膀说道:「哥,人都走远了。」 乔修珏双手抄着袋:「先回去吧。」 「照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追得到幼夏啊?」乔敏惜啧了声,揶揄道:「也难为你了,明明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还帮你助攻,还能让盛景廷抢走一步。」 第71章 果果很乖,没让妈咪知道 乔敏惜一直都想撮合乔修珏跟姜幼夏,从前就没少创造机会。 奈何,乔修珏真不争气。 「刚才夏夏说,她不会改变跟盛景廷离婚的决心。哥,你加把劲吧。要这次都还错过,你以后也就只有眼巴巴,单相思的份儿了。」 说完,乔敏惜就率先他一步走。 乔修珏舔了舔下唇,晦暗不明的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原本沈玉珠今晚就要她把果果送回去,姜幼夏没肯答应。 周一早上,才依依不捨得把果果送去了学校。 下一次见她,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当然,姜幼夏不知道的是,盛果刚到幼儿园,上早课的时候,就低血糖昏了过去,被送到了医院。 电话打到盛景廷那。 他正开着会,接到电话,就让秦或替自己接着开,回头向他汇报,就亲自赶到了医院。 抵达的医院的时候,果果已经醒了,还在半躺在病床里打点滴。 第56页 看到盛景廷过来,盛果小脸还挺苍白,瞧见盛景廷,她甜甜唤了声爹地。 盛景廷颔首,在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盛果睁着明亮的大眼睛,说道:「爹地,果果很乖,没让妈咪知道果果病了。」 果果生病已经一段时间了,爸爸说,不要让妈咪担心,小丫头也就保守着秘密,没让姜幼夏知道自己生病了。 「是很乖。」盛果抬起的手摸了摸盛景廷的侧脸:「爹地,你怎么不高兴啊?是果果又要住院了吗?」 「果果不怕疼,果果会乖乖吃药打针的。」小丫头声音软软,明明还病着,反倒是心疼起盛景廷来了。 盛景廷喉头髮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对她道:「真乖,先好好休息,爹地明天再来看你。」 刚吃完药,果果还有些困,被盛景廷哄着,很快又睡了过去。 …… vip病房客厅里,盛景廷沉着脸,质问果果的主治医生谭星旭:「你不是说,她身体已经许多了吗?怎么还会昏倒?」 「盛小姐体虚,早上没吃药,才一时昏过去的。」医生有些尴尬的说道:「盛先生,小姐她需要静养,不能有剧烈活动。」 见他脸色阴冷,谭医生有些发憷:「盛先生你也没别太担心,小姐没什么大碍,服过药,补充了血糖,休息会就没事了。」 「就没有根治的办法?」 果果从出生开始,就各种病不断。 身娇体弱,正要好好呵护。 只是果果性情活泼好动,这几年调养的还不错,今年才入学念的幼稚园。 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三个月前开始,果果又经常低血糖昏倒。 谭医生默了会说:「果果小姐情况,比从前要严重一些。盛先生,我建议,果果小姐,还是先别上学了,先在医院里调整。等身体再好点,再继续去上学。」 盛景廷点了根烟,吸了口:「出去。」 见状,谭医生也不多说,就出了病房。 盛景廷洗完了根烟,口袋里的手机颤动,见是沈玉珠打来的,他摁了静音没接,放回了口袋里,重新进了病房。 盯着熟睡中小女娃粉雕玉琢的小脸看了会,他眼眸闭了闭眼,自嘲的神色闪过,转身出了病房。 医院的走廊里,一道声音把盛景廷给喊住。 男人长腿一顿,抬首,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明艷漂亮的脸。 乔敏惜穿着一身白大褂,长发随意扎在脑后,恰到好处的妆容精緻浅淡,踩着五公分的细高跟鞋走过来。 她粉唇勾起一抹笑意,饶有兴致的盯着眼前的盛景廷:「盛公子,你怎么在医院里啊?」 第72章 她不同于正常小孩 这个点,盛景廷理应还在公司里。 「我们不熟。」 盛景廷面无表情,见他迈腿就走,乔敏惜跟着转身,勾唇道:「是果果病了,还是盛公子你病了?」 男人凤眸一深,朝她看来的黑眸迸发着危险气息。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还没告诉幼夏。」乔敏惜走到盛景廷跟前:「果果病了,你为什么要瞒着夏夏?」 「与你何干。」 「我是夏夏的闺蜜,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跟我怎么没关系了?」 乔敏惜挑起一眉,饶有兴致开口:「果果这段时间反覆跑医院,你一直瞒着夏夏,不让她知道果果的情况。盛公子,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乔敏惜咄咄逼人,丝毫不憷盛景廷。 敢这么跟盛景廷说话的倒是没几个。 「乔小姐,你既然是她好闺蜜,你又做什么瞒着她。」见他勾起的薄唇泛着嘲弄,乔敏惜张口便道:「我当然是不想她担心……」 「乔小姐瞒着我太太不想她担心,倒是来问我,我为什么瞒着我太太。」 盛景廷盯着乔敏惜,轻嗤:「我的家事,还不劳烦乔小姐关心。」 乔敏惜皱眉,有些不悦:「你就不怕我告诉夏夏?」 「随便。」 冷漠的吐出一句话,盛景廷就已经迈着长腿离开。 乔敏惜眼眸眯了眯,倒是有些弄不懂,盛景廷在打什么主意了。 直至男人身影从眼前消失,乔敏惜转身往里面走的时候,谭星旭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看到走廊里的乔敏惜:「惜惜,你站在这干什么啊?」 「师兄。」乔敏惜笑着打了声招唿:「刚才看到了盛景廷,聊了两句。」 不再多说,乔敏惜问他:「果果呢?」 「在打点滴,刚睡下。」 乔敏惜颔首,跟着谭星旭一同进了病房,看着熟睡的果果,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小脸蛋:「果果到底在介么回事啊?老是生病。」 要说大病也没有,就是各种各样的小病,总是要不断地往医院里跑。 谭星旭道:「母胎营养不足……果果也比较特殊,相比正常的小孩,身体难免要差一点。」 乔敏惜低着眼帘,半响才说:「师兄,果果是夏夏的命根子,你一定要治好她。」 …… 会议结束,姜幼夏没见盛景廷,问了秦或才知他上午有时临时出去了。 姜幼夏心里奇怪,见秦或是真不知道他去哪了,她也没为难他,把他喊到办公室里来,便问他陆婉柔什么时候入职。 「不出意外的话,是明天。」秦或如实回答,又道:「太太,你还有什么事吗?」 第57页 「安排的是什么职位?」 「陆小姐是学金融管理的,夫人的意思,是安排陆小姐到财务部。正好前段时间财务部副经理离职,空了一个岗位。」 秦或简言意骇,但并没有说实话。 沈玉珠的意思是想安排陆婉柔上办公室这里,但盛景廷没同意。 姜幼夏若有所思:「你跟人事安排一下,就说,盛总还差一个秘书。陆小姐没有工作经验,先从基层做起,让她到五十五层,当秘书。」 秦或险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张了张口,姜幼夏就道:「这是景廷的意思,你安排下去就行。」 财务部是极其重要的部门。 一进来就是副经理,沈玉珠倒是心疼她。 不过,姜幼夏乐意帮她一把。她倒是想看看,陆婉柔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 秦或出去后,姜幼夏看着电脑屏幕的小女娃,心里那股阴霾才逐渐散去。 她情不自禁的抚摸着屏幕照片里的小脸蛋。 果果,妈咪不会跟你分开太久的! …… 周二一早,陆婉柔就到了盛世来报导。 陆婉柔经常来盛世找盛景廷,对盛世集团并不陌生,盛世集团的员工,也颇为熟悉的陆婉柔。 尤其是早前一直在传闻,她有望取代姜幼夏,成为新的总裁夫人,集团里没少讨好她的。 直到顶着出轨荡妇名声的姜幼夏进了公司,被盛景廷宠的如珠如玉,恨不能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又传闻处出轨丑闻,是陆婉柔设计的,妄图小三上位,瞬间,也没人再敢多对陆婉柔示好。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姜幼夏很受宠。 根本不像是会被取代的。 与之相比,陆婉柔的处境,反倒是很尴尬。 廖总把她带到了办公室里,让她等了会,看到秦或下来,陆婉柔还有点惊讶。 秦或道:「陆小姐,你跟我上来吧。」 上去? 「太太说,盛总还差个秘书,让你到五十五层当秘书。」 「太太?」陆婉柔惊诧,几乎绷不住脸上的情绪:「你是说是姜幼夏让的?」 见他颔首,陆婉柔指甲几乎抓破掌心:「秦秘书,你是不是弄错了?是景廷让的吧?」 怎么可能会是姜幼夏那个女人? 第73章 就刁难你又如何 陆婉柔半信半疑,心里更有些不安。 思虑再三,还是跟着他上了楼。 敲门进去的时候,姜幼夏正坐在盛景廷的位置里,而盛景廷则不知道在哪。 陆婉柔秀眉皱起。 秦或就上前道:「太太,陆小……陆婉柔就是新来的秘书,大致的情况,已经跟她说明,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她就行了。」 「麻烦了秦秘书,你先出去吧。」 秦或点头,出去的是,陆婉柔不自在喊了他一声。 想到什么,秦或又对陆婉柔道:「陆小姐,盛总吩咐了,太太是你的领导,你且担待着。」 她的领导? 陆婉柔杏眸圆睁,满脸难以置信。 办公室的门关上,只剩下姜幼夏跟陆婉柔两人。 把她的情绪尽数收入眼帘,姜幼夏勾唇故意道:「小陆,我渴了,去给我沖杯手磨咖啡。」 给姜幼夏沖手磨咖啡? 「姜幼夏!」 陆婉柔拔高了声音,姜幼夏便轻笑道:「对了,忘了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进入盛世工作,可以跟景廷朝夕相处了。」 虽是心中所想,但话从姜幼夏口中说出,却是完全变了味。 陆婉柔气结,姜幼夏又云淡风轻提醒她:「说话客气点,不然上班第一天,就被炒鱿鱼,对于陆小姐你来说,应该很丢脸吧?」 陆婉柔几乎咬破了嘴唇,此刻,她早已经没了可以来盛世工作的喜悦,而是愤怒。 忍了又忍,才克制住想掐死她的冲动。 「姜幼夏,你别太过分了。」 「十五分钟内,我见不到手磨咖啡,你就滚蛋吧。」姜幼夏轻笑:「你要觉得我办不到的话,你可以试试。」 「你等着!」陆婉柔咬牙切齿吐出一句话,转身就往外走。 秦或见陆婉柔黑着脸出来,还有些奇怪。 但大致一想,倒也能猜到。 一个『小三』一个正室凑在一起,能没点火花都不太可能。 秦或将一切看在眼里,默默地记下,向盛景廷汇报。 …… 十五分钟后,陆婉柔黑着脸,掐着点端着咖啡进来给姜幼夏,那双噙满薄怒的眼眸,恨不能把她给吃了。 姜幼夏点到为止,也没继续刁难陆婉柔,淡道了句:「手艺挺好的。」 「景廷呢!」 姜幼夏秀眉轻挑:「你一个秘书,什么时候有资格过问老闆的事了?出去吧,我还有工作,没事别进来打扰。」 能在盛景廷的办公室里办公,也就只有一个姜幼夏。 陆婉柔还没这个资格。 「别太得意!」撂下话,陆婉柔甩手出了办公室,到早前特意收拾出来的空位里。 五十五层里的人并不多,就只有盛景廷的秘书团,算上姜幼夏,拢共也就七八个人。 偌大的一层很安静,刚刚的动静,其他秘书听到的不多,但看着陆婉柔黑着的脸,大致也知道,姜幼夏刁难陆婉柔了。 第58页 更验证了,姜幼夏这个正室的地位。 陆婉柔连续上班两天,连话都没跟盛景廷说上几句,就明显感觉到了,以往对她百般热情的员工,都刻意在避开跟她单独相处。 别说讨好谄媚,躲瘟神一样躲着她,生怕被她给牵累了。 俨然是在孤立她。 这几个认知,让陆婉柔愤恨不已。但姜幼夏让她做的,也确实是秘书分内的事,没有过分的要求,再愤怒,她也发作不了。 只堂堂陆家大小姐,她在家里,都未曾这么低三下四给父母端茶倒水过,如今却要来伺候姜幼夏,她如何能甘心? 周四,难得盛景廷单独在办公室里,陆婉柔泡了杯咖啡进办公室,递给盛景廷:「景廷,我给你沖了手磨咖啡。」 「放下,出去。」 男人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冷淡的态度,让陆婉柔如鲠在喉。 思绪一转,她作关心道:「果果身体好些了吗?」 盛景廷长指一顿,终于抬眸看了陆婉柔一眼。 陆婉柔见他终于搭理自己了,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便继续关心道:「我听说果果病又犯了,我有点担心果果,她还好吗?」 男人勾起的薄唇阴鸷:「闭嘴,滚出去!」 第74章 把人给欺负哭了 男人磁性的声音如同千年寒冰般冷冽震慑,陆婉柔浑身一抖,小脸惨白不已,不解怎么会惹他生气。 他不是一向很疼盛果的吗? 反应怎么那么大? 「景廷,我只是关心果果……」那辩解的话,在男人深邃的黑眸中淹没。她委屈的红了眼:「你心情不好,我出去就是了。」 说着,陆婉柔作势要走,见盛景廷真的没搭理她,才压着心里那股妒忌,真的出了办公室。 姜幼夏送了文件下楼上来,就看到了陆婉柔从办公室里出来,秀眉一扬起,见她脸色不太对劲,姜幼夏进了办公室问盛景廷:「你对陆婉柔做什么了?怎么让她哭着出去啊。」 男人靠在老闆椅里,捏着眉心没吭声。 那张脸,气色很不好。 姜幼夏看着桌上的咖啡,便说:「平时看她还挺关心你的,看来也不过如此。你身体不好,本就浅眠,她还敢给你泡咖啡,是怕你身体能好了是吧。」 盛景廷见她阴阳怪气的数落陆婉柔,眼眸眯了眯。 姜幼夏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啊?心疼她啊!」 「心疼你,行么。」盛景廷没好气的说了句,一把拉住姜幼夏的手,把她拥入怀里。 小女人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涌入鼻息间,男人皱着的眉,才有了一份舒缓,紧紧拥着她,姜幼夏被他抱,快要喘不过气来。 正要让盛景廷松手,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进来的是容少宸。 姜幼夏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起身,反被盛景廷抱得更紧,握着她的细腰,让他牢牢坐在大腿里。初级男人深邃的凤眸,姜幼夏没再动。 容少宸见着这一幕,心知盛景廷这小心眼的男人是故意的。 他单手抄着袋,扬起嘴角便说:「我说最近找你,怎么都不见你人了,敢情是躲在这温柔乡里。换我,我也哪都不去了。」 「你来做什么。」 「今晚是谢家老头的寿辰,你别说,你不去吧?」 谢老爷子? 姜幼夏很快就想起来了,是谢桥的爷爷。 早前她在盛景廷的日程表里看过这个安排。 容少宸笑着邀请:「正好在附近谈点事,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起过去?」 …… 晚上七点,谢家别墅灯火通明,璀璨奢华。 从外院到内院布置的led小灯明亮,与夜空星辰相映,夜风轻吹,衣着华贵的那女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衣香鬓影,推杯换盏。 婚内出轨的丑闻过去后,姜幼夏第一次跟盛景廷一起出席宴会。 两人一经出现,顿时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谢家在景城地位举足轻重,来者皆是商政两界的权贵,有头有脸的人物。 姜幼夏穿了一条改良款的旗袍,长发随意编成韩式编发在脑后,素雅恬静,淡淡的妆容,也无法掩盖她的美貌。 跟早前一袭明艷红裙截然不同。 也不难看出,盛景廷为什么会那么宠她。抛却她的心机手段,确实,是有被宠的本事。 在场的宾客不由在心里想着,脸上或多或少有所表现,姜幼夏自觉讽刺,也不甚在意。 盛景廷一贯不怎么参加这些宴会,以往多是沈玉珠走动,或者遣人送份礼物也就算了。 他今天会出席,惊讶的不单是姜幼夏,还有谢家人。 谢家的次子,跟盛景廷还有一些交情,见他过来,就跟他父亲一起来跟盛景廷打招唿。 目光落在姜幼夏身上时,又喊了声盛太太。 上次在皇廷夜宴里,谢俊的调侃,姜幼夏还记得,只淡淡的点头,就乖乖跟在盛景廷的身侧。 简单地打过招唿,忽然一个着着英伦风老式西装,五六十岁的老人走了过来对盛景廷道:「盛总,你来了,我们老爷在楼上等你。」 第75章 背后轻薄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谢建东道:「爸找景廷是有什么事?」 管家摇头,表示不清楚。 「等我会,别乱跑。」盛景廷对姜幼夏叮嘱了句,就跟管家上楼。 第59页 姜幼夏盯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 谢俊揶揄了句道:「景廷还真是疼盛太太啊,就分开这一会,还捨不得上了。」 盛景廷如今也不过二十五六,这个年纪,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着实很年轻。喊姜幼夏一声嫂子吧,盛景廷可是比他们都年轻。 喊她一声弟妹吧,谁也不敢占盛景廷这个便宜,妄想当他哥。 不尴不尬的一声盛太太,倒也还算合适。 「人景廷不疼她,难道还疼你啊?」 含笑的声音传来,回头一看,入目的就是个身材高挑,大眼红唇的年轻漂亮女人。 谢桥。 谢俊见是自己的妹妹谢桥,嘴角一抽:「怎么就你自己,晋南呢?怎么就你自己。」 「鬼知道死哪去了。」谢桥没好气:「爷爷的大好日子,就别提他晦气了。」 说话间,谢桥看向姜幼夏:「挺久没见。」 「谢小姐。」姜幼夏颔首,淡淡的打了声招唿。 谢桥比她大一岁,高中的时候就是隔壁班。因着陆芷然的关系,两人虽然不算不对付,但关系也不熟。 思及此,姜幼夏又不禁想起了,谢桥丈夫孟晋南跟陆芷然有一腿的事。 都不熟,姜幼夏也不是玩的开,聊得来的性子,便道:「失陪一下。」 也不等其他人说话,她转身就往外走。 谢俊瞧着,说道:「这女人啊,还真是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哦?」谢桥挑眉:「好好的,你地图炮什么。」 「又没说你。」 谢俊白了她一眼,那眼神却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姜幼夏往外走的身影里,思及那天晚上,她衣裙凌乱被盛景廷暴走的画面。 心像是被猫尾巴挠过一样,继续说:「别看她现在冷的跟个不食烟火似的,在景廷跟前,可乖可会撒娇了。啧啧,说话那声音,媚的出水,叫的人心酥软。我睡了那么多女人,还真没见过有一个能跟她比的。」 谢桥见他越说越过,提醒他:「当心让景廷听到。」 毕竟是盛景廷的老婆,在背后这么说,传到他耳朵里,难免不快。 谢俊闻言就笑了:「谁还不知道啊?你当景廷把她带去公司干什么的啊?我上次跟少宸去盛世找景廷,你猜五门在景廷办公室门口听到什么?」 他撞了撞容少宸:「是吧少宸。」 容少宸把玩着手里的红酒:「我可不敢乱说。」晦暗不明的瞧了眼两人,端着红酒就走了。 谢俊骂了声草,不屑道:「装什么大尾巴狼,好像谁还不知道,他调戏姜幼夏,被景廷找家长的事了。」 谢桥还真不知道有这一出,不由问他怎么回事。 打量探究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身上,活像她是个赤身果体怪物一样,这种眼神,姜幼夏恨不自在。 她端着红酒一路走到谢家别墅的花园外,寻了处安静的地方,握着刚刚在适应那拿的红酒灌了口。 闭了闭眼睛,她平復着气息,一道声音喊住她:「夏夏。」 磁性的声音入耳,回头一看,赫然是一身西装,俊雅如玉的乔修珏。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这的,伟岸修长的身躯没在阴影处,衬的他愈发深沉,手里同样端着杯酒,正朝她看来。 姜幼夏粉唇轻抿起,乔修珏便迈着长腿过来,不解开口:「怎么就你自己?景廷呢?」 第76章 还真是好闺蜜啊 「刚谢老爷子找他,跟管家上楼了。」姜幼夏解释了一句,也不惊讶乔修珏会在这里。 单独在这,尤其得知乔修珏对自己的心思后,她不自在跟他单独在一起,正准备寻藉口走。 乔修珏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还说不怕我,才刚看到我,就要走?」 姜幼夏不答反说:「上次牧和庄园,我偶然碰到容少宸,他非要拉着我去看果果。景廷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就到了容家。」 她说的简言意骇,乔修珏听懂了,不禁失笑:「你是在提醒我,跟你一起,景廷也会去找我家长?」 「你们是不怕的,但我怕。」姜幼夏微微拢紧手指:「修珏哥,请你体谅下我。」 「这真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姜幼夏一顿,乔修珏迈着长腿过来:「你难道要一直忍气吞声么?你能忍到什么时候?你从前,并非如此。我很久,没有见到你笑了。」 语言有时候就像是一种魔法,明明觉得还可以忍受。 可当那话,戳进了心口,纵使伪装的再好,那本就不牢固的墙,就轻易有了耸动崩塌的痕迹。 …… 盛景廷下来的时候,没看到姜幼夏,墨眉皱起。 恰好这个时候,一条简讯传进来,拿起来一看,入目的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简讯,一张照片。 背景是商场的儿童乐园,乔修珏唇边含温柔的笑,怀里抱着一个小奶娃,旁边站着的女人只看到侧脸,一眼就足以认出是姜幼夏。 男人凤眸骤然沉下,几乎捏碎了手机。 【像不像,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 盛景廷俊脸阴霾,脖子的青筋凸起,戾气丛生。 见盛景廷下来,正要上前打招唿的人,瞧他脸色不太好,不由自主都停下了步伐,没敢过去。 「盛公子,夏夏不是跟你过来吗?她人呢?」乔敏惜一脸奇怪上前,颇有些质问的口吻,让盛景廷本就不悦的面容愈发深沉。 第60页 「我倒也想知道,她人在哪!」 盛景廷沉沉吐出一句话,迈着长腿往外走,乔敏惜想喊住他,谢俊就过来说道:「盛公子,她刚往花园里走了。」 盛景廷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就我那个花园里走。 乔敏惜见状,快速跟上盛景廷,怕出事。 盛景廷刚走到花园,就见姜幼夏正朝里面过来,一见到他,唤了声景廷,上前就挽住他的胳膊:「你谈完事拉?」 旋即又望着他不解说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出什么事了吗?」 「你出来这干什么?」盛景廷脸色极差,姜幼夏解释道:「里面人多太闷了,我就出来走走。」 「就你自己?」 「不然嘞?」姜幼夏道:「我又没熟人,不是我自己,还能有谁啊?」 「我说盛公子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敢情你还以为夏夏干什么了啊?」乔敏惜声音有些冷,嘲讽盛景廷大惊小怪。 姜幼夏这才注意到旁边的乔敏惜:「惜惜,你也在啊。」 「我爸妈没空,就让我跟我哥过来凑个热闹。」乔敏惜解释了句,走上前来道:「盛景廷,你防贼呢?谢家就这么大,来的也就是这些人。夏夏有她的人生自由,逛一逛,还要被你盘问一遍,你把她当什么了啊?当犯人啊?」 「敏惜。」姜幼夏拉住她,朝她微微摇头,示意她别再说。 不想惹怒盛景廷。 「夏夏,你那么怕他干嘛啊。」乔敏惜恨铁不成钢,又瞪着盛景廷:「夏夏是我最好的闺蜜,盛景廷,别真以为,没人给她撑腰做主了。」 「还真是好闺蜜啊。」男人沉沉吐出的话,嘲弄。 盛景廷一把攥住她的细腰:「回家。」 说完,搂着姜幼夏要走。 容少宸走了过来:「这么急着就要回去啊?宴会都还没开始呢。」 盛景廷也不搭理,搂着姜幼夏就离开了谢家。 姜幼夏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怒火,难不成是知道她跟乔修珏刚在花园里? 但他怎么会知道? 「景廷。」 姜幼夏试探的唤了他一声。 正好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姜幼夏见他拿出的手机备註是谭医生,愣了下,男人面无表情摁下接听键。 电话的音量不大,姜幼夏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 只电话挂断后,盛景廷就攫住她下巴,警告:「离乔家那兄妹俩远点!」 第77章 跟踪 他的声音太冷,姜幼夏听着心脏都跟着颤了颤,乖乖点头答应。 「谁给你打电话啊?」 男人没吭声,闭着的眼眸深沉。 等车开回了君庭后,姜幼夏见他不下车,只让她先回去,他有点事。 目送着车辆开远,姜幼夏内心有些不安,连忙拦了辆车,让跟上盛景廷。 半个小时后,车在医院里停下,姜幼夏那股不安更甚。 大晚上他跑医院里来干什么? 谁生病了? 姜幼夏不明所以,一路悄悄地跟在盛景廷的身后,想要一探究竟。 见他直奔住院部,上了电梯,姜幼夏没敢进电梯,等电梯上去后,才来看他上的是12层。 轻唿了口气,姜幼夏进了另外一部电梯,摁下12层。 三楼的时候,有护工进来,在八楼就停下了。不想,余光一瞥,就看到了姜如潇被三个年轻男人拉着往前面走。 想到什么,姜幼夏也顾不得盛景廷,忙不迭出了电梯,跟上一探究竟。 三个男人,将姜如潇拖进了一间单人病房。 姜幼夏抵达门口时,就听到了里面破口大骂的声: 「秦太太,两百万而已,对你来说不过是个小数目,又何必要一直拖着我们兄弟几个?我们已经宽限你两个月了,你再不还,你也别怪我们去找你老公要了。」 一听到要找秦江祥,邹淑脸色顿时就变了。 「小刘,我这不住院吗?你再给我一个月时间,等我出院了,我立刻还给你。」 「一个月?」被称作小刘的男人顿时就冷笑道:「三天后我会再来一次,你要还不还,我就找你老公要,找你这漂亮女儿要。」 「拿开你的猪蹄,别碰我。」姜如潇厌恶的甩开小刘摸她屁股的手。 「我说秦太太,你老公那么有钱,你不是还有继女嫁进豪门了吗?你大不了找她要去啊。何必要我们整天催你?早点还了,我们也就不用做这个恶人了,不然改天上牌桌里见,那多尴尬啊?你说是吧?」 邹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记住了,三天后你要还不把钱还了,就别怪我们哥几个不客气了!」说完,三人一脚踹在床头柜里,东西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后,门就开了。 姜幼夏一早准备,佯作路过的往前面走。 见三人没注意到她,才暗自松口气。 人都走了,姜幼夏就重新回到门口里。 门没关紧,从门缝里,正好可以看到里面的画面。邹淑一脸狼狈的躺在床里,浑身被包扎的跟个木乃伊似的。 东西落了一地,姜如潇正愤怒的指责着邹淑赌博的事。 「妈,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你别求我,我没钱。」 「刚刚你也听到了,我不还他们真的会去找秦江祥。秦江祥现在还恨着我,让他知道我欠了钱,找他还,他非得打死我不可。潇潇啊,你想想办法,救救妈吧。」 第61页 邹淑急的团团转,是真的没办法了。 「你去求求姜幼夏吧,她肯定有钱。」 姜如潇都气笑了:「妈,你是被秦江祥打傻了吧?姜幼夏有多恨我们母女你不知道?她再有钱她扔了也不会肯给我们母女!你别打这个主意了!」 「都是那个贱人害的!」邹淑愤愤的怒骂:「盛景廷都知道那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了,他怎么还不踹了姜幼夏?她命怎么那么好!」 她不过就出轨了,姜如潇好歹还是姜志南亲生的。 姜志南那老混蛋还把她扫地出门。 姜幼夏不断出轨,孩子还不是盛景廷的,偏偏盛景廷还留着她! 一想起来,邹淑就气的心肝疼。 「潇潇,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秦江祥一心认为是我害了他儿子,他不会放过我的。姜幼夏现在也没个损失,我们……不如,找姜幼夏要笔钱就算了?」 「妈,你还真是被打傻了吧。要笔钱?怕不是有钱没命花!我告诉你,你别打这个主意。」 「不搏一搏,你妈我现在就没钱没命了!」 「不行!」 姜如潇想也不想就拒绝:「我帮你想个办法,但你千万不能告诉姜幼夏!盛景廷就是个疯子,你惹他,我们母女都得被他弄死!」 一想到盛景廷的手段,姜如潇就怕的浑身发寒。 绝对不能让盛景廷知道! 现在已经不是姜幼夏倒不倒霉了,而是事情暴露,盛景廷能杀了她们母女俩! 母女俩的谈话,听得姜幼夏云里雾里。但一想到果果身世的事,她又不住咬紧了嘴唇。 果然是跟这对母女有关? 姜如潇走后,姜幼夏思虑再三,直接推开了病房走进去。 邹淑浑身发痛,闭着眼睛正要睡下,听到开门声,还以为是姜如潇回来,一看到进来的姜幼夏,邹淑脸色骤然大变:「你、你怎么在这?」 第78章 你敢打我,你信不信盛景廷能弄死你! 她一脸怨毒,恨不能把姜幼夏给吞了。 姜幼夏也不吭声,直接打开了录音放给她听。 早前跟姜如潇的谈话在此刻被暴露无遗,邹淑脸色愈发的惨白难看:「姜幼夏,你什么意思?」 「挨了这么多打,也不肯说实话。你们母女俩,做的事不简单吧?果果为什么会不是景廷亲生的?你们母女俩,究竟做了什么?!」 姜幼夏居高临下俯视着邹淑:「你们不就是怕盛景廷吗?你再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回去找盛景廷,你看他会不会放过你们母女?」 提到盛景廷,邹淑脸色难看至极。 「我们什么都没做,你别想再套话。」 「没做是吧?」姜幼夏笑了:「你最好能一直这么嘴硬!」 「姜幼夏,你究竟还想做什么?」 「你现在坦白,我可以给你三百万,还请你的赌债。但好言相劝你不听,非要逼我动手,那行,我也不介意用粗的!」 邹淑有些动容,但一想到…… 不能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 「希望你这张嘴,能一直这么硬!」姜幼夏冷笑了声,转身就出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邹淑忙不迭打通了姜如潇的电话。 姜幼夏紧咬着嘴唇。 思索了一番,她没有回君庭或者找盛景廷,而是回了姜家。 因着邹淑母女,她跟姜志南关系一直不好,结婚后也很少回来,上一次在医院里被他砸了个水杯,姜幼夏更没有回过姜家。 晚上九点多,姜志南都准备睡了,听到姜幼夏回来,又不得不起身下楼。 一见到坐在客厅里的姜幼夏,他张口就问:「大晚上你回来干什么?又惹景廷生气了?姜幼夏,你做出那些不要脸的事,景廷能容你,已经是你命好,你就别再惹景廷生气,做那些不要脸的事。」 张口就来的指责,姜幼夏如鲠在喉。 这就是她的父亲,她的亲人! 姜幼夏闭了闭眼,也不多跟他解释,打开手机就放到了他跟前:「爸,你听一听。」 姜志南不明所以,见姜幼夏脸色不太对劲,才忍着那股不悦点开了录音。 认出那母女俩的声音,再听到谈话内容,姜志南脸色刷的就变,怒斥道:「潇潇怎么还跟那贱人有联繫!」 姜幼夏没吭声。 「什么果果的身世?都说些什么啊?」姜志南还不知道果果身世的事,听得云里雾里:「她们母女做什么了。」 「邹淑欠了两百万赌债,找姜如潇想办法。爸,要是姜如潇找你要钱,你可别给她。」 「那不孝女,我一毛钱都不会给她!竟然还跟跟邹淑那贱女人联繫,她想气死我!」 说着,姜志南又骂:「我是做了什么孽,都生了你们俩东西。」 「你做了什么孽?」 姜幼夏喃喃的重复了句,看到他骂骂咧咧,全无一点气度的模样,她瞬间笑了,嘲讽道:「你当初不背着我妈跟邹淑搞在一起,我妈怎么会死,我怎么会被邹淑母女算计?您如今说这些话,您就不心虚吗?」 「你!」姜志南气结,抡起胳膊就要给她一耳光,姜幼夏没多躲,只盯着他:「你敢打我,你信不信盛景廷能弄死你!」 第79章 先发制人,倒打一耙 一提起他那个矜贵的女婿,姜志南一下子就怂了,缩了缩手:「你怎么敢跟爸说话的?你妈没福气,这怨得了我?是她自己不肯离婚,是她非要自己作死自己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也别怨我,我跟你妈早没感情了,是她非要扒着我,赖着我,才自己气死自己,别什么往我身上推。」 第62页 这套说辞,姜幼夏早就听腻了,她扯着唇角说:「我今天来,是告诉你一声。姜如潇母女算计我,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你要是想护着姜如潇,就劝她最好说实话。否则,你就当没我这女儿,也别怪我不留情面!」 姜志南皱眉,张了张口,姜幼夏就道:「很晚了,不打扰你休息,我先走了。」 不等姜志南开口,姜幼夏直接离开了姜家,不愿再多呆一刻,省的噁心自己! 若当初她还心存幻想,上次在医院里,她早就对这个父亲死心了! 要不是因为姜如潇母女,她一步也不想踏入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家! …… 夜幕深深,姜幼夏回到君庭的家时,盛景廷已经回来了。 一看到姜幼夏,正坐在客厅里抽菸的盛景廷侧目看了过来,眸色微沉:「你去哪了?」 男人磁性的声线低沉暗哑。 那张没在黑暗处的脸阴冷至极。 姜幼夏喉头髮紧,开了灯过来。 盛景廷见她双眼哭的红肿,脸上还淌着泪痕,瞬间就愣住了。 「你哭什么?」 「我刚回趟我爸家。」 盛景廷墨眉紧紧皱起,似乎在奇怪她回姜家做什么。 两人结婚后,两家也很少来往。 姜志南曾因为姜幼夏曾经是未婚先孕,觉得丢脸,不但对年仅十八岁怀着身孕的姜幼夏动手,赶她出门。直到盛景廷出现说要娶她时,态度才一百八十度转变。 但他假清高,不愿意别人说姜家高攀盛家,一向来往的极少。 姜幼夏也很少会回去。 姜幼夏吸了吸鼻子,也不急着解释,只把手机的录音递给他:「我没骗你,果果的身世,就是跟他们母女有关。」 盛景廷听着录音,手里捏着的菸蒂越紧,那双黑眸沉的渗人。 「你查的怎么样了?有眉目吗?」姜幼夏拉住他的手:「景廷,你一定要弄清楚。」 盛景廷看着她满脸泪痕的小脸:「好。」 他捻灭了烟,大手放在她的后背里:「我若没记错,邹淑住院,你从哪来的录音?」 姜幼夏心脏咯噔了声,知道盛景廷是怀疑她跟踪他,不由自主的捏了一把掌心,她垂着眼帘说:「秦洋是邹淑的继子,秦江祥跟她前妻求过我几次,让我求你放了秦洋,我没肯答应。他们就把打邹淑的事告诉我了。我自己在家里待着也闷,就过去看看。没想到,就听到了这些了。」 「是吗。」 「不然呢?」 姜幼夏反问,漂亮的小脸噙着薄怒,倒打一耙,质问他:「难道你还以为我跑医院里偷人吗?盛景廷,你就非要把我想的那么龌龊不堪吗?你就算信不过我,你还信不过你自己吗?多少人羡慕我嫁给你,整个华国,就没比你更好的男人了,我干嘛要想不开出轨啊?我每天都跟你在一起,你就看不到的吗?你就要那么怀疑我吗?」 第80章 你不仁我不义 姜幼夏咄咄逼人,如同被惹怒的刺猬,竖起浑身刺。 盛景廷大手握上她的后脑勺:「你跟她们不一样。」 姜幼夏一愣,不解他什么意思。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漂亮的粉唇,弄得她有点痒。 姜幼夏握上他的骨节分明的大手,半响没听他吭声,姜幼夏也不问他她哪里不一样,就说:「你刚才去哪了?」 她平復着气息:「我看到给你电话的是个医生,是跟你身体有关吗?」 盛景廷也不吭声,就一言不发注视着她。 盯得姜幼夏莫名其妙,唯独没有心虚。 盛景廷薄唇牵起的弧度掠过一抹嘲弄,磁性的声线喜怒莫测:「去洗澡。」 「……」姜幼夏差点没被他也噎死。 但见他没问其他,暗自松了口气,就起身到浴室里洗澡。 脑中想的还是盛景廷去医院,跟邹淑母女俩的事。 早前陆芷然说的姓秦的,姜幼夏实在想不到是谁。她百分百可以确定,她没跟盛景廷以外的男人睡过。 果果的身世,究竟是怎么回事? 亲子鑑定是乔敏惜的亲信帮她做的,她跟乔敏惜十多二十年的交情,她相信她。 除了她跟别的男人睡过外,还有什么原因,会导致她生出个陌生男人的孩子? 姜幼夏百思不得其解,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 姜如潇是怕了盛景廷,这段时间连门都不太敢出,一直躲着,就怕跟早前一样被盛景廷的人抓走。 上次运气好,容少宸救了他,但未必再有这种好运。 姜如潇从回到家,看到姜志南还在客厅里,她不由吓了一跳:「爸,你怎么还没睡啊?」 姜志南一向睡得早。 姜志南目光阴沉:「这么晚,你去哪了?」 「我……我就是有点无聊,去找朋友聊了会天。」姜如潇佯作没事人一样过去,挽着姜志南的胳膊:「爸,你怎么了啊?」 见他脸色不太对劲,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姜志南知道她去见邹淑了吗? 「找朋友?」姜志南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怒声道:「姜如潇,你去见邹淑那个贱人,你还敢骗我?」 「爸,我没去见她啊,你听谁说的啊,我……」 「还不说实话是吗?你姐都告诉我了!」 第63页 姜志南厉声呵斥,站了起身:「姜如潇,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跟邹淑那贱人来往,你都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是吧?」 「爸,我没……」 姜如潇张口要辩解,被姜志南抡起胳膊就扇了一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姜如潇脸都歪向了一旁,被他给打蒙了。 姜如潇捂着脸,难以置信:「爸。」 姜志南破口大骂:「我真是惯着你了,你也要学你妈学姜幼夏忤逆欺骗我吗?姜如潇,你眼里要还有我这个爸爸,你就别再跟邹淑来往掺和,否则,你也给我滚,我就当没有你这个不孝女!」 一阵噼头盖脸的训斥,姜如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想到他刚刚说的,姜幼夏都告诉他了,姜如潇心脏一紧,忙不迭问道:「姜幼夏跟你胡说什么了?爸,你别相信她。」 「我不信她,我也不信你!」 姜志南冷哼:「我告诉你,你别想去帮衬邹淑那贱人,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你,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帮她,再跟她掺和在一起,我就当没你这女儿!」 说完,姜志南就黑着脸进了房。 门嘭的一声巨响关上,姜如潇脸都还有些惨白。 她是没想到,姜幼夏这个贱人,竟然赶尽杀绝,还跑来告诉姜志南。 你不仁我不义,姜幼夏,你自找的! 阴狠的神色一闪而过,姜如潇紧咬着嘴唇,思虑几番,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陆婉柔的手机号码:「陆小姐,有空吗?明天一起喝杯咖啡吧,我有个消息想告诉你,保证,你一定很感兴趣!」 第81章 盛果是秦洋的种! 夜幕深深,被盛景廷折腾了两次,姜幼夏骨头架子都快被他拆散了。 但相比于已经熟睡过去的盛景廷,她倒是有些无眠。 看着盛景廷熟睡的俊脸,姜幼夏眼底情绪复杂。 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怀疑果果不是他亲生的? 曾经夫妻情薄,她未曾发觉过他的反常。这段时间有意无意的试探观察,大抵是从半年前开始。 他不回家的时间越来越长,对她也越发的冷淡。 屡次被传跟陆婉柔在一起的消息,再到陆婉柔跟她挑衅。 但若非抓姦在床,她是不敢相信盛景廷出轨的,对象还是陆婉柔。 她曾怀揣过希望他否认,但他没有。 一言不发默认了他确实出轨…… 他是因为知道果果不是他亲生的,才跟陆婉柔在一起的吧?是报復她的『不忠贞』吧? 但他为什么会怀疑? 果果的身世,就像是个无解的谜题,她纵然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浑浑噩噩的,姜幼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早上是被盛景廷闹醒的。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旺盛精力,身体那么差,还整天做这些事,他就不怕纵慾过度的吗? 去公司的时候,已经十点多。 会议被她推到了下午,早上,盛景廷都在批阅文件,姜幼夏则在整理笔记。 微信消息突然颤动,姜幼夏点开一看,是姜如潇发来的:【姜幼夏,你想知道你女儿是谁的种?我可以告诉你,但你把秦洋先放了,给我三百万,保证盛景廷不会再为难我们母女,我就告诉你。】 【真是你们母女做的?】 【想知道,就答应我这三个条件。我现在在罗本咖啡厅,一个小时后,你把东西带来给我,我就告诉你。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幼夏咬紧了粉唇,指甲几乎掐入了掌心。 现在已经十一点,她约的见面是十二点。 姜幼夏抬眸看了办公位置里的盛景廷一眼,心里有些捉摸不透。 思虑再三,姜幼夏很快有了主意。 【见面再说!】 敲了一行字发过去,姜如潇没再回復她的消息。 磨蹭到十一点半,姜幼夏还在斟酌着,怎么跟盛景廷开口,孰不想,盛景廷却说:「我中午出去一趟,午饭你自己吃。」 姜幼夏一愣:「你要去哪啊?」 男人没吭声,姜幼夏见状便说:「你最近老是出去,什么事啊?」 盛景廷抬眸看了她一眼。 姜幼夏道:「不想说就不说吧,反正我也不是很关心。」 状似不悦,姜幼夏合起笔记本电脑就起身:「我先去吃饭了。」 早上盛景廷的太久,早饭只随便吃了点应付。 当然,她并不是饿,而是要去看看,姜如潇想搞什么鬼。 …… 姜幼夏到的时候,姜如潇已经在等她。 一看到姜幼夏过来,姜如潇就立起了身体:「三百万,给我。」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耍我?把事情说了,我再给你。」姜幼夏冷冷的盯着她,提醒道:「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姜如潇脸色有些难看,半响,才咬牙切齿吐出一句话:「是秦洋的!」 秦洋? 姜幼夏登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什么意思?」 「陆婉柔生日那天,我也在场。盛景廷中途酒醒过,出来了一趟。那天陆芷然本来也就是想吓唬你,没真敢把你怎么样。只不过秦洋那几个二世祖,见你长得漂亮,动了歪心思。那天,他喝多了,见盛景廷出来也不锁门,就进去把你给弓虽女干了。正好被我撞见了,我没有告诉你而已。」 第64页 说话间,她将一张照片递到她跟前:「这就是证据。」 照片里的背景,果然是五年前那幢别墅,秦洋真蹑手蹑脚的进了那间房…… 隔着距离,拍的有些模煳,但大致上还可以辨认。 姜幼夏脸色骤变,攥着的粉拳,隐隐有些发抖。 姜如潇讽刺道:「说来他这次被抓还真不冤啊,也是真巧了。五年前他把你睡了你不知道,他逍遥法外。五年后,他还没睡到你,反倒是被盛景廷给弄进去了。你说,这是不是就是缘分啊?!」 姜幼夏突然间想到,那次陆芷然说,确实有人进过房间,叫什么秦什么…… 果然是如此吗? 第82章 各自算计 「这事不能说是我们算计,只是你倒霉而已。我最多,也就是见死不救,冷眼旁观而已。我不说,只是因为盛景廷太小心眼,我怕他把帐记在我身上而已。」 姜如潇端起水喝了口:「姜幼夏,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把钱给我,把秦洋放了,一笔勾销。」 姜幼夏冷笑:「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 「你要不信,你去做亲子鑑定啊!」 姜如潇犯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振振有词道:「现在秦洋还被关在看守所里,我也见不到他的人,否则,我今天就把亲子鑑定给你带来了!」 「要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以考虑你要的报酬。但姜如潇,你敢耍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撂下话,姜幼夏起身就走。 姜如潇脸色很难看,心里像是窝了一团火。但倒也没多气愤,毕竟姜幼夏这人心眼多,她早就料到,她不会轻易给她钱和放了秦洋。 更别说,这也不是姜如潇今天把她叫来的目的。 姜如潇拿出另一部手机,关了录音状态。 姜如潇没急着离开咖啡厅,等了半个小时,陆婉柔准时抵达。 陆婉柔穿着一娃娃领的淑女连衣裙,长发披散,挎着一个铂金包。不像姜幼夏那样冷淡疏离,反而一脸随和,轻笑着便说:「潇潇,你有什么我感兴趣的事,要告诉我啊?」 「一个你肯定可以把姜幼夏母女赶出盛家的证据。」 陆婉柔一怔,皱起的眉不解。 姜如潇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有一条件。你给我三百万,我立刻给你。」 「什么证据?」 陆婉柔半信半疑,姜如潇也不废话,直接把刚才的录音给她放了。 陆婉柔满脸震惊,似乎难以置信,盛果竟然不是盛景廷亲生的。 他那么疼爱果果,这怎么可能? 「盛景廷不但知道盛果不是他亲生的,他还那么维护着姜幼夏,甘愿戴这顶绿帽。」 姜如潇狠厉道:「婉柔姐姐,姜幼夏她蠢而不知自,但你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姜幼夏不被赶出去,你是不可能能进盛家家门的。沈玉珠虽然看重你,但盛景廷才是她亲儿子,姜幼夏出轨的事,盛景廷护着她。就算沈玉珠再不喜欢姜幼夏母女,但盛果目前是盛景廷唯一的子嗣。盛景廷的身体你也是知道的,他们家多代单传,为了自己的儿子和亲孙女,沈玉珠其实还是可以能忍就忍。但要让她知道,姜幼夏一早就给盛景廷戴了绿帽,盛果不是盛景廷亲生的,那一切就好办了。口说无凭,这两份分别是姜幼夏、盛景廷跟盛果的亲子鑑定。你把钱给我,我把录音跟亲子鑑定一起给你。」 「潇潇,这种事不能开玩笑。」 陆婉柔神色惊愕不已,姜如潇一眼就看出她是心动了。 她勾起一边唇角,意味深长道:「婉柔姐姐,这是你唯一可以扳倒姜幼夏的机会,要不要把握,就看你自己了!三百万换盛少奶奶的位置,很划算不是吗?你要是拖着,等姜幼夏怀上了二胎,你可就彻底没机会了!」 …… 姜幼夏浑浑噩噩的从咖啡厅里出来,就接到了乔敏惜打来的电话。 惊讶之余,姜幼夏缓过神来,摁下接听键:「敏惜,有什么事吗?」 「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 乔敏惜犹豫不决,有些严肃的问她:「你现在在哪啊?有时间来我医院一趟吗?过来,我再跟你说。」 第83章 果果在医院 乔敏惜很少会用这么严肃的口吻跟她说话,姜幼夏虽然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正好她现在正乱着,思虑了一番,她就过去医院找乔敏惜。 经常过来,她熟门熟路就到了乔敏惜的办公室。 乔敏惜正坐在办公位里,一见姜幼夏进来,她就站了起身:「夏夏。」 姜幼夏不解问她:「你找我这么急,什么事啊?」 乔敏惜没急着开口,拉着她到沙发里坐下。 她脸色不太对劲,便又关心开口:「夏夏,你脸怎么这么白啊?生病了吗?」 被她关心的眉眼看着,姜幼夏粉拳紧紧攥着,声音都有些嘶哑:「敏惜,我可能知道,果果是谁的孩子了。」 乔敏惜愕然,追问之下,姜幼夏把刚才跟姜如潇的谈话告诉了乔敏惜。 乔敏惜震惊之余,气的脸都黑了:「不要脸,姜如潇这个贱人,你可是她亲姐姐,她怎么那么不要脸!她明明可以阻止的!」 姜幼夏咬着唇内侧的软肉,问她:「你让我过来,什么事啊?」 乔敏惜摇头:「也没什么重要的。」 第65页 姜幼夏不信,认真道:「敏惜,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我没什么,你不要瞒着我。」 「就果果生病了,我最近才知道,果果病了挺久了,这一两个月经常在医院里。我怕你担心,又怕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果果生病了? 姜幼夏杏眸圆睁:「不可能吧?我周末见果果的时候,她都好好的。」 「周一早上,就低血糖昏倒,被送到医院了。」 如果刚刚还抱着侥倖,听到这一句,姜幼夏的脑袋就瞬间在这一剎那爆开。 周一早上,盛景廷会议开到一半,匆匆忙忙就离开了公司,一直到下午才回来。 是因为果果的事吗? 说起来,盛景廷最近经常出公司。 就在昨晚,他还突然去了医院…… 种种蛛丝马迹串联在一起,她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果果是什么病?她在哪间医院?哪间病房?我去看她!」 姜幼夏情绪激动的质问乔敏惜,被她拉着:「夏夏,你先冷静点,别那么激动。」 冷静?她怎么冷静? 果果就是她的命,她病了那么久,还在医院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让她怎么冷静? 「在七院,1208病房。我前几天去找我师兄,才知道果果住院的事。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你……」 「我去看看果果。」说完,姜幼夏拎着包,就匆忙往外走。 「夏夏。」乔敏惜喊了声,起身跟上去,见姜幼夏匆匆忙忙跑进了电梯里,她秀眉皱起。 想了想,她给乔修珏打了个电话:「哥,你去七院看看,夏夏知道果果在住院,刚过去了。她神色不好,我这边走不开,你帮我去看看,别让夏夏出事了。」 …… 姜幼夏打了辆车,就匆忙赶到了七院,直奔果果住的病房。 沈玉珠正跟周姐拿了鸡汤跟小孩子吃的营养餐过来给果果,等她睡着后,正准备回去,一出病房,就看到姜幼夏如同一阵疾风似的冲过来,吓了一跳。 沈玉珠厉声呵斥:「姜幼夏,你跑那么急干什么啊?」 姜幼夏及时剎住脚步,往紧闭的病房门看了眼,又注意到沈玉珠手里提着的保温盒,她直接要紧病房。 沈玉珠见状,连忙挡住她:「你干什么啊姜幼夏?」 「让开。」 沈玉珠黑着脸,怒声道:「你就这么跟自己婆婆说话的?」 「果果生病了,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姜幼夏攥着粉拳,那双眼眸温热,声音都有些哑:「我要见果果!你让开!」 沈玉珠有些心虚,但一看到姜幼夏这个好像是她害了果果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就好笑了,你女儿生病你不知道,你还有脸怪我?姜幼夏,我都没说你,你究竟是怎么当妈的?自己照顾不好女儿,还有脸指责我,你还真就仗着迷惑了景廷,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我告诉你,盛果刚睡下了,这没你说话的份,赶紧滚。」 一通噼头盖脸的指责,姜幼夏如鲠在喉,没搭理沈玉珠,就要去开门,沈玉珠一把拽住她,措不及防,姜幼夏就被她拉扯着倒在了地上,疼的她倒吸了口凉气。 周姐想要去扶,被沈玉珠剜了一眼。 她面色讪讪,心里有些不忍。便缓声提醒姜幼夏:「少奶奶,果果刚吃饱睡下了,你先回去吧,改天再来看小小姐。」 第84章 我不认为她说的是实话 「睡着了我就不能看吗?」 姜幼夏忍痛站了起身,嘲弄道:「果果是我的女儿,你没资格阻拦我见她。」 「你!」 姜幼夏强势道:「妈,盛夫人,这里是医院。你应该不会想闹到新闻上吧?」 沈玉珠气结,姜幼夏已经无视她直接进了病房。 沈玉珠看着气不打一处来,正要进去,周姐连忙拉着沈玉珠:「夫人,你就让少奶奶看看吧。闹起来,也不好看。」 「你也向着她说话?」沈玉珠瞪了周姐一眼,周姐尴尬道:「因为少奶奶,再跟少爷闹,也不好。」 周姐说的是实话,沈玉珠再不高兴,看在盛景廷的份上,也得睁只眼闭只眼。只是一想到姜幼夏那张狂样,她就气得要命。 沈玉珠不想让盛果跟姜幼夏久待,又不想看到姜幼夏那贱人晦气,干脆就命令道:「你进去给我盯着她,别让她把果果带走。」 …… 病房里,姜幼夏看着熟睡的小人儿,见她小脸发白,还打着点滴,酸涩的情绪席捲而来,她双眸一红,心疼地握住果果的小手。 周姐进来见到这一幕,轻嘆了口气过去,安慰道:「少奶奶,你别太担心。果果小姐没什么大碍,只是体虚了些,住院调养几天就没事了。」 姜幼夏没吭声,心里充满苦涩。 没什么大碍,怎么会需要住院? 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她! 「周姐,你跟我说实话,果果身体究竟怎么样。」 周姐轻嘆:「真没什么事,只要调理好就行了。」 盛果出生时身体就不好,也确实是没什么大病。只是身体免疫力差,小病不断。 除了吃药调养,也没什么办法。 姜幼夏沉默了半响,才哑着声问:「景廷今天来过吗?」 「没有。」 第66页 不是来看果果,那他刚出去干什么了? 「少奶奶,你先回去吧。果果小姐这有我照顾着,不会有事的。」 「周姐,果果有什么事,你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不好?当我求你了。你也是当母亲的,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对吗?」 被她恳求着,见她眼睛鼻子都红了,眼眶里还含着泪,周姐心里动容,想了想,她点头:「行,有事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只是少奶奶,你下次来看小姐之前,你先跟我说一声。夫人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如不是有盛景廷在场,沈玉珠是不乐意让她见果果的。 周姐只是个保姆,也不太敢违背沈玉珠。 知道她的难处,姜幼夏也没为难周姐,颔首道了声谢谢。小丫头还在睡,姜幼夏不忍心打扰她,待了一会,就走。 只刚出病房,走廊里就跟乔修珏撞了个正着。 「夏夏。」乔修珏唤了声,迈着长腿过来。英俊的眉眼噙着关心,短髮微微有些乱,看得出是匆忙过来的。 姜幼夏皱眉。 乔修珏道:「惜惜走不开,担心你有事,就让我过来。」 闻言,姜幼夏粉唇抿成了一条线。后知后觉,她也品出了一丝不对劲。 敏惜是想要撮合她跟乔修珏吧?否则,每次都喊乔修珏过来? 姜幼夏没说破,淡道:「我没事,劳烦你特意跑一趟了。」 「你还没吃饭吧?」乔修珏看着她微白哭红的小脸:「一起吃个午饭,我再送你回盛世。」 「不……」 姜幼夏想也不想就要拒绝,乔修珏抢先打断她:「就吃个饭,我等会亲自去给景廷解释。」 他拉着她手腕就走,少有的霸道,不容她再拒绝。 姜幼夏脑子有些乱,拒绝的话淹没在唇齿间,就被他拉到了附近的餐厅里用餐。 她一直心不在焉,乔修珏就问她怎么回事。 果果身世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乔修珏也不清楚,姜幼夏不想提,安静的吃着饭也不肯说。 雅间里的气氛很安静,只有筷子起落的声音。 乔修珏喝了口茶,不住说道:「夏夏,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别跟我客气。」 姜幼夏还是不吭声,乔修珏便思索着问她:「是不是盛景廷又欺负你了?」 姜幼夏闭了闭眼睛:「跟他没关系。」 乔修珏不解,在他追问之下,姜幼夏心一横,就把果果身世的事给说了。 乔修珏指腹摩挲着茶杯,片刻,他道:「我不认为她说的是实话。」 第85章 六七年前,邹淑曾联繫过代孕机构 姜幼夏一愣,勐地抬头,诧异的望着乔修珏。 乔修珏道:「如果真这么简单,邹淑不会那么慌。他们肯定还瞒着什么没说,故意拿秦洋来煳弄你。」 想了想,乔修珏道:「先拿到秦洋dna做了亲子鑑定再说,你别自乱阵脚。」 乔修珏说的,也是姜幼夏心中所想。 她不太相信这就是实情,要真那么简单,邹淑母女,大可不必那么畏畏缩缩。 何况,这事牵扯的只有姜如潇,跟邹淑又没关系。 只姜如潇太过笃定,才让她心乱了。 「夏夏,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我相信你的清白。你别担心,我跟小惜,一定会帮你弄清楚。」 他坚定的眉眼,如同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姜幼夏心里一暖,鼻子也有些发塞。 除了乔敏惜,也就乔修珏愿意相信她。 她爱的那个人,她的丈夫,从一开始,就给她判了死刑,无论她怎么解释,他都未曾肯再相信她半个字。 她颔首道了声谢。 乔修珏夹了菜到她的碗里:「多吃点,你这段时间瘦了很多。」 一顿饭吃完,乔修珏要送她回去。 想到早前的可能,姜幼夏看着跟前的乔修珏,眸色轻闪,她盯着乔修珏的头髮,心一横,姜幼夏说:「修珏哥,你怎么长白髮了?」 乔修珏一愣:「有吗?」 姜幼夏嗯了声,说:「我帮你拔掉吧。」 见她一脸认真,乔修珏失笑:「行啊。」他略微拉下脖子,好让姜幼夏给他拔白头髮。 姜幼夏心里有些紧张,拔掉乔修珏两根头髮,力气不小,他墨眉皱了皱。 「嗯?」 姜幼夏将头髮握在掌心里,说:「可以了。」 乔修珏扬眉看着她,姜幼夏道:「风吹走了。」 「古灵精怪。」乔修珏笑了笑,也没多想:「我先送你回去吧。」 姜幼夏颔首,那两根头髮,被她牢牢握在掌心里。 无风不起浪,盛景廷一直怀疑她跟乔修珏有姦情。 别人兴许不了解,姜幼夏大抵摸得清,盛景廷偏执狂妄的外表下,实则心思缜密。 他会这么认为,肯定是有原因的。 但原因是什么?姜幼夏不知道。 她不相信果果是秦洋的。 当然,她也不认为会是果果的。 可她也不想让盛景廷一直认为她跟乔修珏有一腿,最好的结果,就是把亲子鑑定甩他脸上,让他清醒。 …… 殊不知,对面茶楼里,正有一双眼睛,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收入了眼帘。 盛景廷握着瓷白茶杯的手指泛白充血,凤眸眼底如同席捲着狂风暴雨,阴霾的渗人。 第67页 「老闆。」游萝唤了他一声,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对面马路,面对面站着的姜幼夏。 她眉毛一挑:「是太太跟乔少。」 盛景廷一言不发,苍白的俊容阴冷的可怕。 游萝思索着,把瓷碗里盛着的中药推到他跟前:「老闆,你先把药喝了吧,宋先生让你三天喝两次,你已经一周没喝了。」 褐色的药汁难闻,光看着,盛景廷就有些反胃。 墨眉皱了又皱。 游萝道:「老闆你再不肯喝药,我劝不动,就只好让太太上来劝你了。」 话音一落,就被盛景廷横了眼:「你胆子倒是越发大了。」 连他都敢调侃了! 游萝也不憷,轻笑了声:「果然还是太太才能镇住老闆你啊。」 游伽见盛景廷脸色不对劲,便给游萝使了个眼神,让她别乱说话。 游萝不以为然,说:「老闆,这年头有几个异性朋友,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何必把太太看得那么紧,把她吓得,你看她都多怕你了。」 她啧了声:「换做是我啊,我都怕。太太多娇软的小花啊,你干嘛老吓唬她。」 「闭嘴。」盛景廷沉着脸,周身寒意笼罩,端着桌上已经温凉的药饮尽。 游萝表情无辜,但知道盛景廷的性格,她也没再在老虎身上拔毛。 将旁边的文件袋递到盛景廷跟前,说道:「五六七年前,邹淑母女能查到的行踪都在这,有意思的是,六七年前,邹淑母女曾做过冻卵,跟代孕机构联繫过。是在美国那边,我已经联繫了人在跟进,只不过有点麻烦,具体的结果,还得等等。」 末了,她话锋一转,勾唇笑道:「不过说来也奇怪,邹淑自己生了个儿子,她还冻卵找代孕做什么?也没见她有二胎。」 第86章 那天晚上,我没离开过房间 乔修珏开车送姜幼夏回到盛世后,就先走了。 姜幼夏并没有直接上楼,思索再三,她叫了辆车,拿着早前在医院拿到的果果的指甲,跟乔修珏的髮丝去附近的一家小医院做亲子鑑定。 在没有结果之前,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让乔敏惜做是最方便的。 但乔修珏毕竟是乔敏惜的亲哥哥,她不想让乔敏惜多想。 一切做完,鑑定结果要等三天,姜幼夏就先回了盛世。 盛景廷还没回来,姜幼夏不知道他去哪了,内心沉甸甸的,她也没注意到陆婉柔不在公司。 与此同时,盛公馆—— 沈玉珠因着刚在医院里的事,还气的心口疼。这会听说陆婉柔来了,惊诧的同时,沈玉珠便下楼。 「柔儿,你怎么过来了?」 她走到沙发里坐下,见陆婉柔脸色不太对劲,便奇怪道:「柔儿,是出什么事了吗?」 陆婉柔抿着唇,神色有些凝重。 沈玉珠皱眉:「是不是姜幼夏那贱人欺负你了?」 「不是。」陆婉柔摇头:「我有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伯母你说。」 「有什么事,你不能跟伯母说的?」 沈玉珠拉着她的手:「柔儿,你尽管说就行了。在伯母心里啊,你就跟我亲女儿似的,不必跟我支支吾吾的。」 陆婉柔没急着吭声,而是看了眼在客厅里打扫的佣人。 沈玉珠瞭然,让其他人先下去,客厅里只有她们二人,陆婉柔才把花了三百万从姜如潇那拿到亲子鑑定跟录音递到她跟前,解释道: 「昨天姜如潇找我给我的,这事关景廷跟伯母你……我,伯母对我这么好,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伯母你被矇骗,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告诉伯母你。但伯母,你看完,你一定要冷静,别生气。」 听她这么说,沈玉珠心渐渐沉下,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 她点开了录音,姜幼夏跟姜如潇的谈话,悉数传入了耳朵里,沈玉珠听到盛果不是盛景廷亲生的时候,如遭雷噼。 她铁青着脸,气的浑身都在哆嗦。 目光落在那两份亲子鑑定上,打开一看,沈玉珠脑袋发空:「荒唐!姜幼夏这个贱人,这……这她欺人太甚!」 沈玉珠戳破了亲子鑑定,捧着心口情绪激动的将文件砸在桌上:「贱人,她竟然敢拿个野种来骗我,我要找她问清楚,贱人!」 她激动地起身要出去。 「伯母,你先冷静点。」 陆婉柔连忙上前拉住她,沈玉珠气的浑身发抖,捧着心口,正要骂,半天喘不上气,沈玉珠眼前一黑,气的昏了过去…… 「伯母。」陆婉柔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大声喊道:「快来人啊,伯母昏过去了。」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姜幼夏一直没见盛景廷回来,给他发了消息也没见回復。料想他不会再回公司,也就没再等他,收拾东西就准备打车回去。 只刚下楼,就看盛景廷的车已经停在了集团大厦门口,愣了下,姜幼夏过去,盛景廷坐在后排,让她上车。 一路无言,姜幼夏看他脸色不太好,几次想开口,但见他一路闭目假寐,又有司机在,便没开口。 回到家里,他才问道:「景廷,你今天去哪了?怎么一直都没回来,给你发消息也没回復。」 「你希望我在哪。」盛景廷低沉的声音冷冽,姜幼夏一顿,不解:「你干嘛了?」 第68页 盛景廷转身,跟她面对面。 男人冷冽的双眸如同一张巨大的网,铺天盖地朝她席捲而来,笼罩着她,好轻而易举就能盯得她心虚。 姜幼夏喉头髮紧,干脆说:「今天姜如潇来找我,她……她说……算了,你还是自己听吧。」 姜幼夏还不知道姜如潇提前录音,她也录音了一份,点了播放,就递给他。 两人的谈话,在此刻暴露无遗。 男人面目阴沉,将那些录音听在耳里,始终都没什么反应。 沉铸如常的模样,开始让姜幼夏不安。 怕盛景廷不信她。 等录音播放完,也没听到他开口。 长时间的沉默,姜幼夏有些绷不住了,舔了舔干涩的唇,艰涩开口:「你相信我的清白吗?」 熟料,话音一落,盛景廷轻嗤了一声:「那天晚上,我没离开过房间。」 第87章 说谎的是谁 「什、什么?」 姜幼夏杏眸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气场阴冷的盛景廷,她翕动着嘴唇,小脸发白:「你……你没离开过?那姜如潇她……」 盛景廷长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阴郁的凤眸,充满浓浓的讽刺:「你当然是被她骗了,我的傻夏夏,你怎么一点都不长记性?」 她被姜如潇骗了? 姜幼夏白着脸,几乎咬破了唇内侧的软肉。 「那这是怎么回事?」姜幼夏声音发涩:「你……那你相信我的清白吗?」相信她从来没有背叛过他,并不知道果果不是他得孩子吗? 盛景廷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她。 「你不相信我?」他的沉默让她感到不安,她拔高了声音质问:「盛景廷,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盛景廷薄唇微动,正好这个时候,一阵手机铃声插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是盛景廷的手机。 来电号码提醒是盛公馆,里面佣人急声道:「少爷,夫人她昏倒了,你快回来吧。」 没开免提的声音就已经不小,足以让旁边的姜幼夏听清楚。 盛景廷掐断通话后,姜幼夏想了想,说道:「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见他没反对,姜幼夏就跟他一起回盛公馆。 路上,两人一直沉默着。 姜幼夏几次想开口,但脑袋太乱了,每次话到口边,就被她咽下。 满脑子都是盛景廷刚跟那句,他那晚,没有离开过房间。 他要没离开过,那盛果就不可能跟秦洋有关系。 可姜如潇给她的照片是怎么回事?陆芷然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巧合?还是姜如潇跟陆芷然一早就编造的谎言? 亦或者,是盛景廷在说谎? 可盛景廷要说谎?还是不信她,觉得这是她在演戏? 种种猜测在脑中里横行霸道,但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足以让她头疼。 心慌意乱之际,车已经开回到盛公馆。 姜幼夏跟在盛景廷身后,陪他一同上楼,去了沈玉珠的卧室。 看到陆婉柔在里面,姜幼夏一愣,秀眉紧紧皱起。 陆婉柔见到他们过来,站了起身:「景廷,你回来了啊。」 沈玉珠正躺在床里,已经醒了,看到盛景廷回来,面容还没缓过来,一看到旁边的姜幼夏,沈玉珠脸色极其难看:「贱人,你还有脸回来!」 她怒喝了一声,冲过去揪着姜幼夏就要打,姜幼夏眼疾手快,迅速躲到了盛景廷的身后。 「你!你给我过来!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你还有脸躲着!」沈玉珠气不打一处来,浑身哆嗦着,气红了眼睛,想要把姜幼夏从盛景廷怀里揪出。 盛景廷一把握住她的手,沉着面容呵斥了句:「闹够了吗?!」 「景廷。」沈玉珠白着脸,像是没想到,盛景廷为了护着姜幼夏,连她都敢呵斥。 她眼睛瞬间就红了,手捧着心脏,意识到什么,沈玉珠过去将那两份亲子鑑定拿过来,递到盛景廷跟前,哭着骂道: 「你看看!姜幼夏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做的好事!盛果不是你的种,她怎么敢!景廷,你给我让开,我要打死这个贱人,她怎么敢做这么不要脸的事。」 第88章 我不护着她,护着谁? 盛景廷看了眼浑身哆嗦,情绪激动的沈玉珠。 他一言不发接过亲子鑑定,当着沈玉珠的脸,直接把亲子鑑定撕了。 「景廷!」沈玉珠尖叫着要夺过来,盛景廷手一扬,撕碎的亲子鑑定报告瞬间散落在地上。 「景廷,你在干什么啊你!」 「不过两份假报告,妈,你激动什么?」盛景廷冷峻的面容平静,漆黑如墨的凤眸平无波澜睥睨着沈玉珠:「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你儿子的话,你就不能信了?」 沈玉珠脸色有些白。 盛景廷冷眼看向旁边同样脸色不太好看的陆婉柔,盯得陆婉柔浑身发憷:「景廷、我……」 「我说过,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 陆婉柔俏脸一僵。 「柔儿也是为了我们家好!」沈玉珠反驳了句,挡在陆婉柔跟前:「景廷,你怎么知道这亲子鑑定是假的?我看分明就是真的,你少维护着姜幼夏,她……」 「我不护着她,护着谁?」成熟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盛景廷冷嗤:「妈,你就这么想你儿子离婚?」 第69页 「我当然不是,我只是不想看到被她给……」 「在你眼里,你儿子就是个傻子?」 沈玉珠被他噎住,如鲠在喉。 「看来妈你也没什么事,很晚了,早点休息。」 说完,盛景廷面无表情拉着蜷缩在他身后,几乎没吭声过得姜幼夏转身就走。 门砰一声被风吹着关上,沈玉珠脑袋一空,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气的心口疼。 陆婉柔忙不迭去扶住她:「伯母,你没事吧?」 沈玉珠惨白如纸的脸很白,陆婉柔一脸担心的将她扶着到床里坐下,柔声安抚道:「伯母,景廷他只是气昏了头,不敢相信真相,才会对你说那样的话,你别生气,别伤心,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沈玉珠眼泪唰唰的直掉,捧着心口就哭着骂:「他个没良心的,我这不还是为了他好吗?你看他说的都些什么话啊。我就他一个儿子,我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他。他就是被迷昏了头了。」 陆婉柔替她顺着气,好言相劝的安慰着沈玉珠。 「柔儿,这亲子鑑定是真的吗?」 陆婉柔不认为姜如潇敢拿着个骗她,何况,要盛果真的是盛景廷亲生的,依照姜幼夏的脾气,刚刚不可能不否认,还一直躲在盛景廷的身后。 她思索着,口吻笃定对沈玉珠道:「伯母,您要不信,我们可以再验一次。」 「对!无风不起浪,这肯定有古怪。再验一次!」 沈玉珠贊同的点点头,咬牙切齿道:「要姜幼夏敢拿个野种来骗我,我饶不了她!」 都是姜幼夏这个贱人,要不是她,盛景廷怎么会那么跟她说话? 都是她教坏了她儿子! 出了盛公馆,盛景廷才松了牵着她的手。他力气不小,攥红了她一圈手腕。 姜幼夏舔了舔稍显干涩的唇:「你刚为什么还要护着我?」 见男人一言不发开了车门,要上车,姜幼夏上前挡在车门前,拦住他跟他面对面:「盛景廷,你这样有意思吗?」 一边不相信她,一边羞辱她,又一边护着她。 这样左右横跳,就不怕是精神分裂了吗? 姜幼夏哑着声质问他:「你究竟相不相信我。」 「打狗还要看主人。」 男人冷漠的话音落在耳畔,姜幼夏攥紧了手指:「只是这样吗?」 盛景廷冷峻的脸庞一瞬冰冷阴鸷:「不然你想我昭告天下,我盛景廷的老婆给我戴绿帽,我就是个活王八,给人养了五年闺女么?」 他的话,如同寒天雪夜,当头给她浇了一盆冷水,冷的她浑身都在发抖。 …… 回到君庭,盛景廷又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偌大的房子,就剩下她一个人。 姜幼夏把屋子里的灯全都开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觉得浑身都难受。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姜幼夏也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翌日,她精神萎靡到了公司,陆婉柔没来,问了秦或才知道,是请假了。盛景廷这会也不见人,姜幼夏不知道他去哪了。 姜幼夏打了姜如潇的电话,是关机状态,联繫不上,心里不放心果果,她干脆给周姐发了消息后,就赶去了医院。 孰不想,就撞见了沈玉珠,她正在拔果果的头髮,显然是想给果果做亲子鑑定。 小丫头吓得不行,蜷缩在床里,一看到姜幼夏就红着眼睛喊了声妈咪。 第89章 你儿子长的真可爱,都不像你 姜幼夏冲过去,将盛果抱在怀里:「你们出去。」 「你还有脸来!」沈玉珠呵斥姜幼夏:「给就我滚出去!」 「要滚也是你滚!」姜幼夏死死地护着盛果,沉声威胁道:「景廷就在楼下,他一会就上来了。妈,你再不走,让他知道,你还揪着这件事不放,你看他生不生你气!」 昨晚盛景廷的雷霆震怒,还歷歷在目。 沈玉珠气得要死,但还真忌惮着自己的儿子。 头髮已经拿到了,沈玉珠也不愿再在这里多留,便冷着脸警告:「你最好祈祷盛果是我的亲孙女,要让我知道,她就是个野种,你敢拿个野种来充数,我饶不了你们!」 冷喝了一声,沈玉珠带着陆婉柔离开。 走前,陆婉柔回头看了姜幼夏一眼,满脸的得意和不屑,像是在宣告着她的胜利。 果果红着眼睛,抱着姜幼夏:「妈咪,不怕,果果不怕。」 「不怕。」姜幼夏吸了吸鼻子,在她额头亲了亲:「不理她,她就是逗果果跟妈咪玩的。」 盛果抿着红润的小嘴没吭声。 小丫头虽然年纪小,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虽然她不知道小野种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奶奶是在骂她跟妈咪。 心里委屈,可她不敢哭,怕她哭了,妈咪会更难受,便埋着小脸在她怀里。 果果受了惊吓,又才刚吃过药,这会还困着,在姜幼夏怀里,不一会就睡着阿勒。 看着她乖巧的小脸蛋,有那一剎那,她真想带着果果一走了之。 但她不敢。 果果身体不好,她怕她照顾不好果果,会让她身体愈发难受,也怕直接惹怒盛景廷,她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 周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果果睡着,姜幼夏出来后,便压低着声音问她。 第70页 姜幼夏只摇头,也没说什么事。 …… 出了果果的病房,姜幼夏没直接回去,而是去找邹淑。 只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一个保姆牵着一个小男孩走出来。 姜幼夏皱了皱眉:「这是秦家的小少爷?」 保姆觉得姜幼夏有些眼熟,一时间没想起来她的身份,被问及,也只是点头。 小男孩约莫五六岁的模样,生的五官精緻,桃花眼。穿着小衬衫休闲长裤,腰杆挺得笔直,皮肤很白,沉默寡言。 姜幼夏还是第一次看到邹淑的小儿子,不由多看了几眼。 觉得不像邹淑,也不像秦江祥。 不过现在秦江祥发胖,她也不知道年轻时的秦江祥长什么样。 「挺可爱的,叫什么名字?」 保姆正想回答,那寡言的小男孩便说:「秦越。」 看着眼前的小秦越,姜幼夏稍缓了面容,温和道:「原来是越越啊,你来看你妈妈?」 许是因为果果的缘故,姜幼夏还蛮喜欢小孩。虽然一年前这个是邹淑那女人的儿子,但对一个小孩,她也起不了恶意。 小秦越点头,巴掌大的小脸神色淡淡,只一双眼睛安静的看着姜幼夏。 「我先带越越回去了。」 保姆不太认识姜幼夏,这小少爷被秦老爷子养在膝下,很是矜贵。若不是秦江祥让带过来,老爷子都不愿让他来这。 保姆不敢久留,抱着小秦越就走了。 姜幼夏目送着两人走了后,才推开门病房门进去。 邹淑身上的伤非但没有好,反而更严重了,鼻青脸肿的包成了猪头,一看到姜幼夏过来,那双写满怨毒的眸子狠狠剜着姜幼夏,恨不能把她给吃了。 姜幼夏粉唇轻勾起一抹弧度,饶有兴致地道:「你儿子长的真可爱,都不像你。」 第90章 盛景廷,你儿子死了 话音一落,邹淑脸色大变:「你胡说什么!」 意识到什么,邹淑警告道:「姜幼夏,你有什么沖我来,你敢对我儿子怎么样,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姜幼夏冷笑了声,也不解释什么。 她再恨邹淑,也不会拿个小孩子下手。 「我很好奇,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才会这么死死地瞒着,不敢说。」 邹淑觉得姜幼夏不太对劲,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只警惕恨恨地盯着她。姜幼夏道:「邹淑,当年你逼死我妈,虐待我,我把你赶出去,也算是两清了。你却偏偏要,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 姜幼夏扯着唇角,「你好自为之吧。」 「姜幼夏,你什么意思?」 邹淑心脏一紧,厉声质问。 姜幼夏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出了病房。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苏安娜的电话:「一周内,让邹淑净身出户,要多狼狈就有狼狈,我就放了你儿子。」 与此同时—— 皇廷夜宴,贵宾包厢里。 姜如潇狼狈的跪在地上,浑身湿漉漉的还滴着水,脸死一般的苍白,近乎奄奄一息:「姐夫,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就是没办法了,我才骗姜幼夏的,我……」 姜如潇颤抖着哭腔,声音都在发抖:「放过我吧姐夫……」 坐在沙发里,抽着烟如同撒般的男人沉声开口,「我的孩子在哪!」 手里的一叠资料,哗啦啦的全部扔在了姜如潇的身上。 是代孕协议的文件…… 看清这些文件,姜如潇如遭雷噼:「我、我不知道……」 「你们母女可真够聪明的!」盛景廷凤眸阴霾:「未雨绸缪,狸猫换太子!」 盛景廷起身,一脚踩在她的脸上,冷冽的声音,如同地狱里勾魂的绳索:「我的孩子,在哪!」 深知道事情已经暴露,盛景廷不会放过她的了。 姜如潇紧攥着拳头:「死了……他太虚弱了,我……我不知道他那么脆弱,只是一天没有餵奶,他就死了。姐夫,你饶了我吧,我不敢了……」 「还不说实话是吗!」 「你不信,我带你去看。」姜如潇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颤颤巍巍的哀求:「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盛景廷身体不易察觉的抖了抖,思绪一阵空白,他俊美的脸庞愈发阴冷。 游伽游萝兄妹俩也是吓了一跳。 死了? 察觉到盛景廷的异样,深知道他身体的情况,游伽上前扶着他:「老闆。」 游萝一改平日的吊儿郎当,严肃道:「老闆,既然她说带我们去看,先去看看吧。」 盛景廷面容苍白,心跳的频率极快,紧紧揪着发疼,那脸也愈发的苍白。 游萝踹了姜如潇一脚:「装什么死,还不赶紧说,你把孩子埋在哪了!」 姜如潇艰涩的爬了起身,一跌一拐的吐出一个地址。 一个小时后,姜家祖宅。 姜如潇满脸惨白的指着院落里的桃树:「在下面。」 游萝的脸色难看至极:「姜如潇,你tm还是个人吗?!」 连个墓都没有,直接埋在了树下。 姜如潇低着头不敢吭声。 狼狈的,早没有了昨天的得意。 「给我刨出来!」 「老闆。」游萝吓了一跳,诧异的看着他。 第71页 盛景廷双眸赤红,那张冷峻的面容如同覆盖了层寒冰:「刨出来,验dna!」 姜如潇跪倒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就哀求:「姐夫,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他会死,你放过我吧。」 盛景廷一脚踹开姜如潇,冷冽的字音如同牙缝里挤出:「姜如潇,死的若是我孩子,我要你们母女陪葬!」 跟来的保镖面色讪讪,谁也不敢忤逆盛景廷的话,找了工具,就照着桃树底下挖,还真挖出了一具装在简陋木箱里的小尸体。 臭味扑鼻而来,几人脸色都很难看。 姜如潇一闻到那味道,蹲在地上直接就吐了。 「老闆,真的有……」 「去验,立刻给我去验!」盛景廷怒喝了一句,脸色骤然发白,那阴冷的男人脚步发颤,一个踉跄,瞬间昏了过去…… 游伽吓了一跳,赶紧扶着他。 游萝忙说:「哥,快送老闆去医院。」 盛景廷有心脏病,经不住大喜大悲。 游伽扶着昏迷的男人上车,目光落在还在地上吐的姜如潇:「看好这个女人,别让她跑了!」 宾利车开远后,游萝一把揪住姜如潇的头髮,用力将她推到了那具小尸体的跟前,气的脸都黑了,啐道:「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谋杀,你死定了!」 第91章 明明把她看的比命重 姜如潇心如死灰,紧攥着的粉拳,指甲掐着掌心鲜血直流,眼底深处是一抹恶毒阴冷的恨意。 腐臭的味道扑鼻而来,她死死地闭着眼睛,不敢去看那具小尸体,被熏得吐得昏天黑地。 游萝虽然现在是盛景廷的打手,但早年在部队里当过军医,早见惯了生死。望着那具小尸体,她神色复杂,倒也没有厌恶噁心。 只一看到旁边的姜如潇,就气不打一处来。厌恶的踹了她几脚,痛的姜如潇嗷嗷直叫,狼狈的倒在地上,紧紧蜷缩着身体。 游萝对旁边的保镖吩咐:「联繫霍谨,先送去验dna,弄清楚身份。这个女人,带回去!」 一切安排妥当,游萝才赶到医院。 盛景廷果然心脏病复杂,送进了抢救室,这会还没出来。 游伽守在门口,那张素来不苟言笑的脸庞深沉凝肃。 游萝匆忙过来,喊了声哥,又往抢救室看了眼:「老闆怎么样了?」 游伽摇头。 游萝想了想:「要不要通知太太跟夫人?」 「先不必。」 方才路上,盛景廷醒过一次,特意叮嘱,别让家里那两女人知道。 姜幼夏倒还好,沈玉珠知道还不得闹翻天,又去得去找姜幼夏算帐了。 游萝嘆了口气:「老闆这是何苦啊。」 这么折腾,到头来,遭罪的还不是他自己? 明明那么在乎姜幼夏,还非得…… 游伽扫了她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 别人不清楚,但他们知道,横在盛景廷的心结,并不单是盛果身世不详那么简单。 只是那件事,他们谁都不能提。 …… 一连两天,姜幼夏非但没有盛景廷的消息,连姜如潇都已经直接,不由让她感到奇怪。 而陆婉柔也没来公司。 姜幼夏心里清楚,陆婉柔这会正陪在沈玉珠身边刷好感,想着把她从盛太太的位置里扯下来。 她也不在意,满脑子想的都是盛景廷的事。 思虑再三,她找了秦或过来问。 秦或道:「盛总前天到纽城那边分公司出差了,应该过两天就回来了。」 出差? 姜幼夏拧着眉,半信半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他要出差?」 「那边临时出了事。」 「秦秘书,景廷他真的是出差了吗?」 姜幼夏眼眸眯起:「他出差,为什么把手机都关机了?他到底出什么事了。秦秘书,你最好还是跟我说实话。」 「太太,盛总真的是出差,可能这两天事多,没顾得上。」 秦或跟在盛景廷身边多年,是出了名的笑面虎,表面看着温和,实则手段厉害得很。 盛景廷本就不是个好相处的性格,他身边的人,除了手腕厉害,统一都有个特徵,对他极其忠心。 见撬不开他的嘴,姜幼夏也没跟他扯皮,深吸了口气:「他一声不吭不联繫我,我真的很担心。秦秘书,你要有他的消息,你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不好?果果身体不好住着院,他妈妈又在闹,非要不信果果的身世,我又找不到他人,我真的很害怕。」 说着,她眼泪就顺着脸颊往下掉。 秦或一愣,尴尬的递了张纸巾给她,嘆了口气道:「太太,你别哭了,盛总要联繫我,我必然跟他说。只是盛总的性格,你想必也清楚。他若不想让太太你找到他,我们也确实联繫不上。」 「麻烦你了。」 姜幼夏感激的说了句,就让秦或先出去忙。 没有盛景廷的消息,也找不到姜如潇,姜幼夏脑袋太乱,在公司里也坐不住。 发了消息问周姐,沈玉珠这两天都没去过医院看盛果,姜幼夏干脆便去医院看果果。 那天她被吓到了,还自己在医院里,她不放心。 姜幼夏打了辆车就过去,刚到医院里,就被一道声音喊住,回头一看,见是容少宸,姜幼夏脸色微变,下意识要走,他已经快步上来,挡在了她跟前。 第72页 容少宸唇边挑起一抹笑意,饶有兴致的盯着她:「我是吃人的老虎啊?看到我就走。」 第92章 被狮子保护过的女人,是不会看上狗 吃人的老虎? 吃人的老虎都比他强! 容少宸挡在她跟前,拦着不让她走。几次接触下来,姜幼夏对容少宸多少也有了些了解,她不答反说:「容少怎么在医院里?」 容少宸闻言一愣,眼眸眯了眯:「朋友病了,过来看看。还真是缘分啊,这么巧,就遇到你了。」他故意拖长尾音,拉下的脖子,凑在姜幼夏跟前,暧昧至极。 太近了,夹带着淡淡菸草味的陌生气息,让她心生反感。 忽然一个念头浮现,她话锋一转说:「容少,你现在有时间吗?」 容少宸扬眉,目露诧异。 姜幼夏勾着粉唇,轻笑着问他:「难道,容少你不肯赏脸吗?」 姜幼夏今天穿着的是一条粉白的及膝裙,长发披散素净的小脸清纯动人,一双翦水秋瞳盈盈含笑,正望着他,欲语还休动人心扉。 本就是人间绝色,又刻意柔软,容少宸喉结上下滚动:「既然是你开口,我怎么会不赏脸?」 …… 到的是附近的一家餐厅,没要包厢,就坐在靠窗的位置里。环境还算不错,安静清幽。 姜幼夏一改平日里的畏畏缩缩闪躲,主动给容少宸递来了杯茶在他跟前。 容少宸长腿交叠,瞧着跟前的热茶,点了根烟,饶有兴致道:「夏夏今天怎么如此主动?是改变主意了?」 以往看见他就躲,方才亦是如此。突然这么主动热情,倒是有意思。 所谓的改变主意,是指她跟他的事。 「我改变主意,那也得景廷点头啊。」 容少宸挑眉。 「上次你也看到了,景廷生起气来,可不会给谁面子。就算我有心,景廷也不会答应的。再者,我是景廷名正言顺的太太,盛家的少奶奶。容少,你让我跟你,那你是准备娶我么?」 姜幼夏抬起眼眸看着他:「总不能,让我放弃正室的位置,给你当小的吧?」 容少宸吸了口烟:「你要让我替你跟景廷离婚?」 「难不成,你想我跟你偷情?」姜幼夏话说的很直白:「容少,你要真喜欢我,那至少得拿出诚意来。不然你空口无凭玩弄我,我到时候上去哪哭去啊?」 容少宸情绪晦暗不明,像是在判断她话中真假。 姜幼夏全当没察觉,淡道:「景廷这几天都没回来,你知道他在忙什么吗?」 容少宸眸色一深,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燃了一把的香菸:「你都不知道,我哪能知道?」 「还说喜欢我,问你一句他的下落,你都不肯说。」姜幼夏轻嗤:「你的喜欢,也不过如此罢了。」 姜幼夏说着要起身,容少宸拉住她的手:「你想套我话?」 「盛景廷再不济,当年他也不顾一切娶我,给我名正言顺的身份。容少,有句话听说过吗?被狮子保护过的女人,是不会看上狗。你要不能做的比盛景廷更好,你凭什么让我跟你?」 她甩开容少宸的手,直接就离开了餐厅。 容少宸没追,只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被狮子保护过的女人,不会看上狗? 够牙尖嘴利的。 敢这么损他。 …… 医院,vip病房—— 秦或几人见他昏迷了三天,终于醒了,都才暗自松口气。 半躺在病床里的男人面容苍白至极,接了秦或递来的水喝了口,才嘶哑着声音开口:「鑑定结果,如何?」 第93章 姜幼夏嗓音嘶哑:「聊聊。」 见他一醒来就问dna的事,几人都愣了愣。 面面相觑了下,游萝摇头,如实说道:「还要过几天,死亡时间太长,都快成白骨了,我问了霍谨,最快也要一周左右时间。」 尸体的dna检验跟活人的不同,提取比较困难。 盛景廷阖上双眸,握着水杯的手指发紧,浑身肤色白的渗人。 「去办出院。」 「不行。」游萝皱眉道:「老闆,你身体太虚弱了,又刚醒过来,现在出院太危险了。医生让你,再留院半个月观察看看,你现在还不能出院。」 昏迷了两三天才醒,他们都怕盛景廷醒不过来了,立刻出院,那还得了? 盛景廷不悦,游萝则说:「你不为了你自己着想,你好歹也为了太太着想。你要是垮下,太太怎么办?」 盛景廷几个心腹里,就游萝胆子最大,敢压盛景廷。 默了几秒,盛景廷闭着眼睛蹙眉道:「她怎么样了。」 秦或如实回答道:「太太很关心你,一直在问我,您的消息。」末了,他又询问:「需要通知太太,让她过来吗?」 男人苍白的俊脸情绪晦暗不明:「不必。」 …… 没了容少宸的纠缠,姜幼夏很顺利就去了医院看果果。 本就是虚弱的身体,前天被沈玉珠那一闹,受了惊吓。昨天开始就有些发烧,这一发烧,身体就更虚了,吃了药就睡了过去。 姜幼夏到的时候,盛果还在睡,她也不忍心吵醒她。 揪心的同时,她也无能为力,只能拜託周姐替她好生照顾,有什么异常,要第一时间告诉她。 第73页 离开医院后,姜幼夏没回公司也没回君庭,问了乔敏惜陆芷然的下落,直接到会所里堵她。 陆芷然上次被盛景廷逼着吃了十几粒粉颜,没了半条命不说,陆振海怕她再惹事生非,不但冻结了她的卡,连门都不让她出。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父母的絮絮叨叨,出来散散心,还被姜幼夏给堵了,陆芷然脸一下就沉了下来,不悦道:「姜幼夏,你又想干什么?」 陆芷然旁边的谢桥,也是一脸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姜幼夏。 她脸色不多好,眼眶也有点红,像是哭过,只盯着陆芷然的眼眸泛冷。 姜幼夏嗓音嘶哑:「聊聊。」 陆芷然不太情愿,谢桥略一思索,就说:「芷然,既然盛太太找你,那你们先聊,我到里面等你。」 陆芷然闻言皱的更紧,不由多看了谢桥一眼。 奇怪她怎么帮着姜幼夏说话,后者已经进去。 「你找我什么事啊?」陆芷然有些不耐烦,想到什么,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姜幼夏,我跟你该说的都说了,你又想干什么?」 姜幼夏嘲弄道:「我当你还真不怕了。」 陆芷然脸色不太好看,瞪着姜幼夏。姜幼夏也不跟她废话,直说:「六年前那晚,根本没有人进去过。陆芷然,你在耍我。」 陆芷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事情已经过去快两个月,陆芷然哪里想到,姜幼夏还在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她本来就是故意随口一说,想要误导姜幼夏而言。 那晚她根本什么都没看见,彼时被姜幼夏冷冷盯着,又还忌惮着盛景廷,也不想继续掺和这件事,便说: 「姜幼夏,你有完没完啊。那么久的事,我怎么记得?可能我记错了,也看错眼了吧,我不清楚那晚的事。至于到底有没有人进去过,发生什么事,你跟盛景廷是当事人,你们自己还不知道啊?老揪着我放干嘛?」 末了,她又没好气道:「不管怎么样,当年也算是我帮了你一把,才让命好能嫁给盛景廷。当我求你了,你别来烦我了,我真不知道你们的事。」 要说,她们之间并没有多大的矛盾。无非就是年少无知,她讨厌姜幼夏那故作清高,不合群的性格,闲着没事干才为难她。 事情过去那么久,姜幼夏又有盛景廷撑腰,又吃过了一次亏,她实在是不想再跟你姜幼夏扯上关系。 「你说有人进去,真是你胡说的?」 第94章 可怜 「不然呢。」 陆芷然嗤笑了句,沖她翻个白眼:「我要真知道有人进去过,我会不说吗?当我陆芷然认输了,惹不起你们,我跟你道个歉,别再找我了。」 说完,陆芷然也没再搭理姜幼夏转身就走,生怕姜幼夏还来揪着她质问。 姜幼夏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 谢桥在咖啡厅里面点了杯饮料坐着,见陆芷然进来,她问:「姜幼夏找你做什么?」 陆芷然心里烦得很,随手将包放在了一旁,冷笑道:「发神经呗,管她干什么。」 谢桥眯了眯眼眸,饶有兴致问她:「我听说,盛果不是盛景廷亲生的,真的假的?」 陆芷然一愣,旋即轻嗤了声:「当然是真的。」话锋一转,又幸灾乐祸道:「不过,看样子,姜幼夏好像也不知道,孩子的亲爹是谁。桥桥,你从哪听说的啊?」 这事还算隐秘,盛景廷压着没传出什么风声。 她有些好奇,谢桥从哪听说孩子不是盛景廷亲生的事。 谢桥没解释,身体往后一靠:「看来有好戏看了。」说话间,她朝门口姜幼夏离开的方向看了眼,同情道:「看来,长了张漂亮的脸,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人家可是盛太太,养个野种算什么?盛景廷又不在意,你同情她个什么劲啊。」 陆芷然冷笑,没好气道:「你要同情也该同情我。」 因为姜幼夏,倒了两次霉。 命都差点丢了。 究竟是谁可怜啊? …… 姜幼夏疲倦的回到君庭小区,刚准备上楼,邹淑也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姜幼夏,你给我站住。」 怒喝了一句,她快步冲过来挡在了姜幼夏跟前。 邹淑浑身是伤,走路都是一瘸一拐,怒声质问:「你对潇潇怎么样了?潇潇人呢,你把潇潇给放了。」 姜如潇? 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邹淑,姜幼夏秀眉紧皱:「姜如潇不见了?」 她一脸茫然疑惑,看在邹淑眼里,就是欲盖弥彰装傻。她冷笑,怒道:「你别装傻,我已经几天没联繫上潇潇了,除了你还有谁?你害我害得还不够惨吗?秦江祥已经跟我离婚了,也把我赶出来了。你竟然还对潇潇下手。我告诉你,你赶紧把潇潇给我放了!!」 今天中午,秦江祥带着人到医院,把她打了一顿,逼着她签下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又将浑身是伤的她赶出了医院。 邹淑身无分文,还被赶了出来,也联繫不上姜如潇。 她无处可去,几番打听,才找到了姜幼夏的新住处。 「姜幼夏,你到底把潇潇怎么样了?你非要逼死我们母女,你才甘心吗?」 姜幼夏好笑道:「邹淑,你落到这个下场,是你罪有应得。你要是肯配合我,你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要怨就怨你自己歹毒,怨不了任何人。至于姜如潇去哪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在找她。」 第74页 邹淑根本不信她的话:「除了你还会有谁?」 「你不是欠了两百万吗?说不定,是那帮追债的,见你还不上,把姜如潇给带走了。与其在我这撒泼,你还不如去问她们。」顿了顿,姜幼夏又补充了句:「不然你去报警好了。」 说完,姜幼夏无视邹淑就走。 「姜幼夏,你给我站住!」邹淑喝了一句,就想追上去抓住姜幼夏,她偏身一躲,邹淑本就浑身是伤,措不及防就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痛的嚎叫出声。 姜幼夏冷眼看着这一幕:「被敢出来,你无处可归了吧?邹淑,你一天不说实话,我一天就不会放过你。现在才是个开始,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你!」邹淑恨得面目狰狞扭曲。 倒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眼睁睁的看着姜幼夏进了房子。 邹淑忍痛想要起身,忽然,黑夜中走出来一个人将邹淑扶了起来…… 第95章 我想你了 姜幼夏本就因为没有盛景廷的下落感到不安,这会得知姜如潇不见了,心里那股不安,不由愈发的被放大。 思虑再三,她抱着侥倖的想法再给盛景廷打了个电话, 本以为又会是关机状态,不想电话只响了二十多秒,就被接通了。 姜幼夏松了口气的同时,忙问道:「景廷,你终于接我电话了,你跑哪去了?」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冷淡:「出差。」 姜幼夏一愣,半信半疑:「那你干嘛不接我电话?」 「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 姜幼夏轻咬了下唇内侧的软肉,说:「我想你了,可以开个视频吗?」 「做什么。」隔着电话,姜幼夏都想到男人板着那张冷峻的脸。她说:「我想看看你。」 「还想查岗?」他似有不悦。 「不可以吗?」姜幼夏没否认:「你是不是背着我找女人了?盛景廷,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在哪里?」 她不信,他真的出差。真出差,为什么要一直把手机关机? 「在开会。」盛景廷道:「早点睡,先挂了。」 嘟嘟嘟的冰冷机械音传至耳畔,看着通话结束的字样,姜幼夏心更沉了分。 愈发笃定,他不是在出差。 但盛景廷去哪了? 她没有盛景廷手眼通天的本事,想查她的消息不容易。思虑再三,姜幼夏想到了乔敏惜,她忙给她打了电话,拜託她帮忙。 乔敏惜的消息一向灵敏,找她会简单很多。 而她,也只能找乔敏惜帮忙。 乔敏惜接到电话的时候,刚从豪庭酒店里出来,听完有些惊讶,想了想,便说:「我也不知道盛景廷的消息,我让我哥帮你查吧。」 「谢了。」姜幼夏说道:「查到景廷的行踪,麻烦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们谁跟谁啊?要这么客气干什么。」 乔敏惜失笑,挂断电话后,想到什么似的,乔敏惜直接打了个电话给谭星旭:「师兄,你帮我查一下,盛景廷是不是在你们医院里?」 …… 陆婉柔这几天家也没回,整天在盛公馆陪着沈玉珠。 一听说亲子鑑定的结果出来,沈玉珠一刻也坐不住,就匆忙赶到了医院。 当看到亲子鑑定结果时,沈玉珠双腿一软,险些没再次昏倒过去。陆婉柔见状扶着她:「伯母,你冷静点。」 沈玉珠铁青着脸,攥的亲子鑑定几乎变了形,咬牙切齿:「贱人,姜幼夏这个贱人!」 沈玉珠闭了闭眼睛,气的胸膛起伏跌宕:「姜幼夏现在人在哪?!」 「可能在公司……」陆婉柔敛了眼底的情绪,对沈玉珠道:「伯母,我们先回去再说,你要贸然去公司,景廷知道,肯定又生气。」 沈玉珠气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恨恨的骂道:「他个不孝子,竟然为了姜幼夏那女人瞒我骗我!他愿意当这绿王八,我们盛家,容不下她们这对贱人!」 毕竟是在医院里,沈玉珠到底还是有些忌惮,不愿将这种丑事公之于众,让人嗤笑盛家。 在陆婉柔的顺气之下,还是先回了盛公馆。 刚在客厅里坐下,沈玉珠对陆婉柔道:「你赶紧给景廷打个电话,让他给我滚回来!」 陆婉柔只好用盛家座机给盛景廷打了个电话。 医院里,盛景廷正在做复查,他手机正放在游萝那。 游萝看着来电提醒,皱了皱眉,朝游伽看了眼:「盛公馆打来的。」 游伽说:「你先接。」 游萝摁下接听键,传入耳畔的是一道温柔女音:「景廷,你现在在哪?伯母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一趟。」 听出是陆婉柔的声音,游萝道:「老闆还在开会,你有什么事可以选告诉我,回头我再转告给老闆。」 开会? 「你是游萝?」 游萝没否认,直接问:「陆小姐,夫人是有什么事么?你请说。」 陆婉柔是知道游萝的,只是心里奇怪,盛景廷在开会,带着游萝干什么? 「陆小姐?」 「关于幼夏跟果果的事,麻烦你转告一下,让景廷快点回来。」 游伽在旁边,也听到了电话的内容。他说:「夫人重新做了份亲子鑑定,想必是已经出了结果。」 第75页 否则不会这么急着找盛景廷,让他回去。 但盛景廷目前的情况,还不合适出院。 「要告诉老闆吗?」 兄妹俩对视了眼,心里有了答案。事关姜幼夏母女,要不说,真出了什么事,他们承担不起。 一个小时后,盛景廷做完復检,游萝便把刚刚电话内容转告了盛景廷。 盛景廷眉头突突直皱,还没等他开口,忽然间医院的房门被敲响。 看到进来的人,皆是一愣。 乔敏惜背着包,手里捧着一束花缓缓进来,见众人看着她,她唇角轻勾起:「听说盛总你住院了,我过来看看。」 第96章 连你也要骗我吗? 她大大方方走进来,将手里的花束递给了游萝,就说道:「盛总身体好些了吗?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 盛景廷凤眸一沉:「你来做什么。」 成熟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此刻寒着一张脸,冷的是渗人。 「自然是来探病啊。」 乔敏惜口吻轻松,见他脸色深沉,意识到什么,乔敏惜失笑道:「别担心,我还没告诉夏夏,她不知道你住院。」 …… 姜幼夏请了假没去公司,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 简单地吃了个早饭,听到门铃声响起,心里奇怪,开门看到站在门口里的沈玉珠不由一愣:「妈,你……」 话还没出口,沈玉珠抡起胳膊,啪的一声脆响,给了她一个耳光,破口大骂:「贱人。」 姜幼夏毫无防备,被她一耳光扇倒在了地上,疼的嘶了口凉气。 沈玉珠将亲子鑑定噼头盖脸砸在她的身上:「你竟然敢拿个野种来煳弄我!贱人,景廷对你这样好,你究竟有没有良心!」 姜幼夏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痛,几乎咬破了嘴唇:「不是这样的。」 「你还敢狡辩!」沈玉珠喝了一句,气的揪起姜幼夏,就要撕打她。 「住手。」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沈玉珠本以为是盛景廷回来了,扭头一看,见是乔修珏,不由愣住,蹙眉:「修珏,你怎么在这?」 乔修珏快步过去,一把拉开沈玉珠纠缠着姜幼夏的手,把她护在身后:「伯母,有话好好说,何必要动手。」 沈玉珠本就在气头上,见乔修珏如此护着姜幼夏,她眉头狠狠一皱。意识到什么,沈玉珠黑着脸,怒声质问:「修珏,你这么护着她,她的姦夫,不会就是你吧?」 她沉沉盯着乔修珏跟姜幼夏,越想,脸色就越难看。 「跟他没有关系,你就算恨我,也不必把其他人扯进来。」 「我看你们就对姦夫淫妇!还敢在这里相互护着!」沈玉珠冷笑:「你给我说,盛果究竟是谁的种,你竟然敢拿个野种来骗我们,你简直胆大包天,不要脸!」 姜幼夏咬着嘴唇,想反驳,可讽刺的是,她连反驳的话都没有。 盛果确实不是盛景廷的孩子…… 「伯母,这里面兴许有什么误会,你先冷静点。」乔修珏稍缓面容,对沈玉珠道:「事关盛家颜面,伯母别意气用事。」 「冷静?」沈玉珠冷笑,嘲讽道:「照你这么说,我就要忍了这个野种了?」 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姜幼夏说:「我会跟景廷离婚,跟果果离开你们盛家。」 「你当然要跟景廷离婚,拿个野种来骗我们,你当我还会纵容着你?我告诉你,你最好跟我说清楚,盛果究竟死谁的种,否则,我饶不了你!」 「伯母,话别说那么难听,夏夏不是那样的人。」 「这么维护她,看来她的姦夫就是你了?修珏,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还是离这种荡妇远点,省的下一个祸害的就是你!要你父母知道,你跟一个有夫之妇纠缠不清,省的气死你爸妈!」 姜幼夏见她越说越过分,越说越难听,攥紧着粉拳:「够了,盛夫人,你说话别那么难听,我跟修珏哥清清白白。我也没有做对不起景廷,对不起你们的事,你恨我你骂我就是了,别把其他人也拉下水。」 「你还敢……」 乔修珏打断她:「伯母,我跟夏夏还有事,先走了,你自便。」 说完,他拉着姜幼夏就走,不想跟沈玉珠纠缠下去。 沈玉珠气的要追上去,姜幼夏道:「我愿意离婚,但盛夫人,你再揪着我不放,我死也不离婚,你休想让景廷娶陆婉柔,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一声警告威胁,果然沈玉珠就愣在了原地。那双眼珠子里冒着火,恨不能把姜幼夏给吃了。 姜幼夏被乔修珏拉到车里,都还没从刚刚的事情缓过来。 乔修珏递给了她一张纸巾,担心道:「夏夏,你还好吗?」 姜幼夏紧攥着粉拳,哑着声对乔修珏说:「刚刚谢谢你。」 要不是有乔修珏在,沈玉珠必然不会轻易罢休。 见她垂着的苍白俏脸里,五指红痕若隐若现,乔修珏喉头滚动,心疼的神色掠过,他勾唇:「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末了,他故作轻松笑了笑:「吃饭了吗?也中午了,去吃点东西?」 姜幼夏摇头,刚才吃的早饭,她还不饿:「你知道景廷在哪吗?」 乔修珏愣了下回答:「景廷确实是去出差了。」 姜幼夏秀眉皱着更紧,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第76页 真的是出差? 「修珏哥,连你也要骗我吗?」姜幼夏抬起眼眸,望着他:「他根本没有出差,你跟我说实话,他究竟在哪?」 第97章 盛景廷,你真想死是吗! 她一脸恳切,乔修珏墨眉皱着。 奢华狭仄的车厢里寂静,微妙。 「景廷在医院。」 「医院?」姜幼夏闻言一愣,面露诧异:「他这几天一直在医院?他怎么样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还是很紧张景廷。」 「他还是我丈夫。」姜幼夏轻声说了句,又对乔修珏道:「刚刚谢谢你,回头我再请你吃饭。你知道他住在哪家医院吗?我去看看。」 「夏夏……」乔修珏想说什么,话到口边,他说:「我送你。」 …… 医院里,游伽刚办好出院手续往病房回去,就看到两道身影匆匆走过来,认出两人,游伽不由愣住:「太太,乔总,你们怎么来了?」 说话间,他视线是在乔修珏的身上。 「游大哥,景廷住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已经四天了,盛景廷住院了,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都在瞒着她! 「太太……」 「即便是景廷的意思,你们也不该瞒着我。要是他出了什么事,你们能负责没?我是他妻子,他的事,我有资格知道!」姜幼夏是真的生气了,怒声说完,她也没再管游伽,快步进了病房。 一把推门进去,就看到了坐在沙发里抽着烟的盛景廷。 男人穿着悠闲地衬衫西裤,双指捏着一根烟雾裊裊的香菸。 姜幼夏咬破了唇,快步上前夺过了他手里的烟扔在地上,漂亮的眼眸噙着薄怒:「盛景廷,你很厉害啊,住院你还抽菸!你真想死是吗?!」 姜幼夏气势汹汹一通吼,病房里的人皆是一愣。 游萝眼眸眯起,也不言语,饶有兴致的瞧着这一幕。 盛景廷墨眉蹙着:「谁告诉你的。」 看了眼气势汹汹的姜幼夏,目光落在门口里的乔修珏身上,凤眸如同淬了一层薄冰:「原来是乔总。」 乔修珏不着痕迹敛了眼底情绪,缓声道:「夏夏很担心你。」 「那我还真得谢谢乔总你了。」 「盛景廷。」 「凶什么?」盛景廷一把握住的她手,扫一用力,将她圈入怀中:「你男人死不了。」 姜幼夏气的直瞪眼,眼泪顺瞬间渲染了眼眶。 盛景廷性感的喉结滚动。 「乔总不走,留在这,还想看什么?」盛景廷俊美的脸庞苍白阴郁,薄唇噙着一抹讥诮:「等着当接盘侠?」 姜幼夏闻言脸色涨红:「盛景廷!」 「闭嘴。」他掐了把她的腰,姜幼夏嘶了口凉气,知道这人,毛病又犯了。盛景廷是个口无遮拦的主,乔修珏继续在这,还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过分的话。 姜幼夏就跟乔修珏歉意道:「修珏哥,你先回去吧。」 乔修珏心里泛起一股自嘲,稍缓面容,对盛景廷道:「景廷,夏夏只是关心你,才求我带她来找你。她是你妻子,对你一腔情意,何必为难她。」 「我自然相信我太太,盛某不相信你罢了。」 男人勾起的薄唇嘲弄,搂着姜幼夏的腰,低沉的声线如同十八地狱里的爬上来的阎罗鬼魅,透着森森寒意:「你真心疼她,就该离她远点。」 乔修珏眼眸一眯。 姜幼夏道:「修珏哥,你先回去吧。」她看着他的眼,噙着恳求。 否则,盛景廷真动起真格,还不知道他又要怎么样。 乔修珏一走,游伽兄妹俩面面相觑了下,说:「老闆,要线回去吗?」 他们想劝盛景廷继续住院观察几天,盛景廷则搂着怀中的姜幼夏直接离开了病房,兄妹俩便跟在身后。 一直到了车上,男人才松开她。 姜幼夏侧身,开口就要问他怎么住院的事,才见他脸色苍白的泛青,毫无一丝血色。 姜幼夏心脏咯噔了声,忙说:「景廷,你脸好白。你怎么了?要不再回医院看看?」 盛景廷一言不发的看着她,那双凤眸太深太冷,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不在这几天,你跟乔修珏在一起几次?」他大手扣在她后脑勺里,将她拉倒跟前,凤眸迸发出的气息危险:「嗯?」 「你又胡说什么?」 姜幼夏被气的不行:「你住院瞒着我,连电话都不接,我问了秦或,他又不肯告诉我你的下落。我正巧碰到修珏哥,才问到你的消息。盛景廷,你瞒着我在先,急的我满世界找你,你现在还有理了?」 第98章 被你气出心脏病了,还要闹? 她气的眼睛一下就红了,被咬破的唇还渗着红色的鲜血。 盛景廷瞧着,拇指指腹摩挲了下她唇边的血迹,红色的血液染红他修长的手指。 姜幼夏眼泪不争气的就涌了出来:「盛景廷,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旧疾復发了?怎么会严重到住院?」 本还绷着脸的男人,忽然笑了下。他看着姜幼夏错愕担心的小脸,将那沾着血的手指放在跟前,舌尖轻甜:「不想见你罢了。」 不想见她? 「你……」 「别哭了,死不了。」 第77页 「你不想见我,就躲在医院里,让我满世界找你?」姜幼夏有些难以置信:「盛景廷,你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 盛景廷敛了唇角的弧度,一言不发睥睨着她笑得比哭还难看,充满讽刺的脸。 姜幼夏嘶哑了声音:「你不相信我的清白,故意气我,宁可住在医院里清静,也不愿意多看我几眼,把我丢在家里?」 「混蛋,盛景廷,你干脆死了好了!」 姜幼夏气吼了声,转身要下车,盛景廷一把拉住她,将她扣进怀里:「坐好。」 「不是不看到我吗?你松手!」 「再乱动,老子现在办了你信不信!」 他沉下的声音阴冷,姜幼夏浑身一抖。紧攥着的手指发狠:「盛景廷,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还差这一回吗?」盛景廷不以为然,扫了眼车外的兄妹俩:「愣着干什么,开车。」 游伽游萝这才上车,将他们送回君庭。 他们俩没跟着上去,盛景廷搂着那不乖的女人回到家里,房门一关,拖着她进房间就扔在了床上,居高临下的态度十分恶劣:「再闹,就做哭你!」 做哭她? 「就你这病恹恹的样子,别太看得起自己!」 姜幼夏冷笑,一脸不屑的,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见他凤眸沉下,那脸黑的仿佛能滴出墨汁。 姜幼夏也不憷,站了起身:「盛景廷,你到底是旧病復发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住院是为了躲她? 她脑子就算真有坑,也不会信这就是所谓的实话。 「真这么关心我,就听话点。」盛景廷稍缓了面容,「被你气出心脏病了,还要闹?」 心脏病? 「你有心脏病?」姜幼夏满目惊愕,那气焰也随之消散。 她从未听说过,盛景廷有心脏病的事。 男人也不解释:「能安静了吗?」 姜幼夏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见他脸色苍白,也没再跟他吵。她即便气盛景廷,想跟他离婚,逃离这段让她压抑窒息的婚姻,可她从未想过要盛景廷死,更不想要他出事。 「那你也不该瞒着我。」 姜幼夏闭了闭眼睛:「你一直不回来,我就不知道我会担心你,我有多难受吗?盛景廷,你以后再这样一声不吭玩消息,我真给你戴绿帽你信不……」 盛景廷喝止她:「闭嘴。」 姜幼夏咬住了下嘴唇,男人不悦道:「还咬?」 刚刚才咬出血。 「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男人没反对,姜幼夏收敛了情绪,就出去熬粥。 脑子还有点乱。 她想了许多可能,都没想到,盛景廷是在医院里。 住的还不是乔家的医院。 分明是故意在躲她。 想到上次在医院里看到的容少宸,姜幼夏又一愣。那天,容少宸说去医院看朋友,就是去看的盛景廷? 姜幼夏思绪不定,等熬好了蔬菜粥喊盛景廷出来吃,才见他躺在床里睡着了。 那脸还是很白。 她唤了几声也没听到他回答,干脆坐在了床边。 脑袋还有点乱。 原本还熟睡的盛景廷忽然长臂一伸,将她拉入了怀里,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蛋,他低沉的声线嘶哑:「陪我睡。」 第99章 姜幼夏怀孕了 姜幼夏有些被吓到,被搂进了他的怀里,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鼻而来,仿佛轻而易举就能抚平她内心的烦躁不安。 嘴上不饶人道:「不是不想看到我吗?抱着我干什么,也不怕膈应你。」 盛景廷也不说话,只抱着她就睡。 他脸色太差了,姜幼夏也不吵他。被他拥着没一会,她竟也跟着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傍晚。 身旁没了盛景廷的身影,要不是床头柜里留了便利贴,她还以为盛景廷回来只是她做的梦。 盛景廷回盛家了。 这跟节骨眼回去,不用想,姜幼夏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不太放心,可沈玉珠现在怨恨极了她,在这母子俩跟前,她一向没有话语权。 回去也没用。 正思索着,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苏安娜打来的,与她说了,已经按照她的意思,将邹淑赶了出去,问她什么时候能放了秦洋。 姜幼夏心里烦着,只说了这两天,就掐断了通话。 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回盛家看看。 与此同时,盛公馆—— 「盛果根本不是你亲生的,这婚,你必须离。」沈玉珠见盛景廷现在还执迷不悟维护着姜幼夏,她气的拍桌起身:「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承认姜幼夏这个儿媳!」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盛景廷抬起的凤眸冷冽:「你想要赶他们母女出门,好,你把我也赶出去,别认我这儿子。」 「景廷!」 「妈,我只要她。我不逼你,你也别逼我。我不会跟姜幼夏离婚,除非我死!」 沈玉珠浑身一颤,气的险些没有昏厥过去:「盛景廷,你为了姜幼夏,你竟然这么威胁自己的妈妈?她究竟给你吃了什么迷魂汤,你才如此执迷不悟?」 「我倒也想知道,陆婉柔给你吃了什么迷魂汤,你才铁了心思,要逼你儿子离婚!」 第78页 旁边的陆婉柔闻言,吓得面容苍白:「景廷,我……」 话还没说完,男人冷漠的扫了她一眼:「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盛景廷声音冷漠,沈玉珠张口要说话,盛景廷则说:「你要想气死我,你随时可以把他们赶出去。你眼里但凡还有我这个儿子,就别想着为难她们母女。」 「你……」 「姜幼夏怀孕了。」 『「什么?」 沈玉珠闻言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说她怀孕了?」 陆婉柔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姜幼夏怀孕了?这怎么可能? 盛景廷没回答,心脏隐隐作痛,他闭了闭眼睛,起身告辞就走了。 沈玉珠喊了他一声,见盛景廷头也不回,气的跌坐在沙发里,那张脸情绪狐疑不定。 「伯母,你先消消气。」 「柔儿,姜幼夏真的怀孕了?」 「我不知道……」陆婉柔摇了摇头:「我没听说过。」眸色轻闪,她说:「会不会是景廷怕伯母你为难幼夏,才故意说的?」 换做别人,沈玉珠也不怀疑。但盛景廷这么护着姜幼夏,还真有可能。 「不管是不是怀孕,这婚必须离,我们盛家,不能要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末了,想到白天在君庭里,乔修珏护着姜幼夏那紧张样子,沈玉珠又咬牙切齿恨恨地道:「谁知道这贱人,是不是又去偷人了!就算真怀了,也不一定是景廷的呢!」 「伯母你先消消气。」陆婉柔轻抚着沈玉珠的后背,替她顺气。想到什么,她又缓声说:「果果现在还在医院里,要不要先把她接回来?」 沈玉珠一听就不乐意了,一想到盛果不是盛景廷亲生的,她心里就一阵堵塞,哪里想看到盛果?把她接回来,岂不是添堵? 陆婉柔轻声说了句:「幼夏一直很在乎果果。」 「还是你聪明。」 沈玉珠一听,脸色才好了分:「有这死丫头在,我就不信,姜幼夏那贱人,还敢耍花招。明天我就去把盛果接回来!不,现在就让周姐把那丫头给我带回来,省得她撺掇景廷去接人。」 冷冷一笑,沈玉珠当下给周姐打了通电话,让她把盛果带回家里来。 省得再出意外。 第100章 他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姜幼夏刚抵达盛家,就见盛景廷从别墅里出来。 「景廷。」 「你来这做什么?」盛景廷有些不悦,已经让她在家里等着,她还过来。 「我在家里不放心。」姜幼夏道:「妈她还好吧?」 「没事。」男人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就没再提,但姜幼夏怎么会相信没事。 「景廷,不如我们……」 「敢提离婚,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锁起来!」他目光阴狠,如同利刃剜着姜幼夏,将她未出口的话,悉数淹没在唇齿间里。 姜幼夏脸色有些发白,只一瞬,她就说:「你胡说什么啊,我是想让你,i把果果接回来。」 男人一言不发的盯着她,明显不信她刚想说的是这话。 但男人太冷,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她已经被绑起来软禁过一次,不怀疑他真的敢打断她的腿,把她锁起来。 「妈现在很生气,果果一个人在医院里,我不放心。」 「她还病着,接回来你就放心了?」盛景廷冷着声,拉着她就回了车上,吩咐司机回君庭。 「可以转到乔家……」 「我说过,离那两兄妹远点!」 「他们哪里得罪你了?你干嘛要咄咄逼人?」姜幼夏秀眉紧拧起,不满道:「我就敏惜一个朋友,你能不能别这样。」 盛景廷阖上双眸,问她:「想吃什么。」 「随你。」姜幼夏没什么胃口。 盛景廷让游伽开车粤菜馆。 盛景廷刚出院,吃不了油腻的,本也就是清淡的口味,姜幼夏就点了一些清淡的。 想到刚才苏安娜给她打电话的事,姜幼夏道:「你能把秦洋放了吗?我答应了他妈妈苏安娜,放了他。」 「好。」盛景廷问也不问一句就答应。 在不涉及她提离婚,和盛果的事情上,盛景廷向来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看着宠她,不过都是给些小恩小惠罢了。 姜幼夏现在满脑子都是果果的事,也没心情跟他演戏,就安静的把饭菜用完。 「对了,姜如潇不见了,景廷,你有她的消息吗?」 盛景廷轻抬起地凤眸,像是在问她,他怎么可能有姜如潇的消息。 「果果身世的事,肯定是她告诉的陆婉柔,她威胁完我就不见了……果果的身世跟她们母女脱不了关系,现在邹淑不肯开口,姜如潇又下落不明。景廷,你一定要找到她。」 盛景廷嗯了声,脸上是少有的凝肃。 姜幼夏看不透他的情绪,干脆也没去猜。 果果跟乔修珏的亲子鑑定,今天医院打了电话过来让她去拿,她满心想的都是盛景廷还没去。 估摸明天抽个空去拿。 …… 夜幕深深,姜幼夏睡过去后,盛景廷到了书房里,给游萝拨了个电话,让她撬出盛果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 盛果是被代孕生的,这母女俩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竟然能未雨绸缪拿到姜幼夏的卵子,跟不知名男人代孕出了盛果,狸猫换太子换走了姜幼夏生下的男婴。 第79页 若非是查到了这母女俩曾联繫过代孕,游萝一向是个不走寻常路的,软硬兼施,让姜如潇以为事情暴露。诈出了她的话,她死活都不会肯承认。 只对盛果亲生父亲究竟是谁,姜如潇死活不肯说。 游萝接到盛景廷的指示,就掐断了通话。 拿着手机,她走到了关着姜如潇的房间里。 姜如潇一丝不挂,被关在十几平方的空房间里,身上一块青一块紫。 一看到游萝进来,她蜷缩在地上,那张脸满是惊恐,活像是见到鬼了一样,嘶哑着声音尖叫:「你、你又想干什么?游萝,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想怎么样!」 第101章 盛果不见了 盛景廷毕竟刚才出院,身体还虚着,姜幼夏怕他真的有事,不愿让他去公司,软磨硬泡着,让盛景廷在家里休息。 中午,盛景廷吃了药睡下,姜幼夏趁这个空隙,去了趟医院拿亲子鑑定。 原本还怀揣着不安,但看到亲子鑑定结果时,她才暗自松了口气。 好在,果果跟乔修珏真没有关系。 否则盛景廷还真能吃了她。 已经出来,姜幼夏便没打算那么快回去,打了车去了医院看看,听说果果昨晚已经出院了,姜幼夏如遭雷噼。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是沈玉珠做的。 她只是没想到沈玉珠竟然真那么狠,果果还生着病,她竟然一声不吭就把果果接走了。 心里不安,姜幼夏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周姐,问她果果被接回哪里去了。 第二个电话才被接听,周姐支支吾吾:「抱歉啊少奶奶,这……我也不知道把果果小姐送去哪家医院了。昨晚夫人来的太突然,我也没来得及告诉你。」 「周姐,你真不知道吗?」 「夫人不让说。」周姐愧疚道:「少奶奶,你别太担心。果果小姐怎么说都是夫人的亲孙女,她不会伤害果果小姐的。」 换做之前,姜幼夏必然不担心。但现在,果果的身世已经暴露…… 周姐安抚了姜幼夏几句,怕她继续问,就挂断了电话。 周姐握着手机,正准备进客厅,一道声音就从身后响起:「周姐,你在跟谁接电话?」 措不及防响起的声音,周姐浑身一颤,扭头一看,陆婉柔正站在身后看着她。她脸上噙着温和的笑意,但莫名让周姐感到心虚不安。 「陆小姐。」 「你在跟幼夏打电话?」 「不是,我是跟我儿子。」 「周姐,伯母现在还在气头上。现在家里正乱着,你可别乱说话,惹伯母不高兴。」 陆婉柔意味深长地盯着她,轻笑着提醒:「幼夏迟早是要跟景廷离婚,你的东家姓盛,姓沈,可不姓姜。」 「陆小姐误会了,我是在跟我儿子打电话。」周姐镇定笑了笑,拿着手机就进去了。 心里则有些不忿。 不姓姜但也不姓陆,吓唬什么人呢。 周姐在盛家多年,也算看着盛景廷长大的,自然也清楚陆婉柔那些心思。 她是不太喜欢陆婉柔这样面善心狠的,只是陆婉柔也本事,哄得沈玉珠开心,非要撮合陆婉柔跟盛景廷。 她一个保姆,自然说不得什么。 越想,心里就越不喜欢陆婉柔。如今果果下落不明,要不是陆婉柔教唆的沈玉珠把果果接回来,果果彼时也不会下落不明。 …… 陆婉柔在原地里站了会,敛了情绪上沈玉珠的卧室。 沈玉珠神色憔悴不堪,活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正半躺在床里。看到陆婉柔进来,沈玉珠唤了声柔儿,就拉住她的手问:「有消息了吗?」 「伯母,你别担心,我已经让我爸在找了。肯定能找到,不会有事的。」 沈玉珠闭了闭眼睛:「景廷一向心疼那对贱人,万不能出事,让景廷知道。他肯定会恨死我的……」一说,沈玉珠眼泪又开始狂落。 心里是又恨又怕。 怕的是果果不见了。 恨得则是盛景廷为了姜幼夏母女,竟然说出她要逼死他这种话。 他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啊,是她的命。 她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他好吗?怎么能这么跟她说话。 陆婉柔抱着沈玉珠,让她依靠着自己:「伯母,你别伤心。一定会找到的……」顿了顿,陆婉柔又揣测道:「该不会是景廷做的吧?谁会那么无聊,绑走果果?是不是景廷怕我们,才故意先把果果接走的?」 果果的身世还未对外说过,如今盛果还是盛家唯一的千金。 不应该有人敢那么大的胆子,连盛景廷的女儿都敢掳走。 沈玉珠脑子乱的很,这一听,她就否认:「不会是景廷,他要真把人抱走,也不会一声不吭的。」 她这个儿子,胆子大得很,连死都敢威胁她。 真要把果果接走,也不用那么偷偷摸摸。 陆婉柔揣测:「那会不会是姜幼夏?」 她这一说,沈玉珠倏然一顿,拧紧的眉,薄怒骤显。 陆婉柔道:「我也是猜测,伯母你先别担心,有消息,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沈玉珠攥紧的拳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张憔悴的面容阴沉不定。 第102章 不可理喻 回到君庭,盛景廷已经醒了。 第80页 姜幼夏倒了杯蜂蜜水给他。 没等盛景廷开口问,姜幼夏就把亲子鑑定递到他跟前。 盛景廷挑起一眉。 「我跟乔修珏,清清白白,你以后,别再说我跟他有一腿了。」盛景廷眯起的眼眸晦暗不明,一言不发将亲子鑑定给撕了。 「你干嘛啊?」 姜幼夏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男人将撕碎的亲子鑑定结果,随手扔在了垃圾篓里。 「盛景廷。」 「那又如何。」盛景廷随手拿了旁边的烟盒:「他惦记你,是事实。」 「你!」姜幼夏气的不行:「你不可理喻!」 盛景廷往后一靠,俊逸苍白的面容,难以看出真实情绪。 姜幼夏看他这个样子,粉拳紧紧攥着。很多时候,她都很好奇,他每次摆出这副死人样的时候,心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但现在,姜幼夏不想跟他吵。 「我刚才去医院看果果,医院说,你妈昨晚把果果接走了。」 姜幼夏深吸了口气:「景廷,果果还生着病。你问下你妈,她把果果接到哪里去了。即便她不是你亲生的,但她也喊你一声爸爸。果果才五岁,她什么都不知道,你……」 「我会弄清楚。」 盛景廷拉住她的手,把她圈进怀里:「果果的身世,我会弄清楚,我相信你,可以别哭了吗?」 姜幼夏闻言一愣,拧着的秀眉半信半疑,他突然转变的态度。 「真的?」 「嗯。」 盛景廷颔首,那脸还是很白。看他这副病恹恹,随时都会昏厥过去的模样,姜幼夏平復了气息,还是说:「你真不要回医院再看看吗?你脸色真的很差。」 盛景廷长臂一伸,将她扣进怀里,让他靠在他的胸膛。 男人身上淡淡的药香味扑鼻而来,独属于他的气息,仿佛轻而易举就能抚平她内心的所有不安。 姜幼夏脑袋很乱,她搞不懂,也看不穿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忽然,这个时候电话响起。 盛景廷见是游萝打来的,眸色深了深,按了静音没有接着接。 等姜幼夏去了厨房煮粥,盛景廷才回拨了一个电话给游萝。 刚接听,游萝就急声说道:「老闆,我刚才收到消息,陆家在调查七院附近的监控,小姐不见了。」 那冷峻的男人瞳孔陡然一紧:「这么回事?」 游萝把自己得到的消息,简言意骇的告诉了盛景廷:「游伽他们已经在找了,我们会尽快找到小姐。」 「别让太太知道,务必找到盛果。」姜幼夏若是知道盛果失踪的事,肯定急疯。 游萝自也知道事情严重性,听出他气息急促,游萝反应过来,忙说:「老闆,你先冷静。」 要不然,盛果没找到,盛景廷就先倒下了,那可就真的糟了。 姜幼夏在厨房里忙碌着,还不知道盛果失踪的事,亦是不知,她其实还有一个儿子,被死死地瞒着,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盛景廷挂断电话后,看着厨房的方向,他深沉的凤眸波涛暗涌,眼底是极致无比的复杂。 片刻,他俊美无俦的脸庞,掠过一丝自嘲,被他压下。 第103章 塑料闺蜜? 盛景廷休息了两日,就去了公司。 堆积了几天的工作极多,文件都快堆满了办公桌,都在等着盛景廷处理。姜幼夏不太懂公司的事,这些她也帮不上忙。 中午,她接到了苏安娜的电话,请她吃饭。 姜幼夏下意识想拒绝,并没想跟苏安娜有多少联繫。只不过,苏安娜声音有些严重,姜幼夏思虑再三,才跟盛景廷打了声招唿,去应约。 秦洋已经被放出来了,但娇生惯养习惯了,又被盛景廷让人狠狠修理过,现在都还在家里躺着养伤。 今天来的只有苏安娜自己。 看到姜幼夏过来,苏安娜连忙站了起身,热情的唤了声盛太太。 姜幼夏落落大方拉开了张椅子坐下:「苏女士。」 「难得盛太太你还肯赏脸过来,我儿子已经回来了,多谢盛太太你了。要不是盛太太你大人大量,我这儿子,还不知道得遭罪多少。」 见她一副热情感激自己,姜幼夏有些诧异,抬眸:「你儿子,也是因为我,才会被关起来,苏女士,你就不怪我吗?」 苏安娜愣了下,又失笑道:「他被宠的实在是无法无天,吃点亏也是好的。」秦洋什么德行,苏安娜心里门儿清。 虽然姜幼夏以此要挟,让秦江祥料理了邹淑。 但她心里清楚,秦洋肯定是得罪了盛景廷。能放出来已经是万幸,哪里敢怪姜幼夏?再者,有了这次教训,以后秦洋也不敢再这么放肆了。 「邹淑这几天也不知道跑哪里躲起来了。」 苏安娜想到今天的目的,便跟他叮嘱道:「邹淑现在被逼得走投无路了,盛太太,这老贱人没皮没脸,什么缺德事都敢做,你可得小心她点。」 提到邹淑,姜幼夏心里也有些奇怪。 自从那天晚上开始,邹淑就没来找过自己。连姜如潇都下落不明,至今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对母女,究竟在搞什么? 好好的,姜如潇怎么会不见了? 跟苏安娜吃完饭,姜幼夏没急着回去,跟乔敏惜约了一起吃饭。 第81页 多年交情,两人向来无话不说,姜幼夏便跟她提了,姜如潇失踪的事,问她有没有姜如潇的下落。 乔敏惜摇头:「我也挺久没见她了。」 顿了顿,乔敏惜又说:「录音跟亲子鑑定既然是她给陆婉柔的,那陆婉柔也该是见她过最后的一个人。姜如潇不是问你要三百万你没给她吗?或许,她从陆婉柔那要到了钱,跑了?」 姜幼夏觉得不太可能。 姜如潇跟邹淑母女感情不错,她要拿到钱,不太可能抛下邹淑跑。 难不成出事了?真高利贷绑了姜如潇?可即便如此,也不会毫无消息,连邹淑都联繫不上姜如潇。 不,最近邹淑也没有消息…… 姜幼夏思索不定。 乔敏惜说:「我会帮你打听,你别急。」 「敏惜,我真的很乱。」姜幼夏闭了闭眼睛,心里太烦,她连个说话的人都难以找到。 现在沈玉珠是不肯能容下果果,盛景廷也不肯跟她离婚。母子两,一个要她滚,一个要她留。 她带着果果,就像是夹缝中的野草,进退两难。 「夏夏,别胡思乱想。只要盛景廷护着你,沈玉珠再怎么蹦跶也是徒劳。」即便沈玉珠是盛景廷的母亲,但盛家实则一直都是盛景廷说了算。 「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乔敏惜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像她是个小孩子一样。姜幼夏心里一暖:「也就只有你陪着我了。」 「傻妞。」乔敏惜娇嗔了她一句。 姜幼夏不好在外面多待,就先回了公司。 她前脚刚走,后脚乔敏惜就敛了笑意。 她坐在位置里,端起饮料喝了口,一旁的手机颤动,是一条消息提醒:【那死丫头烧的越来越厉害了,怎么办啊?】 第104章 瞒不住了 陆婉柔听说盛景廷来公司了,沈玉珠又睡下了,她便没再继续呆在盛家里,省的听沈玉珠絮絮叨叨的念。 问了秘书姜幼夏出去了,就盛景廷自己在办公室里,陆婉柔倒了杯茶就进去给盛景廷。 敲了门进去,见盛景廷正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了个手机,显然刚挂断的电话,一见她进来,男人眸色骤然沉下。 「景廷,我听说你最近都没来公司。你脸色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吗?」 「出去。」 「景廷,你还在生我气啊?」 陆婉柔有些委屈,她将端着的茶在桌上放下:「邹淑拿了亲子鑑定来找我,我也是怕你们一直被矇骗,才告诉了伯母,我也不知道,你已经知道果果身世的事。我要是知道,你不想让伯母知道果果的身世,那我肯定不会告诉伯母的。」 「我会劝伯母的。」 「是你教唆的她,将果果从医院接走的?」 冷冽的声音落下,陆婉柔一愣,倏然握紧的手指,心脏都开始新绷着:「景廷……」 「盛果失踪,是你搞的鬼?」 「不是我!」陆婉柔下意识张口就否认:「我也不知道果果在哪里,我没有让她失踪。」 见他凤眸一冷,陆婉柔如同寒天雪夜里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心里一片冰凉。 陆婉柔吞咽了一小口唾沫,忙不迭跟盛景廷解释:「那天晚上你走后,伯母怕姜幼夏不肯跟你离婚,怕她把果果带走,才让周姐把果果带回来。」 男人冷峻的面容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分明是不相信她的说词。 「景廷,我一直都很爱你,你不想的事,我怎么敢去做?我真的没有教唆伯母……」 陆婉柔眼眶微红,自嘲道:「我要真想教唆伯母,做什么伤害幼夏的事,我又何必要等到现在?伯母一直都喜欢我,希望我跟你在一起,我但凡有什么怀心事,我也不用等到现在。再说了,果果才五岁,只是个小孩子,我就算再狠的心肠,也还没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小孩子下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人,你就不知道吗?你就算在乎心疼幼夏,你又何必要这么怀疑我?」 陆婉柔吸了吸鼻子,委屈的泪水盈眶。 盛景廷沉着的脸也不知道信不信,但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极其的渗人。 陆婉柔吞云了一小口唾沫上前:「景廷,我已经让我爸他们在找了,肯定会尽快找到果果,不让她出事的。」 盛果到现在,已经失踪了快三天了。 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完全没有一点消息。 那天晚上周姐突然接到了沈玉珠的电话,严厉要求她把果果带回去。周姐不敢拒绝,只好去办了出院,抱着果果上了沈玉珠派去接人的车。 但好死不死,车在半道上被撞了。 冲下来一个男人,就把果果给掳走了。 周姐跟司机都陷入昏迷,黑暗中没看出那两人的脸。 至于那晚撞他们的车倒是找到了,是一辆废弃车,被遗落在了城西的垃圾场里,也没有指纹鞋印。 抢走果果的歹徒,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一样,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陆婉柔心里也急。 要是盛果真出什么事,盛景廷跟姜幼夏肯定会帮帐算在她的身上。这绝对不是陆婉柔想看到的结果。 她本意,只是想把盛果接回盛家,在沈玉珠眼皮子底下,多个筹码而已。 绝不是让盛果出事。 第82页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果果被绑架的事,真的跟我没……」 姜幼夏一进来,就听到了陆婉柔的话,「什么绑架?」 盛景廷跟陆婉柔看到进来的姜幼夏,皆是一愣。 陆婉柔脸色一变,扯着唇角:「幼夏,你怎么回来了。」 「你们说的什么意思?」姜幼夏望向盛景廷,紧紧地与那冷峻的男人对视:「盛景廷,果果被绑架了?」 第105章 是谁在帮她 男人凤眸太冷,陆婉柔忙不迭说:「幼夏,你听错了。」 「我没问你。」姜幼夏冷冷看了陆婉柔一眼,那目光再次落在盛景廷的身上:「盛景廷,我问你,果果呢?她怎么会失踪?」 刚刚在门外,姜幼夏听得不太真切,只听到果果失踪了。好好的,怎么会失踪? 男人一言不发,那表情早已经说明一切。果果是真的失踪了。姜幼夏双腿一软,扶着办公桌才没摔倒。 盛景廷凤眸一深,让陆婉柔先出去,便起身去扶姜幼夏,被她甩开。 姜幼夏心口揪痛,哽咽着声音问他:「盛景廷,果果什么时候时候失踪的?她怎么会不见?」 「你说话啊,果果怎么会不见的?!」姜幼夏含泪质问他,身体都在发抖。 心疼的神色一闪而过,盛景廷霸道强横的将她拥入怀里,低缓了声音:「我不会让盛果有事了,你先别哭了。」 姜幼夏双手抵着他的胸膛,盛景廷道:「你哭,盛果现在也回不来。」 男人的声音落在耳畔,姜幼夏心里讽刺极了:「我女儿不见了,我连伤心都不能了吗?盛景廷,即便她不是你亲生的,可是她喊了你这么多年爸爸,你……」 「盛果不会有事。」盛景廷口吻霸道打断她的话,没等她反应过来,盛景廷就说:「先回家休息,盛果的消息你不必担心,我会处理。」 话音一落,盛景廷就让秦或进来,送她回君庭休息。 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姜幼夏心如刀绞,可在他如同暴君的作风下,根本没她反抗不答应的余地。 只前脚刚回到的君庭,后脚游萝就来了。 说是陪她,但姜幼夏心里清楚,盛景廷是怕冲动,让游萝监视她,看着她而已。 …… 游萝从厨房倒水出来,见姜幼夏坐在沙发里,脸色还很白,正发着呆。她眸色轻闪,走过去缓声说:「太太,你别太担心,小姐的下落,我们已经在找了。」 「绑架果果的人是谁?他们到底有什么条件?」 「目前,还没有动静。」 姜幼夏闻言心里一沉。 果果失踪,已经三四天了。 一点都没有消息,究竟是谁?姜幼夏猜测可能是姜如潇母女,可若是他们有这个胆子,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提条件?可除了这对母女,还能有谁? 游萝将手里端着的水递给姜幼夏:「太太,喝点水吧。」 姜幼夏看了她一眼,被她随和的目光看着,她接过喝了半杯。 「游萝,要是有果果的消息,求你一定要告诉我。」 果果是她的女儿,她的命根子。才五岁,还生着病。她无法想像下,果果被绑架后了,会遭遇到什么,这对她伤害有多大。 要果果出事,她也不想活了。 姜幼夏如鲠在喉,喝了水,困意不知不觉席捲而来,眼皮子也有些沉重。 游萝见她如此,就说:「太太困了的话,先回房休息吧,要有什么消息,我肯定会告诉你。」 姜幼夏反覆咬着唇内侧的软肉,嗯了声。实在太困,她只好先回房里休息,刚躺下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游萝见状,这才松了口气。 刚刚的水里,放了少量安眠药,让她睡一觉,冷静下来。 游萝关上姜幼夏卧室的门,就给盛景廷发了条消息,告诉他,姜幼夏睡下的事。 盛果并非没有消息,目前查到,跟邹淑脱不了关系。 只不过邹淑藏得太深,现在还没挖到她的藏身之处。 必然是有人帮她。 否则,邹淑没有这个本事。 但究竟是谁? 第106章 一大一小两具焦尸 郊野山林里废弃的平房里,四五岁的小女童浑身是汗,正昏迷不醒,身体烫的发红。 嘴里念念有词,含煳不清的说着话。 邹淑握着手机,急得不行。她抬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吃了药,非但没退烧,反而更严重了。 再这么发烧下去,不死也非得烧傻。 已经几天了,她是又急又慌。 懊悔不已,不该贪那点钱。 早知道盛果还病着,她说什么都不会敢接过盛果这个烫手山芋。 要真死了,盛景廷恐怕不会让她活着。 邹淑拨通了那个没有备註的号码。 连拨了几个都没被接听,她心凉如水。 不行,不能再等了。 邹淑心一横,忙找了口罩帽子戴上,把铁架床里的盛果抱起来:「短命的病秧子,我现在带你去看病,你要死也别现在死,省的连累我。」 小人儿病的模煳,只含煳不清的喊着爹地妈咪,小身板软乎乎的。 邹淑抱着人刚才准备出去,就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黑衣黑裤,黑口找的请男人从外面过来。 第83页 认出这人,邹淑连忙抱着盛果上前:「你可算来了,快带她去医院吧,再烧下去,要出人命了。」 青年男人瞥了眼浑身烧的厉害的盛果,把盛果从她怀里接了过去:「我现在带她去医院,你现在这里等着,晚上的船,送你离开这。」 「那我女儿呢?」 「放心,你女儿已经上船了。」 邹淑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道:「那行,你赶紧送她去看看,要真死了,盛景廷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青年男人颔首,示意她先进去。 邹淑也没多防备,转身走的同时,身后男人突然将果果放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帕,从身后捂住了邹淑的口鼻。 邹淑瞳孔紧缩,还没来得挣扎几下,过度缺氧,不过三分钟的时间,邹淑两腿一伸,瞬间没了知觉。 青年男人将邹淑拖入了房子里,打开了煤气炉,制造成失火的现场,又抹掉所有来过的痕迹,拿走邹淑的手机,这才抱着盛果离开。 不多时,火光熏天,瞬间燃烧吞没房子…… …… 邹淑藏得太隐秘,查遍了监控都没找到踪迹。 一连侦查了四天,才在郊野附近查到踪迹。 游伽第一时间跟随刑警赶过去搜查。 山林太大,十几个巡捕带着猎犬开始搜山行动,忽然间,一阵火光亮起,瞬间吸引了游伽等人的目光。 暗道不好,游伽第一时间开车朝起火的方向开过去。 等赶到的时候,入目的就是被熊熊大火吞噬的小房子,他瞳孔紧缩,不祥的预感袭来:「救火,赶紧救火!」 游伽心一横,正要冲进去时,忽然间一声炸响,房子已经成了废墟,那火光愈发的厉害。 几个保镖打了112,又拿水管救火,俨然都已经来不及。 火势太勐,已经沖不进去了。 饶是见惯生死,游伽一米九的大老爷们,脸色此刻也白的可怕。 里面的人,怕是活不了了。 「伽哥,这……」 「先别给老闆电话。」 盛景廷有心脏病,若是让他知道起火,盛果可能还在里面,必然会出事。 但这事也瞒不了。 保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 赶过来巡捕,看到被火光吞噬的房子,脸色也纷纷很难看。 只是,十分钟后,救火的车还没赶来,盛景廷就先一步到了。 看到那被大火吞噬,几乎烧成废墟的房子,以及站在不远处的游伽几人,盛景廷脸色骤然沉下:「果果呢!」盛景廷嘶哑了声音低吼:「游伽,盛果呢!」 「老闆……」游伽张了张口,复杂的神色有些不忍。 「我们到的时候,火已经烧起来了。不过老闆你先别担心,里面不一定有人在。」 盛景廷身体略微踉跄,旁边的秦或及时扶住他。 俊美无俦的脸庞阴郁苍白,盛景廷手指不易察觉的轻轻发抖,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死死地盯着那燃烧着的房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秦或怕他出事,忙说:「盛总,先到车上吧。」 盛景廷没动,就站在那。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救火车才匆匆赶到。 本就是随意搭建的木屋瓦房,洒水车一来,几分钟就扑灭了大火,游伽第一时间冲进去,就看到地上躺着两具一大一小的焦尸,脸色骤然一变,瞬间握紧了拳头。 他条件反射般往后一看,后面跟进来的盛景廷,也看到了地上的尸体,陡然一紧的瞳孔,身体都在发抖。 秦或连忙说:「老闆,不一定是小姐,你先冷静,做了dna先。」 盛景廷紧紧拢紧了拳头,那双眼眸赤红,强撑着才没有昏过去,心脏的位置剧烈疼痛。 他脸白的渗人,手捧在心口的位置里,嘶哑了的声音深沉:「查清楚!」 第107章 乔小姐,请慎言 姜幼夏一觉睡得很沉,浑浑噩噩的,她梦到了果果出事了。 惊唿着从梦中醒来,身体早已经被冷汗渗透。 「果果……」姜幼夏嘶哑了声音,环顾了眼四周,见是君庭里的卧室,姜幼夏白着脸,掀了被子正要起身,游萝听到动静,步伐匆忙过来,忙打开了灯。 「太太。」 姜幼夏一看到游萝,一把握着她的手,激动质问:「果果呢?有消息了吗?」 「太太,你做噩梦了?」 姜幼夏不答反问:「果果有消息了吗?」 满目希翼,都是对果果的担心。 「还没。」游萝摇头:「太太,你先别担心,小姐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 已经几天了,还是没有果果的消息,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她还生着病。」姜幼夏酸涩的眼眶泛红,哽咽的声音,滚烫晶莹的泪滴,不停地从眼眶里涌落:「游萝,果果她还发着烧。她身体本就不好……」 「老闆也很担心小姐,我哥已经连同巡捕在找了,有消息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太太,你相信老闆。他这么疼你跟小姐,肯定不会让果果小姐出事的。」 姜幼夏紧攥着粉拳没有吭声,心脏隐隐作痛。 游萝安慰了她一会,姜幼夏没再哭,呆愣愣的坐在床里,慌乱的思绪,脑袋都有一瞬空白。 游萝去倒了杯水给她喝下,姜幼夏脸色缓和多了,便问她:「盛景廷呢?他回来没有?」 第84页 「还没。」 姜幼夏紧咬着的嘴唇险些被咬破了,片刻,她说:「你先出去吧,我想冷静一会。」 游萝担心的看着她,思虑了下,这才颔首出了卧室。 姜幼夏把水杯在床头柜里坐下,半躺在床里,抓过手机,心慌意乱,她不知道找谁说,就给乔敏惜发了消息:【敏惜,果果被绑架失踪了,你知道吗?】 乔敏惜:【我也才听说,正准备找你。】 姜幼夏指节微微拢紧,乔敏惜消息发了过来:【夏夏,你现在在哪?我过去陪你?】 盛景廷不在,她跟游萝不熟,乔敏惜是她唯一关系亲近的朋友。 姜幼夏乱的不行,给乔敏惜发了消息。 君庭在市中心,不到半小时,乔敏惜就提着打包好的海鲜粥过来。 游萝看到站在门口里的乔敏惜愣了下。 乔敏惜道:「我来看夏夏。」 游萝眼眸一眯,几秒后,才让开了路,让乔敏惜进来。末了,她又意味深长对乔敏惜警告提醒:「太太状态很差,你别跟她乱说话。」 「瞒着她,就是对她好的?你们可真有意思。」乔敏惜冷着脸嘲讽了一句,拎着打包好的粥就进了主卧。 姜幼夏还半躺在床里,一听到开门声,勐地抬首,就看到进来的乔敏惜:「敏惜。」 「夏夏,你还好吧?」 乔敏惜关心的看着她,「你还没吃东西吧?我给你打包了粥,你先吃点东西,别饿坏了。」 姜幼夏根本没有胃口,那张精緻漂亮的小脸白的不行。 只被乔敏惜满怀关心的双眸看着,她才颔首,吃了一点。 「今晚我在这陪你吧?」乔敏惜轻嘆了口气:「夏夏,你振作点,别太担心了。」 「敏惜,你说究竟谁会绑架果果?会不会是邹淑跟姜如潇?」姜幼夏放下勺子,红着的眼睛看她:「你说会不会是他们?还是陆婉柔?」 她人缘虽然不算多好,但得罪的人也十分有限,跟她有仇的,也就邹淑母女跟陆婉柔姐妹俩。 除了这几人,姜幼夏想不到其他人。 但姜如潇早在果果被绑架之前,就没了消息。 「你先别想这些,盛景廷肯定能找到果果的。」 不说还好,一说,姜幼夏眼睛又红了,心里充满了苦涩。 乔敏惜哄着她先吃粥,则坐在一侧。微信里发来消息提醒,一看备註着师姐的微信号发来消息:【搞定了。】 乔敏惜没回復,瞧了眼低头一边吃粥,一边掉泪的姜幼夏,她关了手机屏幕就放在一旁。 第108章 我女儿,死了 巡捕局,局长办公室—— 两具焦尸提取到nda送过来,就第一时间开始检测身份,出了结果第一时间,也被送了过来。 穿着白大褂的女法医,将报告递给局长。 冯局看了眼,脸色变了变,瞧着坐在会客室里吸着烟的盛景廷,喉头有些发紧:「盛总,那具女尸证实了,确实是绑匪邹淑。」 盛景廷一怔,抬起的俊脸苍白阴郁,暗哑的嗓音粗粝:「小孩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女法医不言。 冯局迟疑了下,还是沉重开口:「是令千金。」 盛景廷瞳孔陡然一紧,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息阴寒,那手指节握的咯咯作响。 冯局嘆了口气:「盛总,您节哀。」 盛景廷面容阴郁:「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女法医答:「下午三点半左右。」 游伽是在四点左右赶到的起火现场。 就差不到一个小时! 盛景廷沉沉吐字:「废物!」 「盛总。」秦或担心的看着盛景廷,扶着他,怕他病发昏倒。 盛景廷脸白如纸,发紧的喉头艰涩:「尸体在哪。」 「盛总,这……」 「尸体在哪!」 冯局脸色复杂,碍于盛景廷的身份,又想他刚没了唯一的女儿,不免有些同情,嘆了口气说:「我带你过去。」 「冯局,幕后的兇手还没找出来!」盛景廷抬起阴郁的眼眸:「一个月内,你若揪不出,究竟是谁害我的女儿,你就好好想想你这顶乌纱帽吧!」 一声警告威胁,盛景廷强撑着疲倦虚弱的身体起身,被秦或扶着到了巡捕局的实验室。 一大一小的尸体正躺着,已经烧的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盛景廷绷着的脸面无表情走到那具小尸体前,凤眸周围染了一层红,漆黑如墨的眼球步着根根血丝,他抬起的手略微颤抖的放在焦尸的脑袋。 秦或心有不忍:「盛总,别看了吧。」 盛景廷闭了闭眼睛,扯着的唇角讽刺又悲戚,他忽然笑了,笑的充满自嘲:「秦或,我女儿死了!我盛景廷的女儿,死了!」 那嘶哑的声音,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即便是得知盛果并非他亲生的,以及上次得知那个素未谋面孩子死亡时,盛景廷也没像现在这样,秦或都一次看到盛景廷这样的悲伤。 唏嘘的同时,更多的是不忍心。 他看也不敢多看那烧焦的小尸体。 「盛总,我先送你回去吧,太太还在家里等你。」秦或深吸了口气,劝道:「您要振作,小少爷的消息还没确定,太太也需要你。」 姜幼夏…… 第85页 「别让她知道!」 她有多在乎盛果,没有人比盛景廷清楚。 哪怕盛果下落不明,也比让她知道盛果没了的结果要好。 至少,她还有希望! 「好。」秦或点头答应:「您放心,消息我会压下,暂时不会让太太知道的。」 他扶着盛景廷出实验室,还没走出几步,那伟岸修长的男人,忽然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秦或惊唿了声,眼疾手快扶着盛景廷送她去医院。 慌乱之中,谁也没注意到那女法医微微闪烁心虚的眸子,在他们离开后,第一时间发出了一条消息。 第109章 你要不心虚,何惧我防你 盛景廷身体本就还没有痊癒,上次是匆忙之间提前出院,靠着吃药调理,才勉强能撑着。 现在又受到这么严重的刺激,被送往医院,情况比上次更糟糕。 楚子铭是盛景廷的主治医生,看到这个情况,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想骂都骂不出来,第一时间把盛景廷推进了抢救室。 楚子铭态度严肃对跟着过来手术室的秦或道:「秦先生,你还是通知家属过来吧,盛总的情况更严重了,随时有生命危险,务必要有家属在场。」 盛家现在家里就俩女人。 都正闹着。 秦或哪敢叫她们过来?本就已经够乱了,真要让她们知道,事情只怕会更乱。 秦或深吸了口气,严肃叮咛:「你先看看盛总的情况,现在让家属过来,只会让盛总更头疼。」 楚子铭没办法,只好答应,先进了急救室。 秦或在走廊的长椅里等着,忽然手机颤动,见是游萝发来消息,问情况。 秦或如实告知,末了又叮嘱她,务必先照顾好姜幼夏,暂时别让她知道。 …… 这一夜乔敏惜没回去,留在君庭里陪姜幼夏。 游萝也没走,就在客厅里。 姜幼夏虽然不满盛景廷让人看管她,但她跟游萝相处其实还不错,也是听命行事,她再怎么也不能将气撒在游萝身上。 白天睡了几个小时,这个时候,她还不困。 光躺着,一闭上眼睛都是果果和盛景廷。 睡不着,她深吸了口气,拿了床头柜里放着的手机给盛景廷发了消息,问他在哪。 搬到君庭后,他很少有不回来的时候。 还是在这个节骨眼里,更让她感到不安。 乔敏惜也没睡着,见她翻来覆去,乔敏惜起身到厨房里倒水,见游萝还在客厅里没去睡,她挑唇:「你不去客房里睡,呆在客厅里干什么?还怕夏夏会跑了啊?」 话里话外的嘲讽,游萝握着遥控器,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老闆跟太太的床,你睡,合适么?」 「我跟夏夏向来同床共枕,有什么不合适的?」乔敏惜道:「怎么?难道你想睡你老闆的床?」 游萝闻言眉头皱起。 乔敏惜忽然笑了下,走了过来,手扶在沙发背里,凑在她身旁,饶有兴致道:「难道你喜欢你老闆啊?」 「老闆确实很优秀没错,不过,我喜欢女的。」游萝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过来,游萝眯起的眼眸危险,意味深长的警告她:「姜如潇在哪,你不会不知道吧?藏好你的狐狸尾巴,不然,我让你去跟她作伴。」 乔敏惜脸色微变,甩开她,冷笑道:「俗话说,狗随主人样,你还真不亏是盛景廷的狗。」 游萝盯着乔敏惜进了厨房的身影,略一寻思,她跟了过去。 「你防着我干什么?」 游萝道:「你要不心虚,何惧我防你。」 乔敏惜冷哼了声,也没管游萝。 热了一杯蜂蜜牛奶,就回房。 游萝一直目送着她进了房间关上了门,若有所思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敏惜回到了卧室,见姜幼夏还躺在床里。眸色轻闪,她端着牛奶到沙发里,从包里拿了一粒药丸放进了热牛奶里,晃了晃溶解,才端给她:「喝杯牛奶,好睡一点。」 姜幼夏不太想喝,但乔敏惜一直看着她,才无奈的接过喝了口,就放在一旁。 乔敏惜跟着躺下,床单这周没换过,枕头有股淡淡的药香味,是盛景廷身上的香。 跟别的男士用香水不同,盛景廷身上是一股中药的香味,很特殊,别无二家。 乔敏惜轻嗅着那股淡淡的香,闭了闭眼眸。 「夏夏,赶紧睡吧,你看你,脸色都差成什么样了?」乔敏惜侧躺着,瞧着她苍白的脸:「别还没找到果果,你就先倒下了。到时候谁照顾果果啊?」 「盛景廷上次住院……敏惜,你知道他什么病吗?」姜幼夏扭头问她:「大家都瞒着我,你不会也瞒着我的,对吗?」 「夏夏。」乔敏惜忽然神色认真:「我问你,如果盛景廷病重,你会怎么样?」 她会怎么样? 姜幼夏一瞬沉默,乔敏惜双眸注视着她:「跟他离婚?还是忍受沈玉珠对你和果果的羞辱,留下来照顾他?」 第110章 要让你失望了,我死不了 姜幼夏被她问的愣住,轻抿着粉唇一时哑言。 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盛景廷这几年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基本没怎么病发。 姜幼夏也一直以为,盛景廷的身体已经好了,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直到上次他瞒着她住院,姜幼夏到,情况比她想的要严重许多。 第86页 只是他不肯说。 也不许她问。 越是这样,姜幼夏就越觉得不对劲。可所有人瞒着她,她连弄清楚,都很难。 乔敏惜是医生,乔家旗下的医院在华国也颇有名下,医学界的事,她要打听,很简单。 「我不是不肯告诉你,但夏夏,告诉你又怎么样?盛景廷自己都没办法的事,跟你说,只是让你担心而已。」 乔敏惜道:「你是太累了,太担心果果了,才胡思乱想,你听我的,先睡。一觉睡醒,都好了。」 姜幼夏抿唇没吭声。 乔敏惜手从枕头里穿过,让姜幼夏枕着自己的臂弯:「好了,我抱着你,赶紧睡。我明天还有台手术呢,姑奶奶,你不睡,让我怎么睡啊。」 …… 乔敏惜在君庭待到了早上八九点才离开,去的医院。 盛景廷住的医院并非是乔家底下的二院,而是国立七院。 路上,她买了束花白菊花,到的盛景廷的病房。 秦或先回公司了,医院就游伽在,看到乔敏惜过来,皱了皱眉,朝乔敏惜看来。 乔敏惜落落大方道:「我来看看盛景廷。」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冷冽的声线响起,乔敏惜往病床里看,才见他已经醒来了。 「早啊。」乔敏惜勾唇,将菊花递到他跟前。 盛景廷眸色一深,锐利的眼眸如鹰,杀机暗伏。 乔敏惜敛了笑意:「你该不会以为,昨天那么大的动静,你真能瞒着所有人吧?」 火烧林子,出动了火警救火。 虽然消息压下,没被报导出来。 但稍稍留意打听,不难知道。乔家的家世,不输给盛家几分,同在一个圈子里,势力不遑多让。 乔敏惜真想打听,确实不难。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夏夏的。你不想她难过,我也不想她出事。」 乔敏惜将菊花在床头柜里放下:「但你能瞒着她多久?你自己都这样了,你妈跟陆婉柔现在还不知道你的情况,若是让她们知道,可不会放过夏夏。盛景廷,你要真心疼她,你就放过她吧。跟着你,你只会让她痛苦而已。」 「放过她,成全你哥?」盛景廷俊美无俦的脸庞阴郁,泛白的唇扯出一抹阴鸷的弧度,讥诮道:「你们兄妹倒有趣。」 乔敏惜眉头一皱,望着男人俊美的脸庞。 盛景廷嘲弄道:「要让你失望了,我死不了。」 「我可没想你死。」乔敏惜敛了眼里闪过的情绪,稍缓了声线道:「尽快让果果下葬吧,我帮你瞒不了多久。」 说完,乔敏惜就离开了病房。 游伽见她离开后,过来道:「昨晚,乔小姐在君庭陪着的太太。」 盛景廷抬起的手拿过床头柜里的白菊花,唇角的弧度阴鸷苍凉,心脏一阵剧烈的疼痛:「告诉楚子铭,去找合适的心脏,我配合治疗。」 游伽一瞬惊讶过后,当下欣喜点头,说:「我现在就告诉楚医生。」 游伽一走,病房安静了下来,盛景廷将手里的菊花扔进了垃圾篓里。 那俊美无俦的脸庞,仍旧白的渗人。 姜幼夏用完了早餐,也没管游萝的阻拦,就去了公司。 盛景廷没来,大部分的工作都是让秦或替他处理。姜幼夏问了女秘书,得知秦或在开会后,她叫了张妍上来。 张妍有些惊讶,但还是递到了五十五层办公室。 五十五层,是盛景廷的专属办公室,一般的员工是鲜少能上来的。张妍不免有点拘谨,敲门进了办公室,她恭敬的唤了声太太。 姜幼夏让她在沙发里坐下,若有所思的道:「景廷病了,在住院。他怕我担心他,一直不肯告诉我。张妍,我在这公司里,就相信你,你帮我打听一下,他住在哪个医院。」 张妍闻言一愣,但被姜幼夏看着,她忙点头:「行,那我找刘子涵她们几个问问。」 张妍这人爱八卦,又喜欢听墙角,打听消息。 虽然不太聪明,但胆子大,这就够了。 …… 果然,到了下午,她就在微信里告诉了她,秦或最近都往七院里跑,今天才从七院里回来。 姜幼夏心里沉了沉,果然,他又住院了。 想到上次盛景廷半真半假的心脏病,姜幼夏面目复杂。 难道,他真的有心脏病吗? 思索了一番,姜幼夏没多耽搁,就避开耳目去了医院,怕游萝又过来盯着她。 殊不知,姜幼夏前脚刚走,后脚,陆婉柔来公司找盛景廷,就看到姜幼夏行色匆匆的从大厦里出来。 心里奇怪,她神神秘秘的干什么。 该不会是有盛果的消息了吧? 陆婉柔见她打车离开,便也连忙上了车,跟上姜幼夏,一路尾随她到了医院…… 第111章 墙外有耳 满腹心事,姜幼夏没察觉到她被陆婉柔跟踪。 到了医院后,她直接问前台,盛景廷住在哪间病房。 早前姜幼夏跟盛景廷的事,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鲜少人不认识这位盛少奶奶。 也没怀疑,就告诉了姜幼夏,盛景廷所在的病房。 她没急着去探视盛景廷,直接去敲了他的主治医生楚子铭的办公室门。 楚子铭刚做完一台手术,在办公室里休息,听到敲门声,道了声进来,看到门口里的姜幼夏,觉得有些眼熟:「有事吗?」 第87页 「楚医生,你好,我是盛景廷的太太。」 「原来是盛太太,请坐。」楚子铭认出她的身份,让她坐下后,就去倒了杯水给姜幼夏;「盛太太,你怎么过来了?」 「很抱歉,我丈夫不想我担心他的身体状况,昨晚也没跟着过来照顾。刚才,醒来才给我电话,我才知道,他又入院了。多得你照顾,他才顺利没事。」 楚子铭原本还奇怪,姜幼夏怎么突然过来,彼时闻言,便以为是游伽通知了家属,忙颔首。 楚子铭正着身体坐下,面对面说:「盛太太你过来就好了,刚才游伽过来跟我说,盛先生答应治疗,我还奇怪盛先生怎么突然肯配合了,想必也是盛太太你的功劳吧?」 姜幼夏不知道这些,但脸上不显:「你能跟我说说,他的情况吗?心脏病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景廷这几年身体明明康復了不少,怎么突然又严重了?我之前,没听说过,他还有心脏病。」 「差不多是一年前开始,半年前,盛先生才陆续接受治疗,不过不是很配合。」 楚子铭嘆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钢笔把玩,才稍缓面容对姜幼夏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才恢復了些,一周多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受了刺激,就进医院了。」 一周多前? 「他上次是受了刺激进医院的?」 楚子铭颔首,如实说道:「做手术本来是需要家属在场,但事发突然,盛总那边也不开口,才没通知。」 「这次也是受刺激?」 「盛太太不知道怎么回事吗?」楚子铭有些迷煳:「盛先生目前的病况,不算很严重。只要不是大喜大悲,按时吃药,注意忌口,并不会有什么大碍,是良性的。」 大喜大悲? 两次都是受刺激? 盛景廷的性格她多少有些了解,近来发生的事,也就是果果的身世和被绑架。 但两件事的事发节点,跟盛景廷发病时间也对不上。 她也没听说,有什么事,能让盛景廷受刺激直接病发。 难道他又瞒着她了吗?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幼夏手指微微拢紧,抬眸问楚子铭:「景廷昨天什么时候进院的?」 「晚上九点二十分钟。」 姜幼夏心脏一沉。 昨天晚上……难道是果果出事了? 姜幼夏脸色瞬息间苍白,看的楚子铭一头雾水:「盛太太?」 「没事。」姜幼夏攥紧手指,敛了情绪摇头:「辛苦您照顾我丈夫了,我会好好劝他,配合治疗的。」 末了,她又问他:「楚医生,我丈夫目前的情况,有生命危险吗?」 「理论上,还不涉及生命危险。但如果不配合治疗,持续频繁发作,就不好说了。」 「多谢。」姜幼夏道了声,就出了楚子铭的办公室。 楚子铭心里奇怪,不是盛景廷让她过来的吗? 怎么姜幼夏,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陆婉柔刚一直在门外偷听,听到姜幼夏出来,她当时就躲开了。 目送着姜幼夏离开后,陆婉柔双手紧紧握着成拳,阴沉不定的面容复杂和震惊。 盛景廷,竟然有心脏病? 陆婉柔略一思索,她没再跟着去病房,当下转身离开了医院,去盛公馆。 第112章 盛景廷向她示弱 房子起火的原因,尽管已经判定是自然煤气炉没关,引起的失火。 两具尸体也被法医检查过,没有任何死前受伤的痕迹,目前看来,种种证据都在说明,确实是被活活烧死的。 如果尚存疑点,只能是熟人作案。 但不管怎么样,尸身上没有证据可取,巡捕局那边便让认尸回去安葬。 游伽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向盛景廷汇报。 提及果果,盛景廷半躺在床里,轻垂的眼帘,面容苍白阴郁,片刻才缓声说:「火葬,葬进盛家墓园。」 盛家是百多年的大族,尽管到这两代,已经人丁凋零,就剩盛景廷唯一一个独苗苗,但辉煌还在。 盛家的墓园在城郊的山庄里,葬着盛家好几代人。 游伽颔首,正准备取照办的时候,盛景廷嘶哑了声音开口:「dna结果,还没出?」 知道他问的是上次在姜家祖宅里挖出的那具小尸体,盛景廷的亲儿子,便说:「这一两天应该能出,我晚点去问问霍谨,催催他。」 盛景廷沉了声音,抬起的凤眸深邃:「尽快。」 盛果的死,怕瞒不了多久。 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姜幼夏兴许不会那么绝望。 当然,彼时盛景廷不愿意去想那个更糟糕的结果。 盛景廷手捧在心口的位置里,平復着气息:「盯着巡捕局,尽快找到幕后兇手!」 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弄死了她女儿,藏匿的毫无踪迹! 游伽应下,正准备出去,孰不想,刚打开病房的门,就见姜幼夏正从外面进来,四目相对,游伽脸色微微一变,诧异道:「太太,你怎么在这?」 「我不在这,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又在瞒着我呢。」姜幼夏冷着张俏脸,往病房里面看:「盛景廷在里面?」 游伽张了张口,姜幼夏没等他回答,直接闯入了病房。 盛景廷刚摸了根烟点上,听到门再次被打开,还以为是游伽去而復返,抬眸一看,见到姜幼夏,他微微一愣,那眸子深了深。 第88页 他拿着烟没动,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双眸泛红,气势汹汹的姜幼夏。 空气仿佛在这一剎那凝固,气压降到了冰点。 游伽跟着进来,面露一丝尴尬,显然是不知道姜幼夏会来。 盛景廷薄唇轻掀:「你先出去。」 话是对游伽说的。 游伽出去得同时,不忘把门给带上。 霎时间,病房里只剩下姜幼夏跟病床里的盛景廷。 男人修长如白玉般的手指捏着菸蒂,暗哑的声线磁性:「过来。」 过去? 姜幼夏心里讽刺,望着病床里,身材伟岸单薄,面容苍白近乎毫无血色的俊美男人:「盛景廷,你是不是想等你死了,再让你的人来告诉我,给你收尸?!」 俨然是气狠了。 盛景廷一言不发,姜幼夏紧紧凝视着他俊美阴冷的脸,步步走近:「你有心脏病,你不告诉我,果果出事,你不告诉我,你住院,你也不告诉我。盛景廷,究竟有什么事,你是肯跟我说的?我那么可怕吗?要你什么事都瞒着我?」 她拢紧的手指泛白充血,指甲掐着掌心,鲜红的液体从指缝里溢出,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盛景廷掐了烟,略微俯身过来牵着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拖到跟前:「上次不是告诉你了么?」 上次? 想到他上次半真半假的话,姜幼夏气的双眸发红,扯着嗓子薄怒道:「你那是告诉我吗?你……放开……」 姜幼夏想推开他,男人搂着她的腰,将她箍进怀里:「别闹。」 她太瘦了,轻而易举就被他伟岸的身躯箍进在怀里,紧紧地抱着。 盛景廷下颌贴着她的脑袋,嘶哑的声音几分虚弱,炙热的气息,轻扫她脸颊:「盛太太,你先生还病着,受不了刺激。冷静点,好好说。」 第113章 盛景廷,你再这样,我真不管你了 不同于以往的强势命令,彼时他的声音很轻,在跟她示弱。 姜幼夏温热的眼眸,鼻子都在泛酸:「盛景廷,你就要这么折磨我吗?」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着,疼的让她近乎无法喘息。 泪落在他的肌肤上,渗透着盛景廷的衣襟。 「夏夏,别哭了。」 盛景廷手抚着她的发,轻轻松开了她,指腹轻抚她脸上泪痕:「嗯?」 另一只手则握上姜幼夏垂在床里的手,掌心被掐破了几个口子,还在渗着鲜血,指甲缝里残存着皮屑。 「这么漂亮的手,老掐它做什么?」 盛景廷墨眉轻蹙,让护士拿了碘酒纱布过来给她包扎伤口。 整个过程,姜幼夏都木木的,没什么反应。 「这次没恢復之前,你不许出院。」 盛景廷一愣。 姜幼夏哑着声:「你再敢提前出院,我就真不管你了。」 她就没见过盛景廷这么作死的混帐!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两人一愣,下意识看过去。沈玉珠站在门口里,匆匆进来。 看到病床里面容苍白的盛景廷,沈玉珠心脏一紧,唤了声景廷,快步过来:「景廷,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怎么住院了啊。」 盛景廷墨眉皱起:「妈,你怎么在这。」 「你别管我怎么在这,我问你,究竟怎么回事?」 想到什么,沈玉珠扭头质问姜幼夏:「是不是你干的好事?姜幼夏,你怎么照顾景廷的!你竟然让他住院,还敢瞒着我!」 噼头盖脸的谴责,活像一切都是姜幼夏的责任。 姜幼夏粉唇轻抿,下意识攥住的拳头髮紧,盛景廷就握住了她的手,不许她再掐自己。 这样的亲昵,看在沈玉珠眼里很不满:「景廷。」 「盛夫人,你问我怎么照顾的你儿子?」 她满脸讽刺寒意看在眼里,沈玉珠不由感到一股心虚。 「我倒是想问你,我女儿现在人呢?」 姜幼夏站了起身,满目嘲讽的看着眼前气焰嚣张的沈玉珠:「你把我女儿弄丢了,你还有脸问我你儿子?盛夫人,我是嫁到你们家,不是卖到你们家,你哪里来的资格,这样谴责我?」 「妈,你先回去。」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里知道她会丢啊。我已经让人在找了,你还想怎么样?姜幼夏你少给我转移话题,我问你,景廷怎么会……」 「回去!」 「景廷,你……」 「不想气死你儿子,现在回去。」 盛景廷凤眸森寒,盯得沈玉珠浑身发憷,又因为盛果失踪的事情心虚着,沈玉珠脸色忽红忽白:「我看你肚子还怀着我们盛家的种,这次我饶了你,你再敢让景廷出事,我绝不放过你这贱人!」 沈玉珠恶狠狠地撂下话,转身就走。 原本气在心头的姜幼夏闻言不禁一愣,下意识看向盛景廷:「怀孕?什么盛家的种?」 她例假刚走,并没有怀孕。 再者,她早前才刚打的避孕针,怎么可能怀孕? 「你跟她说的?」 「早晚会怀。」盛景廷没否认,眯起的凤眸危险:「难道你不愿意?」 俨然还在耿耿于怀。 姜幼夏闭了闭眼睛,压下心头的情绪,她迫使自己冷静:「我只是有点惊讶,你竟然还会为了我,去骗你亲妈。」 第89页 她就说,沈玉珠最近怎么消停了。 敢情是以为她怀孕了! 姜幼夏平復着气息,冷静下来,她缓声问他:「果果还是没有消息?」 盛景廷颔首,抬起的长臂将她拥入怀里。 她想说什么,可在此刻,竟又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只心里面充满了不安和焦急。 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虽然楚子铭说盛景廷的病现在是良性,没有生命危险,但姜幼夏还是不放心,严词让他待在医院里,她先回了君庭收拾东西,又炖了鸡汤,煮了蔬菜肉粥过来给他,一直盯着盛景廷吃完,姜幼夏才肯满意。 这一夜,姜幼夏留在医院里照顾他。 同睡在一张床上,兴许是累坏了,靠着盛景廷的肩膀,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只这一夜,姜幼夏睡得很不安,紧皱着的秀眉,呓语的是果果的名字。 熟睡中,她看不到盛景廷复杂深沉的眸子,他眉眼对她的关心。 …… 夜幕深深,乔修珏忙完公事,从书房出来,正好撞见在外面回来的乔敏惜。 俊雅的眉轻扬,乔修珏转身朝楼梯口过去:「怎么这么晚回来?」 第114章 乔家的脸,被你丢光了 「哥。」乔敏惜诧异的唤了声:「你还没睡啊。」 乔敏惜向上吹了口气,无奈道:「临时做了台手术,忙到现在。我饭都还没吃呢,哥你要不要吃宵夜?我请你吃。」 抬起的手放在肚子里,一脸委屈。 乔修珏见她可怜巴巴的,心生无奈,一点头,乔敏惜就拉着他出门,到附近的烧烤摊吃东西。 「昨晚怎么没回来?」 「夏夏精神不好,我昨天在君庭里陪她。」 提到姜幼夏,乔修珏脸色微变,关心道:「夏夏她怎么样了?」 「果果就是她的命根子,现在果果不见了,盛景廷又发病住院,她现在一头两个大。」 乔敏惜端起啤酒呷了口:「都说她命好嫁进盛家,照我看,她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嫁给盛景廷。好好的生活被毁的一塌煳涂,还被盛景廷母子俩那么欺负!」 越说,乔敏惜就越气,不住开始数落起乔修珏:「哥,你怎么那么没出息啊?亏你还是我亲哥,老天给了你这么优越的条件,你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泡不到。乔家的脸,被你丢光了。」 「……」乔修珏无奈又好笑:「她心不在我身上,我光努力有什么用。不是饿死你了吗?还不赶紧吃。」 乔敏惜放下了筷子,忽然认真道:「哥,你还不知道,果果出事了吗?」 「失踪的事?」 乔敏惜摇头。 乔修珏疑惑更深:「那是什么?」 「果果没了。」 乔修珏瞳孔陡然一紧,难以置信。 乔敏惜才不急不慢的把事情告诉了乔修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起火了。就差了不到一个小时……盛景廷也够没用的,要是她再快一点,果果就不会有事了。」 乔修珏发紧的喉头,嘶哑了声线:「夏夏知道吗?」 「我也是听林师姐提起,才知道的。果果就是她的命根子,要让她知道果果出事了,夏夏怕真的要疯了。我不敢跟她说……盛景廷现在也瞒着,不敢让她知道。」 「哥,你也先别告诉夏夏。她不知道,心里还能好受点。」 乔修珏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乔敏惜眼眶鼻子都有些红,重新倒了两杯酒:「哥,我心里难受,你陪我多喝几杯吧。果果那么可爱,她还叫我干妈,就这么没了……我……」晶莹剔透的泪从眼眶里涌落,她端起酒就一口闷了。 满怀悲伤,都是对果果的痛心。 乔修珏低着头没吭声,眼睛闭了又闭:「你这几天多去陪陪她吧。」 姜幼夏躲着他,防着他,生怕盛景廷误会,乔修珏担心她的情况,也不愿意去勉强她,让她感到为难。 「怪不得夏夏不喜欢你,就你这德行了,还真是出息。」 乔敏惜道:「她都这样了,你还要眼睁睁看着她被沈玉珠母子羞辱欺负啊?你真心疼她,你就该帮帮她,别让沈玉珠母子折磨她了。继续留在盛家那火坑里,我真怕,夏夏也会出事。」 乔修珏握着酒杯的手指拢紧:「盛家欺人太甚,他们要真敢对夏夏怎么样,我不会放过他的!」 乔敏惜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就你这齣息,还能把盛景廷那疯子怎么样?」 满满的都是对乔修珏的恨铁不成钢。 乔修珏抿着唇不语,气的眼睛都有些泛红。 …… 十点多,姜幼夏就回了君庭做早饭。 不放心她吃医院里的餐食。 刚整理好,听到门铃声响,姜幼夏去开门,看到乔敏惜她还有点惊讶:「敏惜,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担心你了。」乔敏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精神怎么还这么差啊?」 姜幼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强颜欢笑:「可能没休息好吧。」 「你在干什么?」 「景廷住院了,我给他准备午饭。」 「你还给他准备啊?」乔敏惜没好气,恨铁不成钢道:「他们母子两这么对你,你还关心他干什么?」 第115章 熟人下手,天衣无缝 第90页 「果果下落不明,总要靠他来找的。」 乔敏惜眼眸轻眯,半信半疑:「只是因为这个?」 「我不管他,难道等他好了,再来找我算帐吗?」姜幼夏脸上闪过苦涩,不想提这些,让乔敏惜进来坐:「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再吃点?」 「行吧,那我就陪你吃点。」乔敏惜轻笑:「正好我也许久没尝尝你的手艺了。」 姜幼夏这才进厨房继续忙。 乔敏惜坐在客厅里看着,见她动作娴熟的在厨房里忙着,乔敏惜到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将药丸塞到水里溶解,就走过去递给她:「看你累的,满头是汗,喝点水吧。」 姜幼夏不渴,但被她看着,还是接过喝了几口。 乔敏惜道:「夏夏,你憔悴了好多啊,要不我回头拿点维生素给你补补?不然我怕真怕你这样下去,身体早晚会垮下。」 她眉眼都是关心心疼之色,姜幼夏最近也确实没什么胃口,总觉得脑袋乱闹闹的,也没拒绝这个提议。 吃完粥,乔敏惜就开车送她去医院。 姜幼夏婉拒乔敏惜陪她上去的关心,自己上了楼。 目送着姜幼夏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乔敏惜这才开车回了医院。 一进办公室,见谢桥在,她轻挑了眉:「今天吹的什么风啊,谢大小姐跑我这来了。」 谢桥翘着二郎腿,直接开口:「盛景廷女儿死了,这事你知道了吗?」 乔敏惜闻言一顿,没吭声,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谁做的?查出了吗?」 「只查到了邹淑。」乔敏惜放下包,拿了桌上的水杯清晰了下,泡了个茶包,在老闆椅里坐下:「也是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 「姜幼夏还不知道吧?」 「你可别跟她说。」乔敏惜道:「盛景廷压下了这个事,谢桥,我不管你怎么知道的,但你别告诉她。不然,我可不放过你。」 「我没那么多事。」 乔敏惜不信,像是在说,既然没那么多事,那你来打听什么。 谢桥看出她的心思,也不解释,只意味不明道:「你干女儿死了,你怎么好像也不伤心?」 「我伤心,难道还要在你跟前哭?」 谢桥红唇似扬非扬。 乔敏惜也懒得理她,拿起桌上的病历本随便翻了翻,俨然也不想在提这些。 …… 游伽办事一向迅速,两天内就搞定了盛果下葬的事。 要瞒着姜幼夏跟沈玉珠,这事就不能大张旗鼓。 只低调的把『盛果』的尸体葬在了盛家墓园里,烧了纸钱,游伽就回来给盛景廷禀报了。 尸体dna鑑定这个时候也出来了,游萝第一时间去拿报告,确定孩子跟盛景廷无关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医院。 孰不想,在鑑定所出来后,跟容少宸撞了个正着。 「游萝,你这急急忙忙的干什么?」 「赶着投胎。」游萝眼皮子不抬一下,转身就走。容少宸道:「跟盛果有关,还是什么事?」 霍谨是盛景廷父亲在世时资助的穷学生,靠着盛家的势力出人头地,为了报答盛家的恩情,一直在替盛景廷父子办事。 检验dna的事是秘密进行,没透出一个风声,容少宸也不知道,盛景廷还有一个孩子的存在。 这会在这撞见游萝,潜意识里,便以为是为了盛果的事。 「容少既然这么好奇,去问老闆好了。」游萝勾起唇,饶有兴致道:「我可不是太太。」 能容容少宸欺负为难。 事情紧迫,游萝也没搭理容少宸,上了车迅速就赶往医院,跟盛景廷说这事。 那具尸体既然不是盛景廷孩子的,就说明,那孩子还活着。 只是还不知道,被藏到哪里去了。 游萝到医院的时候,姜幼夏刚好不在病房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她把检验报告给了盛景廷,简言意骇的说了。 「我查过姜如潇跟邹淑,这俩女人,近几年都没有跟福利院有过联繫,她们身边也没有跟果果小姐年龄吻合的孩子。邹淑儿子,今年六岁。比果果小姐年长了一岁……」 顿了顿,她话锋一转说道:「不过男孩子,生长得快,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长也不是不可能。」 一个活生生的小孩子,总不可能凭空消失。 盛景廷看着手里的检验报告,眼皮子也不抬一下,沉声说:「找冯局要邹淑的dna核对,另外再做一份,我跟那孩子的dna鑑定。」 第116章 老闆,你口是心非的样子,很可爱 游萝颔首。 盛景廷凝声吩咐:「尽快。」 游萝本想说什么,话到口边,又被她暂时咽了下去。见他拿烟要抽,提醒道:「老闆,少抽点菸吧,等会太太看到,又要生气了。」 盛景廷拿着打火机的长指微顿,轻抬深邃凤眸:「她还管得了我。」 游萝唇角一勾,饶有兴致的口吻,晦暗不明:「老闆,你口是心非的样子,很可爱。」 「……」见盛景廷沉下来的脸阴冷,游萝这才笑着离开医院。 姜幼夏上来,正好碰见离开的游萝:「你怎么过来了?」没等她开口,姜幼夏迫切道:「游萝,是不是果果有消息了?」 她满目期待,看的游萝有些心虚,脸上情绪不显,摇头:「不是。」 第91页 期望落空,姜幼夏唇边的笑意敛下:「还没有吗?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都快一周了。 再没有消息,难道出事了吗? 游萝有些于心不忍,安慰道:「可能是逃到了国外,我们已经加大力度再找了。」 「你先回去吧。」姜幼夏闭了闭眼睛,已经无力再回应这些安慰了。 姜幼夏刚回到病房,嗅到病房里的烟味,她皱眉,果然见垃圾篓里丢着菸头:「你又抽菸?」 「没有。」 「游萝抽的。」盛景廷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举手抬足间的气场内敛沉稳。 姜幼夏盯着他,见他一声不发低头看着早前秦或送来的文件,粉唇轻抿,盛景廷道:「去哪了?」 姜幼夏将揣在口袋里的小罐装薄荷糖递给他:「把烟给戒了。」 盛景廷接过扫了眼,挑眉:「出去半天,就买这个?」 「戒掉。」 盛景廷并不爱甜食,更讨厌甜腻腻的东西。 只见她少有的态度强势,盛景廷才接过。 「我刚看到游萝了,她来干什么?」 「没什么。」 「你是不是又有事情瞒着我?」 「过几天再告诉你。」 孩子的消息没确定,盛景廷怕找不到,让她空欢喜一场。 姜幼夏半信半疑:「不是跟果果有关?」 盛景廷将她拉到怀里:「我再冷血,也不会无动于衷。夏夏,果果出事,我也很担心。我都急病了,你还不信我会找盛果?」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即便是个猫狗,养了几年都有感情。 何况是个乖巧的奶丫头。 「我听说,心脏病,只有在大喜大悲的情况下,才会突发病状。盛景廷,你两次发病……是出什么事?」 这话,姜幼夏早就想问他了。 偌大的病房里,空气一瞬寂静,姜幼夏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盛景廷:「你跟我说实话,行吗?」 姜幼夏的态度强硬,只要一个答案。 四目相对,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盛景廷道了声进来,门被打开,游伽走了进来,察觉气氛不太对劲,刚想推出去,见盛景廷给自己使了个眼神,游伽会意,便说:「太太也在啊,我找盛总有事。」 姜幼夏不满被打扰,让盛景廷转移话题,但思绪一动,她又秀眉轻蹙追问:「什么事?是不是跟果果有关?」 游伽不答,只站在那。 分明,是姜幼夏不能听。 盛景廷抬首轻抚她的后脑勺,缓声道:「夏夏,你先回去休息。」 「什么事我还不能听了?」姜幼夏攥着粉拳:「盛景廷,你们又有什么事情瞒我?」 第117章 杀鸡给猴看,我同情她干什么 姜幼夏站着不肯走,态度是从所未有的强势。 果果失踪太久,还是带病在身。这一周,已经快消耗了她所有的耐心,她不愿再这么漫无目的等下去。 僵持着,盛景廷眉眼轻垂,薄唇轻微淡道:「既然她想听,你就说。」 「姜如潇自杀了,刚送去了医院。」 简言意骇的话音落下,姜幼夏闻言脸色一变,勐地抬首看向游伽:「你是说,姜如潇?」 「是。」 「你们知道姜如潇在哪?」姜幼夏有些难以置信。 姜如潇失踪了一段时间,姜幼夏一直联繫不上,找不到她。 「她现在在哪?怎么会自杀?」 「太太,这些事,您不需要知道。」 「她是我妹妹。」姜幼夏握了握粉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失踪的事,你们一直知道?是你们做的?」看了眼盛景廷,目光又定格在游伽的身上。 她知道游伽的身份,也知道游伽兄妹干的那些勾当,都是不太见得光的。 但还真没把姜如潇失踪的事,跟盛景廷联繫在一起过。 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前。」 到这个时候,盛景廷默许让姜幼夏知道,游伽真假参半道:「太太您说果果小姐的身世跟姜小姐有关,我们便一直在调查姜小姐。不过,她嘴巴硬的很,什么都不肯说。」 「你们就把她关起来了?」 游伽没否认。 姜幼夏咬了下唇内侧的软肉,攥紧的粉拳质问:「她在哪?」 「既然你想知道,我带你去见。」盛景廷勾唇说完,一把把姜幼夏拉入怀中,示意游伽带路。 姜幼夏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但等她看到浑身是伤,奄奄一息躺在病房里吸氧的姜如潇,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脸色有些发白,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都是游伽兄妹弄得? 姜如潇还陷在昏迷里,身上只穿着简单地病服,短短半个月瘦的有些不像话,她险些都认不出眼前的人,竟然是姜如潇。 「看到了,满意了?」磁性的声线从耳畔响起,如同鬼魅一般,听得姜幼夏隐隐有些发憷。 姜幼夏好半响,才哑着声开口:「你对我,还真是仁慈。」 相较着姜如潇的下场,她只是被他绑起来凌辱,倒是显得无足轻重。 姜幼夏跟姜如潇没感情,她讨厌她,她同样也不喜欢她。 但看到姜如潇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还是有些被吓到…… 第92页 「她敢算计你我,我自然不会饶了她。」盛景廷道:「你只要听话,便不会如此。」 姜幼夏喉头髮紧,想说什么又没说。深吸了口气,她缓声道:「什么都没问出来吗?」 游伽道:「姜如潇嘴巴很硬。」 姜幼夏有些不信姜如潇什么都没说,但他们不说,她也问不出来。 …… 她心绪不宁,盛景廷让游伽亲自送她回的君庭。 「太太,姜如潇只是罪有应得,您不必可怜她。」 就姜如潇做的那些事,死十八遍,都不足以让人可怜她。 即便她不认姜幼夏这个血缘的姐姐,但那只是两个刚出生年幼的孩子。她都敢拿来做文章,简直死不足惜,畜生不如! 「杀鸡给猴看,我同情她干什么。」姜幼夏自嘲一笑,开了车门就下车。她只是为自己,感到心慌而已。 对于盛景廷,她越了解,就越害怕,越恐惧他狠辣的手段。 第118章 带秦越来见我 游伽将姜幼夏送回了君庭,才重返的医院,向盛景廷汇报了原本来找他的目的。 两件事。 1、果果已经安葬在墓园。 2、dna坚定结果已出,小秦越确实是盛景廷的种。 盛景廷那张绷紧的俊脸像是松了口气一般,沉默了继续,他才沉声吩咐:「明天,带他跟秦江祥来见我。」 …… 陆公馆—— 陆芷然提着大袋小袋从外面回来,正好在门口撞见也刚回来的陆婉柔:「哟,这不是我们陆大小姐吗,捨得回来了啊?」 轻挑起的唇角有些不屑,活像是,陆婉柔还知道这是她家一样。 陆婉柔这段时间基本都在陆家陪着沈玉珠,鲜少回来。 上次盛景廷差点要了陆芷然半条命,一点面子都没给陆家留,惹得陆家上下都不快。 如今陆婉柔还上赶着要去热脸贴冷屁股,无疑是在丢家里的脸。 陆婉柔冷冷的瞥了陆芷然一眼,也懒得理她,直接上楼。 「在盛家受了气,有本事你跟盛景廷撒气啊,回家里装什么大爷。」 「陆芷然,你少说几句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陆婉柔头也不回,不耐烦搭理陆芷然,气的她直跺脚。 陆婉柔上楼后,就直奔了陆老爷子的书房。 她今天回来,主要是为了盛果的消息。 一直没动静,陆婉柔心里也紧张。 倒不是多关心盛果的生死,而是怕这笔帐会被算在她的头上。盛景廷已经不耐烦搭理她了,也不能再让他厌恶自己。 陆芷然见她步履匆匆,略一思索,提着东西也跟着上去,想看她搞什么。 隔音不算多好,陆芷然趴在书房门口里偷听。 听得不太真切,断断续续的,好半响才捋清楚内容。 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 盛果那小妮子死了? 陆芷然吓得不行,怕被发现,她连忙躲开,回了卧室,就给谢桥打电话,问这事真假。 …… 晚上乔敏惜约姜幼夏出来吃饭,就把维生素给了她。 叮嘱她每天服用,一天一粒就够了,可以调养身体气血的。 姜幼夏收好,对她道了谢。 乔敏惜看出她的状态不对,便一脸关心问她出什么事了。 姜幼夏便把姜如潇的事给她说了。 「我说怎么找不到她,原来是被盛景廷关起来了。」乔敏惜皱眉说了句,末了,又揣测道:「邹淑该不会知道了这点,才故意绑架的果果,想逼迫盛景廷把姜如潇放了吧?」 想了想,乔敏惜道:「夏夏,不如让盛景廷把姜如潇放了,好把邹淑引出来?」 「真的是邹淑绑架的果果吗?」姜幼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秦江祥已经让邹淑净身出户,她还欠着债,她哪里来的本事,绑架果果,还神不知鬼不觉的藏了那么久?」 「该不会是有人帮她?」 乔敏惜道:「陆婉柔前脚教唆沈玉珠把果果接回来,后脚果果就不见了。夏夏,你就当我胡思乱想吧?该不会是陆婉柔,故意在自导自演?不然果果都失踪了那么久,她们都没有一点动静?」 「自导自演?」 「陆婉柔一直对盛景廷贼心不死,她要是藉机把果果藏起来,激化你们的矛盾。你们闹起来,最大得利者,不就是陆婉柔吗?到时候,她再藉机假装是她找到果果,她岂不是功臣?到时候,你还得谢谢她呢。」 姜幼夏手一抖,紧抿的粉唇,脸上有些发白。 「我也只是猜测,你先别胡思乱想。」 她眉眼关心,姜幼夏没吭声。 …… 夜色渐深,乔敏惜送她回君庭。 一夜,姜幼夏翻来覆去,都没怎么睡着。清晨五六点,她就从梦中惊醒。 看着空荡荡的卧室,一股虚无的恐惧感五星的笼罩着她,让她无比的慌乱。脑袋更如同浆煳,让她无法冷静下来。 她梦到了果果出事了,梦到她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了。 姜幼夏眼睛闭了又闭,紧抱着被子,再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都是早前的梦境。 双眸呆滞的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了,姜幼夏才起身洗漱。 做好了早饭,她就去了医院,不想独自呆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第93页 盛景廷住院的事,没张扬开来,但时不时就有人来探望,秦或也一天几次的来回跑,给他送文件,亦或者是汇报公事。 即便是住着医院,盛景廷也没一刻空闲。 …… 姜幼夏来医院,见游伽带着一个小孩从病房里出来,不由愣了愣。 好一会,姜幼夏才认出来,是邹淑的小儿子。 名义上,还得喊她一声姐姐的小秦越。 她有些诧异:「游大哥,怎么把他带来了?」 第119章 我是你父亲盛景廷 游伽仲怔了下,面不改色:「秦总听说老闆住院了,就带着秦小少爷过来探望。」 「秦江祥在里面?」姜幼夏的疑惑更甚。 游伽颔首。 小秦越穿着一身小西装,唇红齿白的长相粉雕玉琢,很是帅气。 但一看到小秦越,姜幼夏就不由想到了,他妈妈邹淑绑架了果果的事。 她只看了小秦越一眼,就说:「既然景廷有事,我到楼下走走。」 姜幼夏不愿意把大人之间的矛盾放在小孩子身上,但也不想看到邹淑的儿子。 游伽察觉她脸色不对劲,大致猜得到是什么原因,也暂时不多说。 「我见过她。」 清冷稚嫩的童音在耳畔响起,游伽愣了下,见他定定注视着门口位置。游伽缓声道:「小少爷,他是你母亲。」 母亲? 小秦越闻言抬首,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定定的注视着游伽。 他刚才已经听说了,秦江祥跟邹淑都不是他的亲生父母。 他理应姓盛,里面那个俊美高贵的男人,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五岁的小男童,天生比别人早慧。 自幼养在爷爷膝下,他与秦江祥跟邹淑关系并不亲厚。 但这个消息,还是让只有五岁的他感到震撼。 尽管,不少人说过,他跟邹淑秦江祥并不像…… 「你的亲生母亲。」 游伽见他一言不发,绷着张冷冷酷酷,跟盛景廷几分相似的小脸,低缓了声音,向他说:「你原本有个姐姐,不过,她最近不见了,太太很伤心。」 小秦越抿着殷红的小唇:「刚刚里面那个,真的是我父亲?」 方才病房里待了五分钟,盛景廷盯着他看了两分钟,只说了一句话:我是你父亲盛景廷。 再无交谈,盛景廷就让游伽把他带了出来。 游伽一针见血:「秦江祥生不出少爷你这么优秀的小孩。」 出乎意料的,小孩儿没有生气或者不悦,只贊同的点点头。 游伽一向话少,但看着酷似盛景廷的小孩,不禁多说了几句:「你跟老闆小时候很像。」 天生的冷峻,无需做dna验证,游伽这小孩的第一眼,几乎可以认定,他就是盛景廷的种。 像他这样『奇葩』,可不常见。 …… 病房里,秦江祥已经得知了事情来龙去脉。 有点难以置信,他的小儿子,竟然会是盛景廷的孩子。 更震惊,邹淑竟然敢做那么丧心病狂的事,而他竟然一直没发觉。 当年秦江祥只是一时新鲜才跟邹淑一起,后面被抓姦在床,秦家老爷子还狠训了她一顿,原本就已经想跟邹淑断了的。 但邹淑却在这个时候怀孕了,生的还是个男孩。 秦江祥虽然有儿子,但秦洋是个不争气的,又是老来得子,邹淑手里又握着他的一些把柄,秦江祥才干脆娶了邹淑进门。 但那时候,秦江祥对邹淑已经没了兴趣,邹淑也沉迷上打牌,他干脆连家都不怎么回。 根本没有察觉过,那个小孩的变化。 三年多前,邹淑因为打牌,差点让小秦越出事,秦老爷子把小秦越养在膝下后,秦江祥就更美管过了。 哪里想到还有这一出。 「邹淑那个贱人,实在是丧心病狂。」秦江祥铁青着脸,对盛景廷道:「盛总,她做的这些事,我确实不知,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不敢瞒着你。」 得罪盛景廷,这不是找死吗? 「秦越,我要接过来。」 「哪有什么秦越,分明是盛小少爷。我哪里来的福气,敢当盛小少爷的父亲。」秦江祥一脸讨好谄媚,生怕惹得盛景廷不快,招来报復。 盛景廷将一份合同递给他:「蓝天的招标书,你照顾我儿子的报酬。以后,该怎么说,你清楚。」 「多谢盛总,我明白的。」秦江祥揣着合同,满脸感激:「你什么时候来接盛小少爷,手续我会配合办。」 「后天。」 见盛景廷阖上双眸,俊脸冷峻,周身气场冷冽,秦江祥也不敢再这多留,拿着合同,压着那股激动离开。 对于已经死去成了白骨的小儿子,毫不关心。 毕竟,邹淑也死了,那孩子也死了,还能给他拿到这份招标书,也算死有其所,没让他亏个底朝天了。 …… 姜幼夏从盛景廷的病房出来后,就直接到了姜如潇住的病房,想找她有事,不想到了才见,门外正站着几个保镖守着。 以防姜如潇醒来后逃走。 看到姜幼夏过来,都愣了愣,听她说要见姜如潇,便说:「姜小姐还没醒,老闆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见她。」 「我也不能见?」 「太太,我们只是打工的,你别为难我们。」 第94页 身材魁梧的保镖面无表情,刚正不阿道:「您若想见姜小姐,可以请示老闆,老闆开口,我们自然不会拦。」 姜幼夏气结,但那俩保镖就跟门神一样杵着,一动不动的,俨然不会改变主意。 僵持了将近一分钟,姜幼夏转身就走。 正好这个时候,一个电话响起,姜幼夏愣了下,见是姜志南打来的,她有些奇怪,他给他打电话干嘛? 滑下接听键,姜志南声音严肃,犹如命令一般:「姜幼夏,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来!」 第120章 你女儿被火烧死了 挂断通话后,姜幼夏心里奇怪姜志南这么急着找她干什么,略一寻思,还是回了趟姜家。 姜志南工作清闲,平日里就在鑑定所里看看画,半退休状态。这会子正坐在客厅沙发里手里端着杯茶,低着脸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保姆江姐看到姜幼夏,便笑着喊了声:「大小姐回来了啊。」 姜幼夏颔首,江姐便去厨房给她倒水。 「你这么急着喊我回来,有什么事吗?」姜幼夏站在客厅里,也没坐,直勾勾的盯着沙发里魂不守舍的姜志南。 姜志南勐地抬头问道:「邹淑那个贱人死了,你妹妹呢?潇潇这半个月都联繫不上,你真把你妹妹软禁了?」 突然出口的话,把姜幼夏问的一愣。 邹淑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 姜志南见她白着张脸一言不发,便以为她是心虚,怒道:「姜幼夏,绑架盛果,害死盛果的是邹淑,跟潇潇没关系。你拿潇潇出哪门子气?我知道你心疼那丫头,但人死不能復生,再说邹淑罪有应得也死了,你也好把你妹妹给放了。」 声声控诉都是对姜幼夏的不满,却如一道晴天霹雳轰炸在姜幼夏身上,如遭五雷轰顶。 「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果果什么时候死了?你从哪里听说来这些话的?谁告诉你果果死了的?」 「不都好几天了吗?」姜志南不悦的反驳了句,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才意识到姜幼夏的状态不对劲,勐然一顿,姜志南皱眉:「你不知道盛果被烧死了?」 烧死? 姜幼夏瞳孔紧缩瞪大了眼瞳,箭步上前抓住姜志南的手:「不可能!谁告诉你的?果果只是被绑架了,她什么时候死了?你胡说!」 果果怎么会死?她的女儿怎么会死! 「姜幼夏,你发什么神经啊,我是跟你说你妹妹的事,你扯……」 「我问你,谁告诉果果被烧死的?姜志南,你不说清楚,你这辈子都别见到姜如潇!」 姜幼夏厉声打断他,不愿跟他掰扯:「谁告诉你的!」 「邹淑绑架盛果在城西林子里一同被烧死了,不都传开了吗?你吼什么啊,我实在跟你说你妹妹……」 传开了? 「什么时候的事?」 姜志南还是头次见姜幼夏发这么大的火,不由有些被唬住,忘了发飙,潜意识回答:「就、就五天前。」 五天前? 姜幼夏勐地想起了楚子铭说盛景廷受刺激发病的事,可不就五天前?! 盛景廷,你又在骗我! 思绪一瞬的混乱,姜幼夏红了眼睛,勐地转身往外跑。 「姜幼夏,你……你给我站住!」 姜幼夏头也不回,江姐倒水出来,见着这一幕也被吓到了。 「先生,大小姐她……」 「这不孝女,没大没小的,她是想气死我!」姜志南破口大骂,江姐在一边也不吭声,暗暗地沖姜志南翻了个白眼,又不住感到惋惜嘆气。 …… 姜幼夏从姜家出来后,第一时间赶回了医院。 「盛景廷!」 她突然间闯入来,楚子铭正在替盛景廷做检查,皆是被吓了一跳。 盛景廷抬眸朝她看来:「怎么了?」 姜幼夏紧攥着粉拳,满目通红:「我问你,果果呢?!」 哽咽的声音夹带着颤抖,话落在盛景廷的耳畔,他脸色微变。 病房里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男人开口:「你们先出去。」 其他人一走,病房里只剩下两人。 「怎么了?」 看着他平静的模样,姜幼夏喉头髮紧:「盛景廷,我问你,果果呢?她在哪里?」 男人一言不发,姜幼夏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激动质问:「果果呢?盛景廷,你告诉我,果果没有死,她还活着是吗?你别不说话,你告诉我,果果是不是还活着,你告诉我啊!」 她嘶哑了的声音沖他吼,那泪早已经不知不觉渲染了她绝色的小脸,紧紧揪着他的衣服质问:「你说话啊盛景廷!」 第121章 把消息透给沈玉珠 相比于姜幼夏的激动,盛景廷在此刻显得无比冷静,他攥着她的手:「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又怎么样?你还想杀人灭口吗?!」姜幼夏哭的满脸都是泪:「你告诉我,果果是不是还活着,盛景廷,你告诉我啊!」 盛景廷喉头髮紧,被她的绝望透了的话震动了心魂。 「夏夏……」 盛景廷将她拥入怀里,紧紧地抱着:「夏夏,你别哭了,我们……」 姜幼夏根本听不进去,挣脱着他的怀抱:「是你,是你们害死果果的,你还瞒着我,盛景廷,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放开我,你把果果藏哪里了,你说啊!」 第95页 「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姜幼夏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一声脆响,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剎那静止。 「不会了!我们不会有孩子了!我只要果果,你把果果还给我,你把我女儿还给我!盛景廷,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姜幼夏转身就要往外跑,步伐还没迈开,眼前一黑,身形踉跄着如风吹落…… 盛景廷瞳孔一紧,眼疾手快迅速抱住她:「夏夏。」 怀里的女孩一动不动,盛景廷唿吸急促,大喝了一声:「医生!」 门外的盛家迅速冲进来,看到昏迷不醒的姜幼夏,连忙喊了一声过来。 二十分钟后,楚子铭替姜幼夏检查了一遍,对旁边面容苍白的盛景廷道:「没休息好,气急攻心,暂时昏迷了而已,一会就醒了。」 盛果去世的事,楚子铭已经略有耳闻。 彼时看到昏迷不醒的姜幼夏,他内心唏嘘不已。 不过他只是个医生,盛家的私事还轮不到他多嘴。 替姜幼夏检查后,楚子铭就先出了病房。 …… 游伽欲言又止汇报:「刚才,太太回了姜家一趟。」 盛景廷闭了闭眼眸没吭声,游伽见状先出了病房,让盛景廷先冷静。 本想着找到了那个被掉包走的孩子,先让姜幼夏接受了孩子的存在,再慢慢告诉她盛果的事。 岂料,千防万防,出了姜志南这个岔子。 姜志南又从哪听说的? 游伽心里沉了沉。 …… 病房里安静,盛景廷看着身侧昏迷不醒的姜幼夏,眼眸还是哭红的,脸很白。姜幼夏本就很瘦,这一个月来,更憔悴了不少。 盛景廷性感的喉结滚动,抬起的手轻抚她苍白的脸:「夏夏……」 sorry…… 怀中人儿没醒,消息却已经传到了乔敏惜的耳朵里。 乔修珏见她挂断电话后脸色严肃,问她:「怎么了?」 「夏夏知道果果去世的消息,刚在医院跟盛景廷吵了一架,昏了过去。」乔敏惜脸色不太好,乔修珏道:「哥,你自己吃吧,我先去医院看看夏夏。」 「我跟你一起。」 「你就不怕盛景廷误会你跟夏夏了啊?」乔敏惜没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拎起包就起身就迅速离开。 乔修珏墨眉皱起。 到了车上,乔敏惜拨了个电话:「把盛景廷得了心脏病的消息,透给沈玉珠。」 第122章 地狱悲歌 姜幼夏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是她所有的至暗时刻。 丈夫的怀疑,孩子不明的身世,婆婆的欺压,一切皆是如同海水般一波一波巨浪拍打着她…… 无数的话语在耳畔迴荡,压迫着她的神经,压抑,黑暗,绝望,像是一双双手在背后撕拉着她,让她喘不过气。 绝望之际,她看到了被火光吞噬的小女孩:「妈咪救我,果果害怕,妈咪……」 一声声哀泣在耳畔,姜幼夏用力嘶喊着:「不要!果果!」 用尽全力往那被大火吞噬的小女孩冲过去……倏然一双大手拥住她,将她拖入一个怀中,熟悉的气息涌入鼻息间,耳畔是低沉的声线:「夏夏。」 姜幼夏抬首,入目的是一张俊美无俦苍白的面容,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眸子正在注视着她。 盛景廷…… 「做噩梦了?」死的似的扶到沙发 姜幼夏脑袋思绪混乱,纤瘦单薄的身体不易察觉的颤抖,嘶哑的声音喃喃自语般道: 「我梦到果果了,她被大火吞噬着,她跟我说她害怕,让我救她……都是假的对不对?这一切都是假的,你在骗我的对不对?」 她情绪激动抓着他的手,眸里泪光闪烁,满目哀求:「你是故意罚我,故意骗我的对不对?是邹淑阴谋,是陆婉柔的阴谋对不对?果果没死,果果不会死的。她肯定还在等我去救她!景廷,你让他们快点找,她胆子小,肯定被吓坏了的,我要去找果果……她们恨的是我,跟果果有什么关系?把我的命给他们好不好……」 「别说了!」盛景廷复杂的黑眸深沉,长臂将她拥入怀里:「夏夏,别哭了,我会找到兇手的。」 「我不要兇手,我只要果果。」 姜幼夏哭着厮打着他胸膛,无力挣扎后,被那熟悉的气息狠狠蛰痛了心脏,她一口咬着他的脖子,猩红的鲜血在口腔里蔓延,颤抖的抽泣,如同地狱里的悲歌。 盛景廷疼的拧着眉:「你要恨就恨我吧,别哭了。」 姜幼夏哭的浑身都在颤抖,心脏像是被一直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压抑的近乎窒息。 忽然,一阵吵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门突然被打开,乔敏惜从外面闯进来:「夏夏。」 抬眸,看到门口里站着的乔敏惜,盛景廷凤眸微沉。 诧异乔敏惜彼时赶来。 「夏夏,你还好吗?」 姜幼夏紧咬着嘴唇,被泪雾渲染的眼眸,视线迷濛模煳。 乔敏惜过来把姜幼夏拉起身:「夏夏,你……」 「敏惜,果果死了。」姜幼夏含泪的眼眸看着她:「果果死了。」 乔敏惜把她拉进怀里:「我听说了,你先别哭了昂,听话夏夏。」 「你也瞒着我是吗?你们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我女儿没了,你们都不告诉我?」 第96页 姜幼夏笑的满目苍凉,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乔敏惜心疼道:「夏夏,你别哭了,我带你回去?」 姜幼夏攥紧了粉拳,扭头质问盛景廷:「你把果果葬在哪了?我要见她!」 …… 一个小时后,盛家墓园—— 虽然是短时间内仓促下葬,规模并未草草了之,小小的墓修建气派。 这新墓在这墓园里显眼。 姜幼夏脚下发软,紧咬着唇,哆嗦着手去轻抚照片里乖巧的小人儿:果果。 她的果果…… 滚烫的热泪席捲着眼瞳,姜幼夏身形压抑不住的颤抖。盛景廷望着墓碑,他闭了闭眼眸,平復了气息,在她身侧蹲下,抬起的手握着她的肩膀:「夏夏。」 姜幼夏面容呆滞,艰涩的扯着唇角:「盛景廷,我们离婚,你放过我吧。」 第123章 我们还有个儿子 盛景廷浑身一颤,眼眸一瞬阴鸷。 「夏夏,别说胡话。」 他沉下的声线阴冷。 胡话? 姜幼夏笑的满目苍凉。 乔敏惜看了盛景廷一眼,敛了情绪她走向姜幼夏:「夏夏,你累了,我先带你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说。」 她握上姜幼夏的手,眉目深深道:「果果跟盛景廷感情好,我们别在果果跟前说这些,你听话昂。」 是啊…… 果果跟盛景廷感情好。 好到有时候她都妒忌。 明明盛景廷陪她的时间那么少,整天阴沉沉,冷冷的,大家都怕他。偏偏果果就不怕,还就喜欢粘着他这个爹地…… 「盛景廷,夏夏现在情绪不稳定,你不想她出事,你就让我带她先回去休息。你的情况你也清楚,你现在不合适陪在她身边。」 乔敏惜冷静说完,扶着哭成了泪人的姜幼夏离开。 盛景廷目视着这一切,握着的手掌指节青筋尽暴。 过了许久,他目光重新落在那新墓碑里。 照片的小奶丫头笑容甜甜,弯弯的眉眼还有两颗小梨涡,很是可爱甜美,很像姜幼夏。 盛景廷松开捏紧的拳头,略微俯身在墓碑里:「别听妈咪胡说,我们一家人不会分开的。」 离婚? 姜幼夏,你想都别想! 男人周身阴霾笼罩。 「老闆,先回医院吧。」游伽缓声道:「太太状态不好,乔小姐是她闺蜜,想必会开导太太的,让她跟乔小姐待几天也好。」 「乔敏惜怎么突然过来的。」 游伽闻言一愣。 「弄清楚,她哪来的消息!」 刚事发,就过来。 未免太凑巧。 还是说,她一直在关心盛景廷的一举一动? 不管是什么原因,对盛景廷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 姜幼夏的状态不好,乔敏惜把她带到她名下的一间公寓里。 早年为了工作方便买的,乔敏惜不常来,只偶尔住着。 「夏夏,你别难过了,果果那么懂事,她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么难过的。」 乔敏惜扶着姜幼夏在沙发里坐下,抽了纸巾递给她,缓声道:「我也是刚刚才听说果果出事了……盛景廷把消息压了下去,刚才我才从陆芷然那听到果果出事了,我担心你就去了医院看你……」 姜幼夏脑袋发胀昏沉,思绪乱成了一团麻线。哑了的声音,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泪像是已经流干,只剩下麻木。 「你振作一点。」乔敏惜也红了眼,心疼道:「夏夏,你别哭了,你哭我也要跟着哭了。」 「我没事。」姜幼夏艰涩的吐出一句话,心脏却像是被凌迟了一般的疼。 「沈玉珠跟陆婉柔好大的本事,害死了果果,竟然还装作若无其事。」乔敏惜气愤填膺:「要不是他们,果果又怎么会出事!」 姜幼夏鼻子酸涩。 乔敏惜起身去倒了杯水,溶解了药丸递给她:「你喝点水。」 姜幼夏捧在手里,一言不发。 神情麻木的像是个提线木偶。 乔敏惜看着她呆滞的模样,缓声道:「你不想看到盛景廷,你最近就住在我这吧?盛景廷再大的本事,我还不信,他能把你从我这强行带走。」 …… 姜幼夏在这住了三天,三天里,精神都是恍惚的,脑袋更如同浆煳一般,浑浑噩噩不清醒。 乔修珏每天都来看她,姜幼夏也不理,就呆呆地蜷缩在床里,哪里都不肯去,状态也愈发的憔悴。 第四天的时候,盛景廷带人直接闯入了公寓,就看到蜷缩在卧室床里里麻木的姜幼夏:「夏夏,我们回家。」 回家? 姜幼夏蜷缩在床里,苍白着的脸毫无情绪:「我没有家。」 「夏夏。」 「你滚!」姜幼夏攥紧了拳头:「我不想看到你!」 「你听话。」 盛景廷大手放在她的脑袋里:「夏夏,果果没了,我们还有儿子。我查到了,是邹淑把我们孩子掉包了,我找到了我们的孩子,他就在家里等你,我带你回家见他,好么?」 第124章 精神类药物 儿子?掉包? 姜幼夏忽然笑了,笑的满目是泪。 盛景廷心疼的唤了她一声:「夏夏。」 「我没有儿子。」姜幼夏抬起的眼眸望着他,满是讽刺道:「我只有一个女儿,被你们母子害死了。」 第97页 盛景廷面容一僵。 「盛景廷,你为什么不跟我离婚?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是你们害死果果的!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倘若他肯离婚,他肯放过她,沈玉珠就不会把果果从医院里接走,果果就不会死! 都是他们母子,是他们害死她的女儿! 她的恨意,如同刀子捅在盛景廷的心脏里。那张本就苍白的面容,愈发的森寒。 「恨我可以让你好受点,那就恨我吧。」盛景廷沉声吐字,握住她的肩膀,强行把她从床里抱起。 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她吓了一跳。 「放开我,盛景廷你放开我,我不跟你回去!」 男女的力气悬殊,她被他紧紧扣在怀里。挣扎几下,被独属于他的熟悉气息,狠狠蛰痛了她的心脏。 「盛景廷,你放开我!」 盛景廷一言不发,抱着她就往外走。 乔修珏提着一个保温盒过来,正好在门口里撞见,姜幼夏哭着被盛景廷从里面抱了出来。 乔修珏脸色微变:「景廷,你干什么。」 「接我太太回家。」盛景廷面无表情,无形中的气场不寒而慄。 「我不跟你回去,你放我下来。」姜幼夏哭着嘶吼,拍打着他的手,被他攥着。 她哭的梨花带雨,憔悴的模样收在乔修珏眼里,他喉结滚动:「景廷,夏夏她不愿意跟你回去,你……」 盛景廷轻抬起的凤眸阴沉:「小乔总还想管到我家里来了?」 「夏夏她不愿意跟你回去。」 乔修珏俊雅如玉的面容沉下,伟岸的身躯挡在盛景廷跟前,态度是从所未有的强势:「景廷,你何必勉强她?你这样只会让她更难受。」 「与你何干。」盛景廷轻抬起的俊脸是他一贯的冷峻,给游伽使了个眼神,抱着姜幼夏迈着长腿就走。 乔修珏下意识要追,被游伽带着保镖拦着:「乔总,我们老闆的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俨然是有备而来。 乔修珏怒意蓬勃,但他的立场,确实没有阻拦盛景廷把姜幼夏带走的资格。 …… 盛景廷把姜幼夏带回去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乔敏惜的耳朵里。 她握着手机,若有所思着。 正好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开。 乔敏惜眼眸轻抬,看到进来的谢桥,不由一愣。 谢桥大大方方走过来坐下:「姜幼夏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以为你不在医院里,在陪着她呢。」 「她需要冷静。」 「是给你哥腾空间吧。」谢桥一笑,毫不留情戳穿她。 乔敏惜也没否认。 她想撮合姜幼夏跟乔修珏,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当年要不是陆芷然搞得那一出,姜幼夏早就是她嫂子了。 「你来干什么?」 「秦家那小儿子,真是盛景廷跟姜幼夏的种?」 乔敏惜闻言一愣:「你又从哪里知道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秦家虽然是个三流豪门,但到底是一个圈子里的。 又涉及到盛景廷。 昨天他低调把人接回去,消息还是透了一些出来。 谢桥还惊讶盛果竟然不是盛景廷亲生的,当了活王八多年,倒是没想到,事情突然来了个这么大的反转。 原来是邹淑母女掉包了。 也可怜姜幼夏因此遭了不少罪。 「果果刚没了,夏夏心里难过,如今能找到亲生的孩子也好,至少,她心里有些慰藉。」乔敏惜嘆了口气,眉眼间皆是复杂感慨。 谢桥眼眸轻眯,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余光不经意瞥到桌上放着的安西汀,不由愣了愣:「你拿这药干嘛?」 安西汀是治疗精神疾病的药。 谁得精神病了? 乔敏惜一愣,面不改色道:「刚精神科的同事过来,落这的。」 闻言,谢桥倒也没多想,随手将药盒放下:「晚上有个聚会,你要不要一起?」 「没心情,你们玩吧。」乔敏惜摇头,心不在焉的,俨然是为了姜幼夏伤神。 换做平时,谢桥必然多调侃她几句。但这会,谢桥也没多说什么,起身先走了。 办公室安静下来,乔敏惜拿起桌上的药盒把玩,唇角似扬非扬,把那空药瓶扔进了垃圾篓里。 …… 车开回君庭停下,盛景廷就强行把她搂抱着上楼。 客厅里正坐着一个小男孩,听到动静,就朝他们看了过来。 小秦越,哦不,盛宸晞望着进来的两人,小唇微抿。 姜幼夏一眼就认出了他,下意识看向盛景廷:「你把邹淑的儿子带来这里干什么?」 第125章 你疯了,我没有疯 「不是邹淑的儿子,是我们的孩子,盛宸晞。」 他们的孩子? 姜幼夏微微愣了愣。 唇红齿白,帅气冷峻的小男孩从沙发里起身,跟姜幼夏对视着,他启唇唤道:「母亲。」 母亲? 孩童稚嫩的声音落在耳畔,姜幼夏紧绷的神经,像是被狠拽了一下。她下意识摇头,尖叫道:「我不是你母亲!你母亲是邹淑,是害死我女儿的兇手!你不是我儿子,你是邹淑儿子!」 姜幼夏神色有些癫狂,喃喃的念着:「我没有儿子!」 第98页 游萝对盛宸晞道:「少爷,你先进房间,太太精神不好。」 盛宸晞看着满脸泪痕,容色憔悴癫狂的姜幼夏,小孩儿眸色轻闪,点了点头,就被游萝牵着回房。 盛景廷把姜幼夏拥着回卧室里,亲子鑑定放在她跟前:「看清楚,他就是你儿子,你给我生的儿子!」 深邃的目光认真坚定。 四目相对,姜幼夏忽然笑了,肩膀发颤:「亲子鑑定可以伪造的!」 「盛景廷,你故意的!」姜幼夏扯着唇角,直勾勾的盯着盛景廷:「果果没了,你怕我跑,怕我跟你离婚对不对?你想用邹淑的儿子来绑住我对不对?」 「夏夏。」 「盛景廷,你真无耻!」姜幼夏一把撕毁了亲子鑑定,噼头盖脸砸在盛景廷的脸上:「我没有儿子,那不是我儿子,是秦越,是邹淑的儿子,是我仇人的儿子!」 「盛宸晞就是我们的孩子,是你九月怀胎亲生的,被邹淑掉包走的孩子!」盛景廷一把握住她的手,「姜幼夏,你清醒点!盛果是死了,可我们的孩子还活着!」 「你疯了。」姜幼夏笑的满目讽刺:「盛景廷,你竟然认害死我女儿兇手的儿子,还要让我认?他?你疯了,我没有疯,我不会的,我不会认他的!」 盛景廷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神态癫狂的姜幼夏,俊美无俦的面容深沉复杂。 抬起的手想要擦拭她的泪痕,姜幼夏条件反射般往后退,不愿让他触碰她。 姜幼夏指着门,低吼道:「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你滚,你们都不是好人。是你们害死我女儿的!滚啊!」 四目相对,姜幼夏一改往日里的低眉顺目,强势癫狂的让他滚。 盛景廷闭了闭眼睛:「你先冷静。」 …… 客厅里,盛景廷点了根烟。 游萝见他脸色不对,刚刚的动静隐约听到。她寻思着问道:「老闆,太太怎么样了?」 盛景廷捏着眉心吩咐:「找两个身手好会做饭的过来,工资双倍,尽快。」 游萝闻言,「行,我回头看看。」 游萝游伽走后,盛景廷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那张俊美的脸庞,阴冷的有些骇人。 好一会,卧室的门被打开,那清冷俊逸的小男孩走了过来:「母亲,她还好吗?」 盛景廷一愣,抬起的眼眸看着眼前腰杆挺得笔直,清俊非凡的小男童,「吓到了?」 「没有。」小男孩冷冷清清的很是镇定,超脱同龄人的老成。 「你姐姐过世了,她很难过。」盛景廷磁性的声线嘶哑暗沉。 盛宸晞道:「我都听萝姨说了。」 盛景廷眉头皱了皱,似乎不悦游萝跟他说这些。 只看着眼前酷似自己的孩子,盛景廷面容稍缓,掐了烟将他抱上大腿里坐着。 「别怪她。」 盛宸晞没吭声,半响才抬首跟盛景廷对视:「父亲,你们接我回来,是因为姐姐过世了?」 再老成也只是个小孩,盛景廷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 「现在接你回来,只是现在才找到你。」盛景廷大手摸着他的小脑袋,磁性的声线低沉笃定:「跟任何事,无关。」 第126章 小晞,叫奶奶 盛公馆—— 沈玉珠听到盛景廷带了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回来,去了祠堂。 惊诧之余,沈玉珠披了件外套,就跟陆婉柔匆匆赶过去看。 祠堂里光线稍暗,盛景廷站在祖宗牌位跟前,五六岁的小男孩跪在蒲团里,手里拿着三根香,正在祭拜。 沈玉珠见此一幕,凝眉惊诧道:「景廷,这谁的小孩啊?」 盛景廷眼皮子也不抬一下:「我儿子,盛宸晞。」 「什么?」沈玉珠闻言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神色复杂道:「景廷,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儿子了?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难不成,他在外面有女人,弄了个私生子? 陆婉柔也是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看了眼盛景廷,又不由看向跪着的小孩,拳头不由自主的紧紧握着。 小孩稚嫩的五官还没长开,跟盛景廷不多像。 但那仿佛与生俱来的气质,却像极了盛景廷。 他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我跟姜幼夏的孩子。」 沈玉珠一愣,更难以置信。 磕完头,游伽接过那三炷香,替他装在香炉里,才扶着盛宸晞站起身。 盛景廷没理会他们的震惊,只说:「小晞,叫奶奶。」 沈玉珠尽管这段时间憔悴了不少,但平日里保养的极好,看起来还不到四十。被陆婉柔扶着,多年养尊处优,举手抬足间都是贵族妇女的雍容华贵。 虽是奶奶,但瞧着比邹淑还要年轻。 盛宸晞是第一次见她,也不露怯。 站在盛景廷身侧,唤了声:「奶奶。」 沈玉珠这才看清盛宸晞的脸,确实像极了盛景廷小时候。 她惊得几乎有什么站不稳,相比于终于抱上孙子的喜悦,更多是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孙子的震惊:「景廷,这、这怎么回事啊?」 游伽解释:「邹淑母女当年将小少爷跟果果小姐掉包了,眼前这位才是,少奶奶怀胎生下的小少爷。」 掉包? 沈玉珠双腿发软,几乎站都站不稳。 第99页 她翕动的嘴唇,满是震惊。 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姜幼夏没出轨?没给景廷戴绿帽?都是误会? 这…… 「你跟我出来。」沈玉珠拉着盛景廷就上楼,书房里,只有他们母子二人,沈玉珠深吸了口气,都无法冷静:「景廷,你这不是开玩笑吧?」 满脸严肃,声音都有些颤抖。 「您若不信,大可去做亲子鑑定。」盛景廷俊美的脸庞寡淡,侧目跟沈玉珠对视:「自己的孙子,你还认不出吗。」 盛宸晞不像现在的盛景廷,但跟他幼年时,却是极其相似的。 沈玉珠怎么会认不出? 就是认出了,才震惊。 前几日,沈玉珠得知盛景廷得了心脏病的事,本想找姜幼夏弄清楚,却才知道,盛果那丫头竟然死了,被火烧死了。 沈玉珠这几天心神不宁,也不敢去找盛景廷问原委了。 如今又得知这竟然是个乌龙。 她…… 沈玉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颤着声:「怎么会这样啊!」 「以后,别再提离婚的事。姜幼夏没对不起我,我也不会跟她离婚。」盛景廷抬起深邃的凤眸,略带警告:「别再为难姜幼夏。」 …… 姜幼夏被接回来君庭已经几天了,不吃不喝,哪也不肯去,也不肯搭理盛宸晞。 只抱着果果的照片在卧室里发呆,一会哭一会笑,形态疯狂,很不正常。 被调过来照顾她的两个女保镖担心不已。 请示了盛景廷后,撬不开姜幼夏的嘴让她吃东西,盛景廷干脆让楚子铭开了一些葡萄糖亦或者营养针盐水,直接给她注射,以免她想绝食的可能。 可尽管如此,姜幼夏也是一天比一天消瘦憔悴。 如此下去,早晚得出事。 这天又是如此。 女保镖端来熬好的营养粥想劝她多少吃一点,姜幼夏也不理。 唤了几声,她也没动静,像听不到有人跟她说话。 「太太,粥我先放在这了,你多少吃点吧。」女保镖有些无奈,把粥放在床头柜里,出了卧室。 正好这个时候,门铃声响起,女保镖开门,看到站在门口里的沈玉珠跟陆婉柔,面露一丝惊讶:「夫人,陆小姐。」 沈玉珠环顾了眼四周,问道:「姜幼夏呢?」 第127章 她疯了一样掐住沈玉珠脖子 「太太在卧室里。」 「伯母,我们进去看看吧。」陆婉柔眉眼温柔沖她点点头,肯定的眼神,才让沈玉珠稳住了一些心神。 沈玉珠向来就不喜欢姜幼夏这个儿媳,不单止是因为性格和家世。更多的是,当年因为姜幼夏未婚先孕,横插一脚,破坏了盛陆两家联姻,把她亲自选定的儿媳给挤走。 更因为向来懂事的儿子,为了姜幼夏屡次忤逆她跟丈夫,处处维护着姜幼夏跟她作对。 积年累月的矛盾,出轨丑闻爆发,更直接刺激到了沈玉珠,想把她赶出家门,好让盛景廷娶陆婉柔。 可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闹出这么大个乌龙,沈玉珠仍不喜欢姜幼夏,但果果的死亡,让她无比心虚不安。 考虑再三,被陆婉柔劝着,沈玉珠才来看看姜幼夏,好平復内心的不安,良心上可以过得去。 …… 夫妻主卧里,姜幼夏蓬头垢发坐在落地窗前,怀里抱着一个相框,框着的是果果的照片。 面容苍白,神色憔悴。 漂亮的杏眼哭的肿成核桃,鼻子泛红。 沈玉珠跟陆婉柔见状眉头都紧紧皱着。 还是陆婉柔先开的口,唤道:「幼夏。」 见她一言不发,陆婉柔道:「我跟伯母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 卧室的气氛凝固,女保镖见状解释:「太太这几天没开口说过话。」 「姜幼夏,人死不能復生,你摆这副样子给谁看?」 沈玉珠眼神闪烁,些许不宁的盯着靠在落地窗里,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姜幼夏:「果果是死了没错,但你还有个儿子。你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小晞跟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我不让景廷跟你离婚了,还不行吗?」沈玉珠声音不由拔高了分。 还如同一潭死水的姜幼夏,突然朝她们看了过来。 沈玉珠翕动着唇:「你……」 「孩子?离婚?」姜幼夏唇边勾勒出一抹嘲讽:「我没有儿子,也没有孩子了。」 「姜幼夏。」 「盛景廷骗你的,我没有怀孕,我打了避孕针,我怎么可能会怀孕?」 充满讽刺苍凉的话语落下,沈玉珠一怔,难以置信:「姜幼夏,你什么意思?你还打避孕针?」 姜幼夏扶着落地窗,艰难的站了起身:「我也没有儿子了,秦越怎么可能是我儿子?他是邹淑的儿子,是我仇人的儿子!我只有一个女儿,叫果果。可是她死了,被你们害死的!」 她步步走近,出口的话,让沈玉珠脸色变了又变。 「沈玉珠,陆婉柔,你们害死了果果,我要杀了你!」姜幼夏忽然情绪激动,扑上去就掐沈玉珠的脖子。 女保镖跟陆婉柔见状都被吓了一跳,忙上前拉住钳制着姜幼夏,把他们两个拉开。 「你们放开我,我要杀了你!」姜幼夏情绪失控,想要挣脱桎梏,但她太虚了,身上使不出劲,被两个女保镖一人一边拉着,动弹不得。 第100页 沈玉珠被吓得脸色煞白,心有余悸的怒道:「姜幼夏你发什么神经,果果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 「是你!」 姜幼夏低吼,眼里满是恨意:「是你们害死她的!她生着病,你们要把她接走。要不是你非要果果出院,果果怎么会死?!沈玉珠陆婉柔没你们把果果还给我,把我女儿还给我!」 她歇斯底里的质问低吼,癫狂的状态,吓得沈玉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陆婉柔脸色也有些难看,对沈玉珠道:「伯母,幼夏她状态不好,我们先回去吧。」 沈玉珠心绪不安的点点头,被陆婉柔扶着离开了卧室。 身后姜幼夏的控诉,仍是让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 姜幼夏跟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沈玉珠心虚,不敢多留,也没看自己的宝贝孙子,就逃了似的出了君庭。 回到了车上,陆婉柔才安抚她道:「幼夏向来疼爱果果,如今果果没了,她伤心过度,才会胡言乱语。伯母,你别往心里去。」 「真是不识好歹。」 沈玉珠紧攥着拳头,大口喘着气:「我怎么知道邹淑胆子那么大,竟然敢绑架盛果那丫头,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她非要霸占着,不肯跟景廷离婚,我又岂会……」 「伯母,果果是邹淑害死的,跟你没关系。」 陆婉柔口吻笃定:「您别胡思乱想。」 「是啊,跟我有关系,我又没害她。我好心来看她,竟然敢吼我,你看她刚才那样子,还想杀我!真以为有了个儿子傍身,我就不会把她怎么样了吗?你刚没听她说,她竟然打避孕针!怪不得这几年没动静,敢情她这贱人是想让景廷断子绝孙,好给她养盛果。」 沈玉珠气头上,胡乱指责一通,妄图用姜幼夏所谓的过错,来掩盖她所做下的那些错事。 陆婉柔眼眸轻闪,低着头,佯作担心道:「夏夏这个状态,让小晞继续待在君庭,会不会吓到小晞啊?」 见沈玉珠愣住,陆婉柔才做迟疑,继续道:「刚才夏夏还说小晞不是她的孩子,是邹淑的儿子。她那么恨邹淑,别是会对小晞下手吧?」 「对,小晞是我们家唯一的血脉,不能让他跟姜幼夏那疯女人待在一起,要吓坏怎么办。」沈玉珠原本就不悦姜幼夏,闻言细细一想,她忙点头:「我等会就让景廷把他送回来。」 沈玉珠这么一想,当下就去盛世找盛景廷,务必要把盛宸晞接回盛家里养着,不能让他跟姜幼夏那疯女人待在一起。 第128章 盛果出事前,邹淑上过你的车 卧室安静下来,两个女保镖把姜幼夏扶到床里坐下:「太太,你冷静点。」 冷静?她还不够冷静吗? 「你们出去,出去!」 她神情呆滞,不愿与人相处。 女保镖见状只好先出了姜幼夏的卧室。 客厅里的盛宸晞却是此时敲门进了卧室,见姜幼夏满脸是泪,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照片捡起来抱在怀里,如同珍宝。 「母亲。」 稚嫩清冷的童音落在耳畔。 姜幼夏浑身一僵,抿着唇不理他,只轻抚着照片。 「你恨我吗?」 姜幼夏双眸泛红,发紧的喉头如鲠在喉。 「父亲说姐姐没了,你很难过,才不理我。」盛宸晞绷着稚嫩的小脸,道:「母亲,你恨父亲,你也恨我,你想走,是吗?」 超乎于儿童,近乎成年人的话落在耳畔,姜幼夏眼眶酸涩。 盛宸晞走到姜幼夏跟前:「你能不能看看我?」 这几天里,姜幼夏没跟他说过一句话,连正眼都不看他。 「你不敢认我对吗?」 「我没有儿子。」眼睛被泪雾迷濛,姜幼夏喃喃自语:「你不是,我没有儿子,我不是你母亲,你出去,你也出去。」 盛宸晞不走,看着满脸痛苦抽泣的姜幼夏,年幼的小孩抱住她:「妈咪。」 简单地称唿,姜幼夏身体发颤,哭的更凶了。 「你是我妈咪。」 「我不是!」姜幼夏尖叫着,推开他。她忍着泪往后躲:「我不是你母亲,你别喊我。」 眼底是不易察觉的恐惧,像是被说中了心事。 她不敢认盛宸晞…… 姜幼夏转过身,不愿意去看那张脸,神情呆滞的喃喃念着:「我女儿死了,我没有儿子。」 她一遍遍的念着,如同魔咒般强调着。 盛宸晞看着她单薄憔悴的身影,唇儿抿着更紧。 那站着的人,身形摇曳昏了过去。 「母亲。」盛宸晞惊唿了声,发白的小脸,正要去喊人,盛景廷就大步从外面进来。 「夏夏。」看到昏倒在地上的姜幼夏,他瞳孔一紧,迅速上前将姜幼夏抱起来,迈着长腿就往外走。 想到什么,他顿住步伐看到旁边脸色有些发白的盛宸晞:「一会游萝来接你,你母亲身体不好,你跟奶奶住一段时间。」 盛宸晞颔首,盛景廷就抱着姜幼夏去了医院。 简单地检查过后,姜幼夏是身体太虚,受了刺激,才昏迷过去。 医生道:「太太的情况不太对劲,盛总,还是让她留院观察吧。」 「她怎么样了。」 「盛太太精神出了问题,依照您描述的,她应该是抑郁了。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得精神疾病,情况也会越来越糟糕。」 第101页 抑郁?精神疾病? 「怎么样才能让她康復。」 「是心结问题,得开导,让她走出来。」 走出来? 盛果就是她的命,如今盛果没了,她固执的不肯认盛宸晞,把自己封闭在她的小世界里,不愿跟任何人交流倾诉。 怎么开导? 医生见盛景廷一言不发,绷着的脸情绪晦暗不明,缓声道:「我开些药给盛太太吧,能缓解一些。」 「劳烦了。」盛景廷哑声道了句,精神稍显颓靡的坐在一旁,看着她日渐憔悴消瘦的面容,心脏发紧。 「姜幼夏……」他唤了一声,紧紧握着姜幼夏素白的手。 医生出去后,忽然,病房门又被打开。 乔敏惜匆忙进来:「夏夏。」 唤了声,快步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姜幼夏,怒声训斥盛景廷:「盛景廷,你就这么照顾夏夏的吗?」 乔敏惜薄怒道:「你要照顾不好她,我来照顾。」 「我怎么照顾我妻子,不劳乔小姐你操心。」 「你!」乔敏惜气结,怒意不减反增:「盛景廷,你明知道她不想面对你,你非要绑着她在身边,你是想逼死她你才甘心吗?」 姜幼夏最不想看见的,就是盛景廷。 「她若死了,我就陪着她死。」盛景廷凤眸阴鸷,轻掀起的薄唇,一字一句道:「她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亡妻。我怎么对待她,是我的事。乔小姐你一个外人,似乎没有资格管我的家事。」 霸道的口吻笃定,眼里浮现的讥诮,在讽刺乔敏惜多管闲事。 乔敏惜脸色一白,似乎没想到盛景廷会这么偏执。 「盛果出事前,邹淑上过你的车。」盛景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乔敏惜:「乔敏惜,你跟邹淑在一起做什么?」 第129章 夏夏,我搬到君庭里陪你 乔敏惜秀眉一皱:「邹淑那么欺负夏夏,我当然是教训她,让她别来找夏夏麻烦。」 说完,她冷笑:「盛景廷,你该不会是找不到幕后兇手,想赖在我身上吧?我跟夏夏从小一起长大,情如嫡亲姐妹。你怀疑我,我还怀疑你是故意拖延,故意让果果死得吧?」 乔敏惜直视着盛景廷,字字犀利嘲讽:「她不是你亲生的,你怕孩子父亲出现,怕夏夏离开你,故意将计就计,让果果死在绑架案中,以后你们就没有隔阂了对吧?」 「牙尖嘴利。」 盛景廷面不改色,阴郁的气场,高深莫测:「最好不是你,若让我查到,是你害死盛果,当心你们乔家,都给她陪葬!」 「造谣一张嘴,你能查到再说。」乔敏惜冷声说完,无视盛景廷就坐在了床边。 她拉着姜幼夏的手,满是心疼。 病房里的气氛一瞬僵持凝固,乔敏惜道:「夏夏有我照顾就行了,你走吧。省得她醒来看到你,情况会愈发糟糕。」 盛景廷眸色微深。 正好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盛景廷摁下接听键,游伽严肃的声音便传来:「盛总,姜如潇跑了。」 跑了? 「随她。」 游伽一愣,险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盛景廷没多说,就掐断了通话。 乔敏惜也没搭理盛景廷,呆在病房里,大有守着姜幼夏醒过来,否则就不会走的态度。 诚如她所言,姜幼夏确实只有乔敏惜一个好朋友,幼儿园到现在的情谊,已有二十年之久。 何况乔修珏对姜幼夏倾心多年。 怎么看,乔敏惜都没有理由参与绑架盛果,致死的理由。 但,监控里也确实显示了,邹淑曾出现在乔敏惜的车里,被她送到的酒店。 盛景廷捏着烟,晦暗不明的情绪深沉。 …… 姜幼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睁眼,入目的就是乔敏惜满是关心的脸。 姜幼夏粉唇轻抿,那脸白的渗人。 「夏夏,你终于醒了。」乔敏惜松了口气一般,端来一杯水递给她:「你喝点水。」 姜幼夏没接,认出是在医院里,她脑袋昏昏沉沉的注视着天花板,思绪混乱。 「夏夏。」乔敏惜担心道:「夏夏,果果没了,可你还有我啊。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你。」 乔敏惜把水杯放在一旁,拉着她的手说道:「果果没了,但害死果果的兇手还在。她们都盼着你出事,难道,你要如了她们的心愿吗?人死不过头点地,你要真死了,除了让我们伤心,就真的让仇人痛快了。」 「你振作起来,绝对不能让害死果果的兇手,逍遥法外。」 「害死果果的兇手……」 姜幼夏温热的眼眸泛红,混乱的思绪,让她无法冷静思考。 「对啊,害死果果的人还在。她们都盼着我死,都想我死,我死了好给他们腾位置……」 「你振作好不好?我会帮你的。」乔敏惜紧攥着姜幼夏苍白的手:「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还有我。夏夏,你别再这么消极了,我真的很担心你。」 姜幼夏扑进她的怀里,紧紧抱着她,却已经哭不出眼泪。 「你要是害怕,不想跟盛景廷单独相处。我去跟他说,我搬到君庭里陪你,怎么样?」 盛景廷是不可能让姜幼夏脱离他的掌控视线,乔敏惜搬进去,倒是还有余地。 第102页 姜幼夏没吭声,是默认了。 晚上盛景廷过来的时候,乔敏惜就当着姜幼夏的脸,说了这事。 「盛景廷,既然你不愿意让夏夏到我那,行,我到君庭里陪夏夏,总可以吧?」 盛景廷墨眉紧皱。 乔敏惜道:「医生说了,夏夏需要被开导,你把她软禁在君庭,只会让她情况愈发糟糕。她不看到你,我陪她,是最好的。」 第130章 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盛景廷没搭理乔敏惜,目光落在蜷缩在床里的姜幼夏身上,低着的头,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 俨然,是默认了让乔敏惜到君庭里陪她的事。 盛景廷凤眸深邃,宛若深不见底的蓝海。 「夏夏。」盛景廷唤了她一声。 姜幼夏一动不动,宛若提线木偶。 盛景廷在病床边沿坐下,轻启的薄唇声线沙哑:「你跟我说句话,我就答应你。」 这几日里,她也不曾肯搭理他。 病房里的气氛凝固,静如针落。 「你想让我说什么?」姜幼夏吸了吸鼻子,嘶哑的声线干涉,如同刀子刺在盛景廷的心脏上。 「盛景廷,你还想我跟你说什么?」她抬起的小脸惨白苍凉,除了哭红的鼻子眼睛,再也没有其他气色。 果果是她的命,也是这段婚姻里,唯一的纽带。 果果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乔敏惜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一幕,情绪一闪而过,在她脸上稍纵即逝。乔敏惜瞧着盛景廷,故作冷漠道:「夏夏累了,盛景廷你先回去吧,别在这打扰她。」 盛景廷面容阴冷,磁性的声线沉下,阴鸷道:「我同意你住进我家照顾我太太,但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乔敏惜气结。 盛景廷冷声喝了句:「游伽,送乔小姐。」 在外面等候的游伽进来,对乔敏惜做了个请。 俨然是下了逐客令。 盛景廷不喜欢乔修珏,也不喜欢乔敏惜,一向不让她跟他们来往。 姜幼夏心里清楚。 可…… 姜幼夏攥紧了手指,哑着声:「盛景廷,敏惜是我的朋友。你们害死了我女儿,连我唯一的朋友,你也要驱逐赶走吗?」 「你乖乖好好调养,我不阻拦你交朋友。」盛景廷给游伽使了个眼神,半请半拉的将乔敏惜请出去。 安静下来的病房,只有他们两人在。 盛景廷修长手指将她散落下来的发撩至耳后,露出她清瘦憔悴的脸蛋:「你就这样恨我吗?」 恨到求死,连活着都不愿意。 「姜幼夏,你恨我,何必折磨你自己。」 「你出去。」姜幼夏偏过脸不愿去看盛景廷,躺下想要把自己蜷缩在那小世界里,盛景廷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几下挣扎,熟悉的气息席捲而来,填满了她,狠狠蛰痛了她的心脏。 「别再折磨你自己。」盛景廷紧紧拥着她,日渐消瘦的身板,盈盈一握,瘦的让他心疼愧疚。 姜幼夏一言不发,也不挣扎,就任由他抱着,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直至姜幼夏睡着了过去,盛景廷才出了病房。 听说姜幼夏今天被乔敏惜哄着吃了点东西,他才暗自松了口气。 游萝回来就听说了,乔敏惜要求住进君庭里陪姜幼夏的事。彼时见盛景廷冷着张脸,情绪深沉莫测。 她上前:「老闆,你真要让乔敏惜住进去?」 盛景廷不语,俨然已经默认了。 现在这个情况,能劝姜幼夏的,恐怕只有乔敏惜了。 若非是那则监控,盛景廷虽然不喜乔氏兄妹,也并不会产生怀疑。 但现在…… 乔敏惜究竟在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老闆,您也不必太担心了。她若真心怀鬼胎,早晚也会露馅。」游萝劝了一句,末了,又笑着说道:「老闆,你今天的药吃了吗?别太太还没恢復,你就先倒下了。」 盛景廷瞧了她一眼,游萝便笑着将药递给了他,俨然是要盯着盛景廷吃下。 盛景廷墨眉皱了皱,被游萝盯着,面无表情把药吞了。 沉思片刻,盛景廷吩咐:「派两个人盯着姜如潇。」 现在邹淑死了,果果也没了,盛宸晞身世明朗,软禁姜如潇倒是没有必要。 把她放在外面,说不定还有意外收穫。 第131章 自私自利 姜幼夏情况还不明朗,暂时不能出院,继续留在医院里观察。 还是不肯说话,整天就抱着果果的照片。 唯一庆幸的是,总算肯吃了点东西。 否则粒米不进,滴水不喝,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住。 …… 姜如潇在外面躲了三天,没听到盛景廷的人找她。 身无分文,也没有手机,姜如潇躲躲藏藏了三天,实在撑不住,才灰熘熘的回了姜家。 姜志南最近听说姜幼夏疯了,被盛景廷软禁在医院里。 他画廊也不去了,呆在家里踌躇不安。 把姜幼夏跟姜如潇都骂了千百遍,怪他们一个个不省事,给自己添了那么多的麻烦。 这会听到门铃声响,还有些奇怪,看到满身狼狈,蓬头垢发的姜如潇站在门口里,姜志南吓了一跳,张口便说:「潇潇,你这怎么回事?」 第103页 「爸。」姜如潇红着眼,扑进了姜志南的怀中,哭的浑身都在颤抖。 姜志南眉头狠狠皱着,尤其姜如潇一身怪味,让他很不适,有些厌恶嫌弃的推开她,后退了一步。 这个举动看在眼里,姜如潇脸色愈发的白。 她九死一生好不容易讨回来,唯一的父亲不但不关心她,还一脸嫌弃…… 姜志南轻咳了声,上下打量了姜如潇一眼:「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姜如潇吸了吸鼻子,还没吭声,姜志南又道:「我早前听说,盛景廷软禁了你,这到底怎么回事?潇潇,你怎么惹盛景廷了?」 姜如潇哭的太兇,身体有些颤抖,不敢回答姜志南这个问题。 姜志南见状,脸色愈发的难看,质问道:「你真的把你姐孩子掉包了?姜如潇,你疯了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不是我。」姜如潇心虚,不敢承认是她做的,全部把责任推到了已经死了的邹淑身上。 「爸,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敢做那种事,肯定是姜幼夏她想害我,故意跟盛景廷说的,想要为难我。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姜幼夏是我姐姐,那是我亲外甥,我再跟她怎么不好,我又岂敢做那些事。」 「邹淑这个贱人!」姜志南一听就破口大骂:「活该她死!这种人,早该死了!」 「你先去洗个澡,回头你跟我去看看你姐,跟你姐道个歉,好让你姐原谅你。」 去跟姜幼夏道歉? 「可是……」 「你姐不追究盛景廷还能放过你,不然你要躲到什么时候?」姜志南厉声呵斥,眼里不见担心。 姜如潇极其清楚姜志南的性格,知道他是怕她牵累到他。 姜如潇心里再不甘心,也不敢多言,乖乖的答应了下来。 「先去洗个澡吧,你看你都弄成什么样了。」姜志南嫌弃的说了一句,就回了卧室。 姜如潇杵在客厅里,紧紧攥着的拳头,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 恨绝了姜幼夏跟自私自利的姜志南。 想到邹淑身死,和她这段时间受的折磨,姜如潇紧紧咬着嘴唇,忍着那股仇恨屈辱的泪,回了卧室洗澡。 第二天,姜如潇就不情不愿的跟着姜志南去医院里看姜幼夏。 被关押折磨了快一个月,好不容易逃脱,这会又跟着过来,姜如潇心里发憷,有些不敢进去。 姜志南见她畏畏缩缩的瞪了她一眼:「你怕什么?我是他岳父,你是他小姨子,光天化日之下,他还能把你怎么样?!」 话虽然这么说,但姜志南心里也有些发憷。 否则也不会这么久了,都没来看过姜幼夏这个女儿一眼。 敲了病房门进去,没见到盛景廷在,姜志南也是松口气的。 游萝从里面出来,正好看到姜志南父女两人,眉头一挑起,姜志南轻咳了声,佯作镇定道:「姜幼夏呢?我是她爸爸,我来看看她。」 「太太在里面。」 姜如潇一看到游萝,便往姜志南身旁瑟缩了下,显然是怕游萝。 这个举动看在眼里,游萝唇角轻勾起:「原来是姜先生啊,见太太也不是不行,但太太现在情况很不好,可别乱跟她说话,否则太太要是被刺激到,老闆知道了,可是会生气的。」 意味深长的警告落在耳畔,姜志南心里不悦。 他能跟姜幼夏乱说什么? 嗯了声,姜志南就板着脸进了病房。 姜如潇连忙跟上,身后游萝道:「姜二小姐,我有话跟你说。」 第132章 别恨错了人 姜如潇浑身一颤,也不搭理,只跟着姜志南进病房。 逃也似的举动,生怕游萝会把她逮回去,让她过那种非人般的生活。 在她眼里,游萝就是个人渣,魔鬼。 …… 姜志南轻抬起下巴,见姜幼夏始终不搭理自己,心里有些不满,冷声道:「姜幼夏,我跟你妹妹来看你了。」 「姜幼夏,盛果是死了没错,但你跟盛景廷的儿子不是找回来了吗?你发什么疯啊。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了?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严厉的苛责,隔着道门,游萝都听得一清二楚。 眼眸沉了沉,她守在门口里,没急着进去。 「爸。」 姜如潇唤了他一声,怕姜志南真刺激到姜幼夏,引来不好的后果,便劝了一句:「姐姐她精神不好,您别跟姐姐计较。」 姜志南哼了声:「现在邹淑死了,你儿子也找回来了。这事都是邹淑策划的,跟潇潇也没什么关系,你跟盛景廷说一声,也别找潇潇麻烦,这事就过去了。」 「过去了?」姜幼夏抬起头,苍白的面容扯出一抹嘲讽,呵呵冷笑了声,那目光转向旁边的姜如潇:「你们母女俩害死了我女儿,你还敢来!」 「姐姐,这事跟我没关……啊……姐姐,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啊……」姜如潇被他抓的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推开她,却不知姜幼夏哪里来的力气,紧紧掐住她的脖子,姜如潇几乎喘不过气。 「姜幼夏你干什么,快放开你妹妹。」 姜志南瞪着眼睛要去拉,但对上姜幼夏满是恨意的眼眸,不由僵住。 「你把我女儿还给我!姜如潇,都是你,是你们算计我,是你们害死的果果!」 第104页 姜如潇痛苦的哀求:「姐姐,真不是我,我不知道果果被绑架的事,跟我关系啊……放开我……」 游萝怕事情闹起来,从外面进来把姜幼夏拉起身:「太太,你冷静点。」 姜幼夏吸了吸鼻子:「游萝,你让他们走,我不要看到他们!」 事情到这一步,姜志南也不愿意再留下,但被这么一闹,他脸上也挂不住,便厉声说了句:「姜如潇是你亲妹妹,姜幼夏,你但凡有点良知还知道我是你爸,你就别赶尽杀绝。」 说完,姜志南甩手就走。 姜如潇也狼狈跟着爬起身,怯怯的看了姜幼夏一眼,没敢多留着,忙不迭跟着姜志南要走,只刚踏出门口,姜幼夏又道:「姜如潇,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事真跟我没关系。」 姜如潇忍着那股恨意回头,看着精神恍惚,双目呆滞的的姜幼夏,深吸了口气,她才说: 「果果也是我外甥女,我再讨厌你,也不会杀她。再说了姜幼夏,我真敢杀人吗?我跟妈要是敢杀人,你早死了。你恨我有什么用?我根本就不知道妈绑架果果的死,我也才知道我妈跟果果死了的事。这里面肯定有蹊跷,你别恨错人了。我已经这样了,已经遭到报应了,你还恨我有什么用。」 一番解释,见姜幼夏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姜如潇吞咽了一口唾沫,忙不迭离开。 她憷的是姜幼夏,也是游萝那女变态。 …… 「太太。」游萝见她一动不动,就说了句:「你别难过了,老闆会给你报仇的。」 「他给我报仇?」姜幼夏冷笑,转身跟游萝面对面,如同淬了层寒冰的漂亮眼眸呆滞的看着她:「是他们母子两害死我女儿的,他怎么给我报仇?是自杀,还是杀了他亲妈?」 游萝眉头一皱。 正好这个时候,乔修珏跟乔敏惜来了,她暂时把话给咽了下去。 这几天,乔氏兄妹俩天天来。 为了姜幼夏身体着想,一向不让姜幼夏跟这对兄妹俩来往的盛景廷,此刻也默认了他们来看望她。 …… 游萝出去后,乔敏惜搂着姜幼夏的肩膀问:「刚才我在楼下看到了姜叔叔跟姜如潇,他们来看你了?」 第133章 盛景廷,你才是逼疯姜幼夏的人 姜幼夏没否认。 「早前姜如潇被盛景廷软禁了快一个月。」 乔敏惜若有所思道:「游萝那人看着挺好相处的,但手段狠着,肯定没少让姜如潇遭罪。前几天姜如潇是逃跑出去的,想来无处可归,回了姜家,怕盛景廷还会找麻烦,来求你放他们一马。」 姜幼夏扯着唇角:「他本事可真大呢。」 「这景城,谁不让他三分啊。」 这几年,盛景廷在景城,可谓只手遮天,横着走,人人都让他三分。 「可他连我女儿都护不住……」 他的本事,就是欺负她了吧?! 姜幼夏心里满是嘲讽。 乔修珏不想让她想这些伤心,便哄她道:「夏夏,敏惜给你煮了粥,吃点好不好?」 俊雅的眉目温和,皆是关心和怜惜。说话间,乔修珏给乔敏惜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别跟姜幼夏说这些。 只会刺激到她。 姜幼夏面无表情的吃着粥,脑袋一会乱一会清明。 她好像是真的疯了…… 住院一周,姜幼夏才出院搬回君庭,与之一起过来的还有乔敏惜。 君庭的房子很大,虽然是平层,但两百多平方的房子,客房不少。 乔敏惜住的房间就在姜幼夏的隔壁,方便照顾她。 早前没有请佣人,但前段时间怕姜幼夏想不开,盛景廷让游萝找了两个女保镖过来,分别也住着,照顾姜幼夏的日常。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乔敏惜洗完澡出来倒水,正巧见到盛景廷正站在客厅露台外里抽菸,手里拿着部手机,不知道正跟谁打电话。 乔敏惜眸色轻闪,端着水杯走了出去。 听到动静,盛景廷掐断通话,稍一转身看到乔敏惜,他墨眉一皱:「做什么!」 俨然不悦,她突然的靠近。 「这么紧张干什么?」乔敏惜手指轻抚着手里的水杯,勾起的唇角饶有兴致道:「难道你怕我把你推下楼,好给果果报仇啊?」 盛景廷凤眸阴沉不定。 乔敏惜道:「夏夏其实挺开朗的。」 说着,她抬眸跟盛景廷对视:「在认识你之前,她是个很好的性子。可自从她跟你在一起后,她就变了。盛景廷,是你毁了夏夏,现在还装作那么关心她,真的很令人倒胃口。」 夜幕深深,露台里,晚风徐徐。 乔敏惜见他冷峻的脸庞如冰,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场,充满寒意。乔敏惜也不憷,勾唇冷笑道: 「都说夏夏勾引你,使手段上位,灰姑娘嫁进豪门。你妈跟陆家都说她不要脸,霸着这个位置不肯放,一步步逼疯了夏夏。但事实上呢?要不是你管不住下半身,横插一脚,夏夏根本不会承受这些。要不是你,她早就嫁给我哥了,根本不会承受这些。我们乔家不比你们家差多少,我哥更比你优秀,也不知道你妈哪里来的脸,这么自信!」 当年姜幼夏未婚先孕闹得沸沸扬扬,饱受骂名。但那时候,乔修珏是不介意姜幼夏失身给盛景廷,想跟她表白的。 第105页 万万没想到,一向矜贵冷漠的盛景廷,竟然承认了姜幼夏怀的是他的孩子。 甚至不惜违抗家里,要跟陆婉柔退婚。 还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带着姜幼夏去德城领了结婚证,打了众人措手不及。 而在此之前,也没有人知道。 在陆婉柔生日趴体的第二天,乔修珏还准备了惊喜,想跟姜幼夏挑明心意,追求她。 可惜,天命弄人。 思及这些,乔敏惜脸色愈发的不好看。一字一句,满是嘲弄:「你根本就不爱夏夏,盛景廷,你才是个真正的疯子,你就是故意把夏夏绑在你身边的,你就是在折磨她。逼疯夏夏的人,根本不是别人,是你!」 第134章 盛景廷,你心虚了 咄咄逼人的话,将一切过错都推在盛景廷的身上,仿佛他才是造成一切,把姜幼夏推向深渊的刽子手。 寂静的夜晚,空气仿佛在这一剎那凝固,僵持的气氛,颇有些张弓拔弩。 「你哥这么好,怎么不见姜幼夏她动心。」 乔敏惜闻言一怔,盛景廷不怒反笑,阴沉沉的凤眸,像是淬了一层寒冰:「我爱不爱姜幼夏,怎么对她,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乔敏惜玩味道:「盛景廷,你心虚了。」 心虚? 盛景廷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激将法很好,可惜用错了对象。」 男人迈着长腿进了里面,显然不想搭理乔敏惜。 乔敏惜秀眉轻蹙,唇角扬了扬,充满玩味和不易察觉近乎病态的征服,被她不着痕迹的隐匿在这深夜之间。 …… 卧室里,姜幼夏似乎已经睡着,蜷缩在床里的一角,只占据了六分之一的位置。 姜幼夏怕黑,独处的时候,总要开着灯。 但此时,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盛景廷回到卧室里看到这一幕,平復了思绪,他迈着长腿过来:「夏夏。」 唤了声,没反应。 他掀了被子,想把她抱进床中央。 原本熟睡的人儿,忽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眸,往后躲。 她宛若受惊的小鹿,警惕他的触碰靠近。 「我不跟你睡,你出去。」轻柔的声音嘶哑,不见往日甜软的柔情。 盛景廷心脏像是被扎了一刀,稍缓了面容:「别睡边缘,会摔倒的。」 见她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盛景廷深邃的凤眸温柔:「我不睡这,你别怕。」 这段时间,盛景廷都是睡在书房里。 姜幼夏咬着嘴唇还是不说话,只那防备不见反增。 她不让他碰她。 直到盛景廷出了卧室好一会,才缓过来。 姜幼夏吸了吸鼻子,紧紧地抱着被子,脸上在被子里蹭了蹭,好像怀里抱着的是果果一般,她才安心睡下。 …… 中午,沈玉珠没见盛宸晞下来吃午饭,让周姐上去叫,也没见在书房里,不由心慌,连忙让人找。 最后在花园里找到盛宸晞,沈玉珠才松口气,过去温和道:「小晞,你怎么坐在这啊?」 盛宸晞抬首唤了声奶奶。 沈玉珠见他刚刚盯着看的是水榭,两组排列不一的划痕。 其中一组有一米八多,另一组的划痕,却只有不足一米。 周姐解释道:「这是往年少爷跟果果小姐身高的记号。」 两人身体都不好,尤其是盛景廷,出身就气弱,跟个小猫儿似的,又小又瘦,跟个小姑娘似的,当时都以为他养不活。 盛琛也是个工作狂,自从有了盛景廷后,就减少了工作,倒是经常耐心陪着他。 每年生日时候,都在这道墙里记录了他的身高。 从记录来看,还是在十岁左右,个子才使劲蹿。 果果亦是一样,出生就瘦瘦小小,个子也不怎么长。 盛宸晞跟盛果向来出生也就差个几日吧,但盛宸晞的个子明显要比盛果高出大半个脑袋。 不像同龄的。 思及这些,沈玉珠脸色不多好看,扯着唇角温柔笑笑:「小晞看着做什么?奶奶也帮你划?」 盛宸晞摇头。 小小年纪分外深沉。 比盛景廷当年过而不及。 「先去吃饭好不好?」 盛宸晞这才颔首,被沈玉珠牵着回客厅吃饭。 周姐看着这一幕,不由轻嘆了口气,跟着在后面进去,情绪很百感交集。 陆婉柔则冷着脸,紧攥着拳头,喜怒不形于色。 第135章 巧合? 吃完饭,盛宸晞被周姐牵着上楼里了,陆婉柔才说:「姜幼夏也太不负责了,她心里有怒意,也不该这样。」 察觉到沈玉珠微变的脸色,陆婉柔才继续说:「小晞只是个孩子,是景廷唯一的血脉,什么都不知道。她心里有恨,也不该不理小晞。这……她这样,会给小晞造成多大的伤害。」 沈玉珠:「她疼果果那丫头,现在果果没了,她……」 「都快一个月了,人死不能復生,她一直这样,景廷心里怎么想。」陆婉柔嘆了口气道:「听说景廷最近都不怎么去医院,整天围着姜幼夏转。景廷还有心脏病,哪里受得了她这样折腾。」 「真不知道,她究竟给景廷灌了什么迷魂汤。」 沈玉珠原本因为盛宸晞的事,对姜幼夏还有些愧疚,但一听到姜幼夏会影响到盛景廷,面容骤然沉下。 第106页 可眼下姜幼夏疯疯癫癫的,出轨的事又是个乌龙,沈玉珠再不喜欢她,彼时也说不出要盛景廷跟她离婚的话。 实在是缺德了点。 「伯母,你别怪我多嘴,我也只是担心景廷。」 「你心疼景廷我知道,但现在这样,我也不好插手。」 「刚才小晞应该是想景廷跟幼夏了吧?不如我们带小晞去看看吧?」 「不行。」沈玉珠想也没想就拒绝。 姜幼夏现在疯疯癫癫的,万一她又突然发疯,伤着盛宸晞怎么办? 沈玉珠感慨:「要你是小晞的妈妈就好了。」 这段时间都是陆婉柔在陪着她,照顾盛宸晞。 可比姜幼夏那疯子好多了。 「当年要不是姜幼夏用那种手段……现在她疯了,景廷心地善良,现在他心里自责愧疚,肯定更不忍心伤害幼夏。但幼夏,她那么对景廷……」 陆婉柔声音苦涩,但话里的意思,却让沈玉珠心里感到发凉。 沈玉珠想到了什么,突然狠了下心肠说道:「柔儿,当年姜幼夏那种才怀上孩子,让景廷娶她。你若真想嫁给景廷,伯母帮你一把,只要你怀上孩子,把孩子生下来,我就让姜幼夏滚蛋。」 「景廷要是知道他会……」 「有伯母在,他还能把你怎么样?」 她绝对不能让景廷守着一个疯女人过一辈子,再者,姜幼夏疯疯癫癫的,还把盛果的死,都赖在了她们的身上。 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发疯,做出伤害盛景廷的事。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陆婉柔一声不吭的点点头,像是做出了偌大的让步。 打定主意,怕夜长梦多,沈玉珠也不耽搁,当下打了电话给盛景廷让他晚上回来吃饭。 半响没听他说话,沈玉珠怒道:「景廷,你照顾姜幼夏我不说你,但小晞你就不管了?这可是你亲儿子,你把他放在家里也不回来看看,你让他怎么想?无论如何,你今晚必须回来陪小晞吃个饭!」 提到盛宸晞,盛景廷面色才缓和几分,吐出了一个好。 挂断电话的时候,盛景廷正在办公室里。 两指捏着眉心,随手把文件合起仍在桌上。 点开电脑屏幕,监控画面里,姜幼夏还是坐在房间里发呆。 眸色深了深,盛景廷把秦或喊了进来:「巡捕局那边还没消息?」 起火的山林附近的监控,当日都被销毁,加上那边实在是太偏僻,监控不多。 山附近的村民也表示,不知道有人进过山。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起火,就像是一桩悬案。 而乔敏惜除了那次监控拍摄到邹淑坐在她的车上,再没查到,她跟邹淑还有其他联络。 当然,乔敏惜跟姜幼夏相识多年,交集实在太深,更无从查起。无论从哪方面看,乔敏惜也不像是有动机。 秦或忍不住说道:「盛总,会不会真是个巧合?」 不理解,盛景廷怎么会怀疑到乔敏惜的身上。 第136章 景廷,你让我照顾你吧 盛景廷不解释,只说:「继续查,跟乔敏惜有关系的,都查一遍。」 秦或刚应了声,盛景廷又吩咐:「联繫凯里,任何条件,都务必把他请过来。」 凯里是国外有名的精神科医生,只年纪大了,身体不便,不太愿意跨国过来。 但姜幼夏精神越来越差,再拖下去,只怕会更严重。 …… 傍晚,盛景廷驱车回了盛公馆一趟。 看到陆婉柔还在,盛景廷皱着的墨眉,明显不悦她成日呆在盛家里。 陆婉柔也看出了这点,委屈的低着头,就待在沈玉珠的身边,也不敢多说话。 沈玉珠道:「你自己不知道回来,我跟小晞在家你知道妈的心有多难受吗?柔儿她关心我,来陪我,你还不乐意?景廷,你能不能有点良心。就知道姜幼夏了,你心里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妈吗?」 沈玉珠控诉着盛景廷的不孝顺,越说越委屈,金豆子就要往下掉。 盛景廷眉头突突直皱,压下心底那股情绪,稍缓面容:「吃饭。」 陆婉柔趁机说道:「伯母,先吃饭吧。」 沈玉珠见他脸色不好,心里到底理亏,也没再多说,让周姐去把炖的鸡汤端上来给盛景廷:「你身体憔悴了很多,多补补,都瘦成什么样了?赶紧把汤都喝了。」 盛景廷没多想,皱了皱眉,被她哭着盯着,还是喝了一盅汤。 沈玉珠见此才暗自松口气。 「小晞,你也多吃点。」沈玉珠温和慈爱的给盛宸晞夹菜。 盛宸晞是在秦老爷子膝下养着的,教养的极好。举手抬足都是一种小王子的优雅矜贵,明明才被接回盛家不久,跟盛景廷出奇一辙。 沈玉珠看着饭桌这一幕,心里欣慰。 活像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四口。 没了姜幼夏跟盛果碍眼,真真是好极。 盛景廷没什么胃口,架不住沈玉珠一直在夹菜。 身体也不住感到一丝燥热昏沉,他皱了皱眉。 「景廷,你这怎么了?怎么冒汗了啊?」沈玉珠关心道:「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都不舒服了啊?」 盛景廷皱眉:「没事。」 「要不先上楼休息会?」 第107页 「不用。」盛景廷淡淡吐出一个字,但那股不适,却愈演愈烈。 「还是上楼休息会吧。」沈玉珠口吻果伐:「柔儿,你扶景廷上楼休息会。」说话间,她一个劲的给陆婉柔使眼色。 务必得成功。 要失败了,下次可没那么容易了。 陆婉柔过去搀扶盛景廷:「别碰我。」 「我自己上楼。」说完,盛景廷放下筷子,让盛宸晞先吃,迈着长腿就上楼。 陆婉柔紧跟在身后,一路尾随着盛景廷进了他跟姜幼夏的卧室。 「你进来干什么?出去!」盛景廷声音不悦,但昏沉的思绪,让他有些站不稳。 陆婉柔将门反锁,挡在门口里:「景廷,你看起来很不舒服,让我照顾你吧。」 盛景廷骤沉,意识到了什么,他有些难以置信,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冷漠如冰:「你们……」 「景廷,我是真的爱你。」 陆婉柔站在盛景廷跟前,心一横,她将裙子脱下,赤身果体在他跟前:「我从小就喜欢你了,你知道爷爷给我和订婚,我有多开心吗?可是姜幼夏的出现毁了这一切。她用手段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不要我了,你娶了她,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吗?」 她红着眼睛,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步步过来想要抱住盛景廷,被他偏身躲开。 「把衣服穿上!」 盛景廷沉着脸,上前就紧紧抱住他:「都说我是小三,我爬上了你的床。你不否认,你默认了,我知道你还是不爱我,你就是故意用我来气姜幼夏。可我不在乎,哪怕有名无实,我也心甘情愿。可是……景廷,姜幼夏她根本不爱你,不想跟你在一起,她都是装的,她就是想放送你的警惕。」 陆婉柔满脸是泪:「景廷,你就让我陪着你吧?就算你不娶我,我也不在乎,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第137章 黄雀在后 「松手!」盛景廷铁青着脸,用力掰开她紧抱着他腰的手,陆婉柔紧紧抱着不肯放:「景廷,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会告诉幼夏的,我只是想跟你……」 「陆婉柔,你当我是傻子吗?」盛景廷沉声喝了一句,冷冽的字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我要是上了你,不出一个小时,你就该找姜幼夏耀武扬威了吧!」 「景廷……」 陆婉柔白着脸,被盛景廷用力掰开:「陆婉柔,我对你没兴趣,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噁心我!」 盛景廷黑着脸开门出去,刚到客厅,就被沈玉珠拦住:「景廷,你干什么?」 「让开!」 「你上去!」沈玉珠强势喝道:「今天你哪里都别想去!」 盛景廷满脸阴霾,凤眸一瞬阴鸷,咬牙切齿道:「妈,你可真不愧是我的亲妈!给自己亲儿子下药,往他床里塞女人,你真做得出来!」 沈玉珠浑身一颤,不禁感到心虚。 「盛果死了,姜幼夏疯了,你要的孙子也有了,还不够吗?」盛景廷捂着心脏的位置:「还是你也想逼死我,逼疯你的亲儿子,你才甘心?!」 他一字一句如同刀扎在沈玉珠的身上,她白着的脸,难看至极。 「景廷,你、你怎么……」 盛景廷无视她,大步往外走。 沈玉珠瞪着眼睛,怒声喝道:「盛景廷你给我站住!」 男人走的头也不回,周姐后知后觉发生什么事,只哄着盛宸晞出去,不想让他听到这种脏污,实在是震惊,沈玉珠会做这种事。 …… 两处相隔不远,不到十分钟,盛景廷就撑着一路飙车回到的君庭。 思绪昏沉,盛景廷一进门,就直奔卧室。 把君庭里两个女保镖都吓了一跳,想问,回答的是嘭的一声关门巨响。 隔壁卧室的乔敏惜听到动静都不住出来,问女保镖发生了什么事…… 卧室里,姜幼夏听到动静,不住抬首,轻抿着泛白的唇,还没开口,盛景廷步伐踉跄过来,一把握住姜幼夏的手,将她拖进怀里。 「你干什么?」姜幼夏吓得往一旁躲,用力想要将他推开,男人低头就含住她的唇…… 「呜……放开我……你不要……」 盛景廷浑身烫的骇人,将她压制身下。 「夏夏。」男人磁性的声线嘶哑,他半睁着的凤眸猩红,攥着她的手腕,握着她的腰肢,将她压在床里,「老公很难受,你听话,别乱动。」 「不要,盛景廷,你放开我……」 挣扎之间,盛景廷不顾她的拒绝已经得逞…… 姜幼夏被吓坏了,那张满是痛苦恨意,用力的挣扎,手却被盛景廷捆着绑着…… 动静太大,女保镖跟乔若惜都吓了一跳:「盛景廷,你在干什么?」 「夏夏,你还好吗?」 「盛景廷你在对夏夏干什么,你敢伤害她,我不会放过你的!」乔敏惜一边喊,一边敲着门。 里面的人没管,只有姜幼夏痛苦的挣扎嘶喊。 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吓人,像是东西碰撞摔落。 忽然这个时候,乔敏惜打开了房门。 看到被盛景廷压在身下满脸绝望的姜幼夏,她瞳孔紧缩,僵在了原地。 空气仿佛在这一剎那凝固,乔敏惜张了张口,怒道:「盛景廷,你没看到夏夏她不愿意吗?你赶紧放开她。」 第108页 姜幼夏像是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双手抵着盛景廷的胸膛,哭着喊道:「敏惜,救我。」 「滚出去!」盛景廷低吼了一声,脸色阴霾的吓人。 「你放开夏夏!」乔敏惜不但不憷,快步过去,就用力把盛景廷推开,姜幼夏趁机挣脱,宛若受惊得救的小鹿,哭着就往外跑。 她吓坏了,怕盛景廷还会把她抓回去。 她不要他碰她! 「姜幼夏。」 盛景廷低吼了一声,条件反射般起身,但昏沉的脑袋,还没站稳就再次栽倒在床上…… 两个女保镖见姜幼夏衣衫不整的往外跑,吓得不行,就连忙去追,怕她出去。 …… 霎时间,暗沉的卧室里,只剩下乔敏惜跟盛景廷两人。 盛景廷脑袋昏昏沉沉,意识已经近乎模煳,倒在床里,滚烫的身体乏力。 暗沉的卧室透着靡靡的气息…… 乔敏惜见他一动不动,眸色轻闪,她看了眼还没关上的门扉,勾着红唇,将卧室的门给关上。 药效发酵的太厉害,盛景廷毫无反应,似乎已经昏过去了。 乔敏惜脱了衣服就爬上了床,盖着被子抱住盛景廷。 独属于男人的气息席捲而来,乔敏惜贪婪地着他的气息,像是着迷了一般,陶醉在他的气息中,满是贪恋和欢喜。 姜幼夏神智迷煳,乔敏惜却清楚盛景廷是被下药了。 心脏跳的很快,乔敏惜往他胸膛里靠,放轻的声音透着股魅惑:「盛景廷,你是不是很难受啊?让我来帮你吧……」 第138章 你们出来了,老闆跟乔敏惜呢? 沈玉珠怕药量小不起作用,下的计量很大,盛景廷被这一折腾,彻底昏了过去,毫无知觉。 他情火平息,乔敏惜也没得逞。 只不敢如此,她心一横扒光了盛景廷的衣服,又划破了大腿根部,溢出两滴血在床单里,便靠在盛景廷怀里,佯作昏沉…… …… 姜幼夏一股脑跑出来,女保镖找不到他的人。 最后调查了监控,才在顶层的楼梯间里找到蜷缩在角落里的姜幼夏。松了口气的同时,连忙上前:「太太,你怎么跑这来了?我们赶紧下去吧。」 姜幼夏抱着双肩一动不动。 「太太。」 女保镖抬手还没碰到她,就被姜幼夏避开,嘶哑的声音颤抖:「别碰我!」 「我们不碰你,但先回去好不好?你这样跑出来,老闆很担心你的。」 姜幼夏充耳不闻,那张精緻的小脸惨白。 任凭她们怎么哄怎么劝,姜幼夏都不听。实在没办法,女保镖打电话把游萝喊了过来,才哄着她起身。 游萝扶着她:「太太,你即便不想老闆碰你,你这样跑出来,遇到流氓怎么办?」 大晚上,衣衫不整的绝色美人,但凡要遇到个下流的,后果可不堪设想。 「我不要他碰我。」姜幼夏攥紧了手指,又哭又笑:「他是无耻的变态,他想我给他生孩子,他想用孩子绑着我,我才不给他生,我不给他生……」 喃喃自语的话落在耳畔,见她神色不太正常,游萝不住嘆了口气。 扶着姜幼夏回到君庭时,想到了什么,游萝不住问他们:「你们出来了,老闆跟乔敏惜呢?」 两人这才想起,就她们两个在里面。 游萝暗道不好,连忙开门进去,果然不见乔敏惜跟盛景廷。 目光落在房间里,游萝心里沉了沉,想让女保镖先扶着姜幼夏到客厅里坐会先,姜幼夏却说:「敏惜呢?敏惜哪里去了?」 盛景廷不让她跟乔敏惜来往,更不喜欢乔氏兄妹,刚刚敏惜救了她,他会不会对敏惜不利? 姜幼夏心脏发紧。 「乔小姐她……」还没等她说话,姜幼夏已经快步去打开了客房的卧室,没见乔敏惜,她又往夫妻主卧里跑。 阻止已经来不及,卧室里暗沉,姜幼夏喊了声盛景廷,她一打开灯,看着眼前这一幕,已经彻底傻眼。 跟着进来的游萝脸色也骤然一变。 地上衣服凌乱,大床里,盛景廷睡得深沉,乔敏惜则靠在他的胸膛里…… 姜幼夏看着这一幕,如同五雷轰顶,她瞪大的眼睛,瞬间被热泪渲染,她张了张口,声音像是哑了一般。 「太太……」 姜幼夏思绪轰然崩塌,双手抱着脑袋,尖叫了出声。 「太太。」 游萝担心的唤了声,想要拉着姜幼夏,姜幼夏往后一推,不小心撞到旁边的茶几,差别砰一声落在地上碎成了渣。 原本还在熟睡的两人,也被动静吵醒。 盛景廷头疼的厉害,看到倒在上,满脸是泪的姜幼夏,墨眉狠狠一皱:「夏夏。」唤了声,盛景廷条件反射般想要起身,稍微一动,这才注意到乔敏惜正睡在他的身侧。 盛景廷脸色骤变,修长的手指瞬间拢紧。 乔敏惜跟着醒来,茫然过后,她仿佛意识到了是很么,也是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被子,忙不迭朝姜幼夏看过去:「夏夏,你听我解释……」 乔敏惜脸色苍白:「刚才盛景廷疯了,他把我当成了你,你别……」 「你别说了。」姜幼夏低吼了一声,紧紧地捂着嘴巴,一边哭一边摇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不想听事情的经过。 第109页 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眼前的一切。 盛景廷俊美的脸庞阴沉,阴霾笼罩。 他深邃的凤眸死死地盯着一旁的白着张脸,也跟着不停落泪的乔敏惜。他闭了闭眼睛,还没说话,旁边的乔敏惜忽然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禽兽!」 第139章 是盛景廷强迫的我 啪一声脆响在房间里响起,空气仿佛一瞬凝固。 「出去。」盛景廷沉声吐出一句话,掀了被子要下床,这才发现他是光着的。 !!! 盛景廷墨眉突突直皱,从未有过像是现在这般的狼狈。 游萝捡起地上的衣服扔在乔敏惜跟前:「乔小姐,穿上先出去。」 乔敏惜吁了口气:「盛景廷,你真禽兽不如!」说完,她套上裙子,也顾不得内衣,先出了卧室。 「游萝,你也出去。」 两人一走,就剩下姜幼夏还坐在地上里,哭的浑身都在颤抖。 「夏夏,不是……」 「你别说了。」 一个是她丈夫,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 他们睡在了一起,睡在了他们的婚房里! 「姜幼夏,我没有碰她。」盛景廷握着她的双肩:「夏夏……」 「你别碰我!」姜幼夏情绪激动,想往后躲,不让他碰她,手腕被他一把握住,强行拖入怀里:「你先冷静行吗?」 「你没有碰她,那这是什么!」姜幼夏指向床上那一抹红梅。 盛景廷面容骤然沉下。 但他确实没有印象…… 「盛景廷,你把我最好的朋友睡了。」姜幼夏扯着唇角,满目讽刺:「你真噁心。」用力想甩开他的手,被他紧紧握着。 「我……」 「我们离婚,我们离婚!」姜幼夏哭着朝他吼,直接点燃了盛景廷的怒火。 「究竟是我睡了你的朋友,还是她故意爬我床,你怎么不问问她!」盛景廷凤眸一瞬阴鸷,睥睨着姜幼夏,一字一句道:「姜幼夏,我告诉你,离婚你想都别想。」 「放开……你干什么……」 「我变态?我噁心?」盛景廷冷笑,将她摁在床里,居高临下俯视着姜幼夏:「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变态。」 姜幼夏脸色瞬息间惨白如纸,用力想要推开他,怒吼着想要推开盛景廷,但男女的力气悬殊,她败的一塌涂地。 盛景廷早前被药效折磨的昏过去,但药效残存,仍旧来的兇勐…… …… 隔音不甚好,客厅里,游萝几人听得一清二楚。 乔敏惜坐在沙发里,手指紧紧地攥着。 游萝神色起伏不定,侧目看向乔敏惜,眯起的眼眸危险:「乔小姐,你是不是该好好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敏惜抬起的脸很白,满是愤怒和恨意:「盛景廷强暴我,你倒是质问起我来?」 游萝秀眉紧皱,显然不信。 「你说强暴你,你有什么证据?」游萝唇角轻勾起:「乔敏惜,你别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你喜欢老闆,搬过来,是为了接近老闆吧!」 「我喜欢盛景廷?」乔敏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游萝,你为了盛景廷洗脱罪名,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别当谁都是疯子,会喜欢盛景廷这种人!」 「究竟是我给老闆开脱,还是你觊觎自己闺蜜的老公,你心里清楚。」 乔敏惜冷笑,「你们主僕还真有意思,自己查不到的事,就尽只是往我跟我哥身上推。好有意思啊,是怕夏夏厌恶盛景廷要跟我哥在一起吧?不留余力抹黑我们,把所有事情都往我们身上推,倒显得你们清白了?这就是你们的作风?难怪夏夏那么噁心盛景廷,就你们这种人,就不配活着!」 末了,乔敏惜又道:「难怪盛景廷体弱多病,照我看,就是阴德事做多了,遭的报……」 游萝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险些把乔敏惜给掀倒在沙发,乔敏惜捂着脸,怒上心头,回手想打游萝反被她握住了手腕。 游萝面无表情的掐着她的脖子,「乔敏惜,再敢诋毁老闆,我杀了你!」 「走狗!」乔敏惜骂了一句:「松开你的狗爪!」 游萝非但没有放开乔敏惜,反而掐着她几乎喘不过气,在乔敏惜即将缺氧昏倒时,才松手让她跌坐在沙发里。 游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稍显狼狈,蓬头垢发都乔敏惜:「乔敏惜,你演技确实不错,但别真以为你的心思没有人知道!」 第140章 当时年少无知 盛景廷的太狠,任凭姜幼夏反抗挣扎都无用。 双手被绑着,身旁床单绽放的红梅,都在告诉她,早前这张床里还发生了什么。 到最后,姜幼夏也没再挣扎,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任由他的欺凌,眼泪却早已经泪湿了床单。 「你就要认定是我强迫了她吗?姜幼夏,你用点脑子,我神志不清,你跑了出去,她不去追你,为什么要傻傻留在这被我强迫?你闺蜜是什么人,她有这么脆弱好拿捏吗?」 跟姜幼夏的顺从不同,乔敏惜可不会给盛景廷脸色看。 「我们离婚。」 「姜幼夏。」 「盛景廷,是你强迫还是她主动重要吗?你们睡了,在我们的婚床里,你们睡了。现在,你还把我摁在这里强迫我!你还要让我跟你生活在一起?」 第110页 姜幼夏浑浑噩噩的思绪混乱,可面对他的暴怒,姜幼夏仍旧尽了最大的努力:「你是不是想逼死我,你才甘心?才肯放过我?」 「夏夏……」 「那你就折磨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姜幼夏扯着唇角,笑的苍凉:「你最好就把我弄死,这样我们就不必互相折磨了。」 眼泪迷濛了她的眼睛,姜幼夏偏过脸,不愿去看盛景廷这张脸。 盛景廷从她身上下来,将她拥入怀里紧紧抱着:「我不是故意的。」 姜幼夏鼻子酸涩,看着他抱着她的手,无名指里的戒指,她紧紧咬着嘴唇:「盛景廷,我不该嫁给你的。」 她不该傻乎乎天真的嫁给他的。 重来一次,她宁可听姜志南的话,乖乖的把孩子打掉,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好的念书,当个普通人,过着她平凡的一生。 而不是年纪轻轻就嫁给盛景廷。 「夏夏。」 姜幼夏一言不发,只颤抖着哭,哭的盛景廷心都碎了。 结婚时,她才十八岁。未到结婚年龄,可那种局面,太难堪了。时年不过也才二十的盛景廷当机立断,先斩后奏带着她到了德城领了结婚证。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他第一次牵了她的手,向她许诺,会给她一个家,会对她负责。 年纪尚小,除了嫁给心慕之人的喜悦,她更多的是茫然。 从一个少女成了少妇的茫然。 茫然无措的面对这个丈夫。 她以为,再多苦难,她都可以承受。 可如今,她承受不了了。 她厌倦,也厌恶这种日子。 曾经让她欣喜喜欢的,都成了她无法摆脱的噩梦恐惧。 姜幼夏喉头髮紧:「盛景廷,看在这几年里的情分上,我求你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好不好?」她哀求着他,泪可一直在掉。 可那男人只拥着她一言不发,态度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不可能答应离婚。 绝无可能! …… 许是药效的作用,盛景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中午。 姜幼夏还没醒,被他牢牢地拥在怀里。 盛景廷没打扰她休息,蹑手蹑脚起身,洗漱更衣完毕,才出了客厅。 游萝还在,看到盛景廷从卧室里出来,喊了声老闆。 盛景廷俊美的脸庞神色几分憔悴苍白,环顾了眼四周,才哑声开口:「乔敏惜人呢?」 「早上出去了,应该在医院。」 「看好太太,别让她出事。」盛景廷吩咐了一句,就直接去了乔氏医院找乔敏惜。 乔敏惜果然在办公室里,看到进来的盛景廷,她愣了下,旋即冷着的脸满是恨意:「盛景廷,你来干什么。」 第141章 黑化?精神分裂? 「昨晚,怎么回事。」成熟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尤其是他这样游走于权力顶峰多年的上位者,身上更有种令人发憷的气势。 被他深眸沉沉睥睨着,乔敏惜也不憷。 「怎么回事?」她直视着盛景廷,嘲弄道:「你把我当成夏夏强暴我,你问我怎么回事?你的狗诬赖是我爬你的床,你该不会也想把责任推在我身上吧?」 盛景廷面容深沉不定。 昨天神志不清,盛景廷并不记得究竟发生什么。 最后的记忆,是乔敏惜冲进来把姜幼夏拉走,姜幼夏跑了,他便没了意识。 「你放心,我不是陆婉柔,不会要你负责的。」乔敏惜冷笑:「毕竟,我可没这么重口味,喜欢你这种人。跟你生活在一起,那可真是遭罪。也就陆婉柔那种女人,才会想要跟你一起吧!」 话里话外,都不乏对盛景廷的嫌弃轻蔑,和厌恶。 「我就当被狗咬了,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我告诉你,盛景廷,你要不想逼死夏夏,你最好跟她离婚。她再继续跟你生活下去,你真想逼死她?」 「你最好如你所言!」盛景廷沉声道了句,转身就走。 乔敏惜看着他的背影,几乎咬破了下嘴唇,只一瞬,她又平復过来。 …… 医院楼下,乔修珏过来,正好跟盛景廷打了个照面。 「景廷,你怎么在医院?」乔修珏想了想,主动跟盛景廷打招唿。 那男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面无表情的离开。 阴郁的气场,如同杀意笼罩,格外的危险。乔修珏不由皱眉,还没等他反应,盛景廷已经走远。 他有些不明所以发生了什么。 难道夏夏出事了? 心中发紧,乔修珏快步走向乔敏惜的病房。 看到书房里,正垂泪的乔敏惜,乔修珏不由愣住:「小惜?」 「哥,你怎么来了?」乔敏惜有些手无足措的擦拭掉眼泪,佯作没事人。 「发生什么事了?」乔修珏凝眉:「是不是夏夏出事了?」 不然盛景廷脸色怎么会那么差?向来乐观的乔敏惜怎么偷偷地哭了? 「没事。」乔敏惜强作笑脸:「哥你别担心,我没事。」 乔修珏半信半疑:「我刚看到了盛景廷,他来这里干什么?」 听到盛景廷的名字,乔敏惜脸色像是变了变。 「小惜?」 「昨天夏夏受了点刺激,我有点担心她而已。」也没等乔修珏继续再问,乔敏惜这车唇角笑笑:「哥,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打一声招唿。」 第111页 她故作轻松,乔修珏却没忽略她还哭红的眼睛。 真的没事吗? 乔修珏双目注视着乔敏惜,口吻认真笃定:「是不是盛景廷欺负你了。」 「真的没事。」乔敏惜不愿多说:「哥,你什么都别问了,我不想提。」 她越是不肯说,乔修珏心里就越奇怪,直觉事情并不简单。 …… 姜幼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看着凌乱的卧室,昨夜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刺激着她本就不清明了的思绪,心如刀绞。 却已经分不清,她究竟在愤怒痛恨什么。 她起身坐在床里,打量着卧室,总觉得压抑的喘不过气。 指甲掐着掌心,她用疼痛来麻痹自己。 自从得知果果过世的消息后,她就像是失去了灵魂,成了一具躯壳,一具行尸走肉。 再没有主动的活着过。 姜幼夏进了浴室,看着镜子里面容憔悴不堪,蓬头垢发的自己,她扯了扯唇角。 真的很难看啊。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尽管没有很刻意装扮过,但仍旧十分爱惜自己的容貌。 可现在这张脸被她糟蹋的好难看…… 姜幼夏照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又抬手轻抚起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自己,思绪一瞬恍惚,好像出现了几个重影。 她摇了摇头,定定的跟镜子里的人对视。 镜子里的人在看着她,像是在嘲讽她,怎么把自己那么狼狈,怎么那么丑。 真的好难看啊…… 「姜幼夏,你不能倒下,害死果果的人还活着,让你那么狼狈不堪的人,都还好好的,不能倒下。」 姜幼夏紧紧握着手指,泛白的唇勾勒出一抹病态的弧度。 不能倒下啊! …… 游萝见下午了姜幼夏还没醒,有些担心她,便敲门进卧室里看。 将她不在了床上,有些诧异,喊了声太太,正要找,姜幼夏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看到眼前一袭蓝白渐变及膝裙,头髮梳的整齐的姜幼夏,不由一愣,诧异道:「太太,你这……」 姜幼夏神情淡淡的注视着游萝,粉唇轻启:「我饿了。」 第142章 盛景廷,我想出走走 游萝一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见她定定的注视着自己,确定不是自己幻听,才说:「午餐还在厨房里。」 说着,游萝就放文琦去热饭菜。 「太太,你先坐吧。」游萝收回打量的目光,让姜幼夏到沙发里坐下。 这段时间里,姜幼夏成天蓬头垢发,疯疯癫癫的。 还是头一次把自己整理的干干净净。 游萝跟着在沙发里坐下,思索了番,向姜幼夏解释:「昨天陆婉柔蛊惑夫人给老闆吃了些药,神志有些不清明,才会失控。他跟乔小姐一向不合,昨晚应该是有误会。」 「你不用替他解释。」姜幼夏眼眸轻抬:「他又不是第一次跟别的女人睡了,只是他这次睡得是我朋友罢了……那又怎么样呢,我还能杀了吗?」 「太太。」游萝皱眉,直觉姜幼夏情绪不太对劲。 姜幼夏只是笑了笑,显然不想提这些。 文琦很快将午饭热好,让姜幼夏吃。 手艺还不错,只是第一次加热,味道自不如刚出锅时。 都是些比较清淡的菜色。 游萝在客厅里看着,并没有因为姜幼夏肯主动吃东西感到松口气,反而隐隐不安。 【夏夏如何了?】盛景廷的消息发过来,游萝思索着给他拍了张姜幼夏安静吃饭的照片发送给盛景廷。 办公室里,盛景廷看着发来的照片。 拍摄的角度是姜幼夏的侧脸,正低头安静吃着饭,少有的整齐。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了。 盛景廷凝眉:【她肯吃饭了?】 游萝便大致给他解释了下情况。 果不其然,盛景廷也变得严肃了几分。盯着照片看了一会,让秦或等会代替他开会,先回了君庭。 姜幼夏刚放下筷子,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顺着看过去。 从外面进来的男人上身简单地衬衫西裤,深凹的眉眼,透着股风尘僕僕的倦意,显然是匆忙赶回来的。 本就身体不好,这段时间的颠簸心神疲倦,盛景廷亦是憔悴了许多。 四目相对,盛景廷唤了声:「夏夏。」 姜幼夏面无表情,显然还是不多想搭理他。盛景廷迈着长腿走到她跟前,薄唇微动,话尚未出口,姜幼夏忽然说:「我想出去走走。」 讶异的情绪一闪而过,盛景廷稍缓的神色温和:「想去哪?我陪你去。」 「我想看电影。」 盛景廷墨眉微蹙,但对上她清冷的美眸,仍旧点头答应。 去的还是上次的那家电影院。 两人第一次看电影,她枕着他的肩膀,睡了将近两小时,压根都没看进去。 这次不同,姜幼夏没再睡过去,全程都盯着屏幕看。 选的片比较冷门,又是上班点,影院里很少,很安静,都是影片的声音。 盛景廷几乎没看进去,那目光一直都在姜幼夏的身上了。 直到电影结束,所有人都立场,只剩下他们两人,姜幼夏才主动开口:「知道我为什么要来看电影吗?」 第112页 男人不语,显然是奇怪的。 「我很仔细的回想我跟你在一起的这六年,电影院,应该是唯一一次,只有我跟你,像一对情侣,像一对夫妻一样的约会吧。」 姜幼夏看着他不苟言笑俊美的脸庞:「盛景廷,把我绑在你身边,你真的高兴吗?」 她顷身靠近,抬起的手轻附在他的脸庞里,「时间还早,你再陪我走走吧。」 盛景廷握住她青葱如玉的小手:「你怪我?」 「我在怪我自己。」姜幼夏轻笑:「果果的死,或许我真不该恨你,怪你。」 她该恨的是姜幼夏。 懦弱无能的姜幼夏。 姜幼夏反客为主,牵着他的手拉着他出的电影院。此刻她是主导者,牵着那男人下楼散步。 …… 乔敏惜回来,就听说姜幼夏跟盛景廷出去了,惊诧之余,她敛了情绪,扭头质问游萝:「盛景廷把夏夏带哪里去了?她状态很差,不能乱走,盛景廷又想对夏夏做什么?」 乔敏惜气愤填膺,都是对姜幼夏的打抱不平,和对盛景廷的愤怒。 「太太是老闆的妻子,他们去哪,还轮不到你过问。」游萝勾唇:「倒是乔小姐你,还敢回来?」 乔敏惜脸色不甚好看。 游萝轻嗤了声,讥诮道:「怎么?难道还想被我老闆强暴啊?」 第143章 我要搬回盛家住 「游萝,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那是对弱者。」游萝直勾勾地睥睨着她,不掩饰话中的轻蔑:「跟你,顶多是惩奸除恶。」 昨天的事,怎么看游萝都不会相信乔敏惜的清白。 文琦她们两个都能出去追姜幼夏安然无恙。 本应该是最关心姜幼夏的乔敏惜,偏生留在了这里被盛景廷当做姜幼夏给强了? 这话谁信? 「夏夏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现在精神很差,我不回来,是要放任她自己在这,被你们欺负吗?游萝,我不知道你究竟对我哪里来这么大的意见,但昨晚,我才是受害者!」 说完,乔敏惜正要进卧室,忽的听到开门声,勐地转身看过去,见姜幼夏跟盛景廷从外面进来,乔敏惜松了口气的同时,匆匆过去:「夏夏,你去哪了?」 关心的问了句,目光触及旁边的盛景廷的时候,她眼眸冷了分,盛景廷面无表情,牵着姜幼夏进来。 「盛景廷,夏夏精神不好,你带她去哪了?」 「是我要出去的。」 「夏夏?」乔敏惜诧异,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姜幼夏,不太相信是她自己要出门。 姜幼夏只是情绪淡淡的看着她,并无多解释的意思。 乔敏惜舔了舔唇:「夏夏,我想跟你聊聊。」 也没看盛景廷,乔敏惜把姜幼夏拉到了客房里。 游萝原本不太想放心,想要拦着,但见盛景廷没吭声,她这才作罢。 …… 乔敏惜拉着姜幼夏在床边坐下,见她神色淡淡,她似乎有些踌躇不安:「夏夏,昨晚的事……」 「敏惜,你知道我想跟他离婚的,你若喜欢他,就让伯父伯母跟他谈吧,我劝不动。」 「夏夏,你胡说什么啊?」乔敏惜一听就愣了:「我怎么可能喜欢盛景廷?他可是你老公,我再不济,也不会对自己好朋友老公动心思。」 「难道,你也认为我是故意的?夏夏,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乔敏惜从未表现过她喜欢盛景廷,甚至一直跟盛景廷不对付,讨厌之情,并未掩饰。 姜幼夏喉头髮紧,淡淡的说道:「我没有误会你。」 「那你怎么还说这种话?」乔敏惜吸了吸鼻子:「其他人误会我不相信我都不要紧,但夏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要是连你都不相信我,你让我怎么办?」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就是失身吗?我就当被狗咬了,去会所找鸭子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也当什么都没发生,我们跟从前一样,好吗?」 乔敏惜双眸紧紧地注视着姜幼夏:「夏夏,我不想跟你生疏。」 她字字恳切,让姜幼夏鼻子泛酸。 「你真不在意吗?」姜幼夏说:「敏惜,你真不想嫁给盛景廷?」 乔敏惜果断道:「当然。」 她看着神色寡淡麻木的姜幼夏,吸了吸鼻子,紧握着姜幼夏微凉的手:「狗男人一个,哪里有你重要?我只是怕你难过。」 「我不难过。」姜幼夏笑:「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有什么好难过的?我只是痛心对象是你。」 她低下头的脸闪过讽刺和自嘲。 「你跟盛景廷去哪了?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只是随便走走。」姜幼夏眉眼稍垂,意味不明道:「我明天要搬回盛家。」 乔敏惜闻言一愣。 搬回盛家? 「你……你怎么突然想搬回去了?沈玉珠跟陆婉柔她们……」 姜幼夏摇了摇头,让乔敏惜不用劝她,她心意已决,便说:「你也搬回家里住吧,有什么事,我会告诉你的。」 「我跟你……」话还没说完,姜幼夏摇头,俨然是婉拒她的意思。 乔敏惜神情复杂,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夏夏,对不起,昨天我……我真没想到盛景廷他会那样的,我推不开他……」 姜幼夏没有安慰乔敏惜,也没有痛骂盛景廷,只是安静的任由她抱着。 第113页 她像是麻木了,这些事,都牵动不了她的情绪。 …… 夜幕深深,姜幼夏回了她跟盛景廷的卧室,男人刚洗完澡,正坐在沙发里,长指里捏着根烟看到姜幼夏进来,凤眸轻抬。 「夏夏。」 姜幼夏没搭理他,找了衣服就进浴室里洗澡。 哗啦啦的水声落在耳畔,盛景廷烦躁的掐了烟。 过了将近二十分钟,姜幼夏才穿着睡衣出来,却又是一言不发的上了床睡觉。 背对着,像是不愿意看到他。 盛景廷上了她床,就躺在她旁边,长臂伸过去的手,将她拥入了怀中。出乎意料的,姜幼夏没跟平时一样躲开,或者推开,只任由他抱着。 刚洗完澡,她身上一股淡淡的牛奶香味,很醉人。 「夏夏。」他唤她,磁性的声线暗哑低沉。 姜幼夏看着他抱着自己的手,粉唇轻启:「我要搬回家里住。」 第144章 叫我妈妈吧,母亲太生疏了 盛景廷闻言一愣。 姜幼夏道:「盛家。」 「怎么突然想搬回去了?」 「这张床,你不觉得噁心吗?」姜幼夏回头,那双漂亮犹如琉璃一般的眼瞳深深注视着盛景廷:「你睡得安心吗?」 床单已经换过新的,也早被收拾干净了。 可仍旧改变不了,昨夜这张床里发生过什么。 盛景廷墨眉皱成一个川字,稜角分明的俊脸喜怒莫测,是他一贯的冷峻阴郁。 「好,你想什么时候搬回去。」 「明天。」 盛景廷嗯了声,答应了她。 这一晚,他什么都没做,只抱着姜幼夏睡了一夜。 近来姜幼夏疯疯癫癫,神志不清,经常又哭又笑又闹,不肯让盛景廷碰她。 还是第一次,两人如此平静的在一张床里睡。 第二天中午,盛景廷就让文琦她们收拾东西,带着姜幼夏回了盛家。 在君庭里待的时间不长,她东西少的可怜。 沈玉珠还在因为之前的事生着闷气,这会见盛景廷跟姜幼夏回来,惊讶之余,也匆匆忙忙下楼来看。 「景廷,这是干什么?」沈玉珠急声问了一句,看到站在盛景廷身旁的姜幼夏,她又是一顿,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是紧张。 相反,姜幼夏一改疯癫冷淡,微微一笑:「妈。」 简单地一个称唿落在耳畔,沈玉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扯着唇角:「你这做什么?」 「我跟夏夏搬回来住。」盛景廷淡道了句,让人把东西搬上去。 沈玉珠难以置信:「搬回来住?怎么突然间决定搬回来住了?」这么说的同时,她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朝姜幼夏身上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里是我们家,我们理应住在这的。」姜幼夏轻笑:「难道妈妈你不愿意让我住在这吗?」 「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不愿意了。」沈玉珠心里不情愿,但当着盛景廷的面,也有些心虚,总归没敢承认。 但也无需承认,这么明显的表现,瞎子都能看出来。 「母亲。」稚嫩的声音从耳畔响起,姜幼夏看过去,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正从楼上下来,看到盛景廷的时候,他又唤了声父亲。 五六岁的小男孩生的粉雕玉琢,唇红齿白,气质随了盛景廷,五官却不明显像她或者是谁。 姜幼夏喉头髮紧。 盛景廷唤她:「夏夏。」 姜幼夏没搭理,走近盛宸晞。 「姜幼夏,你想干什么?」沈玉珠有些紧张,怕她对自己的宝贝孙子做什么。 想上前阻拦,被盛景廷一个眼神给冻在原地。 姜幼夏走到盛宸晞跟前蹲下,保持着差不多一致。 「母亲……」 姜幼夏轻抚着他的脸蛋,盛宸晞也不躲,只安静的看着她。 是超乎同龄人的冷静稳重。 「叫我妈妈吧,母亲太生疏了。」 简单地一句话,让客厅里的所有人都感到惊讶。 她愿意认盛宸晞了? 这段时间里,她连正眼都不肯看盛宸晞一眼,更别说是认他了。 「妈妈。」 姜幼夏粉唇轻勾起:「真乖。」手指轻抚着他软糯的脸蛋,姜幼夏牵着他软糯的小手,站了起身,眉眼含笑的问沈玉珠:「妈,你高兴吗?你终于有孙子了。」 第145章 她哭着回了乔家 得知盛宸晞确实是盛景廷的孩子,沈玉珠自然高兴,盛家终于有后了,可被姜幼夏这么看着,沈玉珠又不住地觉得心虚,不敢去看姜幼夏的眼睛。 「景廷,我累了。」 「那就先上去休息。」 姜幼夏嗯了声,摸了摸盛宸晞的脑袋,就转身上楼了。 沈玉珠让周姐先把盛宸晞带上楼,这才问盛景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姜幼夏这个疯女人怎么来了? 「这里是她家,回来住,有何不可?」 「妈不是这个意思。」 盛景廷不答反问:「那你是什么意思?」顿时,就把沈玉珠给稳住了。 支支吾吾的不敢看盛景廷的眼睛。 总不能跟自己儿子说,她心虚,不想要姜幼夏回来吧? 这些事,本来也就是她理亏。 第114页 盛景廷不想提起那晚上的事,只说:「夏夏状态不好,你别刺激她。陆婉柔,也别再让她过来。」 俨然,对陆婉柔已经厌恶到了极致。 整天教唆着沈玉珠犯蠢。 …… 乔敏惜有君庭的钥匙,下午回来收拾东西的时候,见盛景廷跟姜幼夏都搬走了,不住皱眉,环视打量着四周。 她没急着去收拾东西,而是到了姜幼夏跟盛景廷的卧室。 东西没怎么收拾,只收拾了重要的。 乔敏惜到了卧室的衣帽间,看着盛景廷还没收拾走的衣服,抬手摸了摸,有些时痴迷他身上的味道。 衣服贴着脸蛋里,安静的面目,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似乎很是遗憾。 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乔敏惜忙放下衣服走出去,卧室门口里,跟游萝打了个照面。 游萝眼眸一眯:「乔小姐,你进太太房间干什么?」 「我看看夏夏走了没有。」乔敏惜道了句,无视游萝就出了卧室。 游萝显然不信她的话,但也想不到乔敏惜进房间干什么,毕竟盛景廷跟姜幼夏已经搬走了。 若有所思了会,她到了乔敏惜卧室门口。 乔敏惜刚拿出行李箱收拾,见游萝靠在门口里,嘲弄道:「我收拾的东西,你也要盯着?」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私藏老闆的东西。」 「我要他东西干什么?拿回去找人诅咒他?」乔敏惜轻嗤:「就他那病秧子,不用看都是个短命的。」 「乔家也是知书达理的书香门第,你哥也算个正人君子,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个恶毒的啊?」 乔家门风肃正,跟姜志南那种伪君子不同,乔缙确实是个名声不错的儒雅商人,乔太太在圈内名声极好,热衷于做慈善。 即便乔修珏对姜幼夏心存爱慕,也是发乎于情,并未有僭越。 但乔敏惜却一口一个诅咒。 姜幼夏跟盛景廷关系再如何,也都没到,让乔敏惜整天诅咒盛景廷去死吧? 盛景廷可没得罪她。 「游萝,护短是件好事,但像是你们这种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污衊人的人,我还是真第一次见。盛景廷因为误会,随意糟蹋夏夏,你们为夏夏说过一句话吗?」 乔敏惜冷笑,侧脸嘲弄的看着游萝,唇边挑起的弧度,满是鄙夷嘲弄:「现在盛景廷强暴我,你们护着施暴者,反而对我这个受害者各种怀疑揣测。究竟是我恶毒,还是你们自私自利,心里清楚。」 乔敏惜东西也不多,很快就收拾好,拉着行李箱下来,跟游萝面对面:「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可不是夏夏那么好脾气。盛景廷再厉害,也没有只手遮天。你敢再对我出言不逊,也别怪我不客气。」 乔家这几年虽然被盛景廷甩远了一截,但从前也是跟盛家不相上下的豪门世家,陆家在她们跟前都矮上一节。 乔敏惜是从小被众星捧月长大的乔氏掌上明珠,虽然素来行事低调,但圈子内敢得罪她的人少之又少。 如今却被游萝一个保镖各种奚落挖苦,怒意已经抵达顶峰。 警告了游萝一句,乔敏惜没再搭理她,直接回了乔家。 …… 乔缙夫妇刚从一个酒会回来,在客厅里说着话,就看到女儿提着行李箱,红着眼睛回来,都有些惊讶。 「惜惜,你怎么了?」看到她手里的行李箱,更不解。乔夫人起身过去,关心问道:「你不是去陪夏夏了吗?这怎么回事啊?」 「夏夏跟盛景廷搬回盛家,我就回来了。」 「那你眼睛红红的,这怎么回事?」乔夫人秀眉蹙得更紧,思及盛景廷那人,她不安揣测道:「难道,盛景廷欺负你了?」 第146章 装神弄诡? 「刚沙子进眼睛了。」乔敏惜眼神闪烁,扯着唇角说:「妈,我先去收拾了,你们早点睡。」 乔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匆匆忙忙上楼了。 「惜惜。」她唤了声,心里觉得奇怪,扭头问丈夫:「阿缙,惜惜怎么了?」 怎么怪怪的? 乔缙也是感到奇怪,不过旋即又摆摆手,不以为然道:「惜惜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啊,谁能欺负的了她。」 乔夫人没有丈夫这么乐观。 「我听说夏夏最近情况很糟糕,盛景廷那性子,也是没个轻重的。我上去看看,别是盛景廷迁怒了惜惜,拿惜惜出气了。」 乔缙也没拦,在客厅里休息着。 就看到长子也正好回来,乔缙抬首:「回来了。」 「爸。」乔修珏唤了声,走过来沙发坐下,见只有乔缙,刚环顾了眼客厅,乔缙就说:「你妹妹刚好像哭了,你妈正上去问她。」 乔敏惜哭了? 乔修珏闻言一顿,想到白天在医院里看到的景象,墨眉皱的更紧。 察觉到乔修珏情绪变化,乔缙疑惑:「怎么了?」 乔修珏摇头示意没事:「我先上楼了。」 「吃过饭了吗?让琳姐给你做点。」 「在公司吃过了。」 公司大部分的事情,乔缙已经交给乔修珏管理,乔缙乐意退居幕后,多陪陪妻子,过过退休生活。 乔修珏年轻,尽管从小接受这套体系培养,但有盛景廷在前,两家门楣不相上下,难免多被拿来比较。 第115页 脾气再好,但又是情敌,难免多有较量的心思。跟盛景廷的冷酷杀伐不同,乔修珏经常在公司里陪同员工加班同吃,素来没什么架子。 乔修珏洗完澡,思索了番,就去敲乔敏惜的门。 乔夫人已经不在,就乔敏惜自己,看到乔修珏有些惊讶,让他进来:「哥,你有什么事吗?」 「我刚听爸说,你搬回来了?」 「嗯。」 「怎么回事?」乔修珏蹙眉疑惑:「你陪着夏夏了?」 乔敏惜搬过去是陪着姜幼夏,开导她的。 见她一言不发,脸色也不太对劲,乔修珏道:「惜惜,究竟怎么回事?你跟哥说实话。」 「夏夏搬回盛家住了,我总不好跟着人去盛家吧?还不让人笑死,以为我想干嘛呢。」乔敏惜故作口吻轻松调侃了句,便莞尔:「你别爸妈乱说,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就是心疼夏夏而已。」 「好了哥,你早点休息吧,我也累了,要先睡觉。」说着,把他推出门外,就把门给关上了。 乔修珏站在门口里,有些无奈,也不住感到惊诧。 怎么又突然回盛家里住了? …… 夜幕深深—— 姜幼夏嗜睡,中午回来后就睡着了,也没人敢上去打扰她。 睡醒,已经是晚上。 盛景廷让家里的保姆热好饭菜,才陪着姜幼夏吃点东西。 沈玉珠在楼上听着看着,心里说不清的什么滋味,很是难受。上次被姜幼夏发疯那一掐,又被盛景廷弄得,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这贱人,又想搞什么鬼? 沈玉珠坐立难安,连说话都不知道找谁说,回了卧室,忍不住就给陆婉柔打电话说起这事。 陆婉柔听到姜幼夏搬了回去,心里惊讶,见沈玉珠焦躁难安,便缓声安慰她。 「伯母,你别太担心,你是景廷的妈妈,她的婆婆,她不敢怎么样的。」 「她这不是疯了吗。」 「景廷现在还生着气,我也过去,不然景廷又要不高兴了。伯母,你先睡吧,明天我陪你去庙里拜拜?」 沈玉珠思绪才安定几分。 通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沈玉珠才挂断了通话,却是辗转难眠。 深夜,沈玉珠实在睡不着,下楼倒水喝。 客厅里没开灯,勐地有个人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沈玉珠吓了一跳,惊叫出声,险些跌坐在了楼梯里。 姜幼夏啪的一声,轻按遥控开了客厅里的灯。 入目的便是弯着腰身,扶着墙壁的沈玉珠。 她秀眉轻挑,歪着脑袋:「妈,你干什么啊?」 沈玉珠这才认出是姜幼夏,心脏哐哐狂跳,捧着心口的位置,瞪了她一眼,怒道:「姜幼夏,大晚上你不睡觉,你在这装神弄鬼什么!」 第147章 预谋?偶遇? 姜幼夏一言不发过来,要扶沈玉珠。沈玉珠不让她扶,条件反射般一骨碌站了起身,拉开跟她的距离。 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大口的喘着气,显然是被吓到了。 「赶紧上去睡觉。」说了她一句,沈玉珠迈腿要走,姜幼夏握住她的手腕,让沈玉珠不悦,惊叫道:「你做什么?」 「妈,这么晚,你也睡不着吗?」 沈玉珠一愣,凝眉。 姜幼夏绝美的小脸面无表情,盯着她的一会,忽的小脸,明亮的眼眸清澈,莫名的阴森:「我也睡不着……我在等果果回来,没有我陪着她,她应该很害怕的。」 「姜幼夏,你发什么神经,盛果已经没了。」 「对啊,她已经死了。」姜幼夏呵呵的笑:「她那么小,又怕黑,在下面一定很害怕吧?果果一直很喜欢奶奶的,可是奶奶不喜欢她,总吓唬她。」 「你……你大晚上说什么疯话啊你,你赶紧给我松手。」姜幼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的沈玉珠手腕生疼,还挣脱不开。 沈玉珠白着脸,闪烁的眼神,俨然是在心虚。 「盛果的死跟我没关系,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沈玉珠大力一挣脱,许是心虚,水也不喝了,转身就回楼上。 盛景廷听到动静下楼,正好跟上楼的沈玉珠打了个照面。沈玉珠心里火着,一见到盛景廷,当下就怒道:「看好姜幼夏那疯子,大晚上的装什么鬼。」 她脸色很白,说了这么一句,许是怕姜幼夏又跟上来,忙不迭就回房。 盛景廷蹙着眉,下楼。 姜幼夏还站在原地里发呆,好像还真的在等着什么。 「夏夏。」盛景廷唤了她一声,见她一动不动的杵着没什么反应,就拿过她手里的遥控,关了灯,搂着她上楼:「很晚了,回房睡觉。」 姜幼夏也没挣扎,真乖乖的跟他回了卧室,让他搂着她睡觉。 「夏夏,我们出去散散心吧?嗯?」 散心? 盛景廷低缓了声线:「你从前不是想去巴黎看薰衣草,樱花国看枫叶么?我陪你去,好不好?」 「不好。」姜幼夏想也不想就拒绝,口吻果断:「我哪都不去,我就要在家里。」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她抬起绝美的小脸,望着盛景廷,素白的小手附在他的脸里:「你不用那么关心我,就跟从前一样好了。」 她弯着漂亮的唇角,手指轻抚他淡色的唇:「不然,我很不习惯的。」 第116页 盛景廷墨眉皱成一个川字,未待他开口,姜幼夏忽然勾着他的颈勃,脸贴在他胸膛里蹭了蹭,很乖,很软。 出奇的反常。 盛景廷大手托着她的后脑勺,轻抚着她柔软乌黑的髮丝。 过去那几年,她们夫妻生活平淡如水,相敬如宾。 同床共枕,也很少有这样的亲昵。 姜幼夏很怕他,只偶尔房事过后,才敢轻轻靠在他的怀里,习以为常蜷缩在床里的一侧,小心翼翼的,让人心疼。 夜凉如水,深夜难眠。 这种日子,持续了几日,她总深夜醒来见不到人,跑到客厅里,像在等什么人。 盛景廷没什么反应,可把沈玉珠给吓坏了。 但盛景廷不开口,姜幼夏这幅样子,她也不能把姜幼夏赶走,不然真出什么事,盛景廷还不得恨死她。 不能把陆婉柔喊过来,沈玉珠干脆就早出晚归,也不敢在家里待着,生怕姜幼夏会突然发神经。 跟果果的体弱多病不同,盛宸晞的身体很健康,智商也高于同龄人。 这段时间忙,盛景廷对这个刚接回来的儿子,关注也难免少了些。 耽搁了小一个月,才让秦或替盛宸晞办了转学手续,没再念幼儿园,插班进了私立小学。 …… 美容会所,沈玉珠在家里待着烦闷,就自己到会所里做美容,倒是没想到,正好碰到了乔敏惜。 沈玉珠是知道乔敏惜跟姜幼夏的关系的,当年就给她给姜幼夏当的伴娘。 这会见到乔敏惜,沈玉珠脸色也不多好,点了头,就当打招唿,由着技师给自己推背,也不搭理乔敏惜。 会所里人多,沈玉珠刚好跟乔敏惜在同一个房间里做美容香薰。 技师按完摩,给沈玉珠敷完面膜先出去,房间里就沈玉珠跟乔敏惜两人。 乔敏惜道:「盛伯母你脸色怎么那么差啊?是没休息好吗?」 第148章 两面三刀 沈玉珠以为乔敏惜是在挖苦她,也不搭理。 「夏夏她最近还好吗?」 乔敏惜见她一言不发就说:「夏夏疼爱果果,现在果果没了,她一时间接受不了,精神才会恍惚。盛伯母一定是很担心夏夏,才精神不好吧?」 「那可不是,她这幅样子,我能不担心她?她倒好,不领情,还整天觉得我想害她。」 「夏夏从小就敏感,没被人疼过,不知道被关心的滋味,也就不能理解伯母你。」 沈玉珠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句:「果然啊,这小门小户的,就是上不了台面。」 「伯母你也别太担心夏夏,等过段时间,夏夏走出来了,就会理解伯母你的一番苦心。」落落大方亲和的话落在耳畔,沈玉珠面容这才缓和下来,多看了乔敏惜一眼。 本以为乔敏惜是为姜幼夏打抱不平,想挖苦讽刺她来着。倒没想到,乔敏惜还挺识大体,懂礼数的。 「你倒是懂事,明大理。不像姜幼夏,小家子气,我是她婆婆,我还真想害了她啊?我再不满意她这个儿媳,但总归她嫁了进来,无缘无故,我刁难她干什么?偏她整天也不知道想些什么,非要给我脸色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她的。」 「伯母大人大量,何必跟夏夏置气。她从小就没有母亲,也没有教过她侍奉公婆,哪里懂得这些道理?」乔敏惜说:「最近医院新进了一款美容药,效果挺好的,不但能安神,还能美颜。我改天送些给伯母你,你也好好好休息。」 「这多麻烦你啊。」 乔敏惜失笑:「我家就开医院的,有什么麻烦不麻烦。」 「姜幼夏要有你一半懂事,倒也好了。」沈玉珠嘆气,心里对姜幼夏是一肚子的怨气也不满。 心思太明显,一眼就被看穿。 「我会多劝劝夏夏的。」 「那还得麻烦你多开导她了,整天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倒是没想到,可怜我景廷啊,本就身体不好,还得照顾她。」 乔敏惜笑笑,两人像是相见恨晚一般,聊了好一会。 直到spa做完,乔敏惜医院里还有事情,跟沈玉珠留了联繫方式,就先告辞。 沈玉珠本以为乔敏惜只是客套,也没往心里去。 不曾想,乔敏惜第二天就拿着配置好的美颜安神药过来给她,还有几套很难买到的限量护肤品,沈玉珠都有些受宠若惊:「来就来了,还给我带着些东西这么做什么。」 「夏夏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是她婆婆,我应该的。」 「你啊,就是懂事。」沈玉珠喜笑颜开,让乔敏惜在沙发里坐,就吩咐佣人去倒茶准备糕点来招唿乔敏惜。 乔敏惜陪着喝了茶,才说:「我上去看看夏夏。」 提到姜幼夏,沈玉珠脸色不好多看,但听乔敏惜说是要去安抚开导她,面容才缓和积分,让她去。 姜幼夏正在卧室里,见乔敏惜敲门进来,还有点惊讶。 「敏惜,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正好今天医院最近没什么事情,我就过来了。」乔敏惜神色温和:「你还好吗?」 姜幼夏嗯了声。 乔敏惜拉着她在沙发里坐下:「哪里好了?都快瘦脱相了你。」她眼眶泛红,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沈玉珠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沈玉珠现在怕她怕得要死,见她都避着走,哪里有心情欺负她? 第117页 「我听说沈玉珠最近天天跟陆婉柔早出晚归的在外面,我还担心呢。」乔敏惜弯唇笑道:「看到你能振作起来,真的太好了。」 「你这样老是闷在心里也不好,夏夏,你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别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长此下去,你真的会病的。」 她一脸关心,真心实意。 「我没事。」姜幼夏道:「你别担心我,我很好。」 乔敏惜只当她是在逞强,不信她真的没事的话,姜幼夏也不多解释。在卧室里陪着姜幼夏说了一会话,乔敏惜就走了。 她盯着紧闭的门扉一会,从抽屉里找出车钥匙,姜幼夏握在手心里一会,就出了盛家。 这段时间她哪都不去,不愿出门。 盛景廷也没再让人盯着她,怕她乱跑。 午后,盛公馆的大厅里没什么人。 姜幼夏很顺利到了车库里,找到了从前盛景廷给她配的车,就开车出门了。 第149章 潇潇,我们是亲姐妹 姜如潇被折磨的时间太长,即便已经回姜家快一个月了,也还不太敢出门,整天躲在家里,哪儿也不愿意去。 就怕还会被抓。 白天姜家只有她跟琳姐在,姜如潇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又窝在卧室里打了半天游侠,饿得不行,才拖着疲倦的身体起来找吃的。 喊了声琳姐没有人答应。 突然,看到坐在沙发里的姜幼夏,姜如潇吓了一跳,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面容阵阵发白:「姜幼夏,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回来看你啊。」姜幼夏轻笑:「潇潇,你干嘛这么怕啊?我又不会吃了你。」说话间,过来把姜如潇扶起。 姜如潇心慌不已,想把她推开,手腕却被姜幼夏用力钳制,抓的她发疼。 「我该说的都说了,姜幼夏,你别找我了。」姜如潇白着脸,畏畏缩缩的,都不敢去看姜幼夏。 「游萝究竟对你做了什么啊?你要这么怕我?」 姜幼夏还在笑,越是温柔,看在姜如潇眼里,就越是恐惧,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随时都会把她拖下深渊。 被囚禁那段时间,姜如潇根本就不敢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潇潇,我们是亲姐妹。」 姜如潇一怔,姜幼夏轻抚着她的脸,像是没有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温柔莞尔道:「邹淑都死了,果果的死跟你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 「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姜幼夏温柔道:「我记得你从小就很爱美,最注重打扮了。」 「姐姐,你……」 「果果没了,我很难过,不过不要紧,我还有儿子。」姜幼夏握着她的手:「你别怕,都过去了,我不欺负你,我会让景廷不找你麻烦的。」 姜如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满目惊愕的看着姜幼夏。 「我有点无聊,潇潇,你陪我逛街吧,好不好?」 被她盈盈双眸盯着,姜如潇哪里敢说不啊? 「那、那我先去换衣服。」 见姜幼夏没吭声,姜如潇忙不迭回了卧室。 心脏狂跳,刚想反锁,姜幼夏已经跟着进来:「你快点,我等你啊。」 姜如潇都快哭了,勉笑着点头,找了衣服换上,这才硬着头皮出门。 姜幼夏把车钥匙扔给她,让她来开车:「就去商场好了。」 手握着车钥匙,姜如潇紧绷着的情绪才缓和几分。要姜幼夏开车,她还真不敢坐。 万一她发疯,要带着她同归于尽怎么办? 原本姜如潇还以为姜幼夏要对她做什么时,心慌不已,但见她真的只是让她陪她逛街,没其他动作,姜如潇那颗悬着的心都放不回去。 一路都是姜幼夏拉着她逛各种姜如潇平时都不多敢逛的奢侈品店,逮着衣服就让她去试,两个小时下来,刷了一百多万,全都是给姜如潇买的。 姜如潇受宠若惊,感觉跟做梦了一样。 她扯着唇角,问逛得兴致勃勃的姜幼夏:「姐姐,你就没有喜欢的吗?」 姜幼夏摇摇头,想到什么,她这才让姜如潇陪她去了钢笔店,选了一支气质内敛,一看就很符合盛景廷的黑金刚笔。 就让姜如潇,陪她去吃饭。 姜幼夏让姜如潇陪她逛街,但此时,盛家却因为姜幼夏突然跑出去,乱成了一团,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手机关机联繫不上,去哪也不知道。 盛景廷听到汇报时,脸都黑了,让去查监控,得知姜幼夏是在乔敏惜看完她后,就开车走了,盛景廷面色铁青。 秦或怕他病发,便只安抚盛景廷。 花了半个小时,调了车的行程,得知姜幼夏车在市中心商场里,盛景廷让查商场监控,锁定姜幼夏位置,第一时间就找了过去。 姜如潇忐忑不安的陪着姜幼夏吃完饭,正寻思着告辞,想走,不敢跟姜幼夏待着,不想,包厢的门突然间被打开,盛景廷浑身戾气进来,姜如潇吓得面容苍白,结结巴巴的喊了声姐夫,就看向姜幼夏,吓得不行。 姜幼夏神色平静,不解地看着盛景廷,轻着声,疑惑道:「景廷,你怎么来了?」 第150章 反常 她口吻平淡,似不能理解两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盛景廷蹙眉,阴鸷的凤眸轻扫了姜如潇一眼,大步走到姜幼夏跟前:「出来怎么不说一声?」 第118页 姜幼夏眨了眨眼睛,小脸无辜:「我无聊,就出来逛逛。」 姜如潇硬着头皮解释:「是姐姐她让我陪她的。」 生怕盛景廷误会,是她找的姜幼夏。 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你别那么凶,会吓到潇潇的。」姜幼夏道:「我跟潇潇和好了,你别欺负她。」 跟姜如潇和好了? 她什么时候跟姜如潇好过? 盛景廷墨眉皱着,姜如潇吓得低着头,蜷缩着肩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引得盛景廷的注意。 「景廷,你吃饭了吗?不如一起吃吧?」 姜幼夏像是没有察觉到包厢里紧张的气氛,拉着盛景廷坐下,又给他拿了副新的碗筷。 跟平日里的呆滞麻木,死气沉沉,判若两人。 盛景廷扫了姜如潇一眼,稍缓面容气息,就陪着姜幼夏用餐。 一顿饭,也就姜幼夏吃的自在,还时不时给盛景廷夹菜。 姜如潇可谓是如坐针毡。 饭吃完,姜如潇硬着头皮告辞,姜幼夏还有些遗憾:「那你开我车回去吧,明天再来家里陪我。」 去盛家陪她? 「姐姐,这……」姜如潇想拒绝,姜幼夏看穿她的心思,扭头对盛景廷道:「景廷,我想要潇潇陪我。」 「既然你姐姐想要你陪她,你就听她的。」男人凤眸阴沉,姜如潇不敢不从,硬着头皮答应,接过姜幼夏递来的车钥匙就赶紧走了。 走廊里,盛景廷见她发着呆,薄唇轻启:「还想逛?」 姜幼夏摇摇头:「我累了。」 「那先回家。」 「不要。」姜幼夏拒绝,搂着盛景廷的脖子,美眸波光流转道:「你怎么过来了?公司的事都忙完了?去公司吧,我也好久没去公司了,我去陪你。」 大庭广众之下,颜值双高的两人搂搂抱抱,引起不少路人驻足。 …… 盛家最近发生的事,公司里的员工上下都略有耳闻,彼时见姜幼夏挽着盛景廷的胳膊高高兴兴来公司,宛若见鬼了一般。 消息第一时间,就在员工内部私群里传开。 姜幼夏跟个没事人一样,仿佛没有任何察觉。 秦或早前才听说姜幼夏不见了,这会见她挽着盛景廷来公司,同样惊诧不已,旋即唤了声太太。 姜幼夏笑着点头:「秦秘书,你给我倒茶水吧,我有点渴。」 秦或看了盛景廷一眼,就颔首去倒水。 …… 办公室里,姜幼夏的位置还被保留着。 桌面被收拾的干净整齐,早前摆设的多肉小盆栽还养的好好的,没有因为她不在,就干枯掉,反而被养的挺好。 不过一个月多月没来,再看这个办公室,姜幼夏有些恍惚。 盛景廷刚在老闆椅里坐下,姜幼夏从包里掏出个包装精緻的蓝丝绒礼盒递到他跟前。 男人一愣,挑眉:「嗯?」 「我给你选的。」她催促着盛景廷拆开,是一支钢笔。 特意让刻了字,盛景廷的名字缩写。 「给我买的?」盛景廷长指轻抚着钢笔,缓声道:「下次想去哪里,跟家里说声,让游萝陪你,一声不吭跑出去,我会担心你。」 男人如墨深邃般的目光柔和,不復平时冰冷。 姜幼夏嗯了声点头,又说:「我不打扰你工作,我自己在公司里随便走走。」 「让秦或陪你。」 「不用那么麻烦。」姜幼夏摇头拒绝,就出了办公室。 门被关上,盛景廷看着手里的黑金刚笔,凤眸愈发深邃。 秦或端着倒好的水进来,姜幼夏已经不在办公室里,见只有盛景廷,疑惑道:「太太回去了?」 盛景廷扫了他一眼,把玩着手里的钢笔,吩咐:「你去看着她,别让她乱走。」 姜幼夏最近实在太反常了。 …… 姜如潇回到家里后,心里还是很不安,一天脑子里都是早前的反常。 尤其想到姜幼夏让她明天去盛公馆陪她的话,她就觉得心里发憷。 往日喜欢的奢侈品,现在都成了烫手山芋。 不敢还,还不能扔。 自从邹淑死后,姜如潇连个说话商量对策的人都没,实在感到发寒。 左右寻思了一番,姜如潇心一横,迅速输入一个熟记于心的手机号码:「晚上到浩瀚来,我有事跟你说。」 第151章 她缠着要跟沈玉珠出门 掐断通话,手机紧紧攥在掌心里,情绪尚未平復,忽然开门声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抬头见是江姐,她皱眉:「琳姐,你今天跑哪去了?」 江姐见她气势汹汹,就解释:「大小姐今天说约了你吃饭,让我先回去。」 姜幼夏? 「她说你就听啊?江姐,你是我们姜家的保姆,不是盛家的保姆,你听她的干什么?我告诉你,下次你再一声不吭的出去,小心我让我爸扣你工资。」 姜如潇最近喜怒无常,原因琳姐大抵也听说过了些,懒得跟姜如潇计较,随口应付了声知道了,就去了厨房,没把姜如潇气的够呛的。 捧高踩低的老贱人! 姜如潇气闷不已,踹了一脚茶几,砰的一声响,转身回房时,又退回来,把沙发里,早前刷姜幼夏卡买的奢侈品。 第119页 情绪才平坦许多。 …… 从这天起,姜幼夏似乎从果果的离世中走了出来,不再像是之前一样,对果果的去世耿耿于怀,沉溺在悲伤崩溃中。 反而整天笑盈盈的,比之从前还要开朗。 可越是如此,越是让人感到反常不安。 沈玉珠每次见她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心里就虚的不行,家里也不太呆的下去,成天往外跑。 今天又是如此。 姜幼夏从别墅花园里剪了一把月季回来插瓶,见沈玉珠提着包又要出门,便喊了声妈,步步朝她走了过来:「妈,你又要去哪啊?」 沈玉珠烫着捲髮,简约的白裙,手挽着个淡紫色的爱马仕包,优雅贵气。瞧着姜幼夏,有些不耐烦:「我去哪,还用得着你过问。」 「我是关心婆婆你啊。」 姜幼夏挡在她的跟前:「你天天出去,你是不想跟我呆在一起吗?」 沈玉珠自然是不乐意的,但没等她开口,姜幼夏就委屈道:「果果不在你跟前碍眼了,我也给你生孙子了,你为什么还不喜欢我啊?妈,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喜欢她? 沈玉珠嘴角一抽,但提到盛果,到底心虚,却又不愿意承认盛果是因为她才没的,声音不由自主拔高,不悦道「胡说什么啊,我是有事。」 「我要告诉景廷,你欺负我。」 「你!」沈玉珠气结,直瞪着姜幼夏。 后者也无惧,把玩着手里盛开的夏洛特夫人月季花,轻嗅着那淡淡的香味,漫不经心说:「妈你去哪里?我也要去,你不带我去,我就跟景廷说,你在背后骂我,要把我赶走。」 沈玉珠气的心口疼,哪里想到姜幼夏这个疯子,要跟她出门。 沈玉珠最近一直跟乔敏惜相处的不错,都没怎么搭理陆婉柔跟平日里交好的太太们。今天天气不错,便约了到牧和庄园里散散心,喝个下午茶。 带姜幼夏去,倒也无妨。 只是她实在是不愿意带上姜幼夏,毕竟她出门,就是不想看道姜幼夏。 带她去,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僵持着,姜幼夏丝毫不退让,沈玉珠没法,这才说:「我带你去也不是不行,你可别给我乱说话,丢了我们盛家的脸面。」 姜幼夏抿嘴轻笑,随手把花地给了个女佣,就跟着沈玉珠到了庄园。 她们到的时候,跟沈玉珠约好的几个相熟的太太已经到了,远远看到沈玉珠便笑着招唿:「盛太太,你可真难请啊,都等你半天了。」 话音一落,看到跟在沈玉珠身旁的姜幼夏时,脸色都跟着一变。 其中一个穿着紫裙看着四十出头的太太打量着姜幼夏,扯唇开口:「这是……景廷的妻子幼夏吧?」 第152章 容少什么时候喜欢听墙角了? 姜幼夏认得她,是谢桥的母亲。 「谢伯母你好,许久不见。」姜幼夏落落大方的唤了声,又跟另外两个太太打了个招唿。 三人都是笑着点头,只眼神多少都有些复杂,没想到姜幼夏会跟着过来。 最近盛家发生的事情,她们或多或多少都听说了些。 彼时看到她都有些同情,也惊讶她的状态。 不是听说受刺激疯了吗? 这看着也没事啊,挺正常的不是? 姜幼夏跟在沈玉珠身旁坐下,落落大方道:「妈怕我自己在家里无聊,就让我跟着一起过来,伯母你们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容夫人笑着道:「也是许久没见你了,你一个小辈不嫌我们老太太的啰嗦愿意过来陪我们说话,我们欢迎还来不及。」 容夫人是容少宸的母亲,也是今天的东道主。 姜幼夏不贊同道:「容伯母真谦虚,你们都是正盛放的牡丹,这要都是老太太了,让其他人怎么活啊?我到了伯母你们这个年纪,还能这么好看年轻,我做梦都的笑醒。」 一番话夸得几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刚刚那点不适应都消散了不少。 沈玉珠则如同见鬼了一般,姜幼夏这扫把星,什么时候嘴这么甜了? 沈玉珠很少会带姜幼夏在自己交际圈里露脸,一方面是不喜欢她,另一方面也觉得不光彩。 盛景廷被为了她跟陆婉柔取消婚姻的事,可没少让盛家沦为笑柄谈资。素日里,她最不耐烦地就是听人说起,她近乎完美的儿子为了个女人这样那样。 尤其那则出轨新闻,更让她脸上无光,丢脸到了极致。 彼时把姜幼夏带来,沈玉珠心里都是虚的,怕这些老友嘴上说得好听,回头就在心里笑话她。 谢太太说:「玉珠,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啊?喊了你几次,也不见你过来。」 姜幼夏闻言随着几人朝沈玉珠看了过去,有些诧异。 沈玉珠天天出门,不是跟这些太太约了,她干嘛去了? 跟陆婉柔? 沈玉珠喝了口红茶:「也没忙什么,就是到庙里拜了拜,听听佛经而已。」 谢太太一听就来了兴致:「那个寺庙啊?」 「城北的永福寺,我去了几次,那永善大师的佛经讲的还真不错。」 「你不是最不信佛的吗?怎么突然信起佛了?」几人都有些惊讶,姜幼夏也意外。 沈玉珠还敢信佛? 也不怕报应第一个降到她头上啊? 第120页 做生意的,多少都有些迷信,说起佛家,几个太太都跟着打开了话匣子,交流起了经验。 姜幼夏也不插话,就在旁边听着看着。 思绪忽然有些胡乱,姜幼夏觉得头疼,便藉口去了洗手间。 几个太太见她不在,夏太太就问:「玉珠,你平时很少带你儿媳出来,今天怎么带她来了?」 沈玉珠一顿,笑意僵了僵。 谢太太简言意骇:「我听说她最近精神不太好,是恢復了?」 「天天闷在家里也不像话,就出来走走散散心。」沈玉珠道:「你们也别听外面乱说,她好得很呢。」 几句话,众人也听出了沈玉珠话里不太对,倒也没再提姜幼夏,回归刚才的话题。 姜幼夏去玩洗手间,没急着回去,自己在庄园里闲逛。 忽然一道声音把她喊住,回头一看是乔修珏,她愣了下,乔修珏已经迈着长腿快步走过来:「夏夏。」 姜幼夏看着他点头。 「真巧,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你。」乔修珏俊雅的面容含笑,勾起一边唇角,举手抬足间皆是一股世家子弟的从容优雅:「你跟景廷来的?」 「婆婆约了朋友在这喝下午茶。」 乔修珏诧异:「盛伯母?」 婆媳关系不是秘密,还是人尽皆知,姜幼夏也没迴避。 「我在这边谈点事。」乔修珏气质内敛,温和目光透着关心:「我听小惜说你搬回了盛家,原本想去盛家探望你,怕唐突到你,就没过去。你还好吗?」 男女有别,尤其是他跟盛景廷还不和的情况下,乔修珏确实不方便到盛家里看姜幼夏,容易适得其反。 「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来看我,我很好。」姜幼夏温柔莞尔:「盛景廷对我很好。」 百依百顺,要星星要月亮都恨不能摘给她。 这都是从前姜幼夏,想都不敢想的。 乔修珏凝眉,不太相信盛景廷真的会对姜幼夏好,更不信,她在盛家能过好。 他们差点就把她给逼疯了。 乔修珏喉头髮紧:「你真不需要我帮你?」 帮她? 「不掺和,不被我连累,就是对我最好的。」姜幼夏笑笑,余光不经意瞥到背后凉亭里,正抽着烟的容少宸。隔着花墙,不细看,不容易发现隔壁有人。 她眸色轻闪,笑着对乔修珏道:「你先去忙吧,我自己逛逛。」 她转身就走,也不再搭理乔修珏。 果断又倔强,像是个刺猬,将所有人拒之千里之外。 …… 姜幼夏绕了一圈,才慢悠悠的走到凉亭里,粉唇轻掀起:「容少什么时候喜欢听墙角了?」 第153章 借刀杀人 「什么听墙角啊?明明是我先来的。」容少宸漫不经心的抽着烟,瞧向姜幼夏的眼眸轻眯起,诧异姜幼夏竟然主动跟他打招唿。 这女人,早前见他可比老鼠见猫还怕。 「不怕我了?」 姜幼夏一脸无辜。 「上次损我是狗,还真把我当狗,不拿你怎么样了?」 「你敢拿我怎么样,我等下就去告诉你妈妈。」姜幼夏眨了眨眼睛,像是爱打小报告的学生,似笑非笑:「你妈可就在前面呢。」 容少宸眯起的眼眸危险。 「你看,这就被吓到了,还说你不是狗。」姜幼夏笑容恶劣,容少宸站了起身,将她抵在墙壁里,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一段时间不见,胆子倒是大了不少。怎么,没了软肋,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姜幼夏的软肋,是她视如生命的女儿盛果。 为了盛果的健康,她什么都可以忍受…… 姜幼夏不躲也不挣扎,只看着他。本就生的绝色,一双眼眸清澈如鹿,唇边三分笑,又纯又欲,勾人极了。 容少宸喉结上下滚动,目光落在她形状漂亮的粉唇时,抬起的手指蹂躏,口吻笃定:「你在勾引我。」 「你们男人都那么自信吗?」 容少宸一怔。 姜幼夏道:「还是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把持不住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却把我按在这里,轻薄我,说我勾引你。容少,景廷知道会生气的呢。」 盛景廷老说她勾引他,容少宸也爱把责任推在她的身上。 明明,就是他们管不住下半身龌龊。 就把责任全推她身上了。 果然柿子挑软的捏啊。 「你倒是会找靠山。」 姜幼夏道:「你确实狗,要是景廷,他才不会管我什么呢。他只会把我绑住……」她凑在他耳畔吐气如兰:「狠狠地把我压在床里,把我教训到了老实为止。」 容少宸瞳孔紧缩,是彻底愣了,眯起的眼眸兴味更浓。尤其是这些粗鄙的话,从清纯的姜幼夏口中说出,更格外的撩人。 许是早前在花园里摘花,姜幼夏身上淡淡的一股天然的花香融合着发香,格外的好闻。 容少宸舔舔唇:「你是让我……」 姜幼夏青葱玉指轻点他淡色的唇,顺着下巴一路往脖子里轻轻滑下,容少宸身体都酥了半边。 「让陆婉柔爱上你,再狠狠把她甩了,我就跟你。」 「想借我的手,替你报復陆婉柔?」容少宸挑眉,眯起的眼眸危险,打量着她。 「难道你没有信心啊?」 第121页 姜幼夏手指轻戳着他的胸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是,毕竟跟景廷相比,容少你确实没什么魅力。我为了景廷可以忍受那么多,陆婉柔为了得到景廷费尽心思……姜如潇妒忌我嫁给景廷,一次次作死,可是容少你呢?竟然没个真心待你的女子。也罢了……」 明知道这女人是故意用激将法,偏生,容少宸还就吃她这套了。一把握住姜幼夏青葱如玉的小手,桃花眼轻眯起,拉下脖子凑近她,太近,四目相对,气息交缠相融。 容少宸看了眼她的手,玩味道:「我替你报復她可以,但姜幼夏,你可别耍……」 话还没说完,姜幼夏忽然在他脸颊亲了口。 蜻蜓点水般的吻,快的让容少宸反应不过来。但柔柔的唇印在脸上的触感,容少宸心脏都紧绷了一分。 姜幼夏笑:「我等你消息。」 直到姜幼夏走远,思绪才缓过几分。 容少宸手指轻抚着脸颊姜幼夏刚亲的位置,唇角的弧度似扬非扬,充满了兴味。 姜幼夏,还真修炼成了狐狸精了? 陆婉柔? 容少宸单手抄着袋,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不单止是陆婉柔,更有姜幼夏。 男人天生都有种劣根,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 尤其是,盛景廷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 沈玉珠见姜幼夏去了老半天才回来,有些不悦,压低着声音问她:「这么久,你跑哪去了?」 第154章 赶紧给她找医生看看 姜幼夏说:「随便逛逛。」 沈玉珠皱了皱眉,也不知信还是不信,只警告她:「姜幼夏,你可别乱跑。」 上次她一声不吭跑出去,盛景廷急的差点没让人把家里都给掀过来,沈玉珠是心有余悸。 怕姜幼夏还会乱跑,把人给弄丢。沈玉珠也没在外面多待,赶忙带姜幼夏回了盛公馆。 ……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傍晚,盛宸晞刚被司机从学校接回来。 刚放学还穿着衬衫小西裤的校服,瞧着跟盛景廷是愈发的像了。 看到盛宸晞,沈玉珠面容才缓和几分:「小晞放学了回来了啊。」 「奶奶。」盛宸晞唤了声,看向姜幼夏时,又唤了声妈妈。 姜幼夏手指紧握着,平復着情绪,姜幼夏上前半蹲着:「上学累吗?」 「不累。」 她拉着他的小手,眉眼温柔:「饿不饿?妈妈今天做了玫瑰奶酪,要不要吃点?」 「好。」 沈玉珠眉头狠狠一皱,心里不悦。 姜幼夏弯唇一笑,牵着盛宸晞的小手就拉着他往客餐厅里过去,完全把沈玉珠晾在了一旁。 好似没见她脸上的不高兴。 秋末的天气还有些凉,姜幼夏从冰箱里拿出上午做的玫瑰奶酪跟勺子递给他:「妈妈亲手做的,你看喜不喜欢。」 她做菜的手艺不多好,但在零食糕点上,却是不错的。 果果身体弱,很多东西不能吃,她也不放心让果果吃。但小孩子嘛,没有不馋的,她就亲手做,做些健康营养的。 久而久之,倒也算有个一技之长。 看着盛宸晞,她眼眶一瞬温热,被她克制着压下,不想表现出来。 盛宸晞优雅尝了口:「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以后想吃什么跟妈妈说,我给你做。」姜幼夏眉眼弯弯,跟早前疯疯癫癫的模样判若两人。 盛宸晞小唇微抿。 小孩子的心思,其实极其细腻敏感。即便姜幼夏笑的再温柔,盛宸晞也感觉到,她并不开心。 盛宸晞低头优雅把奶酪干净吃完,姜幼夏就牵着他上楼写作业。 母子亲厚,从始至终,沈玉珠都被无视在一旁,可把她气的够呛的。 这女人,就是生来克她的吧?! …… 回到儿童卧室,姜幼夏替他打开书包,边问:「今天有哪些作业?不会的,妈妈教你。」 「我做完了。」 姜幼夏手指微顿,想起了盛景廷让人测过,盛宸晞智商是167,属于高智商天才儿童。 她将书包放下,扯出一抹笑,夸赞道:「真棒。」 盛宸晞抿了抿唇,说:「秦叔叔给我买了两本奥数,妈妈,你可以教我吗?」顿了顿,他又说:「萝姨说妈妈你成绩很好。」 当年大着肚子高考,姜幼夏还是考上了一流学府。 更一贯是学校里名列前茅的好学生。 「好啊。」姜幼夏颔首,让他拿出奥数课本,就替他讲解。 盛宸晞年纪虽小,但很聪明,一点就会。 但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姜幼夏脑袋有些发沉发空。 她近来时常如此,老是头晕不适,还容易出现幻觉。 不过一会,姜幼夏额头渗出一层细汗,便又把空调调低了些。 直到佣人来提醒,晚饭做好了,姜幼夏才放下奥数课本,让盛宸晞下楼吃饭。 「妈妈,你不舒服吗?」小孩儿关心的问她,姜幼夏摇摇头:「可能今天有点累。」 她笑了笑,牵着他的小手下楼,正好盛景廷刚从外面回来,见此一幕。 「父亲。」盛宸晞恭敬唤了声,盛景廷颔首,见姜幼夏脸色有些白,他蹙眉:「怎么了?」 姜幼夏摇头示意没事,让周姐上去喊沈玉珠下楼用餐。 第122页 沈玉珠也不下来,只说不吃了。 盛景廷蹙眉奇怪,姜幼夏心里则清楚,沈玉珠是被她给气的。 姜幼夏咽下米饭,说:「我今天跟妈出门了。」 「哦?」盛景廷长指一顿,抬眸:「去哪了?」 「跟谢伯母容伯母她们喝下午茶,妈可能还不饿吧。」 盛景廷颔首不语。 晚饭吃饭,周姐带盛宸晞上楼回房休息,姜幼夏跟盛景廷也回了卧室。 姜幼夏拿了衣服进浴室里洗澡,盛景廷就接到了秦或打来的电话,向他汇报,凯里已经请,刚入住酒店。 掐断通话,盛景廷俊美无俦的面容却没有因此缓和多少。 …… 沈玉珠气的一宿没睡好,做完没吃晚饭,醒的也早。 问了佣人说盛景廷起了,正在健身房里,沈玉珠就直接过去找他,忧心忡忡道:「景廷,姜幼夏最近神神兮兮的,精神是不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她要真有病,你赶紧给她请几个医生看看,长此以往下去,也不是办法不是。」 第155章 除了姜幼夏,哪个在你眼里不省事? 见盛景廷一言不发,沈玉珠就把近来姜幼夏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他。 越想她是越觉得姜幼夏不正常,很是不安。 沈玉珠喋喋不休,盛景廷便答应她,会带姜幼夏去看看。 盛景廷话锋一转道:「妈你最近,跟乔敏惜常联络?」 「是见过几次。」 沈玉珠倒也没否认,反而笑着说:「以前我们两家没怎么来往,还真不知道。惜惜这孩子,还真挺懂事,知书达理的,比姜幼夏可省事多了。」 话里话外,都是对乔敏惜赞不绝口。 盛景廷眉头却不由紧皱起。 「除了姜幼夏,哪个在你眼里不省事?」 冷淡的话音落下,沈玉珠脸色微微一变,不禁感到不自在:「你这什么话啊?她不惹我,我能说她?我可是她婆婆,难不成你还想让你妈我去热脸贴她冷屁股啊?」 沈玉珠高高在上,养尊处优惯了,向来都是旁人讨好她,怎肯主动伏低做小?主动给姜幼夏好脸色? 盛景廷侧身朝她看过来,挑起一眉说:「乔敏惜是夏夏的闺蜜,你就不怕她故意接近你,替夏夏报復你? 沈玉珠瞳孔紧缩,盛景廷深邃凤眸晦暗不明道:「妈,你长点心,别整天被人当枪使,否则我很怀疑,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 「盛景廷,有你这么跟妈妈说话的吗?」竟然拐着弯骂自己的妈妈蠢。 沈玉珠气的不行,盛景廷关了跑步机,拎起毛巾擦拭了热汗,就往外走。 健身房外的姜幼夏透着玻璃窗看着他出来,就赶忙回了卧室,心里却被沈玉珠那话给弄乱了。 敏惜经常跟沈玉珠来往吗?她怎么没听她提起过的? …… 乔敏惜陪着沈玉珠听完佛经,就留在寺庙里吃斋饭。 听了几天佛经下来,沈玉珠精神都好了不少。 舒展了下腰身,想到什么,她笑着跟乔敏惜道:「永善大师的佛经讲的还真不错,多得你给我介绍。你上次给我的药我吃了点,精神确实好了不少,睡觉都睡得踏实了。」 「能帮上伯母的忙就好。」乔敏惜笑笑,见她眉毛颦蹙,又不解地道:「伯母怎么了?」 「我看姜幼夏最近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整天神神化化的,你有空也可以多到家里,看看她。」 原本沈玉珠也没多想,挺高兴乔敏惜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的。 比陆婉柔还要贴心许多。 但早上盛景廷那么一说,沈玉珠也有些虚。这乔敏惜跟姜幼夏关系那么好,现在姜幼夏恨她恨得不行,因着果果的事,还怨恨着她。 要真让乔敏惜帮忙报復她,还真说不定。 踌躇着正想说什么,见乔敏惜忽然低下头,面露苦涩,沈玉珠愣了下,不解地道:「惜惜,怎么了?」 「伯母,你是个大度的,我跟你说实话也没事。我哥一直喜欢夏夏,景廷也知道这事,忌惮我会撮合我哥跟夏夏,都不怎么喜欢夏夏跟我来往。现在夏夏情况很差,之前她暂住在我那,我哥也担心她,经常来看她,景廷知道了,一直很不高兴,以为是我给他们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还生着气,我也不好经常往你们家里跑,不然景廷误会,夏夏夹在中间里,也不好受。」 上次沈玉珠在君庭就碰到过乔修珏,还挺护着姜幼夏的,这一听,她就明白了,脸色变了又变。 自己儿子的占有欲,她也是知道的。 尤其偏执。 难怪今天盛景廷会特意提起她跟乔敏惜来往的事,敢情,是不待见乔敏惜。 不悦姜幼夏跟乔修珏勾勾搭搭,结了婚还不守妇道,但当着乔敏惜的脸,倒也没表现出来,难免尴尬。 沈玉珠摆摆手,示意没事,便说:「景廷虽然占有欲强了点,但不至于那么小气,再说,有伯母在,他还真敢拿你怎么样啊?你想来看她就来看她,也好多开导她。」 省的整天神经兮兮的吓唬人。 她没病,都要把她给气出病来。 沈玉珠稍缓面容对乔敏惜道:「对了惜惜,要不你给姜幼夏拿点安神调理的药吧?我看盛果那丫头的死,对她打击确实不小,最近都很反常,我也怕她长此下去,精神真的会出现问题。」 第123页 第156章 乔敏惜是想当盛少奶奶吧 「好啊,我到时候开些药给伯母你拿回去给夏夏。景廷知道伯母你关心夏夏,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沈玉珠被她这一说,还真有点如梦初醒。 「你说的有道理。」 沈玉珠点点头:「这段时间因为姜幼夏的事,景廷对我的意见可大着,还生我气。他啊,现在眼里就只有姜幼夏,也没我这妈了,我多关心点他的宝贝老婆,也好缓和一下关系。」 沈玉珠握住乔敏惜的手:「还是你聪明,知道给我排忧解难,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好。」 「伯母用不着谢我,你是夏夏的婆婆,你们婆媳关系好,我也替夏夏高兴。」 「她有你这样的闺蜜,还真是她的福气。」沈玉珠感动的不行,在庙里吃完饭,又让乔敏惜陪着她去逛街。 心里欢喜,沈玉珠选了套珠宝送给她,表示对她的感激。 陆婉柔陪陆夫人出来逛街,就看到陪着沈玉珠的乔敏惜,惊诧之余,她皱紧了眉头。 只一瞬,又敛下,若无其事的跟沈玉珠点头:「伯母。」 沈玉珠也有点惊讶看到他们,便笑着点头,跟陆夫人也打了声招唿。 「伯母,你跟乔小姐来逛街?」 「正好惜惜今天跟我到庙里听佛经,时间还早,就来逛逛。」 听佛经? 「伯母你什么时候喜欢听佛经了啊?都没听你提起过的。」说话间,陆婉柔的目光不住往乔敏惜身上看,后者坦然大方,眼里的笑,几乎灼痛了陆婉柔。 难怪最近沈玉珠都不怎么联络她。 敢情是有乔敏惜陪她了? 但她不是姜幼夏的闺蜜吗?什么时候跟沈玉珠好的了? 陆婉柔情绪千百迴转,脸上没说什么,只碰到了,就一起逛。 乔敏惜去洗手间的空档,陆婉柔跟着过去,皱眉质问:「乔敏惜,你接近盛伯母,你在打什么主意?」 她眯起的眼眸危险,死死地盯着乔敏惜,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你该不会是想给姜幼夏报仇吧?」 「陆婉柔,你是算计的人多了,都有后遗症了?」乔敏惜饶有兴致的瞧着满脸警惕打量的陆婉柔,好笑道:「我跟盛伯母有来往,还需要徵得你的同意?真把自己当盛家儿媳了啊?」 嘲弄的话落在耳畔,气的陆婉柔直瞪眼。 乔敏惜也没理她,烘干了手出去,陆婉柔在身后提醒:「盛伯母是景廷的亲生母亲,我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最好收手,省的自讨苦吃。」 乔敏惜唇角轻勾起,啧了声,也不搭理她。 活像陆婉柔就是个跳樑小丑吧,气的她握着的手指都在发抖。 可因为上次的事,陆婉柔连盛家都不怎么敢过去。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让她放手,放弃盛景廷,她真的不甘心! …… 乔敏惜陪着沈玉珠去寺庙,她一高兴,送了乔敏惜一套价值几百万的珠宝的事,很快传到了盛景廷的耳朵里。 盛景廷正在巡捕局局长办公室里,听到游伽的汇报,俊美无俦的面容沉了沉。 敢情他跟沈玉珠说的都被她当成了耳旁风。 乔敏惜这女人,接近沈玉珠做什么? 要是游萝在,必然会肯定告诉她,乔敏惜那女人是看上她了。 不过,此时就算是游伽这个钢铁硬汉,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尤其是得知,乔敏惜还『成功』爬上过盛景廷的床。 「老闆,乔敏惜这娘们儿该不会也看上你了吧?」 话音一落,就被盛景廷目光阴沉扫了眼。 游伽道:「就事论事,她在有意接近讨好夫人。」 要不是想当盛少奶奶,她没事去接近沈玉珠干什么?难道真是为了姜幼夏着想?接近沈玉珠好下手,为果果报仇?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不是一件好事。 盛景廷俊脸阴沉,修长手指转动把玩着一根黑金刚笔,沉默着一言不发,忽的,办公室门被打开,厅长走了进来:「盛总,我这刚开完会,让你久等了。」 第157章 线索 冯局坐在主位里,双手交合,把最新的进展跟他汇报:「我们反覆侦查提取,关于绑架令千金的绑匪,有了些线索。共同作案的还有一名东亚男子,不过这人是个国际通缉犯,绰号毒蛇,行事作风毒辣,现在下落不明,很大程度是偷渡回了原籍,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快找到他,摸出他背后的人。」 毒蛇是个惯犯,心狠手辣,做事也谨慎。也不怪他们这么久查不到线索,他做的实在是隐秘。 都出动了重案组,才在江里找到当日绑架盛果的那辆车,反覆侦查才从一个菸头里提取到了毒蛇的dna确定身份。 国际通缉犯? 盛景廷俊脸深沉,冯局继续说道:「陆家跟邹淑母女的帐号都查过,没跟毒蛇有过往来,那段时间也没有大笔的不明转帐支出,应该不是他们指示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查了乔小姐的帐号信息,也没什么异常。」 冯局不知道,盛景廷怎么会怀疑到乔敏惜的身上,但他们反覆查了也秘密跟踪了乔敏惜一段时间,确实没有任何异常。 「尽快。」 冯局讪讪点头,颇为忌惮盛景廷。 …… 巡捕局出来后,盛景廷回了趟盛家。 第124页 推门进卧室,见姜幼夏坐在梳妆檯前自言自语,他愣了下。姜幼夏没察觉到他进来,抱着电脑发呆。 「夏夏。」盛景廷唤了声,她才抬起脸,讶异道:「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你在干什么?」 姜幼夏看了眼电脑屏幕。 「无聊,随便看看。」姜幼夏把笔记本电脑合起,随意放到一旁。 「吃饭了吗?」 「嗯。」姜幼夏乖乖的点点头。 「我带你见个朋友。」 见个朋友? 姜幼夏不解,反应稍显迟钝道:「什么朋友?去哪里见?」她有些警惕防备,像是怕他会带她去那些不正经的地方,见不正经的人。 「茶室。」 姜幼夏心里奇怪,倒也没不愿意去。 换了身衣服,就跟盛景廷出门,到了御茗轩。 姜幼夏这才看到他口中说的朋友,是个五六十岁白髮碧眼,西装革履的外国老人。 姜幼夏不太想跟陌生人说话接触,老人的语言却像是具有魔力一般,一个小时的交谈下来,竟有些心旷神怡,不似一开始那么排斥,紧绷的情绪还放松了不少。 从御茗轩出来,姜幼夏问盛景廷这个叫凯里的老人究竟是谁。 她没听说也没见过盛景廷有这么大年纪的外国朋友,尤其这老人很少跟盛景廷说话,都是对她东问西问。 早前没有防备,如今冷静下来,她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但她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刚刚那个叫凯里的老人,恐怕是个精神心理类的医生。 沈玉珠觉得她疯了,盛景廷也认为她疯了…… 「凯里是个心理医生,夏夏,我知道你不开心,跟心理医生聊聊天,放松下。」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我想你开心,放下过去的事。」男人深邃的目光,仿佛轻易看穿她的层层伪装,姜幼夏粉唇紧抿了一下,字正腔圆:「我没有不开心。」 「既然没有,跟凯里聊聊也无妨。」 盛景廷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的温度灼烫着她的掌心,低缓了磁性的声线道:「你不答应,我只会更担心你,夏夏,你不是无聊么?就当多个朋友聊聊天。」 再温柔的话,也无法掩盖他霸道强势的态度。 「既然你想我看,那我就看吧,省的你们都觉得我真疯了。」她低着头,自嘲的口吻讽刺。 盛景廷口吻霸道:「无论如何,我都照顾你,陪着你。」 换做任何女人听到丈夫这样的承诺,必然都会高兴,姜幼夏却只是低着头,浅浅嗯了声。 已经临近下午,盛景廷还有个会议要开,准备送姜幼夏回盛家,就回公司。 但姜幼夏不愿意,要跟着他到公司里。 四点半,盛景廷去开会,姜幼夏没呆在办公室里,反而把周妍喊到了天台。 周妍上来的时候,把姜幼夏之前让她买的迷你定位器跟监听器给她:「太太,你让我买的都在这了。」 、 第158章 有意识的伪装 姜幼夏看了眼,就放到了兜里。 周妍见她一言不发,扯唇笑了笑,说:「太太,你没别的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去下去工作了?」 「陆婉柔最近来过公司吗?」 「没有,一直没来过。」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结果,姜幼夏也不太意外,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就让周妍先下去了。 偌大的天台,秋风瑟瑟,已经有了凉意。 姜幼夏手抄在兜里摸了摸那定位器,就双手撑着栏杆,从高空俯瞰着楼下风景。 五十多层的大厦,足以看清整个城市的全貌,高楼大厦,车流涌动,繁华喧嚣,却异常的冷清,冰冷,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 结束会议,盛景廷第一时间回到办公室,没见姜幼夏人,他心脏一紧,担心她乱跑不见,转身正要去找,姜幼夏就姗姗来迟从外面进来。 「你开完会啦。」姜幼夏面含笑意,如同没事人一般。 盛景廷这才松了口气,低缓了声线问她:「去哪了?」 「随便逛逛。」姜幼夏挽着他的手臂:「我有点饿了,回家吧。」 说话间,她挽着盛景廷就往电梯方向走。 盛景廷凤眸深了深,也不语。 回去的路上,盛景廷专注开车,姜幼夏则靠在座位里,闭着眼睛像是睡了过去。 他时不时侧目瞧她,她也毫无反应。 翌日一早,盛景廷到酒店里找凯里,问他姜幼夏的情况。 凯里是极其有名的精神科医生,在这方面很有权威。 姜幼夏的情况不明,怕吓到她,昨天只是简单地聊聊,没好过激,或者问太深入的情况。 「你太太心理上确实有问题。」凯里口吻笃定:「她在有意伪装。」 昨天姜幼夏虽然表现得很正常,但凯里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病人,一眼还是看穿了那点把戏伎俩。 盛景廷闻言脸色一变。 凯里稍缓语调,碧色的眼眸直视着盛景廷:「她在有意伪装,有意识的知道,她精神问题,但她不愿暴露自己生病。她目前的情况还比较轻,及时治疗能康復不会有问题,但长此以往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盛先生,我看得出你很关心你太太。能跟我具体说说,她的情况么?」 第125页 盛景廷滚动的喉结髮紧,拢紧的五指发白充血。 凯里没急着催促盛景廷,安静的等他主动开口。 良久,盛景廷闭了闭眼眸,才把缓声开口,把这段时间发生在姜幼夏的情况,事无巨细告诉了凯里。 见他沉默,盛景廷道:「凯里,请你治好她。」 凯里不解:「恕我冒昧,盛先生,你很在乎你太太,为什么要如此冷待她?你太太的情况,并非一夕之间所造成,是经年累积的。她这是心结,真要她康復,需要她开口,重新打开心扉。」 …… 周末,盛景廷出去了,沈玉珠也不在,姜幼夏就在盛宸晞房间里陪他做作业。 盛宸晞天资聪慧,布置的作业很快就做完。 直接跳过幼儿园,上了小学,也丝毫没有落下课程,或者跟不上,反而过人的学习能力,一年级的课程已经完全没有难题。 但许是为了让姜幼夏多陪着他,让她得以欣慰,小小年纪的小孩童,在她跟前并未表现出过分的聪明,安静乖巧的让姜幼夏辅导他做练习册。 眨眼,就陪着他做了两个小时。 直到周姐上来提醒他们下楼吃饭,才意识到已经到了中午。 姜幼夏也有些累了,没让他继续做题,拉着盛宸晞下楼用午餐。 正好,沈玉珠也从外面回来。 周姐说道:「夫人,午饭刚准备好,你要一起吃点吗?」 「不必了。」沈玉珠刚吃过才回来,也不想跟姜幼夏同桌吃饭。 迈腿准备上楼,想到什么,她又转过身来,将手里提着的药递给姜幼夏:「一天服用一次,你记得按时吃药。」 第159章 太太,你给姜如潇的是什么药? 「什么药?」 「你也别整天觉得我不关心你,这是我特意找人给你开的调理身体的补药。」 沈玉珠稍缓了面容:「姜幼夏,过去的事,也都过去了。既然景廷在乎你,我也不阻拦你们。怎么说我们也当了五六年婆媳,你安分守己,我也不是不能容你。你也别揪着过去的事不放了,趁早放下吧。」 把药给周姐,让她拿着,沈玉珠舔舔唇就上楼,似乎不敢跟姜幼夏多待着。 不管姜幼夏没病没病,反正她就觉得姜幼夏不正常,心里恨着她。 周姐看了眼手里的药,写的是英文名字,她也不太看得懂,打量了眼,就问姜幼夏:「少奶奶,我帮你拿上楼?」 「拿上去吧。」姜幼夏神色淡淡,也没搭理,牵着盛宸晞就去了客餐厅。 用过午饭,讲睡前小故事弄盛宸晞睡着,姜幼夏回了卧室,才拿起那药打量。 沈玉珠有这么好心?关心她的身体? 也是盛景廷一样,觉得她精神有问题吧? 姜幼夏心里自嘲,把药随意搁在一旁,就躺到了床里。 她有些困,精神却十分活跃,睡不着。 盯着天花板,脑袋空空的,仿佛天人交战中。 整个周末,盛景廷几乎都在家里陪着她。 等周末过去,盛景廷一早就去了公司,又剩下她自己在家里。 姜幼夏给姜如潇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 姜如潇百般不情愿,但每回姜幼夏都拿盛景廷来压她。即便再不愿意,但心里憷着盛景廷这阎罗,还是硬着头皮过来。 盛景廷不太放心她自己,让游萝过来陪她。 姜如潇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游萝正陪着姜幼夏在客厅沙发里,脸色变了又变:「姐姐。」 「潇潇你来了啊,过来坐。」 「太太让你过来,姜二小姐就别站着了,坐吧。」游萝唇角勾着一抹笑意,看在姜如潇的眼里,却比阎罗还要吓人。 姜如潇吞咽了一小口唾沫,硬着头皮坐下。 周姐适时端了杯茶给她:「请喝茶。」 姜如潇端起茶喝了一口,姜幼夏不解道:「潇潇,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啊?是不舒服吗?」 游萝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的盯着姜如潇,盯得她心里发虚。 跟你们两个疯子待在一起,我能舒服就有鬼了。 姜如潇在心里腹诽着,嘴上却是不敢说:「昨晚打游戏通宵,没休息好。」 最近姜如潇天天窝在家里打游戏,门也不敢出。 「这样啊……」 姜幼夏拖长为了尾音,想到什么似的,她笑道:「前两天我婆婆给我买了几盒调理身体的药,我也吃不完。潇潇,你脸色这么差,那么憔悴,等下你拿回去好好补补身体。不然,爸爸可是会心疼你的,我也很担心你。」 明明是关心人的话,但从姜幼夏的口中说出来,却莫名的让人感到不安。 姜如潇下意识要拒绝,姜幼夏便先一步说:「你不会想拒绝吧?潇潇,你要是拒绝,我会不开心的。」 「姐姐误会了,你关心我,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你。」 「那就好。」姜幼夏轻笑着点头,很满意她的识时务,就让周姐上楼去把早前沈玉珠给她买的药拿了下来给姜如潇。 她拆了药直接递给她:「我婆婆说了,一天服一次就行,记得每天都要吃。今天的,你现在吃了吧。」 姜如潇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游萝就道:「既然太太让你吃,你就吃吧。」 姜如潇不情不愿的把药给吃下,再怎么掩饰,也无法掩饰脸上僵硬的神色,分明就很不情愿。 第126页 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姜如潇实在待不下去了,就硬着头皮告辞。 出乎意料的,姜幼夏竟然也没有拦着她,轻易就答应让她走了。 姜如潇逃也似的迅速离开。 客厅里只剩下姜幼夏跟游萝两人。 游萝翘着二郎腿,喝了口茶,扭头看向姜幼夏:「太太,你给姜如潇的是什么药?」 「不知道啊。」姜幼夏眨了眨眼睛:「婆婆买的,我不想吃。」 游萝半信半疑。 姜幼夏看穿她的心思,笑着问:「你不信啊?」 她口吻轻松,情绪难测。 游萝觉得古怪,但没再这个问题上纠缠,话锋一转,她问道:「太太,姜如潇这个女人不见怪不落泪,心思多着呢。你怎么跟她往来了?」 第160章 我有病 关了姜如潇那么久,到现在都还没肯吐露盛果的亲生父亲是谁,当年她们究竟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盛果跟盛宸晞地掉包的。 别看现在怂的要死,但确实是块硬骨头。 「她是我妹妹啊。」 「太太,跟我,你也不肯说实话吗?」游萝眼眸眯起,仿佛轻易就能把她看穿。姜幼夏忽然笑了,脸上一派天真:「游萝,你们跟我说过实话吗?」 游萝一怔,姜幼夏低了低头,素手抚平着裙子的皱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什么都瞒着我,说是为了我好。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啊,问那么多干嘛呢?」 「太太。」 「放心吧,我只是想跟她玩玩,多亲近点而已。」姜幼夏口吻轻松,就是不肯说实话,像是在报復着她们。 「姜如潇诡计多端,太太你还是小心为上。」 姜幼夏笑笑不语,只安静的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姜如潇从盛家出来后,没急着回姜家。 反而去了就近的医院让医生化验药的成分。 她可不相信姜幼夏那么好心,会给她调理身体的药。 别是动了什么手脚才好。 不放心,等待的过程,姜如潇又去做了个全身检查。 等待了两小时,林医生才说:「药没什么问题,确实是调理身体吃的,有补血安眠的效果。」 「医生,你全部都化验过了吗?」姜如潇半信半疑,还是觉得药不对劲。林医生点头,「确实没问题。」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换几家医院试试。」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再不依不饶,倒是显得她无理取闹。 姜如潇只好提着药出医院。 走到垃圾桶旁边,随手就想扔到垃圾桶里,但转念一想,她便打消了想法。 既然药没问题,带回去也无妨。 省的万一,姜幼夏这疯子心血来潮问起,要知道她把药扔了,有不知道得怎么作妖。 越想心里越不忿。 不过很快,姜如潇就打定了主意,给姜志南吃好了。 殊不知,她前脚刚走,后脚林医生就给乔敏惜打了个电话:「大小姐,刚才姜如潇把药拿过来化验,我把她打发走了。」 「你做得很好,再有人来问,你就统一说辞。」 乔敏惜挂断电话后,脸色有些沉。 夏夏变聪明了呀。 竟然找小白鼠了。 不过给姜如潇吃倒也好,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若有所思了一会,乔敏惜起身脱了白大褂,从小柜子里拿出包包和车钥匙,就离开了医院…… …… 上次跟凯里接触,姜幼夏没有牴触,同意了配合。 凯里毕竟年纪大了,又早已经退休,这次盛景廷费了不少心思才把他请过来,愿意待的时间不长。 周三这天,盛景廷没安排工作,跟凯里约了时间,就带姜幼夏过去。 不过这次,是凯里单独跟姜幼夏聊。 盛景廷在外面等候。 安静的书房里,就他们两个,姜幼夏坐在沙发里,用流利的英文跟他对话:「凯里先生,你想跟我聊什么?」 「盛太太,你不必紧张,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朋友,放松心情聊聊天。」 老人面容和蔼,平易近人的态度,很温和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姜幼夏却摇头。 凯里不解,有些疑惑。 「凯里先生,我有病,是吗?」 凯里挑眉,姜幼夏道:「我愿意配合治疗,你给我开药吧。」 上一次来,姜幼夏有意伪装,谨慎的不愿暴露自己情况不对劲。但此时,她坦然磊落,倒是出乎凯里的意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病人。 不过到底是见惯了各式病人,经验丰富的医生,深知精神疾病的病人思想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衡量,他转换了思绪:「你先生很关心你的情况。」 他温和说道:「上次盛先生跟我说了你的情况,盛太太,跟我你可以说实话,关于病人的情况,我不会轻易泄露,包括跟你先生。」 「是吗。」姜幼夏情绪低落,挤出一抹笑:「既然他都跟你说了,老先生,您经验丰富,必然能知道我心事的。你给我开药好了,我会听话按时吃药的。」 「你不要愿意跟我说你的情况,是因为你无法开口吗?」凯里轻嘆:「盛太太,你需要跟人倾诉,倾诉并非一件坏事,至少,你不能一个人闷在心里,连倾诉的勇气都拿不出来。」 第127页 碧蓝的眼睛,温和的注视着她,好似轻易就能把她看穿…… 第161章 你的好闺蜜在讨好你婆婆 姜幼夏喉头髮紧,几乎坐不住就要起身,逃离冲出这个让她感到压抑的房间。 她眼眸一瞬温热,过往的一幕幕,被她死死地克制着,不愿说,也不想说,跟不敢说。 她的果果没有了。 才不到两个月,他们就好像忘记果果了,忘记她的女儿被大火活活烧死了。 那么小,那么乖。 她什么都不懂,只是个小女孩,姜幼夏不知道为什么上苍要那么残忍,她的果果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要那么痛苦的离开这个世界。 可笑的是,果果刚没,他们就逼着她,让她接纳认下盛宸晞,让她放下果果,放下过去的一切。 怎么可以那么残忍?! 那是她的女儿啊,身上流着跟她一样的血,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怎么可能忘记放下她的果果,若无其事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紧握着的粉拳,手指几乎掐入了自己的掌心里,发紧的喉头,如鲠在喉,让她喘不过气来。 姜幼夏扯着唇角,含着泪的眼眸望着他,粉唇轻启:「凯里先生,你知道同床异梦是何种感觉吗?」 凯里先生一愣。 姜幼夏道:「很感激你愿意跟我聊天,不过,既然我丈夫都跟你说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我的情况应该不严重吧?只是轻微的,那应该吃药就能好了,你给我开药就好了,我会配合吃的。」 她微微一笑,起身就出了书房,也未曾等凯里反应。 凯里却没忽视,姜幼夏微微颤抖着的拳头。 她在抗拒,在压抑。 嘴上说着配合,心里,却仍是一点都不肯配合。 …… 从酒店出来后,盛景廷陪她吃了饭,才送姜幼夏回的盛公馆。 原本想在家里陪着姜幼夏,不过临时接到了个电话,盛景廷就又走了。 姜幼夏心不在焉的,也没多管,自己回了里面。 进到客厅,看到陆婉柔坐在沙发里,姜幼夏愣了愣。 陆婉柔也不避讳,大大方方的跟姜幼夏打招唿,「幼夏,我听说你跟景廷出去了,怎么就你自己回来啦?景廷呢?」 姜幼夏神色冷淡:「你来干什么?」 搬回来这段时间里,陆婉柔还是头一次来盛家。 环顾了眼四周,没见沈玉珠,她秀眉轻蹙,陆婉柔却是解释:「伯母不在。」 「也是,她天天不在呢。」姜幼夏自嘲了一句,抬腿要往楼梯里走。 陆婉柔见她竟然不搭理自己,唇不由自主抿紧,盯着她的背影几秒,她忽然道:「姜幼夏,你急着上楼做什么?不如聊聊?」 见姜幼夏不理她,心一沉陆婉柔道:「姜幼夏,你知道伯母这几天天天出去,是去干什么吗?」 姜幼夏一顿,总算回头看了陆婉柔一眼:「什么意思。」 「到花园里走走吧。」陆婉柔站了起身,许是怕姜幼夏会不搭理她,便主动过去,想要拉着她去花园,但还没碰到她,就被她避开。 「别动手动脚,我噁心你。」姜幼夏冷着脸,往庭院方向走。 陆婉柔心里不忿,还是忍下了,不跟她这个疯子计较,一前一后跟姜幼夏出了花园。 秋天的庭院花园,满院秋色黄叶,陆婉柔说:「最近伯母很少联繫我,前段时间,我偶然碰到了,伯母跟乔敏惜在一起。伯母还大方送了她套珠宝,关系看起来很亲近。」 说话间,陆婉柔一直盯着姜幼夏看,也没忽略她微微拢紧的手指。 陆婉柔挑唇:「伯母一贯喜欢我,跟我来往亲近。但就在这段时间,突然冷淡了我,还跟一贯没有来往的乔敏惜异常亲近,是不是很奇怪?我仔细打听了才知道,这段时间,乔敏惜却一直陪在伯母身边。是不是很奇怪?你说,你闺蜜,怎么突然那么讨好你婆婆了?」 第162章 原来她冷落你了啊 乔敏惜经常跟沈玉珠在一起? 思及上次沈玉珠跟盛景廷的谈话,彼时再听到陆婉柔说这些,姜幼夏倒没有多意外。 「原来她冷落你了啊。」姜幼夏淡淡的话落在耳畔,陆婉柔不由皱眉。 仿佛没有想到姜幼夏听到这些,会这么淡定。 她上下都打量着姜幼夏,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知道?」 「知道什么?」姜幼夏勾唇:「知道她们经常在一起吗?」 陆婉柔被她弄得有点蒙。 后者漫不经心道:「你费尽心思讨好沈玉珠,想要藉机上位,如今,如意算盘落空,你慌了啊?」 陆婉柔像是被她说中了心思,脸色不太好看。 只不过,她并不愿意在姜幼夏跟前承认,近乎咬牙切齿揣测质问:「是你让乔敏惜接近的伯母?」 姜幼夏没承认也没否认,棱模两可道:「是我,亦或者不是我,重要吗?」她粉唇轻勾起:「陆婉柔,你嫁不了给盛景廷。」 笃定的口吻,气的陆婉柔攥紧了拳头。 「你害死了我女儿,你还想嫁给盛景廷?」姜幼夏嗤笑了声:「陆婉柔,你想的可真美。我告诉你,即便盛景廷跟我离婚另娶,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你。」 第128页 「姜幼夏,果果死了我知道你很难过,但她的死跟我没关系。不是我让人绑架她,我也不知道有人……」 「是你撺掇的沈玉珠!」 姜幼夏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入了掌心里,才克制住内心翻涌的恨意,漂亮的眼眸如同淬了层寒冰睥睨着她,一字一句: 「要不是跟沈玉珠说果果的身世,若不是你撺掇她把果果从医院接出来,果果就不会失踪,就不会死。陆婉柔,即便不是你亲手杀死的果果,也是你间接造成的。你别以为,你可以把责任都推卸掉,是你,害死的盛果!」 她充满恨意的眼神太冷,吓得陆婉柔脸色都跟着发白,翕动着嘴唇想要反驳,姜幼夏忽然一笑:「你会遭报应的!」 姜幼夏冷笑了声就没再搭理陆婉柔,转身直接回了里面。 徒留在原地里的陆婉柔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握着的都在颤抖,心虚。 只一瞬,陆婉柔就连忙摇头,一遍遍的在心里强调。 不是她! 盛果死被邹淑害死的,跟她没有关系! …… 姜幼夏的情况不稳定,凯里给盛景廷开了药,让他定时给姜幼夏服用,多带她出去走走散散心。 姜幼夏也不抗拒,真如那日跟凯里所言一般,乖乖的配合按时吃药。 可除了配合吃药外,盛景廷想带她出门散心,她却是不愿意,也不愿意跟凯里多聊。 但精神疾病本就受不了刺激,盛景廷也不敢太激进,只能循环渐进慢慢的来。 眨眼就过了半个月,姜幼夏每天都在家里待着,跟过去的生活,无甚区别。好像这几个月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时不时地让姜如潇来家里陪她,好似真如她所言的那般,真的跟姜如潇好了。 她跟个没事人一样,跟姜如潇亲亲近近,却把姜如潇吓得不行。 躲不掉,也避不开。 长久下去,只觉得,姜幼夏没疯掉,早晚她都得被她给吓疯。 晚上有个慈善晚宴,一个月前就给盛景廷递过邀请函。盛景廷一贯不喜欢出席这些场所,本想让秦或代替他出席。 秦或却建议他可以带姜幼夏过去散散心,男人这才转变了主意,询问了姜幼夏的意见。 出乎意料的,姜幼夏爽快答应。 但却让姜如潇一起过去。 她这个提议让人摸不着头脑,换做平时,姜如潇肯定百般愿意去。不会想放过这么好结交权贵,钓个金龟婿的机会。 但现在姜幼夏看起来就不正常,姜如潇再不情愿,有盛景廷压着,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过去。 近来关于盛家的事,虽然消息被盛景廷压着,并未多流传出去,但同一个圈子里,多少都听到一些风声。 时隔几个月,盛景廷再次带着姜幼夏高调出席公众场所,一经出现,就吸引了所有宾客的目光,多是打量探究。 姜幼夏兴奋地像是个小孩,弯着盛景廷的臂弯:「景廷,好多人在看我们啊,我们是猴子吗?」 不轻不重的声音落下,周遭的宾客听到都有些尴尬。 慈善晚宴发起人过来跟盛景廷打招唿,正好听到姜幼夏这句话,失笑了声,尴尬又不失礼貌道:「盛太太还真是幽默。」 第163章 监听 姜幼夏看着他没吭声。 眼前的男人看着三四十岁,一身西装革履,俊雅谦和。朝盛景廷握了握手,微笑着打招唿:「盛总你好,很荣幸你能够赏脸过来。」 「幸会。」简单地握了手,盛景廷抽回抄在西装裤袋里。 「盛太太你好,我叫夏珩。」 姜幼夏颔首,脸色淡淡也没什么反应。 并不关心夏珩是谁。 时间尚早,拍卖尚未开始,夏珩有事跟盛景廷谈。盛景廷不放心姜幼夏自己,正要婉拒,姜幼夏便道:「你去吧,我跟潇潇随便逛逛,等你。」 夏珩见状则说:「请吧,盛总。」 「别乱走,有什么事,给我电话。」男人目光深邃叮嘱她,俊美的脸庞都是对她的温柔宠溺。 姜幼夏弯唇点头。 「姐姐,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吧?」 「我记得潇潇,你以前最喜欢来这种地方了。」 姜如潇闻言一愣。 姜幼夏道:「你不必管我,随便走走吧。」顿了顿,她又补充了句:「但别乱走哦,找不到你,我会生气的。」 「姐姐,我知道我以前年少不更事,做了不少对不起你,伤害你的事,但我现在真的改了。」姜如潇挤出一抹笑,愧疚自责道:「我以后不敢了,也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了,你……你原谅我吧。」 「潇潇,你胡思乱想什么啊?」姜幼夏皱眉,不贊同道:「我早就原谅你了啊,不然我干嘛对你那么好啊?你以后别说这种话了,不然我会觉得你不识好歹,贪心不足了。」 明明是在笑,却不由让姜如潇感到心里发慌。 姜幼夏抬起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愣着干嘛啊?想我给你介绍金龟婿啊?我也不认识呢,不然我肯定给你介绍。」亲昵随性的话落在耳畔,姜如潇心脏咯噔了声,扯着唇角点点头,忙不迭走了。 偌大的宴会大厅,衣香鬓影,琉璃水晶灯奢华璀璨,明如白昼。 姜幼夏一袭蓝白色调的改良版旗袍,优雅大气,如同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一张绝色的脸媚而不俗,清理脱尘,即便在这美女如云的宴会里,仍是显得极其瞩目。 第129页 环顾了眼四周,姜幼夏没再宴会大厅里待着,拿了杯香槟酒,就往外面安静的露天花园里走。 「里面那么热闹不待着,是特意来这等我么?」含笑的声音落在耳畔,不用回头,姜幼夏都知道是容少宸。 像他这么欠揍的人可不多。 姜幼夏把玩着香槟不吭声。 「夏夏。」 「别这么叫我,很噁心。」姜幼夏头也不回,冷漠高贵的态度,与上一次妖娆妩媚形成鲜明的对比。 容少宸啧了声:「亲我的时候,可没觉得我噁心。」 「你怎么知道我不噁心?」姜幼夏回头:「差点把自己噁心吐了。」 「这么漂亮的小嘴,说话怎么就那么毒?」 姜幼夏的神色很冷,充满了冷漠疏离感,却欲的不行。 容少宸摸了根烟点上,修长挺拔的身躯往后一靠,瞧里面看了一眼:「陆婉柔在里面。」 「上手了?」姜幼夏秀眉一挑,容少宸却忽然凑近在她,炙热的气息灼烫着她的耳畔:「今晚。」 他吐了口烟,苍白的烟雾笼罩着她绝色的小脸,愈发的迷人。 「就这么恨陆婉柔?嗯?」 「你要是心软了,可以不干。」姜幼夏冷笑,也不跟他多废话。端着香槟迈腿就要往里面走,容少宸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头:「我是怕你心软。」 善良到受了委屈也只会自己偷偷哭的姜幼夏,如今却让他去折磨报復陆婉柔,即便现在,容少宸也不太相信,她能这么狠。 「那我还真要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了。」姜幼夏甩开他的手,「景廷在,你不想死,就别缠着我。」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 容少宸瞧着她曼妙妖娆的身影,低笑了声,靠在墙壁里,也没急着跟着进去,晦暗不明的神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姜幼夏到了休息区里坐下,拿了蓝牙耳机戴上,沙沙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你想个办法让我离开景城吧,姜幼夏真的跟疯子一样,再待下去,她不疯,我都要疯了。】 第164章 你对我敌意这么大干什么? 【还等?我等不了了,这个月我必须要离开。我告诉你,我妈死了,我什么都没了,到了这个地步,我坦白不坦白,都一样的下场。但你不同,你的真面目要是暴露,姜幼夏肯定恨死你。是,你有钱有势,盛景廷不一定能拿你怎么样,我也没有你的证据,但逼急了,我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个月我要是走不了,你也别怪我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姜幼夏只听得到姜如潇自己的声音,是在打电话。但那些内容,却让姜幼夏感到不寒而慄。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跟姜如潇打电话的人,必然跟果果身世有关。 只是这个人是谁? 有钱有势?她会恨她? 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里,可以判断出,这个人她认识,关系不俗,还是个有钱有势的…… 会是谁? 姜幼夏朋友不多,但她人缘其实不差,只是她不爱交朋友,跟谁都关系淡淡的。 思绪一时间有些乱,一个答案隐隐的唿之欲出,她却有些不敢往深处去想。 姜幼夏咬着唇内侧的软肉,正乱着,忽然,一道声音喊住她,愣了下,姜幼夏取下蓝牙耳机握在手心里抬头一看,见是乔敏惜才稍缓了面容:「敏惜。」 乔敏惜穿着一条红色的晚礼服,明艷大方,长发烫卷披散,佩戴着钻石流苏耳环,在她身旁坐下:「你怎么自己在这发呆啊?」 想到什么,环顾了眼四周,又蹙眉说:「盛景廷跟姜如潇呢?怎么没在这陪你啊?」 显然不悦,他们让姜幼夏自己在这。 姜幼夏解释了一句:「是我自己想安静一会。」 乔敏惜唿了口气:「你好些了吗?」她面露关心,握住姜幼夏的手:「我最近太忙了,都没有去看你。夏夏,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姜幼夏笑笑:「我有什么不好的?都过去了。」 「那就好。」 乔敏惜拉着她的手没放,自然随性:「陆婉柔最近没缠着你们了吧?在盛家,沈玉珠为难你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比以前还要寡言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别闷在心里,可以跟我说。」 「没有。」 乔敏惜忽然神情严肃道:「夏夏,我有件事,像个你说。」 姜幼夏不解。 「果果没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沈玉珠最近也一直很心虚……我上次陪我妈去庙里,正好碰到沈玉珠去给果果超度。我介绍了个大师给她认识,她现在信佛,佛家最是讲究阴谋论,她应该不敢为难你,不然果果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你介绍大师给她认识?」姜幼夏疑惑:「敏惜,你真的在接近她?」 「夏夏,果果是我干女儿,喊我干妈的。她没了,你难过,我也难过。盛景廷本事太大,沈玉珠又是他亲生母亲,我没那本事收拾渖玉珠跟盛景廷,但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是他们害的果果,果果的仇,我会帮你报的。」 「敏惜,你不必这样,我已经放下了。」 「你骗的了其他人,你骗不了我。」 乔敏惜心疼道:「果果是你的命,你怎么可能放得下。我跟你说这些,是不想你一个人憋在心里难受,我想让你走出来。你也不用担心我,有我哥罩着我,即便被发现,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第130页 姜幼夏低着头没有说话,乔敏惜明显可以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手。 正好这个时候,盛景廷走了过来。 看到跟姜幼夏坐在一起的乔敏惜,盛景廷微深的凤眸不悦,冷冷的盯着眼前的乔敏惜。 乔敏惜也不惧他,冷哼:「你对我敌意这么大干什么?」 第165章 乔敏惜,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夏夏,过来。」 姜幼夏不解,盛景廷迈着上腿上前,轻易掰开乔敏惜握着姜幼夏的手,搂着她的肩膀起身:「跟我见几个人朋友。」 「你朋友?容少宸他们吗?」 「不是。」盛景廷否认,全程无视乔敏惜,搂着她的肩膀就上楼,到了一间包厢里。 里面正坐着五六个穿着正装,气势不俗的男女,除了亚洲面孔,还有两个外国人。 盛景廷搂着姜幼夏进来坐:「我太太,姜幼夏。」 「几年不见,夏夏更漂亮了啊。」 说话的是三十左右的美艷女人,看到姜幼夏疑惑地看着自己,陆微晴笑着解释:「我叫陆微晴,是景廷的朋友。你们结婚时,婚礼上我们见过。」 另外几人,也都简单地跟姜幼夏打了个招唿,皆是世界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一个是今天发起人夏珩的弟弟,夏云朝。 夏家主要在政界发展,姜幼夏见过他,但也不熟。 饶是不懂金融生意,姜幼夏也在各种杂志报导上见过几人,汇集了商政两界。 她不解,盛景廷介绍这些人给她认识干什么,她又不做生意。 陆微晴姜幼夏也没什么印象。 当年那场婚礼,她年纪太小了,只顾着紧张,对当时的宾客,都没有什么印象。 盛景廷察觉到姜幼夏的紧张不自在,牵着她的小手,低缓的声线温和:「他们都是我很好的朋友,晴姐近期公司搬迁到景城发展,你无聊,可以跟晴姐玩。」 陆家大本营不在景城,在海城,所经营的蓬莱花国集团,是世界级顶尖的奢侈品服装品牌,明星艺人都以能当蓬莱花国的代言人为荣。 「景廷说的没错,你要是无聊可以找我,正好我在景城熟人也不多,最喜欢漂亮的女孩子了。」 陆微晴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跟盛家也算是世交,合作不少。如今搬迁过来,正是要打好关系。盛景廷有意介绍自家太太给她认识,她自然愿意交这个朋友,巩固两家的关系。 「那太麻烦你了。」 姜幼夏声音浅浅,陆微晴对姜幼夏的性格略有耳闻过,笑道:「你是景廷的妻子,就是我们的朋友,有什么不麻烦的。还挺害羞的,难怪景廷把你藏着,都捨不得带出来。」 姜幼夏低头不语。 一直在上面待到慈善晚宴开始,几人才一同下了宴厅。 盛景廷身份尊贵,位置照例安排的是第一排的c位。有意无意的安排,陆微晴坐在姜幼夏的身侧。 长相美艷成熟,性格温和随意,很是平易近人,姜幼夏却是不自在跟陌生人接触,即便陆微晴表现得很友好。 不过在陆微晴的主动下,也相互留下了联繫方式。 拍卖会第一个环节,是浏览今天拍卖的物品,盛景廷问她:「有喜欢的吗?」 姜幼夏摇头,她一贯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 脑袋忽然有些晕眩犯恶,姜幼夏不太舒服,强作镇定,就对盛景廷道:「我去个洗手间。」 姜幼夏刚到洗手间,刚准备推门进去,就听到陆婉柔的声音在里面响起:「乔敏惜,你装什么大尾巴狼?我查过了,邹淑消失前,曾坐过你的车。你要跟邹淑没关系,她上你车干什么?邹淑跟姜如潇两人算什么东西,她们有什么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搞出个代孕孩子,还能在景廷眼皮子底下把小晞跟果果掉包走?整个景城,也就你有这个本事吧!」 第166章 当年你给景廷的情诗,是我撕掉的 里面的声音不算大,隔着一道门,仍是事无巨细落入了姜幼夏的耳朵里。 她握着门把的手指拢紧,杵在门口里。 果不其然,不过几秒时间,乔敏惜的声音也跟着从洗手间里响起。 「陆婉柔,你可真有意思,心虚不敢承认是你跟沈玉珠害死的果果,就想往我身上栽赃?邹淑坐过我的车,又能说明什么?当年夏夏跟盛景廷在你生日趴体上被抓姦在床,要说谁最恨夏夏,非你莫属。代孕,掉包这种事,你们陆家怎么就没这本事了?我没找你算帐,你倒是有脸来找我算帐。你怎么就不说,是你们陆家弄的?夏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好端端的,我算计她干什么?你还可真够能扯!」 陆婉柔口吻笃定:「因为你喜欢景廷。」 「我喜欢盛景廷那病秧子?我看你是被吓傻了吧。」 「乔敏惜,你骗的了其他人,你骗不了我。你曾经偷偷私藏景廷的东西,还在景廷的书里,写过情诗!」 陆婉柔冷笑:「你不用否认,我亲眼看着你写的,也是我撕掉的!别以为写的文绉绉,我就看不出来有多露骨了。我是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竟然还没死心。」 「你还能胡扯,有本事你就拿出来,否则少在这里放屁。你以为我是你啊,会喜欢盛景廷那种病恹恹,随时就嗝屁的病秧子。」 乔敏惜冷笑,说着就来开门。 第131页 姜幼夏听到脚步声是往门口里走,她迅速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装作刚走过来的样子。 乔敏惜出来,就看到过来得姜幼夏。 惊诧的一闪而过,「夏夏。」 姜幼夏嗯了声,见她盯着自己,她一脸疑惑:「怎么了?」末了,又打量了乔敏惜一眼:「敏惜,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谁惹你了啊?」 「陆婉柔在里面。」 姜幼夏闻言皱眉,正好洗手间里面的陆婉柔看到了姜幼夏,就快步走了过来:「姜幼夏,你什么时候在这的?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 「什么话?」姜幼夏不解,看了陆婉柔,又看向乔敏惜:「你们刚再说什么吗?」 表情太真,好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乔敏惜还没开口,陆婉柔就冷笑道:「姜幼夏,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好闺蜜喜欢你老公,她才是你孩子被掉包,果果被绑架的罪魁祸首。」 「陆婉柔,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姜幼夏,可长点心,别让人把你当傻子耍了,你还茫然无知怪怪给人数钱。你爱信不信,你的好闺蜜,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陆婉柔轻嗤了声,剜了乔敏惜一眼,转身就走。 乔敏惜气愤道:「陆婉柔,你少挑拨离间,想洗脱你的罪恶。」 陆婉柔压着怒意,一言不发的就走了。 她没有切确的证据证明乔敏惜做的那些事。 但她决不愿意背上害死果果的锅。 她只是想让盛景廷跟姜幼夏离婚。 想嫁给自己的未婚夫而已。 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姜幼夏母女死的! …… 陆婉柔一走,洗手间走廊之间的气氛莫名的凝固。 「夏夏,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要是我害死果果,把你们的孩子掉包,我天打五雷轰,出门就被车……唔……」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捂住。 乔敏惜杏眸圆睁,呆呆地看着姜幼夏,似乎不解她的用意。 也心慌,她真的会相信陆婉柔的话。 「我没听她胡说八道。」姜幼夏道:「你也别乱发誓,我相信你的。」 「真的啊?」乔敏惜有些委屈。 姜幼夏望着她,认真道:「敏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信任的人,如果连你我都不相信,那这个世界上,我就没有人可以相信你了。」 乔敏惜松了口气般道:「我就知道夏夏你是不会误会我的。」 「我先上洗手间。」姜幼夏温柔笑笑,末了,她又补充一句:「最近沈玉珠没搭理她,陆婉柔应该是被逼急了,你也小心点,别搭理她。」 姜幼夏对她叮嘱了一句,就错身进了洗手间。 格子间的门被关上,乔敏惜敛了脸上的笑意,长睫半遮住的的眼眸一瞬复杂深沉。 半信半疑,刚刚的话,姜幼夏究竟是信了还是不信。 但陆婉柔这个贱人,是不能继续再留着了! 第167章 最好的朋友给她最狠的一刀 格子间里,姜幼夏抱着膝盖蹲在马桶盖上面,紧紧地抱着身躯,脑中翻来覆去是刚刚两人的谈话,以及姜如潇那通电话。 几乎抓破了手臂,都无法克制着内心翻涌形如滔天巨浪的情绪。 敏惜…… 真的会是你吗? 这是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的方向。 她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啊! 这让她怎么敢去相信,她最好的朋友,是刺向她最狠的一把刀?! 她压抑着不敢哭,身体却颤抖着厉害。 …… 盛景廷见姜幼夏去了好一会也没见回来,眉头皱了又皱。 陆微晴看穿他的心思,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刚见她脸色有点白,是哪里不舒服吧?」 盛景廷墨眉皱成一个川字,正欲要起身去找,陆微晴示意他往后看,就见姜幼夏跟乔敏惜一同走了回来。 男人俊美无俦的脸庞一瞬沉下,手搭着扶把没动,姜幼夏已经回到了他跟前。 姜幼夏面露疑惑:「怎么了?」 「怎么这么久?是哪里不舒服?」男人深邃的目光噙着担忧。 「刚碰到敏惜,多聊了几句,没事。」姜幼夏轻笑,见他还板着脸,她手指曲着,轻刮他的鼻翼:「我就走开一会,你那么紧张干嘛啊?」 俏皮的举动落在眼里,盛景廷微愣,握住她素白的小手,磁性的声线低沉认真:「怕你不见。」 「我好好的,怎么会不见啊?」姜幼夏无奈,偏过头,就继续看台上拍卖。 是一个钻石皇冠,被喊到了三百万。 陆微晴问她:「夏夏就没有喜欢的?」 姜幼夏摇头,陆微晴含笑道:「可别给景廷省钱。」 姜幼夏笑笑,也没说话。 她对物慾一向没什么需求。 再昂贵,横竖也都是些装饰物而已。 拍卖会的重头戏都在后面压轴。 最后拍卖的是一条深海珍珠项鍊,宝石点缀,如同海中明珠,是明朝最盛宠皇后册封时候戴的,由一个外国商人拍卖。 起拍价是七百万。 盛景廷见她盯着项鍊发呆,问她:「喜欢吗?」 姜幼夏摇头,轻垂了眼帘,盛景廷握着她的手,举了今晚第一次牌子。 第132页 【贵宾区盛先生2000万】 【17号李先生2010万】 【25号刘太太2600万】 【贵宾区林小姐3300万】 【贵宾区盛先生4000万】 几轮加价下来,姜幼夏目瞪口呆,「景廷,我不喜欢。」 「很合适你。」盛景廷道:「乖,带着太太过来,一晚上什么都没拍,别人都要以为你先生破产了。」 姜幼夏:「……」 「你太虚荣了。」 盛景廷素来冷冰冰的脸庞,少有的笑意,有些被她逗乐了。 堂堂盛公子,在景城横着走的人物,还是头一次被人给说虚荣,还是给自己太太送礼物。 「为自己太太虚荣一回,也无妨。」 姜幼夏没再吭声。 最终项鍊被盛景廷以七千万的价格拍下,足足翻了起拍价十倍之高,着实令人惊讶,赚足了眼球。 交易成功,礼仪小姐就取了项鍊过来,盛景廷亲自给姜幼夏戴上。 正好她今天穿的是旗袍,异常的搭。 盛景廷毫不吝啬对她的赞美:「很美。」 姜幼夏摸着脖子上的项鍊,感觉像是戴了一套房子还是别墅在身上,轻垂的眼帘,晦暗不明道:「这是你第一次亲自送我礼物。」 第168章 怎么死的就不是姜幼夏! 盛景廷闻言一顿,墨眉轻皱起。 姜幼夏口吻有些自嘲:「你以前都是让秦或敷衍我。」 盛景廷不过节,也不过任何纪念日,她也未曾敢提或者抱怨他。知道他忙,也知道他这样的人没这样的浪漫。 从第一次收到盛景廷送她的礼物,她就知道了,是他让人准备的。 亦或者,是细緻的秦或主动准备的。 反正,就不可能是盛景廷主动挑选的。 「是我失责。」盛景廷承认,深邃如墨的目光注视着她:「往后我都亲自给你选。」 男人的凤眸太深,太温柔,让姜幼夏感到意思不自在,如同一张网,将她紧紧笼罩其中。 姜幼夏喉头髮紧,轻轻嗯了声,垂着眼帘,手轻抚着项鍊没再吭声。 …… 拍卖环节结束,后面是舞会,盛景廷本以为姜幼夏没兴趣,她却答应陆微晴留下来晚点再走。 拍完集体照,就是舞会环节。 姜如潇一直躲着远远地,也不敢靠的太近。来参加宴会的,有听说姜如潇是姜幼夏的妹妹,早前见她们姐妹关系亲近,就有了想要攀附盛家的人,主动跟姜如潇攀谈邀请她跳舞。 诚如姜幼夏早前所言,从前姜如潇确实很喜欢出席这些活动,想要钓个金龟婿。但以往,无论是姜家还是跟着邹淑,借着秦家的名头,姜如潇也到不了这种名门世家汇集的场所,更别说是主动被搭讪。 现在得偿所愿,姜如潇非但高兴不起来,心里更愈发的痛恨妒忌姜幼夏。 她随便施捨的,就是她废了多少努力都做不到的,如何让她不怨不恨?! 越想,姜如潇就越不满。 没搭理那些跟她搭讪的,姜如潇看到容少宸,正准备过去,这才注意到陆婉柔正站在容少宸的身旁,两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就并肩往外走。 姜如潇心里不由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目光很快又被站在盛景廷身旁,被众人拥簇着讨好着的姜幼夏身上。 对于姜幼夏这个疯女人,她又怕又惧。 怎么死的是盛果那小贱种,就不是她?! 夜凉如水,回到盛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姜幼夏困了,又喝了酒,路上的时候就昏昏欲睡,盛景廷将她抱回的卧室。 姜幼夏身材本就极好,今夜穿的又是最能体现身材曲线的旗袍,完美的将她的曼妙的身材曲线展现了出来。 柔色的灯光下,她小脸绯红,宛若蜜桃般,很是迷人。 「夏夏。」盛景廷唤了她一声,喊她起床洗澡,换了衣服再睡。 姜幼夏太困了,抱着被子没肯动,柔软的如同个小狸猫,又乖又招人。 「夏夏。」盛景廷性感的喉结滚动,在床边坐下,抬手将她落在脸颊里的髮丝撩至耳后,露出她精緻小巧的侧颜。 「果果……」姜幼夏神志不清的呢喃着,声音很轻,不仔细听,根本难以察觉她的声音名字。 盛景廷微顿的手指僵了僵,半握着拳头,好一会,给姜幼夏盖上了被子后,起身就出了露台外。 他摸了根烟点上,俊美无俦的脸庞深沉,凝肃,双指几乎把菸蒂给捏扁,仍不见一丝缓和。 月凉如水,深夜不见星辰闪烁,黑漆漆的一片。 盛景廷凤眸闭了又闭,沉甸甸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 已经进入初冬的天气逐渐变凉,别墅花园里的花草树木都开始逐渐枯黄,只余下时令的月季生机勃勃。 沈玉珠一醒来就听说盛景廷拍卖会上花了七千万给姜幼夏拍下了一条项鍊,有些不满他的铺张浪费讨姜幼夏的欢心。 但姜幼夏疯疯癫癫的,她也不敢说什么,气不过,在花园里坐着,就只好跟陆婉柔倾诉。 陆婉柔昨晚喝多了酒,接到沈玉珠电话的时候,刚从酒店房间里醒来,看到床单那抹红,和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她整个人又气又乱,也没心情管沈玉珠,敷衍了几句,就忙不迭掐断了通话。 第133页 坐在床里抱着被子发着呆,眼睛红了一片,掐着掌心死死地克制着,才没痛哭出声。 「醒了啊柔儿。」 含笑的声音落在耳畔,陆婉柔抬头,看到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的容少宸,她脸色变了又变:「是你……容少宸,你怎么可以对我做这种事?!」 第169章 是巧合,还是她知道了? 她的第一次,她的身子,她是要留给盛景廷的! 怎么可以给了容少宸这混帐?! 陆婉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甲几乎掐入了掌心里。 「昨晚,难道不是你情我愿?」容少宸挑眉,丝毫不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妥,「你昨晚抱着我让我别走的时候,你可没说不行。」 陆婉柔气的胸口起伏跌宕。 容少宸瞥到床单的红梅,眼眸轻轻一眯:「你还是雏儿啊?」 轻挑的话落在耳畔,陆婉柔面红耳赤,激动得起身扬手就要给他一耳光,孰不想手腕被容少宸眼疾手快握住,反手将她扣入怀中,压在床里。 容少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不睡都睡了,打我就能解气啊?」 「容少宸,你不要脸,你太过分了!」 「我真不知道你是雏。」容少宸一脸无辜:「都说你是景廷的小情儿,我还真以为你们睡过了。看来,真冤枉你了。」 「你!」 「都这么熟了,你要真介意,我对你负责也不是不行。」 「滚。」陆婉柔嘶哑着声音吼了句,用力想推开容少宸起身,却被他压着:「景廷又不喜欢你,为他守身如玉做什么?不睡你都跟我睡了,还差这一次两次的?」 陆婉柔被他无耻的话,惊得瞪大了瞳孔,难以置信容少宸这么不要脸。更别他那句,盛景廷不喜欢她的话,给深深地刺痛了心脏。 短暂的错愕,容少宸已经再次得逞。 再反抗,也是无力回天。 陆婉柔绝望又麻木,满脑子都是失身给容少宸的屈辱和痛苦。 …… 与此同时,姜幼夏醒来,就看到了容少宸给她发的照片。 陆婉柔失身给他的证据。 看到照片的剎那,姜幼夏手指有些颤抖,很快就关了手机屏幕,分不清是高兴还是胆怯。 平復了几次气息,彻底冷静,姜幼夏才起身洗漱。 盛景廷已经去了公司,给她留了便利贴,叮嘱她要记得吃饭,别饿着肚子。 姜幼夏狠狠洗了几把脸,看着镜子中面容苍白的自己,才感到几分冷静,下楼用早餐,正好跟从庭院里面进来的沈玉珠打了个正着。 沈玉珠皱了皱眉,压着情绪不搭理她要走,姜幼夏却主动说道:「妈,你脸色这么差啊?谁惹你生气了啊?」姜幼夏一脸关心疑惑,走到她跟前来:「还是哪里不舒服啊?」 「你不在我眼前晃悠,自然就是最好的。」 沈玉珠没好气,着实是不想看到姜幼夏。 一看到她,就浑身不自在的。 「你是不是因为景廷给我买了项鍊,你不高兴啊?」姜幼夏委屈道:「我劝过他我不要的,可他非要送我……」 「一条项鍊而已,你嘚瑟个什么劲啊?他给你买你就收着,我们盛家还没那么穷酸,一条项鍊还得说个不停。」沈玉珠冷哼了声转身就上楼。 嘴上说着不在意,分明,就很不高兴嘛。 姜幼夏唇角轻勾了勾,敛下那抹弧度,便悠然自得过去客餐厅里用餐。 十五分钟后,姜幼夏刚吃完午饭从客餐厅里出来,就看到沈玉珠挽着挎包出门。 思及昨晚的事,姜幼夏目光深了深。 陆婉柔现在跟容少宸字一起。 那她现在是要去见谁? 敏惜么? 想到昨晚乔敏惜的主动坦白,以及她听到的那些话,姜幼夏沉思了一会,给游萝打了个电话,让游萝陪她去庙里拜拜。 游萝接到姜幼夏电话的时候,正好在盛景廷办公室里,见男人没反对,她答应了下来,让姜幼夏等她四十分钟。 掐断通话后,游萝继续向盛景廷汇报刚没说完的事:「夫人刚跟乔敏惜约了去永福寺。」 最近沈玉珠沉迷佛家,经常跟乔敏惜待在一起。 联合到早前的事,不难猜测乔敏惜接近沈玉珠的原因。 只不过沈玉珠向来固执己见。 被盛景廷提醒过也不听不说,跟乔敏惜来往还愈发密切了。 说乔敏惜不是想爬盛景廷的床,跟姜幼夏抢老公,她还真不信了。 只是,沈玉珠刚跟乔敏惜约了去永福寺,好似也就刚出门不久,姜幼夏,怎么也要去拜佛? 是巧合?还是姜幼夏知道了两者之间的联络? 但刚才,姜幼夏态度平静,瞧着也不像是知道…… 第170章 永福寺探真假 不是节假日,永福寺周遭的香客游客并不多,地广人稀,周遭的绿化管理的倒是不错,环境幽静优美。 姜幼夏买了一把香,分了一半给游萝,就进了庙里烧香拜佛祈福。 还真像是来上香的。 游萝可没听说过姜幼夏信佛,尤其还是在这个节骨眼里。 只不过见她一脸虔诚祈愿,游萝也打扰她。 等祈福完,她把香装上,就叫住了一个年轻和尚。 和尚看起来不到三十,灰蓝色的袍服。倏然被喊住,不着痕迹打量了姜幼夏一眼,见她衣着气度不凡,便朝她施礼:「施主,您有什么事吗?」 第134页 「小师傅,我听说永善大师经文不错,我想给寺庙里捐些香火钱,顺便,想请永善大师替我女儿超度。她前不久意外过世了,我想让她泉下安息。请问永善大师现在有空吗?」 青年和尚听到姜幼夏想捐赠香火钱,态度也跟着愈发和善:「师傅现在在招唿其他贵客,施主你可以先跟我过来,到禅房里先等候一会,我去知会师傅一声。」 「麻烦了。」姜幼夏颔首,跟游萝说了声,就跟着青年和尚到了招唿宾客的客房。 青年和尚退出去后,客房里就姜幼夏跟游萝。 游萝蹙眉道:「太太,你什么时候也信佛了?」 「我昨晚做梦梦到果果了。」姜幼夏深吸了口气:「我想让她在下面好过点。」 提及盛果,游萝眸色深了深。 「你刚才说的是也,难道,还有谁信佛吗?」姜幼夏面露不解。 「夫人最近也很信佛,经常来这。」 姜幼夏嗯了声,也没多说什么。 「太太,人死不能復生。」 「我知道。」姜幼夏轻垂眼帘:「正因为知道,我才要给她超度。」 她从前不信神佛,即便身在,她也是无神论者。可果果没了,她倒宁愿真有那些神神鬼鬼。 只是想归想,封建迷信要不得。 姜幼夏打量了眼四周,跟游萝说她要出去走走,就掀了帘子出了客房。 左右张望着,瞧见隔壁的客房似乎有人,她戳破了纸煳的窗门,果然看到了乔敏惜跟沈玉珠。 两人举止亲昵,相谈甚欢,显然是亲密已久了。 …… 粉唇轻抿起,姜幼夏收回了目光,佯作若无其事的回了客房。 这时候刚才的青年和尚已经回来,还端了两杯碧螺春过来,分别给了姜幼夏跟游萝一杯,让她们稍等片刻。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永善大师才过来。 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和尚,留着白色的长须,看起来还真有点世外高人的既视感。 难怪能唬住向来不信佛的沈玉珠。 姜幼夏捐了十万的香油钱,请永善大师给果果诵经超度,又求了两个平安福,就离开了永福寺。 整个过程,好像还真的只是来寺庙里拜拜而已。 游萝却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回到了车上,游萝这才问她:「太太,你还想去哪?」 姜幼夏没有想去的地方,就让她送她回盛公馆。 晚上,睡觉时,姜幼夏就把白天永福寺里求的平安福递给他。 盛景廷一愣,有些不解。 姜幼夏低着头,抱着被子轻轻地说:「今天我让游萝去庙里了,我给你求的平安福。」 盛景廷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平安福,深邃的凤眸如墨。 姜幼夏说:「你身体不好,要多注意。」 「夏夏。」盛景廷攥紧了手里的平安福,将她拥紧在怀中:「谢谢太太。」 他抱着她太紧,独属于男人的气息笼罩着她,姜幼夏垂着小脸:「晚安。」 「明天周末,我陪你跟小晞到庄园散散心?」 自从接盛宸晞回来后,他们一家三口,还没有一起出去过。 盛宸晞聪明老成,但到底是个小孩。 早前姜幼夏一直不肯接纳盛宸晞的存在,只怕小孩子心底里也不好受。 本以为姜幼夏会拒绝,但出乎意料的,素来拒绝出门游玩散心的姜幼夏这会却是同意了。 姜幼夏始终没抬起脸,背对着盛景廷淡淡的道了句:「你安排吧。」 看着她愈发纤瘦的身板,男人性感的喉结滚动:「夏夏,我们重新开始。」 放下果果,重新开始生活。 第171章 验孕棒 盛景廷拥着她,下颌埋在她的颈窝里,磁性的声线暗哑迷人:「过去几年,是我亏待了你。果果没了我知道你难受,但还有小晞,他也是你的孩子。果果最懂事了,在泉下,也不想见你难过。」 姜幼夏嗯了声,紧攥着的粉拳隐隐有些颤抖。 盛景廷稍缓了语调:「晚安。」 男人的气息笼罩在鼻息间,姜幼夏强迫自己闭着眼睛不去想,压制着情绪不让自己爆发。 哭跟闹都没用,这男人霸道专横,我行我素,从不讲道理。 宠她,百依百顺的前提是她须得按照他的想法来。 而此时,姜幼夏也放弃离婚了。 离婚,她怎么报仇? 都想她离婚,她偏不离。 她就要在这个位置里,在她们梦寐以求的位置里,气死她们! …… 夜幕深深,明月高悬。 乔修珏从公司加班回来,上楼时,正好看到乔敏惜失魂落魄的回卧室,情绪明显不太对劲。 思及乔敏惜最近精神都很差,乔修珏皱了皱眉,去敲了她房门。 敲了两下都没听到回应,乔修珏有些不安,干脆直接开门进去,就看到乔敏惜正坐在床边,手里也不知道拿着什么。 「小惜?」刚唤了声上前,原本还在走神发呆的人,条件反射般站了起身,被他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东西被她藏到了身后。 乔修珏心里的疑惑更深:「小惜,你发什么呆?」 「没、没事。」乔敏惜扯着唇角,脸上情绪不对劲。也不等乔修珏问,就扯唇笑笑说道:「哥,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啊?吓死我了。」 第135页 「我敲了。」乔修珏蹙着眉:「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小惜,你最近怎么了?」 「没事啊。」 乔修珏不信,眯起的眼眸上下打量了乔敏惜一眼,见她脸色发白,神情闪躲,双手背在身后,几乎在藏着什么,就皱眉说:「你在藏着干什么?」 「没……没有啊。」乔敏惜心虚的想要放到兜里,却不小心摔落在了地上。 弯腰想要捡起,就被乔修珏抢先了一步。 乔修珏拿在手里打量,愣了一会,才认出眼前的是验孕棒。 乔修珏紧缩的瞳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小惜,你……」 「哥,你还给我。」乔敏惜眼疾手快的将验孕棒夺了过来,紧紧攥在掌心里藏在身后:「哥,很晚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乔敏惜将他推向门口,想把乔修珏赶走,后者握住她的手腕,神情是少有的凝肃,沉沉的盯着乔敏惜:「乔敏惜,到底怎么回事?验孕棒你的?你怎么会怀孕?」 自己的妹妹,乔修珏心里清楚。 从没有听说过乔敏惜交男朋友,或者跟什么男人暧昧不清。好好的,怎么会怀孕? 难怪这段时间,乔敏惜会如此反常,精神夜变得这么差。 都是因为她怀孕这个事情? 这个反应,也不像是谈恋爱。 孩子是谁的? 无数的念头在脑中里浮现,乔修珏双眸注视着乔敏惜,口吻严肃:「小惜,你不想让爸妈知道,就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哥,你……」 「你不说,我就去查。」 「你别问了。」乔敏惜低吼了一声,紧攥着的拳头都在发抖,眼睛更红了一片,含满了泪珠:「哥,这不是我的,你别问了,我没有怀孕,你也别管。」 乔修珏一怔,乔敏惜用力把他推出了自己的卧室,拔高的声音严肃:「反正你别管,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吧,也别再问我。」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乔修珏看着紧闭的门扉,墨眉紧紧皱着,沉了声音:「乔敏惜,你开门。」 门被乔敏惜反锁了,乔修珏打不开,敲门也不见回应,怕惊醒父母,他只好暂时作罢,先回了自己的卧室。 只心里不安,乔修珏又给她发简讯:【乔敏惜,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跟哥说清楚,我会替你讨回公道。】 卧室里,乔敏惜将验孕棒随意搁在一旁,看着乔修珏的回覆,唇角勾了勾,没有回覆。 乔敏惜靠在床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床,忽然,另一个微信小号颤动,她秀眉轻挑起,点开,是一个没有备註的人发来消息:【s的人在查到我身上了。】 第172章 不打没把握的仗 乔敏惜回復了句:【不用担心,他们找不到你的。】 笃定的口吻,充满自信。 她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要真那么容易让盛景廷查得到,她也就不会轻易出手了。 敢说,她自然是笃定了,盛景廷找不到他。 现在让她头疼的不是毒蛇。 而是姜如潇跟陆婉柔这俩个定时炸弹! 姜如潇本来就心绪不宁,自从被游萝精神肉体折磨,邹淑又死的突然,本就不是什么胆大的,现在更如惊弓之鸟。 频繁的与她联繫,要见她。 早晚都会出事。 她必须尽快解决姜如潇这个后患。 免得姜如潇反水,亦或者让游萝那女人抓到把柄。 尽管,她手里并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证据。 …… 周末两天,盛景廷推掉了所有的公务,带着姜幼夏跟盛宸晞母子二人到附近的庄园玩了两天散心。 没了姜幼夏在,沈玉珠耳根子总算可以清静了两天,省得整天被她碍眼,早晚都要被姜幼夏这女人给弄出病来。 沈玉珠自己在家里无聊,想到最近都没怎么跟陆婉柔联繫。 沈玉珠还是蛮喜欢陆婉柔的,毕竟这可是她钦定的儿媳,尽管盛景廷不满意,还为此跟她闹,但时间相处长久了,即便不是儿媳,沈玉珠也把她当成了半个女儿。 思及早前那个电话,陆婉柔态度冷淡。 沈玉珠便以为陆婉柔是生气了,正好今天闲着在家里,就打了个电话,让陆婉柔过来。 陆婉柔心里烦着,在家里也呆不住,干脆就应约来。 沈玉珠嗔了她一眼:「柔儿,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啊?怎么也不来家里坐坐?」 陆婉柔摇摇头,示意没事。 末了,她又深吸了口气,面露不解地看着沈玉珠问道:「伯母,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蓬莱花国最近刚上新了一批包,昨天刚送过来,我瞧着不错,就给你留了两个,这不就叫你过来了。」 沈玉珠拿过旁边的两个限量版的新款包包递给陆婉柔:「伯母知道你喜欢包包,这款看着就很衬你。」 陆婉柔平日里就喜欢收藏各种限量款的包包,不过她现在实在是没心情,只点头道了声谢谢,就把包包放在一旁。 反常的举动看在眼里,沈玉珠皱紧了眉:「柔儿,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生伯母的气了?」 「没有,伯母你别误会。」陆婉柔闻言忙不迭摇头:「我只是有点不太舒服。」 沈玉珠不太相信,看了陆婉柔一会,她将刚端起的茶杯放下,握住了陆婉柔的手,缓声说道: 第136页 「柔儿,伯母一贯喜欢你,把你当亲儿媳疼爱,你也是知道的。但景廷的性格,你也是清楚。他啊,就是不肯听我的,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如今姜幼夏又疯疯癫癫的,我也是不敢刺激她,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景廷怕是得恨死你我。」 早前那次,沈玉珠本以为已经是胜券在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岂料盛景廷反应竟然那么激烈,神志都迷煳了,还非要离开,甚至还说出她是想逼死他的话。 字字剜心。 沈玉珠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被捅了心窝子的疼。 怎么就生了盛景廷这个冤孽。 往年也不见这么叛逆的,越长大,就越是如此。 跟陆婉柔,沈玉珠是字字句句掏心说了实话的。 见陆婉柔抿着唇不语,沈玉珠想了想,就说「我知道你喜欢景廷,你放心,等姜幼夏好些,我再想想办法。即便你跟景廷当不了夫妻,没那缘分,伯母也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疼爱的。」 陆婉柔眼眶泛酸,一想到她被容少宸夺了清白,心里就恨死了他。 只当着沈玉珠的面,陆婉柔没表现出来,只点了点头说:「伯母误会了,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真的只是身体不太舒服。」 沈玉珠原本还想说什么,陆婉柔忽然话锋一转问道:「伯母,我听说你最近经常都跟乔敏惜一起?」 第173章 夏夏,小惜是不是谈恋爱了? 提及乔敏惜,沈玉珠愣了愣,到也没否认,点点头。 但看陆婉柔蹙起秀眉,沈玉珠又面露疑惑:「怎么了吗柔儿?」 她笑了笑:「早前是我误会了惜惜了,她啊,跟姜幼夏不一样,是个知书达理的,不像姜幼夏那么小气。我最近身体本就不太好,也整天胸闷,吃了她给我的药,我身体都好了不少,她还经常陪我一起去听佛经,我整个人都好多了。」 陆婉柔听到沈玉珠对乔敏惜赞不绝口,心里的情绪更沉了几分。 「伯母,乔敏惜跟姜幼夏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她早不跟你熟悉,晚不熟悉,偏偏现在姜幼夏疯疯癫癫的,她倒是跟来往亲热了,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沈玉珠笑意敛了分:「柔儿,你也觉得惜惜接近我是别有目的,想要为姜幼夏报仇?我看这不能吧?」 「伯母,你生性善良单纯,可别被她骗了。」 陆婉柔神情严肃:「伯母,我打个比方,如果是有人伤害了景廷,你还能给对方好脸色吗?虽然果果的死跟我们没关系,姜幼夏也是她自己想不开疯的,非要把责任推到我们的身上,但乔敏惜毕竟是姜幼夏相识了十来二十年的闺蜜,感情早比亲人还亲了,你当真觉得,她心里就不怪我们吗?」 末了,陆婉柔又补充道:「而且乔修珏还喜欢姜幼夏,乔敏惜跟她哥感情一向很好,姜幼夏出事,他们怎么会袖手旁观?」 陆婉柔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沈玉珠隐隐有些动摇,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即便是想要为姜幼夏出头,也用不着接近她这么麻烦吧? 「柔儿,你是不是多想了啊?我觉得惜惜也不是那种人。她是个聪明的,不至于因为姜幼夏,来跟我们家对着干。」 「伯母,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还是提防她点,别小心中了她的套。」 沈玉珠虽然不相信乔敏惜是为了想给姜幼夏报仇出头接近的自己,但心里隐约有些动摇。 毕竟陆婉柔说的也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 正迟疑不定,陆婉柔道:「我记得下周就是伯母你生日了,不如到时候,喊乔敏惜兄妹一起过来看看。」 意味深长的话音落在耳畔,沈玉珠的生日原本也不打算办的,随随便便过了就罢了,但听陆婉柔这么说,她想了想点头:「行,那就按你说的办。」 打定主意,等盛景廷回来,沈玉珠就跟他说了,过几日她生日,要请些朋友过来家里吃饭,也好热闹热闹。 最近家里实在是冷清。 沈玉珠本以为依照盛景廷的性格,恐怕没那么简单答应。 连说服他的说辞都准备好了,盛景廷却轻易点头同意了,让她自己安排就行。 沈玉珠只顾着高兴了,倒也没去多想,回房就打电话给陆婉柔说了这事,着手计划试探乔敏惜。 …… 上次拍卖会里,盛景廷把自己关系不错的朋友介绍给姜幼夏认识,其中陆微晴最近经常跟姜幼夏聊天,关系处的也不错。 今天陆微晴参加一个珠宝展览,就让约了姜幼夏一起过来看展。 展览中心,观展的客人笼络不觉,陆微晴倒也没有冷落到她,很照顾姜幼夏的感受。 但姜幼夏不怎么感兴趣,都是兴致缺缺的。 刚找了个地方休息,没想到却在这里碰到乔修珏。 乔修珏西装革履温笑着跟她打招唿:「夏夏,真巧,你也在啊?」 姜幼夏颔首,解释了句:「陆姐姐让我跟她过来逛逛。」 乔修珏刚才就看到了她跟陆微晴在一起,知道她说的是陆微晴只是点点头。 两人一同在沙发里坐下。 乔修珏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手指半握了下,问姜幼夏:「夏夏,你最近有听说,小惜谈恋爱吗?」 第174章 你确定敏惜怀孕? 话音一落,乔修珏见她面露疑惑,似乎不曾知道这件事情,他墨眉也不由皱起。 第137页 四目相对,思及乔敏惜跟姜幼夏的关系,他并不与她隐瞒,简言意骇说了验孕棒的事。 「小惜最近情况很不对劲,经常心不在焉走神。我上次见她在医院里,还偷偷哭了。」乔修珏骨节分明修长手指半握成拳。 「小惜从小要强开朗,她这太反常了。夏夏,你跟她向来要好,你有听小惜说谈恋爱,或者她身边有没有其他男人?」 乔修珏这两天也去过医院找乔敏惜,不过每次都找不到人。而这两天,乔敏惜也没回家里住。 思及乔敏惜很可能是真的怀孕了,乔修珏越想越不放心。 否则,乔修珏也不会问姜幼夏了。毕竟姜幼夏自己情况就很不好,她跟乔敏惜关系要好,比亲姐妹还要亲,与她说这些,也只会让她担心。 「没有。」 姜幼夏摇头:「我没听她说过。」 乔修珏蹙眉,姜幼夏忽然抬头望着他问道:「修珏哥,你确定验孕棒是敏惜的,是她怀孕了吗?」 确定吗? 乔修珏只看到了验孕棒,乔敏惜又一直否认。 他不太确定,却又觉得八九不离。 但见姜幼夏脸色不太对劲,想着她最近的遭遇,乔修珏想了想,便说:「可能是我多想了。」 姜幼夏抿唇不语,垂着的长睫毛遮住布满阴霾怒意的瞳孔。 乔修珏喉头髮紧,看她神色反常,心想姜幼夏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不过,担心姜幼夏的情况,他便也没再多问姜幼夏乔敏惜的情况,话锋一转,轻笑着开口:「你气色比上次好些了。」 清润沉雅的声音温和,如同陌上公子。 他今天穿着的白西装,衬的他愈发的芝兰玉树,俊雅迷人。 姜幼夏半握着的粉拳隐隐有些发抖,被她死死地克制着。 乔敏惜的事,乔修珏知道几分?还是也一点都不知道吗? 无数的疑惑在心里浮现,她脸上不显,只嗯了声,淡道:「我很好。」 殊不知,她的情绪仍是被他看到了眼里。乔修珏心生疑惑:「夏夏,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 姜幼夏摇头。 正好这时,陆微晴走了过来,才打断两人的交谈。 陆微晴笑着跟他打招唿:「乔总,真巧啊,你也在。」 「陆总。」乔修珏颔首,简单地跟她握了握手就收回。 「我跟夏夏先逛逛,失陪。」陆微晴说了句,就跟姜幼夏说到前面逛逛。 今天展示的珠宝不少名师设计,都是私藏的款。 可惜姜幼夏对这些从来都不感兴趣。 陆微晴看出了这一点,没跟她在珠宝展上多待。 已经是下午时分,陆微晴带了姜幼夏去了一家清吧。 姜幼夏从小就是个乖乖女,几乎不涉足这些地方。早前在皇廷夜宴的事,让她至今心有余悸,很忌惮这些地方。 一下车,她脸色就变了,握了握粉拳,抬眸问她:「陆姐姐,怎么来这里?」 她如同受惊的小鹿,清澈的眼眸有些惧色,陆微晴倒是觉得有趣。 怪不得盛景廷那么喜欢她,这样的小可爱,搁谁不喜欢? 陆微晴红唇轻勾:「不是什么不好的地方,是我刚投资的一家清吧,环境挺好的。」 姜幼夏不语,陆微晴挽上她的胳膊,稍缓了语调说道:「我看你心情不太好,进去坐坐吧,发泄一下。」 不待她反应过来,陆微晴一家挽着她进去。 二十四小时营业,但现在是白天,又是刚开业时间不长,客人不多,很安静。 陆微晴让服务生上了两打颜色漂亮的鸡尾酒,拿了其中一杯粉色的递到姜幼夏跟前:「粉红泡泡,尝尝怎么样。」 陆微晴翘着二郎腿:「酒精度很低,喝醉了也没关系,我肯定安全把你送回家。」 鸡尾酒的颜色很漂亮,姜幼夏迟疑了几秒,才接过尝了尝。 甜甜的,没什么酒精的味道,更像是饮料。 一个不小心,在陆微晴的介绍下,姜幼夏又喝了几杯。 许是酒精下肚,姜幼夏紧绷郁闷的心情也得以几分缓解,对陆微晴也少了几分陌生的疏离警惕。 陆微晴笑着道:「很不错吧?挖这调酒师,我可没少费功夫。」 「还不错,我第一次喝鸡尾酒。」 陆微晴挑眉,难掩惊诧。 「刚喝酒也有点无聊,要不我们比飞镖,输的喝酒?」 「我不行的。」姜幼夏下意识要拒绝,陆微晴已经让人拿了飞镖过来,「试试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做,真喝多了,我保证安全送你回家。」 第175章 盛景廷,你真脏 一旦带有赌博性质的游戏,就总容易令人沉沦上瘾。 姜幼夏一开始还有些不情愿,不过连输几次,倒是也激起了她不服输的精神,非要较量个高下。 陆微晴也没拦着,若有若无的带有点怂恿的性质,有心让她放松发泄。 盛景廷把老婆交给她,无非就是想让她带姜幼夏玩玩,好不让她整天想着已经离世的女儿伤心。 陆微晴也没一直让姜幼夏输,偶尔放水指导姜幼夏,从一开始的连续输,后面偶尔你也能赢几次。 鸡尾酒虽然没什么酒精,很喝多了也上头。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第138页 盛景廷从公司出来,就到清吧里接姜幼夏,刚进去,远远地就听到了她兴奋地声音。 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盛景廷不动声色过去,姜幼夏正兴致勃勃的在投靶掷镖。年轻的女人绝美的小脸染着薄红,眉眼含笑的模样,一瞬迷了盛景廷的眼。 已经许久,没见到她这么高兴了。 以至于盛景廷都不忍心过去打扰,只站在柱子旁,安静的看着她在跟陆微晴玩。 还是陆微晴看到盛景廷,喊了声,姜幼夏才发现盛景廷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已经是初冬,男人穿着简单地白衬衫黑西裤,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一片白色肌肤锁骨,是男人中少有的撩人。 配上他那张俊美的面容,禁慾系十足。只是身上总有股若有若无的阴霾,如同阴云密布,很不易让人亲近,阴沉沉的,吓人。 陆微晴翘着美腿,揶揄:「哟,景廷这是看我们夏夏看傻眼了啊?」 盛景廷单手抄着袋,迈着长腿过来,俊美无俦的脸庞少有的笑意:「是看傻眼了。」 陆微晴秀眉轻挑。 姜幼夏输得多,喝的酒也不少,脸蛋红扑扑的,半眯着的漂亮杏眸迷濛着一层雾气,很是勾人。 「喝了多少?」盛景廷过去,牵住姜幼夏的小手。 姜幼夏条件反射般想要抽出被盛景廷牵住的手,只一瞬,又克制了。 「没多少。」姜幼夏摇摇头,竖起一根手指:「就一点点。」 「饿不饿?先去吃饭。」 陆微晴笑着问她:「我知道附近有家私房菜还不错,夏夏,一起过去吃点?」 姜幼夏脑袋有些昏了,喝多了酒她不饿,不过两人看着还是点头,跟着一同到了私房菜馆,吃了点饭,盛景廷见她时不时发呆,似乎醉了,思索了番,就跟陆微晴告辞,先带姜幼夏回家。 果不其然,姜幼夏真的醉了,路上在车里就睡了过去。 盛景廷也不敢开得太快,平时四五十分钟的车程,开了一小时。 到家的时候,姜幼夏还在睡,盛景廷把她抱回到的卧室。 醉醺醺的人儿,也没醒来,盛景廷替她脱了鞋,坐在床边,看着满脸绯红,身上淡淡酒气的姜幼夏,不住抬手将她落在小脸里的碎发撩至耳后,唤了声:「夏夏。」 熟睡的人儿毫无反应,盛景廷轻抚着她的脸蛋,情不自禁弯下腰在她唇里蜻蜓点水一吻,姜幼夏却突然间睁开了眼膜。 四目相对,盛景廷心脏咯噔了声,脸上情绪未变,镇定的与她对视着。 「你别碰我。」 姜幼夏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冷冷的盯着他,软绵的声音沙哑,字正腔圆:「你脏。」 盛景廷闻言一怔,拢紧的五指,墨眉皱成了一个川字。 姜幼夏俏脸冷漠,一言不发的注视着他,微动的粉唇,无声的讽刺,充满了自嘲。 「夏夏。」 「盛景廷,你就是个人渣,噁心。」姜幼夏抄起枕头就砸向他,冷着声:「你别碰我。」 许是酒精的刺激,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忍不住爆发,委屈的情绪,如同开闸了的海浪兇勐的席捲着她,几乎将她淹没。 她恨所有人,可她更恨盛景廷。 恨他的羞辱,恨他的不信任,将她一步步推至深渊! 「你别以为你现在对我好,我就忘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了。盛景廷,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第176章 盛景廷,爱上你,我错了吗? 姜幼夏是真的醉了,混沌的思绪,她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梦里。 不然,她肯定不会把实话跟他说。 出乎意料的,盛景廷并没有生气,望着冷漠的小脸,抬起的长指擦拭掉掉她眼角的泪:「对不起。」 「我让你别碰我!」姜幼夏低吼了一句,坐起身往床边里躲,如同受惊的小鹿:「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你滚。」 「夏夏。」 他唤了声,姜幼夏没理,看着她蜷缩成一团,盛景廷心脏狠狠地抽痛。 「你为什么不信我?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盛景廷,我爱你我错了吗?我只是嫁给你而已,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所有人都恨她,骂她,羞辱她,算计她。 就连乔敏惜也是如此。 她只是爱上了盛景廷,嫁给了他而已。 为什么却好像是她做了什么滔天罪恶的事一样,要承受这么多痛苦? 这是她情愿的吗?! 这是她不择手段得来的吗?!! 姜幼夏喃喃的质问着,眼泪不停地从脸颊里涌落,哭的肩膀一颤一颤的,身体都在发抖。 「是我的错。」盛景廷将她拥入怀中:「你没有错,是我错了。」 姜幼夏捶打着他的胸膛,直至无力被他紧紧拥着,揪着他的衬衫哭着控诉质问:「你为什么要娶我,盛景廷,你明明就不爱我,你为什么要娶我?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是你毁了我,是你,是你毁了我的。」 盛景廷拥着她,眼眸闭上,嘶哑了声线:「我没有不爱你。」 姜幼夏,我很早,就动心了。 姜幼夏醉了,铺天盖地涌来的情绪,她只顾着哭,已经听不到他的话,也感觉不到他的情绪。 她痛恨盛景廷,厌恶他此时的温柔。 第139页 她已经不再信任他,也不愿接受他任何的好和爱。 这些,都换不回来她的果果。 她的女儿没了。 她的心随着果果,早死了。 只有对仇人的恨意,才能勉强都支撑着她活着。 盛景廷吻着她的发顶,哑着声开口:「夏夏,我不应该误会你,把怨气撒在你的身上。我错了,我会对你好的。夏夏,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她不说话,在他的怀里一直哭,一如回到了果果刚刚去世的那段时间。 过了不知道多久,怀里的小女人安静了,也睡了过去,盛景廷才动作轻缓让她重新躺在床里。 满脸泪痕,一如刀刃插在盛景廷的心脏里。 姜幼夏从没有问过他,爱不爱她的话,总安静低眉顺目的呆在他的身边,存在感低的,经常会让他忽略这个小太太。 本就是冷心冷情的大少爷,哪里会顾忌别人的感受。 更何况,父亲的过世,也一如一把刀扎在他心里,隔开了他对姜幼夏的感情。 但这一切,在姜幼夏的眼泪中,都幻化作了乌有。 盛景廷是后悔了的。 后悔这么对她。 可如今姜幼夏恨他,恨到了把自己都逼疯了,也不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 …… 午后,阳光和煦。 最近姜幼夏都没怎么来找她,姜如潇打听了下,听说她最近都跟陆微晴在一起,还以为姜幼夏有了新的朋友,就不会再来找她。 几乎通宵打游戏,一醒来,就看到姜幼夏坐在床边里,姜如潇吓的尖叫了出声,鲤鱼打挺般抱着被子坐了起来,瞪着眼睛,如同见鬼了一般看着眼前的姜幼夏:「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回来家里坐坐,怎么了?」 姜幼夏一脸无辜的茫然,吓得姜如潇心脏怦怦乱跳。 「没、没事啊,我就是有点惊讶。」姜如潇扯着唇角,发白的面容,显然很害怕。 姜幼夏道:「今天我婆婆生日,请了不少朋友过来,我不喜欢,就出来了。」 姜如潇吞咽了一小口唾沫。 还没说话,姜幼夏便笑着对她说道:「你去洗脸吧,一会跟我回家,给我婆婆庆生好了。」 第177章 不心虚,那你怕什么? 去盛家给沈玉珠庆生? 姜如潇面露诧异,但对上她清澈含笑的眼眸,莫名觉得浑身发寒,笑着点点头,姜如潇就忙不迭去洗漱。 姜幼夏坐在姜如潇的床里,环顾了眼四周,见上次的药放在桌上,明显没动过。 她撑在床里的手指动了动,起身到了客厅。 今天是周末,姜志南也在。 才将见到姜如潇失魂落魄的跑出来,也听到刚刚姜如潇的尖叫,这会见到姜幼夏,又皱了皱眉:「你跟你妹妹说什么了?看把她吓得。」 「没什么啊,就是我婆婆生日,我让她也过去吃个饭。」姜幼夏淡淡的解释了一句,想到什么,又问姜志南:「爸,你亲家母生日,你也一起去吃个饭吧?」 「她又没请我,我去干什么。」姜志南这么说的时候,明显不悦。 沈玉珠看不上姜幼夏,更看不上姜家。 逢年过节,没来过姜家,也没请姜志南过去过。 也就每年春节的时候,姜幼夏会跟盛景廷上门一趟。若非如此,姜志南都当这个女儿死了,哪里是嫁入什么豪门。 姜幼夏也知道这一点,也不意外。 对姜志南,她早麻木了,点了点头,也不吭声。 姜志南见她死气沉沉的,又听姜如潇说姜幼夏精神不正常,是疯了的话,又不住皱眉,难得缓和了下面容,劝她:「夏夏,人死不能復生,你跟盛景廷的儿子也找回来了,你也别耿耿于怀了,过去的事,你就让她过去,何必揪着不放?果果没了,但你还要活着不是吗?你要是放不下去,也只是折磨自己,折磨我们而已。」 「我妈没了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想的吗?」 提及亡妻,尤其是姜幼夏唇角若有若无的讽刺,让姜志南气不打一处来,隐隐的感到心虚和不满: 「我好心劝你,你爱听不听。就你这德性,也不怪你婆婆不喜欢你。搁谁家,谁受的你了这样的?!你也别怪我这个做爸爸的说话不好听,一个丫头而已,本就身体弱,活不长,现在没了,你也就当松口气,省的整天被折腾的提心弔胆。」 他越说越气,气哼道:「再说,没了盛果,你还有个儿子,有了儿子傍身,盛景廷对你好了,沈玉珠不为难你了,你的地位也稳住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非要把大家都折腾的跟你一样疯疯癫癫的,你才满意吗?!姜幼夏,你一个女人,怎么就这么自私?!」 原来是她自私,她不知道满足啊? 「原来,我是遗传了你。」 「你!」姜志南气结,但对上她冷漠讽刺的眼眸,姜志南又有些站不住脚,怒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是管不了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完,姜志南甩手出门。 洗手间里的姜如潇把两人的对话听在耳朵里,神色有些复杂。 …… 换好衣服跟姜幼夏出门,见她开的不是去盛家的路,不由有些不安,「姐,不是去盛家吗?你是不是开错了啊?」 第140页 姜幼夏一言不发,她心里的情绪愈发不安。 想到早前姜志南训斥她的话,姜如潇想了想,缓声对姜幼夏说道:「爸的性格你也知道,他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自私惯了的,眼里只有他自己,何必跟他计较。」 姜幼夏意味不明道:「他向来偏心你,你说这些话,也不怕他遭雷噼吗?」 姜如潇闻言脸色骤变,指甲几乎戳进掌心:「我也是想安慰你。」 姜幼夏轻嗤了声,专注开着车。 一个小时后,车在盛家墓园停下,解了安全带,便面无表情道:「下车。」 「姐,你来这干什么啊?」不祥的预感袭来,死死地攥着拳头,才克制着情绪冷静。 姜幼夏回头看了她一眼,饶有兴致道:「又不是你害死果果,你那么害怕干什么?」 姜如潇僵了僵,姜幼夏没搭理她。 从后备箱里拿了早前买的菊花跟香火纸钱和一系列的水果糕点,就进了墓园。 守墓的认得姜幼夏,也没敢拦着,就领着她到了盛果的墓碑前。 这是她第二次来看她。 将东西摆好,姜幼夏单膝跪在墓碑前,瞧着墓碑上小女孩纯真懵懂的小脸,嘴边浅浅的笑意,刺痛着姜幼夏。 她眼睛红了一圈:「果果,妈咪来看你了。」 「跟你小姨来看你了。」 姜幼夏轻抚着墓碑的照片,说话间,她扭头看向姜如潇:「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即便果果真的变成鬼,也是去找害她的人,你既然行的端做得正,你害怕什么?」 第178章 潇潇,你还不想坦白么? 她弯着唇角,那笑远不达眼底。 本就是初冬寒意骤起的季节,被她这样盯着,莫名感到渗人。姜如潇不由吞咽了一小口唾沫,感到几分心虚和不安。 「我只是伤心。」姜如潇牵动着嘴角,做出难过的表情:「果果这样小就没了,我心疼姐姐你跟果果。」 姜如潇强作镇定过来:「果果,小姨来看你了,你在天堂里一定过得很好吧?你不用担心,你爹地对你妈咪很好,你就安心在天堂里。那些害你的坏人,都会遭报应的,不用再牵挂着人间昂。」 她这些话,是说给姜幼夏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反正,果果的死跟她没有关系,她根本没有参与进去。 「潇潇。」 突然被唤了声,姜如潇浑身一颤,不习惯她这样的温柔,扯着唇角:「姐姐,怎么了?」 「你跟邹淑母女感情一向很好,如今她也没了,你去看过她吗?」 提及邹淑,姜如潇攥紧了掌心,脸垂着更低:「姐姐,你怎么突然间问起她来了……我,我不知道她在哪。」 邹淑是单亲家庭,家境不好,当年才会不顾一切当小三也要扒上姜志南。毕竟姜志南是她能抓到,最好的资源了。 老母亲过世后,邹淑在这世界上,就只有姜如潇一个亲人。 秦家已经把她扫地出门,姜志南又恨透了邹淑,姜如潇又刚死里逃生不久,自己都顾不上自己,哪里顾得上罪人邹淑。 至今为止,都没有人给邹淑收尸,骨灰现在还存放在火葬场里还没有人去认领。 「你跟邹淑感情深厚,她死了,你很难过吧。」 姜如潇面容发僵,攥着拳头一言不发。 「火起的不是意外。」 「姐姐,你想说什么。」 「乔敏惜。」 姜如潇闻言一愣,勐地抬首,惊诧过后,她神情复杂的盯着姜幼夏,情绪起伏不定。 只见她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是吗。」 她怎么会知道乔敏惜? 她们不是最好的闺蜜吗? 姜幼夏怎么会怀疑到乔敏惜身上? 无数的思绪在脑海中千百迴转,姜如潇唿吸仿佛都在此刻凝滞。 心里惊疑不定,她脸上情绪不显,扯着唇角茫然道:「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当年帮你们母女狸猫换太子,掉包走盛宸晞的,就是她,对吗?」 「姐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姜如潇低着头,不敢去看姜幼夏,分明是在心虚。 姜幼夏点好了蜡烛分别装在两边,又点了三根香装上,慢慢的给果果烧纸钱,缓声说: 「我们是亲姐妹,身上流着同样的血。你当真,这么恨我这个姐姐吗?我们之间的矛盾,不过就是同父异母,你妈害死了我妈,我赶走了你妈。我生的比你漂亮,嫁得好罢了。如今你妈妈没了,我们的矛盾,自然就没了。现在的我,想弄死你,很简单,可是潇潇,我们是亲姐妹。我们之间的恩怨,真到了你死我活吗?」 姜如潇拳头紧握着,隐隐有些颤抖。 她说的是实话,她们之间的恩怨,并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更别说话,如今的她,没有了所有的筹码,姜幼夏想她死很简单,可她没有这么做…… 「邹淑死了,你就不恨吗?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害死你妈妈的人,继续逍遥快活,而你只能整天提心弔胆吗?」 「姐姐……」 姜幼夏漂亮的眼眸染着薄红,一眨不眨定定的注视着姜如潇:「潇潇,我知道果果的死跟你没有关系,我不恨你。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她?」 第179章 不敢与虎谋皮 第141页 姜幼夏一番话循循善诱,极具蛊惑性。 被她清丽温和的眼眸看着,姜如潇吞咽了一小口唾沫,对上她的眼眸,嘴唇一咬:「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这话,形容默认。 「真的是她吗?」 话到这个份上,姜如潇心一横,破罐子破摔道:「当初确实是她帮我们,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后面我才知道她暗中帮我跟妈妈隐瞒。这几年我跟她没有联繫,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果果被绑架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猜测是她而已,我也没有证据。」 姜志南自私自利,姜幼夏又恨她,邹淑一死,姜如潇的处境就变得孤立无援,无比尴尬。 她不确定是不是乔敏惜,但她能想到的,只有乔敏惜一个人。 但火是不是意外,姜如潇真的不知道。 「姐姐,当年我跟妈妈都只是一时冲动,做完后我们就后悔了。越越我们照顾的很好,你也看到了,他真的特别乖,好好的,我们没有伤害到越越。至于果果的死,我没有证据是不是乔敏惜,我也不敢确定,但请你原谅我,放过我吧,我以后真的不敢犯蠢了。」 墓园里,阵阵风起,吹的姜如潇心里阵阵发寒,恨不能立刻逃离出这里。 更没有想到,姜幼夏会突然间提及这些。 半响没听到姜幼夏说话,姜如潇更是不安,按捺不住想说什么的时候,姜幼夏道:「今天我跟你说的话,我不想第三个人知道。」 她的眸色很冷,如同覆盖了一层薄冰。 「你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会说出去的。」姜如潇点头如捣蒜的跟姜幼夏保证,末了,她又说道:「我也不会跟乔敏惜说的,我跟她真的不熟。」 更何况,如果邹淑真的是乔敏惜害死的。 那很有可能,乔敏惜也不会放过她的。 姜如潇又岂会蠢到去跟她说这些?到时候,她处境才会更加艰难。 只是她想不明白,姜幼夏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又想干什么? 不安的情绪在心里蔓延,但相比于乔敏惜,姜如潇更宁愿相信姜幼夏,毕竟当了十几年的姐妹,虽然姜幼夏现在疯疯癫癫的不太正常,可姜幼夏心软,连杀鸡都不敢看,何况是杀人。 乔敏惜就不同了,连自己至交闺蜜都算计,演技精湛到没有任何破绽。 站谁,答案已经无比明显。 姜如潇也很快做出了选择。 与其与虎谋皮,她更宁愿相信姜幼夏,至少,她总不会要了她的命。 …… 比起往年,沈玉珠这生日办的并不算大,只是请了一些相熟的朋友过来喝喝茶聊聊天吃吃饭。 沈玉珠忙着招唿了客人,半天没看到姜幼夏,不由奇怪。 说是去接姜如潇,怎么这么久没回来? 沈玉珠心里奇怪,让平时里相熟的太太们先自便,就去问周姐有没有看到姜幼夏。 周姐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正好一道声音传来,抬眸一看,赫然是乔敏惜。 「惜惜来了啊。」 乔敏惜将手里的礼物递给她:「伯母生辰快乐。」 「来就来,这么客气干什么?」沈玉珠嗔笑了句,接过礼物就递给周姐拿下去,领着乔敏惜过去坐:「今天客人有点多,姜幼夏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都忙不过来,招唿不周,可别怪伯母啊。」 「伯母言重了。」乔敏惜落落大方,末了又问:「伯母,夏夏不在吗?」 沈玉珠正想抱怨几句,姜幼夏就跟姜如潇一同进来:「妈。」 姜如潇也跟着喊了声伯母。 客人多,沈玉珠难得没有训斥她,只是言语间难免还有些不悦,蹙眉道:「惜惜来了,还不赶紧帮忙招唿。」 说话间,沈玉珠扭头对乔敏惜道:「伯母还有其他客人招唿,你跟夏夏要好,就让夏夏招唿你吧。」 第180章 撕下这层遮羞布 乔敏惜一点头,沈玉珠就转身去招唿其他客人去了。 乔敏惜看到姜如潇,秀眉轻皱起,旋即笑着对姜幼夏道:「夏夏,咱们别站着了,先坐下。」 拉着姜幼夏在沙发里坐下,把姜如潇视若未睹,直接晾在了一旁。 换做从前,姜如潇也得刺上几句,但经歷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脾气早已经收敛,则只安静的在一旁坐下。 姜幼夏说:「你随便去逛逛吧。」 姜如潇一愣,又看了眼乔敏惜,才扯着唇角说:「那姐姐,我随便逛逛。」 霎时间,沙发里只剩下姜幼夏跟乔敏惜两人。 「夏夏,你怎么跟姜如潇走的这么近啊?她们母女俩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乔敏惜皱着眉,有些气愤填膺,不贊同姜幼夏跟姜如潇走得近。 「邹淑死了,她蹦跶不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别太单纯被她给骗了。夏夏,你可别忘了,是她把你孩子掉包了。若不是她们母女俩,你也不至于承受这么多,不该你承受的。」 乔敏惜态度严肃起来,双眸定定的注视着姜幼夏:「夏夏,你最近变了许多。也不怎么搭理我,反而跟姜如潇走的太近,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故意疏远我们,想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刻意压低的声音,是不想旁人听见。 「没有。」 第142页 「跟我你也不说实话吗?」 乔敏惜板着脸:「我们一起长大,你什么性格我不知道?果果就是你的命根子,现在果果没了,报仇是唯一支撑你活着的动力。你现在这么反常,就是为了给果果报仇?」 姜幼夏不得不承认,乔敏惜确实很了解她。 「夏夏,你别做傻事。」乔敏惜拉着她的手:「也别瞒着我,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你。」 她一脸关心,看不出任何作假。 若真的是演的,未免也太可怕! 姜幼夏如鲠在喉,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余光不经意一瞥,看到正不动声色朝她们靠近的姜如潇,她忽然低下头,轻声说:「敏惜,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而已,并不是想做傻事。」 乔敏惜一怔,错愕的表情,仿佛难以置信。 「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你跟盛景廷睡过。」 姜幼夏忽然笑了笑,自嘲道:「一个是我最好的闺蜜,一个是我丈夫。我一想到你们在我跟他的床里做那些事,我就感到噁心,膈应。我知道不是你的错,可我没办法接受。」 乔敏惜张了张口,还没等她说话,姜幼夏拂开她拉着她的手:「我想安静,你自己坐坐吧。」 说话间,姜幼夏直接出了庭院,徒留在原地里的乔敏惜皱紧了眉头。 略一沉思,乔敏惜刚站起身,陆婉柔就突然挡在了她的跟前,吓了乔敏惜一跳。 不等她开口,陆婉柔死死地盯着她,仿佛难以置信:「乔敏惜,你爬上了景廷的床?」 乔敏惜脸色微变,怒道:「让开。」 「乔敏惜,你可真够本事的。算计的姜幼夏那么惨,还睡了自己好闺蜜的丈夫,如今,你还好意思舔着脸跟姜幼夏一起?」 陆婉柔死死地挡在她跟前不让,说着就笑了,满目讥诮鄙夷:「从前你说我不要脸,对景廷纠缠不清。现在我算长见识了,就没比你更不要脸的。」 想到什么,她又说:「你之前一直嘲讽我,让我死心,你怕不是为了给姜幼夏劝退情敌,是给你自己吧?」 尽管已经知道乔敏惜对盛景廷的那些心思,但陆婉柔还真没想到,乔敏惜竟然已经爬上了盛景廷的床。 她努力了这么久都没有做到的事,乔敏惜竟然做到了? 果然啊,近水楼台先得月! 「乔敏惜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陆婉柔扬手就要给她一耳光,乔敏惜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冷声警告:「今天是伯母的生日,陆婉柔,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 「我过分?我现在就要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让你知道才叫过分。」 陆婉柔是气急了,拔高了声音就道:「乔敏惜,我还当你什么好闺蜜,原来最噁心不要脸的人是你。你帮着邹淑母女掉包了自己好闺蜜的孩子,又以照顾姜幼夏为由,死皮赖脸非要搬去跟姜幼夏住,还以为你真的是心疼她,原来你做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关心姜幼夏,而是为了爬上景廷的床。这就是你乔大小姐的真面目啊?还真够让人噁心的。」 一番话声音太大,顿时吸引了客厅里其他人贵太太的注意,皆是满目惊诧的朝她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第181章 乔敏惜急了:夏夏,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所有的目光聚焦在陆婉柔跟乔敏惜的身上,恨不能把她们看透看穿。 陆婉柔一脸寒意,等着乔敏惜丑恶的嘴脸被看穿,怨毒的瞪着乔敏惜。 乔敏惜眉头轻皱起,冷笑着反驳:「陆婉柔,我知道你喜欢盛景廷,但你少诬赖人。无凭无据,光凭一张口造谣谁不会?你不就是因为你跟容少宸睡了,知道景廷不会再要你了,妒忌我跟夏夏,才故意说这些话?我跟夏夏情同亲生姐妹,我怎么可以想抢她丈夫?你当所有人都是你,喜欢当小三,抢人家老公吗?我告诉你陆婉柔,我乔敏惜不是你可以诋毁的,你说是我,你最好拿出证据来,不然小心我告你诽谤!」 乔敏惜条理清晰,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反驳,抛出的信息,足以让人震惊。 而刚刚还气焰嚣张的陆婉柔闻言脸色也骤然一变,瞪大的眼瞳,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敏惜,难以置信,她怎么会知道她跟容少宸的事…… 「被我说中无话可说了?陆婉柔,要不是看在你爸妈的身上,我真想给你两耳光清醒清醒,好不整天造谣胡诌。」 乔敏惜冷笑,末了,又敛了情绪,对看热闹的几个宾客说:「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 众人脸色不一,扯唇笑笑,各自也不说话移开了目光,早已经被两人的话给震惊到了。 这都什么狗血八卦啊? 而沈玉珠也早傻眼了,搞不懂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乔敏惜跟她儿子睡了? 她认准的儿媳陆婉柔跟容少宸有一腿?这……这什么啊? 沈玉珠张了张口,余光一瞥,就看到正从门口里进来的盛景廷。拳头握紧,沈玉珠快步上前,把盛景廷拉出花园里问:「景廷,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惜惜她……」 「没有。」盛景廷否认:「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你别听她们俩胡说八道。」 那天晚上,盛景廷神志不清,后面的事情他不记得。 也不想跟乔敏惜有任何瓜葛。 「真的没有?」 沈玉珠狐疑不定,半信半疑的盯着他:「景廷,你可不能瞒着我,到底有还是没有?」越想,沈玉珠越觉得可能,轻嗤了声,嘲弄道:「我说乔敏惜最近怎么一直跟我那么好,敢情不是因为姜幼夏,是因为你啊?」 第143页 成熟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盛景廷面无表情道:「妈,我跟乔敏惜毫无瓜葛,姜幼夏才是你儿媳,你唯一的儿媳!」 笃定的口吻,不容置喙。 沈玉珠脸色不太好看,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盛景廷冷声问她:「夏夏呢?」 「我哪知道她啊。」一提起姜幼夏她心里就是一把火。 让她招唿乔敏惜,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刚还闹出那一出,多尴尬啊。 越想越来气,正想跟盛景廷数落姜幼夏的不是,男人迈着长腿就走,已经没再搭理她。 喊了声,盛景廷也没理她,在花园里找起了姜幼夏。 担心姜幼夏会出事,盛景廷在家里装了监控,很快就找到了姜幼夏正在南边的水榭里跟盛宸晞待在一起。 松了口气的同时,盛景廷快步过去。 盛宸晞先看到的盛景廷,转身看来,恭敬唤道:「父亲。」 盛景廷颔首,抬起的手放在他的发顶里摸了摸:「你们怎么跑这来了?」 「里面太吵了。」姜幼夏淡道了句,扬了扬手里的三国志,解释:「我在跟小晞看书。」 今天是沈玉珠的生日,姜幼夏作为儿媳,也不能太失礼。穿了条雾霾蓝的水袖及膝裙,长髮披肩,浅淡的妆容将本就精緻的五官修饰的立体,清纯不失妩媚。 「是有点吵。」盛景廷抬起的手将她散落在脸颊里的髮丝撩至耳后:「不喜欢,那就不去前面。」 「妈会生气的吧。」 「她只是嘴硬,不会真怪我们。」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单指姜幼夏,是将他们归为一体。 姜幼夏抿唇不语,盛景廷缓声跟盛宸晞说:「才多大就看三国了?看得懂吗?」 俊美的男人敛了一身戾气,不似平日里阴沉沉的模样,反而少有的温和。 对待自己的孩子,盛景廷其实一贯的好脾气。 盛宸晞如实说:「不太看得懂,但妈妈跟我说。」 近来,姜幼夏已经没有再排斥盛宸晞,反而母子关系日渐的好,时常亲自下厨给盛宸晞做糕点,陪他写作业讲故事。 这种和睦,有时,盛景廷都觉得不太真实。 盛景廷颔首,正好这个时候,忽然间一道声音传来,打破了这份岁月静好的和睦。 乔敏惜步伐匆匆的走过来:「夏夏。」 盛景廷墨眉皱起,一瞬阴鸷的凤眸,俨然不喜乔敏惜的出现。 乔敏惜没理会盛景廷,反而快步走到姜幼夏的跟前:「夏夏,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第182章 越危险的事物越迷人? 盛景廷带着盛宸晞一走,水榭里就剩下姜幼夏跟乔敏惜两人。 四目相对,乔敏惜稍缓了面容:「夏夏,那次是个乌龙。你知道我不喜欢盛景廷的,而且那次……我是被强迫的,我……夏夏,我也是个受害者。我们这么多年的友情,你真的要因为盛景廷,就跟我隔阂了吗?」 说话间,乔敏惜眼眶已经红了一圈,哽咽的声音夹带着一丝委屈。 姜幼夏抿唇不语,乔敏惜上前拉住她的手,见她没躲,松了口气的同时,她拉着姜幼夏坐下:「夏夏,你是故意这么说,想让我疏远你的对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不相信你会因为盛景廷跟我绝交。」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清白,那好,我现在就跳下去,我死了,你就不用看着我碍眼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我实在不相信,你会因为盛景廷一个人渣跟我绝交。」 笃定的口吻信誓旦旦,姜幼夏心里充满了讽刺和自嘲。 她也不敢相信,乔敏惜会因为盛景廷这么算计伤害她。 甚至,姜幼夏都不得不怀疑,她们这么多年的友谊,是真的存在的吗?若不是,又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 「敏惜,对不起,我真的很乱,你让我冷静一段时间吧。」姜幼夏闭了闭眼睛:「我现在,真的很难受,也没有办法面对你。」 「夏夏。」乔敏惜难以置信,含泪怔怔地看着姜幼夏的背影:「难道,你真要我以死明志,你才不会听他们胡说八道吗?我从来不喜欢盛景廷,那天晚上我也是为了救你,才被他神志不清给强暴了,我……」 「我没怪你的意思,我只是不能接受你们睡了而已。」姜幼夏回头,漂亮的眼眸含泪:「敏惜,我相信你的清白,可是我过不了我这一关。你也别做傻事,为了盛景廷不值得。」 姜幼夏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徒留乔敏惜脸色阴沉不定在水榭里,紧紧握着的拳头,满是阴霾戾气。 …… 盛景廷不放心姜幼夏跟乔敏惜单独相处,一直就在不远处看着。 这会见姜幼夏过来,男人迈着长腿上前:「夏夏。」见她脸色不对劲,眼睛是红的,他皱眉:「她跟你说什么了?」 男人俊美邪冷脸庞透着担心,若有似无瞥向水榭里的凤眸阴沉。 姜幼夏低着头,淡淡地道了句:「没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没在了这风里。 未待盛景廷再多问,姜幼夏便淡淡的道了句:「回里面吧,那么多客人,我们一直不露脸,该说我不懂规矩了。」 说话间,姜幼夏已经转身就往客厅的方向走。 盛景廷瞧着她纤瘦单薄的身影,墨眉拧成一个川字,迈着长腿跟上,牵住了她的手。 第144页 盛景廷的手几乎是她的一倍大,修长如玉,冰冰凉凉的,一如他的性格一样,都没什么温度。 可是特别好看,天生的钢琴手,宛若最精美的艺术品。 明明是这样让人害怕的性格,可怎么就那么多人喜欢他?明明乔敏惜跟陆婉柔身边,优秀的男人也不少。 怎么都偏偏就喜欢盛景廷? 还一个比一个藏得深。 果然,危险的事物,总让人着迷吗? 姜幼夏想着,又不住去看盛景廷的脸。 抛去那阴冷的气质,他身体不好的因数,他这样的男人,确实称得上完美,足够让人趋之若鹜。 可他结婚了呀…… 还是一个五岁孩子的父亲……! 第183章 自杀 客厅里因为刚刚陆婉柔跟乔敏惜的闹剧,气氛很是微妙。 陆婉柔坐不住,刚刚已经告辞走了,不愿意再留在这里看笑话。 有些事,私底下可以做,但摆上明面上来说情况就大不尽相同了。 许也是因为这个,乔敏惜也提前告辞离开,只走时,她特意到了姜幼夏跟前,字字恳切地跟她说:「夏夏,那晚的事,我真不是故意的,能跟你当了这么多年的闺蜜,我很开心,也不后悔。」 姜幼夏抿唇不语,乔敏惜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盛公馆。 沈玉珠见状,原本想去送送,被盛景廷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也就没跟上去,只让周姐去送了乔敏惜。 陆婉柔跟乔敏惜前后脚离开,让本就微妙的宾客,神情都愈发耐人寻味。 看着姜幼夏的眼神,都愈发同情她了,多少也有点感同身受。 不管陆婉柔说的是真是假,但摊上这些事情的姜幼夏,都显得可怜。 原以为是个受尽宠爱的,孰不想,却是日日如履薄冰。 这第一名门少奶奶,还真是不好当啊。 种种因数,本就不大热闹的生日宴也就草草给结束。 开完蛋糕,盛景廷接了个电话离开了盛公馆,姜幼夏就带着盛宸晞上楼。 刚回到房门口,就被沈玉珠给喊住。 姜幼夏不解:「妈,有什么事吗?」 沈玉珠没急着说话,只看了眼盛宸晞,意思很明确。姜幼夏让盛宸晞自己先回房里温习,就跟着沈玉珠到了她的卧室。 沈玉珠向来是个急性子,沉不住气,也没什么心眼。这会子心里疑惑,不上不下的,只有她跟姜幼夏这个疯子在,干脆就直接问了:「乔敏惜跟景廷,真的睡了?」 话音一落,见姜幼夏脸色微白,她心里顿时就有了答案。 沈玉珠一脸八卦疑惑,追问她:「这怎么回事?真是乔敏惜勾引景廷?」 她每说一个字,就如同在姜幼夏心口里扎上一刀子。 紧攥着的拳头微微发抖,她几乎克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情绪:「妈你问这些干什么?难不成你改变主意了,走不通陆婉柔这个路子,你就想让乔敏惜给你当儿媳了?」 倏然拔高的声音,沈玉珠吓了一跳。 姜幼夏抬起苍白阴郁的脸,琉璃眼瞳血丝骤显,扯着唇角:「我就那么招你讨厌吗?你非要往我心里捅刀子?你已经还死了果果了,你要的孙子也有了,怎么,你就见不得你儿媳还是我?非想要逼死我你才满意吗?」 眼泪不受控制的从双颊涌落,绝美的小脸癫狂,声声质问落在耳畔,沈玉珠又气又心虚。 翕动着嘴唇,不甘的反驳姜幼夏:「你胡说什么啊,我怎么想逼死你了?我不过就是问你几句,你不乐意你不说就是了,你说什么我想逼死你啊,你……」 「你给你儿子下药,想让他跟陆婉柔生米煮成熟饭,不想倒是弄巧成拙了,他跟乔敏惜睡了。就在我跟他的床里,他们睡了。沈玉珠,你不是想逼死我,你是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会遭报应的,你会不得好死的!」 姜幼夏低吼了一句,忽然又笑了,笑的满目讽刺,那张绝美的小脸,早已经被泪水渲染,讽刺的看着呆若木鸡,脸色发白的沈玉珠,她转身回了卧室,门一关,抄起卧室里的东西就砸。 噼里啪啦的声响,响彻了整幢房子。 直到把卧室里的东西都砸的稀巴烂,弄得满屋狼藉,姜幼夏才疲倦的倒在地上。 疯狂的恨意在心里滋生。 都想她死,都想逼疯她。 好啊,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她要她们比她痛苦千百般,要她们生不如死!! …… 这个世道向来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半天时间,陆婉柔跟乔敏惜吵架的内容,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圈子,同样传到了乔敏惜父母的耳中。 乔家向来门风正,是景城上流圈子里的一股清流。 突然出了这样的丑事,还是素来端庄的小女儿。 酒会里推杯换盏之间,乔夫人就被阴阳怪气嗤笑了好几次,才从交好的朋友里听到事情原委,当下就赶回了家里,想找乔敏惜问清楚。 问了佣人才知道,乔敏惜没回来。 打了电话是关机状态,问了医院也说乔敏惜最近几天都没去过医院。 乔夫人顿时就急了,电话打到了乔修珏那。乔修珏还不知道此事,听母亲一说,他如遭雷噼,只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小惜可能再鹿景苑那边,我现在过去看看。」 第145页 「我也去。」乔夫人果断道了句,掐断通话,就第一时间赶到了鹿景苑。 敲了半天门,没见有声音,还是乔修珏赶过来,有这的钥匙,才开门进去。 「小惜。」 唤了几声没人答应,母子俩对视了一眼,乔修珏去打开卧室的门,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乔敏惜平躺在床里,垂落的手腕鲜血蜿蜒而落,红色的液体流了一地,触目惊心…… 第184章 果果可能还活着 乔敏惜自杀被送进医院抢救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盛景廷的耳朵里。 此时盛景廷正在御茗轩的贵宾包厢里听游萝汇报进展。 果果被绑架离世的事,处处透着诡异。 即便调动的是重案组,国际刑警,也已经两个多月了,都没有更好的进展,毒蛇人也没抓到,也让事情变得更迷案重重。 白的行不通,盛景廷就让游萝联繫了两个世界闻名的僱佣兵团去找,悬赏一个亿,活抓毒蛇。 半个月下来,总算有了点进展,在缅北找到了毒蛇的踪迹。 虽然没把他抓回来,意外得到一个消息,有人两个月前,曾见毒蛇身边带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当时,从火场里找到的那具是焦尸。 果果能被掉包一次,五年后再被掉包一次,不足以为其。 更别说,游萝查了,当日给果果验尸的法医,是乔敏惜的学姐。 如果不是察觉乔敏惜的异常,以及她爬上了盛景廷的床更印证了游萝心里的猜测,他们兴许不会多想。 但如今种种事情串联起来,一切都是乔敏惜搞鬼,也不足以为其。 只是目前,除了一些线索外,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跟乔敏惜有关。 「安排几个人,去查江青若(女法医)。」盛景廷紧握着拳头,沉声吐字:「把尸体挖出来,让再做一次鑑定。」 不管消息真假,只要有一丝希望,盛景廷都不愿意放过。 朝夕相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姜幼夏的情况。 她是真的出了问题。 一切的源头,都来源于果果的死。 「好。」游萝也不多质疑多言,点头就答应:「老闆,你放心,我一定会弄清楚。」 「辛苦你们兄妹了。」 「我们拿钱办事。」游萝眨了眨眼睛,少有的俏皮,勾唇揶揄道:「老闆要真谢我们,多加点工资奖金。」 「双倍。」 「谢谢老闆,我们会努……」话还没说完,游伽突然匆忙进来汇报:「老闆,乔敏惜自杀,刚送进医院了。」 话音一落,盛景廷皱起的墨眉,俊脸一瞬凝固。 游萝也是一愣,惊讶道:「乔敏惜自杀?哥,你从哪来的消息?」 乔敏惜那女人会自杀,打死游萝都不信。 不,不对。 乔敏惜该不会又想耍什么花招吧? 这女人行事作风诡异,城府极深,向来不按套路出牌。自杀是不可能自杀的,要是又在谋算什么,倒是不足以为其。 游伽直接把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两人。 末了,游伽又蹙眉道:「半个小时前刚送到的医院,现在生死未卜。老闆,要不要去看看?」 盛景廷面无表情:「不必。」 盛景廷不傻,自杀,恐怕沖他来的。 用不着他亲自过去,乔家的人,自会来找他。 游伽大致猜测到,还没开口,游萝就说:「太太那边……」 「不用瞒着。」 乔敏惜是姜幼夏的『闺蜜』,这种『亲近』的关系,他们瞒不了。 「找几个人去医院盯着,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盛景廷俊美阴冷的面容喜怒莫测,抬起的凤眸看向游萝。 无需多言,游萝瞬间会意,让盛景廷不必担心,她一定会弄个水落石出。 …… 及时送来医院,乔敏惜只是有些失血过多,并无生命危险,输了血,过一会就能醒了。 听到乔敏惜没事,乔夫人这才松口气,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还是乔修珏及时扶住她:「妈,你别太担心,锦生刚也说了,小惜没事。」 「她怎么就这么傻?好好的,干嘛自杀啊。」乔夫人眼睛发红,哽咽的声音颤抖,吸了吸鼻子,才继续说:「我就说,她最近怎么那么奇怪,原来都是因为盛景廷。她……」 「妈,这应该是误会,还是有其他原因,等小惜醒了,我们再问清楚。」乔修珏神情严肃:「小惜跟夏夏向来要好,一贯看不上不喜盛景廷,绝不可能去勾引他。」 自己妹妹是什么人,乔修珏心里清楚。 他从未听她说过对盛景廷有好感,甚至一贯厌恶盛景廷,没少为了姜幼夏打抱不平,怎么可能去勾引盛景廷那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疯子? 乔夫人也觉得不可能,可眼下乔敏惜为了这事自杀,她…… 「夫人,大少,我还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你们说。」清润沉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两人这才想起林锦生还在。 「锦生,有什么你就直说吧。」乔夫人稍缓气息,被乔修珏扶着在长椅里坐下,才问他:「是不是跟惜惜有关啊?」 乔修珏也是皱眉,不解地看着林锦生。 林锦生神色复杂:「惜惜她怀孕了,快七周了。」 第146页 第185章 怀了,就打掉 「什么?」乔夫人闻言瞪大了眼睛,差点没昏厥过去:「锦生,你是不是弄错了?惜惜她怎么会怀孕?她……」 林锦生口吻笃定:「刚刚抢救的时候,意外发现的,不可能弄错。」 信誓旦旦的话落在耳畔,形如晴天霹雳,将乔夫人给噼傻了。 身侧的乔修珏神色凝肃,早在听到林锦生的话时,心脏就彻底沉了下来。 早前那根验孕棒…… 果然如此吧?! 乔修珏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不住又想到了上次在珠宝展里遇到姜幼夏,他问及姜幼夏乔敏惜是不是交男朋友,提及怀孕时,她的反应。 当时乔修珏只以为姜幼夏是担心乔敏惜,是状态不好,也未曾多想。 如今细想,乔敏惜跟盛景廷恐怕真有关系。 但乔修珏不相信真的是自己妹妹去勾引盛景廷,跟自己闺蜜的丈夫搞在一起。 这其中必然还有其他原因,否则乔敏惜也不止于如此…… 种种思绪在脑海里浮现,乔修珏让林锦生先下去,则安抚震惊的乔夫人,让她先冷静下来,等乔敏惜醒了,自然就知道了。 「珏儿,你跟妈咪说,你妹妹真的跟盛景廷有关系?你平日跟她最好了,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你快跟我说啊。」乔夫人性格素来柔婉,这下是真的慌了急了。 乔修珏只摇头:「妈,我也不清楚,等小惜醒了,你先别急,我们再慢慢问她。」 乔夫人紧攥着拳头一言不发,神情却是极为凝肃和不安。 …… 盛景廷第一时间赶回了盛公馆,开门进去就看到了满室狼狈,姜幼夏正蜷缩在地板里,靠着床尾。 东西都被砸的七零八落,如同被盗贼洗劫了一番。 盛景廷心脏发紧,迈着长腿过来:「夏夏。」 姜幼夏低着头一言不发,像是不曾察觉有人进来一般。 「发生什么事了?」盛景廷低缓的声音温柔,充满了关心,很暖,如同冬日里的那一抹暖阳,直照进她冰冷的心脏里。 她呆滞的抬起头,清冷的眼眸望着他,一动不动的,如同具雕塑。 「地上凉,别坐在地上。」盛景廷性感的喉结滚动,弯腰将姜幼夏抱起放在床里坐下。 坐在床里,她轻轻地说:「妈问我,你跟敏惜的事,我都说了。」 盛景廷一怔,墨眉紧皱着:「我跟乔敏惜没事。」 姜幼夏唇角牵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景廷,我们离婚,你娶她吧。」 「夏夏,你又胡说八道了。」 盛景廷低沉的声音微冷,凤眸注视着姜幼夏绝美呆滞的小脸,问她:「她厌恶我,我也不喜她,娶她做什么?妈她不知道,你还不知道那天的事吗?夏夏,那是个误会,我根本就不记得到底发生什么。」 那天,他神志不清,在那种情况下,只记得要找姜幼夏。 又怎么可能娶别的女人? 见她一声不吭,盛景廷也不知道沈玉珠到底又跟姜幼夏说了什么,稍缓面容,他低缓了声线,少有的耐心跟她解释: 「妈被娇惯坏了,从前外公外婆就宠的她无法无天,父亲只有她一位妻子,对她亦是百依百顺,她惯了旁人顺从她,也惯了说话不加以思索,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你若不想看到她,我再置办个房子,我们搬出去,不会让她打扰你。」 沈玉珠虽然年纪大了,但一生顺风顺水,被宠的无法无天,说好听了是真性情,难听点,就真做事不带脑子,嘴上没门把,耳根子又软,想到是什么就是什么。 没什么坏心眼,但对于不顺她的人,她看不顺眼的,也确实够呛的。 何况婆媳大多时候都是天敌。 「我好难受。」 盛景廷拥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缓声说:「夏夏,我不会娶别的女人,就你一个,你别哭了。」 姜幼夏垂着眼帘,颤抖着哭腔,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要是敏惜怀孕了呢?」 「那就打掉。」盛景廷面无表情:「乖,别胡思乱想。盛太太只有你,我的孩子,也只有你可以生。」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素白娇美的脸蛋,深邃的凤眸注视着她:「别忘了,你答应过要给我生很多孩子。」 第186章 她已经知道了 乔修珏跟乔夫人一直在医院里守着,等了两三个小时,乔敏惜才从昏迷中醒来。 「惜惜,你到底怎么了?好好的,你怎么自杀啊?你想吓死妈妈啊?」 乔夫人情绪激动的扑上去握住乔敏惜的手,过于担心,她眼睛都哭的红肿,含着泪,满是伤心的看着这个向来让她骄傲都女儿。 不理解她怎么会想不通自杀。 乔修珏倒了杯水过来递给乔敏惜,见她不肯接,只是面容苍白的躺在病床里,垂着的眼帘,很是自责愧疚。 「小惜,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别问了,我没事。」 「没事你做什么自杀?」 乔修珏向来是好脾气,可此时看着油盐不进的妹妹,也是难得生气:「小惜,你怀孕了,是不是盛景廷的孩子?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你才非要自杀不可?」 果然,被说及此事,乔敏惜脸色就变了,愈发偏过脸,不愿意去面对自己的母亲和哥哥。 第147页 乔夫人张了张口,仍是难以置信:「小惜,你真的怀了盛景廷的孩子?」 「没有,你们别问了。」 「是不是盛景廷强暴你?」 「哥!」乔敏惜红着眼睛低吼了一句:「你别问了,也别说了,是我对不起夏夏,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被强迫的……我也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乔敏惜捂着满是泪痕的脸,哭的浑身都在发抖。 「盛景廷强迫你?」乔修珏握紧的拳头青筋凸起,气的身体发抖:「盛景廷这个畜生,我去找他问清楚。」 「哥,你别去。」 乔敏惜冲上去拉住他,紧抱着乔修珏的劲腰:「哥哥,我求你了,你别去。我还不够丢人吗?你去找盛景廷干什么?夏夏她已经快疯了,要让她知道我怀孕,她受不了的。」 「她已经知道了。」 乔敏惜浑身一抖,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哥,她……她怎么会知道?你跟她说了?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告诉夏夏。」 「小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肯说,我只好去找盛景廷问清楚了!他这个畜生,他怎么可以强暴你!你可是夏夏的朋友。」 「对啊夏夏,你快跟妈妈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别什么都不说啊,妈妈就你一个女儿,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妈怎么办?」 被最亲的人用关心紧张的目光看着,乔敏惜满是愧疚和自责,颓败的坐在了床里,抽泣着,将那晚的事告诉了他们。 「他疯了,把我当成了夏夏……妈,哥哥,夏夏已经够难堪了,你们别找盛景廷了。孩子,我会打掉的,我不想破坏夏夏的婚姻。」 「沈玉珠也是疯了,她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乔夫人难以理解,又气又恨:「怪不得夏夏会被他们逼疯,他们母子两简直不是人。」 姜幼夏性格温柔开朗,乔夫人从前就很喜欢她,甚至也颇为贊同乔敏惜撮合姜幼夏跟乔修珏。 后来得知姜幼夏阴差阳错未婚先孕,嫁给盛景廷,她一度还觉得很可惜,错失了这么好的儿媳,岂料,竟是这样的结果。 乔夫人气的握着的拳头都在发抖:「小惜,你放心,妈妈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个委屈的。」 第187章 是要我儿子娶你女儿的意思? 「妈……」乔敏惜双眸含泪,摇着头,不想让乔夫人管。 乔夫人气的胸口起伏跌宕,见女儿到了这个份上,还想要维护盛家,便说:「他盛景廷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岂能不负责?我看夏夏,也别再在他们家里待了,好好的一个女孩子,都被他们母子两折磨成什么样了!」 「妈妈……」 「你刚醒来,饿了吧?妈刚让陆阿姨给你熬了鸡丝粥,还热着,你先吃点。」 乔夫人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答应妈,可别再做傻事。夏夏温柔懂事,你对她这么好,她不会误会你的。」 乔敏惜眼含热泪,一言不发。乔夫人心疼不已,盛了粥餵乔敏惜吃下,等她情绪缓和下来,才跟乔修珏出了病房,让她先休息。 …… 「妈,你别太担心,妹妹的事,我会找盛景廷弄清楚,不会让小惜承受不白之冤。」 乔夫人冷笑:「自然要弄清楚,他们敢糟蹋我女儿,我岂能轻易算了。白白让人看笑话,真当我们乔家好欺负了!」 乔夫人是好脾气,但一双儿女,是她的底线。 如今乔敏惜差点因为这事被逼死,她说什么也不能算了的。 只是想到身处于盛家的姜幼夏,乔夫人又有些不忍:「可惜了夏夏这个孩子。」 提及姜幼夏,乔修珏脸色也不由变得复杂深沉。 想到什么,乔夫人深吸了口气说道:「我记得小惜说过,夏夏想跟盛景廷离婚来着的?若能用此事,让盛景廷跟她离婚,也算让她逃过一劫,万不能让他们盛家真把夏夏给糟蹋了。」 至于她的女儿,乔夫人是不愿意让乔敏惜嫁进盛家被沈玉珠糟蹋的。 但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打定主意,乔夫人第二天,就拿着林锦生给她的怀孕报告直接到了盛家找沈玉珠算帐。 沈玉珠昨天被姜幼夏气的一晚上都没怎么睡,一大早醒来,就听说乔夫人来了,不由感到奇怪。 下楼,看到乔夫人面容阴沉坐在沙发里,沈玉珠虽然觉得莫名其妙,还是过去:「丹莹,大清早的,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提早跟我说声,我都没准备。」 乔夫人冷笑,将包里放着的孕检报告,和tc照噼头盖脸扔给沈玉珠:「沈玉珠,你看看你母子俩做的好事。」 沈玉珠被骂的一头雾水,但一看到孕检报告和tc照,也愣了,尤其是孕检的乔敏惜。 想到昨日里陆婉柔说的乔敏惜爬上盛景廷的床,沈玉珠脸色变了又变,捏着报告:「丹莹,你这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乔夫人气消了:「你儿子强暴了我的女儿,害她怀孕。沈玉珠,我女儿昨天自杀,差点死了,就是你儿子害得,你说我什么意思?!」 「惜惜自杀?怀孕了?」 「沈玉珠,你别给我装傻。你给你儿子下药,导致他强暴我女儿,才弄出的这些事,还让我女儿惜惜成了笑柄,你们盛家要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丹莹,惜惜怀孕自杀我确实不知道,景廷跟她的事,我也不曾听她们说起。」 第148页 沈玉珠捏着报告,很快冷静下来,对气焰嚣张的乔夫人道:「至于你想要交代,你倒是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样的交代,是要让我儿子离婚,娶你女儿乔敏惜的意思吗?」 第188章 伯母是想让我离婚,嫁给修珏哥? 「惜惜是个好孩子,让她当我儿媳,我是没什么意见的。只是我儿子,他向来不肯听我的。你都说了,这件事情是意外,也并非是他故意的。你要是想让他负责,跟姜幼夏离婚,我也没有意见,但这事,我得跟景廷商量,我们有话好好说,你这一来就大吼大叫的做什么?」 沈玉珠说着,有些不忿的撇了撇嘴。 她对乔敏惜还是挺满意的,但盛景廷的婚姻,她这个当妈的,根本说不了不算。 何况昨晚姜幼夏闹那一出,她更没脸了。 乔夫人心里气的不行,不过被沈玉珠这么一说,她倒也冷静了不少。 「商量?没什么好商量的。我女儿清清白白被你儿子给糟蹋了,如今还怀有身孕,不嫁给盛景廷,你让人以后怎么看待她?我告诉你沈玉珠,你儿子必须离婚娶小惜,如不然,我们两家势不两立,我绝不罢休。」 「话别说得太满,闹得太难堪。」沈玉珠不满乔夫人压她,用这些话来威胁自己。 乔夫人面色一沉,沈玉珠这才继续说道:「你也别气了,这事我会跟景廷商量,给你们家一个交代,但他肯不肯离婚,我就跟你说实话了,我也不敢打包票。他要肯听我劝,我早让他离婚了。」 不说这些还好,一说这些,沈玉珠心里也难受,嘆了口气:「丹莹,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何必要这样?再说,惜惜跟姜幼夏不是好闺蜜吗,我儿子真娶了你女儿,就不尴尬吗?」 两人说话的动静不小,也没注意到三楼走廊里的姜幼夏,把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听在了耳朵里。 「尴尬?」乔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夏夏那么好的孩子,都快被你们逼疯了。你儿子跟她离婚,她还能松口气,有什么尴尬的。反正,我话就撂在这,盛景廷必须离婚娶我女儿,否则,你们就等着!」 乔夫人说着起身要走,忽然一道声音传来,把她给喊住。 回头一看,见是姜幼夏,乔夫人脸色微变:「夏夏,你……你都听见了啊?」 姜幼夏缓缓从楼梯下来,走向她:「敏惜自杀了?她怎么样了?」 姜幼夏的声音很轻,素白的脸复杂且平静。乔夫人见她这么憔悴,又想到刚刚的话兴许都被她听到了,一时间有些复杂,缓声说:「抢救及时,没什么大碍了,还在医院里。」 「伯母,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看敏惜。」 「这……」乔夫人有些犹豫,但被她清澈的双眸看着,乔夫人还是点头。 沈玉珠见状皱眉,「我也……」正想说,她也要去,乔夫人就冷笑打断她:「你就不必了。」 沈玉珠不悦,乔夫人丝毫不给她留情面:「你还是想想,怎么给我们家一个交代吧!」 说完,乔夫人就拉着低着头的姜幼夏出了盛公馆。 等到了车上,见她还是垂着脸不吭声。 乔夫人想了想,主动打破沉默开口说:「夏夏,刚刚伯母没有其他意思,你先别误会,伯母跟你解释。」 「伯母是什么意思?」姜幼夏抬起的眼眸泛着晶莹的泪,紧咬着泛白的唇。 「你跟盛景廷的事,我听小惜跟珏儿说了一些。只不过,你们是夫妻,伯母从前也不好插手你们夫妻的事。如今盛景廷母子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么糟蹋你,还欺负小惜。盛家跟我们乔家不是一路的,我也是不敢真把小惜嫁进来。但这事也不能这么轻易算了,否则他们母子两,还当真这景城他们盛家只手遮天了。你既然想跟景廷离婚,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等你跟他离婚了,我就让小惜把孩子打掉,再好好整治盛景廷母子。」 乔夫人满目关怀,握着她的手:「珏儿对你的心思,我也是知道的。当年若非是陆家那小女儿捣乱,你现在兴许就该喊我一声妈妈了,怎么还叫伯母啊?夏夏,伯母也是真心喜欢你,我跟珏儿商量过了,若是你愿意,等你跟盛景廷离婚,你就嫁进我们家,我就不信,盛景廷再大的本事,还真敢欺负到我们乔家里来。」 「伯母是想让我跟盛景廷离婚,嫁给修珏哥?」 第189章 姜幼夏笑:敏惜,害死果果的兇手是你 「你不愿意吗?」乔夫人诧异,「夏夏,你不是想跟他离婚的吗?还是你不想嫁给珏儿啊?我这个儿子我知道,他是真心喜欢你,这些年也没谈恋爱,就是还惦记着你。」 乔夫人声音温柔,字字句句都是在关怀她的,真心实意。 可一想到乔敏惜一直在算计她,她还从未察觉过,姜幼夏心里就充满讽刺。如今乔夫人表现得再温柔,姜幼夏也不敢相信她们是真的在关心她,而不是想着算计她。 「伯母,我跟盛景廷还有儿子,我离婚了,我们的儿子怎么办?」姜幼夏吸了吸鼻子:「伯母,我很谢谢你这么替我考虑,但我现在不想离婚了,我也不能离婚。」 乔夫人闻言一愣,复杂的面容满是惊诧,仿佛没想到,姜幼夏会放弃离婚。 她张了张口,像是哑火了般,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盛宸晞这个孩子,她确实没有考虑进去。 第149页 姜幼夏则低下头不语。 一路两人都没再说话,车很快,就开到了医院。 姜幼夏跟在乔夫人的身旁上了病房。 乔敏惜正躺在病床里,一看到进来的两人,皆是惊讶不已:「妈……夏夏,你们怎么来了?」 「我刚到盛家去了,夏夏听说你在医院里,就要过来看看。」 乔夫人过来看着乔敏惜:「妈让保姆给你煮了柴鱼鸡汤,你多喝点,补补身体,流了那么多血,得吃多少,才补得回来?」 话里话外,都是不贊同。 乔敏惜没吭声,眼睛往姜幼夏身边看。 乔夫人道:「你们姐妹俩感情一向很好,这事你们聊聊,我去找杜康聊聊。」 她一走,病房里就剩下乔敏惜跟姜幼夏两人。 「夏夏,我……」 「你为什么要自杀?」姜幼夏眼睛含泪:「敏惜,你是要我愧疚吗?」 「夏夏,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乔敏惜手指揉着眼睛:「夏夏,我怀孕了,我……我没想到会怀上的,我……」 「你想嫁给盛景廷吗?」 乔敏惜闻言一愣,不由低下了头:「我不知道。」 病房里的气氛一瞬凝固,谁也没急着开口。 良久,乔敏惜哑着声音:「夏夏,我要是想生下这个孩子,你会恨我吗?」 姜幼夏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曾经她最信任的脸,张了张口:「盛景廷不会让你生的。」 话说的太直白,乔敏惜还是白了脸。 「敏惜,把孩子打掉吧。」 姜幼夏扯着唇角,平静的口吻,字字犀利:「我不会跟盛景廷离婚,他也不会要你的孩子,你又不喜欢他,何必要留着这个孩子,把我们三个都膈应呢?这个孩子不被欢迎,就算生下来,也是遭罪的。」 乔敏惜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神色发僵,捏紧着手指抬起头:「夏夏,你是不是恨上我了?我那天不是故意的,我是为了救你才……」 姜幼夏打断她:「所以我劝你把孩子打掉。」 空气仿佛在这一剎那凝固。 四目相对,姜幼夏看着乔敏惜受伤的面容,忽然苦笑:「敏惜,你不肯把孩子打掉,是不是因为,你爱上盛景廷了,你想嫁给他?你若真的喜欢他,你可以告诉我。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你知道我不会怪你的。」 为什么要骗她?!!! 要那么伤害她?!!! 姜幼夏想不明白,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要让乔敏惜这么恨她! 「对不起夏夏,是我让你难受了。我会打掉的……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伯父伯母,你哥哥都很疼你,很关心你。你别再自杀了,会让他们担心的。你自杀,也会让我很为难。」 乔敏惜一瞬哑言,咬着唇一言不发。姜幼夏忽然过来抱住她,亲密的举动,让乔敏惜僵了僵:「夏夏……」 「昨天我问盛景廷,你怀孕了怎么办。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他说,怀了就打掉,他盛景廷的妻子只能是我,他也只认我给他的生的孩子。」 姜幼夏抱着乔敏惜,手摸着她的后脑勺,唇角牵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敏惜,我真的真的不敢相信,你会爱上盛景廷,会爱上我的丈夫,不折手段,只想得到他,你骗得我好苦,好苦啊。」 乔敏惜攥紧了手指,慌乱的神色一闪而过,被她压制着,心里早如惊涛骇浪沖刷。 姜幼夏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佯作镇定和被质疑的受伤:「夏夏,我没有,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话音刚落,姜幼夏就嘲弄道:「姜如潇都跟我说了,是你帮她掉包的盛宸晞,是你,害死我的果果的。」 第190章 彻底撕破脸 「我是不是特别像一个傻子?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么多年,我还毫无察觉?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盛景廷的,因为我告不告诉他都一样。盛景廷于我有愧,我越是无知,他越是心疼我,就越讨厌你们这些欺负我的人……」 在乔敏惜看不到的角度里,姜幼夏将攥在掌心里的针孔监听器丢进了床头柜的缝隙里。外表用糖果纸包着,不是拆开,根本发现不了玄机。 寒意在眼地里闪过,姜幼夏轻轻的笑,眼泪却不停的往下落:「至于孩子,你打不打掉都无所谓,我根本不在意。反正嘛,我是正妻,你生了也就私生子,你真有本事让盛景廷娶你,那你也是抢了闺蜜老公小三上位,我不答应,不替你说话,你永远,都是个笑话。」 姜幼夏每说一个字,乔敏惜脸色就难看了一份,紧攥着的拳头,指甲几乎恰如了掌心,都无法克制着内心汹涌的情绪。 「夏夏,你真的疯了吗?我从没有……」乔敏惜想要解释,姜幼夏只是笑,笑的满脸讽刺,仿佛早已经看穿她伪装下,丑恶的灵魂。 忽然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乔修珏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乔修珏一愣:「夏夏,小惜。」 姜幼夏松开乔敏惜,站了起身:「修珏哥,你来了。」 「你们怎么了?」乔修珏面露疑惑,不解两人怎么抱着哭作了一团。 姜幼夏摇了摇头,苍白的小脸满是泪痕:「既然修珏哥你来了,你好好劝劝敏惜吧。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150页 乔修珏蹙眉,姜幼夏说:「我先走了。」 「夏夏。」乔修珏唤了她一声,姜幼夏头也不回的出了病房,他下意识想要去追,但想到什么,又回头去看乔敏惜:「小惜,你们说什么了?」 乔敏惜内心情绪翻涌,没想到姜幼夏竟然都知道了。 但她到底知道多少? 姜幼夏知道真相,甚至直接跟她撕破脸的事,是乔敏惜始料未及的,突然被打了个措不及防,一时间,她不由有些乱了。 不应该是这个走向的。 姜如潇?竟然坏在姜如潇这个步骤里了?! 这个贱人,就不该留着她的! 乔敏惜心里狐疑不定,低着的头情绪变幻莫测,更让乔修珏感到一头雾水。 良久不见她说话,乔修珏不由追问道:「小惜,你们都说什么了?」 「夏夏以为我喜欢盛景廷,不肯把孩子打掉,她怨上我了。」乔敏惜哑着声:「哥,我没有,我没有想勾引盛景廷,我不是想破坏她婚姻的,我……」 说着,眼泪不停的涌落,乔修珏道:「小惜,你跟夏夏向来要好,她不应该误会你的。夏夏对盛景廷感情很深,她可能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你先别哭了,我会找她帮你解释清楚。」 乔敏惜扑在乔修珏怀里抽泣,「我没想对不起夏夏,我会把孩子打掉的,哥,你相信我,我是被强暴的,我没有勾引盛景廷,我没有想破坏他跟夏夏。」 乔修珏从未见过妹妹这个样子,心疼不已,更对盛景廷感到愤怒,手放在她的后背里,安抚着她:「我相信你,别哭了。你放心,盛景廷这么欺负你跟夏夏,哥哥不会放过他的,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沉下的声音,都是对她的保证。 殊不知,这些话,都被姜幼夏听在耳里。 她摆弄着蓝牙耳机,心里无比的讽刺。 「夏夏。」 忽然被唤了声,姜幼夏抬首,只见盛景廷跟秦或一前一后正朝她走来。 姜幼夏取下了蓝牙耳机不动声色放进兜里,对迈着长腿走向自己的盛景廷开口:「景廷,你怎么来了?」 第191章 皆大欢喜,姜幼夏,你也皆大欢喜?! 盛景廷刚得知姜幼夏跟乔夫人一同来医院,心里就感到不安,也顾不得还在开会,就临时终止会议赶过来。 如今看姜幼夏没事,他适才松口气。 秦或以防姜幼夏是误会盛景廷来看乔敏惜的,就在一旁向她解释道:「盛总听说乔小姐自杀,你跟乔夫人过来探望,担心太太你就过来了。」 姜幼夏清冷的小脸没什么反应,哑着声开口:「敏惜怀孕了。」 简单地五个字落下,盛景廷跟秦或脸色皆是骤然一变。 「夏夏。」 盛景廷紧皱着墨眉唤了声,正想解释点什么,姜幼夏忽然低下头说:「我还没吃早饭,饿了。」 秦或适时开口:「附近有家餐厅不错,盛总,我送你们过去。」 …… 一路无言,抵达餐厅后,秦或在车里等着,只他们二人上了包间。 点完菜,侍应生沏完茶就退出包厢,只剩他们二人的包厢静如针落。 姜幼夏握着茶杯:「景廷,我们离婚,你娶她吧。」 盛景廷端起茶杯的手一顿。 「敏惜她还年轻,这是她第一个孩子,她不想打掉。我也是个母亲,我能理解她捨不得这个孩子。景廷,我知道我精神出问题了,我以后可能就是个疯子,会一直疯疯癫癫的……你娶她吧。敏惜长得漂亮,家世又好,性格也好,又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你跟她门当户对,她……她很配你,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的,比跟我在一起,般配多了。」 她在笑,强颜欢笑,没去看盛景廷愈发深沉难看的脸,说:「今天早上伯母也到家里来了……伯父伯母都很疼敏惜,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跟我离婚娶她,皆大欢喜,你……」 「皆大欢喜,姜幼夏,你也皆大欢喜吗?嗯?」 成熟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周身阴霾笼罩,分外慑人。 他铁青着的面容,黑的仿佛能滴出墨汁。 「你当年可以娶我,你为什么不能娶她?」姜幼夏似乎有些被吓到了,低着脸:「景廷,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五六年前,他们也是误会,也是未婚先孕。 如今,竟是像极了当初。 盛景廷能因为孩子就娶了姜幼夏,怎么就不能因为孩子离婚娶乔敏惜? 「姜幼夏,我是你丈夫。」男人冰冷低沉的声音如同千年寒冰般冷冽慑人,冻的姜幼夏发抖。 「不是饿了吗?吃早饭。」盛景廷沉声说了句,夹了菜到她碗里:「别再说这种傻话,我不想听。」 她唤了他一声,男人也不理,只安静优雅的用着餐,对她无辜的眼神,视若未睹。 同时,也并未注意到,姜幼夏似扬非扬的唇角。 她不动声色关了桌上扣放着手机的录音键,也跟着安静用餐。 用过早餐后,盛景廷将姜幼夏送回了盛公馆,没急着回公司,把沈玉珠喊上了书房里。 沈玉珠见两人是一起回来的,心里大概有猜测。 书房里,瞧着气势阴沉薄怒的儿子,沈玉珠稍缓面容开口:「景廷,乔敏惜的事,我也是才刚知道,我可没跟姜幼夏说什么。」 第151页 「早上乔敏惜妈妈来找过我,说了乔敏惜怀孕的事。你这孩子也是的,怎么能做这种事?乔敏惜还是姜幼夏的闺蜜,你这让妈妈多为难?如今,丹莹她非要你离婚娶她女儿负责,我这也……」 「你就答应了?」 「没有。」 沈玉珠想也不想就否认,轻嘆道:「这我哪能答应啊?就是她非要一个交代,我这也没办法,才来问你。景廷,乔敏惜如今也怀孕了,是个正经闺女,你……」 「我不会离婚,更不会娶她。」 盛景廷口吻笃定,看着沈玉珠的目光噙着分警告:「你眼里若有我这个儿子,就别打这个主意。若非是妈你给我下药,又岂会发生这种事?乔敏惜的事,我会给她交代,但绝不是离婚娶她!」 第192章 乔修珏,你真的了解你妹妹? 盛景廷的态度过于坚决,即便是沈玉珠想劝,也无从开口劝他。 只是…… 「你就这么喜欢姜幼夏啊?她……」 「妈你可别忘了,她精神出问题,究竟是为了什么!」 沈玉珠脸色一白,盛景廷转身就出了书房,坚决的态度,毫无余地。 这个结果,沈玉珠倒也没多意外。 可一想到乔夫人的话,她又头疼不已。 私心里,相比于姜幼夏这个儿媳,沈玉珠无疑是更满意乔敏惜的。 乔敏惜除了没长姜幼夏那张祸害一样的脸,无论各方面,都甩姜幼夏几条街。两家还门当户对,若是强强联合,盛家的地位也能愈发壮大。 怎偏偏盛景廷也不知道究竟被姜幼夏灌了什么迷魂汤,就非要这么死心眼? …… 盛景廷刚到公司回到办公室,乔修珏就气势汹汹,不顾秦或的阻拦,从外面进来。 乔修珏沉着脸,怒视着盛景廷:「盛景廷,我们谈谈。」 盛景廷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示意秦或出去,薄唇轻掀:「坐。」 冷淡的态度看在乔修珏的眼里,无疑等同火上浇油。 「盛景廷,你个混帐!」乔修珏大步过来,抡起拳头就要往盛景廷身上砸,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他的拳头起身,身手敏捷将他手扣在身后,轻嗤:「你不是我对手,别自取其辱。」 盛景廷从小身体就差,盛琛怕他养不活,娇惯着的同时,也特意请人教他拳脚功夫强身健体。 跟文质彬彬只学了些跆拳道的乔修珏不同,他的身手即便到了部队,也丝毫不逊色于专职军人。 真打起来动真格,他也毫无胜算。 乔修珏气的面容铁青,一把甩开盛景廷,怒声质问:「盛景廷,你竟然敢这么对小惜,你还是个人吗?那是你老婆的闺蜜,你怎么下得了手!」 一想到自己唯一的亲妹妹被盛景廷糟蹋,成为圈内笑柄,被逼到自杀。一想到他心爱的女人被盛景廷逼得精神崩溃,乔修珏就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相比于乔修珏的愤怒,盛景廷始终是那副胜券在握的云淡风轻:「你应该问你的好妹妹,怎么对自己闺蜜的丈夫下的了手。」 乔修珏瞳孔紧缩。 「闯进自己闺蜜的房间,打扰旁人夫妻生活,不去追自己受惊闺蜜,反而留在卧室里被神志不清的我强迫?」 盛景廷冷笑,阴沉道:「且不说那晚我并不记得我跟你妹妹有发生什么,你凭什么就认定她怀着的孩子是我盛景廷的,亦或者说,是我亲自种上去的。」 「盛景廷。」 「你们兄妹倒是有意思,一个窥觊我妻子,一个倒是把我惦记上了。怎么,旁人的东西就这般好,脸都不要了,明着想抢?」 「盛景廷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是喜欢夏夏,但我跟夏夏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从未有过越轨。至于我妹妹,她怎么看得上你!」 「既然不是看上我,又逼着我离婚娶她做什么?」 乔修珏怒目圆睁。 「若真是我的,她把孩子生下来,我给她十个亿。她若打了,我同样给她十个亿。至于娶她,想都别想。她,还配不上。」 「盛景廷。」乔修珏低吼了一声,紧握着的拳头青筋凸起,仿佛那拳头随时都会抡向盛景廷,盛景廷面不改色:「乔修珏,你当真了解你妹妹?」 「你什么意思?」 盛景廷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放在他跟前:「帮助邹淑母女掉包我儿子,伙同邹淑绑架我闺女,处心积虑逼疯姜幼夏的不是我盛景廷,而是你的好妹妹,我太太的好闺蜜,乔敏惜。」 第193章 她真的还是姜幼夏吗? 乔修珏看着手里的资料,以及乔敏惜跟邹淑姜如潇见面的照片,脸色变了又变。 几乎抓破了纸张,低声怒道:「不可能,小惜跟夏夏从小一起长大她怎么可能伤害夏夏?盛景廷,你做出这种事情你不敢承认,还污衊小惜,你……」 「是不是,我会弄清楚。但乔修珏,我同样警告你,敢伤害我的人,我绝不会放过!」 盛景廷冷冽的薄唇吐出一个字:「滚。」 四目相对,乔修珏沉着脸,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盛景廷,这件事情没完,你敢这么伤害夏夏跟小惜,我不会放过你的!」撂下话,乔修珏转身就走。 砰一声关上的门,整栋楼仿佛都在跟着震动。 五十五层的员工皆是面面相觑,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装聋作哑,不敢多以关注。 第152页 乔修珏前脚刚走,后脚游萝就赶了过来,在大厦门口撞了个正着,但乔修珏连个眼神都没给,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游萝回头多看了一眼,这才上楼去找盛景廷。 …… 周末,盛宸晞放假在家里,年纪虽小,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欲言又止的问姜幼夏发生了什么事。 小时候的敏感智商,远高于大人们的想像,何况盛宸晞还是个智商167的天才儿童。 姜幼夏在花园里陪他看书晒太阳,闻言,便扭头望向他:「或许,你要多弟弟妹妹。」 「妈妈你怀孕了?」 姜幼夏摇头,弯着唇角没吭声,让盛宸晞感到疑惑。 沉默良久,盛宸晞道:「妈妈,你是不是想姐姐。」 姜幼夏闻言一顿,搭在草地里的手指微微弓着,正好这个时候,周姐的声音传来,侧目一看,周姐身旁还跟着姜如潇。 「姐姐。」姜如潇面色阴沉不定的唤了她一声,快步走过来。 姜如潇目光落在盛宸晞身上时,又顿了顿,有些尴尬。 从前盛宸晞的身份是秦越,也就是姜如潇同母异父的弟弟,如今身份更改,弟弟变成了外甥,难免尴尬。 盛宸晞面不改色:「小姨。」 姜如潇点点头,眼睛往姜幼夏身上看,显然有话要单独跟她说。 「周姐,你带小晞先回房。」姜幼夏对周姐说了声,又轻抚着盛宸晞的脑袋:「晚上妈妈给你做芒果布丁,你先回去看会书,妈妈有事跟小姨说。」 「好。」盛宸晞乖巧答应,跟周姐回了里面。 花园里只剩下姐妹俩人,姜幼夏靠在树身里:「这么急找我干什么?」 「姐姐,乔敏惜怀孕了,我听说是姐夫的孩子,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姜如潇刚从陆芷然口中知道的,第一时间就来找姜幼夏,神情复杂到了极致。 相比于她的忐忑,姜幼夏无比平静且淡定。 「兴许是真的吧。」 姜如潇瞪着眼睛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啊……」 惊讶的她声音都是结巴的。 旁人不知道,姜如潇却是知道的,盛景廷待姜幼夏的不同,如今又宠她宠的不行,怎么会跟乔敏惜睡在一起?难道是乔敏惜耍手段了? 「姐姐,姐夫是被她算计了?我就说乔敏惜明明跟你这么好,怎么会算计你,原来她是看上姐夫了,她……」 「她连我女儿都敢杀,抢我老公算什么?」姜幼夏漂亮的眸子轻抬,唇角似扬非扬的弧度,分明是在说姜如潇在大惊小怪什么。 她这样的淡定,莫名让姜如潇感到发憷和陌生。 这真的姜幼夏吗?闺蜜跟丈夫搞在一起,还怀孕了,她怎么那么淡定?好像一点都不伤心? 第194章 斩草除根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姜幼夏饶有兴致:「不认识我了?」 「我只是有点惊讶姐姐你会这么淡定。」 「那我该哭吗?」姜幼夏笑了声,忽然沉默的低下了脸,姜如潇有些莫名其妙,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她不住要开口,姜幼夏适才抬起了脸,眼眶微红,迷濛的瞳孔含泪:「潇潇,敏惜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那么相信她,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姜如潇心思一动,下意识想要安慰她,姜幼夏哈哈大笑了出声:「我该这样吗?痛哭流涕,伤心绝望,不知所措该怎么面对背叛我的闺蜜?嗯?」 姜如潇知道姜幼夏兴许是疯了,精神出现问题,但还是头一次见她两级反转的变化,神情愈发的复杂。 莫名的感到了一丝恐惧。 姜幼夏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弯着唇角道:「不用那么害怕,只要你问心无愧,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毕竟,你可是我的好妹妹呢。」 「姐姐,我只是心疼你遇到了乔敏惜这样的人而已,怎么会害怕你呢。」 「特意赶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乔敏惜勾引我老公怀孕?」 「我不太放心姐姐你,就过来看看。不过看到姐姐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姜如潇舔了舔干涩的唇:「姐姐,你一定要小心乔敏惜。」 「我很想知道,果果的父亲是谁。」 姜如潇一愣,不由有些懵:「果果都没了,姐姐你还问这个干嘛啊?」 姜幼夏一言不发,那双清冷的眼眸,却仿佛轻易就把姜如潇看穿,直射她的灵魂深骨。 「我真不知道。」姜如潇深吸了口气:「这个主意是我妈出的,当年我年纪也小,大多事情都是我妈来办的,具体的我真的不太清楚。我妈已经死了,我想问也没法问她啊,乔敏惜可能知道,但她未必会说。」 想到了什么,姜如潇道:「姐姐,你说是乔敏惜害死我妈,那是不是……她怕我妈泄露,才杀人灭口的?」 姜如潇没说谎,计划开始的时候,她才十六七岁,她虽然知情,帮忙推波阻拦当了帮凶,但很多事情,邹淑并没有跟她说。 她们也没想到会突然暴露,自然也没有多问。 具体的操作,只有邹淑自己知道。 姜幼夏沉着的脸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先回去吧。」 「姐姐,我有点怕,要真是乔敏惜对我妈下手,她会不会也想杀了我啊?姐姐,你让我走吧,我去别的城市。」 第153页 「好啊。」姜幼夏道:「你想去哪里,你跟游萝说,让她安排,就说,是我让你找她的。」 听到让她找游萝,姜如潇脸色有些难看。 对于游萝的恐惧深入骨髓,丝毫不逊色于对盛景廷的恐惧。 但对上姜幼夏清冷的眼眸,姜如潇又不敢拒绝,只好笑着硬着头皮点头答应。 反正能离开,总比留在景城里好。 邹淑死了,姜志南又是个自私鬼,再留在这里,她怕是早晚都会出事,这可不是姜如潇想见到的结果。 姜如潇刚刚被姜幼夏变脸的事给吓到了,不太敢跟她相处,怕她突然发病伤及自己,只待了一会,姜如潇就告辞离开。 出了盛公馆,姜如潇开着车在路上思绪很不宁,上了綦江大桥,她稍微集中精神的时候,忽然一辆大卡车偏离白线朝她开了过来。 姜如潇瞳孔紧缩,连忙打方向盘想要避开,但仍是来不及,卡车像是失控了一般,极快的速度行驶向她,砰一声巨响,白色的奥迪车直直撞向路边,翻了过来…… 姜如潇尖叫着,脑袋撞击在方向盘里,顿时失去了意识…… 第195章 乔敏惜,你臭名昭着了 医院,单人病房—— 谢桥敲门进来的时候,乔敏惜刚挂断一个电话,将手机握在掌心里:「你怎么来了?」 谢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将手里抱着的花放在床头柜里:「听说你住院了,我就来看你啊。」 乔敏惜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已经两天时间,但失血过多的脸,仍旧还很白。 本来乔敏惜已经没事可以出院,但乔夫人不放心,愣是要她多在医院里休息几天,当然也是怕她还会想不开再自杀,才会极力劝她住院。 这几天许是哭多了,乔敏惜的眼睛有些红肿,还怪让人心疼的。 不过,谢桥怎么看,就怎么觉得别扭。 乔敏惜一向是走御姐路线的,这小白花儿一样的情况出现在她身上,实在是违和不已。 「你看够了吗?」乔敏惜拧着眉,声音虚弱靠着柔软的白色枕头,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打量的目光。 病房里瀰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不太好闻。 谢桥拉了椅子坐下,视线落在乔敏惜的肚子里:「你真怀了盛景廷的孩子?」 乔敏惜一顿,似乎惊讶她怎么知道。 谢桥勾唇,饶有兴致道:「堂堂乔家大小姐,爬上了自己闺蜜老公床,怀了盛天集团总裁盛景廷的孩子,这么重磅的消息,你别说,你会想不到圈子里早传开了吧?」 要不是乔修珏跟盛景廷都压着警告了媒体,不许拿这事做文章报导。不但是他们这个圈子里,恐怕是世界都要知道了吧。 这可是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新闻呢。 「你来看我笑话吗?」 「我是惊讶,你竟然喜欢盛景廷。」谢桥道:「敏惜,你藏得可够深的啊。」 「你胡说什么?」乔敏惜脸冷了下来:「我没有喜欢盛景廷,我也没有想跟夏夏抢。」 谢桥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只说:「那天你跟陆婉柔在盛家里吵的话,都传开了。不少人在说,盛果跟盛宸晞会被掉包,就是你做的。也是你帮着邹淑,绑架的盛果,斩草除根,才杀人灭口。」 「胡说八道。」乔敏惜低吼了一句,气的浑身都是在发抖:「我跟夏夏快二十年的友谊,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陆婉柔这个贱人,她得不到盛景廷,被容少宸睡了,就这么污衊我!」 她话音刚落,谢桥又云淡风轻的补刀:「还有不少人说,你跟姜幼夏已经决裂了,是你一步步逼疯她的。」 乔敏惜气红了眼睛,嘴唇都在哆嗦着:「你该不会也相信吧?谢桥,你没这么蠢吧,连这种荒谬的事情,你也相信?!」 「我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啊?大家都这么说,我看个热闹罢了。」谢桥耸了耸肩:「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谢桥前脚刚走,后脚乔敏惜抄起东西就砸,噼里啪啦的声响,直接惊动了护士们过来。 门口里,谢桥听到那些动静,眉头皱了又皱,微信上,回了一条消息:「夏夏,你的话我帮你转达了,你答应我的,可别忘了。」 消息发出,她透着没关紧的门,录了个短视频发给姜幼夏,就离开了医院。 …… 盛公馆—— 姜幼夏正欣赏着谢桥发来的视频,忽然,姜志南的电话打了进来。 疑惑的情绪一闪而过,她滑动接听键,电话那头,姜志南急声说道:「姜幼夏,你现在在哪里?你赶紧过来乔氏医院,你妹妹出车祸被送进去抢救了,你赶紧给过来!」 姜如潇出车祸了? 姜幼夏凝眉,有些不满电话那头的姜志南大喊大叫,对电话那头说了句:「我现在过去。」 掐断通话,姜幼夏握着手机,心里很快就有了答案。 这么快,就又出手了?! 果然够心狠手辣的啊…… 姜幼夏唇角轻扬起一抹弧度,如同盛开在地狱里的曼莎珠华,危险又迷人至极。 第196章 拿着你的臭钱滚! 姜如潇重伤入院抢救,已经两个小时手术都尚未结束,迟迟不见姜幼夏过来,姜志南急的团团转。 不住又要给姜幼夏打电话的时候,才见她姗姗来迟。 第154页 姜志南大步上前,急声指责:「你妹妹都快死了,你才知道过来。」 「不是还没死吗,这么急干什么。」姜幼夏神情淡淡,仿佛里面躺着的并非是她的亲妹妹,只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姜志南瞪着眼睛:「你,姜幼夏,那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妈姓尹,她妈姓邹,都不是一个母亲生的,算什么妹妹啊?」 姜幼夏上下打量了姜志南一眼,忽然笑了下:「你该不会以为,她做了这么多伤害我的事,我真会毫无条件原谅她吧?爸,我可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你像是能生出那么善良的女儿的人吗?」 「姜幼夏,你,你这个孽障!」姜志南气的浑身发抖,抡起胳膊就要往她脸上招唿,被姜幼夏一把握住手腕。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攥的姜志南挣脱不开。 「孽障?我是你生的,我是孽障,你又是什么?老孽障吗?骂人带点脑子好不好,我可是你女儿啊,你骂我,跟骂你自己有什么区别?难道,你也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才能这么口无遮拦辱骂我么?」 姜幼夏弯着的唇角,温柔眉眼,那笑却远不达眼底,充满着讥诮和讽刺。 姜志南气的浑身发抖,如同被欺负狠了的丧家之犬,龇牙咧嘴嘶着气,却又压根无力反击。 姜幼夏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她的亲生父亲,忽然笑了松开他,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拭了下手指,仿佛刚刚抓到的是什么噁心的脏东西。 姜志南铁青着脸,想说什么又没说,自己生着闷气。良久,才不甘的吐出一句话:「你妈妈的事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耿耿于怀做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姜幼夏,我是你爸,你这么跟我说话,你就不怕遭天谴。」 自古义孝为先,血缘关系是割都割不断的,打断骨头连着筋。 姜幼夏懒得跟他废话,漫不经心开口:「大老远让我亲自跑来一趟,就是看姜如潇死没死?你可够无聊的。」 姜志南张了张口,姜幼夏从包里拿了张卡递给他:「这里有一百万,生死都够她的了。就当是我这个姐姐的一片心意,我就不在这里陪你了,先走了。」 「你!」姜志南气的要死,银行卡扔向姜幼夏:「拿着你的臭钱滚!」 「还真忘了,爸爸你向来视钱财为粪土的呢。」姜幼夏也不恼,只回头看着他,讥唇嘲弄:「不过还是拿着吧,将来没人给你养老送终,好歹,你还有点钱傍身。」 她看也没再看姜志南一眼,转身就走。 姜志南浑身哆嗦着,血压上头,手扶着墙,差点没给气昏过去。 孽障! …… 姜幼夏刚从电梯出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至耳畔,抬眸一看,赫然是乔修珏。 「夏夏……」 乔修珏步伐骤然顿住,清润沉雅的声线微哑:「你怎么在这?是来看小惜的?」 出乎意料,姜幼夏摇头,苦涩道:「潇潇出车祸了,还在抢救,我过来看看。」 姜如潇? 乔修珏凝眉,姜幼夏不解道:「修珏哥,你这么着急,是敏惜她怎么样了吗?」 第197章 互飙演技 乔修珏刚才接到电话,乔敏惜情绪失控,把病房砸了个稀巴烂。有过一次自杀的前科,乔修珏担心她想不开,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但被姜幼夏问起,他一时间有些哑言。 他心疼自己妹妹遭遇的一切,对于姜幼夏,他也难免感到自责愧疚。 这件事情中,姜幼夏也是受害者。 「情绪不太稳定,我担心她出事,过来看看。」 「那我跟修珏哥你一起吧。」 姜幼夏轻咬着嘴唇,显然是同样担心乔敏惜的情况,她说:「我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她,她也是受害者。要不是为了照顾我,担心我,她也不会搬进君庭,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乔修珏情绪动容,便点头跟她一起进了电梯。 脑中却不由自主的想起前两日盛景廷那番话,眼底情绪愈发复杂。 …… 乔夫人跟乔缙已经在病房里安抚乔敏惜了,看到跟乔修珏一起进来的姜幼夏,都有些惊讶。 乔夫人态度温和:「夏夏怎么也过来了?」 即便上次跟姜幼夏没谈拢,不过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乔夫人一贯很喜欢乖巧懂事的姜幼夏。 篓子是盛景廷捅的,乔夫人虽然气气愤,也不会迁怒被逼得精神都不正常的姜幼夏身上。 对她的态度,自也一如既往。 「潇潇出了车祸,我过来看她,正好碰到修珏哥,听说敏惜情绪失控,我就上来了。」姜幼夏轻声解释完,侧目看向乔敏惜:「敏惜,你还好吗?」 乔敏惜敛了眼底的情绪,挤出一抹笑:「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我有在劝景廷了,你别想不开。我知道不是你的错,都是他们故意造谣,想要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才扭曲事实。敏惜,伯父伯母跟修珏哥都很疼你,你别再做傻事,他们会很伤心的。」 姜幼夏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口吻坚定道:「你若是想留下孩子,那就留下吧。果果已经没了,你若是想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一起抚养。我会劝景廷娶你的……他若不愿意,我就逼他,我会让他对你负责的。」 第155页 她这番话落下,听在乔夫人她们耳朵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夏夏,你别这么说,敏惜不是这个意思……」 姜幼夏站了起身,面对面打断她,对乔夫人说道:「伯母,我知道你疼敏惜,也是真的疼我。这些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会劝盛景廷解决的,绝对不会让敏惜受委屈。」 姜幼夏说的真心实意,乔敏惜的心脏却愈发沉了下来,若不是死死压制着,即便擅长隐藏心思的乔敏惜,在这一剎那也差点绷不住爆发。 她什么时候这么能装了? 乔敏惜没想到姜幼夏会突然过来,又被她的话弄得,一时间竟有些开不了口。 「夏夏,我会把孩子打掉的,你别说这样的话。我知道你喜欢盛景廷,我怎么会很你抢?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我。」 「我怎么会误会你呢?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姜幼夏一说眼睛又红了:「你先好好养身体吧。」 乔恆夫妇在旁边听着,情绪复杂不已。 「夏夏你也累了,让修珏送你回去吧。」 乔修珏双眸注视着姜幼夏:「我送你。」 姜幼夏颔首没拒绝,又关心的叮嘱了乔敏惜几句,才跟着乔修珏一起离开医院。 一路无言,奢华的车厢寂静,乔修珏好几次想要开口,只话到了口边,竟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夏,你不愿意跟盛景廷离婚了?」 姜幼夏低着脸,低低的说:「小晞还小,刚被接回家里。离婚,他们不会把抚养权给我,我的情况,也不可能争取的抚养权。把他自己留在盛家,我也不放心。」 「你,还爱着他?」 爱吗? 姜幼夏心里有些讽刺,不可否认,曾经她是很爱盛景廷,才会那么义无反顾。可现在,她心早死了。 无论盛景廷对她再好,再无微不至,她冰冷的心,都不可能再有反应。 可…… 姜幼夏轻抬眸跟乔修珏对视:「伯母说,让我离婚嫁给你,你会好好待我的。」 第198章 没有证据,我怎么帮你报仇? 乔修珏一顿,不知她怎么突然间提起这个。 但微微拢紧的手指,显然是有所期待的。 姜幼夏扯着唇角:「修珏哥,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但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在没有盛景廷之前,你若跟我表白,我一定会喜欢你的。你英俊温柔,博学多才,没有一个少女可以拒绝你这样的男人。可是现在,来不及了。我心里装不下任何人,即便是你。」 这还是姜幼夏第一次如此直面乔修珏对她的感情,给出回应。 但乔修珏宁可不要听到! 「夏夏。」 乔修珏僵着面容刚唤了她一声,姜幼夏就道:「若敏惜真的捨不得孩子,想要嫁给景廷,我会劝他的。可若是因为我,你们才要让景廷离婚娶敏惜,那就不必了。留在盛家也不是很坏,至少,这里曾经是果果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一想到果果,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 乔修珏喉头髮紧,望着她顺着脸颊滑下的泪痕,他心脏发紧,不由自主的抬起手给她擦拭眼泪。 心疼极了这个柔弱的年轻女人。 他爱了多年的女孩! 姜幼夏没躲,愈是安静,越是让人心疼。 「我真的很想娶你。」乔修珏稍缓气息,注视着她的目光深邃,充满了情意:「夏夏,真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她一言不发,态度早已经言明。 乔修珏抿着菲薄的唇,攥紧着的拳头,在压制着心里的情绪,姜幼夏缓声道:「修珏哥,你先回去吧。」 她微微一笑,转身就进了盛家大门。 三米多高的铁门前,乔修珏松开了紧攥着的拳头,不禁笑出了声,确实充满了自嘲。 终究是输了吗? …… 经过一夜的抢救,姜如潇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但一条腿废了,压坏了神经,再也站不起来。 碎了的玻璃划破了脸毁容,左眼失明。 对于才二十出头年纪的姜如潇来说,无疑比死更难以让她接受。 昏迷了将近一天一夜,从昏迷中醒来,姜如潇就跟疯了一样,在病房里大喊大叫,还是打了镇定剂才镇定下来。 思考了半天,姜如潇就姜幼夏打了个电话。 姜如潇出车祸的事,姜幼夏早已经让盛景廷找人查,只可惜,乔敏惜办事还真的是谨慎干脆利落,竟然又是没有任何破绽证据。 不过,姜幼夏也没急着一下子撕下她的面具。 毕竟乔敏惜做了这么多事,只是让她死,让她坐牢,都太便宜她了! 接到电话后,姜幼夏就赶到了医院。 即便已经知道姜如潇的情况,亲眼看到浑身是伤被包裹的跟个粽子一样的姜如潇,还是有些被吓到了。 「姐姐,你也觉得我这个样子,很可怕对吗?」 绷带缠满了身体,脸也只露出了右眼跟鼻子嘴巴,躺在床里,身体都在颤抖。姜如潇紧紧地攥着拳头,眼里闪烁着泪花:「是不是乔敏惜?不,肯定是乔敏惜故意找人撞我的!姐姐,你要帮我报仇,肯定是她。」 「或许是意外呢?」 「不!不是意外!」姜如潇情绪激动,艰难的抬起手去拉住姜幼夏的手,哀求道:「肯定是乔敏惜,她想杀人灭口,姐姐,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帮你自己报仇,千万不能放过她!」 第156页 姜如潇仿佛陷入了癫狂,满眼恨意,只想杀了乔敏惜。 害死了她妈妈还不够吗?竟然连她都不肯放过! 「我让游萝问过交警那边,卡车司机是疲劳驾驶,才意外造成的车祸,他已经认罪了,愿意赔偿承担责任。没有任何,乔敏惜指示的证据。」 姜幼夏注视着她,无奈反问:「我想帮你报仇,可我没有证据,我怎么帮你报仇?」 证据? 「你先好好休息,我会想办法的。」姜幼夏抬起的手搭在她的肩膀里:「她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不会放过她的。」 姜如潇白着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泪不停地掉,快把缠在脸上的白纱都给哭湿了。 「潇潇,你别太难过了,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医生,会治好你的。你先休息,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姐姐。」姜如潇唤了声,姜幼夏已经出了病房,徒留在原地的姜如潇浑身都在发抖,心里早被恨意填满。 治好她? 不,乔敏惜肯定还会再杀她的。 她如此心狠手辣,根本不可能让她活着的! 恐惧的情绪如同阴雨笼罩这姜如潇,她充满了不安和惶恐。 姜如潇紧攥着拳头,那张被包裹成粽子的脸,阴沉起伏不定。 …… 姜幼夏刚出病房就看到游萝站在门口里,不由愣住。 「游萝,你怎么来了?」 第199章 人格分裂 「今天是周三,老闆有事脱不了身,让我陪你一起去见凯里。」 姜幼夏这才想起,今天又要去看心理医生的事。 游萝瞧了眼病房的位置,挑起一眉:「姜如潇,她还好吧?」 「她一直在说,是敏惜害的她。」 游萝皱眉,见姜幼夏不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微白的脸,也看不出她的情绪,想了想,游萝问她:「太太你信吗?」 「信什么?信敏惜害她吗?这不可能吧……敏惜我了解她,她虽然不喜欢潇潇,但无缘无故害她干什么?」 「太太,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她眯起的眼眸,满是探究打量。 自从搬回盛公馆后,姜幼夏一天比一天反常,还跟她讨厌的姜如潇亲的跟什么一样,也疏远了乔敏惜。 无论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女人的直觉,游萝不认为姜幼夏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一个可能,她在装傻。 「我应该知道什么?」 姜幼夏疑惑:「相信敏惜勾引盛景廷?不可能的。敏惜向来就不喜欢盛景廷,怎么会真的勾引他。又怎么可能会是害死果果的兇手?游萝,我知道你对景廷忠心耿耿,因为修珏哥喜欢我,景廷一贯不喜欢他们兄妹,但敏惜她不可能的。」 一遍遍的强调,声音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游萝不答反说:「可现在,乔敏惜不肯打掉孩子,还要嫁给老闆,这又怎么解释?」 「你没当过母亲,你不懂怀孕对女人的重要性,你根本不了解,第一次怀上孩子的心情。」 「太太,我很好奇,你究竟在想什么?」游萝敛了笑意,分外认真,紧盯着姜幼夏绝美柔弱的脸,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恨不能把她看穿看透。 可惜,姜幼夏脸上并未有任何反应,仍旧是那副淡淡呆呆木讷的表情。 「太太,你不愿意说不要紧,不过我希望你清楚,老闆待你是真心的,他很在乎你,也很疼你。」 「我知道。」姜幼夏说:「景廷对我很好,我要什么他给什么,对我百依百顺,生怕我不高兴,我都知道的。」 后面一句,她咬了重音。 不待游萝反应,姜幼夏上了车,自顾自扣上安全带,就靠着车窗闭目假寐。 这段时间,姜幼夏每周都会来两次酒店这里被凯里开导,尽管她每次都是答非所问,只肯吃药,不肯多聊,盛景廷仍旧坚持让她过来。 姜幼夏心里是不情愿的,她没病,她为什么要看医生? 但盛景廷希望她来,她就来。 不过今天游萝并未在外面等候,而是一同在书房里。 游萝英文不太好,两人的谈话,她只听了个一知半解,不过见凯里时不时的皱眉,也知道,姜幼夏还是在装傻。 会谈结束后,游萝跟姜幼夏走后,凯里做了个总结,给盛景廷发了一封邮件:盛总,你太太情况很危险。 姜幼夏的情况,跟他接触过的病人都不太相同。 她是有意识,有目的的伪装装傻。越是镇定,越是反常,她在酝酿着别的事。并且,她的决心很重。 这不是简单地精神疾病了,长期以往下去,很可能人格分裂。 这种情况,凯里不是第一次见,但上一次病例…… 越想,他越不安,必须要阻止她的行为。 但姜幼夏,根本不肯配合治疗。 …… 有关于乔敏惜跟盛景廷的事,在圈子里传了个遍,尽管大多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但毋庸置疑,也都是怀疑乔敏惜都别有用心。 乔夫人这几天都没出门,被那些流言蜚语气的肝疼。 明明她的女儿是受害者,却硬是被泼了一身涨水不说。 甚至还传出盛果被掉包,被绑架的事,都是乔敏惜主谋策划。就连姜如潇的车祸,都被说成是乔敏惜动的手。 第157页 今天巡捕还到了乔家里找乔敏惜问话调查,将她划为嫌疑人。 乔夫人活了这把年纪,还从未吃过这种哑巴亏。 …… 巡捕一走,乔夫人见她白着脸,眼眶哭的红肿,心疼不已,忙搂着她的肩膀安抚:「妈妈相信你,你别哭了,妈妈一定会找出究竟是谁在造谣你,绝不会放过她的。你这哭的妈都心痛,你还怀着孕。」 乔敏惜咬着嘴唇,眼泪无声掉落,手放在她的小腹里,似乎不舍。 乔夫人意识到这点,面容复杂问:「惜惜,这个孩子,你真的要留下吗?」 第200章 颠倒黑白 「夏夏真的不肯离婚吗?」 乔夫人被问的一愣,点了点头。 空气仿佛一瞬凝固,乔夫人看着她垂着的脸,口吻复杂:「惜惜,你难道,真的想要嫁给盛景廷?」 她有些难以置信自己这个猜测。 乔敏惜不答反问:「妈妈,你不觉得夏夏很反常吗?」 乔夫人虽然也这么觉得,但被她这么一问,不由发愣。 乔敏惜道:「妈妈,你不知道,夏夏曾经跟盛景廷吵架,他把夏夏绑在床上三天三夜,拿她泄愤,还是夏夏服软求他,他才放了夏夏。盛景廷性格阴沉不定,说一不二。夏夏一直都很怕他……上次夏夏的情况,分明就是不喜欢盛景廷的,她早前也不肯接受盛宸晞,如今,为了盛宸晞留在盛家,你不觉得奇怪吗?会不会是盛景廷威胁她不许离婚,她才找藉口拒绝的?」 末了,乔敏惜想到什么,又把盛景廷早前让游萝兄妹绑了姜如潇折磨的事,跟盛景廷因为盛果不是他亲生,怀疑姜幼夏给他戴绿帽子,对姜幼夏做的事,添油加醋告诉了乔夫人。 乔夫人听的心惊胆跳,气的眉头直跳。 细想最近发生的事,也不由感到浑身发寒。 乔敏惜咬牙切齿的揣测道:「早前我也没多想,如今看来,妈妈,你说果果的死,该不会是盛景廷自导自演吧?他的亲儿子找到了,盛果不是他亲生的,她又一直怀疑夏夏给他戴绿帽。眼不见为净,直接断了夏夏的心思,也不是不可能。不然,盛景廷本事这么大,又怎么会一直找不到邹淑的藏身之地?找不到兇手?还那么巧,偏偏火刚起,盛景廷的人就赶到了。该不会就是,他们放完火,就立刻报的警,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才会在现场找不到兇手的下落吧?」 盛景廷性格阴沉不定,心狠手辣,又养了游伽这群杀人不眨眼的。 他不肯认帐强迫乔敏惜,把脏水都泼在乔敏惜身上,好洗脱他的嫌疑,又可以一次作为要挟解决乔敏惜这个麻烦,倒也不足奇怪。 如此一想,乔夫人气的浑身都在哆嗦:「盛景廷这个畜生,他怎么能如此丧心病狂!他做出这种事情,还敢往你身上泼脏水,他欺人太甚!」 乔敏惜不着痕迹观察着乔夫人的情绪,眼眸微闪:「不过这些也都只是我的猜测……也可能是我多想。」 「猜测?照我看,就是如此,他这种丧尽天良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乔敏惜气愤填膺道:「妈,孩子我可以打掉,我也不想生下他的孩子。可是,夏夏母亲早逝,姜志南又是个自私自利的,如果我们都不管夏夏,她这辈子可能就毁在了盛景廷手里了。夏夏是你看着长大的,哥哥又喜欢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妈,你忍心让夏夏盛景廷折磨死吗?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那你让妈妈怎么办?夏夏她现在根本不愿……」 「妈,夏夏现在脑子根本不清醒,又被盛景廷控制着,她的话你真的敢信吗?」 乔敏惜看着迟疑的乔夫人,态度坚决道:「为了夏夏,我牺牲些没关系的。我们一定要让夏夏跟他离婚,这样夏夏才不会出事,才会恢復过来。」 乔夫人虽然心疼姜幼夏,但想到让自己女儿嫁给盛景廷,她又怕盛景廷会对乔敏惜不利,不忍心让自己女儿入狼窝。 「你真要嫁给他啊?盛景廷这么歹毒,你就不怕他对你……」 乔敏惜摇头打断她:「有爸妈你们在,盛景廷未必敢对我怎么样。只有我嫁进去,找到证据,我们才能扳倒盛景廷这个魔鬼。」 她握着乔夫人的手,缓和了声音说道:「夏夏跟我好,她会理解我的。再者,现在不都在说我勾引盛景廷吗?与其被泼脏水,我还不如直接坐实好了,省的白白挨骂!」 「妈,你就把盛景廷跟沈玉珠约出来谈,他非不肯答应离婚娶我,那我们家也不用再忍让,我就不相信,景城还真是他只手遮天了!」 第201章 盛景廷,我要单独跟你谈 乔敏惜出院的事,沈玉珠也听说了。 这几日,乔夫人没来找过自己,再提让盛景廷离婚娶乔敏惜的事情,沈玉珠还以为她放弃了。 毕竟乔敏惜是姜幼夏的闺蜜,让盛景廷娶她,也着实是尴尬。 但今天突然接到乔夫人打来,约她跟盛景廷吃饭的电话,又不由发愣。 两家都是景城有头有脸的名门世家,闹的太难堪两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乔敏惜又还怀着盛景廷的孩子,即便不娶,也总得解决,拖着也不是个事。 沈玉珠一番思索,就答应下来,准备游说盛景廷一起到乔家吃个饭。 依照自己儿子的性格,对姜幼夏的那股劲儿,沈玉珠原以为盛景廷不会轻易答应,不曾想,倒是不曾想,盛景廷轻易就点头同意跟她到乔家吃饭。 第158页 一路上,沈玉珠都还有些不安,欲言又止的劝盛景廷:「景廷,妈妈知道你委屈,不愿意离婚娶她。但她肚子里到底怀了你的孩子,等会,你也别太冲动。她到底是夏夏的闺蜜,脑的太难堪,姜幼夏那边也不好说不是?」 盛景廷开着车没吭声,但那张苍白俊美的脸庞阴郁,着实让沈玉珠不安。 …… 刚到乔家,一下车,乔家的保姆就出来迎接,领着他们进去。 乔夫人跟乔缙正坐在客厅沙发里,一见到他们进来,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乔夫人,板着的脸铁青,俨然对盛景廷不满到了极致。 「琳姐,既然客人来了,就去把惜惜喊下来,准备开饭吧。」 琳姐闻言颔首,连忙去厨房吩咐安排。 相比于乔夫人绷着张脸,乔缙神情还算平静客气:「景廷,玉珠,你们先坐吧。」 成熟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盛景廷坐在沙发里,漫不经心开口:「伯父伯母让我过来,有什么事?」 乔夫人见状,一瞬就恼了,激动地站了起身:「盛景廷,你把我女儿的肚子搞大,你该不会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我告诉你,你必须对惜惜负责。」 盛景廷挑眉:「我要不呢?」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既然做出这种事,你就须得负责,岂是你自己说的算?真当我们乔家好欺负吗?!」 「夫人,你先冷静。」乔缙见妻子情绪激动,也不由皱了皱眉,把乔夫人摁下坐好,示意她别太冲动。 「景廷,伯父理解你对夏夏的感情,但我女儿清清白白给了你,如今还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肯娶她,你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做人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夏夏也说了,她愿意跟你离婚,让你娶小惜。」 听到后面一句,盛景廷本就阴冷的俊脸,霎时间沉下。 姜幼夏同意?! 男人蹙起的墨眉突突直皱,拧成了一个川字,恰好这个时候,乔敏惜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爸,妈。」 几人闻言,顺着声音看过去。 乔敏惜特意打扮过,穿了一条蓝白色的连衣裙,长发随意披散,浅淡的妆容,仍旧难掩憔悴之色,目光落在沈玉珠跟盛景廷身上时,她又莞尔唤了声伯母,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在盛景廷身上,好像他只是空气一般。 盛景廷墨眉皱着,轻眯起的凤眸阴冷,迸发出危险的气息。 「惜惜。」沈玉珠稍缓面容,笑着唤了声,「你身体好些了吗?」 乔敏惜嗯了声:「我好多了,伯母不用担心。」 「你没事就好,你这孩子也是的,好好的,怎么做傻事?你爸妈就你一个女儿,你要出出事,他们得多担心你?这事景廷有不对的地方,但什么事,我们不能好好商量?非得要自杀。」 话里话外都是无奈的不贊同。 乔夫人想说什么,佣人就来提醒,可以先开饭了。 乔敏惜便强撑着笑容,让他们先吃饭,等会再说。盛景廷出乎意料的也没抗拒,留在乔家里吃饭,想看乔敏惜,又想耍什么花招。 一顿饭,吃的格外诡异,桌上的几人,各存着心思。 等饭吃完,乔敏惜就看着盛景廷说:「盛景廷,我想单独跟你聊聊。」 第202章 盛果还活着,想见她,除非娶我 话音一落,顿时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乔敏惜跟盛景廷的身上。 盛景廷皱着墨眉,盯着乔敏惜几秒,倒也没拒绝。 反倒是乔夫人有些不放心,怕盛景廷会对乔敏惜做什么事,后者却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领着盛景廷上了自己的卧室。 门口里,盛景廷不进去,乔敏惜则道:「盛公子愣着做什么?怕我房间有埋伏啊?」 她勾着唇角,眉眼间尽是挑衅。 盛景廷下颌轻抬,举手抬足间的气场如阴云笼罩,冷的让人发憷:「我还真怕你故技重施,贼喊抓贼。」 乔敏惜也不生气,只示意他进来。 对视几秒,盛景廷迈着长腿刚进卧室,乔敏惜就把门反锁了,背靠着门,似乎防着他出去。 「乔敏惜,我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我不可能娶你。」 「即便夏夏继续呆在你身边,会疯会死,你也无所谓吗?」 盛景廷凤眸一瞬阴鸷,抬起的手掐住她的脖子:「果然是你!」 窒息感袭来,乔敏惜脑袋一瞬空白,唿吸也变得艰涩急促:「盛景廷,你敢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她非但不怕,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盛景廷,在这一剎那,暴露了所有的伪装,跟他坦诚相待。 「我知道你的人在查我,但没用,你即便抓到毒蛇,也没办法证明是我做的。而你,也找不到毒蛇。」 乔敏惜信誓旦旦,端的是无所畏惧。 毕竟要真这么容易暴露,她也用不着蛰伏这么多年。 男人掐着她脖子的手倏然收紧,乔敏惜疼的嘤咛了声,一瞬唿吸不过来,她也不曾恐惧,反而露出陶醉的表情。 盛景廷铁青着脸,浑身阴霾笼罩。乔敏惜忽然握住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轻柔的触感,盛景廷却像是被什么噁心的东西缠上一样松开。 「乔敏惜,你究竟想做什么!」 「还不够清楚吗?」乔敏惜勾唇:「我想嫁给你啊。」 第159页 嫁给他? 「你的方式,还够独特的!」 跟姜幼夏这几年的婚姻里,盛景廷也时常见过乔敏惜,但也未曾跟她多说过什么话。 一直对这对兄妹没什么好感。 而盛景廷更清楚,乔敏惜明里暗里,没少诋毁谩骂他。 以至于,他还真从不知道,乔敏惜这个义正词严的好闺蜜,竟然惦记着自己闺蜜的丈夫。 「我不想伤害夏夏的,可她太爱你了。」乔敏惜嘆了口气:「我真的很喜欢夏夏,很珍惜她这个朋友。说来,我哥有什么不好的,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并不比你差,她怎么就非要喜欢你呢?她若是喜欢我哥就好了,我们可以嫁给景城最优秀的两个男人,可惜,我们不愧是好朋友啊,连挑男人的眼光都那么一致。」 盛景廷冷笑:「我不可能娶你。」 即便没有姜幼夏,他都不会娶乔敏惜。 若非不是姜幼夏,盛景廷是会按照沈玉珠的想法娶陆婉柔这个未婚妻。毕竟,他并不在乎,谁当盛少奶奶。 但有了姜幼夏,除了她,盛景廷就没有想过让任何人当他的妻子。 「不。」乔敏惜口吻笃定:「你一定会娶我。」 信誓旦旦的模样,让盛景廷觉得好笑。 下一秒,乔敏惜话锋一转道:「你查的没有错,盛果确实没有死。不过,我不告诉你,你永远都找不到她的下落。只有我知道,她在哪里。」 盛景廷浑身一震,紧缩的瞳孔,是鲜少有的激动地情绪。 盛果,果然还活着? 「盛景廷,因为果果的死,夏夏疯了,她一直恨你,怨你。果果一天找不到,她就会永远恨你。」 乔敏惜走上前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你娶我,我就告诉你,果果在哪里。只要见到果果,知道她还活着,夏夏的病才能好。」 第203章 十二年步步为营 倏然被抱住,盛景廷俊美的脸庞愈发铁青。 「松手!」 乔敏惜紧抱着他不肯放,这一刻,她等了太久太久了。 「盛景廷,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 乔敏惜闭着眼睛,像是瘾君子一样,贪婪唿吸着独属于他的气息,抱怨道:「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跟夏夏一起,我都好妒忌。可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真的不想伤害她。都是你,你为什么要让她喜欢你,为什么要让她怀孕?你真的很该死,让我喜欢你还不够吗?还要让夏夏对你也死心塌地。明明夏夏都出轨了,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你还不肯放手。你要是早点跟她离婚,夏夏就不会疯了,果果也不用遭受那么多磨难。你就是个祸害,都是你,才让我们那么难受的。」 盛景廷几乎被气笑了。 敢情她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还都是他的错?! 「你倒是会诡辩!」盛景廷一把揪住她的手腕,强行从自己腰上掰开,「盛果在哪里!」 男人的力气很大,几乎捏碎了她的腕骨。乔敏惜疼的倒吸了口凉气,却没有急着挣脱盛景廷,眉眼仍旧含着笑意,脸上微微浮现起诡异的薄红:「你杀了我,你也不会知道的。」 「乔敏惜,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男人满身戾气杀意,乔敏惜却无所畏惧,她笃定盛景廷不敢。 她太清楚,盛果的重要性了。 可越清楚,她就越妒忌。 「我究竟哪里不如姜幼夏?我爱了你十二年,你却看都不曾肯多看我一眼。盛景廷,我是哪里不吸引你啊?」 乔敏惜自认为自己并不比姜幼夏差,即便相貌她也不输她几分,家世涵养,她更甩了姜幼夏几百条街,凭什么,盛景廷却看上了姜幼夏? 为了能配上盛景廷,她一贯不爱学习,也懒得打扮。可就是想他多看他几眼,想吸引她的目光,她把一切都做到最好的了。 她知道盛景廷不喜欢陆婉柔,也知道姜幼夏那怂包子绝对不敢跟盛景廷表白。就等大学入学,等他们一个学校,她就可以去追盛景廷,可以跟他表白了。乔敏惜自信自己一定会让盛景廷喜欢她。 可!她千算万算,都算不到,陆芷然那个贱人会搞这种手段,还就那么巧,让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人,睡在了一起,还怀孕了! 她努力那么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输了。 乔敏惜怎么甘心? 「盛景廷,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你若是还想不通,还不肯娶我,那我就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盛果,你就让姜幼夏活在痛苦中,恨你一辈子吧。」 乔敏惜望着他的眼眸痴迷,唇角轻勾起一抹明媚危险的笑:「反正,我现在把实话都告诉你了,我也快身败名裂了。大不了,同归于尽,我也不介意,再背上杀人的罪名,反正,你不会有证据的。」 盛景廷铁青着的脸,阴霾遍布,被气的胸口隐隐发疼,闭了闭眼睛,压下那股汹涌的情绪,他近乎咬牙切齿:「乔敏惜,你做梦,我不可能娶你,盛果也不会出事!」 「话别说得太满,盛景廷,三天内你若不跟夏夏离婚娶我,果果必死无疑,你别后悔!」 盛景廷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转身就出了卧室,气的乔敏惜紧咬着嘴唇。 她不会失败的! 这个计划,她想了这么久,天衣无缝! 肯定不会失败的! 第160页 她也不容许,出现任何的差错。 殊不知,他们二人刚才的话,一五一十悉数都被姜幼夏听到了耳朵里…… 鲜香楼—— 姜幼夏独自一人坐在奢华空大的包厢里,握着的粉拳轻轻发抖。 果果还活着? 她的果果还活着? 她手扶着蓝牙耳机,泛酸的鼻子,激动地热泪从眼眶里跌落,她又哭又笑,肩膀一耸一耸的颤抖着。 可一想到刚刚两人的对话,靠着床,她咬紧了嘴唇。 不,她一定要果果活着,她要把她果果找回来。 第204章 想卸磨杀驴了? 姜幼夏思绪有些混乱,忽然,包厢的门被人推开,她吓了一跳,取下的蓝牙耳机紧握在掌心里,被她不着痕迹放进了包里。 看到进来的容少宸,她敛了情绪。 「夏夏。」容少宸单手抄着袋,迈着长腿关了门就进来,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快一个月没见了,有没有想我。」 想他? 姜幼夏俏脸微冷,勾唇讥诮道:「想你噁心我吗。」 容少宸啧了一声:「你可够心狠的啊,你要我做的,我可都清白不顾,替你办了。现在目的达成,你倒是想卸磨杀驴了?嗯?」 眯起的眼眸危险,愈发凑近姜幼夏,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姜幼夏轻蹙秀眉想要避开,容少宸长臂一伸,把她扣进怀里,唇角似扬非扬,受伤道:「真这么心狠啊?」 「陆婉柔理都没理你,我的目的什么时候达成了?」姜幼夏冷着脸:「松开你的狗爪。」 她厌恶任何男人碰她。 即便她心思不纯,想利用容少宸报復陆婉柔,最好他们渣男贱女两败俱伤,她可以一箭双鵰坐收渔翁之利,但私心里,姜幼夏也不想让他多占便宜。 容少宸见她真的生气了,也不急于一时,先松开了姜幼夏。 不过见她眼眶鼻子微微泛红,想到刚才进包厢里的情况,便挑眉:「谁惹你了?哭的这么楚楚可怜。跟我说说,我替你教训他。」 「盛景廷惹我,你敢吗。」 「景廷哪里会惹你啊,别说笑了。」容少宸唇角一勾,饶有兴致道:「他宠你都来不及了。」 男人眉眼含着笑意,如同一头绕着猎物打转的野狼,随时将她吃干抹净。 姜幼夏懒得跟他废话,冷声道:「你找我什么事。」 容少宸翘着二郎腿点了根烟:「我听说乔敏惜怀了景廷的孩子,这不是想着来安慰你么?怎么,被你闺蜜背叛了,你似乎也不难过啊。」 姜幼夏没理他,端起茶喝了一口:「你找我出来,只是为了我这些废话,就不必了。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说着,她起身要走,容少宸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忽然问:「姜如潇出车祸了,你干的?」 容少宸问这话,其实也不算突兀。 姜如潇得罪的人不算少,但足以让恨到想杀她的人,怕也只有姜幼夏。 何况,姜幼夏现在连陆婉柔都不放过,更别提,算计她多年的姜如潇。 可惜,还真不是她。 姜幼夏嘲弄道:「我可没这本事。」 容少宸眯了眯眼睛,半信半疑,见姜幼夏始终冷着张脸,没有任何心虚,他说:「姜幼夏,陆婉柔现在可算缠上我了,你可别是耍我吧?」 陆婉柔跟他睡了的事,已经传开。两家关系尚可,他父亲一早就想他娶亲生子,陆家见陆婉柔嫁给盛景廷无望,如今,陆婉柔跟容少宸搞在一起,又在圈子里传开了,陆家也打起了跟容家联姻的心思,想把陆婉柔嫁给他。 容少宸办了陆婉柔,完全是为了姜幼夏,可不想真的被陆婉柔给缠上。 姜幼夏不悦他的质疑:「你不相信我,你可以不干了,直接告诉陆婉柔,是我让你睡了她的。」 不等容少宸反应,姜幼夏甩开他拉着自己的手,拎着包起身就走。 「夏夏。」 容少宸唤了她一声,见她头也不回,眸色轻闪,容少宸朝她跟上,在包厢走廊里堵住她:「饭都还没吃,走这么快干什么?你让我相信你,你好歹给我点利息。每次看到我就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不是在耍我?!」 手臂挡在她跟前,他眯起的眼眸危险,俯视着她的目光如同一匹饿狼,绝不会轻易让她离开。 姜幼夏拧着眉,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打破了两人僵持着的局面。 不远处,陆婉柔铁青着脸,如同抓到出轨丈夫的原配,怒视着两人,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姜幼夏,容少宸,你们在干什么?!」 第205章 序幕开场 姜幼夏秀眉轻抬。 容少宸收回手臂,两人双双看着气势汹汹的陆婉柔,平无波澜的反应映入眼帘,陆婉柔秀眉皱的更紧,走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你认为我们在干什么?」姜幼夏不答反问,似扬非扬的唇角噙着嘲弄。 一股情绪涌上心来,陆婉柔扬手就想给她的一耳光,巴掌还没落下,就被姜幼夏一把握住。 「姜幼夏,你不要脸!你有了景廷还不够吗?你还要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你对得起景廷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总要抢自己的男人?! 陆婉柔气的眼眶发红,但她义正词严的控诉,却让姜幼夏感到无比好笑:「你勾搭我老公的时候,你怎么就没觉得自己不要脸?」 第161页 「别说我没有跟他勾勾搭搭,我要真跟他有什么,跟你有又有什么关系?」 姜幼夏眯起一双漂亮的眼眸,扭头看向旁边看戏的容少宸:「陆婉柔,你该不会以为,容少宸跟你睡了几次,就是你男人了吧?他刚才可还跟我说,我才是他最爱的女人呢。你顶多就是他的炮友,跟我叫什么板?」 陆婉柔俏脸发白,颤抖着声质问容少宸:「容少宸,她说的是真的?」 「重要么?」 容少宸单手抄着袋,视线从姜幼夏身上移开,漫不经心道:「都是成年人,玩玩罢了。你心里惦记着景廷,我惦记着姜幼夏,有何不可?」 「你!」 「你又不喜欢我,哭什么?」容少宸沖她挑眉,抬起的手温柔的替她擦拭掉眼泪:「你要这么伤心,我可会以为,你真爱上我了。」 陆婉柔紧攥着的拳头都在发抖,姜幼夏看戏看够了,故意道:「容少宸,你要真想追我,就把你的风流债给处理干净。我可不想因为景廷被她膈应,跟你,还要被她膈应呢。」 「姜幼夏。」容少宸迈腿就要去追,陆婉柔拉着他:「容少宸,你给我站住,不许去追她!」 「不追她,追你么?」 「你这段时间,对我都是假的?你都是在耍我?」陆婉柔难以置信的看着容少宸,双眼含满了泪珠。 容少宸不语,她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容少宸,我恨你!」 陆婉柔哭着就跑,徒留在原地里的容少宸眉头突突直皱。 容少宸舔了舔唇角,姜幼夏,你够厉害的。 …… 一直回到盛公馆,姜幼夏才重重松了口气。 紧攥着手机,她一遍遍的听着早前乔敏惜跟盛景廷的谈话。 盛景廷永远都找不到盛果,只有乔敏惜自己才知道? 会是哪里呢? 果果是个很听话,也很聪明的孩子。 从小体弱,娇生惯养。环境差的地方,果果根本呆不了。 盛果是乔敏惜最至关重要的底牌,反败为胜的砝码。 她一定不会让盛果有事,甚至会照顾的极好。 住的环境一定不会太差…… 同时,还是对于乔敏惜来说很安全的地方…… 姜幼夏心里很快就有了猜测。 一个计划在心里滋生,姜幼夏唇角扬起一抹诡异危险的弧度。 果果,你放心,妈咪不会让你有事的! …… 姜如潇醒来后的情况,一直很不稳定,整天疑神疑鬼,身负重伤,也不愿意呆在医院里。 今天一看到姜幼夏过来,姜如潇踉跄着想从病床里起来,但身负重伤,被包裹成粽子似的,她根本动弹不得。 姜如潇泪眼汪汪,颤抖着声:「姐姐,你帮我办出院的,我不要呆在这里。」 「潇潇,你现在的情况,还不能出院。」 「那你帮我转一个医院行吗?我不能呆在这,不然乔敏惜肯定会弄死我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明明乔敏惜才是罪魁祸首,可邹淑死了,她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偏偏乔敏惜安然无恙,跟个没事人一样,还怀上了盛景廷的孩子,指不定就要把姜幼夏给挤下去了,她怎么甘心? 这间医院可是乔家旗下的,她若是想动手,她必死无疑。 她不想待在这里坐以待毙。 「她要真想对付你,换一件医院,她就没办法了吗?」 姜如潇闻言一愣,发白的脸蛋,错愕的看着姜幼夏,翕动的唇,都在颤抖:「姐姐……」 姜幼夏轻抚着她的脸蛋,温柔问道:「潇潇,你想要报仇吗?」 第206章 设套 乔敏惜给盛景廷考虑的时间只有三天,极为苛刻。 防备的就是夜长梦多,盛景廷会先一步找到盛果,她须得用最快的时间,让盛景廷做出抉择。 盛果的『死』,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乔敏惜,本就是已经死了,并且已经结案的人,若是再悄无声息的死一回,也没有人能拿她怎么样。 谁也不敢保证,她是威胁,还是真的会动真格。 从乔家离开后,盛景廷就在公司里待了一天一夜,没回盛公馆,尽了最大的力度,安排人手找盛果的下落。 已经是第二天,撕破了脸,乔敏惜也没有了顾忌,手机里给他发了消息,问他考虑的怎么样了。 盛景廷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眼球布满了血丝,戾气重重,第一次感到了一股无力感,想杀死一个女人!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盛景廷一愣,门被打开,姜幼夏提着一个保温盒从外面走了进来:「景廷。」 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盛景廷敛了一身戾气,稍缓面容:「怎么过来了?」 「你不回家,我担心你。」 姜幼夏莞尔,目光触及男人俊美无俦的脸庞,她疑惑道:「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没事。」男人淡道了句,俊美无俦的脸庞仍旧阴郁苍白,与生俱来的气势,再如何伪装,也改变不了自身的气质。 姜幼夏提着鸡汤在桌上放下,给盛景廷倒了一碗,递到他跟前:「我亲自给你熬了鸡汤,你喝点。果果没了,小晞还小,你要是倒下了,让我怎么办?」 「夏夏。」盛景廷喉头髮紧,瞧着她娇美的小脸,深邃的凤眸愈发的深邃复杂。 第162页 姜幼夏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奇怪道:「怎么了?」 四目相对,盛景廷摇头,示意没事。 「不喝,你还想要我餵你啊?」 盛景廷这才接过鸡汤,不油腻,带着药材的香味,盛景廷被她看着喝了一碗。 「你跟妈,昨天去乔家了?」 盛景廷手指微顿,抬起深邃凤眸。 姜幼夏拉了椅子在旁边坐下:「敏惜她还好吗?」 「你又想劝我离婚娶她?」 男人磁性的声线不悦,极具危险:「姜幼夏,我是你丈夫。」 姜幼夏摇头:「我不是想劝你离婚娶她,我只是,想关心你。」 男人眯起的凤眸迸发出危险的气息,不相信她的话。 盛景廷是个极其理智的人,唯独在离婚这件事上极其敏感,容易失控。 不过他这次确实是担心错了,姜幼夏并不是来劝他离婚娶乔敏惜的。 见男人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姜幼夏过去抱住他,盛景廷一愣,怀中的小女人把脸埋在他的腰腹间:「景廷,我知道你对我好,你跟敏惜之间只是个误会,我要是就这样让你跟我离婚娶敏惜,确实很自私。我认真思考过了,我不会再跟你说离婚的事。只是敏惜是我朋友,她因此怀孕了,我若什么都不做,也对不起她对我的友情。」 「夏夏。」 「我会开导敏惜,让她把孩子打掉。以后,我们就好好的,不要再吵架,再闹了。」 「最近因为这件事情,敏惜一直承受了不少质疑和谩骂,那些流言蜚语,我也听到了一些,但我相信敏惜。虽然她是个医生,有很多便利,医院的事,她最为熟悉,可是,我记得敏惜说过,她当医生不单只是为了继承家业,也是为了救死扶伤。她这样善良,怎么可能会那些恶毒的事?」 她的声音很轻,充满对朋友信任的话落在耳畔里,盛景廷却不由皱紧了眉头。 「你就这么相信她?」 「我跟敏惜情同亲生姐妹,她若真喜欢你,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你俩一直都不对头,互看不顺眼。我知道爱一个人是怎么样的,嘴上可以否认,眼睛里藏不住的……她不可能的。」 姜幼夏信誓旦旦,男人却如鲠在喉。 「夏夏。」 「我会找乔伯母说清楚的。」 姜幼夏握住盛景廷的手:「景廷,这段时间让你担心我了……等解决了敏惜的事,我们就好好的,不要再因为这些误会,弄得大家都难受了。你也别不开心,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轻柔的话落在耳畔,盛景廷分不清姜幼夏说的是真心还是处于其他的,但心在这一刻无比柔软,拥着他的小太太:「夏夏,我不会辜负你的。」 姜幼夏笑了声,抬手轻抚他的脸庞,下颌长出了胡茬:「你看你,才一天没回家,都憔悴成什么样了?赶紧去把鬍子剃了,让人看到,还不得乱说。」 她不说,盛景廷还真没主意,长出了胡茬。 男人向来注意形象,皱了皱眉被小太太含笑戏嚯的眼眸看着,薄唇微弯了一个弧度:「好。」 男人进了办公室里的小房间,姜幼夏呆在办公室里,坐在他的位置里,目光落在旁边放着的手机上。 眸色轻闪,她拿起手机开了锁。 密码可笑的,竟然是他们结婚纪念日。 她几乎没有看过盛景廷的手机,此时,才发现,手机屏幕竟然是她跟果果的照片。 照片中的果果三岁多,自拍照,显然是从她发的朋友圈里保存的。 姜幼夏点开了简讯消息,果然有看到乔敏惜发给他的消息。 姜幼夏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她:【你说果果活着,就还活着?我凭什么因为你几句话就相信你?!明天带着果果还活着的证据到君庭来,她若真活着,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消息发出去后,不到三分钟,乔敏惜回復了一句:【行啊,你拿着离婚协议过来,我就证明给你看。】 看到回復,姜幼夏粉唇轻勾起一抹弧度,就点了删除键,若无其事把手机放回原位,起身进了小房间里。 浴室里,男人正剃着鬍子,满脸的泡沫,姜幼夏从镜子里看着他刮鬍子的模样,不得不承认,盛景廷确实很出色。 也难怪,一个个都喜欢他。 福祸相依,大抵如此。 盛景廷墨眉轻挑:「嗯?」 姜幼夏走过来,从他身后抱着他:「我突然间觉得,敏惜喜欢你,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盛景廷一怔。 姜幼夏也不解释,只靠着他的后背,感受着男人的气息。 有一瞬的贪恋,也仅仅只是一瞬。 盛景廷下午还有事,姜幼夏在盛世里待了一会就走了。 安静下来的办公室,盛景廷脑中不住的想起了姜幼夏刚刚说的话。 医院…… 似乎,他确实遗漏了一个地方没有查。 那就是医院! 盛景廷闭了闭眼睛,给游萝打了个电话:「调查所有医院入住病人,任何一个细节,都别放过!」 …… 已经是下午,姜幼夏去接了盛宸晞放学,才回的盛公馆。 沈玉珠见是她接的盛宸晞回来,不由皱眉,仍旧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看,转身想上楼,姜幼夏忽然喊住了她。 沈玉珠心生警惕:「做什么?」 第163页 姜幼夏没有立刻回答,让盛宸晞先上楼后,才不紧不慢开口:「你昨天跟景廷,去乔家了?」 沈玉珠眼眸轻闪:「你问这个做什么?」 「妈你想让敏惜给你当儿媳?」 「我想让,你还能答应啊?」沈玉珠没好气:「你放心,你们爱怎么折腾就这么折腾,我不管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沈玉珠也精疲力尽了。 反正她对盛景廷这个儿子是彻底死心了。 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爱娶谁就娶谁,反正她管不了了。 沈玉珠这个反应,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姜幼夏盯着沈玉珠,意味不明开口:「敏惜,可比陆婉柔优秀呢。」 沈玉珠冷笑:「怎么?我要是想乔敏惜当我儿媳,你还能跟景廷离婚不成?」 「姜幼夏,我确实不喜欢你。你看我儿子为了你,都成什么样了?他从小就没对我说过一句忤逆的话,说过一句重话。因为你,他一次次忤逆我,你一进门,他爸爸也没了,你就一个扫把星。可我有什么办法?你本事,迷的我儿子团团转,我管不了他,也管不了你,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也别整天装神弄鬼,盛果没了,我知道你怨我,但这能怪我吗?我怎知道邹淑那么不要命。她好歹也是我孙女,我又不是存心想要她的命,要她出事。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发生的事,我也改变不了,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但景廷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 说完,沈玉珠转身就上楼,也不愿意跟她多待。 分不清是心虚,还是愧疚。 私心里,沈玉珠是不愿意面对姜幼夏的。 她一帆风顺的人生,因为姜幼夏才出现这么多的意外,还彻底背上了恶婆婆的罪名。 要真让陆婉柔进门也就罢了。 可现在一地鸡毛,沈玉珠早精疲力尽,没眼看了。 乔敏惜再优秀,那也是姜幼夏的闺蜜,真让她进门,沈玉珠心里也是有些牴触的。 更何况,在沈玉珠看来,乔敏惜也不是个善茬。 在跟盛景廷睡了的情况下,突然打着姜幼夏的名义来接近她。 如今装的楚楚可怜,说是盛景廷强迫她,她对她儿子没心思。 真把她当傻子煳弄了? …… 偌大的客厅安静,姜幼夏敛了眼底的情绪,嘴角牵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回了楼上卧室。 与此同时,医院—— 乔敏惜最近都没来医院,乔家也因为她怀上盛景廷的孩子乱成一团。 听说明天内阁要医院内阁视察,乔修珏就提前过来看看。 乔家是景城里的名门望族,皇城脚下,关系盘根错杂,尤其最近也因为那些事,盛景廷卯上了乔氏集团明里暗里交锋,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来视察,乔修珏也不敢放松警惕。 院长得知乔修珏过来,一早就做好准备,向他汇报医院的情况。 乔修珏意有所指的警告:「乔氏树大招风,你们都注意点。」 院长点点头,乔修珏就挥手示意他出去,自己在办公室里待着,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早前盛景廷给的那些照片资料。 乔敏惜是他唯一的亲妹妹,从小看着长大,乔家门风极正,受的也是仁义道德的教育。 他是打从心底里不愿意相信,自己善良义气的妹妹,会是盛景廷口中说的那样城府极深,想撬自己闺蜜丈夫,甚至还害死了两条人命的恶人。 可褪去了滤镜,盛景廷说的有模有样,很多事情也经不起推敲,乔修珏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妹妹产生了怀疑。 事关他心爱的女人,即便他不愿意去深想,道德的谴责下,乔修珏还是感到破防。 他闭了闭眼睛,想到了林锦年。 林锦年是乔家资助的贫困生,毕业后就进了乔氏医院实习,也是乔敏惜的学长,他们来往颇近,也深的乔敏惜的信任。 思索一番,乔修珏出了自己的办公室,正打算到乔敏惜的办公室里看看,正好撞见林锦年接了个电话,神色匆匆的前往住院部,不由觉得奇怪。 一抹情绪闪过,乔修珏下意识跟上林锦年的步伐,一直跟着林锦年上了17层的vip病房。 神色匆匆的,一开始林锦年并没有注意到乔修珏,但17层太安静了,一个护士看到乔修珏,喊了声乔总,走在前面的林锦年突然间顿住了步伐,慌乱的神色一闪而过,他诧异道:「少爷,你怎么来了?」 林锦年时常到乔家里来,因着乔敏惜的关系,跟乔修珏关系还算熟悉,不如其他医生一样恭恭敬敬畏缩。 「随处看看。」乔修珏敏锐的察觉到了林锦年的异样,佯作若无其事的走了过来:「你怎么到住院部来了?」 「刚才护士说,这病房里的病人不太配合,我过来看看。」 「少爷,你是有什么事吗?」 乔修珏看了眼病房,又看了眼林锦年,「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是陆家的小少爷。」 陆家的小少爷? 「少爷要进去看看吗?」 乔修珏蹙眉,「不用了,你一会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 林锦年面露不解,但也没多问,「那我先去看看病人怎么样了,少爷你先忙。」 说完,林锦年就若无其事的进了病房。 第164页 目送着他的背影,乔修珏稍缓了气息,重新去了乔敏惜的办公室。 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 第二天中午,姜幼夏独自到乔家拜访。 乔夫人最近都在家里陪着乔敏惜,也因为那些流言蜚语不怎么想出门。一听到姜幼夏来了,乔夫人还有点惊讶,当下也下楼来招唿。 「夏夏,你怎么过来了啊?」 「我来看看敏惜,她好些了吗?」姜幼夏漂亮的小脸温柔,眉眼间都是对乔敏惜的担忧。 「她没什么事了,你不用担心她。」 「那我上去看看敏惜?」姜幼夏说着想要起身,就被乔夫人拉住,见她面露不解,乔夫人解释道:「敏惜刚才出去散散心了,现在不在家里。」 姜幼夏点点头:「那我在家里等她吧。」 乔夫人笑着颔首,看着温柔乖巧的姜幼夏,想到早前乔敏惜说的那些话,她心里情绪复杂。 「夏夏,你在盛家还好吧?沈玉珠他们可还有欺负你?」 姜幼夏面露不解,乔夫人拉着她的手: 「你母亲去得早,你又跟敏惜从小要好,伯母一直都是很喜欢你,把你当闺女看待。你若有什么委屈,你大可以跟伯母说。即便,你跟珏儿没有男女感情,就当他妹妹也好,别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温和的声音,满是对她的关心。 姜幼夏看着她对自己的关心,心里有种无形的讽刺。 早前的监听器里,她有所了解,乔夫人似乎,真的不知道乔敏惜的所作所为。 她对她的关心不假,但乔夫人对于乔敏惜这个亲生女儿的疼爱信任,是无人能及的。 姜幼夏也不敢信任她,在乔夫人跟前一贯装傻。 「伯母,我知道你关心我,疼我,你不用担心,我跟景廷现在很好。早前都是误会,才有矛盾。他一直都护着我的……」 乔夫人不太相信,不过乔敏惜说的也对,姜幼夏怕盛景廷,又怎么会跟自己说实话? 但因为现在乔敏惜怀着盛景廷孩子的事,乔夫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跟姜幼夏说什么,两人在客厅里坐着,有些相待无言的尴尬。 正好这个时候,乔修珏从外面回来,看到客厅里的姜幼夏,有些诧异:「夏夏,你怎么来了?」 「修珏哥。」姜幼夏唤了声,便莞尔道:「我过来看看敏惜,不过她不在,我就在这等她回来。」 乔敏惜不在? 乔修珏有些诧异。 乔夫人还没有放弃撮合乔修珏跟姜幼夏的心思,除了一方面,她对于姜幼夏有好感,心疼她的原因。 也是因为乔修珏这些年,一直都惦记着姜幼夏,都二十七了,一次恋爱也没肯谈,介绍女孩子给他也不肯去认识。 盛景廷比他还小一岁,孩子都五岁了,乔夫人心里也着急,自己这个痴情种的儿子,真会为了姜幼夏不肯结婚。 这会见乔修珏回来,就说:「我刚想起我还有点事,夏夏,你让你修珏哥陪你到花园里逛逛吧,伯母要先出门了。」 说话间,乔夫人站了起身,一边使眼色,一边对乔修珏道:「修珏,你就陪夏夏道花园里走走。」 乔修珏听懂了乔夫人的意思,问姜幼夏:「要不到花园里走走?」 本以为姜幼夏会拒绝,出乎意料的,她竟是颔首,跟他一同出了花园散步。 与此同时,君庭—— 乔敏惜虽然奇怪盛景廷为什么会约自己到君庭里见面,但手里有着砝码,她也不担心,盛景廷真敢拿自己怎么样。 大大方方的来了,摁了门铃没有反应,轻轻一推,才发现门没有关紧。 乔敏惜秀眉轻扬,进来后,她下意识把门给关上了。 房子里,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她也没多想。 打量了眼冷清的房子,没有看到盛景廷,乔敏惜心里奇怪,张口就唤了声:「盛景廷。」 第207章 计划进行时 乔家一向是这个圈内有名的模范家庭,不同于圈子内其他家多少都有点的脏污事。乔家一向简单。乔缙跟妻子虽然是联姻,但夫妻感情极好,一直没有过任何绯闻。 夫妻恩爱,一双儿女又是极其出挑优秀,惹来不少艷羡。 偌大的花园,都是乔夫人亲自精心设计布置,四季花常开盛放。 这几年姜幼夏不再常来乔家,仍旧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 没有嫁进盛家之前,姜幼夏在姜家是不受待见的,即便邹淑被赶出门后,姜志南也不待见她这个长女。 仅因为一看到她,就想起自己已故的前妻,想起自己愚蠢的被邹淑戴了绿帽,以至于,即便姜幼夏再优秀,他都有意无意疏忽她的存在,甚至厌恶憎恨姜幼夏的存在。 将一切的屈辱,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那时,乔敏惜是她的港湾。 只有跟这个闺蜜在一起,姜幼夏才能感到喘息,感受到自己还是个十来岁的花季少女。 可如今,乔敏惜亲手打碎了她的梦,残忍的连最后一丝温暖,都要从她身上剥夺走。 她漫无目的的乔修珏在花园里散步,每走一个角落,她似乎都能看到从前的她跟乔敏惜。 有些回忆是温暖的,有些回忆,就像是万箭穿心一样,只需一想,就足以痛苦无比…… 第165页 不过,也不重要了。 她会让她付出足够代价的。 乔修珏有些侷促,良久不见她吭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乔修珏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你这几年没怎么来过家里,前面那棵桃树,是你跟小惜一起种的,还记得么?」 「记得。」 姜幼夏道:「那天是敏惜十八岁生日,我爸经常忘记给我生活费,我生活拮据,其他同学送她的都是极其名贵的礼物,我连零头都买不起。我还记得,是修珏哥你陪我到花鸟市场里,选了这棵桃树苗。敏惜很喜欢,拉着我一起种下。那时候很流行许愿瓶,我们都许愿了,约定后等我们以后各自成家,再来挖出当年许的愿,看我们有没有实现。」 忆起往昔,乔修珏有些复杂。 姜幼夏道:「修珏哥,你说,许愿瓶还在吗?」 乔修珏不提,她差点都忘了这一出。 彼时,她很好奇,当年,乔敏惜究竟许了什么愿! 「应该还在吧?这棵花养的很好,位置没变动过。」 「不如把许愿瓶挖出来吧?我真好奇,敏惜会许什么愿望。我的愿望实现了,也不知道,她的愿望实现了没有。」 姜幼夏弯着唇角问他,乔修珏有些迟疑,不过被她含笑的双眸看着,他点了点头:「好,我去拿铲子。」 姜幼夏颔首,在花旁边等他。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乔修珏就从花房里找来了两把小铲子。 当年埋许愿瓶的位置,他们都不太记得,就一起挖了快十分钟,都快把树刨出来了,才挖到当年埋下的两个许愿瓶。 堆满了泥土,极有岁月感,但当年放着的纸条还在。 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的。 姜幼夏把其中一个给乔修珏打开。 姜幼夏打开的许愿瓶是乔敏惜的,看到哪行字时,她瞳孔紧缩,双手都有些颤抖。 【夏夏早日跟哥哥在一起,当我嫂子,我要嫁给盛景廷为妻】 乔敏惜,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姜幼夏,乔敏惜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乔修珏看着手里的字条也不由感到发愣,问她:「这是你的,还是敏惜的?」 「我的。」 姜幼夏声音沙哑,乔修珏感到不对劲,指腹摩挲着纸条,想到什么,侧目问姜幼夏:「敏惜许了什么愿望?」 见到姜幼夏微白的小脸,和颤抖的手,乔修珏感到奇怪,拿过她手里的字条,乔修珏面容僵住,血液仿佛也在这一剎那凝固。 「夏夏……」 「原来,这就是她的愿望啊。」姜幼夏眼眶泛红,晶莹的热泪盈眶,嘴角牵起的弧度颤抖。 十八岁的乔敏惜,许下的愿望是想嫁给盛景廷,是想让自己的好闺蜜姜幼夏嫁给她的哥哥。 讽刺的是,不到半年时间,姜幼夏就奉子成婚,跟盛景廷在德城领了结婚证。 乔修珏手指拢紧,同样难以置信。 如果早前他还有所怀疑,但这一剎那,乔修珏则不得不相信,他的妹妹,是真的喜欢盛景廷。 而那些传闻,也很可能就是真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夏夏,小惜她……」 「我没事。」 姜幼夏摇头:「原本我还担心,只是为了孩子,就让她跟景廷在一起,实在是委屈她。她若真的喜欢景廷,我也好放心了。」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乔修珏口吻笃定:「夏夏,或许,里面有什么误会。小惜当年也小,可能只是一时……」 乔修珏喉头髮紧,有些说不下去了,抬起的手握着姜幼夏的肩膀:「你先别激动,等小惜回来,我再问清楚她。」 许下这个愿望的时候,姜幼夏跟盛景廷还没有在一起。 姜幼夏心里讽刺,嘴上什么都没有说。 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说再多,都是自欺欺人。 忽然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院长打给乔修珏的。 内阁领导到医院里视察,要求检查所有病房。这是从前从没有过的事,如此大张旗鼓,院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就打了电话过来询问乔修珏的意思。 乔修珏皱了皱眉,说了句先配合,他现在先过去处理。 就对姜幼夏道:「夏夏,我要去医院一趟,不如你先在家里坐会?」 「既然修珏哥你有事,你先去忙吧。我改天再来看敏惜,先回家了。」 她俏脸苍白,眼眶都是红的。 乔修珏不放心,便说:「我送你吧。」 姜幼夏抿着粉唇没答应,乔修珏就说:「你这样回去我不放心,晚点过去也没事。」 话到这个份上,姜幼夏便颔首默认。 一路,两人都无言。 乔修珏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实在是被许愿瓶里的纸条给震惊到了。 等车在盛公馆里停下,乔修珏才口吻郑重的对姜幼夏承诺:「夏夏,小惜心悦盛景廷的事,我早前并不知道。但你们关系好,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你放心,修珏哥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先别胡思乱想。」 「我没事。」姜幼夏摇摇头,示意乔修珏真不用担心自己。 可这样柔弱难过,乔修珏怎么可能不担心? 只是一个是自己亲妹妹,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第166页 乔修珏拳头攥紧,姜幼夏扯着唇角说:「医院不是还有事吗?修珏哥,你先去医院吧,真不用担心我。」 一直目送着姜幼夏进了盛家大门,乔修珏才闭了闭眼睛,驱车前往总部医院。 视察已经开始,来的人并不算少。 但让乔修珏奇怪的是苏祁竟然也在其中。 苏祁虽然是内阁的人,但实际上都清楚,是盛家栽培的。 今天他怎么也在?难道这一出,是盛景廷弄得?乔修珏心里奇怪不已,正过去看,就见到林锦年跟游萝走了过来,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锦年,你们是要干什么?」 林锦年眸色闪烁:「少爷。」 「游萝,你这什么意思?」乔修珏板着脸,隐隐有些薄怒。 「乔总何必装傻,你妹妹乔敏惜指示邹淑绑架我们老闆女儿,假造死亡现场,实则将盛果小姐藏起来的事,你可别说,你一点都不知道?」 「不可能,小惜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游萝,说话就要讲证据。」 「证据?」游萝冷笑:「乔总你还是去查查,十七层病房里住的是谁!」 「乔总,你别听她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还是跟我们老闆解释吧!」 游萝冷眼看着乔修珏,嘲弄道:「乔总,这个人我先带走了,有什么问题,你找我老闆说。你放心,我们也是守法的,一切按照法律来!」 事出突然,乔修珏还没从刚才许愿瓶的震惊中走出来,又遇到这一出,思绪也不由几分混乱。 彼时闻言,他绷着的脸铁青:「你凭什么把他带走?游萝,是不是他,我会弄清楚,你不能带走。」 游萝早就料到了这一出,拿出早前从苏祁那拿来的逮捕令扔给他:「你最好配合我们,否则,你妹妹乔敏惜做的这些事,足够她死几百次了!还是乔总你,想直接闹到巡捕局,你自己想清楚!」 说话间,游萝已经无视乔修珏,强行将林锦年给拖走。 乔修珏眉头狠狠一皱,捏紧的拳头咯咯作响。 想到什么,忙不迭给乔敏惜打电话,奇怪的是,乔敏惜手机竟然已经关机。 打了回家回琳姐,也说乔敏惜没有回去过。 她去哪了? 疑惑的情绪萦绕在心口,乔修珏给盛景廷打了电话:「盛景廷,你什么意思?!」 「一个小时,皇廷夜宴。」男人冷冷的说了一句,就直接掐断了通话。 嘟嘟嘟的冰冷机械音在耳畔迴荡,乔修珏眉头狠皱起。 顾不上那些视察的内阁人员,乔修珏第一时间赶回了自己办公室,查看昨天院长哪来的入住记录。 查到17层vip病房入住记录时,不由愣住。 这个病房两个月前就已经入住,但并不是昨天林锦年说的什么陆家小少爷,而是个女人的名字。 这怎么回事? 难道,游萝说的是真的? 乔修珏让查监控记录,才发现,今天线路坏掉,监控没开,而17层的监控,在两个多月前,就一直坏了没换。 原本心里还不确定,如今听到看到这些,乔修珏哪里还淡定的了? 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联繫不上乔敏惜,心一横,他直接去找盛景廷。 彼时,皇廷夜宴。 游萝将林锦年带进来后,一脚踹向他的膝盖,林锦年被迫跪在地上,疼的闷哼了一声。 「老闆,晚了一步,他让人把小姐给带走了。不过老闆你先别着急,我哥已经去追了。」 林锦年听说要视察医院,又联繫不上乔敏惜,心一下就慌了,顾不了太多,就想先把果果带走。 原本林锦年也想撤,但晚了一步,被赶来的游萝给拦住。 林锦年就只好先让人把果果给带走,他留下来阻拦游萝。 「林锦年,你最好如实交代,你们要把盛果小姐藏到哪!」 林锦年跪在地上,胸口闷痛,白着脸一言不发。 心知自己今天在劫难逃。 「乔敏惜人呢!」 林锦年一声不吭,游萝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林锦年,你别以为你不说就没事了。你不怕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乔家人还不知道你跟乔敏惜的所作所为吧,你要不如实说,乔家清正廉明,医者仁心的招牌,你看会不会毁在你们手里。」 果不其然,林锦年闻言脸色骤然就变了。 紧紧攥着的拳头,青筋凸显,林锦年喉头腥甜,又挨了游萝一拳头,半响才喘息开口:「我不知道。」 游萝皱眉,林锦年说:「中午开始,我就联繫不上小惜,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你们把盛果藏在哪了?!」 「我不知道,你们来的太突然了,我还没跟她说地方。」 游萝脸色难看,抡起的胳膊,眼见又要落在林锦年的身上,林锦年连忙开口:「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就算打死我也没用。」 盛景廷苍白的俊脸冷酷,恰好这个时候,乔修珏赶了过来。 看到地上浑身是伤的林锦年,他墨眉紧皱,林锦年有些心虚,哑着声喊了声少爷。 「盛景廷,你什么意思?你是想擅用私刑?!」 「我什么意思?」 盛景廷冷笑,捏着手里燃了一半的烟,俊美无俦的脸庞戾气重重,抬起的眼眸一瞬阴鸷:「你们乔家够本事的,步步为营算计我。把我女儿藏起来,倒是有脸,问我怎么回事?!」 第167页 游萝唇角轻挑:「林锦年,好好告诉你们乔大少爷,你跟乔敏惜都做了什么好事。」 「锦年,果果真的没死,被你们藏起来了?」乔修珏难以置信的看着匍匐在地上的林锦年,心情复杂到了极致。 本应该欢喜盛果还活着的消息,可现在,乔修珏满脑子都无法接受,自己妹妹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林锦年低头不语,乔修珏箭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是不是你们?回答我!」 清楚事情已经暴露,林锦年硬着头,哑着声开口:「对不起……」 俨然已经是默认了。 乔修珏双腿有些发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满目震惊。 「盛果呢?你藏哪去了!」 「我真不知道,游萝来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 乔修珏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死死地盯着林锦年,声音跟哑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乔修珏,你最好祈祷我女儿没事,否则,我要你们乔家陪葬!」男人阴冷的声音落在耳畔,乔修珏心里发沉,讽刺的什么都无法反驳。 「你放心,真是小惜做的,我会让她把果果还给你。」 盛景廷薄唇冷冽。 「林锦年你让我带回去。」 男人眯起的凤眸危险,乔修珏道:「盛景廷,你放心,真是小惜做的,我不会包庇她。但现在,我需要先弄清楚。」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好,我盛景廷就相信你乔修珏一回!」 「老闆。」游萝有些迟疑,怕乔修珏耍花招,盛景廷摆了摆手,让乔修珏暂时把人给带走。 安静下来的包间,过于紧绷的情绪,盛景廷脸色发白,几乎站不稳,游萝扶着他坐下,又拿了药片和水给他,劝道:「老闆,你先别激动。既然确定果果小姐还活着,想必不会有事的,我哥已经在追了,他一定会把果果小姐安全带回来的。」 盛景廷闭了闭眼睛,才拿药服下。 良久,才吐字:「还是找不到乔敏惜?」 昨天还给他发消息挑衅,今天一天都不见人。 乔敏惜人呢? 究竟躲哪去了? 想到什么,游萝向他汇报:「刚才接到电话,太太今天去了乔家,也没见到乔敏惜。」 姜幼夏今天去了乔家? 盛景廷墨眉蹙起,她去乔家干什么? 「太太呢?回去了吗?」 游萝颔首,如实回答:「嗯,已经回盛家了。」 看着脸色发白气质阴冷的俊美男人,游萝正想说什么,忽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响的是盛景廷的手机。 是物业打来的。 「盛先生,我是君庭物业,请问你现在在哪?刚才安保检查,发现你们家房门没关紧,进去检查才发现,你们家有人死了,一死一伤。」 盛景廷闻言一愣,有些莫名其妙:「我家?谁?」 「不认识,是两个女的。」 两个女的? 盛景廷瞬间就想到了姜幼夏。 心脏发沉,听到物业说,已经报警,两个女人也送了医院。 盛景廷让物业把两人的照片发过来,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的声音不大,游萝没听清楚,便问盛景廷发生了什么事。 盛景廷简言意骇说了此事,问她:「太太真回家了?」 「周姐二十分钟前打来的电话。」游萝知道他的心思:「老闆,你别担心,不会是太太。」 姜幼夏就算回家出门,也不会这么快。 但是谁? 盛景廷跟姜幼夏搬回盛家后,君庭就一直空着。怎么会有人跑进去?还是一死一伤? 正奇怪,物业就把照片给发了过来,看到照片里躺在血泊中的两个女人,两人皆是一愣。 男人墨眉紧皱着,游萝诧异开口:「姜如潇?乔敏惜?怎么会是他们?」 死的是哪个? 盛景廷沉着脸,近乎咬牙切齿:「去医院!」 第208章 坦诚相见 盛景廷赶到医院时,乔敏惜已经被送进抢救室。 送到的是乔家医院,医生护士都认识乔敏惜,惊诧的同时,也第一时间通知了乔缙夫妇。 乔缙昨天才到的海城出差,听到消息,已经在让秘书订机票回来,率先赶到医院的是乔夫人。 正好在医院里的廊道里跟盛景廷和游萝撞见。 「盛景廷,你怎么在这里?」乔夫人眉头拧紧,想到什么,难以置信:「是你害的惜惜进医院的?」 乔夫人不问缘由,就认定是盛景廷的缘故,游萝脸顿时就拉下,冷声道:「乔夫人,饭可以乱吃化可不能乱说。」 「不是你们,那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那就该问你的宝贝女儿了。」游萝冷笑:「你女儿跟姜如潇跑到我老闆房子里,一死一伤,我们也想知道,好好的,你女儿跑到君庭干什么。」 乔夫人半信半疑,但今天乔敏惜自己突然出门,也没说要去哪里,只说是要出门散散心。 难得她愿意出去走走,不是整天呆在家里,乔夫人也没多问多想。 刚才接到医院电话,乔敏惜重伤入院抢救,乔夫人如遭雷噼,不解早前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要伤到要送医院抢救了。 第一时间赶过来就碰到神色匆匆的游萝和盛景廷,也不怪她会多想。 第168页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乔夫人思索着,沉沉的盯着两人:「我女儿跑到君庭?不会是你们把她约过去的吧?」 如今乔敏惜生死未卜,盛果也还没有下落,乔夫人明显什么都不知道,盛景廷也懒得跟她废话。 给游萝使了个眼神,游萝就把让物业调到的监控递给乔夫人。 从监控里得知,乔敏惜是中午十二点十分到的君庭,姜如潇则比她提前半个小时到的。乔敏惜进君庭不到十分钟,原本紧闭的房门被打开,她神色慌张的想逃走,又被包扎成粽子的粽子的姜如潇给拖了进去。 之后廊道里的摄像头就没再拍到两人出来的画面。 两个小时后保安在监控里发现异常上去巡查,就发现了一死一伤的乔敏惜和姜如潇。 一切都显得很诡异。 如今姜如潇已经死了,从巡捕那边提供的线索,两人是死于双方搏斗,姜如潇是被掐死的。 乔敏惜则重伤,身上挨了好几刀,也失血过多。 想要知道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君庭,还一死一伤,恐怕只有等乔敏惜醒来,才能知道。 乔夫人神情复杂到了极致,紧紧攥着拳头,素来端庄娴雅的表情管理也有些失控。 「盛景廷,最好我女儿出事跟你没有关系,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盛景廷阴鸷的凤眸噙着寒意。 游萝替盛景廷开口:「乔夫人,你女儿做的好事,谁不放过谁能,还真不好说。」 「游萝,你在这看着。」 男人沉声开口,游萝意会,知道他是担心姜幼夏,便说:「老闆放心,这里我会看着,等她醒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男人颔首,转身就走,始终都懒得跟乔夫人废话一句。 乔夫人还算明事理,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慈母,很信任疼爱乔敏惜这个小女儿,因着姜幼夏的事,她本就对盛景廷有偏见,加上乔敏惜搞了这么多事,又滴水不漏,更不曾怀疑自己女儿有问题,对于盛景廷的偏见也更重。 证据没有摆到乔夫人跟前,恐怕也跟乔修珏一样,不会愿意相信乔敏惜背地里的勾当,不会相信她的女儿并不如他们看着那么善良义气,相反,还是个城府极深,不折手段心狠手辣的恶毒女人。 …… 盛公馆—— 姜幼夏坐在电脑前,翘着二郎腿,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监控画面里的一幕。 回放着的是乔敏惜跟姜如潇的博弈,只差一点,乔敏惜就差点死在了姜如潇的刀下。 可惜的是,姜如潇伤得太重,行动本就不便利,要是不靠着那安神的香,让乔敏惜身体乏力,她恐怕连近乔敏惜的身都难。 不过姜幼夏本身也没想让乔敏惜这么轻易就死了。 亦或者说,就这么死了,是在是太便宜她了。 她把她折磨成这样,姜幼夏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她死了呢? 姜幼夏更关心的是,果果找到了吗? 但看着这些,姜幼夏脸上仍旧没什么反应,好像只是在看一场电影,引不起她任何的情绪波动。 在不知道重复看了多少遍后,忽然,卧室走廊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姜幼夏关闭了页面,佯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房门被打开,姜幼夏应声抬首。 外面进来的俊美男人见到她,明显松了口气:「夏夏。」 「景廷,你怎么了吗?」姜幼夏似乎不解他的行为,关了电脑走过来,疑惑道:「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看着茫然无知的小太太,盛景廷薄唇微抿,一时有些哑言,似乎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向来习惯运筹帷幄,掌控大局的盛总,在姜幼夏跟前,总是不自觉地就失了分寸。 良久,他轻启薄唇开口:「出了点事。」 「什么事啊?」姜幼夏拧起秀眉,好像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让盛景廷如此慌张。 想到什么,她紧张开口:「是小晞出事了?」 盛景廷没急着回答,一言不发注视着姜幼夏十几秒,才在她愈发不安的目光中开口道:「夏夏,你有给过姜如潇君庭的钥匙吗?」 姜幼夏愣了下,才迟疑着点头:「她上次跟我说,不想跟我爸住,让我给她找个地方。我也没地方给她住……就只有君庭的钥匙。我们不在,空着也是空着,我就把钥匙给她,让她暂住。」 末了,将疑惑道:「景廷,你怎么问起这个了?你是不是不高兴我擅自做主啊?还是潇潇她怎么样了?你要是不高兴,我问她要回钥匙。」 紧张兮兮的模样,分明是不知道乔敏惜跟姜如潇出事的事。 盛景廷墨眉紧皱成一个川字,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似乎忽略了什么。但一时间,盛景廷也想不到问题出在哪。 「是姜如潇跟乔敏惜出事了。」 「潇潇跟敏惜?她们怎么了?」姜幼夏紧张的小脸浮现出担心,激动地拉住他的手,追问。 盛景廷简言意骇,在君庭里发现姜如潇跟乔敏惜的事告诉了姜幼夏。 「这……她们怎么会跑到君庭的?」 姜幼夏俏脸微白,百思不得其解其中缘由,拉着他的手:「景廷,你是不是弄错了?潇潇伤的那么重,连起床都困难,怎么能杀了敏惜?她为什么要杀敏惜……她没有理由这么做……是不是误会?」 第169页 颤抖的声音,仿佛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发生这种事,别说是姜幼夏,换做任何人恐怕都难以接受。 「原因暂时还不知道,等乔敏惜醒来,我会弄清楚。」盛景廷抬起的手搭在她的肩膀里:「夏夏,你相信我吗?」 姜幼夏没说信不信,反问他:「怎么这么问?」 防备的模样,显然对他还不是全然信任。 这个结果,盛景廷不意外,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没再瞒着姜幼夏:「夏夏,乔敏惜并不如你所见到的善良。果果被绑架,邹淑的死,都是她一手主导造成。」 「景廷,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敏惜,可是她……」 「夏夏,果果没死。」 姜幼夏瞳孔紧缩,满目震惊:「你……你在胡说什么?」 「真的。」盛景廷抓住她的手腕,低沉磁性的声线,认真向她开口道:「夏夏,果果被她藏起来了,死的不是果果。这一切,都是乔敏惜的阴谋。」 「她为什么要……要这么做?」姜幼夏摇着头,仿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但这个答案,盛景廷想着就荒谬,也难以向姜幼夏启齿。 谁能想到,自己妻子一贯对自己有偏见的闺蜜,竟然背地里一直处心积虑,想要嫁给他。 别说姜幼夏不太可能相信,如果不是乔敏惜亲口承认,所有证据指向,盛景廷自己都不会相信。 男人性感的喉结滚动,好半响才说:「你若不信,等乔敏惜醒来,我让她亲口跟你承认。今天在医院里,原本找到了果果的下落,但人先一步被林锦年送走了,乔修珏亦是知道,你不信,我可以让乔修珏告诉你。」 男人别扭紧张,又迫切想让她相信的表情,被姜幼夏悉数看在眼里。 明明,是这么简单地一句话,盛景廷都要绕这么大的圈子,也不愿意说出口,乔敏惜心悦他。 可想而知,在盛景廷看来,被乔敏惜这么喜欢,并不是件好事,相反,很羞耻,很屈辱,连让他想起来,都觉得噁心。 也不知道乔敏惜知道这个结果,会怎么样呢? 姜幼夏在心里想着,脸上情绪不显,呆呆地,像被震惊到了。 都不知道该愤怒,还是该惊喜。 「夏夏。」 姜幼夏紧攥着粉拳,低着头没吭声,泪很快在她脸颊里流淌,盛景廷心疼的抱住她:「夏夏,你相信我,这次,我不会让果果再有事。等果果找回来,我们一家好好的,我不会再欺负你了。」 男人的气息,逼仄缠绕着她。 姜幼夏道:「敏惜现在怎么样了?我去……」 「游萝在看着,醒来,我再陪你过去。」 盛景廷掏出手绢替她擦拭掉眼泪,怜惜心疼道:「若是难受,就哭出来。」 姜幼夏埋首在他怀中,哭的浑身都在发抖,嘴里一遍遍轻轻念叨着,乔敏惜为什么要这样做。 盛景廷无比心疼她,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本就不是个会安慰人的性格,即便心疼坏了姜幼夏,可此刻,除了抱着她,陪着她,亦是不知道能做什么。 …… 乔敏惜手术结束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 游伽那没找到盛果的下落,盛景廷接到游萝打来的电话,就携着坚持要一起过去的姜幼夏,一同到了医院。 除了还没有赶回来的乔缙,乔夫人跟乔修珏都已经在医院病房里陪着乔敏惜。 看到过来的盛景廷,母子两人脸色并不太好看,显然是不待见盛景廷。 只看到姜幼夏时,脸色才稍缓了几分。 姜幼夏关心道:「伯母,修珏哥,敏惜她怎么样了?还好吗?」 「刚醒来。」 乔修珏捏着拳头,缓和着声音对盛景廷开口:「盛景廷,敏惜刚醒,还需要休息,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过来。」 「既然能醒来,也就没事了。我女儿现在下落不明,她莫名其妙在我家里杀人,我总归要弄清楚。」盛景廷态度坚决,迈着长腿就要进。 乔修珏拦在门口里不让她进,乔夫人也不高兴:「盛景廷,不过就等一晚上,有这么难等吗?敏惜她才刚手术醒来,你非得逼死我女儿你才满意吗?她肚子里可还怀着你的孩子,你有没有人性。」 人性? 盛景廷冷笑,姜幼夏微哑着声音劝他:「景廷,那就等明天吧。」 「夏夏。」盛景廷蹙眉,不悦。 他迫切的想知道盛果的下落。 迟一秒,盛果的危险就多一分。 无论如何,盛景廷都不会再放过任何踪迹, 姜幼夏咬着唇,吸了吸泛红的鼻子:「等明天再来看敏惜。」 乔夫人也不满盛景廷的咄咄逼人,姜幼夏开了口,乔夫人就怒声呵责盛景廷:「夏夏都这么说了,不过就等一天晚上,有这么让你难为情?」 乔修珏神情复杂的没开口。 双方僵持着,姜幼夏敛了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道:「既然景廷你不放心,那就让我进去看看敏惜吧。」 对于姜幼夏,乔夫人并无防备。 乔修珏有些迟疑,可看着她泛红的眼眸,心底到底是愧疚,也没拦着。盛景廷不太放心,姜幼夏吸了吸鼻子:「我问问她就出来。」 盛景廷妥协,让姜幼夏自己进的病房。 第170页 隔音还不错,但就在门口里,隐约里面的乔敏惜也听到了不少。 乔敏惜身受重伤,被姜如潇刺了三刀,虽然没有直接中要害,但其中一道很险峻,刺在了胸肋骨里,只差几毫米,就会戳中心脏,也算是死里逃生。 偌大的病房安静,瀰漫着西药的味道,很是难闻。 乔敏惜还打着点滴,垫了两个枕头,躺在床上,见到进来的姜幼夏,失血过多导致苍白的脸紧绷着,神色很差,那双眼睛阴沉不定,闪烁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幼夏门一关上,褪去楚楚可怜的柔弱,她唇角勾起一抹讽刺含笑的弧度,口中说的却是温柔关心的话:「敏惜,你还好吧?我听说你受了重伤,我很担心你。」 担心她? 如果早前,她还有一丝的不确定,但彼时看到进来的姜幼夏,乔敏惜顿时就反应过来,这一切,恐怕都是姜幼夏的计谋。 简讯根本就不是盛景廷给她发的,而是姜幼夏。 思索反应过后,乔敏惜并没有多少愤怒和震惊,反而笑了:「夏夏,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昔日里的傻白甜,竟然不动声色骗了这么多人! 连她都给耍了! 如果不是姜如潇重伤,死在君庭里的,还不定会是谁。 「是你教育的好。」姜幼夏勾着唇角,也不否认,今天君庭那一出,是她策划的,反而嘲弄道:「你的美梦,要结束了呢。」 乔敏惜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掐入了掌心,才克制着情绪的失控。 「今天医院被查,果果没死,你的真面目你哥已经知道了呢。」姜幼夏俯视着她,从兜里拿出今天在乔家里挖出的许愿瓶里的纸条给她。 乔敏惜紧缩的瞳孔震惊,身体隐隐颤抖。 「原来,你的愿望,是这样的啊。」姜幼夏轻笑了声,手指轻抚着泛黄的纸条:「你藏得可真深啊。」 「敏惜,我真的很好奇,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从我怀孕开始,亦或者是更早呢?」 姜幼夏逐步掌控主导权,先声夺人,将乔敏惜置于被动的位置。 意识到这一点,即便到了现在,乔敏惜也不甘心屈居于下风,妄图扭转局势,她冷静开口: 「夏夏,你偷偷摸摸做这些,盛景廷不知道吧?你还在想什么?没放弃离开盛景廷?亦或者说,你的报復名单里,不单只是我,是姜如潇,是你父亲,是沈玉珠,还有盛景廷对吗?」 乔敏惜用的是笃定的口吻。 姜幼夏落到这个地步,他们都是兇手,盛景廷也不无辜。 姜幼夏想要报仇,她会放弃对盛景廷的报仇吗?盛景廷若是知道,她就败了。 姜幼夏不憷反笑:「敏惜,你觉得你现在说的话,还有人会相信你吗?」 柔柔眉眼,才嘲笑她的天真。乔敏惜做了这么多伤害对不起姜幼夏的事,在盛景廷眼里,已经厌恶极了乔敏惜。 又怎么可能还会信乔敏惜的话? 「你想怎么样?夏夏,你想要我的命?」 「你做的事,自有法律制裁你。我来,只是告诉你,敏惜,你最大的错误,是算计我。你一早告诉我,你喜欢盛景廷,我不会跟你争的。可是,你非要选择算计我。」 姜幼夏打开早前的录音,一共两段录音。 第一段,是她劝盛景廷离婚娶乔敏惜,男人坚决拒绝的态度。 第二段,是她询问沈玉珠,沈玉珠不耐烦的态度。 「敏惜,你很聪明,聪明到我们所有人都骗了。可惜啊,有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从你算计我开始,你就输了。」 有种聪明,叫做自负。 说的就是乔敏惜。 乔敏惜脸部肌肉颤抖隐隐的愤怒着,深吸了口气,她声音都在嘶哑:「姜幼夏,你到底想做什么?」 「告诉我所有真相。」 姜幼夏清冷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当然,你现在可以不说,巡捕会来盘问你。敏惜,你该清楚,盛景廷不会放过你的。」 而她,也不会放过她的。 到了这一步,乔敏惜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但…… 「林锦年不肯承认他把果果藏哪去了,但你知道的对吗?只要我相信你,盛景廷就不会拿你怎么样。他对我很愧疚,我不追究,替你说情,他就能放过你。」 姜幼夏循循善诱道:「敏惜,告诉我果果的下落,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还是乔家的掌上明珠,还是我的好朋友。果果要真出事了,那你就真的完蛋了。你这么聪明,你肯定想过后果。可是,伯父伯母怎么办,他们能接受你的所作所为,接受让他们引以为傲的女儿,是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吗?只要你跟我坦白,果果安然无恙,我就把一切责任揽在我身上,你只是在配合我,盛景廷就能放过你。」 第209章 福祸相依 「夏夏,你不会放过我的。」 乔敏惜口吻笃定,嘴角牵起的弧度讽刺:「其他人相信你,但我不信。」 她们是相知相识了将近二十年的好友,即便相互欺瞒看走眼过对方。但实际上,稍微冷静下来,她们都是了解彼此的。 姜如潇可以傻乎乎的相信姜幼夏,反被她利用,最后自食恶果。 盛景廷沈玉珠哪怕是乔修珏都可以因为愧疚自责,看不穿她的心思,但乔敏惜不会。 第171页 盛果是她的命,她触碰到了姜幼夏的底线,她怎么可能放过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彼时说这些,不过是想要跟套路姜如潇一样套路她罢了。 一旦让姜幼夏找到盛果的下落,她就真的完了。 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的变化,他们都始料未及。 可即便如此,乔敏惜在最初震惊过后,也极快的反应了过来前因后果。 她最大的错误,就是估算错了姜幼夏的变化…… 「你真的不说吗?」 姜幼夏平静开口,那双美眸,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乔敏惜,似笑非笑:「你现在是不是在后悔,对我,还是手下留情了?」 乔敏惜脸色微变,情绪一闪而过,不答反说:「夏夏,你都不想跟盛景廷过了,你为什么不肯成全我?你别怨我做这一切,你要怨就怨你自己吧。如果一开始,你愿意跟我哥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你不肯,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你到现在都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姜幼夏直勾勾地盯着乔敏惜,冷漠的表情,跟从前的娇柔,判若两人。 「当然不是。」 乔敏惜笑了:「是盛景廷的错,他不该出现的。他已经让我着迷了,为什么还要让你喜欢他?要没有盛景廷,一切都不会如此。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友情是真的,想让你当我嫂子也是真的。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对盛景廷的感情,我实在控制不了。」 那爱就像是一根毒刺,扎在她的心口上不肯离开。 她数不清多少日夜,她总是梦到她跟盛景廷相恋的模样,幻想着跟盛景廷站在一起的人是她,而不是姜幼夏。 可是一睁眼,她就要面对,她心爱的男人,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在一起。 她真的很痛苦,愈是这样的痛苦,她就越恨,越想要得到盛景廷。 偶尔,她也会想起,如果不是她太自信了,一直将那爱藏在心口。 会不会结果不同? 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发生就是发生了。 他们谁也改变不了。 「好啊,我成全你,你看盛景廷答不答应,你看你父母答应不答应。」 姜幼夏将她所有情绪变化收入眼帘,轻笑,「敏惜,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你放心,每年清明,我都会记得你的。」 说完,姜幼夏转身就出了病房,徒留在病床里的乔敏惜浑身一僵,死死地剜着紧闭的门扉,指甲几乎掐入了掌心里。 病房里的声音不大,乔夫人等人都不知道俩人在说了什么。 只是迟迟不见出来,心里难免不安。 已经知道真相的乔修珏心里更是忐忑,几次想要推门进去,都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过了五六分钟,看到俏脸苍白含泪出来的姜幼夏,不由发愣:「夏夏。」 乔修珏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姜幼夏强撑着笑意:「敏惜没什么大碍,我有些累了,伯母,修珏哥,我跟景廷先回去了。」 她目光看向乔修珏的时候透着哀求,欲言又止的模样映在眼帘里,乔修珏如鲠在喉。 盛景廷拧紧的墨眉,不悦两人目光的互动,连招唿都没打,拉着姜幼夏就走。 当着他的面含情脉脉,当他死了吗?! 烦躁的因子在跳动,一路,盛景廷脸色很差。但理智上,男人压制住了那股易怒的情绪。 出了住院部,医院的广场里,盛景廷稍缓了低沉的声线问她:「乔敏惜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夏夏。」盛景廷声音沉了分,深邃炙热的目光专注于她的身上。 初冬的夜风透着寒凉之意吹来,拂动了她的秀髮,姜幼夏拂开鬓边散落的碎发,定定的与他对视。 良久,姜幼夏将揣在兜里的许愿瓶的纸条递给盛景廷。 一行字映入眼帘,男人眉心一跳,紧攥着泛黄的纸张。 「今天中午在乔家花园里挖到的。」姜幼夏舔了舔唇:「敏惜十八岁时,许的愿望。她想我当她嫂子,想嫁给你。」 男人皱成川字的眉毛没有半分松懈。 姜幼夏慢慢的走到旁边的长椅里坐下,医院的路灯照在身上,衬得她纤瘦的身影愈发单薄。 「盛景廷,或许我爱上你,真的是错的。」 「你什么意思?」盛景廷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脖子凸起的青筋阴霾。 「我真的好累。」 姜幼夏苦涩道:「果果还活着,我本应该高兴的。她从小身体不好,可是她很乖。这五六年里,你多少个日夜不回来,你把我自己丢在家里,你知道独守空房是什么滋味吗?」 「刚跟你结婚时,我其实是后悔的……可是我更害怕的是你后悔,是你后悔娶了我。我时常在想,你为什么要娶我呢?娶了我,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冷淡?你是不是后悔跟我结婚了,才会对我不闻不问。可是我不敢问你,你总是那么冷,我根本看不穿你的心思,我绞尽脑汁也揣测不透,想不到你在想什么。 这几年我每天都很害怕,患得患失。可是每次听到果果喊我妈妈,看到她天真又乖巧的笑容时,我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你不爱我不要紧,你不在乎我,哪怕你出轨,我都觉得无所谓,我还有果果,我不是一无所有。可是果果没了,我心也死了,我恨你,我恨沈玉珠,我恨姜如潇,我恨陆婉柔,我恨所有人,我甚至憎恨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连唯一的爱,都要从我身上剥夺走。可是,你知道吗?我现在更痛恨的是,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真相。」 第172页 「夏夏。」 「如果我没有爱上你,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我不能怪你,你有什么错?被我爱上,又不是你选的,我只能怪我自己,怪我蠢,怪我傻,怪我痴人做梦,从来都看不清本质,才会让事情一步步变得那么糟糕,变得让我痛苦不堪。」 「夏夏,这不是你的错。」盛景廷迈着长腿过去,将泪流满面的姜幼夏拥进怀里,他想说什么,可却又根本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早点结束这一切好吗?」 姜幼夏紧抱着盛景廷的腰身,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嘶哑了声音颤抖:「景廷,你别让果果出事。」 「乖,别哭,我不会让她有事,我会让所有欺负你的人,都付出代价。」盛景廷手附在她冰凉的小脸上,温柔的替她擦拭掉眼泪:「以后,我不会再留你自己一个人。」 姜幼夏眼里含着泪。 「敏惜是我最好的朋友,即便她骗了我,可是,乔家对我很好,敏惜若没了,他们会很难过的。」 死? 盛景廷当然不会让乔敏惜死这么简单! 只是让她死,太便宜她了。 她如何折磨的姜幼夏,盛景廷就要让尝尝这种百倍痛苦! 夜晚风轻,寒意袭人,盛景廷见她身体微微颤抖,脱下的外套披在姜幼夏的身上:「乖,我们先回家。」 姜幼夏吸了吸泛红的鼻子,被他拥在怀里,她没有反抗,安安静静的被她搂着抱着上了车。 许是情绪波动太高,也许是累了,路上姜幼夏就睡着了过去。 盛景廷将她抱回卧室里,就给游伽打了电话,问盛果的消息。 已经快一天了,不能再拖着了。 …… 夜深人静,医院—— 乔敏惜躺在病床里,睁着的眼睛盯着天花板,脸上没什么表情,死一般的寂静苍白,可丝毫没有倦意。 忽然,病房的门被打开,她愣了下,条件反射般看过去,见到进来的人时,乔敏惜不由怔住,诧异道:「哥,你怎么来了?」 话一出口,乔敏惜心一沉,很快就有了答案。 「锦年什么都不肯说,惜惜,你知道盛果在哪里,对不对?」乔修珏俊雅的面容绷着,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从小懂事的妹妹,脸上是从所未有的冷酷。 他都知道了。 一切,乔修珏都知道了。 「哥,我听不……」 「小惜,你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等要等到巡捕上门把你带走,等到我再见到你时,你已经丧命,你才肯说实话吗?!」情绪失控,他近乎低吼了声音,布着血丝的瞳孔泛红。 乔修珏气的胸膛起伏跌宕:「小惜,夏夏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们是你的家人。你从小就聪明懂事,爸妈最放心的就是你。你怎么……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哥是怪我不折手段,还是怪我伤害到了姜幼夏?」乔敏惜紧攥着拳头:「我这也也是为了哥哥你好啊,你不是也喜欢夏夏吗?」 「你喜欢他,你可以去追他,去告诉他,你……」乔修珏喉头髮紧,闭了闭眼睛,对于这个无可救药的妹妹,他连劝都找不到方向。 话不知不觉压在喉咙里,乔修珏捏紧着拳头:近乎哀求的质问乔敏惜:「盛果在哪里?你把盛果还给夏夏跟盛景廷,哥哥才能救你。小惜,当哥哥求你,你别任性了。盛景廷他不爱你,你就算以这种手段跟他结了婚,他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告诉哥哥,果果在哪?」 「我不知道。」乔敏惜鼻子发酸,仍是一言不发。 「乔敏惜!」 男人拔高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极为清晰,乔敏惜闭了闭眼睛,讽刺道:「哥,你别傻了,姜幼夏跟盛景廷都不会放过我的。把果果还回去,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 姜幼夏恨她恨得入骨,死恐怕都是她最简单的下场。 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乔敏惜扯着的唇角,勾勒出苍凉讽刺的弧度:「你以为姜幼夏什么都不知道吗?哥,你也被她骗了。是她以盛景廷的名义把我约到君庭的,是她让姜如潇杀了我的。」 姜幼夏做的? 「不可能。」乔修珏口吻笃定:「惜惜,你到现在,都还要说谎污衊他们吗?你跟夏夏从小要好,你……」 对上乔敏惜讽刺的眼眸,乔修珏稍缓气息:「你听话,告诉哥哥果果在哪里。当我求你了,好吗?」 「哥,果果是你跟姜幼夏的孩子,我不会让她死的。你放心好了,果果不会有事的,她会活的好好的。」 乔修珏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乔敏惜。 「是不是很意外?」乔敏惜笑了:「我要是告诉你,盛果的下落,你是不是就要告诉姜幼夏跟盛景廷了?哥,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跟姜幼夏的女儿。」 「你疯了吗!」 「姜幼夏求了我很久,我都没告诉她呢。我现在告诉哥哥你了,你不高兴吗?即便你娶不到她,可永远甩不掉你。」 乔修珏看着情绪癫狂,执迷不悟的乔敏惜,除了震惊,他已经分辨不出彼时的感受。 乔修珏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拢紧的拳头都在颤抖,嘶哑了磁性的声线:「你究竟把她藏在哪了。」 「我真不知道。」 乔敏惜躺在床里,安静的看着天花板,缓缓说道:「我给了毒蛇一笔钱,足够他衣食无忧,他会替我照顾好盛果。你也不用担心,等十八岁,她会回来的。」 第173页 「毒蛇?你怎么跟他有联繫。」 乔修珏一早就知道,盛景廷秘密在悬赏毒蛇的踪影。没曾想,竟然真的跟乔敏惜有关系。 可她怎么会认识那种人? 乔敏惜没回答,只是笑,眼睛空洞洞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惜惜,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她还是没说话,像是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说。 乔修珏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想清楚,再跟哥说。你不为了你自己,不为了爸妈,就当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别犯傻!」 孩子?她哪里来的孩子? 盛景廷碰都没碰过她,她怎么可能会有盛景廷的孩子呢? 思及此,乔敏惜心里苦涩瀰漫。 抬起的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不甘的情绪在蔓延。 连乔修珏什么时候走的,乔敏惜都没反应,呆呆地躺在病床里,好似什么都与他无关了一样。 忽然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 乔敏惜以为是乔修珏去而復返,也不在意,直到游萝的声音在耳畔里响起,乔敏惜才勐地抬首。 「你来干什么?」 「老闆怕你自杀,让我来看着你。」游萝在沙发里坐下,饶有兴致开口:「原来,是在毒蛇那啊?」 乔敏惜脸色难看至极,俨然没料到,游萝会大半夜跑过来偷听。 「你最好祈祷盛果不会有事,不然,你想死都难。」 乔敏惜一言不发。 无所畏惧的模样,似乎还在坚定,自己能够没事。 乔家未必没有保住乔敏惜的本事,毕竟,也确实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能够说明,是她将邹淑灭口。 即便姜如潇死了,亦可以说是防卫过当。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乔家会不惜代价保她,是盛景廷愿意放她一马。 …… 乔修珏从医院离开后,没有急着回乔家,去了林锦年家。 怕他跑,林锦年把他反锁在房子里。 林锦年父母早逝,是靠乔家资助,才顺利毕业当上医生。 房子是去年刚买的,掏空林锦年所有的积蓄,但也仅是简单地两室一厅。 环境不怎么样,但收拾的很干净。 林锦年一直呆在客厅沙发里,脸上的伤已经擦过药酒,但还是青紫了一块,还肿着。 听到开门时,林锦年起身:「少爷。」 乔修珏铁青着脸,「锦年,你不想惜惜出事,你最好立刻告诉我,毒蛇把盛果带哪里去了。」 「我不……」 否认的话还没说完,乔修珏箭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眼睛赤红:「你想她死吗?林锦年,爸资助你是想让救死扶伤,不是让你害人,不是让你恩将仇报帮着小惜做伤天害理的事。你这么做,你对得起他吗?!」 「少爷。」 「我问你,盛果在哪!锦年,你再不跟我说实话,你想让我家家破人亡,你才甘心吗?!」 乔修珏知道林锦年心悦乔敏惜,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可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对盛景廷情根深种,甚至不折手段,林锦年还是个帮凶! 甚至到了现在,乔修珏都不知道他妹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会是个城府极深的恶人! 「还在医院。」 医院? 林锦年深吸了口气:「负一层仓库,钥匙在我办公室里。」 「不是毒蛇带走了?」 「没有。」林锦年闭了闭眼睛:「我刚去接应毒蛇,游萝就来了,我只好让毒蛇先走。」 「对不起少爷,惜惜她不肯听我的。」林锦年复杂的表情痛苦,喉结滚动,嘶哑着声音问:「惜惜她会有事吗?」 「除了盛果,你们还做了什么?!」 「说!」乔修珏情绪失控,低吼:「难道你还要等盛景廷来告诉我吗!」 乔修珏性情温和,跟白面阎罗盛景廷不同,他是出了名的翩翩公子,温润随和。即便是林锦年,也是第一次看乔修珏发这么大的脾气。 震撼过后,林锦年一口咬定:「就这些了。」 乔修珏揪着他的衣领,「你最好没骗我!」 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乔修珏转身就走,不愿再跟林锦年多说一句话。 「少爷,惜惜她怎么样了?」 头也不回的男人,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乔修珏出了小区,回到车上,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拿了钥匙,就道负一层的仓库里。 果不其然,看到正蜷缩在仓库角落里的盛果。 五岁的小女童穿着医院的病服,秀丽的长髮披散,许久没有修剪打理的长刘海已经长长别在一边,一听到动静,仓库里的灯光亮起,小女孩倏然抬首,苍白的小脸眼眶红红的,显然是被吓到了。 「乔叔叔。」 稚嫩的嗓音哽咽,乔修珏眼眶一热,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样,快步上前将她抱起,手握着小女娃单薄的肩膀,哑着声:「果果,没事了。」 「好黑,果果怕。」盛果吸了吸鼻子,轻轻地奶音都在颤抖,勾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了乔修珏的怀里,肩膀一颤一颤的。 今天林叔叔突然间把她带来这里,说要玩抓迷藏,让她乖乖听话在这里等他回来,告诉她不许出声,不许哭,不然就见到妈妈了。 第174页 盛果许久没有见爹地妈咪了,害怕她们真不要自己,今天一天都不敢出声。 可是林叔叔一直不来,她又怕又饿。 「乖,没事了。」 「乔叔叔,林叔叔呢?他让果果等他。果果不哭不闹,他就带果果去见妈咪。果果很听话,没有哭,也没有闹,果果想妈咪。」 小丫头扁着嘴,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又软又糯的声音落在耳畔,乔修珏心脏揪痛。 「叔叔现在带你回去,一会就见到爹地妈咪了。」 乔修珏颔首,正抱着盛果出了仓库,就看到从走廊另一边过来的盛景廷。 四目相对,乔修珏浑身一僵,抱着怀中小丫头的手不自觉用了力气,果果疼的咽呜了声,又胆怯的不敢哭。背对着的姿势,她没看到身后的盛景廷,小胳膊搂抱着乔修珏的脖子,只敢轻轻地说:「乔叔叔,疼。」 第210章 东窗事发 软糯的声音落在耳畔,乔修珏如梦初醒般,连忙松了力度,歉意地对盛果道:「抱歉,乔叔叔不是故意的。」 盛果眼帘轻垂,怯怯的不敢说话。 盛景廷冷漠的深眸睥睨着乔修珏,轻启的薄唇冷冽:「把盛果给我。」 声音太熟悉,果果下意识回头,看到盛景廷女孩儿眼眶一热:「爹地。」 乔修珏仲怔之间,盛景廷已经迈着长腿过来,将盛果从他怀中抱了过去。 盛果鼻子泛红,扑进盛景廷的怀里:「爹地。」 「别怕,爹地在。」盛景廷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脑袋,「抱歉,爹地现在才来接你。」 果果咽呜抽泣着,扑在盛景廷怀里没吭声,是怕极了,难过极了的。 盛景廷骨节分明的大手罩在盛果后脑勺里,看向乔修珏的眼眸很冷:「你们可够本事的。」 乔修珏喉头髮紧:「盛景廷,小惜做的事情我很抱歉,但……」 「你该庆幸盛果没事。」盛景廷沉着声:「这笔帐,我会跟你乔家算清楚!」 盛景廷抱着盛果转身就往外走。 游萝挡在他跟前,似乎警惕着,乔修珏会追。 不过着实多虑,乔修珏并没有任何要藏着盛果的意思。 即便,盛果真的如同乔敏惜所言是他的孩子,乔修珏也没想过不把盛果还给姜幼夏。 他知道姜幼夏很疼盛果,也知道盛果对于姜幼夏有多重要。 寂静的走廊里,乔修珏捏着的拳头咯咯作响。 …… 路上,盛果一直趴在盛景廷的怀里抽泣,又不敢哭的太大声,俨然是被吓得不轻。 「果果,别怕了,嗯?」 「爹地,别不要果果。」盛果红着眼睛,扁着小嘴:「果果听话。」 「别听其他人胡说,爹地怎么会不要果果?嗯?」 小丫头鼻子红红,含泪的眼眸睁着很大,盈满了泪珠,明明很委屈,却又不敢哭。 盛景廷心脏紧紧揪住,心疼坏了。 盛景廷擦掉她脸里的泪,愧疚自责道:「对不起,爹地来晚了。」 盛果摇摇头,不怪盛景廷,只是委屈。 车很快就开回了盛公馆,盛景廷将小女孩抱着上楼,又让游伽去把家庭医生请过来给盛果检查。 小丫头身体本就不好,即便乔敏惜不敢不好好照顾她,盛景廷也不放心。 夜色已深,刚才盛景廷匆匆忙忙出去,但还是把姜幼夏给吵醒了。 一听到楼下的动静,姜幼夏就匆忙下楼,正好看到抱着果果进来的盛景廷。 「果果。」姜幼夏声线都在颤抖,鼻子发酸,她快步上前将盛果从盛景廷怀里抱了过来:「果果,真的是你。」 「妈咪。」小丫头哭红了眼睛,姜幼夏紧紧抱着她,喜极而泣:「果果,妈咪终于看到你了,你没事真好。」 她的果果还活着,没死。 盛景廷道:「夏夏,果果没事,你别担心。」 姜幼夏轻咬着粉唇,这才看向了旁边的盛景廷,被泪雾氤氲的眼眸复杂,嗯了声,想到什么,姜幼夏又问盛果:「果果,你饿不饿?妈咪给你做吃的。」 盛果几乎一天都没吃东西,闻言点点头。 「让佣人去做好了,你先带果果上楼休息会。」 姜幼夏虽然想亲自下厨给女儿做,但…… 这么久没看到果果,姜幼夏更想好好看看自己的女儿,闻言便也没拒绝,权衡之后,就抱着果果上楼。 盛景廷则吩咐佣人去准备清淡的营养餐给盛果。 还不知道小丫头的身体情况,盛景廷不敢乱给她吃东西,怕引起不适。 刚吩咐完,盛景廷准备上楼的时候,余光一瞥,就看到了二楼里走廊里,穿着睡衣的盛宸晞。 盛宸晞也看到了盛景廷,不过他没躲开,定定的站在那。 四目相对,男人微微一顿,半拢骨节分明的长指上楼。 「怎么没睡?」 盛宸晞抿着唇不吭声,盛景廷弯腰将他抱起:「嗯?」 盛宸晞问:「姐姐回来了?」 五岁的小男童,表现出的是超出年纪的冷静。 盛景廷闻言有些诧异,似乎在惊讶盛宸晞怎么会知道盛果还活着的事。 盛宸晞也没解释,冷静的跟盛景廷对视。 但即便再冷静老成,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那点心思,哪里瞒得过盛景廷的眼睛。 第175页 盛景廷俊美五官温柔:「我是你爸爸,即便姐姐回来,我跟你妈妈,都爱你,你是是我跟她的孩子。」 他说的是爸爸,而不是第一次见面时候说的父亲。 盛宸晞眼眶微红,鼻子也有些酸。 「嗯。」 「上楼看看姐姐。」盛景廷温和说了句,见他没抗拒,才抱着盛宸晞上楼。 姜幼夏正把果果放在床里,替她将散落的头髮扎起。 听到动静,她抬首,看到抱着盛宸晞上来的盛景廷,粉唇微抿。 盛宸晞主动开口:「妈妈。」 「吵醒你了?」 盛宸晞道:「我还没睡。」 果果睁着明亮的大眼睛没说话,看到盛宸晞,她似乎也不惊讶他的存在。 只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身体明显有些僵硬。 这个反应,让姜幼夏不解:「果果?」 难道乔敏惜,跟她说什么了? 姜幼夏心里奇怪,但看到盛宸晞一直在看着她跟盛果,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深吸了口气,对盛宸晞道:「小晞,这是你姐姐果果。」 盛宸晞颔首:「姐姐。」 肖似盛景廷的小脸神情淡淡,被盛景廷抱着,还真像是他的缩小版。 盛果嗯了声,许是觉得不妥,小女童又笑了笑:「弟弟。」 乖巧的让人心疼。 盛宸晞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绷紧的小脸,情绪松懈几分。 盛宸晞明天还要上学,不好睡太晚,以免醒不来,盛景廷先抱他回房睡觉。 果果今天受了惊吓,家庭医生过来替她检查完,又餵她吃了点东西,洗完澡,姜幼夏才哄着她睡着。 失而復得,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女儿,姜幼夏不肯让她自己睡,要跟盛果一起睡。 深知女儿对她究竟有多重要,姜幼夏的情况好不容易才好转,盛景廷不想刺激她,便由着姜幼夏。 一人占据一边床,盛果睡在中间里睡得很沉,姜幼夏却睡不着,一直盯着女儿看,生怕一个不留神,盛果又会从她身边消失不见一样。 已经快天亮了,盛太太还是睁着眼睛不肯睡,盛景廷怕她吃不消,起身换了个位置,躺到姜幼夏的身侧:「夏夏,该睡觉了。」 两米的床很大,再睡几个人也完全够,即便一侧空出了一大片位置,也丝毫不影响盛景廷睡在她的旁边。 姜幼夏绷着嵴骨:「我不困,我要看着果果。」 「夏夏。」盛景廷唤了她一声,姜幼夏背对着他没吭声,他长臂穿梭枕头缝隙,让她枕着自己的臂弯,将她拥进怀里:「果果已经找回来了,我不会再让果果不见,你别怕,先睡觉好吗?」 姜幼夏鼻子一酸,还是强调:「我不困。」 「夏夏。」 盛景廷有些无奈,强行将她转过身来,这才见她已经泪流满面。 盛景廷性感的喉结滚动,长指擦拭她的泪:「相信我,果果已经没事了。」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果果,即便事情到了现在,仍像是在做梦一样,姜幼夏真的很害怕,她怕自己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就是一场梦,醒来,她又要面对自己女儿没了的真相。 她不愿意。 她再也不要她的女儿离开她。 盛景廷轻抚着她的脸蛋,额头相抵,彼此的气息融合在一处:「不是梦。」 手握着她单薄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果果已经找回来了,我们一家都会好好的。夏夏,我不会再让你们分开的。」 男人磁性的声线低沉,充满着对她的承诺和保证。 姜幼夏咬着唇内侧的软肉没吭声,眼睛酸涩的厉害。 靠的太近,她的泪浸湿了盛景廷的衬衫,姜幼夏抽泣着,很快就在他的怀中睡了过去。 感受到她均匀浅浅的唿吸,盛景廷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床里一大一小的两个女人,俊美的脸庞情绪柔和。 只思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盛景廷俊美的脸庞又再度沉下。 乔敏惜! …… 盛果的下落已经找到,盛景廷没了顾忌,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差点让他妻离子散的罪魁祸首。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有关于乔敏惜所作所为,彻底传开。 其中包括,她假孕,假借邹淑之手,私藏盛果的事,轰炸了整个圈子。 如果不是乔家压制着,媒体早就将这则足以轰动全球的争先报导。 但即便乔家极力替乔敏惜掩盖,还是传出了不少风声,引起讨论。 甚至乔敏惜这个名字,连带着乔氏集团都几次冲上了热搜。 …… 乔敏惜身体还没恢復,就被巡捕带走,乔夫人震惊的同时,从游萝口中得到真相,仍旧不愿意相信邹淑的死,盛果的失踪是出至于乔敏惜的手。 直到从乔修珏口中证实,乔夫人如遭雷噼,承受不住真相,直接在巡捕局门口里昏了过去,被送往医院。 彼时赶回来的乔缙,也知道了这场闹剧。 毕竟是在商场翻云覆雨的掌权者,见惯了大场面,震惊过后,乔缙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面对哭着让他一定要保住乔敏惜的太太,乔缙紧皱着眉:「太太,小惜她既然做错了事,就该承受后果。」 「乔缙,那是你女儿,你的亲生女儿。」 第176页 乔夫人泣不成声,面对丈夫的话,她难以理解:「她就算做错了事,那也是你女儿。我都这把年纪了,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我女儿死吗?乔缙,我告诉你,你一定要保住小惜,小惜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太太。」 乔夫人扭头看向乔修珏:「珏儿,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误会,你妹妹跟夏夏感情要好,她怎么会做这些事?她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去劝劝夏夏,让她劝劝盛景廷。小惜可是你亲生妹妹,你难道真的要见她出事吗?」 乔夫人胡搅蛮缠,势必要乔家父子俩,一定要保住乔敏惜,不能让她出事。 乔缙让她先休息,他们会处理,就先出了病房。 「爸。」 乔缙拳头紧攥着:「盛景廷怎么说?」 「他要小惜付出代价。」 乔缙脚步一偏,险些没有站稳,乔修珏扶着他:「爸,你别太担心,盛景廷那边,我会找他协商。」 「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乔缙气的头重脚轻,已经年过半百的掌权者,眼睛泛着一丝红,是愤怒和心疼也是愧疚自责。 如果不是证据摆在眼前,乔缙难以相信自己女儿会做出这种事。愤怒伤心过后,他更多的是痛心跟自责。 「你不用救她,她既然执迷不悟,就随她吧。」 乔家是济世悬壶,医者仁心的书香门第。做的从来都是救死扶伤的事,岂是做过害人的事? 可偏偏,他引以为傲,继承衣钵的长女,却做出了这种事情来。 这让乔缙怎么接受! 「爸。」 「是我没教好她,才让她做出这种事来,是我的错。」 乔修珏心里不是滋味,稍缓面容,劝道:「爸,你别自责。小惜只是一时冲动,她知错了的。」 知错? 她要是知错,又岂是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给盛景廷打个电话,就说我要见他,跟他当面谈谈。」 乔修珏本想说什么,但对上父亲的眼眸,又只好点头答应下来,约盛景廷出来见面。 …… 盛景廷到的时候,乔缙已经在包厢里等他。 没看到乔修珏,盛景廷几乎有些惊讶,情绪不显明显,乔缙也有所察觉。 请了他坐下,儒雅的商人,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我记得你跟你父亲一样,喜欢喝茶,这是老同兴的茶饼,已经很难寻了,尝尝看如何。」 乔缙眉眼温和,盛景廷端起茶杯,没喝,指腹摩挲着杯身:「乔敏惜给我妻子下药,导致她精神出了问题。设计绑架我女儿,造成假死,逼疯我太太,差点让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乔叔,你如果想给她求情,就不必开这个口了。我盛景廷向来心胸狭隘,有仇必报,她害得我这么惨,我要放过她,岂还有脸见我太太。」 「是我教女不严,才让她做了这么多猪狗不如的事。景廷,你心疼夏夏,乔叔理解你的心情。但小惜妈妈年纪大了,成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小惜做错了事,是要受到惩罚。我不求你饶恕她不追究,我只请你,高抬贵手,按正常法律走。」 盛景廷长腿交叠,举手抬足间的气场不怒自威:「那也得你女儿愿意。」 乔敏惜那种人,会甘愿身败名裂坐牢? 乔缙喉头髮紧:「就当看在夏夏的份上。」 乔家对姜幼夏一直很好,好到,想直接从盛景廷这撬了过去当自家儿媳。 盛景廷脸色不太好看,尤其是早前,姜幼夏明知道了真相,还替乔敏惜求情,让她别放过乔敏惜。 但乔敏惜愿意么? 「好。」盛景廷从薄唇挤出一个字,「就按照正常法律程序走,你女儿愿不愿意苟活,看她。」 乔缙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盛景廷便冷笑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乔总,你女儿做的好事,我不会替她遮掩。」 乔缙手指一僵,苦笑了下,是默认了盛景廷的话。 「当然。」 盛景廷将手里一口没喝的茶放下,起身就走。 茶盏落在桌上,乔缙绷着一张脸复杂苍凉,紧攥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 …… 乔敏惜已经被拘留在巡捕局一天一夜,但仍旧不肯配合交代,要见盛景廷。 但事情真相已经明了,盛果的消息已经找到,盛景廷不认为自己还有见乔敏惜的必要。 只不过巡捕局办事得讲求程序,乔敏惜不肯配合,他们也就没有办法,局长也只得硬着头皮来请盛景廷,恳求他就见乔敏惜一面,好尽快结案。 局长来的时候,沈玉珠正好也在家里。得知一切都是乔敏惜搞的鬼,害她差点背上害死盛果的罪名,沈玉珠很不待见乔敏惜。 赶到书房的时候,听到冯局长的话,没等自己儿子开口,沈玉珠就冷声道: 「都已经证据确凿了,她认不认交代不交代,又有什么关系?还非得我儿子跑一趟?你当往你们巡捕局跑光荣?冯局长,你还是回去告诉她,我儿子不会见她的。」 「盛夫人,这……」 「周姐,送客。」沈玉珠不想跟他多说,直接让周姐送他出门。 冯局长面子不太挂得住,为难的看盛景廷。, 「盛总,乔敏惜毕竟是乔总的千金,乔大少近年来跟内阁关系亲近,霍老那边说了,你已经答应按照法律程序来,让我要好好办这个案子,不能有任何马虎。你就当可怜下我这个老人了,我没两年就要退休了,这僵着也不是办法,你就帮我这个忙吧。」 第177页 乔家的势力虽然这几年不如盛家,但也不是冯局长个小局长能够得罪的。 尤其是上面已经发话,他更不敢随便来。 思及此,冯局长心里也头疼,都到这个份上了,乔敏惜怎么就还非要见盛景廷不可。 尤其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因盛景廷而起,冯局长更是觉得无语。 这不单止是红颜祸水,还是蓝颜祸水。 「既然如此,那我见她一面。明天上午。」 盛景廷总算肯答应,冯局长也松了口气,连忙告辞,没好留在盛家里打扰。 只冯局长一走,沈玉珠就不满质问盛景廷:「景廷,你还真要见她啊?这种不折手段,心狠手辣的女人,你见她做什么?」 一说起乔敏惜,沈玉珠就气不打一处来。 尤其是知道,乔敏惜根本就没有怀孕的事情,更让她没气炸。 沈玉珠为人高傲,这辈子,就没有那么狼狈过。 可因为乔敏惜弄怀孕这一出,害得她跟乔家赔礼道歉,没少受乔夫人的冷眼讽刺挖苦,就气的不行。 哪里还愿意让盛景廷去见乔敏惜! 第211章 是他的妄想 盛景廷一言不发,沉铸如常的俊容,看不清喜怒。 沈玉珠气不打一处来:「景廷。」 「妈。」 盛景廷突然唤了她一声,沈玉珠微愣,被他深邃的眼眸盯着,不由得感到一些心虚和不自在:「你这么看着妈妈干什么啊?你又不喜欢乔敏惜,我也是不想去你见她,再烦心。」 盛景廷长腿交叠,瞧着沈玉珠,似扬非扬的唇角噙着嘲弄:「找到乔敏惜这个兇手,妈就以为,你真无辜了。」 「你这什么意思?」 「乔敏惜作恶多端没错,但若不是妈你费尽心思想逼我离婚,乔敏惜又哪里来的机会。」 沈玉珠本就有些心虚,被自己儿子说破,更感到尴尬和难堪:「你,盛景廷,你就这么跟妈妈说话的?」 「你若不是我亲妈,就凭你做的这些事,我确实不该这么跟你说话。」 沈玉珠瞳孔紧缩,仿佛难以置信,自己疼爱的唯一的儿子,会这么对她。 「当年父亲与你相恋结婚,爷爷奶奶不允许,认为你年纪太小,比父亲年轻了十岁,与父亲不合适。父亲为了你一意孤行,喜欢妈你的单纯善良,不顾爷爷奶奶反对,迎娶你进门。因为你的任性,生我早产落下终身不孕,奶奶虽不满母亲你孩子心性,想要父亲离婚再娶,父亲护着你,未让奶奶为难你分豪。可妈你现在,还记得你从前的模样吗?」 盛景廷什么注视着沈玉珠发白颤抖的脸:「姜幼夏是我妻子,是你儿媳,只因为你不喜欢,你费尽心思想要逼走她,事情才会到如今这个地步。你不喜欢她,我不勉强你,但她是你儿媳,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不紧不慢的话音落在耳畔,沈玉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紧紧攥着颤抖的手。 「景廷,你……」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我只求妈你别再为难她。」 盛景廷话音一落,起身出了书房,徒留在原地里的沈玉珠身形一颤,不由得跌坐在地上,眼泪噙满了泪珠,喃喃的念叨着:「妈妈也是为了你好啊。」 他可是她儿子,她唯一的儿子,她怎么是想害他? 沈玉珠红着眼睛,心里委屈不已。 却又不敢往深处去想。 …… 盛景廷出了书房,看到站在走廊里的姜幼夏,不由愣了愣。 眉眼的诧异,像是疑惑,姜幼夏什么时候在这的。 「我听说冯局长来了,就过来看看。」姜幼夏声音很浅,漂亮的小脸情绪淡淡。 也不知道,刚才的话,究竟有没有听到。 盛景廷稍缓面容,没继续这个话题,只说:「果果呢?睡下了?」 「刚哄她睡着。」 这几天,姜幼夏几乎寸步不离的照顾着盛果,生怕自己不留神,盛果就会不见。紧张过度,她精神都有些憔悴了。 秀丽如云的秀髮随意扎在脑后,稍长的刘海垂落在脸颊,盛景廷替她撩至耳后:「既然睡下了,到楼下走走。整天呆在房里,又憔悴了。」 姜幼夏没反对,盛景廷就牵着她下楼。 两人散着步,盛景廷道:「果果身体还虚弱,过几日,送她到医院里照顾。」 「不要。」姜幼夏想也不想就拒绝,口吻笃定:「就在家里。」 「夏夏。」 「你把医生请到家里吧。」姜幼夏盈盈双眸哀伤,恳求她:「不要让果果离开家里,我害怕。」 姜幼夏彼时完全是草木皆兵。 但盛果好不容易失而復得,姜幼夏精神确实有问题,盛景廷不想刺激她,被她含泪的眼眸恳求着,盛景廷点头。 「那好,我让秦或安排。」 听男人这么说,姜幼夏这才点点头,满意了。 初冬的天气,寒意袭人,姜幼夏低着头,跟着盛景廷,漫无目的的走在花园里:「敏惜她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盛景廷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我答应过你,不会太为难她,一切按照法律走,判多少年,看她造化。」 「果果已经找到,敏惜她……」 第178页 「夏夏。」盛景廷声音沉了分,截止她求情的话。 只让乔敏惜坐牢,已经是盛景廷最大的让步。 再放过乔敏惜,不可能! 如果不是乔敏惜,最近的都不会发生。 盛景廷怎么可能饶恕她! 姜幼夏声音很轻:「我听你的,你别生气了。」 盛景廷顿住步伐,转过身来,跟姜幼夏面对面对视:「夏夏,事情都过去了。妈不会再为难你,你如果不喜欢这里,你挑个喜欢的小区,我们搬出去住,不让其他人打扰你。你听话,好好配合凯里,治好你的病,好吗?」 「我每天都有吃药。」 「夏夏。」 男人深邃的目光,仿佛轻而易举就能够看穿她的灵魂深骨。 姜幼夏粉唇轻抿:「我尽量。」 话虽然这么说,但不配合的情绪,仍旧随处可见。 盛景廷心脏隐隐抽痛,压着那股疼痛,他深吸了口气,长臂一伸将她拥在怀里:「是我的错,姜幼夏,我不该把情绪发泄在你身上。你恨我无所谓,但别再折磨你自己。」 他拥着她很紧,骨节分明的大手罩着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里,宽慰着姜幼夏,是愧疚也是自责。 「你先生知道错了,对不起太太,他以后不敢了。你再给他机会,好吗?」磁性的声线低沉,满满的歉意和自责。 姜幼夏像是听不懂他的话。 「景廷,你胡说什么啊?」姜幼夏抬起小脸,弯着的唇角温柔:「我都说了,事情结束,我们就好好的,你干嘛还要我给你机会啊?」 姜幼夏有些无奈:「我看,你才要让凯里给你吃药,疑神疑鬼的。」 盛景廷抿着薄唇不语,只搂着她:「上次你问我,为什么我可以为了孩子娶你,为什么不能乔敏惜。夏夏,你是我选的,她不是。那晚我清醒,是我想要了你,跟孩子无关,跟什么都没关系。」 单纯,只是他想要她。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她上的心,动的情。 本可以克制,可少女不停地往身上靠,他失控了。 盛景廷是个自制力极好的。 他可以因为沈玉珠给他下药,他不情愿,不顾自己身体情况,就开车回君庭找姜幼夏。 五六年前那一晚,他若是不愿意,姜幼夏一个小胳膊小腿的女孩子,哪里近的了他身? 姜幼夏闻言一愣,面露惊讶。 那晚盛景廷清醒的吗? 盛景廷难得袒露心扉,话在喉咙里,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对姜幼夏,很早就上了心。 不然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大发善心,亲自送姜幼夏去医务室? 爱上他,不是她的错。 是他盛景廷的错。 明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人,一个冷心冷情的病秧子,何必还要要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爱她。 自食其果。 四目相对,姜幼夏没吭声,不知道在想什么,盛景廷在她额头烙印下一吻,「外面冷,回里面吧。」 姜幼夏点头,被他牵着回卧室。 盛果还在熟睡没醒,盛景廷拿了药吃下,下午三点,时间尚早,盛景廷道:「我出去一趟,晚上想吃什么,你让周姐准备。」 盛景廷一走,卧室里再度安静了下来,姜幼夏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盛果,眉眼间有些复杂。 抬起的手轻抚着小女孩圆乎乎的小脸蛋。 脑中挥之不散的是盛景廷那番话。 姜幼夏到浴室里洗了把脸,迫使自己清醒下来,正好这个时候,手机突然颤动,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陌生的号码,姜幼夏有些奇怪,摁下接听键,是一道焦急的声音:「你是夏夏吗?我是杨叔叔,你爸爸刚刚情绪失控,送到医院了,你赶紧过来看看。」 姜志南被送到医院了? 姜幼夏心里奇怪,好端端的,姜志南怎么会情绪失控。 不过电话里杨叔叔的声音焦急,姜幼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问了医院的地址,还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姜幼夏到的时候,姜志南正检查完,还在昏迷中。 知道是父女关系后,医生板着脸呵斥:「你爸爸有心脏病,你怎么能让她乱吃药?安西汀这种药吃多了,精神会出现问题,也会加重病情。幸好服用的时间不长,吃的不多,送来的也还算及时,要是再晚一步,神仙也救不回来。」 「什么安西汀?」姜幼夏面露疑惑:「医生,你说我爸爸吃了治疗精神疾病的药?」 「刚才体检结果是这样没错,你最好回去看看,你父亲有没有乱吃药。赶紧停止他这种行为,再吃下去,真的会死人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医生。」姜幼夏感激道,目送着医生离开病房后,视线才定格在姜志南的身上。 姜志南极其惜命,不可能乱吃药。 姜幼夏忽然想到了上次她给姜如潇的那两盒药,她没记错的话,那两盒药最终是被姜志南给吃了。 难道药有问题? 姜幼夏心里奇怪,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姜志南,迟疑了一下,转身就想往外走的时候,原本昏迷不醒的人,突然间梦呓:「伊雪……」 声音不大,姜幼夏才听清,他念叨的是:伊雪,对不起。 伊雪是姜幼夏母亲的名字,眼眶不禁有些温热,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姜志南,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讽,转身就往外走。 第179页 丝毫没有对父亲的任何同情触动。 反而觉得很讽刺。 清醒的时候,憎恨着她的母亲,避而不见。 当年若不是她苦苦哀求,抱着母亲的牌位,给他拼命磕头求他,姜志南连牌位,都不许进祠堂。 如今,甚至不想却喊着她母亲的名字,光是听着,姜幼夏就觉得噁心。 迟来的深情不如餵狗。 狗都嫌弃! 姜幼夏步履匆匆,忽然装进了一个怀里,步伐踉跄险些摔倒,被一只手扶着,才勉强站着。 「你没……」话还没说完,乔修珏看清眼前的人儿,愣了下,诧异道:「夏夏?」 姜幼夏抬首,看见撞倒自己的人是乔修珏时,也有点惊讶。 「修珏哥。」 乔修珏疑惑:「你怎么在医院里?」 「刚才我爸爸的同事给我打电话,说他情绪失控,病发作了送进医院,让我来照顾,我就过来看看。」 听到是姜志南病了,乔修珏愣了下,蹙眉关心道:「姜叔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只是乱吃药导致的。」 乱吃药? 「医生说,他吃了大量的安西汀,治疗精神病的药,才导致如此。不过我爸向来惜命,而已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些药吃,我正准备回去看看。」 姜幼夏拉开跟乔修珏的距离,正准备告辞,乔修珏就说:「我陪你一起吧。」 姜幼夏想拒绝,乔修珏道:「正好我有话要跟你说。」 男人温柔的眉目认真,姜幼夏粉唇轻抿,略一思索,倒也没再拒绝,让乔修珏陪她一起。 上了车,姜幼夏就给司机打了电话,让他自己先回去,不用等自己了。 最近,盛景廷很紧张她,虽然没有再让人整天跟着她,但出门一直都是让司机送的,不放心她自己出门。 姜幼夏知道,盛景廷觉得她精神有问题,怕她想不开,也怕她跑。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盛景廷能放心,不阻拦她出门姜幼夏都无所谓,随他了。 一路上,奢华狭仄的车厢里气氛静如针落,仿佛能听到彼此起伏跌宕的心跳。 乔修珏见乔若惜从上车后,一直都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几次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 乔敏惜做的那些事,直到现在,乔修珏都无法完全消化。 也不太敢面对姜幼夏。 「果果怎么样了?」 听到果果的名字,姜幼夏一个激灵,瞬间缓过了神:「身体还有些虚弱,没什么大碍。」 「对不起夏夏。」 「修珏哥好端端的,跟我道歉干什么?」姜幼夏面露疑惑。 「我替敏惜替你道歉。」 姜幼夏沉默不语。 「小惜做的那些事,我很抱歉。如果我早点知道,她就不会如此。让你跟果果,受了许多委屈。」 这段时间,姜幼夏大致已经清楚,乔家人确实不知情。 但乔敏惜骗的她太惨了,她不敢信他们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我听说,是你找到的果果。」 「嗯。」 「过去的都过去了,就当是,两清。你不用替她跟我道歉,她现在被抓,也是两清了。」 「小惜做的这些事,伤害了你,我身为她大哥,没能管束好她,我不请你原谅我家的失职。但她做错了事,我们也不会包庇她。」 乔修珏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发生了这种事,即便早前不知情,可乔敏惜是他的亲妹妹,他没有脸让姜幼夏原谅他,亦或者原谅乔敏惜的所作所为。 可若什么都不说,乔修珏心里也过意不去。 苦涩的情绪在心底里蔓延,乔修珏复杂的面容深沉,稍缓着气息克制没有表露,车一路开到姜家,两人也没再说话。 姜幼夏有家里的钥匙,开了门进去,看到眼前的状况,她有些被吓到。 以往整洁干净的家,现在乱糟糟的一片,烟跟酒瓶都乱扔,碎了一地的玻璃。 姜如潇的房门也开着,凌乱一片,想是被土匪光顾过的一样。 姜志南有洁癖和强迫症,又是个极其注重表面功夫的伪君子,实在很难想像,他会把家里弄得这样乱糟糟的。 还有李姐呢?怎么不见人? 姜幼夏心里奇怪,环顾了眼四周,进了姜志南的卧室,比外面还要乱,酒瓶跟菸蒂堆得更多,他的画作被扔了一地。 桌上的墨都洒在桌子跟地板上。 乔修珏判断道:「姜叔的病,应该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姜幼夏抿了抿唇没吭声,目光被地上的照片给吸引。 乔修珏注意到姜幼夏盯着地上的相框看,替她捡了起来,是一张全家福。 一家三口,男的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年轻的女人散着头髮,穿着一条碎花裙,温柔漂亮,中间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赫然是年幼的姜幼夏。 照片是被撕碎过的,有被粘贴的痕迹。 怎么会在姜志南的卧室里? 姜幼夏拧着眉,将照片拆出,撕掉了一边的姜志南。 只留下年轻的母女俩人。 「夏夏?」 「他不配站在我妈身边。」姜幼夏嗓子发哑,绝美的小脸冷漠,毫无情绪。 她没忘,也忘不了,是姜志南逼死的她妈妈。 第180页 如今所有一切都没了,就想起了她的妈妈,是不是太好笑了! 乔修珏还是第一次看到姜幼夏这么冷漠的表情,不由发愣。 姜幼夏稍缓情绪说道:「先找药吧。」 乔修珏这才想起他们过来的目的,在卧室里找起了药。 很快,乔修珏就在抽屉里找到了一瓶服用了一般的药。 乔修珏虽然不像是乔敏惜一样读医,但对药物也有大致的了解,一下子就分辨出了,这就是安西汀。 「应该是这瓶。」乔修珏蹙眉,有些奇怪,喃喃说道:「姜叔,怎么会吃这种药?」 姜幼夏把药瓶拿过来,嗅到药的味道,她秀眉不由皱起。 这味道,好熟悉…… 怎么那么像,乔敏惜之前给她吃的维生素? 第212章 妈,我不想坐牢 姜幼夏攥着药瓶的手指拢紧,几乎将药瓶都给抓变形。 「夏夏?」 乔修珏见她脸色不太对劲,关心的唤了声,以为她是担心姜志南,便缓声说道:「你别太担心,这药他应该没吃多少,及时发现,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药盒还在,独独拆封的这一瓶,也只服用了一半。 这种药虽然正常人吃了精神心理上都会出现些负面作用,导致神经错乱,但用量不多,及时纠正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知道乔修珏是误会了,姜幼夏也不解释,只是嗯了声。 「不过,姜叔怎么会吃这种药?」乔修珏觉得奇怪,姜幼夏欲言又止道:「这药,是我婆婆给我的。」 乔修珏一怔不解,面露诧异,显然奇怪沈玉珠怎么会给这些药她。 难道,是故意有意为之? 姜幼夏解释:「之前我精神不好,婆婆关心我身体就给了我这两盒药,我不想吃,就给了潇潇……可能是潇潇给了我爸吧。」 乔修珏眼眸复杂。 这类型的药,如果不是有医生的单子,是轻易不会卖这种药的。 而且,这药名也不对。 是他弄错了? 乔修珏握着药瓶,沉吟一会,徵询姜幼夏意见:「你把这药给我,我拿回去验一下。」 「那就麻烦修珏哥你了。」姜幼夏态度有些犹豫,出于对乔修珏的『信任』,就把药给了他。 姜志南现在还没醒,呆在医院里,屋子里乱的不行,姜幼夏不想在这呆着,乔修珏便送她先回盛家。 路上,乔修珏没再提起乔敏惜的事,姜幼夏也默契的没问。乔修珏夹在中间里,无论说什么都是尴尬。 亲生妹妹,从小跟他感情就很好,他不能不管。姜幼夏是他心尖上的女人,他也不想伤她的心,沉默,在此时就是最好的。 「夏夏,有什么事,你再给我电话。」乔修珏俊容温柔,举手抬足间都透着一股贵公子的俊雅温和。 姜幼夏颔首,示意他先回去,就下车进了盛家。 姜幼夏第一时间就回了卧室,去找乔敏惜给她开的那瓶维生素。 除了一开始吃过几粒外,果果的『死亡』对她的冲击力太大,姜幼夏就没再碰过那瓶药。 找了半天,姜幼夏也没找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前那两个女保镖,替她收拾东西的时候给遗漏了,还是塞哪去了。 时间太长,现在无从追究起。 可即便如此,答案也已经无需细想。 乔敏惜啊乔敏惜,你对我可真狠啊! 利用邹淑绑架果果,挑拨离间她跟盛景廷母子的关系,再用果果的死导致她情绪失控抑郁,又用含有刺激性的安西汀导致她精神失常。 如果她彻底疯了,也没有人会怀疑上她乔敏惜。只会认为,她是承受不住果果的死亡,被沈玉珠给逼疯的。 这个罪名,只会由沈玉珠母子跟陆婉柔来背。 她仍旧可以扮演着好闺蜜的角色,借着『身孕』,以一种委曲求全的受害者姿态嫁进盛家。 要不是真面目被提前发觉,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她这个幕后兇手,则会成为最博同情的对象。 这么看来,她对她还真是仁慈了! 再多一点药剂分量,她彻底疯了,她的计谋,说不定还真就成功了! 姜幼夏攥紧的手指发抖,心里一片苍凉悲戚。 忽然,传来敲门声,姜幼夏才迅速调整情绪。 起身开门,盛宸晞正站在门口里看着她。 刚下课,五岁的小男孩穿着笔直的西装校服,髮型打理的一丝不苟,优雅绅士,完美的遗传了盛景廷身上良好的基因。 「妈妈。」 「下课了啊。」姜幼夏莞尔,松开搭在门把里的手,放在他的脑袋里轻抚,温柔道:「找妈妈有事吗?」 「我看看姐姐。」盛宸晞眼睛往里面看,徵询她的意思。 姜幼夏颔首,牵着他进来。 盛果长发散着,睡着床的中央。粉雕玉琢的小脸微白,正沉沉的睡着,卷翘的睫毛纤长,宛若精緻的sd娃娃。 看着女儿乖巧的脸蛋,姜幼夏眉眼愈发温柔:「姐姐还在睡觉,没醒。」 盛宸晞嗯了声,视线同样落在床里的盛果身上,小孩儿眼帘轻垂,不知道在想什么,说:「周奶奶说,姐姐身体不好。妈妈,你别担心,她会好起来的。」 稚嫩的童音认真,担心姜幼夏沉溺在悲伤中不能缓过来,懵懂的想要安慰她的情绪。 第181页 姜幼夏笑笑,没有谈论这个,单膝蹲下来,保持着跟他差不多的高度:「今天在学校开心吗?有没有跟同学玩?」 盛宸晞的年纪,理应还在念幼儿园,不过小孩儿聪明,商定的结果,送去了念小学。 是班上年纪最小的学生。 又是盛家的小少爷,班级中的老师,对他关注度更多。 「周五开家长会,妈妈,你跟爸爸能来吗?」 姜幼夏闻言一顿,「好啊,妈妈会去。」 盛宸晞轻轻松口气,不仔细观察,亦是注意不到。盛果还在睡,姜幼夏不想吵醒她,就带着盛宸晞回隔壁的卧室。 沈玉珠从楼上下来,正好见到这一幕,脸色微微变了变,旋即就如同没看到他们母子两人一样,匆匆下楼。 姜幼夏也不甚在意这点。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跟沈玉珠没什么可说的。 沈玉珠对她亦是如此。 眼不见为净。 姜幼夏不肯让盛果到医院里治疗,怕再出意外。安全起见,盛景廷变依着她的话,让佣人收拾了个房间,安置医疗设备,请了三个家庭医生回来,轮流照顾盛果。 家中的摄像头,安保系统,全方面戒备升级。 小心到了极致。 乔敏惜虽然被关到了拘留所,但因为上头打过招唿,拘留所里的巡捕也不敢为难,一切都按照正常的程序走。 会客室—— 乔敏惜推门进来时,盛景廷已经在里面等候。衣冠楚楚的俊美男人面容稍显苍白,长腿交叠正坐在沙发里,举手抬足间,皆是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场,不怒自威。 「盛总,乔小姐来了。」 盛景廷眼帘轻抬,把玩着时两指间燃了一半的烟,内敛又邪气。 乔敏惜有些着迷,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那情绪又被她完美的隐匿。即便身处险境,乔敏惜仍是那副天之骄女的高高在上。 「你还真来了。」乔敏惜唇角挑起一抹笑意,在盛景廷跟前坐下,阴阳怪气道:「恭喜你啊,终于找到盛果了。」 男人眯起的凤眸,迸发出危险气息,无形中的气场不寒而慄。 「不过找回来又怎么样,盛果不是你亲生的。找到,你也只是替别人养孩子罢……啊……」 脖子倏然被掐住,窒息感袭来,乔敏惜面容苍白,几乎喘不过气,只那眉眼间,仍然尽是挑衅。 像是笃定了盛景廷不敢拿她如何。 盛景廷居高临下:「你该庆幸,若不是夏夏善良,凭你做的事,早就该死了。」 姜幼夏善良? 「盛景廷,说你聪明,你怎么跟个傻子一样?被姜幼夏耍的团团转。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去君庭?是夏夏以你的名义,约我去的。她就是想让我跟姜如潇两败俱伤!」 窒息感,让她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吐字都艰涩。 可即便到了现在,乔敏惜也不愿意低下头颅,直视盛景廷如同淬了冰的眼眸,嘲弄道:「她不动声色离间你跟你妈的关系,让我哥对她产生愧疚,又利用容少宸折了陆婉柔,借我之手杀了姜如潇。你猜,她下一步要做什么?盛景廷,姜幼夏恨你,我要真死了,下一个,是不是就是你了?」 盛景廷神情冷漠,丝毫不为她的话所动:「你还真是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 冷漠的态度,如刀扎在她的心口。 乔敏惜心里怨恨,不甘,可是,她向来心高气傲,盛景廷是她近乎完美人生里唯一的遗憾和不甘,即便到了现在,她也不愿意低下她的头颅,像个狗一样摇尾乞怜。 可在一剎那,即便是向来擅长伪装掩盖真实想法的乔敏惜,也不得不直面那让她发疯的妒忌。 盛景廷能这么淡定,他是否早就已经知道了姜幼夏打的那些主意? 亦或者说,他在配合姜幼夏演戏?! 四目相对,会客室安静空间杀意四溢。 妒忌的情绪在心底蔓延燃烧,想到在前姜幼夏的话,那两段录音,她喉头髮紧,忽然笑了:「能死在你手里,也不亏。」 一副等盛景廷掐死自己的姿态。 盛景廷厌恶的松开她,沉下的俊容铁青,被她噁心到了。 「不能杀了我,是不是很气?」乔敏惜压着心底的情绪,笑的一脸得意:「盛景廷,即便我死了,我相信,你很快也会来陪我。」 说完,乔敏惜起身就出了会客室,始终都是那副云淡风轻,完全没有即将坐牢的任何恐惧。 游萝进来会客室,见盛景廷脸色不对,便关心询问:「老闆,她跟你说什么了?」 盛景廷闭了闭眼眸,沉声吩咐:「让人盯着乔、霍两家。」 乔敏惜城府极深,免不了还有后招。 游萝提醒:「老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乔敏惜这个女人,留着,早晚都是个祸害。 …… 午后,骄阳高挂。 姜幼夏提着让周姐准备的午饭到医院里看已经醒来的姜志南,单人病房里,姜志南半躺在床里发呆。 身上穿着病服,整个人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多岁,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 姜幼夏将保温盒在桌上放下:「我刚给江姐打了电话,你住院这段时间,她会来照顾你。」 云淡风轻的话落在耳畔,姜志南怔怔的抬首,苍白的面容憔悴:「小夏。」 第182页 姜幼夏面无表情,姜志南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小夏,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 手被他紧紧攥着,姜幼夏感到噁心,冷漠的甩开他的手。 「爸,你在胡说什么啊?你不是说,我妈是自己想不开,活腻了的吗?你对不起她什么啊?是她自己柔弱蠢而已。她要不是整天想着劳什子的情情爱爱,不知满足,怎么会死呢?」 姜志南面容煞白。 「我……」 「我妈没了,邹淑死了,姜如潇也死了。」 姜幼夏不紧不慢的说着,漂亮的眼眸噙着嘲弄:「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孽,是你造成的。如今,才想起我跟妈妈,是不是太晚了?你以为,你现在疯了,愧疚了,我就会对你心软吗?别做梦了,我不会原谅你的。你也别念着我妈,这会让她泉下都不安息,被你噁心到的。」 「小夏。」 「你放心吧,你毕竟是我爸,我不会不管你的。你就好好在医院里休养,江姐会照顾你的起居饮食。」 「小夏,你就不肯原谅爸爸了吗?」 「当然。」 姜幼夏道:「姜如潇只比我小了一两岁,我妈刚怀上我,你就出轨了。既然没有了感情,你为什么不跟她离婚?你折磨我妈,纵容邹淑母女虐待我,一步步将我推向深渊。现在你老无所依,你就给我打感情牌,让我原谅你?别做梦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更不会让你死的安生。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就该下地狱!」 看也不看姜志南一眼,姜幼夏面无表情的出了病房。 毫不在意,姜志南的生死。 若不是姜志南出轨,逼死她妈,默许邹淑折磨她,兴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才是她一切悲剧的源头,她怎么可能原谅他呢? 可笑! …… 姜幼夏前脚刚出住院部,后脚,就看到从医院另一头出来,失神落魄的陆婉柔。 她秀眉轻挑起。 陆婉柔来医院干什么? 往常,因着乔敏惜的关系,姜幼夏经常来这家医院,很快就判断出,她刚出来的方向是妇产科。 难道是怀孕了? 若真如此,倒也不是不可能。 姜幼夏若有所思,刚出医院大门,一辆黑色路虎在她跟前停下,驾驶座上的人,明显是游萝。 「太太,老闆让我来接你。」 姜幼夏也不抗拒,直接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你父亲怎么样了?老闆让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 姜志南住院的事,昨天姜幼夏就告诉了盛景廷。 毕竟是自己岳父,尽管没什么来往,看在姜幼夏的份上,盛景廷也不会吝啬。 姜幼夏道:「我刚看到陆婉柔从妇产科出来。」 开着车的游萝闻言一愣。 「她是不是怀孕了?」 「太太若是想知道,我回头查查。」 姜幼夏嗯了声,看着车窗外,也不多说什么。 狭仄的车厢里安静,良久,游萝状似随口道:「昨天老闆去拘留所看了乔敏惜。」 「敏惜她还好吗?」 「她是乔家的千金,有她爸妈给她撑腰,能有什么事?霍家那边特意打过招唿,可没有人敢怠慢他。」 「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太太你的事,太太,你就真的要放过她?依照乔家的势力,即便被判刑,用不了两年,她也能出来。」 乔敏惜敢如此肆意妄为,依仗的不过就是她的出身。 对她这样的蛇蝎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但盛景廷在这方面,几乎都是应姜幼夏的要求,她不开口,盛景廷怕刺激到姜幼夏,惹她不开心,也不敢真把乔敏惜怎么样。 良久,姜幼夏说:「你送我去乔家吧,我想看看伯母。」 「太太。」 姜幼夏道:「伯母一向疼我,她现在应该很难过。」 她态度坚决,游萝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还是送她了乔家。 乔敏惜被拘留,乔缙也不让乔夫人去看,这几天都在家里,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姜幼夏敲门进去的时候,乔夫人正躺在床里,一改往日里的优雅,病恹恹的,与平时判若两人。 看到姜幼夏,乔夫人翕动着嘴唇,有些无从开口。 「伯母,你身体怎么样了?」姜幼夏关心问道,见她起身,拿了个枕头垫在她的身后。 「伯母没事。」乔夫人扯唇笑了笑,难掩苦涩和尴尬,惆然若失:「难得你还肯来看伯母。」 「夏夏,伯母对不起你。」 她本以为,乔敏惜是为了姜幼夏好,哪里知道,她的女儿,竟然是为了盛景廷。 乔夫人一生堂堂正正,临老经歷这些,如何承受得住? 「敏惜一时冲动,跟伯母你又没关系,我不会怪伯母你的。」 乔夫人吸了吸鼻子,握住姜幼夏的手:「夏夏,敏惜做的这些事,伯母实在没脸见你,请你原谅。但伯母就敏惜一个女儿,我都这把岁数了,我实在……我不能不救她啊。」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乔夫人激动地身体都在颤抖。 「我都听你伯父跟珏儿说了,是你向盛景廷给惜惜求情。她真是傻,为了一个男人,她怎么这么对你。都怪伯母,我若是一早知道,她竟然想这些,我一定会拦着她。」 第183页 乔夫人一边说,一边擦眼泪。 姜幼夏心里一剎那的触动,也仅是一剎那。 「伯母你别难过了,果果如今没事,我……我原谅她了。只要敏惜真心改过,景廷也不会为难她,她很快就能回来的。」 乔夫人摇摇头,泣不成声。 乔敏惜的所作所为,现在早已经传开。多的是,在看乔家笑话的。乔敏惜向来心高气傲,被人指指点点,乔夫人都不敢去深想。 但看着温柔的姜幼夏,她心里不住地感到愧疚和自责。 「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伯母,你好好休息,等空了,我再来看你。」 「你是个好孩子。」 姜幼夏笑笑,起身出门的时候,乔夫人道:「惜惜做的事,伯母向你道歉,你别怪她,她是被我们宠坏了。你要怪就怪伯母,是伯母的错,没管教好她,才让她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来。夏夏,伯母对不起你。」 姜幼夏心里涌过自嘲,脸上情绪不显,仍旧温柔说道:「伯母,你保重身体。」 游萝在楼下等的心慌,过了十多分钟,见姜幼夏下来,她才松口气。 游萝是个直性子,没有兜圈子,直白问道:「太太,乔敏惜这么算计你,乔家现在都还在包庇她,你还来乔家做什么?你真的不计较乔敏惜做的事?」 姜幼夏脾气好,是出了名的软包子。 不然也不至于那么人敢骑在她的头上撒野,不把她放在眼里。 但盛果可是她的命,她真的能不计较? 「敏惜已经伏法了,何必牵累无辜的?我跟她们撕破脸,又能如何。」姜幼夏自嘲一笑:「敏惜对不起我,可是,他们没有啊。」 姜幼夏淡淡的说完:「走吧。」 …… 游萝前脚送姜幼夏回盛家,后脚就把今天的事,告诉了盛景廷。 盛景廷听完也没什么反应,只让她听姜幼夏的去办。 游萝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闆,早前凯里说过,太太精神不正常,有人格分裂的倾向。」游萝沉吟着开口:「可是太太现在,看着并没有什么问题。你就不觉得奇怪?」 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却跟个正常人一样,没有任何问题。 就已经是最大的问题了。 盛景廷却还纵容着姜幼夏,就不怕她病况愈演愈烈么? 盛景廷本能的想拿起根烟,目光触及桌上的薄荷糖,又把烟放下,拿了颗薄荷糖放进唇里,清凉的甜有一丝辛辣。 他墨眉轻蹙,说:「有些事,急不得。」 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姜幼夏恨他,盛景廷比谁都清楚。 可知道又能怎么样? 拦着她,她只会把他归为对立面而已。 姜幼夏希望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又何必去说破,再逼着她。 只要有一双儿女在,盛景廷就不怕她会想不开。 游萝不太理解他的意思,眼底情绪复杂。 …… 乔敏惜在下周开庭。 开庭前三天,乔夫人央着乔修珏带她去拘留所探望了乔敏惜。 之前,她情绪不稳定,乔缙一直不肯让她来。 但一想到自己女儿身处拘留所,要坐牢,乔夫人哪里放心,软硬兼施,乔修珏才同意带乔夫人过来探望。 会客室—— 乔敏惜看着神情憔悴,难以克制的乔夫人,她轻抿了下唇,没有寒暄,淡淡的吐出一句话:「妈,我不想坐牢。」 第213章 别再执迷不悟了 简言意骇的一句话落下,会客室里一瞬静谧。 「惜惜。」 「邹淑的死,跟我没关系。」 乔敏惜神情冷静:「若非要让我认罪,那就拿出证据。仅因为我跟邹淑见过面,果果是在医院里找到,就认定是我指示邹淑绑架果果,这未免太荒谬了?我只不过是担心果果,怕毒蛇伤害到果果,跟他交易,赎回了果果,怕他寻仇,才一直将果果安置在医院里照顾。我并没有限制果果人身自由,连囚禁都算不上,凭什么要我坐牢?」 一番颠倒黑白的话,乔修珏难以置信乔敏惜到现在居然还执迷不悟。 乔夫人也有些诧异,情绪起伏不定。 「惜惜。」 乔修珏刚唤了声,乔敏惜就厉声打断他:「哥,我是你的亲妹妹,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吗?盛景廷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真坐牢了,盛景廷不会放过我的。说不定哪天,我就被自杀在牢里了。」 「妈,哥,你们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吗?」 她眼里氤氲着一层薄雾,乔夫人心如刀绞,手指攥着领口的衣服:「惜惜,妈当然捨不得你出事。可现在……你就别执迷不悟了。夏夏跟盛景廷答应过,会按照正常法律走,不会为难你的。」 「别天真了好吗?他要真不计较,又为什么要我坐牢?」乔敏惜吸了吸鼻子:「妈,你最疼我了不是吗?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吗?霍爷爷肯定有办法救我,妈,你跟爸去求求他。」 乔夫人张了张口,声音像是哑巴在了喉咙里,如鲠在喉。 乔敏惜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她自然捨不得她出事。 可是证据确凿,盛家死咬着不放,乔缙根本不会答应。 他向来堂堂正正,为人正直。 请求盛景廷高抬贵手,不要逼得太紧,已经是乔缙的极限,他根本不会愿意去为了作恶多端的乔敏惜,去藐视法律。 第184页 他哪里愿意拿乔家百年门楣去冒这个危险? 乔修珏当下立断:「妈,你先出去,我跟惜惜单独聊聊。」 「珏儿……」 乔夫人迟疑,乔修珏已经扶着她出去,只给了让她放心的眼神,乔修珏关上门,视线就转到了乔敏惜的身上。 「哥。」 「小惜,你真坚信你是无辜的?」 「哥哥,你想要我死吗?」 乔敏惜红着眼睛看着他,哽咽的声音颤抖:「为了姜幼夏,你要逼死你的亲妹妹吗?她现在一点事都没有,邹淑跟姜如潇都是罪有应得,你为了她,要让我死吗?」 乔敏惜每一句话,都如同刀子一样戳在乔修珏的心口。 「你不会死,只要你坐几年牢,你就可以出来。盛景廷虽然心狠手辣,但向来说话算话。」 「是,他说话算话。」 乔敏惜气笑了,笑的满心讽刺:「他不让我死,可他有一千种一万种让我生不如死的办法。哥,我不能坐牢。我知道你有办法救我出去的,你为什么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坐牢?我是你亲妹妹,你唯一的亲生妹妹。你为了姜幼夏,你就不管我了吗?」 含泪的声音颤抖,牵动着乔修珏的情绪。 可相比于心疼,他更多的是对于乔敏惜的惊愕震惊,和失望。 「小惜,你究竟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夏夏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连她你都能算计,你让我怎么救你?我只恨我没有早知道你做的这些事!」 更恨自己的愚蠢,对妹妹的信任。 他哪怕只要再早一点察觉到不对劲,阻拦她,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偏偏他什么都不知道。 一步步的让乔敏惜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以至于到现在,她都还在执迷不悟。 乔修珏攥紧的拳头青筋尽暴,隐隐的有些颤抖,他嘶哑了声线:「夏夏会疯,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乔敏惜一怔,乔修珏自嘲的看着她:「小惜,你到底背着我们,都做了些什么?」 「哥。」 「林锦年都交代了,你给夏夏吃的,根本不是什么维生素,你一直在偷偷给她吃安西汀。长久服用这种药,正常人会疯的。你设计这么多还不够,你真想逼死她吗?就为了一个盛景廷,你究竟怎么变得这么可怕的?!」 乔修珏闭了闭眼睛,才克制着那涌动的情绪:「小惜,你别再执迷不悟下去了。你做的这些事,只是坐几年牢,盛景廷已经仁至义尽。你好好的反省一下吧!我真不想相信,我仗义善良的妹妹,会变得这么心机深沉可怕!」 说完,乔修珏转身就走。 不愿再多看乔敏惜一眼。 她到现在都还不知悔改,真让她出来,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 就算不是为了姜幼夏,仅是因为良心的谴责,乔修珏也做不到,藐视法律,让她无罪释放。 否则他这辈子良心都难安。 徒留在原地里的乔敏惜,脸色煞白的可怕。 万万没想到,乔修珏会这么绝情,会真的不管她。 乔敏惜近乎咬破了嘴唇,眼底里充满不甘。 不,她不甘心,她绝对不能坐牢! 第214章 盛景廷他,自卑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医疗设备已经安置齐全,为了果果的身体着想,姜幼夏才不情不愿答应让果果到医疗室里独住,更好的被照顾。 已至夜深,盛景廷服了药,见姜幼夏还没回卧室,墨眉皱了又皱,到医疗室里找姜幼夏,果不其然,她正坐在病床旁边给果果讲睡前故事。 她的声音一向好听,如同涓涓流水,悦耳温柔,轻易就能抚平人内心的烦躁。 盛景廷握着门把,长身玉立在门口,果果先看到了他,软软的唤了声爹地。 「果果还不睡?」盛景廷迈着长腿进来,触及姜幼夏回过头来的美眸,神色愈发温和。 果果长睫毛轻颤,莞尔答道:「马上就睡了。」 甜软的小嗓音很奶。 回家养了快一周,果果脸色好了许多,不像是刚接回来时候小脸青白青白的。 长长的刘海,姜幼夏也替她剪了,重新留回厚厚的平刘海,露出一双新月似的大眼睛,明亮灵动,像极了姜幼夏。 盛景廷轻抚她的脑袋,低缓的声线温和:「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盛果摇头:「果果不难受。」 姜幼夏稍垂着脸蛋,对盛景廷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会就回房了。」 「没事,我陪你们母女待会。」男人声音淡淡,却给人一种毋庸置疑的霸道。 分明,是担心姜幼夏不肯回房睡。 自从果果被接回来后,她一直都草木皆兵。 姜幼夏嗯了声,继续念还没说完的睡前故事。 直至盛果迷迷煳煳睡下,姜幼夏才放下手里的书,轻启粉唇还没吭声,盛景廷向她摇头,只留了一盏小桔灯,就牵着她的手出了卧室,怕吵醒盛果。 没急着回房,又到了儿子盛宸晞的卧室。 盛宸晞时间极其规律,这会已经睡下了,连睡姿都堂堂正正,一丝不苟。 盛景廷过去替他盖好被子,才搂着太太回房。 姜幼夏安静的小脸露出一丝复杂之色。 盛景廷挑眉,问她:「怎么了?」 第185页 男人深邃的目光炙热,下意识的,让她想要逃避。 「睡觉吧。」 姜幼夏掀了被子躺在床里,没了果果睡在身侧,她心里有些不安。刚拿了抱枕抱在怀里,下一秒,又被盛景廷给拖进了他伟岸宽阔的怀里。 独属于男人的气息淡淡萦绕在鼻息间,她唿吸一蛰。 盛景廷道:「明天小晞家长会,我回来接你。」 姜幼夏只嗯了声,没意见。 过分的安静,盛景廷一时不适应。 将怀中的女人转过来,面对面对视。姜幼夏蹙眉:「你干什么?要睡觉了。」 「想看着你。」 男人拇指轻抚着她的唇,「昨天去乔家了?」 姜幼夏没否认,脑袋靠着枕头:「敏惜虽然做错了事,但伯母待我一直极好。我也是个母亲,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很难受。」 「那你知不知道,我心里也很难受?」 盛景廷问的很平静,只那双深邃的凤眸,情绪涌动,如同深不可测的大海,随时将她吸进去,沉沦其中。 姜幼夏好似听不懂他的话,疑惑道:「我们的孩子都好好的,你为什么要难受?」 「夏夏,我好像随时要失去你。」 盛景廷从来不是患得患失,伤春悲秋的人。甚至有时候,冰冷无情,理智的像是个机器。彼时听他这么说,姜幼夏一时间还有些缓不过来。 就好像北极熊突然生长在了热带雨林,那么不可思议。 偌大的夫妻卧室里,仅是留了一盏小桔灯,柔色的光线,柔和了男人线条冷硬,稜角分明的五官,比平时更多了几分随和俊雅。 姜幼夏茫然看着他,却是一言不发。 盛景廷心里自嘲,抱着她很紧:「夏夏,不许离开我。」 「我没说离开你,你胡思乱想什么?」 「你说过,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盛景廷口吻笃定,像是在告诉姜幼夏,也像是在跟自己强调。 姜幼夏有时候也很不能理解,盛景廷为什么那么想把自己锁在她身边。 她知道她长得好看,但也从不觉得,仅凭皮囊,就能迷住他,让他为自己着迷。否则,她又何必,被冷落了那么多年。 他并不是纵慾的恋爱脑。 感情对他来说,应该是可有可无的吧? 至少,姜幼夏一直都是这么认为。 …… 盛世集团—— 紧急高层会议结束后,秦或从女秘书那要来会议笔录,敲门进盛景廷的办公室,「盛总,海陆工程项目的批款,李总已经催了三次,问你意见。」 男人长腿交叠坐在老闆椅里,骨节分明的长指把玩着一根黑金刚笔,俨然是早前姜幼夏送他那支。 闻言男人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俊美无俦的脸庞沉铸如常,只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深不见底。 「盛总。」 盛景廷缓过神,将已经签字批阅的文件递给他。 秦或接过来简单看了几眼,暗自松口气,见他心不在焉,一副心事沉沉的模样,秦或大抵猜测得到,跟姜幼夏有关,便关心说道:「太太这段时间一直闷在家里,也没怎么出去走走。盛总,你今天没其他安排,不妨,陪太太逛逛街?」 「她不喜欢。」 秦或不贊同:「逛街购物是女人的天性。」 「太太性格内敛,兴许她不是不爱逛,只是不跟盛总你提?我听游萝说,太太最近恢復的还不错。如今果果小姐已经找回来,太太心情应该比之前好了不少。凯里先生也说了,整日闷在家里,对太太没什么好处。盛总若关心太太,不妨多陪她到外面走走?」 秦或说的不没道理,但陪女人逛街? 盛景廷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从前他没陪姜幼夏逛过,偶尔几次,还是她撒娇作怪,硬拉着去,却也如同例行公事一样。 盛景廷本就不会哄女人,尤其姜幼夏还是个什么事情都往心里藏的。结婚这么多年,除了那段时间的荒唐,她竟然从没有跟他提过任何要求。 身为丈夫,他确实不称职。 半响没见他发言,秦或正想说什么,盛景廷忽然道:「女人,该怎么哄?」 秦或眉毛一扬。 盛景廷长指间转动的钢笔啪一声伫立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自从果果找回来后,她整个人都绷着。秦或,我该怎么哄她?」 「……」 秦或一时哑言,但对上盛景廷格外认真的眼眸,他思索了下道:「这女人想哄也不难哄,但太太情况特殊,我一时间还真说不上来。不过,女人应该都比较喜欢听甜言蜜语……盛总您性格冷,向来没怎么跟太太说过吧?你可以多说好话,哄哄她。」 甜言蜜语? 姜幼夏会喜欢听甜言蜜语么? 盛景廷困惑,骨节分明的长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桌面,富有节奏的声音,似能蛊惑人心。 秦或道:「讨女孩子欢心,素来需要对症下药。盛总你可以从太太的喜好开始下手,嘴甜,浪漫,大方,有男子气概。虽然盛总您外在条件优越,不过……恕我直言,你整天端着,太太胆子不大,容易吓到。她母亲早逝,姜志南对她冷淡,太太内心应该很缺爱。即便她嘴上说着不要,但心里肯定没法抗拒。」 盛景廷沉默。 第186页 秦或见状再接再厉道:「太太跟乔敏惜关系好,至今也愿意原谅乔敏惜做的所作所为,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兴许就来自于太太的原生家庭。她从小没什么朋友姐妹,乔敏惜伪装的极好,对她无微不至。太太内心应该很珍惜这段友情,才会到现在,都还不愿意放手。盛总,你若有心跟太太修復关系,不如,尝试着走进她的心里,让她再次接纳你?」 …… 周五的家长会在下午举行,中午饭点还没到,盛景廷就回来接她出去吃饭。 这段时间,姜幼夏要么闭门不出,要么就是单独出门。 也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他们没有到外面单独吃过饭。 位置是秦或定的,是一家湘菜馆,虽然生长在北方,但母亲是南方人,相比于北方的菜系,姜幼夏口味却是偏清淡和辣的。 只不过从前,她习惯迁就别人,不以己为重,即便是吃饭,也很少会选择自己喜欢的菜馆。 可这段时间里,不知不觉中,盛景廷一直在迁就她。 菜一早点好,他们刚坐下一会,就陆续上来,是姜幼夏平时喜欢的菜系。 盛景廷解释道:「你一贯不爱提自己的喜好,我让秦或问了江姐,你平时的喜好。」 非但不提,每次他们出去的吃饭,即便是姜幼夏自己点菜,她也都是默默地点盛景廷喜欢的菜品,迁就着他的口味。 有些爱,无需言语,表于细节。 只是盛景廷明白的太晚。 姜幼夏嗯了声,也没说,他可以问她的话。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但看得出,姜幼夏比平时都吃了不少。盛景廷给她夹菜,说道:「你这段时间瘦了很多,多吃点。果果跟小晞,都需要你照顾。」 「你也需要我照顾吗?」姜幼夏轻笑。 盛景廷一愣,她说:「心脏找到怎么样了?有合适的了吗?」 盛景廷的心脏有问题,早前听他说,一家让人在找合适的心脏,不过这段时间,她并未再听提起。 「会有的。」 「好在小晞健康上没随你。」 家里已经有一大一小两个药罐了,再来一个,不可想像。 盛景廷也不生气,反而笑了笑。 姜幼夏忽然问:「做完手术,你可以康復吗?」 「你希望呢?」 「我当然希望你好啊。」 姜幼夏不悦:「你是我丈夫,你问我这个问题,你以为我想你出事吗?盛景廷,我这么关心你,你这么想我,你有没有良心啊。」 盛景廷不语,只抬手擦拭她嘴角沾到的辣椒油,忽然开口的话,却让姜幼夏愣住。 「夏夏,我们谈场恋爱吧。」 一字一句,格外认真。 要不是被他一双深眸紧紧凝视着,姜幼夏都以为她出现幻听了。 谈场恋爱? 盛景廷道:「你十八岁嫁给我,奉子成婚,为我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我却没有履行一个丈夫该有的责任。你说的没错,我亏欠你六年。但是夏夏,你要原谅我,我那时候也年轻,还不懂怎么爱人,怎么当个丈夫。」 姜幼夏粉唇微张。 「我做的事,我没法否认,你也无需原谅我的过错。只当,我们从新认识开始。」男人深情的眉目炙热,深情款款,仿佛轻易就足以将她看穿。 姜幼夏手指不由自主的拢紧,随后,她笑了笑:「精神病还会传染的吗?」 盛景廷蹙眉,姜幼夏抬起的小手放在他的额头里:「也没感冒发烧啊,你怎么说胡话了?」 「夏夏。」 「你这样子,我好不习惯。」姜幼夏放下筷子,端起茶呷了口:「你平时都不这样的,你突然间这么甜言蜜语,我不适应。」 「……」盛景廷生平第一次说这样的情话,倒是没想到,姜幼夏会是这样的反应。 「sorry。」 「我要求很高的,重新来过,你未必追得了我。」姜幼夏道:「修珏哥那么优秀,对我还温柔体贴,我都没喜欢他呢。」 说来也好笑,她从不缺乏追求者,向她献殷勤的。 可偏偏,她喜欢的却是盛景廷。 尽管他是优秀,可乔敏惜说的也没错,乔修珏并不比盛景廷差。她怎么却偏偏喜欢上盛景廷? 提到乔修珏,男人眯起的凤眸危险。 姜幼夏噗嗤轻笑:「你别那么容易生气,我要真喜欢修珏哥,上次乔伯母让我离婚嫁给修珏哥时,我早答应了。」 「哦?」盛景廷挑眉:「她还让你离婚嫁给她儿子?」 姜幼夏脸色微变,俨然是口急说错话的表现。只很快,她就调整了情绪:「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必耿耿于怀。我若真喜欢他,我早就答应了。我不喜欢他,你又何必要因此生气。」 姜幼夏端起水喝了口,在掩饰自己的不安。 盛景廷没吭声,沉铸如常的俊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用餐结束,时间已经差不多,盛景廷签单结帐,跟她一同离开。 路上,他拉着她的手,走在大街上,极其引人注目。 「我并非一个好丈夫,不解风情,不善解人意。乔修珏不比我差,你是我太太,他惦记你,我不安。」 「你是自卑?」 盛景廷忽然转身,拉下优雅的脖子,身高的差距,他看她时,总像是俯视臣民的铁血君主。 第187页 稜角分明绝美的脸庞精緻,冷漠,禁慾系十足。 「你若这么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姜幼夏不语,盛景廷薄唇微动,也没再多解释,牵着她就上了听在路边的迈巴赫,前往私立学院。 能来这座学院的学生,都是非富则贵。 来参加家长会的多是母亲和其他长辈为主,亦或者秘书助理代替。 像是父母一起出席的极少数。 尤其是盛景廷这种身份的。 这半年多的时间来,关于盛家的传闻满天飞,尤其是嫁进豪门,一跃而起的灰姑娘姜幼夏,更是极其引人注目八卦。 不少人都听说姜幼夏疯了,精神出了问题。 彼时见她跟盛景廷一起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眼球,各自窃窃私语的讨论着她的出现。 又谈及了被掉包,刚刚接回来的盛家小少爷,众人情绪不一,姜幼夏像是丝毫没察觉,也不在意。 有人上前打招唿攀谈,她也仅是跟在盛景廷身旁颔首。 等到了班级,没看到盛宸晞,她奇怪,盛景廷问女班主任。 班主任环顾了一圈,也觉得奇怪,刚才好像才看到盛宸晞,这会人呢? 不过想到盛宸晞那孩子,班主任说:「小少爷他好像不喜欢热闹,应该是出去了,我去找找。」 学校是盛家投资开的,盛景廷是最大的股东。 盛景廷颔首,班主任就连忙让其他科的老师,一同去帮忙找人。 谁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家长会,盛景廷这尊大佛,会亲自过来。 嚣张千叮咛万嘱咐,可不能出意外。 姜幼夏道:「我也去找找。」 知道她是不喜欢这里的氛围,盛景廷陪她一起。 教室在三楼,找遍了也没见。 姜幼夏奇怪,会去哪了? 正好这个时候,一个小女孩慌慌张张的跑下来,一看到盛景廷,她张了张口:「盛叔叔,阿姨。」 赫然是容家龙凤胎之一的小女孩容星。 「盛叔叔,宸晞弟弟被陆天元带上天台了,他们在欺负他。」容星说的磕磕绊绊,几岁的小女孩脸色煞白,被吓得不轻。 容盛两家关系还不错,容星兄妹跟果果更是很好的玩伴。 得知盛宸晞是果果的弟弟,容星兄妹更愿意带着盛宸晞一起玩。 盛景廷闻言脸色骤然一变,迈着长腿上去。 姜幼夏咬着嘴唇,见状让容星先回教室,就忙不迭去跟上盛景廷。 一上到天台里,就看到被围在中间的盛宸晞,几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孩围着盛宸晞嘲笑。 为首的小胖子不屑道:「我姑姑说了,你妈妈就是个疯子,她根本不会来。盛宸晞,你就是在撒谎,你现在承认你是谎话精,是小疯子,我就不为难你了。」 盛宸晞一言不发,绷着张小脸。 另一个男童说:「盛宸晞哑巴了啊?是心虚吧,你妈妈是个疯子,根本就不会来的。」 「就是,你承认你是个小疯子,谎话精,我们就放过你。」 几个男童嬉笑怒骂的话传至耳畔,刚走到天台的姜幼夏,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第215章 我要你活着,看着我跟你心爱的男人幸福 盛景廷察觉她的异样,步伐一顿,侧目回过头:「夏夏?」 姜幼夏轻抿着粉唇,视线定格在被几个小男孩围在中间的盛宸晞身上。 盛宸晞也看到了他们:「妈妈……父亲……」 向来老成的小男孩小脸微微变了变,角度的问题,小胖子几个没发现上来的盛景廷跟姜幼夏,见盛宸晞绷着张小脸一言不发,他心里不悦。 很是看不惯精緻漂亮的盛宸晞板着张脸装高冷,还敢无视他。 「盛宸晞,你快点说你是小疯子,不然我就真要揍你了。」为首的小男孩揪着盛宸晞的衣领,抡起拳头要揍他。 只手还没靠近,就被一把握住。 小胖子瞳孔紧缩,认出盛景廷时,他脸色瞬间就慌了:「盛叔叔。」 其他的小男童,一看到盛景廷都被吓了一跳,一窝蜂地连忙跑下了天台,小胖子也想跑,但手腕被盛景廷握着,他疼的脸色忽白忽红。 姜幼夏抱住盛宸晞,将他拉进怀里,轻着声音安抚:「别怕,没事了。」 盛宸晞低着头,鼻头泛红不吭声。 「陆天元,谁跟你说的。」 小胖子小脸煞白:「盛叔,疼。」 「是然姑姑跟柔姑姑说的。」 陆天元是陆婉柔堂哥的儿子。 被宠的无法无天,仗着陆家的关系,一向在学校横着走,赫然是个小霸王般的存在。 不过,再胆大的小孩,同理也是怕大人,尤其是盛景廷这样冷冰冰的大人,心里发憷的紧。 盛景廷面无表情,磁性的声线冰冷:「向他道歉。」 「盛叔……」陆天元眼睛闪烁,不情愿跟盛宸晞这个小疯子道歉,但心里怕盛景廷,像是权衡许久,才硬着头皮说:「对不起盛宸晞,我不该说你跟你妈妈是疯子,我以后不敢欺负你了。」 小胖子陆天元扯着嗓音,颤抖着说完,盛景廷一松手,他忙不迭就跑了。 盛景廷的气场太冷,不但大人憷他,小孩子也一向怕他。再混帐的小孩,一到盛景廷跟前,都乖得跟小羊羔似的。 第188页 姜幼夏弯腰抱着盛宸晞:「小晞,他们有没有伤到你哪里?」 盛宸晞摇头:「他们没打我。」 盛景廷注视着儿子的目光深邃,弯腰单手将他抱起:「多久了?」 知道他问的是这些人欺负她多久了,盛宸晞低头没吭声。 盛景廷俊美无俦的脸庞深沉阴冷:「他们欺负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低沉的声线,俨然是生气了。 姜幼夏唤他:「小晞。」 「我不想让父亲担心。」 稚嫩的童音很轻,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心虚,盛景廷无比严厉:「那你认为,现在我跟你妈妈不担心你?」 「不是。」 姜幼夏心如刀绞,只看着冷酷,气场阴戾的盛景廷,她稍缓了气息,劝道:「景廷,你别这么凶他。」 盛景廷这才低缓冰冷语调:「以后再有这种事,不许瞒着。」 「我知道错了。」 盛宸晞低着头,精緻绝伦的五官透着一丝白。 姜幼夏眉眼闪过心疼和愧疚,紧攥着的粉拳轻轻颤抖,她不自在的偏过脸。 盛景廷将她情绪收入眼里,弯腰将盛宸晞抱起:「你是很聪明,但别自作聪明。」 「知道了。」 盛宸晞轻声答道,盛景廷一手拉着小脸微白的姜幼夏,跟他一同下楼。 班主任听容星说,盛宸晞在天台里被陆天元几个欺负了,暗道不好,正准备上去看看,就见盛景廷抱着盛宸晞下来。 班主任面露歉意自责,正准备说什么时,盛景廷道:「先开会。」 成熟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班主任心里发憷,也不敢多言。 一场家长会,开的很微妙。 一结束,校长得知刚刚天台里发生的事,就匆匆赶了过来向盛景廷道歉。 这会家长会开完,许多家长陆陆续续都散了,一见到匆忙赶来的校长,虽然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但碍于盛景廷的身份,也没敢多留下来八卦,各自带着各自的孩子,先后离开。 没了看热闹的,走廊里安静。 只有校长跟班主任不停道歉的声音。 姜幼夏牵着姜幼夏在旁边一言不发,盛景廷沉着脸,薄唇吐字如冰:「聘请你当校长,将我儿子交由你们教导学习,不是让他来被欺负的。」 「对不起盛总,是我的疏忽。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批评那几位学生,绝对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再有下一次,你就跟着一起滚蛋!」 「不敢。」老校长歉意道歉,盛景廷已经无视他,抱着盛宸晞离开。 「校长,盛总这么生气,该怎么处理啊?」 「怎么处理?」老校长气的不行:「把那几个小混球的家长叫来,一律开除。」 「这是不是有点夸……」 班主任觉得这有点夸张了,看没必要到这个地步,校长则黑着脸:「学校都是盛家的,留着他们,改天走的就是你跟我!」 在盛家的地盘上欺负盛景廷唯一的儿子,这不是找死吗? 班主任被训得一声不敢吭,认命按照校长的吩咐去办。 路上,司机开着车。 盛宸晞坐在父母的中央,姜幼夏的手还搭在他的肩膀里,那低着的脸发白,盛宸晞道:「对不起妈妈。」 他不该瞒着姜幼夏跟盛景廷,让他们更担心自己的。 「以后这种事情,你要告诉爸爸妈妈,知道吗?」姜幼夏耐着性子:「不然妈妈会很难过。」 「嗯。」盛宸晞颔首答应。 车厢里的气氛稍显微妙,姜幼夏道:「小晞饿不饿?爸爸妈妈带你去吃饭?」 盛宸晞在学校吃过午饭,这会还不饿,摇摇头。 姜幼夏将他抱起来放在大腿里,下颌靠着他的小脸蛋,心里情绪复杂。 盛宸晞小身板明显怔了怔,姜幼夏很少会对他这样亲密。这细微的反应,看在姜幼夏眼里,更不是滋味。 对于这个儿子,她是无措的。 在她最崩溃的时候,他回到自己身边。即便知道他是自己亲生儿子,她应该爱他的,像是疼果果一样疼他。 可她不敢。 乔敏惜有句话说的没错,她的復仇名单里,确实有盛景廷。 至少,果果没了,她不可能真的会乖乖听话留在他的身边,再承受着生不如死的痛苦。 潜意识里的反应,她不敢跟他亲近,也不想让他依赖自己。 她怕用情至深,她有一天真的离开了,盛宸晞接受不了,她也接受不了。最好的结果就是,她别走进他的心里。 以后他有新的妈妈,也不至于那么失落。 跟着盛景廷,总比跟着她这样的疯子好。 也或许,她也会死。 可现在果果没死,她的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 彼时再面对盛宸晞这个亲生儿子,她是愧疚和自责的。 「妈妈,你别难过。」 盛宸晞感受到她的情绪不对劲,清冷惯了的小男童握着她的手:「陆天元只是见我不理他,他才想为难我。跟妈妈没有关系……妈妈不是疯子,我也不是疯子。」 稚嫩的童音,字正腔圆的安慰着姜幼夏。 很认真。 「对不起。」 「妈妈。」 姜幼夏挤出一抹笑,轻抚了下他的发顶,抱着他更紧,却没有再言语。 第189页 盛景廷看着母子俩的互动,凤眸深了深。 时间尚早,但发生早前的事,果果又还在家里,姜幼夏也没有其他想玩的心思,就先回了盛公馆。 与此同时,陆家却因为陆天元被开除乱成了一团。 陆家不像是盛家的人丁单薄,虽然几房早已经分家,但关系也都极好,来往频繁。 早前因为陆芷然兄妹任性得罪盛景廷,其他几房多少被牵连,心里都有些不满,但毕竟是一家人,且都忍了。 如今因为陆婉柔兄妹跟陆天元胡说八道,几岁大的孩子心性未定,又跟姑姑们感情都不错,又见盛宸晞年纪小小,高冷不好相处,才变着花样刁难,导致如今被退学。 陆天元的父亲陆宏虽然不高兴,但是自己的亲堂妹,也不好说什么,但陆宏的太太却吞不下这口气,带着陆天元,就来陆家三房里闹腾,指桑骂槐的把陆家姐妹都给骂了个遍。 陆芷然是个暴脾气,差点没跟堂嫂打起来,还是陆芷然父母给拉住。 「你们姐妹俩倒是有意思,好好的一个千金大小姐,非要跟个荡妇一样倒贴。想男人想疯了吧?我告诉你们,你们愿意倒贴去攀附盛景廷是你们的事,可别再牵累我们。早前就是因为陆婉柔,害的阿弘损失了两个亿的项目。如今,又因为你们,我儿子都被开除了。他才多大,能懂什么?要不是你们乱跟他胡说八道,他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了,你们要是再连累我们,从今往后,我们不来往也罢了。」 陆宏媳妇怒骂了一阵,抱着哭红眼睛的陆天元转身就走。陆宏有些尴尬,但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满,看了眼三叔三婶,和两个堂妹,跟着媳妇就走。 陆芷然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扭头看向沙发里,魂不守舍的陆婉柔:「姐姐,我亲爱的好姐姐,你看到了吗?你自己做的孽,要我们跟着你一起承担,你现在还觉得你无辜?你最可怜?你可拉倒吧!我们家的脸,就是你被丢尽的。」 一股脑的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在陆婉柔身上。 陆婉柔紧咬着嘴唇,气的身体都在发抖。 陆芷然冷笑,转身就走,偌大的客厅安静。 陆夫人过去拉着陆婉柔:「柔儿,你堂嫂跟然然脾气暴,你别搭理他们。」 陆婉柔紧攥着拳头,红着眼睛说:「我没跟天元说过那些话。」 「妈妈相信你,你别难过了。」陆夫人安抚着她,自然知道那些话,肯定是陆芷然跟陆天元说的。 这段时候,陆婉柔近乎足不出户,整天闷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怎么可能跟陆天元个小孩子挑拨是非。 但这些事情,也确实都是因为陆婉柔而起。若不是她一直不肯对盛景廷死心,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柔儿,都过去了,你也别想了。」 陆夫人拍了拍她手臂,话锋一转,又说:「你跟少宸怎么样了?前天我撞见少宸爸爸,他还问起我你来呢。你整天呆在家里不出门也不是个事,不如过几日,少宸爸爸生日,一起过去吃个饭?」 她跟容少宸? 自从早前在东派 楼里撕破脸后,她就没再见过容少宸这个人。 陆婉柔骨子里是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一直就喜欢盛景廷。才会在姜幼夏横刀夺爱后,那么不甘心。容少宸她从来就没看上过,甚至一直厌恶容少宸这种纨绔子弟。 要不是因为被他要了身子,还被乔敏惜那贱人给渲染开了,陆婉柔根本就不会考虑容少宸。 可现在,现实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容少宸根本就不是喜欢她,而是帮着姜幼夏来玩弄报復她。 可笑的是,她竟然当了真,还真认真考虑过跟容少宸发展。 甚至如今,她还怀上了…… 「你跟少宸是不是吵架了啊?」陆夫人试探道:「少宸虽然是风流了些,不过这年头,哪有几个男人不风流啊?我们家跟容家关系还不错,他爸爸也蛮喜欢你的。等过几年,他玩够了,自然就收心了,柔儿……」 「妈,我跟容少宸不可能,你别提他了。」 「柔儿,你难道对盛景廷还不死心吗?」 陆婉柔紧攥着发白的手指,哑着声说:「跟盛景廷没有关系。」 「柔儿……」 陆婉柔看着欲言又止的母亲,心脏像是被个无形大手紧紧揪住一样,勒的她无法喘息。 心里的骄傲,她根本没办法,也不愿意说出口,容少宸从始至终都只是在玩弄她的感情,报復她而已。 干脆起身就回房。 躺在床里,陆婉柔抓着枕头就乱杂,哭的撕心裂肺。 陆家里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姜幼夏的耳朵里。手机里,容少宸给她发的消息还在,约她出来吃饭。 这段时间里,容少宸经常给她发消息,每次姜幼夏都只是简单敷衍。 可容少宸哪里肯被她耍啊? 周末一过,容少宸就登门来拜访。 因着两家的交情,沈玉珠不疑有他,见他过来,还是热情招唿。 容少宸说:「我听说果果已经没事了,就过来看看。」 「有心了,果果她现在好着,没什么事。」 「伯母,我上去看看?」 沈玉珠不太想上去,只点了点头,容少宸自己上楼去看盛果。 第190页 医疗室就在二楼里,容少宸经常来盛公馆,很快就到了医疗室,敲门进去时,姜幼夏正好在陪着盛果。 看到进来的容少宸,她星眸微睁。 后者单手抄着袋,唇边扬起一抹笑:「夏夏,许久不见了。」 姜幼夏指甲掐着掌心,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容伯伯。」果果是认得容少宸的,瞧见他进来,软糯糯的唤了声。 「许久没见果果了,果果有没有想容伯伯啊?」容少宸迈着长腿进来,抬起的手轻抚着她的脑袋:「呀,果果的脸色怎么这么白啊?是哪里不舒服?」 盛果答:「果果病了。」 所以才脸色才白着的。 小丫头的声音不大,但软软的,很好听。 十分招人喜欢。 「生病了啊,那要好好休息,别让你妈妈担心。」 「嗯。」盛果点点头。 两人一问一答,姜幼夏在旁边看着,绝美的小脸微冷:「果果,你先休息,妈咪有话跟容伯伯说。」 果果乖巧的点头,姜幼夏扫了他一眼,示意他跟上。 出了二楼的露天阳台,容少宸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壁里:「我要是不来,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嗯?」 轻挑起的眉,邪魅,目光炯炯的逼视着姜幼夏,轻挑起唇,一字一句道:「你要我做的我都替你做了,如今你女儿找到了,就想卸磨杀驴?」 陆婉柔看不上容少宸,同理,容少宸跟陆婉柔那种草包美人也不感兴趣。 要不是姜幼夏太诱人,他还真懒得蹚浑水。 「陆婉柔可没爱上你。」 容少宸眯起的眼眸危险。 「你是把她睡了,把她甩了,可她不爱你,怎么算的了完成?」 姜幼夏轻抬着下颌,不卑不亢:「这里是盛家,我是盛景廷老婆,你还是客气一点的好。」 「真翻脸不认人?」容少宸眼眸一瞬阴鸷,长指捏着她的下巴:「我要的就是盛景廷老婆,是盛家又怎么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上了。就在盛家里!」 「陆婉柔怀孕了。」 简单地一句话,让容少宸愣住。 四目相对,容少宸挑眉:「什么意思?」 「我上次在医院正好撞见她,让游萝查了才知道,陆婉柔怀了你的孩子。」姜幼夏忍着心里的那股噁心,拿开他的手:「你猜她是会打掉孩子,还是要借着肚子,嫁给你呢?」 容少宸脸庞沉了沉,显然不知道,陆婉柔会怀孕。 他跟陆婉柔没感情,在床上,自然不会对她怜香惜玉,容少宸怎么爽怎么来,根本不在意陆婉柔的死活,在措施方面也没怎么留意。 不过陆婉柔是个成年人,容少宸以为她自己心里有数。 哪里想,她竟然没吃药?还真怀上了? 容少宸半信半疑:「夏夏,这玩笑,可不能乱开。」 「不信的话,你自己去查。或者,陆婉柔自己会打掉呢?」意味不明的话落在耳畔,容少宸沉着脸一声不发。 「你还是先把陆婉柔处理好吧,我可不想再跟上次一样,被她羞辱。」姜幼夏推开他,转身要走。 步伐还没迈开,就被容少宸拖了回来:「你放心,她我会处理好。你跟我的帐,你想怎么算?我可不是乔修珏,几句话就想打发我?」 「几句话当然打发不了你。」 姜幼夏凑在他的耳畔:「你这么急干什么?是你的,自然就是你的,跑也跑不掉。」 姜幼夏像是变了个人一样,青葱如玉的手指轻抚着他俊逸的脸庞,呵气如兰: 「也是为了你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盛景廷最近看我看得很紧。容少,你是个聪明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能,你一定比我更清楚。我婆婆还在楼下,你也别为难我,她要是知道我跟你的事,她可没不会轻易罢休。」 手指轻抚着他的唇,姜幼夏勾唇松手,在他发愣之际,已经先一步出了露台。 容少宸脸色晦暗不明,食指落在刚才姜幼夏摸过的唇里。 还真是个让人慾罢不能的妖精啊。 怪不得能迷得盛景廷神魂颠倒。 容少宸敛了情绪,跟着姜幼夏下楼,脑中想的却是她刚刚说的那番话。 陆婉柔真的怀孕了? 容少宸虽然比盛景廷大几个月,但也才二十六七。今时不同往日,他可不是盛景廷,想那么早娶妻生子当爹。 但陆婉柔再怎么糟糕,都是陆家的掌上明珠。 相比于叛逆不羁的陆芷然,陆家父母向来偏宠陆婉柔。加之两家关系不错,容少宸也不能像以往一样打发那些女人。 陆婉柔能想通还好,如果想不通,非要把孩子生下来,甚至真想嫁给他,那绝对是个麻烦事。 容少宸有些头疼,思索了下,他没在盛家多待,离开盛家后,就直接去了陆家拜访。 来的突然走的匆忙,沈玉珠觉得莫名其妙。 但也没多想。 …… 乔敏惜原定是周三开庭判决,只不过临开庭前,乔敏惜却突然在牢里自杀,被送进医院抢救,开庭时间不得不暂时延迟。 姜幼夏听到这个消息时,竟也没多少惊讶,像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她要这么轻易就肯配合,也就不是乔敏惜了。 …… 第191页 姜幼夏得到消息后第三天才去医院探望乔敏惜。 即便是住在医院里,乔敏惜也还是个犯人,被重重看守,想要探望她不容易。 姜幼夏是央求盛景廷,让他打了招唿,允许自己去探望的。 盛景廷虽然不想让姜幼夏再见到乔敏惜这个蛇蝎女人,但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只能松口,但不放心,盛景廷还有公务在身,暂时脱不了神,就让游萝陪她去的。 再次在医院里见面,乔敏惜看到姜幼夏,并没有任何惊讶,像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反倒是嘲弄道:「看来,上次不是最后一次见面呢……夏夏。」 特意拖长的尾音,充满着嘲讽。 单人病房很是安静,乔敏惜面容发白,手腕缠着绷带,正吊着点滴。 姜幼夏没急着开口,对游萝吩咐道:「游萝,你先出去,我想单独跟敏惜聊聊。」 游萝不贊同,但姜幼夏性子倔强,如今在医院里,乔敏惜不想死,应该不敢对姜幼夏做什么,权衡再三,游萝才出了病房。 霎时间,病房仅剩下姜幼夏跟乔敏惜两人在。 「借自杀来逃避开庭,还确实复合你的风格。」姜幼夏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乔敏惜,绝美的小脸神色淡漠。 乔敏惜沉着脸,姜幼夏似笑非笑:「伯父伯母不肯保你呢,敏惜,你又还在等谁帮你?霍家?还是谁?」 饶有兴致的话,乔敏惜脸色难堪。 姜幼夏这人学习能力很强,乔敏惜从来都知道这一点。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姜幼夏会有样学样,借着自己的优势,靠着那张纯良无害的脸,迷惑了她的父母,竟然让他们相信,姜幼夏真的不会跟她计较,会放过她。 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乔敏惜心里气得要死,可现在,位置调换,她成了不被信任的,还有盛景廷在上头施压,对她的处境,极其不利。 神色晦暗不明,姜幼夏拿出早前在姜家里找的药,递到她的跟前:「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对我的心慈手软,没让我彻底疯?」 没等她开口,姜幼夏轻笑着问她:「做尽坏事的你,突然间在监狱里疯了,你说,合情理吗?」 乔敏惜脸色骤然一变:「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不想坐牢吗?我帮你一把,我不让你坐牢了。」轻飘飘的话落在耳畔,乔敏惜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想弄疯我?」 姜幼夏把玩着手里的药瓶,不答反说:「你说的没错,我的復仇名单里,确实有盛景廷……」 顿了顿,她眉眼含笑看向病床里虚弱沉着脸的乔敏惜,粉唇轻勾起的弧度,魅惑邪佞:「不过,我要感激你,感激自作聪明,把果果留下来了。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报復盛景廷了,我想要跟他好好的,白头偕老。并且,我也要你活着,看着我跟你心爱的男人厮守一生。」 第216章 盛景廷都发朋友圈秀恩爱了 她一字一句的话落在耳畔,乔敏惜脸色难看至极,怨毒的目光,像是恨不得把姜幼夏给吃了。 四目相对,姜幼夏眼里始终含着笑,是那副永远与世无争的淡然。 僵持了一会,乔敏惜深吸了口气。 「夏夏,你真的要这么对我?」 她攥紧着拳头,唇角牵出一抹苦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至今二十年了。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算计你,是我剑走偏锋一时冲动。可是夏夏,我从没想过要你的命,也没想你出事。我给你剂量很小,即便你吃了,也不会真的出事。我只是想完成我的心愿,想你跟我哥哥在一起。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不请求你原谅我,可是,你真的要那么对我吗?我已经众叛亲离了,你还不能放过我吗?」 她眼里含着泪,满是苦涩和渴求。 突然地示弱,措不及防。 乔敏惜本就是要强,心高气傲的人。 突然间打起感情牌来,姜幼夏还真不太适应。 放过她? 她算计她的时候,可曾想过放过她?! 「我给过你机会的。」 姜幼夏抬起的手放在她的侧脸里,乔敏惜一怔,姜幼夏抚摸着她的脸,这张她曾熟悉,无条件信任的脸:「当时你不珍惜,现在,晚了。」 乔敏惜瞳孔紧缩,后者微笑:「你放心,我会替你孝顺你父母的。」 「夏夏。」 姜幼夏把玩着手里的药瓶,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出口的话险些把乔敏惜气的吐血:「敏惜,你放心,我会永远记得,你是我最好的好朋友的。」 姜幼夏步步紧逼,几乎没有给乔敏惜多余喘息的机会,打乱了她的步骤。 直至姜幼夏离开病房后,乔敏惜思绪还是一片混乱,颤抖的手,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全都是恐惧和怨恨。 姜幼夏,你真的想逼死我?! 乔敏惜眼睛闭了又闭,从抽屉里找出一个手机,发出一条简讯。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等消息发出去后,乔敏惜又将迷你的小灵通手机放好,佯作一切没发生。 …… 病房的隔音不算差,两人刚才在病房里的谈话,游萝不得而知。 但见姜幼夏从出来后,脸色一直不太好,有些担心她的情况。 「太太,你跟她说什么了?」 第192页 「我让她别做傻事,好好改过自新,过几年就能出来了。」姜幼夏声音不大,很轻,透着苦涩。 游萝眯了眯眼眸,问出心底里的疑惑:「你真的要放过她?太太,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差点就把你逼疯,你真的要原谅她?」 换做任何人,都会想乔敏惜不得好死吧?可偏偏,姜幼夏反其道而行之。 非但没有,甚至至今都还在为乔敏惜求情。 即便是见惯大风大浪,歷经不少事的游萝,也难以理解她的心思。 是因为姜幼夏精神已经不正常的缘故? 姜幼夏不答反问:「她死了又能怎么样?」 乔敏惜死了,就能改变这一切吗?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既然乔敏惜不想要她的命,她自然也不会要了她的命。 很公平,不是么?! 游萝做事向来干脆利落,是个有仇当场报的性格,不太能理解姜幼夏的想法。 回头,她就把今天的事,跟盛景廷说了。 盛世集团办公室里—— 游萝兄妹均在场。 「乔敏惜也不知道抓到了霍家什么把柄,霍老那边,想保她。现在乔敏惜拖着不肯开庭,恐怕还有后招。」 游伽道:「我从医院那打听到,姜志南是服用安西汀才导致精神紊乱入院。安西汀是乔敏惜给夫人的,借夫人的手给了太太,阴差阳错落到了姜志南那。」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游萝说道:「老闆,太太之前精神出现问题,会不会跟安西汀有关?」 姜幼夏精神出现问题的时候,恰好是得知果果死亡后,尽管当时他们都揣测乔敏惜有问题,但也仅是猜测,毕竟那时候,他们都没想到原因,也没有乔敏惜有可能会害姜幼夏的动机证据。 也没有把姜幼夏精神出现问题的事情往乔敏惜的身上想。 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乔敏惜还借沈玉珠的手给安西汀姜幼夏。虽然不知道她打的究竟是想要挑拨离间,让他们误解是沈玉珠想害姜幼夏,还是真的想让姜幼夏疯掉。 但姜幼夏那段时间一直是跟乔敏惜在一起,她有太多可以下手的机会。 甚至她要真想让姜幼夏疯掉,也不无可能。 乔敏惜嘴巴硬的很,仗着有人撑腰,现在都还不肯交代,甚至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冤枉。 「安西汀?」盛景廷凤眸一沉,轻嗤:「你去安排。」 简言意骇的一句话,游萝瞬间明了,给盛景廷一个放心的眼神。 游伽却说:「不过,毒蛇一直还没下落。」 提起毒蛇,游伽有些气馁,这人还真能藏。 已经国际悬赏了这么长的时间,却迟迟没有下落。 秦或在旁边听着,忽然说:「毒蛇一直没有以真面目示人,每次出现,都伪装的极好,没有拍到过脸。上次在医院,那么明显的地方,他都能跑掉。况且,我查过乔敏惜的信息,她没有渠道联繫上毒蛇。但两人的关系匪浅,会不会,这个毒蛇,就隐藏在景城里?」 关于乔敏惜的资料,以及跟她有过金钱往来,乃至于通讯录,他们都反覆找了个遍。 但都没找到过任何跟国际犯人毒蛇有关的信息。 即便再隐秘,也不可能一点资料都没有。 甚至游萝还问过果果,有没有跟其他陌生人接触过都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果果虽然年纪小,但记性很好,人也聪明。 要真见过陌生人,她不会一点都不记得。 可从果果的口中翻来覆去,她见过的只有医生跟护士,以及乔敏惜。 再可疑的人,实在诡异的很。 盛景廷闭了闭眼睛,黑金钢笔被他扣在桌面上,发出哒的一声声响,他低缓了声线开口:「跟乔敏惜接触来往最多的人圈出来,细查。」 …… 姜志南住院小半个月,没再吃安西汀,在医院里调养了这段时间,精神才恢復过来。 父女俩虽然早已经没有感情可言,但接到电话,姜幼夏还是过来替他办理出院手续。 正好今天没事,盛景廷陪她一起。 姜志南看到盛景廷这个意外惊讶的同时,也感到一丝别扭。 盛景廷站在姜幼夏的身侧,低缓的声线平静:「岳父身体可好些了?」 「我没什么事。」姜志南无处安放的手摸了摸鼻子,盛景廷道:「出院手续秘书已经去办,我在潇湘阁定了位置,岳父一起过去吃个饭?」 姜志南不太自在,见姜幼夏一言不发,这才颔首,一同抵达了潇湘阁。 定的是个包厢,算是为姜志南接风洗尘。 一路三人都没怎么交谈。 早上姜幼夏没吃多少,盛景廷给她夹菜。 姜幼夏本来就很瘦,体重向来不过百,这段时间折腾下来,更消瘦了不少,脸上都没什么肉。 补了一阵,也没见什么效果。 姜幼夏也没反驳,盛景廷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安静的用着餐,跟姜志南这个父亲基本没什么交谈。 姜志南倒是时不时朝两人看一眼。 盛景廷墨眉轻抬:「岳父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成熟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举手抬足间皆是一股掌权者的从容不迫,却隐隐让人感到发憷。 姜志南喝了口茶:「没,挺好,你们吃。」 第193页 「本应该早些去探望岳父,但最近家里事多,没来得及探望,还请见谅。」盛景廷这话说的客气,姜志南也没真拿乔。 尽管长女嫁进盛家五六年,但两家一向没什么来往,只逢年过节才见上这个女婿一面。姜志南没有攀龙附凤的心,面对这个小辈,心里也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尤其近年发生的事不少,上次姜幼夏在医院里说的话,姜志南歷歷在目。 一口闷了一杯茶,姜志南扯唇笑笑:「夏夏身体不好,你陪着她也是好的,我没什么大碍,也不用来看我。」 姜幼夏睫毛轻颤,吃着饭也不吭声。 姜志南欲言又止了下,又笑笑,催促盛景廷赶紧用餐。 一顿饭吃完,基本没什么交谈,盛景廷跟姜幼夏就送姜志南回了姜家。 相比于上次过来的杂乱,如今房子已经被江姐收拾的一干二净,焕然一新。 姜志南在门口僵持了几秒才进的,那表情愈发的复杂。 「我跟江姐谈好了,她每天会过来给你收拾房子,做一日三餐。如果你江姐不合适,你想另请也可以。」 姜志南道:「不用麻烦了。」 姜幼夏蹙眉,姜志南忽然道:「景廷,我跟你谈谈吗?」 他神色别扭,欲言又止的,有话跟盛景廷说。 盛景廷不语,姜志南请他进书房。 三室一厅的房子不算小,是姜志南跟前妻结婚的时候买的。那时候政策严,没打算要二胎,才选了三室一厅。原本小房间是当书房的,只后来邹淑跟姜如潇登堂入室后,姜幼夏的卧房,就被姜如潇给抢走,她则搬到了小书房里。 自从姜幼夏出嫁后,她那书房改的小房间,又被姜志南给改成了书房。 …… 书房里,门关上,盛景廷回过身问姜志南:「岳父有什么事跟我说?」 姜志南神情复杂,客气的请他坐下。 往日里,姜志南虽然不说端架子,但对盛景廷这个女婿,也一贯是冷淡,一副文人清高。 生怕落人口舌,说他攀龙附凤。 如今这般的客气,倒是让盛景廷感到几分意外。 「你跟小夏结婚也快六年了。」姜志南双手合十放在跟前,稍有些忐忑。后者颔首,没急着吭声,等着他的下文。 举手抬足间的气势,皆是世家公子的贵气涵养。 不同于姜志南故作清高的装腔作势。 姜志南轻嘆口气:「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小夏都这么大,当母亲了。我听说果果病了,但画廊一直事多,我都忙晕了,没去看他们。不知不觉,你跟她结婚也挺久了。景廷,我不太应该跟你说这些,但……是我对不起她。你们还愿意来看我,我也知足了。她母亲去得早,我平时忙,对她忽略不少。她从小懂事,受不了不少委屈。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她不愿意原谅我,我不强求。但我也就剩他一个女儿了,我……景廷,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对她。她这孩子看着软,实则跟她妈妈一样,死心眼,认定什么就是什么,不撞南墙不回头。希望你,能够善待她,别让她再受委屈。她性子倔,但心软,没有坏心眼。若是吵架,你哄她几句,她也就没有不高兴了。」 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姜志南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都开始哽咽。 「岳父不必担心,夏夏是我太太,我自会善待她。」 姜志南鼻子一酸,又觉得自己这番託付有些可笑。 「我听说了,夏夏是因为乔家那闺女,才变成这样的?」 盛景廷没否认,姜志南气愤道:「小夏她从小没什么朋友,敏惜那丫头整天找她,她俩从小也就要好。我是没想到,她竟然藏了这种心思。」 提及乔敏惜,盛景廷俊容一沉,姜志南看出,他不想提乔敏惜,便收了声,尴尬的笑笑:「我看得出,你对她是真心的,岳父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 盛景廷颔首,姜志南忽然握住他的手:「当岳父求你,别再让她受委屈,替我好好照顾她。」 「岳父大可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男人低沉的声线厚重,极具信服力。听到他的保证,姜志南才暗自松口气。 姜幼夏在客厅里坐了十来分钟,才见两人出来,她起身,姜志南就道:「果果还在家里,你们就早点回去吧,没什么事,也不用来看我了。」 目送两人离开后,姜志南回了卧室,才发现早前那张全家福不见了,找了半天,只剩下被撕了只剩下他自己的一边,姜幼夏母女的合照,已经不知所踪。 他拿起桌上的烟,哆嗦着手点了根,复杂的面容闪过自嘲。 终究是他的报应。 放下烟,起身到客厅里,给已逝妻子的牌位上香。 伊雪,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很快,就下去陪你,给你赔罪了。 目光触及另一边新做的牌位,刻着姜如潇的名字,他握紧成拳的手,隐隐有些颤抖。 …… 路上,姜幼夏问身侧的丈夫:「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盛景廷长指一顿,对上她漂亮的眼瞳,盛景廷解释:「他让我好好照顾你,别再让你受委屈。」 姜幼夏闻言非但没有任何感动,甚至还觉得讽刺。 只低着头,情绪看起来不明显。 姜幼夏跟姜志南的矛盾,盛景廷大致了解,牵着她的手:「以后,你还有我跟我们的一双儿女。」 第194页 是啊,她还有她自己的家。 姜幼夏垂下的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里,一言不发。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她的肩膀里,仿佛要抚平她内心的所有创伤,为她注入所有的温暖。 …… 乔敏惜借自杀来逃避开庭,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在盛景廷的施压之下,一月下旬开始了一审。 姜志南作为受害者家属开庭告乔敏惜,盛景廷没让姜幼夏出席,给姜志南请了景城赫赫有名的金牌律师。 在乔敏惜的要求下,乔缙夫妇同样给她请了做好的律师团队,争取缓刑。 在乔家掩盖之下,乔敏惜开庭算是秘密进行,没有引起大规模的轰动,但圈子里,却不乏看热闹的。 因为毒蛇迟迟没有被抓到,林锦年又一个劲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不肯招供乔敏惜。 一审证据不足,暂时休庭了半个月,等年初继续开庭。 姜幼夏听到结果,并没有多少意外,但乔敏惜却坐不住了。即便现在还没判定,可继续消耗下去,对她的处境有害而无力。 也因为上次医院里姜幼夏那番话,乔敏惜整天疑神疑鬼,饭菜都不敢怎么吃,就怕姜幼夏会让人给她吃安西汀。 她不想坐牢,也不想成为一个疯子。 春节将至,年初三就要继续二审开庭,乔敏惜心里很不安,给父母打了电话,联繫了乔修珏,他们都不肯见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让她重新改过。 乔夫人不忍心让女儿坐牢,但乔修珏话已经撂下,即便再不忍心,可丈夫儿子都铁了心,要让乔敏惜在监狱里改过,乔夫人对姜幼夏也感到愧疚,只能狠下心,不去见乔敏惜。 …… 年三十晚,繁华的城市热闹喧譁,拘留所里仍旧冷冷清清。 乔敏惜待的是单人间,她来回踱步了不知道多久,一道声音忽然响起,乔敏惜勐地回头,看到站在门口里的人,她眼前一亮:「你来了。」 眼前的青年男人外面套着深棕色的长款风衣,黑色简单西裤,内搭是件高领毛衣,剑眉星目,鼻樑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斯文俊雅。 「初三晚上十一点,我在码头等你。」 男人简言意骇的话落在耳畔,乔敏惜脸色一变。 「跟我离开景城。」 离开景城? 乔敏惜抿紧的唇,不甘。 男人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愿意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来拘留所,但乔敏惜一直给他发消息,加之时间越长,乔敏惜越危险,双方都互有把柄,而他,也不想看乔敏惜出事。 只能冒着风险过来这一趟。 「这是最好的办法,留下,盛景廷不会放过你,早晚都会出事。」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彼此听得道:「我先走了,惜惜,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好好考虑。」 短暂的交流,男人走后,乔敏惜呆坐在床里,紧攥着的拳头,指甲掐入了掌心里。 脑中忽然一空,她有些烦躁,看着桌上的水,她想喝又不敢多喝,怕里面被放了安西汀,她不能疯。 青年男人出了巡捕局后,大大方方的上了一辆黑色的丰田,就若无其事的离开,殊不知,却被不远处匿藏的身影给拍了下来。 游萝坐在车上,看着照片里的身影,觉得眼熟,好半响才想起,这不就是早前照顾盛果的医生谭星旭么? 似乎,还是乔敏惜的学长。 大过年的,他来拘留所看乔敏惜干什么? 想到早前那个猜测,游萝眸色冷了分,给盛景廷发了消息。 年三十晚,盛公馆里灯火通明,贴满了剪纸,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是这一年来,少有的喜庆热闹和团圆,举家欢乐。 果果最近身体恢復了不少,姜幼夏也不像是初初那么小心翼翼,给她洗完澡,换了新的漂亮裙子,让果果下床活动。 盛宸晞要上学,果果则整天呆在医疗室里,但姐弟两相处的却是极好。 一个软萌乖巧,一个内敛懂事。 五官上并无多少相似,但却莫名像是对龙凤胎。 吃过团圆饭后,沈玉珠早早回了房,姜幼夏还在客厅里陪着一双儿女,跟周姐一起教他们剪纸。 盛景廷这个大忙人也难得空闲下来,一同陪着妻儿。 剪纸他不会,只在旁边跟着看,果果见他坐着,怕他无聊,便把自己的小剪刀递给盛景廷,让他也剪纸。 盛景廷无奈又好笑,觉得幼稚,但被女儿充满期待的熘圆大眼睛看着,他也只好笨手笨脚的跟着学着剪。 果果手托着腮,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盛景廷在剪什么,拧着秀丽的小眉毛,问他:「爹地,你剪的是什么呀?」 盛宸晞闻言也朝盛景廷看过来。 盛景廷感到一丝窘迫,轻咳了声,掩饰内心的尴尬:「你们猜猜,像什么?」 盛宸晞摇头表示不知道。 果果苦恼的皱着眉,沉思了好一会,才说:「是花花吗?」 「……」 姜幼夏跟周姐也看了过来。 周姐瞧了半天:「这是个人?还是个猴子呀?」 盛景廷:「……」 姜幼夏目光从剪纸上移开,看向盛景廷,男人耳根泛起一丝薄红,瞧着极其尴尬,她粉唇轻抿。 第195页 盛宸晞研究了半天,「是妈妈?」 「……」 几人觉得不像是个人,但瞧盛景廷那尴尬的反应,分明就是被盛宸晞给说对了。 剪的还真是姜幼夏的小像。 「小少爷这一说,看这还真有像。」周姐笑笑:「少爷这是头一次学,剪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等多剪几个,就像样了。」 盛景廷俊美的五官复杂,并没有被安慰到,侧目望向姜幼夏,姜幼夏低着头没吭声,也不知道生气没生气。 盛宸晞低头在果果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果果睁着熘圆的大眼睛问姜幼夏:「妈咪,爹地给你剪小像,你也给爹地剪一个好不好?我跟弟弟都有了,就爹地没有。」 姜幼夏闻言一愣,粉唇轻抿,盛景廷闻言眉眼含着一丝笑,看着姜幼夏,分明是很贊同女儿的话。 姜幼夏张了张口,下意识想要拒绝,但被盯着,她才应下,末了,又说:「你把我剪的跟个猴子一样,你好意思让我给你剪。」 盛景廷听她如此评价也不生气,反而说:「那你教我?」 「你学这个干什么?」 「给你剪漂亮的。」 男人磁性的声线低沉悦耳,周姐不住笑了笑,姜幼夏嗔了他一眼,不答应也没拒绝,手里还利索的剪着盛景廷的小像。 姜幼夏的手很巧,几剪刀就勾勒出了轮廓,惟妙惟肖,两个小的都巴巴的看着姜幼夏,满满的都是崇拜。 盛景廷看的入神,兜里的手机忽然颤动了下,拿出来一看,见到游萝发来的消息,墨眉不易察觉的轻蹙,回了一条消息,又若无其事的把手机放好。 姜幼夏还是注意到了这细微的举动,不过她没问,只认真的把小像给剪好。 跟盛景廷不知道剪的是动物还是植物亦或者可能是人的小像相比,姜幼夏剪得可谓是精緻,很像盛景廷。 盛景廷薄唇轻勾起一个弧度:「谢谢太太,很好看。」 「妈咪真棒,好看。」果果很捧场,双手托着腮,皓月般的眼眸亮晶晶的说:「果果也要学,跟妈咪一样厉害。」 盛景廷手指轻抚着小像,对姜幼夏道:「太太,还差你的小像,教我?嗯?」 「……」姜幼夏道:「你不是已经剪好了吗?」 向来冷峻阴戾的男人,此时敛了一身戾气,温柔道:「我手笨,没剪出你的神韵,教教我?嗯?」 姜幼夏还真不喜欢他这样,一双儿女跟周姐又在帮腔,姜幼夏不好继续唱反调,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教他。 男人学的很认真,但怎么剪都剪不好。 一连剪了十几个,才勉强剪出个人样来,但跟姜幼夏剪得相比,还是有点惨不忍睹。 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两小的都已经在打哈欠了,姜幼夏见盛景廷是在卯着劲剪,劝也劝不听,似乎跟这个剪纸卯上了。 盛景廷从小就是个天才,过目不忘,一学就会。十世身体健康换来今生智商美貌双全,还从没有这样受挫过。 姜幼夏只当他自尊心受挫。 两小的已经困了,盛景廷还精神奕奕,她就没再管他,带果果跟盛宸晞上楼休息。 年三十,姜幼夏还从没有跟一双儿女一起睡过,就带他们回她跟盛景廷的放睡。 两米的大床,母子三人都很瘦,睡他们三个绰绰有余,兄妹俩睡在一起,姜幼夏躺在果果的身旁。 看着他们熟睡的眉眼,心里微微暖,眼底的情绪却是复杂。 被打乱的计划,失而復得的喜悦,种种情绪萦绕在心头,上次在医院里跟乔敏惜说的,倒不是谎话,故意刺激她。 五六年的冷漠,她对盛景廷的爱,早已经被生活的琐碎沖淡了,冷却了,心更在他那一记耳光下,彻底的碎了。 可她捨不得孩子。 无论是盛果还是盛宸晞。 心底的情绪复杂,姜幼夏躺在床里睡不着,拿过床头柜的手机点开,微信里,乔修珏给她发了新年祝福。 看着像是群发,但姜幼夏了解乔修珏的性格,他是特意给她发的。 姜幼夏同样回了句新年快乐,简单地浏览了其余上百条的微信消息,挑了几条回復,其中还有一条是周妍给她发的。 姜幼夏转了个一万八搭配着祝福发出去,其余的没管,点进朋友圈,却被第一条消息给惊讶到了。 【太太剪的,很好看。】 其中配图的是一家四口的剪纸,但姜幼夏的小像,分明不是她剪得那个,跟其他三个小像也有点格格不入,少了分精緻,但好歹也看得出是姜幼夏,像模像样了。 姜幼夏轻咬着唇内侧的软肉,被被这惊讶的有些缓不过身。 盛景廷虽然註册了微信,但除了处理公务外,他基本不用,更几乎没有发过朋友圈。 上一条发的,姜幼夏记得,是六年前他们刚领证那天,他在澳洲发布的结婚证。 宣告他们已婚。 不是为了秀恩爱,而是在告诉所有人,姜幼夏是他的人,让那些谩骂非议她的人闭嘴。 时隔六年,再次发朋友圈,是在秀一家四口。 惊讶的不止是姜幼夏,而是整个圈子都炸了。 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尤其本就是八卦焦点的姜幼夏,冷如冰山的盛景廷在秀恩爱,哪能不让人震惊? 第196页 第一条评论是游萝评论的:老闆不要以为你把自己剪得混进去,群众就看不出来,太太的小像是你剪的了。 第二个评论的是秦或,复制黏贴游萝刚刚的评论,很快队伍整齐排楼,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多出了几十条的评论。 无一例外都是如此。 姜幼夏有他们的好友,轻易就看到了他们的评论。 其中有一条是谢桥评论的:哟,这大过年的,什么稀奇事都有,盛公子都开始秀恩爱了? 谢桥丈夫很快在底下回覆:老婆,我们不能被比下去,朋友圈发起! …… 姜幼夏一边翻着评论,一边失神。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关了手机顺势躺下假装入睡,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盛景廷关门进来,就看到妻儿三人,整齐排列的睡在床里,诧异的同时,男人薄唇轻勾起一抹弧度,迈着长腿走至姜幼夏身侧坐下:「太太?」 第217章 逃狱 偌大的卧室安静,只开了盏柔色的光,暖洋洋的照洒在母子三人的身上,柔和了姜幼夏精緻漂亮的眉眼。 盛景廷在将她鬓边的髮丝撩至耳后,那睡着的女人睫毛轻颤了下,显然是没睡着的。 细微的举动收入眼帘,盛景廷明知故问:「睡着了?」 磁性的声线落在耳畔,唇轻抿,姜幼夏没再继续装睡,睁开了眼:「捨得上来了?」 转过身睡正,海藻般的长髮披散,刘海随意散落,懒懒的,很勾人。 盛景廷将刚才剪得小像递给她:「姜老师,我的作业。」 姜老师这个称唿落在耳边,姜幼夏对上他深邃的眉眼,口干舌燥,移开的视线落在小像里。 刚才在朋友圈里已经刷到,但真拿在手里,心中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嗯,快赶上果果了。」她口不对心的评价了句,盛景廷一愣,微弯的唇角含着笑,也不介意他拿自己跟幼儿园的女儿来比较。 「都是姜老师教得好。」 姜幼夏把小像还给他,佯作要睡。 盛景廷忽然弯下腰:「真困了?」 「困还有假的吗?」姜幼夏没好气,见他盯着自己看,偌大的卧室安静,她蹙眉:「已经快十二点了,你还有事吗?」 「嗯。」盛景廷颔首,瞧了眼旁边熟睡的一双儿女:「还不是很困的话,太太能跟我出去吗?」 「你要干什么?」姜幼夏不解,眉眼间尽是疑惑,只被他什么注视着,尽管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姜幼夏还是跟着他到了别墅的顶层暖阁里。 年三十的夜晚,繁华城市喧嚣。 盛公馆位于市中心最豪华的地带,别墅区外临近汀江河畔,新年灯光装饰的极美,风景其实很好。 只是在这住了几年,姜幼夏从没好好看过附近的风景。 隐约可以看到远处绽放的烟花,和万家璀璨灯火。 大晚上的被他喊上来,姜幼夏莫名其妙,问跟前长身玉立伟岸的男人:「你大晚上不睡觉,拉我上来干什么?」 盛景廷睨了眼腕錶上的时间,十一点五十九分,凤眸从名表上移开,他瞧着疑惑的妻子,薄唇轻启:「2025年新春,我陪你跨年。盛太太,以后的每年春节,这个点,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富有磁性的声线低沉,是在对她许诺保证。 姜幼夏瞳孔紧缩,看着移动的秒针,伴随着墙壁上的英伦风钟錶,噹啷一生敲响,窗外烟花盛放,轰炸了姜幼夏的耳朵,迷了她的眼睛。 盛景廷望向窗外,牵着姜幼夏微凉的小手,问:「喜欢吗?」 夜空中,烟花绚烂,美不胜收。空中的烟花,绽放着一行字:盛太太,岁岁平安!——盛先生 景城的建筑物各大投屏里,都播放着这行字。 来自于盛景廷对姜幼夏的祝福。 姜幼夏抿紧了粉唇,漂亮的美眸,被那绚烂烟火迷了眼,不自觉的发热。 盛景廷拉下脖子,骨节分明的长指擦拭她眼角的泪痕:「盛太太,往年欠你的惊喜,请让我用余生弥补你。」 盛景廷骨子里并不是个浪漫的人,甚至以往,他一直认为这些仪式都是浪费时间,未曾费过心思。 如今,他只祈求,现在开始还不会太晚。 「你不必这样。」姜幼夏不习惯他突然这么好,怕只是昙花一现,往后,她就不能再接受盛景廷对她的冷淡。 「我很喜欢,困了,回房睡觉吧。」姜幼夏低着头要走,盛景廷长臂一伸,将她拖进怀里。 措不及防的行为,姜幼夏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紧拥在怀。 独属于男人的气息在鼻息间里萦绕,淡淡的药香味,仿佛能抚平她内心的所有惶恐和不安。 可笑的是,她的所有不安,也是因他而起。 「盛景廷……」她唤了声,话未出口,男人拉下脖子绵绵吻上她的唇…… 不同以往的霸道,很温柔,让人不住地眷恋。 越是这样,姜幼夏越惶恐。 她不想让再让自己对盛景廷有任何依赖,一点都不想。 在这剎那,姜幼夏所有的温柔伪装,几乎迸发破裂:「你别这样。」 「为什么?」盛景廷蹙眉:「你明明很喜欢。」 是的,她喜欢盛景廷这样的温柔惊喜。 第197页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不渴望被爱,被珍惜。 姜幼夏同样如此。 她也喜欢盛景廷把她捧在掌中,哄着她,满足她所有女人的虚荣心。但骨子里的恐惧,相比于欣喜,她更排斥。 「我们现在就挺好的,你何必要这样?」 姜幼夏眼眶泛红:「你不用这么费尽心思讨好我……你明明始终都明白,只要有果果跟小晞在,我就不可能离开你,我会一样对你好,一样当你的盛太太,直到你腻了倦了,我也会识趣不纠缠你。你何必要让我……就这样不好吗?你为什么总是不满足。」 哽咽的声音沙哑,控诉着他的一切行为。 盛景廷敛了笑意的俊脸深沉,无形中的气场令人发憷。姜幼夏紧咬着唇内侧的软肉,跟他对视了十几秒,干脆偏过头:「我困了,早点睡。」 拂开他搭在自己肩膀里的手,姜幼夏转身就走,单薄的背影落入眼帘,盛景廷修长的五指拢紧。 姜幼夏手刚搭在门把里,男人快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伟岸的身躯,如同一张聚网逼仄笼罩着她,让她无路可退。 「让开。」 盛景廷没让,跟个路霸一样,横在她的跟前里。 僵持不下之际,他手搭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姜幼夏,我什么时候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嗯?」 是的,盛景廷什么时候容易满足? 他就像是个霸王,但凡他看中的,都要据为己有。 无论是感情还是生意上。 凭藉的就是这种野心,年纪轻轻,就在商场上占着举重若轻的位置,让世人为他臣服。 哪怕他明知自己身体不好,他也自私的将她锁在自己的身边,甚至,自私的连死,都想要她给自己陪葬。 生生世世都跟着他。 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妻子不爱他? 「你……唔……」唇被吻上,男人将她抵在墙壁里,不同于刚才的温柔,此时的他霸道又横蛮,像是在报復她的拒绝。 姜幼夏眼眶泛红,被他咬的疼:「你别这样。」 「难道做错了事,就没有被原谅的资格?」盛景廷目光灼灼:「夏夏,你现在不原谅我我不强求,但你连机会都不肯再给我吗?」 这段时间里,姜幼夏一直跟个没事人一样,与往日无疑,可那心是冷的,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她始终都只是敷衍配合。 但这不是真实的她。 姜幼夏一言不发,只用那双含满了晶莹泪雾的眼睛看着他,看的盛景廷心疼,挫败。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 盛景廷侷促的唿吸,心脏都在揪痛。 怎么样才肯原谅他? 这个答案,没有人可以告诉她,姜幼夏自己都不知道。 她痛恨这个男人,可也无法割捨这个男人。她自以为,现在的相处模式就已经极好了,她不明白一向冷漠的盛景廷要步步紧逼她。 这五六年来,他们难道不是一直这样过下去的吗? 狭仄的阁楼里,彼此的唿吸相缠,别墅外,烟花还在继续。 盛景廷深吸了口气:「回房睡觉吧。」 他率先妥协,松开了她。 姜幼夏怔怔的望着他一会,离开了阁楼。 盛景廷颓败的坐在沙发里,摸了根烟点上,眺望着窗外的目光深沉。 …… 一夜难眠,姜幼夏躺在床里,怎么都睡不着,盛景廷一晚上也都没回卧室,将近天亮时,她才迷迷煳煳睡下。 却不知,彼时的她,又再次登顶了各大平台的热搜霸榜。 噼头盖脸的都是盛景廷特意为她放的盛世烟花,以及盛景廷破天荒在朋友圈秀恩爱的截图。 盛景廷宠她,全国皆知。 只因为她是灰姑娘嫁入名门,这些年,从来都是饭后闲谈,被议论最多的名门太太。 但这还是,盛景廷第一次如此高调。 尤其是在传闻她疯了之后。 今年的新春,跟以往看着没什么区别不同,却又很是不同。 从临近过年开始,每天都有很多人来盛公馆拜访,笼络不觉,哪怕是年初一二,也不乏上门拜访的。 除了盛世的高层员工股东,还有不少的世交亲朋好友,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几天下来,果果跟盛宸晞姐弟俩钱包都鼓囊囊的,放满了一抽屉。 初二晚上,洗完澡,盛果跟盛宸晞就抱着红包在床里数钞票,果果习以为常这阵仗,盛宸晞却还是有些意外的。 秦家虽然小有地位,但在景城这地方,还真排不上号。作为秦家小少爷跟盛家小少爷的地位,是截然不同的。 姜幼夏过来哄他们睡觉,看到一床的红包和钞票,蹙眉:「你们不睡觉,在干什么?」 「妈咪,果果有好多钱。」盛果举着手里一个刚拆开的红包:「果果可以给妈咪漂亮小裙子。」 「果果留着,等长大后再给自己买。」 「那妈咪你帮我存着,太多了,果果放不下去。」果果眉眼弯弯,把红包给姜幼夏。 盛宸晞也说:「妈妈也帮我放着。」 「行,等过几天,就给你们开张卡,放银行里,当你们的小金库。」 姐弟俩点点头,果果过来抱着姜幼夏的脖子,歪着脑袋问:「妈咪,爹地呢?」 第198页 盛景廷中午就出去了,也没回来。 「爹地有事,晚点就回来了。你们两个先睡,小孩子不许熬夜。」 果果点头,又说:「果果要跟弟弟睡。」 盛宸晞在一旁不吭声,俨然是这个意思。 难得他们感情好,没有排除彼此,姜幼夏自然没有意见,笑着答应,替他们将红包整理好,铺好床,讲故事哄他们入眠,姜幼夏才回夫妻卧室。 盛景廷还没回来,偌大的卧室空荡荡的,姜幼夏也不去多想,拿了衣服就去洗澡。 与此同时,皇廷夜宴。 「还以为景廷你今天不会出来呢。」 谢俊揶揄道:「不在家里陪老婆孩子啊?」 孟晋南也说:「看不出景廷你这么浪漫,现在都还在热搜里,桥桥刚还怪我没你浪漫,让我跟你学习学习。」 盛景廷这一操作,引来不少羡慕的,更看自家老公男友不顺眼。 盛景廷长腿交叠,打着牌,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谢俊想到什么,问容少宸:「少宸,你小子最近在忙什么啊,老找不到你人。」容少宸眉眼轻抬,谢俊揶揄道:「听我爸说,陆家有意跟你联姻?真的假的啊?」 都是一个圈子里,对彼此各自心里都有数。 容少宸身体往后一靠,翘着二郎腿:「我哪敢跟景廷抢女人啊。」 「她是不是我女人,你心里清楚。」盛景廷难得解释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几人都微微一愣。 有意无意,这几年盛景廷并没有刻意解释过他跟陆婉柔的关系,无关其他,只是懒得搭理。 「什么意思?」 谢俊倒是不解了,打出一张牌的同时,饶有兴致的问容少宸:「小柔跟你时,难道还是个雏啊?」 容少宸眼眸一沉,没否认,只说:「思想健康点,别什么女人都拿来说。」 陆婉柔再不济,都是陆家的千金,一块玩到大的,自然不能跟那些明星网红一样随意讨论。 男人之间聊聊女人再正常不过,平日里都是正儿八经的青年才俊,闲暇下来,脱去平日里的伪装,嘴上荤素不忌,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谈。 尤其是当着正主儿的面,更不能随意放肆。 「哟,这就护上了啊?」谢俊不吃他这套,要说他们之间,谁玩的最野,容少宸认第二,谢俊都不敢排第一。 谢桥推门进来,听到他们的谈话,便指责自己的弟弟:「你嘴巴干净点,被陆婉柔听到,绕不了你。」 陆婉柔向来自持清高,除了盛景廷,哪个都不爱搭理。身子想留给盛景廷,跟她妹妹陆芷然比起来,私生活干净检点。 可惜,被容少宸半路给糟蹋了。 谢桥虽然看不惯陆婉柔爱装,茶里茶气的,也算不上讨厌。 相比之下,更看不惯谢俊容少宸这群衣冠禽兽。 谢桥坐在丈夫孟晋南身侧,翘着一双美腿,漫不经心开口:「盛公子,不回去陪太太啊?快十二点了。」 容少宸道:「你什么时候跟盛太太这么好了?景廷难得出来轻松一会,你就急着帮她催他回去了。」 「同为女人,我心疼她,打抱不平还不行?」 谢桥冷笑,尖酸刻薄道:「都是一个圈子里一块长大的,人盛公子人中龙凤,哪像是你们,一个个酒足饭饱,不是吃喝玩乐就玩女人。」 「哟,晋南是不是你得罪桥桥了啊?拿我们来开刷?」容少宸道:「桥大美女,我们可没惹你啊。」 谢桥冷笑。 谢桥丈夫桌下拉了她一下,给她使眼色,大过年的,吵起来不好看,尤其大家都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开地图炮。 谢桥还就看不惯他们。 打了几圈,盛景廷没了兴致,位置让给苏博文,到包厢沙发里抽菸,手里拿着杯酒,眉目深深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盛景廷呷了口酒,墨眉不由皱了皱。 这几个月里,盛景廷滴酒不沾,一时间还真不太适应酒精。谢桥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盛公子,酒精无益,少喝为妙吧。」 男人眼皮子也没抬一下,俊美的五官,情绪晦暗不明。 谢桥想了想,说:「你跟夏夏吵架了?」 话音一落,那淡漠的男人这才看了她一眼,眯起的凤眸迸发出危险气息。 谢桥忙表明态度,她可没打盛景廷的主意。 将一张照片递到盛景廷跟前,示意他看。 照面的画面映入眼帘,盛景廷沉下的俊容阴郁,沉了的声线如同寒冰般冷冽冻人:「你想说什么?」 「小心点少宸。」谢桥意味不明道了句,将照片收起,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听说,陆家跟容家有意联姻,当然是想帮他们一把。」 盛景廷不信。 谢桥也没解释,只是笑笑。 夜幕深深,盛景廷回到盛公馆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本以为姜幼夏睡觉了,但尽量轻的动作洗漱完上床,但刚挨着姜幼夏,那脸埋在被窝里的女人说:「先去洗澡。」 「还没睡?」 姜幼夏没吭声,盛景廷长臂一伸,将她拥进怀里:「嫌弃我?」 姜幼夏不答反说:「你身体还没好,又跑去喝酒干什么?」 一句话,问的盛景廷心虚。 「借酒消愁。」 「……」 第199页 「赶紧去洗澡睡觉吧。」 姜幼夏背过身,盛景廷紧拥着她:「刚才在皇廷夜宴打牌,你一贯不稀罕这些地方,没带你去。他们问我,怎么不把盛太太带出来,让我回来陪你。我想早些回来,但想到,你兴许不想看到我,心好像痛了下,没控制住,多喝了几杯。」 不紧不慢的跟她解释,磁性的声线语调低沉,如同涓涓流水,也如云淡风轻。 「你心痛,是心脏病犯了吧?」 「……」盛景廷一愣,也不生气,反倒是笑了:「盛太太,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有过你一个女人。」 「你先去洗澡吧。」 姜幼夏不想跟他谈论这些,早已经不在意了。 盛景廷在她脸蛋里吻了吻:「很久没做了,可以吗?」 盛景廷本就不是热衷男女之事,除了那段时间的荒唐放肆后,姜幼夏精神不好,不愿意,他也不勉强她。 可现在,他想要这个女人。 说的是询问的话,手已经在放肆撩拨。 姜幼夏闭着眼睛,任由他折腾,盛景廷自嘲了下:「就这么不愿意吗?」 她闭着眼睛没说谎,盛景廷一口咬在她的锁骨里,疼的她倒吸了口凉气,男人道:「夏夏,再给我生个孩子吧。」 这话,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说。 甚至说过了无数次,但越想要,姜幼夏越没怀上,也不知道是生盛宸晞时伤了身体,还是避孕针的效果。 「我现在不想生。」 盛景廷挑眉。 「下个学期,我想继续完成学业。」姜幼夏深吸了口气:「小晞刚接回来不久,急着要孩子,他心里会难过的。」 「跟我在一起,你很累吗?」 晦暗不明的话落在耳畔,姜幼夏一怔,盛景廷道:「你若真想离婚,那就再给我生个孩子,你想要什么,你都可以带走。」 包括他们的一双儿女。 「你就这么想要孩子吗?」姜幼夏咬着唇内侧的软肉,难以理解,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他想要自己给他生孩子。 这段时间他没提,姜幼夏以为他死心了,哪里想到,他竟然还想要。 盛景廷没说话,意思无比明确。 可被他深眸看着,姜幼夏又觉得生气:「跟你在一起确实很累,可我也不知道,不跟你在一起,我会不会更累。盛景廷,你到底发什么神经?究竟要我怎么样,你才肯甘心?」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姜幼夏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在意那段时候被诋毁被羞辱的屈辱,就像是根刺扎在她的心脏里,让她无法去原谅面对盛景廷。 每说一句话,她都得斟酌后果,每做一件事情,她都害怕盛景廷会对她发脾气,折磨她。 都说人人平等,但压根就不是。 这个社会的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盛景廷这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贵公子是上流,她姜幼夏则在最末。在盛景廷跟前,她就像是个蝼蚁像是个玩具,他宠就宠,想欺负就欺负,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所有的一切,都得看这位贵公子的心情。 即便是夫妻,他们的位置,也从来都是不平等! 敞开心扉去爱盛景廷?她不是没做过,可她失败的一塌涂地。 他的爱,她要不起。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陪着一双儿女长大,只要他愿意,她还是会履行一切盛太太该有的义务。 「夏夏。」 「你不用拿离婚来诱惑我,你想毁约,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姜幼夏深吸了口气,握紧了被子,抬眸跟盛景廷对视,一字一句道:「你想要孩子,好,我给你生,你高兴了吗?」 「夏夏。」 姜幼夏转身,调转了位置压在他的身上:「你想要我满足你,但我请你,做完了你就去洗澡睡觉。你年纪也不小了,孩子都快六岁了,别整天想情情爱爱了成吗?」 她是真的恼了,赌着气,也用不着盛景廷动,她全包揽了。 自伤一千杀敌八百的做。 只求他消停,饶了她,别再整这些乱七八糟的来折腾她。 或许她曾经是个恋爱脑,有情饮水饱,为了爱情,要她命都可以,但她现在不是了。 离不离婚,对于姜幼夏来说,也根本不重要了。 她只想要安稳的生活! 说是折腾完,就让他去洗澡睡觉,但也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心里憋着一口气,盛景廷就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折腾的她死去活来。 直到天亮了,她受不了了,哭着求着他,软绵绵的声音都沙哑了,浑身戾气的男人,才肯消停下来。 睡到中午姜幼夏才醒,浑身酸疼的站不直腰,双腿都是抖着的。 沈玉珠原本不满姜幼夏大过年的起这么晚,但一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脖子餵了围巾,都盖不住的痕迹,想到凌晨隐约听到的哭声,沈玉珠也把那火给压下了,让周姐给她熬了柴鱼鸡汤补身体。 婆媳俩的关系一直不和,这还是头一次,沈玉珠主动关心她。 姜幼夏也没什么反应,只冷淡的说了声谢谢。 沈玉珠有些别扭,还是将一早准备了,但迟迟没给的新年礼物给了姜幼夏,一个蓝色的丝绒盒子跟一个红包。 「从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以后你跟景廷,就好好过日子吧。」 第200页 姜幼夏看了她一眼,沈玉珠别扭的也没解释,只说:「我跟朋友约了,出了年,回海城住段时间。你若想去的话,就一家子一起,你要是嫌麻烦不想去,盛果那丫头身体不好,也不能乱跑,我就带小晞回去一趟,住几天,也好见见他舅舅他们。」 沈家的根基在海城,并不在景城,姜幼夏曾跟她回去过。 彼时她没心情,但听说要带盛宸晞回去,姜幼夏脸色微变,潜意识想拒绝。 沈玉珠轻哼:「我会多带几个保镖,不会把你儿子弄丢。」 姜幼夏握着调羹没说话,沈玉珠道:「大过年的,你想家,就让你爸来坐坐。」 说完,也没再搭理姜幼夏,沈玉珠拎着包就出门了。 姜幼夏一言不发的喝着汤,并没有想去探望姜志南,亦或者让他来盛家的意思。 话已经说开,表面客套,姜幼夏都疲惫无力。 …… 下午,盛景廷不在,姜幼夏给他发了消息也没见回,姜幼夏带着一双儿女去乔家拜年。 以往每年初三,她都会来的。 只不过今年少了乔敏惜,她还在冷冰冰的拘留所里。 相比于往年的热闹,今年的乔家格外冷清。 乔敏惜如今还被关着,乔夫人也以为,姜幼夏今年不会再来,听到佣人上来提醒,乔夫人便匆匆下来招待。 看到盛果跟盛宸晞,乔夫人都有些惊讶。 盛宸晞是第一次见乔夫人,不太认识,只礼貌的喊了声乔奶奶。果果经常来,倒是熟悉,甜甜的喊了声乔奶奶,新年快乐。 乔夫心都软了,怜爱的将准备好的红包给姐弟俩,招唿着上座。 「难得你有心,还特意过来一趟。」 姜幼夏道:「敏惜犯的错,不该累及伯母你身上。伯母若是不介意,我们还跟往常一样。」 乔夫人心里触动,热泪盈眶点点头。 大人们的对话,盛果似懂非懂,问乔夫人:「乔奶奶,你怎么哭了?」 「乔奶奶想到了一些事,有些伤感。」 盛果从兔子小包里拿了个白兔奶糖剥了糖纸递给她:「奶奶吃糖,甜甜的,不难过。」 「诶。」 乔夫人点头应下,忽然想起早前听闻的,盛果其实是乔修珏的孩子,她心里情绪触动,看盛果的眉眼也愈发的柔和:「真乖。」 摸了摸果果的小脑袋,发紧的喉头欲言又止。 想到什么,乔夫人看向姜幼夏询问道:「夏夏,果果的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我认识一些这方面的权威,医术都挺好的。」 「果果身体已经好多了,伯母不用担心。」 乔夫人想想也是,依照盛家的财力本事,要什么医生请不到。 就两人在,即便双方没有怪对方,但横着乔敏惜在中间,相处起来,难免也是不太适应。 姜幼夏没在乔家多待,说了会话,她就带着孩子告辞,乔夫人也不好多留她,只让姜幼夏经常来。 原本乔夫人想送他们的,被姜幼夏拒绝了,一手牵着一个刚出乔家别墅,前院里,就跟匆忙回来的乔修珏打了个照面。 「夏夏。」 「修珏哥。」 姜幼夏轻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唿,浅棕色的针织毛线裙,搭配着白色的长款外套,围着红色的毛巾,近乎遮住半张脸,长发披散,很显小,带着两个孩子,也完全不像是个已经当母亲的,更像是年轻少女。 乔修珏一时间慌神,果果就唤了声乔叔叔。 乔修珏情不自禁的将盛果抱起身:「穿着少,冷不冷?」 「不冷。」 「你能过来,我很高兴。」 姜幼夏道:「俗话说,祸不及家人,敏惜做错了事,但你们没有,我何必都要恨呢,那样太累了。」 看着被乔修珏抱在怀里的盛果,姜幼夏眼帘轻垂,对乔修珏说道:「我孩子都俩了,修珏哥,你年纪也不小了,早点找个喜欢的女孩子吧。」 乔修珏俊雅的五官微僵,可看着她盈盈双眸,乔修珏也说不出其他的。自嘲的情绪一闪而过,他颔首:「看情况吧。」 没答应没拒绝,却已经表态。 他们彼此都没有可能,何必要再执着于过去。 「司机还在外面等我,我先带他们回去了,有空我再他们过来。」 乔修珏目光在盛果身上定格一会,最终点头,把果果放下,目送着母子三人走远后,手机响起,是乔缙打来的:「珏儿,你人呢?」 刚刚还在,一眨眼的功夫,又跑哪去了? 乔修珏简言意骇:「抱歉,有点事出来了一趟,我现在回去。」 匆忙挂断电话,乔修珏握紧着手机,重新上了一侧的车。 …… 夜幕深深,灯光璀璨—— 相比于外面新年的热闹喧嚣,拘留所里仍旧清冷一片。 过年的缘故,看守力度也不如平时严禁,相对来说,较为松懈。 乔敏惜拿了一早准备好的常服换上,翻出了早前弄到的钥匙,见四周没什么人,其他房里的犯人都睡了,乔敏惜动作轻缓的开门,小心翼翼的出看守所。 一到门口,一辆无牌的车,就开在她跟前停下,赫然是一早特意在等乔敏惜。 双方仅是一个简单地对视,乔敏惜就上了车的副驾驶。 第201页 紧接着,车子就开出了公路。 一切发生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 却没有注意到,隐匿在暗处里的车。 游萝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就对驾驶座里的游伽道:「哥,追。」 现在人多,不好打草惊蛇,但也不能跟丢了。 游伽启动车子的同时,游萝也给埋伏着的警察发了消息:【苏警官,看机行事。】 第218章 罪有应得 毒蛇的身份,一直都隐藏的极好。 乔敏惜花费了六年时间来布置策划这场阴谋,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早已经露了马脚。 姜幼夏没有防备她,同样的,乔敏惜自以为对姜幼夏的了解,也没曾想,她竟然真的这么狠,反客为主,将她置于最危险的位置。 心中的骄傲,她无法接受自己会坐牢,会被折磨疯掉的结果。 哪怕捨弃乔家千金的身份,她也一样要逃离掉这个地方。 上了车后,她脸色一直很差,跟毒蛇没什么交谈。谭星旭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说道:「我们出发去樱花国,等风头过后,你想回来再做详细安排。」 乔敏惜一言不发,垂放在大腿里的手指拢紧,在隐忍克制着什么。 谭星旭缓声说道:「惜惜,我知道你不甘心,但到了这一步,没有更好的选择。」 「锦年他怎么样了。」 「他没肯供出你,揽下了所有罪名。」 乔敏惜沉默,看不出多少伤心难过。 谭星旭专注开着车,目光不经意往后一瞥,他脸色骤然一变:「糟了。」 「什么?」乔敏惜蹙眉,谭星旭沉着脸:「我们被跟踪了。」 那辆车跟着不近,但谭星旭反侦查的工作一直极好,特意饶了路,那辆车还在,甚至,他一眼就认出了是游萝兄妹的车。 乔敏惜瞳孔紧缩,下意识想要回头去看,谭星旭拦住她,从凹槽里拿出早前准备的好的护照和一支手枪:「一会你先下车,我引开他们。惜惜,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千万别冲动。」 「学长。」 「我的命是你给的,惜惜,你别出事。」谭星旭目不转睛,专注着前面的道路。 乔敏惜迅速用手机叫了辆车在前面的路口等着,等到三岔路开,谭星旭一个虚晃,在交叉口车辆蜂拥的阶段停车,把乔敏惜放下车:「赶紧走。」 乔敏惜拳头攥紧,旁边车辆唿啸,不能久留。 乔敏惜心一沉:「我在樱花国等你。」说话间,乔敏惜下了车,纤瘦的身体穿过绿化带,上了旁边一早叫的车,沉声对司机道:「码头,赶紧。」 司机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这边不能久停车,很快就将车开走。 怕引起察觉,游伽一直跟前面的车保持着距离,不过游萝敏锐的察觉到刚刚车的异样,似乎有人下车了,但隔着距离,光线又暗沉,不易引起注意。 这里不能停车,毒蛇还在前面,游萝给苏泓发了消息,告知刚才的事,让他立刻调人去追乔敏惜。 乔敏惜一直都是隐匿在幕后当她的千金大小姐,还是第一次经歷逃亡,没有毒蛇跟林锦年在,心乱如麻,她无法冷静克制应对这种场面。 但乔敏惜不傻,盛景廷的人既然已经识破她的计划,码头必定有埋伏,她现在直接过去无疑等于羊入虎口。 可现在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难道,她真的要等死吗? 乔敏惜思绪混杂,越是紧迫,越是无法冷静下来思考,但她不甘心就这么坐牢,就这么死了! 她本应该美好的人生,凭什么要这么毁了?! 车辆一路疾驰,乔敏惜看向车窗外沿途风景,在途经繁华热闹的地带,心一沉,她忽然对司机道:「让我在这下车行了。」 「这里不能停车。」 「立刻!」 司机见她脸色不太对劲,便只好先停车让乔敏惜下车。 乔敏惜下车后,张望了眼四周,迅速往前面人多的地方跑。 苏泓抵达的时候,只拦截到已经空了的车辆。苏泓骂了声脏话,赶紧吩咐手下去调监控去找,千万不能被乔敏惜给跑了。 否则盛景廷追究下来,怕是要剥了他层皮…… 晚上十一二点,许是因为新年的缘故,景城的夜晚格外的冷静,乔敏惜钻进了居民楼,从没收走的晾衣架上胡乱拿了套衣物换上,从另一个方向逃离…… …… 乔敏惜越狱逃走的事,不过两天的时间,就已经被传开。 而毒蛇谭星旭,则被逮捕落网。 乔夫人从电视上看到消息时,整个人如遭雷噼。而乔氏集团的股价,也随着乔敏惜越狱的事传开大跳水。 乔缙父子忙于公务的同时,也不得不抽出空来安抚乔夫人的情绪,忙的一个头两大。 乔修珏第一时间把盛景廷约出来,问清楚事情微末。 「与其问我,不如问问霍家究竟怎么回事。」 本该呆在看守所里的乔敏惜,哪里来的本事,能够光明正大走出拘留所的? 「盛景廷,你是不是知道小惜躲在那里?」 「我若是知道,她还能活着?」盛景廷薄唇弧度阴郁。 乔修珏不信:「苏泓说那天你的人一直盯着,景廷,你要知道,请你告诉我?我会劝她回来。」 第202页 再这么下去,乔敏惜必然会死。 这是他唯一的亲妹妹啊! 乔敏惜一向聪明,乔修珏难以理解,她为什么要一错再错! 就为了眼前这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真的值得吗?! 「盛景廷,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她已经遭到报应了,你非要她死不可吗?」过于愤怒,乔修珏失控的情绪偏激。 「想她死的人不是我,是她自己。」 乔修珏脸色一变,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盛景廷没心情跟他废话,站了起身要走,乔修珏挡在他跟前,俊雅的五官复杂深沉:「盛景廷,当我求你,放过惜惜吧。」 「你该求的是乔敏惜,而不是我。」 盛景廷给游伽使了个眼色,拦住乔修珏,俊美无俦的男人迈着长腿离开了包厢。 …… 回到车上,盛景廷薄唇轻启:「乔敏惜现在躲在哪?」 游萝道:「郊区那个废墟房里。」 「时间差不多了,让苏泓动手。」男人闭着眼睛,俊美无俦的脸庞看不出喜怒。 逃狱,罪加一等。 原本可能只要判十年以内,如今再被抓回去,无期不止。 这也是盛景廷没急着第一时间抓乔敏惜的原因。 不怕她跑,就怕她不跑! …… 乔敏惜躲藏了几天,外面的消息,她大致有猜测,但毕竟躲在郊野山林里,她也无从预测太多,也不敢怎么去打听,怕暴露自己的踪影。 山林里没有监控,被抓到的机率不大,但一直躲在这不是办法。乔敏惜急得不行,思虑再三,她揣着谭星旭最后给她的手枪,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间察觉到附近有声音,她脸色骤然一变:「谁?」 乔敏惜警惕的拿着手枪,回头对准刚刚发出声音的地方。 几乎两人大的树后面,突然走出来一个身影…… 看到出现的人时,乔敏惜一怔,扬起眉,诧异道:「姜叔,怎么是你?」 眼前的姜志南穿着长款风衣,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神情憔悴邋遢,向来洁癖注重外表的人,如今鬍子都长出来,正仇恨的盯着她看。 「我听说邹淑死在这里,过来看看。」姜志南沉着脸:「你竟然是躲在这里。」 姜志南一手握着拳,一手抄在宽大的口袋里。 乔敏惜眯着眼眸,情绪晦暗不明,姜志南道:「你逃不掉的,我女婿正让人到处找你。敏惜,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孩子,你怎么能做出这么多歹毒的事?」 姜志南从前虽然一直冷待无视姜幼夏这个长女,但对聪慧嘴甜的乔敏惜,一向颇有好感,还时常拿她来跟自己的一双女儿做比较。 万万没想到,乔敏惜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蛇蝎。 烧死邹淑,是邹淑罪有应得,可姜如潇也是死在她的手里,连果果跟姜幼夏都差点折在她手里,几乎让他家破人亡。 乔敏惜脸色微冷:「姜叔,看在夏夏的份上,我不想杀你,你赶紧走,否则,你别怪我不客气!」 乔敏惜虽然算计了不少人,那次错手杀姜如潇是个意外,那时神志不清,她只想自保,才会错杀了姜如潇。 私心里,她并不想真的杀人。 还是在这个节骨眼里。 警告了声,见姜志南站着没动,也没有什么威胁,乔敏惜握紧着手枪准备上车,孰不想,她这一留情,姜志南忽然扑了过来,拿出兜里一早放着的硫酸泼向乔敏惜。 突如其来的举动,乔敏惜尽管有了防备,仍旧措不及防被泼了一脸,灼烧的疼痛袭来,乔敏惜痛苦的尖叫,倒在在了地上:「我的脸……你……啊……」 「乔敏惜,你这个毒妇,你杀了我女儿,害了我女儿,我杀了你!」 姜志南哆嗦着抄起硫酸的瓶子就往乔敏惜脑袋里砸,想要夺走乔敏惜手里的手枪,仅存的理智,乔敏惜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条件反射般颤抖着手朝姜志南连开了机枪,砰砰砰的枪声响起,鲜血四溅,姜志南瞪着眼睛,彻底倒在了地上…… 伴随着姜志南的倒下,身上被灼伤腐蚀的疼痛蔓延折磨着她,乔敏惜意识逐渐昏沉,在彻底昏迷过去之前,乔敏惜隐约听到了巡逻车过来的声音,却已经动弹不得…… 苏泓跟游萝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被震惊到。 刚才远远地就听到了枪声,隐约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想到是姜志南。 看清乔敏惜的脸时,游萝脸色骤然一变。 即便见惯了生死,也不由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撼到。 乔敏惜半张脸都被硫酸给腐蚀了,鲜血淋漓,格外的渗人,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枪。 苏泓几人小心翼翼的过去试探乔敏惜是昏过去了,忙不迭拿走她手里紧握着的手枪,探了探气息,还活着。 连忙让人把她带上车。 游伽捡起地上的玻璃瓶碎片,气息扑鼻而来,他眉头紧皱着,吐出三个字:「是硫酸。」 看向身上几个血窟窿,死不闭眼的姜志南,神情复杂。 游萝当下立断:「苏警官,先都带回去吧。」 一死一伤,现在这个情况,只能一律送到警局。 回去的路上,游萝给盛景廷打了个电话,向他汇报了刚刚的事。 接到电话的时候,盛景廷正跟姜幼夏在一起,在西餐厅里用餐。 第203页 电话的声音不大,但安静的氛围里,隐约让姜幼夏猜测到了电话的内容。 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 盛景廷挂断电话后,见她低垂着的小脸面容发白,男人深吸了口气,平復着气息对姜幼夏说道:「你父亲去找乔敏惜,泼了她一身硫酸,身中五枪,过世了。」 男人简言意骇的话,声音平稳,若不是内容,完全感知不到,他说的是件耸人听闻的事。 姜幼夏紧咬着嘴唇,眼眶微微泛着酸。 「夏夏。」 姜幼夏刚切好的牛排塞进嘴里,「嗯。」 「刚送往医院,你要去看看吗?」 「不必了。」姜幼夏嚼着牛排:「你让人安葬他吧。」 盛景廷多问了一句:「你真不要去看看?」 姜志南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即便感情淡薄,但人死了,他怕她只是气话。 姜幼夏继续切着牛排:「我妈是个孤儿,从小寄人篱下,靠着资助奖金考上的大学。那时候,她是村里的骄傲。在大学里,我妈跟他恋爱了,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了他,专心相夫教子。当时村长对我妈很失望,几乎断绝了来往。除了姜志南跟我,她什么都没有了。 我十岁的时候,我妈才知道他出轨,在外面有一个而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儿。从那以后,我妈开始病了,愈发不正常,他们经常吵架。直到我十二岁时,她受不了,想拉着姜志南一起死……她失败了,死的只有她自己。姜志南恨她,可我妈死了,他恨没有用,就把对我妈的恨意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他也怕我,怕我恨他,他就开始纵容邹淑虐待我。可是,我小时候,他也很疼我的……」 不紧不慢的话落在耳畔,盛景廷墨眉紧锁。这还是姜幼夏第一次,跟他提及家里的事。 那冷峻的男人眉眼间浮现出心疼,他唤她:「夏夏。」 姜幼夏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继续说:「上次在医院里,我说他不得好死,他这样的人,就不该被原谅他,他应该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可现在,他被我说中了,他真的不得好死。」 男人沉默,俊美的脸庞不知道在想什么,姜幼夏道:「我不想见他,不管他找乔敏惜的原因是什么。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死去的姜如潇,都不重要。」 「好,你不想见他,那就不见。我会让人安葬他,处理他的身后事。」 姜幼夏没吭声,俨然默认了盛景廷处理事情的方法。 除了心里的恨,她大抵,是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把他过世时的模样记在脑海里。 姜幼夏分不清是那种情绪,可她不想见姜志南最后一面。 一言不发的切割着牛排,极力的克制,热泪也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的从眼眶里,顺着脸颊涌落。 盛景廷看着这一幕,情绪复杂。 放下手里的杯子,男人迈着长腿过去,将她拥入了怀中:「别哭。」 姜幼夏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只字不言。 无声的泪,湿了男人的衣襟。 她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是罪有应得,他们都遭到报应了,可是,我好难受。」 「夏夏,你还有我。」 低沉的声音是在对她的保证,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砸在她的心上。 姜幼夏却觉得很疲惫。 好累。 明明她的计划都成功了,所有人都遭到了报应,得到了他们应有的下场。 可真到了这一剎那,她却高兴不起来…… …… 逃狱的乔敏惜被姜志南泼硫酸,在南横山里被抓到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乔修珏的耳朵里,震惊的同时,他不敢告诉乔夫人,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乔敏惜抢救过来后,已经清醒了,但也差不多疯了,在病房里大喊大叫,疯狂地砸东西,最后警员没办法,只好把乔敏惜绑在了病床里,怕她继续发疯,做出伤人的事。 乔修珏进到病房,看到的就是脸部被包裹成木乃伊一样的乔敏惜。 心脏狠狠一抽搐,乔修珏哑了声线:「小惜。」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落在耳畔,乔敏惜歇斯底里的怒吼,咆哮:「滚,都滚,不要看我,都滚出去!」 低着头的头,她不愿意让乔修珏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 毁容,这比让她死,还要痛苦难受。 她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乔敏惜情绪激动,医护人员进来提醒,让乔修珏先出去。留在这里,只会愈发刺激到乔敏惜的情绪,引来更坏的结果。 乔修珏无比复杂,闭了闭眼睛,看着疯癫颤抖的亲妹妹,他闭了闭眼睛,心一横出了病房,对医生嘱咐:「照顾好她。」 医生是认识乔修珏的,点头向她保证。 正好看到过来的游萝秦或和苏泓,乔修珏脸色微变。 「乔总。」 秦或跟他打了声招唿,乔修珏拢紧的拳头,青筋凸起,问苏泓:「苏警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泓看了眼秦或跟游萝,见他们没有说话,便把找到乔敏惜的原委,悉数告诉了乔修珏。 见他一言不发,面目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刑警队长苏泓还向他说道:「我们在姜家找到了姜志南留下的遗嘱,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你妹妹会躲在南横山里,具体过程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此举,确实是去找乔敏惜报杀女之仇。」 第204页 乔敏惜害死了姜志南前妻跟小女儿,又差点逼疯了姜幼夏,还把盛果藏着,导致了种种结果,姜志南找乔敏惜报仇的动机充足。 唯一让人奇怪的只剩下,姜志南怎么会知道乔敏惜躲在南横山里。 但随着姜志南的死亡,也无从再追究。 想到什么,苏泓又道:「乔敏惜伤势很重,精神也不太对劲,开庭的时间会延迟,这段时间,她会暂时呆在医院里治疗。乔总,你妹妹这次逃狱,刑法会加重……你还是好好劝劝她,让她配合庭审吧……」 乔修珏没说话,沉着的脸,失了神,连站都几乎站不稳,伟岸挺拔的身影,隐隐颤抖。 唯一的亲妹妹落到这样的下场,换做任何人一时间恐怕都没办法接受,苏泓大抵理解,也没跟他多说。 一向得理不饶人的游萝,也难得没再落井下石,相继离开医院,去向姜志南汇报进展。 …… 姜志南的身后事,虽说是盛景廷让人一手处理,但葬礼这天,仍旧需姜幼夏出席。 她没再排斥,葬礼那天,她换上了黑裙子,披麻戴孝,带着一双儿女跟盛景廷一起出现。 姜志南家里的事处理的一团糟,但平时里爱面子,关系好的朋友还不少,尤其还是盛景廷的岳父,往日也没少人巴结他。 他的葬礼,不少人出席弔唁。 纷纷安慰姜幼夏,节哀顺变。 知道事情原味的宾客,看姜幼夏的眼神,更多了分同情。 这种事,换做谁也难以承受。 姜幼夏几乎没怎么说话,面对安慰同情,以及宾客对姜志南的缅怀,她也只是象徵点头,附上一声谢谢。 盛景廷陪在她的身旁,默默地安抚她。 葬礼结束后,盛景廷犹豫再三,将姜志南的遗嘱递给姜幼夏:「夏夏,游萝在姜家找到的,岳父留下的遗嘱。」 第219章 盛景廷什么都知道,只是配合她演出 这几日的时间里,姜幼夏一直表现得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却始终没有问及姜志南跟乔敏惜的事。 那天在餐厅里,她无声的哭泣,刺痛着盛景廷的心脏。 表面上表现得再淡定,她是难过的。 好不容易才恢復了精神,盛景廷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亦是没有主动提起,但遗嘱是姜志南叮嘱给姜幼夏的。 逝者已矣。 姜幼夏接过打开,遗嘱是姜志南留给她的。 前往南横山,姜志南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起笔便是对她的歉意,亦有愧疚和自嘲。 姜如潇死了,姜幼夏是他唯一的血脉,已经清点好的遗产,无一例外留给了她跟一双儿女。 姜幼夏面无表情的审阅着遗书,最后落款的是卑微极了的恳求: 往事不可追,父亲做错了事,伤害了你们母女。如今,我道歉,亦是悔之晚矣。小夏,我是个不称职的爸爸。你说的没错,我这样的人该死,不值得被原谅,我亦是不敢渴求你对我的原谅。爸爸走了,到另一个世界向你妈妈忏悔。我能留给你的不多,爸爸知道你不稀罕,可这已经是父亲穷极一生所有。你在盛家的日子不好过,拿着这些钱,够你跟果果和小晞离开盛家生活。密码是你的生日,爸爸希望你,余生快乐。 姜幼夏抿紧了粉唇,紧攥着这张遗书。 正好这个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人走了过来:「姜小姐。」 姜幼夏轻抬起泛红含泪的眸。 青年男人介绍道:「我是你父亲姜志南的委託律师邱峰,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谈谈你父亲的遗产继承。」 将姜幼夏一言不发,邱峰道:「他半个月前找我立下遗嘱,将他名下的两处房产,一辆宝马3系,跟两家店铺的股份,以及他珍藏的画作古董,存款都过继到了你的名下,还请你签个字。」 姜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按照姜志南的收入也不过是个中产阶级。 姜志南有多少资产,姜幼夏从没有了解过。 邱峰整合了下,折合rmb大概在一个亿左右。 大头源于的还是两间房产跟古董。 许是早料到了这一天,股票跟基金以及投资的一些公司店铺股份,大部分都卖了套现,现金加起来有一千多万。 盛景廷对她一向很大方,除了每个月秦或定期往她银行卡里划十万生活费,还给了她无限额的附属卡。 此外,她也还没拿过这么多钱。 邱峰抽出口袋里的钢笔递给姜幼夏:「姜小姐,没什么问题的话,还请你签个字。」 「既然是岳父留给你的,就拿着?」盛景廷低缓了声线:「嗯?」 姜幼夏咬着唇内侧的软肉,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邱峰递了张名片给姜幼夏:「还有什么疑惑,你再给我打电话。」 「谢谢。」 姜幼夏艰涩的说了句,鼻子隐隐泛酸。 邱峰走后,盛景廷搂着她单薄的肩膀:「别哭,以后,你还有我跟孩子。」 低哑的声线低沉认真,是在对她的保证。 姜幼夏唿吸艰巨,依偎在他的肩膀里,是这段时间少有的示弱。 果果跟盛宸晞好一会没见到姜幼夏跟盛景廷,就让游萝带他们找父母,抵达休息室里,看到里面抱着的两人,游萝止住了步伐:「老闆在安慰太太,小姐少爷,我们先去别处?不打扰他们?」 第205页 姐弟俩对视了眼点点头,跟着游萝到了前厅。 届时人已经下葬,宾客也陆续走完了。 墓园里,只剩下一片寂寥。 果果还不懂死亡的含义,问游萝:「萝姨,外公是去天堂了吗?」 「嗯。」游萝颔首,「你妈咪就剩下你跟弟弟和爹地了,以后果果要听太太的话,嗯?」 「果果听话的。」盛果莞尔,精緻的眉眼秀气。 正好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游萝抬首一看,赫然是乔修珏。 「乔总怎么来了。」 「我来弔唁。」乔修珏目光复杂,没看到姜幼夏,环顾了眼四周,尚未开口,游萝看出他的心思,便道:「太太跟先生还在里面。」 「我给姜叔上柱香。」 游萝惯性的本想嘲他几句,不过见他面容憔悴,思及乔家现在的情况,游萝难得发善心,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也不得不佩服乔敏惜这女人。 要不是姜幼夏意志坚强,还有两个还做作为软肋,姜家几乎就要被她给团灭了。 不过乔敏惜现在毁容了,还疯疯癫癫的,也算是遭到了报应。 …… 姜幼夏跟盛景廷出来的时候,乔修珏刚给姜志南上完香。 听到脚步声过来,顺势看过去,就见到被盛景廷搂着出来的姜幼夏,素面朝天的小脸苍白憔悴,眼睛跟鼻子都哭的泛红。 乔修珏喉头髮紧,喊了声夏夏。 姜幼夏只是颔首,嘶哑的声音,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即便她一再强调不恨不怪乔家,可在这一刻,她其实是恨的。她本就不美好的人生,因为乔敏惜,更变得路途崎岖,一片狼藉。 她怎么可能不恨? 可她真的很累,连恨一个人都觉得累,只想赶紧将事情结束掉,不想再因为乔敏惜变得更糟糕,她只能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都是乔敏惜的错,祸不及家人。 乔修珏深吸了口气,看着憔悴难过的姜幼夏,他心如刀割,但在这一刻,目光触及一侧危险的盛景廷时,他终究没有说太多,所有的关心安慰的词语,道最后,只哑着声吐字:「节哀顺变。」 简单地一句话,包含的太多。 「时间不早了,没什么事,乔总先回去吧。」 乔修珏看了盛景廷一眼,修长骨节分明的五指拢紧:「对不起夏夏,是小惜对不起你。」 姜幼夏低垂着眉眼:「都过去了。」 乔修珏喉头髮紧,良久,才沉声吐出一句话;「我先走了。」 姜幼夏没吭声,乔修珏这才压下情绪,转身离开。 现场还在被收拾打理,已经临近傍晚,寒意骤起,他们也没再多呆,先回了盛公馆。 姜幼夏情绪不好,盛景廷陪着她,一双儿女则由游萝跟秦或伴着。 …… 自从被毁容关在医院里已经小半个月的时间,乔敏惜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情绪愈发疯癫激动。 乔夫人跟乔缙去医院看过她,她一律不肯见,甚至将一切都归于乔夫人跟乔缙不肯救她,痛恨起了父母。 乔夫人去过几次,每次伤心而归,乔缙干脆不让她去了。 可即便如此,乔夫人的身体情况也变得更差,忧思过度,情绪也开始抑郁,每天都是以泪洗面。 甚至将乔敏惜变成这个样子的责任,都归于自己的身上。 因着乔敏惜的情况,开庭时间一拖再拖,直到二月下旬的时候,乔敏惜被判断精神失常,暂时取消了开庭,被扭送进了精神病院里单独关禁疗养。 乔夫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月初。 乔敏惜已经被关在精神病院里一周了。 听到消息,乔夫人当下把丈夫喊了回来,质问他为什么要让人把乔敏惜灌进去。那种地方,是能待的吗? 面对丈夫的沉默,乔夫人软塌在沙发里,哭的撕心裂肺。 乔缙闭了闭眼睛,压着情绪,过去安抚她:「莹莹,这跟你没有关系。你别为她难过了!」 「那是我们的女儿啊,你让我怎么不难过?」 乔夫人痛恨,泣不成声:「都怪你,你为什么不救她?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看她在医院里的样子,你让我怎么不难过?如今你还让人把她送进精神病院了。乔缙,那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啊,你怎么狠得下心来?你为什么不救她啊!」 「她害死了多少条人命?你让我怎么救她?」 乔缙气的不行:「外面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跟修珏,我们女儿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莹莹,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小惜,找最好的律师,将刑法简短,好吗?」 「姜志南才刚下葬没多久,莹莹,落到这一步,是她咎由自取,你就别自责了。」 乔缙深吸了口气:「小惜是我们的女儿,我难道会不疼她?不痛心吗?可你看她都干了些什么!」 乔缙曾经对乔敏惜这个长女寄以厚望,当做接班人来培养。 有多宠这个女儿,他心里就有多指责多痛恨。 但良心上的谴责,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乔敏惜一错再错,甚至纵容着她。 更没有想到,她会逃狱。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一开始…… 乔缙手握着妻子的肩膀,沉了得声音透着恳请:「你不为了自己,就当是为了修珏,莹莹,你振作起来,好吗?」 第206页 几十年来,夫妻俩的感情极好。 如果不是乔敏惜的偏执,执迷不悟,他们一家,本就是极其幸福的。 可如今,乔缙除了安慰伤心的妻子,也别他法。 殊不知,客厅外正站着的人,将他们的话,悉数都听入了耳朵里。 乔敏惜站在门口,听到父母的谈话,心里一片苍凉,望着父母的身影,她拳头紧紧攥着。 原来,父亲真的早就放弃她了。 乔敏惜拢紧着外套,摸了摸戴着的帽子,拦了辆计程车:「去盛公馆。」 …… 兜里,紧紧揣着兜里刚从苏泓那夺来的枪。 盛景廷,既然,我得不到你,那就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到一个没有姜幼夏的地方! …… 乔敏惜打晕苏泓,夺枪从精神病院出逃的电话打来的时候,盛景廷正开着会议。 挂断了电话后,担心乔敏惜可能会去找姜幼夏跟两个孩子,盛景廷第一时间中断了会议,让游伽兄妹去接盛宸晞放学先回家里,又给姜幼夏打了电话,叮嘱她在家里别乱跑,盛景廷对秦或交代了几句,就离开公司,赶回盛家。 孰不想,刚回到盛公馆,看到门前里的人时,盛景廷步伐勐地一顿,紧缩的瞳孔一瞬阴鸷,沉沉的盯着眼前的乔敏惜。 尽管全部武装,盛景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乔敏惜揣着兜里的手枪,戴着口罩,一步步走近盛景廷,那俊美的男人也没有躲开。 「许久不见了,盛景廷。」 硫酸灼伤了喉咙,她声带变得嘶哑粗粝,不復从前的悦耳。 盛景廷眯起的凤眸危险,薄唇吐字:「你来找我报仇?」 「我什么都没有了。」 乔敏惜冷笑了声,喃喃自语般说道:「我做了一切,都是为了你。可笑的是,我失去了所有,都没有得到你。盛景廷,我真的很不甘心。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我究竟比姜幼夏差在哪?」 男人凤眸深沉,乔敏惜举起手枪对准盛景廷:「我变成这副鬼样子,我也不想活了。盛景廷,你这样的人,拖着这副残躯,苟活在世界上,也很痛苦吧?不如,你跟我一起下地狱吧?我们一起到一个没有姜幼夏的地方,就只有我跟你。」 喃喃自语的话落在耳畔,盛景廷沉下的俊容铁青,薄唇吐字如刀:「别做梦了。」 乔敏惜冷笑,扣动扳机:「你赌一赌,我敢不敢杀你,你又能不能躲开。」 话刚落下,闻讯赶来的游萝跟苏泓等人,见这一幕,脸色都骤然一变。 苏泓忙抽出的手枪对准乔敏惜:「乔敏惜,你别再一错再错下去了,赶紧收手吧。你现在放开枪,你还能活着。」 游萝威胁道:「乔敏惜,你要敢开枪,我就杀了你!」 乔敏惜握着手枪,侧目看了眼两人,以及跟着过来的其他警察,视线最终定格在盛景廷的身上,丝毫不把他们的威胁房子啊眼里,如同颓败腐烂的玫瑰,竭力挣扎着最后的盛放:「盛景廷,我真的很爱你,你跟我一起死吧!」 乔敏惜苍凉一笑,瞄准盛景廷心脏的位置,扣动扳机开枪。 瞳孔一紧,盛景廷条件反射般避开,紧接着乔敏惜又开了一枪,铁了心思,要拉盛景廷陪葬。 「老闆。」 游萝惊唿了一声,快速想要上前夺走乔敏惜的枪,但还是慢了一步,乔敏惜铁了心思,想要杀了盛景廷,拉着他给自己陪葬。 即便躲避及时,但胡乱射了几枪,仍旧射中了盛景廷的身体…… 「老闆。」 「景廷……」突然惊唿的女音响起,乔敏惜看到突然间出现的姜幼夏,那枪一下子就对准了姜幼夏:「盛景廷,既然我杀不了你,那就让你心爱的女人,给我一起陪葬吧。」 说话间,乔敏惜开枪射向姜幼夏,姜幼夏脸色微变,下意识想要躲开,盛景廷惊唿了声音,一把冲过去推开姜幼夏,孰不想,那枪一下子就射中了盛景廷。 乔敏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正准备开第二枪的时候,游萝一把踢了旁边的警员:「还不开枪。」 她这一吼,那年轻警员吓了一跳,手一抖,就朝乔敏惜连开了几枪,乔敏惜痛唿了声,倒在了地上…… 「老闆,你没事吧。」 姜幼夏紧抱着盛景廷,白着脸对游萝道:「叫救护车,赶紧叫救护车。」 游萝不敢耽搁,忙拨通了120。 「景廷……」 「我没事。」盛景廷捂着肩膀的位置,鲜血汩汩涌出,渗透了衬衫,盛景廷嘶哑了声线:「别哭。」 「你别死。」 姜幼夏紧咬着嘴唇:「你要撑着,不能死!」 游萝跟苏泓等人在旁边看着面面相觑,游萝目光定格在昏迷不醒的乔敏惜身上,脸色很难看,过去探了鼻息,竟然还没死。 游萝想补她几枪,被苏泓给拦住。 这个时候再开枪,可就构成故意杀人了。 救护车来的很快,盛景廷跟乔敏惜都一同送往医院里抢救。 游萝见姜幼夏的神色不好,还穿着睡衣,本想让她下回去,她跟着去医院就行,但姜幼夏坚持,游萝也不好多说。 急救室门口,姜幼夏心里充满了不安。 第一次,如此惶恐不安。 尽管恨透了这个男人,可一想到盛景廷会死,姜幼夏心里就像是被刀剜了一样的难受。 第207页 尤其是盛景廷还是为了救她…… 「我不该下楼的。」姜幼夏紧攥着的粉拳都在颤抖:「我要是没有下来,他就不会出事的。」 「太太,你别自责了。」 游萝手搭在她的肩膀里:「乔敏惜存了心想要老闆的命,即便你不下来,也很难说。老闆一向宠你,若是知道你为了他这么自责,他一定很难受的,你别哭了。我刚看了,不是要害,老闆不会有事的。」 枪射中的是肩胛,并不会构成死亡危险。 姜幼夏面容稍缓,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缓声开口:「乔敏惜呢?」 「在另一边抢救。」 姜幼夏不知道在想什么,沉着脸没吭声。 游萝担心她,也没多话,只安静的陪在姜幼夏身侧,等抢救结果。 也不怪姜幼夏会那么紧张,盛景廷身体本就不好,还有心脏病,若是一个不当,确实很容易出事。 但如今,他们除了等结果,也别无他法。 …… 乔敏惜夺枪从精神病院逃跑,伤了盛景廷,被送进医院抢救,第一时间通知乔修珏过来。 经过这一个多月,公司的股市好不容易才回暖稳住没有崩盘,乔修珏近来一直忙于公事,万万没想到,乔敏惜竟然还不死心。 第一时间赶到抢救室,不稍一会,负责抢救的医生就从里面出来。 「小惜怎么样了?」 「乔医生中了两枪,伤及要害,失血过多……」话至此,她为难的摇了摇头,意思已经很明确。 乔敏惜抢救不回来了。 乔修珏浑身一颤,攥紧了拳头,迈着长腿就进了抢救室。 看到躺在抢救室床里,面容可怖苍白的乔敏惜,乔修珏喉头髮紧,痛斥指责伤心的话,他悉数无法出口。 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他明媚张扬的妹妹,成了如今这个面目可憎的模样,始终无法让乔修珏接受释怀。 可如今…… 「哥……」 嘶哑的声音落在耳畔,乔修珏闭了闭眼睛,哀痛的表情,无法言语。 乔敏惜自嘲的喃喃自语:「我马上就要死了。」 「小惜。」 「我死了也好。」 乔敏惜唇角扯出一抹苍凉的笑意,那眼里噙满了泪,抬起的手,颤抖着抚摸着坑坑洼洼溃烂的脸,自嘲道:「不然顶着这副鬼样子活着,还真是生不如死呢。」 她生来骄傲,怎么愿意接受自己会变成这个模样? 「就为了盛景廷,值得吗?!」乔修珏眼眶泛红,别过脸,不忍心去看乔敏惜。 「哥你也觉得我这个样子,很可怕吧?」 「小惜,你是我妹妹,我唯一的妹妹。」乔修珏握住她的手:「你为什么……」 「哥,我求你一件事,你答应我好不好?」 乔修珏一言不发,乔敏惜道:「如果你不答应我,我死也不会安息的,你可以我好吗?」 「什么事?」 「我的心脏跟盛景廷吻合,如果他死不了,我求你,把我的心脏给他。」 「小惜,你……」乔修珏难以置信,她到现在都还在想着盛景廷。 男人伫立着的身形隐隐发颤,拳头青筋凸起。 乔敏惜看着天花板,像是陷入了回忆,不紧不慢的叙述道:「从前我总在想,长大后我要嫁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一直想不到……可是从看到盛景廷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除了盛景廷,没有人配得上我。长大后,我才知道,那叫喜欢,叫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从小心高气傲,私以为所有人都该捧着我。我一直努力做到最好,做到最优秀,只要盛景廷他不瞎,他都会喜欢我的。我一直在等,等到那一天。可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呢。 他不喜欢我,甚至眼里都没有我。哥,我真的很不甘心,我总是在想,我要是不那么自傲,早早向他坦言追求,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会不会就是我?我真的好恨。我本以为我可以放下的,但他们结婚那天,我作为伴娘,眼睁睁的看着我最好的朋友跟我心爱的男人结婚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真的很想得到他。从小到大,但凡我想要的,我都能够得到,唯独盛景廷……日积月累,我的执念太深了,深到我自己不知道,我究竟是爱盛景廷,还是因为我不甘心我爱了他那么久,他却连个眼神都不肯给我……」 乔修珏面容深沉,紧紧攥着拳头一言不发的看着无声落泪的乔敏惜。 「哥,我求你,若是他没死,你就把我的心脏给他。当不了他的女人,那就换一种方式吧,我的心放在他的身上,合二为一,也当,我跟他在一起了。」 乔敏惜吸了吸鼻子,满目哀求:「这是我唯一的心愿,哥你答应我好不好?我只有这一个心愿,你要是不答应我,我死也不会甘心的。」 眼泪渲染了乔敏惜的脸,她哭的浑身都在颤抖。 她一声声的哀求,都如同刀子扎在乔修珏的心脏里,近乎让他无法喘息。乔修珏闭着眼睛:「小惜,盛景廷不会要的。」 盛景廷那么厌恶乔敏惜,怎么可能会想要乔敏惜的心脏? 「可你有办法,你一定有办法的。」乔敏惜艰涩的抓住他的手:「求你了,哥。」 伤得太重,过于激动,乔敏惜勐地咳嗽,一口鲜血喷出,吓了乔修珏一跳,急唤了声小惜。 第208页 「求你……」她含泪的眼眸满是哀求希翼。 「好,哥答应你。」 「谢谢哥。」乔敏惜莞尔一笑:「你让梁贞进来,替我做手术。哥,你别骗我,你一定要帮我完成我唯一的心愿。」 一字一句,已经十分虚弱。 她撑不了多久了,一定要把心脏给盛景廷! 这个执念支撑着乔敏惜,直到手术做完的最后剎那,她才甘心闭眼咽下最后一口气…… …… 盛景廷伤的不算多重,取出子弹,止血后,就转到了普通病房。 不过医生的表情却十分严重。 盛景廷还没醒,游萝跟姜幼夏察觉医生脸色不太对劲,便追问。 医生答道:「盛总身体原本就不太多好,病情比表面上看着要更严重。这次虽然没有伤及生命危险,但如果不尽早做心脏手术的话,依照盛总现在的情况,恐怕最多都支撑不住一年了。」 医生嘆了口气,目光诚恳的对姜幼夏道:「盛太太,为了盛总的身体着想,你还是劝劝盛总,早点手术吧。」 姜幼夏发软的双腿几乎站不稳,还是游萝眼疾手快扶住她,才倖免于摔倒的下场。 …… 医生走后,姜幼夏看了眼病床里还昏迷不醒的盛景廷,拉着游萝出了外面走廊里,问她:「盛景廷是不是早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了??」 游萝没否认,姜幼夏几乎咬破了唇内侧的软肉:「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难怪,盛景廷又突然发疯了一样,想要她给他生孩子。 是因为他不想活了,他还想要用孩子绑着她吗? 盛景廷,你怎么那么自私! 没有他,她跟宝宝,又该怎么办?! 内心的情绪涌动,她眼眶愈发的泛红。 「太太,这事告诉你有用吗?」游萝倒也不心虚,只冷静的看着姜幼夏:「老闆最在意的是你,可是太太,你那么恨他,想跟他离婚。」 姜幼夏一怔,游萝道:「太太,你很聪明没错,但大家也不傻。这段时间里,你一直很反常。凯里对你的精神危险系数很高,你精神不正常。可你太冷静了,你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除了你在装,没有别的原因。老闆向来宠你,误会你,让你受伤,他一直很愧疚,可是太太,你去了解过老闆吗?他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改变自己的原则。可你只是恨他,跟他交流都不肯。他不想看你这么难过的……他本就不愿意接受治疗,你若想他死,他……」 「或许在老闆看来,他死,对你来说是种解脱,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他活的太累了,那么多人恨他,想他死。即便是他最疼爱,在意的太太你,同样也这么想。老闆他怎么还会愿意做手术?」 游萝神情认真,每说一句话,都如同针扎在她的心脏里。 「太太,发生这些事,不是老闆愿意的。他比谁都后悔……他知道错了,愿意弥补你,你为什么就不肯给老闆一个机会?」 游萝目光专注质问姜幼夏,口吻愈发犀利:「老闆这人向来冷心冷情,他若对你没感情,若真那么不在意你,六年前他又何必不顾先生跟夫人的阻挠,非娶你不可?他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他做的或许不够好,可是太太你为什么不说?你们那六年,真的只是老闆一个人的错,你就没有责任吗?」 「你跟容少宸来往,你真当老闆他不知道?可他从未跟你提起。太太,你那么聪明,你会不知道原因吗?」 「这些话,本不该由我跟你说。可是除了我们,没有人会替老闆说句公道话。你看着他那么强大,可老闆也仅仅比你年长两岁,他如何能那么周全?」 姜幼夏一言不发,低着苍白的脸,紧抿着的粉唇都在颤抖。 不是因为她跟容少宸的交易被盛景廷知道的心虚,而是他闭口不言的错愕。 盛景廷的独占欲,她深刻的领略过…… 「太太,你是爱老闆的。两情相悦不易,你又何必,要跟老闆相互折磨?就不能给老闆一个机会吗?」 游萝嘆了口气,没继续说下去,给她留足了喘息的时间。 正好这个时候,里面传来声音,是盛景廷醒了,游萝对姜幼夏道:「你进去看看老闆吧,他一定最想看到你。」 「心脏找到了吗?」 「一个月前就找到了。」只不过,手术同样有危险。姜幼夏精神不好,又不肯原谅他,盛景廷拖着没肯进行手术。 甚至一直让他们瞒着姜幼夏。 「我知道了。」姜幼夏淡道了一句,擦干眼泪,佯作没事人一样进了病房。 刚从麻醉中醒来,受着伤,失血过多,男人被就苍白的面容,更加惨白如纸,阴冷的气场,不易靠近。 看到姜幼夏,盛景廷墨眉轻蹙。 「你醒了。」 「我没事。」 「你不该替我挡枪的。」那么危险,他就真的不要命的吗? 夫妻走到这一步,姜幼夏早已经疲惫了。 刚刚游萝的话,在耳畔萦绕不去,姜幼夏发紧的心脏酸涩,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 病房仅有两人,静如针落,连彼此的唿吸心跳起伏,都是那么明显。 刚从手术中醒来,盛景廷苍白羸弱的面容很虚弱,菱形唇都泛着白,没什么血色,都不像是个真人。 第209页 可即便如此,他仍是在意关心她的感受,而不是自身的状况。 「盛景廷,你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 「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姜幼夏扑进他的怀里,嘶哑的声线颤抖:「我没有想你死……盛景廷,你别这么不拿你自己的命当回事可以吗?你老是这样擅作主张,你就不知道,我会担心你的吗?」 盛景廷怔了怔,冷峻的五官稍缓,骨节分明的手掌放在她的发顶里:「夏夏,别哭了。」 姜幼夏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连喘息都变得极为艰涩。 克制着心里涌动的情绪,双肩却一颤一颤的。 盛景廷心疼道:「sorry,让你担心了。」 姜幼夏紧抱着的脖子,吸了吸鼻子:「你要尽快好起来……盛景廷,你不能出事。」 游萝透着没有关进的门扉看着这一幕,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畔,稍稍松口气。 老闆,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在心里感慨着,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游萝回头一看,俨然是急忙赶来的沈玉珠和秦或。 游萝眸色轻闪,将病房门关上,快步上前挡在沈玉珠跟前:「夫人。」 沈玉珠神色慌张,焦急质问:「景廷呢?他怎么样了?」 来的路上,秦或略过盛景廷是为了姜幼夏挡枪,将大致的情况跟沈玉珠说了。 沈玉珠就这一个儿子,宝贝着,一听到盛景廷中枪,就慌得六神无主,可不能出事啊。 「老闆没有伤及要害,刚刚手术完醒了,太太在陪他。」 沈玉珠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忙说:「我去看看。」 迈腿要走,就被游萝拦住,沈玉珠莫名其妙:「游萝,你拦着我干什么?」 「夫人,老闆没事,太太正陪着他,你先别担心。」 沈玉珠眉头一皱,心里有些不满,但想了想,还是道:「你别是诓我吧?」 秦或说道:「盛总跟太太最近有些矛盾,如今太太正关心着盛总,夫人,我们知道你心疼盛总,但你体谅一下。小少爷跟小小姐还在家里,也担心,不如先回去给盛总准备晚餐?」 「你们倒是都护着她。」沈玉珠道:「行,我先回去给他熬点汤,有什么事,你们别瞒着我。」 盛景廷跟姜幼夏面和心不和,沈玉珠是看出来的。可即便如此,她也难以释怀,自己儿子为了个女人,她这个亲妈,竟然还成了电灯泡了。 沈玉珠一走,两人松了口气,对视了一眼。 想到什么,秦或问道:「乔敏惜怎么样了?」 不提,游萝还差点把乔敏惜给忘了。刚刚只顾着担心盛景廷,跟安慰姜幼夏,也没多关心乔敏惜的死活。 如今想起,游萝气抖冷,咬牙切齿道:「老闆就不该心慈手软,留她一命。」 末了,又怒道:「苏警官也是的,竟然被一个女人打晕抢了枪。」 好在盛景廷没事,不然他们死一万遍都不足以赔命。 两人说着,与其在这里干等,打听了乔敏惜的病房过去,才得知,十分钟前,乔敏惜断气闭眼了。 还没送去太平间,普通病房里,乔夫人正哭的伤心欲绝,乔家的两个男人则一言不发的呆在病房里,神色无比沉痛。 看到过来的两人,乔修珏眼眸轻抬,扫了眼父母,他稍缓情绪,请求到病房外谈。 走廊里的气氛凝固。 乔修珏率先开的口:「景廷怎么样了?」 「托你妹妹的福,没死成。」游萝语气很差,秦或拉了拉她。 「乔总,乔敏惜如今是罪有应得,看在太太的份上,这笔帐老闆未必会跟你们算,但你们好自为之。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你妹妹而起,如今姜家被她害的只剩下太太一个人,老闆如今躺在医院里,也是因为你的好妹妹l。落到这个下场,她也算罪有应得了!如果不是太太心善,念着你们家的好,此事,绝不会轻易算得。如果你们非要咬着不放,那也休怪我们老闆不客气!」 游萝冷声说完,也没管乔修珏沉下僵白的脸,跟秦或一同离开。 乔修珏独自一人站在走廊,暗沉的光线,拉长了他挺拔落寞的脸,到头来,只剩下讽刺,和无比的自嘲。 …… 姜幼夏一直在医院里陪着盛景廷,第二天的时候,才听说乔敏惜过世的消息。 对于这个结果,姜幼夏并没有多少意外和惊讶。 游萝试探问过姜幼夏要不要去看,被她拒绝了。 这个时候,她不想去看乔敏惜,同样也是避免跟乔家人见面。 发生了这些事,盛景廷又差点因为乔敏惜而死,届时,即便是装,姜幼夏也没法装出自己可以不计较。 乔家人也没来看盛景廷,忙着处理乔敏惜的身后事。 …… 两小的得知盛景廷住院,姜幼夏也整日在医院里照顾,姐弟俩坐不住,今天周末,见姜幼夏提着保温盒要出门,便央着要来看盛景廷,姜幼夏便把姐弟俩带了过来。 许是因为有了个同龄人,多了个姐姐的缘故,盛宸晞不像是初初回来的警惕防备和不安,对于自己的父母,亦是亲近胆大的了几分,没再整日绷着张脸。 病房里,姜幼夏正摆放着饭菜,两小的坐在病床里,果果脱了小鞋子就坐在盛景廷身旁,葡萄般明亮的眼眸望着盛景廷,小手儿摸摸他脸蛋,心疼道:「爹地,你疼不疼?」 第210页 父女俩感情一贯极好,如今更甚。 盛景廷薄唇轻扬:「爹地没事。」 「在家里,有没有好好吃药?听奶奶的话?」 「有的哦。」果果点头,末了,又抿着唇角笑,甜甜的说道:「弟弟教我弹琴。」 盛景廷凤眸移向盛宸晞:「功课忙的过来吗?」 「嗯。」盛宸晞颔首,稚嫩奶气的五官板着,跟个小大人一样,分外可爱。 姜幼夏看着父子三人,说:「先吃饭吧。」 「爹地吃饭。」果果让开了位置,就躺在盛景廷旁边,让姜幼夏将桌子抬起,方便她用餐。 枪伤虽然不伤及性命,但中枪的是肩膀的位置,凡事还是得小心,以免伤口撕裂。 用完午餐,游萝跟秦或过来汇报事,回去的时候,盛景廷让他们先把两小的送回家里午休。 果果恋恋不捨,跟个小大人一样叮嘱盛景廷要听医生的话,乖乖吃药,别让他们担心,早点回家,才跟着游萝走了。 一番话,逗得几人乐的不行。 两小的被带走后,病房里就剩下姜幼夏跟盛景廷两人。 姜幼夏打开保温瓶,将还冒着热气的柴鱼鸡汤递给盛景廷:「柴鱼利于伤口恢復,你多喝点。」 「你亲自熬的?」 姜幼夏嗯了声,轻声催促:「赶紧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柴鱼的肉质并不怎么鲜美,但熬的奶白的汤甜而不腻,味道却是极好的。 姜幼夏的厨艺并不算精,平日里做菜口味也就一般,但许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彼时的饭菜比往日厨艺精湛了许多。 「很好喝。」盛景廷不吝啬对她的赞美肯定,很捧场的将汤都悉数喝完。 休养了几日,盛景廷身体恢復了不少,稜角分明英俊的脸庞也不復之前苍白的吓人,缓和了不少。 姜幼夏来之前已经吃过了,看着优雅用餐的男人,沉思着,她忽然说:「景廷,等你伤势恢復过来,就做手术吧。」 盛景廷夹菜的时长指一顿。 姜幼夏道:「小晞跟果果都还小,你别让我们担心你。」 「仅是如此吗?」 他们之间,就只剩下孩子的情分了吗? 男人深邃的凤眸晦暗不明,敛了笑意的俊脸不怒自威。 「等你身体好了,我们重头开始。」 姜幼夏舔了舔干涩的粉唇,心里别扭不自在,她轻唿了口气,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你不是要追我吗?我很难追的,你这样是追不到我的。」 「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了?」 姜幼夏嗯了声:「这一年来,我一直都很恨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轻抬起眼眸,看着微愣蹙眉的男人,她牵着唇角说:「盛景廷,我对你说过很多谎,可在爱你这件事情上,我没骗你。」 「我爱你,可我也很怕你。有句话说的没错,谁先动心,谁就输了。我跟你从始至终都是不平等的,我也无法做到你这样狠心,宠我欺负我,都是你一句话说的算。我的心只有一颗,我给过你,你没稀罕,现在它碎了,是不完整的,我怕我再轻易交给你,你会彻底把它摔碎。我没那么坚强,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我承受不了那么多的。它再受伤,我真的很难活下去。 胆小也好,怯弱也罢。我确实很怕,我怕你现在宠我,等你不想再宠我,不想再爱我时,我接受不了。既然如此,还不如从来没有拥有过,那样,我便不会害怕,不会提心弔胆。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心疼我,还是对我愧疚,亦或者,你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我。我不敢尝试……可游萝说的也没错,我们是夫妻,我拒绝你,面和心不和,这样僵着,我们谁也不好过。盛景廷……你我相识年少,虽然做了六年夫妻,我们的情分,也仅是比陌生人多一点,熟悉一点……要是你愿意接受治疗手术,等你恢復,我们重新开始。我给你,亦或者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我们不再折磨彼此。」 释然的话落在耳畔,盛景廷如墨的凤眸深不可测。 四目相对,他骨节分明的长指替她擦擦拭掉眼角的泪,还没有等他开口,忽然,门被打开,一道戏嚯的声音传来:「哟,看来我来的很不是时候啊。」 回头一看,容少宸手里提着果篮,饶有兴致的看着病房里的两人。 盛景廷墨眉轻蹙,凤眸睥睨着容少宸:「怎么来了。」 冷淡的口吻,喜怒莫测。 容少宸跟个没事人一样,提着果篮放在茶几里:「听说你住院了,自然要来看看。」 盛景廷是盛世集团的主心骨,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中枪住院的事被压了下来,没透出风声,以免有商业竞争对手拿来做文章,影响到集团的运作。 容少宸最近在杭城处理分公司的业务了,昨天刚回来,才知道盛景廷被乔敏惜打伤的事。 两家世交,又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于情于理,容少宸都该过来探望盛景廷。 倒是没想到,这么巧,碰到两人在这真情流露。 思及此,容少宸不由多看了姜幼夏一眼,眯起的眼眸,意味深长。 这女人,还真把他给耍了。 容少宸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开口:「不过看你现在,有夏夏精心照顾呵护,想来也没什么事。」 「知道就好。」俊美的男人神情冷淡,大有他还怎么不走的既视感。 第211页 「……」一句话,差点没把容少宸给噎死。 「知道可不好。」 他眼眸轻眯,三分风流七分邪佞,唇角似扬非扬,出口的话,却无比放肆:「我还以为乔敏惜那一枪,得把你给带走,我好替你照顾媳妇呢。」 第220章 盛太太对我一片痴心,是我不识好歹 极具挑衅的话落下,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剎那凝固。 姜幼夏瞳孔紧缩,俨然也没想到容少宸会如此直白说出这样的话来,放在大腿里的手指不易察觉般握了握,下一秒,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上她的上,包裹在掌中。 漂亮的小脸错愕抬起,那俊美男人此时却没看她,只握着了她小手几分。 「那你要失望了。」盛景廷俊容冷漠:「我命硬的很。」 这话说得也没错,盛景廷从小体弱多病,都以为,他大概是活不到成年的。可即便如此,盛景廷都一次又一次从鬼门关里撑了过来,哪有那么容易死? 容少宸舌头顶了顶腮帮,邪肆的笑意透着分阴鸷。 盛景廷靠在床里,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桌面,发出富有节奏,扣动人心的声响:「与其想着照顾我太太,还是好好照顾小柔跟你们的孩子吧。」 提及陆婉柔,容少宸脸色都不由变了变,皱起的墨眉有些厌烦。 只被那男人盯着,容少宸撇嘴:「跟你开玩笑而已,提她干什么。」 末了,他又笑:「人小柔对你一腔情深,你倒是铁石心肠的。好歹跟你了这几年,说丢给我就丢给我。」 啧啧两声,活像盛景廷才是那个负心汉,他倒是无辜极了。 转黑为白的本事,令人佩服。 盛景廷面不改色,淡道:「我妈很喜欢陆婉柔,昨天认了她当干女儿。少宸,以后,我们也算是亲戚了,好好待她。」 不轻不重的话落在耳畔,容少宸惊讶的五官都变了,直接飙了英文:「why?伯母认她当干女儿?」 开什么玩笑! 从始至终容少宸都没想过要娶陆婉柔。 本来就是玩玩而已,他可不想套死在陆婉柔这。 盛景廷面无表情道:「以后陆婉柔就是我妹妹,欺负她,就是不给我脸。我这人一向小心眼,护短。如今她怀了你的孩子,可别辜负她,否则,就是跟我对着干。」 成熟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无形中的气息危险冷冽,处处透着对容少宸的警告。 安静的病房里,气氛一瞬凝固,张弓拔弩。 姜幼夏想说什么,手却被男人握紧,与她十指相扣着,是充分的温柔信任。 细微的举动,被容少宸收入眼帘,他挑眉,直面跟盛景廷对视,玩味道:「要不要这么狠?」 「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人,总该付出代价的。」晦暗不明的话,三人皆懂。 依照盛景廷的性格,容少宸打姜幼夏的主意,妄图给他戴绿帽,他是不可能轻易算了的。 可彼时,顾忌着姜幼夏,怕她胡思乱想,盛景廷放他一马。 但容少宸不识好歹的话,这个代价,盛景廷会让他承受不起。 「少宸,景廷还要先休息,你回去吧。」姜幼夏适时开口打破僵局,容少宸的脸色很差,但现在还不是跟盛景廷撕破脸的时候。 他舔了舔唇角:「陆婉柔对你一片痴心,我可承受不起这个殊荣。景廷,你还是好好劝劝你的干妹妹,别总是对不喜欢她的男人,纠缠不清。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她还有个机会。」 说话间,他看了眼姜幼夏,邪肆轻笑:「是吧,夏夏。」 无需姜幼夏回答,容少宸就离开了病房。 人一走,安静的病房里,再次只剩下她们二人,姜幼夏握着粉拳,好半响才解释了一句:「他没占到我便宜。」 「过去的都过去了。」盛景廷握着她的手:「你说得对,我不该误会你。盛太太对我一片痴心,是我不识好歹了。」 低沉的声线透着一股磁性,迷人极了。 未待他反应,盛景廷将她拉入怀中:「夏夏,我会康復的。」 「嗯。」姜幼夏颔首,脸埋在他的胸膛,她抬起的稍微僵硬的胳膊抱住盛景廷,贪婪着他的气息:「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家里了。」 从病房出来后,姜幼夏松了口气的同时,内心却又显得无比沉重。 忽然一道声音从耳畔响起,她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赫然是靠在墙壁里抽着烟,散漫不羁的容少宸。 姜幼夏轻蹙的秀眉,仿佛在说,他怎么还在这里。 「不在这,哪里看的到你啊。」容少宸长指夹着根烟,漫不经心走到她跟前停下,妥妥的一副纨绔子弟做派:「你耍的我,可真惨啊。」 「你自己不做安全措施,怪得了我吗?」姜幼夏也不心虚,「又不是我让她怀孕的。」 若不是怀上孩子,依照陆婉柔的性格,也不会跟容少宸纠缠不清。 归根结底,不都是他自己没管住下半身么? 「与其跟我撒气,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她把孩子打掉吧。」 姜幼夏淡道了句没,不太想搭理容少宸,转身欲走,后者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壁上:「我倒不是不想当爹,不过,我是想给你孩子当爹。」 容少宸夹着烟的手掌落在她平坦的小腹里:「景廷病恹恹的,这么久肚子都没动静,看来也是不行了。夏夏,你给我怀一个吧,我保证娶你。」 第212页 「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姜幼夏也不气,反倒是笑了:「我有那么让你着迷么?还是,抢盛景廷的女人,就那么让你感兴趣?」 他们的圈子里,她就像是个边缘人,但见多也就习惯了他们的逢场作戏。 可不会认为,容少宸这样的人,真的会爱她。这么孜孜不倦纠缠她,无非就是因为她是盛景廷的妻子罢了。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容少宸抬起她的下巴,邪气道:「抢盛景廷的女人,确实很有趣,不过相比于抢她女人,我确实蛮喜欢你的。」 炙热的气息未曾离开她脸蛋半分,灼烫着她的肌肤,暧昧到了极致。 「跟我睡一觉又能怎么样?睡了我,你就能知足了?还是能升天当皇帝?我可没这么矜贵。」 姜幼夏平静开口:「我要真出轨跟了你,陆婉柔更不会放过你了。与其冒着得罪盛景廷跟陆家翻脸的后果跟我纠缠不清,当个朋友,算我欠你个人情,对你对我都是好的。」 「看来景廷替你挡这一枪,还真是值啊。」 明明把她折磨的这么惨,都让她恨透他了。可这一枪,竟然改变了姜幼夏的心思。 容少宸的心思,姜幼夏看在眼里,也不解释,只拿开他的手:「你不想娶陆婉柔,你可以先跟她订婚,婚期延后。她不肯打掉孩子,无非只是气你耍了她,赌着口气而已,未必真的想把孩子生下来。与其硬碰硬,以退为进反倒是个好选择。」 说完,姜幼夏没再搭理他,提着保温瓶走了。 无论是对陆婉柔跟容少宸,姜幼夏都没有任何同情。毕竟,他们算计她的时候,可没有同情过她。 …… 乔敏惜下葬这天,姜幼夏带着果果出席的。 她本不想再见乔敏惜,不管是以任何形式,但鬼使神差的,这天姜幼夏还是来了。 她的出现,引起不少人的惊讶,包括乔修珏跟他的父母。 「夏夏,你怎么来了?」 「敏惜走了,我跟她的恩怨也结束了。」姜幼夏握着手里的白玫瑰:「修珏哥,节哀顺变。」 「谢谢你能来。」乔修珏这话出于真心,俊朗的五官情绪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 没想过姜幼夏会来,更不敢要求她来,甚至是其他的。 果果道:「乔叔叔,不难过。」 「嗯。」乔修珏挤出一抹笑,摸了摸盛果的脑袋。姜幼夏牵着果果的手,走到了墓碑前,各自将白玫瑰放下。 果果认出了墓碑上贴着的照片是乔敏惜,小丫头抬起小脸问姜幼夏:「妈咪,干妈也是跟外公一样上天堂了吗?」 「可能吧。」姜幼夏的声音很淡,看着墓碑上明媚漂亮的乔敏惜,本以为情绪不会再因为她波动,可这一剎那,她眼眶不受控制的发热。 姜幼夏从不觉得自己是多不计较的人,可二十年的友情,终结于一个男人身上,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的。 曾经她有多信任乔敏惜,后来,她就有多恨她。 可这恨里,夹杂了太多。 不是简单一个恨字,就能全部概括。 姜幼夏吸了吸鼻子,喃喃自语道:「敏惜,下辈子,我们别再认识了。」 「妈咪?」 盛果见她哭了,忙从卡通包包里拿出手绢递给她:「妈咪,你别哭。」 她还太小,不懂大人的事,也不懂死亡的意义,真当乔敏惜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 乔缙夫妇看着,心情也复杂。抬起的手搂着自己太太的肩膀,拍了拍,乔缙就主动走向姜幼夏。 「夏夏。」 姜幼夏牵着盛果,回头:「伯父。」 随意扎着长发,黑色的裙子,胸前扣着白玫瑰胸针,纤瘦单薄身材,素净的面容苍白憔悴,鼻子眼眶泛着红,惹人怜惜。 乔缙喉头髮紧:「难得你还肯过来。」 姜幼夏一言不发,乔缙道:「敏惜如今走了,她做的事,伯父感到很抱歉。上次你父亲葬礼,我未曾出席,实在是无颜面对你。今天你能过来,送敏惜最后一程,伯父真的很高兴。敏惜在泉下,会好好悔过的。」 悔过? 姜幼夏没接茬,只说:「都过去了,敏惜走了,我也不想再计较,沉寂在这些过往里。今天来送敏惜,也当做一个了解。伯父,你跟伯母节哀顺变,也别太难过了。」 乔缙点点头。 「乔爷爷。」 「果果乖。」看着柔软的小女孩,乔缙沉重的心情才缓和了不少,也有几分恍惚。 「我还要去医院看景廷,先走了。」姜幼夏勉强笑笑,领着盛果离开。 墓园里的宾客看着这一幕,解释有些面面相觑,不禁窃窃私语讨论。 【姜幼夏还真大度啊,这都还能来。】 【听说是二十多年的朋友,可能不忍心吧。】 【还真是人心叵测。】 声音不大,隐隐约约的起伏。 乔夫人听的心里难受,可乔敏惜做的事,她也无从为已逝的女儿辩解半分。只是对于姜幼夏到了现在还愿意过来送乔敏惜一程,感到复杂自责。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姜幼夏也没刻意隐瞒自己去给乔敏惜送葬。只她也没刻意提起,盛景廷也没有多问,各自心照不宣。 …… 盛景廷的手术不能拖太久,越早进行越好。 第213页 枪伤恢復的差不多后,盛景廷的主治医生就着手安排心脏病手术的事。 彼时已经是三月中旬,姜幼夏原本打算这个学期继续完成学业,但因为最近发生的种种,盛景廷手术在即,又只得暂时先搁置,照顾他做完手术恢復,再另做打算。 只不过住院归住院,盛世的事多数还需要盛景廷拍板敲定,秦或几人一天得往医院跑几趟,若不是姜幼夏坚持让他在医院里好好休养,依照盛景廷的性格,必然不愿意老实呆在医院的。 两人关系暂时缓和,姜幼夏跟沈玉珠的关系,也不再像是之前那么僵硬。但发生了这多事,倒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消除隔阂。 …… 沈玉珠一贯喜欢『温柔』擅长讨好她的陆婉柔,只不过时至今日,陆婉柔也着实无缘当她儿媳,在盛景廷示意下,沈玉珠认了她的当干女儿后。 两人的来往,倒也跟往日无甚差别。 相比于姜幼夏这个儿媳,沈玉珠显然更喜欢跟体贴的陆婉柔来往。 但有意无意,姜幼夏跟陆婉柔基本没打过照面。 给盛景廷送完饭,从医院里回来后,姜幼夏就跟正在客厅里等沈玉珠的陆婉柔打了个照面。 陆婉柔挺着五六个月大的肚子,秀丽长发披散,即便怀着身孕,她仍旧精心打扮的别致漂亮。 四目相对,姜幼夏神色淡淡,没有打招唿的意思,将手里的保温瓶递给上前的女佣,准备上楼。 陆婉柔却在这时主动开口:「景廷快手术了?」 姜幼夏回头:「下个月。」 陆婉柔手放在肚子上,轻声开口:「医生说,我怀的是双胞胎。」 「恭喜。」 「恭喜我什么?」 陆婉柔扶着腰,笨拙起身。 肚子很大,她走路都觉得累。缓步到姜幼夏跟前,一字一句充满自嘲:「恭喜我要成为一个单身母亲,生下一双不被爱的小孩?从此以后,被人指指点点?」 「你可以打掉。」 打掉? 陆婉柔不是没想过,可她狠不下心来。 赌着口气,她不甘心被戏耍,也不忍心。 拖着拖着,不知不觉就已经快六个月了。 已经成型了,怎么打掉? 「姜幼夏,我们斗了整整六七年,你赢了,我输的一塌煳涂!」 「你这意思,是觉得你很委屈,认为我对不起你了?」 姜幼夏也不心虚,勾起的粉唇,饶有兴致的盯着陆婉柔:「我嫁给盛景廷是意外,你勾引有妇之夫倒是处心积虑。陆婉柔,即便我姜幼夏不是个好人,你又把自己当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各凭本事而已,谁也别怨谁!」 陆婉柔唿吸一蛰,发白的脸涨红,抿紧的唇压抑着怒意。她自嘲道:「各凭本事,是各凭本事。你总是这么好命,什么好事,都落在你头上。」 「只要你想嫁给容少宸,你放心,你的干妈干哥哥,都会帮你的。」姜幼夏将散落脸颊的髮丝撩至鬓边,意味不明道:「不过,你真的想嫁给他吗?容少宸可不是个好人。」 容少宸是不是好人,没有人比陆婉柔清楚。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容少宸什么人,她不会不知道,可人总是爱存着侥倖心理,认为自己的不同。 「你如果想在我这宣洩,把你未婚先孕的责任都推在我身上,大可不必。确实是我让他追你,可他要不愿意,你要是不同意,我一句话当得了什么事?陆婉柔,跟你过不去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若不是你非要巴着盛景廷不放,一切都不会发生。做错事,总该要付出代价的。」 不紧不慢的话音落下,姜幼夏没再搭理面容稍显狰狞,近乎扭曲的陆婉柔,转身上楼。 沈玉珠下楼就看到这一幕,见陆婉柔脸色很差,姜幼夏也是冷着脸,思及两人的关系,她蹙眉:「你跟小柔说什么了?」 「没事。」 姜幼夏淡道了句,沈玉珠不太相信,尽量平缓情绪,跟姜幼夏道:「小柔现在也死心了,不会再破坏你跟景廷。如今她还怀着身孕,是怎么怀的,你心里也清楚。过去的事,就都过去了。即便你心里有怨,看在她无辜的孩子份上,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 没有一再指责怪姜幼夏的意思,但隐约还是偏颇陆婉柔。 姜幼夏习以为常,毕竟,谁让陆婉柔懂讨她欢心。 「她可是你宝贝干女儿,我哪里敢跟她一般见识啊?我不过是劝她,自己做的孽,别什么都别人身上推而已。」姜幼夏微微一笑,没再搭理沈玉珠,迈腿就走。 阴阳怪气的话,沈玉珠脸色不太好看,手捧着心口,默默的劝自己不跟她一般见识,才走向陆婉柔:「柔儿,我们先过去吧,时间不早了。」 陆婉柔过来,是沈玉珠陪她去做孕检,再去庙里听经诵佛。 陆婉柔忍着眼眶里的酸涩,调整情绪点头,被沈玉珠扶着臂弯,带着周姐跟另一个女佣一同出门。 容少宸不肯点头娶她,也因为从前的事,陆婉柔跟父母都心生了不少隔阂。陆婉柔从家里搬出两三个月了,即便是孕检,也只有让沈玉珠陪她一起。 …… 盛景廷的手术时间安排在四月中旬,不过身体已经没了大碍,集团的事需要处理,三月底,盛景廷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里休养。 第214页 但尽管不用继续住院,饮食休息心情都得注意,一样都不能马虎。 随着乔敏惜的离开,盛、乔两家的恩怨,也暂时先搁置。虽然盛景廷已经手下留情,但因为乔敏惜的那些丑闻,对乔氏集团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尤其是旗下连锁医院,因为乔敏惜跟林锦年的缘故,导致口碑下滑。被内阁勒令整改,药控方面监控愈发严格。 新入股收购的两家公司,亏损也呈现大幅度下滑。 若这个时候,盛景廷出手的话,辉煌了几十年的乔氏,必然大受打击,从此陨落神坛。 但即便盛景廷不出手,谢、陆两家同样在打乔氏的主意,各方面施压,想趁机瓜分乔氏。 生意场上向来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如今乔氏可谓陷入四面楚歌的局面,若不是乔修珏父子,确有几把刷子,还能稳住局面,后果远比现在惨烈。 秦或整理了大量的信息跟盛景廷汇报。 同时包括,乔修珏父子,最近跟海城杭城两家巨头在洽谈投资,求助外力支援。 「没有足够的投资,乔氏撑不住这关,卖出七院是早晚的事。盛总,容家跟谢家这几年,目前都放出有意併购乔氏集团旗下的七院跟鹏安药品这两家品牌。杭、海城那两家要是没谈妥合作,稍加点压力,我们公司想要收购乔氏集团不难。」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盛景廷闭了闭眼睛:「那两父子,没这么容易倒下。」 秦或不可置否这个答案。 但想要吞併乔氏,如今是最好的机会。 不过…… 只要盛景廷点头,想要救活乔氏,不过是轻而易举。但乔缙父子,却偏偏要去寻求其他外力。 盛景廷道:「内阁那边,有什么动作?」 「霍家跟傅家有意保乔氏,但其他的元老,没松口,还在周旋。昨天蒋家传来消息,想问盛总你的意思。」 乔氏在内阁的势力不小,有人撑腰。同样的,盛景廷在内阁总统府里的势力也丝毫不逊色于。 内阁元老们的派系争斗,同样也代表着他们背后支持的人。 因为姜幼夏的缘故,盛景廷在对付乔氏集团上,一直都是手下留情,棱模两可。 盛景廷跟内阁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他这边不吱声,内阁那边也不太好动手,蒋家保持缄默中立,以蒋家为首的那些臣爵虽然表示支持反对,援救乔氏几天,但也还没个决断。 正说着,忽然一个电话打进来,秦或接通,是霍家那边打来的,约盛景廷吃饭。 这个节骨眼上约他,分明是跟乔氏集团有关。 秦或没有即刻答应,用眼神询问盛景廷的意思。 长腿交叠,气质内敛的男人薄唇轻启:「明天下午。」 秦或颔首,跟电话里的秘书长敲定时间,挂断通话后,证准备说什么时,办公室的们敲响,侧目看过去,进来的是赫然是姜幼夏。 秦或挑眉,扶了扶金边眼镜:「太太。」 姜幼夏手里提着保温盒:「果果担心你不吃午饭,让我给你送来。」 盛景廷缓和的面容,唇边噙着笑意,对秦或道:「你先出去。」 秦或颔首,没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两菜一汤在茶几上摆好,姜幼夏把筷子递给他,也没有问及刚才的公务。 只等男人用完午餐,收拾餐具的时候,姜幼夏淡道:「医生交代过,让你注意休息,还有半个多月就要手术了,你别太累着。」 小太太背对着他,平淡的声音轻柔悦耳。 盛景廷嗯了声,长臂一伸,将她拥入怀中。 措不及防被报了个满怀,姜幼夏愣了愣:「做什么?」 男人轻垂的眉眼含着笑意:「盛太太交代的,我不敢违背。今天打算翘班,陪盛太太约会,好么?」 第221章 重来一次,我还愿意爱你(正文终) 「……」姜幼夏一愣,蹙着秀眉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让他别那么卖命工作,并不是想让盛景廷陪她。 盛景廷轻笑:「游萝说雍景园的桃花开了,景色极美。说来,我还没去看过,盛太太,赏个脸,陪我一起?」 男人附在她的耳畔,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里:「医生也交代了,我要多走走,保持心情愉悦。盛太太若是拒绝我,我会很伤心。」 「……」不怕女人难缠,就怕冰山男人会会撒娇。 姜幼夏仿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也没法拒绝他略显委屈,宛若哈巴狗一样的眼神。 盛景廷把秦或喊进来吩咐了几句,就带着姜幼夏去雍景园赏花。 春夏的季节,万物回春,景城里的风景少有的美丽,不是秋冬时候的光秃秃。 他们就像是普通夫妻一样游玩,只不过双高颜值的组合,又因那些绯闻时常引起网络热议,认的他们的人不少,时不时引来的瞩目,姜幼夏不太习惯。 不过雍景园里的风景确实极美,清凉的风袭来,仿佛吹散了心中的阴霾。 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们从未那么平静随意在一起出游过,仅有他们两人,没有旁的电灯泡。 从雍景园出来,途经二中的时候,盛景廷让兼职司机的游萝开进了二中。 姜幼夏不解:「你来这干什么?」 第215页 二中是他们的母校,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 「年纪大了,追忆青春?」俊美的男人唇边噙着笑意,少了分阴鸷,多了分随和慵懒,不像是平日里冷冰冰的,让人不敢亲近。 「你毕业后,我们都没回来过,不想回来看看么?」 「没有。」姜幼夏摇头:「只是有点意外,你这样的人,也会想故地重游。」 盛景廷挑眉:「我什么样的人?」 姜幼夏悠悠散着步,眼皮子也不抬一下:「有遗憾,不如意,才会想缅怀过去。这两者,都跟你没关系。」 「盛太太看走远了,我有遗憾。」 「遗憾,年少时,不曾跟你谈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如今倒是连缅怀逝去青春,都得被盛太太质疑。」 姜幼夏脸蛋一红,弄得她跟个槓精似的。 可嘴上不想示弱,她尖酸刻薄道:「用不着遗憾,你那时候也不会看上我。」 说话间,车已经在校园里停下。 还是上课的节点,这会校园的林木小道,操场都鲜少看到有身影,只偶尔校工跟老师走过。 盛景廷这小心眼的男人,在夫妻间的相处里,倒是显得很大度,也没计较姜幼夏对自己的挖苦,跟个愣头青一样,牵着她的手压操场。 姜幼夏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颇有些心不在焉。 私心里,她其实不想回一中里的。这里承载了她太多,年少时的青春萌动,少女的暗恋,最美好的友情,悉数都能在这找到记忆身影。 她又不禁在想,倘若那时,她跟盛景廷表白,他会喜欢接受她吗? 这个念头一出,姜幼夏又想,倘若那时,乔敏惜不是太自信,故作矜傲,盛景廷会喜欢明媚张扬的乔敏惜吗? 跟她的孤僻安静不同,乔敏惜像是盛开热火的玫瑰,张扬热烈。因为两人经常走在一起,那时候一中的同学经常把她们比作二中的双姝校花。 一个是清纯淡雅的白玫瑰,一个是热情奔放的红玫瑰。 说来也好笑,追捧她跟乔敏惜的学生都不少,甚至还经常为她们哪个更漂亮给吵起来。 可那时候她们感情是真的好,友情是真的深,即便被拿来攀比比较,也从未影响过感情。 唯独都栽在了盛景廷的身上。 「在想什么?」 「我在想,高中的时候,我跟敏惜同时跟你表白,你会喜欢谁。」 「……」盛景廷闻言一愣,姜幼夏抬眸:「只是假设而已,你不用回答我这个问题。」 时过境迁,答案没有意义。 操场里,晴天高照,风和日丽,盛景廷看着跟前的小太太,姜幼夏不自在的想别开脸,盛景廷长臂搂着她的腰,俯身吻上她的唇,气息掠过她耳畔时候,轻轻开口:「是你。」 姜幼夏怔了怔,盛景廷道:「我可能,很早之前就心动了。」被她琉璃般的眼眸注视着,盛景廷不紧不慢道:「乔敏惜不差,不过确实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相比于她,我更喜欢爱哭的盛太太。」 「……」姜幼夏耳根子红透了,捕捉到男人眼里的邪佞玩味,又隐怒道:「因为我好欺负?」 盛景廷没答,似扬非扬的唇角邪魅极了。 许是男人天生的劣根,亦或者上位者的通性。被追捧顺应习惯了,多少都有些无聊和坏。 不是喜欢征服桀骜不训的烈马,就喜欢娇软可欺又烈的小软包。 操场里的夫妻俩在追忆青春,游萝则百无聊赖叼在狗尾巴草,拦着听闻盛景廷光临学校,特意过来打招唿的校长or主任老师几人。 好不让他们去打扰。 …… 手术的前一周,盛景廷就再次住院做治疗,等待手术安排。 不过却在住院的前几天,姜幼夏从沈玉珠口中得知,怀孕七个月的陆婉柔流产了。起因是订婚前夕,目睹陆芷然跟容少宸暧昧不清,气不过上前推搡之间,从楼梯里滚落。 送到医院的时候,失血过多,性命垂危。 陆夫人当下立断,要保住长女,六七个月已经成型的孩子,被脐带缠绕,活活憋死。 是一双男婴,眉眼间很像容少宸。 陆婉柔流产,原定的订婚宴,也不得不暂时取消。 同为母亲,姜幼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还是感到了一丝震撼。不过她没有去看陆婉柔,两人的关系,见面只是尴尬,更何况,她恨陆婉柔,她同样恨自己。 彼时见面,只是给双方都添堵而已。 姜幼夏不去,沈玉珠倒是去的频繁,安慰受伤的陆婉柔。 关系稍缓的容、陆两家关系也在这个时间点变得尴尬。 相比于陆婉柔跟容少宸的事,姜幼夏彼时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盛景廷身上。 即便医术已经愈发成熟,但盛景廷本就不好,很差。 这场手术的成功率不过百分之五十,很危险。 这也是早前,盛景廷一直没做手术的原因。 做手术的前一天,盛景廷背着姜幼夏,让秦或安排了律师,立下遗嘱,做最后的安排。 显然,他对做手术,并不抱有多大的希望,甚至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短暂的温存,足以让他能够安心离开。 姜幼夏不知道这一点,秦或跟游萝心情都很复杂,但盛景廷特意叮嘱过,他们也不敢擅自跟姜幼夏说,引起不必要的弊端。 第216页 晚上,姜幼夏没走,在医院里陪着她。 lcu的病房很大,一米八的床,足以睡下两人。 盛景廷搂着小太太,骨节分明的大手却不由自主的放在她平坦的小腹里轻抚着,姜幼夏被他弄得有些痒,皱眉:「你干嘛呢?」 握住他的手,不让他乱摸。 盛景廷墨眉轻蹙,磁性的口吻噙着不满:「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怀上?」 姜幼夏脸蛋一热,瞪了他一眼:「这是能怀就怀的吗?医生说了,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好,也影响生宝宝的,最好就不要怀。」 盛景廷墨眉轻蹙,显然有些不太高兴。 姜幼夏靠着他的肩膀,轻声说:「生宝宝的事,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 生二胎,姜幼夏不排斥也不期待。 有盛果跟盛宸晞姐弟俩,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不知道盛景廷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生二胎,但他想要,姜幼夏也不是不肯答应。 只是尚且还年轻,相比于生孩子,她更想完成她自己的学业。 而不是整天呆在家里胡思乱想,忙于家庭琐碎跟孩子。 盛景廷闭了闭眼睛,大手轻抚着她的秀髮,长夜漫漫,姜幼夏习惯早睡,靠在男人的怀里,很快就睡了过去,也没注意身侧男人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盛景廷轻抚着她的脸蛋,在她额头轻烙印了一吻:「晚安,太太。」 …… 姜幼夏一觉睡得很沉,也很不安,半夜醒来一次,看到身侧的男人时,心里才感到一分踏实,抱着他也更紧了一分,不由自主的依恋,仍是感到几分惶恐。 后半夜,不怎么睡得着,她做了很多梦。 关于年少时的青春,关于乔敏惜也关于陆婉柔,还有盛景廷。 光怪陆离的梦境,浮浮沉沉,像是清醒又像是深陷在梦中,牢牢地将她拽着,无法挣脱。 直至第二天醒来时,姜幼夏出了一身的汗。 身旁,盛景廷正用关心的目光注视着她:「做噩梦了?」 还是寒凉的春季,出了一身的热汗,着实奇怪。 「没事。」姜幼夏摇摇头:「只是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 男人注视着她的凤眸深邃,轻启的薄唇尚未开口,病房紧闭的门扉在这个时候被打开,沈玉珠领着孙子孙女提着早餐过来。 「爹地,妈咪早安。」果果甜甜唤了声,盛宸晞也跟着唤了声父亲妈妈。 盛景廷颔首,摸摸凑过来的女孩小脑袋。 「你今天做手术,先吃点早饭。」 盛景廷已经洗漱,姜幼夏还没,让他们先说话,姜幼夏就进浴室里刷牙洗脸。 一会手术,不好吃太多,也不能不吃,沈玉珠就给他盛了碗粥,盯着盛景廷吃完,一双儿女来之前已经吃过了,就在旁边陪着。 沈玉珠将昨天去求的平安福给盛景廷:「一会做手术的时候,你拿着,开过光,很灵的。」 「……」盛景廷轻蹙墨眉,似乎无奈。 沈玉珠知道他的心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是给妈一个心理安慰。」 不想影响到盛景廷的心情,沈玉珠也不多说什么。 做手术,还是危险系数不低的,宛若鬼门关里走一遭,沈玉珠如何都不能不担心的。 可即便如此,她也只能祈求顺利。 盛景廷将平安福手下,伟岸的身躯穿着病服,有种羸弱的美感,稜角分明的俊脸神情淡漠,宛若漫画中勾勒出的病弱贵公子。 「不管成功与否,请妈你记住,姜幼夏是我太太,你的儿媳。」简言意骇的话,意味深长。 是怕沈玉珠会找姜幼夏的麻烦。 沈玉珠张了张口,心里倍感委屈,正欲图说什么时,洗漱完的姜幼夏从浴室里出来,她暂时把话吞咽回去,说道:「行了,我还能拿她怎么样。」 说话间,沈玉珠抬眸对姜幼夏道:「先吃点早饭吧。」 姜幼夏觉得他们母子两的氛围不太对劲,倒也没多问,只是颔首用起了早饭。 中午,盛景廷手术,他们则在外面等候。 两小的也在,果果不太懂,盛宸晞小脸却愈发凝固。 「妈咪,不担心哦,爹地说他只是进去一会的,很快就可以出来的。」盛果常年在医院里待着,与汤药为伍,虽然不太理解心脏病的严重性,也知道进去肯定不舒服的。 软软的安慰,让姜幼夏寻求到了几分温暖,摸摸他们的脑袋。 盛宸晞性子随了盛景廷,寡言沉默,没有果果的贴心安慰,只默默地陪在一侧。 手术要几个小时,姜幼夏在这待着无所谓,怕两小的累着,让沈玉珠带他们回去。 沈玉珠心里担心盛景廷,不肯走,姜幼夏只好打电话让游萝过来,送两小的回盛公馆里。 霎时间,走廊里,就剩下姜幼夏跟沈玉珠。 沈玉珠面容凝肃,很是不安。 「你别太担心,景廷会没事的。」这段时间里,姜幼夏头一次主动跟沈玉珠说话,安慰她。 沈玉珠顿了顿,想起刚才盛景廷的嘱咐,她眼眶泛红。 「里面躺着的是我儿子,我怎么不担心。」 沈玉珠鼻子发酸,一把年纪了,也不想落泪,抬眸看看天花板:「景廷要是好了,你以后也就憋气他了。他都这样了,还生怕手术失败,我会欺负你孤儿寡母。」 第217页 「景廷跟你说什么了?」 沈玉珠自嘲冷笑:「除了让我别为难你,还能说什么。」 姜幼夏粉唇轻抿,没吭声。 沈玉珠道:「柔儿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姜幼夏没否认,沈玉珠道:「那两孩子,我也看了,倒是标緻可爱。可惜了,再有几个月就能生出来……许是报应吧,做了不好的事,总该折寿的。」 她抬起的眼睛看向姜幼夏,缓声道:「如今我也认了柔儿当干女儿,她也不会再跟你争,跟你抢。她的孩子没了,你也别跟她计较了,从前的事,就过去吧。」 姜幼夏不答反问:「我能过去,她能么。」 她恨陆婉柔的不依不饶不折手段,陆婉柔难道就不恨她么? 沈玉珠喉头一紧,说:「柔儿跟景廷青梅竹马,婚约是从小定的,若不是你有孕,她就是景廷的妻子。她从小就想着当景廷的妻子,你一来,就把她寄走了。柔儿本性不坏,只是钻了牛角尖。这事我也有责任,我要是拦着,她也不至于如此……人活在世,我也看明白了。过去的事说什么都没用,且看以后吧。」 唉声嘆气的模样,表情很凝肃失落,像是丢了魂。 盛景廷还在手术室里,姜幼夏到底没有给她添堵,只安静的坐在那,静等消息。 长达几个小时的手术,姜幼夏等的心力交瘁,情绪也愈发的发沉和不安,紧紧揪在一起的心脏沉重。 盛景廷,你说过要跟我谈场恋爱的,你不能食言。 一定要顺利啊。 她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中午,周姐送饭过来,让姜幼夏跟沈玉珠吃点,两人都没胃口,先搁着没吃。 手术进行到第三小时,盛景廷突然大出血,要输血,突发情况,血库里的血液不够,正巧姜幼夏是o血型,主动让抽了100的血,才勉强足够。 输完血,姜幼夏脸色惨白的厉害,打了葡萄糖,护士让她先去病房里休息会,姜幼夏也不肯,坚持等盛景廷做完手术。 沈玉珠有点于心不忍,让周姐拿吃的过来,让她吃点补充体力,可别撑不住昏过去。 手术一直进行了五个小时,医生护士从里面出来宣告,盛景廷手术顺利完成,姜幼夏才松了口气。 一直紧绷的神经稍以松懈,没了支撑着的毅力,姜幼夏昏了过去。 沈玉珠吓了一跳,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只是失血过多,休息会就能醒来,沈玉珠才松口气。 盛景廷手术才刚结束,可不能姜幼夏又出事了。 …… 与此同时,医生办公室—— 刚给盛景廷做完手术的医生进来,就看到里面坐着的俊雅男人。 医生没有太多的惊讶,只唤了声:「乔总。」 那男人西装革履,交叠着长腿正低头抽着烟,缓缓吐字:「如何?」 「手术顺利完成,用的是你妹妹的心脏。」 乔修珏松了口气,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他,是两人约定好的条件。 乔修珏道:「此事保密。」 医生点头,很有职业操守道:「乔总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末了,又提醒:「刚刚盛太太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在1032病房。」 担心的神色一闪而过,乔修珏起身出了办公室,快步赶往1032病房。沈玉珠刚去看盛景廷,此时病房里安静,仅有病床里昏迷不醒的姜幼夏。 年轻女人娇美的小脸苍白毫无血色,清瘦憔悴,极为惹人心疼。乔修珏走到病床前里坐下,看着昏迷不醒的姜幼夏,将她脸颊的髮丝撩至耳后,心疼的看着她。 「景廷……」熟睡的人儿喃喃自语的名字,隐约清晰,乔修珏眼眸深沉。 乔修珏深吸了口气,抬起的手,鼓足了极大地勇气,才敢轻抚他的脸,仅是一瞬,他就收回了手。 姜幼夏迷迷煳煳醒来,混乱的脑袋,她还以为坐在床边的是盛景廷,但清醒过来,见识乔修珏,她又愣了下:「修珏哥,你怎么在这?」 「我听说景廷今天手术,过来看看。听说你昏迷了在这,我担心你,就过来了。」乔修珏稍缓的面容温和,关心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幼夏摇头:「我没事,可能刚刚抽血太多,有点撑不住,已经好多了。」 「刚问了医生,景廷手术顺利,恭喜。」 姜幼夏颔首,因为乔敏惜和最近种种的事,他们相处起来,多少都有些尴尬。乔修珏喉结滚动,舔舔唇开口:「上次你说,我们还能是朋友。」 姜幼夏没否认,安静的等他的下文,不知他怎么会提起这个。 乔修珏道:「敏惜去了,妈一直很伤心,也觉得对不起你。夏夏,我这个请求对你很不公平,但我希望,如果可以,你还能像从前一样,多带果果跟小晞家里坐坐。」 姜幼夏没有直接拒绝,只是颔首:「有空我会的。」 「本该早点过来看看你们的,不过最近公司事情不少,我忙的抽不出身。景廷那,我就先不打扰了,等他出院我再来。」 「修珏哥,敏惜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用自责。」 生意上的事,姜幼夏没怎么关注,但隐约也听说了,乔氏的处境现在不多好,甚至四面楚歌。 但这种事,她开口也不多合适。 第218页 发生的种种,他们双方没有隔阂不现实。可这种隔阂,有因为这些年的情感羁绊,并非说翻脸就翻脸。 尤其是,果果的身世…… 乔修珏温和笑笑,抬起都手放在她的肩膀里:「我永远会是你的修珏哥。」 姜幼夏一怔,乔修珏温笑道:「不打扰你休息,我先回去了。」 男人走后,姜幼夏亦是愣了好半响才缓过神。背靠着床,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变动。 待了一会,身体没那么难受了,姜幼夏才回了盛景廷的病房。 刚做完手术不久,盛景廷还陷在昏迷中,俊美无俦的面容苍白,偌大的病房,只有点滴的声音。 姜幼夏握住他的手,眼眶微微温热。 好在,你没事。 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子,蹭蹭她的手背。 沈玉珠打完水回来,见这一幕,也没打扰,退回了客厅里,由他们两个待着。 盛景廷这一昏迷,一直到晚上七点才缓缓醒来,小太太靠在床边里睡着。男人睁开眼眸,看到就是她。 感觉不太真实,又莫名心安。 但麻药的效果没完全散去,手术后的不适感仍在,仅是握住姜幼夏的手一会,又沉沉睡了过去。 虽然手术顺利,盛景廷保住了性命,但身体仍需要好好休养,不能再跟从前一样乱来。 盛景廷住院观察了半个月,才平安出院。 沈玉珠为了庆贺盛景廷手术顺利,平安出院,当了几十年富贵太太,养尊处优的人,竟是亲自下厨,操持了一大桌子菜庆祝。 家里人少,不够热闹,让游萝兄妹和秦或都来了,包括流产后的陆婉柔。 陆婉柔整个人都憔悴安静了不少,就像是变了个人,如同失去光泽的珍珠,安静的有些死气沉沉。 姜幼夏这段时间忙于照顾盛景廷,也没去看过陆婉柔,这还是陆婉柔流产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看到她这这副模样,说不出是同情还是什么。 午饭结束后,陆婉柔喊住了要上楼的姜幼夏跟盛景廷。 两人不解,姜幼夏轻蹙着眉。 陆婉柔勉强挤出笑意,对盛景廷道:「恭喜你康復。」 「容少宸怎么没陪你过来?」 陆婉柔清瘦了不少,脸色白白的,闻言,只是淡淡的说:「我跟他取消婚约了。」 「是他还是你。」男人磁性的声线低沉,俯视着陆婉柔,冷冽目光,针对的是容少宸。 「是我。」 陆婉柔稍显自嘲道:「或许,我就不合适结婚吧。你不要我,他也不想要我……我想开了,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何必勉强,又把自己处于尴尬的位置。」 盛景廷凤眸深邃,陆婉柔挤出笑意的脸,眼眶慢慢的红了: 「我明天的飞机,就离开景城了,到法国留学。本来,前天就去的。可这一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从小以你未婚妻自居,学的想的都是为你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我从没想过,我会不能嫁给你。局限于盛太太这个位置太久,我都没为自己的人生想过,考虑过。现在我想开了,只为了我自己。爱了你这么多年,即便终究只是我一厢情愿,但我还是想看看你,看看你没事,这样我才能心安。我知道,这些年你对我挺好的了,都没跟我计较过。抱歉景廷,我曾经那么不懂事,自私的差点毁了姜幼夏的人生。」 一番话,盛景廷冷峻的面容深不可测。 陆婉柔看向姜幼夏:「姜幼夏,我跟景廷从始至终都是清白的。给你发的简讯,打的电话,都是我骗你,自导自演的。景廷一直喜欢你,所以我才那么讨厌你……宝宝没了,是我罪有应得,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我不怪你,也不想再怪任何人。现在,我放弃了。我祝福你们,你们要好好的。」 即便盛景廷跟她解释过,他并没有除了她以外的女人,姜幼夏也是不去深想追究。 彼时听到陆婉柔亲口承认,仍感到意思惊讶。 她道:「陆婉柔,你真的甘心吗?」甘心这样离开吗? 「终究是我咎由自取罢了。」 陆婉柔自嘲:「我没什么不甘心的,容少宸本就是那样的人,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可笑的是,我总那么天真自以为是,竟然会对他那种人抱有幻想。」 深吸了口气,陆婉柔不想再说,笑笑告辞。 她的孩子没了,她终究还是体验到了,姜幼夏以为失去盛果时候的痛苦。 …… 游萝刚才看到陆婉柔跟过来,有些担心,陆婉柔会想不开,还想找麻烦。 不曾想,却听到陆婉柔那番话,秀眉轻蹙。 看着擦身而过的陆婉柔,她板着的脸你没什么表情,秦或道:「这里是盛家,她即便真恨太太,也没那么傻。」 游萝切了声,不以为然道:「女人的妒忌仇恨,岂是你们男人想得到的。」 尤其是陆婉柔从前『劣迹斑斑』,游萝能对她放心就有鬼了。 说完,游萝也没再搭理他,下楼,对客厅里的游伽说:「走吧哥。」 秦或扶了扶金边眼镜,迈着长腿游萝追上:「我们男人怎么就想不到了?」 …… 诚如陆婉柔所言,她真出国了。 姜幼夏没什么反应,沈玉珠倒是不舍的很。 人走都走了,姜幼夏本来就话少,也没刺她。 第219页 盛景廷恢復的还不错,沈玉珠的心也放下来了许多,也不整日在家里待着了。没了陆婉柔作陪,沈玉珠就隔三差五约着那些交好的太太们,打牌逛街做美容,鲜少呆在家里。 手术虽然顺利,调养了一个多月,但毕竟是换个心脏,恢復周期自然也长。医生特意叮嘱过,盛景廷这半年内,情绪不能有太大的起伏,生活习惯要戒律清规,抽菸喝酒,过度工作,更是想都不能想。 盛景廷年纪虽然轻,但向来是个工作狂,无论是上学还是对待事业上,即便身体沉疴,也未曾改变这点。 早前在医院里,对于公司的事,他也没怎么落下,姜幼夏本以为他不会肯轻易配合,倒不曾想,盛景廷轻易就点了头,答应在家里好好休养。 不过偌大的集团,并非是盛景廷说抽身就能抽身。 出院的一周后,盛景廷回了趟公司,召开高层会议,做工作安排。 秦或跟在他身边时间最长,同时也是盛景廷的心腹。此事他要在家里休养养病,对集团的事大多无暇顾及,升了秦或为执行ceo,代为管理。 另外提了两个亲属的职位,三方权衡。 做好工作安排,盛景廷退居幕后当『太上皇』,陪她的小太太,过闲云野鹤的小日子。 不过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原本第一学期姜幼夏就打算继续读完大学,只是因为盛景廷的病情要做手术,才暂时搁置。 如今盛景廷身体已经恢復,姜幼夏自然不想再拖。 本应该今年就可以毕业,奈何现在她还是大三。 再不把课程上完,拖着拖着,她还真怕万一不小心给怀上,她这大学就彻底白考白念了。尽管用盛景廷的话来说,老婆他养得起,根本用不着姜幼夏去工作。 依照盛景廷现在的资产,够姜幼夏一辈子都败不完的了。 奈何小太太实在是有事业心,不听劝。 姜幼夏坚持,盛景廷拿她没办法,总不能不让她继续念书了。 只是太太跟一双儿女要上课,整日不在家里,从前最忙的盛总,现在却成了这家里最闲的人,难免感到不太适应。 盛景廷闲得慌,让游伽找人把花园里的池塘扩大,清走了观赏金鱼,开始养起鲤鱼鲫鱼等,每天一边看着文件,一边钓鱼。 闲暇时,饲花弄草,好不悠哉。 盛景廷闲赋在家里,容少宸跟谢俊等人偶尔过来盛家坐坐,找盛景廷打打牌,谈谈事。 今日过来,又看盛景廷在花园水榭里钓鱼,嘴角一抽。 谢俊双手抄着袋,漫不经心走过来,勾唇调侃揶揄道:「不是吧盛公子,你还真当自己退休老人了啊,我爸都没你这么佛。」 容少宸唇角似扬非扬,懒懒的说了句:「倒是赶得上我爸了。」 「你们又来做什么。」盛景廷躺在红木制成的沙滩椅里,旁边的小桌放着泡好的茶,和提神醒脑的薄荷香。 四个角落里各摆着一盆炭火,虽然是微凉的春天,也丝毫不觉得冷。 悠哉的不行。 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们都不信盛景廷会有今天。 「没事还不能过来看你啊。」容少宸百无聊赖的在一侧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茶,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谢俊跟着坐:「现在哪有人有你盛公子悠哉啊,当然是到你这避风头了。」 盛景廷翻阅着文件也不吭声。 谢俊道:「你真打算放过乔家了?」 盛景廷本可以藉机吞併了乔家,就算不能完全吃下乔家的产业,也足以让乔氏集团元气大伤,十年内无法再回到彼时的地位。 可偏偏,盛景廷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这段时间乔氏集团逐渐回暖上升,局势也稳定了不少。 这让原本坐山观虎斗,看热闹等着捡漏的都坐不住了。 盛景廷长腿交叠,放下手里的文件:「总得为我孩子积点阴德。」 谢俊哟了声:「盛公子,你什么时候信佛了啊?」 盛景廷私生活干净,但生意场上,绝对算不上个好人,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打击对手,从不留余地,省的被反咬一口。 玉面阎罗,可不是白叫的。 否则,也不会那么多人想等着看热闹。 「今年。」盛景廷冷峻的面容平淡,许是修身养性,身上森冷阴郁的气息,都淡了不少,不再整日阴鸷重重,令人望而生畏。 谢俊讪讪,不太相信盛景廷这样的人会信佛,心慈手软。 但在盛景廷跟前耍小聪明也没意义,也没不依不饶追问。 谢俊坐了会,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提前先走了。 水榭里,就剩盛景廷跟容少宸两人,气定神闲的男人批阅着文件,钓着鱼,悠哉的不行。 容少宸翘着二郎腿,阴阳怪气道:「你这日子过得倒是悠闲。」 盛景廷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磁性的声线晦暗不明:「你本可以如此。」 容少宸皮笑肉不笑,好半响,他开口:「陆婉柔跑哪去了?」 「你不知道么。」 容少宸默了一会:「一个月前,她休学跑了。」 「听说是对双胞胎,生的很像你。」 提及那对没了的孩子,容少宸握着茶杯的手指微紧,放下茶杯,掏出烟刚叼唇里想点,盛景廷扫了他一眼,容少宸挑挑眉,最终还是放下,道:「我哪里想到她那么烈啊……」 第220页 容少宸脸色不太好,说:「我是不太想娶她,但也没那么离谱,跟陆芷然瞎搞。」 那天的事,容少宸想起来都觉得离谱。 不着调惯了,对于投怀送抱的女人,容少宸向来没什么边界可言,尽管,他对陆芷然并不感兴趣,也没打算有点什么。 哪里想到那两姐妹会打起来,不过想拉开他们。陆婉柔情绪举动,推搡之间,就摔下来去了。 那两孩子,容少宸并不是很想要,一开始就想陆婉柔打掉。 他这人不羁惯了,真没想那么早成家当爹。 可孩子真没了,在他眼前没的。 已经成型了,很像他。 那一剎那,容少宸破防了,后悔了,可没用。 本就没有感情,陆婉柔更恨死他了。 但他以为,陆婉柔会不依不饶报復他。 怎么想的结果,都没想到,陆婉柔那样报復心强的女人,竟然会跑,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容少宸不知道她的下落,但盛景廷未必不知道。 「你要不说他下落,我骚扰你老婆信不信。」 男人眯起的凤眸迸发出危险的气息。 容少宸道:「她在哪。」 「敢碰我老婆试试。」 「……」 任凭容少宸说什么,那男人只字不提陆婉柔的下落。 下午三点,盛景廷放下鱼竿,让容少宸自便,就开车去接太太跟孩子下课。 容少宸不悦,但拿盛景廷没没辙。 …… 上完最后一节课,姜幼夏抱着书本,跟同系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女生一起出来。心里想着事,姜幼夏低着头,没注意到学院门口外站了不少人,在窃窃私语什么。 女同学戳她手臂提醒:「夏夏,你老公来接你下课了。」 缓神,不远处停着辆宾利,衣着休闲难掩贵气俊美的男人靠在车身里,骨节分明的长指把玩着一支红玫瑰十分惹眼,许是听到动静,他凤眸轻抬,向她的方向看来,举手抬足间皆是一股优雅内敛的涵养,分外迷人。 姜幼夏仲怔后,有点想笑。 还是头一次看到盛景廷这男人耍帅……嗯,其实不用耍,光往那一站,就很帅了。 在心里想着,身高腿长的贵公子已经走了过来,红玫瑰递在她跟前:「鲜花赠美人,盛太太。」 姜幼夏唇角轻弯着,接过红玫瑰。一侧的女同学道:「夏夏,既然你先生来接你,我就先走了。」 姜幼夏耳根子微红,众目睽睽之下,跟盛景廷上车:「你怎么过来了?」 盛景廷近来没少接她下课,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司机过来。 「想见你。」 盛景廷口吻认真,启动了车子。 鲜艷的红玫瑰还滴着露珠,娇艷欲滴,美极了。 「你从哪来的?」依照盛景廷的性格,买花也不至于只买一支,还是毫无包装这种。 盛景廷单手握着方向盘,薄唇轻勾:「我亲自种的,今天刚开。」 闲暇下来,盛景廷不是看文件,钓钓鱼就是饲花弄草,日子过得堪比退休老大爷还休闲。 「喜欢吗?太太。」 低沉的声线透着一股磁性,迷人极了。 姜幼夏轻抚着娇艷的花瓣,是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姜幼夏道:「还不错。」 男人唇边笑意更甚。 今天是周五,果果上的幼稚园跟盛宸晞的私立小学临近,盛景廷接了两小的没急着回盛公馆,携着妻儿一同用晚餐,看完电影才回去。 姐弟俩相互陪伴,感情升温的极快,相互都开朗了许多。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一人一个将熟睡的姐弟俩抱回他们的卧室。姜幼夏累极了,洗漱完,一沾枕头就想睡。 但整天呆在家里休息的盛景廷,精力旺盛的狠,搂着小太太:「太太,今晚做么?」 盛景廷积极配合治疗休养,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不过在这方面,姜幼夏很不配合。 总以他养病禁慾为由,拒绝履行夜晚相互享受的项目。 姜幼夏感到头皮发麻,秀眉拧成一个川字:「睡觉。」 上了一天的课,还陪着两孩子玩了一晚上,姜幼夏现在只想睡觉。 即便身旁的男人微敞的衣襟胸肌性感,锁骨迷人,妄图美色诱惑,她倦的也睁不开眼睛去欣赏。 「……」盛景廷笑意敛了分,俊美无俦的脸庞情绪晦暗不明,凤眸注视着闭着眼睛装睡的小太太,唇角似扬非扬,骨节分明的长指,替她捏肩膀,期初姜幼夏抗议,想让他老实点睡,可实在太累,肩膀酸酸的,被他捏着按着,渐渐地还挺舒服的,姜幼夏随了他闹腾,配合着还翻了身。 盛景廷侧躺着,注视着小太太精緻漂亮的小脸,磁性的声线暗哑迷人:「太太,舒服么?」 「嗯。」 「还想更舒服么?」 「嗯。」姜幼夏含煳不清的应着,困哒哒的也分不清他的更舒服,又是什么花样。 直至被吃干抹净,姜幼夏都头疼。 「你哪来这么多花样啊。」 盛景廷轻眨左眼,似笑非笑:「闲的。」 「……」感情让他在家里养病,这男人,就光琢磨怎么哄女人上床了? …… 在家休养了三四个月,盛景廷身体恢復的已经差不多。 第221页 暑假,沈玉珠带着盛果跟盛景廷回海城沈家,盛景廷带姜幼夏出国旅游,美名其曰看看世界。 八月二十三号,德城夜晚,新天鹅堡,灯光璀璨炫目,三三两两的游客偶然经过,姜幼夏跟着盛景廷散步,可走着走着,身旁的男人却不见了。 姜幼夏吓了一跳,四下张望,喊着盛景廷的名字。 还是找不到他的人,她吓得小脸发白,原路返回去找,却在剎那之间失了神。 清冷萧瑟的街道,十多米开外,眼前星星造型的灯光璀璨,地上铺满了绚烂夺目的红玫瑰,如梦如幻。 俊美的男人,正蹲在地上,点上最后一根蜡烛,抬起的俊脸,迷了她的眼。 姜幼夏身后的新天鹅堡彼时烟花绽放,充满了童话般的浪漫。 她僵着没动,两侧路人驻足,昏黄的路灯都在此刻显得无比浪漫。 盛景廷手里捧着一束99朵玫瑰过来,递在她的跟前。 姜幼夏发愣,过于惊讶的情绪,如同停止齿轮的机器,忘了开声反应。 四目相对,她在男人的示意下接过,抱着精緻的玫瑰花束,都显得口干舌燥不自在。 旁边那么多人看着。 他在干什么? 愣愣的,姜幼夏像是忘记了什么,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突然这么大张旗鼓? 好像是他们结婚七年的纪念日? 情绪起起伏伏,她僵着一动不动。 盛景廷从兜里掏出蓝丝绒的精緻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枚钻戒,他单膝跪在姜幼夏的跟前:「姜幼夏小姐,愿意嫁给盛景廷先生吗?」 「……」姜幼夏错愕之际,觉得荒唐,可那眼眶慢慢的红了,酸涩的鼻子,哽咽。 「你干什么?」姜幼夏哭笑不得,又有些尴尬:「我不是嫁给你了吗?」 「七年前的今天,你十八,我二十,未到法定年龄,我擅自将你带来这里。没有戒指没有祝福也没有求婚,你嫁给了我。姜幼夏,从前我不懂什么叫爱情,也不懂怎么哄女人。我只知道,我看上你了,想把你生生世世锁在我身边。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现在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我爱你,想跟你共度余生。娶你,我不曾后悔,是我之幸。」 这还叫不懂哄女人吗? 姜幼夏哽咽的喉头髮紧,泪雾迷濛了她的眼睛,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盛景廷如墨眼眸深深灼热道:「你愿意接受我的求婚吗?」 在他的注视下,姜幼夏咬着唇内侧的软肉,将手递给了他,她说:「七年前我愿意嫁给你,七年后,我还想嫁给你。」 定制的戒指,被戴在她的中指上,周遭是雷鸣一般的掌声和祝福。 姜幼夏红着脸,催促着盛景廷起身。男人握着她如玉的五指,十指相扣交集,缓缓起身站立于她的跟前,在起闹中,俯身吻上她的唇…… 炙热的气息掠过她的耳畔,盛景廷磁性的声线深沉:「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害怕,亦或者后悔嫁给我。」 情深意绵,最好不过,重来一次,你还愿意爱我。 ——正文终。 第222章 你是我的插翅难飞(容少宸x陆婉柔) 陆婉柔醒来的时候,入目的是一片白,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她却仿佛没了任何感知。 病房里站着许多人,父母医生护士,沈玉珠都在里面。 陆婉柔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不关心他们在说什么。 她只知道,她的孩子没了。 已经六七个月大,成型了,可还是没了,就死在他们爸爸的手里。 她的心也仿佛死了,碎裂的一塌煳涂,深深扎在身体五脏六腑里,却已无法感知任何疼痛。 明明,她都已经做好了当母亲的准备。 为什么还要残忍的把她孩子夺走? 「柔儿,你别难过,刚才少宸解释过,都是个误会,他跟然然什么都没有。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母亲哽咽的安慰着她,陆婉柔只觉得脑袋轰隆隆作响,说不出话。 不会有的,再也不会有了! 她鼻子酸酸的,眼睛发涩流不出任何一滴眼泪。 她住院的第三天,容少宸才来。 容少宸一改往日作风,风流倜傥的俊脸少有的严肃复杂,他单手抄着袋站在病床前,看着面如死灰,宛若行尸走肉,始终没给他一个眼神的陆婉柔。 「小柔,那天真是个误会,我不是故意的。」 陆婉柔一言不发,容少宸稍缓气息,眉眼间是不易察觉的愧疚自责,沉了声音:「等你身体恢復,我会娶你的。」 娶她? 陆婉柔用尽力气坐起身,毫不留情给了他一耳光:「滚。」 清脆的巴掌声在病房里响起,容少宸怔了怔。 「孩子已经没了,你伤心也没用。你要喜欢孩子,再要一个不行吗?你自己冷静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容少宸这人看着整日嬉皮笑脸,实则心比毒蛇都冷,是商场上很常见的笑面虎,无利不起早,可不是个好脾气。 孩子没了是个意外,又不是他故意为止。 门扉紧闭的声音响起,陆婉柔抄起床头柜里的水杯嘭的一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紧抱着膝盖,哭的撕心裂肺。 孩子没了至今,她头一次落泪。 第222页 手放在平坦的小腹里,心脏如同被绞肉机搅碎了一样的痛。 这就是她报应吗? 她绞尽脑汁想要夺回自己被抢走的未婚夫,险些让姜幼夏失去了盛果,如今,上天都在看不惯她,要把她的宝宝夺走吗? 可是要报应,为什么不报应在她的身上?为什么要夺走她的孩子?是因为她的这样人,就不配拥有属于的丈夫孩子吗? 她在心里问自己,可没有一个答案。 大抵,就如同陆芷然说的那样,她就是活该吧。 这本就是一双不受欢迎期待的孩子。 成型的宝宝被引产,陆婉柔在鬼门关里走一遭,身体元气大伤,要住院休养。 孩子没了,即便那双孩子并不多被期待,可她那么难过,陆夫人向来偏爱这个柔顺乖巧的长女,早前那点隔阂,也因此冲散。 怕她想不开,每天都到医院里陪着陆婉柔。 容少宸父母更亲自过来道歉,并表示,即便孩子没了,婚约也作数。等她身体恢復,订婚宴改成婚礼,恳请她原谅容少宸。 两家的关系一直还不错,也造成即便一开始容少宸不愿意娶她,两家也一直极力撮合,想要联姻。 可现在因为容少宸,导致流产,容家理亏,更开出诸多条件弥补。 沉溺在丧子之痛的陆婉柔始终没开口,容家几次过来,都碰了一鼻子灰,也没办法,谁让是容少宸做的孽。 沈玉珠也劝她想开点,孩子还会有,别跟自己过不去。 陆婉柔跟盛景廷青梅竹马,从小定下婚约,她很早就喜欢盛景廷。那样贵气优秀的男人,哪个女生不喜欢呢? 旁人的羡慕,更极具的满足她的虚荣心。 从小,她以盛景廷未婚妻自居,传统的观念,她亦是把沈玉珠当成婆婆来讨好孝顺。 就算盛景廷毁约娶了姜幼夏,这点也未曾更改,即便当不了婆媳,沈玉珠没有女儿,更一直将她是做亲女疼爱。 这次她没了孩子,除了伤心的父母,最关心疼爱的也就是沈玉珠。 陆婉柔难过的抱住她,哭的泣不成声:「伯母,我是不是遭到报应了?」 「是少宸他不识好歹,跟你能有什么关系?柔儿,你别难过,等景廷身体好了,伯母让他好好替你教训少宸那小子,给你讨个公道,绝不会轻易饶了他。」 沈玉珠心疼的安慰她,陆婉柔哭的伤心欲绝,只是摇头。 沈玉珠轻嘆,也不知如何劝她。 陆婉柔住院了半个月,身体恢復的差不多了,陆夫人才给她办了出院手续。没让她再回她早前公寓,搬回了家里照顾她。 住院的这半个月,陆芷然虽然也去看过她,但因为这事,感情本就不好的姐妹俩,关系更差劲了。 陆婉柔跟变了个人一样,愈发死沉沉,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许是心虚作祟,也许是本就天生不合。 这天只有姐妹俩人在家,陆芷然刚跟朋友购物回来,提着大袋小袋,迎面见着从楼上下来的陆婉柔。 本是迈腿想径直上楼,但想到近来父母跟爷爷的训斥,又停下步伐,转过身怒向陆婉柔:「不就是没了两个孩子吗?你至于吗?」 陆婉柔身体微僵,陆芷然沉着脸冷笑:「容少宸本就是个花花公子,他玩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男人都多。孩子没了正好,你真为了两个孩子跟他结婚,痛苦被毁了的只是你自己而已。陆婉柔,你别那么恋爱脑了,一个盛景廷你的教训还不够啊?还非要跟容少宸在一起?照我说,孩子没了正好,你也不用被拖累。」 义正词严的话落在耳畔,陆婉柔紧握着水杯的手指发紧,抬起的眼眸冷冷盯着陆芷然:「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让我流产?」 陆芷然被她盯得有些发憷,触及她渐渐泛红的眼周,泪雾迷濛的瞳孔,陆芷然发紧的喉头哽咽,心虚。 陆婉柔扬手啪一声给了她一个耳光,彻底将她打蒙了。 「你!」陆芷然气结想回手,刚抬起,又不自觉的僵住。 「我恋爱脑?陆芷然,你别忘了,盛景廷怎么跟我悔婚的!是你,是你给姜幼夏下药,景廷才悔婚不娶我的!」 陆婉柔双目含泪,满是讽刺的看着陆芷然这个一次次毁了自己人生的亲妹妹: 「就因为爸妈疼我,你妒忌我,你处处跟我作对。从前盛景廷是我未婚夫,你就整天勾引他!现在我跟容少宸订婚,你又要勾引容少宸。我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对我!陆芷然,我是你的亲姐姐,你破坏了我第一段感情还不够吗?连容少宸你都要跟我抢!我孩子没了,你心虚,你又要倒打一耙,把责任都推在我身上。究竟是我恋爱脑,还是你心如蛇蝎你心里清楚!你别忘了,是你跟容少宸推我,孩子才会没有的!已经成型了,陆芷然,那我的孩子,是你的亲外甥!」 陆芷然紧咬着的嘴唇颤抖,不甘心虚愤怒,可话到了口边,竟无一个字说的出来。 陆婉柔嘲讽一笑,转身离开了陆家。 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如同幽灵一样晃荡。 多了不知道多久,累了倦了,陆婉柔给容少宸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容少宸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公司里谈事。听到陆婉柔的话,起初他还有些不太相信,不过她语气不太好,像哭过,又是流产以后头次联繫自己。 第223页 到底是存了愧疚,容少宸让她等二十分钟,跟自家大哥说了两句,让他先来应付,容少宸就开车过来接她。 陆婉柔蹲在马路边,秀丽如云的长髮披散,素面朝天的小脸苍白如纸,单薄纤瘦。 容少宸眸色轻闪,下车过来:「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陆婉柔看着他一言不发,容少宸将她扶起来:「你怎么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男人轻蹙的墨眉,英俊的面容浮现关心担忧之色。 陆婉柔一声不吭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哭的泣不成声。 容少宸身体僵了僵,诧异,和莫名其妙。 「你没事吧?」 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又想起那对没了的双胞胎,容少宸舔舔唇,手握着她的肩膀,缓了语调开口:「小柔,孩子没了我知道你难过,但你还小,还会有的,你别哭了。」 平淡口吻落在耳畔,陆婉柔喉头髮紧,抬起微红的眼眸,怔怔的望着他:「容少宸,你就那么不想让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吗?」 「孩子已经没了,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么?」容少宸拧紧着眉:「等你身体恢復,我就娶你,你想要孩子,那就再要一个,行么?」 「不用了。」陆婉柔苍凉一笑,很是嘲弄:「容少宸,你们的目的达成了,我遭到报应了。」 看着神情愈发严肃的容少宸,陆婉柔道:「你不用娶我,我也不会嫁给你的。就当是我欠了姜幼夏,我都还给她了。我不恨她,也不怪你,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孩子没了,我认命了。我造的孽,我自己赎罪。」 容少宸深沉的目光复杂:「陆婉柔,你认真的?」 陆婉柔嘲讽的笑了笑,转身就走。 春日里,她只穿了单薄的睡裙,及腰的长髮披散,衬的她愈发羸弱单薄,容少宸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她的身影,直至她在自己眼前消失,仍有些缓不过神。 容少宸起初只以为陆婉柔是在说气话,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时,陆婉柔出国了,到法国读博。 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同在一个圈子里,陆婉柔是什么性格,什么人,容少宸自然知道。 被娇惯坏了的小公主,算不上坏,甚至相比于其他世家千金名媛,脾气算好,私生活也干净,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论缺点,也只是有些爱装模作样。 打小就是盛景廷的小尾巴。 关系算不上多好,但也不坏。 容少宸这人嘴巴向来又贱又毒,看不惯时,也爱挖苦刺她几句,只要有盛景廷在场,这女人绝对不敢回嘴发怒,只会强颜欢笑装大度。 又爱装,又死心眼记仇,她这种女人,真的能放下吗?容少宸不信的,可真没想到,陆婉柔会走,还真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了无音讯。 容家的生意虽然比不上盛家的规模,但也是景城里数一数二的名流世家。 国外的业务,一向是容少宸堂哥负责,他也不爱跟那些外国佬打交道,嫌麻烦。不过这次,集团总部要跟法国那边商谈个项目,有意无意,容少宸主动揽了下来。 也没真想去找陆婉柔,可这缘分就是莫名其妙。 法国巴黎是个很浪漫的国度,容少宸百无聊赖的逛广场,就看到了在餵鸽子的陆婉柔。 一个多月没见,陆婉柔精神好了一些,身边跟着一个亚洲人一个金髮碧眼的外国佬,说说笑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起来心情好极了,不像之前在国内的崩溃失神。 容少宸拧着眉,一动不动杵在那,一言不发的盯着她失神。 直到陆婉柔餵完鸽子,跟那两人一同走开,容少宸也没上前。 之前一直担心陆婉柔走不出来,会一直沉溺在丧子之痛里,如今看着没事,也算让他松口气。 就这样吧。 容少宸在心里想着,回了车上,他点了根烟,就开车回了酒店。 这次来巴黎商谈项目的除了他还有公司几个人,事情不少,前前后后,晕头转向忙了快一周,才差不多把合作给敲定。 都让容少宸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有病吧他,揽这种苦差事。 项目大致敲定,就等修改好合同签完字回国,最慢也就三天里。 忙的太过,容少宸也没想起陆婉柔的事,倒是没想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个地方,又给他撞见了陆婉柔。 项目大致敲定,这群外国佬大摆筵席,好好庆贺。 容少宸作为主要负责人,自然要一同出席。 大抵是打听过,容少宸喜欢美色,当天晚上就给他找了两个金髮碧眼,波涛汹涌,细腰长腿的法国女郎。 换做从前,容少宸必然不会婉拒这美意,照单全收,好让那群外国佬放心,不过这半年多来,容少宸这花花大少,还真没碰过除了陆婉柔以外的女人。 倒不是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只纯粹是惦记上了姜幼夏那小狐狸精,看那些庸脂俗粉没了兴致。 如今,虽说跟姜幼夏没关系,容少宸也提不起兴致。 正头疼,怎么婉拒那外国佬,把这两女人给送走,好巧不巧,刚被俩女人拥着一同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大厅里跟陆婉柔撞了个正着。 「……」容少宸张了张口,那波涛汹涌的美女没点颜色见,还往他身上蹭,他还没开始反应,陆婉柔只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轻扬的唇角,似乎在嘲弄着什么,收回目光就走了。 第224页 容少宸僵着愣着,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烦躁极了。 条件反射般,容少宸跟了陆婉柔出去:「陆婉柔。」 陆婉柔没搭理他,他迈着长腿快步上前,挡在了她跟前:「见到我就走?怕我吃了你啊。」 「你有什么事情吗?」陆婉柔下巴轻抬,冷淡的看着他,活像他只是个无关要紧的路人。 容少宸单手抄着袋:「异国他乡遇熟人,打个招唿,不过分吧?」 陆婉柔抿唇一言不发。 容少宸摸了根烟点上,伟岸挺拔的身躯挡在她的跟前:「你自己在这?干什么?」 「跟朋友吃饭,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你住哪,我送你。」 「不麻烦你了,你还是陪那两位美女吧。」陆婉柔嘲讽一笑,转身要走,容少宸拉住她的手腕:「刚出来追你,我那两位美女飞了。住哪,我送你。」 僵持着,没肯退让。 容少宸这人做事全凭喜好,可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陆婉柔不说,他可能真不让她走。 许是刚才饭桌上喝了点酒的缘故,脑袋有些昏,陆婉柔不想跟他在大街上纠缠不清,说了公寓的地址。 一路无交谈,她下车,容少宸也跟了上来。 「酒水喝多了,借你厕所一用。」 「……」他盯着她看,唇角似扬非扬,如墨的眸子噙了分笑。 陆婉柔唿了口气,最终妥协退让,让他跟着上了高级公寓。 虽然是一个人住,陆婉柔租的还是两室一厅。 她喜欢宽敞的地方,太小,会让她觉得压抑的喘不过气。 容少宸一进来,大大咧咧扯了扯领带,随手脱掉的外套随意仍在沙发里,就进了浴室。 门也不关,哗啦啦的水流声,她听得面红耳赤。 流氓,不要脸! 陆婉柔虽然捨弃过脸面数次勾引盛景廷,可歷经熟悉的男人,也仅只有盛景廷跟容少宸两人,哪里见过这场面? 盛景廷虽然冷,可是个翩翩谦和君子,对待女士上多数贯穿优雅绅士的原则,从未这样粗俗过。 她从小就认定,盛景廷会是她丈夫,那是她幻想过无数的画面,在盛景廷跟前,自然不会害羞避讳。 跟容少宸,那是很短暂可笑的事,更不熟悉。 陆婉柔面红耳赤,又不能直接进房间,红着脸坐在客厅沙发里,等那男人洗完手出来,陆婉柔就下了逐客令:「你可以回去了吧。」 「这么急着赶我啊?」容少宸这人天生的劣根反骨,陆婉柔越是赶他,他还越不想走了。 挺拔的身躯随意靠着沙发背,抽了张纸巾擦拭湿漉漉的手,举手抬足间皆是一股散漫随性:「出国怎么不跟我说声?」 「该说的我们都说清楚了。」 「这么防着我,有男朋友了?」 随意的一句话,本不应该生气的,可一想到刚才容少宸被那两个法国女郎缠着调情的画面,心里无比讽刺。心中压抑的怒火,在此刻爆发:「你以为我是你吗?」 已经成型的孩子刚没了多久?他就可以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左拥右抱。 明明不该生气的,可心就像是被堵塞住一样。 「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关门。」陆婉柔说着起身,要回房,手腕倏然被拉住,稍一用力,陆婉柔跌坐在一个怀里。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逼仄而来,蛰痛了她的心脏。 「放开。」 容少宸箍住她的腰,深邃邪佞的眼眸盯着她:「以为是我什么?」 陆婉柔红着眼,仍忍不住愤怒的盯着他,即便隐藏的再好,容少宸看到了她眼底里的委屈和恨意。 孩子没了,陆婉柔怨他的。 「容少宸,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别再打扰我的生活,我不想看到……唔……」华为说完,被他以吻封唇,将她未出口的话,悉数淹没在唇齿间。 愤怒,屈辱,厌恶,仇恨的情绪悉数在脑海里上演,陆婉柔想推开他,反而被他压倒在沙发里。 胡乱挥动的手,捶打着他的胸膛,被容少宸解了皮带捆住,笑了死的五官邪佞:「我的两美人没了,总该补偿一下我吧?」 她挣扎,小巧下巴被容少宸捏住,男人虎口钳制着她:「又不是没睡过,装什么啊?」 「放开我容少宸,你别碰我……唔……啊……」 男人咬着她的唇,偏要跟她对着干,身体力行,将她收拾服帖。 一场欢事,搞得跟打仗一样,噼里啪啦的,东西碎落一地。 做了三次,陆婉柔是累的没了力气,被容少宸仍在床里。 容少宸嘴里衔着根烟,吞云吐雾间,流里流气开口:「嘴上说着不要,你的身体,可很想我呢。」 陆婉柔红着眼睛:「你到底想怎么样。」 「孩子没了,你怨我,他们也回不来。」容少宸捏着菸蒂,敛了笑意的眼眸深沉,盯着她,话里难掩不悦:「陆婉柔,你恨我就恨我,赌气跑到这鬼地方干什么?在景城我又不会骚扰你。」 「我在哪里是我的自由,跟你没关系。」 容少宸将她拖过来,手搂着她的腰,俯身问她:「就这么恨我啊?」 父母跟家都不要了,年纪轻轻一个女孩子跑到这地方,安不安全呢。 「你不是喜欢姜幼夏吗?容少宸,我孩子都没了,你还来纠缠我干什么?我恨不恨你,重要吗?你已经让我这么痛苦了,你为什么还要不放过我?还是你良心发现了,觉得心虚对不起我了?想弥补我?不会吧,你容少宸怎么会有良心这种东西!」、 第225页 极致的嘲讽,眼里是浓浓的鄙夷讽刺。 容少宸这人做事随心所欲,良知,羞愧心这种东西,他确实没有,全凭喜好罢了。 被她那么怨恨着,容少宸倒也真没愧疚,只觉得有趣。 生出想亵玩欺负她的心思。 陆婉柔从小就像是为了盛景廷而生,本就不多的脑子全用来讨好盛景廷母子,衣着打扮更往良家妇女里靠拢,隐约间不乏姜幼夏那女人的身影。 许是天生,也许是她一直在学她。 留着一头没有烫染过长长及腰的秀髮,齐刘海,一双下垂的杏核眼,虽然不是姜幼夏那种又纯又欲的绝色,但身上总有股娇柔可怜的劲儿。 说她绿茶爱装可怜,倒其实有点冤枉她,本就生了一张脸,可怜兮兮的,跟个小猫似的,欠欺负。 他舔了舔唇角,玩味道:「叫少宸哥。」 「我不是姜幼夏,你用不着吓唬我,我不怕你。」 陆婉柔冷笑,怨恨道:「容少宸,我瞎了眼,才会相信你这种人渣!」 愤怒的想推开他起身,又被容少宸拉着倒下在床里。 「知道我是人渣,跟我讲什么仁义道德?」容少宸笑了,饶有兴致道:「柔儿,你少宸哥我什么时候有那种东西了?我现在tm就是想上你,想看你哭唧唧求饶,怎么着。」 「你!」陆婉柔瞳孔紧缩,难以置信他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 可笑的是,这样的无耻,他做了整整三天。 存了心思的欺负她,没皮没脸,没羞没躁。 酒店也不回,有文件公务,直接让秘书到陆婉柔公寓里。 早前陆婉柔跟容少宸差点就订婚了,容氏集团的人,自然都认得她。 相比于姜幼夏的灰姑娘嫁豪门,陆婉柔无疑是另一个饭后闲谈。 两次定下婚约,两次被悔婚。 对象都是景城举足轻重的世家公子,最后一次,还失去了一对双胞胎,更引起不少关注非议。 只当着陆婉柔的脸,没什么人提。 办完公务就走,也没敢多留多问,可那些眼神,还是让陆婉柔不痛快。 好在,容少宸来这是有公务在身,也不能天天在这呆着。 第四天签合同需要他亲自到场,容少宸坐在沙发里,对陆婉柔道:「我下午回来。」 陆婉柔一言不发,被欺负了几天,那股倔强没消,更如同尖锐敏感的刺猬,对他恨之入骨。 容少宸道:「我们再好好谈谈。」 谈? 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她一声不吭,容少宸捏着她的下巴在她唇里吻了吻,认真道:「就在公寓里等我,别乱跑。」 房门被关上,陆婉柔蜷缩在床里,心中无比的酸涩。 这一剎那,她似乎理解了当初的姜幼夏。 那时候她说她要跟盛景廷离婚,并不是故意在刺激她,戏耍她。 陆婉柔双手放在平坦的小腹里,眼眶渐渐地酸涩泛红。 这两个月来,她总是避免让自己想起,用上课用社交来填满她的生活,不让自己有空暇的时间,不想去想起那两个孩子。 她便以为,都过去了。 可没有。 一旦想起那两个孩子,一旦看到容少宸这个罪魁祸首,她心仍旧无比的痛。 手落在被吻过的唇里,她眼眶酸涩不已。 宝宝们,妈妈对不起你们。 容少宸,你已经害死我的宝宝了,就别再出现在我生活里了。 短短一瞬,陆婉柔就做好了决定,紧紧攥着的拳头,手都在颤抖。 等容少宸回来的时候,陆婉柔人早不见了。 没有一句交代,手机关机,护照身份证等证件随着人不翼而飞,其他的都没动。 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容少宸心仿佛空了一块,莫名感到一丝落寞,又觉得不可思议。 原本早就可以完成的工作,被他又拖了拖。 容少宸在公寓里等了陆婉柔两天,人没回来,学校那边也没去。 家里来了电话,容少宸得回家一趟,不能在法国太久,找了人留意打听陆婉柔的下落,容少宸就先回了景城。 只这一找,找了快一个月,陆婉柔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不知道跑哪去了,毫无消息。 学校那边竟然还悄无声息的找人办理了退学。 容少宸去过陆家打听,陆婉柔父母倒也没什么,陆老爷子最疼爱陆婉柔这孙女,一把年纪,随时会撒手人寰的老爷子,本以为临终前能看到孙女成家,不再执着于盛景廷,能看到自己的重孙,哪想会是这个结果。 对容少宸更没了好脸色,没直接赶人,已经是客气。 陆家这打听不到,容少宸拉下脸,找了盛景廷跟沈玉珠,也没个下落。 这女人还能飞了不成? 容少宸自以为对陆婉柔多少都有些了解,他是真没想到那小绿茶还能这么烈。 跑? 老子还非不信找不到你了! 容少宸也是槓上了,这人本就没节操,又不要脸,没个底线,直接全世界登报找人,还不忘报警发寻人启事。 连灰世界里,都办法了悬赏令。 挖地三尺,他还非要把陆婉柔这烈女人给掘出来不可! 动静闹得太大,圈子里直接炸了。 消息颁布已经快一个月,人没找到,容少宸也不罢休。关于陆婉柔的寻人启事,仍旧高挂在世界各大显眼的地方,二十四小时播放。 第226页 容少宸的老子容林都气的不行,训了容少宸几次,这人也不听。 陆家来劝他也不理,大有不找到陆婉柔不罢休的意思。 谢俊几人约容少宸出来喝酒打牌。 两人关系一直不错,说话没多少顾忌。 谢俊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翘着二郎腿问容少宸:「你闹这么大动静干嘛啊?还真对陆婉柔动心了啊?」 「不至于吧?人早前在,大着肚子要嫁你,你还不愿意娶。这回孩子没了,她也死心了,你找她干什么啊?」孟晋南不贊同。 容少宸舔了舔唇角,轻嗤:「动心?我倒是想看她有多能藏。」 「何必呢,好歹是陆家的掌上明珠,盛公子的干妹妹。你玩谁不好,你非招惹她干嘛?」 谢俊不能理解他这心思,纵横情场,流连花丛惯了。 多少都有个原则。 不染指良家,找乐子,凡事都将求个你情我愿。 陆婉柔两样都占了,容少宸这人也不缺乏投怀送抱的,何必揪着陆婉柔不放? 好歹一夜夫妻百夜恩,人家怎么着还给他怀过两孩子。 容少宸抽着烟也不吭声,漫不经心的气态,高深莫测。 就这样又过了三个月,寻人启事还高挂着,陆婉柔也还没消息,等着看热闹的人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但网络上的讨论却不少,满满的吃瓜群众等结果。 这群富家子弟,有钱人都闲得慌么? 成日搞这么大动作,占据热搜,他们爱豆买的热搜都要冲不上了好伐! 容少宸的荒谬,盛景廷都看不过眼了,提醒他适可而止。 某个商务活动里遇见,容少宸翘着二郎腿,坐在贵宾雅间,悠悠喝着茶,漫不经心道:「我倒是想适可而止,可你倒是告诉我,那倔女人躲哪去了。」 「陆婉柔跟你妈向来要好,别人不知道她的下落,你们总该知道吧?」容少宸抬眸,瞧着盛景廷:「藏着掖着,就不怕我改变主意了,重新打夏夏的主意啊?」 盛景廷俊美无俦的脸庞冷峻,与生俱来的气势阴郁渗人,不紧不慢开口:「嘴巴没那么欠,她也不至于讨厌你。」 「……」 「就这德行,改不了。」容少宸随意扭动了下脖子,凝眉道:「我也没想干什么,她躲着我干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她。」 容少宸也想不透这点。 搞不懂陆婉柔那女人脑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不过是想跟她谈谈而已,又不是想干嘛,对她怎么样。 顶多一言不发,被他睡而已,也不是不肯负责。 可她偏要躲。 他话都放出去了。 要找不到人,他容二爷的面子往哪搁? 谈话无疾而终,容少宸知道这人的德性,也不跟他纠缠。 爱说不说,他还真不信邪,这女人能插上翅膀飞走了不成! …… 但容少宸这么闹,陆老爷子也不乐意他这么折腾,只陆老爷子也不想见他,直接找容少宸的父母沟通。 胡闹了这么久,也没个动静,还老被老朋友们拿这事来说,容林夫妇也不乐意。 容少宸的大哥容湛柏明里暗里的也让他收敛点,二十来岁的人了,该要点脸,整天也不干点人事。 偏偏容少宸的人生字典里,还真没要脸这词。 能干人事,陆婉柔也不至于跑。 劝不听,可那么闹着也不是个事。 容林训他:「你还要荒唐多久?容少宸,你就不能要点脸?当初小柔怀着孩子要嫁你,你非不答应,非要作,你现在还非找她干什么?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玩意。」 「那你倒是要问你自己,问我干什么?」容少宸没好气,漫不经心的连自己拉咯自都揶揄:「又不是我让你生的。」 「你!」容林气的心口疼,险些没昏厥过去。 容夫人怕丈夫一把年纪被这小儿子气出心脏病来,连忙拉开,她跟容少宸谈。 「少宸,你究竟找柔儿做什么?你把她找出来又怎么样?难道你就喜欢她,心甘情愿肯娶她了?」容夫人无奈:「柔儿对你仁至义尽了,你就别瞎胡闹了。」 容少宸翘着二郎腿,食指摸着下巴,仿佛陷入了沉思。 容夫人又气又无奈,怒声警告:「你要胡闹下去可以,但我告诉你,找到小柔,你就给我向她赔罪,向陆家赔罪,把婚事定下来。否则,你再这么下去,我就当没生过你这混帐玩意!」 那人也不吭声沉着的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容夫人也拿他没辙,干脆眼不见为净,将这不干人事的混帐玩意赶出外边住,省的真把容林气出病来。 就这么过了半年,容少宸还真以为陆婉柔是真插着翅膀飞了,人间蒸发了,这人又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眼前。 深深夜色,喝了酒,容少宸脑袋昏沉的从车里下来,回公寓,门口里蹲着个人,长发披散,大晚上的戴着顶大帽子完全看不清脸,就那么蹲在他门口里,小小的一个,跟个无家可归的小猫似的。 容少宸喝得有些多,眉头皱了又皱:「诶,哪来的小叫花子,挡我门了。」 可看到抬起的脸适,容少宸又不由一瞬愣住,目光惊诧的看着眼前的人儿,身形僵了僵,站着没动。 陆婉柔噙着薄怒:「容少宸你这个神经病,你赶紧把我照片撤下来。」 第227页 尖锐的嗓音落在耳畔,容少宸眯了眯,打量着眼前的人,残存的几分清醒,他唇角勾出一抹邪佞的弧度,玩味道:「哟,我还以为你化蝶飞了呢,捨得露脸了?」 陆婉柔面红耳赤:「你现在立刻让人把我照片撤了!」 陆婉柔知道他不要脸没节操,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可从没有想过,这人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起初,也只以为容少宸一时兴起,很快会放弃。 可孰不想,这一挂就是半年多。 陆婉柔东躲西1藏,哪里都不敢去,就怕被当犯人给抓了。 可躲着藏着根本不是办法,她总是要出门的。 再者,什么坏事都没再做,她又凭什么要跟见不得光的犯人一样躲起来? 越想越不甘,更不知道他要闹腾到什么时候,她总不能因为这人瞎胡闹,一辈子都不出门,不过正常生活了吧? 容少宸呵了一声,理都不理她,掏出钥匙开门,跟个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的就进了公寓。 陆婉柔气的直瞪眼:「容少宸,你给我站住。」 「……」 容少宸恍若无人一样进洗手间解手,洗手,全把她当空气,悠哉自在的不行。 陆婉柔紧咬着唇内侧的软肉,快步上前攥住他:「你听到了没有!」 洗手间里太滑,险些摔倒,容少宸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腰,将入接在怀里。 她乱动要挣脱,容少宸手里没个轻重,掐她的腰臀疼的她直抽冷气,叫疼。 容二爷可没盛景廷那个怜香惜玉劲儿,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呵呵冷笑,十足小人得志:「听到又怎么样?老子偏不撤,咬我啊。」 「你!」 容少宸还湿漉漉的手故意甩她脸上,似扬非扬的唇角又痞又坏,回了客厅的大沙发里躺下。 陆婉柔气的不行,抹掉脸上的水迹,跟着出来。 「老子找你半年,花了我三个亿,你让我撤我就撤?陆大小姐,你这排面可真大啊。」 「你找我干什么?该说的,我都跟你说清楚了,我们之间没有瓜葛!」 容少宸掏出根烟上,打火机亮起的火光映在他的瞳孔里,愈发神秘危险:「想我撤可以,只不过你这一跑,给我造成的伤害打击可不小。」 「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啊?」容少宸皱眉,似乎在认真思索,在陆婉柔忍不住想问时,他唇角轻扬起,似笑非笑道:「过来。」 陆婉柔僵着没动,男人眯起的眼眸危险:「我可没什么耐性。」 陆婉柔紧攥着粉拳,眼眶渐渐的泛红,是愤怒,也是屈辱。 一靠近,容少宸攥着她的手腕,将她拖入怀里,苍白烟雾随着一张一合的薄唇吹向她:「伺候我,我爽了,舒坦了,我就考虑撤下。」 「你!」陆婉柔难以置信,瞪着的瞳孔,满是愤怒。 容少宸夹着烟的长指捏住她下巴抬起,唿出的烟雾喷洒在她的脸蛋里:「别跟我讨价还价,我可没这好脾气。」 尼古丁的气息有些醉人,陆婉柔只有无尽的愤怒。 单薄的小身板气的直发抖。 「容少宸,你不要脸。」 「我要脸就不会睡你了。」容少宸理直气壮,挺拔的身躯往后一靠,阖上的桃花眼闭目假寐,一副爱做不做,不做休想他会撤的油盐不进嚣张样。 「你有本事你就挂着!」 陆婉柔气的甩开他要走,步伐还没迈开,男人长腿一横,挡住她,下一秒,素白纤细手腕就被容少宸攥住,措不及防,人被拦腰抱起,她瞪着眼睛,那人将她抱进卧室床里扔下,欺身而上…… 挣扎着,反抗着,半推半就着,终究羊入虎口,摆脱不了被他玩弄,吃干抹净的宿命。 许是喝了酒,也许是别的缘故,容少宸玩命的折腾她,累了倦了,两人浑身是伤,才罢休。 陆婉柔哭了,那苍白的脸里全都是泪,浑身都在抖,想洗干净一身羞辱,却仍被他牢牢地抱在怀里。 男女的力气悬殊,她挣脱不开。 容少宸被她挠的咬的,后背胸膛指甲很红的渗血,肩膀还有几个森森牙印,这女人,想要他命呢。 容少宸下颌蹭着她的脖子脸蛋,声音有些哑,气息喷在她的耳廓里,嘶哑的声线沉沉开腔:「我终于找到你了。」 透着一股不易察觉,失而復得的喜悦。 陆婉柔微怔,容少宸大手托着她的后脑勺,迫使她跟自己面对面,轻垂的桃花眼风流俊逸,有点邪气,嘚瑟道:「烈货,我就说我能找你吧,跑,让你跑,最后还不得乖乖回来。」 陆婉柔气的胸口起伏跌宕,容少宸舔舔唇:「憋了老子半年多,知不知道会憋死人的。」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才刚被他糟蹋完,陆婉柔耳根红透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你女朋友加起来能从这排到法国了吧?!」 他憋关她什么事?! 从前陆婉柔没想他能干干净净不拈花惹草,分开,自然也不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这种人渣,装什么纯情深情?! 「可我光想着你了。」容少宸轻抚着她的下巴,笑了似的说:「乖柔儿,叫声少宸哥听听。」 陆婉柔冷笑:「容少宸,我回来,不代表是跟你好。你的条件我做了,你把照片撤下,以后别再找我。」 第228页 「你敢走,我倾家荡产也要把你陆大小姐的照片,在头条里挂个三五十年,你信不信。」 陆婉柔惊得目瞪口呆,却丝毫不怀疑,这人是在说假。 他干得出来,完完全全干得出来! 容少宸拖她入怀,将她纤瘦单薄的身子抱在怀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抚着她平坦的小腹,敛了笑意的眼眸暗暗沉沉。 怀里的人,颤抖着,哆嗦着,哭过的眼睛,都还是红红的。 被他气息淹没,陆婉柔哽咽的紧咬着唇。 容少宸想吻她,被她避开,扑了个空,薄唇擦过脸蛋,落在她的耳廓里。 容少宸唿吸一蛰,低哑的声音,嘲了似的说:「陆婉柔,你是不是给我下蛊了?你知不知道,这半年,我有多想你?」 第233章 文武双全天生一对(秦或x游萝) 德城,新天鹅堡的夜晚,烟花绚烂璀璨。 游萝匿在天鹅堡的露台里,收起了唿机,看着下面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画面,轻轻唿了口气,总算圆满了吧? 这两年折腾下来,游萝这个边缘人,看的心累。 忙活了这么久,今年工资老闆得给她再涨涨吧?年终奖也得翻个几倍? 年假快两年没休了,这一年多加班加点,快007了,老闆得再给她放个长假吧? 游萝手托着腮,长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桌面,在心里琢磨盘算着,如何在老闆跟前谋得最好的福利。 轻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思绪被打断,游萝转过身,手撑在栏杆里,轻扬着一眉:「你怎么跑过来了?」 没记错的话,这次的行程,没有秦或。 盛景廷这个老闆休长假,秦或升职加薪的同时,工作的担子自然也重了,整日忙的晕头转向。跟着出差跑任务的事,已经用不着秦或亲自忙活。 秦或单手抄着袋,左手半握成拳放在鼻翼下,掩饰尴尬的同时,轻笑了声说:「最近公司没什么事,听说盛总在这,就过来看看。」 他解释着,有些尴尬。 向来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秦秘书,在此刻口舌笨拙的,让人不可置信。 游萝只扫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脸色不太好,是在不悦他刚打断自己的小算盘。 两者不同,秦或走的是文官路线,升职空间很大,不同于她跟哥哥,撑死了也就个保镖头子。 尽管跟在盛景廷身边很体面,工资也是业内顶顶尖的水平,可也就是个保镖头子啊。 这可咋整? 「你在想什么?」 秦或见她时不时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算盘,倍感疑惑。 「升职加薪。」 没好气的话落在耳畔,秦或轻咳了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笑了似的问她:「你都日薪三万了,还不够?」 游萝没搭理他。 她干的可是卖命的活计,随时可能被一枪崩了。 工资高点怎么了? 游萝小麦色的肤色,五官轮廓比亚洲人要深邃,大眼浓眉,相比于寻常女生的柔美,更多一分英气。眉弓轻挑,显然不乐意他的话。 秦或舔了舔唇,话锋一转:「你哥呢?」 「在后面吧。」游伽负责今天的安保工作,她只监督放烟花,现在放完了,也没有在这里干等着的必要。 思索着,游萝干脆也没在这吹冷风,双手抄着袋,散漫随性迈着长腿就走。 ??? 「你去哪啊?」 「回酒店,不然在这吹冷风啊。」那个子高挑的女人头也不回,秦或楞在原地,旋即迈腿跟上。 回到车里,游萝见他跟着上了副驾驶,莫名其妙:「你跟着我干嘛啊?」 「我也回酒店,载我呗。」秦或唇边噙着分笑,又说:「你在德城几天?」 「看老闆安排。」 游萝专注开着车,时不时看着导航,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心里有些郁闷,这鬼地方,怎么这么荒? 不同于景城夜晚时也喧嚣热闹,国外的夜晚,越晚越荒凉,即便在市中心也跟在郊区一样。 「果果现在身体也好多了,这段时间忙过,盛总会让你休息,有什么安排吗?」 「休假啊,你问那么多干嘛?」游萝觉得秦或莫名其妙,平时两人关系也不熟,顶多就个普通同事关系。 但最近,这人,话很多。 老是问些鸡毛蒜皮的事,烦得要死。 许是察觉到她不耐烦,秦或翘着二郎腿,唇角微弯着一抹弧度:「没。」 「……」 盛世集团的新任总裁性情阴戾,出了名的难相处,能在他身边立足的,无一不是手腕过人。 心腹之一的秦或,自然不例外。 秦或大三实习进入的盛世,机缘巧合成了当时总裁盛琛的秘书。 但明眼人都知道,盛琛提拔这个年轻人,是在给自己的独子培养忠臣。 盛琛的前瞻性过人,很早,就给盛景廷培养了许多能人。以至于后来,盛琛突然车祸过世,盛景廷年少上位,仅是用很短的时间,就稳住了局面。 秦或也不负众望,一路追随盛景廷,成为他的心腹。 这些人中,秦或是其一,游伽兄妹是其二。 不过各司其职,他们并没有怎么见过。 如不是后来发生的种种,秦或对于那两兄妹,也仅是片面消息。 第229页 但缘分,有时候,就是那么奇妙…… 秦或眸色深了深,目送着她身影走远,才回了酒店房间。 …… 德城这一趟,秦或确实不用过来的,不过,听说游萝在,鬼使神差的,秦或就改变主意了,亲自过来这一趟。 休养了几个月,盛景廷身上的戾气少了不少,不像平时冷冰冰的,性格变化很大,整天陪着姜幼夏,跟个初谈恋爱的愣头小子似的。 秦或跟在他身边多年,头次见他这样,也是出奇。 清晨,秦或将这次过来的公司汇报。 盛景廷长腿交叠:「你怎么跑过来了?」 「盛总,你身体恢復的如何?」 男人墨眉轻扬,像在问他怎么关心起他身体来了。不过盛景廷的身体状态恢復的很好,肉眼可见的好。 「游伽兄妹这一年多,似乎也没休息。盛总,要不要让他们休个假期?」 「公司的事不够你管?」男人眯起的凤眸情绪晦暗不明,都操心起游伽兄妹的事。 虽然隶属于同一个集团,但各司其职,一个在一个在暗,平时八竿子打不着。 盛景廷不在公司,最忙的就是担任代理ceo的秦或。 还有心思关心跟他没什么关系的同事休假? 秦或尴尬,笑了下:「盛总,我想追游萝。」 「……」盛景廷轻抬墨眉,难掩惊讶。 秦或微笑道:「公司不禁止办公室恋情。」 要说办公室恋情,盛景廷就是头一个这样搞的,总不能他跟太太谈恋爱,他不能追游萝吧? 再者,两人也不能算同一个机构。 「人还没追到,就知道给她谋福利了。」盛景廷不紧不慢开口:「今年她休息吧。」 「多谢盛总成全。」 盛景廷只扫了他一眼,也没多说。游萝那丫头,胆大得很,可不好搞,能不能追到,不归盛景廷管辖。 到底跟在他身边多年,放个假,他也不至于不肯。 没了乔敏惜那些麻烦,盛景廷也不必在跟早前时紧绷。 …… 盛世的事不少,秦或不能在德城待太久,只逗留了两天,就回了景城。 那天晚上,本来想约游萝吃个饭,这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来的竟然是游伽。 两个大老爷们大眼瞪小眼一会,秦或随便扯了几个藉口,还是跟『大舅子』把饭吃了。 原本想跟游伽套套话,不过他实在是低估了游伽的酒量。 没把人灌醉,无往不利的秦或,倒是把自己给喝醉了。 游伽这人虽然糙,但好歹有义气,还是把秦或送回了酒店。大抵,老天见他三十出头还是个光棍,开了回眼,饭虽然没跟游萝吃成,最终还是游萝扶着醉醺醺的秦或回的酒店。 游伽送他刚回到酒店的时候,大堂里就接到了手下打来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正巧游萝从楼上下来,游伽就把人塞给了她,叮嘱她千万要把秦或给送上楼,别半道上把人给扔了。 游萝不耐烦,还是应了下,将扶上酒店房间,就给扔床里了。 身高腿长,一米八多的男人可不轻,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倒在自己的身上,险些把她压死。 游萝的气喘吁吁,坐在床边套了根烟点上,见着那四仰八叉的男人,将他歪斜一边的眼镜取下放在床头柜里,「你们这种文弱书生,喝不了酒就别硬喝,醉成这样,丢不丢人。」 胆子也是野,游伽从小就把伏特加当开水喝,跟他喝酒?找死呢。 「水……」 喃喃的吐着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想到刚才盛景廷给自己放半年假,加了工资奖金,提了一句,是秦或的功劳,游萝虽然脾气不好,但义气,找了瓶矿泉水拧开递给他。 好一会没见他接,游萝好笑,饶有兴致道:「秦秘书,还有力气喝水吗?」 秦或墨眉紧锁,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光线,约莫才认出眼前的人是游萝,愣了下,才调整情绪将水接过来,灌了半瓶,思绪才逐渐回笼。 「怎么是你?」 约莫记得,他被放鸽子,来的是游伽。 「我哥有事,出去了,让我送你上来,怎么?有意见啊?」 「没有。」秦或笑笑,问她:「刚才餐厅你怎么不来?」 「反正你也是想问公事,我去跟我哥去有什么区别??」游萝大大咧咧坐下,靠着床头柜,又拿了根烟点上:「工资的事,谢了。」 工资? 「老闆说,你提醒他给我放假。看不出来,你还挺仗义的嘛。」 「放假你打算去哪?」 「夏威夷度假。」游萝兄妹是孤儿,没念过什么书,从小刀尖里讨生活。几岁大,为了吃顿饭,进了杀手组织,后来阴差阳错又进了维和部队。 她身手不错,但小时候受过伤,比不上那些大老爷们,又学了点医,跟着游伽出生入死,打辅助。 直到遇到了盛琛,兄妹俩的生活才有了转机,逐渐稳定了下来。 如若不然,说不定早死了。 给盛景廷办事,并不算忙,多数时带薪休假,但毕竟是工作,一个电话过来,管你睡觉还是洗澡,都得麻熘过去。 不知不觉,过了二十五了,小有金库,游萝现在就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待上个一年半载,好好休息一番。 第230页 「盛总放你多久假期?」 「明年復命。」游萝抽完一根烟,扫了眼睛俊脸红熏的秦或,勾唇道:「你睡一觉吧,我先走了。」 秦或捏着矿泉水瓶,摸了摸鼻子,问已经要踏出门口的游萝:「你休假,我可以去找吗?」 「随你咯。」游萝耸肩,并不往心里去。 过去一年多,忙的是他们,接下来,盛景廷不在公司,忙的则是秦或。游萝可不觉得,秦或有时间过来找她休假。 …… 被批准了假期,游萝也没含煳。 从德城回来后,游萝简单收拾了行李,把高级公寓退租,打包好,就出发夏威夷度假。 盛景廷这人向来大方,尤其是对自己人,虽然休假大半年,但是带薪假期。 游萝也不委屈自己,盯得是五星级酒店,享受着每天睡到自然醒的美好时光,可把她手下那些保镖给羡慕死了,跟群小狼崽子一样嗷嗷叫,嚷嚷着要来找游萝玩,被游萝毫不留情拒绝,可不想让人来打扰她。 游伽也有些酸。 同样是保镖,游萝在悠闲度假,他还得蹲街边看老闆秀恩爱。 游萝乐得不行,调侃他,等她度假回来,自然就到他休息了。 开着视频通话,游伽忽然道:「小宝,你是不是得罪秦或了?」 ??? 游萝莫名其妙,蹙眉:「怎么说?」 「他老跟我打探你的事,你小心点,他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不过这类人,阴险的很,小心眼爱记仇,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反正小心点。」 游伽表情很认真,游萝也不由皱眉,左思右想,她都没跟秦或结仇的可能。 但游伽向来粗心大意,他都能察觉不对劲,那八九不离十,还真有这个可能。 可,她没得罪秦或啊。 游伽道:「可能是你平时说话,嘴里没个门把,哪里得罪他,踩到他痛处了。我见过他阴人,手段狠着呢,你小心点。都是给老闆办事的,真翻脸不好,老闆很信任他。改天见到他,你跟他好好聊聊,把事情解决了,别到时候闹到老闆面前,不好看。」 苦口婆心的叮咛,跟个老妈子似的。 俗话说,长兄如父,父母去世的早,游伽从小带着小五岁的妹妹,可谓是当爹又当妈。 平日里看着冷,不近人情的冷酷,但在游萝这个妹妹跟前,那堪比老妈子的啰嗦。 游萝紧皱着眉,实在想不到自己哪里会得罪秦或,思索了一番,还是点头答应,把游伽个老妈子应付过去。 心里则想的是,小崽子敢阴老娘,回头揍你一顿再说。 沐浴在度假的休闲生活里,游萝并没怎么把这事给放在心上,很快就抛之脑后,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压根没记起秦或这号人。 不同于北方的寒冷,夏威夷不如冬季后,气温仍旧很高。 最近几个手下的保镖也休小假期,跑来夏威夷找游萝玩。 游萝被他们坑了一顿大餐后,又到酒吧里拼酒,虐的这帮小狼崽鬼哭狼嚎。 「萝哥,你这样早晚是嫁不出去的。」 游萝穿着靴子的长腿放在椅子里,手里拿了瓶伏特加,「嫁不嫁的出去是我的事,这酒你丫敢赖掉,一会我就让你公费到icu里躺两天。」 「萝哥,你是在公报私仇!」保镖嚎叫的更大声了,被另外几个兄弟摁着,愣是将一瓶伏特加给他灌下去了。 游萝翘着二郎腿,笑看着这一幕,问这次同样过来,关系跟她较好的蒋航:「问你个事。」 蒋航挑眉,表示洗耳恭听。 游萝道:「我得罪过秦或吗?」 「我怎么知道。」蒋航莫名其妙,但想起这茬,蒋航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出去看热闹。 就看到酒吧门口里一群人打了起来,秦或还被围剿在其中。 游萝嘴角一抽,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不过这人怎么被围在里面了? 「是秦或。」 「这文弱书生,还真是能惹事。」游萝这么说,把手里的伏特加塞到蒋航的手里,快步加入混战,在两个外国佬的手里,将秦或给拖了出来。 走得太急,秦或站都站不稳,险些摔倒之下,纤细的胳膊搂住他的腰,英雄救美的姿态,把他给救了下来。 秦或尴尬的不行,在维持着这个姿势好一会的时候,他忍不住轻咳了声,提醒:「你能不能想让我站好?」 游萝松开他,挑眉:「怎么回事?」 「不知道。」秦或很无辜,刚刚过来找游萝,正问人,前面的人突然间就打了起来,因为其中一伙是亚洲人,那群外国佬,就把他也算了进去,拦着,不让走了。 秦或有些伸手,但不算好,跟那些满身横肉,纹身彪悍的大汉比起来,不值一提。 简单地解释过,游萝点点头,想到什么又眯着眼睛,打量着秦或开口:「你怎么在这?」 这丫的,迫不及待来找自己寻仇了? 秦或愣了愣,扶正金边眼镜,俊雅的面容含着温雅笑意,提醒她:「之前在德城你答应,你休假我过来找你。」 游萝愣了好半响,才想起这事。不过旋即又冷笑:「是来找我玩,还是来找我报仇啊?」 报仇? 秦或还没想明白什么意思,那个子高挑的彪悍女人攥着他的手腕,将他抵在了墙壁里,眯起的眼眸危险:「秦或,我是哪里得罪你?」 第231页 「我这人说话不好听,但都是为了老闆做事,公报私仇,内讧窝里斗这种事,可就不合适了。今天就把话说开了吧,我哪里得罪你,惹你秦总不高兴,你直说,我给你赔个不是。你要非不承认,以后让我知道你想阴我,我可不会放过你。」 靠的太近,秦或唿吸有些侷促,短暂的慌乱过后,他又感到一丝无奈:「游萝,你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 游萝秀眉紧蹙,那眼眸,仍旧没有放弃审视秦或。 秦或道:「你没得罪我,你从哪里听说的?」 「我没得罪你,你干嘛打听我消息,想找我软肋?」游萝横眉竖目,逼人的气息,狠厉。 「……」 「就因为这个?」秦或舔舔唇,被她盯得一时哑言。 「没话说了?」 「我打听你,是……因为我想追你,不是你得罪我。」 「你想追……追我?」游萝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秦或的意思,英气漂亮的脸,瞬间涨红,宛若煮熟的虾子似的,热血上涌,头皮发麻。 她死死瞪着眼睛,难以置信。 「嗯。」 秦或颔首,拿开她撑在墙壁里,气焰嚣张的手,唇边微有的弧度温雅迷人:「打听你,是因为我想追你,想了解你,对症下药。并不是因为你得罪我,想报復你。相反,我不会阴你,搞小动作,我想了解你的生活,进入你的世界。内讧不会有,办公室恋情,考虑下吗?」 身后是杂乱的酒吧,一侧是看热闹的一群小崽子。 游萝面红耳赤,上升的血压,差点没囧到昏厥。 游伽,你丫情报错误,坑你妹啊! 「可以吗?」 游萝窘迫不已,忙甩开他退了一步:「误会!」 说完,见惯大风大浪,杀人都不眨眼的游萝,在面对被表白这件事情,她第一反应,竟然是熘之大吉…… 从未谈过恋爱,被人表白,即便是道上女恶魔的游萝,也撑不住场,绷不住脸。 但话已经说开,秦或怎么愿意就眼睁睁看着她这么跑了? 他敛了笑意,在赶出来看热闹的保镖们,众目睽睽之下,迈着长腿朝游萝追过去…… 这一追,就追了两年,才拖着别扭的游萝去民政局把结婚证给领了。 后来的后来,秦或提起那年夏威夷的夜晚,她抵着他在墙里质问的事,游萝总是囧的毫不留情卖了游伽这亲大哥。 闭口不谈,这件大乌龙。 第224章 盛果的婚礼,史无前例的盛大 快两个月没见,小别胜新婚,刚从高层会议里结束,盛景廷将人摁在办公桌,就重重吻了上去…… 干柴烈火,严谨的会议室里,暧昧环绕不散。 结束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姜幼夏累的趴在他的身上喘气,拉开他附在她腰里还放肆的手:「毕业典礼快要迟到了,先过去吧,不然果果得难过。」 三十来岁的人男人气势内敛沉稳,岁月像是偏爱极了他,未曾在他身上留下蹉跎痕迹,随着年龄渐增的是岁月沉淀的是丰富魅力。 但始终没改变的是这人执拗偏执的性子,做事随心所欲,由不得人。 「想你。」盛景廷食指轻抚着她的唇,眸色深的炙热,姜幼夏喉头髮紧,拿开他的手:「晚上。」 说了句,姜幼夏从他怀中起身,整理了下衣物,秀丽的长髮随意披散,一身女士西装,衬衫几乎绷不住那傲人的身材。这个年纪,不老,容貌跟二十来岁没什么区别,只是愈发有风韵了。 牢牢地吸引着盛景廷的目光。 年轻时是又纯又欲,过了三十,风情动人。 大学毕业后,姜幼夏又留校一年读研,期间,最终还是逃不掉这坏男人的魔爪,盛家小三在次年哌哌落地,八斤三两,软的跟团棉花似的小闺女,取名盛甜。 怀孕期间吃得多,小傢伙发育太多,顺产生不下来,剖腹产,那夜盛总在病房外站了一夜,看着术后的小太太心疼得不得了,悄咪咪的结扎,没再提过要她给他省很多小宝宝的事。 时间荏苒过去八年,果果跟小晞都已经十七岁,盛小三儿也9岁了。可这女人仍旧美的不太像话。 跟果果出生时不同,她没肯再继续老实呆在家里当个富贵太太。 三十有五,姜幼夏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 今天盛果高三毕业典礼,无比希望爹地妈咪一同出席。姜幼夏掐着时间点,在毕业典礼之前赶回来参加。 十七岁的女孩出落得极美,眉眼间像极了姜幼夏。这些年精心调养,身体好了许多,不似小时候的孱弱。 姜幼夏跟盛景廷赶到的时候,毕业典礼表演已经开始,最后一次上台,告别高中迈向大学,小少女精心打扮,表演的是天鹅舞。她性子很内敛,害羞,拉了比自己小,却已经连续跳级,已经在读博的弟弟来帮忙钢琴伴奏。 盛家的千金少爷登台表演,皆是一中风云人物的姐弟俩名气极盛,吸引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学弟学妹挤不进,在礼堂外面偷看。 年轻的学生专注着欣赏表演,旁边的家长老师时不时跟那对夫妻俩攀谈,男人脸色不太好看,只一个眼神制止,安静,看表演。 满脸写着不高兴。 他的金枝玉叶在台上表演,不好好欣赏,跟个苍蝇嗡嗡嗡的叫唤什么?? 第232页 这天,乔修珏也有过来,就坐在他们的身后,为盛果的表演鼓掌喝彩。 一支舞蹈完美落幕,少女端庄谢幕。 后台,盛果换下演出服,迫不及待想去前台找父母,清润的少年声音喊住,盛果回头,唤了声阳哥哥。 十八九岁的少年简单地衬衫西裤,芝兰玉树。 「果果,你刚跳的很好。」容阳轻笑,手里的花束递给她:「送你。」 「谢谢。」果果腼腆的接过,意外容阳会来,容阳比她年长两岁,两年前已经考进一流学府的景州。 昨天只是在软体里提了一句,并不认为他会来。 「换好衣服了,我们先过去。」盛宸晞身上还穿着刚才表演时的西装,精緻的眉眼清冷矜贵,身上不乏盛景廷的影子,瞧见容阳,少年皱眉。 「刚才钢琴弹得很好。」容阳道:「盛叔跟姜姨在,我也去打个招唿。」 盛宸晞墨眉皱了皱,盛果则点头答应。 只刚出后台,一群少年蜂拥而至,粉色的信件情书,各种各样包装精美的花束礼盒塞满了盛果满满的一怀抱。 盛果不知所措,看向弟弟。 「……」盛宸晞习以为常,帮着她接过一半,回了化妆间,让盛果班上的女同学拿去分了,别浪费,就领着姐姐,跟一直跟在盛果身后的容阳到前面去找盛景廷夫妇。 留了位置给他们继续观展。 容阳风度翩翩跟他们打招唿,盛景廷凤眸眯了眯,无形中的气息危险,只冷淡颔首,让他跟着在一侧坐。 本是要坐在盛果的身侧,盛宸晞抢先一步将他跟盛果隔开。 少年冷冷清清,气质上跟父亲盛景廷有的一拼,都是冷的不近人情的那一挂,可偏偏这盛家特有的气质,又很是迷人,仿佛本就该如此。 待到毕业晚宴结束,出了礼堂,乔修珏迈着长腿上来,一早准备好的礼盒递给果果:「毕业快乐。」 「谢谢乔叔叔。」果果甜甜莞尔。 姜幼夏见只有他自己,没看到林初晴,便多问了句:「怎么就你自己?晴晴怎么没来?」 「她今天有课。」乔修珏简言意骇,扶了扶金边眼镜,唇边含笑对盛果道:「刚才表演的很好,你乔奶奶很想你,周末有空,到家里吃个饭。」 已经十七岁的少女,差不多已经成年,对于自己的身世,果果懵懵懂懂大抵知道,乔修珏是自己的父亲。 但彼此心照不宣的,谁也没捅破这层纸。 乔家人并未过分干涉,只逢年过节到盛家做客看看盛果,偶有时候,姜幼夏亦是会带盛果上门拜访,维持着一个平衡。 乔修珏三十多了,一直三年前才有了第一段恋情,是个小他快一轮的女大学生,三年分分合合,今年刚办了婚礼就发现怀上了,肚子四个月大了,不过大学最后一年,也就没办理休学。 这把年纪才谈了第一段恋情,乔夫人对这个儿媳宠的不行,如今又怀上,虽然担心她身子吃不消,也不敢拦着不让上学,捧着哄着,十分疼爱。 姜幼夏他们都见过认识,性格极好,软软萌萌的没什么心眼儿。果果的存在,林初晴知道,但也接纳,跟盛果相处的还挺好。 更像是闺蜜。 正说着,一个年轻女孩走了过来,穿着宽松的连衣裙,肚子微微隆起。 「果果。」 「小婶婶,你不是有事吗?」果果面露惊讶,刚听乔修珏说林初晴有事,还以为她不来。 「你高三毕业,我当然要来的。」林初晴把准备好的礼物给她,始终没搭理乔修珏:「可惜来晚了,没看到你表演。回头拿到录像,拷贝我一份,我好好看看。」 盛果颔首,笑容甜甜。 姜幼夏道:「我们正准备去吃饭,晴晴你要一起吗?」 「好啊。」林初晴笑着答应,挽着盛果胳膊上车,从始至终连个眼神都没给乔修珏、 盛果后知后觉,也察觉到了什么,车上,他们坐在后排,便问她:「小婶婶,你跟叔叔吵架了吗?」 林初晴手放着肚子里,反覆咬着下嘴唇,心情低落。 「叔叔他怎么惹你了?」 乔修珏性格温和,是很好的脾气,除了两年前气的林初晴一走了之回了深城后,两人感情一直似乎不错。 如今林初晴大着肚子,理应不该吵架的。 林初晴囧,红着脸不肯说。 总不能说她怀着身孕,乔修珏这狗男人,还非要办她,动了胎气进医院,羞的不行,她才跟他冷战吧? 盛果懵懵懂懂,还想问,姜幼夏就制止了自家单纯的傻闺女。 路上,盛景廷顺便开车去接了放学的盛甜一同到餐厅。 原本是一家五口吃饭,现在多了三个人,那男人本就沉默寡言,晚餐的时候,更沦为了背景板,看着小太太跟他们说说笑笑,心里吃味。 吃个饭,怎么还那么多凑热闹的? 尤其是瞥到容阳时不时落到盛果身上的目光,墨眉皱的更紧,有这个反应的不单只是盛景廷,还有盛宸晞。 上洗手间的时候,盛宸晞喊住容阳,提醒:「果果她还小。」 容阳一顿,盛宸晞道:「别让她早恋。」 容阳英俊眉眼认真,向他承诺:「我会等她长大。」 盛果如今才十七,从小身体不好,相比于姐姐,在盛宸晞心里,她更是自己的妹妹。 第233页 被保护的太好,盛果性格极其单纯。 但看着好脾气,却是跟姜幼夏一样,是个钻牛角尖的死心眼。 他们只想盛果平平安安快乐长大,并不想让她早恋。 容阳跟盛果青梅竹马,那点心思,盛果单纯看不出,盛宸晞都看在眼里。 今天他过来,送的是玫瑰,十一枝,很合适表白。 也就只有单纯的盛果,不知道容阳对她的那些心思。 容阳单手抄着袋,向他说:「果果单纯,我不会欺负他,你尽管可以放心。」 「最好如此。」盛宸晞俊秀的脸庞冷酷,一米八多的个子,已经有了男人的轮廓。 一顿饭,除了眉眼间隐约不耐烦地盛景廷,吃的还算很愉快。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林初晴还揶揄了他一句:「就蹭顿饭,姐夫你要不要这么小气?」 林初晴不是景城人,跟乔修珏的恋爱不算很平和,被欺负了,也没人说说心里话,后来得知姜幼夏的存在,小姑娘还存了想要打探的心思,有意接近姜幼夏,后来知道不是她想的那么回事,就认了姜幼夏当姐姐,赔礼道歉。 没什么心眼,就是小孩子气性。 这声姐夫,喊的合情合理。 盛景廷瞧了那揶揄自己的丫头,对乔修珏道:「自己媳妇带回去哄。」 「……」林初晴委屈,转向姜幼夏:「夏夏姐,今晚我到你家,跟你和果果睡好了」 盛景廷嘴角一抽,把那被林初晴挽着的小女人提熘到自己身边,成熟男人的气场不怒自威:「她今晚跟我睡。」 姜幼夏脸一红,盛景廷搂着她的腰,迈着长腿就走。 「……」姜幼夏尴尬回头,囧的不行。 这男人怎么越来越幼稚了? 林初晴刚刚明明就是故意在刺激盛景廷。 哪里真会来跟她睡啊? 乔修珏也尴尬,拉着林初晴扎着的马尾回了车上:「闹脾气就闹脾气,你刺激他个醋罈子干什么?」 「我是认真的。」林初晴气鼓了腮帮:「我今天不要跟你回去,我要跟果果睡。」 「sorry,昨天我不该没轻没重,晴晴,别气了?」 林初晴冷笑,偏过脸不吭声。 要只是这男人放肆,林初晴也不至于那么生气。 可这人没轻没重,差点动了胎气,大晚上的因为房事过度跑医院。 羞死人了! 乔修珏将车开到路边停下,解开安全带,靠近她:「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不怕孩子们笑话你?」 「宝宝们才不会笑话我,他们只会在想爸爸怎么那么不要脸,孕妇都不放过,禽兽。」 「……」乔修珏轻咳了一声,尴尬。 林初晴别着脸,满是不高兴。 「我以后注意。」乔修珏调整面容,长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以后不经你允许,我不乱来。」 三十来岁才谈了恋爱,还是个比自己小了十来岁的小丫头。 一不小心就怀上了,气血方刚,这人还单纯的紧,同床共枕,睡衣那么单薄性感,睡觉的姿势也不安分,一会踹被子,一会钻他怀里,折磨的乔修珏不行,一时热血上头,才没了个轻重。 事后已经后悔了,但来不及,人在医院里,羞着涨红脸,折腾到后半夜回来,又不肯回房了,非得睡书房,乔夫人看不过眼,把她带到了客房里,哄着这娇气包一夜,气顺了才睡下。 一大早,又跑去学校上课,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又突然跑到毕业典礼里,乔修珏也是没脾气了,这丫头,怎么这么能折腾? 可偏偏,又让人拿她没辙。 怎么样都还得哄着。 林初晴这一闹也是故意的,这男人平日里衣冠楚楚,斯文俊雅,绅士极了,可衣服一脱,眼镜一摘下,又完全跟个衣冠禽兽似的。 偏偏夫妻间这等子事,她又没好意思跟人说,只能找藉口吵架闹脾气冷战,好不让他碰自己。 被他这一顺气,林初晴勉为其难原谅,晚上借着这事,还是不肯让他近身,就怕他兽性大发。 然,乔修珏能看不能吃,盛景廷可没轻易放过自己的小太太。 回到家,门一关,床都没上,压着在墙里,就把人给啃了。 两个月小别,盛景廷望眼欲穿,偏生最近事多,盛景廷还抽不出身来飞到巴黎找她,这女人也不让。 她忙,忙的不行。 从最初的工作室到现在,已经成名了赫赫有名的设计师。这次到巴黎,洽淡得是公务,也带自己的两个小徒弟去办展。 忙的晕头转向,根本没心思应付盛景廷。 眨眼间,他们结婚已经十来年,夫妻感情不减反增。 她自觉没有必要跟小情侣似的天天腻在一起,可这男人越老越幼稚,很粘人,也更爱吃醋了。 遑论穿梭在时尚界里,姜幼夏接触的年轻男艺人跟男模特都不少,量身试衣服什么的,偶尔难免有点触碰。 让这醋缸子看了,还不得炸。 遭罪的只是自己。 这种事,并非她多想,而是发生数次。 往年事业刚起步,她的个人作品展里,盛景廷难免来给她撑场子,每次都是黑脸而归,回头就折腾她。 疑神疑鬼,生怕那些男艺人男模特敢勾引她一样。 第234页 但哪里有人敢? 这男人爱吃醋,是出了名的,盯她盯得又紧。 她自己心里慌,那些男艺人男模特看到她也慌,生怕被媒体拍到乱写,他们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不要紧,要让盛景廷误会了,前途就彻底完蛋了。 男人精力太旺盛,折腾到了下半夜。 洗漱完,姜幼夏困得眼皮沉重睁不开,盛景廷皱着眉,还不太高兴道:「下次这么久的工作,就推了。」 怀里的女人睡着不搭理他,但轻颤的睫毛分明没睡着。 「嗯?」 「……」 「夏夏。」 不被搭理,又唤了声:「太太。」 姜幼夏装不下了,睁开眼:「小别胜新婚,你天天对着我,不腻啊?」 「不腻。」盛景廷口吻笃定,深邃的凤眸灼灼凝视她漂亮的小脸:「看一辈子都不腻。」 「……」 深情款款的话落在耳畔,姜幼夏喉头髮紧,含煳不清胡乱应着,下次再照办不误,引来盛景廷很大的不满。 拿姜幼夏这个女人没办法,三十来岁的人了,也不能再把她绑家里,不让事业心强盛的太太工作。 可拿姜幼夏没辙,盛景廷干脆改变了策略,哄女儿撒娇,要陪伴。 盛甜是最小的女儿,因着出生在姜幼夏要拼事业的阶段,虽然陪伴的时间不算少,但相比也跟果果年幼时,确实少很多,姜幼夏心疼自责于小女儿,很顺着她要求。 起初几次,即便在国外,也匆匆回来。 可每次一出机场,就被这男人给拐走,姜幼夏算是看清了这男人的计谋。 混帐男人,越老越不像话,拿女儿来算计她,要不要脸? 可这男人在她这,压根没要过脸,完全没了当年她对他一见倾心时的冷艷高贵。 但气归气,被这男人这样在意着,姜幼夏心里无疑是高兴的。 这样斗智斗勇,维持了五年,四十多了,两孩子也长大了,年少掌权的盛公子,瞧着愈发年长的儿子,心里也打起了退休,带太太看世界的主意。 公务一点点的丢给秦或跟盛宸晞。 儿子二十三岁这年,盛景廷不愿再等,从退居幕后,彻底撒手不管,发了一则退休公告后,就半哄半骗着,将已经成为顶尖设计师的姜幼夏拐着,满世界去旅游了。 偶有网友撞见,将偶遇拍到的照片po在网上,一会这对夫妇出现在北半球,一会在南半球。 再次回国时,已经是接手姜幼夏事业,年满二十五岁的盛果,突然间怀孕都时候了。 盛景廷听到这个消息时,脑袋瞬间就炸了。 哪个混小子把他女儿搞大肚子了? 风风火火领着太太回国,还没来得及去找罪魁祸首算帐,容阳早有准备,负荆请罪,向盛景廷提亲。 盛果太单纯了,容阳忌惮着盛家父子,怕惹得未来的岳父和小舅子不满,一直在等她长大开窍。 明里暗里的追,等到了她二十三岁才把人给追到手,确定恋爱关系。 可这人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以为恋爱就是牵牵手,亲个脸蛋这么简单,循环渐进了两年订了终身,才肯把自己交给他。 明明做了措施,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还是怀上了。 盛果跟盛宸晞不同,生意上的事不太懂,尽管容阳兄妹跟弟弟妹妹都在帮自己,还有一帮人忙前忙后,可性子也要强,非得自己学,两年还是忙的焦头烂额,也没怎么注意。 发现自己怀上的时候,已经五六个月,肚子圆鼓鼓的,容阳察觉不对劲,验了,才确定是真的怀上,不是这傻丫头说的吃胖了小肚子。 这孩子怀都怀了,又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盛景廷气归气,雷声大雨点小的训了容阳一顿,这杯女婿茶,还得喝。 月份大了,不能再等,可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女儿。 孩子七八个月大的时候举办的婚礼,空前绝后,无比盛大。 盛果出嫁那天,满城喜庆。 景城的街道上,上百台豪车迎亲送嫁,笼络不绝的直升机,从世界各国而来参加祝福,上演的是一出现代版的十里红妆。 只因为她有两个爹,世界首富盛景廷,以及跨国企业乔氏集团的老总乔修珏。 引无数人羡煞。 后来有参加这场空前绝后婚礼的不知名人士透露,光盛果的嫁妆,就价值上千亿,堪称世界最奢侈豪华的嫁妆,没有之一! 第225章 你是年少的欢喜(完) 午后艷阳高照,二中,高三a班 体育课,班级空荡,右边倒数第一排里,长发披散的少女提笔在干净整洁的英文书后面,轻轻写下几行娟秀小字: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落下最后一笔,少女樱粉色的唇轻轻呢喃念了一遍这首李清照的《减字木兰花》,在诗的后面,又画了玉手偷心的简笔画作为标记。 课铃声响起,乔敏惜合起钢笔放下,不捨得轻抚着课本上笔锋苍劲的名字:盛景廷。 匆匆忙忙回到了初中部,一路心脏狂跳不止。 他会看到的吧? 会猜到是她吗? 许是头回做这样的事,年轻的少女极其心虚,步伐走的匆忙,并未注意到另一道门里站着许久的年轻少女。 第235页 二中的校服是出了名的好看精緻,少女剪着齐刘海,一头及腰长发,白衬衫搭配着蓝色的校服裙,淑女婉约,手里提着个用粉色丝绢包裹的精緻盒子。她看了眼乔敏惜离开的方向,又到了刚才她待的位置里,翻开书本,看到那首减字木兰花时,柔美的小脸剎那涨红,拧紧了秀眉。 这写的什么艷语情诗啊? 乔敏惜怎么在景廷的书本里写这个? 陆家跟乔家有些生意来往,时常在某个宴会或者饭局中也会见面,陆婉柔是认得乔敏惜的。 可未曾见乔敏惜跟景廷有什么接触…… 对了,陆婉柔想起来了,经常跟乔敏惜走在一起的那个姜幼夏,老是盯着景廷看。 她没记错的话,芷然说过,姜幼夏那女的暗恋景廷。 去年校庆,初高中一同开会,姜幼夏致辞时昏过去,还是景廷送她去的医务室…… 难道是姜幼夏让她来的? 二中初中部的双姝红白玫瑰,陆婉柔是略有耳闻的,妹妹陆芷然跟他们同一个班级,时常跟她吐槽这两女的。 陆婉柔想将写着字的页张给撕下,撕的粉碎。 景廷是她的未婚夫,这俩女人,休想勾引他! 陆婉柔将撕的粉碎的纸张扔进垃圾篓里,a班的学生以及陆续回来。 「哟,景廷,你的小媳妇又来找你了。」 戏嚯的声音响起,陆婉柔回头一看,见是容少宸跟盛景廷,她唇一抿,温柔眉眼含笑唤了声景廷,走向那冷峻的矜贵少年。 简单的白衬衫穿在他的身上,无比的隽雅,宛若漫画中走出来的王子。 这是她的未婚夫,谁也不能抢走。 陆婉柔在心里打定主意,眉眼弯弯道:「景廷,你今天有时间吗?我让爸爸托人买了卡莫扎尔的门票,今天在川秋展览中心表演,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伯母说过,盛景廷喜欢听卡莫扎尔的钢琴曲。 难得到景城巡演,他应该会答应吧? 她心里期待。 少年墨眉轻蹙,陆婉柔怕他拒绝,忙说:「伯母说,你今天没有其他安排,可以吗?」 母亲被搬出来,盛景廷淡道:「下课后,车里等你。」 「嗯。」陆婉柔激动颔首,将手里提着的精緻盒子给他:「我周末跟家里的阿姨学的,草莓巧克力。伯母说你最近血糖低,巧克力可以补充血糖,给你。」 容少宸已经坐在位置里,散漫的翘着二郎腿,故作酸熘熘道:「柔儿还真贤惠啊,啧,是迫不及待想给景廷当媳妇了啊?」 说话间,他又饶有兴致的瞥向盛景廷:「景廷,你什么时候把柔儿给娶回去啊,你看人家急的。」 「少宸哥,你别乱说。」陆婉柔娇嗔了一句,含羞带怯的看了盛景廷一眼,心里像是注入了蜜糖似的,步伐匆匆的离开了a班教室。 a班的同学早已经见怪不怪,全二中都知道,初中部有对红白玫瑰,高三a班的盛公子有个门当户对未婚妻叫陆婉柔,就在高二。 包扎精緻的巧克力放在桌子里,盛景廷没动,随手拿起还没看完的书籍,靠着墙壁里看。贵气十足的少年,冷白皮的肌肤白的异于常人,整日冷这张脸,身上总有股阴冷的气场,很不好惹。 高中的课程,盛景廷早已经学完,三年前就已经开始接触盛世集团的公务。 只不过他从小身体就不好,都觉得他活不到成年。 唯一的独子,盛琛夫妇宝贝的很。 都捨不得让他太累,没听从建议送他读什么天才少年班,只跳了两级,跟同龄人一样九年义务教学。想给他完整的童年,让他平安长大。 整个班级,也就非要跟他一同入学的容少宸敢跟他当同桌。 甚至,从小学起,两人就一直是同桌至今。 容少宸替他把巧克力拆了,看着盒子里装满心形和各种卡通动物形象的巧克力,嘴角一抽,这女孩子都爱搞这些奇奇怪怪幼稚的小玩意? 容少宸扬起一眉,揶揄盛景廷:「人家这么用心给你做的,你真不吃啊?」 清冷矜贵的少年一言不发。 「来,小廷廷,哥哥餵你。」容少宸捻了一颗心形巧克力状似要喂,盛景廷冷眸一扫:「闭嘴。」 无比嫌弃他的称唿。 有被他矫揉造作的语调噁心到。 容少宸切了一声,气哼哼,玩世不恭道:「你小时候我餵你吃的还少啊。」 两家交好,年龄相仿,即便性格天差地别,家长撮合下,也就容少宸不嫌弃他一个病怏怏的小药罐,整天冷冰冰的张脸,活像谁欠他几个亿的样子。 久而久之,倒也熟了。 一盒巧克力,照例被容少宸给吃光光,末了还不忘评价:「弟妹的手艺进展了不少啊,还是盛叔沈姨有前瞻性,早早给你定了媳妇伺候你,让我这当哥哥的跟着沾光。」 每天换着花样给他送吃的。 虽然最后都是落入了容少宸的嘴里。 …… 陆婉柔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她不是很想当班干部,但老师同学举荐,才不情不愿当了,上完最后一节课,有同学来问她问题,被她给打发,收拾好课本,她迈着小步急匆匆的就去找盛景廷。 盛景廷不住校,每天家里司机接送,有固定的停车位,陆婉柔到的时候,熟门熟路上了后坐,就坐在盛景廷的身侧。 第236页 见少年正盯着车窗外看,冷峻的面容几分失神,她愣了下,不解问道:「景廷,你在看什么?」 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入目的是一个漂亮的少女,陆婉柔很快就认出了是姜幼夏。 怎么又是这个女的?景廷盯着她看干什么? 少年没解释,只对司机吩咐:「开车。」 …… 黑色的奔驰从跟前开过,姜幼夏余光一瞥,半开的车窗里,露出一张精緻俊美的脸庞,心脏勐地一跳,她抿紧粉唇。 失神之际,清丽的女音传至耳畔:「夏夏,这里。」 姜幼夏回神,前面开来的车,乔敏惜正坐在跑车的后面,朝她挥手。 开车的是乔修珏,两个月前刚拿到驾照,就成了妹妹乔敏惜的司机,日常接送这两丫头。 姜幼夏唿了口气上车,笑着唤了声:「敏惜,修珏哥。」 俊雅的少年莞尔,神情温和的问后排的两个少女:「是先回家,还是去哪?」 「最近刚出了一部电影挺不错的,我们先去看电影,然后去吃火锅,再送夏夏回去。」 乔敏惜妥帖安排,姜幼夏面露难色,她便说:「等会我跟我哥送你上楼,就说我爸妈留你吃饭,姜叔跟你后妈肯定不敢说你的。你回去那么早,他们肯定让你做饭,给你找事,还不如我们去吃饭看电影。」 那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早已经没了她的位置,姜幼夏也不想回去太早,便跟着点头:「行,那我们看电影。」 乔敏惜脑袋靠在她肩膀里:「快要中考了,夏夏,要不你今晚去我家睡好了?我有几道数学题不太懂,你给我讲讲。我可跟我爸妈说好了,我一定要留在二中的。考不上,我爸妈得送我出国了。」 「改天吧,今天是邹淑生日,我要是一夜不归,我后妈肯定又要跟我爸搬弄是非了。」 乔敏惜不情愿也只得答应。 看完电影已经快七点,三人去吃了火锅,下楼时,途经娃娃机的地方,乔敏惜又拉着乔修珏去给她们夹娃娃。 姜幼夏学习好,可夹娃娃这技术活,她不会,每次都是傻乎乎给机器送钱,就在旁边看他们夹。 没一会,手里就多了许多个卡通玩偶。 兄妹俩夹的起劲,姜幼夏站着累,找个地方坐,却被对面的一对身影吸引。 她抱着手里的娃娃,明亮的星眸专注着俩身影之一的少年。 盛景廷,跟他的未婚妻陆婉柔。 他们也来逛街吃饭吗? 姜幼夏是头一次在商场里看到他,即便在学校也很少,初中部跟高中部是分开的,她极少能见到他。 十五岁的少女,心里藏着个天大的秘密。 她喜欢盛景廷。 不过……他有未婚妻。 而且这人身份尊贵,也不是她能高攀的。 姜幼夏不敢奢求,只要能远远看他一眼,她就已经满足。 姜幼夏看的失神,没注意到,乔敏惜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夹娃娃,正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视线滞留在那少年身上时,明媚的眼眸露出几分痴恋。 却只一瞬,那神态就被她收起,她拿着战利品拍她肩膀,调侃道:「你看什么啊?这么失神。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夏夏,你是不是在看帅哥?」 「没有。」姜幼夏红着脸蛋摇头,有种做贼心虚的悻悻然。 乔敏惜眯了眯眼眸不太相信,姜幼夏也不多解释。 时间不早,乔修珏夹完最后一个币,将一大堆战利品给姜幼夏兑换了个一米多的玩偶熊,乔敏惜则兑换了个皮卡丘。 「哥,你真偏心,最大的给夏夏,谁才是你亲妹妹啊。」 姜幼夏闻言怔了怔,抬眸道:「要不,我给你?」 说着,还真要把熊给乔敏惜,乔敏惜哪里是要熊啊,就是故意揶揄自家哥哥。 「我哥给你的,我哪里要啊。」乔敏惜笑着揶揄,眨了眨眼睛俏皮道:「夏夏,你收了我哥哥的熊,什么时候给我当嫂子啊?」 姜幼夏俏脸涨红:「你别胡说。」 她哪里配得上乔修珏啊? 乔家兄妹对她好,她心里知道,但也不敢有丝毫非分之想。 家境悬殊,姜幼夏也不觉得,这么优秀的乔修珏能看上她。 学校里,很多人都喜欢乔修珏,时常让她跟乔敏惜帮忙给乔修珏递情书的。 再者,她心里已经藏了个人。 即便明知道跟盛景廷没有可能,但少女小小的心脏,却像是被填满了似的。 暂时也容不下其他的了。 「我哪里胡说?我哥可喜欢你了,不信你问我哥。」乔敏惜大大咧咧,撞了下乔修珏的肩膀:「哥,你这么殷勤,是不是一早看上我们夏夏了,想娶她给我当嫂子啊?」 「话怎么那么多。」乔修珏蹙眉,曲着的食指敲了她脑门一记。 乔敏惜轻哼:「哥,你这样是追不到夏夏的。」 乔修珏笑而不语,目光却在落在姜幼夏身上时,愈发的温柔。 姜幼夏年纪太小了,还是念书学习的年纪,乔修珏确实喜欢她,但不着急,等她高考完再说。 有乔家兄妹送她回来,替她向姜志南解释,姜志南一向对乔家的兄妹很有好感,跟乔缙也能聊上几句,也没追究,姜幼夏今天不回来替邹淑庆生的事。 第237页 姜幼夏洗完澡回到卧室,看到坐在她床里,正玩着大熊的姜如潇时,脸色微微一变:「你进我房间干什么?」 姜如潇抱着熊,趾高气扬:「这熊你哪里来的?乔修珏送你的?」 「管你什么事。」姜幼夏脸色不太好看,过去把熊拿过来:「我说过,不经我允许,你不许进我房间。」 「这是爸爸的书房,什么时候是你房间了?」姜如潇不屑,嘲弄道:「你可没有房间。」 「姜如潇,你别太过分了。」姜幼夏隐怒,气的小脸涨红。 姜如潇才不把她的怒意当回事:「你是不是在跟乔修珏谈恋爱?姜幼夏,你早恋了对不对?」 「你说八道什么?出去,我要睡觉了。」 「你休想骗我,我现在就去告诉爸爸,你不知羞耻跟人早恋,不然乔修珏干嘛送你东西。」 姜如潇冷笑,一脸得意洋洋的恶劣威胁,说着就要去找姜志南告状,姜幼夏脸色一下就变了:「你回来,别胡说八道。」 姜幼夏有点怕姜志南,即便她没有早恋,但被姜如潇母女一渲染,姜志南肯定又要骂她。 「那你把熊给我,我就不告诉爸爸。」 「你的玩具已经够多了,你要这熊干什么。」姜幼夏心里生气,漂亮的小脸气的涨红,眼眶微微发热。 她泪腺很发达,情绪一激动,就容易红眼落泪。 姜如潇最讨厌姜幼夏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男人,生长了这样一张脸,果然就不是个好东西。 姜如潇气愤的想着,「爸,姜幼夏她早……呜……放开……」 扯着嗓子喊,嘴巴被姜幼夏给捂住,她瞪着眼睛,姐妹俩双双摔在了床里,推搡之间,慢慢的打了起来,姜幼夏看着柔弱,但干活习惯了,力气可不小,疼的姜如潇嗷嗷直叫,很快就吸引了姜志南过来。 没提早恋的事,但姜幼夏还是被罚了。 邹淑心疼死姜如潇被姜幼夏掐的手臂泛红,也不看姜幼夏被姜如潇咬了好几个牙印,掐的红的紫的比姜如潇多了多少倍,将她赶出房子,在门口里待了一夜。 十五岁的少女蜷缩在门口里,走廊里光线暗沉,静的可怕,灯光明明灭灭,她害怕极了,抱着膝盖不争气的无声落泪。 她好想妈妈。 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姜幼夏心里清楚,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本以为,她可能要一直如此下去,可事情在十七岁这年迎来了转折。 邹淑出轨了,跟男人开房。 邹淑一直爱打牌,为此也没少跟姜志南吵架,姜幼夏是知道的,她的房间,就跟他们隔了一道墙,隔音不好,时常有听到。 但出轨的事,姜幼夏是第一次知,还是亲眼目睹。 高二的暑假,她经乔敏惜帮忙推荐,在一家酒店里当服务生。打扫卫生的时候,正好撞见了邹淑跟男人开房。 姜幼夏第一时间拍下照片。 又查了入住记录,才发现,邹淑不是第一次跟这人来开房,已经有许多次了。 看频率,几乎每周都来。 年少的姜幼夏,很快就有了决定。 她一定要把邹淑赶走! 这个女人破坏了她家,间接逼死了妈妈,她要让她遭到报应! 心中有了周全的计划,在下一周邹淑又跟那男人来开房的时候,姜幼夏打了电话喊姜志南过来,当场抓姦在场,给姜志南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那时,姜幼夏就在旁边看着,看着往日对她张牙舞爪的邹淑被姜志南打的奄奄一息,她心里升起了一股快感。 坏女人,终于遭到报应了。 好不容易等来这个机会,姜幼夏故意添油加醋刺激姜志南,把开房记录跟照片都给他看,邹淑是惯犯。 果不其然,邹淑被净身出户赶走了。 任凭邹淑跟姜如潇苦苦哀求,姜志南都一改那副儒雅文人的模样,化作人间恶魔,把邹淑赶出了家门。 那时候她还小,不懂,这其实是把双刃剑。 她赶走了邹淑,可也引来了他们三人的恨。 姜志南恨她多事,邹淑恨她让自己被扫地出门,姜如潇恨她让她成了单亲家庭,被人嘲笑。 也为了许多年后,她如履薄冰的生活,埋下了惊雷,足以让她万劫不復。 …… 姜幼夏的人缘其实不差,她长得好看,脾气也好,学习成绩一直是全校名列前十,老师很喜欢她,因为她耐心温柔,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虽然平时很孤僻,但班上的同时都跟他相处的不错。 但越是美好的事物,越是招人妒忌,令人想摧毁,陆芷然就是其中一员。 她家世好,长得也不错,可成绩差,是头号问题学生,老师碍于她家世,未曾过分苛刻,但同学们都不爱跟她来往,跟漂亮的姜幼夏比起来,她像是反面。 少女的妒忌心,有时候就是那么奇妙邪恶。 在学校里,姜幼夏跟乔敏惜形影不离,乔敏惜罩着她,可不给陆芷然面子,陆芷然找过姜幼夏几次麻烦,想给她点颜色看看,但几次都被乔敏惜赶到救下,甚至还跟老师打报告,陆芷然被训了几次,没再想简单粗暴跟教训其他人一样教训姜幼夏,只时不时阴阳怪气嘲讽她几句。 陆婉柔生日那天,陆芷然原本没想让姜幼夏去的,只那天放学,正好撞见了落单的姜幼夏。 第238页 心血来潮,陆芷然跟几个小姐妹半拖半拽,半威胁的将姜幼夏带到了生日趴。 陆芷然一贯不太喜欢她姐姐陆婉柔,甚至,她有时候也搞不懂,她讨厌姜幼夏,是不是姜幼夏整天楚楚可怜的温柔劲,跟陆婉柔还挺相似的。 都是装模作样的白莲绿茶婊,心机婊。 可不管怎么样,陆芷然都决定给她点颜色看看,才好消了她这几年的怨气。 只她万万没想到,她心血来潮想给姜幼夏个教训,会改变了那么多人的命运,引来那么大的麻烦。 那一天清晨,陆芷然跟陆婉柔是第一个赶到客房里的,钥匙就拿在陆芷然的手里。 客房的卧室里,那高贵绝尘,冷峻的盛公子赤着上身躺在床里,睡在他怀中的少女海藻般的发散开了半边床,露出的侧颜美的不可方物,那是姜幼夏。 亲密旖旎,散落了一地的男女衣物,又睡成这样。 傻子都知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婉柔从小就被往大家闺秀,名门淑女里培养,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始终维持着温柔大方的形象,唯恐哪里不好,会惹得盛景廷不喜欢。 可在那一剎那,陆婉柔崩溃了,她尖叫着疯了一般将还昏睡的姜幼夏拉起身,哭着给了她一耳光。 偌大的动静,吸引了别墅里其他没走的少年少女过来围观。 姜幼夏跟盛景廷睡了的事,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圈子,乃至于整个二中,所有人都知道,姜幼夏爬上了盛景廷的床。 就在沈玉珠送给未来儿媳,20岁生日的别墅里。 姜幼夏那天,都记不清,她是怎么样离开那间别墅的。 她很害怕,很慌,甚至连家都不敢回。 姜志南要知道她年纪小小就失了身,肯定会打死她的。 慌乱的少女逃了,她不敢回学校,也不知道能去哪里,躲到了姜家老宅里,抱着母亲的排位哭了一天一夜。 母亲过世的早,即便上过生理课,但年纪轻轻,本就是腼腆的性格,没认真的听。 突然的打击,如同晴天霹雳。 她甚至不记得要措施要吃药,整整躲了三天,乔敏惜他们找她找疯了,姜幼夏才鼓足勇气给乔敏惜打电话。 见面时,姜幼夏扑在她怀里哭得一塌煳涂,她不是故意的,她没有勾引盛景廷。 她不知道他在的。 否则,她一定不会…… 说什么都晚了,发生就是发生了,所有人都知道,她跟盛景廷睡了。 才十八岁,她还是个高中生。 乔敏惜替她打抱不平,陪着她回的姜家,竭力替她向姜志南解释,一切都误会,是造谣,她信誓旦旦,姜志南半信半疑,好歹没为难姜幼夏。 姜幼夏请了一周假,才硬着头皮去的学校。 也不知道是盛家还是陆家打过招唿,没有人跟她提及此事,姜幼夏没再见过盛景廷,本以为一切都会过去。 可她怀孕了。 这个消息,一如晴天霹雳。 纸包不住火,姜志南还是知道了,他用了一切羞辱女性恶毒的话,辱骂羞辱了她,仿佛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要把她孩子打掉,任凭她苦苦哀求,换来都只是他的怒骂鞭打,甚至将她赶出家门。 …… 事情闹的大,姜家里乱,盛家跟陆家也乱。 因为盛景廷要跟陆婉柔解除婚约。 陆家不肯答应,沈玉珠也不同意。 霎时间,僵了起来。 盛公馆,书房—— 「景廷,你真要跟小柔取消婚约?」 「姜幼夏怀孕了,我的种。」 二十岁的盛景廷眉眼间还有些青涩,年轻,俊美,举手抬足间皆是一股从容贵气,却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 他直面自己的父亲,平静阐述一个事实:「你要当爷爷了。」 盛琛面容一沉,缄默。 「即便你母亲不答应,陆家要与你为敌?」 「我想娶她。」盛景廷口吻平淡,漆黑如墨的凤眸注视着盛琛:「父亲,我从未与您提过任何要求。如今,我只求父亲您成全。」 偌大的书房,气氛静谧。 「为什么。」 盛景廷沉吟了一会,轻启的薄唇吐字:「没有原因。」 父子沉默了半个小时,盛琛抽了两根烟,才抬眸看他:「就她了?」 「嗯。」盛景廷颔首,口吻笃定:「这辈子,就她了。」 「好。」 盛琛道:「一会,你跟我去趟陆家,给小柔一个交代。」 「后天。」 盛琛一怔,盛景廷道:「我去接她。」 …… 看着儿子悠悠出门的身影,轻嘆后,唇角似扬非扬,也不知道是无奈,还是欣慰。 盛景廷领着秦或跟游萝兄妹出发姜家,远远地就听到了姜幼夏哀求的哭声,姜志南愤怒的咒骂,姜如潇幸灾乐祸的挑拨。 两天前,她被姜志南赶出去了。 可两个小时前,姜志南又将她找了回来。 年纪尚小,还怀着身孕,许是对父亲抱有着几分希翼,她大着胆子回来,可不想,迎来的又是他的羞辱辱骂,甚至想骗她喝下打胎的药。 姜幼夏觉得,她可能今天要被姜志南打死了吧,可相比于疼痛,她更紧张肚子里的宝宝。死死地护着肚子,不愿意让自己的宝宝没了。 第239页 这是她的宝宝,她跟盛景廷的宝宝。 即便生下来孩子可能没有父亲,她还是想生下来…… 这样,她就有亲人了。 姜幼夏哭的麻木,嘶哑了声线哀求他:「爸,你就让我留下好不好?求求你了。」 「不要脸,你才多大,你敢给人生孩子,你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光了你知道吗!」 姜志南铁青的脸,扬起皮带就往姜幼夏身上招唿,往死里打,皮带即将落下的剎那,一道声音传来:「住手。」 姜幼夏回头,俊美无俦的年轻男人如同神祇降临,错愕之际,他弯腰将地上的女孩抱起,抬起的凤眸扫向姜志南:「她的孩子是我的,我会娶她。」 姜志南瞪着眼睛发愣,意识到什么,正要追去阻拦,秦或挡在他跟前:「姜先生你好,我是盛总的秘书秦或,受盛总委託,今天特意过来,替我们小盛总,向你长女姜幼夏提亲。」 …… 「你真要娶我吗?」姜幼夏怯怯的望着他,哭的太狠,漂亮的杏核眼又红又肿,噙满了盈眶热泪,精緻的小脸满是泪痕渲染,可怜透了。 盛景廷那颗冰冷的心不禁泛起了一丝柔软,他嗯了声,俊美无俦的脸庞冷峻,宛若冰雕一般,姜幼夏想说什么,又什么都不敢说,缩着肩膀,僵着身体被他抱在怀里。 许久,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茶里被下了东西,我不知道你在房间里。」 她没有想勾引他,没有想破坏他跟陆婉柔。 「我知道。」 简言意骇的三个字,让姜幼夏错愕。 她想说,他可以不娶她的,她没想让他负责。 她只是想要这个孩子…… 这样,她就有亲人了。 可男人太冷,冷的像不耐烦她喋喋不休的话,她也不敢哭了,跟个鹌鹑一样瑟缩在他的怀里。 胆怯的生怕惹怒他。 一直到直升机抵达德城时,她都是懵的。 那男人一言不发牵着她的手进了市政厅,游萝递给他从姜志南那要来的身份证户口本以及各种繁琐的资料,递给工作人员,男人低沉的声线笃定:「登记结婚。」 整个过程,姜幼夏都是茫然的。 十八岁怀孕已经是不可思议,如今,她还结婚了吗? 还是跟,从前她遥望不可及的盛景廷? 从市政厅出来时,天已近暮色。 盛景廷牵着她的手,侧着肩膀看过来时,将两本结婚证举在她眼前,目光深邃承诺:「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盛景廷的妻子。姜幼夏,我会对你负责,给你跟孩子一个家。」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