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道观》 第1章 第1章 “五月十五日，死亡。” “五月十七日，死亡。” “五月二十日，死亡。” …… 午夜，道观外，兵刃相接，我们陷入不利。 眼见大刀即将对上正前方的师父。 我指的对面横刀冷向的官兵，一字一句高声地说。 对面的人，陷入了惊恐，阵型乱了些许。 一时间，身后几支箭迅速地飞来，射死了几个人，正是我刚刚指着的几个。 局面迅速扭转。 我方迅速占据上风。 经过一番厮杀，官兵们落荒而逃。 这是一群莫名其妙的官兵，半夜突然前往要人。 我们不明所以。 没说几句话，就兵刃相向。 好在道观众人也不是毫无武力。 好不容易终于解决了。 悬着的心沉下来了。 无人身亡，数人受伤。 道观外的地面被鲜血侵染，人们搀扶着往里走。 “你怎么样了？”师父白云子第一时间回身抓住了我。 “说过好多次了，不要随便预言死亡，会折寿的。” 她的手臂在流血。 “可是，我不想您受伤。” 我撕下一片衣物，给她包扎上。 而我因为私自预言死亡，被罚跪。 这里是厄运道观，供奉着酆都大帝、土地神、城隍以及黑白无常。 同时也是能够预言死亡的道观，来此的人毋庸置疑会带来厄运。 人们都害怕这里，可是也离不开这里。 昔日，道观也曾被众人推崇，可不复从前模样。 让道观被万人敬仰，也是我多年夙愿。 只要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答案。付出的是性命，得到的是死亡的时间。 这是厄运道观独有一种秘术。用十年的寿命，可以预言任何人的死亡时间。 但是不能干涉。 也不能随意说出。 不过，我其实不用折寿。但我不能告诉她们。 我被罚在供奉无常的庙里。 一般来说，看见死亡时间这种小事，只需烦扰无常就足够了。 我一般，不会被罚跪。 先前，我不该随意泄露天机。但重来我依旧会这么做。 听到小声的动静，有人来了。 来的是谢露露。 “姐姐。” 道观的道长，也就是我的师父白云子收养了很多孩子。 她按照她出家前的姓为我们取名，谢依依，谢贰，谢叁，谢思思，谢伍，谢露露，谢萋萋。 按照收养的顺序，男孩取一个字，女孩取叠字。 谢依依嫁人，谢贰参军，三四五去世，除了露露和萋萋，都离开了道观。 她养我们长大，对我们很好，我不想她受伤。 “萋萋，你也真是的，干嘛要随便预言啊？”露露姐一边把吃食塞给我，一边说着。 “明明你清楚，我们今天不会有人死的。” 道观里每一个人的死亡时间都有定数。 来到道观的第一件事，便是为自己的死亡预言。 “没人死亡，并不代表没人受伤。” “可是，那可是你的寿命啊！” “姐姐，你也知道，我们修道之人，比一般人寿命要长。” 我们供奉的是神明，神明也会给我们更多的时间。 “那你干嘛非得说出来啊？” “当时情急之下的第一反应，也确实拖延了时间。” “我说不过你。” 我吃完了东西，却发现姐姐还在旁边。 第2章 第2章 “你还不走吗？别被发现了。” 师父默许她过来，但不能久留。 “萋萋，还有个事。” “我捡了个人回来！” “什么？” “你小点声。” “你说清楚。” “他倒在道观后门口，浑身是血，我总不能不管吧。” 我突然想到，那群官兵来的时候，就是要我们交出一个人。但我们不曾看到有人。 然后就发生了冲突。 原来，是姐姐捡了个人回来。 “后门有血迹吗？” “不清楚，没看到。” 我瞬时觉得头疼。 估计是后山的血迹引来了官兵。 事已至此，追究没有意义。我得解决这件事。 “萋萋你放心，我没有声张。” “你怎么想的？看他长得帅？” “他是个贵族，可以帮助道观的发展。” “没那么容易的！普通贵族……” “他是个皇族！他身上有一个玉佩……” 我捂住她的嘴，“那你就更不应该捡他回来。” “我不会牵连道观的，我可以以私人身份去帮他。” “算了，现在人在哪？” “后院的小竹林里。” “行，等我结束，我来处理。” 早该想到的，谢露露从小就喜欢捡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 各种受伤的小动物，都会被她带回来。 但是她一般胆子不会那么大。 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可能是个皇族。 最好偷偷给他养好伤，然后任他离开。 皇族的确可以改变道观的处境，也一样也可能让道观陷入危机。 罚跪结束，谢露露带着我前往道观后院的竹林。 竹林茂盛，是藏人的好地方。 找了几圈，却不见人影。 突然，一柄短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露露在一旁惊叫。 “什么人，不许动！” 低沉的嗓音，透着虚弱。 我往后面猛踢一脚，后面的男人就一个摇晃了，露露从旁边协助，迅速控制住了他。 因为太过虚弱，他又晕了过去。 “就是昨晚那个人。” 不小心瞥见了他的死亡时间，十五年后。 年纪轻轻的，却活不长了。 姐姐绝对不能跟他走。她还能活很长。 动静太大，被师父发现了。 白云子听到了我们的声音。 师父把他安排在厢房里。 我和谢露露一起跪在师父的房里。 “怎么回事？” “师父，我捡了……” “萋萋说。” “露露姐捡了一个人，受了很重的伤，想跟您汇报来着。” “会是那群官兵追的人吗？” “不确定。” 姐姐想说什么，我扯着她的袖子，不让她说。 他是个皇子，师父不必知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师父让我们照顾他几天，然后让他离开。 离开之后，姐姐抓着我的袖子。 “萋萋，你这样显得我很不懂事。” “这是事实。” “那你也应该说实话。” “如果师父知道是皇子，收不收留还不定，我们现在又要去罚跪。” “可是，道观的未来……” “你的心思，收了吧，上位者都是有心眼的，你玩不过。” 希望她能听我一句。 而这个皇族，就留在了道观里。 可惜，道观里都是女人，也不太方便照顾他。 第3章 第3章 谢露露虽然很会照顾人，可却见不得血。 缝补伤口的活，自然就落在了我头上。 这个男人伤得很严重，身上新伤旧伤不断。 不过，我医学能力有限，只处理了最危急的。 不想，突然他醒了过来，迅速将我控制住。 比起之前，他力气变大了不少。 我抓住墙上的鹿角，往后面一砸，回身用绷带捆住他。 “你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该我问你。” “你突然出现在了我们道观后门。” “还引来了一堆官兵。” “你说这里是哪里？” “厄运道观。” 他愣住了，然后挣脱了出来。 然后往怀里摸了好几把，然后舒了口气。 我们没动他怀里的玉佩。 如姐姐所说，上面是“景佑”两个字。 是大周王朝现在的国号。 王权之外，还有教权。 世人皆知，道观不参与任何王权斗争。 这也是我不想谢露露参与进去的原因。 他没再攻击，我也就没控制他。 我把手背在身后，拔出了一把短刃。 “你们可以预言死亡？” “是的，但要付出代价。” “我可以，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他抓住了我。 “请你，帮我预言。” “先等你养好伤吧。” “我很急……” “付出代价也需要一副好身体。” “可以看别人的死亡时间吗？” “当然。但是很少有人这么做。” 我示意他别动，然后重新给他捆好伤口。 等我临近出门。 “谢谢你救了我。” “不是我救的。你要谢，就谢谢我的姐姐和师父吧。” 如果不是她们，我不见得会收留他。 他伤也养得差不多了。 他拒绝了我们的照顾，但接受了一些干粮和绷带。 养尊处优的少爷，在包扎上倒是相当轻车熟路。 比我包扎得好。 之后，姐姐给他准备了丰盛的佳肴。 是谢露露亲手做的。 他拒绝了，只是吃干粮。 我想说什么，姐姐拉住了我。 我们一起把饭菜吃了。 饭菜很好吃，姐姐很用心。 “你没必要这么讨好他。” “我想他带我走。” “师父会舍不得的。” “不是还有你吗？” “我也舍不得你。” “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活，会见得到的。” “你注意安全。” 我并不觉得，那个男人会带走她。 再接着，伤还没养好，他便开始在道观上上下下帮忙了。 这么积极，所求不小。 我不太满意，他不该这么抛头露面。 可是，他反而很熟稔地跟我打招呼。 还让我叫他予衡。让我没太想到。 只是，大周王朝的皇族，没有人叫这个的。 大周王朝，男女平等，都有继承权。 当朝皇帝没有兄弟，只有两对儿女。当朝皇后病重，皇帝无心朝政。 大儿子李珏，二女儿李琼，三儿子李琛，小女儿李琢。 跟师父提出，她也只是一句，自己闹出来的事，自己解决。 没过多久，他又跟我说想要预言死亡。 我带他去见了师父。 师父答应了，但还需要一定时间准备。 没过多久，又来了一队要人的人马。 第4章 第4章 比起上一批，这一队人马要客气很多，彬彬有礼。 而且，这一次我们也知道，人确实在我们这。 于是，师父接待了他们。 招待过后，才将他们中领头的于忠带到后面的厢房来。 只是，当看到予衡从我身后出来的时候，于忠一剑便到了我面前。 我后退一步，只划破了衣角。 拔出了短刃，置于前面。 予衡赶紧挡在我前面，摇摇头。 这时，他们才放下了剑，我也收起了短刃。 为首的士兵带头跪下，“殿下……” 话没说完，予衡赶紧上前去。 他不想暴露身份。 在场的人是否听到不重要。 我们，都会装作听不见。 予衡让士兵向我道歉。 我拒绝了，走上前，在一样的位置，划下了一片衣角。 我不想跟他们有太多牵扯。 事与愿违，他们在道观住下了。 不仅如此，李珏还经常找上我。 还在我闭目打坐时来打扰。 “你不好奇我是什么身份吗？” “不重要。” “叫我予衡。” “这又不是您的真名。” “李珏，字予衡。” 当朝大皇子。 “你叫什么？” “您叫我长青子就好。” “你不好奇我是什么人吗？” “不好奇。” 我睁开眼睛。 “我只希望，你们早日离开，不要带走我的姐姐。” “那我，能带走你吗？” “我不会离开道观的，我为此而生。” “可是，道观已经逐渐落寞了。” “我会复兴这里的。” 师父对于予衡是皇子这件事，罚我抄书。 “你太包庇谢露露了。” “她是我姐姐，我只有她了。” “谢露露会跟他走吧。” “谢露露不适合道观。” 仪式已经准备好了。 师父跟他说了很多相关事项。 这是我们修道之人特有的秘术。 如果其他人要使用，需要借助祭坛的力量。 同时，祭坛需要我们来维护。 秘术施法还是由我们进行，只是代价由他承担。 代价便是，需要付出十年的性命。 很多士兵都提出要替他付出代价。 李珏拒绝了。 而我知道，用了这十年，他只有五年可活了。 如果他想登上皇位，时间不够。 不过，祭坛能看到的不止时间。 还会有死亡原因。 值不值得，看当事人。 很多人觉得不值，所以道观的名声就越来越糟糕了。 预言的时候需要的人手不多，师父和我，再加上李珏和于忠就足够了。 但是，当他走上祭坛的时候，他要预言的，是别人的死亡时间。 “我想查，李琢的死亡。” 李琢，是他的小妹妹。 也是大周王朝的皇太女。 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小公主。 前不久，宣布失踪。 祭坛中央，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 是黑无常。 血色的字迹出现在空中。 “大周景佑八十三年。” “病死。” 李珏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不仅他可以看得到，我也看得到。 但是，我还看到了一个东西。 李珏的头顶，除了“大周景佑三十八年”之外，是我的名字“谢萋萋”。 写在这里，只能说明，是我杀了他。 第5章 第5章 可能是重名，但很少有人取这样的名字。 在我看到死亡时间之后，我确认过很多次。 我看到的时间，和祭坛上出现的一模一样。 甚至，当我看到的时间变化之后，祭坛上也会变化。 唯一的区别就是，我看不到原因。 当我站在祭坛旁边，就都能看到了。 而原因，写有别人名字的情况，只可能是谋杀。 如果不是故意的情况，会写清楚工具。 意外为之，就只是刀杀或者刺死。 五年后，我会杀了这个人。 大周王朝，法律至上。 尤其是他还是皇子。 如果我杀了他，道观难逃一劫。 等他出去之后，他和士兵们紧紧抱在了一起。 我回到房间。 割破手指，在符纸上写写画画。 我要召唤无常。 道观的规矩是，不能私自召唤。 但是，也没办法了。 谢露露突然破门而入。 “你疯了吗？不能这么做。” 她抓住了我的手。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不能说。” “我是你姐姐。” “那你就别想着总是离开道观。” “要当姐姐，就有点姐姐的样子。” 我正准备抢夺。 谢露露一时把它们都给撕了。 修道之人，一次不能放血太多。 我刚刚已经损失了很多血，不可能再抽了。 代价已经付出，但没有召唤。 虽然，无常上身，是一个相当痛苦的事情。 至于李珏一行人，在预言之后喜出望外。 就仿佛，失去的那十年性命并不重要。 见过那么多预言的人，他们是最不在意的一个。 如此也好，李珏应该要走了。 而于忠，又来跟我道歉了。 “长青子道长，对不起……” 我并不喜欢这样。 “罢了，修道之人，不在意这些。” 更何况，他们这些上位者，不喜欢我们。 再者，王权和教权素来也水火不容。 不过是李珏为了颜面使然。 “不是殿下……” 他直接跪在了我面前。 这一回，我信了。 我将他扶起来，示意我接受了他的道歉。 于忠便跟我说了一些事，皇城收到了李琢死亡的消息。 但是道观预言显示的是她没有死。 “还好，四公主殿下，没有死。” 他还想接着说，我拒绝了。 “到此为止，修道之人，不必知道太多。” 他点了点头。 “那你们该离开了吧？” “殿……少爷的伤已经好了，稍作休整，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那你们，抓紧离开吧！” “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里是厄运道观，不是什么吉利的地方。” 很多人，都不愿意久待。 觉得会带来不幸，真是迷信。 他们，已经待了很久了。 于忠摆出了认真的神情。 “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但对于殿下而已，来到这里，是他的幸运。” “也谢谢您，长青子道长。”他朝我再度行礼。 “我什么都没做过。” 刚预言过后的第二天，我就发现了一件好事。 道观中所有人的死亡时间发生变化。 所有人的时间，都变成了五天后死于火灾！ 我的心如坠冰窟。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6章 第6章 这还是我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一夜之间，所有人的命运悄然发生改变。 一时之间，我慌了神。 火灾，是天灾还是人祸？ 不应该是天灾，这里供奉的神，不会带我们走的。 如果是人祸，那会是谁呢？ 我的脑子成了一团乱麻。 浑身颤抖不止。 我在道观里漫无目的走着。 正好碰到了李珏和士兵们。 一瞬间，我我有了怀疑。 抓住他的肩膀，我的短刃比上了李珏的脖颈。 于忠剑指我的胸膛。 “长青子道长，请您冷静点。” “殿下，你是不是要对道观出手了？” “不是。” “我是真的很感激道观。” “你是不是不满意这个结果？” “所以，你想杀了我们。” “我不会这么做的，萋萋。” “你确定吗？” “你能用你的玉佩发誓吗？” “我可以。” 皇族的玉佩，是早年太清道德天尊所赠予，代代相传。 因此，发誓是可以起作用的。 如果违背誓言，会受到诅咒。 如果不曾违背，会得到一生的祝福。 于忠上前一步，“殿下，不可啊！” 李珏却拿出了玉佩。 “太清道德天尊在上，皇室子孙李珏发誓，我永远不会做任何对厄运道观不利的事情。” 我放下了刀。 不是李珏。 可我依然不知道原因。 “之前来追捕您的官兵，是三皇子的人？” “我不确定。” “但是，我弟弟不是这样的人。” “殿下，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我感觉可能与突变的死亡时间有关。 “那你能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吗？” 我拒绝了，我不能说。 “你们快点离开吧！” “离开也没有用啊。” “只要我在，我们会保护好你们的。” “我知道的，可是，这是既得的命运。” 不过，他们的寿命，没有改变。 “你是怎么知道的？” “秘术。” “你这么随随便便用寿命的吗？” “修道之人，寿命长。” 我突然想到，之前那队人马中，最后一个死亡的人，就是五天后。 那么，是他们背后的人吗？ 时间差不多对得上。 那么，会是什么人呢？ 我已经确认过了，不是李珏的人手。 可是，李珏也说，不像是皇族中人的手段。 皇族往往纡尊降贵，一般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可是那又会是谁呢？敢这么做的人，也只有皇族中的人了吧？ 有这样的权力和胆识。一座道观，说烧就烧了。 不过，凡事也不一定，可我真的没有头绪了。 没过多久，道观迎来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来的是三皇子。 刚到道观，他就亮明了身份。 也就受到了道观最高级的礼遇。 他和李珏长得很像。 但是感觉截然不同。 比起李珏，他就像在努力地隐藏什么一样。 第一眼，我觉得看不透。 第二眼，我觉得道观极有可能是因为他才遭到破坏的。 可是，时间不对劲，从都城过来，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 李珏，还没有离开。 凭直觉，我觉得不能让他们见上。 第7章 第7章 三皇子李琛前脚进道观。 我就后脚偷偷地去给李珏去通风报信了。 发誓之后，我对他的态度缓和很多。 他是一个不错的人。 “你弟弟来了道观，你要偷偷离开吗？” “如果你要走，我可以带你出去。” 我知道一些隐蔽的通道。 回头却发现，李珏摇了摇头。 “不必了，萋萋。” “我了解我弟弟，他不会到后院来的。” “他也不可能在这里把我怎么样的。” 劝了几次无果。 我只得让他尽量不要出来。 一旦他被发现，他倒不见得有事，但道观难逃一劫。 等我回到正殿，却发现了更糟糕的事。 我发现，谢露露在勾搭李琛。 李珏已经拒绝过她很多次了。 她正准备故意把茶水倒在他身上。 而我还在远处，不可能赶过去。 施了一个小小的道式。 我道式学得还不错，可以稍微改变风的流向。 我稳住了谢露露的身形。 让茶水也稳定了。 谢露露意识到我的插手，停下了动作。 之后，等谢露露来到后面。 我跟上了她。 我劝说她，这个男人不简单。 “这位殿下，心思深沉。” “跟大皇子殿下不一样。” “你若真倒翻了茶水，遭殃的说不定就是道观。” 姐姐这一回听了我的话，她没再给三皇子更多的照顾了。 不过，结局没有改变。 五天后，大家还是会死于火灾中。 师父自然知道我的动作。 我被禁足。 也有好处，我禁足期间，谢露露也会比较乖。 在禁足之前，我也叮嘱了李珏等人不要到处走动。 而后就在房间里学习道式。 没多久，三皇子也提出要预言。 不过他并没有住到道观里来。 李珏这一点，也算猜对了。 他和李珏不一样，他没有跟道观很多人有来往。 李琛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而他也无数次提到了他的妹妹李琢，还说什么为奸人所害。 大周王朝的小公主，也确实受尽万千宠爱。 只是，我们道观只能算出公主未死。 不清楚公主而今身处何方。 但是，哪怕我们知道结果，也不能说。 李琛也得去付出代价。 之前的代价，是李珏付出的。 因着我是为数不多可以帮助师父操控祭坛的，我的禁足暂时取消。 可是，当他站在祭坛上的时候，他喊出来的却是他自己的名字。 任是我已经想到了，还是有点惊讶。 “大周景佑八十三年。” “病死。” 接下来，三皇子卧倒在地上，开始狂笑不止。 那是癫狂但无声的笑。 他趴在地上，笑疯了。 没过一会儿，他止住笑容，摆出了一副悲伤的模样。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我不敢确定。 表面上，是为了妹妹，两个皇子先后找上了道观。 并且用十年生命进行预言。 实际上，他们二人的心思却不一样。 李琛和李琢都是五十年之后去世。 而一出去，李琛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他趴在地上，开始歇斯底里。 “我的妹妹，已经死了！” “厄运道观显示的原因是，我的哥哥，李珏。” “是我的哥哥，杀了她！” 第8章 第8章 我和师父互相看了眼，什么都没说。 这里得到的预言，是可以被歪曲的。 只有付出代价的人，才能知道结果。 但一般来说，没人会把预言的结果告诉很多人。 不过，李琛明显是有备而来，在到来之前已经考虑好了。 他只是想要一个由头。 他想要因此除掉李珏。 而且，他足够了解道观。 任何一所道观，在皇室斗争面前，都相当谨慎。 他非常清楚，我们不会也不能插手。 他的演技，足够精妙。 一刹那间声泪俱下，话语恳切之至。 众人都相信了他的话。 都开始声讨大皇子。 不仅如此，之后他还不忘向师父讨要道观的符纸。 这是不蕴含着道式的符纸。 但是，却可以证明，他曾经来过这里。 同时，也是一个弥天大谎的展开。 不过，李珏就在后院厢房。 这场闹剧，他多少也会知道点。 他的反击就是下一步了。 可我觉得，李珏不一定斗得过李琛。 借此，我再度劝说谢露露不要掺和进去。 可是，她拒绝了。 “三皇子或许工于心计，但是大皇子可是个好人。” “可是，他不一定会赢。” “赢不赢无所谓，他只是我的一个跳板而已。” 果不其然，李珏知道了预言之后的事。 他开始怀疑是李琛搞的鬼。 “我要跟他争夺皇位。” 以于忠为首的骑士带头跪下，“谨遵殿下指令。” 路过的我，感到有些震撼。 被他们看见，便喊我过去。 李珏也向我提出，想要道观帮他澄清。 “不可以，道观不能参与进任何的皇权斗争。” “是，道观不可以，可是道长你可以！” “萋萋你不是想要振兴道观吗？那你来利用我吧。” “而且，你明明知道结果。” “对不起，这是道观的规矩。” “预言的结果，不能由我们向外随意透露。” “为什么？” “听到的普通人，都活不过一年。” 这也是我在道观受到袭击的时候，敢说出来的缘故。 道观中人不是普通人。 而那些听到结果的人，本来也活不久了。 这也是我被罚跪的原因。 他们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是我带给了他们死亡。 修道之人，得有恻隐之心。 李珏突然抓住我，“那李琛这么说了，会不会……”他的声音在颤抖。 “他没关系的，他是付出代价的人，他本来就有资格说出去。” “那我，我也有……” “是的。但是没有意义了。” 李珏，晚了一步。 只能说，李琛比李珏更了解道观中人。 而李珏提出跟我讲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一对恩爱的父母。 兄弟姐妹之间关系相当之好。 可是，突然有一天，妈妈生病了。 爸爸从此一蹶不振。 陪在妈妈身边，悉心照顾。 大哥不得不接手了很多政务。 为了妈妈的身体，女儿进入了道观祈福，再也没有回来。 幺妹尚且年幼，兄弟俩轮番照顾，很是宠爱。 虽然不算美满，但也幸福。 可是，在风平浪静下，却有很多事情，在悄然发生改变。 直到有一天，发现再也回不来了。 第9章 第9章 哥哥发现，不论是弟弟还是妹妹，都不再理他了。 他发现，他们早就不是一个正常家庭成长起来的人了。 好在，幺妹还在，最小的那个孩子，还在温暖着他。 可是，有一天，就连这个孩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可怕的是，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他。 在照顾着妈妈的爸爸也生气了。 因为小妹妹的失踪，大哥也慌乱了。 有很多的细节，就这么被忽略了。 他只顾着逃离那个地方。 跑出来之后，就想起了传说中的厄运道观。 没过多久，就受到了追杀。 奄奄一息中，终于来到了这里。 他以为他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 没想到，最亲的人，还是给他递了刀。 至此，故事结束。 虽然，他没有说名字。 可我知道，这是他的故事。 他对李琛，还有感情。 他对权力，没那么多欲望。他只是没想到，李琛这么做的原因。 争夺皇位，也不过是想向弟弟要个结果而已。 我安慰了他几句。 我也明白他的决心。 不想，他跟我说，“我希望可以带走你的姐姐。” “为什么？难道，你爱上了她？”我站起了身。 “不是的，我那天看到她烧火，她道式很厉害，应该可以帮到我。” 这是事实。 道式分为金木水火土，也就是五行。 《尚书》曰“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 作为道式，各有各的作用。 五行化而为风，我最擅长的便是风。 或者说，各种道式，我都颇为擅长。 而谢露露多年来专精于火。 她很擅长攻击。 我也能理解李珏想带走她。 争夺皇位，谢露露确实可以带来助力。 同样，谢露露的未来，也会充满了变数。 可是，我也没资格阻拦。 “如果她愿意，那我不会阻拦。” 在我答应之后，，谢露露的寿命改变了。 但是，道观中其他人，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这依然没有改变大局。 针对道观的命运，我想了各种办法，无果。 不论我做了何种尝试，命运都不曾改变。 我清理掉了道观内外几乎是所有可能导致火灾的因素。 包括道观内 而没过多久，三皇子李琛也离开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逐渐变得慌乱。 我依然不知道道观的命运走向何方。 我算了一卦，大凶。 不过，我倒是可以安慰自己些许，我算卦的实力一般。 一般是五五开，可能对可能错。 而且也不可能给我解决办法。 我只是平复一下心情。 周易八卦，其实一共是八八六十四卦，通过用道术抽取卦象就可以推测吉凶。 我的准确率不高，是因为我不够心诚。 师父说：“萋萋你太不相信既得的命运了。” 我没有休整好，可也没办法了。 我再度召唤无常。 这一次，我选了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 在小竹林里，我召唤了黑无常。 召唤无常，可以向其提问。 有问必答，但是如果取舍看个人。 同样，这也需要付出代价。 也是十年。 我看不到自己的死亡时间。 第10章 第10章 在祭坛上也是。 就仿佛我没有死亡时间。 这件事情，只有我和师父知道。 我曾经也有死亡时间。 后来就没有了。 起码十年，我不曾知道自己什么死亡。 所以，我也不知道，我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竹林中，出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黑影。 “我该怎么救道观众人？” “想要破解这个局面，只有你离开道观。” 而后，我的精神就陷入了恍惚。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起来，浑身肌肉酸痛无力。 果然不能太频繁地召唤无常。 无常需要的不止是寿命，还有气血。 而我现在，就属于非常虚弱的状态。 可是，我不想离开道观。 但我清楚，算卦可能不确定。 无常的话，不可能是错的。 为了道观，我必须离开。 看来，道观的火灾，不是人祸而是天灾。 我得尽快离开这里。 于是，我提出跟着大皇子离开。 当我一提出了这个想法之后。 道观众人的命运变了。 突然之间，她们的命运回归到之前的模样了。 就像一切都没发生。 而我，也只是大概知道原因。 我向师父提出的理由是，在接手道观之前，想去游历一番。 我很多年不曾离开过道观，跟着大皇子离开，是个好选择。 “我不会参与进皇权斗争的。” “没关系。走出道观，你就不再代表着道观。” 只是，师父就那么同意了，也让我没想到。 “但是，萋萋你一定要回来。” “起码，你和露露，要回来一个人。” 其实，我也不确定，我之后是否会回来。 “师父，这些话，其实你可以对露露亲自说的。” “没必要。” “从道观的角度，她确实不是首选。” “在师父心里，我们一直却都是一样的。” 师父点了点头。 “师父，请多多保重。” 而我一直觉得李珏会欣然答应一起离开。 可是，李珏却犹豫了。 他看我的眼神，带着异样，嘴上很含糊。 但在旁边士兵们的撺掇下，还是答应了。 我也向李珏坦白了一些。 “我能看见你们的死亡。” “带上我，是有用的。” “同样需要付出代价吗？” 我点了点头。 “那么，请你以我的寿命作为代价吧？” 李珏还真是个好人。 “不需要。” “我们修道之人，付出的代价不是寿命，是道行。” 我终究不能跟他说太多。 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没有问我他们的死亡时间。 而露露，对预言死亡这件事，还停留在基本层面。 预言死亡，需要对冥界有一定亲和力。每一代，也就出那么几个人。 我不必担心谢露露会告诉他。 我们一行人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之前的卦象。 我感觉，我好像这一生，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向南出发前往都城，翻越了一座小山坡，便看到了一座小城。 大皇子的通缉令已经发出来了。 附有李珏的画像。 通缉令上有皇帝的玉玺。 城镇外有士兵一一检查进去的行人。 看来，不可能进城镇了。 但天色已晚。 第11章 第11章 “去道观避难吧。” 道观不能参与皇权斗争，这是一个约定俗成。 即便有道长认出来了。 他们不仅不能说。 反而还会帮着隐瞒。 在道观里，理论上也不能打打杀杀。 毕竟，惹恼了神，会降下诅咒的。 之前那队官兵，是意外。 同时，道观也是接受罪犯和通缉犯。 因为，道教可以教化人。 这来自一个古老的故事。 据说在五百年前，也就是大周王朝建国初始，跟建国皇帝对立的是一个杀人魔。 她沾染了无数人命，据说还生吃小孩。 建国之后，女魔头为了躲避追捕，四处逃亡。 偶然进了一个道观。 道长认出了她，但也收留了她。 道长做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女魔头便得到了成功的教化。 后来，她成为了道长，并且把自己多年来的功力和实力投入进道教当中。 并且，公然向皇帝表示，自己已经不在乎那个皇位。 从此，大周王朝也走向了稳定。 不仅如此，很多从前跟着她的人，也投身进了道教事业。 道教事业自此空前发展。 她便是无极子谢默道长。 而她，也是我们厄运道观的创始人。 不仅如此，她还带动了厄运道观的发展。 厄运道观的祭坛，便是她一手打造的。 据说她注入了自己很多的法力。 多年来，我们只是注入一些法力维持修复。没有改变太多道式。 法力，是道式的基础。 道式来源于法力，然高于法力。 尤其是，祭坛上的道式，应该是她创造的。 道式的境界是施展、变化和创造。 我多年来只停留在变化上。 本来，无极子只是把厄运道观当作试点，在之后准备推广下去。 不想，没来得及给道观取名，她就离开了。 永远地离开了。 相传，无极子羽化而登仙。 而叫厄运道观，其实是因为世人这么多年的评价。 世人其实对无极子的评价并不高。 供奉她的人，大概十分之一。 但在厄运道观，我们遵从她。 在我们道观，能够姓谢，也是一种赏赐。 道观中，不是所有人都能姓谢。 我的那些哥哥姐姐们，也是因为法力不够或者学不会道式，才离开了道观。 而谢露露和我，因为天赋不错，才留了下来。 于是我们没进城镇，落脚在了城镇旁的道观里。 这里的道观，虽然在喧闹之中，但也有一些宁静。 在道式这方面比不上厄运道观。也没有预言之类的东西。 然而，来来往往的信徒却更多一些。 或者说，他们并不是有那么多的信仰。 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更类似于把这个道观变成了一个旅游场所。 在忙碌的生活过后，他们摈弃杂念，在这里稍作休息，再投入进无趣的生活中。 坦率而言，在王权面前，教权一直处于劣势。 在发展面前，道观也有两个途径。一者就是遵循道教原本的宗旨。二者便是像这样贴近世俗。 在我年幼的时候，我其实也觉得厄运道观可以这么做。可是师父不同意。 第12章 第12章 她没有告诉我原因。 但随着我慢慢长大，我也逐渐理解了。 所有的道观，都可以这么做。 厄运道观却不可以。 否则，预言死亡这件事，变得既不尊贵，又不可信了。 只有厄运道观还能预言死亡。 道观就不可能贴近世俗。 不过厄运道观不为人知其实还是因为皇族的阻挠。 毕竟，厄运道观，是受谢默影响最深的地方。 而皇家，害怕着谢默。 道观在很多地方，受到皇家的限制。 最明显的便是消息方面了。 皇族掌握着全王朝的情报资源。 对厄运道观，自然没有什么好评价。 人们自然畏惧着这里。 谢露露的想法其实也是没错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 皇族，才是能解决厄运道观问题的唯一途径。 之后，我们便在这个道观里停留了下来。 果然，哪怕我们都披着斗篷，也没有人阻拦一二。 而李珏也面临了另一个问题。 在道观落脚只是暂时的。 现在只是侥幸没被发现，之后便不知道了。 最好的办法，是乔装打扮。 皇族的特征很明显。 一者是头发比起纯粹的黑色会偏褐色。而且，那种褐色很别致，在阳光下会闪烁着光芒。 而普通人，一般是只有深黑和浅黑的区别。像我便是一头乌黑的短发。 更重要的一点是，黑色眼睛中会闪着血色的光芒，因而一看便知道是王族。 只要在有光的地方，都能分辨出皇族。 据说，这是建国初期神明给皇族下的祝福。只要是嫡系出身，都会有这个特征。 另外就是那片玉佩。 玉佩不能丢弃，这是王族的象征。 如果丢失了，都城那边不会承认这个皇子的存在。 可是搜身的时候会被发现。 玉佩倒是好解决。 在李珏拿出玉佩的时候。 我淡定地在上面施一个道式。 风可以改变外在的模样，但是只能一时的。这只是在上面施一个障眼法。 匆匆一眼，想必是看不出的。 但是，道式对人我不确定有用。 对物品，也有一定的有效期，大约一个时辰。 不过，玉佩的模样特殊，我需要稍微修改了一下原本的道式。 但是，没想到李珏直接把玉佩给我了。 “你修改好了再给我就行。” “你就不怕我拿走？” “你不在乎这些，我也相信你。” 之后，李珏便决定染发。 民间的染发手法，我们略有耳闻的。 最简单的便是用黑豆，黑豆在醋中浸泡，然后黑豆煮烂，最后过滤杂质，剩下的膏体就用来染发。 换了好几个人给他染，最后轮到了我。 好不容易，我把所有的膏体给用完了，我只感觉到相当糟糕。 而且，我也低估了皇族特征的意义。 即便我们用了大剂量的黑豆，他的褐色，依旧若隐若现的。 别的材料要不找不到要么耗时太长。 于是，我们重新准备了黑豆，准备隔段时间给他上一次色。 经过了两天，每隔那么两三个时辰就上一次药。终于到达了还不错的地步。 但是，仅仅乔装打扮也是远远不够的。 还是决定在脸上试试障眼法。 第13章 第13章 我试了很久，依旧没有成功。 果然，在人身上难以实现。 但是玉佩上的障眼法很成功。 现在的玉佩，只是一个普通的挂件。 我又算了一卦，大吉。 果然这个东西不太准。 我们明明还没准备好。 但是，我想到了个办法。 那便是女装。 李珏有一张相当漂亮的脸蛋。 头发又染了一部分。 虽然有点高，但是足够瘦削。 做女孩子也不是不行。 而且追捕的一直都是大皇子。 不会有人想到的。 如果可以成功，就只是出门的三姐妹和她们的护卫了。 不想，没有考虑多少，李珏答应了。 打扮他这件事，谢露露把这个活揽过去了。 她很擅长打扮。 而我，懒。 不过，衣服不够，我和谢露露先行去镇里采购衣服。 他的尺寸，大概比我们大一码。 在买他衣服的同时，我们自己也购入了一些衣服。 道观多年来都有自己的服装。 但是，这样的服装，只适合云游不适合赶路。 我们如此匆匆忙忙，自然不要穿道士服为好。 很久没选过衣服，基本都是谢露露帮我挑的。 在这之后，我们也开始商定之后的计划和安排。 我能理解目标是都城。 要想洗清冤屈，最好最快便是通过都城。 而我的目的地也是如此。 都城有着最大的道观。 与此同时，我希望见一面二皇女。 如此一来，我才没有涉及那么多皇权斗争。 我不希望李珏被抓。 只是因为修道之人，最好不要去监狱。 再加上，师父临走前也让我，尽可能照顾好他。 虽然不理解师父的意思，但我会听从师父的想法。 不过，我的帮助，也仅限于去都城的路上。 而李珏也阐述了他的一些计划。 去都城必经之路，要么南方要么东方。 而中央区域都由官吏管理，毋庸置疑都会按照通缉令执行。 虽然可以用乔装打扮，但是不可能一直这样。 顶多经过几座边缘的城池。 到了中央那一块的地方，检查会更加的严格。 仅仅是女装，恐怕不足够。 即便只是怀疑，也有可能有人盯梢。 不仅如此，还有可能直接打进大牢。 更重要的是，有一些区域的可能是亲琛派，也就是站在李琛那一派的大臣。 说不定暗中将我们一行人处理了也说不定。 虽然说，李珏也有一些亲近的大臣。 但是，跑出来之后没有联系，李珏声称不能保证他们的忠诚。 毕竟，现在的大皇子，已经被皇室抛弃。 扶持一个已经失势的皇子，不是良策。 如果想要回都城，最简单粗暴的就是，借助异性王的力量。 在李珏帮着管理政事的时候，曾经接触过其中几位。 在中央区域之外，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一位镇守边疆的异性王。 异性王权力很大，是四位开国功臣的后代。 多年来在边疆镇守。 异性王手下的精兵良将分别用来抵御南蛮北狄东夷西戎。 而异性王，是可以带人进去都城的。 哪怕这个人，是皇子，是罪臣，或者其他，都没关系。 这是，根据皇室与异性王之间的誓言。 第14章 第14章 誓言中，异性王的车马军队，皇室无权管理。 因为镇守边疆，异性王手上有一大批军队。 不过，与此同时，誓言里也包括，异性王不能称帝。 在皇权受到威胁的时候，异性王必须守卫这个王朝。 最重要的是，这不是普通的誓言。 建国之初，这是经过神许可的誓言。 如有违反，一年之内势必会失去自己的性命。 有很微妙的一点便是，异性王可以参与皇权斗争。 甚至，誓言里在暗示这件事。 如果拿捏成功了异性王，非常有利。 别说只是进去都城，之后也可以借助异性王的势力夺取皇位。 接下来，就是要选择具体人选了。 东南西北分别是嵎王、交王、昧王、幽王。 而这个称号也是因为别名。 东方是嵎夷，南方是南交，西方是昧谷，北方是幽都。 世袭传承这个王的名字。镇守的疆土，也以此为名。 王位和土地，可以传给任何的后代甚至养子，只要姓氏不曾改变即可。 嵎王姓温，交王姓郭，昧王姓向，幽王姓丁。 这一代分别为温杰，郭一华，向东，丁小京。 前两位为女性，后两位则是男性。 而选人上，我以为李珏选择了交王。 这让我们都没想到。 虽然，南方在距离上占优势。 但是，他从未见过现在的交王郭一华。 自然也就不清楚交王的性格。 “因为其他几位，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不过，最大的原因还是，交王郭一华式微。 说不定有可乘之机。 说不定是一个不错的利用对象。 诚然，南方在四方中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存在。 其他的建国功臣，往往都是武将出身。 而最早的交王是文官出身，最开始只是皇帝身边的一个谋士。 关键是，这个谋士虽然头脑非常聪明，但是武力值相当之低。 在战乱年代，他都从始至终待在营帐里不曾出去过。 也正是因此，人们都认为，他的营帐，是最坚不可摧的地方。 后来，刚建国没多久，他就病倒了，继而离开人世。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后代们也拿起了武器，走上了战场。 也取得了不错的成就。 同时，南蛮的实力并不强劲。 所以，很多人认为，交王在抵抗外邪上起不了那么多的作用。 不仅如此，世人都觉得南方不需要这么一个镇守边疆的人。 但是，在东南边境长大的我，非常清楚。 东方也好，南方也罢，其实异性王都发挥着相当大的作用。 虽然，我还是偏向于东方。 我清楚南方也一样资源丰富。 东方更为富庶也是事实。 不过，李珏说：“嵎王温杰，心思深刻，我怕得不偿失。” 之后便是变装准备。 谢露露在隔壁装扮李珏。 而我也顺便换上了一身衣服。 如此，我们便可以提前进行预演，三个漂亮的姐妹花。 我素来是知道谢露露的手艺。 但是，第一眼，我也真的被李珏惊艳到了。他漂亮得有些失真了。 就是，这个发色确实有些太过于褐色了。 我走上前，拂过他的头发。 第15章 第15章 突然，李珏猛地后退一步。 他捂着脸，“你干嘛？” “你的头发，有点假。” 我捏住他的头发，“稍微修改一下。” 李珏愣住了，朝我靠近一步，进而转过头去。 把手放在上面。 施了一个障眼法。 假发，我还是做得到的。 一边施着，一边说道：“你现在，很漂亮。” “就像天使一样。” 他象征性地回应了几句。 突然，我摸着头发质感不太对。 “谢露露，你怎么用你自己的头发？” 接下来，我看到留着中短头发的谢露露走了出来。她也换好了衣服。 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谢露露珍爱自己的一头长发。 她留了很长时间，洗头发的时候也相当注意。 听我这么一说，她也只是朝我吐了吐舌头。 我刚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想说什么。 突然，一队人马闯了进来。 “这就是你说的大皇子一行人吗？” 那群人，是跟着道士们进来的。 该死的，道观不是不会参与皇权斗争吗？ 怎么会迎来官兵？ “这不是，三个大小姐吗？” “哪来传说中的那位啊？” 果然，是冲着大皇子来的。 只见为首的道士急忙跪了下来。 而士兵们走向了我们。 “你们是什么人？” “交城，谢家的小姐。” 这不是空口无凭。 在很早之前，我的师父谢白云，就是交城谢家的小姐。 “那么，三位谢小姐来这里所谓何事啊？” 这些官兵，虽然没看出来我们有什么问题。 但是还有的盘问，他们也一个都不会少。 “主要是想游历南方。” 于是，谢露露开始绘声绘色地描绘起了南方的风光和故事。 多年来，她耳听八方。 这些士兵也就相信了。于是开始下一个问题。 “怎么先来到了道观啊？” 这就轮到了我的专场了。 我直接上前一步，侃侃而谈。 这可是我这么多年来受到的教育，这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么？ 我从古至今，从浅到深，甚至把自己的观点都阐述了不少。 俨然是一个沉迷道教的贵族小姐。 然而，这还不仅仅如此。 我还暗戳戳地指出，他们不在清修的道观里这么肆意妄为。 好的一点是，我成功地让官兵们离开了。 毕竟，作为不了解的人，最开始可能还听得懂。但是越听肯定会觉得相当枯燥。 在一定程度上，这样的嫌疑也已经洗清了。 起码，他们表面上，不能把我们带走了。 同时，我却也吸引了道观中大部分人的目光。 尤其是，那些道士们。 他们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实际上，我也没有讲太多。 这一次，也确实是事急从权。 而我也提出，“我们现在要离开这件事了。” 原因简单，他们打扰到了我们。 而道观的道长也已经来了。 她先是夸耀了我一番，关于我的一些发言。 “小姐还是暂时留下来一段时间，我们有很多想法，想要跟小姐交流。” 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那好，但是我也有要求，不能再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第16章 第16章 于是，我擅自决定留下来。 不过，这次还是赶走了他们。 简单考虑，我重新想了一个名字。 李珏之后便是谢玉了。 而我和露露倒是简单，我们本来就姓谢，改不改名都无所谓。 以后，我们便要互相称呼名字了。 另外一点便是，我们得重新制定一个计划。 虽然明面上那些士兵走了。 但我们都清楚，他们恐怕还在哪里等着我们。 道观不再安全。 这里，不能久留。 毋庸置疑，我必须得留下。 但是，李珏最好先行离开。 “兵分两路，殿下你带着露露先走，我之后会来的。” “不行。” 他们俩异口同声。 “放心，他们做不了什么。” “你也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我不能走。” “之前，他们已经看到了我们。” “我说了那么多道观方面的东西，可不能就这么逃跑了。” “就这么走了，还不知道别人怎么说。” “我们代表的是厄运道观，这是厄运道观的尊严。” 提到厄运道观，谢露露不再说话了。 “而且，你们也清楚，我们必须留下一个人。” 在大局面前，李珏也不得不离开。 于忠则提出带一些人留下来。 无奈，我也只能答应。 其实，我还要别的话，不好说。 同样，当初道观的提议是由我提出，我理应负责到底。 临走前，谢露露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只是拍拍谢露露的肩膀，“我的实力，你应该清楚。” 在当晚，我便让谢露露带着李珏走了。 与此同时，还带走了一部分骑士。 为了更快地离开，我直接挖了一个洞。 在他们离开之后，我把洞重新填补上了。 我可不能离开。 这座道观，我得解决掉。 那样的约定俗成，我也得遵循。 道观，可不能参与进皇权斗争中。 这可是规矩。 既然他们违反了，那就不要怪我了。 不过，我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些道士和士兵们的不要脸程度。 第二天，我便应要求前往了正殿。 跟道士们开始交谈，到这里，还是非常正常的。 于忠等人作为护卫，自然不能进来。 我已经确认过，我没有看到他们的生命有任何的变化。 而那些道士们，围住了我，七嘴八舌地谈起来道教。 我我顺应着他们往后说。 但随即，我意识到不对劲，围过来的都是女道士，而且人越来越多。 突然一瞥，发现闲杂人等少之又少。 渐渐地，我被逼近一个小角落。 离我最近的那几个道士们，掏出了小刀。 我挪着步子，把手伸到背后。 在外面，两边的士兵陷入了打斗。 乒乒乓乓的声响很快传了进来。 闹大对我没好处，我把手放下。 乖乖地被她们逼近着进去了一个小房间。 我到目前，我依然不确定他们究竟是否发现了。 到了现在，这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是，她们把我请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然后，把我关了进去。 这也就是软禁。 而外面的声音，也逐渐地停了下来。 他们中应该没有死亡的人。 而道长也开始审问我。 第17章 第17章 我面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露出了她的獠牙。 “最开始，你们一行人可不是三位小姐？大皇子殿下去哪了？” “我们过来的就是三个女孩子。” “当时我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小姐你就说出来吧，大皇子现在在哪？” “那你们呢？据我所知，道观不能参与皇权斗争。” “我们有什么办法，生活所迫。” “好一个生活所迫？不过是卑躬屈膝。” “小姐，你不明白。” “我叫，谢萋萋。” 这个老人愣住了，向我行了个礼。 “厄运道观长青子，还真是久闻其名。” 我回礼。 厄运道观长青子谢萋萋，名声在外。 “说着什么不掺和皇权斗争，你不一样在支持大皇子吗？” “我没有支持过大皇子，只是顺路而已。” “为什么偏偏跟他顺路？” “正好遇上了。” “我不信任三皇子，但是大皇子人还不错。” “那二皇女呢？” “二皇女没有继承权。” “那可不一定。” 我突然明白了过来。 原来，道教中有人想扶持二皇女。 二皇女登上皇位，确实对道教更有利。 可是，如果没有登上呢？ 道教，会不会从此落寞？ 我不确定。 “你可是厄运道观的王牌！”她的手抓上了桌子。 “即便我真的支持了他。我也不代表着厄运道观。” “怎么不代表着？” “厄运道观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我跟长青子没什么好说的。” “长青子的名声我是听说过的。” “这里经过了特殊布置，哪怕是长青子，也施不了任何道式。” “接下来什么都不会提供给你。” “如果你想好了，随时可以把大皇子的去向告诉我。” “只要您愿意说，一切既往不咎。” 我施了一个道式。 果不其然，这里的确难以施展道式。 不是因为空间被限制了。 而是因为，周围有很多吸收法力的道器。有些甚至毫不掩饰地摆在了明面上。 只要施了道式，法力就会一点一点被吸收走。 不过，传闻还是没有那么真实的。我的实力，不仅从没被夸大过，反而多年来都是低调的。 即便有着这么多的道器，我依然可以施展小型的道式。 只不过，需要耗费的法力会更多。 偏偏我有的是法力。 但即便如此，我也只能燃烧一点点小火。 看来还是得从道器上下手。 道器有着相当繁复的使用规则。 道器本身不能被道式毁坏，只能用蛮力。 不仅如此，如果毁坏了道器，会付出相当惨痛的代价。一般来说，要么血气，要么生命力。 偏偏，这些也是我不在意的东西。 血气倒是有点麻烦。 至于生命力，我也不清楚我的生命力还有多少。 我拿出短刃，从最大最明显的几个开始销毁。 销毁了之后，我的道式明显施展得轻松了起来，法力流动也顺畅了。 接下来，我施了一个小道式销毁了一半的房间。留下来的，自然就是藏起来的道器。 忙活了大半天，我终于将这个房间里的道器都给解决掉了。 第18章 第18章 我也累得瘫倒在地上。 就连我，也耗了太多力气了。 一晚上布置了这么多，也是为难他们了。 他们一定不会想到我这么疯狂。 毕竟，除了谢萋萋，也无人能做到这一点。 好不容易，爬了起来。 我再次施展道式。 我没用太多法力。 但是施展的效果相当之好。 我的实力，好像增长了。 已经好多年没增长了，也是福祸相依。 看来比想象中容易解决。 最后，我施了一个大的道式。 放了一把火烧了这座道观。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 可是，这是他们先这么做的。 他们可以对李珏做什么。 但是，把我关起来，有些过分了。 但是，我同时也施了一些其他的道式。 五行的道式，我都施了一点。 我尽可能地保护了道观里的人。 道式主要燃烧的，还是那些物体。 而接下来，我便去把那些士兵松绑，带了出来。 他们都伤得很重要。 以至于我们不得不在道观外面好好地休息了一段时间。 风的道式可以缓解疼痛，但不能治愈伤口。 而且，我法力还得留点备不时之需。 但是不能久留，在此待久了，势必会引来追兵。 之后我也发现。 我的实力增长得比我想象得多。 不仅如此，我发现我可以新创造一个道式。 在破坏的同时，还能救人。 或许这是可以实行的事情。 但现在要做的还是汇合。 于忠伤得很重。 于是，我接替了他领头的任务。 之后我便扮成了男生。 由于都伤得很重，我提出假扮流民。 流民不会受到那么谨慎的检查。 而且边境常年处于战乱，有大量流民也实属正常。 最开始，他们不太愿意。 毕竟他们很多也是贵族出身。 在于忠的支持下，他们同意了。 还好，大家的寿命，没有变化。 然而，在汇合的地方，街道中间的一家住店，却没发现李珏。 不仅如此，我一进去，就觉得这家店不太对劲。 几乎是立刻，我就带着人出去了。 “怎么了，萋萋？”于忠已经不再叫我道长了。 他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家店不太对劲。” “怎么了？” “就是一种直觉，有死亡的味道。” 我一进去就发现，里面所有人的死亡时间，都是三天后，这是相当不正常的。 要么他们只是偶然一起死了。 要么便是他们本就是一伙的。 不论是哪种结果，都是什么好事。 “可是，殿下……” “晚上我们再来看看吧？现在有点危险。” 就像映衬我的话一样，那家店莫名其妙出来了一些人。 于忠答应了，然后便赶紧拉着我走了。 而我们这些人，在这些天也积累了不少默契。 大家很快散开了。 在暗处观察了一番，很快他们也走去入人群中。 到了晚上，我给于忠换上了我之前给李珏买的衣服。 “等会进去，你不必说话。” “一切交给我。” 我的装扮能力一般，不像谢露露那样优秀，我只是在我们脸上盲目地砸了很多胭脂。 而且他一说话，十有八九就被发现了。 第19章 第19章 还没进去，我便被门口的路人拉住了。 她一边飞快地拉着我们离开，一边悄悄地说。 “这里不能住。” “怎么了？” “这里前几天出了点事，别住这里。” “是什么情况？” 她没回应，反而给我们指了另一家店。 不过很可惜的是，我们没问出什么。 显然，在这里不可能见到李珏了吧？ “萋萋，我们还能见到殿下吗？” “我不知道。” 我能看见的死亡。 只是在我面前的死亡。 无力感围绕着我们。 虽然都没说话，但我们清楚，这条队伍唯一的连接便是殿下。 所以，在众人面前，“他没事。” 我再次跟于忠确定了李珏的路线。 “要不，再接着往下走？” “反正，最差的结果就是在交城汇合。” 所幸，还没达到交城，我们终于和李珏汇合了。 但是，他的状态有些糟糕。 谢露露带上了我。 虽然憔悴，但很冷静，她大概跟我描述了前因后果。 李珏一行人，也经历了一些事情。 一个士兵背叛了李珏。 他们逃出去几天之后，立刻受到了追捕。 偏偏正是在那个汇合的地方。 还对着大皇子喊出了名字。 那个士兵，带着一队人马前来。 好在有一些百姓帮了忙。 士兵们纷纷走散了。 那个士兵把屠刀对向了 那个士兵被李珏杀死了。 也有一些人就此离开了这支队伍。 李珏无奈下也同意了。 他们都很重的伤。 好在通缉令上暂时没有发生改变。 变装暂时不用改变。 而且，很快就要到交城了。 到了交城之后，我和李珏也该分道扬镳了。 我是道观中人。 确实不应该帮他太多。 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也不好提及此事。 只是，在几天前，我并不知道这件事。 在我的记忆里，所有人的死亡，没有发生变化。 好在，之前有规划了路线。 我们最终还是相遇了。 之前的追捕让整个队伍都有些憔悴。 “我不知道怎么劝他。”谢露露跟我说。 “那就不要劝了。” “想登上皇位，不可能不染上鲜血。” 不过，李珏确实太颓唐了。 之后的事情都难以进行。 于是，在谢露露的撺掇下，我还是去劝了劝他。 “如果你不想登上皇位，现在停止就好了。” “你并不想跟李琛做斗争。” “但是，我要报仇。” “是你妹妹的仇，还是你自己的仇？” “你其实，没那么恨他。” “可是，那可是人命啊？” “你知道，我见证过多少人命吗？” “我所看见的死亡，有的我救得下，有的我再怎么努力都救不了来。” 我不曾骗他。 在很早之前，我尝试救下所有人。 但是，我也逐渐发现，很多人的结局已经是定数。 虽然，我依旧会去尝试。 可我也越来越失望了。 就像，我明明知道他的寿命只有五年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他背叛你的时候，他应该就要想到，他的结局是死亡。” “如果，你什么死亡都经历不了，你恐怕很难走上至尊之位。” “现在放弃，还不晚。” 第20章 第20章 我非常清楚地知道，他并不喜欢皇权斗争。 最后这五年，我希望他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在这之后，他反而更加坚定了。 这是让我没想到的事情。 他仿佛忘记了之前的死亡，开始继续推进计划。 但是，既然他下定了决心。 而之后，我也告诉了他我所知道的事情。 道教支持的是二皇女。 一部分大臣支持三皇子。 三皇子借助皇上的势力声称是大皇子杀了四皇女。 道教势力借此支持二皇女继位。 等他们平复了心情之后，便问我们这边的情况。 于忠长话短说描述了一番。 毕竟，我们这支队伍，并没有人离开。 没出什么大问题。 但是，谢露露却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上前抓住了我，“她们关了你，你怎么样？” 我差点就忘了，她好歹也是道观中人，她会知道些内情。 “没什么大问题。” 我怕她大惊小怪，想拉走她。然而她难得地坚持了。 “我可是谢萋萋，你不用太过担心。” 我望着，谢露露，却发现她渗出了眼泪。 我有些慌张。 她抓紧我，“你如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用了生命力？”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也不是。 毋庸置疑我的代价就是生命力，可是，我也看不到具体数目。 我没回答。 “我知道了。”留下这句话，谢露露跑开了。 后来，则是好几个人来问我是不是使用了生命力。 我也只能不说话。 再之后，便是李珏要求我，不要随便再看他们的结局了。 看来，他想必是猜到了很多事。 我口头上答应了。 可是，只要我还在，我便一定看得到他们的结局。 虽然彼此不太愉快，但是这件事还得继续做。 而我也接着跟他说，“到了交城，我们便分道扬镳吧。” 我们早该分道扬镳。 事到如今也是各种机缘巧合。 毕竟，我召唤完无常又销毁道器，身体上处于比较虚弱的状态，最好还是不要离开人。 尤其是，在谢露露身边，我会恢复更快。 同时，我也发觉，他对谢露露还算不错，我不必太担心。 李珏答应了。 之后，我们来到了南方交城旁边的交邻。 这里刚刚经过战乱。 流民很多，我们一行人也不惹眼。 前往一家店吃饭。 有士兵直接闯了进来。 最开始又以为是我们被发现了。 我们都开始暗戳戳地准备。 难得地，居然不是跟我们有关的事情。 是来店里要钱的。 领头的士兵直接把刀摆在了柜台上，一群人围了上去，老板低下了头。 店里的人有些害怕，都纷纷起身离开，店小二想阻止却也只是抬了抬手，“欢迎下次再来。” 我们互相使了个眼色，站起身来，但我们不紧不慢。 他们的声音传进我们的耳朵。 “你们的税金怎么还没上交？” “大人，我已经交过了。” “你交给谁了？” 接下来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不知道要交给我们大人一份吗？” 看来，是官兵们不止收了一笔钱。 百姓受到严重剥削。 第21章 第21章 突然发现，李珏的手握成了拳头。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摇摇头。 这种时候，可不能节外生枝。 而接下来的晚上，他们便提出还是要解决这个问题。 于是，他们还是就交邻这座城市进行了调查。 不一样的是，这里不是交城。 交城是完全管控在异性王手里的。 而交邻，依旧属于皇权的分支。 如果没有通缉令，李珏也有资格掺和交邻的政治。 交邻的当地长官，被称为知州。 按理来说，知州不会有那么强大的掌控权。 知州这个位置是不变的，但是变来变去的是知州座位上的那个人。 为了皇权的稳定，同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不了五年以上。 可是经过调查，并非如此。 这里经过了长年累月的战乱，反而比很多地方要更加权力集中。 在外部势力的压迫下，内部反而处于一种不健康的团结状态。 虽然，现任知州郝旭波上任不足三年，但却有着相当强的掌控力。 但是，管理严格，却也混乱。 单就税收这一方面，那便是相当随心所欲。 税收忽上忽下的，一个月之内的调整变化很多，收款的人也没有明确规定。 这样无疑是不利于发展的。 坦率而言，百姓根本承担不了那么重的负担。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李珏很生气。 士兵们也很支持。 但我并不觉得这一情况能改变。 “等你们走了，这里一样会恢复原样。” 就像之前那个汇合点。 百姓们帮助大皇子逃跑了。 可是，这终究只是一场豪赌。 至少目前来看，毫无变化。 但是，他们并不打算听从我的建议。 再之后，便是他们决定行动了。 好在，他们的死亡时间，暂时并没有变化。 他们也并不是一群傻子，他们开始计划起了周密的计划。 而眼下，正好有一个不错的时机。 抵御南蛮的英雄贺韧被人污蔑灭国。 然却拿不出具体的罪证。 并且，不日将斩首示众。 贺韧这个人，我还是有听说过的。 他是守护南方的重要将领。 因而，我提出帮忙。 我遵循的是道，做的是我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这个人，确实值得一救。 好在，在行刑的时候，我远远地看了一眼，他的死亡时间，不是今天。 我呼了一口气。 行刑之前，李珏自己站了出来，“慢！” 随即，他亮出了代表身份的玉佩。 一时之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士兵们，纷纷上前围住了他。 同时，一些士兵们在刑场周围，造成混乱。 而这个时候，几个士兵冲上前去，救了他。 我和谢露露，主要在外围制造混乱。 接下来，李珏便被带到了镇长府邸。 没想到这个时候的府邸也在被攻击着。 不是我们的人。 因而，他们被一起关在了府邸里。 我们安置好贺韧，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是贺韧的部下们。 贺韧经过基本的治疗也苏醒了过来。 而那些部下们，在城内安置了宅院。 原来是他们攻击了知州府邸。 于是，我们索性一起搬去了那里。 第22章 第22章 而接下来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也就是，关在府邸里的李珏了。 毋庸置疑，郝旭波不敢对这位大皇子做什么。 他大概率会给都城传信，听都城那边的安排。 但是，把守肯定相当严格。 而趁着这段时间，就得想办法把李珏救出来。 这跟原定计划差别不大，最开始李珏便准备以一换一。 其实，郝旭波知州也会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交易，他甚至都不曾好好追捕我们。 因为，李珏从始至终，都不曾反抗过。 而李珏想要的也就是我们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知州府邸。 进而，掌握整个交邻。 看到这些事情，我有所改观。 李珏，还是有几分帝王之才的。 考虑到也有他的部下牵连进去，将军贺韧选择加入进计划中。 “殿下有恩与我，我会把殿下安然无恙地带出来。” “但是，我效忠的不是殿下。” 他召集了他的兵马。 贺韧带头攻打知州府邸。 到底是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他们展现出来的实力还是比较强劲的。 虽然人员不多，但是每个人各司其职，都发挥着相当大的作用。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我和谢露露，也便没了用武之地。 大范围的道式，容易分不清敌我。 而小范围的，又往往起不了作用。 因而跟着于忠偷偷潜入知州府邸了。 原本，只是由我开凿一个洞便可以自由出入了。 然而，经过他们的商量，我在他们身边不能轻举妄动。 别人倒还好，谢露露我一直还是怕的。 收买了府邸的仆人，从后门旁边带我们进入到了里面。 府邸挺大的，走到李珏关押的地方还需要时间。 在此之前，谢露露沿途施了一些小道式，火灾造成的混乱，再好不过了。 到了被关押的地方，士兵们倒是好解决。 从看守人身上拿来的钥匙就够了。 而李珏被单独关押着，但是门口的锁相当复杂，没有钥匙。 谢露露上前烧，没有变化。 我加了一把，开了。 而郝旭波也在这时候出现了。 我突然看见，他的死亡时间，就是今天。 一时之间愣住了。 再接下来，便是贺韧一箭射下了他的头颅。 在此之后，交邻便到了李珏和贺韧的手上。 本以为会互相推脱，但他们很快瓜分好了交邻。 贺韧要了交邻的兵，李珏要了这座城和百姓。 而他们的目的地，居然都是交城。 李珏颁布了一系列有利于百姓的政策。 势必是提前准备的。 有一点有意思的是，李珏定的税金，非常低。 “百姓交得起，上面也愿意接受。”这是贺韧的原话。 经历了牢狱之灾，这位将军，对这个王朝，也不再是一味的忠诚了。 李珏，在短短的时间里，也是整理了这里好些年的税金的。 再接下来，我们一同前往了交城。 就见到了传说中的交王郭一华。 郭一华的年纪虽然已经不小了。 但是精神气相当之足。 而且，第一眼便觉得不是一般人。 我们提出见面。 她却要求我们分开，再与她会面。 第23章 第23章 这一步棋，相当巧妙。 毕竟，李珏跟贺韧，找她可是不同的目的。 贺韧与她的会面相当顺利。 贺韧走出来之后，脸上洋溢着笑容。 我们看到，都觉得舒心很多。 然之后，我便觉得之前的想法草率了。 进去以后，李珏当即便承认了身份。 之后便开始跟郭一华进行谈判。 然而，这样的谈判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 李珏跟郭一华说了很多。 他分析了很多局势。 有不少我听不懂的东西。 而且提出交出交邻。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便发觉，李珏这条路，可能走错了。 因为郭一华只在最开始回复了他几句。 在这之后，郭一华从头到尾都沉默着。 甚至于我怀疑，郭一华就没有好好地在听他说话。 不过，这也是一位异性王的尊严。 即便面对的是皇子，王也始终是王。 王，没必要，听一个小孩的胡言乱语。 可是，连我都觉得，李珏一次性说多了。 他几乎把我们有的所有底牌都说了。 到了最后，她也只是让我们去休息。 而这之后，将军贺韧加入了南方王麾下。 他的军队也归属于她了。 以此为代价，郭一华会包庇贺韧。 李珏则在此之后又与郭一华进行了无数次的会面。 而过程，我也不清楚。 我只知道，郭一华没有答应。 李珏的状态还好，每天都在准备着什么。 反观手下的士兵，已经逐渐陷入了焦躁。 在第一次见面之后，交王便意识到了我和谢露露的不同。 我们会面，都是私下的场合。 但是，交王殿下也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可能与朝政有关的点。 在这个过程中，我见到了南方王的小女儿。 她的小女儿，不怎么说话，但却喜欢盯着我。 我也报之以温柔的笑。 散步的时候，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裙。 “姐姐，你身上，有死亡的气息。” 这句话一出来，郭一华慌乱了。 而我也慌乱了。 她赶紧让小女孩道歉。 但是，这个女孩子，也只是淡淡地看着我。 我弯腰拉住她的手。 触摸可以感受到天赋。 我头一次见到，有人的死亡亲和力，有这么高的浓度。 要知道，道式天赋有无皆可，法力一半靠天赋，而死亡亲和力大部分都是天赋。 如此天赋，太适合厄运道观了。 她还这么小，以后有的是成长空间，我真想带走她。 没忍住，我问出口，“我可以带走她吗？” “你的理由是？” 我寻思不太可能。 但是，我行了一礼。 “我来自厄运道观，师从白云道长。” 交王也回了个礼。 我便开始解释。 如果她不走这条路，也是真的埋没了才华。 就像皇权斗争一样，异性王的王位，也一样是能者得之。 可问题是，她上面的哥哥姐姐，有比她大很多的，根本不存在优势。 事实上，越是显贵的家族，生下的子嗣往往不少。 这是因为，虽然道教式微，但是道式使用广泛，而且在这个方面发挥一定的作用。 只需要用一些小钱，就可以请到道士在妇人生孩子时帮忙。 第24章 第24章 而这些，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创出了独有的体系，因而根本不用担心道士们学不会。 事实上，早就在我五岁那年，我刚到道观，这是我学会的一些列道式。 包括，在接生时减少痛苦，在产后帮助恢复。 说实话，也一样是把人从生死关头给救回来的事情。 好在，在我经受的所有人中，并没有人的死亡时间显示着当天。 一般来说，如果有道士经历过这种事，这辈子也不可能从事这一行了。 以至于，到了十多年后的今天，很多妇人在生产之前依旧会找上我。 而接下来，我也介绍了一下厄运道观。但是很快被打断。 “厄运道观的名声，孤听过，小小的道观，恐怕容不下王女。” “白云道长名声在外，可是众人皆知她已经不收徒了。” “我可以保护她。” “我叫谢萋萋。” “久闻大名。”她行了一礼。 其实，我之前不想告诉她我的名字。 在她生产这一个孩子时，她找过道观，找的正是我。 当时，道观周围还有几位临产的妇人。 算上时间，我赶不及，便拒绝了。 而今想来，有点后悔。 当时来了，便不用绕这么远了。 现在，我倒反而怕她顾忌此。 “如果道长愿意收小女为徒，本王可以考虑一番。” “我考虑考虑。” 道观收徒的程序繁琐。 最重要的是，我的资历足够，年龄却欠缺。 我们便接着散步。 交王又突然开口。 “其实，李珏开出了很多条件，都不足以让我答应他。” “除非，长青子道长愿意鼎力相助，我便相信，这小子有这个实力。” 她终于说实话了。 “我考虑考虑。” 谢露露这时插上了话，“我会帮助大皇子殿下的。” “我需要的不是一般的道士，我需要的是长青子本人。” 我拉住了谢露露的手。 交王要的是我。 这个交王，所求不小。 厄运道观的第二强者，谢萋萋。 但是，答应与否，是个问题。 按照计划，李珏想要攻占南方。 而我准备前往首都。 这个女孩，是个变数。 我蹲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郭初穗。” 她拉住我的手， “初穗，是个好名字。” 等我决定，还得到建国日。 建国日，我见到了我附身于我的那个魂魄。 我十岁那年，上山修行。 有一个魂魄附身了。 从此之后，我能看见所有人的结局。 从此，我也失去了我自己的结局。 在去年的时候，我问了她，你到底是谁？ 她告诉我，她其实是白无常。 她给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白无常，爱上了一个人。 为此，她为他付出所有。 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他们一起结束了那个动荡的年代。 那个人成了皇帝。 这就是大周王朝的开始。 不想后来，为了王朝的稳定，他另娶他人。 白无常感到愤懑不已。 但是自尊使然，她离开了他。 只是告诉他，等他死的那天，她会来接他的。 她对他还有情。 没想到，她没能离开。 第25章 第25章 皇帝杀了她。 到目前为止，她依然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杀了她的。 虽说开国皇帝有几把刷子，但到底也只不过是凡夫俗子，是如何斗得过一个神明。 可是，她就是死了。 不仅如此，皇帝也并没有付出任何的代价。 他继续做他的皇帝，生儿育女。 这个王朝，就这么延续至今。 她又如何不恨？ 她的处境则不同。 虽然被杀死了，可到底也是个神。 她的灵魂不死不灭，却也到不了奈何桥。 孤魂野鬼飘荡了很多年。 直到后来找到了机会，依附到了我的身上。 虽然，我对此其实不太所谓。 我们各取所需。 她需要我的肉身，我需要她的力量。 白无常的目的，想要让皇帝的子孙相争。 以前，我一直是偏向于支持她的。 而且，她也答应我了，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即可。 因为有她的存在，我才能守护好道观。 她教给我的一些东西，是道观无法给我的。 我能看见死亡，也是因为，无常能看到死亡。 也是因着她的存在，我才能熟悉我的死亡亲和力。 不可否认，我确实对他存在感激之情。 而我的死亡时间模糊了，也是因为她。 她依附在我的身上，替我承担了一部分代价。 可是，她究竟是神，是人，还是鬼？ 我也已经说不清楚了。 我只知道，她是能帮我的存在。 不过，我也就只有建国日的深夜能见到她。 每到那个时候，我们都会聊很多很多。 其他时候，我的生活，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如果不是所有人头上都有着既定的命运，我或许会忘记她的存在。 我并不爱戴大周王朝，也是因为这个王朝，道观才一步步走向落寞。 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道观。 甚至于，我有时候也觉得，如果是一个亲近道教的人登上皇位，或许会更好。 再加上，从她的描述中，也确实是大周王朝的开国皇帝有愧于她。 虽然有句话该说不说，她恋爱脑。 可我也不能对一个帮我的人说去挖野菜吧。 然而，再怎么说，她都不应该动道观。 但是之前，道观的死亡时间突然变化。 我只能觉得是她的缘故。 是因为她想我跟着李珏离开。 可是，原因是什么，我不清楚。 但是，不论原因是什么，这都不是她动道观的理由。 道观是我的逆鳞。 她动道观，结局只能是我们翻脸。 一个已死之神罢了。 但到了建国夜，我还是只能低眉顺眼。 “白无常大人，您想要我做什么？” “杀了他，杀了他。” “什么？” “杀了谁？” “大皇子李珏。” “为什么？不是帮助斗争而已吗？” 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随着这些年的相处，我发觉，李珏是个好人。 我不想杀他。 我低下了头。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 “李珏值得你杀。” “不，我不能杀他。” “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已经做了很多了。” “我们最开始说好了的。” “我不能再伤害他了。” 第26章 第26章 只不过是继承人中的一个。 他根本掀不起什么大波澜。 我不明白，为何白无常要逼我杀了李珏。 “他不见得能登上皇位。” 我们在意的，更多还是皇位。 “李珏，是当初那个人的转世。” “转世？你确定吗？” “我非常确定。他就是那个人。” “他的一颦一笑，像极了那个人。” “我一定要杀了他。” 我突然想到，李珏的死亡时间，确实是我的名字。 五年后，我会杀了他。 这是一个注定的结局。 但是我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 至少，还有五年。 五年的筹谋，足够厄运道观未来五十年了。 可是，我不能理解。 “都已经是转世了，这都已经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此呢？” “没有不一样，明明一模一样。” “他就是当年的模样。”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杀了我一世，我杀他一世，有何不可？” “你一定要杀了他吗？” “他真的，是个好人。” “谢萋萋，我帮你那么多，你就不能帮我这一次吗？” 别搞笑了，她帮我的都只是小事。 杀人，还是杀皇子，这可是大事啊。 我和她争执了一番。 我们把我们平生最难听的话，都骂给就对方听。 但是不一会儿，我们都妥协了。 “谢萋萋，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让厄运道观灰飞烟灭。” 我知道是狠话，却还是被刺到。 “你大可以试试。” 一个孤魂野鬼，怎么可能做得到。 末了，我答应了。 她才放心地离开。 我只是佯装答应了。 白无常这才放心了。 之后她便离开了。 她知道我会做什么，但是她看不透人心。 人心素来难测。 杀不杀李珏，由我决定，而不是她说了算。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双手被捆住了。 我的对面是李珏。 在建国夜，这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 以往，都是我正常地在床上醒来而已。 显然，我不在自己的房间。 这次，我却出现在了别人的床上。 李珏的衣服，有些凌乱。 看我望向他，他飞快地拢了拢他的衣服。 “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不记得了？” “我刚刚施了一个道式，可能是走火入魔了。” “哈，算了，没事了。” 李珏站了起来，然后离开了。 我有一个荒唐的想法。 那个该死的鬼魂，不会可以占据我的身体吧？ 如果她可以占据我的身体，那她会做什么？ 刚才，她分明是想杀了李珏。 李珏刚才的惊恐，印入我的脑海。 疯了。 她附身在我上面十年，整整十个夜晚，她都做了什么？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我找上了谢露露。 “建国夜我身上是不是会发生什么事情？” 谢露露不说话。 我反复地摇她。 她也依旧什么都不说。 强逼她无果，我只能温和着来。 “昨晚，我好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但是我忘了。” “在道观还好，而今我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这可怎么办啊？” 谢露露叹了口气。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这样的模样。 第27章 第27章 明明我们已经在很僻静的地方了。 她却把我拉到了更僻静的地方。 她跟我说了很多。 可我却觉得，那些像故事。 哪怕，我清楚确实是在我身上发生的。 “变故是你十岁那年从山上回来开始的。” “你把短刃举向了师父。” “我们便知道，你不是你了。” “师父用道式把你控制住，关进了房间。” “还好，第二天，你又变成了谢萋萋。” “后来，我们一直害怕，你什么时候又会变成这样。” “再之后，摸清楚了规律，你只有建国夜才会这样。” “每次建国夜，师父都会把你带去祭坛，每一年都是这样。” “祭坛我进不了，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在祭坛上，无常的力量会被控制。 师父应该知道她是谁。 “为什么，你们从来不跟我说？” 如果他们说了，可能我的计划整个都会不一样。 也许我依旧无法改变现状，可至少不会这么被动。 但是，比起怪他们，我更多还是感觉到心疼。 在我没看到的地方，他们也为我做了很多。 我自己的战斗力我还是清楚的。 尤其是在没有意识的时候，全凭直觉，我不见得会输给师父。 师父经历了什么，我不敢想。 谢露露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 “我也想说，师父不让。” 我们都沉默了。 好一会儿，我缓缓开口。 “为什么？” “可能不想让你操心太多。” “这些年，你为道观做了很多。” 诚然，如果是十年前就知道这件事，我也做不到现在这样淡定。 还有可能当场便跟白无常决裂了。 现在知道，或许也有好处。 “连我都觉得，你会变成另一个人，这件事挺严重的。” “你是道观的未来，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整个道观，没几个人知道。” “知道的那些人，也都不记得这件事了。” 我抬头望了眼谢露露。师父或许还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 意识到我的眼神，她点了点头。 师父也擅长风系道式。 风系，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改变人的记忆。 但是，篡改记忆，需要的条件相当苛刻。 我从来没做过。 师父为此，付出了很多。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晚，我去了你的房间。” “但是，我的禁锢对你没什么作用，你很快挣脱了我。” 倒也不是谢露露学艺不精，是我太过出众。 但我一下子被吓到了，站起了身。 “你没有伤害我，只是把我打晕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难怪，当初白无常一直要求我好好学道式。 一直以为是她为了我好。 毕竟我实力强，也更有利于帮她筹谋那些事。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她这么做，是有缘由的。 我的实力精进了，她每年在面对师父的时候，也更加得心应手。 但是，她和师父这些年发生了什么，我也就不知道了。 不过，按照我的猜想，起码后面几年，他们不再一味地打斗了。 他们应该交流了一些东西。 第28章 第28章 毕竟祭坛我经常去。 如果有什么很大的打斗痕迹，瞒不过我。 再者，师父这些年年纪越来越大了。 在打架方面只可能越来越力不从心。 如果她们真的打起来，处于劣势的只会是师父。 虽然感觉她们之后的关系有所缓和。 我依旧情不自禁地担心。 思来想去，我寄了一封信给师父。 因着各种原因，我还会在这里停留很久。 听到谢露露这么说了之后，我也回忆了一些之前的事情。 有那么一段时间，师父对无常确实不太尊重。 甚至有一些鄙夷。 看来当时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不过后来，她对无常的供奉一如从前，这时候便应该知道实情了。 不仅是师父，白无常的态度也多有变化。 她从最开始不理解我为什么为厄运道观做了那么多。 到后来，她也会给我出主意，该如何发扬光大道观。 之前，她着重教我攻击道式。 后来，除了破坏性之外，她也启发我做别的事情。 当初没发现什么，回忆起来，满满都是细节。 可我依旧有很多不理解。 既然她们俩的关系有所缓和，那么白无常为什么还要用道观来威胁我。 可我之后便一直见不到白无常了，她是什么想法，我无从得知。 但是，我不会再一味地顺从她的意思。 还有一点便是，师父为何会放我出来。 我的存在，确实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我离开道观，便不再安全。 师父还能稍微控制住我。 谢露露，不可能控制得了我，尤其是失控的我。 尤其是，如果被旁人知晓，我和厄运道观都逃不过沉寂的命运。 不过，而今已经出来了，终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总归，也只有建国夜会出问题。 如此，我提前做好准备便够了。 之后，我去找李珏道歉。 我准备答应郭一华的要求。 同时，也就意味着我会帮助李珏。 于是，我单膝跪地，提出我会帮他。 我表示会对他献出我的忠诚。 李珏当即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反问我说了什么。 “大皇子殿下，贫道会帮助殿下夺取皇位。” 听清楚我的意思后，李珏喜出望外。 他的高兴直接溢了出来。 他知道我和谢露露想要的是一样的。 我们都想要讲厄运道观发扬光大。 于是，他就开始说起了他的展望。 “我一定会成为皇帝。” “我会尊崇道教。” 说着他还承诺之后会让厄运道观开到都城去。 我一时哑然失笑。 他当道观是随便开的吗？怎么可能跟开店一样。 不过，我更清楚的是，这便是我那个姐姐，谢露露的想法。 让厄运道观搬到都城去，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谢露露跟他走得挺近的。 或许，我也可以利用一些。 不过，他也告诉我，如果我想要离开，跟他说一声就够了。 这是他给我的特殊，我确乎还有几分感谢。 “殿下放心，我不会反悔的。” 只是，他绝对不知道，我也是为了杀他。 虽然，还不是现在。 等他激动完了之后，他又陷入了突然的沉默。 第29章 第29章 可能是因为，我开始问起了他，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的反应不太对劲。 “如果是因为昨晚的事，你决定帮我，没必要。” “你只是走火入魔了而已。” “不是。” “我效忠于你跟昨晚的事无关。” “我决定帮你，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我只是顺便想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会突然就效忠我。” “你想要什么？” 他望着我，似乎想要一个理由。 但是我不说话。 低下了头。 我不能说。 “你不想说原因，那就罢了。” 他不再说话。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出口。 “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等他置生死于不顾的时候。 “那么，等你说出来了，我再告诉你昨晚的事情。” “我做了很失礼的事情吗？” “没有，小事。而且我也知道，那不是你谢萋萋。” 我愣住了。 匆匆一眼，他如何断定。 他也不是很了解我的人。 “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帮我。” 他望着我。 仿佛在说，就算背叛了他，也没关系。 至少，我现在愿意帮他。 我们这便达成了协议。 在接下来这段时间里，我会想尽办法地去了解李珏。 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心甘情愿地交出他自己的性命。 我也知道这并不容易，但这却是我必须得做的事情。 我会杀了他。 但是在此之前，我会完成他的心愿。 我会让他，没有遗憾地走向死亡。 我倒是非常自信，我会让他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妹妹李琢。 如果，他真的想要皇位，我也会给他皇位。 但是，他的结局，注定是五年后死在我的手里。 我很抱歉。 再之后，我便参与了郭一华和李珏的协商。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宣布我会帮助李珏。 郭一华当场就答应了。 就仿佛之前那个犹犹豫豫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听闻此事，异性王麾下有不少将军表示了反对。 但是，当他们听到谢萋萋的名字，就不再说什么了。 谢萋萋的名字，还是相当有用的。 很多年前，就有这样的传闻。 你可以不相信道教，但是你不可以不信谢萋萋。 谢萋萋，改变不了时代，但是改变得了世界。 我十二岁那年，便学会了所有的道式。 最开始，无人知晓。 即便有所耳闻，也不见得相信。 偏偏赶上了南方大旱。 我凭一己之力祈雨得雨。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彻底缓解了旱情。 从此，世人便皆知，我的名字。 很多人也觉得，像我这样的存在，不应该在厄运道观那种小地方蹉跎一生。 很多道观对我发出邀请。 当时，就连都城的三清道观都提议让我前往。 而且，给出的位置是无垢子的师父。 无垢子，即是二皇女李琼。 当时的李琼，还刚刚来到三清道观，只展现出了天赋，但开始修炼得略晚。 让我成为她的师父，是高看我了。 不过，我一一拒绝了。 不仅如此，我更多的还是觉得非常后悔。 第30章 第30章 可以说，也是因为那时的事情，打断了我平静的生活。 虽然当时解决了事情，后续却相当麻烦。 而这件事也成功让我学会了藏拙。 虽然，我更清楚的是，当时的旱灾，我也无可奈何。 厄运道观算好的。 道观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就走向落寞。 不过是缺衣少食些许。 可是，整个南方，民不聊生。 尤其是以农业为生的人，很多时候是靠天吃饭的。 跟天斗，没有旁的办法。 我只能这么做。 即便可以再来一次，我恐怕还是会这么做。 不过，我可能会更加偷偷进行。 正好，当时接着的便是建国日。 我便拜托了白无常。 本来她并不愿意，在我的劝说下，她答应了。 借助了一些她的力量，我解决了这件事。 从这之后，我便开始为了她筹谋。 她的目的，正是颠覆这个王朝。 我从不觉得自己会成功，但是我也有悄悄地做这件事。 也正是因为借助她的力量，在道观施法怕被发现。 加上道式在空旷的地域会施展得更好。 所以我才跑到了外面去。 本来以为不是什么大事。 只不过是施展一些道式而已。 不想，我以为我是偷偷做的这件事。 可是不小心力竭之后，我倒在了雨中。 有人发现了我，并且把我捡到了家里去。 更糟糕的是，有人发现我在雨中施法。 我自己的法力加上白无常的帮助，当时的场景超乎我的想象。 按照别人的话，是壮观二字。 我被很多人看见了。 甚至有人以为是神迹。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 我在别人家里躺了几天，然后颇为无奈地发现，我的事迹已经传遍大江南北。 接下来，师父找到了我。 之后，我便在厄运道观中禁足了。 等我再出来，便是收到了一堆信了。 据说还有礼物，但是师父通通拒之门外。 这件事情，而今想来，挺糟糕的。 虽然南方还是偶尔有旱灾。 但我也都是偷偷行事。 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鲁莽行事。 我以为过了一些年之后，人们便会忘记这件事。 可惜，我低估了人们得记忆力。 时至今日，在听到谢萋萋这个名字的第一反应，很多人还是会表示钦佩。 虽然也会有人表示感慨，这个人年少成名，后来却无所作为了。 不过，而今看来，倒是还有一些好处。 交王麾下的很多人都听过我的名声，而且都对此表示尊重。 我差点都忘记了。 我其实也救了他们中的一些人。 是他们中的一些人，特意地给我送来了礼物。 虽然，我都拒绝了。 然我也恍然惊觉。 他们也是灾害的受害者。 我没做什么，只是尽了些绵薄之力。 当初我的鲁莽，也让很多人知道了我做的事情。 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或许，我终究还是感觉到相当荣幸。 我的存在，让反对意见直接消失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我谢萋萋本人，同时也是因为我背后的势力。 而今厄运道观虽然式微。 但是道教到底还是一个大宗教的，影响着王朝无数人。 第31章 第31章 而我们三个人可以各取所需。 可以说，身为交王，她有的是军权。 而李珏代表的是正统皇权。 我代表的则是教权，我的背后是神明。 我们三个人，确乎可以构成一个完整的政权。 只是，虽然所有的权力都有。 但是我们每个人手上的权力都不太多。 逐步扩大我们的权力，是我们之后需要做的事情。 这是一条荆棘之路，而我已经选择加入了。 当然，我也开出了很多条件。 比如说，让她为厄运道观行一些便利，农业和商业方面。 虽然师父可能不太愿意，但我偷偷解决想必问题不大。 也不需要她做太多。 只需要让道观基本生活好上些许便足够了，让我们不那么担心就够了。 还有便是，收她的小女儿为徒。 不在道观，没有那么多仪式感，只是我开始教她了。 倒是谢露露问我，“怎么突然插手这件事了。” “我想要郭初穗。” “她很厉害？” “死亡亲和力，只比我弱些。” “你又不离开道观，干嘛急着收徒？” “不一定。” 谢璐璐突然抓住我的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出什么事。” “但是皇权斗争，不是那么安全的事情。” “说不定，我们就死了。” “所以我才不想你也掺和进来。” “那你呢？你是准备置生死于不顾吗？” 谢露露低下了头。 “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说不定，我根本不会死。 “师父临走前跟我说，我们两个，必须回去一个。” “我却很贪心，我希望，我们都能回去。” “但是，我知道，我们可能很难两个人都回去。” 谢露露不说话了，我知道，她一直想离开道观。 但是，她忘不掉的，是道观的责任。 “如果我回不去了，我希望你能回去。” “请你珍惜你的生命。” 谢露露不再说话了。 她对于道观的感情，一直很复杂。 我跟她一同长大，她的想法多少知道些许。 而郭初穗，她比我想象得还要优秀。 我教了她一些东西。 在我认识的所有人中，她只比我略微差一点。 更关键的是，她不像我，从小在道观长大。 我从小便是在学习道教相关的事情。 即便我年幼没开始学习，我也一样听着我的哥哥姐姐们在学习道教有关的东西。 她的基础不比我好。 但是她的天赋，相当出众。 最开始，我以为会逊色于我。 毕竟我还是有点天赋的。 随着我开始教她，我便发现，她的天赋甚至比我要高。 在很多道式上，她学习的速度和效率都要超过我。 不过她学习的时间没我那么长。 虽然她已经拜我为师。 但我依稀感觉，她依旧觉得厄运道观只是她的一个选项而已。 不像我和谢露露，道观一直便是我们的唯一。 看着她，我由衷地觉得，还好我这些年足够努力。 其实很多人也有可能在这些方面天赋出众。 只是我身在道观当中，我不曾见过那么多。 然而他们终其一生，也不一定学习这些有关的事情。 第32章 第32章 这也是因为道教式微了。 在有很多选择的情况下，人们往往不会选择进入道观。 像无垢子李琼那种存在，风毛菱角。我并不觉得有很多这种人。 更何况，李琼这么多年，也不断地被人劝说不要这样做。 估计李珏和李琛都劝说过。 她一直没有放弃道教。 因而，我非常想见她一面。 我想知道，她执着的原因。 非常幸运的是，她的天赋还不错。 可是，我们不可能检查所有人在道式法力方面的天赋如何。 毕竟在很多人眼里，道教不是一个选择。 即便知道自己天赋异禀，也不见得走上这条路。 更何况，根本无从知晓。 不进去道观，郭初穗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她这些年的荣华富贵，她必须做我的徒弟。 这是郭一华的要求。 我也知道，她不愿意。 可是，我也是个自私的人。 我需要一个接班人，不论是谁。 让她发自内心接受道观和道教，是我之后需要做的事情。 道式和法力方面的天赋尚且如此有难度。 更别说那个死亡亲和力了。 死亡亲和力只有厄运道观的人才知道些许。 厄运道观中的人，也不是个个都具备死亡亲和力。 我们厄运道观不过是因为小道观，实在是见不到那么多的人。 而且死亡亲和力还需要接触才能发现。 凭我们不多的了解，死亡亲和力要更为难得。 因为厄运道观式微，见不到那么多人，所以就更式微了，这便是一个恶性循环。 厄运道观的势力便越来越不行了。 接下来，郭一华整理了军队，准备前往都城。 我们一行人也跟着去了。 我也带上了郭初穗。 不愧是异性王，我们一路上，畅通无阻。 然也没有太多时间做过多停留。 可是，我们却没有走到都城。 都城便传来了消息，皇帝病危。 我们马上停止了脚步。 这可是一件大事。 算算时间，我们赶到都城估计是晚了。 在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的情况下，先是派了一支先遣队前往都城打探消息。 可是，我却发现，他们的死亡时间，悄然发生改变。 于是，我表示反对。 但是我不敢说原因。 “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情报。” 郭一华如是说，我不再说话。 他们也确实传来了很多情报。 而接下来，传出来的是内斗的传闻。 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很快传来消息，三皇子李琛不知为何离开了都城。 二皇女李琢掌握了整个都城。 这就是最后的消息。 而那只先遣队，却再也没有回来。 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郭一华找到了我。 “我知道他们可能不会回来。” “但是，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情报。” “他们是士兵，死在战场上，是死得其所。” “殿下为什么要帮大皇子？” “您本不用掺和这次的战争。” 虽然李珏如果能够登上皇位，交王可以得到很多好处。 可是如果不行，异性王现在的地位都保不住。 再加上，就目前来看，交王付出的不少。完全没必要。 “因为道长。” 第33章 第33章 “什么？” “我跟道长说过，我的选择取决于道长的选择。” 这是我没想到的答案。 谢萋萋，虽然有一定能力，可到底人微言轻。 即便在道观中，也不是人人会听我一句的地步。 她真的会这么在乎我的话？ 我不敢相信。 而交王发觉我的疑惑，继续说道。 “道长心系天下，做出的选择一定是有利于天下的。” “孤偏安一隅多年，是时候出山了。” 我从来不知道她是怎么想我的。 但我也意识到，南方很多人对我实在太过于推崇。 不可否认，我也做过有利于百姓的事情。可是而今，我真的没有再做有利于百姓事情的想法了。 可是，这一次，如果是我不得不搅动这天下的风云呢？ “如果，关于我的传闻，都是杜撰的呢？” “孤见到道长第一面便知道，道长一如传闻中一样。。” “道长恐怕不知道，孤远比你想象中了解厄运道观。” “也更加了解你。” 她这么说，我难以反驳。 “如果我想错了呢？” “那就怪孤这一族没有天运相助，怨不得道长。” “道长不知道，我们这一派，远没有想象中那般如意。” “略有耳闻。” 我也略懂权谋。 异性王这个存在，本来就没有容易被中央王朝重视。 更何况，而今离建国已经过了五百年。 百年尚且沧海桑田，更何况是五百年。 而这之后的，她不好说，我也不好听。 后面便是众人一起对都城的事情展开讨论。 这可是先遣队，用生命换来的情报。 根据猜测，应该是政变中，二皇女李琼取得了胜利。 李琛要不是被赶出来的，要不是偷摸摸逃走的。 没过多久，我们又得到消息，北方发现了李琛的存在。 但是他想做什么，我们并不清楚。 剩下的我们，则赶紧返回了南方交城。 郭一华向幽王丁小京通信，没有得到回复。 而新的情报是，在幽王丁小京的帮助下，李琛开始占领北方。 这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 “北方的情况有些特殊。” “北狄凶猛，北方多地肆虐。” “北方人相当崇尚幽王丁小京。” 正是因着战乱才团结，丁小京的权力是空前的。 “那幽王殿下，为何要帮三皇子殿下？” “不清楚。” “李琛应该觉得付出更多。丁小京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攻于算计。” “这也是我不可能选择他的原因。” “可能，李琛也被逼得没办法了。” “幽王底下的军队，是最强的。” 这里的最强，指的是大周王朝最强。 这一点，连我都知道些许。 虽然，现在不清楚李琛和丁小京的具体打算。 然毋庸置疑他们会往都城乃至我们南方进军。 而我们能做的，也唯有壮大我们自己的势力。 接下来，我们开始占领整个南方。 最开始几个城池还好，虽然花了一些时间精力，但还是解决了。 而我的观点是，能不打就不打，能小打就不大打。 我还是讨厌战争的。 郭一华在一定程度上听从了我的建议。 第34章 第34章 让我感到遗憾的只是，我还是没能做什么。 我毕竟只有一个人，我能施展的道式有限。 不仅如此，我还得担心伤及无辜。 道式能使用的情况不多。 而我的身体素质尚且比不上普通士兵。 刀剑无眼，而我躲不开。 折中之后便是，我比不上一般士兵。 更糟糕的是，当我往战场上一站，我便会被死亡日期围绕。 而我又没有养成不看死亡时间的习惯。 之前有次便是，我发现自己被敌军围绕。 一下子就被密密麻麻的死亡日期包围了。 以至于我都无暇顾及自己被刺伤的事实。 更糟糕的是，我发现他们的死亡日期都是当天。 死因则是烧死。 而不远处，谢露露正在跑过来。 第一反应便是，我施展了一个火式道式。 一把火，烧伤了我自己，也印证了他们的死亡时间。 我也不清楚，自己应该抱有怎样的心情。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而如果是大型的道式，在敌我难分的情况下，还不如没有。 我根本找不到施展的时机和余地。 经过了几次战斗，我发现自己起不了太大作用。 别说扭转战局了，我反而给自己添上了大大小小的伤。 虽然说风系道式可以治愈一部分的伤害，然而我给自己用了太多，我就没有余力给他们治疗了。 因而大多数的时间我也不再参与战斗了。 更多的还是在我方的营帐里待着。 只是，这也是难得的，我发现自己没什么用。 接着，我便开始利用自己的优势召集道士。 我召集的主要还是会使用风系的道士。 如此，便可以治疗更多伤患。 谢萋萋的名字很好用。 我召集的人比我想象中要多。 虽然他们中大部分是希冀于我可以指导他们的。 甚至有的还并不具备金木水火土五行道式的天赋。 可既来之则安之。 我负责教他们，而他们也要为我救人。 除了行军郎中之外，我们便凑齐了另一支救援队伍。 出乎意料的是，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北方的信。 是李琛。 在厄运道观初见的时候，我们甚至没有打过招呼。 我不理解。 信里只有一句话。 “长青子道长，北方才是真正适合你的地方。琛愿等待您的到来。” 我第一反应便是将其丢了。 然我也不明白他此举的意义。 李珏和郭一华都表示相信我。 这封信也就没了意义。 可是，随着我们的领土逐渐向北推移，问题也逐渐呈现。 只是，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便是，我们没有大量的金钱。 我们的军队或许还不错。 但是长久的治理和打仗都离不开钱。 南方边境，整体都比较贫穷。 税收基本用来养军队了。 没有其他的余力。 甚至，在军队日益扩大的当下，我们需要的流动资金就更多了。 领地的人口越来越多。 干什么都离不开一个钱字。 偏偏，世人皆知，南方没钱。 北方有貂，西方有矿，东方啥都有。 只有南方，什么都没有。 除了这里一望无际的美丽风光。 钱，是我们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第35章 第35章 可是，我们没有赚钱的途径。 没有好的点子，也没有这方面的人。 李珏多年养尊处优，也不可能知道多少民间疾苦。 他可能稍微会一点点。 但恐怕大多都是靠了政治制度的顺风车。 可问题是，我和谢露露也不会赚钱。 如果我们俩会赚钱的话，我们也不至于在凭借别的手段来让道观走向更好。 虽然我们依旧在硬着头皮赚钱。 我们开了甜品铺、服装铺和杂货铺。 可是情况都不容乐观。 投入了一大笔资金，却没有应有的效果。 眼看着钱要打水漂了，我们俩心急如焚。 于是，郭一华设法找一些这方面的人才。 但是无人应答。 而她手下的那些人，大多数都是大老粗。 即便有经济乃至管理方面的人才，也仅限于小小的交城。 随着我们逐渐地扩大领土，这件事相当麻烦。 南方就没这方面的人才。 而这个时候，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人站了出来。 是李珏。 他接手了我和谢露露开的一半的店面。 再接下来，他把那些店子的亏损状态迅速转变为了盈余。 不仅如此，他还迅速地开启了一系列专门针对豪门的商业活动。 而且，还是仅仅针对于豪门。 在我看来，这是相当精妙的招数。 因为新占领的地方，为了安抚他们，我们采取的都是相当低的税收。 这也导致我们更穷了。 而李珏通过这样的方式，将那些没有收的税收，重新放进了我们的口袋里。 最开始，在我们决定赚钱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会伤害到百姓。 如果过多地伤害到了百姓，说不定他们会选择离开这里。 而人口，也是一方领土强盛与否的关键。 他把矛头转向豪门，让我松了一口气。 但是还好，李珏将矛头指向豪门，事情就好解决好多了。 不仅钱赚得更多，也不必担心百姓受到伤害。 这是我们都没想到的事情。 准确而言，我们好的点子还是有的，但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 于是，我们去找他取经。 而李珏的说法是，我们两个人，都忽略了宣传的重要性。 诚然，我们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没有实施。 而李珏不仅宣传了，还借此机会建立起了南方的情报组织。 “王朝一直有专门的情报组织。” “他们有各自的身份工作。” “同时，他们也有王朝的编制和俸禄，相当于普通大臣。” “但是他们不用天天上班，只用定期交资料就可以了。” “南方的情报组织，就是我效仿中央而来的。” “现在中央组织，应该属于小琢了。” 情报组织，不论是战乱还是和平年代，都是王朝需要的。 而现在，情报组织也可以顺便宣传我们的商业活动。 只听他说学到的还不够多。 我们便开始翻看起了账单和相关资料，还去店里看了看。 看上去他什么都没改变，可实际上却改变很多。 所有的店铺，表面上都是我和谢露露在的时候的模样。 起码结构是完全一样的。 然而，在很多细节上，却截然不同。 第36章 第36章 甜品铺，最开始大多数都是卖南方糕点之类的。 主要是包装好的。 我和谢露露考虑的是方便携带，且可以宣传南方的事物。 然我们把战乱看得太重。 好好的甜品，没有带来甜美的味道。 反而像极了干粮。 自然无人问津。 看着李珏的做法，我和谢露露才知道，我们没有考虑太多。 他不仅设置了打包带走的，还专门布置了一块场地现场食用的。 而且现场反而占大头。 前者一般是那种容易保存的。 后者则是现做且不易保存的。 他还增加了糕点师傅。 直接把交王府的给请来了。 而今交王在外征战，师傅们也百无聊赖。 正好就来这里赚点小钱。 由于生意火爆，现在排着长队，也接起了预约事宜。 有的点心还有限购。 在预约和限购上可以购买会员，会员有一定优惠。 这便是专门针对豪门的活动了。 不仅如此，店铺里面的布置，温馨而干净。 有专门服侍的人员。 包括了不少道士。 甚至还会帮忙疗伤，完全没考虑到这一层。 哪怕是对点心不感兴趣的人，也会欣然前往。 而外部的布置，也足够抵御外敌。 这家店铺，在战乱年代，真的可以带来慰藉。 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我和谢露露做了前期工作，发扬光大还有赖于李珏。 服装铺我和谢露露只售卖了布匹和定制衣物。 生意不是太好。 而他添加了成衣。 而且还分了相当详细的类别。 如果需要的话，员工甚至可以帮忙搭配一二。 还专门为豪门增加了高级定制的上门服务。 且提供买断，在一年之内，整个王朝只有这一家豪门可以使用这样的款式。 而这种衣物的专利制度，是前不久刚得以实施的。 这有赖于李珏前些年的经验使然。 这个制度，是他推行的。 杂货铺则着重放在了特产方面。 尤其是南方特有的产品。 让我吃惊的是，他放上了很多道观的护身符。 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可能也正是因着如此。 然账单显示，护身符还卖得不错。 也是，战乱不断，人们确实会找一些心理慰藉。 也让我意识到，这是发展道教的好时机。 目前而言，杂货铺的生意比较一般。 账单上还是亏损状态。 我也只见过士兵们去购买。 很少有市民前往，更别说那些有钱人。 但是李珏表示并不急。 好在，这几家店子总算还是盈余了。 可以把郭一华借我的那些钱给还上一部分了。 而他的下一步，是走旅游业。 这个想法我也有过。 但也只是有过而已。 前方正在打仗，旅游业又从何而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是，看着这些日子以来的账单，我不自觉地想相信他。 让我更难以想象的是，他接受这家店铺的时间才这么短，他居然就做了这么多。 要知道，每一次攻城略地，他一次都没错过。 “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不完全。” “我一直有这个计划，只是没落实。” “谢谢你们把店铺开好了。” 第37章 第37章 “但是只有我们的基础是没用的。” “我和姐姐都不懂商业。” “多谢殿下了。” 在李珏的坚持下，我们接受了一小部分店铺的收益。 我们无心钱财，很多寄到了厄运道观那边。 绝大部分，都投入了北伐的征途。 而我，也开始利用起了战争的便利。 在郭一华的帮助下，我建立起了移动的祭坛。 然比不得谢默道长的祭坛。 我的祭坛没有任何旁的东西，只是由一堆道士临时围成的。 大家施展同一个风系道式，便暂时隔绝了外部的空气，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进入这里的人，可以得到我的祈福。 不论贫穷富贵，不论来自哪里又将去向哪里，都可以得到我的祝福。 美曰其名为人们祈福。 可我清楚，这样的方式，根本无法真正起到祈福的作用。 但是战乱时期，却可以起到作用。 或许，他们会拥有之后面对一切的勇气。 说来没用，但弥足珍贵。 也是李珏的护身符给了我灵感，人们需要这样的慰藉。 同时，我会偷偷在他们身上加上一层风系的保护。 这是唯一真正有用的东西。 在面对伤害的时候，因着我的道式，他们不会伤得那么重。 同时，人们也可以找我算卦之类的。 算卦这里，就得交一点儿小钱了。 这是道观的规矩。 算卦，需要付出代价。 不过，我的算卦并不准确。 因而我有时候也不会按照卦象来告诉他们。 谢萋萋最擅长的，本来就不是算卦。 而是死亡时间。 我能看见他们的死亡。 我会跟他们说很多，确实会有很多废话。 同时也会暗示他们在什么时候需要注意什么。 但是我也不能告诉他们具体的时间。 并不是每一个人，我都能改变他们的死亡命运。 然多少可以避开些许。 然一不小心，我的名声又大涨了。 当初的传闻，又一次出现。 而我无暇顾及。 很多人找我约时间。 不过，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我则表示，可以去厄运道观，效果一样。 然我也知道，哪怕是我师父白云道长，一样有不如我的地方。 祭坛上自己看到，和我看到后向其暗示，其实是不一样的效果。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大军日益壮大，也朝着中央迈进。 而南方的商业，也从无到有，从小到大，而今已然兴兴向荣。 哪怕是我不在前线都能感觉到夺位斗争如火如荼。 然谁能成为皇帝，是天命之争，不是个人能决定的。 实话是，我不支持他们中任何一个人。 只是，我还有点想知道，他们几个人是否见到了面。 然而目前，他们和我不在一个城市。 他们在前作战，而我主要负责后方。 这已经成了一个固定的模式。 可能正是因为不在一个地方，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心神不宁。 不仅如此，我比之前更加心神不宁。 然周围人的死亡时间都没有变化。 至少，我身边没什么问题。 但是前线的他们，我就不知道了。 可能，是我看不到他们的死亡时间吧？ 第38章 第38章 我看不到他们的死亡时间。 所以我相当慌乱。 这段时间尤为如此。 可能是因为，我也知道，斗争更加激烈了。 说不定，哪天我认识的人，就突然回不来了。 因此，这些日子，我很少与人结交。 产生了羁绊，难免不会伤心。 只是，我难免会跟他们有联系。 别说是于忠之类的士兵们，就连李珏，我都已经好几次看到他受伤了。 再者，前几天我自己算了个卦。 大凶。 让我更不安了。 “急报！” “传！” 传令兵行色匆匆。 “大皇子殿下和交王殿下请您前往前线。” 不安仿佛印证了。 我赶紧往前线赶去。 而我的不安，也日益加重。 可是，在路上，传令兵始终不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加剧了我的不安。 好不容易到了，我却没看到谢露露。 看到他们围了过来，我大概猜到了。 “我姐姐出了什么事？” 只要有我在，只要她还有一口气，我便救得回来。 如果是白无常，即便她死了，想必也可以救回来吧？ “长平子道长被幽王的军队掳走了。” “什么？” 露露被李琛带走。 我的脑中一团乱麻。 我的第一反应便是“救她！” 他们为什么不救她？ 我无法理解，谢露露做了那么多。 他们怎么能见死不救！ “长青子道长，你冷静点。” “长平子道长福大命大……” “闭嘴，怎么回事？” 他们告诉我了情况。 谢露露自己请缨去烧北方的粮草，而后就被抓了。 目前生死未卜。 听到生死未卜这句话，我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我的头脑清醒了很多。 “你们现在，是想让我什么都不做是吧？” 李珏和郭一华，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表示肯定。 我不说话了。 郭一华劝我，“现在北方处于劣势，这时谢露露被抓走了，可能是让我们退兵。” 我很想直接说一句，“那就退。” 虽然，我也知道，这不可能。 大局为重，我确实什么都不能做。 只是，我平生第一次如此讨厌所谓大局。 在得到了允许之后，我决定警告一二。 当天，我在北方阵营的前面放了场火。 我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人。 也没有妨碍任何人。 那场火持续了一天。 任何外力无法扑灭。 直到我力竭，那场火就消失了。 我只是告诉他们，我谢萋萋过来了。 这样的大火，除了我以外，没人做得到。 刚绑我的姐姐，就得做好迎接我愤怒的准备。 我知道，他们也是没办法。 换我也会如此。 可是，我的愤怒与担心，总得有宣泄的口子。 我没日没夜地修炼我的法力和道式。 可惜，很久之前，我便迈入了瓶颈期。 我的实力，毫无长进。 而在我的督促下，他们也制定了营救计划。 整体的计划不做任何的改动，继续向前推进。 除非他们提出什么条件。 与此同时，派一支队伍偷偷潜入敌营。 可是，这里便出现分歧了。 一者是时间暂时不能确定。 二者便是究竟派谁去？ 我想去，但他们拒绝了。 第39章 第39章 我的想法是，我的存在，毋庸置疑可以增大成功率。 可他们却觉得，如果失败了，我们俩，便都不在了。 因而，讨论便不了了之。 我则暗中推进这个项目。 我让人去厄运道观，将我的师兄长流子谢思经请来了。 在发现夺位斗争如火如荼之后，我便给他写了信。 然现在，我必须请他过来了。 之前不请，是因为我跟他的关系属实不好。 事关谢露露，想必他愿意帮忙。 接下来，我便再次收到了李琛的信。 “如果想救长平子道长，请用长青子道长自己来换。” 这可就有意思了。 我跟他们商量，我愿意交换。 “不是让土地，是一换一，这很公平。” 他们两个人都欲言又止。 我明白他们的意思，在很多人看来，谢萋萋的价值，远大于谢露露。 可是，我们两个人，都不是商品，而是人。 在危机面前，谢萋萋可以战胜，谢露露却不一定。 “放心，我回得来。” 不过，到时候是否回来，就不见得了。 但是，事情并不顺利。 李琛要求我先前往北方。 我便感觉到了不对。 看来，那边是真的，想把我们俩都留下。 “我的想法是，先让我见到谢露露再做打算。” 但是，他们依旧不同意。 经过南方阵营的一系列争吵之后，他们最终还是同意了。 最重要的点，可能是谢思经来了。 知道谢露露的情况，谢思经答应了会在这里帮忙。 虽然我很讨厌他。 但是他的能力确实很强。 而且这些年我们一直处于竞争关系，而后以我前些年。 他想证明，他比我强，自然就会好好做事情。 也正是因为他表现出来的出众。 南方众人才勉强接受了我前往。 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 即便我回不来了，他也会管好我的这份事业。 “师兄，谢谢。” “不客气。” “你有些年没喊过我师兄了。” “是么。” “过些日子见。” 之后，我交给了郭初穗一些资料。 是我这些日子以来，给她整理的。 可惜的就是，我这些日子，没有教她什么。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她了。 “在我没回来的时候，你可以请教你的师伯谢思经。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去厄运道观看看。” “我不强求。” “师父……我……” “我知道你对道教没什么感觉。” “但是，我希望你还是好好学。” “在这样的乱世，道式可以保护你。” “等你平安长大。你再考虑想做什么也来得及。” 接下来，我来到了北方。 再次见到了李琛。 “三皇子殿下安好。” “长青子道长，别来无恙。” 旁边的人是幽王丁小京。 有意思的是，幽王坐在主位。 而李琛站在旁边。 而在南方，李珏和郭一华，都坐在上位。 虽然，这样的位置，不能决定什么。 但是，这样的处境，依旧让我觉得不对劲。 “长青子道长，我的哥哥不堪大用，我希望道长可以选择我。” “在我看来，我登上皇位的几率，远大于我的哥哥。” 第40章 第40章 “道长希望的事情，我也可以做到。” “我并不想效忠于你们兄弟中任何一个人。” “我也只是暂时帮助大皇子殿下而已。” “那道长也可以来帮助我。” “我会给出更好的条件。” “让道长孤身前来，也是我哥哥太不重视道长了。” “如果道长愿意帮我，我绝对比他更重视您。” “不论您想要什么，琛皆双手奉上。” 他还说了很多。 其实，我感觉，比起李珏，李琛更像是那个人的转世。 这工于心计的模样，更像初代皇帝。 诚然，和谁合作，对于我来说，确实一样。 甚至，他都有点说动我了。 但是，在李珏身边，更方便我杀了他。 让我觉得更不安的，却是主位上坐着的丁小京。 他什么话都没说。 却散发着诡异的感觉。 但是，我却连谢露露的影子都没找到。 寒暄之后，我打断了李琛，直奔主题。 “我姐姐呢？” 他们都不说话。 我直接用风，把四面八方的旗帜给刮倒了。 丁小京拔刀站起，李琛拦住了他。 一群士兵迅速围住了我。 他们没允许我带人，所以我孤身前来。 然有人没人，都有好处。 “长青子道长莫急。” “只要您愿意听我们的，长平子道长定会安然无恙。”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你们，这是在威胁我。” “长青子道长有所不知，长平子道长已经答应效忠于我们了。” “您苦苦挣扎，也没有用。” 那群士兵直接持着武器离我挨得很近了。 “劝道长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如此只会让您自己受伤的。” “你们，这是让自己处于不义的位置。” 也是我敢孤身前往的倚仗。 “若能得到皇位，义与不义，也便不重要了。” 我突然知道了丁小京和李琛合作的原因，一丘之貉。 然“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现在上风的还是李琛。 我没有使用道式。 安安静静地被他们关了起来。 又是软禁。 这是我猜到了的事情。 也是好解决的。 房间很好，又是一屋子的道器。 而且比起之前那所道观，道器的数量相当之少。 他们，这是完全没听说过我的实力啊。 我随手施展了一下，我果然还有法力。 不仅如此，法力还挺强的。 我的实力比起之前，也增长了许多， 而后，我从后腰掏出了软剑。 这是我专门在南方定制的。 削铁如泥，专门针对道器的。 然后，我便开始处理道器了。 天还没黑，我就处理完了。 不过，比起之前，我不能直接闯出去了。 最重要的是，我不清楚外部的构造。 得找时间看看外面的情况，才知道后来怎么办。 而且我依稀感觉，外面的情况，恐怕相当森严。 他们不可能让我和谢露露，就这么逃出去了。 入夜，我偷偷用道式在房间挖了个洞。 一出去，只感觉眼前一黑。 紧接着却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个人，紧紧地抱着我。 我第一反应想喊。 转念一想，火焰冒了出来。 我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抬头一看。 第41章 第41章 才发现，居然是李珏。 “你怎么过来了？” 黑夜下，他的眼睛里闪着光。 “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过来？” 怪他也没用。 “你带了多少人来？” 李珏不说话。 我环顾周围，不会吧不会吧。 没有一个人。 然后便听到，“我一个人来的。” 我压低了声音。 “你疯了吗？” “我一个人够了。” “来多了人反而不好。” 我想问他怎么过来的。 但想来，还是见到谢露露之后再问比较好。 接下来，我们便开始找谢露露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到谢露露。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在我们身上施了障眼法。 然后，我便感受到了他的实力。 这个大皇子，在战场上也有过成长。 他一路走着，一路偷偷做记号。 同时一面还得领着我避开人。 虽然有障眼法，可还是需要谨慎走动。 障眼法，是瞒不过经验丰富的士兵的。 一时之间我感慨，还好他跟着我过来了。 否则的话，我可能早就被发现了。 绕来绕去走了一段路，我的脑子已经彻底晕乎了，完全是凭着肌肉记忆跟着他走。 在我被转晕了之后，他倒是迅速锁定了位置。 他指着不远处，“道长我觉得应该是那里。” 我一脸懵逼。 但也不能说我完全没看出来不是。 随意应付了几句。 我们便往前了。 没走几步，我便感觉到，估计确实是那里。 虽然没有明面上的把守，但是暗中人很多。 李珏也意识到，便没有往前了。 “萋萋准备怎么办？” “赌一把大的。” “你愿意相信我吗？” 他点点头。 我的原定计划是用几天的时间找到谢露露。 然而在李珏的帮助下，第一天晚上我便发现了谢露露的踪迹。 那么，索性今天一起解决了。 我扶住他的腰，遁地。 遁地是一个相当精妙的道式，是土系道式。 这是一个需要相当消耗法力的道式。 在原有的基础上，经过我三番五次地改良，已经趋近于完全。 不仅可以不留痕迹地遁地，还可以控制距离，是一个相当好的道式。 唯一的缺陷就是，需要的法力实在是太多了。 按照我的估计，等到了她的院落，我可能就只剩一半的法力了。 更糟糕的是，我不能确定上面的情况，只能随缘。 跟以往不一样的是，我带上了一个人。 原本，我也想把他丢下，但他帮了我这么多，我也应该投桃报李。 把他留在那里，确保不了他的安全。 然而，我却忽略了一个问题。 普通人，在地下，是无法呼吸的。 很快，我被感觉到身边人的不对劲。 他很快就瘫软了身体。 可是还没到地方，一时之间不能马上上去。 我赶紧用风在地下开辟了一片空地。 开始为他治疗，他的情况比我想象中要糟。 可惜，本来我还想节约点法力的。 看来如果碰到了陌生的人，等会可能没精力战斗了。 更糟糕的是，他现在毫无反应。 他的呼吸相当微弱。 我只得停了下来。 可在土中停留也一样是消耗法力。 第42章 第42章 我再给他施了一个风系道式，但是依旧没有用。 看样子还需要更多道式。 可是我的法力真的不能浪费了。 犹豫了几秒。 不管了。 我这是救人！ 稍微清理了他的鼻孔。 我掰开他的嘴，开始给他渡气。 本以为会是臭味。 不想还挺清新的。 嘴唇好软好嫩好滑。 我不由捏住了他的下巴。 轻轻地吮吸。 好奇妙的感觉，形容不出来的滋味。 有点甜。 还没体验够，突然我被一把推开。 而后便看到了他涨得通红的脸。 “看来你没事了。” 我擦擦嘴。 “能正常呼吸吗？” “可以了。” 然我却觉得奇怪了。 先前他明明有事的，怎么现在，又没事了？ 好生奇怪。 不过之前是怎么样的，我也不清楚。 而今我也无暇想太多。 估计了一下，大概可以上去了。 我还剩四分之一的法力。 在遇到谢露露以前，我不能用完。 好在我们出去之后，第一时间就受到了火系道式的攻击。 我第一次觉得受到火系攻击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是谢露露。 而且她法力不减。 这我便放心了。 我迅速施展一个水系道式抵挡。 然谢露露的攻击比我想象中要猛烈。 她的实力也增长了。 然为了避免伤到她，我没施展太大的道式。 是我草率了。 一不留神，火焰就朝我身后过去了。 虽然刻意把全身都挡在了李珏前面。 但是，一时间太快了，我根本无法阻止火焰对他的袭击。 “小心！” 然火焰依旧到了他身上。 可是，火焰却在他身上消失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 哪怕是再小的道式，也不可能毫无伤害。 而且他毕竟，是个普通人。 还来不及开口，我便听到了姐姐的声音。 “萋萋！” “真的是你啊萋萋。” 她一把冲过来，紧紧地抱着我。 然很快松开。 “萋萋你怎么过来了？” “你在这里怎么样？” 我们同时出声。 “你先说。” “他们对我还不错。” 这时姐姐瞥了眼李珏，我了然。 “你怎么会突然就效忠北方了？” “这是个假消息吧？” 谢露露顺理成章接着说。 “我人到了北方，当然得按照他们说的做啊。” “为了保命，自然得答应。” 接着她又问我，“你怎么过来了？” “他们说，你在这里……” 突然意识到不对。 我望向李珏，从来就没有确实的消息确认了，谢露露在这里过得不好。 我只是听说她生死未卜之后，我实在太过于紧张了。 我一时间失去了理智。 李珏倒是一脸了然。 我望向他。 “你猜到了？” “不完全。” “那你们为什么不阻止我？” “阻止你有用嘛？” “就算知道是陷阱，你也会来吧。” 这倒也是。 难怪最开始都不答应。 后来突然一下全答应了。 我还以为是谢思经。 不想，是因为李珏啊。 “谢谢。” “不客气。” 突然，外面传来了声音。 “不见了，她不见了！” “快搜，一个都不要放过！” 而外面也有人开始敲门。 我迅速抓起李珏，再次遁地。 第43章 第43章 没想到北方发现的速度还挺快。 不过也确实是我离开太久了。 一遁地我便发现，我的法力已经所剩无几。 接下来的，恐怕只够我们上去了。 有谢露露在，便没事。 谢露露身上应该还有法力。 她可以渡一半的法力给我。 应该够我们回去了。 我望向李珏，他现在的状态，好得不得了了。 “你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啊。” 他避开我的视线。 “你之前是突然怎么了？” “刚进来的时候，很窒息。” “后来，唔后来就没事了。” “你现在怎么样？” “我现在没事。” 说着他还往后退。 很奇怪。 他现在应该有窒息感的。 “是你给我施了道式嘛？” “嗯？” “嗯。” 虽然不是，但还是承认比较好。 “谢谢。” “不必谢我。因为我，你才不得不下地的。” “但也是我允许你来北方的，我得负责。” 我不由沉默了。 我的原定计划是偷偷离开的。 然而，这一次跟他碰上了面。 我的逃离又已经被发现了。 十有八九，我便得跟他一起逃离敌营了。 这脱离了我的预期。 “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上去？” “等谢露露提醒我。” 谢露露可以将法力传到我的道式里来。 如此，我们便能上去了。 “殿下着急了吗？” “没有。” “只是，我们该怎么办？” “他们已经发现你不在了，没问题吗？” “还能怎么办，我本来就不是他们的俘虏。” 而李珏，也开始自顾自地说起他的计划。 我独身前往这里的事情，很多人都知晓了。 而我不能毫无损伤地回去。 我们得舆论上造势。 我来到这里之后，并没有换回谢露露。 这是事实，也是舆论应该表现出来的模样。 不妙的是，他们已经发现我不在了。 或者说，为了舆论，我们必须做出更多的牺牲。 终究也是因为我之前草率了。 “最好，我们在北方待上一段时间。” “他们不一定找你，可一定会找我。” “等等。” 我扯住他的袖子。 “你不会，是一个人来的吧？” “我告诉了一部分亲信。” “你绝对是疯了。” 突然间，泥土中散发出火焰的味道。 “我们该上去了。” 确实是谢露露的提醒。 可是，这不应该是他对我说的话。 我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记得，他没有法力的。 还没来得及探测，他赶紧挣脱了我。 “该上去了。” “我们不是还没说完嘛？” “上去说也一样。” 那好吧。 我揽过他的腰，然后顺势上去了。 我们三个人开始讨论。 “殿下，你过来的事情，有告诉交王吗？” 他摇头。 “你真是疯了。” “或许吧。一个人来这里的你，不也很疯狂吗？” 看了眼谢露露，我岔开了话题。 “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珏便顺理成章地把之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之后他也提出，不论我们怎么做，他都会留下了陪我们。 而后，我们便都沉默了。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是一个挺好的方案。 可是，说不定李珏会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第44章 第44章 对于我和谢露露来说，其实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 我们曾经也害怕过死亡。 可是，害怕也不管用。 我们还是得终日面对着无常等一系列神明。 厄运道观，信奉的，就是死亡。 随着年龄增长，害怕就消失了。 我们对死亡无畏无惧，甚至也不在乎。 对我来说，则更加严重，我天天看到的就是死亡。 我看着别人的死亡成真。 也深知我也会是其中的一个。 我也曾经害怕过。 可我早就无所谓了。 对于我们厄运道观中的人来说，死亡，不算什么。 死亡，只不过是回归无常怀抱而已。 但是，普通人不一样。 普通人肯定是怕死的。 李珏，没必要这么不顾自身安危。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对于李珏来说，没什么好处。 或者说，最开始他就不应该来到北方。 “您到底想要什么？” “你们救过我的命，我也应该还给你们。” 我们对视一眼。 实话是，我不信。 但他不想说，我们不能强求。 “那便，多谢殿下了。” 在商量之后，谢露露决定留在北方。 我虽然希望留下的可以是我。 可是，她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你不能一直保护着我。” 李珏也表示，“谢露露留下确实更合适。” 她表示，会偷偷给交王那边传递消息。 道士之间，有一个特殊连接。 厄运道观中的人，也可以通过媒介进行联系。 可以向对方对话一段时间。 而我们的媒介，是我们的护身符，上面有一只金色的乌鸦。 一般来说，我们是不会通过这样的方式的。 这样的联系，不仅会消耗法力，而且一旦连接便得双方同时约定才能中断。 可以说是相当繁琐。 一般来说，不到万不得已，道士们不会采用这样的方式。 而我目前不在交王阵营，她最好便还是联系谢思经。 “可是，师兄是个传统的人。” “他不见得会帮我们。” 姐姐却持着相反的观点，“不，他会的。” 既然她这么想，我也会听从。 我们当即联系了谢思经。 在谢露露说了一堆话之后，他只回了一句话。 “好的，没问题。” 而后他们约定了之后联系的时间。 “谢萋萋，注意安全，尽快回来，我会等你的。” 果然，他还是那个谢思经。 虽然只有输入法力的人说的话才能传到对方耳中，但其他人也能听见。 我们的事情终于基本上解决了。 “还有个问题。” “什么？” 我伸出手。 “姐姐，我法力不够了。” 谢露露嗤笑。 “萋萋你也有今天。” “给我一半就行了。” “全给了吧。” “之后，你们要开始逃亡了。” “一半的法力对你来说不够吧。” “全部也没必要啊。” “之后到了安全的地方再修炼便是。” 我拗不过她，接受了她全部的法力。 虽然对于我来说，还不够塞牙缝的。 这个身体，需要的法力出奇的多。 暂时是够了。 在告别之后，我再次拉着李珏遁地。 而我也确定了一件事。 他依旧没有法力。 但却可以在土里呼吸。 第45章 第45章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事情。 看来之后我得查一查这事了。 接下来，我们便来到了更北的北方。 这是计划之中的。 这也是李珏另外的要求。 “我也想看看北方的风光。” 估计是，他想看看李琛会是一个怎样的皇帝。 风光怎么样不知道，我状况不太好。 北方最显而易见的便是冷。 刻骨的冷。 我们马上发现身上的衣服不够。 便赶紧去采购棉衣了。 可是，更糟糕的是，店里的衣服比我们俩想象得还要贵。 本来，在客栈住店的费用已经够贵了。 我突然也就理解了北方有人往我们那边跑了。 北方的生活，并不容易。 然而，即便我们穿着单薄的衣物。 在北方人眼里，我们却不奇怪。 整个大街上，几乎没有穿着棉衣的存在。 为了生计，我和李珏商量着开个店。 我只会算命，他只会算账。 于是，我们支了一个算命摊。 别人问起时，就说我们是逃亡过来的流民。 出于谨慎考虑，我们还决定假扮夫妻。 我喊他“衡郎”，他喊我“七娘”。 不想别人却劝我们，再接着逃亡吧，这地方不好。 我们便说要攒路费上道。 算命摊还有个目的，那便是探听消息。 北方的消息，以及南方的。 在底层，其实听到学到的很多。 而很快，我们便听到了有关谢露露的消息。 幽王那边的说法是谢萋萋放弃了谢露露，没有进行交换。 而南方的宣扬是，北方扣押了谢露露和谢萋萋两个人。 不过，南方果然没有泄露李珏不在的消息，而是声称李珏生病了。 虽然有一些小道消息称李珏失踪了，但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我也问起一些民众的想法。 “关我们什么事。” “好歹好过过几天好日子。” “谁是对的根本不重要。” 可我却觉得，这个消息颇为荒谬。 估计，他们也跟谢露露是这么说的，说我抛弃了她。 然而，他们可能不会知道。 我和谢露露，确实曾经有过争吵。 但我们却一直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 我们之间的关系，哪是他们几句话就能挑拨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民众除了自身安危什么都不在意。 我和李珏的变扭相处，才没被瞧出来端倪。 只是一不小心碰到我的手，他便很尴尬的缩了回去。 当时那位客人还说了句：“你家郎君真是害羞。” 他害羞与否我不清楚，但我很尴尬。 好在并没有被发现。 而我们的算命摊，生意很好，远超我预料。 最开始便来了很多人。 或许是战争年代，很多人在寻求一个寄托。 我们的价格也挺便宜。 在我偷偷给他们身上加道式之后，来的人就更多了。 有时候忙不过来。 听说还有豪门打听我们的情况，想让我们上门。 我们赶紧商量着换了个地方。 在离开之前，终于穿上了棉衣。 虽然其实也不太需要了。 李珏很快适应了北方的严寒。 而我早习惯了在身上施一层火系道式取暖。 刚穿上棉衣的时候，我反而觉得有点热。 第46章 第46章 差点把刚买到的棉衣给点着了。 还好控制住了。 在北方辗转多地，状况都不太好。 我们的生意都还好。 可是，民众不太好。 即便是我们身上这种单薄至极的棉衣，他们也没有。 而我也逐渐变成了。 在增加防御道式的同时，还有加上保暖的道式。 我很想为他们做什么。 “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们。” “可以。” “你准备怎么帮？” 我便说了一些我的想法。 比如给他们一些衣物和食物。 但是，我真的一说出来，我便感觉到，我似乎想得有点天真了。 现在的我们，做不到。 “想法挺好的。” “但是，我们能帮他们一时，帮不了他们一世。” 我突然心念一动。 “如果你登上皇位，你会建立一个怎么样的王朝。” 这是我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 我也怕，问我这个问题之后，我们的关系一去不复返了。 “什么都不做。” “啊？什么？” 这是我没想到的。 “这些年来一直在打仗。” “民众的情况不可能太好。” “我们现在只是看到了北方的情况。” “其实，你我都清楚，南方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我沉默了。 其实，我知道。 在来到北方之前，我就清楚。 只是，我也不想面对这件事。 李珏停顿了很久接着说。 “民众需要有时间来休养生息。” “而我，要做的就是这个‘无为’之君。” “这个‘无为’，也不是真的无为，而是顺势而为。” “只是，我看上去无所作为。” “我也会颁布很多有利于休养生息的政策。” “而我的这一生，也就是这样了。” “如果我有幸成为皇帝，我愿意放下我的野心，让民众有所作为。” 果然，他跟我想的，几乎一模一样。 也许，在历史上，他不会是一个好君王。 也许终其一生，他拿不出什么丰功伟绩。 然而，他却会是我们这些民众心中，最好的君主。 “多谢殿下。” 可惜，他注定是当不了君主的。 五年的时间，现在只剩下了四年。 表面上交王的军队已经打到了接近中央的地方。 可我知道，真正的斗争，还没开始。 区区四年，根本不够。 他坐不上那个至尊之位。 即便坐上了，也不可能长久。 而他，注定会被我所杀死。 我很抱歉。 又经过了一段时日，舆论的风向彻底倒向了我们。 交王的军队也朝着这边推进。 我便跟着李珏回到了南方。 回去的路上，我们坐上了牛车，我们聊了很多。 “李琛，真的不适合做这个皇帝。” 他讲了很多政策上的对比。 最开始，我还听得津津有味。 但很快，我便昏昏欲睡。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倒在他的怀里。 他的衣袖上全是黏糊糊的液体，是我的口水。 那一刹那间，我什么都想了。 但是，他很快接过了话头。 我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走。 “从此之后，我要更加努力了。” “你之前，是留有余地了。” “在战场上，你已经放过了李琛一次又一次。” 第47章 第47章 “不止我知道，整个南方很少有人不知道的。” “对不起。” “没关系，猜到了的。” 我不想怪他。 只是，作为君主，确实不应该这么心慈手软。 最开始，我们尚且 再加上，次数多了，可能连李琛本人都会觉得，自己的哥哥不会杀自己。 有段时间，李琛甚至自己往李珏面前凑。 如他所愿，李珏也确实没杀他。 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 才有那么多人愿意效忠于他。 因为，他这样重情重义的存在，在皇族中何其罕见。 哪怕知道，他赢的概率真心不大。 我们也愿意倾尽这一生，去赌一把，去渴望一个我们想要的结局。 再加上，也正是因为了解他的秉性。 很多大臣和士兵才深信我们不至于走到“狡兔死，走狗烹”的局面。 别说他们了。 我知道结局，可我也情不自禁想帮他一把。 我的选择，从来就不止他。 虽然，帮他可以省事。 然如果我站在李琛那一边，我更有杀他的理由。 而他居然真的问出了这句话。 “你为什么会选择帮我？” “你最开始，明明什么想法都没有的。” “这不是我的意思。” “是神的旨意。” 我也没说错。 是无常大人让我杀了你。 “我是为了道观。” “那你，会背叛我吗？” “我不知道。” “我服从于神的旨意。” “这件事你不要对别人说起了。” “别担心，至少现在，我会帮你的。” 那么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呢？ 很遗憾，他的死亡时间，依旧没有改变。 我倒有些希望，他能对我下手。 如此，我也有了反杀的理由。 在回到南方后，我们的生活便进入了正轨。 可我却觉得有什么地方，悄然发生了改变。 即便迟钝如我，我也感觉到，李珏跟我之间的关系，悄然发生了些许变化。 或者说，我感觉，他好像对我有所求。 可是，厄运道观我不可能给他。 他的命，我也一定要拿走。 糟糕的是，哪怕我之前想尽办法疏远他。 而今，在外界因素的促使下，我们还是走近了。 他经常性地来找我。 美曰其名是，怕我太孤单。 诚然，谢露露不在，寂寞是肯定的。 我便不曾拒绝他。 除了政治方面，我们也会聊一些别的。 而我也愈发觉得我和他在一些方面，挺兴趣相投的。 就仿佛，我们已经成为了朋友。 可是，把他拉进这权力中心的人，就是我。 这样的我，有资格成为他的朋友吗？ 而我寄给师父的信也有了回复。 就之前在遁地时发生的事情，我一五一十告诉了师父。 果不其然，师父一上来便是劈头盖脸一顿指责。 总之就是我不该随随便便用遁地之类的。 遁地而今的道式是经过我改良的，然一样需要大量的法力。 一般来说，土系的道士都会遁地，然不到生死攸关，都不会用。 即便用了，也只是在地下待一段时间，是绝不会像我这样，随便移动。 我也是仗着自己法力多，才敢如此肆意妄为。 好久没有师父的消息，连她的唠叨，我也依旧想念。 第48章 第48章 我接着往后看，她又开始指责起我不该带着皇子殿下这么乱来。 唠叨起了在很久之前她便告诫过我，不要随随便便带着别人使用道式。 我那个鲁莽至极的渡气也引起了她的极大不满。 但是由于我毕竟是为了救人，她也没多说什么。 可是，到了最后她只说了一句“不知道”。 奇怪的是，如果是之前，即便她真的不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描淡写。 反而，她还会叮嘱我，要我好好地早就道教的事情，争取有朝一日了解清楚。 然这次她却不曾提及。 就好像是，她并不希望我深入地了解。 只是，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细节。 我的师父提到了一句，她让我不要跟李珏有过多牵扯。 我确定了一件事。 李珏身上，有我不知道的东西。 估计还是危险因素。 而这个，师父多多少少知道点。 偏偏她不跟我说。 怕我有危险。 于是，我找上了谢思经。 我也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他一下子涨红了脸。 我还没说完，他突然打断。 “你你你，不知廉耻！” 我居然忘记了，这是一个迂腐至极的人。 早知道，我就不该说。 “不过是人工呼吸……” “男女授受不亲。” “他准备什么时候娶你？” “啊？” 说着他还往外面走。 他想干嘛啊？ 总不能是真的逼李珏娶我吧？ 虽说这个时代是有其传统性。 可也不至于不能接吻。 只是人们更喜欢双方婚前守节的，而恋爱是可以随便谈的。 然不过是人工呼吸，这也是救人之下情急为之。 我们当事人都不在意，他这是何必。 我赶紧把他往里面扯。 而后我直接给他施了一个束缚的道式，让他接着听我说。 “你冷静点。是我法力不够了，情急为之，别太在意了。” 然后我便仔仔细细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我的问题是，你知道李珏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吗？” 看着他冷静下来，我解开了道式。 他的法力也不弱，这么挣扎，我的法力也坚持不了太久。 “所以，你是不想嫁。” “也是，谢萋萋值得更好的。” “哈？” 我无语了。 我赶紧把话题挪回来。 让他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 “我没听说过这种情况。” “不过，会不会是那个吻……” “拜托，放过那个吻。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那可不一定。” 说着他盯着我的嘴。 我摇摇头，“这不可能。” “不过，我会帮你研究研究的。” “你问过师父了吗？” “她说是说不知道。” “那就应该是真的没人知道吧。” “可是，我感觉是师父在刻意瞒着我。” 谢思经沉默了，我就知道，他不会相信。 他一直是把师父当作圣人一样尊崇。 虽然我也敬爱师父，可从没到他这个地步。 果不其然，他就接着说，“师父不可能有事瞒着你的。” “她一直最相信的，就是你。” 后面这句话还有点酸酸的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让我去问师父。” 我点头。 第49章 第49章 多年来，我还是有点了解他的。 听他这口气，八成是不会答应我了。 “你不想做，就算了。” “我总有办法知道。” “可以。” “啊？” “我会去给师父寄信的。” 我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答应。 “但是，我有个条件。” “请讲。” 总不能是让我把厄运道观让给他吧？ 厄运道观，我是不会让的。 只要我还活着，厄运道观就是我的。 “你不要嫁给大皇子殿下。” “他并非你的良人。” “啊？” “什么？” “我就没想过要嫁给他，你想多了。” 可我总感觉他好像松了口气一样。 我便赶紧反复强调了几次。 他可别真的去找李珏逼婚。 突然又听起他说起什么我的良人。 我不禁问：“你是给我算了卦吗？” 谢思经，相当擅长算卦。 他的卦，基本没错过。 这也是我羡慕但却做不到的。 他对道教有一颗极其虔诚的心。 每次算卦，都会沐浴焚香，相当繁琐。 不像我，坐下，直接开始算。 有些流程甚至是五百年前才会有的。 不过，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准确的。 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等他算完。 以至于最后拿到的依然是一个不准确的结果。 他的名声，介于好与不好之间。 他也是厄运道观未来的中流砥柱。 听到我的问话后，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所以，我的良人是谁。” “你确定要知道吗？” “可能，不是你所想的那个人。” “罢了，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早就不好奇了。” “我只能告诉你。” “那个人，也许你并不爱他，可他很爱很爱你。” 我点点头，而后离开。 我从不相信所谓的命运。 更不信虚无缥缈卦象。 虽然说，谢思经算的卦，从未错过。 但是，我依旧没多么想知道。 嫁人，从不是女孩子的唯一选择。 因着谢露露被抓走，人手不够。 我和谢思经也来到了战场上。 谢思经跟我差不多，他也不擅长打斗。 然我们还是在战场上出现。 虽然有时候还会给人们添乱。 于是，我们俩索性结伴出战，互相照应。 我们的关系，却还是形同水火。 可是不得不承认，我们在战场上，颇为有默契。 为了生存与胜利，只得如此。 过了好长时间，他还是没告诉我答案。 我只能再度主动去找他。 在我问他之后，他才不情愿地告诉我。 “师父告诉我了。” “是什么？” “她让我不要告诉你。” “啥？” “我也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 “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只能说，不跟你说太多，是为了你好。” “你听师父的，别跟大皇子殿下走太近。” “你没必要跟他有私交。” “可我跟李珏就只有私交。” “你怎么能称呼大皇子的名讳呢？” “我们就是可以互称名讳的关系。” “谢萋萋，他很危险。” “他怎么危险了？” “你们得告诉我，我才知道啊？” “你们又不说，还管着我这么多！” 之后，我拍门而出。 第50章 第50章 没想到，在我关门之后，迎面碰上了李珏。 这真是太糟糕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过来的。” “我听他们说，你来这里了。” “你找我有事？” “是的。” “那走吧。” 一段路后。 “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吗？” “有。” “啊……” “没事，我不会跟旁人说的。” “真是抱歉。” “我也替师兄向你道歉。” “你从哪开始听起的？” “从‘我们是可以互称名讳的关系’……” “什么？” 怎么偏偏是这一句。 我那句话，属实不太妥当。 “那个，我的意思是，我们是朋友嘛。” “殿下你也知道，你平时比较平易近人。” “我一时也就没注意那么多，真是抱歉。” 我微弯身躯。 我的解释多少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我当时怎么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呢？ 其实当时，我也存着刺激谢思经的成分。 我不喜欢，被人管着这么多。 尤其是，谢思经的能力，还不如我。 他也没有管我的资格。 我也不得不跟李珏保持还不错的关系。 “原来，是朋友啊？” “朋友之间，哪还会叫‘殿下’啊？” “叫我李珏吧，或者予衡。” “殿下，这不妥当！” “我们本就不是附属关系，而是同伴关系。” “起码，私下里，你叫我名字吧？” “好，予衡。” 我很喜欢他的字。 他一愣，而后接话。 “萋萋。” 还好，李珏没在意那么多。 偏偏今天他找我有事。 他跟我说的，是谢露露的事情。 “长平子道长已经获得了北方那边的信任。” “我们不用担心她太多了。” 谢露露的本事，我确实足够了解。 “你的想法是什么？” “按兵不动。” “君子所见略同。” 然难道他要说的就只是这个而已？ 不应该啊？ 而后，他偷偷塞给我一本古籍。 书页泛黄。 我瞥了眼名字。 “居然是这本书？” 《死生之道》，无极子谢默道长的封笔之作。 在很多年，她便没有传世的书了。 建国前她的作品，往往都被列为了禁书。 建国后跟道教有关的作品，虽没有被禁止，但是也逐渐地消失殆尽。 厄运道观很多年来，一直在找谢默的作品，哪怕是草稿。 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出现在我手上。 《死生之道》这本，我也还是了解的。 这本书名声在外。 可惜，别说看过的人了。 就连知道的人，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我难掩激动。 可惜注定在我身上待不久。 “是原稿吗？” “不是。这本是复刻本。” “原稿已经帮你寄到厄运道观去了。” “哇塞，你懂我。” 我不禁抱住了他。 抱完之后，我才发现不对。 赶紧道歉。 复刻本，也就意味着，这可以是我的。 睡前我赶紧打开了这本书。 一夜无眠。 我看完了。 再之后，我反复看了许多遍。 “真是一本好书啊！” 这本书讲了很多道教的内涵。 很多我不理解的地方，在这一刻走向通畅。 看来，我还得把这本书放在我身边更久一点。 第51章 第51章 我有一种预感。 我的瓶颈期，可能快结束了。 我可以借助这本书，进入一个新境界。 而今我的状况，凭我不多的了解，应该早就超过我的师父谢白云。 在我离开厄运道观之前，她便少有可以指导我的点了。 在此之后，我一直无人指引。 但谢默不一样。 谢默道长的晚年，恰巧是这个境界。 我说不定，终于可以提升了。 我也确有所体悟。 不仅如此，这里面还有很多她后半生的故事。 难以置信，她写得相当好。 写尽人生求不得和意难平。 哪怕我不曾经历过，也依旧唏嘘不已。 此等文采，该受万人推崇，却少为人所知。 因着她夺取王朝的失败，广为人知的就是她的恶名了。 很少有人知道，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才女，是绝世的美人。 可惜才名不曾远扬。 脸也被后来的皇帝划伤了，在眼睛上留下了横穿的疤痕。 这便是谢默道长。 她的很多事情，都是厄运道观中人口耳相传而来。 人传人的结果，当然是逐渐模糊，逐渐消逝，逐渐错乱。 这本书终于将她的故事得以弥补。 在这一段中，却能明显地感觉到，她不后悔去争夺皇位，但也不在乎没有坐上皇位。 对厄运道观最重要的可能是，在这本书的后面，她写了很多厄运道观的事情。 我想到的她写了，我没想到的她也描述了。 原来，她也给我们取了一个名字。 名字叫“不生道观”。 不过，注定没什么用了。 人们已经习惯了“厄运”的名字。 不过，师父可能还是会给道观写上名字。 厄运道观收藏了这本书，还是相当有用的。 接下来，我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最开始我跟他们说的是七天。 而我在房里，待了整整十四天。 道教修炼至无知觉的境界，是可以辟谷的。 而辟谷时间越长，代表道士愈发强大。 我的最长时间是七天。 不对，现在变成十四天了。 而且，我丝毫感觉不到饿。 一出来，李珏直接抱住了我。 可迅速意识到不对，他又松开。 谢思经把他扯开。 “谢萋萋，恭喜你。” 在出来之前，我便开始思考起了这本书之后应该先给谢思经还是郭初穗。 虽然刚吵过架，我还是递给了谢思经。 郭初穗那边，明明天赋异禀，却丝毫不努力。 在我离开之后，几乎没有温习过我教过的道式。 甚至连谢思经都说了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可偏偏，不是朽木，而是璞玉。 我也跟郭一华说过一两次。 我不想再当她的师父了。 可是，郭一华却拒绝了我。 “就当是，让她不受权力纷争波及。” 我便不再说什么了。 之后我还是会教她，但是我也随心所欲了起来。 这种好书，还是不要给她糟蹋了吧？ 谢思经盯着我手上的书。 眼睛里闪着光。 “这是《死生之道》？” “你从哪搞来的？” “予衡给我的。” “多谢殿下。” “你确定给我吗？” “你那个小徒弟……” 而后便看到郭初穗站在不远处。 她旁边是交王郭一华。 第52章 第52章 看样子是刚过来的。 “没必要了。” “给她也是浪费。” 我直言不讳。 “谢萋萋！” 我可不管她听没听到。 不过谢思经反而在乎了起来。 冲我疯狂地使眼色。 可我不管不顾，接着对他说。 “好好看，能学到的很多。” “相信你可以学到很多。” “对我现在的境界有帮助吗？” “可能吧。” “我没在这个阶段停留过。” 一不小心就说多了。 “谢谢你，师妹。” 而郭初穗也走了过来。 “师父，恭喜出关。” 郭初穗上前来。 我随意地回了一声，然后望向别处。 身后是郭一华。 “交王殿下不必如此。” “这个孩子跟我，只有那么有缘。” “谢萋萋！”谢思经又出声。 郭一华倒是不恼。 “这是礼貌。” “多谢道长愿意照顾犬子。” 这也是我跟郭一华商议乃至妥协的结果。 “郭初穗。” “在。” “这几天把火系中级道式学了吧。” 我随意地说道。 记得我在这个年纪，应该高级都学得差不多了。 虽说她入门比我略晚，为该到这个程度了。 果然不论在哪个年代，天赋都不能当饭吃。 “好的。” 虽然我也知道，她大概率完不成任务。 之前我会具体到天。 逐渐变成一周。 后来我索性模糊了时间。 免得让自己生气。 还好，我不曾带她去厄运道观上香。 如若真的上香了，她这一生，都得是厄运道观的道士了。 我和她，便皆失去了后悔的可能性。 幸好，我们最开始就留有余地。 而我的出关也便意味着，我们可以把将谢露露救回来的计划增添进议程里。 没过多久，我们再次上战场。 虽然百般不愿，我还是跟谢思经站在了一起。 我们搭配起来了确实有合适的地方。 虽然我的实力有所增长。 但要顾忌的情况太多。 再加上我还没有完全适应激增的实力。 比我想象中，还要强悍。 有几次险些不小心伤到谢思经和我自己了。 但是，情况却格外复杂。 好像总有人故意在靠近我们这边。 一不小心混进了战局之中。 我和谢思经分开了。 我赶紧在周围施上一层道式。 果不其然，紧接着便有一大群人朝我围了过来。 不出意料，显示他们都是今天死亡。 “我很抱歉。” 我使用了火系道式。 周围的人便纷纷倒下了。 可是，我却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一个穿着道士袍的年轻女子。 不应该啊，北方阵营里没有听说过有道士的存在。 还是这么漂亮的女性，不正常。 莫非是西方的人？ 西方的人跟北方联手了？ “你们是什么人？” “道教是不能参与权力斗争的。” “呵，长青子道长有资格这么说嘛？” “我并不代表厄运道观。” 但是他们这么多人，应该是代表了道观的。 “我只是出于私交帮助大皇子殿下。” 更重要的是，他和李琛斗争的起始在厄运道观。 厄运道观不能帮他什么，但我可以帮他一点小忙。 李琛，不应该随意曲解别人的“死亡”。 第53章 第53章 “有必要那么传统么？” “现在已经是新的时代。” 这话倒也没错。 其实很多道观在暗中已经依附于另外一些势力。 只是厄运道观方面，确实很保守。 因而才只有我们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走了出来。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无垢子李琼。” 我第一反应便是向后退。 无垢子李琼，中央道观道士，当朝二皇女。 也是皇位的有力角逐对象。 我一直想见她。 然而，我没想到我们会这样见上面。 她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你效忠也好帮助也罢。” “今天我们注定要把你带走。” 一群道士围了过来。 虽然实力参差不齐且比不上我。 但是人数众多，施展的道式也各不相同，让我分身乏术。 而李琼，从头到尾都只是站在旁边指挥。 我心念一动，朝她攻击去。 旁边突然出现一个老人，上前来抓住了我。 我居然先前没发现这个人。 她比我强。 她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应该是想给我比较重要的攻击。 不过，我不见得会输。 我倒转了方向。 虽然实力更强，可我有年轻人的冲劲和不管不顾。 我的手臂已经流血了。 我继续往李琼那边冲去。 我抓住了她。 “殿下！” 一个饱经沧桑的声音传来。 在我抓住李琼手臂的一瞬间，我发现，她没有法力。 我觉得可能是搞错了。 赶紧继续仔细探查。 我非常震惊。 “怎么可能？” 她却对我嫣然一笑。 “长青子道长，你输了。” 最开始我没懂，而后明白了过来。 我迅速被一群人围了上来。 他们这一次攻击比之前要猛烈很多，相当凶狠。 而那个老人，不断地对我施展道式进行阻挠。 其他的道士倒还好。 然这个老者，让我完全招架不住。 我仅剩不多的法力也迅速耗尽了。 她们便趁此机会给我下了束缚。 听到她们的交谈，我才知道那个老人好像是中央道观的一个道长。 别的道士，对她尤为尊敬。 说不定，我还听说过她的名号。 中央道观牵扯进来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但她们抓我做什么。 我不明白。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战乱之中，我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只是会产生一个我被二皇女掳走的消息。 突然看到谢思经在远处。 当着谢思经的面，别的不说，显得我有点丢人。 看到我之后，他立刻往我这边跑。 而且我感觉他好像在担心我。 一定是我看错了。 但我还是冲他指了指地下。 之前我扯下了她们中某个人的道袍。 凭谢思经的眼力，应该可以迅速判断。 我和谢思经，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虽然，我并不建议他攻击这些道士，他打不过。 李琼注意到我的表现。 使了个眼色。 老人家走上前来，给我施了一个道式。 我昏睡了过去。 这是什么道式？ 我在厄运道观的时候，不曾学过这个，甚至不曾见过。 好奇妙，我慢慢闭上了眼睛，是水的味道。 但是又不同于一般的水。 第54章 第54章 原来，她是水系道士啊？ 在这之前，我一直没发现， 中央道观的水系道士并不多。 我便彻底意识模糊了。 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了。 我被捆绑着清醒了过来。 在疾驰的马车上。 “你醒了？” “长青子道长，久闻大名。” “无垢子道长，久仰了。” “您究竟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我也是道教中人，你的容貌，我还是清楚的。” “什么？” “道长忘记了吗？我们见过的。” 我险些忘记了。 十年前，我如果中央道观的。 然当时，只是跟李琼远远的对视了一眼。 我在楼下，她在楼上。 如此，她也记住了么？ 争夺这个皇位的，还真都是些人才。 “十年前？” “是的。” “道长的记性真好，眼力也不错。” 而后，我便不说话了。 现在的二皇女李琼占领的是西方。 西方的掌权者，是昧王向东。 向东，也不是一个简单角色。 笑面虎，便是这样的。 这是李珏的评价。 在抵达西方之后，向东便让李琼带着我过去了。 很快他们便讨论了起来。 虽然在谈笑着，我却感觉他并不尊重这位公主。 目前来看，李珏的待遇算是最好的。 可能是因为，李珏解决了困扰南方很久的经济问题。 然而我也没啥好同情她的。 我现在被晾在了一边，甚至还被捆着。 显然，这是故意无视我。 是一种政治手段。 李珏跟我提过。 我的肌肉有些酸痛了。 刚想施展道式，却发现我身上被带了道器。 真是，糟糕透了。 最后还是之前那个老妇人来给我松的绑。 “您怎么称呼？” “长青子道长没必要知道。” “无为子李淑道长？” 李淑点了点头。 “久仰。” “你是怎么知道的？” “水系道式。” “你们厄运道观，运气倒是不错。” “你待在那个小地方，真是屈才了。” “我是厄运道观培养出来的。” “你的实力，可不是厄运道观能给你的，都是你自己的实力。” 以后，她便带着我离开了。 冷落了我一次之后，我毫无反应。 他们便开始相继劝说我了。 虾兵蟹将们的轮番袭扰只让我觉得疲惫。 我当然是毫无反应。 在小人物之后，大人物也相继登场。 向东直接把福利待遇全部交代清楚了。 然而我却觉得，他开出的条件却不怎么吸引我。 “你开出的条件，还不如之前三皇子殿下说的。” “我代表着厄运道观。” “厄运道观在南方。” 我说的很委婉，毕竟才刚刚见面。 我得给他留一些颜面。 “那如果我们攻打到南方呢？” “现在还只是南北方在斗争，如果我们西方加入进去，会如何？” “如果南方到了我的手里，道长是否愿意帮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 西方，不见得有这个实力。 现在的南北方，都很强大。 “昧王殿下确定吗？” “南北方的实力可绝对不差。” “我们西方，可是很强的。” “你们为什么非得招揽我？” 我一直不能理解。 第55章 第55章 这四方势力中，最不需要的我能力的，应该就是西方了。 西方，有的是道士，而且是优秀的道士。 虽然我实力出众，可西方众人没一个逊色的。 “不瞒道长说，我并不是效忠于二殿下的。” “愿闻其详。” “那我就不能说了。” “如果道长能够展现出更多的价值，我也可以开出更好的条件。” 我倒是有些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看着碗里的又想着锅里的。 他在希冀于厄运道观可以取代中央道观。 或者，让我凭一己之力代替中央道观的人发挥作用。 向东倒是坦诚。 但是跟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说这件事，多少是有点嚣张了。 不过，这也是他也有张扬的资本。 他不害怕我跟李琼说。 他有这个底气。 但是，我却觉得，他太自信了。 道观之间的关系，远比他想象中密切。 更何况，我的目的，从来跟一般人不一样。 我便只是告诉他，我会考虑考虑的。 “那么，是你让皇女殿下去接我的吗？” 他愣了一秒，“是。” 而我便得出答案，势必不是。 可中央道观，怎么会找我这种小人物。 之后，我又佯装好奇地问了不少关于西方关于中央道观的事情。 他用大量的口才吹嘘了他自己和西方。 但他对中央道观并不了解，几句就带过了。 借此，我打探到了不少情报。 最重要的应该就是，西方和中央道观，不曾联手的程度很低。 他们不仅不具备良好的合作关系，还一直戒备着对方。 说不定随时都会分崩离析。 因而我可以确定，这方势力，起不到太大的影响。 我也得知。 李琼为了抓到我，跟李琛合作了一回。 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而李琼，没有劝我这方面的任何事情。 起码，没口头上表露任何。 只是每天给我带一些中央道观的藏书。 并且都是只有中央道观才有的。 “你给我这些，是为了让我帮忙？” “不是，你可以随便看。” “我只是，想交长青子道长这个朋友。” 说实话，我也知道，自己最好不要看。 可是这样的诱惑，我实在是拒绝不了。 我的兴趣、责任和使命使然。 于是，思来想去，我还是接受了那些书。 我不仅看完了，我还都抄录了一份。 李琼，也确实很懂如何投人所好。 我无法拒绝任何一本藏书，任何一个提升自我的机会。 不过有一点便是，这些书还是非常不错的。 虽然没有我特别喜欢的。 但是也确实让我在各方面的理解更加通畅了。 而且也有厄运道观所需要的书籍。 可惜我抬头也没了可以跟我交流这件事的人。 唯一可惜的便是，对于我的境界毫无帮助。 果然还是要一点机缘的。 看过之后，也就看过了而已。 而且也没有《死生之道》那样我收获很多的。 当时李珏究竟收集了多久，才找来了这样一本书啊？ 有些时日没见，我有些想念他了。 可惜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或许再见面，已是兵戎相见。 第56章 第56章 不过，实话是，西方对我的看管，可以说是最为严密的。 可能也是因为李琼是道教中人。 他们非常清楚道士在某些方面的能力。 再加上，关于我的情报，中央道观肯定是知道的。 西方应该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绝对不会低估我的群体。 不仅不会低估，还可能夸大我的实力。 坦率而言，我身边就没有离开过道器。 李琼身份尊贵，还却天天跟我待在一起。 我身上带着道器，而她自己身上也带着道器。 不仅如此，就连晚上，她也跟我在隔壁的空间里。 只要我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会推门进来。 有次我只是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她也进来了。 如果不是我极其抵触，她十有八九会选择跟我一起睡觉。 暴力拆除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道器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存在。 然而，我暂时却找不到好的办法。 晚上我也试过了，我可以使用非常小型的道式。 但是基本没有用。 坦率而言，我还有点想知道，她们究竟想怎么样。 可是，我觉得即便我问了，她们也不可能告诉我。 除了道器之后，我还有更难受的点。 李琼这样的陪伴，让我更无法适应。 后来我还是忍不住了。 “皇女殿下，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不理解。 她从没说过她的要求。 对我好像还不错，但是看管得相当严格。 “我只是想要你。” “什么？” “你想要什么？” 我手上就只有厄运道观。 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 “我想要的，是你这个人，谢萋萋。” “中央道观那么多人，都不够吗？” “但她们都不是你。” “你会是道教五十年后的未来。” 这倒是。 这个描述其实不算准确，应当是，十年后的未来。 五十年太久，十年足矣。 “过誉了。” “但个人能力是有限的。” 五十年后的未来又如何？我还只是个普通人。 道士的最高境界确实是神。 然从道教来人间的开始，就没有人抵达过这个境界。 而在此之前，道士们的实力其实都相差无几。 “你想要我加入中央道观？” “倒也不是。” “你已经拒绝过中央道观很多次了。” “我也知道你跟兄长的关系甚密。” “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个忙。” “愿闻其详。” 我已经看了她们那么多的书了，如果只是帮个小忙，也还是可以接受的。 “我用不了法力。” “我知道。” 我的探测不可能会出问题。 只是，一个没有法力的人，是如何成为中央道观的道长的。 我不清楚。 但是从此之后，她就从“无垢子道长”变成了“二皇女殿下”。 她这么坦率地说了出来，还是让我有点意外的。 “你是这世间最优秀的道士之一。” “不不不……” 我望向旁边的无为子，中央道观的道长中，应该还是有不少人要比我实力强的。 “没关系。” “我想你应该知道原因。” “对不起殿下，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您修书一封问问师父。” 第57章 第57章 凡事都问一问师父，不知为何也成为了我而今的习惯。 当然，我也挺想知道原因。 可能也是因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之前我在厄运道观里，终究也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井底之蛙罢了。 我有很多的事情，都不曾看到，也不曾听到。 出来之后，头脑反而变得特别清明了。 我果然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需要我去探索。 除了把厄运道观发展壮大之余，我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可我的时间，却不多了。 虽然我也清楚，不能什么都问师父。 师父不是什么都知道，也不是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这可能，也是我的一种习惯。 我习惯性地依赖我的师父。 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无为子李淑突然出声，“厄运道观中人不是可以召唤无常吗？可以帮我们问问吗？” 原来在这等着我啊！ 不过，这也确实是个办法。 只是代价太大。 “您怎么知道？” “所有道观的任何事，我都知道。” “你们厄运道观，其实是离神最近的道观。” “只有你们，可以直接召唤神明。”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你们才不愿意归顺中央。” “这些，我不清楚。”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不太爽。 “但是，你们的要求恕我不能答应。” “召唤无常需要付出的代价很多的……” 要知道，除了我之外，很少有人这么做。 即便是我，在召唤无常的时候，也是相当害怕的。 我并不清楚，之后自己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召唤的次数，也不多。 厄运道观也对此限制很多。 “老身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什么？” “你知道这样的代价是什么吗？” “不过是老身后面的性命。” 确实，她的性命不长了。 如果让她付出这个代价，无为子真的会死。 “你不怕死吗？你可没多久可以活了。” “当然，死亡不过是回归神的回报。” “不要，师父！还是我来吧。” “萋萋，你用我的吧，我还能活很长一段时间。” 李琼，确实可以活很久。 皇室这几个人，确实运气很好。 斗争中牵扯最深的他们，却偏偏可以活到最后。 运气好的，也包括我。 可能，运气不好的，也就只有李珏了。 她们开始争执起来。 让我有点不舒服。 “不必了，我会为你们召唤的。”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无所谓了。 “但是，你们得帮我做一些事情。” “可是……” “没关系的，我是厄运道观的人。” 我望向无为子。 “我供奉的本来就是无常。” “无常不会亏待我的。” 她们答应了。 至于她们是不是故意的，也没关系了。 我把我和李珏的事情中我的困惑说了。 然这一次，我的表达隐晦了很多。 李珏毕竟是李琼的亲哥哥。 再加上有谢思经的前车之鉴。 这件事还是说得隐晦一些比较好。 “我想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无为子在旁边听后，“不清楚，但我会去查一查的。” 第58章 第58章 并且，我把我需要知道的一些跟道观有关的情报和一些我想看很久的书籍，都告诉了他们。 而后，我便当着他们的面，召唤了无常。 整个房间的温度突然下降。 黑暗笼罩在周围，阴影投在了我身上。 我的实力确实变强了。 之前一直是一个影子，而现在，我看到了模模糊糊的人形。 我甚至能大概看出黑无常的模样。 不仅如此，我总感觉，她看我的眼神，带着凶狠。 “我想知道，李琼为什么没有法力？” “这是大周皇室的诅咒。” 我看向李琼，重复一遍。 无常离开，她们不语。 “刚才那个是无常大人吗？” “你们看到了什么？” “一个黑影。”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们居然都看到了无常。 她们显得都很兴奋。 能看到无常，需要死亡亲和力。 李淑的亲和力我不清楚，但是李琼的我确定是绝对没有的。 我阻止了她们的兴奋。 虽然我也有点兴奋，可问题是，现在更重要的不是这个。 “这个问题等会再说。” “皇室的诅咒，这是什么东西？” “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跟道教有关。” “因为诅咒，用不了法力。” “有这个可能嘛？” “这是神明之言。” “那该如何解决？” “我不确定。” 其实，我倒是有点想法。 弑神，说不定可以。 不过，弑神可没那么容易。 说不定，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有什么相关资料吗？” “不清楚，要找一找。” “厄运道观没这方面的记载。” “中央道观这边会找一找。” “皇宫有吗？” “皇宫现在不是在李珏手上吗？” 在我待在这里的时间里，南方像疯了一样。 前不久，李珏已经攻占了皇宫。 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 “让我给他修书，可以嘛？” “他会同意吗？” “他会的。” 李珏这个人，说难听点，就知道纯粹的烂好人。 “可是他杀了我的妹妹。” “啥？” 我都忘了，他们之间的纠葛。 “你真的相信他杀了你的妹妹吗？” “可是，李琛说他杀的……” “这不还是你们厄运道观发生的事情吗？”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不能说。” “我只能说，你相信你自己的心。” “那么，是李琛杀了她吗？” “你自己有答案。” 李琼不是傻子。 在她看来，是李琛杀了李琢。 这个说法，也不准确。 但是我不介意她这么想。 也是李琛自己活该。 他还败坏了厄运道观的名声。 既然他说了谎话，那便应该承担后果。 反正我没有承认这件事的属实性。 在李琢那件事上，他们几兄妹，没有一个无辜的。 “多谢道长。” “别谢我。” “但是，这件事，我们还需要考虑。” “行。” 另外，也确实是我思念李珏了。 “再等些天吧，我还真可以，给你们一个答案。” “怎么？” “机密，不可泄露。” 建国日快到了。 我可以见到白无常。 而接下来，就到了关于死亡亲和力的事情。 我伸出手。 第59章 第59章 如我所料，我在李琼身上，什么都没发现。 没有法力，也没有死亡亲和力。 然而，无为子李淑身上。 还真的有死亡亲和力，只是确实不强。 可惜，她年纪大了，肯定无法再修炼什么死亡亲和力。 不过，我却不介意教她一些东西。 死亡亲和力，说不定可以让她，多活一些时日。 “无垢子道长，如果我们把诅咒的事情解决，你愿意帮厄运道观做些事情吗？” “什么？” “死亡亲和力，你不需要吧？” “我有死亡亲和力？” “有可能。” “我连法力都没有，怎么会有死亡亲和力？” “可是，你看得见无常。” “看得见无常，说明你一定是有死亡亲和力的人。” “如果你真的拥有，你愿意将其交给厄运道观吗？” 道观祭坛多年来都是需要死亡亲和力滋养的。 这些年来，祭坛的力量，已经逐渐稀薄。 而我和师父去世之前，都会将我们的死亡亲和力，不遗余力地灌输给祭坛。 可惜我并不确定自己会活着回去。 再加上，我们的祭坛，就是一个无底洞。 这些年，除却谢默刚开始建立起来的时候，祭坛便一直被消耗着，一点点失去力量。 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死亡亲和力，我也是愿意的。 “失去死亡亲和力，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你这么多年没有死亡亲和力，不也好好的么？” “也就只有厄运道观，最需要死亡亲和力了。” “我愿意给。” 李淑上前一步，“需要我的么？我也可以给。” “也可以，不过我想对此先做点研究。” 又经过了很多方面的商议，我们就彻底成了各取所需的关系。 我们便这样，变成了各取所需的关系。 可能是因为我询问了无常，她们可能误会了什么。 各种乱七八糟的补品给我灌。 还包括一些益寿延年的东西。 可惜，我又不可能多说什么，只能乖乖地把那些东西都给吃掉。 稍微好一点的便是，向东那边再也不跟我提及合作的事情了。 毕竟，他们也没有了拉拢我的必要。 我已经和中央道观的人正式开始合作了。 另一件颇为重要的事便是，我开始和无为子一起学习道式。 一起是因为我们在互相帮助，我教她，她教我。 希望我们都能进步。 虽然我们日后有可能兵刃相向，但至少现在，我们仍然是伙伴。 我教她死亡亲和力的办法。 本来以为，她对死亡亲和力没什么兴趣。 我提出我是为了研究，可她却表示很想学的意愿。 再者，我之前一直以为，学任何东西都是从小开始比较好。 直到我遇到无为子，她真的很不错。 让我意识到，天赋在努力面前，不值一提。 再加上，她已经是这样的一个年纪。 难以想象，她对死亡亲和力的娴熟程度，已经超过了我那个不肖徒弟郭初穗。 明明是我在教她，我却感觉，是她在给我，上了一课。 不过如此也好，教她给我带来了由衷的成就感。 第60章 第60章 唯一可惜的就是，她不是我们厄运道观的人。 这样的实力，却不是厄运道观的人，真的很可惜。 中央道观，果然名不虚传。 而她也表示，死亡亲和力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她打算研究研究。 诚然，一直以来我也在研究这种力量。 和法力以及道式不一样，这种力量真的很不一样，它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 死亡亲和力，在不远的未来，说不定真的有别的用处。 与此同时，她也在帮我提升我的实力。 正如我想的那样，她的道式跟我的不太一样。 她的确只会水系道式。 然而，她的水系却相当精通。 她的道式，不仅仅是道式，更多的是水本身。 比起人为的制造，更多偏向于自然方面。 她的道式，给我的感觉，是江河湖海，而不是一点点的水。 我才知道，原来在对战的时候，无为子从来都没有努力地进攻。 她不在意攻击，而是顺应这水方面本来的流逝，难怪我会感觉我的身体在下坠。 是被水沾染上了，这是自然的力量。 难怪让我感觉难以抵抗。 而我却不一样，我的各个系都会一些。 可是，没一个方面达到了精通。 在了解过她的实力之后，我的任何一个方面，都只不过是学了一点点罢了。 毫不客气地说，我的金木水火土，再加上风系，只不过是摸到了门槛罢了。 可以说，我就只是用了一点五行本身力量，然后加上自己的合理运用，并没有其他的一些东西。 虽然，即便只是这样的皮毛，在熟练地掌握和运用之后，也依然是相当优秀的。 而这样一个我，却被众人认为是新秀，是道教的未来。 属实也是有些讽刺了。 我只觉得我还是太年轻。 也是因为我自身学得实在太杂，仿佛忘记了最原始的东西，应该是什么样的，这确实是一个，有些遗憾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后悔的，当初没有答应中央道观。 如果我在中央道观成长起来，或许现在的我，是另一番模样。 虽然我也知道，就以我的个性，恐怕即便再来一次，我也不会答应。 我在厄运道观的时光，也是一段非常美妙的岁月。 我也在其中学会了很多，我从没有感觉到后悔。 而这些，也是中央道观不可能带给我的。 不过，让我遗憾那么一秒钟，也是可以的吧？ 以后，她便开始教我一些技巧和秘诀。 有一些，甚至是她独家自创的东西。 她也告诉了我。 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给说了。 我能理解，毕竟像我这样一个优秀的“徒弟”，是相当难得的。 教我能带来的，是相当大的成就感。 然而，最终要如何上路，还得靠我自己的领悟。 这也是我第一次切身地感觉到我那所谓的天赋不值一提。 在她教过我之后不久，我又决定开始闭关。 而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更长了。 整整三个月，我没有出过门。 可是，我却不得不提前结束闭关。 建国日快到了。 在进度达到百分之八十左右的时候，我结束了我的闭关。 第61章 第61章 金木水火土的力量，我差不多都感悟到了最纯粹的层次。 是自然的力量。 水系我看到了无为子的展示，我已经差不多领悟到了。不过，还没有她那么熟练。 经过一段时间，我也可以达到她那种实力。 不过，其他系的东西，我虽然也差不多悟了一些，但是毕竟没有参考，我也不确定自己感受到了多少。 至于风系，我可以说，我完全没摸到门槛。 风的极致是怎么样的，我还需要思考。 或许，我还需要花时间去走很多的地方，感受更多的风景，才能达到更高的境界。 只可惜，这一次时间不够，到这里就得停止了。 而我再次见到了白无常。 这一次，我是拉着李琼一起见的。 既然她拥有死亡亲和力，可以看到黑无常。 那么她肯定也可以看到白无常。 这也是因为我的实力有所提升，因而我才可以带另外一个人进入我的空间。 我也才知道，原来她不是让我入梦。 而是让我的意识停留在了另一个空间里，那么我也可以带另一个人的意识来。 而我们俩的肉体，我交给了无为子，我让她给我们上束缚。 否则的话，我们的身体，便会被她操控。 有李淑在，我们的身体会安全很多。 我也可以确认，白无常现而今的实力比不过李淑。 李琼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而我，刻意地压制了自己的实力。 无为子大概率能够解决我们的事情，我应该不用过多地担心。 即便我担心也没有用，我要面对的事情，其实更加严峻。 白无常真的很难解决。 白无常看到李琼第一眼，眼睛都绿了。 她冲过去，掐住李琼的脖子，对其拳打脚踢。 不过，我站在一边，并没有做什么。 她根本打不到李琼，相反，她的手直接穿过了李琼的身体。 就连李琼，都不自觉地感觉到了诧异。 意识到她没办法做什么之后，李琼也不再害怕了。 而白无常，面目狰狞，还在接着动作。 但是，我知道，李琼现在相当困惑。 可我无暇解释那么多。 “你冷静点，现在消耗的可是你的力量。” 不过，我也知道白无常不可能听。 白无常这个人，相当固执，说难听点是刚愎自用。 不过她的力量变得弱小，我的可乘之机也会变得更多。 所以我也只不过是随便说说，不会仔细劝说。 接下来，白无常开始凭空打拳。 而后，她就直接瘫软了。 到了这个情况下，她终于冷静下来了。 转头面向我。 “告诉我吧。” “皇室的诅咒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是想要大周覆灭吗？” “那不应该让我好好利用这个情况吗？” 白无常，看了眼一边的李琼。 这就是我拉来李琼的缘故。 不远处，李琼的表情有点复杂。 但是我没心情管她。 白无常冷冷地看着我。 “你只需要，帮我做到这件事就可以了。” “不要问我那么多事情。” “你没有这个资格，你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不要多问什么。” 第62章 第62章 我很想反驳什么，但是没必要。 我确实是凡夫俗子。 但是，白无常也只不过是一个无能的神。 我不在意她的说法，反正我会解决这件事。 我劝说了白无常很长一段时间。 其间，我也透露了很多我和白无常之间约定的事情。 这也是我故意让李琼听到的。 至于她能够领悟多少，我就不确定了。 白无常这些年也是心机不足，她都没注意到，话题在被我引着走。 大周王朝的情报都说得差不多了之后，我继续认真地劝说她。 而后虽然百般不情愿，白无常还是告诉了我。 神，并不是万能的。 “皇室的诅咒是我下的。” “我就是想要他的后代，生生世世都无法使用道教的力量，无法接受神的祝福。” “他的子子孙孙，都应该承受我当年的痛苦。” “真可惜啊，到这个时候才能苏醒过来，才能来做这件事情。” 这一回，轮到李琼想打白无常了。 但是，她在忍耐着，没有动作。 我也知道，在这之后，她会准备起来了。 接下来，白无常就莫名其妙了起来。 “萋萋，谢谢你。” 这一句话一出来，我只感觉到莫名其妙。 “你真的为我做了很多，真的非常感谢。” “而且你也是真的相当优秀，你做的那些，残忍但也有效。” “谢萋萋，我也知道你于心不忍，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已经开始了，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我很多东西都不懂，可我懂帝王心。” 白无常死死地望着李琼那边。 “你不该如此轻信他们，皇室，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然我也知道，这几句话，足够让李琼对我产生一些其他的想法了。 可从始至终，我并不在意。 “你能依赖的，从头到尾，就只有我。” “不，我从来都不会依赖任何人。” 接下来，我凑到她耳边。 “可是，即便是神，也不一定救得了我。” “无常大人，萋萋从不畏惧死亡。” 我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 死亡也只不过是回归神的怀抱。 更何况，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只是死亡可能都便宜我了。 只是，在死亡之前，我先得把事情解决好，尤其是厄运道观的事情。 继而，也到了苏醒的时刻。 在见完无常醒来之后，李淑给我们松绑。 束缚刚刚解除。李琼立马抓住了我。 “我不会让大周覆灭的。” “这件事，你说的不算。” “当然，我说的也不算。” “一直都是神在逼你做这些事。” “现在你明白了啊。” 虽然也不完全，但也大差不差。 “白无常，为什么会那么恨皇室？” “她恨着你们的祖先。” “为什么？” “她曾经爱过大周王朝的开国皇帝，后来被他狠狠地背叛了。” “负了她娶了另一个人就算了，他还杀了她。” “她接受不了，就选择了报复。” “什么？” “我的祖先，弑了神？这怎么可能？” 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准确而言，也没有成功。” “否则，白无常不可能现在还活着。” 第63章 第63章 “那是怎么回事？” “白无常那段记忆是缺失的。” 她又跟我提过，但是她说的是她不记得了。 虽然，这并不一定是她的真话。 然白无常没什么心机，估计是真的不记得了。 而且，道式中确实有夺取记忆的道式。 只是，需要的法力，相当多。 再者假以时日，最后还是会想起来。 也许有一天，白无常也能想起一切。 可是，等到了那个时候，是否想起来也并不重要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你要是感兴趣说不定皇宫会有相关的资料。” “知道些细节，确实是好事。” 我们是为了弑神。 而白无常，是为了真相。 这一局，我并不确定自己能赢。 在之前，我已经给李珏修过书了，这方面也提到了一嘴。 凭我对李珏为数不多的了解，他的确很可能把我想要的那些，都准备好了，这次大概率会带给我。 之后，我应该很快就能拿到，还真是想念。 “萋萋，我能不能问问，你究竟做了什么？” “对不起，我不能说。” “那些都是经过我亲自处理的，是我的心血。” 哪怕是我自己，都有点舍不得。 “再加上，你现在知道了，也晚了。” “我的布局，早就开始了。” 我做的，可不仅仅是挑拨离间。 我很多都做了，我棋盘上的人，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毫不客气地说，只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必定会成为我的棋子。 厄运道观的未来谢萋萋，也是我的棋子之一。 只要这个棋局不威胁到厄运道观，让我怎么样都行。 我果然，不是什么慈悲良善之辈。 不过，我也借此提醒了李琼。 虽然我的布局很大，但是我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如果他们通过调查我的踪迹，或许可以发现一些事情。 虽然，不会对我的棋局产生多大的影响。 但是说不定可以把一些事情提前或者挪后。 一切按照我的计划来，也挺没意思的。 变数给我带来的才是更多的可乘之机。 让我更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我再次见到了李珏。 居然是他把皇宫的资料送过来的。 虽然，他脸上身上用了障眼法。 是我当初留给他的。 我留给他了很多道式，大多数都是一些我不在身边时也依然可以使用的。 只是，我没想让他在这种事情上用。 他不仅来了，他还没有带南方任何一个重要的将领。 南方那边也实在是太过于心大了。 怎么能够，轻易地把他送出来呢？ 如果西方把他扣押了怎么办？ 这些，他们难道都没想过吗？ 之前那一次，在我回到南方的时候，可是反复叮嘱了很多人。 而且不少将领也答应我，会好好看管李珏的。 可是，他居然又这样出来了。 但我非常清楚，在他出现的第一眼，很多人便认出了他。 别人我不知道，道士们不可能看不出来我的道式。 尤其是无为子，她不可能看不出来。 还有李琼。 李琼虽然认不出障眼法，可她认得出李珏。 李珏是怎么想的？才会觉得，自己的亲生妹妹认不出自己？ 第64章 第64章 皇家亲情淡漠是真的，可是不至于朝夕相处却认不出。 没过多久，李淑和李琼开始互相使眼色。 可能是因为，他是来送资料的。 道教这边的人，没有说什么，也暂时没动作。 但是，他们一边在瞅着我，一边在暗戳戳地互相说话。 我有点紧张，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李淑显然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了他们，而我真的很无奈。 但凡有点脑子的，应该都想到了是我留下的道式。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李珏居然这么大胆地使用了。 但是我跟李珏的私交很好，这件事他们也知道，我这么做，并不存在什么过错。 而会面，最终还是风平浪静地结束了。 很久没见，他变得憔悴了很多。 这让我有点担心。 而且，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还渗着血丝。 看来，我得有些动作了。 在当天晚上，我便想办法，去见他。 我再次遁地，来到了他的房间。 虽然有些糟糕的是，这么大的法力波动，他们肯定会有所察觉。 可惜，我无法顾及那么多。 我只能之后再解释。 只能寄希望于，我毕竟帮他们召唤了无常，也付出了一些东西，他们别那么防范我最好。 不出意料，他在等我。 当我刚刚出现，他就冲了过来，他抱住了我。 被他紧紧抱着的我，都有些窒息了。 “好久不见。” “萋萋，你过得还好嘛？” 我一把推开了他。 “你怎么过来了？” “你快走！”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真的很危险。” “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不要随便来找我了嘛？” 我太过着急，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在北方那段时间里，我真的以为他已经足够信任我了。 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也对彼此有了更多的了解。 以为他是因为觉得我的实力不够，我在他面前疯狂展示。 这样一个能上天遁地的我，有什么值得他担心的。 即便他不了解道式，我的水准多多少少他也还是心知肚明的。 再加上，西方有不少中央道观的人物。 在道教中人之间，我不是会那么被轻视的人。 “没事，我把那些资料给他们了。” “他们，会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 没想到李珏居然这么不以为意。 我有些难以接受，不禁问出声。 “你是疯了吗？” “这里不安全，他们分分钟就可以把你解决？” “那你呢？” “你难道安全吗？” 他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 他的声音在颤抖，他的身体也在颤抖。 我真的忘记了，原来，他居然会关心我。 虽然我并不理解。 “我不一样。” “我只是这一个人而已。” “但是你，你有南方的势力。” “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你，南方就会分崩离析！” 不像我，我只不过一个孤家寡人而已。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和厄运道观也可以剥离开。 “那你呢？” “你就不重要了嘛？” “你为什么要轻视你自己？” 他搂住了我，压低了声音。 “可能是我疯了吧？” “可是，我爱你啊！” 第65章 第65章 “什么？” 我真的以为是我听错了。 可是，那三个字，却相当准确无误地传入了我的耳朵，让我无法忽视。 很少有人对我说过爱我，虽然我从不缺爱。 厄运道观众人都很爱我，只是深浅不一。 可是，大家都是出家之人，即便再爱，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更重要的是，我和厄运道观的人都认识了很多年，我们是生死之交。 我不相信他说的话。 但是我也承认，不相信不代表不触动。 能说爱，那至少还有点感情。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到了轻声的一句。 “没什么。” “那就好。” 只要他愿意遮掩就好了。 如此，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爱这件事，对我来说，太过奢侈。 对他来说，也没必要。 估计也是因为他太过年轻，他真的不见得知道什么才是爱。 而且，爱这件事，真的不能发生在我和他之间。 我们没认识多久，我们并不了解对方。 我们可以是朋友，可以是伙伴，但万万不可以是恋人。 我们拔刀相助，但也刺向对方，这是我们最好的关系。 一旦不是这样的关系，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 一不小心涉及这点感情之后，我们显然都有点尴尬。 还好，我们都没管这件事。 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些别的。 与此同时，我和中央道观那边也就李珏带来的资料进行了深入的调查。 弑神的事情，没想到还真被皇室提及了几句。 提过很多办法，比如扎小人、祭祀等等。 总之都是一些带着迷信色彩的东西。 但是没有任何的用处。 而没有用这一点，也被记载了上去。 唯一有意义的，可能就是帮我们排除了错误答案。 看来还是得自己试验。 可惜，并没有神来让我们试验。 但是，皇室诅咒，倒是很多地方都有描述。 没过那么一段时间，总会有那么几个皇家的子嗣想要解决这件事。 虽然，也没人解决了。 可是，他们在这个过程中，却详细地记录了和皇家诅咒有关的所有。 虽然零零碎碎分布在各处，但是整理起来便可见全貌。 皇家诅咒是大周王朝最开始就出现在皇室身上的，皇室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的法力和道式的天赋。 这便是一个颇为微妙的结论了。 在此之前，没有大周王朝的时候，曾经的皇室成员，也是有过这方面的天赋的。 比如说，开国皇帝的叔父，就还是一位小有名气的道士。 虽然在道教上造诣不高，然也聊胜于无。 再往前推，之前的很多人，也曾经是道士。 按理来说，皇室的血统，可能道教方面的天赋不高，但不至于一点都没有。 而大周王朝一开始，这个天赋便消失不见了。 可以说，王朝建立，是一个相当值得一提的临界点。 甚至于，这往后的五百年，没有一个人有这方面的天赋。 结合种种资料，还发现了一个非常惊讶的事情。 其实，大周王朝多年来，一直有皇族想要进入中央道观。 而中央道观无一例外都同意了。 第66章 第66章 可是，好景不长。 没过多少年，这个人就会离开中央道观。 而待在道观的那些年里，研究的也正是皇室诅咒。 那段时间，关于皇室诅咒的资料是以往的几倍左右。 再后来，消息被封锁了起来。 选择道教的皇族，最终还是会回归皇室，抹去所有曾经在道观里生存的痕迹，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隐藏不了的踪迹，就用一个游玩江山解决了。 也是颇为讽刺的一件事。 是皇室众人一个个想进去道观，可发现最终无法真正进入之后，却只想着掩埋自己的失败经历。 只有最隐秘的角落里记录着这一切。 离开道观的皇族，最终还是没能解决自己的问题。 只能选择回到皇室。 虽然丢人可也没办法。 想必，这也是李琼不远的未来吧？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找的资料和情报，零碎松散，耗费了我们不少时间。 在此前很久，中央道观一直在查关于皇室诅咒的事情。 托他们的福，我也因此很顺利地拿到了很多情报。 和李珏拿来的情报补充，确实有不少收获。 也就印证了我先前的猜测，皇室诅咒，果然与白无常有关。 可是，她从来没跟我提及过。 她费心下了一个这个大的诅咒，已经超过了我对于道式的理解。 甚至于，我感觉到，我这些年，小瞧了她。 或许，她不在意我的这些算计，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实力，可以毫不在意这些。 如果是这样的话，而今的我们，真的没办法对她怎么样。 即便过了三年，也并不足够。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在她失去的记忆里，包括了她做的这件事。 这也可以解释，她的实力怎么会下滑那么多。如此大范围的诅咒，需要耗费她不少力量。 看来，她的失忆于我而言，不见得全是好事。 突然，李淑轻轻地说：“其实，这也是道式的一种。” “只是，现在的我们，做不到而已。” 原来，这也是一种道式么？ 道式，可还真是无所不能啊？ 她望向我，“你是不是有怀疑的对象了。” “我们一起说。” “白无常。” “无极子。” 截然不同的答案。 我抢先开口。 “什么？” “无极子道长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她做过的事情多了去了。” “她屠村、屠城、水淹百里，她杀过多少人，你数得清吗？” “只不过下一个诅咒而已，对于她来说，多简单啊？” 就像报菜名一样，李淑一股脑把她的罪证全说了。 可是，没有证据啊？ “你怎么知道，她就一定做了？” “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没做？” “你不要以为她皈依我道教了，她就一定是好人。” “是因为你来自厄运道观，才对她有那么多的偏爱。” 我不知道跟她如何争论。 但我知道，大周王朝的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我从不相信她会有那么多的罪责。 再加上，我不信，大周王朝的开国皇帝一点罪恶都没有。 谢默手上确实是有罪恶，可是不应该什么罪责都由她来承担。 第67章 第67章 她去世那年，还那么年轻，真的不应该。 她已经背负了那么多。 可是，当着皇室中人的面，我不敢说，也不好说。 再者，我也确实拿不出任何证据。 李珏却突然拿起了一本书。 “无为子道长此言差矣。” “谢默道长，在这本书里，可把很多事情都讲得很清楚。” “如果不介意的话，道长可以拿回去看看。” 从李珏的第一句开始，我就疯狂地拉他的衣角，可是他却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这让我有点着急。 他身上现在依然是我的障眼法。 只不过，我没让他用那些旧的，给他用了新的。 虽然我也知道，在李琼和李淑面前，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们也一样认得出来。 但至少，可以让他们不那么心生芥蒂。 可问题是，我也有跟他提及。 既来之则安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枪打出头鸟。 可是，他现在在干什么，甚至还在帮我反驳，他是真的疯了吗？ 我跟他的关系本来就理不清了，他还想要更加乱吗？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并不希望他这么说话。 不出我所料，李珏和李淑直接吵起来了了。 李淑直接把那本书丢在了一边。 我赶紧把它捡起来。 她的行为还真是让我感到不快，可我也是真的无可奈何。 “你算老几啊？我们道教的事情，你也敢管。” 这句话就相当不客气了。 显然是李珏隐藏身份，她便也不打算把他当皇室子弟了。 如此一来，也确实好吵架。 而李珏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存在。 “怎么？事实如此，你们还想抵赖吗？” “就算这书里有又如何，她自己写的，她完全可以胡编乱造。” “你凭什么说谢默道长的不是？” “你别忘了，她也是中央道观的掌门人之一。” 你一言我一语，他们吵得不可开交。 我想插话都没找到特别合适的时机。 只是，我不太理解，李淑究竟为什么要那么对谢默。 五百年了，他们不应该是能够牵扯上关系的存在。 而没过多久，李淑就回答了我的问题。 “你知不知道，明明谢默同时代有那么多的道长，可却只有她谢默留下了名字。” “她凭什么？” “她杀了那么多的人，她做了那么多点的错事。” “就因为她皈依于道教，她之前所有的事情，就可以不算话了吗？” 自然是不能的，后世也从未忘记这一点。 “就因为所谓的天赋，她就能够凌驾在其他道长之上吗？” 接下来，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报出了其他道长的名字。 “这些人，都是中央道长的创立者和掌门人。” “可是，你们却只知道一个谢默，连中央道观的道长都不知道是谁？” 我终于忍不住了，插话：“谢瑜。” “或者说，是李瑜。” 诚然，她说的很有道理。 可我也确实知道他们那位道长的名讳。 确实，谢默道长的光芒太盛，的确让很多的道长都黯然无光。 甚至历史上，也很少有关于他们的事迹流传。 可这，从来都不是谢默道长的错。 第68章 第68章 即便是谢默再怎么名声在外，又如何？ 关于她，人们也只不过知道一个名字罢了。 或者，知道她一堆罪恶之事。 继而怀疑，这个道教，有什么好信封袋的？ 信奉的那些人，恐怕都是坏人吧？ 多么讽刺！ 这不是谢默的错，更不是那些道长们的错。 而是皇室的错。 这是皇室的推动。 我不明白她为何要怪罪谢默。 虽然我从不否认，如果不是谢默的存在，皇室不会那么讨厌道教。 也是谢默让君主不再那些理性。 然而，皇权与道权的关系注定是势不两立。 注定会对立，但是明君应该清楚，分权制衡才是最好的治理手段。 一味打压，也不是什么好事。 还是忍不住了，我上前去，想反驳什么。 却被一旁前一刻还在快乐看戏的李琼拉住。 说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可是，等她把我拉到一旁，在我忘记了本准备回复什么之后，她却不再说什么重要内容了。 如我所料，中央道观果不其然开始提防我。 她们不再愿意跟我分享情报。 在商议的时候，也主要是我在说，她们在听。 我私下跟她们说话的时候，也总是不自在。 不过，让人讶然的是，她们还在给我送补品。 显然，她们也不知道如何对待我。 更重要的是，李淑不再教我什么了。 李淑也不再问我任何关于死亡亲和力的事情。 而我也知道，这个老人在怄气，她甚至都没再用过死亡亲和力。 这让我，有点不舒服，但也能理解。 毕竟，李珏已经来了这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好在，我们调查的事情，一步步在走去正轨，也让我不那么担心了。 其他人还好，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李淑了。 在我意识到李淑身上的死亡亲和力彻底紊乱之后，我还是忍不住了。 就当我自己做慈善了，说不定未来也可以为我积德。 虽然李淑不愿意，然我还是强行拉住了我的手。 我帮她一口气梳理了她体内的死亡亲和力里。 我确实可以强行帮人疏通，可是会耗费我自己的法力。 而且自行梳理确实比旁人疏通要更好。 只是李淑现在这个状况，还是我帮她比较好。 “就当是这些日子感谢你的照顾了。” “你要好好活着，照顾好李琼。” 死亡亲和力，不能让她增加寿命，一天都不行。 但是，可以让她的死亡，不那么难堪。 不是倒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而是依旧能跑能跳能陪着李琼。 目前我还解决不了问题，但总有一天，我能解决。 然而，命运还真不是不厚待李珏。 皇帝去世了。 举国哀悼，举国震惊。 虽然皇帝的病情早在几年前就每况愈下。 所有人都知道会有这一天。 可谁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到这么快，如此突如其来。 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四兄妹，没人可以成为正统。 李琼得到消息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 李珏悲痛欲绝，但他却无法表露出来。 偏偏是南方占据着皇宫的时候。 毋庸置疑，李珏是首要的怀疑对象。 第69章 第69章 而李珏，现在还在西方。 自然不应该是他。 可是他确实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皇宫是他的地盘。 即便他不做什么，他也是最先被怀疑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也是怀疑他和郭一华的。 他们确实足够方便。 可是我很快就打消疑虑，他们都是重情重义之人，是不会这样做的。 如果真的是他们做的，也太容易引火上身了。 只是，对于李珏来说糟糕透了。 “使者赶紧离开吧。” 昧王向东给了他最后通牒。 “三日之内，我会离开。” 没想到，他紧接着见了我。 “萋萋，我们逃跑吧？” “啊？” “我在这里待得挺好的。” “她们对你已经有隔阂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 我没忍住，说了出来。 “萋萋，即便没有我，她们也不可能跟你合作一辈子。” 我不再说话。 而他接下来的话，让我震惊。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可是，你想要的，应该和我有关。” “跟我走吧。” “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鬼使神差，我答应了他。 不过我也自动忽略了这言语间的暧昧。 最重要的可能是，我本来也打算离开了。 只是不想与他同行。 在离开的路上，我问他之后的计划。 “我也不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 沉默了一会。 “但是，我想先去见我的父皇一面。” “好。” 我本来想说那不安全。 可是他现在的语气，格外的冷漠，让我有些害怕。 不是害怕他这个人，而是怕他一不小心做出了什么事情来。 这段日子，他一定挺难熬的。 而且，我也能理解他。 虽然我对死亡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可是我身边的人如果去世了，我也一定会非常难过。 我们便赶往都城。 偷偷见皇帝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对，现在得称他为先皇了。 得在都城静候时机。 南方的势力已经撤出京城了。 这是一个明智之举。 即便不撤出去，其他几方的势力恐怕也会逼着他们离开。 还不如先行离开。 而现在占领这里的是北方的势力。 皇宫的戒备，自然是相当森严的。 出乎意料的是，按照机制，皇帝不会这么早下葬。 一国帝王，再怎么，也得风光大葬。 可是，北方却在努力推动这件事。 坦率而言，北方也是一个可疑的对象。 而之后谁会登上皇位，这是一个未知数。 “我的弟弟，一直觉得父皇……爸爸偏心。” “是吗？” “那你，会站在爸爸还是弟弟那边？” “如果，你只剩下三年的性命，你会怎么做？” “我想再看看，王朝这美丽的江山。” “萋萋，我真的只剩下三年了，是吧？” 他居然用的是陈述句。 “难怪，你从来都会答应我的要求。” 这也是我计划里的变数。 但是，我不能就这样承认。 “不是。” “我只是说，你做的任何决定，都要无怨无悔。” 可是，我也是真的，不想告诉他。 “也不怕告诉你。” “厄运道观里很多人，在知道自己性命之后，往往忘记了好好生活。” 第70章 第70章 “反而，如果把自己的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好好度过这一天，却可以带来更大的意义和价值。” 为了绕开这个话题，我好像扯得多了一点。 虽然，我也意识到，我说的这些话，苍白无力。 “那么，我还剩多长时间？” 只是，没想到我还是做了无用功。 “我不能说。” “不然，你一年之内会死亡。” “好吧。” 然我知道，他已经猜到了。 可我也只能遮遮掩掩。 而之后，我们便想尽办法前去看望皇帝。 只是，北方动手实在太快。 我们实在没来得及。 先皇就下葬了。 这个时候，我们俩刚刚潜入皇宫成为宫女太监。 宫女倒是容易当。 太监的话，我给了李珏一个障眼法。 让他自己放在那个部位上面，也不好由我来放嘛。 好不容易成为了皇宫的一份子，皇帝却已经下葬了。 而我和李珏暂时分开，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如何。 没过多久，就轮到我清扫皇陵了。 出乎意料，皇陵周围几乎一个看守人都没有。 到底是先皇。 人走茶凉，我放了些瓜果拼盘，又为他举行了仪式。 不仅如此，没人愿意接手清扫皇陵的任务。 我就继续接着这个活。 当别人感到奇怪的时候我就说先皇有恩于我们一家，他们便不说什么了。 我在周围逛了好多圈。 放了很多的道式。 之后便可以通知李珏过来了。 不过或许我得先开棺看一看。 只是，我还没开棺，第二天我就看到了同样拿着扫帚的李珏。 没想到会这样见面。 他跟我来的原因如出一辙。 “我们开棺吧。” “再等等，我不忍心。” 之后的几天，他反复祭拜他的父皇，几天没吃饭没闭眼。 一时之间，我感觉有些恍惚。 “没这样了。” “人死不能复生。” “你就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萋萋，你真的能知道他的死因吗？” 这也是我提出开棺的缘故。 “我不确定，但我会试试。” 不想，我们刚把手放在棺木之上，便见到了出人意料的人影。 “谢萋萋！李珏！” 为首的居然是李琼，她打断了我们的开棺。 来的人是她和李淑。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迅速地，我们陷入了打斗之中。 出于对实力的考虑，我走到了李淑面前，把李琼留给了李珏。 本以为他们俩不会动手的。 不想，李琼实在气势汹汹，李珏也不得不回击。 明明是亲兄妹，却打得比我们还要起劲。 “跟我打架，专心一点。” 突然李淑一边开口，一边一个道式突击而来。 可惜了，我的闭关不曾完成。 在面对李淑的时候，我还有点力不从心。 不过，很明显李淑也在刻意放水，虽然我不知道原因。 一边兵刃相接，一边劝说他们。 “我们开棺是为了查明真相。” “难道你们不想知道真相吗？” “呵，开棺有什么用？” “父皇已经死了！你们却还要开他的棺？” “你不要打扰父皇在天之灵。” “还有你，李珏。” “就是你害死了我父皇。” 第71章 第71章 李琼情绪激动，语无伦次。 “我没有。” “我怎么可能害我自己的亲生父亲。” “怎么不可能？” 他们打着打着，紧紧地纠缠住了对方。 随便瞥一眼都密不可分的感觉。 李淑却突然停了下来，“开棺确实可能有用。” “厄运道观知道的，可是死亡的前因后果。” 李淑以水为刃置于我的脖颈处，“说说你的想法吧。” “开棺验尸。” “验尸可以发现很多。” “道长知道，水系道式也可以检查身体各部。” 在无为子问我的时候，我便知道，她已经相信了一半。 “可是，他们兄妹俩会答应吗？” 这我还真不能确定。 “李珏会。” “无垢子道长，就交给你了。” “如果验尸无效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问无常呗。” 她沉默了。 “你的命，还有几年。” “我不确定。” “那好，开棺吧。” 李淑一个道式隔开了李珏和李琼。 在李淑的劝说下，李琼同意了开棺。 于是，我上前，打开了棺木。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腐烂的味道。 我用风系道式一层层剥开殉葬品。 才稍微见到了先皇容颜的一角。 不过我还需要继续掀开他的陪葬。 而李珏和李琼已经跪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同时，李淑开始用水系道式检查先皇的身体。 不想，突然一队人马袭来。 是北方的人马。 “大胆逆贼，居然敢动帝王之躯。” 该死，中计了。 我看了眼李淑。 不想她动作更快，一把把我推到人前。 她则赶紧往李琼的方向奔去。 既然如此，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先用风和土在眼前做屏障。 而后，直接抓着李珏遁地，过些日子再回来吧。 果不其然，当我再拉着李珏遁地，他可以正常地呼吸。 我叮嘱他几句，晕了过去。 我的法力值，差不多了。 即便还剩下，我也没有余力了。 这也是我的原定计划。 如果被发现，我和他就在这里待几天，我们一直准备了一些干粮。 而我本就可以辟谷。 睡眠状态下，更有利于我恢复法力。 我的身体，会让我一直深度休息。 等我法力充盈之后，我缓缓睁开了双眼。 蓬头垢面的李珏在帮我活动身体。 我被吓到，一把推开了他，“你这是在干嘛？” 李珏也吓到了。 可突然扑到我面前，抱住了我。 “萋萋，你终于醒了？” “我昏了多久？” 刚说出口就想起他肯定也不知道。 赶紧换了一个问题，“你刚刚在干什么？” “我不知道你躺了多久，但我怕你一起来身体僵硬不好活动，就帮你活动活动。” “如有冒犯，非常抱歉。” “修道之人，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只是，我还有句话没说，活着还是死了，都不会僵硬。 但是这样的情况，还是不好说。 接着，我给自己和他用水清理了身体。 我的法力已经充盈，用道式查看了一下上方区域没有人。 于是，我和他再度上去。 刚上去便发现，先皇的棺木被抬走了。 果然如此，不过他们的速度确实够快。 第72章 第72章 我望向李珏。 “他们应该是转移了地方，你还去看吗？” “算了，我已经见过他最后一面了。” 可是，他的语气里是满满的遗憾。 “要不，我们再试试，来都来了。” “算了。” 他拉住我的手。 “重要的是，还活着的人。” 他望向我，眼里闪着泪光。 “我自己就算了，不能连累你。” “你确定吗？” 他点头。 “如果我们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呢？” “罢了。” “我的父亲，已经回不来了。” 诚然，我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不必告诉他，他父亲的死真的有蹊跷。 现在，我们俩说什么，世人都不会信。 我也没有证据。 只是我在厄运道观不是没见过死者，就正常反应觉得他不是正常死亡。 不过，李淑用水系道式检查过了，她应该会有所发现。 由她提出质疑要来的更加方便。 等他们两方争斗起来，说不定能够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只是不知道南方是否等得到那一天。 之后，我们偷偷出了皇宫。 这个皇宫，不易进，容易出。 我们很快就溜了出去。 也是因为我们前段时间 出去之后发现，我们居然在泥土里待了整整五天。 我平时法力不会恢复得如此之慢。 在泥土中，我的法力确实会消耗，可不至于消耗那么多。 土中空间不大，即便加上供我们二人呼吸也耗费不了我太多的法力。 这或许只能说明，他确实在吸收我的法力。 这是一个不太对劲的情况。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这样一个情况。 我也因此理解了师兄和师父让我远离他的理由。 在不自觉不自知的情况下，他确实会吸收我的法力。 只不过，他不知道，我也没察觉。 在泥土里的日子，我失去了部分意识，所以法力转移的速度加快了。 那么，他究竟会不会伤害到我，我不清楚。 在我昏睡的几天里，我更想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而变数还接着变数而来，让我防不胜防的是李珏之后的想法。 接下来，我便问李珏接着想去哪。 这其实只是客套一下，因为我确实有想去的地方。 带他一起去也没有关系。 没想到他真的有想去的地方，我本来是，想带他回道观。 “我想去找一个人。” “你要找谁？” “我的妹妹，李琢。” 这个名字，真是熟悉又陌生。 在我内心深处，我不希望李珏找李琢。 但是，既然他提出来的，找不找也无妨。 不过，我也觉得他找不到。 “你知道李琢在哪吗？” “不知道。但是我想去东方看看。” “好。” 表面上我虽然答应，可实际上我却不禁多想了点，他究竟是知道了什么，还是运气好猜的。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东方是正确答案。 估计是，他这些年，也不曾忘记搜寻妹妹的踪迹。 南方、北方和西方都去过了，也只可能是东方了。 李珏何其重情重义，他跟着我跑来跑去，怎么可能只是因为我一个人，也是为了找他的妹妹。 第73章 第73章 只是，这其中的关窍，我居然才想明白，还好，我跟他的羁绊还没那么深。 如此，有朝一日，我也可以对他下手。 那一天，也不能太远了。 看来，我们终究不可能做伙伴。 在路上搭了一个运输的马车。 一路跌跌撞撞，我们来到了东方。 说来奇怪，李珏和南方合作，北方有李琛，西方有李琼。 偏偏最为富庶的东方，无人占领。 在战乱纷飞的年代，东方居然能偏安一隅，也真是一个神奇的事情。 这也是嵎王温杰的实力使然。 坦率而言，东方是值得一去的一个地方。 不过，这俩运输车不经过东方境内。 刚到东方边境，我吐血，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在一个山洞里。 李珏在旁边，非常紧张地看着我。 “我没睡多久吧？” “几个时辰。” “我没关系的。” 外面下着大雨。 “这是哪里？” “四不管地带。” 四不管地带，是战乱之后才出现的一个地带。 也就是东南西四个阵营都不管的地带。 这里，也是整个王朝最乱的地方。 我望了眼李珏，还好他没受什么伤。 一边收拾着东西，活动身体，一边对李珏说。 “予衡，我可能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什么？” “是什么意思？” 他抓住我。 “求求你，不要死。” “啊？” 我这几天的情况，可能确实让他想多了一点。 “不是。” “我的意思是，我的境界需要稳固。” 我详细地向他解释，比如我这段时间法力还有其他方面的一些消耗。 以及我说等到了东方，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在等着我们。 最好还是做好万全准备。 以此为理由，李珏肯定没办法说什么。 其实不然，我现在并不急着稳固我的境界。 我骗了他，但也不完全。 但是，我的道式还有很多没有学好。 在来东方的路上，我已经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景致。 我吹过了很多地方的风，可还不知道自己的风应该朝着哪个方向。 但是这也足以转化为我的力量，供我使用了。 和李淑的交手加上我抚摸过的江河湖水，我也知道真谛是什么样的。 火焰虽然很少见天然的，但自然界无端的升温也足够让我领略一二。 再加上，火这个东西，参考人为或许更好。 土更不用多说，毕竟在泥土深处待了那么长的时间。 路上到处都是树木花草，木自然不在话下。 唯一麻烦的就是金。 上一次我闭关的时候，直接作用的话便是肺的规律，肺在五行属金。 闭关之后的效果也差不多，这一次，我也准备故技重施。 想了有半晌，我才注意到李珏没有回应我。 听完我说的话，李珏陷入了沉默。 我也因此确定，他估计是已经知道了李琢就在东方。 不是因为这个，他恐怕早就答应我了。 而我也在赌，赌李珏不可能抛下我一个人离开。 果不其然，他没有离开。 其实，我心里也有那么一瞬间，希望他可以离开。 不过，坦率而言，他离开与否不重要。 第74章 第74章 重要的是，我的布局，不可能再撼动了。 不过，他留下来，他就不用蹚那摊浑水了。 时间刚好差不多。 在我正式开始闭关，还有几件事情需要做。 让这个山洞，变成安全的场所。 而他则提出一个奇怪的要求，说让我和他处于两个空间。 很明显，他可能知道了我跟他可能存在的纠葛。 可是，是谁告诉他的呢？ 是谢思经吧。告诉了他却不告诉我，是谢思经做得出来的事情。 我在山洞中间的位置做了屏障阻隔，是风系道式。 我本来想用土系道式，可他说想看到我，我便没用了。 可是，我想说的是，风系道式其实也看不见的。 而他看得见，我们俩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挺有意思的。 他身上是有法力的，虽然我感应不到。 而且我还可以确定，是我的法力。 我问他是否需要在山洞门口设下阻碍。 果不其然，他拒绝了。 那么，接下来，就看李珏能不能在这段时间里有所收获了。 其实，有个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离开我。 但是，他不会走的。 这个男孩重情重义，一诺千金。 再加上他好像还傻傻的，想跟我有个未来。 虽然我也知道，即便他一走了之，什么也改变不了。 接下来，我重新开始对道式的学习。 我从金木水火土开始。 最简单的自然是水，按照顺序逐渐推进。 闭关一开始，我就进入了漫长的瓶颈期。 不知道为什么，我找不到自己提升的方向。 最开始，我承认自己是有点着急的。 毕竟，时间对于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但是很快我便放下了心来。 无所谓，我的计划，已经进展得差不多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等我醒来，可能做不了那个执棋的人。 不过，棋盘还会继续的。 不想，等我放轻松了，我的道式没有进展，境界却松动了。 然而在这次境界松动的时候，我却感觉到不安。 之前我刻意压制了境界，这一次的突破，可能会超乎想象。 接下来，我失去了意识。 我的灵体飘荡了出去。 我看到了外面看着我的李珏。他脸上的神情，是我不曾见过的冷漠。 看到了李淑和李琼在讨论之后该怎么办。 看到了四不管地带人们的纷乱。 看到了在不远地方的战乱纷飞。 我看到了厄运道观里师父在打扫着地面。 我看到了整个大周王朝。 可是，他们都没意识到我的到来。 我想回我的躯壳了。 然而，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阻挠，我的灵体，消失了。 突然，我坠入了一个黑漆漆的冰窟之中。 我想大声喊叫，可嘴里却发不出声音。 浑身上下，都是满满的压迫感。 这究竟是哪里？我真的很想知道。 我落在了地上，如果可以被称为地的话。 前方出现一条小路，我走了上去。 小路很长，路旁什么人和事物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黑色。 我也不记得我走了多久。 而我也逐渐地意识到了，这里是哪里。 我还是不够虔诚啊。 明明我察觉到了一些牛鬼蛇神的气息。 第75章 第75章 可我还是不敢确定，这里就是冥府。 等我确定了以后，我的身前突然多出了一张宝座。 上面坐了一个人，一个黑衣美人。 我犹豫了片刻，而后跪下。 “见过黑无常大人。” 偷偷抬头看了眼，她一点也不惊讶。 确实，我们见过这么多回。 但是，她不曾跟我说一句话。 只是淡淡地看着我。 过了好一会，她一字一句吐出一句话。 而后，我便回到了大周王朝。 可是，她说的话，我一句都没听清楚。 我只听清楚了，那是整整九个字。 但是，我真的听不清。 是我的境界还太低了么？居然连句话都听不到。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黑无常的面庞，我总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一样。 可我不可能见过她。 我的意识回到了身体。 我再重新开始推进我的道式。 这一次，顺畅了很多。 即便真的遇到了瓶颈，也没多大关系，我可以放空意识去寻找那个有这个的地方。 果不其然，我的进度突飞猛进。 我很快就领悟到了道式的真谛。 甚至我感觉我对水的感悟已经超过了李淑。 可能就像她说的那样，天赋也很重要。 要想达到顶峰，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 然而我也猛然意识到，我可能很少再有使用道式的机会。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思来想去，我还是试验了一下。 我在四不管地带放了场火，本来只是一场小火，我随手一挥，变成了大火。 虽然我赶紧扑灭了，可还是损害了一些草木，真是可惜了。 在我浇水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用多了水，这里居然就这样成为了湖泊。 不过没有河流的滋养，很快就会消失吧？ 然我也确定我的实力，好像已经到了很高的层次。 我人为的水流，居然成了天然的湖泊。希望不要伤害到自然。 更重要的是，我现在好像可以徒手毁灭道器。 我肯定不会因此受到桎梏。 不过，之后应该也不会有人故意软禁我了。 让我感觉奇怪的是，我的境界又松动了。 而且还是在我百般压制无果的情况下，它怎么还能松动呢？ 或许是因为去了一趟冥府。 黑无常的脸，总是浮现在我的面前。 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放松我的境界滋长。 既然已经开始逐渐，就索性彻底放松。 可我很快就后悔了，提升了实在太多，以至于我根本压制不住。 末了是稳固境界的时间比提升境界要多耗费了很多很多。 好处是，我的境界真的很高了。 回到厄运道观，我好不意外我肯定可以将其发扬光大了。 可惜的是，而今我还回不去。 我的闭关结束，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苏醒之后，没有看到李珏。 “走了么？” “也好。” 但是，在我前几天的感应里，他应该还是在的。 说不定等会就会回来。 我联系了谢露露，她已经回了南方阵营。 她告诉了我一些后续。 南方的势力而今已经退回南方了。 而中央王朝进行主要斗争的还是北方和西方。 但是，东方也快加入进去了。 旁的我也没再多问。 第76章 第76章 谢露露很担心我，她忍不住问东问西的。 我也一一回答。 其中我也提到我最近的经历。 闭关了六个月，之后会和李珏一起去东方。 避重就轻，我没有把很多其事情告诉她。 即便是再令人伤感的事，我也尽量相当轻松地跟她说。 没想到，最后谢露露问了我一个让我意外的问题。 “你是不是爱上了李珏？” “啊？不是啊？” “可是，你的举动实在太反常。” “你为什么要跟着他从这里跑到哪里？” “不是，是他一直跟着我……” 说了一半，我实在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了。 话说到这里，我才感觉到不对劲。 其一是，李珏这个人，确实是跟我跟了好长一段路啊。 他对我的感情，确实还是足够深刻的。 只是我也不清楚他的目的。 其二便是，东方是我主动跟着来的。 我们之间，好像一直都是你追我赶的关系确实不太正常。 而我也意识到，在旁人看来，我的行为也确实怪异。 也难怪李珏应该猜出来了不少。 别人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我对他并没有那么深刻的爱意。 难怪，有时候我在他身上也会发觉些许疏离感。 我差点忘了，虽然他看着温和，可他也是残忍的宫廷中成长起来的孩子。 我陷入了沉默。 而谢露露还在继续说着。 “不论怎样，智者不入爱河。” “如果萋萋你真的爱上了，请你不要抛弃自我。” 我犹豫了片刻，然后答应了她。 我不再一味地说我不爱他了。 没想到，有一天居然是谢露露跟我说这些。 我也安抚了她几句。 可是，我也无法说实话。 不论如何，我最终还是得杀死李珏。 过一会儿，“露露姐，谢谢你。” “姐妹之间，无需说这个。” 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好像下定决心，又好像犹犹豫豫。 “萋萋，你会回到厄运道观的吧？” “会的。” “我一定会回到那里。” 只是一时间，我竟然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对谁说。 我断开和谢露露的联系，一把坐在地上。 正好，李珏也进来了。 我解开我们之间的那些道式。 他一把冲过来，直接把我抱了起来。 我直接挣脱了他。 果然不一样了。 曾经他是很爱我，而现在他只是装作很爱我。 他穿戴整齐，估计是最近解决了一些事情。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我们往东方走吧？” “你确定吗？”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他把东方的情况，再说了一遍。 和谢露露说的，相差无几。 东方也大乱了。 但是，李珏说出来的话，却让我没想到。 “要不，我们不去东方了？” “啊？为什么？” “你不是说李琢可能在东方吗？” “我怕我，最终还是找不到她。”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宽慰。 看来，这些日子他也有想办法在找他。 “你会找到李琢的。” 其他的三个地方，也确实不曾有过她的痕迹。 “你真的愿意去东方吗？” “你就不怕东方真的很乱。” “我相信你。” 第77章 第77章 而且我也知道，东方再乱，也乱不到哪里去。 温杰是一个有头脑的人。 果然，说是说东方大乱了，可实际上检查我们进去的关口，也依然相当严格。 不过，我们这次前来，有充足的准备。 李珏准备了我们俩的假身份。 我们也带了一部分财产。 顺利进入东方，当天就购入了房产。 正当我们准备好好开始休息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这样的消息。 东方嵎王温杰宣布会帮助四公主李琢夺取皇位。 这也意味着，李琢就在她身边。 我说东方怎么突然骚乱了，原来是温杰想开一局大的棋局啊。 虽然很可惜的是，这话谁都不会信。 街上的百姓，没有一个相信的。 李琢的死讯可以说是传遍千家万户的。 除了，我和李珏。 李珏怀疑，我确信。 这也是他们想做的事情吧？ 温杰只需要在一些人那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更重要的是，愿意追随李琢的人，是真的很多。 只不过是一点儿波澜，也是足够的了。 而李琼和李琛也会想办法探求这件事的真实性。 “那不会真的是，我的妹妹吧？” “十有八九。” 厄运道观的祭坛不可能出错，李琢还活着。 既然她活着，就不会让人做出这种代替她的行为。 可是，既然她活着，她为何要这么做呢？ 而过去的这好几年，她又在哪里？ 让人相当费解。 然我意识到，李珏彻底慌乱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我知道。 “别怕，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接下来，我们便开始往嵎城前往。 这一次，我们转换了策略。 我们会堂堂正正地跟她见面。 我继续选择了算命。 但是这一次我不再遮遮掩掩。 我们要做的，是一步一步往上爬。 不像之前，我们会包装自己，让所谓的上位者拉拢自己。 直到有一天，我们便会在顶峰，顺利地见到李琢。 只是，嵎王温杰身边的那个人，真的会是李琢吗？ 那我们便不敢肯定了。 可是，我们却要做到这件事。 “如果不是李琢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杀了她。” “好。” “那我们会被发现吗？” “不会。” “我给你设障眼法，他们认不出你的。” “那你的道式呢？” “北方有人怀疑是我吗？” “没有。” “那这里也不会有。” “世人都不知道，谢萋萋的真实水准。” 更何况，现在的我，也不是那时候的我了。 我和李珏确认了最后一步的计划。 既然要玩大的，我们索性租了一家门面。 门面就在我们家的前街。 还雇佣了一些伙计，并找人宣传了一下。 当初在北方算命，也确实总结了不少经验。 不仅如此，也是因为我在北方确实掀起了如此的潮流，各地均有人开始效仿。 虽然很少有人达到像我那样的准确程度，但是整体生意也还不错。 而今也给我带来了颇多便利。 不会有人觉得我们战乱年代在做这种事情有什么不妥。 也不需要专门为他们解释算命是怎么样的一件事情。 第78章 第78章 听说我是算命的。 甚至我雇佣的那些人先提出让我给他们算一算。 当时缺钱就收了，这次我便没收钱。 但我不像当时那样给他们周身加上了保护的道式。 倒不是我不愿意了，而是因为现在我的实力实在太强，反而怕给他们加上了副作用。 就好比现在的李珏，即便在我眼里，他也是仙风道骨的感觉，我是觉得有点过了。 可是我现在也只能施展出这种级别的障眼法了。 我的道式，已经施不出低级的了。 至于我的算卦，我也清楚不可能太准确。 然而，让我更没想到的是，我的算卦居然就这样准确了。 明明我也不那么虔诚，我也没有专门花时间进行过任何的练习。 可我给他们算的命，却一一映衬着他们的人生。 甚至我随口说出来的话，都让他们深有体会。 什么时候我的猜测居然可以这般准确了？ 我的力量好像超过我的想象了。 难得的，我感到了害怕，可是我也知道，我必须这么做下去。 如果我突然就这么不做了，说不定，这一盘棋，真的会毁在我手里。 可我还想做个执棋人，之后看来必须调整我的法力了。 唯一不多的好处便是，他们为我干活的时候，肉眼可见地出力更多了。 宣传上甚至直接拿上了自己的例子，还把我随口说的那些话，给一模一样地复述了一遍。 在开店之前，这家小店已经名声在外了。 而在准备开道观的过程中，我也得知了另外一些事情。 而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我们在北方的事迹居然在民间有着这样大广泛的流传。 最开始我还担心夫妻店会不会让大家有所联想。 毕竟当时在北方，我们最出名的特征就是夫妻开店。 实际上，有联想，但不多。 我很明显忽略了最出名的一点，纷纷效仿的人也会很多。 “北方那家据说也是开的夫妻店。” “大江南北也有不少这样的夫妻店。” 出于好奇，我还询问了一二，没想到居然还有外观上一模一样的。 我不禁失笑。 “不过，也没有一家夫妻店比他们灵验。” 这倒不是，很快就有了。 现在的我，也不是当初的模样了，比那时候强太多。 但是我也没有说出来。 只不过，我反而让宣传加上一条，我们跟北方那家道观，并不相似，至于人们信与不信，我也就不知道了。 我们很快就把店面开起来了。 可是，我也遇上了一个新问题，太火爆了。 来我们这里的人越来越多。 甚至于，很快超过了，我们在北方最后那段时间的火爆。 没过多久，几乎一整个城市的人，都曾经来我这里算过命。 没过多久，还没开门，我们的店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队。 我每天都很忙碌，接待的人一天比一天多。 有时候他们排了半天队，到我面前来也只不过是见了一面，这让我非常愧疚。 我甚至想干脆一次性多叫一些人来，我一起进行可能会快上很多。 我而今有这个实力，可我却不知道该不该藏拙。 第79章 第79章 生意实在太好，以至于我和李珏不得不把店面关上一段时间来考虑之后的对策。 虽然，按照我们的计划确实是出名。 可是，我们要的从来都不是名誉和金钱而已。 我们虽然需要金钱和名声，可是在面对上位者之前，我们需要谈判的筹码。 情报和一些不动产，都是我们需要准备的。 最好在我们被有心人盯上之前，要先做好准备。 思考了很久，我们甚至有过关停这家小道观的打算。 然而我们却没有这么做。 但我也很快意识到，如此一来，我们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也就足够了。 只要主动权拿在手里，我们就可以慢慢来。 我唯一担心的一点便是我们被认出来。 然即便被发现，李琢倒依然有可能选择见我一面。 然而，即便达到了目的，我们身份过早地暴露反而会让这个国家的道教进入不安的境地。 再加上，我希望李琢见我们的时候，可以尽可能的冷静，虽然我也知道这实在太有难度。 但是出于谨慎考虑，我们在一周后继续开了道观。 并且这一次，我们拿出了截然不同的策略。 甚至于我的举手投足之间，都不像厄运道观的人，而更像是中央道观的人。 同时我们直接开了上半场和下半场。 上半场针对那些达官贵人，价高者得，一上午仅限一个人。 这一个人，我会单独接待。 虽然只有一个，也绝对是耗费我相当多心力的一个。 至于下半场，同时接待五十个人，但是我只会说一句谶语，每一句都是真的。 可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理解这其中的意思。 然而他们终究会发现，这句谶语一定是对的。 这是我思来想去，觉得最好的结果。 上半场可以带来钱财而下半场可以带来名誉。 只要有下半场的存在，即便我们的身份真的一不小心暴露了，也有一个后路。 思索了很久，我们下半场的定价定为了一顿饭菜，每天晌午开始排队，只取前五十个人。 而我也会趁着其他时间抓紧逐渐，争取有一天我也可以在他们身上布置上道式。 当然，不可能伤害到他们。但是休息的这几天，我暂时还没做到，就先行开张了。 刚开门的时候，不可否认我是担心的，然而当天我就知道我的担心多余了。 第一天上半场来的是这附近有名的富商。 他直接把准备拿来投资产业的钱给了我们。 只不过，到底是有钱人，到了这个时候也依旧只想着赚钱。 虽然他第一句话就让我惊到了，居然问我登上皇位的会是谁。 我便当着他的面算了一卦。 虽然我看不懂卦象，但是我知道结果。 “卦象说是四公主。” “温杰身边的，真的是四公主？” “卦象说是。” “几分真假？” “先生可以问问别的，试试我算卦的真假。” “那么，我是谁？” 我接着算了一卦。 “商人。” “做什么起家的？” “你确定要我说吗？” 虽然卦象有，可我都不用看卦象。 这个年代，怎么发家的还需要问我。 第80章 第80章 面前这人一怔，“你说吧。” 口气里仍然是不屑，显然觉得我不会说出来。 “战争财。” 这个年代，也就只有 他当即拍桌子，“说什么呢？” 而我也知道，猜对了。 正是因为猜对了，才这么恼羞成怒。 但是，他并没有马上相信我。 “我是哪里人？” “南方人，在北方做生意，住在了东方。” “道长请继续说。” “最开始在南方做生意后来局势稳定赚不到钱就到了北方，南北暂且停战后听闻东方局势不稳就过来了。” 卦象指向这个人没有家，也就没有来处。 话里话外操着南方的口音，却混杂着北方的俗语，现在又主要在了东方，很明显。 而且他在算命的过程中，他问我的话掺杂了大量废话，如果他在西方待过不可能会出现。 西方尊重道教，不可能出现如此轻蔑的情景，而且他身上还没有带附身符。 “那道长猜猜我过来所为何事？” “你在犹豫该投资什么产业以及你想知道战争最后的赢家会是谁？” 南北方都缺的是生活必需品，可是东方却不缺这个。 这个商人很明显是靠百姓起家的，可东方的百姓实在太富足。 即便是流民，也能得到政府的施粥，更别说普通民众了。 因而他明显不能靠原有的手段在东方赚钱。 他这次拿出来的钱本来也是想投资一部分产业的，可是他还是犹豫了，把这份钱拿来出来。 我说完，他彻底换了一副嘴脸，十分恭敬地向我行礼。 “道长说的全部正确。” “那么，道长有无破解之法？” 这时候他的语气终于恭敬了几分，本该如此。 “多做善事。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我想要一些实际的对策。” “这就是对策。” “那我应不应该投资不动产？” “应该的。” 战乱时代，高筑墙和广积粮总归是没错的，夯实基础方能在这个年代有立足之地。 “那你觉得我应该去扶持各方势力吗？” “不建议。” “为什么？” “其一是你现在的钱财可能不太充足，其二是参与权力斗争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对面的人连连点头，可我知道这个人还贼心不死。 我也没说错，这个时候其实不宜参与过多的皇权斗争。 站错队是一者，还有便是上位者往往人心不可测。 即便站对对了队伍，也一样有可能万劫不复。 “道长，先前您说四公主殿下会登上皇位，那会成为最后赢家吗？” “不会。” “为什么？” “你问的是最后。” “你的意思是四公主殿下会对付嵎王殿下？” “有可能。” “最重要的是，嵎王殿下和四公主殿下可能并不需要你的东西。” 他装作没听见，然后问我。 “道长，我什么时候会死？” 我接着算了一卦。 “先生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活。” 我看得见他的死亡。 “你不能计算具体时间？” “不能，只有厄运道观的祭坛上，才有具体时间。” “你不是厄运道观的？” “不是。” “那你哪的？” “中央道观。” 第81章 第81章 而接下来他也开始百般试探我的道号。 世人皆知，道号这种东西，不可问只能听。 如果道长愿意说那便可以说，如果不愿意也不能有人逼问。 如果有人逼问，有可能会受到诅咒。 这也是我这么多年行走江湖的倚仗，因为我从来不必把道号说出口。 很明显，他不懂规矩，或者说他懂却不想懂。 我看了眼后方燃烧的烛火，没差多少了。 于是我开始含糊其辞。 反正他不说人话，那我也陪他一起。 我说了很多玄而又玄的话，忽然抬头却发现这个人居然听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吧？原来这位喜欢这种调调，我懂了。 正好时间到了，我让伙计把他送出去。 这便是上半场，商人这个类别，好糊弄也不好糊弄。 不可否认我也说了一些和事实不符的话，但这也没办法。 他运气不错，我第一次单独给人这么详细地说这些。 之后我可能也掌握了很多糊弄人的手段，便不会这么实诚了。 看在他给我在东方的第一桶金，我也对他好一点。 他身上不会因为乱说啥而添上诅咒。 因为所谓的诅咒，都是我们道观中人在受到冒犯时自己种下的。 这也是一个约定俗成。 不过一般来说，道士们种下太严重的诅咒，往往只是让不知分寸的人拉几天肚子而已。 毕竟，诅咒这个东西，需要消耗太多的力量，一不小心也容易遭到反噬。 也不会有普通人像白无常那般丧心病狂。 而我不会给他种下。 没必要，我也没那么恨他。 不仅如此，这次我也按照计划做到了两件事，一个便是帮东方巩固传闻，四公主殿下确实在嵎王殿下身边。 至于世人信不信就不关我的事了。 不过，等到我名声在外，相信的人自然也会增加。我自己的生意，我还是颇有信心的。 虽然有点危险，但这也是我向她们二位的示好。 另外就是我得否认我来自厄运道观。 不仅是他，之后的每一个人，但凡涉及到这方面的，我都会给出同样的答案。 中央道观我很熟悉，扮演起来并不疲惫。 再加上我以后注意不要加上关于死亡的预言，便可以成功扮演。 最重要的是，在我和中央道观道士的朝夕相处中，我知道中央道观是值得的。 我也不介意，为他们增添几分美誉。 相比起厄运道观，名声太大反而有可能让道观其他方面备受指责，比如说厄运道观不配拥有这样的好名声。 就像，很多人都认为，我不应该在厄运道观一样。 谢萋萋这个名字，本来就足够给厄运道观增添负担了。 师父后来也说过，在北方那些事情，希望我不要再做了。 之后我重新调整我的道式，这几天休息我也天天在忙活着这件事。 只是，休息的几天虽然有点进展但也没有太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放松了很多，我突然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 很好，这一次可以自如地使用了。 如此我可以在他们身上加上保护道式了，可真是太好了。 第82章 第82章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便不是太好了。 之后便是下半场。 听李珏说，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排了一百多号人。 他又不好把那些人都赶走，就只好站在后面，驱逐接下来来的人。 我宽慰了他几句，让他以后盯着紧一点。 不过一百多个人，只用匆匆一眼的话，确实足够了。 可是，如果日日如此，我也确实吃不消。 下午场比想象中要忙碌。 由于人数实在太多又怕他们等太久了烦闷，我便挑了一段中央道观藏书中的经文，开始朗诵。 最开始以为他们不会喜欢这样的环节，没想到，每个人都闭上了眼睛。 甚至还有几个人热泪盈眶。 本来没准备念很久，不得不加长了时间。 等到我有些疲惫了，我才停了下来。 之后便是一人一句谶语，虽然我也知道他们听不懂。 不过虽然他们面上带着的是深深的迷茫，但都把谶语好好保存起来，且对我表示感谢。 而谶语也是有方面指向的，我会问一句他们想要哪方面的，之后再把谶语交给他们。 然而很可惜的是，我准备的那些关于温饱、事业、姻缘、战乱和生命的谶语并没有那么多派上了用场。 因为，他们很多问的，根本不是这个方面的问题。明明是普通民众，格局却格外的大。 不得不说，东方的百姓跟别的地方还真不太一样。 他们更多地去看到这个国而不是他们自己的家。 比起自己，他们甚至更想知道温杰的结局。 这让我有些羞愧，甚至无地自容。 可惜的是，我给不了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只能含糊其辞，把我以为的温杰的答案帮在了这其中。 虽然我也希望她可以长命百岁。 可是我这么多年，从未看错过死亡时间，除非她能来厄运道观，或许她可以多活些日子。 下午场也顺利结束，总结便是有惊无险。 从此之后，我和李珏便开始从早到晚的辛苦忙碌。 我上午结交那些高门权贵，下午则贴近百姓生活。 而他也开始了一些生意，主要针对的是不动产，要做的是钱生钱。 同时，我们都要负责一部分的情报。 对于我来说，这件事或许有点难度，毕竟主要是他们问我答。 虽然我可以旁敲侧击，但终究是不太好。 不过李珏确实可以做到，在他行商的过程中不免会遇到很多人。 他也提供了不少情报给我，虽然也不是所有都派上了用场，但也聊胜于无。 而在伙计们逐渐协助我支撑起来店里的生意，他也逐渐不来了。 没过多久，我们的家他也不回来了，看来是进展颇为顺利。 而我们都做的最认真的，一定是好好赚钱，我们需要的很多很多。 在赚钱之余我们也没有忘记做一些慈善，虽然东方的百姓似乎不太需要。 我的目的是名誉，虽然需要赚钱可我也是真心想帮帮东方的民众。 虽然我也发现，帮他们还需要一定的门槛，门槛还挺高的。他们并不缺钱财，反而需要我们这样的心理慰藉。 第83章 第83章 而我也逐渐意识到一件事，他们是真的准备充分。 虽然他们也会担心战争，可是他们也有自信战争不会伤害到他们太多。 我还记得郭一华也希望如此，可空有一番想法，南方是实在没有这个经济实力。 最终也是在她的努力下，确保了一座小城也会有好几个可以躲避的点。 而温杰，可谓是把这个想法彻底贯彻落实到底，她让东方很多百姓都真正地做好了战争的准备。 每家每户都有余粮，而且什么战备物资都有。 不仅如此，每家每户的墙壁都经过了改造和加工，可以抵御一部分外敌。这样的财力，也就只有东方做得到了。 唯一缺乏的可能就是，百姓缺乏锻炼，没有真正地上过战场。 不过就目前而言，不需要担心太多。 东方的前线和我们目前所处的后方距离还是很远的。 正是因为战火不曾波及，我一直担心生意会不好。好在这里的人们习惯于未雨绸缪，生意还是相当不错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逐渐掌握了做这个生意的规律。 在上午场，我更加清晰地认知了他们的想法。 比起战争什么的，他们的终极目的还是为了逐利。 甚至于，为了所谓的利益，他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或者说也不能说他们不惜命，他们只是觉得庞大的经济实力足以允许他们不用牺牲自己的性命。 于是我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我不再苦口婆心地劝说什么，反而让他们做他们想做的事情，我不再让他们考虑长远反而劝他们着眼现实。 不过我也发现，上午场逐渐地集中在了一部分人手里。 没过多久就开始重复了。 重复了对于我也有好处，他们想听什么样的话，我就再说一遍就好了。 只是他们也不是浪费钱的存在，每次都会问我很多细节方面的东西。虽然我往往也会好好解答。 下午场我则准备了很多有关东方大局发展的东西包括温杰之后的结局，当然我得选择隐晦表达。 一语成谶这种形式，毕竟人们都无法理解我的言外之意，我一直担心他们会不喜欢这样的方式。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的确没能理解我的意思，但是他们却想当然地认为事情会朝着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 我差点忘了，人这种生物，最希望的就是得偿所愿。 以至于他们给他们的殿下温杰大人安排了相当好的结局。 可问题是，他们安排的结局越好，李琢恐怕也越容不下她吧？ 不过这与我无关了。 其中我也遇上了一些奇怪的人。 这些人往往是昙花一现，出手有所局限，却又总是跟好奇宝宝一样问东问西。 他们并不好奇真正的命运和结局，或者说他们装作有什么想要的，可实际上是在试探我。 能派人来试探的上位者，也就那么一些人。在很久之前，我和李珏便一起整理过他们的资料。 因而我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游刃有余，他们确乎可以带走些许情报，但也都是我想说出去的。 第84章 第84章 从我开始做这项生意的时候，我就已经微博做好了准备。 唯一麻烦的就是，我不清楚到底是谁派来的。 至于这座城市的主人，虽然我们不曾见过，但也送过礼物，他如果有想法大可以直接邀请我们去。 那极有可能，就是位置更高的那些人。 而后我也算了一卦，卦象和我的直觉居然一模一样，是温杰和李琢派来的人。 虽然不一定是全部，都肯定是有的。 事情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我料想到了她们迟早会注意到我们，可我从未想到居然就是现在。 我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已经被盯上了。 或许东方这一派的上位者，远比我们想象的优秀。 不过还好现在李珏不在。 李珏不在，便想不到皇权斗争那一块去。 这我也稍微放心些许，危险系数还是降低不少。 即便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权贵不能对道士做什么，这一样是个约定俗成。 否则我一样回之以诅咒。 虽然道士不轻易用诅咒，可一旦用了，不是谁都能承担得起的。 还有便是，李琢和温杰本人并没有来，否则我们大概率会认出彼此。 还好他们没有如此丧心病狂。 这段时间，也要加强警戒了。 我身边，大概有五六个人，围绕着我的周围。 毋庸置疑，这是在盯着我。 而今天，好像人格外的多，我们的家附近增加了至少五个人。 好像我的家里，混进了几个不速之客。 我一回到家，我居然就看到了李珏。 “你怎么就回来？” “我完成任务了。” 听到这含糊其辞的话语。 “有人盯着我们。” 我靠近他，侧身在他耳旁低声说。 “这几天有人跟着你？” 这其实不算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而后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我径直搂上他的脖子，贴近他的身躯。 他身形一不小心不稳，我赶紧将其扶住。 稍微增大音量。 “夫君，我们睡觉吧？” 我当即就脱下了外衣，然后伸手脱他的衣服。 他的脸上泛起一层不正常的红晕，但随即反应过来，也开始脱衣服。 之后我们俩就紧紧在床上贴着。 道士并不是不能结婚的，只是结了婚的道士更难追求大道而已。 他们肯定也没想到，我们愿意牺牲这么大。 做戏肯定要做全套，我还是摇床。 然后开始低低的呻吟，好比女人情动的喘息。 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但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稍作伪装并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李珏的脸蛋越来越红，我也知道我的伪装很是成功。 只是，他好像入戏太深，忘记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我赶紧拍拍他，可不能只有我在做事。 知道了我的意思，他一边更加卖力地摇床，一边也开始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效果不错，我有点心动，指尖划过他漂亮的脸蛋。 只是，我们房子周围的人，怎么还不离开。 都这样了，还不够吗？ 罢了，其实，我确实还可以牺牲更大。 “夫君，你轻点。” 以我最缠绵悱恻的声音说道。 第85章 第85章 紧接着，我就看到李珏的耳朵一下子变得通红，甚至直接红到了耳朵根。 原来，她是这么容易害羞的人。 我不禁产生了挑逗他一番的兴趣。 我摸上了他的脸颊，轻轻地把气息吐向他的耳畔。 他涨红了脸，好像一脸痴迷地看着我。 而后，我以正常的声音说了一句，“老公，我好爱你。” 他抬手捂住了我的嘴。 而他自己。在不经意间发出一声声的喘息。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他发出的喘息，就正常多了。 特别正常的声音，和特别自然的吐息。 没有刚才那么浓郁的表演的气息。 虽然我也知道，在这种事情，也需要一点演技。 即便是真的发生，很多也是演戏。 我低声说道。 “比刚才演得好得多。” 他抬手捧住我的脸。 “娘子，我没有演戏。” 然后他更加剧烈地摇床，他强壮的手臂环绕在我的周身。。 “娘子，我也好爱你。” 这一回，轮到我脸红了。 我如何都不曾想到。 原来他也可以那么撩人。 那样的语音语调，配上那样娇艳欲滴的脸庞。 就好像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我得承认，我确实是心动了。 不仅仅是生理反应，也是我理性防线的向后推移。 不过心动也没有任何用处。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声音格外大声。 我仿佛真的觉得，他就是对我一个人说的。 只是，我们俩都没想到，这场戏长达整整一个时辰。 最开始，我们确实都精力旺盛。 可是越到后来，我们也是真的疲惫了。 摇床这个活，本来我们就不习惯。 更何况我们两个人如此的紧密接触，实在不太适应。 虽然我们还算熟悉。 可也没有到同床共枕的地步。 最开始，我们俩还是情况所迫，不得不这么做。 后来，随着体力消耗得更多，我们俩的思绪也开始不自觉地飘向别的地方。 而之后，我们也开始思考我们之间的尴尬处境。 这本就是一个无解命题。 因而我们只能无视这件事。 不过，我们相拥却变得更加尴尬。 可是，我们又不可能挣脱开彼此。 以至于，我们俩都不太用力摇床了。 一个时辰之后，我们才同时发觉人刚刚离开了。 我翻身起床穿衣服坐到座位上掏出纸笔，行云流水。 而他紧随其后，也很快穿戴整齐。 坐在床边望向我。 “现在可以讲讲你的进度如何？” “已完成。” “什么？” “这怎么可能？” “这就是真的。” 他把很多东西摆在了面前。 仔细地翻阅了好几遍，我依然不敢相信。 过了好久，我才敢相信，他真的做到了。 这比我们的计划中，提前了好几个月。 在我看来，根本不可能有人做到。 即便我并不了解生意。 这段日子以来，他究竟花了多少时间精力啊？ 然后，我猛然抱住了他。 “真的，太棒了！” “我们，做到了！” 他推开我。 “现在已经没人监视了？” “我一时兴奋了，不好意思。” 我拉住他的手臂。 “你在那边，是不是也有很多人监视你？” 第86章 第86章 他猛然抓住我的肩膀。 “你也有很多人监视？” “是啊，你没发现，今天外面的人格外的多吗？” “发现了，但是我没想到跟你有关。” “他们怎么会盯上了你？” “生意越做越大，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来算卦的人很多吗？” “非常多。” “真的辛苦你了。” “不，更辛苦的是你。” “如此的成果，真的很不容易。” 桌上的那些，都是他辛苦的痕迹。 他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这么久没回来，总算有些成果。”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你需要我帮忙吗？” “之前说了，这不在计划里之中。” “继续扩大生意，但是之后我不会离开这边了。” “嗯，是个好主意。” “但是，现在已经足够我们叫板了。” 李珏摇摇头。 “不够。” “东方的经济，盘根错节，难以撼动其根本。” “我知道，我们只需要尽力而为。” “最重要的……” “我知道，是民心。” 李珏的手指划过桌边。 “只是没想到，庙堂之高我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民心，江湖之远我却在为那么一点点民意，拼命奔走。” “不到民间，不懂真的民间疾苦。” 当初李珏也是一个成功的皇子。 他的名声在外，在民间的推崇程度仅次于四公主李琢。 李琢当初，几乎是各地都跑过。 甚至很多时候，她没有使用自己公主的特权。 不少人都以为那个喜欢做公益的女孩是个普通人。 虽然比不上李琢，李珏的功绩，从来没有人忘记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知道谢露露救的是他之后，我还是愿意去救他。 只是，我当时也是真的害怕，自己会杀了他。 哪怕在战场上我也不曾沾染过人命，可这也是既定的结局。 但是，他久居庙堂之高，很多事情，不曾见过。 反思是一者，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之后的改正。 只是，现在我们的赚钱，也难免会伤害到群众。 我们只能是，尽量从富人身上取财。 我们想做的，一直都不是动摇所谓的经济命脉。 而是同时拉拢权贵和普通民众。 说得差不多了，我就准备休息了。 李珏肯定不可能出去。 我抱了床被子，丢在地上。 “你睡床还是我睡床？” 李珏不曾回应，直接在地上坐下。 而今他早就没有那传闻中皇子的模样。 “萋萋，我们之后，不会一直要演这种戏吧？” “你不想睡地上？” “那倒不是，这不重要。” 一边说着，他一边躺下。 翻身背对我，“我说的是之前的那些。” “可我也不知道。” “如果有人来，那便只能接着演吧。” 这是我们俩，都确定的事情。 我望着他的背影，喃喃低语：“反正也没关系。” “你真的这么想吗？” 其实也不是，我们俩差一点就擦枪走火了。 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对对方有反应。 然我们都是冷酷而理性到极点的人。 “不过，这样的监视应该不会再持续多久了。” 坦率而言，我真的是这么希望的。 第87章 第87章 虽然，我也依稀察觉到，我们的关系有那么一些细微的变化。 是因为我们这样的亲密接触，让我们难免对对方产生了些许旖旎的感觉。 可是，我们也非常清楚。 我们两个人，不可能真正地走到一起。 他有他的追求，我有我的使命。 甚至我也清楚，我一定可以胜过他。 只是，他不会知道，我也不想赢他。 一直以来如履薄冰，我们都害怕把我们的关系搞错了。 可是我们都一不小心沉沦了。 不能天长地久，我们只能把握些许而今。 而现在，我们一晌贪欢罢了。 没有什么谁对谁错，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最不该是伙伴的我们，却偏偏成为了生死与共的伙伴。 只能说，造化弄人。 只能寄希望于，我们今天的这场戏足够成功。让他们对我们已经产生不了太多的怀疑。 我们或许才能，继续保持着，我们原本的关系。 不近不远，随时可以脱身的关系。 这么想着，我们一个床上一个床下，背对着度过了晚上的时光。 而到了早上的时候，我却一时忽略了这件事，一脚踩到了地上。 或者说，现在不能称之为地上，是一块软乎乎的东西。 他太久没回来，我一时忘了他现在会出现在地上。 睡眼朦胧中，我赶紧道歉。 他却开门进来。 “娘子，早饭来了。” 那声“娘子”直接把我喊懵了。 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有人监视的人在旁边。 我们只得浓情蜜意地度过了早餐时光。 可我也发现，我们两个人，都不是纯粹地在演戏。 我们多多少少，混入了自己的感情。 这么久没见，我们也是真心思念彼此。 一不小心，便搞得久了。 算卦的生意，差一点我就迟到了。 等我到的时候，客人都已经来了。 而看清他的脸时，我便觉得，这戏居然还得演全套。 这正是我最怀疑的那个人。 在我看来，他有九成的可能是温杰和李琢派过来的人。 于是，我顺势告诉他，我的丈夫昨天刚刚回来了。 脸上自然是喜出望外的模样。 接着就轮到他演戏了。 显然他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挑明了说。 虽然主动权并没有完全掌握在我手上，但也有了反攻。 之前一直是我在盲目地严防死守，而没有任何的回击。 不是因为不会，只是时候没到。 而今便是一个相当好的时机。 正好，前段时间，也足够让我对面前的这位客人产生一些了解了。 这个人，虽然试探的水准相当不错。 不过，他在演戏方面，个人觉得也就那样。 他明显不是一个真正的商人。 “我夫君是个生意人。” “说不定你们还能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很可惜，我还是高估了他。 我话一出来，他就慌乱了。 不过，慌乱归慌乱，他还是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他先是含糊其辞，好一会儿后才想起来问我我丈夫的名字。 我自然而然就把李珏的假名说了出去。 没想到，他居然还回复了一句，“我听说过他的名字。” 第88章 第88章 这句话属实让我有点没想到。 同时也让我不由感慨，他还真是没有脑子。 于是我自然而然地顺坡下驴了。 “那我跟夫君提一句，让他有机会跟你合作。” 这一次，我难得地，在他脸上发现明显的慌乱。 这也是我料到的事情。 其实，也不能说他不是商人，他确实有商团。 只是那个商团，只是一个空壳，里面什么都没有。 是东方上位者凭空制造出来的东西。 里面也确实有一些钱财流动。 但是，更多依赖于东方政权的扶持。 这些，是我自己查到的一些东西，不确定准确但也差不多。 坦率而言，我压根不曾发觉，他到底在卖一些什么东西，我只知道他确实是在卖。 生意怎么样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上头的扶持，根本不需要正儿八经做生意。 这也是我给他下的最后通牒，希望他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我也曾经在算卦过程中跟他暗示了很多。 只是我也不确定，他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清楚。 但是这也与我无关。 如果他明白的话，劝他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没人想看见他。 还有就是，也希望他可以告诉他上面的人，不要再来烦我了，我的脾气也不是那么好。 至于李珏那边，其实昨天晚上就说过了。 他直接告诉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不仅如此，我顺便把其他几个人的名字和其他的特征都告诉了他。 很多人他都没有听说过，但是他也不能确定一定是子虚乌有。 但凡是我有所怀疑的人，我都拜托他去查一下究竟是什么人。 如果真的是商人，他便可以试着合作一二。如果不是，虽然不会做什么，但也会警惕很多。 在我的店里，我对所有花了大价钱的客户都有着详细的介绍。 虽然最开始我是为了给所有的高级顾客，以最好的服务，而现在却变成了我筛查的最佳手段。 对面的人明显感觉到不自在，他仿佛如坐针毡。 而我则不一样。 我继续给他算着卦，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 不过，他便一直在偷偷瞅着我。 而我泰然自若，继续给他分析情况，就好像刚才只不过是问候几句。 如果他真的是无辜的，那之前的，便真的只会是问候。 然我越看便越觉得，他不可能是无辜的。 毫不客气地说，他现在完全没在听我说话 可是，这位客人的反应也确实让我惊讶了。 没过多久，他就说他想去上厕所。 而我也非常清楚他这是想干嘛，尿遁呗。 我自然也就当作无事发生，让他出去。 而后开始看起了书。 在我楼上的房间里，放了不少道教的书。 我刚开始是怕生意不好，结果生意出乎意料地火爆。 后来，我偶尔也会在闲暇的时刻偷偷休息一下。 而今，却变成了，我给那些间谍演戏的地方。 以至于我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真的用来看书。 更出乎我意料的可能还是，没过多久，他居然回来了。 这是让我着实没想到的。 第89章 第89章 我还以为，他会直接走。 他居然又回来了。 看来，他们还是不准备放弃对我的监视，这让我有点烦。 正因为不打算放弃，才会依旧虚与委蛇。 这让我心生厌烦，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这回轮到我有些不自然了。 因为他的突然回来，让我猝不及防。 好在他也并没有调整好状态，也不自然。 我们便随便寒暄了几句。 而接下来，他就跟我提出要先行离开，说是哪里哪里有急事需要他去处理。 原来如此，刚才出去的时间里，他应该跟他的伙计说了一些。 说不定，已经通风报信了。 不过这也跟我关系不大，我随口又跟他说了一句，然后允许他离开。 顺便提醒他，钱不会退。 他愣了一下，随即表示这个钱不重要。 当然不重要，又不是他的钱，每次竞价之前，他从来没有犹豫。 而这一上午，我终于迎来了难得的清净。 虽然下午依旧是继续的忙碌。 但是，那种疲惫感并不强烈。 因为来的民众们，几乎没有一个会管我的那些事情。 他们往往只会在意自己的事情或者东方层面的东西，而不是忙着来找我的问题。 这也让我轻松不少。 有时候，我反而更喜欢下午的时光。 可能也正是因为他们没花什么钱，相处起来也算轻松愉快。 然我们也没想到，这样的监视居然真的维持了好几天。 不仅如此，在昨天之后，监视我们俩的人反而变多了。 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汇报了些什么。 由于夜晚实在太安静，我们的演戏也一连持续了几天。 每天都是水深火热。 甚至于，我们俩白天的工作生活都受到了些许影响。 虽然没有真的做那种事，可到底还是非常消耗体力的。 摇床和做出那样的动静也是相当麻烦和繁琐的事情。 我们晚上都有好几个时辰根本睡不了。 不仅限于此，我们还需要说一些缠绵悱恻的情话，这也是对我们自己克制力的极大考验。 好不容易等到那些监视的人走了，我们有时候还得密谋之后的一些事情。 不不小心，时间便容易搞得晚了。 一两天也就罢了，长此以往不可避免会损伤身体和精神。 别说是店里的伙计，就连偶尔来一次的人都发觉了一二。 总有来这里的客人突然问我，我的夫君是不是回来了。 我的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接着他们就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 最开始我并没有完全掌握这其中的意思，但很快我便发觉是那方面的事情。 不仅如此，他们还说什么出家之人是不是应该节欲。 让我不由有些头大。 最开始我只是笑笑不说话，把这件事情尽可能不留痕迹地就此揭过。 他们自然就不会再说什么。 但是总有人三番五次地提及此事，便让我觉得心生厌烦了。 好在，我在说话方面确实有点天赋。 先是详细地介绍了道教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然后又暗戳戳地点明他们多管闲事了些。 之后终于没有人说这件事了，也让我少了很多尴尬。 第90章 第90章 不过他们也提醒了我另外一件事。 也就是一般人体力并不会有那么好。 只是我们不曾经历过那种事情，也就没有考虑得那么完善。 想明白之后，我便赶紧跟李珏说了。 但是，李珏却跟我说，其实他在皇宫里那么多年知道一些那些方面的事情。 “你做过那种事？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不不不，我没有做过。” “但是身外皇宫里，也见过一些事情。” 我还想继续问下去，但我也清楚他不可能再说了。 于是我索性不问了。 他的过往，与我没多少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我以为，你需要那么久？” “啊？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喜欢持久一点的。” “我就正好锻炼锻炼。” 意识到我们的话风朝着不对劲的方向走去了，我赶紧说起了别的问题。 李珏自然而然也说起了别的话题。 而到了这天的晚上，我们不再刻意地演戏了。 我们都选择了直接倒头就睡。 不想我们俩也是真的疲惫了。 居然就这样在一张床上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要知道我们本来是打算，等人走了之后，移移位置，可是我们直接睡着了过去。 而之后的日子里，我们也不管不顾起来。 虽然依然需要摇摇床，但是时间就完全是量力而为了。 只是我不太明白，李珏偶尔总还是想坚持一下。 我也只能纵容他的行为，我自己就先睡觉了。 当然，累的时候我们都会直接休息。 这样一来，我们也就没管那么多他的的监视了。 如果有什么计划需要我们讨论，我们也会选择把纸笔拿上床榻进行交流。 在他的调查下，我怀疑的那些人，确实都有问题。 坦率而言，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 虽然我是有点怀疑。 可我怀疑的并不多，我怀疑的点也就一些细节。 我不曾想过，原来我身边真的有这么多人在盯着我，这是折煞我了。 “需要我帮忙吗？” 李珏在一旁观察着我的反应，写下字迹。 即使是在床上，他的字也依旧好看。 “如果我过来，应该可以筛选一二。” “不必筛选。” “我们不可能避免。” “但你这样就更辛苦了。” “但是你如果过来，监视的人会更多。” “那拜托伙计？” “我们并不属于东方。” 我从不觉得，如果民众知道了我的身份还会站在我这边。 我顶多给他们了一些精神寄托。 而东方的上位者们，让他们丰衣足食，不畏惧任何的战乱。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之后我们俩便都不说话。 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在计划中，我们时常有争执。 可是我们心里了然哪方的观点更有利于我们的计划。 我们在争吵讨论中也会最终走向 但是我们也都知道，情况已经逐渐紧急了。 我们都加快了推进计划的进度。 尤其是李珏那边，民众只能尽量，而财产确乎是可以争取的。 而没过多久我们居然收到了邀请函。 是这座城市城主的邀请函，请我们去参加他的生日宴。 第91章 第91章 至于城主的名字，我不太记得了，只知道百姓称他为黄城主。 “去不去？” “还有选择吗？” “重要的是，怎么去？” 于是我先把店铺关了一周。 这一周，够我们做很多事了。 先是进行了大采购。 衣服、配饰和礼物，都缺一不可。 而且，一旦我们参与进这个活动，也就意味着，我们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经营我们的店铺。 相反，我们可能会花更多时间和那些人。 虽然参与宴会这件事，我大概率不会参加太多。 “重要的，我可能还是会来。” “其他的就交给你了。” “那是自然，是我该做的。” 不过有些场合我也不可能完全不参与。 看来，之后的店铺生意，我多多少少还是会荒废些。 除了买了一些这次需要用的东西之外，我也买了很多别的物品。 我因为店铺的生意，也确实很久都不曾买过多少东西了，看到想要的自然也就拿下了。 关于道袍和女装我思考了很久，都没有得出结论。 如果是示好，我确实应该穿女性的传统服饰。打扮得端庄典雅，才更适合我融入他们。 可是，我需要示好吗？我不确定。 “你穿道袍吧。” “你不需要落入凡尘。” “那些你不喜欢的事情，我来做。” “你确定吗？” “当然，这不就是我们的分工。” “但是女性那边怎么办？” 女性也是一个很大的群体。 他一个男人，不见得可以靠近那么多。 “你穿着道袍，也一样可以接近他们。” “我虽然是男人，但也不是不能站在女生那一边。” 最后，他打消了我的疑虑。 其实，我到最后，也依然想穿道袍。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归根结底，还是道士。 我的其他身份，并不重要。 我只不过是道士而已。 最重要的还是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道士。 虽然现在冒充着中央道观，可我也一样有我自己的骄傲。 而这身道袍，是我在这边定制的。 我平时穿的，都是我之前从中央道观拿来的，也确实是中央道观的道袍。 可是经过时间的洗礼，也确实有些损伤了。我也的确需要一件新衣服了。 因而，我参加这么大型的宴会，是绝对需要一个新的服装的。 既然已经定制道袍，我决定定制的都是和中央道观道袍非常相似的样式，材质倒是选择了不同的款式。 我准备了几套道袍，一套自然后是用于宴会，其他的平时不也需要穿么？ 还有便是配饰。 一般来说，道士并不需要配饰，起码我在厄运道观里只有不到一半的道士有佩戴配饰的习惯。 但是这毕竟是宴会这样的场合，我还是需要注意很多的。 再加上我确实也在不少中央道观的人身上看到有颇为华丽的配饰。 这也变相地说明，起码在他们那边，配饰是一个常见的东西。 但是我又不禁担心万一这些配饰也需要介绍来历该如何是好。 如果真得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了。 不过，我还是买了大量的配饰回来。 第92章 第92章 我也清楚，作为一个比较优秀的道士，胡编乱造我还是做得到的。 到时候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至于道教相关的很多东西，我自己的店里都有。 且经过我的一番努力，方圆几里，就我们这里的东西是质量最高，最能体现道教价值的了。 虽然很多地方比我们更加便宜，但人们往往都会选择我们。 于是，在我收集了大量配饰后，我把他们都拆了。 我开始自己做配饰了。 不可否认，他们都很好看。 可我不能用成品。 不是成品不好看，而是它代表我的颜面。 宴会上，哪怕是配饰，都有不少人会选择定制。 可以说，在那种地方，哪怕是一个小东西和一个小小的细节，都可能成为别人攻击的点。 这也是李珏对我嘱咐再三的话语。 我自然是得听从建议，谨慎考虑。 更别说我到底还是道教中人。 我们用的东西，自然要跟道教有关。 于是，我开始自己组装配饰。 道教中人的配饰，不论如何都得带上护身符的属性。 从很久之前开始，我便有做护身符的手艺。 经过几天，我已经把所有的材料都改造完毕，全都是护身符，也是合适的饰品。 拿给李珏看，他也颇为满意。 可以说，仅仅是这些东西，那也是相当的耗时费力，我花费了很多功夫。 甚至比我刚开店的时候，乃至我刚开始学习这门手艺的时候，要更加认真努力。 也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只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面对我上空的庞然大物。 不像之前，我一直都是长青子谢萋萋。 哪怕我自己不愿意，我也依旧清楚。 因为这个身份，我确实获得了很多好处。 人们会不自觉地信任我，尊重我，不像现在，我什么都没有。 这是因为谢萋萋的名字，本就代表了很多，人们便不会去在意她的表现。 毕竟谢萋萋年少成名，难免骄傲，只要她仍心系苍生，这便足矣。 也就只能抓住仅有的那些，去拼命地争夺一个所谓的未来。 除此之外，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也一股脑全买了。 在我明面上大量采购的同时，李珏也趁乱买了不少东西。 比如说那种夜行衣，我们便是非常需要的。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 我们要做的准备，实在太多。 之前他也有偷偷准备，而今在我的协助下，更是囤积了一系列货物。 虽然比起他这些年的日积月累，简直不值一提。 早在装修这个房屋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便在几个房间的地下都准备了占地面积相当大的地窖。 而今这几个地窖，基本上都装满了东西。 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我和他都把应急的东西准备在了这里面，不算贵重但能救命。 更别说在不远的地方，李珏也准备好了粮仓、水库和兵工厂。 难以想象，李珏居然顺便给我搭建了一个专门放置道教物品的地方。 这些年来，他把他得到的所有的书和一些宝物，只要是与道教有关的，通通珍藏在那里。 第93章 第93章 虽然我暂时还没来得及去。 但是我知道他给我带来的，一定是惊喜。 只是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去看。 不得不说，他即便在外面，也勤勤恳恳地扮演着爱妻如命的角色。 几乎是他周围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很爱很爱我。 只有我和他知道，这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骗局。 不过，在外人眼里，我们是梦想中夫妻的模样，这对我们而言就足够了。 如此一来，他们应该不会怎么怀疑我们俩的身份。 地窖和各种库房里的东西，是我们给自己的倚仗。 这也是我们准备好的东西。 我们没有想过谋反，但不可否认我们做的事情，也需要做好谋反的打算。 也只有做好了准备，我们才可能迎接那些计划之外的变数。 未来是怎么样的，我们真的不敢确定。 与此同时，我还做起了发型。 虽然平日我也会束发，可是我的发型往往是怎么随便怎么来。 一般来说，我不会在乎那么多所谓的体面。 毕竟他们来我的店里，主要还是为了我的卦象，而不是来看我这个人的。 只要我卦象是准的，我蓬头垢面又如何。 虽然一般来说，为了我店面的形象，我会戴个帽子。 但是，宴会上我是不可能带帽子的。 于是我还是得勤恳地学习束发。 只是，很多年不曾真真正正地束过发，我已经生疏了。 或者说，束发这个东西，我也从来没有很会过。 也就只有在道观的那些年里，每逢有重要活动我才有可能会认真地梳洗打扮一番。 除此之外，我一直过着都是随心所欲的生活，并不需要看人眼色。 而更重要的是，当初给我束发的是谢露露，有时候是师父亲自帮我。 现而今，她们都不在我身边。 这么想着，我放下了簪子。 一双手从后面接了过去，是李珏。 他把我的簪子别上了我的头发。 接下来，他便开始左绕右绕盘我的头发。 他的动作很轻，我不觉得疼痛。 可是我不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 等我反应过来，李珏已经给我束好发了。 而在这前一秒，我始终不相信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让我吃惊的是，他束发的技术相当之好。 我左右看了一圈，一个缺点都没有找到。 毫不客气地说，就这个头发，每一根头发丝都相得益彰。 “你怎么会束发？” “我有个一天到晚喜欢跑出宫的妹妹，自然就会。” “你早说你是需要这种束发嘛？这种我会。” “我还以为你是需要那种盘发之类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手比划着。 我大概知道他说的是哪种。 “我是道士，不需要那种复杂的发型。” 他点点头。 接着我便问他了。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她出宫的事情啊？” “是啊，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可是我妹妹。” 眼神里有一丝落寞。 “那最后一次见面，四公主殿下是来的东方吗？” “其实不是。” “她去的，是南方。” 他扶住我的肩膀，望向我。 “萋萋，你见过我的妹妹吗？” 第94章 第94章 “唔，你这么问我还真不知道了。” 我认真地思考起来。 李琢在南方，确实也不见得会遇见我。 南方也是个很大的地方。 更何况，我之前并不知道李琢的模样。 “如果只是萍水相逢，那也说不定。” 也许，我们真的曾经见过。 见过我也很难认识，自然不可能说出来。 “起码，我可以确定，她确实不曾向我确定过她的名字。” 我这也是认真的。 李珏则没有说什么话。 “而今我们已经来了，不论上面那个是真是假，解决就好了。” 他点点头。 在我头发旁边加上一个簪子。 簪子上连着紫色的流苏。 “这个簪子很适合你，拿着吧。” 我回头望着他。 “啊？” 我有点惊讶。 我不曾见过他拿过这个簪子。 但是，我感觉这是一个贵重的物品。 只是匆匆一眼，我便觉得这是我没有碰到过的饰品。 “这是礼物吗？” “不算是。” “宴会上，这个或许用得上。” “这是什么？” 这不会有什么寓意吧？ “是我以前帮过的一个人，这是他的礼物。” “代表着我珍视的人。” 我想取下来，他握住了我的手。 “这个我收下不太好吧？” 他扶着我的肩膀，“没关系。” “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这我还真的有点不相信。 “要不我倒是到时候还给你吧。” “没必要。”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轻柔的动作让我有点痒痒的。 “真的很适合你的。” 我别开头，对他道了声谢。 看着他的坚持，我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我左右看了眼，这个束发干净、精致而好看。 那个紫色的簪子确实很好看，而且还挺衬我的肤色的。 不可否认，我真的有点喜欢这个簪子。 就像他说的，确实很合适。 可惜的是，我知道我不可能收下。 我总觉得如果我收下了，可能不太好。 说不定，因为这个簪子，我们这个关系会变化。 我和他，毕竟只是假夫妻。 没有那么多真正的感情。 我很满意他给我的束发，表示让他宴会前也给我束个这样的。 他答应了。 之后又告诉我他采购了一些东西。 顺便，他也告诉我不要担心。 “宴会上我已经收买了一些人。” “主要是一些侍从。” “谢谢。” “如此一来，我们在宴会上也能畅行无阻。” “并不一定。” “确实如此。” “宴会上很多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但是你也别太担心，毕竟我一直在你身边。” 我点点头。 “谢谢你。” 而转眼间，就到了要印证结果的时候了。 明明什么都干了，可是我们却总想着再准备些什么。 说来也讽刺，宴会的前一天晚上，我居然睡不着了。 躺在床上，望着旁边的李珏。 而今居然已经有他在身边了。 这也是真的有些讽刺。 “予衡，我有点紧张。” 我一说话，他就睁开眼睛，望向我。 而后抓住我的手。 “这没什么。” “你也不是第一次参加宴会了。” “可我第一次，不是以谢萋萋的身份。” 第95章 第95章 “这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就是谢萋萋？” 我愣了一秒。 随即反应了过来，他可能没明白我的意思。 “这不一样，人们会尊重谢萋萋，但不见得会喜欢我？” “啊，什么意思？” “为什么？你不从来都是你吗？” 他果然没有完全理解。 “可是，谢萋萋的名声在外。” “有谢萋萋这个名字在外面，人们总会尊重很多。” 我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而旁边的人彻底没了声音。 我说到这里，不由有些心虚。 当我再看向他的时候，我便明白，他懂我的意思了。 他看我的眼睛，很认真地对我说道。 “说实话，没见到你之前，我一直以为那样的名声是高过于事实的。” 而后他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能明白他的意思。 这些年来，也确实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 关于我的说法，虽然很多都是真实的。 可我的年纪实在太小，有人怀疑也属实正常。 “但是，你配得上那样的名声。” 他摸着我的头发丝。 “我认识你的时候，是你救了我。” “不是，是谢露露。” 他望着我，坚定地摇摇头。 “我又不傻。” “你的好姐姐，根本没有主动权。” 我想说什么，但是他把手放在我嘴上方，摇摇头。 他的手并没有碰到我的嘴唇。 “你们的师父，早就知道我的存在。” “如果不是你主动认错，厄运道观不可能帮我。” 我突然有点想问，他是不是跟我的师父达成了什么协议。 当初离开的时候，我并没有想明白。 直到现在，我依然不太理解师父的想法。 可我觉得现在问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思来想去，我跟他说了一句话，“如果宴会得以顺利解决，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好。” “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清楚的是，他应该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我也给他时间，他完全有机会 接下来，他还在说着我的事情。 他提起了我的一些其他的事情。 “你走了这么多地方，你真的都在为这个王朝的百姓考虑。” “虽然，你自己的生活也没多好，你和很多人都素昧平生，可是你却一直想办法在帮助别人。” “这个我说过了，我帮他们是有原因的，我是为了民心。” 我不是那么好的人，我从来都不纯粹。 “民心不可求，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他居然这句话都记得。 其实不过是我随口一说罢了。 “其实，你倒是很适合做这天下的主人。” 这回轮到我捂住他的嘴了。 “你疯了嘛？” 这句话，可不是这么乱说的。 虽然而今这个王朝，并没有一个所谓的皇帝。 可是，这一样是大逆不道的话语。 谢萋萋，最年轻气盛的时候，也没想过要当皇帝。 他怎么会这么说？ 而他不管不顾，说出了接下来一句话。 “或者说，谢萋萋你是这战乱中，唯一的英雄。” “你，说错话了。” 他这么说，让我真的无法面对他了。 我真的，从来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第96章 第96章 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我感觉跟他不论说什么，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我想说的很多，可一时之间，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关键是，我面对的，还是他极其认真的那张脸庞。 总不能，他真的觉得自己说得没有问题吧？ 我赶紧翻了个身。 背对着他，我的良心才不会那么不安。 不想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可能是，虽然我觉得他说得不对。 可我却在他的话语中，得到了一些宽慰。 这些年来，我们也确实足够了解对方。 至于对方的一些言语是否符合我们的价值观，其实也不太重要。 毕竟，我们都清楚，我并不具备当上皇帝的资格。 我虽有一点点向着民众的心情，可到底没有这样的资历。 我虽然还算有钱，可是没有兵权，也没有正统性。 说不定，这也是他在试探我。 第二天，我们如约手挽手来到了宴会上。 关于我们谁跟着谁出席，是显而易见的。 邀请函上写的是我，也只能说他跟着我出席，没有别的。 但是，我肯定得带上他。 这也是他们的一些小心思。 我想他们可能以为邀请我会让他不高兴。 可实际上，他高兴与否我不清楚，但是我们之间的牵扯，远比那些人所想象的要深刻得多。 我们不可能因为一张小小的邀请函而走向对立， 我们一进来，就看到了各种目光。 我不清楚他们目光的含义。 但是我猜测，有审视、有猜疑还有畏惧，各种等等都聚集在我们身上。 侍从走了过来，把我们迎到了我们的位置上。 让我惊讶的是，我们的位置，居然出奇的好。 按照王朝礼节，这是属于贵宾的位置。 而今的大周，战乱不断，很多礼仪上的东西，早就荡然无存。 可是，这里居然还存在有贵宾的位置，再加上各方面的布置都相当得体，简直挑不出任何错处。 东方，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相较而言，南北方简直就是蛮夷。 而西方则太多地依赖于道教文化。 同时，这也在无声地告诫我们，这场宴会并不如我们所想象的那般简单，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我们也是一定会做些什么的。 把我们放在这里，无疑是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 在来这里之前，哪些人会参加这次宴会已经被我们调查得差不多了。 不乏有他的合作伙伴和我的客人，身份比我们高贵或者比我们有钱的也大有人在。 可是偏偏，却设置了唯一的贵宾座，还安排上了我们两个人。 一个是商人，一个是道士。 身份确实配不上贵宾二字。 我望了眼李珏。 他也正看向我。 我牵起他的手，坐在了属于我们的位置上。 山雨欲来又能如何，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我们终归是一个普通人，面对即可。 坦率而言，我们也毫无畏惧。 当我们一坐下，四面八方的窃窃私语就更多了。 或者说，其实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我们贵宾席的下方。 贵宾席一个，孤零零的在上方。 第97章 第97章 只是，他们的声音实在太过于嘈杂，属实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来。 其实也不算是窃窃私语，很多话我也都听得见。 至于是我听力太好，还是他们故意说得太大声我就不清楚了。 这个宴会上，只要他们敢惹我，我便一定会报复回去。 而之后的事情，其实我一点也不在意。 他的合作伙伴还可以再找。 我的客人也是一样。 对于我们来说，更重要的，还是我们的名声。 至于金钱，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虽然多多益善也是对的。 可我们发展的毕竟还是自己的势力，也不可能太顾及他们。 如果他们一定要因为这点小事而背离我们，那还不如趁早放他们离开，免得到时候背刺我们。 没过多久，城主也就到了。 城主说了很多官方式的话语，而后便让我们落座吃饭。 食物味道还不错，可也不敢多吃。 其中有些东西有点怪味道，我试了试，然后使眼色让李珏不要吃。 也有可能是这边的特产，但是李珏的肠胃不太好，再加上这个味道也不怪我不怀疑。 我倒没多少关系，我的身体大不了可以用道式清理。 即便是中了毒，充其量就是打几个屁而已。 我并不担心，起码我们两个得有一个是清醒的。 酒味道还不错，比南方的更高甜，比西方的更醇厚，是佳品。 我喝了几杯，李珏在旁边兑的白水。 李珏才是真的准备充足。 只是，除了食物，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东西了。 宴会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聊，没完没了的唱歌跳舞。 唱歌跳舞基本上是男女交替，前一个是一群腹肌男跳舞，后一个便是美女唱歌。 最开始还觉得有点新鲜，后来便心生无趣。 旁边的李珏倒是一脸淡定，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喝着点小酒。 虽然我知道的是，他吃的每一点东西，都吐到了袖子里，然后丢到了旁边。 喝的酒也早就换成了白水。 有时候白水他也会倒掉一些。 而我吃是真吃，喝也是真喝。 目前来看，并没有下一些有害生命健康的东西。 但是出于安全考虑，我也还是时不时清理下身体里的东西。 所以我们两个人现在都处于一种没吃的状态，他是真没怎么吃，我基本上清理得差不多了。 总而言之我们两个都像没吃一样。 突然有人提出要去逛逛这里的花园。 城主一边喝着酒，一边答应了。 有不少人则离开了席位。 李珏望了我一眼，我摇摇头。 他也摇摇头。 这可不是一个好时机。 更何况，更重要的人可没有离开席位。 不止城主，还有几个人，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动作。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城主仿佛一下子就酒醒了。 他把酒杯拿到了旁边。 “其实我已经很久不喝酒了。” “今天高兴，喝多了点，但是我头脑还是清醒的。” 所有的酒鬼都会这样说，但是，城主确实是清醒的。 他的眼神中，透露着坚定。 没过多久他终于说了关键的东西。 第98章 第98章 他突如其来地问了一句。 “你们知道我今天办这个宴会是为了什么吗？” 我望向李珏，李珏又喝了一口白水，不说话但很淡定。 看来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周围的人说了一圈，说了很多，各种各样的都有。 有的属实离谱，让我感觉到了匪夷所思。 自然而然，也就没有一个让城主满意的。 虽然每个人他也有在回应，可是他回应得不那么认真仔细。 有的实在太离谱的，他便直接否认了。 整个殿堂安静了下来。 而现在又没有跳舞唱歌的人了，周围的人处于尊重城主都没怎么动筷子，一时之间真的没有任何的声音。 这样的无声，偏偏是人工制造的，显得特别的刻意。 而我面前那块咬了一半的点心，自然不可能吃下去了。 好久之后，李珏才冒出来了五个字“选贤举能。” 城主没有否认，但是笑道，“我不过是一个城主，有什么好选贤举能的啊？” 这句话一出来，我可就懂了。 选贤举能的可不是他。 而是东方的上位者。 他想要人才，然后把人才推举给比他身份地位更高的人。 在这样的乱世，确实更容易出英雄。 其实，在宴会上，也有很多蛛丝马迹。 那些歌舞，虽然看久了确实无聊。 可是，在歌舞中却把东南西北各地的文化都融合了进去。 当然，放在最后的和这其中最多的，也一定是东方典型的文化和传统。 歌曲中不乏有求才和英雄不问出处之类的元素。 显而易见，这是在说着，只要你是人才，但凡你愿意效忠东方，我们可以接受你，不论你之前是怎么样的。 难怪我说这些节目确实不太好看。 原来，重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些枯燥又乏味的节目，而是这其中的意思。 这个宴会，还真是一个复杂的东西。 在知道答案之后，我便清楚了这其中的用意。 只是，李珏到底还是有点才气。 看了之后居然就这样看了出来。 虽然我记忆力好，脑子也不赖，但终究还是没有想那么多。 李珏在有些方面，还是出类拔萃的。 没过多久，城主就离开了。 这也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最重要的人一走，那就牛鬼蛇神就都冒出来了。 后来又来了一个小厮喊走了李珏，说是说城主找他有要事相商。 按理来说，确实有可能是城主喊他，但是也不见得，说不定是危险临近。 于是我站起身，说跟他一起去。 但是小厮摇了摇头，声称只让他一个人去。 这个小厮，还真是大胆得很啊。 他居然敢拦我。 他是不是忘了，我是道士啊。 即便我道行不深，对付他也足够了。 我装作担心一样，演了一会戏。 而这个小厮的态度，从始至终都很坚决。 无奈之下，我坐下。 李珏宽慰了我几句。 实际上他的手不断地比划。 我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他很久没回来，我会去找他。 他在路上会留下线索的。 我点点头。 然后，我在李珏背后的腰带上放了一个小纸人。 第99章 第99章 这也是我道式的一部分，唯一的缺陷也就是非常消耗法力。 如果真的是城主找他，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可一旦他遇到危险，我的小纸人说不定可以救他一命。 虽然我也希望，没必要。 如果用到我的纸人了，那一定是一个有点糟糕的事情。 而我的桌前，也站上了人。 看来，该来的还是来了。 只是我原本以为是李珏和我一起面对。 却不曾想过，他们把我分开了。 果然这些年来，还是我太过于依赖他了。 单独会面我擅长，虚与委蛇我真不擅长。 既然刚刚小厮拒绝了我。 那我闹得动静大一点，应该也没多少事情。 退一万步，我还可以利用道式。 虽然坦率而言，我并不希望要到那一步。 我用了道式，之后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谢萋萋的招数，我怕我一不小心习惯性地就出来了。 可是，既然他们分开了我们，应该想得到这一点，我可能会失控。 我这个人，做事，很少考虑后果。 因为后果，也是可以把控一二的。 围上来的人，也没有一开始就发难，而是寒暄。 寒暄这一点我倒还是擅长。 毕竟我面前的这些人，我基本上都知道是谁。 原因很简单，我也是做了充分的准备才来的。 而有些人，明显没猜到我准确无误地称呼了他们。 那一瞬间，有些东西便不一样了。 一些人的姿态依旧是咄咄逼人。 但是有一些人的态度明显软了下来，还在给旁边的人使眼色。 看来，或许面对这么多人，也比我想象中的简单。 毕竟，他们并不是齐心协力的。 如果只是因为嫉妒，或许这个问题会好解决得多。 但是，有些人，可能本来就是带着目的来的。 没过多久，便有人发难了。 只是，我也是真的没想到，居然还是有人会问我的，我从哪里来。 是一个挺漂亮的贵妇人。 “道长到底是什么人？” “你来东方这么久，想必很多人都知道吧？” “我说过……” “不是说你来自中央道观这件事。” “是问你到底是谁？” “但是中央道观有那么多的道士，谁知道你到底是谁啊？” “再加上，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中央道观的道士。” 旁边有人后退了，还有人直接离开走远了。 但也有几个，坚定地站在她身旁。 不过，现在还在这里的，没有我之前的客人了。 或许，我的那些客人还是清楚，我不是那种，可以直接对付的人，谢萋萋的强悍与名字无关。 殿里飘风，气氛冷了下来。 下一秒，我拍了桌子，“你能对你说的话负责吗？” 接着，我抓住了她的肩膀，“可别被人当枪使了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好像有个丈夫。 说不定，是为了她那个丈夫。不过，不论她为的是什么，时到今日，我也不可能再原谅她了。 “是我提出了疑问又如何？难道其他人不想知道嘛？” 她身边有人窸窸窣窣，不知道在搞什么。 有的人表示了肯定，虽然更多人选择了不说话。 第100章 第100章 我笑了。 后退一步。 下一秒，她在我面前跪下。 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好像被重重地压着，她完全支撑不起来。 看着她挣扎的样子，我冷冷地笑着。 她也逐渐意识到了什么，指向我，“是你做了什么？” 她伸手抓向我，可是很可惜，她不可能触碰到我。 “你是疯了吗？” “我可没疯，疯的是你。” 可是她开的头，我本来真的没打算做什么的。 可是他们一步步紧逼，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世人皆知我不如李珏有头脑，就只能凭借蛮力了不是。 我看向她的旁边，在她挣扎的时候，那些站在边上的人，就已经走远了。 你看，一朝落寞，其他人就都不在你身边了。 甚至我并没有做多么过分的事情。 她也发现了他们不在，拼命地叫唤她们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你不是好奇我到底是什么人吗？” “如此，还不能证明我是中央道观的人吗？” 只是，中央道观的人，恐怕还没有这么强悍。 可是谁又能知道，中央道观的道士上限在何处呢？ 我也不清楚。 “至于我是谁，你恐怕还没有命知道。” 我用手一下一下划着她的衣服，她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她向后退，发现自己退得了。 但是，她依然无法抬起身子。 她继续挣扎着，我接着漫不经心地说话。 “有的东西，是没法用言语解释的。” “我修的是此道，自然专精此道。” 而这个夫人，在毫无尊严的情况下，爬着走出了这个宫殿。 等她到了外面，她就会发现，自己能站起来。 不过她虽然出去了，却没有站起来，可能是站起来的代价太大了。 至于其他人，我不会做什么的，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坏人。 这只是对她一个的警告。 我也清楚，今天之后，不可能再有人胆敢在我面前随意叫嚣。 这便是代价。 不过，如果我不曾想错那些人也该思考起来，我到底是谁了。 虽然我希望他们不要猜对。 这个命题确实不好猜。 我的实力过于强悍，而谢萋萋的实力早在十年前就是不可知的，是否可以联想得起来，就得看他们的想象力了。 解决完之后，我便坐下来。 这之后，便没有人敢来打扰我了。 我也自得其乐地继续喝酒吃菜，默默地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歌舞又上来了，这次表演的是不同的东西，而且互动性更强。 下方已经有男女纠缠在了一起，东方的民风确实开放，倒也没太过分只是一点点肌肤之亲罢了。 这到底是公共场合。 只是我确实不太喜欢这种氛围。 小人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远，但并未超出控制。 所幸的是，现在小人没什么别的动静，他应该没什么事。 突然，在我又喝了一杯酒下肚之后，突然发现我和小人之间的联系弱了几分。 赶紧把酒排了出去，原来如此，给我的酒是削弱法力的，看来这些人还是有点头脑的。 只是，我别的不多，就法力多得很，我不介意陪这些人玩。 第101章 第101章 但是，刚处理完我这边的事。 我突然意识到，小人已经没动了。 很久没有动静，李珏不会是出事了吧？ 于是我起身问旁边的小厮厕所在哪，他提出带领我去。 此番我还是知道的，他领着我，在朝着相反的方向前去，我不是傻子，这还是知道的。 不过，果然放在我身边的，也并不是简单之辈，是习武之人，真是有意思。 而且，随着我走出这个宴会厅，偷偷跟着我的人，也就越多了。 “还没到吗？” 小厮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一问，脚步虽然没停，但明显慌乱了。 “就到了。” 他们果然以为我不是真的去厕所，也没想把我带去厕所的方向。 他估计是，只顾着把我往人迹罕至但是他们那方人多的地方引了，不得不说，这并不是一步好棋。 我这么一问，肉眼可见这小厮就走得快很多了。 他都并不在意我有没有跟上。他不是真的小厮这一点，我确乎早就清楚了。 不过，他也同样没有在意他的同伴们，我感觉跟着我们的人越来越少了，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人也逐渐跟了上来。 我们还是走了很久，才达到目的地。 “到了。”弯腰拱手，这一套倒是做得熟练。 我捂住肚子，佯装吃痛的样子，“我可能要久一点。” 不过，这一次我不可能使用遁地了，毕竟是厕所，有点臭。 倒不是因为我嫌弃，而是之后说不定还得回宴会上的，遁地总归不太好。 要是一不小心惹上了气味，可就不好了。 更重要的是，遁地更容易被发现我的身份。谢萋萋是用过遁地的。 于是，在进去之后，我打晕了里面盯梢我的人。 就这么一个盯梢的，纵使武力值再高，也根本不够好吗？ 然后给自己易容，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只是，门口守着的小厮，居然没认出来。 我只能说，我终究还是高估他们了。 也可能是，他们太低看我了。 我朝着小纸人的方向走去。 最开始好长一段路几乎是畅行无阻的。 可是到了后面，却突然有了很多人把守。 毋庸置疑，肯定是李珏和城主在的地方。 我只得开始绕圈，开始疯狂地绕圈，接着便锁定了目标。 显而易见，他们在湖心亭里密谈。 现在，还时机不到。 突然发现大批的人都往那边走，我就意识到他们发现我不见了。 居然过了这么久，还真是够慢的，不过也感谢他们让我到了这里。 感受到周围没人了，我直接落入湖里。 我往湖的里面游去，在水面上难免不被发现，我随着水波建立起一层保护膜。 然后，一点点地沉入水底。 我很快就到了湖心亭的正下方，在水草的遮盖下，我选了一个地方隐藏自己的身体。 我端坐好，用风组建一层又一层的屏风搭配起来，保护好我的身体，虽然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而后我放空意识，我的人不可能去，但是我的意识可以开到他的身边，虽然他不知道。 第102章 第102章 很快，我便来到了他身后。 除了李珏和城主之外，居然还有一个人。 一个年轻的男人，我不曾见过的。 当然，我要是见过那才是真的奇怪了。 他们在谈着话，讲的确是治国理政之道。 让我有点害怕的是，李珏侃侃而谈。 他说的那些，可是纯粹的帝王之道啊，他讲帝王之道真的会让人害怕啊。 不是谁都能讲帝王之道，更不是谁都能讲得好帝王之道，可他这几句足以证明他可以讲也讲得好。 然而，那个失踪的大皇子李珏，也深谙此道。 他坐在这里，让我感觉到的，只有危机感，如果他们忌惮他会如何？ 他这么做，会不会让他们察觉到他是李珏呢？ 我还真不清楚，我有点害怕。 随即我又很快发现，他讲的确乎是帝王之道，但是他也几乎都说的是人们广为流传的。 只是单纯一听觉得高级，仔细一听却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 不得不说，李珏在这一方面的造诣确实颇高。 他讲帝王之道，不是单纯地讲帝王之道， 至于他们听出来了多少，我也不得而知了，两个人也都是经历过很多世事的。 这点小场面，他们自然见过的。他们面上什么都显示不出来。 原来，他在民间，是真的没办法完全施展他的才华啊。 可是怎么办呢？他确实成不了帝王。 可是，我却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很多人。 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是来自商贾之家。 士农工商，我们的地位的确不高，也不可能高。 坦率而言，他们在一些姿态上，显得格外轻视李珏。 可惜李珏不是我，他能忍，也是真的能忍。 我都有些忍不住了。可我现在露面代价太大了。 很快，就有小厮附耳在城主旁边说了什么。 城主不自然地看了李珏一眼，然后厉声呵斥道：“还不快找！” 显然，他们那些人，找不到我，只能来禀报城主。 不过有意思的是，城主虽然下令让他们找，却并不曾着急，没有发怒，也没有离开。 看来，这个城主倒是有点相信我的实力。 而且，他好像知道我在哪一样，显得游刃有余。他还悄悄跟小厮说了几个地方，但我没仔细听。 只是，并没有人投入这个湖水里，看来并没有猜到我真正的藏身地点。 不过，湖周围倒是多了很多护卫。 而这个时候，即便迟钝如我，也发现他们的谈话已经进入了尾声。 可是，他们那边却逐渐开始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了。 突然，我发现，许多护卫一齐落入了水中，最开始有些害怕，可紧接着就发现，他们的目标好像是湖心亭。 我并没有回到我的身体里，我自己设置的保护罩我还是清楚得很的。 接着我便听到下面的人在说话，是那个我不认识但是看起来身份很高的人。 “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有治世之才，但可惜我们不可能完全信任你。” “如何回到宴会厅上，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这两个迅速离开。 第103章 第103章 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侍卫们。 看来，他们是准备试探李珏的武力值。 可惜的是，我并不那么担心他。 甚至，都不需要我多出力，毕竟我要是上来了，说不定会很麻烦。 我估计了一下人数，确实是李珏可以解决的数量，我并不需要太担心。 不过我还是把纸人吹散了，李珏的周身笼罩了我给他的保护罩。 他也意识到了，抬头轻声说了句“谢谢”。 至于武器，他旁边就是，不必担心。 而后，他夺过前方那个人的剑，迅速向前砍去。 在皇家这几个孩子中，很多人都知道，李珏是武力值最不行的。 或许，他们也是有所猜测。 但很可惜的是，他武力值是不行。 但不行只是相对的，是相对其他三个不行，并不是真的不行。 他的逊色只是因为，其他几个在外都有战功，而他多年一直承担的是监国的重托，而不是其他的什么。 事实上，作为皇家子嗣，他们自幼习武，实力是真心不错。 我曾多次看到李珏和很多人比试，也在战场上见过他的模样，我不是很懂这些。 我只知道，他像极了一个少年将军。 可能也是那些人想试探他。 但如果只是试探他是不是李珏，这种阵仗恐怕还不行。 果不其然，没看多久，他就已经撂倒了不少人。 如我所料，他确实很厉害。 我也该离开做我该做的事情了。 我操控着我的意识，来到了水底，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果不其然，他们都没想过。 很可惜，这次我是来搞破坏的。 既然李珏哪里的纸人被我收回了，我就可以做其他的一些事情了。 也是庆幸还好那小厮带我包了一大圈，否则我也没那么快找到那些地方。 先是派一个纸人在花园的中心赏花，那里是我之前离开的地方。 这个纸人，正是我的纸人。 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找到我了。 接着，又派一个纸人到大殿里跟还在的人说让他们到外面去，城主在外面找他们。 他们自然就跟着出去了，但很可惜的是，城主不可能在。 但是我得帮他们引过去。 等到他们到了家人的旁边，便不会有人顾忌这个小厮，它便可以消失了。 还有一个纸人则装作了小厮，来到了城主和那个人后面。 是城主先问的，他好像很尊敬那个人。 “那个男人怎么样？” “有才华有胆识，可以为东方所用。” 果然如我所料，是东方上面派来的谋士。 我继续听着。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危险人物？” “如果他是那位大殿下，他就不可能从这么多人里走出来。” 这话是那个谋士说的，看来他还是级别低了。 很可惜，他不知道，皇家子弟都是懂得藏拙的好手。 之后还提及了几个名字，这便不重要了。 话题居然扯到了我。 “他娘子不见了不要紧吗？” “他娘子是个道士，应该神通广大得很。” “有没有可能是那位？” “那位的实力应该要更强。” 第104章 第104章 “四殿下是说，如果是那位，实力足以硬闯。” 确实如此，李琢对我实力的估计是准确的。 只是我非常清楚的是，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靠纯粹的武力解决的。 年纪越大也便更加清楚，有的时候还是得学会藏拙。 如果我不藏拙，说不定就有人会盯上厄运道观。 现在的厄运道观，虽然依旧实力强大，可一代年轻的弟子，几乎都离开了。 我、露露姐姐和谢思经自然不必多说。后来听说，好几个人也效仿我们三个，离开了道观。 他们还真是好的不学，净学些奇怪的东西。 如果真的有人铁了心地对厄运道观做什么，那也是防不胜防。 再加上，如果李珏真的想堂堂正正地登上皇位，硬闯怎么着都是不符合道义的。 虽然李珏的名声没有那么好，但也从来不糟糕。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几年可以活了，我希望历史上他留下的，尽可能的是好名声。 如此一来，未来也更方便为他正名。 关于这一方面，我在南方的时候便制定过类似的计划，虽然我现在不在南方，但是李珏的名声确实在逐渐恢复。 甚至一直有传闻说我回到了南方，我也让那边默许了这种说法，只是这种说法并不长久。 过了这段时间，他们便见到了一身血淋淋的李珏走过来了。 他提着刀，身姿挺拔，带着杀气。 而我也突然意识到，他这是在吓他们俩。 那个温润如玉的大皇子殿下，不会露出这样的气场，也不可能露出这样的姿态。 对面两个人也明显吓到了，赶紧把他迎回去，说了不少好话。 他的戾气却并未散去，这个力度把握，就得看他自己来了。 我离开了这边。 果不其然，不少侍卫都来到了湖心亭，发现之前攻击他的那些人都静静地躺在水里。 他把那些人，都踢入了水里。 果然，他还是不想那些人死。 水里有我的力量，如果有求生欲，我确实不介意救他们一次。 只是，不会让他们现在就露出水面。 李珏还真是，给我留了个大麻烦。 我就知道他肯定不会真的要别人的性命。 而他也知道，我不可能见死不救。 我们俩，在性格固执层面上，确乎有我们的相似的地方。 好在我留了一些灵气，他也没有下死手，不然这些人我还真的救不了。 他们检查完了，就回去汇报了。 而这些在水里的人，还得忍一忍。 等他们爬起来，或许就物是人非了。 这时候，那帮人终于在花丛间找到了我。 他们一把上来就抓住了我的手臂，或者说是那个代表着我纸人的手臂。 我自然毫不客气地把他们甩开了。 还真是没有礼貌，我的纸人把对其动手动脚的人都给暴揍了一顿。 其实是因为，纸人如果用道式，就太耗费法力了，而纸人打架却是一等一的好，而且没那么耗法力。 可以说，打架是纸人与生俱来的天赋，而不需要我来操控任何一点儿。 这时候，纸人也差不多可以停手了。 第105章 第105章 旁边已经来了一个领头的人。 纸人望着那个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作为领头的，他自然说了很多，也道了歉。 如此一来，我也就没有让纸人多说什么了。 就这么，跟着这个人回了大殿上。 到了大殿上，居然空无一人。 纸人不会吃惊，只是看了眼。 但显然这个主管慌了神，他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这里，而后这里离开了。 纸人坐了下来，而那些小厮们便先后离开了。 然他们也属实不谨慎 接下来，他带领着小厮翻了很多的地方，而我也悄悄地把那些重要的东西拿了下来。 不方便的那些，就记录了一下。 引起些许骚动，也就足够了。这次宴会，我们需要做的，也没有那么多的事情。 顺手，我在这个主管身上设下了道式，说不定哪天，就真的派上用场了。 这个主管没过多久就会把那些人重新聚集起来吧？ 我代替了纸人，从空中下来了。 这是一招相当耗费体力的道式，然时至今日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这是最快最简单而有效的办法。 我的身体，在湖面里消失了，来到了大殿上。 还好旁边现在空无一人，我回来的时候，引来了很多的水。 显而易见，是湖里的水。 而我紧接着就发现，我和他的食物里有问题，很明显被人动过。 但我也不是傻的，我把那些都倒到了别人的碗里。放了什么不重要，我不可能自己检验。 不过，刚刚我把湖水带了出来，这些食物想必也不可能再吃了。 下一刻，我的夫君李珏和城主便谈笑地回来。 看到我，城主明显惊讶了，更惊讶的是，他发现我旁边没有人，甚至连个小厮都没有。 李珏则赶紧走了过来，拉住了我的手，眼里满满的全是我，而我也拉着他，随意地互动了一二。 李珏则仿佛后知后觉一般问我殿里怎么没有人，我说我去了趟厕所回来就没有人了。 城主面上显然有些挂不住，然而他叫了好久才唤来了几个姗姗来迟的小厮。 至于那个主管，显然是没有来的，而城主摇头晃脑地在寻找着。 很明显，他好像有点生气，在自己的地盘上却有些丢人，这些小厮恐怕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我适时地加上了一句，“城主府的这些下人，城主大人还是需要好好管教的。” 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无异于添油加醋，城主的脸色阴沉了不少。 然而，东方法律规定还是比较完善的，他不可能杀人，顶多把这些人喊出去。 他们在这么大的东方，还是容易找到下一份工作的，虽然我也肯定不会收留他们。 没过多久，他们倒是把那些客人都领了回来。 只是小厮不说什么话，几个客人倒是不高兴了，说什么是一个小厮带着他们出去，还惹得一身怀疑。 主管没拦得住几个小厮，他们直接便反驳了回去。虽然很快被拉住了，但争执已经来了。 城主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先行道歉。几个脾气火爆的直接表示下次不来了。 第106章 第106章 而我们也清楚，发生的事情，远不止这一件。 之前李珏可收买了不少人。 坦率而言，很多人的关系，都在这其中有所显露。 那些养了情人的，我们都设法让其妻子和情人见上了一面，自然引起了不少怀疑。 说不定，我可以迎来不少女客人。 虽然，我也有过不少女客人，可我也是真心更喜欢跟女客人打交道。 倒不是因为她们客气礼貌出手大方，更多的是她们尊重我，而且她们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几乎特别自信女人们中间没有来试探我的间谍，即便有也没有伤害到我那么多的权益。 自然，我们也设法在其中挑拨了不少人的关系。 包括那些因为利益而走在一起的人，他们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们因为 至于成功与否，并不重要。那么多人，只要有几个上钩的，就足以搅动风云了。 宴会就这么结束了。 结束之后，我们又继续了我们之前的忙碌。 我继续开我的店，而他继续了他的生意，仿佛就跟之前一模一样。 可我们也清楚，很多东西，在悄然发生改变，而我们却没有那么快意识到。 稍微不同的是，我们开始偷偷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他开始跟东方更高等级的人接触，虽然我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人，然肯定无非是政界那几个人。 早出晚归的日子也就更多了。虽然没有彻底离家，但我们几乎找不出说话的时间。 而我也开始了最后的扫尾工作，我把城主府那些重要的东西都拿到了手里。 这个城主，确实跟东方上层的关系挺近的，我甚至还找到了李琢和温杰的亲笔信。 虽然我只给李珏看了温杰的亲笔信，李琢的信还是先由我来保管好了。 从信里我也得知，他们果然在监视着我们，甚至他们也有在怀疑我们的身份。 而这里面，也暴露了一些人的名字。 让我吃惊的是，居然还有我没有找到的人。 李珏那边的人我已经检查过了一番，只能说明，是在我这边的人了。 不过也说不定。 果不其然，我一开门便有很多贵妇人前来竞拍了，可来的却是一位老熟人，是一个女商人名曰宁婳。 在此之前，我从未怀疑过她，可今天却动了念头，毕竟今天的名额可不好抢。 我甚至完全没想过居然是她抢到的，不怀疑她是因为宁婳在东方确乎有自己的产业，也有自己很鲜明的规划，她每次找我，也是因为她自己的生意计划。 可问题是，她这次找我的频率不太对，据我所知，她的生意并没有出什么大事。 “你的生意怎么样了？” 跟别人不一样，我非常清楚她找我是为了什么。 她说了不少。 “最近准备投资一个新的产业，你帮我算一卦，好吗？” “好。”这句话一出来，我就知道，她并不想让我知道自己这次投资了什么产业。 不过不重要。 只是，我一算卦就发觉了不对劲。 “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地带，我希望你不要碰。” 第107章 第107章 “可我如果没有选择该怎么办？” 我望向她，又算了一卦，她说得很复杂，但我大概有了算计。 “你自己有想法，按照你的想法来就足够了。” 只是，这好像是她在暗示我啊。 我的卦象配上我的直觉，我得出了一个不太好的结论，或许她也是温杰和李琢的人。 我给她倒了杯茶，“你想告诉我什么？” 很显然，这次宁婳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听说，你的夫君准备去参与东方的政界了。” 我低头不语，她居然也没打算掩饰什么，不过这样也好，我也没必要多说什么了。 “东方朝堂，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 “如果你们执意掺和，不见得会带来好的结果。” “是吗？我并不了解。”这显然是假话。 我一边说着，一边又算了一卦，跟我之前的结论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果然如此。 可是，我们没有办法。 更重要的是，我的目标，本来也不单纯。 我抬头望向宁婳，她是一个好人，可惜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可是，他做的事情，我从不过问，就像我的事情他也从来不多管。” 其实，这句话，也没有那么不对。 我们的确不多管对方在做什么，只是我们非常清楚对方要的是什么。 过程对我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他的主，你是做得了的。” “做不了的，他没外人看起来那么爱我。” “那你也劝一劝吧，这个圈子，没那么好混进去。” “怎么呢？” “我不方便说太多。” “但我在东方多年，见的实在太多。” 根据我的调查，她确实在东方经商多年，她知道一些内幕也正常。 不过我没想到她居然说了这么多，当然细节不能说这也是正常的。 “本来这次宴会是想劝你们不要去的，只是可惜你们还是去了。” 那段时间之前她确实来过我的店里，只是，她并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我也不能确定真伪。 “没有一场宴会是绝对安全的。” “这次宴会其实也” “只怕他现在，也难以脱身了。” “那就，弃了他。” 我望向她，宁婳倒是有意思。 有很多挑拨我跟他之间关系的人，可我从未心动过，然这个女人三言两语，却把我给说心动了。 她不像别人，说的都是他，她看到的是我。 但是，他们两个人，我谁都不会选。也感谢她，给了我一个漂亮的理由。 “那我们合作吧。” “但是，他还是我夫君。” “我知道，我表面上，也依然是东方的商人。” 这句话，也是她在向我袒露，她到底是谁。她果然还是跟东方牵扯不清。 可是，她跟那些人，确实不一样，是她直接告诉了我这一切，有点意思。 我把这次的钱退给她，“那麻烦宁小姐，多帮我注意一下我夫君。” “好。”她把钱退给我，“这个就没必要了，就当我，交你这个朋友。” “如果有什么事，还是店里找我。” “中午我有空余时间，报上名字，我会让你进来。” 第108章 第108章 接下来，我便派人给李珏传信，让他注意宁婳。 至于李珏能打探到多少，我就不清楚了。 而我接下来的客人，也变成了清一色的夫人们。 让我感到诧异的还属夫人们的格局。 没有一个问我关于管理什么内宅的事情，而全是如何降低损失的。 比如说，如何拿回她全部的家产。 有人问我，如果她准备干一票狠的，成功率多大。 “你准备怎么做？” 她把她的计划说了出来，她不仅想要的是自己的嫁妆，还想要她夫家全部的产业。 这是个有意思的，我帮她完善了她的计划，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帮忙。” 我不建议，让这些人中多一些能站在我这一边的人。 只是，到底是熟悉的人，他们之间的斗争就是惨烈。 甚至还有人计划着杀夫的，不过这个人，倒是没有说得那么直接。 她说得相当隐晦，可我到底是个道士，她想做什么我根本没必要多问。 只是，我还是劝说了她几句，但她态度很坚决。 于是，我问她具体计划，稍微帮她完善了一下，我不想怂恿别人杀人，可我也一样不希望她被反杀。 格局更大的，直接跳过了和离分财产这些琐碎的，开始咨询我离婚之后应该做什么好。 自然而然，我也提供了自以为还不错的建议，一方面是赚钱的，一方面则是公益的。 而夫人们，也往往选择的两个一起来，我向她们表示了感谢。 最开始是让他们找李珏做生意，不想她们倒是好心，还提醒我不要那么相信男人。 甚至她们说了很多。 于是，我随便通知了李珏一句，而后便跟她们做起了生意和公益。 虽然我这是道家的店铺，但我也一样有资金流转，对我来说投资什么东西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这也让我感觉到愉悦，我便可以不着痕迹地靠近东方财政了。 随着我的赚钱，东方的局势也确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东方还是那个东方，百姓还是那些百姓，但有一些东西不一样。 有些店铺换了主人，有些家庭分崩离析，有些产业也悄然生变，这些是好事还是坏事，作为局中人我也不清楚。 但我非常清楚的是，我们的计划，要赶紧往后推进了。 这让我居然难得地感受到了些许悲伤。 也不是因为别的事情，只是我和李珏的缘分，也会随着东方事件的落入尾声，而烟消云散。 李珏而今也在为着找到他的妹妹而努力，哪怕他现在并不确定，东方阵营的那个小女孩究竟是不是他的妹妹。 这个时候，北方阵营和西方阵营也彻底撕破了脸。 而起因是，西方派人见了东方的温杰和李琢一面，不仅如此还大打出手。 我也确定了，此李琢就是彼李琢，我寄了封信给李珏，他久久没有回复，一周都过去了，才回了一个知道了。 我怎么可能不清楚，这其中最为挣扎的，也就是他了。 但是这么多的蛛丝马迹，李琢是真的，我分外确信。 第109章 第109章 没过多久，李珏告诉我，我们需要一起到嵎城去了。 “这么突然？” “如果你不方便的话，那我先行一步。” “行。” 我暂时，还不能马上离开这里。 我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 更重要的是，我的店该交给谁。 这些日子里，其实有很多人慕名而来，虽然我不可能收徒，但我教他们很多了。 只是，东方这一块道教并不发达，甚至有人是刚刚成为道士的，即便已经当了好些年的道士有的却还是不明白道教的含义。 虽然我很早之前便想把店铺交给别人，可从始至终我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可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办法了。 我把那些候选人都聚集到了一起，我告诉他们我不日就要去嵎城了，这里便只能留给他们。 至于留给谁，便是她们自己需要争抢的事情。 “在之后的时间里，我会考察你们，看你们谁最擅长做这个店铺的领头人。” 当然，这个道观的生意，依旧是我赚钱。我只是选一个最主要的打工人而已。 而且，我不会选哪个最能赚钱的，也不会选那个最善良的，取那个中间的，才会让我可能会有更多的收益。 只是，让我心生不愿的是，我其实早就有想法的那个人，偏偏还是因为我才入了这个道教之门的。 坦率而言，我还是希望，可以让一个真道士代替我的位置。 毕竟是道士，多少还是需要些许真才实干的。 只是，我的这些候选人里，偏偏没几个有才华的。 况且他们又入门晚，即便再有天赋，到了这个年纪也无济于事。 我最后会选择谁，其实我自己也有点好奇。 我最后又给了他们了很多书，把店铺也交给了他们，接下来就全部由他们来进行经营了。 之后，我便不再参与任何的店铺经营。 而所有人的候选人，轮番在各个岗位上停留，这也是我给他们最后一层的考验了。 而我要的，只有结果。 虽然坦率而言，我也是紧张和惶恐的，毕竟这是我的店面，我也不希望是不好的结局。 但是，我也没有办法，还好我没有用谢萋萋的名号。如果这个店实在不行，我便日后把它卖了吧。 除此之外，我还趁着李珏不在，见了一波我的人脉，有的是光明正大地拜访，有的是暗戳戳地相见。 光明正大的，是我和他共同认识的人，暗戳戳的则是我自己的算计。 真夫妻尚且有同床异梦，更何况我们本不是同林鸟。 所有人我都见了一面，而想要的也只有一件事，便是希望他们能够鼎力相助。 宁婳也帮我调查了李珏，甚至得出了不太好的结论，他确实在做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说，他瞒着我开辟了更多的产业，虽然这些我有的也猜到了一些。 但不得不说，李珏还真是有能力啊，他居然背着我，种下了这么多的家产，比我想象中多得多。 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建立起了如此的基业，到底是李珏啊，不容小觑。 好在我也不是吃白饭的。 第110章 第110章 李珏，还真是谢谢你。 宁婳没想到我的反应并不激烈，显然有点慌乱。 “我早就料到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要料理他也得我亲自来。” 宁婳点头，拉住我的手，“你要小心。” 我也回握住她的手，“你也是，我的夫君从不是泛泛之辈。”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李珏和宁婳生意上的摩擦早已开始，我还颇为好奇究竟会谁赢谁输。 等到我扫完尾，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 我最后还是把店铺交给了一个并不是真正的道士的人，也正是我最开始希望的那个人选。 只是，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原因是，在她接待客人的时候，生意最好，不仅仅是富贵人家带来的收益非常可观，而且在普通民众之中也风评极好。 其他人，没有一个比得上她。 虽然肯定比不上我在任的时候，毕竟谢萋萋这些年来无可替代，可到底也还是不错的。 在这些日子里，也有无数的人找上了我，问我是不是要离开了，我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他们很难过，还好算卦这件事，从来都不是生活必需。 至于那些有钱有闲的财阀人士，自然可能不在意我去哪里了，他们自己会跟随上来，不过到嵎城一步罢了。 最后我在她身上留下了一点点法力，“遇事不决，相信自己的直觉。” 虽然这一点点微薄的法力，并不足以让她万事顺遂，但是可以给她一些道教上的庇佑。 不过，具体会不会有用，还得看她对我的信任程度，若她是信任我的，我便不需要担心太多了。 这个时候，李珏应该也在嵎城站稳脚跟了，他肯定已经做了很多事情了。 坦率而言，不担心肯定是假的。 而且，我得让李珏先过去一段时间，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如此一来，他先跟东方的上层建立起联系，说不定他可以知道一些信息。 就比如说，我一直都知道且确信，李琢就在东方，可我也不可能跟他说实话，毕竟，我的事情，不能全部被他知道。 到了最后，我也依旧希望，是他先怀疑我，这是一个多么讽刺的事情啊，我也真是一个虚伪的人。 他怀疑我，可以让我少一点愧疚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我非常清楚，我们之间赢的一定是我。 距离他的死期，不多不少，正好三个月。明明我就是那个要给他捅上最后一刀的人。 我这个人，还真是糟糕透了啊。 在这三个月之内，我们得把该做的事情都给做了啊。 而我刚到嵎城便听到消息，嵎王府要举行宴会，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事情。 自然而然我和李珏也得参与。 这次邀请的人，变成了李珏。 而我也让他赶紧跟我讲讲，嵎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低调，嵎城最重要的就是这一点。” “在这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也得卧着。因为这里有的是，大富大贵的人。” 我了然，点点头。 但这还不够，我需要更多的细节，他递给我他调查的资料。 第111章 第111章 我自己也调查了很多，跟他这里所说的，差不多是一样的。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把这些东西彻底记住，毕竟这里是嵎城，如果我稍微行差踏错，结局便不可能太好。 东方嵎城的规则很多，而且相当繁复，几乎又好几次我都差点没记下来，但这并没有难倒我。 毕竟，我多年来背的记的那些，从来都是这世间最玄而又玄的真理，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逐渐发现那些都是真的。 而这些繁复的东西，在这一刻我多么希望它们能用上，我甚至期待于嵎城的经历可以越复杂越好。 否则我可能便是白背这么一场，虽然我可以确定我们不可能白来一趟。 又是一次的大采购，上次的道袍还能穿，可我再次开始犹豫要不要穿了。 我有点害怕，会因为这个，给我扣上什么帽子，毕竟这一次，我是跟着李珏去的。 但李珏的答案是：“你穿着道袍，你从来都是道士。”这话也对。 其实我自己也是有想法的，可惜我更想让他说出来。毕竟自己的想法有时候不见得那么精准。 大不了以我的实力，也可以从千军万马之中突围而来。至于他我救与不救，从根本上就不重要。 李琢不是李琛和李琼，她重感情，她不可能会伤害自己的亲生哥哥。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即便她真的伤了他，我也不能怎么样，只要他的命是在我手里结束就足够了。 而这次嵎城的宴会，我也做了充足的准备，各方面层面上。 我也收买了一些人，我可以确认，在宴会上，我不可能再出现像之前那样孤立无援的情形了。 不仅如此，我买了礼物，给各种人的都有。 其实也有钱币，但我只能把钱币给那些侍从，那些重要的人物，不可能是能被我这点钱就给收买了的。 至于那些礼物，我尽可能地投其所好。 我给不少夫人都准备了礼物，李珏也给一些男士们准备了物件。 自然我也给温杰及其家人准备了礼物，至于李琢的礼物我自然交给了李珏。 “如果不是她，那该怎么办？” “那我们也应该给这个李琢礼物。” 我望向他，“你到了嵎城这么久，难道还没有确认到底是不是李琢吗？”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直接否认，并且低下了头。 “其实，我感觉是她。”我觉得有点惊讶，这是我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类似的话语。 “你见过她了？” 他摇头，我转过去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不曾见过她。 他若是现在就见过她了，觉得难办的就应该是我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感觉，来嵎城之前我并没有察觉，可是来了这里之后我却感觉到处都是嵎城的痕迹。”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说得断断续续的。 “可是，你又害怕那不是她对嘛？” “是的，我又害怕那不是她。” 我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不要紧，你很快就知道了。” 宴会之上，我们自然能瞧得一清二楚。 第112章 第112章 转眼也就到了宴会当天。 我们的位置自然没有当初好了，我们坐在了一个角落，离他们很远的位置。 虽然我也能够理解。 而那些人，也是见风使舵的人，看着我的道袍，窃窃私语的人很多。 也是，我是中央道观来的人，在东方嵎城不可能有很高的地位，更何况我并没有告诉过别人我自己的身份。 不过也无所谓，这次我做了更充足的准备，而且大不了我还可以硬闯。 没过多久，温杰便来了。 给我的第一印象便是，她是一个非常帅气的人。 哪怕是在宴会上，面对着这一群心思各异的人，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丝毫的顾忌。 最开始我只觉得她胆大妄为，而我也逐渐意识到，她不是胆子大，或者说不仅仅是胆子大，而是她有无所畏惧的资本。 我们这些人，在她眼里不过尔尔。我们威胁不到她的地位，也不敢对她做什么。 这恐怕，就是东方上位者的姿态吧？ 可李琢，却迟迟没有上来。 而李珏自然而然有些魂不守舍，我轻轻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他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放轻松。 可实际上，不愿意放松的人，从来都是他啊。 我叹了口气，毕竟是他的亲生妹妹，他紧张实在太正常不过。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侍从报告四公主殿下到了。 然而，座位上却没有人有什么动静，我瞬间明白了过来，对于我们这些外人来说，她是不是真的，从来不是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李琢也是有意思，她戴了面纱，把她的脸蛋完完全全地遮住了，我完全看不出她到底是谁，只能依稀辨认是一个年轻的女性。 我望了眼李珏，李珏却已经在喝酒了，可他一杯接着一杯，喝的是真酒，而且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我就知道，他已经确认了。 我拍拍他的手，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而后点了点头。 李珏已经确认，那个人，就是李琢。 我安慰般拍了拍他的手，可我也知道这无济于事。 而旁边的人，并没有对这所谓的四公主蒙面的行为 值得一提的是，嵎城的宴会确实不太一样。 在温杰和李琢分别说完话了之后，便给了宾客们自由活动的时间，不仅如此，她们俩直接离开了。 也只是告诉我们，哪里可以去哪里不能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虽然我调查中听说了一些，但真这样做了，我还是有些诧异。 这次宴会有一点好的便是，我和李珏可以一起面对那些人了。 我们也离开了位置，走到了花园，我和他一句重要的话都没对互相说，只是随意称赞了几句这花园的景色不错。 这是因为，我们的后面跟着嵎王派来的小厮，想必不论我们说什么，他们都会汇报给嵎王温杰和四公主李琢。 而接下来，我们便迎来了第一个争锋相对的人，不过第一个来的人，往往才智不太足够。 “连这种花都没见过，从哪个穷乡僻壤来的啊？” 我拦下来正准备开口的李珏，这次由我来。 第113章 第113章 “确实没见过这种花。” 其实我见过，但是这花实在名贵，不应该由我认出来。 “这可不是一般的牡丹，是牡丹中的帝王金富贵，你可真是见识少。” “哦是吗？略有耳闻，但第一次见。” 我接着说道，“我记得东方并不适宜种这种花，这种花都城居多。”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嵎王温杰大人特意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栽培而来……” 这个人一口气说了很多，而我却看见他背后那个小厮的脸色越来越糟糕，可这个人还在侃侃而谈。 我只好轻声提醒一句，“如果我没记错，法律有规定金富贵不能种在除首都以外的地方。” 这个人显然还没明白过来我到底在说什么，还接了一句，“那又如何？国一日无主……” 这话一出来，不仅我呆住了，就连李珏都握紧了拳头。 而这个人终于发觉了不对劲，赶紧随便说了几句话，然后溜之大吉。 可惜，他最后应该澄清这不是金富贵。 金富贵可不是一般的话，象征着这个大周王朝我想要，毋庸置疑温杰和李琢是想要的。 可她们的那种想要，又怎么能够放到明面上来呢？ 虽然现在大周王朝的确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主人， 我还适时地问了一句李珏，“这是金富贵嘛？” “我见得少，我也不知道。” 我们便接着走，而我也敏锐地发觉，我们身后的小厮，换了个人。 在之后，我们又面对了不少人。 那些容易解决的，我上去随随便便就处理了，至于那些麻烦一点儿的，就交给李珏了。 只是我们也不曾想过，居然可以碰到这么多对我们有敌意的人。 我有点疲惫了，不仅如此看得出来，李珏也有点着急了，他最重要的事情可不是跟这些人交涉。 而我们身后的小厮也换了一批又一批。 正当我和李珏都有点耐不住这样的折磨，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那个小厮却声称“嵎王大人找二位。” 李珏还没说话，我的刀就上去了，架在了这个小厮的脖颈上。 “此话当真？” 这个小厮瞳孔微缩，但表面上依旧淡定。 “自然是真的。”话语中，语气是相当平稳的。 我望了眼李珏，他犹豫了一秒，点点头，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像是假的，但我们肯定得去会一会。 我们便跟着这个小厮走，果不其然，越来越僻静了。 察觉到了危险，我已经把道式准备好了。 他把我们引到了花园中的一个亭子处，停下了脚步。 然而我们却遇上了一个怎么也没想到的人，披着面纱，换了身衣服，我却一眼认出了她是谁。 因为，李珏的脚步，突然一下加快了，虽然不明显，可我知道他的心乱了。 那便必然是李琢了。 我给李珏身上又加了一层保护罩。 我们走近亭子。 李琢第一句话，便让我不由一惊。 “长青子道长，好久不见。” 我们身上还有着道式，她应该要认不出我才对。 李琢第一反应便是取我性命。 她一剑来到我面前。 第114章 第114章 这我便足够确认她认出了我，她出剑的刹那根本不曾有过犹豫。 然而，我却不打算躲。 这一剑，是我还受的。 我闭上了眼，却半天没有反应，我又睁开了眼。 而我的眼前，闪过殷红的鲜血。 李珏，挡在了我身前。 我懵了，李琢也懵了。 等我们再清醒过来，李珏已经在疗伤了。 虽然我们什么事情也没做，但李琢手下的那群人可不是吃干饭的。 她们迅速喊了人来给李珏疗伤，李珏也迅速得到了妥善治疗。 可我还是忍不住探了探他的鼻息，他还活着。 他没事，还好他没事。 我都忘了，我也可以救人。 虽然，我不擅长救人。 但我还是给他加了一个道式，剩下的，便交给医生了。 而李琢居然还真的带着杀气。 她直接刺破了我在李珏身上的保护道式。 还好，李珏还是昏睡了过去。 李琢又气势汹汹地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没有动，我不介意她向我泄愤。 我抓住她的手，望着她。 我也不太高兴，她伤了李珏，但我并没有什么动作。 李珏替我挡了这一剑。 反而这人情，我还得还给他了。 起码在这次宴会上，我不可能把他留给李琢了 “公主殿下，何必这么生气？” “我已经恢复记忆了。” 我了然，从李琢在东方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便知道她已经记起来了一切。 可那又如何，一切都改变不了了。 只是，我不曾想过，李琢会这么生气。 “这一切都是你这个臭道士搞的鬼。” “殿下是不是忘记我说过什么了？” 我抬头望向她，她手里的剑断了。 周围的侍卫们想围上来，李琢制止了。 “怎么，谢萋萋你不装了？” “我从来都没装过。” “我只是觉得，你哥哥没必要知道这个。” “我大哥，他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知道，你可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如果李珏知道了，他怎么可能帮我挡这一剑？ 李琢可是他最疼爱的妹妹，而我没见过她几次。 李琢没有说话，好久之后才说，“为何是我？” 我把我和他身上用于隐藏身份的道式都去掉了。 看到李珏露出的容貌，我感受到李琢在微微的颤抖。 他们俩之间的兄妹情，确乎不一般。 之前这些皇家兄弟姐妹之间相见的时候，不过尔尔，根本感受不到丝毫情感在。 “因为你是最可能登上皇位的那一个，所以必须是你。” 她倒是坦率，“我没想过当皇帝。” “我知道，可你是最合适的。” 她低下了头，不说话。 其实不完全是因为这个缘由，我只是觉得她活下来的可能性更大，当时劫走她对于我来说也比较容易。 坦率而言，她就是我的第一选择，只是我确实中途有想过换人。 但是最后兜兜转转我还是带走了她。 她在民间生活过，即便待在民间，生存的可能性也会更大。 “那你呢？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我忘记了很多，但我一直记得你。” “怎么会？” 当初，可是白无常让她失忆的。 第115章 第115章 白无常的道式，居然也会有所纰漏？这简直难以置信。 “我确实忘记了很多，但我记得你的样子，我记得你谢萋萋。” 她伸出手，抚摸我的脸颊。 她从容的样子，确实不像是说谎。 看来，倒是我太信任白无常了。 我险些忘记了，她确乎是神明，但是实力并没有那么强悍。 不过，这也并没有改变什么，依旧是事在人为。 “我早就知道你是谁，我也猜到你一定会来。” “是十多年前，你还记得我的模样吗？” 掳走她的时候，出于节约当时还并不强悍的法力，我并没有遮盖自己的脸颊。 “那是自然。” 因为，我并没有想到，她们姐妹，居然都记得在都城的匆匆一面。 当时的李琢，还很年幼。 我记得，是我在逛花园的时候，小女孩突然跑了过来，扑进我的怀里，我都不记得她的长相。 只是，她的单纯心性和她温暖的怀抱让我记忆犹新。 然我也是羡慕的，毕竟，我很早的时候开始，就是一个格外成熟的孩子。 李琢比我只小几岁，却活得天真烂漫，确实让我有几分心生羡慕。 但是，那也只是一刻的。 李琢后来，也在逐渐地走向成熟，皇家，又怎么会允许简单天真的小孩存在呢？ “公主殿下还真是聪明。” 故事的最开始，从来不是李珏来到厄运道观，而是我把失忆的李琢带到东方。 是我从四个人中选了那个能造成更大风波的人，也就是李琢。 “谢萋萋，你还是不太谨慎。” “你很早就已经暴露了你自己。” “我根本没想着瞒着你，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怎么可能？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你就没有想过厄运道观怎么办？” 我的笑容逐渐消失，不可否认，这确实是我最大的软肋了。 只是，世人皆知谢萋萋的软肋就是厄运道观，却少有人真的去碰厄运道观。毕竟这个软肋，其实并不软。 而且，厄运道观毕竟地理位置还是比较偏僻的。如果只是为了区区一个我，跋山涉水地去动厄运道观。 再加上，厄运道观的人，可没有几个轻松简单之辈。只是，实力高强的，往往不会选择去世而已。 如果我没有白无常的逼迫，我这一生，可能也不会离开厄运道观。 我的名声在外如何，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希望的只是厄运道观好。 就像师父，她在道观内又如何，她知晓天下事。 只是有时候我也会感到迷惑，他们是哪来的胆子，居然来惹道士们。即便是再下乘的道士，也足以以命换命了。 “但你们都不会动厄运道观。” 我非常清楚，李珏也好，李琢也罢，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他们不会动厄运道观。 “感谢公主殿下高抬贵手。”她摆摆手，很显然受不了我突然这么客气，我也确实只是客气客气。 “我只是觉得你个人的行为，跟厄运道观没有关系。” 李琢，也确实是个好人，她完全可以选择迁怒，可她却并没有那么做。 第116章 第116章 她有李珏的仁慈，也有李琛的狠心，加上李琼的野心，她确实是最适合皇位的那个人。 比李珏合适太多。 这也是我一开始就选了她的原因。 只是我没想到，李珏会跑到我面前来。 “我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李琢低下头，她一直是一个很拎得清的人，这也是我相当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其实，我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我们已经换了场地，李珏在房内接受治疗，我们俩在外面看着对方。 我们已经休战，而且在说着什么话。 “我真的不喜欢你这么算计我。” “可是，我也给你带来了很多。” “我就是讨厌你这么安排我，安排给我势力，还给我安排爱人。” 我望向她，我也清楚，她并不怪我。 她刺向我的那一剑，只不过是泄愤罢了。 我可以理解她，也不求她能够理解我。 “这不是命运，是宿命。” “我可从来没给你提供势力，这来自你自己的争取。” “我只是提供了你们认识的时机，而不是让你们相爱。” 她望向我，眼神里有我读不懂的情绪。 但我也骗了她一部分。 把计划安排在她身上的时候，我考虑了很多。 我全方位了解了他们四个人的性格之后，我才选择了她。 我的计划，也就是从让她失忆，造成她假死开始的。 而我也了解温杰和她的儿子温鹤华。 温杰不可能认不出李琢。 温鹤华倒是可能不认得。 他们，从来都不做亏本的生意。 他们的要求，肯定是让李琢登上皇位，但是他们要的自然是李琢完完全全地站在他们这一边。 而结婚，便是一个比较好的计策。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李琢和温鹤华却并没有结婚。 我能想到的，便只有，他们中估计是动了真感情的。 否则，他们怎么可能不需要婚约的束缚。 他们之间真的爱上了，是我没想到的。 李琢也清楚，即便她不说，我也知道，这是我的揣度。 “你怎么想的？” “让温鹤华成为正君，还是把他留在东方当嵎王？” 正君，便是女皇帝的正宫。 其实，不论那种，都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我们，其实准备让温鹤华自己做出选择。” “我想和他在一起，可是我不想他为了我放弃一切。” 温鹤华，是温杰的独子。 如果去当正君了，这个东方便只能落入旁系之手。 “公主你还是仁慈。” “也许并不是。” 我确实以他们作为棋子，其实也是为李琢谋条后路。 如此一来，即便失败了，东方也依然可以作为她的后盾。 东方毋庸置疑是四大势力里最为强悍的。 这时候，温杰便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我望了眼李琢，她面色平静什么都没有。 可也正是因为她平静得过了头，我才得以确认，那就是温鹤华。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戏演过了也就没意思了。” 那个男人，望向她的眼神里，有爱，但更多的还是收敛和克制。 李琢看了我一眼，不说话，眼里却流转着情绪。 第117章 第117章 这样的感情，确实是动人的。 李琢看了我一眼，不说话。 这样的感情，确实是动人的。 坦率而言，我也是羡慕的，因为我是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感情的。 然而也并没有关系，我向来也不在意这些。 温杰上前来，我向她行礼。 完全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也向我行礼。 “道长，好久不见。” “嵎王，好久不见。” 我没有望向旁边，但是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旁边两位震惊的神情。 温杰笑了，“之前说好的，以后叫我温杰姐姐就好了。” “这里这么多人呢？” “没关系，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值得的。” 这回轮到李琢和温鹤华吃惊地看向我们。 不错，我很久之前就见过温杰，和李珏的印象截然不同。 我对温杰的印象相当之好，我们之前在东南方交界的地方见过一面。 当我看向她眼睛的时候，我便知道，我们俩都还记得那段时间的经历。 只是，我们都不知道，对方说的竟然都是真话。 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听闻东南交界地区水患，我们前去帮忙。 然而，我们都没想到，情况比我们想象的都严重。 水灾之下，我用道式爬上了一户人家的屋檐，看着旁边一个女人在水里扑腾，我把她救上了屋檐。 我们都没说话，不想我们却在这块地方待了足足五天。 后来，我们还爬上了树，才躲过了这样的危机。 “我是嵎王温杰，你救了我，日后必有重谢。” “不必了，你若真是嵎王，请你救下这一方百姓。” “那你叫我一声温杰姐姐吧？” “好的，姐姐。” 虽然我并不相信。 我也就没称呼她为温杰姐姐，大多数时候喊的姐姐，她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个称呼。 堂堂嵎王，怎么可能一个随从都不带。 更重要的是，她为人过于谦和了，虽然举手投足间贵族气质十足，可是她的行为，真的不像一个上位者。 哪怕我们同处于野外，她的生存知识和战斗本能绝不逊色于我，这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所不可能具备的。 于是，我也没把她当嵎王，说话的时候自然没带那么多的敬语。 想来我当时算卦并不准，但还是偷偷算了一卦，结果是她真的是嵎王，显而易见我没有相信。 甚至多年未见，之前她坐在大殿之上，我也不曾看清，只去注意她的气度和为人处世，我甚至没仔细看她的容貌。 多年过去，她的脸上，染上了些许风霜。 而我也突然想到，或许她当初的人生，确实不像我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东方的最高位置，说不定也是她一点点争取而来的。 望着她的脸，其实我最想说的是“你老了。” 可我不敢说，毕竟我们而今的关系已经截然不同了。 当初我们可以是朋友，现在我们却不可能是朋友。 犹记当时，她也问了我是谁，我并没刻意隐藏行踪，我也告诉了她实话。 “你是谁？” “我是厄运道观，谢萋萋。” 她明显一愣，而后笑道。 第118章 第118章 “久闻道长大名。” 虽然，我也可以确定，她也没相信我。 她没向对待出家人那般对待我，相反，她对我非常客气，就仿佛我和她一同在朝为官那样。 后来我不慎落水，她也救了我一次。 “这次，也算扯平了。” 这次之后，我们的关系便发生了些许变化。 我们聊了很多，甚至关于这个世界。 当时以为她是一个普通的官员，我甚至连朝中局势都分析了一二。 我跟她说，尽可能要明哲保身。她也和我说，如果可以，尽量不要入世。 我们都不觉得，这个时代，是一个好的时代，可我们还是不得不走了进来，成为这其中的一份子。 我和她，在一部分政治见解上倒是有一些异曲同工之妙，只可惜我现在无比后悔当初年少轻狂。 如此一来，她岂不是很容易就可以识破我的藏拙。 是了，我虽然很早之前因为道观的原因就不碰政治有关的事情了，可我到底有政治的直觉。 我虽然比不上李珏有那么多的的理论支撑，可问题是，我对这个局面，也一样有控制力。 否则，怎么会轮到我，来下这个棋。 我当时只是觉得，我不能污了谢萋萋的名声，既然我已经把名字说了出来，我便展现了一部分见识。 不过，当初的事情，我们谁也没对别人说过。 后来，我们两个人被救援队救下来，没过太久就分道扬镳了。 虽然我们针对很多事情都聊了很多，可我们也始终清楚， 东方和南方的官方人员都抵达了这里，我偷偷放了几个道式在这里，便悄然离开。 之后几天，才听说嵎王温杰和交王郭一华一起赈灾的消息，这个消息一出，便让边境人民感到了心安。 离开的我，自然也放心了很多。我一人之力，终归还是有限的。 我当时并没有见到郭一华，便想当然地觉得，那肯定不是温杰。 不想，最终还是我想错了。 或许是温杰先到了，但是后援队伍没来，便没做什么声张。 不过，也没关系。 我们又寒暄几句，便不再说话了。 只见一旁的李琢，面色不善。 我就意识到了她的想法。 “公主请放心，我和温杰姐姐，不曾有过私下往来。” 温杰也跟着说了几句。 “你放心好了，不可能有这件事的。” 我们如此坦荡，应该不至于让李琢心生怀疑。 可我也不清楚，我们两个说了这么多，究竟她可以听进去几句话。 不过，其实她怀疑了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坏事，毕竟，我的目的从来都是搅局。 只是，在这个时候，我不禁不想这么做了。因为我非常清楚，温杰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李琢亦然。 我突然，也希望他们可以有一个好结局了。 可是很可惜的是，我很难让他们再有好结局了。 在下棋的时候，我没有舍不得，棋子已经落下了，我却心生罪恶了。 我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虽然，我也没办法。 这时候，李珏也恢复了过来。 我赶紧冲了进去。 第119章 第119章 他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拉上了李琢的手，看到此情此景，我望了眼后面的温杰，正准备跟她一同离开。 却听见了一句，“李琢，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哥哥，你别伤萋萋。” 我不由停住脚步，我倒是没想到，他清醒之后居然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我。 而李珏和李琢同时看向我，而我也觉得莫名其妙。 但我率先表示，“没关系，之前只是误会。” 在李珏的胁迫下，李琢也表示她不会伤害我。 只是，对于他是她哥哥的这个话题，李琢并没有直接承认，虽然，也并未否认。 可我却发觉，李珏很明显地在失望，很失望，他的眼神里，仿佛失去了光芒。 其实，李珏也并不希望自己逼迫李琢，他只是， 只是，他恐怕还没意识到，自己不应该逼李琢，尤其是在他并不清楚我的真实目的的情况下。 虽然李珏并不知道太多，可不可否认他此举倒是能帮到我，李琢这个人，言出必行。 既然她答应了李珏，那么她伤害我的可能性，就降到了很低的位置。 只是，我有点想知道，如果我杀了她心心念念的哥哥，那李琢会怎么样呢？ 其实我知道答案，那她肯定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杀了我。好在，我们俩，都不会因此而丧失性命。 “予衡，你跟公主殿下好久不见，也该叙叙旧，我就先离开了。” 说完才发现，我一不小心就喊了“予衡”，好像不太好，但我已经说出口了，也没有必要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我便离开了。 他们兄妹俩，真的有很多话要说，如果再不说，或许就没机会了。 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李珏会把自己的势力全部让给李琢。 之后，东方和南方的势力恐怕就会合作了。 然而，郭一华终究还是敌不过温杰，温杰大概率是这场混乱中最后的获胜者。 毕竟，东方势大，她极有可能是最后的赢家。 然不论是与不是，这件事情也终究与我无关了。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 正准备出去走走，便被温杰拉住了。 她也跟我说了一些话，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第一句话居然是问的这个。 温杰问我：“你和李珏，莫非是真夫妻。” 温鹤华也望向了我这边。 很可惜，我给不了他满意的答案。 “不是。” 我刚否认，却看见了他们俩都是一副非常震惊的表情。 “他爱你。”即便是演戏，也不可能那么真实。 我也承认，他的深情，虽然绝大多数都是在演戏，但确实夹带私货。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爱我，可是那又如何呢？我多么希望，我不曾知道。 “我知道。” “我还告诉你，我也爱他。” 我早就确定了，我是爱他的，我们都是极其骄傲的人。 在我们看来，我们愿意扮演那种假夫妻，其实就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最高的境界了。 我们一直以来，都是以合作之名，悄悄地逼近彼此，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这好像，也是我第一次承认爱他。 第120章 第120章 可这份爱，一点也不伟大。 这份爱，永远排在很多之后。 可是，这也一样是爱。 我也希望，我不爱他。 “那为什么？” 这次出声的是温鹤华，刚说出口他就默不作声了，估计是自觉失言。 我和温杰都望向他，我也看得出来，温杰不高兴了。 抬头望向天空，我的答案在最开始便有了。 “哪有什么为什么，相爱，也不一定要在一起。” 曾几何时，我也希望世界万物都能以和平美好作为结尾，可是随着我年龄的逐渐增大，我也发觉，悲剧或许才是宿命。这世间，本就没有那么那么多的美好。 我早就接受了，我和李珏，不可能走到终点。 我望向他，温杰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接下来，我们又聊起了别的。 不约而同，我们都聊起了当初的见面。虽然，我们确实也不能聊其他的了。 “谢萋萋，我是真没想到，真的是你啊。” “我也没想到。” “当初，你为什么要去？” “那你呢？又为何要去？” 我们都没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看向彼此，我们便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答案。坦率而言我们真的没必要问这个问题，我们早就知道结果是怎么样的。 早在当初我们便告诉过彼此缘由，记得当时她说的仅仅是一句简单的“放心不下。”而我的答案大抵也不过是“因果循环”之类的话。 “如果知道是我，你后悔吗？” “我不后悔去了那里，也不后悔帮了你一把，只是如果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告诉你我到底是谁。” 如果我没有去那里，说不定就会有人，根本撑不到救援队的到来。我救不了很多人，但有几个也就足够了。 “我也是。” 更别说是温杰了，那里，本来也算是她的领地。 很何况，我也还算了解她。她不可能弃自己的领地于不顾，我见过她身先士卒的模样，也非常清楚她的影响力非凡。 她人都在这里，其他的那些人，也就不得不来。 “我和郭一华的关系，比你们想象中要好。”她突然看向我。 “我知道。” 没过多久，温杰让温鹤华自己回去，然后拉走了我。 我明白，有些事情，这个母亲不想让孩子知晓。 “郭一华，是跟你说了什么吗？”但我避开了这个话题。 我知道她俩关系不错，可我也实在拿不准是哪个程度。 “她小女儿郭初穗，算我半个徒弟。” “这我知道。” “这你都知道？” “我很关注南方的消息，我甚至还知道，萋萋你不喜欢那个小女孩。” 我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件事。 “一个养尊处优的孩子，很难喜欢。” 她倒是沉默了半晌，“不是养尊处优吧，是因为她不适合厄运道观吧？” “那萋萋最开始收留她是为何？” “天赋异禀。” “哦，萋萋不是一直以天赋着称么？” 确实，这便是我在外面的名声，因为很多人觉得我天赋出众，才走到了如今那样的局面。 时至今日，我也并不想反驳什么。 第121章 第121章 只不过是人们的胡乱揣测，因为人们不愿意相信那么一个小地方，居然走出了我这么一号人物。 可事实，也正是如此。 虽然我天赋确实也相当不错，不然也不至于走到今日这份田地。 “可是，她的天赋远超过我，当时我被惊艳到了。” 我没去想那么多，只觉得她天生就是吃这个饭的，等我冷静，我就已经和郭一华商议完毕，准备收她为徒了。 不可否认，我确实是轻率了。 我以为这没关系，却不曾想透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等我发觉过来，我也不得不应着她的人情，稍微照拂她一二，虽然我真不情愿。 不可否认，郭初穗也是我计划中并不存在的人。 正好讲到了郭初穗，话题也自然而然逐渐到了温鹤华身上。 “罢了，让他自己选择。” “你怎么想？” “我已经在选继承人了。” 这是我没想到的，但是随即想到，这也正常。 温杰确实是温鹤华的妈妈，可是有的东西，也确实比亲情更重要。 尤其是温杰这样的家业，怎么可能拱手让人，只是我多少还是觉得有点遗憾。 如若是温鹤华知道了这件事，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说不定温鹤华会选择留下呢？” “留下又如何？他心里终究还是住下了那个人。” 我沉默了。确实如此，即便温鹤华留下了，因着情这一字，他难免不会偏向李琢。 而他的母亲温杰，又怎么会允许他这样的偏向李琢呢？都是那所谓的爱情，惹出来的祸事，这实在太糟糕。 “抱歉。”终究，还是因为我，她们母子分别。 主要是，我当时也从来没想过他们会这么爱上，还爱得如此地忘我，以至于他们忽略了那个更好的选择。 这也是我计划之外的事情，虽然，根本影响不到我的计划。 温鹤华完全在我的计划之外。 “没什么好抱歉的，是我没教好自己的孩子。” “谢萋萋，我大概知道你想干嘛，虽然我不愿意，也知道我在按照你的计划走。” 她的语音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我难以平静。 “不过，你也要小心。” “机关算尽太聪明，然难免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受教了。” 我也明白，温杰也在不满。 可惜，我没那么容易死，不过，温杰也长命百岁。 “你们，都长命百岁。” 难得地，我又说了一次实话。 温杰望向我，目光如炬，叹了口气。 “那你告诉我，我还有多长时间？” “具体的，我不能说。” “我知道。” “但是够你再培养出一个继承人了。” 温杰，还有六十年的寿命，她和郭一华剩下的时间都差不太多。 比起北方和西方的王，她们俩不仅熬过了这段时间，还能把之后的国家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真的特别钦佩他们。 她们真的做了很多常人难以企及的事情。 温杰俯身向我行礼，“多谢道长。” “是我对不起隅王殿下。” “没有什么对不起，只是我棋差一着。” 第122章 第122章 思考了很久，确定旁边无人之后，我才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 “他们怎么爱上？” “这，应该不影响大局吧？” 我点头，“确实不影响，可到底还是在计划之外的。” “我研究过他俩的性格。”我看向温杰，看着她的眼神不太对劲，便不再说话。 我的这些谋略，确实不好让别人知道太多。 果然，她不高兴了。 “那李珏呢？你想过会爱上他吗？” “其实，我甚至没想过他会到厄运道观来。” 这是我的真话，我一直以为李珏会直接投奔郭一华。 我没想过我们会相见，我更没想到，我们会相爱。 白无常已经催促我很多次了，我的身体各方面都已经出现了异常，这里，必定会是李珏的长眠之地。 温杰却给了我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爱上了，可她的不知道，却让我，知道了。” 原来如此，说不定，他们从来都没有爱上，这也有可能是一场戏。 可如果真的是戏，也未免太过逼真，可若说不是戏，我实在觉得有些地方说不通。 或者说，温杰其实并不了解自己的孩子。 也是，这些年来，温杰一直忙于事业，如果她真的那么关心。 温杰的那位丈夫我倒是略有耳闻，婚前颇有建树，婚后查无此人，应该主要侧重家庭方面了。 没过多久，李珏和李琢终于还是商量好了，他还是决定把全部的势力都移交给李琢。 至于他们俩具体都说了些什么，这我就不知道了， 李珏找上了我，“萋萋，你不高兴了吗？”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 他斟酌着语句，我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没关系，我早就猜到了。” “我的想法很简单，我不在乎谁当上皇帝，我只是需要厄运道观的前途一片坦荡。” “好，我知道了。” 只是，我总觉得他还有一些话想说，只是我也不知道他究竟会说多少。 接下来，我们便都陷入了忙碌之中。 他忙着跟南方那边磋商，想办法让他们同意两股势力合并这件事。那边的人们，也并不是那么愿意。 这也就是他需要去做的事情了。 就连郭一华都寄了信给我，问我怎么就这样同意了。 而我，并没有给她一个多么正面的回复。 不过，我也告诉她，我早就猜到了李珏会这么做。 因为，这也是真的很符合李珏的性格。我很早之前，便想到了，在李珏心目中，最重要的一直都是家人。 只是，李琛不相信李珏的心意，而李琼觉得这是一种施舍，李琢则不一样，她不在意这么多。 只是，我从来不曾想过，他会丝毫没有犹豫，仿佛之前那个喊打喊杀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接下来，东南方开始联手出台相关的法律条文，这也是双方合作的第一步。 居然是关于保护道教文化的法案，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跟我们厄运道观有关的内容。 我实在不懂这些，但得到了谢露露和谢思经的一致好评，想必确实不错。 第123章 第123章 我只注意到了时间是一个月之后履行，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 出乎我意料，这套法律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多人反对。 在群众中不少规则都得到了认可。 而我也调查了我远在另一座城市的店铺，果然收益一般。不过，不论收益，我没有犹豫，把这个店铺卖了出去，时至今日已经没了意义。 我最后又得到了一笔资金。 伴随着东南方向资金和货币的流通，我把最后这笔钱，转入了谢露露的账户。 谢露露，如果未来要做什么事情，自然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 不过，我和李珏的所有身份并没有暴露，世人依旧不知道我们俩到底在什么地方，即便在亲情面前，李珏也不是完全没有头脑的。 而且，在我名下的势力，他居然一个都没有给李琢。 还有便是，李珏那些藏起来的产业，据我所知，并没有告诉李琢，不过我想李琢肯定是知道的。 只是，李琢也准备给她这个亲生哥哥一点点安全感。当然，也是给我一点安全感。 虽然我现在，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即便是施满了道式，我也一样非常不安。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她们，还因为那白无常。 没过多久，东方又开始和西方进行交涉，我也时隔许久再次见到了李琼。 只是出乎我意料的，她向我道歉。 我没想到。 “只是，我没想到，李琢还活着。” “道长，你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吗？” “是。”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 “我不能说。”我怎么可能说，我总不能告诉她，那就是我做的。 诚然，李琢也确实是能忍之辈，而今她打算与我们合作，我和她之间的那点旧事，她并没有告诉自己的哥哥姐姐。 其实，李琢要是真的说了，我直接出走就好了，可偏偏李琢又没说。 而李琼也还是不死心，思考半晌还是问了我关于她为何用不了道式，这一次我跟她说了实情。 “皇室早就五百年前，就得罪了一个神，那位便给你们下了诅咒。” “神也可以这么对待人？” “所以，她现在不再是神了。” 我知道她肯定听得一头雾水的，但我真的不能说再多了。 我的实力也确实是提升了些许。 曾几何时，哪怕我稍微说了她那么一两句不太好的话，我都会受到反噬，现在倒是可以随便我说话了。 当然，如果是其他的问题，还是可能反噬到我自己。 不过，她自己身边也跟着一群道士，她应该很明白，我有的话，不可能说。 既然李琢和李琼已经见到了，西方也开始和东方合作。 不过，比不上东南方的交涉，西方的向东很明显不是一个善茬。李琼倒是答应了李琢的一部分要求，可向东那里，几乎完全没有得到解决。 而这个时候，前线又战乱了，东方和北方发生了冲突，南方则帮助东方，西方却还在左右摇摆。 显而易见，现在一点点的战乱并不需要那么多人下场，现在依旧处于僵持和谈判阶段。 第124章 第124章 我和宁婳也再度联系上。 “道长。”她向我行礼，从礼节上我一看便知，她已经不打算隐瞒了。 于是，我也开门见山，“你是隅王的人还是公主的人？” 一边说着，我给她倒了杯茶，一瞬间茶香氤氲。 “有什么区别吗？”她抬头看向我，毫不掩饰，也没有一点点的吃惊，“或者说，道长猜猜看。” “不用猜，你是隅王的人。” “那道长问什么？” “我确定一二，万一不是，我不就错了。” 其实，我只是寒暄几句，我确实有点不敢确定。 但是，看她的反应，我果然猜对了。 如果是李琢的人，她不可能会这么淡定，毕竟这些年来温杰对李琢的管控我有幸了解一二。 是谁的人当然是重要的，决定了我到底可以向她交代多少，以及我可以从她这里得到多少。 虽然，我肯定会有所隐瞒。 我们互相交换了一部分情报，有些事情，果然如我所料。 “李珏其他的那些产业，道长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随它们去了，不就好了。 “可是，那些，都写的是道长的名字。” “你说什么？” 宁婳把她调查的那些东西都整理给我，不得不说，我真的没想到。 居然真的都是我的名字，还是我的大名，谢萋萋。怎么会这样呢？ 李珏，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这一切仿佛都在告诫我，他有多么爱我。 罢了，他的那些爱，也从来不曾告诉过我。 过了许久，我望向她，“你应该有很高的权限吧？” “我失踪之后，将我在这边所有的产业，移交给谢露露。” 她明显有些吃惊，但是随即表示帮我走流程，自然而然答应了我。 当然，她也提了一些条件，可对于我来说，那些并不重要。之后，谢露露不论做什么事情，多少都有点倚仗。 如此对我而言，便足够了。她想做什么，便让她去做好了，反正大局已定，旁人也伤不了她。 临走前，宁婳倒是提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隅王让我告诉您，小心点，以及，别伤到李琢。” “我知道，我不会伤害李琢的。” 温杰还真是多此一举，李琢可是我亲自选定的帝王。我怎么可能真的伤害她？ 只是，我真不知道，李珏给我留了那么多的产业。 虽然，就像她们想的那样，我是不可能打乱我自己计划的。 李珏约我出去逛灯会。 这么一算起来，我和他，确乎是好久好久没见了。 我没想太多，答应了他。 可临行前，我带了刀。 早在很久之前，我便不带刀了，可我却有点不安的感觉。 只是，这次出行却莫名其妙的顺利。 灯会上，五彩缤纷的各种灯都有，惹得晃眼。一路上，没走几步便有些商贩，有贩卖货物的，还有表演节目的，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那般人多，但是也没有到人挤人的状态。 我身边的这个人，难得地打扮了一番，可我却依稀察觉，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憔悴了。 第125章 第125章 虽然，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好，然我也知道，他是强撑着的。 “你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我一个人逛逛也可以的。” “没事。”他拉起我的手，“我不累。” 只是，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亲密接触，让我有点难以适应，我第一反应是想挣脱开。 他却好像完全没意识到我的小动作那样，望向我，继续说话。 “我要是回去了，你就不会好好逛了。” 也是，我又会情不自禁地想投资生意或者做公益之类的事情。 虽然对于我来说，我并不认为那些是坏事。 但是，既然他想陪我逛逛，我也不介意，只是，我的手好像还是挣脱不开了。 他和我一起逛东西，只是，我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没有买东西。可明明，我有发现，他有想买的东西，可他不知为何克制住了。 不仅如此，我也发觉有人在跟着我们，但并没有任何恶意，李珏也知道，可他却佯装并不清楚。 我感觉到，他有话想跟我说，这让我有些无措。在我看来，他好像像是要告白。 一条街道都快走到尽头了，我们两个，明明有看中的东西，但却都没下手。 眼见着，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小桥，桥下是流动着的河水，望了眼旁边的李珏，他显然变得紧张了很多。 我也一瞬间知道，他准备在桥上，向我告白，可我不能现在让他去。 我拉住了还想往前走的李珏，指了指旁边的灯谜，“我们去看看吧。” 李珏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是很快恢复了笑容。 我们便到了猜灯谜的地方，我后知后觉，今天是上元节啊，有不少灯谜。 有灯谜，还需要猜灯谜，灯谜自然也有奖品。看来，不想要奖品的我们，注定还是只能随便玩玩。 可是，总有一些东西，比头脑反应得更快，比如说潜意识，不知不觉之中，我们便已经猜了好几题。 灯谜之中，容易的确实还存在不少。 接着便到了有难度的题目，可有难度这件事，并不妨碍我和李珏，迅速地得到了答案。 正当我不知道奖品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便看到，远远的地方，升起了浓烟。 定睛一看，肯定是着火了。没有犹豫，我便打算动身。 “我去救人。”我刚说完，他拉住了我，我回头望向他，他对我摇摇头。 “我去，你去那边的桥上等我，可好？”我一时之间愣住了，随即还是点点头。 “好，那就你去吧。”李珏，没那么容易葬身火海。 听从他的话，我走到了那边的桥上。 我刚走上去，便不停地有人以各种各样的眼神打量着我。 可是李珏很久很久都没有回来，思来想去，我也冲进了着火的地方。 我没过多久，就找到了他，他在火焰的中心，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前行。 火海之中，他望向我，我提着刀，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但我一点点走近他，他望着我，眼泪汪汪的，这样的他真的很美丽。 可惜了。 “谢萋萋，我爱你。” 第126章 第126章 “我知道。” 手起刀落，我砍向了他的脖子。 鲜血撒了我一身，这里我已经安排好了。 这里并没有人，房子前几天我也已经放在了合适的人名下。 这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一个局。 是我给他的坟墓。 是他一个人的，而没有什么旁人。 他的身体落在地上，我跪下地上，痛哭不止。 “对不起。” “我也爱你，真的很爱你。” 如果不爱，我的心怎么会如此的绞痛？ 可是，我也没办法啊。 那一刹那，我感觉到一股力量，到了我的身体里面。 不错，这是我和白无常的一场豪赌。 我帮她杀了他，她把自己所有的力量给我。这场交易是公平的，只是，不应该牵扯到李珏。 在这当中，他是最无辜最无辜的那个人。 可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白无常不报复任何人，我别无选择。 怪就怪他自己，当初怎么就招惹了白无常呢？虽然，我还是感觉，他不像是开国皇帝的转世。 可既然白无常觉得是他，那就只能是他。 在我的怀里，我看着他的呼吸，一点点的消失，感受着他的体温逐渐丧失，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地上掉。 我把他的尸体搬运到了都城，埋在了他父亲旁边。 这应该也是他愿意的事情。 只是，我不是专业人士，只能想办法让他得以安睡。 我在他尸体上方，跪了下来，向天轻声道，“他是无辜之人，若有什么因果循环，皆降在我身上就好了。” 没过多久，我和他的搜寻令却传了出来。 出乎意料，是郭一华做的这件事，我以为，她不会这么做。 可是，只要我想，便没人发现得了我，这是我的能力使然。 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回到了厄运道观，这里一切依旧。 师父已经在门口等着我，拦住了我的去路。 “师父，我回来了。” “谢萋萋，我说过什么？”她一开口，我就知道她知道了。也是，师父从来都是师父。 “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师父，我真的没办法。” 时隔许久，我在她的面前跪下。 “这都是为了厄运道观。” 我跪了许久，断断续续地道歉。 她长叹了口气，让我进去。 “你不应该为了厄运道观，牵扯到无辜的性命。” “可是，如果死的不是他，死的会是千家万户。” 白无常的实力，已经到了我的手里，我知道她有多强大，只要她想，她可以覆灭这世间的一切，所有的东西都在她的脚下。 我刚跨进厄运道观，却听到师父悠悠地说了一句。 “你要做的事情，很凶险。” “我知道。”我回过头，望向师父，“可您也知道，我不得不做。” 我终于回到了道观，安心的气息随即席卷而来，我总算回来了。 可我的安心还没持续多久，我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郭初穗。 我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南方那边的人，没有一个人告诉过我，她的来历。 “她怎么在这里？”我望向师父。 两个人，齐齐看向我。 第127章 第127章 师父直接挡在了她身前，“谢萋萋你干嘛？你吓着孩子了。” 我冷笑一声，“她还算孩子，我在她这个年纪，已经出去独立行走了。” 在郭初穗这么大的时候，我已经救过人了，虽然人数并不多。 师父沉默了片刻，“你们不一样。”她的语句，很平和，却如同尖刀一般插进了我的心。 我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我其实能理解师父，她培养起来了很多人，可我们这些弟子，随着年龄的增长 她会喜欢郭初穗，真的再正常不过。她乖巧听话，最重要的是会惹人开心。师父也到了那个颐养天年的年纪。 现在的师父没有了那么多的入世之心，她只是想有个孩子在他身边。如此，我当然能理解。 可是我们，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受到过她这样温和的一个对待，多少心中愤懑不平，可却偏偏过了那个年纪。 可是，我多少也为我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们鸣不平。我们当初，怎么都难以和师父亲近起来。 不论是我，谢露露还是谢思经，我们都不曾跟她那么亲近。我们知道，我们也不能跟她太过亲近，她并不喜欢。可到头来，居然是这个结果。 我想了许久，给谢露露写了封信，写了很多。自然而然也把郭初穗写进去了。放在了我的床褥下面，但思考了许久，还是拿了出来，一把火烧掉了。 我又重新写了一封，这一封信上面，就没有了那么多的寒暄，直接就是告诉她，之后的事情要怎么做。 至于师父要如何亲近郭初穗，这就与我无关了。又将如何对待谢露露，我也不知道了。 之前没觉得委屈，想到谢露露，我却有点想哭了。 在我的计划里，我们确实会有很多时日见不到，我做的事情实在太过于凶险，真的不忍心牵扯上他。 可是，这么久不曾见到她的音容笑貌，我也是真的想念，我真的很爱很爱她。 只是，郭初穗来到这里，起码应该告诉了郭一华吧。谢露露可没跟我说过，郭初穗在这里。 傍晚，我找到了郭初穗，很直接，我把刀比在了她的脖颈上。 “师父，对不起。”她看到我，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你为什么，跑到厄运道观来了。” “我真的想来长长见识。” “你来的时候，他们可知道？” “我母亲知道。”我松了口气，还好，郭一华知道此事。 “既已见过，为何不离开？这里的条件，可没有多好。” “我想照顾她。”我放下了刀，静静地望着她，良久。她不像随便说说，我对她谈不上了解，可也认识多年。 “她没多少时间了，你有坦荡的未来，你愿意为她留下来吗？” 我看着她，没有犹豫，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看着她头上的年龄增长了二十年，我便知道，她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如此也好，我叹了口气，拍了她的肩膀，“不求你有多大出息，你好好对待师父吧。” 师父优秀的弟子多了去了。 第128章 第128章 “师父，你不准备久留吗？那你再教我一些东西吧。”她的语气中，居然是难得的坦诚。 我却笑出了声，“你之前做什么去了？”她可从来都不曾这么努力过。但凡她之前努力一点，我都不至于如此对待她。 可我回过头，却难得看到了她认真的神情。确实，什么时候开始，确实都不晚。可我已经失望了。 “那让师父指点你好了，她指点过那么多的人，也能教好你。” “可她，就像一位慈祥的老奶奶。” 我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可不是什么老奶奶，她是你师祖。” “可是，她让我喊她奶奶。” 饶是我有一些心理建设，我也依旧吃惊到了，原来是这样的吗？我叹了口气。 很多心思在我心中流转。我突然发觉，其实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人需要我。 只是我自己，给自己加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责任。 “那就算了，你听她的，好好地，陪在她身边。” “为什么你不陪她？” 我沉默了半晌。“我陪不了。”我也想陪她，可我这条命，又不是我自己的，我得还给我该还给的人。 “她真的，可以教我吗？”我没想到，郭初穗还在明知故问，不努力也就罢了，还不会看人眼色。 “对我们，她可从不是什么奶奶，她是最严格的师父。”我望向她。 记得当初，我们可是经常对练的，直到我离开厄运道观。即便是现在的我，跟她打一架，也是半条命没有了的程度。 那可是我师父，白云子啊。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未来的厄运道观，就交给谢露露，等她得到消息，自然会回来的。至于郭初穗，她好好当吉祥物，就足够了。 凌晨，我便去了城隍庙。我不是第一次感受这么安静的时刻。 还记得我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我居然会害怕来到这城隍庙，而今已经完全记不得这样的心情了。 我直接跪下，“弟子不肖，终究还是破了杀生之界。” 我拜了无数次，直到我自己已经丧失了全身力气，我倒在了一旁。 我拿起刀，割向自己的手腕，嘴里念念有词。 经历辗转，我终于回到了道观，可以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了。召唤了城隍，以血为誓，以命为约。 很多道士，都知道召唤城隍的方法，可古往今来，很少有人真的这么做。 可是，城隍的级别要远高于无常，我跟她的对话，可以完全隔绝掉白无常。 我的血流淌在地上，我难得地感受到，我的生命力，一点点地在流失掉。 没有问问题，我直接陈述句说出我一直想说的那句话，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也不可能会犹豫。 “城隍大人，我要杀了白无常。” 那一刻，城隍的脸都变得清晰了。是一个很年轻漂亮的女性，她穿着一身旗袍，冷冷地看着我。 “你确定吗？这可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 “我确定。” 她突然哈哈大笑，听都听不下来，然后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 第129章 第129章 “可你不知道，当初是白无常救了你。” “什么？” “她救过你。我从头跟你说。”她望着我旁边流淌着的血液，“反正，现在消耗的，是你的生命力。” 她看过来我才恍然惊觉，我真的有点疼痛。 随着她的娓娓道来，我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白无常的名字是谢瑜，建国之初那一切的一切，确实不曾骗我。但是，转世并不是李珏。 “那我，岂不是杀错人了。” 城隍冷冷地望向我，“可是，不论如何，你都会杀了他不是么？” “是。”迎着凛冽的冷空气，我说出了那句话。 “可我召唤你，是想把这条命剩下的时间，留给李珏。”感受到她好像不高兴了，但我还是接着说。 城隍愣住了，“为什么？因为你爱他？” “不是，因为他是无辜的。” “可是，你没有命给他。”城隍接下来说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她指向我，“你的寿命，在你十岁上山之时，就已经戛然而止。白无常附身在你身上，她的生命力反哺了你的，你才得以存活至今。” 原来，我是已死之人。在我十岁上山那年，我就已经死在了山上，难怪这些年师父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疑惑与不解。 “还真是讽刺，白无常救的每一个人，都想杀了她。” “她救了我，可她也控制了我这么多年。她给我性命，却操控了我一生。因为我和她，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这样的我们，难道不应该赎罪吗？”我不禁哭出来声，城隍只是淡淡地看着我。 “你不好奇，真的转世是谁吗？” “我为什么要好奇，现在的白无常，已经失去了力量。” 我望向城隍，她轻轻地笑了，“白无常还真是识人不明，她唤醒了一头野兽啊。” 但是城隍还是告诉了我，“是李琛。” “你不惊讶吗？” “有什么好惊讶的，如我所料。”我唯一猜测过的，也就是李琛了。原来即便转世了，很多地方，也并不会改变。 “你准备怎么做？杀了李琛吗？” “我为什么要动李琛，我的目标，一直都是白无常。” 我叹了口气，而今我对不起的，好像就只有白无常了。 而我和城隍的时间，也快到了。 “你当然可以杀了她，如果人可以弑神的话。可是，你杀了她之后，白无常的位置可就空了出来。” “谢瑜困在人间这么多年，她又何曾履行过白无常的义务。” “那你要不要当白无常？”城隍突然来了这样一句话，让我不由为之吃惊。 “什么？” “我说，你要不要当白无常。” “什么意思？” “你当白无常，就可以救李珏一命，也可以给谢瑜一条命。”我可以同时救他们两个人，还有这样的好事。 几乎是立刻，我便回应了，“好。” 可紧接着，我便发觉不能这么快回答。 “那我呢？我有什么坏处？” “别人，可都是问的好处。” “这可是真神仙，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我非常清楚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