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之后更勇敢》 第1章 此生不换 有些话，不说是个结，说了就变成疤。 吴豪也纠结自己要不要再对林依然表白一次，他总感觉能遇上林依然就已是缘分，可好像这道缘分又不足以支持他们相恋，所以仅让他一个人尝遍了单相思的苦。 可是世界上，最难跨越的不是心与心的距离，而是自己的不甘心啊。 “啊，你真的还要表白啊！” “怎么，怕我又被拒绝？” “不是，见不得兄弟苦，也看不得兄弟开路虎嘛！怕你真把校花拿下了。”陈帆挤出笑脸，给吴豪胸口来了一拳。 “什么奇葩的比喻。”吴豪看着陈帆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心里更紧张起来。其实他已经表白过林校花三次了，从她还不是校花的时候开始。 初中、高中、大学，但是每次她都说：“不好意思吴豪……我想以后你会正视我们的关系的。” 吴豪等过好几个以后了，从初中等到大学……这种等待并不好受。 “到底是什么关系。”吴豪喃喃着，看了一眼坐在对面喝橙汁的林依然。 她轻靠在闺蜜周璐的身上，时不时因女生之间的趣事而笑出声。 灯光偶尔向这处角落扫来，照亮她那可以说是没有瑕疵的美貌。 尤其是那对眼睛，在彩光的照亮下，显露出的是与周围嘈杂不相匹配的美好和温柔。 可她温柔的眼神却很少对吴豪展示，看向他时总是冷淡平静。所以这让吴豪觉得，自己从没有见过她最美好的模样。 为什么就是捂不热林依然呢？ 一口气闷了好几杯酒壮胆，吴豪来到台上，跟电吉他手说了几句，乐手有点疑惑。 “你确定要弹电吉他而不是木吉他？” 吴豪点头，又不断委婉地请求，才终于让乐手舍得递来吉他。 “各位，今天我想给喜欢的女生唱一首歌。我不是第一次对她表白了，但她总说以后我会正视两人之间的关系……”酒吧渐渐安静下来，人们看向吴豪。 “但我真的不明不白地等了太久，到底你期待我们成为什么关系呢？” “现在，我不想再猜了。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的话，那这首歌的最后一句，就到我身边唱出来好吗。” 吴豪看向林依然，但由于光线的原因，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倚着林依然的周璐也看向台上，不禁摇头。 真是赌博般的孤注一掷，但谁会赞扬赌徒的勇敢呢？ 吉他弦被吴豪拨动，熟悉的旋律响起，是仙剑奇侠传的主题曲《此生不换》。 林依然平静地注视着吴豪，她当然知道告白的对象是自己了。 只是相比于其他告白的歌曲，她不明白吴豪为什么挑这首歌。 “时光穿不断流转在从前，刻苦的变迁不是遥远。” “再有一万年，深情也不变。” 酒劲慢慢涌上来了，灯光也让吴豪有点眩晕，便把眼睛闭了起来。 “我要娶紫萱姑娘为妻！” “龙葵终于寻得王兄，此生此世再也不和王兄分离。” “我意中人的名字里有个字，是抬头就能看到的。” 那些经典的画面在脑海闪过，这部他最喜欢的电视剧，结局也是最凄凉……即使是那位无敌的救世大英雄也被命运玩弄。 但那些角色至少曾相爱过啊，再见的时候可以红着脸、泪花闪烁。 可他呢？却从未得到依然的回应。 此刻吴豪手里的电吉他，在嘶吼，在抗争…最后好像在悲鸣。 准备终了，人群还是很安静，酒吧只剩电吉他高亢的嘶喊。 吴豪在心里苦笑，最后几句越来越没力气唱了，嘴巴只是机械的张开又合上。 他还是没睁开眼，周围环境预示了这次表白的结局……要是林依然过来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安静。 想到紫萱和徐大侠各自吐掉忘情水，想到景天搂着雪见说“我不想走”，他心中便充满郁闷。 吴豪总觉得电视剧既然是演出来的，为什么结局不能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呢？ 那不过是个虚构的世界啊，都让他这样意难平。 何况回到现实呢，他追求林依然几年也没有得到好结果，这份遗憾又会让他苦涩多久呢？ 不过林依然不需要对他的一厢情愿负责啊……就像编剧没有义务交代观众，让每一个故事都有美满结局。 只是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他却久久不愿接受。 “愿这爱……世代相传。”吴豪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唱完最后一句，之后酒吧又迫不及待吵闹起来。 再睁开眼，他终于能看清楚林依然的神情了，很平静，甚至有点慵懒。 “谢谢。” 喧嚣中，吴豪用只有自己能听得到的声音说。 有点莫名其妙，谢谢谁呢？谢谢林依然没有上来直接打断他，给他体面吗？ 只见林依然捋了下头发，对他挤出了一抹笑，又不在意地与闺蜜攀谈起来。 周围的喧嚣更大了，夹杂的笑声更是出奇的刺耳，吴豪只觉得所有的笑都是在说他。 十赌九输，赌徒喜欢骗自己这次一定能翻盘回本，吴豪也骗自己依然对他还是有好感的。 所以即使被吊着他都求之不得，全然不顾饵下的风险。 只是，他又赌输了啊。 依然啊依然，真是的！每次表白后，你依然会找理由让我陪你，依然会找借口搪塞我……你也依然不曾喜欢过我。 吴豪走下来，尴尬地对林依然说：“对不起啊……” “以后别这么幼稚了，开学前大家好不容易聚着玩，你这样烦不烦啊。”林依然黛眉一皱，让吴豪企图平静的心又有说不出的别扭。 轻吸了口气，他拍了拍陈帆说：“有点头晕，出去吹吹风。” 走出门他站在风里，眼前只看得见城市交错相加的霓虹，更体会到了自己在这些模糊光影面前的孤独。 想起刚刚依然皱眉的样子，吴豪自问，他真的很招烦吗？ 这真是够可笑的，有时候人家的钩上连饵都没放，他都能一直咬着不松口。 都说骗别人容易骗自己难，到吴豪这他却骗了自己这么多年。 贴着小巷的墙走了几步，深处漆黑中吹来的晚风拂过他的脸庞。 周围愈加昏暗，吴豪内心的寂寞却亮了起来。 他不是因为没有告白成功而寂寞，那最多是一些遗憾和苦涩。 他寂寞的是，自己内心一切热烈的情绪，此刻再没有可以给予的对象了。 想起歌中“愿这爱世代相传”之前还有一句。 “分开之后更勇敢。” 他终于安慰自己：过几天会习惯的。 第2章 他乐意是他的事 迎着晚风，吴豪终于卸下那麻木的伪装。 “这不挺好的嘛，又一次的拒绝。以后不用早起送餐，晚上送她回宿舍了，是我乐还来不及呢。”陈帆从后面窜了出来。 “不用安慰我，哥们没那么脆弱。” 吴豪苦笑着说道：“依然没有义务喜欢我，只是有点不甘心自己也认认真真地去追求，却被她一句话困了这么久，说到底还是自己不愿放过自己。” “哪个少年没有付错过感情，不爱错枉少年。下次我找你去酒吧逮着姑娘抓，总是能和一两个美女擦出火花的。” 果然，陈帆的嘴又损了起来。 “我是那种人吗？不是谁都像你整天想着怎么往不认识的美女怀里钻，没了她我又不是过不了日子。” 吴豪挠了挠头，真是奇怪为什么自己能跟陈帆交上朋友。 他其实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和女孩子玩，身边的异性就林依然，还有她的闺蜜周璐。 陈帆就是在自己这搭上桥追到的周璐，结果没想到这孙子还整天想着去泡酒吧撩妹。 幸好周璐也有本事，每次发现他去酒吧都能让陈帆老老实实地好一阵。 也就陈帆皮实在太厚，每过一段时间就又偷偷摸摸去玩了。 “这风吹得我有点犯恶心了，先进去吧，你在这开导不如让我先吐个舒服。”吴豪胃里一阵翻涌，挂着陈帆就让他领着自己去卫生间。 “哗～” 吴豪平常不爱喝酒，刚刚喝了几杯还能憋着，可在外面一吹冷风就受不了了。表白能把自己整成这样子，他也是够窝囊的。 “表个白还要喝这么多酒壮胆，不知道的还以为炸碉堡呢。” “你小子…” 吴豪想骂也没力气了，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是林依然的声音？ “依然，你就这么嫌吴豪烦啊。”这是周璐的声音。 “确实挺烦的，我这么大了，以前中学两个人玩玩闹闹就算了，毕竟现在上大学了嘛，还老是跟着我。而且竟然还整天嘱咐你给我唠叨这唠叨那的，谁不烦啊！” 吴豪已经可以想到林依然那不耐烦的神色。 周璐有点无语：“人家也是出于关心和喜欢你嘛。那你就这样心安理接受人家的好意？” “天天喊人家打饭菜，半夜痛经了又催着人家买止痛药、泡红糖水。舔狗人家还给它舔舔裤脚呢，你就这样拿完好处就拒人千里？” 周璐并不是只偏闺蜜不论道理的人，吴豪的付出她看在眼里，很多时候送东西给依然也会给她带上一份，就是请她多照顾林依然。 “那也没人求他这样做嘛。”依然忿忿地说道：“你怎么好像帮着他，我不喜欢他难道还要接受他的表白吗？” “都是他的一厢情愿，难道还要我负责？” 周璐愣了一下，是啊，没人规定真心能换真心。 “但你至少不该一直享受着他的好，因为他是为了追求女朋友才去付出，不是…” 林依然不乐意周璐这么说，“我都说了，他乐意是他的事，我接受是我的事。何况我也没什么难接受的，就算不是男女朋友，我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璐璐你不懂！ ” 周璐看着林依然坚定的样子，想继续说的话也吞回去了。 算了，大小姐以后你别因为再没有一条小狗傻傻地围着你乐呵而失落就好啦。 他很不错，只是习惯沉默付出的人注定不如喜欢撒泼胡闹的受欢迎。 …… 陪着女孩一起长大的舔狗吗？ 听到这吴豪心上好像又被插了一刀，刚刚想着自己会慢慢释怀，看样子还是经不住人家随口两句话杀人又诛心。 自己是舔狗吗？其实吴豪不是很在意别人这么说，毕竟舔狗舔到了就能翻身唱征服了，而他一直相信自己在路上。 但从依然嘴里听到冷冰冰的话还是不舒服，“我不喜欢他难道还要接受他的表白吗？” 讲道理的实话往往杀伤力最大，因为此刻他想了半天，也找不出一个理由可以反驳。 …… 洗了把脸回到卡座，她们两人已经先回来了，林依然仍没有抬头看一眼吴豪。 “这位漂亮的美女你好，我可以认识你一下吗？” 一个三十岁左右略显油腻的男人把酒杯伸向林依然，还炫了炫手上的金表。 林依然没看他，只是看向吴豪。 吴豪知道她厌恶的神情自然是源于这样油腻没品的搭讪，每次也是自己来帮她摆平。 但这次在她的眼神里，吴豪也看到了那个令她厌烦的自己。他不想说话，也不想陪酒把这个麻烦推开了，何况自己才刚吐了一肚子酒正犯恶心呢。 气氛一下子尴尬了下来，“姑娘，都是来玩的，一杯酒至于这么端着吗？”油腻男不满地说道。 陈帆站起来了，一米八几结实的个子很有压迫感，黑着脸说：“人家姑娘不想和你喝就是端着啊，收起你那装油的肚子，想找乐子去别的地方找！” 油腻男并不是喝多了，于是没有继续纠缠。 只是走前嘴巴不干净地小声嘀咕：“出来玩装什么他妈的白莲花，以为自己多干净招谁稀罕呢？” 他旁边还带着可能一个小弟，也脸面拍上马屁：“虎哥，可能有朋友在她不好意思……换个地方可能就明码标价了，哈哈哈。” “你说什么！” 本来心情就烦闷的吴豪，怒气一下就蹭地升了起来。 这句话不止是在侮辱林依然，更是在践踏他每一个视林依然为注定的青春日子。 他可以不再喜欢林依然，但过去的日子就是他人生的一部分。 这样讲无异于同样狠狠地贱用刀划开他的尊严。 他一手倒提着酒瓶子，双眼狠狠地盯着两人，好像随时就可能暴起的样子。 周围几人尤其是女人，都被这副突然的阵仗吓得不知所措。 陈帆也跟着站起来，站到吴豪的一旁。 “呵呵，小兄弟不要太紧张。” “你他妈还不给人家道歉！” 男人狠狠拍了一下马仔的脑袋，那个小弟好像很听话，也拾起轻蔑的表情好好地说了声道歉。 “可以了吧小兄弟，年轻人最忌惮的就是冲动啊！”他一半威胁一半道歉，丝毫不提自己说过的话。 老板见局势不妙也赶忙拉开两人，给双方和解。 吴豪看两人也没有继续出言不讳，才慢慢坐下。 他有些烦闷地打开酒自顾自地又灌了几口……以后林依然就真的和他没关系了。 只是经过刚刚的尴尬后，几人也没能接上聊天的气氛。 只是对面的林依然时不时地会往吴豪这边瞥上一眼，神色微有些复杂。 吴豪也没了心情，早早就离开了。 “吴豪，你不等依然一起回去了吗？” 周璐喊道，吴豪却是摇摇头，“你们陪着她就行，我有点不舒服。” 走出门口，吴豪脑海里还回荡那首歌，便给林依然发了一句：“分开之后更勇敢。” 这是倒数第二句的歌词，吴豪却觉得这句话更加地迎合歌曲的风格。 翻了翻上面的聊天记录，是每晚最后一句的“晚安”。 而今晚和以后，他都再不会向林依然说晚安了。 第3章 我要出去住了 走到巷子里，吴豪整个人有些摇摇不稳，风也吹得他难受。 进入黑暗里面，吴豪还差点被地上翘起的砖块绊倒。 服了，这段路的灯不知道坏了多久，怎么还没有人来修。 这番抱怨着，他背后突然传来一股结结实实的钝痛感。 “砰！” 本来困于酒力的他一下子就被大力扳倒砸在地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只又一只的大脚。 “小子，以后在外边机灵点，不要毛都没长齐就想逞英雄！” 攻击的人落脚很有分寸，全都踢在吴豪的身上却没有碰他脑袋，估计是害怕真的打出毛病。 他只能蜷缩起来，尽量护住肚子。 这会他已经知道来人了，估计就是刚刚惹到的大哥派来的马仔！ 可是他们并不会明白，自己不是为了英雄救美逞风头。 只是不想那些用心爱过的日子，就这样被那些下贱的话给淹没。 可尽管这样，他的尊严还是没能战胜那些低俗而暴力的人们。 打累了之后，几人也终于离开。 吴豪却没有多少力气站起来，趴在地上难以动弹。 “我靠，怎么了你这是！” 黑暗中他感觉到兄弟陈帆的动作，紧张地将自己扶起来。 吴豪只是忍痛说道：“妈的太黑了，绊倒了……送我回去一下，没力气了……” “哎，干嘛自己喝了那么多酒还先跑了……这段路也是，黑灯瞎火……” 陈帆骂骂咧咧。 …… 第二天在宿舍带着酸痛醒来，吴豪勉强地来到镜子面前。 还好脸上没有怎么挂彩，只是青了一小块，摔倒也能弄出来的那种。 他看了一眼其他舍友，都已经早早起来复习考研，只有富二代的陈帆还在呼呼大睡。 想了很久的想法，终于有决心落实。 他拾起了宿舍能带的东西，一股脑塞进行李箱。 动静弄醒了陈帆，他揉着眼睛问道：“干嘛收东西啊，大早上的。” “没什么，就是想搬出去住了。” “我没有考研的动力，没必要赖在这跟你们一伙人卷。” 陈帆却疑惑地盯着他：“不是吧，是不是因为林依然？” 吴豪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真的因为她吗？还不至于。 自己主要还是想做外快挣点兼职，平常码的小说根本不够过活。 准备毕业了，还是要提前适应打工生活。 陈帆劝了又劝，终于拗不过他，最后一个拥抱后目送其离开。 “平时觉得你脑子蛮灵光的，考研对你应该不难，自己却着急出去。” “呵呵，那你就好好做出点事情吧。” 最后他难得正色地看着吴豪，补了一句：“哥们相信你会找到个更适合自己的……你值得。” “屁话。”吴豪拍了拍他的肩膀，终于告别。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吴豪碰到了阿姨。 “又来给女朋友送早餐啊！”她笑眯眯地喊道。 “不是，只是顺路看看，走了阿姨。” 不顾阿姨的疑惑，吴豪继续拉着行李箱。 准备离开的时候，手机收到消息。 “昨晚有点累，今早好饿。你到楼下了吗，到了我就下楼了。” 这是“依然是你”发来的消息。 平常送早餐，依然从来不会早几分钟在下面等吴豪，永远都是吴豪到了之后叫了她才下来。 真是大小姐啊，吴豪摇摇头，也不想对过去评价什么，毕竟是自己心甘情愿。 但现在，就算是他撞了南墙，痛完就该及时醒悟了。 “那个，你以后自己买吧，我不在学校住了。”吴豪发回去。 熟悉的五楼的一角窗台，帘子被拉开。依然把头探出来，尽管还未打扮，头发都略显凌乱，但她还是如此清秀，素白的脸任谁看到了都会不经意心跳加速。 她看到了楼下的吴豪没有提着早餐，而是拖着行李箱。 这一幕不知为何，让她心里有点不舒服。 早晨的风吹进来，也感觉更加清冷。 昨晚自己拒绝了他后，便收到了那句“分开之后更勇敢”，再然后吴豪就搬出去了，任谁都会联想。 可是为什么呢，以前拒绝他之后吴豪还是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啊。 林依然想问清楚，但越想越觉得生气。 一打开窗，看到吴豪没带早餐，更没有主动和她说什么。 哼，他这么小气吗！ 林依然还有点委屈，吴豪不主动解释，她是不会主动问的。 于是两人就这样对视，看到她没动作，吴豪低头想给她发点什么，却敲敲点点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算了不发了，矫情什么，反正都要走了。 隔着几层楼，吴豪好像看到了依然眼神用力的感觉。 这么远都能看到她的眼神吗？还是心理作用……看起来小公主好像很不满意呢。 无所谓了，以后也都无所谓了，她的情绪再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 打车到药店买了一大袋跌打类的药，又是刷出去不少钱，惹得吴豪的牙呲得更疼。 兜兜转转，他终于找到一个方便去学校的屋子。 “帅哥，现在大学城附近真没有单租的一室一厅了，全都是合租房，而且现在也准备租光了。” 租房机构的小姐姐耐心等着吴豪下主意，心里早就十拿九稳。 大学生租房，一个是图便宜一个是图方便，所以最合适的就是大学城的合租公寓了。 何况这小伙子连行李都带好了，这单肯定是白送的。 见吴豪看着屋子的图片不言语，她又轻轻笑着说：“这间合租房，一个月一千五，押一付一，两房一厅一厨一卫，还配阳台。最重要的是另外的租客好像是大学生哦，还是美女！” 这下跑不掉了吧，招待小姐好像看到吴豪激动的小手都在裤兜里搓起来。 吴豪确实心动，一千五的房租在苏北确实还算正常，而且一般都是押一付三，这边的价格算对他很友好了。 “好吧，那就这间吧。” 听到他瞬间同意，小姐姐嘻嘻地笑起来，眼里传出一副“我还不懂你”的样子，惹得吴豪一阵疑惑。 她把吴豪领到地方，是在六楼，楼层不算高。 估计还是会被街道的声音影响，希望关好门窗能足够安静吧，毕竟还要码字呢。 屋子的结构不错，房间也算得上宽敞，而且最意外的是客厅居然难得的整洁。 唯一比较惹眼的，只有阳台上挂的五颜六色女孩的内衣。 白白粉粉的，在阳光的照耀下，甚至好像泛着刺眼的光……但这并不重要！ 吴豪便急忙喊着签合同，在外面租房子碰到一个爱干净的室友，就应该感恩命运了好吗！ 小姐姐顺着吴豪的眼光看往阳台，更是乐开了花。 以后租房的宣传照片，就补上这张图了！ “你的室友不在，但她真的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见到后你可要把持哦。” 小姐姐收下合同补了一句，可吴豪却不以为然。 他觉得能比林依然漂亮的姑娘不多，自己都习惯了这样的美女，还有什么可把持不住的。 第4章 我叫杨娇娇 收拾好屋子之后，便已经到了中午。 这点活动都能让吴豪身上更加酸痛，于是他也趁着那个室友没回来，光着膀子来到卫生间镜子面前，小心地擦拭药水。 可擦来擦去，只能抹一抹胳膊和胸口之类的地方。 对于后背那些看得到而摸不着的淤青，他即使扭曲了面孔也够不过去。 哎，自己应该在宿舍多留几天，让哥几个帮忙擦擦的。 正苦恼着，他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我去，怎么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可他还没来得及挂上衣服，就又听到一阵尖叫。 “啊！” 这个女室友确实很漂亮，但有没有像租房姐姐说的那样足以让他把持不住呢，吴豪不清楚。 不过看她脸红红的，难道是她把持不住？ 不过他此刻只能手忙脚乱地抓东西盖住身子。 当发现身旁只有一张小小的毛巾，根本盖不完之后，只得把那张毛捂住了脸。 “额，那个……我是你的新室友，今天刚来的！”吴豪慌忙解释。 “我知道……刚刚房东说了！” “但她没说你是个流氓！” 美女看到吴豪抓起毛巾，捂的不是身子，反而是脸，一下子又尴尬又想笑。 于是她也趁吴豪看不到，便肆无忌惮地低头往下面瞥了一眼……我靠，腹肌。 幸好不是什么油腻大叔。 只是她的脸更红了，也恨不得抓起什么东西捂一捂。 吴豪赶忙喊道：“额，那个我在擦药……不知道你会回来，你要不先出去避避。” 但他也暗骂了自己一声，捂脸的是什么操作啊！ 以后不也是要天天见吗！ “好的，你慢慢弄……但你能不能换个东西捂脸。” 杨娇娇转身离开，用更娇羞的语气说道：“那是我擦脚的毛巾。” 咦！ 自己明明闻到上面有股香味呢，这是擦脚的？ 于是吴豪一脸享受……额，是一脸黑线！ …… 在里面捣鼓半天，吴豪还是没能擦到背上的伤，于是准备放弃。 只是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那个美女居然还坐在沙发上。 她不应该避一避的吗？ 看着吴豪有些震惊的神色，美女只是一脸淡然道：“看都看了，再躲意义也不大了。” 吴豪摸了摸自己的腹肌……这算不算是他被狠狠占了个便宜。 到这时吴豪才有空打量这位美女，怎么形容她的长相呢？ 五官每个都很标致，但最巧在她的眼睛，好像清冷中带着一股俏皮可爱。 纯天然的睫毛弯弯，遮不住她看上去似笑非笑的眼神。 再配合她搭在沙发上的大长腿，吴豪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身材比例惊人的韩国女星lisa。 再搭配着那件居家的白色背心，更是把女人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突然想起来海贼女帝的口头禅：“妾身做了什么都会被原谅，因为妾身实在是太美了。” 等到反应过来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看，才轮到他老脸一红。 看一眼是本能，看第二眼、第三眼，确实是因为好看！ 吴豪发誓自己真不是色批！ “站了白天，你一个大男生，难不成还要我先介绍自己？” 美女打破尴尬，声音里夹杂着轻笑。 吴豪害羞了起来，挠挠头。 人家姑娘没觉得尴尬，还有心思取笑自己，反而是他又愣得忘记了礼貌。 “那个，我叫吴豪，自豪的豪。” “我叫杨娇娇，傲娇的娇。” 吴豪能一直对林依然锲而不舍，很难说没有颜值这方面的原因。 若是否认这一因素，那才反而显得虚伪。 就像某位企业家说他的天仙老婆不好看，就不怪被人骂国服第一盲僧了。 这个叫杨娇娇的女孩，笑吟吟的样子也一下就撞到了吴豪的心巴上。 不怪他没出息，自己身边能与其一比的只有林依然……而林依然却没有这般轻松地对他笑过。 杨娇娇看着眼前顿时显露憨厚的男生，宽心了不少。 相由心生，论长相这算是个长得挺干净的男生，所以应该是个好人？ 被吴豪呆呆地看着，杨娇娇没有觉得很冒犯，毕竟她对自己的容貌够自信。 “我先回屋子里了。” 吴豪朝着卧室走去，刚想开门，就听到后面的声音。 “喂，你才刚知道我的名字……” 杨娇娇憋着笑，心里更认定他是好人了。 坏人哪里会这么笨啊！ “哦对，忘记说了，请以后多多关照。” 吴豪以为是自己没有客套一下，有些不礼貌便补了一句。 杨娇娇捂着嘴继续偷笑……清纯的蠢是装不出来的。 “你刚知道我的名字就敢进我卧室啊，再过两天你想干嘛？左边那间才是你的！” 吴豪有些尴尬，加上光着上半身，总感觉自己是被人家玩弄了一番。 于是挠挠头说：“不敢干嘛，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事情。” 杨娇娇好像不愿放过他，追击着问了一句：“是不是在回味啊……刚刚的毛巾香不香？” 香……不香！ 怎么回答都是错的吧，吴豪一脸黑线。 这姑娘怎么这么蔫坏！ 再加上自己还光着身子，感觉就像是被坏阿姨玩弄的小屁孩。 他再不敢迟疑，一转身便躲进自己的卧室，没敢在客厅多待一秒。 自己对面林依然傻还情有可原，面对刚认识的杨娇娇犯愣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是被人家的美貌冲昏了？ 自己不是色批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摇摇头，吴豪忍着背上的疼睡到床上。 大学生永不早起，早起的觉都要在白天还回来！ 杨娇娇还在乐呢，怎么这么不经玩。 “看着我这么一个大美女，竟然没有聊会天的意思。” 杨娇娇有些不解，虽然自己没什么恶趣味。 但是一个大美女看到男生对自己这么淡定，她还是有点疑惑。 不对，自己确实够漂亮啊，还有这对没遮上的大腿，和傲人的身材。 杨娇娇没再怀疑自己的魅力……莫非这个吴豪，不喜欢女生？ 那更好了，反正杨娇娇也不想被打扰。 不过若是她知道，吴豪只是刚被追了好些年的女神甩过，可能就不会疑惑了。 不对也不算被甩，是压根没开始过！ …… 下午，吴豪睡醒了，看了眼手机，兄弟杨帆问找到房子了没。 “找到了，不用担心。” 进入客厅，没看到杨娇娇，吴豪走进厨房。 厨房也很整洁，是一眼就看出来没人用的那种。 虽然锅碗瓢盆都在，但是翻了翻他并没找到调味品。 看来这杨娇娇是小姐命格，吴豪也没有表现得很意外。 一个人租房子不做饭菜很正常，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但现在有了他之后就不一样了，吴豪小时候放长假经常被丢回乡下，跟着爷爷做饭菜。 再加上追求林依然时企图像网上说的那样，用手艺抓住她的胃，所以吴豪已经在厨房练了很好的功夫。 而且如果买食材的时候算好份量，买一次菜也能吃一两天，算不上特别麻烦。 每天都吃外卖，吴豪想象不出那种日子。 好像吃饭就变成了生存的必要，仅仅是按部就班的工作。 做喜欢的饭菜然后再慢慢品尝，那是另一种他更喜欢的生活方式。 人生不能把握住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还要在吃这方面为难自己？ 在这点上吴豪可不愿委屈。 第5章 不要可怜过去的自己 这是第一天合租，以后指不定还有很多麻烦杨娇娇的地方呢。于是吴豪想着今晚就下厨好好做一顿饭菜，请她一起吃。 如果杨娇娇平常从不做饭的话，今晚做的这顿饭可能就是以后吴豪接手厨房的开始了。 毕竟他也习惯做饭菜给别人吃了…… 敲了敲卧室门，吴豪略显拘谨地问：“你好，晚上我可以邀请你吃顿饭吗？” 杨娇娇打开门，带着疑惑打量了他一番：“看你的样子是学生吧，第一天就请我吃大餐啊！意思我的室友还是个富二代？” 怎么有人刚认识就要请吃饭的，财大气粗的新室友吗？ 吴豪尴尬一笑，自己离富二代可差得挺远的，“世上还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多，我就是想做一顿饭菜，请你在家一起吃。这样晚上你也不用点外卖了。怎么样？” “请我在家吃，你在学校也这么泡妞啊？下一步是不是房间里有会空翻的猫？” 后空翻的猫？吴豪表示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逗你的，我当然愿意啦，反正都是室友了。但是你能做好一顿饭菜吗？” 杨娇娇有点期待又有点担忧，自己这段时间已经吃腻了外卖，当然想吃家常的热菜。可现在会做饭的年轻人可不多了，个个都是家里的宝，谁还下厨房。 虽然自己也不会，但不妨碍她的合理怀疑！ “就只是单纯的一顿饭，也不单纯，目的是想请你以后多多关照。” “至于我的厨艺算还可以吧，你喜欢吃什么？”吴豪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自信的，要是难吃哪有脸去追着林依然送饭。 轮到杨娇娇不好意思了，第一次蹭饭哪还有挑三拣四的道理，就说：“我都行，看你的。嗯……如果可以的话香辣的菜最好，越过瘾越好。” 吴豪暗笑了一下，还是比较直爽的姑娘嘛，没有太客气。就是估计自己要多花点钱买好食材了，毕竟杨娇娇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意思整太清淡的饭菜。 “好的，那我下去买菜，你在家等着吧。” “那个……其实我现在也没什么事，要不我也和你一起？”杨娇娇眼神发光，双手背到身后，把头探过来，一副不忍让人拒绝的样子。 女孩的清香袭来，吴豪本来也没打算让她跟着。这种小事自己就能办好，但杨娇娇乖乖的模样一下就让他缴械了。 他稍稍往后一躲，支支吾吾道：“行吧，不过我还要去街上买点生活用品什么的。还有一个烤箱，有烤箱就能做很多好吃的了，我刚刚看厨房还没有呢。” “没事！那赶紧走吧，别晚了。”女孩比吴豪还期待，换了一套休闲的牛仔直筒裤和格子衫就出发了。 虽然还是没有化什么妆容，但并不影响杨娇娇的美貌。 现在吴豪才注意到她右眼角侧边有一颗痣，本来面貌比较清冷的她，因此多出了一股娇媚的气质，如其名字一般。 这就是人们说的纯与欲的结合吧，吴豪不得不感叹有些人真的是女娲的毕设，长的比整的还牛13。 “怎么，没看过美女啊！走啦，你这样我可有点不放心以后的日子了。”杨娇娇开了个玩笑打趣愣神的吴豪。 吴豪想狡辩什么，但看了就看了。正大光明看美女没什么丢脸的，连彭于晏都不能例外呢。于是他讪讪的笑着，摸了摸鼻子就出发了。 …… “你喜欢吃什么，自己挑食材吧。” 吴豪发挥绅士精神，让杨娇娇挑东西，他硬着脸皮付钱就好了，希望这姑娘悠着点，不过看着她应该也不是很喜欢奢侈的女生吧？ “可以吗？我想吃烤鸡，要不我买现成的吧。”吴娇娇还是挺为吴豪考虑的，让吴豪做烤鸡，他会做吗？ “你如果放心我厨艺的话，烤鸡还是可以做的，就是要先腌一会。”吴豪看了时间现在才下午三点，腌到傍晚也差不多了。 烤鸡吴豪也很喜欢吃，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考完试拿着双九十分的试卷，让爸妈领着自己去炸鸡店吃烤鸡炸鸡。那时他的梦想就是长大了每天都可以有炸鸡烤鸡吃。 但长大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炸鸡店了。 现在的人相比其他火锅、自助什么的，并不太愿意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去聚餐人们也不太会考虑带着廉价的炸鸡烤鸡。 尤其是林依然，并不喜欢这类比较香辣且高热量的食物，自己竟然也就莫名其妙地很少踏入炸鸡店了。 吴豪有点伤感，想到喜欢林依然竟然喜欢到不自觉迁就她的口味，甚至到抵触自己最爱吃的炸鸡的地步，他到底是有多卑微。 现在吴豪明白了，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喜欢得如此轻贱。 他明白得有点晚，但还算及时，就算是糊涂青春的收获吧。 曾经好像真的是小丑啊，吴豪突然想到亚瑟版小丑的衰脸，他连悲伤的表情都很难做出来，情绪一激动只会大笑。 别的小丑都是掌控哥谭玩弄超级英雄，而那一版的小丑只会咧嘴大笑，连难过都表达不出来。 真可怜啊！ 买好东西，吴豪抱着烤箱和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吴娇娇提着食材两人就回去了。 钱都是杨娇娇付的，她说：“你还是学生，我付钱就好了。你就当好厨子伺候我吧，先说好哦，要是不好吃我可不认账！” 杨娇娇晃着一大袋食材，一会走一会蹦蹦跳跳，靓丽的直发在阳光底下荡着，好像也荡漾起了吴豪的心情。 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嘛，失恋？自己连失恋都不算，凭什么为谁谁谁悲伤呢？ 可怜自己？也算了吧，再怎么可怜都是可怜过去的他。要是一直沉溺于遗憾的心情，那只会让现在的自己更可怜。 何况眼前还有一个这么能闹、这么有活力的美女陪着自己，还板着脸费神地去想那些烦恼干什么呀。 第6章 她是你的新朋友吗 “诶呀保证好吃，真不好吃的话，你也别说什么不认账，到时候你想吃哪家饭店我都带你去。” 吴豪对不放心，还想准备买些熟食回家的杨娇娇说道。 “你现在不是学生吗，我看你也和我一个年纪吧？怎么好像挺豪的，熟食都想盯着贵的买。”吴豪奇怪，眼前的美女妥妥的也是二十左右的芳龄啊，不读书了去上班了吗？ “我今年刚毕业，过几天才二十二岁，其实也没比你早搬过来多久。”杨娇娇有点骄傲地说：“我现在已经在工作了，所以还是能掏出一些钱的。” “哦，那挺厉害的。”现在刚毕业就能有工作已经超过了很多同龄人。 吴豪笑了笑，也明白了为什么厨房干干净净。 果然杨娇娇也是刚刚入住啊，他不相信一个人自己待久了还能永远不下厨。 长期点外卖浪费钱还容易吃腻不说，再热的外卖送来多少都会变凉，加热也会变味，久而久之都会被逼着去自己下厨的。 除非是真的毫不在意生活品质的人，不知道眼前的杨娇娇是不是这样的人，但他绝对不是这样的。 走着走着两人顺便在街上买了些奶茶。 杨娇娇大力地嗦了一口，奶茶瞬间沉下一半，脸鼓鼓的。 “嘶啊，爽。” 吴豪看着自己刚喝没到两口的奶茶，默默地投去一股佩服的神色。 “你这样喝待会回家还吃不吃饭，喝都喝饱了。” “诶呀女孩子有两个胃嘛，一个装吃喝的小零食，另一个才装饭菜。我劝你少管闲事，待会回家也不许借机和我抢菜。” 说完杨娇娇又吸了一大口，呲着下牙挤着眉头对吴豪做出了奶凶奶凶的表情。 吴豪笑了笑，用这么一副妖艳美貌的脸做这种孩子气的表情真的是……太斩男了吧。 吴豪也乐呵呵地吸了一口茶回应，却突然看到了一道熟悉身影，不由得僵住。 没想到的是，自己已经跑出来住了，还能碰到林依然。这才是第一天啊，不得不佩服这个巧合。 现在吴豪心里是稍微有点介意看见林依然的，他也不是很会控制情绪的人，笑容不自觉地就垮了下去。 拿掉滤镜之后清醒地思考，很多事情也就自然看得明白了。 但是人作为感情动物，尽管能面无表情，但还是难免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毕竟过去真实存在过不是吗？ 所以看到林依然，吴豪还是有点别扭。 “吴豪，你真的搬到外面住了吗？这个女孩是……你的新朋友吗？” 林依然淡淡的语气并不能掩饰她的疑惑，甚至有点生气？她不太理解明明一切都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只有吴豪，真的突然变得陌生了。 还有昨晚那句“分开之后更勇敢”，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看着这个美得发光，甚至能压过自己一头的姑娘，林依然很不自在，这就是分开以后吗？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和这样漂亮的姑娘好在一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肯定是故意气她的。 “吴豪，这个姑娘是你故意找来气我的吗？” 昨晚那句话想表达什么意思，林依然不明白，也不用她想明白，她只需要让吴豪给自己解释就好了呀。 可是第二天她就看到了吴豪的行李，说要搬出去了。 林依然把想问的话堵了回去，隔着几层楼看着吴豪脸色平静得发冷，她突然就心慌了起来。害怕如果真的问了，得到的也许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真的会分开吗…… 不过她还是放不下骄傲，选择赌一赌，赌吴豪只是置气，他怎么可能会搬出去呢？他怎么可能会丢掉自己呢？ 被拒绝了难道就要躲避对方，连朋友连同学都不做了吗？ 今天她找到陈帆问吴豪去哪了，陈帆只是说他出来住了自己不清楚。 她越想越烦闷，便不自觉地出校逛逛了。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附近偶遇，但自己偶遇的这个人真的是吴豪吗？林依然从未从他看自己的眼神里读出这种平淡。 最令她情绪复杂的是，吴豪身边还有一个美得过分的姑娘，轻松休闲的穿搭反而增添一股宛若天成的美感。 而且她现在在干嘛？竟然在和吴豪亲昵地贴着走，两人靠得是那么近！ 一个提着烤箱一人提着菜。他们要去哪里野餐约会吗，还是做点什么其他事？ “说呀，她是谁？你给了她什么让她陪着你，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 吴豪的沉默更是助林依然的心冒起一股猜嫉的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情绪，但可以猜出来的是他们很亲密。谁会和关系不亲密的人做一起买菜这种生活琐事？ “额，这是我的室友。”吴豪略感不快，真不愧是大小姐呢，还是那么的自以为是。什么叫给了杨娇娇东西让她陪自己。 本不想交代什么，但既然碰到了还是说清楚吧。就怕林依然知道了的话，老爸老妈那边估计也就知道他搬出来的事了。 到时候还得解释一顿，爸妈还是期望自己好好在学校上课甚至争取考研的。 他和林依然认识这么久，两家人也相互认识了，对两小孩的事不鼓励也不支持，任其发展。 但不支持本身就是一种消极的答案，如果两家人有所期望的话，认识这么久了肯定也会撮合撮合他们吧…… 再看着林依然眉头锁紧，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吴豪此刻突然怀疑自己曾经是否真的那么喜欢林依然，喜欢她什么呢？ 她并没有那么多过人的地方，既不够温柔，又没有处处方面都看得通透。连自己曾经喜欢的她的一些撒娇，现在再看来也不讨喜。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可是如果连一个理由都找不出的话，那又怎么证明所谓喜欢呢？ 喜欢一个人有可能是一时的冲动，但长久的喜欢一定是有迹可循的。自己到底是喜欢她什么呢？ “我没有那么小心眼要故意气你什么，我也没有气你的必要吧，自以为是很好玩吗？” “这个是我的室友，你别误会了，也请不要对她说这种无理取闹的话。” 林依然的眼睛瞬间发酸，他这是替这个所谓新认识的室友说话吗？ 他怎么敢用这种语气教训自己！ 林依然没发现自己什么时候攥起了拳头，指甲摁在拳头里都发白了。 “行，我不在乎她是谁。你说是你的谁都无所谓。” “可你为什么搬出来外面住了，是不想看见我了吗？”林依然看着他，攥足了劲，稍稍犹豫了一会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第7章 是他非要喜欢不会喜欢自己的人 看着紧抿着嘴唇一脸委屈的林依然，吴豪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明明昨晚又在酒吧说了那些话，依然啊你有什么资格闹脾气啊。 吴豪并没有因为她这副样子而温声细语地去解释。 “昨晚你不是自己说嫌我烦吗？现在我走了，也没人一直管着你了，以后也不会老是做一些让你尴尬的事情了。” “不是我不想见你，是你不喜欢看见我啊大小姐。” “以后我也不会死皮赖脸地贴着你了，你也不用担心有人让你丢面子什么的了。” “我没有在置什么气啊……你凭什么能让我对你置气呢？”吴豪把心里的话一连吐了出来，然后用力地叹了口气。 怎么会，这股不耐烦的语气怎么会是吴豪对她说出来的呢？ 林依然呆呆的站着，吹过一阵秋风，她的眼眸快速泛红起来，眼眶已经快兜不住泪水了。 昨晚的话被他听到了，所以他才伤心地说要分开吗？可是那时吴豪不是在外面吗，难道是周璐偷偷和他讲的？ “没有，我没有这样说。”林依然有些害怕地狡辩，漂亮的眼睛里闪过许多情绪，没有刚刚那般抬头责问的气势了。 她感觉到吴豪的语气中有些哂笑，也有责备。 吴豪看着她狡辩，一阵无语。他不是经不起打击的人，可烦这个字太容易伤人了，作为她的追求者，吴豪也是有情绪有感情的人。 昨晚林依然说自己烦的时候，他心里坚持的理由一下子荡然无存。 他以为最不济，林依然还是在乎自己的，可一个“烦”字将其内心最后一点可怜的小期待也熄灭了。 也许是那一刻起，吴豪便觉得自己喜欢上错的人了。 或也许……不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而是你非要喜欢一个不会喜欢你的人。 吴豪突然想起网上的一句话。 “无论你说没说过，都不重要了。对我对你来说，现在这样挺好的。” 吴豪看着这个漂亮的小公主，原来她也会放下骄傲去狡辩，原来她也会委屈也会生气，但她始终没有漂亮得足以让人原谅她做的一切。 林依然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 最后她攒起全身的力气，抬头与吴豪对视着说：“我们周末有一个聚餐，大家都会一起去，你可以来吗？” 她还是不会念“对不起”三个字，只是换了一个委婉的方式说出来。 吴豪看了看她，微微的摇头。 这就是所谓的台阶吗？公主依然是小公主啊。 虽然是大家都去的话，自己也不太找得出拒绝的理由，可是心里还是有芥蒂。 因为每次去都是他一个人打理很多，买东西到烧烤，他都是抢着做还乐此不疲。还常被打趣“要是有人像吴豪这样用心来追我，我肯定就倒贴上去了。”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乐此不疲干苦活的理由了啊。 吴豪依旧面无波澜，说：“我不是很想去，祝你们玩得开心。” 就这样被拒绝了吗？平常可都是他一直主动抢着跟自己聚在一起，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啊！ 林依然好像泄气的气球，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示弱地给他一个台阶下，他为什么会拒绝呢？ 她不理解，真的有一夜就完全变了的人吗？ 不过她的困惑与委屈最终还是被她的骄傲盖住了，又忿忿地说：“不去就算了，我们自己玩，没有你也一样。” 说完，她暼了一眼吴豪身边的姑娘。确实是很美丽的女孩，对自己颜值一贯自信的林依然此刻也被对方的气质冲击。而这个姑娘只是笑吟吟地提着东西，看着他们两人说话。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太计较吴豪的态度，林依然一定会多打量她几眼。 她原本已经足够委屈了，觉得吴豪是故意气自己，而他的新室友又不说话，只是笑着看自己，好像是嘲笑，心中更是燃起一股不知名的幽怨。 林依然皱着眉头怒气十足地盯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个本来还笑吟吟的女孩，马上嘟起嘴得意地对自己说：“对不起啊，其实是那天我和吴豪约好了去玩，他不是故意不去陪你们的。” 林依然瞬间怔住了，只有淌下来的泪水能证明她还是活生生的人。 不论这个女生说的是真是假，她的性格都决不允许自己再杵在原地。用力地抹了一下眼睛，不再说些什么，林依然转头走开了。 她依然漂亮，摇晃着高马尾的身影，还是许多男孩的青春，也还会有很多追求者。 可是吴豪现在却如此平静，那些事情已经和他无关。 他心里也没什么恶趣味，不会因为不追了就刻意恶心人家，或者以身边有一个美女标榜自己多优秀。 “以后别这样了，她内心还是比较敏感柔弱的，不至于这样去气她。” “我这不是看她娇滴滴又无理取闹的样子不顺眼嘛！你看到她刚刚看我的眼神没，像是要吃了我一样，哪里柔弱了！”吴豪又一次见识到她的腹黑，夸张的描述加上一脸得意的样子，妥妥一副黑心女二模样。 “我就是不喜欢傲娇的人，给她来一拳一定会哭很久吧。”杨娇娇哈哈大笑起来，身子一抖一抖的，要不是手里提着食材，鬼知道她是不是能乐得蹦起来。 真有这么可得意吗？ “虽然刚认识，但一会你可是要给我做饭的，所以我当然要站你这边啦……但你不会因为我这么说你的女神，就以德报怨给我下毒吧。” 吴豪嘴角抽了抽，真服了这妞，早上还害怕自己是什么坏人把门关得好好的。可现在损起自己是连击都不带停的，真有熟的这么快的人吗？ 他当然不知道今早才一见面，杨娇娇就凭着女人强大的第六感狠狠给他盖了好人的钢印。 吴豪调整心情，忍住想拿烤箱爆她的头的冲动，无奈地说：“走啦！我可不想为了毒死你把自己也陪进去，我也要吃的好嘛！” 转头多看了一眼，吴豪看着林依然的身影跑到另一个女孩身边，也许是陪她来的周璐吧。 是啊就算没有自己，她还是公主，还是有很多人陪，愿意体谅她的情绪。 自己呢？自己的心情只能自己消化吧，也不对，身边这个腹黑又爱乐的女孩好像也能排除他的一点忧伤。 因为她每次一损自己，都让吴豪暂时没空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遗憾了。 街上有几对情侣互挽着手开开心心贴着走，阳光平等地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的风也从他耳边吹过，让吴豪觉得很平静。 刮奖看到“谢”就够了，感情也不需要看到“谢谢惠顾”才愿放手。 心态放松一些，及时止损也是赚了，吴豪这样想着，转头准备回家。 “人家要走远了，你真不追啊，说不定她还在等你呢！”杨娇娇又冷不丁地说。 “追上去又会怎么样呢，我这些年缺追她的这一次吗？” 平常林依然不开心，不论和自己有没有关系，吴豪都会贴上去安慰、开导她。 如果追上去能有作用的话，也不至于有今天这一幕了。 “那得庆祝你大彻大悟了，我这么个大美女，要是有个屌丝舔狗室友我得多掉价。”杨娇娇把手拍在吴豪的肩膀上，扒拉他回家。 刚刚只是想逗逗吴豪 ，但说完杨娇娇又突然反悔了，怕他真追回去，就没有人给自己做晚饭了。 “你说我舔狗可以，但人也是有自尊的，你一边说我屌丝一边又夸自己是美女，有这么不要脸的美女吗？” “那我也说你是美女？”杨娇娇说完看着吴豪无语的表情，又乐得在他肩膀上拍了又拍。 “再拍的话烤箱都给你拍掉了，到时候你就用你这只爪子自己烤鸡吧！”吴豪不想再和她逞口舌，这姑娘说话实在太损了！ 第8章 我会负责的 吴豪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的没空擦汗，杨娇娇却一直把头钻进来，看这看那。 “要不我帮你切茄子？” 问完也不管吴豪同不同意，便拾起菜刀铛铛铛地切起茄条来。 “你跟菜板有仇吗？还有你这是切条还是切块啊。” 杨娇娇看了看自己切出来的东西，确实太粗犷了。又说：“那我帮你翻菜你来切吧。”便抢过铲子又倒腾起来。 “你那样翻鸡蛋全翻碎了。”吴豪欲哭无泪，哪里蹦出来的姑娘，没有厨房经验也总不能没见过饭菜什么样吧？ 说完他急忙抢回锅铲，然后把杨娇娇顶到一边说：“你要真不好意思光吃不做的话，你先看着我怎么做然后下次再上手好吗？” 杨娇娇轻轻退到一旁，没有再说话，于是小小的厨房只听见锅里滋滋冒油的声音。 这种出租屋的厨房并不宽阔，空气里面都是热浪和菜香，再挤着杨娇娇，吴豪觉得有点燥热。 看着杨娇娇又嘟起嘴巴,一脸委屈，真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故意的，吴豪只好又把手递过去：“给我拿一下酱油好吗……” 过了一会，他把手收回来一看，果然……杨娇娇递的是黑不溜秋的老抽。 吴豪默默地侧身拿起生抽，没有看她…… 炒好饭菜后，杨娇娇终于有参与感了，小心地把一道道热菜端上桌。肉末拌茄子、西红柿炒鸡蛋、鱼肉豆腐汤、红烧排骨，还有弄了很久的烤鸡，对于两个人确实是比较丰盛了。 虽然没什么素菜，但吴豪还是顺手拍了几个黄瓜凉拌降点火气。等他擦完汗捣腾干净厨房出来后，杨娇娇已经乖乖的坐在桌子旁。 也没有很乖，因为她正用一只手托腮百无聊赖，然后另一只手用筷子点那着只肥嫩的烤鸡！ “那个，怎么不吃呢？” “这不是等你嘛，我不是那么没礼貌的人。”说完杨娇娇又哦地一声好像想到了什么，就蹦起来给吴豪也打了满满的一碗饭。 她小小的举动，却像一颗抛进湖面的石子，轻轻地在吴豪心里荡出波澜。 除了父母外再没有人为他打过饭，至于平常和林依然出去餐馆吃饭，他也当然才是那个打饭的人。 “怎么愣着不动了？”杨娇娇看着吴豪半天不动筷子问道。 “没事，开吃吧。”吴豪说完，杨娇娇嘻嘻笑了一声就对着烤鸡下手了。 对，是下手。她真的就用手去掰鸡腿，吴豪还没来得及提醒，她就嗷地叫了一声。 “小心烫！我来吧。”吴豪也把手伸过去想要掰鸡腿，看着杨娇娇委屈又期待的眼神，突然一坏笑就对她说：“我也怕烫！要不你答应待会洗碗筷我才帮你掰如何。” 杨娇娇心里想反正吴豪已经做饭菜了，自己只洗碗并不亏，连忙点头。 吴豪嘿嘿地坏笑，手准备碰到鸡腿的时候，一拍脑门，“诶呀怎么忘记可以用刀切了！” 等到他把刀拿来，只看得到杨娇娇想杀人的眼神。如果自己没提着刀的话，吴豪已经不敢想了。 “呵呵逗你玩嘛，待会我们一起洗。” “亏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乖乖男大学生，也这么蔫坏蔫坏的！”杨娇娇说归说，嘴里还是塞满了其他菜。 “纯情不纯情，跟刚刚我捉弄你一点关系没有，吃肉吃肉。”吴豪把切好的烤鸡推过去。 杨娇娇一把抓起早就盯上的鸡腿，恶狠狠地啃起来。 “呵呵我不抢，别急。” 只见杨娇娇一手用筷子塞饭，一手啃着鸡腿，歪着头的一侧头发就要滑到饭桌上。 于是吴豪便不自觉地伸手过去把她那缕头发撩了回去。但回过神后他不禁自骂道：卧槽，自己这是干了什么。 杨娇娇扒饭的手明显滞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吴豪，平常清澈明亮的双眼，冒出一股不知所措的情绪。 吴豪的手像是被烫了一样快速收回来，愣了两秒说道：“你好像我家里的几个师兄。” “谁啊。” “二师兄啊，它们吃东西也和你一样急。”吴豪掏出一个冷笑话，想化解刚刚的尴尬。 杨娇娇咳了两声，用手背把那缕头发弄好才说道：“本来还想矜持矜持的，但在自己家还管那些俗套干嘛！干饭！” 说完她又埋头吃起饭，但眼睛只是愣愣的看着桌上的饭菜，似乎还听到了胸口砰砰加速的心跳。 吴豪也默默夹起菜，空气瞬间凝固起来，只剩筷子送菜入口的声音。偶尔他会瞥几眼杨娇娇，发现原来吃相也没有很影响一个人的形象嘛。 “看着我干嘛，我比饭菜香吗？那你就看着我好了，饭菜全留给我。”杨娇娇发现吴豪偷瞄的眼神后，嘴上说一套，心底却还在想着刚刚他给自己撩头发的动作。 为什么明明是被她呛嘴，自己却总是想笑呢？吴豪有点奇怪，但抓起筷子说：“休想！” 风卷残云过后，盘子上只剩骨头和油渣。 “怎么会这么好吃！我一下没忍住吃了好多……肚子都大了，好难受啊……你要负责。”杨娇娇没有形象地半躺在沙发上，轻轻地砸吧嘴，一手摸着肚子画圆，两条长腿晃来晃去。 吴豪本来也坐着休息的，听到这句话后一脸黑线，站起来就指着她说：“什么话你这是！吃了这么多还是遮不住你这张嘴，损我就算了，怎么自己也黑？” “网上不是说，反正肚子都要被搞大，还不如自己把它吃大嘛……”杨娇娇顿了一下，语气突然变得低落：“好像好久没人陪我在家吃饭了，还是这么美味的饭菜，真好啊。” 平常她都是一个人吗？看着杨娇娇突然伤感，吴豪不想延续她的沉默，只是移开话题回道：“真的好吃吗？” “是啊，真的很好吃，感觉味道比外面的馆子还好。” 听到这个评价，吴豪只是自嘲：“谢谢你这么说，我也很少被人这样夸过。” “什么？你那个小女朋友，你肯定也给她做过饭菜吧，她没有夸过你吗？” 想起林依然时刻淡然的样子，吴豪的心又是道不清的别扭。自己被她夸过吗，好像没有。也许他也并不意这些评价，只要能看到她吃自己做的饭菜就很满足了。 “没有，她没有说过……” “谢谢你，我觉得你做的饭菜真的很好吃。” 杨娇娇一脸认真地说，吴豪心里许多的情绪在翻涌，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这句话。又瞥了一眼她还在肚子上画圈的手，即使撑成这样，她修长的手也差不多能盖住她的细腰。 摸了摸头，吴豪不知道自己怎么也就顺着她的话，鬼使神差般蹦出来一句：“肚子大了就大了，我会负责的……” 第9章 又表白 虽然才刚刚认识一天，但面对杨娇娇，吴豪发现自己有的是和兄弟相处般的轻松。不用刻意去找话题聊天，也不会突然害怕尴尬。 所以当然有缝就插针，有贱就犯啦！凭什么自己一个男生怕在嘴上吃亏？ 这下是杨娇娇沉默住了，翻了个大白眼就打开电视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吴豪曾担心过在这样的美女面前自己会不会坐立不安，但看到杨娇娇又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侧躺着在沙发上，吴豪觉得是多虑了。算了还是先去洗澡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慢慢认识这个姑娘吧。 准备踏入浴室的时候，吴豪想到了什么，然后对杨娇娇说：“我要洗澡咯，你暂时不用吧？” “不用不用，洗澡干嘛还要问我，你现在也是租客了。” “那我真的进去咯？” “啰啰嗦嗦什么，想进就进去啊！”杨娇娇盯着电视全神贯注。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也希望是没有多想？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柜台上一堆全英文的洗浴用品，吴豪知道都是一些奢侈品牌。 女生在这方面都不太会买一般的用品，对她们来说好的洗浴用品甚至可以拔高颜值和气质一个档次。杨娇娇买的都是欧龙、宝丽嘉、爱马仕什么的，想来她至少也算个小富婆。 如果是这样，她干嘛会租这个平价的小屋子呢？思考中，吴豪的眼神不自觉转到里侧的架子上。 入眼的有黑丝白丝、紧身短裤、还有一团白色的应该是某人的内衣，吴豪还没看清，就被外面的一声尖叫打断了。 “那个，你先出来！”杨娇娇终于明白刚刚吴豪为什么问了那些废话。 “我什么都没看到！”吴豪举起双手示意清白。他确实没看到什么，最多就看清了两条丝袜，吴豪发誓。 “你最好是这样。”杨娇娇在娇羞中恶狠狠地刮了他一眼后就赶紧收拾起来，顿时让吴豪感到一阵无辜，毕竟自己都提醒了几遍了。 吴豪再发誓，他刚刚进来前绝对没有想期待什么。 不过杨娇娇也真是的，她到现在都还没能记起来自己有了个新室友吗？还是男生！ 杨娇娇的脸皮没有厚到敢对着吴豪的目光。好吧，算她理亏，到现在都还没能想起来收拾房屋，但那不是因为今天一直陪着这家伙买菜做饭嘛！ “今晚在学校操场有任务，李琪要表白咱隔壁班姑娘，赶紧过来！”洗完澡后的吴豪收到陈帆的消息。 李琪是一个要考研的舍友，平时他提到过这个女生，只是没意料到他也会想突然表白。 吴豪自己昨晚的失败还历历在目，没想到转头又碰到一个勇士为爱发起冲锋。 “那我有什么任务？” “当然是拿吉他伴奏助阵啦！” 果然，也是唱歌表白。 有些人觉得唱歌表白是俗得烂大街的把戏，因为最多的还是吸引一堆看热闹的观众。成功了还好，失败了指不定被别人怎么笑呢。而且要是整了什么烂活，那更是要在学校耻辱柱上挂一辈子。 但有些人就是组织不清楚表白的话，所以才想借助歌曲把情感唱出来。感情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你能说明白的只是“我喜欢你”，但是喜欢什么呢，是怎么个喜欢法呢？ 仅仅“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太苍白了。 如果曾经一起淋过雨，可以说“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经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如果两人相互需要但又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个时刻陪伴的立场，可以说：“我不愿让你一个人，一个人在人海浮沉。” 古人还作诗咏情呢，唱歌不外乎是现代的表达方式罢了，所以也没什么可尴尬或落入俗套。 昨晚自己的表白失败了，因此吴豪更希望兄弟能有所收获。毕竟对于李琪这样内向的男生，这一次表白他一定是攒足了很多勇气。 准备考研的李琪敢决定表白，内心一定是暗暗做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决定的。吴豪当然希望李琪会有一个对得起他这番勇气的结果。 何况如果是在自己的助攻下两人在一起了，也算是弥补一点吴豪对于男女感情的遗憾吧。是的，他甚至比李琪还期待看到那个女孩的接受。 其实看得出来那个女生对李琪可能也有好感，因为她的眼神和自己曾经看着林依然的眼神是那么相似。 她看向李琪的时候，眼神真的在发光，和自己不一样的是她还有一些羞涩，或者说是不能道明的暧昧。 感情最理想的情况便是水到渠成，吴豪觉得今晚他俩还是有戏的。 于是他背上一把木吉他就走了，准备出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杨娇娇在房间里，可能也去找朋友了吧。 来到学校操场，陈帆就把吴豪拉到一边，“来的正是时候，那首《遥远的她》没问题吧？” 这倒是一首很深情的歌，但是歌词真的契合表白吗？ “你别担心，这首歌是叶欣最喜欢的歌。” 陈帆看出吴豪的疑惑于是解释道，吴豪点点头，“没问题我现在马上看一下谱，但是李琪和那个叫叶欣的女孩呢？” “周璐现在把她带过来了，不过李琪正在角落里面紧张呢。”顺着陈帆指着的方向，果然看到李琪正蹲在角落里面挠头。 这算什么回事，临阵脱逃？ 吴豪记好谱，小弹了一会觉得没问题了，就说：“我可以了，要不我先开个头？到时候他不敢也得上了。” 陈帆看着吴豪嘿嘿一笑： “得，给这小子烧把火。” 此时叶欣也被周璐带过来了，随着的还有林依然。 怎么又碰到了，吴豪皱了皱眉，莫名地转过脸。 不想林依然却直接看着吴豪问道：“你们把欣欣叫来干嘛？” 陈帆明明知道吴豪面对林依然会尴尬，还故意沉默，躲到一边，引得吴豪暗暗骂了一一句。 而后他也只得解释说：“给叶欣唱首歌。” 第10章 遥远的她 “你对我表白失败了，马上又转身表白叶欣？你就这么缺女朋友吗？” 林依然不知道从哪爆发出来情绪，用一股冷冰冰的语气说道。 今天碰上的时候吴豪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姑娘，现在又对叶欣开展攻势吗？ 吴豪意识到自己没说明白，但看到她无理的样子又烦闷起来。她哪来一副自以为的由头，自己在她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顾及叶欣和兄弟的大事，吴豪忍着情绪解释：“不是我表白，我只是来伴奏。”然后他恨铁不成钢地对远处喊了一声：“你再不来我就真自己给叶欣唱了啊！” 人们看过去，才注意到操场台阶上坐着的李琪。只见他愣了一会，才缓缓走过来。 看着叶欣，两人相视无言。 “这个傻个说想给你唱首歌。”说完陈帆就拉开周璐和林依然走到旁边。 这时候操场上才开始有人注意到他们，也猜到了接下来的剧情。 李琪终于张开了口，对着叶欣说：“我刚刚想了很多，瞻前顾后，但想想自己也快毕业了，也在考研。反正结果都是要离开学校……离开你。平常你最喜欢听歌神，我这段时间也很喜欢他的一首歌，就想唱给你听听。” 李琪讲了半天，还是没有插入正题。 但从叶欣诧异后又偷偷开心表情中，吴豪估计她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于是开始弹起节奏。 “让晚风轻轻吹送了落霞，我已习惯每个傍晚去去想她……” 李琪的声音比较清澈，尽管看得出来他在尽心地唱着，也无法有歌神那般沧桑深情的效果。 吴豪的和声慢慢进入，“遥远的她仿佛借风声跟我话，热情若没变那管它沧桑变化……” 空旷的操场只剩风声和两个男生的歌声，还有温情的吉他旋律。 叶欣的眼角很快被泪水湿润，真的给这傻小子撞对了！ 也许不是歌本身的原因吧，有一位歌手说过，当你听完他的歌而受感动，还想去深究歌曲背后的故事时，已然没有必要。 因为当你因这首歌曲暗暗感动时，你心中想到的自己的故事就是这首歌曲的故事了。 吴豪不禁又想到那晚他唱的《此生不换》并没有让林依然共情，只有他自己感动罢了。 是啊！林依然没有体会过他如歌曲里那般痴痴等待的感觉，怎么又会因为歌唱得好或不好而受感动呢？ 叶欣还在等着李琪说下去，可情绪早已控制不住，原来开心的泪是这样的，是根本想不到要擦拭而是任其流落。这就是有所可期待的幸福吗？ 看到叶欣热泪盈眶的样子，李琪兴奋中又夹着紧张，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我不想让自己在毕业时留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再勇敢一点。” “你知道吗叶欣，遗憾和后悔是不一样的，遗憾之所以是遗憾，是因为它已经发生而不可改变。” “我今天的表白你不答应的话我会很遗憾，但当我说出心意后，无论结果如何都可以无悔了。” 李琪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好想陪你去看歌神的演唱会，陪你在台下唱着即使相隔万里我们也不会害怕。” “我对未来有太多个好想好想了，但如果我期待的那些事情里面没有你陪伴，好像也不值得那么期待了。” 说完，竟然是叶欣扑到李琪怀里，紧紧地把他抱住。 吴豪也有些触动，平常内向甚至木讷的李琪竟然能在操场这么多人的围观下，说出这一句句告白。 不过叶欣也早就芳心暗许了吧，看着李琪告白时的眼神早就把她出卖了。 果然，感情最理想不过是双向奔赴 ，叶欣热情的回应已经说明了很多，让吴豪都有点嫉妒了。 他不想当电灯泡，蹭到了爱情的甜蜜对他而言足够了，于是转身离开。 “吴豪，你要去哪？”又是林依然，她还想干嘛？ “我在外面住了，当然是要回家。” “周璐陪别人出去玩了，你可以陪陪我吗？”林依然抿着嘴唇，看着地上，期待吴豪的回答。 “你还想说什么就说了吧，陪就不用了我没时间。” 呵呵没有人陪的时候又想到自己这个可怜的舔狗了吗？ 早点回去干嘛，陪她那位美女室友吗？林依然心里想着，但没有说出来。 本来她想在两人相处的时候，再好好聊聊那晚上自己说过的话。 她想对吴豪道歉，可是听到吴豪冷漠的语气，自己的心好像被泡到酸汤里面，难受得不知如何表达。 他好像从来没有和别的女孩亲近过吧，而现在他宁可不陪自己也要回家吗？那个新租的小屋能有什么，赶着回去收拾东西吗？ 还是陪那个今天说周末约吴豪出去玩的室友？对，只有她了！不愿陪自己喜欢的人，那不就是因为有了另一个更喜欢的人吗？ 可是他们两人不是刚刚认识吗？怎么会就这样黏在一起。想到这林依然又是一阵酸楚，她真的习惯不了吴豪的转变。 “对不起，刚刚是我误会了你。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说要给叶欣唱歌我就觉得有点生气。” 生气？还是心慌呢？林依然也分不清自己刚刚的心情了。 “吴豪，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即使是我回宿舍的小小一段路，你都要找理由说有一小段路很黑，然后来陪我。” “现在呢，你才刚搬出去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尤其是对我如此冷漠。” “还有我想对昨晚的话向你道歉，不知道你是从哪听到的，但那些都不是我真实的想法，都是我随口说的。” “你不陪我玩可以，那陪我回宿舍总可以了吧。难道几句话，让我连你的朋友都不能做了吗？” 随口说的？朋友？ 吴豪冷漠地看着林依然，这几个字夹在晚风中，让他刚刚经历温暖的心又是一阵冰凉。 她总拿朋友的身份拎出来，可是自己做的一切又有哪些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呢？ 朋友会晚晚陪着异性走回宿舍吗？会帮生理期的她跑去买卫生巾，半夜煮姜糖水吗？这些事情虽然对于任何一个正在追女生的男孩而言都并不麻烦，但这是因为师出有名。 身边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思，为什么现在还要拿朋友两个字来羞辱他呢？ 是，吴豪承认自己是甘愿付出，所以对曾经这些都不后悔。 但曾经是曾经，现在是现在。裂痕一但产生，再怎么修补都不能完全复原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也没有那么想陪你，你还是自己回去吧。”吴豪不想说重话，也不想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被破坏，只是婉拒道。 他突然觉得面前的林依然，还有那些曾经，于他而言都很遥远了。 第11章 喝醉了 吴豪转身走了，就像告白失败的那晚，只是更加轻松。 没有再去体会林依然的情绪，吴豪不相信她能多难过。 无非就是打电话给闺蜜抱怨，然后在闺蜜的打抱不平下，渐渐宽心，于是照样甜美地入梦。 洒脱的人才是活得最轻松的，感情里面先动真心的人往往也痛得更久，及时抽身就是对这份没有回应的感情最好的方式。 如果当时没有那么多期待，也不会有那些痛苦吧。 现在吴豪想的是慢慢走回家，期待那个属于自己的空间。没有别人的打搅，做一份普普通通的鸡蛋火腿炒面，边看电视边吃，然后饱饱地听歌入睡。 看着吴豪就这样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林依然心里好像有什么念头在滋生？ 自己刚刚为什么会想起吴豪的室友，还泛起一股酸劲。想到他们两人依偎的画面，于是她连很多话都说不清楚了。 难道自己对吴豪有恋人的好感？ 不可能，自己和吴豪认识多年了，从没有过这样的心态，曾经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他有什么可喜欢的。 尽管如此林依然心里还是有一股酸楚，她呆呆地站在风里，分不清方向，也顿时不知道要往哪儿走了。只是感觉，秋季的风是那样萧瑟清凉。 该去买一条围巾了，天气冷下来了，林依然这样想着。 …… 吴豪走出电梯，朝门口走去。一下子懵了，怎么有人坐靠在自己家的门上一动不动？ 吴豪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会不会是来对杨娇娇图谋不轨的，这年头这种事情也还是不算少见。 吴豪撤回电梯，准备打物业电话。 可是那个人突然砸了几下手，把门弄出了声响，声控灯就被弄亮了。 灯光一亮，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想图谋不轨的坏蛋，就是杨娇娇本人。 吴豪松了一口气，走过去看了看情况。 杨娇娇比往常更漂亮，穿的是一身淡青色的汉服，脸上的妆容更是精致，眉心还有一点殷红，应该是为了搭配这套衣服。两道柳眉此时却挤在一起，好像很难受，眼睛紧闭着，嘴鼻呼出的都是一股酒气。 吴豪也是无语了，说她清醒她又醉瘫成这样，说她醉了，她又偏偏又能回到家门口…… 想到她白天还一身休闲清爽蹦蹦跳跳的样子，吴豪不太愿意把她和酒鬼联想起来。 毕竟她总不可能故意穿汉服去酒吧玩，整玉环醉卡座那一出吧？ 吴豪晃了晃她，杨娇娇还是没有很清醒。只是勉强睁眼，看到自己，眼神迷离，然后就又醉晕过去。 吴豪一阵心力交瘁，对往后的日子升起一阵担忧。杨娇娇能把自己弄成这样，生活能有多靠谱…… 也只能把她先抱回去了，虽然两人现在还很生分，但情况复杂吴豪也没矫情。 一个小心翼翼的公主抱把她提起来，吴豪尽量避开一些部位。 左手搂在杨娇娇的膝盖窝，右手握拳用小臂支在其后腰上……哇，好纤细的腰肢！ 打开门正准备把她丢在房间让其自生自灭，吴豪却发现杨娇娇的房间门锁上了。 这算防自己吗？警惕新室友不错，但把贵重物品锁好收好不就得了，至于带着门都锁了吗！ 吴豪有点心寒，自己可是一个乖乖的男大学生啊，从小打到鸟窝没掏过，连蚂蚁窝都不会乱踩。 翻了翻杨娇娇的小挎包，却没能找到大门钥匙以外的其他钥匙。 转身看了一眼沙发，吴豪有点怨气地想要不干脆把她丢在上面得了。 算了，好像也不行，沙发太窄了，就算丢上去也和把她丢地上差不多。 有些人酒醉后睡觉会感觉身子热，一热就乱滚乱翻，把她放沙发上估计不一会就摔地上了。 现在也是清秋凉夜，这样睡一晚不感冒也难。 他搬出来住的第一晚，竟然没能躺在自己床上，刚刚还期待着吃顿夜宵美美地睡呢，吴豪想到这不禁苦笑。 是的，看来只能让杨娇娇睡自己的床了。 打开了房间，看着自己今天刚买来铺好的被窝，吴豪一阵心酸。 天见犹怜啊，刚买的海贼女帝被套，自己还没先陪着她就要被这个醉懵了的杨娇娇占便宜了。 “明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吴豪恶狠狠的说，然后温柔地把夺妻仇人杨娇娇放在床上，又给她轻轻盖上棉被，自己则从衣柜拿出两件外套躺到沙发上睡去了。 房间门没关，因为吴豪害怕杨娇娇一翻身把自己翻到地上，开着门也许能听到动静。 但其实还是更介意杨娇娇可能会卷着他的被套摔到地上。 在外面的第一晚没能陪汉库克就算了，可不能再让她也躺地上了。 心里忿忿着，吴豪玩了会手机，发现杨娇娇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多动，就稍微宽心地睡过去了。 “吴豪君，你不喜欢妾身吗？妾身哪里做不好了，妾身会改的……” 也许是白天太遗憾，梦中吴豪正在女儿岛与女帝恋爱，可还没过瘾就被杨娇娇的声音弄醒了。 “水！我要水！” 房门没关本意是怕她摔了，结果反而是让自己睡不安稳。 真是不让人省心，吴豪起身打了一杯温水，拿到床边。 杨娇娇还是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喊着，吴豪不知道她这样能不能喝水了，只是试探地把她扶起来，“水来了，你自己喝。” 杨娇娇可能依着本能，就把杯子夺了过去，直接对着嘟嘟嘟干了起来。 这下麻烦又来了，这一倒一喝，一半水都没进嘴，尽喂到她那一身汉服和吴豪的女帝身上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吴豪都快哭出来了。睡了自己老、婆，还把自己她弄、湿了。 吴豪正想发作，结果杨娇娇感觉到衣服湿了，就自顾自地脱起了外衣。 有这么好的福利的嘛？ 呸呸呸！自己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吴豪唾骂了自己两句。 然后他突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拍了视频，把水杯还有杨娇娇自己脱外衣的动作都录了进去。 吴豪只是想，要是明天杨娇娇醒来之后，看到她自己又是在异性的房间，又是不穿外衣的，指不定要做什么妖呢。 吴豪想着，吃力不讨好就不讨好吧，毕竟都是室友以后要相互帮助。 但名声自己还是珍惜的，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第12章 你昨晚没睡好吗 吴豪不想再管了，折磨来折磨去夜也很深了。 杨娇娇总不能是第一次喝醉吧？平常她就一个人住，不也是照样能过吗，一个大活人出不了什么事。 摁住心中的烦躁，吴豪终于沉沉入梦。 “啪、啪、啪……” 又是什么声音啊，吴豪又被弄醒。一看时间半夜三点了，手机一照，差点没被吓尿了。 一道披头散发穿着白衣的身影贴着墙乱摸，手一下没一下的拍在墙上！ 卧槽，这是梦中梦吧！吴豪祈祷自己刚刚不是真的醒来。 人不清醒的时候，脑子总是不太灵光。 何况这是吴豪在外面住的第一晚，周围环境还陌生，再加上眼前这道身影，他冷汗都冒出来了，紧紧地抱住身上盖着的外套，想盖住自己的头。 “啪”，卫生间的灯亮了起来，吴豪才看清那他妈原来是杨娇娇，在摸灯起夜呢！ “卧槽啊！”吴豪终于喊了出来，但是杨娇娇还是没什么反应。 虚惊一场，但是刚刚那一下别说是冷汗了，肾上腺素估计都逼出来不少，吴豪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桌上的玻璃果盘也抓进怀里了。 他刚刚是下意识想拿这个防身！ 过了一会杨娇娇从卫生间又慢慢摸回自己的房间，扑到床上继续睡了。 吴豪沉浸在刚刚的恐惧中，过了一会才突然想起来。 “杨娇娇你给我回自己房间去！” 走过去看，才几个呼吸，杨娇娇又睡得和死猪一样了。 原谅他用“死猪”形容杨娇娇，但想到刚刚被吓的那一幕，吴豪还憋着更狠的词没说。 “喂喂，醒醒。”用力晃了晃杨娇娇，结果除了把她的头发晃摊开之外，还是没有效果。 造孽！吴豪想她是不是故意装的，但现在自己心力交瘁，再没力气晃了……看来今夜无论如何是睡不好了。 …… “哟你怎么睡在沙发上了？” 第二天早上，吴豪双眼无神地看着满面春光的杨娇娇，她是睡好了！ “你说呢？你怎么不想想你怎么睡在我床上呢！”吴豪一点没好气。 “有点尴尬啊！昨晚喝多了，肯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了！谢谢你把床让给我睡。”杨娇娇记得自己醉了，也记得她的房间是锁的。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我的外衣是你脱的？” “哎哎哎，那是你自己脱的，我可不敢碰一个女鬼。” “什么意思？”杨娇娇没听明白这句话。 “没事，没事……”吴豪真的是多念一个字都嫌费力。 顶着晕乎乎的头，还是忍不住抱怨地问道：“大姐，你这么早把我叫醒干嘛？就是想问我为什么睡沙发啊！” 杨娇娇被他的语气惹得有点小脾气了，谁还没点起床气了？语气也硬了几分。 “你这什么语气？我这不是怕你有课什么的嘛，你不是大学生吗？” “首先，大学生不是每天都有课。其次，大学生有课也可以翘，被抓到了我就和老师说我昨晚碰到鬼了没睡好。但最重要的是，今天是周六！” 吴豪没睡好，身子很累，心比身子更累，他想着要是杨娇娇再啰哩啰嗦，自己就……就向她求饶了！ “哦哦哦不好意思，那你睡吧。” 杨娇娇也忘了日子，好心办坏事，虽然出发点再好还是做错了，而且看到吴豪那青黑色的眼圈，转而轻轻地问：“那……你要回自己床上睡吗？或者……去我房间睡？” 想到自己的床肯定是一股酒味，吴豪没再理。杨娇娇的床嘛……算了，刚认识就睡到姑娘的闺房也不合适。 于是他拿衣服一盖头，又睡了过去。 …… 这回终于睡了个安稳，等吴豪再睁眼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醒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刚想帮你整理床来着，但是好像被子有些湿了。”杨娇娇摸摸头，顺势用手挡着脸。心里想总不能是自己的口水吧，口水能把一块被子都弄湿了？ 看着吴豪想要刀人的眼神，杨娇娇有些发毛。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顺手洗了。额…你品味挺好的嘛。盖着这么美的老婆，睡得着吗？” 杨娇娇想讲个玩笑，盖过去这个事。不会真是自己口水弄湿的吧？ 迷迷糊糊终于想起来昨晚自己很渴，好像有人给自己拿了水？ “洗了就洗了吧，还有你也知道是我老婆，你昨晚就这样睡了。我搬过来之后还没睡过呢，至少晚上没睡过。” 吴豪坐起来，整了整身上盖着的…… 衣服怎么变成被子了，还有淡淡的香味，是不属于自己身上的味道。 “我怕你冷，就拿来我的被子了，虽然上面没有印什么美女，但你也算是第一个盖我被子的男生。” “……跟我第一个睡你的被套比，你不算亏。第一次换第一次嘛！” 本来吴豪心里刚升起一股暖意，原来也会有人能细致地为他思考。 可她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吴豪愣愣地看着一脸无辜的吴娇娇，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谢谢她咯。 “谢谢你……但是你平常经常这样喝酒醉吗？我一个男生，你经常这样可不太方便照顾啊。” 吴豪可不至于每每遇到这种情况都能有耐心顾着她，何况自己要是已经睡着了，再被吵醒他可不愿忍。 “不会不会，我也不是很喜欢喝酒。昨晚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应酬一类的嘛，你们学生不懂。” 杨娇娇摆摆手，讪讪的笑着，老气横秋的。一句话，她把自己说老十八岁。 “我和你就差几岁吧，你刚毕业，我大三在读21岁，你这股语气是什么回事？”吴豪一脸不满，自己可不想被一个同龄的女生当小辈看。 “啊嘞。其实我也21岁，只是我大学是三年制。”杨娇娇嘻嘻笑，顶起胸膛傲气地说：“但是论辈分、论经历我怎么样都是大学毕业生。” “而且我还有工作了，你以后一毕业就能有工作吗？论这些我就是比你大，只要你住在这，指不定要我怎么罩着呢！” 确实不小，吴豪看着她鼓鼓的胸脯。 “罩倒是不用，你别让我再像昨晚这么狼狈我就阿弥陀佛了。” “你说工作，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吴豪有点好奇，她刚毕业马上就找到一份工作了？而且还要参加应酬，进展这么快嘛？这几年的工作可不好找了。 “额，我的工作其实也不太稳定，说了也没必要，指不定哪天我就不干了……” 杨娇娇不太愿意说出来，因为确实可能哪天就不干了。她最烦像昨天那样的应酬，敬来敬去就喝多了，幸好自己还比较清醒，趁还有力的时候偷偷打车溜了，其他人还在呼喝海吃没有发现。 杨娇娇一边在心里臭骂昨晚那些猛劝人喝酒的领导，还有那些狠拍马屁的同事。 “小豪，你一定要好好读书，最好考上研，再晚两年出来，你在这个清澈愚蠢的年纪出来肯定会被那些社会的老油条吃得骨头都不剩。” 第13章 后来 “别又占我便宜！” “我没有很想考研，早晚两年都是要工作，无所谓了。何况这些年你以为考研容易吗，那些上岸的哪个不是住在图书馆的，我可没那个本事。”吴豪最讨厌说教那一套了。 “工作是一回事，交际又是另一回事。我这个大美女每天都要被他们使唤来使唤去，不就是嫉妒我的美貌吗？你不工作永远不知道他们的心眼有多小。”杨娇娇摸了摸还有点昏的头，下次应酬不知道又要喝多少。 怎么就不能用别的方式应酬呢！酒有那么好喝嘛！ 听完杨娇娇抱怨，吴豪想着自己平常写小说，也能挣一点钱，勉强算一份工作吧。 但毕竟不稳定，自己搬出学校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找一份可以边学习边兼职工作。 小富可以靠努力，大富只能看命运。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吴豪并不会总是奢想着能多富贵，尤其是读了大学见了形形色色的人以后。 那些人出生就在罗马，自己再怎么拼都难追上。 父母倒是很想让吴豪毕业以后回家乡进单位混个铁饭碗，但吴豪想着自己20出头，可不想一毕业就把头扎进家乡的小城市里。 所以暂时想在江北先工作着，如果有更好的选择还是留在这，读过大学见过繁华的人有谁愿意一毕业就要回到城东到城西骑电车都花不到半个小时的城市呢。 目前吴豪还是大学生，尽管合适的工作并不多，但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想今晚去找找看。 “娇姐，我就叫你娇姐了，便宜你就便宜你了。我这两天也要找工作了，以后你可照顾好你自己，这样你才能接济我，而不是让我这个还在读大学的学生照顾你！” “安啦，豪弟！”杨娇娇这下更是放肆，把手直接摸到吴豪头上。 “我是勉为其难喊你娇姐，不是勉为其难做你的狗。再这样占我便宜，我咬死你！” 吴豪说着，假装嗷嗷了两声，厉色地说道！ 杨娇娇沉默了一会，吴豪自己也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然后就掀开被子溜走了，好羞耻！ 怎么回事，怎么跟她在一起老是会拌嘴，吴豪还觉得有点……乐在其中？ 算了，今天周六晚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做。 其实吴豪比较想去跑酒吧清吧一类的，因为他双修电吉他木吉他，唱功也算不错，在学校为了追林依然下了很多苦功夫。 他想想自己为了追女神，学了吉他学了唱歌，校园歌手也当了几回，还是没能唱进林依然心里。 那自己到底是算一个会唱歌的人吗？ 也许在别人看来他还是不错的，只是吴豪只愿在意林依然的想法啊。 不过都过去了，现在他的世界还是有很多需要在意的人。只是林依然已经不是其中一个了，也不需要在她身上收获什么情绪了。 晚上吴豪就出去了，杨娇娇好像还是没有工作，只是在房间里面弄出一堆声响。 “娇姐，我出去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今晚可别又半夜躺在门口吓人啊。” “等一下！”杨娇娇风风火火地跑出来，“你真沉得住气啊！算你厉害，加个微信吧。” “让我主动问你要微信，你也是我碰到的第一个男生了。” “嘿嘿不好意思，这是真忘记了。” 吴豪觉得没什么，可能自己潜意识还没有接受这货美女成为自己的室友？ 不过经历这一两天，吴豪算是看出来了。杨娇娇也会疯疯癫癫没有形象，也会大大咧咧，也会……对他温柔？ 毕竟吴豪身边的美女，最典型的美女就是林依然，而她又是那样的文静……而且冷漠。 想起来今天盖的被子，除了家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别人给他盖上棉被呢。 吴豪又想起林依然，她有对自己付出的温柔报以同样的温柔吗？ 他有资格说，自己曾经一直追寻林依然心情的足迹，被所有人误解也要理解林依然。可他始终没有跨过“烦”的这一道坎，好像怎么做都不得要领。 表白那晚吴豪曾经想过，如果失败了林依然可不可以来到身边牵起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耳朵，只是轻轻地说：“对不起，很谢谢你的表白。我不喜欢你，但是现在你可以牵着我的手走。” 就算是给自己一个无终的追求一个稍微暖心一点的结局呢？ 那么多人的酒吧，表白成功大家当看乐子，失败了笑说是舔狗也是乐子。 抽光了勇气表白完后，吴豪当时已经没有多的力气面对那些嘲笑了。 吴豪还记得自己一个人落寞地走下舞台，是多么的希望有人能挡在一旁，隔开那些哂笑的眼神。 最后，什么都没有，只醉晕的赌徒在呕吐时，还被冰冷的话语补刀。 “谢谢，娇姐。” 吴豪认真地看着杨娇娇说。 “谢谢我什么？”杨娇娇一脸疑惑，“谢我主动问你要微信？” “没事，我走了娇姐。记得啊晚上别又醉了！” …… 吴豪走到大学城的后街酒吧，他平常白天有课，只有晚上是能保证每天都空出时间的，所以选择在酒吧工作还是比较合适的。 “不好意思啊帅哥我们暂时不招人。” “不好意思啊我们这不缺驻场歌手。” “你只想晚上来上班？不行的我们白天也要忙别的事。” 一连碰了几次壁，吴豪倒是没有很灰心，找工作嘛不寒颤。 何况自己只能做兼职，不能照顾白天的一些打杂工作，这一点确实带来了很多麻烦。 又找了一两家，还是没有招人的需求，吴豪决定找个地先做做，也看看这里的歌手都是怎么样的。 走过一间叫做“后来”的酒吧，准确来说是一间清吧。门牌是复古的雕刻木牌，没有晃眼的led，也没有在门口又喊又扯招揽生意的人。店内安静的氛围也与隔壁的嗨吧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店里面摆的都是复古风格的木桌木凳，零星分布。有供多人游戏的大桌，也有贴墙或者靠角落的单双人小桌。 没有五颜六色的彩光照射，都是偏温暖的光，集中在中间的唱台，其他空间仍然被轻轻的昏暗包围，每个桌子上也只是带着一个小小的氛围灯。 店里很安静，只有一位女歌手在台上轻唱着，客人的数量也中规中矩不多也不算清冷。 这样的营业风格能在大学酒吧街盈利吗？也许可以但估计并不多，这个年纪的大学生出来谁不是想喝酒找刺激或者故意制造邂逅。 这样一处偏文艺性质的小清吧能赚多少钱呢？ 第14章 弹键盘的女生 “帅哥随便坐，喝点什么呢？”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少妇收拾好桌子，摇曳身姿地走到柜台，开始调咖啡。 吴豪随便点了一杯芒果味的甜酒，就找个角落的单人桌坐了下来。 环视一圈之后，发现这家店这样的经营模式也不错。刚刚的少妇估计是老板，还有一个20多岁的调酒帅哥，最令人惊讶的是那个驻唱的歌手是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姑娘吧。 她并不是选择最常见的吉他弹唱，而是直接玩着键盘。 时而弹奏纯音乐，时而伴奏歌唱，唱的也是一些很平静的民谣或者轻歌。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 温暖的灯光洒在脸上，她如泣如诉，娓娓唱来。 这首歌被大众熟悉的版本是李克勤的粤语版，温文尔雅。但实际上原来就有一版日本的女声版本，哀怨忧伤惹人可怜。 此刻在歌声中，她似乎放下了一切，又无法止住内心滋生淡淡的遗憾。 她演绎的是偏向原版的风格，尤其是她温柔的声线，完美地放大了歌曲中哀怨的情绪。 一曲完毕，不少沉浸于这股情绪的客人们也反应过来，纷纷献上掌声致意。 “谢谢大家，我先休息一会，待会再回来继续给大家唱歌。” 美女轻轻示意，就走了下来。 经过吴豪的时候，吴豪才看清了她的面容。 现在的女孩都喜欢化妆，要么是为了掩饰缺点，要么是想放大优点。 可这个姑娘的美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没有一点瑕疵的美，好像一束光可以穿透到你的心底。而且这种美又是带着来自寰宇的距离感，好像不该是现实应该存在的。 吴豪稍稍有点失神，直到她远去，才好奇地想，这种姑娘一看就是出身于比较富裕、有教养的家庭，人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她给人的距离感估计就是来源于此吧。 可是这样的姑娘为什么会来一家比较小众的清吧驻唱呢，单纯是为了好玩？ 这样的话加上老板和调酒师，这家小清吧好像也就这么几个人，客人多了能照顾得过来吗？总不能让这个富家美女歌手也干打杂的活吧？ 一想到这儿吴豪心里感觉，也许这家清吧有戏，可以尝试谈一谈。 过了一会她又回来了，这次唱的是马頔的一首并不是被太多人知道的民谣。 “你说，我们的未来。” “被装进棺材，染不上尘埃。” 马頔说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这么喜欢他的南山南，其实他最喜欢的是这首《棺木》。 这首歌也被吴豪放进睡前歌单，因为他在追林依然的时候，半夜总是止不住的情绪内耗，总想着找民谣歌曲排解，但结果往往是越听越容易难过。 也不知道他明明就没有和林依然有那么多的感情故事，但就是有数不清的想法和憧憬……因此才有那么多的遗憾。 有时想着可以陪她去看沙场的大风车，可以带她到日落的海边，可以挽着她的手在校园影院散场后送她回宿舍。 每个男孩都在很青涩的时候做着与心爱的人共度一生的美梦，吴豪觉得并不丢脸。 现在他已经不追林依然了，甚至想远离她，可为什么偶尔还会情不自禁的想起来呢？ 随着时间的安抚，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可以平淡，但总是还有一股空落落的神伤。 是因为在学生时代，在最期待爱情的年华，没有一个人陪着他熬过难眠的夜吗？ 想起别的男生，孤独的时候有人安慰、受伤的时候有人心疼。吴豪真的很羡慕，尽管兄弟也会在需要时挺身而出，但终究比不了女性温柔似水的陪伴。 又一曲毕，吴豪看着她，闭着眼睛，沉醉在自己的故事中。而她想到的又是怎么样的故事呢？ 老板把鸡尾酒端了上来，看着吴豪痴痴的样子，调侃道：“你们这个年纪的男孩真是的，都是喜欢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美女吗？” “什么我们这个年纪，男生不都喜欢美女嘛？难道年纪大的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看？” 老板都主动搭话，吴豪也回了一句轻轻的玩笑。 其实吴豪不是在盯着唱歌的姑娘，只是回味歌曲，也在想事情。 “老板，我可以上去和她合唱一曲吗？” 老板眨巴眼睛，眼神似笑非笑。“你上去唱当然可以，能不能和她合唱就得看她愿不愿意了。” “你们搭讪都不会有点新意吗？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干的男生了，一般都要吃瘪。去去去，我看你有什么本事。”老板推了推吴豪以示鼓励。 吴豪没有解释，他可不是为了搭讪，而是要来找工作的，泡女孩就算了。他也不是那种随便看过一眼美女就觉得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人 。 吴豪实在是怀疑所谓的一见钟情，看一眼就能沦陷？他觉得那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今天看一眼可以喜欢这个，明天也可以看上另一个。指望什么也别指望所谓的感觉！ 吴豪希望能跟她合唱，不行的话他独唱也无所谓。 因为如果能合唱还唱得很好的话，吴豪就有把握和老板聊能不能来这唱歌的事了。一位键盘一位吉他，两人还都可以唱歌，这样的搭配可以让驻唱的工作轻松很多，也能提高歌唱的质量。 毕竟只是一个人独唱一晚的话，嗓子累不说，想必也难以时刻酝酿好每首歌曲的情绪，两个人轮流唱当然会轻松很多。 “你好美女，你刚刚唱的很好听，那个……我可以请你合唱一首歌吗？” 美女转过头来，并没有觉得意外，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什么歌？” “南山南。” “不好意思，我可以给你伴奏，你自己唱好吗？” 吴豪有点意外，毕竟她是在工作，满足客人的要求不是才正常吗？何况他的要求在清吧这种地方也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既然被拒绝了，吴豪也不再坚持。 “没事，那如果你只想伴奏的话，给我伴奏李宗盛的山丘好吧？” 第15章 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想说却还没说的，还很多……” 吴豪的声线无法做到那样沧桑，但是轻轻模仿的话，也能演绎出一些沙哑的味道。 依然还是闭着眼，随着键盘的伴奏。 “越过山丘 才发现无人等候，喋喋不休 再也唤不回温柔。” 唱到这里，吴豪的声音开始在沙哑中夹着颤抖。 人们经常说年少莫听李宗盛，但吴豪并不以为然，要是以年龄衡量人生的阅历的话，那些活得最久的人就是阅历最丰富，对人生体会最多的吗？ 20岁听李宗盛有20岁的感悟，可能感悟的是“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也许是奋力拼搏至死方休，却不见得可以有一个答案。 好比追求爱情、好比追求荣誉。 40岁再听李宗盛，可能又深深赞同“喋喋不休，时不我予。” 中年的人已经走过半段人生，可能会每日咒骂人生、抱怨命运，祈祷着自己能够再年轻一回，希望命运可以对自己更温柔。 吴豪也是20出头，要说阅历并赶不上大多数人，但总是可以找出几个能与歌词共鸣的点。 比如他几年如一日的付出，得不到一个喜欢的人哪怕是一个安慰的拥抱。 但把《山丘》限制于情爱，又太过于狭隘。 自己的人生还很长，现在正是准备开启新阶段的时候，自己为什么要频频回首呢？ 再度进入副歌，没有答应合唱的那位姑娘竟然唱起了和声。 吴豪转身睁开眼，惊奇的看着她。 真的得承认她又是不同于刚认识的乔娇娇的那样俏皮娇气的美，而是温柔知性、岁月静好。 雪白的天鹅颈，微抬起的下颚，柔美的和声从她的嘴里轻轻送出来，吴豪看得有点呆滞。 “为何记不得上一次是谁给的拥抱，在什么时候。” 最后一句伴奏停止，吴豪好像听到了身后也有声音。 最后这句她也唱出来了吗？ 客人们献上掌声，虽然吴豪不知道是献给自己多一点，还是献给身后这位弹键盘又和声的美女多一点。 但无所谓，总归是获得大家的认可。 “哟，难得我们家芷柔还给客人又是伴奏又是和声的。说说呗这位帅哥怎么打动你了？” 老板走过来，扶起这位叫芷柔的女孩的手，想她拉到一旁休息，还顺便挑逗地瞥了吴豪一眼。 “卓姐姐你又取笑我，我只是也单纯喜欢这首歌罢了。” 她并没有看向吴豪一眼，只是抿了一小口果汁，也没有休息，起身打算去收拾其他桌子了。 吴豪越看越觉得有戏，而现在就是开口的时机。 于是他对老板说：“那个老板……我今晚来这其实是别有目的的。当然不是什么搭讪这位姑娘，我只是想来这应聘，服务员也行，我还会吉他，顺便唱歌也行。” 这下这个老板估计更不以为然了，花枝招展地笑了起来：“你这是不打自招了吗？我可没说你是为了我们芷柔才来的。” “小伙子，我看你还是读书的年纪吧。你说你为了小几千工资就晚晚跑来我这端盘擦桌，谁相信啊。” “你要是想追我们家芷柔，你今晚多唱几首歌就好了，我可不忍心让你干服务员的活。” 这下可实在误会吴豪了，他可一点没有什么泡妞的打算。 何况他也有自知之明，这样的姑娘是什么人都能追上的吗？ “真不是这样的老板，我现在是准毕业的学生，挺想找一门工作过渡的。而且我说的会弹吉他也是真的，你看要是我弹吉他，这位美女弹键盘，不是很好吗？” “我们男女合唱，我觉得真的挺有看点的。” “当然我也很愿意做服务员的活，你看看你们这儿人这么少，也不能一直让你们两个美女干一些脏活累活吧？” 老板不再调侃，轻轻点了点头，“我们确实是人有点少，也有招人的打算。” “但我们这客人流量也不算很大，常常也是点了酒水一坐就坐很久，我们也用不住一直忙着。” 她停了一会，又说：“不过有一句话你倒是说到点上了，我们两个也不好一直干脏活，特别是芷柔。” 说完她转头看了眼芷柔，问道：“芷柔要不我们就把他招了当服务员？这样你也不用又唱歌又忙其他的杂活了。” 小姑娘乖巧地把老板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说道：“卓姐你不用太心疼我，你要是觉得忙的话该招就招吧。这样你可以专注调酒，人多了你也可以偶尔放手让我们看店。” 卓姐听完后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就对吴豪问道：“你是学生，如果每天晚上八点开始来忙的话可以吧。我不要求你白天来了，毕竟白天也没什么人。” 吴豪心花怒放，连连点头：“可以可以。” “这样的话我工资就要给你稍微开低点了，一个周至少来上五天，然后主要负责端东西收拾什么的活，一个月底薪2000吧，酒水另算。如果有客人专门点歌算你一首歌30如何。” 一个月两千的话一天其实都挣不到一百，但想想他只上半天班还有酒水和点歌的钱，吴豪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 “好的没问题。” “那行，明天你开始试试，带着吉他。” 说完吴豪加起了微信，老板叫卓莉，调酒的小哥叫覃旭，至于弹键盘的美女，名字叫做赵芷柔。 留好联系方式，卓莉交待了吴豪一些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就让他继续坐着享受今晚了，她说吴豪今晚还是客人。 吴豪觉得这个卓姐平易近人，说话谈吐间都让自己很舒服，想来以后工作也不会很糟心吧。 再带着享受的心情坐下来喝东西，吴豪才慢慢体会到这间小清吧的舒适。 台下是温暖安静的氛围，台上是漂亮的歌手驻唱，店里好像就跟这条整体大都是吵杂杂的酒吧的街道分割开来，显得格格不入。 但对于吴豪这种性格的人，待在这才觉得舒坦。 刺激总是带来一时快感，平淡而安逸才是可以在年年月月中经受考验的。 就好像新鲜总要逝去，情感都要回归平淡。 第16章 我想吃鱼了 赵芷柔又唱完了一曲，她的歌声真的有一股治愈的力量，让底下的客人只感觉宁静与祥和，吴豪也不例外。 还在品味，手机振动了起来。 “小豪，你在哪呢？可以回来了吗？” 是杨娇娇的信息，为什么说“可以回来了吗”？ 吴豪不解，回了一句“在大学城附近呢，怎么了？” “你现在可不可以回来一会，有点事想让你帮忙？” 吴豪一下就想到，不会又是喝多了出什么麻烦吧？ 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可以让她帮忙？ 反正他也算找到工作了，那就先回去吧。 打了个招呼，吴豪就离开了。 “看来要买一台代步的电车了。” 外面已经是秋风瑟瑟，街道上零星飘落着片片树叶，吴豪揣着兜一个人走在路上。 尽管快十点了，这条酒吧街还是热闹非凡。还有准备来放松的青年男女成双结对地进出一间间酒吧。 这就是年轻学生的活力吧，他们可以在酒桌上和不认识的人揺起骰子，加上微信。 还能玩真心话大冒险，对着朋友刚拉入场的新人说着自己心底的糗事和真情。 秋风拂面，吴豪看着他们的热闹，只感觉晚风还是微凉，不禁裹紧了衣服，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真没睡好，好像有些怕冷。 到家了一打开门，看见杨娇娇还是穿着清凉的居家灰色背心，露着大长腿搭在沙发上，趴着看电视。 “你回来了？”杨娇娇放下还在吧唧吃的小零食说道。 “怎么了？” “那个……我想吃鱼了”杨娇娇摆弄手指，稍微仰起头怯怯地看着吴豪。 “就这？”吴豪诧异，大晚上给自己发消息就是为了吃点东西，干嘛不去外面买？ “嗯就是这样，我其实也没有很抱期待你会真的回来。”杨娇娇沉默了几秒，接着说：“我只是今晚没工作做，就想再好好吃一顿热乎乎的饭菜。” “我刚刚也想自己做的，但是我不会弄，那条鱼被我弄来弄去还扎了我几下。”说着杨娇娇指了指厨房，吴豪才看到她的食指正包着创可贴。 “怎么这么不小心。”吴豪刚想责备她，原来就是为了一顿饭菜，点外卖或者出去吃就行了啊，但是看到她受伤的手还是没忍心。 “我知道你一定嫌我笨，你说我也认了。我只是想吃一顿热菜热饭，是自己在家温馨地做一顿，哪怕不是那么好吃。” 杨娇娇低着头说，轻轻翘着嘴，委屈地摆弄着那只受伤的手指。 俏皮傲娇的娇姐也会有这番样子吗？果然漂亮的女孩不要轻易撒娇，因为男生根本抵抗不了！ “我没说你笨，一看你就是哪家的大小姐，不会下厨有什么奇怪的呢？”吴豪轻轻叹了口气。 “但你说自己笨，我可拦不住。也确实挺笨的，弄条鱼都被扎手。” 杨娇娇突然就站起来，一只小手就想拍下来：“喂我给你点台阶你就敢顺着爬到我头上啊！” 吴豪躲开，跑进厨房：“幸好你也知道自己笨，所以才买鱼的吧。” “那我就好好做咯，煮一顿鱼汤给你补补脑。” 杨娇娇追进厨房，那只举着的手也还是没舍得拍下来。 “你要是做得不好吃我就打死你，这条鱼可把我害惨了，一定要让它狠狠地偿还。” 可一进厨房吴豪傻眼了，鱼儿还在碗池里面蹦蹦跳跳。 “你买回来的是活鱼？” “是啊怎么了？这样不是才最新鲜吗？” 吴豪一拍自己脑门，无语地说道：“大小姐你干嘛不让鱼贩直接杀了，这小半天的放置根本影响不到什么新鲜的好吗？” “可是我平常出去外面吃鱼肉刺身什么的，不都是现杀现做吗？师傅都说那样才最新鲜。” 刺身，果然是大小姐，那还日本人的吃法，你今晚这顿总不能是做刺身吧！ “这条鱼你想弄什么菜。” “听你的吧，鱼汤呗。” “鱼汤，也不能只有鱼吧，配菜呢？”吴豪的脸抽了抽，因为冰箱除了一盒虾尾也没有其他菜了。 “额……我光记着买鱼，忘记了。” 杨娇娇又摆出尴尬而无辜的表情，还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 吴豪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块长条状磨刀石，一只手把鱼从碗池拉出来摁在案板上。那条鱼挣扎着用力扭动，吴豪另一只手就拿着那块磨刀石一把往鱼头上拍，“啪！”小鱼转瞬即逝。 “啊！” “你干嘛突然这么来一下，吓我一跳！” “没事我只是不想让这条鱼笑话你，刚刚我看到它在翻滚水花故意溅你呢。它可能不想自己被这么笨的人吃吧。”吴豪嘴角抽了抽，心想上帝给杨娇娇这副美貌的同时，是不是把其他的窗户关了。 “吴豪！” “没事我帮你教训它了，不用谢谢我。” 打断她的话，吴豪不再理杨娇娇气嘟嘟手舞足蹈的模样，量她也不敢拍自己了。 开玩笑，她收拾不了的鱼被他一拍就送西了，她还敢打自己？ 我管你叫娇姐，但我还是大哥，咱各叫各的，吴豪心里想着。 接着他把鱼开膛破肚，杨娇娇倒是没有避开只是好奇地在一旁看着。 “这个和泡泡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呀？”杨娇娇用手戳了戳被拉出来的鱼泡。 “哦这是鱼的脑子，空空如也，所以才说鱼只有七秒的记忆嘛？” “真的吗？那样他们是不是没有烦恼，想忘就忘了。” “差不多吧，所以他们刚咬钩跑掉了，一会又会自己再咬上去。” “那也不一定是坏事。” 说完杨娇娇呆愣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豪把另外的虾尾丢进锅里开火煮，就下楼去便利店买了一份麻辣酸菜鱼的料包和一些豆腐。还顺手提了点啤酒和几包泡面，庆祝今天工作找得还算顺利吧。 先煮一会豆腐豆腐，再把料包和鱼肉搁锅里边，不一会就都煮好了。 还是杨娇娇把菜端到桌上，可能也是她唯一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了。 吴豪又煮了两袋泡面，然后拿了出来。 “哇，这条酸菜鱼煮的好香啊！” 杨娇娇把头探到鱼汤上，巴头巴脑地吸气又摆弄饭桌，想着怎么摆才好看又方便夹菜。 “我其实……也是突然一想，才叫你回来的。”摆好餐桌，她顿了一会又自言自语地说道。 “平常就算有人请我吃饭也是下馆子，虽然很香但是还是没有在家舒适。” “在外面陪同事吃饭他们总是聊工作、或者聊自己混得多好，认识这个认识那个，我一点都没兴趣。” 突然她话锋一转，“喂，你是不是经常在家里给女生做菜。” 第17章 那就做你的饭票吧 “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吴豪正嗦着炒好的鸡蛋拌面呢，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他倒是经常做饭菜给林依然吃，但那都是在自己家做好了再给她送去。 “没有。” “那你的小女朋友呢？” “我再说一遍她不是我女朋友，我都没追上呢。” 怎么杨娇娇老是纠结于自己追林依然的话题，拿来讲笑话他呢？ “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我可辛辛苦苦做了一晚，卸磨杀驴是吧？” 说完吴豪就抢走杨娇娇的饭盘。 “哎哎哎，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啊！” 杨娇娇一只沾满小龙虾辣油的手就要拍在吴豪手上，吓得吴豪一下子缩回来。 “卧槽我是开玩笑的，都过去了有什么可急的？” “倒是你，护食护得那么急，属猪的吧。” “那你也不能跟我抢东西，风度呢？”杨娇娇反驳道，然后用筷子把炒面卷起来。等碗里剩下的面全部缠成一大团后，恶狠狠地全塞进嘴里，嘴巴嘟嘟呜呜的说不清话。 “好好好，不抢不抢。” 吴豪真怕她噎着了，推过去一杯酒。 把杯子接过来，杨娇娇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 “好啊，你是不是故意的？知道我昨晚喝醉，现在对酒犯恶心，你还给我喝酒啊。” “切，爱喝不喝，我也是庆祝找到工作了才买的。你不喝我自己喝，你坐狗那桌去。”说着吴豪指了指旁边地上的小凳子。 “你才和狗一桌！” “我虽然不喜欢喝酒，但那是不喜欢应酬桌上的酒。现在在家里喝着啤酒吃着麻辣小龙虾，我还是很乐意的。” 说着杨娇娇也给吴豪倒了一杯，推给他说：“恭喜你也找到工作咯，昨天还笑话你呢，现在你也和我一样算可怜打工人了。” “你做的什么工作呀？”杨娇娇问道，毕竟她想不到有什么工作是出去转了一圈就能找到的。 “才不和你说，你不也没告诉我你干什么嘛？”吴豪继续闷头吃菜。 看着吴豪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杨娇娇又作妖，竟然用撒娇的语气说道：“我是怕打击到你的自尊所以没好意思说，而且都说过了我可能干不久。你到底捡到了什么工作，说嘛！” 说完她竟然又带着一双油手，想伸过来晃吴豪的手臂。 换个场景换个对象吴豪都能接受，但面对杨娇娇，还有她那油腻的手。吴豪还是没能忍住，每次他都拿杨娇娇没办法！ “我招我招，把你的爪子拿开！”吴豪往后一退，举起筷子隔开杨娇娇凑过来的手说：“就在酒吧街那边一个叫“后来”的小清吧做歌手和打杂的，以后每天晚上都出去。” “耶太好了！”杨娇娇笑嘻嘻地自己干了一杯酒，然后又继续埋头吃菜。 “好什么？” “我也不说。” 这下轮到吴豪不客气了，一下子把她脸前的盘子都端走。 “你招不招！” 杨娇娇撇起小嘴，但还是不为所动。 “行，那你看着。” 说完吴豪抓起几只小龙虾，直接塞进嘴里。这还不够，他直接举起酸菜鱼的碗，伸着脖子就要把鱼都扒拉进嘴里。 “哎哎哎，招了招了。” 杨娇娇急着就把筷子伸过来，顶着吴豪的嘴，然后夺回鱼汤。 “我是怕你上那种朝九晚五的班，这样你就没空顿顿给我做饭菜了！幸好你上的是晚上的夜班，你总是要做好晚饭再出门吧。” 可吴豪完全没有在听杨娇娇的话，想着的都是……她刚刚拿用过的筷子顶自己的嘴？ 吴豪一下愣了，任由她把菜抢回去。 “只是吓吓你而已嘛……”吴豪的耳朵有点热，那是她用过的筷子啊，是不是有点授受不亲？ 杨娇娇也反应过来，耳朵瞬间变红，然后呵呵尬笑了一下，转身去厨房给自己换来一副新筷子。 “我知道你嫌恶心……我也嫌恶心。”杨娇娇为了缓解尴尬，又笑笑地说道，但不敢抬头看吴豪。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好烫！ 之后的气氛莫名变得怪异了起来，杨娇娇不再问东问西，吴豪也是默默夹菜吃饭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还是吴豪先打破沉默：“这样我不就成了你的饭票了吗，你就这样昧着良心白吃白喝啊？你这算盘都崩到我脸上了。” 说完他还下意识地抿了抿刚刚被筷子抵着的嘴唇……都是小龙虾那道菜的油，也没其他什么味嘛。 “也没有啊，我可以做你的挡箭牌，帮你气你的小女友”杨娇娇低着头说，还是嘴和脑各做各的，一下又忘记了刚刚的沉默，想都没想就顺口说出来。 吴豪：“……” 抬起头感受到吴豪想骂街的眼神，杨娇娇又笑道：“别急别急，你看看又急了。我给你补贴点买菜钱不就好了……嗯，我再保证以后不睡你那个女帝了。” 吴豪：“……” “哎呀，我以后也给你打下手，饭菜给你先动好了吧，这是我的底线了。” 吴豪其实当然没什么介意，刚刚只是想化解沉默随口说了一句，谁知道杨娇娇的刀一刀接一刀越捅越狠。 “碗筷也是我来洗好了吧，喏喏喏，这最后几只小龙虾也给你吃。” 杨娇娇说完转过头侧对着吴豪，一脸不忍地把菜推过去。 这几只小龙虾就是她最后的底线？吴豪乐了，没绷住笑出声音来。 不管杨娇娇刚刚说的是不是认真的，吴豪都无所谓。因为这样打打闹闹的孩子气，他很喜欢。 孩子的感情都很简单，有人给好吃的就愿对他好，有人抢喜欢的东西，就敢对他又喊又骂。 曾经他也对某个人很好，怎么她会不珍惜呢？ 吴豪看着面前的杨娇娇，这个姑娘真的是凭心情做事，一会故意捉弄他，一会笑话他，丝毫不怕自己生气。 但是又会给自己盖被子，还会帮忙盛饭，这些都是吴豪在家人面前才能体会的小温暖。至于护食……那倒是挺可乐的。 “吴豪，你知道吗？” “什么？” “其实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杨娇娇想了很久，看着吴豪吃完最后几只小龙虾，才把这句话说出来。 她在这座城市并没有什么朋友，刚刚入职同事之间也不熟悉。除了微信上一些朋友发来的问候，今天根本没有人亲口祝她一句“生日快乐”。 本来有点糟的心情，但现在与吴豪打打闹闹后却好了很多。 再想起这个事来也没有那么糟了，而且现在她不是也有人陪了吗？ “娇姐，你不是骗我吧。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心软哦，你以后还是得自己洗碗筷。” “我知道，我只是很开心。” 嘴上说着开心，杨娇娇的脸色好像并不自然，甚至还有一点难过。她这样爱笑的人开心时嘴角怎么会往下撇呢？ 吴豪觉得有点奇怪，又有点心疼。一个人很容易把笑容挂在脸上，但难过却难以遮掩，况且杨娇娇的大眼睛根本藏不住失落啦。 “娇姐，不用难过啦……” “大不了我以后就做你的饭票好啦。” 第18章 玩个游戏 “所以今天真是你的生日啊？”吴豪问道。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拿这件事来撒谎呢？生日有什么好拿来装的。” “这样我又长大了一岁了，我不想长大，不想去找工作，不想去出差，只想无忧无虑。” “所以我还是很羡慕你啊，能舒舒服服在学校上课多好，干嘛挤着头跑出来上班啊。” 杨娇娇一只手抬着下巴靠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夹着筷子在吃干净的鱼汤里面玩弄。 “也没有人说在学校好好的待着不舒服啊，可是人总是要进入社会，应付那些麻烦事的不是吗？”吴豪看了看杨娇娇，止住了她玩弄剩汤的动作，真的是一点都闲不下来啊。 “你这种心态就是避世的消极心态，你能一直捂着头躲在象牙塔里面吗？” “而且你想的也全是消极的方面，你怎么不提找工作挣钱之后，可以自己支配消费，买自己想吃的，玩自己想玩的呢？”吴豪被她的理由笑道，不想长大… 谁又很想长大呢？除了那些小屁孩们，可是等他们长大后他们又会留恋童年的村头、暑假的冰汽水还有被父母喊着做作业的唠叨，那些回不去的时光。 “哎，怎么轮到你用这副说教的语气跟我讲话了。”杨娇娇不满地说道，感慨了一口气：“我也知道这些道理，只是这样的生活真的让我不如意嘛，我也没想到工作会这么辛苦。” “而且工作本身累就算了，还要应付那些故意找自己麻烦的人，真是够离谱的，都是一个办公室的，怎么还要故意恶心别人干嘛？每天在一间屋子想着怎么对付别人，自己也不嫌烦吗？” 吴豪笑了笑，语气反而增加了一份深重的意味：“娇姐啊，这就是你们的工作环境决定的吧。你是在公司里面干的吧。在公司里面总有人要想往上爬。” “可是向上的名额又有限，他们只有两种办法能为自己争取。” “要不就提升自己，要不就踩着别人。” 吴豪有些心疼地看着杨娇娇，真是很难想象她这种大大咧咧直来直去的性格，怎么在勾心斗角的地方待得下去。 而且杨娇娇也不过是和他一样年纪罢了，要是吴豪毕业后，也一头扎进公司，说不定比杨娇娇还烦恼呢。 所以可怜她，好像也算是可怜吴豪自己了。 杨娇娇沉默着，吴豪又接着说道：“所以我才找了个酒吧的工作，我想那里应该没有什么领导压人或者同事耍绊的事了吧。” “再差不过被客人刁难嘛，但我去的那个清吧还是比较文小众的，来的客人估计也没什么烂人吧哈哈哈。” 杨娇娇有点失神了，只是说：“如果真的有那样的工作也不错，你可要好好珍惜了。” “哈哈做个服务员你都要劝我好好珍惜，你现在的工作是得多不如意。要不你跳槽来我这吧，虽然我不知道老板还愿不愿意招人，但是你一个美女去擦桌端水还是挺有卖点的。” “哈哈哈，别人都是豆腐西施、猪肉西施，你这姿色也能勉强做个端茶……额……”吴豪故意半天不说。 “去你的，到我这你就说不出西施了是吗？”杨娇娇气不打一处来，假装举起纸杯就要砸过来。 “不是不是，娇姐，我说你是端茶西施是夸你还是损你呢？你看看一想到西施人们就能联想到温柔、优雅这些词，你看看你这些动作哪里跟这些形容词沾边。” 话说完，杨娇娇的纸杯就丢了过来。 距离太近了，吴豪来不及反应被砸在身上，但是杯子里面没水。 “喂，你怎么又急了。你把这脾气用去对付给你下绊子的同事和压力你的领导啊，我好声好气安慰你，你就这样对我啊！”吴豪没好气的说道，把纸杯丢回去。 “你都说我和西施的形容词不沾边了，那我还温柔给谁看，砸的就是你。”杨娇娇瞪着吴豪，又想转身抓起另一个杯子丢过来。 “我错了娇姐，我认错了。” 杨娇娇的手还是不停，吴豪赶忙说：“都是大人了，你也喜欢说教我，但现在这样耍小孩子的游戏算什么本事，我带你去个地方玩大人该玩的游戏。” “什么？” 杨娇娇的兴趣一下子被钩起来现在也还没有很晚，那就勉为其难玩一会吧。 “待会告诉你，但是现在你先把桌子收拾咯！” …… 等到杨娇娇收拾好了残局，吴豪反而对刚刚冒出来的想法有点一筹莫展了，因为还缺了点东西。 “怎么了，准备出发了没？” 杨娇娇一脸期待的模样看着他，这下吴豪是有点骑虎难下了。 “娇姐，其实我刚刚想到的时候没考虑周到，好像有点难办……” “喂，你怎么可以这样吊人胃口然后又没有下文。这种行为太下头啦！” 杨娇娇挥舞着粉拳又跺着脚表示不满。 “我刚刚是突然想到的嘛，我也好久没去那了。” “到底是是哪啊？” “去了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玩，也没有工具，算了还是不说了。” “吴豪你要死啊！”杨娇娇挥舞的拳头反而放了下来，然后闷闷地坐到沙发上背对着吴豪，哼一下后便不吭声。 “其实真不一定能玩，要不我们换成别的？” “不要，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很想玩你说的游戏。你不说还好，你刚刚说了怎么可以又换呢？”杨娇娇挂着满脸可见的失望说道。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觉得一定可以的。”说罢她转过身来，闭上眼双手合十说：“我现在就马上闭眼许愿，许愿你说的这个游戏能玩！” “诶诶诶，先别。”闭眼许下生日愿望就是为了自己说的游戏？吴豪一阵惭愧，赶忙制住杨娇娇。生日愿望一年只能许愿一次啊！就为了他刚刚提的不确定的事？ “行吧，那我们就去看看吧。不过那里挺远的，还要带着工具。” “工具也不是很难弄到，一个网兜就可以了。”吴豪慢慢说道。 “网兜，要去买吗？”杨娇娇转忧为喜，满满的期待。她的脸上还带着酒后的红晕，不知是不是也是喝了酒的缘故，眼神稍稍迷离地盯着吴豪…… 吴豪这才发觉她离自己好近，晃了一会神才退开一步，只觉得自己也迷离了。 “不用买，买的话跑去超市还浪费时间呢。做的话倒是挺简单的，随便做个网兜就好了。” “多大的口？” “不用很大，碗口那样就行。”吴豪说完，杨娇娇就转身进入了房间，不知道捣鼓着什么。 吴豪还是在考虑，万一去到那真的只有失落怎么办，已经好久没有去那里了啊，他也不想看到杨娇娇脸上的期待的神色又垮下来。 可不一会，杨娇娇就打开房门出来，手里抓了两张网兜。 吴豪定睛一看，只觉得熟悉？ “这不是丝袜吗？！” 第19章 下次你要多补一份 不愧是杨娇娇，用剪刀随意修剪就做出来两个网兜。 “这样行不行？” “行……太行了娇姐。”吴豪嘴角抽了抽，她总是这样令人意想不到。 “那还愣着干嘛，带我走啊！” 杨娇娇说着就把其中一只塞过来，弄得吴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想什么呢这条丝袜我还没用过！”杨娇娇白了眼没出息的吴豪。 “我不是在意你用没用过，只是……没什么走吧。” 吴豪带着杨娇娇来的是附近一个比较清冷的小广场，里面是零星几个玩着赛车的小孩和一伙跳广场舞的大妈。 “你让我带着这玩意儿来看广场舞啊？” “待会你就知道了。”吴豪继续带她走入一条上山的小路，两侧是密密的竹林，灯光不算明亮，路灯间隔的很远。 走了好一段时间，路上都没有碰到其他人。 吴豪有点疑惑，以前他来这玩的时候还比较热闹，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冷清了？ “我有点害怕，怎么路上都没人啊，你这带我去的是什么鬼地方。”杨娇娇跟在后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摸到吴豪的肩膀上来，缩着头说：“黑不溜秋的地方，风还这么冷。待会要是你这个惊喜让我不满意，我也给你一个惊喜。” 面对杨娇娇的威胁，吴豪有点反悔了。 又过了一小会，终于来到一片小平地，面前全是低矮的小草丛和树木。 依然是一片黑漆漆，没有吴豪期待的画面。 “就到了？你带我晚上爬这座山累到吐舌头就是为了看这条小河？”杨娇娇的语气并不是预想里的气冲冲，反而是无力的抱怨。 “我不知道，我以前来不是这样的。” “你到底想带我来看什么？” “……这里之前有很多的萤火虫，尤其是夏天天黑后之后的一两个小时里面。萤火虫在这片空地飞舞，满天都是。” “以前晚上经常有结伴的人或者一家人带着小孩来这里捉萤火虫，我也很久没来了，不知道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杨娇娇脸上爬山冒的汗珠还在渗出来，她却只是任风吹着。 体会到对方失落的情绪，吴豪摸了摸头，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娇姐……” “没什么，是我运气不好。你已经提醒我了，是我自己执意要来的。”杨娇娇稍微顿了一会，“是不是有时候人真的会接二连三的倒霉啊，小豪？我今天过生日，身边也有几个朋友祝我生日快乐。但是他们都说不能来陪我，我当然理解了。” “可是还是会难免失落，毕竟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啊。” “刚刚吃了你做的饭我就非常满足了，至少还有人陪。但是听到你说带我来玩，我就又抱有期待，当这是我的生日礼物了，可又没能满足……” 杨娇娇穿着一身很漂亮的碎花裙站在风中，披的是薄薄的白色长衫，长发飘舞衣裙漫飞。 借着一点点夜色，吴豪勉强看清她脸上的愁容，于是本应该很美好的画面，就这样遗憾地被清风带走。 “真是对不起啊娇姐，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没准备什么东西，所以有点心怀侥幸地想把这当成生日礼物补送给你……” 送礼物的人尚且因为没送出的礼物而遗憾，本该收礼物的人心里又是得多失落呢？ “没事，哎呀你干嘛这么严肃啊！只是有点遗憾，你都给我做了一顿好饭菜了，我怎么可能还会怪你呢？” 杨娇娇又变出那个熟悉的笑脸：“走了，这儿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吴豪可太熟悉遗憾了，看着杨娇娇就如以前的自己，明明很失落，也要挂上一副笑脸，心中更是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酸痛。 可是杨娇娇只是裹紧了衣服，轻轻一拍吴豪的肩膀，真的就这样顺路往回走了。 吴豪没有再说话，只是闷闷地跟在她后边。 走着走着，吴豪给她披上了自己的外套。 是他带杨娇娇出来找萤火虫的，萤火虫还没找到，还要让她受风吴豪心里一阵过意不去。 杨娇娇没有抗拒，心神仍浸在失落中。 突然，吴豪发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出现了点点光亮。 “娇姐！” 吴豪急忙拉住杨娇娇的手说道：“快看！” 杨娇娇顺着吴豪激动的目光看去，真的看到看了几道亮光。 “萤火虫！” 两人追着这几道光慢慢摸过去，吴豪走在前面，推开了杂草。 光点越来越多，杂草越来越少。吴豪用脚压住了最后拦着的几根枯藤，抬头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眼前又是一片草地，漫天的萤火虫在飞舞着，光斑有大有小，许许微弱的光竟然也勉强能把这一块小天地照亮。 心中的郁闷瞬间被这些光亮冲散，杨娇娇更是说不出的激动，一下子就扎到一堆萤火虫之中。 只见那些小虫并没有被她的突然杀出吓到，还是照常飞舞着，不自觉地把她围在光里，照清楚她的笑貌。 一只萤火虫飞到杨娇娇的面前，停在她的鼻子附近。杨娇娇盯着它，不敢动弹甚至不敢用力呼吸，生怕吓到了这个小东西。 吴豪轻轻地抬起手机，想对着杨娇娇拍一张照片。 此时，那只萤火虫竟然配合起来，就停落在杨娇娇的鼻尖上。 杨娇娇没有敢摆弄姿势，只是盯着自己鼻尖上的萤火虫，然后又对吴豪用力地使了一个眼色。 吴豪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心地挪动身子，来到杨娇娇的身前，轻按下手机的快门。 屏幕上，平常俏丽调皮的杨娇娇出奇的温柔宁静，鼻尖趴着一只萤火虫，身后是漫天的光点。 她看向了吴豪的镜头，灿烂地笑了起来，好像所有日剧里温柔系的女主，颤动了吴豪的心。 拍完照，萤火虫就飞走了，吴豪想掏出网就想把它捉回来。 “不要捉它！” 杨娇娇止住了吴豪的动作，笑靥如花地说道：“早知道是萤火虫我就不做这些兜了，还浪费了我的丝袜。” “享受现在的时刻就好了，干嘛要把它们捉起来呢？” “喜欢一阵风，展开双臂闭眼享受就好了，何必要让风停下呢？” 杨娇娇盯着吴豪，眼里好像闪烁泪花，罕见地用认真的语气说说道：“谢谢你。” 吴豪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是误打误撞的结果，只得傻傻回道：“没事、没事。” 可是杨娇娇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翻出手机，又变出狡黠的表情笑道：“现在过了十二点哟，已经是我生日的第二天了 ” “嘿嘿，你这份生日礼物迟到了……下次你要多补一份！” 第20章 现在真的是朋友了 回家后吴豪一觉睡到了中午，可睁开眼还是感觉一身疲倦。 摸了摸头并没有发热，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吧，他没有在意。 今天准备开始上班了，吴豪希望把自己的状态养得好一些，起来后随便吃点东西就练起吉他来。 杨娇娇也已经起来了，昨晚她特别满足，微信发了一条文案：“这是我收到最特别的生日礼物”，附上昨晚那张照片。看着照片里笑吟吟的自己，嘴角是止不住的上扬。还有一张照片是某人也想引得萤火虫爬到手上，但舞弄半天却无可奈何。 这条朋友圈屏蔽了吴豪，她可不想让他得瑟。 隔间的吴豪则关门练了一天的吉他，对少女的心思毫不知情。 到晚上上班的时候，他一进店门就看到卓姐在调着咖啡。“卓姐好。”吴豪打了个招呼。 “来了啊，今天就是你第一天上班了，不紧张吧？”卓莉笑吟吟地说道。 “没什么可紧张的，吉他我带来了，何况还有芷柔跟我唱呢。” 吴豪也钻进柜台里，看着有人点茶就端过去，客人走了就擦桌，开始熟悉起来工作。 到了晚上七点左右，人终于多了起来，可能是周末的原因，店里的大小桌竟然几乎满座。 赵芷柔还没有来，但看时间不早了，吴豪站上舞台，开始了他第一次的驻唱。 “大家好，我是店里新来的驻唱小哥，叫我小豪就可以了，大家有喜欢听的歌可以点来让我唱，谢谢支持。” 虽然略显拘束，但此刻吴豪还是准备得差不多了。 台下并没有表现出积极的点歌欲望，可能是因为不熟悉他，没有第一个出头的人。也可能是因为从赵芷柔换到了另一个略显青涩的男生，大家都不适应。 吴豪有些尴尬，但还是自己弹唱起来，今天唱的第一首是王菲的《传奇》。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轻轻拨动琴弦，吴豪就瞬间进入了情绪。 台下也慢慢有人轻轻随着节奏低声唱，闭着眼睛感受歌曲的氛围。 吴豪这个校园歌手的身份确实没有注水，吉他功力也足以应付很多歌曲。 一曲唱罢，台下还是勉强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只能说聊胜于无吧，自己毕竟不如赵芷柔这个大美女有表现力。 “我来了。” 赵芷柔终于到了，台下响起一阵欢呼声。 “谢谢大家，我也替我们店的新朋友小豪谢谢大家刚刚的支持。” 娇姐叫他小豪，赵芷柔不知道为什么也这样叫自己，吴豪困惑。 看着赵芷柔青春的面庞，他只得心里默默解释道：辈分问题、辈分问题…… 看到赵芷柔来了，台下才有一位大哥站起来：“芷柔妹妹，来一首《传奇》。” 吴豪想：自己刚刚唱完就又点这一首，这算什么意思？ 不过他也不能说什么，顾客是上帝嘛，于是把舞台交给赵芷柔就下台去了。 不得不说，赵芷柔在音乐领域上真的很有天赋，此刻的歌声竟真的有王菲的几分味道，空灵而纯粹，穿透了每一位听众的心。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唱完后赵芷柔收到的掌声和献给吴豪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仅热烈还夹杂这一些男客人的口哨声。 “不是你的问题，你唱得也很好，只是芷柔确实是更吸引人，尤其是男人。” 卓莉看到了吴豪脸色的苦笑，安慰道。 “没事，连我自己都着迷，卓姐你不用安慰我。我是客人的话我也更喜欢她 ”吴豪心里还是沉浸于赵芷柔刚刚的歌声，好像她用几分钟就治愈了自己心中的很多阴霾，自然心服口服。 赵芷柔走了下来，对着吴豪比了个加油，又轮到吴豪上去了。 面对这样有能力又亲和的同事，吴豪还能说什么呢？ 抱着吉他，再弹起了一曲曾经他最喜欢的歌——《此生不换》。 “时光穿不断流转在从前，刻骨的变迁不是遥远……” 吴豪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灯光比较昏暗……应该不是她，她不是喜欢泡吧的人。 吴豪摇了摇头，闭起来双眼，陷入许多回忆中。 是自己对林依然的百依百顺、是自己对她的无悔追求、是自己对她的青春难忘。 “依依目光此生不换，要分散不习惯，怎么算都太难，分开之后更勇敢。” 与上一次唱不过是隔了几天，但是吴豪此刻却有截然不同的心境。 那一晚是忐忑与放手一搏的不安，此刻心中除了淡到几乎不可察觉的遗憾外，剩下的都是平静。 自己也勇敢地追求过喜欢的女生，用力地喜欢过一个人，又还有什么放不下呢，吴豪认为已经做到无悔。 “留恋一阵风，又何必让它停下呢？” 想起来昨晚杨娇娇的说的话，真是想不到她的脑子里还能装下这句电影台词。 也许怪与她刚认识时发生的那些糗事吧，不自觉就给她贴上只有一些美貌而不靠谱、大大咧咧甚至无脑的标签。 歌声停止，只剩吉他最后几道琴弦的拨动。这次终于传来了不少的掌声，果然现在的年轻人在年少时都被这首歌惊艳过吧。 刚刚的《传奇》可能不是每个人都听过，所以反应平平无奇。 至于到赵芷柔的时候……估计她唱什么都能让下面的客人欢呼。 掌声渐渐停止，可角落还有一道不合群的鼓掌声没停下来。 吴豪转头看过去，真的是她…… 又碰到林依然了，此刻她还是有着周璐陪伴。 只是吴豪没想通，她平常并不喜欢泡吧呀？而且怎么会这么巧，偏偏自己演出的第一晚就来到了这间酒吧。 林依然是一身青春活力的打扮，上身是白衬衫搭配蓝色卫衣，裤子还是干净的牛仔长裤。 还是看了让人很舒服的打扮，可是吴豪内心却没有任何欣赏的意味。 他走到柜台，对卓莉说：“卓姐给角落的那两个女孩子送一杯橙汁和一杯美式，橙汁少冰多糖。” “怎么，是你的朋友？” “嗯算是吧，现在真的只是朋友了。” 想起昨晚林依然说的话，那就依她所愿做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朋友吧。 第21章 你能给我唱一首歌吗 既然碰到了，不打招呼实在是不礼貌。 如果是朋友，那更容易相处了啊，朋友之间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吴豪突然看到了朋友身份的好处，是可以坦坦荡荡也能心中无愧。甚至聊天的时候还可以开黄色玩笑、戳那些曾经做的糗事…… 要是他曾经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默默地在林依然身边做一个亲密的朋友，现在是不是就不会产生尴尬，也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呢？ 吴豪提了两杯水过去，放到她们桌上就一屁股挤到周璐的边上。 “两位大美女这么巧啊，第一天上班就碰到你们啦。”吴豪的脸上堆满热情的笑容，一只手放在周璐肩膀上，说道：“碰到了的话，我只能请你们一回啦。但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打工人，只能请一点点，不会怪我吧？” 周璐小抿了一口咖啡，然后没好气地说道：“也没想在你身上刮一层肉，喝什么我们都乐意。” 周璐看着吴豪避重就轻，丝毫不问她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又瞥了一眼林依然假装淡然的模样，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自家闺蜜那晚得知吴豪要找工作的事后，就在宿舍疯狂地一顿分析，想来想去也就是附近的酒吧清吧之类的兼职最合适他了。 于是这周末林依然有空就在酒吧街转圈，好不容易才问到这家店。看到“后来”这个招牌的时候，林依然就觉得好像它在暗示什么，果然吴豪也的确在这找到了工作。 这样的“矜持”有意思嘛？明明直接问就可以得到的答案，非要花这一堆功夫，周璐问她。 但林依然却说：“我害怕问了之后，吴豪故意不告诉我，那样我就没有来找他的理由了。” 吴豪确实变了，这个小妮子呢？好像也不一样了。 如果只是如她说的把吴豪当朋友，会有那么多小心翼翼吗？ 周璐不清楚林依然是怎么想的，也许她自己都不明白吧。 “你怎么搬出来之后就好像隐身一样，什么都不跟我们说，也不知道你住哪，我们还想去你那玩呢！” 说完周璐又话锋一转，再度无奈叹气：“甚至你连找到工作了都不和我们说，真是没义气，还好今晚碰到了。” 吴豪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这两天确实有点忙，是我的问题。但是去我家可能就算了，我还有一个室友呢，怕你们闹不开……” “不就是那天碰到的那个姑娘嘛，都是年轻人有什么可放不开的？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去？”还是由周璐当着林依然的嘴替，她当然知道自己闺蜜关心什么。 吴豪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向一旁沉默的林依然，心中还是有所顾虑。 爸妈那边他还想拖一会儿，到现在都没有主动招呢。要是林依然知道自己住哪里，爸妈那边怕是瞒不住了，到时候肯定要怪自己为什么不乖乖呆在学校，偏要多花几千块在外面生活。 林依然对上吴豪的目光，突然心头一颤，不由得又攥紧小手……吴豪是不乐意让自己去他家里吗？ 可吴豪哪里看得到，只想着现在找到工作了也算有理由驳回那些唠叨了，林依然想来就来了吧。 他对杨娇娇还是有信心的，请几个朋友来家里玩谅她也不会有意见。要是杨娇娇敢有意见，吴豪也敢低声求她，毕竟他现在可是宝贵的饭票。 “依然你呢，到时候来吗？” 想明白了之后，吴豪对林依然发出邀请，也把选择权交给她。 朋友，只是朋友，吴豪在心里不停默念。 看着吴豪诚挚的眼神，林依然放在腿上攥着的手又不自觉捏了几下，心里冒出一股害怕的情绪。 明明她是很想去看看吴豪的家，像曾经那样吃他做的饭菜。 可是为什么此刻竟会犹豫着是否要答应呢，不应该是很轻松就可以点头说自己要去吗？ 自己竟变得如此拧巴了？ 林依然晃了晃头，把那些犹豫，那些迟疑都抛掉，轻声地说：“我也很想看看你住的新房子呢。” “到时候还是你下厨对吧？” “嗯当然是我下厨啦，你们都干不来不是我下厨还能有谁？不过如果你们想点外面的饭菜也可以。”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林依然连忙摆手说道：“就吃你做的。”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那个……你的室友她会做菜吗？” 吴豪想了想杨娇娇连生抽老抽都分不明白的样子，摇摇头回答：“呵呵，她也是一点都不会。” 听到这句话，林依然有一些暗喜，原来她在这方面并不比自己厉害啊。 可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比较呢？她最不屑的就是与别人比较了啊！ 暗喜又转为疑惑，再转为内心阵阵的酸楚。 如果那个女孩不会做饭的话，那岂不是让吴豪天天为她做饭菜？ 想到这里林依然默默地下了一个决定。 “要哪一天去呢，先定个时间吧。”周璐问道，她不明白林依然问那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我晚上得上班，周二下午如何？那天大家都没课。” “那就这么决定了。” “那你们就先享受今晚吧，我去忙一忙，不然老板看到我第一天上班不干活，光顾着和美女聊天了指不定怎么看我呢哈哈。” 吴豪找了个借口想离开，哪有什么可忙的，而且卓姐又怎么会在意这几分钟。 林依然喝着最喜欢的橙汁，用吸管轻轻在杯里拌着。吴豪还是一如既往的细心体贴，永远记得她的喜恶，可喝下甜甜的橙汁，她心里却反而感到苦涩。 林依然觉得吴豪终究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从他的眼神里，从他的笑容里。不争的事实是吴豪还下意识地保留很多关心她的习惯，可是他的眼神已经没有多一丝的宠溺。 林依然能感觉到，刚刚在吴豪的眼里，她和周璐的分量是一样的，没有对谁多一些关照。 她甚至对周璐还多一份吃味，为什么吴豪贴周璐贴得那么近…… 每次林依然心情复杂的时候都容易做出一些自己后知后觉的糊涂事，这次也不例外。 看着吴豪转身离开，她问道：“吴豪，你能给我唱一首歌吗？” 第22章 南方姑娘 吴豪转身的动作顿了一下，神色复杂地看着林依然。 真讽刺啊，他学吉他学唱歌的本意就是为了追到眼前的这个女孩，可现在林依然想让自己为其再唱一曲时，他竟然犹豫了，甚至有点不情愿。 当是普通的客人点歌就好，别再想多，也不要再如之前傻傻地期待什么了，吴豪在心里告诉自己。 “当然可以啊，你是客人嘛，想听什么歌呢？” 林依然有点心情复杂，吴豪这是故意的吧？ 自己鼓起勇气开口请他唱一支歌而已，为什么要强调她是客人呢？他们不是朋友吗？ “我也不知道想听什么歌……你自己挑一首可以吗，你唱的我都喜欢听。” 吴豪看着林依然手指又搓起了衣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喜欢听自己唱歌吗？真可笑…… 吴豪不止一次两次追着给林依然唱歌，在宿舍楼下、在校园的小湖畔，有时得到的是拒绝，有时得到的是她边刷手机边听的漫不经心。 甚至自己闯进校园歌手的决赛那晚，她也是姗姗来迟。 怎么高傲的小公主也会撒谎了呢，而且还撒了一个这么容易被看破的谎。 周璐也看着林依然，好奇今晚她的一反常态……这个谎她也看穿了。 周璐想起吴豪在校园歌手决赛的那晚，就提前和自己说好了，要让她一定把林依然带过来。说是给林依然一个惊喜，因为他决赛唱的就是林依然最喜欢的歌。 可那晚吴豪上台后，却迟迟没有看到林依然的身影。直到唱到了一半才看见期待的身影被周璐匆匆拉到观众席上了。 “那就给你唱一首南方姑娘吧。” 思绪回到现在，吴豪说道，那晚自己唱的就是赵雷的《南方姑娘》。 林依然笑了起来，这是她最喜欢的歌，刚刚复杂的心情被一扫而光。 吴豪心里还是有她的吧，否则怎么会挑这首歌呢？ 林依然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对吴豪的态度似乎有些复杂，既想做朋友又希望他能像以前追求自己的时候，多花一些浪漫的心思。 没人规定对待朋友就不可以浪漫吧？林依然这样说服了她自己。 人们总是可以找到数不清的理由说服自己。 吴豪看着林依然，并没有想刻意说明什么。只是想到了就说了，他就是这样的人。 自己也挺喜欢这一首歌，作为一个苏北的男孩，吴豪当然也希有一个温婉如水的南方姑娘陪伴自己。 曾经他幻想南方姑娘的模样，就是林依然的样子。还有谁的形象比林依然这个水乡长大的姑娘更符合歌中女子的形象呢？ 但现在看来，林依然还是南方姑娘，但不是自己的那个南方姑娘。 以后他会找到自己的南方姑娘吗？吴豪的脑海里浮现出杨娇娇的身影……算了她太闹腾了也太俏皮了，跟安静温婉一点不沾边。 接过舞台吴豪开始弹唱，情绪有点忧愁，因为歌曲里的女子最后离开北方的小伙回到了南方。 “北方的村庄住着一个南方的姑娘，她总是喜欢穿着带花的裙子站在路旁。” “她的话不多但笑起来是那么平静优雅。” “她柔弱的眼神里装的是什么，是思念的忧伤。” 唱到副歌部分，吴豪轻轻闭着双眼，手指拨动着不知练了几遍的旋律。 “啦啦啦啦……”台下喜欢这首歌的客人们也摆手跟着唱起来。 林依然有些触动，想到了歌手决赛那晚，那晚吴豪也是如现在一般，脸上遮不住忧郁。她随着歌词也惋惜了起来，词里美好的姑娘最终没能与恋人长久。 为什么两次的心境差别那么大呢？她认真地看着吴豪，嘴里也跟着轻轻唱，心绪随着歌声飘到了阳光下的院子，四季风中的江南小巷。 她闭上眼睛想，吴豪心里的那个南方姑娘是谁呢？是自己吗？至少曾经是她吧。 林依然又喝了一口橙汁，想着待会要不要问问吴豪唱歌时想着的南方姑娘是谁。 可自己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呢？ 她好像有点期待自己就是吴豪心里的南方姑娘，南方姑娘应该是男孩爱着的人吧。 但南方姑娘也爱着男孩吗？她不知道。 看着在台上闪闪发光的吴豪，林依然在想着：为什么现在她总是期待吴豪把自己摆在一个特殊的位置。 是因为感觉到吴豪对待自己就像其他随便一个女生一样，让习惯被偏爱的她不舒服了吗？ 那不就是网络上的渣女了吗？她当然不是。 不做男女朋友，做一个最好的朋友也行啊。自己和吴豪认识了那么久，就算友谊也不是其他人可以比的。这个份量也值得自己在吴豪的心里有特殊的位置。 林依然又不自觉地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把她想不清的思绪盖起来。 吴豪唱罢，台下的掌上又响了起来，对比之前已经是很不错，看来客人们也逐渐认可了这个新来的歌手。 他走下台，又凑到周璐的旁边，得意问到：“不错吧，校园歌手的名头不是白盖的。看看客人的掌声，就算在外面哥也是相当有竞争力。” 看着吴豪沾沾自喜的样子，周璐翻了一个大白眼说：“又不是我点的歌，你和我炫耀什么呀，跟点歌的人说去啊。” 吴豪这才笑笑对林依然说：“还可以吧？很久没唱了。” 林依然却对吴豪突然转变的客气感到不舒服，明明对周璐是吹牛和自夸，为何对自己却是像机械的应付。 “很好听，但是情绪还是差了一点。” 确实好听，本身歌曲就不错了，但林依然觉得这并不是吴豪最好的状态。 吴豪呵呵一笑，是啊他刚刚在唱的时候，闭着眼想找出一个南方姑娘的形象，然后借着歌曲诉说自己的思念。 可是想来想去竟然没有想出一副具体的面孔，没有林依然也没有自己认识的谁谁谁，勉强闪过的只有杨娇娇，可自己也从没见她温柔端庄的姑娘形象…… “幸好你没下班，我还以为赶不上了呢。” 身后突然传来杨娇娇的身影，怎么一想到她就出现了？ 第23章 习惯了别人主动 看着杨娇娇气喘吁吁的样子，吴豪惊讶地问道： “你怎么来了？” 只见杨娇娇上身是蓝色职业衬衫，深色的西装长裤束着小蛮腰，勾勒出修长的双腿，浑身散发着一股偏向成熟性感的气息。 吴豪不解，怎么今晚她打扮得这么正式，刚刚去上班了吗？ 只见杨娇娇一只手扶着起伏的胸口，一只手背在身后，喘了几口气后才说道：“不是某人今天第一天上班吗？我特意来瞅瞅。” “那你这是？”吴豪指了指她背在身后的手。 此时一旁的林依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看着笑吟吟的杨娇娇，心里除了酸楚还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哎呀，我特意跑过来你就不能先招呼招呼我吗？”杨娇娇扬起小拳头一拳撞在吴豪的胸口，气凶凶的说。 吴豪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怎么她突然对自己这么亲密了？还是在外边！ 又是想气林依然吗，吴豪泛起一阵苦笑。林依然才不会因为自己大动情绪呢，这么弄顶多值得她有一点点不满罢了。 “行行行，你先来这边和我朋友们坐可以吧，我去给你弄酒水。”吴豪把她招呼到了周璐身边。 杨娇娇看到这两位姑娘，认出了其中一个漂亮恬静的女孩，就是吴豪之前追的姑娘吧。 吴豪是邀请了她们两人过来的吗？想到这个可能，她自己却是冒冒失失的不请自来，杨娇娇的心情瞬间低落。 再看着吴豪递来一杯普通的柠檬水，杨娇娇气不打一处来。 “靠你真小气啊，就请我喝这个啊？” “这不是我第一天上班嘛，我哪能竟挑贵的给你啊，我还没发工资呢先给你嚯嚯光了。”吴豪贱贱地笑道。 “得得得，那你去唱首歌给我赔罪行吧，我等下有东西给你。”杨娇娇想生气，可看到林依然还在一旁乖乖坐着，只能忍住摆摆手，大口喝了口饮料。 “真的吗？我先瞅瞅。” “去你的，先唱歌。本来想直接送你的，看你这么抠门突然不想了，再不上去我就送给台上那个美女。”杨娇娇用脚踢开吴豪。 “行行行，你是客人你是上帝嘛！” 吴豪一阵无语，不再理会转身准备上台，刚好赵芷柔也唱完了。 林依然看着眼前的两人打打闹闹，双手十指不自觉地又使劲摁在了身下的椅子上，眼睛突然就被雾气蒙住。 他们才认识几天啊，就发展到可以动手动脚的程度吗？ 而且吴豪自从这个喜欢笑吟吟的美女来了之后，竟然没有多看自己一眼。 为什么每次这个姑娘出现在吴豪身边时，自己就会有一股……类似危机的感觉呢？ “哟上班第一天就招来了几个美女，小弟弟桃花运不错嘛，我这是招到宝贝了？” 路过时卓姐扭着身姿笑靥如花地说道。 “姐你可别笑话我了。” 吴豪走上台准备换下赵芷柔，引起底下一两个男客人的不满，对着吴豪发出阵阵嘘声，“小弟弟就别上了，还是让这位小美女继续唱吧，我们可对你没什么兴趣。”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xing，反正几个男客人就哄哄笑起来。 吴豪不禁皱起眉头，说他没问题，但要是公开讲女生的荤话，那就有点令人厌恶了。 不曾想台下突然一道声音呵出：“这里是清吧，想找姑娘乐子，想看一晚上美女的去隔壁的酒吧，要么去对面的ktv找公主，你爱让她们怎么唱就怎么唱。” “我如果是台上准备歇一会的美女，看到听自己唱歌的听众就这么点素质，不知道得多闹心和羞愧呢。” 竟然是杨娇娇为吴豪出头，而且她真是机灵，把赵芷柔当成挡箭牌，下边的观众一下子也不再出声回复。 也倒不是他们不敢出声，只是旁边几个男青年也冷冷地盯着他们，看来也不是每个男生都看的惯他们。 何况，谁又能与一只脚踩在凳子上高高站起，穿着职业装的霸气美女争气呢？ 吴豪看着杨娇娇，有些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尽管姿势不是很雅观，但还是不得不说“娇姐牛13”。 “歌手也是要轮流休息的，我们的小姐姐去喝口水休息一下就回来了。” 吴豪趁机示意，对杨娇娇眨了下眼睛按按手示意坐下，只见她也俏皮地眨了回来…… 一个穿着成熟职业风格套装的美女，却俏皮地对自己眨了眼睛，这个反差真是…… 安静下来后，吴豪把那些小心思甩出脑海，留下空间思考，要唱什么呢？ 思考了一会，手指快速扫出节奏，“曾经我是不安河水……” 冷场的时候这首《凄美地》还是很适合再把场子热起来的，节奏性强就是不太好唱，但对于吴豪来说并不成问题。 “嘿 等我找到你，试探你眼睛，心无旁骛地相拥。” “那是我 仅有的温柔也是我爱你的原因，在这凄美地。” 果然唱到副歌，很多客人已经跟着节奏大声唱起来了，点起了清吧的情绪。 尤其是杨娇娇，她又站起来打着手机灯光晃来晃去了，引得许多男客人痴痴的看。 林依然本来也想跟着唱，大家的情绪都这么热烈，她当然也被感染。 但是看到杨娇娇站起来显眼的互动后，她又退却了。 尽管心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她还是慢慢接受了吴豪和杨娇娇关系看起来很好的事实。 关系不好的话，怎么解释这个一身工作装的美女，急匆匆地赶来酒吧，然后又这样热情地给他撑场子呢？ 还有刚刚他们打闹的一幕，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仅仅是室友？朋友？ 林依然不想猜，也不愿意猜。 这是怎么回事，好像这几天她总是躲着什么，可是自己为什么需要躲呢？ 她是那种习惯了别人主动，而自己永远放不下身段主动的人吗？ 林依然又看向了台上的吴豪，轻轻地跟念道：“等我找到你，望住你眼睛，心无旁骛地相拥，那是我仅有的温柔也是我爱你的原因。” 心无旁骛地相拥，那是什么感觉？ 跟喜欢的人相拥的时候，怎么可能是心无旁骛，心猿意马才对吧？ 林依然觉得歌词写得不对，但是她好像并没有跟所谓喜欢的人拥抱过，所以并不太能证明什么。 她突然渴望试一试这种感觉，想体验歌词里的“望住你眼睛，心无旁骛的相拥”，可是跟谁呢？ 她的脑海里想来想去，却浮现的是一道熟悉的面孔。 她是不是需要主动一次？林依然在心里思考。 第24章 送白花配那几个白骨精 尽管不想承认，但林依然想来想去，想到的只有吴豪。 这几天她想不通的事太多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 不过好像在自己身边待得最久的异性就是吴豪了吧，所以一想就只能想起他。 台下的掌声慢慢才平息，果然才华就是男人最好的医美，虽然吴豪长得也算不错。 这首歌唱下来很多常来的客人也逐渐接受吴豪了，尤其是一些女孩子，看向吴豪的眼中多了一些情绪。 “帅哥，可以来这喝一杯吗？” 一个美女举着酒杯对吴豪招呼道，看着吴豪的眼神，如同猫咪一般灵动，又带着一股挑逗。 吴豪看向卓姐，看到其点点头才放下吉他过去。 “哟小帅哥，近看比在台上还帅嘛。” 说话的是一个近似三十的少妇，身材丰腴，裹着一席贴身的包臀裙，光是这身段就秒杀无数吴豪在校内见过的女生。 她纤长白嫩的手举着酒杯轻晃，抿着嘴眼神拉丝般盯着吴豪。 吴豪被盯得有些尴尬，笑笑地说：“谢谢姐姐夸奖，我也没什么魅力啦。” 想到林依然是如何对待自己，吴豪觉得这美女说他有魅力，实在是觉得别扭。 这个少妇似乎是能看穿吴豪心中所想似的，小抿了一口又放下酒杯，笑吟吟地说：“可能你们校园里的女同学不稀罕你这款，但放在外面可是有人稀罕得很呢！” 说完她身边的姐妹们也花枝乱颤地笑起来，个个捂着嘴，手不安分地在这个或那个姐妹的腿上乱拍着。 吴豪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尽管是一群美女在对面，但看她们这样笑还是不由得感觉到瘆人，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待宰的小羊羔。 “坐啊，陪姐姐喝杯酒。”那个穿包臀的美女一把挤开她右手边的姐妹，然后把手拍了拍空着的位置示意吴豪。 看着吴豪半天不敢动，她又捂着嘴笑呵呵地说：“怕我吃了你吗小弟弟，坐啊。” 说着直接一把手拽下吴豪摁在座位上，然后就招呼着伙计又上了几杯比较猛的酒。 几人围着吴豪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几岁啦小帅哥？” “在哪读书呢，你这是兼职啊？” “那是有点可惜啊，还是学生……” 吴豪被问得难以招架，但还是双手老老实实地扶在双膝盖上不敢乱动，因为身边入眼的都是一片片白花花…… 太反差了，不是说这些美女，是说他自己，吴豪在学校什么时候被一堆美女围过？ 此刻吴豪的一言一行除了被身边几个少妇拨动外，还落入了另一桌杨娇娇和林依然那边。 林依然看着他被围着，想过去说的话又被压了回去，只是呆呆地看着，一只手托着腮，偶尔呡一口水。 杨娇娇看到这一幕，却是嫌弃十足地说：“我还想说怕他第一晚来唱歌没人捧场尴尬呢，这下就进白骨洞了，怎么不吃了他！” 心里也是生起一股气：“哟哟哟小弟弟,呕!” 杨娇娇做出网上撅嘴挤眼哟哟哟的表情，然后就一把掏出带来的捧花，就跑去找还在休息的赵芷柔去了。 买这束花的时候她还想着，要是吴豪拒绝她要说什么，为此还百度了很多话术，想让吴豪如何都收下。 毕竟昨晚她真的很开心啊，今天吴豪上班无论如何她都想来捧场。 但现在，哼哼。又是只请女神不叫老娘，又是陪老女人喝酒聊天，这捧花别想要了，杨娇娇越想越气。 “嘿嘿，美女你真漂亮，刚刚唱歌还唱得那么好听，连我都沦陷了。你比某些只会招老女人的男的好多了。” 她眉欢眼笑道，说着就把身后大捧的花变出来：“我可不可以给你送这捧花呢？” 看着杨娇娇真挚的眼神，赵芷柔有些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你不是吴豪朋友吗，不是送给他的吗？” 杨娇娇转身看了吴豪还在少妇堆里被挤来挤去，跺了下脚，嘟嘟嘴对赵芷柔说：“送给他一会就被那些大波的老女人挤扁啦！” 看着穿着一身职业装却孩子气十足的杨娇娇说出这样话，赵芷柔也乐了，捧过花顺带抱了抱这个俏皮美丽的姑娘。 “谢谢你，你是吴豪的朋友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娇娇，不要老是强调我是他的朋友啦。” “我更愿意做你这样的美女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呢？” 美女当然相互吸引啦，杨娇娇确实很喜欢赵芷柔身上温婉的气质与惊人的美貌，而且她还会弹琴唱歌诶，泰裤辣！ “我叫赵芷柔，很乐意能够认识你。” 赵芷柔落落大方地介绍，微笑着又主动来了个握手礼。 杨娇娇更喜欢她了，好干净温柔的女孩啊。自己曾经也被期待着做这样的姑娘，可是她好像永远没有那根筋，做不成别人期待的样子。 “好，那以后我也要来多给你捧捧场，你可要给我留个近点的座哦。” 说完杨娇娇又想到了什么，说：“哎呀刚刚我和某人说他给我唱歌我就送他东西呢，本姑娘不能食言。” 说罢她竟然又单独掏出一只花，还是白色的，一脸坏笑地说：“嘿嘿，给他一朵白花配那几个白骨精！” 路过的卓莉也忍不住笑了，看着这个说了几遍她的熟客是白骨精的姑娘，反倒也升起一股好感。 蹦蹦跳跳地来到吴豪身边，杨娇娇举起那支白色的花，当着众人的面，阴阴怪气地学着那几个少妇的模样说：“帅哥，你刚刚唱歌的样子好帅哦，我想给你送一只花，可以吗？” 吴豪又是一阵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他明明偷偷看清了刚刚杨娇娇带着的是一大捧花。 不过现在他的手也摸不到头脑了，都被两边的少妇夹着呢。 第一晚就这样，鬼知道以后还会碰上什么奇葩客人，社会上的成年人都这么放的开吗？可自己还只是一个没谈过恋爱的男大学生啊。 “额，谢谢你。”吴豪看着仅仅是一朵，而且还是白色的花，嘴角不由得一抽。 白色的花的寓意，吴豪就知道两个，一个就是纯净的感情，显然杨娇娇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另一个嘛…… 哎，自己又怎么招惹她了。 “那个，这束花是什么寓意呢？” 吴豪接过手打量了一下，刚刚瞥到杨娇娇带着一捧花的时候，他还是很感动的，一心期待。 毕竟在这个店里，除了自己她还能送给谁？ 这可是除了高考结束父母送给自己花外，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这么一捧正经的花，却没想到现在只是收到孤零零的一朵。 “没别的意思，唐僧掉进白骨洞是有徒弟才跑掉的。” “你一个凡人没有神仙妖怪帮忙，在这白骨洞多呆一会这朵花就可以用上了。” 说完她还挤着眉眼，两只手顶在太阳穴上，略略略地吐舌，做完这个鬼脸又跑开了。 第25章 她想试一试回到从前 杨娇娇气鼓鼓地回到座位上嗑着瓜子，盯着吴豪在的那桌。 “哟哟哟哟，小帅哥！” 她扭出一副酸酸的嘴脸，翘着二郎腿，挤眉弄眼地说道：“才第一天就恨不得把自己丢到女人堆里让人家吃干舔净，以后还得了。” 说罢又转过身来问周璐：“他在学校也是这副德行吗，看到女人就被迷得无法自拔？” 周璐看着在夹击中不敢乱动的吴豪，又看了看身边的林依然，似笑非笑地说：“他在学校哪里是这样的，反而一直是对待女生不得要领的傻样。” “傻样，我也觉得。” 杨娇娇想起几天的相识，觉得有时候吴豪又很体贴，有时候又好像直男过头。 明明知道自己带花来找他，唱完歌一下台就应该先找自己嘛 ，怎么几个少妇一拐他就真的走了！她一个活生生的青春靓丽大美女难道比不过那些奔三奔四的少妇？ 看着杨娇娇若有所思的模样，还有刚刚随意吐槽吴豪和耍性子的轻松，林依然有些羡慕。她从未和吴豪有过这种哥们般相处的轻松，吴豪对待自己更多的是小心翼翼，甚至像是捧起蝴蝶放在手中的谨慎。 吴豪每次都是先照顾她的情绪，不会吐槽她更不会埋怨。尽管林依然也知道自己在过去几年对吴豪的忍耐度很低，动不动就会把一些坏情绪丢到吴豪身上。 但就算如此她也没有从吴豪口中听到过一句埋汰或不满。 她忽然很向往杨娇娇和吴豪这样的关系，可以打骂，可以在别人面前肆无忌惮地调侃……为什么一开始她和吴豪不是这样相处呢？ 人们说爱情都是小心翼翼，只有友情才是大大方方，真是如此吗？ 林依然羡慕杨娇娇有可以洒脱调侃吴豪的权利。 “想什么呢依然？” 周璐轻轻地问道，慢慢搂过林依然的肩膀。 “没有，只是发了个呆。” 林依然眼神在躲闪，只是乱瞥着什么地方。 “怎么，玩得不开心吗？不然怎么会有空发呆……这样吧我去叫吴豪过来。” 周璐贴在林依然的耳边小声问道，也把决定权交给这个糊涂的姑娘。 “没有，我玩得挺开心的，吴豪也给我唱歌了。” 林依然又把目光移到吴豪那边，此刻他已经陪着那些少妇姐姐们喝了好几杯，那些美女们的笑声与动作也愈加放肆。 有的把手搭到吴豪肩上，有点对其气吐幽兰，差不多脸贴着脸，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要不，还是把他叫过来吧……可能叔叔阿姨不会喜欢他现在这个样子。”林依然吞吞吐吐地说道。怎么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能这样不要脸地贴着吴豪呢！ “就是就是，再待下去真被那几个女妖精吃干吐净了。” “那几个美女不知道是品味一般，还是饥不择食，抛什么媚眼啊恶心死我了。”杨娇娇也连点几个头附和道。 “其实也不是啦，吴豪还是挺优秀挺有魅力的，学校也有几个小女生追他来着。” 林依然辩解着，学校经常有女孩问她或周璐要吴豪的联系方式，只是吴豪有时并不知道…… “看不出啊，我还以为我这个可怜的室友没人要呢哈哈哈……好歹算是跟我搭一屋子的，没太丢人。”杨娇娇带着点小骄傲呵呵笑。 另一边的吴豪还在小心躲着这些姐姐，尽量不产生不合适的肢体接触时，就听到周璐过来拉人了。 “不好意思啊几位美女，吴豪借我们用一下，聊些事情。” 一两个还没轮到与吴豪喝酒的美女微微皱起眉头，握着吴豪的手不愿松开。 可吴豪却仿佛看到救星，一把抓住周璐的手就拍拍屁股站起来开溜。 “几位姐姐这是我的朋友，可能有些事我先失陪了，不好意思。” 周璐用力拍开吴豪的手说：“我们聊完了再把他还回来，不用担心各位姐姐。” “诶……” “好悬，那几个姐姐的身材太晃眼了，我被挤着好难受啊，又不敢看又不敢动。” 吴豪不由得抱怨，看样子这个工作挣钱也不容易啊，还得定得下心，要是每晚都这样他得多败火。 “怎么没有美死你这个臭屌丝，怨我们把你喊过来了吧。” 还是杨娇娇说话呛人：“也不知道是谁眼睛盯着美女都看直了。” “你怎么知道我盯着她们眼睛看直了，那不是说明你也直勾勾地盯着我才能看得那么仔细吗？”吴豪反驳道，一只手指顶着杨娇娇的冲过来的脑门。 “看条狗都比看你养眼，早知道今晚就不来了。” 杨娇娇嘴上是这样说，但是那捧花上的标签已经出卖她了，是这方圆最好的花店，想来她很重视今晚，或者说今晚的吴豪。 吴豪没有点破，反正知道她是特意为自己下班跑来，这就够了。 至于斗嘴，那就让她赢吧。 林依然看着两人斗嘴斗了半天，心里觉得空落落的，两只手不知道何处放，也不知道该匹配什么表情。只是木讷的直坐在一旁，感觉好像自己有什么东西掉了，却看不到也捡不起来。 “吴豪，谢谢你刚刚给我唱的歌。不过最值得高兴的是你好像找到了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林依然对着脸上挂满笑容的吴豪说 。 “你们来捧场我也很高兴，至于工作，目前看来还是比较适合我的。” “那以后你会常回学校吗？现在你在外面已经有住的地方了，甚至还有工作……” “当然得回去了，课虽然可以混，但我都交了学费了，就算是不听也要睡在教室里。” 吴豪挠挠继续头说道：“何况我可不想挂科拿不到毕业证，那我老爸得打死我。” 松了一口气，林依然心想还是能经常碰到吴豪的吧。 不管他现在对自己是什么感觉，林依然还是不习惯相处多年的吴豪就这么差点从自己的世界脱离开。 就算是偶尔碰到也算安心，假装一切都还是和以前一样就好了。 可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林依然不确定，可是她想试一试。 “吴豪虽然我很替你高兴，但你有没有告诉叔叔阿姨，你在这种地方工作呢？” 第26章 又不是追你 吴豪直直地看着林依然的眼神，从她的躲闪中看出了犹豫。 他太了解林依然了，她真的会关心自己在哪工作或者他爸妈怎么看吗？ “我觉得我爸妈不会反感我这份工作的。” 二老顶多教训他两句，但强调的肯定是未毕业就跑出来兼职，而绝不是自己待在酒吧工作。 老爸老妈两人对吴豪的期望是进单位工作，但绝不是思想封建，只是希望他能少吃一些外面风浪里的苦。 现在什么年代了在酒吧工作就能定性一个人吗？ 这份工作稳定而且适应他当下的状态，吴豪觉得没什么不好，也自然认为父母不会反对。 “可是要是你每天晚上都要陪那些对你上下其手的客人的话，你乐意吗？”林依然不死心，撑起强硬的语气。 “还好吧那些姐姐最多把我当小孩调戏，我身份上还没有脱离学生呢，要是这样能多挣一些钱我也不在意。” “你！”林依然皱紧了眉头，手举起来想指吴豪，但举到一半又放了下来。 “好，既然你乐意为了挣钱对那些陌生的女人媚笑，那我也不愿管你了，都是你的自由！” 还有很多憋着的话想说，但林依然最后只是用力看了吴豪一眼，就拽起周璐的手埋着头就离开了。 看着扭着身姿走慢慢走来的卓姐，吴豪有点抱歉：“不好意思啊卓姐，她没什么看不起酒吧的意思……” “我也没有怪她的意思。” 卓姐又是似笑非笑的神情，“我看到的是，有一个姑娘看着你泡在女人窝里着急了。” 耸了耸肩，吴豪苦笑道：“她不会着急的，她只是觉得今晚我没有太搭理她。” 吴豪曾经也期待很多次，希望别的女孩与他聊天哈哈大笑时，林依然都表现出那么一点点幽怨，然后拽着他走开。 网络上很多男孩都在抱怨女生无端的吃醋，但吴豪曾经多么希望林依然为了自己吃一口小醋啊。 无所谓了，都过去了。 一只手又搭上了吴豪的肩头，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虽然你在一帮少妇里面臭美的样子很欠，但是关于在这工作的事情上我挺你。” “酒吧怎么了，换一个思路想你被一群美女追着要陪酒，还能多挣一笔。跟钱过不去的都是王八蛋。” 杨娇娇一脸凛然，看着吴豪稍微丧气的脸，又给了一拳。 “怎么啦，我可没有说你女神坏话，也没有贬低你，又丧着脸？” 看着杨娇娇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甚至还弯下腰来从下往上打量自己，吴豪不由得推开她的头。 “我没有丧气，只是感慨。人确实不要和钱过不去，所以陪酒也不是什么负面的事情。” 叹了一口气，他继续说：“可是我真的不爱喝酒啊，她们是一手按着我一手把酒杯塞到我嘴边，我又不敢反抗，害怕用力了又乱碰到什么……” “刚刚那一会我已经喝了好几杯了！” 看着吴豪欲哭无泪的样子，杨娇娇只觉得他是占了便宜还卖乖，有男人不爱喝酒不喜欢美女吗？ 可能有，但也总在喜欢酒和美女的路上！ “滚蛋！”杨娇娇说罢又是一脚补了过去。 晚上十一点多，终于打烊下班，按卓姐的说法是，她只是喜欢就这样开着一个能安静地处在小角落的小清吧，无所谓挣多挣少，没必要熬得太晚做生意。 吴豪只是嘴角抽了抽，清吧白天基本不开门，晚上也早早打烊，卓姐并没骗他。 只是他感觉这个老板娘好装啊，什么时候自己也有逼格说无所谓挣多少只是喜欢的这种话啊。 杨娇娇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一道口水顺着手臂流下。 刚刚吴豪劝她先回家，她却什么都不愿意，说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那么早回去当乖宝宝给谁看。 然后就是一直烦着赵芷柔，人家唱歌她就在边上犯花痴，下台了就是加微信聊包包聊化妆。 爱情来得不像龙卷风，女人的友谊才是！ 一小会她们已经从化妆品聊到男明星还有各自的理想型了！ 但吴豪离得远，没听清这么优秀的两个美女会喜欢什么款的男生。 不知道谁给她盖上了毯子，吴豪拍了拍杨娇娇的后背，“起来了，回家再睡吧。” 杨娇娇揉了揉眼睛，撩起贴在脸颊的头发，问：“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回家吧。” “你们不是朋友吗，一起回家啊？回谁的家？”收拾东西的卓姐抛来一个坏笑的表情。 “室友室友！” “哦，那发展空间更大了！” 杨娇娇听完卓莉的话立刻来了精神，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好就对她来了句：“一个陪酒的牛郎，跟我有什么好发展的。” 吴豪听完感紧捂住她的嘴，发现卓姐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后，还是赏了杨娇娇一个爆栗。 “诶哟！” “牛郎也好过你，没有我这个牛郎，那么多的美女谁来替她们排忧！你除了损人还给社会带来什么贡献！” 杨娇娇可能也意识到自己乱语了，没再反驳什么。看了一眼卓莉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们走了卓姐。” 打完招呼吴豪就灰溜溜地拽着不敢抬头看路的杨娇娇走了。 但卓姐显然没在意，还提醒了他一句：“怎么把吉他也背走了，放在店里就好。” 吴豪摇摇头拒绝，他白天还要抽空练习和记谱呢。 “当着老板的面说我是牛郎，你怎么想的！” “我也没别的意思嘛，只是踩你，没有带上这间酒吧哦。我挺喜欢这个酒吧的。” “算了不说了，人家老板也不会跟你这个傻妞计较。” “行，那打车回去吧。你一个大男人也不会跟我这个傻妞计较打车钱吧。” 看着杨娇娇一脸平淡地说出这句话，吴豪不淡定了。 “娇姐，你平常出门都打车吗？” “那你知不知道晚上打车很贵的，而且……我还真不是什么大男人，我现在就是一个混着兼职的小毛孩，您能不能大人大量别薅我羊毛，这半夜的车费顶我半天工资了。” 吴豪双手合十求饶，不是他不想做绅士，只是这个绅士真不好做。 “扣扣搜搜的，怪不得追不到姑娘。”杨娇娇一脸鄙夷地说。 “天地良心，我追她的时候可没抠啊。况且现在又不是追你，抠一点也不行啊！” 第27章 吉他断了 “那既然你掏不出钱，我也不掏。今晚又是买花又是下班赶过来的，我现在也没钱了！” 杨娇娇一脸幽怨的盯着吴豪，惹得吴豪有点发麻。 大半夜在秋风瑟瑟的街边，有这样一个美女怨怨地盯着，被路人看到了还以为是什么青春伤痛故事呢。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你会来，还花了你这么多功夫。” 吴豪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地给她递了过去。 杨娇娇的脸颊冻得发红，只穿着薄薄的职业装，终究抵不住秋夜的凉风。 她的眼睛更是泛着泪光，不知道是因为风吹的还是犯困。 接过外套，杨娇娇的手就感到一股温暖，衣服上还留着吴豪体温，当然也沾染些许酒气和那几个少妇的香水味。 杨娇娇愣了一会，心里在犹豫要不要穿上。吴豪递来的时候她内心是有欣喜的，可又讨厌闻到这些杂乱的香水味。 “你不想披着就算了，我们打车回去吧，太冷了。” 吴豪脸色露出一丝尴尬，他还是唐突了啊，不是每个女孩都会愿意穿其他男生的衣服的。何况，自己就是她普普通通的室友罢了。 说着他把手伸过去，可这时杨娇娇又快速的一翻手将其穿上。 “我可不像你们臭男人要风度不要温度，我穿！” 说完她快速拉起拉链，好像怕吴豪反悔似的。 吴豪看见拉链提到她胸口时明显有一些阻塞，但提上去后反而将杨娇娇的身材裹得更紧实，更显她傲人的身姿。 “看什么呢！” “没有，没看啥啊！” 吴豪把眼光瞥到一边，杨娇娇也就下意识顺着看过去。 “嘿嘿，既然你没钱，我们骑共享电动车回去吧。现在骑车就又有温度又拉风啦。”杨娇娇眉飞色舞道，也不管吴豪，照着路灯下那台孤零零的电单车跑去。 “可是这只有一台啊！” 这个点人们早都把车骑光了，剩下这台兴许还是老天怜悯他们。 “一台更好了，你不是想省钱嘛。一起骑不就完了，怎么婆婆妈妈的！我带你飙回去。”杨娇娇已经扫开了锁，转头神采飞扬地说。 省钱，这是正常人的思路吗？不是应该想两个人做会不会别扭吗？ 吴豪不解，难道杨娇娇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阔？还是她单纯地觉得好玩？ 再看向她时，杨娇娇皎洁的面容被温暖的灯光照的更加光彩照人。风一吹来，瀑布般的秀发就被轻轻捧起来，晃呀晃，回应着微风，也挑逗着吴豪的心。 这就是杨娇娇独有的魅力，永远风风火火、时刻潇洒自在。 “愣什么愣快上车啊，很晚啦！” 杨娇娇没有察觉到吴豪的异样，拍了拍车座。 “你骑吗？”吴豪半天回过神，才支支吾吾地问。 “我很久没骑过电车啦，让我来骑一次！” 看样子她真的只是觉得好玩吧，吴豪想道。 杨娇娇看着吴豪只剩一件圆领长衫，只得把手插进裤兜，头也恨不得缩进脖子里。她内心笑道，这个笨蛋，穿这么点怎么在前面挡风呢？ 原来要风度不要温度也是有不同情形的呀。眼前这个插兜耸肩的笨蛋把风度留给了自己，温度则给了她。 这般想着，杨娇娇把鼻子埋进了外套的领子里，终于嗅到了不属于女人的味道，是一股透着淡淡奶香的气味。 吴豪坐了上去，手不知放哪，一个屁股就盖完了车椅，两只手找不到扶的地方。 “要不要搂我？今天勉强便宜你一把。” “额，还是算了吧，你慢点开。”吴豪不好意思地说。 “你刚刚不也和一群少妇勾肩搭背吗？”杨娇娇冷冷地讽刺道。 “我没摸，都是她们碰我……” 吴豪小声嘀咕。 “得了吧，男人都是占了便宜还爱卖乖。” “二十一世纪了还来清朝僵尸授受不亲那套呢，你不丢脸我都嫌丢脸。” 说罢杨娇娇主动往身后一掏，扒过吴豪的手搭在她的侧腰上。 “你可别弄我痒痒哦，不然就是两个人一起摔了！” 吴豪还没敢把手都张开扶着，杨娇娇就一个大油门把电车冲了出去。他被吓一跳，手上不小心用起力来。 “诶哟，你不是不好意思嘛！怎么这么用力！”杨娇娇吃痛了一声。 “对不起娇姐，但你油门也拧得太大了吧，我刚刚差点飞出去了！” “这破车，反应那么大，我就拧了一点点！” 这回杨娇娇学会小心了，一点点给油。 “回家咯！” 电单车上没有后镜，否则吴豪就可以不用想象杨娇娇现在得意的表情了。 随着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吴豪两只手也慢慢不再刻意绅士，终于实实地搭在杨娇娇的腰肢上。 秋风没有可怜他，扑扑地打在吴豪身上，还带着杨娇娇的两侧头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到脸上。 于是吴豪只好把头靠得更近，离杨娇娇的后背更近，躲开那些飞舞的头发……此刻吴豪眼前只看得到杨娇娇的后背而没有路，鼻子只嗅得到她的发香。 不知过了几分钟，吴豪的头脑相对于身子越来越暖，加上一天的劳累，一闭眼就犯起困来。 他脚上了松力气，突然就踏空了一下。 这一踏瞬间就让车子失衡，骑车的杨娇娇也是没有注意，一下没稳住车头，眼看电动车就要带人翻在路上。 “啊！” 吴豪因为失衡猛然睁开眼，双手下意识地就用上力气，紧紧搂住杨娇娇的腰。 “啪！”两人带车躺在地上。 只是杨娇娇的身下有吴豪，她被紧紧地搂在怀里，缩着的腿也没有擦伤。 而吴豪的身下，是带着包的吉他。 “你没事吧？”吴豪惊慌地问道。 在脚踏空那一下他已经惊醒了，知道是自己害的这次翻车，要是杨娇娇受伤他可就愧疚死了。 “我没事。”杨娇娇还处在惊慌中，但身上并没有传来任何痛感，唯一有感觉的地方是自己的小腹。 “吴豪，你的手搂得太紧了！” 杨娇娇脸色泛红，这双手怎么会这么用力？ “呃呃不好意思，我这不是怕你受伤嘛！没事就好。” 吴豪也是送一口气，松手任由杨娇娇起身。 可能还是没缓过神来，杨娇娇竟然一手撑在了吴豪的胸口上，借力站了起来，结果刚挺起背的吴豪又被摁回去。 “嗯哼。” 吴豪以为是杨娇娇对自己的报复，自觉理亏没有再出声。 “诶呀，你的琴……” 吴豪起身查看，果然刚刚的断裂声就来自这把吉他，面板已经塌断了。 “人没事就好，这把吉他垫了我们，也算值了。” 吴豪看着琴头刻着的字母，“yr”，又沉默了下来。 当初他学吉他的全部动力就是林依然，没想到最后没有追上她，反而留下了这个爱好。 杨娇娇看见了这两个字母，也陷入沉默。这把吉他对吴豪一定很有意义吧，至少对曾经的他。 吴豪却下意识用手盖住刻痕，不想让杨娇娇看见。 “走吧，我们回家，这次换我骑！” 第28章 再见 拉上琴包拉链，这把吉他彻底报废了，带着往日的曾经一起死去。 吴豪把吉他递给杨娇娇：“你背着，换我来开吧。我可不想再摔一次。” “那还不是你搞的动静害我没把住平衡！”杨娇娇倒没有拒绝，只是接过吉他的时候，多看了背包几眼。 “这把吉他对你是不是很重要？” “嗯……过去对我是很重要，但现在不重要了。何况，这不是坏了吗？再重要也没有意义了。” 这把吉他对于吴豪当然不仅仅是追求女生的小玩意，在很多个心情不好的时刻，弹琴给了他许多安慰。 有时候这把吉他更像是一个朋友，在弹唱时两者在交流着，相互倾诉与慰藉。 看着吴豪失神，杨娇娇拍了拍吉他包上的灰，问道：“那你以后上班怎么办，你还有别的吉他吗？” “我在宿舍还有一把电吉他，不过拿去清吧弹唱并不是很合适。卓姐的清吧是个寻求安静的地方，一把电吉他太另类了。” 听完杨娇娇陷入沉思，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额，我自己处理就好了。先跟卓姐说一下情况吧，我看得暂时先唱一段时间再买一把新吉他，而且店里还有赵芷柔的键盘呢，应该没事的。“ “你是不是没有钱买新的吉他？“杨娇娇一下子点破。 “呵呵……钱包是有点捉急，不过缓两天应该就有钱了，够买一把吉他凑合凑合。“被识破有点尴尬，写作的稿费还得几天之后才结，这两天吴豪还是有点捉襟见肘。 杨娇娇又陷入了沉默，晚风拨弄她的头发，即使在脸上乱舞她也没有心思摆弄。 吴豪看着她的表情误以为是杨娇娇心里愧疚，可是说到底还是他自己没有好好坐着的问题嘛！她在想什么呢？ 可能是骑在前面被冷风吹着，杨娇娇的鼻子有些泛红了，眼睛也有点湿润。 吴豪一阵过意不去，在冷秋的夜里，他竟然让一个女孩子骑着车挡住了全部的风。 他把车子扶起来先坐上，转头说：“走吧娇姐，太冷了我们先回家。” 见杨娇娇还呆呆地站着，轮到他拉过杨娇娇的手把其摁在后座上。 “搂着我呗，我不嫌弃你占我便宜。” “切，你一个粗汉有什么便宜好占的。”杨娇娇终于吭声，双手搂住吴豪的腰，顺势把头也轻轻埋在吴豪的背上。 “怎么把脸也贴上来了，你可别流我一身口水啊。”吴豪轻轻拧动油门，车子慢悠悠地开回家的方向。 确实有够冷的，吴豪想着，绷紧手臂耸着肩膀，嘴巴不由得打颤。 感觉到了吴豪的处境，杨娇娇却哈哈大笑：“哈哈，都说你们就是喜欢要风度不要温度。笑死我啦！我搂着你的腰都感觉到你的腿在发抖。” “鬼知道晚上会这么冷啊！而且不是把外套给你穿了嘛？要怪也是怪你！” “怪我？我可是一下班急着来找你才忘带外套的！”杨娇娇捏了一把吴豪的腰，愤愤地说道 。 “是，你来看我我很感激，但这跟你没穿外套有关系嘛？”吴豪诶哟怪叫一声，“你再捏，待会我吓一跳稳不住车，两人又要躺在地上了！” “那你还说不说我！” “不说你了，我错了姑奶奶！饶了我行不行，回家再闹。” 吴豪连连求饶，害怕这妮子又耍什么坏招，小心翼翼地扶着车把。 此时，腰上传来的力气突然大了一些，背后也传来一股温暖，还有软乎乎的触觉。 可是吴豪骑着车，不敢心猿意马。 后座上的杨娇娇不再管什么尴尬，她在被吴豪责备的时候，心底泛起一阵委屈。凭什么说她呀，难道自己一片诚意来看他也有错吗？ 她现在不想再争嘴，只想抱紧前面的身躯，闭上眼睛，头也放轻松地贴在吴豪的背上。 好温暖，原来在后座靠着前座的人是这么舒服啊，怪不得刚刚吴豪会犯困没踩好。 渐渐地，她就在一团温暖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耳边呼呼的风，只是任由其在身边蹭过。 “到家了！”被吴豪弄醒，杨娇娇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在车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地跟着吴豪回家后，她终于安心地躺到床上。 看着杨娇娇连他的外套都没脱，房间门也没关起来，一到家就把自己丢到床上，吴豪不由得一阵心疼。 也许她晚上上班也很累了吧，还特意跑来陪自己，弄到现在才休息下来。 可她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呢？吴豪一直很好奇，但杨娇娇一直不愿意说。 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沉沉睡过去的杨娇娇，她的脸上挂着几缕不听话的头发。 她的头发真多呀，不论怎么绑都有一些会散在外边，这引得吴豪好奇：难道不觉得脸上有头发会痒吗？ 一边想着，吴豪一边慢慢地俯下身子，两根指头小心翼翼地拨开杨娇娇脸上的头发。 但此时好像他不小心的触碰，才真正让杨娇娇感觉到痒，举起手在脸上摆弄了起来。 吴豪害怕把她弄醒，手像被触电一样收了回来，而杨娇娇只是摸了摸鼻头，翻了一身又睡过去。 看着短短的职业裙根本遮不住杨娇娇的两双大长腿，因冷风失去了许多血色。吴豪轻轻掀起被子把这春色遮起来，心里却没有感到一丝波澜。 “晚安。” 吴豪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熄灭了灯。 洗漱完躺到床上，吴豪迟迟没能睡着。 今天他第一天上班，想到赶着下班就送来花的杨娇娇，想着她坐车的时候贴在背后紧紧传来温暖的双手，想着她睡着时呆呆的模样，吴豪就怎么都睡不着了，心里总有一股描述不了的情绪。 还有吉他肯定是用不了了，得想办法买一把新的，也不知道稿费什么时候到。 说起来那把吉他真的陪伴了他好久，从初中开始练琴就一直带着，此刻吴豪感觉就像丢掉了一个可以随时可以说话的朋友。 想到这吴豪拿出手机拍了张吉他的照片，发到朋友圈，想了很多不知道要配什么文案，最后只是打出来：“再见。” 第29章 替你挡光的人 一早起床准备去上课，吴豪感觉身子有一点无力，摸了摸头，好像有些发热。 不会是昨晚吹风着凉了吧，这么衰啊！ 那杨娇娇……他想到杨娇娇昨晚也露着腿在街上吹风，不禁一阵担忧。 站在客厅看着隔壁的房间门，吴豪犹豫了一会，只是做起了早餐。 吃了一碗面，顺便也多熬了一份面汤留给杨娇娇，等到她起来把汤热好淋到面上就可以吃了。微信留下信息后，吴豪就出发了。 校园的空气依然清新，风里夹杂着草地和树木的味道， 路上人来人往但整个校园都很安静，传入耳朵的多是叽叽喳喳的鸟啼声。 这节要上的课是早八，吴豪特意起了个大早，一路上都是和他一样满脸困意的大学生，还有很多人提着早餐，看样子是没早起只得匆匆忙忙带到教偷偷地吃。 曾经，吴豪也会偶尔没空吃早餐或者直接不讲究地边走边走路上吃。 还在追着林依然的时候，他要从男生宿舍走到食堂买好自己和林依然的早餐，再绕过大半个校园带给还在宿舍慢慢着装的林依然送去。 所以即使他起得不算晚了，也会时常因为没时间而只能把早餐带到课堂上偷偷吃。 怎么样，把自己感动哭了吧？但最该感动的人还是没有感动。 “哎，这节课好像是跟林依然一起的。” 想到这吴豪又是莫名抗拒，他慢下脚步来，甚至在考虑要不要翘了。 昨晚林依然还指责了他不应该为了那点钱去清吧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工作，甚至为一点酒钱让那些女人的上下其手。 但凭吴豪昨晚的观察，清吧并没有什么不堪的，至于那些少妇，可能也是喝多了才会对他有些无伤大雅的调戏。 吴豪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惹得林依然生气的。 “算了，还是听课重要。” 凭什么要躲着她，吴豪想着，他又没有理亏，挣钱是寒颤的事吗？ 进到教室随便找个了靠窗的位置坐起来。 吴豪很喜欢靠窗坐，既能吹风赏景，又能在没心情听课的时候对着窗外神游。 “这个位置有人坐吗？”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真是刚怕什么来什么。 林依然还是清爽干净的搭配，上身是白色的圆领长衫，下身是褶皱格子短裙，露出一对没有一丝赘肉的长腿。 “没有。” 平常上课，吴豪也少不了帮她占座的习惯，可能吴豪习惯了，她也习惯了。 于是现在偌大的教室，林依然却仍坐到他身边。 老师来后，打开ppt就开始照着念了起来，吴豪一点提不起兴趣，只感觉到左耳进右耳出。 加上脑袋稍稍有点不舒服，他一把趴在桌上便慢慢睡了过去。 任由八九点温暖的阳光洒落头上，讲台上是老师讲课的声音，窗外是鸟儿嬉戏的动静，随着风声传入耳朵。这对吴豪来说真是无比舒适的睡眠环境了。 林依然此刻也没有听进去课，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身边，发现趴着的吴豪已经趴着流出了一点口水，才敢放心地转过整颗脑袋看着他。 阳光轻轻散落在吴豪的脸上，高挺的鼻子在课桌上留出阴影，短发也被照得发光。 他不热吗？ 吴豪舒服享受的样子让林依然不禁疑惑，甚至他还嗦了嗦嘴角的口水。 林依然也喜欢靠窗坐，吹着早餐的微风。但她也最讨厌早上太阳光射进来，照在脸上发烫的感觉。 她想起吴豪平时总是和自己抢最靠窗的位置，但上课时总是忍不住困意，在第一二节就和老师说太困了站一会。 林依然一直疑惑，怎么会有人第一二节就会犯困呢？反正她自己是从来不会刚到教室就睁不开眼。 大学的课程很漫长，一节课一上经常是持续一个多钟头，阳光已经慢慢偏移，射到了林依然身前的桌板上。 吴豪被晒得有点热，已经掏出课本直接遮在头上。 林依然看着他的动作，原来吴豪也不是不怕热啊。 再一会，林依然整个人都浴在了阳光下，渐渐地受不了燥热的感觉，极力的用课本挡住阳光。 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想拉上窗帘，可拉上窗帘又会挡住外面的风，现在空气已经开始闷热了再没有风会很难受的。 平常好像自己上课时从未被太阳晒过呢？原来早上的阳光也是可以如此热烈，林依然想着。 她又看了一眼吴豪，此刻吴豪的后脖子已经被晒得通红，热得他脱下薄薄的外套直接整个套在脖子上。 此刻林依然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吴豪当然也讨厌此刻慢慢热辣起来的阳光。那以前为什么还要在一二节站起来，整个人站在光里呢？真的是为了不犯困吗？ 她知道吴豪的作息，吴豪平常并不喜欢熬夜，和自己说完晚安后不过十一二点就睡了。这样的作息真的会犯困吗？ 难道…… 他是为了帮自己遮阳好让自己舒服一些吗？ 想到这，林依然的心情有些不淡定。感动？还是愧疚？她说不上来。 而后她站起身来，绕到窗边，试了试整个人站在光下的感觉。 只一会，她的头顶和后脖就烫得不行。 只是她还是硬站着，举着书书企图遮住整颗脑袋。 吴豪好像感觉背后凉快了很多，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阴影中。 侧头一看，林依然直直地站在窗边，一只手举着课本极力挡住照在脸上的阳光。 “你怎么站在这？” 吴豪摸不清头脑，不明白她这一举动的意义。 “我有点犯困，站一会。”林依然微微低着头，头发自然垂落，吴豪看不太清她的眼睛。 “那你站在座位上就好了，干嘛来到窗边？” “我吹吹风，靠窗有风，这样更容易清醒。” 林依然小声地说着，抿了抿嘴唇，阳光已经热得她的额头渗出一些细汗。 吴豪看着她不太舒服的模样，好像想起了什么，但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所以没敢说出来。 第30章 总有花香代替轻风 上午上完课，吴豪顺便去宿舍拿回了电吉他。 至于宿舍那几个哥们还是原来那样，研狗在玩命卷，家里有钱的就在疯狂睡。 陈帆醒了之后看到吴豪，揉了揉眼睛问道：“听周璐她们说要去你家聚一聚啊，什么时候？” “你也真是的，找到了新窝不带她们女生去玩就算了，连兄弟我都没有带去过？老实交代是不是屋内娇了？” “藏娇”？看着陈帆一脸坏笑的样子，吴豪又想了一下，竟然没理由反驳。 “咳咳，还真是。” “我靠，真给你小子藏了美女啊？”陈帆听完，蹭地从被窝里窜出来，盯着吴豪认真地说：“才搬出去几天就结桃花啊？说说看，什么样子什么三维有没有图片！” 看他两眼放光搓着双手，要不是吴豪了解他的德行，真想赏他一个爆栗吃。 “就是我的室友，名字里面有个娇叫杨娇娇。” 图片？吴豪想了想好像没有，自己翻过她的朋友圈，空空如也。 视频倒是有一个，杨娇娇喝醉脱湿衣服那次，但给陈帆看？想屁吃。 想到那晚的经历，杨娇娇倒是睡得很好，他却又是被吓又是被折磨的，吴豪不由得苦笑。 有时候杨娇娇挺事儿精的，但他发现自己并不反感杨娇娇的那些事……反而，好像在她身上获得了被依赖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算在林依然身上，他也没有真正体会过。 “哇真该死啊！你看你这贱笑！”看到吴豪脸上的笑容，陈帆连忙掏出手机拍下证据。 “这是想到普通室友该有的表情？” 吴豪看了看照片，自己只是淡淡一笑，不露声色的撅一下嘴角罢了。“怎么了，笑得挺帅的啊，待会发我。” “我靠啊，你相信那是他普通室友还是相信我是秦始皇？”陈帆用力扒拉另一个室友，把照片怼到他脸上问。 “额，我还是相信陈帆是秦始皇吧。” 这个叫金熙的室友仔细端详了几眼吴豪，越看越觉得他不对劲，毕竟吴豪这种表情也就在追林依然时久不久出现。 “豪哥，不会真给你谈上了吧？” 吴豪看着他们越说越来劲，只得翻了白眼不愿计较：“我说清楚了，爱怎么想是你们的事。” “走了，明天晚上去我那吃饭。”临走时吴豪对陈帆招呼道。 陈帆却没有回应，而是忿忿跺脚，痛心疾首地摸着胸膛说：“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朋友的成功更令人揪心。” 吴豪：“……” 明明话题是从没有带他们去新房玩开始，怎么聊到女人话题就全变味了。 嘴角抽了抽，吴豪反问道：“你们到底希不希望兄弟我谈恋爱嘛。” “关键不在于你谈不谈恋爱，你过得舒服自在就好，对自己好一点，这才是我期待的。”陈帆也是贱笑地说，但这句他说的是心里话。 吴豪在他陈帆眼里不说是十分优质的恋爱对象吧，但一定是最真诚的，往日吴豪对林依然掏出的真心他都看在眼里。 可是自己这个兄弟有时候也很轴，陈帆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可以单恋一个女孩并且付出努力这么多年，何况是在女孩没有给予任何关于爱情的回应下。 林依然再大小姐性格，也有自己的高傲，所以她并没有挟持吴豪的好感以满足自己的一切要求。 但是社会上的人就不好说了，陈帆害怕吴豪遇到的是一个会无底线地拿捏他性格的人。 自己的哥们只有自己可以欺负！ “放心，明天我会去的，还是你下厨吧？我最爱吃的你可记住啊！”陈帆继续说，“嘿嘿你可别光顾着全买了林依然她们爱吃的。“ 吴豪离开后，一直在想陈帆的那句话。 “你过得舒服自在就好，对自己好一点嘛。” 什么意思？难道在兄弟眼里，他都没有对自己很好过吗？ 不就是平常一直哄着别人嘛？也不算很委屈自己吧？ 陈帆还是不够了解自己，吴豪没有所谓对自己不好。 他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的付出，是由他自己决定的，在没有人逼迫的情况下，自由地寻觅一段真挚美好的爱情，辛苦吗？ 吴豪从未后悔追求过林依然这么些年，在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愉悦和快乐的，为自己捧到了一个很欣赏的姑娘而倍感幸运。 遗憾总是难以避免，因为没有能看到期待的结局。 但风不因自己没有从海岸吹到山谷而失落，毕竟一路上它已经吹拂过万花丛林……总有花开后的芳香代替它遍满山野，至于轻风本身，早已是阅尽千万原野了。 呵呵，他这算是有了和魔尊重楼一样的心境了吗。 当然了，在追求林依然的路上，吴豪也知道了怎么去照顾一个喜欢的人，可能真就单纯是因为林依然在自己身上找不到喜欢的理由吧。 世上总有事情不能强求，也毫无道理可寻迹。 回到家后，吴豪并没有在客厅看到杨娇娇，可能还窝在被窝睡觉吧。 他想敲敲门看看，因为自己的体格在吹了昨晚那一阵风后，都有点不舒服。 杨娇娇一个女孩子，昨晚下班后急忙赶来陪自己，最后还吹了一路的风……想到这儿吴豪一阵后悔，昨晚他非要计较那点钱，任着杨娇娇骑电车干嘛，不然也不至于两人吹了一路风，还把吉他摔烂。 敲了几声，里面没有回应。应该也不是睡觉的时间啊，吴豪看了时间，刚过十二点。 轻轻拧开门把，并没有锁上，走进去吴豪看到的是捂着几层厚被子的杨娇娇。 听到动静，杨娇娇缓缓睁眼，想说话却有气无力：“你不是上课吗？” “今天我就一上午的课，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吴豪站在门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心里一阵愧疚。 “对不起啊都怪我，要不是为了省那点钱，也不至于害你那么了晚还在街上吹风。” “是我自己昨晚想骑电车，不怪你。” “只是我现在脑袋有点发热，身子也没有力气……” 第31章 你会陪着我的对吧 “你测体温了吗。” “我…还没测呢，刚刚起来就感觉头很晕了，还以为只是没睡好呢。” 杨娇娇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头，感觉烫得厉害。 “家里有体温针吗？”吴豪问道，摸可摸不出什么问题。 “没有。” “平常你在家里都不备体温针的吗？”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吴豪责备的话咽了回去，只是打来了一杯温水。 杨娇娇从被窝腾出手，无力地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接过水一口气都喝了干净。 看样子应该烧得不轻，吴豪蹲在床边握住她的手，发觉连手都比自己的热很多。 再一手摸着她的额头，一手摸着自己的，“好像烧得有些严重，看样子真得去医院了。” 杨娇娇没有反抗他的动作，闭着眼睛没有力气动弹。喝完水后双手一直捧着杯，像是意识从身体里抽离。 “听到了吗娇姐，我带你去医院吧。”吴豪看着她难受的样子，知道光吃药已经来不及了，这个情况估计要打退烧针了。 “我不想去医院，买点药给我就好。”杨娇娇的嘴巴都张不开，只是两片嘴唇微微闭合，上面也失去了平常温润的色泽。 “干嘛不去医院？”吴豪疑惑，这个程度的发烧下，打针的效果比吃药见效快多了。 “你不会，怕打针吧？” “谁和你说我怕打针了。”难得杨娇娇还有力气翻了个眼表示无语。 “那你干嘛不去医院，你这个情况再拖下去会很危险的！”吴豪表情严肃，直直盯着她的眼睛，高烧而不是儿戏。 “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在医院傻傻的吊着针，一吊就好几个小时……还没有人陪，不得无聊死啊。” 杨娇娇的眼神没有平常对视时的强势，更不见灵动，满是疲惫还有失落。 “一个人在医院坐着的时候，四周全是阴气沉沉的病人。我不想看到他们灰色的脸，不想看到他们和医生的争执，更看不得他们来回踱步等待结果的那种无力。” “还有医院的消毒水味，那我是闻过最令我恶心的味道。” “总之这些都让我感觉窒息，比针头恐怖多了，你快给我去买点药就好了，我不要去医院。” 杨娇娇一阵摇头，可能在脑补到了那些令她厌恶的画面和味道，说完便把头埋到被子里。 “谁说你一个人去了，不是还有我吗？娇姐你这个情况真拖不得，还是去吊针吧，不要勉强了。你现在躺着光吃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你不用上班了吗？”吴豪见责备不行，转而以低声的语气开始哄她。 “那个班谁爱上谁上，我请几天假怎么了。”这不是吴豪第一次听出她对工作的不满，但每次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乖嘛娇姐，我也不是想强调工作，但你这个情况拖下去难受也还是你啊。而且我也要上班，你这个情况在家我怎么放心。”吴豪趴在床边，对杨娇娇整个人躲进被子的行为束手无策。 “哈！你就是怕我一直躺着麻烦你是吧？放心我不会求你做什么的，你爱滚去上班爱滚去找你的小女朋友谈恋爱，我都不会拉着你的。” 杨娇娇不知自己怎么了，语气有一点埋怨。 她不喜欢这种拖累别人的感觉，但也不想吴豪可怜自己。她不需要！ “娇姐，你怎么这么说呢？” 吴豪一把掀开被子，看到杨娇娇的额头已经被汗水染湿，几丝头发还混乱的贴在上面。 这么一捂把她捂出来一堆汗，脸上也泛起红晕，却更衬出她的虚弱。 “不行，我要带你去医院。” 吴豪一想到杨娇娇是因为自己才受的风就一阵难受，还有那捧鲜花。 吴豪确定昨晚那整捧花肯定都是给自己的，就是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了她，才让杨娇娇只掰出一朵。 瞥了一眼杨娇娇身上都还套着吴豪昨晚的衣服呢，他便从旁边衣柜挑了一件长裤和外套，“穿上去医院吧，我带你去。” “不去不去。”杨娇娇的头摇得像波浪，又想把被子盖起来。 “由不得你，你不去我就直接抬你走了。你看看你是想着穿着这件短裙被我抬走还是穿上裤子外套走？” “我想给你一脚让你走！” “行吧，你做出选择了。”说着吴豪真的把杨娇娇抱起来就要出门。“哦对了，你这明晃晃的大腿一路上不知道要被多少痴汉看呢。” “我给你找点东西遮遮。说着吴豪就随便抓来一件背心盖在横抱着的杨娇娇脸上。 “卧槽，你要死啊吴豪。我穿裙子光着腿，你干嘛遮我的脸？”杨娇娇丢开背心，努力晃着腿想挣脱开。 “你看看你这虚样，晃那两条腿有什么用，不能挣开我，还没法拿东西盖。只好把你的脸盖住咯，这样也没人知道是你丢的脸了。” “你混蛋……行行行我穿好衣服跟你去医院行了吧。还有别抱着我，不然一抬头就要看见你这张臭脸，我更难受了！” 杨娇娇恶恶地看着吴豪说道。 吴豪却心里暗笑，鲁迅说得不错，让人开窗大家是不愿意的，但你说不开窗就只能把屋顶拆了他们就愿意开窗了。 逼着杨娇娇去医院她不愿意，那就逼她丢人。最后再给她个台阶下，就自然乖乖愿意去医院了。 “怎么了，你这不是也挺有力气的嘛？还有心情挑一身美美的穿搭。” 杨娇娇过来就赏了吴豪个爆栗，但看样子还是没力气，一点不痛。 “那我连走几步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的话，那怎么办？让你帮我穿吗？我是发烧不是要死了！” 每次怼她，吴豪就没有占过上风，也不知道杨娇娇这个口舌怎么练出来的。 “那上背吧。” “驾！”还没等吴豪准备好，杨娇娇就突然一蹦蹦到吴豪的背上，害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没摔着。 “卧槽，你没力气走路哪来的力气蹦这么高。等下摔了我也让你垫着！”吴豪双手稳稳托住她的膝盖窝后，没好气地说。 “怎么了，我就是虚弱。这一下是看着你在我面前低头弯腰，我心情一顺才有力气的。” “什么奇葩逻辑。” 走到电梯口，发现电梯今天还坏了，吴豪差点没喷出一口血。 “嘿嘿，是你一直拉着我去医院的，这下你不能后悔哦。”杨娇娇双手挂着吴豪的脖子，头从一旁伸过来坏坏地笑。 “得，算我好心犯倒霉，我是为你好还幸灾乐祸。” 吴豪两只手握拳托着杨娇娇的膝盖窝，并不好用力，看着楼他不禁咬咬牙才走下去。 “话说，你怎么愿意去医院了啊？不去了行不行啊。” 离到外面打车还有好几楼和一段路呢！ 杨娇娇却沉默了两秒，之后才一反常态认真地说道：“因为你刚刚说会陪着我的对吧？” 第32章 就知道你馋 “那也没办法嘛，就你刚刚可怜兮兮那样，我如果把你一个人丢在医院，岂不是显得我太掉价了嘛。” “刚刚电梯坏了我只能背你下楼，你还偷乐呢。不过这样更显我以德报怨的高尚节操了。” “呸，你有节操嘛？”杨娇娇全身都没有力气，就剩颗脑袋在吴豪的后面晃悠。一下看路，一下却不知道不知道要看哪。 两人终于上了出租车，天气炎热再加上背了杨娇娇一路，吴豪已经是汗流浃背。 但他还是司机说：“不好意思师傅，把空调关了吧我有点不舒服。”然后才打开了一条车窗缝。 果然，过一会杨娇娇到了医院门诊检查后，就查出了40c的高烧。 “你看，刚刚还不愿意来呢。再烧下去你本来就不好的脑子搞不好就真坏了。”吴豪抱怨道。 “你也不要光指责患者，你是她男朋友还不多体谅一下。” “带着她先吊一针退烧针，然后拿点药。” 看诊的大夫是个阿姨，用批评的语气对着吴豪说。 “大夫，我不是……” “不是她男朋友是吧？不是她男朋友刚刚一路背进来，还半天不舍得放下啊？发烧又不是崴脚，再虚弱也不至于这样吧。”大夫没好气的说道。 “大夫我们真不是男女朋友。”吴豪再度解释。 “我是看病的，不是看感情的。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我不争了……快带她去打针。” 大夫摆了摆手示意吴豪离开接诊下一位。 吴豪走的时候好像听见她还在摇着头嘀咕：“年轻人不就是巴不得别人知道他们恩爱嘛……都背来背去秀感情了，还装什么不好意思的。” 吴豪这才不由得尴尬地看着杨娇娇说：“那你应该可以自己走了吧。” 杨娇娇可能也听到了大夫的嘀咕，脸上红彤彤的，不知道是热的还是什么原因。 “额，我自己走吧。这儿人太多我也不捉弄你了。” 看着吴豪一身的汗，杨娇娇有点不好意思。 她刚刚躺着的时候确实虚弱，加上没吃东西，腿上都提不起力气。 但看到吴豪擦汗的手都没怎么放下来，怎么样也不好意思再辛苦他了。 环顾四周杨娇娇皱紧眉头，果然医院的环境再怎么干净整洁，都无法令人讨喜。 看着人们从旁边经过都是一脸阴沉的模样，吴豪的心情也无法提起来。 还有那股一直弥漫在空气里的味道，不知是消毒水混合了什么，刺鼻又夹杂着阴冷的气息。 “吴豪，我们去外边坐坐吧。”打完针的杨娇娇皱着鼻子说道。 “可现在外面太热了，你身子还虚弱着呢。” 即使是在室内，吴豪也能看到杨娇娇脖颈渗出的虚汗，任谁烧到40c身子都不会好受。 “里面有点闷。”杨娇娇还是坚持。 “好吧。” 接过吊瓶的杆子，吴豪领着杨娇娇往外走，找到了一处树荫下的长凳。 两人坐下来后，吴豪就起身走开了。 “怎么了你不陪我了吗？” “我出去一会。” 杨娇娇陷入沉默，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她已经没有理由强求吴豪再留下来了。 他能陪自己来吊针，其实杨娇娇已经很满意了。 她仍然害怕待在医院，害怕那种想吃饭喝水没人照顾，想找人聊天，最后也只能对着手机屏幕打发时间的感觉。 这种明明处于人群中，却有一种被世界孤立的感觉让她很不好受。 所以她才坚持来外面，就算吹着风晒一点太阳，也不想与医院那些有人陪伴的病患对比，显得自己更加可怜。 看着杨娇娇一言不发，吴豪意识到自己的挑逗不合时宜了，说道：“娇姐，我会陪着你的。” “但是现在我得给你弄点饭，不然等你吊完针饿得没力气走，我又要背你回去啦！” 听完杨娇娇愣了一会，转而看着吴豪，抿嘴一笑：“好，我在这等你。” 本来冒着虚汗，风吹来时杨娇娇脸上感觉冷冷的。但现在被一阵阵微风裹着，她却觉得整个身子都是暖洋洋的。 过一会吴豪带回了一些清淡的青菜瘦肉粥时，感觉杨娇娇的心情好了很多，两只脚在凳子上不老实的晃悠。 “看吧，我就说打针见效快，现在都有力气晃悠了。”吴豪笑笑地递过去一份肉粥。 “啊，就吃这个啊，能不能买点有味道的啊。”杨娇娇瞥了一眼白净的肉粥，可怜巴巴地说道。 “乖啦娇姐，等你病好了再吃别的 ，现在吃这些才是最适合养病的。” 每次杨娇娇露出一副可怜模样时，吴豪都想摸她的头，这次也不例外，一把在她头上蹂躏。 杨娇娇也知道自己没理，只得一脸不情愿的接过。 “得了，今天又是给你背又是给你摸头的，占便宜也别太过分。”杨娇娇嘴里含着饭含糊地说道。 吴豪又摸了好几下才遭到杨娇娇的抗拒，可她头发柔顺的感觉却让他爱不释手。 小时候他最喜欢抓妈妈的头发了，是不是男孩天生都喜欢玩弄女孩的秀发？ “切，背你哪里是占你便宜，你知不知道自己多沉？”吴豪反驳。 坐下来后，他也吃了一口饭菜，但他给自己带的是土豆炖牛腩，忙活好一阵肚子早都饿了，就得吃这个。 “哇靠，你真不要脸，给我带的粥自己吃的牛肉？” 杨娇娇看准时机就朝吴豪的碗里动手，一勺便捞走好多牛腩，她生怕吴豪护食抢回去，又全都塞进嘴里。 “诶诶诶，别急啊掉地上啦！” “我就知道你嘴馋，饿死鬼转世。我买的加量牛腩饭，卧槽别都抢光啊！” 吴豪看着杨娇娇嘴里已经塞满牛肉，赶紧制止，又递过去一杯温水。 “咕噜咕噜，爽！吃这个才好得快呢！”杨娇娇的饭量还是不小的，一下子肉粥带着吴豪碗里的土豆牛腩全干了个干净。 “第一次见这么能吃的病号，胃口比我还好。”吴豪笑着抱怨，其实他也不是老实的人，平常生病最不爱吃的就是爸妈带来那些粥类的饭菜了。 只是以前照顾林依然的时候，为了她的恢复吴豪也总是按照人们的说法准备这些粥类，而林依然也吃得习惯。 所以就自然的这样带了一份，但想到杨娇娇的馋嘴估计她并不喜欢喝粥，才又带了土豆拌牛腩盖饭。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土豆牛腩啊？”杨娇娇看着吴豪好奇问道。 “你那是喜欢土豆牛腩而已吗？你那是什么好吃的都喜欢！”吴豪没好气地说道。 第33章 只是害怕对比 杨娇娇嘻嘻地笑道，没有反驳。 她现在的心情很好，在微风吹拂中享受着这段难得安静的时光，感觉就连太阳也不是那么晒了。 树叶久不久落下一两片，掉在她的肩膀上，还有吴豪的头上。吴豪有时并没有发觉，还是她帮忙弄掉的。 从未觉得原来医院的环境可以这么闲适啊！ 是环境的原因，还是因为是有人陪伴，才让她又回归世界不至于脱离，从而感到安心呢？ 风依然是没有温度的风，太阳更不会说今天不再照耀。 想来是因为她身旁有这个嘴上偶尔有些损，行为也足够直男，但却可以给她依赖感的男生吧。 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呢？这算是依赖感吗？杨娇娇想着。 “吴豪，你知道为什么之前我怎么样都不想来医院吗？”她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证明一个问题的答案。 “怎么，你不是说不喜欢医院的味道，还有什么阴沉沉的环境吗？”吴豪反问道。 沉默了一会，杨娇娇看向前方，那里是两只鸟在地上啄食。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小时候得过一次重感冒，那时是我爸带我来医院吊的针。” “我爸那会工作很忙，陪着我的时候总是电话打个不停，根本没时间和我安安静静的看着医院大厅的电视，聊聊天。” “有时有事，也不得已丢下我出去忙东西。有时我在吊针的时候一睡着，睁开眼旁边就没有人了。” “还有一次，我实在是太困了睡了好一会，医院的工作人员也不注意看照，我的血就从针管里面回流，直到旁边有人发现了才赶紧喊来医生。” “在之后我稍微长大一点，我爸也更忙了，生病的时候更是只有我一个人自己去医院。” “我没有多怪他，但是看着别的孩子旁边都有家长陪伴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心里空落落的。所以后来我就很抗拒医院了。” “我不是不够独立，也不是忍受不了一点点独孤……我只是非常害怕那种对比，旁边的小朋友都有人照顾，而我却孤零零。” 一口气说完，杨娇娇的眼眶有些湿润。最后几句，她的声音慢慢变小，越来越不连贯。 听她说完，吴豪同样感同身受，因为他也有类似的体验。 他自己也有一次生过大病，连吊了七天的针。刚开始还有父母陪伴，但后面几天父母实在是太忙了根本没时间来照顾。 所以他只得一个人呆呆在输液区里，等待一瓶又一瓶的药液输完。 最后一次换药瓶是最开心的，但前面几次换药却是无比煎熬的，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次换的这瓶药水会有多大。 有时看着一滴滴慢慢滴落的药液，真不知道那么一大瓶水是怎么流完的。最煎熬的还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药水却是堪堪地只下降了一点。 那些年还是没有手机的时候，一个人医院吊针，没有人聊天，没有人帮忙在厕所外扶杆子，就连水都不敢多喝怕尿频。 没人陪伴确实会令人恐惧。 刚刚在家里的时候，杨娇娇一定是被这种无助的感觉包围住了，所以才死活不愿来医院的吧。 “娇姐，以后有我陪你了。” 吴豪对着杨娇娇说，其实他还有没说出来的话，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嗯，我知道。”杨娇娇看着远处那两只鸟，平静地说。 两人又聊了好多，吴豪才知道原来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来自离异家庭，所以在她刚刚说的故事里，一直没有母亲在医院陪伴的身影。 两人还聊到她的父亲，是个成功的商人，但有时对她疏于管教，等到有时间管教时杨娇娇已经有了很多自己的想法，两人常常聊不到一块。 说着说着杨娇娇的头慢慢地歪到吴豪的肩膀上，声音越来越小，就这么靠着，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吴豪舍不得动弹。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杨娇娇的睡颜了，在家里，在酒吧，甚至在医院，杨娇娇都能睡得那么乖巧。 有一两道阳光穿过树缝，照到她的鼻子、睫毛上，杨娇娇却没有什么察觉。可能身子还是比较虚弱，加上吃饱了饭，现在睡得很熟。 睡着睡着，她还舔了舔嘴，不知道梦里梦见了什么。 吴豪不忍她被那两道光热醒，小心翼翼地脱下外搭的衬衫，盖到自己和杨娇娇的头上。 头顶有树叶轻轻被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眼前草地被太阳照得灿烂，时不时冒出一两只灰色羽毛的鸟，在草地伫立或是低头啄食。 还有肩膀旁边传来淡淡洗发水的味道，也可能不是洗发水的味道，而是别的什么味道。总之吴豪感觉很惬意，忘记了今天的疲累，看着头顶还有好满一瓶的药液，他定了个闹钟，害怕自己也睡过去。 过一会儿感觉脸上痒痒的，吴豪一睁眼，自己果然睡着了。 杨娇娇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醒过来，头上的药瓶也换了。痒的感觉则是因为她拂过的头发。 “我睡了多久？”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睡的，只知道这个闹钟在半个小时前就响过了。”杨娇娇笑笑地晃着吴豪的手机。 “额，刚刚看你睡了，我怕我也不小心睡过去就定了个闹钟。”吴豪挠头不好意思的说。 “我知道。” “这是第几瓶了。” “刚刚护士说这是最后一瓶了。” …… 两人回家后，吴豪看着一路上明明有力气走，此刻却不肯爬楼梯的杨娇娇，一脸不情愿地说： “你不是有力气了吗？又不是崴脚，凭什么要我背？” “我现在又没力气了不行啊人，大夫都叫你多体谅我。” “那个大夫以为我是你男朋友才让我体谅你的，我是你男朋友吗？我那么辛苦伺候你干嘛？” “肤浅，不是男女朋友你就不能照顾我？我都不害羞你揣着什么矜持，照顾病号不是最体现你的高尚节操吗？” “这是节操的事吗，这是没事自虐！” 吴豪气得直指杨娇娇的脑瓜，现在的他甚至怀疑今天背杨娇娇下楼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她故意耍坏。 此刻杨娇娇一脸傲娇的模样，谁能知道早上她还发着40c的高烧。 “你背不背？”杨娇娇似乎赖上了，怎么都不愿走，伸开双臂堵着楼梯口，吴豪也不敢推开她上去。 鬼知道推了她，杨娇娇还能整出什么活。 “得得得，上背！”吴豪无奈，只得妥协。 再看杨娇娇笑出了几颗虎牙，一脸得意的样子，哪里是刚打完点滴的人。 第34章 是他太在意你了才会让你不在意 “干嘛呢？一直盯着手机发呆。” 女生宿舍里，周璐从后面拍了下林依然的肩膀。 林依然从手机的聊天界面回过头来，上面是她和吴豪最后的那条聊天记录。 “分开之后更勇敢。” 这句话已经过去几天，之后吴豪竟然真的没有在手机上联系自己。 那之后见到吴豪要么是偶遇，要么是她主动去找。就连今早能碰到，都还是源于课程的安排。 他…竟然真的没有再找过自己，甚至连去他的新家玩，都要由周璐主动说出。 “没什么……”林依然熄灭了手机屏幕。 “真的没什么吗？”周璐看到了聊天框的头像，是吴豪那个幼稚的小路飞头像，抓着一大扎啤酒呲牙咧嘴。 周璐很奇怪，自己闺蜜好像这几天突然对吴豪有前所未有的上心。毕竟她什么时候可以为了找到一个人，到一整条酒吧街上挨个店铺地问。 最奇怪的是，林依然和吴豪之间仿佛带有若即若离的距离感，虽然两人以前从未以情侣身份相处，但至少朋友间的情分还是算有的。 但这个傻闺蜜竟然支支吾吾，想知道吴豪在哪上班、想让吴豪请自己到他家吃饭，一系列小事都要假借她的口来表述。 发个信息直接问会死嘛？连累周璐自己在手机上问也不是，只得陪她满地跑。 现在竟然还盯着和吴豪的聊天框，发呆了半天。要是让那些追她男生知道，不懂要哭晕几个。 难不成…… “你是不是对他有感觉了？”周璐小声问道。 林依然像是触电一样，身体突然震了一下然后僵着手，慢慢握紧手机。 “怎么会……我怎么会对他有感觉？” “我可没有说是哪个他。” 林依然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与周璐对视。 “你想到的是谁呢，我的依然？”周璐直视着她的眼睛，不允许林依然有躲避的空间。 也许，依然她早该说出一些话了，只是仗着之前被人偏爱的惯性，到现在还喜欢由别人主动就像现在也是让周璐直接抛出这个问题。 只是依然啊，那个偏爱你的人已经离你很远了，你再没有有恃无恐的资格了啊。 “谁…” 林依然刚刚想的当然是吴豪啊，看着和他的聊天记录还能想着谁。 对他有感觉吗？什么感觉，喜欢的感觉吗？ 可是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她在恋爱方面并没有经历。有很多男生向她表白，只能说是被喜欢过。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谁，璐璐。我也不知道什么叫有感觉。”林依然话里半真半假，她现在不想对别人提起吴豪，但后半句是发自内心的，她确实不知道什么是所谓“感觉”。 是心动？是依赖？还是贪婪。 “感觉？就是说你是不是对他来电啊！” “嗯……就是…” 周璐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太抽象了。 “那你对喜欢的人是什么感觉呢？对陈帆，你对他的感觉是怎么样的？”林依然从未正式问过周璐这个问题，平常对他俩的事只是听周璐主动讲，讲的也是两人的糗事居多，只拿来当一些闺蜜间的谈资罢了。 “我对陈帆就是觉得很亲近，可以信任和依赖他。虽然平常他好像很浪荡的样子，经常去泡酒吧。但其实有心无胆，甚至无心无胆，他根本不敢去撩别的女生。” “而且我会从心底里在乎他，所以他每次去酒吧喝个大醉伤了身体我都会很生气，甚至会说很难听的话。” “但想想他去酒吧是去寻找他们男孩子的快乐，我又不忍心摁着他，只得无奈的由着他。” “所以对一个人有感觉，这种情绪是很复杂的是吗？”林依然说，“我听出的是因为你喜欢他，你会迁就他，尽管有时候这种迁就会让你不舒服。” “不对，不是为了自己而迁就他，是因为舍不得看到他不开心才迁就他。”周璐摆摆手说道，“都是第一次谈恋爱，凭什么是我让着他。就算我任着他，那也是不想让他觉得被束缚而不开心。如果他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 “意思是你们会共享情绪？” “哎，总之太复杂了。”周璐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继续这个话题。 “如果非要说一种感觉，那就是在意。如果你在意他的行为、情绪、在意他对你的态度、在意他喜欢的事物，那多半就是喜欢的感觉了。” “如果你对他做的事，你对他说的话毫无波澜，那肯定百分之一万不是喜欢。反之的话……” “那就肯定是喜欢？”说到这林依然半知半解，就仅仅是这样而已吗？ 周璐的这段结论靠谱吗？那现在她自己一直想着吴豪的那些话，想着吴豪为什么不邀请自己，想着吴豪旁边为什么会一直有一个形影不离的女室友，想着现在他为什么对自己突然冷漠。 难道真如周璐说的那样，她喜欢上吴豪了吗。那为什么过去那么些年，都都没有这种感觉呢？ “那我这些年为什么没有你说的这种在意，好像这几天才有呢？”林依然继续期待周璐的解释，刚刚她好像一懂半懂了。 “你看你看，我都没提是谁，你就自己招了。这些年、这几天，能对应上的除了吴豪还有谁？”周璐叹了一口气。 “依然啊，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其实你也是稍微有一些喜欢他的。只是你以为没有接受他的告白，就是不喜欢。” “喜欢没有一个可以量化的标准，但却可以外化表现。你说说，你是不是在他身上得到了安全感和信任感。” “你从不在意是因为吴豪太在意你了，所以你才有不在意他的权利！” “可现在他把对你的在意突然抽走，你就开始想着他的一切。你在意他对别的女生热情，而对你冷漠。” “你在意他把曾经对你的在意放在别人身上……” 周璐看着一句话说不出来，神情挣扎的林依然继续说道： “其实，可能不是你不喜欢他，只是你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第35章 比想象的更在意她 “喂依然，你在干嘛呀？” “怎么了老爸，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林依然还没有从周璐的话里走出来，她真的喜欢吴豪而不自知吗？ “没事就不能给我宝贝闺女打电话了吗？”对面的林一生呵呵笑了几声，开始唠一唠家常。 “你好几个周末都没回家，我和你老妈都有点想你了？这个周末回不回来呀，要是怕无聊的话，也顺便带吴豪他们几个一起来吃顿饭呗。” “喂，依然？你在听吗？” 这边的林依然陷入沉思，为什么？为什么老爸也会突然提到吴豪呢？ 她坐不下来了，只是觉得今天总是有着冥冥的安排，于是站起来晃晃悠悠就走到了阳台边。 今天从和吴豪一起上课，到闺蜜周璐的提醒，又到老爸无缘无故的提起，好像她已经无法避开关于吴豪的话题。 “老爸，你怎么也突然提到吴豪了呢？”她笑了笑问道。 “也？什么叫也呢？我这不算提到他吧，我是叫你带着吴豪周璐他们几个你常玩的朋友一起回家做客啊。” “不是怕你回家的话，一个人来来回回路上无聊吗？带上几个朋友一起聊聊天，然后在家好好吃一顿大餐呗。” 林一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小心地问道：“依然，你和吴豪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了？” “我和他能有什么问题？你想得太多了。只是今天有好几个人跟我聊了吴豪，你也提到他，我以为他和你说了什么。”林依然一手扶着栏杆，看着楼下那块熟悉的小空地。 那是吴豪以前晚上送她回宿舍之前，都要恋恋不舍告别的地方，也是每个早上吴豪乖乖等着她来拿早餐的地方。 为此她和吴豪可没少被路过的人议论，说什么两人也太腻了吧什么的话。 那时林依然不解，她虽然没有同意吴豪的追求，可两人之间的感情也确实摆在那，送她回宿舍什么的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林一生笑了几下说道：“吴豪倒是没和我说什么，相反他没和我说什么我才奇怪。” “开学前两天你们几个不是一起去酒吧玩了吗，我放心不下……” “爸！你这瞎操的什么心，都什么年代了去酒吧还不放心，况且我已经二十了！”林依然忍不住说道。 “你看，我还没说完呢！我操心自己闺女有什么不对的？” “不过我操心的不是你在酒吧玩会碰到什么麻烦，毕竟吴豪也在嘛。”林一生叹了口气，自己多关心一下女儿怎么就被怼了。 “那天晚上很晚了，我都没有收到吴豪的消息，还好奇你们怎么玩到那么晚？” “什么吴豪的消息，吴豪要跟你说什么？”林依然充满疑惑。 “平常出去外面玩尤其是晚上，不都是吴豪送你回宿舍的嘛？每次他送完你都会跟我说一声。” “你不是最烦父母在你出去玩之后问这问那瞎操心嘛，你从不和我们报消息。” “只是做父母的，尤其是女孩的父母，总是忍不住想多问一点。吴豪为了让我们宽心，每次玩完带你回宿舍后，都会给我们报个消息。” “那晚很晚了都没有收到吴豪的消息，我和你妈有点担心，主动问他。吴豪却说那晚他先走了，你是后来跟着周璐回去的，说已经到宿舍了叫我们别担心。” “他一直为我跟你们报平安？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从不和我说？”林依然抓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不敢相信老爸说的话。 “我和你妈怕你嫌我们烦嘛，你平常一直说我们啰嗦、瞎操心，我们又怎么会和你说呢？知道你安全就好了嘛。” “只是这几天吴豪没和我们发过消息，我才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总不能这些天你们都没出去玩过吧？”林一生说完，话筒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林依然还是不愿相信，为什么她现在才知道那个傻瓜，每天不仅花时间送自己回宿舍，就连出去玩完回来都还耐着心给老爸老妈报消息。 父母这一点，就连作为女儿的她都觉得有一些烦。 “我们没有什么问题啊，还是和平常一样。”林依然嘴硬着，就算是对老爸她也不想说出吴豪已经几天没找过她的事实。 “哎…”林一生长长的叹气，“吴豪这孩子确实挺乖的，对你也不错……不过你不喜欢就算了，你的感情我不干涉。” 林一生对吴豪的印象不错，虽然作为一个女孩的父亲，看到有小男生追求自己家的女儿，多少都会不爽。 但是看着吴豪，那些流露细节的小事，让他觉得吴豪是一个靠谱体贴的男生。 这样的男生追他女儿，林一生倒是没有很抗拒，反而放心女儿平常有一个人照顾。 追不追得到由她女儿决定，但那些日常的照顾，确实让他这个作父亲的很是欣慰与宽心。 这是今天林依然第二次听到别人对吴豪的评价，都是一样的夸赞，一样说他对自己的好。 她又看了看楼下，能看到一个被男朋友送回来的女孩，两人在一阵深深拥抱后才分开。 林依然眼睛有点湿润，原来吴豪还有这些事是她不知道的啊。 “爸，他平常还和你说些什么吗？” “也没有什么了吧……其他的就是问你喜欢吃些什么。”林一生顿了一下，又笑呵呵地说道：“不过这些都是更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他会问我你的一些喜好。” “那时候我还有点不爽呢，想泡我女儿，还要让我帮他助攻？”林一生呵呵笑道，那时觉得吴豪胆儿还挺大。 “倒是你妈，把你喜欢的统统告诉了他，因为他跟我们说他想学着做给你吃。” “你妈担心你在学校口味不适应，还告诉了他很多你的习惯。说你不喜欢太甜太咸的，告诉他你喜欢饭后喝酸奶……” “就这些了，吴豪这小子确实在追你这方面挺上心的。也惹得你妈骂我，说我结婚之后怎么就丧失了小年轻追求对象的这种上进。” “哈哈，都结婚了还跟你们小辈比什么？何况我追你妈的时候对她的在意，也不见得就比不上吴豪嘛！” 比得上比不上吗？老爸老妈也真是好笑，这有什么好争的。 “嗯，知道了老爸，我也知道你对老妈上心。”林依然说道，寒暄几句后才挂掉了电话，把手机抱在胸膛。 风顺着阳台吹进来，吹飞她的长发，扑向她的脸庞。 为什么她总要借着别人的口，才能知道吴豪为她做的这些事呢？ 为什么她现在才知道，吴豪远比想象的更在意她呢？ 第36章 闹着你? “走了娇姐，你在家先好好休息啊，别折腾来折腾去了。” “你别跟我闹，生病了就乖乖吃得清淡点，别总想让我做这个炸的那个烤的。” 吴豪随便扒拉两口饭，就出门上班了，留下的是一桌比较清淡的饭菜，还有杨娇娇看着他幽怨的眼神。 “嘿嘿，我自己找好吃的去。” 路上蹦蹦跳跳的吴豪，买了一对香脆的炸鸡腿填满肚子，走到清吧也刚好吃完。 今天他来得比较早，想看看能不能多帮一些忙。至于理由嘛，吉他坏了不好弹唱则自然要多干一些别的活，不然他岂不成白嫖的了。 本来酒吧就没有很缺一个唱歌的人，赵芷柔的魅力摆在那儿呢，一人就足以吸引不知多少客人了，他还是多分担一些脏活吧。 “吴豪？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现在还没什么客人呢。” 卓莉在前台问道：“咦，你吉他呢？忘记带了吗？” 怕什么来什么，吴豪还想好好先干些活，等到晚一点才提这件这事呢。 “那个卓姐……我昨天回去的路上摔车了，吉他就给摔断了。”吴豪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回答。 “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事吧？” 卓莉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吉他上，让吴豪感到一阵温暖。 “没有，就是幸好有吉他垫着才没事呢。” “没事就好，吉他坏了你就跟着赵芷柔的键盘唱就可以了。”卓莉不在意，慢慢擦着杯子说。 “额，那样赵芷柔岂不是又少休息了一些。”吴豪不好意思麻烦人家。 “都是朋友你这么见外干嘛，芷柔她也不会介意的。” 说着卓莉抬头看着他，嘿嘿笑着说：“而且你以后也多帮分担点她的忙，照顾照顾她什么的不就得了。” “卓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能有什么本事帮她。” 吴豪自知自己的本事，凭什么帮她一个有能力有才华的大小姐。 “这样，这段时间她休息的时候，你把活儿全包了就可以啦。” 卓莉抬头瞥了一眼吴豪，又继续说：“她来我这完全是为了放松心情，有时候甚至都不向我要工资。我和她的关系，是朋友更多一点。” “所以你还是多揽一点累的活，就算帮她也算帮了我了如何？我也可以给你提点工资。” 吴豪对卓莉突然的提工资弄得不知所措，说道：“卓姐，提工资什么的你不用考虑，该做的事我一定老老实实做好，帮她这么个大美女，多累一点也无所谓。” “毕竟是我主动找上这份工作的，你给我安排的时间和工资已经让我很满意了。”吴豪老实说道，才刚来多久啊他还没干什么活呢，哪里好意思让本就照顾自己很多的卓莉再付出。 “行，那我就不说你了，干活去吧。”卓莉拍了拍吴豪的肩膀，待其转身又说道：“对了，你是不是现在暂时没钱买新吉他？” 被一眼看穿，吴豪只觉得有些窘迫，尴尬地看着她。 卓莉却不以为然：“昨天你和那个姑娘争吵我都听见了，这样冒冒失失跑出来找工作，谅你也不愿再伸手向家里问要这个吉他钱。” “我都说了，这个店是我心里的港湾，而不只是挣钱的工具。” “你既然是我们店里的一伙了，不要总是放不开，不把我们当一家人。” “嗯…这样，我给你预支多一点工资吧，你拿去买把好点的吉他怎么样？”卓莉放下手上的活，看着说不出话的吴豪。 “啊……卓姐，我才刚来上班没两天呢……” 吴豪只感觉受宠若惊，竟然碰上了主动提前付工资的老板，他没有听错吧。 “怎么，不把这儿当家？那怎么让我信任你会为了我们清吧认真工作呢。” 卓莉轻笑着，好像知道了吴豪肯定会这么说，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可是……”吴豪真的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 “这样，我那几个朋友肯定会经常来的。你把她们哄开心了，我就先把工资预支给你。” “只是预支哦，后面还要补回来的。而且我那几个朋友其实就是爱玩，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的。” “可能她们在你身上发现了新鲜感吧，或者就是单纯喜欢捉弄小帅哥。”说完她哈哈笑道。 吴豪有些无语，自己二十几岁的大男人，还要被说别人说“小”。 不过这些话显然都是卓莉为了让他安心接受预付的工资，吴豪还能说什么呢？碰上对的老板，是他的幸运。 等到赵芷柔来之后，吴豪让她伴奏唱了几首，观众们也越来越接受他。 不过无论他再怎么表现，都不如赵芷柔受欢迎。 她随便唱什么歌，都能引起下面客人的一阵陶醉。甚至还有一些小女生们，争着抢着上来加微信，看得吴豪直摇头。 有些人太过优秀了，真的可以让同性都会忍不住受其吸引。 不过虽说赵芷柔唱得很好，情绪饱满，但吴豪还是听出了一点奇怪的感觉。 她唱的都是一些苦情歌或者很深沉的曲风，没有唱过那些欢快轻节奏的流行歌。只是偏好吗。 吴豪不禁想起卓莉的话，说她只是来享受音乐放松自己的。 难道现实中也有她也有很多烦心事？ 吴豪无法知道答案，因为他知道自己与这种富人家庭的孩子还是有差距，有些东西是他目前的眼界看不出来的。 所以，世上从来不会有一直快乐的人。无论富豪或乞丐，不论国王还是奴隶，人都不可能超脱物外。 既然要面对世界，那就总要面对无数的烦恼。 人们所能做的，就是认真体会当下流逝过后就不会再有的幸福。 听赵芷柔唱几首歌，自己就能想到这么多东西吗？吴豪不由得拍了拍脑袋，又继续忙着干活起来。 准确的说，是在陪那几个少妇。 她们怎么真的又喊自己下来喝酒啊？吴豪越把手藏起来不乱碰，她们就越是肆无忌惮，有时聊着聊着还一个劲的用小臂趴在吴豪身上。 等到终于下班，已经又是快十二点了。吴豪把能抢的脏活累活全都干了，不留给赵芷柔任何能做的余地。 “诶哟你干嘛？”她拍了拍吴豪问道。 “今晚我吉他坏了，让你帮忙伴奏一晚我就挺不好意思了，怎么还能让你忙活呢？ ”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见外了，都是朋友嘛。” “对了，娇娇今晚怎么不来找你了？”赵芷柔接着问道。 “哦她今天生病了不舒服，不过就算不生病她也没有天天来的理由，她也是有班上的。” “哦这样啊，她有没有人照顾。”赵芷柔疑惑地问，室友生病了吴豪还跑出来上班？从那天送花来看，她认为吴豪和杨娇娇的关系应该很好。 “已经好很多了，放心，今天出来时还闹着我呢。” “哦，闹着你？”赵芷柔抛来一个怪异的眼神。 第37章 这才是原来他看自己的眼神 “额，她确实挺闹的……” “杨娇娇不是生病了嘛，我只给她炖点鸡汤、蒸一条鱼什么的，然后她就闹着说太清淡了，不愿吃。”吴豪一本正经地说。 “你……平常一直给她做饭菜？”赵芷柔嘴角上扬，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这不是她懒嘛，又不会做又不愿学？” “只能天天给她做了，要是我自己吃就马马虎虎凑合了，有她在还得被挑三拣四的。”吴豪虽然喜欢做好吃的细细品味，但有时累了也是真的不想进厨房吸油烟，随便凑合煮碗面都不错了。 “娇娇能有一个这样迁就和照顾她的室友挺幸运的呢，怪不得那晚她来给你送花，你们关系不错吧？” “别提那晚的花了，她明明带着整整一捧花，最后却故意送给我一只白色的，真不明白到底搭的哪根筋。”吴豪到现在都没有理解，那晚他到底哪里惹到杨娇娇。 “可能是她嫌弃你没有搭理她呗，要是我好心带着花跑过来看你，你却没有和我聊几句话，我肯定会很不舒服。” “或者她看着你迷失在女人堆里，忘记来问要可能是她精心准备的礼物，于是才失落了呢？” “可是这就是我的工作啊，难不成我还要晾着工作一直来陪她？杨娇娇本来也是为了庆祝我找到工作，才过来看我的。” 赵芷柔挑眉一笑，说道：“你还不明白吗？关键在你的情绪，那束花是她精心准备的，你却没有表现出应该有的欢喜。” “到底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吴豪还是不清楚赵芷柔想表达什么。 “就是说她吃醋啦！你没有给她应该有的回应，却跟一群少妇说说笑笑。” 赵芷柔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吴豪是不是假装不明白。 “你太直男了吴豪，花啊！谁至于为了朋友找到工作，精心去准备一捧花。” 吴豪却笑了笑，挥挥手说：“得啦吧，她吃的哪门的醋啊。” 他宁可相信杨娇娇就是一时兴起捉弄他，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吃醋的理由。 吴豪又埋头干起活来，心里想着的都是平常杨娇娇怼自己的那些画面。 她不就是一直爱取笑和捉弄自己嘛？顶多算个死党，吃醋是哪门子的事。 看着吴豪不承认，赵芷柔也没再说下去。有些事情不好点破，只能由当事人自己发觉。 … “怎么了周璐？”吴豪刚走出门，就接到了周璐的电话。 “吴豪，你在哪呢？” “我刚下班准备回家呢，怎么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我可没力气去喝酒吃东西咯。”吴豪笑笑地说，以为又是陈帆他们喊自己搓夜宵。 “那个……”周璐那边支支吾吾，“你现在有空吗？” “有事就直接说，跟我有什么好扭扭捏捏的。”吴豪有点奇怪，他跟周璐平常相处都是大大咧咧的，怎么她现在却半天说不明白话。 “依然她……她刚刚不小心崴到脚了，肿得很严重，我觉得应该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可是我背不了她，陈帆他们又喝多了，我只能喊你来帮忙了……本来我想让依然自己和你说的，可她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不愿找你。” 对面的周璐说完叹了一口气。 吴豪并没有犹豫就答应过去了，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林依然这时候又不愿意找自己了。平常遇到麻烦的时候，她第一个喊的不就是自己吗？ 打车过去不一会儿吴豪就到了她们宿舍，跟舍管阿姨说明情况后便跟了上去。 推开宿舍门，就看到林依然坐在凳子上痛苦地闭着眼睛。还有旁边蹲着的周璐细心地给她肿得像拳头一样的脚踝抹跌打药。 看到这一幕，吴豪上去就拍开周璐的手说：“我的姑奶奶，她刚刚崴的脚你怎么就给她上药了！” “难道不是吗？”周璐一脸无辜。 “哎，脚崴了要先冰敷镇痛消肿，你直接抹跌打药待会有她胀痛的。” 听到吴豪的声音，林依然睁开了眼睛，尽量克制脚上传来的痛感问道：“你怎么来了？” “要不是周璐告诉我还不知道你受伤呢！怎么不和我说呢？”吴豪抽来一张湿巾，小心翼翼地擦去她刚抹的药水。 林依然看着眼前害怕弄疼自己而动作小心翼翼的吴豪，原本绷着的情绪终于抑制不住，眼睛一下湿润起来。 吴豪的脸上还冒着细汗，刚刚他过来的时候一定很急吧？还有温柔的眼神，这才是原来吴豪看着她的眼神啊。 接过阿姨带来的冰块，吴豪用一条毛巾裹起来，绑到林依然的伤处。 “会很冰，你忍一下。” “嗯。”林依然没有动弹，乖乖地任由吴豪的双手在她的脚上摆弄。 “这个情况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光是肿胀看不出问题。”吴豪不由得皱眉，害怕这个扭伤比想象的更严重。 林依然看着吴豪锁紧的眉头，却不由得心颤了一下。他这是嫌烦了吗，因为自己永远能惹出一堆毛病来麻烦他。 “不去了，我觉得没那么严重……你还是早点回家吧，我这有璐璐照顾呢。” 林依然把刚刚准备冒出的眼泪憋了回去，擦了擦眼睛，眼神又变得冷静。她扒开吴豪的手，转过身去不想与其对视。 吴豪也很疲惫，但既然已经到这了，看到林依然纤细的小腿却在脚脖子那鼓了这么大一个包，又怎么忍心直接离开呢？ “走吧依然，我背你去医院检查，不要耍性子了。”他温柔的说道，用曾经无数次与林依然说话的语气。 第38章 是我太迟钝了 此刻林依然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很久没有听到吴豪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了。 尽管吴豪才搬出去几天，但这几天对她而言好像过去了一个冬季般的漫长。这个冬季是白茫茫的一片，就连升起的太阳都不能驱散冷漠。 但现在，吴豪轻轻的一句话好像把她拉回曾经可以依靠的时候，那时即使身边都是刮骨的风，她也永远有一个可以躲避的角落。 转回身来，看着吴豪真挚的眼神，林依然从未想过这双平常已经看倦了的眼神里，此刻却能给予她如此大的安慰。 “谢谢。”她轻轻地说，回以吴豪同样温柔的语气。 想起今天周璐和她说的话，还有从爸爸那偶然听说的事情，林依然觉得此刻她与吴豪才是真正的靠近。 这声谢谢不是因为生疏，是她今天才发现，自己对吴豪已经欠了很久的温柔。 “多穿点衣服，上来吧。” 背起林依然，吴豪不由得想起今天他也刚背着杨娇娇去医院，不过杨娇娇可比林依然闹腾多了。 现在的林依然更安静，也不乱动弹，更不像杨娇娇那样一下子就把脸趴在吴豪肩上。 在周璐等几个舍友和许多女生的注视下，吴豪背走了林依然。 “你怎么扭到的？也太不小心了。而且要是没有我怎么办，你还真打算放着不去检查啊。” 一样是托着林依然的膝盖窝，吴豪的手很老实。只是裤子外侧总是会不经意蹭到她绑着冰块的毛巾，不小心就弄湿了，大半夜的还是蛮凉的。 “我是上下床的时候，不小心踩空然后落地就扭到了。” “是吗，你可不是这种毛手毛脚的人啊？”吴豪有些疑惑。 林依然没有回答，她当然不是因为毛手毛脚才不小心踏空的。 她回想起今天自己听完老爸的话后，一阵心疼。 原来看不见的细节远比显现的动作更多，吴豪对自己的关心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是她呢？她会为了别人而面面俱到的思考吗？或者说是为了一个喜欢的人。 她当然不知道，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别人啊，更不论这番用心地去追求。 在阳台抱着手机一会手机，痴痴地回忆起曾经的点滴后，她没有再找周璐倾诉。因为光是代入吴豪的那些失望，就吞没了她，何况吴豪。这样的她又有什么资格找人倾诉呢？ 她想要体验吴豪的感觉，就这样尝试了一整天。 终于在上下床的时候，一个分心踩空扭到脚。但比之疼痛，她又更不愿找吴豪了。 林依然不想什么事情都再麻烦吴豪，害怕如果再有吴豪的关心，自己会问心有愧。 朋友……好像她不愿意和吴豪再做朋友了呢。 此刻她只觉得自己醒悟太迟，如果早一点明白这一点，她一定会在那晚的酒吧，接过吴豪的话筒。 “你怎么不说话？”吴豪不知道林依然在想什么。 “不是我毛手毛脚，是我太笨、太迟钝了。” “笨？”吴豪没有听懂她这句话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有那么迟钝、早一点反应过来就好了。”林依然把扶着吴豪肩膀的手，慢慢像前探去，挂在其胸口上。 她的上半身也渐渐没有支撑，实实地趴到吴豪的背上。 “对不起，吴豪。” 吴豪只觉得有点奇怪，今天的林依然是怎么了。又是上课的时候站着挡在窗边，问不出个所以然，现在又是说这些个让他云里雾里的话。 “我今天也想找你，可是又害怕你拒绝我…” “怎么了，我们不是朋友嘛。就算你没有接受我，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是嘛？”吴豪的手有些乏，提了一提背上的依然缓解手臂疲劳。 “我可没有那么小心眼，表白失败了就怨着你。”吴豪哈哈地笑了几声，也逐渐没有前几天那样抗拒和林依然说话了。 如果选择做朋友会更轻松，他不介意以后与林依然就这么相处了。 可以损嘴可以斗气，好像就能忘掉以前那些遗憾了。 “你看看你这脚踝，都肿成馒头了，这几天肯定穿不了你那些鞋子啦。” “不过你可以学着包租婆的风格踢着拖鞋啦，再换一身她那样穿搭，走在路上肯定比平常更吸引人。” 吴豪嘻嘻笑笑的话此刻却让林依然意识到，原来吴豪也会对她开笑话啊。只是现在的笑话，合时宜吗？ “朋友”这两个字又像回旋镖一样，从林依然的脑后向她飞来。 曾经嫌弃吴豪追求自己，等现在吴豪想以朋友的大大方方与她相处时，林依然又觉得内心有股酸楚。 原来曾经说的话，有一天竟会返还到自己身上。 “吴豪，你记不记得你曾经也背过我呢？”林依然问道。 “我还背过你吗？” “就是我军训中暑那次。” “那次不是背着的吧，那次我记得我是一路抱着你跑去校医室的。”吴豪想起来了，那是刚上大一的时候，还在生理期本就虚弱的林依然，在烈日下承受不住高温，一下子就直直地倒在地上，吓了他一个大跳。 来到那块曾经军训过的平地，林依然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 那会她也是刚刚拒绝吴豪的表白，就碰到了这个尴尬的事情。 她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间，看到吴豪滴泪的面孔，军帽下的眼神，是那么焦急。 可笑的是，那时她实在提不起一点力气，根本睁不开沉沉的眼皮，也看不到从军训站队的地方到校医室有多远。 现在她走过这段路，原来这里和校医室也有不近的距离。 那天的吴豪是怎么顶着太阳，把一点用不上力气的她一路抱着跑到校医室的啊？ “吴豪，你记得你前面几次表白，我对你说的话吗？” “怎么会忘，你说以后我会正视我们的关系的嘛。” 吴豪一阵苦涩，那时候这句话折磨了他好久。 “如果我早点意识到和你做朋友会更轻松就好了，也不至于去出那么多丑，哈哈。” 吴豪笑笑地说，也嘲笑曾经那个死轴的自己，怎么会那么看不开地死追着这个骄傲的公主呢？ 背上的林依然，听着吴豪的回答，还有说完话爽朗的轻笑，又突然觉得吴豪在刻意疏远。 第39章 不是今早那个姑娘了吗 上了车后，吴豪跟着林依然坐在后座，但两人之间却空出了一个座位。 林依然的脚不好放，吴豪就把其抬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也顺便缓解肿胀。 “还很痛吗？”吴豪问道，林依然刚刚在宿舍还因为疼痛冒着细汗，现在看着倒是好了一些。 也许是冰块暂时镇住了痛感，就怕待会拿掉冰块后她会更难受。 “没有那么疼了。” 林依然看着两人之间隔开的的距离，心里又不由得委屈了起来……明明刚刚吴豪背着她的时候，两人如此亲近。 人最害怕的就是好变成坏、习惯变成疏远。尽管两人还在一辆车里，但前些日子里她与吴豪的距离感此刻又好像重新冒了出来。 她好想吴豪再坐得近一些，在她耳边说话，或者她自己靠过去，轻轻挨着吴豪。 “你和叔叔阿姨讲了吗？” 吴豪脸上略显疲倦，上晚班很消耗他的精力。尽管窗外一直扑来清冷的夜风，但他还是忍不住困意，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 “没有。” “那待会要不要告诉他们，让叔叔阿姨过来看看你……” “不要，不要和他们说。”林依然慌张地回答道，两只手紧张地摁着车座。 “为什么？”吴豪知道他们非常疼爱林依然这个女儿，依然也很依赖他们。如果叔叔阿姨知道的话肯定会推掉一切事情过来细心照顾她的。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林依然低着头说，平常受了一点点擦伤都恨不得和妈妈哭诉的她，此刻却那么不希望父母过来照顾。 阴差阳错的扭伤后，陪着她的还是吴豪，让她的心绪十分复杂。尤其是刚刚在吴豪背上，走过那块自己军训晕倒的空地，回忆起那么多两人的曾经。 原来，她和吴豪真的有好多曾经！只是自己从未发现……或者是如周璐所说，是她一直抗拒承认。 林依然发现，不管曾经她是如何抗拒吴豪的热情，吴豪都会一如既往陪伴着她、守候着她。 即使到现在也是如此，刚刚她只感觉吴豪的肩膀那么有力气、那么温暖。 “吴豪，以前每次出去玩你送我回到宿舍后，都会给我爸爸报平安是吗？” 她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个问题，林依然不知道现在的吴豪是否还有理由，或者说还愿意如曾经那样在意她，在意到足以让爸爸宽心呢？ “额，有吗？” 吴豪下意识地抗拒承认，都过去了还谈这些做什么呢？ 当初追求依然的时候自己做了那么多她都没有回应，现在就算她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想给予他事后的感动吗？ 呵呵，这份迟来的回应对于他而言，已经不再重要了。 怎么会没有呢，难不成老爸会骗她？ 林依然抿着唇看着吴豪的眼睛，她不愿相信，爸爸没有骗她的理由。 他都说不会干涉自己的恋爱，既然如此又何必编出这个谎呢？ “真的没有吗？可是……” “我记不得有没有向你爸妈报过消息了，可能偶尔有过一两次吧。为了让叔叔阿姨安心嘛，毕竟他们很关心你。” 吴豪看向车窗外，周围的一切人影、树影都在向后倒流，栋栋高楼也只有零星几间办公司开着灯。 司机没有开音乐，在沉默中他真的困了，不愿再想那么多过去的事情。 他现在只想安置好林依然，如果她父母能来照顾的话就最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回家吃上一晚热哄哄的面然后入睡了。 叮铃，手机微信收到消息。 低头看是杨娇娇的消息：“你准备回来了吗，你肚子饿不饿？饿的话我多留一碗面给你。” 吴豪诧异，杨娇娇不是不会做饭菜吗……但是面的话，也许能吃吧。毕竟煮面真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什么都往汤里丢就好了，要是这都做不明白那也太失败了吧。 他不经意笑了一下，回复过去一个“嗯”的表情包。 转过头看向林依然，后者好像偷偷瞥了一眼他的手机，被发现后又迅速转开视线。 吴豪恢复原先表情开口说道：“所以，还是让叔叔阿姨来照顾你吧。毕竟让我一个男生一直看着你的话，总有不方便的地方。” ……来到医院后吴豪不由得摇摇头，导航挑的最近路线的医院居然是今天带杨娇娇来的那个。 由于太晚这里只剩下一两间诊室，挂诊后吴豪背着林依然进了其中一间。 让吴豪无语的是，这个科室有一男一女两个医生，其中的一个竟然是今天给杨娇娇看诊的医生。看样子两人是夫妻，那位女医生来等丈夫下班。 她抬起头，看了眼吴豪和他身上的林依然，不由得疑惑道：“怎么又是你？她又复烧了吗？” 但仔细看了几眼吴豪背上的林依然，她更加疑惑：“不是今早那个姑娘了吗？” 吴豪无语，倒没有介意她这么问，只是单纯的无语。 杨娇娇和林依然虽然都很漂亮，但气质和样貌完全不一样的好吗，没想到这位大夫会一下子没有认清楚。 “不是的大夫。” “你看看我的朋友，先给她挂个诊拍一张片子吧，她不小心扭到脚了。” 大夫检查几眼后没有异议，这种扭伤光看外表确实不能看出什么问题，还是拍片子保险。 拍完片子等到出结果，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 回到诊室，那位男大夫拿着片子一顿查看，还是引得吴豪不小的担心，紧张地等待结果。 “好消息是这次扭伤没有伤到她的骨头，但软组织还是局部伤得比较严重，这段时间要好好静养。”大夫眯着眼睛，看完结果后平静的说道。 扶着林依然的手轻轻多使了一些劲，果然还是伤得不轻。吴豪看着林依然的脚踝，尽管已经敷了那么多冰都还那么肿。 林依然听到结果却默不出声，也看不出情绪，只是两只手都扶着吴豪，好像把话也交给吴豪来说。 “那大夫，这个扭伤大概要多久才能恢复到正常行走呢？” “也不久，恢复好的话，快则一个周左右，慢的很也就半个月上下。” “但我说的是恢复好的情况下，尤其是养伤期间这只脚不要走路或者用力。” “你们是学生吧，我建议在家好好休养，就不要去学校上课了，恢复不好的话对伤者也比较麻烦。” “我给你们开点止痛和消肿药的吧。”说完大夫就埋头开起药单。 至少不算伤得特别严重也不至于打石膏什么的，吴豪叹了一口气，小心扶着林依然坐下。 看着林依然暗淡的双眼，吴豪以为是这个消息对于她这种几乎从未吃过苦的女孩，还是一下子不愿接受。 不是所有人都像那些爱运动的男孩一样，崴了脚就当休息几天，好了又马上回到球场蹦蹦跳跳。 而且大夫说得很对，恢复不好的话小伤也很麻烦。 “要不，我打电话给叔叔阿姨，让他们来接你回家休养吧依然。” 尽管林依然说她不想让父母操心，可现在也只能指望她父母了。 不论吴豪愿不愿意，他都没有能力一直照顾着林依然。 第40章 是啊，他很体贴 林依然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吴豪的话，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还是不锈钢制的那种长排的椅子，又滑又冰，让她怎么靠都不舒服。 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大夫的话，“不是今早的那个姑娘了吗？” 今早发烧的姑娘，还让吴豪陪着来医院。想来想去不外乎就是吴豪的那个室友了吧，似乎叫杨娇娇，除了她吴豪身边又还有哪个女孩子呢？ 为什么她永远都能跟在吴豪身边，就连来医院也和自己一样有吴豪陪呢？ 自己和吴豪已经是相识多年，所以吴豪陪着来医院是理所应当，她呢？ 她又拿得出什么理由呢，就凭只是短短相处不到一个周的室友？凭什么呀！ 她是不是也趴在吴豪的背上，在吴豪的耳边轻轻说话？ 越想林依然就越心烦意乱，还有医生说的回家静养。 如果回家的话，她在家那几天足以发生很多事了吧？ 吴豪和杨娇娇刚认识，就能打打闹闹，再过去几天，他们的感情是不是会迅速升温呢？ 都说猜忌是女孩躲不过的考验，林依然从来不相信。可此刻，她心中升起的酸意甚至嫉妒，都足以让她忽视脚上的疼痛，只感觉心神崩溃。 这些难以描述的情绪，最后都只能压缩成三个字：“凭什么”。 “我不想让我爸妈知道。” 林依然这回的语气没有躲避，她真的不想安之若命，心里从未燃起过这样的占有欲。 她只想，至少……至少吴豪能多陪她一会，哪怕这样看起来很自私。 “依然……”吴豪难以理解。 “至少我现在不想让我爸妈知道，可以吗……”林依然把脚抬到椅子上，双手环绕膝盖把头埋了进去。 她的眼睛已经流泪了，一滴又一滴流到手臂上，滴在膝盖上。鼻子泛起一阵酸楚后，甚至忍不住啜泣。 这讨厌的椅子，真的太冷了。还有医院走廊回荡的叫号声，空气弥漫的消毒水味，林依然只想堵住耳朵、埋好鼻子，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不想听。 听到林依然的啜泣声，吴豪手足无措，看着手机上林依然爸爸的微信聊天窗口，他拨过去也不是，不拨也不是。 只得轻轻地坐在林依然的旁边，低头沉默着。 偶尔走过几个路人，看到这一幕，尤其是一些姐姐阿姨，还对吴豪抛出鄙夷的目光。 “依然…” 他把手小心翼翼地放在林依然因啜泣而轻抖的肩上，勉强地笑道：“别哭啦依然，你不想告诉叔叔阿姨就不告诉了呗。” “你先别哭了，抬头看看，有好几个人都嫌弃地看着你呢。都说这么漂亮的姑娘这么像小花猫一样埋着头哭啊？” 林依然还是不为所动，只是抖动的身躯慢慢平静了起来。 “哎，其实他们不是笑你？是嫌弃我，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你先别哭好不好，待会哪个好事者把我拍下来挂在网上，传来传去多不好啊。” 吴豪又呵呵笑道，“你看，要是传到学校，再乱七八糟胡说一通。什么半夜在医院里女孩落泪男生沉默，那些追你的男生指不定以后会在哪对我下黑手呢。” “呵呵。”林依然好像破功了，但又不想被吴豪发现，于是拍开吴豪搭在肩上的手。 吴豪见有戏，又追着说道：“嘿嘿，你看你也害怕这些绯闻了嘛。还有传到学校都还好，我也就对付同龄人。” “要是传到你爸爸那，虽然他平时看我还算顺眼。但老爸看到自家女儿哭成这样，肯定杀红眼了，你说到那时候我不就真的死定了啊。” 林依然破涕为笑，抬起头来，看着吴豪。 又觉得自己这笑太轻贱了，又强压住笑意，幽怨地说：“不许开我爸爸的玩笑。” 然后沉默了一会，她又吸一吸哭塞了的鼻子说：“还有，也不要说死这种不吉利的话，尤其是在医院。” 看着林依然终于收住了眼泪，吴豪才舒缓紧绷的手。 “嘿嘿，你不哭就行，我以后不说了。” 他不理解林依然为何突然埋着头流泪，也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抗拒父母来接她。 害怕责备？显然不是，叔叔阿姨捧着她都还怕掉了。 害怕自己走？吴豪摇了摇头，更不可能。 “你饿了吗？现在夜很深了，刚刚又哭了那么一会，肯定饿了吧。”有时候人一哭就会肚子饿，他小时候边哭边吃东西的事可没少干。 “嗯嗯。”林依然转回温柔的语气，双手还是抱着腿，看着吴豪的眼睛说道。 她觉得，此刻她真的不能安之若命了。 吴豪无论再怎么刻意疏远自己，再怎么假装不在意，可是当她有麻烦的时候，吴豪都会一如曾经陪着她。 她又想到杨娇娇，那个爱笑爱闹的女孩，也许杨娇娇也已经占有吴豪这样的陪伴。 所以她更需要争取了，还是那三个字——凭什么。 凭什么她能从天而降便享受吴豪待自己的权利呢？ 凭什么自己要甘愿放手看着她一直贴着吴豪呢？ 林依然终于想明白了周璐的话，也许她真的喜欢着吴豪，只是一直被自己的骄傲遮掩。 在杨娇娇出现的时候，她才发觉原来自己是那么在意吴豪。 “你想吃什么，这个点可能平常你爱吃的清淡口味的东西不好找了。” “现在都是烧烤炒面那些东西多，你看……” 林依然笑着回答：“挑你喜欢吃的我们一起吃一点吧。” “还有水，带你喜欢喝的柠檬水就好了。” 吴豪愣了一下，“哦好。” 他离开后，医院的女大夫偷偷向这瞥了一眼，看到吴豪不在才走了过来。 “小姑娘？” “怎么了大夫？”林依然不知道这个大夫找自己干嘛。 “本来我不应该说的，姑娘。” “可是我也有一个女儿，和你一样漂亮，我又不忍心……现在网上有很多喜欢踏几条船的男生，我想提醒提醒你。” “今天你这个男朋友也背着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来打退烧药，她的名字叫什么娇娇？” “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们两个我看着也挺亲密的，但是他们又说自己不是男女朋友……” 听到这番话，反而打消了林依然的猜嫉。他们没有承认吗？ “阿姨，刚刚那个男生不是我男朋友，您的担心多虑了。”她笑笑说道。 “哦哦那就好，姑娘你别怪阿姨多嘴啊。阿姨就是看不惯那些喜欢沾花惹草的男生，吃一个盯着一个。” “不过看刚刚这个男生对你很体贴呢，这么晚了还背着你来医院。尤其刚才小心哄你的时候，我和我老公都笑了。” “是啊，他很体贴的。” 是啊，吴豪怎么不体贴呢？ 第41章 再也不是最重要的人 “喏，我点的麻辣烫。我加的原味的汤，没有放辣。” 吴豪把麻辣烫分到两个碗里，自己那碗随便放点面饼、碎肉和几页娃娃菜。 林依然接过麻辣烫，看着自己碗里一堆的肉和菜，又看看吴豪。 “你怎么不加一点辣，这么清淡你吃得惯吗？” 吴豪扒了两口面，吃得汤汁飞溅，忙活到半夜他也很饿了，何况刚刚还背着林依然走了一段路呢。 “我无所谓，有什么吃的惯吃不惯的，大半夜的管饱就行。” 几口面嗦下去，吴豪肚子都暖和了很多，额头上也冒出了几滴汗。 林依然见状从口袋掏出一两张纸，也不顾忌就直接替吴豪擦起了汗。 “不愧是女生，手上永远能变出纸巾。” 吴豪躲了一下，显然不习惯林依然这个大小姐替他擦汗。 是见他奔波而可怜吗？也罢，他今天确实挺可怜的，现在只感觉又饿又困。 吴豪接过纸巾自己擦了起来：“我自己来就好，你快吃啊。不是说肚子饿嘛，待会汤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多吃一点吧。”说着林依然便把碗里的一堆肉分给吴豪。 吴豪不再客气，照吃不误。 呵呵，女孩的胃真够奇怪的，永远猜不透它能装多少。 眼前的林依然可能真的吃不了很多，但这点份量对家里的杨娇娇又肯定是不够的。 可是明明两人的身材都差不多，饭量和口味上竟然有这么大的差别。 今天杨娇娇发着烧都干掉他买的大份土豆牛腩饭呢，休养了一天晚上也还有余量留给夜宵。 吴豪不禁笑了一下，幸好自己不是她真的饭票，不然他哪里经得起杨娇娇这么吃。 “你笑什么？”林依然也吃了几小口肉，真的很香，没想到平常路边的夜宵麻辣烫这么勾魂。 “没有，我只是想到高兴的事情。” “什么事嘛，说来听听。” “我们男生私下的糗事，你就不要听了。”吴豪打了个幌子，又埋头吃面喝汤。 “咳咳。”估计是撒谎心虚，吴豪喝汤时不小心呛到。 “你看你，吃东西想什么糗事嘛，活该了吧。”林依然帮忙拍了拍他的后背，笑笑地说。 吴豪没再说话，觉得林依然好像换了一个人。 她什么时候给自己擦过汗，还有在呛到的时候帮忙拍后背，这放在之前足以让他心花怒放。 嗯，也许自己以前是真的招她烦吧，所以林依然从来不会对他做这些事情。 如今两人敞开了心终于选择做朋友，也就终于可以选择大大方方站在朋友立场上互损和关心。 这样想着，也许之前的遗憾很快就该被遗忘了吧……挺好的，恋人不能做朋友指的是相恋过的人吧。 他和林依然没有相恋过，现在做朋友多轻松坦荡，说明舔狗和女神应该是可以做朋友的。 不一会儿两人都吃完了，再待在这医院也不是。 林依然刚刚也说叫自己多陪她一会，可能一时还不愿接受需要回家静养好几天的事实。可现在冷静后她应该愿意了吧，毕竟也就几天。 “依然，待会还是跟着叔叔阿姨回家吧，在医院一直耗着也不是事，回学校更没必要了。” 林依然端着麻辣烫的碗慢慢放下来，问道：“吴豪，刚刚我们不是还吃得很开心嘛，现在你就这么想赶我走吗？” 吴豪脑袋都大了，刚刚自己好不容易哄好的，都不知道林依然为什么哭，现在可别再闹情绪了啊。 “为什么说是赶你走呢？我只是想让你回家有叔叔阿姨陪着，你总不能今晚一直在医院大厅过吧。” “可是，我现在就是不想走……”林依然又开始委屈了起来，可是吴豪压根不知道她委屈在哪。 吴豪真的心累了，再耗下去不是没有摆烂的可能。大小姐啊，现在是闹性格的时候嘛？ “我说了，我不是不愿回去，我只是想就多一会……再这样多呆一会。” 多在你身边待一会，这句话林依然没有说出来。 吴豪彻底无语了，他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也就是只对林依然他才能忍住了。 哦，还有杨娇娇。今天自己回家的时候其实也已经很累了，想好好休息再去上班。 可是杨娇娇却故意在楼梯堵着他，也是毫无道理，最后还是背着她又爬了好几楼。但好像他也没有很多怨言，只觉得如果是杨娇娇的话，这么做倒不是很令他难接受。 咦，他怎么会突然从林依然这扯到杨娇娇？总感觉两人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看着说不出话的吴豪，林依然想着到底要不要主动说出那句话呢？随后她又马上否定。 她拒绝吴豪才过去几天啊，当初说要做朋友的时候是那么决绝。 林依然害怕吴豪会觉得她只是在玩弄他，凭什么能对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呢？ 这样更显得吴豪的轻贱啊！可是吴豪对她的感情轻贱吗？ 林依然不想让吴豪觉得很难堪，又害怕她再不表白心意，自己将会永远失去吴豪。 “吴豪，你以后可以多来学校陪陪我吗？”林依然这样说道，原来我喜欢你这么难以启齿啊。甚至在前面再添一个“可能”都还是令人难以说出口。 她说不出那样的告白，也怕那样的告白会践踏吴豪曾经付出的感情，只得用这样委婉的话来表达心意。 “额，我以后肯定会常去学校上课的嘛。”吴豪避开重点回答。 又是要陪她吗？林依然果然还是离不开自己，尤其是这次受伤肯定担惊受怕了吧，身边一下子找不出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可是吴豪有班要上，这段时间还要早点去多忙活一下呢。 “我不是指要你来学校上课，我希望的是你来学校陪着我，像以前一样好吗？” 林依然好像抽光了所以的勇气，说完一直定定地等待吴豪的回答。 “对不起，我……” “依然，你没事吧，爸爸妈妈来了。” 身后传来林依然父母的声音，吴豪刚刚在外面还是给他们打去了电话，无论怎么说父母才是一个人最可靠的港湾。 看到父母，林依然的脸色慢慢从期待转为失落，最后又化为平静，她只是说道：“我没事爸爸妈妈，我们回家吧。” 说完林父林母对着吴豪一阵道谢，说以后要常去他们家让他们好好感谢感谢的话。 吴豪也不在意，他帮助林依然本就是性格使然，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痛苦无助。 只是他仍然不明白林依然的想法，是觉得自己是她的宠物吗？ 以前嫌烦的是她，现在喊着要自己陪的也是她。 是今晚的照顾，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很重要吗？ 也许吧，但对吴豪而言，她现在只是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罢了，再也不是他世界里最重要的人了。 他可没有那么多精力陪着这位大小姐了啊。 第42章 你发誓 等回到家的时候估计已经两点了，吴豪轻轻地打开门。 客厅里，杨娇娇躺在沙发上，手里抓着手机盖着肚子，就这样安静地睡着。 怎么不在床上睡呢？ 吴豪走过去，发现桌上还留有一碗面，上面盖着两片鸡蛋和一些碎肉，看着就很可口。可惜应该是放了好一会，面全都坨了。 那是杨娇娇亲手煮的？应该吧，这样简单裹腹的面并不难做。 不过就算没坨吴豪也吃不下了，刚刚才吃的麻辣烫，现在还很饱。于是他只是把面碗盖起来，希望明天还能热一热再吃。 看着杨娇娇的睡姿，他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觉得有时候杨娇娇真的太不令人省心了。 就比如现在，明明白天才打完退烧针，她就应该好好休息。结果半夜却躺在沙发上睡着，还什么也不盖，要是今晚他没回来任由杨娇娇在这过夜，明天估计又要发烧了。 轻轻地把杨娇娇抱起放到床上，又给她遮上被子。 此刻杨娇娇终于感觉到被子的暖和，在吴豪弯着腰小心翼翼把被子给她提到胸口的时候，她才扯过被子盖上，还莫名其妙地哒吧嗒吧嘴。 这是睡得有多香啊？ 饭量大胃口好，睡觉又睡得比谁都香，任由吴豪抱着换了个地都毫无察觉，真的可以用小猪崽来形容了。 可她又生得那么标致漂亮，脸上还自带着清冷感。吴豪不禁感慨杨娇娇身上真是充满反差。 回到自己床上，吴豪不由在脑子里想着今天发生的很多事，陪杨娇娇吊针，背林依然上医院…… 尤其是林依然在医院对他的态度，让吴豪还是不解，但不一会他还是被困意吞没沉沉地入睡了。 这一觉实在是太舒服了，吴豪醒来，消去了昨天的一身疲倦。 最爽的是今天整天都没有课，所以原本也是打算今天请林依然陈帆他们几个上门吃顿饭，不过看林依然现在的情况，只能改时间了。 “吴豪，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回我消息。” 杨娇娇走过来对吴豪说道，还是穿着她喜欢的短裤搭背心，素颜朝天。 “估计快两点的时候回来的吧，不过什么叫没回你的消息？” “你自己看手机。” 吴豪打开手机，微信上是一串来自杨娇娇的消息，全是“回来了吗？”、“怎么还没回来？”、“你在哪呢？”这样的话。 “不好意思啊，昨晚在外面有事情呆得太久了，手机没电了。”吴豪抱歉的挠挠头，手机上最晚的消息记录是一点钟的，那会他应该还在和林依然一起吃麻辣烫呢。 “是没电还是故意不回我消息？”杨娇娇踮起脚凑近，直勾勾地盯着吴豪的眼睛。 吴豪被她的动作吓退了一步，举起双手放在胸前说：“没有没有，真是没电了。” 昨天他一直背着林依然，哪里腾得出手看消息哦，再等到给林依然的爸爸妈妈打完电话，就刚好没电了。 吴豪感到疑惑反问道：“难道昨晚你一直在等我回家？” “还有你怎么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杨娇娇听完直接转身，双手交叉在腰上忿忿的说：“谁一直等你了！” “那是因为有人答应了回来吃我煮的面，结果半天都还没到家。” 杨娇娇昨晚没有上班，刚好想到她是不是也应该给上班到深夜的吴豪做一点宵夜吃。 于是就照着网上的教程认认真真的煮了好几碗面，至于说好几碗那是因为前面试做的几碗都没做好。 等到终于煮好了一碗香喷喷的面，却半天等不到吴豪回家的消息。 原本听到吴豪回复让她也留一碗面的时候，她有说不明白的欣喜。 杨娇娇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给别人做饭菜，自己也可以这么开心。她尝了几口觉得面汤很新鲜后，就更期待吴豪回来了。 尤其是想到他吃完面后，露出的惊讶表情还有对她的赞赏。 可最后她坐在沙发上刷了几集电视剧，等到面都坨了，都没有等到吴豪回家的开门声。 吴豪不是大概十一点多就可以下班了吗，为什么会那么晚？她还想继续等，那可是第一次有人要吃她做的饭菜呀。 可尚未恢复的身体没能允许她再熬多一会，最后终于在沙发上睡着。 结果第二天醒来她居然莫名其妙地躺在床上，还乖乖盖好被子……又是吴豪吧。 “所以你是为了等我回来一起吃面，才熬到在沙发上睡着的？” 吴豪看着气鼓鼓的杨娇娇，心里一阵温暖，可能这就是他对杨娇娇的撒娇和捉弄，都愿意偷偷夹着笑，任由她胡来的地方吧。 明明还生着病，却能为了等自己回来吃面熬到在沙发上睡过去。 他用手指戳了戳杨娇娇的后背，温柔地说：“娇姐，谢谢你。” “但下次不要这样了，昨晚要是我再晚点回或者不回来，你这样躺着又得着凉发烧了。” 听完杨娇娇就转回身子看着吴豪，又做了个鬼脸：“要是我再发烧了，那也是因为等你才害的。” “到时候我还让你背着我上医院，略略略！” 吴豪苦笑不得，忍不住想捏捏她搞怪的脸：“娇姐，你就为了累我，还巴不得生病进医院是吗？” 但说完他却只把手伸过去摸了摸杨娇娇的额头，并不热了。 真是奇怪，明明着凉了才一晚就发高烧，第二天打完点滴又恢复得那么快。 估计是退烧针的功劳的，毕竟吊了那么多瓶药水。 “嘿嘿，看样子你也没有机会骑在我背上了，烧基本退了。你现在还不舒服吗？” “不舒服，很不舒服！”杨娇娇就差蹦起来了，她凶凶地说：“下次你答应我回家，你就早点回来听到没有，害得我干巴巴地等。” “不然的话……再让我这么等你，下次就自己睡门外边吧。” “啊？你这是什么逻辑，我也是这件屋子的租客！” “是，你是租客，但你下次可以试一试。看我把门反锁了，你喊着自己是租客门会不会打开。” 吴豪苦笑不得，看着杨娇娇严肃的表情，不明白她这副凶样装给谁看，他只是觉得可爱。 “行行行，以后我一定早点乖乖回家，也不会再害你睡沙发了好吧。” 杨娇娇不服，看着吴豪笑嘻嘻的模样又喊他发誓。 “好好好，我吴豪对娇姐发誓，以后一定不会让娇姐睡沙发了。” “咦？我睡不睡沙发要你发誓干嘛！再说！” 吴豪看着杨娇娇似气非气抓着他的手喊他发誓的模样，心里又莫名一乐。原来也有人在意着他啊，于是他乖乖地说： “我吴豪发誓，以后不会再让娇姐等我回家等那么久了。” 第43章 给我嘛，娇姐 吴豪今天白天可以说是没什么事情可以干了，于是也没打算出门，只想乖乖待在家里玩玩手机看会电视。 看了眼桌上那碗面，吴豪觉得还能拯救，不然就这么浪费的话也太可惜了。 何况这还是杨娇娇第一次给他做的饭菜，从连生抽都分不清到这碗看着姿色尚可的面，她估计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你还要热这碗面吗，都坨了。”杨娇娇皱着眉头问道。 “浪费食物多不好，而且你不是说是我害你昨晚等那么久吗，就惩罚我吃了这碗面吧。” 杨娇娇不服气，抢过那碗面说道：“你不想吃没人勉强你，什么叫惩罚你吃这碗面。我的面是下毒了还是给猪吃的？” “而且就算真是猪食也不会给你这条小狗吃！” “给我嘛，娇姐！”吴豪看杨娇娇好像又准备急眼了，赶忙挡着她的手把面抢回来，双手死死护住。 “我吃我吃，就算你做的是猪食，但只要是你做的我都认了。” “但你以后可别再拿等我才害你在沙发上睡着说事啊！明明你才是那头爱吃爱睡的猪。” “我靠，你再说我咬你啊！”说着杨娇娇真的想咬上来，吓得吴豪连忙推开她的脑门。 “我靠发烧还没好利索，又犯了猪瘟啊！” “跟我老家那头猪一样，爱吃爱睡，逗它两下就要咬人。” “你……”杨娇娇说不清话了，因为她的嘴真的照着吴豪的手咬下来，要不是吴豪利索缩得快，手就真被啃了。 “诶诶诶，娇姐对不起。我靠，别咬了。” 吴豪抱着面就往厨房跑，：“不说了不说了，你煮的肯定很好吃，给我先好好热一热” 听到这杨娇娇才稍微平息脸上的怒气说道：“再说我是猪啊！” “不说了不说了，你不是猪，我才是猪。”吴豪讪讪的笑着。 “小猪现在饿了，赶紧先把面热了吃吃。”说完他还学猪哼哼了两声。 “哈哈哈，猪！”杨娇娇看着吴豪拙劣的模仿，哈哈笑起来，也不再追究吴豪骂她的事。 随后又凑过来，看着碗里的面问道：“真的还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啦！”吴豪说着就起锅热开，一会香味就飘满了狭小的厨房。 “哇，这么香？可惜了昨晚没有能趁热吃，说真的娇姐你还是蛮有做饭菜的天赋的。” “真的吗？”杨娇娇听到吴豪嘴里难得蹦出来的夸奖，眼睛亮了起来。 “怎么你昨天没给自己煮一份吃吗？”吴豪疑惑道，昨晚她说的是要不要给他也煮一碗，那杨娇娇应该也自己吃了一份吧。 “没有啦，我昨晚只做了这一份。” “昨天我哪都没去，一直呆在家哪里会肚子饿，你以为我真的是猪啊！” “所以你这是只为我一个人煮的？昨晚还等了我那么久？”吴豪不敢相信，不下厨的杨娇娇能专门为他在深夜煮这样一碗面。 而那时自己在干嘛呢？还在外面陪着林依然吃麻辣烫吧。 “娇姐……” “嗯？” 看着在一旁把头伸到锅上，努力闻着汤味的杨娇娇，他说道：“以后你不要再轻易对一个男生这么好了，知道吗？” “为什么？这就算好了吗？但你不也是一直给我做饭菜嘛，昨天还陪着我上医院，甚至愿意在大热天背着我上下楼。” 吴豪看着这一刻的杨娇娇，素颜的她仍然是那么美丽，除了因为身体还在虚弱，不如平常红润的脸。 在狭小的厨房里，两人贴得也是那么近，肩挨着肩，吴豪都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沐浴露味。 “我不知道……我可能太容易感动了吧。” “真是丢脸，小小一碗面我都能说出这种搞笑的话。” “是啊，其实你明明帮我更多，为什么我才给你煮了一碗面你都能假惺惺地感动呢？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杨娇娇说着故意假装躲远，上下打量吴豪。 是啊，一碗面罢了，至于说那种奇怪的话吗？ 吴豪不由得摇摇头嘲讽自己，他到底是有多缺乏这种别人给予的温柔。 “吃面吧，这还是你做的呢。要是怕我耍坏你就别吃！” 吴豪把面端上桌，杨娇娇却已经在一边等好，慢悠悠掏出一双筷子。 “嘿嘿，我肚子也饿了，一起吃两口。” 吴豪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模样，便把整碗面都推过去：“那就一起？” 杨娇娇没有回答，也没有抗拒两人吃同一个碗里的面，手上的筷子就已经落下来。 “嗦嗦……哇真的很香，我还以为你在安慰我呢。快吃快吃！” 什么呀，原来是怕面煮的不好吃呀。吴豪憋着笑，也尝了几口，确实很香。 “其实我现在也没那么饿，你自己也多吃点吧。” 吴豪看着杨娇娇的脸就贴在自己眼前，偶尔还会把刘海上的头发蹭到他脸上，心里一阵荡漾。 他有和哪个女生这么亲密过吗？没有吧。 只感觉他们现在的状态好奇怪，杨娇娇似乎不嫌弃自己，而他也不觉得杨娇娇有距离感，反而是觉得很亲近。 他愿意去调侃她，无聊拌拌嘴，也接受杨娇娇对他的使坏和捉弄，只觉得无聊的日子好像就变得可以期待起来。 甚至之前被林依然拒绝的遗憾，都在慢慢消散。如果不是刻意想起她的话，吴豪现在一整天都不会想起之前那些事了。 吃完面，他无所事事起来，因为现在的吴豪连吉他都没得练了。 “怎么吃完就躺下了，还说你不是猪！”杨娇娇嫌弃地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吴豪。 “我晚上要上班，现在好好休息不行啊！何况我今天没课，我爱怎么躺怎么躺。” “那你不练吉他了吗？”说完杨娇娇才意识到，吴豪那把吉他坏了。 吴豪：“……” 打开电视，他点播了一个推荐的爱情电影，叫什么《赎罪》，油画般的电影画面还有绝美的女主西西莉亚，一下子就把他吸引住了。 杨娇娇也被电影唯美的画面震撼到了，感紧从房间拎出一张被子躺到另一半也看起来。 本来不觉得冷的吴豪，当脚蹭到杨娇娇的被子感觉到暖意后，就忍不住想抢来也给自己盖上。 “喂，自己找你的被子盖去。” 杨娇娇一脚把吴豪的手踢回来。 “切，小气。” 等吴豪拿来自己的被子盖上时，他才觉得原来这样看电视会这么舒服。 不一会窗外响起淅淅的雨声，秋雨毫无征兆地来了，吹进客厅的空气夹着秋季独有的树香。 杨娇娇捂紧了被子，只露出一个脑瓜看着电影。电影里的男女主在田园追逐，享受着海洋性气候温暖而不算强烈的阳光，好像屏幕里的暖意也穿透到现实。 过了一会她只听到外面嘀嗒的雨声，还有电影里久不久一句的台词。在暖意中，她渐渐入梦。 吴豪也睡着了，吃饱了最容易犯困，但最主要的估计还是太惬意了吧。 他慢慢放松下来，伸直了腿，甚至伸到了杨娇娇那边，脚上只觉得更温暖了，于是也沉沉入睡。 第44章 不愿沉溺于过去 吴豪一觉睡醒，看了时间发现只睡了一个多钟头。 而沙发另一头的杨娇娇还是安静地睡着，就连吴豪的脚搭在她小腿上也没有感觉。 小心翼翼地起身，吴豪就又出门买菜了。现在他倒是不饿，可又不能等到晚上再给杨娇娇做饭菜。 加之杨娇娇现在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要是任由她自己点外卖，按她的性子肯定又是点一堆香的辣的了。 于是吴豪带回了两只猪脚还有一条鱼，猪脚丢到高压锅里面炖，鱼则开火锅定时煲汤。 做完一切后时间接近傍晚，给杨娇娇留了微信让她自己吃饭后，吴豪便出发了。 到清吧，他还是先做一些准备工作应付晚上的客流。卓莉今天好像有事没来，店里只有秦旭一个人，幸好白天客人零零散散并不多，他还算勉强能够应付。 “奇怪了，要是平常卓姐不在，白天岂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忙活？”吴豪疑惑问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之前也奇怪。但常来卓姐店里的客人其实都是为了找个安逸的环境，就算我一个做得慢了一点，他们也会安静地看点书或者聊聊天，不会催我。” “可能这就是相互吸引吧，卓姐这样清净的店吸引的也是不急躁的佛系客人。” 好吧，在吴豪看来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谁叫他的老板也是一个佛系的老板呢，不然谁会说挣钱多少无所谓到点下班这种话。 吴豪又想到自己应该也学学做茶，以应付店里没人的时候，便向秦旭请教起来。 不一会他就能做出几份像样的饮品，两人之间也慢慢熟络起来。 这时吴豪才知道原来秦旭也是一个小富二代，家里的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只是爸妈比较佛系没有很强硬地干涉他的生活。而是任其按自己的心意过活，活得好活得坏都由秦旭决定。 现在这样的父母真是不多见的，因为至少要满足两个条件：既要有一定殷实的家底，又要思想足够开明，或者换句话说看得够开。 子女活成什么样都是子女的选择，父母只是提供身后的支持就好。 吴豪有点羡慕，倒不是觉得自己的父母差劲或者没给他厚实的物质保障，只是觉得父母太过于信赖所谓铁饭碗的工作，因此总是希望自己能按照他们的想法进单位上班。 可实际上吴豪也是一个比较散漫的人，朝九晚五的单位生活，还有一成不变固定的小城圈子，都会让他感到压抑。 聊着聊着就到晚上唱歌的时间，赵芷柔今晚来的很准时，两人的演奏还是足以让整个清吧热闹起来。 但是没有吉他的窘迫让演唱效果打了一些折扣，单乐器伴奏还是太单调了。 这引得吴豪又犯起了愁，到底要不要预支工资。虽然上次卓莉说陪好她的朋友就可以问她要钱了，可吴豪还是不好意思。 卓莉待他真的很好，不过他内心始终被不好意思牵制。可能这就是当下的部分大学生写照吧，永远都不想麻烦别人，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好、害怕欠下别人人情。 可实际上，卓莉又总是强调大家都是一家人，是不是他太见外了呢？ 等唱完歌准备下班的时候，吴豪收到了杨娇娇的电话：“你现在下班了吗？” “准备下班，怎么了？”吴豪以为杨娇娇又要问他吃不吃宵夜呢。 “待在酒吧等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个杨娇娇又要整什么东西？吴豪摸不着头脑，而且为什么要这么晚了才说。 在酒吧百无聊赖地等着，吴豪还在算着要买一把什么新吉他呢？taylor？gibosn？都好贵，但是现在他的水平已经不满足于普通的吉他了，何况要在清吧弹唱怎么样都不能买一把太普通的吉他应付。 滴滴，手机微信又收到消息。但不是杨娇娇的，是林依然的消息。 “吴豪，你在哪呢？还在上班吗？” 怎么她突然关心起自己的事情来了，就因为昨天带她上医院？ 况且昨天他还瞒着林依然喊来她的父母呢，不过最后她也没有当场埋怨自己。 “刚刚下班，怎么了？” 另一端的林依然，此时正裹着被子，双手捧着手机依靠在床头。 她回到家的这天，一直忘不掉吴豪背着她走过那一段熟悉的大学道路，也忘不掉在医院时对她温柔的安慰。 甚至连那碗普普通通的麻辣烫，都好像因为有吴豪陪着她，才可以吃得那么香。 所以当她在家无聊地翻着与吴豪的聊天记录时，又是那么失落。尤其是看到吴豪朋友圈里那把刻着自己名字缩写的吉他，上面的断痕就像也把她的心掰裂了。 “再见”？吴豪可以对这把吉他说出再见，可轮到她，她却不愿对过去说再见。 于是她又问吴豪：“你那把旧吉他不是坏了吗，那你现在在清吧怎么弹唱？” 吴豪以为她还是不愿意自己在清吧工作，才故意拿出这件事情来说他，回道：“没有吉他我也可以唱歌挣钱，还有干一些杂活，就不用你担心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想你是不是现在很缺一把吉他？” 吴豪看着她回复的消息，感觉是在明知故问。 而他自己也很郁闷，怎么刚来清吧第一天晚上就把吉他弄坏了。 拖拖拉拉这么久也买不起一把新吉他，又舍不下脸向卓姐预支工资，真是愁死了。 “额算是吧。”他回复道。 “你是不是没钱买新吉他？”林依然又说。 看到消息，吴豪一阵头大，这不是第一个直接问他是不是没钱的人了，可问题是他偏偏还就真缺钱。 “嗯。”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要呢？” 林依然想主动给他借钱？ 吴豪摇了摇头，没有再回复。她这算什么意思？ 当初这把吉他就是因为想追求她才买的，所以现在看到吉他坏了觉得心里不舒服，又想让自己买一把新的吉他代替，然后像曾经那样给她唱歌吗？ 吴豪不是不愿向她借钱，是不愿向她借这把吉他的钱。那把吉他在吴豪这已经永远成为过去了，那些曾经的日子也不需要天天拿出来回忆。 隔了半天，看到聊天窗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信息，吴豪主动发了过去： “没什么为什么，就这样吧我去上班了。” 吴豪懒得解释，也不愿意回头看之前那些累死累活只能感动自己的日子，沉溺于曾经对他能有什么好结果。 第45章 我对你不错叭 “嘿，等久了吧？”杨娇娇突然蹦出来拍了拍吴豪。 这回她倒是学乖了，穿着帽衫里面还搭了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看着就很暖。 “呵呵，知道怕冷了？那天怎么不知道多穿点。”吴豪打趣道。 杨娇娇假装一脚踹过来说：“你个没良心的，那晚我匆匆忙忙下班就买花跑过来找你了，你现在就这么对我？” 一个侧身躲开后，吴豪假装黑着脸说道：“刚给你炖了两只猪脚，就有力气乱踹人啊？” “嘻嘻”，赵芷柔从后面冒出来打趣道：“没良心的？你把我们家娇娇怎么了？” 看着两个美女串通一气故意损他，吴豪哭笑不得：“我怎么没良心啦？” “还有，你才和她认识多久啊，她怎么就成你家的了？我去养一条小猫小狗都还要花几天才能办好手续呢。” “呸呸呸，我们美女的事你少管。”杨娇娇看到赵芷柔过来，龇牙凶了一下吴豪就跑过去抱住她。 女孩之间的感情真不能猜，两人也就见过那一次面，怎么一下子就能贴贴抱抱了？ “怎么这么晚了又来找吴豪了呀，娇娇？” “不告诉你！” 赵芷柔听完笑了笑，用手指戳戳杨娇娇的脑袋说：“好好，不说就不说，那我把吴豪放给你了。” “走吧小豪，芷柔姐把你让给我了，带你去个地方。” 吴豪一脸黑线地看着她们两个，明明刚刚说话还脸贴着脸，不知道又在背着他聊了什么。 “走啊，愣着干嘛。” 于是吴豪稀里糊涂地打车跟着杨娇娇走了，不知道她要带自己去哪。 “不是，到底要带我去哪啊？”“娇姐你能不能不要搞这么神秘啊！现在我的腰子有一股凉凉的感觉。”吴豪坐得离杨娇娇远远的，双手交叉搂着肩膀说道。 “谁要嘎你的腰子了，古恩滚！” “我要带你去拿个东西。” “别人的腰子也不能嘎啊！”吴豪说完，前面的司机被逗笑噗嗤笑了一声。 杨娇娇一下挪过去，用力掐了掐他的腰子。吴豪双手环着身子一下没能拍开，吃痛的叫了一声。 “嗷！” “还提腰子吗？谁要噶你们的腰。”杨娇娇掐完自己都笑了。 “我靠你怎么老是动手动脚的，有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啊。长得倒还怪好看的，没想到这么心狠手辣。”吴豪咧着嘴说道。 “我也不是对谁都这样，就唯独对你。” “你这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我多好呢。亏我天天在家把你像娘娘一样伺候，怎么，好人就该被枪指着？” 听完杨娇娇就坐回去，双手插兜看着车窗外面，说道：“对不对你好，等下你就知道了。” 过一会儿终于到了杨娇娇说的地方，但看着眼前气派辉煌的别墅区，吴豪一下子张大了嘴巴。 “你家？” “算是吧。”杨娇娇的表情有些低落。 “算是？”吴豪不明白，那到底是不是她家。如果是的话，明明能住在这样的别墅区里，她干嘛还要在外面租房子住呢？ 没有多余的解释，杨娇娇就拽着吴豪畅通无阻地来到其中一栋别墅的门前。 “卧槽，娇姐你说清楚啊这到底是不是你家。如果不是的话我们算私闯民宅不说，别待会里面有狗啊保安什么的把我们逮了。”吴豪咽了口口水，头皮有点发麻，杨娇娇到底要拉他干嘛？ “啰啰嗦嗦的废话什么，你只要知道我没带你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就好了。”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轻车熟路地打开院门又打开别墅大门。 从前院的大草地、挂着的装饰灯什么的，吴豪就猜出这栋别墅肯定很气派了，没想到进来之后更是被震惊到了。 最吸引他眼球的都是一些看不懂的挂画，反正感觉不便宜，因为看不懂嘛！客厅面积很大，架着一台三角钢琴，此外还有壁炉、书柜、电动游戏机，什么都有。 可还没全看清楚，就被杨娇娇拉入了一间房间。桌上立着几张她的照片，证明这应该就是杨娇娇的家了。 可是吴豪此刻反而更害怕起来了，脑子里想的全是杨娇娇的爸爸突然从后面冒出来，把他们抓个正着。 想想也应该害怕啊，毕竟如果是杨娇娇的家，她偷偷摸摸地溜进来是怎么回事。 而且被发现她肯定不会怎么样，但自己就不好说了啊！ 哪个老爸看到自己女儿半夜带着个男的回家还能沉得住气，现在吴豪只希望她爸爸给他留两秒辩解…哦不，是解释的时间。 “我说娇姐，我真的有点害怕。你家里现在没人吧？” 杨娇娇翻箱倒柜，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又趴在地上用手机照着床底。 “应该没有吧。”她随便回了一嘴。 但这更吓到吴豪了，应该？ “找到了，快帮我挪一下床！” 吴豪仍在发麻，但还是听她的把床挪了起来。 挪开后，终于见到杨娇娇想要找的东西了，是一只精致的琴盒。 看到琴盒后，吴豪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话来：“娇姐……这？” 杨娇娇站起身，打开琴盒，里面是一把taylor的木吉他。 她拨弄了两下，虽然没有调音，但吉他温暖厚重的音色让吴豪一下就听出来这把吉他不便宜，至少对他而言。 杨娇娇就这样随意地递过来，惹得吴豪愣着半天不知道要怎么办，双手缩着不会动。 “愣着干嘛拿着呀！我不会弹琴你试一试。” “试一试？”吴豪指了指自己，房间里应该也没有别人了。 “这把吉他是送给你的，当然要你自己试一试了。” “娇姐，你再说一遍？” 杨娇娇看着吴豪呆滞着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由得笑出来：“我说这把吉他送给你了，你试一试，听到了吗？” “可是，为什么啊？” “你现在有钱买新吉他吗？”杨娇娇坐在床上晃着修长的腿，看着吴豪说道：“这把吉他是以前我妈给我订的，说让我培养一些音乐爱好。” “结果我开始学的时候，嫌摁弦的手又痛又累的，没玩几天这把吉他就吃灰了。” “要不是你吉他断了我都想不起来还有这把吉他。反正现在没人用了，就送给你咯。” “怎么样吴豪，我对你不错叭？” 第46章 就这样赖着吧 “可是这把吉他看着还蛮新的嘛，不像是买了很久吃灰的呀？”吴豪细细抚摸，面板的触感很圆润，而且吉他弦也看着很新，倒像是刚换的。 “你干嘛纠结它新不新啊？我本来才玩了两天而已，就一直放在琴盒里，肯定保存得很好啦！” “再说，这把吉他是给你的，不应该是越新你越开心才对嘛。” 杨娇娇叫吴豪不要纠结，赶紧再弹一会，试试手感舒不舒服。 随便弹了一段后，吴豪更嗅了人民币的味道，这个手感怎么弹都不像几千块的吉他。 “娇姐，这把吉他多少钱啊？就直接送我是不是太贵重了点。”吴豪放下吉他，准备塞回琴盒里，他不敢轻易接受这样的礼物。 “贵不贵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买的。”看着吴豪把吉他放回盒子里，杨娇娇并没有阻止，反而帮忙放好并拉上拉链。 “就算这把吉他真的贵，但毕竟都买下来了。我身边又没有什么弹吉他的朋友，你不要我就真继续放着吃灰了啊。”杨娇娇再次问道。 这么好的吉他就这样闲置了，对吉他爱好者来说无异于是暴殄天物，但吴豪也只是点点头。 “回去吧，娇姐。”吴豪转身准备离开，他当然是有点沮丧。如果知道是这样，他宁可不来呢。要是没看到这把吉他，也自然没有现在的失落了。 刚迈出一步，就听到了哈哈的笑声，然后他的手就被拉了过去。 只见杨娇娇笑吟吟地看着他说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还回来的道理，我说给你了就给你了，管它贵不贵。” “为什么你总是不好意思呢？不好意思承受别人的好意，而自己却心甘情愿付出那么多！” 她把吉他塞到吴豪手中，然后转而以无比温柔的声音说：“吴豪，请你不要对我太客气好吗？” “才和你认识没几天，我就收到了22岁唯一的生日礼物、送出了第一份给男生的花，还有第一次让别人背着我上医院。” 杨娇娇想到吴豪陪着自己上医院的那天，天气是那么炎热，她又是那样虚弱。吴豪却主动拉着她去医院，不管她的拒绝，甚至还假装要挟她不去的话就抱着她在街上出丑。 在吴豪的背上，她只感觉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可是在吴豪来之前，她甚至都差点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而来到医院打上点滴后，两人还一起吃着她喜欢的饭，她一下子觉得生病原来也没什么嘛，因为会有人贴心地照顾她呀。 甚至在最后回家的时候，杨娇娇却突然沮丧，觉得吴豪是不是出于可怜才这么耐心地陪着她。 于是她又撒娇使坏，堵在楼梯口耍赖地让吴豪再背着她上楼，看看吴豪是不是真的愿意顺从她。 结果没想到这傻子吭了几声后，真就乖乖蹲下把她背起来了。 那一刻的杨娇娇真的太开心了，觉得心里的小计谋得逞。但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耍坏成功开心，还是笑吴豪的蠢，还是开心别的什么东西。 真笨啊吴豪，自己一路上都可以蹦蹦跳跳地回家，甚至还有力气耍坏了，怎么会缺上几步楼的力气呀。 她有很多时候分不清吴豪对她做那些事情，到底出于什么情绪。比如自己生日没人送礼物，吴豪就可以带自己看漂亮的萤火虫夜空。自己生病，吴豪就主动陪着她上医院打针。 她总是感觉是不是因为有时候自己看起来太可怜了，吴豪才出于同情的心理为她做的这些事。 可是趴在吴豪背上，看他一步步踏实地踩着上楼的楼梯，头上蹭蹭冒汗时，杨娇娇才感觉一阵慌乱，心里扑通扑通跳的。 这个傻子为什么这么听她话呀？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呢？ “吴豪，你以后也别轻易对一个女生太好了，知道吗？” 吴豪看着杨娇娇，不知道她干嘛要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没什么，我脑子抽风了随口说的。”杨娇娇沉默了一会才回答。 “拿着吧，以后这把吉他就是你的了。” 吴豪没有再推辞的理由，此刻再不拿就真得显得两人太生分了。 可是他们两人之间，生分吗？杨娇娇说得对，尽管她们认识不久，但好像两人之间好像就这么赖上了。 他想起的是杨娇娇给自己打饭给自己盖被子这种不起眼的事情，还有会为他去最好的花店买花这样有点小浪漫的事。甚至昨晚为了等自己回家吃她精心准备的面，可以傻傻地等到在沙发上睡着。 真是个傻瓜，如果吴豪愿意听杨娇娇的话胡闹乱来，那也是因为她给予吴豪太多温柔了。 所以真的是吴豪不敢接受一把昂贵的吉他吗？不是，他是怕两人之间纠缠得太多。 从认识杨娇娇没多久，他就知道杨娇娇肯定来自富裕的家庭，尤其是来到她家之后，吴豪看到了两人之间巨大的鸿沟。这种家庭的女孩子又会跟着他在小小的出租屋待多久呢？ 什么会一直陪着她的话，说出来之后吴豪都觉得羞耻和好笑。自己凭什么可以一直陪着她呢？ 这样的女孩会缺他一个普通大学生的陪伴吗？只要她想的话，一挥手都有很多人乐意陪她疯陪她闹吧。 但此刻看向杨娇娇真挚的眼神，吴豪又一次沦陷了。爱搞怪的杨娇娇认真起来的时候，他也从不会打着哈哈应付过去。 算了，赖着就赖着吧，就这样分不清到底是谁对谁更好也无所谓了。 只是除了这之外，吴豪还有一件分不清的事情，他对杨娇娇现在是什么感觉呢？ 今天两人竟然躺在一张沙发上看电影，一起听着屋外淅淅的雨声睡着。甚至吴豪还把脚伸进了杨娇娇的被窝里，说没有心猿意马是假的。 可是这种心猿意马能代表什么，男人谁在这种时刻不会乱想呢？ 他那时只感觉心跳加速，害怕自己冰冰的脚把杨娇娇弄醒。可又不想抽回来，于是就这样得过且过地放着，心中无比地希望杨娇娇不要发现。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又有紧张又有贪恋。 为什么他会有这种矛盾的心态呢？ 好像他面对杨娇娇时，心里的感觉越来越复杂了。 有时他明明可以大大方方，却又不知是什么在作祟，而开始选择小心翼翼。 第47章 别想控制我 “谢了，娇姐。” “诶诶诶打住打住，刚说的不要太生分。”杨娇娇急忙止住吴豪，随即她翻开抽屉掏了一会，拿出了一只钥匙。 “走吧，回家。” 看着杨娇娇桌上的照片，吴豪总觉得她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怪异。明明现在这儿才是她家不是吗？那个出租屋只是她暂时生活的一个阶段吧。 今晚看到这豪华的别墅，打消了很多吴豪的遗憾。比如为什么杨娇娇好像并没有很认真地上班，而且总是有底气说不一定会干很久，又比如为什么她用的都是很昂贵的生活用品。 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杨娇娇已经提到过她的家庭了，身边只有一个做生意的父亲。吴豪想着可能她的家庭比较富裕，但现在看来，杨娇娇的家庭远比想象的富裕得多。 所以这样的杨娇娇，又会放下富裕的大小姐生活，在外面这样过多久呢？ 想着想着走到客厅，这时杨娇娇突然说：“吴豪，今天我们一起看的电影是不是还没看完呢？” “是啊，咱们两个不是看到一半都睡着了嘛。”吴豪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突然问这个。 “我家有个小影厅，咱们现在看完吧。” 吴豪一脸震惊，不愧是有钱人，家里还专门有影厅。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还要在这看啊？” 杨娇娇不满，拽着吴豪的手就把他拉到看电影的房间。 “你到底畏畏缩缩怕什么啊？看个电影又不是偷东西，何况这是我家好吗？” 说完不等吴豪抗拒，她又把吴豪摁在一张大沙发上，从旁边的小柜子里掏出一堆零食，便放起了今天没有看完的《赎罪》。 “find you，love you，marry you.” 影片里的男女主本在诗画一般的田园生活中相爱，自由而轻快。后来男主却被女主的妹妹诬陷强奸了另外一个女孩而含冤入狱，为了早日恢复自由的他选择参军加入二战。在战场上他看到了无数的流血和死亡，但仍然期待着回国与女主在海边买下一间屋子，然后昂首挺胸地生活。 但男主偏偏在敦刻尔克撤退回国的黎明死于败血症，到死他手上都紧紧攥着那间海边小屋的明信片。而女主也在空袭中，死于昏黑的地下通道。 最终，男主的冤屈没有得到伸张，两人也没有能够结婚然后昂首生活。女主的妹妹，也是成为作家后轻飘飘在小说里面，施舍了两人一份所谓幸福的结局，想以此赎罪。 杨娇娇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到了吴豪的肩膀上，用纸巾偷偷擦着眼泪。 “吴豪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很遗憾吗，怎么不哭啊？” “当然遗憾啊，但是一定要哭吗？” 看着杨娇娇抽了不知道多少张纸，吴豪有些无语。 可杨娇娇却狠狠锤了他一下，并鄙夷这种丝毫不为浪漫爱情所动的冷漠。 可吴豪哪里是冷漠，这部电影的遗憾在于像鲁迅先生说的“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看到两人至死都没有在一起当然觉得难受。 但又只是觉得在那个战乱的年代下，他们两人已经足够幸运了，至少还能在一个美好宁静的夏天深深相爱过。 “冷血、没人性。”杨娇娇却越骂越起劲。 吴豪不为所动，他知道永远不要在女人落泪的时候逆着她的意思。 “走吧娇姐，咱们回家。”吴豪看了眼手机，已经半夜一点多了，又是晚归的一天。 “回谁的家？”黑暗中突然冒出一声冷不丁的男人的声音，吓得吴豪汗毛都竖起来了。 杨娇娇似乎也被吓道，半晌才对着黑暗开口：“老爸……” …… 客厅内的灯光终于全部被打开，杨娇娇的父亲坐在沙发上，皱眉看着站在一块的杨娇娇和吴豪。 气氛越来越紧张，因为她父亲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吴豪感觉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杨娇娇她爸似乎也有所疑惑和震惊，于是点了一根烟，而杨娇娇却一脸破罐破摔，背着手直直地站着。 吴豪越感气氛不对，这哪里是正常父女见面的架势，就偷偷挪了两步远离杨娇娇。 可杨娇娇发现后，竟然也往他这边挪过来，甚至还勾住了吴豪的手臂。 看着两人的动作，杨娇娇的父亲杨建华才终于慢慢对杨娇娇说道：“你知道你这次跑出去外面多久了吗？” “额，忘记了。” “你这次跑出去自己呆了快两个月了，两个月了一次都没回家。”说完他又凝视了一眼吴豪，继续说道：“你在外面是自己呆的吧……” “你说呢？”杨娇娇这回直接搂过吴豪的手臂，理直气壮地回应。 “我都是成年人了，我爱在哪待就在哪待着。” 听完杨建华的眼神一阵失落，转为化为愤怒：“你也知道自己是成年人，那你就更应该对自己负责。” “是，你说的没错。那你就让我自己决定我的生活啊，反正都是由我自己负责！”杨娇娇提高了语气，直直地与杨建华对视。 杨建华此时刚想开口，没想到杨娇娇又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希望你可以真真正正地放手，然后给予我对未来自由的选择。而不是按着你的安排，按部就班地一辈子过活。” 看着吴豪和杨娇娇互搂着的手，杨建华又深叹了口气：“娇娇，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每次都只会说这句话，可实际上呢？你给我计划兴趣，安排交际，甚至连我上什么学校报什么专业都要干涉。最后等我上完大学，你又想安排给我自己觉得好的工作，让我进单位让我当公务员。可你觉得让我做个公务员就一定好吗？”杨娇娇的声音有些颤抖，抓着吴豪的手也更用力起来。 “你不觉得这是在按照你的想法控制我吗？我是我，现在我长大了，你却还想用这种方式，弥补你在我成长时的缺席！” “我告诉你，我不需要这种弥补。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更不要以为我好的借口来安排我的人生！” 杨建华终于发怒了，抬起手重重地砸在茶桌上，低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震得吴豪是一阵头皮发麻。 “我控制你？你现在花的钱有多少是你自己的，我供你读书上学，我给你提供有质量的生活。就因为我以前忙的时候没有好好教育你，才让你说出我在控制你的话。” “我看反而是因为我太纵容你，才导致你现在的不思进取的模样。” “你从小到大的消费习惯我最清楚，银行卡的流水我也能看得到。我问你，要是没有我，你还能过着这种好日子吗！” 第48章 我终于自由了 气氛就在他们两人的争执下愈演愈烈，吴豪想张口说些什么，可却发现无论他想站在谁的立场，好像都不能做到公平。 杨娇娇说的并没有错，如果她想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过日子，那是她的权利。 可她父亲也给予了她优渥的生活条件，才造就了她可以天不怕地不怕的底气，甚至还有她可以说是有点恃宠而骄的性格。 如果没有父亲作为后盾，她还可以享受如此多的福利吗？作为一个刚刚进入社会的女孩子，杨娇娇又是否能够可以脱离家庭的支持，真正地做到独立生活呢？从与她这段时间的相处看，吴豪觉得很难。 可杨娇娇却越说越激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又迈上前一步对她爸说道：“钱钱钱，你不就觉得我花了你的钱，就应该什么都听你的嘛！” “怪不得你对你的小老婆也是这样，也是给她花钱然后让她什么都听你的是吧………” “那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不用这样为了让我听话而焦头烂额了。你给我的钱，我全都还给你！” 说完杨娇娇从包里掏出了几张银行卡，然后狠狠地摔在杨建华身前的茶桌上。 这种针尖对麦芒的处理方式，显然点燃了杨建华的情绪，他终于抬手，狠狠地抽了杨娇娇一个耳光。 吴豪在看到杨建华抬手的时候就顿感不妙，下意识地就拽着杨娇娇往后躲了一下。可气在头上的杨建华动作实在是太快了，那道耳光清脆响亮，还是抽到了杨娇娇的脸上。 当耳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后，颤抖的不只是杨娇娇，还有这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他的手在收回去后，也在轻轻发抖。 显然，回过神后杨建华也不明白这道耳光是不是下意识挥出去的，只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自己女儿。 杨娇娇捂着自己发烫的脸，眼神中的冷漠反而更甚，吴豪从没有见过她这样冷冰冰的眼神。 她也没有流泪，只是没有感情地对她爸说：“很好，这一巴掌你打舒服了，我也自由了……以后我再也不回这个家了，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了吧，再也没有人会逆着你的想法了。” 说完，杨娇娇拽着吴豪往门外走去。尽管吴豪已然被这样的剧情震惊，手上传来的大力还是让他迈着腿也跟了上去。 杨建华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神情恍惚，也再说不出一句话反驳。 走到门口，杨娇娇又突然转身和他说道：“之前你喜欢的那个女人，我一直不同意让她和你结婚，是因为我实在不喜欢叫这样精明的女人为母亲。现在如果你还是对她有这个想法，想结婚就结婚吧，我不会再反对。” “希望你们能心想事成，抓紧再生一个听话的孩子。我不会再来阻拦你们一起过日子，但我也希望你也不要再来干涉我的人生选择。” “尽管这条道路充满不确定性，但却是我的选择。而我对自己做的选择，绝对不会后悔。“ 杨建华的脸色很难看，似乎嘴上憋着什么话。但杨娇娇已经转身只给他留下背影，然后埋头拉着吴豪，头也不回地离开这栋别墅。 吴豪很不明白，这对父女之间的矛盾竟然如此之大，比上次杨娇娇在医院和他说的更甚。 那么杨娇娇应该能保证今晚偷偷溜进来是碰不到他爸的，可为什么杨建华又会恰巧出现呢？ …… 这一次两人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打车到了小区旁边的小广场。深夜的小广场十分冷清，连路灯都灭得不剩几盏了，昏暗的灯光撒在地上。 路上也只有少数几个刚刚收摊的中年人，还有几对可能是看完电影，搭着肩膀回家的情侣。 白天和晚上这里是如此热闹，而现在却是无比安静，安静到连偶尔几辆路过的汽车声，都能感到如此明显。 冷冷的风吹到了脸上，吴豪尚且不舒服，何况是刚刚明言要和自己父亲断绝关系的杨娇娇呢？两人就这样并排坐在广场的石凳上，一起沉默。 吴豪还在想这件事情有没有回转的余地，显然杨建华在打完杨娇娇就已经后悔。 而且从他的话里面可以听出来，她是宠爱杨娇娇的，否则也不会因为杨娇娇的所谓不思进取而生气。从一个父亲的立场，希望儿女进取独立并没有过错。 可是杨娇娇呢，她刚刚又是如此决绝。哎，清官难断家事，尚且是他一个都不完全了解事情全貌的局外人呢？ 他只是不希望杨娇娇真的从优渥的生活跌到谷底，像他一样为生活劳苦。这几天他每天才上几小时的晚班，下班后都能如此疲倦。 对吴豪而言，他都还算可以接受平淡的生活，人生不过得过且过。可是杨娇娇呢，她真的可以像说的那样，选择自己的人生并对其负责吗？凭那份到现在吴豪都不清楚，她也说随时可以辞职的工作？ 杨娇娇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一只没有涂完的石膏娃娃，低着头把玩。那是是一只哆啦a梦，只涂完了半个脑袋，其余还是空白。 玩着玩着，杨娇娇好像流下了眼泪，这让吴豪不知所措，也让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不是一个身上随时带有纸巾的男人。 “吴豪，我终于自由了！” “……”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杨娇娇抬头问道，眼中是闪烁的泪花，晚风吹飞她的头发，整个人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可实际上她却是笑着，然后一脸期待吴豪的回答。 吴豪对着她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确实是自由了，但好像你也把你爸伤透了。” 其实他有点说不上来，脱离家庭、对抗世界就是自由了吗？但现在杨娇娇肯定很不好受，他也只能顺着回答。 “可他也把我伤透了。” 吴豪又陷入沉默，他不知道如何安慰此时的杨娇娇。因为平常时刻的杨娇娇，好像永远是洋洋洒洒大大咧咧，嘴上挂着的笑容从未放下过。 可现在，任谁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都会觉得如此令人心碎。 第49章 独一无二的杨娇娇 吴豪真的恍惚了，半天才敢对杨娇娇说：“娇姐，我老实说说我的看法吧，你不要生气啊。” “你和你爸的观点态度，站在各自的立场都没错。你想追求自由的人生无可厚非，可在他看来这是不思进取，甚至是任意放纵自己。” “而你爸想的是你能够独立应对生活，在他看来公务员真的是很稳定的工作。加上他拼下来的家底，你只要挥霍不完，这辈子就可以安稳地度过了。” 吴豪缓了一会，才说道：“可在你看来，他的行为却是对你的控制甚至束缚。” “说了等于没说……”杨娇娇又低头把玩那只哆啦a梦。 “这是我真实的想法，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你现在的确不能向你爸证明，你可以独立承担生活的压力。” “而且……我也不觉得你能够适应跌到谷底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我摆脱不了那种浮华的生活，我是个沉迷于物质的人？” 吴豪连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这个无关什么贪恋物质的问题，可这就是你的消费水平，消费习惯啊！” “你看就像我，连吉他坏了都凑不出钱再换一把。你觉得这样拮据的日子，自己能过得习惯吗？” 杨娇娇陷入沉默，过了很久她才看向吴豪，开口说：“我会证明给他看的。” 吴豪看着她脸上的泪痕，怀里还抱着那只脏了一些的石膏玩具，只想轻轻抱住她。 如果此刻的杨娇娇真的选择站在她父亲的对立面，一定会失去很多。尽管她父亲再怎么样都应该不会彻底丢下杨娇娇不管，但就今晚的争吵来看，杨娇娇肯定是要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了。 “吴豪，我现在身上真的没多少钱了，你说以后我该怎么办？” “你不是还有工作吗，怎么会没多少钱？到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了吧。” “我…其实是在一家新媒体公司上班，我跟他们签约了成了主播，平常只用配合团队做一些视频，或者充当模特上镜拍摄这些活。”杨娇娇吞吞吐吐地说。 “可是这份工作不是挺好的吗？你怎么总是把辞职挂在嘴边。”吴豪疑惑，这类工作在他眼里至少远比他去酒吧卖唱这类体力活好。别看只是唱歌，晚晚唱天天唱也会很累人。 “我不是和你说过，在公司上班也很麻烦吗？我本身不是十分进取的人，所以总有一些挤着头想讨好领导的人，有事没事给我下绊子。” “我不明白他们想好好表现的话，自己多下点功夫不就好了，为什么想打压我借此上位？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好值得他们踩的，可现实就是这样。” “而且这个公司也只是个刚起步的公司，老板整天只会画饼，所以给我的薪水甚至不够我以前的花销。” 杨娇娇又看着吴豪说道：“你知道吗，那天我去酒吧找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工作很自由，小小的酒吧里，不会有勾心斗角也没有什么仗势欺人。你只用在那陪客人唱歌就好了，也不怕什么业绩不好被批评，更没有必要腆着脸去陪客户。” “对你来说最烦的不过是陪一些爱胡闹的客人罢了，这样的工作不知比我的轻松多少。尽管可能挣得不多，可是不累啊！人生干嘛要为了那些挣不完的钱，把青春把精力把一切代价都投入进去，够用不就好了吗？” 吴豪不知道杨娇娇是否真的意识到了，什么是生活，什么是生存。亦或者是她只看到了眼前以及以后短时间的生活，却没有真正放眼自己还有很长的余生。 “是，有些人贪图那些飘渺的权利和荣华，有些人只想踏实地踩在地上。” “我不反对你说自己要选择一种自由而且轻松的生活，我只是怕你在生活中遭遇了一些困难，却发现自己那点工资根本不够应付。” “可是我不是还有你吗？”杨娇娇主动靠上来，搂过吴豪的肩膀。“你在酒吧的工资加上提成，也不低吧？” “可是我只是学生兼职，再多能多到哪去啊。”吴豪欲哭无泪，她这是什么意思，想打自己的主意吗？ 可他自己也不过是泥菩萨过河，退一万步说，至少他现在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罢了。他哪里来的资格，去接济她这个富家大小姐。 杨娇娇搂住吴豪的手稍稍用力，把她的身子更贴近吴豪了，然后才动容地说：“其实这些年，我也不是没想过在经济上脱离我爸。但我确实像你说的那样，挣脱不了他给我富裕的生活。” “可是在和你相处后，好像平平淡淡的一日三餐都可以变得很值得期待。原本前段时间我一个人生活的时候，还偶尔会后悔自己在外面太累太孤单。但现在我一点不迷恋曾经富家姑娘的日子了，不是物质充足了就可以带来一切。” “现在我们可以下班后看看电影，白天也可以偶尔出去逛逛超市。钱确实很好，没有人不喜欢钱，但是钱不可能买到世界上所有的东西。” “至少这段时间的我，远比在家里做大小姐的我更快乐，甚至更有安全感。” 杨娇娇一口气说了很多的话，而吴豪却没能品味明白其中的深意。 “娇姐……”吴豪感受着她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只感觉有自己难以承受的份量。 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就让杨娇娇习惯上了吗，甚至成为了杨娇娇和她父亲摊牌的一部分底气？可这对于她来说，到底算不算一件好事呢？ 只见杨娇娇又突然把手掏进包里，然后翻出了一把钥匙，上面是bmw的标志。 “嘿嘿，刚刚我在房间里还顺手掏了一把车钥匙。如果真过不下去，我就先把这辆车抵了。这可是他给我的十八岁礼物，至少礼物他不应该收回吧。”杨娇娇狡黠地笑着，向吴豪炫耀她的车钥匙。 吴豪看着她重新笑咧咧的样子一阵神情恍惚，杨娇娇果然还是杨娇娇，总是能出人意料。尽管看上去和她与父亲摊牌时说的话有些可笑，但这就是她，独一无二的杨娇娇。 第50章 像我母亲年轻时那样无华 “娇姐，这是什么车的车钥匙啊？”看着杨娇娇还能笑出来，吴豪并没有很开心。 她说与自己相处时有的安全感，更让吴豪感觉沉重，自己给的再多又怎么能比得上她的父亲呢？ “一台宝马m4罢了，也没有说是很豪的车。” 吴豪又陷入沉默，m4再差劲也是百万出头级别的车，而杨娇娇却在十八岁就得到了这份礼物，还说没有很豪。这样杨娇娇跟在自己身边要他怎么照顾呢？ “娇姐你也别想着卖车或者抵押了，好好珍惜你这份成人礼物吧。“吴豪害怕事情本有回旋的余地，而她把车一卖后便和父亲更加对立了。 “是啊，如果遇到麻烦把它卖了也是发挥它的价值了呀，又何来不珍惜一说呢？“ 看着杨娇娇的诡辩，吴豪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既然她是成年人，就选择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吧。 只是她这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吴豪心中还是不免忧虑，也想把玩什么东西转移注意力。突然他想起了身上的吉他，拿出来后，只感觉上面精致的做工好像在嘲笑他们两人。 明明前几个小时的杨娇娇对于这样昂贵的吉他是说送就送，现在却沦落到考虑变卖自己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娇姐，你别想着那台车的主意了。你看要不我们把吉他卖了，先顶一阵子？“吴豪小心翼翼的看着杨娇娇。 “想都别想，你要是把它卖了我会恨死你的！“杨娇娇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用手指着吴豪说：”听到了吗，想都别想！“ 吴豪被她的阵仗吓到，可是明明杨娇娇上百万的车子都敢打主意了，又何况只是这一把不用了的吉他呢？ 杨娇娇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硬了，因为其实吴豪也是想把卖到的钱拿来支援她。 于是她的语气又变得温柔：“送给别人的东西，哪里有让他卖换钱给自己花的道理……你这样做只会让我自己看不起自己。“ 吴豪心里不胜唏嘘，到底是他给杨娇娇的安全感更多，还是杨娇娇给他的支持更多一点呢？这是安慰他的话吧。 “喂，别摆着你那副死脸了，从我家出来后都没笑过。”杨娇娇看着吴豪闷闷不语，竟然直接压过他的腿，用手捏住吴豪的脸，然后把他的向下的嘴角提起来。 “本来长得还算过得去的人，难过起来怎么这么难看呢？”说着她的手还在一阵摆弄，弄得吴豪的脸变得无比扭曲。 “明明是我和我爸闹矛盾，怎么你看上去比我还难过？到底是你爸还是我爸啊！” 看到杨娇娇这么卖力地想逗他，吴豪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也用手摆弄杨娇娇的脸来。 “我也奇怪你这张挺漂亮的脸，怎么就配了这么损的嘴呢？什么我爸，你这样说把我家里那个放到哪去了？” “我靠，再弄我口水都出来了！”杨娇娇率先求饶，然后又报复地推了吴豪的脸一把。 可要不怎么说她有时候没有脑子呢？杨娇娇现在是侧坐在吴豪大腿上的姿势，这么一推自己也整个人往后倒。何况那一推她是真没省力，也可见女孩是多讨厌别人摆弄自己的脸。 幸好吴豪手快，又一把把她拽回来，坐回自己腿上。可能是脸和脸贴得太近了，吴豪脸上都能感觉到杨娇娇的吐息。这让他一阵发麻，耳朵又泛红了起来。 感觉到吴豪的异样，杨娇娇噗嗤的又笑起来，坐回了凳子上。一个人大半夜在清冷的广场就这样笑了半天，让吴豪一阵无语。 “刚刚你还没把吉他试好吧？” “试好了，的确是很好的吉他。” “那你现在就拿着它给我唱首歌吧，我要做这把吉他的第一个听众。“杨娇娇说完又推开吴豪，”站起来给我唱啊，这么你还想跟着客人坐在一起啊，小豪？” “你想听什么歌呢？”吴豪没有拒绝，虽然大半夜在寂静的广场上唱歌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可一旦是和杨娇娇一起做的，就又变得合理起来。 “我不知道，什么歌都可以。你按照自己的心境现在想一首吧。”说完杨娇娇又举起手机，打算录下这个时刻。 本来只面对杨娇娇还好，可是当她抬起手机吴豪就稍微有点不自然了，害怕她以后拿着视频使坏。对别人来说好像不太可能，但如果是杨娇娇这又变得那么合理。 算了，随她怎么捉弄吧。 想了一想，吴豪的脑海里冒出的赵小雷的那首《duo》，不为什么，这首曲子是真的轻快。他酝酿情绪，就扫着弦轻轻唱了出来。 “许我一个女子，给我没日没夜快活。” 唱着唱着吴豪就轻轻摇摆起来，杨娇娇也双腿盘着坐在石凳上，打开手机的电筒给他应援。 “我爱这世间清纯的女子，可是她们的话分不清真假。” “我多么想你能摆脱这世间给予的浮夸，就像我母亲年轻时那样的无华。” “芜湖！”杨娇娇把手鼓起来，还是像那晚在酒吧听完吴豪唱歌时的兴奋。 “该说不说，你认真唱歌的时候确实有点魅力。” “那当然，音乐可是男人最好的医美。“吴豪顺着她的话臭屁了一下。 “切，说你胖还喘上了。“说完杨娇娇又低下头，摆弄着手机不知道干嘛。 “这首歌为什么有许我一个女子没日没夜的快活这种歌词？”杨娇娇拍了一下吴豪说：“你不会是故意改的歌词吧，怎么感觉有点污污的。” 吴豪笑了笑没有解释，他觉得这是这首歌最好的两句词之一，另外一句是“多么想你能摆脱世间的浮夸，像我母亲年轻时那样无华”。 “随便你怎么想吧。”他耸了耸肩。 “哈！你在酒吧也是唱这样的歌吧？怪不得那些女人喜欢凑上来，她们有没有邀请你去快活呀？” 吴豪一脸黑线，不知道杨娇娇为什么总拿这个说事情。 “再唱一首不污的，快点！”吴豪还想拒绝，杨娇娇就又把他推开。 无奈他又扫起旋律，可没想到旁边一栋楼上打开一扇窗户，喊了一声：“这么晚了别人不要睡觉啊！” “哈哈！”杨娇娇做贼心虚没有回嘴，只是大笑起来，拽着吴豪就跑走了。 “快跑快跑！我们回家！” 看着她放肆的笑容，吴豪的心情好像也变得舒畅起来。刚刚从别墅离开时是那么沉闷，而现在两人被赶跑却是那么欢乐。 第51章 老实交代 两人跑了一路，也不知跑了多久，随后看着对方才哈哈大笑起来。 刚刚那一瞬间竟然让吴豪有了亡命天涯的感觉，虽然说这么形容似乎有点夸张。 两个其实对生活没有那么抵触的人，却在被人赶走的路上笑得最欢。 他们以为跑远了就可以自由，可是自由在哪呢？甚至连半夜在广场唱歌，都要受到这个社会普遍规则的约束。 站在他们的立场，既然这么狼狈了那唱一首歌舒畅心情有何不可？但站在那些居民的立场，也许他们欢快的歌声又是那么刺耳。 要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立场纷争就好了，那样杨娇娇也不至于对她父亲说要断绝关系，他父亲也不会逼着她考上一份所谓铁饭碗的工作。 “娇姐……别跑了，累死我了。”吴豪喘着大气，说道：“干嘛要跑，我们不唱了就是了。“ 杨娇娇却笑笑说：“那你干嘛也跟着我跑？” “谁叫你拉着我？” “意思是我拉着你的话，我去哪你就要跟到哪？你不会自己撒手嘛？” 又开始扯起来了，这是什么道理嘛！ “不行，跑这一会我又饿了。走我们找个地方吃宵夜。”不愧是杨娇娇，肚子好像永远有余量装吃的东西，也永远有吃东西的心情，即使是现在。 说完她拽着吴豪朝前面的小巷走去，那里充满了夜宵的烟火和吵杂的人群。此时此刻，整个城市也就只有这些小巷子还挤满人群了。 吴豪就这样随着她走，可没想到杨娇娇又冷不丁地蹦出来一句：“你干嘛又跟着我，刚刚不是抱怨吗？“ “呵呵，我也饿了。“吴豪挠挠头，今晚累成这样不饿才怪呢。 “死样！吃什么，我请你！”她霸气地说道，可是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问：“吴豪……你现在全部的身家大概有多少？” “干嘛这么问？额……大概五六七吧。” “我身上好像也只有小几千了……要不，今晚你请我？”杨娇娇委屈巴巴地说道。 吴豪无语了：“那你刚刚喊个什么劲？！” “这不是暂时落难一段时间吗，何况我现在连家都回不去了。你就不能可怜可怜请我一顿嘛！” “行吧行吧。”吴豪连连点头，因为杨娇娇又抱起了他的手一个劲地晃。可明明自己只是一个在社会上兼职跑场子挣钱的大学生，她才是口袋揣着百万豪车钥匙的女人！ 吴豪无可奈何，因为现在杨娇娇确实挺惨的，但能把一手好牌打成这个烂样也是她的本事了。她难道平常就不会存一些钱吗？ …… “老板，来一份大锅的麻辣小龙虾！“ 看着桌对面潇洒点单的杨娇娇，吴豪又是一脸苦笑。本来说请客的是她，结果现在变成自己就算了，还全是她点的单。 他倒不是不满杨娇娇没有让他来点单，只是不满这个妞又忘记了自己刚刚退完烧，就在这疯狂点香辣的食物。 医生明明说生病要吃清淡营养的食物……所以是医生说错了还是杨娇娇的身体恢复得太好了呢？ “要不要再点一些。“她把菜单递给吴豪，上面已经勾了几份大菜。 “不用了不用了，吃这些也够了。” 等一会那锅小龙虾上来后，杨娇娇的眼睛都冒光了，丝毫看不出刚刚她还在广场落寞逞强的样子。 她给吴豪递来手套后，就大快朵颐了起来。 吴豪接过后，摘下了手链，也慢慢品尝。 “太好吃了！跟你在家做的一样！”她语无伦次，让吴豪一下子听不出来，这句话是夸他的手艺还是夸老板的手艺，只是也陪她乐呵乐呵地吃着。 看得出杨娇娇确实饿了，剥虾的速度完全赶不上吃的速度，而且丝毫不顾及女孩的矜持，吃得嘴边都是油。 “怎么会这么饿啊，不是给你留了饭菜吗？”吴豪边说边把剥好的虾递过去。 “还说呢，你给我做的饭菜那么清淡哪里能顶饱，过了这么久我早就又饿了！” “饭菜清淡跟你饿得快又有什么逻辑？” “哎呀哎呀，懒得跟你掰扯，吃东西呢！” “到底是谁在扯哦。”吴豪看着她，在端上一盘炒粉后又埋头嗦了起来。 “娇姐，你头发散了！”杨娇娇的发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弄掉了，一头长发直直披了下来。 “我靠，我发带怎么掉了。你有没有什么可以绑的东西？“ “娇姐，你作为一个女孩怎么会想到问我要发带呢？你包里没有嘛？“吴豪真服了她。 “你自己翻翻，我手油。“说罢她把身后的包包转过来。 明明就是自己懒得放下龙虾，跟她手油不油有什么关系！ 吴豪有点诚惶诚恐，就这样让他翻包？毕竟他还是第一次看女孩的包包，希望不会翻出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没想到，作为女孩子常备的发带没翻到，反而翻出一个卡片相机。 “你怎么会备着一台卡片相机却不多带几根发带呢？”翻遍了她的包吴豪也没找到什么可以绑头发的东西。 “可能是刚刚把东西丢给我爸的时候都翻掉了吧。” “怎么，那你还想回去找啊！”吴豪恶狠狠地反呛了她一嘴。 “干嘛这么凶我啊！我现在只能指望你了，怎么还想着把我往回推！”杨娇娇皱起眉头盯着吴豪，“老实说！你是不是骨头软想要背叛我，怎么一直提让我回去的事！” “我靠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吴豪反讽道。 “切死样，不就是嫌我麻烦嘛？那我更要一直赖着你了！”杨娇娇又塞了几口小龙虾，恶狠狠地说。 “你的那只手链，是不是可以绑起来？”杨娇娇瞥到了吴豪脱下来的五帝铜钱手链。 “额，可以是可以。”吴豪有些犹豫，毕竟把这玩意挂头上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那你给帮我绑上呗。” “这玩意是我求平安求财的手链，绑头发是怎么回事？” “绑哪效果不一样？反正这东西本来就说不准，先暂时拿来顶一下嘛！”随后她又嘟嘟嘴，扮着委屈说：“你看我都被赶出家了，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手链……” “欸欸欸打住，我给你还不行嘛？”吴豪真绷不住了，明明是她主动和老爸决裂，为了一个小小的手链又要说她是被赶出的家门。要是给杨建华知道了，指不定还要怎么抑郁呢。 吴豪轻轻地扶起她的头发，缕缕发丝在手指间穿过，触感丝滑，不禁感概杨娇娇平时对头发的保养。 等到他把头发绑成一个标标准准的高马尾后，便拿出手机照给杨娇娇看。 杨娇娇却笑了笑：“怎么给我绑了这么乖的高马尾啊？” “不过还绑的挺标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也给别的女孩绑过！” 第52章 自己想多了 “啊这有什么好交代的？” “你一个男的竟然会绑出这么标准的马尾！”杨娇娇笑得猛拍着大腿。 “会绑头发有什么奇怪的，我干嘛要对你交代有没有给别的姑娘绑过啊！”吴豪犟嘴道。 “你是不是绑她绑过？”杨娇娇眯着眼睛，一脸坏笑看着吴豪。 “没有，谁说我给她绑过头发了！”吴豪坐到位置上，也埋头吃起炒粉来。 “我都还没说是谁呢你就自己招了，笑死我了。”杨娇娇笑得更欢了，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不就是帮你那个小女友绑头发嘛，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那都是你自己猜的！” “反正我没有给她绑过头发，还有我现在已经对她没感觉了，你不要动不动就提她，有劲吗！“ “看着你吃瘪我就有劲，不是说对她没感觉吗，那你急什么？”杨娇娇呛人还是有本事的，差点让吴豪噎住。 “咳咳，我那是小时候跟村里姑娘玩游戏的时候学的！” “什么游戏……不会是过家家吧？”杨娇娇反而笑得更放肆了，整个人都在往后仰，引来了旁边几个人诧异的眼神，也是引得吴豪一阵无语。有这么好笑吗？ 吴豪赶紧又抓起一只龙虾塞进她的嘴里，“别笑了，不嫌丢人嘛？” “那你不是也嫌自己小时候玩过家家丢人吗？不然干嘛不给笑，哈哈！” …… 吃完东西后两人就打车回家了，看着倚着车窗已经睡着的杨娇娇，吴豪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 半路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滴滴答答地拍在车窗上。他从车内向外看去，透过水珠只能看到城市的霓虹，所有的建筑好像都变得扭曲。只有车内，杨娇娇的面容是那么清晰。 吴豪不禁仔细地打量着她，原来女孩子的睫毛那么长，是化妆吗还是贴的假睫毛？吴豪分不出来，其实杨娇娇的素颜他天天见，好像她的睫毛天生就这么漂亮。 再向上瞥一眼刚刚绑的高马尾，果然手链没有发带那么好的效果，那只原本高耸的马尾已经歪向一边，甚至还散出了一些杂发。 但是这反而更符合杨娇娇的性格，因为她本身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而是特别爱耍怪玩闹。 只是想起她今天说的话，吴豪就不免触动。她真的觉得自己能给予她安全感吗？ 仔细算来两人根本认识不到几天，甚至这些日子的大多时候，他们也是在打打闹闹中度过。 可是又如她说的，自己跟她好像赖上了。不说别的就说今天，在他无比窘迫的时候杨娇娇竟然偷偷溜回家送了他一把吉他。而这又导致了杨娇娇被父亲发现，引发争吵甚至到最后的决裂。 虽然吴豪不是他们矛盾的根源，但还是有一部分的责任。为此他有一些自责，尤其是看到杨娇娇那无所谓的模样后。 估计这也是她这些年来第一次那么落魄吧，竟然真的断了家里的经济来源。 杨娇娇真的对他有底气吗，就因为自己是她刚认识的室友？吴豪有时甚至想过，杨娇娇是不是对他有什么别的想法，不仅是朋友的想法。 有时候她对自己做的动作，在吴豪看来是那么亲密。在杨娇娇之前，从未有女生和他睡在一张沙发上，不会用力捏他的脸，更不会坐在他的腿上，脸对脸的说话。 至于自己呢？吴豪对她更是又背又抱，也不反感杨娇娇的那些捉弄。甚至在杨娇娇的那些麻烦事发生后，发现那种被人信赖的感觉也挺不错。 可是……吴豪摇了摇脑袋，觉得自己想多了。 也许真的是因为上一次自己在付出中得到了太少，所以杨娇娇随便给予他一些小温暖，都太容易让其误会吧。 他又看了一眼杨娇娇，对方依然处于熟睡。吴豪觉得其实杨娇娇最乖的时候，就是她睡觉的时候了。 平常活蹦乱跳的她在这个时刻才是最安静美好，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哪只要困了都能倒头睡。 …… 这天周三白天吴豪正常上课，只是碰不到林依然了，她应该还在家养着伤吧。 “哇！听说你前天半夜背着林依然去医院啊，牛13！” 陈帆一下课就从隔壁教室过来抓他了，“真是老天给机会，背了一路你有没有心猿意马，然后又对林依然倾诉点什么啊！” 吴豪一下子就拿课本狠狠地抽了陈帆的头，说道：“我说了多少次不会再回头追她了，心猿意马什么！“ “说不准啊！以前是林依然对你没有回应，可是女孩子总有脆弱的时候。” “说不定那晚她受伤后看到来背自己上医院的还是你，就不禁委屈地在你耳边说什么吴豪哥哥，谢谢你来陪人家之类的话。” “结果你小子耳根子一软，心一痛，又急忙掉头跑回去追她呢？” 陈帆模仿着女孩的声音的样子，让吴豪不由得犯恶心，一拳又挥了过去。 “吴豪哥哥……你……你怎么打人。“ “你再发出这个死声音，看我怎么打死你！“ ”欸欸欸，不弄了。“陈帆护着头急忙躲开，然后才说：“你那晚真的没有心痛，真的没想回心转意？” 想起那晚林依然和自己说了很多话，还有无论如何都不愿回家的样子，吴豪陷入沉默。 心疼多少是有一点吧，毕竟作为相识多年的……同学。但回头再追她，是万万不可能的，那也太轻贱了。 何况，摘下滤镜后，吴豪真的很难看出她身上还有什么闪光点。既不是很幽默，也不是很会理解别人，平常更不会蹦蹦跳跳地笑着，给人惊喜。 现在他真找不到喜欢林依然的理由了，所以吴豪才说道：“我也很奇怪，好像几天而已，竟然就真的对她没有感觉了。“ “所以你真的不喜欢她咯？……那你是不是喜欢你现在的女室友？“ “滚啦……“吴豪对陈帆跳跃性地疑问不予以回答，这厮怎么那么喜欢掰扯自己的事。问完林依然又问到杨娇娇身上，难道在别人眼里，他就这么缺爱吗？ 第53章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本来还以为能去你家看一看这位让你对林依然不感兴趣的漂亮室友呢，没想到又泡汤了。” “你去我家就是想看她？有病！”吴豪骂了一嘴，“还有什么叫她让我对林依然不感兴趣啊！你这脑子整天胡编的什么话，我告你诽谤啊！” “反正我不信你心心念念追了林依然那么久，结果现在说没感觉就没感觉，肯定是因为有更喜欢的人了！” “……随便你怎么说吧，我无所谓了。” 吴豪不打算和他闲扯，只想赶紧回家休息，他晚上还要上班呢。 “你不否认，那就是我说对了！”陈帆放他离去没有再瞎扯，最后补充道：“那下次什么时候去你家吃饭啊？等林依然伤好了之后吗？” 吴豪没有再搭理他，回了一句：“再说吧。” …… 回到家后，吴豪拿出吉他继续适应，以准备今晚的工作。 “回来啦？”杨娇娇洗完头从卫生间出来，一头长发湿哒哒的，拿毛巾轻轻地擦着。 擦完后她又坐到吴豪身边，一边打散头发一边用吹风机吹着。 “干嘛非要来这挤着我吹啊，上面的水都吹到吉他上啦！“实际上吴豪是嫌弃她吹飞的水，扑到他的脸上。 “吉他哪里那么娇贵。”说是这么说，杨娇娇还是改变了吹风机的方向。 “还有，这个客厅就这么一张沙发，我不在这坐着吹我去哪吹，你不知道女孩子吹干头发要很久的嘛！”杨娇娇抱怨道，又往旁边推了推吴豪。 “坐过去一点，吉他硌着我了。” 吴豪无奈，只得坐得远远地弹着吉他。 “你今天怎么又不去上班？这样怎么在外面独立啊，你可别想着我能接济你多久。” “看你那抠抠嗖嗖的模样，我们现在可是同一屋檐下面的两个人！”说着杨娇娇又故意把吹风机对向吴豪吹。 “谁说我在家就不能上班了，刚刚我们公司已经在线上开会做好近期的方案了。要是我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可是有不少的奖金拿的好嘛！” “什么方案，做好了能挣多少奖金？” “不告诉你，哼！让你抠！” “大姐，到底是谁抠啊？我这么些天买菜问你要钱了吗？白吃白喝不做饭，我说是你白嫖我不算过分吧？” “呸，谁要嫖你！” 吹好头杨娇娇回到房间，拿出了她的包包，翻出那串五帝铜钱手链后对吴豪说： “要不这只手链就送给我了，怎么样。” 吴豪一脸黑线：“你还说不是白嫖！” “我不是也送你一把吉他了嘛，礼尚往来一下。” “你喜欢我可以再给你买一只新的嘛，手链这种求吉利的东西哪有戴别人用过的？”说着吴豪便想伸手抢回来。 “我不管，我就喜欢这只。这只手链是我在被赶出家门那晚得到的，意义更重大好嘛！”她又仔细端详了那几只铜币，自言自语道：“铜币性刚，五行属金，肯定能旺财化煞。” 说罢杨娇娇才戴到手上，说：“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所以我来戴才最合适。” 她笑吟吟地看向一脸抑郁的吴豪，又故意晃了晃手展示，“怎么样，漂亮吧？” “哎，你喜欢就拿吧。”吴豪说道，“只是到时候你时运没改好可别赖我。” “不赖不赖。”杨娇娇急忙点点头。 然后她从包里掏出那只精巧可爱的卡片相机，拽着吴豪便要合拍一张。 “这又是搞什么？” “真是个大直男，活该追不到女朋友！哪个女孩子有了新首饰不美美地拍一张？” 吴豪推开她，不服气地说：“那拉着我拍算什么回事？” “这只首饰不是你送我的嘛，当然是我们两个一起拍啦！”杨娇娇又把吴豪拽回来，不顾他嫌弃的脸。 “那是我送你的嘛？明明是你豪取强夺过去的。”吴豪摆着张脸无语地说道。 “安啦安啦小豪，等我戴着这只幸运手链挣到钱了，我养你啊！” “谁要你养！我又不是小三。”听到这吴豪没忍住笑出声，相机的闪光灯这时候也亮了起来。 “咔擦！” “给我看看，我刚刚是不是笑得没睁眼！”说着吴豪就要抢过相机。 “土老帽，还没显影呢！” 过了一会，两人的笑脸才在纸上显现出来。 “哈哈，你怎么笑得这么难看！真像一个没给够钱的小三哈哈哈！”奇怪的比喻又从杨娇娇的嘴里冒出来了。 “抢了我的幸运手链还说我是小三，是可忍熟不可忍！”吴豪刚想教训她，杨娇娇就一翻身跑回房间关上门，只留下吴豪在门外骂骂咧咧。 …… 晚上吴豪背着新吉他早早来到清吧，卓莉看到后显然有一点惊讶：“哟，不是说没钱嘛？这么又买了这么好的一把吉他。” 吴豪不由得苦笑道：“这是杨娇娇拿不用的吉他来送我的。” 卓莉显然也是一个音乐爱好者，接过吉他就把玩起来。 “好漂亮的音色，而且怎么这么新？” “娇娇说她一直藏着吃灰，所以保养得比较好。” “不应该啊，这弦上连锈点都没有。哎算了，反正有新吉他就好了，也省得芷柔一晚上都在伴奏。” 吴豪听完尴尬的摸摸头，“确实是有点不好意思啊卓姐，刚上班就麻烦你们。” “不说这个，都是一家人，你先去坐坐吧还没到上班时间呢。” 看着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忙活的事情，吴豪没有客气找地方坐了下来。 “谁是吴豪？有快递！”门口传来吆喝声。 吴豪疑惑地走过去，“我就是，怎么会有我的快递？” 快递小哥报了一下手机号码，确实是他的，吴豪虽然疑惑还是签收了下来。 这么大的箱子，更让吴豪摸不着头脑，也没人说要给他寄东西啊？ 小心翼翼地打开后，露出的是一个精致的琴盒。 “啊？”不会又是吉他吧。 打开一看果然是一把很漂亮的吉他，还是gibson的牌子，想来也不太普通。 卓莉看到吴豪疑惑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谁给你买的吉他都不知道啊？” 吴豪却皱起了眉头，知道自己吉他坏了，又只会往清吧寄的还能有谁呢？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54章 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 看着手机通讯录已经很久没有拨过的电话号，吴豪也有些迟疑。 林依然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呢？甚至都没有提前告诉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寄过来。 看了看杨娇娇送的那把吉他，吴豪感触颇多。前天自己还为筹钱买吉他而苦恼呢，现在一下子就拥有了两把，此刻他的内心从没有那么受宠若惊过。 “喂，依然……”想了一会他还是拨通了电话。 其实此刻的林依然也在家里，紧张地攥住手机，盯着屏幕，想着吴豪会不会打来电话。因为快递显示寄出去的吉他已经被签收了，此刻她的内心也在矛盾…… 她发现自己找不到一个很好的理由解释为什么要送吴豪这把吉他。 “吴豪……”接通后，双方都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要从哪说起。 “清吧里的那把吉他是你买的吗？”吴豪先问出了话。 “……嗯。”林依然没有否认，毕竟也不难猜测。 “你是想送给我吗还是……” “是。” “可是为什么？” “因为你旧的那把吉他不是坏了吗？” “我不是问这个原因，我当然知道那把吉他坏了。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要送给我这把新吉他？”吴豪抱起了那把吉他端详，一样是精细的做工和漂亮的颜色。 “这把吉他太贵重 了，我收受不起。” 为什么？林依然听到“收受不起”这四个字，心里的情绪一下低落，她理了理好像有些颤抖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你会觉得收受不起呢？这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吴豪不知道她是装糊涂还是真的听不明白，“重点不在这把吉他对你来说贵不贵重，而在于我……我觉得我没有理由……收受你这份礼物。” “可是我觉得你值得啊！”林依然稍稍加大了语气，说： “吴豪，就凭这么些年你对我的照顾，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不值得这样一把吉他呢？甚至前几天下班后，夜都已经那么深了你还愿意跑来背着我上医院。” “这是我应该做的啊，我们是朋友嘛……”吴豪觉得林依然有些奇怪，她好像真的变了？难道真如陈帆说的，自己在她脆弱的时候感动到她了？ 可是也没必要拿这把吉他来回报吧，吴豪确实没有觉得那晚照顾她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就以朋友的身份收下这把吉他怎么了！我说过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那么客气，我送你吉他是我心甘情愿的。”林依然的语气充满委屈，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身下的被子……那句朋友刺伤她了。 是啊，从吴豪的视角来看她确实只是一个朋友。但是从她的立场来说，自己已经不想和吴豪做朋友了啊。 听到了吴豪说的话，卓莉凑上来：“怎么了？为什么收一把吉他还能吵起来呢？” “这是我一个朋友送我的，但我已经有娇娇这把了嘛。” “也是女生？” “嗯。” 卓莉的表情变得精彩起来，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诫吴豪一句：“女孩送的礼物，你可要谨慎处理好。” 说罢她拍了拍吴豪的肩膀就走开了。 可尽管吴豪已经把手机捂住，对面的林依然还是听到了什么。 “你已经有新的吉他了吗？” 吴豪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承认：“嗯。” “是你的那个室友送的？” “她叫杨娇娇。”吴豪觉得反正肯定瞒不住已经有一把新吉他的事实，索性都说出来。 林依然握着手机久久不语，为什么对话从开始就没有往她预期的方向走呢？ 她想不到吴豪已经有了一把新吉他，也想不到吴豪的拒绝这么果断。她甚至想着如果吴豪欣然接受的话，就可以顺势让吴豪在电话里再唱一遍《此生不换》了。 她本想着等崴伤的脚好了以后，亲自把买好的吉他送到酒吧，当面交给吴豪。然后再听一遍最美的那一句——愿这爱，世代相传。 不对，不仅是听，她还要把那一晚没有唱的这句歌词，在吴豪的身边唱出来。 可是她真的等不及，想到吴豪还在酒吧只能清唱，就害怕他会遭老板的责备。一想到他那窘迫的模样，林依然就不舒服。 其实吴豪真的是一个很努力的人啊！他追求自己的时候那么认真，所以对待这份工作肯定也很认真吧。她不想吴豪遭受无奈的委屈。 可是最后委屈的人竟然是她自己，真可笑！原来送不出礼物是这么令人失望，尤其是知道，已经先有一个女孩向吴豪送出礼物的时候。 此刻内心的酸楚，更让林依然意识到了，她再不抓紧做些什么，以后迎接的肯定是无尽的后悔。 “吴豪……” “嗯？” “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 “我为我之前的种种行为道歉。”林依然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房间都如此安静，只能听得到她自己的呼吸。手机里面传来的也是沉默，吴豪没有表示。 她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勇气，这种在手机上而不是面对面的告白。可是她感觉说出了这句话后，好像整个人的力气就瞬间被抽光了。 本来她想找个合适的时机，面对面地再和吴豪说出这句话。可是当她听到杨娇娇已经给吴豪送了一把吉他并且被接受后，她就再也忍受不了了。 自己已经把吴豪从身边推走过一次了，她再不想这样看着这个曾经满眼只有自己的男孩，由于她的迟钝和愚蠢，越走越远。 “有什么好道歉的，都过去了。”吴豪从她的话里久久才回过神来。 若是这句话在早一些时候能从林依然嘴里说出来，他一定会欣喜若狂，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到林依然家楼下或者宿舍楼下。总之哪里都好，他会当面回应林依然，然后紧紧把她如同无数次想象的那样抱在怀里。 可是现在听到这句话，除了沉默，吴豪并没有很多的心理波动。 他是故意回避自己的告白吗？林依然又说： “不，我不仅是向你道歉，我也对曾经的自己感到深深的懊悔。” “吴豪，歌里说被偏爱的人都有恃无恐，我以前一直听不懂这句歌词的含义，只觉得听众和歌手都在无病呻吟。” “而现在等那份独属自己的偏爱不在之后，我才发觉是那么难以适应。我会开始回忆我们经历的曾经，想起你看向我时无数次的笑脸。。” “这些天我越来越想不明白那晚为什么会拒绝你的告白，现在想想是我真的愚蠢。我把别人对自己独一份的宠爱推开了，你说这可不可笑呢？” 林依然的心在疯狂的跳动，她咬着嘴唇： “你知道我这些天想的最多的是什么吗？” “我想的是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你对我唱起《此生不换》，我会直接抱住你，把那句‘分开之后更勇敢’打断，在你耳边轻轻地说。” “好的，我们试一下这份爱会不会世代相传。” 第55章 你告诉我这难道不是喜欢吗 原来告白的话，真的可以有感而发，而不需要精心准备，这一段话说下来就是林依然最真实的内心写照。 她讨厌自己的麻木与迟钝，又在嘲笑自己的无耻。 等到喜欢自己的人离开后才发现错过，还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依然用曾经的热情对待自己。 呵呵，听起来都觉得又可耻又轻贱。 可是林依然觉得，如果再像曾经那样一直挂着拒人于外的骄傲，不肯承认自己内心的话，才更加可耻呢。 喜欢一个人羞耻吗？恋爱过程中谁又规定不能犯错？ 当然，她希望吴豪能给自己一份拾起错误的机会，然后证明原来她也是可以温柔地回应吴豪的。 “吴豪…你在听我说话吗？” 手机迟迟没有传来吴豪的回应，只有清吧里一些客人说笑的声音，于是林依然开口问道。 “我在听…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吴豪的内心终于有些波澜，这还是那个喜欢仗着脾气，整日骄傲着的小公主吗？ 他没有对这番话心动，更不会想着接受，只是多少被林依然的变化而触动。 过去的事终究过去了，他对林依然的喜欢也一样沉在了已经逝去的河流里。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而触动，或者为什么而突然回心转意。” “其实任何一个男孩子，都可能会欣赏你这样漂亮的姑娘，尤其是在学生年代。你只是随便一笑，好像都能挑逗别人的心思。” 吴豪倚着柜台，手指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慢慢地说：“我当然也是曾经许多仰慕你的人里的其中一个，这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但感情这东西真的太玄幻了，我现在好像难以在你身上再找到曾经的那种悸动。” “我并不是想要抬高自己，或者说故意去报复你，我也不是那种没品的人。你仍然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姑娘，只是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了。” 吴豪说完，顿了一会：“也许你对我的感觉也只是依赖吧，不要因为一时的感动就误以为是喜欢。我其实也没有值得你喜欢的优点啊，能给予你的随便换一个追求你的男生也可以做到，只是我更认真罢了。” 说完后，对面又是一阵无语，他以为林依然也无话可说了，于是准备挂断电话。 “是，我知道这样的告白对你而言可能太莫名其妙，也太仓促。”林依然的声音有些变化，像是夹着低声的啜泣。 “我本来也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当面和你说这些心里话。” “可是人的情绪是控制不住的，当你果断地拒绝这把吉他时，当我听到原来也有一个女孩给你送礼物时，我才体会到那种心里酸楚的感觉。” “…这种感觉我未体会过，可是吴豪你告诉我，这种感觉难道不是因为喜欢？” 林依然举着电话的手有些累了，她此刻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站在吴豪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出这些话。 她生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腿，这是受伤以后第一次这么厌恶自己还不能自由行走。 “吴豪，你告诉我啊？这难道不是喜欢吗？” 电话里传出了林依然有些质问的语气，吴豪可以共情那种告白被拒绝的感受，可是他真的找不到回头的理由。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说了……” 说完，他终于挂掉了电话，切断了最后那几声啜泣。放下手，吴豪没有觉得手机那么重过。 看着她送的那把漂亮的吉他，吴豪也一阵头大，怎么办呢？自己拒绝的态度已经让林依然这么伤心了，又何况还回去呢。 本来今天是拿到吉他后上班的第一天，吴豪心里欢喜充满着期待。可是林依然这一个电话，又影响到了他的情绪。 真给陈帆说对了？林依然在他离开后才念起他的那份好，可是这真的是喜欢的感觉吗？吴豪还是坚信自己的观点，林依然也许只是对自己有所依赖罢了。 按照吴豪原先的想法，当他放下那份对林依然的喜欢后，两人之间还有朋友可做。 可现在若真的是林依然喜欢上自己，以后见面不尴尬吗？反正吴豪难以接受，只能认为是林依然依赖上他了，仅此而已。 “秦旭给我来杯酒，随便什么酒都行。” “哟，你不是不爱喝酒吗？” “有点心烦，先喝几口顺顺心。”吴豪接过酒有些抑郁，哎做人怎么这么难啊。 他说的句句实话，希望林依然听得进去再好好想一想对自己的感觉。 … 而另一边听到手机传来嘟嘟声的林依然，情绪终于再也绷不住，轻声的啜泣变为无声地落泪。 虽然动静变小了，但豆大的晶莹泪珠却更加一颗接一颗地从眼角流出来，顺着脸颊沾到枕头上，滴在被子里。 她没有像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那样，抓起床上的娃娃一通乱砸，而是瘫躺在床上仰视着天花板。 只觉得现在身上根本用不出力气，所有的感觉也只剩下眼眶的火辣辣和湿润。 原来泪崩是这种感觉啊，原来真的心疼是哭不出声音的。 呵呵，那些在电视里哭的死去活来的女主真好笑，怎么会演出那么大的动静。 呵呵，她也真可笑。直到后悔了才发现自己只能在空落落的房间里，一个人体会落寞。 可是，她不会放弃的。只要在吴豪没有喜欢上别人之前，都会再尝试追回他的心。至于那些曾经犯的过错，她会默默地弥补。 不为什么，就因为那晚吴豪背着自己的踏实感，她觉得以后再也不会在其他男生身上体会到了…… 第56章 我错了 “依然，出来吃饭了。”做好饭菜，徐然来到女儿的房间门口喊道。 “依然？”没有听到女儿的回答，她顺势就想打开房间门。 “不要进来！”林依然听到拧门把的声音，急忙盖上被子，然后用带着些沙哑的声音说道。 “依然，你怎么了？”听到女儿的声音不对劲，徐然更得打开房门进去了。 “你没事吧……” “妈…我很好……” 这哪里是很好？进到房间，徐然发现女儿整个人都埋在被窝里，不愿露头。 她来到床边坐下，轻轻地隔着被子抚摸女儿，“依然，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跟妈妈说吗？” 本来还只是无声流泪的林依然，听到妈妈的安慰反而更加委屈，酸楚的感觉一下冲到鼻子上。 听着被子里面传来闷闷的低声啜泣，还伴随轻轻的颤抖，徐然一阵心疼，自己的宝贝女儿遇到什么伤心事了？ “依然，先出来让妈妈看看好吗，你这样闷在被子里哭，让我真的很伤心。有什么是不可以和妈妈聊的呢？” 听到这林依然才一点点掀开被子，露出她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俏脸，红肿的双眼都附上了一层泪水。 徐然心疼地抱住自己的女儿，轻拍她后背温柔地说：“我的乖女儿，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妈妈讲好吗？” 进到母亲怀里，林依然感受到这股温暖的触感后，才终于算是找到可以依靠的港湾。她紧紧抱着母亲的肩膀，沙哑地说： “妈妈，我错了！” “怎么了，你做错什么了哭成这样？放心，爸爸妈妈不会怪你……”徐然一头雾水，以为女儿是在学校惹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她这几天都在家养伤啊，何况依然这么听话的乖孩子，又能闹出什么事呢？ “是……吴豪。”林依然不知道要找谁化解心中的委屈，憋在心里又是无比的难受，现在缩在妈妈怀里她终于可以吐露。 “吴豪，他欺负你了？不会吧？” 听到吴豪的名字，徐然更加疑惑，这个乖小伙前几天不是还送依然上医院并打电话喊她们来接吗？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林依然也不知道，把吴豪的事情说给妈妈听对不对，可再憋着她的心也承受不住这么多委屈了。 她顿了一会，抹一抹哭肿的眼睛才说道：“吴豪不愿意理我，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主动来找我了……前几天他的吉他坏了，我寄过去一把新的，他也不愿收下。” 怎么是这样？角色说反了吧。 “是那个一直喜欢你，追着你的吴豪。”徐然一脸不可置信。 “嗯……” “他怎么会突然不理你了呢，你还送了他吉他？” “是，而且他已经有别的女孩送过了，一点都不想接受我的吉他。” 信息太混乱了。自己女儿为什么要送吴豪吉他，而且……还有别的女孩？ 徐然松开抱着女儿的手，把依然扶起来，认真看着她的眼神，却没看出撒谎的神色。 “什么叫别的女孩，我印象里吴豪只和你以及周璐她们玩吧。” 聊到这林依然的哭声才渐渐变小，吸了一下鼻子，才和母亲对视说：“那是吴豪的新室友，她和吴豪的关系很好……就像我和吴豪曾经那样。” 她的眼神从开始的委屈变得慌张，抓住母亲的手说：“妈妈，我错了，我之前是那么不在意他……可现在我好像喜欢上吴豪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疏远我……” “我真的太笨了……” 徐然想出声安慰，可听到女儿说她喜欢吴豪又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张口。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变成吴豪不喜欢依然，而依然才意识到自己喜欢他吗？ 看着悔恨到泪流满面的女儿，徐然也是心疼万分，自己骄傲的女儿什么时候为别的男孩子哭过。但她所能做的也是把房间门关上，然后把女儿扶起来，两人一起半躺着靠在床头。 她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说：“依然，从头慢慢说……” …… “额，吴豪先别喝了，上来唱歌了。”赵芷柔很诧异，这么些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吴豪自己主动找酒喝。 “哟你有新吉他啦！嗯？这怎么还有一把。” “这两把吉他都是我的。” “两把？为什么。” “这就是我头大的地方，我有了一把吉他之后，又有人给我送了一把。” “那就直接跟他说你有了，不需要了呀。” “问题就在这……我这么说好像伤到人家的心意了。” “哦？”赵芷柔的表情精彩起来，指着林依然的那把吉他说：“我猜猜，是女孩子送的？” 卓莉也走过来笑着打趣：“不只是一个女孩，两把吉他都是女孩送的。” 一瞬间连在配酒的秦旭都凑上来：“哇擦！牛啊吴豪！两个女孩送你啊，啧啧，看这两把吉他也都不便宜。”说罢他连连竖起大拇指。 “我能不能认你做祖师爷啊，教教我呗，我最近也看上了一块显卡。” 吴豪一脸愁容，又喝了一口酒：“你们就别看我乐子了，真不是什么好笑的事……上班了上班了！” 吴豪推开一脸期待围着他的几人，上班时间吃瓜，他们想听吴豪还不乐意说呢。 这种事有什么好讲的，何况他也没明白林依然的心思。她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吗？吴豪看着不像，但又一下子找不出她突然这么对自己的理由。 受心情的影响，吴豪今晚也不想唱慢歌，弹的都是流行轻快的歌甚至还有摇滚，反倒是效果更好。几首摇滚唱完后客人也纷纷上来点一些崔健许巍之类的歌，一晚下来也算多挣了几笔钱。 这一下又让吴豪想到杨娇娇，真不知道她能不能稳下心来好好上班，吴豪不太相信她能一下接受没钱的日子。 所以心里甚至抱有期待，她们父女什么时候有机会再好好聊聊，这样也不至于让她这个大小姐在外面吃苦。 不过，要是杨娇娇和父亲和好的话，是不是就要搬回去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吴豪的心情又郁闷下来。 这些日子他早已习惯身边有一个蹦蹦跳跳的杨娇娇。当初他搬出来住时早已做好一个人生活的准备，可是当杨娇娇出现在他的世界后，又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一人独住空房的信心。 吴豪走下来休息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在酒吧等我！” 消息后面还跟着一个猪猪侠装凶狠的表情包，告诉他不许拒绝。 第57章 放心吧叔叔 “帮我把这把吉他藏起来。”吴豪把林依然那把吉他给秦旭递过去，又再叮嘱道：“藏好啊！” “干嘛要藏起来，放在舞台上不就好了，又不会有人碰。”秦旭一脸不情愿，柜台底下哪来地方放这么大一把吉他。 “这把吉他我还没打算收下呢，怕手痒的客人给玩坏了。”于是秦旭无奈只得点头收拾收拾给吉他腾地方。 “嘿我来了！”身后突然冒出一只手拍自己，让吴豪吓了一跳，心里却有些庆幸刚刚把吉他藏了起来。 看着他被吓到的样子，杨娇娇忍不住笑道：“你做什么坏事鬼鬼祟祟的！” 吴豪急忙站起身推开杨娇娇，“以后能不能别老是像鬼一样蹦出来，特别是大晚上，老是有人从背后摸你你不怕吗？” “不做亏心事我就不怕！” 吴豪摸摸头，又拽着她出门，说：“谁做亏心事了！你这么晚又来找我干嘛，能不能明天白天再说啊，我现在很累了。” “不行，这事白天干不了。” “刚刚还说我鬼鬼祟祟呢？你不是吗，什么事情非要等晚上做。” 杨娇娇俏皮地眨了下眼睛，露出一串大白牙坏坏地笑道：“所以现在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偷偷摸摸呀。” …… “啊，怎么又来到你家了。你不会想又干什么坏事报复你爸吧，别啊娇姐不至于为了一口气干一些违法犯罪的事……“ 站在熟悉的别墅外面，吴豪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害怕一个地方过。 杨娇娇用力拍了下他的脑袋，捂着嘴笑道：“你嘴里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怎么？怕我进去打砸抢掠啊！“ “那你是要干嘛？“ 杨娇娇黛眉一挑，从包里掏出那把宝马m4的车钥匙，“不是抢东西，也不是偷，我只是把我的车顺回来。” “这……不好吧，也没有什么要用车的地方，何况你现在的经济状况怎么养一台宝马，养流浪猫人家都嫌你穷吧。” “谁说我用不到车的，现在我真得上班了，没有车你让我天天挤公交吗？”说着杨娇娇又看了眼手机，“十二点了，家里应该没人了。” 听到应该吴豪又是一阵头皮发麻，“你上次也说应该，结果就被你爸抓了……我不要陪你了，你要进去自己去！”说完他转身就想跑，吴豪再不想体验被杨建华抓到的感觉了。 “怎么又背叛革命了，真是软骨头！你舍得让我一个人独闯虎穴吗？要是我真倒霉被抓了，第一个就把你供出来，说是你怂恿我的。” “我去，你怎么颠倒黑白啊！人家革命光荣伟大，你偷偷摸摸顺车哪里哪里能比。而且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家是虎穴，还想拉着别人闯的。” “行啊，那你走呗。等我一个人真碰上我爸了，三言两语说不到一块肯定又吵起来，上次他都敢抽我一巴掌了，这次发现我偷车你说他会不会又打我一次。” 吴豪沉默，杨娇娇的话显然是有夸张的成分，从上次杨建华颤抖的身子他就看出，无论如何杨建华都不会再对自己女儿动手了。 只是现在杨娇娇深更半夜偷车被抓的话，更激烈的争吵恐怕是免不了了，吴豪还是不乐意看到杨娇娇和她爸总针锋相对的。 “行吧，你车在哪？”吴豪无奈，但也只能陪着她胡来了。 “就在院子里的车库，只用进到院里就可以了。“ “那行，我给你放风。“看到吴豪点头后，杨娇娇便露出标志性的坏笑，惹得吴豪一阵恍惚，只感觉又上了贼船。 …… 进入院子后，吴豪在一旁盯梢，心里默默祈祷房子里面不要有人。 “好了！”杨娇娇谨慎的打火启动，油表里的油也还剩很多，于是一脚轻轻的油门把车开出。 吴豪急忙跑过去钻进副驾，催促杨娇娇赶紧开走。 “瞧把你吓的。”杨娇娇笑了笑他这副怂样，然后轻快地哼起歌来，准备离开。 可此时咔擦一声，院门不知道怎么地关了起来。 “叫你做坏事，真碰到鬼了！”吴豪惊慌道，以为是风把门吹关了，可是什么风能吹合这么大的铁门。 杨娇娇的脸色冷了下来，拉上手刹后，她看着吴豪说：“我家的院门是电动的。” “意思就是……”吴豪看了一眼后视镜，一道光从大门的门缝里露出，门外站的是杨建华，正沉默不语地看着他们。 杨娇娇面无表情，只是打开车门下车便与他对视着，不想主动解释些什么。 “哈哈……那个叔叔，我只是听说杨娇娇有一台宝马，所以求着娇姐来试试。毕竟男人嘛，听说有好车都会忍不住。” “车挺好的，不过就是只有两座，不够我们几个朋友坐的。我看算了就不拿出去玩了，娇姐我们还回去吧。”说着他轻轻拉了拉杨娇娇的手，示意她主动说些什么缓解尴尬。 可是杨娇娇还是眼神冰冷，不为所动。 杨建华看着两人，准确地说是看着杨娇娇。可是看到女儿面无表情，根本不想跟自己说一句话后，才把目光看向吴豪，他招了招手说：“你过来一下。” 吴豪疑惑甚至是有些害怕，看了看杨娇娇，发现她也没有阻拦自己，于是才硬着头皮走过去。 吴豪来到了他的身边，杨建华却半天都没有张口，看着远处的杨娇娇也一直盯着自己，他一阵无奈，叹了一口气才说道： “小兄弟，给你见笑了，我女儿自从长大之后就一直不爱和我交流，她有她的脾气，我有我的难处，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很无奈……” “关于上次的争吵，我很对不起她，之后我就一直待在这个家里，在她的房间里面后悔。看着曾经的照片，想想那时她还那么乖巧……我也在思考，是不是真的太束缚她了，可是我又明白她的脾气在外面找工作肯定受不了那些职场的勾心斗角，所以才一直希望她乖乖当个公务员就可以了。” “但是她现在还年轻，如果真的想在外面闹一闹，我也只能认了……只是，我又不放心她一个人胡闹，希望有人可以多看着点她。” 随后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吴豪，吴豪也自然明白父亲的苦心，认真说道：“放心吧叔叔，都是朋友我会照顾着她的。“ “只是朋友？“ “对，只是朋友。“ 杨建华露出沉思的表情，摸了摸下巴才说：“不管是朋友还是其他，我都希望你可以理解我作为父亲的心情，能够多担待着点娇娇，也别让她太赖着自己的脾气闯祸就好了。” 吴豪看着语气里甚至夹着些祈求的杨建华，情绪复杂。这些话明明可以由他亲自和杨娇娇说，可娇姐却是那么抗拒交流。 “放心吧叔叔，我会的。” 第58章 我知道了 “你真的不想和他谈谈吗，你爸应该很后悔那天动手打了你。”坐回车里，吴豪看着眼神略有缓和的杨娇娇问道。 “那一巴掌我早就不在意了，你以后也不用再提这件事情。可是要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他谈谈，我还是做不到。” 杨娇娇的眼神里有些诧异，以为吴豪是在帮他父亲说话，又继续说：“我们的矛盾不止在于我和他之间，是他辜负了我们原来的一家三口，所以你永远不要轻易地劝我原谅他好吗……我从未否认他现在很关心我，只是凭什么他现在才悔悟到自己应该多关心家庭……而我就要给他弥补的机会呢？” 吴豪陷入沉默，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应该再劝说了，别人的家事他没资格提意见。 院门又缓缓打开，这次杨娇娇没有小心翼翼，把车灯全部打开后一脚重油门直接离开了这个她称为虎穴的地方。 吴豪侧头看向后视镜，那道站在光里一动不动的身影被渐渐甩远，可是那份来自一个的父亲嘱托却仍紧紧盘旋在他耳边。 他当然乐意照顾杨娇娇，作为朋友在家在外面自己都可以看着杨娇娇，可是在工作上呢他却毫无办法总有他毫无办法。他只是一个学生，在这方面甚至给不了杨娇娇任何建议或帮助。 “刚刚我爸和你说了些什么？”杨娇娇主动打破沉默。 “他叫我多看着你不要闯祸。”吴豪老实交代。 “还有呢。” “说关于上次的争吵，他也很后悔……作为父亲，他有很多难处……” “他需要后悔的地方多了去了。”杨娇娇又冷哼一声：“难处谁没有呢？但这不是借口……” 一聊到杨建华，杨娇娇的语气永远是这么冷冰冰，吴豪觉得不能再聊下去了，于是转移话题。 “话说娇姐，你今天不是提到了什么会议方案吗？所以这段时间你会很忙是吧。” “算是吧……是关于中秋节的一些策划还有视频拍摄，但不是必须的工作，公司只是给每个部门都交代了任务。如果做好了就可以提奖金，做不好也无所谓，反正我估计也争不过其他人精。” “可是策划案不都是几个人做的吗，你干嘛不找几个同事一起合作？而且你这种不争取的心态，又怎么向你爸证明你有能力走自己的路呢？” “我不需要向他证明什么……如果我想争取这份奖金我当然会好好考虑，只是我不愿意找人合作。” 说到这她锤了一下方向盘，无奈地说：“我刚进公司时也什么事情都想积极争取，什么方案都能通宵码字。结果有一次活动，明明都是我出的主意，结果到最后竟然被一个女同事抢走了。” “后来才知道她和部门经理有一腿，所以我们部门的什么方案，只要她想，就在经理耳边吹吹风，然后就都可以变成她的功劳。前段时间她也借此拿了最佳员工什么的……最关键的是那个经理也是公司高层的亲信，我们这些小员工根本没办法。有的员工怕惹事，后来也主动跟他们站到了一边，助纣为虐，最后整得我们办公室乌烟瘴气的。” 听到这吴豪已经有些同情杨娇娇了，自己辛苦做出的成果被人抢走肯定不好受。 “那后来呢？你就这样吞下了这口恶气啊。” “还还能怎么办，本来我有钱时我还有底气，想着要是哪天真忍不住直接把两人臭骂一顿就不干了，省得为那几千块的工资看着他们糟心。” “可是现在我哪里还敢辞职，经济断了谁来养我。你吗？” 她转头看向吴豪，然后又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小帅哥，你自己都靠酒吧那几个来喝酒的老女人养呢！呵呵。” “喂，别说得我在酒吧卖身一样。都是付出劳动，凭什么这么贬低我！”吴豪拍开她的手，郁闷地说：“以后别乱摸我头，没大没小的。” “切，你怎么不说女人摸头会倒霉呢，老封建！”杨娇娇鄙夷道。 吴豪哪里是这个意思，只是单纯讨厌别人摸他头，无论男女。何况杨娇娇刚刚的动作，又抓又挠的跟摸狗一样，谁受得了。 过一会回到小区，两人下车后，吴豪才细细打量起这台宝马来。果然是百万级别的车子，也许那些富哥富姐不一定能看上眼，但在他看来还是很新奇的， 凌厉的前脸，轻奢的内饰，还有运动风的座椅，都让他连连称赞，想着要是哪一天也能买一台自己心仪的车该多好。 “娇姐？怎么后备箱里好像有东西。” 打开后里面是几个行李箱，杨娇娇看到了，也是一头雾水。 “我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这台车了。” 随后她翻开一看，里面是满满当当的秋冬季节衣服，便苦笑一声：“呵，衣服都给我打包好了，看样子是真的把我扫地出门了。” 看着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吴豪又想起了杨建华嘱托自己的语气。 “娇姐，你上次跑出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六七月份吧，这么了？” “也许是你爸害怕你那时没有带厚衣服，才给你收拾好补上的。” “如果他真的气在头上想把你赶出家门，又这么会把这些衣服叠得这么整齐呢？直接塞进来不就好了。” 一阵风吹来吴豪缩了缩脖子，现在已经是临近中秋了，再过个把月，苏市也可以穿厚衣服了。 “可是我难道不会自己买吗，哪里轮得到他给我送衣服？” “谁家的父母会嫌子女的衣服够穿呢？”自从上了大学后，吴豪父母一改平常，以前在家的时候他多买几件衣服都要被骂臭美，嫌弃那么多衣服怎么穿得过来，纯属浪费钱。 可是上了大学之后，尤其在冬天，每次挂断电话前老爸老妈必然会问：“过冬了多买几件厚衣服穿，天冷了不好洗自己多买几件方便换穿。” “其实，他都猜到了你肯定会回来拿车了吧，只是知道你倔强，也没有主动问你。” 吴豪还抱出了一大袋的生活用品，从单子上来看是这两天刚买的。他举着袋子看着面无表情的杨娇娇，有些害怕她又抗拒这份沉甸甸的父爱，叫自己丢掉。 “拿着吧……你不用说了，知道了。” 第59章 我累了 回到家后吴豪已经是一身疲倦，上班就这样子，所有的疲惫都在进门的那一刻释放到最大，就连脚都不想多抬一下了。 “看看袋子里装的什么呗。” 杨娇娇点头同意，然后两人翻开那个购物袋，发现里面除了那些生活用品外，竟然还有几盒卡片相机的相纸。 翻到最底下的时候，杨娇娇呆住了，那是一张银行卡。她愣了一会才慢慢地把它拿出来，显然不明白杨建华的意思，不是要切断她的经济支持吗？ 上面还有一张信纸，杨娇娇看了一眼吴豪，但最后还是选择没有让其避开。 纸上是很多行工工整整的字： 娇娇，原谅爸爸只敢用这种方式和你道歉，并不是爸爸不敢和你当面说……我永远有向你低头的勇气。 只是不知道下次见面，我们父女还会不会爆发争执，所以只能把这些话写在纸上……我知道这几天你肯定会来拿车以表示自己要在外面生活的决绝。 说到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父女俩竟然有了这么大的隔阂。是从你妈妈离开，还是我找了你李阿姨之后呢？我不知道，也不理解你，只想着把你的未来安排好，却没想到会让你这么抗拒。 你毕业后我是又欢喜又担忧，欢喜的是你终于可以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忧愁的是怕你不知道怎么应付复杂的社会。 我这一身财富都是摸爬滚打过来的，我不会向你诉说我有多辛苦，这是作为男人应有的沉默，我只是恨这些财富来得太晚……你妈妈怨我年轻的时候没有本事，我也没能留住她，只是请求她还能多来照看你。而离婚之后她来探望你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我又迫于经商没有好好照顾你……从这点来看我真的是一个失败的男人，既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打你的那一巴掌，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爸爸真的很抱歉。那晚你说的话那么决绝，我就知道我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失去你了。 可也许让你在外面历练历练也是好事，等你多生活几年，可能就明白了成年人的不容易，也可以渐渐理解我的难处…… 这张银行卡里面有20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希望当你遇到什么麻烦的时候可以应急。我太了解你的倔脾气了，知道在说出那番话后，你即使碰到再难的情况都不会向我求助……可是你不愿向我低头，我却时刻愿意像你小时候那样把你扛在脖子上……娇娇，我永远希望能够成为一名在你眼里合格的父亲…… 哦对了，那几张相纸……希望我能有机会看看你会拿它拍出些什么照片。我想通过那些照片，看看我女儿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姑娘…… 看完这一张写满字的纸后，吴豪有些震惊，杨娇娇的家事就这么在其面前展现了出来。同时也惊讶于杨建华这份卑微的态度，那晚上的他可没有这种语气。 “娇姐……你还好吧。”他戳了戳一动不动的杨娇娇。 “好得不能再好了！”杨娇娇马上在脸上挂出笑意，对吴豪炫耀着那张银行卡，“我现在又有辞职的底气了。” “娇姐……”吴豪平静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然后轻轻叹气。 杨娇娇的笑脸又瞬间收起来，整个人好像突然蔫了的花，她说道：“我知道，我开玩笑的……” 说完她把那张纸和银行卡都收进了钱包，无力地对吴豪说了一句：“累了，我先睡了。”就回屋休息了。 可是回到自己床上的吴豪又没那么困了，脑子一直想着杨娇娇的事情，原来这么活泼的女孩来自一个离异的家庭。他有些心疼，信上写杨娇娇在父母离婚后好像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妈妈不在爸爸则忙着生意。 也就怪不得她有时候老是喜欢捉弄自己，又什么事都赖着自己，想必在他身上杨娇娇找到了作为女孩撒娇耍闹的权利，而那本就是她该拥有的东西。 想到刚刚她说的那句“累了”，吴豪才看出了杨娇娇不轻易向别人展示的疲惫。 他不愿意让杨娇娇再把所有悲伤和孤独都自己承担，至少在她愿意回家之前，吴豪很乐意给她依靠。 …… 第二天白天杨娇娇乖乖开车去上班了，吴豪也在学校忙着，直到中午才回家。 休息了一会后杨娇娇发来消息说晚点回家就不用给她留晚饭了，吴豪没有多问，也许是她真的忙了起来吧，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晚上准时去上班，吴豪看到了一些从没见过的客人。 “来了？一些客人听说前几晚你在这唱了几支摇滚，感觉新奇特意过来看看的。”卓莉笑吟吟地对吴豪说，“其中大部分还都是女生呢，谢谢你给我们清吧招来这些迷妹哦！” 吴豪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唱那些摇滚风格的歌完全是为了发泄心情。当时并没有顾及清吧的环境和营业风格，现在再想只觉得有些对不起卓姐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安静的氛围。 他面露尴尬地对卓莉说：“不好意思啊卓姐，我在清吧唱那些摇滚好像有点破坏氛围了……” “不好意思什么啊！我开这间清吧本就是给人们提供一个放松的地方，有些人喜欢听轻歌放松，有些人喜欢听摇滚放松，不是很正常吗？” “其实我也是摇滚乐迷，但芷柔平常很少弹这类曲风，我总不能逼着她用键盘弹崔健窦唯吧。” 卓莉拍拍吴豪的肩膀，“你随意发挥，吸引来的客人的消费也算你头上。” 接到授权，吴豪一乐晚上唱得更兴奋了，许巍的歌说来就来，还期待着明天带上电吉他来试试效果。 唱了一会之后，他好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体独坐在角落，但灯光太昏暗没能认清。 “应该不是吧……”他有些不敢相信，更不敢过去辨认。 等到再次上台的时候，吴豪显得有些不自然，心里做了很多不好的打算。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想偷偷溜走的冲动。 这时一道灯光打过去，他才终于看清了那个座位上的人。 “爸！” 第60章 同居? 没想到真的是他，吴豪向客人示意抱歉，喊来赵芷柔顶上一会。 老爸怎么会找到这里呢？吴豪不解，而且他干嘛不事先和自己说一声，总不能是巧合吧。 “爸……你怎么来了。”吴豪低着头缓缓走过去，就像做错事被抓现行的孩子。 “你来到这里工作了啊。”回应他的是父亲吴盛低沉的声音，听到后吴豪更感觉紧张了。 “额，是啊……爸我给你打杯饮料吧，你想喝什么？”吴豪难以掩饰窘迫，尽管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他也有些站立不安。 父亲是在家乡的国企上班，为人古板，活到这个岁数了仍然是最小的那号领导。与那些能言会道的员工不同，他老实沉默只会低头工作，根本不会与领导周旋，于是在那个老办公室就这样待了半辈子。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借着这份在那个年代被称为铁饭碗的工作，挑起了整个家庭的担子。也就是如此靠铁饭碗吃饭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早早就希望儿子能读出个出息然后带着名校毕业生的履历，也回到家乡谋一份稳定的工作。 “你不用招呼我，还是先忙吧，我在这看看就好。” “爸……”吴豪没有再说话，自己的父亲虽然沉默寡言，但从来是说一不二，所以还是顺着他吧。 随后吴豪回到台上，按客人的意思与赵芷柔合唱了一首《风吹麦浪》。 “远处蔚蓝天空下， 涌动着金色的麦浪……” 在父亲的注视下，吴豪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却唱得比任何时候都认真。 想来自己学习吉他和唱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能有机会对父亲展示，这一刻他不求台下任何客人的称赞，只想得到父亲的认可。 这就是每个男生的想法，对于他们来说无论做什么事情，父亲的认可远比其他所有人的认可更可贵。 “啦啦啦……”这段和声是赵芷柔唱的，清澈空灵。在与她越来越久的相处中，吴豪愈发被她的歌唱能力所震惊，她的唱法和吴豪这种自学的野路子完全不同，就好像教科书一般对所有唱法应付自如。 一曲唱完，台下所有的客人都献上了热烈的掌声。不乏那些说是来听吴豪唱摇滚的女孩子们，她们拿着手机录屏，使劲喊道：“小哥哥小姐姐再来一首！！”完全忘记了她们是奔着听摇滚来的。 而让吴豪意外的是，父亲也随着人群默默鼓掌着，但脸上还是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在看什么呢？”察觉到吴豪凝视着一处，也没有对客人的掌声示意，赵芷柔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我下去一会……” 趁着这首歌休息的时间，吴豪打来了一杯饮料，然后缓缓地向老爸走去。 “爸，先喝点东西吧。”他恭恭敬敬地递过去。 这次老爸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先喝上一口，只是接过放到一旁，说道：“唱得很好嘛，挺招姑娘喜欢的。” 本该是赞扬的话从他严肃的语气里说出，吴豪只觉得有些尴尬，想来父亲接下来肯定是要批评他一顿了。 果然，他又说道：“不过，你为什么搬出来住了也不和我和你妈商量？就是为了方便来这里工作吗！” 他眼神严肃，让吴豪感觉又被拉回家里的饭桌上，大人们总是习惯在那个场合评论自己。 “你是不是不打算读书了？我和你妈还盼着你读上研究生然后回家找一份好工作呢……你抱着玩的心态来丰富生活可以，我和你妈都允许，但你总不能想着找这种不正经的工作过日子吧？” 又是过日子，前几天杨娇娇也是这么被她父亲指着头说教，可是自己才22岁不到，就要担心过日子的事情了嘛？ “爸，不是也和你们提到过，我不想回家里工作嘛。何况我现在还在读书呢，哪里用着急过日子的事情。”吴豪不敢坐下，只是站在父亲面前微微弓着身子说。 “你也知道自己还在读书？你要真知道自己读书，在差也不会找这种晚上上班的工作了！你在这工作你白天呢，有精力上课和考试吗？” 一旁的卓莉见状不对，赶忙走过来问道：“怎么了吴豪？” 吴豪看着她，又看了看父亲，只得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我爸，来找我有点事……” 卓莉听完马上笑笑着说：“怎么不早说。”随后向吴父问候，聊了几句。 “你们父子先聊着，今晚你就不用忙了。过一会她喊来秦旭上几道小吃，才对吴豪他爸说：“那个吴叔，你们聊我把吴豪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叫我哈。” 吴父看着卓莉说话周到，也笑着回了声谢谢，等她走后脸色才又沉了下来。 “老爸，怎么人家姑娘来了你就笑呵呵的，看着我又像我欠你钱一样。”吴豪不满地说道。 “你不欠我钱，但你欠我养你的情分！看着你在外面乱混我就来气，我供你读书就是让你出来卖唱来了是吗？” “坐下说，一直抬头看得我脖子累！”听到老爸终于有心情抱怨，吴豪才没有那么紧张，坐到了他对面。 “刚刚那个是我老板，对我很好，这儿待遇也不错，我不觉得在这里工作有什么丢脸的。” “何况我也快毕业了，学业没那么忙，学校里也没什么课要上，在这里补点生活费不挺好的嘛！” “生活费，我缺给你那点生活费吗？你现在跑出来外面住，不知道又得花多少冤枉钱，再过来挣这点工资有意义嘛！听我的，你还是回学校乖乖上课读书。”吴盛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 “爸，我都这个年纪了，你就让我自己做主行不行。我又不是小孩没有生活能力，干嘛非要住学校，我在外面自己独立生活适应适应毕业后的日子怎么了！” “别总那么呆板嘛，你看看我在学校生活多不方便啊……” “有什么不方便的！”吴盛的语气稍稍有些怒意，“我看你就是贪玩，想在外面过着舒舒服服的日子。” “我想争的是你在外面住或者在酒吧卖唱的事吗？我是怕你对自己不负责，沾上什么不好的习惯，最后连学业都弄不明白。” 听到这吴豪反而放心了，原来只是这么回事。 “你早说嘛老爸，拐来拐去的！我能惹什么坏毛病，而且毕业有什么难的，我在外面住也不耽误我学习嘛！” “真的不耽误吗……我听林家那丫头说，你在跟一个女孩合租？”老爸顿了一会，才盯着吴豪慢慢说出来。 我靠，吴豪头大了，老爸绕了半天竟然是想说这个？ “儿子，不是我死板……其实你出来住或者工作我都没有太大意见，我和你妈真正在意的是，你不会是为了谈恋爱才出来住的吧？” “我和你妈不是不支持你在这个年纪谈恋爱，但同居……我们暂时保留意见。” 第61章 你看吴豪咋样 吴豪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老爹，这是谁造的谣？同居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吗？ “老爸这是谁和你说的，现在的人为了省钱合租不是很正常吗？她就是我合租之后才碰到是一个室友，哪来谈什么恋爱啊！” 可是从老爸木讷的声音中，吴豪又感觉他不是在开玩笑，于是问道：“你不会真信了吧？” “无论是不是真的，我还是不怎么建议你在外面住……如果可以还是回学校吧。” “老爸，是不是林依然和你说的？”吴豪一下想明白关键，是她在捣乱吗？ “是。”老爸也没有否认，“林依然说你们两个很亲密，不过这也倒不是她说的我都信……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这姑娘，可她妈妈却说你们两个已经不怎么在一块玩了。” “你以前不是很爱跟着她吗？所以我不得不联想到你和现在这个合租的姑娘……。”老爸又喝了一口水，眼睛却仍然注视着吴豪，期待他的解释。 “真没有！” “真没有？” 吴豪的眼神没有躲闪，自己确实没有和杨娇娇处对象嘛，有什么好犹豫的。 “那就行！只希望你没有撒谎，不然你们两个天天住在一起，我真怕你哪天管不住自己出事了……不是你来找我就是人家姑娘家长来找我。” 吴豪一阵无语，他是那么胡来的人吗？ “我和你妈吧，还是那句话，希望你回到家里边找工作，所以要找媳妇什么的也在家里边找，你要是讨了个外地的媳妇到时候你就知道两地奔波的麻烦了。”老爸总是那副看不出情绪的表情，让吴豪也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你怎么今晚一直和我聊工作聊未来这些事，还聊什么结婚，你知道我才几岁嘛？”吴豪有些忿忿，好不容易见一次老爸，竟然又和平常家族聚餐那样被点评着，大人肆意抒发着己见，为小辈们做所谓的规划。 “22岁很小吗，我在这个年纪已经有你了！”老爸立马反驳，然后正色道：“让你现在开始谈恋爱，至少得两三年才能谈婚论嫁，到时候25岁还要花一年时间订婚办婚礼什么的。26岁才能准备要小孩，加上备孕怀孕，等我报上孙子最少都是你28岁之后的事了。万一这两年你再贪玩一点或者走得慢一些，没有三十岁你能有自己的家庭吗？” “你不要觉得自己还是学生，就一点没有规划意识，至少未来的方向你现在心里应该有底了。” 又来了，老爸开始扯这些工作结婚的事时吴豪就觉得头晕。自从自己上大学后，这些话频频在他耳边响起，而且越来越频繁。 是，在他们那一辈也许16岁出来打拼的人就一抓一大把，20岁生孩子的更是遍地都是。可时代不一样了，就好像现在视为铁碗饭的工作，能攒得起任何一套大城市的房款吗？ 看着儿子油盐不进的模样，吴父也是叹了口气。 “算了……本来早就想来看你了，这么久都没给家里打过电话。要不是林依然她爸妈和我聊天，我都不知道你这些日子活成这样……你的事情我不过问了，只有一个要求，你只要能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就可以了……你长大了我管不住你，也懒得管你了。” 听到这句话，吴豪厌烦的表情呆滞了，继而转为有些失落。平常老爹巴不得让自己什么都按照他的想法走，所以吴豪一直期待自己能做主的那天。可当老爹说出管不住自己的时候，他又觉得这句话那么突然。 许久未见的父子之间，就这样陷入沉默。 吴豪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于是选择转身又忙活了一会，等到下班才来找父亲。 吴父主动问道：“家离这远吗？我带了些东西回去做给你吃，吃完了我在外面住明天回去。” “其实你也可以和我睡一屋的。” “算了，还有女孩子怕人家不方便，还是你们年轻人自己处吧。” 说着吴豪就坐上他的桑塔纳回家了，真不愧是老爹，这台车也和他一样又老又低调，吴豪都记不得是哪年买的了。车子披着已经灰旧脱色的外漆，在一堆靓丽的汽车堆里异常显眼。 准备到家了，吴豪才想起没有给杨娇娇打个招呼，想打个电话提醒一下，却半天没人接听。 等到家门口，吴豪犹豫了一会，手机上还是没有回复，也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在家。 “怎么了？”老爸看着半天不开门的吴豪问。 “没事。” 打开门后，吴豪才发现杨娇娇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手机却落在客厅。 “终于回来了！我正炒面呢，待会一起吃。” 她挥舞着锅铲，也不知道炒碗面怎么弄得这么大阵仗。 吴豪走进去，对小声她说：“我爸来了……” “啊？”杨娇娇听到后瞬间丢下了锅铲，“叔叔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下？” 吴豪无奈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他要来。” 杨娇娇顺着吴豪的目光看过去，见到了一脸笑意的吴父对她打招呼：“你好呀姑娘，我是吴豪他爸爸。” 吴豪鄙夷，对自己儿子半天挤不出一张笑脸，对别人就可以笑得这么正经。 杨娇娇马上用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小步快走过去，恭恭敬敬地伸手问好：“你好叔叔，我是吴豪的室友，你叫我娇娇就可以了。” 什么情况，吴豪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乖的杨娇娇。还有，这个握手礼是怎么回事，太官方了吧。 “好好好，好姑娘。” 吴父笑着握手，看着漂亮的杨娇娇一阵夸赞。 哪里好了，打个招呼就夸上了？吴豪忍不住翻了一阵白眼。 然后吴父就接过厨房，拿出从家里边带的东西，做了几份很家常的菜。 吴父平常喜欢辣口的，不过还是问了一下杨娇娇：“你喜欢吃辣吗？” 吴豪抢着回答：“她最爱麻辣龙虾了，多放点我也想吃家乡的辣椒。” 来到苏市后很久没有唱过家乡的辣酱了，吴豪很是期待，也让爱吃香辣的杨娇娇尝尝。 “叔叔看你口味就好，我都可以的。”杨娇娇客气地回答。 “行。”于是吴父也放心加了一些辣酱。 饭菜做好后，三人围着吃起来，只是吴豪默不作声，害怕老爸又追着杨娇娇是不是他女朋友的问题直接问出来。 于是他踢了踢老爸，对其使眼色，又瞥了瞥杨娇娇，示意不要问这个尴尬的问题。 结果也不知道吴父是不是会错意了，在一顿客气的寒暄后，竟然直接对着杨娇娇问了句： “姑娘，你看我家吴豪咋样？” 第62章 两个人就太挤了 卧曹…… 吴豪听到老爸直接问出这个问题，差点给噎到，赶忙又连踢了他几脚，脸上疯狂变换表情。 这是父子吗，一点默契都没有就算了，还直接反着来。 可吴父不仅不理会吴豪的示意，反而还瞪了他一眼说：“脚痒呢蹭来蹭去，要蹭吃完饭你再自己回屋里蹭！” 然后又继续笑笑地看着小口吃面的杨娇娇，静静地等待答案。 “额……吴豪人很好叔叔，他挺照顾我的。”杨娇娇似乎也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到了，举着筷子的手停在空中，半天才说上来。她看了看埋头沉默的吴豪，又看了看吴父，不知道这个回答说得对吗。 “是吗，这小子没有欺负你吧？”说着吴父给杨娇娇盛了一碗鲫鱼汤，“吴豪他平常没怎么和女孩子相处过，人又不够稳重，我就害怕他胡作非为。” “我是土匪啊？还胡作非为，我在你眼里有那么不靠谱吗？”吴豪终于说话，他再怎么想隐身不说话，也架不住老爸在别人，尤其是女孩子面前这样损自己。 从小到大自己什么时候胡作非为过了？ “你要是不胡作非为，你就应该凡事都多跟我和你妈商量，而不是先斩后奏。”吴父明显还在指着吴豪自己搬出来住这件事情，没好气地说道。 看到吴豪被训，本来杨娇娇还想笑的，但看着吴父严肃的表情，她还是憋了回去。调整好语气，她才说道：“叔叔，其实吴豪人还是挺靠谱的，很会照顾女孩子……” 杨娇娇后半句话说得有些羞涩，但实际上确实如此，她再想搞怪也不能当着人家父亲的面拆吴豪台，就老实说道。 “说到照顾女生，那是应该的嘛，这件事我从小和他说到大。前几天他还半夜送学校的一个姑娘去医院呢，照顾到很晚呢……” “爸！”吴豪打断他的话，自己知道就得了，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然后她仔细看着杨娇娇的神情，发现她还在微笑。 “哦哦，我就是想到就说了嘛，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这不正是说明你确实还听我的话吗？” 杨娇娇听完，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心里却有股莫名的滋味，缓缓说道：“是吗？” 她把筷子伸向鱼汤里，转转悠悠半天也没有夹出一道鱼肉，反倒是摁着摁着把几块豆腐都压散了。 前几天？是什么时候，是自己在沙发上等他等到睡着的那晚吗？好像那晚吴豪确实很久才回到家呢。 吴父看着杨娇娇失神的模样，才用勺子捞起一片鱼肉放到她碗里，说：“对了，你尝尝这条鲫鱼，是我在野外钓上来的，特意带过来给你们尝尝，这鱼肉不知比外面买的鲜美多少。” “谢谢叔叔。”杨娇娇身前的饭碗已经被打满了菜，还有一堆小炒肉片。 “这就是加了我们那辣椒的肉片，很香的你尝尝。” 回过神后杨娇娇只有默默点头的份，吃的速度已经赶不上吴父夹菜的速度了，哪里还有机会说话。 可是吴豪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吃法，只觉得有些奇怪，杨娇娇不是一直都有胃口炫饭吗？何况她也挺喜欢吃辣的东西呀，怎么慢慢嚼着半天才咽下去两口。 吃了一会三人把饭桌上的菜都消灭后，吴父就说自己要去外面住了。 “今天看到你就够了，我能劝的都劝了，也够回去跟你妈交差了……至于我和你说那些注意就好，在外面自己把握尺度。”他临走时对吴豪又提醒了一次，可是吴豪却不明白他说的尺度是什么。 疑惑中，老爸又递来两件白色的高领毛衣，说：“原本我和你妈都以为你还在追林依然，所以她就缝了两件毛衣打算拿给你们。” “之前我们并不是很在意，只觉得是你和林依然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可是现在才发觉你已经长大，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们也才意识到应该多支持你……” “前几天我和林依然他爸爸聊了几句，才知道你现在竟然没怎么跟她处一起了，真是奇怪。他还说林依然在家养伤那几天，经常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带着哭红的眼睛出来，不知道在难过什么。但林依然妈妈却叫他不要过问……我猜总不能是跟你有关吧？” 跟自己有关？也许吴豪觉得自己够资格让林依然生气，可是自己够资格让她以泪洗面？应该不至于……于是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我确实现在没怎么跟她聊了。” 吴父叹了口气然后才摇摇头继续说道：“年轻人的世界我们不理解，你们自己处理就好……至于这两件毛衣，你自己看着办把，另一件给林依然也行，或者给这个叫娇娇的姑娘都无所谓。” “我刚刚看到她绑头发的……那个应该不是发带，是你的那只手链吧？”他顿了一会又说道，这时吴豪才想起来今天杨娇娇头上的确是戴着自己那只手链，竟然这都能被老爸注意到。 “刚刚我说你半夜送林依然去医院的时候，这姑娘明显眼神不对劲，可能心里想着什么吧。不过这些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老年人也不干涉。嗯……说多了，就这样吧我走了。” 老爸就是这样沉默寡语不擅长沟通，今晚这段话已经算是讲了很多了，但说完吴豪也云里雾里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刚送走老爸，手机上又收到了他的一笔微信转账，整整5000块钱，对吴豪而言还算不少，但明显这两天不是自己要生活费的日子。 接下来又收到了一句：“别省着钱，该花就花。” 吴豪一阵摸不着头脑，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老爸打生活费这么积极。以前他都是向老妈伸手，偶尔问老爸多拿点买菜钱都还要被打太极推向老妈那边。 难道老爸还是觉得自己跟杨娇娇是男女朋友？自己已经解释过了，两人目前就是普通朋友，非要往上升华一些关系也就是战友……杨娇娇说过叫他不要背叛革命嘛。 至于他自己对杨娇娇的感情，只觉得因为是同租关系才比周璐这种异性朋友亲近一些。自己虽然很乐意照顾她，但感觉对比男女之间的喜欢，又总是差着那么一点。为什么自己老爸和杨娇娇老爸却都怀疑他俩呢？ 再回到屋里，杨娇娇已经在厨房刷起碗筷了，只见她擦好一只就粗鲁地甩到另一边的水槽，哐啷的声音让吴豪有些心痛，便想进去让她动作轻点。 可吴豪刚想进厨房就被杨娇娇直接拿着湿漉漉的手推了出来，还皱着眉说道：“你别进来，两个人就太挤了！” 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理由，自己做饭菜的时候杨娇娇可是一直喜欢挤在旁边看，现在才觉得厨房挤吗？ 第63章 谁惹到你了 “娇姐怎么发这么大火，这些碗惹你了？”吴豪往后退两步，抽出两张纸擦擦身上被杨娇娇蹭的水渍。 “碗没惹我！”嘴上这样说着，她又狠狠丢了一只，看得吴豪一阵龇牙皱眉。 “不是，那谁惹到你了？”看着她好像发火了，自己又找不出原因，吴豪也不敢上前问话只是倚在厨房门边上小心翼翼地试探。 “没有谁惹我，我只是心情不好，离我远点。”杨娇娇背着身对吴豪说道，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冷冷的话里好像夹着一些怨气。 杨娇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火，刚刚听完吴豪爸爸说的话后，她就开始胡思乱想。吴豪这段日子也就有一晚过了半夜才回家，刚好就是自己辛辛苦苦做好面在沙发上等到睡着那晚，任谁不会把它们联想起来呢？ 会是去照顾哪个女生呢？杨娇娇不知道，但猜来猜去吴豪在学校那边的朋友也就只有周璐和林依然，其中值得他下班之后还跑去照顾的，估计只能是林依然了吧。 想到这她刷碗的手不自觉用起了更大的力气，擦碗的布刮在碗上发出吱吱的摩擦声。 她不承认自己是个小心眼的人，照顾女生当然符合吴豪的性格，尤其在他眼里的林依然是那么娇气，所以这也没什么好不爽的。 她真正觉得不爽的是吴豪明明说了留着面等他回来吃，结果害的自己辛辛苦苦在沙发上等到深夜，他却陪着别人在医院，甚至都不舍得给自己手机发个信息说一声。 光是想到这她已经鼻头发酸了，可再往下想，吴豪会不会也在医院对着林依然说他会一直陪她的话？就像那天吴豪对自己说的那样。 想到这杨娇娇只觉得眼前慢慢模糊，原来那些话也不止可以对自己说啊。 “哐。”又是一只碗被无辜丢到一边。 看着她的动作吴豪感到有些害怕，加上大晚上整个屋里屋外都一片安静，房间里却只回荡着这道清脆的声音。 “娇姐……如果是我的问题，你一定要说哦。”他对着杨娇娇有些唯唯诺诺地说道，“大晚上的发脾气，待会肯定睡不好……睡不好就会长痘……长痘就会变丑……然后变丑又会发脾气……发脾气又会变丑……” “你憋着不说出来的话，到时候就越来越丑越来越……” “哐！”又甩了一只碗，杨娇娇终于转身盯着他，“再丑也没有你丑！” 吴豪看她一脸怒色，却反而贱笑了出来，娇姐愿意理他了那就足矣。 “嘿嘿，娇姐你别被我的话绕进去啊，怎么承认自己丑了呢？现在你还没丑呢。” “你别洗碗了给我来洗，你要是真心情不好哪还能干活呢，又伤害自己心情又委屈这些碗。”说到这吴豪已经开始凑过去，接手那些剩下的碗盘，就把她支开了。 可杨娇娇仍是一脸怨气地看着他，双手插着兜站得直直的，没有出去的意思。 吴豪重新洗了一遍那些被她甩到一边的碗，因为根本都没怎么洗干净。他笑着又说：“是不是我爸做的饭菜没有我好吃，你才生气的，下次我有空教训他。” 说到这杨娇娇才噗嗤一声捂着嘴笑了出来：“教训他，刚刚被训的谁？你别把锅甩到叔叔身上，他做的饭菜比你好吃多了，还给我夹了一堆肉呢。” “哦？那我怎么看你吃那些肉慢条斯理的，平常你那两下的功夫早都可以把那盘肉都炫干净了，我以为你嫌不好吃呢。” “我……没有。”杨娇娇支支吾吾反驳。 看到杨娇娇脸色缓和下来，明显没有再生那股闷气后，吴豪才敢把她推出去。 “娇姐，你嫌厨房太窄了就先出去嘛，剩下的我来弄就好了。” 杨娇娇刚想点头出去，可突然发现了脚下有什么黑黑的点在动，看清后她大喊一声：“啊有蟑螂。” 喊完她整个人就懵了，看着蟑螂往自己脚边爬过来，只想离得远远的。于是她就疯狂跺着脚向后躲，可厨房就那么狭窄，躲来躲去就挤到了吴豪的身上。 吴豪被逼到角落了，手根本没地方放，杨娇娇的身子也挡住了他的视线。 “娇姐你先闪开，你挡住我了！我……我这看不到蟑螂啊。”他慌忙地说。 “啊！”那只该死的小强竟然不怕人，反而凑到杨娇娇的脚旁边，它的速度是那么快。而在杨娇娇的眼里它离自己的脚还有几公分时，才终于被吓得跳了起来。 身后的吴豪只觉得自己的鼻子被一个硬物用力撞到，一吃痛眼前都黑了起来。 “卧槽！” 可他还是下意识地抬手，就这样抱住了蹦起来的杨娇娇。 “别动！”再睁眼，吴豪才终于隔着热泪看到那只小强的身影，然后不留余力狠狠一脚踩了上去，把它踩得扁到不能再扁。 “好了好了别动了。”看不到那只小强的身躯后，杨娇娇才终于不动弹。 “卧槽，我家杀的那头年猪都没有你能折腾，差点没控制住你。” 杨娇娇冷静后，才感觉到腰上有被夹着的感觉，双手向下一挣脱便蹦到了厨房另一边。 吴豪用手左右摆弄着被撞疼的鼻子，已经闻到一股血味，再把手放下了看已经是一片殷红。 “我万万没想到今年的血光之灾是你给的。” 看到那一抹红色，杨娇娇比他慌张多了，手忙脚乱之后才也抽出两张纸，一手抬起吴豪的下巴准备止血。 “干嘛？” “抬头让血流不下来啊！” 吴豪抽过纸，伸直手示意杨娇娇别靠近：“别，我自己来，抬头血会回流的。” 捣鼓一阵后，两人才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吴豪不说话，杨娇娇也不敢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吴豪那只塞着纸的鼻子。 “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会有蟑螂……住这么久第一次碰到。” 看着她凑近自己可怜巴巴道歉的模样，吴豪怎么也怪不起来，摆摆手说：“没事，以后我买点药来杀虫你也没机会吓到拿头撞我了……应该是开始用厨房后油烟味引的蟑螂。” 明明自己摆手示意没事了，可杨娇娇却皱起了眉头，然后捂着腹慢慢仰倒在沙发上，脸色凝重。 “怎么了娇姐，别自责了我说了没事的。” 杨娇娇紧闭着嘴，唇色也开始微微发白，然后连眼睛也紧紧闭上了，捂着肚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娇姐……”吴豪突然想到什么，“你不会是来那个了吧？” 第64章 嘿嘿嘿，汤来咯 看着杨娇娇面色凝重，蜷成一团捂着肚子倒在沙发上，吴豪紧张地问道：“娇姐……那个，你很痛吗？” “嗯……，你说呢？”杨娇娇此时已经冒出了许多冷汗，脸色发白，嘴里挤出的声音颤颤悠悠，没力气骂他的明知故问。 “这……”吴豪不知所措，“你有没有止痛药？” 他想把杨娇娇扶起来，可又想到这一点用没有，甚至对方已经痛到不愿动弹了。 “包……包里。”杨娇娇多吐出一个字都难受万分，只感觉肚子里面有东西在疯狂搅动。 吴豪匆匆翻出那包止痛药，打了一杯温水然后才把杨娇娇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他小心地递过去水杯，手指轻捏把药丸送到杨娇娇的嘴前。 “张嘴。” “啊……”杨娇娇紧闭着眼，脑子除了能感觉到肚子的剧痛外，就没有其他意识了，只能呆呆地凭着听到的声音做出反应。 在药被送进嘴里后紧接的就是一股暖流，跟着轻轻地送服，杨娇娇只凭着感觉吞下去，然后肚子才慢慢暖起来。 随后她还感觉到扶着自己的吴豪消失了一会，等背后再传来依靠时，捂着肚子的手里也不知觉多了一瓶暖暖的水。 “你先自己捂着。”说完吴豪到她的房间里取出一张被子，从其身后张开双臂给盖上，还顺势隔着被子把杨娇娇捂到自己怀里。 等杨娇娇稍微缓过劲，慢慢睁开已经铺上一层泪的双眼时，他才觉得自己抱着她的姿势不合适，便像被烫到一样瞬间撒开。 “额……娇姐，喝完水暖一点了吧？再等等药效发作了就可以了。”他坐到一旁看着虚弱的杨娇娇说，两人之间又隔开一些距离。 “嗯……”杨娇娇无力的点了下头，其实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好了些。这傻瓜还真以为是那一杯热水能起多少作用啊！ 不过她也没想争论什么，只是一手把暖身子的水瓶贴在肚子上，另一只手则是捂好被子。嗯……这瓶暖水和被子才是发挥了更大的作用，稍稍压制住了那股痛感。 两人在这安静的半夜保持沉默，吴豪是不知道说什么，杨娇娇则是没力气说话， 不小的客厅除了久不久倒吸上来水的饮水机声，再没其他动静。 “娇姐……你既然是来了生理期，刚刚干嘛还要吃那些加辣椒 的肉片啊？”犹豫一会之后，吴豪才问出这个憋在心里的问题。生理期啊，难怪平常喜欢大口炫肉的杨娇娇刚刚连一两块肉都能嚼半天。 “叔叔第一次来家里给我做饭菜……又连往我碗里夹了那么多，我怎么可以拒绝呢？我就想着慢慢咬，慢慢吃，也许叔叔以为我饭量不好就会少夹一些了。”杨娇娇能感觉到吴豪语气里的自责，于是对其眨巴了一下眼睛笑笑说道。 “都是叔叔的好意嘛，何况那道菜真的很好吃啊，辣椒也很香！以后有机会，我还要再吃叔叔做的。” 看着杨娇娇越是扬着笑意，吴豪就越是自责，但知道杨娇娇此刻挤出的笑容不易，他也不愿苦着脸，于是也挤回笑容说： “肯定会有机会啊！下次我叫他再多做几道更香更美的菜给你尝尝。” 杨娇娇忍着不舒服予以回应：“好啊，我还要吃这个。” “行，你想吃什么都行，你看见我爸巴结你的样子没，到时候你随便说什么他都肯定愿意做。” “什么叫巴结，干嘛老是损叔叔！”杨娇娇这回放声笑了出来，“你真有够坏的，在别人面前老是损自己老爸。” “谁让他也在外面损我来着。” 吴豪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转身进入厨房，一顿翻腾终于翻出了一带还没开封的红糖，还有调味的酒酿。当时买来做菜用的没想到现在才用上。 “你干嘛呢吴豪？”杨娇娇不知道这么晚了他还要回厨房折腾什么。 “娇姐你等等，别又睡着了啊！” 杨娇娇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些骂骂咧咧，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过了几分钟，吴豪才满头大汗地端出来一晚热气腾腾的汤，笑笑说：“嘿嘿嘿，汤来咯！” “我肚子不饿，怎么又做东西？还有你这满头汗是怎么回事，看着比我还虚。” “谁虚了，我那是在厨房热的，还有这不是因为刚刚尝了这热汤嘛！嘿嘿，煮的味道刚好，你尝尝。” “鸡蛋？”杨娇娇接过后有些疑惑。 “是啊，酒酿鸡蛋汤你不知道啊？就是缓解你们痛经用的。” 看着碗里的姜片、鸡蛋，又闻到酒味，杨娇娇不由得皱眉头，说：“你怎么一个男人懂的好像比我还多，这靠不靠谱啊？” 杨娇娇以前连厨房都没怎么进过哪里知道做鸡蛋汤来暖身子，平常真痛了她也不过是泡一些红糖水。 “诶呀，你喝了不就知道了，我这招以前用百试百灵！” “以前？”正当杨娇娇还在疑惑这句话时，吴豪已经帮忙扶着碗把汤送入她口中。 “咦？好甜好暖啊，这个酒也很香。” “米酒当然香了，不过我说娇姐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谁说女孩子在这方面要什么都知道。”她白了一眼吴豪，然后接过勺子慢慢地品尝起来，等喝到肚子里发现确实又舒服了很多。 “你刚刚说以前，你以前也给女孩子就煮过吗？” 是啊，不然吴豪又不会痛经难道煮给自己一个男人喝？不过他摇摇头不愿说出林依然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特别抗拒提起她，尤其是在杨娇娇的前面。 甚至连刚刚老爸只是说自己送一个姑娘去医院，而没有提到名字他都连连踢了父亲几下，平常的他哪里有这胆子。 “哦，也是小时候过家家给女孩子煮的？”杨娇娇看破不说破，也没有一点情绪，毕竟吴豪学好了这道功夫，最后也便宜了她，从这方面她还要谢谢那个女生呢。 “那袋子……也都是叔叔给你带的厚衣服吗？”她无意间瞥到了吴豪放在桌边的袋子，里面干净漂亮的毛衣领子已露出袋口。 吴豪缓缓转头看过去，没有回答，其实那两件衣服并不能算都是给他的。 第65章 难得糊涂，自己喜欢就好了 吴豪把袋子拿了过来，然后将那两件毛衣掏出，没有思索地说道：“这两件，一件是给我的，一件是给你的。” 杨娇娇听说有送她的东西，马上腾开被子然后双手欣喜地捧过其中一件上手，摸着柔滑的质感，不禁赞叹：“好漂亮的毛衣啊，还是高领的，冬天穿起来肯定很暖，我最烦冻脖子了。” 她张大双眼看着吴豪，犹豫了一下才笑吟吟地问道：“真的是给我的吗？我……怎么有些不好意思。” “你脸上的笑像是不好意思吗？你说谁敢跟你搞革命，心里想的全挂到脸上了。” 杨娇娇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两声，又把脸埋进毛衣上蹭了蹭，说：“这么舒服的触感，我当然喜欢了……你真的要给我吗。” 吴豪撇了撇嘴说：“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幸好你没想考公当官，不然到时候别人回炉你一整一个准！” “这也不算我送给你的，衣服是我老妈亲手织的……我们那边都有这种妈妈给子女织毛衣的习惯，尤其是给在外面的孩子。” “可是怎么会多织一件给我呢？”杨娇娇疑惑，也当然应该疑惑，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额……这不是跟我爸提过我有个室友嘛，估计在家的时候他就跟老妈打点好了也织一件给你，让你拿人手短不敢在外面占我便宜、欺负我什么的。”吴豪摸摸头说道，每次他随口编谎都有这个小动作，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老妈也真是的，织给林依然之前也不问问自己的意见，就算真的织好了让自己送给林依然，她还不一定愿意接受呢。这种事情吴豪又不是没经历过，特别是那种期待着别人接下自己的心意，最后却被冷淡拒绝的感觉。 吴豪就是第一次在林依然身上体会到，原来送不出的礼物回到自己手里，是那么令人失望。他之前还以为，只有收礼物的人得不到别人送出的礼物才会失望呢，没想到送礼物的人也可以难过。 “你有什么便宜可占的……不过叔叔阿姨真好，嘿嘿！”杨娇娇勾起嘴角灿烂地笑着，两只梨窝好像把肚子的疼痛镇住了似的。 她迫不及待地试了起来，脑子一钻就穿得整整齐齐，两只袖子不长不短，刚刚好够天冷的时候把手缩进来。 “真暖和啊！你们那的传统是怎么来的啊，我很好奇，你们那边的妈妈都会织出这么好的毛衣吗？” 杨娇娇强调了几遍好，看样子对这件衣服是真的喜欢。看着她欣喜的模样，吴豪不禁怀疑，真的有她说得那么舒服吗？ 他穿上另一件衣服，在屋里这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可能是表达妈妈对儿女的操心吧，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有这个传统。” 他比划比划衣服说：“真的有那么舒服吗？” “给你惯的！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能老妈她们经常织手艺好吧，但我穿习惯了确实觉得正常。” 吴豪有些无语，女孩真的对衣服有那么疯狂的迷恋吗？杨娇娇穿上这件衣服一顿显摆，好像都忘记了自己刚刚明明还痛到蜷成一团。 “现在你拿我的手短了吧哈哈。” 杨娇娇不在意地看了吴豪一眼，“明明是阿姨给我的，关你什么事，别想占着你妈妈的便宜来说我。” “这是什么道理？我妈妈织的送给你，你当然也应该对我心怀感激啦，没有我你哪里有机会碰到我妈妈。” “没有你妈妈还没有你呢，归根结底还是阿姨好，不是你。”杨娇娇小心地脱下毛衣，然后又整整齐齐地叠好，这种软软的毛衣还是叠着收好才不容易变形。 “喂喂喂扯过了啊，先不说毛衣的事，难道我对你不好？”吴豪郁闷道，自己借着老妈占占便宜不行就算了，还要被打一耙。 “刚刚吃的汤给我吐出来！”说着他就要向杨娇娇扑过去。 “略略略！”可是杨娇娇迅速躲开，吐了吐舌头又做起了鬼脸，“笨蛋！” 吴豪看到她的鬼脸更绷不住了，刚才杨娇娇的脸吃痛扭曲成那样，要不是自己给她煮汤现在能有力气做鬼脸笑话他吗？自己真应该拿手机拍下那倒霉样给她瞅瞅。 “好啊，白眼狼！”他咬牙切齿地说。 “略略略，那你也还是笨蛋，借妈妈功劳骗别人人情的笨蛋、傻瓜！” 说罢她卷起被子挂在身上，一手抱起衣服就跑回房间里，咣地关上门，生怕吴豪真的要收拾她一样。 “切，你也是傻瓜。”吴豪微微一笑，扬起一边的嘴角小声说道（读者有没有图）。 他也学着杨娇娇把脸蒙进衣服里，左右乱蹭一顿，自语道：“真的有那么好吗？” 走回桌子边，打算收拾杨娇娇吃完的暖汤，身后却响起了开门的声音，还有杨娇娇的笑声：“嘿嘿看过来笨蛋。” 吴豪下意识地回头，只见刹那间亮起了白光。 “咔擦。” 杨娇娇穿回了那件毛衣背对着他，拿起她那只小小的卡片相机，自拍了一张照片。 “吓我一跳！”一转头就被闪的吴豪当然有些心惊，愤愤地说。 “都说了你是笨蛋嘛！” 说完杨娇娇又迅速把门关起来，最后门缝里留给吴豪的是她坏笑的面孔。 要不是她痛经，看自己怎么说教她一番，吴豪心里想着…… 回到自己屋里的杨娇娇倚在床头，轻轻地脱下毛衣又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腿上。她抱着腿，把脸埋进衣服里，她真的很喜欢这件礼物，无论是吴豪家阿姨送的还是吴豪送的。 但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件衣服，本来就不是给自己的吧，吴豪的妈妈再手巧，又怎么能猜到自己的尺码呢？ 倒是那个叫林依然的女孩，和自己的身材很相仿呢，所以原本是织给她吧…… 她嗅了嗅毛衣的味道，是一股淡淡的薰衣草清香，还是洗好了的呢……她多想这件衣服像吴豪说的那样，就是阿姨织给自己的啊。 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欢喜地穿在自己身上，毕竟她已经猜出了这些。 这时相纸终于显影了，她看着里面穿着同样白色毛衣的两人，自己笑得很漂亮，吴豪……也穿衣服了。他抓着要洗的碗，表情呆呆的好像真的被吓到了。 “呵呵，真是个笨蛋。”说完，杨娇娇小心地把照片收到一本册子里，里面还有一张相片。看着那张照片上笑嘻嘻的两人，她也不愿纠结了。 算了她也做个笨蛋吧，人有时候难得糊涂干嘛那么清醒，自己喜欢就好了嘛… 第66章 爷爷来电 今天吴豪起了个大早去学校上课，碰到了陈帆，这小子上来就对他说：“林依然回家有些日子了，不过听周璐说她的伤应该快好了。” “是吗？”吴豪平淡地回道，好像比他想象的恢复得快呢。 “你一点不关心？” “……关心不关心又怎么样，她好了不就行了嘛，无聊！”吴豪扒开陈帆挡路的身子，“我要回家了。” “你那么急着回去干嘛？自从你搬出去之后我们哥们多久没聚一顿了！上次说要去你那被林依然的伤耽误，这回等她回来怎么样你都赖不掉了！”陈帆又堵住路。 “我哪里赖了，这才几天啊……行行行，到时候我再给你多整两道菜行了吧！”说罢吴豪挤出空间跑掉了，再赖下去别真给陈帆提要求的机会。 “重色轻友！你不就是急着回去陪那什么娇吗！”陈帆对着只留下背影的吴豪又指又骂，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自己跟他认识这么久了都不如一个刚住一起的室友？ …… 回到家后并没有杨娇娇的身影，吴豪觉得房间安静得压抑，也许是已经习惯了她的叽叽喳喳，心里难免有些空落落。 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几道菜摆在饭桌上吴豪没有往常的胃口，随便扒拉几口后他便百无聊赖起来。打开电视转了半天的频道也看不下去，抱起吉他从赵雷唱到许巍，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屋内回响，停下后反而更显得孤寂和无聊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想杨娇娇了，要是她在肯定不会这么无聊，自己还是害怕孤独。当然，有谁可以真的习惯孤独呢？ 手机的铃声响起来，吴豪才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迅速捡起，终于有人来拯救他的无所事事了。 接起来一看并不是他期待的来电，还反而有些意外，是乡下的爷爷。 “喂，小豪啊。”电话里面传出爷爷久违的声音，苍老又无比慈祥。 “在呢爷爷，好久没跟你打电话了……呵呵怎么啦？” 对面的爷爷似乎有些局促，支支吾吾了一会才整理好语言：“小豪……爷爷有些想你了嘛，这些日子你临近毕业，爷爷想给你打电话但你爸妈又说这段时间你在忙，还说是搬出来住并找了份工作。” “挺好的……忙一些好……只是爷爷想问问你，今年中秋回不回家过节呀？” 听到爷爷这般小心翼翼地问着，吴豪十分惭愧，原来自己也有段日子没和爷爷聊聊天了。对于爷爷吴豪有着隔代亲，小时候他骑得最多的不是爸爸的肩膀，反而是爷爷的后背。 那时的爷爷还不算年迈，加上常年下地干农活练出来的臂膀，撑起他的好多个童年。 那时候吴豪最喜欢耍赖闹着爷爷，尤其是兴起的时候就整个人挂着他的手臂。而爷爷最喜欢的就是把他提起来，然后用又硬又短的胡须故意扎他的小屁股和脸蛋。 “喂……小豪啊，你要是没空回来就算了，爷爷……”他顿了一会没有说话，爷爷好像以为自己是沉默的拒绝。 虽然嘴上说着算了，可谁都能听出来他语气里的沮丧，这让吴豪瞬间脑补起爷爷那副爬满皱纹却仍然和蔼的脸，好像那股失落的情绪也传过手机影响到了他自己。 “爷爷你想什么呢，我没那么忙……回去，我一定会回去。”吴豪连连表示了几个肯定，语气之间还故意夹着一些生气，以打消爷爷的失望。 “真的嘛？”爷爷的语气瞬间化为兴奋，“好啊，我到时候烤月饼给你吃，现在村里的人已经在准备了咧！你到时候回来也带一些回去学校分给朋友……哦对了，你要不要也带几个朋友来玩玩啊？” “爷爷，中秋节谁不在自己家还跑出去的。”吴豪笑笑以隐瞒心里的惭愧，自己答应回家玩两天都能让爷爷开心到语无伦次，那这样的他，称得上孝顺吗？ “诶呀，你看爷爷一开心就说不明白话了哈哈。” “不过你回来就行，那你先忙吧，爷爷去找几个朋友乘凉去了。”说罢他没有留给吴豪说话的机会就匆匆挂断电话了，这让吴豪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心酸。 可能在那一辈的人里，孙子女的学业是天大的事吧，一点不敢耽误。但爷爷却用了和朋友乘凉这么个蹩脚的借口掩饰……村里已经没有几个和他同龄的老头了啊，尤其是经历这三年，很多老人都一个接一个走了。这次爷爷突然打来电话，可能不止是因为想他吧…… “卓姐，你能提前付我这个月的基本工资嘛，我……” 电话拨过去后吴豪还没说完，卓莉就打断他了，“没事，有急事是吗？要多少，我预支给你一些，5000够不够？” 吴豪连连点头，“够了够了谢谢卓姐……” 一边怀着感谢一边怀着惭愧，吴豪就匆匆跑下楼了，他准备去商场买点东西。 “你急急忙忙要去哪呢？”说巧不巧，到下楼就碰见了刚刚下车的杨娇娇，她疑惑地问道。 “我去一趟商场买点东西。” 杨娇娇摘下墨镜抬头看看天上刺眼的阳光，然后才对他说：“巧了，我还没吃东西呢。一起去吧，我开车带你。” 开车的杨娇娇异常沉稳，戴着墨镜酷酷的样子，一下让吴豪分不清现在的她和平常爱撒娇捣蛋的她，哪个才是真正的她。也许杨娇娇在工作上有这种态度的话，倒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不靠谱。 “看什么？” “没看什么。”吴豪心虚地躲闪……早知道自己也带墨镜了，这样看杨娇娇还怎么发现自己瞟她。 不一会两人就来到了商场，杨娇娇大口吃完了一碗米线后，她终于问道吴豪的目的：“来买什么呢，非要大热天赶出来。” “来买一把二胡。” “你会弹二胡？不是吧。”杨娇娇一脸震惊。 “没有，我是想买一把在中秋送给我爷爷啦。“ 第67章 不止喜欢捉弄你 “二胡呀，你爷爷真有情趣还会玩这东西。“ 吴豪呵呵笑道，自己爷爷干完农活也就只会弹二胡打发时间了，因此他的童年少不了在树下听爷爷拉着二胡乘凉。 爷爷一个干农活的粗人，一双手反而在二胡上大展功夫，只是稍微拨弄两下自己就可以在闲适中沉沉睡着。 “我这认识一家乐器铺，民乐西洋乐都有，那里估计应该也有二胡，要不要去看看。” “可以啊。”吴豪欣然表示同意，刚刚还怕自己不识货呢，现在有杨娇娇帮找熟人……应该就不会被坑了吧。 找到后吴豪一进去，店里果然规模不小各种乐器都算齐全，当然不乏二胡，于是他先看了起来。 “怎么了那把吉他有问题吗？”柜台的女孩子看到杨娇娇向自己走来，疑惑地问道。 而杨娇娇听到后神色立变得慌张，小跑过来堵住了她的嘴巴。 “干嘛？”柜台小姐疑惑。 “嘘，你别说那把吉他的事。”杨娇娇表情严峻，又瞥了一眼另一边的吴豪，他应该没有听到。 “哦，你那把吉他送给他了？”柜台小姐一下猜出缘由，笑嘻嘻地问道：“为什么不让人家知道……你是不是心里有鬼呀？”她手脚不老实地逗着杨娇娇。 “诶呀！反正你别说出来，不然有你好看的。” “哟哟哟，见色忘义的家伙，行我不说啦。“看着杨娇娇这番表情，柜台小姐也没有再提这事。 她缓缓走到吴豪身边问道：“你好，想找二胡是吧。“ “对的。“ 在她的介绍下，吴豪挑了一把4000多的二胡，至于什么紫檀木什么材料全由她来推荐，吴豪也不清楚就只想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买一把最好的给爷爷。 他本来还想买更贵的，但奈何自己身上钱也不够多，老爸那一笔他不想动用，只想拿自己挣的钱送给爷爷，那更有意义。 这一把对比爷爷那把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二胡肯定是好了不止几倍，这个价位也算合适了……再贵点万一爷爷知道了肯定骂他浪费钱，尽管这个价钱他肯定也已经会指责了。 老人就是这样永远不舍得在自己身上花贵的，而对待子孙儿女又从来不会买便宜的，尽管小小的布钱袋里来来回回也就那几张留皱了的钱。 “哇小豪子你这么有钱啊，几千块眉头都不皱一下，快赶得上我工资了。”杨娇娇在一旁打趣道，“看样子酒吧那几个阿姨真够阔绰的。” 吴豪白了她一眼，心里已经无所谓她的嘲讽了。 打包走后他对杨娇娇问道，“你们两个刚刚在柜台那边嘀咕什么呢，是不是说叫她多宰我一点。” “切你不相信我干嘛还要跟我来。”杨娇娇反驳着也回了一道白眼。 “就是因为相信你永远爱捉弄我，我才会这么说。” 听到吴豪这话，刚刚还在装模做样做表情的杨娇娇撇回头，沉默地扶着方向盘开车，嘴里好像想骂些什么又说不出。 吴豪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可是仔细想想又不知道这句话错在哪里。杨娇娇喜欢捉弄自己不对嘛？何况这句话她肯定能听出来自己是在开玩笑吧，怎么会有这副反应。 “抱歉娇姐……我开玩笑的。”吴豪还是主动道歉，他最不喜欢别人的脸对他冷漠了，何况是爱笑的杨娇娇。 “没事，是我给你留下了爱捉弄你的印象，你说得没错。”杨娇娇的语气带着拒人的冰冷，她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对一句无所谓的玩笑置气，明明自己也最不喜欢喜乐无常的人。 “只是……你不想你一想到我，就只记得我爱捉弄你。” “这句话我该怎么理解呢？”吴豪恍惚了，杨娇娇这么说下来又让他怀疑她对自己的态度了。他只感觉现在车里的两人中间隔着一层薄薄的膜，但双方又谁都不敢主动戳开。 “哈哈吓你的！笨蛋！”杨娇娇此刻突然爆笑起来，看着吴豪吃瘪的模样她乐得拍着方向盘，车子打出几道喇叭甚至吓到了旁边的车辆。 “还说不是爱捉弄我。”吴豪笑着，心里却泛着苦涩，慢慢向右倚着头靠上车窗，离驾驶室莫名奇妙的杨娇娇远些。 两人之间那层膜还是在那，吴豪只感觉他伸手就可以捅破而一探究竟，可是杨娇娇的回应又让他犯起怂来…… 他确实算不上一个很勇敢的人，尤其是在林依然之后，感觉那几次表白都把他对女孩的勇敢都耗光了。即使是对杨娇娇也是如此，要不是在一次次与她的打闹中两人玩到了一块，估计他现在还可能整天秉着礼貌的问候。 哎，这个鬼马精灵般的姑娘总是让他看不透，有时会细心沉稳有时又会莫名其妙，这样的杨娇娇又怎么能让他猜出其心思呢。 只是吴豪对她这一次的捉弄升起少有的沮丧，他讨厌这个捉弄。 后面两人就没怎么说话了，到家稍微休息后吴豪晚上继续来到酒吧，杨娇娇却说今晚也想过去玩玩。 “跟着我干嘛？” “下班了去哪玩不可以，我又不是天天像你要上晚班。你臭自恋什么，我去找芷柔不可以吗？谁要跟着你。”杨娇娇含着棒棒糖蹦蹦跳跳地走，身后的帽兜随着她的脚步也一蹦一蹦地。 “随便你吧……那要是你也去的话，给我搭个便车嘿嘿。”吴豪凑过去把她搂住，贱贱地请求道。 …… 来到清吧后杨娇娇果然闹着赵芷柔，她耍起花招，命令吴豪多唱几首才把闲着的赵芷柔抢下来的。 “卧靠凭什么要我一直唱着，就为了让你有人陪着玩啊！”吴豪趁着休息的时间，指着她的头大骂。 “凭什么？那你等下回去自己打车吧，骑自行车也行。” “妖精！妖精的心都没你坏！”吴豪无以反驳，捶胸痛叹。 “哟，这不是杨娇娇嘛？还谈了个出来卖唱的小白脸啊，还这么年轻。”一个女人扭着腰走过来，脸上充满不屑地说。 “我还以为你多有眼光的，就挑了这种一穷二白的货色。果然什么样的人只配什么样的人。” 第68章 不用忍 听到这番话杨娇娇皱起了眉头，一脸鄙夷丝毫不加以掩饰。 吴豪也闻声看过去，打量了一眼这对男女。只见女人绕有些姿色，一只手搭在男人的肩上，而男的则是搂着女人的腰，手上并不老实。 “怎么，见到同事也不打声招呼啊？”女人笑着说，同样不隐瞒轻视的神色。 “要是不想被我把你们亲密的照片挂到公司里，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偷情还一脸骄傲的嘴脸的话，现在就离我远点。” 杨娇娇收起了刚刚和赵芷柔打闹的笑容，一脸厌恶地盯着两人说。 “哟吼，你敢吗你？真以为你那点方式能在公司掀起水花？” 说着女人故意拉着男人坐到杨娇娇的邻桌，“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是这样我就更想烦你了。” 杨娇娇没有再回嘴，往一旁挪了些位置，离女人近些她都觉得恶心。 “怎么了娇姐，这不会就是你说的公司里的那对男女吧。” “嗯，那个女的就是剽窃我的工作成果的同事。男的是我们部门领导，因为是公司老总的亲信，所以少不了为非作福，也不知道老总是怎么忍得下去的。” “反正我们部门已经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了，但大部分人都敢怒不敢言。” “呵呵，所以你在外面也就顶多敢过两句嘴瘾罢了，回公司更是连怨气都不敢说吧。” 黄颖被王勇搂着腰捉弄，呵呵笑着还不忘针对杨娇娇。 “真烦好不容易出来玩一会，还要碰到两只苍蝇。” 杨娇娇兜着下巴，原本玩闹的兴致全无，赵芷柔则在旁边安慰她不要理会这种人。 “喂，那个…对就是你，去上两杯酒给我。”王颖指着吴豪说道。 吴豪虽然不想给这种人服务，但无奈做为员工又不得不得听她的话，只得郁闷地来到酒柜边。 “怎么了眉头皱成这样，我给你的钱不够吗？” 卓莉在里面调酒，看到吴豪的样子有些疑惑，她很少看见老实乖巧的吴豪挂出这种厌恶的表情。 “不是不是……是来了一对没素质的客人，在公司狼狈为奸欺负娇娇就算了，现在碰到了还阴阳怪气。怎么现在的小三都能这么嚣张啊，都是谁惯的。” 吴豪无奈地说：“想想我要给这种人服务都烦，何况杨娇娇在公司还要整天受气呢！” 卓莉推过来两杯酒，然后笑着问：“小三？社会上的小三多了，她们就忘记谁才是正主了呗……你就不打算给娇娇出气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还要听她的话，妈的真不爽……”吴豪无奈地耸耸肩。 “你不用怕我在意，不爽就别忍着她，我也不在乎那点臭钱。”卓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来工作也不是为了受客人气的，想怼就怼咯。” “真的吗？”吴豪笑了起来，得到老板授权，他很快就想到了个主意。 随即他端着两杯水走过去，微笑着说：“你好你们的水，一杯渣男柠檬酒，一杯小三绿茶。” “你骂谁呢？”黄颖站起来指着吴豪的鼻子喊道，“你们就是这种服务态度？把老板喊来。” “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我们的茶水就叫这个名字……你们有什么问题吗？”卓莉听到喊声迅速走过来，却一脸认真地回复。 “是啊，我经常给客人上这两款水都没有人有意见，难道你们……” 吴豪看到老板这样明着帮他说话，也直接怼着他们的脸输出，丝毫不怂。 看到黄颖的脸都气红了，正憋着话准备再说出来时，吴豪又迅速补刀： “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奇怪？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马上换另外的茶水。”说着吴豪不等他们反驳便将两杯水直接换下，跑去柜台随便打来了其他的两杯。 “噗嗤。”一旁的杨娇娇看着两人涨红的脸直接不加掩饰的拍着大腿笑起来，她身边的赵芷柔一样没绷住，也捂嘴跟着笑。 “你们就是这种服务？”王勇直勾勾地盯着卓莉，严声问道。 “尊敬是相互的，你不尊重我的员工和我的朋友，还期望我们尊重你们？”说罢她把目光直勾勾地盯向王颖，“有脸皮做小三，却没有脸皮挨两句讽刺，这才是最讽刺的。” 吴豪看到卓莉的骑脸输出整个人都被震惊到了，本来他还担心自己这样会不会太得罪人，没想到老板说的话更绝。 “好！这就是你们做生意的态度是吧，我看你们能张扬多久。”黄颖不甘示弱，站起来走到卓莉脸前。 “我的生意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总之我们这家店还是可以见光的，你想举报就去举报吧，我无所谓。”卓莉言外之意很明显了，要是你们去举报的话事情一闹两人的关系肯定会公之于众了。 这种丑闻放在公司内部可以装作看不见，而放到社会上就不一定了，当关系到公司名誉等问题，没有哪个领导还敢坐视不理。 显然对面的王勇也能看出问题，只是摁住了黄颖的手，冷冷地说道：“够了。” 黄颖似哪里见过王勇用这种态度和她说话，好像有些被吓到，只得乖乖安静下来。 这时吴豪想到了什么，跑到台上开麦说道：“接下来是下一位客人点的歌，叫《你丑得像是藏话》。” “你丑得就像藏话说出口，还躲着装作都没发生过。” “凭什么评断我，总有一天时间会证明答案……” 听到这里，王勇和黄颖再厚的脸皮也挂不住了，不等喝完水就要离开。 杨娇娇还没笑完，看到两人要走急忙补了一句：“领导就是忙，水没喝两口就走了，哈哈。” 黄颖没有再反驳，对她而言多说已无益，便匆匆忙忙随着王勇走开了。 “真够意思的吴豪，看到你乖乖给他们拿水的时候，我还咒了你几句呢，真是不好意思哈哈哈。”等到吴豪下来，杨娇娇的笑容仍没有消失。 吴豪却不由得替她泛起了愁：“娇姐，现在骂爽了，那以后你回公司不得更受罪了？” 第69章 名正言顺的理由 杨娇娇的心情似乎又沮丧了下去，拨弄了一阵头发才说道： “公司是公司，在外边是在外边，我没有理由在外面还挨骂不还嘴。” “至于回到公司之后……反正我已经被穿小鞋了，无所谓咯，至少现在还算多出了一口恶气。” 看着吴豪轻轻皱着的眉头，杨娇娇贴上来双手用力一扯他的脸皮，笑着说：“总之我不会被开除的啦，他们不至于有胆量挑战公司的权威。就算真被开除的话，我就当换工作咯，省得整天看着他们受气。” 吴豪扒开她的手，向后退了几步说：“本来就头大了，还扯我都的脸，不怕把我脸也扯大了啊！” “我这是在担心你！” “我知道啊！”杨娇娇笑吟吟地又想扑上来。 吴豪一把把她推开，撅着嘴不满地问道：“你知道什么啊！” “我知道你脸大头也大啊！嘻嘻。” 看着她故意避开问题的样子，吴豪一阵无语，但怎么选择也是杨娇娇自己的意愿。 之前没见过这两人就算了，今天真正见识到他们的嚣张之后，吴豪才明白职场远比他想象更令人无奈。 假如杨娇娇真的从其中挣脱，对她而言也不失为一个坏结果吧，只是她现在又和家里闹得这么别扭…… 想到这吴豪想打探一下杨娇娇的口风，看她对老爹是否还有那么多怨气：“娇姐，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你到时候去哪过啊？” “去哪儿过，在家过呗，还能去哪？”她一脸无所谓，用牙签挑着桌上的水果小食一个个品尝。 “回你爸爸那吗？”吴豪没听出来她指的哪个家。 “回他那干嘛！就是在我们家啊……哦对了，你那天应该也回你爸妈那儿吧？”果然还是心中介意，一说到她老爸杨娇娇的语气就又不满起来。 “我……我今年回乡下一趟，去和我爷爷过。我爸妈他们应该不回去了，就在城里过。” “为什么他们不一起回去呢？”杨娇娇疑惑道。 “忙呗，何况他们平时有空也经常回去看望老人，中秋节回去与否也不是很重要了。反而是我上了大学离家乡远了之后，就没怎么回去过这个节日了……平常就放几天假赶回家挺麻烦的。” “是吗？”杨娇娇的神色黯淡了起来，停下嘴巴只是摆弄起那些小食。 “那你确实应该回家看看老人……所以你买的二胡也是为了中秋节回去给爷爷一个惊喜对吧，他一定会很开心。” 看着杨娇娇低落的说出这些话，吴豪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问她这个问题。 对于她而言妈妈早已经少有音讯，老爸那边又闹得那么僵，再加上自己中秋节不在家和她过，等到节日那晚她又该和谁共赏婵娟呢？ 吴豪此刻想起爷爷那句话，是不是可以邀请她一起回家看看呢？ “娇姐，要不……”憋了半天，吴豪觉得有些冒昧，也许杨娇娇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孤单呢？又或者到时候她的父亲主动低头，请她回家一起过节呢，杨娇娇总不会不给父亲一个台阶吧？ 吴豪不愿把她想得太可怜，又更害怕这样的邀请会更煽起杨娇娇失落的情绪，怕她认为这是对她的可怜。 “要不什么？” “要不今晚回去的时候给我开开车呗，我也想试试开别摸我是什么感觉。” “什么别摸我？”杨娇娇好像没有预料吴豪只想开口提这件事。 “宝马bmw嘛，在路上不是可以横行霸道叫别人躲远一些吗？”吴豪用笑掩饰着刚刚的紧张和矛盾，他想照顾杨娇娇的脸面，又抗拒想象她一个人蜷在沙发上自己过节的模样。 “切，又不是什么好车，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杨娇娇并不像往常的时候，故意再和吴豪多拌两句嘴，只是掏出钥匙问：“你有驾照了吗？” “当然了，不会把车刮了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哎你拿去吧。”杨娇娇有些不耐烦地直接甩过钥匙，这番表情让吴豪更后悔刚刚问出这个问题了。 她平常看似大大咧咧，干什么都好像天不怕地不怕，实则却比谁都害怕一个人，在医院那天吴豪就看出了她笑容掩饰下的脆弱。 以至于等到下班，吴豪的心情都没有能提起来，满脑子都想的是杨娇娇那幅装着无所谓的样子。 “娇姐……”吴豪思考了一会，终于在上车后再次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杨娇娇此刻的不耐烦更甚，可吴豪宁可让她骂自己，与自己拌嘴都不想听到她这番语气。 “我想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要是中秋节不想一个人过的话，要不要跟我回乡下一起过？” “呵呵，就我和你两个人回去？”杨娇娇扬起了嘴角轻笑道。 “怎么，我就带个朋友回家怎么了？”吴豪看着她，心扑通扑通跳，他觉得杨娇娇的话里还有别的意思，却不敢乱猜。 “有中秋节带着朋友回家的吗？”杨娇娇眯着眼睛笑吟吟地问道，上半身跨前排的中央手扶箱，贴到吴豪的脸前。 轻轻的幽香袭来，车内的空气好像燥热起来，吴豪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加速。 “何况还是带着一个女孩……”杨娇娇顿了一下，此刻她已经是撑起身子在低头看着吴豪。 “中秋节带一个女孩子回家，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奇怪吧。” “额……那就算了吧。”吴豪的心情有些失落，以为她这是在拒绝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脸贴脸面对杨娇娇时总是会慌张，尤其是看着她那对好像会说话的眼睛。可是，他肉眼凡胎始终无法读出这双眼睛到底想说什么。 “哼！那你还问！”杨娇娇突然变起脸来，然后小声说了一句：“笨蛋。” “什么？”吴豪还在慌乱中，脑子有些不清醒，尽力平整自己的呼吸。 “咔擦。”杨娇娇给他寄上了安全带，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说你笨蛋，慌张什么……连安全带都忘记寄了。” 这个笨蛋，为什么自己一挑逗他就这么紧张呢？杨娇娇有些悔恨，早知道不捉弄他了。 自己明明已经准备同意和他回去过中秋了，只差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第70章 让依然陪你去? 到了周末，和卓莉说好的不用上班，所以今天吴豪又可以瘫在家里一整天了。 他起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一进到客厅就看见杨娇娇在伏案工作。 “怎么，周末也不休息吗？”吴豪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工作中的杨娇娇，那份全神贯注的态度，还是有理由让其相信她是有能力在外面混出模样的。 “我还在想一些关于中秋节的拍摄方案呢。”杨娇娇接过吴豪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慢慢说道。 “可是你不是说这个活动不重要吗，反正做好了也容易被剽窃。”吴豪疑惑，这并不算她正常的工作内容吧，只是一个可以评奖的活动罢了。 按照杨娇娇的意思，反正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干嘛不好好上班摸鱼，还在周末瞎忙着呢？ “我就是想看看自己的能力，如果这份方案做好了之后能够获奖，就证明我还是优秀的。” “至于奖金能不能拿到，那就看黄颖他们敢不敢鱼死网破了……要是他们再敢动手脚，我就辞职然后用私人账号自己发出来，告他们剽窃。” 吴豪绝对相信杨娇娇有说到做到的毅力，只是仍不免担忧，这种对抗的做法并不是最优解。何况她辞职以后呢，也要进到别的公司，也会有其他什么李颖张颖。 “可是我总感觉辞职跑路不是一种最有用的办法……” “逃避可耻但有用啊。”杨娇娇的目光从电脑屏幕里移出，看向吴豪。 “其实我爸说的可能真的有道理，我就不是那种给人打工受欺负、被下绊子还能忍的命。别忘了我还有20万呢，大不了自己创业当老板。” 她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很轻松，还伸展了一下坐着半天有些僵硬的腰，傲人的身材惹得吴豪一下子有些移不开眼睛。 “20万就想创业啊？再加个零我都感觉不够开始的呢。” 吴豪苦笑，如果有得选谁不想做老板而愿意为别人打工呢？ 领导两年都换了几台奥迪了，你还挤着公交等着每月发下来的工资，斤斤计较这顿聚餐只能花多少钱。 “也不是什么行业都要很多的启动资金啊，小本买卖也能赚钱嘛。” “何况我还有一台宝马呢，把它卖了做个小生意肯定够了。到时候开个小咖啡馆、面包店什么的还不是绰绰有余？”杨娇娇这般说着，吴豪却没有再回应。 他没必要一直泼杨娇娇的冷水，有志者事竟成，总能做出一些东西的。 何况她还有父亲这张最大的底牌，只要愿意向其低低头，吴豪觉得杨娇娇在创业上根本不会有资金的麻烦。 如果她只满足于开一些小店然后慢慢发展的话，那就根本用不着自己操心了。 吴豪瞥了几眼杨娇娇的方案，是利用mv的方式做一个中秋视频。 “你打算拍视频引流？” “是啊，毕竟当下视频才是传播信息的最好载体，只要视频做好了，很难不被人关注。” “可是你打算去哪取景呢？还有视频里的内容、角色什么的，你总不能又策划又亲自入镜吧？” “为什么不可以呢？”杨娇娇心平气和地解释：“视频的内核还是内容和主题，就算是一个人出镜一个人演绎，但只要讲好了故事投放到网上，总有被发现的那一天。” “就像李子七，我们不能否认她背后团队的努力，但本质就是她讲好了中国田园的故事，所以才能在网上大放异彩。这种典型的案例并不少见，所以视频在这个网络时代还是质量为王。” “听你的语气，你对自己的策划很有信心咯？”吴豪觉得这种状态下的杨娇娇很有魅力，或者说任何一个认真做事的人都很有魅力。 “目前只是停留在策划阶段还没落实呢，我也不知道。” 吴豪：“……” 话说到这，再聊下去就不礼貌了。于是吴豪准备看会电视，可手机却突然来电，看了一眼是林依然。 吴豪瞥了一眼还在认真工作的杨娇娇，默默走到阳台。 “怎么了？” “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吗？你是多嫌我烦。”林依然的语气一反常态，吴豪不知她是在调侃还是真的觉得不舒服。 “不好意思……依然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了吗？”林依然苦笑道，在家这几天吴豪竟然一次问候都没有。没想到她竟然也会有在别人的世界里可有可无的一天，真是可笑，尤其这个人还是曾经满眼都是她的吴豪。 听到他沉默，林依然主动说道：“吴豪你还记得我爸爸那天说的想感谢你吗？现在我好了，所以他想邀请你今晚来我们家吃一顿饭。” 真的是这样吗？那为什么不是林父给他打电话呢。 像是猜到了吴豪心中的疑惑，接下来的电话里就传来林依然父亲林译的声音：“吴豪啊，我是你林叔叔。怎么样，给不给叔叔这个谢谢你的机会啊？” 听到林父的话，吴豪终于是无法推辞：“林叔叔你言重了，我当然很乐意啦。” “哈哈不言重，怎么说你小子都很照顾我家闺女嘛，我这个当父亲的当然得有诚意啦。”林译以雄浑的声音哈哈笑着：“你想吃什么叔叔给你准备。” “不用了叔叔，不需要破费了。”吴豪也很客气，因为他也知道对方的慷慨，要是让叔叔请不知道这顿要花去多少钱呢。他也没有做什么很了不起的事，还是按日常来吧。 所以他主动提议：“这样吧叔叔，我去买些喜欢吃的菜，到时候你来下厨好不好，我也很久没有尝尝叔叔的手艺了。” 吴豪回答得滴水不漏，既不用担心因对方破费而费心，也不算客气，照顾到了林父的面子。 他知道林父虽然工作忙碌，但却是惊人的顾家，对妻女更是恨不得想时刻陪伴。 所以有空便会下厨给家里做一顿好饭菜，今天既然他愿意邀请自己，自然也应该腾得出做饭的功夫。 “没问题，你都这么说了做饭菜就交给叔叔我了。”林父爽快答应，然后顿了一下又说： “那买菜的话……要不让依然陪着你去？” 第71章 亲子装 林译看着脸色有些震惊的林依然，心中不由得感叹。尽管这几天老婆怎么样都不愿向自己透露女儿的问题，但耐不住慢慢地磨，终于还是让他了解到了些女儿的心思。 自家的女儿竟然在后知后觉中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对吴豪有好感，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不知该如何处理。 所以还是把决定权还给年轻人吧，既不支持也不阻拦，女儿长大了自己不能事事都加以干涉。 “依然，你觉得呢？”他又向女儿问了一声。 “我……我没问题。”林依然不知道父亲这么做的用意，但如果能陪吴豪一起买菜她当然乐意至极。 她接回手机，安安静静地等待吴豪的回答，连自己的呼吸都尽量小心控制。 “只是，我怕依然嫌累，买菜可是个体力活……”吴豪愣了一会才说道，他也没有意料到林译竟然会提议，让从来没有出门做过买菜这些琐事的林依然来陪自己。 “我……”林依然的语气里有些失落，吴豪现在连自己父亲的提议都不愿接受吗？还说什么怕自己嫌累，她明明都答应了。 “哎呀吴豪小侄，你看依然整天赖在家里，偶尔让她出门买菜也是一种锻炼嘛。” “一直这样惯着她，搞不好以后都不知道这么生活。这样……这个事情我做主了，就让你们两个一起去买菜，可以吧？”林译打断了自己女儿的话，爽朗地笑着，让吴豪挑不出一点毛病。 还能怎么办呢，作为长辈的他都这么说了，吴豪只能表示同意。 “行，那你们准备准备吧，现在也应该过去买菜了。” 吴豪挂断电话后面无表情地走进客厅，他总感觉林父的邀请别有用意，但又说不上来有什么奇怪。 总不能林父支持她自家女儿追自己吧，别逗了，哪里还有主动把女儿往外推的父亲，何况还是他平常一直当成宝宠的林依然。 “怎么了，你要出去吗？”杨娇娇合起电脑然后问道。 “嗯，我今晚出去吃顿饭，就……可能没空给你烧饭菜了，你自己解决一下吧。”吴豪老实回答。 “和谁吃呀，你还有我不认的朋友嘛？介绍介绍呗。” “你也算认识吧……就是林依然，他爸爸喊我去她家吃顿饭。就是正常吃一顿，没别的。” “她呀。”看着吴豪有些慌张的样子，杨娇娇呵呵笑道，“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就随口问问，去吧去吧，我自己随便弄点吃的就行。” 本来吴豪觉得和谁吃饭没什么好交代的，可是既然杨娇娇问了，他也觉得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 只是想不明白自己干嘛要刻意提及这只是一顿正常的饭，他是不是有些太代入自己的观点了，杨娇娇能有什么多的想法呢？ “你现在就走吗？我送你去吧，反正有车子就别便宜出租了。”杨娇娇主动提议 ，说完就起身收拾了一下。 “不用……”吴豪回拒，“我自己开过去也行，把钥匙给我就好。” “矫情！”杨娇娇鄙夷道，“你以为我白烧一趟油只送你啊，我也要去外面买些东西回来吃啊。” “呵呵。”吴豪尴尬地挠挠头，杨娇娇总是能时不时找出机会怼他两下，但这次他没有反驳，心虚的感觉在打完电话后一直挥之不去。可他心虚什么呢？ …… “走啦！”吴豪不明白就只是出门送他一趟还要打扮那么久干嘛，杨娇娇已经在屋子里收拾了好一会。 “急什么。”房间门打开，杨娇娇已经画好了一套完整的妆容，掩饰住了原本的清新脱俗，反而有些明亮争艳的味道。 “打扮这么麻烦干嘛？除了我谁还会多看你一眼，浪费时间。” “女生爱美这么了，你去街上看看现在哪个女孩子是带着素颜就出门。”杨娇娇又看了几眼镜子，然后喷了些防晒。 “给你也来点。”说完不等吴豪反应，清爽的感觉已经向他铺面而来。 “怎么还有点香味？”吴豪闭着眼睛，伸开手任由她喷洒。 “少见多怪，你没用过不代表防晒喷雾不能有香味，走吧！“ 磨蹭了好一会两人终于出发，这时吴豪才注意到，杨娇娇刚刚进去后刻意换了那件老妈织的毛衣，而自己身上也正穿着。 “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你干嘛要换这件衣服啊？”吴豪坐在副驾驶问道。 “这不是阿姨送给我和你的吗，你今天第一天上身，我当然也一起上身咯。你看我们两人像不像穿亲子装。” 杨娇娇呵呵地笑着声音清脆，随着她拉下车窗，外面的风呼呼地扑进车里，不像夏天那般的燥热，独带着秋天的清凉。 吴豪不知道她开到了多少码，只感觉这股风好像把她的头发都吹到自己的脸上，痒痒的，他刚拨开又被风吹回来。 吴豪没有再说话，他知道杨娇娇喜欢这件毛衣，现在也渐渐进入金秋，苏市的气温单穿着毛衣刚刚合适。 此刻来到农贸市场门口，里面已经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车内吴豪都能隐隐约约听到菜贩子的叫卖声。 本以为林依然还没有到的他，在左顾右盼之后却在大门口看见了其身影。杨娇娇也看到了，便随着吴豪下车。 “你干嘛下来？” “没什么，吹吹风，看看这个农贸市场……我也很久没有逛过菜市了，挺怀念的。现在人们都是赶着时间去超市，来来往往也再不会和菜市场的商贩讨价还价聊聊家常了。” 吴豪有些疑惑，作为富家小姐的她还会怀念这种生活？ “你领子歪了，我给你整整。” 吴豪刚想拒绝地躲开，杨娇娇却已经踮起脚，上手整理好了他毛衣的领子，随后还拍了拍。 “阿姨的手艺真不赖，你穿上的确还像那么回事。”她在吴豪的耳边说道。 “什么叫像那么回事？”吴豪疑惑。 “像一个乖儿子。”杨娇娇哈哈笑道迅速后退着跑开，也扯了扯自己的毛衣大声说道：“亲子装！” 吴豪想骂回去时，杨娇娇却已经关上车门准备离开，只能无奈苦笑。再回头，却不知林依然什么时候已经撑着伞靠到他的身边。 第72章 默默的迁就 “依然？你已经来了一会了吧。”吴豪笑笑说，理了理自己的领子，其实刚刚真的歪了吗？ 印象上自己平常还是比较在意形象的，出门的时候肯定是整理好了。 杨娇娇是故意做给林依然看的吧……再想到她还特意化了一套精致的妆，明明原本只是个喜欢打点遮瑕就敢直接上街的人，今天送他出门却美美打扮。 宣示主权吗？亦或者故意装给林依然看然后让她离自己远点，吴豪可是知道杨娇娇不怎么喜欢林依然的。 “想什么呢吴豪？”林依然把伞撑过来，把吴豪也罩在下面。 “我来了有一会儿了……刚刚送你来的，是杨娇娇吧。” “嗯。”吴豪接过太阳伞撑着就像从前那样，也仅仅只是像了。他只是觉得林依然要把伞撑高遮住两人不容易。 “你们的衣服是情侣服吗？挺漂亮的。”林依然有些酸涩地说，却还要假装笑着，她讨厌这样僵着的笑容。 她全都看见了，看见了吴豪从副驾下来，看到了杨娇娇踮起脚帮他整理衣领，还在其耳边嘀咕了什么。 “不算情侣服吧……毕竟我和她也不是情侣。”吴豪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想躲开这个话题，因为按照原本老妈的想法，另一件衣服应该送给旁边的林依然。 “喂，小伙子买鱼吗？都是今早刚刚送过来的，非常新鲜。” 商贩看见有人经过，卖力地喊着，池里的鱼扑腾乱跳溅起阵阵水花。 “买条鱼吧，你不是喜欢清蒸鲈鱼吗？”林依然说着，主动牵着吴豪的手走过去。 吴豪想闪开，却已经被她紧紧地攥住。曾经无比期望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一直以来自己才是主动牵她手的那个人。 可此刻当林依然主动攥着他的手时，吴豪没有任何感觉，没有加速的心跳，没有头皮发麻，就像喝了一口白开水平淡无味。 “嗯……喜欢。”他平静地说。 “那阿姨给我们来最跳的这一只。”林依然笑笑地指着其中一直扑腾着的鱼。 “这个呢？我们买些豆腐吧……” 一路上下来林依然挑了很多食材，不一会吴豪双手都提满了东西。 “吴豪，你怎么一直只点头不说话，也不挑什么菜。” 林依然走了一圈，以为买了很多吴豪喜欢的食物，可却没有见到他很开心的表情。他仿佛只是在应付工作，机械地提着东西，也不发表意见。 “姑娘……买点生蚝吧，可以补身子的，给你男朋友多煮几只。”不愧是菜市场的阿姨，口齿伶俐为了把东西卖出去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不过两人一直牵着手的模样，倒也像一对情侣。 “不用了，我们买得挺多了回去吧。”吴豪皱着眉头说道，有些介意阿姨这么说他们的关系。 林依然心中却是偷偷欣喜，是啊两个年纪相仿二十出头的男女，一起牵着手到菜市买菜，不是男女朋友还是什么呢？ 只是这份乐呵很快被吴豪的话打断，“走吧。” “买一些嘛！你晚上上班肯定很辛苦，每天都那么晚才能休息。”林依然有些不愿意离开，还想听商贩再说几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们像男女朋友呢。 “对啊对啊，熬夜可以多吃点生蚝补身子。姑娘，你对你男朋友挺有心的。”女商贩呵呵笑道，似乎看准了这笔买卖能成，已经准备抄起一网生蚝。 “不用了。”这次是吴豪拽着林依然走，使上了力气，他不想再被人说成是林依然的男朋友。 “吴豪，你是不是生气了？”林依然松开她一直紧紧攥着的手，她当然能感知到从一开始吴豪就很抗拒她主动的牵手。 两人明明遮在同一张伞下，牵着手相互倚着，就连路人都说他们是男女朋友。可只有林依然知道吴豪对这份亲密的抗拒，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表现得很开心过。 或者说，从与杨娇娇在打闹中笑别后到现在，吴豪都没有再露出出那样的笑脸。 “我没什么好生气的，走吧。” 吴豪以为林依然又要耍脾气，就主动过去拉起她的手。 “别闹，先回家做饭吧，叔叔该等急了。” 林依然已经噙着眼泪，她不明白为什么吴豪已经答应了愿意来吃这顿饭，而她感受到的却是像机械的应付。 她甚至想甩掉那只伞，两人一起晒在太阳下。也好过现在吴豪给自己撑着伞，而他却宁可半只身子都露在太阳下，也不愿靠近自己挤一挤这把破伞！ “喂，买好菜了吗？”是老爸的电话，她用着有些哽咽的声音回答。 “买好了。” 可能菜市场太吵杂，父亲也没有听出什么，只叮嘱快些回去不要太晚了。 挂断电话后，在沉默中她又牵起吴豪伸过来的手，两人慢慢地走，终于在快离开菜市场时林依然问道： “吴豪，我刚刚挑的这些……其实都是我们平常出去你常点的菜。可是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些菜，在外边只是为了迎着我的口味才点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吴豪有些惊讶，神色明显变了一下。 “刚刚一直都是我在主动建议，你只附和点头说喜欢。可是你的眼神却毫无波澜，也不主动去挑菜的品色。” 林依然注视着他的眼睛，随后苦笑道：“是你根本不喜欢这些菜吧，这些都是我喜欢的菜啊……” “这些也都是平常外出你故意点来然后说自己吃不下了，堆满我饭碗的菜啊。” 当林依然轻轻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才发觉原来人在情绪激动时，说话并不一定会抬高语气。 淡淡的遗憾慢慢浸泡住她那颗心脏，然后被从中泵出，就这么流入了她全身的血液。 “你当初为什么那么傻，那样不动声色地迁就着我。” 她又摇了摇头说：“不对，我也傻，竟然真的以为馋嘴的你喜欢吃这些清淡的食物。” “我那天让我爸爸问吴叔叔，他说你最喜欢吃的就是香辣的食物了，那些清淡的饭菜在家根本一口都不碰。” 林依然说到这已经是泛红了鼻子，这些委屈由她说出来都尚觉得心酸，何况是真正品尝这些委屈的吴豪呢？ “你既然可以勇敢地说出喜欢我，为什么又在这些事情上选择默承受呢？” 第73章 住一起? 看着林依然眼角淌出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滑落，吴豪有些不知所措。 他很反感过去的事情老是被重复提起，两个人相爱，若其中一方用情至深至爱才叫做深情。一个人的单恋，算不上是深情，难听点叫做臆想。 那林依然这般呢？吴豪已经想不起来这是她第几次在自己面前流泪了，可他不知道怎么安慰。 她现在总是搬出这套可怜的模样，又算不算和曾经的吴豪一样，一个人在用功呢？ 沉醉在自己的情绪里面，然后潸然泪下，最后恨不得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理解自己，可怜自己，安慰自己。 若是以前的那个吴豪此刻怕不是已经掏出纸巾，或者慢慢凑过去肩膀了。 可现在的他，却半天说不出话，任着秋风把伞吹得轻轻摇晃，任着旁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了。”他缓缓靠过去，把林依然的身影又遮到伞下，也用身子挡在她的面前，替其隔开别人凝视的目光。 “我那时候没想过那么多，也没想过让谁知道。我只是想看着你吃得开心，就那样做了。至于自己……就无所谓了。” 他把手伸进口袋掏了掏，没想到还真的掏出了一包纸巾，吴豪真没想到这个习惯竟然还留到了现在。也不知道是哪个狗头军师说的，跟女孩出来一定要在身上备一包纸。 乖乖相信了的他之后出门都会在裤兜备上这么一包，以防不时之，可来来回回，竟然在已经不需要的时候才用上……可他也只能这样安慰了。 “不用了。”林依然举起袖子自己拭了眼泪，然后才弯腰从吴豪手上接过东西，不是那一包纸，而是那大袋小袋的菜。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买菜吧？”她主动往回走然后问道。 “是啊。” “吴豪，我们大学一共逛过了那么多次超市，却没有一起买过菜。”林依然笑着，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她抬头认真地继续说道：“那我们就好好地逛一逛，再多买一些菜吧，买一些你真正爱吃的。” 林依然不再拉着吴豪的手，也不等他就转头快步挤进满目人群的菜市。两边的商贩看到又来了客人，争相吆喝着把她拉到自己的铺子前。 吴豪快步跟了上去，震惊于提着东西的林家大小姐，竟已和那些忙于生计的叔叔阿姨打成一片。 “阿姨，做青椒炒肉用哪个部位的猪肉好？“ ”叔叔，你这牛是什么时候宰的，给我来点。“ “啊，老板你切的肥肉也太多啦！我不要这块了。” 林依然在与商贩的斗智斗勇中，挑了一家又换了一家，认真地选着那些看起来大差不差的肉。甚至有时直接上手摸了摸那些生肉，仔细挑起来打量。 吴豪就在她身后默默看着，林依然确实是不太一样了。一个平常连水果都不想亲手剥的女孩，此刻却与那些说话都能唾沫横飞的商贩们说说笑笑，上手选着那些案板上还沾着些血水的生肉。 “走吧，这回买的都是你喜欢吃的，我都托我爸爸问吴叔叔了。”她嘻嘻地笑着，已看不出刚刚还遗憾的神色。 林依然左手拎着一袋，右手也提着一袋，开心地说：“还好老爸让我跟你出来买菜了，其实买菜也挺开心的嘛。” 给喜欢的人买菜，好像也是一种快乐呢，干嘛苦着脸去想不开心的事呢。过去的就过去了吧，不要沉溺于过去带来的悲伤，也许她和吴豪还有以后呢？ 有了第一次买菜，当然会有第一次看电影，第一次吃看雪，很多很多第一次……对吧？她也想试试看，迁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 林父震惊于两人出去一趟竟然带回来这么多的菜，不由得苦笑：“呵呵，这是要把我累死在厨房啊！” “爸！”林依然也许没有了在吴豪面前撒娇的权利，但面对自己爸爸，她永远都可以做个公主。 “好好，爸爸不说了，你们在客厅等着吧。” 林译笑笑接过一堆肉和菜，转身进到厨房忙活着。 吴豪第一次见到这个在外面绕有一番商业成就，在家却常常围起围裙在厨房干的热火朝天的强人时，简直难以置信。 但现在看来也倒不是很奇怪了，毕竟从他的眼里就能看出他是多么宠爱自家女儿和老婆。 那样的话为了爱的人经常下厨，相比于在外面的拼搏，倒也变成一种温暖的幸福了。 饭菜弄好后，大大小小的盘子摆满了餐桌，徐然也难得允许自己的老公喝酒，从酒柜抱出两瓶红酒。 “吴豪，你都很久没来我们家玩了吧。这是我朋友送的进口酒，我们一起尝尝，省得一直放在酒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你林叔叔一个人自己糟蹋光了。” 说完她给每人都倒起了酒，惹得林父笑道：“你可是好久没给我倒酒咯！今天我这也算是沾了吴豪的光啊，哈哈！” “贫嘴！”徐母笑道。 林依然坐在中间，左手是吴豪右手是妈妈，她看着父母的调侃也笑了起来。 吴豪连着跟林父碰了几杯酒，都顾不得吃上菜，林父发现后才笑笑说：“诶呀你看我，光记着喝酒了，快吃菜。” “我还以为依然不懂事，又只买自己喜欢的饭菜呢，还好。你看看这道辣椒炒肉，符不符合你的口味。” 林父隔着桌子，站起来把一块块肉夹到吴豪的碗里，弄得吴豪都没地方下筷子吃饭了。 “我们家依然有时候太过于自我了，这都是我和她妈妈宠坏的，相信平常在学校也让你很头疼吧？” 林父又敬了一杯酒，吴豪已经稍稍上头。 “没有，依然也很好……我们算是相互照顾嘛，哪里能说是让我头疼。” 林父接着又眯着眼说道：“听依然说你搬了出去，还找了一份夜班的工作，我看你来来回回跑也不方便。” 他放下酒杯，看着吴豪慢慢地说：“我们之前在学校旁边给依然买了间房子嘛，她偶尔也会去那边住。要不你也搬去那边住呗，比起在宿舍一群人闹哄哄的，方便学习，也不用交房租。” “我问过你爸妈了，他们还是不怎么愿意你放下学习在外面乱跑。” “尤其是你妈很支持你们两个一起用功，我也想你监督监督依然，省得她不认真读书。” 第74章 还以为你舍不得回来了呢 啊，老妈支持自己是什么鬼？ 是不是还以为自己喜欢林依然，就像当时多织一件衣服给她一样，或多或少有些想法。 或者是老爸压根没说服她，老妈还是希望自己好好读书谋一条出路。 “叔叔，我一个人住着也挺好的。”听到林父这么问吴豪一下子清醒了很多，放下杯子尴尬地解释道。 “老爸可能没有和你讲，我已经不是很在乎考研继续读书的事情了，所以肯定也没法监督依然。” “再说了，我们两个……孤男寡女不太好吧？”虽然林依然还在一旁坐着，但吴豪看着林父的眼神总感觉他不是在开玩笑，只能搬出这个理由。 “你也知道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不好？我可是听说你在外边也跟着个漂亮的女孩子住一块。”林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难道……她比我家依然还漂亮？” 杨娇娇当然很漂亮，在吴豪眼里甚至胜过林依然一筹。 可是该讨论的是这个问题吗？ 他连忙挥手说道：“不是这个意思林叔叔，现在男女合租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那你跟别的女孩合租都愿意，跟依然住一起怎么了。你们都认识那么些年了，对吧？”林父拍了拍吴豪的肩膀，好像势必要在这个事情上让其做出妥协。 “这……也要看依然的意思吧。”吴豪把目光转向林依然，只能寄最后的希望于她。 此刻的依然有些意外，但并不是意外吴豪的话，只是意外父亲突然抛出这个尴尬的问题。 “爸你也真是的……吴豪那么忙，怎么有空给我天天做饭啊。” 她低着头看着桌上的一堆菜，恍惚了半天。她不需要这种方法把吴豪捆在自己身边啊…… 如果吴豪迫于父亲的面子而勉强同意，每天还要费工夫给她做饭菜，那林依然才是真正地瞧不起自己。 也许现在的她只要厚着脸皮点点头，说“没关系啊，一起住就一起住嘛”，不擅长拒绝的吴豪可能就真的点头了。自己便可以每天尝到吴豪做的饭菜，再也不用嫉妒杨娇娇了。 只是这样的做法真是太心机、太轻贱了，吴豪在被自己拒绝前就受了那么多委屈。凭什么现在变成自己喜欢他后，被麻烦的人却还是吴豪呢？ “人家吴豪也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忙，怎么可能天天有空搭理我。”林依然的声音很轻，可是桌子就那么大，挨在一起的几人都听得见。 “嗯？你不愿意吗？”林译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对方却陷入沉默，低着头，漂亮的头发散到面前，看不到其脸上神色。 “哎，那就算了吧。” “住在外面也不错，吴豪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可以和叔叔讲哦……”林译的心情似乎突然变得落寞，说完这句话后又举起酒杯自己喝起来。 …… “挺晚了，今晚就先住在这儿吧，我给你腾腾房间。”徐然把林译扶回房间后，向吴豪问道。 “不用了徐阿姨，我每天上班也都是很晚才回去，都习惯了。”谢绝中吴豪已经走向门口，不再等徐然的挽留。这些是人家的客套，他总不能真的赖着吧。 何况刚刚自己都拒绝了林译的提议，再住一晚倒反而有些怪怪的。 天很冷，他走了几步并没有着急打车。总要散散身上的酒气，让脑子清醒清醒。 一阵风刮来，又让他抱起双臂挡在胸前，嘴里忙着哈气脑袋里却仍想着林译的提议。 尽管林叔叔平时待他不错，但吴豪感觉今晚的他说的话还是有些多了。干嘛要让自己和林依然住一起，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吧。 想不通的他终于打开手机，准备打一台车回家，却发现微信里已经收到了几条杨娇娇的消息。 “哈哈！是不是被你的老丈人灌醉啦，这么久还不回来。” “还有林依然，是不是在逛街买菜的时候跟你说了很多心里话啊。” “我猜你们一定还聊了很久的天吧，不然干嘛这么久还不回来。” “不会……你今晚要留在那过夜吧，那可真是美死你啦！”这一句跟着的是猪猪侠撅着嘴坏笑的表情包。 “讨厌，是不是没有你在家镇着，那些死蟑螂又跑出来了！” “有些无聊啊，这破电影怎么老是讲这些奇葩的三角恋，难道不说三角恋的话编剧就没有其他故事可讲了吗？” 后面的话像是杨娇娇无聊时的自言自语，嗯……这很杨娇娇。 这时她又打来了一通视频电话，吴豪不知用意，疑惑地接通。 “你在干嘛？真要在那过夜啊。”视频中的杨娇娇趴在沙发上，裹着被子只露出一颗脑袋。 “没有，我出来了，正准备回家呢。”吴豪又哈了几口气，今年的秋天好像比往常凉得早，薄薄的一件毛衣在这夜里已经撑不住了。 “你看你看！”杨娇娇把摄像头转了过去，对准了厨房。 “干嘛，什么都没有嘛！”吴豪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刚刚又跑出来两只蟑螂，恶心死我啦！” “那你也不至于打一通视频电话告诉我吧？” “你说，现在都已经有蟑螂了，我们屋子里会不会还有老鼠什么的。” “我刚刚玩手机的时候，还刷到了《康斯坦丁》的电影片段，一堆蟑螂从一个恶魔的嘴里爬出来，恶心死了。我现在害怕是不是待会我翻些什么东西，也能翻出一堆虫。” “你哪来这么丰富的想象力。”吴豪无语道。 “诶呀，谁知道大晚上能刷到那种视频。”杨娇娇好像真的很害怕，摄像头转回来时已经蒙着起了头，只看得见两只大眼睛转动。 “刚好，你不是要回来了吗？我现在去接你一趟，顺便买一瓶杀虫剂回来好不好，把这个屋子的虫全都杀光光。” 想起上次杨娇娇看见蟑螂都能害怕得跳起来把自己的鼻子撞破，吴豪无奈地点点头。 “那你过来吧，我在龙景大道那……开车小心点。” 吴豪还没有说清楚自己在哪等她，杨娇娇就挂断了电话，好像真的巴不得火速离开这间随时都可能有蟑螂跑出来吓她的屋子。 过一会她便邀请吴豪发起位置共享，等到吴豪站在街边吹着冷风准备眯起眼打会儿盹时，那辆熟悉的m4就出现了。 车窗拉下后，杨娇娇伸出脑袋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不舍得回来了呢！” 第75章 难不成是我的错吗 看着吴豪耸着脑袋倚在路灯上昏昏欲睡的样子，杨娇娇还特意用力地摁了一声车喇叭，吓得吴豪一激灵。 “喂！有病啊你！”本来喝得有些脑昏的吴豪被她这么一弄，脾气也有点上来了，凶巴巴地看着她。 “是啊我是有病，那你要不要在大晚上上我这个神经病的车。”杨娇娇含着笑说，似乎已经拿捏定了正缩着脖子双手插兜顶着冷风的吴豪。 “为了损我连自己都带上，算你厉害。”吴豪扒开车门把整个身子都塞进去，无奈地说道。 “那现在上神经病车子的你，又算什么呢？”杨娇娇换上自然风，遮住了吴豪那边的冷风出气口。 “……” 看到吴豪沉默着，杨娇娇笑得更厉害了，“怎么？不能陪着你的老相好，反而和我这个神经病关在一个车子里，委屈你了呗。” 不知道今晚她怎么那么亢奋，疯疯癫癫地说自己是神经病，车里却放着王菲深情的那首《你在终点等我》。 “是你给了我一把伞，撑住倾盆洒落的孤单。” “给你我所有的温暖，脱下唯一挡风的衣衫。” “你看看自己整天疯疯癫癫的，却放着天后这么深情的歌，你觉得合适吗。” “还唱在终点等你呢，再不快点找超市买杀虫剂，等人家关门了，今晚就看蟑螂怎么在房间等你吧。” 吴豪终于找到话反驳回去，想杨娇娇的时候又念着她能说个不停打破无聊，可等到真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却又会偶尔嫌弃她的叽叽喳喳。 “对哦！快走快走。”杨娇娇似乎也意识到今晚出来这一趟的真正目的，便把车子开的飞快，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一家还开着的超市。 进去后由吴豪挑着杀虫剂，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出了一台手推车，一副要清空超市的阵仗。 “干嘛？你要买多少杀虫剂啊，不会想把整个小区的蟑螂都杀光了吧？” “切，来都来了，那么多好吃的好喝的，你就只记得那瓶杀虫剂吗？” “顺便再陪我逛逛超市。”说话间杨娇娇已经随手抓了几瓶饮料丢进去，然后又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零食区。 “走走走！”她催促着吴豪，见其没力气动弹就直接拽起他的胳膊。 “陪你的老相好买菜就有力气，跟我逛超市就这副死相啊。等我自己一个人买好了回家，到时候你可别吃。” 什么老相好，越说越上瘾了是吧？ 吴豪轻轻地赏了她一颗爆栗，“谁说她是我老相好的！你别太离谱。” 杨娇娇捂着头，回了吴豪一张鬼脸，“略略略！” 吴豪敌不过她，只得任由自己被她拽着拉来拉去。一会垫着脚帮她提最上面的零食，一会帮她推起了小推车，眼睁睁看着她在前面充满精力地买买买。 “还有这个！帮我拿几袋。”她把吴豪拽进了一个让其有些尴尬的地方。 “啊？”吴豪看着琳琅满目的卫生巾品牌，还有一堆在他前面摆着各种浮夸动作和表情的代言人，不由得有些脸红。 “要几袋啊？”吴豪不是没有帮女孩买过卫生巾，但这样明目张胆的陪着一个女孩，而且还是买这么多袋对其而言绝对是第一次。 “你是流多少血啊，买这么多不把你吸干了！” “笨蛋！我不会屯一些吗？”杨娇娇拍了下他的脑袋，催促他动作快点。 吴豪只得照做，顺着她的话买了形形色色的款式，夜用的，带香味的，在此之前他压根不知道买个姨妈巾还有这么多讲究。 反正一股脑拿下五六袋后，他就匆匆推着车跑出那块片区，无语地嘀咕：“应该没人看到吧。” 虽说买姨妈巾没什么好羞耻的，但吴豪还是感觉有些奇怪。 “你说什么？”杨娇娇不知道他在嘀咕啥。 “没事我说娇姐你们女生真牛，流着血还能拖着我这个废物逛超市。”吴豪换了一副脸色，挠挠头笑道。 “切，你也知道自己是废物。不就是今天跟女生出来逛了两次嘛……就要死要活的。”杨娇娇的后半句话也变成自己的嘀咕，让吴豪听得云里雾里。 等到最后付完钱，两人已经买了不知道多少东西，吃的喝的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整整好几大袋。 当然，提东西的还是吴豪，理由嘛就是杨娇娇说自己流着血没力气。 “有免死金牌了不起？”吴豪愤愤地提着东西，走到车边后一股脑全丢进后备箱才缓了几口气。 好家伙杨娇娇买的东西里饮料至少占了一大半，叮叮当当让吴豪提了一路，她就在一旁捂着嘴看着。 “走吧！”吴豪没好气地说，杨娇娇却还在主驾驶憋着笑，半天才点火启动。 吴豪在疲惫中又缓缓闭上双眼，跟女人出来逛街真是要命！ 逛街的时候完全不顾提东西的人的死活一顿狂买，而且她们慢慢知道自己不是提的那个！ 还没睡着，吴豪好像感觉到车速慢了下来，以为到家了便问道：“怎么这么快？” 他睁开眼，却好像还在路上，四周一片寂静，也没有车经过。 “嗯，到哪了？”他有些诧异，可别再买些什么了，现在的吴豪只想把自家卷在被子里乖乖睡一觉。 “吴豪……”杨娇娇慢慢把头转过来，一脸尴尬的说：“车子没油了……” “什么！”吴豪一下子惊醒。“别啊！” 他一脸不置信地把头伸过去，果然仪表盘的油灯上是刺眼的黄色，指针指到了最低。 “一滴没有啦？” “一滴没有了。” 最抓狂的还是吴豪，他可没力气折腾了，当然就直接抱怨起来：“你作为一个司机出门的时候连油表都没看一下吗？” “看啦！我以为够用的嘛。”杨娇娇无语地说道，摊开手眼神比谁都无辜。 “我的姑奶奶，你让我怎么说你好。现在这个点不知道车店或者加油站的人能不能送点油过来，没人的话我们只能自己走过去提一桶油回来了。” 说到这吴豪眼神呆滞，又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你唉声叹气什么，干嘛全都怪我啊！”最后这声叹气好像点起了杨娇娇的情绪。 可能今天的经历真的让吴豪心累了吧，又是林依然的哭泣，还有林父的提议，最后筋疲力尽时还被卡在半路。 于是他脑子一热回了一句：“难不成怪我吗？” 杨娇娇绝对算是那种不愿认错还嘴硬的人，她把手刹一拉，用更大的声音说道：“那我半夜带着车好心跑这么远来接你，难不成还是我的错吗？” 第76章 别骗我好吗 杨娇娇愤怒地喊出这句话后，吴豪呆滞住了。 油表上的报警灯仍然刺眼的亮着，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滴滴答答拍在车身上，几颗汇在一起便从车窗上滑落。 吴豪第一次在杨娇娇的眼里看到了有些憎恨的神色，心中也跟着狠狠颤抖了一下。他刚刚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抱怨。 尽管没有了油后，杨娇娇已经关掉了空调，可此时外边的湿冷却慢慢隔着窗户，渗透了车里，冷得吴豪有些发抖。 但还算庆幸，至少他们都还有一个能避雨的空间。 杨娇娇说完之后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没有控制好，转过头看向了另一边。 总算是冷静一些后，吴豪才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林依然的家是在郊区的别墅，刚刚两人也是在附近找的超市，就这都还兜兜转转了半天。 现在也似乎仍在近郊的路上，但麻烦的是这个时间，吴豪并没有能看到有其他车的经过。 至于油站，吴豪在手机上搜了搜附近的几家都已经下班。 车店更不可能了，大晚上这荒郊地段，想想也没人愿意来。 最后他只是想打个车把两人接回去，却发现手机上的预计等待时间是一个大大的问号。显然，这段路这么晚了也没有司机在跑。 杨娇娇已经完全拉下了她那边的车窗，一只手伸到外面感受这场来得很不是时候的雨，好像压根不想考虑回家的事，只是体会着冰冷的雨滴扎在手上的感觉。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最终还是吴豪先打破这个氛围：“对不起娇姐。” 吴豪没有说对不起什么，是对不起他作为一个男人在麻烦到来时像个怨妇一般抱怨，还是对不起他麻烦了杨娇娇这么晚跑出来接自己。 他觉得这些原因都不重要，道歉才重要。错了就是错了，至于杨娇娇说的是为了接他才跑出来一趟……现在看来这并不是一个方便讨论的时机。 他已经很多次想过杨娇娇可能对自己有好感，但好感是远远低于喜欢的。 他甚至不是很敢想杨娇娇是不是喜欢自己，自己何德何能呢？因为那些低成本的感动吗？这不靠谱。 所以很多时候他宁愿当个傻子，也没有胆量试探。 而自己对于杨娇娇的心思，吴豪也一下说不明白，总感觉对她的感觉是在朋友和恋人的喜欢之间拉锯。 那是种已经远超越了朋友之间的相互包容，但又没胆量有过从身后抱着她，然后亲吻其头发的想法。 但可以肯定的结论是，他不愿想象杨娇娇离开他之后的情形。 吴豪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没有问车上是否有伞，只是从后备箱拉出三脚架，然后淋着雨慢慢走到后面好几十米远摆好，现在没有车不代表这段路晚上不跑车。 吸入鼻中的是潮湿的泥土味夹着秋雨，吴豪就这样淋着雨慢慢走回去。微冷的雨已经把他弄得十分清醒，清醒中，他更不敢向杨娇娇问出那几个字了。 现在……他太冷静了，而那需要的是一个感性的时刻。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吴豪看了眼是林依然的电话，有些惊讶，不知道该不该接，因为她很少会给自己拨电话。 僵持中，电话以未接通而挂断，可随后又被她拨响了起来。 终于，吴豪把它接起：“喂，怎么了？” “吴豪，你回到家了吗？”对面的林依然也是在犹豫了很久，才敢打出这个电话。 她记得离开时的吴豪，已经喝得脸红。都怪老爸，问出那个自己要不要和他住的话题，还跟他喝了那么多酒。 她有些不放心，于是就想问吴豪能报个平安，就像他曾经担心自己的那样。 只是，吴豪会像自己以前那样，觉得这种关心是无关紧要的啰啰嗦嗦吗？ “我到家了。”吴豪淡淡说道。 “到家了就好……吴豪，今晚我爸爸他问我们要不要住一起，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只是尊重你的选择，喜欢你是我的事情，我不愿意这件事情成为你的累赘。” 吴豪有些诧异于林依然说出这段话的卑微，于是又陷入沉默。 “怎么你那边有雨声，你还在外面吧。”淅淅的雨声在沉默中终于引起了林依然的注意，“你在哪儿呢？你别骗我好吗吴豪？” 这句话的分量压在了吴豪的肩上，好像一颗大石头，让他一下喘不过气。 电话截然停止，再过几秒，是一通视频电话打来，吴豪没接通，然后又是一个请求。两三个视频请求后，他才愿意接通。 视频里吴豪的头已经淋湿，毛衣也贴在身上，摄像头被雨水打得模糊，整个视频画面都不清晰。 “你在哪儿呢？干嘛不打车回家？”视频里能看清林依然焦急的神色，那种眼神并不是可以装出来的。 当然现在的她也没有假装的必要，否则也不至于打来电话问平安。 “杨娇娇来接的我……开到一半车子没油了。”尽管知道两人并不太对付，吴豪还是在犹豫后说了出来。 对面的林依然也似乎陷入迷茫，片刻之后才说道：“我开车去接你们吧。” 这时的吴豪才想起林依然这个大小姐，可能很多事情都不会，却也在父亲的逼迫下早早学了车。可他只想的是希望林依然能喊她父亲帮帮忙。 “你……要不让叔叔来吧。” “他喝酒了怎么过去？”林依然的声音已经有些冷漠，就像冰冰的雨滴，也拍在吴豪的脸上。 “我知道你在哪了，等一下我。”说完，她不给吴豪拒绝的机会便挂断电话。 吴豪不知道要怎么跟杨娇娇解释，只是湿着身子默默坐回车上。 “放个三脚架这么久吗？”杨娇娇看着吴豪淋湿的身子，眼神终于不再冷冰冰，递过来一把纸巾。见其没接过，便想自己上手给吴豪擦干净。 “装什么酷啊！我拿着手淋雨，你就拿着头接雨吗？”她的动作并不轻柔，把吴豪的头顶来顶去，但终于还是擦干了头发。 “我……喊了林依然来帮忙，让她接我们回去。”吴豪握住了她的手，缓缓说道。 此刻吴豪心中已无情绪，他不想想别的事情，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生理期的杨娇娇就这样和他困在湿冷的车里，熬上一整夜。 吴豪受到的教育，让他觉得这是能让其羞愧很久的事情。所以尽管百般不愿，他还是接受了林依然的帮忙。 “哦，是吗？”杨娇娇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抽出被他握着的手，然后把目光看向前方说： “挺好的。” 第77章 真好 听到杨娇娇这么说，吴豪莫名地泛起一股失落感，呆呆望向前方，入眼的尽是一片黑暗。 鬼知道这段路怎么连路灯都没有，现在车子也熄火了，只有表盘上一堆荧光的按键还能发出此刻唯一的光亮。 在同一辆车里，今天中午杨娇娇载着吴豪出去时，吴豪还在两人的贴近中觉得焦躁。 到了半夜，同样是一台车里，两人却各坐一边陷入沉默。夹着泥土气息的风中，吴豪也再没能像白天那样闻到杨娇娇的发香。 这时杨娇娇慢慢蜷起身子，把腿抬到车椅上然后双手环抱住，轻轻把头抵在膝盖上。 “吴豪，我有些冷！” 吴豪转头看着她已经缩成了一团，看其倒霉又可怜的模样，心中哪里还有一丝怨气。 于是他轻声问道：“哪儿冷？” “肚子。” 说完杨娇娇才抬头看过来。 吴豪有些哑然，顿了一会才说道：“娇姐，你要是手冷脚冷的，我还能给你搓搓暖一暖……你这，我现在大半夜也找不到热水给你暖啊！” 看着杨娇娇冷得发抖，吴豪估计多半也还是受大姨妈的影响。 前几天还痛了一晚呢，今天出来也不知道穿厚一些，依然是单穿那件毛衣。 在偶尔飘进的雨水与冷空气的肆虐中，杨娇娇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她把头埋得更低了，半晌才说道：“没想到，我们两人倒霉起来能这么惨。这四周还黑漆漆的，好像一片荒郊……我有些害怕。” 是啊，大晚上前不见住宿后没有来车，甚至连温暖都满足不了，他们两人是有些惨了。 最糟糕的是，这台m4连后排座位都没有，压根不留给两人相互依偎取暖的空间。前座中间又隔着一堆疙瘩，死死地把两人分开。 “娇姐，你有一个人在半夜的乡下待过吗？”吴豪点火把两边的车窗都关上，然后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 “在乡下的夜晚，即使下着雨，随便找一棵老树都不用担心被淋的问题。” “我小时候常常跑到别的寨子玩，等到晚上才回家。在乡下的晚上，是能清晰地看见路的，好像月亮压根没有被云遮起来过。” “尤其到了秋季月亮已经很圆的时候，加上天气晴朗，月光铺洒在道路上，多晚回家我都不用怕黑。” “就是现在的季节吗？”杨娇娇好像还有力气听进去，也轻轻地回应。 “对。我们乡下还特别流行用柚子做灯笼，把柚子挖空然后刻出几个口子，把蜡烛放进去再封上，用一根木棍和铁丝吊起来，就成了一个灯笼。” 说着说着，吴豪地思绪也被拉回乡下的童年时光。 “那可比电筒好玩多了，就算没有月亮的时候我们也会带上这么一个灯笼赶路，所以就算玩到很晚才回家，我们都不害怕。” “在乡下我们小孩最怕的倒不是黑，树上的虫鸣，田里有蛙叫，晚上好不热闹。反而是怕那些稀奇古怪的鬼故事，加上路边的小山坡上是能看得见一些土坟的，比这儿单纯的黑吓人多了。” “但大人说柚子和柚子叶这些东西可以辟邪，所以这可能也是流行柚子灯的原因。胆大的小孩像我，走累了可能还随便在路边的老树下休息。” 吴豪眉飞色舞，“有一次我累得一坐下就睡着了，灯笼远远地放在一旁亮着，后来听说是吓坏了好多路过的人。最后还是我爷爷打着电筒出来，才在那棵树下找到睡迷糊的我，把我抱回去。” “呵呵，真好啊！”杨娇娇笑了一下，发自内心的感慨，“听你这么说，要是有人一直惦记着，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就算把自己丢了也没关系。” “而且听你这么说，我好像有点想去你们乡下看看呢，我从来就没有机会离开过城市。” 杨娇娇感慨着：“城市真心让人痛快不起来，职场的勾心斗角，都市的物欲横流，还有路上满满都是铁疙瘩，一点都没有诗意。乡下真的有那么安静闲适吗？” 吴豪看着她这么认真的问，也并没有一昧附和：“也没有啦，各有各的好，乡下也不见得就没有烦恼。” “不过，还是有机会你亲自来体会一下吧，至少乡下永远有个地方，是可以吹着风品着月亮，然后围着篝火烤肉聊天的。田垄上，小河旁，那些都是我常去的地方……” “真好。”这是杨娇娇今晚说出的第二个“真好”。 吴豪不知道对于她这种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孩子，乡村生活对其真的这么有吸引力吗？ 一片亮光从身后射来，林依然终于赶到。她开到一旁摇下车窗，询问两人的状况。 “你们还好吗？”她看着杨娇娇抱成一团，吴豪却只是在一旁坐着，感到有些奇怪。 看到她终于来了，吴豪点点头说：“我还好。” 然后便下车走到杨娇娇的身边问道：“你先上她的后座吧，这儿太冷了。” 杨娇娇好像有些不情愿，但捂着的肚子确实让她难受，只得点点头。 于是吴豪打开车门扶着她上了林依然那辆家庭车的后座，之所以没有把她抱起来……吴豪有些担心林依然的情绪，但想来她应该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于是他又走到林依然身边说道：“她身体不舒服，先上你这台车吧……把暖气开一开。” 听到这林依然顿了一下后，才默默提高了空调温度，然后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张毛毯，给杨娇娇递过去。 “谢谢。”这是杨娇娇主动和林依然说的第一句话。 “不客气。”林依然脸上并没有没有冷漠，微微笑着回答。 随后吴豪看着林依然说道：“我还是留在这等等吧，叫个拖车服务什么的。不然车子一直放着等明天再叫加油站送油过来，太危险了。” “你是笨蛋吗？”林依然少见地说了吴豪一句。 “什么？”吴豪没听明白。 随后才看到她下车打开后备箱，拎出了一小瓶汽油桶说道：“你忘了和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说清楚你们没油了吗？” 吴豪这才一拍脑袋，刚刚只想着这么先把杨娇娇送回去了，压根没想过怎么处理这台车。 于是他接过油桶把油加了起来，终于可以开车走了，最后就让林依然在后边跟着。 撇着镜子里跟着的suv，吴豪不知道她们两人会聊些什么，会聊自己吗？因为两个唯一的交集便是都认识自己了。 或者一路保持沉默？也说不定。 第78章 我们到家了 林依然开着车紧紧的跟在吴豪后面，雨点滴滴答答拍在车玻璃上，更显出车内的安静。 瞥了一眼车后视镜里的杨娇娇，此刻她披着毛毯乖乖地正坐，眼神不知道看向哪里。 林依然打破沉寂，轻轻说：“你不舒服的话，不用坐得这么正经，把脚放上去躺着吧……在我印象里你并不是很规矩的人，不用不好意思。” 杨娇娇听完把头一仰侧躺着，感觉舒服了很多，才回道：“在我印象里你也不是很会关心别人的人……抱歉我这么直白地说。” “是，你说得对……也不算很对。”林依然把空调又调高了一些，用手放在出风口试了试温度。 “照顾别人是需要学习的，我之前一直是那个被照顾的人……所以也没有去很关心过别人，但我想我不是不会，只是找不到那个该关心的人。”林依然有些奇怪，后面的杨娇娇显然算不上自己的朋友，当然也没必要和她聊这些云里雾里的话题。 可话到嘴边时，就这么吐出来了，可能……觉得杨娇娇可以理解自己？ 她之前一直觉得身边的朋友就那么几个，不说周璐了，肯定是相互搀扶。至于吴豪嘛，她自始至终都觉得吴豪是钢筋铁骨，不需要她的照顾。 因为从很早与他认识开始，都是这么过来的啊。吴豪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得好，虽然算不上很完美或是十分地优秀，但在她眼里，吴豪就是可以摆平自己和他人一切麻烦的那类人。 她又干嘛需要事事去关心呢？可现在她才发现，关心不是一种给予，也不是单纯一方的付出，而是能够证明一种支持与被支持的关系。 你关心别人，是认为他也需要人支持，需要理解。 当林依然陷入这种需要被人理解的境地时，她才明白她多离不开吴豪的关心。 那么吴豪曾经被人不理解的时候，自己却那样少的关心过他的想法。现在想来，那个大男孩得有多委屈啊。 可是他从来就不是爱向人诉说委屈的人，喜欢什么事都自己扛。 就像今晚，明明车子没油卡在路上还要撒谎自己到家了。若不是她的追问，吴豪根本不会让她来帮忙吧。 这么想来吴豪也是有错的，喜欢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自己对别人的好无所谓能否被人看见，自己的情绪还刻意隐瞒。 “那你现在找到该关心的人了吗？”杨娇娇说道，又忍着痛靠了起来，这样躺着聊天好像太不尊重这些话题了。 “我敢于面对自己之后，就找到了。”雨下得愈发有些大了，林依然打开雨刮器，玻璃上的雨水被狠狠刮开，视野才变得清晰起来。 “面对自己的内心，并不是很容易。因为没有别人可以告诉你，你的内心是什么样子的，更不谈去勇敢面对。” 杨娇娇又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只是也看着前面吴豪的车。那台m4正在划破雨幕，孤零零地前进……也不算孤零零吧，至少身上还有这台suv照射的光芒一直跟着。 “我是不是说多了，呵呵，你一定感觉我很奇怪吧。”林依然呵呵一笑，也没想到今晚杨娇娇竟然会上她的车，两人还说了些话，并不像预料的那样冷漠或者互相呛嘴。 “不管你怎么想我，我都会按照自己的内心做我想做的事……我太久才顿悟，已经失去很多东西了。” 听完她说的话，杨娇娇一个词没再蹦出来，也不像平常和吴豪说话那般能扯出些什么歪理。好像在这场对话中，自己落入了下风……可是，应该把这场对话看成一次比较吗？ 车子跟着吴豪开进小区后，雨已经小了很多，只是地上仍然布满一滩又一滩的积水。 “终于到家了。”吴豪松了一口气，这一段路开得他很紧张，害怕再出什么幺蛾子，也害怕身后的两人发生些什么。 他走到林依然的旁边，认真地说道：“谢谢了，不然我们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到家呢？” 林依然却抬头打量了这个小区一番，然后笑笑着说：“挺好的小区，果然离学校很近，这下我记住了。” 她撑着伞，慢慢也把吴豪撑进来，然后说：“谢谢就不必了，只希望你别忘了你说的，请我们到你家玩玩，我现在的脚已经好利索了。” “肯定没问题。”吴豪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这件事。 “走了。” “嗯，注意平安。” “好的。” 两人的对话就这样匆匆结束，吴豪没有挽留让她上去坐一会，林依然也没有提这件事。 “你……上去休息休息吧，或者要不干脆别回去了，这么晚了，在这留一宿吧。”主动提出邀请的是车里的杨娇娇。 “不用了，谢谢。”林依然婉拒了这份请求。 杨娇娇想起身好好再道个谢，可肚子还是不舒服，皱着眉头。 吴豪见状也走过来把她扶下车，此时林依然却把伞递给了两人之后自己钻进了车里。 “我走了……你们快上去吧。” 等到杨娇娇最后说出“谢谢”二字时，她已经转头开车离开，两个尾灯只在雨夜里留下模糊却刺眼的红光。 “她人也怪好的嘛。”杨娇娇终于恢复话痨的属性说道，“不像我之前以为的那么冷漠。” “嗯。”吴豪没有再说别的，“走吧。” 杨娇娇现在倒是没有很难受了，可看着路上的一滩滩水，这么走过去势必会把脚泡在冰冷的水里，于是呆滞了一下。 吴豪也看到了她的异样，再看地上没想到这场雨竟能把路弄成这样。 于是他卷起一点裤脚，然后把伞递给紧紧裹着毯子的杨娇娇，随后弯下腰说：“上来吧，你这几天有事，就不难为你了。” 若是平常杨娇娇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跳上去，可是她现在却不由得想起林依然说的那些话，就迟疑了一会。 “上来啊。”见其没有反应，吴豪主动把她背了起来。 “可把伞撑好啊，我的头好不容易才干的。” 又趴在吴豪的背上，任其搂着自己的腿，杨娇娇的身子僵硬了一会，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可看着吴豪的脚淌过了一个又一个水坑后，杨娇娇才想起了林依然的那句话，她说她找到了该关心的人。 杨娇娇也慢慢感受到了和吴豪之间，因为紧紧依靠而产生的温暖，于是渐渐把头放松地搭上去。然后一手撑着伞，一手把身上的毯子一点点盖到吴豪身上。 到了楼下，她终于说道： “吴豪，我们到家了。” 第79章 祸水东引 “这回不用我背你上去了吧？”走到楼梯口吴豪笑笑问道。 他没想过在在这个下雨的深夜，自己竟然能和杨娇娇这样相互取暖，他明显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温度，还有杨娇娇鼻尖呼出的热息。 “呵呵，不用了。”杨娇娇也看得出吴豪的疲倦，正准备撑着他的肩膀明明滑下来。 “叮。”两人面前的电梯门突然打开，走出来的是一个大概十岁出头的小男孩，也不知道他这么晚还出门干嘛？肚子饿了偷偷溜出来买吃的吗。 他纯洁的目光就这样看着两人，随后笑了笑又蹦蹦跳跳地跑出来，撑起伞消失在雨中。 吴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杨娇娇也是，她迅速地跳下来，踩在湿答答的地板上还差点没站住。 等到进了电梯终于回到家时，屋子里充满的才是久违的温暖。 吴豪恨不得洗干净后一秒都不耽误地扑到床上睡去，可还是忍着疲倦再给杨娇娇煮了一碗红姜糖水。 也不能说是煮给她喝吧，毕竟自己也淋了雨。 听着杨娇娇在浴室洗澡传出的哗哗水声，还有屋外的风雨飘摇，吴豪抿了一口糖姜水，他很少觉得日子也可以这么安逸过。 生活无非是这样，在外面淋雨吹风后，只要还有一个温暖舒适的小窝，就应该心怀感激并珍惜这种安逸。 所以他不明白那些已经可以不为生活挣扎的人，为什么还要舍弃这些安逸，拼尽全力地去追寻那些难以企及的物欲，把自己也弄得疲倦不堪呢。 难道平凡的幸福就不是幸福吗，吴豪认为那些人就是在舍本逐末。 …… 第二天又是周末，虽然说今天不用上班，但吴豪还是去酒吧看了一眼。 卓莉看到他的到来，不解地问道：“怎么周末不去玩吗，还有空来我这看看。” 吴豪则是耸耸肩，“谁说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了。” 随后他瞥了一眼舞台上的赵芷柔，疑惑地问：“芷柔她周末也不休息的吗？” 卓莉也看过去，此刻的赵芷柔正唱着某一首粤语情歌。这首有些年份的曲风引得了下方许多客人的陶醉，都注目静静地听着。 “准确的说，她来这上班才是休息。” 听到她这么说，吴豪真是愈发好奇赵芷柔的故事。 一曲唱完，台下依然响起来热烈的掌声，吴豪也跟着喝彩。 此刻旁边有一道目光忽然向他看来，吴豪才注意到林依然已经早早坐在这里。 卓莉也注意到了，偷偷凑过来对吴豪说道：“忘记说了，这个姑娘今天很早的时候就来了……估计又是因为你吧。” 是啊，还能有什么理由呢。吴豪苦笑着，昨晚的事情还没好好谢谢她呢，此刻来了这也没有先和自己打个招呼。 于是他硬着头皮走到林依然的身边坐下来，虽说有些夸张，但确实是他此刻的心态。 “嗨，你怎么来了。” “这里是个很适合听歌放松的地方。” 吴豪点点头，她若拿出这个理由，自己也没法说些什么。 只见掌声停下后，人群里面响起一道突兀的声音：“大家安静一下，我有些话要对台上的歌手说。” 吴豪一脸黑线，瞥了一眼林依然，又想起自己告白的那一晚，不是吧…… “芷柔，这首《偏偏喜欢你》的歌词太应我当下的心情了。” 一个年轻的男生捧着花，慢慢走上舞台，温情地看着赵芷柔说道： “我却为何偏偏喜欢你，我想不明白。” “可是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感觉我喜欢的人只会是你。” “尽管你拒绝过我很多次了，但仍打击不了我的心态，我就偏要追你了。” 他捧着鲜花步步逼近，终于准备搂过赵芷柔的肩膀，“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吴豪在下面张大嘴巴，瞪大了双眼。原来看别人表白是这种感觉吗？ 有些莫名的尴尬，他大概也体会到了当时心中一点不喜欢自己的林依然，面对这种俗套的告白是什么心情了。 可赵芷柔却脸色抗拒，躲开他的手说：“李鑫，你别在这么多人前面告白好嘛？这样大家都会尴尬。” 李鑫不改微笑，继续说着：“追求一个值得自己喜欢的人，无论是在哪，我都不觉得丢脸。” “可是我说了我对你没感觉，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情绪了。”说完赵芷柔的脸色终于冷下来，不想再予以他什么回应，离开舞台想躲避众人的目光。 李鑫拉住她的手，却被其用力甩开。 卓莉站在吴豪身边，不由得摇头无奈道：“这个男生也挺啰嗦的，来找了赵芷柔很多次，无论芷柔怎么撇开他都不愿放弃。” 吴豪又是一阵沉默，这不就是以前的自己吗？ 看着她快步向自己走过来，吴豪还准备笑她呢，看样子漂亮的女生都有一样的烦恼。 却不曾想赵芷柔一把搂过他的手臂，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然后对李鑫说道： “我之前一直没说，是因为还对你抱着做朋友的心态。可我告诉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如果你还想追求我的话，我们就别做朋友了吧。” “因为我想我男朋友是不会愿意你一直围着我的，对吧？” 说罢她眨巴眨巴眼睛温柔地看着吴豪说，“他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一直追我的男生。” 好一招祸水东引，还和自己说过呢。 吴豪何时见过她这副娇羞的模样，想撇开她的手，却被其牢牢钳住。 一直保持那份笑意的李鑫，脸上终于有点挂不住，“别逗了芷柔，我这些天也不是没来过这儿，他不就是一个卖唱的嘛？” 听到这句话赵芷柔脸色冷了下来，“那我也是卖唱的啊，怎么了？” “可……”李鑫不愿接受，紧紧攥着那捧也许贴着告白情话的花。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来这儿唱歌呢，你觉得我是缺钱吗？” 赵芷柔又搂过吴豪的腰，“当然是因为这有值得我来的人，不管你相不相信。” “别逗了……” “说话！”赵芷柔捏了一把吴豪的腰，可吴豪还在震惊中，呆滞住了。 一旁的林依然就这么看着，赵芷柔却又演得这么像，甚至差点把他都骗进去了。 “算帮我一个忙，亲我！”看样子那个男生是誓不罢休了，赵芷柔也终于豁了出去，偷偷在吴豪耳边说道。 “你还是离我女朋友远点吧，别弄得大伙尴尬。” 吴豪实在对这样的男生放不出狠话，虽然确实烦人，可吴豪还是在他身上多少看到了自己的一些影子。 听到吴豪的语气一点都没有强硬可言，而李鑫又这样誓不罢休，赵芷柔只得自己来硬的。 于是她一掂脚尖，在吴豪的脸上点了一口。 “你不相信他，那你该相信我吧。” “你觉得我是为了拒绝你可以随便亲别人的人吗？最好也问问自己配不配！” 第80章 概不外借 听到赵芷柔这几个字甚至是用吐出来的，吴豪就替李鑫感觉到悲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但凡是一个要脸皮的人都肯定接受不了。 果然，到这时李鑫的脸上终于浮起了怒色，可看着赵芷柔也同样有些生气的表情，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再说出什么话。 只是留给了吴豪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然后就坐到了一边，垂头丧气。 “服务员！”他用力地拍起桌子，喊道：“人呢！点单啊听没听到！” 本来吴豪还对他怀有一丝同情，可是看到其这副把情绪宣泄给别人的模样，又不由得把他看低。 如果他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住的话，那离追求到女孩子可差太远了。何况是赵芷柔这种从富裕家庭出身的女孩，难不成让其来迁就他吗？ 这么一想想还有点替赵芷柔庆幸，帮她排了雷，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接受吧。 吴豪有些哭笑不得，就拉着赵芷柔坐下来了。 “看样子他对你是够痴情的，看到你亲我那一下脑子估计都冲昏了吧，不然也不至于分不清真假。” “痴情？算了吧，这种公子哥在学校什么姑娘没泡过，估计是看上我们芷柔的气质了。”卓莉走过来，摸摸赵芷柔的头说道。 “你这么做搞不好把吴豪给坑咯。” “能坑谁，他又没有女朋友，是吧吴豪。”赵芷柔对着吴豪笑笑说，“毕竟亲你那口总不能算是你吃亏吧。” 吴豪看着两人打趣自己，也厚着脸皮说道：“谁说我没吃亏，我可没被别人亲过，这是我的第一次！” 林依然在一旁坐着，看着几人的对话也松了一口气，庆幸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子。 吴豪瞥到她松开的眉头，也稍稍明白了卓莉过来打趣他的目的。这个酒吧里，她也是唯一一个明确知道林依然对自己有好感的人。 “吴豪，好不容易来了，上去唱几首歌吧，你不在这几天好多客人都说想你了呢。”卓莉提议道。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不是还有芷柔吗？” “来了就上去和芷柔玩玩，也趁机再做些样子给李鑫看看，省得他老是打我们芷柔的主意。” 卓莉这句话引得了赵芷柔的赞同，她马上站起身走到台上，于是吴豪也不得不答应了。 他对林依然抱歉道：“失陪了哈，我上去帮她撑撑场面。” 林依然微笑点头，看清楚了的她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这时秦旭看到吴豪要上台却没背着吉他，提醒道：“要不要用柜台那把吉他？” 吴豪这时才惊愕起来，急忙示意秦旭不要再说下去 林依然却听得清楚，问道：“哪把吉他……是我的那把吗？” 吴豪千算万算没想到今晚能碰到林依然，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秦旭这个猪队友会突然在她面前提起这事。 可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掩饰的人，何况林依然这么问了，他也不该撒谎：“嗯，是你送我的那把。” 秦旭这时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尴尬地看着两人然后灰溜溜地走开。 林依然脸神有些失落，随后看着吴豪苦涩地笑着：“看样子，你甚至都没有碰过它吧。” 何止是碰，吴豪只是看了几眼后便将其收起来了，当时他的心情夹着受宠若惊，又有对林依然的抗拒，害怕收下后牵扯出更多感情。 曾经有那么些瞬间，他是想过把林依然当作路人，企图抹去自己的遗憾。 可是，回忆再怎么擦拭，永远都会留下痕迹。 “如果你真的那么难以接受的话，那拿它给我唱支歌总可以吧？到时候你还不接受这把吉他，我也不会再勉强了。” 林依然又一次体会到了强装笑容的时候，脸颊肌肉那种僵硬的感觉。 曾经唾手可得的事情啊，现在却要以这种姿态去小心翼翼地询问。 这是命运吗？林依然以前不相信有这种说法，现在的她才明白，也许还要付出很多代价，才能补回曾经自己迟钝的错误。 她原本以为只有做错事要受到惩罚，没想到心思迟钝也会扯出这么多麻烦。 想起林依然昨晚半夜冒着雨敢来帮忙，还有那份对杨娇娇真心的照顾，吴豪此刻无论如何都抗拒不了了。 “好。”他把林依然那把吉他翻出来，背上后才发现胸口的背带处，绣了一个娟秀的“依”字。 “你绣的？” 林依然没有否认，轻轻点点头。那个地方，是离人们心脏最近的地方……可是吴豪竟然连看都没看到过。 于是吴豪便觉得把这吉他的分量又更重了，重到他背不起来。 林依然哪里会绣东西，可她肯定没必要骗自己，如此想来便是她在养伤期间一针一针跟着徐阿姨学好后，才给自己绣上的吧。 带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上舞台，赵芷柔已经催了很久。 看到他走来后，赵芷柔看了一眼台下的李鑫，又对吴豪做了些亲密的动作。 这些举动也点燃起了下方观众的情绪，想必也有一些人是磕过两人cp的，于是呜啊呜啊叫起来。 “唱什么。” “唱一首天后的歌吧。”吴豪想着要给林依然唱哪首，脑海里便浮现出王菲的歌，但又不知道哪一首好。 林依然在自己的介绍下，多少也喜欢上了天后，她曾经说过很喜欢天后那种自然随性的勇敢和魅力。 “那来首《致青春》吧。”说罢赵芷柔的手指就在琴键上跳动，温情的唱起来： “他不羁的脸，像天色将晚。” “她洗过的发，像心中火焰。” 吴豪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尽管这首比不过天后的其他金曲，但男女对唱的词完全就是用来恶心李鑫的。 背景故事讲述的是校园恋爱，也如大多的恋情一般，没有结果…… 随后吴豪也拨弄起琴弦，意外的是琴的动态效果比他想象的还好。 看样子林依然在挑琴上下了不少功夫，很适合他这种驻唱的歌手。 台下的李鑫则是喝着闷酒，一脸阴翳地看着台上的两人，或者说是只有吴豪。 这惹得吴豪一阵苦笑，这傻子脑子被冲昏不灵光就算了，怎么感觉还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恶意。 就算自己真是赵芷柔男朋友，他还想怎么样？ 同样一直注视着台上的还有林依然，不过她也可以说是只在看着吴豪。 陷入情感怪圈的人，总是什么都可以联想，什么都不由得联想，就像此刻她在想这首《致青春》，是否也是在唱她和吴豪的故事。 …… 今天周末在家的杨娇娇在整理好了那份方案后，百般无聊在在家躺着。看着吴豪出去估摸是去酒吧里，有些疑惑他竟然没有带上吉他。 拾着去酒吧放松的心情，她也背着吉他赶来，一进来就看到吴豪刚唱完了一曲，而身上还背着另一把吉他。 她上去狠狠拍了吴豪后背一掌，然后嘲笑道：“你们弹吉他的不是爱说，吉他和老婆概不外借吗？” “你不用自己的，这是借的谁的老婆呢？” 第81章 我不勉强了 看到杨娇娇也背着一把吉他过来，吴豪再也不能淡定了，何况她还说了句这么逆天的话。 理是这个理，但这个时机她也掐得太好了吧！ “这把……”吴豪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管说这把吉他是不是他的，都肯定会伤害到杨娇娇或林依然其中一人。 尤其是他的拒绝已经给了林依然很多失落的情绪了，又怎么能在这么多人前面再揭露出来呢？ “这是我从一个朋友那借的。”吴豪只能这么说了，同时看了一眼台下的依然，希望她可以接受这个说法。 可事与愿违，林依然却呆呆地看着杨娇娇身上背的那把吉他，好像完全听不进吴豪的话。 随后她感觉到一股锥心般的痛苦，觉得自己刚刚小心提起的那份让吴豪背着她的吉他唱歌的请求是那么可笑。 原来这就是他不想用自己那把吉他的原因吗？ 为什么，总是有这种对比呢？ 而且她好像无论怎么努力，都不是被选中的那个人。 “对不起，我失陪了。” 她一低头转身离开，因为害怕再克制不住泪水。 看到林依然失态的模样，吴豪吉他都没放下便跑着追了上去。 他没办法责怪杨娇娇，可是更不能不管林依然，毕竟她的痛苦是自己带来了。 所以只得看了杨娇娇一眼，示意她先待在清吧里。 背着吉他，艰难地在清吧的人群中穿梭，等跑到外面，只看见林依然已经跑到那辆奥迪rs6旁边。 等她拉开车门准备进去的时候，吴豪终于拉住了她的手，说道： “依然，对不起。我……” 这段时间林依然是多么地希望还有一天，只有她一个人可以拉着吴豪的手。 可现在，吴豪有力的大手抓上自己时，她却猛然甩开。 回过头林依然的双眼已经饱含泪水，低声说一句：“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不用向我道歉。” 说罢她终于坐进车里，拉起车门便要狠狠地关上。 情急之下吴豪直接扶过车门，不想其力道之大差点把他的手给夹了，可想而知林依然那对泪眼下压抑的情绪。 “我不知道杨娇娇为什么会来，我向她说的话对你道歉。” “我说了你没什么可道歉的。林依然点火启动，又狠狠拽回车门，眼看就要直接开走。 吴豪看着她怎么都不愿听解释的模样，只得匆忙闪到另一然后钻进车里，然后拉上手刹键。 “你滚啊！”林依然罕见的情绪崩溃，甚至比上一次电话告白的时候更甚，直接双手趴在方向盘上掩面哭了起来。 吴豪不知所措，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离开林依然了……谁敢放任她就带着这种情绪一个人开车。 于是男默女泪的情节再一次在他们两人之间上演，过了一会，林依然的哭声才慢慢变得低声的啜泣。 “我知道我不该怪谁，也知道了你已经有了杨娇娇的吉他。你接受她的吉他来唱歌，又有什么错呢？” “可是当亲眼看见的时候，我还是不甘心，我讨厌这种对比。” 林依然抬头的时候，眼睛已经哭肿，脸上是花掉的泪痕。 她含着泪带着讽刺的语气说道：“我看得出，你们那对毛衣肯定是阿姨给缝的，她是那么喜欢给你织衣服……” “还有杨娇娇头上扎的发带，那根本不是发带，而是你的手链吧。” “还有送你的吉他，甚至昨天那么晚她都愿意从市区跑出来接你。” 一直在眼中转动的泪水，又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她痛苦地说道： “每次在你们面前，我都想装作若无其事，可是每次我都很难压抑情绪。” “一想到我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一看见你们之间玩闹的肆无忌惮，我就觉得我很可悲，每次都被比下去了。” 她直直地看着吴豪，哽咽道：“吴豪，你告诉我。是不是你觉得我比不上她，我永远都弥补不了之前的过错了，你说啊！” “只要你说出来，我就再也不会打扰你了，再也不会做这些让你我难过的比较了。” “我从来没有把你们拿出来比较过……”吴豪顿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喉结上下蠕动着，只觉得嘴里很干涩。 他对杨娇娇和林依然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而现在她的话明明就是在问自己，是不是喜欢杨娇娇远超过喜欢她。 可是，吴豪自己都想不明白他对杨娇娇的喜欢有多少，又该怎么回答呢。 他只得把背着的吉他转过来，轻轻地抚摸：“你们两人对我都很好，但我真的没有认为你们谁比不上谁，何况这种比较本来就没有意义。” “我当然不敢接受这把吉他，害怕陷入过去的情绪……而且，在你说你发觉自己喜欢我后，我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收下这件礼物。” “我本来就是因为你才学的吉他，可是当我已经没有那份初心时，你又送了这个东西……总感觉很荒诞。” “荒诞？这就是你对我们之间的评价吗？” 林依然打开前座中间的盒子，里面是许多小小的物件，有平安结，有清新剂，还有一些可爱的玩偶模型，堆放得整整齐齐。 “这些也是你曾经送给我的，在意识到我喜欢你了之后，我就从房间里翻找了很久。” “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是那么荒唐的话，这些东西我也不想要了。”说罢她便抓起其中一只玩偶，狠狠地向窗外扔出去。 “荒唐…荒唐。”林依然又喃喃了几句，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嘲笑其他。 最后，她把紧紧攥着的右手伸向吴豪，一打开，里面也是一只铜钱手链。 “拿去吧，我不勉强了……你别忘了，这对手链也是你送给我的，只是一直没戴。” 吴豪终于记起来，刚上大学的时候林依然有一段时间总喊着自己倒霉，于是他买了这么一对手链并送给她其中一只。 只是自己送林依然的东西太多了，对他有意义的又何止这一件，加上林依然从未戴过，自己也就忘记了这回事。 “我不相信命运这种东西，当时自然没有戴着。可是，现在我好像终于被命运惩罚。” 说完林依然把手链塞给吴豪，尽力恢复好情绪，再把他推下车说道：“我不会有什么事的，你走吧。” 被推下来的吴豪再也没有理由赖在车上，下车后便任由林依然开着车驶出一道气流，然后消失不见。 第82章 男女之间的距离 手里握着的那只手链，多少还带着林依然的体温，可一会便在风中没了温度。 吴豪只感觉有些对不起她，她应该是带着很多期待来这儿的吧，最后离开的时候却只带走了痛苦与失落。 收起手链转头准备回到店里，吴豪却发现杨娇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后面。 明明吴豪刚刚叫她在店里待着来着，现在她却站在风中，任凭夜色笼罩自己，那道身影是那么单薄。 吴豪慢慢走了过去，说到底祸端的导火线也是杨娇娇带来了吉他……尽管在她的立场一点没有错。 所以他还是苦笑着抛下了沉重的心情，因为吴豪自始觉得两人不论是否真的互有好感，但终究没有踏出那一步，又何必自己给心里套上负担呢。 吴豪对她笑着说道：“怎么出来了，外面挺冷的。” 杨娇娇面无表情，“冷吗？天冷也不过如此，可心冷的感觉更甚。” “什么？”吴豪的笑容有些僵了，他很少看见杨娇娇这副表情。 “没什么，卓姐叫我出来看看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吴豪说道，一手抓着刚刚捡起的玩偶，那只蓝色的史迪仔，头已经被摔断……林依然摔得太用力了。 “我就说你们俩有什么可操心的。” 说罢杨娇娇便转身回去，留下吴豪独自在风中。 吴豪耸了耸肩，杨娇娇就是这样，有时候大大咧咧管不住嘴，可有时也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吴豪不是不会猜，只是不敢猜她的用意，因为她说的话太过于朦胧。 吴豪不知道那层迷雾后到底是什么，也许他只是想单纯维持现在的状态罢了，否则要是又赌错了，他还能去哪呢？ 回到清吧后，吴豪只是怏怏地随便唱了几首，再没有刚刚的情绪。 卓莉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喊其下来休息： “都怪我，本来今天就不用上班的，还出了个馊主意让你和芷柔唱歌，惹出这么些麻烦。” 卓莉真的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毕竟能把一个有些异类的清吧经营好，少不了缜密的心思。 如果还有一个人可以让吴豪信任的，那就是卓莉了。一是她足够中立，二是她这个年纪肯定能说明白很多女孩的心思。 看了一眼闷闷不乐自己喝酒的杨娇娇，吴豪也不清楚她为什么来了生理期还要置气喝酒。 于是终于问道：“卓姐，一个女生喜欢上男生的表现是什么样的呢？” 吴豪不理解，真不能怪他笨，他到底是没有真正谈过一场恋爱的。 亲情最是牢靠，友情也是无需多言，可男女之间那种朦胧的感情，最是无迹可寻。 虽然每次看电影看电视剧，都在为男主或女主的拍大腿骂着：“怎么这都看不出来。” 可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同样是好像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照顾着那种奇异的感觉。 “女生喜欢上一个男生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在这个问题上保持矜持，不论她的性格怎样活泼。” “还有醋意，这是最典型的表现……” 卓莉也皱着眉头，继续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尤其在这段时期，语言是最不能拿来参考的东西。就像有句话说，要是感情只能用嘴来表达，哑巴怎么相爱呢？” “喜欢上一个人是情不自禁，那是一种情绪和身体上的本能。” 卓莉笑了笑，继续说道：“比如一些不由自主的动作，拍你啊，笑你啊，甚至打你。” “这种就是女孩子心底情感的外现。” 吴豪还是摇摇头，“可是朋友之间也会做这些互动啊。” “不一定，你普通的异性朋友会摸你头吗，会捏你脸吗，会随便靠在你身上吗？” “尤其是这种动作发生在脸贴脸的距离时，这是一种很别扭的距离……比如说没有人喜欢被别人呼出的热气碰到，除非是无比亲密的人。” “其实，这对于男女都一样。” 卓莉又补充了最后一句，吴豪此时已经陷入沉思。 如果说这种亲密可以论证出杨娇娇喜欢自己的话，那么就有太多的证据可言了。 她捏自己脸什么的可不止一次两次，至于贴着自己直到能相互感觉到鼻息的距离，也不是没有过。 吴豪觉得有些别扭，那也是因为身子不自觉地燥热……自己多半是喜欢杨娇娇的，那么，杨娇娇也真的喜欢自己？ “我也是说着看，你自己多想想，我说的当然不一定是真的。” 吴豪深思着，自己遇到杨娇娇的时间也算不上长，如果她喜欢上自己，自己又是有哪些地方值得她喜欢呢？ 吴豪在上一次的追求中已经得到了教训，太轻易的付出和太低成本的爱意，是收不到回报的。 自己对杨娇娇做的那些，其实换一个人来也可以做到是大差不差。那么如此的话，这样的感情就算他戳开了，能长久吗？ 要是杨娇娇的身边哪天也出现了更体贴，更愿意照顾她的人呢？ 他想不明白，无聊地刷着手机，脑海里却一直混沌。 此刻他突然收到了爷爷的电话：“喂小豪？” “爷爷怎么了？这么晚想到给我打电话。” “爷爷也刚和村里的人烤完月饼呢，就想起你来了，我今年做了好多咧！” 吴豪有些触动，相比于那些飘渺的感情，亲情总是在你不知觉时，露出冰山一角，可实际上你看不到的爱意远还有很多。 “这不是大后天就是中秋了嘛，你再给爷爷说个准信，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村口接你。” “呵呵，爷爷不急，到时候我肯定会给你电话。” 吴豪又寒暄了很多，才发觉爷爷好像很在意这一次让他回乡下，所以也更觉得自己有些愧疚。 再想到这些东西，他的脑子彻底混沌了，只想回家休息，什么都想不清的时候，睡觉是最好的办法。 “走吧。” 杨娇娇喝了一晚上的闷酒，那把吉他也被她收了起来。 杨娇娇其实看到了吴豪唱歌时那把吉他背带上的“依”，此刻的她也迷茫了。 为什么吴豪多少还和林依然纠缠不休呢？ 刚刚他们两人在车里说了些什么呢？杨娇娇忍不住猜测，可又猜不出个大概。 总之看到的是，吴豪和林依然一起来到酒吧，却不告诉自己。他还背着一把更用心制作的吉他歌唱，背带上面绣着一个漂亮的“依”字…… 最后她又喝起了酒，还是那么难喝！ 心情不好的人喝酒，怎么会觉得好喝呢？只是想寻求一些刺激麻痹自己的情绪罢了。 她搁着小一米的距离，和吴豪并排穿过一条条巷子。吴豪保持沉默，她也罕见地不聊些什么。 第83章 胆小鬼 虽然是热闹的酒吧街，但也总有有些小巷无人打扰，与店内的喧嚣形成鲜明的对比。 心情不佳的两人就走在一条昏暗无人的小巷内，杨娇娇双手插兜低头走着，看到地上有一瓶易拉罐，便狠狠地一脚踹了过去。 清脆的声响让吴豪也变得焦躁，他宁可杨娇娇说些什么，哪怕是像平常那样闹上几句都好过现在这般沉闷。 “听酒吧里的人说，刚刚人家赵芷柔亲了你一口是吧，还说你是她的男朋友。”杨娇娇的声音略显低沉，头还是看着地上的脚，左右向前踢着。 “嗯……她借我当挡箭牌，赶走一个讨厌的苍蝇罢了。”吴豪郁闷地回道，被亲一口可算不算多赚好吧，想起那李鑫家伙阴森的眼神，他总觉得还有事情要发生。 “得了便宜还卖乖，男人是不是都这样？” “诶你别扫射啊，我可不认同你这句话，首先我就不是这种人。何况那是你们的想法，被一个不喜欢的女孩子亲一口……尽管赵芷柔确实漂亮，但在我眼里也就像被一个哥们亲一样，没什么好卖乖的。” 吴豪撇撇嘴继续说道：“谁知道她干嘛拉我不拉别人，秦旭也在那呢。” “不喜欢的女孩……呵，那要被谁亲一口你才开心呢？” 杨娇娇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他，昏暗的环境里，吴豪看不清其的神色。 当她问出这个问题后，吴豪的心情翻涌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是喜欢杨娇娇的，就是不知道是有多喜欢……希望杨娇娇亲自己？他脑海里第一次浮现出这个想法。 他不想像李鑫那样耍流氓般，随便就捧着花死缠烂打，仅仅只是为了占有或者泡到后的炫耀，那种公子哥也就是想在同龄人前面逞威风罢了。 从刚刚表完白之后失态的表现来看，他一点都没有考虑赵芷柔面子的地方，吴豪可不觉得他是真的多喜欢赵芷柔。 “我也不清楚，总感觉我有喜欢的人，但这种不靠谱的感觉我也不敢确认。” “是吗？”杨娇娇慢慢走上前，抬头看着吴豪，“是什么让你有了这种不确定呢？” “我……真的不清楚。” “软蛋！”杨娇娇骂了一句。 “什么意思？” “我说你是胆小鬼、软蛋，明明就是喜欢却不敢承认。” 杨娇娇的语气冰冷，表情还是像在酒吧时的闷闷不乐。 自己真的太畏手畏脚了吗？连杨娇娇都这么说自己了。 他走了一步上前，深吸一口气想好好的问清楚杨娇娇一些事情。 “喂，吴豪是吧？” 背后突然有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冒出，接着是几道身影走了上来。 中间的人是李鑫，左右带着一共四五个学生模样的人围了上来。 “你小子牛碧啊，在这条大学城酒吧街敢泡我的妞。” 吴豪皱起了眉头，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他就知道这种整天泡在酒吧得瑟的男生，不是酒蒙子就是混混。 “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看着几人面色不善，吴豪拉住了杨娇娇的手，让其躲在自己身后。 任何男生在这种场合，都不会一瞬间认怂，何况谎已经撒出去，怎么样都要撑着。 总不能现在低头地对他们抱歉说，自己和赵芷柔只是做样子吧。 就算说出来了，看对面的仗势多半也不想就这么离开。 “你以为我们不敢吗？”李鑫跨一步走上来，开始推搡吴豪，旁边几人也是把他围住。 几人一身的酒气吹过来，吴豪就知道可能真的糟了。没想到大学就有这种酒蒙子了，不要太期待他们喝了酒后还能清醒控制自己。 “你去酒吧找人。” 吴豪示意杨娇娇先离开，他不敢保证待会要是真动手了，杨娇娇会不会也被连累。 可是杨娇娇什么都不说，只是把他的手握得更紧，咬着嘴唇脑袋不停摇着。 “呵呵，他说得对，你一个女孩子识相就躲远点，我们也不是那么粗鲁。” 其中一个男生对她说道，眼神不加掩饰地打量着杨娇娇。 “一群酒蒙子，没种的家伙，仗着人多就以为可以装了？” 吴豪大感不妙，杨娇娇的今晚的情绪肯定糟透了，所以才直接骂了出去……这份底气估计也源于她以为这群人不敢动手吧。 可吴豪瞥到过在赵芷柔亲自己时，李鑫看他的眼神，那种不加隐藏的恶意，还真不好说他们会不会动手。 于是他一只手臂卡在杨娇娇身前，稍稍往后退。 “我有没有种你怎么知道，要不试试看？”痞子就是痞子，说话下流。 其中一个把手也伸向了杨娇娇，吴豪用力把他扒开，转身就想拉着杨娇娇跑开。 他再不爽也是清醒的，不想跟一堆喝醉了的人干架，到时候他们没轻重打了自己还好说，真伤到杨娇娇他就得后悔死了。 可杨娇娇的一只手瞬间也被一个男生死死拽住，卡住了两人的脚步。 那个被吴豪推开的人也变了脸色，这就是动物恃强凌弱的本能，仗着人多他真的动了手，一巴掌狠狠地煽下来。 吴豪的手还拉着杨娇娇呢，一下子没有挡下来，便被一掌煽到便有些头昏……这混蛋真敢动手啊。 其余人看到有人带头，也纷纷施加拳脚，吴豪只得一手胡乱挥了几拳，同时向墙边躲去。然后便护着头缩起来扛着，另一只和杨娇娇牵着的手也被拉开。 混乱中他只看到杨娇娇仓乱地想把人群拉开，可一个女子的力气终究有限。 而李鑫一甩胳膊就把她甩飞，使杨娇娇的头在巨大的惯性下撞到一旁的墙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声音。 “我x。” 吴豪的怒火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再也管不来那么多，松开护头的手，任着脑袋在人群中挨了几招。 他突然的起身让几个男的措手不及，尤其是最前面的李鑫便被顶到踉跄。 吴豪一个正蹬就踹到他肚子上，随后趁其吃痛的功夫，就对其脸上狠狠地来了几拳。 这一瞬间他压根没想控制力道，只想让李鑫为其今晚的行为后悔。 旁边雨点般的拳脚砸在吴豪的身上，可他却再没有痛感、没有恐惧，空白的脑袋只记得要把自己的拳头砸到这个傻13的脸上。 第84章 我那么重要啊 等到吴豪感觉头上有一股冰凉的感觉顺着脸慢慢滑下来时，他也才听到杨娇娇的尖叫。 那声尖叫声终于引来了一些路过的人，有的把他和李鑫拉开，有的拨打着报警电话，总之场面混乱成一团。 吴豪只感觉周围很嘈杂，可渐渐的那些声音慢慢变小，有人在他面前挥手示意着什么，他都没有了反应。 接着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谁抱住了，那是一股柔软的感觉，还有熟悉的香气……再然后的事情他就记不起来了。 …… “诶哟，好晕。”等再有意识的时候，吴豪首先感觉到的是一股刺鼻的气味，随后睁开眼，果然是在医院。 可是他最想看到的人却不在，于是吴豪紧张地坐起来，四处环顾，还是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杨娇娇呢？” “她在派出所做笔录呢。”说话的是卓莉，她正坐在一旁。 “她没什么事吧？” “只是头被磕青了一块，没有什么大碍。”卓莉看着吴豪头上缠的绷带，笑着说：“你就没感觉到自己有事啊，一睁眼就先关心起别人来。” 这时吴豪才感觉脑袋被缠得紧紧的，尤其是眉骨的地方，手一摸还有点疼。 “也只是流了点血，医生说没事。” 卓莉见吴豪坐起来了，端起一碗粥给他递过去：“我说你们年轻人怎么那么冲动，动不动就是打架，还好对方也没有受什么大伤，不然你到时候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交代什么呀，是他们先动的手。” “可是没有证据啊，那条小巷是他们早就挑好的，没有路人没有摄像头，你怎么跟警察证明你们只是防卫。” 吴豪无语地接过粥慢慢喝上了几口，他知道这是个讲证据胜于事实的社会。 “所以杨娇娇她……” “她和赵芷柔现在都在尽力证明你们是出于防卫……本来她是一直在旁边照顾着你的，可是后面警察把她作为当事人也拉走了。” “你现在醒了估计一会警察也来传讯了。” …… 吴豪就这样在煎熬中等待了一会，才终于被警察传讯。 作为一个不满22岁的青年，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感受警察的压迫感。 “姓名、年龄……” 吴豪一五一十地回答，但也忍不住哭丧着脸抱怨道：“警察叔叔，是那几个孙子先惹的事情。不然我和一个弱女子，脑子进水了才和他们动手。” “就目前只能给你们定义成互殴知道吧，我们只看证据。” “为什么，明明是他们寻衅滋事！” “证据呢？你是当事人，你当然会这么说。” “而且被你打得最惨的那个，牙都被打掉了，要是赔的话你少说得赔几万块。不过你也该庆幸这都还不能构成法律上的轻伤，不然你们就不只是拘留的问题了。” “什么？拘留！” 吴豪一下子站了起来，难掩情绪，差一点就对着民警爆粗。 “你先冷静冷静，不要吵闹，这些情绪对你的处罚没有任何影响。”民警看到外面的同事招呼，出去了一下。 等他再回来时，对吴豪说道：“好了，对方同意私了了，这样的话医药费你们自己负责，然后交点罚款就好了。你呢，同不同意？” “他同意私了？呵呵真可笑，恶人先告状是吧。” “我只能说建议你们私了，这还是有人从中和解的结果。你自己考虑考虑，还不服气的话你可以去法院诉讼。” 吴豪被他放了出去，心中的怒火烧得更甚，想到杨娇娇还被这群人渣伤到，他就更咽不下这口气了。 正思考怎么找证据告上他们一顿时，外面的铁皮凳子上，杨娇娇正拿着冰块敷头看着他。 “娇姐……” 他走过去并排坐下来，“你没事吧。” “还好，只是撞了一下。你呢……没事吧？” “我当然也没事，我皮厚嘛。”吴豪摸了摸头，不由得龇牙说道。 “呵呵，逞什么强！我不骂你软蛋了，昨晚你一个人追着他们打挺硬的。” 杨娇娇转头凝视着他，两人四目对视，然后说：“为什么开始你看起来怂得一直想跑路，后面却又打得那么狠呢？” “我不是怪你……可要是你下手打重了，麻烦就大了你知道吗？” “他们才麻烦大了呢……”想到昨晚杨娇娇受伤的样子，吴豪还是拳头痒痒。 “好像我们在一起时，总能碰上一堆倒霉事……其实我也没那么头铁，面对一群醉汉，要是没只有我一个我早就撒腿跑了……干嘛昨晚喊你走你不走啊？” 杨娇娇哼地笑了一声，“你以为个个都像你那么没义气吗？”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开始你软得要死，后面又重拳出击，顶着那么多拳头都要摁着李鑫打呢？” 吴豪看着她认真的眼睛，恍惚中又想到了杨娇娇昨晚死命攥着自己害怕的样子……明明她的手已经有些颤抖。 “还不是因为你。” “我？” “我看见你被撞到墙上，一下就忍不住了……那群龟孙子，连女人都打！” “就没了吗？”杨娇娇沉默了一会，却没听到吴豪再继续些什么。 她忽然笑道：“我真有那么重要啊。” 吴豪避开她炽热的眼光，淡然说道：“两肋插刀嘛，不用太感激我，记得下次我被打了……你最好跑远远地，再报警。” “哼……就你有义气，却让我跑路。那好，下次我应该跑到一边偷偷录着你被打的样子，然后你就可以躺地上选车了。” 吴豪做出懊悔的表情，回道：“是啊，要是当时你不在就好了。我直接趟下来什么都不管，现在都开奥迪了吧，呵呵还没毕业就有车得多风光。”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疑惑道：“刚刚民警和我说有人在中间露面，才让对面愿意主动和解，谁啊？” “我怎么知道，但怎么说你都不用受拘留了。” “要是被你爸妈知道这件事情，我看他们怎么样都不放心你在外面浪了。” “我哪知道会碰上这种倒霉事情……对了，赵芷柔呢？还是因为她我才受的这无妄之灾！” “她不是证人，也是后面才知情的，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吴豪此刻想起卓莉一直提到的，赵芷柔的身份并不平常，是她在后面摆平了这件事情吗？ 第85章 心猿意马的人 正想着，赵芷柔从另一个地方走出来，带着十足的歉意弯腰给吴豪道了个歉：“对不起啊吴豪，我没想到李鑫他会这么激进。” “他这是激进吗？这是纯纯有病！” 吴豪没好气地喷了一句，但也明白这不是赵芷柔的问题。 接着又对一脸愧疚的赵芷柔说：“这下我是用头给你排了个雷，以后碰到这款男的你可千万躲远点。” “太下头了，要是真有那么大怨气打你不就好了，打我管个什么事，难道把我打了我就不是你男朋友了？” 赵芷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显感觉到了吴豪在开玩笑：“对对对你说得对。” “以后等你碰到麻烦了，到我帮忙撑场面做你女朋友，让我也被打一顿，一报还一报。” “活该，这就是你被她亲一口还卖乖的代价！”一旁的杨娇娇忍不住也骂了他，“记得以后美女蛇的吻要不得！” 吴豪无奈地看着呛他的两人，一会竟分不清到底是谁受伤，谁在吃亏。 “两位姑奶奶，合着还是我的问题啊！” “在这颠倒黑白，你们想让警察叔叔笑话吗？” “走了，先回家。”然后他又举起手机晃了晃，对着赵芷柔装出恶狠狠样子说：“医药费给我结了！” “好好，还有你这段时间的营养餐我也打给你。卓姐那边还说让你提前连着放中秋假，这些天不用上班了好好休息，工资照结。” 这是吴豪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可想起了什么后便问道：“警察说有人帮我们从中调解了，你知道这个事情吗？” 赵芷柔摇了摇头，同样一脸疑惑，“我也是去找了李鑫他们，但他们死活都不愿和解，就是不想让你好过。” “尤其是李鑫的态度很恶劣，反正他都是学校里的混混，进派出所不止一两次了，加上有些背景觉得根本无所谓。” 吴豪诧异了，那到底是谁在暗中出手呢？ “别想那么多了，反正处理好了。先回去吧，在派出所一直坐着感觉怪怪的。” “至于李鑫他们，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赵芷柔好像有意把空间留给两人，说完话示意吴豪有事找她之后就离开了。 等她离开后，杨娇娇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那个傻瓜相机。 “不是吧，都这么倒霉了还拍照啊。”吴豪哭丧着脸。 “就是拍下我们两个的损样，看看以后还会不会这么倒霉了。” 杨娇娇摸了摸头，抱怨道：“肯定是因为昨天我出来没有戴那只手环，才被老天爷惩罚的。” “喂！那只是几个印着皇帝年号的铜钱罢了，还是现代产的，能压得住老天嘛！我看就是单纯倒霉，我以后不会信那玩意了。” “呸！”杨娇娇直接用手拍了一下吴豪的嘴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许乱说，以后更倒霉怎么办。” 说完她拉着吴豪走到派出所外面，以派出所的挂牌为背景，给两人照了张自拍。 上面是吴豪哭丧着脸和开裂的眉骨，还有笑着的杨娇娇和她磕青的额头。 …… 回家后等到晚上，按医生说的竟然还要重新上药，吴豪直接哭丧着脸对杨娇娇求饶。 “娇姐，别啊我这医生刚缝的针，别动！” “我那是给你头上抹药，不是给你的眉骨！” 听到这吴豪才松了一口气，任由杨娇娇解开了头上的纱布。 “嘶！”还是挺痛的，无论男女谁不怕痛？ 看到吴豪头上的创口，杨娇娇的眼神终于露出不忍。 “真那么痛啊？”她小心翼翼地帮其消毒和抹药，这道创口虽然没有那么大的裂口，但要真的给开皮的肉上消毒水，杨娇娇的心还是忍不住揪痛。 “不痛了，现在满脑子想着赵芷柔亲我的那下就舒服多了。” “呵呵，那个沙币追了赵芷柔那么久都没有追到，却没成想让我先被人家主动亲了，这么一想就顺心很多了。” 杨娇娇这回没有再骂他装，只是小心翼翼地擦完后又轻轻地绑上新的纱布。 她双腿跪在沙发上，慢慢地一层一层绑好。 看着杨娇娇的胸口就这么贴到自己脸上，还传来女孩的幽香。 吴豪下意识地控制住呼吸，到最后连眼睛都紧紧闭上了。 “不是说不痛吗？” “现在又痛了。”吴豪狡辩道。 “脱衣服！” “干嘛！”吴豪睁开眼震惊道，双手捂住胸口。 “敷药！难不成你自己敷吗？” 僵持了好一会，吴豪才红着脸脱下上衣，果然露出了一块块的淤青。 只是，就这样面对着杨娇娇，他有些不适应，嘴上都不知道说些什么话了。 “趴下！” 吴豪听话地趴在沙发上，感受着后背酸痛的地方，不时传冰凉的触感……那是跌打的药水吗？ 头埋在沙发里，他想不出杨娇娇的表情。只知道在此期间，杨娇娇没再说出一句话。 等到抹好药后，他半躺在沙发上，看着杨娇娇也给自己的额头敷冰块消肿。 沉默了好一会，杨娇娇突然又计较起那个吻：“喂，被亲那一口真有那么美吗？” “开玩笑的啦娇姐，我又对她没感觉有什么可美的。” 这不是杨娇娇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可现在这个气氛，吴豪总感觉要突破了什么。 可一想到，杨娇娇是那么感性的一个人…… 尽管嘴上再硬，她又怎么会不心疼自己呢？ 就那么些伤口，她都小心地上了半天药。认识了她这么久，吴豪也知道她的每次沉默，肯定都是在内心压抑着很多情绪……杨娇娇明明是那么闲不住嘴的人啊。 吴豪很想在今晚把问明白，杨娇娇喜不喜欢他。 却害怕自己的心里本就不明不白，又适逢感性的杨娇娇现在也被情绪支配……两个不太理性的人，怎么做出那么重要的决定呢？ “没感觉？我不信，你肯定也心猿意马！男的都这样。” “娇姐你别扫射啊，我就是不喜欢她嘛，有什么可心猿意马的？”吴豪不服气道，怎么她非要在这个问题纠结上了呢？ “喜不喜欢可不是嘴上说的，谁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人家可是大美女。” “那你也是大美女啊！难不成被你亲了我也要心猿意马？你太小看我的定力了。” 说完吴豪就看见杨娇娇慢慢地凑过来，露出如狐狸般狡黠的表情，两只美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坏笑着说道：“真的吗？” “额，真的！”吴豪犹豫地说出这句话后，就感到一阵香风袭来，自己的脸好像被轻轻点了一下。 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吴豪才意识到糟了……他砰砰加速的心跳估计连杨娇娇都能听到吧。 第86章 我的期待 吴豪慌了，杨娇娇的大胆他不是不知道，可这…… “娇姐。” “这下你有没有心跳加速？”杨娇娇整个人撑在吴豪的身上，两手扶着沙发，幽香的长发散落下来，落到他的脸和脖子上。 不知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太拥挤，还是被杨娇娇就这样直直地看着，总之吴豪就是有些喘不上气。 杨娇娇就这样趴着眼神柔情似水，看吴豪说不出话，又把一只手轻轻贴在吴豪的胸膛。 感受到来自她手上的温柔触觉，五个指头还稍微冰冷，吴豪的心跳得更快了。 其实不是杨娇娇的手冷，而是他整个人都在发烫，吴豪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脸也发热了。 “嘻嘻！”杨娇娇又跪坐起来，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胸口，“你的心跳可比我的快多咯。” 当然杨娇娇的心也在扑腾乱跳，只是没有吴豪这么夸张……这个傻子，脸都红了。 “被我亲的感觉是什么样子。” 原来人在激动的时候真的会结巴，脑子一片空白。 吴豪只感觉脑子宕机了，整个身子都僵住，只能感觉到夹在两人之间越来越燥热的气氛，让他从头到脚都发麻了。 “额……很好。” “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吗？” 吴豪就这么注视着杨娇娇，那股一直自我怀疑的感觉终于被冲散，半晌言语不出，心中却更明确了自己绝对是喜欢杨娇娇的，而且是非常喜欢。 此刻杨娇娇的魅力就像烟花般照耀到他身上，眼中浮现出的都是世间罕见的美丽光景。 吴豪的眼神避无可避，几秒钟的对视，就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别打幌子，直接说！”杨娇娇皱着眉头直接拒绝了猜测，眼里似乎带着一点凶凶的神色。 “我知道现在再提任何女孩子的名字，都会很别扭。” “但是我还是想说，赵芷柔亲我那一下，我只感觉冰冰凉凉。可你碰的这一下，我感觉整个人的体温都给你扰乱了……现在我的脑子和脸都是热的。” “之前卓姐说人与人的交际都是有空间距离的，太亲近的距离会让人别扭。而唯有和你，我觉得这种距离并不怪异，甚至有点贪恋。” “在你给我绑安全带的时候，在你替我整衣领的时候，在你贴着我吃零食看电影的时候。” 吴豪越说越迷糊，只是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了，完全不去理会逻辑。 “你说我是软蛋，我怂……是，我确实没有勇气表达这一切，特别是知道你爸爸那么有能力，都没能给你想要的安全感之后。” “我特别害怕哪天你也没能在我身上收获安全感，失去期待，然后我们就慢慢不再亲近……”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想听。”杨娇娇打断吴豪的话。 “你说的一切在我看来都是懦弱……” “我不是……”吴豪想解释。 “那证明给我看。”说着杨娇娇闭上了眼睛，精致的面容就像花园里最漂亮的花朵般娇艳欲滴。 吴豪看着她精致的面容，可爱的鼻子，长而乌黑的睫毛，竟不敢相信这样的剧情就在他面前发生了。 可杨娇娇那粉嫩翘着的嘴唇是那么有诱惑力，终于他也闭上眼睛，轻轻贴了上去…… 再睁开眼，杨娇娇已经笑吟吟地看着他，“你都已经亲了我了，现在有勇气了吧？” “什么？” “有勇气保证你会一直让我有所期待。” “我不需要那些豪车豪宅带来的安全感，我只需要无聊的时候我们可以窝在被子里看电影，坐车上班的时候旁边有个人可以聊天……我需要的是那种，即使我们呆呆站在草地上，让风摇它的叶，让草结它的籽……我们不用说话，就已经足够美好的感觉。” “我不知道原来我爸会给你这样的压力，可是只要你够勇敢，还有我在背后，你又需要担心什么呢？” “我只期待……在未来遇到麻烦的时候，你会一直握紧我的手……这就是我的期待。” 吴豪从没有安静地听杨娇娇说过那么长的一大段话，也很难相信她能一口气形容出全部的想法。 那副画面也随着她的勾勒，浮现在吴豪脑子里，他甚至好像已经可以闻到草的清香，感受到风的轻柔……当然，这一切并不是自然本身的美好，而是在那副画面里，有杨娇娇在他的身边。 在这短短的一两分钟之中，足以让人幸福到爆炸的氛围就布满了整个屋子。 吴豪终于有了力气，整个身子坐起来，轻轻握着杨娇娇的手。 “娇姐，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他主动迎上杨娇娇炽热的目光，不再躲闪。 “我……很愿意成为那个能够配得上你期待的人。” “好，我接受你的喜欢……因为我也喜欢你，也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杨娇娇的两只眼睛笑成了弯月，又宛如一潭春水，一只手掐着吴豪的脸颊。 这个怯懦又勇敢的男孩子，她也觉得很可爱呀。 “我给你的表白打99分，不是因为你说了半天才说喜欢我……而是你还非要提到别的女孩子。” “我可没有大度到，可以让你在表白时拿我和其他女生比较还不在意。” 杨娇娇的眼眶微微湿润，她也不是女汉子啊，刚刚上药时看见吴豪那些伤疤，内心已然被触动…… 她多少也能体会到吴豪的自卑，也许有她父亲的压力，又或许是因为林依然的阴影。 可是那算什么啊！只要他有勇气选择自己，杨娇娇就绝对会奉陪到底。 “呵呵。”感受到杨娇娇的醋意，吴豪笑了一下，真的是发自内心的笑。 原来感情真的是靠两个人的共同奔赴，而不是一个人硬生生地在千军万马中厮杀。 原来自己做的一切，已经从涓涓细流汇成汪洋大海，就这样反过来淹没了他。 是的，他已经溺死在这种幸福之中。 “笑什么，头不痛了吗？”杨娇娇问道。 “不痛了，刚刚亲完你就不痛了。” “嗯？那要不我再亲你一口？” “好啊！” “你想得美，被我怂恿了那么久才敢亲我，是有多嫌弃我！” “现在想亲我……嗯，得看我心情。” 杨娇娇吐了吐舌头，又把五官皱起来做了个鬼脸，可在吴豪眼里却是更显可爱。 他觉得杨娇娇真是蔫坏蔫坏的，自己好像玩不过她…… 第87章 跟你回家? 晚上吴豪怎么都睡不着了，躺在床上听着空调呼呼的响。 两个人居然就这样在一起了，有些仓促又像是蓄谋已久，可能他们之间缺了一步，却迟迟没有人敢迈出才会等到现在。 杨娇娇的大胆是来自于自己的那晚的疯狂吗？ 每个男孩从小都做梦想英雄救美，可经历了那晚的一切，吴豪还是觉得后怕。 一想到杨娇娇心急地把那些混蛋拉开，他又无比感动。 尤其是在给自己上药的时候，那份痛觉带来的刺激无比真实……就是这份真实，让他终于有勇气面对自己的爱意。 …… 今天还有最后一天课才可以放中秋假，吴豪起了个大早，难得有心情煮一份早餐再出门。 杨娇娇也起来了，眼睛都还睁不开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一只手用力地揉着眼睛。 “喂，你吃什么我也要吃！” 尽管两人同居了这么久，杨娇娇还是第一次带着这种撒娇般的语气喊他做饭。 接着她走过来，踮起脚一颗脑袋趴在吴豪的肩膀上，“哦，煮方便面啊！” “我也要，多给我加葱花。” 说完她两只手变成爪子，抓乱了吴豪的头发，便嘿嘿笑着走去洗漱了。 吴豪不禁摇摇头笑了笑，听着卫生间里传来淅淅的水龙头声音，接着是刷牙声，他想这就是杨娇娇说的感觉吧。 即使只做着每天日常无比的琐事，但只要待在喜欢的人身边，都会感觉无比充实。 等到她洗漱出来，吴豪已经坐在桌上好好等着了。 素颜的杨娇娇虽然脸上带着些许憔悴，却显得更加真实，吴豪不由自主地看呆了。 “看我干嘛？又不能当饭吃。” 面很热，杨娇娇边吹气边大口吃着，不一会就吃得冒出大汗，另一只手举在额头旁呼呼扇着。 “慢点吃，急什么！” “这不是要上课了吗，吃完好送你去学校。” 杨娇娇接过吴豪递来的纸，擦干头上的汗。 “你送我去学校？”吴豪疑惑地看着她，“学校离这也不远，你再画个妆还不如我自己搭车过去速度快呢。” “谁说我要化妆了，直接送你去不就得了。”杨娇娇喝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汤，意犹未尽地咂吧咂吧嘴。 “你嫌弃我邋遢啊！” “不是不是……这素面朝天的不是怕有损你的形象嘛。” “我素颜怎么了，也照样是大美女！” 说完她迅速穿好衣服鞋子，就真的挂着素颜出门了。 吴豪不禁笑道，“我可没有逼你送我啊！你别到时候顶着素颜出门了，又嫌弃匆匆忙忙没有化妆没脸见人什么的。” “啰嗦，我的脸是给别人看的吗？” 杨娇娇用手指抵着吴豪的鼻子，“你这么巴不得我化得美美的便宜别人啊！” “那倒是，便宜我就够了哈哈！” …… 杨娇娇走到楼下，刚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就被吴豪拦住了，“我来开吧，你坐副驾。” “做什么？” “这不是宝马嘛，给我开去上学得瑟得瑟，副驾上还有个美女……我就喜欢别人议论我大款的感觉”。 “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开吧大款。”杨娇娇无奈地看了他，便乖乖坐到副驾里。 吴豪笑笑，他哪里是想装款爷，只是看见杨娇娇打了一早上的哈欠不忍心罢了。 还有她不加掩饰下略有些深重的黑眼圈……她本来就没必要陪自己早起的。 “娇姐……” “嗯？” 吴豪开车的途中，终于又想起来即将到来的中秋，便有些贪心。 他装作不在意的问道：“你中秋要去哪儿过啊？” “不太清楚，也许回家陪我老爸吧……不过他肯定要带着他的小老婆回家，我不太愿意看见她。” 杨娇娇的眼神略微抗拒，看着不像是说说而已……也许在她成长的过程中，那个女人也从她父亲身上带走了一部分原本只属于杨娇娇的爱意，所以才会让她这么抵触吧。 吴豪不禁动容，于是一只手默默地盖在杨娇娇的左手上。 “干嘛，不学专学坏，开车也不老实。” 嘴上这么说着，杨娇娇却并没有抗拒，只是把手翻过来也主动牵住吴豪的手。 杨娇娇的手指就像青葱一般纤细，但握起来又没有十分骨感，相反那种柔软的感觉让吴豪很喜欢。 吴豪当然很希望杨娇娇和父亲的关系能快些缓和，也希望她能和家人度过今年的中秋。 可过那样的中秋对她而言真的快乐吗？ 想到此，他还是把选择权交给杨娇娇。 “娇姐，明天我就回我爷爷那过节了……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不想回你爸那儿，可以跟我一起过中秋。” 杨娇娇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睛笑成弯月，“你这么希望我跟你回去啊？” 吴豪开着车害怕分心，不敢对上她漂亮的眼神，便转回视线摸着头说：“也不是啦……这不是怕你回去不开心嘛，你要是乐意回家我也……” “嘻嘻。”杨娇娇捂着嘴笑道，“你知道嘛，每次你撒谎都不敢看人，还喜欢摸头，笨死啦！” 额，吴豪没有反驳，亲近的人都知道他有这个习惯……可偏偏他自己又早已习惯了以至于根本没有发觉。 “尴尬吗？”杨娇娇还没笑完，还怼了他一句。 吴豪不知道有什么可乐的，因为她这番拍着大腿狂笑，已经引得了几个司机诧异地观看！ “你说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面对她突然抛出来的问题，吴豪一下子不知做何解释。 突然间他想到杨娇娇关于中秋的策划方案，“你不是有个中秋的视频策划吗，也许我们的小村子是很好的取景地。” “我这可不是哄你，我们村虽然不大但风景不知有多漂亮。这么和你说吧，要不是太偏远了我们村怎么也能出几个旅游景点！” “真的？” “真的！现在这个时候村里的水稻田是金灿灿的一大片，风刮过来会像波浪一样，浪头一头跟着一头。” “等到落日，随便爬上一座山头都能收获满眼是火烧云的视野。低头还能看见一个生养我们的小湖，叫澄波湖。晚霞是什么颜色的，湖水就是什么颜色的，好像湖面映着天上的世界。傍晚打渔回来的村民划船经过，湖面就像镜子被划开一道口子，等船过后又迅速复原。” “田里的蛙声从日落以后就开始响起来，这边几只那边几只间接不断的叫着。人们也不嫌吵杂，反而喜欢跑到外面，拿着扇子吹风聊天，用勺子挖着西瓜吃，惬意无比。” 吴豪说了很多，回忆就像加了滤镜一般美丽无比，这些也是他的童年。 “真的吗？那我倒是想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这么安逸。” 第88章 因为有他陪伴才有心情 早晨的阳光穿过车玻璃照在吴豪的脸上，暖洋洋的感觉也遍布了他全身。 他看向旁边的杨娇娇正拉下车窗，任由秋风舞乱她的头发。洒水车从旁边经过，传来湿润的气息，她也不回避，甚至在贪婪地呼吸。 杨娇娇趴在车窗上背着吴豪嗔笑，他总是没由来的小心翼翼，好像对自己没信心。 上一次他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啊，只是那时杨娇娇问他自己凭什么跟他回去时，他退缩了。 哪有单独带着一个异性朋友回家的哦，可现在她们终于在一起了……杨娇娇也想知道吴豪长大的小村是什么样的，还有他说的风景。 不是因为他形容的风景多美丽，而是杨娇娇知道他会陪着自己一起看云卷风舒。 “真的吗？”吴豪激动到不自觉加起速来，车子也跟着就开到了学校门口。 “骗你干嘛大款，不过……我第一次看爷爷，要不要也带点什么东西。” 杨娇娇问道，因为她能感觉出来吴豪很在意他爷爷。 “不用，我爷爷看到你已经够开心了，我还没有和他说这件事呢。” 吴豪嘻嘻地笑道，“我们村可没你这么俊的妞儿，你回去估计要被那些阿姨从村头议论到村尾了。” “这个议论，是好的吗？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怪怪的。” “当然是好的啦，我可是她们看着长大的，现在把你拐回去她们指不定怎么笑我运气好呢。” 杨娇娇撅着嘴没好气地说：“谁被你拐了，我是自愿上钩……下车吧别贫嘴了待会迟到了。” 直到看着杨娇娇开车离开，吴豪都还沉浸在幸福的眩晕中……原来副驾坐着女朋友是这种感觉啊。 他忽然无比向往有一天，他开着真正属于自己的车，带着杨娇娇跑过最美的公路。 晚上两人打开天窗睡在车里望着星空夜话，白天则是轮流开车，开车的人可以偶尔瞥一眼另一个在副驾安稳睡觉的面容。 …… 进到学校，头上还在缠的绷带有些引人侧目。吴豪苦笑了一声，便快速走进了教室。 直到响铃，一起上课的林依然才姗姗来迟，这次她倒是没有坐到自己旁边。 不过吴豪还是注意到了她时不时的侧目，而当吴豪看过去后她又假装目光随便乱瞥的样子。 跟着老师的节奏写写画画，一早上的课终于结束。 吴豪想躲开林依然直接走开，因为总感觉两人再说些什么都会很奇怪……尤其是自己有了杨娇娇后，吴豪看向林依然，也不过感觉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已经提不上很多情绪。 而剩下那些不多的回忆也不值得时时提起……还是直接一走了之的好。 不要喊我不要喊我，吴豪心里嘀咕着。 “吴豪。” 吴豪背着她紧了会眼，调整表情后才转过身来。 “嗨依然，好久不见。” 呵呵，好久不见真是最烂的打招呼的方式，没有之一。 就像吴豪感觉自己和林依然的关系，被他处理得烂透了一样。 既没有成为恋人，又处不好朋友，这还不是烂透了吗。 “你的头怎么了？” “摔的。” “怎么可能，你不是那种不小心的人。” 吴豪看着她，有些不耐烦地问道：“那我该是什么样的人呢？” 对于吉他的事情，吴豪很抱歉，但那总不能是他的问题吧。 他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了，他也尽力地避免林依然的伤心……可是杨娇娇那晚的天降，他也无法预料。 因此那晚想通后，吴豪也已经对林依然报不上太多歉意。 “我只知道你是个嘴硬的人。”林依然抿起嘴唇轻轻地说。 旁边人来人往，两人就这么在教室外的走廊伫立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吴豪实在觉得没意思。 尤其是自己既然和杨娇娇谈了恋爱，对她还是敬而远之得好。那晚林依然摔烂玩具的情绪，证明了她多少还很在意自己吧。 可对于她的在意，吴豪再不会，也不能有更多的回应了。 “还疼吗？”说着林依然向前走了一步，一只手就想试探地举起来。 可吴豪退了一步后，她也选择了放下。 “已经不是很疼了……谢谢。” 林依然显然呆滞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把手慢慢放下来后才说道：“没事就好。” 这个氛围真的让吴豪觉得很别扭，于是他再次问道：“没什么了吧，没事我就走了。” “等等。”林依然抬头看着她，顿了一会才说出下一句话，似乎这几个字又耗费了她许多勇气。 “对于那天我摔了你送的东西，我很抱歉……我知道我再激动也不该这样做的。” 吴豪以为她要说什么呢，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啊。 “没事，坏了就坏了，一个小玩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没有生我的气吧？”她低着头，像犯错事的姑娘。 “没有，都过去了，何况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吴豪说完都回想了一下，好像从认识林依然以来自己都从未生过她的气……为什么呢？ 算了无所谓了，吴豪以后也没机会在她身上浪费情绪了。 林依然抬头看着他，真挚的眼神找不出一丝破绽，他说了没生气就是没生气……他说了不会对自己生气，那便是真的不会对自己生气吧。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连影响他情绪的资格都没有了呢？ 其实她昨晚又去了一趟酒吧，她全都知道了。 知道吴豪被几个小混混人打了一顿，知道他把背后的杨娇娇护得很好，也知道他和杨娇娇一起搀扶着上车去了医院…… 其实那天她离去后，在路上又不禁想起来吴豪的好……她总感觉自己在用情绪把吴豪推走，既然认定了喜欢他，为什么又承受不了一点委屈呢？ 后面才听说吴豪被表白赵芷柔的男生打了，他为了护着杨娇娇，愤怒地把人家的牙都打断了。 她感觉吴豪和自己总是差了那么些缘分，要是那晚自己在场，她也会证明自己是可以和吴豪共进退的。 但她也想知道，吴豪是否会因为她而向几个施暴者愤怒地挥舞拳头呢？ 可惜，这个答案永远只能靠她的想象了。 看着她半晌无语，吴豪终于主动道别。 “那就这样吧……” “再见。” “再见。” 两人就这么匆匆道别，像是考场上匆忙交上的语文作文，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堆，又没有个结尾。 第89章 买礼物 回到小屋后吴豪就直挺挺地趴在床上睡了起来，早八真是大学生永远的天敌。 等到睡了个好梦后，吴豪才起来随便做一些东西吃。 煮着那些饭菜的时候，他不禁想到杨娇娇在公司是吃的什么东西呢？ 想到这吴豪才发现自己甚至不知道杨娇娇的公司在哪…… 这般思考的时候，门外却咚咚咚地响着不知道是谁在敲门。 疑惑地打开之后就看到了吐着舌头扛着一大个盒子的杨娇娇，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接着！” 她把盒子直接递给吴豪，就风风火火地跑到沙发上坐起来。 “累死我了！” “你这是什么东西啊娇姐，这么沉！” 吴豪提着这个不知是什么玩意的东西，也觉得有些费劲。 “我从公司拿的摄影设备。” 吴豪听完后马上一哆嗦，小心地将其抱住，生怕掉了之后负担不起。 “公司那么贵重的设备，你说拿出来就拿出来啦？” 吴豪有些不相信，她不会想着拿这不知道多少钱的玩意跑到乡下去取景吧？ “这是你该关心的事吗？” 杨娇娇没有回答，然后用纸擦了擦头上的汗，幽怨地看着吴豪说道：“豪哥，你女朋友又热又渴的，就不能先放下那块铁疙瘩照顾你的女朋友吗？” 听着她娇气的声音，吴豪的心颤了一下，豪哥？ 愣了一会他才放下东西，从冰箱翻出了几瓶解渴的饮料。 有些人不吃撒娇的这一套，估计是因为碰不上一个撒起娇来这么要人命啊女朋友。 看着杨娇娇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口水，最后爽快的赞叹一声“啊！”的样子，吴豪觉得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还没看够啊！” 杨娇娇转过头来取笑道，脸旁的几丝头发因为出汗而贴着，可热得有些发红的脸庞却因此更魅惑了。 “我这还不是没有习惯你是我的女朋友嘛……之前我可不敢就这么直勾勾的看。” “臭贫！那你就多看一会吧。” 杨娇娇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凑过身子轻轻地问道：“吴豪，明天就回去你爷爷那过中秋了，可是我真的不需要再准备什么了吗？” “不需要，我都说了爷爷光是看到你都肯定足够开心了。” “可是不能送他喜欢的东西让爷爷更开心点吗？”杨娇娇抬头看着吴豪，她很想见到这个温柔的爷爷，想看看这个把小时候的吴豪挂在手臂上玩闹的老人。 “哎，那我们去逛逛百货超市吧，如果有你看得上的就买一些爷爷。” 看着杨娇娇温柔贴着自己的模样，吴豪也明白提了几次这个事情的杨娇娇是有多在意自己爷爷的感受。 终于他不再勉强，顺着杨娇娇的心意点头。 “好耶！”看到吴豪点头的杨娇娇瞬间爆发欣喜，来不及休息就带着他找到了附近最大的百货超市。 …… “爷爷有什么爱好吗？”杨娇娇牵着吴豪的手晃来晃去。 “爱好？”吴豪想了一会，没说出个答案，因为那些村里老人的爱好可能和年轻人理解的不一样。 养花种菜抽水烟，可是这些爱好需要买些什么东西送呢？ 吴豪有些惭愧，做为爷爷最疼爱的孙子他竟然一下下想不出送爷爷什么东西好。 “我爷爷就是村里的一个普通老头，平常都是干完农活就喜欢养花种菜……唯一能算得上爱好的……下象棋？” 吴豪想起爷爷以前有空就拉出一张大桌，搬到大树底下然后吆喝着几个老友下棋的样子。 吴豪小时候非常讨厌那些来自己家院子下棋的老头，感觉他们老是占着爷爷不陪自己玩。 但那些老头也很有意思，总是打发他几块糖或者什么好吃的零食就让他跑到一边玩去了。于是吴豪之后就在这种讨厌与期待的复杂感觉中度过很多个日子。至今难忘那颗树下一堆老头的欢声笑语，和他期待糖果的心情。 ……可那也是很久之前了，因为现在村里已经没有几个老人了……再老一些的老头老太，也腿脚不便不再出门，最多在自己院里走上几步也差不多了。 这么一想便不免遗憾，可又觉得……若是自己回去陪爷爷多下几把象棋，这个已经没几个老友的老头会很开心的吧。 “那我给爷爷买一副象棋？” 吴豪终于点了点头，其实买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想想到时候爷爷知道是他的朋友送的就足够开心得合不拢嘴了。 杨娇娇找到一家店找了半天，又和货员聊来聊去认真比较，终于挑好了一副看起来比较合适的象棋。 看着精致的纹路，还有什么铜雕技术、手工釉彩，听得吴豪不知个所以，象棋也有这么多讲究的吗？这幅居然也有上千块钱。 可当杨娇娇抱着象棋过来的时候，吴豪已经偷偷先结账了。 “你干嘛！”杨娇娇挤着眉头生气地看着吴豪，小嘴撅的老高。 “你不知道我爷爷的性格，要是让他知道你破费给他买了这么贵的礼物，我却没有劝着的话，指不定怎么数落，说我不知道礼节呢！” 可杨娇娇还是一脸不悦的样子，眼看着就要当着店员的面指责自己，吴豪赶紧提着象棋把她搂出来。 他有些轻佻地刮了刮杨娇娇的鼻子，“别生气了娇姐，以后你可以多和我去看看爷爷嘛，等你认识他之后一定会喜欢这个小老头的！” “以后你再给他送礼物嘛……真的我爷爷就是老腐朽，你作为晚辈第一次上门就给他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他到时候拿不出东西给你可多尴尬哦！” “就你歪理多！”杨娇娇有些不悦，一个人走得老快了吴豪差点都跟不上，使劲拽住她的手才把其拉回来。 “别生气了！我家的年猪都没你倔，拉都拉不住！” 杨娇娇终于回头，哭笑不得地说：“你歪理多说不过你……但下次你可不能否决我对爷爷的心意了！” 第90章 小村 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没能压住杨娇娇的执念。 于是她又拽着吴豪到看上去最气派的店里面，挑了好几盒月饼。 而这次等到她付费的时候，她一边划出手机支付界面，一边挤着眉眼直盯盯地看着吴豪，像是耍脾气的小孩。 吴豪是怎么都劝不住她了，只能充当一个合格的工具人拎起大包小包的月饼盒上车。 杨娇娇上车后一拍脑门才提醒吴豪车已经很久没加油了，于是加了满满一箱油后两人才回家。 “哇靠！太坑了怎么油价越来越贵了，又是几百块。” 同样是她抢着买单，可杨娇娇付完钱后却龇牙说道。 “我还以为你有多款呢？买礼物的时候眼睛可是一下没眨。” 吴豪不禁打趣道，因为杨娇娇甚至怕路上无聊还买了一大袋的零食小吃放在车里，今天这些消费对已经没有家里经济支持的她来说显然也不容易。 “你以为生活容易啊！多款的人不都一样抱怨油费吗？” “何况我现在也就是一苦命打工人，已经不是什么富家小姐了。” 杨娇娇撕开一包零食吃起来，用力地嚼着那几条牛肉干，说着也不忘给吴豪喂过来一条。 “你也知道自己原来是一个富家小姐啊，现在这种日子少奶奶您还过得惯吗？” “过不过得惯，反正现在老娘很开心。”杨娇娇用力撕咬着那条牛肉干，可好像那块又硬又有嚼劲的牛肉就是要和她做对，她嘴都咬累了都撕不开几口。 “开心就好……”吴豪当然希望杨娇娇是开心的，也看得出现在放纵的样子才是她最自由的状态。 要是有一天这么爱笑爱闹的杨娇娇又回到一个人孤独的日子……吴豪都不愿想象她的那副模样，脑子只记得自己答应过杨娇娇，要做一个可以让他期待的人。 …… 第二天两人很早就出发去往小村庄了，吴豪开着车，杨娇娇在一旁打盹着。无论是经过颠簸地路段还是急弯，她都没有醒。 直到过了一小会后，她才补完了这一觉，伸了个懒腰精神起来。 路上的车辆很多，大车小车都要流动过节。这段路也已经是进到山地路段，不是长坡就是急弯，让她坐得反而不如睡觉安稳。 车窗外是向后缓缓流动的山脉，其上覆着无数叫不出名字的树木。秋季画出了自然最美的光景，洒落的阳光更显出那些树叶的金灿灿。 “吴豪，我有些紧张诶，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这是你第三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吴豪嚼着口香糖，看着一路上拥挤的车流说道，“我们还没下国道呢，走完国道还有乡下的山路，估计还得好一会。” “都说叫你再多睡会一会了。” 杨娇娇的手和嘴在醒来后根本没停过，吃完零食又吃水果，此刻的她正大口啃着一个苹果呢。 “啊呀，我现在睡不着啦。” 杨娇娇无奈道，“早知道就应该先给你爷爷在手机上打个照面，你偏偏说是要给他个惊喜。” “要是待会就是你见我家人的第一面，你能不紧张吗？” “放心我爷爷很随和的。” 两天间断地聊了又聊，终于驶入山区，慢慢经过好一段泥泞的悬崖山路后，就准备到达小村了。 “哇，这里的稻田真的是会像波浪一样，一个浪头接一个浪头耶。”进入平缓的地势后，广阔的稻田随之映入眼帘。 杨娇娇已经拉下了车窗，整个上半身恨不得都趴上去，贪婪地亲近这些乡村最常见不过的东西。 “少见多怪，这次回去说不定你也有机会跟我收稻子呢。” “啊，会不会晒得很黑啊。” 杨娇娇的语气瞬间萎了下来，缩回身子看着吴豪说。 “呵呵，刚刚不是还很喜欢吗，一提到下田你就怕了？” “我这不是怕干活，我是怕晒黑好嘛！”杨娇娇不服气地说道，又震撼于另一边也是同样的景色，车子就好像从稻海中划开一道狭窄的小道前进着。 吴豪没再逗她，她这副细皮嫩肉的样子也没有谁舍得她和那些脸都晒得蜡黄的村民一起干活。 秋天虽然清爽，但要是在太阳下收割一天的水稻，不黑上几度也是不现实的。 吴豪看着一路越来越熟悉的风景，不由得慢慢松了油门。自己也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吧，上个暑假他并没有回来。 大学的生活就是被迫适应距离的日子，与家人的距离，与友人的距离，与故乡的距离……一年只能回乡两三趟才是正常的状态。 “喏！那就是澄波湖。”不等吴豪示意，杨娇娇已经抓起手机想要拍下眼前的场景。 整个平静的湖泊被四周金色的林海包围，湖面印着清澈的蓝天，这幅最自然的撞色美景就这样大胆地呈现在两人眼前。 车窗外是响个不停的蝉鸣，好像在夹道欢迎这台误入曲径的小车。 可吴豪却不嫌烦躁，只有那些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孩子才会觉得蝉鸣难以忍受。 可对他这样小时候有过乡村生活体验的孩子，蝉鸣就是最好的助眠曲。 “到了。”熟悉的小村落终于出现在眼前，村口老槐树下的几个小孩已经对着这辆车子指指点点，丝毫不掩盖羡慕的神色。 “到了吗？” 杨娇娇有些羞涩，吴豪不常在她身上看到这种神情。 于是他主动握住了杨娇娇的手，“这只是见我爷爷都这样了，以后你怎么见我爸妈啊？” “我不是已经见过叔叔了吗？” 杨娇娇对一直给自己夹菜的吴叔叔印象很好，而且叔叔做的饭菜真的很好吃，就是那天她不舒服没能多尝几口。 “那时你还不是我女朋友嘛，下次见面可就不一样了。” 说罢吴豪就快速拉着杨娇娇往家里跑去，那栋粉白色外贴砖的二层小屋，已经在向他招手。 “爷爷！我回来了！” 还没进小院吴豪就大喊了一声，声音甚至在山脚下回响。 是的，几十户人家的狭长村落就挂在山腰上，下边是成熟的金色稻田，上面是有些枫树与其他不知道是什么树交错的山林，从远处不仔细看甚至不一定能发现这个小小的村寨。 “诶！”吴爷爷举着竹筒做的水烟枪小跑着从屋里出来，看到吴豪时的欣喜溢于言表。 可当他看到自己孙子旁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姑娘时，又突然一愣，半天才惊讶地问道：“姑娘？你……是小豪的朋友吗？” 第91章 真小! 吴豪支了支杨娇娇的胳膊，坏笑着说：“我爷爷问你呢，是不是我朋友呀？” 杨娇娇很想发作跺一跺这个家伙的脚……竟然把问题直接甩给了自己。 看着吴爷爷慈祥的笑容，上面爬满皱纹却不掩饰老人期待的目光。 吴豪当然也知道爷爷期待的是什么答案，他也并非想捉弄杨娇娇……只是对于自己，杨娇娇来回答这个问题显然更让第一次见到自己带女孩回家的爷爷欣喜。 “爷爷您好。” “我……我是吴豪的女朋友杨娇娇，叫我娇娇就好。” 娇滴滴地说出这句话后，杨娇娇的脸瞬间红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对别人承认自己和吴豪的关系。 这个坏家伙！竟然做缩头乌龟让自己来说！ 吴豪爷爷听完咧着嘴笑起来，本就被皱纹沟壑围着的眼睛，更眯得看不清东西了。 自己孙子带来的这个姑娘真是俊呐！ 看到爷爷笑得乱颤，抓着烟枪的手都晃来晃去，杨娇娇终于忍不住当着他的面狠狠跺了吴豪一脚。 “诶哟！” “小豪你也真是！在外面也是这么蔫坏蔫坏欺负人家姑娘！”爷爷看着两人打闹笑笑地说。 “快快快，娇娇快进来。” 当吴豪进屋放下一堆东西后，还招来了爷爷的一顿臭骂。 “你说你还在读书，怎么又花爸妈的钱买这么多东西！我一个老头，用不到这些阵仗。” “爷爷瞧你说的！你怎么就知道你孙子现在不能挣钱呢！” 吴豪一把拉过站在一旁，不知道双手交叉在肚子前搓了几圈不知所措的杨娇娇，对爷爷笑着说： “娇娇她还给你带了个礼物，我劝了半天还是拦不住……” 然后在杨娇娇一脸懵的时候，吴豪拿出了那把二胡和象棋。 “我们两个现在都能挣钱了爷爷，这两份礼物是我们的心意……主要是娇娇的心意啦，都是她认真挑的，你可不许拒绝哦。” 说完他推了推杨娇娇，示意她说些话不要光愣着。 “爷爷……这些只是我们小小的心意，希望爷爷可不要拒绝。”杨娇娇支支吾吾地说道。 “好姑娘，爷爷谢谢你的心意啦。”爷爷欢喜地接过礼物，又瞪了一眼吴豪，“以后不许铺张浪费了，你拿着钱照顾照顾娇娇还差不多。” 吴豪哭笑不得：“爷爷你怎么厚此薄彼啊！你那股气只会拿来凶我是吗？” 他无奈地看了一眼杨娇娇，“你看你一来爷爷都忘了谁才是他孙子了！” “去你的，那我也不是孙子！”杨娇娇凶凶地看了吴豪一眼，这坏蛋以为仗着爷爷自己就不敢说他了吗？ 爷爷看着打闹的两人，笑嘻嘻地把空间留给他们，“我去做饭，你先带着娇娇玩着。” 说着吴豪就拉着杨娇娇进房间了，惹得她有些疑惑：“你不跟着爷爷一起做饭菜吗？” 吴豪扑到爷爷已经整理好的床上，瞬间瘫成一个大字。 “你以为我的手艺跟谁学的？爷爷年轻的时候，村里不管白事喜事都是招呼他去做的饭菜，根本不虚那些饭店的大厨。” “我想帮忙，他还不一定乐意呢！” “你就是懒！”杨娇娇叉着腰看着吴豪房间挂的一堆画，一幅幅好奇地打量着。 “你照片好多啊，怎么还有一件穿军装的照片，这时才三四岁吧！” 杨娇娇认真看着其中一张，里面的小吴豪提着一把玩具手枪，呆萌呆萌地坐在一台三轮摩托上，脸胖嘟嘟的。 她掏出手机就咔擦拍下来，收进一份特殊的相册。 听到这吴豪瞬间蹦起来，拱开杨娇娇，慌忙地用手遮着角落的一张。 “你遮什么！是不是小时候就亲着别人家的小姑娘，不好意思给我看？” “不行，这张不给看！” 吴豪转过头来，用身子堵着墙面，死活不愿挪开。 “你越挡，我就越好奇了！快给我看看！” 杨娇娇更加来劲了，用力捣弄吴豪的痒痒肉，整得吴豪叫了出来，想笑又难受。 吴豪一松力气，就这样被她拱开。 杨娇娇终于看到了他一直遮着的照片，上面的小吴豪好像才一两岁左右的样子，光着身子坐在地上啃脚丫，哈喇子都流了下来。 “哈哈哈！好小啊！”杨娇娇笑得花枝乱颤，拦住吴豪就要掏出手机拍照下来。 可被挤开的吴豪急了，怎么杨娇娇还说自己小呢！ 哪小了！两岁能指望自己多大？ 于是他一急就直接把杨娇娇扑到床上，压住她的身子不给动弹。 “诶哟！”杨娇娇被吓到叫了一声，然后看着压住自己的吴豪骂道：“压死我了！” “不行，你还是要拍的话我就不让你起来！” 杨娇娇不服气又掐起吴豪的腰子，痛得吴豪嗷嗷乱叫。 “干什么这么闹腾呢！有力气就下来帮我劈两根柴！” 楼下传来了爷爷的喊声，可杨娇娇还是不松手，一边掐着一边笑吟吟地看着吴豪憋红的脸。 “不行了不行了，你松开。”吴豪忍不住了，难受得不知道怎么办，情急之下就要张着口对着她的手咬下去。 “啊！你属狗的啊！”杨娇娇一下松开手，然后爆发出全部的力气顶开吴豪，惹得后者一屁股直直地撞到地上。 “诶哟！” 趁着吴豪吃痛的功夫，杨娇娇迅速掏出手机对着墙上那张相片拍了一张，然后拿着手机对着吴豪炫耀，就笑嘻嘻迅速跑出了房间。 “你们在楼上闹什么呢这么吵？”爷爷疑惑地看着快步跑下来的杨娇娇，后者便收起笑容，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说：“爷爷，吴豪他欺负我……” “混小子！皮痒了是吧？人家姑娘好不容易来一趟！” “这么有精力，赶紧下来把门口的柴全给我劈了！” 等到吴豪摸着屁股慢慢走下来的时候，杨娇娇已经躲在爷爷后边憋着坏笑地看着自己，还没全部伤愈的头更疼了。 怎么感觉自己总是玩不过她啊！ …… 等到吴豪终于劈完了门口的一堆柴已经是腰酸背痛，可看着一旁趟在老槐树下，摇着摇摇椅惬意听歌的杨娇娇，气又不打一处来。 他使劲憋出了个坏主意后，便把斧头用力丢到杨娇娇身边。 “干嘛？” 杨娇娇摘下墨镜，也不知道刚刚睡没睡着。 “带你去捉鱼，去不去？” 杨娇娇一下来了兴趣，蹭地站起来：“好啊好啊，我平常刷手机最喜欢看他们钓鱼的视频了。真的那么好玩吗？” “当然好玩啦，我们去捉两条鱼来烤着吃。” 第92章 钓鱼 “爷爷，我们出去弄两条鱼！” 吴豪掏出杂货屋里落灰的鱼竿抄网，想了一想后又把鱼叉也带上。 “诶，那你们可快点回来，别弄得太晚了。” 正在厨房烧火的爷爷叮嘱了一声，继续摆弄柴火。 “吴豪，爷爷他为什么还要生柴火呀，厨房不是有煤气灶吗？” 跟在吴豪身后，杨娇娇疑惑地问道，劈柴烧火对一个老人来说不知多麻烦。 她看到过门口的柴火堆，也不像经常用的样子，盖在上面的遮雨布都落了灰。 “嗯……爷爷其实平常也经常用煤气烧菜，可能今天是看到你来了吧，才想用柴火做饭菜。” “你们城里长大的人可能不知道，柴火烧出来的饭菜简直不要太香。” “真的吗？”杨娇娇有些感动，步子放慢了下来，感觉好像吴豪一家人的温柔是会传承的。 即使是第一次见的老爷爷也是如此照顾她……还有吴豪的父亲，那个甚至素未谋面的阿姨，自己身上最喜欢的那件毛衣便是她织的。 “骗你干嘛？” 吴豪在前面走着，无聊的双手拿着鱼叉劈砍路旁的杂菜和枯枝，划出呼呼的风声，一路下来好不快意。 “爷爷是一个很典型的乡下人，平常哪里有人会送他礼物。何况是那么漂亮的象棋和二胡，他嘴上不说实际上肯定心里乐开了花。” 吴豪有点为这个操劳一生，用自己的血肉养育了一家人，跨过那些贫困年代的老人遗憾。 明明操劳一生，可等到晚年子女有条件时，却不愿随其搬到城里享受儿女的照顾，仍要留在这片生养他的山村。 “我爷爷一辈子基本没怎么走出过山里，甚至没有去到城里跟我们生活过，生活轨迹也没有离开过这座小城……刚刚我偷偷瞥了一眼爷爷，他在房间里面打开那把二胡和象棋的时候，沉默着摩挲了很久。” 吴豪说到这已有些情不自禁，总感觉自己对这个可爱的老头做得不够多，竟然长这么大了才想到给他送上一份正经礼物！ “他侧身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想想也能猜出来他有多开心。所以他刚刚一直护着你……我都有点羡慕了，因为我平常才是他最疼的小孩！” 说完这些回头看了看杨娇娇，她已无言，只是愣了半天才像打了鸡血说：“那我们今晚要抓两条最鲜最嫩的鱼孝敬爷爷！若是空军誓不回家！” 有些沉重的心情就这样被杨娇娇扬了起来，这小妮知道什么是空军吗？ 吴豪笑了笑，快步跟上她，拖着一堆东西喊着：“你倒好什么东西都不拿还跑那么快……等我！” …… 走了很远终于来到湖边，站在一个较阴凉的陡坡上，两人便收拾起来。 湖面很平静，没有一丝波纹。远处的鱼儿时不时冒出个头来，可能是想捕捉水面的蚊虫。 对面的小山也会突然飞出几只灰色或黑色羽毛的鸟，掠过湖面，终于打破水面的沉寂。 吴豪小心地扶着岸边的杨娇娇，手把手地教她，在其耳边轻轻指导：“抛的时候不要太用力，别把自己丢到湖里。” “有动静的时候也不要迅速收杆，慢慢划一会再一点点收线。” 一个站在竹船上从远处划过来的中年男人，看到吴豪手搂着杨娇娇的腰亲昵地说话，便大声喊道：“嘿，阿豪！带女朋友回家了啊！” “可小心咧别让人家掉到湖里咯！” “是啊！忠叔你也刚打渔回来吗？”吴豪扯着嗓子回道。 “嗯，我打到了挺多的，要不要分你几只。” 乡下人打招呼，距离稍微远一点都是靠大嗓门喊，可能这就造成了人们以为他们爽朗的误解……实际上就是习惯了在田的这头喊那头的罢了。 说着忠叔真的把船划了过来，拎出几只小臂大小的鱼。 杨娇娇却对着吴豪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们自己给爷爷抓两只好不好。” 体会到杨娇娇的用心，亦或者是计较，吴豪终于摇摇头，“忠叔！我们只是来体验钓鱼的，钓到不到都没事。不是自己钓的，钓鱼佬不要！” “行，有脾气。”忠叔大声地笑着，又拨起船筏转头向另一边划去。 “怎么我也成钓鱼佬了？”杨娇娇白了吴豪一眼，却仍是笑吟吟的表情。 “不要计较啦！快看，动了动了。” 杨娇娇的浮标沉了下去，她一紧张就想大力收杆。双腿一用力，反而差点失衡掉到了湖里。 吴豪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搂回来，力气大得直接把杨娇娇抱离了地面。 “诶哟，鱼脱钩了！” 一个没收好杆，湖里的鱼已不见身影。 杨娇娇只顾着鱼，还转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吴豪，好像怪是他动静太大了让自己没好好收杆。 “娇姐，这湖很深的！不至于为了一条鱼就游下去跟鱼它拼命……” 吴豪已经冒出了冷汗，但还是仍然开了个玩笑。这看似平静的湖对不会水的人可不安全啊……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水。 “安啦淹不死我的，我也会游泳。”杨娇娇还觉得没什么，吐了吐舌头说完，又抛杆换另一个地方钓起来。 吴豪无奈，也只得站得离她更近，害怕杨娇娇一急又失足落下去。 “嘿，来鱼了。”杨娇娇的运气真是好的有点逆天，浮标又沉下去了，根据力道看鱼的个头估计还不小。 这次杨娇娇在吴豪的提示下，耐心拉扯，过一会才慢慢收线。 等吴豪抄网捞起来的时候，才看清了这只块头不小的鲫鱼，这种鱼炖汤最鲜美了。 “芜湖！”最开心的是杨娇娇，她抢过吴豪的抄网就哈哈夸耀着自己的实力，还喊着吴豪给她拍张照片。 “背景！把湖和山都拍进去！” 杨娇娇背对着碧绿色的湖还有覆满金色的矮山，一手提着渔网，另一只手竟在嘴边摆出了最土最low的剪刀手。 可配上她灿烂的笑容，这幅模样却美惨了吴豪。 最幸运的是恰巧一阵风吹过，捧起了杨娇娇的头发，吴豪便急忙把这幅画面变成永远的电子记忆，也在脑海里烙下了关于杨娇娇最美的画面…… “诶诶，鱼！”抄网里面的鱼突然蹦起来，吓得杨娇娇想收紧网口……可实际上这条鱼怎么可能跳得出来呢？ 杨娇娇的心切，终于使得她脚下再次没注意，本就站在湖泊陡岸上的她，就一下失衡往后摔进湖里！ “娇娇！”吴豪看着她掉进湖里一阵扑腾，瞬间也一个猛子扎进去。 他不允许杨娇娇出一点意外……否则，他绝不会原谅自己的。 第93章 偷鱼 刚刚杨娇娇还说自己会水，可她现在却在水里使劲扑腾，哪里有会游泳的样子。 千万不要以为湖的边界是浅的，这也是很多事故发生的原因，实际上很多湖岸的落差都很大！ 吴豪慌忙地向她游去，嘴里喊着：“不要乱扑腾！” 一般不会水的人这么扑腾，慌乱中根本不会听见别人的声音，也让吴豪心急得如在热锅上煎着，更奋力游过去。 等终于用力搂过她的芊芊细腰准备往岸上游回去时，吴豪才看到杨娇娇哪里还在慌乱的动弹。只是任由湿漉漉的头发散在脸上，脚在水下平稳地摆动，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看到吴豪一下子变得错愕的神情，杨娇娇还一手溅起水花往他的脸上拍去。 可吴豪却黑起脸来，也不管杨娇娇是不是真的会游泳，便闷头把她拉回岸上。 “怎么生气了呀！” 上岸后吴豪一句话不说，只是冷冷地盯着她，杨娇娇才觉得自己玩大了，挠挠头说道。 “这不是一下没站稳才掉下去嘛，我可不是故意捉弄你的。” “只是想捉弄捉弄你嘛……你也是我都说了我会水，还急急忙忙一个猛子扎下来。” 她眨巴眨巴眼睛，一手搂过吴豪的手臂摇晃着，一手抓紧网口说：“你看，鱼也没跑哦。” 再怎么想发作，可看着杨娇娇的笑脸，吴豪始终无法把怒火发泄出来。 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后别这样闹了……” 虽然有了杨娇娇的生活是添了许多乐趣，可相伴随的惊吓也不少……没办法谁让她就是这样风风火火的人呢？ 吴豪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一看果然泡水一下子失灵了。 杨娇娇这下子才意识到自己闯祸，委屈巴巴地说：“啊，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连手机都顾不上丢掉……我…我会负责的。” 看着杨娇娇这副丧着眉头撅起嘴的可怜模样，吴豪嘴角抽了抽…… “你别拿出这副表情了，待会回去爷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又欺负你呢，我可不想大过节的挨打。” “现在的手机不至于泡个水就坏掉，回去随便弄弄就好了。” 他摁着杨娇娇的头，说着就要收拾东西回家。 “真不生我气啦？”杨娇娇故意把脸贴上来，水汪汪的大眼睛地看着吴豪。 吴豪也分不清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火上浇油，“走啦！没生气，都怪我笨才会掉进你的圈套！” 听到吴豪这份语气，杨娇娇也明白了他并不会计较这点小事情。 于是又笑嘻嘻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唉，就是可惜了我那张照片暂时不能从你那发出来了。” 吴豪：“……” 回家的时候，杨娇娇损人的性格又犯起来了，“诶呀，待会回去爷爷问这条鱼是谁钓的，我们怎么说呢？” “你明明在这土生土长，却没有一条鱼愿咬你的钩，真可怜！” 吴豪终于忍不住她的碎碎念，“不就是钓鱼的新手礼包吗？有什么可炫耀的！” “我带你去玩个更刺激的敢不敢！” 杨娇娇好动的性格又被挑起，哪里还管爷爷让两人早点回去的事。 “有什么不敢的，去就去！” …… 于是两人找到一处鱼塘，蹲在地上犹豫起来。 “你就怂恿我来干这偷鸡摸狗的事情啊！” 杨娇娇用力锤了一下吴豪的脑袋，“亏你能为了脸面跑来偷人家的鱼，我真是看错你了！” 吴豪却不见害羞，昂头拍着胸膛说：“都是村里的人，怎么叫偷呢？我们捉两只回去，要是被鱼塘主人发现了，我们就说不知道这是人家的，再补点钱就好了嘛。” “那也是偷！” “给钱怎么算偷呢！” “要是没被发现呢？就不打算给钱啦？”杨娇娇鼓着腮帮子狠狠地用手指顶在吴豪的额头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诶呀，村里村外大家都是远亲近邻的，不会计较那么多的。” 说着吴豪也不理会杨娇娇的阻拦，提起带来的鱼叉就慢慢淌进浅池中。 “谁在那！” 突然传来了一道男人的呵斥声，吴豪立刻收起鱼叉，跑回地上，又拉起杨娇娇找到一处遮掩躲起来。 杨娇娇一脸愠色，无声地责备吴豪，那眼神好像怪着吴豪让她现在真的也被牵连成贼了。 “嘘！”可吴豪却一点不紧张，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憋着笑看着杨娇娇猫着头，小心探出一边眼睛观察来人的模样。 等到杨娇娇彻底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小心盯着来人时，吴豪偷偷地在身后推了杨娇娇一把。 于是没有防备的杨娇娇就这么踉跄着被推了出去，然后尴尬地与男人四目对视。 来人似乎也没想到，穿得这么干净漂亮的姑娘，竟然是来偷自己家鱼的贼？ 于是他语气缓和下来，只是皱着眉说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来偷我的鱼？” 他好像误以为杨娇娇是附近谁家在城里的亲戚，毕竟杨娇娇的气质和打扮确实不像村里人。 杨娇娇原本一脸愤怒，想着也把吴豪揪出来，可转头一看却早已不见他的身影。 于是讪讪地向男人笑道：“叔叔，村里村外都是远亲近邻嘛？我就是路过看见你的鱼长得挺好的，想买两条却找不到主人，想着抓两条之后留点钱再走……” “没想到还没抓鱼呢，先被你抓到了。” 杨娇娇不做演员真的可惜，那副真诚的模样祭出来，不管说的是不是真的，显然都让男人不忍责备。 “诶行吧行吧，但下次可别这样了，要是谁都能自己取了付钱的话，我也鱼也不用养了……谁知道你们会拿多少。” “算了算了，你自个抓两条吧。”显然他的意思还是责备杨娇娇是小偷，只是懒得追究。 “哈哈哈，二舅！” 正当杨娇娇准备揪出吴豪狠狠揍一顿的时候，这家伙才慢慢觍着脸从一堆草丛后面出来。 “小豪？”男人看到吴豪走来，爽朗地一把抱住并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又长块头了！比你二舅都壮了！” “二舅，你在这干嘛呢？”吴豪明知故问，憋着笑瞥了一眼旁边怒目圆睁的杨娇娇……是的，吴豪没有见过她眼睛能喷火的样子。 “我……我刚刚在旁边听到这有声音，以为有偷东西的呢就过来看看。” 二舅丝毫不掩饰话中对那些小偷的鄙夷，因为乡下就是这样……爱偷东西的爱占便宜的人多了去了，想来他也不止第一次遇到这种情景，就自然给杨娇娇贴上了偷东西的标签。 吴豪看着杨娇娇已经挥起的拳头，知道再玩下去真不妙了，才急忙说道： “二舅，这是我朋友娇娇，刚刚是我带她来捉鱼的……我只是去旁边解手，让她先待着罢了。” 第94章 他的糗事 “哦，你是吴豪他朋友啊，真是不好意思。” “我是吴豪的二舅，误会误会。” 二舅瞬间还原憨厚的神态，搓了搓手之后主动向杨娇娇示好。 杨娇娇也尴尬得不行，赶紧弯腰回礼轻轻说道：“二舅你好，我叫娇娇。” “你们这……还要捉鱼吗？” 二舅疑惑地问道，总感觉这个姑娘的眼神盯着吴豪，滚烫滚烫的…… “对的，二舅你先去忙着，我带她体验一下拿鱼叉捉鱼的乐趣。” 吴豪知道自家二舅平常很忙，勤劳的农村汉子都这样，好像整天都有活干……可大多数汉子也像他一般，即使花光了心思拼尽了全力也不过勉强过上小康生活。 “好好，那我就去忙去了，你好好招待招待你的朋友啊……” 说完二舅似乎急于把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告诉他们小心别伤到了之后就匆匆离开。 “讨打！”等到二舅走后，杨娇娇终于恢复她的本性，扑上来就要与吴豪闹出个说法。 “诶诶，我错了娇姐。” 被揪着耳朵的吴豪一下子便求了绕，这个感觉好像让他梦回小时候被老妈支配的日子。 “我们……快快弄好，爷爷该等急了。” 说到这杨娇娇才松了手，然后继续龇牙盯着吴豪，说道：“你先下水，我看你还敢耍坏。” “好好好！” 吴豪连忙点头答应，随即拿着鱼叉进到水池里叉起鱼来。 反正让杨娇娇出了一次洋相，也算报了口恶气……他用精神胜利法鼓舞着自己，好像已然忘记了耳朵上还带着火辣的感觉。 “哈哈！”吴豪叉中了一条草鱼，收拾起来后便对着杨娇娇肆意的炫耀。 “你要不要下来也叉一只！” “切，谁像你那样死要面子！你能吃掉几条鱼？赶紧回家了。” 吴豪被她说得有点脸红，也许自己真的是觉得空军回家丢脸才故意来打一只鱼撑样子？ 也许吧……但他还是快步跟上了杨娇娇，因为天真的已经有些黑了，爷爷估计等久了。 …… “爷爷……你怎么点起了蜡烛？” 不会吧，吴豪一阵头大……又没电了？ “回来啦，刚好我也做好饭菜了。”爷爷坐在那只用了不知道几年的小木椅上，靠在门口抽着水烟。 看到杨娇娇来了，他赶忙挥散面前的烟雾，收起烟枪。 “你又抽烟！” 吴豪有些无奈，说了不知多少次了让爷爷不要抽烟，他却仍然舍不得那只陪他很多年的宝贝烟枪，久不久就拿出来摩挲两下……摸着摸着憋不住就搓起些烟叶烧起来。 “今天开心嘛！不说这个，刚刚没电了，我们待会把饭菜摆到院子里面吃。” 这时爷爷才发现两人身上贴着湿漉漉的衣服，裤管因为湿了还沾着一些泥巴。 还有杨娇娇，原本秀丽的头发湿答答地披着，好不狼狈。 “你们去钓鱼啦？怎么弄成这样，赶紧去洗洗，别着凉了。” 可惜爷爷说这些话时，压根没看一样吴豪，全程盯着刚第一天认识的杨娇娇。 吴豪无语地叹气，心中却是无比的开心……因为爷爷越照顾杨娇娇，就越说明其赞成他们两人。 他当然也希望杨娇娇能在这弥补到一些在家庭里缺乏的关心。 …… 等到两人洗完澡后，爷爷已经在小院子里摆好了桌椅和饭菜。 此刻他正在捉弄着一只四眼田园犬，手里攥着已经舔干净的骨头，假装丢到一旁。 可惜这一套根本骗不了已经朝夕相处一段日子的小狗，它仍是紧紧看着爷爷的手。 于是他只好轻轻把一块肉放到地上，然后摸着小狗的头，眯着眼睛笑笑地说：“你比你爸聪明多咯。” 吴豪看到小狗，小跑两步就凑到他身前，惊讶道：“啸天都这么大了？” 这只名叫啸天的狗闻到了久违的气息，便不再理会地上的肉，亲昵地拿头轻轻蹭着吴豪撸它的手，小尾巴摇个不停。 “啊，这只小狗叫啸天啊？”杨娇娇惊讶于这只小狗的名字……啸天犬不是黑色的吗，可这是黄毛的正宗四眼田园犬啊。 而且这个憨态可掬求撸的样子，跟威风凛凛的神犬哪里沾得上边。 “惊讶什么？这只小狗可神着呢，它还很小的时候就敢去田里抓那些蛇虫玩了。” 吴豪宝贝地逗弄着啸天，“啸天还很聪明，鼻子也灵，遗传了它爸爸的品姓。” “我小时候在外面跑丢，都是爷爷带着它爸爸找我的。” “你还记得啊？那你怎么不长教训，经常把自己弄丢。” 爷爷手上举着肉对着啸天摇着，一会就把它从吴豪身边骗了回来。 “娇娇我跟你说，它爸爸可是我们村出了名的聪明，鼻子很灵敏。可就这样，有一次都还在这小小的村寨里面找不到小吴豪。”爷爷笑眯眯地跟杨娇娇说道。 “为什么呀？”杨娇娇已经坐下来，兜着下巴仔细听着这位老人讲述吴豪小时候的糗事。 “那晚我们它被领到田边转了半天，可吴豪好像消失了一样，就连狗鼻子都闻不到。” 说到这爷爷看着吴豪已经捂起脸，便笑得更欢了，两只眼睛也眯得只剩一条缝。 “我们在田里喊了半天，才终于看到一个泥人从草里钻出来。” “那时吴豪不小心摔到了田里，混了一身泥。然后害怕被骂，硬是躲了半天不敢回家……狗也闻不到他身上的气味，不知道是他是谁，还以为是坏人对他吠了半天呢。” “爷爷，快看烤鱼要糊了！”吴豪急忙转移话题，拉着爷爷摆弄烤架上的鱼。 “噗嗤！”杨娇娇笑得人仰马翻，好像今天从吴豪身上收获了一堆乐趣。 就是果照又是小时候的糗事的……一身泥，光是想一下他那副可怜兮兮还不敢回家的样子，杨娇娇就控制不住嘴角。 吴豪赶紧给她嘴里塞进一只鸡腿，“快吃快吃，不然都凉了。” “哈哈，你应该是求着我不要告诉别人，而不是拿一只小小鸡腿糊弄我。” 这个平常只有一个老头一只小狗的院子，便开始吵闹起来。 炭火噼啪地响着，两个年轻人在火堆旁相互打闹，小狗仍安静地舔着地上的鸡肉，而老头只是一直捋着胡子，嘴角也没有放下来过。 这时杨娇娇才想到了什么，马上跑回屋子搬出摄影机架在一旁。 “干嘛？”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很惬意吗？我给视频记录点素材。” 吴豪看着她的样子，虽然这么说也合情合理，但总感觉对杨娇娇不能不防。 “爷爷，今晚少说点我的糗事……” 可爷爷哪里还管他，已经和杨娇娇是打成一片。 “娇娇，我跟你说吴豪还有更好笑的……在还穿开裆裤的时候，他就敢鬼头鬼脑地去敢去偷鸡蛋了。有一次被母鸡抓了个正着，追着把他屁股都啄开花了。” 爷爷用手指着吴豪生活相册里的一张张照片，一页接着一页，对面的杨娇娇则乐呵呵地用手机拍下他的每一张照片。 “干杯！”到最后，两人甚至共同瞥了吴豪一眼，便都绷不住一起哈哈大笑。 然后开心地喊着碰杯，完全不叫上一旁只能沉默着和啸天玩的吴豪。 第95章 你说什么都行 烤架上的鱼正滋滋冒油，爷爷开始刷上酱料，不一会整个院子都飘满了肉香。 啸天在一旁痴痴地盯着，动也不动，吴豪真怕它突然一下子就扑上去开啃。 “烤好啦！”爷爷把烤好的鱼摆在桌上，这回啸天连看都看不到了，急得原地又跳又叫的。 “呵呵，啸天也是小吃货呀。”杨娇娇嘻嘻地笑着，动手撸起它圆碌碌的脑袋。 可啸天竟然不反抗，还呜呜地撒娇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人类。 杨娇娇心见犹怜，一下子把它抱在怀中，然后给它掰下一块鱼肉喂进它的嘴里。 啸天急得吧唧吧唧地吃下，之后便对杨娇娇显得更加亲昵了，一直蹭在她的怀中，任吴豪怎么叫都不愿出来。 “真没出息！见色忘义的家伙。” 吴豪不禁撇嘴说道，郁闷地自顾喝起饮料来。 爷爷却赶忙打住他，叫他少吃点，还有月饼呢。 随后他把一块盘子大的月饼切开，递给了两人，说道：“中秋节就是要吃月饼，这样才能团团圆圆。” 也许爷爷以为杨娇娇跟着自己的孙子一起过节，也同样是一种团圆的时刻，可吴豪却知道，是杨娇娇还对她父亲有怨气，不然也轮不到随他回家。 杨娇娇听完这句话，眼神果然滞了一下，怀里的啸天也不闹了，似乎也能感觉到抱着它的人心中的感伤。 吴豪不知道怎么劝解，因为杨娇娇已经提醒过很多次让他不要总是提起她父亲这个人。 爷爷似乎终于感觉到了气氛的怪异，脸上的神色也凝重下来，随即有些歉意地对杨娇娇说道：“娇娇……如果爷爷说错了什么话，希望你别往心里去啊。” “没什么爷爷，你想多了……只是这个月饼太好吃了，刚刚我是在想您是怎么做的。” 杨娇娇刻意地掩饰着，可已经相处了这么久的吴豪怎么看不出她的落寞呢？ 阖家团圆的时刻，她应该很久没有体会过了，何况即使她和父亲一起过着，终究也还是比不过正常三口之家。 …… 过了一会杨娇娇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随后有些冷冷地瞥了吴豪一眼说，“我去接个电话。” 吴豪点点头，也去到一旁的水井里捞出泡了一下午的西瓜。 “娇娇……中秋快乐！” “嗯，你也是。”杨娇娇的语气很平淡，面色显得有些疲惫，似乎很不情愿接通这一拨电话。 “知道你还在置气，可我还是想知道你这段时间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今天中秋节你又和谁在一起呢？” “中秋节能让女儿都不愿回家和我过，我这个老爸做得也是够失败了吧。” 听到杨建华的叹气，杨娇娇却没有太多的同情，只是说：“还有必要这么说吗？” “我已经同意了你和那个姓李的女人在一起，你们过得好就行了，干嘛非要拉着我回去看她的嘴脸。” “你不愿意回来，那我也没办法勉强……可你那朋友前几天打架的事情，也是我去处理的，你怎么答应我的你没忘记吧。” “我记得，要是我再让你不放心的话，你随便怎么处置我。”杨娇娇看了一旁切瓜的吴豪，语气依然冷淡。 “处置？你非要用这个词吗？” 对面的杨建华终于克制不住愠色，语气又无奈又沉重：“我让你考公谋个好差事，你非不干。我又答应让你出去外面自力更生，你也做不到让我放心，你的朋友更没能让我放心……” “我又建议让你去国外留学，你却偏偏跟我提条件……好，我最后迁就你一次。我爱你但我仍然坚持父亲的底线，要是你们再闯出什么祸，让我看不到你口口声声说的自力更生……” “那到时候你说什么都行！” 杨娇娇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想到中秋节还要被这通电话浪费心情……难道他们父女俩的心思已经差得那么多吗？ 她看到的是吴豪因为自己受伤，愤怒便冲破了头，即使面对拿着家伙的混混也要让欺负她的人好看。 杨建华却只从父亲的立场，觉得自己在胡闹，也批判吴豪做为一个男人的不靠谱。 是……吴豪也仍然不成熟，甚至身上也不像那些同龄的佼佼者，稳重有金。 可是自己的爱情观就是如此，有一个能让自己搭着的肩膀，相互陪伴就已足矣。 即使像杨建华那样在商海折服了那么多人，不也没有维护好爱情吗？ 也许是父母的爱情破裂，让杨娇娇对男女的感情悲观……可在吴豪身上，她真的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爱情不是你需要的时候，有人有着满满一桶水，张罗打鼓地给了你半桶。 而是明明他也只剩一小杯水，却默默地把整杯水都递到你的面前。 杨娇娇很讨厌无能为力这个词被别人贬低……毕竟那些有资格说自己无能为力的人，往往已经尝试过拼尽全力了不是吗？ “电话打好了吗？” 吴豪挥挥手示意，杨娇娇应了一声又回到小桌上。 爷爷已经吃好了，掏出那套象棋和吴豪对垒着。 可吴豪一个半吊子选手，几个回合就落下阵仗来，节节溃败。 “你会不会玩，给我爷爷一点颜色看看。” 吴豪把位子腾开让杨娇娇坐下。 杨娇娇点点头，爷爷也赶忙挥舞着手让她露几招。 杨娇娇也在爷爷面前恢复心情，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对吴豪说：“真笨，哪有你这么走的。” “我怎么笨了，是爷爷太厉害了……你不知道他天天没事就钻研这个。” “可我要是能下赢呢？” “下赢？你能和爷爷下得有来有回，我就……”吴豪涨红着脸，被自己的女朋友当着爷爷面说笨……杨娇娇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诶，你先别说……这样，我赢了爷爷你就答应为我办一件事怎么样？” “额……”吴豪的心颤了一下，他已经被杨娇娇整怕了，甚至身子不禁往后躲。 “怂瓜！” 不得不说，吴豪很吃激将这套，听完便又硬着头皮说道。 “切，谁怂了！” 然后又对跑到爷爷那边，给爷爷捏腿鼓气，“要是你输了，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好啊！”杨娇娇露出两只可爱的虎牙笑着，欣然接受。 “爷爷，我可是把自己也压你身上了，你可得好好收拾收拾她！” 吴豪坐在爷爷身后，狐假虎威地说。 可他看不见的是，对面的杨娇娇已经把手机渐渐放低到桌子底下，然后打开了人机象棋对战！ 看着下了一会过后对面直挠头的爷爷，杨娇娇有些惭愧。 可为了让吴豪答应她的条件，她果然还是耍起了坏。 第96章 用力地活着、爱着 “哎……你这棋还能这么下啊！” 爷爷有些急了，自己在棋盘上叱咤几十年竟然被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斩落马下。 “承让承让，不好意思啊啦爷爷。”杨娇娇吐出舌头歪了一下脑袋，然后就偷偷收起了手机。 “后浪推前浪，我玩不过你们脑子灵光的年轻人咯。” 爷爷无奈叹气，却惹得后面给他捶了一晚上背的吴豪不满。 “诶爷爷，你怎么就丢盔弃甲了，再玩一把啊。” 吴豪也震惊于在村里算制霸一方的爷爷，竟然就这么被杨娇娇轻松带走胜局。 “怎么办……你可是已经说好了答应我一件事，不会反悔吧。”杨娇娇笑嘻嘻地盯着吴豪。 “这……”吴豪有些头大，根本没想过爷爷会输。 “我做主了……你可不能失信于人家女孩子啊，男人做出的承诺，就算是赴汤蹈火你也要办咯。” 没想到输了棋局的爷爷，反而也帮着杨娇娇说话，丝毫不在意这么个丫头片子把他几十年的棋艺推翻……甚至是摁在地上摩擦。 “听到没有！”爷爷呵斥。 “行行行，我知道了！” 就一天，甚至不到二十四小时，吴豪不知道就被爷爷卖了多少次。 “行吧，那就这样了。也不早了我就不陪你们年轻人继续熬着了，我先回去睡了。” 爷爷不知道是刻意给两人留下空间，还是真的困了。 只见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就弓着腰慢慢走回房间，蹒跚的身影在月光下在地上拖曳出佝偻的影子。 看着吴豪的沉默不语，杨娇娇问道：“怎么了，有心事吗？” 吴豪摸了摸还在桌腿旁已经打盹了的啸天，低着眉头缓缓说道：“爷爷真的老了……今年他已经82岁了，我也不知道还能跟他过几个中秋……” 在乡下谈老人的年龄，是非常忌讳的尤其是那些已经过了七八十岁的老人。 可是吴豪还是不禁忧愁，“你知道吗？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爷爷和我聊天。他说我每年也就回家两三次，即使他能撑到90岁，也不过能堪堪再看到自己的孙子20次左右。” 吴豪想起在自己小时候，还能爬上爷爷的背闹腾一整天，他也不会喊累的日子，眼睛渐渐酸楚。 “爷爷真的太犟了，要是他搬去和我们一起住该多好哦，可他就偏偏不愿做个城里人，只想每天打理着菜地的花花草草，务着田活……即使是现在已经是连多走几步路都要歇息好一会，他也每天操劳着，我和老爸老妈怎么劝都没用。” 他本来不想谈论这些话题，因为爷爷是那么一个可乐的老人，说了这些后，吴豪觉得太破坏今天的气氛了。 “吃吃吃，这是爷爷烤的月饼，我从小吃到大，即使在外面读书都常常挂念。” 杨娇娇也无言，只是接过那些切好的月饼，一口一口地慢慢品尝。 “其实，我很羡慕你有个疼自己的爷爷……” “我的爷爷奶奶在我还不记事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外婆外公那边，因为父母离婚的缘故，我也没能经常去探望。” 杨娇娇挪动凳子靠到了吴豪身边，篝火的照亮下，她确实能清楚看见吴豪眼中的失落。 她轻轻覆住吴豪的手，温柔地说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不确定的，可是只有死亡是绝不会改变的。” 吴豪表情有些困惑，又有些痛苦，似乎是在责备杨娇娇说得太过直白。 “可是，人们只看到了死亡的悲剧色彩，却没注意过就是因为人生来注定会化作尘土……所以我们才要那么用力地活不是吗？” 杨娇娇感受到了吴豪身子在微微地颤动，于是她又搂过他的手臂，把脸贴在吴豪肩上说： “换个视角看，爷爷选择了他最喜欢的生活，就是扎根在这片土地……” “你们一昧想把他接到城里，有没有想过他已经太老了，已经没有多余精力去融入新的社交圈了，也无法习惯城市里的节奏……甚至你爸妈上班的时候，他只能一个人呆呆地把自己留在家里吧。” “那样的生活，可能真不如他在村里有花草可以摆弄，有农活可以打发时间。” 杨娇娇明明是在宽慰吴豪，可说着说着也潸然泪下，声音有些无力：“我也很喜欢爷爷，也沉溺于有一个可爱的老人为我出头怼你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我太缺乏这种家人才会给予的关心了，所以我也无比期望以后能多来看望爷爷，这样就好像我真的还有一个爷爷在关爱我了……” 杨娇娇在这个伤感的氛围下，也毫不犹豫地撕开自己的伤疤来安抚吴豪。 吴豪听完，呆呆地低头看着地上，嘴巴抽动着，终究还是没能再说出一些话。 她又搂紧吴豪，把他的脑袋靠上自己的脸，两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 “所以……如果死亡是注定的，我们现在就更应该用力地爱我们可能下辈子碰不到的人好吗？” “对爷爷，对别人……只要是值得的人，我们只有用力地去对待了，才不会在某一天回忆自己的一生时，为谁而遗憾。” 吴豪没想过在清冷的月光中，杨娇娇却说出了直撼他心灵的话语，就像脚边的篝火，把他笼罩在温暖中。 是的，他又一次沉溺在杨娇娇的温柔中，只是这一次，他更难以克制。 吴豪转过头来，轻轻地亲吻杨娇娇的耳垂，贪婪地嗅着她的发香，在篝火照亮下，他分明看到了杨娇娇眼中也已经饱含泪水…… 杨娇娇并没有夸大她对爷爷的感情，否则又怎么会在说出那一番话后落泪。 “这世间并没有分离与衰老的命运，只有肯去爱和不肯去爱的决心，是吗？” 吴豪在她的耳边轻轻问道。 “……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怎么有些牵强呢？” 杨娇娇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怎么听都不像是他对爷爷的感情吧。 “这是我想对你说的，我想证明我会对你爱得很认真。” 随后他放开杨娇娇走到爷爷的房间门口，其实爷爷还在放着小蜜蜂听曲儿呢，他刚刚分明是想留给年轻人谈恋爱的空间。 “爷爷！” “嗯？” 吴豪又有些迟疑，不是他说不出口，只是怕一辈子把腿插在黄泥里，没学什么文化的爷爷是否能接受这种方式。 可看着杨娇娇在旁边打气，他终于不再犹豫： “哦，没什么。” “我只是想说……爷爷，孙子爱你哦。” 吴豪说完就慌乱地跑上楼，其实这些话对女孩子说一点不奇怪……可对木讷的乡下老人来说，可能爷爷一晚上也想不通了。 “什么？什么爱不爱的……” 爷爷疑惑地摸摸头，又放起那些戏剧的曲儿，小声嘀咕道：“我孙子爱我不是应该吗？” “爷爷，娇娇也爱你哟。” 外面又传来杨娇娇的声音。 “诶诶，好好好，爷爷也喜欢你哟。” 这些年轻人……真是。 爷爷在房间里面摇摇头，已经关掉了音乐，脸上的泪水顺着皱纹慢慢滑落。 “好啊……真好。” 第97章 我很怕 给杨娇娇收拾好房间后，吴豪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想着刚刚的夜聊。 外边稀疏平常的蝉鸣，今晚却弄得他有些焦躁，怎么都睡不着了。 手机也没有弄好，看样子需要回到市里面找手机店修一修了……又是要掏一笔钱，而自己身上已经略显窘迫。 忽然房间的门被打开，门缝里露出杨娇娇鬼鬼祟祟的脑袋。 “干嘛？” 吴豪赶紧看了自己一眼，幸好捂得严严实实！ “我那间屋子怎么还有蜘蛛啊！”杨娇娇悻悻地说道，说着便直接打开房门坐到吴豪床边。 “这是乡下……那间屋子很久没住人了，偶尔有一只蜘蛛有什么奇怪的，它又不会咬你。” 吴豪无所谓地说道，可却招来了杨娇娇的一顿抓挠。 “不行，我怕！我要睡你这！” “你要睡哪？大姐，这就一张床啊！” 吴豪捏了捏她的脸，说道：“我没做梦吧？” 杨娇娇顿时用力地拍掉吴豪的手，忿忿说道：“那你应该捏自己而不是捏我！” 吴豪坐了起来，随之往后挪了一下身子，小心地看着她说：“你是不是又想耍坏……我先说啊，你让我办的事我一定会办，但能不能换个时间和地点，爷爷还在楼下呢！” “你想什么呢！”看着他一副待宰羔羊的无辜嘴脸，杨娇娇贴上来，转而小声地嘀咕道：“我那间屋子离旁边的林子太近了，一直有虫鸣什么的怪异声音，挺怕的……还有时不时的狗吠，我老是能想到那些乡村恐怖故事。” “我很怕。” 吴豪笑了出来，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看样子有些女孩子怕黑，怕黑暗中的诡异，是她们的是天性。 连平常大大咧咧的杨娇娇都不能免然，好像是她跳跃的思维反而放大了这种恐惧……明明知道这些鬼故事不是真的，却仍不免胡思乱想。 “你想和我睡一屋就直说嘛，自己胆小还绕那么多弯！” 被戳破脸皮的杨娇娇终于挠挠头，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是手贱刚刚又刷了短视频……但大数据推送也真是的，给我推了什么月圆夜狼人的传说。” “一开头就配上了恐怖的配音和图片，在我脑子里就怎么都挥不出去了。”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吴豪，然后用更低沉的声音说道：“那些故事不会是真的吧，尤其是在乡下。” 吴豪看着她害怕的神情，心情突然乐了起来，随即故作思索的模样，也认真地说：“这些东西说不准……听老一辈的说，那些林子里甚至还有脏东西呢。” “晚上有人路过有土坟的地方，偶尔还能看见莫名的亮光……可是你说晚上哪里会有人去那些地方啊！” 在他一脸正经和阴森的语气下，杨娇娇突然掀起被子钻了进来，骂道：“我靠！我才说了两句狼人的事情，你提这些干嘛！” “我今晚就赖在这了，你也不许走，就在这睡！” 可是吴豪却弹了起来，因为杨娇娇冰凉的手碰到了他只穿着一条裤衩的身子！ “喂！你别什么地方都乱钻啊，我没穿衣服呢！” 杨娇娇这才从被子里面露出个脑袋，脸已经泛红，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半晌才说：“嗯……那你快去我房间拿被子过来，我们分开盖。” 吴豪看着她，心中一万个滋味说不出，有诚惶诚恐又有本能的兴奋。 但最后还是老实地拿来被子分开盖了起来……算了，他没准备好，显然碰了一下自己便脸红得发烫的杨娇娇也没有准备好。 看着蜷起被子挤到墙边背对着墙体，然后面向自己只露出一个脑袋的杨娇娇，吴豪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想来杨娇娇真是够胡闹的，不知道自己是在玩火吗？ 幸好她也穿得不少！ 可不一会，旁边就响起了平稳地呼吸声，吴豪看过去，又是那副安详的睡容。 前额的刘海已经垂落，一头乌黑的长发则是扎起来放到一边，平稳的呼吸间，热气一下又一下地吐到吴豪的脖子上。 吴豪这才不由得多想起来……可能有时候自己总是觉得她在胡闹，但谁又说得准这就不是杨娇娇内心真实的情绪表达呢？ 在更多的了解她之后，知道她来自一个有缺憾的家庭，父母又没有能给予她足够的依赖感……对黑暗、对孤独的恐惧自然会不自觉放大，也就变得合理起来。 自己小时候有着父母疼爱，却仍然在接近初中的时候才敢自己睡一屋。 而在乡下的房子，面对窗外那些风声、时而的犬吠，还有一直不断的虫鸣，他也是直到上了初中后才敢自己安然关灯入睡……在之前他都是开着灯捂起头来睡的！ 吴豪拨开了零星散落在杨娇娇脸上的头发，她却只是动了动嘴角，砸吧两声……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吴豪这才敢把身子挪得离她更近，想着……自己和杨娇娇的进展是否太快，他能给予的那些微不足道的依赖感，又是否能支撑杨娇娇一直和他走下去。 正是因为越在意她，吴豪才越会胡思乱想。 小院停的那台宝马m4，今天引来了不知道多少路人目光。 可能那是自己家庭一辈子都不会考虑的汽车，而对她而言，却只是一个十八岁便拥有的随时能卖了的玩具。 吴豪不由自觉地抚摸她的秀发，柔顺的发丝在他指缝间划过，他心中却燃起了更坚定的信念。 他一定要像杨娇娇说的那样，用力地去爱，认真地生活……为了杨娇娇，也为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不愿失去这种美好……他发觉自己已经不敢幻想没有杨娇娇的未来了。 窗外的虫鸣依旧，不知什么时候，杨娇娇把手臂趴在自己胸膛，平稳的呼吸更有规律了……吴豪就在这道渐起渐落的呼吸声中，终于沉沉睡去。 第98章 玩弹珠的小孩 这天吴豪起了个大早，趁着杨娇娇还没睡醒的功夫就已经烧火做好了饭。 连刚起床的爷爷都擦着眼睛震惊道：“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你怎么会起这么早？” 吴豪则是端着已经煮好的面，还有几道荤菜摆上桌子，笑着说：“怎么，孙子给你烧火做饭不愿意啊？” 吴豪当然也给爷爷做过饭菜，只是平常太懒了根本不会早起，因此早饭一般都是由爷爷包的。 爷爷摇摇头，瞥了一眼楼上，然后才无奈笑笑道：“我这个糟老头是沾了娇娇的光吧？” “哪里！就是特意早起给您做的。别管她，她就是一头爱吃懒动的猪，谁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起来。” 吴豪示意爷爷赶紧洗漱好了上桌。 杨娇娇却突然揉着惺忪的睡眼出现，无语地说道：“谁说我懒了！” “没人这么说啊，你没睡醒吧？” 吴豪面露尴尬之色，也赶紧推搡她去洗漱。 …… 等到三人都上桌吃好早饭后，吴豪才提起杨娇娇录视频的事情，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杨娇娇的故事是怎么样的。 “我就是想趁着田园热的风口，把它和中秋团聚联系在一起。” 杨娇娇耐心解释道，“这本来就是一件无关痛痒的活动，但是如果做好了得到认可，还是可以直接拿到奖金的。” “可是田园风现在的人们也看过很多了吧，李子七的故事都被很多人模仿，我觉得这个主题的亮点有限。”吴豪老实地说道，他并不对这个简单的整合有信心。 杨娇娇却摆摆手笑着说：“李子七是什么体量的自媒体，谁说我们要达到那种水平了？只是足够在我们公司里脱颖而出不就行了。” “这也是我们公司对外面传递的名品，现在的科技和城市发展，一味地以西方现代审美为导向，已经让人们忘却了中国的文化是从田园发展而来的，而这种遗忘反而才会让人们在重新提起时，更被田园魅力所震撼到。” “你想想，要是你整天生活在钢铁丛林，挤着地铁抢着电梯，工作拼到半夜还不敢睡觉。” “突然有人给你描绘一幅惬意的田园牧歌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傍晚带着小狗，抓两把野菜回家做饭。更不用疲于应付自己明明不喜欢却不得不交际的圈子，想什么时候休息就什么时候休息……你会不会心神向往呢？” 杨娇娇说了很多，吴豪却还是觉得达不到那个水平……网络的竞争太激烈，人们已经在层出不穷的类似视频里审美疲劳了！ 面对他的质疑，杨娇娇又一一解惑：“你对自己的家乡太不自信了，我一路坐车下来一直观察着，这种典型的牧野风光便足以震撼我，我想让普通大众触动并不会太难。” “何况若是我再加入音乐因素呢？” “你是说请人献唱，可是你掏得出这个钱吗？”吴豪继续摇头，可却想起了赵芷柔……如果是她来帮忙，那应该问题不大。 赵芷柔的技艺绝对有歌手水平，不然也不会一人就能在嘈杂的酒吧街杀出一条血路，帮卓莉撑起一个另类的静吧。 “安啦，你要对我有信心！我相信加上这些种种，在我们公司脱颖而出不是难题。” 杨娇娇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就拉着他出去取景。 …… 一台孤独的宝马在山间小道驰骋着，翻越青山途径原野，踩着微风，两人就这么从村口驶到湖边，看过稻田又爬过矮山，用镜头刻录了人与天工的共同杰作。 此外杨娇娇竟然真的也记录了很多农村风情，吴豪也感叹于她的亲和力，很多村民并不抗拒上镜把他们的日常生活展示出来。 傍晚回到村口刚好还碰到了几个小毛孩在玩弹珠，没想到这些90、00后的技艺，并没有在现代消失……毕竟现在这个互联网时代，一台手机上的乐趣远比在土地上计较那几颗玻璃球快意得多！ 几个小毛孩看到那台宝马，迅速围了上来，单纯的大眼睛中怎么都瞒不住想要进来坐坐的冲动。 杨娇娇当然能够把他们拿捏得死死的，她大手一挥说道：“你们不是爱玩弹珠吗？要是能把我赢了，我就带你们上车兜风。” 不出所料，几人欣然应下，在后面的游戏中，则是杨娇娇故意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 泥巴地上的各种小坑、障碍，都成了他们炫技的道具，在认真的目光里，一会儿就打得杨娇娇举手投降。 吴豪则是在杨娇娇的指示下，用摄像头记录了这一切。 “赢了！我们赢了！” 说话的可能是里面的孩子王，头顶只有前面留着的一小撮头发，随后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杨娇娇，好像生怕这个大姐姐反悔。 还有一个扎着哪吒头的小女孩，不知道她怎么也喜欢玩这些男孩子的游戏，小手都跟着弄得脏兮兮的。 “行，上来吧！” 杨娇娇宠溺地摸了摸这个精致的女娃娃，不知道是谁会在乡下给她扎了这个可爱的哪吒丸子头，与其他人的马尾格格不入。 “不过我这台车一次只能上一个人哦……你叫什么名字呢小妹妹？” 听到这儿的时候，小女孩瞬间后退，握住了小男孩的手，然后用当地的方言说：“哥哥，我们不坐了，我们回家……” 她脸上的神情由期待变成害怕，使劲地摇了摇他哥哥的手。 小男孩也是有些遗憾地望着那台车子好一会，最后也才点点头准备离开。 “吴豪，他们说什么？”杨娇娇并不明白他们讲的什么。 “估计是害怕被拐吧……毕竟你说了一次只能上一个小孩，小姑娘本来就胆小，也不怪他们联想。” 只是看着两兄妹害怕得紧紧相互拉手的模样，吴豪却很心酸，问道：“你们家在哪呢？和爸爸妈妈说一下，他们同意就可以了……我们不是坏人。” 小男孩看到吴豪凑过来的弯腰询问，却更显谨慎，把妹妹互在身后，警惕地盯着吴豪：“我们不坐了。” 又对着其他几个小孩说：“我们走！” 吴豪和杨娇娇不解，尽管有警惕意识没错，可他们两人怎么看都不像坏人吧……何况竟然真的有10岁不到的小男孩，能拒绝这么威风的大玩具？ 之后几个小毛孩连弹珠都不收了，撒腿就跑。 杨娇娇一时心急想追上去：“喂，小孩！你们弹珠不要了？” 却不曾想其中那个小男孩憎恶地看了她一眼，并从兜里掏出几颗弹珠，狠狠地砸向了杨娇娇。 这下可惹恼了不愿吃亏的杨娇娇，她虽然不至于对小孩计较，但此刻还是先追了上去，想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第99章 小小、魏聪 “娇姐！” 吴豪看着已经追出去的杨娇娇，赶忙制止道。 可杨娇娇情绪一上来，哪里还听得进身后的声音。 于是他也只得无奈拔腿迅速跟上去，不料那几个小孩身材虽小，但爬上爬下的动作异常灵活，让两个大人一时竟难以追上。 一直在屋子与屋子之间的狭道内穿梭，一会后吴豪和杨娇娇才终于追上了那对男孩女孩。 杨娇娇有些愠色，但终于是稍微冷静了下来，然后喘着气问道：“不是小子……我们不是坏人，也没打算拐走你这么个小东西！” “那你干嘛追我们！” 小男孩把女孩护在身后，表情略有些凶狠，眉眼冷峻地盯着杨娇娇。 “那还不是你拿弹珠砸我！” 杨娇娇的孩子品性就是这般，一些无聊的事情她反而要像耍脾气般斤斤计较。 乍一看现在她和小孩红着脸争论，哪里有20多岁大人的样子！ “你们都是坏蛋，休想再把我妹妹骗走！”男孩嘶吼着，想让妹妹躲回屋子里，并叮嘱她在里面把门关上。 小女孩看到哥哥的神情更加害怕了，但抱着大腿的手怎么都不愿撒开。 “嘿！怎么还不信了？”杨娇娇又生气又觉得可笑，怎么自己本来只是想让这些个盯着她的宝马，眼睛放光的小孩子体验一把坐车在山路驰骋的感觉，结果到头来竟然被误以为是人贩子？ 这样的话，那她打弹珠的时候不就白白让着几个小屁孩了！ “怎么了？”屋子从里面打开，慢慢走出一个苍老的身影，花白的头发与满脸的皱纹，都是这个老头一辈子吃的苦。 他杵着的拐杖哒哒的落在地上，佝偻的身躯此刻却成了女孩儿最大的倚仗。 只见小女孩跑到老头身后，死死地抱着他的腿，然后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 这番模样终于让杨娇娇意识到自己做过了……虽然自己只想跟男孩儿争论争论，却不想竟吓到了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她赶忙连连点了好几个头，一脸尴尬地说道：“对不起小妹妹……姐姐不是故意的，没想到吓着你了，姐姐只是刚刚一时气头上了。” “……这位爷爷，我们没有恶意。” 这下小男孩也没有再盯着杨娇娇，只是走到女孩身边蹲下身子，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安慰道：“小小，别哭了有哥哥在呢，哥哥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杨娇娇看到眼前此景，愈发站立不安，只得呆呆地伫立在原地，等待着眼前几人的教训。 “阿爷，我们确实没有恶意，没想到吓着了妹妹。” “我住在上一个村子，过了斜坡看到的那棵有大槐树的院子就是我家。” “哦对了，我爷爷是爱拉二胡的那老头。” 吴豪这时才想到，爷爷是方圆几个村子里唯一会玩二胡的老人，凭这个特征眼前老头应该能想起来。 “哦……你是老吴头家的小孩啊。想起来了，我说怎么好像有些眼熟。”老头这时才想过来，也放松警惕，低头安慰起爱哭的小孙女。 虽然是邻村，但不代表吴豪就认识这户人家。 何况自己已经上了几年大学很少回来，对这些生面孔的小孩更是不熟悉，他刚刚确实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小孩。 “爷爷，我很少回乡里。今年中秋带着朋友开车回来，刚刚兜风的时候看到几个小孩就陪他们玩了玩，然后想着让他们也坐坐车。” 听着女孩渐渐变小的哭声，吴豪的尴尬也仍然没有消散，他一脸歉意，诚恳地说道：“只是我们的车子只有两座，想着让小妹妹先来。结果这小兄弟一下就不乐意了，还拿东西砸我的朋友，她一下气不过这才追了上来。” 说完了事情的经过，老头也终于相信了这只是一个误会，随即喊两人进到屋子里坐坐，想谢过他们的好意。 “老爷爷，小孩的父母呢？” 进到家里坐下来后，看着只有四壁和一张桌板的客厅，小女孩哭完之后的啜泣声还在空荡荡的屋里回荡，杨娇娇不免疑惑地问道。 老头叹了叹气，粗糙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小女孩的丸子头，这才慢慢道来。 原来这两个小家伙的父亲早年在工地做工的时候，突发意外已经离去。 母亲也是苦命人，娘家那边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只有一个老母亲，本以为嫁过来后终于有了依靠。 可现在孩子又小，两边家庭显然也没有能力抚养，她一个人不足以承受重担，只得忍着痛苦跑走。 本来她想借着晚上偷偷离开，不让别离情景太过难看，却没意料收拾东西上她新男人的车子时，竟被惊醒的小儿子发现。 小儿子哭喊着抱住她的腿，也没有能将其留住。 小男孩那些力气，只一下就被男人轻松将他和母亲扯开，然后只能跪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含着泪水被男人拉上了车。 可他始终以为母亲不是改嫁，更不是不要他们，只是被男人骗走……总有一天她还会再回来照顾自己的。 在老人讲述的时候吴豪一直沉默不语，一旁的杨娇娇则是双眼湿润，已经是无比自责。 刚刚小男孩怕就是这般以为杨娇娇和吴豪想要把他妹妹骗走，所以才会脸色突然大变吧。 “魏聪，过来。”老人挥了挥手，招呼小男孩过来，解释道：“这两位哥哥姐姐不是坏人，你刚刚砸了他们，赶紧给人家道歉。” 魏聪却异常倔强，怎么都不愿意低下头，眼中还颇有怨气。 “没事老爷爷……是我们问题。”吴豪和杨娇娇都赶忙打住老头即将的训斥，转而对魏聪道歉： “抱歉啊小兄弟，这是哥哥姐姐没有考虑周全。” “如果你还愿意给我们一个道歉的机会的话，就两兄妹一起挤一挤，让姐姐带你们兜兜风好吗？” 杨娇娇的姿态放得很低，蹲下来温柔地看向这位叫小小的女孩，并慢慢向其伸出双手。 看爷爷点头后，小小终于把手轻轻搭在杨娇娇的手心上，声音微弱地说：“嗯…” 第100章 姐姐吃糖 看着可以说是光秃秃的房子，吴豪的心情很沉重。 尽管这些年社会都在迅速发展，却仍不能不承认总有一些光辉照不到的地方。 等到杨娇娇把两个小孩带出去后，吴豪才向魏聪爷爷问道：“那他们两人的开销，爷爷您一个人担得起吗？” “学费有很多报销，只是生活费确实有些为难。” 魏爷爷皱起了眉头，那些沟壑交错的皱纹便在额头上更显得沉重。 “可惜老头子我也没什么能耐，种的那些东西根本卖不了几个钱……久不久他妈妈倒是也会寄一点钱，不过想来她也过得不好，所以寄的钱也不多。” 吴豪看着他低沉下来的语气，也不免为两个小孩的命运悲伤，可自己又没有能改变的能力…… 也许他就不该和杨娇娇跑出来追上他们，否则也就不至于现在无能为力。明明看到了一个悲伤的故事，现在却只能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他想安慰这位老人些什么，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既然不能帮忙，那些无关痛痒的安慰又能顶什么用呢…… 小小是那么漂亮，乖乖立着的哪吒头更是把她化为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可这样的可爱下，却掩饰了多少外人看不见的悲伤。 还有魏聪，不得不说他刚刚护着妹妹的眼神，足以让吴豪觉得心寒，而他这个年纪本不应该有这种凶气…… 也许没有那次意外，这时候的小小应该正骑在父亲的脖子上，然后喊着让在身后无力抬腿的哥哥快些走。 而这个清冷家中，则应该是冒腾着饭菜的热气，门口有抬着下巴坐着，望向远处田野身影微笑的母亲。 想来，杨娇娇的遗憾会更深的吧，她同样也来自一个并不健全的家庭，美丽下也有在清冷的夜里才暴露出的悲伤。 …… 车窗两边是快速倒流的风景，视线往远看才能看到缓缓挪动的山峦和稻田。 刚开始在车上的两兄妹似乎还很拘谨，可当杨娇娇把油门用力轰起来后，魏聪才渐渐放松，张大嘴巴贴在车窗看着外面的世界。 小小看到哥哥放松的神情，眼神中也不再露出恐惧，反而也跟着哥哥笑起来……哥哥开心，她就开心。 “怎么样，拉风吧？” 杨娇娇故意在一块篮球场旁边经过，打了声喇叭后，篮球场上的小男孩们迅速投来惊讶的目光。 其实不用她刻意引起关注，她那带尾翼配置的车随便一停，估计都能引来很多小孩的目光。 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重要，光这一个尾翼就足以让他们兴奋地叫道：“赛车！赛车！” 杨娇娇也从这般年纪走过，当然知道偶尔满足一下的虚荣心，能让这些小屁孩开心多久。 果然魏聪在一道道呼喊声中，终于渐渐迷失自己。 脸上哪里还有刚刚盯着杨娇娇的冷峻，反而眼睛被笑得挤起来的肉包围，只剩下一条弯弯的小缝。 “臭小胖墩……” 杨娇娇小声地笑道，然后把目光看向小小。她伸出手试探了一下，轻轻搭在其脑袋上。 小小的大眼眸转动了一下，终于是感受到这位大姐姐的善意，也把头微微地凑过去。 杨娇娇知道此刻小小已然没有那么抗拒，这才敢把整只手都轻轻搭上去，温柔地抚摸这个瓷娃娃一般的小孩。 “小小，你的名字好可爱啊。” “你猜姐姐我叫什么名字？” 小小摇摇头，她当然不会知道。 “姐姐和你很有缘哦，姐姐的名字叫娇娇……娇小娇小。” 小小显然不能理解娇小是什么意思，只是知道姐姐说她和自己有缘，那便是有缘吧。 因为姐姐笑得那么温柔，像妈妈一样……她相信姐姐不会骗自己，就像相信妈妈有一天迟早会回到自己身边。 “嗯……”她点了点头，更惹得杨娇娇的宠爱。 “你只要知道你和姐姐有缘就可以了，而且姐姐也和你很像哦？”杨娇娇宠溺地看着她。 “哪里很像？” “嗯……我们都很漂亮，你觉得姐姐漂亮吗？”杨娇娇当然不会再提起让小姑娘伤心的事情，更不会说她的妈妈也已经离开自己。 “漂亮……” “姐姐也觉得小小是最漂亮的小姑娘。” “可是？姐姐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小小有些遗憾，企图用手轻轻地抚摸杨娇娇的眼睛，但伸到一半她又收回兜里，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 “姐姐你是不是伤心了？给，爷爷说伤心了吃糖就不会难过了。” 小小不知道这位漂亮的大姐姐怎么突然哭了，只知道在这股弥漫的悲伤下，她心里也不舒服。 小小懂事的模样，更让娇娇觉得心疼，她呆了一下，也不知道拿纸擦拭眼睛。 于是小小小心地掰开包装，把奶糖伸到杨娇娇嘴前。 “姐姐，给你吃……” “好。”杨娇娇接过那块奶糖，小小显然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地上弹玻珠，有些脏的小手也把奶糖碰脏了。 “诶，姐姐……糖脏了。”等到小小注意到后，焦急地想把糖拿回来。 “没事，一点都不脏。” 杨娇娇快速把奶糖送进嘴里含着，闭了一下眼睛，调整情绪，然后带着享受的表情说道：“嗯，小小的糖很有用，姐姐的眼睛不难受了。” “嘻嘻，那就好。以后姐姐不舒服了就找我，我还有奶糖哟！” 五六岁的小小欣慰地笑了起来，已然忘记了刚刚还怕得躲在爷爷身后的事情。 她只是觉得眼前的姐姐很亲切很温柔，于是也想对姐姐好一些。而在她的世界观里，难过了就要吃奶糖。 只是她并不知道，不是所有的悲伤都能靠她兜里的几颗糖便能化解。 魏聪坐在一旁，也被妹妹和杨娇娇的互动震惊到。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心里也不再抗拒这个刚刚还追着要给他教训的姐姐。 “你们是不是第一次坐这么威风的赛车？” 魏聪点点头，小小不知道怎么回答，也跟着哥哥点头。 “好，那我再带你们逛一圈。” 说着杨娇娇把手机递给小小，然后说道：“姐姐也很开心，因为这也是姐姐第一次带别人坐我的赛车兜风。” “小小，姐姐可以请你录一些视频吗？你想录什么都可以，只要记录现在我们开心的样子就可以了。” 小小接过手机，看着姐姐认真托付的样子，也点头答应。 于是车轮，又在乡间的土路上扬起风尘。 第101章 蹭饭 吴豪与魏聪爷爷聊了很久，他没想过看上去漂亮的姑娘和懂事的男孩背后，还有这样令人遗憾的家庭故事。 只是对于他这个局外人而言，能做的好像除了沉默便还是沉默。 “爷爷我们回来了！”一道甜美清脆的声音传来，再一转头就看到了那只精致的哪吒头，还有小小可爱的笑脸。 她扑到爷爷怀里，把爷爷撞了个满怀，然后继续用甜甜的声音诉说着刚刚的见识。 “好好……”爷爷微笑着点头，用手抚摸着小小的脑瓜子，随后又直接把她抱到腿上。 “爷爷，我去做饭菜了。”魏聪也走进来，对爷爷说了一声便穿过客厅走进狭小的厨房。 吴豪不免有些疑惑，皱着眉头向魏聪爷爷问道：“魏聪看样子才10岁出头吧，就会自己做饭菜了？” 魏聪爷爷轻轻点头，然后说道：“准备11岁了，也不小了……前些年他就会自己踩着凳子站在灶台边做饭菜了，这还是因为我那年摔伤了……” 说着他掀起裤管，露出干瘪且粗糙的小腿，上面一道刺目的伤疤清晰可见，一直从脚踝延伸到小腿胫骨中间。 “那年我上山砍柴火，下山的时候因为下雨路滑，不小心摔了伤了腿。”说到这魏聪爷爷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那段时间我没有办法照顾两个小孩，甚至因为走不了路连自己都难以照顾……” “于是魏聪那之后便开始学着做饭……好像那会他刚九岁上下，一米二三出头的个子。也是那段时间，他学会了去山上放陷阱捕猎、去湖边钓鱼、熟悉野菜种类、烧火做饭等等。” 这时候魏聪爷爷的神色才稍微缓和下来，放下裤管遮住那狰狞的伤口，脸上微微带着欣慰：“真可惜了这么好的两个孩子……我一个糟老头却没有本事照顾。” “爷爷乖……爷爷不要伤心，小小和哥哥跟着爷爷很好。” 他怀里的小小终于出声，摇着爷爷的手说：“爷爷我们一起去看哥哥今晚上做些什么好吃的吧！” “好好……” 吴豪不知道这是眼前这个老头今天说的第几个“好”，只看见他笑着被蹦蹦跳跳小小拉到厨房，宠溺的眼神一点都没有从自己孙女身上移开。 可是，吴豪又怎么看不到他眼神中的遗憾呢？ 也许刚刚他痛苦的表情，不是因为那一跤导致的受伤吧，而是缘于自己已经迟暮，而膝下两个孙子孙女又是那么的无所依靠…… 这是残酷的事实，只是小小的目光尚未能看见遥远的未来。 她这个年纪根本不能体会到什么是生离死别……所以甚至还以为妈妈会在某一天回来。 她更不明白自己的爷爷刚刚那份弥漫的哀伤，是缘于这个老头害怕自己某天也无可避免地离去，只留下一个土包，却不能给予他们更多时间的照顾！ “娇姐……”一旁倚着大门的杨娇娇正背对着光，屋子的的电灯昏暗一闪一闪，吴豪看不清她的表情。 厨房内小小的声音传来，这个小女孩好像特别爱笑，尤其是在和哥哥相处的时候，完全解放了天性。 “哥哥哥哥！你的脸好像小花猫，脏兮兮的！” 也许是刚刚收拾柴火的时候魏聪弄花了脸儿，于是他低头把脸凑向小小。 小丫头则是心领神会，拿出一张纸巾轻轻地擦着，也擦去了魏聪在闷热厨房蒸出的汗。 “娇姐，我们拿一些菜来一起陪他们吃吧。” 两人从厨房走出来，不由得同时摇头。因为他们的伙食实在算不上很好，唯一的荤菜可能还是魏聪钓来的鱼，其余的都是一些稀疏平常的白菜或者番薯叶。 有些苦难看不到就算了，可当真正摆在自己眼前时，吴豪还是不禁动容，想着能够施加一点点力所能及的善意…… “好。”杨娇娇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然后就带着吴豪回家拿点东西。 …… “爷爷，我们去魏爷爷他们家吃饭吧。” “为什么？” 在吴豪耐心解释后，爷爷也同样动容。 “确实……这一家子挺可怜的，平常我也经常能在山里边碰到魏聪那个小家伙，没课的时候就提着陷阱到处乱逛。” 爷爷还叮嘱吴豪拿上很多的月饼，说是一起分享分享。 …… “魏爷爷，我们回来了。” 说话的是杨娇娇，此刻她正觍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我们家的柴火烧光了，天黑了来不及去砍，您看能不能来您这蹭蹭饭菜” 说着杨娇娇提了提手上的袋子，里面都是他们买来的食材。 魏聪的爷爷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对着吴豪爷爷说道：“吴老头你不是挺勤快的吗，怎么孙子回来了反而没柴烧饭了？” “我这些年早就用上煤气了，不怎么砍柴。然后这今天刚好煤气也用光了，那些平常剩的柴根本不够用……” 吴豪爷爷帮忙打了个幌子，随后就拉着魏爷爷坐下，“别小气了，就是来蹭蹭饭，又不是占你多大的便宜……我们两把老骨头吹吹风让这些小孩子忙着就好了。” 话说到这份上，魏爷爷便没有在疑惑，转而没好气地说道：“谁小气了！” 随后两个老头就搬出凳子坐在门外，吹着风聊起天来。 吴豪和杨娇娇进到厨房，对魏聪说道：“那个……我们和你爷爷说好了，来蹭蹭饭。” 看着提着一堆东西的两人，魏聪并没有表现得太过疑惑，也看不出他的情绪。 只是听他淡淡地说道：“你们把东西放下吧，我来做就好。” 他这副语气确实不像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能有的，而且娴熟的烧菜模样更验了那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吴豪笑嘻嘻地把他挤开，一把把袋子里的牛肉、海鲜等五花八门的食材拍在案板上，说道：“哎…来你们家蹭饭哪里还能让你做饭菜，这样我们几个大人的脸要往哪儿搁。” 魏聪刚想拒绝，也被杨娇娇支开：“小胖子，让哥哥来。不然我们光蹭吃蹭喝的也太不像话了，给我们个动手的机会好吗？” 看着杨娇娇亲切的笑容，魏聪终于不再拒绝，随即带着妹妹到一旁等待去了。 第102章 不要离去 支开了魏聪之后，吴豪便在狭小昏暗的厨房施展身手。 杨娇娇则是在一旁坐着，也不看吴豪，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等到菜全部做好了，吴豪才让杨娇娇一起都搬出去屋外……因为屋内连一台风扇都没有，闷热的环境还不如在外面吹着凉风吃饭。 小小终归是六七岁的小女孩，心里想的什么全在脸上外现出来。 只见她睁大了双眼，吸了吸鼻子，有些惊讶于今晚两个哥哥姐姐的到来，竟给晚餐加了这么多的饭菜。 杨娇娇摆好饭菜后便坐到小小的身边，贴心地给她倒上饮料。 “小小，喜欢哥哥姐姐做的饭菜吗？” 给小小夹了几道菜，看着她慢慢吃下后杨娇娇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小小也是连连点头，眼睛冒着光地回道：“好吃！比哥哥做的……” 说罢她看了一眼自己哥哥，又急忙改口道：“嗯…没有哥哥做的好吃，但是小小也很喜欢。” 魏聪尴尬地摸摸头，然后咳了两声。 小丫头急忙解释的滑稽模样，瞬间引来了众人的哈哈大笑。 杨娇娇也宠溺地再给她夹上好多菜，说道：“是，我们做的菜确实不如小小的哥哥的吃。” “但是小小你可不要辜负我们的好意哦，多吃一些好不好。” 望着碗里堆成山的饭菜，小小有些面露难色，也给杨娇娇夹了几道菜，又给爷爷分了一些：“你们也吃，小小觉得很好吃……但是小小不能一个人都吃了。” 看着她乖巧的样子，杨娇娇眼里又泛起了点点泪光。 只是这个场合实在不适宜悲伤，于是她主动举起饮料，示意共饮。 还在埋头扒饭的小小显然没有预料到此景，匆匆忙忙地也举起水杯，嘴里含着饭菜含糊不清地说道：“干…干杯！” …… 今晚回家之后，杨娇娇又爬上了吴豪的床。 吴豪对此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躺到外侧，把内侧留给了杨娇娇。 “吴豪，你说小小和魏聪的妈妈还会回来吗？” 她语气低沉，不由得再一次感叹命运的伟力。 “我不知道。”吴豪没有办法做出回答，可他当然希望那位母亲能够回心转意，回来照顾这两个可爱的孩子。 可是谁也没有能力站在局外，给那些被命运欺压的人一个假设的结局，然后愤恨那位母亲的无情…… 杨娇娇从身后轻轻抱住吴豪的腰，尽管隔着被子，吴豪都感觉到自己的背后快要被杨娇娇胸膛的温度所融化。 “我又想到了我的爸爸妈妈，明明他们当时都还好好的，却因为财富、名声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相互推远而生离。” “而小小的爸爸妈妈，却是真正的因为死别而永远分开，然后给家庭留下了这么多的悲哀。” 杨娇娇的声音有些哽咽，吴豪也终于转身面对着她，轻轻擦拭她的眼泪。 “吴豪，你说我的爸爸妈妈还能不能和好呢？” “再看到了小小她们家的悲哀后，我才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幸运，我的父母也是。” 吴豪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示以安慰。 “可你说他们是不是还不够珍惜，明明还有机会挽回的……” 吴豪又陷入沉默，他不知作何回答。 杨娇娇的这个想法恐怕也不是因为看到了小小才想到的，估计在很久之前她也曾像小小坚信母亲会回来一样，对父母的复合也充满期待。 可是吴豪不知道，杨娇娇那位早已不知音讯的妈妈是否也像她一样，还会在夜里挂念着自己的孩子。 杨娇娇她爸呢？他身边已经有了新的女人，恐怕也很难在续前缘还给杨娇娇原来的家庭吧。 吴豪不语，杨娇娇也许也知道自己的假设就像幻想，好一会都没有再说话。 “吴豪，我真希望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杨娇娇把头埋在吴豪的胸膛，温柔地说了一句。 吴豪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被她的这句突然的话语给融化。 也许今天看到的这些，让杨娇娇对自己有了更多的依赖，因为杨娇娇何尝又不是另一个小小呢？ “不会的……” 吴豪被这股温情所触动到，轻轻地用嘴唇在杨娇娇光洁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今夜的蝉鸣依旧，窗外吹进来的风也依然清冷…… 可吴豪却觉得自己在今晚，已经和杨娇娇相互交换了胸腔的温度。 此刻他感受到的，是杨娇娇那无比炽热的感情……让他不敢辜负的感情。 他再轻轻地对着杨娇娇漂亮的鼻尖吻了下去，感受着两人无比亲近的距离，对着不知是否睡到了的杨娇娇小声说道：“晚安。” …… 今天杨娇娇提议在离开之前，带着魏聪和小小去附近的镇上买一些衣服。 起初魏聪爷爷依然疑惑于杨娇娇的过分热情，可在吴豪慢慢道出杨娇娇的家庭故事后，他便点点让小小和魏聪随她而去。 “真是个好姑娘啊。” 魏聪爷爷感叹道，他好像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站在门口，混浊的目光盯着离去的汽车在土路上掀起风尘。 吴豪跟着他伫立了一会，那道目光实在让他心伤，让他不忍迈开脚步离去，留下这个孤零零的老人呆呆站着。 直到目光里那辆m4消失不见，吴豪才小声地向魏聪爷爷说道：“魏爷爷……回家吧。” “嗯。”老人面无表情，转身杵着拐杖，慢慢地又走回那个并不敞亮的屋里。 …… “爷爷，我们明天就回去了。” 傍晚，柴火噼里啪啦地响着，吴豪和爷爷围在火堆旁，眼前是摆了好一会的饭菜。 “嗯……是该回去了。” 爷爷抽着水烟，吐出一道白雾说道。 迷雾中，吴豪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是离别的情绪弥漫着，他同样心有体会。 “以后，你有空可得多带娇娇回家……还有，好好对她，她是个不错的姑娘。” 这是吴豪第一次从爷爷嘴里听到他对杨娇娇的评价，显然几天的相处爷爷已经认可自己的这个女朋友。 “我会的，爷爷。” 不用爷爷说，吴豪当然也会尽力照顾。 第103章 意外 在等待中，天空变得阴沉起来，厚厚的乌云瞬间笼罩大地，把落日最后的一丝霞光也给遮住。 整片天空瞬间昏暗下来，狂风也加入肆虐，吹得电杆上的鸟儿尽数离散，不知飞到哪儿躲避这能带起沙尘的黑风。 当这股狂暴扑进院子的时候，吴豪终于收拾起了饭菜全部端进屋里。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到了快七点钟，杨娇娇竟然还没回来。 难道她们到镇上逛完后顺便留在那吃晚饭？可是杨娇娇总该告诉自己一声吧。 “轰隆！” 一阵令人心颤的闷雷过后，大雨便猛地从几千尺的高空中砸下来。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拍在地上，一道道声音听得吴豪很是烦躁。 那些林子里的蝉鸣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些枝叶被拍打的声音，还有狂风呼啸把根根树枝吹得摇摆的声音。 吴豪赶忙关上了门，风已经大到能无视屋檐把雨吹入屋内。 他不免有些为杨娇娇担心，这场瓢泼大雨怕不是一下就把泥路都给泡烂了。 在泥泞而又狭窄的路上，万一轮胎打滑，车子很有可能就会坠入山崖或是翻滚到低矮的田中。 “诶，又塌方了。不知道这次修路要修多久，看样子那些想回去的车暂时走不咯。” 吴豪坐不下去，撑着伞在屋檐下极力眺望远方，却听到牵着马回来的村民这么说道。 “什么？哪里塌方了！” 他的心情迅速紧张起来，撑着伞的手依然紧紧攥着伞柄，但狠狠刮过来的风仍然能把伞吹得到处乱晃。 “刚刚我听到有人说出去的路有一块又被塌方的山体给挡了，路太窄车走不通了……听说还有一辆车被压了，现在正寻求救援呢，但不知道等救援力量到要多久……希望人没事吧。”牵着马的村民只是摇摇头，又走开准备回家避雨。 可吴豪一下子走到他面前，盯着他问道：“你听谁说的？真的假的。” 村民似乎被他的神情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才说道：“刚刚我路过广播站的时候听到的，那些村委的都在宣传要大家注意安全，也不要带车出门添堵了，应该是真的吧。” 吴豪听到这整个身体迅速冷了下来，他掏出手机想打杨娇娇的电话，却发现自己的手机还没修好。 转而他又跑到家里，借来爷爷的老人机，幸好信号不差还能拨出去。 他慌忙拨出杨娇娇的手机号，“1、8、9、6……” 老人机的每一个数字的声音就好像锤子砸在吴豪的心上，拨的越久它读的越久，却始终等不到接通的声音。 “怎么了？”爷爷看着吴豪焦急的模样，不明白他是给谁打电话。 吴豪不敢把心里的猜测向爷爷说出，更没有力气把杨娇娇和意外这两个词组在一起。 “没什么爷爷，应该是我多想了。” 嘴上这样说着，他却仍然拨了好几通电话，而每次的结果都是无人接听。 看着桌上已经冷了的饭菜，吴豪的冷汗也冒了出来。 一旦有了联想，那么那些想法便再也无法从脑海中挥去。 “爷爷，我出去一下！” 吴豪戴上一只简单的草帽还有头戴电筒，把老人机放进兜里便急匆匆扑入雨幕中。 爷爷可能也猜到出问题了，也赶忙披衣带伞准备跟上。 可他一出门便被吴豪凶狠地呵斥，随后怔怔站住了脚……他从未见过自己孙子的这副模样。 “别出来了！在家等我！” 吴豪不知道杨娇娇的情况，更不知道她是在镇上还是已经回到山路中。 只是爷爷实在不方便跟着自己出来，他已经老了没有多少体力能和他在雨中奔袭。 即使待了遮雨的草帽，冰冷的雨还是能时不时地拍在吴豪的脸上。 这该死的泥巴路！ 吴豪心中狠狠地骂着，脚下的土路被雨水打湿后变得粘稠起来，鞋底板粘着厚厚的黄泥，让他的每一道脚步都异常沉重。 路上偶尔碰到几个路人，也是小心地避开泥泞厚重的地方，吴豪赶忙向他们询问前面的情况。 “前面说是有塌方，再往前一点就能看到有一台小货车卡在路上，路太窄了没法转头，把前面想倒出来的车也堵住了。” 吴豪有些绝望，又问道：“这儿到堵车的地方有多远？” “差不多十公里吧，挺远的。” 那人弄了一下雨伞，继续说道：“你不会是想走过去吧？省省吧，这个路现在你走过去我看是够呛。” 吴豪没有接过话，只是听到十公里便更紧张了起来……这个距离他更要抓紧了！ 走了不知道多远，头上戴着电筒的光好像暗了一些。 吴豪差不多十分钟便用手机继续拨出电话，来来回回已有十几个电话记录。 等到前面看到排成一排的车，吴豪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辆大货车堵在了车队的最后面，而狭窄的路况根本不足以它转头，只在两侧留下尚不足以走人的缝隙，一边是山体另一边就是陡峭的崖壁。 吴豪想也没想便计划从靠近山崖的那一边走过去，只要小心一些扒住车身的凸起应该没有问题。 “喂，你要干嘛！”一个小车内的中年男人拉下车窗，对他呵斥道。 “方伯？”吴豪一下认出了是在自家上边住的方伯，估计他也是过完中秋了准备离开。 吴豪应完没有再理会，只想着继续往前走。 他尽量克制不要低头，但还是不小心瞥到了身下的山崖，昏暗的夜色下更深不见底，不由得吓得吞了一口口水。 就在这一个恍惚中，他扒住车身的手没有抓稳，加上脚下的湿滑，吴豪便瞬间失衡，大半个身子已然悬空。 千钧一发之间，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握紧了自己的手腕，吴豪才得以恢复平衡。 侧目一看是已经打开车门，半只身子悬在车外，另一半身子被安全带紧紧锁在车座上的方伯的儿子。 …… “呼！”被拽回到相对安全的空地以后，吴豪大口的喘气，这时才后怕于刚刚千钧一发的凶险。 “你知不知道刚刚多危险！”方伯和他儿子站在吴豪身边，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刚刚方伯看到吴豪冒冒失失地侧身扒着车走在靠崖那侧后，便紧急示意在货车驾驶室的儿子注意，因此才在意外发生后紧急拉回来了吴豪。 第104章 她是我的女朋友 “胡闹！” 面对两人严肃的表情，吴豪很久之后才愣愣地说：“……我只是听说前面有车被压了，所以才一时心急。” 他的身子因为后怕在打颤着，小腿也在发抖，死神降临的恐惧覆盖在其周围，让吴豪一下子感觉不到了雨水的冰冷。 “我朋友可能也在这些被困的车里面……而我却联系不上她。” “谢谢方哥，你救了我一命……” 他失神地说道，因为那些无端的猜测越来越充斥于他的脑海中，让他分不出精力再考虑些别的事情，于是匆匆谢过后又拔腿继续往前走。 方哥看着他这副模样，向老爸示意了一下，见其点头后才一同跟上吴豪。 “你是从村里一直走过来的吗？”方哥披着雨衣走在吴豪旁边，豆大的雨点仍没有变小，哒哒地砸在他的身上。 “嗯。”吴豪的声音在颤抖，腿也有些无力，走了这么远他终于有些体力不支。 头灯的光穿破雨幕打在路上，在黑夜之中划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路上的很多车子都熄了火，车窗只拉下小小的缝隙供以空气流通。 车座上的人们有的无聊玩着手机，有的则在雨声中昏昏入睡，还有的车子传来小孩哭闹的声音。 那些父母则在疲惫地安慰着，因为前后都被困住且不知何时道路才通畅的局面，显然也让这些赶着回去的成年人十分头疼。 “你那位朋友对你很重要吗？甚至让你慌神成这样，你明明是可以慢慢挤过另一边靠山的缝隙的，却选了靠崖的那边……” 方哥不解地问道，在他从小看着吴豪长大的印象里，吴豪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 “我不知道……我刚刚并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走靠近山崖的那边会更快一些。” 吴豪老实说道，自从知道有车被压之后，他的心情就再也无法安稳下来。 “那是你什么朋友？” “她是我的女朋友。” 这时方哥才恍然大悟，而后感慨：“要是她知道你为了她如此冒险，一定会很感动的。” “现在你还惦记着这个呐！” 吴豪脚步不停，尽管已经非常疲惫了，仍然不敢歇息。 但雨终归是小了起来，路上也都是私家车，再没有像刚刚有一辆货车能完全把路堵死的状况，通行速度快了很多。 经历了刚刚的九死一生后，吴豪说没有情绪波动那是假的。 但回想到杨娇娇昨晚把头埋进自己怀里，说着不要离开她。 吴豪就觉得他一定要在杨娇娇无助的时候，做第一个站在在其身边的人。 小小父亲的事故，尚萦绕在他脑海里，而后又听说路上又出现了事故，吴豪才觉得好像死亡并没有离人们很远。 昨天才刚刚过完中秋节啊，被压车子里的人，谁又能想到仅仅一家团聚过后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要遭受如此厄运，他们又是多么的无助与凄惨呢？ “待会见到她之后，你可千万别和她说起这件事！”吴豪眼神严厉地叮嘱方哥。 “为什么啊？” 方哥一阵疑惑过后，随即又像想明白了，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是不想她自责吗？” 吴豪没有再回话，无关什么自责不自责，仅仅是因为他们是男女朋友就够了。 再退一万步说，如果不是他执意邀请杨娇娇来家里过节，她也不会遭遇这些情况！ 还有小小和魏聪，他们的家庭已经是摇摇欲坠，如果他们再出些什么事情，让那位在家望眼欲穿的老头子又该怎么面对已经死去的儿子……恐怕他最后几年的光阴都会带着悔恨生活吧！ 又走过了一段路，老天似乎终于被吴豪的诚意所感动，雨渐渐小了很多，到后来只剩毛毛细雨滴在他身上。 吴豪又拨出去几个电话，却仍没有回音……可是，这个年头还会有人的电话拨不通吗！ 压住脚上传来的痛感，吴豪看向身边的方哥说道：“方哥，这是我的事情，你要不就到这儿吧。” “放心，我不会再出事了。” 方哥却沉默不语，只是摇摇头，显然不敢相信吴豪的状况。 天黑路滑，他当然也不敢再任由心绪不宁的吴豪一个人上路。 途径了很长一段车龙，方哥才开口说道：“塌方的地方听他们说就在前面不远了。” 听完方哥说的这句话，吴豪的速度慢下来，一方面他想急着向前查看，又害怕知道结果。 这时候身心的疲倦犹如洪水一般席卷而来，吴豪终于有些撑不住了，脚下一个跟不上力，差点倒在地上。 方哥把他扶起来，感叹道：“你平常不走山路，其实这一段路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非常艰难了，何况还下着雨。” “真好奇你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能让你如此失去理智。” 吴豪艰难起身，其实方哥是村里有名的小光棍，已经年近三十却没有谈过恋爱，整日只想着挣一些钱，开着车东奔西跑。 吴豪并没有向他解释什么，只是说道：“如果是你的亲人被困住了，我相信你也会和我一样失去理智。” …… 再走过几分钟，吴豪终于在长长的车龙里面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那对尾翼也在清一色的普通轿车里面格外引人注目。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吴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被塌方压的那台车子，那他们必然不会有事了。 原来他们也并没有离村里很远，只是因为塌方的原因，让前后的车子都走不通，所以才被困住。 这条路也真是的……如果是像别的村子一样拓宽一些，也不至于只够一辆车通行，更不至于一个小小的塌方，便能导致了这么长的堵车！ 走到车窗旁，小小和魏聪相互依偎着披着毛毯睡着了，杨娇娇也趴在方向盘上，用外套盖着头睡觉。 也不知道这次事故对他们来说是幸运还是倒霉……因为相比于他们几人被困，吴豪刚刚在路上则是听说那辆被埋的车已经救出，可车体已经是被压得了个稀巴烂！ 如此看来那个不幸的家庭，在剩余几十年的漫长日子里，再也不可能团圆了！ 第105章 她的心疼 车内传来阵阵鼾声，吴豪没有想到一个十岁出头的胖墩，小小个头的身体里竟蕴含这么大动静。 而小小却把头埋在魏聪怀里安然地睡着，看来这些鼾声她已经习惯了。 杨娇娇则是用外套蒙着头，似乎是被这鼾声折磨，可在疲倦下她也最终沉沉睡着。 她那一侧的车窗留了一条缝隙，也许是杨娇娇不想让冷风直接扑到两个小孩的身上，便开了自己的那一侧窗。 但透过缝隙的雨滴还是把她的裤管和袖子打湿，吴豪因此更是惊讶她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下睡着的。 轻轻敲了敲车门，最先惊醒的是魏聪，他瞬间睁大了眼睛看向吴豪。 看清来人之后神色才缓和下来，然后疑惑地问道：“嗯，你怎么来了？” 这份动静也终于把杨娇娇弄醒，她掀开外套，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然后看向吴豪，同样的一脸疑惑。 吴豪在看到他们都平安无事之后，心中才生起一股怨气……既然都没什么事，被堵在路上那么久也不会打个电话报平安吗？ 吴豪挤进了杨娇娇的位置，方哥则是和两个小孩坐到一块。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困在路上半天也不知道报个平安吗？我打给你多少个电话了也打不通。” 杨娇娇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但也仅仅是一丝，然后她便直起身子，反过来抱怨道：“你手机都坏了，我给谁报平安？” “那魏聪爷爷的呢？”吴豪继续追问。 “哥哥别怪姐姐，我们也打了爷爷的电话……但可能爷爷的那台老手机信号不好，一直也打不通。” “然后我们等了太久觉得无聊，姐姐就陪我们两个玩了好久的手机游戏……玩到后面才发现没电了。” 帮忙说话的是小小，她把头躲在哥哥的手臂里，委屈地撅着嘴巴小声说道。 “这么大一台车子，不会用来充电吗？”吴豪还在责备，当然是对杨娇娇说的。 “上次我们也是在晚上因为没油困着的，我哪里还敢一直启动车子！” 这时候好像杨娇娇抓住了理，便盯着吴豪带着有些不满的语气说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么紧张吗？” “可你要是知道，在前边有一台车子被塌方的山体压住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吴豪带着情绪的语气说完这句话，杨娇娇便像蔫了一样，顿时陷入沉默。 可说完后，吴豪便后悔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何况还有两个小孩在这旁边呢。 想起昨晚杨娇娇在床上，温柔地对自己说的那句“不要离开我”，吴豪便于心不忍。 他抽出几张纸，轻轻地擦拭杨娇娇已经被雨淋湿的衣袖和外套。 杨娇娇没有抗拒，只是任由吴豪摆弄，看起来并没有在意他刚刚沉重的语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摁住吴豪的手，然后也抽出好几张纸，轻轻地擦去吴豪脸上的水渍和已经粘在一起的头发。 …… “这是？”杨娇娇转头看着正露着尴尬神色的方哥。 “这是我邻家的方哥，比我年长几岁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等两人彻底把头发和身子都擦干后，杨娇娇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套衣服递给吴豪。 “这是今天我去镇上给小小和魏聪买衣服的时候，顺便给你带的，你去后面换上吧。” 而后她转头对方哥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方哥，没有你的……” “没事没事，不打紧。小两口相互关心是正常的，我打光棍也习惯了无所谓了。” 杨娇娇讪讪一笑后便跟着吴豪下车，想要帮吴豪脱下衣服。 吴豪觉得有些别扭，毕竟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给自己脱衣服，而且两个小朋友还在这儿呢，便挠挠头说道：“嗯……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侧一下身子” “现在是讲究这个的时候吗？又不是没见过。” 吴豪听不到她嘀咕着什么，在迟疑中已经被她扒下了上衣，自己只是机械地伸直手臂。 雨后杨娇娇身上的味道并没有被泥土的气息盖住，甚至她的脑袋一度就抵着吴豪的鼻尖，然后一股温暖就瞬间席卷了吴豪全身。 “诶诶诶，这我自己来！” 裤子是不能再帮忙了，吴豪把她支开，依在车身上便慢慢脱下鞋子。 普通的休闲鞋上已经是占满了黄泥，直到脱下来的时候吴豪才感觉轻松许多。 可想继续脱袜子的时候，他才犯了难……脚上是钻心的疼痛，长途跋涉加上一直泡着水，脚上早已生了些许水泡。 在扯袜子的同时，水泡破了的痛感也在此刻传遍了他的整个身体，一时竟然不由得颤了一下。 杨娇娇的目光一直紧盯着他，这一些细节自然没有能逃过她的眼睛。 在袜子粘着血泡被脱下的时候，她的眼神终于不再像刚才那般理直气壮，吴豪也和她的目光不可避免的有了交际。 原来她心疼的眼神是这样的，是烁着泪花却不敢轻易让眼泪掉下来。 杨娇娇的眼神盯着自己让吴豪终一个男人归有些不好意思，他迅速换上新裤子，然后笑着说了一句：“呵呵，挺合适的……你怎么这么了解我的尺码。” 尽管眼睛泛着酸，杨娇娇还是没好气地对吴豪的这句有些污的话回了一嘴：“睡了几天，又不是没见过！” 这下轮到吴豪哑口无言了……不过杨娇娇是绝对没有见过他所说的尺码的！ 回到车里，小小的两人座竟然挤了三个成年人和两个小孩子。 本来清冷的夜晚，因为几人的相互紧贴与呼吸，竟然使得小小的车内空间变得暖和起来。 可位置实在太小，吴豪只得把杨娇娇抱在自己腿上，方哥也是如此，让两个小屁孩坐在自己腿上睡着。 杨娇娇侧坐着，全身的重量压在吴豪身上，两只长腿偶尔还不安分地晃荡着。 吴豪总感觉两人之间还要聊些什么，但碍于还有方哥，便和杨娇娇会意地选择沉默。 第106章 为什么要逞强 漫长等待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终于把路修好了，车流开始缓慢移动起来。 而路况好了之后，也能看见一些小摩托在车缝之间穿梭。 交警的摩托闪着车灯，跑到最前端指挥小型车辆有序调头。等挪出位置后，杨娇娇的车子也得到了调头的机会。 交警看着几人挤在车上，停下来示意让其中几个先上他们的摩托回村。 吴豪看了两个睡着的小孩，担心魏聪的爷爷久等，便让方哥带着两人一起上了摩托先回去，至于他则是陪着和杨娇娇慢慢地跟车流挪动。 走之前吴豪给了方哥一个眼神，示意他无论如何都不要说漏嘴，即使是对着小孩或者谁谁谁。 事情已经结束了，既然车上的几人都还安全就足够了，吴豪也不想通过这件事向杨娇娇证明什么。 …… 一路上也许是疲惫也许是有些冷，吴豪披起一件毛毯就睡着了，没再和杨娇娇说上一句话。 而杨娇娇既然睡了那么久，就理所应该地由她开回去，想来只要交警过来疏通，这十公里路也不是很耗时间的距离了。 …… 回到村寨后，仿佛是又重新来了一次。 半夜的乡村异常的安静，除了几辆也跟着回来的小车的尾灯常亮刺眼的红光以外，再没有其他动静，几只狗吠也让吴豪找到了安心的感觉。 魏聪的爷爷说是等了一个晚上，听说路上有人被压死后便一直杵着拐杖躲在屋檐下，极力眺望着远方。 可惜他那台破手机在这个大雨天已经早早没了信号，不然也不至于只有看到孙子孙女的回归才能心安。 而现在两个小朋友已经被照顾好，他则是一直等着吴豪。 “怎么了魏爷爷？” 老人混浊的目光有说不出的期待，只是黑夜下吴豪已看不清。 他好似羞于说出这句话，直到喉结蠕动了几下，才用近似请求般的语气说出来：“吴豪……刚刚小小他们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害怕或者恐慌……” “而且这两天的相处，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们，也很相信你们。” “老头子我没什么脸皮奢求你们多照顾他们，毕竟你们也只是孩子……只是希望以后有空能多回来看看他们……小孩子的表情是不会骗人的，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丫头脸上有那么多的笑容了。” 吴豪从不喜欢用弱势群体来评价别人，只觉得这是一种傲慢，好像自己就多优越一样。 可当魏聪爷爷用这样诚恳的语气来对他说出这些话时，他就不得不换位思考，以较为弱势的角色心理，来审视这句话到底是出于这位老人怎么样的心情。 老人的手有些颤抖，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吴豪，让他无法撇开目光。 吴豪终于忍受不住这道炽热的目光，其实魏聪爷爷想说的不止这些吧……吴豪甚至在联想，这算不算一个不知自己何时便踏进坟墓的老人，对他的一个小小要求呢？ 其实吴豪可以毫不犹豫地答应，因为多回来看看两个小孩不算麻烦。 只是这番叮嘱的重量，好像又不止是多回来看看这么轻松。 “嗯，我们会的。” 无论怎么样吴豪都不应该拒绝了，今天的情况，也许让眼前这位老人想得比他更多…… “谢谢……谢谢。” 魏聪爷爷如释重负，目光终于变得明亮起来……那是这位老人在流泪！ …… 回到家之后，杨娇娇和爷爷已经休息了，听到吴豪的动静后爷爷只是说了一声早点休息。 洗完澡上楼的时候，吴豪的腿再也带不动一点力气。 明明每一步都无力地踩在楼梯上，却因为每一步脚底传来的痛又忍不住想蹦起来。 吴豪龇牙咧嘴的回到房间，打开灯……果然杨娇娇又睡在了这里。 他有些无奈，总感觉这妮子在挑战他的极限。 她对男人多有诱惑力自己不知道吗，整天往别人的床上跑。 “你回来了……等了你好久。”杨娇娇的声音有些低沉，看到吴豪回来后又坐起来，拍了拍床沿。 “干嘛？”吴豪可一点没心情和她夜聊，不是不想……实在是太困了。 “你吃饭了吗……我已经热了几次，可能不太好吃了。” 吴豪有气无力地说道，也不理会她的动作，掀起被子就要躺进去。 “你没吃的话，就煮碗面自己吃吧……我实在…” 话还没说完，他便看到了杨娇娇幽怨的眼神，好像在故作坚强却止不住涌出的泪花。 “先别睡，喝点姜汤然后我再给你的脚消消毒。” 杨娇娇端出来一碗姜汤，还冒腾着热气，估计也没刚煮多久。 “其实……也没什么必要消毒的，我们乡下人没那么讲究，泡一泡盐水就好了。” 吴豪喝完了姜汤，看着杨娇娇掏出一瓶酒精，便皱起了眉头赶忙伸手阻拦。 “其实也没多痛，你不用做出这种难受的表情。” 杨娇娇的表情很沉重，她的黛眉又弯弯曲曲，眼神流露的满是心疼，于是吴豪这么说道。 杨娇娇蹲了下来，拽开了吴豪的腿，好像听不到他的话，用棉签沾了沾酒精就要动手。 “怎么可能不疼，这么多的水泡都破了……就没见过你这么嘴硬的人。” 吴豪闭着眼不再反抗，酒精带来的刺痛在触碰到那些烂皮的一瞬间便冲到了大脑。 但再怎么逞强他还是不免露出痛苦的表情，整张嘴轻轻龇了一下。 可杨娇娇的眉头却比他皱得厉害，抿着嘴一句话也再不说了。 “怎么，我的脚气让你这么痛苦吗？”吴豪故作惊讶之色，想让沉闷的气氛欢快一点。 “我不想搭理你。”杨娇娇嘴上这么说，但手上的动作因吴豪的痛苦的颤抖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看着她蹲着身子一遍遍的擦拭着那些已经破裂的水泡，吴豪心情沉重，他实在不喜欢看到杨娇娇这种心疼的样子……尽管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 擦着擦着吴豪脚上便好像再感觉不到痛觉，而是脚背上有几点温热的感觉。 他睁开了眼睛，原来是杨娇娇的眼泪滴了下来。 这是杨娇娇第几次在自己面前流泪了呢，吴豪已经记不清……可他能真真实实地感觉到，这次她眼角流出的泪水，是那么炽热！ “为什么你要在我面前嘴硬，为什么要假装那么无所谓？” “你明明就差点出事了，你知道吗！” 杨娇娇的声音带着啜泣，但那几滴泪却是随着她的低泣流到了吴豪的心里。 第107章 愿意为你痛苦 原来眼泪是热的，这是吴豪心中唯一的想法。 因为看到杨娇娇的又一次泪崩，他便手足无措起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像是在承受责备的小孩。 “你怎么不说话？”杨娇娇继续追问，抬头用汪汪的泪眼看着吴豪。 吴豪笑了一下，已经感觉不到那些酒精带来的疼痛，“方哥都跟你说了？” “是！否则我就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杨娇娇颇有怨气，然后又泄愤般的捶了一下吴豪的大腿，说道：“笑什么啊，是不是觉得我哭起来很好笑！” “还是你觉得这样把自己的生命当成儿戏，很好玩啊？” 吴豪在她这番熟悉的语气下，终于敢轻轻用手指刮了刮杨娇娇的眼角，替她擦去温热的眼泪。 “咦……你这张脸到底是怎么长的呢？哭成小花猫了却还是那么漂亮。” 吴豪耸耸肩，微笑着说。 “不要转移话题！” “方哥都和我说清楚了，要不是你一时冲动，非要走靠悬崖的那一侧，也不会差点摔下去了。” “如果……如果你真的因为我失足掉了下去，你觉得这样的后果是我能承受的吗？” 杨娇娇越说越委屈，泪水终于决堤般地滴落个不停。 她的声音慢慢变得颤抖，到最后连握着棉签的手也在跟着颤动。 吴豪慌忙地握住杨娇娇的手，然后另一只手臂把她的腰挽过来，就这样把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只是这一次是他主动而为。 “呜呜呜，小花猫别哭啦！其实你也没有美到哭成这样都还漂亮……你看看你脸都花了！” 在吴豪的怀里，杨娇娇像是回到了港湾。在一阵低泣后她的动静终于慢慢变小，只是享受着吴豪胸膛的温暖。 吴豪从未想过让杨娇娇知道这件事情，只感觉是在徒增她的负担。 而现在他也无意抱怨方哥的多嘴，毕竟是他救了自己。 杨娇娇可能是哭累了，因为有时候哭泣和心情的沉重，也是很消耗体力的。 吴豪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说着：“只要看到你还安好，我就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你记得吗，你昨晚和我说过，希望我永远不要离开你。” “嗯。”杨娇娇点点头。 吴豪轻轻用嘴唇亲吻了她的脑袋，继续说：“从你这句话说出来以后，我想我愿意被你束缚着，像孙悟空戴上金箍一样，永远不会离开你。” “可是，孙悟空是被唐僧用紧箍咒束着的，那不是很痛苦吗？”听着吴豪砰砰响的心跳，杨娇娇把手也温柔地靠在他的胸膛。 吴豪也把一只手搭在杨娇娇那只柔若无骨的手上，相互传递热量。 “我愿意为你痛苦。” 说完吴豪补了一句：“是不是太肉麻了。” 杨娇娇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有点热。 “嗯……是有些肉麻，但是我也愿意听。”说完杨娇娇又话锋一转，“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也对别人说过这么肉麻的话？感觉就像你演练了很多次一样，太容易感动女孩了！” 吴豪：“……” …… 第二天一早起来，爷爷已经包好了很多月饼和蔬菜。 他唠唠叨叨地叮嘱：“吴豪，这个月饼你回去也要多分一些给同学尝尝啊……还有这些菜，煮汤才比较鲜美。你们在菜市场买的不比这些家里自己种的，都是喷的农药。” “诶，爷爷我们知道了。” 每次离别的唠叨都最容易渲染气氛，可吴豪实在不喜欢这种有些沉重的氛围…… “爷爷，我再去捡几个鸡蛋回去。” “啊？还有土鸡蛋啊，我也要去捡！” 杨娇娇放下已经快拎不动的东西，惊讶地说道。 “你真的要来吗？母鸡是会啄人的。”吴豪疑惑地看着她，杨娇娇是不是觉得捡鸡蛋就只是随手一拿…… “我就想试试嘛！” “原来你也喜欢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啊！”吴豪偷笑道，脑袋却挨了杨娇娇一捶。 “那还不是随你，快快快！” 杨娇娇没好气地催促道，推着吴豪让他带路。 …… 走到一处枯树桩下，吴豪便指了指里面的树洞。 “啊，就这啊！” 杨娇娇疑惑着把头探了探，确实能看到几个鸡蛋，却不见护崽的母鸡。 轮到吴豪敲了敲她的脑袋，然后双手叉腰说道：“怎么？就是来偷东西的，你还希望被母鸡抓包是吗！” 杨娇娇撅了撅嘴，一脸失望地长叹了一声。 可吴豪却狠狠地拍了她一巴掌，吓得她一个踉跄。 “快去啊！趁着母鸡还没回来！” “怎么是我去？”杨娇娇一转头，凶狠地盯着吴豪。 吴豪则是一脸坏笑，捂着嘴说：“把机会留给你，给你们城里人体验一下偷鸡蛋的乐趣嘛。” “你呢？” “我望风。” “这鸡窝不是你们家的吗？” “鸡窝是我们家的，鸡蛋是母鸡的啊！我不是在旁边帮看着嘛！” 吴豪催促着她，又给杨娇娇揉了揉肩打气：“快去快去。” “总感觉你这刁民想害我！” “害你是小狗！” 看到吴豪发的誓言，杨娇娇终于不再疑惑，然后小心翼翼地探着脚步，猫着腰来到树洞旁。 她又鬼头鬼脑地左右看了几眼，并没有发现母鸡的身影，才把几颗鸡蛋小心地收到兜里。 吴豪则是找到一处角落，捂着嘴偷笑，却稳稳地举着手机，隐蔽地拍下她做贼的滑稽模样。 “啊，吴豪！快来救我！”杨娇娇突然跑了出来，一边回头一边大喊着，灰头土脸的好不凄惨。 身后是飞奔的母鸡，疯狂地煽动翅膀追着她，跑了几步后这只母鸡甚至直接滑翔了起来。 “我靠，鸡怎么还会飞啊！”她忍不住爆了粗口，挥动两只胳膊甩得飞快。 吴豪终于在一处小坡上露出头，挥着手向杨娇娇喊道：“这这！跑上来母鸡就跟不上了。” 他看着杨娇娇狼狈的模样，没想到她的大长腿迈起来能跑得那么快，于是大声地笑着，连掩饰都不掩饰了。 等到杨娇娇大跨几步直接冲上斜坡，看到母鸡终于追不上后，才一手护着兜里的几颗鸡蛋，另一只手狠狠地锤在还在大笑的吴豪的脑袋上。 “吴豪！看我锤烂你的狗头！” 第108章 吉祥如意 媚眼的阳光铺在土路上，泛着黄色又刺眼的光。微风摇曳着老槐树，偶尔会摘下几片叶子，落在雨后留下的水坑上，而后慢慢沉底。 “走了爷爷！” 先告别的是杨娇娇，她笑笑着推搡催促她的吴豪，示意要再和爷爷好好告别。 “哎……娇娇，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呀？” 爷爷两只手轻轻地握着杨娇娇的手，在上面拍了又拍。 “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呀？”杨娇娇把问题抛给吴豪，笑吟吟地问道。 “有空肯定会回来看你的爷爷。” 吴豪说出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挠挠头然后也轻轻抱了抱爷爷：“爷爷在家多照顾自己，我们走了。” “有空……好啊好啊，有空就多回来。” 说完爷爷一直在点头，也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吴豪的背。 最后他看向杨娇娇，颤颤巍巍地掏出一个红包，然后慈祥地说道：“娇娇……这是你第一次来看爷爷，爷爷作为长辈给你封个红包，祝你一切都顺顺利利。” 杨娇娇刚想躲开，就已经被爷爷拉过手腕把红包塞进了她的衣兜里。 “不要拒绝爷爷，这也是我们这边的风俗。” 看着她有些为难的表情，吴豪也把她的手压住，不让其再拒绝。 “谢谢爷爷！”杨娇娇并没有想象般的再拒绝收下，反而剐了吴豪一眼，然后掏出红包双手合着，恭恭敬敬地对爷爷弯腰致意。 …… 看着红包上喜庆的图案，杨娇娇笑得很开心，一直抓在手上把玩，然后举在脸上拿出手机拍了又拍。 “看你笑得像掉钱眼里面一样……可别期待我爷爷能给你封多大的红包哦。” 吴豪扶着方向盘开车，冷不丁地呛了她一口。 “你才掉钱眼里面呢！爷爷给我封的红包，不论大小我都喜欢，不要企图拿你那狭隘的思想来窥视我的灵魂！” 杨娇娇嗔视着吴豪，继续炫耀她那画着“吉祥如意”大字的红包。 “你就是嫉妒爷爷给我包红包，略略略。”杨娇娇扒拉着下眼皮，吐着舌头使劲对吴豪做鬼脸。 “略略略……略略略。” 吴豪一脸地无奈，但随着她的表情越来越嚣张，终于忍不住点了一下刹车。 “诶哟。” 杨娇娇因为惯性被狠狠地从座位上推开。 “干嘛！”她摸着脑袋，然后迅速地把红包收到怀里，好像怕吴豪要生抢过去一样。 “到小小家了。”吴豪指了指旁边坡上那座孤独的小屋，它被那些装修华丽的乡村小别墅包围着，贴着已经零星脱落的瓷砖，一角屋檐却直直地延伸出来，好像象征它的坚毅。 “我们也上去打个招呼吧。” …… 干净整洁却没有几样家具的客厅依然昏暗，老人坐着矮小的木凳倚在门板边，眼睛专注地盯着手上编制着的竹片。 小小正在门前的小院下，借树下的阴凉和微风写着作业。 风一吹来，好像便用不到她翻页就把作业本翻动着。 魏聪则在小小旁边坐着，也不知道是在指导还是在干嘛，只看见他兜着下巴昏昏欲睡，头一下又一下地点着。 “魏爷爷，你这是在干嘛呢？” 老人惊讶地抬起头，看清来人之后才慢慢说道：“随便弄点东西，好卖一些钱。” 在他一侧的身后，地上零散地摆着编好了的草帽、竹筐、提篮等等。 “我老了嘛，地里那些能挣钱的活儿干不来多少，只能靠着这些年轻时候学的东西，给小小两人挣一些买零食的钱。” 杨娇娇微微蹲下，捡起其中一个竹制的提盒细细打量：“爷爷，这么一个提盒你能卖多少钱啊？” 魏爷爷老实地笑着，结着厚茧的手继续摩挲那些竹片说：“一个也就能挣二十。” “那你一个得编多久？”吴豪问道。 “嗯……看情况吧。老头子我现在眼睛不好，慢慢做的话一天也就能做两个。但有时做着做着眼睛受不了了，手也酸了的话，一天也不一定能做出来一个……” 当吴豪还在计算着魏爷爷这么辛苦，能大概挣多少钱的时候，便看到小小丢下手上的铅笔，兴奋地跑过来，一路喊着：“哥哥姐姐，你们又来了？” 小小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好像特别亲近杨娇娇，只是几步便扑到了杨娇娇的怀里，用圆圆的脑袋蹭来蹭去。 “姐姐，我今天在你买的新衣服里挑了我最喜欢的一套，是不是很好看？” 小小的眼睛笑成弯月，几颗小虎牙也露了出来，她伸出双臂在杨娇娇眼前转了一圈展示。 “好看好看！”杨娇娇宠溺地一把把她抱起来，然后使劲地在其脸上狠狠啵了几口，恨不得把她嫩嘟嘟的小脸蛋都给吸出来，便留下了浅浅几道口红印。 “姐姐你们要走了吗？” 小小好像从杨娇娇的眼里看到了不舍，于是顺着杨娇娇的眼神看着她，犹豫着问道。 看着小小漂亮的大眼睛，杨娇娇不由得在脑海里也幻想着她妈妈该是怎样美丽的样子。 想来应该是很美丽的，因为小小已经显现出了精致的五官。 “对的，姐姐和哥哥要走了，以后再来看你们。” 小小似乎对分离有着比常人更厌恶的情绪，她听完后眼睛便红了起来，小嘴做出极度委屈的形状。 杨娇娇刮了刮她的鼻尖，然后又用额头相互与小小蹭了蹭，才说道：“姐姐哥哥只是要去工作了，以后一定会常来看小小的……可是小小以后还会记得我们吗？” 小孩就是容易转移情绪，当被问道会不会记得他们的时候，小小马上点点头，带着些低泣说道：“小小会记得的……可哥哥姐姐一定要经常看我们哦。” 说完她好像还不放心，对杨娇娇伸出了小拇指。 杨娇娇愣了一下，才笑嘻嘻地牵过，然后说出那句“一百年不许变。” 她摸了摸小小的哪咤头，问道：“小小的头发很漂亮呢，可不可以给姐姐也绑一个呢？” “这是我妈妈教我的，她说这是最可爱的发型了……姐姐你也要绑吗？” 第109章 回归 “是的，姐姐也觉得很漂亮……你能给姐姐绑一个一样的头发吗？”杨娇娇笑呵呵地继续抚摸着小小的脑袋。 小小却是两只食指相互抵着，低着头然后有些害羞地说：“姐姐……其实我的头发都是哥哥帮我绑的。以前妈妈在的时候她也教过我，只是小小还没有试过给别人绑头发耶……小小不知道会不会给姐姐弄得很难看。” 杨娇娇蹲下来，拨开了小小额头的刘海，然后又把她的双手握在自己手里，“可是姐姐相信你，小小一定可以弄得很好的对吗？” 杨娇娇语气温柔带着鼓励，也把手心的温度传给小小。 在这番注视下，小小也终于点点头答应。 杨娇娇把吴豪送的手链从头上摘下，散落出黝黑秀丽的长发。 她乖乖地坐在矮小的木凳上，小小则是站在她身后，认真地帮其摆弄发型。 当小小短短的手指穿过杨娇娇的发丝时，她忍不住惊讶地赞叹：“姐姐的头发好柔顺啊！就像妈妈的一样。” 杨娇娇看不到小小的表情，却能体会这个女孩心中的遗憾。 她沉声继续鼓励道：“所以小小一定会更认真，给姐姐绑出一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头发对吗？” “嗯。” 等到要扎出那对丸子时，小小从口袋掏出了两只黑色的发圈，踮起双脚就把杨娇娇的头发捧起来，小心翼翼地绑了一圈又一圈。 也许是害怕杨娇娇吃痛，或者渴望扎出一个最完美的发型，总之小小的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所以扎了半天才弄好。 弄完后小小拿出镜子给杨娇娇欣赏她的成果，“姐姐……我弄好了，姐姐喜欢吗？” 其实两团扎起来的头发并不对齐，刘海也被弄得有些凌乱。可杨娇娇却没有再修整，捧过小小的脸蛋满意地说：“太漂亮了小小，跟你的头发一样可爱！这是我绑过最酷的头发，姐姐很喜欢！” “姐姐喜欢就好了。”小小似乎被这个程度的夸赞弄得有些害羞，低着头玩弄手指，不好意思看向杨娇娇的眼神。 而后杨娇娇起身，对着旁边的爷爷说道：“爷爷，您的这些手工制品卖得好吗？” “拉到集市上偶尔会有一两个人照顾我的生意，还算过得去吧。” 老爷子笑得很诚恳，他没法奢求自己的手工品能像现代那些精美的产品一样热销……那些手工做的东西，已经被机械化下的产品浪潮淹没，就像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也跑不过时代。 杨娇娇翻出手提包，随后掏出一叠现金，便对爷爷说道：“魏爷爷，你看这些东西我挺喜欢的，比那些流水线生产的玩意有情怀多了。” “你看能不能让我先买下来，再拿出去卖给我身边的朋友？” 杨娇娇没有居高临下地掏出那几张纸钱，而是继续蹲着身子，抬头向老爷子诚恳地问道。 可老爷子却把她攥着纸钱的手推回去，随后语重心长地说：“妮儿啊，你的心意老头子领了。可我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没人喜欢的玩意，否则也不会让我在集市叫卖半天也卖不出几只了。” “你们已经对小小和魏聪两个小孩很好了，我已经再不能这样心安理得接受你们的帮助了。” 杨娇娇还想再说什么，可看着老人坚定地眼神，想要继续坚持的话也没办法说出口了。 有些人的命途多舛，但却仍然坚强，过分的垂怜也许是对他们的负担。 只是想到两个小朋友，杨娇娇还是考虑着怎么样帮助他们提高一些生活质量……尽管自己的生活也过得一地鸡毛。 这两个乖巧的小孩，完全值得更轻松美丽的生活。 …… 一阵告别后，两人终于回到车上踏上了归途。 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在小院目送着他们的是三道高矮不一的身影。 其中个子最小的那道骑在佝偻的身影上，眼里噙着泪水，小手奋力地挥舞，对着乡路上渐行渐远的小车，对着远方的山与原野。 杨娇娇特意打开了天窗，站直把整个上半身都探出来，她也回头像那座小村庄里的人儿呼应，奋力招手。 偶尔略过的树影遮住她的脸颊，微风划过她的头发，也会带来两片秋叶擦过杨娇娇的脸颊。 那对扎起来的头发一正一歪，同样随着她的身姿轻轻摆动。 道路两边是金黄的稻田，矮山慢慢地向后倒流，天上的白云也懒洋洋地躺在一片蔚蓝之中，缓缓游动。 …… 一阵奔波回到市里边后，吴豪便懒散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杨娇娇则是坐在沙发上，手指在手机上一张张划过这些日子在村里拍摄的照片。 她给每个人都偷偷拍了好多张，有穿了新衣服的小小，在妹妹旁边瞌睡的魏聪，眯着眼睛做竹编的魏爷爷，还有在老槐树下拉二胡的爷爷。 还有那晚自己开车时，在副驾驶因为雨中跋涉十公里来找自己，却累瘫到睡着的吴豪。 她新建了一个相册，然后把那些照片统统整理到里面，最后命名，“心疼的人”。 还有那台摄像机，拍了很多素材也要慢慢整理和剪辑。 …… 到了晚上吴豪睡醒后就要去学校一趟了，一是看看几个老同学，而是带过去一些爷爷做的月饼给大家伙尝尝。 校园内中秋节的气氛还没有散去，沿路有没拆的灯谜，还有没人收拾的掉落的孔明灯。 宿舍里几个舍友正开黑，对着不知多少公里外的网友开麦亲切交流，扯着嗓子喊的都是一些妈啊杀啊之类不入流的话。 吴豪摇摇头，怎么不是努力读书吗，才坚持了多久就变成这个鸟样。 他把月饼分给几人，到叫得最大声的陈帆时更是有些用力地拍在他的桌子上。 “别喊了，对人家的母亲怎么恶意那么大，刚过完中秋就这么叫，不合适！” 陈帆刚想转移怒火骂这个不长眼的家伙，看到是吴豪后才惊讶地说道：“我靠，稀客啊！终于回来了，想死你了！” “还有月饼？我喜欢吃，是不是你爷爷做的。” 吴豪点点头，陈帆则是继续追问道：“今年你过中秋是一个人回家吗？” 第110章 愿赌服输 “这倒不是。” 吴豪没有想隐瞒，平淡地说道：“我和娇娇一起回去的。” “哟哟，娇娇？叫的这么亲了。” 陈帆掰开一块月饼尝了尝，挤着眉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吴豪想起杨娇娇的模样，看着陈帆这傻篮子的模样，随即会心地笑了笑。 这次回家他和杨娇娇经历了不少事情，两人的感情也在升温。 “你看看你自己笑成什么样了……得啦吧跟兄弟老实交代，是不是处上了？大家又不会真的眼馋你。” 陈帆贱兮兮地说，还拉过宿舍其他人让他们看看吴豪埋不住心思的模样。 吴豪却把桌上剩下那半块月饼继续塞他嘴里，然后笑着说：“今晚去清吧喝点？我介绍她给你们认识认识。” “好啊！”陈帆一拍桌板便站起来，也不理会吴豪把月饼硬塞他嘴里的无礼。 “呜呜……早…早该带我们去好好认识认识了，我倒是想看看她比依然漂亮到哪儿去，能让你一想起来就脸上挂着笑。” 说好后吴豪也发消息问了问杨娇娇，她则表示完全没有问题，自己也想认识认识吴豪在学校的朋友。 “走吧！”陈帆拍着吴豪的肩膀就喊他出发，不过整个宿舍也只有他和李琪有空出来。 走出校门口后便看见路边停着林依然那辆惹眼的凯迪拉克，副驾驶的周璐摇下车窗，挥手催促几人赶紧上车。 “林依然也来吗？”吴豪小声地在陈帆耳边问道，“是你叫她的？” 陈帆转头往吴豪的胸口来了一拳，“想什么呢？周璐和她是闺蜜，把她带上怎么了。” “是不是谈了新对象后，现在林依然在你面前就是洪水猛兽啊！” “男人嘛，看得开一点，不要总想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 吴豪撇了撇嘴……可陈帆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既然自己都已经谈了恋爱，也对林依然没了念想，干嘛要整天心虚地躲着她。 “谁跟你说我怕她的，来就来呗有什么大不了。” 只是他也不清楚这样做对不对，今晚自己是想以女朋友的身份把杨娇娇介绍给大家。那么再带上个以前喜欢过的女孩子，总让他感觉怪怪的。 “快点走！”学校保安催促着车子赶紧开走，吴豪也没办法多想，被陈帆一拉就塞进了后排。 林依然的家境也很不错，老爸在当地开着商场。可是从底层奋斗出来的林父，却没有像其他暴发户那样整日炫耀财富，反而让一家人都低调些。 所以林依然也不像别人那样小小年纪便有自己的跑车，而是出门也要向家里面拿车。 这台凯迪拉克就是他们家低调的显示，几十万的平价车并不是很罕见。 “吴豪，听说你要给我们介绍介绍你的女朋友？” 周璐在副驾驶坐着，向后边的吴豪问话，眼神却瞥着开着车的林依然。 “嗯……其实你们也见过了。” 吴豪也通过镜子瞥了一眼林依然，却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希望她不要介意。 今晚这场聚会他可没有想叫上林依然，更没有一点向她炫耀自己找到女朋友的意思。 “哦，是谁啊？” 周璐继续追问，吴豪也不知道她是装傻还是真蠢，没好气地说道：“待会见到了不就知道了吗？” “好啊，还学会跟姐姐卖关子了！” 周璐鄙夷地转过头看了吴豪一眼，意思好像在说不要太得意。 “算了，你好不容易谈了个恋爱，我就不呛你了。” “听说你前几天回家还把她带回去了是吗？” 吴豪正准备闭目养神，没想到周璐又冷不丁提起这个话题。 他狠狠地白了一旁的陈帆一眼，对方只是摊摊手企图假装无辜。 “这个，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吧？”陈帆小声嘀咕。 “额，我确实把她带回去一起过了个节。” 吴豪的初心是想不让杨娇娇一个人过中秋，但显然她的家事还是不要拿出来继续解释了，于是他平淡一句带过。 “你爷爷满意这个女朋友吗？好像你很少往老家带人吧，这一次还带回了个女朋友，老爷子他一定很开心吧。” “嗯，他当然开心了。” 笑话，那几天爷爷可没少护短，可护的都是杨娇娇，好像自己这个孙子突然就成了捡来的一样。 对着杨娇娇说话就是一直在笑，那眼神比看自己的孙女还亲，怎么不开心？ 林依然慢慢地开着车，听到这些谈话平静的心绪又翻起些许波澜。 她本来也是不想来参加这个聚会的，只是周璐怎么样都要带她过来。 林依然明白她的心思，也许是让自己不要再计较，然后放下过去，不要对吴豪太偏执了。 尽管万般不愿，林依然最后还是说服了自己，既然都已经错过了，那便认真地祝福吴豪和她的女朋友吧。 只是没想到，吴豪竟然都已经把她带回了家，这又不免让她微微触动。 他们才在一起多久就可以发展到这种程度啊！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林依然把理由归结于缘分这种飘渺的东西，因为如果感情是由缘分注定，那她愿意接受自己和吴豪错过的事实……没有缘分的两个人，他们互相爱过，只是错开了时间。 想来缘分也是不讲理由的东西呢，只是几朝就能让深深喜欢自己许多年的吴豪改变，然后全心全意地爱上另一个人。 她微微有些失神，直到后面汽车向她打了一道喇叭催促，林依然才意识到交通灯已经变绿。 她侧目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吴豪，对方正在闭目养神。 自从上车以后吴豪便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也许他也不是很希望看到自己来吧。 毕竟也是有了女朋友的人，自己的出现多少会带来尴尬。 林依然把目光转回前方，已经准备到了酒吧街。 路过了那条吴豪被打的小巷，那里并没有留下那晚打斗的痕迹。 林依然却可以感受他们的心情，知道那晚相互爱恋的男女，是多么在意彼此。 可以为了对方受伤，可以为了爱的人失去理智，尽管那些上头的情绪也让他们遭受了些麻烦。 这样看来，她也没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吧……她愿赌服输。 第111章 忘了你的眼睛 “哟，回来啦？” 最先注意到吴豪的是卓莉，她在柜台摆弄东西，一看到吴豪便笑吟吟地问道：“脑袋这么快就休养好了？” 吴豪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和还隐隐作痛的眉骨，说：“卓姐你就别打趣我了，你不说还好，一提起来我就不舒服。” 其实距离那晚被打，到现在也才过了几天，说完全恢复反而不现实。 “什么，你脑袋受伤过吗？” 周璐不明所以，疑惑地问道。 “嗯，都过去一些日子了，早就没什么事了。” 吴豪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延伸下去，推搡着带领几人坐下。 杨娇娇在舞台旁边和赵芷柔聊天，看见众人来了之后才蹦蹦跳跳地走下来。 “嗨！” 她挥手打了个招呼，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两个酒窝配上一对自带柔情的双眼，一瞬间好像让酒吧都明媚起来。 众人里面只有陈帆和李琪没有见过杨娇娇，顿时睁大了眼睛，随后便把手放到桌下，偷偷对吴豪竖起了大拇指。 “这是？”陈帆明知故问。 吴豪则是当着众人的面牵过杨娇娇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笑着说：“给大家重新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杨娇娇。” 杨娇娇大方得体，点头应着吴豪的话，“很开心和大家认识。” 林依然眼神复杂，只是一直看着杨娇娇，别人都在或点头或打招呼回应，她却呆呆地没有什么动作。 可这番操作竟引得旁边经常来泡吧的几位客人并不友善的目光，他们直勾勾地盯着吴豪，一点没有回避。 正当吴豪又尴尬又疑惑的时候，台上的赵芷柔才走到吴豪旁边，搭着吴豪的肩膀向大家讪讪笑道：“这事是我让大家误会了，当时我是为了赶走一个讨厌的苍蝇，才和吴豪演了一出男女朋友的戏。” “这是我的不是，不用为我鸣不平。反而是希望大家不要给吴豪打上什么脚踩两条船的标签，他还是很靠谱的一个小伙子。” 既然已经和赵鑫撕破了脸皮闹成了那样，赵芷柔也没必要继续瞒着，便老实给这些当时在场的客人解释道。 说完台下几位客人有的释然，有的喘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哟！你还有这么个故事呢，怎么一点不和哥几个说。”笑得最欢的是陈帆，刚刚他还奇怪怎么旁人都拿着想吃人的目光盯着吴豪。 “我刚刚都想着要不要先跑路，免得殃及池鱼，这么多人我可干不过。” 原来他们是以为吴豪把到了自己女神，结果又花心又泡着杨娇娇。 “没事，吴豪的身子硬，多扛几下也没有问题。”这下损吴豪的是杨娇娇，显然还在笑话他那天一打几的“壮举”。 “啊？你怎么知道他身子硬？” 喜欢热闹不嫌事大的陈帆，看着杨娇娇补了一句，让能说会道的杨娇娇一下子也接不住了，毕竟女孩子脸皮也没有厚到他那种程度。 吴豪抄起桌上的一把瓜子，直接甩到陈帆脸上，“吃吃吃，就你话多。” 林依然的神色复杂，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场面，心情还是不免波动。 平常和吴豪相处，自己也会成为他们打趣的对象。 而今天当面看着和吴豪一起被打趣的是另一个人时，她才感觉到了什么叫时过境迁。 这个讨厌的陈帆，嘴巴那么犀利干嘛！ 可不愧是一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陈帆说完便接到了周璐，她一脸坏笑地看着吴豪： “你们是不是现在还住在一起？” “嗯，我和吴豪本来就是合租在一起之后才认识的。” “哦，那你们可得小心啦。不知道吴豪有没有这个胆子，但这么漂亮的大美女和我住在一块，我肯定会把持不住的。” 周璐取笑了吴豪，顺便夸了杨娇娇一下，想来这就是女生和女生交流的方式，是一定要强调对方的美貌的。 “喂，你们两个诚心作弄我是不是？”吴豪故意摆出黑脸，然后把杨娇娇拉到自己旁边坐下，没好气地说道： “你们自己管好你们就行了，我和娇娇的事情你们想那么多干嘛？” 杨娇娇刚被调侃，又被他这么突然拽到那么近，不由得脸微微一红，双手抵着吴豪的身子。 “切，好心提醒反而被当成了驴肝肺。”陈帆和周璐两人一起摊手，做出无辜的表情。 吴豪实在是不想忍受这对活宝，喊着让秦旭上些酒水。 …… 稍微喝了一点之后，陈帆提议道想看看吴豪平常在这儿唱歌的样子，其他几人也附和起来。 吴豪架不住热情，只得上去唱了一首。 他掏出了杨娇娇的那把吉他，便轻轻弹唱起来。 台下的周璐看到这一幕，又看了一眼林依然，在她耳旁小声疑惑道：“之前你和我商量，让我帮忙一起挑的送吴豪的那把吉他呢？他没要吗？” 林依然点点头，苦涩的微笑让周璐也明白了答案。 “依然，其实……” 她想劝一下林依然尝试放下，既然人家已经有了女朋友，就不要白白地让自己一个人继续沉浸于遗憾中，去期待对方还能回头…… 就像林依然之前说的，她没有义务要喜欢上吴豪。 吴豪现在，更是没有义务回头再接受林依然了，不论她愿意再付出多少。 不，应该是责任，吴豪那么一个老实本分的男生，更应该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现在的女朋友。 因为杨娇娇和其他人也坐在旁边，周璐便没有再劝说些什么，只是把该表达的想法都变成温暖，从握着林依然的手上传递过去。 至少，林依然应该是在这段感情中有了收获的。 依然啊，以后可别再那么高傲了。喜欢一个一心一味为自己付出的人，不丢脸……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台上的吴豪正散发着光芒，只有在意的时候才会关注到他本来就拥有的天赋。 吴豪的嗓音很好，唱商也不错，估计是在驻唱的时候得到的进步。 也因为有过一些赵芷柔的指导，他的演唱技巧渐渐进步，比原来更上一层楼。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听到这林依然的眼里终于闪烁泪光，她今晚一直避免着和杨娇娇交流。 可她瞥了一眼杨娇娇此刻发着光亮、散着欣喜的眼神，不用说林依然也知道这是吴豪唱给她的吧。 这就是他们调情的方式吗？ 即使光照并没有很明亮，林依然也能看清吴豪看向杨娇娇时深情的眼神……这道眼神曾经也这般深情地望向自己。 林依然缓缓地闭上眼睛，尽量不让眼泪流出。 她曾经无视吴豪的遗憾，可最终这份遗憾竟然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也想装作不在乎，可心里的情绪又不能完全控制。 但她已经没有什么改变的余地了，只希望自己，能像歌里唱到的那样：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第112章 雨有些冷 吴豪唱完走回座位上，却发现林依然已经不在，他四处张望也找不到其身影。 “还看呢？” 杨娇娇把手掌放到吴豪面前挥了挥，然后指着门外道：“她刚刚出去，你现在赶上去告个别应该还来得及。” 杨娇娇的话语间夹着一点笑意，让吴豪一下子摸不着头脑。 陈帆则是看着他也偷偷地笑，想喝一口酒掩饰，却没想到差点呛到自己，惹得旁边的周璐重重地往其背上拍了一巴掌。 “那个……你不想让我去我就不去了呗。”吴豪撇撇嘴说道，然后坐下来想搂过杨娇娇的肩膀。 这小妮又吃什么莫名其妙的醋呢，自己可什么都没干。 “谁和你说我不让你去了，我有那么小气嘛？” 杨娇娇意外地躲开，然后笑吟吟地看着吴豪继续说：“说句再见怎么了，我是一个会让你为难的人吗？” “现在你和我在一起了，那我更应该好好对待你的朋友不是吗？放你去和人家礼貌地说句再见怎么了。” 说着杨娇娇已经开始推开吴豪，又用眼神示意他出去。 吴豪看着她眼神诚挚，也没有想要整自己的意思，终于不再疑惑，慢慢走了出去。 何况他作为今晚请客的人，于情于理都要问一下林依然为什么这么早就走了。 推开门一股闷热又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原来是下雨了，而雨滴到地上又带走了地砖的余热。 林依然并没有走，而是躲在屋檐下，直直地坐在门前的石凳上，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吴豪笑了笑，然后问道：“怎么这么早就离开了？” 林依然缓缓转过头，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很意外，随即带着疑惑的神情看着吴豪说：“你不应该是很期待我走才是吗？” “怎么会。” “你已经和杨娇娇在一起了，那又何必再来找我。” 吴豪挠了挠头，随后也缓缓坐到她的旁边。 林依然随着他的动作，稍稍往一旁挪了点位置。 前一段日子吴豪确实不太喜欢看到林依然，可是过去的记忆并不能彻底泯灭。 他曾喜欢过林依然，林依然也在这些日子帮过自己不少忙。 而在刚刚杨娇娇的眼神里，吴豪看到了坦荡。 既然她都愿意相信自己，那吴豪又干嘛需要刻意避嫌呢？ 如果自己也能问心无愧的话，那才算是真正地对得起杨娇娇的信任。 “对不起，我是有一段日子不想看到你……” 吴豪平淡地说出这句话，随即看了一眼身旁的林依然，她也神色平淡。 他们之间隔着两个拳头大小的距离，也许这就是时过境迁的意义。 偶尔打进来一些细雨，好像朦胧了吴豪的目光，可他却知道，这道雨幕也在他和林依然之间蒙上一层壁障。 “那段时间我突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迷恋你……是曾经那么迷恋你。” “想来这就是相处的年日给我带来的错觉吧，让我误以为自己真的很喜欢你。” “可是后来才明白，这些喜欢的感觉是多么的不真实，而那些日子却又实实在在地发生。” “我背着你上过医院，我们一起逛过超市……我也会在听到别人偶尔传来我们互相喜欢的绯闻时，淡淡一笑。” 吴豪转头看着林依然，她一直安静地听着，一些飘进来的细雨好像打湿了她的头发，也湿润了那对温柔的眼睛。 “也许爱情是飘渺虚无，难以言状的，我们谁都不能强求。” “但不能否认的是，我们之间也有过叫曾经的东西。所以想通了之后，我就没有了所谓不想看到你的想法……” 屋檐上的雨滴汇聚成一条竖直跌落的水流，从半空直直地落到地上已经冲成小坑的石砖上。 路人来来往往，有的是情侣直接搂搂抱抱，有的是玩得很好的朋友，相互拌嘴，气急了还会动脚瞄准伙伴的屁股狠狠踢去。 隔壁的一些酒吧门口，服务员在卖力地喊着：“帅哥来我们酒吧玩玩吗？酒水都有，美女也很多！” 吵杂中林依然只是说了一句：“吴豪，这场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嗯，还有些冷。”吴豪搂了搂自己的肩膀，双手使劲地在上面摩擦。 秋雨的冷有时好像比冬天的冷气更甚，扑面而来让人防不胜防。 “其实如果有一份好心情，然后和喜欢的人一起看雨，根本就不会觉得雨冷吧？” “也不能这么说，冷是你的感官感觉，是皮肤对周围环境向你带来的反馈，怎么可能因为有好的心情就不冷了呢？” 吴豪又蹭了蹭胳膊，考虑要不要先把林依然拉回店里得了，这也太冷了。 “是吗？也许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吧，所以没有这样的体悟。” 林依然把手往前伸了伸，雨水低落到她的手心、白净的手腕上。 “冷吗？我感觉并不是很冷。” 吴豪陷入了沉默，怔怔地听着雨滴点点洒落。 “吴豪，送我回去吧。” 吴豪转过头看她，一脸茫然。 “只是让你送我到停车的地方罢了，你想什么呢？” 这是吴豪今晚第一次在林依然的脸上看到笑容，可其中的情绪他已经不敢猜测。 吴豪赶忙回到店了拿了把伞，看到杨娇娇还在陪周璐他们喝酒玩游戏，也没有上去说一声。 走回门外，林依然还在伸手感受那些雨滴。 “走吧。”他把伞撑起来，随后便觉得有些尴尬……这只伞也太小点。 第113章 你们好好的 林依然并没有介意伞的大小，只是和他并肩一步步地慢慢走入雨中。 她还谨慎地观察地上那些翘起来的石砖，然后带着吴豪弯弯曲曲地踱步避开。 可她却依然看漏了一块，脚实实地踩在上面便把底下的积水都溅出来，溅湿了两人的鞋子。 “呵呵！” 林依然轻松地笑了出来，看到一脸囧样的吴豪之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吴豪也尴尬地笑着，不只是因为弄湿了鞋子。 因为由于伞实在太小，雨水好像已经把自己一侧的身子也打湿了。 可他却仍像过去那样习惯地把雨伞微微往林依然那那边倾斜，如同身体的本能。 …… “到了。” 林依然打开那台凯迪拉克的车门走了进去，随后看着吴豪，准确来说是他被淋湿的那侧肩膀。 “傻瓜。”她脸上带着微笑轻轻地叹道。 “什么？”她的声音太小，雨又太吵闹吴豪并没有听清。 “今晚是杨娇娇让你出来找我的吧？”林依然看着吴豪，想让他上车，又觉得没几句可聊，于是就一直开着车门和他说话。 “有什么难猜的，有了女朋友谁都会避嫌嘛，你肯定也不好意思一个人送我出来，所以只能是娇娇她让你特意出来送我的呗。” 车上的林依然看着吴豪犹豫的神情，继续说道。 “是。”吴豪诚实的回答，却反而真的刺痛到了林依然。 明明已经知道真相，但面对时还是会难过。 现在自己居然沦落到，让吴豪送一送都要获得她的许可吗？ “娇娇说作为朋友让我送送你是应该的，她也很想和你们交好。” 这便是她想让吴豪对自己说的吗？ 林依然沉默了一会，“这是她想说的还是你想说的？” “有什么区别吗？”吴豪回答，他和杨娇娇当然是一起的。 林依然带着有些苦楚的笑，终于对吴豪说道：“我输了，我又输给自己了。” “我今晚本来不想来这儿的，却还是听了周璐的建议，想看看你和杨娇娇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我想着如果是真的的话，便不会再勉强什么，只会说服自己祝福你们。” 她说着说着又流下来两行眼泪，语调凄惨：“可我总觉得是上天在捉弄我，我明明已经如你所愿离开，却偏偏舍不得走，我想一个人坐在外面待一会……也许是想等等你。” “却没想到你真的又出来找我了，还陪我看雨。我们可以安静地听着雨，也可以聊聊过去，可却没有未来了！” 她抬起头，不敢继续让眼泪毫无节制地流下：“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作的，本来我们明明可以有无限畅想的未来。” “你明明还是在乎，身体的动作骗不了人，为什么又要淋湿自己也不让我沾一点雨……我恨你，也恨我自己！” “我恨你已经不爱我了，却又像过去一样不经意地照顾我！我也是太不争气，又溺死在了你给的温暖里！” 林依然笑着，好像在笑吴豪又像在笑她自己，可脸上的神情却表现不出她内心委屈的万分之一。 吴豪被她突然爆发的情绪弄得不知所措，好像变成了不会思考的石头，只是撑着伞站在雨中，任由林依然在车内哭泣。 “算了，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吴豪你听好了，我本以为我可以放下一切，然后假装地说自己不在乎。” “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还要假惺惺地跟你做朋友，做不到在你身旁却眼睁睁看着你和杨娇娇那么好。” “我并不嫉妒她，如果她给了你想要的陪伴和温暖的话，那么我当然愿意祝福着你们。” “可我却无法容忍你们在我面前那么好……那么好，也许……我们真的做不了朋友。” “我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你也别在联系我了。刚刚走的路，就当是你陪伴我的最后一段路……我应该庆幸不是吗，至少在这几分钟我都还拥有你的关心。” 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车顶上，也溅到了吴豪的脸上。 他终于明白了刚刚林依然说的话，此刻他烦闷的心情，让其觉得这些溅出来的雨滴是那么冰冷……那么刺痛。 冷得好像冻住了他的嘴唇，最终张不了口说出一句话。 “从此不管我们有什么过去、有任何纠缠，希望它都不会影响你们的未来。” 林依然表情痛苦，眼中含泪：“你不用质疑我说的这些话的真实性，我说希望你们好好的，更不是客套话。” 她顿了一下才启了动车子，喃喃道：“喜欢一个人，自然是希望他过得好，不是吗？” 林依然终于拉上车门，拾起破碎的情绪，留给吴豪最后的一道笑容：“回去吧，有人等着你呢。” “你们……要好好的。” 说完她也不再多一秒地停留，车子便划破雨幕驶远。 怔住的吴豪甚至都来不及说出那句“再见”，她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夜雨的朦胧中。 听到林依然说以后不再联系，吴豪并没有觉得心里有想象的那么放松，甚至感觉好像被割裂了一块。 风里还弥漫着汽车尾气的味道，雨中却再没有林依然身上淡淡的清香。 可是想想自己应该全身心呵护的杨娇娇，此刻还在后面等着他呢。 吴豪终于转身，嘴里轻声地说道：“再见。” 也许林依然一直高傲着，所以高傲的她也容不得以朋友的身份和自己相处，还要以朋友的视角看着他和杨娇娇恩爱。 只是吴豪没想到她能如此诀别，甚至说出了“不要再联系”这种话。 而那句“你们……要好好的。”也是吴豪听到的对他和杨娇娇感情的祝福里最虔诚的一句。 越平淡的话语反而越真实，所以吴豪也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走在巷子里，无数的男女即使冒着雨也要找一家酒吧寻欢作乐，身边熙熙攘攘，吴豪却孤身一人撑着把小伞走回酒吧。 他也小心地看着脚下，不嫌麻烦地躲开一块块可能溅水的石砖。 他希望刚刚哭得那么凶狠的林依然，可以真真切切地再喜欢上一个也爱她的男孩，以便能抚平她的悲伤。 吴豪也真真切切地喜欢过她，所以自己也如林依然所说的那样……愿她能好好的吧。 而他更是要和杨娇娇好好地过，才能对得起她今晚这番如此惨烈的告别。 …… 看到杨娇娇乖乖坐在位置上，一直看向门口等待着自己的模样。 吴豪浅浅一笑，走过去给了她一个厚实的拥抱，而后温柔地说： “娇姐，我回来了。” 第114章 就要累死你 “唉唉，看着呢！搞什么呀？” 当着众人的面被吴豪来了个抱抱，杨娇娇觉得莫名其妙……酒吧那么多人呢，就这么直接的吗？ 虽然脸有些烫了，杨娇娇还是附和着把手伸出来也抱住吴豪。 “怎么送个人送了那么久……你这肩膀也湿了。” 吴豪终于是任由杨娇娇推开，“擦一擦吧。” 她拽过吴豪坐到位置上，然后细心地拿着纸巾轻轻擦着。 “你们这么恩爱，看样子是真处在一起了。” 周璐捂着嘴笑道，还想掏出手机拍张照片。 “干嘛？”吴豪疑惑地看着她。 “刚刚赵芷柔都说了和你假装扮过男女朋友，谁知道你这次是不是也是假装的。” 陈帆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你可是有前科的。” 吴豪白了他们一眼，不予理会。 杨娇娇却笑道：“难道我和吴豪谈恋爱让你们很难相信吗？” “这倒不至于，不过娇娇……吴豪是哪一点吸引到了你呢？” 周璐并没有因为杨娇娇的话露出尴尬的神色，反而好奇地把头凑过来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好像是每个人都会向自己朋友的对象抛出的问题，尤其是女孩。 “看不出来吗？她是被我迷倒了，要颜值有颜值，要才华也有颜值，光是这一条就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吴豪不要脸地抢答招来了两个女孩子的不满，周璐在桌子底下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 杨娇娇则是丢下还在给他擦身子的纸巾，一手慢慢爬到吴豪的脸上，然后一把拽着他那老陈皮。 “死样！要是脸皮厚也是犯法，你不得被枪毙几十次。” 杨娇娇无语地说道，手上假装很用力，实则也只是拽了拽便轻轻蹂躏吴豪脸。 被她这么玩弄着，吴豪却没有躲开的意思，反而继续贱贱地指着杨娇娇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看……是得多……喜欢我这张脸……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玩。” 看着杨娇娇对自己毫无办法的样子，吴豪终于哈哈笑出来。 “我……可能我也有问题吧，就喜欢这种不要脸的。” 杨娇娇借着吴豪的幽默，轻松带过了这个话题。 随后两个姑娘便热闹地聊了起来，不管不顾旁边无聊到快要睡着的男朋友。 “你的皮肤好好哦，用的什么洗脸？” “你的头发也很柔顺啊……哎不像我，头发老是卷卷的。” ……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吴豪和陈帆几人才在困意中结束这次的聚会。 “真没想到你们这么能聊……我还以为……”吴豪坐在副驾驶，一手搭在车窗外面，感受着今晚的夜风。 “以为什么？以为她是林依然闺蜜，就不给我好脸色？” 杨娇娇瞥过头来，窃笑着说。 吴豪点了点头，“也不是说你们会多尴尬，只是没想到能聊得这么欢罢了。” 听完杨娇娇哼了一声：“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哦，我刚刚还没问你呢，怎么让你去和林依然说句再见能弄那么久。” “你这是吃哪门子的醋啊？不是你让我出去送送的嘛！” “那我也没让你送那么久啊！” 杨娇娇把脸揍过来，面目严肃地盯着吴豪的眼睛，语气低沉的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什么坏事了？” 吴豪被她的眼神吓得一怔，身子不由自主地往车门上靠。 “我可没干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就只是送送她，因为下雨了嘛……就借把伞把她送到车上。”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杨娇娇的眼神实在看得他发毛。 “哈哈！吓你的。”杨娇娇又突然变换表情，随即用力一拍吴豪的大腿哈哈大笑。 “看你这害怕的样子，量你也不敢做什么。” 吴豪腿上吃痛表情也扭曲起来，“你拿那种眼神看人，搁谁身上不发毛！” 杨娇娇则是挥挥手，收放自如地说道：“我都说我不是小气的人了，你去送送她也没什么……只是你别忘了回来就好。” 她的话里似乎有着隐喻，吴豪也明白其实杨娇娇多少还是会介意，只是不想让自己难堪罢了。 但他不会说林依然已经和自己诀别，吴豪不需要低劣地用别人的离去，来表达对杨娇娇的忠心。 如果说出来的话，不过是证明他对杨娇娇的感情是多么不自信罢了。 “我当然会记得回来了。” …… 今晚杨娇娇又带着他去逛了逛超市，也许是女孩子天性就喜欢买买买，只见不一会她又挑完了一堆东西。 有一些洗漱用品，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咦，没有这个牌子吗？”她念着一个品牌名字向售货员问了又问，问了好几个人都没有结果。 吴豪在身后推车的时候，才看到她用手机对微信的某个代购发信息，说再要两瓶护肤类的产品。 这是个他没听说过的牌子，只是感觉若是连商场都买不到，那必然不会普通更不会便宜。 想来杨娇娇的天生丽质也是要保养的，并不是向他这样的糙老汉随便拿清水就可以应付。 只是看着她转过去千把块钱的时候，吴豪还是不由得嘴角一抽…… …… 回到小区，下车走这几步路的时候杨娇娇又抱怨起来。 “吴豪……背我……” 身后停下来的杨娇娇把“我”字拖得很长，两只穿着高跟鞋的脚在地上哒吧嗒吧地踩。 “谁让你臭美，大晚上逛街还踩着这么一对恨天高！” 吴豪一手提着大袋东西，慢慢回头走过去扶着她。 “我穿高跟鞋，美的是我，可有面子的还不是你嘛！” 杨娇娇的眼神柔情似水，笑吟吟地看着吴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生的这些小九九，有个美丽性感的女朋友在朋友面前多风光哦。” 吴豪听到这句话，也噗嗤地笑出声来……原来是这样，他说今晚杨娇娇怎么罕见地踩了一双大高跟。 “我可没说这样很风光，倒是你！这是你自己懒得动才找的借口吧。” “哎，你自己想臭美就要付出臭美的代价！” 他说完撒腿就跑了起来，可迈开的步子却很小很慢。 果然被这么一激的杨娇娇便龇起了嘴，随后也踩着高跟鞋拔腿跟上来，一跳便趴在吴豪背上。 感受到背上传来的重量，吴豪会心一笑，双手扶稳了杨娇娇的身形，却说道： “沉死啦！还这么能吃，以后看谁还能背你！” “就要你背，就要累死你！” “也不能为了累死我，就委屈得把自己吃胖啊……” “胖就胖吧，那也是你喂的，你要负责……” “哇，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 第115章 不许进我的房间 回到家后吴豪随便洗漱便准备睡觉了，杨娇娇却还在卧室挑灯整理视频。 吴豪轻轻推开她的门时，杨娇娇正好像用尽全身力气在打着一个哈欠，两只手伸得飞起来，眼皮也终于沉下来掩住她灵动的眼眸。 “还不休息吗？” “我再弄一会儿视频，你先睡吧。” 吴豪看到她入神的状态后便打消了劝其早点休息的想法，只是给她暖了一杯牛奶端进去，然后坐在一旁尽量不去打扰杨娇娇的工作。 “干嘛这样看着我？” 杨娇娇抿了一口热牛奶，疑惑地看着吴豪。 “这不是还没怎么见过你认真工作的状态嘛，想多看两眼。”吴豪兜着下巴坐在床沿。 “别管我，做你的事情就行。” 杨娇娇却转身，又喝了一口牛奶，然后站起身子直接扑到床上，连带着把吴豪也推翻。 “干嘛？” 脸贴脸地盯着杨娇娇的眼睛，吴豪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 杨娇娇笑嘻嘻地捏了捏吴豪的鼻子，又认真地看了一会，便起身到抽屉里翻些什么东西。 吴豪一惊讶，心中想着不是吧……这是不是有些突然。 他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像有些诧异又有兴奋呢！ 只要脑子一胡思乱想，身子便燥热起来变得又痒又麻，于是他拾起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一些。 杨娇娇好像找到了要的东西，随即也坐上床沿。 看着被调低的温度和表情怪异的吴豪，杨娇娇摸了摸他的手，疑惑道：“很热吗？” “不是不是……”吴豪连忙摇头否认。 “莫名其妙……不过，你这脸皮这么厚，是怎么还能长这么多黑头的？” 吴豪的心情突然变得沮丧，也不算沮丧……只是意外，原来是这回事啊。 “额，这段时间一直熬夜，有些黑头也不奇怪吧。” 他又捏了捏鼻子，掏出一块镜子照着，便满意地说道：“也不错啦，虽然肤质比不上你们这些天生丽质的女人，但也不算是什么老陈皮。” 杨娇娇却把吴豪拉到床头靠着，随即拿出一瓶软管，挤出里面的黏糊糊地液体后便往吴豪的脸上招呼。 “这是什么呀！怎么黏糊糊的。” 吴豪努力挤着五官，以抗拒这个不知名的东西，可脑袋却老老实实地任由杨娇娇抵住。 “这是软化黑头的，待会把毛孔打开就好挤了。” 杨娇娇认真地说着，让吴豪等了一会之后就捏着一根像针却比绣花针粗很多的东西。 “我靠！”这下吴豪直接缩着脑袋想站起身来，“这是什么玩意，娇姐……我招了还不行吗？” “我……我今天淋湿身子就是因为伞太小了，所以给林依然多撑了一些……” “除此之外我可没多干别的事啊，你也不至于上刑具吧！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杨娇娇苦笑不得，一把摁住他的脑袋不让吴豪站起来。 “哈？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啊。” “不过我说了不在乎，我犯得着什么醋都吃吗！” 杨娇娇把那支粗针举到吴豪面前晃了晃，“这是粉刺针，专门挑粉刺和黑头的。” “不是……你这把我刺穿了都行，叫什么粉刺针哦！” “别动！不然待会杀器不长眼，就真的扎下去了！” 杨娇娇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拿起针吓唬吴豪。 可对着他的那头却又变成一个圆圈的形状，让吴豪也搞不懂这玩意是怎么个用法。 吴豪只能闭着眼，一副任由她处理的样子。 等杨娇娇擦掉那些凝胶把针碰到脸上后，吴豪还是下意识地挺起身子把脸往后仰。 杨娇娇直接扯住了吴豪的衣领，有些蛮横地往回拉。 ……想象中的痛感却没有发生。 吴豪脸上只有一点又一点冰凉冰凉的感觉……或者说相比于杨娇娇摸在他脸上温热的手而言。 吴豪承认他自己虽然也每天用洗面奶洗脸，却并不是太在意皮肤的状态，只觉得不油腻不粗糙就行，从未想过那些粉刺也值得这般细心地对付。 杨娇娇的鼻息呼在他的脸上，偶尔也呼进他的双眼。 就在这两人呼吸都可以交融的距离间，吴豪只感觉睫毛和眼睛处都被这股气息弄得都痒痒的。 她似乎还觉得看不太清，又趴得更近，最后因为姿势别扭，杨娇娇竟直接坐到吴豪的腿上来。 感觉到大腿上那股柔软的触感，吴豪又免不了一阵多想。 “阿弥陀佛……四大皆空……仁义礼智信……诚信友善文明和谐……” “你嘟嘟囔囔念叨个什么呢！” 杨娇娇看到他闭眼仍嘴里含糊地说个不停，便使劲拍了下吴豪的脑袋。 “我这不是被上刑了嘛，感觉嘴里要念叨些祈祷之类的东西……发誓自己这二十来岁都在积善行德，好让老天开恩。” 吴豪没好气地说道，有时候距离太近也不好啊！现在他身上那股又痒又热的感觉更甚了。 “怎么今晚你这么奇怪？” 杨娇娇终于收回了那把银针，吴豪这才睁眼看到她一手拿着的纸巾上，擦的全是些大大小小的黑头和粉刺。 “你看看你的脸，多脏！” “说得我不洗脸一样，那是因为在这以前我根本不太注意这些东西。” 杨娇娇拿着镜子给吴豪对比了一下，似乎脸上确实干净了许多。 吴豪摸了摸脸……嗯，又帅了。 等到杨娇娇意识到自己竟然又坐在了吴豪腿上，肯定把人家坐麻了，便撑着手想要起身。 “诶哟！” 吴豪一阵吃痛，杨娇娇这是撑的哪儿！ “我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杨娇娇并不糊涂，当然知道自己的手不小心摁到哪儿了，站起身后连忙道歉。 可回想起有些硬的手感，她神色一僵，又看了看吴豪涨红的脸，自己的耳朵也蹭的一下便发烫起来。 “好啊，刚刚在酒吧周璐他们还取笑说……怕你把持不住呢！” “这……也不能怪我啊。”吴豪忍痛狡辩着，摆出无辜的神色，这确实不是他能控制的。 “流氓！出去！” 杨娇娇也烫红了脸，自己这也太不矜持了吧……虽然是无意之失，可她一个女孩子还是要面子的。 “以后晚上……过了深夜……不许你进我的房间！” 第116章 消费习惯 被推到客厅后，杨娇娇的卧室门也砰的一声便被猛然合上。 吴豪没想到杨娇娇这么狠，他差点因躲闪不及被这道木板狠狠地撞到鼻子。 “不是……娇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趴在门外委屈地说道。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以后半夜不要溜进我的房间！流氓！” 屋里传来杨娇娇又气又羞的声音。 吴豪摸了摸差点被撞的鼻子，撇撇嘴心虚道：至于吗？都是男女朋友了……何况杨娇娇在乡下爬上自己的床还少吗，轮到他就不行了？ “行吧，那你早点休息。” “不用你提醒，你走了我才敢安心睡！” 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吴豪垂头丧气地回到屋内，趴在床上翻来覆去。抱着他的女帝老婆，滚来滚去也索然无味。 他倒不是想这么快与杨娇娇走到那一步……只是发觉好像在乡下老宅和她一起睡习惯了，现在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房间，也没人陪他睡前聊聊天，总感觉不适应。 窗外没有了蝉鸣，身边也没有了呼吸声平稳的杨娇娇，吴豪便烦躁起来，又是踹被子又是夹着枕头捂耳朵，烦躁到身子都冒着细汗。 隔壁的杨娇娇也同样烦躁，本来还想在赶走吴豪后继续剪辑视频。 可一静下来脑海里便又想到刚刚手上的触感……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啊，丢死人了。 “这空调怎么一点都不凉快。” 她弄着遥控器调了又调，在床上同样滚着身子换了一个又一个姿势，最后实在是太困了才终于睡过去。 …… 今早的吴豪有早八要上，七点钟他就准时起床了。 杨娇娇听到外边的动静后，也打着哈欠推开门出来。 “怎么，你昨晚也没睡好吗？” 吴豪撑起沉重的眼皮，有气无力地说道。 “还行……你呢？怎么黑眼圈这么重，熬夜可是会影响皮肤状态的，别让我白白帮你挤了那么多黑头。” 杨娇娇伸了个懒腰，曼妙的曲线在清晨的光亮下一览无余。 这惹得吴豪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瞬间就起了精神。 “还看！迟到了，还不赶快吃东西收拾收拾出门。” 杨娇娇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便从吴豪身边快速跑进卫生间洗漱。 “多看一眼怎么了，这么好看还不容许男朋友看了？” 吴豪想跑过去亲她一口，有这么个漂亮的女朋友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现在只想趁她素颜的时候亲上一嘴。 可杨娇娇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吴豪甚至没能碰到她的身子，却被其长发拍到脸上，痒痒辣辣的。 他煮好两碗粥之后，杨娇娇才慢慢地从卫生间探出头来，然后快速地把桌上的一碗端回卧室里面。 “干嘛？” 吴豪没反应过来，还在对面前的粥吹着凉气。 “不是……干嘛这么防着我！” 杨娇娇却是又把门关上来，趴在门板上调整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一看到吴豪就会不自觉地觉得害羞…… 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可当她一闻到吴豪身上的男性气息时，竟然有些觉得怪异。 …… “我走咯！”吴豪不知道杨娇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轻轻敲了敲她的卧室门，便准备去上课。 难道做了男女朋友之后反而会产生距离？ 之前杨娇娇对自己做的那些动作，在吴豪眼里可比昨晚的意外亲密多了。 “哦……你等等，我送你……” 杨娇娇再打开门的时候，已经化了淡淡一层的妆。 她把发丝撇到而后，抬头看着吴豪，眼里是道不明的情绪。 “走吧。”她快步走到前面，留下愣在原地疑惑的吴豪。 “还在生气？” 吴豪不敢上去问话，只敢紧紧地跟在其身后，而前面的杨娇娇脚步匆匆，一下子就走进车里。 杨娇娇越想越羞，于是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开着车子慢慢地驶入校园。 “娇姐……你……没事吧？” “哦哦…我没事，那个……你赶紧去上课吧，别迟到了。” 杨娇娇催促着吴豪，眼神躲闪。 吴豪却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情况，但看着她害羞躲避自己目光的样子，随而一笑便拉下安全带，突袭般地把头探过去，在杨娇娇的脸上轻轻点了一口。 杨娇娇的性格已经被他摸透了，只是嘴巴比较厉害，其实在谈恋爱这件事情上她的脸皮还是挺薄的。 果然被这么蜻蜓点水后，她呀地一声娇羞道：“诶呀，快下车！丢死人了，旁边这么多人看着呢。” 杨娇娇的宝马当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所以在旁边注目看着的一群人也自然可以清楚看到他亲杨娇娇的一幕。 甚至有几人已经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盯着吴豪。 “看到了吗！你不知道有个开宝马送我上学的女朋友，得多招人嫉妒。” “年纪轻轻就傍上了富婆的大腿，这么看我还是挺成功的嘛。” 吴豪笑笑道，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却遭到杨娇娇丢来的枕头袭击。 “滚！”杨娇娇终于绽开了笑容，没好气地骂道。 等到吴豪下了车后，杨娇娇给他举起了个鄙视的手指，才一脚油门离开这让她尴尬的地方。 这个吴豪…… …… 今天的课堂并没有见到林依然的身影，吴豪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他自然地能联想到她说的以后不要联系……可是他们这么多年的相处，突然完全变得远离又不免觉得有些怪异。 甚至两人压根都没有开始过一段恋情……这么刻意地躲开，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等到下课，吴豪并没有回家，而是打车到了一家电车专卖店。 他早就有了买一台小电驴的打算，毕竟一直让杨娇娇送着他，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虽然他能体会到杨娇娇对自己的用心，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而且他见过杨娇娇加油，小小一台车加满一次油竟然要五六百块。 这对于现今的杨娇娇来说应该也是一比不小的负担，他又怎么能一直心安理得的让杨娇娇接送呢？ 还有昨晚上看到她下单的护肤品，吴豪知道杨娇娇并没有怎么降低她的生活质量和消费习惯…… 这样的习惯，杨娇娇那份几千块的工资又能撑多久呢？ 第117章 想一起老去 一个女孩旅游喜欢住几千的酒店，在家用着上千块钱的化妆品，穿昂贵的衣服，并不一定是拜金，也有可能是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消费水平。 而这一点习惯，在杨娇娇身上似乎也没有因为被父亲断掉了经济支持，而有很大程度的改变。 如果他们俩没谈恋爱就算了，可是在一起生活总要考虑柴米油盐。 所以昨晚吴豪看到杨娇娇下单那一瓶护肤品，心中还是颇有感慨。 自己那些工资，或许连杨娇娇的两件衣服都买不着吧，可是那种无力感却又无法在近期改变。 他也想不想让杨娇娇降低生活质量，陪自己清贫……总感觉得多做些什么了。 准备走进店里，手机响了起来。 “喂，你在哪？” 是杨娇娇打来的，在手机上她似乎已经彻底忘记了昨晚的尴尬，又撒起娇来：“我到家了，想吃你做的饭菜。” “我在外边有些事情，可能这顿饭你得自己凑合了。” “你能有什么事呀，又碰到林依然了？” 听到杨娇娇的打趣，吴豪轻笑了一声。 林依然能老是被她拿出来打趣，说明杨娇娇并不太把这个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孩放在心上。 想来她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根本不屑于这种小孩子之间的对比……吴豪也觉得作为女孩子，杨娇娇的魅力对男人更有吸引力。 “不是，我是准备买一台小电驴用来通勤。”吴豪老实地交代。 “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和我商量，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女朋友放在眼里了。” 传来的声音有些怒意，吴豪可以想象她张牙舞爪的样子，于是偷笑道。 “今天早上想亲你，你还一直躲开呢，现在知道自己是我女朋友了？” 吴豪心花怒放，虽然被数落着，可是听到杨娇娇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时却心情舒畅。 “喂！你是不是皮又厚了！” 杨娇娇好像在呲牙咧嘴，“我不是你女朋友谁是你女朋友？快点快点，我也要去挑电驴！以后我也是要开的好吧！” 吴豪呵呵笑道，马上挂断了电话。 果不其然微信就传来了一直生气到喷火的表情包，跟着的是几段简洁的语音。 “吴豪！” “你居然挂我电话！” 吴豪也回了一句语音：“在我们谈恋爱之后，你怎么变得这么凶了，你以前的温柔呢？” “什么意思，难道老娘现在就不温柔了嘛？” “嗯，好像是。” “那你要怎么样才让我和你一起挑车。” “那你撒个娇，说你是吴豪的女朋友，我以后不会再凶吴豪哥哥了。” 杨娇娇发来一张锤子砸人的表情包。 “再不说？好，那我自己买咯。” 沉默了一会过后，杨娇娇终于传来一顿语音。 “不要嘛吴豪哥哥，我以后不会这么凶了。” “人家最喜欢你了，快快带我一起去买车吧。” 两段语音很温柔，每句都好像带着小孩子上学时跟老师互动的语气，尾音也拉得很长。 吴豪心花怒放，感觉耳朵都要被甜掉了，于是便迅速给她发了个定位。 其实杨娇娇就算说话语气凶一点，在吴豪看来也是只奶凶奶气的小花猫发威，甚至还有想上手撸一把其脑袋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吧，这种相互拌嘴捉弄的欢愉和随意的挑逗，让时刻为他们的感情保鲜。 …… 过了一会，杨娇娇风风火火地赶来，从出租车下车之后便快速跑到吴豪身边。 “车子呢？” “不是等你一起来挑嘛。” 买车的是吴豪，可最兴奋的却是杨娇娇。 只见杨娇娇进到店里，在各种型号之间比了又比，最终居然挑选了一台黄色的小电驴……说居然是因为上面印着几只小黄人的图案，龇着大牙卖萌耍坏。 “不是，娇姐……这台小黄人上路是不是太张扬了。” 吴豪指着其中一只扒下裤子，露出半个屁沟小黄人说道：“你这是得多希望别人追你的尾……” “我觉得这台车子很好啊，清新脱俗。” “那这个呢？” 吴豪摸了摸车头前方的大灯……那是小黄人眼睛的造型，下面还印着四颗大白牙。 “我觉得开车上路还是低调一点，何况你让我一个一米八的汉子……骑一台这么拉风的电车？” 吴豪挠挠头，也一脸尴尬地看着售车的小姐姐。 可对方也只是使劲憋笑，没有插嘴改变杨娇娇的想法。 “我觉得这位小姐说得对，这台车很显可爱，先生你骑上去一定会很有反差的效果的。” 吴豪一脸无奈地看着得到支持的杨娇娇，只见她已经骑上去体验起来，戴上了配套的黄色头盔后，确实显得很蠢萌。 “好吧……那就买这台吧。” “好耶！” …… 付完帐走出来，吴豪的钱包又见了底。 工资和老爸给的生活费这些日子花了七七八八，往后可不能再这么折腾了。 杨娇娇坐在后座，抱着吴豪的腰兴奋地喊着。 “开快点儿！这么拉风的车子，赶紧开到车道上闪瞎路人的双眼！” “吴豪，你骑这么慢一点都体现不出来小黄人活力捣蛋的感觉！” “诶诶，你看到路边拿手机照我们的人没。” 前方是迎面扑来的暖风，身后是杨娇娇贴紧自己的感觉，腰上也传来柔软。 吴豪便觉得此刻的快乐好像变成了永恒，让这台小小的电瓶车就慢慢载着两人在车海里穿梭。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可以不羡慕那些在宝马车里的男女，虽然那样很舒适。 可是他们永远无法在冰冷的驾驶座上体验这种紧紧相拥的感觉，更无法分享彼此的体温。 杨娇娇越喊越兴奋，随即拿出手机录起视频。 她比起万年不变的剪刀手，缓缓把手机也伸到吴豪的面前。 视频里，头盔藏住了她一头飘逸的秀发，使其无法随风飞舞。 可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把头贴在吴豪的背上，一只手比到眼睛前。 “吴豪，我是不是第一次坐你车的女人呀！” “电瓶车也算车啊？” 吴豪这才体会到为什么杨娇娇这么急着出来和他挑车，原来是想第一个上自己的后座。 “只要能够载上我们两个人就行了，电瓶车和汽车都一样。” “能多载其他人我还不愿意呢！” “嗯……那你确实是第一个坐我车子的女人，这很值得你开心吗？” “废话！” “可你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嫌弃我开的不是宝马，而去坐别人别人的副驾。”吴豪趁着她心情好问道。 杨娇娇却狠狠又隔着头盔拍了吴豪的脑袋一巴掌，“你这么巴不得把我送走啊。” “只要有你这台小电驴在，我就绝对不会上其他男人的车！” 听着杨娇娇暖心的回答，吴豪的心情飞舞起来，好像前方的路就突然变成了时光的隧道。 可他却仍然有载着身后这个女人穿梭时光一起变老的勇气，穿梭到生命的尽头，直到他们脸上爬上了皱纹，看不到青春的痕迹。 而后他可以自豪地说，自己见证了杨娇娇的美貌凋零……并且那些一起老去的时光里，两人从未分离！ 第118章 认真地过日子 “吴豪，好像时间来不及了，我们随便去买点东西吃吧。” 杨娇娇看了看手表，轻轻催促吴豪。 “也是，那你想吃啥？先说好我的口袋可没多少钱了哦。” “嗯……吃一碗面就行了，快看那儿刚好有一家沙县小吃。” …… 看着大口吹着热气，等面凉一些后便张开大嘴一口吞下去的杨娇娇，吴豪打趣道： “真是可怜你这落魄的富家大小姐，竟然有一天会陪着我这种小瘪三吃沙县。” 望向四周的客人，来店里吃东西的大多都是赶时间的一些体力劳动者，如清洁工人或者建筑工人。 满头大汗地一边喝着冰冻的矿泉水，一边大口的往嘴里塞东西。 像杨娇娇这样难掩的气质，一看就与周围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怎么看都不像是吃沙县的人，倒像是喜欢在高级餐厅搞些小资消费的阶级。 “喂，慢点吃。” 吴豪说了一句，随后便想掏出手机给她拍张照片。 “干嘛？”杨娇娇虽然疑惑却没有打断吴豪的动作。 “给你拍一张吃十块钱不到炒面的照片，兴许哪天你真没钱了，就可以拿这张照片发给你老爸求饶，让他恢复你的生活费了。” 听到这杨娇娇迅速拿手捂住了摄像头，皱着眉毛没好气地对吴豪说道：“干嘛在我吃饭的时候说这些啊，真扫兴！” “我警告你啊，可别背着我和我老爸偷偷联系，或者帮我求饶啊什么的，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杨娇娇把东西咽下去之后，正色地对吴豪说道：“我现在和我老爸之间，绝不是普通的矛盾问题，更不是我发小孩子脾气。” “虽然这些日子我过得确实不如以前舒坦，可我却慢慢有了过日子的感觉。” “我会开始在意今天加多少号汽油，也知道不能每天大鱼大肉，更是为了一份奖金通宵达旦地整理资料。” 吴豪递过去一张纸，让她擦擦吃东西冒出的汗。 她接过来擦了擦额头，又擦干净了嘴。 “这就是让我安心的日子，相比于以前那样满世界疯玩的状态，我现在更感觉自己是踩着地走路的。” “而且想到一回家就有你做好饭菜等我，这班上得也不是很累了。” 吴豪一言不发，只是用筷子挑着碗里的肉。 其实每次杨娇娇和他提起这些，吴豪都会有一些不自信。 总感觉是自己把杨娇娇拉到这种一日三餐平平淡淡的日子里，而她原本可以过得更好。 虽然两人真的很快乐，也都期待这种生活能一直延续，可难保不会有人强横地扰乱他们的生活，剥夺他们自由选择的权利。 何况，两人现在的状态和年龄，谈生活好像是在飘渺的世界里。 吴豪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有了抵御生活寒冬的能力。 “所以，你千万别找上我爸，也别有什么替我向他求情的想法。目前我在很认真地过日子，这也绝不是儿戏！” 杨娇娇看着沉默的吴豪，戳了戳他问道，“你听到我说的话没？” 吴豪绽出笑容，眯着眼睛说道：“嗯……听你这么说，我更心动了。刚刚在想要是把你卖回去了，你爸能给我多少钱？” “……” 杨娇娇被他回复的话给整无语了，但她知道吴豪听进去了。 但吴豪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下继续深聊，付了钱就带着杨娇娇离开。 “走啦！不然你要迟到了吧。”他低头看了看时间，也不知道这台小电驴赶不赶得急。 …… 杨娇娇靠在身后，像无数对情侣应该做的那样，又把侧着脸把头贴在吴豪背上。 她的头盔硌得吴豪有些不舒服，碰到减速带还一撞一撞的。 闷热的天气好像容易让人犯困，尤其是刚刚吃饱饭的杨娇娇，趴着趴着便昏昏欲睡。 两只手搭在吴豪的腰上，旁边刮来的风声似乎也变小了许多。 吴豪只觉得腰上的力气慢慢变小了，靠着自己后背的脑袋也慢慢滑下来。 这妮子居然这样都能睡着……就不应该再跑出来陪他一趟，而不好好休息的。 而且按杨娇娇给的地址看，按导航说的还有好一会呢。 于是吴豪小心地把手背到身后，也扶住了杨娇娇。 他可不想杨娇娇一睡实了，一松劲儿又失去平衡。 可这么一来，骑车的速度又要放慢一些，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来到了杨娇娇的公司楼下。 可能是杨娇娇的一些同事，从旁边走过的时候带着诧异的眼神瞥了他们几眼。 吴豪也把杨娇娇弄醒，这会她才稀里糊涂地睁开眼睛问道：“我又睡着了？不好意思啊，昨晚实在太困了。” 她感觉嘴巴有些湿润，睁眼看清楚才知道刚刚张着嘴睡觉把口水流到了吴豪的衣服上。 “啊……口水！” 她刚忙掏出手纸擦一擦，却被吴豪坏笑着盯着。 吴豪指了一指旁边的人，才悠悠问道：“这是不是你的同事……一直疑惑地看着你呢？” “是不是平常看惯了坐宝马的你，今天却看到你坐在小电驴上靠着我睡觉还流了口水，觉得大跌眼镜。” 杨娇娇娇羞地赶忙跳下车，随后骂了几声：“也不用你一直强调我流口水。” “嗨，小唐！”她对那个旁边站着目瞪口呆的姑娘打了招呼。 “哟，娇娇。没想到你也一直瞒着我们啊，还不快给我介绍介绍你的男朋友。” 第119章 契合而不是磨合 杨娇娇用肘支了支吴豪，“你先回去吧，晚上也记得来接一下我哦。” 她贴在吴豪耳边说道，只是因为有了头盔的阻挡，两人也无法更加亲密了。 “行。” “我说娇娇，你们这么恩爱可把我给看酸了……可你不打算介绍介绍这个小男友给姐妹们吗？” 那个叫小唐的姑娘笑得很自然，一身紧凑的职业装很有味道。 “额……以后再介绍算了，先去上班吧不然迟到了。” 杨娇娇转身下车，给吴豪比了个再见的手势后便急急忙忙地跑进公司，连头盔都忘了脱下。 也不知道是害羞刚刚流口水的样子被人看到，还是着急上班。 吴豪也无所谓，只是对着她的同事笑一笑便转身离开……杨娇娇不愿介绍自己自然有她的道理，作为男朋友只需要无条件相信她就可以了。 那个叫小唐的同事依然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之所以说是职业般的，是因为吴豪感觉她的笑容只是动了动脸皮，似乎也并没有热切地想知道答案。 …… 下午闲来无事，吴豪便来到了酒吧顺顺心。 “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坐，不怕我使唤你干活啊？” 卓姐还是一如既往地亲切，看到吴豪来了之后不仅热情地打招呼，还慢慢调了一杯咖啡端了上来。 做老板能做到这份上的，吴豪自认为是难能可贵。 听说社会上的很多老板，盯着员工就好像牧人盯着羊羔，恨不得天天把羊毛薅完又薅。 像卓姐这种，自己没来上班几天就预付了几个月工资的老板，吴豪还不得紧紧抱住她的大腿。 “我新调的咖啡你尝尝。” 吴豪小小地抿了一口，随即舌尖便传来苦涩的味道。 但苦涩之中的口感又很丰富，先是厚重，之后等咽下去又回味细腻悠长，还有淡淡薄荷的清香。 “可以啊卓姐，你这琢磨得比那些苦不拉几的咖啡好多了。” 吴豪平常从来喝不惯那些苦到爆炸的黑咖啡，人们非说说那是提神、有格调，吴豪却觉得那是要他的命。 茶味还容易有回甘呢，可吴豪第一次品尝拿铁什么的时候，回味了半天也没尝到甜来，之后就一直不愿尝试。 “没事干平常也就这点爱好了，天天研究总能做出些东西的嘛。” 卓姐撩拨头发，不在意地在吴豪身边坐下，兜着下巴望着窗外的小巷。 白天这条巷子根本没什么人，来来往往的不过也是一些已经过上小资日子的年轻人，闲来无事把这条路当做安逸散步的场所。 “你和娇娇好像也是认识不久吧，之前还只是室友对吗？” 她眼神恍惚，手指在桌上画圈。 “怎么了卓姐，干嘛这么问？” “没事，我就想知道，仅仅是一起生活就会喜欢上一个人吗？” 吴豪被她问得云里雾里，可想到杨娇娇，他便摇摇头。 “不是，如果一起生活就一定会喜欢彼此，那岂不是就不会有离婚了吗？” “有些夫妻他们天天生活，反而会变得厌倦。最后睡在一旁的枕边人，有的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而有的甚至相互仇恨直到对簿公堂。” 卓姐的眼神触动，怔怔地看着窗外，过了一会才问道：“为什么呢？” 吴豪继续琢磨，“相互喜欢一定是灵魂契合的，而不是相互磨合双方的习性。” “如果靠磨合而勉强凑合过的感情，在日复一日枯燥乏味的生活后，等新鲜感淡去往往多看一眼彼此，就都会觉得心累了。” “这不是结果错了，而是一开始彼此就不合适。” 听到这卓姐笑了一下，撇起嘴角说道：“这就是你们零零后的恋爱观吗？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天生契合的感情，很多的是在将就的日子里慢慢磨合吧。” “这不是零零后的爱情观，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说到这吴豪觉得只是诧异，卓姐对他问的这些话题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 难道说她对爱情也有疑惑？ 可自己是个与她跨了一个年代的学生，能说得通这些道理吗？ 这些感悟对吴豪来说，也是那些年追求林依然收获的结果。 要是他们真的能磨合明白，早就该在一起了。 难道他陪伴林依然还不够多吗？或者是他迎合的还不够？ 相反他与杨娇娇产生感情，也不过是经过几个周的时间罢了。 自己在这段日子里也没有很主动地去迎合或是追求杨娇娇，只是肆无忌惮地活成他本该是的样子。 如果为了收获爱情把自己弄得不像自己，那对方爱到底的是这个戴面具的你，还是你身体里面的灵魂呢？ “有些抽象……可能是我跟不上时代了吧，我们这一辈人总喜欢说，将就将就就过了吧。” 吴豪一直不太清楚卓姐的背景，她也不怎么向自己提起。 可吴豪觉得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能在繁华的大学城占下一个宽敞的旺铺，还能说出钱挣得多少都无所谓这种话，当然非富即奢。 至于境界……她这种不患得失的这个境界也当然是离不开物质的垫底。 毕竟没人会因为你有境界，就白白送你一个店铺！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突然同时注目到了门口的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黄色外卖战袍的小哥，偷偷摸摸地往一些柱子上贴些什么东西。 至于说偷偷摸摸，那肯定是因为他这些行为在某些地方得到了教训，所以时不时地到处乱瞥…… 可是现代贴小广告的方式早已经落伍，真想传播信息拉个微信群发红包请人转发更快，更不论还有手机社交平台。 所以吴豪猜测他贴的东西，不是小黄广告就是其他违法乱纪的玩意。 等他贴完手上的东西后，又四处张望，最终好像是没找到想要的东西，看了酒吧半天才犹豫着走了进来。 吴豪内心偷喊不妙，这副模样确实不像贴什么正经东西的人能做出的。 可当他走进来后，看了一圈随后便小心地走到柜台前，对玩手机的秦旭轻声问道：“请问可以给我一杯水吗，开水什么的都行。” 第120章 寻人启事 对于这个要求，秦旭稍显意外，看了卓莉一眼，见其点头之后，便给他弄来了一杯开水恭恭敬敬地递过去。 男人也连忙点头道谢，双手捧过杯子。 一大口喝完之后，他还用身上美团外卖的袖子，狠狠地擦过了额头上疯狂滴下的汗。 好像没有这杯水救济，他便时刻都有可能流干身上所有的水分似的。 “谢谢了……我刚刚在外面张望半天，也没找到一家小卖部，所以……” 秦旭摆摆手示意没什么，这条巷子当然没有小卖部了。 这么旺的街铺要是仅仅租下来一个店面开小卖部，卖些小饮料小零食能挣个什么钱。 这时卓莉慢慢走过来，瞥到了他一只手上捏着的传单。 仔细一看，原来也不是什么小广告，而是一张寻人启事。 印着一个大概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儿，坐在地上双手捧着一块比他脸大，却碎了一半的棒棒糖大哭。 似乎是注意到了卓莉的目光，男人也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传单，便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有专属男人的温情，也有作为父亲的愤怒与懊悔。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又举起袖子擦一擦快要流到眼里的汗水，一起身鞠躬道谢，便要准备离开。 “等等……你坐一会儿吹吹空调再走吧，我也给你打杯水喝，现在外面太热了你这样跑出去身子恐怕也熬不住。” 也许是不自然流露出的母性，让卓莉更同情眼前这个汉子。 说是汉子，可她目测这个男人应该三十岁都还没到，说不定比她年纪还小。 可就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小伙，却要无端承受骨肉分离的痛苦。 那张传单上写的走失之日在20年，那距今已有三年之久。 谁知道他在这上千个深夜里，是否无数次也脱下男人坚强的外装，无助地对着儿子的照片流泪呢？ 男人怔了一下，转过身看了卓莉一眼，见到其脸上温和的笑容后，终于继续坐下来。 “谢谢。” 吴豪也走了过来，看着传单上小男孩的照片也不禁动容。 也许是因为棒棒糖碎了吧，男孩哭得脸都花了，坐在地上撒泼不愿起身。 可是对于一个父亲来说，这样的哭泣撒泼反而是多么可爱甚至好笑。 但现在……这个小孩也六七岁了吧，如果男人幸运一些的话，还能有机会再听到这份童真烂漫的哭声。 但若是不幸，也许这辈子他都没机会再买一块新的棒棒糖补给这个小男孩了。 看到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手上的寻人启事，男人缓缓抽出其中一张放到桌面上。 然后终于用低沉缓慢的语气，讲述着他不知道说了几遍的故事：“我在23岁的时候就有了他……那时的我天天混迹夜场，竟然爱上了一个同样风流的女人。” “两人稀里糊涂地泡在一起就不小心就让她怀了孕……可我女朋友是乡下人，家里边知道后就逼着我娶她。我知道这种事情在乡下不光彩，如果我不娶她的话，她这辈子都会受爹妈指责。” “于是我和她草草结了婚，可谁能想到现在这个年代竟然还会有难产的孕妇……你说，明明医学技术都那么发达了！” 他都手在哆嗦着，随即也不管允不允许就掏出了烟，意识到之后才又慢慢收回去。 “我一个整天混迹酒吧的男人，不知道怎么照顾小孩，就给他找了个保姆，之后就整天靠送外卖、跑出租挣钱。” “可没想到，因为保姆的疏忽竟然让人贩子拐走了他……你知道吗，他被拐走的时候已经三岁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前一天他还问我，为什么自己没有妈妈……我说妈妈不小心走丢了，我也在找……还说等他长大了我们两父子一起找，总能找到妈妈的。” “我给他买了那块棒棒糖，他还说不吃，要长大在找到妈妈的时候留给她吃。” “他一直抱在怀里，怎么都不愿让我拿着，却还是因为摔倒而弄碎了……所以他才哭得那么伤心。” “我当时就给他拍了张照片，并暗暗发誓一定要多挣点钱，出息了之后就给他找一个接受他疼他，视他如亲生的女人。” 在场的几人都默不作声，似乎男人说出这些话便抽干了周围的空气，让他们连呼吸都无法做到。 说到这儿男人的眼睛通红，眼泪也混着汗水滴落下来，“我天天跑外卖跑出租，一边送东西一边拿传单发给客人……这些年我不知道发了多少张寻人启事，网上的信息也不懂又转发了多少次，可就像石沉大海没有一点波澜。” “你们说……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信息传递这么便捷……怎么就一点消息没有呢？” 说完他痛苦地捂住头，众人看着他，也不敢接过这句话。 现在谁又敢轻易地带着旁观者的视角去安慰他呢？ 那些无关痛痒的安慰，此刻就像哽咽在喉咙，咽不下去也让人羞愧于说出来。 卓莉边听便打了一杯咖啡，加了些冰块后便慢慢推到男人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啊？” “吴昕。” “你把单子给我几张吧，我们也帮你留意留意……” 她接过吴昕递来的传单，然后拿给秦旭说道：“你拿到我们店门口贴一贴，然后也到隔壁几家店说一声吧，他们应该也不会拒绝的。” “算了，我和你去吧。” 她好像又觉得不妥，于是自己起身跟着秦旭离开。 走之前她拍了拍吴昕的肩膀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加油。” 她并没有说一定可以找回孩子，只是这样朴素地安慰着。 男人却又红了眼眶，用着感激地目光看着她，疯狂点着头说：“谢谢。” 一切都会好起来了，这这句永远适用于所有的场合。 好像只有稍有磨难，这句话便可以派上用场。 可吴豪也想不到，除了这番话还能说些什么。 无关痛痒几千字洋洋洒洒的安慰，也不如这句话来得踏实。 当然，主要是卓姐也接过传单认真地贴到了门口最显眼的位置。 他又想到小小和魏聪，两人的父亲更是直接永远离他们而去，再不会有团圆的未来了。 而吴昕和他的儿子呢？ 也许还有机会吧，可这种没日没夜的期待，对于吴昕而言是否又是另一种更痛苦的折磨。 第121章 换换口味 等到卓莉和秦旭回来的时候，吴昕的情绪似乎好了许多。 他抹干净脸庞，又喝光了桌上那杯咖啡，便要掏出手机准备付钱。 “不用不用，只是一杯咖啡不用计较。以后你也可以常来我这歇歇脚，留个联系方式吧。要是有什么关于孩子的消息了，我会跟你说的。” 卓莉似乎并不只是普通的客套，说着便把微信的名片划出来。 吴昕犹豫了一会，可能也疑惑于卓莉的热情，但看到其丝毫没有作假成分的表情，也最终加上了联系方式。 “这份情我吴昕会记住的，谢谢了。” 说完吴昕似乎害怕于自己过多的停留会影响店里的生意，对众人感谢道后便重新扎进了烈日暴晒下的街道。 可即使他离开之后，店里也没有再延续之前轻松的氛围，没有人说笑也没有人有心情聊天。 几人对视了一眼，竟然不约而同地都打开了手机微信，把这张寻人启事都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 其实几人也知道，吴昕都努力了几年仍然没能看到结果。 凭他们几个小小的圈子，发出这张寻人启事怕也是石沉大海。 甚至吴豪觉得，也许吴昕的方法错了，可能他的小孩早已经被带离了这座城市。 毕竟对于人贩子而言，离这儿越远才越有可能能达到他们拐卖的目的。 所以即便吴昕跑遍了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问遍了所有他服务过的客人，也兴许都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也或许只是吴昕的自欺欺人，是不敢面对儿子可能被拐卖到中国各地的现实……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说是宣判了他死刑也不为过了。 中国的疆域面积何其之大，城和城下的县镇乡村又何其之多。 如果孩子还在这座城市的话兴许对他还算是上天留的一道曙光，可如果孩子被拐到了其他地方，那便真的是海底捞针了。 很快吴豪的手机便收到了陆陆续续的消息，最多的当然是其他人转发了他的朋友圈。 也有一些人同情地在下方评论，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被拐呢和人贩子该死之类的话。 “吴豪，你说他能有机会找回儿子吗？” 秦旭率先打破沉默，可问出的却是一个谁也说不准的问题。 “不知道……我觉得很难，小孩被拐卖能寻回的难度是随着时间过去明明变大的。” “这些年加上公安的力量，都没有一点消息……等小孩越长越大开始有样貌上的变化之后，寻找到的难度就更大了。” “……兴许，时过境迁之后连小孩都会以为他的亲生父母就是现在带着他的人。被拐的时候小孩才三岁，记忆又能靠谱多久呢？” 这才是吴豪最担忧的地方，三岁的儿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他们也许开始会好奇世界是如何运转的，大海有多大天空有多高…… 可记忆在时间的洗刷下，可是连那些成年的大人都无法躲避遗忘的命运，又何况一个尚未发育的小孩子呢？ 卓姐默不作声，只是走回了她在楼上的屋子，那是她平常不回家而留宿的地方。 “你说卓姐为什么好像触动很大的样子？” 秦旭等其走后，随口问了他一句。 吴豪淡淡道：“还是少打听，感觉卓姐她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我可不想一不小心揭露人家的伤疤。” …… 待到傍晚，吴豪便骑着他那台小电驴慢悠悠地往杨娇娇的公司去。 一路上还是免不了一些个路人的注目……好吧，这台车确实有些让人羞耻，特别是他一个人自己骑的时候，这种羞耻感更加被放大数倍。 这个杨娇娇！吴豪不免得咬牙切齿。 待会回来定要让她自己来开着试试，然后吴豪就可以趴在其背上闭着眼睛，让她自己感受被别人疑惑眼神注目的感觉。 秋季的傍晚并没有那么清爽，相反的是马路在经过一整天的曝晒之后，散出闷热的气息。 吴豪这样慢慢地骑在上面，只感觉好像置身于蒸笼。 加上一直戴着头盔，汗水便从头顶疯狂流落。 有时流到眼睛周围，有时流到耳后顺着脖子往下延伸。总之这一段路，便把他整个人都弄湿了。 …… “下来，到你公司楼下了！” 吴豪没好气地给杨娇娇发过信息，还附上了一个催促的表情包。 原来接女朋友下班是这种感觉。 尽管吃了一路的灰，流了一身的汗，可看到杨娇娇蹦蹦跳跳地从公司大门口跑出来时，吴豪便觉得刚刚流的每一滴汗水都有了意义。 可为了让杨娇娇体会到他的辛苦，吴豪特意带着湿透了的衣襟把跑过来的杨娇娇拥入怀里。 “啊，干嘛？” 杨娇娇被他突如其来的怀抱弄得不知所措，下巴趴在吴豪的肩头，娇羞地说道。 “怎么你越来越不要脸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奖励我一下怎么了，你可不知道我一个人骑着电驴过来多累，天气又热……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无聊地骑了一路，到最后想让女朋友示意一份奖励，她还不舍得给。” 杨娇娇推开他的胸膛，哭笑不得地说：“这个拥抱就是你想要的奖励啊？” “算……也不算，要是你待会能自己骑一下这台车就更好了。” 杨娇娇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惊叹道：“好啊，总之还是嫌弃这台车不好看拉低了你的档次呗。” “行，那就让我骑给你看看，我这种又能驾驭宝马又能骑着小黄人的才是真正拉风的人。” 说罢她带起了那个蠢萌蠢萌的头盔，吴豪是一点看不出其拉风的样子。 “咦？娇娇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一个文质彬彬，面相精神的西装男走过来，带着有些惊讶的表情向杨娇娇问道。 “今天小唐跟我说看到了你男朋友骑着电动车送你来上班，我还不相信呢。” “我说这么热的天，不坐在宝马里边吹空调，却骑着电动车吹自然风，不要太有格调！” 杨娇娇好像很介意他这么说，有些勉强地应付了一句：“换换口味嘛，全景天窗的电动车也很带感。” 第122章 可以吗我的饭票 对于杨娇娇能这么说，吴豪心中自然觉得有些暖意。 每次在和杨娇娇相处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她优越的家庭背景，还有惊人的美貌。 进而便会觉得自己是不是上辈子真的拯救银河系了，才换到这么好的姑娘做女朋友。 而且杨娇娇也足够把他放在心上，替他考虑。 就比如现在，吴豪就觉得这个男人的话里有些挑刺的地方。 “电动车的驾驶体验也比汽车好很多，骑在路上的操控感也更强，我觉得你有空也可以试一试，就不要整天开着你那台车乱晃了。” 杨娇娇补了一句，“而且我男朋友能骑，我也没什么不能骑的，走了。” 说完她就示意吴豪坐上后座就准备离开。 听到这西装男脸上神色怔了一下，可只是一瞬又继续笑着说道：“呵呵……是嘛，以后有机会我试试。” 说罢他便走开坐进一台跑车里面。 杨娇娇已经拧动油门出发，可吴豪却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 这才看见了他走上的是自己刚刚一直盯着的法拉利f8，那台亮眼了艳红色跑车停在这，很难不引起吴豪的注目。 “我去……富哥啊！” 吴豪不禁赞叹了一声，这得多少个w才能搞下来啊。 而且这家伙才这么年轻……得又是一个投了好胎的主。 “切，你眼红啊还是羡慕？” 坐在前面控制电动车的杨娇娇鄙夷地说了一句，然后继续扶着车把在偶尔有些小坑的路面行驶着。 时不时的颤动还引得吴豪不小心把脑袋直接磕到她的背后。 “每个男人看到都会发红眼病吧！不过……我老爸是不是还在藏着掖着呢，再不露富的话，我就白白失去在最风华的年纪开着小牛大奔的机会了！” 吴豪开着玩笑，不允许他是富二代，难道还不允许他做着某天父母摊牌，自己便一夜成为富哥的美梦吗？ “一台豪车就能满足你那小小的虚荣心啊！真是肤浅。” 杨娇娇不屑道：“你也知道人家是富二代，他不过是借了家庭的荫庇，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了，你现在有我这么个富二代女朋友，也不比他差到哪儿去。” 听到这吴豪扶住了杨娇娇的腰，然后笑笑说：“有跟我这种小瘪三骑电驴上下班的富二代吗？” “诶对了娇姐，你说以后……我说以后啊，我们要是结婚了，我做个赘婿的话，你们家会不会给我送个车子啊什么的？” 他贱贱地笑道：“我觉得法拉利就不错，相信你们家也出得起……我爸妈那边就要难过一点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我做上门女婿……不过我是不介意的，软饭干饭能吃饱的都是好饭。” 杨娇娇突然一个重刹车，让吴豪反应不过来，脑袋一下子就磕到了杨娇娇的头盔上，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去……疼！” “就这点痛都受不了，你觉得吃软饭的气你就受得了吗？” 她又指了指旁边一台五菱宏光，里面的司机正放着嗨歌摇摆身子等待交通灯变绿。 叼着烟的一手趴在车窗外，摇头晃脑间吐出一口又一口烟雾。 “你看人家开着五菱的多潇洒，别以为开个法拉利什么的就很拉风，坐在里面还不一定有人家的拉货车舒服呢！”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干嘛害我啊！” 吴豪反驳道，又捏了捏吃痛的鼻子：“我知道自己不是开豪车住豪宅的命，但口嗨一下还不行吗？” “不行！” 杨娇娇的声音有些情绪，她又拍了拍车座，正色道：“这可是你买新车的第一天，结果你作为车主老是想着其他的豪车，你让这台小黄人怎么想！” “难道说你就是一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朝三暮四的人吗？” “你这说得哪跟哪儿，有这么夸张吗？” “就是这么夸张！”杨娇娇趁机捏了一把吴豪的大腿，“你可别被资本主义给腐蚀了，我以后可把这台电动车当伙伴了，少给我乱看那些其他的豪车！” 说完她一拧油门，又第一个在交通灯变绿之后冲了出去，把旁边几台奔驰宝马全都甩在身后。 似乎在用迅速的起步加速来证明这台电动车也很争气。 “行行行……我知道了娇姐，你开慢点儿。” 吴豪把她抱得更紧，开着这台小电瓶一下就窜入车流可不是什么稳妥的事情。 “你看，什么宝马奔驰，什么零百加速，还不是被我这台小黄人甩在后面？” “吴豪，你要对自己有自信，也要对我们的车有自信！” “看到他们吃尾灰的样子没，哈哈哈！还多少个w呢。” 杨娇娇总是能找出一些别人不太理解得到的乐子，比如吴豪就不知道一个启动怎么就让她这么兴奋。 只是一个劲地催促着让她小心驾驶，“有坑！减减速！” “我靠你别开上机动车道啊，回去！” …… 过了一会，吴豪才发觉杨娇娇把车骑到了酒吧街。 “干嘛来这，不是回家吗？” “不是到你上班的点了吗？现在回家干嘛。” 吴豪尴尬地挠挠头，是啊有些日子不来上班，又差点忘了。 “你呢，不吃点东西？” 杨娇娇把车停稳，直接走进店里然后说道：“卓姐这不是也有吃的嘛，等到这台电动车骑到家里我早都饿扁了。” 吴豪跟上嘿嘿笑道：“刚刚还开导我呢，这会知道电动车的劣势了？” 杨娇娇白了一眼，没有再回话。 “娇娇，怎么有空来了？” 卓莉看到好久没见的杨娇娇，给了她个大大的拥抱。 杨娇娇却在她怀里撒娇道：“卓姐……刚刚下班肚子饿死了，你这有没有吃的东西。” 对于她撒娇的模样吴豪不禁嘴角一抽，好家伙蹭吃蹭到这儿来了。 “有……不过我这只有些简易的食材，都是平常随便应付的，怕你不喜欢。” 卓姐用照顾小孩的语气安抚道，让吴豪不禁怀疑，女人的感情真的可以发展得这么迅速吗？杨娇娇和她们才认识多久。 杨娇娇听完却把狡猾的目光盯向吴豪，让其不由得一阵发麻。 “不怕，有吴豪。卓姐你吃了没，让也你尝尝他的手艺。” “可以吧……我的饭票？” 第123章 建议 “饭票？”卓莉对这些年轻人的昵称并不太了解。 也许是……情侣之间的爱称？ 她只是转头笑吟吟的看着吴豪说道：“那我可得蹭一蹭娇娇的便宜了，平常自己在店里从来都只是草草应付了事。” 吴豪用手指崩了一下杨娇娇的脑门，假装生气地说道：“还以为你真的想催促我上班呢，到头来还是嘴馋！” “去吧去吧，给你女朋友做顿好饭菜。也把我的份儿一起做了，我就让你今晚早点下班。” 卓莉唇角微扬地看着两人打情骂俏，拉过吴豪便来到了楼上。 她倒腾出冰箱的一些食物，摆在吴豪面前，有些尴尬地说道：“就这些，一些水果蔬菜和牛肉什么的……还有一点鸡翅。” 吴豪惊讶道：“卓姐，你不是说在这儿只是为了应付应付嘛？” “哪有人会用牛肉和这些新鲜蔬菜应付的，这已经赶得上在家里正正经经地坐上一顿好饭菜了吧！” 卓莉挠挠头，愁眉道：“女人总是要好好保养的嘛！” “我都三十岁了，这些饮食搭配还是我一些姐妹教的呢，说是抗衰老。只是我没有人家的手艺，每次都做得如同嚼蜡……就也算应付咯。” 吴豪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卓姐不过三十岁就会担心衰老的问题。 在他看来这妥妥是个正值芳华的韵妇嘛！三十岁的女人才是最有魅力的。 可能这就是女性的通病吧，尤其是美丽的女性。 衰老在她们身上体现得更加残酷，所以总会让其不免忧伤。 他又忽然想到杨娇娇，等她也慢慢烦心起自己生出的白头发，会是怎样的场景呢？ 要是自己能见证到那一幕，一定也是会笑话她的大惊小怪的吧。 “行吧，我随便做做。” 吴豪看了一眼柜台上的调料，没想到还很齐全。 …… 忙活了一会儿他便带着一盘炸鸡翅、几块牛排和蔬菜沙拉下楼了。 楼梯还没走完，就看见杨娇娇顺着香味凑了上来。 她看到炸鸡翅便两眼放光，急急忙忙接过盘子，笑开了花：“爱死你了，竟然是炸鸡翅！” “还有牛排！都不知道我落魄后，多久没吃这玩意儿了。” 三人围在一张桌子上慢慢品尝，吴豪并没有跟她们两人抢。 只是静静地看着杨娇娇把一整块鸡翅塞进嘴里，不一会便捏出一根被啃干净的骨头。 “你是得多饿才把骨头舔的这么干净，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是从哪个窑子救出来的呢！” 吴豪把一杯水推过去，“还烫呢，慢点吃。” 卓姐倒没有像杨娇娇那么不顾形象，只是慢慢品尝。 “不怪娇娇，做的确实挺好吃的，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杨娇娇疯狂点头给自己找台阶下：“是吧是吧，这哪儿能怪我着急！” 她又夹起牛排，一口咬下去便满嘴爆汁：“我说你以后每天也过来这儿做饭菜吃算了，让卓姐买食材，你下厨，我负责白嫖。” “这样既能方便你直接来上班，又省了一笔钱。从卓姐的角度也省了自己做饭菜的功夫。” “卓姐姐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杨娇娇说完对着卓莉眨巴眨巴眼睛，乖巧地等待回复。 卓莉顿时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用手指顶着杨娇娇的脑门说道：“好啊！打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来了，这就是你让吴豪专门做这顿饭菜的目的吧？” 杨娇娇急忙摇头，生怕否认慢了。 “不是，我也是突然想到的，卓姐姐干嘛把我想得那么坏！” “何况吴豪做的饭菜你不满意吗？” 她好像抓住了卓莉的把柄，卓莉也盯着吴豪仔细思考。 “咦莉莉，吃着呢！我能尝尝吗，看着就很好吃！” 走过来一个同样有气质的女人，扶着卓莉的肩膀说道。 吴豪定睛一看，这不是之前一直让自己陪她喝酒的大姐吗？ 想起来自己那时可没少被她们的胸脯挤兑，好不麻烦。 “嗯，是我的店员做的，你尝尝。” 顺着卓莉的话，女人看向吴豪，似乎也记起了什么：“帅哥，你还会做这些东西呢？” 她挑起一块鸡翅也细细品尝了起来，最后对点头卓莉说道：“好酥脆啊，感觉比那些洋快餐的做的好吃多了。” 吴豪一阵摇头，这些过着小资生活的人当然不会自己认真下厨啦，估计家里边甚至还会找保姆料理厨房。 这些东西在互联网时代，用用心就能在网上找到一堆教程并且学会，根本不值得一提好吧。 在她品尝起牛排之后，杨娇娇就有些气鼓鼓地盯着了。 她当然也记得这个喊着让吴豪去服务的女人。 怎么，想抢老娘男人还想抢老娘吃的？ 女人却不太理会杨娇娇的眼神，笑了一下便对卓莉正色说道：“莉莉，我之前就一直提议让你的酒吧也推出一些小食，你考虑得怎么样。” “进来喝东西的人再怎么有情调，也是会饿的呀。你总不能一直只上一些水果和薯条，就让人家聊几小时的天吧。” 她的话好似撞到了卓莉的心里，后者用沉思的目光与其对视。 卓莉继续看了看吴豪，说：“这也倒是算个主意，只是那样又得请新伙计了。” 杨娇娇赶忙打断道：“诶诶，这不是有现成的嘛！” 她摇了摇吴豪，继续说道：“吴豪的手艺我是非常认可的，绝对不比请来的厨师差。” 吴豪听完便赶忙捂住了她的嘴，苦笑不得到说：“你吹牛可别把我带上！” “自己嘴馋就直说，别把我给捆上了。我不是已经在舞台唱歌了嘛，哪里还有功夫做这些吃的。” 卓莉却仍然皱着眉头思考，她不是不愿接受这个提议，但吴豪说得有道理。 而且她还是有自己独特的一些情操的，只想开好一个品茶品咖啡，还能听歌悦耳的店铺。 若是有了那些好吃的，说不定就容易招来那些视美食如命的客人。 到时候几伙人三三两两围起大桌，磕着瓜子喝啤酒的场景便难以避免。 那样自己好不容易经营起的氛围可能就会被打破……她并不是一个十分喜欢热闹的人。 “我考虑考虑吧。” “卓姐姐，你是不是对吴豪的手艺还不够满意？” 杨娇娇以为是卓莉认为这些东西的口味达不到要求，推开吴豪捂嘴的手继续提议： “放心，我以后天天让他轮着花样给你做饭菜，保证把你征服咯！” 第124章 活动思路 听到她这句话，吴豪又赶忙捂住了杨娇娇的嘴巴，弄得她支支吾吾地喊着。 卓姐两人也投过来疑惑的目光，直直地刺在吴豪的身上。 尤其是那个女人，似笑非笑的表情里好像蕴含着莫名的情绪。 杨娇娇终于用力跺了一脚吴豪，趁其吃痛才推掉他的手。 “你神经病啊！老是捂我嘴干嘛，你以为自己很秀色可餐吗？” 杨娇娇这一句话显然带了自己的小心思，也讽刺着对面的女人。 “呵呵薇薇，原来你也有被怼的一天。” 卓莉笑得合不拢嘴，丝毫不在意杨娇娇直接面对面地怼起自己闺蜜。 秀色可餐？那不是说吴豪是块肉，自己闺蜜则是那个吃肉的妖精吗？ 叫薇薇的女人脸上倒是没变换什么神色，可吴豪的表情还在因吃痛而扭曲。 看到卓莉并不在意后，他才小声地凑到杨娇娇耳边说：“你抽什么风了，说什么我要征服卓姐，你不知道征服什么意思吗？” “还变着花样，敢不敢再狼虎之词一些！” 杨娇娇不以为然地反驳道：“你自己脑子脏，怎么能赖别人呢？” “何况你以为谁都像我一样稀罕你啊！” 说完杨娇娇又瞥了一眼薇薇，不再说话退到一边，把空间留给其他几人继续谈刚刚的事情。 当吴豪安静下来之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帮魏聪爷爷卖那些手工品的点子。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客人，又笑眯眯地盯着杨娇娇。 “干嘛……你别这样看我，我有点发毛！” 杨娇娇还一手托着餐盘，一手扒拉着碗里的蔬菜沙拉。 “你一个大男人，别想抢我吃的……今天上一天班饿死我了。” 这番护食的模样着实把众人都给逗笑了。 吴豪一把搂过她，正当杨娇娇拼命用双手护着盘子的时候，吴豪却已经用力地在她脑袋上亲了一口。 “娇娇，我想到个好点子了！” 亲完吴豪就感觉心情舒畅许多，想起小小和魏聪那两道灿烂的笑容，他的心情更是飞扬了起来。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杨娇娇有些脸红，但还是强装镇定淡淡道：“原来只是亲我一口啊……还以为是要抢我吃的呢。” 她扶起几缕垂着的头发，又与卓姐交谈起来，“吴豪这人，有时就是神经兮兮地。” “我收回刚刚让他做厨师的建议，搞不好吃了他做的玩意也会变得莫名其妙的。” …… 赵芷柔不在，吴豪今晚多唱了几首歌。 爱听他唱歌的观众依然捧场，便让他对接下来的计划更加有信心了……至少证明他自己在这家店多少还是有脸面的。 也许是今晚没有赵芷柔的原因，杨娇娇一个人和卓姐聊了没多久就先离开了，还骑走了吴豪的电动车。 吴豪唱完后，只是呆在一处角落，仔细地计算着店里客人的数量。 “干嘛呢，神神秘秘的？” 他一人定定坐在角落的模样引起了卓莉的疑惑。 “今晚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毕竟白天还要上课，今晚你已经唱得挺久的了。” 吴豪看着卓姐亲切的模样，缓缓说道：“卓姐，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啊？” “嗯？” 卓莉略一迟疑，而后才说道：“虽然娇娇的建议也不错，但我还是不太愿意这样薅你的羊毛。” 卓莉还以为吴豪是在考虑刚刚的事情，“我当然也可以给你开两份工资，但……你毕竟是学生，这样双份的工作会很累的。” 吴豪见其误会连忙挥手说：“不是这件事情，就是……” “我在老家那边有两个小朋友，爸爸在工地出了意外去世，妈妈也跟人跑了，只有爷爷带着生活费十分拮据。” “爷爷年纪大了，只能每天辛苦做些手工品挣钱，质量很好也很精巧，但在乡下就是不好卖出去。” 卓莉若有所思地看着吴豪，安静地听他说下去。 吴豪也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份提议会不会得到认可，毕竟有些利用卓姐和她那些熟客的嫌疑。 “所以，我就想弄个活动，在店里面免费请客人品尝一些小食。当然最好还是请外面的师傅来做，然后举办一个品尝美食的主题活动。” “参与的客人不需要买单，只是变相地买一些手工艺品，这样既能开始拓展我们店营业的路子，也能帮两个小孩多挣一些上学的钱。” 吴豪一股脑地尽量表述清楚，可卓姐却是一副迟疑的模样，捏着下巴默不作声。 吴豪的心跳略微加速，这样确实是利用了酒吧的这些熟客，但只要请来一些好师傅，让客人们玩爽了吃好了，那就是双方皆大欢喜的结果。 而且那个叫薇薇的女人也提到过，卓姐是考虑过扩大营业内容，拓展饮食服务的。 到时候这场活动若是办好了，也相当于提前打了一个食品口碑的宣传。 见她还在沉默，吴豪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卓莉终于绽开微笑说道：“我很赞成你这个想法，这样的确可以给我们酒吧以很少的成本做了一个宣传，又方便以后推出其他食品。” “我倒没有十分在意这家店能不能像其他酒吧那样火爆，甚至还有些抗拒那样的热闹。” “相反，我更关心的是，这样的帮助对你说的那两个小朋友，只是杯水车薪吧。” 卓莉说到了点子上：“光是变相地卖出去那些手工品，其实也挣不来多少钱……你说的这个老人，他手上又有多少存货呢？” “我相信经常来我店里的客人，是不会吝啬一些钱去帮助这么可怜的两个小孩子的，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吴豪眉头稍稍舒缓，喝了一口水，深以为然地说道：“是……这确实是不够长久。” 但卓莉拍了拍吴豪的肩膀，“我并没有全面地否认你的提议，相反我认为你应该还可以想到更好的点子。” 第125章 情绪失控 吴豪听完眼睛又恢复了光亮，激动地站起身来：“卓姐，这么说你支持我利用店里的影响力去帮那两个孩子咯？” 卓姐双手环在胸前，挑起一边眉毛说：“我当然愿意支持这样的善举啊，是你想得太谨慎了！” “这不仅不是在消费店里的影响力，反而是让人们看到，在这条灯红酒绿的巷子里，还有比情欲和激情更有价值的东西。” 卓姐鼓起嘴，有些情绪的质问吴豪：“难道你就是这么看扁我，以为我只是个没有好处不愿起早的人嘛……我们好歹也认识了一段时间了好不好！” 吴豪摇头否认，脸色尴尬：“我还是担心这样是在消费顾客们的善心，那些熟客都是你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 “要是没举办好，反而是降低了我们店的声誉。” 卓姐随便一摆手：“我对我的客人也很有信心，你就放心去做吧，想好了再和我说。” 此时吴豪的心中流过一道暖意，这是他在社会上第一次站起身，尝试去做些他认为有意义的事情。 魏聪和小小两个乖巧的孩子，完全值得这个世间的善意。 “谢谢卓姐！”他诚恳地说道。 “干嘛呢？你们又有什么小秘密，我也要加入！” 杨娇娇突然挤进一个脑袋，搭在吴豪肩上。 “怎么我不在的时候才说呀？你可别说想勾搭上刚刚那个叫薇薇的女人。” “虽然她是富婆，但我也曾经富过，还这么年轻漂亮，跟我处对象一点都没委屈你！” 吴豪使劲揉了揉她的脑袋，真不知道这个巴掌大的脑子里整天净想些什么。 不是按理来说，女孩子都是容易吃醋的吗？ 可她能没心没肺地整天调侃别人，这算不算得上是在吃自己的醋呢？ “娇娇你就别盯着人家调侃了，人家薇薇还能把你家吴豪拐跑吗？你这是对自己不自信还是对吴豪不自信。” 卓姐也用力捏了一把杨娇娇的脸，示意这是她在自己面前说朋友坏话的惩罚。 杨娇娇却继续搭在吴豪肩上，贴着他的耳朵娇气地说：“我不是不相信自己，也不是不相信吴豪。” “相反我就是太相信他了，相信他是那么没骨气的人。” “你知道吗卓姐，这家伙今天居然问我，要是他上我家门做赘婿能不能让我爸送他一台跑车？” 杨娇娇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又挤兑道：“反正我可不会对他低头，我的生活要凭自己的双手创造……就算以后我们只能住着出租屋，骑着小电驴，那也是我凭本事挣来的，那样的生活不丢人。” 吴豪突然一撤身，让杨娇娇兜着的脑袋一下没了地方依靠。 “好了好了，知道你有骨气了！我发誓以后不会再有卖你的想法了，也肯定不会上你家做赘婿的。” 吴豪举起右手搭在脑袋上，正正经经地对杨娇娇发誓。 “呸呸呸……做赘婿也不丢人，你……你快把誓撤回了！” 杨娇娇突然泄了气，急忙打掉吴豪的手，抱怨他乱发誓。 卓莉看着两人这副活宝模样，又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你们快回去吧，别在我这闹了，太晚了回去不安全。” 两人点点头深以为然，收拾东西就出门骑车回家了。 回去是吴豪骑车，杨娇娇乖巧地坐在后面。 吴豪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回了一趟家，还要特地出来接自己一趟，而且还带的不是汽车。 “娇姐，你干嘛今晚带着电动车又出来接我一趟啊？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嘛。” “我可没说要接你，别自作多情了！” 杨娇娇一向是口是心非，谁知道她到底想着什么。 “吴豪我今天看到了你发的朋友圈，那个找小孩的人是你朋友吗？” “还有，刚刚你在酒吧和卓姐聊的什么呀，她真的愿意让你做厨师啦？” 吴豪耐心地解释，“他只是我们今天偶然认识的一个陌生人，老婆难产，只留下这么个孩子……结果还被人贩子拐跑了……世界上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比亡妻留下的孩子更重要的了。” 吴豪一句一句慢慢地说道：“只要找得回孩子，他在世界上就还算有一个自己的家庭，于是我就想帮帮他。” “还有魏聪爷爷的手工艺品，我刚刚在和卓姐聊着能不能借着店里客人的消费，把那些东西变相卖出去。” 听到这杨娇娇又悲又喜，悲的是又听说了一场悲剧，喜的是两个孩子终究不用过的那么苦。 “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像蒲公英一样只能任由风来决定，如果落在肥沃的土地自然什么都不用做也能茁壮成长。” “可他们偏偏是落在贫瘠之地的那几只，任其怎么挣扎都将是一生艰苦。” 吴豪不语，杨娇娇的话是在说丢了孩子的吴昕，还是失去父母的小小和魏聪？ 亦或者都是吧，因为他们无论再如何努力，这一生注定都要长久地沉浸于哀伤中。 “是啊，他们的人生已经不会有完美结局了。” “家庭的悲剧，已经烙上了他们的一生。” 吴豪并不想把事情看得太悲观，可即使他们再如何缝缝补补，都不可能完美弥补这一份无奈的缺憾了。 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背后的衣服湿了，还有一股温热的感觉，心中动容，也有些悔恨……自己是不是说多了。 也许这同样触动了杨娇娇的心绪吧……要是她过得轻松，又何必整天喊着要和父亲做对，每次吴豪一提起就想翻脸呢？ 青春期缺乏父母的关爱，长大后又只能见证父亲把更多的关照分给一个突然降临的陌生女人……这对于她当然不会好受。 “娇姐，你怎么又流口水了，我们到家再睡好吗？” 吴豪故意说道，语气温柔。 杨娇娇却没有接过话茬，只在一阵沉默后发出低泣的声音：“你说，为什么那个女人她要挤压我？” 吴豪疑惑，不知“她”指的是哪个。 “我父亲辛辛苦苦拼来的一切，妈妈没有能够享受过，我也在其中失去很多！” “我这些年最羡慕的就是那种父亲把放学的小孩背在肩上，妈妈在一旁提菜的家庭……但以前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也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可那个女人居然还不满足……你知道吗，刚刚她把我叫出去，说是自己怀孕了，以后让我不要借着自己的性格，再去否定她和我爸的感情。” “还说要是我真有本事，就别回这个家……可笑。” 低泣声里慢慢传出愤怒，原来杨娇娇刚刚出去是因为这事。 “可你知道吗，她怎么说我都无所谓，毕竟我也明白她是个不要脸的女人，否则怎么会插足我父母的婚姻呢？” 吴豪震惊，咽了咽口水……似乎杨娇娇像剥洋葱一般，把自己家庭的悲剧赤裸裸地显露出来。 “可她居然倒打一耙，还说是我妈水性杨花，嫌贫爱富钓到凯子，才离开了当时苦苦在商场挣扎的爸爸。” “她知道个屁，她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小三！” 第126章 出气 吴豪听完这些话如哽在咽，久久说不出话来，只感觉环在腰间的手勒得更紧了。 他一只手扶住车把，一只手搭在腰上握住了杨娇娇的手。 他最看不得的便是杨娇娇的委屈，可更看不起自己无能为力。 杨娇娇的身上有着超越许多人的光彩，但也同样有着看不见的哀伤。 而这份小女孩的哀伤，就在低泣中化在了她的泪水里，然后便融化了吴豪的后背。 吴豪停稳车子，看着坐在后座的杨娇娇，随后又蹲下来，小心地用手指擦干她脸上的眼泪。 “你说她怀孕了是吗？” “嗯……她本来就一直不待见我，在她看来我就是阻碍她和老爸结婚的障碍，现在怀孕了更加嚣张了。” “老爸他也多少因为有对我的歉意，所以迟迟没有给她一个名分……可能也还有我妈妈的原因吧，在我小的时候他们两人还是非常恩爱的。” 杨娇娇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好像只要有着吴豪她便能永远有一份依靠。 “两个人在一起，有时候真的不是相爱就能走到尽头的……呵呵，我不否认我爸也爱着那个女人，只是当时这样的不专一让妈妈怎么容忍呢？” “外婆家又那么强势，在他们看来让妈妈嫁给没出息的爸爸，已经是他的福气了，更不可能忍受他在感情上不三不四。” 她对着吴豪伸出双臂，头丝在风中飞舞，哭红的鼻子微微颤动。 路灯下她的眼神是那样令人疼惜，于是吴豪也伸出双臂，轻轻抱住了她。 感受到胸膛相贴的温暖，杨娇娇的身子不再因为哭泣而颤动。 吴豪却感觉心都碎了，于是他帮忙捋了捋杨娇娇的秀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娇娇，我们去教训教训那个女人吧。” 杨娇娇震惊地看着他，其脸上的表情并不像在开玩笑。 “算了，我也不是不能容忍她嘲笑我，毕竟我也长大了……我更多的是为妈妈难过，她在这份感情里付出的很多，到头来却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开。” “我爸还有我和后面拼来的财富，甚至还有一个怀孕的小三……可妈妈她，只能带着一份失败的婚姻回到娘家。” 看惯了杨娇娇平时的大大咧咧喜爱欢笑，再看她这番隐忍的模样，吴豪就有说不出的难受。 “不行！至少要让她向你和你妈妈道歉，凭什么一个后来者可以这么拽？” “走，带路！” 杨娇娇似乎没预料到吴豪的情绪也会这么大，还没开口就看到吴豪已经拧动了油门。 她又想起来妈妈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妈妈也曾是一个优秀漂亮的姑娘，追她的人不知有多少。 对当时那个清贫的三口之家，也尽到了一个妻子和母亲应尽的全部义务，可到那小三嘴里却落得这番名声。 “在琅东酒店。”终于她也选择为了妈妈出一口恶气。 …… 吴豪风风火火地骑着这台电动车赶过去，顺路还在一家书店里买了一本《道德经》。 走进酒店，他拉着杨娇娇的手打开ktv的包厢，心里也在期待着那个小三别走。 包厢里面的人被突然进来的两人打扰，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围着桌子的几人里边，有一个三十来岁的韵妇，脸色震惊，随即又转为不屑。 她看着杨娇娇开口说道：“哟怎么，还带人来啊？” 这就是欺负娇娇的人……吴豪看着她轻蔑的神色，气更不打一出来。 也不管所谓礼貌，掏出那本《道德经》就狠狠甩到了桌上。 “谢谢你让我开了眼，让我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嚣张的狐狸精。” 看到书封面晃眼的三个大字，女人的神色垮了下来。 她示意表情震惊的其他人离开，待他们纷纷走后，才站起身走到杨娇娇面前。 “臭狐理精，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事见不得人了吗？”杨娇娇愤怒地说道。 这时吴豪还握着杨娇娇的手，他们只是来出气，不是来惹事的，生怕她一时冲动会动手伤了这个孕妇。 他倒不担心这个女人能对杨娇娇动手，要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杨娇娇还能被打，那他也算不上一个男人了。 “哟手拉得这么紧，这是你小男朋友是吧？” 女人被骂却是冷笑着，从嘴角到眼神都是藏不住的不屑。 “看来你在外面也混的不错嘛，还有一个心疼你的男朋友，这倒是跟你妈一样……” “我警告你，你没资格说我妈！” 杨娇娇的语气更冷，攥着吴豪的手上越来越用力。 吴豪想不明白，以杨娇娇的性格直接暴打小三都不为过，怎么今晚只是会哭哭啼啼。 想来她还是有分寸的，也不能对一个孕妇如何，于是才自己消化委屈罢了。 “怎么了，你妈自己看不上你爸跑了，还是我的问题咯？我可没有逼她走！” 她又向前走两步，贴着杨娇娇说：“男人女人都一样嫌富爱贫，也许她是意识到自己慢慢老了却没熬得到你爸有出息，所以才赶紧换目标跑了吧。” 杨娇娇的手在颤抖，似乎随时就要挣脱吴豪。 吴豪也没想到这个小三这么嚣张，但相比这个女人而言，他却慢慢升起了对杨建华的不满…… 要不是他的纵容，能让一个小三敢这么说原配？ “女人都会变老，但不一样的是，那些心眼坏的人还会便变成又臭又丑的一坨烂肉！” “你现在能嚣张，不过也是趁着自己还有些姿色。” “等到别人擦亮眼睛，你就知道什么是自作自受了！” 吴豪直接地怼道，他也没想到这个女人面对质问还是这么嚣张。 “我追求一个有钱的丈夫也没什么错，你说是勾引也好，傍大腿也罢……谁让你爸那时候在你妈身上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我的出现也算是刚刚好。” “女人就是要在年轻还有魅力的时候，赶紧绑住一个靠得住的男人的心。” 她越说越得意，最后更是挑衅地把手指刮在吴豪的脸上，对杨娇娇说：“劝你在漂亮的时候也抓紧找一个靠谱的男人，牙尖嘴利的没什么用处。” “当然你喜欢这样的废物嘛，阿姨我也很赞成。毕竟年轻人的身子好，也够满足你的年轻欲盛。” “等你意识到从他身上得不到满足后，像你妈一样踢掉换另一个就可以了。” 正当吴豪觉得这样的挑衅恶心，准备拍掉她的手时，杨娇娇却先挣脱开来，一巴掌重重地呼了过去。 第127章 你给我闭嘴 “啪！ 一道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彻整个包厢，让人听得清清楚楚，以至于好像掩盖住了杂乱的音乐。 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小三的脸上，却一致地照出上面清晰的巴掌印，又红又肿，在她化得精致的白皙肤色上异常刺眼。 吴豪没想到杨娇娇会突然就暴怒动起手来，也许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让她的怒气在小三再一次的挑衅时终于爆发。 刚刚那女人好像说了自己是废物？ 吴豪开始有点清醒起来，自从杨娇娇趴在自己背上哭后，他就隐隐有些不理智，否则怎么会什么策略都没想便直接找到小三。 而且杨娇娇打的还是一个孕妇……要是对方报警怎么样都足以构成寻衅滋事了！ 果然女人愣了一下，手慢慢地抚摸着自己的脸。 可做小三的又是什么善茬，感觉到肿痛后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凶狠，随即抬起另外一只手蓄力拉到身后，便要打向杨娇娇。 吴豪却迅速地便捏住了她的手腕，稍稍用力便让其脸上浮现出了扭曲的表情。 这样对一个女人应该是不道德的，但为了杨娇娇别无他法……他不能容忍面前这个女人碰杨娇娇一根毫毛。 “你找死！” 女人愤怒地盯着吴豪，精致地妆容也盖不住其扭曲的五官，嘴里好像能喷出火来。 “你才找死！” 杨娇娇同样爆出了粗口，就像平常人骂街一样，“你别以为能仗着脸上那些假体和硅胶，垫了胸再加上那屁股的肥油，便能鸠占鹊巢！” “我告诉你，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惦记我爸的家业！” 说罢她又掏出手机，上面正是录音的界面：“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不是嚣张吗？我也让人们看看你勾搭别人老公是有多厉害！” “你傍大款的路，这回也走到头了！” 果然杨娇娇并不是脑子一热就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女人，原来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说是威胁也好什么都罢，总之这个女人只要稍微顾及一点自己的颜面，便应该不会把事情继续弄大。 这也算是她活该吧吧，要不是刚刚嚣张到全然忘记了自己也就是一个小三，怎么敢说出那些让人抓住把柄的话。 “你……”女人气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整个身子都在发抖，这是极为愤怒的状态。 吴豪也意识到做得已经过了，这下子怎么着都够她长记性了。 便放开她的手，准备拉着杨娇娇离开。 “砰！” 身后包厢的门突然打开，吴豪警觉地一转身，把杨娇娇护到另一边。 那是杨建华来了，只见其脸神阴翳，皱着眉眼低着头，每一步都走出压迫的气势。 也许是刚刚小三的朋友意识到不对劲才喊来，亦或者他一直就在附近？ 原因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吴豪现在只想着把事情压住…… 他的底线，便是不会再让这间包厢上演杨娇娇被打耳光的画面，即使面对的人是杨娇娇的生父。 今晚见到小三这副嚣张的模样，吴豪对他的好感也降低了很多。 若是他还敢打杨娇娇，吴豪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举动。 看清来人的小三终于发出声来，可眼神却是比刚刚更加怨毒。 “你来得正好，刚刚你那好女儿带人打了我一巴掌，你看看怎么算！” 她尖锐地叫着，声音好像可以刺破人的耳膜。 杨娇娇却全然不变脸色，冷冷地盯着向自己走过来的杨建华，说道：“是我打的，怎么样？” “她说我妈是嫌富爱贫，踢了你找别人，她不清楚我妈为什么走的你不清楚吗！” “哼我可告诉你，你别忘了我妈在怀着我的时候，还提着大肚子顶着冷风，在大过年的日子低下脸去找亲戚借钱，帮你堵上那些债务！” “而你呢？每天只会烂醉，然后骂骂咧咧地把酒瓶子砸得满地都是……可最后还不是我妈一点点收拾干净，再把你丢到床上照顾！” 妈妈离开前和自己说的那些话，这一刻杨娇娇全都一口气抖了出来。 她永远忘不掉母亲脸上的哀伤，可她却从来没有说自己怨过杨建华。 杨娇娇惊叹于一个女人竟能对一个男人爱到这种程度，可即使爱到这份上，母亲最后还是选择离去。 最后她说的那句话，深深地烙在了杨娇娇心里。 “我爱得实在是太累了……娇娇，原谅妈妈。” 杨娇娇越说语气越冷漠，最后直接转为质问，“这是我妈跟我说的，可我想这些事情你也不会忘了吧？” 可她瞥了一眼那个小三后，又轻蔑地笑了：“也许是我想错了。” “你应该早就忘了那个挺着大肚子，却每晚都站在满地破璃渣子的屋子里，照料一个醉汉的女人……” “否则，又怎么轮得到一个狐狸精都敢蹦出来乱咬人？” 杨建华的表情凝重，似乎杨娇娇的话把他拉回了自己还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因为拉不到生意而夜夜宿醉的日子。 酒醉之后，他唯一还有印象的，便是床边塌陷了一块……那是一个女人坐在上面，每晚都端着面盆给自己接过肚里呕出的苦水！ 见杨建华脸上浮现犹豫的神情，小三更加暴怒以至于失去了理智。 她走过来狠狠地拍着杨建华的胳膊，怒斥道：“到现在了你都还要为了那个贱女人，而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打吗？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 “现在和你过的是我，不是她！” 吴豪想把杨娇娇护得更退后一些，可无论他怎么用力，杨娇娇都像杵在地上一点不避退。 听完杨娇娇的话，他对于杨建华也燃起了更多情绪，双手攥起了拳头…… 若是杨建华敢因此再打自己的女儿一巴掌，吴豪也没有必要担心他这个可能成为老丈人的身份了。 “你说话呀！还要为了那个贱骨头……” 小三也是失去理智了，一边满嘴粗口，一边用力晃着杨建华的手臂。 终于，杨建华伸出了手，吴豪攥着的拳头也准备送了出去。 “啪！” 更响亮的一巴掌在这狭小而吵杂的空间响了起来，可被打的并不是杨娇娇。 “你给我闭嘴！” 被抽的人竟然还是那个小三。 第128章 我不稀罕 这一巴掌显然比刚刚杨娇娇扇的那下子还要狠，以至于被扇的小三连捂脸的反应都没有了，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 吴豪听着这道声音都头皮发麻，结结实实挨上一巴掌的感觉可不好受。 尤其是这一巴掌的精神攻击，应该从内而外地摧毁了小三的全部理智。 杨娇娇这时候竟然又扬起手机，对着小三大喊道：“都录下来了啊，这一巴掌可不是我们打了……” “你想要报警的话就把我们三个人一起告了吧，只是没想到我们父女俩还能一起有铁窗泪的经历！” 吴豪也是震惊于她这时候还能开的出来这种玩笑。 “看到了吧……你真以为自己傍上了个大款，他就什么都依你了吗？” 杨娇娇却还不想放过她，继续挖苦：“刚刚嚣张的样子去哪儿了，怎么不继续指点指点我了！” 吴豪觉得可以见好就收了，便轻轻压住她的动作。 因为杨娇娇再怎么骂，都不可能超越杨建华那一巴掌的伤害了。 对于一个小三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悲哀呢？ “够了。” 杨建华制止了杨娇娇的继续挖苦，眼神却冷漠地盯着仍一脸不可置信的小三。 而她也没有再说一句话，这一巴掌是结结实实地把她打怕了。 “我也觉得够了。” 杨娇娇拽着吴豪的手，不再搭理两人就要准备离开。 “走吧，我现在的心情舒畅多了。” 正当她拉开门准备一走了之时，杨建华拉住了她的一只手，然后对着那个小三说：“你先出去。” 小三的眼神仍然凶狠，却只是看着吴豪和杨娇娇，不敢让目光迎上杨建华。 等她走后，杨建华用更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们聊聊。” 吴豪并不知道杨建华指的“我们”里面有谁，包括他吗？ 杨娇娇接过话茬，目光剐了他一眼说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胡闹！” 杨建华瞪大了双眼，怒斥声后包厢的氛围更加冰冷。 “我不觉得有什么胡闹的，她侮辱我妈就应该想好要付出什么代价！” “你要是真的心疼她，你再打我呗……反正你也准备有了个新小孩，我对于你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我可提醒你啊，可得要好好教育他（她），让他（她）从小就学会听话，让他千万不要长成我这个样子！” 杨娇娇抬着脑袋，眼神同样坚定，她吃准了杨建华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动她了。 “我说的是这个吗？” 杨建华的手激动地颤抖，扑朔的灯光把他的脸色照得一下青一下红。 他又看了一眼吴豪，说道：“当初你说你能自己管好自己，不需要我来指点你的生活。” “可是现在呢，上次的事情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才过了几天，你们又想进派出所是吧！你到底还要惹出多少事情，非要把我气死你才开心是吗？” 吴豪听得有些疑惑，杨娇娇前段时间答应了他事情？ 同样让他疑惑的还有，明明在杨建华的那封信里，他表露出了那么多深情，杨娇娇也在读完后有那么多的触动。 可每当他们两人见面，却总免不了争执。 次次说不过两句话，双方的情绪便像汽油桶一点就炸。 空气安静了一会……吴豪今晚还是第一次看到杨娇娇好像没理，半晌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只见杨建华又指了指他，对的……不是指杨娇娇。 “你二十几岁的女孩子家了，喜欢玩，想谈恋爱，我管不着。” “但我还是像上一次劝你那样，不要到了这个岁数，还分不清楚什么是生活！” 杨建华的言辞激烈，一个个字好像化成针，扎在他们两人身上。 “就你现在那份寒酸的工作，还整天围着这个在酒吧卖唱的穷小子转，你觉得你们有什么前途可言吗？” 吴豪深深皱起眉头，这番话实在难听，哪个男人能承受别人的三言两语便否认自己的前途…… 他又凭什么站在已经成功的视角，点评自己和杨娇娇的生活……他不也一样落魄过吗？ 但吴豪也承认，杨建华的话狠狠扎到了自己心里最脆弱的一块地方。 好像命门突然被人卡住，吴豪也如杨娇娇一样失神，静静地忍受他的呵斥。 他在心里问道……自己能同时抗得起杨娇娇的前途和这份感情吗？ 他可是见过的，自己的那点工资，甚至连杨娇娇的两瓶护肤品都承担不了。 吴豪只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抓着杨娇娇的手好像也不是自己的了，想多使一些劲都用不上来。 可杨娇娇的手却那么温暖，她带着更激烈的语气喊道：“我的生活不用你来评价！” “你不要以为有了一些钱，然后就可以自诩自己很成功，随意批判别人的生活。” 她用力拍掉杨建华举着的手，继续说：“用钱买来一个骚狐狸罢了，就想点评我的选择？” “别忘了，搀扶你走过最落魄日子的傻女人，已经不在了！” “而她才是最爱你的女人，那些闻着钱味就冒出来女人，你好好看看吧……等哪天你又回到落魄的日子，看她们会不会帮你处理一地残渣。” 杨娇娇似乎也反手捏住了杨建华的命门，两个明明是血缘上最亲近的人，在此刻却对着对方的软肋使劲攻击。 见到他终于说不出话了，杨娇娇才冷冷地撇下最后一句话： “人过中年，有了一切却偏偏没有把家庭经营好，真是可笑……这样的前途，我不稀罕。” 说罢她不理不顾，拉着吴豪便离开了这个让人压抑的地方。 杨建华没有再追上来，更没有再补上一句话。 …… 虽然说杨娇娇今晚这口气是狠狠地吐了出来，可吴豪却觉得自己更加烦躁了。 尤其是看到杨娇娇和杨建华父女俩人，是怎样的相互给对方捅刀。 虽然不至于是不死不休，可这份争吵无疑是又扩大了父女间感情的裂痕。 等到出来后，吴豪也终于看到了杨娇娇疲软的神色。 泪光在她的眼中闪烁，哪里还有刚刚坚定的模样。 她是为这份父女情谊遗憾，还是为上一辈人的悲剧伤心呢？ 第129章 本姑娘吃定你了 深夜的秋风好像更冷了，人们也不愿意出来活动。 那些ktv和酒吧的吵闹，反而更显出了街道的萧瑟。 吴豪心里却更加沉重……杨建华的话句句诛心，杨娇娇的眼泪又是那么真实。 他真的很讨厌这种被别人看矮的感觉，更不喜欢他用力爱的结果，被平平淡淡的三两句没有前途而否定。 耳边传来了杨娇娇的低泣，如怨如诉。 她的泪水还在跌落，可眼神除了令人心疼的哀伤之外，同样不失倔强。 “哼，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我们回家吧，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说完杨娇娇强忍悲伤笑了笑，“今晚你替我过来出气，我挺开心的。” “其实，她也跟了我爸很长时间……也许在我父母还没有离婚的时候，她就已经和我爸有暧昧了。” “妈妈一直为这个家庭默默付出，即使我爸他曾经是那么没出息……他的不专一，才是压垮我妈的最后一根稻草。” 吴豪主动牵过她的手，陪她走在清冷的街道上。 几十米内似乎只有两人轻轻的交谈声，杨娇娇已经扮回了平常的神色。 她平静道：“妈妈是一个习惯隐忍的人，她只是在父亲身上看不到希望了……所以对于她，离开可能也是一种解脱吧。” 手上传来的温度，让吴豪更加用力地握着。 可秋风好像偏爱和他们做对，刮来刮去让吴豪的汗毛都因为冷而立了起来。 杨娇娇的脸也泛红了，也许是因为刚刚的哭泣，也许是因为风吹得冷漠。 他把杨娇娇搂了过来，又给她翻上卫衣的帽兜。 两人肩膀靠着肩膀慢慢依偎着向着那台电动车走去。 一旁传来的依靠让杨娇娇的鼻子又一阵泛酸，于是她把脑袋一歪便抵在吴豪的肩上。 “妈妈走之前，我们聊了很久……有一次她带着很决绝的表情，握着我的手对我说。” 杨娇娇顿了一下，语气稍微严肃，一字一句地说道：“找到一个爱自己的人，远比找到一个能让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人更幸运。” “嗯。”吴豪轻轻点头，深以为然。 这是一位把芳华喂了青春的狗的女子，蹉跎小半辈子的感悟。 想来杨娇娇这么漂亮，一定是遗传了她更漂亮的母亲的基因。 而这样美丽的女子，最后居然带着悲伤与青春的教训，黯淡离去。 “所以，我应该是幸运的吧。” 杨娇娇抬起了头温柔地看着吴豪，吴豪便顿时明白了那句爱人的眼睛是另一片大洋。 在杨娇娇的眼里，好像除了暖流，还有星星点点的岛屿，在诉说着她情怀的包容与广阔。 “在你表白的时候，我自己也不太自信……总感觉那晚上我们有些胡闹，可能我们本身就是两个感性的人，而夜晚又是那么容易让人心绪荡漾的时刻。” “也许只是作为男人保护女人的一时冲动，你才对那些混混大打出手……这不一定能证明你多爱我。” 吴豪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打断，只是回以更温柔的目光。 “可是，在村里被困的那晚，你竟然顶着雨走十公里山路来找我，还差点掉下悬崖” “那晚我才彻底明白，原来真的会有一个傻瓜，会为了我变得那么蠢！” 杨娇娇破涕为笑，双眼又弯成了月亮，静谧而美好。 “而且，这个傻瓜差点都出事了，居然还一点都不想让我知道！” 她缩起手，用卫衣的袖子软嗒嗒地拍在吴豪的头上，似乎还在宣泄那晚没有诉说完的情绪。 吴豪没有躲闪，只是任着她并不用力的动作。 “所以，我一定是比妈妈幸运的，而这份幸运，我不会让任何人把它从我手上夺走。” “我更不允许别人否定我的眼光……我追求的是自己的幸福，谈的是自己的恋爱，关他们屁事！” 她突然转到吴豪面前然后停下脚步，吴豪一下没刹住车，顶了上去。 杨娇娇一把捧起吴豪的脸蛋，大拇指在上面使劲蹂躏，让吴豪扮出一个又一个的鬼脸。 “呵呵……” 杨娇娇笑得更轻松了，整条街道都荡漾着她银铃般的笑声。 吴豪刚刚听完杨建华那些话，深深皱起眉毛的样子，同样被杨娇娇看在了眼里。 这个傻瓜，肯定是在心里有所动摇。 毕竟作为一个男人，面对一个在世人眼里更有力量、更有权势的人的猛烈抨击，说不被触动才不正常。 何况这人还是他女朋友的爸爸！ “吴豪，我告诉你！” “我杨娇娇看上了你，肯定是因为你有吸引我的地方，只是那些土老冒们没有发现。” “今晚杨建华的话，就当是对我们这份感情的考验。” 吴豪出了酒店后沉寂了许久的心情，又在此时被杨娇娇疯狂荡动。 好像一片死寂的湖泊上空，炸起了一道惊雷，继而又引来春雨，往湖泊里注入生气。 湖水涨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盎样的气息，鱼儿欢悦，飞鸟叽喳。 “我喜欢你的温柔，喜欢你的善良，甚至有点喜欢你时而因为自卑而对我若即若离。” 杨娇娇想起在村子的老宅里，自己半个身子都趴在吴豪的身上了，可这个傻子居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可是我也最讨厌你这种畏首畏脚的感觉，每次都能气死本姑娘！” 吴豪的身子微微颤动，今晚杨建华的话似乎适得其反，让他们两人的心更加亲近。 杨娇娇从来没有对他抱怨过这些话。 “我这么喜欢你了，你也这么爱我……那你干嘛不再勇敢一点？” 杨娇娇的脸靠得越来越近，脸上挂着凌乱的发丝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美貌。 “就因为别人的否定，你也跟着否定我们的未来吗？” 吴豪注意到了杨娇娇踮起了脚，怕她站立不稳，便扶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 “我告诉你，本姑娘吃定你了！” “你也别想跑，这辈子你非要跟我过不可！” 吴豪的心一阵颤动，却并没有疼痛的感觉。 他终于明白了，这也许就是西方人说的，丘比特之箭射中了凡人之心……尽管他不是第一次为杨娇娇触动。 还没等他继续反应，杨娇娇便闭上了眼睛，紧紧握着他的脑袋不让晃动。 然后自己嘴上便传来了湿润又柔软的触觉。 杨娇娇的动作很是生涩，甚至可以说是粗暴。 吴豪也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只是双手扶着杨娇娇的腰更加用力，想把她就这样抱进自己的身体里。 第130章 新的想法 生涩地亲吻过后，吴豪开始迷恋杨娇娇身上的一切。 迷恋她的芳香，迷恋她的柔软，还有她身体里远超常人的勇敢。 可就当着吴豪还沉浸在这种温柔里面时，杨娇娇却一把又推开他。 “走了！晚上太冷了，我们赶紧回家。” 啊？ 吴豪舔了舔嘴角，手上还钳着她的腰肢。 他有些抱怨地说道：“刚刚是你强吻我的，我也要亲回去！” 杨娇娇笑开了花，用力一把扒开吴豪的双手，就往停车位上的那台电动车跑过去。 “不给了！怕你不知道珍惜，我都说了这么多，你也没回我几句话。” 吴豪急了，哪里是他没回话啊！ 他刚想表态就被杨娇娇一嘴堵了上来，哪里有机会说话。 “不是，娇姐……你刚刚亲得那么急，没有给我回应的时间啊！” 吴豪拔腿就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喊：“那个，再亲一次好不好，刚刚你太粗暴了……我还没回味呢！” 杨娇娇却不理不睬，一边跑得飞快一边回过头来笑着他，又吐起舌头。 “略略略……你追上我再说！” 她得意的神色气得吴豪牙痒痒的。 可吴豪又怕她跑得太欢不小心就摔了，于是只保持着速度一直跟着。 当杨娇娇回过头看向前面时，吴豪终于脚下一个用力，大跨几步向她用力奔去。 两人就像小孩子一样跑跑闹闹，而结局当然是以杨娇娇被吴豪一把从背后抓住告终。 吴豪把她的整个身子埋进双臂里，等她惊愕又害羞地转身抬起头时，吴豪终于对着她烈焰般又带着些许粉嫩的唇瓣，狠狠印下去。 “我要一辈子都爱着你。” “唔……” …… 深夜中,对岸的工业园区灯光更显通明。 一些灯光闪烁，一些灯光熄灭。 闪烁中吴豪好像看到了一片星空，那些星星点点的光亮，又延续到天空中，与头顶真正的那片星空连在一起。 这一刻黑暗中的世界不再有尘土，不再有吵闹，更没有那些让人烦躁的气息。 整片天地只剩下一道车灯刺破黑夜，还有隔岸对望的星空。 吴豪的意识也化入了这片静谧之中，缓缓飘荡。 剩下的感觉，只有身后传来的温暖。 杨娇娇实在是不安分，让吴豪觉得她心里是否藏着一个爱撒泼惹事的小孩。 她居然用双手聚在嘴边，对着对岸的灯光大声地呐喊。 她就是一个不爱安分的女人，是的，吴豪现在愿意用女人来称呼她。 因为她远比自己更勇敢，而这份勇敢，又让她比任何其他女人都有魅力。 况且今晚她一定是够爽了，刚刚在书店的时候杨娇娇还让吴豪多买几本书来骂那个小三呢。 手刃小三这种情节，居然真实地发生在他们身上。 吴豪看着后视镜里面的她，已经是脱掉了头盔。 飘舞的长发乱于风中，可她的面容还是无比精致，美得像是画出来的一般。 在她这么一道大嗓门之后，头顶的楼层里突然有一道更大的嗓门喊回来。 “大半夜嚎什么呢！不睡觉啊！” 被这么喊之后，杨娇娇自知理亏迅速把头埋起来……好像这么晚了谁能看得清她是谁一样。 也许是哪个苦逼的男人在上了一整天班之后，终于昏昏欲睡要进入梦里，却被杨娇娇这个缺德的弄了这么一出。 哎……确实够缺德的。 可既然缺德的是他媳妇，吴豪也只能跟着一起缺德起来。 他对着刚刚的方向，用更大的嗓门喊道：“对不起！！” 这么喊完之后估计那个人也不知道吴豪弄得哪一出，一时间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杨娇娇却已经在后面咯咯地笑起来，抖动得甚至连吴豪的腰都扶不稳了。 吴豪接着便重重加速，带着他这个缺德媳妇迅速消失于夜色中。 …… 回到屋里，吴豪因为激荡的心情又久久睡不着。 偷偷摸摸地走到杨娇娇房间门口，他小心地拧了下门把。 哎，刚刚明明说了那么多誓言，立下了一辈子的约定。 怎么……还锁着门啊！ 吴豪又灰溜溜地躺回自己床上，一会思考这，一会思索那。 杨娇娇说得没错，晚上真是容易激荡人的心情。 他想着想着，又想起来魏聪爷爷的那些手工艺品。 真的还有更好的做法吗？ 仅仅是通过美食来吸引顾客，再让他们变相的买下爷爷的工艺品，最大的问题是不能长久。 毕竟这样的活动又不可能经常举办。 吴豪翻身又一腿压在被子上，还亏杨娇娇夸他善良夸他温柔呢？ 可这些品格在真正遇到生活的麻烦时，真的派不上太多用处。 想着想着，杨娇娇那番话便在吴豪脑海里吗播放着。 “不够勇敢……畏手畏脚。” 吴豪喃喃道，这是杨娇娇对他又爱又恨的评价。 卓莉好像也有类似的说辞，说他顾虑太多，压抑了想法。 她无比支持对两个小朋友的帮助，只是需要一个更长久的做法。 卓莉是坚信自己的顾客都是和她一样有情操的，所以也让他大胆地去做。 这时吴豪一拍脑门……既然她那么保证顾客们会支持这份善举，自己还怕什么。 办卡！他突然想到。 这是时下比较流行的消费方式，通过向卡里边充值以方便消费，明细记录。 如果让顾客们都自愿办卡，而后在每一笔消费里面划出来几块钱，捐给小小他们。 再让卓姐来拿着这笔钱，交到爷爷的手上，相信这样那些客人们也不会有顾虑自己的善意没有真正送到的问题。 这是捐款里面大多数人最关注的问题，而卓姐和那些熟客应该是相互足够信任的。 最主要的是，这是一种细水长流的帮助。 而顾客们所需要的，只是在每一笔消费里边多划出去两三块钱……这对他们在店里面消费一杯半百左右的饮品，根本没有太多影响。 而每天店里至少有接近百人次的消费，这样积累下来一个月也能汇到不少善款。 有了这样的想法，吴豪终于沉沉入睡。 接来了所要做的，只是告诉卓姐就行了，甚至不是说服。 她都说过不能看扁她了……卓莉不是一个太计较的人。 第131章 让我来唱? 早上吴豪骑着小电驴去学校，现在自己也勉强算是个有车一族了吧。 可是进到学校后，他依然感觉到自己身上聚着不少目光。 难道还是这台鬼灵精怪的小黄人太拉风？ 这时有一个胆大的男生凑上来，对他问道：“哥们，前几天你不是还有个女朋友开着宝马送上学吗？” “怎么今天就自己骑电驴了……这么有逼格啊？” 吴豪没好气地抬起一脚就要准备踹过去，可想想好像他说得也不错。 “对！天天开宝马算什么，偶尔也换换口味嘛！” “那你女朋友呢，怎么今天不来了？” 吴豪这才一脸黑线，这小子是想多看两眼杨娇娇啊！ 现在的小屁孩都这么勇的吗？ 还敢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可他转念一想，脑海里便浮现出了一个有些蔫坏的想法。 “嗯……她昨晚有些累，我还在让她休息呢！” 吴豪憋着笑正色说道，说完他也不管不顾，一加油门就给男生留下了一脸灰尘。 那个男生在风中凌乱，只是嘴里喃喃道：“晚上太累了？！” “啊？……啊！” 想明白后他捂着胸口，一脸痛苦……自己干嘛犯贱凑上来问这一句。 …… 今天的课堂上还是没有见到林依然的身影，这终于引起吴豪的怀疑。 难道真的是为了避开自己吗？ 林依然是英语课的课代表，按理说怎么样都不会翘课的吧。 他摇醒了旁边趴在桌上睡觉的陈帆，问道：“怎么林依然又不来上课？” 陈帆还没能战胜困意呢，翻了个面拍开吴豪的手说：“你怎么不自己去问她，我哪知道。” “那你这些天在学校见过她吗？” 陈帆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乎烦急了吴豪打扰他的美梦。 吴豪不禁胡思乱想，他看了一眼林依然那空荡荡的位置。 平常她都喜欢坐在老师课桌前面正正的位置……可一向认真上课的她怎么会这么多天都不来呢？ “你有空问问周璐，看看她知不知道林依然的情况。” 陈帆却回道：“先别操她的心了，我回头再问问。” “过两天我们有个篮球班赛，你来不来？” 篮球？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打了。 于是吴豪摇摇头。 “你不来我们就肯定要被耻笑了，我们班凑来凑去可不够一套打比赛的阵容。” “别让人家以为我们怯战了！” 吴豪看着陈帆认真的模样，哭笑不得。 怎么都要大学毕业了还要像个小孩一样争强好胜。 算了，当是珍惜最后的大学时光吧，吴豪点点头。 …… 下午上课，仍然是没有看到林依然。 周璐那边也没有消息，吴豪担心她的情况便想自己问问。 可想起林依然在最后见自己那一面，说得那么决绝。 自己真的应该还带着关心去打扰她吗？ 她说了以后不要在联系的。 拿起手机，看着上面已经许久没有消息的界面，吴豪迟疑着。 最终他还是放下了手…… 就像陈帆说的，自己并没有那么多的功夫，瞎操心什么。 人家又不是小孩，难道还不能对自己的学业负责吗？ 而且他也不应该总是操心林依然的事情了，即使是出于朋友的心态。 因为吴豪知道，尽管杨娇娇表面不说，可又有哪个女人真的一点不介意自己男朋友去找其他女人呢？ 尤其是得知她母亲的事情后，吴豪更应该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杨娇娇对于他而言，有着不能辜负一丝的分量。 这般想着，他又用心地挑选了很多杨娇娇喜欢的菜，回到家一盘盘地准备。 为喜欢的人准备饭菜，真的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我回来啦！” 大门被一脚踹开，吴豪没反应过来，还在啃着一个苹果垫着肚子。 不知道杨娇娇为什么今天这么兴奋，可看到她开心吴豪也挂起了笑脸迎接。 杨娇娇扑到吴豪的身上，一对大长腿便夹住了他的腰。 吴豪退了几步，才缓过来杨娇娇的冲击力。 看着她探过头来，吴豪还以为是要亲亲呢。 结果杨娇娇却是大口地啃上了他手里的苹果。 “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啊？” 哎，他有些失望地问道。 “还记得我们在乡下拍的视频吗？”杨娇娇吧唧着嘴。 “记得。”吴豪点点头。 杨娇娇又兴奋地说：“我们老总说视频的内容很有感染力，那些乡野的生活很符合当下乡土文化的宣传。” “尤其是里面小小纯真的笑容，让人一看到就不由得沦陷在里边。” “所以你拿到那笔奖金咯？” 吴豪更加兴奋，他是知道娇姐为这段视频已经熬夜做了一段日子的。 “没有，还有些问题。” 可杨娇娇的话却泼了些冷水，接着她又说道：“时下的视频当然要配音乐了，而我的视频还没有找到音乐呢。” 吴豪知道她在逗自己，这么开心的模样，杨娇娇肯定已经想出了策略。 他其实也想到了。 “赵芷柔。” “我想让你来唱。” 两人似乎都有些意外于对方的答案，而更疑惑的是吴豪。 “让我来唱？赵芷柔她不是唱得更好听吗？” 加上她们两人早已经打好的闺蜜关系，吴豪疑惑地问道。 杨娇娇却摇摇头说道：“芷柔她的声线更好听，但是我认为还是你的唱腔更符合乡村的感觉。” “你的声音更加的朴实而清澈，而芷柔的声音太高级了，我觉得反而不搭。” 吴豪假装不满，皱着眉头说道：“你就是说我的声音土里土气的呗！” 杨娇娇当然能够看得出他的把戏，一只手偷偷地掐住吴豪腰间的肉，笑吟吟地说：“给你脸啦？” “还有一点是，我觉得你作为村里土生土长的孩子，没有谁比你来唱更合适了。” 吴豪这才满意道，揉了揉杨娇娇的鼻尖以示惩罚。 “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干嘛用芷柔来踩一捧一。” “看来还是我这种声音，更加接地气，符合主流！” 杨娇娇已经蹦下来，没好气地对他说道：“切，给你杆子你还真的使劲顺着爬了！” “不过如果能把芷柔拉过来垫音，那当然会更好。” 杨娇娇扫着桌上的饭菜，又补充道。 而到这吴豪已经坚信，这个视频肯定会成功的。 第132章 写歌 晚上上班的时候，杨娇娇也要跟过来找赵芷柔聊聊配歌的事情。 而吴豪趁机和她聊了昨晚自己想到的想法。 “办卡之后抽钱，这确实是一个比较长久的捐助，也让捐款更加透明。” 杨娇娇也对吴豪的建议表示肯定，但她继续说道： “所以重点还是在宣传咯！几块钱的捐助对那些来卓姐这消费的小资阶层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对，所以我们办美食活动那天，一定要把他们整得服服帖帖的。” 来到店里面，稍微聊一聊之后卓莉也表示肯定。 “没问题，我觉得我的顾客也不会在意一块两块的。” “所以，那一晚的活动……” 吴豪小心地问道。 卓莉笑了笑，一挥手说：“你放心去干吧，预算什么都不用太在意，请好点的厨师，多买些食材。” “本来利益最后就还是会回到了我的店里，我觉得这样的活动以后也可以多办，并不一定就只搞一次。” “不过我可得说好哦，那些熟客都是我的好朋友，不要让他们太失望！” 吴豪激动地点点头，杨娇娇也开心地啵了卓莉一嘴。 “卓姐姐最好啦！” 赵芷柔也在旁边听得清楚，只是看着杨娇娇这番模样打趣道：“我还没见过你亲吴豪呢，反而是先看到你把香吻送给别人。” 吴豪却一把搂过杨娇娇，反驳道：“要不是男女有别，我也要亲亲卓姐表示感谢。” 这么看要是成功了，小小他们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考虑读书上学花钱的问题了。 接着几人又拉过赵芷柔聊了聊请她唱歌的事情。 杨娇娇晃着她的手撒娇，同样引得赵芷柔哭笑不得。 她揉了揉杨娇娇的脑袋说：“我来帮忙唱歌肯定没有问题，可是我觉得这既然是你们自己原创的视频，要不干脆也写一首歌配合吧。” “去网络上找的歌曲，多多少少都不能完全契合歌里的内容。” 吴豪摊开手，无奈地说：“一般网络上已经流行的歌曲，才更容易引得人们注意才对吧。” “何况，我们也没有钱去请人写歌。” 赵芷柔却竖起大拇指对向自己，一脸自豪。 “怎么，你会写歌？”吴豪一脸震惊。 “我也会一些，不过还是请专业的人来做会更好。” “我的老师就经常给歌手写歌，你们听到的有些流行歌说不定还是他的作品呢！” 杨娇娇和吴豪都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张成圆形。 吴豪更感觉她身份的不简单，可是她既然这么喜欢唱歌，背后又有这种能量为什么不去混迹娱乐圈，做一个歌手呢？ “真的吗！”杨娇娇惊讶地问道。 “嗯，你们把视频发给我吧，我让他来为你们写歌。” 还没等她说完，杨娇娇又扑了过去。 不一会儿就把赵芷柔的脸上亲出了一堆口红印。 吴豪在一边呵呵地笑着，杨娇娇越在意也就越能说明她对小小他们的态度。 他也愈发为两个小孩子而开心，不至于每次想到他们单纯的模样便光光会想起遗憾。 “你又是亲卓姐，又是亲我的……你是不是喜欢女孩啊娇娇？” 赵芷柔一边推开她一边无奈说道。 不过与其说她是不是喜欢女人，还不如说她是一个活泼爱闹的孩子呢！ 看她留这么多的口红印，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耍坏。 还在笑着，吴豪的手机却拨进来了一个电话。 上面并没有备注名字，可吴豪却清楚地记得号码。 于是他稍微离开位置走到一旁，才接过电话。 他沉默了一会，并没有主动打招呼。 里面传来的是久违的声音，“吴豪，你在吗？” 林依然的声音有些焦急，吴豪却不明白，不是她下狠心说了不愿再联系吗？ “嗯，怎么了？”吴豪听出了她的恐惧，按耐住声音说道。 “我……我好像撞到人了。” 吴豪先是一惊，随即无比疑惑。 这算什么回事？ 撞人找他能解决什么问题，何况这种情况下，她选择报警或者找她爸爸解决才是更好的选择吧？ “我喝了一些酒，一时没注意……” “什么？你喝了酒！” 吴豪惊讶，林依然向来不喜欢喝酒，更不论酒后驾驶。 “你喝酒了怎么还开车！” 吴豪的语气略有些责备，却忘记了此刻是最不该责备她的时候。 “我也没想开车，只是代驾说不方便进来，让我把车开出来几米……然后我出了停车场到一个拐角的时候，就碰到人了。” 电话里除了她的声音外，吴豪还听到了一道叫骂声。 “下来……” 于是林依然的声音更加慌乱：“所以…我不敢报警，也不敢让爸爸过来。” “你看看行车记录仪是怎么回事。” “记录仪我已经看过了，这个地方是拐角，晚上又黑什么都没有拍下来。” 吴豪皱起眉头，知道自己此刻不能表现出慌乱。 于是他也不再责备，只是冷静分析道：“也许是碰瓷，可能你在喝酒的时候就被人家盯上了！” “那怎么办！” “你先锁好车门和窗户，千万不要下车。” 考虑到她喝了酒，若是报警无论如何林依然都会涉嫌危险驾驶。 所以吴豪又补了一句：“你先别报警吧，等我过去看看。” 听到这林依然似乎恢复了不少理智，也冷静了些说道：“好的，我听你的。” 挂断电话后，吴豪向杨娇娇示意自己出去一趟。 他并不打算带上杨娇娇，如果真是碰瓷的，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其他危险。 但碍于又不能报警，吴豪只能选择自己过去尝试处理。 他打了一辆车后便风风火火地向林依然说的地方赶过去，路上还一直不断催促着司机再快一些。 赶到地方后，吴豪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似乎并没有摄像头。 可这个地方哪里是代驾进不来的样子，所以他对自己的猜测更多了几分确信，甚至怀疑代驾和躺地上的是一伙的。 第133章 惊险 吴豪一边仔细打量身边的环境，一边向林依然那辆凯迪拉克旁边走去。 林依然果然听话，一直缩着头躲在驾驶室里。 可是车外除了一个躺在地上捂着腿呻吟的男人之外，还有一个长相凶神恶煞的大汉，在使劲砸着驾驶室的车窗。 砰砰用力的拳头落在车窗上，一边砸他一边叫骂。 “撞了人还猫在里面！臭婊子你给我下车！” 吴豪听到这个称谓稍微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是刚刚过来的吧，电话里并没有听到林依然提及。 但他还是装作路过的样子走了过去，没有看向车内面色惶恐的林依然。 “大哥，这是什么情况？” 壮汉看到吴豪凑过身子来，面色变得更加凝重。 他带着刚刚凶狠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了吴豪一番，然后说道：“这个女的刚刚把我兄弟撞了，我让她下车赔钱还不愿出来。” “你要管这件事情？” 他眯起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吴豪，好像极其介意吴豪突然的打扰。 “没有，我也是路过，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吴豪假装轻松地说道，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车内的林依然。 林依然虽然不知道吴豪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但看到他过来后神色终于缓和了许多。 “那既然你不能管的话，那给我赶紧离开，别在这瞎耽误功夫。” 壮汉这番话更是让吴豪的怀疑更重了几分，于是他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 两个男人的神色突然紧张起来，尤其是地上躺着的男人，终于停下了半天的呻吟。 那个壮汉也收起一些凶煞的表情，紧张地说道：“你干嘛？” “哦，我帮你们打报警电话嘛！” 吴豪也假装一副厌恶的表情，用力地看了一眼车里的林依然，然后说道：“我跟你们说，对付这种不讲理的人，最简单的办法还是报警。” 他呵呵笑道：“只要警察一来，她自己就老实了。” 吴豪特意打开了外放，电话一接通他便首先说道：“110吗？” 对面似乎迟疑了一下，但这份迟疑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也马上回了一句： “是的，龙景辖区派出所，怎么了？” 听到这壮汉立马冲过来想抢过吴豪的电话，吴豪却一个躲闪退后几步。 随即他语气冷冰冰地说道：“你们是碰瓷的是吧？今天算是被我撞到了，我告诉你们你们找错人了！” “我这就叫警察过来，给你们点教训。” 地上的男人也慌张地扶着车盖爬起来，似乎没想到会碰上个爱出头的路人。 按他们的计划，喝酒了的林依然是万万不敢选择报警的，怎么着都只能任其敲诈。 而吴豪地突然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说着吴豪真的就向话筒里面报起了地址。 此时壮汉还想趁吴豪不备抢过手机，却遭到吴豪一招撩阴脚，一瞬间全身的力气便被踢散了。 “臭小子，算你狠！” “以后千万别被我们碰到！” 那个装作受伤的男人终于撒下狠话，碰瓷的事实也不攻自破。 他恶狠狠地盯着吴豪，然后拉着弓起身子捂裆的壮汉便要开溜。 吴豪却不想就此作罢，怒气更是被他这句话点燃。 要是今晚没有他在，这两人别说诈钱了。 在这没有监控的地方，这种混混指不定还要对林依然做出些什么事情呢！ 于是他脑子一热，趁其背身的时候便扭住其胳膊把他摁在车盖上。 见到两人扭在一起，林依然终于慌乱地跑下车，喊道：“吴豪，让他们走！小心受伤！” 这时两个男人才意识到他们相互认识，吴豪也根本不是什么爱出头的路人。 吴豪也顿感不妙，刚刚自己也偷偷给林依然使了眼色让其不要做声，没想到这会情急之下她还是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撩阴的那脚，吴豪并没有留多少力，所以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壮汉早已经没有了战斗力。 只剩那个被摁着的男人，正奋力拜托控制。 “好小子！你们他妈认识！” 那人的脸被摁在车盖上，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声。 林依然害怕他被逼急了行凶，就想过去拉开几人就此作罢。 果然，黑暗中吴豪突然看到一道不太起眼的寒光冒出来，顿感紧张。 但他还是一手摁住男人的身形，减少其活动的幅度，一手迅速顶开林依然过来的身影。 而后自己的身子尽量向后缩起来，空出距离。 “啊！” 林依然尖叫了一声，因为她看到那明晃晃的东西划到了吴豪顶开她的手臂。 吴豪在这时也终于抓住男人动作的后摇，用力一脚往其身上踹去。 刚刚还是上头了！吴豪暗暗后悔。 只见被一脚踹到地上的男人，也重获自由。 他缓缓爬起来，举着手上的刀子，用想吃人的眼神盯了吴豪一眼。 随后又用力了抓住那个还在吃痛的壮汉，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后骂道：“妈的，碰上个疯子！” 而后便拖着壮汉，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会儿吴豪才感觉到后怕，除了手臂上传来辣辣的痛感外，他还清晰的感觉到了冷风吹到脸的感觉。 脸上的温度好像一下子便被带走，细细的冷汗慢慢流下，更是加剧了温度的流失。 林依然一下子抱过了他的手臂，看到浸染了外套的红色，眼里的泪水便决了堤。 她没有心思擦去脸上的泪水，慌乱中拉着吴豪就要上车。 “走！我们快上医院。” 吴豪看着她已经慌得失去理智的动作，心中感觉庆幸还带有一点懊悔。 幸运的是林依然并没有受伤……懊悔的是，自己刚刚还是冲动了，并不应该抓着他们不放。 可是刚刚自己干嘛又失去了理智呢？ 他只是语气平缓地对林依然说：“你忘了自己喝酒了吗？” 林依然怔住了，随即他又推开林依然的身子坐上了驾驶室：“我来开吧。” 林依然被推开，望着他脸上并没有太多波澜的眼神，嘴里便想说出那句“对不起”。 可是此时她知道，再怎么说对不起都已经无济于事。 她内心无比懊悔，为什么明明说了不联系，却又拉着吴豪过来处理自己惹出的麻烦呢？ 第134章 我给你们带来了麻烦 车内两人就这样陷入沉默，没有谁愿意主动打这份安静。 车外的一切风景都在迅速倒退，霓虹的城市好似流水，印在两人的目光中。 吴豪把车开得很快，想快些到达医院。 这样也不用和林依然挤在这狭窄的空间，又是一阵无言。 他此刻感觉林依然有些事儿精，但又不能全部怪她…… 毕竟谁让她是一个独自喝酒的弱女子呢，而这种人往往最容易成为那些碰瓷者的敲诈目标。 她自己一定是真的四处无援了，才想到已经不愿联系的自己。 可话说回来，她干嘛自己一个人去喝酒呢？ 平常她不爱喝酒吴豪是知道的，再何况，要是真的想喝酒干嘛不带着闺蜜周璐一起。 这样她也不会因为落单而成为别人敲诈的对象。 他认真地开着车，眼神偶尔瞥过车内的倒视镜。 他能看见林依然抿着嘴唇，一直盯着自己受伤的手臂。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无比冷漠，她也始终没有动作，或者说没有勇气敢上来稍微处理一下。 吴豪已经感觉到衣服已经被浸湿了一些，但好像又不是很严重。 于是他忍痛翻过衣袖看了一眼，伤口并不小，有一只手指那么长的划伤。 但万幸无比的是，伤口并不算深。 林依然的目光也注视在那道伤口上，无声中眼泪在眼眶里面流转。 最终她还是忍住抽泣，也不管吴豪的冷漠，拿出一张手帕绑在上面，企图止住还在慢慢流出的血。 吴豪没有抗拒她的动作，也没有看向她，眼光仍然直直地看向前方的马路。 手机突然响了，吴豪用那只受伤的手接过电话，却不是他想的来人。 “喂？刚刚出什么事了，干嘛那样问我。” 打电话的是陈帆，吴豪也庆幸他的机灵。 不愧是和自己是心有灵犀的兄弟，遇到事了还是靠谱。 “没什么，刚刚碰到了几个惹事的，所以让你假装吓吓他们。” 吴豪没有详细解释经过，他也不需要兄弟的担心。 甚至他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他害怕这件事情传入杨娇娇的耳朵里。 吴豪在出发之前不能预见今晚的意外，但可以预见的是…… 要是杨娇娇知道了今晚本该高高兴兴继续在酒吧聊活动的自己，却突然跑出来为林依然挨了一刀，无论如何她的心情都不会舒服。 “那你没事吧？” “没事。” 吴豪回了最后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林依然怔怔看着吴豪受伤的手臂，一下子失了神。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吴豪没有向陈帆说出经过。 又想了一会，她才记起来……吴豪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啊！ 要是让别人传出去，他替别的女人挡了一刀……还是他曾经喜欢过的女人，杨娇娇会怎么想呢？ 尽管她也知道自己在吴豪的心里，再也没有了喜欢的份量。 可并不代表，杨娇娇就不会猜疑……毕竟她也是女人啊！ “对不起。” 林依然止住了无声的抽泣，对吴豪说道。 “没什么对不起的。” 吴豪看都没看她淡淡道。 “我是……向你和杨娇娇道歉，我给你们之间带来麻烦了。” 吴豪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林依然低着头，并不敢回应他的注视。 吴豪没有说话，只是把车开得更快。 突然，手机又传来铃声，来电显示是“不能辜负”。 自从昨晚杨娇娇对自己强吻，并说出那句她吃定自己了之后，吴豪便把她的备注改了。 他的心突然砰砰地加速跳了起来，此刻的杨娇娇一定是在酒吧等着自己一起回家吧。 毕竟两人这几日如胶似漆，而刚刚自己却没有解释什么就跑了出来。 林依然的目光也被来电吸引，当然也看见了上面的备注……不能辜负。 她暗暗地在心里苦笑了一声，原来他对杨娇娇已经有了这样的珍视。 杨娇娇真是幸运呢！ 看来她已经成了吴豪认定了一辈子的人。 吴豪小心翼翼地划到接听，因为开车不方便抓着手机，便只能划开外放。 手机里面传来了杨娇娇带着撒娇的声音：“喂，怎么还不回来呀？” “出来什么事情吗？” 里面还传来赵芷柔的声音，她打趣道：“吴豪你去哪儿啦？” “你的宝贝女朋友都快喝醉了，东倒西歪的。再不回来管管，她就倒到别人怀里了！” “瞎说什么呀！”杨娇娇没好气道，似乎对着赵芷柔动起了手脚，惹得后者一阵咯咯乱笑。 “我……可能要晚点回去了，芷柔你帮我看着点娇娇，要是她喝多了……你就送她回去吧。” 回话的不是杨娇娇，而是赵芷柔，她用质问的语气说道： “怎么，女朋友都不要了？” “刚刚她还在一顿夸你的好呢，还说什么吃定你了呢！” “呀，你干嘛呀！” 杨娇娇似乎又把电话抢了回去，然后支支吾吾地对吴豪说道： “嗯……你有事就先忙吧，我能照顾自己。” “还有……芷柔刚刚的话是乱说的！” 吴豪心中莫名的滋味，自己女朋友在别人面前夸自己，当然让他很开心。 只是当下的时机，他又好像开心不大起来。 只是反复叮嘱赵芷柔，一定要安全把杨娇娇送回家。 “知道啦知道啦！” 赵芷柔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最后也帮着挂断了电话。 …… 终于到了医院，挂断电话后吴豪和林依然再也没有交流。 几十分钟后吴豪从手术室里出来，看着手上缝针的伤口，他一阵摇头庆幸。 幸好深秋夜里他穿上了外套保护了一些，伤口不算深。 不至于影响到自己未来的生活，就只当留了一道疤吧。 林依然拿过单据，交了手术费和医药费，又提了一大袋药品。 坐在医院冰冷的不锈钢椅子上，林依然想起了自己上次来医院，也是吴豪背着崴伤的她过来的。 这次受伤的人变成了吴豪，可来医院的原因仍然是起于自己。 “走吧。” 吴豪主动开口，并没有打算再坐一会…… 夜已经很深了，医院走廊刮进来的风更是异常的冰冷。 林依然提起那袋药品，跟在吴豪身后。 她已然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 第135章 曾被保护得很好 一踏出医院的大门，比走廊里边更冷的风便刮到吴豪脸上。 灯火依旧通明，只是毫无温度地照亮人们行进的道路。 身边经过了个三口之家，爸爸背着小女儿牵着妈妈的手，走向停在马路边的车子。 也许是小女孩发了烧现在才刚刚打好吊针，脑袋有气无力地垂着正昏昏欲睡。 可她趴在父亲背上的面庞是如此平静安详。 即使离车的距离并不远，母亲还是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女孩身上，而后宠溺地刮了刮女孩脸上的头发。 …… 上了车之后，坐在驾驶室的还是吴豪。 他看了一眼中控台，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多，店里早就打烊了……也不知道杨娇娇到家没。 他随手发了一个信息过去，未收到回信。 随后他又给赵芷柔发了一条，对方则回复说早就把娇娇送到家了。 那看来杨娇娇应该是睡着了……今晚她喝了不少酒。 启动车子吴豪只能选择先把林依然送回家里去，今晚她受到的惊吓并不比自己少。 何况她也还没有醒酒，再加上今晚的阴影想必她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喊代驾了。 停在红绿灯路口，吴豪痴痴地看着车道已经不剩几辆的车子。 里面大多是还在跑滴滴的司机，或者是刚刚从哪个酒局脱身的上班族们。 有人一只手伸到车窗外，指间捏着的纸烟燃起淡淡的烟雾。 他们现在是否和自己一样，已经掏空了精力，只想着躺在家里的大床上呢？ 今晚吴豪真的已经很疲倦了，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他一个不到二十二岁的大学生，刚刚差点又一次经历了生死。 上一次还是差点跌下山崖的那次，同样也令他后怕无比。 林依然……真不该找他来帮忙这件事情的。 于是吴豪终于开口问道：“你今晚为什么一个人自己跑出来喝那么多的酒？” “而且，又为什么不找你父亲过来处理这件事情呢？” 他顿了一口气说道：“你爸爸他应该远比我有经验……至少不会像我一样把事情弄得那么糟。” 今晚的事情确实是他有些鲁莽了。 林依然转过头看着吴豪平淡的眼神，又盯着他手臂上那道刚刚缝好的伤口。 她以为吴豪是在怪罪自己，一瞬间便无比委屈。 可她又不敢再流出眼泪，只是使劲地憋着，以至于双手都在车椅子上捏出深深的痕迹。 一切都是她而起，她还有什么资格流泪呢？ “对不起，我不敢告诉我爸爸。” “我已经很多天没有上课了，只是一个人呆在学校，也不敢回家……我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我现在的状态。” 吴豪这时才仔细打量她的面容，确实比平常憔悴了不少。 在他眼里林依然是很漂亮的女生，当然很注重自己的皮肤状态。 可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熬出了一道淡淡的黑眼圈。 “那你为什么要出来喝酒呢？” 林依然转过头，苦涩地笑了一下，才张口：“不知道……” 这段日子她一点学习生活的心细都没有，晚上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没想到放下一个喜欢的人会这么苦……她想在被子里边抽泣，可寂静的夜里那样的抽泣又会显得她一个人更加孤单。 所以她只想喝一些酒，也许喝多了就可以睡着了……喝多了，就能忘掉很多伤心的事情了。 不知道？ 她不愿意回答，吴豪也不想深究。 只是提了一嘴：“你以后还是少喝酒吧，尤其是一个人出来。” “你一个女孩子……太不安全了！” 林依然抿紧嘴唇，她之前从未担心过这个事情。 每当她父亲提起，自己也是抱怨其多虑了……晚上有什么危险的呢？ 原来夜色里边，欲望和危机永远都在…… 只是当时有吴豪陪在身边，还不嫌啰嗦地每晚都把自己送回宿舍，以至于让自己误解了这个世界。 不是这个世界已经足够安全，而是自己曾经被保护得很好。 “我知道了。”林依然只回道四个字，再多一个字她也说不出口了。 现在的她每张开口想说一个字，就感觉鼻尖上的酸楚就像火山一样，时刻准备冲破一切而爆发。 …… 终于来到林依然的家了，也许他们父母也没想到今晚林依然会回来。 看到院子被车灯照亮后，两人便欣喜地从屋子里边跑出来相迎。 吴豪本来是想把林依然送回学校的，但感觉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还是回到家让父母陪伴更好。 林母看到自己的女儿，便一把兴奋地抱住，嘴里念叨：“怎么今晚这么晚了才想着回家呀？” 随后她看到女儿还红肿的眼睛，便轻轻抚摸林依然的脸庞，心疼地说道：“出什么事了吗？” 她又转头看向吴豪，先是疑惑而又好像生起了一股怨气。 自家女儿这么晚了跟着别的男孩回家，还一副刚刚哭过的样子，当然不怨她会怀疑。 只是……吴豪应该也不可能欺负自己女儿吧？ 林父看到女儿脸上忧郁的神情，还有吴豪手上的伤口，并没有像老婆那番婆婆妈妈。 而是拍着吴豪的肩膀，准备把他拉进家里休息。 他也有疑惑，但他更相信吴豪的为人……至于原因待会再说吧。 “叔叔，我就不用进屋了，太晚了我还是回家吧。” 吴豪连忙退却，林父的热情又是让他一阵头大。 他现在只想回到自己温暖的出租屋里，看着熟睡的杨娇娇，然后偷偷地亲她一口。 或许，喝醉了的杨娇娇又不老实了，现在正踢翻被子作妖也说不定。 此刻他最想见到的人便是杨娇娇，想去好好解释自己今晚为什么突然撇下她。 可……好像这又变成了他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若是自己说出来的话，杨娇娇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看待他呢？ “肯定又是我家依然惹麻烦了！你可不能不让叔叔表达一下感激！” 林父想得很通透，但奈何吴豪是真的没有了再看一眼林依然的心情。 “叔叔，我真得回家了。” 听到吴豪一点不客气的推却语气，林父的笑容也缓缓凝固。 看来今晚出了大事情啊！ “那我送你回去吧。”他低头看着吴豪的伤口，脑海也想过了无数种可能。 第136章 人情更贵 林依然的眼神里，似乎透露着她还有很多想说的话。 可吴豪已然不想理会，只是留下一道背影，便坐上了副驾。 林父挥了挥手，示意母女俩早点休息，就把车开出了别墅。 一离开家之后林父就主动张口问道：“小豪，现在可以和叔叔说说了吗？”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手上的伤好像是刚刚留的样子。” 看得出来，林父想主动拉近两人的距离，否则也不会用到小豪这个称呼。 吴豪并不是经常能听到他这么喊自己……可是他又不太愿意把经过说出来。 他不想让家里边知道，更不想让父母担心。 所以他选择了一小会的沉默。 “是因为依然吧……” 林父已经猜出来一些眉头，刚刚自己女儿一看到老妈，也同样回应了拥抱。 她们母女俩再亲也没有必要抱得那么久，好像经历了生死一番。 想来女儿肯定受到了什么惊吓……可她宁愿找吴豪也不愿意找自己这个父亲吗？ 想到这林父也是一阵失落，不断地摇头。 女儿长大了啊！ 吴豪没有表示肯定，也没有否认，林父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我不会告诉你爸妈的，放心吧。” 他转过脸来，真挚地看着吴豪，用极其温和的语气说道。 吴豪也终于被撬开了嘴，反正林依然那边多少也会和她妈妈说出来的。 “依然她今晚被碰瓷了，因为没有拍清画面，就被两个男的困住了。” “我过去帮忙，之后和其中一个人扭打到了一起，就受伤了。” 吴豪掩示了林依然喝了酒，也没说出来自己受的是刀伤。 果然林父还是疑惑，他一只手捏着下巴，慢慢问道：“可是被碰瓷怎么不报警呢？” “当时情况复杂，也许是人家早就盯上了她……依然可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撞上了人，所以也不敢报警。” 吴豪这一点倒是没有隐瞒，当时谁也不好判断是不是真的撞上去了。 可林父却盯着前方，而后苦涩地说:“可即使这样，依然也没有给我打电话，而是找了你。” “呵呵……你说这让我这个当父亲的该怎么想呢？” 吴豪看着他，其脸上的失落当然不是装出来的。 要是自己女儿出事了，做父亲的却不是女儿第一个想依靠的人，任谁都难免失望至极。 还有对另一个女儿选择所托付之人的……淡淡怨气。 “这……”吴豪不知道怎么接过话茬。 “呵呵……其实我也挺庆幸依然选择了你的，因为至少你并没有让她受到伤害。” 林父笑道，继而话锋一转：“所以她一定认为你是个值得依靠的人吧，甚至超过了我这个老爸。” 吴豪又怎么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只是自己又该怎么承认呢？ 林依然早已经说过了要和自己断绝联系……若不是今晚的事情，也许自己会慢慢忘记这个曾喜欢过的女孩吧。 “所以……你也不喜欢依然，是吗？” 林父的话说得很直白，可这句话也让吴豪很感激。 因为他压根不需要回答喜欢或不喜欢，也不用张口……只是默认就好了。 看着吴豪沉默了一会后，林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依然她从小可能真的被宠坏了，所以总是恃宠而骄……多少都会觉得自己拥有的一切是理所应当的。” 一个当地很有能量的人物，此刻眼神中竟是无限的哀伤。 林父望向车灯划破的黑暗，又继续说道：“我一直不干涉她的感情，只任由她自己选择。” “却忘了我应该也有点醒她的义务……小豪你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叔叔想厚脸皮地问问你……” 吴豪不想继续这段对话了，于是没等他继续说，便说道：“叔叔，我有女朋友了。” 林父突然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眼神更加地混浊，说不清这个中年男人此刻的情绪。 只见他若有所思地重复说道：“也是……也是，是我糊涂了。” “我想依然会后悔的，不……她早就已经后悔了吧。” 林父喃喃道：“其实看着自己女儿喜欢上别家的小孩，做父亲算不上是有多开心。” “总害怕自己一直捧着的宝贝，突然被人抢走了。” “但是，看着她现在这番失落的模样，我又希望你能去认真爱护她。” 林父心里很拧巴，车载音乐都没有开，可留下的沉默又是让人那样不舒服。 “叔叔我说多了……错过了就错过了。” 想起刚刚自己女儿最后看着吴豪的眼神，痛苦又失落，他这个当父亲的又怎么开心得起来。 只是，勉强的东西总是不如意的。 于是他最后只得掏出了一张卡，然后盯着半天，然后说道：“钱也总有换不来的东西，我走南闯北做生意，也习惯了很多事情愿意花钱去摆平。” “可是我知道，人情永远比金钱更加贵重。” 他盯着吴豪，然后笑着说：“也许你觉得叔叔很土，可是叔叔也没办法补偿你别的东西……拿去买药好好修养吧，叔叔知道你在外边打工，也歇一段时间吧。” 吴豪知道林父的好意，可这样的谢意他却不能接受。 他想起了杨娇娇的父亲，也是喜欢大谈金钱物质。 甚至吴豪怀疑他也动过花钱让自己离开杨娇娇的想法。 他不希望世界上什么东西都非要拿物质来衡量，甚至是光光用来参考他都不喜欢。 那个小三的诅咒，说自己只是一个混在酒吧的垃圾。 还有杨建华说他没出息，已经让他心里对那些富人有一些排斥的想法。 何况是为了替别人挡刀的话，吴豪都还能勉强接受。 只是若是林依然的话……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家面对杨娇娇。 吴豪只想给杨娇娇一份安安心心的感情。 于是他婉拒道：“林叔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只是我想林叔叔塞的钱应该不少吧……” 吴豪呵呵笑了一声：“我觉得我和依然曾经也是有过情分的，我去帮她的时候从没有想过回报。” “医药费依然已经交了，也给我买了很多补品，其他的就不需要了。” 终于到了楼下，吴豪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林父却靠过来，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这件事情是叔叔做不不好……但是以后你在外边有事情的时候，不要忘记了林叔叔！” “情分”两个字让林父又一阵苦涩，这小子是打算一点机会也不给他……还有依然了。 第137章 你的心里到底装着几个人呢 浑浑噩噩走上楼梯，吴豪已然没有了多少力气。 伤口处虽然打了麻药，但好像剂量并不算大。 上面缝了几个针口，也被厚厚的纱布盖住。 医生说千万要注意，不要碰水更不要扯到。 所以他连走路都是需要刻意控制住晃手的幅度，不敢扯到哪怕上面的一点点肌肉。 可是人的本能总是难以避免，刚刚走楼梯时的一个踉跄，便让吴豪不自觉地扶起栏杆。 结果就是手臂稍微绷紧，表层的伤口就被肌肉拉动。 吴豪痛得龇牙咧嘴，可偏偏又是大半夜……让他想喊都不敢喊出来，只能压着冷汗紧闭着眼睛。 再睁开眼，刚刚的痛感甚至让他眼里冒出了几颗金星。 万幸的是，伤到的是左臂，所以这段日子应该也不至于非常麻烦。 终于走到了家门口，他小心地掏出钥匙开门。 身子顶开门，缓缓地探进屋内。 屋内有一道淡淡的黄色灯光，不算明亮，也并不是一片漆黑。 杨娇娇她还没有休息吗？ 吴豪并没有看见她在客厅的身影，只见到桌子上还留着一碗煮面，旁边还放着一杯牛奶。 这只能是留给自己吃的…… 吴豪会心一笑，这傻妮子喝了这么多还惦记着给自己留一碗面呢。 他坐到沙发上准备大快朵颐，可一摸屁股下的沙发，却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 这沙发怎么还有点暖，是杨娇娇刚刚坐过吗？ 也许她只是才回到房间吧，吴豪没有多想，只是自顾自地吃了面。 杨娇娇躲在屋里，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脸上却有着些许不快，听着吴豪吃面的声音，只觉得越来越烦躁。 明明没睡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呢，她终于决定要问个清楚！ 杨娇娇从床上蹦起来，气鼓鼓地打开了房间门。 身后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吴豪一跳，右手抓着的筷子停在嘴前，上边是挂满了的面。 “啊，你还没睡啊？” 吴豪不由得有点心虚，毕竟杨娇娇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好的一份夜宵。 他要的不多，面好不好吃都无所谓。 反而是这种平淡的陪伴，已经让他十分暖心。 可自己今晚却没有尽到男朋友的义务，把喝了很多酒的杨娇娇带回家。 “睡不着……” 杨娇娇的脸上表情平淡，说出了一点都不像平时的语气。 她更没有像上次那样期待地询问面好不好吃，也没有找个地坐下来。 只是站着用带有凝视的目光，看着吴豪。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啊？” 吴豪呵呵笑道，可那份平常温暖的笑容此刻却让杨娇娇如此来气。 他这么还能对自己笑出来呢？ “你今晚去哪了？” 杨娇娇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因为她还是愿意相信吴豪的。 明明昨晚……两人还一起在冰冷的街头深吻，许下那些誓言。 此刻她使劲地回忆那些情节，回味趴在吴豪背上的温暖，暗暗告诉自己：千万要相信。 “有些事情，出去了一趟……” 吴豪有些疑惑，这是在查岗吗？ 那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该哭丧着脸呢？ 至少杨娇娇还是非常在意自己的……否则喝了那么多，怎么还会惦记着给自己煮一碗面呢？ “你是跟谁出去的？” 吴豪终于感觉到事情的不妙，这番语气是怎么回事？ 还有，杨娇娇的神色太不对劲了。 “干嘛一直站着呀，坐下来吧！” 吴豪拍了拍沙发，示意杨娇娇坐到她旁边。 只见杨娇娇并没有反应，只是依然抿着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吴豪。 吴豪被盯得有些发麻，于是讪讪笑道：“怎么了？” 杨娇娇的眼神里终于透露出不满……亏她喝了这么多酒，还煮了面一直等着吴豪回家。 她知道自己并不像吴豪那么会照顾人，能做的也只是吴豪不在的时候才替他煮一碗面。 因为平常，吴豪是连厨房都不怎么舍得让她进的。 因为吴豪回来得太晚，面已经坨过了一次。 可她不想白白浪费，于是自己把它吃了个干净，又花时间在煮了一碗。 剩下的菜和肉已经不够了，她还特意跑了趟外边买回来一些。 可是……可是，在半百聊赖望着窗外，等待着他回来开心地赞赏自己的时候。 杨娇娇却看到了那辆凯迪拉克……她知道这是林依然的车，她也还看见了吴豪从副驾驶走了出来。 “你问你今晚是和谁出去的，有这么难回答吗？” 杨娇娇不想再浪费情绪，今晚的自己也很累……加上喝多了酒，她的语气没有刻意再控制。 “我和林依然的爸爸出去了一趟。”吴豪说道，这也不算隐瞒。 可无论如何，他都说不出来自己是和林依然出去的。 怎么说？ 难道直接对自己的女朋友说，他今晚替林依然挡了一刀？ “我想听你说实话。” 杨娇娇的语气更加冰冷，让吴豪咽了咽口水，好像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无比陌生的人。 可……这份实话她真的承受得了吗？ 吴豪不想为自己的感情增加阴霾，于是硬着头皮说道： “刚刚确实和林叔叔出去的，你不相信的话打个电话证明就可以了。” 说着他掏出裤子里的手机，也就是这一动作，才让杨娇娇在昏暗桌灯下，看到了他裹着纱布的手臂。 她改变了语气，皱着眉头坐到吴豪身边，终于慌张地说：“你这是怎么了？” “我们酒吧街那帮的巷子黑嘛，走路的时候摔了一跤！” 吴豪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并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疼吗？” 吴豪又一次在杨娇娇脸上看到同情的神色，她轻轻地抱住自己的手臂，眼里又瞬间噙着眼泪。 “怎么……血把衣服都染红了，你这是得伤得多厉害啊！” “也还好啦！” 吴豪故作轻松的摇摇头，可实际上因为麻药效果的淡去，自己的手臂早已开始已经火辣辣地疼起来。 今晚看来怎么样都只能靠止痛药和安眠药睡觉了。 杨娇娇终于为自己的行为道歉，虽然她仍然怀疑吴豪话里的真实性……但她更愿意相信的是吴豪的这个人！ “对不起，我……” 杨娇娇小心翼翼地说道，而后又趴在了吴豪的胸口上。 可是当她的脸靠过去后，眼泪却流淌得更加厉害。 此刻她想爆发情绪，可又不想给受伤的吴豪再添堵。 听着吴豪的心跳，自己好想问一问他：你的心里到底装着几个人呢？ 第138章 不要这样叫我 看着在自己怀里流泪的杨娇娇，吴豪也很难过。 他的隐瞒真的是对的嘛吗？ 他有好好地坦诚布公的想法，可正当他在思考之时，手机屏幕却亮了起来。 是林依然的信息，她曾把吴豪拉黑了，吴豪却并没有把她拉黑。 于是上面联系人的备注清清楚楚地写着“林依然”，下面的信息也浮现在屏幕上。 “吴豪，你到家了吗？” “真的很谢谢有你在……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敢想象今晚会怎么样。” “听说爸爸还给了你一张卡，我也真的希望你能收下！” 好像是命运地捉弄，但又好像足够合理。 算算时间林依然也应该能猜到这会吴豪已经安全到家，只是此刻她的道谢此刻是那么多余。 因为贴得足够近的距离，吴豪想也不用想，杨娇娇同样清楚看到了手机上的那段字。 杨娇娇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几句话，眼神痛苦。 只不过一巴掌的距离，吴豪把杨娇娇眼神的情绪同样看得清清楚楚。 可此时，他就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他想要解释，想把嘴巴张开，却半天顶不起沉重的嘴唇。 杨娇娇的情绪就在吴豪的眼皮底下崩溃了，她用力地推开自己。 可这个动作却使得吴豪的伤口随着被顶开的身子，一起撞到了沙发上，让他表情一阵扭曲。 杨娇娇眼神露出了对自己动作的懊悔，可又被其他更加痛苦的情绪和那些温热的眼泪盖住。 她尽力克制音量说道：“吴豪，你知道昨天我对我爸说的那一切意味着什么吗？” “我已经想过了和你一起走到生命尽头的画面，即使我知道你心里曾爱过别人。” “但这些我都不愿在意，因为那只是曾经！” 吴豪害怕地站起来，想扶住她，说道：“……娇娇。” “不要这样子叫我……” 杨娇娇想过吴豪对自己的爱称，可是吴豪这个死脑筋，总是喜欢喊自己娇姐。 没想到，当他第一次叫自己叫的如此亲密的时候，两人却是这番局面。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吴豪突然嘴拙。 原来电视剧演的是真的，人在紧张的时候，真的会变得笨拙，他一下不知道从何解释。 “可你告诉我……今晚你没有出去找林依然吗？” “是……” “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我隐瞒？你觉得换到别人女人身上，她们可以无动于衷吗？” 杨娇娇躲开了他的动作，因为情绪的波动，胸口上下剧烈地起伏着。 她捂着胸膛，只觉得里面的那颗心已经碎了。 “今晚在别的女人需要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我同样在酒吧等着你……” “今晚我真的好开心，看着你的计划好像可以实现了，小小他们也有了出路。” 杨娇娇似笑非笑，任由滚烫的眼泪从脸上划过，又聚在下巴，最后滴落到地上。 今晚她最开心的时候，其实是在逢人就夸赞吴豪的时候。 赵芷柔还笑她整颗心都被吴豪偷走了。 自己还反驳道，是我偷了他的心才对！ 她一点都不相信老爸说的，他们在一起会没有前途。 只是……吴豪足够专一吗？ 相比于其他一切，杨娇娇都可以接受。 但唯独接受不了一个男人的不专情！ 真可笑，一个别的女人竟然说自己的男朋友让她安心！ “她爸爸给你了一张卡就因为你照顾她的女儿吗？” 吴豪这时才想起来，林父离开之前还抱了自己一把。 再一掏上衣的口袋，果然翻出了那张银行卡。 他脸色惨白，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我说我是去帮林依然处理碰瓷的，然后才受伤的你相信吗？” 吴豪终于忍受不了杨娇娇热烈的目光，说道：“可是，我真的没打算要这笔钱。” 可杨娇娇似乎已经在自己的情绪里面越陷越深，她摇摇头说道：“是，她被碰瓷了很麻烦。” “可是为什么她不选择报警，也没有喊自己的父亲，而是让你去解决呢？” 杨娇娇的语气越来越颤抖，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那句话……林依然居然说是吴豪让她心安。 那她呢？ 一直在酒吧趴着，等到打烊了还没有等到吴豪的自己呢？ 她多想吴豪接回自己，然后就可以在车上撒娇，向一旁的吴豪分享今晚的喜悦！ 她还想狠狠地跟着吴豪骂杨建华和那个小三，他们是那么鼠目寸光！ 谁说吴豪没有出息了，自己家的吴豪明明也很有点子！ 刚刚她和卓姐甚至算过了，如果那晚举办好活动，按照正常的消费人数，大家变相地买下那些手工品，给魏聪爷爷挣上五位数都不是不可能。 可这还只是一个大学生的建议……一晚上就能挣这么多，谁敢说吴豪会没有出息！ 她还带着这份喜悦煮了面，可如今面已经坨了，她的心也凉了。 吴豪接不过话，自己确实是让林依然放心了…… 可这并不是他主动招惹上去的啊！ “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出事的时候，她宁可选择你也没有叫自己父亲吗？” 杨娇娇替他说出了这句话…没想到最伤人心的话，反而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无论如何她都没办法再呆在这里了，两个房间的薄薄一堵墙，并不能隔开她的情绪。 于是她也不管身上穿着睡衣，转身打开大门就要离开。 吴豪着急地从身后抱住她，但只是一只手根本挡不住杨娇娇要走的决心。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挽回，这也是他第一次恋爱，更是第一次遇到恋爱中的争吵。 “不要走好吗？你走了，我真的会坠到深渊里的……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可我知道的是现在我爱的一直是你！” 手忙脚乱间，他亲上了杨娇娇的嘴唇，希望能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热烈。 杨娇娇的身子突然软了，粗鲁的抗拒中，似乎也在挣扎，又慢慢地变为迎合。 两人的手也在笨拙地乱触，相互拥住对方的身子。 可当嘴唇感受到杨娇娇脸上泪湿的感觉时，吴豪似乎触了电般又退开身子。 那道温热好像在狠狠地惩罚他的莽撞！ 第139章 那就是灾难 吴豪迅速退开，再看着杨娇娇，此时她的眼里全是隐忍的泪光。 她却撇过了头，没有看向吴豪，嘴唇紧紧地抿着。 只有脸上的绯红，还能证明刚刚他们那些动作的疯狂与不成熟。 “对不起……对不起。” 吴豪咽着口水，好像喉咙都要被堵住，来来回回已经说不出别的话。 杨娇娇却整理了自己的衣袖，终于愿意转过头来，看了吴豪许久。 “我们彼此冷静冷静吧……现在的我们，都太不清醒了！” 她冰冷的眼神，让吴豪甚至怀疑着面前的杨娇娇是不是被换过了灵魂。 她怎么可能这么冷淡…… “我很清醒，我真的没有做别的事情……更没有……” “够了，我不想听！” 杨娇娇还是在压抑着音量，她身子微微颤抖地说道：“一个男人如果能专心地给一个女人全部的安全感，那便是两个人的幸福……” “可如果他这样的安全感，不只给予给一个女人，那就是灾难！” “我……” 说到这，吴豪已然不知道如何解释。 杨娇娇的情绪也已经是不愿听进去他任何一句话。 看到吴豪沉默着的样子，杨娇娇更加难受了，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酸汤泡着，于是转身便是离开。 看着大开的房门，吴豪突然觉得这个房间是那么安静。 只有外边过道的风涌进来的声音，不……还有杨娇娇哒哒哒的脚步声。 他愣了一下，又带着一件外套转身跑出去。 杨娇娇已经喝醉了，不论她想怎么闹，吴豪都不能让她这样带着情绪游荡在半夜的街上！ 杨娇娇似乎真的是痛苦透了，并没有选择乘坐电梯，一出门只是想到往下走。 吴豪赶忙追上去，一步步地踏过楼梯。 没走几步便看见了杨娇娇的身影，她只是趴在楼梯扶杆上，并没有走远。 吴豪给她盖上外套，又立刻站得远远地，甚至不敢哪怕只是轻轻地抱住她。 杨娇娇没有拒绝外套的温暖，也没有说话。 她用手机给谁发了一些信息，随后也不愿意再看吴豪一眼，又匆匆地离开小区。 吴豪知道，他已没有了拦下杨娇娇的理由。 可是自己又不舍得这样任她一人孤零零地离去，于是又迈出脚步跟上。 杨娇娇裹紧吴豪递来的外套走在前面，吴豪就像犯错的小孩，低着头不远不近地跟着。 走到小区外，杨娇娇终于受不了，回头说道：“对不起，我想冷静冷静，请不要再跟着我了。” 一个“请”字重重地砸到吴豪的心头，杨娇娇何时对自己用过敬语呢？ 这份礼貌像是拒他于千里。 “可是……这么晚了你还能去哪呢？” “回家吧，我真的放心不下你……要是你不想看到我，我就住到外边，随便什么地方都行……” 可杨娇娇用力地摇了摇头，继而说道：“我不会出事的，你回去吧……行吗？” 不一会，一辆奥迪突然出现在路边。 车门打开，走下来的是赵芷柔。 她亲切地拥过杨娇娇的肩膀，随后焦急地问道：“怎么了？” “你俩……”她又看向吴豪。 杨娇娇不予解释，主动拉着赵芷柔坐回车上。 她在上车前回头深深地看了吴豪一眼，而后说道：“回去吧……谢谢你的担心。” 赵芷柔无比疑惑，明明晚上杨娇娇还那样开心地在她面前使劲夸着吴豪。 可杨娇娇脸上的泪水却让她没时间再考虑，于是只能回到车上，给了吴豪一个放心吧的眼神，便一脚油门驾车离去。 看到昏黑街道里，那辆奥迪的红色尾灯划出长长的轨迹，吴豪终于接受了杨娇娇已经离去的事实。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就可以发生这么多的变故。 从在酒吧得到认可的喜悦，到被刀划过身体的惊险，再到杨娇娇的痛苦离去…… 好像吴豪心上的一瓣也被她带走了，现在自己胸膛里面的，是一颗漏风的心脏。 甚至，自己的身上还留有杨娇娇的气味…… 可现在他孤零零站在风中的落寞，也是那样真实。 吴豪不知道为什么，便来到小区便利店。 “老板，来打啤酒，最容易晕的那种。” 中年老板疑惑地看着这个手缠绷带的年轻人，愣了一会。 可看到他忧伤的神情，谁也不敢保证这个年轻人会不会突然闹事。 于是他顺着要求，拎出了一打酒。 …… 吴豪并不是一个爱喝酒的人，但此刻他身上的感觉非常矛盾。 一方面自己已经疲倦地想随地趴下就睡，可一方面手臂上辣辣的感觉又一直刺激他的神经……跟不论他内心还有万分的苦涩。 去他妈的止痛药！ 吴豪用受伤的手甩开那一大袋子的药品，坐在地上靠着沙发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酒。 今晚要睡着，除非是他喝醉了，否则他也不想借着止痛药压着痛睡下…… 现在的医药学也是足够发达了，可既然能研究出抑制痛觉的药了，为什么不能顺带发明一个能压住痛苦的药呢？ 那种压制情绪的药……好像也有吧，吴豪此刻是那样想来一颗。 因为现在他胸口的苦闷，来得远比手臂上的痛更让他难受。 看着微信的聊天窗口，杨娇娇的头像还置在顶端。 可是他点了半天屏幕，也发不出去一句话。 带着所有的力气，他只能划开赵芷柔的聊天，问了句娇娇还好吗？ “不知道怎么说……她在我床上哭了一会，哭累了就睡着了。” “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一个劲地哭。” 吴豪看着回复，光是想想那副画面，便让他足够懊悔。 可是他真的做错了吗？ 任何一个女生在当时遭遇那份威胁，如果他在旁边看到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这里面轻孰轻孰重重的道理，杨娇娇难道想不明白吗？ 只能说错就错在林依然在无助的情况下找到了他……可无论怎样，作为一个男人，他保护女性的本能也仍然会让他顶住那一刀。 “你们之间是怎么了？” 手机震动，可吴豪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她的消息。 只是说道：“帮我好好照顾娇娇。” 赵芷柔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回复了一个ok。 于是吴豪便丢开手机，仰头靠在沙发上。 他想睡到杨娇娇的床上，可那份独属于杨娇娇的气息，又不断地折磨着他。 自己的一身酒味，也实在让人恶心。 于是他就又滚回沙发上，苦闷地坐着，又翻到了那张银行卡。 第140章 还钱 这张银行卡，是什么意思呢？ 打赏自己吗？ 他想不明白，细细地凑近看，也不知道里面能有多少钱。 凭林依然父亲的财富，既然给自己塞了这张卡，想必里面也不会只是几万块而已吧。 其实要是没有自己，林依然真被讹一笔钱的话，估计也就是几千块的问题。 本来就不想收下钱的吴豪，多少也看着这张银行卡不顺眼。 要不是因为这破事，杨娇娇也不至于那样痛苦。 一想到这，这张卡更不能留了。 他捡起手机回复了林依然的话，“银行卡我不能收，明天到学校我还给你吧。” 林依然并没有睡，几乎是秒回道：“为什么？” “现在你都跑出去兼职了，这笔钱对你来说帮助不是很大吗？” “再者你今晚替我做的事情，难道还不值得收下这点钱吗？” “我真的拿不起这张卡，就这样吧！” 吴豪没有多解释，关上手机抬头望着天花板，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 没有眼泪，也更不会顺着眼角流出。 到半夜他的情绪几乎耗完了。 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笑而笑不出声。 要是世界上人人都能站在对方的立场思考，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了。 如果让杨娇娇的灵魂进入自己的身体，她便会知道自己的心里，只有她一个女人。 她也会理解，今晚的一切只是意外。 若是早点坦诚，结果会不一样吗？ 可即使后面坦诚了，杨娇娇还是纠结于自己在林依然心里的地位会如此之重。 累了，吴豪一手抓着酒瓶，终于躺在沙发上睡过去。 …… 第二天早上还有课，吴豪却直到大中午才睡醒。 他爬起来，看到桌上是那碗已经坨到不能再坨的面。 昨晚自己只是吃了两口，杨娇娇便跑出来质问他。 还要热一热吗？ 面实在是太坨了，吴豪本想丢掉。 可喝了一晚上的酒，隔天肚子实在是太饿。 于是他也不管其他，抓着筷子就大口地吃起来。 杨娇娇的厨艺确实有进步，或者是她对这碗面足够用心。 里面还加了很多肉沫和一颗鸡蛋，让吴豪吃完后甚至打起了个饱嗝。 手臂还是火辣辣的痛，他打开一瓶止痛药就按着剂量吃了两颗。 想换身衣服出门，可现在的他连脱下衣服都不好过，因为只能用一只手。 而且不论那只手怎么小心，带出来的衣服多少都会压住伤口。 “嘶啊！” 他倒吸了一口气……要是杨娇娇在就好了。 “你在学校吗，一个小时后我把银行卡给你拿过去。” 吴豪给林依然发了消息。 “在。” 吴豪看到回复，带着银行卡便起身出发。 可他想到了什么，便先打车去了店里。 准备到了下午，店里刚开门。 卓莉还在收拾东西，看到吴豪缠着厚厚的纱布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吴豪不想过多解释，只是敷衍道：“摔了一跤。” 卓莉只是张大嘴巴，皱着眉头盯着吴豪的伤口。 “摔跤能伤成这样子啊……你这段时间还能弹吉他吗？” 吴豪摇了摇头，苦涩笑道：“弹是没办法弹了，唱唱歌还行。” “我也不是怪你的意思……哎，你还是多休息吧别拉到伤口。” “怎么才来我这上了几天班，就受了这么多伤……难道是我酒吧和你犯冲啊！” 吴豪笑了笑，只是摊了摊手，“可能我真的倒霉吧，什么事都撞到一起了，过两天还要办活动呢。” “再说吧！” 卓莉摆摆手，示意吴豪先好好养伤，那一天的活动可不能少了他的积极参与。 吴豪走进柜台，拿出林依然送的那把吉他，一直放在这里也不是一个事。 顺带连着银行卡一起还了吧，这一次他都这样了，想必林依然不会再拒绝。 …… 背着吉他来到校园，身边的学生还是急急忙忙赶着上教室。 只有他慢悠悠地走着，来到了约定的槐树下。 好像每个校园都少不了几十年甚至百年的槐树，这也是最容易招来人们乘凉的地方。 林依然已经早早地坐在树下等待，今天她好像终于精心化了妆，显然比前几天的状态好了许多。 吴豪记得在昨天，她的脸上还挂着一层淡淡的黑眼圈。 吴豪走回去，并没有多废话，掏出那张银行卡便递了过去。 可相比银行卡，吴豪身上的吉他似乎更引起林依然的注意。 吴豪也小心地脱下来，给她递了过去。 “这把吉他，我放着实在不方便……你拿回去吧。” 林依然沉默了一会，没有拒绝，一只手接过放在琴盒里的吉他。 沉沉的手感好像让她一下子没有适应住，接过手的瞬间甚至让一头磕到了地上。 她的不言语使吴豪也不知道怎么应付，又说了句：“银行卡你也收下吧，这张卡对我负担挺大的。” 吴豪说的是实话，现在他想到杨娇娇昨晚痛苦的神色都不免动容。 既然杨娇娇这么介意，自己还是还回去吧，何况他本来就没有收下的意思。 可林依然没有伸出手，反而是让吴豪一直举着，更显尴尬。 吴豪突然一阵烦闷，拿起那张银行卡就用力甩到了一旁的石桌上。 “反正我说已经说了，卡放在这……我走了。” 他今天已经很郁闷了，还没想好怎么去找杨娇娇呢，哪里还有空和她在这耗。 可林依然却突然说：“你知道这张卡里多少钱吗？” “什么？” 吴豪不知道她什么玩意。 “里面不多不少，十万块钱。” 呵，确实不少了。 可吴豪却摇摇头，不愧是有钱人家，十万块都不眨眼。 “这张卡对我而言真是个麻烦，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也让你爸爸换个感谢的方式吧。” “可你不是很需要钱吗？不然干嘛天天往酒吧里面跑，上一整晚的班。” “还有，你朋友圈里不是说要搞个美食活动吗？” “有了这笔钱，你至少能把那个活动办得更好……这有什么不能拿的呢？” 吴豪不知道如何解释，也许是自己多少受了杨娇娇父亲的影响，觉得这种拿钱赤裸裸贬低人的方式，实在不堪。 尽管他知道，林依然的父亲是出于好意。 “可我不觉得自己帮你个忙就能值十万块钱。” “何况我这个伤处理完也不过几千块钱。” 第141章 有人拼命维护我 林依然的眼中噙着泪水，看了吴豪平淡的神色，又低下头痴痴地看着他的手臂。 “不是谁都敢替别人挡一刀的。” “为什么你就是这么轴呢？拿了这笔钱对你有什么坏处！” “你一个大学生，毛毛躁躁地跑到社会上，又能做出什么东西呢？” “你要知道，一个人单打独斗的前途都是有限的……这笔钱，不单单只是一个数字，还是我们家的心意。” “我昨晚已经和爸妈说清楚了，是你挡着我挨了一刀，他们都很震惊……所以我爸也对你很认可，还说了愿意给你很多扶持……他在这方面的能力，绝对能够让你受益很多。” 林依然的情绪也明显激动，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可吴豪却不明白她又有什么理由有情绪。 为什么就没有人愿意理解自己呢？ 他冷笑一声，又无奈地摇摇头。 要是没有这张卡，杨娇娇昨晚会有那么崩溃吗？ 她可以带着自己的傲气，拒绝了父亲已经可以说是足以保证她一生无忧的安排。 她也可以沉下心来，认认真真地在一家小公司上班。 吴豪不会忘记，在ktv那个小三和杨建华侮辱自己时，杨娇娇是怎么样地愤怒。 又是怎么样地拥护自己，以至于狠狠地在父女感情之间，又划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痕。 可她昨晚看着这张银行卡，眼神甚至比看向那个辱骂吴豪的小三，更加愤怒。 林依然看着吴豪的笑，以为他愿意接受了。 于是又把卡递过来，一脸自信地说道：“于情于理，我都觉得你并不是受之有愧……你知道吗，我的父亲远比你想象的更有能量，要是你得到了他的帮助……” 吴豪接过那张卡，放在阳光下仔细打量。 真不错啊，十万块已经是很多人大概半年辛辛苦苦的工资收入了。 而对他一个还未毕业的大学生来说，更是有着不小的诱惑。 也许可以用这笔钱去租一个更敞亮的房子，或者补上很多新家具，让房子更加温暖。 再不济，也可以让他轻轻松松躺平过上一段不错的日子，提升不少生活质量。 还有杨娇娇，也可以拿这笔钱给她置办很多礼物……吴豪知道，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买新衣服，或者网购化妆品了。 自己为林依然摆平麻烦受了伤，他们家出点钱补偿……好像也说得过去。 可惜……这笔钱在林依然这段诉说后，在吴豪眼里又好像变得无比肮脏。 任何人的钱他都可以收，但是是林依然的话，他受不起。 “你知道吗，曾经也有人说我还小，还毛躁，就是没钱没本事又莽撞的一小瘪三。” “我觉得他说得没错，我确实不是一个优秀的人……本身嘛也就那样。” “可是，却有一个人红了眼拼命地维护我，即使指责我的那个人是她的父亲。” 吴豪又多看了一眼那张卡，喃喃道：“十万，在现实中除了那些千万身价的富翁，谁会觉得这是一笔小钱啊。” “可是，这却是我担不起的份量……我也不愿用这笔钱，去侮辱别人的真心。” 他看了皱着黛眉，眼神坚定的林依然，淡淡道：“有时候，钱是万能的一点没错。” “可有时候，钱又是最混的王八蛋，会把人死死地摁在泥土里，无力翻身。” 说着吴豪不顾及林依然的目光，把银行卡举道她的面前，又轻轻撒手，任其落下。 “我宁可在泥潭里面挣扎，也不愿意接受这种施舍……如果你们只是想补偿我，我不是很难接受。” “可是，在你说完这段话之后，这十万块钱已经变质。” “我不想让这笔钱把我变成另一个混蛋，所以……就这样吧。” 那张银行卡跌落在地上，沾染了尘土。 吴豪却已经转身离开，留下不知所措的林依然，站在风中，沉默而不知所言。 …… 手机振动起来，吴豪低头看了一眼是陈帆的消息。 “刚刚在老槐树下的人是不是你？我看着眼熟。” “是我，怎么了？” 回复完就看到陈帆风风火火地从教学楼里边跑出来，喘着气说道：“真是你啊！” “我原本还奇怪除了你，林依然能跟哪个男的站在一块呢？” 吴豪没好气地说，“她爱跟谁站在一块不行，又不是灭绝师太看见男的就要打要杀！” 陈帆看着吴豪的手臂，才疑惑说道：“这就是你昨晚碰到的麻烦事啊？” 吴豪没有否认。 “是不是跟林依然有关？” 陈帆的脑子确实机灵，但为什么就不用在读书上面呢？ 除了泡吧和打游戏用脑，吴豪已经想不到他还会思考了。 “你瞎猜什么！”吴豪反驳。 “得了吧，我都多少天没见着林依然人了。” “上次你不是让我问问周璐，这段时间她怎么样嘛……我老婆说她只把自己憋在宿舍，有时候还偷偷躲在被子里哭，晚上甚至还溜出去一个人喝酒。” “就这样的人，今天又和你在老槐树下聊了半天……我刚刚下来都看到，她又哭红了眼。” 陈帆凑上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吴豪：“我老婆还说林依然昨晚不在宿舍呢，你敢说昨晚你和她没点事情？” 吴豪甩开他，直直往校门口走去。 “我好不容易来学校一趟，你别像是苍蝇一样非要挑我不爽的事情问来问去，行吗！” “我和她有事没事，又干你什么事情！” 对于这便宜兄弟，吴豪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该骂就骂了。 “是跟我没关系啊，但禁不住我想吃瓜的心啊！” “林校花为了哪个男的哭过，没想到在你这栽了又栽……说说呗，昨晚你是不是英雄救美，还是吐露心扉，又让她给沦陷了。” 吴豪想动手打他，但耐不住他躲到自己手受伤的那边，只得伸出脚踹了过去。 “嘿嘿，急了？那就是给我说中了。” “我就说大晚上干嘛要我装警察……肯定是林依然在外面碰上流氓之类的，你拿我出来唬人！” “那你这伤，肯定也是因为她咯！” 吴豪又恼怒地补了一脚，反正自己说也不说也给他猜了个七七八八。 “那刚刚你们干嘛见面了又惹她哭，我看她失神落魄地走着，心都碎了！” 第142章 自己……真是混蛋 “你想知道啊，自己问去！” 吴豪实在没有心情理会在耳边叽叽喳喳的陈帆，这家伙能不能给自己清静一会……他已经够乱的了。 说着已经走出校门，他打的车也到了。 于是吴豪便小跑两步钻进车里，然后催促司机快速离开。 陈帆倒没有继续跟上来，只是大喊：“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林依然了，就别去招惹她了，躲得越远越好……你不是已经有了杨娇娇了吗？” “因为连我也看得出来，现在反而是她在你身上越陷越深了！” 因为隔着车窗，所以陈帆喊的话很大声，还引来了几个路人的注目。 林校花，有喜欢的人啦？ 哪个傻篮子这么幸运。 吴豪一脸黑线……是他主动去招惹林依然的吗？ 他已经够烦了，陈帆还净给他添堵，也不见关心自己的伤。 这还是自己的好哥们吗？ 郁闷中，吴豪想着去酒吧继续商量活动的事情，要做好活动一定要先整理信息。 昨晚还没聊完，就被喊走了。 预算什么都都没做呢，还有要准备的菜品，以及魏聪爷爷手上做好的手工品，至少得让他寄过来了。 于是他给魏爷爷打过电话，响起的是老人机一字一字专属的拨号声。 “小豪啊，怎么了？” “魏爷爷，我想到帮你卖那些手工品的主意了，这两天有时间你把手上有的都寄过来吧。” 魏爷爷停顿了一下，随后才说道：“娇娇昨晚上就已经和我说过这件事情了，所以今天我一大早就把东西都寄出去了。” “怎么，娇娇没和你说嘛？” 吴豪也是惊讶，后来想想也许是杨娇娇在酒吧的时候，就已经把事情安排好了。 那估计活动的计划，她也已经和卓姐她们聊了一些。 “哦，那就行。” 吴豪没有提起杨娇娇，可耳机里马上传来了小小那稚嫩的声音。 调皮的小小已经把手机贴到嘴边，开心地说：“哥哥，姐姐说的是真的吗？” “姐姐说什么了？” “她说这个主意是哥哥想到的，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把东西都卖出去……我们就能拿到钱买很多新东西了，爷爷也不用整天跑到镇上晒着太阳吆喝卖货了……哥哥你真棒！” 吴豪呆滞了一会，想来昨晚杨娇娇才是最开心的人。 否则怎么活动的事情刚得到答应，就急匆匆地向小小她们说呢。 “是真的，到时候小小你们就会有好多钱了。” 在这个情况下，吴豪当然不能说出泼冷水的话，何况他也应该对这个活动有足够的自信。 “那到时候，你和姐姐还会来看我们吗？” “上次是姐姐给我们买东西，这回有钱了，到我们拿这些钱一起到镇上给姐姐买新衣服和好吃的……也带上爷爷，爷爷都没有几件干净的衣服了！” “还有……上次只有姐姐陪着我们，这一次哥哥你也一定要自己来选衣服哦！” 吴豪呆滞住了，这就是乡村小孩的想法吧。 她们的消费观念无非就只是想到买几件漂漂亮亮的新衣服新裤子，再吃上一次平常很少碰的小零食。 “胡闹！”吴豪好像还听到了拍脑袋的声音。 果然对面也传来了一声诶哟。 “哥哥姐姐他们哪里有那么多空……爷爷也不需要你们给我乱花钱！” 电话里又传来魏爷爷沧桑的声音，“小豪，丫头这段日子被宠坏了，老是想买东西，你不要听她的话。” “谁说的，我只是想哥哥姐姐了！” 小小打断爷爷的声音有些着急，似乎是对爷爷的误解很是不满。 可吴豪已经深深感动……因为丫头拿到钱的第一个想法，并不是其他像其他小孩那样张口要这个要那个，而是先想到给杨娇娇买一堆好东西。 这些稚嫩而单纯的想法，好像除了在小孩身上已经很难碰到了。 你给我吃的，我就给你吃的……傻得多可爱。 “哥哥姐姐那么忙，哪里有空整天陪你这个小屁孩！” 小小似乎想抢过手机，却被爷爷舞来舞去，所以吴豪这边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哥哥，姐姐呢？小小想和姐姐说话。” 好像是魏爷爷终于拗不过，手机终于又回到了小小手里。 感受着吴豪的沉默，小小又疑惑道：“哦，姐姐是不是在上班，所以没有和哥哥在一起。” “嗯。”吴豪应了一声，心里却莫名有一股奇怪的滋味。 杨娇娇今天会去上班吗？ 吴豪希望是，那样就能证明也许她并没有那么痛苦，还有上班的心情。 想来自己也真够混蛋的，今天一起来居然也没有给她发个消息。 可……犹豫着吴豪还是只敢给赵芷柔发去问候，“娇娇还在你那儿吗？” “小豪啊，你和娇娇……”魏爷爷听出了端倪，想到吴豪对杨娇娇打电话的事情一无所知，他猜测地问道。 “我们没事，魏爷爷你把东西寄过来了就好，娇娇把该说的都和你说了吧，那我就先挂了！” 吴豪不想应付这个问题，准备挂断电话。 却又听到小小急促的声音，“哥哥，昨晚姐姐打电话的时候我睡着了……你待会一定要和姐姐说，等拿到钱了小小带她买一大堆衣服……” 她话没说完，又被魏爷爷急匆匆地打断。 估计魏爷爷真的觉得让娇娇特意跑到镇上，陪小小玩，然后买那些老土的衣服，是又掉价又浪费时间的事情。 “小豪，爷爷实在是太谢谢你们了，为小小和魏聪做了那么多。” “我也嘴笨，不知道说什么了……我寄过去的东西里面，还有一桶茶油，吃起来很健康，比买的放心多了……” 魏爷爷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多到让吴豪却觉得收受不起。 毕竟在村里面，老人的辈分在那，用不着对小辈这般。 “哥哥，你一定要告诉姐姐哦！” 小小再三叮嘱后，终于舍得挂断电话。 估计也是因为魏爷爷实在害怕打扰杨娇娇，否则就小小这么闹，他应该早就主动打电话过去给杨娇娇了，又怎么轮得到自己转告。 吴豪挂断电话后，赵芷柔也终于回复。 “她今天已经出去上班了，但状态很不好……一早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 吴豪更觉得心疼，自己昨晚郁闷了之后只是疯狂灌酒，至少结果上是睡了个舒坦。 但杨娇娇却还要克制情绪肿着眼睛早起上班，自己却没有勇气主动发一句问候。 自己……真是混蛋。 第143章 我不同意你们的交往 吴豪划开和杨娇娇的聊天记录，憋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似乎在手机上道歉的方式，太过于没有诚意。 所以吴豪敲敲打打，又撤回了那句“你还好吗”。 他决定还是直接去公司找她，作为一个男人主动去哄女孩子，一定要有诚意，还有勇气。 反而是在手机上唯唯诺诺的问候，太过于软弱。 看了会手机才不过下午四点，对于她下班的时间还早。 可吴豪已经没有心思再做其他的事情了，他想要离杨娇娇近一点，不论是心里还是身体上。 一想到这，他又拉出那台小电动车骑过去。 为了更显诚意，路上他还顺道去花店买了一捧郁金香，不多不少捧起来份量也不轻。 小心地搀着车头，还是能慢慢骑过去的。 他不想再打上一辆车直接坐到她的公司楼下，因为杨娇娇昨晚并没有开走那台宝马。 所以今天她应该是打车去的公司，那这样的话，自己还是带上这台电动车去接她吧。 吴豪觉得这也算一种表达诚意的方式……主要他心里怀着杨娇娇能愿意坐上后座，一起回家的期待。 就算她还是选择抱怨自己，但如果能愿意坐上车，就已经是一种缓和的表现了。 他们两个人真的需要回家好好沟通沟通，总不能还让她住在赵芷柔那吧。 慢慢骑着车，手机突然收到了一个莫名的来电，也没有备注。 吴豪疑惑地小心停好车，然后看着根本不认识的号码，犹豫了一会。 自己身边的朋友都是用微信聊天的，这年头的陌生电话，除了打错也不外乎是骗子了。 于是吴豪直接挂断，又准备骑走。 可不过几秒，那个号码又拨了过来。 “这年头骗子那么有毅力的吗？” 吴豪实在懒得应付，只想狠狠骂上两句。 于是他终于接通，只是没有主动说话。 “你……是吴豪吧。” 对方的声音有些熟悉，而且还能精准的报出吴豪的名字。 于是他眉头一紧，“是我，你是谁，怎么会有我电话？” “我是杨娇娇的父亲。” 吴豪的第一反应先是震惊，然后是好像被问责般的害怕。 难不成是杨娇娇跑回去告自己的状了？ 这不太可能吧，毕竟那晚她和她老爸吵得那么凶，找谁都不应该找他吧。 “你不要疑惑，能找到你的号码对我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想和你聊聊，你现在有空吗？” 他这么说，吴豪更加心虚了。 他和杨娇娇之间再怎么闹，毕竟都是亲父女。 而自己却在昨晚狠狠地伤害了杨娇娇的心，吴豪也知道他并不认可自己。 所以这场邀请，怎么看都好像是对吴豪友好不起来。 可自己又不能拒绝，他能主动找自己，或好或坏都一定是一件重要的事。 吴豪沉默了一会，才下定决心，“我是有空，去哪儿了聊呢，叔叔。” 躲避不是办法，既然他都说找到自己的号码很容易了，那找到酒吧和家里肯定也不难。 所以吴豪还是选择硬着头皮主动答应，总比他直接上门来的好。 “就娇娇公司对面那家咖啡馆吧，你应该知道吧。” 吴豪当然知道，一家普通的星巴克咖啡，可仍然想不明白他的动机。 又为什么非要挑杨娇娇公司附近呢？ 带着疑惑，他挂断电话继续骑车过去。 只是不免担心了起来，要是他是为了替杨娇娇出一口恶气的话，自己可能就难以躲避了。 护犊子的事情，那可不管对错。 到了那家咖啡店，杨建华已经坐在了那里。 他挑了一个窗边的位置，喝着咖啡投入地注视着杨娇娇工作的那栋大楼。 他一个大老板泡在这种打工人才爱钻的咖啡店，实在是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其他人趁着休息的功夫，都还在对着笔记本打文件，就他手上只举着杯子喝咖啡。 吴豪来到他那桌做了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反正他也没期待这一趟来会有什么好事情。 杨建华的表情在看见吴豪之后，变得很冷淡。 可吴豪明明还记得，在杨娇娇跑回家偷车那晚，他还和气地对吴豪说，希望能多照顾照顾杨娇娇。 “叔叔，有什么事情吗？” 辈分在那，他在怎么样也是杨娇娇的爸爸，于是吴豪首先开口道。 “我就直接说了吧，我不同意你和杨娇娇的交往。” 他放下杯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吴豪。 这份语气，也不像是商量的语气，而更像是命令。 吴豪当然知道他不认可自己，但那天在ktv已经摊开了牌。 所以他实在不明白，杨建华今天还特意约自己出来说这句话的目的。 “我不明白，叔叔。” “交往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是我和娇娇的相互选择。” “如果你足够尊重娇娇，我也会认真听进去你的这段话，可我并不觉得你对于她的选择有过足够的尊重，事业也是感情也是。” 既然他把话都说得那么开了，吴豪也不需要一味忍让。 无论再怎么忍让，他还是会觉得自己配不上杨娇娇，那干嘛还要忍着呢？ “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干嘛要浪费功夫来找一个你看不上的小瘪三，如果杨娇娇真的不喜欢我，那我一定会走得远远。” 吴豪的坐姿很轻松，甚至想像他一样翘着二郎腿…… 不愧是大佬，买几十块的咖啡在星巴克坐着都要那么霸气。 “我并不想和你浪费口舌，我既然这么说了，当然也会这么做。” 吴豪却不由得笑了起来，“做什么，故意拆散我和杨娇娇？” 他真的乐了，一个自己婚姻都经营不明白的人，以为有钱，或者是自己的长辈，就可以对他下达命令，指手画脚吗？ 看到吴豪轻笑的表情，杨建华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没想到这小子一点面子都不给。 “要我说，以叔叔你的财力，是不是准备也掏出个十来二十万的，然后让我离开杨娇娇啊？” 吴豪的目光也毫不躲避地看回去，他自然是在讽刺杨建华就是靠钱把到的那个小三。 第144章 低成本的感动 “你小子想坐地起价？” 杨建华终于露出深深的不满，身子往后一趟，好像更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但是这未尝不是个建议，你还只是个学生，拿走一笔钱够花很长时间了。” 吴豪看着他，心中的笑意更甚：“所以叔叔，你是不是打算像电视里边那样，掏出一张支票任我填啊？”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要多少钱，毕竟你这么有钱，又只有这么个宝贝女儿……这么一交换，我肯定不会只拿十几二十万就了事……想必几百万对叔叔也不算问题吧。” 杨建华终于看到了吴豪眼神中的戏谑，却没有愤怒，“别和我废话……” “我调查过过你，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在酒吧打打杂唱唱歌混着日子。” “作为一个男人既没有本事也没有想法，我是不会让娇娇跟着你的。” “即使你觉得自己年纪还小，不用提早规划那么长的人生，可我告诉你，你交往的对象是杨娇娇。” “我的掌上明珠，要是她想的话，下半辈子根本不愁钱花。” “凭什么让我接受自己女儿拖着你一个拖油瓶过日子，就凭喜欢？” 吴豪有些不满，还是这一套。 如果杨娇娇对他有意见，那吴豪愿意去改变去奋斗…… 而实际上，他这段时间也有了这样的想法。 可这句话从杨建华嘴里说出来，他就是不服。 杨建华也穷困潦倒过，他能熬出头，别人就不行吗？ 凭什么用现在的眼光去否认他们两人的将来…… 虽然说出来很可笑，但吴豪已经有了为杨娇娇拼命的想法。 他不是害怕平凡，只是害怕把杨娇娇也拖入平凡。 “是，我现在确实很普通，一个月只能打打兼职挣外快，甚至都没有断绝家里的经济扶持。” “有时我也会问自己，娇娇为什么会看上我这么个普通的人。” “可即使这样，娇娇她还是那样维护我，甚至还继续和你顶嘴，也为我做了许多事情。” 吴豪顿了一会，也看向了窗外。 那是杨娇娇工作的公司，吴豪不知道她在哪一层，因为他根本没有进去过。 可吴豪知道，那么多扇窗户里，总有一间办公室里有杨娇娇忙碌的身影。 即使他们的争吵还没有得到解决，可知道自己现在离她不过一条马路的距离，吴豪便又觉得心中很舒坦。 “我想，我身上至少有一些地方是能吸引娇娇的，否则她又凭什么选择我呢？” “作为娇娇的父亲，你也当然有权利发表想法和建议，所以对这建议本身，我会听进去……但让我离开娇娇，那这句话还是让她来对我说的好。” 听吴豪说完杨建华笑了，他用手点着桌子说道： “你有什么地方吸引娇娇……不外乎就是年轻人那点可怜的冲劲罢了。” “你以为那次你在酒吧外边和别人打架，是谁从中调解的。” “要不是娇娇来求我，你已经进看守所拘留了。” “还有那些容易惹得女人痴迷的温柔，不过是做做饭菜泡泡热水罢了……说得好听叫温柔细致，说得难听一点便是只有一些低成本的感动罢了。” “端茶倒水的活谁都能做，可是要扶持她那样的女孩子过一生，是要有足够的能力和勇气的。” 伴着杨建华在桌上轻轻敲击手指的声音，吴豪突然心虚不安。 他站起来说道：“杨娇娇在那晚求了你什么？” 他的神情激动，那晚派出所的民警说过是有人在这场斗殴里面调解，可他万万没想到杨建华的身上。 更想不到，是那会已经和杨建华大吵一架的杨娇娇为自己主动过去低头。 “也不算求吧，自己的女儿拜托事情怎么算求呢？” “让我不快的只是她是为你求的请……她把车拿走的那晚，我真的想过不管不顾，但又害怕她过得不好，所以塞了张二十万的卡。” “你打架那晚她找到我低头后，我动用了关系摆平了那几个打你们的人，也和她提了个要求。” “我说我已经给了她一笔钱，但要是她借着这20万在这一年干不出什么成果，翻到100万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去到外国读书。” 杨建华说的话一字一字地敲在吴豪的心上，原来杨娇娇还对他隐瞒了这样一份事情。 “我当时也只是想让她低个头，没想到她实在是太倔！” 杨建华也苦笑道，“不过不倔也不是她了，她答应了我的要求，我也信守承诺让你不至于吃派出所的饭。” 说完他眼神轻蔑地看着吴豪，整了整自己已经端整得不行了的衣衫，说道： “你看看……就连你以为能吸引娇娇的那点为她上头的冲动，都要靠她付出代价来帮你摆平。” “可有本事有眼光的人，是绝不会犯得上去和几个小混混打架，然后让自己的女朋友找人求情的！” 吴豪知道他其实在钻空子，因为那晚吴豪根本没想过对那一群人还手…… 自己打回去的原因，还不是杨娇娇被伤到了。 可很多事情，看的不是原因，重要的是结果。 他的确差点因为斗殴被拘留，而对于正在上学的他来说这份行政处罚不可谓不轻。 而最后，也实实在在是依靠杨娇娇才能摆平。 不愧是在商场上混得如鱼得水的老狐狸，这段话他确实无力反驳…… 他已经被杨建华死死捏住了命门。 可尽管杨建华提出的这个条件这么苛刻，杨娇娇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吴豪一方面忍着泪水，一方面又在受着煎熬。 凭杨娇娇的本事，一年能把20万翻到100万吗？ 他不是质疑杨娇娇的能力，只是如果钱这么好赚的话，就没有那么多穷困潦倒的人了。 翻四倍啊，投机倒把也不过如此吧。 杨娇娇能做到吗？ 做不到的话，是否又真的会任由她爸安排出国留学，那他们的感情又何去何从。 他躲开杨建华的目光，望向杨娇娇工作的大楼。 几个小窗显露出的人影急急匆匆，有的忙着报表，有的忙着打电话应付客户。 杨娇娇又是其中的哪一个呢？ “敢说大话的并不需要什么勇气，结果才是证明能力的唯一标准……但我观察了你们很久，甚至连一点好结果的苗头都看不到。” “她太不成熟，而你更加弱小。” 服务员端来了一杯咖啡，是杨建华点给吴豪的。 他推到吴豪面前，淡淡说道：“这种普通咖啡没什么好喝的，要是你有空，我很欢迎你来我家里喝真正的好咖啡。” 第145章 撬墙角 说完这句话之后，杨建华就起身离开了。 想来找这家店也是他故意的，否则一个富豪有什么必要挑一家普通的小店喝咖啡呢？ 杨建华估计是想让吴豪知道，他充其量和周围那些挤着时间，喝着几十块一杯咖啡的打工人一样吧。 火辣辣的阳光通过窗户射了进来，照到吴豪的脸上。 即使店里面开着空调，吴豪的脸还是被晒得烫烫的。 他没有心情喝上一口咖啡，也没有心思转头看着杨建华离开。 只是又照着那栋大楼看去，那栋楼好像一个钢铁巨兽稳稳地伫立着，头顶是艳阳，底下是匆匆忙忙的人影。 看着看着，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对着吴豪迎面扑来，让他的心都沉了许多。 走出咖啡店，那捧放在电动车踏板上的郁金香，好像在空气的热浪下变得扭曲。 吴豪马上把车挪到杨娇娇公司楼下一个阴凉的地方，他可不想这捧花就这么枯了。 看了眼时间，距离杨娇娇下班也快了。 吴豪的心情却越来越复杂，不知道杨娇娇是否愿意原谅自己昨晚的冒失。 也许她生气的只是自己的不坦诚…… 因为作为一个女孩子，她应该也能理解在面对暴力时，林依然的无助。 想来在送她回家，和林依然面对的威胁之间，杨娇娇是能分的清孰轻孰重的。 那张卡自己不想要，而且也还回去了…… 感情当然不会一帆风顺，但吴豪也不会认为这件事情能导致他们感情的终结…… “哟，怎么是你呀？” 一个女人端着一袋咖啡经过吴豪的身边，她斜着身子停下来看着吴豪。 吴豪觉得她有些脸熟，但记不清是在哪儿见过。 “怎么，记不得啦？” 女人笑了笑，吴豪才记得她好像就是在公司里面针对杨娇娇的那个傍大腿的小三。 黄颖低头看到了车上的花束，不由得继续冷笑：“哟，还挺浪漫的，不愧是年轻人。” “我现在也开始羡慕杨娇娇了，在公司里面有个富哥撑着，在外面还有一个小鲜肉愿意花心思贴上来。” 黄颖脸上的轻蔑让吴豪很是不爽，他站起身子盯着黄颖，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大家都是玉面狐狸，她的牌坊倒是立得挺好，脚踏两条船却还有资格说我……你也糊涂，以为自己真的在她心里有多少份量吗？” 她咕咕笑着，“也就是你这种小毛孩，才会觉得她会全心全意地留恋你。” 吴豪眼神阴翳，感觉胸口都是燃着的火气。 随即走了两步贴到她的面前，警告道：“你再敢嘴里不干不净……” 黄颖退了几步，好像真被吓到了，只是不服气地说：“呵呵，要不是她傍上了个粗大腿，就那个视频怎么可能提得上去……谁知道她背后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吴豪只觉得自己这两天是不是犯了水逆，倒霉就算了还一直有人和他作对。 见到吴豪的眼神喷出了火，黄颖迅速两步跑进公司。 高跟鞋在地上滴答滴答地瞧着，还不忘最后鄙夷地回头看了吴豪一眼。 吴豪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但也只能望着她跑进去无何奈何。 缓缓蹲在阴凉的角落里，吴豪控制住心情打开手机放起歌慢慢等待。 他怎么可能会相信这种诋毁呢？ 但不爽还是有的，一想到杨娇娇每天都要面对这种烦人的家伙，吴豪就好奇，她是凭着什么信念控制住心情的。 尽管无聊，可吴豪还是一直待在这里。 他今天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杨娇娇哄好……昨晚两人确实是都太激动了。 六点了，公司里面陆陆续续地有人走出大门。 吴豪认真地看着，只想杨娇娇一出来他就能及时地来到她身边，然后接她回家。 或者看个电影？ 这两天上映了一部日本的爱情电影，网评说非常纯爱，很适合恋人一起观看。 等待中杨娇娇的身影终于出现，吴豪正想起身过去，就看到了她旁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于是吴豪的动作停了下来，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捧着那捧郁金香。 因为男人的手上同样抱着一捧更大更精致的鲜花，他嘴里念叨着什么吴豪不清楚，但想来应该也是表白之类的话。 否则他在这种场景下，他又能说些别的什么话呢？ 吴豪仔细望着，这才记起来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西装男…… 一个开着法拉利f8的男人，想不让人记住都难。 杨娇娇旁边也有几个女孩子，估计是她的同事们。 只见她们都惊讶得捂住了嘴巴，然后用机极其羡慕的眼光注视着杨娇娇和男人手上那捧鲜花。 那是每一个女孩子追求爱情的天性，即使只是见证她们也都表现出来了爱慕。 杨娇娇真真实实是一个无比优秀的女孩，这一点也不需要质疑。 可吴豪并没有担心杨娇娇会选择去接受这一捧花，因为昨晚两人再怎么争吵，都没有一方提出分手这两个字。 真想不懂这个男的为什么非要在公司门口表白…… 难道就不怕在熟人们的目光下被拒绝，然后一个人尴尬吗？ 果然杨娇娇并没有接过那一捧花，只是淡淡笑着说些什么。 然后她便转身准备离开，却见到那个男人引导着杨娇娇走到了那辆红色法拉利的旁边，主动打开了车门。 杨娇娇脸上有一丝惊讶，随即摇了摇头。 可看到这的吴豪终于憋不住气，丢下了那捧花便快步跑了过去。 他挤到两人的中间，把杨娇娇拉到身后，然后对着一脸惊愕的西装男说道：“你上次不是知道我和杨娇娇是男女朋友了吗？还敢给她送花啊！” 吴豪看着他捧着的那束花，越想越气，谁能忍受女朋友在自己面前被别的男人撬墙角。 “说啊，谁让你这么干的！” 西装男的表情也只是划过一点诧异，随即一点不示弱地凑上来说：“我当然有追求娇娇的权利！” 不知为什么，“娇娇”这两个字在他嘴里念出来后，吴豪就感觉有一股火气从脚底便冲上了大脑。 这孙子！明明上次杨娇娇已经说过自己是她男朋友的。 吴豪右手还拉着背后的杨娇娇，也不管另外一只手受伤，便用力地拍掉西装男捧着的鲜花。 第146章 能不能成熟一点 吴豪又捏紧了拳头，忘记了伤口的疼痛。 自己明明不是一个逞强好胜的人，更不是一个好斗的人。 可是在杨娇娇的身边，自己总会燃起各种莫名的怒火。 “追你大爷！” 这他妈不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吗？ 如果不知道杨娇娇有男朋友还可以解释为误会，但明明那天杨娇娇已经清楚的说明白了。 “小瘪三，你听清楚了！” “我有追求娇娇的权利，你要是没本事，最起码学会要自己乖乖滚开！” 西装男丝毫不惧吴豪，甚至更走上来一步，挺起胸对峙着。 吴豪被这两天的怒火冲昏了头脑，现在怎么看都想把这孙子打成猪头。 正当吴豪抬脚准备踩烂地上那捧花时，杨娇娇奋力地从身后把他和西装男和拉开。 她站在两人之间，表情痛苦。 吴豪看到了她脸上厚重的黑眼圈，心中一身绞痛，像是有一双手狠狠地拧着。 赵芷柔说杨娇娇昨晚哭累了就睡着了，现在看起来却并不是这样。 也许昨晚的杨娇娇更加痛苦，以至于根本无法入眠！ “吴豪，你现在是冷静的吗？能不能成熟一点！” 不成熟……原来杨娇娇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杨娇娇的控诉，好像突然让吴豪泡进了冰水里。 于是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杨娇娇的愤怒，又不知所措。 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更甚，丝丝窃语中却仿佛是在笑话吴豪。 是啊，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当然比不过对面这个富少的光辉。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小屁孩和精英的对峙。 可明明自己才是杨娇娇的男朋友不是吗？ 说完杨娇娇最后看了吴豪一眼，眼中是藏不住的失望。 她终于弯腰走进那辆法拉利的副驾，没有再看吴豪迷茫而又落寞的神情。 西装男大喜，也进入车里。他拉下车窗探出脑袋，摆着一副胜利者的笑容，轻蔑地打量了吴豪一眼，便重重地一脚油门驾车离开。 车子奋力的咆哮，最终只留下一股轮胎在地面摩擦出的烧焦味，还有扬起的风尘。 等到吴豪已经看不见车的尾灯，才听见了身边人的指指点点。 好像上一次让他这么难堪还是在表白林依然失败的那晚，只是这一次除了失落，更多的还有迷茫。 在痛苦的淹没下，吴豪转身离开。 恍惚中，他看见了黄颖的笑脸，好像在笑他自不量力。 吴豪不禁想起刚刚她说的话，她说杨娇娇在公司傍着大腿…… 不会的，杨娇娇真的很优秀…… 或许，只是有人赏识她的作品罢了。 这个人，会是西装男吗？ 吴豪不知道，可是不是都已经无所谓了。 吴豪相信杨娇娇的品格，更认可杨娇娇的努力。 但这些，好像也是压弯他最后的稻草。 也许，自己并没有能力把她从天上摘下来，永远地捧在怀里。 他走到电动车边，低头看着那捧已经晒得有些蔫了的花，更嘲笑自己的愚蠢。 于是把它随意地丢到垃圾桶旁，便驶向卓姐的酒吧。 他想痛痛快快地再喝一场，不管手上的伤痛和医生的叮嘱。 因为，今晚除了安眠药也就只有酒能麻痹他的痛苦了。 …… “吴豪，你还真的打算来上班啊？” 卓莉看到吴豪的到来很是吃惊，走到一旁说道：“你还是回家好好养伤吧，身体重要……我只是开开玩笑的。” 可吴豪只是摇了摇头，说不出一句话。 还没喝上酒，他的脑子却好像已经麻痹，解释不出任何东西。 随便走到角落的一小桌坐下来，吴豪便喊着让秦旭上酒。 “怎么了？” 卓莉看出了问题，坐到他身边，摇手示意秦旭不要理会。 吴豪看着卓莉的眼睛，只是顿了一会，才有气无力地说道：“卓姐，今晚就让我做一个来找酒喝的客人好吗？” “我真的很累……” 吴豪只觉得自己被世界抛弃了，虽然知道卓莉是关心自己，可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酒，而不是任何人的安慰……也没有人可以安慰。 要是可以，他甚至想戴上一张面具。 然后自己在底下随便垮着脸，也不会有人凑上前来问个不停。 卓莉看出了吴豪眼神里的痛苦，犹豫了一会，还是让秦旭端上来一些酒。 走之前她拍了拍吴豪的肩膀，想说话最后也没有说些什么。 唱完歌的赵芷柔走下来，看见吴豪只是一个人喝着闷酒，手上还缠着绷带。 于是笑嘻嘻地问道：“今天这么有逼格啊？受了伤还一个人喝闷酒，够酷的！” 面对他的打趣，若是平常吴豪丝毫不会吝啬回击。 只是酒精已然麻木了他的大脑，沉重的心情更是让他不愿张口反击。 赵芷柔也猜得出来今天吴豪去找了杨娇娇，可是看样子并没有解决好他们之间的麻烦。 吴豪看着她又想到了杨娇娇，昨晚她一定没睡好，可是赵芷柔为什么骗自己呢？ “芷柔，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好吗？娇娇她昨晚一定和你倾诉了很多……” 赵芷柔摇了摇头，随即又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娇娇她昨晚只是一个劲地哭，说不成话，我什么也不知道。” 吴豪不知道她是否在刻意隐瞒，但既然她不愿意说，也无法勉强。 杯子里的酒好像越喝越冷，喝完许多之后，秦旭却怎么样都不愿再上了。 吴豪知道这是卓姐的指示，对面卓姐他应该抱有感激和理解。 于是吴豪也没有再强求，只是摇摇晃晃地骑上那台电瓶车往家里面开去。 …… 到家后，看到许多属于杨娇娇的元素，他又更加神伤。 自从他们成为男女朋友之后，两人的牙刷杯就紧紧挨在一起。 杨娇娇的是一个哆啦a梦，吴豪的却是哆啦美，也就是哆啦a梦的妹妹。 吴豪曾经忿忿地说给他一个女孩用的是怎么个意思，还有这两货不是兄妹吗？ 杨娇娇却只捂着嘴笑不愿解释。 走回房间他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房子是杨娇娇先租的，自己更像是外来人。 何况自己没了房子，还有宿舍可以住。 杨娇娇已经回不了家，更不能天天赖在赵芷柔那。 于是他给杨娇娇发了个短信：“对不起……可能我真的不成熟吧……东西我都收拾完了，你回来住吧。” 第147章 分手 收拾的时候，总是不免想起两人的曾经。 虽然他们认识不久，却好像经历了许多。 那些曾刻骨铭心的誓言便一句句地冒出来，嘲笑他们感情的不成熟。 若是一份稳定的感情，怎么会仅仅是因为一次意外便要终结呢？ 是的，吴豪觉得杨娇娇只是顾及他的尊严，所以才没有说出“分手”两字罢了。 把一件件衣服塞到行李箱时，吴豪的血液好像被慢慢冻住。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风透过窗网钻到房间里边，是那样的冰冷。 他抓到了老妈织的那件白色毛衣，本该和林依然是一对的，却把另一件送给了杨娇娇。 吴豪记得杨娇娇那晚兴奋地穿上后，还偷偷地与自己来了一张自拍。 若她再翻出那张照片，杨娇娇会难过当时开心的两人，就这样分开了吗？ 也许会吧，否则她昨晚不会哭得那么伤心。 自己呢？ 就当这段日子的相处是一场梦吧，吴豪过得确实很开心。 但梦总有醒来的那天，这两天他遭到了那么多人的嘲讽，不是说他不成熟，就是说他配不上杨娇娇。 这些他都愿意去改变……可杨娇娇却已经把自己推开，上了向其表白的另一个人的法拉利。 如果世界就是喜欢玩弄人的话，吴豪能无奈接受这样的结局。 至少他真的幸福过……杨娇娇把腿趴到他身上，轻轻在其胸膛说以后不许自己离开她的时候，吴豪真的觉得那一刻便是自己人生幸福的阈值。 …… 把门关上的那一刹，吴豪向楼下走去。 他拉着行李箱，磕磕绊绊地走下楼梯，只想再慢慢走下这条背过杨娇娇许多次的窄梯。 走着走着，他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和人相处久了之后是可以记住他脚步的特点的。 目光避无可避地迎上了杨娇娇，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好像刚刚冒着雨。 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憔悴与痛苦，在楼梯间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疲倦。 这还是那个明艳可爱的杨娇娇吗？ 吴豪不得不停下步伐，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坐电梯。 因为此时他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已经挡住了杨娇娇往上走的路……而她也挡住了自己前行的步伐。 于是两人之中有一个不得不先侧身躲开。 杨娇娇看着吴豪的行李，眼眶湿润，也不知是因为泪水还是雨水。 “你要去哪里？”她终于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 也许有着赌气的成分，吴豪并没有说出自己要去哪。 可想想自己无非也就是跑回学校……或者再在外边另租一间屋子。 杨娇娇沉默不语。 吴豪又继续说道：“麻烦你让一下好吗，我要过去了。” 杨娇娇仍然站着不动，更不言语。 这一幕让吴豪记起来杨娇娇因为发烧从医院吊完针回来的那次。 她也是撒娇堵着楼梯，喊着非要自己背她上楼不可。 只是那次即使是从医院出来，两人的心情都很愉悦。 而现在……夹在两人之间的只有外边带着雨灌进来的冷风，还有不愿交流的沉默。 吴豪用手想轻轻推开她，杨娇娇却更是伸手抓住栏杆，不肯挪动一步。 吴豪恍惚了，这两幕画面在他脑海里重合。 同样是伸手卡住栏杆的杨娇娇，同样是被拦住的自己…… 可前后的两人的心境居然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吴豪甚至想起，杨娇娇此刻是否还记得，自己在村里也曾差点为她出事过。 那晚上，她是多么害怕地对自己说道永远不要离开她。 吴豪只觉得离去的心思已经稍微松动，继而不切实际地幻想道她是否会哭着抱紧自己…… “你离开这，是意味着要分手吗？” 杨娇娇终于开口说道，好像耗尽了她的决心。 想起白天她推开自己上了那个西装男的车后，吴豪心中又是一阵难以名状的苦涩。 自己到最后，甚至都不知道那个西装男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在和谁比较。 但不管怎么看，自己都是输的那一方。 “对不起……我可能真的学不会你们要的成熟。” “请让一让，我真的要离开了。” 杨建华说自己不成熟，西装男也嘲笑自己的幼稚，甚至连杨娇娇都亲手推开了自己。 吴豪说完这番话后，杨娇娇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双手终于从栏杆上慢慢滑落，继而侧身站到一旁。 她低头给自己留下来离开的空间，吴豪因此看不清此刻杨娇娇脸上的表情。 吴豪也并不想离开，可身体像是受到牵引，又慢慢地一步步向下走去。 脚步越走越沉重，吴豪的头也垂到了胸口。 他想着，若是杨娇娇此刻突然从身后抱住自己，他便敢不顾一切，在这场秋雨和她紧紧相拥。 可那股力量又牵引着他，好像在对他说道，自己也许真的一直在拖着杨娇娇的后腿。 也许现在看不出，但未来等矛盾爆发，他们的感情依然会不堪一击。 这么想，吴豪心里便算是有了慰藉。 走到楼下冒着秋雨，他把行李箱塞到电动车的踏板上，也没心情披上雨衣或者举着雨伞，只是破开雨幕离开他们相爱的小区。 杨娇娇会在楼上看着他离去吗？ 吴豪没了猜测的心情，雨水低落在他的脸上，还有手上的伤口。 穿过纱布，雨水惹得伤口有些发辣。 可吴豪再也分不出其他情绪来感受这份痛苦了，因为他的心已经麻木。 马路上蓄起了许多水坑，自己的电动车在上面只得慢悠悠地开着。 一辆汽车从身边快速驶过，溅起了一丈积水，把吴豪的身子打得更湿。 他怒视着那台离去的车，爆了一句粗口。 “妈的，有病啊！” 可无力的抱怨甚至不一定能穿过它禁闭的车窗……也有可能人家压根不想搭理他这个可怜的人。 一个人孤独地淋着雨在路边行驶着，怎么看他才更像是有病的人。 又过了不知许久，他终于把车开到宿舍，然后费劲地拖着行李，回到了更狭窄的小寝室。 第148章 我什么都给不了 吴豪冷冷地拒绝了所有人的问候，包括陈帆。 这小子还在打着游戏，只是屏幕已经变灰。 他疑惑地问了吴豪一句：“你这一身怎么像是从水坑里爬出来的。” “算是吧。” 吴豪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洗完澡后便瘫倒在床上。 过去了……像烟火一般的恋爱。 他渐渐平静下来，接受了这个他和杨娇娇分手了的事实。 也许不成熟的人不只有他吧，杨娇娇同样犯着孩子气。 或许两人都不想分离，只是心里都不够成熟。 就是太孩子气了，所以才会这么在乎对方和其他异性在一起。 可两人却没有好好地沟通，如果……如果她真的愿意听一听自己讲述那晚的事情，杨娇娇应该更庆幸他和林依然两人都没有出事才对吧。 那一瞬间的经历，实在太凶险了。 他们都输不起，但是却在这场感情中，莫名其妙地一起成了输家。 杨娇娇也没有赢，否则她不会哭得那么惨烈。 于是都忘记了两人曾一起跑到山里看萤火虫。 吴豪忘记了自己小心翼翼地用手链给杨娇娇扎头发。 杨娇娇忘记了她曾深夜冒着雨开车跑出去接吴豪回家。 生活仍在继续，回归现实…… 吴豪仍然是一个没有毕业在酒吧兼职的大学生。 杨娇娇也还是一个和父亲赌气的有钱小姐。 吴豪闭上了眼，终于沉沉睡去。 梦里，他梦到杨娇娇为别人穿上了婚纱，却没有看清新郎的面貌。 吴豪只希望，他能把杨娇娇照顾得比自己在的时候要更好。 在舞台的下方，他和所有宾客一样为这对新人欢呼鼓掌。 可到杨娇娇说愿意的环节时，无论司仪怎么催促，她都缄默其口。 不经意地一瞥中，吴豪看见了她手上戴着那串铜钱手链，心中不由得震荡。 杨娇娇转头把目光看向自己，吴豪才瞥见了头纱下她哭得通红的双眼。 结婚时喜极而泣是正常的，可是为什么她的眼神里面，又充满了痛苦呢？ 不知道是谁下床的动作惊醒了吴豪，他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才发现刚刚看到的一切，都只是梦境。 杨娇娇还没有嫁人，更没有为谁穿上婚纱。 可那股心中的绞痛，从梦里延续到现实。 吴豪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气。 “怎么了？” 原来是李琪下床的动静太大，他在下面抬头问道。 “没什么……我也该起来上课了。” …… 洗漱完成，吴豪走进教学楼，迷迷糊糊中好像走错了教室，进到了其他老师的班级。 他愣了一会，居然在下面看到了林依然的身影。 原来是这样…… 看不到她不是意味着她没来上课，林依然只是偷偷跑到了别的班级。 毕竟一个班上百人老师又怎么知道下面混进了其他班学生。 她也注意到了吴豪，眼神从和吴豪对视，又慢慢挪到吴豪受伤的手臂上，继而生出复杂了的神色。 吴豪对着老师讪讪一笑，转身离开便回到自己的教室。 一整天吴豪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心里乱的一团糟，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现在只想把魏聪爷爷的那批手工品在酒吧的活动上都卖出去，然后再打完自己该做的工，便从酒吧离职。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有了这个想法……也许是为了躲开杨娇娇吧。 还有自己弹唱用的吉他，都是杨娇娇送的。 已经分手了他又怎么能觍着脸一直抱着人家的东西，在酒吧卖唱呢？ 下课之后吴豪走出教室，没有发现身后一直跟着的林依然。 来到食堂随便点餐坐下之后，他才注意到了一同坐下来的林依然。 吴豪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 “你……是搬回学校住了吗？” 林依然坐在吴豪的对面，好一会儿才说道。 吴豪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她，毕竟自己以后天天上下课还有回宿舍都可能在路上跟她碰到。 “嗯。” 林依然又小心地问道：“你为什么又突然住校了呢？” “外面住着不方便上课……” 吴豪随意地抛出了一个答案，可谁都知道这不可能是真正的理由。 “听说……你们酒吧过两天会有一个美食活动，我可以参加吗？” 她不是删了自己的一切联系方式吗？ 呵呵，想来林依然也同样在置气。 即使她删了自己，还是可以从其他人身上得知自己的信息。 除非她的交际圈里，再没有一个和吴豪有联系的人。 “你想来就来吧。” 活动本就是面向大众，而且越热闹越好。 无论从什么立场，他都没有理由拒绝杨娇娇的参加。 自己现在已经和杨娇娇分手了，何须再去花功夫避嫌呢？ 而且，这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对林依然还有那方面的心思，也不会对林父说得那么坚决。 听完后这句话，林依然的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可她来了之后，吴豪只想躲得远远的。 于是向饭菜窗口走去，让店员把刚点的东西打包。 也没有打招呼，吴豪提着东西就离开食堂。 …… 晚上吴豪来到了酒吧，这里一如既往的和谐。 门口一个个超大的箱子里，放的都是魏聪爷爷的东西……这是杨娇娇让他寄来的。 卓莉正兴奋地开箱，而后对着刚来的吴豪高兴道：“这些东西还是很有品质的，看来你说的老人做的非常用心。” 听到她这么说，吴豪更对活动有了信心。 于是继续讨论着活动的事宜。 等谈完之后，赵芷柔把他拉到一边。 “我的老师把歌和曲都写好了，你看看。” 吴豪这才记起来，自己还答应了给杨娇娇的视频配歌。 “这……”吴豪有些犹豫，支支吾吾中被赵芷柔打断。 “你们……分手了？” 吴豪点点头，也庆幸是赵芷柔主动说了出来，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出那两个字。 “哎……真到了挽回不了的那一步吗？” 吴豪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其实分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也许经历了那么多人的看衰，还有他自己的不自信后，两人的感情才会崩塌。 并不是不爱了……实在是爱得困难。 “这不是能不能挽回的问题……其实从一开始好像我们就不合适，总感觉是命运给了我很多让她感动的机会。” 杨娇娇的生病、被混混误伤、困于塌方……好像每一次感动都是命运强行给他们制造机会。 “……而实际上，抛开那些感动，我什么都给不了她。” 吴豪摇摇头，像在否定自己的孱弱。 第149章 唯有遗忘最漫长 “你也不要太看轻自己。” 赵芷柔兜着下巴，认真地看着吴豪说道：“娇娇生在这种家庭，比常人更需要安全感和照顾……” 旋即她又苦笑：“虽然她平常看起来大大咧咧，甚至好像没心没肺的，可实际上做什么事都比别人更在乎。” 吴豪恍惚了一下，也迎上赵芷柔的目光有些疑惑：“你的意思是，在这段感情里面我不在乎吗？” 赵芷柔连忙摇头否认：“不……我不是要拿你们两个做比较分出个高低，我只是想说……杨娇娇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做了很多事情。” 赵芷柔顿了一下，好似在犹豫。 可看着吴豪迷茫的神色，又继续说：“娇娇和我说过，其实她只要对家里面低低头……也不算低头吧，因为那些就是她本该有的东西。” “她老爸已经妥协了许多，只要娇娇听家里的话，老老实实地出国留学…… 其实她完全可以当是在国外玩两年，既可以暂时摆脱她老爸的唠唠叨叨，又可以花家里的钱一身轻松。” “等到回国之后再选择做她喜欢的事情，她老爸就不会再管教那么多了…… 再加上准备有的新孩子，他也肯定不会再阻碍娇娇过自己选择的生活。” 赵芷柔喝了一口水，才慢慢说：“到时候，她就真的是一身轻松和自由的小富婆了。” 吴豪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头脑混乱，挠了挠脑袋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芷柔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意味。 “算了我已经说得太多了，娇娇让我不要掺和这件事情的…… 你们也不是小孩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既然你们已经这样了，我就不多评价了。” 赵芷柔的话只说到一半，可无论吴豪再怎么求她，都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 吴豪当然知道杨娇娇足够在乎自己，否则怎么会为了自己怼完小三又怼她爸呢？ 可她也十分在乎自己和林依然的相处，却压根不知道林依然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要与自己断开过联系。 或许……这是一个考验吧，而遗憾的是莽撞的两人，都选择向爱自己的人施加以愤怒。 他又低头认真地看了赵芷柔递过来的谱子，歌词并不去故意制造押韵。 “这是民谣风格？” “是啊，毕竟是乡村背景，我和老师都觉得民谣的唱法更加符合意境。” 吴豪翻了又翻，继而问道：“那这首曲子……” “曲子我的老师已经请人演奏好了，就差把人声配上去了。” 说着她掏出耳机，插入有线耳机然后把另一边递给吴豪。 开头是一段悠扬的竖笛声，广阔而有诗意。 还有间奏，配的是……吴豪不太确定。 “这段间奏是什么乐器？” 赵芷柔已经陶醉在曲子中，这是一段带有一点悲怆色彩的间奏，孤独而不可触摸。 “这是马头琴啦！” 没想到这种民族乐器都能让她的老师找出人来演奏，于是吴豪不得不认真思索一些事情。 “可是，干嘛把这首曲子弄得那么悲壮？” 赵芷柔却吐槽道：“这不是悲壮，这本来就是马头琴的音色特点。” “难不成你要整天骑在马背驰骋草原，甚至在近千年前差点踏平欧洲的蒙古猛汉，弹那些碧玉小家的乐器吗？” 吴豪认真听着，“不是……我是奇怪干嘛要给视频配成这种风格？” “我的老家只是在南方的丘陵小山村，用得着这么粗犷的音乐吗？” 赵芷柔却说道：“这也是有娇娇的意思……她说小山村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家，背后其实也会有惨烈的故事。” “你们拍摄的农作生活，在现代工业文明看来，好像是一种迟早将要遗失的文化。” “因为随着机械化生产力的发展，这种一家一户亲耕劳动的生活，也迟早会有泯灭的一天。” 吴豪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有过这个角度的思考。 “还有……娇娇说村子里的人其实生活得并不是很好。 那些老人儿童守着老宅，一心盼着外出的青壮年回家，不也是一种时代的惨烈吗？” 听到她这么说，吴豪迟疑了一会。 因为自己只记得杨娇娇在乡下蹦蹦跳跳的样子了，哪里知道她能想这么多。 可乡下的情况确实是这样的，即使城乡协调发展这句口号喊了不知道多少年，乡村和城市之间仍然有这巨大的鸿沟。 而为了让家人赶上城市人生活质量的道路，就是自己也投身城市拼命挣钱。 所以才有了小小那样，父亲跑到城市的工地务工的家庭…… 她父亲的死，又何尝不是这种城乡差距生出的悲哀呢？ 也许是杨娇娇的目光更加长远，才要求加入这种风格的乐器。 吴豪实在没有想到，看起来心细并不缜密的她能在几日的时间里，从那座小小的村寨里掘出这种话题。 “是这样……” 他禁闭着的嘴终于吐出了沉沉的肯定。 …… 今晚赵芷柔提前下班带吴豪来到了一家录音室，听说是她老师平时带歌手录音的地方。 吴豪看着一堆精密的仪器，不知所措。 在赵芷柔好一会的指导下，才终于开始录歌。 可吴豪唱完了一遍又一遍之后，赵芷柔却仍觉得不满意。 “我就说我压根没有那水平，还是你自己来唱得了。” 吴豪有些气馁，打算放弃。 “这可是当时和娇娇说好的……这么件小事你都不愿为她做好吗？” 吴豪苦涩道：“不是我不愿意，是我真没有歌手的本事。” 赵芷柔却不满意了：“那么多的民谣歌手，其实唱功专业的也没几个，重在情绪你知道吗！” 吴豪听完，脑海努力回想他们拍摄取景时的画面。 可一回忆，想到的都是在村里的点点滴滴。 是小小魏聪等不回来的父亲和改嫁的母亲，是魏爷爷粗糙指缝尖对改善孙子女上学条件的渴望。 是爷爷的苍老与爬不回他背上的童年…… 还有……与杨娇娇曾相许不能辜负的过往，跟现在该死的时过境迁。 “漫山遍野你的脸庞，唯有遗忘是最漫长。” “在城市的某个拐角，触摸着同一道月光。” 第150章 嘴硬 在赵芷柔的精心调教下，吴豪终于慢慢把那份略带悲伤的感情融入歌中。 唱完人声之后就又响起了由远及近的竖笛声，还有更加悠长的马头琴。 等到一切归于寂静时，连她监听的老师都忍不住做出比赞的手势。 “你这不是能唱出来嘛！” 赵芷柔垫完了她的部分之后，不由得打趣起了吴豪。 她从曲中吴豪稍微沙哑的声音里，听出来些许遗憾。 而就是这种遗憾，给视频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 “就是这种情绪，相信肯定可以引起听者的共鸣的。” 吴豪挠了挠头，刚刚自己完全沉浸在了那种淡淡的悲伤心情里面…… “有那么好吗？” 赵芷柔笑笑说道：“你没看见我的老师都竖大拇指了嘛！ 她带了那么多歌手，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对一个素人流露赞赏的。” 吴豪更加尴尬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首曲子这么好，我感觉随便挑一个人唱效果都不会差吧。” 赵芷柔却竖着食指对准吴豪，“不不不，我的老师是欣赏你情绪的投入，这是一种对音乐天生的嗅觉。” “再退一步说，你的演唱技巧和那些民谣歌手也不差多少，只是他们更有创作力罢了。” 吴豪被说得不好意思，笑笑地回答：“算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怎么整天妄自菲薄……娇娇就老是说你这一点。” 赵芷柔刚说完，气氛又陷入沉默，只有她的老师继续调歌时在按钮上滴滴答答的声音。 “芷柔，你老实说……面对她这样的姑娘，我有这种情绪不正常吗？” “追她的人不乏开法拉利的男人，我相信也有更多我看不见的优秀男生……而我在里面并不算很出色的一个。” 赵芷柔摆了摆手，无奈地说：“谈恋爱又不是竞赛，你老是喜欢比较谁更加优秀干嘛？” “还有那么多人还喊着要灵魂的契合呢，不就是两个有需要的人互补吗？” 吴豪不语，然后才苦笑。 灵魂契合，鬼又知道灵魂契合是个什么样子呢？ 随后他准备离开，只是走之前说了一句：“希望她也能像你这样满意我唱的歌就好了。” “我怎么听出来一股怨妇的味道。” 赵芷柔也回了一句。 吴豪看着她，没有反驳，想来自己也是有一些怨气在的。 可他怨的不是杨娇娇，自己没有资格怨她。 可自己怨的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娇娇她今晚还会不会来你那睡……要是她过去的话，替我好好照顾吧。” “她这个人，其实挺害怕一个人睡的。” “哦对了，她喜欢睡前喝一杯牛奶。” 吴豪下意识地补了一句，这段时间他也是这么照顾杨娇娇的。 “那你就自己跟她睡啊，喊我帮忙算怎么回事……” 赵芷柔嘀咕了一嘴，吴豪没有听清。 “什么？” “我说你想照顾她，自己照顾去。” 吴豪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离开了。 …… 这天是活动的日子，吴豪一大早就和秦旭一起出去采购了。 一个复杂吃的，一个负责其他各种物料。 他还请来了一位专门做烧烤的师傅，打算让他今晚烤上两只嫩羊。 因为照店里的空间布局，若是活动举办得好的话，挤进来的人可能会很多。 当然除了烤羊肉肯定还不够，他又弄来了许多好吃的小玩意，到时候一热就可以端出来了。 到了下午，他开始布置现场。 店内的客人有些疑惑，问这是要干嘛。 吴豪则回答道：“今晚我们这有美食活动，免费品尝。” “你们可以发动你们的朋友圈，拉上一个人的可以得一张酒水券，两个人就是两张……” “真的吗？” “当然！” 吴豪拍拍胸膛，这当然也是经过了卓姐的授权。 正当他冒着汗水打点东西的时候，身后冒出了熟悉的声音。 “哟！挺有干劲的嘛！” 重重拍他一巴掌的是陈帆，身后还跟着周璐和林依然。 “你们来得太早了。” “还不是有人一直催着我们。” 周璐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吴豪让秦旭接待了他们，又继续低头忙活。 不一会，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他转头看过去，是杨娇娇带着更多的物料找上了卓姐。 然后她也看到了吴豪，和卓姐聊完事情后，便慢慢地走过来。 杨娇娇面无表情，也没有主动说话。 吴豪不免觉得有些尴尬，这是店里的活动杨娇娇干嘛要自己出钱帮他。 “你今天下班这么早吗？” 为了不冷场，他笑笑说道。 杨娇娇没有回应，只是低头处理着东西。 吴豪觉得碰壁，只是尴尬地咳了两声，也继续忙活。 因为手臂受伤，他抬着一张木椅的时候表情不免凝重。 杨娇娇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抢过吴豪吃力拿着的椅子，搬到一边。 “受伤了就好好歇着吧，我来弄就好了。” 她淡淡地说。 吴豪却看见了她戴的那只手链，和梦境一样，不由得恍惚。 但也只是笑道：“这是我举办的活动，哪能我自己偷懒啊。” “嘴硬！” 杨娇娇盯着吴豪，然后看向了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参加整理的林依然说道。 “这不是有她来替你了吗，赶紧歇着去吧。” 听到熟悉的语气，吴豪才反应过来……她这还是在怨自己帮林依然挡刀呢？ 于是他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要怎么接。 林依然也走过来，对吴豪说道：“吴豪你手不方便，就去盯着吃的那些吧……别来搬这些东西了。” 看到她来，杨娇娇的目光移了过去。 没有打招呼，然后转身继续摆弄现场。 吴豪夹在中间，手上所有的活都被抢走了，只得去一旁盯着烧烤。 等到天色准备暗下来，杨娇娇又拉着赵芷柔到店门口扯着嗓子招客。 两位大美女在店门口拉客，一下子就引来了很多客人，七点左右店里就塞的满满当当。 第151章 像是陌生人 等天彻底昏暗下来之后，整条巷子的灯光才亮了起来。 尤其是经过布置以后的店里，张灯结彩的画面更是吸引着更多人的好奇。 还有时不时溢出来的烤肉香味，更是把这条巷子里一大半的饮食男女都吸引到了店门口。 毕竟这条以酒吧为主要经营模式的大学城街道，自然是很少会看到这么有烟火气的商家。 “老板！你这烤肉怎么卖啊？” 有几对年轻人已经喊出声来。 也许他们本来只是想来喝喝小酒放松的下班族，一碰到这飘香的肉味便难以拔腿离开。 吴豪拉吃力的举起店门口的海报，喊道： “今晚我们店免费吃喝，不用掏钱！” 客人们惊奇地看着他举起的海报，疑惑地问道：“真的能免费吃喝？” 天底下当然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人们这样想也很正常。 吴豪却站在门口更加用力地挥舞那张大海报，信誓旦旦道：“童叟无欺。” 加上杨娇娇和赵芷柔两个美女在门口揽客，温柔活泼的声音把许多人给晃的不要不要的。 “行！就算是被宰，有这么漂亮的两个美女招呼，我也认了！” 一个光头男爽朗地笑道，随即哈哈一声后便急忙抢着位子坐下来。 人群中也爆发出嘲笑他的声音，可一看这么多人，老板他想骗人估计也没有那个胆量。 于是也放心地往里面挤，惹得里面那些经常来玩的熟客都被挤来挤去。 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吴豪本来兴奋的情绪却反而被堵住了。 因为照这样的人流，过一会店里是肯定塞不下的，那些吃的可能也不够了。 于是他先挤到柜台里边，帮着秦旭和卓姐打起酒水什么的招呼他们。 而赵芷柔和林依然则是跟在烤肉的师傅身边，做起了打下手的小妹。 两人一下子端着盘子挤在人群之间上菜，一下子又跑来柜台接应客人们点的酒水。 可做着做着，吴豪却是慢慢地觉得焦头烂额起来。 一方面在门外面的客人，看着里面这么热闹也想拼命地挤进来，可店里的规模却再塞不下。 还有一方面便是店里的客人已经是敞开了肚子，烧烤师傅切分的那些羊肉好像已经快要分光。 吴豪小瞧了美食对人们的诱惑。 在这条只有酒水的街上，两只飘香且正滋滋冒油的烤羊，无疑煽动了他们的情绪。 里面的客人在大快朵颐，喝酒吃肉。 外边的客人却是发起牢骚，开始指责起来。 看了一眼卓姐，吴豪突然有些焦虑。 他期望能办好这场活动，吸引更多有爱心的人。 可吴豪却低估了人们的参与度，从这点来说，那些没有得到满足的人们可能最后会把怨气撒在卓姐的店上。 无奈中他只得喊着秦旭把店里面灯光之类的设备搬到酒吧隔壁的一处空地，然后把赵芷柔的键盘也搬了过来。 “大家听我说，我首先谢谢大家的支持。” “可是我也实在想不到，今晚上来的朋友那么多。” “所以我决定转移战场，把活动搬到小广场上来，大家继续狂吃狂喝……” 庆幸地是吴豪又塞了一点钱，把隔壁酒吧正在休息的鼓手借来一用。 所以在小广场响起的音乐，也足以暂时吸引人们的注意。 有了键盘和鼓这两个乐器，再加上赵芷柔的歌声以及头顶闪亮的灯光，临时搭起的演唱活动也勉勉强强做了起来，足以把门口的一部分人流吸引过去。 虽然这样也足以吸引一部分人流，可再美的音乐却总有吸引不了的人…… 此刻店门口还是有一部分人叽叽喳喳地抱怨着，更有素质差的人已经开骂了起来。 正当吴豪满怀愧疚的看着卓姐，绞尽脑汁考虑如何避免店内口碑受到影响时，一道美丽的嗓音响起： “隔壁小广场还有好吃的呢，大家别挤在这儿啦！” 吴豪抬头看着突然又冒出来的杨娇娇，一脸疑惑。 继而又看到了她身后担着两只烤全羊的师傅，正冒着大汗。 “师傅，就放在那块空地上吧，然后再给人们分一下。” 随后她又拎着大包小包的纸袋，好像是烤鸡或者烤鸭一类的东西，也放在一张大桌上拆起包装来。 经她这么一弄，人们又纷纷加入到了隔壁的那块空地上，店里的压力马上小了很多。 “我去……富婆啊！” 埋头倒腾饮料的秦旭不由得赞叹一声，然后看着更加懵逼的吴豪说道： “估计她是把人家已经烤好的羊用溢价买过来的，还有那么多现成的东西……狠人！” 吴豪不知道秦旭是在赞叹杨娇娇的手笔，还是这么快就能救场的能力。 可杨娇娇哪里还是富婆……这对她来说肯定是一笔大花销了。 于是他也跟了过去，看到的是已经和一群客人们打成一片的杨娇娇。 “待会我们还有活动哦！别光吃完了就带着爸爸妈妈跑哦！” 此刻她把好几块羊排递给一个被年轻女人抱在怀里的小男孩，然后又调皮地捏了人家的小脸蛋。 小孩的家长也是嘻嘻地笑着，一个劲地喊着让他谢谢姐姐。 可小男孩只是眼巴巴地盯着脸上的肉排，口水横流，目光压根没有放到杨娇娇身上。 于是杨娇娇一转坏笑，又像是撒气般地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子，也惹得两个大人哈哈大笑。 …… 将一切看得清楚的吴豪不由得恍惚，自己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杨娇娇脸上浮现过笑容了。 以至于都忘了她笑起来之后，可以美得这么惊心动魄！ 他也不禁联系，杨娇娇和小孩子相处的时候，是母性多一点呢，还是孩子气多一点呢？ 她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这么喜欢小孩子…… 吴豪想了许久，也没能想通。 “喂，怎么一直偷看人家。” 陈帆冷不丁地从后面冒出来，一脸坏笑地看着吴豪。 “不是自家女朋友吗？今晚我怎么更觉得你们像是陌生人，一句话都不说！” 第152章 唯有遗忘是最漫长 吴豪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句话，于是不管不顾他的眼神，只是溜走到正在唱歌的赵芷柔前面。 “喂喂！” 陈帆无语地看着他走开，也只能跑回杨娇娇那里一起切分食物。 吴豪接来话筒，然后对着人们说道：“大家今晚玩得尽兴吗？” 底下嘴里含着东西的哪里会有人好意思说不好，可也有个别人打趣道： “老板，你不会是想收钱了吧！” “没事，你现在说也来得及，我马上开溜。” 又是那个光头，众人继续被他弄得哄堂大笑。 “钱倒是不收……” 听到吴豪的这番话，底下传来一堆开玩笑的嘘声。 到这个氛围上，吴豪知道事情已经十拿九稳了，但为了更加好的效果，他还得加一把火。 于是他不为所动，笑了笑道：“古代人们聚会豪饮，都喜欢载歌载舞。” “你看看今晚一直是我们店里的美女一个人独唱，嗓子都给唱哑了。” “所以那些吃得最欢的朋友，上来献唱几曲给我们的美女休息休息，不过分吧。” 大伙听完，马上笑呵呵地搞起来事情，一声声呼喊中便把那个光头男顶到了吴豪身边。 吴豪把话筒给他递了过去，结果倒是这个光头大哥害羞了起来。 “这个……我是喜欢唱歌，但就怕不好听，待会别把今晚好好的气氛给整坏了。” 说着这个光头竟然害羞地跑了回去，正当人们嘲笑他的时候，没想到这位大哥又拉着一个女人走了上来。 “喏！我拉来我老婆助阵，我们夫妻一起合唱，让她拖一拖我怎么样！” 众人当然更加乐于看热闹，在欢呼声里，吴豪把空间留给了两夫妻。 开始女人还很害羞，可赵芷柔却已经蔫坏地赶鸭上架，奏起了凤凰传奇某首歌的前奏。 也不知道赵芷柔是不是故意的，看到男人的光头才选的这是《自由飞翔》。 这下两人也是在气氛的感染下，不再拘束而是开始纵情高歌。 等他们唱完之后，底下乐于展示的靓男靓女们更是迫不及待地一个个跑上来争抢话筒。 于是这场活动的氛围，慢慢地被推向了高潮。 吴豪躲在下面坐着，终于喘了口气。 杨娇娇忙完了手上的东西后也走了来，不说话只是递给他一瓶水。 吴豪有些不知所措，眼睛不知道要往哪里瞟。 杨娇娇把目光投向热闹的人群，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欢乐的歌声里，吴豪却不免对此觉得感伤。 “谢谢。” 他不着调地说了一句。 “谢我什么？” 吴豪不知道她是假装不明白还是其他。 “谢谢你帮我救场……不然这个活动可能被我弄巧成拙了，人比我想象的多。” 杨娇娇回过头，看着吴豪的眼神，好像是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没什么好谢的……我又不是为了帮你，只是为了小小她们，人越多对他们越好。” 吴豪尴尬地摸摸头，“也是。” 杨娇娇起身，准备离开。 吴豪想再说些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表达，“那个……视频里的歌我弄好了，芷柔她应该发给你了吧。” “嗯。” 杨娇娇平淡地说了一句，随即便不回头地离开。 吴豪这才醒悟道，他干嘛要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呢。 好像在试探杨娇娇今晚是不是为了自己而来……可她明明是为了小小。 摇了摇头，吴豪才意识到两人的感情已经留在了前几天雨夜的楼道里。 是他想得太多了…… 喝了几口水，林依然也走了过来。 她今晚一直带着周璐给活动打下手，吴豪都来不及感谢她，她明明应该是作为客人来享受的才对。 “谢谢啦，明明是我举办的活动，反而让你们也一起忙活。” 林依然没有在意，只是疑惑地问道：“你举办这个活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哪有给人白吃白喝的事情。” 她扫视一圈，又继续说道：“今晚的支出至少有两三万了吧。” 吴豪没有否认，卓姐给他的活动经费就有了一万多。 还有杨娇娇带来的物料和美食，她那估计也是上万块钱…… 所以吴豪坐下来后便一直想着怎么还回去，就算是为了小小，可说到底还是店里的活动，跟杨娇娇的关系不大，怎么能花她的钱呢？ “卓姐她考虑过了扩大店内服务的想法，所以这场活动可以看做一次宣传。” 林依然还是不解：“可是也用不着免费啊？” 吴豪看了一眼人群，大家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活动也要慢慢进入尾声。 可他知道，这场活动已经把人们的情绪完全点燃，现在也是揭幕的时候了。 “待会你就知道了。” 他走到活动中间，接过麦克风，示意大家安静听他两句。 “大家今晚玩得怎么样！” “爽！这条街整天只卖那些酒啊饮料啊什么的，难得今晚举办了这么个盛宴。” 吴豪笑笑：“大家尽兴了就好，那么这场活动也要结束了。” “别啊！虽然吃的没了，但还可以继续唱歌跳舞啊。” 有还没登场的姑娘着急了，抢过吴豪的话。 “呵呵……这倒是我有私心，我想让大家先听一听一个故事。” 这时杨娇娇不知道从哪搬出来了一个家庭投影仪，在一旁接上电脑就对准了一块墙体。 吴豪先是疑惑，随即了然。 他向杨娇娇点了点头，随后连上麦克风的音频便悠悠响起。 现场安静了下来，整片广场的人群都把目光投向了投影里和谐的乡村画面。 等到小小可爱的脸庞对着摄像机哈气时，吴豪心中便有一阵刺痛。 这条街道灯红酒绿，到处是寻欢作乐的青年男女。 他们奢靡地享受物欲和肉，欲时，可否知道，这个远方山村的小姑娘背后的悲凉。 吴豪看到一旁杨娇娇的眼里，好像又有泪光闪烁。 可在迷糊的夜色里，他也不敢确定杨娇娇是不是也在忧伤。 “漫山遍野你的脸庞，唯有遗忘是最漫长。” 画面慢慢模糊，最后一帧是老树下杨娇娇和小小魏聪他们打闹的画面。 “姐姐，我们以后可以是一家人吗？” 那个漂亮的小姑娘说道。 第153章 一家人 吴豪记不起这是小小什么时候说的话。 但他明白这个小丫头心里应该是冒出过这样的想法的。 只是她尚且年幼，根本不知道家人是什么意思。 可能在小小看来，家人是永远可以在一起的意思…… 不过吴豪不清楚的是，小小指的“我们”包括了杨娇娇，但会包括他吗？ 她说的一家人里面是否也会有自己的一份位置。 吴豪看到了一旁的杨娇娇，似乎在淌着眼泪。 随后意识到现场的人群太多，她又马上擦拭干净，调整好情绪。 小小说的一家人里面有没有自己，吴豪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答案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小小一定想让杨娇娇做她的家人。 那么这样看来，吴豪应该是不大可能有机会了…… 毕竟又有谁能想到，当时在乡野间胶似漆的两人，在回到城市后不到几天，就在互相撕扯中分手呢。 好像那个雨夜扑灭了两人所有的主动，所以直到今天他们都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说过一句话。 影片放完了，吴豪调整情绪，又举起麦克风。 底下的人群十分安静，不知道是因为仍然沉浸在那些悠远细腻的乐声中，还是为那些美丽的乡野生活而神往。 但想必已经有个别人能猜测的吴豪接下来的意图。 卓姐她们也从店里把一些客人带过来，都是吴豪在上班时能看见的熟悉面孔。 秦旭和赵芷柔则是拉出了那一堆手工艺品，数量不多不少，吴豪当时数了数应该有百来件。 也不知道这么多东西，耗费了那个憨厚老人的多少时间，耗尽了他多少次为孙子女忧心的情绪。 不知情的林依然、陈帆他们，也放下了手上的活儿，疑惑地看着空地中央的吴豪。 吴豪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说道：“其实今天举办这场活动，除了让大家放松情绪享受这些好吃的以外，还有另一个目的……” “你们还记得视频里面那个扎着哪吒头的小女孩吗？” 吴豪稍微顿了一下，才有力气把小小背后的故事向底下面前乌泱泱的人群诉说。 在乡下相处的几天，每次看到小小的乖巧可爱，吴豪都难免触动。 “这个小女孩的父亲，在城市务工的时候出了意外离世了，母亲也撑不住生活压力改嫁……能照顾她的只有一个10岁的哥哥和年过80的爷爷。” “因为小丫头开始上学，爷爷又没什么劳动能力，只能靠制作一些手工品补贴日子。” 吴豪环视了一眼人群，继续说道：“这次的活动就是为了聚集人群，希望大家能献出一些小小的爱心……” 吴豪还没说完，底下就传来一道豪爽的声音。 “不就是一点小钱嘛！冲在老板你今晚好吃好喝招待我们的份上，我还是捐得起的。” 还是那个光头大哥，他又继续说道：“我家里边也有一个女儿，所以我很晚同情这个小姑娘的遭遇……” 说着他已经掏出了两张一百元向吴豪走来。 他还拉着嗓子对一旁的人说：“你们也别光看着啊……今晚吃了这么多东西，掏几块钱帮帮小姑娘怎么了！” 经他这么一说之后，很多人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继而纷纷从兜里掏出了零零碎碎的十块、二十块。 没有现金的，则是掏出手机喊道：“老板！没带现金，你给我们一个捐款的码吧！” 吴豪很是感激，证明今晚一切推动情绪的工作没有白费……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天下无圣人。 尽管办这场活动他是有自己的私心，但看来并没有为大家所不接受。 可是吴豪却笑着拒绝了他们递来的现金，惹得众人很不理解地看着。 “大家能这么积极地帮助这个小姑娘，我很感激。” “但我还是希望可以通过有偿的方式让大家进行募捐，而不是白白消费大家的爱心。” 说着他从一旁拿起了一只竹篮，向众人说道： “这些就是老人辛辛苦苦制作的手工品，这里一共有百来个……要是大家想献爱心的，可以带一个回家。” 吴豪思索了一下，才念出早已经计划好的价钱。 “一件工艺品一百块钱，一人最多拿一件……大家有能力的就支持一下，当然我也绝不勉强哈！” 说完一个中年女人走上来，仔细打量的那些竹篮、竹伞，点头道：“这些东西质量确实不错，也能看出来是手工辛辛苦苦编的。” 然后她又招呼几个姐妹，笑着说道： “带回家平常也可以拿出来买买菜、逛逛街，挺不错的……老板给我们姐妹一人一件。” 这位女人吴豪看着眼熟，应该是平常店里的常客。 属于是平常有事没有就过来坐坐过小资生活的人，当然也不吝啬那些钱。 她和姐妹几人分了五件手工品，却从包包里掏出来一小叠人民币。 吴豪数了数一共有一千块钱，相当于两百块买了一件，比魏爷爷吆喝半天才几十一个的卖，已经是翻了好几倍。 吴豪拿出五张给她递回去，却被女人拒绝。 “小伙子，今晚我们玩得很开心……对于这位小姑娘我们也不会小气，这点钱也就是我们喝几杯咖啡的钱。 但如果可以变成爱心捐献出去，我们几个都是乐意至极的。” 吴豪没有矫情，也听出了女人话里的意思。 随后他招呼秦旭拿出准备已经建好的公众号二维码，向众人保证道： “我们的酒吧就在隔壁，大家可以加一下微信号进行监督，我一定会把这笔钱真真正正地递到小姑娘手上。” 女人却噗嗤笑了一声，开玩笑地说道：“我不放心你，还不放心卓莉吗？” “就冲你们今晚举办的这场活动，我也相信小哥你不是那种贪便宜的人…… 那些烤鸡什么的都是从饭店买的，你一点不吝啬我们又怎么会不放心你呢？” 吴豪却愣了一会，那些东西其实是杨娇娇准备的…… 可说到底，这还是吴豪举行的活动，她却花了这么一笔钱。 又是一阵不忍心，因为吴豪知道她过得也并不富裕。 …… 人群的热情已被点燃，许多人也并不吝啬那点钱，纷纷来到场上奉献自己的爱心。 秦旭和赵芷柔他们在忙乱地招呼着，吴豪却愣在原地，把目光又看向了站在人群外的杨娇娇。 她嘴角淡淡地上扬，温柔地看着掏钱的人群。 此刻她好似遗世独立的一朵杜鹃花，明明开得热烈，却不与人争艳，更无需刻意寻求欣赏。 吴豪知道，自己又欠了她一些东西。 第154章 竞拍 想献爱心的人很多，因为刚刚的活动引来的根本不止百来人。 在几个仗义人士的带头下，大伙丝毫不吝啬那一顿饭钱，甚至有点抢着献爱心的样子。 那小山般堆起来的手工品，也已经准备寥寥无几。 在剩下最后五件的时候，吴豪看着人群又泛起了难。 平常来卓姐这儿喝东西的客人，热情高涨。 大部分东西都被他们拿走了，这也符合吴豪的预料。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现场被活动吸引来的那些人的热情也很高，纷纷抢着要把东西拿回家。 也许是吃人嘴短，也许是真的想献爱心，又或者是慢慢变成献爱心的攀比。 吴豪不知道，只知道捐款的人没有吃亏，这批东西也可以换成小小魏聪很长一段时间的学杂费。 至此，目的达成了就好。 “老板……你这东西要被拿完了呀！” 一个正在排队的女人，看到已然轮不到自己，便主动找到吴豪说： “我也是乡下出来的，看着这些东西很亲切，小时候就经常看着长辈做……你留给我一个吧。”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来一千块钱，就想要先挑走其中的一把竹伞。 吴豪看着她拿出的钱，犹豫了一下。 献爱心不是攀比，拿了这笔钱似乎有攀比之嫌。 何况后边还有其他想要的人呢。 可她看着女人诚恳的目光，最终只是收了一百块然后把伞递过去。 他理解女人的那种心情，也许这把伞在她看来，可以寄托自己的乡村情结。 女人开心地接过竹伞，然后继续把那一千块都塞给吴豪。 她说道：“小哥，这是你值得的……我是做企业的，每年都会给许多慈善机构捐款应付政府，可那些人里面很多都中饱私囊。” 而后她又笑笑说：“但在我看来，你不会……收下吧。” 说完女人便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吴豪在风中感动。 他在想，是否自己把人性想得太坏了。 因为无论世界和社会的法则怎么教人们去利己，也总有人不喜欢带着计较的目光生活。 卓莉走到吴豪身边，向他问道：“就剩最后四件手工品了，你要怎么做呢？” 卓莉完全把决策交给了吴豪，一方面是信任，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东西是老人交给吴豪处置的。 他看着剩下想捐款的人，捏起了下巴。 他知道无论如何剩下想捐款的人，都不可能人手一件手工品了。 想了一会，他灵光一闪，拿起麦克风说道：“不好意思哈大家！ 实在没想到今晚大家会这么支持我们的活动，可是老人做的手工品就这么多了。” “如果大家还想捐款的话，可以加一下我们酒吧的微信群……不过我们仍然不会让大家白白付出。” “经常来我们店里消费的朋友，可以加群之后办一张卡。 办卡以后再来店里消费，都可以打九折的优惠。消费的收益，我们也会抽出百分之五送给小姑娘。” “加群办卡之后，也方便大家的监督善款的流向，我们会在后面给大家反馈。” 还在排队的纷纷点头，其中那些经常来消费的客人并没有异议，直接扫码之后便办了卡。 这看起来好像是卓姐的让利，但如果酒水打折了，来消费的人肯定也会变多。 所以这对小小、顾客、卓莉是三方获利的局面。 这是吴豪早就和卓姐商量好的事情，所以卓莉也没有疑惑。 “那最后这几件东西怎么处理？” 一个男人问道，也说出了卓莉心中的疑惑。 吴豪看向他，才说出了刚刚脑海里想到的点子。 “剩下的四件手工品，分别是竹篮、竹伞、竹编包和竹盘，本来可以直接拿给大家的。但是限于数量有限，支持的朋友又多。” “所以这四件最后的东西，用竞拍的方式来吧，最后的价款也依然拿出来捐赠。” “多少钱起拍？”男人打断他的话。 “不限价，有意向的朋友就起拍吧……” 卓莉在一旁微微点头，便帮助吴豪拿起一个竹伞。 “第一个是竹伞……” “200！我要了。”一个男人举手喊道。 一个打扮华丽的女人却笑了一声：“这把可是油纸伞，你去市面上买也不便宜……两百块一点诚意没有，我出五百。” 男人被她这么一说弄得有些尴尬，但也只是挠挠没有和她继续竞拍。 “大家有捐款的心，我就很感谢了。” 吴豪安慰道，随即第一把手工品便被女人成功拿去。 “竹盘子，谁想要！” 秦旭举起竹盘，示意大家。 这回举手的人让吴豪意外，居然是一直在活动上吃吃喝喝蹭便宜的陈帆。 “两千块，我要了。” 陈帆也是个富二代，而且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出去喝酒。 吴豪想着让他把钱拿去挥霍，倒不如用在善事上，所以没有拒绝。 本来一个想竞价的人，看到陈帆出价两千，也蔫了起来。 “我去，这年头献爱心的门槛都这么高了吗……算了我一个打螺丝的玩不过你们有钱的。” 一番话惹得众人大笑，不过他倒是也加了微信群然后办卡。 “这次是竹篮！” 有了前车之鉴，底下一位女人马上喊道：“我出500，献爱心顺便拿来买菜，谁要和我争！” 她的姐妹咯咯笑道：“哟，没想到你买个菜都要计较的人，还愿意竞拍呢。” “切，献爱心我光荣！” “我出两千。” 吴豪没想到卓莉也加入竞价，她淡淡说道。 “我是酒吧的老板，我觉得我有义务给大家示范……所以也请大家放心这笔钱，我们会真真实实地落到需要的人的手上。” “诶哟，莉莉你干嘛说得那么官方……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不抢就是了嘛！” 女人无奈地说道。 “最后一件，竹篮包！”秦旭继续喊着。 “我出两千！” 第一个拍的人是林依然，吴豪刚焦急地想劝阻，不想薅自己人羊毛。 却不曾想，杨娇娇的声音从另一边淡淡冒出，她直接翻了一倍。 “我出四千！” 第155章 怄气 吴豪带着更加诧异的神情向杨娇娇望去，可是在她平淡的神色里，根本猜不出其所想。 这些钱是捐给小小他们的，若是杨娇娇想捐的话直接拿给他们就行了，何必要通过这场竞拍呢？ 而且在这场活动上，她已经牺牲得够多了！ 根本没有必要再为了最后一件编织品争来争去，掏空自己的口袋。 杨娇娇并没有回应吴豪的目光，而是看向最先出价的林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八千。” 林依然又翻了一倍，语气轻松，好像根本就不是值得一提的事情。 林依然也是富商家庭的孩子，这八千对于她老爸随便一场应酬的支出来说，根本不是一回事。 林父在商场打交道，也是免不了每年都要在慈善机构上花功夫应付政府的官员。 “感谢这位朋友的出价，这场竞拍……” 吴豪想赶紧止住这一场竞拍，以林依然的出价成交，却不曾想杨娇娇的继续报价来得更快。 “我出一万。” 她仍然平静道，可谁也不知道杨娇娇内心的情绪是否如表面这般。 这一次报价引来了众人的哗然，谁也没想到普普通通的一次善意捐款，可以引来这么大体量的个人募捐。 这差不多可以抵得上之前的所有的募捐了。 吴豪因为主持人的尴尬身份，只能赶紧给赵芷柔一个眼神，示意她去劝阻杨娇娇。 赵芷柔则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之后选择对吴豪的示意置之不理。 吴豪被她的不理会弄得有些急躁，也因为杨娇娇的置气变得心烦。 她想帮助小小，私底下帮助就好了，非要在这场竞拍上与林依然厮杀出个两败俱伤……这不是置气是什么？ 吴豪知道，她哪里还有置气的资本。 杨建华可是说得清清楚楚不会再资助她的生活了！ 可对林依然言听计从的林父，肯定丝毫不会介意这点钱！ “一万五！” 林依然还在往上抬高报价，并且丝毫不见其有所犹豫。 吴豪看到报价来到林依然这边之后，也不再迟疑。 他迅速地举起最后那只竹篮子，喊道：“一万五，成交！” 杨娇娇那边却是不服气，她颇有情绪地喊道： “喂！我还要报价呢，你凭什么喊停了这场拍卖！” 带有情绪的杨娇娇，才是吴豪平常所熟悉的杨娇娇。 可这一次她宣泄不满情绪的对象却又成了自己。 吴豪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心中不胜唏嘘，却仍然和气地说： “这场募捐是为了捐献爱心，大家的心意到了就好了，这不是一件值得怄气的事情。” 杨娇娇没有望着吴豪，也没有能听进这番解释，一点没有领情。 她继续说道：“总之竞拍还没有结束，价高者得……我出两万！” 在她把价格报到两万之后，活动的现场终于是鸦雀无声。 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两位美女的身上，或吃惊，或疑惑。 花两万块钱就为了奉献爱心？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觉得这种事情能够在自己面前发生。 平常那些在灾后捐款时，纷纷冒头的明星，拿出半天的片酬都巴不得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而这其中不少还是他们为了维持自己人设，甚至是偷税的表演。 要说真的单纯是为了献爱心，那样的人还真的不算多…… 何况还是掏出来两万的数目，这已经抵得上普通人几个月的工资了！ 所以也由不得人们开始窃窃私语，有的怀疑她们的各种目的，有的怀疑两人私下是不是有些故事。 再或者，只是这场活动请的托儿……单纯作秀？ 到了这个时候，吴豪终于站不住了。 他快步走到杨娇娇的身边，焦急地对她说道：“两万块钱真不是儿戏，别在怄气了好吗？” 吴豪甚至带着一些祈求的味道，可当看着面前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女人时，他又不由得愣住了。 他才发觉即使是做过杨娇娇的前男友，自己却好像从来没有弄明白过杨娇娇的想法，永远不知道她下一步想要干嘛。 “停手吧，魏爷爷肯定不乐意你为了他们而这样破费的……你做得已经很多了。” 杨娇娇好像是在故意给吴豪出难题，继而看着他的眼神说道： “她出不了更高的价，自然就结束了。” 吴豪不禁捏了一把汗，思想斗争了一番，然后才继续好声说道： “她后面还有个有钱的爹给她花钱，你真没必要和她争个你死我活。” “谁说我要和她争的，我只是为了小小。” 杨娇娇一挥手，便示意吴豪离开，不想继续争论。 众人却在此刻吃起来瓜，大有拿出手机记录短视频的人在。 看着吴豪走过去和杨娇娇交谈，林依然站在另一处，又把价格抬高。 “我出三万！” 人们又哗的一声惊讶，震惊于今晚这场慈善募捐戏剧性。 其中更是有人地下私语，猜测上边几人的关系。 赵芷柔看到情况已经隐隐不受控制，终于过来拍了拍杨娇娇的肩膀，示意其冷静。 “我出四万！这场活动可以结束了吧。” 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去，是一个精神得体的年轻男人。 吴豪认了出来，是那个开法拉利的男人，好像也是杨娇娇公司的某个领导。 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出现…… 虽然吴豪不喜欢他，但鉴于这笔钱是拿给小小她们生活的，吴豪也没有表示抗拒。 杨娇娇侧身向他看过去，因此吴豪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出五万！” 杨娇娇好像上头了，不管赵芷柔的劝阻。 男人的表情诧异了一下，随后淡淡笑道： “我本来也是想奉献一份自己的爱心，既然娇娇你这么坚持，我也不抢夺这个机会了。” 他并没有正眼看一下吴豪，而是对赵芷柔等其他人说道： “这场活动挺有意思的，我也是偶然路过……希望以后还有参加的机会。” 卓莉代表众人向他点点头。 吴豪看向林依然，眼神恳求她不要再继续出价。 最终她也没有坚持，目光停留在吴豪身上很久，又看了一眼杨娇娇，才带着周璐默默离去。 第156章 幸运还是不幸 “成交！” 这场活动终于戏剧性地收尾，众人纷纷鼓掌示意。 吴豪把最后的那只编织品递给了杨娇娇，后者轻轻接过。 两人相对站着，半天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看了一眼贴在杨娇娇一旁的西装男，吴豪尴尬地咳了一声，才转身回去和陈帆他们清点这一次的募捐成果。 身后的杨娇娇似乎在和那个西装男说什么话，吴豪没有听清。 他不知道西装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和杨娇娇一起来的吗？ 也许吧，毕竟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偶然路过，他不相信西装男说的偶然。 他一个社会精英，有必要跑到一条大学街玩吗？ 但是如果是为了追求杨娇娇而来的话，倒是非常合理。 于是，吴豪的脚步迈得更快，一点不想听到他们的交谈。 因为自己身上，还有一个叫“前男友”的尴尬身份。 …… 收拾完空地的东西之后，吴豪回到酒吧。 打开手机公众号，关注的人多了三四百个，而且是活粉而不是死粉。 加上其中不少都已经是熟客，还有一些办卡的新朋友，相信这一部分人之后无论如何都可以很大比例地转为常客。 陈帆那边的善款也点出来了，除去杨娇娇最后的那五万块钱，已经是有了足足三万两千多。 也就是说，光是今晚的活动就给小小募捐到了八万多。 再加上以后酒吧消费收益分出的一部分，相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小小他们都不用为了生活所忧虑。 魏聪爷爷也可以不用再费神编制那么多的手工品，扛着生活的担子了。 杨娇娇和赵芷柔在一处角落喝酒，没有西装男的身影。 准备走之前，杨娇娇拿出一张银行卡，对吴豪说道： “密码是六六六九九九，你自己处理吧。” 吴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因为当刚刚的报价拉到几万块钱之后，他就没有再打算收下杨娇娇的钱。 思索了一番后，他把收到的现金摆到桌上。 “这里的钱已经有三万多了，再加上以后每天店里面的分成，小小她们已经可以过得不错了。” “什么意思？” 杨娇娇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快。 吴豪顿了一下，才敢对视着和她说道： “你的视频还有你买的那些吃的，对活动本身已经帮助很大了……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再掏这么一笔钱了。” “还有，要是魏爷爷知道了你这么做，肯定也不会收下这一笔钱的。” 杨娇娇无言以对，最后只是把卡留在桌上，用力地看了吴豪一眼，继而离开。 吴豪却喊住了她，望着她迷惑的表情，吴豪分出了那一沓现金的一部分。 “今晚活动的支出不该由你来，这里大概一万块，你拿回去吧。” 这是吴豪的意思，也是卓姐的意思…… 今晚花费的都是酒吧的钱，活动也是以酒吧的名义开展，于情于理都不能够花杨娇娇的钱。 杨娇娇看着吴豪递过来的那笔钱，先是勉强地笑了一下，然后接过。 “谢谢。”吴豪微微点头。 “谢我什么？” 吴豪不知道她这句反问什么意思。 “谢谢你今晚帮我们做了这么多……” 可听完这句话，杨娇娇的眼眶竟然慢慢泛起了泪光，甚至举着那一沓钱的手有些颤颤巍巍。 她一仰头，好像在控制自己的眼泪。 再一低头，吴豪看到了她眼神里的痛苦与失落。 正当吴豪感到心慌时，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将那一沓钱狠狠地拍到了自己的胸口上，继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双手奋力推开厚重的大门后，她的身影便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当吴豪还在不知所措，只是愣在原地捡起掉在地上的那一沓钱时，赵芷柔却到他身后焦急地说：“你快追上去啊！” 吴豪的脑子一阵模糊，终于在听到了“追上去”几个字后，才像抓住了什么东西，匆忙抬腿跑到门外。 他往拥挤的人群里面一看，不过几秒的时间，杨娇娇的身影已然不见。 他左右张望，好像看到了一个用手在脸上抹的女人，便快速跟上。 跑过去一扒拉人家的肩膀，却不是杨娇娇。 “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他也不管女人接不接受，又连忙扎到人群之中。 最后他艰难地挤开人群，跑到了酒吧街的尽头时，终于看到了那台已经亮起车灯的宝马车。 刺眼的大灯照在吴豪的脸上，让他看不清里面的人影。 吴豪呼喊着跑过去时，也不知道杨娇娇是否注意到了他。 只见车子一转头，便低吼着快速离开。 吴豪在人群里终于是慢了一步，任着那台熟悉的车子顺着自己的目光离开。 他打开手机划到杨娇娇的聊天框，他好想问一问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可是如今他们已经不是恋人，甚至好像连朋友都处不成。 杨娇娇也没有义务交代自己什么理由，就算交代了又怎么样呢？ 他们的关系还能因此而挽回吗？ 看着已经消失的汽车，吴豪愈发觉得这段时日的快乐已经遥远。 他们相互给对方吹过头发，帮忙挤过牙刷，吃过同一碗面…… 甚至在床上，盖着同一张被子听着雨声入眠。 吴豪从没有幻想过自己结婚的画面，因为想不到会是谁戴着头纱等着自己。 可在和杨娇娇相处时，他发现那道面纱下的面孔，可以那么的真实。 可现在唯一能把两人联系起来的，就是小山里愿意一口喊着“哥哥”一口喊着“姐姐”的小小了。 在赵芷柔那怎么问，她也是缄默其口不愿谈到杨娇娇的状况。 此刻，他脑海里不由得想到小小的那一句话。 “我们以后可以是一家人吗？” 幸运的话，小小说的“我们”里面也许有着自己。 那么在那个小姑娘的幻想里，自己已经和杨娇娇是成为了一家人。 可是，他们本来也是真的有机会成为一家人的吧。 那这样看来，吴豪到底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呢？ 他给不出答案，于是耸着脑袋晃晃悠悠地回到酒吧。 第157章 当做亲人 赵芷柔坐在位置上，看到垂着头打开门走进来的吴豪，也知道了答案。 “娇娇她说什么了吗？” 吴豪看着桌上的那一沓现金，揉了揉眼睛，随即身子瘫坐在椅子上。 “我没能追上她……” 他咽了一口口水，不禁仰面说道： “为什么好像在杨娇娇谈恋爱之后，总有人和事情在阻拦我……让我觉得，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呢？” 赵芷柔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要怎么评价。 陈帆则是一巴掌先拍到吴豪的肩膀上，随即同样坐下来。 “这笔钱确实不该由她出啊，陈帆你是局外人，你用你的视角点评点评……我现在真挺混乱的。” “你们分手了对吧？” 吴豪想点点头，可是突然顿了一下，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们真的分手了吗？ 陈帆又没由得地靠了一声，然后竖起大拇指：“你丫的连你们分没分手都不知道啊！” “应该……是吧。” 吴豪说出这句话之后，才发觉自己那么没有底气。 “应该？” 陈帆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问道：“不会是你自己单方面以为分手了吧？” 赵芷柔也听出问题，然后同样一脸吃惊道：“嗯？” “不是……我们确实是吵得厉害，而且后面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弄好。” “杨娇娇又那么诀别，不是分手是什么，她不过是可怜我没有说出来罢了。” 吴豪又重新回想起杨娇娇带着无比痛苦的神色推开自己，然后上了别的男人车子那一幕。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杨娇娇那样复杂的眼神，像是痛惜又像是临别时候的心有不甘。 “所以她始终没有对你说过分手两个字？” 对面赵芷柔和陈帆的疑惑，吴豪犹豫了一会，才重重点头。 “那不是还没分手吗？” 陈帆好像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地说道。 “在那种情况下，说不说分手有什么不一样。” 吴豪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他才体会到了什么叫过于痛苦的麻木。 以至于他后来淋着雨回学校，都没有感觉到有多冰冷。 “难道不是吗？”吴豪反问赵芷柔，“杨娇娇不是一直和你住在一块吗？” 赵芷柔则是摇摇头，一脸忧伤地说： “娇娇确实和我住在一块，但我问她事情她也一直憋着不说，只是一直盯着那只手链默默流泪…… 所以我也以为你们是分手了，毕竟除了分手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一个爱笑爱玩的姑娘，哭得那么惨烈呢？” 吴豪在脑海里想出那幅画面，无力地喃喃道： “那是我送给她的手链，她希望可以借此转运的，可好像她戴上之后也没有碰到什么幸运的事情。” 陈帆听出了重点：“喂喂……所以你没有和她说分手，杨娇娇也没有直接说出过分手两个字，还看着你送的东西哭得厉害……那你哪只眼睛看到她要和你分手了？” “不是吗？” 吴豪困顿道。 “是吗？” 陈帆眼神盯着他，似乎刺穿吴豪的灵魂。 “如果你以为的分手，只是你以为的而已，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陈帆往后一倒，仰着头翘起二郎腿，在嘲笑着吴豪的沉默。 赵芷柔也忧心忡忡地说：“如果真的只是你一个人的臆想，才造成了误会，那就实在是太愚蠢。” 她看着拿手捂脸的吴豪，继续说道：“娇娇肯定还很在意你，而你又是那么在意她，为什么就突然弄成这样子呢？” “在我眼里娇娇虽然很喜欢闹腾，可她并不是一个不爱讲理的人。” “你是不是对我们隐瞒了什么，我总感觉事情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简单…… 就好像是在逃避，明明娇娇没有和你分手，你却在自以为是地拿出分手来自我麻痹。” 说到这份上，吴豪知道再隐瞒已经没有意义，反正说出来还能让他们当下的情况更糟吗？ “就是你后面送杨娇娇回家的那晚，林依然那边出了事情，事态紧急我就过去了。” “有两个碰瓷的，被我拆穿后就突然掏出刀来……” “我把林依然推开，自己就挨了一刀……后面林依然的父亲为了感激我，给我塞了一张银行卡并送我回家。” 吴豪抬起了那只受伤的手，一阵唏嘘。 那一刀不仅划开了他的皮肤，似乎还割裂了他和杨娇娇的情分。 此刻心中的痛苦早已超越了手上的刺激，就是不知道心脏是否也会结疤，然后告诉自己，一切都已经过去。 “她不明白……我对林依然根本没有什么感觉，去帮她也只是因为我无法做到视而不见罢了…… 我本来没打算告诉她实话，但我估计她可能看到了林依然的车，以为是她送的我。 后来她看到那张卡之后，就终于和我吵了起来。” “吴豪……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待你和林依然的事情的。但作为娇娇的闺蜜，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 赵芷柔打断吴豪的话。 “娇娇绝对比你想象的更加在乎你，你知道你离去那晚她在我耳边说了你多少好话吗？” “娇娇那晚上喝完酒，迷迷糊糊地对我说，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愿意和你一起面对……你们肯定有过这样的约定吧。” 赵芷柔站起身，指着吴豪：“而你却总是喜欢一个人承担一切，即使受伤了也想选择对她隐瞒……” “你根本没有想过，所谓的为她好，不想让其怀疑和担心，只是你自以为是地剥夺了她想和你一起面对一切麻烦的权利……对一个爱你爱得深沉的人来说，这很伤人！” “我相信当时受伤的你只要给娇娇打一个电话，她一定会哭着跑过来抱住你……可是你却自私地把她推开，不愿展示你的伤口。” 赵芷柔好像越说越来气，最后贴着吴豪说道： “打个不好的比喻，就像你被人打了，你却自以为妈妈会怨你闯祸而故意隐瞒不告诉她，你说她该会多伤心！” 吴豪被骂得狗血淋头，迷茫中不由得恍惚了。 他想起了曾陪着杨娇娇去医院吊针，她曾说过自己不是怕针，只是怕一个人。 “娇娇是一个很有自尊心的女孩，她一定是认为你没有拿她当做女朋友，当做亲人！” …… 窗外的人影匆匆忙忙，在昏暗的灯光下，吴豪的疲色仍然能够显露无遗。 他形单影只，与街道的熙熙攘攘显得格格不入。 吴豪迈着沉重地腿，心中却是无比急切地想回到那间出租屋。 第158章 你不懂我 依旧是骑着那辆小电瓶车，吴豪几乎没有松开过油门，一下子回到了那座熟悉的小区。 可来到了楼下，却没有能看见杨娇娇的车子。 于是吴豪更加焦急地跑上楼梯，整个人失魂落魄，好像心里缺了一块。 也许真的像赵芷柔说的那样，是自己自以为是地对杨娇娇的隐瞒，反而让两人疏远。 而这种有意无意地疏远，才更加伤人。 杨娇娇可是说过这辈子吃定他的呀！ 他想起了杨娇娇的勇敢，好像从一开始，杨娇娇就是那个更加主动的人。 是她把自己摁在沙发上，然后偷偷地亲了自己一口。 是她有意无意地找借口，爬上自己的床。 是她在自己面对杨建华的否定手足无措时，大骂他们没有眼光。 这时，吴豪想起了一部英剧里神父的台词。 “爱很糟糕，令人痛苦，让人恐惧。 让你怀疑自己，批判自己。 然后远离周围的人，变得怪异，变得自私。 人们总说感情是随缘而起，自然而然。 但我深表怀疑，因为勇气才是检验一个人的标准。 弱智不擅长爱，做一个浪漫的人却要满怀希望。” 吴豪奋力地向上爬，甚至不想通过电梯……因为心情已经过于急迫。 是他误会了杨娇娇，不……是他一直都怀疑自己，怀疑自己配不上杨娇娇的爱。 以为自己不够成熟，害怕自己不够有抱负。 其实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内心在抗拒……他害怕自己担不起杨娇娇深沉的爱。 可实际上，杨娇娇从未在意过那些东西。 自己配不上她，是因为骨子里的懦弱。 而恰恰杨娇娇，又是那么勇敢。 吴豪第一次审视自己的灵魂，从来没有觉得过他是如此矮小。 来到家门口，他急切地摁响门铃。 一下……又一下，里面并没有传出回应。 “娇娇！你在吗？” “对不起……是我偏离了！” 可无论吴豪怎么呼喊，外头的感应灯熄了又亮，却始终听不到杨娇娇的声音。 他又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里面漆黑一片。 打开门，房间的冷清一瞬间便向他袭来。 吴豪更加不安，又跑进杨娇娇的卧室。 卧室仍然没有杨娇娇的踪迹，他偏头瞥了一眼床上，只见那件白色的织毛衣整整齐齐摆放着。 那件孤零零摆着的毛衣，更像是一种告别，诉说着杨娇娇的痛苦。 可吴豪还记得，那晚她穿上这件白毛衣时，还欣喜地用手搓了又搓，最后偷偷把自己也拍进她的小相机里。 之后的日子，她更是时不时地就挑出来穿上，还喜欢把双手往后缩短，然后从后面拿着衣袖偷袭吴豪的脑瓜。 衣柜是打开的，里面少了几件杨娇娇常穿的衣服。 吴豪更加害怕了，杨娇娇这是要离开这里了吗。 他又掏出手机给杨娇娇拨出电话，可打了半天一个都没有拨通。 没有感情的提示语音，让吴豪更加心灰意冷。 他又给赵芷柔打去电话，“芷柔，娇娇她今晚去你那儿了吗？” “什么呀，我不是刚刚还和你在酒吧吗？” “你没有找到娇娇吗？” 吴豪失神了，是啊自己刚刚从酒吧出来，杨娇娇又怎么会去找赵芷柔呢？ “我把娇娇弄丢了！” 吴豪痛苦地说道，手机屏幕贴在脸上，更感冰冷。 “她有联系你吗？求求你，不要瞒我好不好。” 吴豪卑微地祈求着，语气断断续续。 他害怕女生之间相互的串通，让他再没有机会。 “我怎么可能会隐瞒，这样我给娇娇打个电话。” 过了一会，赵芷柔回复说她也没有打通。 听到这个消息，吴豪不知道杨娇娇还能去哪里了？ 她会像自己那样去买醉吗？ 应该不会，杨娇娇不会像自己一样把情绪泡进酒里。 可是想到这，吴豪更觉得胸膛像是被堵住。 因为自己痛苦时，还能借酒精麻痹。 而杨娇娇，大概率会选择清醒着痛苦。 她刚刚把那一沓钱拍在自己胸口时是那样愤怒，若不是善款，她绝对敢拍在自己脸上！ 可吴豪此刻宁愿刚刚她更加猛烈的发泄，也许这样她的心情会好一点。 她会回家吗？ 吴豪不清楚，杨娇娇并不喜欢那里，可这是他还能猜到的唯一一处地方。 于是他又匆匆打车往她家的别墅区过去，可不幸的是门口保安怎么样都不愿放行。 情急之下吴豪直接翻越门槛，而后一路狂奔。 不知道是不是肾上腺素的疯狂，还是内心的歇斯底里。 身后的保安一个都没能追上他，就这样在夜色下狂奔，吴豪来到了那栋别墅门口。 可厚重高大的铁门他实在翻不进去了，而那栋别墅也融在夜色里，没有光亮。 “娇娇！娇娇！” 他的动静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再接着就是身后的保安终于赶来，架着他的胳膊，把吴豪丢到别墅区外。 要说别墅区的保安就是豪横，丝毫不管吴豪的手臂伤势，像丢垃圾一样把吴豪丢到了外头。 撞在坚硬的水泥地板上，吴豪吃痛着捂住伤口。 面前高大的别墅群，好像在夜色侵袭之中，变异成了巨兽。 躺在地上的吴豪，只能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张开巨口，吞噬自己。 吴豪用力地把拳头砸向地面，痛的却是自己，地板根本不会对他的难过有所同情。 他想哭，又哭不出来，咽喉里的沉重已然让他无法发出声音。 他又打开手机，这才看见一条短信，是杨娇娇的消息，也许是刚刚被架着的时候发来的。 “我不懂你，你更不懂我。” 这是杨娇娇对自己的责备。 不敢相信他们两人的心与心，在那么多个夜晚里，都紧紧地贴在一起。 可这一句话像是一道壁障，又隔开了两人。 吴豪想拨回去解释，想说是他的一错再错，才让两人的感情走到这个地步。 可电话打过去时，已收到关机的提示音。 他丧气地跪在地上，低头看着这九个字。 可无论他掰开读，揉碎了念，都不可能体会到杨娇娇此刻的心情。 愤怒与懊悔中，他用受伤的那只手，狠狠抽向自己脸庞。 可那手臂却在这时，被轻轻地握住。 抬头一看，目光便触及到那让他的灵魂足以沸腾的眼眸。 第159章 太莽撞了 抬头凝望着，吴豪能辨认出她的脸庞，却在婆娑朦胧的泪水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呢？” 杨娇娇叹了一口气，然后微微蹲下看着吴豪。 “我不知道……也许是悔恨，恨我忽视了你的感受。 一直以来，即使我们住在一起，我都没能真正了解你的想法。” 吴豪反手握着杨娇娇柔软的手，郑重地说道： “对不起娇娇，是我癫狂了……以至于让一个小小的误会把我们都拖入漩涡里，而实际上，我才是那个看不清方向的人。” 杨娇娇轻轻抽出她的手，眼神避开吴豪而后望向远处深邃的夜里，才问道：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我觉得你还在意我，前几天我自以为是地以为我们分手了，可我只是逃避……我真的想象不出来你的日子。” 吴豪潸然笑着，“我知道我一直不成熟，也不够冷静，也让你在这段感情里面受了很多委屈……” 杨娇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没有低头回应吴豪。 吴豪缓缓起身，然后郑重地说道：“让我们再重新出发好吗，娇姐？” 杨娇娇却摇了摇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此刻那一轮圆月往地上撒满纯白色的月光，柔软的光华似乎不吝啬地给予每个人以温情。 “在今晚以前，我确实还很在意你。” 杨娇娇回过头来，神色冷静。 “可是我想听到的不是这些，你走吧，不要回头把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了…… 也许我们都不够认真，也太过激情和感性，而一段感情从始至终都应该被小心地对待，那些激情已经让我吃不消了。” 吴豪哽咽住了，“你是在埋怨我今晚做的事情吗？” 杨娇娇脸上也缓缓露出了一股挣扎的神色，“我没有怨你，也许我很快就要出去留学了……” 吴豪怅然若失，心脏似乎被人用手狠狠地揪起来。 他缓了半天才咽下一口口水，低声说道：“是吗？” “你不是一直劝我和我爸好好谈谈吗？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去了国外无拘无束，他也有了第二个孩子，根本没功夫在我身上费心思了。” 杨娇娇把头偏向一边，“其实成年人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能妥协的事情…… 只需要在得失上面能计较出一个好结果就可以了，我在国内……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放下的事情了。” 她话里的明示暗示，都让吴豪觉得不可思议。 杨娇娇能这么快地转变态度吗？ 这还是那个差点能和她爸打起来的杨娇娇吗？ “娇姐，其实在我去你公司找你的那天，我碰到了杨建华。” “他告诉我，你为了我打架的事情向他求情，还立下了一个赌约，若是做不到就要出国。” 吴豪还在尽力争取：“这是我对你的亏欠，所以那份赌约应该也有我的责任。” “一年挣一百万看起来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希望……又或者，杨建华只是想看到我们的态度，只要我们咬咬牙……” 杨娇娇打断了吴豪的话，“这不是那份赌约的事情，你也不亏欠我什么……我从不觉得你对我有所亏欠，因为那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她又摆了摆手，“你走吧……这些事情就当过去了。” 她又看向吴豪受伤的手，因为刚刚被保安不留情地丢到地上，那一道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于是深红色的鲜血缓缓浸湿了纱布，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是那么惹眼。 杨娇娇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在她的目光里，吴豪看到了一个叫怜悯的东西。 “你的手……” 吴豪并没有太多感觉，心都已经麻木了，又怎么会注意到感官上的痛觉呢？ “算了，先把你的伤口处理干净吧。” 吴豪没脸皮地笑了一下，却更感觉哀伤。 如果杨娇娇铁了心地要离开，那么今晚会不会是自己与她独处的最后一晚呢？ 出国不是跑到别的省份或大城市，而是横跨大洋跑到地球的另一半。 过去两三年，她会在那认识新的男朋友吗？ 七八百天之后，她是否还会想起曾经她在中国的酒吧里，为一个傻小子乐呵乐呵地向闺蜜炫耀。 …… 在一家小诊所的门口，吴豪呆呆地坐着。 杨娇娇则是从里面买来了一瓶双氧水和新的纱布。 她坐下来，然后小心地把吴豪的手臂放到自己腿上。 头顶打下来的影子挡到了目光，她又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然后架在一边，不断调整才确立好角度。 她小心翼翼地剪开缠着的纱布，一层又一层。 在露出狰狞的伤口后，吴豪终于看到了她心疼的样子。 就像曾经她给自己破了水泡的脚，边流泪边擦药水的模样。 可这一次，他们之间又多了不可言状的壁障。 所以她再没有把滚烫的泪水，滴到吴豪的皮肤上。 “你的伤口怎么会裂开呀？” 吴豪苦涩道：“刚刚我闯进你那儿的别墅区想找你，胡闹一通于是就被保安丢出来，这才又摔裂开了。” “……这太莽撞了…” 杨娇娇略有幽怨。 “你是说保安吗？” “我是在说你。” 杨娇娇的目光完全注视在撕裂的伤口上，缝的针线没有崩开，可那道裂口却不受控制地裂得狰狞。 当她准备倒上双氧水消毒时，吴豪却提前准备好了龇牙。 看着他略显滑稽的神色，杨娇娇终于憋不住嘴角轻轻上扬。 “这是双氧水，不会痛的。” “我知道。” 吴豪看着她说。 “那你干嘛还这样？” “我想让你笑一笑……” 可吴豪说出这句话之后，杨娇娇又收回笑容小心地把双氧水倒上去，用棉签擦干净上面的几粒灰尘，再把新地纱布缠上去。 可这一次吴豪是真的痛得咧起了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杨娇娇马上紧张地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对不起，我下手重了吗？” “没有，不是你的问题。” …… 等杨娇娇绑完纱布之后，吴豪再没有让她留下来的理由。 无奈下也勉强默认了她真的要离开的事实…… “那我走了，就不送你了。” 杨娇娇放下搭在腿上吴豪的手臂，起身准备离开，吴豪的手便突然变得无所依托。 “等等，你还没去看看小小吧……” 吴豪看着她诧异的神色，慢慢说道：“我们一起把钱拿给小小吧。” 第160章 溺在回忆里 “你不说，我也会去看看她的。” 杨娇娇微微点头，继而再次离开。 吴豪焦急地喊道，“那我们一起回去吧，就明天。” 杨娇娇好像挥了挥手表示同意，却并没有再给予吴豪一道目光。 …… 杨娇娇今晚回到了家，吴豪则是回到了那间出租房。 好像每个都市恋爱的故事里，男女主的感情都是在狭窄的出租屋发生。 他们在洗漱间里撒野，在沙发上打闹，也在床上疯狂。 于是感情就在日积月累之中，慢慢变深，直到随着肉，体的相融，也终于把灵魂向对方寄托。 在这间平平无奇的小屋里，吴豪同样见证了他们爱情的萌芽与发展。 躺在沙发上，吴豪回想起了很多。 自己住进来的第一晚，就因为杨娇娇喝醉了酒躺到自己房间，让他只能沦落到在沙发过夜。 他们青涩的表白，也发生在这座沙发上。 是杨娇娇推倒了自己，然后耍坏地亲了自己一口后问他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吴豪抚摸着沙发的质感，只觉得怅然若失。 一个人喜欢放空一切，沉溺在回忆里的时候，就说明那些美好的日子已经不会再来。 想到这，他又紧紧地抱住盖着的被子，然后缩起身子挤到沙发的角落。 在回忆里，杨娇娇睡在这张沙发上时，甚至还把脚搭到自己的肚子上。 好像尝到了回忆的甜头，吴豪在脑海里不断继续翻找，终于在一阵温暖中沉沉入睡。 …… 第二天，还在睡觉的他便接到了杨娇娇的电话。 “走吧……我到小区楼下了，你应该在上面吧？” 现在不是上班的时候吗？ 吴豪先是疑惑，然后才想起来。 杨娇娇都要去留学了，工作还留着不辞干嘛？ 那这样看来，杨娇娇并没有在骗自己些什么。 也许她和老爸真的和解的吧，其实她说的也没错，成年人的生活里面可以有许多选择。 不妥协也并非什么英勇的选择，只是没有找到可以放下的理由罢了。 显然，现在的她远比自己想的要更加轻松地放下国内一切。 …… 下楼之后，杨娇娇已经在车里待了一会。 她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似乎只是在眼睛旁边下功夫，擦去了一切上班族都带有的黑眼圈，却自然地保留了她最灵性俏皮的眼睛。 吴豪上车之后，便问起了她。 “这间屋子怎么办，我看你好像还留有很多东西。” 吴豪是在指她遗落的白毛衣。 “不要了，该拿的我都拿走了，其他的让家政公司搬掉了就行。” 杨娇娇的回答并没有掺杂些什么情绪。 吴豪从她的回答里面，读不出太多信息。 也许杨娇娇比他想象的更要看的开，所以才可以不拖泥带水地放掉一切。 …… 汽车启动了，可往小村的路并不算近，杨娇娇已经开了好一会却没有走到路程的一半。 她打了个哈欠，眼睛泛起了泪。 吴豪便让她在下一个服务区换自己来开车，杨娇娇没有拒绝。 来到副驾驶后，她掏出提前就买好的肯德基，而后把车座往后一倒，便悠闲地吃起来。 相比于吴豪心中的郁闷，她看起来好像是轻松许多。 可两人之间却依然尴尬得说不上什么话。 “你要吃吗？” 她问了一嘴，吴豪只能连连摇头。 这个情况怎么吃，显然她也是白问。 自己手扶着方向盘，在蜿蜒崎岖的山路行驶，除非杨娇娇亲手喂自己，吴豪已经想不到还能有另外的吃法。 可显然，他们又没有了这么做的基础。 杨娇娇啃完了鸡腿，便打开了车窗。 外面的风一下带飞了她的头发，杨娇娇也顺势把鸡骨头丢到路上。 这番画面，终于让吴豪觉得心里没那么压抑。 这些生活化的场面，吴豪曾无数次的幻想。 但也只有杨娇娇在的时候，才能把幻想变为现实。 …… 又过了一会，两人终于到了村子里。 吴豪不知道还有没有必要带着杨娇娇回家，因为他害怕爷爷还带着孙媳妇的目光看待杨娇娇，所以只得先停在了小小家的路口。 吴豪一只手提着小礼物，杨娇娇则是双手提着一堆水果零食。 一到院门口，就看到了在地上玩蚂蚁的小小。 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个小丫头，玩的尽是小男生喜欢玩的东西。 也许是和哥哥学着的吧，但多少也能看出他们的生活有多朴素。 在同龄的人已经用手机买下一堆虚拟游戏的时候，她还在延续许多年前小孩在农村的玩法。 魏聪则是和爷爷坐在门口，耐着性子学起怎么编制东西。 小小抬起的目光看到两人，便丢开了逗蚂蚁的小木棍，大喊了一声便跑过来。 “姐姐！” 杨娇娇应着喊声，也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迎接小丫头奋力跳起的拥抱。 小小把脑袋挤在杨娇娇的怀里上，随后才抬头说道：“我刚刚才和爷爷打赌说，姐姐肯定快回来看小小了，爷爷还不信呢。” “姐姐可是最宠小小了！” 魏爷爷也注意到了两人，马上大声喊道：“丫头快下来，别累到了姐姐。” 小小被提醒后似乎才觉得一阵羞愧，嘻嘻地笑了一声，准备爬下来的时候，却被杨娇娇继续抱着。 “姐姐不累。” 她亲了小小一口，惹得小小更加害羞了。 杨娇娇心情在看到小小的时候，终于绽放。 吴豪看着她，心中不由得在迷恋中恍惚。 因为他已经有些时候没能看到杨娇娇笑得如此真实了。 …… 在说明来意后，吴豪把手上的银行卡递给了魏爷爷。 “魏爷爷，这是前些天那些编织品换来的钱，一共三万多一些。” “孩子……这。” 魏爷爷接过的双手颤抖着，随即老泪纵横，充满感激地看着吴豪。 “魏爷爷，以后每个月这张卡还能收到一些社会上的善款，所以小小和魏聪的读书生活应该不用愁了。” 这天魏爷爷向他说了很多感谢的话，晚上也忙前忙后招呼着，煮了只老母鸡又让魏聪把前几天抓进鱼缸养的鱼拿了出来。 杨娇娇和小小仍然在玩闹，吴豪也时而被小家伙拉上一起。 可看着杨娇娇的笑容，吴豪却愈发心疼，他真的能接受杨娇娇的离去吗？ 第161章 跟妈妈一样漂亮 吴豪又想起来杨娇娇执意塞给自己的那一张银行卡，里面有着五万，是她有些失去理智般出的价格。 于是他看向杨娇娇，然后偷偷把卡递给她，希望由来她自己向魏爷爷说明。 可杨娇娇却没有接受，反而是对着吴豪做了一个眼神，并往老人那边撇头。 吴豪不是想不明白杨娇娇的意思…… 她可能并不想直接把这一份钱递给这个多苦多难的家庭，而是想假借善款之手，不愿让老人或者小孩有所愧疚。 可尽管想明白了，吴豪还是在犹豫。 这是杨娇娇的钱，按她的意思支配没错…… 但现在如果把钱拿出去了，就好像证实了杨娇娇更加执意出国的想法。 杨娇娇似乎也是在对这个乖巧的丫头诀别，否则不会直接把五万块钱就这样轻飘飘的掏出来。 甚至那晚……如果不是林依然主动收手，杨娇娇可能还要一直把价格抬下去。 看来她打心眼里是喜欢小小。 “吴豪，不是还有另外一笔钱吗？” 杨娇娇轻轻咳了一声，像是在宣告自己的不满。 吴豪也暗暗在内心叹了一口气，才把另一张银行卡拿了出来。 在惊讶的目光中，他把银行卡塞进老人的兜里。 可对方怎么样都不愿再接受了，他甚至带着惊恐的眼神说道：“孩子……你帮我的够多了，我那些编织品哪里能卖出这么多钱。” 魏爷爷急得像是要哭出来，使劲地把吴豪的手推回来。 可吴豪的手却压着纹丝不动了，他强挤出笑意，然后对老人说道： “爷爷，这是他人的心意，我在举行捐款活动的时候，向大家讲述了你们一家子的故事……” “有一位善良的姑娘，她很同情于两个小孩子的遭遇，于是嘱托我无论如何都要把这笔钱带给你……这里一共有五万。” 吴豪面色稍微凝重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爷爷您一定要收下，就当是为了两个小孩……” 老人的手终于不再拒绝，可脸上已经是老泪纵横。 “谢谢……谢谢。” 他一连说了几声谢谢，直到吴豪轻轻拍打他的手背，老人才回过神来。 而后对方又继续轻轻拍打胸口，或是双手合十，嘴里轻轻念叨： “你能让我认识认识她，让老头子好好地道个谢吗？” 吴豪知道杨娇娇不想加重他们的心理负担，只是说道：“那个女人什么都没留下，只是一再嘱托我一定要把钱给你。” “她年轻吗？” 也许是想询问这位女人是不是小小的母亲，老人眼中充满期盼。 小小和魏聪也凑了过来，眼睛一个比一个明亮。 吴豪才觉得自己不应该提到捐款的人是个女人，让他们误会。 “很年轻，二十来岁的样子。” 他回答道。 随后老人重重地叹息，两个孩子的眼神也灰暗了几分。 在眼含热泪中，老人起身走到大厅里唯一的柜子旁，抽出几根香来点燃。 恭恭敬敬地对着他柜子上儿子的黑白照片躬身，然后把烟插到了香炉里。 “儿啊，你在那边看到了吗？小小和魏聪他们遇到贵人了啊！” “继续保佑你的两个孩子，和那些好心的人吧。” “愿他们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小小更是失落至极，她垂着头，坐在矮矮的木凳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哥哥，那个姐姐一定很好，很漂亮吧？” 六七岁小女孩，对另一个女孩子的形容词，也只能挑出来“好”或者“漂亮”了。 她抬头看着吴豪问道，纯洁的眼睛透露世间的一切美好。 也许就是她这番惹人疼爱的模样，才引得那么多好心人的帮助。 可吴豪却愈发觉得心疼，因为给予她这番美貌的妈妈已经抛弃了她，以至于她也许要用一生才能走出童年的潮湿。 有什么是比小女孩一天天变漂亮，而帮她扎头发的母亲却已不在更悲哀的呢？ 杨娇娇此刻同样流下泪水，可能是为了不在孩子面前显得柔弱，她闭眼把头仰了起来。 “嗯，超级漂亮！” 也许跟小孩子聊天，用“超级”这个形容词更能贴近他们的想象。 “好想见到那个漂亮的姐姐啊！” 小小眼里若有所思，随后又补了一句：“也许她和妈妈一样漂亮。” 在孩提时期，每个人的母亲一定是孩子心目中最漂亮的女性。 不知道为什么小小竟然会突然对一个陌生的女人下此定论，可知道真相的吴豪却是有些克制不住泪水。 “一定是这样。” 他摸着小小的脑袋，轻轻说道。 这时小女孩也终于看到了神色不太对劲的杨娇娇，她急忙站起身来，用衣袖轻轻擦拭杨娇娇的脸庞。 “姐姐，你怎么哭了？” 小家伙的动作慌张，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一直爱笑的姐姐突然失语。 “哭了就不好看啦姐姐，以后会变成爱哭的小猫的！” 她不知道从哪学来安慰人的话语，可能是爷爷平常也这样安慰她。 而此刻这种哄小孩的话竟然被用在杨娇娇身上，于是杨娇娇嗤地笑出来，而后双手抚摸着小姑娘的脸庞。 “没有哭……姐姐只是眼睛进东西啦！” 杨娇娇任由女孩擦拭自己的眼角，而对方听到她这句话后，更是踮起脚来，把嘴巴贴到杨娇娇的面前，然后嘟起了嘴。 “那小小给姐姐吹一吹眼睛……” “不用了，姐姐没事了。” 杨娇娇更加宠溺地摸着小姑娘的头发，然后把其抱入怀中。 似乎想要把所有的柔软，都给予这个刚刚赞叹自己和她母亲一样美丽的小女孩。 …… 吃过晚饭之后，吴豪起身准备离开，想自己回到爷爷那睡觉。 至于杨娇娇，则留在小小这里睡。 正当他迈出大门时，身后的小小跟了出来，她身边带着的是已经洗好澡的杨娇娇。 “哥哥，你要去哪？” “哥哥要回家去了。” 丫头神情疑惑，小手放在嘴巴上皱起眉头。 “但姐姐可是要留在这的，你不陪姐姐一起睡觉吗？” 第162章 生日 吴豪轻轻咳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杨娇娇现在当然不能去自己那儿睡了，只能留在这儿。 可在小家伙的眼里，她一定以为自己和杨娇娇是她爸爸妈妈那样的关系，所以只能在一起睡觉。 杨娇娇似乎也很尴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就这样被小朋友问出来。 可她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呆呆站着理了理自己还未干透的头发。 因为自己的确是和吴豪一起来的，怎么看小姑娘问的都有道理。 “额，哥哥他回家睡觉更加习惯一些。” 杨娇娇笑着帮吴豪缓解了这个尴尬。 “可是，这不是有姐姐你吗？哥哥回去了不就得一个人自己睡吗，那他怎么会睡得着的？” 小家伙的脑袋实在难以想明白她没见识过的事情，因为从小到大她都以为像爸爸妈妈那样的当然要睡在一起。 她甚至还记得自己稍微长大一点之后，有几次想借妈妈睡一宿，爸爸还不给呢……说是什么没有妈妈他就睡不着。 “额，哥哥这几天睡觉容易打呼噜，跟姐姐一起会吵到她的，所以就不在这里睡了。” 虽然糊弄小孩子有时候还是觉得挺丢脸的，尤其是像小小这种还一脸无辜地较真的。 但吴豪只能硬着头皮说完，然后便不再理会地快步消失在夜色中。 “奇怪，爸爸打呼噜的时候妈妈也睡得着呀？” 小家伙嘟囔了两声，却遭到了杨娇娇泄愤似弄乱她的脑袋。 “走，这么晚了快回去睡觉！” 有时候小孩子的较真劲，实在是让大人奈何不得。 说完她便提起小家伙的身子上楼睡觉了，惹得后者抱怨着：“呀，小小要自己走！我不是小孩啦！” …… 推开自家的院门，爷爷正在树下扇风乘凉。 而正在趴在地上打盹的啸天一看到小主人的身影，便腾起身子快速扑过来。 它卖力地伸着舌头示好，又围着吴豪低声的汪汪叫。 “爷爷，我回来啦！” “回来啦？！” 爷爷惊讶之余，也缓慢起身。 而后踮起脚，混浊的眼神一直向吴豪的身后张望。 “就你一个人吗，娇娇呢？” 吴豪不知道怎么解释，上一次来的时候两人还如胶似漆。 “娇娇上班呢，哪里有我这么闲。 “哦，也是……” 爷爷脸上的失落一览无余，他并没有怀疑孙子的话。 “怎么突然想到回来了？” “这不是又想你了嘛！” 吴豪提着些许东西便进门收拾，只是依稀听到外边的爷爷说：“回来好啊，又多看了一次……” …… 他听不太清楚，收拾完一切后和爷爷随口聊了聊便要睡觉。 乡下老人的作息都很规整，睡得也早,晚上十点左右就很难有精力陪他了。 …… 第二天一早，他走到了小小的村子。 小家伙比他起得还早，已经是梳好了头发整装待发。 杨娇娇也和她绑起了同一个哪吒头发型，穿着朴素，脸上没有带妆。 这是他们答应了今天带小小一起去到附近镇上买些东西。 而魏爷爷则说是一把老骨头不想在山路上颠簸，于是并没有跟着小小一起。 魏聪也是怎么喊都不愿走，说是在家陪爷爷就好。 三人出发后，小小坐在后排蹦蹦跳跳，杨娇娇也跟着她一起玩闹。 有了两个姑娘的笑声，一路上吴豪倒是心情很好，也选择忘记了那些若有若无的沉闷。 今天似乎还碰到了集市，街上人挤满了人，都是来购置一些生活用品的。 这也能看出来了，这个小镇辐射的乡村是多么的贫穷偏远。 现在哪里还有集市这个概念呢？ 那些跟着爸爸妈妈闹集市哭着要买玩具枪的记忆，也已经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远去。 但带着小小，这份记忆好像苏醒了过来。 甚至自己转成了大人的角色，因为现在一直拉着吴豪和杨娇娇走的就是这个没有自己腿长的小丫头。 她一手拉着一人，像是带着用不完的力气向前挤过人群。 一下说是要买糖画，一下说是要吃糖葫芦。 甚至兴起了，还收起了腿，让吴豪和杨娇娇两人提着她离地飞起来。 吴豪笑着，杨娇娇也没有把嘴角放下来过，只是任由小不点闹腾。 …… 小小用自己小钱包里的钱，给三人都买糖画。 她的是兔子，吴豪是猪，杨娇娇是羊。 吴豪实在不知道这玩意是怎么弄出来的，最主要的是，这个糖画尤其是小小那只兔子，已经比她的脑袋都大了！ 可小家伙仍然吃得起劲，一口一口下去也很快吃得只剩一根木棍。 吴豪郁闷地看着自己的那头猪……长得也太寒碜了。 杨娇娇瞥过头来，微微一笑，她今天的心情一直很不错。 两人也默契地没有故意去谈论那些忧伤的话题。 说是两人给小小买东西，可到后面几乎全是小丫头掏的钱，无论怎么劝她都说自己是她请客，一副老成的样子。 给每人都挑完衣服后，杨娇娇陪着小姑娘走在前面，提着东西的吴豪则在后面跟得累垮了腰。 看样子女人爱逛街的习性不分年龄…… 最后小丫头走到一家蛋糕店门口，犹豫后挑走了店里面最大的蛋糕。 “小小，为什么要买蛋糕呢？”吴豪问道。 小姑娘乐呵着说：“哥哥姐姐，今天是我七岁生日哦！” “我要买个超大的生日蛋糕回家，给你们一起吃！” …… 晚上回到家之后，吴豪才知道魏聪和魏爷爷两人留在家里根本不是因为不想跑出来。 而是要花功夫布置现场，他们学着电视里的模样也在屋子里挂起来几个气球，给空荡荡的客厅也添了一些气氛。 一进门小小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乐呵地连嘴都合不起来了。 杨娇娇好像已经是提前知道，已经拿着那个卡片相机在一旁咔擦咔擦地拍起来。 魏聪更是拿着寿星帽子直接盖在了小姑娘的头上。 …… “小小，快许愿吧！” 烛光下，小小看了一眼杨娇娇和吴豪，闭起了眼睛。 许完愿后，杨娇娇自然想知道小姑娘会许什么愿望，然后自己可以偷偷帮她实现。 “不可以，愿望不能说出来！” 小小的头却摇成鼓浪，怎么都不愿回答。 第163章 你别这样 无论杨娇娇怎么耍花样地想从小小的嘴里套出东西，后者都是摇头糊弄。 惹得杨娇娇实在没办法了，最后只得报复地在她脸上涂满吃剩下的蛋糕。 魏爷爷和魏聪也是一直笑着，嘴角都没有放下来过。 直到最后小家伙的肚子终于被撑得圆滚滚了之后，这场生日宴方才罢休。 …… 乡下的夜晚总是弥漫着一股萧瑟的味道，不同城市里的车喧马嚣。 这片宁静的天地总是让你在一人独处的时候，悄悄把人泡进一种过分的静谧里面，即使周围仍然有着嘈杂的蝉鸣。 远处村头偶尔有几声狗吠，便顺着风向四方天地传来。 吴豪趴在院门口的护栏上，眺望深夜里的黑暗。 “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 杨娇娇从身后缓缓走出来，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在小小家的生活。 或者说是习惯了乡下的作息，早早洗漱好便要准备休息。 只见她拖着乡下独有的白色橡胶凉鞋，哒吧嗒吧地走近。 她随着吴豪的目光，也望向黑暗。 夜里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远处的省道，环绕在一座座矮山的腰间。 “就是想出来凉快凉快……” 吴豪没有看向她，这几日的相处，总是让自己有一种两人还在恋爱的错觉。 一起逛街，一起吃饭，还带着一个小不点整天晃晃悠悠。 吴豪不知道这种感觉会让他在未来的日子痛苦多久……也许过几天之后，就再难有机会看见杨娇娇。 仰头喝了一口饮料，一股冰冷便顺着喉咙延伸到身体，后又顺至躯干。 呵呵，终于成了只能在朋友圈里窥探她生活的陌生人。 不知道，她未来又会对谁说上几句奇亲密无间的话，还有那些不要辜负的承诺呢？ 想来这些话也是够艹蛋的，真不应该被发明出来。 因为那些承诺，只给了大部分人一个回望过去时，黯然神伤的结果。 而那些能坚守承诺的人，又不一定能够真的过得快乐。 真正能把承诺延续并从中享乐的人，又能有几个呢？ 杨娇娇没有说话，随即也把手撑在护栏上，她的情绪也和环境融为一体，让人根本无法能够看透。 吴豪此刻真想问问她，即将远赴海外的她，心中肯定也有忧伤。 只是那忧伤中，有着因为自己的一份吗？ “娇姐，你说在美国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呢？” 吴豪主动打开话匣子，偏头看向她，之前杨娇娇就说过要读的是美国学校。 对美国的印象，吴豪只有nba、西海岸一类的，再说其他的话便是那边蓬勃喷涌的文化。 艺术、电影、音乐、运动等等，总之在这一点上美丽国确实能算作世界灯塔。 只是那边听说又不太安全，社会问题很严重，不知道杨娇娇到了那边的日子，会不会和她期待的一样。 杨娇娇顿了一下，似乎没意识到吴豪会问出这个问题： “那边的日子其实和国内也大差不差，就是又要熟悉一堆新的陌生人罢了。” “就好比你现在跑去国内另一个人遥远的城市，和本地人打交道，学习说本地的方言，然后接受本地的习惯。” 吴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继续说道：“不过我是听说那边不太安全……” 杨娇娇回头看着他回答道：“这个世界又有哪里是绝对安全的呢，天灾人祸时常发生。 它不会因为你是哪里的公民，什么民族便会有所偏见或者怜悯……” 吴豪又晃了一下神，因为天灾人祸这几个字实在太过刺耳。 甚至连小小这么可爱的姑娘身上，都要一辈子背负这么个沉重的词。 “也是，那里有那么多好玩的，你过去了肯定也会很快适应的。” 吴豪回避了这个沉重的话题，又说道： “在那边你肯定能遇到许多和你兴趣相同的人，在留学这个圈子里应该还有很多富哥美女。 到时候受到大美利坚的文化影响，你会喜欢上哪个姑娘也说不定呢！” 吴豪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没心没肺的话来……还喜欢上别的女孩。 是自己内心不愿接受杨娇娇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所以才在内心开了这么个没品的玩笑吗？ “不好笑吗？” 杨娇娇并没有笑意，只是看着吴豪，叹了一口气：“吴豪，你别这样……” 好似被批判的小孩，吴豪突然卸掉了气，撅起的嘴角也一点点垮掉。 沉默了好一会，吴豪终于问出了一个他一直想从杨娇娇嘴里知道的问题…… 再不问，怕是再没有机会。 此刻的场景又那样容易渲染别离，把一切都说通透不好吗？ “娇姐……在你心底，是不是觉得我挺没本事的？” 杨娇娇好像愣了一会，又好像没有，似乎这个问题的提出并没有让她很意外。 吴豪也觉得挺为难情的，一个男人是得多没本事才会对一个喜欢过的女孩问出这种话。 似乎问题在抛出去的那一刻，便已经有了结果。 “本事”这个词太伤男人的脊梁，可杨建华和他情人、西装男、还有杨娇娇公司那傍大款的小三，都曾拿过这个词来捅伤自己。 其实他们怎么认为，吴豪可以不理会，他只想亲自听到杨娇娇的答案。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这个问题。” 吴豪尴尬道：“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总得有什么身份嘛，也不是谁都会问的……比如……前男友。” 杨娇娇撩起湿漉漉挂在耳边的头发，然后正视着吴豪： “也许用一些其他人的标准来看，你实在很难说得上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可是你还没毕业，就可以办好一个那么有影响力的活动，同时赋予了慈善和经营色彩。” “芷柔和我说了，办卡后这两天店里的客人多了许多，弄得她也要打下手了。” 杨娇娇轻轻笑起来：“而且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款啦，你知道吗？那张银行卡里的五万，都是公司发给我的奖金。” “就是靠你配的歌，我才能带着那份作品拿到最后的奖。” 第164章 不要怀疑自己 “真的吗？” 吴豪不太相信。 于是杨娇娇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个她们的工作群聊。 讨论的大概内容就是杨娇娇凭着吴豪那首歌，才盖住了另外部门的作品。 随后的一系列聊天便是问她怎么认识吴豪的，然后能不能以后带她们见识见识吴豪一类的。 “见识”这个词可能有些夸张，但群聊里确实是这番说法。 “我的这一份作品也算是卖给公司了，以后也许他们会延续这样的风格，继续找出都市生活下被人们忽视的人文情怀。” “再往大点说，也许之后他们还会再来村里取景，继续讲述其他类似的故事也说不定。” 吴豪还是微微摇头，在怀疑是不是杨娇娇在刻意地抬高他的作用。 对方看着吴豪，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抖因打开，翻到自己收藏夹那一栏。 最新的作品就是那晚活动的画面，前面是人们载歌载舞，后边就是众人安静地看着那段投影视频。 杨娇娇点开评论，清一色地都是在夸赞那首歌是哪一位小众歌手唱的，怎么都没有听说过。 还有的就是一些不知道是男生还是女生的用户，喊着也要去酒吧街抓这个小哥哥。 看着密密麻麻上万条的评论，吴豪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两天也在互联网上小火了一把，反而是自己没有刷到。 “其实，你并不需要在我面前证明什么，也不需要觉得自己真的卑微到了泥土里面。” 杨娇娇收起手机，吴豪才抬头看见她颇为认真的表情。 “不要总是怀疑着自己，也许在你看来自己并没有很优秀，可是在一些人看来你身上总是有极其吸引人的品质……否则林依然怎么会一直纠缠你。” 说完她好似笑了笑，于是吴豪也带着些苦涩笑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只有真正的时过境迁之后他们才可能轻松谈到过去那些刺痛着两人的事情……而现在，杨娇娇就在这样做着。 “她那哪里算是纠缠，我之前纠缠她的样子你还没见过呢！” 吴豪把头望向天上，今夜的月亮被云雾挡住，于是只有偶尔几颗渺茫到不起眼的星星，在挣扎中抵御黑暗。 随后低下头来，吴豪才发现其实最美的星星依然在杨娇娇的眼里，只是也挂着淡淡的迷雾。 两人相视一笑，毫不在乎清风把他们那些可以相拥的时光带走。 “进屋吧，外面挺冷的，你别又感冒了。” 吴豪说着便把手搭在杨娇娇的肩膀上，准备带她回家。 后知后觉中，他才发现自己这份出于身体本能的动作。 杨娇娇的身子好像微微颤了一下，也许是自己的手太冰凉了吧。 不知所措中吴豪把手停在空中，随即又缓缓将其收回。 杨娇娇却离自己走得近了一些，近到那堆发丝上的清凉似乎又能浸到吴豪的身体。 …… “哈！” 准备进屋的时候，小小不知道是从门后面还是哪里，突然蹦出来，还做了个鬼脸吓唬两人。 惹得两人是哭笑不得，吴豪问道：“丫头，这么晚了不睡觉你躲在这喂蚊子干嘛！” 小小这才收起那副实在难以吓人的表情，揉了揉眼睛说：“没有姐姐在，我睡不着。” “那姐姐来之前你都是怎么睡的呢？” 小家伙若有所思地回答：“以前我自己也能睡着，但是好像和姐姐睡过之后，我自己一个人就睡不着了……” “你为了吓唬我们，在这蹲了多久了？” 杨娇娇被小家伙的搞怪逗笑，于是问道。 “也没多久，就是……就是从哥哥想搂姐姐，又不敢搂的时候开始躲着的。” 小小的童言无忌顿时让吴豪面子有些不知道往哪儿挂，幸好不是个男孩子，否则这么捣蛋吴豪非得赏她个弹脑门不可。 这小丫头……刚认识的时候不是超级怕生吗，现在怎么整天变得爱闹腾又不怕人。 “不过，我说姐姐你干嘛躲在门口，从后面盯着哥哥看了半天才过去，我在楼上都……” 小家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娇娇捂住了嘴巴。 随后她没有和吴豪道一声，便火速把小小抗在怀里往楼上跑去。 哒哒哒的脚步声在楼道间回响，之后才听得到关门声。 吴豪低头笑了一下，随即又转身回到夜色里，慢慢向爷爷的村子走去。 土路上没有城市的街灯，他也不像小时候害怕鬼魂，只是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一个人走路。 路的一旁传来成熟的稻香，也许再过几天人们便要丰收。 那些呱呱叫的青蛙，过一段时间后就不敢再这般猖狂。 走着走着，月亮好像出来了。 吴豪也不再用借着手机灯光，可以慢悠悠地回家。 …… 第二天吴豪特意起了个大早，和爷爷聊了很久的天。 老人在家也不安分，即使早已经没有了干农活的体力，可还是担得起身上的柴火。 等到山上的雾水褪去，他便带着砍刀进了山里。 吴豪不停劝说怎么家里明明有煤气灶了，干嘛还要去山上砍柴烧火。 爷爷却一个劲地说，煤气烧不出柴火味，饭菜吃起来没有味道。 吴豪拧不过他，随后也只得挑上草帽带上砍刀跟着一起进山。 自己帮忙多砍一些，爷爷就能多用好一段时间了。 但并不是什么树都能乱砍，在乡下家家都有专门砍来烧火的林地。 只是这些年人们已经都用上了煤气，山上砍柴的人也少了许多。 所以砍柴要走的山路也荒废不少，惹得吴豪一边砍着杂草藤蔓一边取路，走了好久才到爷爷要来的地方。 老人的体力似乎成了问题，光是这么爬一段就弄得他气喘吁吁，谁知道爷爷是怎么有力气还扛着柴火下山的。 趁着爷爷休息的时间，吴豪也挑着几块粗细何时的树木乱砍。 自己砍完了，爷爷也不用再亲自动手了。 随后爷爷又砍完一些之后，看着地上差不多的柴火，才喊了停。 绑完柴火准备下山的时候，爷爷却又带着吴豪来到了另一块地方。 那是他自己在林间种的瓜地，一颗颗大西瓜整整齐齐地躺在地上。 爷爷蹲在地上对着几颗品相好的西瓜拍了又拍，侧耳倾听。 随后终于摘了几颗下来，放到背着的竹筐里，对吴豪说道。 “刚好这些天瓜熟了，你拿回去分给娇娇吃。” 第165章 别让人家委屈 “爷爷，你跑这么远就是为了挑几颗瓜啊？” 因为西瓜要种在光照好，土地肥沃的地方，这儿离砍柴的林地又有了些距离。 看着绕了一大半路走过来的爷爷，吴豪也是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说他。 “城里的瓜那么多，还有必要非得从这带过去给她吗？” 吴豪有些愤愤不满地说道，一是埋怨不顾身体的老头爬了这么大老远，二是自己作为他亲孙子，爷爷竟然先想到别人。 “这个瓜甜，又是自己家种的没有毛病，外面的西瓜听说是什么转基因？那玩意听了就感觉有问题。” 爷爷认真地语气却让吴豪开了眼，这个从来不怎么看电视的老头还知道转基因这个词？ “那叫转季节水果，种在大棚里的，和种在普通地里一个样……” 吴豪一屁股坐下来，这个点太阳也已经爬上了头顶。 有着山间树荫的遮蔽倒还不算晒，可温度确是实打实地攀升上来，让他一个劲地冒汗。 说话间他就抓过来一颗漂亮的大西瓜，然后便往地上使劲一砸：“这么好的瓜，爷爷我们先在这吃个饱再回去！” 西瓜裂开汁水四溅，爷爷挑瓜的本事是用一辈子的磨挲的经验换来的，吴豪丝毫不怀疑这几颗就是地里最好的瓜。 他掰出一块分给爷爷，“爷爷解解渴！” 爷爷好像想说些什么，但也只是叹了口气接过西瓜坐在地上啃了起来。 人一坐下来，话匣子就会不自觉地打开。 “小豪啊，娇娇她是在哪里工作的？家离咱们这儿远吗？” 正啃得脸上沾满汁水的吴豪，放下那瓣西瓜想了一下。 “她在公司上班的，就是咱市里面的人。” “哦，在公司挺好的，市里那也不算远。” 爷爷点点头，又问道：“我好像没听过她提起家里的事情，她家人怎么样，是做些什么的？” 如果还是在和杨娇娇谈恋爱就算了，可现在已经成了陌路，吴豪已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些问题。 若是继续回答，爷爷一定会刨根问到底的。 “额，爷爷以后有机会让她自己跟你说好了……她家里的情况有些复杂。” 吴豪也不算欺骗爷爷，就这么糊弄了过去。 只是爷爷眯了眯眼睛，看着吴豪正色说道：“那你可得要更加照顾人家了，别让人姑娘受委屈！” 吴豪心中愁，还有些埋怨。 爷爷一句人家长一句人家短的，可人家过段日子就要跑去美丽国了，哪里还有机会轮到他来照顾。 “说起来她比我还大一些呢，我照顾她？她照顾我还差不多！” “诶哟！” 吴豪还没说完，爷爷一巴掌就拍到他的后背，让他嘴里的果肉都拍给拍吐了出来。 我去，这是哪跟哪啊！ 亲老爷子不帮着自己，反倒偏着外人。 “你说说可以，别真委屈人家咯，听见没有！” 老人面色稍微严峻。 “你这是哪跟哪儿啊，爷爷你才见过人家几次面啊？” 吴豪摸着头，无奈地说。 “你们年轻人就喜欢今天喜欢一个，明天又爱一个的，做一些糊涂事，让人女孩不放心…… 我就觉着娇娇这姑娘很好，你可得抓住机会了，尤其是不要三心二意。” “人家能看上咱们，是你的傻福气。” 吴豪不耐烦地点点头，最后也没心情吃东西了，拍拍屁股就要上路。 在人家要离别的时候说这些干嘛，说得再多杨娇娇还能留下来吗？ 不过是徒增忧伤罢了。 “回去吧爷爷。” 吴豪甚至不知道是否要把真相说出来，可此刻爷爷的期待又那样沉重。 说白了，杨娇娇长那么漂亮，谁会不喜欢。 爷爷肯定是觉得自家孙子占了天大的便宜……可事实终究是她要离开了。 …… 爷爷背着一筐西瓜，吴豪扛着木柴。 下山的时候更要格外小心，往下走虽然轻松，但若是一下没踩稳，从上往下摔倒被木柴压住可不好受。 没走出几分钟，爷爷就喘起了粗气，吴豪便主动提议休息一会。 这样来来回回休息了几次，吴豪才终于准备摸出山林。 抬头能看见没有遮挡的天空时，手机便嗡嗡地振动起来。 估计是走出山里有信号之后软件发的通知消息吧，吴豪没在意。 可随后又是一道振动，准确来说是电话。 吴豪放下柴火接听，是杨娇娇打来的。 “怎么了？” “你在哪儿，我在家里怎么没找到你？” 杨娇娇似乎没反应到吴豪会接得这么快，愣了一下才回道。 “额，我在山里砍柴呢，有什么事吗？” “哦哦，没什么事……” 杨娇娇也没说什么，在沉默中便挂掉了电话。 吴豪这时才看到未接来电里，杨娇娇头像上那几十个未接的红点。 这算什么？ 吴豪不想明白，说实话也有点懒得去理会了。 还不容易回家一趟，他再不想把自己泡在忧郁的情绪里面了。 “我好像听到是娇娇的声音了，她说到家里找你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你回来了吗？” 爷爷背着一背篓的西瓜凑过来，疑惑地问道。 犹豫里，吴豪也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娇娇回来了的事实。 可是又害怕两人的关系露馅…… 想想也知道爷爷要是碰到娇娇了，肯定会问这问那的。 算了，要是待会到家杨娇娇没有离开还在那儿的话，就顺其自然吧，让她自己和爷爷聊吧。 自己也不想继续骗爷爷了。 谁知道杨娇娇为什么突然跑上来，也没提前和他说一声。 于是他没有回答，爷爷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歇了一会又起身。 …… 还没走进院里，就听到啸天在旺旺叫个不停。 推开院门，果然见到杨娇娇蹲在那里和啸天玩耍。 “娇娇，你怎么来了。” 爷爷放下那一筐的西瓜，然后缓缓走到杨娇娇身边。 “怎么也不和爷爷提前说一声，也好让我准备准备饭菜。” 杨娇娇主动把手伸出来扶住爷爷的手臂，笑吟吟地说：“爷爷您太客气了，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豪，快开个西瓜给娇娇尝尝，这大热天的。” 爷爷对身后的扛着木柴的吴豪使唤道，也不顾吴豪还吐着舌头喘气。 第166章 你不会的 t 第167章 玉手镯 听到杨娇娇这么说，吴豪真心觉得不是滋味，刚刚嬉皮笑脸的模样也收了起来。 原来这世界上有一个比“如果”更沉重的词叫做“曾经”。 杨娇娇曾经有想过把她交给自己吗，又是哪一个时刻呢？ 吴豪心里没有答案，想来这个问题也不会得到论证。 杨娇娇在床上已经抱起枕头拉过被子，然后把身子挪到靠墙的一边，腾出了位置。 此刻她的双眼宛若池水那样平静温婉，容易使人沦陷…… 不过这倒不一定是她心情的折射，毕竟她的眼睛随便看向什么东西，都是那样地容易让人联想。 既然人家女孩子都没有在意，吴豪又何必害怕担负什么心理呢？ 想来只有自己才问心有愧，所以会在这种事情上扭扭捏捏。 而杨娇娇却已经可以做到坦诚得让人觉得是自己太矫情。 于是吴豪起身抱着被子上床，果然床垫的舒服不是硬木板能比的。 而且杨娇娇躺过的地方很温暖，两人的体温又再一次在这方狭窄的小天地相融。 …… “娇姐，你这一趟出国留学要多久去多久啊？” 望着天花板，吴豪轻声问道。 “两年。” “好像也不久嘛，一睁眼一闭眼就过去了……到时候你再回国，你老爸就不会为难你了吧。” “应该吧。” “我其实在很久之前也一直有个出国梦呢，从小就在电影里面看到外国是多么多么有意思……有什么棕榈树沙滩，在落日下人们扎到海里冲浪，晚上就抱着冲浪板去到谁家的院子里做烤肉聚餐……反正，外国好像就是享受主意的代名词。” 吴豪又笑了笑，“到时候你可得多拍些照片发到朋友圈里面，让我瞅瞅你是怎么糜烂在大美丽国的资本主义世界里的。” “嗯。” 杨娇娇每次回答都是一个字，让吴豪的心绪蔫了起来，也懒得没话找话。 “算了，困了就睡觉吧……明天还有赶着早上回去呢。” 吴豪顺手把床头灯关掉，最后看了一眼杨娇娇。 可惜关灯之后，整个世界都被黑暗围住，连杨娇娇的美貌也消失到了黑夜里。 所以吴豪没能看清杨娇娇的样子，也许……他还是想再看一眼杨娇娇的。 因为今晚过后，他们再不会以这样亲密的方式对视。 “晚安，娇姐。” “晚安。” …… 第二天早上吴豪起来的时候，杨娇娇已经到了在楼下。 爷爷起得更早，已经煮好了瘦肉粥。 等到吴豪下去时，两人已经坐在桌上吃了起来。 “起来了？快去自己盛粥。” 吴豪有些疑惑于杨娇娇的早起，但还是自己打了一碗粥之后加入餐桌。 爷爷还在和杨娇娇聊着家常，聊了聊村里好玩的事情，还说要是杨娇娇多留两天，自己还能带她去山上设陷阱捕猎。 带着她这个富家小姐上山放陷阱，也亏爷爷想的出来。 那些飞满蚊虫，爬着一堆叫不出名字玩意的地方，杨娇娇能呆的了吗，她可是连蟑螂都搞不定。 可杨娇娇却是端着碗，笑吟吟地听着爷爷讲述。 …… 临走时，爷爷问道娇娇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杨娇娇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像所有离家的孩子一样，随口说一句：“有空就回来。” 吴豪知道杨娇娇心中的忧虑，便打断道：“哎呀，还没走呢就问人家下次什么时候来………” 杨娇娇却看着一脸期待的爷爷，终于还是没能忍下心来欺骗。 于是说道：“爷爷，也许我得很久之后才能再来了，在公司那边其实挺忙的……” “这样啊……” 爷爷说完眼里好像透露出无限的叹息，他稍有失落地看着杨娇娇。 “你等等，爷爷给你拿个东西。” 说完马上转身走回屋里，便听到爷爷在他那个小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声音。 叽里呱啦后，他双手小心地捧着一张红布走了出来。 吴豪看了一眼那张红布，疑惑中又带着些震惊。 不会是…… 随着爷爷慢慢掀开红布，一只玉手镯便露了出来。 通体的乳白里夹带着淡淡的青灰色，给人一种温润祥和的感觉。 吴豪心中情绪复杂，这只手镯，他上次看见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在奶奶还没有去世的时候，她手上一直戴着这只手镯。 每次她抱起自己的时候，小吴豪的目光总是被那只冰凉的手镯吸引，然后抓着一顿把玩。 那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奶奶的样貌吴豪早已记不起来，可这只手镯的模样却深深烙进吴豪的脑海里。 比吴豪更加吃惊的是杨娇娇，她一只手轻轻捂住嘴巴，然后目光便对上了爷爷。 “爷爷，这……” “这是吴豪奶奶以前戴在手上的玩意，她走之后就没人戴了，我也只能放在柜子里面吃灰。” 爷爷的眼睛泛红，终于也在说到奶奶的时候蒙上薄薄的雾水。 “娇娇，你是个好孩子，没有随便应付爷爷……爷爷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下次再来的时候了，所以就先把这东西交给你吧。” “爷爷你说什么呢！” 吴豪眼神严肃地呵斥道。 “这就是事实，到了我这个岁数心里再有一万个害怕，也要接受……村里的老头没剩几个了，我哪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就过去了。” 爷爷双手带有些颤抖地把手镯捧过去， “娇娇，本来还想等吴豪爸爸妈妈见过你之后再给你的……但现在看来还是早些拿出来吧，不然怕夜长梦多。” 杨娇娇已然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只手捂着嘴，根本不敢将其接过。 这件事情吴豪也做不了主，他既不敢让杨娇娇拒绝，也不好劝她接受。 于是只能任由杨娇娇自己选择，可看爷爷的意思却是让她无论如何都要收下了。 “谢谢爷爷。” 杨娇娇终于抬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使得爷爷欣慰地笑着，脸上挤出了更多的皱纹。 吴豪这才明白爷爷心中的恐惧，面对镜子看着脸上蜡黄又沧桑的皮肤，任谁都会不免考虑到死亡吧。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只手镯拿出来，因为也只有他才有处分这只手镯的资格了。 第168章 要好好的 开车回去的路上，吴豪看着副驾驶神情复杂的杨娇娇，也没了打趣的心情。 倒不是舍不得这只手镯，因为在爷爷的世界里，他就是把奶奶戴了一辈子的东西，传承给了孙子的“女朋友”。 爷爷是可以舒了一口气，也不用再担心这只手镯蒙尘。 可这份礼物的重量，不仅是杨娇娇受不起，看来连吴豪自己都难以承受。 于是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让你来找我，这下子玩大了吧。” 杨娇娇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爷爷帮她戴上的玉镯，有一丝冰冷，又带着些许温暖。 经过岁月的沉淀，再加上前代人的滋养，这只手镯像是有了生命力，给人一种岁月安好的感觉。 杨娇娇没有回话，只是继续抚摸，许久才说道：“这只手镯还是还给你……你有机会就和爷爷说清楚我们的事情吧，我不知道该怎么承担爷爷的心情。” 吴豪把一只手搭在车窗外面，想让清风捎走惆怅。 爷爷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能把死亡挂在嘴边来“要挟”他们，这又能让吴豪怎么处理呢？ “既然是爷爷给你的，那就收下吧……至于我们……也倒不要被狭隘的感情束缚住了。” “爷爷和我是独立的两个人，我和你不在一起了，但他仍然是喜欢你，你也不用心里带着负担……他说得挺对，至少没有让这玩意吃灰。” “可以这样吗？” 杨娇娇转过头来问道。 “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到时候我和别的姑娘结婚的时候，你再还回来给我不就得了。” 吴豪笑笑道，杨娇娇则是又陷入沉默。 车子开到了小小家下面，还是给这个姑娘打声招呼吧。 “滴滴！” 吴豪点了两下车喇叭，屋里便快速冒出小小的身影。 “哦对了，我还没告诉爷爷以后的捐款怎么提呢，我下去一趟。” 吴豪突然想到，于是一个人自己下车走过去。 “你不和小小她们告别吗？” 他随口对杨娇娇问了一句。 “不了……我怕丫头舍不得。” 杨娇娇这段日子，反而少了些许以往的洒脱。 就是因为要分离，才更应该珍重每一次的道别不是吗？ 吴豪摇摇头，自己走了上去。 “小小，你是不是什么事情要告诉哥哥。” 吴豪和爷爷说明了善款每月到账的事项后，向躲在一边的小小问道。 她挥着小手示意吴豪走过来，等吴豪蹲下来之后，小声地在其耳边问道。 “哥哥，姐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 吴豪带着诧异的神情，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小小表情认真，“因为这几天姐姐和小小睡觉的时候，都会在半夜偷偷地捂着被子哭……姐姐以为我没注意到，其实小小都听到了。” “但我明白姐姐不想让小小知道，所以我也就假装闭眼睡着。” “真的吗？” 吴豪思来想去，也许是杨娇娇舍不得国内的环境，也舍不得小小这么个乖巧的丫头。 小小点点头，随即小心地问道：“是不是哥哥你惹姐姐生气了？” 吴豪呆住了，然后装着镇定说道：“没有啊！” “哥哥你别骗我了，这几天都是小小拉着你和姐姐的手，从来没有见过你和姐姐牵过手……” 小家伙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吴豪：“还有，姐姐看向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也没有对你哈哈大笑过……以前爸爸妈妈吵架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 吴豪声音低沉，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是……哥哥是不好，惹到了姐姐。” “可是哥哥和姐姐对小小都很好，小小愿意偷偷帮你一把咯……那天生日，我可是用了一个愿望哦。” 小小扬起嘴角，带着些许老成的模样指点吴豪：“但是小小只能帮你这一次啦，你要是经常惹姐姐生气，小小也不愿意帮你了！因为姐姐对小小更好！” 吴豪听完这句话，用力地搞乱了小小的头发，然后噗嗤地笑出声来。 “好啊！你既然更喜欢姐姐，又知道我惹了她……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许了个愿望来整我！” “才没有呢！”小小拍掉吴豪的手，“我许的愿望是……” 随即她马上反应过来：“哈，我就不告诉你！” 吴豪也没打算从她嘴里套出话来，捏了捏她的然后便要转身：“不说就不说咯，小气包……走啦！” 吴豪潇洒地离开，杨娇娇直到最后也没有勇气上去好好地和小小他们道别。 …… 小小看着那台漂亮的跑车扬起尘土，在山与山的夹缝间越行越远。 直到最后被山林挡住身影时，小小才转身走回家里。 她搬出一张凳子靠到柜子旁然后喊哥哥扶稳，便点起三只香插到爸爸黑白相片前的香炉里。 “爸爸，哥哥和姐姐对我们很好……你可千万也要保佑，让哥哥姐姐他们好好的……” 想到了爸爸和妈妈，小小眼里泛起雾水，又小声说道：“小小……好想和哥哥姐姐一直在一起啊。” …… 来时的心情有多么欣喜，回去的时候就有多么沉重。 直觉的眼前的路，似乎看不到尽头。 越走越远，到最后才发觉身上这次离去，身上又背负了好几人的思念。 杨娇娇已经在副驾驶睡着，她戴起一只遮阳帽，炽热的阳光便在她脸上留下阴影。 杨娇娇睡觉的时候总是那么安稳，和她平常的样子完全是两个状态。 吴豪这次终于敢肆无忌惮地看着她，她的眉毛她的鼻梁，都是如此精巧。 她哭起来的时候，这些可爱的器官聚在一起，便让人难免跟着落泪。 杨娇娇捂住被子哭的时候，应该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 回到市里面，吴豪便躺到出租屋的床上沉沉睡去。 只是这一次醒来，旁边的房间里也还是不会走出来那个爱打闹的姑娘。 但在梦里，他梦到了杨娇娇，在自己吃面的时候，又突然从身后抱住自己。 等自己转身的时候，她便晃到一边抢走自己的碗，然后躲得远远地看着自己，一边笑着一边大口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