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情贝勒》 第1章 “我恨你们,我恨……’’ “咔擦” 一道闪电劈在了她的头上,头顶顿时炸了起来,成了爆炸头。嘴里冒出一股黑烟,目光呆滞地倒在了地上。 果然不能对着老天咒骂,下辈子老娘再……再也不会这么愚蠢,要虐死那些臭男人。 双腿一蹬,失恋了六次的俞笑晗直接嗝屁了! ------ 和风轻拂,枝叶摇曳,花儿争艳,娇媚动人,彩蝶翩翩,盈盈多姿,在这静王府烟雨阁的花园里,四处可见春意盎然。 难得今儿个嫣然格格好雅兴,一早便手执诗卷窝上枝头,晃着悬在半空中的脚丫子,轻声吟唱…… 嫣然忽然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酸软,要不是顺手抓住了树枝,自己就会从树上摔落。 俞笑晗回过神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白色的长裙,一双手十指纤纤,白嫩如葱,白莲花的标配? 记忆猛烈涌入她的脑子里,自己不是被劈死了吗?忍不住扶着额头,蹙眉消化一下。 “格格,格格……您没事吧?” 格格? 是在叫我? 俞笑晗机械地转头,看到一个身着古装的女孩朝着自己这边走来,俞笑晗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很多片段。 被男人骗钱,狠甩,绝望,雷劈…… 我的老天爷,这种穿越的事,居然让她遇到了。 小翠走上前,恭恭敬敬地的行礼,“格格吉祥!” 小翠看到树杈上的人影儿,连忙朝花园四下张望,“格格,别玩了,赶快下来,要是让福晋见到了,我又要挨骂了。” 俞笑晗看到女孩大惊失色的哀求。也没再犹豫,飞身一跃,飘然的落在了女孩的跟前。“没事的,不用怕。” 女孩畏畏缩缩的回视俞笑晗,“小翠是没看到格格从树上摔下来过,但可见过格格掉进过池塘里。” \\\"你是叫小翠?那个池塘是怎么回事?” 小翠听了俞笑晗的话,就差没魂飞魄散了,“格格别再玩了,我是您的丫鬟小翠啊,您这是怎么了?别吓小翠啊。” 打从她七岁被卖入静王府当丫鬟,就一直跟在格格的身边,她家格格是难得一见的好主子,性格单纯善良,就是贪玩了点,兴致一起,什么都顾不得,女扮男装上窑子寻花问柳,进赌坊赌钱,骑马让马儿给摔了下来,追蝴蝶追到扑进池塘---她家的格格就是太贪玩了。王爷,福晋又舍不得责难格格,可怜的当然是她这个贴身丫鬟,害她时不时就提心吊胆,生怕格格伤了根寒毛。 俞笑晗捏了捏眉心,觉得颇为头疼。 通过刚才那一阵,她有了原主的记忆。 “我没事,不是都说过了吗?你放心。” 小翠诚惶诚恐地屈膝道:“格格千万保重,要不然小翠就是有十条命也赔不起。” “哎呀!瞧你紧张个什么劲,你以为这棵树能拿本格格怎么样吗?”皱了皱鼻子,俞笑晗无趣的往书斋走去。 惊魂已定,小翠这才忆起刚刚从正堂大厅得来的喜讯,赶紧追上前:“格格,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她意兴阑珊的问。 眉开眼笑,小翠与有荣焉说:“皇上赐婚,将格格您指给了淳亲王府的清远贝勒。” 俞笑晗傻然的瞪着小翠:“清远贝勒?” 小翠兴冲冲的直点头:“王爷刚刚接到诏书,听公公说,是贝勒爷自个儿跟皇上求来的,再过一个月,格格就是淳王府的少福晋了。” “再过一个月?” 小翠完全没发现俞笑晗越来越惨绿的脸色,热切的接着又说:“格格真是好福气,清远贝勒,同四阿哥,真亲王府的永霖贝勒,还有怡亲王府的玉瑾贝勒名列为京城的四大美男子,不知道多少格格,郡主想嫁呢。” “我才不要。”刚刚才穿越,那人是个什么人,自己还没回过神儿呢。这就要成什么婚?虽然再在自己的年代,26岁的俞笑晗想找个男人结婚过日子。但是现在,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 大梦初醒,俞笑晗急匆匆的转向烟雨阁的方向,一路急乎乎的吱喳这着:“阿玛,我不要嫁人……”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好的姻缘可不是想求就能求得到的,她家的格格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啊?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小翠后知后觉的提起脚步,赶忙追了过去:“格格,您等等我……” “胡闹!”大掌一拍,静王爷震怒道:“皇上诏书既下,这婚事怎么能够由得你说不要就不要!” 倔强的撅起嫣红的小嘴,俞笑晗有些委屈的瞅着静王爷,原主的记忆里,十七年来,不管是闯了再大的祸,她的这个阿玛都舍不得说她一句,这会儿她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阿玛竟然生那么大的气! “王爷请息怒,让臣妾跟嫣儿说说看。”福晋连忙柔声安抚。 哼了一声,静王爷恼怒的别开了头。 “嫣儿,告诉额娘,你为何不愿嫁给清远贝勒?”拉着她。福晋软言软语的问。“那清远贝勒温文儒雅,聪明绝顶,深得太后和皇上的喜爱,这么好的亲事可是人人求之不得,你怎么反而往外推?” “额娘,你不知道,那个清远贝勒是出了名的大淫虫,寻花问柳,贪恋美色,我怎么可以嫁给他?”她义愤填膺的说。 “这……嫣儿,你打哪儿听来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额娘,打哪儿听来的不重要,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嫁给那只大淫虫。” 一时之间无言以对,福晋不知所措的望着静王爷。 “皇上指婚,这事岂能由得你做主?”静王爷气恼的道,他不是不知道清远贝勒生性风流,只是皇命难违。 “阿玛!”俞笑晗心急的叫道,“你真狠得下心把我嫁给那只大淫虫吗?” 叹了声气,静王爷无奈的说:“嫣儿,不要怪阿玛狠心,这事不是阿玛可以左右的。” “额娘!”可怜兮兮的转向福晋,语气带着恳求的喊道。 福晋心疼女儿,忍不住问:“王爷,难道真没有法子了吗?” “能有什么法子?圣旨已下,谁能违抗?除非那清远贝勒自个儿跟皇上说去,这亲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真叫人弄不明白,这清远贝勒为何请求皇上把嫣儿指给他? 俞笑晗眸子顿时一亮,眼巴巴的望着静王爷:“阿玛,你是说只要那只大淫虫反悔了,我就可以不嫁了是不是?” “清远贝勒深受皇上喜爱,这亲事又是他自个儿提的,若他能改变主意不要这桩亲事,只要跟皇上说他弄错了对象,皇上也舍不得为难他。” 俞笑晗笑了,一扫所有的阴霾:“这就好办了。” “你可别胡来。” “阿玛,你放心,孩儿自有分寸。” “我谁都放心得下,就是你……唉!”静王爷力不从心的摇摇头,都怪他太宠她了,才会让嫣儿像匹野马,总是任性而为。 神色一正,他的口气转为严厉:“这一次我不准你再任性了,清远贝勒乃是人上人,万中选一的好女婿,能够嫁进淳亲王王府是你的光彩,从现在开始到淳亲王府的花轿前来迎娶之前,你给我安分的待在府里,哪儿不准去。” 俞笑晗这会儿可急了,“阿玛,你要相信我,我不会乱来的。” 静王爷可不以为然“小翠,格格就交给你了,若是叫我知道格格踏出大门一步,我唯你是问。” \\\"喳。王爷。”小翠好无辜的屈膝应道。 “阿玛。”俞笑晗心急的跺脚。 “王爷,嫣儿只是贪玩,不会不知轻重的。”福晋不忍的帮忙说话。 “谁都不许帮她说话。” “阿玛,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俞笑晗又急又恼的指控,叫她静静的待在静王府哪儿也不可以去,她有不认识那个男的,再说自己也根本不属于这里啊,这可怎么办,那个时候被几个渣男骗,这会儿又…… 这几世轮回老娘都一个命? 呜呜呜------ 静王爷语重心长的叹了声气,“嫣儿,为了保住我王府人的性命,阿玛也只有委屈你了。” 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唉声叹气也就过了,可一连叹了三天气,就是有再大的耐性也是会磨光的,嫁入淳王府的日子近了,如果在坐以待毙的话,只怕非嫁给那只大淫虫了。 俞笑晗的记忆不断在脑海中翻滚着,仿若要将她的心脏给撕裂一般,疼得她浑身颤抖着。她得到了原主的身体和意识,原主的命运和自己的命运如此的相近。她在不能这样,既然已经到了这一世,她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既然上天给了她重活的一次机会,原主的身体她接收了,现在她……静王府的嫣然格格,要为改变这一世。 第2章 趁着小翠上灶帮她弄吃的,嫣然即刻换掉那身碍手碍脚的旗装,拿了画卷,忙不迭的准备开溜。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还没来得及走出烟雨阁,就让守在烟雨阁的入口拱门前的小翠给挡了下来。 “你……小翠,我不是叫你帮我弄点吃的吗?”她心虚的抢先兴师问罪。 “格格,我已经叫老嬷嬷去准备了。”早料到格格不可能太安分,小翠根本不敢离开烟雨阁一步,只好请老嬷嬷代劳了。 这丫头真是个鬼精灵,竟然没中了她的调虎离山计,努努嘴,嫣然装模作样的交代:“把这个搁在书案上,我待会儿想画画。”说着,他堂而皇之的想绕过小翠,往外走去。 似乎早就算准了她家的格格会来这一招,小翠赶忙着堵住嫣然的去路:“格格,您忘了吗?王爷交代过您不能出去。” “谁说我要出去?”赏了小翠一记白眼,她说的理直气壮:“我不能上我哥哥那走走吗?” “格格要上贝勒爷那里,干嘛要女扮男装?”小翠怯怯的看着嫣然那身公子哥的扮相,格格每次做“坏事”,总会把自己扮成男儿身。 “我……本格格就爱女扮男装,不行吗?你管得也太多了吧!”没良心的小东西,亏自己平日把她当成自个儿的姐妹看待,她竟然胳膊肘往外弯。 “格格,您知道小翠胆子小,就是跟老天借胆子,也不敢管格格。” 嫣然满意的直点着头,端起架子道:“那你还杵在这儿干吗?还不赶紧让本格格过去。” “可是王爷交代过……”小翠坚决的摇了摇头。 “你真是冥顽不灵!”嫣然麻木的瞪着她:“你以为我走的出这烟雨阁,就可以出得了这静王府吗?”虽然她没把静王府的侍卫放在眼里,但这丫头也…… “小翠不知道,小翠只是听从王爷的指示,还是请格格留在烟雨阁。”格格鬼精灵的得很,谁知道这会儿溜出烟雨阁,待会儿上哪儿去呢,她笨嘛,还是盯紧一点比较妥当。 “阿玛又没有说我只能待在烟雨阁!”嫣然愤愤的指控道。 顿了顿,小翠只能哀求的说:“格格,您就不要为难小翠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小翠可惨了。” 又气又恼,嫣然撅嘴皱眉:“你真没用!” 她只是个丫鬟,她还能怎么样?小翠可怜兮兮的瞅着嫣然。 无可奈何,嫣然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好吧,不让我出去也行,可你得帮我办一件事。” “格格要小翠办什么事?” \\\"帮我把这副画送给清远贝勒。” 小翠一脸糊涂的看着嫣然,她家格格不是很讨厌那个清远贝勒吗? “办不到?” 小翠连忙摇了摇头,生怕嫣然后悔似的急着道:“小翠会请人把画送到清远贝勒爷手上的。” “不对,不对,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交到那只大淫虫的手上,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是本格格送的,清楚了没?” 这下子小翠迷惑了:“格格,小翠不懂?” “哎呀,你不用懂,你只要照着我的话去做。” 迟疑了一下,小翠还是屈了屈膝:“喳!”算了,反正格格做事一向叫人搞不懂,管她干什么,只要格格不偷偷跑出去,她就谢天谢地了。 淳亲王府 清风徐徐,鸟啭莺鸣,松林苑的园子里飘荡着袅袅的龙井茶香,亭台里的是桌上盛着多样糕点,核仁酥,松子花糕,枣泥馅饼,杏梅糕……这般的写意,原该悠哉快活,却见清远贝勒阴沉着连,目光冷然的睇视着手中的画像。 “小六,这画是谁送来的?”清远懒懒的问着他的贴身小厮。他可不以为画中这位有这张麻花脸和一双死鱼眼的女子就是……他请求皇上许给他的嫣然格格。 “贝勒爷,小六一早进您的书斋,就瞧见它搁在锦盒里,小六也不清楚这话是谁送来的。” 斜睨了他一眼,清远淡漠的语气有一股不威而严的气势,“小六,我的书斋任谁都进得了吗?” 小六诚惶诚恐的折腰道:“贝勒爷,小六这就请总管去查……” “免了。”合上画,清远意兴阑珊的饮着茶,这画到底出自何人之手?永霖吗?嫣然格格原是永霖的意中人,他却抢先一步请求皇上指婚,永霖理应反击才是,只是这么愚蠢的做法绝非永霖所为,那会是谁呢? 就在这时,怡亲王府玉瑾贝勒优雅含笑的声音已经来到耳边:“我们的清远贝勒什么时候转性了,竟然有这般雅兴品茶赏花?” “玉瑾贝勒吉祥。”小六连忙请安。 玉瑾潇洒的一挥手,踱到清远对面的石椅子坐下,也不拐弯抹角的就问:“听说你请求皇上将静王府的嫣然格格许给你,当真有这回事?” “消息传的挺快的嘛!” “若非永霖刚刚上怡亲王府找我指控你的罪行,我这会儿还被蒙在鼓里。” 眉一挑,清远冷讽道:“我以为他该上御前告我一状,指控我夺妻。” 玉瑾好脾气的一笑,和颜劝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你却抢了永霖的心上人,于情于理,你有失风度。” “你今天是来说情的?”若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当初他看上“醉红楼”的花魁赛貂蝉,永霖就不该抢先替她赎身,坏了他的好事。 “是我漏了口风告诉你永霖中意静王府的嫣然格格,若不是永霖临时受诏巡视西北边防,早请皇上将嫣然格格指给永霖,你也不会有机可乘,难道我不该帮永霖讨个公道?” “有必要这么绝情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永霖看上的女人,我就不能喜欢吗?”清远笑话道。 “当真如此,也该来个君子之争。” 清远嗤之以鼻的一笑。 玉瑾叹了口气,不解的道:“真不明白,你和永霖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 “你该去问他为何处处与我作对?” “永霖生性好管闲事,他不是有意跟你唱反调。” 清远风流贪色,永霖不近女色;清远霸气骄傲,永霖温和谦逊;清远冷漠严厉,永霖笑容可掬;两个南辕北辙的人难免意见相左,翩翩这两个人都固执的很,总是不肯退让,意见怎会有一致的时候? “圣旨已下,嫣然格格我是娶定了。”言下之意,这会儿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你可别意气用事!”玉瑾担忧的轻蹙眉头。 冷然一笑,清远语带幸灾乐祸的说:“永霖看上的佳人想必才貌兼具,你应该恭喜我才是。” “你是当真的?”他很难相信清远这么聪明的人会拿自己的姻缘当儿戏。 “你就当我看上了嫣然格格,真心想娶她为妻,你心里会舒坦一些。”清远好心的建议。 “你就不怕她有张麻花脸,有对斗鸡眼吗?”玉瑾也好意的提醒。 清远眯着眼,眼露寒光的勾着他:“你以为永霖的眼光只有如此吗?” “那也说不定,永霖可不像你只爱美人,论才德与外貌,他会更属意有才德的女子。” 清远不以为然的笑着,邪侫的轻佻道:“待洞房花烛夜,我一定把她瞧个仔细,究竟她是有才德的女子,还是貌若桃花的美人儿。” “你……”玉瑾力不从心的摇了摇头,看样子永霖想夺回他的娘子恐怕难如登天了! “你去告诉永霖,我会好好疼惜他的心上人。”清远存心挑衅。 “我希望这是你的真心话。不要意气用事葬送了大家的幸福。”玉瑾语重心长的说道到。 园子里忽然扬起一阵冷讽,像是在耻笑工于诡计的人心,多情红尘,岂是俗人可以轻易逗弄的。 第3章 夜色低沉,露水凝重,一道鬼祟的身影蹑手蹑脚的穿过静王府烟雨阁的花园,来到围墙边。 望着约两个半人的围墙,嫣然好得意的一笑。 这个没良心的小翠,竟然扯她的后腿,请求她阿玛派侍卫守住烟雨阁,哼!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关的住她吗?她连淳亲王府都不放在眼里,静王府算个什么,小小的一个烟雨阁又能奈她如何? 真是一群蠢蛋,她嫣然格格胆子再大,也不敢拿整府的项上人头冒险抗旨!这叫她于心何忍?她只是不甘心皇上竟叫她嫁给个恶名昭彰的大淫虫,她实在不服气,她想扭转乾坤,改变既定的命运,当真老天爷不怜惜她,非将她送进淳亲王府,她也认了! 送去的画像至今没有下文,她只好再采取第二步行动。 正当嫣然准备飞身而起之时,突然有人从身后拖住她。 回过头,嫣然恼恨的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挡本格格的路?” “格格!”小翠怯怯的喊了一声。 认出是小翠的声音,嫣然定睛一瞪,气急败坏的咬牙切齿,“死小翠,怎么又是你?你就不能当做没看见吗?” “格格,您就别为难小翠了,王爷怪罪下来,小翠可承担不起啊!” 嫣然狐疑的蹙起眉头,不解的道:“为什么你知道本格格今晚要溜出府?”这丫头难道都不睡觉,就盯着她妈吗? 迟疑着,小翠犹豫着该不该说。 “本格格问你话呢,你没听见吗?”端起架子,嫣然的语气转为严厉。 “格格早早就急着打发小翠去休息,小翠想也知道格格又在打什么主意。” 真是泄气极了,嫣然小家子气的努了努嘴,她可以算得过阿玛和额娘,就是瞒不住这个跟了她很多年的贴身丫鬟。 “格格,还是请回房吧!” “不行!”嫣然坚定的说:“本格格今晚非出去不可!” 小翠心急的喊道:“格格,您不能走,这是会砍头的!” 嫣然连忙捂住她的嘴巴,轻斥道:“死小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你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 小翠死命的摇头,睁着一双好无辜的眼睛,无声的为自己辩护。 “本格格只是出去办点事,又不是上刑场,砍什么头?”嫣然没好气的放开了小翠。 “格格,你……不是要离家出走?” 赏了小翠一个大白眼,嫣然嗤之以鼻的说道:“你当本格格是缩头乌龟啊!” “那格格这么晚了这是要上哪儿啊?” “淳亲王府。” “淳亲王府?”小翠惊呼的瞪着双眼。 赶忙的又蒙住小翠的嘴巴,嫣然低吼威胁:“你要是把大伙儿给吵醒,本格格一定扒了你的皮。” 小翠怯懦的眨了眨眼睛,好委屈的看着嫣然,这怎么可以怪她,格格动不动就吓人,她的胆子就是这样子被吓得比老鼠还小。 “还有,不准再挡本格格的路,要不然,我把你丢进池塘冷死你。” 噫噫呜呜,小翠急急忙忙的挥舞着双手。 “怕了是不是?”嫣然得意的松开了她的嘴巴。 “格格,您去淳亲王府做什么?”她是怕被丢进池塘,不过她更怕格格捅出什么篓子,而且格格要去是淳亲王府--- “你也管的太多了吧!” “格格,你一个人去淳亲王府太危险了,万一被捉到怎么办?” “哎呀,你真是啰嗦,捉到就捉到,本格格我还怕他不成?”她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逃命的本领最行,这丫头也太瞧不起她了吧! 小翠胆战心惊的拉着嫣然:“格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您别吓小翠。” “又没叫你跟着去,你怕什么?”真是个没有用的丫头,一点儿小事就吓得魂都飞了! “格格---” “如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格格,就给我安静点,当作什么都没瞧见,我去去就回。”说着,嫣然推开小翠,飞到了围墙上,接着一跃,消失在黑夜里。 “惨了,惨了,以格格的性子一定会出事的!”小翠慌张着喃喃低语,“该怎么办才好?” 走过来,转过去,她踌躇着拿不定主意。 蓦地,她想起来她家贝勒爷---景浩贝勒,于是拔腿就跑,直奔风翼苑而去。 淳亲王府的松林苑里,女子的呼气喘息声不住的荡漾,狂野的春色火辣的燃烧着清远的寝房。 “啊---贝勒爷。”女子汗湿的香躯蠕动着,她死死的攀着清远伟岸的身子,留下激情的印记。 冷眼旁观的睇视着躺在身下的女子……他的贴身丫鬟艳红,最后走下炕床拾起衣衫披上,卧进躺椅。 穿上肚兜,艳红妩媚的坐到了清远的身上,小手极尽挑逗的抚着他的胸膛:“贝勒爷,您当真要娶那静王府的嫣然格格?” 斜睨了艳红一眼,清远冷然一笑,语气轻柔却令人寒到骨子里,“是谁给你的权利管本贝勒的事?” 艳红心里一慌,连忙低声低气的喊饶,“贝勒爷赎罪,艳红只是关心,不敢存有其他的私心。” 握住艳红的下巴,清远用力一掐,皮笑肉不笑的挑眉,“是吗?” “贝勒爷,艳红什么也不敢想,只要能够随侍一旁,服侍好贝勒爷,艳红也就心满意足了。”说着,她俯下身卖力的舔允这着他的颈项,隔着薄料的肚兜,肌肤似有若无的摩擦着清远的腹肌,意图是在明显不过了。 心满意足?无视艳红的撩拨,清远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她想要什么,他会不知道吗?名分,权势,这才是她痴心妄想的荣华富贵吧! 一个翻身,他将艳红压在身下,冷冷的睨着艳红。 “贝勒爷---啊---”艳红摆动着身体,想不到她挑逗不成,反倒成了操纵的棋子。 “没有,贝勒爷,我还---”乞求着抓着清远的肩膀…… “你要什么?” 随着清远的狂野,艳红不能自以。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隔开卧室和前厅的拱门边,已经偷窥多事的嫣然再也禁不住的发出一声惊呼,那声音虽然极其轻细,很容易让人忽略,清远却清楚的捕捉到。 清远没有松懈他放纵的擭取,敏锐的回过头,目光直勾勾的对上了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嫣然,那灵活生动的盈盈秋波让人心湖一荡,他不觉的停下手,拉开艳红缠绕在腰际的双脚,站起身子。 嫣然目瞪口呆的望着清远敞开的衣衫下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体魄,忘了自己已经暴露了行踪,只感觉心像打鼓似的砰砰作响。 隔着清远,艳红完全不知道这寝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睁着还深陷的双眸,渴求的呼唤,“贝勒爷---” 听闻这一生呼唤,嫣然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像个傻子似的呆站着,回神儿,急忙将手中的信笺抛下,慌张的逃之夭夭。 清远飞快的系好衣衫,如影随形的追了过去,途中不忘拾起地上的信笺丢进了一旁的花盆里。 嫣然原以为可以轻而易举的脱身,清远却在她凌空飞起的那一刻将她拦了下来。 “你当我淳亲王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清远的眼神锐利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内心莫名的泛起浓烈的兴致。 虽然一身男儿装扮,再加上蒙着脸,嫣然还是感受到一种无法掩饰的压迫感,面对清远充满威胁的目光,她直觉的往后一退。 惨了,老天爷铁定嫌她的麻烦不够多,这下子想逃,恐怕得费点功夫了! 不说话?清远更加好奇的挑眉,“你是要我动手掀了你的面纱,还是你自个儿来?” 想掀她的面纱?哼!谈何容易。心里头虽然不服气,嫣然却也紧咬着嘴唇,不让心里的冲动泄了自己的底。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清远一出手,迅如猛虎的直挑嫣然的面纱,还好她警觉的快,一个回身逃过了他的攻势,不过清远并没有让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接着再度出招,无可避免的,嫣然只好还手保护自己,两个人交手对打了起来,可以嫣然的功夫毕竟不是清远的对手,很快的让清远给掀了面纱,然而就在同一时间,天外突然飞来一个高人,快如闪电的伸手一捞,带着嫣然飞身而去。 就差那么一点点---望着失去的身影,清远不禁懊恼自己太过掉以轻心,故意想多陪他玩几招,没想到这一拖延竟让他被救获了。 转儿看着手中的面纱,那轻柔的触感宛若女子凝脂般的肌肤,他不知不觉的将面纱贴向鼻息,淡淡的桂花香气撩人心弦。 莫非---“他”是名女子?清远若有所思的将面纱塞入衣襟,若对方当真是名女子,那她的胆子还真大,竟敢夜闯淳亲王府! “贝勒爷,出了什么事?”艳红追了出来,拿了件外衣披在了清远的身上,柔若无骨的靠在了他的臂膀。 “没什么。”清远推开了她走回寝房。 艳红提起脚步跟了进去,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贝勒爷,我刚刚好像听到有打斗的声音,是不是有刺客?”被他抛下后,艳红才察觉到异样,等她回过神儿来穿好衣裳,拿起他的外衣寻到房门边往外一瞧,只见着两道飞身而去的形影。 和衣卧进躺椅,清远冷然的看着艳红:“你是在质问我吗?” “贝勒爷恕罪,艳红不敢。”艳红赶紧屈膝求饶。 他手一勾,命令道:“过来。” 艳红连忙欺身坐到了清远的身上。 “把这张嘴闭紧,不要让我听到任何不该听到的揣测。”像是在爱抚似的触摸她樱红的唇瓣,但清远说得轻柔淡然,却叫人清楚的明白他不容挑衅的威严。 “贝勒爷,艳红什么也不知道。”艳红赶紧应声。 毫不眷恋的放开了艳红的唇瓣,清远拂袖道:“你可以退下了。” “贝勒爷。”手指柔媚的在清远的胸前划着,她挑逗的说:“让艳红服侍您休息。” “还没玩够吗?”清远冷酷的道:“本贝勒爷不想玩了,出去!” 睁着迷茫的双眼艳红充满哀求的喊道:“贝勒爷!” “出去!”他已经厌烦这种贪得无厌的女子。 艳红颤抖的起身行礼,认命似的退出了寝房。 第4章 过了半晌,清远才起身走向放置信笺的花盆,展信阅读。 看完,他眼底升起一道冷冽的寒光,语带嘲讽的呢喃信上所言:“有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嫣然格格已心有所属,还望清远贝勒高抬贵手。” 狂肆的一笑,清远将信放到油灯上一烧,让它化为灰烬。 “可惜我不是君子。”抽出衣襟里的面纱,清远再一次嗅着它轻淡的桂花香。他肯定今晚的一切不是永霖所为,可是除了永霖,还有谁想阻止他迎娶嫣然格格?今晚的不速之客究竟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 一见到安然归来的嫣然,小翠几乎喜极而泣的抱着嫣然:“格格,您可回来了,小翠都快急死了!”她折腾了一夜的心情,这一刻终于着了地。 “你这没用的小东西,格格我吉人自有天相,死不了的了!”嫣然嘴巴虽然唠叨着,却伸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 “格格,您以后别再吓小翠了……” “小翠,把房门关上。”景浩可没心情让她们主仆闲话家常。 这才注意到景浩贝勒,小翠连忙放开嫣然屈膝行礼,“贝勒爷吉祥!” 袖一拂,他走到椅子坐下。 见景浩铁青着脸,小翠识相的赶紧把房门关上,安安静静的站到一旁。 “你跟老天爷借了胆儿是不是?连淳亲王府你也敢闯!”瞪着毫无悔意的嫣然,他真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就差那么一步,她就落在清远的手上,若非清远没提防,就是他和嫣然联手,都不是清远的对手。 嫣然无辜的嘟起了嘴,她怎么知道自己那么倒霉,竟叫那只大淫虫给逮个正着! “还好小翠通风报信得早,再迟一步,你就遭殃了!” 撇了撇嘴,嫣然还是不肯承认自己错了,如果不是听到房里传来那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她也不会好奇的想一探究竟,也不会看到…… 一想到那火辣辣的画面,她不由得脸红了起来,传言果然不假,那个清远贝勒是只色欲熏心的大淫虫,他竟然做出那么下流的---哎呀!真是丢死人了,她着呢可以想那种事,她要把它忘的一干二净! 摸着发热的双颊,嫣然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恼怒,脑海不由自主的回荡着那一幕幕令人口干舌燥的影像。 一心挂记着刚刚的事,景浩根本没留意到她的异样:“你究竟上淳亲王府做什么?” 愈想心里就愈不舒服,嫣然忍不住的咒骂了起来:“不要脸的大淫虫,恶心的大淫虫,罪该万死的大淫虫---” 看着嫣然嘴里念念有词,唇儿愈噘愈高,景浩奇怪的蹙着眉:“嫣儿,你说什么?你上淳亲王府做什么?” 怔怔回过神儿,嫣然压下心里荡漾的思潮,支吾道:“我---我去---” “去做什么?” 第一次觉得理亏,她低着头小声的说:“我去送信。” “送什么信?”景浩不安的问。 “我---我叫他高抬贵手放了我啊!”嫣然含糊其辞的道。 “你---你要是让阿玛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一定气死了!”景浩无力的一叹,她到底是天真,还是自以为是? “你不说,我不说,小翠不说,阿玛怎么会知道?” 摇了摇头,景浩忧心忡忡的说:“万一清远追根究底找了阿玛,你想阿玛看了信,会认不出那是你的字迹吗?” 心一惊,嫣然忐忑的咽了口口水,“哥哥,你别吓我!”天啊!当真让阿玛看到那封信,他没活活气死,也会把她打的半死吧。阿玛可以任她胡作非为,但她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那可就另当一回事了。 “现在知道怕了已经来不及了,行事之前,你就该用点脑子想想。” 苦着一张脸,嫣然可怜兮兮地问:“哥哥,那我应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只能听天由命了。”景浩无可奈何的摊摊手。 怎么可以听天由命呢?万一真的 ……嫣然慌了手脚,没头没脑的往外走去:“我去把信拿回来。” 景浩连忙抓住她,恼怒的道:“你真是不知死活,刚刚差一点出了岔子,你还敢去?” “我得把信拿回来---” “只怕来不及了,那封信此刻一定落在清远的手上,你现在回淳亲王府,无疑是自投罗网。” 嫣然这才镇静了下来,想到她刚刚还刻意的当着清远的面把信留下,他眼睛那么大,怎么可能没瞧见? “清远真要找上阿玛,你就乖乖的跟阿玛下跪认错,不要再长篇大论,惹阿玛生气。” 如果只要下跪认错,那还好办,就怕---完了,难道老天爷真要亡她? “嫣儿,你听清楚了吗?”语气转为严厉,景浩不放心的看着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嫣然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 “从现在开始,你哪儿也不准去,否则再出什么乱子,谁也救不了你。”撂下狠话,景浩转身离开寝房。 嫣然泄气的在椅子上坐下,沮丧的支着下巴。 “格格,您怎么了?”小翠怯怯的来到嫣然的身旁。跟着格格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格格这么无精打采,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 嫣然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小翠,你回房歇着吧!” “格格……” 嫣然烦躁的挥了挥手,“你出去,本格格死不了的1” 无可奈何,小翠只好道:“格格累了一个晚上,还是请格格早一点休息,小翠回房了。”屈了屈膝,她退出了寝房。 仰天幽幽一叹,嫣然沉重的道:“老天爷,你可别让我哥哥一语成畿!” 日子在忐忑中安然度过,最终还是到了大喜之日,嫣然虽然有千千万万个不愿意,也一点办法没有,最后也只能认了,这一切都是命。 “嫣儿,淳亲王府可不比咱们静王府,进了淳亲王府,你可不能再任性而为。”亲手帮嫣然戴上凤冠,福晋依依不舍的耳提面命。 “额娘,我知道了。”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反正先点头再说。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阿玛疼你,宠你,什么事都由着你,可是那清远贝勒不是你阿玛,你可别样样都要逞强,什么都想争赢,伤了夫妻之间的和气。得不偿失,你明白吗?” 虽然嫣然两年前就到了及笄之年,王公子弟也有多方打探,可她和王爷就是舍不得。嫣然生性开朗,乐观,一直是她和王爷的开心果,尽管嫣然总是胡闹闯祸,他们也不忍苛责,一切都由着她,谁知他们的一时私心,竟种下今日的无奈。 嫣然委屈的点了点头,可事实上,她一点也不明白额娘的话,叫她顺从那只大淫虫,她宁愿上吊自缢。可是迫于圣旨,非嫁不可,而他是自个儿硬要娶她的,那他当然得多担待点,不是吗? 见嫣然苦着一张脸,一点也没有新嫁娘的欢喜。福晋实在心疼极了,“嫣儿,都要嫁了,就别再自寻烦恼。” 嫣然不忍心看到福晋对她的牵牵挂挂,淡然一笑,安慰道:“额娘,嫣儿是舍不得离开您和阿玛。” “别再说傻话了。记着,你不再只是额娘和阿玛的女儿,上了花轿你就是淳亲王府的少福晋了,三从四德,你要谨挂心房。” 嫣然抱住福晋,孩子气的将千般的哀怨化成一声呼唤:“额娘!” 这时,喜娘上前催促道:“福晋,格格,上轿的时辰到了。” 福晋点了点头,将嫣然扶正,最后一次叮咛:“额娘跟你说的话,你可要牢牢的记着,不要任性妄为。”接过小翠手上的大红喜帕,福晋帮嫣然蒙上。 顿时,鼓乐喧天,笙歌聒耳,嫣然在喜娘和小翠的搀扶下,被送上了花轿,浩浩荡荡的让清远给迎进了淳亲王府。 新人行礼过后,蒙着盖头,嫣然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新房的床沿,心里却惴惴不安的算计着待会儿该怎么应付清远那只大淫虫。他绝不让那双邪恶的手碰自己一根寒毛,那只大淫虫要是敢乱来,她一定跟他拼了,抵死也不让那只大淫虫称心如意。 第5章 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不见清远进洞房掀她的喜帕,嫣然再也沉不住气了,干脆自个儿扯掉喜帕,取下凤冠。难得她这么安静,新郎官却不肯出现,那就不能怪她不按着规矩来。 摸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嫣然也顾不得新娘子的形象,对着一桌子的食物大快朵颐,直到撑饱了肚皮,她才心满意足的换下了霞披,卸下了珠饰耳坠,趴到炕上蒙头大睡,累了一天,她真的好困,好想睡觉…… 过来子时,清远才慵懒的踱进新房,当他见到等在房里的是杯盘狼藉,还有早在炕上睡的又香又甜的新嫁娘时,一股恼怒油然而起。 来到床边,淡淡的桂花香扑鼻而来,他顿时一怔,盈盈秋波灵活生动的跃上脑海。 缓缓的在床沿边坐下,清远将嫣然翻身朝上,望着那张恍如出水芙蓉的娇颜,他失神了,早知永霖看上的女子绝非平庸无奇,却没想到她竟有闭月羞花之貌。 用不着求证,他已经确定那一夜的不速之客就是她,他刚娶进门的少福晋,想必那幅画也是出自于她。 无法理解的愤怒攫住心房,他掀开棉被,粗鲁的扯开她的衣衫。 红色的衣衫被扯开,里面又是红色肚兜,难掩凸显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 嫣然惊慌的清醒了过来,直觉的放声呼救,不过却让清远及时的捂住了嘴巴。 他将嫣然转向了自己,让她看清楚来者何人,清远挑衅的一笑,语气轻柔却冷如寒风:“今夜是我和格格的洞房花烛夜,格格若是有此雅兴邀请奴婢们前来观赏,清远奉陪到底。” 嫣然难以置信的瞪着他,无来由的一股冲动,张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手一缩,清远看了一眼掌上深刻的齿痕,目光又转向了嫣然,从她的双眸一路捎下去,直到那双白花花的修长的腿。唇边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 “你不要脸!”鼓着腮帮子,嫣然气恼的瞪着他那张狂傲的嘴脸。 “夫妻行敦伦之礼本是天经地义,格格又何必故作矜持?再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格格以为呢?”清远轻佻的一笑,他不由自主的贪恋那张娇艳的容颜。 嫣然羞红着脸,气呼呼的脱口就骂:“你无耻,你下流,你这只好色恶心的大淫虫!” 无耻?下流?大淫虫?清远放肆的大笑,神色急速一转,宛若正伺机而动的猛虎:“那又如何?你今夜就是我的人,谁也阻止不了。” 那充满掠夺的气息叫她不由一颤:“你……你想做什么?” 话落,嫣然紧张又忐忑地看向了清远---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清远的目光幽暗的望向嫣然敞开的衣衫下,那嫣红色的抹胸,“如此良辰美景,你以为我该做什么?” 嫣然懵了,心中惶惶不安,不由起身,可随即便被身边的清远拉了过去,稳稳的坐在了清远腿上,被他搂在了怀里。 而她也不经意的撞上了清远的目光,明眸深邃的双眼透着冷意,带着几分玩味的轻佻,清远捏住了她的下巴。 “要不要让奴婢们前来?” 明明是那么好看的男人,却让她觉得一字一句都藏着刀子。 随着他的视线,嫣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衫不整,赶忙抓紧衣襟,惊慌不安的往后靠去,:“你不准乱来!” 清远唇角扬起一抹邪笑,下一秒笑意收尽,将她用力一拉,拉回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以为你可以做得了主吗?”没让她有反抗的机会,清远蛮横的勾住了她的后脑,粗暴的将她按向自己,,一点也不留情……。 毫无预防的承接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嫣然怔怔的任由着他带她进入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那世界燃烧着一片炽热的火焰,光彩夺目的让人晕眩了理智,迷失了方向,最后只能在燥热的感官里浮沉。 像是被烫着似的,嫣然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她抡起拳头朝他的胸膛又捶又打,挣扎的想脱离令她不解的无助。 清远将她推躺在炕上,抓住她的双手,将它们高举搁在嫣然的头上,接着从自己的衣襟里抽出那一夜从她脸上摘下,就一直带在身边的面纱,紧紧的系住她那双不安分的手。 “你想做什么……放开我……”从没有过的恐惧占据心房,嫣然惊惶的扭动双手,想挣开那道妨碍她自由行动的束缚。 看着她为了想挣脱牵制,而不经心蠕动的身子所展现的风情,清远眼神一黯,指尖沿着她的耳际往下轻滑直至嫣然的唇瓣,宣示道:“你会知道我想做什么,你还会开口求我。” “不要……”想起那夜的艳红……,嫣然越发不肯退缩的死命挣扎,殊不知她的抵抗只是更刺激清远征服她的欲望。像鹰攫取它的猎物。 嫣然咬着下唇,抗拒着体内的那股悸动。 终究敌不过那令人迷炫的激情,嫣然承受不住…… 清远冷冽的一笑,得意的看着嫣然沉沦的娇态,突然停止他的动作,残酷的捏住她的下颚:“你现在可是我的妻子,你可知道?”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艳红的悲哀,可是她绝不容许自己懦弱的求饶,即使正被折磨,她依然紧咬着自己的唇瓣,坚决的摇头。 她的反抗狠狠打击着清远的骄傲,没有任何女子可以抗拒得了他,她更不可能! 清远蛮横邪恶的痴缠将嫣然带进更炽烈的漩涡。 “不要,滚开……”愤恨的声音无助的从齿缝中迸了出来,嫣然力不从心的坠入欲望的深渊…… 他以为自己可以冷眼旁观的操纵这一切,却没想到恋上自己挑起的风情,他控制不住体内的沸腾,他想彻底粉碎嫣然的骄傲。让她心底不再存有另一个男子的身影。 他无法理喻的愤怒之情,烙下他的所有权,让她的痛楚明白…… 这一夜,清远根本不容许嫣然好好歇着,休息片刻,又重新展开霸道残酷的索求,直到他甘心了,才搂着她一起沉入睡梦中。 天一亮,清远便清醒过来,望着身旁完全不受外界干扰的人儿,他的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丝的温柔。 眷恋的抚着嫣然雪白的臂膀,他感觉体内再度燃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不,他只是一时叫她给迷了魂,乱了心,不需要多久,他就是厌烦她,正如同他要过的那些女子,很快就会失去了味,叫他一点品尝的劲也提不起来。 就在这时,清远耳尖的听到有人推开大厅的门,他逼迫自己抽离凝视嫣然的目光,起身坐在床沿,冷然的等候着擅闯新房的大胆奴仆。 半晌,艳红端着洗脸水走进房内,一见到清远光裸着身子坐在炕上,她整个魂像是被摄走了似的,一双眼睛贪婪的直勾着他:“贝勒爷,您醒了呀!” 艳红将脸盆搁在桌上,好似没瞧见那散落一地的衣衫,她千娇百媚的走向床沿,手指爱恋的欺上清远宽阔的肩膀,:“贝勒爷,艳红先帮您更衣,您再洗把脸。”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清远语气轻柔却含着一丝危险气息。 怔了怔,艳红仿佛这才想起昨儿个是清远贝勒爷的大喜之日,她惊慌的杏眼一睁,诚惶诚恐的屈膝道:“贝勒爷请恕罪,艳红忘了从今儿个起,这松林苑多了一个女主人。” 明知道她是在做戏,清远却不愿点破,只道:“以后没有我的传唤,不准擅闯这里。” 艳红心一慌,连忙说道:“贝勒爷,那谁来服侍您更衣,梳洗,用膳?” “更衣我自会安排,梳洗,用膳就交给小六打点。” “贝勒爷,小六粗手粗脚的,我怕他做不来,还是由艳红来服侍您吧。” 清远的生活起居一向都是艳红在打点,所以她虽然身为淳亲王府的奴婢,但地位却比其他的奴婢来的高贵。再加上清远不时点她陪寑,更助长她的气焰,当自己跟府里那些卑微的奴婢不一样。 “这么点小事还做不来,他就别跟着我了。” “可是---” “你是在质疑我的话?”清远冷然的瞥了艳红一眼,这个女人愈来愈不知分寸了,还以为上了他的床,身份地位就不一样,在他的眼中,她和花街柳巷的青楼女子根本没什么两样。 “贝勒爷,艳红不敢。” 这时,清远敏锐的察觉到躺在身后的嫣然轻轻动了一下身子,呼吸变得有些紊乱,他知道她醒过来了。 第6章 “艳红,拿衣服过来。”眼底闪过一瞬的算计,他大喇喇的站起身,刻意面向着床铺。 “喳!”赶紧拿来了衣服,艳红一件件慢慢的帮清远穿上。 轻佻的搂住了艳红的腰肢,他的手隔着衣服向下游走:“艳红,今晚在书斋等我。” 清远的话像一帖良药,刹那间逗的艳红心荡神驰,把刚刚所受到的冷漠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双手也不再安分:“贝勒爷,艳红今晚一定好好的伺候您。” “很好,今晚就看你的表现。” “贝勒爷,艳红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清远洗了把脸,亲密的靠向艳红,含住她的耳垂,装模作样的轻声道:“你叫小六到书斋等我。” “喳!”她心花怒放的屈了屈膝,退出了寝房。 望着炕上的嫣然,她微微颤抖的身子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清远得意的一笑,转身走出了寝房。 一会儿之后,嫣然偷偷睁开眼睛瞄了四周一眼,确定房里只剩她一人,她气呼呼的坐起身,破口大骂:“大淫虫,下三滥,臭王八,登徒子---” 直到再也找不到任何的字眼骂他,她懊恼的皱起眉头,她在气什么?她不是早知道他是个贪恋美色的大淫虫吗?再说,她也亲眼目睹过他和那个艳红之间的暧昧,昨晚自己也……可是天晓得她是怎么了,她就是忍不住想生气嘛! 虽然她已经精疲力尽,可是此刻她一点儿睡意也没有,想到他毫不顾虑她,跟个奴婢在那里摸来摸去,她的心里头就不舒服,好别扭,如果不是自己光着身子,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在意,她早就跳起来赏他们两个大耳刮子,不要脸,无耻,可恶,该死--- 想着想着,嫣然好委屈的哭了,她以为自己虽是女子,却也懂得潇洒,可是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在乎那只大淫虫,她怎么可以这么没用?就因为他是她的夫君吗? 不,她才不要为了那个不知羞耻的大淫虫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的,那大淫虫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都不会把他搁在心上,绝对不会! 新婚三天,清远像是消失似的,连个影子也没瞧见,嫣然表面上不当一回事,依旧眉开眼笑,可是心里却又若有所失,她不明白这股怅然从何而来,只能努力的逼自己忽略。 “格格,小翠真是替您抱不平,格格嫁到淳亲王府三天了,贝勒爷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把格格一个人丢在淳亲王府。” 见到她家格格被冷落,小翠心里头实在很不是滋味,淳亲王府所有的仆人都在窃窃私语,取笑格格很可怜,才刚嫁进淳亲王府就让贝勒爷打入冷宫一样。她不懂,格格生得这么美,心地又好,为什么贝勒爷不喜欢? 嫣然耸耸肩,潇洒的说道:“管他上哪儿去,格格我又没饿着,冻着。” “格格,您不知道,那些奴婢仆人都笑您---” “哎呀!他们爱笑就让他们笑个够,笑完了就没事了嘛!”阿玛,老爱说她不用大脑,事实上,她什么事都看在眼里,只是不想斤斤计较,每次溜出去玩儿,她都会发现这世上有许多可怜的人,比起来他们,她幸福得一塌糊涂,她再不快乐,再吹毛求疵,岂不是难为了自己,难为了别人? “格格!” “好了啦,别唠叨个不停,你去准备准备,带点我阿玛和额娘喜欢吃的东西,我们今天要回静王府。” “格格要回静王府?” 嫣然轻敲了一记小翠的脑袋瓜:“你忘了吗?今天归宁,我得回去看阿玛和额娘。” 小翠恍然大悟:“是啊,我都忘了格格今天归宁!” “那你还不赶紧去准备东西。”嫣然好笑的看着她那副愣头愣脑的样子。 小翠连忙点着头,急匆匆的往外头走,“我这就去准备……不行,不行!”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又转了回来。 “你又怎么了?”嫣然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这丫头麻烦真多。 “格格,贝勒爷要是不陪您回去的话,王爷和福晋一定会觉得奇怪的。” 对啊,她倒是把这茬给忘了,这会儿她一个人回去,阿玛和额娘一定看得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如果他们知道她此刻的状况,一定会很担心,很心疼,很难过的。 嫣然伤脑筋的咬着下唇,烦恼的左思右想,最后不得不妥协,“小翠,你去准备东西,我去找贝勒爷。” “可是,格格上哪儿找贝勒爷啊?” “笨啊,淳亲王府这么大,还怕没得找吗?”嫣然丢下小翠,率先走出寝房。 不过,正因为淳亲王府太大了,嫣然只能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找,最后搞得她头昏眼花,没办法,她只好厚着脸皮找李总管。 “李总管,我有事要找贝勒爷,贝勒爷这会儿在哪里?”连自己的相公都要找别人要,这实在有点丢人,不过在这淳亲王府,她的面子早被丢到地上踩,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少福晋,小的不清楚。” 嫣然狐疑的看着李总管,微微的扬起眉:“你是淳亲王府的总管,贝勒爷上哪儿去,你怎么会不知道?” “少福晋,不瞒您说,贝勒爷不喜欢交代他的去向,小的真的不知道。”看着美得灵活生动,娇艳动人的少福晋,李总管实在不明白他家贝勒爷为什么舍得冷落这么美的娇妻。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可是这个少福晋真是讨人喜欢,她活泼好动,一张脸总是笑盈盈的,叫旁人不自禁的感染她那股快乐的气息。 嫣然不得已,端起架子逼问道:“你身为淳亲王府的总管,却不知道自己的主子上哪儿去了,你这个总管的位子也做得太轻松了吧!” 李总管一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就在这时,艳红走了过来:“少福晋,艳红知道贝勒爷这会儿在什么地方。” 一见到艳红,嫣然心里头就别扭,可是倔强的性格又不允许她小家子气,她沉着气,心平气和的问:“贝勒爷在哪里?” “贝勒爷现在在艳红的房里歇着呢。”艳红带着炫耀似的口吻说道。 不是看不出来艳红存心挑衅,可是嫣然就是抑制不了心里头的不快,她唇角轻扬,语带嘲弄的说:“贝勒爷还真是虚弱,这么晚了还窝在房里歇着。” “少福晋有所不知,贝勒爷昨晚累坏了,直到鸡啼天明才歇息。”说着,艳红一脸娇羞的垂下眼帘。 “是吗?可惜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他只好撑着点喽!”嫣然笑着说,心里却咬牙切齿的咒骂,大淫虫,死臭虫,你给我记着,本格格跟你势不两立! “少福晋,贝勒爷特别交代过我,谁都不准吵他,就是王爷和和福晋南游回府,也不可以叨扰他。” “那如果我坚持要见他呢?” “少福晋,您别为难艳红,万一贝勒爷怪罪下来,艳红可是担当不起的。” 嫣然再也按耐不住心里的郁闷,没好气的道:“看样子,我只好自个儿回静王府了,免得落人口舌,说我这个少福晋刁难一个奴婢!”瞪了艳红一眼,她傲然的转身走回松林苑。 恨恨的望着嫣然的背影,艳红默默的发誓,她不会永远当个奴婢,当不成淳亲王府的少福晋,她至少也会是个妾。 想着,她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其实贝勒爷根本不在她的房里,她是因为听到少福晋在找贝勒爷才跟了过来,存心扯谎叫少福晋难堪,反正淳亲王府没一个人知道贝勒爷这会儿在哪里,自然也没人知道她在撒谎。 “她”活该!前天夜里她在书斋等了一个晚上,贝勒爷连个影子也没出现过,一定是因为“这个少福晋”,贝勒爷才会忘了跟她约在书斋,害她苦等了一夜,这笔账她不算回来,怎能甘心? 收回视线,艳红这才意识到李总管正盯着自己,那眼神仿佛看穿了她的诡计。 怔了一下,她恭敬的屈了屈膝,赶紧落跑,“李总管,艳红有事要忙,先告退了。” 静王府! “嫣儿,快,快过来让额娘看看。”拉着嫣然,福晋忙碌的打量着,“这才几天啊,怎么你就瘦了一大圈?” “额娘,人家好想您和阿玛,想得茶饭不思,当然会瘦啊!”嫣然撒娇道。 “嘴巴这么甜,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事情怕我知道?”自己的女儿她还会不了解吗?嘴巴愈甜愈表示她心里头有事瞒着。 嘟着嘴,嫣然好委屈的说:“额娘,您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啊?” 福晋一笑,转向小翠:“小翠,格格在醇亲王府有没有捣蛋?” “禀告福晋。格格她……”话到了嘴巴,小翠还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她家格格一路上唠叨,威胁,叫她什么都不准说,否则便要把她卖给别人当丫鬟。 “嫣儿怎么了?” “额娘,小翠胆子小,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的,您可别让她给吓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嫣然警告的瞥了小翠一眼,叫她嘴巴锁紧一点。 第7章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那究竟是什么事?”福晋不安的蹙起眉头。 “还不是我从树上掉下来,把小翠吓得魂都飞了。” 福晋懊恼的一叹,摇了摇头:“你也真是的,千叮咛万嘱咐,叫你不可再任性妄为,怎么你还去爬树?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额娘,我整日待在醇亲王府哪儿也不能去,闷都快闷死了,您叫我连树都不爬,那我还能做什么啊?”还不是小翠,说什么新嫁娘不可以四处乱跑,要不然她早就溜出醇亲王府了。 “女红,画画,作诗。你能做的事情可多着呢。” “额娘,我对那些女红,一点兴趣也没有,画画,作诗,那也要看我的心情。”关在那个“大鸟笼”里面,她都快烦死了,哪有什么心情诗情画意? 福晋无奈的摇摇头:“你呀,总是有一大堆的借口,额娘说不过你。” “额娘,您别为我操心,嫣儿知道分寸,不会随便乱来的。” “你不会乱来?堂堂醇亲王府的少福晋竟爬到树上去,你说说,这成何体统?” 嫣然撇了撇嘴,妥协道:“那嫣儿以后不爬了就是,额娘总该放心了吧!” 就算是不爬树,只怕还有其他的麻烦,这孩子活蹦乱跳的,她这个额娘也是鞭长莫及,如果她的夫君可以容忍她的任性,她又何必多方限制?心里这么一想,福晋突然发现她一直忘了一个人。 “嫣儿,清远贝勒怎么没陪你一起回来?” 嫣然心虚的抿了抿嘴:“皇上找他商讨事情,所以我就自个儿回来了。” “哦?”福晋心里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额娘,我带了好多东西回来给您和阿玛,阿玛人呢?”嫣然胡乱的朝四下东张西望,借机转移福晋的注意力。 “你阿玛和你哥哥有事出城去了,过两天才会回来。” 嫣然有些失望,也松了一口气,如果她阿玛在,清远的事铁定不会这么轻易过关。 “嫣儿,用完膳再回去,我让何总管送你和小翠回醇亲王府。” “额娘,用完膳我和小翠自个儿回去就好,醇亲王府会派车过来接我们的。” “那就好,我让小杏传膳。” 趁着福晋忙着传膳的事,小翠将嫣然拉到一旁,压低了嗓门道:“格格,醇亲王府哪有说过要派车过来接我们啊?” “你别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格格---” “闭上嘴巴,本格格自有安排。”嫣然神秘兮兮的一笑,她会回醇亲王府,不过要等她玩个两三天,高兴了再说,反正那只大淫虫也懒得管她,醇亲王爷和福晋南游未归,她也用不着晨昏定省,干嘛关在那个“大鸟笼”里面? 一见到嫣然脸上的笑容,小翠不由得一颤,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格格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望着窗外的美景---园子里蝶儿翩翩,舞姿生动,艳阳照射,大地增色,清远却一刻也静不下来玩赏,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的焦躁,期待,他可以在新婚第一天抛下新婚的妻子离家,就是想证明自己对她没有一丝丝的迷恋,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搁不下那张嗔怒的娇颜,尽管怀里抱着光溜溜的美人儿,那张容颜依然徘徊不去。 也许玩上一夜还不过瘾,再多玩个一阵子,他就会对她厌了,烦了,既然如此,他岂能放过她,他想玩,她就得陪他玩下去,直到他腻了为止。 “贝勒爷!”小六恭恭敬敬的弯腰喊道。 清远回身一转,却不见到嫣然的身影,他不解的挑眉。 “贝勒爷,少福晋不在房里。”小六小心翼翼的道:“小六已经寻遍了整个淳亲王府了,没瞧见少福晋的人。” 清远半眯着眼,眼露寒光:“这话是什么意思?少福晋离家出走了吗?” “贝勒爷,小六不清楚。” “不清楚就弄清楚,这么点小事还要我来教你吗?”清远冷然的说。 小六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的回道:“禀告贝勒爷,小六把李总管找来了,这会儿他就等在门外。” “叫他进来。”清远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莫名的感到不安。 “喳!”小六赶紧退出书斋,没一会儿,李总管跟着小六走了进来。 “贝勒爷,李总管来了。”小六说完退到一旁站着。 见清远冷着一张脸,李总管也不等清远问话,直截了当的报告他所知道的:“禀告贝勒爷,前天小的听少福晋说要回静王府,之后就再也没见到少福晋的人了。” “把事情说清楚一点,是少福晋跟你说要回静王府的吗?”那个女人跑回静王府做什么?告他的状吗? “回贝勒爷的话,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李总管巨细靡遗的将那天的事一点一滴的道了出来。 清远静默了半晌,质问道:“少福晋到今天还没回府,为什么没派人到静王府打探消息?” 李总管心一惊,诚惶诚恐的道:“贝勒爷,小的该死!” 他本以为贝勒爷把少福晋丢在府里,自然不会关心她的死活,所以他明知道少福晋迟迟未归,也放着不管,心想少福晋一定是受不了被冷落的日子,干脆在静王府多住几天,谁知道贝勒爷一出现,就要见少福晋,小六为了找少福晋,把整个淳王府搞得乌烟瘴气,这会儿下人各个心惊肉跳,就怕他们一向不放在眼里的少福晋出了什么差池。 “你是该死!少福晋要是出了什么事,淳亲王府拿什么跟静王府交代?”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担心,还是生气,清远只觉得胸口翻腾着一股巨大的愤怒。 “贝勒爷,小的这就派人到静王府察看。” “听清楚,不准惊扰到静王府的人!” “喳!小的知道。”李总管慌忙的退了出去。 “小六,把艳红叫来。” “喳!”小六再一次退出书斋。 压抑住内心的烦躁,清远不停的告诫自己,决不能让一个女人左右他的情绪,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心底依旧沉甸甸的,不想去理解的情感悄然的进占心房。 很快的,艳红跟着小六进了书斋。 “小六,你出去。” 不敢稍有延误,小六赶紧行礼退出书斋。 “贝勒爷,您找艳红有什么事吩咐?”艳红风情万种的欺上前去,诱惑的勾住了清远的脖子,一双手不安分的揉着,身子则贴向清远,轻摇柳腰的撩拨着他的欲望。 看着艳红卖力的骚劲,清远忍不住想起嫣然抗拒他时的固执模样,她在他的挑逗下忍不住出声吟哦---,她那娇艳无助的神态让他乱了魂,失了心,想彻底的占据--- 摇了摇头,他甩去脑海里的遐思,冷冷的打断艳红的诡计:“你愈来愈不知分寸了。” 艳红僵住,笑的有些牵强:“贝勒爷,艳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会不知道?”眼神瞬间一冷,清远伸手掐住了她的双颊:“自作聪明对你没有好处,这道理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还不懂?” 听闻,艳红慌张的跪了下来,再也不敢装傻:“贝勒爷请恕罪,那一夜艳红在书斋等不到您,心里头好苦,才会一时鬼迷心窍扯了谎。艳红再也不敢了,知道错了。” “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偶尔帮我暖床的。” “艳红知道。” “出去!” “喳!”艳红赶紧屈膝退了出去。 他是怎么了,思绪全让那张灵活生动的容颜给占满了?是因为不甘心她心有所属,还是因为不能容忍她的抗拒? 正当清远为了找嫣然把整个淳亲王府搞得鸡飞狗跳时,嫣然却带着小翠在外头玩得乐不思蜀,淳亲王府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咬它---好耶,好耶,咬它---” “格格---公子。”小翠拉了拉嫣然的衣袖,不敢张扬的轻声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府了?” 真不知道格格是怎么想的,市集不就是一个样,她竟然可以这个逛过逛那个,这两天下来。买了一大堆小玩意儿,把小小一个包袱变成两个大的,这会儿她又迷上了斗促织,看着两只蟋蟀野蛮的相互斗咬鸣叫,她竟然兴奋的嚷个不停!天啊,若是让人知道她是淳亲王府的少福晋,那还得了? “不要吵我!”挥了挥手,嫣然专心一意的盯着盆中的蛐蛐儿,手舞足蹈的跟着贩夫走卒喊着:“快啊!咬它---对,咬它---” “公子!”小翠受不了了,硬是将嫣然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哎呀!”嫣然懊恼的瞪着小翠,气呼呼的道:“你干吗?你没看到斗的正精彩吗?” “格格---公子,我们该回府了!”小翠不厌其烦的又说了一次。 她嘟着嘴厌烦道:“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吧,我还没玩够呢。” “公子,我们现在不是在静王府,是淳亲王府。”小翠提醒。 顿了一下,嫣然逞强道:“那又怎么样?” 第8章 “万一贝勒爷找您,发现您不见了,那可怎么办?”愈拖小翠愈觉得不安,格格玩兴一起,根本不懂得节制,除非闹了事弄得非落跑不可,否则准是没完没了,直到她肚子饿了才肯罢休。 “嗛,他自己都不知道玩到哪儿去了,怎么可能找我?”嫣然忍不住酸道。 “格格---公子,贝勒爷不找,醇亲王府的人也会找的,落人口舌不太好吧。” 嫣然不在乎的耸耸肩,“反正他们已经说得够多了,也不差这么一点小事。” “公子,小翠求求您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道理讲不通,小翠只好用软的。 眉一蹙,嫣然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嘟嘴,道:“好啦,好啦!没用的丫头,回去就回去!” 小翠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就在这时,嫣然眼尖的瞥见前方围着的一群人,大伙儿指指点点,好奇心一起,她双脚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公子,您去哪儿?”一看到嫣然的目光又被摄走了,小翠慌慌张张的赶紧跟了过去。 钻进人群,嫣然见到一名女子低着头跪在地上,前方搁着一块白布,上头写着父亲病急,只要有人肯出十两银子,她愿意终身为奴为婢。 ‘公子,别看了我们回去了。’紧紧抓着嫣然,小翠忐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家格格又要惹麻烦了。 赏了小翠一个白眼,嫣然示意她闭上嘴巴。 就在这时,一名大汉带着两个小喽啰推开围观的人群,走到了女子的面前。 “抬起头来,给本大爷瞧瞧!”大汉粗暴的叫道。 女子闻言,顺从的抬起头,那张脸是清瘦了点,但秀气可人。 “长成这样子哪值十两银子?”嘴上这样说,大汉却是贪婪垂涎的看着女子,他大手挥了挥,唤着后头的跟班,:“给她五两银子,本大爷把她买了。” “大爷,小女子卖的是十两银子。”女子不畏惧的说。 大汉蹲了下来,抓着她的手,当街便轻薄的摸了起来:“跟了本大爷,你还怕日后没有十两银子吗?”说着,他手往后一伸,跟后头的小啰啰要来了五两银子,塞进女子的手中。 “大爷。小女子的爹爹需要十两银子看病。”女子坚持的将银子还给大汉。 大汉一怒,蛮横的吆喝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大爷肯给你五两银子是看你长的还有几分姿色,你要也好,不要也好,本大爷五两银子把你买定了。” “等一下!”嫣然甩开小翠紧抓着她不放的手,风度翩翩的走上前:“你这个人真是不讲理,人家姑娘都说要十两银子,你既然付不出来,就站在一旁看着,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你这个臭小子,好大的狗胆,竟敢管本大爷的事?”呲牙瞪眼大汉怒不可揭的跳了起来。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欺人太甚,本公子为什么不能管?本公子就是要管,管定了。” “你知不知道本大爷是谁?” 哼了一声,嫣然嗤笑道:“本公子管你是谁,就是天皇老子,我都管定了。” “你这个不知道死活的臭小子!”大汉咬牙切齿的摩拳擦掌。 她根本不把眼前的大汉放在眼里,径自拉起跪在地上的女子,:“姑娘,十两银子我付了。” 大汉伸手一挥,拳头毫无预警的直扑嫣然。 “---公子,小心!”小翠同时惊喊出声。 嫣然灵巧的躲闪过大汉的拳头,将女子推向一旁,喊道:“小翠,这位姑娘交给你照顾了。” 没一会儿,嫣然已经同大汉交手开打,两个人势均力敌,谁也拿不下对方,不过在大汉的一阵咆哮后,两个小啰啰也加入战场,嫣然一下子转为劣势。 看到嫣然处在挨打的地位,频频吃人家的拳头,小翠真是心急如焚。完了,完了,格格这次在劫难逃!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位白衣公子飞身而入,没几下的功夫就把对方主仆三人打得落花流水,哀声连连。 见此情况,大汉也只能扼腕的带着两名小啰啰赶紧逃之夭夭。 “公子,您有没有怎么样?”小翠急忙的冲上前,惊魂未定的拉着嫣然东桥细看。 “没什么,只是挨了几拳。”嫣然转向那位白衣公子,看清来人脑子里,脑补了一下来人,正是她哥哥的好友---永霖贝勒! 本主嫣然格格跟永霖有过几面之缘,在像今天这种情况下,见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永霖潇洒的一笑,与嫣然寒暄:“许久不见了,嫣然格格还是这么爱打抱不平。” “总要有人主持公道,刚刚还多亏贝勒爷伸出援手,嫣儿感激不尽。” 永霖摇了摇头,笑道:“诚如你所言,总该有人主持公道。”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眉一扬:“格格不是应该在淳亲王府,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出来买点东西,这就要回去了。” 就算知道是怎么回事永霖也不愿点破,他只是体贴的说:“既然如此,我送你回去。” “多谢贝勒爷了,不用了,我们自个儿回去就可以了。” “格格不必客气,我的马车就停在前面的客栈还是让我送你们一程,免得你半路上又遇到刚刚那几个恶霸。” 嫣然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回淳亲王府,这下子什么也别想了。 这是小翠上前拉了拉嫣然的衣袖,指了一下身后,小小声的说:“格格,您忘了吗?刚刚您用十两银子把人家买下来。” “这---”刚刚是为了救人,不得不要用十两银子把人家买下来,可是她现在身上哪来这么多的银子?再说,她这会儿回的是淳亲王府,又不是静王府,她怎么解释这凭空多出来的女子。 伤神的抿着嘴,嫣然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随即笑盈盈的看着永霖,“贝勒爷,您好人做到底,这姑娘就请您收了,我想您府中不差多收一个丫鬟吧!” 永霖了然的一笑,招来了贴身的小厮:“阿才,拿十两银子给那位姑娘,等她把事情打理好之后带她回府交给鹤嬷嬷。” 阿才点了点头,转向女子:“姑娘请吧!” 女子走上前,郑重的对着嫣然和永霖跪了下来,恭敬一拜:“小女子清婉谢谢两位公子相救之恩。”嫣然连忙迎上前将女子扶了起来,“姑娘,千万别行如此大礼,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小女子还是在此谢过两位公子,告辞了。”女子屈了屈膝,跟着阿才一起离开了。 “格格,我们也该回去了。”终于把麻烦搞定了,小翠赶忙着催促。 嫣然瞪了她一眼,仿佛要上断头台似的道:“永霖贝勒,有劳您了。” 第9章 才刚刚得到李总管传过来的消息---嫣然早在两天前就离开了静王府,接着就看到怡亲王发的马车来到了淳亲王府,嫣然跟着永霖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清远内心的焦虑终于化成一道巨大的愤怒,他按捺不住的冲进正堂大厅前的院子。 死对头见了面已经火药味十足,再看到永霖那张仿佛在向他炫耀的笑脸,清远更不是滋味。 一把抓过嫣然,清远存心当着永霖的面将她贴向自己的身躯,充满占有欲的勾住了嫣然的腰肢,目光挑衅的直逼着永霖,靠在嫣然的耳边低声说:“亲我一下,然后回房等我。” 还来不及从见到永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到清远大胆的要求,虽说在自己的年代不算什么,但对这个“大淫虫”---嫣然杏眼一睁,不敢相信的瞪着清远,这只“大淫虫”是不是疯了? “如果你不希望我动手,你最好乖乖的照着做。”说着他的一只手滑下她的臀部,毫无顾忌的捏了一把。 嫣然全身一颤,惊惶的想挣开他,不过他永霖如有所思的瞅着清远语气温和有礼的手像是铁链般紧紧的困住了她。 “不要逼我动手。”清远冷冷的威胁道。 嫣然羞红了脸,听话的在清远的脸上亲了一下,而后仓皇的推开他跑向里院。 小翠在一旁看得先是一傻,随即匆忙的朝嫣然追了过去。 “永霖,你要搞清楚,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眉一扬,:“我在市集上遇到嫣然格格为了救一位姑娘跟几名恶徒缠斗,所以不得不出手,这才顺道送格格回来。” “你还真是多管闲事!”清远也不是不相信永霖的话,只是无法容忍嫣然竟然得靠他的死对头相救。 清远笑了笑,好风度的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不以为这是多管闲事。” “你爱路见不平,我管不着,不过我清远的人用不着你费心!” “我只是依着本能救人,可不管她是谁的人。” 清远不以为然的漠然一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安得是什么心。” “人都让你娶进门了,你以为我还能安什么心?”永霖好笑的摇了摇头。 “她是让我娶进门了,可是你心里是不是也这么想?” “如果你存心质疑,我也无可奈何,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对嫣然格格已经死心了。” “你可以回去了。不送。”清远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永霖一笑,温文尔雅的抱拳道:“告辞了。”接着他步上马车,让车夫驾着马车驶出淳亲王府。 待永霖一离开,清远转身追回里院。 小翠帮嫣然更衣才发现格格全身都挂了彩,东一块青,西一块紫的,于是拿来了药膏,开始认真的揉着那些瘀伤。 “痛死我了,轻一点---哎呀!小翠,你不要这么大力嘛!趴在炕上,嫣然毫不优雅的放声大叫。” “如果您能收敛些,就不会挨打了!”她忍不住嘀咕道。 “那样的话,你知道那位姑娘的下场吗?” “若非遇到了永霖贝勒,这会儿您救不到人自己还遭殃!”小翠泼冷水。 “你还真啰嗦,打都打了,救都救了,你还想怎么样?”嫣然没好气的噘嘴道。 “那格格就不要喊痛!”她说着,手上的劲不自觉的加重。 “哎呀---臭小翠,你想痛死本格格啊,轻一点!”明明痛的要死,还不准她喊痛,这是什么鬼道理? 小翠正想说着什么,突然有人接过她手中的药膏,取而代之的推开了她。 怔怔的看着清远,小翠想叫却发不出声音。 背上的手劲变的柔和了,感觉好舒服,嫣然以为小翠终于良心发现,好满足的说:“小翠,就是这个样子刚刚好,不重也不轻。” “贝---”见清远投来的目光,小翠连忙闭上嘴。 “怎么不说了?” “没,没什么,格格---不是嫌小翠吵吗?” “切--你也知道自己很吵啊!”嫣然一副不可思议的叫道。 “我---格格不喜欢小翠吵你,小翠就不要吵你了。”接到清远示意她离开的眼神,小翠无奈的看了一眼好享受的嫣然,悄悄的退了出去。 房内沉默了半晌,嫣然受不了的说:“小翠,我还是习惯你唠叨一点。” 清远眷恋的看着眼前那片洁白光滑的背,情不自禁的又放轻了力道。 嫣然感觉背痒痒的,转身叫道:“小翠,你在干什么呢---”一见到清远眼神幽暗的直勾着她,惊慌失措的抱着仅着抹胸的自己:“小---小翠呢?” “你说呢?”眼底亮起一抹掠夺的光彩,他微微的向前一倾。 嫣然不安的咽了口口水,心儿怦怦乱作“你---你干嘛?不要乱来。” 伸手一勾。清远粗暴的将她拉向自己,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讽刺道:“你的胆子真大我一冷落你你就不甘寂寞的回去找旧情人。” “你在胡说什么?”嫣然不解的瞪大眼睛。 “呵呵,你就这么想见他?”男人的手紧捏她的下颌,满腔欲望的声音也变得无比的沙哑。 嫣然深吸一口气,心口处传来的剧痛让她难以开口。 拉下系带,清远一把扯掉她的抹胸,“你给我记清楚了,你已经嫁给我了,你的人,你的身,还有你的心都只能是我的,你若赶让他碰你一根寒毛,我就让你们万劫不复。” 嫣然摇着头,不让清远的举动扰乱了思绪:“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掐住她的双颊,清远像是在发誓,一字一句,寒冷而无情:“你是我的人一生一世,没有人可以夺走!” 那蛮横的狂妄让嫣然忍不住想逃,她挣扎的捶打着清远,气呼呼的叫喊:“不要,你滚开,你放开我!” “哼,你别想要我放开你,一辈子也别想。”--- 嫣然努力的捶打,努力的挣扎,可是力量的悬殊,最终也只能败下阵来。 许久,清远披上红色寖泡背对着嫣然,声音还是极为的凉薄:“做好你的本分,你逃不了的,想都别想。” 他的寖泡下,依稀可以看到他要补线条流畅而又张扬,气质清冷又尊贵,,浑身上下透着肃穆禁欲的气息。 很难和他平时的为人重叠,没想到这只“大淫虫”还有这样的一面。 片刻后清远又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你若是在有不规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第10章 慵懒的睁开眼睛,嫣然动了动酸痛的身子,伸了一个大懒腰。 “格格,您醒了啊!”此时小翠正好端着洗脸水进到房里。 嫣然坐起身,盈盈一笑:“小翠,什么时候了?” 小翠将脸盆搁在桌上,转向嫣然:“晌午了,格格!”瞥见她不经意露出来的春光,小翠傻住了。 嫣然秀眉一蹙,浑然不觉自己无意间的暴露,“这么晚了啊!” 小翠呆若木鸡的点着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嫣然那片风情万种--- 没听见小翠聒噪的声音,嫣然才意识到不对劲,望向她,顺着小翠的视线往下一瞧,“啊!”惊叫的拉起棉被盖住自己的身子,嫣然又羞又恼的瞪着小翠那呆滞的模样,“你这丫头愈来愈不像话了!” “我---”小翠一副好无辜的样子。 “还不拿件衣裳给我披上。”嫣然恼怒的喊道。 “喳!”小翠连忙取来沉香色绫罗,给她披上。 下了床嫣然轻移莲步走到桌边洗了把脸,接着转到了屏风后面更衣。 “格格,我想贝勒爷他---一定很爱你。”小翠忍不住说道。一早贝勒爷就特别叮咛她不可以吵格格,让格格多睡一会儿,贝勒爷对格格这么体贴,他一定是很爱格格的,前几天他把格格一个人丢子府里,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的。 嫣然从屏风后头探出头,气恼的骂道“不要跟我提那只“大淫虫”,我恨死他了!” “可是格格---”视线往下一移。小翠想着刚刚看到的青青紫紫,虽然她不是很懂但是她肯定那是贝勒爷在格格身上留下来的,昨个儿她帮格格上药的时候,明明没瞧见那些印记,怎么格格说她恨死贝勒爷? “再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嫣然赶紧又缩了回去,想起昨天那一幕幕,就忍不住恨得牙根痒痒--- 打了个冷颤,小翠好委屈的说:“格格,您不要老是吓我。”是格格自己跑出来让她看见了,怎么能怪她? “谁说我是在吓唬你的,你这张嘴巴再胡说八道,你看我是不是跟你说着玩。”分明是在吓唬人,嫣然却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小翠撇了撇嘴,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终于走出屏风,嫣然在梳妆台前坐下,让小翠为自己梳妆,戴上耳环和珠玉。 “格格,您真的那么讨厌贝勒爷吗?” “你今天是怎么了,不是跟你说了,不准再提到那个人吗?”嫣然不高兴的嘟起了嘴巴。 “格格,其实贝勒爷是个好人,府里的每个人都说,贝勒爷虽然严厉了些,可是很慷慨,也很照顾下人,是个好主子。” “是吗?”她怎么就不相信呢! 这丫头是不是拿个他什么好处了,前几天还替她打抱不平,这会儿竟然帮着那家伙说话了? “格格,我没有骗您,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嫣然哼了一声,嗤之以鼻的念道:“那家伙是很照顾下人,照顾到床上去了。”一想到艳红,她就一肚子火。 “格格您说什么?”小翠疑惑的看着她。 “没什么。”站起身,她拉着小翠往外面走去:“我们出去逛逛。” 小翠惊吓的连退了好几步,害怕的看着嫣然,“格格,您昨儿刚从外面回来,这会儿又要出去,不太好吧!” “你紧张个什么劲?谁说我要出府?”没用的丫头,动不动就吓得魂飞魄散的! “格格---不是要出府?” “胆小鬼,本格格今天想逛的事淳亲王府!”调皮的捏了捏小翠的鼻子,嫣然率先穿过了前厅出了寝房。 小翠可怜兮兮的揉了揉被捏痛的鼻子,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赶忙追了出去。“格格,您还没有用早膳---不是---不是,您还没有用午膳---格格---” 一转眼回到几百年之前,所有的东西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以前都是只在电视上见过,没想到有一天也能身临其境,本来还打算国庆的时候跟朋友去古城玩几天的,这倒是省了,现在她在那个世界应该是个死人了吧。 想到自己的家人,朋友正在为她伤心难过嫣然的心头也不觉得抽痛起来,可是她现在身处异世,跟阴阳两隔没有区别。 嫣然对着这间书房伤感了一会儿,便走到了书桌前,红木复古的书柜,她随意的翻了翻,便翻到了几本医学的书籍。 如果她还在自己的世界,一定会是一名好医生的。虽然在感情的路上屡遭挫折,但人生不只是爱情,还有其他--- 唉!多想无用,最后只能自认倒霉。 嫣然翻着手中的医书,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进去,东西虽旧。却是她从未读过的新领域,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医术不是盖的。 中医盛行,她要是能把中西医结合应用,那简直是太完美了。 小翠端着茶进了书房,瞧见嫣然在看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籍,疑惑的皱了下眉头,“格格,喝杯茶吧!” 嫣然正看得入神,似乎没有听见。 小翠见她毫无反应,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声音:“格格?” 嫣然这才放下儿手中的医书,目光落向那杯散发着香气的桂花茶。 嫣然抿了一口:“小翠你没事的时候把这里收拾干净,我要用这里。” “格格,这是要---?” “当然是读书,研究。” 小翠一听大喜,格格终于收心,不在贪玩了。 “好,我这就收拾。” “等等,现在本格格看书看累了,我们去花园走走。” 果然,格格只有那一时兴起--- 随着那愈荡愈高的秋千,嫣然笑得嘴都咧开了:“小翠,再用力一点点,太低了!” 什么太低了?瞧她踩在木板上的身子都快飞出去了,小翠看得一颗心像是在打鼓似的,眼珠子瞪的都快要掉出来了。 “格格,我们别玩了,万一摔下来可怎么好?”小翠不安的喊道。 嫣然皱皱眉头,可不喜欢小翠泼冷水,“摔下来就摔下来,怕什么?” “格格不怕,小翠会怕啊!”小翠惨兮兮的说。 “那你别看就是了!” 她家格格就爱寻她开心,她的眼睛又没有蒙着,怎么可能看不到?小翠懊恼的一叹,哀求道:“格格,不要玩了好不好?” “哎呀。你可真是啰嗦,本格格玩够了自然会下去。”这个小翠比她额娘还啰嗦,唠叨,真是受不了她了! 小翠干脆不推了,站在一旁喘气。 见她窝到一边纳凉,嫣然气呼呼的道:“小翠,在干吗呢?” “格格,小翠手酸了,实在推不动了。”小翠说得好可怜。存心叫嫣然难过似的。 嫣然努努嘴,也不好再说什么。小翠都推不动了,她再逼着,岂不是落得虐待下人的恶名? 秋千渐渐的慢了下来,嫣然无趣的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平时叫你多吃点你就是不听,才推了一下下就推不动了,你真没用!” “格格自个儿又没推过,说得当然轻松。”她喃喃自语的嘟囔着。 耳朵一竖,眼睛一亮,嫣然兴致勃勃的瞅着小翠“小翠,你粘上去,我来推你。” 小翠惊吓的往后一跳,惶惶然地瞪着嫣然“格格,您---您是主子。怎么可以推小翠?” “这有什么关系,格格我高兴就好!” 可是,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幽怨的看着嫣然“格格,不好啦!若是叫其他人看到,会说小翠不懂分寸。” “你管别人怎么说,格格我叫你上去你就上去。” 她家的格格就是这个样子,总是那么任性!小翠沮丧的一叹,一副天要塌下来的皱着眉。 “你还在发什么呆,赶紧上去啊!”嫣然猴急的推了推她。 “格格,我真的要上去吗?”小翠希望有转圜的余地。 第11章 嫣然双手叉腰,坏坏的威胁:“你再不上去,我就把你吊在树上!” 闻言,小翠几乎用跳的坐到了秋千上,两只手死命的紧抓着彩绳。 “谁叫你坐着的,这有什么好玩的?站起来,快站起来!” “格格,小翠胆子小,还是让小翠坐着吧,好不好?”小翠像是快哭出来似得。 撇了撇嘴,嫣然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好啦,好啦!没用的小丫头。” 小翠终于露出一丝丝笑容,闭上眼睛等着那心惊肉跳恐惧降临。 “小翠,你干嘛闭上眼睛啊?”嫣然受不了的大呼小叫:“把眼睛睁开,闭着眼睛还有什么意思?” 小翠已经没有力气争辩了,只能乖乖的把眼睛睁开,大不了等一下再把眼睛闭上。 没有招呼一声,嫣然兴奋的推动秋千。 一声惊喘,小翠连忙闭上了眼睛,合紧嘴巴。 “好玩吗?”嫣然毕竟是有功夫底子的人,她愈推愈觉得有趣,愈推愈使劲。 虽然眼睛没瞧见,但是随着那恍如要飞入云霄的冲力,小翠再也禁不住的放声叫了起来。 园子里就她们主仆两人,一个一边推着秋千一边咯咯的笑个不停,一个荡得震天高,嘴里惊叫连连。 蘸上丹青,清远画笔一挥,不知不觉的勾勒出嫣然那婀娜多姿的体态,她盈盈秋波流转着魅人心魄的妩媚,那似娇似嗔的神采,她的美在一笔一画之间毫不遮掩的绽放,令人见了不禁心荡神驰。 笔一收,清远目不转睛的盯着画儿上的人儿,他是怎么了?竟渴望将她深藏,不许任何人瞧见她娇艳动人的风情。 他以为对她不过几次,就会厌倦,可是愈占有她,他却愈不能满足,她身上透着淡淡的桂花香,他深深地渴望,可是他又恨透了她,她心里搁着另外一个男人,哼!她的人是他的,她的心也该是他的,他是她的夫君,她的天! 不,他怎能让她迷了心,失了魂?骄傲的自尊在抗拒,清远收起画,将它塞进层层的书堆里,意图眼不见为净。 拿出各地事业的账目,他想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这时,艳红端着一壶龙井茶走了进来。 “贝勒爷,喝口茶,歇会儿吧!”倒了一杯茶,她轻轻的吹了几下,小心翼翼的奉到清远的眼前。 清远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眼角不经意的瞥见夹在书堆里露出的一角画,他不由得闪了神,思绪开始飘摇。 艳红站到清远身侧,纤纤玉指摸着清远的脖子按捏了起来:“贝勒爷艳红给您按按---您好多天没让艳红侍寝了,今晚就让艳红服侍您好吗?” 清远充耳不闻,一意的陷在嫣然的梦幻里,她的美,她的嗔---波动着他不曾惊澜的心湖。 见清远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拒绝,艳红的手不安分了起来,嘴唇也靠向了清远的耳边:“贝勒爷,艳红一定好好伺候您,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清远烦躁的眉一皱,正想出声斥退,突然有尖叫声远远的传了进来。 他站起身来,也不管被他绊倒在地的艳红,径自走到窗户前向外一望,看到嫣然笑得好开心,推着秋千,小翠则被荡起的秋千吓得惊叫不已。 艳红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懊恼的拉了拉衣裙,是谁坏了她的好事? 来到清远的身后,她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瞧起,原来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贝勒爷,少福晋也太不像话了,,竟然跟个奴婢在园子里玩的无法无天。”艳红终于逮着机会好好说她一顿了。 唇边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清远痴恋的看着那笑盈盈的身影,他好喜欢这样活力热情的她,美的像幅画,像首诗。 “贝勒爷,下人们都围过去了,要不要我去跟少福晋说一声?” “随她们去!”清远淡淡的说了一声,眷恋不舍得收回了目光,走回书案坐下。 没想到贝勒爷会有这般反应,艳红怔了一下,不死心的说:“可是,贝勒爷---” “下去。”翻开账目,清远明着表示不想再受到干扰。 贝勒爷这是怎么了?他一向不喜欢吵杂的声音,怎么这会儿---难道贝勒爷爱上少福晋?心一慌,艳红不安的看着清远,不,她绝对不能让贝勒爷爱上少福晋,她得做点什么让贝勒爷讨厌少福晋--- “你还杵在那儿干嘛?下去!” “喳!”艳红不甘心的屈膝行礼,退出了书斋。 按耐不住的再度起身,清远走到窗边远远望去,先前还荡着秋千此刻已空无一人,园子里的欢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踏出书斋,他问守在门边的小六:“少福晋呢?” “回贝勒爷,小六不清楚,只看到少福晋刚刚拉着她的丫鬟去了小院那里。” 清远不发一词的走下台阶,往小院那边走去。 “贝勒爷,您上哪儿去?”小六连忙追了上去。 “我到处走走,你不要跟着。” 清远经常不忍下人跟着,小六早习惯了,于是不敢在多说什么,只是行礼恭送他离去。 玩累了,嫣然又回到了小院的书房,拉开书房的铜环,小翠的声音传了过来,:“格格,您走慢一点,等等我---” 嫣然皱了皱眉,转过身,懊恼的望向追的气喘吁吁的小翠,“说到玩,你没本事,说到走路,你还是不行,你到底会什么啊?” 小翠终于追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回道:“格格,小翠懂得刺绣。” 说到刺绣,嫣然真的没辙了,不管是她自己还是本主是真的不会啊!她闭上嘴巴转回身,再一次拉起铜环。 “格格--您这是---?” “当然是去读书啊。怎么?” 格格这大幅度的转变小翠真是跟不上啊! “哦,那格格自个儿先去,小翠给格格准备茶水,点心。” “好,你去吧。”说完,嫣然已经踏进了书房。 嫣然将之前找到的一本医书拿起,坐在窗前一张椅子上研读起来,极其的认真---等小翠端着桂花茶和点心进来,嫣然听到声音,也依旧没有抬头。 小翠看着这样认真的嫣然,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格格的性格也真是---唉!难以捉摸! 又过了一阵,嫣然才抬头:“小翠,你累了就先去休息一下,现在离晚膳还有一段时间,我还要在这里看一会儿,不用伺候。” “喳!那小翠先出去了。”屈膝行礼,小翠退了出去。 小翠出了小院,刚要转弯,便同一个人撞着正着。 她吓了一跳,正想放声大叫,看清来人收了声。 “她在里面?” “是的,贝勒爷,格格在小书房看书。” 看书? “好,你可以回去了。” 小翠看了清远一眼,开开心心的行礼告退。 跨过小院的门槛,清远就看到靠在窗边的嫣然,正聚精会神的捧着一本书阅读,凝望着那窗边的人儿,清远顿时看痴了,刚才活泼好动,可如今聘聘婷婷的坐在那里,她静静的模样让人痴迷,移不开眼--- 不疾不徐的靠近小书房,他无声无息的走到了嫣然的身边,看向了她手中的书--- “啊!”嫣然一声惊叫,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吓了一跳。 清远低头靠近了她的耳边,“叫喊什么,遇到鬼了?” “你---” “怎么很奇怪?这是我的府邸,我不能来?这里是禁地,没有我的传令,无人敢踏入此地一步。你怎么敢都这里来?” “禁地?为什么?” 清远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开口道:“这里是祖母研习医药的地方,自从她老人家走后,这里不再许人进入。”他愠怒的说。 “那真是---我---” “你对医药也感兴趣?”清远定定地看着她。 “呃---嗯。” 在清远炽热的目光下,嫣然感觉自己快被吞没了,不自觉的想逃,想逃离这足以控制心魄的灼热。 她微微颔首避开那犀利的目光,摩挲着手中的杯子,视线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纵然知道他不是什么善茬,但是嫣然也想同他商量一下小书房的事。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清远锋利的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看了一眼嫣然便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放进嘴里。 “那要我---”嫣然刚要问怎么表现,忽然想到什么,明白了他所指,不再往下问了。 清远没在说什么,目光湛然的望她一会儿,直看着嫣然一阵发毛,这只“大淫虫”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就能变成火烙子。 第12章 此时清远的肚子已经在抗议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贝勒爷这是饿了,走,看本格格给你露一手。”说着便起身拉着清远朝小书房外走去。 清远跟着嫣然回到了里院,嫣然先请他坐着稍等,自己则转身走了出去。 清远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轻扬,而后拿起一本书翻阅了起来。 嫣然独自转到了里院旁边的厨房,这厨房是自己让小翠给收拾出来的,留着自己用的,因为自己对做饭还是有一些兴趣的,食材也是准备了一些的,方便自己厨艺大发。 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做好了,嫣然一一把它们放入食盒,提着食盒转身向里院的寝房走去--- 嫣然把餐盒放到圆桌上将里面的食物拿了出来,酒酿圆子,清炒白菜,油拌藕片,芋头扣肉。 刚才在厨房里没有看到大米,只找到了一些小米,她便煮了一锅小米饭。 看着满桌的菜肴,清远在一边的凳上坐下,看了她一眼:“都是你做的?” \\\"不然呢?”嫣然颇有些傲娇的扭过头看着清远。 微微一愣,清远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藕片,真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手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有这么多面。 看着他不停的往嘴里送食物,嫣然心里头笑了,“贝勒爷对我的手艺可还满意?” “以后我的饮食起居就有劳夫人了。”清远悠哉的边吃边说着。 嫣然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这不会是真的吧?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啊! 丈夫要妻子伺候饮食起居倒也没毛病。想到这里嫣然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清远吃着津津有味,抬眼看到坐在对面的嫣然一直在发呆,心中了然,“怎么,你不饿?” 她的一句质问让嫣然元神归位,意识到自己发傻的神态颇有一丝尴尬,撇了撇嘴:“饿,怎么可能不饿。” “那你还发什么愣?”面对他逼人的目光,嫣然的眼睛眨了眨,拿起筷子也吃了起来。 清远心中嗤笑,她摆出苦瓜脸,不就是听了,要她以后伺候饮食起居吗? “以后你可以用小书房。”说着已经不再理会她了,自顾自的继续吃起来。 听到这话,嫣然也来了食欲,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的倒也开心。 小翠将碗筷收拾后,便没有再进来寝房,本以为他吃了饭就会走的,没想到清远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本书开始翻阅, 嫣然也不好赶他,坐在另一边拿出纸笔写着自己今天从医书上总结的心得。 只隔着中间的几案,相安无事。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嫣然抬头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脖子,往旁边一瞧,清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修长的身躯斜靠在椅子上,拿着书的手垂在了一侧,本来凌厉的五官此时倒也显得安静,柔和。 嫣然瞧着他睡得还挺安稳的,恐怕都能睡到天亮,管他呢,这样最好不过了--- 于心不忍,嫣然还是找了一件锦被替他盖上,又将他手中的书抽出来放到几案上。 这时,外面传来了小翠的声音“格格,还需要奴婢伺候吗?” “嘘!”嫣然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一脚迈出门外,“你回去休息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小翠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那椅子上的男人,贝勒爷! “好,好,嘻嘻。小翠告退。”说完小翠屈膝行礼,转身离去。 嫣然返回寝房,轻轻的将房门关上,房里的烛光虚虚的照得不是很真切,嫣然轻声的来到了清远的身边,她侧着头,可以看到他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紧皱的眉头。 “这心思是有多重啊,睡觉都皱着眉。”嫣然嘴上嘟囔着,看了一会儿,还是立起身来走向了床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床边有床幔,嫣然把它放下来,躺在床上,盯着床顶,本来还担心那只“大淫虫”不规矩,但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身边传来温热的气息,朦朦胧胧中似乎海鱼轻微的呼吸声,嫣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猛然就惊醒了,不由得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睡到床上来的? “你---你---” 身边的清远突然的伸出长臂将她揽进怀里,一双眼睛幽幽的盯着她。声音低沉冷冽:“今儿累了,睡吧!” 她哪里挣的过他,只能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听到了旁边均匀的呼吸声,大概是真的睡着了,她才将他的手臂拿开,刚动了一下,结果就跟那双深谭一般的眼睛撞到了一起。 “放心睡,我今儿乏了---” 嫣然没有再说话,直到他的气息再次变均匀,他真的睡着了。 嫣然一觉醒来,已经透过床幔看到窗外已经洒落的阳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看到清远还在睡,而且睡的很沉,眼底有一层青色,唇上还生出了一些胡茬,他这副样子有些颓废,但更显得无法描述的帅气。 嫣然就这样呆呆的看着--- 嫣然正在发呆,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小翠的声音:“格格,洗脸水已经打好了。” 嫣然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简单的穿了衣裙。 小翠已经把洗脸水放在了桌子上,眼中尽是喜悦之色。 “格格,睡的可还好吗?” 嫣然笑笑没有说话。还转头往床铺上瞥了一眼,清远还没有醒,于是又小声的提醒:“说话小声些。” 小翠眨了眨眼,“格格---” 里面传来一声轻咳声,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小翠愣了一下。开心的说道:“贝勒爷,还在睡啊!” 看着贝勒爷对她家格格能和好,小翠开心不已,“格格,您不和贝勒爷生气了吧!” 嫣然瞪了她一眼:“你就巴不得我跟贝勒爷生气?” “奴婢不敢,小翠巴不得您和贝勒爷恩恩爱爱一辈子。” “切,你是愈来愈会说话了啊!”这丫头---嫣然忍不住嘴角抽搐。 此刻,红色的床幔动了动,紧接着一双长腿便从床尾垂了下来,骨节修长的手把床幔向一边掀开,晨起的男人颇有些慵懒,不像平时那样的精神灼烁。 “奴婢小翠,给贝勒爷请安。”小翠屈膝行礼。 “嗯,去打水。”清远淡淡的吩咐。 “喳!” 看到桌上的脸盆,清远起身走上前,直接捧水洗脸,而后取过一旁的帕子擦脸。嫣然刚打算说什么,帕子已经盖在了她的头上,紧接着就听到他颐指气使的声音:“我饿了。” “我这就吩咐下厨。” “你还会做什么?”这态度摆明就是要自己做嘛。 “厨房里还有一些小米,我去弄个粥吧。” 嫣然熬了一锅粥,还做了三个小菜,从小就常常吃这样的味美价廉的食物。 见他吃得津津有味,嫣然也赶紧吃了起来,吃的慢了怕是连渣都没了。 不久,小六就送来了衣服,,吃过饭,清远将衣服换好,从屏风后出来,嫣然正在喝粥,差点一口粥从嘴里喷出去。 她看到清远一身朝服,身材修长挺拔,一时竟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他的帅气。 从前喜欢看那些街上的帅哥,但比起眼前的清远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啊,这就是赤裸裸的制服诱惑。 第13章 “怎么?”一双长腿已经迈到了嫣然的面前。 嫣然急忙的移开了视线,“今天要上朝吗?” “嗯,今天你打算做什么?” “你不是说可以用小书房了吗!我打算今天去那里。” “好!” “哦,我晚上会准备晚膳,你要吃吗?”嫣然抬起头望向他。 清远似乎有片刻的愕然,她竟然会主动邀请他?看来是给她用小书房的报答,清远点了点了头:“好。” “格格---”小翠笑嘻嘻的叫了一声格格,表示赞许。 昨夜看来贝勒爷和格格两人相处的很好。 “怎么了---”嫣然捧着下巴问道。 “小翠就是太开心了,巴不得贝勒爷和格格天天都和和美美的呢。” 嫣然看着眼笑得璀璨的小翠,“今天我要去小书房读书,你也不用伺候了。” “喳!”小翠应声道,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嫣然来到小书房,拿到了昨日看到一半的医书,又环顾了一下小书房的四周,今天的小书房已经被小翠打扫的干净整洁,小书房的里侧放着一张躺椅,嫣然也没多想,随即走了过去坐下,拿起手中的医书翻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嫣然的思绪就不在医书上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男子里时不时的尽是那只“大淫虫”的影子---他的霸气,他的蛮横,他的凌厉,他的狂热---只要想着他,嫣然的心就会情不自禁的怦然乱跳,即便她努力的想要抗拒,却怎么也挣不脱那如烈火般的纠缠,他的气息宛如挥之不去的梦魇,深深的,紧紧的将她缠绕,虽令她快喘不过气来,却也深刻的烙在她的心头。 嫣然知道自己好没出息,不该时时念着他,记着他,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是没法子叫自己不去念,不去记,即使那“大淫虫”---却也难断那片刻的思念。她虽然不解,却也明白,其实他已经进入了她的心,也许是早在第一眼的狂乱里就让他迷了心魂,也许是他的野横无礼硬是将她的心全盘占据。 轰隆隆--- 暗沉的天空闪过瘆人的闷雷,嫣然被雷声惊了一跳,思绪打断。雷声过后,闪电像是要劈下来一般,要划破整个天空。 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树叶上,泥土中,庭院里,那拍打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中被无限的放大,震的人心神不宁。 又是一道闪电,整个天空显得更加的暗沉,嫣然起身打算关上窗户,来到窗边欲关窗之时,就看到一个黑衣人从墙外翻了进来,瞬时靠在一棵大树上,他的右手此时正紧紧的按着自己的左臂,好像他的左臂受了伤,此刻鲜血正混着雨水不停的淌着。 嫣然被这样的场景吓得睁大了双眼,怎么办!要不要喊人!在脑子里闪过一下,嫣然一咬牙,立马转身拉开小书房的门跑了出去,朝着受伤人的方向。 快速跑到了受伤人的面前,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见墙外有人说话:“人呢?刚刚就逃到这儿了,怎么不见了?是不是逃到这院中。” “不会吧,这可是淳亲王府啊!” “去那边附近找找---” 听到跑走的脚步声,黑衣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冷冽看着嫣然。 嫣然倒也没怕,环视一眼四周,低声问道:“你是谁?” 那黑衣人没有答话,靠在树上的身子动了一下,大概是没有力气说话,出口的竟是一声闷哼。 嫣然凭着自己的医学经验,她断定这个人伤的不轻。她将黑衣人扶住,小声的说道:“我会一点医术,先去那边的屋里,我给你看看。” 黑衣人没有反抗,任凭着嫣然将他扶到了小书房的躺椅上--- 嫣然快速的转身走向书柜,从最底层的一个柜子中,取出一个药箱,这是她之前吩咐小翠准备的。 --- 从药箱中取出一块白布,而后又拿出一瓶药粉。 嫣然将白布撕开,而后动作利落的撕开了黑衣人的肩头上的衣服,又快速的将布条缠绕在黑衣人的肩上,将药粉洒在了受伤的地方,“这个是止血的。” 上好药之后,她将黑衣人的伤口包好,动作一气呵成,“这样可以了,血止住了。”之后又拿个两粒药丸,从桌上拿过茶杯,“把这个吃了,对你的伤口有好处。” 黑衣人接过药丸和茶杯,将药服下。他虽然伤的很重,但说气话来却底气十足:“多谢姑娘,敢问姑娘的芳名,日后也好报答姑娘。” 嫣然就是这样爱打抱不平的性格,这只是举手之劳,不比留什么名字,她淡淡道:“不用谢了,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总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我还是一名医生,医生救人乃天职!” 瞧着他愣了一下的模样,嫣然觉得有些好笑:“壮士,看你的精神还不错,身体也壮硕,你应该会没事的。哦,对了,你饿么?要不要给你弄些吃的?” 黑衣人听了嫣然的话,也感觉确实有些饿了,“那就有劳姑娘了。” 嫣然起身,也不去别的地方,将桌上的点心端了过去,“壮士,你先吃这个,现在我也不便去别的地方找吃的,我们家的点心还算不错,你先吃。” “多谢姑娘了。”换作是别的女人,见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恐怕早就吓得大喊起来了吧!她竟然如此的淡定,不仅不怕,还能想的如此周到。 吃完盘中的点心,黑衣人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在何处,人家姑娘家也不便多打扰,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谨慎为好。 “多谢姑娘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那我就告辞了。在下古风,日后姑娘如有用的着古某的地方,可去南边的天风岭找在下,只要姑娘有事,古风一定在所不辞。” 嫣然点点头,“好的,那我就在这里先谢谢了。” --- 黑衣人点头,告辞。快速的离开了小书房,纵身一跃跳过的墙头。 嫣然看着那黑衣人走了,才转回身收拾起药箱。 刚才淋了雨,嫣然收拾好一切之后,回到了里院。快速的脱下试衣服,换上一身素色衣裙,然后又将散发重新梳好,想到了是时候该去准备晚膳了--- 第14章 嫣然正在厨房里准备着晚膳。 “格格---格格---不好了,格格---”小翠一路咋呼的跑进厨房。 轻蹙着眉,嫣然放下手中的菜刀,“若是让我额娘知道你老是改不了这大呼小叫的习惯,她一定气得头昏脑胀!” 小翠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格格,---格格,我---我告诉您---刚刚---” “哎呀!又没有有人跟你抢着说,你急什么急,把气喘匀了再说。” 顺了几口气,开口:“格格,您知道吗?我刚听下人门说,那边的小书房常常闹鬼的,有人曾经半夜起夜,还看到那里飘着鬼火,还有女鬼的影子。”小翠说起这样的事情,脸色不由得惨白,好像她真的见过一样。 嫣然听了翻了个白眼,她本是现代人,是不相信什么鬼神的,只是看着这小翠吓得够呛,一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嫣然冲着她笑了笑,“你这老鼠胆啊,唉!这世上没有鬼神的,不要再瞎想了,你几时见过鬼了?” 不再理会脸色惨白的小翠,嫣然将最后做好的小笼包端了出来,一嘟嘴:“小翠,你把这些端到寝房。” 一桌子饭菜已经摆上桌,嫣然沿桌坐下,一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等待着清远。 清远一身朝服,走了进来,一双眉眼凌厉。他冷冷的扫向嫣然,将手中的信笺甩在桌面上。 “怎么回事?”他冷声道。 嫣然顿了一下,拿起放置在桌上的东西。 这是什么? 她拿起信笺,翻开看了一眼,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贝勒爷---”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的清远,小翠不知道如何是好。 “出去1” 小翠还怔怔的不知道怎么做,嫣然已经从凳子上跳起来,想往外冲去。 清远却轻易的攫住她,粗鲁的将她推到地上。 他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嫣然一巴掌。 嫣然的脑袋被生生扇向一边,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嘴里溢出了让人无法忽视的血腥味。 嫣然恼火了。挑衅的扬起头:“你不是叫我出去的吗?” 清远一双眼睛直勾着嫣然,不容反抗的命令道:“小翠,出去!” 小翠不放心,却又帮不上忙,无奈的看了一眼嫣然后,安静的退了出去。 终于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清远恍如即将伺机夺取猎物的黑豹,一步一步缓缓的逼近嫣然。 嫣然闭了一下眼睛,她的心从来都没有跳的这么快过,她现在很怕这个男人,怕到没有勇气接触他的目光。 男人的脚步近了,直到停在了他的面前。清远抬手,大力的捏住了嫣然的下巴,迫使她仰着头看向自己。 嫣然只觉得自己的下巴传来一阵剧痛,她闷哼了一声。 他那张冷峻的脸,一半清晰可见,一半隐在微弱的烛光里,那锐利又冰冷的眼神,看着嫣然。 “你想做什么?” 坐上床沿,清远伸手一勾,粗暴的将嫣然拖进身前,“说,这封情信是怎么回事?”清远低沉的声音在嫣然听起来像是藏着无尽的残酷,他面无表情眯着嫣然,眸色透着耐心已尽的不快。 情信?她恼怒的反问:“你这信是从哪里来的?我并不知道有这样的信。” “好一个不知道!”清远嗤之以鼻的一笑。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不明白这是谁的信。” “到现在你还敢狡辩,你以为自己偷偷摸摸,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吗?” 哼了一声,嫣然笑话道:“我什么时候偷偷摸摸了?我一向正大光明,哪来的偷偷摸摸?” “好,你还不肯承认是不是?我是不是该找艳红跟你当面对质,看看究竟谁在说谎。” “艳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全糊涂了! “怎么不敢了是不是?想着怎么圆谎?”清远冷酷的一笑。 “这是什么信,写给谁的,我完全不知道,你凭什么就说是我的。”该死的,那个信到底是谁写的。 清远眉一挑,讽刺的接道:“你想私下见永霖,写了信交给二门小厮阿福,结果不巧的是让艳红发现,捡到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哼!” “怎么可能,我从来就没写过这样的信,我跟永霖贝勒只是相识,他的我哥哥的好友,因此相熟而已,别无其他。” “只是相熟?相熟到什么程度?你还真会说。”清远愈说愈恨,永霖早他一步进占嫣然的心房,一直就是他心里挥之不去的疙瘩,而现在她都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却还对永霖依依不舍,暗度陈仓,她真是该死! “王八蛋,臭淫虫---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相熟到什么程度?”嫣然愤愤不平的瞪着清远,他为何一次又一次的指控她有情人,非要给自己泼脏水吗? “现在想否认了是不是?你难道忘了吗?那一页你送来的信笺,信中亲口承认你心有所属,难道那个人不是永霖,而是另有其他人?” 她是忘了,但那是因为---她为什么要解释,是他自个儿恶行在前,她不想嫁他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凭什么指责自己? “你怎么知道那一夜是我?”嫣然确定他那夜没瞧见她的脸。 “面纱上有你的味道,那桂花香气。” 所以,他就一口认定她的罪行,那封信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就算她想解释什么,他会相信吗? “你无话可说了?”嫣然倔强的抬起下巴“是,他是我的情人,你高兴了吧,满意了吗?” 知道是一回事,听到嫣然亲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清远愤怒的起身:“来人,带她去地牢。” 不知从何时起,她对他动了真情,她以为从此会做到真爱无疑,生死不离。 可惜她错了,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她爱上的这个男人尽然会这样的对待她,命运就是这样惊人的相似。 嫣然的喉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的铁锈味,看着清远愈发凉薄的眼神,还透着一丝绝情。 嫣然几乎是被下人拖着出去的。 “我恨你,我讨厌你,放开我,放开---” 清远没在说话,无声的如同一把利刃插入她的心脏,顿时搅得她血肉模糊。 --- 第15章 被扔到了地牢,嫣然的白衣裙凌乱,依稀还可以看得见白皙的身体上有一些碰撞的伤痕,这些昭示着他方才对她的暴行。 嫣然愤恨的看着铁栏,撕心裂肺的喊出了他的名字:“清远!”然后就昏厥了过去。 --- “笑晗!” 耳边传来隐隐的呼唤声,熟悉的声音。 慢慢睁开了眼睛,只见周围薄雾弥漫,隐隐约约可见一个身影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俞笑晗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渐渐地,薄雾散去,那人的面目开始清晰起来--- 俞笑晗看着她,眼角立刻染上了几分湿润,她激动的几度欲言却又哽咽,最终只能紧紧的抱住了眼前的人,声音颤抖:“妈妈!” 林芬芳轻轻抱住了已经泪流满面的嫣然,笑着拍了拍她的背,“看看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俞笑晗小声的抽泣着,对于她来说,林芬芳的怀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港湾,她几乎不能想象没有妈妈的话,自己一个人该怎么活下去。 嫣然不安的手紧紧地抓着林芬芳的衣角,生怕她离开。 “妈妈,妈妈,你不要离开我!” 林芬芳没有回答她,她没有说话,轻拍着俞笑晗的后背的手也渐渐的停了下来。 “笑晗,你要坚强,好好的活着,总有一天我也会离开你的---就像你爸爸离开我们一样---” 林芬芳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很轻,神色也如同周身弥漫的浓雾一般飘忽不定。 听到林芬芳的话让她的心里一紧,她焦急的开口:“妈妈,我不要,我不要我们分开,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的!” 林芬芳却不为所动,她推开了俞笑晗,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眼睛里是俞笑晗从未见过的决绝。 “笑晗,人生在世,很多的事情是由不得我们做主的,但是不管你身在何处,你要记得,要坚强,快乐的活着。” 林芬芳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古玉塞进了俞笑晗的手里,“孩子,你拿着,这是咱家的家传宝贝,记住,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妈妈祝福你。”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俞笑晗根本不管那什么传家宝不传家宝的,急忙抓住了林芬芳的手。 “妈,你要去哪?带我一起走!” 林芬芳的态度没有一丝松动:“笑晗,妈妈不能陪你了,你记住不管妈妈在不在你的身边,你都要坚强。” 半晌过后,林芬芳神色复杂的看了看俞笑晗。 此时,层层的迷雾又比刚才更浓了一些,生生的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隔开。 俞笑晗生怕林芬芳会消失一般,赶紧上前抓住了她的衣角:“妈妈,你别走,求你!” 林芬芳没有理会俞笑晗的乞求,她抽回了自己的衣角。 --- 迷雾突然之间变得更加浓密了。转眼之间,林芬芳变得时隐时现,似要消失不见。 俞笑晗心急如焚,伸手又想要去抓,却只有一缕青烟。 “噗通---” 落水的声音让俞笑晗心里一惊,恍惚的意识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并没有什么水井,也没有什么迷雾,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做的一场梦! 身下就是一个水池,她被水淹没无法挣脱,无法呼吸。 她呛了一口水,焦急的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紧紧的绑着,无法挣脱,她只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意识也好像渐渐涣散。 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见阎王的时候,她的双腿突然受力,拉着她的双腿把她从水里拉了起来。 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俞笑晗立马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可是她的喉咙,鼻腔里的水都还在,呛得她一阵阵的咳嗽。 咳了好一阵,俞笑晗才逐渐的缓了过来,她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吊在一棵树上,自己大头朝下,下面是一个水池。 绳索绑着她的双脚,她在不停的晃动着,绳索绑着双脚的位置,让她痛的几乎窒息。她没有见到妈妈,没有在自己的时代,她如今已经不再是俞笑晗,还是嫣然格格--- 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的嫣然格格--- 此时,一个身影靠近了过来,清远已经换下了刚刚的朝服,穿着便服过来。 即便是如此随意的穿着,却依旧挡不住他慑人的气场。 一直守在嫣然旁边的两名下人,见到清远立马对着他行礼:“贝勒爷!” 清远微微点头,如鹰隼般的目光落在了嫣然的身上。 李总管看了一眼清远:“贝勒爷---” “她承认了没有?” 李总管皱了皱眉,立刻低头答道:“回贝勒爷的话,还没有。”他又抬头看了看倒吊在空中的嫣然,既佩服又有些心疼。少福晋为人活泼单纯,对下人也是好得很。 活到这把岁数,他见过不少的世面,不少的女子,可少福晋这样的女子,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她产生了佩服之意。 为了这佩服之意,李总管决定在清远没有下狠手之前,再劝一劝她。 “少福晋,您还是服个软吧,这样的话,您就不用再受罪了,其实我家贝勒爷是很好的人,他一定会网开一面的。” 嫣然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可能要承受无尽的痛苦,但是,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自己凭什么要承认,虽然她也很害怕,不知道接下来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但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她说什么都不能承认。 清远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他冷冷的看着嫣然,阴着脸沉声:“看来你一定要保住你的情夫了?” 说完这话,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下人,下人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将绑在树上的绳索解开,嫣然快速的进到了水里。 这样的折磨让嫣然的身体已经虚弱不堪,下水还没几次,她已经昏了过去。 “把她放下来。”两名下人连忙上帮忙,将已经昏过去的嫣然放了下来。 李总管见清远盯着昏迷不醒的少福晋愈加不快,此刻也不知如何是好。 清远冷冽的扫了一眼下人们,语气漠然无情:“都下去。” “贝勒爷,少福晋她---”李总管开口。 “都滚。”说完便大步的朝嫣然走了过去,一把将人抱起--- --- 清远抱着嫣然像一阵狂风一样,进入了寝房,将她一下就扔到了床榻上,没有一点怜惜似的。 这样一摔,嫣然被弄醒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回到寝房的,此刻也不想去纠结这个问题。 清远看到她醒了,猛地靠近,将她压在床榻上,他一只手固定她准备捶打他的双手,一边又蛮横的锁住她的唇瓣,嫣然极不情愿的摇头,杂乱的头发散在了两旁,苍白的脸和倔强的眼光呈现在清远的面前,触碰到这样的眼神,让清远十分的不快。 第16章 他一只手放在了嫣然白衣的领口处,,使劲一扯,不过一瞬,嫣然的衣裙领口处便裂开一个大口子。 “啊---”凉飕飕的感觉传来,从肩头到胸上的一大片都暴露在空气中。 “放开我,流氓,登徒子---” “我说过了,别妄想我会放开你,这辈子都别想!” 嫣然想遮住自己的身子,但双手却被他死死的固住无法动弹。她拳头紧握,瞪着清远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几乎是发疯一般的喊着:“我不会是你的,你滚开,你杀了我吧!” 清远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但这笑意却未触及眼底,“你想都别想。” 他霸气的再次吻上了嫣然的唇,灼热的气息渐渐的晕眩了嫣然的心智,她再也无力挣扎! 即使恨他,气他,恼他,她也依然逃不开他。 最后,清远看着嫣然那苍白的面容,分明就剩下一口气了,却依旧一脸倔强,没有一丁点服软的念头。 他原本以为一个柔弱的女子,早该在受到这么多折磨时就会服软的,然而她经受了这么多的折磨,她却依然不肯松口。 这也让清远不禁对她生出了一丝的敬意,不过,她的不节是不能饶恕的。 一切过后,清远披上青色寝袍背对着她,声音还是极为的冷冽:“做好你妻子的本分,其他的想都别想,不要和我对抗。” 即便方才他像是一匹充满欲望的狼,但现在偏偏又冰冷的吐出几个字:“你若再做出出格的事,我不会再心慈手软。” 嫣然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似乎只能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不会再心慈手软?现在这样对待她,难道还手下留情了? 她的白裙凌乱,几乎破碎,依稀还能看见白皙身体上的点点红痕和身上的青紫,这些都昭示着他的暴行。 “从今天起,你不准踏出王府一步。”说完便起身要离开。 “你---”嫣然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清远没有转身,在烛火的照耀下,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绝美的侧颜但又冷的令人无法呼吸。 嫣然意识到,此刻她无论说什么,怎么解释,都无法让这个男人相信自己。- --- 见嫣然无精打采的靠在躺椅上,两眼无神的直视着前方,小翠忧心忡忡的说道:“格格,你倒是说句话啊,有已经两日了,不要再吓小翠了。” 嫣然还是静静的不发一语,她不知道该气自己,还是该气清远,她怨恨他一口咬定她的罪行,却还是臣服在他的身下,她讨厌这么无助没有骨气的自己,她为什么变得如此的不堪,软弱? “格格,小翠求求您了,说句话吧,要不然您也吃点东西,不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从来就没有见过她家格格这副样子,小翠实在害怕极了。 嫣然依旧是默默无言,一径的陷入自己思绪里。 “格格,要是让福晋知道您现在的这个样子,她一定会心疼的。” 嫣然突然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起来。她不要让妈妈以及额娘担心,要好好坚强快乐的活下去。 再一个,若是叫哪个多事的人把这里的事情传回静王府,额娘又要伤心难过了。她不愿--- 见她家格格终于有反应了,小翠赶紧打铁趁热,顺便提议:“格格,要不要去小书房读书?小翠陪您去,还是咱们去园子里荡秋千,小翠推您。” 嫣然什么话也不说,心不在焉的用膳。 “格格要是这两样都不想去的话,那么格格念诗给我听好了,小翠很喜欢您常念的那首---什么神女的---什么梦---哎呀!小翠记不得了,格格念给小翠听好不好?” 放下碗筷,嫣然倏然站起来。 小翠吓了一跳,忐忑不安的拉着嫣然:“格格,您要做什么?” “你不是要听我念诗吗?”小翠这么卖力的讨好自己,她怎么能再拒绝她的好意? 眉一开,小翠安心的笑了:“我去帮格格拿诗册。” “格格您上哪儿?”小翠连忙伸手拉住她,心急的喊道。 “我们去小书房。” “这---” 嫣然蹙着眉,不耐烦的道:“小翠,你怎么了?” “格格,我---我是在想,今儿天气有些冷,小书房有些阴冷,明日待小翠吩咐他们给小书房生了炉子,格格再去吧!” “刚才不是还叫我去小书房读书的吗?怎么现在变卦了?” “这天也不算冷,我们这就去,反正闲着也无聊,还是找点正事儿做做。”有点事做的话,她的心情就会开,不愉快的事业可以全抛到脑后。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这丫头是怎么了。怪里怪气的! “咦,我知道,你不会还记挂着人家说的,那小书房里有鬼的事情吧?”嫣然斜眼一瞪。甩开小翠往外边走去。 “格格---”小翠慌张失措的追上去。 “好了,你要是怕的话,就留在这里不要跟着去了。” 最后小翠还是鼓着勇气,跟上了嫣然--- ---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嫣然依旧沉浸在医书中,中间小翠叫了她两次,想让她歇歇吃些点心,嫣然都吩咐一会儿再用--- 第二天依旧如此--- 第三天依旧如此--- 第四天还是如此--- 第五天也是如此--- 除了吃饭,喝水,到时辰睡觉之外,嫣然都是在小书房里,不是看医书,就是弄一些小翠看不懂的东西。 她听她家格格说,弄的这些东西都是治病的药。 从前她家格格都是很贪玩的,读书,写字的时候极少,可现在她家格格,成天的待在小书房里读书,还什么研究(她家格格告诉她这是研究实验,做救人的药)--- 格格的性格变的如此也不知是好是坏,这让小翠的心不免为她家格格担心起来。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两月,小翠每天都贴身伺候着,生怕有什么闪失。 这天,嫣然在小书房配置药品,发现有味药品未在其中,“小翠!” “格格,有什么吩咐?”” “前几日让你外出配药,怎么没有莪术?” “我跑了好几家的药铺,都没有这味药。” 看来得自己进山采了。嫣然这样想着,就往门外走去,去了厨房找了一个小筐,一把小镰刀,往外走去。 “格格,您这是---?”小翠追过去问道。 “我想出去采药。”” “可是---格格---” “我就去采个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闷在房里这么久了,我正好也出去透透气。”出去逛逛也不错。 “格格,还是不要了吧。” “好了,别吵了,我去去就回的,你还怕我不回来啊!” 快步来到府门,正准备踏过门槛时,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的挡在了嫣然的面前。 “你们这是做什么?”嫣然的眉头一皱。 “少福晋,贝勒爷交代过,请您待在府里。”一名侍卫恭敬的说。 什么意思?足有两月了,他还是不让她出门吗?这是要软禁她?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嫣然气呼呼的说:“我如果偏要出去呢?” “少福晋,请您不要为难我们,我们是奉命行事。” “看来你们想逼我动手了?”她就不相信她想要离开这里,有谁可以阻止得了她! “贝勒爷交代过属下,若少福晋真要动手,我们只好对不住少福晋了。” 生怕嫣然真跟侍卫动手,小翠急急忙忙的拉住她家格格,小声道:“格格,别把事情闹大了。” 闻言,嫣然突然想起了她额娘,这一闹,下人一定会把事情传回静王府。 嫣然忍着气,说道:“我要见你们家贝勒爷。” “回少福晋,贝勒爷这会儿不在府里。” “不在?”哼了一声,嫣然冷冷一笑,他挺行的嘛,把她关在这里,自个儿到外头逍遥快活! 第17章 “少福晋,请回!”两名侍卫同时行礼。 嫣然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格格,我们进去吧!”小翠拉着她返回寝房。 “格格---” 嫣然蛮强的怒气无从发泄,忍不住见了东西就丢,就砸,就踢---椅子,茶杯,盆栽,被褥---没有一样幸免于难的。 “格格,息怒啊!”小翠想阻止可又不敢上前,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摔东西。 没一会儿功夫,寝房像是经过大肆搜索似的东倒西歪,七零八落,嫣然终于停手了,全身虚脱的跌坐在地上。 “格格,您不要这个样子。”小翠难过的上前搀扶。 嫣然推开她,轻声道:“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格格!” 嫣然摇了摇头苦笑:“放心,本格格死不了的,你出去吧。” 小翠鼻子一酸,恭敬的屈膝行礼,退了出去。 “我不会那么轻易屈服的,没人可以阻止我离开这里。”嫣然倔强的告诉自己。 ---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趁着小翠去茅厕的时候,嫣然行动了--- 天刚一亮,一道鬼祟的身影轻手轻脚的从里院的寝房溜出来,来到了围墙边上。 看着两丈多高的墙头,嫣然得意的一笑。 上次是爬进来,这次是爬出去,真真好笑--- 哼!不让我出去,我就偏要出去,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纵身一跃,嫣然飞到墙垣上。这牢笼岂能困住本格格。 --- 嫣然一路打听,朝着南边的深山树林走去。嫣然一边欣赏着周边的景色,一边寻觅这药材,这一趟真没白来,采得了好几味药材,太阳照亮了整个南山山脉,静谧的大地如注入一股力量般缓缓的苏醒了过来。偶有流水潺潺的声音,以及树梢微动的声响,让这片祥和的大地显得温暖恬静。 霎时,一对男女的声音传来,划破了这片宁静的大地,也破坏了高山上原有的谧静。 “没事,这么偏僻怎么会有人经过。”男的笑道。 嫣然看见河对岸躺着一对男女,隔的有太远,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 唉!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如此开放的事。 嫣然长呼一口气,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 嫣然一路走,一路寻觅着草药。就在这时,树林的深处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地方约会的人还真多,嫣然心想。 原本想绕开,朝另一边走去,就在这时:“师兄,怎么办?这里应该没有人吧,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有没有人可以来帮忙。”树林的深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嫣然转身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身影。嫣然咬了下唇,转身朝大汉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喊道:“先生,请问你要帮忙吗?” 大汉凝目看向嫣然,脸上满是疑惑。 嫣然上前,看出了大汉的疑惑,于是说道:“我在这树林里采药,听到先生的声音,您需要帮忙吗?” 听到嫣然的话,大汉急急忙忙的说道:“我师兄受了伤,需要救治!” “怎么回事,他是怎么受伤的?” “我和师兄外出,在路上忽然遭到了袭击,我师兄头部中的刀。” “我略懂一些医术,要不我来给看看?” 大汉也顾不得许多,急忙点头。 嫣然跟随着大汉来到一个男子身边,眼前躺在地上的男子,满头都是血,嫣然上前探了一下鼻息,还好有气息,很显然他很幸运,嫣然观察一下男子的伤势,以自己的经验判断,是伤到了大动脉,这样的伤势很治,风险极大,稍有不慎男子便会死亡,就算是能治,也怕是无法避免留下后遗症,留下了命基本上也废了。 “我来试试看吧。” 闻言,大汉有些激动的握紧拳头,低头看着嫣然。 “请问姑娘,有几成把握?”大汉担心的问道。 毕竟要让一个陌生的女子来医治,而且这姑娘看来了年纪轻轻,未免有些荒唐。面临两难得抉择,要不要同意? 要让一个陌生女子医治,几乎等同于让师兄死,可是不让这女子医治,师兄也是必死。想了又想,反正这时候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那就有劳姑娘了。” 嫣然也不再多说,点了点头,起身挪到了受伤男子的头顶上方。她从药筐里拿出一种草药,递给了大汉:“你把这个放入口中嚼碎,给我。” 大汉接过草药,立马就放入嘴里,开始咀嚼--- 嫣然把侧身的一个口袋取下,取出一个针带,打开放在一旁,随后便取出一枚枚银针,往受伤男子的各个穴位扎去,然后又拿过大汉咬碎的草药,敷在了受伤男子的伤口上。 嫣然的手法极快,一针接一针的,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大汉看得很震惊。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女子,还有这么一手,这简直可以用神乎其技来形容。 而后又看到嫣然拿出一把刀,割开了头皮,又拿出针线缝了起来,完后再拿白布包裹好。大汉看到这一幕有些心惊肉跳。 弄好之后,嫣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微笑道:“手术完美,你可以放心了。” “手---手术---是什么?”大汉一脸茫然。 嫣然莞尔:“就是没什么大碍了,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说完,又从口袋里拿出纸笔,写了一个药方,递到了大汉的面前,:“先生,这个给你,这是恢复刀伤的药方,你去抓五付药,每日一付,三碗水煎成一碗,给他服用。五日之后,在换成这副药方,每日还是一付,依旧三碗水煎成一碗,连服十日。半月即好。”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请收秦某一拜。”说着就要下跪。 嫣然连忙扶住大汉,“先生不必如此,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先生千万不要如此。我可不敢当。” “那敢问姑娘芳名,家在何方?在下日后定要报答姑娘。” 嫣然笑笑:“先生,不必纠结,还是好好的照顾好你的师兄,我还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后会有期。”说完,嫣然已经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打算离开。 大汉急忙又上前:“姑娘还是送上芳名,要不在下心有不安。” 嫣然无奈的答道:“雷锋!” “雷锋---?”好怪的名字,不过大汉铭记于心。 嫣然好笑的看着大汉,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快去照顾你师兄吧,我就在这里告辞了。” “既然如此,那姑娘路上小心。告辞!”大汉拱手道。 --- 她在自己的时代,上大学的时候就是高材生,后来在工作的医院也是业务骨干,现在来到这个时代,还能用自己的技能救人,嫣然自然是开心的,在这一世也没那么糟糕了--- 想到这些,不由得边走边哼起小曲儿---脚步也加快了些--- 这多半天的功夫,嫣然采了不少的药材,欢喜的跟什么似的,沿着来时的路返回,顺道又去了一趟集市,找了一间打铁的铺子,把自己需要用的器械的图纸递给了老板,让他帮自己打造一批。 本来还担心老板不会打造,幸运的是,老板看了图纸,居然真的说可以打造。这让嫣然开心不已-- 一切都很顺利,最后一步,就是人不知鬼不觉的回到淳亲王府--- 第18章 嫣然来到淳亲王府一侧的大墙外,环顾了一下四周,没人经过,于是飞身一跃,回到了淳亲王府。 刚刚站稳了脚跟,就看到阴影处有一抹身影,定睛一看,“小翠,你想吓死我啊!” “格格,您可回来了,都快急死小翠了。”小翠心急的喊道。 嫣然连忙上去,捂住她的嘴巴,低声道:“那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啊。” 小翠摇摇头。 嫣然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本格格就是出去办了点事,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不用紧张了,看你那老鼠胆。” “格格,幸好没人发现,咱们赶快回房吧!” 嫣然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拉着她朝里院的寝房走去--- --- 这段日子,那个“大淫虫”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她除了那一次偷偷外出以外,倒也没有再外出过,每天基本上就是在小书房,鼓捣她的医术。 小翠也放心了不少,看着每天在小书房钻研医术的格格,自然也是开心的,但也有些心疼她家格格,贝勒爷这些日子不曾来看过她家格格一眼。小翠不免为格格心疼。 --- “格格---格格---不好了,格格---”小翠一路咋呼的跑进寝房。 嫣然轻蹙着眉,嗔道:“你这老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啊!” 小翠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格格---格格,我---我告诉您---刚刚---” “哎呀!你急死人不?慢慢说就好。” 顺了口气,她干脆简单一点的说:“格格,福晋病了。” 嫣然从躺椅上跳了起来,心急如焚的抓着小翠:“你说我额娘怎么了?病了?生的是什么病?” “格格,小翠不清楚,只听说福晋病了,嘴里不断的念着格格。” 嫣然慌慌张张的朝外头张望;“你听谁说的?”归宁时,她额娘还脸色红润,心旷神怡,怎么这会儿病得直念她? “府里派人来说的,想请格格回去看福晋。” 嫣然闻言急急忙忙的拉着小翠就要往外走,可是,走没两步路,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停了下来,“小翠,你去准备准备,去小书房把我平时用的那个口袋带上,对了还有书柜下面那个格子里的药箱。我去找贝勒爷。” “格格,贝勒爷不在。” “你怎么知道?” “我---我---”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小翠欲言又止的踟蹰着。 “你干嘛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啊!”嫣然不耐烦的道。 小翠小心翼翼的看着嫣然,支吾道:“我,听下人们说,贝勒爷已经好几日未归了,说是和朋友们一起游玩去了。” “什么?”真行,真行。嫣然一肚子火气。 “那,格格,我们还---” “不管他了,我们自个儿回静王府。” “可是,格格,我们出不去啊!”小翠提醒道。 “哼!我还非去不可!”嫣然气恼的说道。 --- 嫣然带着小来到了大门,迈过门槛,朝着上次那两名侍卫,开口:“让开。” “少福晋,贝勒爷交代过,您不能外出。” 又是这套磕儿--- 嫣然眉头一皱,“不要拦我,否则我不会再客气了。” “少福晋,还是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看来我只能动手了!”今天谁也不能阻止她! 嫣然出手,直接打向一名侍卫的面门,另一名侍卫也上前阻止,嫣然一个回身躲过侍卫的攻势,接着再度出招向两名侍卫攻去,就在打得火热的时候,李总管急急跑来,大喊:“快住手。” 闻言,两名侍卫赶忙停手,嫣然也收了招式。看向李总管。 “你两个狗奴才,怎敢对少福晋不敬。” 听言,那两名侍卫赶忙下跪:“请少福晋恕罪!” “罢了!”嫣然知道他们也是奉命行事,抬头又看向李总管:“李总管,我要回静王府。” “是,是,老仆敢来就是来通知少福晋,已经给您准备好马车,送少福晋回静王府的。” “那就好,嫣然就谢过李总管了。” “不敢,不敢。” “小翠,我们走!” --- 望着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福晋,嫣然心疼极了;“额娘!” “嫣儿,你---你怎么回来了?”福晋挣扎着想坐起身。 “额娘,您躺着别起来了。”见福晋摇了摇头,嫣然只好搀着她坐了起来。 握着嫣然的手,她忧心忡忡的问:“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额娘,没人欺负我,谁敢啊,您女儿是那么好欺负的?我是听说您病了,特地回来看您的。” 瞥了一眼站在床沿边的贴身丫鬟小杏,她摇了摇头说:“谁那么大惊小怪的,我不过是染了点风寒,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着,福晋猛咳了起来。 “额娘,您还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瞧您都咳成这个样子了!”皱着眉,嫣然轻拍着福晋的背,“额娘,您有没有看大夫?” “格格,福晋是放心不下你,风寒再加上挂念,大夫看了也束手无策。”小杏忍不住道。 “小杏,你别多嘴!”福晋责备的看了小杏一眼。 “额娘,您就别怪小杏了,她这是担心您。”嫣然眉一蹙,愧疚的又道:“额娘,是嫣儿不好,太贪玩好动,才会让您放心不下。” “格格,福晋听到清远贝勒爷冷落您---” “小杏,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福晋恼怒的瞪着小杏。 小杏委屈的闭上嘴巴。 “额娘,您别听人家乱说,清远待我很好。” 事到如今,福晋也不隐瞒了:“你别骗额娘了,额娘什么都知道,听府里人说,清远新婚第一天就把你丢在家里。” “额娘,您听哪个下人说的?没这回事!我们一直都很好的。”这实在是太奇怪了,静王府的下人怎么会知道淳亲王府的事儿? “这事是从淳亲王府传出来的,还能假得了吗?我不敢让你阿玛知道,就怕他一气之下找清远理论,或者一状告上皇上那儿。” “额娘,下人就喜欢大惊小怪,您怎么可以当真啊?新婚第一天清远确实有事不得不离开,但不是故意的,再说这些日子他都在府里陪我,不信的话您问小翠。” 小翠赶紧点头附和,“福晋,格格说的都是真的,贝勒爷跟格格好---”话到此,她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起来。 知道小翠说得是哪回事,嫣然也羞涩的红了脸。这丫头真是的,她只要点头就好了,干嘛话那么多?说来说去,都怪那只“大淫虫”,没事在她的身上留了那么多青青紫紫,叫小翠看了都在偷笑! 福晋毕竟是过来人,一下子就意会过来,眉头也跟着舒展开来。 “这样额娘就放心了。”心事一扫,福晋的气色也显得好多了。 “额娘,您别替我操心了,没人可以欺负得了我。” “你就是太逞强了,才叫额娘操心。” “额娘,嫣儿答应您,绝不任性妄为,您就别再替嫣儿烦心了。” 嫣然将福晋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她的手按向了福晋的脉搏--- “额娘,嫣儿给您把过脉了,您就是略感风寒,不要紧的,我给您写个方子,用几副药就会痊愈的。”说完便起身来到了几案前坐下,开了药方,“小杏,照着这个方子抓药,一日两剂,早晚服下就好,记得连吃三日。” “喳!” 第19章 福晋欣慰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外面,催道:“额娘这里没事了,你赶紧回去吧!晚了也不好!” 嫣然撒娇的抱着福晋,有些不舍,转向小杏叮咛:“小杏,好好的照顾我额娘。” “格格,小杏知道。” “好,你去叫他们抓药去吧!” “喳!”小杏屈膝行礼,退了出去。 又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嫣然告辞了福晋,带着小翠走出了静王府,出来却见到永霖的马车守在了静王府的大门口。 “格格,那不是永霖贝勒爷的马车吗?”见永霖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小翠拉了拉嫣然的衣袖。 迎上前去,嫣然笑盈盈的寒暄道:“永霖贝勒,你找我哥哥吗?” 嫣然轻蹙着眉,不明白的问:“你不是派人传话给我,让我在这儿等你吗?” ?? “我派人传话给你?”嫣然糊涂的看着身后的小翠。 小翠赶紧摇摇头,“格格,我们赶着回静王府,我怎么会传话给永霖贝勒?” “永霖贝勒,你确定是我派人传话给你的?” “我的小厮确认来者是淳亲王府的人,还指明你是在静王府等我。”柔和的目光闪过一抹精锐,永霖挑了挑眉,“既然不是格格派人来的,那会是谁?格格离开淳亲王府的时候,是否有人知道格格回静王府?” “我离开淳亲王府的时候,大门的侍卫和李总管知道我要上哪儿。” 究竟是谁在搞鬼?目的何在?永霖敏锐的嗅到一丝丝的诡异。 “算了,管他谁说的。”嫣然不在意的耸耸肩,“天要暗了,我得赶着回淳亲王府。” “格格,别叫马车了,我的马车可以顺道送你一程。”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又何必在乎那只“大淫虫”会怎么想?抿了抿嘴,嫣然点点头:“那嫣然在此先谢过贝勒爷了。” --- “贝勒爷,艳红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清远刚刚回府,艳红就跑了过来。 清远没有理会她,径直来到书斋,审核着账目。 艳红上前一边帮着清远磨着墨,一边打探他脸上的神情。 清远专心的检阅着账目,漫不经心的说道:“什么事?” “昨儿个我看见少福晋从永霖贝勒的马车上走下来,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一副好无辜亲热的样子。” 手一顿,清远的眼底迅速凝聚一股寒气,脑海不由自主的回荡艳红形容的景象,那一说一笑的模样犹如万蚁蚀心,令他刺痛难受。 见清远冷着一张脸,艳红更卖力的煽风点火:“贝勒爷,不是艳红爱道是非,少福晋实在是太没规矩了,上次私传信笺,这次也太---一点礼教都不懂!” 她的心里难道只有永霖吗?上一次的教训还没受到教训,这一次,哼!--- “贝勒爷,再这样子下去会让人说闲话的,您不能不管啊!”嘴边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艳红太得意了,那个什么嫣然格格岂是她的对手? “砰---”一声,清远的拳头猛然的击向书案,该死! “贝勒爷,您上哪儿?”艳红连忙追上前拉住他。 冷冽的扫了艳红一眼,清远的语气漠然无情,“你管得事也太多了吧!” “贝勒爷,艳红是关心您啊!” 清远推开她,残酷的道:“滚!”说着转身大步走出了书斋。 艳红恼怒的脚一跺,气呼呼的走回自己的寝房,她等着看好戏! --- 此刻的他像极了一个从地狱来的恶魔,一进入寝房,直接过去一把拉起正在画画的嫣然,将她甩到床榻上。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大惊失色的瞪着他。 “贝勒爷---”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的剑拔弩张,小翠不知如何是好。 “小翠,出去!”小翠无奈的看了看嫣然,不敢反抗的退了出去。 “你这是又怎么了?”虽然已经习惯他的残酷,但此刻嫣然还是深深地不安,她感觉到自己的无助,不明白又是出了什么事了。 坐在床沿上,清远伸手一勾,粗暴的握住嫣然的脑后,猛然将她带回到自己怀里,“说,你昨天去见谁了?” 嫣然恼怒的反问:“我额娘病了,我回静王府看我额娘也不行吗?” “好一个借口!”清远冷笑。 “我说回静王府就是回静王府,你说什么借口,我听不明白!” “到现在你还在狡辩。” 嫣然笑道:“什么狡辩?我回的静王府门房和李总管都知道,我是正大光明的走出淳亲王府的。” “那能说明什么?能说明你出去后,就没和永霖约会?要不要我把下人叫来,让他们说说是不是永霖送你回来的,还是他们眼花了,误把送你回淳亲王府的人看成是永霖。” 这是怎么回事?她又糊涂了! “不敢了是不是?”他冷酷的一笑。 “确实是永霖贝勒送我回来的,可是---”该死!她怎么解释呢? 清远接道:“因为他在静王府跟你巧遇,所以顺道送你回淳亲王府,对吗?” 嫣然连忙点了点头:“是的,就是这么回事。” “那还真是巧合,你回静王府,他也正好上静王府,你们这对旧情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清远愈说愈恨。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什么旧情人?”嫣然愤愤不平的瞪着他,他为何一次又一次的指控她有旧情人。 清远发疯似的将她压在床榻上,他把嫣然的双手安置在她的头上,“我说过了,别妄想我会放过你,一辈子都别想!”清远蛮横的锁住了她的唇,像是永远不会满足似的掠取那甜美的滋味,将他的狂恋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身上!永远,永远--- --- 一下马车,清远就见到李总管守在正堂大厅前, “有事?”他不曾歇息片刻的朝里院的寝房走去,一心挂念着那个令他又怒又恋的女人。 昨儿个他进宫里陪三阿哥下棋,可是从头到尾就见三阿哥频频叫吃,他人虽在,心却不在,最后三阿哥受不住,催他早早走人,巧合的是,璟临正好进宫里找三阿哥上“迎宾楼”听曲,他又不好承认自己没心情听曲,只好随他们去,好不容易曲听完了,三阿哥却又兴致来了,拉着他和璟临说要通宵达旦的饮酒作诗,就这样,他们喝的烂醉如泥,直到今儿个晌午才醒过来。 “贝勒爷,是关于少福晋---”李总管小心翼翼的看着清远。 清远怔了一下,故作漠然的问:“少福晋怎么了?” “少福晋已经两日没进膳了。” 脚步慢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说道:“她想存心饿死自己是不是?” “贝勒爷,我听下人们说,少福晋就是为了不让她踏出房门一步的事生气了,小翠送进去的膳食,少福晋一口都没动,就让小全端出来了。” 她这是在向他挑战吗?他以为关她几天,她会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此后不再是静王府的嫣然格格,而是淳亲王府的少福晋,谁知,她竟然用绝食来抗议! “你下去吧,这事儿我会处理。”说完,他大步跨进里院。 第20章 很快的,清远来到寝房的门前。 “贝勒爷!”侍卫连忙行礼。 衣袖一挥,清远径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内,小翠正苦口婆心的劝着嫣然,“格格,你多少吃一点,别跟自个儿的肚子过不去啊。” “我说不吃就不吃,你不要再烦我来,拿出去。”虽然已经饿得两眼发昏,嫣然还是忍着眼前的诱惑,坚持不肯弃甲投降。 “格格,肚子跟您又没仇,您又何苦为难它?” “你要我跟你说几遍,我说不吃就不吃,你再吵个不停,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话了!”瞪了小翠一眼,嫣然偷偷的摸了一下饥肠辘辘的肚子,她已经饿得没力气了,小翠还一直烦她,存心跟她过不去是不是? 轻嘟着嘴,小翠好委屈的说:“小翠是关心格格,格格不要老是威胁小翠。” “你不要烦我不就没事了吗?”嫣然懊恼的道,她也明白自己不该迁怒于小翠,可是她要是熬不住,那她的苦肉计不就白费心了! “小翠,拿下去,你家格格喜欢饿肚子就由着她。”寒着脸,清远从门口走了进来。 “贝勒爷!”还以为救兵出现了,却听到清远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小翠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小翠六神无主,恳求的望着嫣然,希望她放下姿态,不要再固执。 “小翠,你没听清楚吗?贝勒爷叫你拿下去,你就拿下去!”嫣然挑衅的瞪着清远,他既然狠的下心说出这般无情的话,她就是饿死也不会吃的! 左看右看,小翠最后只能无奈的轻叹声气,端着膳食退了出去。 “你以为饿肚子,我就会放你出去吗?”清远嗤之以鼻。 下巴高高的抬起,嫣然也好不服输的倔强道:“与其闷在这里,还不如饿死算了!” 咬着牙,他既生气又心疼的看着她那张才两日没进食就显得好憔悴的容颜,只要她肯求他,只要她心里头有他,他又怎么舍得为难她?为什么她总是那么逞强的反抗他? “你可以不必闷在这里,只要你答应从此不见永霖,我就会立刻撤走门口的侍卫。”清远开出条件。 永霖?听到这个名字她就生气,为什么怎么说他都不相信自己是清白的? “我就是要见他!我想他,一日不见我就如隔三秋。”嫣然存心呕道。若是屈服在他的威胁下,那她算什么?他喜欢自以为是,他就继续误解下去,她不在意,也无所谓,他最好气死好了! 清远恼恨极了,怒不可遏的指控:“你是我淳亲王府的少福晋,我清远的妻子,你竟敢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 嫣然也火大了,气急败坏的反控:“你又懂什么羞耻?你和那个艳红还不是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没准,还有什么艳绿,艳紫,艳蓝的---” “你---”他怎么了?看着嫣然,竟觉得好心虚,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事,一个投怀送抱的奴婢又算得了什么,可是--- “我是女人,便要求从一而终,你是男人,就可以随便乱来,寻花问柳是吗?”嫣然恨恨不平的说道。 清远怒羞成怒,一手勾住了嫣然的颈项,一手抓着她的下巴:“不许质问我,我是你的夫君,你的天,你的唯一,你要顺从我!” “你真是莫名其妙,无理取闹,我为什么要顺从你?”她不认命的反击。 “你---别逼我休了你!”他气恼的口不择言。 嫣然忍住满腹的委屈,任性的说道:“如果要是那样,我就要谢谢清远贝勒爷的成全了。” “你恨不得我现在就休了你是不是?” “是!”她充满哀怨,悲痛的瞅着他,绝望的呐喊,“你喜欢自以为是的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喜欢往自己的头上带绿帽子,我也不能说什么!” 那一句“是”恍若长鞭一挥,狠狠的抽在清远的身上,可是嫣然那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怒火中烧。 她用眼神控诉这伤痛,这眼神又在他的心湖注入了一丝丝期盼,只是他骄傲的自尊说什么也不肯轻易松口。 “哼!我是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你要怎么做,我可以做的了主吗?”打一开始,这婚姻就不是她自己做的主,接着让她乱了心房,这也不是她想要的,生为这个时代的女子,事事不由己。 “你自己知道做不了主,就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我清远贝勒的妻子,淳亲王府的少福晋!” “我没有对不起淳亲王府,更没有对不住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说得好无奈,嫣然撇开头,不再想多说什么。 “我说了。只要你答应不再见永霖,你就可以高兴上哪儿就上哪儿。”清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最终,他还是质疑自己的清白!嫣然难过的摇着头,不,她就是饿死自己也不答应,一旦妥协,不就等于承认她和永霖真有身,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她为何要承认? --- 她喜欢饿肚子,就由着她饿肚子,他就不相信她可以挨多久,可是---清远忍不住轻叹了口气,为何他如此放心不下?此刻他没有愤怒,只有斩不断的焦虑和心疼,三天了,再不吃东西,她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这么僵着也不是法子,可是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他想念她,想念她的笑声,想念她活泼的热情,想念她娇嗔的神采,想念她雪白的肌肤,想念她婀娜的体态,想念她沉溺欲望的妩媚---他再也无法否认,她早就进驻了她的心,她带给他爱,恨,痴,嗔,一个有感情的生命。 “贝勒爷,该用晚膳了。”走进书斋,艳红将晚膳放在桌上。 “先搁着吧!”此时刺耳,他哪有心情用膳? 原以为自己的诡计得逞了,没想到他整颗心还是摆在嫣然身上,她实在不甘心,那位嫣然格格没她温柔,没她顺从,贝勒爷为什么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走到清远的身后,艳红紧贴着他,从后头伸手圈住清远,轻吐如兰的诱惑道:“贝勒爷,您别再心烦了,让艳红来帮您消消气。” 清远毫不留恋的拉开她的手,冷言冷语的说:“不要自作聪明!” 艳红终于沉不住气了,不明白的道:“贝勒爷,为什么不再让艳红服侍您了,艳红一定会做得比少福晋还好---” “住口!”清远寒冽的扫了她一眼,“不要拿你跟少福晋比,记清楚,你只是一个丫鬟。” 艳红连忙屈膝道:“贝勒爷恕罪,艳红不是要跟少福晋比,只是舍不得贝勒爷为了少福晋气坏身子。” “打现在开始,你去帮着兰嬷嬷的忙,好好管理府里的丫鬟,不用服侍我了。”该是时候了,对艳红他早就厌烦,她不知轻重,嚣张跋扈,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无心理会,可是她仍不知收敛,还自以为是的管到他头上,他岂能再放纵她?她已经成了嫣然嫣然心里的疙瘩,留在身边是一个麻烦,这会儿不调走,还待何时? “咚”一声,艳红大惊失色的跪了下来,“贝勒爷,艳红不会说话得罪了您,请您恕罪,您别生气,不要把艳红调离您的身边。” “我已经决定了。” “贝勒爷,艳红哪儿服侍的不好,您可以告诉艳红,艳红一定改,以后再也不敢犯了,请贝勒爷不要让艳红离开您。” “你知道,我一旦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你好自为之。” “贝勒爷,没有艳红,以后谁来服侍您?” “我自会安排。” 这是为什么?好端端的,贝勒爷没理由调走她,除非---一定是少福晋跟贝勒爷说了什么,贝勒爷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第21章 从进淳亲王府,她就跟在贝勒爷身边,好不容易得到贝勒爷的青睐,她的身份就要改变了却突然跑出来一个静王府的嫣然格格!她早知道这个格格会找她麻烦,自从那个嫣然格格进了淳亲王府,贝勒爷就再也没让她侍寝,这会儿贝勒爷还把她调离,这不是嫣然格格搞得鬼还会是谁? 忍着心里头的怨恨,艳红卑微的磕头:“贝勒爷,您一向都是艳红在服侍的,您的习惯喜好也只有艳红最清楚,您不要撤走艳红,让艳红继续伺候您---” 清远衣袖一挥,走到旁边的桌案坐下,喊道:“小六!” 小六轻快的从书斋外窜了进来,他恭敬的折腰问道:“贝勒爷有什么吩咐?” “把艳红交给兰嬷嬷,以后艳红就帮兰嬷嬷管理府里的丫鬟,另外,叫李总管来见我。” “喳!”拉起一脸哀怨的艳红,小六领着艳红离开书斋。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李总管来到了书斋。 “贝勒爷!” “少福晋那边怎么样了?晚膳用过了吗?” “回贝勒爷的话,小的刚刚问过侍卫,少福晋晚膳还是没吃。” 清远紧抿着唇,表面上寒气逼人,内心却焦急不安。 看得出啦贝勒爷其实很关心少福晋,却又碍于骄傲的自尊不肯轻易妥协,李总管忍不住道:“贝勒爷,可否容小的说句话?” “说吧!” “贝勒爷,少福晋是个活泼好动闲不住的人,您将少福晋关在房里,她心里头当然不好过,这气头上的话贝勒爷万万不可当真啊!” 清远脑海里夫妻嫣然前儿个说过的话---“我没有对不起淳亲王府,更没有对不住你---”是吗?难道真的是他误会她了,她和永霖只是巧遇? “贝勒爷,您别再跟少福晋生气了,少福晋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您只要好言几句,她就不会再倔强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清远挥挥衣袖:“你下去吧!” “喳!” 难道真的要他低头,才能打破此刻的僵局吗?清远幽幽的一叹,心里有拿不定主意。 --- “格格,您看看您自己,都瘦成这个样子了,再不吃不喝---”说着说着,小翠急得眼泪直扑而下。她家格格那么倔强,贝勒爷又那么固执,再这样子下去,格格一定会饿死! 嫣然推开小翠递给她的镜子,全身无力的靠在躺椅上,意气用事的说道:“饿死就饿死,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要这么没用!”她不敢相信清远这么狠心,上次那样对她,这次也竟然不管他的死活,他如此对她,她的心也死了,心都死了,人活着干嘛? 小翠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说道:“格格,您这是何苦啊,为什么非要跟贝勒爷闹得这么不愉快啊?” 嫣然默默的不发一语。 “格格,看您的样子,小翠真的好难过,您不要再跟贝勒爷生气了,也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了,好不好?” 见小翠那么伤心,嫣然的态度软了下来,她幽幽的一叹:“你不懂!”她也不乐见如此,可是他执意定她的罪,叫她情何以堪? “小翠是不懂,格格为什么不好好的跟贝勒爷说,非要逞强不可? 我---”这几天她想了好多,如果她不是那么倔强,好好的解释,不要那么任性的承认永霖是她的意中人,事情也许就不会弄得如此糟糕。不过说这些都迟了,想到清远对她作出的种种,她的心里就难过。 “贝勒爷也真是奇怪,我们不就是回趟静王府,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发那么打的脾气?”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还不是某些人爱道是非,陷害自己---不过,说到这事就怪了,永霖贝勒说她派人传话,艳红好巧不巧的又见到他送自己回来,这实在令人不解! “格格,闹了那么多天的脾气了,您也该气消了,还是吃点东西好不好?” 嫣然摇了摇头,哀怨的说道:“我生气的是贝勒爷对我一点都不信任,上次对我用刑,这次又任我绝食,也不管我的死活,他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他怎么可以这么没心没肝?” “格格,不是小翠想帮贝勒爷说话,小翠听府里的奴婢说,贝勒爷为了格格不进食愁眉不展,整日关在书斋了,其实看着您饿肚子,贝勒爷心里也不好过。” “是吗?” “格格,小翠不敢骗您,您就别再跟贝勒爷生气了。” “我---我再想想看。”是他误会她了,为什么要她先低头? “格格,您这个样子再想下去,怕是要饿死了!”小翠心急的喊道。 “那---你偷偷拿几个馒头给我好了。”说真的,再饿下去,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可以撑多久? 眼睛一亮,小翠激动的说道:“格格,您肯吃了是不是?” “只要你法子偷偷拿进来,不让任何人知道,我就吃。” “这个不难,小翠这会儿就去拿。”小翠兴冲冲的朝外头冲去。 --- 啊!痛! 嫣然的后脑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而后就不省人事了。 --- 驾着马车的阿才被怡亲王府门前的一个黑色布袋吓了一跳,连忙勒住马缰绳,坐在马车上的永霖探出头来,“阿才,出什么事了?” 阿才回头说道:“贝勒爷,咱们府门口,有个黑色布袋。” 阿才还没来得及反应,永霖已经抢着跳下马车,冲了过去---快速的打开黑色布袋---嫣然格格? “格格你醒醒,醒醒---” 嫣然缓缓的睁开眼睛,看清是永霖,怔了一下:“我,我怎么会在---永霖贝勒,您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怡亲王府。” 嫣然扭头看了一下,还真是怡亲王府,这是怎么回事? “咱们要不还是先进去再说吧,里面请把!” 领着她进了怡亲王府的书香苑,等下人备好一桌子的糕点,泡上一壶碧螺春,永霖招呼嫣然先用些点心,才不疾不徐的问道:“格格出了什么事?为何会---?” “我也不太清楚,我是被打晕了,醒来后就在这儿了。” “是什么人要怎么做呢?目的何在呢?” “我想---”嫣然实在是难以启齿。总不能跟永霖贝勒说,清远说她们两个有私情吧! “嫣然,有些事情无法一时说清楚,可否请贝勒爷不要再询问?” 永霖包容的点了点头,“格格既然有难言之隐,永霖绝不勉强。格格稍事休息,一会儿我送格格回去。” “这---还是嫣然自个儿回去就好,就不劳烦贝勒爷了。” “天这么晚了,格格自己回去,我自然是不放心的,格格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嫣然虽然觉得不太妥当,但又一想自己光明正大的怕什么?是那清远自个儿不对,又不是她! “阿才,被车,送嫣然格格回淳亲王府。” “喳!” --- 二人并肩向怡亲王府门外走去--- 清远站在怡亲王府的大门外,看着二人从里面向外走来,清远的薄唇发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拜托这股窒息感。 嫣然和永霖走动门口,就看到清远已经在了--- 嫣然看着他的愣了一下,他怎么在这里? 清远的身影如高山一般,在月光照耀下,显得迷幻梦龙,看到他绝美的容颜,冷的令人无法呼吸。 良久,他嘴角浮现一抹起凄楚的弧度:“你终于出来了。” 嫣然意识到,此时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说明白了。 顿了下,他又说道:“跟我回去!”他的语气充满了恨意,冰冷的黑眸闪着阴冷的神色,寒的令人心惊。 “清远贝勒---”永霖刚打算说什么,就被清远打断:“永霖贝勒,这是我自己的家事,请你还是自重。”说完,拉着嫣然抬步上了马车--- 第22章 一路无话。嫣然被带回了淳亲王府。 地牢!又是这里---已经第二次来到这里了,自己都成了这里的常客了!嫣然凄凉的笑了笑! 不久,便听到侍卫的声音响起:“贝勒爷!” “嗯!”低沉的声音传来,嫣然的前方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清远一身便服进来, 嫣然的面容始终平静,根本不像她平时的性格。嫣然想努力的看清楚他,眼前却是阵阵的模糊,她垂眸,淡漠的说道:“我们和离吧!” 闻言,清远冷冽的眉心一拧:“你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响,跟你的情人商量好了?” 嫣然笑了,“既然你我彼此都不再信任,那在一起还有什么必要,不如趁早彼此放开手,你还能娶个自己钟意的女子。” 清远猛地低下身子擒住嫣然的下巴,眼神狠捩:“你是不是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就只能是我的,不管你的人,你的心,你的身,都是我的,和离?”清远嗤笑一声,狠狠地将嫣然甩到一旁:“想也别想!” 嫣然愣住,还未开口说什么,整个人便被清远拖起来,他蛮横的锁住了嫣然的腰肢,一只手伸进了嫣然的衣裙内,沿着腰际向上,若有若无的碰触着她的肌肤。 他低着头,在嫣然的耳边如蛊惑般的低语:“你是我的!” 清远的手在没有规矩的游走,嫣然虽然不断的叫自己抵抗,可是在他霸气的包围下,渐渐的迷了心智---无力挣扎,任由他狂烈的热情将她烧成灰烬。 最后,他毫不怜惜的卡住嫣然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跟了我还不知足,你别妄想我会和你和离,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你听清楚了吗?想要我成全你们?哼!” 说完,清远直接将她甩开。 “啊---”痛意四散而来。眼睛闭了闭又睁开,眼前这个她爱的男人,居然这样对待她。 最后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嫣然隐隐听到有人说话:“格格,多日未进膳,身子虚弱---” “嗯,知道了!”这个冷冽的声音是清远的,紧接着便一阵脚步声在自己的身边停下:“既然醒了,就起来吃些东西。” 嫣然努力的睁开眼睛,顿了下才声音沙哑的开口:“我---” “要是想说气我的话,就不要开口了。”清远冷漠的开口。 “我不想--” “别说不想吃,总的吃了东西才有力气和我对抗吧!”清远冷声打断她的话,凌厉的视线看着床榻上的嫣然:“收起你那不该有的想法!”说完,上前将嫣然扶住,来到了桌案边坐下--- 坐在桌案边,嫣然还是未动一筷,两眼无神的看向前方。 “又来这套?你这把戏要玩几回?好,很好!”清远冷着脸,修长的手一挥,将桌案上的一万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面打翻在地,精致的瓷花碗瞬间碎裂。 “你就饿死自己吧。”清远恼恨。站起身衣袖一挥,冷冷地转身朝寝房外走去--- 李总管惆怅地看了一眼寝房内,呆呆坐着的嫣然格格,烦躁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这少福晋实在是太倔强了。 侍卫阿德自然是看出来李总管的苦恼,他走上前,谄媚的笑道:“李总管,不如您先去休息,指了就交给我了?” 李总管的目光一直在嫣然的身上,半晌没有说话。 阿德意识到自己讨了个没趣,嘴角的笑意有些发僵。正要退到一旁,李总管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急急府吩咐他:“你好好的看着,我待会儿再过来,记住,好好的看着不得有任何的闪失。” 阿德点头哈腰的答道:“是。李总管放心,小的知道!” 李总管转身走了,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还是去劝劝贝勒爷,只有贝勒爷才能解开矛盾。 --- 李总管离开里院后,阿德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悄悄的推开了寝房的门,轻步来到了嫣然的身边,一把就抓住了嫣然的手腕。 嫣然想要甩开阿德的手,却没有一点力气,:“你想干嘛?” 阿德的眼里闪动着异样的光,他的嘴上扬起了猥琐的笑意,“少福晋,你一定很寂寞吧?” 嫣然的脸瞬间有些惨白,她几乎是咬着牙:“你想干啥?你给我滚出去!” 显然这些话并不能吓退阿德,他甚至任凭嫣然做着无谓的反抗,自顾自的脱下了自己的衣裳,俯身就压过来--- “妈蛋---你这个混蛋,你不要碰我!”嫣然凄厉的喊声响起。 阿德,怎么会没想到?他早在进入寝房之前,就把其他的侍卫屏退。 嫣然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般觉得恶心,身上的男人就像巨石一样压制着她,她完全无法推开,她的眼睛捎着四周,随身的口袋还在东边的墙上挂着,想要拿到,是不可能的了,眼睛一转,空出来的一只手,往头上一摸,拔下头簪,用力的一扎,扎进了阿德的脖子里。 一瞬间,鲜血四溅,阿德闷哼一声就倒地身亡了。 嫣然爬起来,快速来到衣箱前,打开衣箱,随便的找了一件换上,刚刚换好,寝房的门被人打开了--- 嫣然对上来人的视线--- 艳红先是四处打量了一番,很显然,她被这寝房里的奢华惊了一下,没想到一阵子没来,这里变成了这个样子,贝勒爷对她还真好! 嫉妒的红了眼,可很快的又恢复如常,她上前对着嫣然说道:“少福晋,您没事吧,刚才奴婢想送些吃的给您,没想到---这---这个阿德是怎么回事?竟敢大胆的想要轻薄您。少福晋,我这就去禀明贝勒爷。” “小翠呢?”嫣然没有接她的话,反问道。 “小翠她,她---” “怎么了,快说!”嫣然皱了皱眉头问道。 “回,少福晋,小翠因为伺候少福晋不利,被贝勒爷处罚,打了二十大板,现在自己的寝房养伤。” 嫣然震住了,跌坐在椅子上。 她没想到清远的火气居然牵扯到小翠的身上--- 沉默了半晌,嫣然开口:“我要见贝勒爷,他现在,在何处?” “贝勒爷,去上朝了,还没回府。艳红先去打探一下,贝勒爷一回来,就来禀告少福晋。” “我先去看看小翠。”说着就朝外走去。 --- 嫣然和艳红刚走出寝房们,就看到里院的院门口腾起鲜红的火光,映得整个院内--- “少福晋,走水了。”艳红寒怕的朝嫣然的背后挪了挪。 嫣然凝眸朝地上一看,有火油的?渍,这显然是有人刻意放火! 正门是肯定出不去了,嫣然转身快速的向后跑去。从房后找来了梯子,竖在墙边,“艳红,从这里爬出去,快。” 艳红怔了一下,连忙跑过去,爬上了梯子。 见艳红已经翻出里院,嫣然也紧接着上去,刚刚到达墙头,就被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逼回,还好嫣然反应快,一个躲闪,否则就会被对方刺中。 第23章 蒙面人从墙外跳入,对嫣然出招,招招致命,嫣然的手中没有武器,只得上下翻腾躲避,然而蒙面人的招式愈来愈狠,势必要将嫣然置于死地,嫣然步步退让,躲避得也愈来愈吃力了。再这样下去,她不是被蒙面人杀死,就是被火烧死,这时,两人已经打到寝房中,嫣然被一步步的击退到墙边,嫣然余光一瞥,趁着空隙,将挂在墙上口袋拿下,顺势一个弓腰避开蒙面人刺出的长剑,从口袋里取出银针,毫不留情的甩了出去。 蒙面人动作一滞,手中长剑掉落,心口处也传来疼痛感,就在此时,院外响起了喊叫的声音,“快,快---” 蒙面人知道来人了,眼神里愤恨不甘,看了一眼嫣然,捂着受伤的位置转身逃走了。 --- 嫣然坠地昏迷,天边月光终于将厚重的云层撕开一道,洒下几缕光芒,清远久久立着,一句话也不说,其余之人,都知道他的脾气,不敢上前说话,良久,他的声音响起:“再去请大夫。” 已经昏迷十多日,她依然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清远一连换了六位大夫。看着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清远脸上带着一丝慌张。 此时,李总管急急忙忙跑了进来:“禀告贝勒爷,王爷跟福晋南游回府了。” 清远一听,幽幽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嫣然,说道:“小翠,好好照顾少福晋。”说完之后,他就大步流星地离开。 --- 嫣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听到外面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她慢慢的坐起身子。 “小翠!” 天啊!格格醒了! “格格,您终于醒了,吓死小翠了。” “怎么?我---” “格格,您不知道,您已经睡了十多日了,可把小翠吓坏了,贝勒爷每天都守着您,刚刚才听李总管说,王爷,福晋南游回府,所以才离开的。” “小翠,扶我起来。 她虽贪玩好动,但毕竟也是名门望族家的女儿,礼数还是懂得。 她被小翠扶着坐在铜镜前,镜中倒映出一张苍白的容颜,额头上有一道粉色的伤疤。”仔细看了一眼额头上的伤疤,这至少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消。 小翠上前替嫣然梳发。 嫣然低声说道:“不用打扮了,这样就好。” 小翠面有难色:“可是格格,您现在要去拜见王爷,福晋。” 嫣然起身朝门口走去:“无妨,我大病刚醒---去拿把伞来。” 伴着一路雨声,嫣然跟着小翠在王府中穿过一处又一处,这里,层层叠叠的景色都被朦胧烟雨笼罩,好像一眼无尽头。 走了许久,她们来到一处雅致别院---天缘阁! 兰嬷嬷候在门前,见嫣然走来,恭敬的说道:“少福晋吉祥。” 嫣然跨入房中,落地时还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好像踩在棉花之上。 王爷一身深色便服的坐在中间,福晋在他一侧坐着。 王爷看着跪在面前的嫣然,面容闪过惊诧,面前的儿媳艳丽无双,身子板看起来瘦小单薄,但---片刻后已是面色平静,福晋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心里一怔。 虽然刚听得自己的儿子说,她大病刚醒,脸色有些苍白,但她的美丽异常的容颜,是挡不住的---身上素色的颜色,脸上未施粉黛,此时清丽可人。 面前的这位静王府的格格,真是太过于美丽,身上又有种让人抵挡不了的魅力,别说是男人,就是同为女人见了她都移不开眼睛,真是名不虚传! “嫣然给阿玛,额娘请安!” “你就是嫣然?”福晋上前,将嫣然扶起,笑道:“看来清远真的没选错,果然是倾城之貌,美貌过人呐,我跟你阿玛南游三月,一回府便想急着看看你。听着下人们说,前几日家中发生了一些事情,害你受伤。我们二老真的担心,看你现在无恙,才放些心---来,来,快坐下。” “清远这孩子,也是不懂事,没有禀告父母就迎你过门,不懂礼数,不过,我看到你之后,就明白我家清远为什么还未禀告我们,就急着迎你过门了,过几日,我和你阿玛还要亲自去向静王爷和福晋请罪呢。” “阿玛,额娘,不该如此,我阿玛,额娘,并未怪罪二老,倒是我阿玛说了,等二老回府,要聚聚才好。至于我,阿玛,额娘无需担心,儿媳已经无大碍了。” 她的神情真情诚恳,语气动人,简直是不然尘俗的精灵。 王爷坐在中间,看着美丽大方又得体的儿媳,很是满意,一边喝着茶,一边听自己的夫人和儿媳闲话家常--- 本来清远还担心嫣然,活泼好动的性格会惹得阿玛,额娘不喜欢,他负在衣袖里的手一直紧握成拳,没想到她竟有这样的表现---清远的眸子里有亮光闪过,眼神里也带着爱意--- “王爷,您看,这儿媳可还好?”福晋笑盈盈的说道。 “是不错。”王爷满意的说道。 --- 又闲话家常一会儿,嫣然和清远告退--- 二人走出天缘阁,嫣然始终一言不发,清远紧紧的拉着她,知道她还是在跟自己生气。 “放---” 知道她要说什么。清远一脸青色:“闭嘴!” 把嫣然送回了玲珑阁,清远就离开了。此时他知道,嫣然还在和自己怄气,她的身子还没好透,他不想她再有什么闪失,于是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格格,您去见了王爷,福晋,他们还满意吗?”小翠递上一杯茶,说道。 嫣然喝了几口茶,吃着盘中的糕点,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你不看本格格是谁!” 小翠看着她家格格,已经神采如初,也就放心的笑了起来---接下来,就要好好想想怎么样让格格和贝勒爷和好! 第24章 嫣然服下最后一碗药,看了看额头上的伤疤,已经看不清痕迹了,看着铜镜微微一笑。 “小翠,咱们今儿不去小书房了,咱们出去走走!” “喳!” 二人在淳亲王府随意的逛着,走到花园的时候,就看到花园里好多的人,走近一看,只见下人们一个拿着木料,在做着什么。嫣然没有作声,静静的看着。 良久,她看出端倪。原来,他们正在做一副新的秋千架--- 嫣然的心头一震,她万万没想到,清远会给她做了一个又新又漂亮的秋千架,她明白只是在讨她欢心。这样突如其来的宠爱让她半天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清远指挥着下人! 嫣然回过神儿,对身后的小翠说道:“小翠,咱们回去吧!”说完,扭头往回走。 其实他做这些是对她的一片心意,但一想到他对她的不信任,嫣然就觉得一阵酸! --- 嫣然这天在小书房,研制了一天的药品,此时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 “格格,慢点吃。小心噎着!”小翠看见她家格格,狼吞虎咽的吃着食物。 “小---小翠,你真的啰嗦,我知--道,真好吃!”早午膳都没吃,直到现在她能不饿嘛! 就在这时,清远带着微醺的脚步走了进来。 嫣然囫囵吞枣的将手中的龙须酥塞进嘴里,又惊又慌的瞪着他。 “贝勒爷吉祥!”小翠看到清远来了,开心的问安。 清远衣袖一挥:“出去!” 小翠看着清远的样子。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嫣然,屈了屈膝:“喳!” 她希望贝勒爷的这次造访,最终能和她家格格和好如初! 寝房只剩下他们两个,清远心疼的看着嫣然那张因那场大病有些消瘦的容颜,原想着借着酒意消除自己的骄傲,低头和她和好。不过此刻,他的酒早就醒了,骄傲却已荡然无存。 一步一步,他慢慢的逼近嫣然。 嫣然仓皇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惶惶然的往后一退,转身想走。 清远上前一步,一把从身后抱住了她,将自己的头埋进她的颈窝,喃喃地恳求着,“别再跟我闹脾气了还不好?” 闻言,嫣然怔了怔,原本已经动摇的心刹那间化成一摊春水,涟漪四起。 密密麻麻的吻如痴如狂的洒在她的耳际,她的脖子,清远无声无息的拉下她的衣裳--- 嫣然无力的靠着他,已经忘了这些日子的生气,怨恨,不管她多努力的抗拒,但只要的一碰到他,她就忘了她的愤怒,她的坚持,只想随着他淹没在这漩涡里,追逐璀璨绚烂的火花。 “嫣儿---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带着宣示,清远热情的看着嫣然汗水淋漓的脸庞,不管她的心里是谁,终有一天,他会全盘占据她。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嫣然光洁的脸庞,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再一次的宣示。 嫣然怔怔的看着面前对自己满怀怜惜的男人,心里翻腾起滚滚热浪,过往的心酸,如今的甜蜜齐齐涌上心头,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望着他宠溺的目光舍不得移开眼睛。 虽然不止一次的听过清远的霸气宣言,但是直到这一刻,嫣然才真正的投降,她真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她都已经嫁给他了,今生今世除了他,她还能是谁的?再说了,嫣然的心早认定他是她的归属,这辈子都跟定他了。 嫣然勾住清远的脖子,忍不住轻吟的回应他的宣告:“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贞妇贵殉夫,舍生亦如此,波澜誓不起,妾心古井水。” 听到嫣然的表白,清远突的打横抱起她疾步往床榻去,嫣然害羞的将脸埋在清远的怀里,脸红到滴血,走到床榻旁,将她往床榻上一扔,欺身压上去,勾起唇角邪魅的笑道:“以后我希望我们三人,一起可以在园子里荡秋千!” “三个人?还有谁啊?”嫣然有些懵懂的看着他。 “还有我们的孩子!”清远看着嫣然一脸错愕害羞的样子,他板起脸冷冷的说道:“你还欠我一个孩子,知不知道?为了咱们的孩子,我们要更加努力了---” --- 当云雨过后,清远披了已经衣裳帮嫣然罩上一件红绫,抱着她靠在躺椅上,贴着她的耳际低喃道:“我已经将艳红撤掉,她不再是我的贴身丫鬟了。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可我只想求一生挚爱,如今有了你,我便很满足,我有你一个便足够!” 嫣然动容的看着他,流光的双眸仿佛落下满天的繁星,嫣然捧起他的脸庞印上自己的吻--- 嫣然很明白,这个年代和她那时的年代不同,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何况他还是贝勒,三妻四妾怎会少,可他竟然愿意为了她放弃天下美色,唯独爱她一人--- 嫣然心头暖暖的,嘴上可不饶人:“没了艳红,还不是有其他的丫头?什么艳绿啊,艳蓝啊---”她还是很妒忌艳红的,只是倔强的不肯承认。 “以后我身边只有一个小六。”他的人,他的心全被她给攻陷了,他眼中哪里还看得到其他女子? “有小六服侍你就够了,我还不是只有一个小翠。”她存心装迷糊的说道。 “那你---”说真的,他很怕提起永霖,就怕永霖又介入他们之间,若说永霖是他的噩梦,一点也不为过。 斜睨这清远,嫣然嘟着嘴说道:“你该不会想叫本格格充当你的贴身丫鬟吧!” “嫣儿!”清远有些无助的喊道。 噗嗤一声,她好不得意的咯咯笑了起来。 清远痴迷的看着她笑盈盈的脸庞,笑着摇摇头:“你真调皮!” 像是发现了什么,嫣然突然瞪大眼睛:“你笑起来真好看!” “你喜欢?” “谁喜欢每天看着一张死板板的脸。”嫣然转个弯道。 “你这话是说,我一直都是死板板的?” “这话可是你自个儿说得哦!”本来就是,瞧他一张脸总是冷冰冰的不爱笑,这不是死板板是什么? “你倒是知道怎么损人!”清远话似无奈,却包含了无尽的宠爱。 “哪有?”皱了皱鼻子,嫣然不以为然的做了个鬼脸。 看着她明显消瘦的脸庞,他忍不住再次霸气的说道:“以后不许再任性饿肚子了!” “那你以后也不准把我关起来!”她也不怕死的回了一句。 清远只是一笑,点点头:“可以,不过---” 嫣然当然明白他想说什么,也不再为难他:“我答应你,可是我得先声明,我没有主动见过永霖贝勒,对于巧合则不是我可以避免的。” 虽不满意,却也不能不讲理,清远只得点点头,“行,我相信你。” 这时,嫣然的肚子不识相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偷瞄一眼清远,她不好意思的说:“我肚子饿了。” 清远抱起她,将她放回床榻上:“我让厨房弄几盘点心。” “别---”嫣然连忙拉住清远,摇了摇头,“大伙儿正在歇着,不要为了我这么点小事吵醒大家,我让小翠去弄,明儿个再让她睡个够。” 清远捏捏她的小脸,宠溺的说道:“你怎么说,就怎么做。” --- 淳亲王府的下人们从来没有想到,他们家的贝勒爷也有这般柔情似水的时候---抱着他们家的少福晋坐在秋千上,那模样说有多恩爱就有多恩爱。 “你好小气,这么坐着有什么好玩,你起来帮人家推秋千嘛!”嫣然挣扎的想坐起身,却让清远饱的更紧。 “不行,万一跌了下来怎么办?这太危险了。” “跌下来就跌下来,又跌不死人!”嫣然嘟着嘴道。 点了点她的鼻子,清远坚决的摇了摇头:“我说不行就不行。”对她,他就是放不下心,怕她走出他的生命,怕她受一丁点儿伤害,怕---他许许多多的不安,这也许就是爱一个人的心情吧! 嫣然偏着头,鬼灵精怪的说道:“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你就帮我推秋千如何?” “什么天大的秘密?” 嫣然瞪着眼,鬼叫道:“你怎么这么问,说了还叫天大的秘密吗?” “不问,我怎么知道你这秘密值不值得我冒险?”清远好笑的说。 “你胆子怎么跟小翠一样小啊!”她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他笑了笑,什么也不说,宝贝她,却被她当成胆小鬼,她还真难伺候! 嫣然抬高下巴,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算了,不听后悔的可是你,我大不了不要打秋千嘛!” “你说,我待会儿推就是了!”清远说得好无奈,不过有他保护着,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摔下来。 嫣然笑得好得意,偷偷的左瞄右瞄,确定没有闲杂人等,她贴向清远的耳边,小小声的说:“其实那封信是我编出来的,什么心有所属不过是我捏造出来的谎言,我想你这只“大淫虫”一定不喜欢自己的娘子心里有别人。” 怔了怔,清远失神的看着嫣然。 第25章 嫣然以为他不相信,急急忙忙的又道:“真的,我常常女扮男装上市集,茶楼听人家闲言闲语,得知你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风流贝勒,寻花问柳,贪恋美色,根本就是一只“大淫虫”,你想啊,我怎么可以让自己嫁给一只“大淫虫”对不对?所以只好想办法自己救自己啊!你喜欢美人,我就把自己画成了麻子脸,谁知道你这只“大淫虫”什么反应也没有,我只好又写了信---” 知道嫣然心里一直是空着的,固然是可喜可贺的事,不过瞧她愈说愈是眉飞色舞,他可就愈笑不出来,怪不得她口口声声喊他“大淫虫”,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是被自己心爱的人贬得如此不值,这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终于意识到清远怪怪的神情,嫣然关心的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清了清喉咙,清远别扭的说道:“你非要“大淫虫”“大淫虫”的叫个不停吗?”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尴尬,他真是悔不当初! “这有什么不对,你本来就是“大淫虫”嘛!” 见嫣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清远骄傲的自尊不禁又冒出来,他坏坏的笑,色眯眯的勾着她:“你说我“大淫虫”?” 不知大难临头,嫣然用力的直点螓首。 将她紧紧的贴着自己,清远俯首攫住她的唇瓣,一双手肆无忌惮的在她的脊背游走,既然她都说他是“大淫虫”他也就不客气的色给她看。 在清远霸道,狂妄的席卷下,嫣然的挣扎一下子化成一摊春水,醉入其中。 良久,清远突然抱着她从秋千上站了起来,大步朝寝房而去。 对这般亲密大胆的行径,淳亲王府的下人们各个看羞了脸,很快的,贝勒爷和少福晋的传言回荡在整个淳亲王府中。 --- 看着嫣然那张笑得如梦似幻的娇容,小翠忍不住取笑道:“格格,您不再跟贝勒爷生气了吗?” 嫣然瞪了小翠一眼,气嚷嚷的说道:“你就那么恨不得我跟贝勒爷生气吗?”事情都过了这么久,还拿来笑话她,这丫头真是愈来愈目中无人了! “不敢,不敢!小翠说过了,我希望格格跟贝勒爷一辈子恩恩爱爱。”免得她的日子老是过的心惊肉跳,每天都睡不好,吃不下。 “不错嘛,嘴巴愈来愈甜了!”这丫头总算还知道死活,不敢太嚣张,要不然她这个格格不扒了她的皮,她迟早反了! 小翠笑得灿烂,难得上道的说:“都是格格教导有方。” “不要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本格格就高兴了,你啊,最好给我收敛一点,否则---”嫣然诡异的一笑,摩拳擦掌的向她伸出魔掌。 小翠往后一缩,胆小的叫道:“格格,您别吓小翠!” “说你没用,你还真是没用,随随便便一吓,胆子就破了!”嫣然无趣的皱了皱鼻子。 “格格,哪有人家像您这个样子,动不动就吓人,动不动就威胁,胆子再大也会被您七吓八吓给吓破的!”小翠好委屈的说。 “跟了我这么久,还摸不透我的脾气,你要是被吓死也是活该!”嫣然一点也不同情的呻道。 小翠可怜兮兮的瞅着她家格格,像极了惨遭虐待的小媳妇。 挥了挥衣袖,嫣然懒得再跟她计较:“不跟你说了!”她用手扇了扇风,轻蹙一下眉头,“好闷啊!” “格格,天气转凉了,怎么会闷呢?” “就是好闷嘛!” “格格,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嫣然摇了摇头,忽地两眼亮起蠢动的光芒,“小翠,我们上市集逛逛---” “不行!”小翠谨慎的看着她,“格格,您一到市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最后不是惹上这个麻烦,就是惹上那个麻烦,贝勒爷今天出城的时候,特别交代过小翠,一定要把格格看好,格格要是出了什么事,小翠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 “什么时候贝勒爷变成你的主子了,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嫣然懊恼的撇嘴一瞪。 “格格,小翠还不是都为您好。”她家格格一点也不牢靠,还不如听贝勒爷的比较有保障。 嫣然冷哼一声,嗤之以鼻,“说得真好听。” 哪有这回事,进了淳亲王府之后,她也不过才出了两次大门,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好事,谁叫她每次都遇上永霖贝勒。 “不会这么巧吧,每次都让我碰上他吧!”嫣然不以为然的喃喃自语。 “格格,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不用操心,贝勒爷要出城好几日,不会那么快回来,你到底去还是不去?”若当真那么巧合,又让她遇到永霖贝勒的话,此时清远不在,也不会有事。 “格格,不好吧!” “你不想去的话,那我就自个儿去好了。”说着,嫣然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 逛了一天的市集,嫣然开心满足的回到了淳亲王府。 玲珑阁的厨房,嫣然往灶里添着柴火,大火燃起,锅里的骨头汤发出浓郁的香味,她满足的吸了一口空气中的香味,心里已是迫不及待了,她在灶上忙活着,小翠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快了,快了,一会儿我们就可以美美的大吃了!” 晚膳做好了,嫣然和小翠一起坐下吃着东西,还喝着小酒。 --- 酒足饭饱之后,小翠跟着嫣然在淳亲王府里闲逛消食,前面的大厅正有丫鬟,下人一个穿梭其中忙碌不停的身影。 “格格,再过两日是王爷与福晋二十五年喜结连理的日子。” “哦,我说呢,这般热闹,我们回去吧!” “喳!” 嫣然跟小翠往玲珑阁走去,今日的玲珑阁依旧安静,他应该明日才回来吧。嫣然有些想念他了--- “小翠,你去休息吧!” “格格,可是我还没伺候您就寝?”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小翠屈膝告退。 嫣然一人往寝房走去,刚走到寝房门外就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 “贝勒爷,让艳红来伺候您---” “嗯,好,美人!快来!” 仿佛一道惊雷炸过头顶,嫣然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只剩下一片空白--- 嫣然一直怔怔的站在那里,她很想逃离这里,可是全身却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听着心爱之人与其他的女子云雨,心口的撕痛让她痛不欲生--- 不久前的誓言还萦绕在耳边,誓言犹在,可许诺之人的心已经不在。 嫣然傻傻的呆立在门口,原来一切都是虚情假意---脑袋一阵眩晕,嫣然一把扶住门框,闭了闭眼。向外快步走去。 艳红知道她已经上当,于是从床榻上起身,对着床榻上的男人说道:“可以了,大功告成。” 那人起身一脸痞笑的,靠近艳红,亲了一下艳红的脸颊。邪笑的离开了。 第26章 嫣然望向天空,冷冷的笑着。她感觉自己太天真了,怎会以为那个“大淫虫”会为自己改性--- 曾经所说的那些情话,如今都变成了笑话--- 她眼神空洞呆滞,满脸失望。 她哭的撕心裂肺,泪水涟涟。 她知道此刻一切都变了--- 不管自己是怎样的心境,但如今都已不能了。 --- 本想着上次的事,能除掉嫣然格格,亦或是自己重新博得贝勒爷的宠爱,可是没想到依旧还是失败了,今日设局--- 如今她看着嫣然的背影良久,冷冷的勾起了嘴角--- 一直坐在花园许久,嫣然还是感觉很愤恨,很嫉妒艳红-- - 心里涌上一抹苦涩,心里有着无尽的委屈,良久,她轻轻抬头看着一脸兴冲冲走来的清远,将他的碎发顺好,勉强的扯出一丝笑意:“贝勒爷,也累了,早些就寝吧!” 话音落下,嫣然起身欲要离去。 清远一脸不解,拉住了她的手,顺带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怎么了?今日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 他的力道有些大,她无法挣开,不由得内心酸楚,语气冰凉:“什么事?贝勒爷当真不知道?”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嘶吼出声。 嫣然知道今日的事情他不会在意的,所以才会这么云淡风轻--- 嫣然用力的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身朝外面逃去,可是还没走到门口又被清远追上--- 他深邃的眸子亮起了血光,将嫣然紧紧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嫣然想挣扎,可愈是挣扎愈被他搂紧。 清远仿佛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将她死死的抵在墙壁,伸手去撕扯她的衣裙,,嫣然拼命的挣扎,一口咬住了他的唇瓣,即使他的嘴唇被咬出血,他还是不愿意松开她--- 见嫣然终于停止无意义的挣扎,清远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来回轻轻的摩擦:“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事你不妨直接说出来?” 心儿一紧,嫣然感觉到自己的某一部分在动摇。 “你和艳红---” 他早已经不让艳红靠近了,没料到她还是如此的介意。 “我如今心里只有你一人。” 而后又是一波密密麻麻的吻,洒在她的肩上,颈项--- 这是骗她的吧,好像明知道他在骗她,她都无力反抗。 最后的最后--嫣然勾住他的脖子,她不知不觉的有回应着他的霸道,侵略。 她就是这么没出息,一碰到他,就没了法子,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 接下来日子还算平静,嫣然每天依旧在小书房研究医术,晚间还是去玲珑阁的后厨房给清远做晚膳,二人都不再提起那天的事,日子倒也过的惬意--- 嫣然刚刚把摘好的菜,放入盘中,就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一个小丫鬟进来屈膝恭敬的说道:“少福晋吉祥!少福晋,福晋请您过去一趟。” “有什么事吗?” “奴婢不知,福晋只是让奴婢请少福晋前去。” 嫣然放下手中的盘子,叫小翠看好火,自己跟着那个小丫鬟,出了门--- 这是嫣然第三次去拜见福晋,第一次是王爷跟福晋刚刚回府,第二次是前几日王爷和福晋二十五年喜结连理的纪念日,今日便是第三次--- 王爷和福晋都开通之人,不喜那些世俗礼节,嫣然自然不用每日请安,依王爷的话,他们二老不喜欢让人打搅,他们自然也不会碍着小辈儿的生活。 这次?又是何事?--- 相比前些天的天缘阁,今天少了那些装饰物,只有茂盛的桃花树,这个时节花开的正好,红粉一片犹如云霞,倒是将整个院子衬得格外宁静。 --- 见嫣然进来,福晋眸光微微一闪,吩咐小丫鬟去倒茶,自己则热情的迎上来,对嫣然笑道:“来,来,嫣儿过来快坐下!” 嫣然屈膝:“给额娘请安。” “嫣儿,快坐。”福晋让嫣然坐下,而后又开口:“进来!” 随着一声令下,嫣然看向了门口,看到来人,她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奴婢艳红,给福晋,少福晋请安!”艳红恭敬的屈膝行礼。 见到艳红衣服首饰打扮一新,眼风冷冷扫过,而后说道:“敢问额娘,这是什么意思?” “如今艳红已是清远的人了,她现在又有了身孕,额娘想让你许她做清远的侍妾。”福晋直截了当说明。 心里又气又恨,眼中一片寒意--- 第27章 “少福晋,艳红实在不是故意的,可是奴婢现在已有贝勒爷的骨肉还请少福晋容艳红一席之地。” 艳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怯怯的又说道:“只要您让艳红留在府中,平安将孩儿产下,艳红便做牛做马也甘心,其他的艳红不敢在觊觎。” 嫣然震住了,仓皇的一退,跌坐在椅子上。 “少福晋,求您可怜艳红,艳红真的只要将孩儿平安产下,至此便心满意足了。” “嫣儿,都怪我那不孝的儿子,有了这样好的媳妇,还寻花问柳,如今已成事实,艳红已有身孕,咱们又是大家,总不能落人口实。” 嫣然咬牙抑住全身的寒意,沉默了半晌,有些恍惚的问道:“孩子多大了?” “大夫已经把过脉了,说是有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不就是她撞破的那一次?嫣然悲痛的咬着牙,不敢相信的轻摇头,老天为何要如此对她--- 上一世,遭人背叛,这一世,依旧改变不了命运。 “少福晋,艳红还没有让贝勒爷知道,就怕贝勒爷逼艳红把孩儿打掉,可是这是贝勒爷的亲骨肉啊,艳红又于心何忍?所以,才请求福晋,帮助艳红的。艳红也想请少福晋帮帮艳红。” 福晋上前拉着嫣然的手说道:“嫣儿,不如还是成全她吧!” 强逼自己收拾紊乱的心情,嫣然端起一旁桌上的茶杯,来到艳红的面前,将她扶起,浅笑道;\\\"恭喜你有了孩儿,又晋升贝勒爷的妾侍!”说罢,将茶杯递到艳红的面前。 艳红接过茶杯,欢喜到眼泪都出来了,连忙趴在地上叩着响头,颤声道:“妾身多谢福晋,少福晋恩典!” 看着福晋,艳红开心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嫣然的心! _ _ _ 老天爷究竟跟她开什么玩笑?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儿,结果---为什么?为什么?嫣然绝望的捶打着桌子--- “格格,您怎么了?”小翠连忙抓住嫣然的手,着急的喊道。 茫茫然看着小翠,她焦虑的脸庞是那么温暖,嫣然像是找到了依靠,忽然抱住小翠,放声号啕大哭。 原以为一切都过去了,谁曾想又会出这样的变故,老天这是要玩她吗? “格格,您别吓小翠啊,您到底是怎么了?” 嫣然轻轻摇着头,失神的默默不语。 “格格,您再不说话,小翠就去问福晋了。” “不要!”她好恨,好恨。但艳红肚子里面的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格格---”从袖中取出汗巾,小翠小心翼翼的帮着嫣然拭泪。 “小翠---”欲言又止,嫣然摇了摇头。 “格格,您不要那么倔强,有什么事说出来,小翠虽然很没用,可是小翠绝不会让格格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嫣然打起精神,交代道:“小翠,你帮我简单收拾几件衣物。” “收拾衣物?为什么要收拾衣物?”小翠怔怔的看着她。 “我要离开这里。”在这里,她整个脑袋瓜乱糟糟的,根本没法子想,她想去找个地方静一静,再慢慢打算。 小翠杏眼一瞪,迟疑的说道:“格格---您,要离开淳亲王府?” “对,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不要再耽搁了,你去收拾衣物吧。” “格格,我们要上哪儿?” “不是我们,是我。” “啊!不可以,格格,不可以,我不能离开格格,小翠不知道格格遇到什么事非离开不可,但从小小翠就跟在格格身边,您这是不要小翠了吗?” “好吧,那你就去收拾东西吧!” 收拾好东西,小翠跟着嫣然偷偷出了府门--- “格格---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嫣然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但也不能回静王府,现在只好先找个客栈了。 她是奴婢,除了主子上哪儿她跟着,其他还能怎么样? --- 清远的马车一进淳亲王府,李总管就迫不及待的迎向前。 等小六把车门打开,清远跨下马车,李总管立刻折腰,颤巍巍的说:“贝勒爷,小的该死,少福晋不见了!” 清远的脸色一变,发狂似的冲上前揪住李总管的衣领:“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不见了?” “回贝勒爷,午膳一过,小翠提着一个包包说要上街帮少福晋采买药材,门房的侍卫也没多想,就让小翠出了府,直到晚膳的时候,老奴想去禀告少福晋,您会晚归不必等贝勒爷,少福晋不在寝房,下人们四处都寻找过了,这才发现少福晋不见了。” “我出府的时候怎么交代过你,不管少福晋上哪儿,你都要派人保护着,你这会儿竟然告诉我,少福晋在淳亲王府凭空消失了!”清远狠狠的推开李总管。 “贝勒爷,小的以为交代门房盯着就可以了,我想到少福晋会---小的失职!小的该死!”李总管紧张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是该死!”衣袖一挥,清远怒气腾腾的咬牙道:“少福晋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 “贝勒爷,可否容小的说句话?”李总管小心翼翼的出声。 “说!” “贝勒爷,小的以为少福晋,可能因为艳红的事,才离开的。” “怎么说?” “今日福晋召少福晋去了天缘阁,听说艳红怀了身孕,请福晋做主,福晋便-- -” “吞吞吐吐做做什么,继续说。” “艳红怀了您的骨肉,福晋就把少福晋召去,小的想少福晋,可能因为此事,才离开的---” 心里一阵闷痛,他知道嫣然听了此时一定会对自己大失所望:该死! 压下心头的怒火,清远问道:“有没有派人去静王府打探,少福晋是不是回来静王府?” “回贝勒爷,小的一发现少福晋不见,就派人去了静王府私下打探,少福晋一直都没有回静王府。” 是啊,她是不会回静王府的。 没回静王府她能去哪儿---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小六,你去怡亲王府打探一下。” “喳!” “李总管,你派人私下在城内搜寻,城门要严密的搜查。” “喳!” --- 第28章 清远迈步来到玲珑阁,站在院子外一直没有进去,生怕走进房内面对嫣然再也不会回来的事实,他知道她一定是认为他是负心之人--- “贝勒爷,王爷和福晋请您过去。”一个下人跑过来禀告。 刚进入天缘阁,便传来王爷的声音:“你这孽障,看你做的好事。”王爷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见清远一直不肯说话,王爷一掌狠狠击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气恨道:“堂堂一个贝勒竟与府里丫鬟有染,真是有体统,事已至此,你让我们淳亲王府颜面何存!” 福晋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到清远一言不发,着急的走到清远的面前,急切的说道:“快和你阿玛认错。” 然而,不管福晋如何催他,清远都不为所动。 “好,好---不知错是不是,来人拿家法。” “清远知道错了。”福晋连忙跪到王爷面前,“王爷,息怒,清远他知道错了,清远他是一时糊涂,他已经有悔改之意,要娶艳红为妾了。” 这一切艳红一直在旁看着事态的发展,看到机会,心里闪过灵光,连忙上前跪在了王爷和福晋的面前,低头:“王爷息怒,都怪奴婢,请王爷,福晋责罚奴婢就好,不要责怪贝勒爷。” 不得不说,艳红确实聪明,脑子转动的也快,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 她身怀有孕,王爷和福晋是不会给她动用家法的,也让清远摆脱不了自己。她这一举动正合福晋的心意,一则,淳亲王府有了子嗣,二则,清远也免了责罚之苦。 “王爷,既然木已成舟,还是让他们早日成婚,成全这段姻缘的好。至于嫣儿那边,先前,为妻已经和嫣儿说明一切,好在嫣儿知书达礼,已经应允了。” 清远全身一震,---正要驳回,他身旁的福晋狠狠的拉住他的手。 手上一抖,清远不再说话! 王爷看着清远的神情,冷冷的道:“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太情愿,你自己作出这样的丑事,你说,你还有什么打算?” 说罢,冷冷的睥着他--- 福晋的目光急切的看着清远,手上的力道加重。 一颗心陷入绝望的黑洞里,让他无法挣脱--- 对额娘他心怀孝道,对嫣然她又怎舍得她难过伤心! 艳红紧张到无法呼吸,虽然她感觉自己志在必得,但她还是看不懂清远的心思,生怕他不顾及自己的父母当场否决--- 他现在一心只是记挂着嫣然,哪还顾得了其他。 良久,久到他自己都麻木了,他终于开口:“一切全凭阿玛,额娘做主!” 闻言,王爷眼里的戾气稍微收回了一些,缓缓的说道:“我会吩咐下去,选个黄道吉日给你们完婚,你也好好的安慰儿媳,毕竟你们成婚不多日,你就纳妾,难免儿媳会心中不快。以后你定要安分守己,不可再胡作非为了。” 艳红万分感激的叩头谢恩--- --- 清远从天缘阁出来,清远满脸寒霜,阴沉的开口:“你真是费尽心机啊”。 清远看着突然靠近的艳红,眸光一寒,冷冷道:“滚!” --- 小六回来禀告,并为打探到任何消息。 清远心里揣测着嫣然的行踪,一切毫无头绪,最终他打算去一趟怡亲王府! 一路冲进怡亲王府的书香苑,清远一见到永霖,话也不说便是一拳挥了过去。 “你发什么疯?”莫名其妙的挨了一拳,永霖平日的温和谦逊哪里还守得住。 “把嫣儿交出来!”若说目光可以啥人呢,他这会儿早就被碎尸万段。 永霖顿了一下,随之开怀大笑。 清远恼怒的皱了皱眉头,“你笑什么?” 摇了摇头,永霖轻松的打趣道:“我笑你是急糊涂了!嫣然格格嫁的是淳亲王府的清远贝勒,又不是怡亲王府的永霖贝勒,你跟我要人,这不是很可笑吗?” 清远冷然一笑,咄咄逼人的说:“你不是敢作敢当吗?既然有本事从我淳亲王府把人藏起来,为什么不敢承认?” 永霖一惊,担心的蹙起眉头,“你说,嫣然格格不见了?” “哼,装傻?”清远锐利的盯着永霖,想看穿他的伪装。 “我想当真把人藏起来,你以为我会待在这儿等你?”永霖好笑的摇摇头。 “装模作样。” “你太抬举我了吧!装模作样可以瞒得了你的眼睛?”论奸诈狡猾的才干,他可不认为自己是清远的对手。 “真人不露相,你有多少本事,你自个儿心知肚明。” 清远扬起眉,冷冷的说:“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的评价那么高!” “废话少说,你到底要不要把人交出来?” 永霖伤脑筋的一叹,反问:“那清远贝勒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要把嫣然格格藏起来?” “你一直不甘心我早你一步请皇上指婚,不是吗?” “不是!”永霖笑着说道,“若是不甘心,早在淳亲王府的花轿还没上静王府迎娶之前,我就该把人掳走了,何必等到人都嫁过去了,才动手?” 清远微眯着眼,若有所思的看着永霖,想了想,难道打从一开始他就这小子设计了? 似乎知道清远心里在想什么,永霖从实招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是故意在他人面前露口风,说我钟意静王府的嫣然格格,你也知道,某些人是守不住话的,定有人会露口风,把我的话转给你,事情果然如我所料,你去面圣请求指婚,把婚姻大事给定了下来。” “你的目的就是要我成亲?”他应该生气才是,可是这会儿,他只觉得可笑,他自诩聪明,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栽了一个那么大的跟头!不过,这个臭小子总算做对了一件事,让他娶到了嫣儿! “风流债欠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我想你成了亲,应该会收敛一点。”说穿了。他是看不惯清远的风流,没插手管管闲事,心里有些不快。 “那万一我不上当呢?”若非“醉红楼”花魁一事,永霖惹火了他,当时他正在气头上的话,他可不会上当。 “你不是上当了吗?”他可不想让清远知道,虽然他看中了嫣然格格来对付他这个风流贝勒,不过并不表示他对嫣然格格没有好感,只是景浩一直不喜欢他好管闲事的作风,认定他妹妹一旦嫁给他这个爱多管闲事的贝勒爷,京城肯定被他们两个搞得乌烟瘴气,所以早跟他讲明,静王府要不起他这个东床快婿。 清远笑了,忍不住一问:“为什么挑中嫣然?” “这是因缘际会,她是景浩的妹妹,我跟她有过几面之缘,见识过她惹祸的本领,我想,也只有她可以让你的日子变得有趣。”蓦然,永霖不可思议的摇摇头,“想不到,我们两个也有和平共处的时候!” 是啊!他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真是世事难料,就像他从没想到嫣然会占据他的心。 皱着眉,清远不安的想再确认一次,“嫣儿真的没来怡亲王府?” 赏了他一记白眼,永霖没好气的说:“你这个人真是固执,我把嫣然格格藏起来做什么?” 她能去哪里呢? “前天李总管派人私下打探过了,嫣儿没有回静王府。” “前天是前天,今天说不定她已经回来静王府。” 闻言,清远转身就要走人。 “你别急!”永霖把他拉回来,接着说道:“先听我把话说完,她人就算在静王府,你去了,静王府的人也不会告诉你,她若是不在静王府,那就惊扰了静王爷,你也麻烦了!” “那---我还是再让李总管派人私下查探。” “依我看,还是由我出面比较妥当,我跟景浩往来密切,我出现在静王府不会让人起疑,也好确定嫣然格格是否回过静王府。” 点了点头,清远忧心的说:“就怕她根本没回静王府。” “没回静王府,我想也会在京城的,嫣然格格放不下静王爷和福晋,她一定不会离开京城的。” 第29章 “嗯,我也已经派人在大街小巷四处打听了。” “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前段时间嫣然格格回静王府探病,有人假冒她的名义传话给我,叫我前往静王府见她一面。” 清远了然:“我已知道是谁在搞鬼作怪!” 永霖赞许的点点头,乘机调侃道:“你的风流债这么多,一定是惹到了府里的那个丫鬟!” 清远给一记白眼,别的都是次要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嫣儿! --- 她离开淳亲王府也有十天了,清远应该已经知道她不见了吧!他有没有心急的到处找她?是不是已经和艳红成亲了?她---摇了摇头,嫣然想甩去所有的胡思乱想,可是最终,还是割舍不下的挂念。 想了那么多天,她还是没有结论,心里乱七八糟的拿不定主意,叫她容忍艳红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她做不来,叫她忘了那个没心没肝的“大淫虫”,她也做不到,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嫣然忍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如果,她可以不要那么计较,就让艳红待在清远身边,把孩子生下来,这会儿她就不用流落外头,可是。她的胆子很大,但这方面肚量就是大不起来!她真的没办法容忍艳红,尤其想到艳红的肚子里面有清远的亲骨肉,那个孩子竟然是在她最---种下的,她就更生气,更不是滋味! “格格,出来那么多天了,我们还是回去好不好?”小翠轻轻推了推嫣然的手臂,以前她一直不明白她家格格为何老爱往外跑,这几天她终于了解了。闷在一个地方哪儿也不能去,实在很痛苦。 “你不想跟着我就回去,我又没有阻止你!”嫣然烦躁的叫道。 小翠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委屈的说道:“格格,您知道小翠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小翠,对不起,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格格小翠知道您心情不好,可是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在这儿住的,吃的,天天都要用钱的,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落宿街头了。” 嫣然头痛的皱起眉头,她只顾着烦恼那些没有结论的事,却忘了更重要的民生大计。 起身来到床榻边,打开包袱清点了一下,而后摸着自己腕上的玉镯,她牙一咬把镯子拔了下来,放在小翠的手上。 “格格,您这是做什么?”小翠惊慌的问道。 “你去把这个玉镯子当了,我刚刚想过了,一直在这里住着,不是个办法,把它当了,我们就去乡下找间房子,这样咱们的用度就够了。” “可是格格,您---您这是不打算再回去了?” “不知道,暂时不想,先找个地方安身吧!” 小翠抿着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听从她家格格的吩咐去了当铺。 --- 嫣然带着小翠出了京城--- 离开京城已经两日了。嫣然带着小翠找了一间客栈留宿,看着桌上的烛火呆呆的发愣---她的眼睛一片通红,酸胀的无以复加,明明心里是思念这他的,可是--- “格格,您早些休息吧!” “好。” ---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了烛火,半开的窗子里透进外面点点亮光,嫣然一直浑浑噩噩的沉睡着,梦里全是可怕的噩梦,她又梦到自己被雷劈中--- 嫣然睡到半夜,醒来,怎么也睡不着觉了。呆呆的看着顶子,心里一阵抽痛,脑子里全是清远的样子,虽然她也知道是艳红搞鬼,但她的心里却是愈发的苦涩难受,心口窒息,脸色难看起来。 小翠见她如此,开口道:“格格,您身子哪里不舒服?” 嫣然摇了摇头:“没有,你快睡吧”。 --- 马车加快速度朝乡下的小道驶去,现在离京城已经愈来愈远了,嫣然的心里五味杂陈,既有酸楚难受,又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前面的车夫驾车走的飞快--- 马夫名叫---秋歌,前几日,在路上受伤昏迷不醒,正巧被嫣然发现他躺在路边,爱管闲事的她,将人救下,因他无亲无故,所以就请求嫣然收留,嫣然看他无处可去,便收留了他。 而马车内小翠担忧的问道:“格格,我们这样还要走多久啊?” 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啊!双手紧握成拳,在王府,她有清远可以依靠,可如今出门在外---她无一人可以依靠。她不但要保护好自己,还得保护好小翠,所以她必须要打起精神来,嫣然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 “我想,咱们先翻过东边的这座山,听说有一小镇,我们应该可以在那里落脚。” 小翠听她这么一说,认真的点点头。 又连续走了五日,翻过了东边的山头,三人都有些疲惫,找了一家客栈,洗漱过后躺在舒服的床榻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同屋的小翠已是酣然入睡,而嫣然明明全身累到散架,但躺在床榻上却半点睡意没有,瞪着眼睛想着心里的事情--- 翌日一大早,嫣然换上衣裳,带着秋歌,小翠出了门--- 三人一路向前走去,来到一个偏僻之处,打开布满蛛网的大门,幽深的院落落满了枯枝枯叶,台阶上长满了青苔,屋内蒙满是灰尘。这里院落还挺大的,嫣然很满意! “格格,这是?” “这是秋歌找来的地方,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我们也要生计,我打算在这里开家医馆。” “医馆?格格---” 难道格格这是要长期与贝勒爷分离? 唉!小翠也不知如何劝解她家格格,只好听从她的命令。 看着院落中的景象,嫣然心里涌上阵阵酸楚。 上一世爱人不得,被雷劈死。神奇的来到了这一世,又遭遇同样的命运,爱人依旧不得---这就是她的命运,不管怎么轮回,结果都是一样。 这方小小的院落以后就是她的家了。 昨晚一晚没睡,等小翠收拾好床榻,嫣然爬上床榻沉沉的睡去--- 梦里,她毫无意外的还是梦到了清远,他站在秋千架下,推动着秋千,在灿烂的阳光下,他丰神俊朗,眉目好看极了--- 心里痛到无法呼吸,她猛然从梦中惊醒,醒来后胸口的地方还是痛的,她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的摆设,才蓦然想起,自己已在东边的偏僻小镇--- 又是暮春的时节了,在不过多久就是夏日了,想必王府的花园里介时已是繁花似锦了,恍惚间,已经在这里快一年的时日了,然而这短短的一年,过的还算安逸--- 她这里开了个医馆,取名叫做--慈济堂。 虽说多数给穷人医病,但也有好多有钱乡绅慕名而来。医病的收入再加上秋歌时常进山打猎换些银两,倒也可以养活三人。 第30章 小六从外面急急的跑进来,催促道:“贝勒爷,今日皇上为太子与相府的小姐指婚,如今宫里正大摆筵席祝贺,贝勒爷也是时候出发了。” --- 清远静静的坐在位置上,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若不是因为阿玛跟额娘去寺庙吃斋未归不能来,此刻他哪里有什么心思参加宴会,心里一直记挂着嫣然,眼前全是她的影子。 心里苦不堪言,于是也就借酒消愁,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倒,面色愈发的悲怆阴郁。 一旁的永霖见他的样子,知道他心里苦闷,不由得叹息一声,拦下他的酒杯:“少喝点,喝酒也无济于事啊!” 清远冷冷睥了他一眼,懒得再搭理他,拿起面前的酒往嘴里倒。 酒宴正酣之时,突然覃公公跑进大殿,跪倒在地:“启禀皇上,有紧急军务!” --- 驿使满脸风霜的进入大殿,将折子呈上,沙哑的开口:“边关告急。请皇上过目。” 清远一眼看去,那折子上插着三支翎羽,这就说明是十万火急的军情! 皇上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看着手中的折子:“境外贼寇来犯,毁了我方的粮草营,方将军已经战死。我军死亡三万余人,现还有哪位将军愿意为国抗敌。” 众大臣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 这两年都在抵抗外寇,先前已经战死两位将帅,今日方将军也为国捐躯,大臣们都在议论合适的人选--- 清远眸光阴沉,站起身冷冷的说道:“我去!” 永霖面色一黯,面色凝重忧心忡忡:“听说此次带兵的是手段最狠辣的大皇子武藤容,非常骁勇善战,战绩赫赫。” 清远一脸了然,淡然的说道:“如今看我朝的形势,迫在眉睫,而今满朝文武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我曾在军营一年,有些经验,不如我来出征!” 永霖不禁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也沉了下去。 起身上前行礼,“皇上,清远贝勒请缨固然是好,但微臣以为,还缺副帅,臣愿意一同前往抗敌。” 眸光一沉,清远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他冷冷的小声道:“你来凑什么热闹?” 永霖的神情异常的严肃,“我平时爱管闲事。这次关乎我国家,人民危亡,匹夫有责。” 皇上微微没有想到两位贝勒都主动请缨抗敌,皇上看着大殿上的两位贝勒,眸光一亮,心里升起了希望,“两位贝勒能再此时仗义出战,实是我国之福,朕感激不尽--清远贝勒,永霖贝勒听旨---” “喳!” “喳!” “朕,命清远,永霖二位贝勒,率领五十万兵马抗敌,愿二位贝勒凯旋。” “喳!清远领命!谢主隆恩!” “喳!永霖领命!谢主隆恩!” “启奏皇上,战况紧急,微臣就先行告退了!”说罢,行礼起身,清远,永霖往大殿外走去。 --- 永霖追在后面,开口说道:“你有抗敌的经验,主将之位应该是你。” 清远转身,淡然道:“不过一个虚名而已,你头脑冷静,做主帅之位更为合适。现在军情形势严峻,我们先整顿兵将即刻出发。” 永霖一怔,原本以为他是那等风流成性之人,如今为了国家安危,把儿女情长放置一旁,愿意冲锋陷阵保家卫国,此刻心里对这个风流成性之人多了几分敬仰。 “待我们打了胜仗,我一定帮你找回嫣然格格!” --- 清远将盔甲穿上,不忘叮嘱:“我今夜先率领一万兵将刺探一下外寇的实力,你就留守在大本营。” 永霖有些不放心,定定的看着清远。 “放心,我会多加小心的。” 清远看着永霖担心的眼神,想起不肯回来的嫣然,心里苦涩不已。 永霖将他送到军营门口。定定的再次说道:“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可不想我为你收尸,而且不想嫣然格格伤心!” 清远白了永霖一眼,不再说话,整好一万兵将旋即出发了--- --- 近来来到医馆的病人愈来愈多,这战火纷飞兵荒马乱的紧要关头,到处人人逃命,保命,四处逃窜,嫣然也想为战乱的国家出一份力,她带着小翠,秋歌,日夜不停的帮助病人看病,包扎伤口。 嫣然看到这些从战场上下来的伤兵,心里涌过酸涩,不管什么时代战争都是如此的残酷。 话不多说,开始给伤兵包扎伤口,服用药丸。 从早到晚,连口水都没时间喝一口,嫣然与小翠还有秋歌在病人中间忙碌奔走。 可前方下来的伤员还是很多--- 小翠好是心疼她家格格,洗了手,端了茶水走了过来,递到了嫣然的面前,“格格,歇歇吧喝点水吧!” 看到递过来的茶水,直接接过一气喝完。把杯子放到一旁,继续忙碌--- --- 一连几日,嫣然不是看给病人看病,看伤,就是在偏厅做药丸! “格格---”小翠跑了进来。 “什么事啊?” “我听--听说---说---” “哎呀!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要不你先缓缓?”嫣然朝小翠翻了个白眼。 顺了一口气,小翠赶忙开口说道:“我---我刚才给一个官兵包扎伤口的时候,听到那个官兵说,他们战事激烈,他们的副将领军上战场,被外寇捉拿。生死未卜。” “小翠,你我都不懂打仗,你是担心我们不能胜利?” “不是的,不是,是-副帅是---好像是贝勒爷!” “咣当!”手中的药瓶落地,“你说谁?是谁?”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说是,清远贝勒爷!”小翠伤心的说道。 眼前一黑,嫣然昏了过去--- 清远一身盔甲,犹如天神般的带领着官兵与外寇作战,涌上来的外寇越来越多,显然清远这边已成劣势,体力不支,随即外寇一剑刺向清远的要害--- “啊---”嫣然一声惊恐的尖叫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赫然睁开眼睛,绝望的失声痛哭:“清远,不要!” 在床榻边守着的小翠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安慰道:“格格,可是做噩梦了?” 梦境里的一切太过真实,她全身冰凉,一颗心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身子抖到停不下来,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下一刻,她翻身从床榻上爬起,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 “格格,格格---您去哪儿?” 跑了没几步,她身子一晃,向后倒去。小翠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她---如今她已经泪流满面,后悔不已。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救他!”一声嘶吼仿佛用尽嫣然全身的力气,她的双眸鲜红。说着就向外爬去。 “格格,冷静,您要冷静啊。您的身子要紧,等身子好些,咱们想办法好不好?” 格格虽说会些功夫,但上场杀敌,可没有这样的本领。 嫣然木讷的点了点头,“小翠。我饿了。” 听到她家格格喊“饿”,小翠抹了一把眼泪:“好,我这就去拿吃的。”说完忙不迭的向外跑去。 要救他,要救他! 脑子里一直有这样的声音响起。嫣然突然全身住满力量,呼的一声从床榻上爬起来--- 第31章 不顾小翠和秋歌的阻拦,她离开医馆,心急如焚的一路向战场方向奔去,不管怎样,她一心只想快点到达外寇的营地。 嫣然忽觉得自己头脑晕沉。还好出门前,她自己有准备,从口袋里拿出两粒丸药,服了下去。如今身子不适,她也只能先行休息,保存自己的体力。她很清楚只有自己恢复好自己的身子,才有可能将他救出。于是她找了一处偏僻地方休息。 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为国出征,她恨自己离开他,恨自己的任性离开,没有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清远,我后悔了,等我,你等我来救你---嫣然睁开眼睛,看着前方的火光,朝前方走去。 又走了一段路程,就看见前方的官道旁边卷起阵阵尘灰,尘灰里,两伙人正在打斗,刀来剑往--- 嫣然没打算看热闹,打算溜着边过去。这时,一个身穿青色衣服的男子从马上跌落,马儿发疯似的朝嫣然奔来。嫣然这时已经来不及躲开,只听见马儿嘶叫一声,她就被马儿撞了出去,身子在半空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断了,她摔在地上,随之马儿的前蹄便踩踏在她的身上。 这时,那个她深爱的男人穿着一件鲜血染红的盔甲飞过来抱住她,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嫣儿,我来了,我终于找到你了。”说完便一口鲜血喷出,气绝。 嫣然看着眼前的人,温暖的笑了,撑着最后一口气,伸出手吃力的抚上他的脸颊。 她唇角勾起苦涩,喃喃的说道:“如果能重来一世,我定不会离开你。”说到这里,她居然笑了。 而后,便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胸口处传来一股温热,紧接着脑海当中轰的一声炸响,随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又是一道青光,无数的信息融入了她的大脑--- 破晓时分,橙红色的太阳缓缓由东方升起,渐渐照亮整个天山山脉,静谧的大地如注入一股力量般缓缓苏醒,偶有流水潺潺的声音,以及树梢微动的声响,让这片祥和的大地显得温暖恬静。 霎时,一阵阵高亢的怒吼声以及剁东西的声音响起,划破了这片宁静的大地,也破坏了高山上原有的谧静。 “我剁,我剁了你。” 这时万径人踪灭的天山山上,居然传来阵阵怒吼声,引得躲在洞穴中的动物们忐忑不安地低嗥。 虽是不安,但它们仍很有默契的静待在洞中,等候这怒吼声停歇。因为这声音每天都会传遍整个天山。倘若这时贸然的走了出去,不小心遇到这声音的主人,可不是躲起来就能了事的,说不定还会赔上性命。 随着高亢的声音渐渐地低下来,天山上也逐渐静谧了下来,直到高亢的怒声转为--- “吃饭了。” 动物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准备出外猎食。因为这时声音的主人准备要吃饭了,可没闲情逸致跑出来捉弄或宰杀它们。 放眼看过去在天山山上右侧的林子深处居然有一处大空地,空地上盖了两间并连的茅屋。 这时由茅屋传来咳声。 “咳---嫣儿,你每天早上可不可以不要大声嘶吼?”玉庆低声下气的说道。身为人家的师父,能做得像他这般没骨气也是真不容易。 唉!谁叫他欠了她呢,气势上硬是矮了一截。 “如果您不让我吼上一吼,难道真的要我跑出去乱杀一通吗?”潜藏在她心中的一股炽火随着年岁渐增,不灭反增。甚至让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怒火与烦躁。 “嫣儿---”玉庆无力的看着嫣然。 “您别说了,快吃饭吧。每天总要老生常谈一番,您烦不烦呀!”嫣然不耐烦的蹙了蹙眉。 她也不想对师父发脾气,可没来由的她感到一股怒意在胸中徘徊不去,让她烦躁的对人或物只要看不顺眼就骂,就发脾气。有时候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发脾气骂人,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事后她也会深深地后悔反省与懊恼,但等到事到临头时她又不免会重来一番,先骂了再说。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她对自己的脾气也无力控制。有几次她作弄了师父之后,着着实实的房间反省了一夜,但愈反省愈会想起捉弄当时,心中那股怒意霎时消失不见,只觉得快意盈满全身,让她快乐高兴不已。几次反省之后她也索性放弃了。也许她天生是个坏胚子也说不定,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为了小事天天反省呢?那岂不是多余吗? 虽然对师父有些过意不去,但既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又无法自主的向捉弄他,如此反复多次后,她有了个结论。 她---嫣然,天生就是个坏胚子。 “嫣儿,我知道你心中不快,不发泄一下很难过,但好歹你也是个女孩子,行为举止总要稍微控制一下吧?”玉庆好言相劝,只差没哀声要求她。 他---玉庆,收了三个徒弟,一个是自己的女儿---云莲,一个是---冷薇,再一个就是她---嫣然。好不容易,将她救回,唉!就是救她的时候出了点小事故,施针时弄错了一点---搞得这丫头行为脾气粗暴。 “我知道啦!那么啰嗦。”嫣然不耐烦的斜睨师父一眼。人老了就是比较啰嗦!难道她不知道吗?但就是改不过来嘛,有什么办法。 况且她又不是没有反省过。只不过每次又重蹈覆辙了。 “那---” “那吃饭了。”忍住一股气截断师父的话,嫣然对着那头仍慢吞吞走过来的人大吼:“云莲,你走快点行不行?像只乌龟似的慢吞吞的。”嫣然不耐地瞟了云莲一眼。 “反正饭又不会长脚跑掉,快慢有差吗?”云莲慢条斯理的走过来,慢吞吞的个性让嫣然十分火大。 “当然有差,你快点吃完就可以快点滚蛋了。”她火大的想踹云莲一脚,不料让她闪了过去。 “平常见你慢吞吞的,怎么我踹你一下,你就闪的比谁都快。”踹不到云莲令她更火大,语气更凶暴。 “我怕痛嘛!你难道不怕?”云莲慢吞吞的拉好裙摆才坐下。 “哼!鬼扯。”嫣然踹不到她,更是火大的拿起椅子出气。一脚踹下去,顿时整张椅子七分八裂,差点尸骨无存。 “嫣儿---咳---吃饭了。”玉庆小心翼翼的提醒正在发脾气的徒弟。 “我不知道吃饭了吗?还需要您提醒。”嫣然火大地瞪着说话的人一眼。 等气稍顺才发觉她又对师父不敬了。她沉默半晌,似反省似后悔,最后无语的又从旁边拉来一张椅子,乖乖的低头用膳。 每天她总是得来上这么一段,有时她也很恨自己为什么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怒意。 顿时餐桌上除了用膳之外呈现一片静默。此时玉庆不由得想起冷薇,若有她在的话,气氛也不会如此沉闷。 而冷薇那丫头---唉!趁他下上之际也偷偷的下山去了,如今人不知流落何方,也不知是否安人无恙,真是让人操心呐。 第32章 “北虎庄”名为庄,可实际上高耸的城墙又如城堡般高耸入天,庄前漫天风沙寸草不生,庄后崎岖陡峭的岩石一层层的叠至天际,岩石中偶有一些绿草点缀其中;而庄内占地幅源甚广却绿树成荫,甚至还有小桥及流水,弯弯的河水缓缓的流动其中,还有些鱼虾悠游着,河水绕着四周的城墙,与庄外形成强烈的对比。 一进入庄门,可瞧见一条石板路,两旁衬着高大的绿树直通庄内大厅。厅前大门处挂着“龙虎厅”三个大字的牌匾。 进入厅内可瞧见一张大而名贵的紫金雕椅,不偏不倚的摆在正中上位,其下两旁才摆了十来张名贵的红绘雕椅。 此时上位的紫金雕椅上正斜坐着一名状似慵懒,眼神却锐利如鹰的男子。男子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但此刻却带着阴沉,而微乱的散发却又带着几分狂野,让人不禁联想到一只蓄势待发,优雅又美丽的黑豹,既美又狂野,却也带着危险。 男子的手不经心的微微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薄而抿紧的唇似笑非笑道微微扬起,如鹰的眼神缓缓扫视着其下两旁十来个座位上坐着的人。他的眼神所到之处,每人如坐针毡般的坐立难安,目光也微微垂下,不敢与之相接。 “禀---禀庄主,属下---属下无能。”左侧那排的座位中,其中一人正对着正中位置低着头直挺挺的跪着,语调颤抖而结巴。 正中位置的男子则不为所动继续的扫视,直至瞧见跪着的人,慵懒的神情霎时转为不悦。 “是吗?”他淡淡的抛下话,跪着的人顿时浑身颤抖不已。 “属下该死,请庄主恕罪。” “既知该死,又跪在这儿干嘛?”低沉冰冷的话语微微飘在静悄悄的大厅中。 “庄主恕罪,庄主恕罪,庄主恕罪---”随着急喘颤抖的声音而起的是铿锵有力的磕头声。“请庄主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一定不会再失败。” “张贺。”冷淡的嗓音又起,没被点到名的人顿时皆松了一口气。 而叫张贺的人则缓缓从紫金雕椅后走了出来。 “属下在。”张贺躬着身子静静等着主子下命令。虽说他从小跟着主子一起长大,主子的性情他多少也了解一些,对于他的喜好多少也知道,但有时候他也搞不清主子的心思,尤其是他的喜怒无常。 “问他。”男子不耐烦的喝干酒杯中的酒,而这个男子正是“北虎庄”庄主---越清远。 “是。”张贺站直了身子。转身对着跪着的人,严肃的开口:“陈堂主,根据李堂主传回来的消息指出,有人能进出“南龙庄”甚至也见到了“银龙”本人,不知你有何话说?” “北虎庄”庄主以下设了五堂。白虎堂专门负责对外一切营运,明着经营商家开设赌馆,镖局,妓院等赚钱行业。黑虎堂则是负责训练弟子供各堂所需的精英,及供应各处保镖,打手以及护卫整个“北虎庄”安全的人才。蓝虎堂则是负责探查各地的消息或卧底等事。青虎堂则是“北虎庄”的刑堂。红虎堂则是担起对外一切的执行任务,诸如帮派械斗或暗杀工作。而今,陈堂主正是红虎堂堂主,李堂主则是蓝虎堂的堂主。 “禀庄主,属下几次带人进入“南龙庄”不是有些下属因轻功不好被拦在墙外,就是当我们进入的时候人手不够,再不然就是当我们人手足够时却早已惊动整个“南龙庄”,所以---”陈堂主辩驳道。 他也不想失败啊。但---唉! “意思就是你每次都无功而返?”张贺冷冷的接话。 “属---属下无能---”陈堂主低头发抖。 “好,很好!”越清远丢开手中的酒杯拍着手笑道,薄唇却淡淡的吐出冷冰冰的话,“整个“北虎庄”的脸全让你给丢尽了,现在谁人不知我们“北虎庄”杀羽而归,就算我们不出名,现在恐怕也名扬四海了。”冷淡的睥睨跪在地上发抖的人。 要不是不想逼得狗急跳墙,留这等无用之人干嘛? “滚!”不耐嗓音犹如利剑般扬起。 听到此话,跪在大厅前的陈堂主不敢置信的张大口。 “怎么?你觉得我的处罚太轻了吗?”越清远讥诮的扬起嘴角。 “不!谢谢庄主,谢谢庄主。”陈堂主不禁喜极而连声道谢,快速的以跪着的姿势仓皇倒退。他不敢深思为何庄主会放过他,但知道只要此刻庄主没将他赐死,他就有活命的机会,虽说活罪难逃,但好死不如赖活着! “张贺!”越清远轻唤。 一听庄主轻唤,张贺了悟的立即转身。 “根据属下截获李堂主的消息指出,能够进出“南龙庄”的人是个女子。目前她已经跟着“银龙”往北方而来,至于她是如何能在不惊动其他的前提下进出,到现在还查不出来。” “是吗?”越清远若有所思的半闭着眼。 “是的。而且根据消息指出除了“南龙庄”的人外,其他人都查不出那名女子是何方神圣。而且目前那名女子又紧跟在“银龙”的身边,所以---” “我懂了。”越清远点了点头,讥诮的扬起嘴角,“所以他们办事不力是情有可原的了?” 哼!这群笨蛋! 一个女子就有办法进入“南龙庄”,而他们这一大票的男人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这简直是丢尽“北虎庄”的脸。 要不是北虎庄跟南龙庄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而“银龙”那家伙总是藏头缩尾不见他有何作为,更犯不到他手里,要不然他早就杀过去掀了他的底了,还需要这群笨蛋丢尽 北虎庄的面子吗? 不过---那家伙怎么突然往北方而来呢?越清远抚着下巴思索着。而底下的人仍是半天也不敢吭上一声。 据传“南龙庄”目前势力有向北方扩张之势,如今他人又向北方而来,虽不知他正确的目的地,但总不能不防。何况屡次派人刺探那家伙的长相皆不成功,这已经很糟糕了。现在又不知他为何而来,真让人不悦。 “张奇龙。”越清远突然点了名。 “属下在。”右侧最前方的人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红虎堂主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处理了?”真想将他给宰了。 “属下知道。属下会办他个办事不力。”唉!做刑堂就有这个坏处,好事没轮到他,坏事跟罪人他数第一,判的太轻庄主不高兴,判的太重又得罪了同侪。 “嗯。”清远心生不悦的微扬着唇冷哼。 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底下的人,真不知道养这些笨蛋做什么?虽然他们与“南龙庄”并称江湖两大庄,但明显的无论在气势上,人力上以及行动力上,他们硬是矮了人家一截,这叫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李武雄。”他微愠。 “属下在。”右侧另一名属下颤抖的站了起来,眼光丝毫不敢与清远接触。他真是蓝虎堂堂主。 “务必在三日内给我打探出“银龙”为何到北方来,还有跟在他身边的女子又是谁,否则的话---哼!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可不管你是不是跟了我爹三十几年的人。”他眸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 “属下遵命。” 见他额头冒着冷汗,越清远撇了撇嘴角站了起来,冷冷的丢下话转身离去,“你们最好给我好自为之,别让我发火,否则别怪我六亲不认。” 一见庄主离去,底下的人这才松了口气,暗自庆幸今天庄主的心情好像还不错。 第33章 岁月如梭,一眨眼过了两个月,玉庆每天提着心忧烦他的徒弟---冷薇,不知是否安好,没想到他的笨徒弟居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还带回了那个鼎鼎大名的“银龙”,还说要下嫁给他! 这下他可卯死呀!话说南龙庄位处江南,号称鱼米之乡。这下他凭着冷薇的份也跟着沾光,以后所有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全看他徒女婿了。 而且,他徒女婿又拿百年雪莲来下聘,所以也就自然可以医好嫣儿的宿疾。这下他更可以放心得享福了。 不过---他为难的瞄着眼前正发着火的女孩。 “我决定的事你别想改。”嫣然一脸不悦的瞪着准备去享福的人。 虽说已经解了她身上的烈火掌伤,但她心头仍忍不住发起火来。 “可是---”玉庆吞了吞口水。 “可是什么?”嫣然不悦的起身,怒瞪着屋内的人,只见玉庆缩了缩身子,云莲则低下头不语,而冷薇则吓得躲进银龙的怀里不敢吭上半声。 “难道你要放弃报仇吗?”嫣然虎视眈眈的盯着师父。 “我没这意思。”他也只不过一时高兴的差点忘了嘛。况且只是“差点”又不是真的忘了。再说,他辛苦了十多年,总得让他喘口气吧, “而且报仇的事应该从长计议,没必要急在一时。” “那就好。”嫣然缓下怒火。“其实我也不反对你去享福。” 师父养了她这么久,其实她也不忍心他再受苦了。况且---瞥了一眼看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的师父,她心有不忍的叹口气。 “真的吗?”玉庆眉开眼笑。他就知道他这徒弟还是有孝心的。 “当然是真的。”所以她才会一开始就说她决定的事谁也别想改,那就是她决定自己去报仇。 “那你为什么生气?”他到现在还是搞不懂徒弟为什么发火? “师父。”嫣然轻喊。 “师父?,你喊我师父?”玉庆颤抖的问。他原以为今生今世再也听不到嫣儿喊他一声师父了。 “是啊。”瞧见师父老泪纵横,嫣然羞赧的别开脸。她知道她倔强的坏脾气让师父不曾好受过。 “嫣儿!”玉庆惊喜交加的搂着她,“你已经不怪师父了?” “我---从来就没有怪过您。”这是真话。一开始她脑子转不过弯,只知道自己的爹娘惨死,又没法报仇,才会迁怒于师父。其实师父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无辜者。 要怪,要恨的对象应该是“飞虎派”那三个害死她爹娘的坏蛋才对。 “那你刚刚为什么这么生气?”玉庆这就不懂了。 嫣然推开师父。现在可不是感动的时候。她蹙着眉说道:“我刚刚生气是因为你们全要去享福了,而我却没有享福的权利。” 哼! 硬是听了冷薇说:南龙庄的饭菜以及糕点有多好吃,多好吃,而她却没机会吃,她就一肚子火。 “为什么?你不是最喜欢吃糕点吗?为什么不跟我们去南龙庄吃呢?”冷薇忍不住问。 “笨蛋!我要去报仇,哪有时间去吃糕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是---”玉庆为难的看着嫣然跟冷薇,而心中的天平也一边高来一边低。一边想着嫣然的事,他没有权利享福。 “好了。”嫣然一见师父皱着眉头思索,她猜师父一定也想跟她去报仇的。 “我的事我一个人做就可以了,你们全待在南龙庄等我的消息。” “这怎么可以?”玉庆大惊失色。让她一个女孩家到北虎庄去涉险,他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你忘了我告诉你的话吗?” “我没忘啊,不就是飞虎派的林虎他们三个人已经归顺北虎庄,成了北虎庄的香主了。” “那你还想---” 不待师父说完话,嫣然打断了他的话,“就因为如此,所以我更要自己去。” 嫣然可不想拖着一大票人去送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好像要将自己排除在外,这怎么可以? “就是您所想的意思。” “那怎么可以。”玉庆怒火丛生,“你一个女孩家太危险了,不说北虎庄,光是林虎他们三个人你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现在他们还有北虎庄的庇佑,你就没办法动到他们了。” “师父,您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见师父还要开口,她保证的拍着胸脯,“我一定先顾好自己的安全,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我绝不动手,这总行了吧?” 反正现在先稳住师父的心,到时候再见机行事。但---唉!想来自己可能真的是有去无回。毕竟只靠自己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她怎敌得过“北虎庄”那么一大票人呢!这时若再加上师父,也不过多拖累他一条老命罢了。 那又何苦呢! “但是---”玉庆还是不放心。 “好啦,就这么说定了。”嫣然不耐的蹙紧眉头。 “可是---”玉庆还是一脸迟疑。 一见师父为难的表情,嫣然不觉一阵火大,站起身大力的拍着桌案,怒道:“我说了就算,您还有异议吗?”真是可气。 原本不想再对师父发火的,但他老人家真是啰嗦的可以。虽然知道他担心自己的安危,但她心疼师父他老人家。为了她受了很多苦,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安享晚年,她怎么可以让师父再为他操心,丧命。 “没---没有。”玉庆摇着头。一直以来在嫣然的恶势下,已经养成习惯的玉庆,根本就不敢反抗。 “那就好。”嫣然露出满意的笑容。 扫了屋内所有人一眼,强人离情依依,故作开心的说道:“那咱们就各奔前程吧。”她深怕自己洒泪当场,说完随即丢下所有的人转身打包行李。 “爹,您就放心让她一个人---她可以吗?”云莲担心的问道。虽然嫣然将内伤医好了。性情也不像刚开始那么暴躁,但还是火气很大。而且“北虎庄”可是绿林道上的霸主,她一个女孩家---可以吗?真是令人担忧啊! “不然能怎么样?她比我这个做师父的人还凶。”玉庆红着眼眶委屈的垂着头。 银龙好笑的看着他们这师徒几人,没想到有人当徒弟当的比师父还凶,瞧那嫣然瘦瘦的,看起来衣服弱不禁风的模样,居然可以凶成那样,不只云莲,小薇怕她,连她那个师父气势也顿时矮了一截。 “你们就别担心了,我会派人盯着她的行踪,若真有什么事也好只会你们。”银龙指指进房打包的嫣然。 “那真是太好了。”冷薇高兴的拉着银龙的手,“这下我们可以一边享福一边注意嫣然的动向,这岂不是一举两得吗?”真好! “对啊,如果嫣儿想要妄动,说不定我还来得及阻止她。”玉庆高兴的击掌。 “是啊!银龙暗笑他们的天真。 怎么他们师徒就没想到南龙庄是在南方,北虎庄在北方,从南到北没两个月也得花上一个月的时间,这还来得及阻止吗? 若那女子真的要进“北虎庄”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说不定不到三个月她也会跑到南龙庄来找他们的。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提醒他们了。免得他们又心生烦恼。 他窃笑的瞧着他们师徒三人喜滋滋的天真模样。真是什么人教出什么徒弟,有如此天真的师父,难怪连徒弟也“蠢”得叫人哭笑不得。 第34章 这初夏时节来到北方倒是真的有点受不了,嫣然挥汗如雨的想着。 趁着夜晚嫣然避开人群,手上提着一些祭品向爹娘祭拜,顺便等候那些杀了她爹娘的凶手到来,就不知他们对那份藏宝图是否死心了? 但她已经连续十多天在这里等候到深更半夜却等不到人,想来用守株待兔的方法已经行不通了,看来她得混进北虎庄才行。 不过北虎庄向来戒备森严,听说庄主的武功深不可测,较之其他的那三个坏人联手还要高,而她这点功夫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硬来根本不行,看来她只能用软的了。 这几日听闻“北虎庄”正在征丫鬟,她得趁此机会混进去才行,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要报仇,恐怕真的必须进“北虎庄”才行。 抬眼无语的望了星光灿烂的夜晚一眼,回首环视着残破的家园,嫣然不禁红了眼眶,以往幸福快乐的家园如今变成这样---忍了许久的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爹娘,你们一定要暴雨嫣然能顺利进入北虎庄,找到仇人,好替你们报仇。”她哀伤的坐在爹娘墓前哽咽低泣。 当初师父一心只想着救她,爹娘的后事都来不及处理,幸好一些邻人及乡亲们凑了些银两将他们安葬。 原本无主的土地,房屋全让官服给收了去,幸好一些乡亲因感恩于爹爹在世时不遗余力的乐施助人,所以跟官服力争才保留了这院子,今日爹娘才有办法葬在院内,而不是在乱葬岗。 东方露出了一丝曙光吓醒了正在哭泣的嫣然,目前她最重要的事就是乔装改扮混进北虎庄,而不是在此哭泣。 嫣然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目光中露出一抹坚毅,站起身留恋的环视残破的家园一眼,毅然决然的转身提气施展轻功离开。 --- 自从今日北虎庄之后,嫣然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视北虎庄为畏途,这儿的人虽不和善,但是也不至于面目可憎。 仅知这儿不仅下人丫鬟每个人每天都战战兢兢,就连住在这儿的香主,堂主,甚至护法都胆战心惊的,生怕惹祸似的。但所谓祸事是啥?她到现在还不知晓,只知道每个人都不喜欢进“风云楼”。 自从十天前进入北虎庄后,嫣然与一些新进的丫鬟一同受训,今天是分派工作的日子。她可以从每个人几乎嘴里念个不停或猛皱眉头中察觉出其他人忐忑不安的心,而其中最不外乎是不希望被分派到“风云楼”。 “风云楼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怕到那儿去呢?”嫣然中介忍不住好奇的问旁边的人。 趁着进入北虎庄这十天中,只要她能到的地方,她总是想尽办法溜进去看一看,方便将来找仇人或是逃脱。可偏偏北虎庄的下人只能局促在一个院子内,除非是阶级高位者之外,其他人是不能到处走动的。 “你不知道风云楼是哪儿?”旁边的人大惊小怪的大喊,引起了整个院子三十几个新晋丫鬟的注意,接着所有人莫不发出惊呼声,迫不及待的想告知她这只井底之蛙。杂乱的情况似大火燎原般的不可控制,当所有的声音如潮水般涌向嫣然时,她则是不知该听哪个人的才好。 “吵死了!”负责管理这批新进丫鬟的管嬷嬷一进院子,就听见这些丫鬟的声音,她忍不住大吼。 医术年醒消音般没了声息。而嫣然到现在还是不晓得“风云楼”到底有何可怕之处。 “你们---你们想造反是不是?”管嬷嬷气得说不出话来,亏她花了十天的时间训练她们,居然一点成效都没有。 一见她们各个低着头,管嬷嬷不由得叹气。 “我知道你们全是附近好人家的子女,你们应该知道北虎庄不是什么好人家女儿该待的地方,在这儿如果不能学着禁言及多做少看少说少问的准则,到时候别说我不能保你们,你们能不能安安全全的回家还是一个问题呢!现在我来给大家分配工作。你们全站成一排。”管嬷嬷指挥女子们全站成一排。 管嬷嬷站在排成一排的丫鬟们前,一个个告诉她们,她们该到哪个堂去报到。 直到站在嫣然面前,她仔细的打量着嫣然,这姑娘皮肤白皙,却有一双粗黑的眉毛,说英气---呃---一点英气的感觉也没有,倒像是两条粗黑作怪的蚯蚓,看来有点恶心。那张嘴---哎呦!原本樱桃小嘴,居然让她抹了一层又厚又粗的胭脂。还有那应该算得上漂亮的瓜子脸,居然也抹上了一层厚厚的水粉,这---这能看吗? 唉!人说:土,没关系,会打扮就成了,但既土又不会装扮,那就成了丑人多作怪了。 算了!这么丑的姑娘派到哪儿,哪儿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既然如此,又何必折腾其他丫头呢! “你去风云楼好了。”不是她管嬷嬷坏心,而是这丫头人长的丑到哪儿都会惹人嫌。 管嬷嬷才说完话,嫣然就听见此起彼落的抽泣声,以及松口气的声音。 “是。”嫣然不置可否的点头。 见这嫣然还算乖巧,只可惜长的丑些,管嬷嬷也不禁放软了声调,“不是管嬷嬷坏心,而是---”看着她,管嬷嬷也说不出口。 “没关系。”只要能让她待在北虎庄内,她才不管风云楼是什么龙潭虎穴呢! “那就好,以后若有什么事,你尽管来找我管嬷嬷好了,只要管嬷嬷我帮得上忙的,管嬷嬷一定尽量帮你。”这是她能为她尽的最大能力了。 不过---要是庄主知道她将一个丑丫头分派在他风云楼之内,不知会不会生气?但是她又瞄了瞄嫣然,这娃儿其实也不丑呐,只不那两道眉毛---算了,等事情遇到了再说。 “谢谢管嬷嬷。”嫣然乖巧的道谢。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多交一个朋友总是好过多一个敌人。 管嬷嬷点了点头,接着安排好其他人之后,说道:“你们到各个堂去找堂内的管事报到,而你跟我道风云楼去。”管嬷嬷指着嫣然。 经过几天的混乱之后,嫣然才知道“风云楼”原来是庄主住的地方。也是到了此时,嫣然才知晓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想来这儿当差,谁叫北虎庄一向恶名在外! 何况是服侍万恶之首的北虎庄庄主。 在这儿嫣然只需要负责替庄主打扫寝房,书房以及早上替他大力他的漱洗用具,她倒毋须见到庄主本人,只要将打好的水及巾帕拿给他的贴身护卫张贺便成了,其余一概的事她全不用管。 不过,张贺每次看她的眼光实在是有点怪异。 她摸了摸脸,是不是她嘴上的胭脂以及脸上的水粉没抹让他起了疑心? 唉!都怪她长得丽质天生,说不定那家伙就因为自己长得美,所以开始怀疑向她这么漂亮的人,怎么可能当人家丫鬟。 真是的!这一切全怪那个管嬷嬷,要不是她命令她不准抹上胭脂水粉,这下她的伪装就只剩下那双粗黑的眉毛了。 这不是全白搭了吗?早知如此,当初她就毋须费心的想乔装改扮,到头来还不是全白费心思,美就是美,根本瑕不掩瑜,她再怎么改装,还是让人一眼就瞧出她的本质,真是罪恶呐!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该早点找出仇人来,好好思索该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了仇人报仇才是。 第35章 嫣然半侧着坐在床榻上,一边拍着手上的枕头,一边细想该从何处着手查出林虎那三个坏人的行踪。不知他们是哪个堂的?是不是住在北虎庄内?还是被分配在外? 越清远一进寝房,就瞧见一个丑丫头大咧咧的跪坐在他的床榻上,手上还抱着他的枕头。 “你干嘛?”清远不悦的抿紧了唇,一个箭步靠近嫣然后将她扫落下床。 正凝神细思的嫣然根本没有防备,一下就叫他给扫落床下。 在床榻下滚了几圈后,嫣然才回过神儿的喊痛:“好痛啊!”她蹲着身子双手捧着后脑勺,痛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滚!”谁都不许碰他的床榻,更何况还抱着他的枕头,清远嫌恶的瞪着仍喊痛的嫣然。 “你凶什么凶?”嫣然气急败坏的抬头怒视着清远,双颊仍挂着泪珠。 “滚!”这丑丫头是谁?不要命了吗?竟然敢对着他大吼大叫。 “你以为你是谁啊?叫我滚我就滚啊?”嫣然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生气的站了起来,双手叉腰的吼回去。 见对方仍以怒气腾腾的眸子以及凶恶的脸对着她,嫣然忍不住也扬起了火气。 哼!凶什么凶嘛!她可是一点也不怕他,反正他凶,她不会比他更凶吗?再说,她在山上可是有名的“恰查某”呢! “喂!你凶什么凶?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啊?”见对方仍不知死活的以凶恶的眸子瞪视她,嫣然强忍住怒火,好在她吃了雪莲后脾气已经收敛多了,不然这家伙早让她踹的不成人形。 缓下口气,嫣然倨傲的抬高下巴,开口道:“这儿可是北虎庄庄主的寝房,你到底知不知道?居然敢跑了这儿撒野!” 见清远仍立在原处一点也不退让,甚至眸中有丝丝火焰燃起。 “拜托!你是不是哑了?”清远的眸中火焰都快喷射而出,她不耐烦的说:“如果你要发脾气,麻烦你出去发,我可没那闲工夫陪你。”莫名其妙的家伙。 这人真是有毛病,就只会张着喷火的眸子等着她,瞧那气得发黑的俊脸,深怕她就这么气得晕过去,她顿时心有不忍。 算了!她拍拍身上的灰尘,反正她又没受伤。嫣然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自己可是还有一大推的事情没做呢,哪有闲工夫理这怪人。 嫣然靠近床榻边,嘴仍不甘心的叨念着:“现在不赶快将床榻整理好,一会儿可就没功夫整理书房了。” “这几天这儿都是你在整理的?”清远忍下怒意不悦的问。 他的床榻该不会是这个丑丫头来整理的吧?瞧她一副大咧咧又不可一世的模样,很可能就是。 真是可恶!想他可是堂堂北虎堂的庄主!再怎么说也应该派个赏心悦目的丫鬟才对啊! 居然---哼! “当然了,不然是你整理的?”嫣然不屑的挑了挑眉,推开堵在床榻掐的清远,径自拿起枕头继续拍了起来。 “你干嘛拍枕头?”不小心瞧见她那丑不拉几的眉毛。感觉有点恶心又有点可笑! “拍软一些啊,这样才好睡。”她将脸贴在枕头上。 想她在山上从来没雨这么好的枕头可用。据说里头装的全是蚕丝,又松又软。但当她第一次拿它的时候,才发觉它一点都不软,生气的拿着它出气,拍久了倒真的又松又软,枕在头下真的很舒服。心想就算她只能在打扫时偷偷的将脸靠一下也好。 而且---她脸上微泛红晕,这枕头上还有挺好闻的气味,直叫她心动,就不知道这北虎庄庄主是怎样的一个人? 老天!她可是来找仇人的,可不是来瞧北虎庄庄主的,嫣然赶紧甩了甩头,甩去多余的遐想。 “原来---”见嫣然将脸贴在枕头上,他的心忽地跳快一拍。心想这几天怎么突然觉得枕头软了起来,枕起来挺舒服的,原来是这丑丫头的杰作,看来她虽丑但还是有些作用的。 “好了,我要工作了,请你出去。”嫣然指着门口。 瞧见那都快打结的眉毛,清远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戏谑的对她说:“好丑的眉毛。”真像两条毛毛虫! “什么?”嫣然根本没注意他说什么,直到看见清远指着她的眉毛,才又以凶恶的语气问:“干嘛?” “好丑的眉毛。”清远面无表情的重复。 “你---你管我。”嫣然嘟了嘟嘴,难看的丢下枕头,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眉毛。 当初真不该将眉毛弄成这个样子,虽说避人耳目,但爱美是人的天性嘛,而这家伙巨人荡着她的面批评她的眉毛。 “亏你还活的下去。”清远耻笑的扬扬嘴角,很高兴见到她吃瘪的样子。 “你---你---你太可恶了!”嫣然挺起胸脯以凶恶的眼神瞪着他,但身高硬是矮人家一截,只到清远胸口处,怎么也比不上人家的强势。 嫣然左看右看瞄了一下四周不去,脱下鞋子爬上床榻,居高临下以更凶恶的眼神及难看的脸孔对着清远,手指还不客气的直指着清远的胸口,高傲的说:“我告诉你,我眉毛长得丑与否,都不干你的事,你少管。”哼!他算哪根葱啊,敢管到她的头上。 瞧那粗黑的两眉一会儿扬的半天高,一会儿又紧蹙,一会儿又打结,一会儿又一边高来一边低,实在很不雅观,真像两条调皮的毛毛虫--- “真的很丑,”清远实在是很难想象一个娇小漂亮的女子,巨人会有这么粗又丑的眉毛,真是有碍观瞻啊! 不过,此刻她凶巴巴的气势再配上那双发了光的双眸,倒是异常美丽,令他心中不由一悸,清远赶紧甩开这可笑的念头。 笑话!他可是堂堂北虎庄的庄主,更是北方绿林道上的霸主,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岂会看上这可笑的女人? 不过---瞧了几眼,她气呼呼的模样,她生气时双眸灿若星光,倒挺令人心动的! 而且面对他的俊美,她居然还无动于衷,这情形倒挺有趣的。 “你好可恶!”当初她伪装是,最满意的就是她那两条粗黑的眉毛了,如今这家伙居然敢当着她的面说她眉毛丑! 本来想不跟他计较,但瞧着清远那副鄙视的嘴脸,令嫣然愈想愈气,没深想,嫣然一个飞身就扑向清远,准备揍他一顿,没料到清远一个闪身,她人随即扑倒在地。 “哎呀!”嫣然痛呼出声。 老天!痛死她了!尤其是胸部大力碰触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时,差点没晕厥过去,嫣然半侧着身子轻揉着胸口。 “唉!真是可怜啊!没想到你除了有一双丑得不能再丑得眉毛之外,人还美啥大脑,这种人怎么还活得下去啊?”清远故意当着嫣然的面摇头叹道,心情极好的嘲笑她。没想到他北虎庄居然来了个长有怪异眉毛的女子,性情还出奇的暴躁,刚好他最近有点无聊,这下可有人让他戏耍了。真好!而且---她还不怕他。 “你!你太可恶了。”真想哭!这家伙居然敢欺负她,想她从小到大全让着她,哪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你啊!”清远故作可惜的摇着头,“真没用,笨蛋得除了‘你,可恶‘之外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我---” “可怜!现在除了你,可恶,还多了我。”清远好整以暇的找了位置坐下。。 嘲笑的脸孔让嫣然气得从地上爬起来扑向他,只见清远连人带椅的移开,嫣然一见没扑到他,不甘心又转头向他扑去。只见寝房内偌大的空间里两道人影飞来扑去,忙得不亦乐乎。 第36章 “你们在干什么?”张贺到处找越清远,一听见寝房有声音,忙不迭的进门察看,只见两道人影飞来飞去,情急之下大喝。 一时那两道人影霍地停了下来,正确说是嫣然一听见大喝霎时间回了神,停了下来。 她在干嘛? “呃---呃,我们在运动。”嫣然僵硬的扯着嘴角。 瞥了一眼共犯,见清远一脸事不关己,她忙不迭扑近他扯着他的衣袖:“我说的对不对?”眼神凶恶的暗示。 “你说是就是吧。”清远懒懒的说道。 游戏没得玩了。不过---喝!这丫头会轻功,看来最近真的有事可做了。 “庄主!”张贺莫名的看着清远。 从小他就随侍在他身畔,也没见过他有此好心情过,今日---他瞄了嫣然一眼,这个丫头倒是挺有能耐的。而且还拉住了庄主的衣袖。不过---她那两道眉毛委实丑了点。不然他还以为庄主看中她了。 “庄主?庄主没在这儿。”嫣然反应极快的回答。 如果庄主在这儿她早就惨了,瞧瞧她把他的寝房搞成什么样了,她无可奈何的环视寝房一眼,呻吟了一声。拜托!堪比秋风扫落叶,乱成一团了。 “谁说我不在这儿。”清远懒洋洋的说道。 “谁管你在不在这儿,只要庄主不在这儿就好了,要不然我会被砍头的。”嫣然没好气的踢了踢椅子。她拿他没办法,踢踢椅子总可以吧? “快出去,我还得打扫呢。” 瞧瞧这寝房---惨了!听说这庄主是个怪胎,一向不喜欢有人进他的寝房。 就连打扫也不许让他瞧见,否则他会发火,但又不许他的寝房内有半点脏乱,真是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怪胎一个!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张贺低喝,想不到她大胆如此,胆敢踢庄主坐着的椅子! “快出去。” “人家叫你出去,你还呆坐着干嘛?”嫣然工人扯着清远的衣袖,狗仗人势的对着清远大吼,想她是负责打扫的,不是叫这无聊的臭家伙出去还有谁? “我是庄主。”清远拉回衣袖淡淡的说道。 这丑丫头到现在还搞不清状况。真笨! “啥?”嫣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唉!说你笨,你还不承认,瞧瞧你这副呆样,能看吗?”清远当着她的面深深地叹息。那脸是一半嘲笑一半戏谑,末了还摸了摸她的头。 “我---我才不笨呢!”那白里透着红的双颊染上两朵红晕。别误会!那是气红的。 “是吗?”清远又故意摸了摸嫣然的头,笑着戏谑道:“人笨没关系,要承认而后才能改进,你这样---啧啧啧,死不承认那就只有笨下去了。” “你---”这混蛋! “嘿!别说可恶,换点新鲜的来听听。”他嘲弄的拍了拍她气得红咚咚的脸颊。 啧!摸起来还滑滑粉粉嫩嫩的,触感挺不错,看来她可能只有那两道眉毛丑了待你,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改善?清远抬起她的下颚,仔细的瞧着那两条丑眉毛。 瞧了许久---唉!还真是丑啊! 嫣然不理会他的打量,想起刚刚张贺的低喝:快出去以及这家伙冒充是庄主两件事。 “那个---嗯---张护卫---这家伙冒充是庄主---你是不是该把他给揪出去啊?”这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吃她豆腐!她不耐烦的拨开清远的手。 瞧那家伙气定神闲,嫣然委实有不好的预感!她---不会那么倒霉吧?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可她不是英雄啊!不会那么倒霉吧? “他是庄主。”张贺不悦的瞪着嫣然,她巨人敢拨开庄主的手! “庄主!”嫣然吓得顿时脸色苍白,虚软无力的跌坐在地,她略带一丝希望的问:“不会吧?” “你还怀疑啊?”他长得不像庄主吗?他拍了拍嫣然的脸。 “不---”她嗫嚅着。 天啊!瞧瞧您是怎么善待我的,让我没了爹娘,现在小命恐怕又要飞了,这简直是要让她报不成仇嘛!而且她进庄至今连仇人的脸都还没见着,就要命丧黄泉了---真---真是没天理啊! 她差点捶胸顿足的向老天爷怒吼! 越清远左手支颔,右手不怀好意的轻拍脸色苍白的嫣然。 “刚刚你那嚣张的气焰,都到哪儿去了?”瞧她跌坐在地上,那一脸的可怜相,真叫人又气又爱。 清远的手由轻拍转为细细抚摸,这脸蛋儿倒是粉粉嫩嫩的,没上过水粉,挺好的!双眼有神又灵活灵现;而嘴嘛---嗯,唇红齿白,小桥的红唇鲜艳欲滴,挺美的!叫人恨不得尝几口。就是那两条眉毛太丑了,他边点头边下结论。 清远的手不由自主的滑到她的眉毛---咦!眉毛挺柔细的,怎么会这样呢?看起来是又硬又粗的,怎么摸起来--- 清远不耐烦的双手捧起了嫣然的脸,瞪视着她的双眉,怎么触感跟观感差那么多?不信邪的又摸了摸,才发觉原来她是上了妆,将眉毛给画粗了。真丑!看来是这丫头没啥审美观。 “去将眉毛给洗干净。”清远嫌恶的推开她的脸,命令道。 “你---你---”嫣然涨红了脸。 这个人是怎么搞的?他应该治她藐视他或是冒犯他之罪才是啊,怎么管起她的眉毛? 而且---而且还拿手碰她的脸,她是不是可以大喊非礼啊?况且现在小命不晓得保不保得住,谁还管洗不洗眉毛。 “别你你,我我的,快去!”清远素来没啥耐心,不过,到真想瞧瞧那两道眉毛恢复正常的模样。 “我干嘛得听你的?”真是笑话,她是来这儿当丫鬟做工的,管我长相,眉毛什么的干嘛!况且这家伙从头到尾一直在吃她豆腐,要是她真的恢复原貌,他一时不小心“煞”道她,那可怎么得了! 他可是个大坏蛋啊! 虽说他长得人模人样的---好吧,她这样说是有欠公允啊,其实他长得还好--- 呃---是比她美上一点,但,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这像话吗?而且他人不仅长得没,脸上还带点丝丝邪恶阴沉,这种人她怎么可以跟他牵扯上?所以说什么她也不能恢复本来面目。 第37章 “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清远不由得紧蹙了眉,一把揪住了嫣然的头发:“别惹我发火。” “我---我为什么得听你的?”她不甘心的想往后退,他却抓的更紧。 “痛!”老天,这家伙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嫣然不悦的瞪着清远。 “你可真倔。”清远的脸孔逼近她,鼻息似有似无的喷在她的脸上,黝黑的眸子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四目相接下,叫她一颗心顿时砰砰乱跳,羞红了脸,不自在的回避他黝黑深邃的目光。 “张贺。”清远头也不回的唤道。 “属下在。” “去端盆水来,既然这丫头不肯洗,我倒是不介意帮她。”清远撇了下唇,对着嫣然露出坏坏的笑容。 俊美的脸庞露出一丝邪佞,叫嫣然又惊又惧。这个人---这人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洗。”嫣然抗拒的瞪着清远,知道这一刻她才有些惧意,但又不愿将本来面目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由不得你。”清远一手戏谑的轻拍着嫣然的脸颊。 爱看她一会儿红,一会儿转白的脸,看来她直到现在才对自己有些惧意,刚刚居然还敢跟他大玩“飞扑”游戏。 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该死!自己怎么会一来就惹上了这个大坏蛋呢?而且这家伙看来不只是个怪胎,还是一个变态! 他干嘛一定得帮她洗眉毛啊?嫣然百思不得其解的猛皱着眉毛。 瞧着她那皱着眉毛的丑样,清远差点露出笑容,这个丫头还真是丑的可爱。 “庄主。”张贺端来了水盆站在清远的身后,打破清远与嫣然互视的眼光。 “拿过来。”手底下的人正蠢蠢欲动,清远不觉有趣的微扬起嘴角,笑道:“如果你不怕我揪光你的头发,你就尽管动吧。”说着更是紧揪住她的头发。 “你好坏!”怎么会有人这么恶劣呢!呜---好痛啊! 他最好不要落道自己手上,要不然她非得狠狠地揍他几拳,再踹上他几脚不可。 “喂!丫头,你要是在扳我的手---嗯---”虽然她细弱的手扳着他的大手,在视觉与触觉下感觉满新鲜的,但他向来不喜欢有人碰触他,只有他碰人。 清远面无表情的撂下话:“小心我将你的手扭断。” 啥?抬眼望向他的眸子,才发觉他冷厉的眼,正冷冷瞪视着她的手, 嫣然忙不迭的放下,可不想当她离开北虎庄之时缺手断脚。何况这个人是坏人之首,她还是识时务点。 “这样就乖了。”他满意颔首。一手揪着她的头发,一手拿起水盆中的毛巾擦向她的眉毛。 “你干嘛一定要洗我的眉毛?”嫣然无奈的低喊不悦的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滴。 真不晓得她的眉毛哪儿碍着他了? “我高兴。”清远低头细心的擦拭着,知道露出原本细细弯弯的柳叶眉为止,这才满意的收手。 清远稍微推后一点,审视在他面前的脸蛋。漂亮的瓜子脸,入境再配上两道弯弯的柳叶眉,活脱脱是个美人胚子。 “明明长得漂亮可人,干嘛诶事画粗了眉?”倏然,清远又将俊脸俯向她,害她心中一跳。 一抹精光飞快的略过他眼中,清远故作不经心的问:“该不会是混进来做奸细的吧?” “我---我才没有呢!”嫣然虚张声势的低喊。 看她那心虚的模样,肯定有鬼,虽不中亦不远矣!不过她是哪门哪派派来的?胆子可真大! “算了,不管你是不是我都无所谓,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服侍我。”他径自下了命令。 毕竟,从小到大哪个人不是顺着他,巴结他,光是他的长相就足以引起许多女人的爱慕,再加上他是北虎庄的少庄主,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而这丫头居然一见到他,不仅对着他眼露凶光,还胆敢“飞扑”他,这可让他对嫣然起了莫大的兴趣。 “有没有搞错啊?”嫣然不敢置信的大喊。 开什么玩笑!这怎么成?她可是进来找仇人的,顺便乘机报仇的,如果整天跟在这家伙身边伺候他,那她哪来的闲工夫找人? “没搞错。”清远松开了她的头发,心不在焉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我不要。”嫣然脱口而出。 蓦地,清远的黑眸闪过一抹厉色,原本轻抚着她的脸庞的手,直扣住她的下颚,冷声道:“我不喜欢有人质疑我的命令。”这丫头居然敢拒绝他! 松开她的下颚,站起身由上往下低视,冷冰冰的脸庞不带一丝温柔:“你最好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才开口说话,不然---”清远低哼,忍住怒意冷冷的瞪着嫣然:“不然你恐怕直的进来横的出去。”说完不等嫣然开口,径自往隔壁书房走去,深怕自己再待下去,会一个忍不住失手将她给打死。 清远却没深思一向草菅人命的他,居然会有忍住怒意饶过人的时候! 张贺边跟在清远身后,边回头瞥视嫣然。原以为在这丫头的拒绝下,庄主会不悦的直接将她打死或赐死,没想到---回头又瞄了嫣然一眼。 这丫头说漂亮嘛---的确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但庄主拥有过的女人比她还美艳漂亮的大有人在。为何独独对这丫头与众不同。还是---庄主认为她进庄来另有企图,准备跟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戏耍她,所以才不那么快要了她的命?想来只有这点可以解释的通。 嫣然浑身无力的斜靠在椅子闪,不断的想着自己这遭进北虎庄到底对还是不对? 如果不进来,她这一生可能都没办法报仇,可如果进来了,却搞成这样子。这越清远看来就不是好惹之辈,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鬼杀人报仇,难如登天。况且都说他的武功深不可测,而刚刚自己扑了他好几回,连个衣袖都没摸着,看来此行凶多吉少了! 唉! 算了,事已至此,只盼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到目前为止,他至多也只以冷眼及坏脸孔对着她,又没杀了她。也许---也许她还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呢,目前先委曲求全保住性命再说。 若不然---大不了再以死相拼好了。反正横竖都是死,不拼一拼也不行啦。 想到这,嫣然的心也定了不少。 “你!庄主在找你。”张贺一走进寝房,便发觉这丫头还一脸呆滞的坐在地上,真不知道这丫头有何好的?庄主居然对她另眼相看。 以往若有人曾如此冒犯,庄主早将她处死或驱离出庄,而她---张贺忍住满肚疑问,低喝:“还不快点?”真不知道这傻丫头有啥好,呆呆笨笨的,;连反应也比一般人来的慢。 缓缓的抬起头,嫣然紧蹙着眉,不置一词的从地上起身,慢慢的走向与寝房相连的书房。 嫣然带着几许不甘与愤怒的心情,缓缓穿过相连的门,忐忑不安的走向那个坐在书桌后的男人,静静的站在书桌前,等候他的发落。 清远好整以暇,嘴角微扬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看着刚刚嚣张异常,如今却像个小媳妇的女子。见嫣然静静的站在书桌前,与刚才动如脱兔般跳来跳去恰似两人。此刻她略微凌乱的发丝,以及稍显苍白的脸庞,让他的心有丝丝的浮动。 蓦然有丝不悦浮上心头:“过来。”清远说道。 抬眼瞄了清远一下,嫣然不解的看着他又看看主桌与她的距离,这么近了,还怎么靠近啊? “过来这儿。”清远略为提高声音,拍着椅子。 嫣然柔顺的过去,清远不等她靠近便强硬地拉起她的手:“以后呢,当我在书房的时候,你就负责整理我的寝房和书房,只要当我走进这两个房间时,你就得随时跟在我的身边,知道没?”虽说以商量的字句,但口吻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那!嫣然不悦的撇着嘴角。 “要说是。”清远还是比较喜欢她泼辣的一面,瞧她那明显掩不住的不悦表情,就让他心情很好。 “是。”嫣然故意对他鞠躬,当低下去的同时脸也大做鬼脸,以表心中的不瞒。 “你叫什么名字?” “嫣然。”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却又不敢口气太坏。 “嗯。”他满意的放开了她的手。“出去吧。” 第38章 看着嫣然离开书房,张贺忍不住开口:“庄主---” 清远抬手制止他:“别问。” “是。”张贺躬了个身,静静站在清远身旁。 清远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账册,忽然没了心思办公,站了起身缓缓踱步至窗前,看着窗外绿意盎然的景致。 自从北虎庄成为北方绿林道上第一大派之后,除了前几年还有人敢夜探或是混入之外,这几年倒还不曾有人敢混入。而今儿明明知道那丫头有目的,有企图,他居然还不发一丝脾气或有一丝不悦的波动。 是何缘故? 清远知道自己是以戏耍的心情来看待这件事情,但心底深处还有一丝丝不明的情绪波动着,他分不清是什么,但肯定是以往从来不曾有过的心绪。 反正这丫头哪儿也不能去,他有点是时间来理清这一切,现在首先要做的事,是将各堂送过来的账册核对完,那他才有心思好好跟那丫头“玩”,转过身来,清远走回书桌后坐下,定了定心,开始翻阅账册。 --- 嫣然寂静无声的跟在清远身后,瞥了眼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衫,满头乱发随风飞舞的背影。 都是他破坏了她的大计,害她只能像跟屁虫似的跟在他的身后,嫣然不自觉的对着清远背影吐吐舌头,灵活的双眸也不高兴的死瞪着他。 霍然清远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刚好乍见她吐着舌头瞪眼的表情。 乍见她做鬼脸的表情,清远差点笑了出来,不过幸好忍了下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他似笑非笑的问道。 他就知道这丫头不会乖乖的安分跟在他身后,但没想到她居然大胆到在他背后做鬼脸。 她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清远倒是满欣赏她的勇气,在他的无烟下过活,她虽没胆子明着造反,但私底下小动作的反抗倒不断,而那让他觉得可爱。 “没有啊。”嫣然连忙缩回舌头转转眼珠子,换上一脸无辜。 “没有?”清远诡谲一笑,伸手捏住嫣然的下巴。 “没有。”她不安的转动着眸子。该死!怎么那么刚好。 “是吗?那我怎么会瞧见你那粉红色的小舌头?”清远俯身贴着她的脸庞低语。 一瞧见他贴近的脸,嫣然轰的一下子从脸到脖子一路涨红,不自在的结结巴巴。 “有---有吗?”双手无措的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衫扭扯。 他干嘛靠的这么近?害她好紧张,心脏也无端的怦怦的跳个不停。 “没有吗?”清远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双魔偶盯着那红得非常漂亮的脸庞,笑谑的以唇贴着她的唇。 嫣然的脸红的想只煮熟的虾子,真是有趣极了! “没---没有。”老天啊!他没事干嘛长得那么俊啊?还将脸靠的那么近,害她---害她紧张的要命。 “嗯---是吗?”清远轻轻的将唇刷过她的唇,蓦然一阵电流袭向胸口,直往胸腹下冲去。他不可置信的瞪着她,却见她惊愕的睁大眼睛瞪着他,又急忙掩住嘴唇。 清远不悦的蹙起眉。 “你!”嫣然的心脏差点跳出喉咙。 此刻嘴唇好烫。而他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眸中有着复杂的神色,叫她不能自己的回视着清远。 清远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只碰到她的唇就---这丫头并不对他的胃口,看她身材娇小只及他的胸口,胸部又不大,脸嘛,也只算得上清秀接近漂亮而已。 这对一向只选美艳又丰满肥臀的他来说,只算是清粥小菜罢了。难不成---难不成他就是尝过太多的山珍海味,如今猛然尝到这味小菜,才会觉得美味可口? 想来也至于如此,要不然怎么能解释他刚刚尝到她唇时,身体仿若注入一股电流般兴奋不已的感觉。 清远不太喜欢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不觉蹙了蹙眉微微扬起嘴角,对嫣然冷声道:“下次别让我再捉到你在我背后做鬼脸,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清远贴在她的耳边警告她,却微微吸入她身上的馨香。 嗯?没想到她身上味道这么的甜美芳香,有莲花的清香味,让人既沉醉却又有醒脑的作用。 抬眼望入她的双眸中,见嫣然满眼迷蒙,他不仅满意的绽放出一抹邪笑,拍了拍她的脸颊,笑谑道:“下次乖点,听话点,那我会好好疼你的,知道没?”说完还高兴的亲了她的脸颊一记,转身往前走。 清远虽不喜欢驶去控制的感觉,但既然嫣然能令自己兴奋,那又何必失之交臂呢? 况且瞧她凶虽凶,悍虽悍,最后还不是抵不过他的魅力,这会儿还不是对着他的俊脸心醉神迷? 清远的拍打震醒了她,嫣然悚然一惊的回神过来,她居然对着他的脸庞就这么呆呆地看到失神? 清远也只不过比一般的人俊上那么一点,行为举止比别人轻浮了一点,而她居然---居然就这么望着他的脸庞失神不已! 真---真是太---太 不 知 羞 耻 了! 嫣然抚着他刚刚轻触过的唇,那儿还发烫着呢---这个人存的是什么心?她不自觉的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你在发什么呆?还不过来。”清远回过头,发觉她居然还呆呆站在原地,不悦的对她蹙眉,但也对着她呆愣的表情暗喜不已。 “哦。”嫣然惊慌失措的跟上他。 无法理解自己心中为何生气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又慌?又乱---又喜? 她怎么了?跟在清远的身后良久,仍想不通,理不清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却见他仍然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而自己却在这边慌乱的理不清自己的心绪。 霎时,脑中一闪,该不会---也许---也许这就是他的企图,故意让她慌乱,手足无措的脸红,然后才暗地里笑案她傻傻的行为,呆愣笨拙的表情。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既然知道他的企图,那她绝对不能让他再得逞。 “你有了怎么啦?”清远懒洋洋的注视着嫣然一脸坚决的表情。 原想回头唤张贺的,但没想到一回头便瞧见她仿佛决定什么重大事件般一脸坚决不妥协的脸。 “没事。”她一脸倔意的回视着他。 哼!想看她笑话,门都没有。 下次他若再靠近她一定不能慌乱,更不能脸红心跳---嗯---这好像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事,不过---不管了,反正就是不能让那家伙得逞。 “是吗?”清远不怀好意的靠近。 嫣然涨红了脸,才发觉自己很喜欢看她脸红的模样,那白里透红的脸蛋犹如苹果,真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而他也真的俯近嫣然的脸,差点咬了上去,幸好及时拾回理智。清远咽了咽口水,强忍着咬她一口的欲望,一抹苦笑不自觉的爬上他的眼底。 “没错。”瞧那俯近的脸庞,嫣然无措的低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该死!她居然一见他的俊脸就无法控制自己不脸红心跳,看那窃笑的眼神,让她恨不得踹他一脚,最好是踹在他的脸上,让他无法勾引自己。 第39章 “你那是什么眼神?”清远整理好思绪,似笑非笑的抬起她的下颚。 “哪---哪有什么眼神。”嫣然掩饰着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没了凶光。 “嗯,现在是没有了。刚刚却眼露凶光,难不成---”他贴着她的唇低语:“难不成你刚刚想对我不利,嗯?” 嫣然不自在的想将头往后仰,却叫他扣住了后脑勺。 “你---”嫣然抗议的张嘴,唇却擦过他的唇,霎时她从头到脖子一路像火烧般的羞红,她忙不迭的伸手推开他的脸。 清远拉开她的手,邪笑的注视嫣然半晌,虽然很喜欢看着她脸红的模样,但红的快发紫---这恐怕就不太好了。清远收起逗弄嫣然的心,放开了她。 “今天就饶了你。”清远好心情的说。拍了拍她的脸颊后转身走进书房内。生怕自己再这样逗弄下去,到时候不将她吃了才怪! 饶了我?她就知道,这家伙摆明了就是要捉弄自己,可偏偏自己就是无法控制不脸红。 气死人了!嫣然生气的朝书房外的盆景开刀,将它想象成越清远,一脚狠过一脚拼命的踢,直到那一排的盆景尸骨碎了一地无法再踢下去,她才满意的收脚,怒火也因此平息了不少。 嫣然微微喘的看着那一地的残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你真粗鲁。”张贺抱胸倚在书房敏口冷眼看着她。 “要你管。”嫣然红了红脸没好气的低斥。 见张贺仍杵在书房门口瞪着她,她不甘示弱的回瞪了他一眼,绕过张贺身边走进清远的寝房内,准备打扫清远的房间。 瞧嫣然一副凶悍的模样,张贺不禁摇了摇头,又瞄了一眼一地的残骸,他不高兴的转身走回书房。 “发生什么事了?”清远瞄了一眼张贺,见他一脸不悦,不禁问道。 刚刚张贺一听见外面有声响,马上冲出去查看发生什么事,,怎么看了老半天,回来就一脸臭臭的?这倒是让清远觉得很好奇,有谁敢这么胆大包天在他的书房外弄出这么大动静来? “还不就是那个叫嫣然的丫鬟,她将外面的盆栽全踢烂了,还踹了一地的泥土。”张贺生气的说。 “而且还专挑庄主您喜欢的盆栽。”从没见过这么坏脾气又大胆的丫鬟! “是吗?”清远觉得颇为好笑的勾起了唇。这丫头不敢当着他的面发飙,却敢拿他喜欢的盆栽出气,真是叫人又好笑又好气。 “庄主,您难道不生气?”怎么庄主还露出笑容? “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不理会张贺,又低下头去翻阅桌上的文件。不知为何,他只觉得嫣然的行为有趣得紧,至于生气?他反倒没有此等感觉。 “可是---” “叫人去把外面清一清。”见张贺还要啰嗦,清远打断他的话径自下了命令。 “是。”张贺咬咬牙,只能躬身的转身离去。 望了一眼不太甘心离去的背影,清远不禁露出愉悦的笑容。 现在有了嫣然这个有趣得丫头,今后可有趣多了,只要一想到她那火爆的脾气以及容易脸红的脸,他就觉得好玩。 今后,只要他一无聊,找她准没错。 清远瞧了瞧手中的文件,又瞥了眼书房与寝房相连的门,又看了眼文件,蓦地放下手中的文件,觉得还是去逗弄她来得有趣得多了。 他绽放出一抹坏坏的笑容,起身往相连的门走去。 --- 跟在越清远身边许多天了,才发觉这家伙真的喜怒无常,也由于他这种个性令人心生畏惧,不过,他经常都是面无表情的,偶尔才可以从他的眼神或是嘴角中瞄出一丝丝迹象。 但那是足以使手底下的人心惊肉跳了。但为什么心惊肉跳,那她可就不得而知了。嫣然往往只看见他俊美的有点邪恶的脸,总会象征性的露出一抹嘲讽。 还有总是喜欢戏耍,逗弄她,叫她脸红心跳,生气的不得了。 至于脸色嘛,也许从前师父,师姐们聚会都是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的,所以她真的分不清庄主是喜或怒。也就得罪他的时候居多。 不过---也真是奇怪,庄主绝人不但不怪她,还常常以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她,看得她心神不宁,深怕哪儿露出了破绽让他给瞧出来。 也许她只是个小小的丫鬟,顶多就是跟前跟后罢了,所以还不觉得他的怒意有何可怕,但今天嫣然总算知晓他令人可怕之处了。 “你说对于你失职之处,我该怎么处置你?”清远清冷的声音冷冷的扬起,飘扬在龙虎厅中。好听的嗓音犹如狱鬼般,让人心生畏惧。 “庄---庄主---”红虎堂堂主语不成调,浑身就如打摆子般的趴伏在地上。 “上次你要我给你个机会,我也给你了,如今---”清远冷哼,“拖下去。” 他不悦的抿着唇,还留这种蠢蛋干嘛?只会浪费粮食罢了。 “庄主饶命!庄主饶命!”红虎堂堂主不禁嘶哑尖叫,浑身簌颤动着。可不一会儿即被左右的守卫给拖了下去,由近而渐远的声音透露出绝望。 那人叫得那么凄惨肯定不会有好事!嫣然不禁好气的问站在旁边的张贺。 第40章 “他们拖他下去干嘛?” “砍了。”张贺瞥了她一眼。 “啥?”她有没有听错啊! “将他砍了。” “什么!”嫣然不禁失声惊呼,只不过是办事不力罢了,居然就将人给砍了,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吧?那她混进来被知道的话,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有事吗?”清远睇了一眼大惊小怪的嫣然, 一见矛头指向了她,嫣然惊慌的低下头,心头却渐渐升起一股寒意,“没---没事。” 转回了视线,清远冷冷的点名:“蓝虎堂堂主。” “属下在。”蓝虎堂堂主颤巍巍的走了出来,身形不住的颤动。 “那件事追查的怎么样了?” “根据属下亲自追查的结果,南龙庄的银龙会北上是由于他原本是济南王爷的亲生儿子,此次北上是去认亲的,还有他又转道去了天山,从山上他接了三女一男下山,其中二女一男到了南龙庄去居住,而---”蓝虎堂堂主抬头不安的瞄了嫣然一眼。 乍闻此话,嫣然一脸惊骇,又见蓝虎堂堂主瞄了她一眼,她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安。 蓝虎堂堂主吞了吞口水,不安的说道:“而其中一名女子却取道北方,那名女子正好---正好就是站在您身后的丫鬟。”最近听闻庄主非常宠溺这名丫鬟,如今他说了实话,不知庄主会不会怪罪于他。 “是吗?”清远的眼神错综复杂的注视着嫣然。没想到她居然是南龙庄派来的! “是的。属下不敢撒谎。”蓝虎堂堂主直冒冷汗,紧张的说:“庄主若是不信---”一知道这女子一路由天山而北,他即派人跟踪注意。但没想到她大胆至此,居然趁庄主挑选丫鬟之际混了进来,他一知道此事,飞快的赶了回来,没想到一进庄内,就听说庄主十分宠爱她。 这下嫣然脸色发白,惊诧的看着蓝虎堂堂主,万万没想到这个蓝虎堂堂主居然认得出她,而且还知道她由天山直接北上,更知道她师父,师姐们全去了南龙庄,这下她恐怕不死也去掉半条命了! 惨了! “你为何到此刻才说?”清远拧紧了眉。 这丫头混进来少说也有十来天了,这家伙如今才来跟他说这丫头是有南龙庄来的,如此不负责任,难怪能由得南龙庄壮大,而他们北虎庄始终落后一筹。 “我---属下知罪。”蓝虎堂堂主吓得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浑身颤抖不已。 “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谢谢庄主,谢谢庄主。” 这下嫣然更惊讶了,如此厉害的手下,这个庄主居然还要责罚他!真叫人想不透。而她混进来---这下恐怕不只是责罚了,说不定直接拖下去---砍了! 想到这儿,嫣然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脖子,偷偷瞄了瞄清远,见他一脸不豫! 老天爷!能叫她瞧出他不高兴,可见他真的是气坏了,这下自己真的惨了! “全下去!”清远不耐的挥手斥退。 只见众人皆松了一口气,身形快速的退出了龙虎厅,深怕走晚了,庄主会拿人开刀。 --- “你跟我到书房。”清远站了起来,冷冷的对嫣然抛下这句话就向后院走去。 “他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嫣然胆战心惊的转头对走在她身边的张贺说道。 “岂止不开心,他恐怕气炸了。”张贺打量了嫣然一会儿,才又说道:“你最好小心些,不过---算了。”他摇了摇头。 不管此刻他再怎么告诫嫣然都怕是来不及了,谁叫她那么胆大妄为敢混进来卧底,恐怕她如何再小心也只有死路一条。 再说,他们北虎庄吕洗派人想混进南龙庄皆不得,而今居然让人给摸到老巢,还如鱼得水,这口气---恐怕庄主再怎么咽也咽不下去了吧! 小心?她该怎么小心呢?嫣然不由自主的苦笑。 他是不是准备到四下无人之际,好好的折磨她,不然干嘛不将她拖了下去直接砍了,反而叫她去书房?嫣然忐忑不安的胡乱想着。 不知道现在逃还来不来得及? 虽然这样子有点没面子。不过,命比面子重要啊!嫣然瞧了瞧前方径自走着的人,以及稍微走在她右前方的张贺,又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瞧见没人---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想到此,嫣然立即拔腿就跑,速度之快,恐怕是使尽她吃奶的力气。她不吭一声的穿过龙虎厅直往北虎庄大门奔去,就差那么两,三步即可掏出北虎庄来。 她还来不及露出放心得笑容,偏偏后领叫人给揪住了,顿时令她呼吸困难,双手忙不迭的拉着前襟,猛喘几口气。 “你好大的胆子!”清远气黑了脸。 她居然敢不听他的命令私自脱逃! “放开我。”嫣然死命的挣扎,知道这回若逃不了便死定了。 第41章 越清远气得将嫣然后领往后拉,而她仍挣扎的往前冲,心中直念着只差几步便可以走出北虎庄了。 猝然“啪”的一声,她身后的衣衫由上而下应声裂了开来。 清远愣在原地,瞧瞧手中的碎布,瞧瞧她那片雪白似玉的肌肤。 嫣然听见“啪”的一声,而人也往前冲了两,三步,正好冲到大门正中央,只差一步便到庄外。 但,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嫣然回头瞥了清远一眼,蓦然睁大了眼睛,他---他手中的布!嫣然惊吓的喘了声,那---那不是她的衣服吗? “啊!”她惊慌尖叫的抱住只剩下胸前的碎布蹦蹦乱跳。这下她没了衣服还怎么逃啊? “闭嘴!”她的惊叫声及时拉回了清远的心神,赶忙脱下自己的衣服包住她,将她搂在怀中,制止她乱跳个不停。 “都是你!都是你!”嫣然气极地抡起拳头打清远,双眼含泪,她从来没这么出糗过!都是这家伙害的。 “住嘴。”他怒斥,这丫头真是不识好歹人心。要不是他的话,她早就光着身子了,还由得她如此胡闹。 “你---你欺负人!”嫣然禁不住大声哭闹。 从小到大,大家都疼她,宠她,没人敢给她脸色看,就只有这家伙老是爱气她,奴役她,欺负她。现在还把她的衣服给弄破了,害她---害她---这下她嫁不出去了。如果让人知道她爹娘有她这样的女儿,她爹娘说不定还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 “闭嘴!”清远头疼的看着怀中哭闹不休的女子。 奇怪!他干嘛不一掌打死她算了,还由得她胡闹! “我就偏偏不闭嘴,怎样?”嫣然也不想活了,仇也不报了。干脆死了算了,还可以早点去见爹娘,想到这她愈哭愈大声,只差没将他的耳膜震破。 “你!”愤怒填满了胸,但清远还是下不了手。“吵死了!”既然下不了手,他干脆点了她的哑穴。 “这下看你怎么哭闹?”清远戏谑的看着嫣然。 虽说看着她掉泪,他心中突的有些不对劲,但点了她的哑穴,应该能制止她胡闹了把。 嫣然不甘愿的狠狠瞪着清远,猝然想起他点她的哑穴可没点其他的穴道啊,趁着他得意忘形之际,她飞快的举起右手朝清远的脸上挥去。 奈何嫣然眼中的凶悍一闪,却叫清远瞧个正着,他一个伸手制止嫣然的举动,也飞快的点了她身上其他的穴道。 “你真是不乖!非要我点了你全身穴道让你动弹不得才行。”清远笑叹的摇摇头,忽然他“喔”了一声笑谑道:“啊!我差点忘了,我只点了你上半身,下半身的穴道倒是忘了点了。”说完,还仔细的点了她下半身的穴道。 “这下我看你怎么跑,怎么使泼。” 见他如此的猖狂又可恨,她眼眶中的泪珠滚滚而落,含恨带怒的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清远。 “我知道我长得很俊,很令人着迷,但好歹你也是个女孩家,总的含蓄点吧。”清远不理会嫣然含恨的双眸,依旧笑谑的靠近她,在他耳边低语。 一阵阵女子特有的馨香以及淡淡的莲花香从她身上传入鼻内,清远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脸庞不自禁的贴紧嫣然的耳后,高挺的鼻子磨蹭着她洁白如玉的颈项,缓缓的滑动着知道她无暇的锁骨处,不由自主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感觉到她惊喘的倒吸一口气,一抹坏坏的笑容不禁在他的嘴角绽放开来。抬眼注视着怀中的女子,手却更加用力的抱紧她。 这小女人真可爱! 清远温热的呼吸拂在她的耳边,有种酥酥麻麻的,令她顿时醺醺然。双耨不再含恨带怒,取而代之的是恍惚的心神,以及浑身无力,心跳骤然加速,双眸也掩上一层氤氲,水蒙蒙的注视他带笑的眼。 黝黑的眸子紧紧锁住她,叫她移不开视线,只能虚弱的回视着他,倏然他黝黑深邃的眸子扬起一簇不知明的火焰,榴莲也一声不响的贴近,叫她惊吓的张嘴惊呼。见状清远一下攫住她的唇。 纯男性的气味霎时传入嫣然的鼻内,而他既火热又柔软的唇,叫她的心更加慌乱无章。原以为他俊美阴沉的脸,再配上一道时常抿成一直线的薄唇,应该是硬而冰冷才对。没想到---此刻她才知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他的唇不但不冷硬,反而又软又热。 还不及思索,一道火热蓦地侵入她口中缠住她的舌,让他来不久反应,顿时仿若被一道雷电劈中,而电流霎时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令她全身飘飘然,麻酥酥的感觉渐升,只能虚软无力的倒在他的怀中--- 没想到她的唇竟是如此的甜蜜,仿若醇酒般,叫他也浑身发热欲罢不能,清远一手紧楼着她在怀中,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紧贴着她的唇,愈吻愈深--- 许久,待发现她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清远不甘心的收回了舌,转为她鲜艳欲滴的唇瓣,亲了又亲,直到满意为止才松开。 第42章 原本欲将唇改往他处,忽地发觉除了门口守卫,原跟在他身边的张贺外,不远处又躲藏了许多人,霎时将他满腔的欲火浇息。 这些人是吃饱了没事干了吗?居然敢偷窥他! 他双眸冷厉地扫视众人一眼,吓得他们躲的躲,闪的闪,待他们做鸟兽散之后,他才低头瞧了瞧嫣然迷醉的脸庞,心情逐渐好转。 清远有些着迷的看着嫣然脸红如火的俏颜。那粉粉红红的脸是那么漂亮可爱,犹如一颗熟透的水蜜桃,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而嫣然原本小巧的红唇,此刻则又红又肿,可见他刚刚似乎过于激烈了点。 总而言之,清远挺喜欢嫣然这样的模样,既柔顺又美丽,还散发出女人该有的柔媚风情。不似原先又凶又恰的凶女人样。但两者他皆喜欢。 好半晌,清远才不情愿的搂抱起怀中的女孩往他的寝房走去。他可不想在打满处上演春宫图给这群家伙看。 一想起以往每个见到他的女人全巴不得上他的床,受他的宠爱。而这个女人,第一次见到他,居然敢飞扑他,又对他怒目相视。如今还不是在他怀里柔顺的很,清远不禁得意的抱紧嫣然。 嫣然羞涩的将脸深深埋在他胸膛,无法置信自己居然如此恬不知耻的与他在大门处--- 如此伤风败俗的事,她居然---居然做的出来?而刚刚她还春光外泄---这下嫣然更没脸去见她的爹娘了。 不知爹娘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一番? 脑中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思绪却不自觉的转到刚刚的那个吻,她---她居然---居然在他吻自己时一点反抗都没有,任由他对自己胡来,而且还深深陶醉在其中,她---真不知羞啊! 涨红着脸,嫣然柔顺的贴着他的胸膛,不知自己到底着了什么魔。在这一刻她心跳依旧如擂鼓般,“咚咚”的飞快响个不停,好似要穿透她的心,蹦了出来。她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一进寝房,清远将她放到床榻上,挥手遣退张贺。低头看着躺在他床榻紧闭双眼,脸红如火的嫣然,那又娇又俏的模样,真他他喜欢,顿时令清远觉的他的床榻很适合她。 随即他将自己的鞋脱掉上了床榻,顺手又将她的绣花鞋脱了。之后躺在她的身边,侧着身子伸手轻轻抚了抚嫣然的俏颜。 “要是你一向这么乖,这么听话就好了。”没想到一个吻,居然可以改变她,早知道一见她的面,先吻了再说。 不过,一想起当初她的那两条丑眉毛。恐怕要他吻下去还是真的很难。 幸好少了那两条丑陋至极的眉毛。她看起来可真赏心悦目多了,而他也很愿意下手征服她。毕竟,她若太丑,还真让他下不了手。 不!应该说下不了口。 但眼前这一切不知是否跟点了她的穴道有关?希望不是。好歹这总是一次难得的经验。 嫣然惊讶莫名的回过神,张嘴想问他。却发不出声音。 “我看你还是乖乖的不要开口。”难得见她从此温顺,可不想让他开口破坏气氛,何况这丫头又凶的很。 清远的手仍流连的在她脸上游移。摸过了许多女人的脸,就是没有人像她这般柔细滑嫩,粉粉滑滑的触感及漂亮的粉红色光泽,真让人爱不释手。 平常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常引得他想伸手触摸,没想到脸上泛着红晕的模样,更叫他心痒难耐。 情不自禁的清远移动身子在她的上方,两手肘支在她两侧,低头俯下脸,密密麻麻的吻如雨丝般纷纷落在她的双颊,额头,鼻子,眼皮上及下巴处。 最后直接停在她小巧的红唇上--- 抬眼蓦地瞧见嫣然不仅双颊的嫣红,就连洁白如玉的颈项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粉红,霎时引起他下腹一阵--,呼吸也跟着加快了。 清远飞快的抬眼看了一下嫣然,见她清亮的眸子泛出一抹光泽,而眼眶中有一层淡淡的水气,顿时他不仅觉得燥热难耐,就连胸口处也有一股热流流遍全身。 “闭上眼睛。”清远沙哑的低语。不瞒她能引起自己如此大的波澜。 清远从来没有如此猴急过,以往女人只不过是他的调剂品,每每他皆控制如宜,此刻---他低头注视身下的嫣然---那张布满红晕的脸蛋--- 该死!他控制不住了。 清远伸手解了嫣然全身的穴道,他要这丫头,但也要在她心甘情愿,自愿与他---的情况下才成,而不是全身像僵尸般动也不动的任由他为所欲为。 他---从不强迫女人。 解了嫣然的穴道后,他低下身紧紧的覆住她全身,他的唇也贴紧了她的--- 第43章 嫣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好想呐喊出来,偏偏张了口却发不出声音。忽觉得胸口一凉,她睁开眼睛,看见清远的眼睛。---该死! 他的双手更是不安分---嫣然浑身一震,一手忙不迭的扯住了清远的头发,一手紧紧的抓住他那肆无忌惮的手,全身用力的挣扎着,想摆脱他--- 清远不悦的抬头,双眸射出一抹厉光,两手反扣住她的双手,将它举高至她的头顶。 “别动了。”清远粗嘎沙哑的低语。 更加用力的将全身的重量压向她,制止她的蠢动,嫣然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那涨红了脸的模样,让他情不自禁的一手轻抚着嫣然的脸颊,一手仍紧紧的扣住她不停想挣脱的双手。 “你---你别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哪!”见他将全身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身上,害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家伙肯定是想杀了她! 但用此方法也未免太不人道了吧?一想到他有此种可能,而此等死法恐怕也不太好看,她更是在他身下扭动不已。 “别动!”清远情不自禁的低喊。可是嫣然仍不听他的话,身子还是摆动个不停,他不禁怒遏:“该死!如果你想让我直接要了你,你就继续---” 他从不强迫女人,但她若是如此不知好歹,引得他失了控制,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要?”嫣然顿时不再挣扎了,但还是疑惑的直盯着清远,见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以及双眸中那抹火焰似乎愈烧愈红,嫣然的直觉告诉她,他的话有问题。 看见她脸上那无辜纯洁的样子,他心里顿时不平衡,脸色也阴沉了。当他那么想要她,而她却是个不解人事的丫头,真让他不甘愿。 他从来不强迫女人,一向都是女人见了他就黏上来,他还嫌烦呢,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他不禁苦笑的暗忖。 清远似乎不打算解释,而脸色也稍显不好,俊美阴沉的脸庞以及抿成一直线的薄唇,瞧来就是一副我正生气的模样。 嫣然真的不懂,如果他要找她的麻烦或是算账也该叫属下将她拖下去,怎么他自行将她拖到寝房就这么压着她,难道他真的打算将她给压死吗? 难怪他动也不肯动的压着她,害她呼吸愈来愈困难,而他还趁着她迷糊之际趁机轻薄了她。 一想到刚刚在庄门口他破坏了她的名节,现在一进到寝房他又想破坏他的贞洁,如今叫她怎么嫁的出去?就算她鑫仔自刎谢罪,到了九泉之下,她的爹娘想必也不会认她了。 “你走开,别压着我!”嫣然苍白着脸泪珠纷纷洒落,有点喘不过气来的低吼。 见她有点不对劲,他忙不迭的翻身侧躺。 “怎么了?” “你好重。”嫣然不禁怒目相视,顺了气后,原本苍白的小脸也气红了。 “是吗?”清远好笑的摸了摸她的俏颜,知道她好多了,他也放心了。 天啊!她知不知道她这模样有多美吗? 那白里透红的脸蛋,上期的双眸照照生光,樱桃小嘴又红又肿,柔美洁白的颈项满了粉红色如玫瑰般的红印,一直往下延伸---清远顿觉呼吸一窒,一双手又忍不住往她身上摸去。 “你干什么?”嫣然惊吓的拍开他的手。 老天!他怎么可以摸她---呜!以后就算她死了,她也没脸见她爹娘了。 是啊!他在干什么? 清远惊惧的看着自己的手,它似乎自己有意识般自动自发的往她的身上摸去,而他的脑袋自从见到她的娇躯后,顿觉一片空白。 他到底怎么了? 难道疯了不成? 他一向最自认的就是他的自制力,而他刚刚居然差点失控了,幸好他及时的拾回理智,否则岂不破坏了他从不强迫女人的原则! 瞄了瞄躺在身边的嫣然,见她雪白的肌肤全暴露在外,清远顿觉脑门轰轰作响,身体似着火般,一道热气直往下冲--- 该死了! 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她这模样摆明了就是引人犯罪。 要不是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好,现在怕不扑向她了---呃---好吧,其实他原本就很想要了她,而如今又是她自己要在他面前如此裸露。那就怪不得他了。清远硬是压下了罪恶感,反正在北虎庄他最大,何况是要个女人呢! 原本就对他有一丝戒心,所以嫣然自始至终只顾注视着他,因此倒没察觉到自己雪白的肌肤全暴露在外。此时一见他黝黑的双眸又闪着似曾相识的火花,嫣然感觉不对,一个转身在床榻上翻了几圈,堪堪避过了他伸出的魔爪。 “你想干嘛?”嫣然怒气腾腾的弹坐而起,双手叉腰,口气不善的问道。 对这个家伙真的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否则怎么被吃了,自己恐怕还是莫名其妙的搞不清楚状况呢! “你说呢?”天啊!这丫头简直是在考验他的自制力。 见他眸中火焰非但没有减退,反而转盛,几乎还烧红了他的双眼,而他正目不转睛的直瞪着她的胸口。 第44章 嫣然疑惑的低头,才发觉自己居然半裸着身子! “啊!”她无法控制的惊声尖叫,只差没震破屋顶,双手赶忙拉来棉被包住自己,脸也在瞬间烧红,低垂着螓首尴尬不已。 老天爷啊!让她此时此地死了算了! 她居然在男人面前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行为! “拜托!”他反射性的掩住双耳,这丫头的叫声也太高亢了吧,差点将他的耳膜给震破。他到现在耳朵还轰轰作响,难过的很。 不过也因为如此,害的他原本高涨的欲火居然瞬间冷却,可见这叫声有多恐怖。清远心有余悸的瞄了嫣然一眼,没想到她人小小的,声音倒不小。而且尖锐的很。再瞄向她包的密不透风的身子---啧!这丫头还真懂得如何消除男人的“火气”--- 清远放下双手,用力的摇了摇头,甩去晕眩感。如果这时候刚好有人站在他寝房门口,还以为他强暴了她,害她当场发出如此凄惨恐怖的声音,这下他的恶名恐怕又要添上一笔了。 清远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懒洋洋的躺倒在床榻上,如夜空星子般的双眸却眨也不眨的直盯着她看。 她---坐在他的床榻上,身子包裹着他的棉被,发丝微乱,红艳的双唇又红又肿,看来就是一副被男人给吃了的模样。 而他就是那个男人! 这一想,清远的心中霎时袭上一抹淡淡的喜悦,让他又喜又---又怕? 他从不害怕的。他坚定的对自己说,但又不禁想起自从遇上她之后,他凡事总对她手下留情,原应该将她砍了或驱逐出北虎庄的。但是他却屡次原谅了她。 这次明明听到她是南龙庄派来的卧底,而他居然没有立时将她杀了,却将人带入了寝房---这---这太反常了! 他应该立时杀了她或将她打入地牢,而不是让这丫头好端端的坐在自己的床榻上,裹着他的被子,双眸含怒带恨的瞪视他。 毕竟她是个奸细,为了北虎庄的安全着想,他一定得处罚她或是从她的口中挖出南龙庄的秘密,而不是在这儿三心二意,又怕她受到伤害。 清远有些心慌意乱的看着她,这丫头让他害怕理清自己的心,他是不爱人的,这个世上他不需要任何人。 尤其是一个女人! 清远有点狼狈的转开视线,不明白自心里深处涌上来的那股酸酸涩涩又带点甜蜜的感觉到底是啥?而这丫头只需睁着她的大眼睛看着他,就让他心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一股占有欲,那也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蓦然脑中忽然闪过---难道他爱上了这丫头! 不!不可能!他连声否认脑际刚闪过的念头。 但已叫他坐立不安了。 清远有些惊慌的从床榻上坐起,穿好鞋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寝房,怕极了自己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 直到此刻他才狼狈至极的承认,自己也有害怕的石斛,原以为自己是不懂得害怕这两个字怎么写的,而今居然在一个小女人面前体会到这点,这更令他难堪。 他可是北虎庄庄主那!也是北方绿林道上的头号霸主啊!怎么可能会爱上这个小女人?一定是他胡思乱想。凭她那只算得上中之姿,他随便一抓一大把,可能是因为他还没有得到她,所以才会误以为---对!一定是这样。 清远嘲弄的扬了扬嘴角,嘲笑自己真爱吓自己。可能是自己的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没事找事来吓自己。 想通了之后,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抛开刚刚的烦躁与惊慌。 嫣然目瞪口呆的看着清远,远去的背影,那家伙以怪异的眼光盯了她许久,最后又一声不响的离开。 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家伙让她担心害怕了许久,又差点毁了自己的清白,如今又不声不响的离开---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他是不是在思索如何处置自己? 嫣然抓了抓头发,不解自己怎么会落入这种境地。原本姿得意满的相信自己的改装可以骗过任何人,但没想到,一进入北虎庄就让人给识破了。而从种种迹象显示,肯定是她将自己装的太丑,这样反而会引人注意。 想通之后,她累的打了个哈欠,事到如今,再想什么也来不及了,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如何逃出北虎庄。 不过---嫣然低头看向自己,衣服被撕破了,她总不能光着身子逃走吧! 嫣然裹好棉被,跳下床榻匆匆的走到寝房门口。想偷偷的溜出房间到她的仆役房穿衣服。但才打开房门--- “有事?”张贺好整以暇的倚在房门口。 “我---我可不可以回房换件衣服?”嫣然吞了吞口水,有点腼腆的开口。 刚刚她那么没形象的大声尖叫。恐怕几百里外的人全听见了,更何况是站在寝房门口的张贺。 “不可以。”这女人有什么好的,值得庄主强迫她?他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嫣然有点不悦的问。 “庄主有令,你必须待在寝房内。”他眼神怪异的打量着嫣然。 瞧见张贺那怪异的眼神,又想到自己衣衫不整----她脸红了红,无奈的关上房门。 无措的在寝房内踱步,看来越清远那家伙肯定是不会让她走了,这下她该怎么办? 第45章 裹着棉被走了许久,好半晌还是想不出办法。要不是越清远那臭家伙将她揪了回来,这个时候她早就逃出北虎庄了。 可恶!她真想仰天长啸,又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嫣然烦躁的瞪着寝房内的一切,直到看到那组上好的桌椅。据说越清远很喜欢这组桌椅。蓦地她双眸绽放出一抹异彩,红唇也不由得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 哼!她坏心眼的走近,抬起脚踢桌椅泄愤,在她刻意的用力及气愤的情形下,桌椅全成了碎片。 听到“砰砰”作响的声音,张贺径自的打开房门。 “发生什么事?”张贺环视了房内一眼,除了那个女人之外,就是一地的木屑残片。 原本上好的红桧桌椅全叫她给破坏了,而此刻她居然还嫌不够破碎,拿着断了脚的木椅往窗台敲去,似乎不把它敲成碎块不甘心似的。 这女人肯定是破坏狂! 身上包着棉被,在手脚不利落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搞破坏,而且破坏成这副德行,他真的不佩服她都不行了。而且那组桌椅还是庄主特意去定做的,她可真大胆啊! “没事。”嫣然尴尬的丢下手中的木椅,拢了拢身上的棉被。 “那就好。”张贺面无表情的说。 要退出房间时,还特地瞄了一眼,一地的“尸体”。如果这还叫没事,那他真不知道,她说到有事是何等光景。 幸好庄主有先见之明,知道她可能会破坏寝房。因此只让他保护她,别让她伤了自己便成,余事倒不用管,随她爱怎么破坏便怎么破坏。 见张贺走出去关好门,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看见一地的“残骸”,原本烦躁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而且还有股恶作剧后的快感。 哼!谁叫那家伙要将她拘禁在这儿,她不搞点破坏怎么成。嫣然满意的看了地上残骸一眼,身上拖着长长得棉被尾巴,缓步的走向那张看起来很舒服的床榻。 毕竟每天都是她在整理的,现在他将她关在这儿,那她不好好善用它,那怎么成?更何况,她想枕在那个软软的枕头上,妄想了好几天,这下逮到机会了,怎么可以放过呢! 嫣然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爬上床榻,边想着刚刚真是太用尽精力去搞破坏了,害她现在好累啊!而且从一大早心情就起起落落,又是担心,害怕,惊慌,更加上要逃走又被逮住,这样能让她不筋疲力尽才怪? 在床榻上躺好,拍了拍枕头,拉好棉被盖妥头一沾枕头磨蹭了几下,她终于心满意足的合上眼。 真好!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睡到这个枕头了。 虽说也许她今晚就性命难保。但能在死之前先好好享受一番,那也是不错。总比她从来都没享用过好吧! 就不知道她师父知道她的死讯后,会不会难过得也跟着她去了? 希望不会如此。 唉!想来她还真是不孝,好不容易师父能享享清福了,而她居然还搞这种鸟事,看来师父真的没有享福的命。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坠入了梦乡。一点也没察觉有人送来晚膳,正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桌椅全砸了,而那个该用膳的人,如今正好命的在睡觉,而又听说这女子是卧底奸细,可偏偏庄主还没处死她,还让她住进他的寝房,如此身份未明的人,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女子。 看来她只能呆呆的站在这儿等她起床了。 唉!命苦啊。 --- 清远一踏进寝房,一见到房间有人,他眉头微蹙。 “庄主---” 见丫鬟手中还捧着晚膳,而房间内一地残骸,至于那个罪魁祸首则拥被高眠,好命的很。 “出去。”他低语。 “是。” --- 万簇具寂,冷风飒飒的在他耳边呼啸而过,他连忙回头瞥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儿,见她依旧拥被而眠才放下心。 清远走向窗边,关妥了窗子,转身踱向床榻上的人儿,经过地上的残骸时,让他忆起他原本有组很配他寝房的桌椅,如今都成残骸躺在了地上。他叹笑的摇了摇头,可见当时破坏的有多激烈。 难怪这丫头会累成这样,清远在床榻边坐下俯下头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那白里透红的肌肤,让黑影更加显眼他不舍得俯下头轻啄。 受他的干扰,嫣然呓语的挥手赶去她颊边似有若无的温热气息,清远伸手抓住她挥动的手,握在掌心中,将它置放在胸口。 定了定心,清远拖去鞋子,躺在嫣然的身边,困顿的合上眼,一手仍然抓住她的小手放在胸口上,一手则紧搂着她的细腰,将她半搂在身上。 明天!明天一定要记得审问她,她到底进来北虎庄做什么? 不过,今晚就这么着吧! 他打了个哈欠,拉来她盖在身上的棉被将自己和她盖妥后,与她共同枕在软绵绵的枕头上,头忍不住埋在她的发丝中,嗅着她混合了莲花香与青草香的味道。 原本搂着她细腰的手,不禁收紧,而另一只手则改为环住她细嫩柔滑的肩膀,将她紧紧困在自己的怀中。 以往他总是不愿让女人睡在身边,也不愿任何女人碰他或这张床榻,就算做那回事也是如此,完事后也会将人遣走。 但此刻这感觉挺不赖的! 清远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微笑,坠入梦中前一直想着:原来软玉温香就是这么一回事啊! 挺好的! 第46章 清远决定了,他要怀中这个女人,毕竟他不喜欢任何人碰她,而怀中这个女人搂着的感觉又挺好的,而他也老大不小了,必须要有个子嗣好继承北虎庄。 如今既然南龙庄敢派个女探子来,他何不就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呢!而他也可以趁此机会好挫挫南龙庄的锐气。 哼! 清远嘴角的微笑不禁转换成既得意又有点邪气的笑容。 --- 正值春夏交换,天气还不算太热,亮晃晃的阳光透过窗纸照了进来,温暖而甜谧。 但此刻的嫣然却觉得浑身似着火般,又热又难受,身上似乎有一把火在燃烧,它所到之处,好似都要冒出火花,令她忍不住出声。 为何会这么热啊? 嫣然忍不住蠕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全身冒汗?也许她真的不适合北方的天气吧,看来如果她真的能报得了仇离开北虎庄,恐怕也只能回转天山居住了。 嫣然难耐的轻轻出声。 应和着嫣然的一声声低沉的喘息,以及湿热的粘腻体温。接着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有一重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嫣然轻喘口气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一道黑影遮住了她的视线,在她还来不及开口。一阵撕裂的痛楚划过全身,她痛的紧闭上眼,想起身,却叫这重物压的无法动弹--- 清远撑起身体,咬紧牙关忍住悸动不已的身体,额头不住的冒汗,汗水由他的额际一直滑下,滴落到她身上。 --- 半晌,清远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嫣然忍不住转头看清远。见他嘴角噙着一抹满足的笑容,双眸紧闭着,似乎在沉睡中。 嫣然皱了皱眉头,原本一片空白的脑袋瓜子,现在则纠结成一团乱。转回头,双沟直直瞪着天花板,心也乱成一团。 现在她该怎么办? 若依礼---她现在是个不洁的女人那她该不该投井或拿条白绫自缢? 但依法---错的是这个卑鄙又可恶的男人,趁人之危,在她好梦连床之际“吃”了她。所以错不在她,她干嘛那么白痴,自缢啊! 那现在怎么办? 这该死的臭男人!都是她害的。 嫣然苦恼的动了动身子---忍不住轻哼出声。该死!弄的她全身酸痛,浑身疲累不堪。 想起刚刚她又禁不住脸红,刚刚她可真不识羞!嫣然捧着羞红的脸,为自己的行为心惊不安,忽然乍闻腹中咕噜作响。 转头看了眼窗户,亮晃晃的阳光从窗口照了进来,她半眯着眼估量现在的时刻---现在该是用早膳的时刻了吧,回想以前在山上,每天吃的是粗茶淡饭,偶尔好点有些糕点尝尝鲜,甜甜嘴罢了。 哪像现在在北虎庄里,时常有糕点可以吃,平常跟在清远身旁,吃的全是山珍海味,偶尔还有些人拿些稀奇的甜点来巴结她,她的日子真可谓不错--- 呃---该死!现在可不是想吃的时候--- 她的贞节没了,她是不是该哭上一段,好替失去的贞节哀悼一番? 但---她哭不出来哪!她苦恼的想着。 就在她苦恼不休的时候,清远一个翻身,一手搁在她的腰上,一条腿也跨在她的双腿上。 嫣然皱了皱眉,不悦的瞪着清远。见他依然合着眼,俊美的五官比平时还要柔和放松。那又黑又浓的两道剑眉斜飞入鬓,长长的睫毛如扇子般形成半弧形的覆盖在眼眶上,平常抿成一直线的薄唇,这时微弯成一道美丽的弧形,而高挺的鼻梁又直又挺。 安睡的他纯洁的有如婴儿般,瞧来就是一副牲畜无害的模样。怎会在他一睁开眼睛后全走了样?看来就是他那双眼不好,有点邪邪的。还常常用两簇不知名的火花看着她,真是很要不得。 一想起那两簇火花,嫣然的胸口霎时义愤填膺,若不是他在睡梦中诱惑了她,说不定她才不会这么---吧! 看他还是一副安详无辜的睡样,她生气的拍打清远。 “你给我起来!”在她烦恼不安的时刻,这个罪归祸首绝人还睡得着! “别闹!”清远双眸仍不愿睁开。只用一只脚压着她双腿,双手则揽住她全身,当然也连带她那两只正在拍打他的手。 “放开我!”这可恶的家伙! 清远懒洋洋的睁开眼睛,一双深邃黝黑的眸子不安分的打量着嫣然。不久他双眸漾起笑意,嘴角也满意的勾起。 他空出一只手细细的免回她艳红如霞的脸庞,看着她那清亮炯炯有神的黑瞳,碰了碰她嫣红小巧的樱桃小嘴,清远得意的收回手,与嫣然视线相接,见她那气得涨红了脸的娇俏模样。清远忍不住笑了出来。 “卑鄙,无耻,肮脏,龌蹉,下流,不要脸,大色狼,臭坏蛋。”嫣然生气的大骂。一连串的脏话就这么流利的脱口而出。骂完还猛停下来喘口气。 “啧啧,才跟了我几天,就这么会骂人了。”清远笑谑的贴近她的脸,磨蹭着她的粉颊:“是不是吃多了我的口水。” “你不要脸。”嫣然羞红了一张脸。 “这个词刚刚用过了。”他紧紧搂着她,一直用鼻子磨蹭她细嫩的脸颊,甚至偶尔还将脸埋在她的秀发里,深深的吸着她身上的馨香。 第47章 嗯? 清远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原本她身上淡淡的香味现在也染上了他的体香。 嗯。 这个味道他很喜欢,他满意的将头埋在她的颈项边,而后又情不自禁的露出自得的笑容。 “走开!”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干嘛老是喜欢将脸凑在她脸颊边啊? “不走。”他咕哝轻咬她一口。 “该死!”嫣然痛的瑟缩,忍不住抬脚想踢他,却发现他不仅将自己搂的死紧,连脚也压制得死死的。 “你到底想干嘛?”嫣然气急败坏的吼。 清白都被这家伙夺走了,还死皮赖脸的抱着她干嘛? “你说呢?”男人搂着女人还问他想干嘛,这女人也太天真了吧。 “不要。滚!”她转开脸,避开他又贴近的脸。 “我偏要。”清远故意将脸重重的贴着她,他还半粗鲁的擦过她的脸颊。 “好痛。”嫣然吃痛的扭着身子。 “痛?”他不解的抬起头,才发觉她脸上有淡淡的红痕,他不舍的摸了摸她的脸。 “你说什么?”他生气的蹙了蹙眉。这丫头真是愈来愈大胆。才给她三分颜色就开起染房来。 “难道不是吗?”哼!真会假好心,故意弄疼她才又装出十分不舍的表情。 “随你怎么说。”清远的心情忽然转坏,松开了嫣然,径自起身着装。着装完毕之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出去。 嫣然诧异的看着清远,原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只是不悦的起身。 “莫名其妙!”她对着清远的背影喃喃自语。 实在搞不懂哪个人,一会儿心情好的可以逗弄人,一会儿又半天不吭声一脸臭臭的,真让人受不了。不过这都不干她的事。 现在要紧的是,她的清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没了! 到底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好像---好像就这么半睡半醒之间---嗯,她仔细思索了半天,除了有点热,有点痛之外还有点晕陶陶的之外---嗯,好吧!实际上是让她心醉神迷,不知今夕是何年,结果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一概记不得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那家伙到底是将自己囚禁在这儿做什么? 该不会拿她当禁肉吧! 如果不是的话,那该不会拿她玩一玩吧? 如果真是这样---她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突然“砰”的一声,打断了正在冥想的她,害她吓了一大跳。嫣然不耐的将视线转向了那个罪魁祸首。 --- “你是谁?”一名美艳的女子婀娜多姿的走过来,一脸冷傲姿态,站在床榻侧,高傲的问嫣然。一旁还伴着一个丫鬟,脸上也露出趾高气昂的表情。 嫣然对着她们两人翻了个大白眼,有没有搞错啊!这两个女人一早跑来就是要问她是谁吗?还在她心情正不好的时刻,简直欠扁嘛! --- “喂!我们小姐问你话,你没听见吗?” “我是谁干你们屁事。”嫣然不屑的撇了撇嘴。这两人可真是莫名其妙! 最好对她客气点,要不然惹祸了她,就别怪她脾气不好。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谁?” “谁管她是哪根葱还是哪棵蒜。”嫣然不感兴趣的拉好棉被,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你!”丫鬟张牙舞爪的冲到嫣然面前。 “我?怎样?”向来只有她欺负人,想来欺负她?哼!门都没有。 “我要你滚出这个房间。”丫鬟神气的指着门口。 “凭你?”嫣然嗤之以鼻的看着她。 不是她小看她们,二十她不明白清远要赶她出去,怎么不自个儿来,却派两个女人来。就算要派两个女人来好了,也不知道要派两个孔武有力的,派两个---嫣然鄙夷的瞧着那两个身材算是顶好的女人,如果将她惹火了,这两个女人只能当她拳头的点心罢了,连正餐都算不上。 “你瞧不起我?” “我就是瞧不起你,怎样?”嫣然挑衅的挑高右眉,水灵灵的大眼不屑的瞧着她们主仆两人。 “哼!我告诉你,我家小姐可是庄主最宠爱的人,你居然不知道要拜码头,还敢得罪我们。” “那又怎么样?”她生气的变了脸,心里有点不舒服。谁管那女人是不是越清远最宠爱的女人,她最好是别来得罪她,要不然她决定揍得她不成人形。 “怎样?你不知道那意思就是我们要你怎样,你就的怎样吗?” “好了,银香。”美艳女子瞄了银香一眼,得意的转向嫣然,冷冷的开口:“我希望你懂的先来后到的道理。这房间不是你可以过夜的地方。” “我就是要在这儿过夜,你管得着吗?”哼!想管她? “你听不懂我家小姐说的话吗?”银香不悦的瞪着嫣然。 见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床榻上还准备闭上眼睛,银香生气的动手想拉她。 “滚开!”在银香还来不就动手拉她之前,嫣然柳眉一蹙,不悦的一脚将她踹开。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不停我的话。”美艳女子大惊失色。 “我就是不听,你想怎样?”嫣然神气的包好棉被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主仆两人。 “我会叫庄主好好的罚你。” “去叫啊。”嫣然鄙夷着。她还以为她恨喜欢这间寝房啊。要不是她没衣服可穿,她老早逃之夭夭了。还会待在这儿活受罪吗? 第48章 “小姐,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像这种人就要给她点颜色瞧瞧才行,要不然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银香从地上爬起来,挽起袖子。 刚刚嫣然对自己的警告嗤之以鼻,让她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打我?”嫣然笑了出来。 就凭这两个女人也想打她?哈!也好,反正她一向也没啥正义感,打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也没啥罪恶感。 “就是要打你怎么样?”银香喊了一声:“进来!” 于是守在门外的两名侍卫进入了寝房--- 就在这寝房里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不一会儿两名侍卫就制服了嫣然--- “你们放开我!” 侍卫粗鲁的将嫣然押到美艳女子的面前停下。 美艳女子看着被侍卫押着几乎不能动弹的嫣然,心里的那股闷气稍稍减轻了一些。 她那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捏住了嫣然的下巴,细长的指甲几乎要陷进她脸颊的肉里。 “我看你进了这寝房,就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竟然这么目中无人。” 嫣然双手紧紧的握住,看着她的眼里只有愤怒没有畏惧。 “你想怎么样?”嫣然怒瞪着她。 嫣然这样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美艳女子,她姣好的面容瞬间被气到有些扭曲,她微蹙着眉:“给她找件衣服。然后慢慢算账!” --- 美艳女子看着脸未曾梳洗,头也未曾梳理的嫣然,一脚踩在她的背上,笑着说道:“把她给我吊起来。” 两名侍卫得令,押着嫣然往外走去。 嫣然知道自己反抗不了这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她也只能放弃挣扎了。 此刻正值阳光暴晒,嫣然一眼就看到了院中的大树。 其中一名侍卫拿来一根绳子,拿起一头抛过了结实的树梢,一头将嫣然的双手紧紧的绑住,一个用力,嫣然只觉得肩膀似乎要被撕裂,双手被迫举在了头顶之上,整个人都被吊了起来。 两名侍卫将绳索的一头系在了大树上,便退到了一旁。 日头正辣,照得嫣然有些睁不开眼,手臂被拉扯着--- 嫣然强忍着不适,尽力的踮了踮脚,并不能踩在地面上,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这种情况她是没想到的,是那家伙叫这女人来折磨自己的吗? 美艳女子看着嫣然像丧家狗一般的样子,不禁心情大好。 三个时辰过去了,她的脸上已经被晒得通红,手臂也已经痛到麻木,后背的衣服也已经汗湿一片,她口干舌燥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那个臭家伙,你要是想处置我,为何不来个干脆的?想到他的狠厉,她知道他不会让自己死的那么舒服的,要慢慢的折磨她,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 美艳女子双手环抱在胸前,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一双含情的桃花眼里藏着暗涌的阴鸷:“怎样,这滋味是不是很舒服?” 嫣然扯了扯干燥的嘴唇,努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声音有些暗哑:“还---” 话还不等说出,只听见“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已经扇在她的脸上。 被这巴掌扇的有些蒙的嫣然,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美艳女子似乎是一点都没解气,一把揪住了炎热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目光阴冷的看着嫣然:“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是杀了你,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在书房中的清远放下手中的笔,转头问张贺:“她用过午膳了吗?” “嗯?---”张贺有些尴尬,“属下不知。”他才没那精神去管那丫头的事呢。 清远没在理会张贺,忙不迭的站了起来,匆匆的向外走去,一来到院中讶然的张大眼。 “这是怎么回事?”清远看着嫣然奄奄一息的模样,脸上一片冰寒。 “老天!”张贺跟在清远的身后,当瞧见这一情形后,惊呼的目瞪口呆张大了嘴。 美艳女子哪还有刚刚的飞扬跋扈,赶紧营上前看着高大的男人,“庄---庄主,救命啊,刚刚---”美艳女子以及银香忙不迭的求救。 一边喊着,一边还观察着清远的神色,却未能发现任何的变化。 她狼狈的被吊在树上,发丝凌乱,脸上也挂满了青青紫紫的伤痕。 清远看了一眼身后的张贺,沉声说道:“把她给我放下来。” 张贺得令,立马松开了绑在树上的绳索,绳子一松,嫣然只觉得拉着的手臂的力量突然消失了,摔坐在地上,张贺想要去扶她,却被她避开了,自己慢慢的站了起来。 清远将嫣然的这些行为都看在眼里,知道她的性子倔,没有多说什么--- “庄---庄主,这女人欺负我。”丽娘泪涟涟的哭诉。 看着丽娘的脸上同样有着青青紫紫的伤痕,“下次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动她。” 丽娘不明白清远为什么这样容忍这个丫鬟,“庄主,她---”丽娘一手颤抖的指着嫣然,一皱拿着手帕拭着泪珠。 “庄主,您要为我做主,---”她如泣如诉的哀怨声调在院中响起。 清远似乎没心情再听她说下去了,吩咐站在一旁的张贺:“你去把越峰叫过来。” “是!” 嫣然很虚弱,双腿有些站不稳,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清远一眼,绕过清远就要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可还没走几步,一阵眩晕身子一软,马上就要倒在地上。 清远手疾眼快的接住了她。 “走开,别碰我。”嫣然伸出一只手推他。 “看你这样子,小心可别再春光外泄了。”他皱了皱眉,边抱着她,边将她身上单薄的衣服拢了拢,他可不想让他以外的男人见着她美丽的模样。 “你!走开。”嫣然不死心的想挣脱他的怀抱。 他不理会她的挣扎,一半将她横抱起来,转身就走--- 丽娘似乎也没想到清远会这样做,看着那离去的背影难以置信的喊了一声:“庄主!” “滚!”清远一见她佯装柔弱的模样,不知为何,厌恶之心顿起。 第49章 “庄主!”怎么会这样?丽娘愣愣的站在原地,不解的张大了眼,她没想到清远会这样对待一个丫鬟。 手里的手帕也被紧紧的攥着,指甲甚至要陷进肉里。 --- 清远将嫣然抱回了自己的寝房,轻轻的放在了床榻上。 “好啦,乖乖躺着。”她揉了揉她的头顶。 平日里的她,总是一副坏脾气不认输又倔强的模样,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可如今看着她青青紫紫的伤痕,瘦瘦小小的脸上和樱红的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意外的招人怜爱。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张贺进入寝房报告:“庄主,越大夫到了。” 越峰背着药箱走了进来,看见躺在床榻上的嫣然,轻薄的衣裙上斑驳的血迹,立刻皱起了眉头。 他立刻走到床榻前,本打算掀起嫣然的衣裙,但---他瞄了一眼清远。 见清远没有反对,于是小心的掀起衣服的一角查看,果然,伤口有些已经深。越峰有些不满,忍不住发起了牢骚:“这是谁打的啊,对一个小丫头下这么重的手。” 清远看着嫣然光洁白皙的背上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眸光微敛,没有说话。 越峰将衣服往上掀了掀,露出整个背部,他把药粉洒在了嫣然的伤口上。 嫣然张开眼睛,往一旁的床榻边一看,清远正阴冷的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她,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掀了起来,她一惊,连忙将自己的衣服拽下,飞快的坐起身,抱住自己的双腿:“别碰我,都给我滚出去!” 越峰拿着还未上完药的药瓶,有些尴尬的开口:“你背上的伤口很深,我给你上些药。” 嫣然冷笑:“一边折磨我,一边又给我疗伤,你们这是玩的什么花样?” 越峰不解的看了一眼清远,“我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还是先治伤比较好。” 嫣然的情绪却没有一点都松动,抬起头看向了清远:“误会,是不是误会,你们的庄主最清楚了。” 清远面色隐含的看了她许久,两个人的目光都带着火焰,没有一个人肯退让。 “把药给我,你下去。”他眉头一皱说道。 “是。”越峰将药瓶递给了清远,走出了寝房,从外面关上了门。 嫣然把枕头往清远的身上一扔,趁着他分神的功夫,下床朝着房门跑去。 清远却一把将她捞了过来,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她扔回到床榻上,又快速的控制住她,轻而易举的将她翻了过去,将她的衣服往上一掀,见她很不老实,清远只得把她的薄衣脱下,将她的双手牢牢的绑住。 嫣然怎么也挣脱不了,“你又想干嘛?”她对上了他的眸子。 “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我能干嘛?还是你想让我干嘛?”他好笑的说。 说完,打开药瓶重新给她上药。 --- 嫣然痛呼一声,将头埋进枕头里,原本想忍住的,却还是难忍的哭了出来,可是她还是很倔强,带着哭腔朝着清远喊道:“不用你上药了,你不要碰我,我不要上药,不要上---” 清远察觉到她瘦弱的身体因为疼痛的关系开始颤抖,有些动容,可上药的手却没有一点犹豫,只是加快了上药的动作。 上完药后,嫣然早已经停止了哭喊,有气无力的趴在那里,而此时的清远后背也已经汗湿了一片。 --- 忽地,嫣然就挥着捆绑的双手朝清远的胸膛捶去。 这下清远真被惹火了,他一把抓住嫣然的手,将她拉至自己的身前,“不要再胡闹了。” 嫣然的双眼挑衅的盯着他:“胡闹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杀了我啊!”反正她被这臭家伙毁了清白,也活不成了。 清远搭话,深邃的目光从她的脸上下移,滑过她纤细的脖子,落在了她粉红色的肚兜裹着的地方--- 嫣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囧态,想抽回手挡在自己的胸前,但清远却怎么也不肯松手。 嫣然气急败坏的张嘴就要咬他,但清远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而后又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梳理着她的发丝。 “你是自愿进来做卧底的?”他不解为何有女人自愿做这么危险的事。 “我才不是进来做卧底的。”哼!谁会做这么危险又无聊的事。 “哦?那你进来干嘛?” “我是---”嫣然蓦然警觉的闭口。 “你是---怎样?”他的手由她的发丝滑至脸颊。 “不怎么样,反正要杀,要剐都随你。”既然事情都已经败露,她这条命肯定是没了,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 “好吧,那随你吧。”他叹了口气,坐起身:“反正我是不会放你会南龙庄的,你最好乖乖的待在这寝房内,别想逃走。” 走了几步又想起一些事:“一会儿我会让人送些吃的过来。你可别再将桌椅给拆了,否则可没地方摆拿些吃的了,知道吗?”又瞥了她一眼又说道:“还有我也会派人送衣裳过来。”他真的很不高兴她刚刚穿的那件薄衫,差点春光外泄,待会儿得叫人做几件保守一点的衣衫给她才成。 “哼!”她她不理的撇过头。这算什么! 该死!原以为拆了他心爱的桌椅,他会大发雷霆,说不定一刀砍了她,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派个女人将自己折磨个半死,折磨过后不应该是砍了或是关进牢房吗?怎么又带回来疗伤?真是奇怪! “其实我也不反对你拆,只不过还是等伤养好了再拆比较好吧。” “我就要现在拆。”嫣然气吼吼的说。 “你高兴,随你。”他耸了耸肩。 他到底是想怎么处置她啊?嫣然抓了抓头发,想不通他到底想干嘛。算了!不管他想怎样,她就是不会如他的愿。这种臭家伙给他带来的伤害,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唉!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逃出去。 第50章 从那日之后,他总是以怪异的眼光看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舒服,也看得她以为自己有哪儿不对劲。 但发觉自己衣衫既没有穿反,行为举止也没有异常啊!所以肯定是那个清远有问题。反正那家伙的行为举止连带思想本来就异常,所以他有怪异的眼光也就不足为奇了。 还有,别说他们两人夜夜共宿一室,共枕一个枕头,更共盖一条被子,但他却不曾再碰她,只是安分点搂着她睡觉。不是说她很想让他碰她,而是照一般的状况来说,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睡在一张床榻上,这能不发生事情吗? 但他却很君子的不碰她! 不像上回,他居然趁着她睡着之际“吃”了她,那么的不君子。 因此嫣然就真的搞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明明现在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他却对她碰都不碰?真是奇怪啊! 还是他又想着用其他的方法折磨她? 可是这些时日,他并没有折磨她啊,只是将自己放在他的寝房内,早也看晚也看,难道不嫌烦吗?唉--- 而继上回之后,他允许她可以到处走动---这---这也未免对她太好了吧?真令她心怕怕啊! 不过,这倒方便了她报仇雪恨,刚开始她还以为有人暗中跟踪她,可是她闯了几次“北虎庄”所谓的禁地,可偏偏都没人来阻止,因此她也就更胆大妄为了。反正这条命是去了一半,贞节没了,她实在不知道她还能怎样?如今既然连命都不要脸,那不如豁出去了,找仇人报仇雪恨,再想办法逃出“北虎庄”。 --- 听说今天是“北虎庄”开总堂会议的大日子。每年只要到了今天这个日子,所有各堂香主以上的相关人员都必须回北虎庄来开总堂会议,而且还是一连十天都待在总堂里。 因此她想,如果她能跟在清远身边的话,就一定有机会可以混进去,只要能进去,她就有办法找到她的仇人,再来便是想办法探听他们的落脚处。就算不能明着杀他们,耍手段,使阴招,她也在所不惜。 一大早嫣然瞧见清远起床,她忙不迭的跟着爬起床,深怕她没办法混进去。 “有事吗?”一大早就看她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身后,就连吃饭也看她端个碗坐在他旁边跟他抢菜。 这丫头真是愈来愈不怕他了! “没事。”她笑着对他耸耸肩。 “没事就不要跟着我。”清远对她皱了皱眉。 “就是没事才要跟着你。”她露出一脸无辜。 “嗯?”清远倏然将脸贴近她,害她莫名的涨红了脸,心脏噗噗跳个不停。 “呃---我听说今天北虎庄要开总堂会议?”嫣然往后挪了一步,才不好意思的开口,谁叫他脸贴的那么近,害她心跳乱了序! “没错。”他就知道,这丫头早晚会露出马脚,但---心里可真五味杂陈! 难道她没有一丝丝,一点点的喜欢上他吗? “那---那我---”嫣然紧张的清了清喉咙,问道:“我可不可以在旁边听?” “为什么?他神色不变,只有眼神更沉更冷了一点。” “我好奇啊!”她心虚的别开脸。 “是吗?”他抬起她的下巴,黝黑的眸光牢牢抓住她游移的视线。 “是---是啊。”她虚张声势,但他的目光好像看透了她似的! “好吧。”清远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这丫头难道不知道她对她的好吗?若是别人他早下令杀了。为什么她的心还是向着南龙庄呢? “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她有些惊喜的问。 “想去救带你去。”他不理会她惊喜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去收拾几件衣服。”他说完,径自离开了寝房。 嫣然心事重重的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走出寝房来到庄外时,看见了清远正坐在门口的马车里等候。 张贺接过她手中的行李,并扶着她上了马车。 她低头坐了进去,用余光扫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发现他并没有穿着平日的衣装,而是换了一件白色的青龙长袍,微微抿着的冷硬的唇线,纵然不发一言却似乎滋滋不断的向外散发着强烈的磁场。 她心里的疑问不断的放大,直接的问道:“不是在北虎庄开总堂会议吗?” 清远睨了她一眼,黝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嗯,在另一处,那里是北虎堂隐秘的一处地点。” 清远面无表情的看着嫣然脸上时而喜时而忧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嫣然没想到他将她当成自己人了。嫣然不解的偷视他,原以为还需要经过一番争论,没想到他居然这般容易便答应了她。但却又见他一脸阴沉,她悄悄的吐了吐舌头,虽不解他用意何在,以及他一脸的阴沉为何而来。但只要能找着仇人,她才不想管他呢! 马车早已经驶出了北虎庄外,嫣然靠在马车一边,很是困乏的睡着了。路上并不平稳,马车也有些颠簸,她的脑袋总是会碰到马车边缘上,让她睡的很是不安稳。 清远看着她的睡颜皱了皱眉,许久,朝她伸出手,生怕吵醒她一般轻轻的揽过她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似乎是因为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嫣然挽住了他的手臂,气息温热而又平稳的。清远低头看着他手臂间的纤纤细指,情不自禁的将它们包裹在自己的手掌里,让他的心顿时也一片柔软--- 大约三个时辰,驾着马车的张贺终于看到了所在将军山的另一处北虎庄。他回过头正想报告清远,却吃惊的看见了嫣然正挽着清远的手臂,睡着正香,而清远此刻正给他飞来一记警告的眼刀。 已经到嘴边的“庄主”两个字立马被他吞进了肚子里。转回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老老实实的驾着自己的马车。速度也变得缓慢了一些,不敢在打扰马车里的二人--- 第51章 马车快要停下来的时候,嫣然才慢慢醒了过来。当注意到自己正挽着清远的手臂时,她的睡意瞬间消散,偷偷瞄了瞄与他交叉而握的手,一股甜蜜蜜的感觉由心底缓缓沁透开来,那混合了她平时最缺乏的安全感以及归属感,如今却在他身上寻觅到了。 嫣然闭了闭眼,轻轻摇了摇头,那可能是一时的迷惑,呵! 不待她从恍惚中回过神儿来,清远偏头往外一看,看到了在庄园的正门口挂着一个匾额,上面鎏金的几个大字---北虎庄园。 清远并没有急着下车,他转向了嫣然,沉声开口:“有些事情我需要先交代一下,“进去后,不要乱跑,要跟在我身边,不要惹事,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清远便下了马车,转回身,向嫣然伸出了手--- 北虎庄园,要在这里召开总堂会议,这时的人有很多,当然都是生面孔。 嫣然一边走一边悄悄打量着整个北虎庄园。 清远牵着她,到了二楼,跟着张贺走过了长长的走廊,进入寝房的时候,她本想让他给自己单独住一间的,但,想想他之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估计也是不可能的。 --- 一到议事堂门口,张贺一个箭步先打开门,原本闹哄哄的室内,一下子静了下来,人人都站直了身子,微低着头。但眼角的余光却又好奇的瞄着嫣然。毕竟,今天可是总堂会议,而庄主却带着一个可能是南龙庄的奸细走进来,行为举止还透露出一丝亲昵,这怎么不令人好奇呢? 嫣然一踏入大厅内,当所有的目光全落在她的身上,她不禁畏缩羞怯的紧靠在清远身畔,甚至原本是他牵着她的手,现在则变成她紧紧握住他的手。 清远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心里直满意的暗忖,她总算也有如此小鸟依人的时刻了,但脸上依旧佯装出面无表情,拉着她的手大步走向首座,直到他落座之后,所有人才敢陆续坐了下来,但仍不敢开口。这时的嫣然却只能像鹤立鸡群般,直挺挺的站着,公然的任由他们打量。 清远察觉出嫣然的紧张与无措,回头对张贺使了个眼色:“看座。” “是。”张贺连忙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将它紧挨在清远的椅子边。 一等嫣然坐下之后,清远懒洋洋的斜靠在椅背上,慵懒的开口:“这次轮到谁先报告啦?” 这话才落下,所有人好似醍醐灌顶般全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眼光也不再好奇的打量嫣然。 “这次由我们青虎堂首先报告。”青虎堂堂主战战兢兢的起身。 随着青虎堂分布在北五省的各个香主冗长的报告中,嫣然原先还颇有兴致的听了听,但没过多久她就无趣的猛打哈欠。 真不晓得这些人为什么死命的要爬到最高位? 要是让她每天听上这些叽里呱啦一大堆什么人犯了什么错,又是什么人密谋造反之嫌啦,光听这些废话,她早晚会死很多细胞,说不定不等那些细胞死光,她干脆自己拿把刀杀了自己还比较痛快些。 她瞄了眼依旧斜靠着椅背,单手支颔,脸上还露出又似笑非笑的清远,瞧他对这一切好像还乐此不疲,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病?而且还将北虎庄搞得人心惶惶,让每个人都怕他,还想在暗地里搞垮他,这---这到底有啥乐趣啊? 如果是她,她才不要将事情搞成恨不得人人想杀了她,好篡位呢!蓦地,想法一窜进脑海里,她立刻惊骇的差点跳了起来,忽然忆及,她可是来找仇人的,没事还跟他们一本正经的开会,还替清远悲春伤秋的,真是有够神经了! 霎时,嫣然的精神一振,眼睛一亮,便睁大了眼,从左至右,一个个聚精会神仔仔细细的打量过去,就生怕有了疏漏,叫那三个坏蛋逃了过去。 靠着师父上次画的图像,嫣然一直将那三个坏蛋的影像强记在脑海里,这时她靠着记忆一个个的认,就在她认到红虎堂时,那三个坏人登时出现在她的眼前。 嫣然的脸色一变,神情激愤的站了起来,霎时就想冲上去。 “你怎么了?”清远一把拉住她的手。 “放开我!”嫣然怒不可遏的想甩开他的手,却甩不开,她转头怒瞪着清远,眸中有簇小小的火焰在燃烧。一见他的脸霎时领悟到自己尚站在北虎庄的地盘上,而此刻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随即垂下修长的睫毛,掩去眼中野蛮狠酷的寒光。 “你到底怎么了,见到了仇人不成?”清远拧着眉头,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他无心之语却叫嫣然霎时哑口无言。 她到底怎么了,每次都提醒自己见到仇人要冷静,千万别意气用事,现在她居然差点就---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但真的很难!呵!明明仇人就在眼前,她却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嫣然的眼鼻蓦地一阵酸楚,抬高了头硬是吞下满腹苦涩,也将眼眶中的热泪硬逼了回去。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清远关心的站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她真的很不对劲! “有一点。”嫣然猝然别过头去,哽咽着声音说道。 “那你先回房歇息好了。”清远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转而以眼神暗示张贺。 “带她回房。”而眼角的余光似有若无的瞟向刚刚嫣然所看得方向。 嫣然黑瞳闪了闪,半晌才不情愿的掩去眼中的悍戾精光,嘴里又干又苦又涩的哼了声。 “嗯。”才握紧拳头,跟着张贺走出了议事堂。 她一直暗暗的警告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儿毕竟是北虎堂的总堂,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她是讨不了好的,何况凭那三个人的能耐,她都没办法打赢他们了,若再加上这的所有人,就算赔上她一条性命,恐怕也动不了他们一根寒毛。 嫣然压下心里的恨意,她有十日的时间可以查出他们在哪儿落脚,到时看是要用什么手段害死他们。虽然她没杀过人,但---嫣然眯起了眼,恨恨的想着,今天可是她等了多年才等到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第52章 等嫣然退出议事堂后,清远才重新入座,单手支颔,心思却老早就飞的好远。 他瞟了眼嫣然刚刚所注视的那三个人,他蹙了蹙眉。那不是在他老头刚死的时候,便打算趁机浑水摸鱼想坐大飞虎派的那三个家伙吗?他们跟嫣然有什么仇恨吗?不然她刚刚怎么以充满恨意的眼光瞪着他们。 据探子回报,嫣然是南龙庄银龙的夫人的师妹,照理说南龙庄根本不可能派她进来做卧底,而是应该跟着她的师姐去南龙庄享福才对,但她却独自一个人跑到北虎庄来,还混了进来。若说她跟以前的飞虎派的林虎他们三人有仇的话---以前想不通的事,此时顿时醒悟。 原来她是为了报仇来着!他心情豁然开朗,嘴角也不禁挂上一抹笑意。 清远睨了一眼林虎他们三人,炯然的双眼闪了闪,四射的精光,忽地收敛起来,这三个家伙当初虽败给了他,但这么多年来明着归顺北虎庄,暗地里却在搞破坏,还想四处招兵买马扳倒他。 他们还以为他不知道。哼!其实清远只不过是想看看他们能搞出什么名堂来,再加上当初绿林道上各大大小小的帮派都想来瓜分北虎庄,而那时他的势力还不算巩固,不得不接受他们的诈降。 如今他的羽翼既已丰满,势力也早在几年前就部署妥当,只等着他们露出马脚。原以为他们若肯相安无事便罢,那他还能让他们落个善终,如今他们那副蠢蠢欲动的模样,看来不久他就需要来个釜底抽薪,将他们一网打尽。 耳朵里听着青虎堂的报告,清远全拿他们当马耳东风。 哼!青虎堂也就是刑堂,怎么可能将暗地里真正在造反的人说出来,说穿了,那不过是他摆的一个局,继续让那些人做些春秋大梦,让他们以为他什么也不知道。 如今他得下个令,叫蓝虎堂的人好好去挖出嫣然与林虎他们有何瓜葛,这样他才能将她留在身边。 毕竟他最近已经习惯了她睡在身边,而且她抱起来又柔柔软软的挺舒服,再加上她身上飘着淡淡的莲花香味,闻起来也满令人心旷神怡的。 他脸上倏然闪过一抹狡黠又诡异的笑容。既然如此,他何不拿这件事当个顺水人情,给她点甜头,叫她好好乖乖的待在他的身边。 --- 嫣然烦躁的在寝房走来走去,她烦透了这种见到仇人,无法下手的感觉---还是很愤怒,打开寝房的门,心情烦躁的走了出去--- 走出来也不知道去哪儿好,于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庄园里瞎溜达。走了不知道多久,也搞不清走到了哪里,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大片梅花林,嫣然忍不住一叹,此时虽非梅花盛放的季节,却依稀可闻到梅花的香气。 径自沿着梅花林的小径,一路往里头探去。没一会儿,楼台亭阁伫立眼前,她绕过楼宇继续往下走,面前突然窜出来一个身影,撞了她一下,嫣然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撞她那人的模样,却察觉到自己的手里多了一张纸条。 她下意识的找那个给自己纸条的人,可是那人早已经不见了。 欣赏梅花的兴致一下子没了。嫣然快步往回走--- 待她回了寝房,坐到桌旁,将那张纸条摊开来--- 今夜寅时,梅花林。 看着这意思,哪个人是想要和自己见面。他又是谁呢?找自己的目的何在?不管是什么,嫣然决定今夜先去赴约。 --- 现已是半夜,寝房里非常的安静,只能听到清远均匀的呼吸声,嫣然确定身边的男人已经熟睡,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靠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下了床榻,轻手轻脚的披了一件外?,又回头观察一下床榻上的男人,生怕他会醒来。不过,他似乎睡的很熟…… 嫣然轻呼一口气,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边,轻手轻脚的打开寝房门,溜了出去。 嫣然前脚刚离开,床榻上的男人就睁开了眼睛,他的眼里没有一丝刚醒来的迷蒙,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过冷冽。 清远迅速的起身,动作快速的穿上衣服,跟了出去。 …… 嫣然火急火燎的来到今天下午的梅花林。她适时的停下脚步不再向前,梅花的香味依然醉人心脾……凌晨的梅花林安静的让人觉得有些心慌,夜晚的风也增添了不少的凉意,嫣然紧了紧身上的外怅,看着眼前的梅花,心里有一丝害怕。 这时,一个黑影慢慢的走近她,他的脸完全无法看清,因为此人脸上蒙着一块黑布,显然是不想让她知道他的身份。 “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杀了你的爹娘么?我告诉你就是越清远,北虎庄庄主。当年就是他指使林虎他们三人对你家痛下杀手的。”蒙面人嘶哑的声音传来。 听了蒙面人的话,让嫣然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凉意,她没想到清远居然是自己的仇人,但……嫣然听到这样的消息,虽然震惊,但她也没有完全相信眼前的蒙面人,她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冷静,试探的问:“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而你告诉我这些又有何目的?” 男人冷笑了一声,朝她走近了几步,“几年前我母亲重病,因此想卖身给母亲看病,多亏遇到你的父亲——柳老爷。在柳老爷的帮助下。我母亲的病才能痊愈。当我抽身想报答大恩之时,却……为时已晚,经过我多番打听才得知仇人是谁?我就想尽办法进入北虎庄来。没想到今日在这儿遇到柳小姐。” 见男人说的诚恳,但她也不会完全相信,“那你怎么知道我是柳嫣然?我们似乎并未见过。” “我曾在柳府见过小姐的画像,当初以为柳家全都遭人毒手,真没想到,今日在此能见到小姐。小姐为何到此?” “我当然也是为报仇而来。但……”嫣然没再说下去。叉开话题“事出突然,我就先回去了。”说着嫣然立马转身,朝来时的方向快步走去。 身后的蒙面人似乎早已经料到,从腰间抽出软剑,刺向了嫣然。 第53章 嫣然只觉得右臂传来一阵剧痛,她一个不稳,倒在了地上,偏头一看,自己的右臂一道裂口,正往外冒着鲜血,瞬间将她的白衣染红。 她惊慌的回头看向那个蒙面人,只见他拿剑朝自己刺来,嫣然呼吸一滞,以为自己肯定没命了,可是却意外的看见那个蒙面人倒在了地上。 嫣然的脑子一片空白。不待她从恍惚中醒来,清远猝然在她的面前停下脚步,嫣然缓过神儿来,迎着暗淡的月光看着他手里正握着一把长剑,站在自己的面前。 嫣然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既有眼前这个男人可能是仇人的愤恨,也有对他救命之恩的感激。 清远面无表情的蹲下身子,看着她如同来自地狱的鬼魅,“看来你有好多事是我不知道的,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嫣然的脸有些不好看,她紧紧的捂着自己的伤口,没有说话。 --- 看着她受伤的手臂,面色一派阴沉,像是下达命令一般的说道:“你受伤了,我们先回去。” 嫣然一听,内心又开始忐忑起来。 清远一把抱起嫣然,朝前院走去--- “你放我下来,我--我自己能走。”她手臂受了伤,又不是脚。干嘛要他抱着。 清远低头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也不似以往那般的宠溺。 直接将她抱到了寝房,将她放到了床榻上,自己也坐到了她的身旁,低头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她的伤口:“幸好没伤到筋骨。” 而后,起身便从一旁的矮柜中拿出一个药瓶,转身回到嫣然的身边,仔细的给她的手臂上了药,并且用白布包扎好。 嫣然却不太领情,将自己的的手臂抽回,又挪了挪身子,离他远了些。 清远一把扣住她的肩头,将她推倒在了床榻上,目光冷得有些瘆人,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 劳累了大半夜的嫣然,干脆脱了鞋,躺到了床榻的内侧,没有受伤的手一把掀起了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却恍惚间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仿佛在耳边:“醒一醒。” 此刻,嫣然并不想搭理他。 清远看着她这个态度,眸色一沉,他拉住了被子的一角,准备将被子掀开,嫣然睁开了眼睛,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被子:“你又要干嘛?” “到底是怎么回事?”清远双眸泛着寒光,声音也带着刺骨的寒意。 嫣然的眼神有些躲闪,脑子里现在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就不能让她好好的捋捋清楚吗? “我现在就是想睡觉,能不能等我睡醒了再说?” 清远已经失去了耐性,看着还在和自己僵持的女人,手用力的一挥,手中的被子便被甩在了一边。 “你---”嫣然此时就想好好的休息,不想去想刚才那个蒙面人的话,怎么不行吗? 她想到蒙面人的话,心直直的坠下去,坠进望不见的深渊里,背后的冷汗又冒了出来,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角,心里也一阵阵的发寒。手心里也都是湿濡濡的汗。 她不能这样轻信蒙面人的话,但也不能排除对清远完全信任。接下来要怎么办,她要好好的想想--- 清远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嫣然不悦的皱着眉头,用手使劲的扒拉着他的手。 “嘶!” 清远心里一紧,立马放开了她的下巴,半抱着嫣然,脸色又沉了几分:“你就不能小心点?” 清远以为她的伤口裂开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仔细的查看她的伤口,:“还好没有再出血。” 此刻的嫣然有些不适应他这样的关心,快速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清远察觉到了她的抵触,有些不瞒的抬头看着她。 嫣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的确有些伤人,正犹豫着要不要道个歉,但一想到眼前的人可能是自己的仇人,道歉的话就咽了下去。 清远皱起了眉头,多日的相处,他深知这丫头此刻就算怎么逼问都不会说的,他动了动薄唇,脱掉外怅氅扔到一旁,便躺了下来:“睡吧!既然你不愿说,就不说。” 嫣然不解的看着躺下的清远,原以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一定会逼问自己,用尽一切的方法从她的嘴里逼问出所有的事,直到她和盘托出,可是他却没有这样做,没想到他又一次的对自己妥协了。 她也在一侧躺好,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许久之后,清远睁开眼睛,他看见她紧紧的贴着墙壁睡着,蜷缩这身子,姿势那样的不舒适,他知道她此刻怕是不愿意靠近自己,黝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他轻叹了一口气,悄悄的靠近嫣然,小心翼翼的伸手从嫣然的颈下穿过,然后轻轻一拥,便将她顺势搂进来怀里。 而一直沉睡并未醒的嫣然似乎感觉到这个姿势的舒服,于是抬手搂住了清远的腰,安心的靠在他的臂弯里。 轻柔的呼吸洒在清远的颈项,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丫头,手指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颊,若有所思。 --- 嫣然醒来的时候,清远已经穿好衣服。 她心里闷闷的,说不清自己到底该怎么样,她强迫自己去相信他,但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出来反对。她的大仇一定要报。杀父之仇,都不共戴天了!更何况杀她全家! 清远转头看了一眼嫣然,看上去似乎已经好了很多,并不像昨夜那样,一脸央央的样子。他不想理会,将房门打开直接离开了。 --- 不一会儿,门外便响起来敲门声。 “进来。” 而后,便进来一名约四五十岁的妇人,见到嫣然先行了礼,然后将午膳送了进来。放下这些,妇人就毕恭毕敬的离开了寝房。 一连三日都是如此,清远早上就出去,一日都不见人影,直到晚间才回来,回来洗漱完便睡下,并不多言。 --- 第54章 嫣然心情有些烦闷,看着那个妇人将晚膳放到桌子上,打算离开,嫣然开口:“老嬷嬷,可有酒?” 妇人先是愣了愣,而后点了点头,“小姐,稍等---” --- 不久,那妇人便返回,手中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壶酒及一个杯子。 嫣然拿起了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尽。 那妇人看到了此景,却没走,她盯了嫣然半晌,开口说道:“小姐,少喝些,喝多了会伤身子的。” 嫣然淡淡的笑了笑:“一醉解千愁。” 妇人却是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小姐遇到何难事,但喝酒也是解决不的,有什么难处可以和庄主说的,庄主一定能解决的。” 庄主能解决?怎么解决?自刎谢罪吗?呵! 嫣然没有搭话。只是闷着喝着酒。 妇人知道她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叹了口气:“小姐,还是少喝些,我先出去了。”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那老嬷嬷刚刚的说的话,萦绕在她的脑海中,---有什么事可以和庄主说,他会解决的,真的吗? --- 她想起来这些日子以来,她和他的相处,不得不承认,他总是容忍她,在危险的时候出来保护她,他这样的种种,怎么能让她恨的起来。 可这样是不对的啊!他是自己的仇人,她该恨他的,该杀了他的! 嫣然拿起酒杯,又是一口喝尽。 清远在这时从外面进来,眼看她又要拿起酒杯,清远上前将她的酒杯拦下,看着她早已通红的脸,声音里透着不悦:“这是在举杯邀明月吗?” 嫣然此时已经有些犯晕了,她看来人是清远时,傻傻的笑了:“对啊!你干嘛拦我,别扫了我的好兴致。” 看着她的模样,显然是已经醉了,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酒杯,一口喝尽。 嫣然看着自己的酒被他喝了,不满的皱起眉头,伸手想从他的手中抢回酒杯,可清远却一个反手将酒杯放置一旁。 她被他弄的彻底不满了,委屈的哭了起来:“你这臭家伙,就会,就会欺负我!”说着眼泪直扑而下。 他没想到这丫头会如此,无奈的撇了撇嘴,站起身来,把像一摊烂泥的嫣然拉了起来,而后,又像拎小鸡似的,把拎到床榻上。 放到床榻上后,她倒是老实了一些,便将被子掀开给她盖上。清远坐在床榻边,看着她,白皙的小脸上因醉酒而染上的红晕,看起来是那么的娇俏,情不自禁的抚摸她的脸颊。 看着她还算睡的安稳,他打算起身,就在这时,嫣然突然翻个身子,一把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掀开:“好热啊 ,热死了!”而后就迷迷糊糊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清远眯着眼睛,将她的双手制住,警告:“不要再胡闹了。” 看她不再胡闹,清远慢慢的将她扶正,再次将被子给她盖好,扶了扶额打算起身,还未起身,嫣然突然就从床榻上弹起,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清远的眸光一沉,虽说他不是什么君子,原则上也从不强迫女人,这丫头是自己送上门的,但毕竟她喝醉了,他大致也知道这丫头为什么烦恼,酒醉--- 清远压着心中的“欲火”,企图将她搂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拿掉。“乖,好好的睡。” 嫣然根本不听话,依旧是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松开--- 清远的呼吸一窒,他所有的坚持,就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 他一个用力将嫣然压在了床榻上,定定的看着酒醉的她。双眸里燃烧起了火焰。 --- 感受到嫣然前所未有的热情和配合,清远已经彻底的沦陷了。 --- 天刚蒙蒙亮,嫣然便睁开了眼睛,眼前是男人坚硬的胸膛,这让她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竟然未着半缕,身上还有许多的痕迹。 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努力的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零散的片段在她的脑海里慢慢拼凑,一副活色生香的画面呈现了出来。 嫣然羞愤万分,她没想到昨天自己竟然,那么的主动--- 啊!再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会这样,她竟然对自己的仇人---老天,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如果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她一定拿起刀深深的刺进他的胸膛,为家人报仇,可现在---她本以为自己不爱眼前这个男人,但今日,她才发现--- 她不想再去细想,也不敢在细想,眼前这个熟睡的男人,她已然是下不了手了。现在的她,只想逃,逃的远远的,逃到一个永远见不到他的地方--- 嫣然将自己的眼泪擦干,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男人,轻手轻脚的越过他爬出床榻外。 --- 拉开房门,嫣然回头看了一眼睡在床榻上的清远,从今以后,你我再不相见,各自天涯。以前的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吧! 嫣然的眼睛里闪过坚定,出了门。 然而,她却不知道,在她起床的那一刻,清远就已经醒来。 门声落下,他也飞快的穿好衣服,跟了出去,这丫头又想去哪儿,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 刚才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心里盘算过,自己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还是回天山安身比较妥当。 此时,天还没有大亮,前面的路基本上还是看不清的,她从来胆子也算大,也不见害怕。一心只想赶快上路,离开这里,,离得远一点。远一点。 清远阴沉着脸,从容不迫的跟在她的身后。他倒要看看这丫头是要去哪儿或是见什么人。 她好似不知道疲倦一般的一直往前走去,甚至从他们前些天来的路上往回走,看她这样子不像是要见什么人,倒像是离开,清远皱了皱眉,心中顿时不悦,加快了脚步,他的轻功极好,没费什么力气便追上了她,然后一把扯住了她的手:“你想去哪儿?” 她没有想到他突然出现,原来她离开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了,并且一直在跟着自己,为什么?她想永远逃离都这么难? “别在跟着我了,我想离开了,你回去做你的庄主,我回我该去的地方不好吗?”说完,就一路往前走去。 清远阴沉着脸,他的耐心真的很有限,这个丫头,真是每时每刻都在挑战着他的忍耐极限,明明昨晚还在温存,今日却又要诀别。 她在耍弄他吗? 第55章 他几步便追上嫣然,一只手从身后扣住了她的腰。 “你放开,松手!”嫣然努力的想挣脱他的怀抱,可他的力量太大了,根本就掰不开啊。这样的触碰,让嫣然有些不知所措。 清远也不再和她废话,直接点了她的穴道,又快速的将她扛在肩上,往北虎庄园走去。 --- 清远收敛神色,一步步走到床榻边,低头看着因为清早出逃的嫣然感染上了风寒,此时正在发热。因为发热而脸上一片潮红。和昨日的酒醉如出一辙。 昨晚的一切,还停留在他的脑海里,她的主动,羞怯,风情---一切让他未曾感受过的所以,都如此的让他痴迷,伸手轻轻的摸着她潮红的脸颊,她就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丫头,醒醒,把药喝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嫣然被耳畔的声音给唤醒了。 她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坐在床榻边的清远从重影变的清晰,他的手里正端着一碗汤药,味道一闻就知道很苦。 嫣然皱了皱眉头,在清远的帮助下坐起了身,将汤药喝下。 清远满意的勾了下唇,又扶着她躺好,用被子把她盖了个严严实实,又拿了一条湿润的帕子,擦拭额头,脸颊,脖子上的汗水。 而后又将帕子洗干净,叠成方块放在了她的额头上。他坐在床榻边,安静的注视着她,那双黝黑的双眸,此刻不知掩藏着怎样的情绪。 嫣然的目光和他的撞上,便不敢再看,立马的移开,假装累了,闭上了眼睛。 嫣然不敢去看他,宁愿自己睡过去,可是之前轻轻松松就能睡着的她,如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能感觉到他时不时就摸摸自己的额头,脸颊,试图感受她体温的变化。她有些不太适应他这样的照顾。 从混进北虎庄,做了他的丫鬟,她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在意,照顾,纵容,没有一丝遮掩---可是,嫣然的心一颤。对她再好又能怎样,他们是不可能的! 房门被敲响--- “进来!” 老嬷嬷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将饭菜全部放在桌子上,行了礼退了出去。 清远看了一眼床榻的女人,走到桌边,将盛着银耳汤的瓷碗拿了起来,走回床榻坐下,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些疲惫:“起来,吃点东西吧。” 原本不想吃的,但不吃的话哪有力气离开,想到这,她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边。 清远舀了一小勺汤,送到了嫣然的嘴边,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张开了嘴--- 见她乖乖的,清远的嘴角微微的漾开。 把嫣然都料理好了之后,他这才走到桌旁坐下,开始用起了晚膳。 嫣然又躺了下去,却没有什么睡意,她情不自禁的看着那个正在安静用膳的男人,俊美的五官,笔直的腰杆,在他的身上好像挑不出一丝的缺点--- “看够了没?”戏谑的声音响起,嫣然才注意到他已经用完了。 嫣然的脸上一热,连忙别过脸。 清远的嘴角划过一抹笑意,这丫头--- 跟着上了床,掀开被子就躺在她的身边,一手搂上她的腰肢。 嫣然的心立马就提到了嗓子眼,她直直的瞪着他,生怕会怎么样。 清远为二人盖好被子后,就闭上了眼睛,他微微启唇:“你现在病着,我不会怎么样的,我更喜欢你的主动。” 听到这话,嫣然羞怯的将被子改过头顶--- 天啊! --- 翌日,清远醒来,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的女子,而后轻轻的掀开了被子下了床榻,离开了寝房。 ---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清远清冷低柔的嗓音微荡在书房中。 蓝虎堂堂主边递上他们详查的报告文件,边报告说:“启禀庄主,据调查柳嫣然很可能就是多年前被飞虎派所灭门的柳家庄柳大善人的女儿。因为我们根据她所有所走的路线,发现她不是直接往北虎庄而来,而是先去了柳家庄,而且还曾多次在晚上提着祭祀的用品,祭拜柳家庄所有死亡的人。前几日有人接触柳小姐,属下也已经查明,是飞虎派的人,要接近她应该是杀人灭口的。” 清远翻了翻文件,抬起眼问道:“多年前为什么飞虎派会灭了柳家庄呢?” 蓝虎堂堂主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多年前我们蓝虎堂得到消息说,柳家庄的柳至全得到一副字画,那副字画其实就是一副藏宝图,因此引得许多人觊觎不已。白道人士倒也不敢抢夺,但我们绿林道上倒是闹得沸腾不已,但又忌讳柳至全是地方上有名的大善人,一次倒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抢夺,但飞虎派就不同了,他们选了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一口气灭了柳家上上下下三十余口,却偏偏少了柳家小姐,因此---” “我懂了。”清远伸手制止他,又问道:“既然当初你们得到消息,为什么没有报告?” “当时刚好老庄主受伤,我们消息递了上去,但---”蓝虎堂堂主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嗯,我知道了。”清远点了点头。 当时是多事之秋,明忧着父亲的伤势,暗地里却又忧愁飞虎派及其他帮派的吞并。幸好!他们最黑暗的时期总算平安度过。 哼!还让他们吞了飞虎派及其他小派! “庄主---” “什么事?”清远疑惑的瞟了他一眼。 “当时飞虎派归降我们时,属下曾派人仔细清查他们的宝库,但并没有什么发现,可见当时他们并没有得到那张藏宝图。” “他们是没有得到那张藏宝图,但肯定绝对得到柳家庄的一切金银珠宝。”清远冷冷的笑着。 可是既然没有找到那张藏宝图,又为什么派人来杀她灭口呢? “庄主为何知道?”蓝虎堂堂主不解的问。 “当时他们要归降之时,林虎他们三兄弟中却独独少了林标,林标那家伙可是飞虎派的军师,他负责统筹一切,当时他很可能去埋了那些金银珠宝。”那些人怎么甘心将金银珠宝双手奉上呢。说不定那张图--- 第56章 “那么当时他们归顺我们就不是心甘情愿的,也难怪---”蓝虎堂堂主忽然警觉失言,瞄了清远一眼,随即闭嘴。 “无所谓。但是我早就知道他们的心态,我让他们归顺只不过是不想让他们狗急跳墙,否则当时兄弟们一定死伤过多。” “是啊。”蓝虎堂堂主心有余悸的点头。 当时要不是现在的庄主明智的决定,说不定他们北虎庄这时只能是绿林道上的一个小帮派罢了,哪能真的坐上北方绿林道上的龙头老大的位置呢! “好,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接下去那些有心想造反的人,你可得盯紧些,别让他们逃了,否则又得费一番功夫了。” “属下知道。” “叫青虎堂的准备收网,我希望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你们这些人也待在暗处太久了,该是让你们出来活动活动了。”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当初他让那些诈降的人位居香主或堂主,以笼络他们。若他们知进退得失,肯乖乖安逸的为北虎庄尽忠职守也就罢了,他还能让他们有个善终。既然他们犹不知悔改,还想扳倒北虎庄,还敢动他的女人,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而原先让出堂主或香主位置的忠心干部,他故意将他们安置在他处,另行培训一批人手,让他们渗透在那些有心造反的人身边,没想到这么多年下来,这批人反而一步步走入那些人的核心中,让他知晓他们的全盘计划。而如今已是水到渠成,也该是他将那些有心之人全揪出来的时机了。 “是。我们可等这一天等的好久了。”蓝虎堂堂主笑着说。 “是啊!”清远也笑着回应。 “可是我看你们演戏也演的挺高兴的嘛!”五堂主除了蓝虎堂及青虎堂这两堂是北虎庄的旧干部外,其他三堂全由那些诈降之人当上,而这两人这么多年来演戏好像演的愈来愈逼真了。 “呃---哪有。”蓝虎堂堂主干笑的否认。不过,私底下他可是跟青虎堂堂主在比较两人谁将唯唯诺诺的角色诠释的最好。 “好了,你先下去办事吧。” “庄主---属下还有一事---”他支吾的说。 “何事?”清远挑高眉,瞧他脸上那种表情,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嗯---庄主您今年也有二十八岁了---”他思索着该如何婉转的表达。 “那又如何?” “是否也该讨房妻妾了?”他大着胆子进言,可语气却是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 “谁说的?”清远抿着唇。 “庄主---呃---属下等是认为您也该房妻妾,好为您生下子嗣,将来北虎庄才后继有人啊。这样老庄主在泉下也可以安心瞑目了,当初老庄主临死之前一定要属下等好好照顾庄主的生活起居,以及子嗣等问题。”他还特别强调属下等,免得庄主只怪罪他一人,而且还抬出老庄主,希望庄主能看在他死去父亲的份上,早早娶房妻妾完成终身大事。 “啰嗦。”他不悦的板起脸。 “呃---庄主您别怪属下等啰嗦,属下等也是不喜欢这样啊,可是这是老庄主死前交代的,属下---” “下去。”清远冷着声打断了蓝虎堂堂主的话。 “可是---” “我,说,下,去。”他蹙眉瞪着蓝虎堂堂主。 “是,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唉!真是吃力又不讨好。 一等蓝虎堂堂主离开后,清远烦躁的起身。每年总要听那家伙在他耳边叮咛,叫他早点娶妻生子,真叫人厌烦不已,难道他们不知道他早有打算了吗? --- 嫣然背心里的汗冷了,衣服贴在身上,冷得令她打了个寒噤,也许是外面的风太大了吧,她扶着床榻起身,下了地,走到一旁的柜子,翻找衣服--- 柜中的内里,一件绿色的饰品,引起了嫣然的注意,她伸手拿过,这---这正是父亲的,她认得,这个玉扳指是她买给父亲的。她第一次买给父亲的作为寿辰的礼物。那时父亲乐的像个孩子,连连赞它漂亮,一直带在手上,从没有取下来过--- 此刻,怎么会?……这个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她还记得自己抱着父亲,母亲冰冷的身体,那冰冷的几乎连她的心都冻结了,疼她的父母永远都不能再回来了,她恐惧而绝望的号啕大哭,一直哭到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自己昏死了过去,一直都昏迷不醒,后来是师父救了她。她才得以活下来。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哭过,因为她知道一切的软弱,一切的眼泪,都是没有用的。 她挺了挺脊背,手下意识的握紧那玉扳指,揪心的痛又泛了上来,她真是要疯了!她对自己冷笑,没想到她还可以发现这么大的秘密! 她冷汗涔涔,既然是天注定,那便不可违!在这一刻,她就下定了决心,她决定孤注一掷,反正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她输的起---只不过就是一条命罢了! 坚定的抬了一下头,好像是在告诫自己什么---反正---现在的自己就已是生不如死了--- 嫣然随即将那玉扳指放回原处。她不能让他发现她已然是知晓这玉扳指。 --- 嫣然正坐在椅子上发呆,老嬷嬷端着点心从外面进来,见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将点心放下,走过到她的身边:“小姐,今天好点了吗?” 嫣然回神儿:“谢谢嬷嬷,我已是好多了。您费心了。” 老嬷嬷思忖了片刻,看向嫣然:“那真是太好了,小姐是不知道啊,这些日子庄主为了您的身体可谓是尽心尽力,说句实话,我在这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庄主这样呢。我们庄主从未对任何女子上心过,我想庄主是没有遇到可心的,如今看庄主对小姐的态度……我想庄主定是对小姐有意,小姐真是好福气呢。” 老嬷嬷的话像一块巨石,投进了嫣然的心湖,瞬间扬起了巨浪。 她企图要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明只要说一句--我对他没有任何意思! 但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可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 第57章 他的脸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他的神色有冰冷的,有深情的,有专注的,有肃穆的,愈来愈鲜活,让她的心抑制不住的飞快跳动。 --- 忽然忆及那个有可能是他儿子的娘的女子,清远的脸色一敛,心情登时也好了许多,接着便朝寝房走去。 进到寝房内发现嫣然正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双眼视而不见的望着窗外。他挥手遣退了老嬷嬷,悄悄的靠近她身边,伸手搂住她的细腰,将她抱个满怀。 “你在想什么?”他有点明知故问。 嫣然没发觉他的到来,直到他搂住她时,乍然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脯定了定心,立马低下了头,生怕他窥探到她刚刚的心事。 突地发觉他的神情与以往不同,说不上来是什么,但他的举止---嫣然低头瞧瞧腰际上的手,可以感觉的出那股占有欲很重,但却又不会太过粗鲁,反而是霸道中带点温柔。 嫣然往旁边躲了躲,“我想去歇歇。” 清远无奈的轻叹一声,扶着她走到床榻边躺下,然后俯下身子,抬手仔细探了探她的额头。 嫣然看着他一脸仔细的模样,又想起来老嬷嬷刚刚跟自己说的话---“这些日子庄主为了您的身体可谓是尽心尽力,说句实话,我在这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庄主这样呢。小姐真是好福气呢。” 老嬷嬷的话,一遍一遍的在她的耳边重复--- “已经不再发热了,看你的脸色也好了不少。”他俯下头,鼻尖轻轻的磨蹭着她洁白如玉的颈项。 她羞赧的伸手推开他的脸,“你别这样!”他湿热的鼻息令她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别怎样?这样吗?”他微扬起嘴角,顽皮的用舌尖轻舔了一下她的嘴唇。引得嫣然一阵战栗。 他则自得的绽放出一抹笑容。 嫣然全身一阵哆嗦,心跳不自觉的加快,犹自挣扎的想推开他,但他的吻是这么的甜蜜,但她怎么可以沉迷呢?她还有大仇未报啊!她甩了甩头,似想甩去他的诱惑。 这些日子他可是忍得很痛苦,明知道她就睡在身边,偏偏自己又自我设限,要让她习惯他,甚至爱上他。但她要是拖很久才爱上他,他岂不憋死?因此他决定不等了,反正这丫头他是要定了,管她什么时候才爱上他。 “不可以。”嫣然大声的说,似在告诉他也在警惕自己。 “谁说不可以?”他不理会她,一把将她压倒,人也随即压下。 嫣然有片刻的恍惚,随即他的重量却叫她惊醒,拾回理智,她用力的推着他的胸膛。 “我说不可以!”嫣然生气的重重捶着他的胸口。 他不理会她的抵抗,牢牢的捉住她的两只手,将它高举过头,低头笑谑道:“如果我偏要呢?” “那就试试看好了。”她气红了脸,眸中怒火大炽。 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了她半晌。逼近从她漆黑清澈的双眸中清楚的看见了自己,还可瞧见那气得红扑扑的双颊,以及抿成一直线的樱桃小口,而柳眉则是气得变成横眉竖目,老实说,这副模样真是让他爱透了。 瞧着,瞧着,他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疯子!”她破口大骂。 当她气得半死的时候,这家伙却笑开了脸。虽然---虽然他那模样是挺吸引人的,但他也未免太过分了! 而令她更生气的是,是自己居然被他的笑脸所迷惑,自己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的心动了,她不能心动,不能---她自我提醒。 清远笑着拨开她额际的刘海,露出整张姣好美丽的面容,他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啄了啄她艳红的樱唇。 周遭的一切好像在此刻都静止了。嫣然只能听得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她的手不自觉的爬上他的脸庞,痴醉的眼光乍然接触到他火热的视线,她心里猝然一惊,窘然的涨红了脸,忙不迭的缩手,却叫他一把捉住。 清远一手搂着她的细腰,一手捉住她的手,将她洁白柔嫩的玉手举至唇边不断的轻吻。 “你知道吗?” “什么?”嫣然无助的看着自己的手就贴在他的唇边,那灼热的吻像是印在她的胸口上,又热又烫,令她全身虚软无力,只能倚靠在他怀中。 清远没有回答她,嘴角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素来冷冽的面容,在此刻褪去了冰霜,他不耐烦的扯开了嫣然的衣服以及自己的衣衫--- 嫣然微微抿了一下樱唇,这一次,她愿意把真心交给他,不去在乎他给自己带来的痛苦,不去计较他是不是自己的仇人。此刻只看得见这个男人,这个给她带来温暖的男人,这个她爱着的男人。虽然她恨他,可是她也爱他,两头的矛盾,让她痛苦不已,但此刻,爱占据了上风,即便知道眼前的幸福可能只是一时,一切都会变了模样,但她还是忍不住的沉沦。 --- 等她清醒过来,床榻的另一边还安稳的睡着这个男人,嫣然懊恼的想起刚刚的事--- 蓦地她拉高了棉被盖住自己的头。 看看她都干了什么好事! 人家只露出一个笑容,自己就傻傻又莫名其妙的昏了头,结果--- 老天啊! 不解自己的抵抗力怎么就那么弱呢? 清远睁开眼,笑了笑,看着她坐在床榻边,大概也知道她此刻在懊恼些什么。没再理会,他起身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叮嘱她:“我还有事要处理,你身子还弱,好好在歇歇,不要乱跑。” “嗯,我知道。” 清远整理好衣衫,而后便朝嫣然走了过来,扶住她的脑袋,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 看着清远离开寝房,嫣然抬手摸了摸刚才他亲吻的额头,嘴角扬起。真好,如果可以一直这样的幸福下去那该有多好啊! 啊! 自己在想什么,她悔恨的捶着床榻,将梭鱼的怒气与恨意全往这张床榻发泄! 清远刚走没几步就听到寝房传来砰砰作响的声音,清远不自觉的笑开了脸。以这小妮子的坏脾气来看,看来他连床榻也得换新的了。 第58章 她发泄了一通,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嫣然呆愣的躺在床榻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看着,看着,眼睛慢慢的湿润了。 她紧咬着有些发白的下唇,目不转睛的看着天花板,圆睁的双眸硬生生的含着满眶的水汽,嫣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的眼神绝望而迷茫,仿佛最后仅剩的一点意志也全盘崩溃。她从暗袋里取出一枚丹药,唇角勾起了苦涩,说也奇怪,痛苦到了极致,眼泪竟然消失了。 “这辈子你我无缘,如果可以重来,我希望我们从来都不认识。”她喃喃的说道。 嫣然起身走到了桌旁,将那枚丹药放进茶壶里。丹药是前日她去药堂偷偷的研制的,也许没有人知道她可是医药的高手,不仅会给人治病,还会自己研制药品,当然也包括研制毒药。 --- 她看着清远一步步的朝她靠近,可现在却觉得两人的距离愈来愈远。 他在一边的矮榻上坐下,黝黑的眼底看到了几道血丝,眉宇间也看着有些疲惫,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让他忧心忡忡。 “用过晚膳了吗?” “用是用过了,不过这时又有些饿了,这里有什么吃的吗?”他在矮榻上向后靠着,因为疲惫,眼睛已经合上。 “你等我一会儿。”说完不等清远说话,便出去了。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自己去了厨房,自己菜刀,炒勺的在厨房大干起来---想到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做给他吃,不由悲从心生--- 寝房里烛火虚虚实实,好像照得房中的一切都不真切,嫣然端着托盘一进门就看到斜躺在矮榻上的清远,他侧着脸,显得鼻梁越发高挺,平时冷漠孤傲的脸也因为睡着的关系显得柔和了不少。 嫣然小心的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庄主,可以吃了,醒一醒。” 话音刚落,手腕忽然被一扯,人也落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是什么?” “我,我刚刚做了一些小笼包,你尝尝看。”她害怕的挣扎了一下。 可是却没有用。还是被他紧紧的禁锢着。 “嗯,你做的?” “是,怎么样?”嫣然期待她的答案。 他拿起一个,放到嘴里:“很不错,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真是人不可貌相。”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那就多吃些。” “去给我倒杯茶来。” 听到他说要茶,嫣然愣住,\\\"怎么?连杯茶都不给倒了?” “不是---”嫣然犹豫着,但还是走过去,倒了一杯茶,转回身递给了他--- 他拿过茶杯,喝了一口:“今日不知怎么了,你这丫头倒的茶都如此的对味。”他笑来开脸。 嫣然有些不舍得望着他。 --- “你还会做什么?” “嗯?” “我是说,你还会做什么,反正你成日里没事,不如就给我做吃的。”说着便朝床榻走去,宽衣躺上去。 “很多啊,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就做给你吃。”哪来的以后,她说的时候都感觉底气不足。 “甚好。过来睡吧,明天叫老嬷嬷来收拾就好,今天的事情好多,我累了。”他的嗓音里透着一丝慵懒和疲惫。 嫣然愣了一下,不再说话,上来床榻,躺在他的身边,--- 直到男人的气息均匀绵长,这次她可以确定,他是真的不会醒了。 ---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 嫣然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只是将那只曾经属于父亲的玉扳指带上。此时,再回头看了一眼床榻上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内心好沉,好沉。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今时今日,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报仇。 嫣然一阵恍惚之后,才打开了寝房的门,走了出去。 --- 嫣然定定的走在路上,直到熙攘变成冷清,冷清变成形单影只。她打算先找个客栈住下来,这里靠近山顶,看来要等下了山才会有。 前段的路有些黑暗,她咬着牙一路向前,忽地脑后就结实的挨了一棍,还来不及出声,她就被推搡的进到旁边的树林,脑袋疼的钻心,伸手一摸,后脑都是血。 “你们---” “就是她!”面前的三名壮汉,都拿着刀,慢慢的逼近她,“你乖乖的把那个扳指交出来。” 玉扳指? 他们是冲着玉扳指来的,他们怎会知道在自己手里,莫非他---他没事?知道自己带着玉扳指逃离?不可能,不可能,她的药不会失灵的,难道他有破解之法? 嫣然看着三名壮汉,心中开始盘算,不交手的话那就是死路一条,但也许反抗,还能有一线的生机,想到这儿,她扫了一眼三名壮汉,向三名壮汉出招,但显然她不是他们的对手,许久之后,她的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一名壮汉,牵制住嫣然,将她死死的固住,打算搜身找出玉扳指。 趁此机会,嫣然一个反手朝壮汉劈去,壮汉一个不注意被打到在地,嫣然趁机往树林深处跑去,突然脚下一空,身子不由自主的便向前倒去。 啊! 她惊叫了一声,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 这时嫣然才意识到,她掉到了一个山洞!她一路滚至洞底,直到嫣然一声闷哼响起,才停了下来。 她重重的被甩到了墙壁,后背有些疼痛,她皱着眉头,迟迟没有爬起来。 山洞外。 三道身影快速的穿梭在树林中。 “真是见鬼了,明明朝这边跑过来,怎么就不见了呢?” 另一壮汉焦急的说道:“主子交代过,要将她除掉,现在找不到人,我们如何回去向主子交代啊?” 又一壮汉指着山洞:“该不会是躲到这里了吧?要不我们下去看看。” 但他刚准备进洞,就被同伙拦下:“这山洞很深,很危险,下去恐怕---,再者要是那丫头掉下去了,恐怕也活不成了吧。” “此话有理,但我们回去还是无法向主子,交代啊。” “就如实说是她失足掉落山洞---,唉!还是先回去,禀明主子再做打算吧!” 三人商量好之后,快速的离开树林往山下而去。 --- 第59章 嫣然顾不上疼痛,而是抬头查看这山洞的四周,试图找到出洞的方法。他起身试着往上爬了爬,可是洞里的土质实在是太松软,想要爬上去是根本不太可能的。她只好作罢。 大雨一直没有要停的迹象,时而又有风从洞口灌入,吹得人瑟瑟发抖。 嫣然双手环抱着双腿,想着方法,忽地想到,既然不能从这里爬上去,那不如往里走走,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出路。 她皱了下眉头,即使心里有些害怕,也咬着牙向山洞的深处走去--- 愈往深处愈黑,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了,嫣然摸着墙壁一点点的摸索着向前行,---真没想到这个山洞居然这么深,走了许久,都走不到底,又不知走了多久,嫣然有些累了,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看四周漆黑一片。 此时的她脸色泛白,不停的搓着自己的手臂,精神也有些不济,她知道自己可能撑不了多久了。要是此刻就在这儿死掉,也不错吧,都省得挖坑了,呵! 还有那些情仇爱恨并一起烟消云散,那岂不是更好! 她就这样死了吧!就这样,就这样--- 嫣然迷迷糊糊的感觉胸口处传来一股热气,紧接着脑海里轰的一声巨响:“没有我的允许,你只能是我的,哪儿都不能去。想死都不行。知道吗?” 什么嘛!连死都不行吗? 此时,颈项间的玉扳指愈来愈烫,最终化成一股浑厚的气流注入她的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她重新恢复了意识,睁眼还是一片的漆黑,刚刚是?难道是自己在做梦吗?那个不让自己死的声音又是谁? 嫣然下意识的摸了摸挂在自己颈项上的玉扳指,先前从山洞上滚落下来,明明后背已经受伤了,但现在却一点疼痛都没有,相反状态比任何时候都要好,感觉此刻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她不可置信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摸索着向前---走着走着,就看到前方好像有一点光亮,嫣然欣喜的扬起嘴角,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嫣然愈往深处,光亮愈一点一点的放大,这个洞穴好像没有尽头似的,此刻她的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就那样一直向深处走去--- 又不知走了多久,嫣然好像模糊的可以看到洞底了,她继续摸索着走着,突然那光亮没有了,她心里一慌,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倒在了地上。随即而来的一团东西猝不及防的倒在她的身上。 啊! 还不等她看清楚是个什么玩意儿,呃!准确的说摸出来是个什么玩意儿的时候,瞬间洞中烛火亮起--- 哇哦!定睛看清楚,倒在在她身上的是个人。嫣然吓得一把推开那人,向后退了几步。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了出来。 --- 嫣然吓得不敢乱动,定定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人,那人也一动都没动,许久,她的好奇心开始作祟,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凑近,那个趴在地上的人。 --- 大着胆子靠近了那个趴在地上的人,伸手将人反过来,看清此人的脸,嫣然不由得一惊,大喊:“师---师父!您,您怎么会,这,这----” 她赶紧将玉庆扶着坐好,拉过玉庆的手探脉,嫣然不可以思议的瞪着大眼睛盯着自己的师父。 师父,师父---他圆寂了!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跟着师姐她们一同去南龙庄享福了吗? 好多,好多疑问在嫣然的脑子里旋转--- 看着双目紧闭的玉庆,嫣然撕心裂肺的恸哭:“师父,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会在这里,是谁害你的?” 可是回应她的只有烛火燃烧的一丝细微的声音。 “嫣儿---”一个声音在此刻响起。 嫣然抬头看向玉庆。这---这声音分明就是师父的,而且,只有师父他老人家,才叫自己的小名。可是,刚刚自己已经给师父号过脉了,他确实也已经圆寂,那么,这是?--- 嫣然怕是自己误诊,再次拉过玉庆的手探脉,确定自己没有误判,嫣然不由得呆住了--- “嫣儿莫怕”此时山洞响起了她师父的声音,“嫣儿,为师经历了几番轮回,其实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为师的躯壳,收你为徒,也自然是你我有缘,你不必惊慌,不必难过,我的宿命本该如此,而你,嫣儿,你虽所爱不得,但不要灰心,命自有天定,你也会有几道轮回,去做你该做的事,好好的活着。” 嫣然听着山洞中的声音,哭的伤心,泪如雨下:“师父,我?轮回?那些都是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日后你自然慢慢的就会明白,你看到前处那亮光了吗?” “嗯。” “你走进将它取来。” 嫣然起身,向这那光亮走去,走近才看清是一面铜镜,它镶嵌在石壁中,她伸手将它拿下,返回到玉庆身边跪好:“师父,拿到了。” “这面铜镜是为师贴身的一件宝物,它曾是西王母的东西,几经辗转到了为师的手里,这件宝物可以游走愈过去和未来,但现在它需和另一件宝物结合,才可以发挥作用。” “需要什么宝物?” “需要一枚玉扳指,就是你送你爹寿辰的那件礼物,你可知道它此刻的下落?” “这么巧?”嫣然将脖子上的红绳解下:“我从北虎庄逃出来的时候,拿来的,没想到这件礼物,居然在他---”说到一半,嫣然不想再说下去了,她其实从内心排斥---清远是她仇人的事实。 “好极了,用你手中的玉扳指套在铜镜的镜柄上,你就可以回到你想去的地方了。但之前你要想好,懂了吗?” 嫣然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明白,师父,你就不能讲的明白点吗?真是的。”她踢了一脚玉庆的躯壳。 “你这丫头---脾气什么能改好。” 嫣然的心咯噔一下,看看四周---师父应该不会看到吧! “就你那性子,为师还能不知道,你在干嘛?” 听到这声音,她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第60章 “算了,你这丫头---记着一切自有天定。以后好自保重!” “师父,师父---”嫣然一声一声的呼唤着,但一直都没有回音。 心,在此刻就像刀割一般,她似乎感觉到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她紧握铜镜和手中的玉扳指,纠结着,她不知道将这枚玉扳指放进去之后,自己会到哪里,老天真会和她开玩笑,什么几世轮回?什么命由天定? 现在自己又生在何世?她明明就只想待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安安静静的做个平凡人。 纠结了很久,很久。嫣然带着怒气将铜镜甩到一边,眼睛却一直在盯着那面铜镜。如不穿越,她是没办法离开这个山洞的,可是如果要穿越的话……不管怎样,她也得先离开这个山洞,想到此,嫣然一咬牙,将铜镜拿过,将自己的玉扳指放入铜镜的卡扣里。 --- 好多的人,准确的说,应该是好多的官兵,她分不清他们都是哪方的兵马,她看着漫天的火光,地上尸横遍野,两方官兵还在厮杀的场面,一匹受惊的军马朝自己奔跑而来。 原来是这里,等一下将死于马蹄之下…… 啊! 焦急万分之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清远?” 嫣然并未看清人影,只凭着自己的直觉朝那人喊着。 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姿迎着军马的方向而来,无畏无惧,速度又极快。那张坚毅的表情,在月光以及战火的映照下,异常的的坚定。 那光芒,让嫣然移不开眼,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下,她就看着来人快速的靠近自己,最终将自己抱起,纵身一跃,跳到一旁,避开了那受惊军马的马蹄。 “恩公?恩公?” 突然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了,又只剩下一片漆黑。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对话。 “我已经给小姐服过药了,应该一会儿就会醒来,这个是药材,一日两次熬好给小姐服下,过两日我再来查看。还有平时多喝些水。” “好,谢谢罗大夫,这是给您的诊金。” 罗大夫接过诊金之后,便拿着药箱离开了。 站在一旁的秦江广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嫣然,有些担忧的问道:“师兄,你说恩公什么时候能醒啊?” “不知道,我先去厨房熬些粥,等恩公醒来好吃,你在这里守着。” “好。” --- 嫣然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头顶的屋顶,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大汉,这个不是---不是我---她怀疑自己在做梦,于是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嘶,好疼。不是在做梦! 她穿了回来,而且没死,真的回来了! “醒了?”大汉连忙起身,“恩公,你现在感觉如何,要不要喝些水。” 嫣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我的衣裳----” “恩公不必担忧,这衣裳我是叫隔壁的大嫂换的,恩公放心。”大汉知道她顾虑什么。 嫣然放下心来,而后又突然的想到了什么,她急急的掀开被子下了床榻,赤着脚就往外跑--- “恩公,这是要去哪儿?你的病还未痊愈,万万不可。快快回床榻躺着,这样下去,恩公的身子可好不了了。”秦江广上前阻拦着说道。 嫣然不理他的阻拦,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来的,秦江广听她的声音嘶哑,又见她赤着脚,也是急得不行。 “我的去找---找---”话没说完,她已经晕了过去。 --- 如今的身体让她无法去寻那个让她日夜思念的人,她担忧,难安,心痛,折磨的她整日整夜都无法入睡,病情一点都没好。 秦江广见她这么长时间都不见好转,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恩公,我觉得不管你有什么事要走,首要的你要先养好自己的身子,那样才能想干什么才能干什么!” 听了他的话,嫣然的眼睛动了动:“纸笔。” “?” “我要纸笔。” 秦江广将纸笔递上。 嫣然接过纸笔,在上面,“唰唰唰”的书写了一气。而后又递回给他:“劳烦先生,给我抓这几味药,然后五碗水煎成一碗。” 秦江广看了看手中的药方,又看向嫣然:“我倒忘了,恩公是神医。自然懂的怎么调理身子。” 嫣然笑笑:“有劳先生了。” “恩公不必客气,我这就去。”说完,便转身离开。 --- 不过一会儿,一个大汉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看到嫣然正靠在床头,满脸堆笑的将托盘放到桌上:“恩公应该饿了吧,吃些东西吧。” 嫣然认得他,就是有一次去山上采药,脑袋受伤的那名大汉。 “多谢!”她下床,走到了桌边坐下,一边吃着粥,一边说道:“请问先生,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桃花村。如今一直在打仗,这里暂时还能容身。恩公,放心住下,等养好身子在做打算不迟。” 嫣然点了点头:“谢谢先生。” “我叫苗鹰,我师弟叫秦江广,以后不用跟我们客气,恩公大恩理应报答!” 此时秦江广也回来了,“恩公,药已经买来了,我已经托隔壁的大嫂煎药了。” “多谢二位先生。” 苗鹰笑着开口:“哈哈--刚说过大家不用客气的,我叫苗鹰,这个是我的师弟,他叫秦江广。”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嫣然也不好客气:“那好,我就叫你们苗大哥,秦大哥如何?” “好。” “好。” 二人异口同声。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的妇人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药熬好了,姑娘快些服下吧。” “这是隔壁大嫂,王大嫂。”秦江广说道。 嫣然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下:“多谢王大搜了。” “不必客气。你救了我俩个兄弟的命。我们是应该的。”大嫂将碗收回,笑着说道。 “恩公,你先休息吧,我们就先出去了。”秦江广说完,就要跟着隔壁大嫂,苗鹰,出去。 “苗大哥,秦大哥,以后别再叫我恩公了,还是叫我---”话没说完--- 便叫秦江广打断了:“那以后我们也就不跟恩公见外了,叫你锋妹好了。” 说完,不等嫣然反应过来,二人便出了门离开了。 锋妹?什么鬼? 哦,她想起,当时救完人之后,秦江广问自己的姓名,她胡诌了一句“雷锋”,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叫雷锋吧! 唉!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啊,有点麻烦了--- 第61章 嫣然在桃花村住了好几日,之前的病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几日她每天都会研制一些药品。想着做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她知道是时候该离开了。 --- 嫣然将所需的物品准备好,起身来到隔壁的房间。 正好,苗鹰和秦江广都在,“苗大哥,秦大哥。” “锋妹,有事?”秦江广开口问道。 嫣然嘴角抽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是来向二位大哥道别的,我身子已经痊愈了,我要离开了。” “离开?” “你这是打算---” 不等他们二人问完,嫣然便直接开口:“我有很重要的事,所以不便在此久逗留,二位大哥的救命之恩,待来日有机会小妹必将报答。”说完嫣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日苗大哥受伤,身为医者,小妹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秦大哥非要我留下姓名,我便胡诌了一个,如今我们算是有缘,二位大哥又救下小妹,小妹必诚心对待,我名嫣然,二位大哥,就叫我嫣然可好?” 苗鹰,秦江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道:“嫣然妹妹。” 误会解开,嫣然也就不再多留了,而后三人相视一笑,她开口:“二位大哥,给我指路,我要从哪个方向去城外。” “城外?如今城外战火连天,你要去城外做什么?”苗鹰问道。 “我要找人。” “是什么人?让妹妹如此不顾生死?” “生命里很重要的人。” 听了嫣然的话,二人皆是微微一怔,当然她不愿多说,他们也是不好多问,片刻后脸色又显出几分难安。 最后苗鹰叹息道:“我们知道一定是拦不住妹妹的,出了桃花村一路向南便可出城了。外面有马,骑着它好快些。” 嫣然谢过苗鹰,秦江广,再也不多做停留,骑马离开了桃花村,朝着战火纷飞的战场奔去--- 天气越来越热,可嫣然为了早一点到达战场,日夜不停的赶路。 在战火纷飞兵荒马乱的时刻,人人都是保命要紧,很多人都是步履匆忙的四处逃窜,路边有好几个伤员在救助,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帮忙的,嫣然看着这一切,心里顿时悲痛的无以复加。医者仁心,她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翻身下马。将马匹拴好。来到一个伤员的身边,她探了一下那人的颈边动脉:“不用担心,把这个服下。” 嫣然从自己随身袋中拿出一瓶药,倒出一粒丹药,塞到了伤员的嘴中,“大约半个时辰,药效会起作用,等你好些了之后,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去会看到一个小医馆,去那里修养就好。”嫣然一边指着路,一边说道。 而后,又转向另一个伤员,大致看了一眼他的伤势,嫣然去旁边的树林里找来两根木条,固定好他的右臂,而后又撕开自己的裙摆,给他绑好,随即又拿出一瓶药瓶,拿出两粒,叫那伤员服下:“放心,没事的,刚才我已经将你的手臂接好,你好好养着就是。” --- 看着另一个伤员,被砍掉了半条左腿,那白骨都生生露在外面,痛到全身痉挛,赶忙上前,挽起袖子,帮他看伤,并将一瓶药丸递给了这个小伤员,“你拿着,记住三个时辰吃两粒。”而后扭头起身将马牵过,“你骑着我的马,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会看到一个小医馆——慈济堂,去那里养伤。” 嫣然扭头看了一眼几个伤势不重的官兵:“麻烦你们帮他一下,将他扶上马背。” 她知道此刻,这伤员是骑不得马的,但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好如此了。 看着走远的马匹,嫣然心里酸涩脑子里蓦然浮现,清远一身是血的倒在战场上--- 眼泪不自觉的落下,她从来没想过他一个贝勒居然带兵出征,如此胸襟让她钦佩不已,但如今他生死未卜--身子也不由得颤抖起来,她怕,她好怕,她不敢在往下想--- 如今没有了马匹,嫣然只能走路,可是她好像一路不知疲倦似的,脚步没有停过。 终于在三日后找到了大本营,嫣然看着在风中哗哗作响的旗帜,不由得眼睛红了。 永霖贝勒听到下属报告后,连忙走出营帐亲自出来迎接。 “嫣然格格。” 嫣然一怔,“永霖贝勒,你---” 她没想到居然在此能见到永霖贝勒…… “我和清远一道出征杀敌,前几日他率先带领精兵刺探外寇实力,不想---”永霖脸色悲怆,对于清远的事,他很悲痛。 “那他现在如何?” “我派出了探子去打听消息,但一无所获。” “我相信他必定还活着。永霖贝勒还要对抗外敌,寻找清远之事就交给我吧,不管死活,我一定将他带回来。” 永霖听到她的话,不由得担忧,迟疑的说道:“如今战事严峻,你个弱女子实在是太危险了,我想,若是清远在的话,也不会放心让你这么做的。救人之事,我们已在筹划。” “不要说什么危险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要去,我不能丢下他。”嫣然坚定的说道。 “可是--”永霖还想阻止。 “永霖贝勒,不要阻止我,这一趟我必去,不要再劝我了。我已经错过太多了,不能再错过了。”嫣然一脸的决绝。 永霖看着她脸上坚定的神情,知道再说无意,无奈的点了点头--- 嫣然一点睡意都没有,于是一个人走出营帐,望着满天的星辰,心里不由得想起了清远。 开始对她的不闻不问,后来对她的种种猜忌,再后来为了讨好她,给她做了秋千---若是今日他在这里,那该有多好,可以一起看满天星辰。 嫣然的心一阵阵的绞痛--- 突然一名官兵急急的走来,说道:“格格,您去看看,李中将。” 闻言,嫣然连忙起身跟着这名官兵走去营帐。 第62章 掀开营帐,只见简陋的床榻上,李中将躺在那里,脸色发白,额头冒着冷汗,嫣然快速上前,号了一下脉络,从暗袋里拿出一粒药丸,让李中将服下,而后又取出银针,在头部以及手臂上施针。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李中将的脸色变得红润了,嫣然这才放下心来。 “李中将已无大碍,休养几日就好,这个是治伤药丸,一次两粒要服用三日。”说着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了那名官兵。 永霖从不知嫣然还有如此高的医术,不由得敬佩。 “没想到,嫣然格格,竟有如此好本事。” 嫣然勉强一笑:“贝勒爷谬赞了。” “明日,我便要出发了,这里是一些方子,贝勒爷拿着,依照上面所写的配药即可,给那些伤员服用。” 永霖全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手里的药方,不由自主的赞道:“格格想的周全。” --- 走出营帐,夜风袭来,闻着空气里久久不能消散的血腥味,嫣然蓦然的打了一个寒颤。 不知何时,天已大亮,嫣然能看到远处飘荡的阵阵狼烟,那里就是战场,也是人间炼狱。她不再耽搁了,做好了万全准备嫣然,出发了。 --- 她一个人悄悄的趴在一处隐秘的山头,细细的打量着外寇军队的情形,心下想着怎么混进去比较好。 心急如焚的嫣然已经不想再多思考,自己怎么也要尽最大的努力试试看,她慢慢的靠近外寇的军营,然而就在此时,一辆马车忽然疾驰而来。 那一刻,嫣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定睛看着那辆马车,看来这车上是有人受了重伤。 接着又有一大帮外寇呼呼的冲回外寇军营。 其中一名外寇,下马当即拱手:“禀将军,武先锋,受了重伤。” “出了何事。”站在营帐外的一个男人问道。 “武先锋,带领我们去攻敌方粮草大营之时,进到树林之后,就被毒蛇咬伤,属下已经将解毒的丹药服下,但却不见好转,只得先返回大本营。” 那个男人面色沉沉“得知是什么蛇咬的吗?” “属下不知。” 那个男人面色骤变,“快,叫军医过来。” “是。” 很快的军医便来到了马车边,查看伤者的伤势,而后就开口说道:“我的解毒丹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一旦蛇毒拒解丹药的药效,恐怕回天乏术了。”军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嫣然突然生出了计策,可谓是:天助我也!大可一试--- 于是她又扫了一眼四周,飞快起身,朝外寇大营的方向快速走去。 突然看到有人擅闯营地,没得到命令的外寇已经拿起武器,准备防御。 外寇们都朝着嫣然的方向,正想看看是谁这么嚣张,竟然敢这么大胆,擅闯大本营,然而顺着来人的方向看去,竟然是一个瘦弱的女子,正大步的朝他们走近。 看到嫣然,那个男人嘴角泛起了一抹阴冷的笑容。双眼微眯,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清来人,一身白色素衣,柳眉樱唇,粉面桃腮,肤如凝脂,吹弹可破。顿时让那个男人来了兴趣。 此时一阵怒吼在她的面前响起:“什么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独闯军营!” 嫣然没有丝毫的畏惧,抬头看向前方一脸有些阴沉的男人。没有说话。 那个男人挥挥手,就让他的人退到两旁,说道:“你是什么人?” 嫣然看了一眼旁边的马车,她又转头看向前方的男人,“我就是大夫。” 说完她跳上了马车,而站在马车边上的外寇已经取出长剑抵在了嫣然的脖子上。嫣然往马车里头瞥了一眼,从缝隙中,她能看到一个身着双蟒戏珠的花纹黑衣男子,从这个人的穿着,她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尊贵之人,只有有身份的人才有这样的服饰,当即她知道,她应该赌对了。 那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马车里,估计人已经昏迷了,因为衣裳是黑色的,所以不仔细看得话,是看不下出血的,但是他是谁,呵! “马车里的人,我能救,但我是有条件的。”嫣然说的很直接。 “小姑娘,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谈条件的?” “不然呢?”切,难道跟你聊天吗? “什么条件,你倒是说说看。”男人开口。 嫣然面不改色的回道:“这马车上的人,我能救,但是我想要你们前几日俘虏的人,我们的副帅---清远将军。” 那男人一听这话,面色阴狠的看着她。 嫣然见他不开口,她加重了语气:“你们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神仙也救不了这马车里的人了。”要让他们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才行。 他知道如今的这种情形,自己的军医已经是黔驴技穷了,这里一时也不会再找到更好的大夫,就算能找着,那此时太子也不一定能等到。 看眼下的状况,的确是不能用其他的方法了。 嫣然见他还在犹豫,她当然明白,自己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突然出现不免让人起疑。 就在她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前方的男人突然开口:“让她医。” 马车边上的人听到这话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将放在她脖子的长剑放下。 随后前方的男人又开口说道:“需要准备些什么?” “去准备一间干净的营帐,一把匕首,一些热水,还有白布。” “去准备。”前方的男人下令。 “是。” --- 不多时,一切都准备就绪,有人就带着嫣然进了一间营帐。 嫣然上前仔细的看了一下,那人的伤势,她摸着自己下巴,似乎在思考这什么,这是那个男人以为她也拿太子的伤势没办法了,于是眉头一皱,不高兴的拿起手中的剑抵在了,嫣然的脖颈上:“你口口声声说能就我们太子,可别是在说大话吧,你要知道如果我们太子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嫣然耸了耸肩,原来他是太子,难怪--- 她此刻心里更加的坚定了,她知道她不仅是赌对了,而且很快的就可以见到清远了。 想到此,她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甩了一下头,不再想其他的,开始认真的查看,他们那位太子身上的伤势。 素白的指尖轻轻的搭上太子的腕脉,柳眉微微的蹙起。这太子的毒中的很厉害。蛇咬的位置,伤口已经发黑流脓,肿胀。 一般的蛇咬伤不会流那么血,而这蛇---那就是金紫蟒蛇。 第63章 嫣然伸手就将那太子的衣裳解开,那个男人见了,连忙上前阻拦:“你这是做了什么?”这女人也太大胆了,竟敢直接上手解衣裳。 “你不会以为我要干什么吧,想的真多,我当然是要给他疗伤啊,这么深的伤口,我不得看看啊,衣裳包的这么紧,怎么看?”真是的,他以为她愿意扒开他的衣裳啊! 嫣然白了那个男人一眼,走向一旁的桌子,拿过纸笔--- “这是药方,去煎药吧。三碗水煎成一碗。”她将药方递给了那个男人。 “秋泽!”他喊了一声,一个士兵便跑了进来。 “将药煎好端上来。三碗水煎成一碗。” 秋泽不二话,领了方子就往外走去。 嫣然又查看了一下太子的伤口,而后开口:“去把烛台拿来放到这里,”一只手指了指床榻边的地上。 那男人倒是不再多说什么,将烛台移到了床榻边上。 “你先出去吧,我要做手术了。” 那男人一听,摇头:“我需要留在这里,你做你的,我不会打搅。” 嫣然白了他一眼:“你在这里会影响我医治你们太子的,所以请你出去,我有必要害他吗?要是想他死,我便什么都不做,让他躺在这里一会儿就死了,还用我多此一举?” 那个男人无语的看着嫣然。 “还不走?等我送你吗?” 男人顿了顿,看了床榻上的太子一眼,只好出去了。 嫣然看了一眼已经昏迷中的太子,她端坐在床榻前,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针包,以银针杜绝毒性的扩散,她施针刺穴决不马虎。针针到位,而后又将匕首拔出在烛火上消毒。消毒之后她便开始给太子身上的伤口剔除腐肉,然后挤出脓水,最后又将银针在烛火上消毒,穿线缝合,每一个步骤都十分的小心,缝合好了伤口之后,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打开盖子,将药粉洒在了太子的伤口上。而后又用白布包扎好伤口。 “完美!”嫣然擦了额头上的汗水。凝眸望着昏迷不醒的太子。 --- 过了许久,那个男人端着汤药进入营帐,嫣然当即伸手接过药碗:“我来喂!” 闻言,那男人看了一眼自家的太子,没有吭声。 嫣然又拿出一粒丹药碾碎,放入药碗中,再慢慢的喂着太子服下。如此重复,直到一碗汤药喝完。 她看了一眼太子,便起身出去,那男人就守在外面。见嫣然出来,立刻上前问道:“我们太子怎么样了?” “外伤已经缝合好了,也上好了药,体内的蛇毒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这段时间要好好的卧床养伤,不要有大的动作,更不能用内功运气,至于这蛇毒我还需要一些时间研制解药。这是我需要的药材,你去置办。” “那---那我们太子能等到你研制出解药来吗?” 嫣然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我既然说我能治,当然是有十足把握的。不过,我希望将军也要信守承诺。” “你需要多久能研制解药。” 嫣然耸耸肩:“这个嘛,不如将军先让我见见我想见的人,我再告诉你。” “你---” 嫣然不等他发飙,直接又返回营帐,坐在桌边的凳子上,男人跟进来看着她:“你坐这干嘛?” “等你们的太子醒啊,顺便这个时间将军您也好好的想想,什么时候带我见我想见的人。” 男人没再说什么,也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 --- 足足有了半个时辰,营帐再毫无动静。 嫣然等到有些累了,闭眼假寐,就在这时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太子,您可算醒了。” 太子扫了一眼四周,看到了嫣然:“这是谁?” “这位的大夫,来给您治伤的。” 嫣然朝太子点头:“你感觉如何?” “没有大碍了,多谢你。你是从哪里来的?”太子问道。 嫣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的说道:“太子殿下,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你能不能答应我的条件?” “你别以为救了我们太子,就可以肆无忌惮了。”那男人开口。觉得这女大夫太有心机了。 “哦?什么条件?”太子看着嫣然问道。 “在就诊治殿下之前,我同这位将军说了,想要我救太子殿下,我的条件是,要我们的清远将军。”嫣然直截了当的开口。 太子虽然躺在床榻上,但气场还是很强大的,毕竟人家是太子嘛! 不过嫣然却没有一丝的畏惧,与太子对视都十分镇定,眸光没有一丝的闪躲。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让你带走你们的将军?”太子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绪。但目光却如刀刃般的剜过她。 “太子身中蛇毒,现在我大概已经帮您处理好了,但是蛇毒已经侵入您的体内,还需彻底清除,我想太子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更好的大夫来医治您的蛇毒,所以我就来赌一赌,我帮殿下解毒,你让我带走我要带走的人,一命换一命这个交易很公平。我想太子以及低下的人不会是不守承诺的小人吧。”她坚定的看着他。 这话就像是在说凭他这身份不能说话不算话,低下的人也不能说话不算话,否则的话,就是他没调教好! “你竟敢如此大胆?”那男人没想到这女大夫会这样赤裸裸的威胁。 “如此看来,你这一行有势在必得的架势了?” 嫣然嘴角一扬:“到不能说势在必得,只能说破釜沉舟罢了。” “哦?” 她接着说道:“此行我也是在赌,若是赌对了我和清远将军,太子殿下都可全身而退,赌错了,大不了一同丧命。” “看来那个将军对你们很重要!”如鹰隼般的目光始终都落在嫣然的身上。 嫣然依旧是坚定的眼神:“对于我们的国家而言,他是为国,为民对抗外敌奋勇杀敌的英雄,对于我而言,他的我的夫君,我夫有难我岂有不顾之理。” 原来她是来就自己丈夫的,接触到她那样的眼神,莫名的让他十分不快。 但不由得对,对面站着的这个女子敬佩了几分。 第64章 太子没有说话,身边的男人“哼”了一声,:“太子殿下,这女大夫心思很深,殿下小心。” “---” 嗛!说她心思重,总比你们阴险的好吧! “去带大夫见她想见的人。”太子闭上了眼睛。 “太子殿下!?”那男人没想到太子居然答应,让这个女大夫去见那个俘虏。 “带她去。”太子依旧闭着眼睛,沉声开口。 “是。”男人看了一眼嫣然,“请跟我来。” --- 夜风吹来,带着萧瑟的寒意,监狱前,魔影动荡,吆喝声不绝---狱门边,偶尔有人不安的低语。 那男人带着嫣然进入第一道监狱门,透过昏暗的烛火,望着那挂满刑具的刑房,她不禁十分担心,是不是他也多次的经受毒刑,拷打。 一路上都能听见一阵阵皮鞭抽打的声音和谩骂的声音。那皮鞭挥舞的呼呼作响,还能听到那皮鞭抽打在身上的那种皮开肉绽的声音,让嫣然忍不住皱眉。 这样的声音,让她又想起了他会不会也承受过那样的折磨。 “说,你们有多少人马---” 嫣然听到这样的拷问,她知道这是外寇在逼问自己军队的士兵了。 这时,那间刑房里传来了一道有气无力却带着嘲讽的声音:“你,你给--给我磕三个响头,再叫三声老祖宗,我就告诉你---” “你---你还嘴硬。”皮鞭声再度响起。 嫣然的眉头再次皱起。她一边担心那个士兵会经不住这样残忍的折磨出卖自己的国家,一边又担心这样下去他的性命不保。 正在担心之时,嫣然听见一阵锁链碰撞的声音,她抬头,向打开门锁的牢房看去,里面很昏暗,看不太清楚。这是一间很狭窄的牢房,四面墙,只有一门一窗,狭小的窗口竟然都没有一丝光照进来,泥灰的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污渍,血渍,潮湿的泥土地面坑洼不平,角落里胡乱铺了一层茅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子刺鼻的霉味。 “进去吧,你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等到押着她的士兵都离开之后,嫣然才慢慢的向前,她看见在牢房的地板上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 嫣然忙不迭的上前,定睛一看,他的身上,脸上全是血迹,前胸的衣襟上混杂了汗水和血迹,斑驳的衣襟和皮肉都已裂开,可谓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嫣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于是拿出帕子将他脸上血迹,污迹轻轻的擦拭了一下,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眼前的这张消瘦的脸和那个丰神俊逸的男人重叠在了一起。那人正是嫣然奔赴而来苦苦寻找的---清远贝勒! “清远!” “清远!” 嫣然叫了几声,可是他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她全身紧张的像一块石头,她的心沉坠的像灌满了铅。忘了该如何?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她泪流满面的看着怀中的人。蓦地,她擦了一把泪水,自己这是在干嘛?她赶紧拿出口袋里的银针,找准穴位扎了下去,而后又拿出两粒药丸,让他服下。 她伤心悲泣道:“你不许离开我,你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的,你不会放开我,一辈子都别想,你还说,今生今世,我都是你的。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贞妇贵殉夫,舍生亦如此,波澜誓不起,妾心古井水。”她就那样的抱着清远,等待他醒来。 --- 清远有些费力的抬起了眼皮看了抱着自己的人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有些混沌的双眸瞬间绽放出光芒。 “嫣儿?”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但却掩饰不住其中的兴奋。 嫣然看到他终于醒了,再一次开心的流出泪来,她抱着清远的手又紧了紧,心疼又高兴的看着他:“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清远以为自己在做梦,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不是在做梦,立马坐起抬手将她紧紧的抱住。 他听见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闷闷的说道:“你没死,你醒过来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还有哪里痛?” “我心里!” 清远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嫣然的脑袋,她发间的清香传入他的鼻子里。让他无比的心安。 ?? 还想好好的抱她一会儿,可他还是想起重要的事,生气的放开抱着她的手:“你怎么进来的?”清远的语气不太好,可是嫣然还是能听出他言语中的关切。 她离家出走了那么久,怎么会让外寇抓到,再者他们是不可能知道她是我夫人,难道---? 嫣然低头看着他,只见他紧锁着眉头,对她表示着不满。 “就是,我是进来救你的。”发出的声音非常的小。 “你,好大的胆子!你是不想活了吗?”他脸上露出薄薄的怒气。 “我---我当然是有把握的啊!” 其实她原本是没什么把握的,也是撞大运,撞上他们太子正好需要救治,所以才有此机会,要不然---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和清远说的。 “你知道,我们府里的小书房吗?” “嗯,知道。” “我懂医术,你可也知道?” “嗯。” “所以,他们的太子中了蛇毒,无人医治,我就来了,以治好太子为条件换你回去。” 看着她傻傻的样子,他有些心疼,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一把搂进怀里,滚烫的吻铺天盖地的袭来--- 一阵的天旋地转中,嫣然脑子都蒙蒙的,深情的吻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那久违的人,此刻正抱着她,让她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等他终于不舍的放开她的唇,嫣然捧起他消瘦的脸颊,看着他依旧深邃动人的双眸,喃喃的说道:“再见到你,真好,这一次我绝不放开你的手。一辈子都别想!” 为他伤心,为他难过,更是不顾自己的生死跑来这么危险的敌营救自己,清远心里一痛,摸着她消瘦不成样的小脸,心痛的说道:“少福晋,你也让我找的好苦啊!”清远的双眸里满满的全是怜惜。 第65章 嫣然的双手紧紧的搂着清远,就好像生怕她一松手他就不见了。就那样紧紧,紧紧的搂着:“我这几天先给你治伤,那个太子虽表面的伤已经处理好了,但是他体内的蛇毒未清干净,还需我研制解药,正好趁这时间,我在给你治伤,一举两得。” “也好,趁这几日,正好也谋划,谋划。”清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这时,一名士兵走了进来,“时辰差不多了,女大夫请!” 清远看了一眼嫣然,点了下头。 嫣然有些不情愿的跟着一名士兵离开了监狱--- 她被一名士兵又带回了太子的那间营帐。 “人你见到了,那本太子的毒---” “给我五日的时间,五日之内,我会将殿下的毒解了,但是我希望你可以信守承诺。” 太子看了她一眼,“好,五日。” 想到五日之后,就可以和他一起离开,但---她心里还是打起鼓来,感觉他们这些外寇,不像是信守承诺之人! 可是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几日我在什么地方研制药物呢?”嫣然问了一声。 “给女大夫准备一间营帐,她所提出的要求,需要的东西,全都照办。”太子开口说道。 “是。属下领命。”士兵看了一眼嫣然:“女大夫请跟我来。” 嫣然跟着那士兵去了另外的一间营帐后,她就立刻写了两张方子,递给了士兵,让他去准备药材,她要开始研制解药了,当然也包括给清远调理的药物。 --- 这天,嫣然正在房中仔细研究解毒的配方,听到外面一阵躁动,有丫鬟经过营帐外,说着太子殿下命人抓了几名大夫。 她眯起眼睛,这太子果然有心机,抓来大夫给他解毒---呵! 想着,嫣然便放下了手中的药材,然后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药材,之后才走出了营帐。她来到了太子的营帐外,看到了太子的营帐门口站了好几名士兵,还有几名大夫。 不久,那几名大夫就进入了营帐,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各个大夫又都出了营帐,看着她们的表情,嫣然已然知道,他们都束手无策。 嫣然嘴角一勾,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她回到营帐,继续埋头研制药物,清远的调理药物已经制好,这个解蛇毒的药物,还是有些难度的。 金紫蟒蛇本身就很罕见,被它咬伤,世上几乎应该不会有人被它咬伤吧,这太子是不是算恶有恶报,要不是为了救夫君,让他死掉,那真是大快人心!转念一想,能被金紫蟒蛇咬伤,呵!这太子也可以去买彩票了! 凡事总有万一,她也怕万一产生了什么变故,眼睛一转,于是,喊道:“士兵。” 一名士兵随即便进入了营帐。 “我想要去牢房。” 那士兵听了,没动。 嫣然看到他一动不动,又开口:“嗯,嗯!你忘了太子说过了,我要干什么都行!” 踌躇了一下,士兵开口:“女大夫请。” --- 她利索的跟着士兵,去了监狱。 她已经来了两日,此时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在这监狱里,他甚至有些分不清白天黑夜,唯一能让他推算出时辰的,便是放饭的时辰。 牢房的门锁这时响起。 嫣然走了进来--- 这两日没见到她似乎比之前还要想她,等她刚走到他身边,他便一把拉住她,一个趔趄她跌入了他的怀中。 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她抵着他的胸膛,他一定是以为自己要对她做些什么。看着她的紧张的模样,他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这副模样真是让人爱透了,让他有些忍不住了呃。 但--- 算了!他倒是无所谓,但他的夫人恐怕---会杀了他! 嫣然又挣扎了一会儿,清远极不情愿的放开了她。 她平静了一下,低声的说道:“坐好。” 清远听话的坐好,嫣然伸手拉过他的手,给他号了一下脉, 他垂眸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眸子里映出眼前人的影子,泛起了点点涟漪。 她静静的半跪着在清远的身边,伸手扒开他的外衣,坦露出胸膛,看着清远白皙的皮肤包裹这恰到好处的肌肉,宽宽的肩膀给人一种很踏实的安全感,她不禁看呆了。 “咳---少福晋可看够了?我有些冷。” 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对着他的身子发呆,她不由得红了脸。她不敢抬头去看清远,迅速拿出银针,娴熟的刺进了他身上的几处穴位。 而后又将他身上的伤口一一抹上药粉。 “这个是调理你身体的,记住一天吃一粒。”嫣然将药瓶递给了他。 “那个解毒药,做好了?” “还没有,不过应该花不了多久,你有计划了?”嫣然低声的问道。 “大约要多久?” “快的话,三日即可,慢的话,太子给了我五日时间。” “我问你,那解药只需服用一次,还是需几次。” 嫣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中的是金紫蟒蛇的蛇毒,本就罕见,我给太子号过脉了,他的身子底子很好,如果要是想一次便好,倒也不是难事。” “不,让他慢点好。” 她看着清远的眼睛,知道他已经有了计划,而后点了下头。 清远看着她,微微抿唇温柔的笑了笑。 “放心。” 嫣然心里扬起了希望,突然也来了精神,看着他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好。” --- 嫣然走到营帐门口,直接的说道:“我要见太子殿下。” 士兵立刻让行,将她带进了营帐。 太子看到嫣然,瞳仁微微一缩。 “参见殿下。我是来为殿下疗伤的。”说完嫣然起身,不等那太子说话,便直接上前,直接拉过太子的手,号起脉了。 刚离开太子的脉络,那个男人有些忧心的问道:“太子的身子怎么样了?” “目前已经将毒素控制,我会医好太子的,放心。” “你确定?”那个男人不太相信。 嫣然敛起神色,认真的说道:“你们不是已经请别的大夫看过了吗?是不是他们都束手无策,所以你们也只能靠我,既然需要我,就不要再叽叽歪歪的。” “你---”男人刚要说,就被打断。 “山田---”太子开口喊他,此刻这个叫山田的家伙,闭上了嘴。 嫣然白了他一眼,莲步轻移,微扬着下巴,眼神里透着坚毅,脸上却不显半分息怒。她打开太子的衣裳,仔细的检查了他的伤口,看见他的伤口有些红肿,她把药粉重新洒到伤口上,而后又抬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有些发热,而后拿出两粒丹药:“把这个吃下去。” 服下丹药之后,太子感觉伤口没那么疼痛了,但是一直在发热,慢慢的就变得有些昏迷。不知不觉的睡过去了。 见他这样的情况,嫣然也不好离开,只能守在他的身边观察他的情况。她这一照顾,就照顾了一夜,这一夜折腾的实在太累了,不知不觉竟然趴在床榻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66章 天蒙蒙亮的时候,太子幽幽的醒来,转头看了一眼四周,看向自己床榻时,看到了嫣然,她穿着一身青色的素色衣裙,头发用一根发带简单的束在脑后,一张娇俏的脸粉嫩嫩的。瞧见她因额前的碎发落在脸上而睡的有些不安宁,他鬼使神差的伸手将那碎发拨到她的耳后。手指接触到嫣然那粉嫩的脸颊,他忽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痒,幽暗的双眸里竟像是照进了光,那积累万年的冰雪开始渐渐的融化开了。 意识到自己的异样,他眼神一黯,急忙收回了自己的手。 而这一幕把暗处的山田看的一愣。 他可从未见过太子殿下这样过!不会是看上这女大夫了吧? 他们的太子殿下,不知道有多少的小姐想亲近,可是太子连个正眼都不给她们,而现在,太子竟然能允许这个女大夫在他的身边,还盯着看的入迷,甚至还帮着着女大夫整理头发! 太不可思议了。 嫣然完全没有感觉到太子的目光,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看见面前坐着的墨发高束的男子,愣住了。 太子将薄唇抿成一线,语气冷硬的说道:“你就是这样给病人看病的?” 听到这声呵斥,嫣然皱了皱眉头:“太子殿下,我为了研制解药已经一夜未眠,昨夜照顾你,又是一夜未眠,也就是刚刚才睡着。”她又不是猫头鹰,呵! 看着她粉嫩嫩的俏脸,樱红的小嘴,心中不由得有些烦闷,冷哼了一声:“要睡回自己的营帐去睡,你呆在这儿,是我照看你,还是你照看我?” 嗛!这人真刻薄! “好,那我就去睡了。太子好好休息,不再打扰。”说完,嫣然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营帐。 --- 太子起身下了床榻,喊道:“山田。” “属下在!” “她研制解药的进度如何?” “回殿下,前日,我派下人去监视,回报说,那女大夫倒是看着挺尽心尽力的。但不知解药的真假。” “嗯,叫人继续监视,还要注意,以免她们狗急跳墙。” “是,” --- 回到自己的营帐,她又和衣而眠,睡醒已经天蒙蒙黑了,她随便的吃了些东西,继续研制着解药。 一直弄到第二天晌午,她拿着制好的解药,想了又想,还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就叫来了士兵,让士兵带她去见清远。 今日,已经不是昨日的那个士兵了,没想到见到的是那个熬药的秋泽。 “我想见见我的夫君。”嫣然开口说道。 “天天见面,不会想耍什么花样吧?”秋泽不耐的说道。 嫣然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需要耍花样吗?除非你们这种不守信用的人耍,我---” 后半句她专门没有说出来。 秋泽顿时明白她的意思,有些微微的怒气:“那走吧!” --- 嫣然来到牢房,将自己研制成功解药的事,告诉了清远,商量一下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先给他两天的解药,而后---” “好。我明白。” 话音刚落,秋泽就进来,说道:“女大夫,时间到了,该离开去看太子了。” 嫣然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清远。 清远没有再说话,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嫣然不由得握了握拳头,跟着秋泽离开了。 --- 又来到了太子的营帐,嫣然也不废话,直接上前解开了太子的衣襟,看了一眼脖子上的伤口。 “太子的伤口已无大碍了,很快就会好的。”而后又将一粒药丸放到了他的手里,继续说道:“这个是解药,请太子先服用,”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药丸,并没有立刻服下,而是开口:“吃了这解药就会好吗?” “这是我按照古方医书所制,在制药的之时,我将药材的份量稍稍减轻了一些,一是担心殿下的身子,而是想观察一下,毒素在殿下体内的变化。” 他是不懂药理的,但听着她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所以也不再多言,服下了解药。 看着她将解药服下,嫣然倒也不走,而是走到桌边的凳子上坐下。 他看她不走,心想还有什么问题? 嫣然看出他的疑问:“我坐着观察一下,要是有什么问题,我能及时处理。” 他以为她很想呆在这儿啊! 太子点了下头,不再看她,靠在床头假寐。 --- 约莫半个时辰,嫣然起身,走到太子身边:“太子殿下,我给你把一下脉。” 手指轻轻的搭在他的腕上,嗅到她身上桂花的香味,他的薄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眸光也深了些许,整个人不由得僵硬了起来,另一只手也在身侧我成了拳。 嫣然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抬起头一脸不解的看着他:“殿下,怎么了,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 她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咳咳---你这是干什么?” 嗛!嫣然翻了个白眼:“你说我能干什么?当然是查看你的伤情,你不会是以为,我在占你便宜吧。” 嫣然不想再多和他斗嘴,:“太子,我刚号过脉,你的脉相还算平稳,看来依照这个解药的份量,明日在服用一次,我在观察看看。但秋泽熬的汤药还需继续喝。今日,我就先退下了,你好好休息。”说完,不在多坐停留,便离开了。 --- 翌日,嫣然依旧将银针和药丸,药材整理好。起身来到太子的营帐。 此时,太子正端坐在桌边的凳子上看书,大概是没有听到嫣然的脚步声,他的眸光一直停留在书本上。 阳光洒在他半边身子上,一半?在阴影里,眼前那景象,让她不由得感叹,这太子也是翩翩公子。但可惜实际上是罗刹。 “杵在那里干什么?” “我看殿下看书看得极其认真,不敢打扰。” 边说边上前坐到了他的对面,伸出手将他的手拉过,给他号脉。 “太子殿下,你的身子已经又比昨日好了些,你现在去床榻上趴着,我看来给你施针。” “全身?” “对。” “咳---咳---” “蛇毒虽已控制,但它毕竟已经侵入,所以我必须施针,再配上解药,才能确保体内的蛇毒全部清除,放心我没想占你便宜。” 嗛!你以为你自己长的帅啊!不过说实话确实也是帅的,但比起清远嘛--- 太子没再说话了。 看着太子不动,嫣然有些火大:“还用我帮你更衣吗?” 第67章 他从未与任何的女子这样亲近过,他的薄唇又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头也蹙到了一起。将衣裳脱掉,趴在了床榻上。 嫣然拿出准备好的银针,坐到了床榻边上,“我要开始了,这种蛇毒很厉害,施针会很疼,你忍着点。” 听见嫣然的声音,太子的身体不由得将身体绷得紧了些,他将脸侧到了一边:“开始吧。” 凉凉的手指划过他的皮肤,他的心里顿时有一股异样的感觉。 就在嫣然娴熟的将十六枚银针刺进他的穴位之时,他咬了咬牙。并未发出一声。 没想到这太子能忍受这么大的疼痛,也算是厉害!他的身体素质确实很好,好的速度还真快! 不由得她有些担心,把这太子治好后,他不守信用。 她又查看了一下他脖子上的伤口,那伤口已经开始愈合,长出粉红色的新肉,这说明他身体的蛇毒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 但依清远的吩咐,她不能跟太子说实话。 “太子殿下,明日还需再施针一次,这样才能彻底将你体内的蛇毒清除。一会儿还需将解药服下,还有那汤药也需再喝。” “嗯。” 这几日她都是将治疗的流程说一遍,如此这样。弄好一切就离开,倒是干脆! --- 半夜,营帐门“吱呀”一声打开。太子出现在门口。 这几日嫣然都是和衣而眠的,睡觉也是浅眠,听到响动,嫣然立马起身,还来不及看清来人,身子就被提起,胳膊上一阵剧痛,那张俊美的脸骤然在她的视线里放大,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子抓着她的胳膊,目光如刀刃般的盯着她:“你到底是怎么给我解毒的?” 嫣然有些发懵,一时没有反应,而后看清他的脸色,顿时明白一切,“放手。我来给你看看。” 太子的瞳仁微微一缩,放开了她。坐到了一旁,额头的汗水密密麻麻。 嫣然下了床榻,拿出银针“脱衣裳,去床榻上趴着。”不和他废话,她直截了当的说。 他看了一眼她睡过的床榻,犹豫了一下,便趴了上去。 嫣然依旧将十六针刺进他的各个穴位。而后又将解毒药丸给他服下。 这一次的施针,要比上一次不知要疼痛多少倍,但,疼的他只低哼了一声,便不再发出声音了。 佩服,佩服啊! “殿下,不用这样愤怒,这个现象是正常的。” 按她的计算来说,他应该明早才发作的,没想到他的身体这么好,提早到现在就发作了,看来他马上就会痊愈的,她的抓紧时间让这太子兑现承诺了。 正在等待的时候,那个山田快步走了进来“你到底研制的什么解药?” 嫣然耸耸肩:“当然是解蛇毒的,你以为这蛇毒那么容易解吗?不懂就别瞎嚷嚷。” “你是什么大夫,每治一次就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那怎么办?这是必要的过程,这是他必须承受的,要想治好也只能这样。” “痛不在你身上,你倒是说的轻松。” 嫣然不想再与他理论,坐在一旁等待施针的时间。 “你还坐着?还不快想办法?” “施针要半个时辰左右,你能不能不要再嚷嚷了,耐心等待。” 山田被顶的无语,只能一起和她等待,但脸色及其的难看。 --- 原先以为要到明早,没想到他提前发作,这样嫣然也有些担忧了,这样她和清远的计划似乎有些被打乱了。正在发愁之际,太子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嫣然。 看着他又这么快的醒来,嫣然的心里有些发怵,但表面上却还是镇定的,与他对视,眸光也没有一丝的闪躲。 把银针拔掉,又将解药递给了他。 太子将解药服下,一会儿的功夫,就感觉到身子轻快了不少。他试着运转了一下内力,发现一切都正常,这毒果然是解除了,看来这女大夫确实很有本事。 他扭头看向了她:“你叫什么名字?” 突然听到她他的询问,她当即愣了一下:“嫣然。” 他的眼波流转,“明日放了那将军。” 她没想到,这太子倒是干脆,这毒一解就信守承诺,不狂费自己的一番辛苦。 山田却阻拦道:“殿下,你这毒才刚解,万一这其中有诈,还是在多养几日看看为好。” “看来你是对我的医术怀疑了?” “看来你们这些人,都是不守信用,过河拆桥之人!” “你---” 这女大夫,嘴真是--- 山田被噎,然后看向了太子。 而太子下了床榻,站起身来,说道:“明日把人放了。” 山田动了动嘴唇,还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太子的样子,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乖乖的领命。 他穿好衣裳,直接向营帐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嫣然开口:“放心,本宫会守承诺。”说完,便迈步离开。 嫣然长呼出一口气,希望明日一切顺利。 --- 说实话,这不到二十四个时辰,是嫣然最难熬的时间,她总是坐立不安,总是担心有什么变故。 从白天熬到了黑夜,嫣然变得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坐下好,还是睡下好--- 一大早,秋泽就来了。 嫣然眼睛一亮。 “我们殿下有请。” 听到这话,忙不迭的跟着秋泽,去见太子。 刚一见到太子,她还没来得及开口。 他便说道:“跟我来。” 说着,已经率先迈开了步子。 跟着他走出营帐,往前走了一段,就看到了一辆马车。 太子停下脚步,“你去确认一下。” 嫣然上前,掀开帘子,就看到清远静静的躺在马车里。 “你这是---?”他怎么不动,难道--- 看出了她的疑问,太子开口:“放心,只是用了一些迷药,两个时辰之后,自然会醒。” 嫣然愤恨的瞪着他,没想到他会整这出。 “我答应你会信守承诺,现在我便将人放了。” “那就多谢了。”说完,嫣然便打算上马车。 刚抬起一只脚,便听到他说:“你不能走。” ? 什么意思? “你说过,一命换一命,那么我既然答应了,必定言出必行。现在就一命换一命。” 第68章 他居高临下,目光冰凉的看着她。 王八蛋,这家伙居然耍阴招。 嫣然的眉睫骤然扬起,可是她一时也不可能有更好的办法。如果她要是不从,那么她和清远谁也走不了。 眼下只能先将他送走,至于自己,她知道不管怎么样,只要他没事就好。 想到此,她认命的开口:“送我夫君走。” “送走。”不容置喙的口吻。 士兵听到命令,便驾着马车驶离大营。 嫣然看着慢慢远去的马车,悬着的一颗心也渐渐的放下。 与此同时,她看向太子:“你够狠,你想把我怎么样?”嫣然愤怒的说。 “你能治好本宫,看来你有点本事。我想请你帮个忙,我便放了你。” “做什么?” “秋泽,明日送这位女大夫回南国。”太子居高临下的扫过众人。 ?? “---” “秋泽,送女大夫回营帐休息。” “是。” --- 回到营帐的嫣然,思考着---让她去南国,看来这太子不是把自己当人质来要挟,而是送去南国,这又是何故? 如果不去的话,恐怕只有死路一条,看他的口气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那么今夜就必须找机会逃跑了--- 嫣然拿出一粒丹药服下,而后就高喊道:“来人!” 听到声音,营帐门口的两名士兵,走了进来:“什么事。” 嫣然不开口,两名士兵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坐在凳子上的嫣然轻扬的嘴角,喃喃的说道:“一,二,三,倒---” ?? 果然,数完三之后,两名士兵就突然倒在了地上。 嫣然看了一眼倒地的两名士兵。立刻起身来到了营帐门口,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时间紧迫,嫣然刚跑出营帐外没几步的地方,一阵冷风忽然吹来,接着她的腰上一紧,她便腾空而起。 “不好,犯人要跑。”一个士兵发出一声疾呼,于是飞快的往上冲。 奈何她根本没办法挣脱,只得眼睁睁的由着黑衣人扛着自己。 黑衣人一手扛着嫣然,一手与一队士兵交战,一个领头的士兵刚一接近黑衣人,便被黑衣人直接一脚踢飞了出去,同时冷嗤了一声:“不堪一击!” 领头的士兵向后倒出,被其他的士兵出手接住。 大家相视一看,迅速的又追了上来。 嫣然看了一眼紧追不舍的士兵,又转向了黑衣人:“你是谁?” 黑衣人扬了扬嘴角,随即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嗓音低沉:“救你的人。” 寒风呼啸到脸上,嫣然一头青丝飞舞,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路程好像还挺远的,要不是她还会点功夫,自己早就虚脱了。许久,黑衣人来到了一处隐秘的树林中,他将她扔到了地上。 嫣然清了清嗓门:“是谁让你来救我的?” 闻言,黑衣人阴沉着看着她,说道:“本来我是想解决了你,但---我想---” 本来?什么意思? “那么大侠这是改变主意了?”嫣然试探的问道。 “我想玩个好玩的游戏。”黑衣人缓缓的勾起唇角,诡异的一笑。 “大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要不然你看,等我处理好事情,再和大侠玩游戏如何?” “可是我现在就想玩。” 嫣然知道,这游戏是非玩不可了,没有别的可能性。 “玩了游戏,你就能放我走吗?” 黑衣人点了点头。 “说吧,什么游戏?” “杀人游戏。” “杀谁?”嫣然微微挑眉。 他冰冷的薄唇一扬:“越清远!” 嫣然双眸一怔:“你和他有仇,为何要我杀他?” 这是他的仇人? “我已经将消息传给他了,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赶来救你的。”露在黑布外的双眸,冷漠而邪魅。 嫣然不傻:“我看大侠武功高强,为何你不自己杀他?” 闻言,黑衣人幽幽的笑了起来,笑声呜咽:“死在心爱之人的手里,好像更好玩。” 他妈滴---变态! 嫣然眉头一紧,神色凝重,最后呼出一口气:“好,这游戏我玩。” 没想到她说的如此轻松,黑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继而又充满了嘲讽:“真没想到风流倜傥,英明一世的清远将军,也有愚不可及之时。” 她知道,黑衣人在嘲讽越清远爱错了人,她没有反驳,只是冷冷的看向黑衣人:“这不就是你想看到了吗?” 黑衣人欣然的点了点头。 清远顺利的回到了大营,本打算立即就去救嫣然,而此时,忽然耳边传来“嗖”的一声破空声,他闪身一躲,紧接着一枚飞镖射在了他旁边的木桩上。 他剑眉紧锁,取下了飞镖,只见上面写着:东边槐树林见。 暗影? 他认出了上面熟悉的字迹,随即便将纸条揉碎,扔在地上。 “据探子来报,嫣然格格被人救走了。”永霖说道。 “嗯,我知道,我这就去救她。”当即便飞快的离开了大营。 永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已经没了身影。 “来人!” “属下在。” “派一支精兵跟着将军。” “属下领命。” --- 东边槐树林。 嫣然见黑衣人静静的靠在一颗树上,闭着眼气息微沉,仿佛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她看着四周的情况,想着逃跑的路线。 黑衣人闭着眼,轻笑着说道:“这林子很危险,什么野兽都有,你要是跑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哪知嫣然忽然说了一句:“不试试怎么知道?” 黑衣人闻言,猛地睁开眼睛。 只见她拔腿就跑,速度极快,寒风吹起她的黑发,衣裙飘飞,在月光下,好似浑身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她唇角一勾,美的夺人心魄。一瞬间她腾空而起,在树林里来回穿梭。 “就这点本事。”黑衣人立刻追了上去,速度极快。 嫣然回头一看,双眸一眯。他的轻功真是极好。 眼看他的手即将抓住她的胳膊,嫣然瞬间拿出匕首狠狠扎了过去。 一道血弧瞬间从她的眼前飞过,黑衣人吃痛的抓了个空,但却没有将手收回,而是继续去抓她。很快,他就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她的眼睛一闭,黑衣人以为她要晕过去,神色一慌,赶紧去抱她,然而就在此时,她已经匕首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脖子上,:“放我走。” 意识到上当了,黑衣人不怒反笑,有意思。 第69章 嫣然见他没有反应,于是直接往他的脖子上一紧,只见一股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你我本无冤无仇,你救了我,我本是很感激的,但---” “看来你是很爱越清远。”黑衣人幽幽的说道。 黑衣人忽的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扬起了嘴角,“我好像明白为何那越清远会爱上你了。” 她紧紧的蹙眉,想要挣扎,奈何却被死死的禁锢着,当即冷笑了一声:“他爱不爱我关你什么事?” 黑衣人带着嫣然落下树梢,刚一落地,他便将她扔在了地上。 这人武功太高强了,性子又诡诈,她实在难以脱身,现在只能等清远来了再做打算了。 此时,就看到远处一个身影向这边靠近。 黑衣人没有动弹,只是看着嫣然说道:“一会儿他过来了,你就立刻杀了他,否则我就杀了你们。” 嫣然冷冷的看了黑衣人一眼,随即拿出了他手上的匕首。深吸了一口气。让他来送死,他就真的来了,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自己费事扒拉的救他,这家伙--- 她摇了摇头,甩掉自己的胡思乱想,等待着他的靠近。 树林微弱的月光,淡淡的照在了他的身上,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一双眼深邃而有神,站在了离她一步的地方,看着有些狼狈的嫣然,深邃的双眸微微一眯。 就在此时嫣然忽然抬起手臂,将藏在衣袖中的匕首,瞬间就现了出来。 清远始料未及,眼角余光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刀光,震惊而又错愕,条件反射的抬起手,想要一掌击开她手中的匕首。 然而就在此时,嫣然将匕首收回,飞快的将匕首甩向了黑衣人。 “快杀了他。”她转向了清远。 哪知清远只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黑衣人,双眸深幽而冷沉:“玩够了没有?” 嫣然一听,双眼顿时微睁。 他们认识?这是闹哪样? 靠在树上的黑衣人,慵懒的勾起一抹弧度,看向嫣然:“你这女人还挺有意思的。” 说罢,直接消失在树林里。 嫣然蹙紧眉头,转向清远,语气不是很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的暗卫---暗影,计划里我被敌军抓住其实是想刺探一下敌军的势力,而后我们里应外合的逃走,可没想到,你却来了。我知道计划该变了,他们把我迷晕送走,我想到他们会扣住你。于是叫暗影救你走。可是没想到那家伙会这么玩。”清远说明情况。 嫣然微微一怔。 “那他这是闹哪样啊?”她一边跟着清远往外走,一边问道。 清远拉着她的手,淡淡的回了一句:“他有病。” 不想再追究这个问题,嫣然转而道:“我们这是回军营吗?” 他没有扭头看她,就一直拉着她向树林外走去,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到了他的声音,:“我先送你回王府。” “可是,我---”她想说,她想陪你在他身边,但她很清楚,他会担心她的安全,这样在战场上难免就会分心。想到此:“送我回慈济堂吧,在东边的小镇我开了一间医馆,叫慈济堂。” “所以,你一直就躲在那里?” 嫣然点了点头。其他不再多说。 --- 回到医馆,小翠看到自家格格和贝勒爷一道,自然是高兴不已,嫣然也是开心的很。 看到医馆的环境,陈设,还有秋歌,清远稍稍的放了些心,有个男子在这儿,多少还能保护她们一些。 小翠和秋歌知道格格和贝勒爷也是相逢不久,也就很知趣的退了出去。不再打扰。 嫣然拉着清远进了一间寝房,“坐那,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口。” 他也没说什么,直接坐到了床榻上,嫣然上前,解开了他的衣裳,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而后说道:“伤口愈合的不错。”看着那些深深浅浅的伤口,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清远还是也没说话,他知道她很担心自己。 “医馆后面有个温泉,不如去泡一下,有助于你的伤势。” 清远点了点头。 --- 嫣然带着他从小路一直向下,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处温泉池子。 温泉上缭绕的水汽将池子几乎遮挡了起来,站在池边,就能感受到从池水中传来一阵阵的热气。 嫣然看了一眼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下去泡泡吧,我帮你宽衣。”说完便伸手帮他宽衣。 当身体完全侵入温热的泉水当中时,所有的寒气像是被完全驱散了一般,清远舒服的轻叹了一声。 嫣然看着她,笑了笑,“你多泡一会儿对你有好处。” 此时,寒凉的风吹过。 清远看向嫣然,“你也下来泡一泡吧。” 听到他的话,嫣然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你自己泡就好。” 话音刚落,清远便一伸手,将嫣然一拉,她一声惊呼,随即就稳稳的跌落在他的怀中,还没来的及反应,清远已经撬开了她的唇齿--- 嫣然有些手忙脚乱的想要推开他:“唔---会有人过---” 清远不容她分心,加深了这个吻,他的手也慢慢的移到了包裹着嫣然的衣裳上的衣带,一件件的将其褪下,扔到了池边--- 嫣然想去拿自己的衣裳,但又怕身子被人看到,只得着急的抱紧了清远,不满的小声指责他:“这样会被人看见的。” 从她失踪到现在,他感觉已经像经过了一世那么长,如今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他又怎么会错过。 他一边强悍的吻着她,一边将她压在池壁上,双手抚过她已经有些泛红的肌肤--- 嫣然的身体已经很久没有经受过这样的事情,她疼得有些受不了,却又害怕把人给引来,生生把疼痛的叫声给压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从池子里出来,嫣然只觉得身子很软,浑身上下没有力气。 清远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赶紧给她穿上衣裳,一把抱起她,带她回到医馆。 第70章 从温泉回到医馆之后,清远赶紧给她换上了干爽的衣裳。而后将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上,让她靠着自己,有些内疚又心疼的看着嫣然:“我要走了。” 清远知道她不太高兴了,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脸颊,才带着点叹息轻声的哄道:“别不高兴了,放心,我一切都会小心的。” 嫣然起身,来到了窗前的矮柜,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瓶,回身递给了清远:“这个是金疮药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他接过来,宝贝似的往怀里一放,唇角微扬:“好。” 接着,他一把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扯,直接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头放置她的颈项,神色萧瑟,带着磁性的嗓音:“战况紧急,我走了。好好保护自己,等我回来。” 她紧紧的抱着他,良久,才不舍得说道:“一定要多加小心,我等着你凯旋归来。” “好。” 怀抱突然一松,身子一空,她抬头一看,他已经翻身上马,用力一挥鞭,好不优雅的策马奔跑出了医馆。 她看着那个骑在骏马上的男人,仿佛就看到了他驰骋在战场上自信而霸道,看到了他浴血奋战的英勇,看到了他指挥着千军万马的魄力和气定山河的从容。 她深吸了一口气,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转向小翠和秋歌:“我们进去吧。” 秋歌看着她难过的表情,安慰道:“格格,放心贝勒爷一定会打胜仗的。” 听了他的话,嫣然露出一丝担忧笑容。 过了两日。 嫣然就算身子再好,也有累的腰酸背痛的时候,这两日的伤员有些多,看着伤员,嫣然不免担心起来。 看着嫣然回来,小翠赶紧为她盛饭:“格格,快吃饭。” 她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小翠:“你们怎么不吃?” “我和秋歌方才已经用过了。” “这几日,伤员很多,辛苦你和秋歌了。秋歌呢?”她发现秋歌不在。 “秋歌去后面山上采药了。” 她点了点头,随即又开口:“明日我会去找贝勒爷。你和秋歌好生在医馆。” “格格,不行,太危险了。”小翠坚决的摇了摇头。 “我去已决,小翠,你不要拦我。” “可是---” “不要再拦我。好好的照顾好医馆。” 小翠似乎知道了她家格格的决心,也只能屈了屈膝:“喳!” --- 四十名黑衣人穿着劲装,避过巡逻的士兵,身影在夜色中悄然前行,最后停在了军区重地,看着层层把守的军队。相互看了一眼。 一支带火的箭,很快的扎进了军区中的一顶帐篷,紧接着,黑衣人快速的分为两队人。 今夜负责守夜的是罗晋川,察觉出异样,他对底下的伍长吩咐:“马上通知将军,另外找人灭火,其他的人继续防守。” 伍长迅速退了下去执行。 黑衣人见此时,时机差不多了,拿出长剑,猛地冲了上去。 防守的罗晋川一看,大声一喊:“有刺客!” 两方人马,瞬间交锋。 虽然军营人多势众,然而这支黑衣队伍各个都是高手,再加上强势突袭,士兵们只能奋起抵抗。 就在支援的士兵不断增多时,剩余的一批黑衣人见势差不多了,飞快的从混乱的突破口冲了进去。大家都忙着衣服这一批人,不料还有一批--- 这些黑衣人迅速四散开来,仿佛一张巨网,观察着军营里的兵马情况。 得到可靠的信息之后,黑衣人迅速撤退。 此时,永霖已经闻声赶来。 罗晋川跪在地上:“将军!” “走了?”他看向漫漫黑夜。 罗晋川颔首。 “继续防守。”他没再多言。返回了营帐。 “怎么回事?”清远问道。 “应该是敌人,来刺探我军的兵马情况。” --- “我们今夜就趁机突袭?”秋泽建议。 “不妥,适才我们派人过去试探,已经打草惊蛇,现在他们肯定已经严加防范了。”武藤太子微微蹙着眉说道。 山田觉得有理:“那殿下准备何时进攻?” “这越清远战术诡异,深不可测,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这一次断不可冒进,再缓几日,咱们先派一小部分兵力,去试探试探。” 山田颔首:“末将领命!” --- 这场战事,外寇没有缓太久,五日之后,带着三万军队,在清晨鸡鸣时分,大肆发动了进攻。 城头,清远和永霖共同指挥,以两万兵力守城。 看着那两万熟悉的兵力,武藤太子的心里沉了沉,可见那日刺探得到的情报属实。知道自己的兵力是攻不进去的,他也没有恋战,见差不多了,正准备撤退。 这时,一匹快马从远处迅速奔腾而来。 城头上的清远看着那匹快马,唇角一扬。 那士兵快马加鞭的赶来,来到武藤太子的身前,下马,跪地:“启禀殿下,不好了,我们的大本营被一支黑衣军队闯入,死伤不少。” “什么?”武藤太子大惊。皱眉目光射向了城头上的清远,嘴角冷冷一勾。 不过就算是这样又如何,这一次,他实在不得! “撤!”太子一声令下,全军撤退。 清远站在城头上指挥,看着不战而退的外寇大军,眸色深邃。 “要追吗?”永霖问道。 他摇了摇头:“再调集三万大军,继续防守。” --- 今日不过就是一个试探,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武藤太子也没有再拖延时辰,第四日就开始带领着他的一半大军,强势进攻。 这一次,清远他们防守的很艰辛,城外的外寇士兵的损伤也是异常的严重。尸体堆积如山,兵不退不断有士兵倒下,又有人补上,一个个前仆后继,洫流成河。 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不流血是不可能的。 在这一刻,武藤太子才发现清远的兵力与自己相当,再这样下去,他手里的八万大军都得葬送在这里。 兵力相当,战术又相差无几,一个攻一个守,这样下去,只会将他的兵力耗的一个不剩。 虽然心有不甘,但最终,武藤太子决定撤退。 回到大本营他有些气急败坏,将头盔往桌上一扔:“你们是怎么刺探的情报,为什么他们会多出那么多的兵力?” 几名大将站在武藤太子身旁的两侧,一声不吭。 “说话啊!” 山田硬着头皮说道:“越清远是他们的主力,要是能将他杀了,攻城绝不会这么艰难。” “废话。” 他垂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第71章 他焦躁的在营帐里转了一圈,最后站定,说道:“越清远必须除掉,城也必须攻,倘若拿不下它,我们如何回去复命。” 看着满营帐的“废物”。他一挥手就出了营帐。 --- 城头上防守的尸体堆了好高,被人不断的运下去,当清远一路走下去,一路都是鲜红一片。此时已经歇战,大家都忙着收尸,捡兵器,扛伤员---场面混乱,一片愁云惨淡。 他仿佛习以为常,没什么表情,正准备返回营帐,却在此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清远的眉头一紧,快步的走了过去,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腕:“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帮忙的,我想---”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他脸色黑沉,语气也不好:“万一外寇攻过来怎么办?万一冷箭飞进来射中你怎么办?你是不想要命了?” “没事的。我很小心的。”嫣然倔强的回道。 “给我回去。”他不由分说的就拉着她往北边的小镇方向走。 嫣然用力将他的手甩开,“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这里太碍事了?我是你的累赘?我来这里是帮忙的,我是大夫,用处很大的。难道你不知道?” 见他不语,她看着他的眼睛:“你说过,你会誓死守护国家,如果你没有守住,那么就意味着你也不在了,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不论生死。就像你说的,我这一辈子都是你的,那么你的一辈子也是我的,就是离开一刻,一个时辰,那都不是一辈子。” 清远的双眸一震。 看着他的表情,她又说道:“你知道我是很认死理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此刻,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无言的感动。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红着眼眶,一把将她紧紧的搂入自己的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脑袋,一双手就像钢铁一般紧紧的抱着她,恨不得将她和自己融为一体。 她伸出手也紧紧的回抱住他的后背,坚定的说道:“我们一起来守护我们的国家。” 他身子一僵,嗓音低沉而沙哑的开口:“好。” 她嘴角微弯。 之后,清远没有再阻止她,由着她在医护营给伤员治伤,看病。 --- 清远和永霖商量完作战计划,回到营帐,看着她酣睡的小脸,嘴角不觉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 看着她绝美倾城的容颜,黝黑的眸子一深,脑海里,仿佛又闪过初见面的情形。 累了一天,她睡的很沉,他握着她柔嫩的小手,摩擦着她的手心,眉目动情,缓缓的倾下身子,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樱唇。 感觉有些灼热,嫣然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他深邃的眸子,她的嘴角移动,想要挣扎着起身,但却被他整个压在了身下,随即加重了这个吻。 呼吸变得愈发灼热和急促。他就像是一座爆发的火山,不需要遮掩,不需要伪装,将自己的爱全部释放。 这一刻,没有其他,他---只要她。 脸颊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感到一股从所未有的安宁,“越清远---” “嗯?”他垂眸看着她。 “我爱你!” 一阵清风拂过,一室静谧。 --- 清远起了个大早,然后在永霖的营帐继续商量着战术。 此时,只见帘子被人一掀,明亮的光照了进来,二人看了过去。 她站在逆光中,身影清秀单薄,却沐浴了一层金光。 “给你们送了些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儿。” 清远笑了笑,一脸宠溺的抚了抚她的脸颊,“你可吃了?” “嗯,吃过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去忙了。” “好。” --- 这一次,外寇突然在后半夜发起进攻。 当战斗打响的时候,小六急忙通知了营帐里的清远。 二人翻身就起。 小六帮着他将铠甲穿好,目送这他们离开营帐。 待他们赶过去的时候,城头战火缭绕,鼓点阵阵,已经打响了。 清远身着铠甲威风凛凛的站在了高台之上,五十万大军乌压压的集结在高台下,鼓声大作,清远大声对底下的兵将,道:“今日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刻,让我们血洗外寇,等我们凯旋归来,本帅将与众将士大醉三天,然后一起回家!” 话音一落,彻底激起了将士们的热血,一个个将士高喊“杀 杀 杀!”志气顿时高涨! 适时的调动将士们的雄心志气,让一旁的嫣然不由微微一怔。恰好,清远的眼光朝她这边看来,她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光芒!随即他带着将士们向前奔去。 大军一走,整个大营顿时空荡荡的,嫣然爬上高台,遥遥向大军前行的方向了望。 她模糊的看着远处的战场,两军拼命撕杀,她双手紧紧攥成拳抵在胸口,默默的向上苍祈求清远和永霖能带着五十万大军,打赢这场战争,保住国家的安宁。 此时天已大亮,嫣然能看到远处飘起的阵阵狼烟,那里就是战场,也是人间炼狱。 这些伤员早早的从战场上下来,也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看着越来越多的伤员,嫣然的心悬在了半空中,虽相信清远一定能胜利归来,但还是不由得会担心。甩了甩头,去除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她认真给伤员诊治。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了震动,整个地面都在震动,隐约听到有人好多人高喊:“赢了!我们赢了!” 永霖一马当先,将士们人人脸上都是浴血奋战后胜利的狂喜,一个个高呼:“赢了,我们赢了!” 嫣然站在一旁悸动到热泪盈眶,看着兵将们狂喜的脸,嫣然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泪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突地想起: “清远呢?清远将军呢?” 大家都在庆祝胜利喜悦的时候,按理来说将军都是第一个回来的,可是她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她的心,顿时就沉了下来。 她朝永霖迎上去问道:“清远呢?” 永霖愣了一下,“清远没回来。不会啊,我刚才还看到他。”而后转身问道:“有谁知道清远将军在何处?” ?? 没人回答。 第72章 看来大家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她回到营帐,坐在床榻上,一直到天黑,也没有看到清远的身影。轻轻的抚上自己的胸口,感觉痛的快不能呼吸。心里充满深深的恐慌。 不会的,不会的,他那么厉害,那么神勇,怎么会--- 她不相信,只要没见到他的尸首她绝对不会--- 想到这里,眼前忽地从床榻上起来,鲜红的血眸闪着光芒。朝外走去。 迎上来一双深邃而含笑的眸子,她定了身子,看着他满身是血,风尘仆仆的模样,蹙眉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去杀他们的太子。”他淡淡的说道。 “这么危险的事,你就自己去了,你---” “擒贼先擒王。”他的眸色深邃。 嫣然眸光微颤,“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不看你的夫君是谁,怎么可能受伤。”看着她为自己担心难过,他心痛道:“我们已经打了胜仗,为夫不会再让娘子担心了,很快我们就能回家了。” 嫣然紧紧抱着他,想到他经历的凶险,心里好心痛,她好怕他有什么闪失。 清远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粉嫩的脸颊:“傻瓜,你是流了多少眼泪啊!” “那还不都怪你。”她说完,就吻上了他的唇瓣。 清远心头一阵激荡,嘴角上扬,翻身将嫣然压在了身下,可是--- 看着他脸上强忍着痛苦,嫣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心里一寒,满心的欢愉消失的无踪,直接伸手快速的拔掉他身上的外衣,瞬间吓了一跳--- 只见面前的人,白色的里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这就是你说的,你没有受伤?”瞬间流下了眼泪。 “之前的伤刚好,现在你又---” 清远知道她心痛了,连忙哄道:“大夫,我好痛啊,不如先给为夫看看?” 嫣然抹了一把眼泪,扶他坐好,拿出银针,刺进他身上的穴道,先将血止住,而后拿出针线,将伤口缝合,洒上金疮药。动作利索,一气呵成。 之后,又拿出两粒药丸,递给了他:“吃了。” 清远乖乖的将药丸服下,将茶杯放置一旁,拉过了她的双手细细摩挲,细声安慰道:“打仗哪有不受伤的,你看我是不是没事。现在一切都好了,不要担心。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嫣然鼻子一酸,心疼的望向清远,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今后无论怎样,她一定不会再离开他。。 就这样---就这样一直下去--- --- “啊,对了,大家都在等着我们庆功呢。”嫣然忽然想到了。 “我受伤了,不能喝酒。”他将她搂的更紧。 他这理由找的。嗯!找的对!她想让他不要搂的太紧,怕弄到他身上的伤,但他却不肯松手,最后她也只能作罢,任由着他就那样搂着。 又过了许久,嫣然开口:“外面的将士们都等着呢,我们还是出去吧,你不能喝酒,出去同他们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我哪儿也不想去,只想与你一起呆着!” “---” “我们去去就回可好?” 嫣然挣开他,自顾下了床榻--- 一见到他出来,众将士们便高呼起来! 人人手中端着一碗酒,互碰一下,而后一饮而尽。 这就是胜利的喜悦,看着大家高兴的脸,嫣然也不是矫情之人,将手中的酒,也一口气喝干。 --- 一大早,嫣然便醒了。他身上有伤,于是没有吵他,自己悄悄的下了床榻,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嫣然端着早膳返回,看着清远还在熟睡,想着这些日子他日夜操劳。于是没有去叫醒他。 嫣然坐在床榻边,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他,想到他为了国家,此番受了一身的伤,她心疼的望着他,不由得俯下身子轻轻的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 没想到明明在熟睡的人,却突然的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娘子,刚刚是在偷亲我吗?”清远冷着脸看着她。 嫣然脸颊一红,嗫嚅道:“那个---我---” 清远有些重的咬住她的双唇,毫不客气的上下其手,吓得她连忙抵住他的手,脸涨红:“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无妨!”清远的声音里已带着浓浓的情欲,伸手就去解她的衣带。 “哎呀。我---什么都没看见。”有人偏不识趣的闯入。 “咚!”清远气得想杀人,手一扬已将床头的茶杯砸向暗影,恨极的说道:“滚,去外面跪着!” 暗影:??? 战战兢兢的站在营帐外,哆嗦的并委屈的说道:“主子,属下不是故意的,别罚属下了,外面太冷了---” “两个时辰。” 暗影:!!! 暗影有些不服气的高喊:“主子,我膝盖———”。 话还没说完,便被清远打断,“你要再废话,就给我跪三个时辰。” 看着他气得直冒烟的样子,嫣然实在没忍住,哈哈的笑了起来。 “好了,不要再生气了。我给你换药。” 清远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也没再说什么,乖乖的等着她上前换药。 暗影敢怒不敢言,委屈巴巴跪在了外面。 小六看着跪在远处的暗影叹了口气,拎着一个枕头仍给了他。 她帮他拆掉他身上的白布,细细的抹上了药,再包扎上干净的白布--- 三日的时间,大军拔营返回京城,清远陪着嫣然坐在马车里。 如今,回去的路程上那般幸福圆满。 回去的路程太短,二人都有些意犹未尽,多希望就这么一直相伴相依的走下去才好。 清远知道她的心里不舍,不由宽慰道:“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嫣然知道他在安慰她,但也清楚,他定会做到:“好。” “嫣儿。” “嗯?” “我知道你还介意什么,艳红的事,我会处理好,你相信我!” 嫣然闻言一震,愣愣的看着他,心里一热,竟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 第73章 军队凯旋而归,皇上亲自领群臣欢迎凯旋归来的大军们。 真是普天同庆,举国皆是欢喜无尽,皇宫更是连摆上五日的宴席庆祝。 --- 静王府。 王爷与福晋一见到清远和嫣然也是高兴的不能自已,心中都感激皇上能赐婚,将自己家的女儿嫁给了这天下最出众的男子。 清远请王爷和福晋到上座坐好,郑重的跪下给二老行礼:“小婿怠慢了,与嫣儿在一起这么久了才来给阿玛跟额娘请安,此番前来因为太过仓促,也没有备上厚礼,还请阿玛,额娘见谅!” 王爷和福晋看着清远说不出的满意,眼睛里都笑的眯成一条缝,王爷上前拉起他,说道:“嫣儿,这丫头从小贪玩,性子野,有些不懂规矩,如今看着你们如此和睦恩爱,我们也就放心了。” 清远笑了,恭敬的说道:“小婿喜欢她这样的性格,阿玛,额娘放心,此生我一定对嫣儿好的。不会让她受委屈。” 王爷,福晋听了他的话,心里彻底放心了,他们倒不是不放心清远,是担心自家的女儿性子太野总会闯祸。 随即便要留下他们一起用午膳,清远也毫不客气的答应了,一顿饭吃得和睦融融! 嫣然一直惦记着医馆的事,从静王府出来,便让清远和自己去了医馆。 见到二人,小翠和秋歌都异常的高兴。 “格格,这些日子可把小翠想的好苦。” 嫣然闻言,用两根手指敲了下小翠的额头:“这不是,回来了,你们经营的不错嘛。” “那是自然。”小翠笑得弯了眼。 大家坐下后,嫣然直截了当的说道:“如今,我不能再这里常住,秋歌,你也跟了我一段时间了,医理也略懂,你就好好的把它经营下去。” “可是,主子我现在也就是略懂皮毛。恐怕撑不起医馆。” 嫣然勾着唇角轻声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已经请陈大夫来医馆坐诊,顺便你还可以学习,再说了,你不会觉得我从此之后不再来了吧。” “可是---” “我相信你。你可以的。其实我也很想留下,但你知道,有些事情我可是不能做主的。” 秋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答应了下来:“成,一切全凭主子做主。” 医馆的事已经安顿得差不多了,嫣然便打算离开了。 虽然这几个月的时间都没有见到清远,但关于他的消息艳红却没有遗漏过。 他带着大军打败外寇的消息传遍全国,人人都在称赞清远将军的厉害,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有如战神临世,所向披靡! 她相信,以自己服侍他那么多年,又加上已有身孕,只要自己主动示弱,他必定会重新接纳她的。 所以,一听说他回来了。艳红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狂热,想马上就去见他,但是,一想起清远看着她的眼神,她又有些胆怯了,最后还是一咬牙,去了玲珑阁。 --- 听着他亲热无比的唤嫣然为“娘子”,艳红心里恨得银牙咬碎--- 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贝勒爷身边最亲近的人,可是为何他的眼里现在只有她,却将自己抛之一边? 她不甘心,她死都不会甘心! 谁料到,艳红竟然朝他扑上来,清远身子一闪,躲开了她。 “滚!”清远对她没有半句好话。说罢,懒得再理会她,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艳红急跑了几步,跪在了清远的面前。 “贝勒爷,您就听艳红说几句话,奴婢---” “我说滚,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清远冷冷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艳红,深眸里的厌恶之色明显,阴森的说道:“滚回你的别苑,不要再出现在这里。---” 他蹲下身子冷冷的看着艳红那双不甘的眼睛,他冷笑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待在你该待的地方,要是再玩什么花样出来,我定不饶你。滚!” 他的话像把利刃扎进艳红的心里,她心里又痛又恨,看着清远脸上无情冷血的模样,心口一阵阵的绞痛。 --- 当再次看到玲珑阁的时候,嫣然仿佛在做梦一样--- 犹自记得,自己伤心的离开淳亲王府,带着小翠住客栈,那时的她,以为自己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然而没想到,命运却将她们二人紧紧的联系到了一起。 回到寝房。看到里面的一切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一尘不染。她知道他一定早已吩咐下人打扫过了。 她知道他一直在等她回来,她知道他的用心,看着这样的场景,她不由得感动不已! 在与他经历过生死离别之后,之前与他之间发生的那些不开心的事,她早已不在乎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什么都无所谓了--- 第74章 清远想起艳红的纠缠,他的很烦闷,于是立刻找来了李总管,安排三日之后调往西安的行馆。对于清远的这个决定,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嫣然。 艳红再也不能作怪,日子会好过的多。 “小翠,你去膳房帮我弄点吃的。”嫣然边看着书边说道。 “格格,打从前几日我们回到淳亲王府,您就一直吃,您还没吃够啊?”这两天,小翠已经跑膳房跑的两条腿都软了,她家格格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吃完点心不到一个时辰,又喊着要吃,好像永远吃不饱似的。 “有吗?”嫣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摸摸自己的肚子,大概是前一阵在外头吃不好,所以这会儿有好吃的,嘴巴就舍不得停下来。 小翠用力的直点螓首。 “那---我不吃好了!”嫣然说的有点委屈。 “格格,如果您真想吃的话,小翠还是可以去膳房帮您弄点吃的。” 摇着头,嫣然笑得很坚决,“不用了,我不吃了。吃成个胖子,也不好。”可是,她的肚子好像有点饿--- “格格,艳红明天就要被送到西安了,府里的奴婢都好开心哦!” 斜睨她一眼,嫣然正气凛然的说道:“你们也太缺德了吧!” 努努嘴,小翠无辜的说:“格格难道不开心吗?” “我---我开心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答的多好啊!不过,好像有那么点心虚。 “那个艳红总喜欢在贝勒爷身上乱摸,格格难道不讨厌她吗?” “我---哎呀!讨厌是一回事,她被送到西安又是另外一回事嘛!”小笨蛋,他的夫君被人家摸来摸去,她怎么可能受得了,不过,好像也是她的夫君。 话讲的也不要那么白吧,叫旁人听了,还以为自己是个善妒的女人呢! 似懂非懂,小翠傻乎乎的点着头。 “你啊,不要学府里的奴婢,老是喜欢躲在人家背后闲言闲语!” “格格,我没有啊!” 挥了挥手,嫣然懒得为这种事跟小翠没完没了。奴婢都是这个样子,闲来无聊治好道人是非,明儿个艳红被送往西安以后,没的说了,他们一定会更无聊。也许,她该找些好玩的事情给大家忙一忙,像是斗促织--- “小翠,你让李总管派人去帮我买两只蛐蛐儿回来。” 小翠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大,惊恐的说道:“格格,您---您想做什么?” “府里好像这么太无聊了,我想,不如买两只蛐蛐儿回来,让大伙儿玩啊!”看她这个少福晋多好,还懂得帮大家找乐子! 这刚淑女几天啊,格格这是? “格格,您这是又---又在吓唬小翠对不对?” 嫣然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当本格格这么没良心啊,闲来无事就吓吓你么?” “难道不是吗?”小翠小小声的嗫嚅。 “你说什么?” 她赶集摇着头,好可怜的说道:“小翠什么也没有说。” 没有说?嫣然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不过也懒得为难小翠,“算了,我自个儿去找李总管好了!”她不自觉的又摸了摸肚子,踟蹰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说:“小翠,我想---你还是去膳房帮我弄点吃的吧。” 小翠充满疑惑的点点头,真不懂,她家格格怎么变得那么好吃? “你在发什么呆,还不赶快去!”嫣然懊恼的推了推若有所思的小翠。 “喳!”带着一肚子的不解,小翠愣头愣脑的走出了玲珑阁。 在这同时,一个丫鬟怯怯的走到了嫣然的身旁:“少福晋!” 正把注意力转回到书上,又被唤了回来,嫣然抬头一望:“有事?” 丫鬟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少福晋,这是贝勒爷要奴婢给您的。” “清远?”嫣然伸手接过下来,取出信笺翻开一阅,没一会儿,她眉开眼笑的说道:“你可以下去了。” “喳!”丫鬟屈了屈膝,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飞快的把信夹在了书里,嫣然搁下书,迫不及待的依着清远在信上的指示,起身前往“桂花楼”,不过正当她准备走出玲珑阁时,小翠匆匆忙忙的从外头冲了进来两个人差一点撞到在地。 “哎呀!小翠,你在急什么?”嫣然伤脑筋的皱着眉,她又不是快饿死了,这丫头干嘛急成这副德行---突然注意到小翠两手空空如也,她眼一瞪,咋呼的叫道:“小翠,不是让你去弄吃的,怎么一样也没有?” 顺了一口气,小翠解释道:“格格,我忘了问您想吃什么?” 嫣然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大惊小怪的叫嚷:“你就为了这么点小事跑回来?” “格格,每回小翠都弄了好多的点心回来,可是您只吃那么一,两样,其他的全叫小翠塞进肚子里,小翠已经没法子再吃下去了,会撑破肚皮的。” 她有这么麻烦吗?抿着唇,嫣然想了想:“算了,你就先别弄了,我有事要忙。” 经她这么一提醒,小翠才想到,“格格,您上哪儿去?” “桂花楼”。说着,嫣然加快了脚步。刚进府就听说“桂花楼”是淳亲王府的禁地,那里只有清远才可以进去,除了打扫的仆人,没有清远的传令是不容擅闯的。可是现在---他为什么叫自己去。 “贝勒爷在“桂花楼”等格格?” 嫣然白了小翠一眼,心想:这还用问吗? “格格,贝勒爷派人来请您过去的吗?” 点了点小翠的鼻子,嫣然念道:“你的问题还真的是多啊!”她挥了挥手,边往外头走去边说道:“你就在院子里等我,不用跟着,我去去就回。” “去去就回来吗?”小翠半信半疑的喃喃自语,她才不相信呢!每次贝勒爷叫格格出去,至少也要两三个时辰以后才能回来,去去就回,怎么可能! “格格,要不您还是吃些东西再去吧,时间长了会饿的。”小翠还是建议道。 “啰嗦。你没事就歇着吧,要不看有什么好玩的,自己去玩好了。”说完,不等小翠再说什么,迈着步子离开了玲珑阁。 第75章 一踏进“桂花楼”,嫣然才想到事情不太对劲,清远今儿个进宫了,怎么可能那么早就回来?当真回来了,他也应该直接到玲珑阁找她,他一向都是这样的,除非他一早就来“桂花楼”,可是也应该派小六请她过来啊---说到小六,这就更奇怪了,今儿个怎么不是小六来送信,怎么会是个丫鬟来送信? 心里头正感到奇怪,嫣然便听见很轻微的脚步声,有人正从后头小心翼翼的接近她,若非她练过武,没特别留意的话是听不出来的。 哪里还等到对方来偷袭她,嫣然飞身而起,一个眨眼落到对方的身后。 她定睛一瞧,惊讶的叫道:“艳红!” 惊慌的回过身,艳红怎么也没想到还来不及一刀刺入嫣然的身体,就已经露了踪迹,更没料到嫣然竟然是个有功夫的人。 “为什么?”看着艳红手上的刀,嫣然心里明白了,这原本是一场黄泉之约,只是艳红没算准她会那么点功夫,行侠仗义虽然有点困难,保护自己倒是绰绰有余。 “如果不是你,贝勒爷怎么会把我调往西安?”充满怨恨的眼神直逼着嫣然,艳红真恨自己不能一刀杀了她。 “嗛!只不过是西安,又不是蒙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西安跟蒙古又有什么差别?我还是见不到贝勒爷!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你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自己原来不想逼走她的,只是想先回到贝勒爷的身边,然后再一步步的计划,盘算,谁会知道她竟然出走,既然已经出走了,就应该走的远远的,为何又要回来? “你这话说得可真奇怪,我是淳亲王府的少福晋,为什么我不能回来?”嫣然自嘲的接着说:“我本来还同情你,可怜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却万万没想到,那竟然只是一个谎言!” “是你逼我的!”艳红愤恨的替自己辩解,“如果不是你在一旁煽风点火,贝勒爷也不可能调我的差!” “你这话说得很可笑,你以为我是你,喜欢耍阴招,挑拨离间吗?”嫣然讽刺的一笑。 “你---”艳红面红耳赤,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嫣然毫不退让的接着又道:“你自个儿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如果你不要处处不安好心眼,费尽心机的想对付我,做好你份内的差事,我又岂能奈何的了你?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结果,怨不得人!” “你---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吗?”嫣然咄咄逼人的说道:“你敢指着天发誓,你并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你并没有存心离间我和清远?” 艳红颤巍巍的往后一退,哑口无言的瞪着嫣然。 “不敢了是不是?怕天打雷劈?”真是可笑极了,她不跟她这个耍心眼儿的人计较,她倒是跟她这个无辜的人算账! 艳红头一偏,心虚的想逃离嫣然的指控。 “不要把自己说的很委屈,我所受的苦,你也见到了,我可也不好过。” 艳红顿了一下,哀怨的说道:“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我哪儿不懂?” “你就是受了些苦,有贝勒爷疼你,爱你,那些苦又算得了什么?可是我不同,用心在爱贝勒爷,最后却只沦落到西安,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贝勒爷了。” 嫣然摇头一叹,艳红虽然做错了很多的事,她的无奈却让她同情,唉!总归一句---“情”字伤人! “你走吧,今儿个的事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这个世上还有很多的好男儿,爱这个东西是双方面的,一个人是没办法的。”同是女人,她不能不可怜艳红的悲哀。 “少福晋!”艳红讶异的看着她。 “记得李商隐曾写下这么一首诗。---“重帷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风波下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我若是你,我会试着化惆怅为清狂。” 虽然她不是很明白,但艳红却也听得出来嫣然在劝她。其实,早没有什么好争的,她不过是个奴婢,能争什么?可是她就是看不开,非要闹得今天这个下场,她能怨谁?又能恨谁? 屈膝行礼,艳红落寞的走出了“桂花楼”。 嫣然伤感的摇了摇头,转过身,正准备离开,却看到清远走了进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像只快乐的小鸟,飞身冲进他的怀里。 搂着嫣然,清远反问道:“你就这么放过她了?” “你都听到了?” “小翠看到我就像是见到鬼一样,嘴里直念着我明明在“桂花楼”等你,可我才刚刚回府,我猜想一定有人假冒我的名义把你骗来“桂花楼”,所以赶忙就过来了,怕你出了什么事。” “你少瞧不起人了,我的拳脚功夫虽然没你行,倒也派得上用场,你以为谁都能欺负得了我?”嫣然噘嘴道。 那一刻他的真的忘了,什么也没想,一心挂虑着她的安危,生怕她遭到什么不测,直到了“桂花楼”,见到她安然无恙,这才想起她有自保的能力。 “今日如果你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说不定已经变成她的刀下亡魂,我不认为你该就此放过她。” “可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话不能这么说,犯了错就该受罚---” “这说起来还不是你的错,你若不风流好色,今儿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嫣然忍不住酸溜溜的说。 清远却笑着回道:“我若不风流好色,就娶不到你了。” “你这话说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嫣然不懂得皱了皱眉。 “这事我慢慢再说给你听,我们现在谈的事艳红的事---” “算了,人家明日就要被送往西安了,你计较那么多干嘛?” “嫣儿---” 嫣然凝视着他,突然全身无力的晕倒在他的怀里。 “嫣儿,你怎么了?”轻拍着她的脸颊,清远担忧的喊着:“嫣儿---” 见不到她的反应,清远连忙抱起她,飞身冲回玲珑阁。 第76章 走过来,走过去,清远焦急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嫣然,此刻大夫正在给她把脉。 “大夫,我家格格怎么了?”见大夫诊视了半晌,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小翠心慌极了。 大夫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大夫,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家格格是不是很严重?”小翠可不像清远虽然紧张的要死,却还沉着的只是急在眼里忧在心里,不像她是一点儿小事都要弄得大惊小怪,没烦着大夫问个明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拎起药箱,大夫不急不徐的站起身来。 “大夫,我娘子到底是怎么了?”清远连忙上前问明。 “恭喜贝勒爷,贺喜贝勒爷,少福晋有喜了!”大夫笑盈盈的说道。 “有---喜了?”清远兴奋的差一点说不出话来。 “少福晋身体状况很好,不过还是得留意营养。”大夫恭敬的行了礼。“贝勒爷,在下告辞了!” “小翠,送大夫。”终于找回自己的神智,清远飞也似的冲到床榻边坐下。 床榻上的人儿睡得好安稳,显然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你知道吗?”它握着嫣然的手,柔情万千的说,“我就要当阿玛了,你要当额娘了。” 抚着她略带苍白的脸颊,清远笑着又说道:“以后,你不可以再调皮了。” 这时,嫣然动了一下身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吗?”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清远。 “你不记得了吗?你在“桂花楼”昏倒了,是我抱你回玲珑阁的。” 她记起来了,为了堵住清远的嘴巴,不让他再继续啰嗦,她干脆假装昏倒,后来---身子轻飘飘的好舒服,然后---她就不知道了。 “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清远关心的说道。 嫣然坐了起来,觉得他问的很奇怪,“我全身上下都好得很,哪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掩不住欣喜的心情,他将嫣然搂进怀里:“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猜猜看是什么?” “你已经决定不追究艳红的事了?” 清远摇了摇头,板起脸孔说道:“我不想再提她的事。” 不想提就表示不追究了嘛!嫣然偷偷咧嘴一笑,“那还会有什么事?” 抚着她的脸,他一字一句轻轻柔柔的说:“你要当额娘了。” \\\"我要当额娘了?”似乎还没意识过来,嫣然傻乎乎的看着他。 “我要当阿玛了。”清远接着又道。 “你要---你是说我要---”眼睛愈睁愈大,她惊喜的说不出话来。 “你有喜了,你的肚子里面有我们的孩子了。” 嫣然开心的大笑起来,欣喜若狂的拉着清远的手,“我要当额娘了---我要当额娘了---” “从现在开始,你不可以再调皮了,尤其是秋千,我会叫人把它拆了,那玩意儿实在是太危险了!” 嫣然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她怀疑道:“你在说笑吧?” “我是认真的。” 老天爷,那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不闷死才怪!摇了摇头,嫣然婉转的表示意见,“没这么严重吧!” “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只好迁就一点,乖,听话。”清远耐心的说。 “我不要!”嫣然坚决的摇着头。 他头痛的皱起眉头,“娘子,听话,今非昔比了,你不可以再任性了。” 嫣然提高了嗓门,再一次坚定的说:“我不要!” “等到孩儿出生,你想玩什么都行,我都陪你好不好?” “我不要!” “我爱你!”他想甜言蜜语总应该有效的吧! 可是嫣然说什么也不肯改变态度,“我还是不要!” 受不了了,清远干脆用他最拿手的那一招,以他的吻堵住了她的嘴,相信过不了多久,不要会变成要,她最后还是得乖乖的投降,一向都是如此。 …… 万万没想到,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又看见了那样熟悉的洞底,嫣然已经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这个洞里。 她明明就没有用那铜镜啊!怎么会? 她拿着那面铜镜看着,不一会儿,在那面铜镜里看到她和清远在淳亲王府的花园里,依偎在一起,幸福的笑着。 嫣然擦干眼泪,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会回到此处,这是滂沱的大雨汇聚成水流进洞中,她此刻也来不及多想上一世的事,擦着黑摸索了着,:“师父---师父---” 她想问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样才可以离开?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空气--- 一滴泪在此时划过了嫣然的眼角,她的全身不禁的发冷。 雨水源源不断的灌进来,她此时已经不能再深究自己是怎么又回到这里了,现在要紧的是,自己怎样能出去! --- “庄主,这一带都已经搜遍了,还是没有找到。”张贺回禀道。 清远看着脚下的深洞,如有所思。最后还是开口:“下去查看一下。” 张贺领命,带着绳子下了洞。 嫣然呼吸一滞,不敢发出声音。她要怎么办?能躲到哪里? 看到张贺时,嫣然压抑住内心的翻腾,紧闭这嘴唇。 “上去吧!”张贺没有多余的废话,拉住她往洞口走去。 嫣然迟疑:“我---” 张贺打断了她的话,“你不会要死在这里吧?” 是啊!她总不能死在这里,不管如何,先上去再做打算吧!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她停在了她的面前。 他抬起手,大力的捏住了嫣然的下巴,迫使她仰着头看向他。 嫣然只觉得自己的下巴传来的一阵剧痛,她闷哼了一声。 此时的雨还是下个不停,他的全身都被淋湿了,那锐利又冰冷的眼神看着嫣然,:“让你失望了是不是?我还没有死!” 他低沉的声音在嫣然听起来像是藏着无尽的残酷。眯着眼看着嫣然,“带走!” --- 她不用猜也知道,他还是将她关到了他的寝房。 她好累,真的好累。 原本以为从此两不相见,可是偏偏造化弄人---她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不可改变的。一想到这里,嫣然狠狠的抓紧了被褥。一把拉过被褥将自己的脸盖住,无声落泪。 第77章 嫣然哭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醒了再睡,睡了再醒。中间被叫醒,喂下了一碗药,整整一天,她都像个失去了灵魂的人一样,只是安静的闭着眼,安静的躺着。 “你睡着了吗?”清远试探着问,声音很轻,轻的几乎听不见。 她没有回答,此刻她不想去回答他。 他脱了鞋子,躺在她的身侧。没有再说一句话。 感觉到他躺在自己的身边,嫣然哪里还能再睡得着?她又不想睁开眼睛面对他,也只能一动不动的装睡。 昏黄的烛火在灰白的床张上投射出两道身影。 发丝勾缠,细白的玉指被大掌桎梏,嫣然竭力咬着唇,却还是控制不住泄出细微的啜泣。 耳边传来低哑的询问:“哭什么,后悔没杀了我?” 嫣然摇了摇头,软软的说:“疼。”她刻意的示弱,试图让他对自己同情,哪知他偏要她疼,好像只有她疼了,他心里的疼才能好过一点。 这几日一直都在下雨,清晨,大雨方才停歇。 嫣然好似被车碾压过,却咬牙强撑,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裙穿上,喉咙发干,嫣然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掉。 下一刻,清远嘲讽的声音响起:“堂堂的柳家小姐这是跟谁学的这下三滥的手段。” 嫣然抿唇,没有出声。 清远眼眸微眯,在绿林道上磨砺出来的血腥威压一点点铺染开来,嫣然后背发凉,腿也跟着发软,却强撑着没雨跌在地上。 清远用眼神凌迟着嫣然说道:“我可以杀了你。” 他身上还残留着酣畅淋漓的汗珠,肩头也有几处鲜红的抓痕,说出来的话却仿佛至始至终都没有意乱情迷过。 嫣然坚定的开口:“那就快动手!” 清远的眸光瞬间变得更加冷锐无比,好像眨眼间便能夺了她的性命。 嫣然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凌冽的杀意,但却没有丝毫的怯意。 突然,清远伸手掐住嫣然的脖子,五指猛地用力。 她脖子纤细,嫣然一掌握了大半,五指一收,嫣然立刻就喘不过气来,她闭上了眼睛。不过,他还是留了余地,没有直接拧断她的脖子。 他似乎复杂的看了一眼嫣然,加大了力度了结她的性命,嫣然齿间泄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呼吸不畅,她脸憋的通红,额头还布着一层细汗。好似晨间的露珠,身子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气,清远的心猝不及防的被撞了一下,猛地松开嫣然。转身离开了寝房。 --- 又被关了三日,这三日他没有来过,嫣然看着天上的星星如有所思,清远回来了,在满天的星光下,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平和,温柔,就好像前些日子的某一日--- 清远回来的时候看见她,怔了一下,慢慢的走向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在星光的照映下,他肩上的鲜红显得触目惊心,颤声道:“你---受伤了?” “没事。” 嫣然牵着他的手坐到了床榻上,轻轻的将他的衣裳褪下,拿出银针刺进了他的穴位,而后帮他处理伤口--- 她静静的帮他处理的伤口,他身上有很多的伤口,深深浅浅的,这是她早就见过的,但如今见了,她心想,如果自己又刺他一刀的话,是不是也只会留下一道伤口而已? 她熟练的将伤口包扎好之后,打算起身之时,清远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洁白柔嫩的玉手放至唇边轻吻着。 那炽热的吻像是印在了她的胸口,又热又烫,令她全身虚软无力。 清远拉过她,抱在怀中--- “你师姐昨日拜堂成婚了。”他黝黑的眸子紧紧锁住她,很满意她似小鸟依人般的鉴在他的怀中。 “是吗?”她心不在焉的回答,只觉得他温热的呼吸拂在脸上,令她脑中一切停摆,浑身酥酥麻麻的。 “是啊!”他低下头含住她的耳垂,这样令嫣然全身起了一阵痉挛,这样的她让他满意,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见她陶醉的闭上了眼睛,清远低沉的嗓音蛊惑般的在她的耳际低语:“你是不是找我和林虎他们三人报仇的?”说完唇又滑向她的耳后轻轻的咬啮。 “嗯。”嫣然轻喘着点头,双手不自觉的拉紧他胸前的衣襟,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所以没有必要瞒着他。 “你给我服下的是什么?”他边问,手也边伸入她的衣内,轻轻的揉捏着她的肌肤,唇也在她的喉咙间游移,好像下一秒就要咬断她的脖子。 听到他的询问,嫣然的心里有些痛的麻痹。 记得那日给的下药,她颤抖的将毒药放入茶水里,她是多么的不希望他是她的仇人,可是--- 他们之间不能有爱,只能有恨。 “毒药。”她还是回答了。闭上眼流下一滴眼泪。 “你自己制的?”他轻解开她的衣衫,将头埋入。 “嗯,是。”老实的回答,她茫茫然的睁开眼睛。 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之后,他不耐烦的扯开她的里衣以及自己的里衣--- 她失神的看着他的头顶,感受到他的火热,她强烈的挣扎起来:“不许碰我。”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的沉沦下去,可是看着他被火热灼红的眼睛,她不自觉的浑身颤抖了起来。 她想逼着自己冷静,可是身体却清楚的记得那种感觉,让她燥热难耐。 清远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砸了下来:“你以为你能逃的了?” 嫣然定定的看着他,他绷着脸,每一寸轮廓都透着不近人情的冷酷,他看着嫣然,眸底漆黑,深不见底,叫人心底生寒。 看着她涨红的面容,他的心软了一分,坐起身来将她拉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从背后抱住她,片刻后一滴温热的泪珠砸到了他的手背上。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若是以前他肯定会好好安慰一番,但现在,清远没有这么做。松开了嫣然;“哭什么,觉得委屈?” 嫣然将被子拉高些,闷不做声的摇了摇头。 清远的耐心被她耗尽,闷闷的压下她的肩头,“不许哭了,睡觉。” 说完,便伸手从她的腰间穿过,然后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开始的僵硬,到最后的舒展,嫣然最后不知不觉的将手也搭在了清远的腰上。 看着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向上翘了翘,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个吻。 第78章 等她清醒过来,床榻的另一边早已看不见他的踪影,她有些懊恼的想起昨晚的事--- 蓦地她拉高了棉被盖住自己的头。 每一次面对他,总是抵抗不了,虽说昨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但--- 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人家只是轻轻撩拨一下,她就傻傻又莫名其妙的昏了头,老天啊! 她悔恨的捶着床榻,将所有的怒气与恨意全往这张床榻发泄! 随着隔壁传来砰砰作响的声音,清远不自觉笑开了脸。以这小妮子的坏脾气来看,看来他的床榻要换新的了。 “庄主,看来您今儿的心情很好。”张贺好气的说。没想到那女子还真能博得庄主的喜爱,即便她还想杀了庄主。瞧平常难得一笑的庄主,这会儿笑的多开心。 “何以见得?”清远瞥了他一眼。 “瞧您每次跟她在一起后,心情总会开朗不少。”张贺笑着说,但心里始终有个疑问。奇怪!这女子脾气那么坏,还把庄主当仇人,欲要杀之。庄主怎么还是会看上她? “你不觉得她很有趣吗?”一想到她生气悔恨的表情,他的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呃---是啊。”张贺言不由衷。 “你好像很不以为然。”清远抬头瞪了他一眼。 “属下不敢。”他实在是想不透那个女子到底有哪点好? “那就好。”他满意的点点头,嘴角上扬:“一会儿叫人再定制一张床榻。” “是。”张贺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听见隔壁寝房传来的碰撞声,看来不只是那张床榻得换了,恐怕连刚换不久的那组桌椅也得换了。 唉!倘若庄主真的是喜欢上那个女子了,恐怕他们北虎庄光是为了家具就得花上好大一笔银子! “这几天你得好好的守住她,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清远慎重的对张贺说道。 他要收网了,可不容许有任何的差错。而她报仇心切,说不定会不顾一切,到时候若有所损伤就不好了。 “但是---属下是您的贴身侍卫,若---”张贺百般不愿。 “你有异议?”清远偏头斜睨着他。 “属下不敢。” “不敢最好。”他冷哼了声。“她可能是你们未来的庄主夫人,你最好给我好好守住,别让她有一丝差池,要不然---”他冷冷的瞪着张贺。 “可是,她---”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清远打断了他的话。 他当然知道,那妮子将他视为仇人。 “属下不该多嘴,属下知道了,我一定将她当成庄主般尽心尽力保护她。”没想到庄主对她的偏爱至此!看来她真的当定北虎庄的庄主夫人了。 --- 一想到她破坏桌椅的那股狠劲,清远不禁头皮发麻。想她的坏脾气,而他若真要禁止她出房门,恐怕又有一番争执了,而她又将是未来的庄主夫人,以后她若要再乘机报复---想来他以后的日子真是不好过了! 清远进入到寝房,就看到一屋子的残骸。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睫毛微微挑起,“累吗?” 嫣然咽了咽口水,呼吸也开始失衡。 清远坐到还能可以没有完全摧毁的床榻上,开口:“过来!” 嫣然有些不情愿的走了过去,在离他一步的距离的时候,就被他一把抓住,一个用力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没有再给她反应的机会,低头便吻上了她。 这一刻她无法挣脱,只能用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襟,任由着她对自己上下其手,最后挑起了他罪孽的渴望。 她的身子也彻底的被他征服,她闭上了眼睛索求着他的吻。 下一刻,她的脑子里闪过爹娘的惨叫,呼唤,恳求---血腥的场面就好像是昨日的事。她差点忘了,眼前的这个吻着她的男子,就是毁了她的家,让她家灭门的人。 仇恨席卷而来。她发疯的咬了下去。 清远低吼一声,松开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够狠啊。”清远擦了一下嘴唇上的血,欲火褪去,阴沉的看着嫣然。 “我恨你!”她用力的挣脱,后退数步。其实她不仅仅是恨他,更恨自己。 爱和恨纠缠在一起永远都是解不开的,他活着她痛苦,他死了她也痛苦,为什么?如果当时把他毒死了,会不会自己少一些痛苦, 又或者,自己死了,痛苦就不复存在,这样更好。 他微启薄唇,却没有再说话,眉宇间带着一种凝重的神色。站起身他再也没看她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 自从那日之后,清远就不许她走出房门半步。门口还派了张贺守着,任她想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或者偷偷爬窗户溜了出去,全叫张贺给逮了回去。 这天,她醒来的时候,桌子上放着不知何时送进来的饭菜,这会已经没了热气。 嫣然没有胃口,躺了这几日,让她有点分不清白天黑夜。 已经过了好几日了,而她知道再过三日就是林虎他们三人离开的日子,可是她却陷在这里动弹不得。 犹记得那日他诱惑她时,她吐了不少的话,其中之一便是她是进来报仇的。难道他为了阻止她报仇,所以将她关在这儿? 她干脆起了床,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刚弄完,门便被推开了。 清远皱了皱眉,扫见放在桌上分毫未动的饭菜,:“你一定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吗?” 嫣然没有理会,她绕过清远,慢慢的朝着椅子走过去坐下--- “我不想这样,要不你就放我走,要不你就让我死的痛快点?”她淡淡的开口,抬起头看着他。 也许对她来说,能死在他的面前是最好的解脱,这样的结局就很完美。 “死?”他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按到桌子的边缘,对她低吼:“你休想!” 嫣然闭上眼睛,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她没有睁开眼睛,但能听到他有些浓重的呼吸声,她知道他再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片刻,清远稍稍收敛了情绪,“跟我下去用膳。” 嫣然睁开眼睛,撇过头:“我没胃口,不想吃。” 但清远可没打算任由她这么胡来,他盯着她说道:“你是想在这里吃,还是在这里吃?” “我说过了,我不想吃。” “可是你必须吃。” “你---” 第79章 见到嫣然乖乖的去吃饭,他也就松了一口气。 嫣然见他意味不明的看着自己,目光又移回到手中的筷子。“我已经用饭了,你还不走?” “怎么?就这么不想我在这儿?” 嫣然冷笑一声,说道:“是,我不想看见你。” 清远抿了抿唇,“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嫣然不想再跟他说下去,干脆起身,去床榻上,躺了上去,不再理会他。 清远无所谓的也跟着她躺在了她的身边。 嫣然急了,转过身看着他,“我不想和你一起睡,你出去。” “这是我的地方,我想睡哪就睡哪。” “你---” 在斗嘴方面她从来也没有赢过--- 嫣然气不打一处来,转身背对了他,不再说话。 清远看着她夫人背影,嘴角弯了弯,好像这样逗她也挺有趣的。 --- 昨夜,和他同床共枕,但好在他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举动,可是她知道,这样的平静只是暂时的,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过她呢! 越想越生气,她踹了踹矮柜。 一日又将过来,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连续的几日她又已经弄坏了好几组桌椅,将发泄不完的怒意全都发泄在破坏上,而他却对她的破坏不闻不问,还是不断的给她换着新的家具。 真是可恶至极! 她当然不是在想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包容! 而是---而是--- “啊!”她忍不住大吼。 她真是搞不懂自己的心情了! 为什么?怎么老是想起那个大坏蛋! --- “发生什么事了?”张贺惊慌的推门而入,她可不能有所损伤啊!不然他怎么向庄主交代? “没事。”嫣然狠狠的瞪着他们,口气不善。 “没事就好。”见她真的完好无缺,他松了一口气。 眼眸无奈的又瞧见一地的残骸,这组桌椅今早才摆进来,如今却成了一地的“尸骸”。阿弥陀佛!幸好那不是有生命的东西,要不然以她的这等残忍之态,恐怕可以冠上恶人之首了。 “你那是什么眼光。”嫣然不满的喝住他。 每次一见到地上的残骸,他总是一脸心疼的模样,然后眼光又充满了怜悯。那模样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没。”张贺吞下惊慌,急忙换上了无辜的眼神,匆匆忙忙的向外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说道:“那我出去了。”真是个苦差事啊!他不禁摇头叹息。 这几天她没事老找他麻烦,甚至故意挑衅。他可不能让她成功,要不然以后苦的可是自己。 “你---”嫣然又生气又沮丧的看着张贺走出去。她连话都还没说,这家伙就冲了出去,怎么?当她是洪水猛兽不成? 真气人那! 她有如困兽般在寝房内来回不停的走动,而有事没事还伸脚踹了踹地上的残骸一脚。 走累了她便倒在床榻上去休息,脑海中老是不停的浮现清远的那张俊脸,以及以往的一幕幕。 恍惚中似乎听到清远说师姐拜堂成亲了。若真的,想必是嫁给银龙了。看来师父真的可以安享晚年了。那她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只希望师父若有一天听到他的噩耗时,不会太过伤心。 明日!明日一定要想办法出去,若是不成---那就想办法逃出北虎庄,到林虎他们三个所在的分堂去伺机行事,至于---她想起了清远,至于他,今日就要下手了。 总之一定要报仇! 她想妥之后心情一松,满身的倦意涌上心头。不知为何最近总觉得累?她疲倦的打了个哈欠。今日拆那组桌椅拆的她好累,她发觉那些桌椅好像愈来愈难拆了,木质也愈来愈硬,好几次她将它们气的摔在窗台上,结果居然分毫无损,反而是窗台缺了一角。 她累的哈欠连连,最后实在不支倒头大睡。犹不知清远这时正好遣退了张贺走了进来。 走过一地的残骸,清远不禁笑着摇头。他刚刚就在书房内听到这边寝房内碰撞的声音,这会儿又见一地的残骸,真没想到她的精力这么旺盛,不过,到了此时,她倒像是精力用尽了般倒头就睡,这倒是她一向的风格,丝毫不察觉他在她的身边。 入睡前,他不禁深深的凝视着她美丽的睡脸,一股甜滋滋的蜜意霎时间涌上心头。他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和白里透红的双颊,以及粉嫩嫩的樱唇。 不知道她的梦中可否有他? 对于自己对她的保护欲和占有欲,他渐渐理清她对自己的重要性,原本以为她是南龙庄派来的卧底,而他也只是想利用她罢了。可如今夜夜拥抱着她而眠,那股满足与温馨感充实整个胸口,将他原本空虚的心顿时填的满满的。 他好喜欢夜夜搂着她而眠的感觉,更喜爱她在他面前娇愤以及发脾气的模样,但更爱她气极了的娇颜。 他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暗暗的发誓。 这一生他都不会放开她了! 不论她同意与否,他要定她! 等将那些叛徒和她的仇人全数捉拿后,他得派人去南龙庄请嫣然的师父过来一趟,然后好好的办一次婚礼,将她名正言顺的扣留在自己的身边,他愈想愈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入睡前,他满心期待这天赶快来临! 此刻,已是夜深人静,夜幕沉沉,嫣然借着外面的月光,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长剑。下了床榻,嫣然望向天空,月光在眼前模糊一片,她取下挂在墙壁上的长剑。 她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今夜在不出手,恐怕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宝剑出窍,她提剑来到了床榻边。 看着他英挺的下颚,俊美的脸庞,眼角滑下一滴泪水,她狠心的握紧剑柄,向清远刺去。 顿时,清远睁眼,一个快速的闪身,躲过了她的长剑。 她知道他的武功很高,没想到连睡觉都这么警觉,不,她想错了,每日搂着一个一心要杀掉他的人,怎么可能睡得踏实! 她呆愣在原地,看着静静坐在床榻上的清远,其实她早已经有了打算,如果能杀了他,自然是好,如果不成功的话,她也打算任由他处置,绝无怨言。 良久,她听到一声如同死神般的声音:“就那么想杀了我吗?我以为我付出我的真心,你能感受的到,你要毒死我的那杯茶,我可以不计较,我想,只要我对你好,那些都不重要,而今,我想不到的是,你依然还是要杀我。”他自嘲的冷笑:“我一再的原谅你,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手段太软了?嗯?” 嫣然不想辩解,拿着长剑上前,将长剑塞到了他的手里。 第80章 嫣然不想辩解,因为一旦做出来决定,她便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他们的命运如此,他们的仇恨不共戴天--- “你杀了我吧!” 清远握了握手中的长剑,将长剑扔到一边,他穿上衣裳,什么都没说走出了寝房。 关上门之后,她听见他对着张贺大吼:“给我看好她。” --- 整个寝房还充斥着他的气息,他的温度。 --- 躺在床榻上,闻着他留下来的气息,脑海里印着他的俊脸,对他温柔的表情,她受伤时看着他心痛的表情,刺杀他之后,他冷漠的表情,以及刚刚出门时有些落寞的背影--- 越想越烦躁,嫣然起身,又朝一组桌椅发泄。 听到开门声,她停下发泄的动作,原以为是清远回来了,却见进来的不是清远而是张贺。 “怎么?” 张贺扫了一眼她,开口:“我可以和你说几句话吗?” “嗯。” 张贺冷冷的看着她,开口:“我从小就跟在庄主的身边,他从没见过他对哪位姑娘这么上心过。你真的感觉不到吗?你上次给庄主下毒,这次又刺杀,他都没有与你计较。你难道不明白庄主对你的心吗?”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我不懂吗?他杀了全家,我要是不为我的家人报仇,我还算是个人吗?” “报仇?你不会以为庄主---庄主杀了你全家吧!” “难道不是---?” 张贺白了她一眼,”当然不是。当时传闻你家有一幅字画,那幅字画其实是一幅藏宝图,因此引得许多人的觊觎。飞虎派自然也想夺得,也就是那林虎三兄弟,他们当时并没有归入我们北虎庄,你家被灭门之时,我们老庄主身子不好无暇顾及,之后我们北虎庄将飞虎派吞并了。前几日,你跟着庄主去参加议事,庄主发现你不对,就立刻派人查探,得知林虎他们三人是你仇人之后,庄主便一直在打算着帮你报仇。” 张贺轻叹一声:“我本来是不该跟你说这些话的,但我不想让你一次次的伤害庄主,希望你好好的对待庄主,我看得出来,庄主是真心喜欢你的。” 张贺出去之后,许久嫣然都不曾从刚才张贺的话中缓过来。她就那样静静在椅子上坐着,原来一切竟是她错了。错的离谱。 一声开门声让嫣然从愣神中清醒过来。她看见清远将早膳端了进来。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清远将早膳放到桌上,见到她呆若木鸡的模样,他还是没忍住坐到了她的身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 “从一早到现在都没用膳,吃点东西吧。” 她依旧木然的看着他,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见她如此,清远无奈的叹了口气。转眼瞧瞧寝房内的桌椅,只是毁坏了一组,他不由得更担心了。 “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 嫣然没有回答,好像一直在运着气。 他仔细审视着嫣然,见她依旧不为所动,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奇怪,没发热啊! 就在这时,她好像决定了什么似的,突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拉低,贴上了他的薄唇,有些生涩的与他纠缠。 她这样的主动,是令他欣喜的,但---他还是不能自持,这样的主动更令他疯狂--- 许久之后,他放开了她的唇:“你---” 见她依然不语,两眼满是泪水,他着急的摇着她。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从遇见她的那一刻起,每当他瞧见她的时候,她总是生龙活虎的,就算哭泣也是惊天动地的号啕大哭,哭的挺有精神。而此刻却是要死不活般,让他的胸口一阵难过,只能无措的紧紧抱着她。 “告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帮你解决,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完成。”他一手搂紧嫣然,一手温柔的抚摸她的脸蛋。 嫣然吸气,双手攀上他的腰肢:“对不起,我错了,真的错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他惊喜的俯下头:“我从来就没有真正怪过你。” 她的心脏倏地颤了一下 ,有股温暖的甜蜜涌上心头。“当初来到北虎庄,就是为了报仇,后来那个黑衣人告诉我,你是我的仇人,我开始不相信,但偶有一天,我发现了你衣柜中的玉扳指,这玉扳指是我当初送我父亲的寿辰礼物,若不是你---你怎么会有我父亲的东西,所以,我认定你是我的仇人,我---我---” “那个玉扳指是我寿辰之时,林虎他们送我的寿辰礼物。嫣儿,你呀,就是个小笨蛋。” 是的,她是很笨,明明就是很爱他,还错把爱人当仇人,把自己弄的生不如死,又让他受了伤害。 鼻子一酸,眼眶内不由自主的聚满了泪水,不一会儿便簌簌掉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他手足无措的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但她的泪水依然不停的落下,而且还不曾哭出声,这更叫他惊慌。 他清远她像往常般的愈哭愈大声,甚且差点震破他的耳膜,也好过此刻这般无声的掉泪,让他心疼个半死。 见他一脸心疼她的模样,她的泪掉的更凶。从小师父虽疼她,但他也疼师姐她们,虽说对她最为偏爱,但那是以为他自觉对她有所亏欠,为了弥补她,才会对她百般忍让及宠爱。 但说到底他还是师姐的亲生父亲,能够对她表现父爱的并不多,反而是以师父的身份来待她。 而她从小父母双亡,又亲眼见自己的爹娘惨死在眼前,而自己身上又带有内伤,能不能够活下来都还是一个问题。以至于她自小就缺乏安全感,而这一点师父并不能够做到让她有足够的信心。 虽然如今她的伤势全好了,但她还是没有安全感以及归属感,而此刻眼前这个人--- 对她如此的包容,如此的关爱,即使伤害了他,他依旧对自己照顾。 “真的吗?”嫣然哽咽的问。 “什么?”清远松了一口气,只要她肯开口,什么事都好办。 “你不怪我了,原谅我了?” “嗯。”” “真的?”一再的确定。 他扬了扬眉,托着她的脸颊:“是真的。” 他以为他这样的回答,能让她心安。不过,看她泪水怎么好像愈来愈多?他摸了摸湿透了袖子。 第81章 清远叹了口气。见她泪水依旧不停,真想开口问她:女人---你是水做的吗? “我帮你报仇好不好?现在你可不可以别哭了?”清远突然说道。 嫣然的声音沙哑又哽咽,“嗯。”她举袖擦干脸上的泪水,双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还有问题吗?”见她满眼疑惑,他轻轻抚弄她的发丝。 “你干嘛对我那么好?”她那么伤害他,他却还要对她如此的好,现在还要替她报仇。何况那三个人还是他的属下,而他居然肯替她报仇。 “你说呢?”清远好笑的反问。亏他对她这么的掏心掏肺,她居然还不晓得。 “我不知道。”嫣然咬了咬唇。 见他眸中升起两簇熟悉的火焰,使得她晕红了双颊,不由得感到害羞的低下了头,而心跳也在此时“咚咚”的加快。 “傻丫头。”他不满的轻敲她的头,这么明显的举动。她都不知道?真令人丧气啊! “你---我怎么傻了?”她摸了摸头,嗔怒的瞪大眼睛。 见她恢复原状,他的心情极好的笑出声,伸手拍了拍她气得红鼓鼓的脸颊,她的这个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肚子饿不饿?我再叫人送些吃的来好不好?” “我---”她摸了摸肚子,心情一放松。还真是饿了。 “好。”她点了点头。又想起他答应的事,忙不迭的问:“那你什么时候动手?”这件事老梗在她的心头上,若不赶快解决,她总觉心头闷闷的。 “等你吃饱以后我们就去,可好?” “好。”她高兴的应道,双眸晶亮有神。 见着她纯真无邪的笑庞,清远霎时呼吸一窒。那白里透红的脸蛋,染上了两抹嫣红,再配上那开心灿烂的笑颜,以及那又黑又明亮的水汪汪大眼睛,令他不由得全身一热。 真想捧着她的脸再恣意的深吻她一回,但此刻的她正饿着肚子,他绝不可以这么自私。甩了甩头,蓦地将她推开站了起身。 “我去叫人送吃的过来。”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寝房。 嫣然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离去,不解两人说的好好的他怎么突然就带头离去?何况要叫人送吃的过来,根本用不着亲自去啊,他只要拉拉床榻边的细绳,就会有人进来了。 不过,一想到他刚刚那些贴心的举动,她发觉自己好像愈来愈喜欢他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对她关怀备至,虽然他囚禁她,但也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但他却始终不曾恨她。还想起那次---她倏地羞红了脸。她真的很喜欢他--- 在他的怀中她深刻的感受到甜蜜温柔的感触。还有归属感,以及她最需要的安全感,她好希望时间就在那一刻停住。 清远亲自又端了饭菜进来,杠杆他冲了出去乘机让冷风冷却他火热的身子。 “快过来吃。” “好。”她快乐的走过去,端起碗快速的将饭菜塞入口中。 若不是北虎庄恶名在外,要不然待在这儿其实也不算太坏,起码这儿有好吃的三餐,以及可口的甜点。以往在山上有得吃就算不错了。但在这儿吃的又好,过的又舒展,如果叫她再回去过以往的生活,她肯定是过不下去的。 也许---也许她可以---她飞快抬头偷瞄了清远一眼后忙不迭的低头,眸中猝然闪过一抹狡黠也许她可以等他真的杀了她的仇人之后,再想尽办法缠着他。 反正她可以肯定一点的是,她很喜欢他,更喜欢赖在他怀中的感觉,也许--- 再往下深想---蓦然心中一悸,红晕染满了她的双颊,胸口也溢满了甜滋滋的蜜意。 “你在想什么?”她脸红的很可疑。 他要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的话,估计得气得吐血吧! “没---咳---咳---没什么。”被他这么一问,冷不防的嫣然呛了气,先前含在嘴中的饭菜呛得她不住的咳嗽。 “没事吧?”清远忙拍着她的后背。 “没---没事。”她有些心虚的低着头。 “真的?”她真的很可疑,就不知道刚刚她在想什么? “真的。”嫣然面红耳赤的低着头硬声的说。 “那就好。”他俯下头注视着她。 瞧她又低头扒着饭,只差没将脸贴在碗上,脸又那么红---该不会想到什么不该想的画面吧! 如果是,看来她对自己也真的有好感咯! 想到这,他满意的笑开了脸,满脸温柔的凝视她。 见他的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害她不自在的缩了缩身子,原本可口的佳肴也吞不下咽。 “那个---你别这样看我行不行?”她没好气的抬头睇了他一眼,脸上的红晕依旧不退。 “怎样看你?”清远心不在焉的说。忍不住抬手轻抚她的脸庞。 “嗯---你---”瞧他那火热的眸子,又令她想起一些害羞的事,害她顿时没了胃口,匆匆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那---”他清了清喉咙。瞥了饭菜一眼,见她吃了一半以上,他也放心不少。“那我们现在去地牢吧。” “嗯?去地牢干嘛?”嫣然讶异的问。他不是说吃饱饭就要带着她去找仇人吗?怎么会去地牢呢? “你去了就知道了。”清远牵起她的手走出寝房,往地牢行去。 “你---你该不会将林虎他们三人囚禁在地牢吧?”她猜测道,借着又笑着否认:“我想应该不会吧。”他的动作哪有这么快啊。 “没错。” “啥?我没听错吧。”她不可置信的张大嘴。 他---未免也对她太好了吧?原来他早就在替她报仇,事先就将那些人给捉住关到地牢内,那些人可是他的属下啊!这样会不会---会不会太寡义了一点呢?为了一个女人连属下都不要?她的面子不会这么大吧?她有点自嘲的扯嘴一笑。 “你没听错。”见她雨点不信,他不由得强调。 她尴尬的笑了下,她该不会是属于红颜祸水这类人吧? 算了!不管她是不是这类人,反正眼前这家伙她是要定了,既然他对自己这么好。肯定一定是时分喜欢她,不然怎么肯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 嫣然真的是感动极了!也因此引发了她强烈的占有欲,所以她心里暗暗的决定独占他。 第82章 清远拉着她的手走进了阴暗的地牢内,而地牢内居然关了许多人,嫣然不禁好奇的左右张望,直到他拉着她停在一处牢房前。 “他们三个就关在这儿。”他指着一间独独关着林虎他们三兄弟的地牢。 嫣然悸动的死瞪着他们。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嫣然激动的屡次想冲进去,但又想及自己的武功根本不是那三个人的对手--- “你不是想帮我杀了他们吗?”嫣然转向清远。 “你难道不想出出气?”每次瞧她生气时总拿那些桌椅来泄愤,怎么面对仇人反而心慈手软了? “我---我的武功---不是他们的对手。”她脸红的尴尬低语,想她好歹也苦练了十几年,但---唉! “我已经点了他们的气海穴,废了他们的武功。所以---”他邪邪一笑,笑谑的说道:“你可以将他们当成是那些没生命的桌椅般,好好的拆了他们。” \\\"------\\\"她羞窘地斜睨他一眼。 她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又泼辣,有事没事总是拿他寝房内的桌椅出气,但他需要在此时此刻说的那么明白吗? 见她羞赧的模样,他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头,边示意守卫打开牢门,边笑着推了推她。 “快进去吧。你不是等今日等了十几年了?” “嗯。”她感激的看着他半晌,忽然的冲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搂住他。 “谢谢你。”如果不是他,她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报得了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他满心欢喜的张开双臂迎接她,看来他打动了她的芳心。 接下来就不知道她会不会感动得以身相许---呃---当然他是得到了她的身,但不知道她会不会顺便将心也送给他? 他满心期待着! 嫣然松开了他,转脸瞪着牢房内的三人,心头既激动又有些酸楚,若不是他们三人,她今日还是在爹娘的宠爱下,过着幸福又快乐的日子,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她杀气腾腾的缓步走进牢房内,对着那个当年打了她一掌,害她受苦了十多年的坏蛋,一出手就毫不留情的狠狠锤了他几下,发觉他真的缩着身子任由她打,似乎真的被废了武功,忽又觉得用手似乎不够狠,接着干脆连脚都用上了。 一瞬间就只看见她精神抖擞的将拳脚全用上,毫不留情的落在那三人的身上,顿时哀嚎声此起彼伏。 清远半捂着脸,不禁觉得自己似乎也挺残忍的。刚刚干脆一刀杀了他们三个那还不干脆利落些,但如今看着嫣然这么有精神的踢打他们,而且是这么的狠--- 他---是不是爱错了? 这么凶悍的女人! 老天!他对自己的喜好---真是挺怪异的! 有那么多的女人让他挑,可他偏偏挑个又凶又悍的女人! “庄---庄主饶命啊!”林豹痛的不禁呼救。 “饶命?饶什么命?”嫣然怒不可遏的又踹了他一脚。“当你杀人时,你怎么没想到别人也会痛啊?”这家伙是痛在身上,她可是痛在心里啊!谁来怜惜她从小就没了爹娘? 揍了他们三人许久,当力气都用尽时,嫣然不禁痛哭失声的跌坐在地,她想报仇,她要报仇,但如今愿望已经达成,可她一点也不快乐。就算此刻她真的打死他们三个人又如何?爹娘就会活过来吗?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就能抚平吗? 见她哭的声嘶力竭,清远心中一痛,突的升起一股不舍,不曾细想的走近牢房怜惜的搂住她。 “如果你觉得这些还不够,那---”为了止住她哭的快断气的嘶哑哭声,他示意守卫靠近,拿了他腰际的刀,递到了嫣然的手中,“那干脆一刀杀了他们了却你心头的恨意。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够,那---你就多砍几刀好了,又---又或者干脆将他们凌迟算了。” 他的建议会不会太狠了? 不过,为了止住心上人的哭声,说不得只好牺牲这三个人了。果然这太过残忍了一点,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三个人也确实该死,总好过他心中不停的抽痛好吧。 “我---”嫣然双眸圆睁的瞪着手中的刀。 虽说她每次拿菜刀剁鸡,剁鸭时,总恨不得那就是他们,但事到临头叫她真的杀人---她望了望那三个不成人形的坏蛋,再望一望手中的刀,手不由自主的颤抖,差点连刀都握不住。 嫣然咽了咽口水,无助的来回看着她们三个人及手中的刀,心中挣扎不已,手也愈抖愈厉害。害的清远不由得担心的瞪着她,生怕那刀会不小心掉下伤了她自己。 半晌,嫣然丢下手中的刀,哭喊着:“我下不了手。”既恨自己的懦弱又恨自己恨意不够坚定,心又太软,以致不敢手刃仇人。 还好!清远瞬间松了口气,幸好她赶紧将到丢了下去,不然他恐怕一时忍不住,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刀。 不过还是得安抚哭的似泪人儿般的心上人。 “没关系,你下不了手,我来帮你。”他心疼的轻拍她的背。 “你帮我?”她都不知该拿他们三人怎么办?他能怎么帮? 清远放开她,走向林虎三人,见他们一脸惊惧的往后缩,口中仍不停的叫嚷着,饶命。他不予理会的飞快点了他们三人的死穴,即见他们三人倒卧死亡。 “他---他们死了?”嫣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死了。”他淡然的说道。 闻言,她心中却升起了一股怅然,她这么多年来所受的苦就这么一并勾销了吗? 原该高兴的,可她却感受不到一丝的喜悦。而且人就这么死在她眼前---她恍惚的摇了摇头。 “你没事吧?” 嫣然抬头望了他一眼,嘴里喃喃自语道:“应该没事吧。”直觉心好像忽然空了一个洞,支撑她生命的原动力就这么消失了。 见她双眸空洞茫然,他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发丝,怜惜的紧搂着她走出了地牢。 “别想那么多,夜也深了该回房休息了。” “是吗?”她不置可否的任由他搂着。 “是啊!”清远不解的蹙紧眉头,俯视她。 她报仇后的模样怎会是这副样子呢?一般人报完仇后不都应该会很高兴的吗?怎么她这么与众不同呢? 第83章 嫣然脑中呈现一片空白,只记得清远他说该睡觉了,随即应了声疲倦的闭上眼,双腿一软,整个人倒向他怀里。他吃惊的半搂着嫣然滑倒的身子,见她双眸紧闭,不一会儿即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他惊叹着瞪着她,哪有人说睡就睡的? 他轻笑的摇了摇头,抱起嫣然往寝房走去。这样也好,免得她想太多,徒伤脑筋罢了。 瞧见她遇到仇人恨不得将对方乱刀砍死般,还以为她真的可以,没想到她反而心软下不了手。可见她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心狠手辣。 将她放在床榻上盖妥棉被后,他深深的凝视她一眼,不舍得轻触她的脸颊,许久才甩了甩头收回手,随即往书房走去。 这五,六日可是关键性的时刻,能不能将那些叛庄的家伙全逮着就看这几日了,不知他们行事顺不顺利。 “张贺。” “属下在。”张贺紧紧的跟在清远的身后。 刚刚他也瞧见嫣然打人的那股狠劲,但没想到真要她杀人,她却下不了手。 她只不过是只纸老虎罢了! “有几个分堂传来消息了?” “除了济南外其余消息皆未传来。” “是吗?”他皱了皱眉“那三个堂主呢?” “除了白虎堂堂主外,其余两个都在蓝虎堂堂主的监视之下。” “嗯。”这次叛庄的人之中居然没有白虎堂堂主。他们查了十余年,这家伙归顺之后居然安逸的为北虎庄效命!而且还将北虎庄对外的营业做的有声有色,唉!那些家伙若能像白虎堂堂主就好了,而他也就不须多花那些心思了。 “庄主,属下担心的是红虎堂堂主---” “为何?”他瞟了张贺一眼。 “红虎堂堂主武功很好,而蓝虎堂堂主一个人要监视两个人,我怕---” “我懂你的意思。”他思忖了半晌,原舍不得离开嫣然的,但这一刻--- 算了!反正来日方长,先解决那些叛徒才是要事。 “我们连夜出发,要青虎堂堂主好好的守着庄内,免得那些叛徒乘机作乱。还有吩咐蓝虎堂堂主一切依照我上次的命令行事,等我到达地点后即刻行动。如果肯投降的当场废了他们的武功,断他们一臂,以资惩戒,然后驱逐出北方,叫他们今生今世不得踏进北方一步,否则定然不饶,至于不肯投降的---”清远阴恻恻的嘴角微扬“当场格杀。” “是。”张贺领了命即转身去准备出发事宜,以及联系青虎堂堂主与蓝虎堂堂主。 见张贺离去,清远脚步不由得转向寝房。站在床榻边,低头凝视着嫣然半晌,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一股暖意,嘴角也漾起温柔至极的笑意,忍不住的俯下身吻住她那鲜艳欲滴的唇。 “乖乖等我回来,知道吗?”他微喘的贴着她的脸颊,喃喃自语。 “庄主?”张贺站在寝房的门边轻唤。 “该出发了。”张贺轻声提醒。 “嗯。”他站直了身,整整衣衫,不舍得深深的看着她。 从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这么眷恋一个人,她的一颦一笑莫不填满他整个脑中。唉!他不由轻叹,原来爱人是这般又喜又忧又乐又酸的感觉,酸甜苦辣都可尝到。他无法自主的又伸手抚摸她洁白如玉的脸庞。 “庄主。”张贺轻唤。没料到会瞧见庄主如此眷恋一个女子! 听见张贺的叫唤,清远用力甩了甩头,不敢再瞧嫣然一眼,生怕再瞧下去自己恐怕就走不开了,猝地他转过身朝门外走去。 张贺一见庄主往门外走去,也连忙跟了上去。他走时瞟了一眼嫣然,看来庄主真的爱上这个女人了! 凶悍,粗鲁,坏脾气,又不懂温柔,还没脑子的想杀庄主,真不知道这种女人有什么好? 不过,那也好啦。毕竟庄主一向没有成亲的打算,不管蓝虎堂堂主跟青虎堂堂主屡次向他提及,或拿老庄主来逼迫他,要他该为北虎庄生个继承人。可庄主甩也不甩,这次可好啦! 要是让他们两人知道庄主有喜欢的人,可真会乐坏这两位堂主了。他们一定会迫不及待的为庄主办个盛大的婚礼。看来庄主这次可逃不了了,张贺窃笑的跟在清远身后。 清远察觉身后的人有点不对劲,他凝眉回头睨了他一眼,却巧劲他暗自窃笑。 “你笑什么?”清远不悦的问。 “没---没什么。”张贺心中一惊,连忙否认。 在他心情极端不爽的情形下,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清远不悦的低诉:“动作快一点。” “是。”知道庄主迁怒,张贺加紧动作。 看来这一趟他还是乖点,免得怒火上身!还有就是得暗示那两堂堂主,该为庄主办喜事咯! --- 等了三,四日都不见清远的人影,嫣然不禁怒气冲天。 那家伙是怎么搞的?难道得到她的身子后,就丢下她不管了?一想到这,她不仅忧心忡忡。 那怎么可以! 她柳嫣然绝对不容许有人对她始乱终弃,如果他胆敢就这么甩了她,看她怎么整治他! 她生气的走进了书房,还是没瞧见他的人影,她又生气的走寝房,往后花园走去,准备绕过花园到龙虎厅去等清远,她就不信他不回来。 才一走到花园就瞧见那个叫丽娘的女子,正在搔首弄姿,真不知这花园里没半个男人,她骚什么首,弄什么姿?她不屑的撇撇嘴。 “呦!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现在最新的下堂妇哪!”丽娘鄙夷道。 她就是想不通,这个女人既没胸又没臀,只不过腰可能比她细上那么一点罢了,怎么庄主偏偏就迷上了她。还让她睡在他的寝房内,真叫她不服气。 “你说什么?”嫣然生气的双手叉腰。 这臭女人居然敢嘲笑她?真不知死活! “我---我难道说错了?”丽娘惧怕的躲在银香后面,却又不甘示弱的反驳。 “是吗?”她不悦的逼近丽娘。 这臭清远居然还留这个女人在“北虎庄”内! 当这女人跑了向她挑衅之后,她可是用尽心机相爱打探出,原来这女人是清远的老相好,他可是花了大把银子从“怡翠楼”将她包了下来。如今他有了她之后,居然还将这女人留在“北虎庄”内,这不摆明了这个女人在他心中有一定的份量。 那她该怎么办? 一山岂能容二虎?更何况,她柳嫣然才不屑与人共用丈夫! 她转了转黑溜溜的大眼睛,不怀好意的朝她们两个靠近。 “你---你想干什么?”丽娘和银香惊惧的问。上次的记忆犹新,是故只要嫣然靠近她们一步,她们就赶忙退一步。 “你们说呢?”瞧她们两个害怕的样子,她不由坏心的嘿嘿直笑。 “如---如果---如果你敢打我们,我---我一定告诉庄主。”丽娘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威胁她。 “哦?”嫣然不为所动,继续靠近她们。 哼!想跟我抢男人,凭她那副德行也配? 第84章 “你---你别再靠过来了。”丽娘与银香惊怕的大喊,而丽娘这刻直后悔刚刚嘲笑她。 “我偏偏就要靠过来,怎样?”她一个箭步随即缩短与她们两人的距离。 “你---你想怎么样?”银香鼓起勇气问,身子直打摆子,要不是小姐躲在后头,她老早就腿软坐在地上了。一想起上次她和小姐挨打的情形,此刻只觉全身也痛起来。 “不想怎样?”瞧她们两人畏畏缩缩的模样,嫣然不屑的撇撇嘴,“我要你们两人马上离开北虎庄。”跟这种软脚虾斗起来,一点也不有趣。 “那是不可能的。”丽娘虽害怕,但还是对着嫣然大喊。 “为何?”嫣然不悦的蹙眉。 “哼!我们是庄主带进来的,就算要走也得庄主许可,凭什么你说要我走,我就得走。” 这丫头懂不懂先来后到的道理啊?她没先来拜码头已经很过分了,这刻居然还赶起她来了! “那意思是你不肯走了?”嫣然话愈说愈慢,口气也愈说愈重。 这女人居然敢违背她的意思,摆明了是想跟她抢清远嘛!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不成了。 “没---没错。”丽娘硬撑着。 她仗着有银香在,应该不会挨太多拳头,但没想到银香早吓得脸色苍白,浑身簌簌地之发抖,恐惧的说不出话来。 “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嫣然恶质的笑着。冷不防推开银香,一记直拳,直直揍向丽娘的眼眶。 哼!揍青了她的眼眶,看她还能不能勾引男人。 “你---你居然打我?”丽娘痛的捂住眼睛。 “打你又怎么样,我看你上次是还没让我揍够,不然怎么还敢出口讽刺我。”嫣然霸气十足的笑看躺在地上的丽娘。 敢笑她,不要命了? “你---我要告诉庄主。”她泪眼盈眶的威胁。 “去说啊!”嫣然趾高气昂的扳着手指。“如果你不怕全身都像眼睛一样,我到不介意帮你换个模样。”嫣然嘿嘿直笑。 “你---”瞧他步步逼近,丽娘仓皇退后,眼神还不断的向银香求救,但银香早就吓傻了,哪有余力救主呢?见她不动,丽娘不由大吼:“银香!” “她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敢救你。”嫣然嚣张的大笑。 真爽!以前只能欺负动物跟师姐,没想到来到北虎庄后,还有个蠢女人让她欺负!况且每次欺负动物跟师姐总不能尽兴,这次可是她的敌人,所以哪能对敌人心软? \\\"你---你到底想怎样?”丽娘缩着身子,浑身惊颤不已。没料到在光天化日之下,她还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打人。 “很简单,只要你离开北虎庄我就不找你的麻烦。”嫣然在丽娘的眼前挥舞着拳头。 “我是庄主带进来的,若没庄主允许我是不可以出庄的。”丽娘捂着脸大叫。 “真的?”她不是滋味的撇嘴。看来清远真的很喜欢这个女人。 她生气的盯着她,瞧她长了一张狐媚的脸,而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嗯,的确不敌她。瞧向她的丰满,而自己---低头瞧了瞧---不由得搔了搔脸,至于臀部嘛---也没她的肥,怎么两个人差那么多。唉! 算了,管他的! 就算此刻清远喜欢的是想丽娘那样的女人,她嫣然也要先将她挤下去,叫她以后不敢找自己的碴,然后自己再乘机将她送出北虎庄。 再说,凭自己凶悍的模样,有哪个女人敢跟她抢男人,这下---嘿嘿!就不信清远不成为她的囊中物。 她高兴的嘿嘿直笑,偏偏眼神不小心又瞄到丽娘,顿时心情又沉了下来,此刻这女人可是她最大的敌人,瞧那双勾魂摄魄的媚眼乱飘,乱飘的,真叫人看不顺眼。 她不悦的一把抓住她的领子,没有预告又一记直拳揍向她另一只完好的眼睛。 “啊---救命啊!”丽娘大声尖叫,挣扎的想摆脱嫣然的手。 “救什么命哪,谁敢管我的事。”她得意洋洋,一眼又瞧见那硕大的胸脯,真让人不爽。 可恶!既然都那么大了,也不差她多打两下让它更大吧。她坏心的呵呵窃笑。 “不---不要啊。”见嫣然笑得那么贼,丽娘恐惧的大喊大叫,拼了命的直喊救命,可惜花园内除了她和银香外,就只有矮柜正在逞凶的恶徒。 她愈叫,嫣然愈高兴。只要她身上有哪儿惹得她看不顺眼,她即往哪儿招呼过去,又想不知她是不是属于冰肌雪肤,如凝玉脂,她不怀好意的摸着她的肌肤。 “嗯!的确滑滑的,挺好摸的嘛,又白里透红,挺让人垂涎的嘛。”她边摸边一个劲的猛点头。瞧丽娘那身细皮嫩肉,真让人不悦。 见嫣然眼神不对,丽娘吓得直打哆嗦,不由得哭吼:“不---不要啊---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忽瞄见银香吓得在旁边颤抖不已,她忙不迭的向她求救:“银---银香---银香,快去叫人来救我---”没料到嫣然真的往她身上又捏又掐。 “我---我---”银香惊惧的看着直往后退。 这女人真是恐怖,不是打人就是捏人,还将小姐的两个眼睛打的淤青。直觉退到安全的距离后,银香不由得对着丽娘大叫:“小姐,我马上去叫人过来,您忍着点。”说完,她跌跌撞撞的转身,朝前头奔去。 “叫人来?有用吗?”嫣然心情极好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若此刻清远回来就好了。这女人看来真是惨不忍睹啊!这时恐怕没哪个男人会看得上眼,更何况是清远。 “你---你饶了我吧。”丽娘泪眼汪汪的哀求。 “饶了你?”她摸着下巴,眼神上心的打量着丽娘。“好吧,不过---” 一见她恐怖的眼神,丽娘忙不迭的保证:“只要你说什么我都依你。” “真的?”嫣然挑高右眉。 “真的!真的!”丽娘直点头。 “那---我想嫁给越清远,你不会来碍着我吧?”她贴近丽娘的耳边低声恐吓。 “不!我绝不会。”丽娘心中突地吓一跳。 要是她丽娘真的变成越清远的妻子,而这个柳嫣然若为妾室,她相信正位她也坐不了多久,凭这个悍妇就不是她所能对付的了,上次整了她一次,事后她就打了她一顿,这样早晚会被她打死。若柳嫣然成了正室,而她不幸成为妾室---想到这,丽娘不禁一颤,那她更是命不久矣,说不定拳头照三餐打,还外带宵夜呢。 第85章 “真的?”语气虽带着询问的口气,但嫣然知道这女人没胆跟她争男人。 “当然是真的。我就算向天借个胆子也不敢。”丽娘痛苦失声的发誓。 “那就好。”她满意的轻轻拍着丽娘的胸脯。 咦!她胸口还真多肉呐! “你在干什么?”清远一行人一走进花园就瞧见嫣然正对着丽娘施暴,瞧她那只手还直往着丽娘的胸部拍去。 “啊!”嫣然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正好瞧见清远一行人站在她后方不远处。她拍了拍手站起身,一脸无辜的说:“也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清远望了一眼丽娘。老天!没干什么就将人打成这副惨样了,若真干了什么,岂不是将人给打死了! 张贺不禁也偷瞄了一眼丽娘,一看不由得惊叹。原本美艳动人的女人,此刻倒成了熊猫了。 “你也真狠啊。”张贺不禁对嫣然说道。 “庄主,您就不知道我家小姐有多可---”银香哭诉道。 但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叫丽娘给打断:“银香,你过来扶我。” “小姐?”银香不解的看着丽娘,此时不是正好是告状的时刻吗?怎么小姐反而阻止她呢? “过来。”丽娘瞪了银香一眼,示意她赶紧过来。 她可不想再惹那个凶女人了,有钱的男人再找就有,命可只有一条,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可是---”银香一脸不解的扶起她。 “别多事。”她怒斥。等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她早痛的满头大汗。在银香的搀扶下她微颤着脚步,走到清远面前,“庄主,恕小女子身体有些微恙,先行告退了。”说完不等清远回答。便微颤着脚步走向她居住的厢房。 “这是怎么一回事?”清远瞥了一眼一脸无辜的嫣然。 “我怎么知道。”嫣然眨了眨她明媚的大眼,举步靠近他。耸了耸肩故作一脸无知。 “她那身伤不是你打出来的?”清远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嫣然抬脸面对他,佯装疑惑的敛眉。 “你---”面对几近无赖的她,清远反倒心喜在心头。此刻她调皮的神色,是他从没见过的。但他却很喜欢! “还说不知道?所有人都瞧见你的拳头往她身上招呼。”张贺理直气壮的指责她,竟然敢公然行凶,却不敢承认? “多管闲事。”嫣然不悦的猝然抬脚踹了他一下。然后拉起清远的手往寝房奔去,边回头对张贺说:“你别跟来碍事。” “可是我是庄主的护卫哪!”他痛的直跳脚,直跟在清远身后,偏偏嫣然直拉着庄主往寝房跑去。 真不知这女人急什么?女人家做到像她这样的也真不多!而庄主居然还会爱上这种女人,真是有够怪异的。 “那又怎样?”门当着张贺的面砰的一声关上。 “是不能怎样。”张贺无趣的摸摸鼻子,只好呆站在寝房外候着。 这时蓝虎堂堂主和青虎堂堂主好奇的靠近张贺。 “庄主好像挺容忍那女子的。”蓝虎堂堂主刺探的问。 “什么好像?庄主简直就是溺爱极了!”张贺不悦的撇撇嘴。 “真的?”青虎堂堂主眼光一亮。 “当然是真的,不然您以为我几乎每天替庄主换桌椅的假的。”一想到这,他就生气。想他堂堂一个北虎庄庄主的贴身护卫,居然一天到晚光是忙着替庄主的寝房换桌椅就忙了一,两个时辰,还要嘱咐做桌椅的师父找些材质硬一点的木材,钉时还要钉牢一点。 “这跟庄主宠不宠她有啥关系?”青虎堂堂主一脸莫名其妙。 “怎么没关系?那些桌椅全是她弄坏的,庄主不但不骂她,居然还随她呢。还说她喜欢拆就让她拆个够。” “真的。”这下连蓝虎堂堂主眼睛也为之一亮。“那是不是表示---”他的眼光与青虎堂堂主对上,两人皆一脸笑意。 “没错。还有---”张贺没再说下去,他怕他说那女子想要杀了庄主,但庄主还是喜欢她,但还是不要多嘴才好,否则庄主--- 张贺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 “你这小子怎么说一半不说了?”青虎堂堂主不满的瞪着他。 “庄主有说过她很可能就是未来的庄主夫人。”张贺投下一颗炸弹。 “死小子,你怎么不早说。”青虎堂堂主没好气的赏了张贺一记拳头。 “就是啊,明明知道我们恨不得庄主早点娶妻生子,你居然隐瞒这么重要的情报。”当场蓝虎堂堂主也赏了张贺后脑勺一巴掌。 当初他是有察觉庄主对那女子另眼相看,但他始终以为他只是玩玩。何况那女子很可能是南龙庄派来的奸细,所以他也就不以为意。没想到---咛!亏他还是蓝虎堂堂主,消息居然这么不灵通。 “我本来想告诉您们的,可是这几天我们忙着捉那些叛徒,所以---”又不是他不说,而是他这几天也很忙啊,每天又要跟在庄主身后,哪有时间跟他们说啊。 “好啦,说那么多都没用。现在---”青虎堂堂主转向蓝虎堂堂主,露出一抹笑意。“我们是不是该先斩后奏?” “你的意思是---”不会刚好是他想的吧? “打铁要趁热,现在庄主对那姑娘有意,我们何不---” “我反对。”张贺连忙打岔。 “你反对什么?”青虎堂堂主白了他一眼。 “我觉得应该先和庄主商量商量才行。”再怎么说娶妻的人是庄主,不征求他的同意行吗? “你不是说庄主跟你说过那姑娘是未来的庄主夫人吗?既然如此我们早点准备,让他们成亲有什么不好的?”这碍事的家伙。 “庄主只说很有可能,又没说一定。”这两个老家伙想要庄主夫人想疯了! “哼!谁管你。”青虎堂堂主睨了张贺一眼。 “就是嘛。”蓝虎堂堂主点头附和。想他们盼庄主成亲盼了多少年了。好不容易现今他有了喜欢的人,他们怎么可以让这机会溜掉呢。 “但是您们不怕庄主怪罪下来?”见这两位堂主坚持己见,他连忙提醒。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何况庄主说不定早就与那姑娘发生关系了,这会儿都珠胎暗结了,若不让他们早早成亲,将来有了孩子岂不惨了。那孩子可是北虎庄的继承人啊,怎可以不名誉的出生?”愈说他愈觉得很有道理。 “没错,张老你说的很对。”蓝虎堂堂主连忙附和。 “我不管了,随您们要怎么搞就怎么搞。”张贺没辙了。 “那我们赶紧去筹备婚事吧。”只见青虎堂堂主一把捉住蓝虎堂堂主的手,急匆匆的往外奔去。 张贺无语的瞧他们两个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不禁叹着气,也不知道两位堂主是不是想让壮壮早点娶妻想疯了,只听到庄主有喜欢的人就想逼着他早点成亲,也不先探听,探听那姑娘的个性与品行如何,就兴冲冲的要庄主娶妻。 这下他们北虎庄真的要出现一位凶悍的庄主夫人了。 第86章 “怎么啦?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清远轻笑的看着她拉他坐在椅子上,而她则大大咧咧的拿他的大腿当椅子。 这几天他还一直担心,不知她是否还好,或还是很沮丧。但没想到此刻她如此生龙活虎,而且还对他异常亲密。 “不是想跟你说,而是---”她羞红了脸,额抵着他的额,以宣誓般的口吻说:“我要告诉你,你最好要有心里准备,这辈子你除了我之外,我不会让任何女子缠上你,当然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去沾染别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他强忍下心头不断冒着喜悦的泡泡。 “我的意思是,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她霸道的宣告,手还强调的箍住他的腰。 “是吗?”他掩不住心头雀跃的喜悦与快乐,嘴角笑意不断。 “看你高兴的模样,我当你是答应了。”她迳自下了决定。 “若我不答应呢?”他忍不住逗弄她。 “不成,我说了就算。”她容不得他反驳,着急的以霸道十足的口吻说。 “哪有这样的事?”清远嘴角微勾,使得他的薄唇形成一道弧度优美的线条。 “就有这样的事。”嫣然瞪着他形状美好的唇。 “我不---唔---”清远还来不及说,就叫心急的嫣然堵住了嘴。嫣然心急如焚,额际不断的直冒汗,虽然用嘴堵住他的嘴,叫他无法说出否定的话,但---堵的了一时,可堵不了永远啊! 这下该怎么办?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就这么直直的看进他含笑的黑瞳中。 他微微推开她的脸,笑谑道:“你打算就这么堵住我的嘴,什么也不做吗?” “我---我---”她手足无措的涨红了脸。 瞧她此刻面红耳赤的小女人模样,谁也无法联想她刚刚揍人的那副凶悍十足样,他可真是会挑那,什么女人都好,怎会挑个悍妇爱上呢?不过,她刚刚那副神气十足,精神抖擞的悍妇样,真是十分美丽动人。 “你为何要打丽娘?”他好奇的问。 “我就是---就是---就是看她不顺眼。”怎能说她怕那个女人跟她抢他嘛! “哦。”他失望的垂着头,看来他是一厢情愿! “好啦!”想她柳嫣然向来都是有勇往直前的勇气,此刻既已宣告他是自己的所有物,就不怕别的女人敢当着她的面来招惹他。她以壮士断腕般占有欲十足的口吻说道:“告诉你,我爱上你了,你就是我的人。我可不容许你再有别的女人。” “你爱我?”从小到现在,他从没像此刻这般兴奋的快飞上天了。 “没错。所以你也要爱我才成。”她坚定的望着他的眼底,不容他拒绝。 “我当然爱你了,不然我干嘛容忍你,帮你报仇。” 这傻瓜!他若不爱她,干嘛对她三番两次她要杀他的时候,都不生气。干嘛将她放在他的私人天地内,他的寝房除了张贺偶尔可以进入外,其余时间他可不容许有任何人进入,而她却是他唯一允许的。 “那---”此刻她高兴的说不出话来,喜悦的眼泪似珍珠断线般纷纷坠落。 “那什么?”他笑着亲了亲她泪中带笑的脸庞。女人呵!伤心哭,高兴也哭。 真是让人搞不懂啊! “我---我好高兴。”她贴着他的脸庞哽咽道。 “我也是,我想我应该先派人去请你师父过来为我们主婚。” “我很凶的。”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没关系。”他笑着说。 “那我可不许你纳小妾。”她独占的心显而易见的暴露在她黑眸中。“还有你得将那个女人送走。”她醋味十足的说。 “好。”反正玩了那么多女人,只会愈玩心里愈空虚。如今有了心爱的女人,他还要其他女人干嘛? “好,那我就嫁给你。”她高兴的拍着他的肩膀,没想到他也爱自己。她喜滋滋的想着。 “我有说要娶你吗?”他笑谑道。瞧她高兴成那样,他忍不住想泼她冷水。 “你---”她呆愣了半晌,遽然回过神。“你太可恶了。”恼羞成怒的捶打他,而他却不为所动笑着睨她。她气不过的连脚也一并用上。 “我开玩笑的。”他笑着制止她拳打脚踢。有人这么逼婚的吗?真是有够凶悍的。 “我管你是不是开玩笑的,反正你就是得娶我才行。”既然双手双脚都被他捉住,她干脆用身体撞他。反正今天她一定要逼他答应娶她不可。 “娶你也是可以,不过---”他露出诡谲的笑容。 “不过什么?”她心急的问。 “你得先满足我。”他笑着吻住了她的唇,双手也爬上她的娇躯--- 对于这种逼婚的情况他一点也不介意,而她大胆又嚣张的言辞只会让他更爱她,而他嘛---也挺享受她带着醋意与独占的心态。那表示她很在乎他,很爱他。 只是---唉!看来他得往商业方面多方涉足了,以便赚取大量的金钱,以供他的小妻子破坏。 察觉他心不在焉,不够专心,她不耐的捧起他的脸,咬了他下唇一口,让他的注意力回到她的身上。学着他以前吻她的方式--- 清远轻笑了一声,更喜爱她此刻霸道的气势。他相信此后有她加入的日子,一定更为热闹,也更为有趣,他真的十分期待以后的日子。 --- 就在他们两人才睡了一觉醒来,蓦然发现天地都变了。 清远从来不晓得自己的属下动作有那么利落快速。以往他命令事情时,他们虽不敢拖延,但也不会快速成这般。 他只不过睡了一觉罢了,居然在他醒来,出了房门之后,看见满庄人影幢幢,四周张灯结彩,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 而最最叫他诧异的是,他居然看见了喜字。 他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一瞧,那些喜字居然还在,她随手捉了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眼前这一切。 “呃---这是青虎堂堂主交代的,他说---说您要娶妻了。”见庄主面无表情,一脸也不像是要娶妻的样子,仆人心惊的说。 “是吗?”他怎么不知道那老家伙有读心术。他才和嫣儿说定而已,他就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等仆人褪下后,他环视眼前的一切,这样也好。 因此在清远没反对的情况下,不到三天,嫣然就成了北虎庄庄主夫人。 也就在成亲的前一晚,嫣然始终惦记着丽娘还住在北虎庄内,就在那一晚她首次以庄主夫人的架子,命人将丽娘及银香送出北虎庄。 想他可是北方的霸主啊!居然得为了一个女人,大老远的从北方去南方,真叫人吐血! 话说成亲的第二日,嫣然即修书给她师父,告诉他,她已嫁给了清远。但没想到那老家伙居然很生气的叫嫣然带他到南龙庄去给他做鉴定, 嗛!他算哪根葱啊,要他堂堂北方霸主去见他! 第87章 但拗不过老婆的胡闹瞎缠,搞得整庄鸡飞狗跳之下,他只好带着老婆往南方来了。 他从不知道嫣然除了生气时拆桌椅外,还外带暴力倾向。她居然一睁开眼睛就跟他吵闹不休,他若不理会,她便生气的拆寝房内的桌椅,拆完之后只要有人让她看不顺眼或哪个婢女多瞧他一眼,她就将人打的鼻青脸肿,还理直气壮的指责那丫头想勾引他。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是故,最后他身边除了张贺及一些男仆人可以使唤外,其余一些婢女,丫鬟不得靠近他身边一步,要不然后果自负。 如此凶悍又爱吃醋的庄主夫人,可真是前所未有,闹得整个北虎庄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生怕哪个地方让庄主夫人不满意就糟了。 而在事事顺她意,人人躲着她之下,她居然还可以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昏倒,那可真是吓死众人了。 最后才在大夫的诊断下发觉她有喜了,但因她性情暴躁爱生气,又喜欢乱拆,乱砸东西,生怕她伤了自己也伤了腹中的孩子。所以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带着老婆往南方去了。 此刻,他正大咧咧的坐在南龙庄的大厅上喝着茶,不予理会正大眼瞪小眼,怒瞪着他的玉庆,以及一脸似笑非笑的银龙。 “那个是你相公?”冷薇忍不住问嫣然。见他一脸悠然的喝着茶,一点都不像师父形容的坏人嘛!何况,他又与云哥哥长得一般俊俏,一点也想象不出他哪里坏? “没错。”嫣然不悦的嘟着嘴。想她好不容易威胁清远娶她,没想到师父居然会反对。 “他看起来不像坏人啊。”冷薇骤下断语。 “坏人脸上有刻字吗?”玉庆不高兴的低吼。虽说嫣然嫁人是好事,但她怎么会挑个坏人之首呢?而且---哼!他可是嫣然的师父。这家伙居然连跟他打个招呼都没有,这算什么? “坏人又怎么样?”嫣然不悦的拍桌而起,“最起码他坏在看得见,不像有人一肚子坏水,背地里却搞三拈七陷害人。” “师妹说的对。”冷薇忙不迭的直点头。 “但是---说什么他都是坏人,你嫁给他,我不放心。”玉庆也气得拍桌而起。想他可是她师父,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下不来台。再说,他会反对也是在为她好,难道她一点也不懂得他的心吗? “我不管你放不放心,我都已经嫁了,您又能怎么样?”也不想想他们两人已经成亲多时了,腹中都有了孩子,这时再来反对难道不嫌太晚了吗? “你---你这孽徒!”气死他了。 听见此话,嫣然当场气得翻桌,大吼。 “我真搞不懂您到底反对什么?我嫁都嫁了,难道---师父,您不会还以为他是我的仇人吧,我在书信中不是跟您说过了吗?” “好了,嫣儿。”清远一手拉住她,生怕她大怒之下伤了自己。 “什么好了?我是为了你啊。要不然我跟师父吵个鬼啊!”见他一脸淡漠,一手拉着嫣然,一手居然还可以悠闲的拿着茶杯,随时还可以啜上两口,嫣然没好气的轻捶他胸口。 “无所谓。”反正他这辈子就认定了她这个人,谁管她师父赞不赞成。 “无所谓?”见他依旧一脸平静,嫣然不禁提高音量,难道她之于他只是个无所谓? “是啊!” “是你个鬼。我不理你了。”她不禁眼眶泛红,重捶了他几下后怒不可遏的推开他,转身拂袖而去。今日她总算知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师妹。”冷薇惊诧的看嫣然拂袖而去,她忙不迭的跟在她身后。而云莲则缓缓的起身,跟在她们的身后。 至于清远则以为她又闹别扭,也不以为然,只是盯着眼前的人。看来嫣然非常在乎这个师父的答应与否,她虽嘴硬,但行为偏偏透露出在乎,但要他这个北方霸主先低头,他可做不出来。 “嫣儿气跑了。你还有空喝茶。”他真是愈看愈讨厌。嫣儿都气跑了也不晓得追,居然还喝茶,真行揍他两拳。 “她是被你气跑的。”清远不温不火的说道。 “你说什么?”玉庆暴跳如雷。“她明明是被你气跑的。” “是你。”嗯!这茶不错,得记得要回去是带个两罐回去。 “你---你---你这可恶的家伙。”气死他了。 “真不知道嫣儿看上你哪了?”玉庆仍旧不满的叨念着。 喝光杯里的茶,清远一个起身,顺势松手让杯子从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杯子摔成片片,而他则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南龙庄大厅。 “这---这是什么态度。太目中无人了。”玉庆气得脸色又青又白。 “师父,您别生气了。我叫人再泡壶好茶来。”银龙笑吟吟的说。 “不用了。”他板着脸。见着银龙的笑脸,他不由叹道:“要是嫣儿也能嫁给像你这样的人就好了。” “他也不错啊,北方霸主可不是人人都嫁得着。”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的态度又硬,又淡,更不理人,而嫣然的个性又凶又悍,根本不懂得转圈。这两个人怎么相处的久。我很怕他对嫣然只是一时的宠爱,日子久了怕会对嫣然厌烦了,或将嫣然给休了。”这才是他最担心的,可偏偏那丫头即使不能体会他的心情。 “反正他们还要住在这儿一段时间,师父您可以好好思索该怎么处理这件事。”瞧那清远也不是善与之辈,既然容得了嫣然又捶又打的,可见他是相当喜爱她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唉!他也知道凭嫣然的个性,除非她自己想离开那家伙,要不然不管他说什么,她也不理会。 现在只能祈求老天爷保佑,希望清远是真心喜爱嫣然,肯与嫣然共度一生。 这样他才会安心。 原本这一世,想要她开开心心找个意中人,放下仇恨,快乐的过一辈子的,没想到,现如今仇是报了,但找的这个郎君,玉庆确实觉得不舒心。 玉庆抚着下颌,如有所思;他只知嫣然需几世轮回,但自己却算不出命运如何。 唉!算了。命不可逆。 --- 第88章 “师妹,你别气了。”冷薇坐在嫣然身旁劝着她,还连忙倒杯茶让她消消气。 “我也不想生气啊,可是你瞧瞧他那个样子,当我正在跟师父理论时,他居然一脸事不关己。你说这气不气人?要不是她真心想一辈子跟着他,谁管他去死去活?” “真不知你气什么?反正你嫁都嫁了,老头子难不成还真叫你休夫不成。”云莲捧着杯茶云淡风轻的说。 “你当然说的这么轻松,师父反对的又不是你。”这世上她就只剩师父跟这两个师姐是她的亲人了。当然如今又多了她相公,她当然会希望师父赞同她的选择,也希望师父能接纳他。 “我觉得你担心的不是老头子,而是你相公。” “你有没有搞错?”嫣然没好气。 “没有。”真不知这师妹怎么就这么笨了。云莲白了她一眼,“其实只要你肚子里有小孩,老头子不答应都不行了,更何况生米都煮成熟饭那么久了,难不成真依了师父休夫,这以后你还嫁的出去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一想也对。“我有三个多月身孕了。” 听闻此话,云莲含在口中还来不及吞咽下去的茶水,顿时哽在喉咙,霎时让她咳个不停。 “拜托,师妹,你这样会不会太快了。”冷薇忍不住插嘴。要骗人也不是这么个骗法,她明明才成亲两个月,怎会有了三个月身孕呢? “怎么会?”其实在他们俩还没成亲之前---呃,也就是他第一次侵犯她之后就有了。 “的确有点快。”嫣然尴尬的笑着抓抓头。 “你可以骗师父说你已经有了一个多月身孕,我想师父一定会赞同你们的。”冷薇建议道。 “可是我有三个多月了。”她瞄了瞄师姐。 “你是说---”云莲不敢置信的指着她的肚子。见嫣然点了点头,她惊讶的张大眼睛,“可是你才成亲两个多月那!”自从接到她传来要成亲的书信,到他们夫妇两人到南龙庄为止,也只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居然有三个多月,那不是---“你也真敢。”她啧啧摇着头。 “是啊。师妹,你成亲两个多月就有三个多月的身孕。”冷薇小小声的说:“而我成亲四个月到现在---”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真是输人太多了! “我---咳---咳---”嫣然羞红了脸。恼羞成怒的瞪着师姐们,转移话题:“你不是说我该担心的是我家相公而不是师父吗,这是为何?” “你这么凶悍就不怕你家相公移情别恋。”真亏了那越清远居然不怕她的无理取闹及凶悍的个性。 “这话怎么说?”嫣然紧蹙着眉。 “一般男子不都喜欢温柔多情的女子吗?就说小薇好了,她跟她相公在一起也总是小鸟依人,让人好生疼爱,而你---”云莲看着她摇头,“说话又吼又叫,更会动手打人,动脚踢人,拿相公来练武。这样你们两人真能长久吗?” “那你的意思是---可他说过喜爱我凶悍的个性啊。”嫣然不服的说。 “当她喜欢你的时候不管你怎样他都喜欢,可有一日当他厌烦你的时候,你这种个性就会让他诟病。” 一听师姐这样说也对。 “那我该怎么办?” “你啊,也要学的温柔些,偶尔跟他撒撒娇什么的,这样才对嘛。” “可我不会。”嫣然懊恼的皱起眉。 从小到大每天为了找雪莲跟烦心报仇的事,就烦不完了,哪有可能跟师父撒娇,更何况师父可是师姐的爹,要撒娇也轮不到她。 “所以就要去瞧别人是怎么撒娇的啊。”云莲绽放出一抹诡谲的笑容。 “什么意思?” “我听说城里有家天香楼,那儿可是男人的温柔窝,上次紫龙还跑去那儿谈生意,谈的流连忘返”回来还直说那儿的菜好吃。想到这,云莲差点连口水都流下来。 “那跟我会不会撒娇又有什么关系。”嫣然不解。 “怎么没关系。”云莲鼓动着她三寸不烂之舌,为了能享用一顿好料,说什么也得拖着两位师妹下水。“听说那儿是家妓院,那儿的姑娘各个美丽又温柔,侍奉得男人陶醉万分都舍不得回家,刚好你跟小薇两人可以去瞧瞧她们是怎么待男人的,也许可以学会一两招也说不定。” “我也要去?”冷薇大惊失色,妓院那!她可以去吗? “当然啊,你不觉得你对你相公太好了?他说往东你绝不往西,这未免也太没个性了。有时候你得学着强硬一点,刚好那儿的姑娘手腕高超,去瞧瞧,百利而无一害。”见她们二人犹豫不决,她挺起胸膛佯装姐妹情深。 “要不然这样好了,我舍命陪君子,陪你们去好了。” “这样啊”嫣然一想也有道理,瞧了瞧师姐,遽然下了决定。 “好吧,我们就去瞧瞧那些女人怎么勾狐媚男人。”她就不信她会输给那些女人。 “可是---”冷薇万分为难。“要是让相公知道了,那不惨了!” “笨,谁叫你告诉他了,我们不会偷偷去,偷偷回啊。”嫣然没好气的赏了她一个白眼,若是明目张胆去,清远怕不将及时拎她回北虎庄关起来才怪。 “好吧!”既然要偷偷去应该没关系吧! 何况,上次紫龙还怂恿相公去谈生意,要是真的去那种地方,又被那儿的姑娘给勾搭去---那她可会哭死。既然如此,先去瞧瞧也好。 云莲奸计得逞的窃笑。当初一听紫龙那家伙说天香楼的菜多好吃,她就一直想去,可偏偏自己又是一名女子,虽说可以乔装打扮,但她根本没胆子一个人跑去,这会儿有两个师妹陪她---哈哈!真好。 --- “天香楼”整间妓院装饰的富丽堂皇,楼外还建了假山流水,四周更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将整个“天香楼”照得如同白昼。 一入了夜人声鼎沸,川流不息的客人来来去去。处处可见达官贵人,富贵之士穿梭其中。 嫣然她们三人换上男装装扮成男子模样,一进天香楼三人宛如乡下土包子般,两眼滴溜溜的转动着。 “这儿好热闹。”冷薇一颗头转来转去,双眸瞪大。 她们三人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只知一进门就让老鸨给拉进二楼的厢房内,由上往下俯视一楼客人进进出出的情景。 不一会儿她们就看见一群女人涌了进来,有人放好菜肴就出去, 。另外则有三人像个花痴般紧靠在她们身边笑个不停。 嫣然不耐烦的推开她身边的女人。 “别靠我那么近。”满身都是香粉味熏的她都快吐了。 “哎呀,大爷您难道不喜欢牡丹。”女子装模作样的娇嗔的推着她。 “别毛手毛脚的,该死!”她差点摸到自己的胸部了。 这一句话让三个女子都笑了起来。其中以为吃吃笑着说:“大爷,奴家不毛手毛脚,那让您毛手毛脚可好?”说着也贴近嫣然。 “走开!”嫣然愤怒的推开那名女子。转眼瞟了瞟师姐,才发觉师姐毫不理会坐在她身边的女子,只是一个劲的猛吃猛喝,而冷薇师姐则是红着脸低着头乖乖的任人吃豆腐。 “喂!你是来吃东西的吗?”嫣然暴戾的瞪着云莲。见她不为所动,大怒的拍着桌子。 “你---难怪你会胖成这德行。”嫣然嫌恶的说。 没想到才半年不见云莲而已,她居然由原本轻盈的体态,变成臃肿的大母猪。 比她这个孕妇还会吃!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吃的? “那又怎样?”她口齿不清的回嘴。反正她就是爱吃嘛!这犯法? “我们可不是来吃的。”嫣然重重的撂下话。又忙不迭的推开贴上来的女人。真讨厌!她是没长骨头啊?怎么老是靠在她的身上。 “我知道啦。”云莲不甘愿的嘟了嘟嘴。连忙又将菜肴往嘴里塞,一会儿便横扫一空。她拉起身旁女子的衣袖擦了擦嘴,便一把推开她,不理会她的尖叫声。 “我们走吧。”想想,又伸手捞起一直鸡腿往嘴里塞。 “走!你是说我们要回去了?”嫣然脸色大变,口气不善的问。难不成她真当她们是陪她来吃东西的? 第89章 “当然不是。我们可不是来嫖妓的,而是来瞧瞧那些女人的狐媚术。跟我来吧。”她转了转乌溜溜的大眼睛,鸡腿仍塞在嘴里,两手却拉着嫣然和冷薇的手走出包厢。一见那三个女子也跟在身后,她皱皱眉斥道:“你们三个就待在房间里不许出来。”怎能让她们破坏她们的大事。她一把将她们三人推了进去,伸手从怀里拿出银票塞给她们。 一见到银票她们三人眼光倏然一亮,忙不迭的点头,高兴的拿着银票走回座位。 看她们真的乖乖回房坐好,云莲连忙拉着师妹两人的手,偷偷的前往较偏僻的厢房靠近。 她伸手将窗纸戳破一个洞,偷偷的往里看。 “喂!里面可正好看呢。”害她都羞红了脸。这刺激太大了,回去的好好补补才行。 “是吗?”嫣然及冷薇见状也连忙跟进,戳了戳窗纸也贴着洞往里偷看。 只见她们三人一字排开就着小洞,聚精会神的往里偷瞧,小嘴犹自啧啧称奇不已。 偷观一会儿后,云莲顿觉无趣,她回过身,全神贯注的啃着她手上的鸡腿。 啃完鸡腿后抽空瞄了一眼两位师妹,见她们仍偷瞧着里面。她无聊的甩甩手上的鸡骨头,不知怎地蓦地骨头飞了出去,正好砸中从隔壁包厢出来的人。 “谁?是哪个王八蛋,居然敢偷袭我?” 云莲转眼一看,我的妈呀!居然是苏州最大布商李老爷子。而他隔壁正好站着---老天啊!那---那不是紫龙跟银龙吗? 她倏然一惊,连忙低着头转过身,粗声粗气的道歉:“对不起。”老天保佑,千万别给他们认出来,不然她们三人可惨了。 “对不起!哼!一声对不起就想了事?”他首次和银龙谈生意,就让他在他面前丢尽了脸,这样就想了事? 他生气的走上前推了云莲一把,倒将她推向两位师妹。 “你搞什么?”嫣然不悦的又将云莲给推了回去。咛!她看得正精彩,没事打扰她干嘛! “师妹你快看,那女的又要将嘴里的酒渡到那男人嘴里呢,好恶心呦!”虽说恶心,冷薇双眸仍一瞬也不瞬的瞧着,还扯了扯嫣然的袖子。原本还搞不懂那女的干嘛每喝一口就吻一下那男人,直到那男人的嘴角淌着水渍,她才恍然大悟。 突然在妓院听到妻子的声音,银龙身子一僵,双眸倏地锐利无比的盯着那娇小的身影。可惜佳人聚精会神,根本没察觉他锐利的视线。 “是吗?”嫣然视而不见,不理会周遭的一切,连忙回身又往洞里瞧。 而云莲则吓呆的直瞄银龙愈来愈黑的脸。这下她惨了!她惊慌的看见银龙愈来愈靠近,直到停在冷薇身后。她不争气的想逃跑,突地又想起自己最起码也得顾念到师姐妹之情吧。 她硬着头皮扯了扯两个师妹的衣摆,抖着声说:“喂!别看了。” “现在正精彩着呢。”嫣然一把会开云莲捣蛋的手。 “就是嘛。”冷薇也连声附和。 “是吗?”银龙冷着声问。 “没错啊。你瞧瞧那男的---啧啧啧,他居然把手伸到那女的---”她说不下去了。 “嘴巴里。”嫣然接口道。 “就是啊,真是变态!”冷薇嫌恶的接话。她家相公就不会这样,想了想,该不会每个男人都会这样,只有她家相公不会吧?她眼睛仍朝里看,但却伸手扯了扯嫣然的袖子。“师妹,你家相公会不会这样?” “不会。”嫣然嫌恶的说。那男人不知道有没有洗手?脏死了! “那还好。”冷薇心有余悸。 “还好什么?”银龙怒极反笑的问。站在她身后良久,她居然驽钝到这种地步。 “还好我家相公---咦?我怎么好像听到我家相公的声音。”冷薇不解的回过身。一眼撞见眼前的人,吓了一大跳,“你---你---你你---你---”她困难的咽了咽口水。“你---你怎么在---在这儿?”她装傻的笑问。 “那你呢?”银龙不怒而威的声音让冷薇头皮发麻。 “我陪师妹来。”她用力扯了扯嫣然的袖子。想三个师姐妹中就以嫣然最凶,应该可以镇住她家相公才对。 “干嘛?”嫣然没好气的拉回袖子,头连动也不动一下。 “我相公来了。”冷薇苦着脸。 “你相公来了干我屁事。”她直觉回嘴。遽然一想,不对,她相公来了,那她们上妓院的事不就穿帮了。她心虚的回过身,对着银龙尴尬的笑着:“你怎么也来了?” “哼!”别人的妻子他可没闲工夫管。他转向冷薇:“我们回去。”说完转身朝天香楼大门口走去。 “师妹---”冷薇转头向嫣然求救,她头一次瞧见她家相公这么生气。 “哼!回去就回去怕什么,难不成他会把你吃了不成?”嫣然坚定的拉着冷薇跟着银龙向外走去。 “别怕,要是他怪你,你不会也怪他。你想想,你来妓院可不是来嫖妓的,只是来增长见闻,但你家相公就不同了,他来妓院能干什么好事?所以就这点来说,你就不用怕他。”嫣然朝冷薇扬了扬眉。 “没错。还是师妹你聪明。”就是嘛,她相公居然背着自己来嫖妓!真可恶! 有夫之妇的两个人大摇大摆的跟在银龙身后回去。但那个人就没婆家的人,则像龟爬一样,慢慢的苦着脸晃回去。 这下她可惨了,怂恿两个师妹去妓院,这下她不死也剩下半条命了。苦啊!她干嘛那么贪吃啊?她不禁懊悔不已。 一听见自己的老婆居然去逛妓院,甚至观摩别人亲热。清远胸中一把火狂烧不已。怎么?他的技巧难道比不上别人吗?居然让老婆去观摩别人? 原本他气得想拆了她一身骨头,但又顾着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后又听说始作俑者的居然是她的师姐,气得他差点宰了那臭婆娘。但也因此让嫣然的师父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答应将徒弟嫁给他。 真是笑话了! 他老早就娶了嫣然,谁还管那玉庆答不答应。但一见嫣然兴高采烈的模样,他也不禁心软。 算了! 反正他现在是有妻有子万事足。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老婆有了将近四个月的身孕,而嫣然的师姐---哼!那人的品行不良,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嫣然在南龙庄将孩子生下。 是故,他飞快找个借口说越家有个祖训,小孩一定要在北虎庄生下。他得赶快带嫣然回北方待产。不顾一切,他排开众议带着嫣然回北方。 但私底下他可是找个机会好好的警告云莲那臭婆娘,就算嫣然真的生下孩子,他们北虎庄仍旧不欢迎她去拜访。 一直到回到北方之后,他才真的放下一半的心。后又听说云莲被赶出南龙庄,甚至也收到玉庆来函,说若是云莲到北虎庄来,绝不可收留她,他这才真的放下心。 哼! 谁会收留那个不良品,最好她永远不要来。他家嫣儿虽凶,虽悍,但还是纯情的很。但那婆娘居然怂恿她去逛妓院,真是该死了。 第90章 哈! “你在笑什么?怎么这么开心。”嫣然挺着个大肚子,迈进书房内。 “没什么。”他拉着嫣然坐在他的大腿上,温柔的轻抚着她的发丝。 “还说没什么。”她嘟了嘟嘴,拉拉他的脸颊:“笑的这么开心还没什么?” “嗯,我好爱你!”他笑着将脸埋在她颈项边。胸中不住的冒着幸福的泡泡。 “真的?”听到他的爱语,嫣然高兴的笑眯了眼,但---“可是我好凶悍的。” “我才不在意呢。你再怎么凶,你还是爱我的,不是吗?”谁计较她凶不凶,反正他只要知道这女人爱他就好了。而他也爱惨了她,那就足够了。 “话是没错,但是---你不怕人家说你娶了个悍妇?”她心不在焉的说。 “谁管他们说什么?但若你真的在意---哼!我拔了他们的舌头,看他们还敢不敢说。”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这样你的名声会更坏的。”她环着他的颈项。 “这样不正好,悍妇配坏人,坏人配悍妇,谁也不吃亏。”他抬头对着她笑着说。 嫣然一愣,遽然笑得乐不可支“那倒是。” 就不知外人知晓后,不知是认为他们是绝配,还是认为他们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才会两人凑在一起。 呵!但无妨! --- 在经历了两世情缘,嫣然看着铜镜中自己幸福的模样,不禁潸然泪下,心想:自己虽在那两世都获得了幸福,但终究还是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不管是幸福还是痛苦,终究自己还是想要活的真实,愈想愈心焦,许久,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 擎风驭雷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的沿着朱雀大街奔驰而过,引发街道两旁人声晶沸的老百姓热络的交头接耳--- “看,是将军府的越清远,越大将军呢!” “真的是他!可他不是安西大都护,长年镇守西域边关一带,怎么会突然返京?” “你不知道?听说是六王爷一连下了十二道急令,速召越大将军回来的呢!” “原来是六王爷,那就难怪了。”当今圣上同父同母的胞弟六王爷李子昂和越清远交情匪浅,在长安城已不是新闻。 “大概是六王爷即将成婚有关吧!” “六王爷成婚和越大将军有何关系?” “六王爷要娶的对象就是越大将军的妹子越傲雪小姐,怎么会无关?” “不会吧?六王爷不是和丞相府的“奉剑公主”柳嫣然两情相悦吗?”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弄不好会砍头的。” “可是---” “听说六王爷和越傲雪小姐是先皇生前指婚的,无论如何都得奉旨完婚才行,否则可是违抗圣诏的滔天大罪,谁担待得起!” “说的也是。” --- 越清远方踏进六王爷府邸花厅,六王爷已经迎了出来,把他召至隐蔽的“筑心园”密谈。 “你已经知道我下个月即将和令妹完婚的事吧?”李子昂未多赘言,一下子便切入正题。 “在奉招回京途中的驿站接获家父私函知道的。”越清远据实相告。 李子昂沉默片刻,开门见山的说:“我曾跟你说过我心里一直有个很爱却无缘相守的女子吧?她就是我母后懿封的“奉剑公主”柳嫣然。” “柳啸天柳丞相的千金?”越清远虽然和六王爷私交甚笃,但生性对儿女私情不感兴趣,很少过问,所以闻言甚为诧异。 “本王和嫣儿从小就认识了,遗憾的是本王认识嫣儿时,先皇已为本王和令妹赐婚在前,先皇并在本王未遇见嫣儿前便已驾崩,任谁都已无法请求先皇收回成命,所以本王这一生是注定和嫣儿无缘了。”李子昂十分遗憾感概。 越清远只是静静的聆听,等待他未竟的话。 “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对待令妹---” “谢谢六王爷。” “别跟我客套,说实话,我今天召你来的目的是想要你无论如何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李子昂面色变得极为严肃凝重。 “请六王爷尽管吩咐。”越清远是那种对于有恩于他的人,他便会肝胆相照,极重义气的人。 六王爷曾有恩于他又视他如亲手足,他及时涌泉相报也偿还不了六王爷的看重和恩情。 “本王希望你娶柳嫣然为妻。”这正是他急召他回京的目的。 越清远尚未回话,李子昂已先行抢白:“我知道你还没有文定的对象,所以希望你能答应本王,嫣儿是个能令天下任何男人都心动的女子,不论她将来许给谁,本王都不放心,而且会嫉妒那个男人,只有你例外,唯有把嫣儿的终身幸福托付给你,本王才能安心相信嫣儿会幸福,才不会嫉妒。答应我,清远。”语末。已是几近恳求的语气。 越清远一时难以回答。 照例他该义不容辞的接受六王爷的托嘱,但他的心和六王爷一样早已另有所属! --- 越清远面色凝重,若有所思的返回将军府。 人方坐定,连口热茶都未来得及喝,圣旨已经传来。 宣旨的公公大声的宣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西大都护越清远大将军和中书大人柳啸天长女“奉剑公主”柳嫣然乃才子佳人极为登对,故朕特予赐婚,限于一个月内完婚并进宫复命谢恩,钦此。接旨。” “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中来的人马一走,受封为越王的越隆盛立即对长子越清远笑道:“这真是桩再好不过的婚事,我们得快准备到柳家下聘才行。夫人,一切就都交给你了。” “是,王爷。”越夫人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只有当事人的越清远和借住在越府养病的倪巧容心里万般不愿。 当越清远到倪巧容的闺房嘘寒问暖时,倪巧容早已哭成泪人儿。 越清远眼见心上人哭的梨花带雨,心痛不已:“容儿,我---” “什么都不必再说了。”倪巧容阻止他往下说:“君命难违。这一切都是命,命中注定我们无缘。我不会怪你的,表哥。” 她是越夫人的外甥女,自小体弱多病寻遍各地大夫皆无起色,直至在长安城寻获名医诊治终于有了起色,为了便于求医,她便长年住在越府养病,和越清远成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爱意也因而萌生。 “可是我这一生想娶的女子就只有你一人。”越清远极为矛盾痛苦。 倪巧容噙泪深情哽咽:“有表哥这句话,巧容今生已算没有白活,足够了。所以请表哥绝不能抗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何尝不希望和心爱的男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怎奈造化弄人--- 第91章 越清远还没理妥自己的心绪,更令他震怒的事已先行爆发---倪巧容奉其故乡的双亲之命许给别人,今儿个大早,越隆盛夫妇便已差人护送她返家成婚。 “为什么急着把巧容送走,许给别人,为什么?”越清远难掩怒气的诘问越夫人。 越夫人完全明白儿子的感受,好言相劝道:“孩儿,你冷静一点,娘明白你和巧容的心事,如果没有皇上赐婚,娘一定会很高兴有巧容这样的媳妇。可是皇命不可违,娘和你爹还有巧容的爹娘也是不得已的。” “就算皇上赐婚,也没有必要送走巧容还将她匆匆许给别人,是不是?”越清远不是三岁小孩,不会轻易妥协。 越夫人也深谙儿子拗傲到骨子里的倔性子,动之以情的继续安抚:“圣旨传来的次日,太后便急召我入宫晋见,特地托嘱我要好好善待太后懿封的\\u0027奉剑公主‘,足见太后对柳姑娘的喜爱,为娘当然更不敢怠慢这桩婚事。你和巧容男未婚女未嫁却一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下人只见早已有你和巧容情投意合的传言,将来柳姑娘进门若听到这些传言,巧容又还寄住在府里,要想不引起柳姑娘疑窦实在很难,所以---” “所以你和爹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便防患于未然的匆匆送走巧容,并把她许给别人永绝后患,以免将来开罪柳家,对太后也不好交代,是不是?”越清远夹枪带棒,咄咄逼人。 “清远,这是你和你娘说话的态度吗?”适巧进门闻言的越隆盛大声斥喝儿子。 越清远自知理亏,面色寒霜的闭了嘴。 越隆盛语重心长的道:“先撇开皇命和太后的托嘱不说,柳家可是有恩于咱们越家的,回想当年,咱们越家被诬陷为谋反叛臣时,满朝文武百官对咱们避如蛇蝎,生怕惹祸上身。只有柳家和六王爷力保咱们越家,极力替咱们越家脱罪才说动皇上下令深入彻查,终于还咱们越家清白。冲着柳家这份恩情,咱们就不能亏待即将进门的柳姑娘,让她遭受半点委屈,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孩儿知道了。”越清远平静的回答。 越隆盛见风波已息便走人,让越夫人继续和儿子商议亲事。 越夫人见儿子一脸无奈的漠然,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柳姑娘的处境也没比你和巧容好。这可是公开的秘密---听说六王爷和柳姑娘自小便情投意合,就同你和巧容一样,无奈已故先皇赐婚六王爷和你妹妹傲雪在先,所以六王爷和柳姑娘的事谁也不敢给予祝福。本来六王爷和傲雪奉先皇遗旨成亲是不关你和柳姑娘的事,但太后听闻柳姑娘决定削发为尼,为了阻止心意甚坚的柳姑娘,太后才要皇上下旨赐婚你和柳姑娘,以断了她出家为尼的念头。说起来,柳姑娘也是很可怜呐!” 原本越夫人是希望借由这番话打动越清远的怜悯之心,没想到却招致相反的结果--- 那个女人想削发为尼关他什么事?为什么他得为了那个素未谋面的蠢女人而失去巧容?连带累及巧容仓促嫁给别的男人? 对,一切都是那个蠢女人的错,他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有恩于他的是六王爷和柳家,可不包括这个蠢女人,他会分的很清楚! 在人前,他会善待她让大家相信他们十分恩爱,好让六王爷和柳家放心。但私底下,他绝不会给她好脸色看,更不会善待她---这是她欠他和巧容的,自作自受,活该接受他的报复和惩罚。 --- 眼看越,柳两家的婚事一天天逼近,六王爷召越清远到王府面见的次数也随之挺高。 这天,越清远又奉命前来六王爷的府邸做客。不过今日和平时不同,等了半天都未见六王爷现身。 适巧太后急召越清远入宫晋见,越清远情急之下不顾王府下人拦阻,直闯“筑心园”,想向六王爷知会一声再进宫。 走进筑心园,放眼一跳,他的双眼突然锁住不动。 多美的一张容颜--- 唇不点而朱,双眸深邃诱人,举手投足都令人心荡神驰难以移开目光,尤其是那绝美的笑颜,更是令天底下的男人心颤。 “嫣儿,你明白的,我真正想娶的只有你一人,我---” 六王爷李子昂话未竟,柳嫣然便以玉葱般的纤指阻止他往下说:“什么都别再说了---我心里明白。我也和你一样,我这一生爱的,想的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嫣儿---我的嫣儿---”李子昂情难自禁的将深爱的可人儿紧拥入怀。 柳嫣然忍不住淌落深情无奈的泪水。 凝望着柳嫣然令人心颤的绝美笑颜转为令人心疼的清灵泪颜,越清远心情十分激动,无以名状的澎湃汹涌。 他一直以为女人的美只有三种: 一种是像巧容那样,柔柔弱弱,如梦如幻。 一种是像母亲和傲雪一样,端庄贤淑,温柔婉约。 一种是像召来当军妓的边塞女子,狂野不羁,热情火辣。 他做梦也没想到,世上会有这样绝俗的女子。 她就是柳嫣然? --- 越,柳两家的联姻加上皇上赐婚,排场之气派华丽自不在话下。 新郎官越清远成天心情都极为激昂,一心希望所有的繁文缛节赶快结束,好尽快和覆着红盖头的新娘子柳嫣然步入洞房。 他有太多的话想和她单独谈谈。 本来他是打算只在人前对她好,私下便冷漠待她,以示报复。 但那天在六王爷府邸误闯“筑心园”窥见她后,他的想法已全然改变。 他想和她慢慢的培养感情,从相敬如宾开始,终至如胶似漆,恩恩爱爱。 他要告诉她,他会代替六王爷给她幸福,让她依赖终生。 自从窥见她的那一日起,她的笑和她的泪便占据他的脑海,心扉挥之不去,愈想忘记便愈深刻。 凝睇着端坐在床沿,不言不语也不动的柳嫣然,越清远心情愈加激昂亢奋。 该死!想他驰骋沙场,历经无数征战,从来都没有怕紧张过,这会儿,欲掀盖头的手居然抖得如此厉害,心情如此不定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欺近她。 当他即将掀开盖头时,柳嫣然突地高声大喝:“不准碰我!我一点也不爱你。” 越清远脸色丕变,硬扯下红盖头。 柳嫣然也不甘示弱,起身冲上前狠狠的掴了他一巴掌。 越清远惊怒至极,怒目瞪她:“你这个---” 映入他怒眼的是柳嫣然淌着两行清泪的幽怨花容,让他已到唇边的咒骂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他的声音转冷,充满敌意的回敬:“很好,我也不爱你,若非皇命难违,我根本不想娶你。” “那最好,这样吧!我在人前会给足你身为夫君的风光,但私底下我们只做有名无实的夫妻。”柳嫣然正中下怀,喜滋滋的提议。 “说穿了你就是想为六王爷守贞?”越清远火气愈来愈大。 第92章 嫣然确实打着这个主意,这一生她只爱子昂一个人。 “你不也是只爱你的巧容表妹?所以我们两不相欠。” 越清远不甘示弱的表态:“原来你已经知道巧容的事,这样也好,省得我多费唇舌。我本来的打算就是只在人前维持恩爱夫妻形象,私底下我根本不想对你好。” “那太好了,我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就这么办吧!”柳嫣然松了一口气,动手取下凤冠。 眼见她一副如释重负的嫣然,越清远体内无名怒火烧的更烈。 她就这么急着和自己划清界限? 冷不防地,他上前扑倒她,将她压倒于床榻上。 “放开我,你想做什么?”柳嫣然挣扎了一下自知力气不足抗敌,转而不再做无谓抵抗静待良机再挣扎脱。 迎着她冷得像两潭寒泉的冰眸,越清远变得深沉阴森。 “一般而言,洞房花烛夜新郎和新娘都在做什么?” “你说你不会碰我的。”柳嫣然力持冷静的提醒他。 “我没说。” “你明明说你不爱我,我们只做挂名夫妻---”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可是你说我们只在人前恩爱,私底下你会冷漠待我。”柳嫣然努力揣测这个男人真正的心思。 “我只说我会冷漠待你,并没有说我不行使夫君的权利。” “你想传宗接代?”柳嫣然抓到重点。 “可以这么说。” “我明白了,我不会干涉你娶几个妾室进门替你生儿育女,我爹那边我会负责摆平,你尽管广纳群妾,不必顾虑我。”柳嫣然自以为是个很好的主意。 越清远却更为忿恨光火。 换言之就是只要不碰你就好,你就这么讨厌我,排斥我? “不,我的骨血一定要由原配的你来生。”他唇边浮现狡黠令人不安的冷笑。 “你是什么意思?”柳嫣然警觉事情不太对劲。 “本来我的娘子该是巧容,如今你取代巧容成为我的娘子,当然要由你来生我的种。”眼看她脸色刷白,排斥惊恐,他便更为火大。 “我不要,放开我。” “由不得你,这是你欠我的。”他开始动手解开她肩上的霞帔。 “不准再碰我一下,否则我让你血溅当场。”柳嫣然趁着他分神,取出随身佩戴的‘龙女剑’,刀锋一半出鞘挡在两人之间,阻止越清远更进一步欺近她。 “这是太后懿赐的‘龙女剑’?”她是什么样的女人?洞房花烛夜竟然对夫君兵刃相向? 太后懿封的柳家一名千金为‘奉剑公主’,并懿赐其一把‘龙女剑’,效力相当于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一事早已人尽皆知。 “对,所以惜命就退开。”柳嫣然杀气不减的警告。 “我明白了。”越清远作状下床,冷不防一个闪电似的动作,飞快的夺走柳嫣然手中的龙女剑,重新制服她。 “你卑鄙。”柳嫣然又急又气。 “我只是要索取身为夫君的权益。”他狡狯邪恶地嗤哼。 “你敢碰我一根汗毛,我就咬舌自尽。”柳嫣然很认真。 越清远无关痛痒的讪笑:“你要生要死我都无所谓,不过我会回禀圣上说你是抗旨不从才会自尽。如此一来,受牵连的可是你们柳家一大家子人。” “你无耻---”柳嫣然却因他的话而有所忌讳不敢再轻言自尽。 “这哪算无耻?要不是你搞什么出家为尼的把戏,皇上也不会下令要我娶你,我也就不会失去心爱的巧容。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所以我要你代替巧容尽为人妻子的义务,何耻之有?不过你放心,我一点也不爱你,我只要你尽义务。”语毕,他再度动手褪去她身上的新娘衣裳。 “不---放开我,来人啊---”柳嫣然抵抗无效,只能出声求援。 “你可以再叫的大声点,把所有的宾客都引来无妨,我正好可以当众宣布你是因为恋慕六王爷,才不愿意尽妻子的义务,到时遭人非议的可是你们柳家,连六王爷都会无辜遭受牵连---” “你---”柳嫣然哑口无言,只能恨恨的噙着泪怒道:“我恨你!” “我也恨你,所以我们扯平了。”反正她也只爱六王爷。 越清远脑海里不断浮现那天她在六王爷怀里深情甜笑,伤心落泪的绝美倚景,相对于眼前她幽怨愤恨的怒颜,不禁令他怒气更盛,恨不得撕碎她。 结果,他真的撕碎她身上的衣物,只剩下肚兜。 “不---不要---”柳嫣然泪流满面。压低声音拼命挣扎低嚷。 越清远气极,执起撕碎的衣饰当成布条,将她的双手和双脚分别绑在床榻上的四角。 “放开我,你想做什么?”柳嫣然大惊失色,双手,双脚却已失去自由。 “别紧张,我只是不想在索取权利时又被你拿剑割伤我,或者抓伤我。”越清远神色邪邪的浏览她只剩肚兜的魅力躯体。 柳嫣然羞愤至极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扯开惨白的小脸,不屑面对野兽般卑劣的面孔。 她的反应进一步刺激到了越清远,激得越清远粗鲁的拉扯肚兜。 柳嫣然紧闭双眸,绝望的低泣:“子昂---救我---子昂---” 她万万没想到她的求救会为你记带来更多的束缚。 越清远居然把她的嘴也堵死,让她连叫喊的权利都硬生生剥夺。 此刻的她,只能泪眼婆娑的承受越清远对她的种种凌辱。 “传言柳家的女子各个与众不同,我这就来检验看看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同?”说着,他便用力扯去柳嫣然身上仅剩的肚兜。 柳嫣然被迫完全裸呈相对,羞愧得紧闭双眸,潸潸落泪。 面对柳嫣然曲线玲珑,凹凸有致的雪白香躯,越清远的情欲宛如火上爆发,不可收拾。 他很想温柔的待她,可是一见到她那生不如死,痛苦绝望的神情,他便怒不可遏,理智殆尽的想欺负她,折磨她。 “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在想,要是现在在这里的是六王爷那该多好?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机会,你觉得六王爷会怎么抱你,是---这样?” 他双手难掩激情的紧密的抱着她的腰肢--- 越清远多希望她也可以得到她的回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是他单方面想要她,迫她屈服--- 柳嫣然楚楚可怜,泪眼涟涟的模样让他又疼又怜,更想品尝她的甘美。 --- 月明星稀的深夜里,直至柳嫣然泪痕交错的在他的怀里昏睡不醒,他才万千不舍得终止。 --- 清晨转醒,瞥见床被上几处触目惊心的血渍,柳嫣然不胜酸楚,无奈哀凄的泪再度滑下惨白的双颊。 越清远冷冷的嘲讽:“你这是在追悼失去童贞,还是伤心不再是清白之身无颜面对六王爷?” 柳嫣然含憎带恨的怒瞪他,咬牙切齿的咒骂:“我恨你,这一生都恨你,恨你,你休想我会生你的种,你这一辈子都别想。” 越清远怒发冲冠的使劲攫获她,箍疼她脆弱的双腕,凶神恶煞的表态:“由不得你,我要你生你就得生---”说着他又将她推到于床榻,想强迫占有她。 柳嫣然不甘示弱的出言威胁:“你别痴心妄想,如果我不幸怀了你的种,我一定会把孩子流掉。” “你敢?”她就这么排斥他,讨厌他? “事到如今,我没什么不敢的。”她最痛恨被人以暴力征服,所以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他,更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看来你很缺乏调教。”他忿恨的低咒,用力将全身赤裸的她扯下床榻,拖向紧闺的门边。 “放开我,你想做什么?”柳嫣然心生不妙,急得大叫。 “惩罚你。”越清远阴森的邪笑。 他单手掌控着她的双腕,另一只手做状打开房门。 “住手,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想将全身赤裸的她拖到外头示众? 眼看她脸色由红转白又转青,越清远知道自己的行动已收到效果,进一步邪恶的说:“惩罚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刁蛮女子,凌辱应该是最有效果的是不是?所以我觉得把房门打开,在门口行周公之礼,提供府邸上下三百余口家眷观摩。” “你敢---”他敢,别人或许只是说说罢了。但她知道这禽兽是玩真的,他真想凌辱她! “你看我敢不敢?”他狎笑,佯装即欲猛力打开门。 “不要,不---”眼看门即将敞开,柳嫣然无奈下只得放下身段讨饶。 “不要就求我。”越清远满意的下令,“用双手勾抱着我的颈项,温柔的吻我,求我。” “你---”好下流卑鄙的禽兽! “不要?很好。”他又作状要开门。 “不---求你---我求你不要---”为了免除更难堪的羞辱,柳嫣然急急挣开被掌控的双手,心不甘情不愿的勾抱住他的颈项,噙泪啄吻他。 越清远此刻的心情半是激昂,半是沮丧。 还是不一样,和那天她柔情似水的依偎在六王爷怀里小鸟依人的模样差距甚大。 因为她不爱他,恨他? 第93章 越清远憎恨她的主动攻击,狠狠的吞噬她的朱唇,吻的她无法呼吸,喘不过气,几乎晕倒在他怀里,他才将她重重的甩上床榻,强硬的命令:“待会儿要向爹娘奉茶请安,动作别慢吞吞的。”语毕,他便疾步离开。 去死吧!谁要去奉茶请安?柳嫣然为自己屈服在威胁恐吓下羞愤不已。 她要杀了他,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杀了他! “公主,您怎么了,怎么哭了?”进门准备侍候她起床更衣的贴身丫鬟芍药关心急切的追问:“是不是姑爷欺负您了?” “不---什么也没有---”柳嫣然连忙拭干眼泪,她不喜欢被别人看见软弱的一面,即使是自小跟在她身边伺候她的芍药也不例外。 芍药欲言又止的小小声说道:“那---就是又再想六王爷了?” 芍药不说还好,一提及六王爷,柳嫣然的泪再次决堤。 “公主别哭了---公主---是芍药的错,芍药不该胡说,是芍药的错---”她和柳嫣然虽是主仆,但柳嫣然素来待她如亲姐妹般,所以她格外关心这个宛如自己亲姐妹的奉剑公主。 “不,不关你的事,别胡说---谁在外面?”柳嫣然机警的高喝,旋即披上袍裘,执起龙女剑追出去。 “公主,别追,快回来。”每次遇到这种情况,芍药就痛恨自己不会武功,无法保护主子,反而都是要主子保护她。 柳嫣然没有跑的太远,那个窥伺者也始终站在门外没动,所以柳嫣然一踏出房门就逮着他,以龙女剑将他押进房内。 芍药连忙把柳嫣然身上的袍裘整理好,包裹的密不透风。 “说,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柳嫣然咄咄逼人的盘问。 “我叫常静,是越大将军的副将,将军有令,要我寸步不离的保护将军夫人,请夫人见谅。”常静自小就跟着越清远,在沙场上,他是越清远的第一副将,在府邸里,他是越清远的贴身随从。 “原来是来监视我的走狗。”好一个卑劣的禽兽,柳嫣然更痛恨越清远了。 “是保护夫人。”常静护主心切的更正。 “不准叫我夫人,要叫我奉剑公主。”她才不要别人称呼她可恨的头衔。 “将军有令,属下一定要唤您为将军夫人。”常静斩钉截铁的坚持立场。 “你再不改口,我杀了你。”她把锐利的刀锋用力抵紧他的颈项威胁。 “即使夫人杀了我,我还是不能违抗将军之令。”常静一派视死如归的死忠。 “你---”柳嫣然为之气结,另一方面却也很佩服常静的死忠,于是耐着性子重申立场:“我再说一次,叫我奉剑公主不准叫将军夫人,听到没?” “谁说叫奉剑公主?我说将军夫人就是将军夫人。”越清远进门以不容反抗的强势下令。 “你凭什么?”柳嫣然恨恨的反驳,决意抗争到底。 “公主---”芍药小声点制止主子。 “你刚刚叫夫人什么?”越清远逮着机会对芍药发飙。 “公---公主---”芍药被她骇人的气势吓得魂不附体。 “掌嘴!”越清远瞠目怒喝。 “你敢?”柳嫣然一个箭步,手持龙女剑挡在芍药面前。 越清远早料到这些,一眨眼已连剑带人制服她,对常静下令:“去掌那丫鬟的嘴。” “是。” “公---公主---”芍药惊恐的不知所措。在柳家自小到大都没人打过她一下,这会儿居然要挨打,而且是被一个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打? “是将军夫人!”越清远毫不宽待的更正。 柳嫣然情急之下,只好低声下气的求情:“夫君,求求你念在芍药是初犯原谅她,一切都是我管教不当,要罚就罚我好了,是我的错,请你饶了芍药,夫君。”芍药如此纤细柔弱哪经得起习武的常静一掌?她当然不能见死不救。 越清远就是在等她求他,洋洋得意的下令制止常静:“好了,看在夫人求情的份上,这次就饶你无罪。不过下次再犯就罪加一等。我会要人割掉你的舌头,听见没?” “是---是---”芍药吓得又是跪拜又是磕头,心里委屈又害怕,过去在柳家曾几何时受过这种遭遇? 柳嫣然气愤至极却又不能发作。她知道只要她多说一句话,芍药便会又无辜遭殃,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越清远盛气凌人的下达第二道命令:“丫鬟,快给夫人更衣,好准备去向老爷和老夫人奉茶请安。” “你休想,要去你自己去。”这回事不关芍药,柳嫣然便肆无忌惮的反抗。 越清远面色变得更阴沉,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两声:“不去?” “绝对不去!”你能奈我何? 越清远又对常静下令:“削光那丫鬟的头发。” “公---夫人---夫人---”芍药吓得脸色惨白。 柳嫣然气急败坏的大吼:“住手,事不关芍药,你不该随意迁怒,抗令的是我,你要罚就罚我,不要伤害无辜的芍药。” “惩罚那丫鬟就等于惩罚你,主子犯错下人代为受罪天经地义,你如果不想下人替你无端受罚就不要犯错。”带兵征战多年,他太了解如何让人绝对服从。 “你---” 眼看常静刀锋雪亮的剑即将削去芍药泰半的头发,柳嫣然只得妥协:“住手,我去就是了。” 越清远完全胜利的命令常静退下,芍药才逃过一劫。 紧接着越清远又催促:“时间不多了,快更衣!别再说了那里穷蘑菇。” “你是要我在人前更衣?”柳嫣然挑高眉。 “常静出去。” “是。” “你为什么不出去?”这下流的禽兽莫非想赖着不走? 越清远确实是打算留下来全程欣赏,森冷的催促:“快更衣。” 为了不让芍药再受折磨,柳嫣然认了,示意芍药替她更衣。 芍药为主子感到委屈极了,但又不敢妄动就怕会累及主子,这个姑爷实在太恐怖了,惹不得啊! 柳嫣然一言不发,像块木头似的任由芍药替她妆点一切,她脑海里正迅速盘算这如何扳倒这个该给雷劈死的禽兽。 她绝不是只会逆来顺受,打不还手的认命女子,否则她就有愧生为柳门一族的千金! 第94章 当柳嫣然艳冠群芳的伫立在越清远咫尺前时,越清远被她的绝美神采迷的目不转睛,心跳失序,尤其当柳嫣然对他妩媚的浅笑,他的脑袋更完全一片空白,心口不断发热,完全无法思考。 “夫君,我们该去向爹娘请安了。”柳嫣然判若两人,温婉柔媚的轻挽越清远强壮结实的手臂,倾国倾城的笑颜。 “哦---好---”越清远费了好大的劲才挤出只字片语,一双惊艳的眼睛始终流连佳人身上,眷恋忘返。 奉茶请安时,柳嫣然仪态万千的绝代风华,轻易的博得越家一家子老小的喜爱赞美,老的,小的无一不争相和她笑谈,柳嫣然一一应付的十分得体,惹得一家子人对她更加宠爱,笑声连连。 一旁的越清远简直看傻了眼。 虽说在人前表现的非常恩爱是他们之间的约定,不过这女人未免也表现的太过逼真,完全无懈可击了。若非他不时捕捉到她和他不经意交汇时的眼神是那么冰寒的话,他真会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在做戏。 正当气氛换了热络时,柳嫣然突然面色凝重的面对越夫人跪了下去。 “请娘为媳妇儿做主。” 越夫人心疼不已连忙上前搀扶她,温柔至极的说:“别跪着啊,有什么话起来再说,乖,娘会心疼的。” “不,还是请娘先听媳妇说完吧!”柳嫣然抬起螓首时眼前一片氤氲,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心疼。 越夫人更加心疼,只好妥协的说:“好,好,娘在听,你尽管说,娘一定替你做主。”这孩子实在投她的缘,打从刚刚一见面,她就打心坎里喜欢这个孩子。 相处之后,便更加喜欢她的灵巧慧黠又善解人意,妙语如珠的个性,怪不得太后如此心疼这孩子。 柳嫣然噙着泪,楚楚可怜的道:“请娘把媳妇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鬟芍药留在娘身边好好调教吧!媳妇初进越家大门,什么规矩礼数都不懂,不知如何管教芍药,惹得夫君一早便勃然大怒,一下子要芍药掌嘴,一下子要剃光芍药的头发,一下子又要割掉芍药的舌头---” “清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说清楚!”越家二老再也听不下去,炮口一致的指向罪魁祸首的儿子。 柳嫣然连忙泪眼婆娑的加以劝阻:“不---不是夫君的错,这一切都是媳妇管教不周的错,夫君会动怒是理所当然的,请爹娘息怒,一切都是媳妇不好,是媳妇的错---” 她这一番话如她所料的一般,非但没有令越家二少爷越清山和三小姐越傲雪都认定是他的不对。 当家王爷越隆盛声厉色严的数落儿子的不是:“我们越家何时有那么严苛的家规?又是割舌头,又是剃光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马上给我交代清楚。” 柳嫣然又火上加油的假意维护越清远:“不是夫君的错,请爹息怒,一切都是媳妇的错,是媳妇没能管教好芍药,芍药一时改不了口,老是叫媳妇公主没能按照规矩改叫夫人,才会惹得夫君极为不悦,下令要掌芍药的嘴又要割掉芍药的舌头,这一切都是媳妇管教无方,是媳妇的错---夫君要芍药为媳妇更衣时,媳妇和芍药为先前的事吓着动作因而慢了点,害的夫君以为我们要抗命,才会又气得下令剃光芍药的头发做为薄惩---这一切都是媳妇不好,不关夫君的事---” “清远,你---”越家二老气极,简直不敢相信儿子会为了这么一丁点的消失而如此残虐,一时之间气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反而越二少爷反应较快,仗义执言的奚落他:“大哥,你实在太过分了,大嫂初到我们家,生活礼数各方面会一时无法适应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实在不该如此残暴苛薄,完全没有容人之心,这里可是越家府邸不是军营,你实在不该把在沙场上调教兵将那一套严苛的标准用到大嫂的身上,这样太苛薄,太没人性了。” “清山说得对,嫣然可是越家的媳妇不是你军营里的兵将,我不准你今后再如此虐待嫣然,听见没?”越隆盛痛斥儿子的不是。 “孩儿知道错了。”越清远万万没想到柳嫣然会来这一招,只能憋着满腹愤怒不平受教。 越夫人跟着说:“我看这样吧!芍药就先到我这边来,我让紫鹃去服侍你,紫鹃自小就跟在我的身边深谙越家的规矩,想必能完全符合清远的要求,清远你说是不是?”一听就知道是充满责难,完全不谅解的口吻。 “娘教训的是。”越清远恨不得把柳嫣然大卸八块。另一方面他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好本事,居然能在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内,哄的一家子人全都偏帮她,向着她来奚落他的不是,好像他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徒。 “谢谢爹,谢谢娘,谢谢大家---谢谢---不过请你们别再责难夫君,一切都是嫣然不好,是嫣然不好---”柳嫣然十分善于操控人心,演技收放自如。 这会儿连越傲雪也无法再保持缄默,蹲下去搀扶她,安慰她:“大嫂,你千万别再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你并没有错,是不是,娘?” “对,对。傻孩子,你根本没错。”越夫人心疼极了。 风波平息,越家上下更宠爱柳嫣然了。爱她的善良,她的宽容和宁愿自己受尽委屈,也要维护夫君的温柔体贴。 此时,太后的贺礼热闹非凡的送抵越府。 “这些是太后懿赐给越大将军和奉剑公主的新婚贺礼。另外这一样是太后特别为奉剑公主大早的龙凤金钗,请奉剑公主收下。”送来贺礼的公公毕恭毕敬的将龙凤金钗呈给柳嫣然。 柳嫣然一见到那对龙凤金钗,便知道是六王爷借太后之名馈赠予她,眸底逼近流露深情的波光。 越清远偏捕捉到她那不寻常的喜悦,聪敏的明白个中奥妙,怒不可遏的大吼:“不准收!” 在场的人全给他的出言不逊吓着。 第95章 “清远,你这是干什么?”越家二老身心一向明理识大体的儿子,会表现出一连串不合理的香味,是在报复没能如愿娶倪巧容之故,因而对他更加不谅解,另一方面更加心疼维护温婉灵巧的柳嫣然。 “爹娘请息怒,我想夫君是在气公公还唤我为奉剑公主,没改口唤哦哦将军夫人,我看我还是别收太后的懿赠吧,毕竟我现在已是将军夫人,不再是奉剑公主了---”柳嫣然把我机会,泪流满面,委屈至极的哽咽。 正巧前来的公公是太后最宠信的大红人,又一向偏宠柳嫣然,眼看柳嫣然受到如此的委屈,即刻为柳嫣然抱不平的说:“奉剑公主的封号乃是太后亲自懿封的,根据大唐律法规定,凡御封之名号并不需要因缔结婚姻而有所更动,越老王爷,越老夫人和越大将军应该深谙大唐律法才是。” “是是,公公说的是,是本王管教不周,多谢公公赐教。”越隆盛夫妇十分羞惭,连连赔不是。 “越老王爷和越老夫人果然是明理之人,就不知越大将军怎个说法?”姜不愧是老的辣,公公一眼就明白症结所在。 “当然是遵照大唐律法,今后依然以奉剑公主相称不必改口为将军夫人,请公明鉴。”越隆盛生怕儿子又故意找茬抢着代答。 “有越老王爷这句话,微臣就能对太后有所交代了。今后希望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否则只怕越老王爷得亲自向太后请罪去了。”公公不忘下马威。 “本王知道,请公公放心。”公公一行人前脚刚走,越清远便凶神恶煞的朝柳嫣然冲过去:“你这个---” “清远,你给我站住!你又想干什么,闹够了没有?”越隆盛气得高声咆哮,制止无法无天的儿子。 柳嫣然有恃无恐的进一步陷他于不义,跪下去对着越家二老哭诉:“请爹娘息怒,全是媳妇不对,让爹娘受委屈了,是媳妇的错---” “傻孩子快起来,这根本不关你的事,你才是受苦了。”越夫人十分感动又心痛,连忙扶起她。 越隆盛也是无限感慨。 越家何其有幸能得此贤淑的好媳妇儿,为什么清远这孩子硬是不肯好好待她?越家二老对柳嫣然更感歉疚。 越清远气得想杀人,他完全明白爹娘此刻如何想自己,全家上下如何想他,看他,但他更知道他若再多说什么,也只会给这个可恶的女人制造更多陷害他的机会,所以他只能三缄其口,气死自己。 不过他不会就此罢休,他会让她彻底明白公然挑衅他的可怕后果! --- 是夜,新房里再一次只剩越清远和柳嫣然独处。 柳嫣然知越清远这禽兽白天吃了闷亏绝不会轻饶她,不过她已经把芍药送到越夫人身边,可以完全放心,无后顾之忧的全力对抗这禽兽。 她那毫不掩饰的提防戒备,让越清远看了更加怒火攻心,语调也变得更加森邪骇人:“你很行,才短短一两个时辰就完全笼络越家老小,将他们这二十几年来对我的信任轻易击破,非常的了不起令我好生佩服,佩服的想好好答谢你---” 一眨眼的功夫,他已如矫健的黑豹扑向全面戒备的柳嫣然,轻易夺走了她手中的龙女剑,完全制服她。 柳嫣然不用想都知道这禽兽想用什么下流手段凌辱自己,连反抗都嫌多余的把心一横,紧闭双眸一副视死如归,任人宰割的神态。 反正抵抗也是徒劳枉然,只会增加这禽兽凌辱她的乐趣,她才不想让他称心如意。 “你以为你不抵抗我就会善罢甘休?”越清远狞笑,他早料到她会以这种消极的方式和他对抗到底。 柳嫣然不发一言,紧闭着双眸不屑看他,绝艳的花颜像搪瓷似的缺乏人类的感情,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字能恰如其分的形容---冷。 她视死如归的冰山模样令越清远愈想愈残酷的折磨她,凌辱她。 这么想为六王爷守贞?那他就愈要摧毁她的心愿! 他粗蛮的除去她的裙腰,将衣裳一并扯掉--- 柳嫣然紧咬下唇不许自己落泪,强迫自己坚强,不要在意那禽兽种种卑鄙龌龊的兽行。 越清远肯让她这么好过才是怪事,动作更加的--- “我就知道你喜欢我这样待你。”他戏谑的讪笑,以更过火的方式--- 柳嫣然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越清远更进一步摧毁她的抵抗,一面满口戏谑的狎笑:“原来这就是柳门千金与众不同的地方,真是令人太惊讶了,简直比青楼的继女还耐人寻味,让男人更想掠夺征服---” “住口---不要再说了---”柳嫣然再也无法忍受他愈来愈邪秽的嘲弄。 越清远就不信没法子迫她开口,语透胁迫的下令:“把脸转过来看着我。” 休想,柳嫣然存心抗令的更用力闭紧双眸,把脸埋进枕头里。 “我再说一遍,把脸转过来看着我。”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对六王爷那么百依百顺,对他就如此顽强抵抗? 柳嫣然硬是无动于衷,摆明是要抗争到底。 “很好,我就让你知道抗令的下场。”他一把将她扯下床榻。 “放开我,禽兽,放开我!”难道他又想打开门凌辱她? 越清远并不是把她拖到门边,而是丢到椅子上,将她限制在椅子上,以邪狎而令人忐忑的口吻讪笑:“你知道在军营里,都怎么对待企图逃走或抗令不从的军妓吗?很简单---” “住手,放开我---”柳嫣然羞愤的无地自容,只能无助的泪水纵横。 这个该死的禽兽,居然已令人军妓的下流手段凌辱她--- “放心,我一定会放开你---”他原意是想再多加羞辱她,折磨她一些时候,以弥补涨满心头的忿恨。 然而,柳嫣然那令他血脉贲张的撩人姿态,不费吹灰之力的便挑起他的满腔炽火,烧灼炽痛了他全身每一寸肌肤,让他不顾一切的--- 第96章 柳嫣然一开始确实拼命抵抗,但渐渐的意识她被仿如万顷波涛般涌向她,全数吞噬,情难自禁。 低凝她陶醉的花颜,越清远心中有说不出的愤慨。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有机会见识到她温驯娇柔的一面--- 为什么?谁来告诉他,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对他像那天对六王爷那般展露令他心颤不已的笑靥? 天知道他多么渴望再次目睹她令他魂牵梦萦,难以忘怀的绝美笑颜--- --- 连日来,柳嫣然就属于今日最开心,因为今日是进宫谢恩的日子,她又有机会见到六王爷李子昂了。 越清远却一早就火药味甚浓,杀气腾腾,谁不小心招惹他就遭他一顿怒骂,无一幸免。 一想到进宫晋见皇上,太后一定会召柳嫣然到内宫晋见,六王爷铁定也会在内宫等待和柳嫣然重聚,越清远就不禁火冒三丈。 “该死---”越清远连番低咒,抬眼逼视正坐在梳妆台前的柳嫣然时,伺候她的紫鹃正拿着那对懿赐的龙凤钗要为柳嫣然戴上。 越清远心中大怒的吼嚷:“不准戴那对金钗!”他一个箭步夺去龙凤钗。 “大少爷?”紫鹃看得目瞪口呆。 “夫君,请把金钗还我。那是太后懿赐的礼物,今日要进宫觐见皇上和太后,我想佩戴它让太后瞧瞧。”若非紫鹃随侍在侧,她绝不会如此低声下气的请求,而是直接扑上去夺回金钗。 “休想,我不准你佩戴它进宫。”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对金钗是六王爷送她的,她休想佩戴它进宫去会情郎! “可是那是---”柳嫣然委屈至极的哽咽起来。 紫鹃果然看不过去越清远的高涨气焰,仗义执言的说:“请大少爷别为难公主,那对金钗是太后懿赐公主的新婚贺礼,按照礼数,公主一定的佩戴那对金钗进宫的,请大少爷明鉴。” “你给我闭嘴,我说不准就不准!”真是太后懿赠他自然没道理反对,但他知道不是,所以绝不允许。 “大少爷---” “清远,你又在吼什么了?”越夫人怕儿子又欺负令人心疼的媳妇,特意过来探望,哪知大老远就听见儿子的吼嚷声,她当下就认定儿子又再为难她的宝贝媳妇。 “老夫人,您来的正好,大少爷他坚持不准紫鹃为公主佩戴太后懿赠的金钗进宫。”紫鹃马上在越夫人面前告上一状。 越夫人闻言,旋即挑高眉质问儿子:“真有这种事?”她瞥见他手上那对金钗,有了定夺:“快把金钗给娘。” “娘---”越清远无意交出金钗。 “快拿来。”越夫人态度变得强硬。 她深信儿子是因为巧容的事,才故意处处为难嫣然,欺负嫣然,愈是这样想他偏帮嫣然的决心愈见强烈。 越清远索性来个相应不理。 越夫人见状十分震怒,伤心的哭起来:“呜---含辛茹苦养儿到大,现在竟然为了一对金钗,连为娘的话都不听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着,动身欲往壁面冲去。 “娘(老夫人),不要---”柳嫣然和紫鹃伸手拦阻她。 “不要拦我,我管教无方把儿子教的如此不听话又不知礼数,落得如今只为了一对金钗就忤逆我---我活着也是多余的---”越夫人摆明是祭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宝。 越清远绝非无血无泪之人,目睹娘亲如此寻死觅活,他再有多少不甘也得交出金钗,“拿去!” 他把金钗塞进了紫鹃的手心里,便勃然大怒的拂袖离去。 “谢谢娘,谢谢紫鹃。”柳嫣然终于重展笑颜,频频致谢。 她终于要见到子昂了,太好了--- 越夫人和紫鹃面面相觑,斟酌半晌决定告诉柳嫣然真相:“公主,请您别怪大少爷那样待你,其实大少爷本来不是这样苛薄粗暴的人,一切都是因为巧容小姐的关系---”紫鹃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说。 “巧容小姐?”柳嫣然佯装不知。 “巧容小姐是大少爷的表妹---”紫鹃娓娓道来出越清远和倪巧容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直至私许终身的种种。 “所以大少爷那样待公主虽然很不应该,不过也实在情有可原,请公主多多包涵,我相信大少爷总有一日一定能明白公主的好,渐渐淡忘与巧容小姐的情---” “我明白了,谢谢娘和紫鹃为我这么费心。”柳嫣然听完所有的事,对越清远有了不同的想法。 原本她只知他喜欢一个叫巧容的姑娘,却没想到他和她一样,也是个痴情种。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有权利那样的凌辱她,这一点她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他! 但她决定和那禽兽好好的谈谈,或许可以改善他们目前的恶劣关系。 --- 在前往皇宫的路上,马车里只有越清远和柳嫣然两人默默对坐。 柳嫣然认为这是和越清远认真详谈的好时机,于是找了适当的机会开口:“你很爱倪巧容,所以很排斥这桩婚事?” “是谁告诉你巧容的事?”越清远原本就阴沉的神色变得更凝重骇人。 他心中一阵惊愕,但不是以为柳嫣然知悉倪巧容的事,而是讶于自己的薄情,他应该很爱巧容才是,然,自那天在六王爷府邸见着柳嫣然之后,他的脑海里再也不曾浮现巧容的倩影,占满他心扉的全是这个令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 柳嫣然误把他的态度丕变当成被说中心事的震愕,语气更柔的安抚他:“不必紧张,我不会怪你,因为我也和你一样并不是心甘情愿接受这桩婚事的安排,其实我也另有真正喜欢的人,就是---” “住口,不要再说了!”他不想从她嘴里听到她爱别的男人,即使他明知道那个男人正是六王爷也一样。 柳嫣然耐着性子继续说“我是真心想和你好好谈谈,其实我们之间---” “不要说了!”越清远瞠目大吼。 他非常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她想说的绝对是:他们既然各有所爱,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再互相伤害?不如相互尊重,维持相敬如宾,有名无实的挂名夫妻,好让她可以一辈子思念六王爷,为六王爷守贞。 第97章 他才不让她称心如意! “你听我说,我们这样相互伤害下去并非明智之举---”柳嫣然锲而不舍的再接再厉。 越清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横了心狞笑道:“我告诉你,我这个人绝不和人交换条件,也从不和人妥协。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要,今日你害我失去巧容,我就要你拿一生的幸福来陪葬,休想我会让你快活自在的痴心妄想你的心上人,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下流,无耻,卑鄙,不可理喻---”柳嫣然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宁愿玉碎,不为瓦全的偏激之徒。 越清远用力将她拉近他鼻息间,凶狠很狞的狡笑:“还有一件事你最好记住,我不会允许我的夫人三不五时的咒骂我,希望你尽早学会做个尊重夫君,对夫君百依百顺的将军夫人,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你敢---”既然谈判破裂,柳嫣然没必要再对他和颜悦色。 “我一直都很敢不是吗?不过我不反对你再试试。”他加强执握她小手的力道表示他坚石难崔的强硬立场。 柳嫣然美丽的情眸射出两道冰冷的寒光,恨不得执起龙女剑割下他可恶的头。 “放开!”她自知力气比不上他,只能靠嘴上功夫对抗。 越清远非但没松手,还狎笑的啄吻她的手挑衅。 柳嫣然旋即改弦易辙,眨眨诱人的情眸,展露会勾魂的魔魅笑靥,柔声细气得娇嗔:“夫君,请你放手好吗?你握的我的手好痛呐!” 越清远像失了魂似的,当真松开了她的手,一双惊绝的眼睛死死的锁住她那令他梦寐以求的俏颜。 柳嫣然顺利的抽回小手后,冷不防的赏了他一记巨灵之掌。 越清远因处于呆滞状态,来不及反应,没能逃过扎扎实实的重创。 柳嫣然巧笑倩兮,极其无辜的说道:“我早叫你放开我,谁叫你不听?怨不得我。” “你这个---”越清远像发狂的猛兽极具攻击性的扑向她,颊上如千万只蚂蚁叮咬的刺痛加强了他的愤怒。 “将军,我们已抵皇城外。”常静偏巧骑着马在马车门外高声禀报。 越清远这才心有不甘的重重甩开柳嫣然,咬牙切齿的低咒:“回去再好好教训你!” 柳嫣然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打从听见已抵达皇宫的讯息,她一颗雀跃的心便已飞向李子昂身边,她知道子昂一定会在太后的宫里等她。 越清远并未忽略她喜不自胜的神情,偏碍于场合不能发作,心中气极,严重盛满肃杀之气,尤其她头上那对刺眼的龙凤金钗更令他妒火狂炽。 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进宫谢恩! 果然如越清远所料,他和柳嫣然才晋见皇上谢恩完毕,太后便差人要柳嫣然到后宫晋见。 眼见柳嫣然含羞带怯的翩舞离去,越清远恨不得冲过去拦阻她,把她揪回身边不让她去和六王爷私会。 可是他真正能做的,却至于眼睁睁看着柳嫣然迫不及待的会情郎去,自己只能留下来听皇上差遣。 六王爷李子昂确实在太后的宫里等待佳人。 太后非常识趣,对柳嫣然闲话家常几句之后,便要六王爷带柳嫣然到幽静的“拢月园”里走走,替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 相互倾心的金童玉女齐肩施施徐行了半晌,谁也不曾开口。 或许是无声胜有声,或许是多说无益只能徒增惆怅,又或许是万语千言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假山里的幽咽涧泉铮铮淙淙。似乎在为有缘相恋却无缘相守的一对璧人低叹。 李子昂终究是忍不住激动的说:“才数日不见,你---变得更妩媚艳丽了---想必是清远对你非常好?我果然没看错人,把你托付给清远是正确的抉择。”虽然他强力掩饰,言语中还是逸泄着不是滋味的妒意。 “子昂?”柳嫣然愈听愈迷糊。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瞒你了。”他索性把他托付越清远的事全盘托出。 柳嫣然听得泪眼涟涟,幽怨的说道:“你实在不该这么做的---不该这么做的---”他所拖得那个男人根本是个阳奉阴违的禽兽。可是这话她并不打算告诉子昂,说了只是徒增子昂的深沉自责,于事无补。 “难道清远对你不好?”李子昂急切的逼问。 “不是的,你别瞎猜,我过得---很好。”她不想他为自己担忧。 “哦---那就好,那就好。清远确实是个值得你爱的好夫君,我可以放心了。”李子昂但愿自己能表现的大方些,可是他愈想装大方,妒意愈是显而易见。 柳嫣然善解人意的偎进他怀中,深情款款的说:“子昂,请你一定要记住,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人,至死不渝---” “我也是,我也只是爱你一人,我的嫣儿---”李子昂万般爱怜的紧搂佳人,只愿此刻化为永恒就此驻留。 怎奈好梦从来最易醒,越清远很快便赶至后宫,李子昂和柳嫣然的小小聚首亦宣告结束。 --- 回越府的路上,柳嫣然始终默默不语的低垂螓首。 越清远对她那模样愈看愈火大,忍不住将她扯进臂弯中,用力捏掐着她的下颚,迫她抬脸面对他。 她那哭的又红又肿的眼睛惹得他更为愤怒,粗声咆哮:“你给我从实招来,你在拢月园里说了什么下贱恶心的话?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下流勾当?”光是想象她和六王爷卿卿我我,缠绵的情景,他便恨得想撕了她。 “你侮辱我也就算了,我不准你侮辱子昂---”自从知道托付一事,柳嫣然对越清远阳奉阴违的卑鄙作风更加不屑鄙视。 “人必自辱而后人才辱之,你如果没做亏心事干嘛怕我说?”她愈是护着六王爷就愈是激怒他。 “你龌龊,下流,无耻,亏子昂那么信任你,以为他托付对了人---” “你知道托付的事?”越清远更为震怒。 “你心虚了?怕我再子昂面前告你一状是不是?”柳嫣然苛薄的讥笑。 “我怕?笑话!只怕你没胆子告状,因为你怕六王爷伤心自责,所以你根本不敢告状,不是吗?”他能以二十多岁的年纪得志于诡谲多诈的沙场绝非浪得虚名,精明干练绝不在话下。 第98章 心思被看穿,柳嫣然只能怒目相对,说不出话来。 越清远得意的讥笑数声,面色变得更骇人,捏紧她的下巴严重警告:“我不管你和六王爷过去有什么情分,三日后,六王爷便要迎娶傲雪为妃,我不许你破坏傲雪的终身幸福,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听到没?” “呸!”柳嫣然存心惹怒他的朝脸上啐了一记。 越清远气得脸色发青,像极了牛鬼蛇神,面目极为狰狞恐怖的呲牙咧嘴恨道:“看来你是存心激怒我是不是?” “是又怎样?有种你打死我。”柳嫣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豁出去了。 “我才不会那么不上道,惩罚女人的方法不胜其数,比用拳头有效的折磨多的是,就像这样---”他 一手制住她的双腕,一手扯下她的衣裳,她雪白的身体一览无遗。 “住手,放开我---”天啊!这禽兽想在马车里做什么? “这里是车水马龙的大街,你大可高声呼救,保准有很多仗义相助的侠义之士上前营救你,你不妨试试。”他吃定她不敢。 “你这个下流无耻的禽兽---”柳嫣然确实不敢,即使她生于柳家,长于柳家,也不至于豪放到无动于衷的被众人围观自己丢脸狼狈的模样。 “你叫啊,怎么不叫了?”越清远对她百般嘲弄,她愈是敢怒不敢言,他就愈痛快,愈想折磨她。 为了给她更多的羞辱,他开口:“自己坐到我腿上来面向我,就像昨夜一样。” “你---”柳嫣然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又一阵白。 “不要?或许你比较喜欢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我可以成全你。”他威胁着要拉开窗上的布帘。 “不要---求求你---”柳嫣然恨死自己的懦弱无能,居然只能屈从在这禽兽的威胁下,任他予取予求。 “那就乖乖的听话。”越清远乐不可支的下令。 柳嫣然再恨,再怨,再不愿意,也只能无奈的屈从,做出令自己无地自容,羞愧窘迫的可耻动作。 当越清远使劲的扶撑她的腰肢时--- “昂---子昂---”她无奈又无助的反复叫着,唤着。 “你给我闭嘴!”他听得沸血逆流,更加激烈的待她。 “啊---”柳嫣然失控的大喊。 越清远心中百感交集。 他真正想要的不是这样,他内心深处真正的希望是--- --- 六王爷迎娶越傲雪当日,天青日晏,排场浩大,气派不凡。 入夜竟下起磅礴大雨,仿佛在悲怜柳鸭肉此刻的心境。 “昂---子昂---”柳嫣然失魂落魄的躲在花园的隐秘树丛里淋了一整夜的雨,也洒了一整夜的泪。 和子昂从小到大一起嬉闹的往事历历。徒增她此刻的心碎伤痛。 自今夜起,子昂就完全属于另一名女子。再也不属于她。 天知道她多么羡慕傲雪。多么希望和傲雪交换,和子昂比翼双飞。 “你这呆子在这里做什么?”越清远散乱着飞发,全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找着她。 “子昂---你来了---”柳嫣然踉跄的投进他的怀中,心满意足的含着泪昏迷不醒。 “嫣然---”越清远被她吓人的体温骇着,紧抱起高烧昏迷的佳人气急败坏的往屋里飞冲,一面大叫:“来人,快找大夫,快!” 一阵骚动后,柳嫣然的病情也稳定了下来,越清远却依然不放心,坚持要亲自照顾昏睡不醒的佳人。 凝睇着高烧未退,面色惨白的柳嫣然,越清远有说不出的心疼和自责。 他早该告别六王爷打道回府来的,他早该知道嫣然一定无法承受六王爷大婚的打击,一定会做傻事。他根本不该让她独守空闺,他应该早点回来陪她,守着她才是,他--- “---昂---子昂---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柳嫣然淌落伤心的泪,不停的梦呓,幽咽的诉尽心中的无奈与悲痛。 越清远看得,听得心痛欲裂,紧紧的握住她白皙无助的小手,沙哑垦挚的低喃:“别哭---嫣然,别再哭了,忘了无缘的六王爷吧!今后我会好好疼你,爱你,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嫣然,看着我,给我机会,我爱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就深深迷恋着你。嫣然---” 一直到佳人高烧昏迷在自己怀中,他才顿悟自己真正的心意。 他爱嫣然,可是他明白嫣然爱的不是他,所以他才会因爱生恨得百般折磨她,凌辱她,狠她不肯看着他,怨她不肯爱他。 现在,他全都明白了。 他一直以为自小对巧容的保护爱怜之情便是恋爱的心情,直到乍见嫣然那令他心颤的笑颜,他才知道他对巧容的感觉就只是兄妹之情,而不是男女之爱。 真正的恋爱应该更惊心动魄。更令人意乱情迷,更疯狂善妒,就像他对嫣然一般。 他真正想要的是嫣然冰清玉洁的心,然后才是嫣然香软纤柔的身躯。 如今六王爷已经娶了傲雪,他和嫣然应该有机会重头来过才是。等嫣然醒来,他会剖心掏肺的对她诉尽衷肠,说服她和他重新再来。 他变得充满了期待与希冀,盼着佳人快快醒来。 他情不自禁的轻吻着她的唇瓣,愈吻愈心生爱怜,愈吻愈心荡神驰。 “嫣然,我的嫣然。你可知道我是如此的迷恋着你---” 越清远以为柳嫣然会满心欢喜的接受他的提议,没想到他满腔热情爱意的诉尽衷肠之后,换来的竟是柳嫣然鄙夷不屑的冷言冰语:“重新来过?你会比子昂爱我?”柳嫣然冰冷的说道。 “对,相信我,嫣然。”越清远满怀希望的执握她的手。 柳嫣然却还不领情的甩开他的手,冷若冰霜的讥笑道:“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和子昂相提并论?你根本连替子昂洗脚的资格也没有,还妄想取代子昂?简直是自不量力,我告诉你,我这一生只爱子昂一人,你连做梦都别想取代子昂!” 好恶心的男人,在三番两次的凌辱她之后才虚情假意的对她示爱,当她是三岁小孩,会上这种不入流的当? “我是真心的,嫣然---”为什么不肯相信他? “我也是真心的,真心的不屑于你!”她斩钉截铁的断了他的痴心妄想。 “在你心中,我真的这么差,这么不堪?”难道全天底下就只有六王爷好? “对。” “你连考虑一下也不肯?”为什么不肯给他机会?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你大可放心我一向信守承诺,在人前,我会给足你为人夫君的风光。”柳嫣然摆明和他划清楚河汉界。 “很好,那我也有我的做法。”越清远扑向她。 柳嫣然不偏不倚的用手上的汤药泼洒他欺近她的凶脸,可恶的扬扬唇角。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再也顾不得她病体未愈,夺去她手中的药碗,恶狠狠掀开棉被压在她身上,使劲撕扯她的衣裳。 “住手,禽兽,滚开---”柳嫣然拼命抵抗,对他又抓,又踢,又咬。 越清远却丝毫不受影响,只是她愈攻击他,他就愈粗蛮不知怜香惜玉:“我为什么要放开?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既然得不到她的心,他就要折磨她,羞辱她,让她痛不欲生! “哼!露出真面目了吧。下流。无耻,卑劣,污秽,可鄙,龌龊,肮脏,这才是你这只没人性的禽兽真正的面目!” 柳嫣然是存心气疯他,最好能激得他一时失控一掌劈死她,这么一来她就能从他的魔掌中解脱,他也会因杀妻而下狱,两全其美非常划算。 只可惜越清远不是省油的灯,更不是没大脑的莽夫。一眼就识破她的诡计,阴森的冷笑道:“想要激怒我好让我一掌劈死你?你也未免太小看我越某人了。我才不会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况且这么做也太便宜你了,要折磨你这种心高气傲的女人我最在行了,例如这样---” “不---住手---”这个该死的禽兽究竟要羞辱她到何时才甘心? 虽然她感到无地自容的羞愤,可是每次都这么倔强在这禽兽的威胁之下她实在心有不甘。 于是她鼓足勇气睁开满含憎恨,愤怒,冷漠和鄙夷的泪眸死死瞪住他,做为无言的抗议。 哪知道愈加刺激了越清远--- “瞪我,恨我,怨我都随你,反正今生今世你都休想逃开我。”就算要不到她的心,他也绝不放开她! “你这禽兽---我诅咒你去死---”柳嫣然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毫不保留的憎恨一个人,恨得这么刻骨铭心。 “随你骂无妨,不过就算我死,我也不会放开你!” 眼看她被他的话击溃,陷入绝望的深渊,他不禁痛快与悲愤交织,响彻云霄的无奈狂笑。 痛苦吧!绝望吧!这些都是自找的---为什么就不肯把心给他? 第99章 越清远实在无法想象,他究竟爱上了怎样的女子? 在人前,她可以极尽温柔的巧笑倩兮,博得所有人的宠爱疼惜,事事为他着想唯夫命是从,给足他身为夫君的所有风光。 在人后,她却以轻蔑,最鄙夷的冷漠态度待他,那张娇艳欲滴的樱唇总是对他冷嘲热讽,处处挑衅他,存心激怒他,逼疯他。 在床榻上,她像冰山一样冷,总是抵死的反抗他,当理智败给情欲时,她便浓情缱绻的唤着六王爷的名字扫尽他的兴,逼得他恨不得掐死她却又舍不得。可她见他愈矛盾痛苦的挣扎便愈痛快的忤逆他,折磨他。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越清远只能以酗酒来麻痹自己,逃避柳嫣然带给他的痛楚。 他恨不肯爱他的柳嫣然,更恨不能不爱她的自己。 凭他越大将军的外貌,人品,才能,家世,要什么女人没有?甚至皇室公主都争相下嫁于他。那女人竟把他贬的连敝屣都不如? 为什么嫣然就是不肯对他笑,不肯分一点心给他? “为什么?为什么---” “姑爷。”芍药已待在一旁多时。 “是你?你来做什么?不怕我又剃光你的头发,割掉你的舌头?”’越清远粗嘎的咆哮,现在的他最不想看到和那狠心女人有关的人。 “我相信姑爷不是会无端迁怒下人的人,奴婢今日特意瞒着公主前来拜见姑爷,是想告诉姑爷一件事。”芍药柔声细气的说道。 “有事快说。”瞒着那狠心的女人前来?他倒要听听是什么大事。 芍药东张西望了半晌,确定四下无人,才开门见山的说道:“请姑爷原谅奉剑公主吧!奴婢知道姑爷对公主有情,但我们家公主自小自尊心便高人一等,一旦有人开罪她,侮辱她,损及她高傲的自尊心,她便会恨那个人一辈子,说什么也不肯轻易原谅那个人,所以---” “所以她这一辈子都会对我冷眼相待,今生今世都不会轻饶我,因为我三番两次的折损她不容践踏的高傲自尊心,是不是?”越清远啼笑皆非,苦不堪言。 他相信她绝对会用一辈子来恨他,那个高傲的女人一定会! “姑爷---”芍药见他为情所苦的模样心里很同情他,但恶因是他自己种下,苦果也只有他自己尝了,对于公主的高傲自尊她实在爱莫能助。 “你走吧,快走!”赶走芍药后,越清远更加绝望的酗酒买醉。 好个高傲,专情,宁死不屈的柳嫣然,愈是这样,他便愈渴望得到她冰清玉洁的心。 “你的高傲或许可以吓退天下所有爱慕你的男人,但那绝对不包括我越清远。”他是那种愈被拒绝便愈挫越勇的男人,在他的生命力从未有过轻言放弃的念头。 越清远上早朝后沿着朱雀大街返回越府途中,不经意的瞥见“芳玉斋”---一家金字招牌的古玩老店,素以收藏稀世珍宝而深得王工贵族,巨贾富绅的青睐。 越清远思量片刻,决定走一趟芳玉斋。 芳玉斋的老板毕恭毕敬耐心推荐了半天,越清远没一眼瞧得上眼的,最后,芳玉斋老板把珍藏二十多年的镇店珍宝呈给越清远,越清远终于相中其中一对稀有的耳坠子。 “我要这个。”越清远志在必得的指着那对耳坠子,只有那对稀有的耳坠子配的上嫣然。 “大爷真是好眼光,这对耳坠子可是用稀有的红宝石配上纯金打造的,而且是出自前朝的---” “废话少说,开个价便是。”越清远没那个闲工夫听店老板舌讪莲花,一心只想尽快回府,把这对耳坠子送给嫣然。 光是想像,他便可以想见嫣然戴上这对耳坠子的模样是如何的娇艳动人。 飞快策马回府,却因总管的一句:“公主应六王妃之请一早便到六王爷府邸做客,至今尚未回府。”而坏了越清远的大好心情。 “又到六王爷那里去了---”越清远气恼的连连低咒。 自从六王爷大婚后,便三不五时找尽各种名堂把嫣然召到六王爷府邸去。 说穿了还不是为两人制造藕断丝连的机会,“该死---” 为什么嫣然非六王爷不可?为什么他就不行? “公主回府了。” 一听到总管高唱,越清远便飞也似的迎上前去,急着把耳坠子送给心爱的伊人。 可他的笑意却僵凝在唇边---因为嫣然和越夫人,芍药,紫鹃的对话。 “清远,你来了?快过来瞧瞧,这对耳坠子好稀罕漂亮,是今儿个嫣然到六王爷府邸陪傲雪时,六王爷和傲雪合赠给嫣然的。瞧,六王爷和傲雪还托嫣然带回一对玉镯子送给为娘的呢!”越夫人开心的两眼眯成一线。 越清远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柳嫣然耳垂上那对耳坠子碍眼,令他恼恨。 六王爷和傲雪合送?说的可真好听,那对耳坠子分明就是六王爷特意送给嫣然的,该死! “把那对耳坠子拿下来。”越清远对紫鹃下令。 紫鹃一愣,看看越夫人和柳嫣然迟迟未有行动。 “清远,这耳坠子是---” 越夫人方启口,越清远即抢白:“那对耳坠子不适合嫣然,就算是六王爷和傲雪的好意也不必刻意佩戴,反而有奉承之嫌易遭人非议。紫鹃快取下耳坠子,换上这对。”他把红宝石耳坠子交给紫鹃。 越夫人和紫鹃,芍药见状不禁会心莞尔,全都偏帮起他来了。 “清远说的也不无道理,紫鹃,你就快为嫣然取下,换成清远特地为嫣然挑选的那对耳坠子吧!”越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这孩子居然会为嫣然买耳坠子?好现象,好现象啊! “是,夫人!”紫鹃笑容可掬的领命。 越清远恼羞成怒的吼嚷:“只是路过顺道买的,并不是特意挑选的。”虽这么嚷嚷,他的双眼却一直注意着嫣然戴上他挑选的耳坠子的模样。 “好漂亮啊!清远真是好眼光。紫鹃,芍药,你们说是不是?”越夫人愈看愈开心。这么看来,她和王爷抱孙子的希望愈来愈大了。 柳嫣然只是一味含羞带怯的垂首浅笑,未发一言。 越清远见她那副我见犹怜的娇羞模样,不禁心花怒放,心情大好。 嫣然笑了,她果然喜欢他送她的耳坠子,嫣然真的喜欢。 冷眼旁观的芍药却不敢太乐观,深谙柳嫣然的性子,一对稀有的耳坠子是打动不了她高傲的心的。 果不其然,柳嫣然和越清远独处时旋即面如寒霜的取下耳坠子,不屑的退还给越清远。 第100章 “拿回去,我不需要。” “你---”越清远没料到她会转眼色变,一阵错愕。 “我不稀罕你任何的东西。”柳嫣然冷若冰霜的挑明说。 “我一旦送出去的东西就不会收回。你自己看着办。”越清远怒气冲天的迅速逃离柳嫣然,否则那女人一定会说出更气人的话。 该死!那对耳坠子明明那么适合嫣然,为什么--- 翌日午后,越清远凶神恶煞的找上柳嫣然,重重的把手上的谢涵丢到了桌子上,拍案怒吼:“这是什么?”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把他费尽心血为她挑选的耳坠子转赠给傲雪? 柳嫣然气定神闲的笑道:“傲雪这么快就差人送来谢涵了?实在太周到了,不愧是你的好妹子呢!” “废话少说,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把耳坠子送人?” 她就这么讨厌我的馈赠? 柳嫣然存心气死他的操着嗲声娇气无辜的说道:“你不是要我看着办吗?所以我就以你和我的名义转赠给傲雪,当做兄嫂一番心意和她送我的耳坠子的回礼,娘也同意了,我想你应该不会有异议才是。” “你---”越清远为之气结,尤其她这会儿耳垂上又配戴着六王爷送的那对耳坠子,对他无异是火上加油。他心念一转,冲上前强迫取下那对碍眼的耳坠子。 “野蛮人,你想做什么?快把耳坠子还我。”柳嫣然几番出手抢夺都没能得逞,又气又急。 越清远瞧她那么惶恐焦急的模样心头更火,索性将耳坠子猛力掷地,重重的踩踏毁坏。 柳嫣然面色垮了下来,委屈伤心之情难掩。 越清远更是火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翻箱倒柜,把所有六王爷送给她的耳坠子,坠子,金钗,手镯等等通通加以毁坏。 “住手,你做什么?快住手!”柳嫣然拼命想阻止,却被越清远单手制服,只能眼睁睁见他将六王爷送她的首饰全数毁坏殆尽。 越清远这才满意的放开她,痛快的说道:“从现在开始,除了我送你的东西,其他的都不准收受,也不准佩戴,听见没?” “你去死!”她以一记耳光作为回应。 越清远蛮力无穷的单手掐住她纤弱的粉颊,将她整个人压至墙面,狰狞凶恶的下令:“你给我听清楚,你是我的妻子,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些,我不许你再去六王爷府,更不许你再随意和六王爷见面,接受六王爷的馈赠,否则我就让你在六王爷面前难堪,让六王爷好好看清楚我们亲热的模样。”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他狞笑。 “你---”她顿感挫败。他敢,这禽兽一向说到做到。 越清远满意她的挫败,莫测高深的笑言:“不过往后的日子,就算你再想瞒着我和六王爷私会只怕也没机会了。” “什么意思?” 他诡谲的邪笑令她十分不安。 “因为你将随夫出征。” “你说什么?” “今日早朝,皇上当朝宣诏,要我即日返回安西都护府镇守边关,你得随我前往安西都护府赴任。” “你休想---” “你给我听着,”他加重擒她的力道:“我绝不会让你留在府邸,好让你称心如意的趁我镇守边关不在府邸,和六王爷光明正大的私会。我相信你会愿意随夫出征,否则我就让你在六王爷面前难堪,顺便向傲雪揭发你和六王爷的奸情,看你拿什么脸面对,对你既崇拜又喜欢的傲雪,当然我也不会放过让爹娘都知道你和六王爷丑事的机会,到时看你如何做人?” “你不会,因为六王爷对你恩重如山。” “我当然不会背叛六王爷,而是你会。你会害了六王爷背上不名誉之罪,因为是你偷偷恋慕六王爷,六王爷宅心仁厚不忍心伤害你,才会受你连累。”论污蔑陷害,尔虞我诈,谁能和擅长谋略的他相提并论? “你---”一想到即将和禽兽赴任西域边关,愈来愈远离心爱的郎君,柳嫣然对越清远的恨意变得更加毁天灭地,无以复加。 --- 玉门关外的冬天来得比长安城早,越清远和柳嫣然一行人在赴安西都护府途中,黄沙滚滚的大漠早已细雪纷飞,白茫茫一片。 为了防止柳嫣然中途逃脱,一路上越清远都对她紧迫盯人,共乘一骑,共宿一帐,让柳嫣然彻底断了逃回长安城的念头。 另一方面,为了保护柳嫣然的安全,越清远下令柳嫣然女扮男装更名为清然,以他的贴身侍从随他赴任,知情的只有和越清远形影不离的第一副将常静。 “你给我站住!”方下马,柳嫣然就急着摆脱越清远,越清远自然不会让她得逞,矫健利落的攫住她。 “放手!”柳嫣然气极,这一路上她完全没有独处的机会,这禽兽一刻也不曾松懈。 “跟我进营帐去!”越清远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揪起她,将她丢进他的营帐最里端,完全不给她有机会逃出营帐。 “你这个野蛮的禽兽,凭什么限制我的行动?我不要和你同住一个营帐,放我出去!”柳嫣然恶言相向,希望能激怒他好让他一气之下赶走她,她便能重获自由。 越清远一点也不以为忤,冷静沉稳的说道:“你除了我的营帐哪里都不能去,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保留一些体力,这儿不比长安城,天寒地冻的,如果不保留体力好好养足精神,在狂风暴雪中长途跋涉可是很容易冻死人的。”远离长安城等于远离六王爷,他再也不必担心嫣然趁他上朝时和六王爷私会,心情自然畅快得意。 “我宁愿冻死也不要和你在一起。”柳嫣然倨傲的企图激怒他。 越清远依然无动于衷,平静的笑道:“那怎么成?你若冻死了我可是会心疼的。万万使不得。乖,快过来我身边让我好好替你取暖。你离火那么远想必身体一定已经冻僵了,是不?别闹了,快过来。” “我宁愿冻死也不需要你虚情假意,恶心!”她的确冷得全身僵硬发颤,连说话都呈现抖音很失气势,可是他就是倔强的不肯到他身边取暖。 最令他匪夷所思的是,这男人的修养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深厚?无论她如何激怒他,他都安然自得,不痛不痒,不温不火?和在越府时的暴躁易怒简直判若两人。 第101章 越清远眼看佳人冻的脸色惨白,心中着实不忍,于是静静的放下手中盛着热奶茶的杯子,矫健似豹的逼向她,转眼已攫获冻的行动迟缓的柳嫣然,将她几乎冻成冰棒的娇躯密不透风的完全包覆进他身上穿的温暖皮裘胡服里,重新坐回火边烤火取暖。 “放---放---”柳嫣然好想出声反抗,可是地冻天寒的鬼气候冻的她双唇麻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的抖呀抖的。可恨可恨! 越清远被她抵死不从的倔强模样逗笑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倔强可爱的女子?让他无法不去爱她,被她吸引。 他柔情似水的轻点她冰冷的唇---以唇。 “嗳,果然冻僵了,来,让我温暖它。”他说着便含了一口热奶茶,俯倾身躯喂食她。 住手!禽兽!柳嫣然只能在心里大骂,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做。 越清远当然不会住手,他对以嘴喂食佳人借此替佳人取暖可是乐此不疲! “嗯,还是好冰,没关系,我会急促温暖它。”他一口一口的喂食,搂紧她的臂膀像蟹钳般强劲有力,令她完全无法动弹。 感觉她的唇瓣已恢复红艳,他才放下手中的杯子撑掌着她的后脑勺,强势霸道的吻着她。 紧接着,他的双手更不安分,擅作主张的释开她的腰带,右手便如入无人之境,一鼓作气的探入她的衣裳里--- “住---住手---你做什么---”柳嫣然冰冷的身躯逐渐烫热起来。 “我在替你取暖啊!”越清远邪里邪气的回答,接着又继续的吻着她。 柳嫣然使劲的想摆脱他,可是手被攫住,双脚也被控制,她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他宰割,予取予求。 可恶,她不能老是被迫屈服在他卑劣的手段下,可恨的是连这鬼天气都偏帮他---如此的冰天雪地里,她偏偏身子暖和了不少。 “不---”她的理智开始节节败退,令她不由自主--- 越清远最喜欢看她酡红着的粉颊,带羞的在他怀里的模样,使得他心口也渐渐发烫,体内狂炽的烈火逐渐灼烧全身,转化成和她亲昵的渴望。 --- “启禀将军。”常静和另一名将领偏不识趣的闯入。 越清远因皮裘完全包裹住柳嫣然的身子,只有俏脸坦露于外,因此对于下属的闯入,除了觉得扫兴并未有遮掩的举动。反倒随常静进入营帐的将领感到十分不自在,不知该把视线往哪里摆才好,满面狐疑的不停暗忖:看来这一路上兵士们的传言果真不假,将军真有断袖之癖的倾向。那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贴身随从根本就是幌子,他事实上是将军的男宠,所以将军才会成天和他形影不离,毫不避讳的和他亲热--- 那将领想得险些喷出鼻血,赶紧猛力的摇了摇头,保持冷静,不敢再胡思乱想。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常静,简直啼笑皆非,不知究竟该不该把传言告知越清远。 “究竟什么事,怎么不快禀报?”越清远威严的催促。 “是,启禀将军,未将是特地来禀告将军,我们明日午时左右便可抵达安西都护府,届时,奉将军之令驻守安西都护府的秦风秦统领将会率兵前来迎接将军。”常静不疾不徐的禀明。 “刑漠和御书呢?” 刑漠亦为武将,御书是军师。 “他们留守都护府。” “突厥近来动向如何?西域诸国可否平静?” “目前尚称平静,不过御书说西南一带的突厥最近动作频仍,尤其是拓跋律率领的沙克尔壮大速度值得严密监控。” “我明白了,你们先下去吧!” 常静两人一走,柳嫣然便按耐不住好奇心问道:“西域这一带近来很不平静?” “你怕了?”他一副瞧扁人的神态。 柳嫣然最讨厌被人瞧扁,暴跳如雷的反驳:“谁怕了?你少胡扯,不肯说就算了,稀罕!快放开我啦!” “好无情啊,我帮你缓和了身体,你连一点感谢的表示也没有就急着摆脱我,不过没关系,我自己动手索取报酬就行了。”他像逗弄掌中老鼠的坏猫,以捉弄她,看她抵死挣扎为乐。 “住手,不准乱来,不要碰我---”柳嫣然多希望能狠狠踹昏他,可恨的是四肢都被钳制动弹不得。 论力气,她哪是武功非凡的越清远的对手?越清远好整以暇的先陪她玩挣扎反抗的游戏,待她体力耗尽,虚软无力时,才反掌折枝般的认真攻击--- “不---”柳嫣然羞窘得想逃开,双手却被反制于身后,挣扎只是徒劳--- 越清远看得全身发烫,低俯身躯吻上了她--- “住手---”柳嫣然又羞又窘又气又无奈,偏偏身体老是不听使唤--- 她痛恨自己的无耻,更痛恨不断陷害她的越清远,恨透了他令自己像军妓般不知羞耻的放任自己,可恨! 唯有在云雨巫山过后,越清远才会给予柳嫣然短暂的独处时间---差人送温热的水入营帐,让他舒舒服服的泡澡净身。 柳嫣然明白在这个时候,越清远肯让她离开他的视线独留营帐中,是认定她此刻最为虚弱无力,完全没有能力逃走,才会如此放心的步出营帐去和属下商议军情,只派兵士守在营帐外。 她确实没那个力气逃脱,但也因此她更痛恨完全将她掌控于股掌间的越清远。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柳家人捧在手心呵护宠爱,人人夸她才貌双全,聪明机智,灵巧慧黠是百年难得的才女。连太后都对她格外宠爱,不但懿赐她形同尚方宝剑的龙女剑,还懿封她为奉剑公主,满朝文武公卿无一不倾慕她,呵护她。尤其她自小倾心的六王爷李子昂更是对她呵护备至,处处维护她,宠让她,从来没人舍得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除了皇上赐婚一事,更没人舍得伤害她,凌辱她,践踏她不容折损的高傲自尊。 越清远这天杀的禽兽却样样都做了。 强迫她,凌辱她,威胁她,控制她,折损她的自尊,凡是她最痛恨忌讳的事,他全干尽了。 所以她恨他,彻心彻骨的恨他,即使她化为灰烬依然恨他永生永世! 第102章 阗黑的空气中,袭来不寻常的诡异骚动。正裸身浸泡在热水里的柳嫣然不禁全面戒备,保持冷静的悄悄执起置于木桶边的龙女剑,平静的问:“来者何人?何不现身?” 她的前方突然有了骚动,她却不为所动。狡黠的轻笑,冷不防的转过身子,朝后方的暗处挥剑讪笑:“这点雕虫小技也想骗过我?快报上名来。”如她所料,敌人是采声东击西之计,可惜被她识破逮个正着,刀锋雪亮的龙女剑正抵在刺客颈项上。 不过刺客很快掌控住她持剑的手,情势顿时转为对柳嫣然不利。 “女的?越清远的军营里居然有女人?你---是军妓?”蒙面刺客惊艳的啧啧称奇。 “无礼的家伙,报上名来。”柳嫣然左手舀起热水泼了他一身湿。 “好辣的美人儿,你真合我的胃口,跟我走吧!”蒙面刺客当真挟持她。 “不---”救命! “嫣然---”越清远铿锵有力的吼嚷疾速逼近。 “是越清远那家伙---难缠,撤!”蒙面刺客显然是其他夜袭者的领导,他一声令下,全员便迅速撤离。 “美人儿,后会有期。”蒙面刺客打劫了她香颊一吻便迅速消失无踪。 越清远气急败坏的冲进营帐,见着狼藉的残景和全身赤裸,手持龙女剑的柳嫣然,旋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褪下自己身上的裘袍,刚中见柔的包裹住柳嫣然,将她小小的香躯牢牢的拥进臂弯,懊恼怜惜交织的低喃:“是我不好,没能好好保护你,害你受惊了---” “少瞧扁人,我可是柳家人,岂会被区区蒙面刺客吓着?快放开我,不必你虚情假意---”柳嫣然虽倔强的逞尽口舌之快,其实她心里真的很害怕。 万一方才她真的被那来历不明的蒙面刺客掳去,恐怕下场将会是--- 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而且完全传递给越清远。 越清远愈加心疼自责,将她搂抱的更紧,反复的说道:“是我不好,我不该独留你一人在营帐里。我发誓今后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相信我,嫣然,我会保护你。”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晚一步赶至,那嫣然--- 思及此,他更自责。 “放开我听见没?放开---”柳嫣然讨厌自己此刻的感觉。 她明明非常憎恶痛恨这个男人,可是此刻在他强壮的臂弯中,她居然有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和莫名又有点熟悉的兴奋情愫--- 不,一定是受惊吓所产生的错觉,她对这男人应该只有无尽的恨,其他什么都没有。 --- 设于西域一带,高昌国旧址的安心都护府,由于地址边陲,各族人民汇集,因此整座都护府除了大唐特色的建筑外,也揉合了西域一带的异国色彩,显得十分巍峨宏伟,固若金汤。加上纪律严明,戒备森严,军威远播,使得西域诸国又敬又畏。 尤其长年镇守安西都护府的大都护越清远大将军的名号,更是令西域百姓闻风丧胆,敬畏不已,纷纷尊他为西域的至尊霸主。 纷沓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疾速逼近安西都护府城门下,奉越清远之令留守的副将刑漠,军师御书早已大敞城门,恭迎主子越清远归来。 率先穿越城门的是前去迎接的副将秦风,接着才是共乘一骑的越清远和柳嫣然,尾随于后,指挥兵将的是越清远的贴身副将常静。 这常静,刑漠,秦风,御书四人,正是越清远的四大爱将,名震西域的“四天王。” “放开我,快放开我啦!”柳嫣然一路上就属这话说的最多,最频繁。 这个天杀的色魔禽兽,一路走来不但都迫她和他共乘一骑,最气人的是还三不五时的猛占她便宜,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把手伸进她的衣裳里,为所欲为的抚摸她,简直可恶之至。 她的反抗未曾影响越清远分毫,更不曾阻挠他随心所欲的“疼”她,反而被他当成附加的调情娱乐。 “我叫你放开我!”完全无法动摇越清远丝毫让柳嫣然更为震怒,反抗更剧。 越清远还是无动于衷,我行我素的下马,连带将她扯下马背。 柳嫣然逮住着地的空挡,右手一挥,狠狠的赏了越清远一记火辣辣的巴掌。可惜被越清远不慌不忙的拦个正着,没能得逞,反而换来越清远一记瞧扁人的嗤笑。 柳嫣然按耐着不被激怒,趁他得意而属于防范时,猛地蹲下抓起一把沙子用力掷向他可恶的脸,接着趁越清远应付沙击时,重重的踢了他小腿一脚。 越清远没料到她还有这一着,来不及防备,被踢的又重又扎实,痛的得意之色尽失,狂傲的脸因疼痛而扭曲,阴沉起来。 好不容易扳回一局的柳嫣然痛快极了,一脸可恶的讪笑朝他挑衅,如果能气死他就再好不过。 越清远见状气上加气,愤怒的大手威胁着抬高作状要打她,咬牙切齿的低咒:“你这个---” “有种就打死我。”柳嫣然完全不受威胁,反而凑上自己的脸迫他。 “你---”他打的下去才怪。 “打啊!你可是威名远播的大将军啊,打死人对你来说应该是兵家常事才对。别客气,尽管打,最好一掌打死我,我不会怨你的,快。”柳嫣然极尽挑衅,令人又爱又恨得神态足以把人逼疯。 这个天杀的女人,连激他的表情都如此绝色,轻易的撩拨起他的浓烈爱意,该死--- 他出她意料,突地抓住她的小手用力将她拉近他,表情活像要将她生吞活剥,恨恨的低声警告:“你最好别造次,否则我一定当众剥光你的衣裳。” “你敢?”柳嫣然杏眼怒瞪。 “你不妨试试。”他就知道这招治得了她。 “你这个无耻下流的禽兽。”柳嫣然果然收敛了不少,不敢再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能不能换个词骂?这句我听都听腻了,凭你学富五车的才识,不至于这样就词穷吧?”激怒她,看她俏脸气得涨红变得更加娇艳动人是他近日发掘的新乐趣。 “你---”如果此刻龙女剑在手,她一定一刀砍死他。 “好了,老大,别和这位小兄弟一般见识了。”副将之一的秦风忍不住上前找圆场,他一向称呼越清远为老大。 粗矿豪迈又没神经的秦风,打第一眼就喜欢像姑娘家般娇小漂亮的“清然”,所以这档子事他是管定了。 第103章 秦风大喇喇的将柳嫣儿揽腰抱进自己臂弯里,不觉高声惊嚷:“你的腰怎么这么细?我看姑娘家的腰都没你细。”他将她高举,马上又惊呼:“老天,我果然没猜错。你不但腰细肤白皮嫩。连身子都轻的不像话。嗯,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气呢!像你这样漂亮纤细的小兄弟,待在军营里可是很危险的。不过你放心,大哥我喜欢你,一定会罩你。只要有我在,我保证没人敢打你的主意。” “野蛮人,放我下来!”柳嫣然快给这个蛮力无穷的大愣个儿抱得折断柳腰了。 “呦---连叫嚷声也像个大姑娘家似的呢!好好好,为兄的这就把你放下来。”少根筋的秦风全然把她当成像姑娘家的漂亮小兄弟看待,一点也没怀疑她的性别。 柳嫣然也知道这点,基本上,她并不讨厌这个神经特粗的蛮力大个儿。 “你真的好漂亮,脸颊好滑好嫩,世间少有呢!”秦风朝她的粉颊又是摸又是捏的,爱不释手。 “为兄的叫秦风,你叫我风哥就行了。你怎么称呼呢?小兄弟!” “清然。”柳嫣然给他笨拙憨愣的举止逗笑了,不觉漾起盈盈笑意。 “清然?那就是然弟了。” 越清远再也无法忍受秦风对柳嫣然的骚扰,沉着一张怒脸霸悍的将柳嫣然强抢回去。 “你干嘛?野蛮人!”柳嫣然想踢他,可惜越清远棋高一筹事前防范,害她没能顺利逞凶。 倒是秦风很心疼的为柳嫣然说起话来:“老大,有话好好说嘛,别动手动脚的。瞧,你把然弟给吓着了。”他说着又伸出大手要去抚摸柳嫣然的头安抚她。 越清远眼明手快的在他得逞之前,又猛地将怀中的佳人向后拉扯。心中怏怏然的暗怒:你才别动手动脚,绝人动起我娘子的脑筋,什么然弟风兄?不想活了! 秦风超级没神经的又进一步上前,大有非摸到柳嫣然的头不可的执着。越清远为之气结,索性旋踵把柳嫣然揪进府邸。 哪知秦风偏又少根筋的追上去,嘴上还苦口婆心的大声劝道:“老大,你别生气。有话慢慢说,别吓着然弟呐!而且你这样古怪的对待然弟,人家会以为你有断袖之癖,不太妥当的。老大,你听见没?” 你才有断袖之癖!笨大个儿!光是没神经的秦风已够令越清远气爆,偏柳嫣然还拼命挣扎反抗,一张气死人的利嘴从没停止咒骂他,激怒他,弄得他恨不得掐死她。 冷眼旁观的另一名副将刑漠和军师御书早已看穿柳嫣然是女儿身,兴味十足的看了一出好戏,憋笑憋的险些气绝。 待越清远走远,刑漠和御书分站常静左右,搭着常静的肩一搭一唱的问:“那个叫清然的漂亮小兄弟就是将军夫人。赫赫有名的奉剑公主---柳嫣然对吧?别说你不知情。” 常静轻咳数声,不愿点明。 刑漠和御书见状坏心眼的相视邪笑。 事情愈来愈好玩了! --- 熊踞于安西都护府西陲的西突厥,近百年来一直受制于大唐的强大军威:太宗时有李靖大将军,现有越清远大将军,令西突厥想东进称霸整个西域,再顺水推舟的东侵大唐疆域的企图受阻,始终没能实现。 不过近几年,西突厥最强大的部族沙克尔,出了一位年轻英明又有雄才大略的王子殿下拓跋律,他在短短几年内统御了所有西突厥的部族,加上他的母后又是吐蕃公主,等于结合了沙克尔和吐蕃两国的势力,对拓跋律而言无异是如虎添翼。 由于拓跋律的睿智英勇,渐渐成为西域诸国唯一敢挑衅西域霸主越清远的人。 这会儿,拓跋律正在御房书与谋臣们检讨上回夜袭唐兵军营的成果。 “那营队果然是越清远的军队,足见探子先前捎来的消息不假。”拓跋律道。 虽然越清远很精明的隐瞒返回安西都护府镇守的消息,一路上的行踪也很隐秘,但还是让他亲自率兵夜袭给识破了。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部将们齐问。 “照计划进行。”拓跋律果决的下令。 脑海里不经意浮现夜袭那夜,意外邂逅的辣美人儿。 他深邃冷静的眸底,不禁流窜柔情的笑意。 那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看她的相貌,气质和举动,绝非一般庸脂俗粉的娼妓可比拟的,尤其她手中那把剑可是上好的宝剑,不是一般泛泛之辈所能佩戴拥有的---虽只是匆匆一瞥,对他已太足够。 不论如何,他会再见到她,一定! --- 为了恭迎越清远返回安西都护府镇守,军师御书张罗了盛宴为他洗尘。众将士齐聚一堂,气氛相当热络欢闹。 越清远却始终沉着一张骇人的凶脸,而且愈来愈阴沉。 全是少根筋的秦风惹的祸。 打洗尘宴一开始,他便以大哥自居,对柳嫣然这个然弟百般照顾。一下子抢着替她夹菜,一下子捡着为她挡酒,一下子又摸摸她的头,捏捏她的小脸,费尽心思的逗她开心,完全目中无人的独占柳嫣然。 柳嫣然一来是真的喜欢秦风的豪爽,二来是存心气死越清远,整夜都和秦风说说笑笑,热络极了。 越清远愈看愈肝火大动,当秦风又一次抚摸柳嫣然粉嫩的脸颊时,终于按耐不住,拍案怒喝:“别再碰她了,听见没?” 在场兵将全给他突如其来的吼嚷惊呆了。 秦风居然还搞不清楚状况,唯恐天下不乱的惊呼:“老大,你该不会真的对然弟有那种意思吧?我跟随你这么多年了,怎么不知道你有断袖之癖?也难怪了,然弟可是百年难见的人间绝色,难怪老大会凡心大动。不过能不能请老大看在我的份上,放过然弟吧!老大?” 谁来阻止这个气死人的驴蛋继续说蠢话? 眼看越清远震怒的想劈人,兵将们反应不一,纷纷窃窃私语--- “看来传言不假,将军真的有断袖之癖呐!” “错不了,那个叫清然的贴身随从果然是将军的男宠。” “那秦统领岂不是摆明和将军抢男宠?” “看来秦统领也喜男色,真是看不出来。” 知情的御书强忍住大笑的冲动,垂着头低笑的险些岔了气。 刑漠总算做了点善事,赶在越清远还没爆发前拿了一大只鸡腿塞进了还在努力不懈,聒噪不休的秦风嘴里,省得他继续做傻事。 “吃东西吧!”刑漠只差没噎死他。 常静则不断轻咳,像个没事人般的置身事外。 第104章 宴罢,越清远不由分说的强拉柳嫣然进寝宫,重重的将她甩上床榻,怒不可遏的掐住她的咽喉吼嚷:“你居然敢勾引我的部将,当着我的面和我的部将调情?你给我说清楚你安的什么心?” 柳嫣然虽给他掐的喘不过气,还是不知死活的招惹他:“我是什么居心?当然是气死你啰!我告诉你,秦风只是第一个,接下来我还要勾引刑漠,御书,常静,还有---” “你给我闭嘴!”越清远简直给她气疯。 “有种就掐死我,不然就放我回长安,否则你就等着当乌龟。”柳嫣然乘胜追击。 越清远偏不上当,森邪的冷笑。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 “好说。”越清远笑得十分恼人。 “你还是真是学不乖,不过无妨,我喜欢刁蛮的女人,因为刁蛮的女人调教起来特别有挑战性。”他饱含邪气得褪去她的衣物。 柳嫣然惊愕的吼嚷挣扎:“禽兽,住手,不许碰我!” “你最好乖乖听话,或者你喜欢我召集所有部将在前院整队,当着众目睽睽下亲热?” “你---”柳嫣然果然敢怒不敢妄动的安静下来。 越清远虽脸绽得意之色,心坎里却万分沉痛愤慨。 难道他就只能以要挟的手段迫她服从?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心甘情愿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柳嫣然以冰寒森冷的目光死瞪住他,含憎带怨的冷冷忿道:“我恨你,一辈子都恨你!你记住,你永远都只能以胁迫手段逼我就范,休想我会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你,禽兽!”她要逃,总有一天她一定会逃离这禽兽,重返长安城。 越清远气恨得想撕碎她。一如往常般,他霸悍粗蛮的待她,省得她又说一堆气死人的话逼疯他。 “你在大声骂啊,最好再大声点,我的部将们从来没见过叫声这么像女人的男妓,一定会十分感兴趣。”他报复,惩罚意味浓烈的一直霸悍的待她。 这个天杀的禽兽---她一定要杀了他。禽兽--- --- 清晨,天际方露曙光,越清远便率领四大爱将做例行性操兵。 柳嫣然以为自己能趁机逃走,哪知越清远一刻也不敢放松,迫她同行,随侍在他身侧。 只要她稍有动静,他的大手便火速横扫过来钳住她的臂膀加以警告。 柳嫣然不得不放弃潜逃的念头,心不甘情不愿的旁观操兵演习。 凭良心说,越清远指挥兵将的气势着实震慑人心,魄力十足,充满盖世豪气,不愧为叱咤沙场的英雄豪杰,魅力绝不输柳家男人或者她情钟的六王爷李子昂。 可是柳嫣然偏要把他贬的一文不值。谁叫他百般凌辱她,践踏她的自尊? 晨间操练完毕,越清远旋即召四大爱将进膳房一面用膳,一面商议大事。 “那夜的夜袭者已确定是拓跋律那小子。”刑漠率先禀告军情。 “果然又是拓跋律。”越清远恨意来得比以往深沉---那家伙八成就是那夜惊吓嫣然的罪魁祸首。 “看来那家伙愈来愈不能小觑。” 被越清远强迫共膳的柳嫣然很快掌握状况。 原来那夜的蒙面刺客是西突厥最负盛名的王子殿下拓跋律。 自小便被柳家男人允许坐在议事桌边共商国事,家事的柳嫣然,终于忍不住插嘴提议:“最好对沙克尔和吐蕃采行离间政策。” 五个男人全因她的话齐瞅住她。 哼!臭男人,想说我是妇人之见对吧?果然这世上只有柳家男人容得了女人参与正事,啧!柳嫣然对早已心知肚明的铁律居然十分气恼。 她着魔了不成?居然对越清远有所期待,认为他会像柳家男人一样开明? “继续说。”越清远充满诚意与赏识的下令。 柳嫣然大为错愕,倍受鼓舞的继续梳发一己之见:“既然这个拓跋律的福旺是最强的突厥王,母后又是吐蕃公主,那么西突厥和吐蕃长年来的嫌隙,极有可能在拓跋律居中努力下而日去化解,真正会对我们造成莫大的威胁。所以我们应该防患于未然,离间他们,让他们嫌隙更大,午饭真心的联手。”这男人居然和柳家的男人一样,肯听女人的意见? “说得好。那你认为该如何进行?”越清远进一步问。 柳嫣然欲罢不能的说道:“这事只要交给擅长谋略的御书去办就行了。” 越清远听得纵声大笑,连声称赞。 “很好,就这么办,御书,这事就交给你了。” “是!将军。” 御书,刑漠,常静和秦风也完全不吝啬的对柳嫣然表示赞赏认同。 柳嫣然更为惊喜的确定---越清远这男人也和柳家男人一般开明。 不,她不能为这点小事就对这禽兽另眼相看,没有必要,也没道理期待这禽兽,这八成又是他凌辱她的诡计。 “想不到然弟这么聪明,简直和御书不相上下,难怪一向不好男色的老大会倾心于你。”秦风又傻不愣登的说了不该说的蠢话了。 正当气氛尴尬之际,府邸外欻来不小的骚动。 “启禀将军,回纥公主又来闹事了,正在操练场大闹嚷着要见将军您,属下们竭力拦阻她,不让她闯进府邸来,所以---” 不待属下禀报完,越清远已起身准备去安抚回纥公主。 “常静,你和清然留下。” 说穿了是要常静监视柳嫣然。 嘿!平时不论走到哪儿都死抓住她不放,这会儿居然撇下她只叫常静看住她?足见事有蹊跷,那个回纥公主绝对有问题。 不知怎地,柳嫣然心里竟升起极端不悦的无名火。 哼!他愈不想让她跟,她愈要去瞧个究竟! 她立即朝门口走去,常静尽忠职守的拦阻她:“公主,将军有令,请留步。” “让开,少烦我!”这个一板一眼的死脑筋拦得住她才是天下奇闻。 常静果然拿她没辙,只能毕恭毕敬的尾随跟上,直道:“将军有令,请留步。” 柳嫣然当他在自言自语,甩都不甩他。 她人未抵操练场,回纥公主娇纵的吼嚷声已先鱼贯入耳:“越清远,你今儿个一定要给本公主一个交代。你究竟要不要娶本公主为妻?”回纥公主趾高气昂的吆喝,一面挥动手上的长鞭示威。 第105章 不待越清远回话,柳嫣然已一个箭步冲上前猛力撞开越清远,对着当中求爱的回纥公主讥诮道:“原来回纥的公主都是这般强迫人家迎娶的,敢情回纥已经没男人了,才得委屈贵为公主之尊的你向外发展,花痴似的要挟异族男人娶你?”天杀的禽兽!这么快就想要娶妾进门,居然还想瞒她? “你这个无礼的下人,看鞭!”回纥公主恼羞成怒,狠鞭一挥,大有鞭死柳嫣然之势。 柳嫣然从容不迫的自腰间拔出龙女剑迎战却扑了个空,才赫然记起龙女剑早被越清远夺去代维保管,根本不在她的身边。 眼看长鞭即将鞭上她的花容,越清远扑了上来以身体保护她,助她逃过一鞭。 柳嫣然却还不领情的推开他大喝:“滚开,不必你多事,假惺惺!”这不都是他害的? “嫣然---” 越清远才想追上去保护她,阻止她再和回纥公主起冲突,柳嫣然便先下手为强,毫不留情的踹了他一脚,痛的他弯下腰。 “拿弓箭来。”柳嫣然气势骇人的吆喝,一旁的士兵摄于她的魄力,当真呈上弓箭。 柳嫣然旋即操弓瞄准回纥公主射了一箭。 “嫣然,住手!”越清远和刑漠争相阻拦,却都慢了一步。 只见那飞箭精准的射中回纥公主帽沿的垂饰珍珠,吓得回纥公主花容失色,失去重心的自马背上跌落,摔得十分狼狈。 “无礼的家伙,居然敢对本公主乱来?”回纥公主未爬起来已大声开骂。 “你再不走,我就要更无礼了。”公然抢人家夫君的无耻之徒还敢这么嚣张? “你敢?” “要不要试试?”柳嫣然说着又朝她射了一箭。 这回不偏不倚的射中她撑在地面的左手食指和中指间的指缝。 “啊---”回纥公主吓得火速上马,策马疾奔逃窜,心有不甘的大放马后炮:“你给我记住,我不会轻饶你的。” 眼看柳嫣然又把弓箭瞄准她,她再也不敢多放厥词,大惊失色的逃之夭夭。 越清远大怒:“你为什么这么乱来,万一伤了回纥公主怎么办?” 平时她私下忤逆他也就罢了,这会儿竟无端射杀回纥公主,万一真伤了人家一旦回纥国王前来兴师问罪,他便非以军令严惩她才能服众,他如何忍心舍得?她居然不借用这种手段来迫他伤她?她就这么痛恨他? “我才没那么没本事。在长安城,除了你这个长年镇守边塞的老土外,谁都知道我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区区一点吓人的小把戏对我而言简直是反掌折枝。”吓着你的准宠妾就生气啦?哼,禽兽! “你给我过来。”越清远气得将她揪进寝房,厉声发飙:“你就这么讨厌待在我身边?不择手段的想激怒我,逃开我?” 他究竟该拿她怎么办? “你别在哪儿借题发挥穷嚷嚷,我早就说过了我讨厌你,恨你,恨死你了!”自己不忠还骂人? 是她自己说过他可广纳群妾照理不该动怒,但不知怎地,她就是无法自己的感到愤怒。 “既然这样,我就要你想离都离不开我。”他把她丢上床榻。 “你又想做什么?”说不过人家就诉诸于暴力,禽兽! “想要你怀我的种!”他怎么没早点想到这个绝妙的主意?一旦她怀了他的种,有了他的骨血,她再恨,再不情愿,这一辈子都得和他纠缠不清了。 “你休想,要种去找那个回纥公主。”当她的面和妾调情还敢厚颜无耻的要她怀他的种?想都别想! “我偏要你。我只要你!” “你敢乱来我一定让你后悔莫及。”她阴森的威胁。 “怎么个后悔法?” “流掉你的种。” “你---”他真想劈死她。 “启禀将军,龟兹飞鸽来报说拓跋律率兵工大龟兹,情况紧急,希望我们速去解危。”常静在门外大声禀报。 “我立刻来。”越清远迫不得已,恨恨的瞪了柳嫣然一眼才动身准备商讨紧急军情去,“跟我来。” 他就是不会忘记钉牢她。 在紧急商议后,越清远旋即率兵亲征龟兹,令刑漠,秦风同行,常静,御书留守,并负责监视柳嫣然。 亲征前,越清远强吻了柳嫣然一记,低咒道:“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认命吧!我死都不会放开你。” 柳嫣然很讶异自己居然对他这番话感到莫名的兴奋,莫非--- 不可能的! --- 留守的军师御书愈想愈觉得其中有诈。 “怎么了?”同样留守的常静见他神色不对关心的问。 “我总觉得这回拓跋律突袭龟兹一事并不单纯,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御书怎么想怎么觉得事有蹊跷,只是一时之间参不透拓跋律的真正目的。 那个拓跋律不至于笨到采用调虎离山之计引将军出城,再来攻城。那家伙深谙常静的实力,有常静留守加上他这个常胜军师的智谋,凭拓跋律现有的兵力,想攻陷都护府根本不可能,除非--- “启禀常统领,军师,前哨探子捎来紧急军情,拓跋律率领沙克尔和吐蕃的庞大联军来袭,他们人多势众,兵强马壮,正势如破竹的直逼都护府而来,我前方兵将恐难抵挡很久,请常统领,军师明鉴。”前哨快马赶回来通报的哨兵连大气都未来得及喘,便急切的通报。 “公主先前的忧虑是对的,真的变成最坏的结果,沙克尔和吐蕃联手了。”御书面色凝重的重叹。 “这么说来真是调虎离山之计,拓跋律真正的目的是占据都护府,所以故意突袭龟兹,引将军率兵亲征?”常静迅速掌握状况。 “恐怕是这样没错。” “那现在怎么办?” “以留守的兵力论之我们根本完全没有胜算,拓跋律就是算准这一点才会挥军前来攻城。” “那就让他们自乱阵脚,再各个击破我们。”斗志高昂的女声自他们身后轻飘入内。 “公主?”进门的是闻讯赶来的柳嫣然。 “既然是联军,沙克尔和吐蕃一定各有以为主帅坐镇指挥,沙克尔不用说是拓跋律本人坐镇,吐蕃的主帅也是王子,这样更好,只要我们先除掉这两个最高的统帅,联军便会大乱而拖延攻城的时间,一旦我们的援军及时赶回来我们便有胜算。”柳嫣然进一步细说。 “的确是不坏的计谋,问题是想除掉坐镇指挥的主帅谈何容易?”主帅通常都坐镇在大军后方的高台上指挥,想除掉他们等于是要先杀光前方的大军。 “只要你们帮我备妥上好的弓箭,我会负责射下他们两个。”柳嫣然挑明道。 “不可能的,那么远的距离,这一带风沙又大,即使公主是百步穿杨的神射手也不可能轻易成功。” “事到如今只能背水一战,别再穷蘑菇了。谁再有异议,我便以懿赐龙女剑砍了他。”柳嫣然魄力十足的下令。 柳嫣然在常静和御书的护卫下方抵城楼,便从喧天锣鼓,兵戎相见,战马杂杳声中感受到战况之激烈。 上城楼之后,除了更深切体认战况危急,还遭受狂沙怒风的威胁。 柳嫣然光是想站稳不被风吹倒已经十分的艰难,再加上被披戴在身上的厚重盔甲战袍就更吃力了。 “公主---”御书和常静见状,争相上前劝她打消决定。 “什么都别说了。御书,你过来撑扶住我。”柳嫣然不想在天生的男女体格差异上逞强。 御书和常静互望一眼后,还是遵从了柳嫣然的命令,毕竟,柳嫣然的话不无道理,事到如今,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孤注一掷。 柳嫣然衡量风向,风势与敌军的布阵情形后,决定先射吐蕃大军的主帅。 拓跋律一方的侦察兵一见城楼上出现的弓箭手,便立即禀报拓跋律,拓跋律于是亲自登上侦察台一探究竟。 “果然是弓箭手,而且是个神采十分娇小的弓箭手,敢情越清远手下以没人才了,居然派个连站都站不稳的矮子上阵?”拓跋律忍不住讥诮。 “律殿下不可轻敌,越清远绝非等闲之辈,那个常静也不是残兵弱将,在这种对他们极为不利的战况下,他们应该不会派无能的兵将上阵,怕是暗伏的奇兵。”拓跋律身边的第一爱将提醒他。 拓跋律经爱将提醒旋即敛起轻敌之心,更为仔细的侦察城楼上的动静。 “看样子,他们是想要那个娇小的弓箭手射击我方的主帅。”拓跋律一下子就掌握了情势。 “那种距离又在这种狂风怒号,黄沙乱舞的恶劣气候下?敢情常静和御书那两个家伙是急疯了才会出此下策?在这种气候下,若是像律殿下这般的神射手或许还有胜算,但越清远的手下根本没有神射手,不可能成功的。”拓跋律的第一爱将闻言亦不由得心生轻敌之意。 然而,柳嫣然的箭却在他们的谈笑声中,不偏不倚的一箭命中吐蕃王子的要害,引起吐蕃大军后方的莫大骚动。 拓跋律一方见状全都一片错愕---那个连站都站不稳的矮个儿居然有如此的神射本领? 柳嫣然在御书,常静和兵将的敬佩声中,转为面向拓跋律的方向。 “律殿下,小心!请快从侦察台下来,那弓箭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您。” 那张脸是---拓跋律更加仔细的把已面向他的弓箭手瞧个究竟,大为震惊。 “真的是她---”那夜的辣美人! “律殿下,请您快下来。” “把弓箭给我,快!”拓跋律迅速盘算,有了新的决策! 只见拓跋律拉开弓弦,瞄准城楼上的标的一射--- “常静---”柳嫣然和御书同时惊呼。 他们压根儿没料到拓跋律也是个神射手,同样一箭命中常静的要害。 第106章 安西都护府的军医说常静中的是毒箭,而且箭上的毒非常的罕见,怕是西域一带特有的毒药,若无法尽快请来深谙西域毒药的大夫,只怕是昏迷不醒的常静性命难保。 柳嫣然闻言自责不已:“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是逞强上城楼,不献什么自以为是的鬼计谋,常静也不会为了保护我而中了毒箭,全是我的错。”她知道凭常静的身手一定能躲过那毒箭,他是为了保护她才没逃走的。 “公主,请别在自责了,你并没有错,我们和拓跋律交战多次,也不知道他是深藏不露的神箭手,而且公主的计谋也非常的成功,你自己也看到了,吐蕃王子中箭后敌军已暂时撤退,方才探子才有捎来了密报,说将军已在赶回来都护府的路上,请公主宽心。”御书不厌其烦的安慰她。 “可是常静他的命在旦夕,我---” “公主已经飞鸽传书请你们柳家名满天下的‘药王’尽快赶来为常静治病,你这样做已经非常足够。我也早下令兵将四处寻找能解奇毒的西域名医,我相信常静一定有救,请公主勿再自责。” 才说着,部将便捎来喜讯:“启禀军师,属下们找到一位自称能解奇毒的西域大夫。” “快传。” 御书和柳嫣然尚未等着大夫,另一名部将又紧急来报:“启禀军师,各副统领们已等候军师多时,请军师尽速前往商议军机。” “你快去吧,这里有我担待便成。”柳嫣然示意御书大事为重。 御书离去不久,由拓跋律和其爱将易容的西域大夫便双双抵达。 “有劳大夫,请尽快诊治。”柳嫣然忧心忡忡的催促。 “是,我这就为他诊治。”拓跋律一见着咫尺前的梦中佳人,内心惊喜不已,按着计划行事。 柳嫣然随侍在卧榻一侧。 随行的拓跋律爱将仔细的打量柳嫣然一番,心里十分矛盾--- 好个绝代佳人,可是律殿下并不是会为美色所惑的男人,如何会为了这名中原女子如此涉险入敌阵来? 当拓跋律伸出手,佯装要为常静诊脉时,柳嫣然机警的制止他:“你不是大夫---” 拓跋律不待她出声高呼已抢先击昏她:“得手了。撤!” --- 越清远率兵火速赶抵都护府时,正好御书主持的军机会议结束,两人便相偕去找柳嫣然和常静,这才惊觉柳嫣然被劫失踪,下落不明。 在同一时刻,柳嫣然已遭拓跋律劫持,正在快马加鞭赶返沙克尔王国的途中扎营歇息。 柳嫣然被劫持后,一直昏迷不醒。其实她半途便已清醒,但她聪明的继续佯装未醒,一方面可摸清状况,一方面可让劫持她的人掉以轻心,好找机会逃脱。 她已经知道劫持她的人就是拓跋律,而且这个拓跋律就是易容潜入都护府的西域大夫,她现在正被软禁在他的营帐里。眼前营帐里虽无别人,但营帐外却有四名兵士严守,所以她只能继续佯装装昏迷未醒,费心揣测拓跋律劫持她的目的。 莫非他已知道她是将军夫人,所以才劫持她当人质? 营帐外由远而近的人声引起她的注意--- “我营帐里的姑娘还没醒?”拓跋律感到纳闷,他并没伤及到她的要害,她没道理昏迷这么久。 “启禀律殿下,属下方才进去看她时,她确定还没醒来。” “我明白了,你们下去吧!”拓跋律遣走营帐外的驻兵,悄声进入营帐。 柳嫣然感觉到他的逼近,更加聚精会神的佯装昏迷未醒。 拓跋律伫立在床沿凝睇她半晌,才重重的坐上床榻俯身欺近她,进到柳嫣然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热气。 这男人究竟想做什么?柳嫣然心里焦急起来。 拓跋律以手指不停轻抚她光滑的粉颊,俊帅的脸庞亦愈来愈逼近她的小脸,柳嫣然清楚的感受到他鼻间的气息吐纳在她的颊上,再进一步他的唇便会贴上她的,她终于忍无可忍的挣开双眼,猛力推开他疾速向后蜷缩。 “你想做什么?无耻之徒。” 拓跋律一副果不其然的自负浅笑:“我没猜错,你果然早就清醒了。”想瞒过他凌厉的双眼谈何容易? 柳嫣然这才明白自己中了他的圈套,不过她还是冷静沉着的应对:“我与阁下素昧平生,阁下为何抓我?”她必须先确定这男人知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拓跋律笑得深刻:“你又何必佯装不认得我,你明明已经知道我就是那夜的蒙面刺客,是不是,辣美人儿?”原来越清远一直令她女扮男装,难怪奉他之命潜入都护府的探子始终查不到她的下落。 “就算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你也不必大费周章的劫持我,或者你是怕你易容潜进都护府行刺常统领的事被我揭发?如果是这样,你现在已平安逃脱大可放了我了吧?”看样子他并不是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才劫持她,这么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潜进都护府不是为了杀常静那家伙,那家伙中了我们沙克尔王族的独门奇毒,见阎王去只是早晚的事,我何必多此一举?我潜进都护府本来就是未来劫持你。”他身手欲抚摸她娇嫩的粉颊,她机灵的闪躲。 “劫持我?为什么?”他应该不知道她的身份才是。 “为了娶你为妃。”拓跋律不惜只身涉险,潜入敌阵劫人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柳嫣然相当错愕,旋即轻笑:“殿下是在说笑吧?小女子不过是平民百姓,哪配得上沙克尔王族的太子殿下---” “不要愚弄我,我知道你绝非一般民女,就算你真是平民百姓我也要定你了。”拓跋律强执她的小手啄吻数下,进一步将她拉进强健的臂弯里。 “放开我,无礼!”柳嫣然使劲推阻,不让自己贴紧他的胸膛。 拓跋律爱极了她激烈反抗而酡红满面的娇颜,情不自禁的强行吻上她。 柳嫣然先是反抗,突地回心一想,干脆顺水推舟的使用美人计逃脱。于是变得不再反抗,装出陶醉臣服在拓跋律霸悍的掠夺下,好让他掉以轻心,伺机逃脱。 她的温驯柔顺令拓跋律更加爱怜,吻的更深入沉迷。 柳嫣然趁他意乱情迷,疏于防范之际,猛力撞开他旋踵迅速逃向营帐出口。拓跋律却轻而易举的重新攫获她,将她甩上床榻,以身体压制。 柳嫣然不敢置信的惊喘着怒瞪他。 拓跋律是个冷静沉着的男人,但绝对不是性情温和的男人。相反的,他的性情十分激烈强势,只是他非常善于自律,喜怒鲜少显形于色。 不过此刻,他的表现绝对称不上冷静内敛,双眸燃烧的怒焰足以烧死一队兵将。 “你最好记清楚,我虽然迷恋你,但绝不会因此而中了你的美人计,你最好别造次,再有想从我身边逃走的企图,我绝不会轻饶了你。”他气势骇人的对她下最后通牒。 如果说越清远是属于外显型的霸悍狂放,那么拓跋律就是内敛型的。 第107章 可是柳嫣然偏偏最讨厌霸悍狂放的男人,一转眼,她已拔出拓跋律佩戴于腰间的匕首,狠狠的刺向拓跋律。 拓跋律当然没让她得逞,紧紧钳住她握执凶刀的手腕,怒火狂燃的下令:“把刀放下。”他加强捏握的力道。 柳嫣然虽手腕痛的仿佛要碎裂,依然倔强的捏紧匕首不放。 “放下。”拓跋律再一次加重力道,非迫她自动弃械不可。 柳嫣然终抵不过身体的酸疼,手中的匕首被迫掉落,但她瞪他的双眸却愈发闪闪发光,有两簇怒焰剧烈跳动。 她愈是如此,愈勾动拓跋律内敛的心火,驱使他以不容抗拒的强势掠夺她倨傲的朱唇,吻得她呼吸困难的娇喘。 她恨得踢他,他旋即困住她一双凶悍的玉足,继续霸气的品尝她的芬芳甘美。 “住手---你敢乱来,我就咬舌自尽。”当他的手强行侵入她的衣襟内,她立即惊怒羞愤的出声威胁。 拓跋律并未受她威胁,再一次强悍的征服她的檀口--- 柳嫣然虽抵死反抗,但身体却无法怎么也挣脱不开,这令她更感屈辱不堪,脑袋瓜极力思索痛宰这无礼男人的计谋。 “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有一身神射本领,御书和常静又为何那么礼遇你?不许再对我装迷糊,你那夜所持的宝剑已足够证明你绝非一般身份。”拓跋律维持惯有的冷静内敛逼问。 柳嫣然硬是相应不理,拓跋律愈发强硬的作状要扯下她的衣裳。 “住手---”柳嫣然花容失色的惊呼。 拓跋律满意的厉声威吓:“你最好别再考验我的耐性,快点从实招来。否则,我虽然比较倾向于洞房花烛夜再和你进行最亲密的结合,但我也不排斥现在就提前进行。” “你下流,卑鄙,无耻!”这男人怎么和越清远那禽兽如出一辙,全部对她采取她最深恶痛绝的逼迫恐吓手段? “说。”他完全漠视她的咒骂,加强胁迫的拉扯她的衣裳。 柳嫣然偏不肯屈从,打定主意顽抗到底,把心一横,表现出一派就算受尽凌辱也绝不低头的倨傲,等着承受拓跋律卑劣的蹂躏。 拓跋律反而松开她,柔情似水的吻着她,在他耳畔轻笑低喃:“放眼天下,这么高傲倔强的女人只有一个,你说是吗?奉剑公主或者我该称呼你为将军夫人?”他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惊愕的娇艳神情。 “你---”好可怕的男人!居然就这么的猜出她真实的身份。 她万万没想到提供他线索的,居然就是自己不容折损的高傲自尊和激烈如火的性子。 “我猜对了。”拓跋律眸底写着绝对的自负。 柳氏一族种种特立独行的传奇事迹,他早已听闻不少,对于世人津津乐道的柳门“七仙女”也有一定知悉,加上越清远奉旨返京一事他也多少掌握。串联推揣之后,答案便水落石出。 “接下来你想怎样?拿我当人质?我劝你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会自尽身亡让你成为柳氏一族的仇家,永远遭受柳家的追杀报仇。我夫君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率兵歼灭沙克尔和吐蕃。” 越清远那个独占欲,报复心都所向无敌的男人铁定会这么做,她深信不疑。 拓跋律不为所动,气定神闲的继续啄吻她:“拿你当人质或许是不坏的主意,但我更想做的是和柳氏一族结为亲家,而不是仇家,至于你将军夫人的称谓,只怕来日不多了,等我们完婚之后,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了,亲爱的嫣然公主。” “你---” “当然,我也是个明白人,深谙你们中原女子有烈女不侍二夫的执着。所以我会把越清远杀掉,为你除去两难的烦恼。”拓跋律杀气浓烈的道。 “我夫君可是威震西域诸国的至尊霸主,岂会轻易中你的奸计,鲁莽涉险败在你的手下?”噢,她干嘛如此为越清远歌功颂德?简直太高抬那令人痛恨的禽兽了。 “只要有你这张王牌在我手上,我相信越清远绝对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乖乖走进我设下的陷阱。”拓跋律说的十分笃定。 “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夫君可是一代英豪,纵横沙场多年,若会为了一名女子莽撞涉险,岂不贻笑天下人?”可恶,她几乎把那禽兽捧上天了。 可是此时此刻,实在不好让这男人知道那禽兽根本就是个阴险狡诈又没品的醋坛子。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有足够的条件令全天底下的男人为你扑汤蹈火,争洒热血。”对他是,对越清远亦是。 “你---” 他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强悍的吞噬她的唇,以浓烈狂炽的吻宣示他对他的志在必得。 “我要去主持军议,你乖乖待在营帐里等我。千万别再有逃走的企图,否则我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尊重你。”拓跋律笑里藏刀的威吓后才走人。 好个跋扈狂傲的男人!柳嫣然气极。 他肯让他自由的在营帐里活动表示他对她有绝对的把握,不怕她逃出他的手掌心,所以才会只派一队兵将驻守于营帐外。 “该死,我一定会逃脱成功好挫挫你的锐气。”柳嫣然最痛恨被人瞧扁。 只不过想顺利逃出这睿智霸悍的男人手中绝非易事,得从长计议。 “该死的越清远!平常像苍蝇一样粘人,又烦又惹人嫌,赶都赶不走,这会儿真的需要他来英雄救美他却不见踪影,居然死到龟兹去,也不知要来救我脱险---”柳嫣然索性把账全算到越清远的头上,咒骂他出气。 “我这不就来了?”越清远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 “这个惹人嫌的声音好熟---”柳嫣然才想转身,已被人从身后捂住小嘴,拦腰抱紧。 柳嫣然来不及弄清楚状况,越清远已霸悍的夺去她诱人的红嫣,狠狠的吻的她四肢发软,心儿乱颤,无力招架。 越清远在一阵排解内心激情后,才沙哑粗哽的低咒:“你这磨人精,连随夫出征都还要勾来西域王子强虏豪夺,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你以为我---” “幸好你平安无事,幸好---”越清远使劲的劲抱住她。 在未查获她的下落之前,他局虎担心的发狂,深怕她有什么不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是我的错,我不该迫你随我出征,不该强要你到边塞来担惊受怕,千万不该---”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凭你有什么资格令我担惊受怕?你根本什么都不是。”不知怎地,她见他如此自责居然很生气。 “对,我什么都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个蠢蛋!”柳嫣然气极,他干嘛不像平时那样待她?他干嘛完全不反驳的承认她的指控?害她愈骂愈肝火直冒。 越清远又深情狂炽的封住她的小嘴,嚣张跋扈的攻城掠地。 “乖乖的待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尽快把你毫发无损的救回去。”他极震慑人心的下令。 “谁要---” “相信我,答应我。”他以不容拒绝的霸道强势逼迫她。 “知道了。”她恨讶异自己居然会温顺的屈从,她明明最痛恨别人强迫她,支配她。 越清远深情的扬扬刚毅的唇角,在她的朱唇上轻吻一记做为吻别。 “这才乖,我得走了,你放心,我会一直待在你附近保护你。” 不待柳嫣然多说什么,越清远已消失在偌大的营帐中。 柳嫣然静默半晌,让自己激昂高亢的心绪从一连串的惊愕中平复下来。 越清远居然赶来救她,而且动作如此神速。 这么一来,她便不必再绞尽脑汁盘算如何逃走,只需好好应付难缠的拓跋律不让他起疑便成,可喜可贺。 唉,她居然信任期待起那禽兽来了。 不是,不是,不是! 她只是很庆幸能尽快摆脱拓跋律,如此而已。 第108章 “你又在想什么?” 拓跋律进营帐,见柳嫣然出神痴笑,旋即上前攫获她。 “没什么。”糟!她居然为将要摆脱这男人而高兴得忘形,连他营帐来都没发现。柳嫣然赶紧集中精神应付他。 “不会吧?否则你的 双颊怎么会酡满喜悦的红嫣?”拓跋律托高她的下巴,令她无所遁形。 “真的没事---我只是---”好精明的男人,她得好好的应付,以免他心生疑窦。 “你最好老实交代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的手威胁着要扯开她的衣襟。 “住手---我说就是了---”柳嫣然大惊失色的惊呼,“我只是想到自己成为太子妃的模样想的太过于忘形,所以才会---” 她羞涩困窘的低垂螓首,无法把羞死人的话说完。 拓跋律神色放柔,展露浓烈情意的低喃:“原来你已经想通了,那---我们不如今夜就先行结为夫妻,等回沙克尔之后再补行婚礼。”他情火狂炽的更加搂紧她,抚摸她粉颊挑逗她。 柳嫣然欲拒还羞的婉拒他的热情:“不急,不急,我想我们还是等举行婚礼,按部就班来比较合乎礼数。” “你是怕我占了你便宜之后食言不肯立你为妃吗?这点你大可放心,我拓跋律这一生非你莫娶,绝对不会辜负你,你相信我吧!我已经等不及了---”他说着,开始啄吻她的脸颊和耳垂。 “还是不好啦---我是中原女子,不习惯不合礼数的事---”柳嫣然闪闪躲躲的逃避他的热情。 怎奈她愈想逃避,拓跋律便愈志在必得。 “你不必拘束,我们西域人不像你们中原人那么拘小节,一切只管率性为之便成---”他炽火难耐的掠夺她朱唇的甘美。 “你放开我啦,卑鄙,下流,无耻---”柳嫣然终于忍不住对他又踢又打又骂。 拓跋律令人不安的浅笑,再一次霸气张狂的强吻她。 “我再告诉你一次,你的心我绝对要定了。但我绝对不会轻饶你欺骗我的心,愚弄我的感情。如果你敢造次,想再用美人计骗我,我一定会给予你毕生难忘的严惩,听到没?”他唇边虽挂着冷静沉稳的笑意,逼视她的双眸却冒着怒火,握住她的手更是怒潮汹涌。 “放手啦---”柳嫣然恨恨的甩开他的手。 这男人怎么这么不好对付?该死! 拓跋律闲适的躺在床榻上,对她下令:“过来,夜已深了,我们该睡了,明早还要赶路呢!” “要睡你自己睡。”柳嫣然打死也不肯和他同床共枕。这男人和清远一样色胆包天,她得保持距离以明哲保身。 “你如果乖乖过来睡在我身边,或许可以保有和衣而睡的机会。如果你在不听话,我就剥光你的衣裳,把你吊挂在床榻边站着睡,顺便供我欣赏女体之美。”拓跋律说的十分君子,但翩翩风度后却透着不容抗拒的攻击性。 “你---”柳嫣然知道他和清远是同一种型的臭男人,绝对说到做到。 所以她只能乖乖的走到床榻边,爬到他身边,背向他,心有不甘的重重躺下。 哼!你就尽管得意吧!反正你再也得意不了多久了,清远很快就会把自己救回去了。 噢,该死,她又在期待那禽兽了--- “你想做什么?”拓跋律冷不防将她翻转向他且抱个满怀的举止惊断了她的思绪。 “你最好乖乖的让我抱着睡,不要逼我用更激烈的手段逼迫你臣服于我。”他冷静沉着的言语中,充满可怕强势的胁迫味道。 柳嫣然再不服也只能顺从他,温驯的任他抱着她睡。 该死的家伙,你再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 柳嫣然被拓跋律劫持的第三个夜晚,越清远率精锐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对拓跋律的军营进行奇袭。 双方短兵相接,战况相当的激烈。 越清远把兵权交给同行的刑漠,自己则凶神恶煞的直闯拓跋律的营帐,英雄救美去了。 拓跋律似乎早有和越清远一决高下的打算,不顾手下爱将的劝阻,自己披挂上阵和越清远单打独斗。 “看来我们两个总是看上相同的东西。我要一统西域,你誓死护住西域。我要嫣然,你也要和我争夺到底。”拓跋律一面和越清远交手,一面说道。 越清远礼尚往来的回道:“你有没有搞错?你这个强盗凭什么和本将军相提并论?先是抢我大唐统御下的西域,下奶又想横夺本将军的夫人,简直岂有此理。” “江山美人,凡是英雄谁不爱?想要就凭真本事抢夺有何部队?又有何不可?”拓跋律理直气壮。 “江山美人取之有道,才称得上英雄豪杰,像你这般强抢豪夺,根本不配称英雄豪杰。”越清远马上回敬他。 “自古成败论英雄,这可是你们汉人的名言,不是吗?” “看来我们志不同道不合,多说无益,还是刀下见真章吧。”越清远杀气腾腾的狠招频出。 “我正有此意。”拓跋律剑招之狠辣和越清远不相上下。 旗鼓相当的龙争虎斗方兴未艾,营帐外头倒已先见胜负--- “启禀将军,外头敌军已全数歼灭。”刑漠大声禀告。 拓跋律趁越清远得意之际,自爱将手中抢夺柳嫣然,将剑抵紧她白皙纤弱的粉颊,对越清远胁迫道:“快点弃械投降,否则我一剑宰了她!” “你敢?”越清远果然大为忌讳。 “我们是同类的男人,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绝对不会成全别人,如果你是我,你敢不敢?”拓跋律笑得诡谲危险。 越清远气极,却只能怒目相瞪,不敢再妄动干戈。 拓跋律得意的下令:“把手上的剑丢过来,快!”他作状要割柳嫣然的颈项。 越清远不敢再多加犹豫,缓缓的俯下身。但却不是丢下手中的剑,而是以风驰电掣之势俯冲,刺向拓跋律的左肩夺回柳嫣然。 “律殿下---”拓跋律的爱将拔刀欲冲向越清远为主报仇。 “你---”拓跋律阻止手下爱将,不敢置信的瞪视着越清远。 越清远不疾不徐的道:“你说过我们是同一类的男人,所以我知道你绝对下不了手伤嫣然一分一毫,因为我也一样。你失算了。”对于这点他有绝对的把握,所以才敢孤注一掷。 拓跋律霎时顿悟的低笑起来:“好家伙,居然被你看穿了,这次我就认输吧!” 他确实下不了手伤柳嫣然,这是他输掉这场龙虎之斗的主因。 第109章 越清远也心知肚明的挑明道:“你不是输给我而是输给了你自己的心,换作今天我是你,我也必输无疑。”他们两个都是真正的英雄,所以都过不了美人关。 一时之间,两个堪称瑜亮的男人互相产生一种英雄相惜的情愫。 拓跋律再一次轻笑,豪气干云的道:“你们快走吧!后会有期。下次再见嫣然必属于我。” “那天永远不会到来。”越清远搂紧柳嫣然意气风发的率军远扬。 眼看他们凯旋归去,拓跋律的爱将护主心切的请命追讨。 拓跋律却道:“罢了!日后多是机会一箭之仇。” 这回,他确实是败在自己深爱柳嫣然的心上。 所以我们一定会再见面,亲爱的美人儿。 --- 一回到都护府,越清远便把柳嫣然抓进房里算总账。 “你给我说清楚这三天里,你和拓跋律那家伙都在干些什么勾当?”越清远妒火冲天的把她丢上床榻,发烫的庞大身躯将她压的喘不过气。 “你在胡说什么?”柳嫣然气极。这男人怎么一回来就变回原来的死德行? “你少给我装蒜,拓跋律那家伙迷你迷的非立你为妃不可,甚至舍不得伤你一分一毫。像他那种冷静不轻易动情的男人,竟然会在短短三天内就为你如此疯狂,你还敢说你和他没怎样?”越清远恨得咬牙切齿。 “你这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柳嫣然想掴他,虽未得逞却令他更勃然大怒:“你心虚了是不是?你说是不说?你是如何柔情似水的偎在那家伙怀里娇喘?还是如何小年一人的任他亲吻拥抱?或者对那家伙深情款款的甜笑?你给我说清楚。”一想到这三天来,她天天和拓跋律形影不离的朝夕相处,越清远就难以扼抑满腹的醋意。 除非拓跋律是柳下惠,而他知道那家伙绝对不是。 “不准你再侮辱我,你把我当成什么样的女人?”这禽兽究竟还想如何贬损她才甘心? “一个让全天下男人都想占为己有的该死又没了的女人。”他激情难耐的狂吻她,需索无度的恣意品尝她朱唇的芬芳,吻的她无力抵抗。 柳嫣然气喘吁吁心中愤恨至极,于是她心存报复的娇笑道:“你猜对了,我和拓跋律十分情投意合。我们每天都同床共枕,火热缠绵之后才紧紧相拥的入睡。他比你好太多了,不但要立我为妃,还成天对我无微不至的呵宠,我当然心动不已,所以就情不自禁的从早到晚依偎在他的怀中,和他卿卿我我---” “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你不会,你不是那种女人---” “你刚刚明明说我勾引了拓跋律,我现在全部承认了你却反而不信,真是好笑---” “我说你不会就是不会,像你这张高傲又倔强的女人,绝对不会轻易屈服在劫持你的男人手里,绝对不会。”就像她对他抵死不从一样。 这回她却如愿狠掴了他一掌。 “你既然知道我的个性,为什么还要胡乱侮辱我?你这个该死的东西,我恨死你了。”她气愤的对他猛捶猛踢。 越清远并未阻止她,只是很理直气壮的忿道:“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无法忍受你和别的男人朝夕相处,即使一眨眼的时间也不行。”他再一次占领她的唇瓣,狂妄霸悍的索吻。 “拓跋律那家伙没有对你怎样对不对?” 不待她回答,他又霸道的捂住她诱人的小嘴抢白:“算了,别说了,我发过誓不再追问这件事的,我不该胡乱吃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好好保护你才会害苦了你,全是我的错---” “你既然知道错就该好好的补偿我。”柳嫣然莫测高深的瞟了他一眼,没头没脑的道。 “呃?”越清远一时搞不清状况。 柳嫣然瞧他一副傻样,心中气极,再度主动出击:“就像这样。”她伸出双臂勾抱住他的颈项,将他拉向自己。 越清远受宠若惊,更加呆愣迟钝。 “还不懂?驴蛋!”柳嫣然柔声细声的大发娇嗔。一双漾满柔情蜜意的双眸闪烁着诱人的柔媚。 越清远终于从强烈的惊愕中回神顿悟,欣喜若狂的紧抱住她,他激动得连声音都在颤抖:“你这个磨人精,天知道我有多么迷恋你---” “你不好好表白,我怎么会知道?”她不依的娇嗔。 目睹这男人为了救她而和拓跋律刀光剑影的激烈交战时,她是如何为他心惊胆战,深怕他会失手被杀,那时的惊骇恐惧令她决意抛下高傲的自尊心,坦率的面对她早已深为他霸悍狂放的魅力所吸引的事实。 “我会用一辈子来好好表白的。”越清远内心万分激动。这不是梦,他终于等到柳嫣然肯对他柔情相待的一刻。 “那我就拭目以待。”她深情款款的朝他绽露他梦寐以求的倾城笑靥。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再也无法克制--- 柳嫣然终于对他笑了,为他绽放那令他魂牵梦萦的绝美笑颜--- --- 越清远依旧眷恋难舍的将佳人紧拥怀中,舍不得松手。柳嫣然亦小鸟依人的蜷在夫君温暖的怀里,任他宠溺。 “我们今天午后就启程回长安吧!”越清远道出奉旨回京一事。 “嗯,对了,常静的伤---”柳嫣然这才想起常静慎重毒伤。 “托你那‘药王‘’小叔的福,常静已经顺利脱险了。’” “太好了,一切完美。”柳嫣然心满意足的偎在深爱的夫君怀里甜笑。 --- 返回长安城的途中,越清远和柳嫣然如胶似漆,十分恩爱。 凝睇着在自己臂弯中巧笑倩兮的佳人,越清远心中有说不出的满足。 不经意的,他抬眼眺见前方崖岭上绽放了一株稀有罕见的花,迎着狂沙寒风摇曳生姿,看起来格外冷傲冰清,仿佛嫣然的化身。 “停车。”越清远不由分说的前去摘取,将它送给美丽的可人儿。 “好漂亮的花。”柳嫣然看得心花怒放。 “就像你一样。”越清远小心翼翼的为她戴在发上。 柳嫣然一脸娇柔与幸福的轻笑:“想不到你会有这样的闲逸雅兴。”她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狂傲豪气的男人是不懂什么浪漫柔情的。 越清远明白她的想法,与其更为放柔的轻搂着她,在她耳畔喃喃细诉:“你不知道的还多着纳!天知道你有多迷人。遇到像你这样的女子,再怎么豪气干云的男人,都会心甘情愿的为你化刚毅为绕指柔。”他禁不起她粉嫩耳垂的诱惑,不停的啄吻。 “你也是吗?” “当然,我从六王爷府邸第一眼见着你---”越清远突然住了嘴,心情变得沉甸甸。 他差点忘了,回到长安城后还有个六王爷在等着他和嫣然。 “怎么不说了?”柳嫣然一下子就摸透他的心思,偏要故意促狭。 “没---没事---”越清远说不出口,深恐一旦说出六王爷的事,眼前的幸福便会化成过眼云烟。 柳嫣然善解人意的撒娇,与其暧昧的娇嗔:“又在吃子昂的醋对不对?不过我倒很喜欢你为我吃子昂的醋,那代表你真的很在乎我。”看这男人为她吃醋实在有趣,她以前怎么都没发掘这项乐趣? “嫣然你---”越清远旋即变得横眉竖目,妒意高涨,火药味弥漫。 柳嫣然似水柔情的抱住他的颈项,娇声嗲气得说:“怕我和子昂旧情复燃就紧紧抓住我啊!” “怎么抓?”给她温柔的一哄,他满腔的怒恨立即消失殆尽。 “我怎么知道?”她无辜的咭咭娇笑,惹得他心火狂燃。 “我知道---”他强势霸道的攫获她娇柔的红嫣,吻的她天旋地转几乎喘不过气来。 “怎么了?”越清远发觉她脸色变得苍白,不太对劲,不禁焦急的关心起来。 “没事---可能是这些日子经常奔波所以变得较容易累吧!没事的,我多休息几天就好了,你别瞎操心了---”柳嫣然虽然笑着安抚他,但近来身子格外容易疲累想睡觉却是事实。 “你就让我瞎操心吧!我就是喜欢为你操心---”越清远心疼不已的轻执起她细白的小手不停啄吻,“都是我不好,这些日子害苦了你---” 柳嫣然深切感受到这个感情激烈的安然对自己的爱意,心中不觉一片暖意,柔柔的说道:“那你今后就尽力让我更幸福不就好了?” “我一定会的。”越清远深情难抑的再一次品尝她香唇的甜蜜。 第110章 当越清远和柳嫣然在常静的护卫下,风尘仆仆的返回繁华依旧的长安城后,越清远立即被六王爷速召至六王爷府邸晋见。沉醉在浓蜜情意里的两人,完全未察觉街坊百姓投注的古怪目光和诡异讹语。 六王爷一见着越清远,便勃然大怒的斥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万般慎重的把嫣然托付给你,你却让她变成全城百姓的笑柄。你今天若不好好的给我一个交代,我绝不轻饶你。” “笑柄?”越清远听得一头雾水。 “你还装蒜?”六王爷见状更加怒气冲天。 “启禀六王爷,清远真的不知六王爷为何怒斥清远,请六王爷明鉴。”越清远变得严肃慎重。虽然他尚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铁定是非常严重的大事,而且和嫣然有关。 六王爷大感意外的惊道:“你不知道?你以为我为什么恳请圣上火速召你们回京城来?你竟然不知道整个长安城早传遍了越大将军的将军夫人被番蛮掳劫失身的大事?” “什么?”越清远脸色丕变,顿时明白六王爷怒发冲冠的斥责他之由。 六王爷把长安城近个把月来,对柳嫣然遭劫失身的谣言悉数告知越清远,心痛愤慨的对越清远千托万嘱:“保护她,好好保护嫣然---我求你,嫣然是个心高气傲的骄傲女子,受不住这些谣言的---誓死保护她,清远---” “请六王爷放心,清远就算拼上这条命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嫣然一分一毫。” --- 自六王爷府邸返回将军府途中,越清远发觉谣言果然甚嚣尘上,而且完全对柳嫣然不利。 想起六王爷说的话,再想想嫣然高傲的心,越清远面色逼近更为深沉,快马加鞭的狂奔回将军府。 果然如他所料,嫣然已全然知情而把自己深锁在房里,不许任何人靠近也不肯见任何人。 越清远一踏进房门,柳嫣然便怒声咆哮:“我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进来?” 越清远二话不说的劲步上前,将梨花带雨的泪人儿狠狠的拥抱入怀,坚定不移的发誓:“我会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一分一毫。我一定会保护你,连同六王爷的份,你相信我。” 柳嫣然深受感动,泪水更加泉涌的沙哑哽咽:“口说无凭,你如何证明?” “就像这样。” 他将她打横抱起疾步行至大厅,召来越府老小家眷厉声严令:“从现在起,谁敢再乱传和公主有关的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言,我便格杀勿论,听见没?” “是,将军。”众家眷皆惊恐的应答。 “常静。”他又喝。 “末将在。” “从今天起,你带兵到街坊巡视,遇有造谣传讹者通通给我抓回来,我要亲自问罪。” “是,将军。” 越府家眷从未见过越清远如此凶神恶煞的大发雷霆过,全都吓得噤若寒蝉,再也没人敢多吭一声,更别说有那个熊心豹子胆高谈阔论将军夫人的是非。 “这样太霸道了,街坊百姓会说你凶残暴虐的。”柳嫣然明知这样不妥,心里却委实欣慰。 “说我凶残暴虐更好,这么一来,他们就更不敢随便造谣生非。”越清远一副泰山崩于前亦不动如山的狂傲刚毅。 “为我---值得吗?”柳嫣然的心完全被他的霸道狂傲征服。 “当然值得,你值得我用生命和全世界来交换。”如果心能剖,肺可掏,他一定如数照做来证明自己的浓烈炽爱。 “如何证明?”她感动的热泪盈眶。 “这样。”他激情满溢的吞噬她沾满泪的红嫣。 在一旁静观他们卿卿我我许久的倪巧容,找了机会上前寒暄:“表哥。” “巧容?你怎么会在这里?何时来的?”越清远惊见久违的表妹,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前些日子到的,最近身子又变差了些,所以我夫君许我到京城来求医。”倪巧容依旧楚楚可怜,如梦似幻。 可是越清远却一点也不为所感,反而突地想起,脸色丕变急切的对怀抱里的柳嫣然大声解释:“你千万别误会,我和巧容只是兄妹之情,我唯一倾心的只有你一人。打从第一次在六王爷府意外瞥见你时,我便对你一见倾心,从此为你神魂颠倒,魂牵梦萦,完全没想过别的女人,你一定要相信我,嫣然。”他一急便把藏在心里多时的秘密全抖了出来。 “你婚前便见过我?我怎么不知道?”柳嫣然不觉纳闷。 “那是---”越清远深谙柳嫣然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干脆自己全招了,以免将来后患无穷。 园以为柳嫣然会取笑他,没想到她却轻抚着他发烫的脸颊,含情脉脉的轻吻了他的脸颊一记。 “嫣然---”越清远给她一吻,满腔情火迅速蔓延全身,当下就狂吻她,动手拉扯她身上碍人的衣裳。 柳嫣然羞窘得连忙提醒他:“你正经点,这里可是大厅,巧容在看着呢!” 越清远这才又注意到倪巧容的存在,心火难耐的对她说道:“巧容,我待会儿再和嫣然过去问候你。”语尾未敛,他已迫不及待的抱着心爱的人儿疾冲回房里缠绵缱绻去了。 躲在一旁的越夫人这才走到倪巧容身边,笑得合不拢嘴的说道:“看来清远这孩子现在可是对嫣然痴迷不已呐!” “是啊老夫人,你和王爷终于可以宽心等着享受含饴弄孙之乐了。”陪伴越夫人的紫鹃也很为越清远和柳嫣然如此恩爱感到高兴。 同样陪伴越夫人的芍药也是连连欣喜的点头:“是啊,是啊!” 公主终于肯接纳姑爷了,真是太好了。 只有倪巧容不开心,不过谁也没注意到她眼中的阴毒--- --- 一转眼,越清远和柳嫣然回京已近三个月。 这三个月来,越清远和柳嫣然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浓烈,看得越府上下全都满心欢喜的祝福他们,整个将军府天天都洋溢着喜气欢乐。 美中不足的是,柳嫣然的身子愈来愈羸弱,惹得越清远再也无法坐视不理。过不得柳嫣然的反对,执意下令总管去请大夫,并严令在他上完早朝回来后,要向他禀明诊治结果。 总管完全不敢轻忽怠慢,一早便请来全长安城最好的大夫为嫣然看诊。 “恭喜公主,您不是生病了,而是怀有身孕了。”大夫给她报了天大的喜讯。 柳嫣然闻言又惊又喜,一旁陪诊的越夫人,紫鹃和芍药也欣喜万分。 柳嫣然心念一转,含羞带怯的对一家子柔柔的请求:“娘,这事能否先行保密,我想给夫君一个惊喜。” “好,好,当然好。”一想到含饴弄孙指日可待,越夫人早笑得两眼眯成一线,那有什么不答应的? 一旁偷窥的倪巧容面色寒霜,阴晴不定的盘算这心事--- --- 第111章 越清远退朝回府,一进府邸急着回房探问柳嫣然的病情,经过“听箫阁”时却被倪巧容拦截。 “表哥不必急,公主不是生病了,而是怀了种。”倪巧容柔声细气的说。 “真的?”越清远惊喜万分,更加迫不及待的急欲拔腿飞冲去证实这天大的喜事。 倪巧容再一次拦截他,愁容满面的哀求道:“表哥,巧容明白你此刻的心情,但请你多留片刻,容巧容说几句不中听的话。” “你说吧!”越清远无法对柔弱的表妹大声粗气,只好耐着性子听。 倪巧容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惹得越清远进一步道:“有什么事尽管说,对表哥,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从小到大的情分让他无法对她漠视。 “我---”倪巧容见时机成熟便期期艾艾的说道:“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一心为表哥你盘算---我听说公主曾遭化外蛮子掳去---” “你究竟想说什么?”如果说这话的不是倪巧容,越清远早一掌劈了她。 “我说过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公主怀孕的时机太敏感了,说不定是---” “不要再说,没有那种事,不许再胡说,也不准向别人提起,听见没?”越清远虽表现的十分强硬,心坎里着实紊乱激动不已。 “巧容明白,巧容不会胡说,不过请表哥三思。”眼见挑拨成功,倪巧容不禁暗自窃喜。她和越清远是一块长大的,对他的性情自然有一定的掌握,也知道越清远不会怀疑她的话和居心,所以她才能如此轻易的动摇他。 越清远一踏进房里,柳嫣然便不胜娇羞的急着向他报喜:“清远,我想跟你说件喜事---我---我怀了越家的骨血了---”她先前已预习了好多遍,谁知道真个说起来还是这么支支吾吾,唉! 等不到预期中的惊喜反应,柳嫣然以为他是惊喜过头一时难以言语,不禁又含羞带怯的重复道:“清远,我---” “把孩子流掉。”越清远冷硬的下令。 “你说什么?”柳嫣然受到莫大的打击,转喜为怒。 “我说把孩子流掉,我不要那个种!”越清远原本希望自己能平心静气的好好沟通劝说,怎奈一开口,蕴藏在体内的极度愤恨便一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柳嫣然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她必须先弄清楚症结所在。 “太巧合了,你怀孕的时间太巧合了。”一想到柳嫣然肚子里的种,极有可能是拓跋律那该死的家伙种下的,越清远便感到锥心彻骨的怒恨。 “巧合?”柳嫣然恍然大悟的大喝:“你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拓跋律的,是不是?” “对,所以我不要。”越清远咬牙切齿的吼嚷。 “原来你一直在怀疑我的清白?”这对柳嫣然而言,无疑是最大的打击。 “不要再说了!我说过我发过誓,绝不探究那三天的事---但我绝不许你留下那家伙的种,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能相信这天底下有不为你心动的男人,对男人而言,你太过美丽了,没有男人会放过你,你这么冰雪聪明怎会不懂?为什么硬要逼我说出口?” “越清远,你去死!”柳嫣然气得拔出龙女剑砍过去。 越清远并未闪躲存心让她砍他泄恨,做为他出言不逊,令她受创的代价,但柳嫣然却狠不下心,只朝他身边的桌案猛砍,就是舍不得砍他。 越清远见状,放柔声音好言相劝:“把孩子流掉好不好?不要让那孩子生下来。我们可以重头再来,生一个真正有越家骨血的孩子。好不好?嫣然。”见她低头不语,他心生怜惜的欺近她想紧紧拥抱她。 “滚开,不准碰我!”柳嫣然用力的推开他,斩钉截铁的表态:“我绝不流掉孩子,你不要孩子我要。你若一定要我流掉孩子也行,杀了我,否则免谈!” “嫣然---”她居然为了那家伙的种不惜以死相胁? “滚,你滚出去,我再也不要看到你,滚!” 越清远气极,当真怒火冲天的重重甩上门走人。 待他一走,柳嫣然便忍不住嚎啕大哭。 “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 --- 连日争吵下来,越清远和柳嫣然依然各执己见,情况愈形恶劣。 连越家二老也被他们小两口搞得不知如何是好。 越清远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内心的激动愤恨日益加深却又无处可发泄,只能酗酒浇愁。 “为什么不肯流掉那杂种?嫣然,为什么?”越清远痛苦万分,苦不堪言。 “会不会是因为公主对那蛮子有情,所以才不肯流掉孩子?”倪巧容逮着机会接近越清远身边进行挑拨。 “不准胡说!嫣然怎么可能对那家伙有情?”越清远酒气冲天的咆哮,心里却恐惧万分。 难不成真是这样,所以嫣然才抵死不肯流掉那杂种? 倪巧容早知道以他善妒的个性和对柳嫣然的浓烈独占欲,这种说法必能令他更为动摇,于是加把劲的说道:“我不是爱嚼舌根而是为表哥不平,表哥何不想想,一般人如果知道自己怀的是杂种,想流掉都来不及了,哪有人还像公主那样以死相护,非保住肚子里的杂种不可?女人家会这么拼命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对孩子的爹有很深的情意,所以才---” “住口,不准再说了,你滚!我不要再听你胡说,滚!” 倪巧容的话字字句句都深深嵌入他的心坎,令他惊恐不已生怕恶语成谶。 不会的---不可能的--- 倪巧容见目的已达到便不再多言,乖乖退下,以逸待劳的等待良机进行之后的阴谋。 她人才走了几步,便窥见常静神色凝重的找上越清远,于是又驻足窃听--- “将军,密谈来报城外十里的破庙一带发现可疑之人。根据密探的描述,极可能是拓跋律率部将潜来中原。”常静据实相禀。 “什么?那家伙潜来长安城外做什么?”这么巧?难道想和嫣然私会?不,不会的! 倪巧容见机不可失,连忙赶至柳嫣然的房外准备进行后续的阴谋。 她正愁着如何开口最不会令柳嫣然起疑时,适巧紫鹃端来汤药给柳嫣然,倪巧容便抓紧机会夺门而入,形色惊慌的撞翻那碗汤药大声嚷道:“别喝,那汤药里有打胎药!”她非常用心演戏,毕竟柳嫣然并不是容易对付的女人。 “你说什么?”柳嫣然和紫鹃皆震愕不已。 但柳嫣然旋即又恢复平静无事的神态,断然的说:“不可能,清远不会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倪巧容见她不上当,狠狠的咬了下舌头逼出眼泪,状甚凄哀的哭道:“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表哥他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不可能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所以当表哥把打胎药交给我,告诉我那是安胎药要我偷偷放进公主的汤药里时,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偷偷的放,而不直接交给紫鹃就好?表哥闻言一脸沮丧无奈的说,他和公主吵成这样公主一定不会接受他的好意,搞不好还会以为他心怀不轨。我想想也是,所以就答应帮他。” 你巧容歇了口气紧接着说道:“方才,我把药放进汤药里之后,便特意跑去告诉表哥我已完成他的托嘱好令他开心,不料却意外的偷听到表哥和常静统领的密谈,才赫然明白表哥的阴谋,知道那根本是打胎药,所以便赶快跑来阻止。” “不会的,清远不可能这么做,清远不是那样的男人---”柳嫣然始终无法相信。 倪巧容一副心有戚戚焉的又道:“我明白公主此刻的心情,我也不想相信表哥会如此糊涂,不过表哥会这么做实在情有可原,因为他实在太爱公主了,爱的疯狂所以才会妒恨得失去理智,不肯相信公主肚子里的骨血是越家的,公主偏又坚持不肯流掉孩子,所以表哥才会一时糊涂的犯下这样的大错,请公主千万别怪罪表哥,表哥实在是太爱公主了,所以才会---” “够了,什么都不必再说了。”柳嫣然强忍着眼泪道。 倪巧容见她心绪大为动摇,便打铁趁热,加把劲说:“请公主容巧容再禀告一剑更重要的事---请公主立即逃离这府邸吧!我刚刚还偷听道常统领对表哥说有以为叫什么拓跋律的蛮子潜到长安城,表哥一听便拍案大怒,一口咬定那蛮子是来接走公主和公主肚子里的孩子的,所以便怒火冲天的和常静紧急密商应敌之计,听他们的说法好像是要强迫公主流掉孩子后,再把公主软禁起来,以壁面公主和那蛮子私通款曲,远走高飞,我见苗头不对,便赶快来通知公主,请公主快逃吧!” 第112章 “清远他居然---”柳嫣然万念俱灰,震愕的无法思考。 一旁的紫鹃再也忍不住了,重重的跪下哭着求柳嫣然:“公主,我们还是先逃离府邸吧!紫鹃自小在老夫人身边伺候深谙大少爷的性子,大少爷他真的可能因为深爱公主而犯下大错的,为了公主及公主肚子里的越家骨血着想,我们还是先逃到丞相府再请柳丞相为我们做主吧,请公主三思。”她完全信了倪巧容的话,一心偏帮着处境危急的柳嫣然。 “可是清远早想到我会回柳家去,早派人在府邸每个出口盯梢,我们根本逃不出去---”柳嫣然见与倪巧容一样自小和越清远一起长大的紫鹃也这么认定,不得不信了这档事,深知事态的严重心急了起来。 “这---” “我可以帮公主逃走。那些兵将,家丁不会怀疑我,请公主速跟我来。”倪巧容见时机成熟,便古道热肠的拔刀相助。 “我要和公主一起走。”紫鹃忠心耿耿的誓死护主。 --- 柳嫣然和紫鹃在倪巧容的大力相助下,顺利的逃出将军府,可是却没有如愿逃往丞相府,马车才在街口转了弯,便被蒙面刺客苦苦追赶,一路逼出城外头去。 “公主,危险---”马车出了城门继续疾奔,终因路况颠簸而翻车。紫鹃拼死以自己的身体保护有孕在身的柳嫣然。 “紫鹃---”柳嫣然见紫鹃为了保护自己而被压在马车下,不禁泪流满面。 紫鹃一心护主的劝她:“公主您快逃,别管我了,保护您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要紧。那追兵已赶上来了,快逃啊!公主。” 柳嫣然见不远处已烟尘飞扬,再也不敢多加耽搁,强忍着腹部的剧烈疼痛拼命奔逃。 那蒙面刺客很快便追了上来,直把她逼到“断魂坡”上。 “不---求求你别再过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你---”柳嫣然已山穷水尽,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再也顾不得自尊苦苦哀求那蒙面刺客放她肚子里的孩子一马。 那蒙面刺客却无动于衷,冷酷无情的继续骑着马迫近她。 “不---”柳嫣然已无路可退,只能不断落泪摇首。她实在不敢相信清远会为了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此狠心待她。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又令她不得不信。 清远誓死保护她的誓言,言犹在耳,她如何能不伤心,心碎? “嫣然---” 远方扬来越清远响彻云霄的呼喊,令柳嫣然绝地逢生的重燃希望。 “清远---” 那蒙面刺客见大事不妙,飞快高举马蹄,将她狠狠的踢落“断魂坡”。 “你去死吧!” “公主!”紫鹃见状含泪惊叫。 “嫣然---”正好赶至,目睹柳嫣然滚落断魂坡的越清远也厉声嘶喊,若非常静拼死拦阻他,他早已跟着滚落断魂坡。 “嫣然---” 滚落断魂坡的柳嫣然因一连串的惊骇逃奔身心俱疲,早已思绪大乱的绝望心碎。 清远---你怎么忍心?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为什么不肯相信?你为何如此残忍待我---你怎么忍心--- 越清远像头发狂的猛兽,言行逼问被常静逮着的蒙面刺客,蒙面刺客才挨了一刀便全都招了,包括主谋倪巧容也一并招出。 当一切真相大白之后,越清远简直不敢置信,含憎带恨的怨瞪和越家二老尾随赶至而来的倪巧容,大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他居然一直听信她的谗言,对柳嫣然苦苦相逼。刚刚还误信她的谎言,深信嫣然逃出城外来是为了和拓跋律幽会而火冒三丈的追来,结果他看到的竟是嫣然被马蹄踢落断魂坡的惨况。 “因为我恨柳嫣然,本来我以为你心里只有我,所以对皇上赐婚拆撒我们一事值当是命运弄人,然而重逢后,我发现你的心早已不在我的身上,全都给了可恨的奉剑公主,于是我便心生妒恨,利用你对我的信任进行报复。”倪巧容见事情败露便全招了,反正令她深恶痛绝的柳嫣然已死,这就足够了。 滚落断魂坡的人从来未诱人生还,才会被唤名为“断魂坡”,所以柳嫣然那可恨的女人必死无疑! “你---” “是姑爷不好!”和柳嫣然情同姐妹的芍药再也忍不住痛哭:“为什么姑爷不肯相信公主的清白?姑爷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公主的性子才是。公主她是那么心高气傲,如果真被那个蛮子王子玷污,她早就自刎身亡了,根本不可能苟活到怀有那蛮子的骨血,姑爷不是最清楚公主这副冰清的烈火性子吗?公主她总是跟芍药说,她相信姑爷姿势一时被妒意蒙蔽了心智,所以她非得拼死保护肚子里的越家骨血不可。她深信一旦姑爷想通了便会庆幸未因一时妒恨而失去了亲生的骨血,公主一直对芍药这么说的,没想到---没想到---公主---” 芍药也说不下去了,放声痛哭。越家二老和紫鹃也跟着哭。 芍药的话对越清远无异是当头棒喝,震的越清远后悔莫及,恨不得杀了自己。 “全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我为什么不肯相信嫣然?为什么?我明明最清楚嫣然的性子了,我为什么---都是我,是我的错。嫣然你回来,回来啊---嫣然---” 然而,无论他如何悔恨自责,再也无法挽回已破碎的情梦,已逝的挚爱。 --- 韶光易逝。转眼间,已匆匆的过了三个年头。 一望无际的草原,滚滚黄沙,牛羊成群,充分展现属于西域边塞的大漠风光。 仿如万顷碧波的草原上,有个约莫三岁的小男孩一面奔跑,一面朝树荫下的少妇叫唤:“娘,娘,你看,我抓到一只好大的蜻蜓。来,送给你。” “谢谢你,思远好乖。”柳嫣然蔓延温柔的宠溺心爱的儿子。 “爹就没有吗?”拓跋律柔情满溢的伫立在柳嫣然身后,和小男孩闹着玩。 小男孩不知是玩笑,一脸认真的说:“那我现在就再去抓一只更大的给爹。” “爹陪你去抓。”拓跋律说着便拉起他的小手往草原走。 “我也和你们一起去抓吧。”柳嫣然亦玩性大起的跟上。 三个人便在大草原上玩得不亦乐乎,笑声喧天,全然是一副天伦之乐的画面。 远远骑着马。站在高冈上远眺他们的哈兰公主却一点也不高兴。 “该死,果然又是和那女人在一起了,那个中原女子究竟哪里好?” 哈兰公主愈看愈气,脑海中不停的盘算着计谋--- --- 柳嫣然滚落断魂坡的惨事发生后,越清远便陷入极度绝望与疯狂的辞官离家,隐居在断魂坡底溪谷旁一间茅草屋里。 每天清晨曙光乍现,他便四处寻找柳嫣然的下落,直至夜深露重,再也看不见一景一物,才拖着疲累踉跄的步伐回到溪边的茅草屋歇息。 翌日,他又重复相同的作息,日复一日。 可是三年来,无论他如何疯狂的搜寻都遍寻不着伊人的踪迹,但他就是不肯死心,每天在重复的希望与绝望交错中行尸走肉的苟延残喘。 第113章 他不会轻易寻死,他要生不如死的痛苦苟活来惩罚自己,永远也不饶恕自己的罪行,否则将来在黄泉和嫣然重逢时,他便无颜见她,嫣然也不会轻饶他。所以他要穷尽一生的残虐自己,折磨自己,惩罚自己,直至生命的尽头。 常静一直随侍在越清远的身侧。 眼看他疯狂的虐待自己,惩罚自己,折磨自己,心中十分悲怜他却又爱莫能助。 六王爷的责难,越家二老的苦劝,柳氏一族的开解,都未曾减少他一分一毫的自责与自残。 罪魁祸首的巧容被打入天牢后,不待定罪便已身染麻风,被牢中的犯人惊恐的放火烧死,但这亦未能对越清远有所动摇。 怒雷频鸣的滂沱大雨已连下三天三夜,越清远也在倾盆大雨中淋了三天三夜,林德全身冰冷僵硬,高烧不退,令人不人卒睹。可他依然不肯停止惩罚自己。 常静再也看不下去了,冲上前劝服他:“够了,将军,三年了,这三年来你已折磨够自己了已经太够了,请别再继续残虐自己了---” “滚开!”越清远不为所动,疯狂的咆哮。 “将军---” “我叫你滚开!” “将军,常静,天大的好消息---”秦风快马加鞭的朝他们飞奔而来。“有奉剑公主的消息了---” “什么?” --- 哄睡心爱的宝贝儿子,仰望窗外星月交辉的夜空,柳嫣然不禁陷入沉思。 已经三年来,她是否该原谅清远了? 不,不行!三年前,她万念俱灰的滚落断魂坡时,若非适巧途经的拓跋律及时救了她,亲临病榻悉心的照顾她,激励她,支撑她,她早已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命丧黄泉。 如此刻骨铭心的绝望,彻骨彻心的憎恨,岂能轻易抹去勾销? 虽然她早已想透三年前的一切,极可能是倪巧容只手遮天所设计的阴谋。 但追根究底起来,还是清远不肯相信她的清白才让倪巧容有机可乘,铸成无可挽回的大错,所以罪魁祸首还是清远。 因此她绝不轻易原谅他! 然,何时才能原谅清远?或者就这么耗下去? 和思远两人在拓跋律的保护下,永远在西域过一辈子? 不,不能这样,这样对拓跋律太残忍了,也太不公平了。 拓跋律对她的情深义重,这三年来时已表露得太多,太够了。她既然无意接受他的情意,就不该继续让他有所期待。她知道她愈是待在拓跋律身边,愈是会加强拓跋律对她的期待和情意。 那,她究竟该怎么做?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柳嫣然频频低叹,心情沉甸甸的步出房门,单骑夜游辽阔的草原,坐在树下继续出神发呆。 树后突地探出一团人影将她的嘴捂住,强势霸悍的扑倒于她,以庞大的身躯压的她动弹不得。 她还没来得及反抗,他已疯狂的掠夺吞噬她娇艳依旧的红嫣--- “放开我,卑鄙无耻的贼人---”柳嫣然惊恐的怒吼。 “是你,真的是你---真的是嫣然,我的嫣然,你真的没死---”越清远激动不已的紧紧钳抱住她温暖芬芳的香躯,不停的以炽烈的狂吻来证实她真的在自己的怀中。 “你---清远?”柳嫣然大为惊愕。 “娘,娘---”越思远醒来见不着娘,知道她一定又策马外出夜游,便习惯性的追出来,正巧遇上越清远一行人。 这个臭小鬼难不成是嫣然和拓跋律那家伙生的种?越清远妒恨交织,下令常静去抓正奔向他们的越思远。 柳嫣然见状,心中一急不觉高声大呼:“思远,快跑!他们是坏人!” 思远? 常静轻而易举的擒住越思远,将他抓到越清远面前。 越思远一点也无所谓,趾高气昂的大声对越清远道:“你这个坏人,不准你欺负我娘,我娘是我未来的娘子,等我长大后我便娶我娘为妻。所以不准你欺负我娘,快放开她!” 好臭屁又讨人厌的臭小鬼,不过这张惹人嫌的脸怎么这么眼熟? 越清远顿时恍然大悟。 嘿!这臭小鬼居然敢和他爹抢老婆?带种! 果然是他的儿子,和他爹一样喜欢高傲漂亮又凶悍的女人。 越清远于是把她们母子二人,一个扛在肩上,一个抱在臂弯里,快意的下令:“快撤!” “不---放开我,我不要回去,我恨死你了---” “放开我娘,大坏蛋!快放开我娘---” 柳嫣然和越思远争相反抗,却都没能挣脱越清远,全给强行掳走。 拓跋律闻讯当下率兵打算追回所爱,却被哈兰公主带着比他多上三倍的军马拦截,困在皇城里动弹不了。 “滚开!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拓跋律气急败坏的对哈兰公主嘶声怒吼。 哈兰公主却毫无退意,反而逼视着他大声的道:“是我派人向越清远通报柳嫣然的下落的,也是我帮他,让他顺利劫走她们母子二人的,所以我绝不会让你去追回她们母子,你如果非去追不可,那就先杀了我。” “你---” “够了,律殿下,已经太够了,请你放手吧!”哈兰公主对他晓以大义:“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和柳嫣然之间不可能有结果的,就算越清远永远不知道柳嫣然的下落。你父王和母后也不会让你娶那个中原女子为妃,如果你执意非她不娶,也只会为她们母子徒增杀机罢了。在争权夺利,阴谋诡谲的险恶宫中根本容不下她们母子,不论是你父王,母后还是吐蕃那边都不可能容许的。你最清楚不过来,是不是?” 拓跋律无言以对。 哈兰公主锲而不舍的对他以理说之:“放手吧!现在这样最好,对她们母子和你都是最好的结局,是不是?” 拓跋律不禁悲愤的仰天长叹:终于是无缘吗?他和嫣然--- 越清远将柳嫣然母子劫回长安城的将军府之后,柳嫣然依然争闹不休,说什么也不肯轻易原谅越清远。 越清远试着好言相劝:“被这样,嫣然,给我机会,让我补偿你,让我们和思远重新再来好不好?” “休想!我恨死你了,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最好立刻让我出府。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柳嫣然张牙舞爪的怒吼咆哮,一点也不肯妥协。 越清远耐着性子又道:“嫣然---” “住口,不准你叫我的名字,你不配!” “无论如何你都不肯原谅我,给我机会是吗?”越清远神色变得诡谲骇人的再一次问道。 柳嫣然视若无睹,强硬依旧的答道:“对!” “很好,既然如此,我也有我的办法。”越清远出她意料的冲上前攫获她,朝守在门外的常静大叫:“常静,进来!” “末将在。”常静立即进门。 “从现在起,你负责看住公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出房门半步,也不准她见任何人,更不准任何人来见她,听见没?”越清远厉声严令。 “常静遵命。” “越清远,你这个天杀的禽兽!不准你如此待我。你给我回来,放我出去。越清远,你听见没?” 怎奈,无论柳嫣然如何声嘶力竭的咒骂吼嚷,越清远依旧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她的眼界尽头。 第114章 接下来的日子,柳嫣然便一直被软禁在房中,过着与一板一眼又尽忠职守的常静相抗的生活。 “滚开,我要出去!”柳嫣然对常静怒声咆哮。 常静却不懂如山的拦阻:“将军有令,公主不能走出房间。” “那我就不用膳,绝食抗议!”柳嫣然讥笑的胁迫。 常静依然无动于衷的坚守岗位:“将军有令,如果公主拒绝进食,那思远少爷也不能用膳。一定要公主先用完膳,思远少爷才能进膳。” “什么?”那个该死的禽兽,居然拿思远来威胁她,逼她就范? 别想,她偏要顽抗到底。 于是她改口说:“那你把思远带来,我要见思远。” 常静又拒绝道:“将军有令,除非公主原谅将军,否则不准公主见思远少爷。” “你---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柳嫣然气极。 常静纹风不动的说:“将军有令,常静一定得待在房里侍候公主。” 什么侍候?说的可真好听,跟班就是监视!柳嫣然气呼呼的暗咒。 “你到底滚是不滚?”如果有龙女剑在手,她便可拿龙女剑威胁这家伙,气人的是龙女剑早被那禽兽取走。 不过她很清楚,就算她用龙女剑抵住常静的颈项威胁要杀死他,常静也会视死如归的对那禽兽死忠到底---她多年前就试过了。 该死,难道就没法子对付这家伙了? 柳嫣然突地灵光乍现,换了一个方式威吓他:“你再不让开,我就死给你看。” 常静闻言果然有了动静,但不是让开,而是拔出佩剑刎项。 “住手,你干什么?”柳嫣然大惊失色的冲上前拦阻他干蠢事,一面破口大骂:“我是说我要自尽又不是说你,你凑什么热闹?” 常静却理当如此的说道:“将军有令,要我侍候公主,既然我活着让公主不愉快到想寻死,常静自当自刎谢罪。” “你---”好一个常静,摆明了吃定她无法坐视他为她枉死! 没关系,她还有别的法子可想,她就不信了她斗不过这个一板一眼的死家伙。 有了!柳嫣然偷偷在茶里下了药。笑容可掬的端给常静。 “好了,你也够辛苦了,喝杯茶解解渴吧。” 常静毫无动静的又说:“将军有令,常静不可接受公主任何馈赠。公主的好意常静心领了。” “你的意思是我端的茶不能喝?”柳嫣然见他硬是不上当,气得想把茶泼像他。 常静明知她的意图,却躲也不躲的等着让她泼。 柳嫣然见状反而下不了手,气呼呼的问:“你明知我要用热茶泼你,你为什么不躲开?”这么一来她说不定就有机会逃出去了。 “将---” “你是不是又要说,将军有令,公主要泼我,我绝不可闪躲,是不是?”她干脆替他说完。 常静闻言又道:“将军有令,请公主明鉴。” “将军有令,将军有令,你就会说将军有令吗?” “将军有令,请公主见谅。” “你---”柳嫣然完全拿他没辙,只好改以摔东西泄愤,免得给他气死。 该死的禽兽,居然派常静来治她,该死该死--- 更该死的是,清远还爷爷以霸悍的强势的---想借此来打动她,简直阴险奸诈至极! --- 结果,柳嫣然又怀孕了,不过这回她坚持要流掉孩子。 “我不要生这孩子,我要打掉。”柳嫣然非常坚持的说。 “不行,生下来!”越清远强硬的否决。 “不,时间太巧合了,万一又是拓跋律的种就不好了,为免后患无穷,还是流掉的好。”她存心报复的讥诮。 “生下来。”越清远明白她的心思,不以为忤的重申。 “你先帮拓跋律养大他的种?”柳嫣然对他出乎意料的反应颇感诧异。 “无所谓,生下来。”他坚定不移的道。 “你想当龟公?”柳嫣然口不择言的想激怒他。 “无所谓,只要是你生的孩子,是谁的都无妨,生下来。”越清远强势又真情流露的表态。 “你无所谓我却有,我才不要生个杂种再惹来世人的笑话。”这男人怎变得这么古怪,疯了不成? 越清远冷不防的对她下跪,低声下气的央求:“生下来,求你生下来,不要流掉,生下来,嫣然。”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可轻言下跪,不怕天下人耻笑你?”这男人居然--- “要笑就让他们笑起,生下来,求你,嫣然。”越清远完全不以为然。 “起来!。我会瞧不起你。” “无所谓,只要你肯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求你,嫣然---” “你---”柳嫣然突然一阵剧烈晕眩,随即昏迷。 “嫣然---” --- 由于柳嫣然病倒,越清远终于允许芍药进房里照顾她。 柳嫣然虽卧病在床,嘴巴依然不肯闲着,忿忿难平的自言自语:“原来生病就可以让清远妥协,早知如此我就装病了。” 芍药闻言,忍不住泪流满面的下跪替越清远求情:“公主,请您原谅姑爷吧!这三年来姑爷受的苦和那罪已经太够了,太够了---” 她哽咽着把柳嫣然下落不明的这三年来,越清远是如何自残自虐的事全盘托出。 “连原来责难姑爷的六王爷,到后来也反过来要他振作,停止折磨自己,皇上也不准他辞官,可是姑爷依然置若罔闻,一心决意折磨自己至死,做为伤害公主的惩罚,姑爷他真的好可怜,好可怜,又好爱好爱公主,求公主原谅姑爷吧,公主---” “不---”柳嫣然早已泪痕交错,却依然倔强的不肯妥协。 那个该死的驴蛋,大驴蛋--- --- 柳嫣然的身子因为严重害喜而愈来愈虚弱,她趁机要求回柳氏一族的根据地“阅柳岛”静养,好离开越清远的掌握。 越清远一开始怎么也不愿首肯,但大夫说她急需静养,否则她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有危险,越清远终于不得不妥协的应允。 不过他坚持和柳嫣然同行,一起到柳氏一族的根据地“阅柳岛”去。 柳嫣然的长兄柳天云早已在柳氏的气派大船上,恭候他们夫妇上船,准备护送他们回神秘的“阅柳岛”去。 登船时,柳嫣然口气极差的对越清远吼嚷:“站住,你不准登船,我们越柳岛不欢迎你!” “没这回事,清远兄请快上船。”柳天云笑脸迎人的对越清远盛情邀请。 “大哥---”柳嫣然为之气结,却又无可奈何。 越清远自然是照偏帮他的柳天云之言行事。 抵达神秘难寻,世人津津乐道的阅柳岛后,越清远对岛上的繁华富裕,祥和热络,以及柳氏一族前卫开房的族风印象非常深刻,一眼就爱上了这个仿若世外桃源的人间仙境,以及住在岛上的柳氏一族。 不过他最在乎的还是心爱的夫人柳嫣然。 怎奈无论他如何恳求,如何低声下气的对柳嫣然动之以情,柳嫣然就是不肯轻饶他,但他一点也不沮丧,更不放弃,深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何况人心都是肉做的,所以总有一天嫣然一定会原谅他,和他重头来过的。 这天,柳嫣然终于放软强硬的态度,“要我原谅你也成,只要---” “只要怎样?”越清远迫不及待的追问。 柳嫣然深凝他一眼,坏心眼的刁难道:“我已经有了思远这个宝贝儿子了,所以这一胎我想生个女儿,如果我真的如愿生了女儿,那我就原谅你,如果又是儿子就免谈。” “怎么这样?”这根本是非人力所能决定的事啊! “不要就算了。”柳嫣然可恶的咭咭娇笑。 “不,就这么办。”越清远才不会让千辛万苦才求来的机会轻易溜掉。 他一定要找遍各种生女儿的秘方---只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不,来不及也无妨,他继续求她便是。 反正他这一生再也不会放开柳嫣然,就算要他用一生来求嫣然饶恕他,他都心甘情愿,永不放弃! 柳嫣然流窜着坏心眼的眸光中藏着浓烈的深情,可惜越清远没能发觉。 门外的柳天云,常静,芍药不禁对越清远心生同情,各有所思的盘算着:究竟该不该告诉越清远,柳嫣然这回怀的是“龙凤胎”? 第115章 官倌,这回小的要打破的,可是最后一道结界啦! 可是---嘿嘿嘿,小的在尚未破这第四道结界之前,能否请您先赏几个小钱?毕竟小的只是借人家客栈角落说说故事,糊口饭吃,而且还得让掌柜的揩点油---您就行行好,先给一些--- 哎呦我的妈,您怎么一口气就搁个元宝上桌?我活这么大把年纪,还没见过整锭的银元宝哩! 啥?只要最后一关破的好,整个而元宝就赏给我? 我---我---我下巴都给您吓丢到地上去了。 好,没问题,小的我就露两手真功夫给您瞧瞧! 喝!各路英雄好汉,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张三李四,王五麻子。统统听好了!话说这四方七里结界,就是在东南西北四方所下的屏障,防止妖魔鬼怪侵入的一层守护,先前我已打破三道结界,只要击溃这最后一道,外头的妖魔鬼怪便可侵入,里头的封印故事便可出来,天下大乱! 官倌,您可知何为罗刹?是,那的确是咱们北方的金毛番邦,也有人将这rus称作俄罗斯,但这词儿原本有别个意思,指夜叉罗刹,亦即喜好食人血肉,可男客\\u003d可女的暴厉恶鬼。 这最后一道结界,正是由罗刹把守。 四方七里结界咒文是这样的: 伽婆致,伽波呵,桑波呵 东方大神龙王,七里结界,金刚宅 南方大神龙王,七里结界,金刚宅 西方大神龙王,七里结界,金刚宅 北方大神龙王,七里结界,金刚宅 这层结界一旦被完全攻破,那时候,阴阳易位,强弱易位,是非易位,正邪以为,生死易位,悲喜易位,神鬼易位。局势将会如预言所说,魑魅魍魉,盘镇四方,琴瑟琵琶,合鸣天下。 这就是我刺客要击毁的最后防卫关卡--- 第四结界,北方。 子夜,石虎胡同的好闷废宅一片凄清惨澹,杂草蔓生,门扉腐坏,随着冰凉夜风嘎嘎作响,状似废墟的宅邸深处,却有小火光摇曳,一群人影正窃窃私语。 “七哥,咱们还要在此守多久?” “我接到咱们主子的密令了,明早他便会率人来此接应咱们,也顺便封了这宅邸,省得给恶人接收去,干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这个鬼地方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居然两派人马争得你死我活。”另一人怪叫。 “方位好,穴位也好。这里若给咱们主子接收了,他自会妥善安排,若叫恶人占去了,恐怕连翻天覆地的坏事都干得出来,而且如虎添翼,无往不利。”七八名壮汉中的唯一一名妇人轻道,牵起一旁急着要小解的男孩往后头离去。 “我不太懂,听来挺玄的。” “这么说吧。”另一人解释。“咱们主子这方,行事向来光明正大,不会以地利之便做坏事。可与主子敌对的恶人那方,行事狡诈,而且擅长阴阳邪异之术。此地若让他们占据,施个什么妖法,做什么咒,那还了得。” “这么厉害?” “而且这宅邸似乎正压在某个极珍奇的地脉关键上。”这方面的事一般人也搞不清。“这地方要是给恶人下咒作妖法,法力几乎可以穿透层层有形封锁,直抵紫禁城内。要人生,要人死,要人怕,要人疯,完全不成问题。” 众人当场哑口无言,脸色苍冷,掌心一片湿凉。 “这---不会吧?” “妖法若真有这么厉害,万一危害到皇上,岂不动摇国本了?” “还不至于,因为我们的目标不是皇上,而是东宫太子。”这阵轻缓传入的低柔嗓音,立刻吓得所有壮汉原地蹦起,拉开备战架势。 “什么人?”居然能在他们毫无察觉的状况下切进此处。 “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恶人。”厅门外的身影优雅跨入。 登时众人傻眼,一时失神。 美,真是美,不是倾国倾城之美,而是似男似女,似笑非笑得俊美,异常高挑的身形包裹在厚重的层层黑衫中,神态雍容至极,气质华贵至极。仿佛女人,飘渺如洛神出水,又仿佛男人,俊魅如玉树临风。 这恶人似乎非常习惯众人乍见之时的呆愕反应,悠悠的等他们慢慢回神。 “你---姑娘何人?” “姑娘?”恶人微微吊起令人心悸的美眸。 是姑娘没错啊,虽然由她的装扮辨不出性别,可她额前没有薙发,举止优雅,神态妖魅,不可能是男子。 “你是咱们主子所说的恶人?” “应该是。” “就你一人?单枪匹马的想抢下这宅邸?” “比起你主子雇用你们这票江南名手的阵仗,是单薄了许多。” 这恶人始终垂着优美的双手,未持任何武器。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不是他们预料中的状况,怎会突然冒出个气定神闲的仙女来? “姑娘,我不知你是由何得知这桩密谋,如无必要,请你尽快离去,省得我们和恶人对战时---” “别老恶人恶人的叫,称他们‘四灵’岂不好听些?” “四灵?”这个恶名昭彰的称号,令所有人警戒的抓紧大刀。“你究竟是谁?” “你们说呢?”恶人伫立小火堆前,渺茫凝视跃动的火光。“四灵里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各占一处,盘镇东西南北四方。猜猜看,我在哪里?”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一人高声大喝,却持着双刀微微却步。 “我是谁?”恶人吐息如兰的将视线由火堆转向众人。 “你何不直接报上名来,省得我们错杀无辜!” “我是谁?” “七哥!”众人被逼的慌了。对方悠然自若,毫无杀气,叫他们如何应对? “你为何要逼我们跟你玩这种小孩把戏?” “你们必须要说出我是谁。” “为什么?” “因为你们得搞清楚是谁送你们上黄泉路。” 恶人轻缓呢喃,优美的翻手一弹,霎时七名壮汉手中的武器全铿声落地,各个对着扎入银针的双腕痛苦的大叫。 “我的手!我的手---” 诱人如双手被烈火灼烧似的滚地嘶吼,诱人惊瞪着已成酱黑色的掌心。 “这是这么回事?” “你!竟然使用暗器!” “要我来明的也可以。”恶人翩然侧身,并起五指,直直戳入身旁哀嚎者的肚中,宛如一把利刃。 “你---你---”被手刀刺中的壮汉瞠大不信的双眼,口中冒血,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将纤白的玉手当兵器,切入血肉之躯? “我是谁?” 那名壮汉在两眼翻白之际,隐约想起江湖流传的耳语:貌如天仙,心如蛇蝎,杀人如麻--- “玉面---罗刹---” “答对了,你可以去了。”手刀在他腹内微微一侧,立即绞断他残存的气息。 “妖女,纳命来!”一人不顾双手的乌黑灼痛,霍然一拳直上。 拳头尚未击在那张俊容上,他的喉头就被一只修长中指猛地弹破,当场毙命。 有如天人旋舞般,玉面罗刹在几个利落优美的动作下,当场取走所有人的性命。同时,四面八方落下数道黑影,半跪于地。 第116章 “传令出去,任务已经达成。”玉面罗刹高高在上的接过黑影们递来的白绢,清理鲜血淋漓的双手。 “可以清除这些尸体了吗?”黑影们等候着。 “去吧。” 霎时黑影们像饥饿的秃鹰,凶猛的抢夺尸身。玉面罗刹寂然的背过他们,走向后侧厢房,冷冷抛下一句--- “动作快些,待会‘四灵’就会赶来此处布下结界。”到时他们什么好处都没得捞。 “我记得应该还有妇孺在此。”一名黑影突然转过暴突的大眼。 “我正在找。”廊外的玉面罗刹幽幽的说道。 事实上,这句话正是对着廊边杂草丛中的两个颤抖身影说。 妇人于小男孩惊惧的瞪着玉面罗刹,紧紧相抱,不敢出声。玉面罗刹静静凝视他们,面无表情,猜不透是要就地斩草除根,还是打算放生。 “怎么?厅内黑影警觉。“找到了吗?”” “没有。”玉面罗刹一直看着他俩。“可后方草丛有穿越的痕迹,恐怕是逃走了。” 玉面罗刹与母子俩冷然对望,任这句谎言在夜色中轻柔回荡。 “我们该撤了。剩下的事,由‘四灵’接手。”玉面罗刹才一转身,就为自己的谎言付出惨痛的代价。 玉面罗刹缓缓回眼,望向贴在自己身后的母子,腹侧一刀,腿后一刀,母子两人竟愤恨的联手刺杀试图放他们一马的恩人---也是仇人。 “有生血的味道,您受伤了吗?”厅内瓜分尸首的黑影们全倏地转头瞪向廊外,犹如准备猎食的猛兽。 “不,不是我的血。”玉面罗刹深沉面对对悲愤交加的母子。“哦哦没有受伤。可是,我找到那对逃脱笔记的妇孺了。” 一个清脆的颈骨断裂声,使妇人跌回草丛,扭着角度怪异的脖子瞠大眼睛,没了气息。 玉面罗刹转眼瞪视小男孩时,吓得他当场尿裤子。 “我是谁?” “不---不知道---”小男孩惊恐的看着仍插在玉面罗刹腹侧与腿后的两把匕首。 “你必须要知道杀了你的人是谁,懂吗?” 这家伙是不死之身吗?为何身中两刀却安然无恙,还气定神闲的对他温柔说教? “能抓住机会逃,就尽量逃,以后,别再为了卖弄骨气,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对了,你已经没有以后了。” 一把自腹侧伤口抽出的匕首,重重的捅进小男孩的心窝。 “我是谁?” 小男孩瞠着震惊的大眼,在匕首猛然又被抽出,鲜血奔洒刹那,得到将随他一同前往冥府的答案。 “我是玉面罗刹---” --- “石虎胡同的废宅被玉面罗刹攻陷,抢占住了地脉,原先镇守在废宅里的卓家班人马全数身亡。” “啊。”大椅内俊雅修长的身影妖魅一笑。“不愧是清远,身手果然利落。” “贝勒爷?”跪在椅前复命的示威不禁疑惑。 他垂眼沉思,神色雍容,优美的长指轻支额旁。 “带嫣儿过来。” 许久,一名娇小的少女被瞧瞧引入黑暗的大厅中。 “贝勒爷有何吩咐?” 椅张人影悠然审视着少女,满溢的勾起了嘴角:“有个任务要交代给你。” 少女双瞳立即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我会---找个机会,将你安排在玉面罗刹的身旁。而你的任务,是协助他执行任务,并且好好向他学习,成为一颗像他一样出色的棋子。” “是!”她的振奋忽而闪过一抹疑惑。“可是玉面罗刹是谁?” “多罗郡王府的六格格---依灵。表面上看来,是个格格,事实上却是个长年以来一直男扮女装的杀手---真实名为--清远。他身为男子的秘密,没几个人知道。” 少女认真的瞠着大眼,记下讯息。 “他也是‘四灵’目前最重要的手下大将。” “四灵?” “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一个专门与朝廷暗中较量的神秘团体。”也该是让她明了这些秘密的时候了。“上一任的西方‘白虎’正是清远的阿玛---多罗郡王,本以为这一代的位置会由清远夺魁,没想到他失败了,四方‘白虎’由别人继任,他只得沦为当人手下的份。但他仍不失为一流好手,你要多跟他看齐。” “是,只要是您吩咐的,嫣儿一定全力以赴!” “嫣儿---”贝勒爷伸手招她过来,捧住她绝艳的娇媚脸蛋摩挲,万分爱怜“这些年委屈你了。” 她乖乖的任温柔的大掌轻抚,热切的凝视着自己最崇敬的主子。 “我不是有意冷落你,不给你知道这些事情,不让你接受像其他人那样的严格训练,而是想保有你的天性与特长。” 嫣儿听不明白,可是她知道,主子疼她,不管做任何安排,一定都是为了她好。 “现在,该是用着你的时候了。” “嫣儿任凭贝勒爷差遣!”娇嫩的嗓音中充满活力的喜悦。 “可是,这项任务一不小心,会有生命危险。”轻柔的低喃中满是疼惜。 “嫣儿不怕,嫣儿已经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你明白牺牲的含义吗?” 嫣儿给问傻了,专注的呆视主子妖异的弯弯笑眼。 “你能发誓,为了达成任务,不惜牺牲到底吗?” “能!为了达成任务,嫣儿绝对乐意牺牲到底!” “好孩子。”他满意的浅笑。“去吧,嫣儿,去完成你的使命吧。” “上回石虎胡同的任务办的很好,‘四灵’不饿定派名新手做为你的搭档,并且向你学习。你要好好磨练对方。” “是,阿玛。” 灿烂春阳斜射入偌大的华丽书斋,将房内做格格扮相的高挑身形衬得绚丽非凡。完美无瑕的秀逸粉妆,烘托着一张微有冷漠,盈满婉约的妩媚容颜。 “占到石虎胡同的地脉后,‘四灵’已经成功地布下太子咒。皇上目前正率黑龙江将军等各路大军亲征噶尔丹,命太子留守宫中代理朝政。只要成功的掌控住太子,大势形同握在咱们‘四灵’手中。” 王爷阴冷的笑容中隐约可见当年的俊逸风采。 “只可惜,‘四灵’之中没有你。”王爷突然调至清远身上的视线,充满诡异的呆凝。 清远始终没有丝毫表情,恭敬的候在厅里,平静的等待多年来每日必得承受的教训。 “你为什么不是‘四灵’?为什么会失败?嗯?”王爷轻声疑惑,掐在清远臂旁的双掌却几乎插入血肉里。“我好失望啊,清远。为何像我这么优秀的人,会有你这样的败笔?” 清远深知自己没有回答的必要。 第117章 “对了,一定是你那半蛮子血统的错。你不是纯粹满人,才会在行事上有这种疏漏。” 他一径沉默。 “都怪你娘,她为什么要是个汉人?”王爷陶醉的抚上清远的脸庞。“可是她---实在太美了,令人难以抗拒啊。” 清远茫然凝视父亲病态的笑容。 “你和你母亲真个是一模一样,为什么她不像你这般乖巧听话?”他忽从感慨中深沉一笑。“驯服你,真有种驯服了你母亲的快感。” 对于逝去已久的母亲,清远的亲情回忆已所剩无几。 “恨我吗,清远?” “不。” “‘四灵’虽然已经成功布下咒法,太子身边却还是有些讨人厌的敏感苍蝇,记得除掉它们,省得坏了我们的事。”王爷又倏地转口严父式的训诫。“切记,要办的漂亮。” “孩儿知道。”父亲从不问事情成不成功,只关心办的够不够利落。 “‘四灵’送来的新手已在偏厅里候着,以后就全权交给你了。” “是。”他专注的望着父亲,父亲却冷漠的宛如眼中根本没他这个人。 “孩儿告退。” 行经精美院落的池畔,清远凝视水面倒影。他看不到自己,只看到一张听说和母亲完全雷同的脸。这就是母亲的模样,也正是母亲过世时的相同年龄---二十五。 母亲十九岁时被迫成为父亲的宠妾,二十岁生下他,待他逃回江南,却在他五岁的时候过世。之后,他被父亲带回北京王府,开始过着性别颠倒的生活,也开始了严酷的杀人技艺传授。 水中非男非女的倒影究竟是个人,还是地狱逃出来的恶鬼罗刹? “又在孤芳自赏了吗?哼哼。” “辛苦你啦,为了引阿玛的注意,不辞辛苦的天天扮女装。” “是啊,折煞人了。”清远淡漠旋身而去。 “你这身行头是不是又向阿玛敲诈来的?”阿玛管这府里各房子女们的钱,管的死死的,唯独清远,什么都是拿最好的。“哼,不该不会想阿玛施了什么魅术,下了什么迷魂药,才污了这么多好处吧?” “啊,我和阿玛的奸情被你识破了?五哥真是好眼力。” “笑什么笑,少在我面前卖弄你那狐媚子骚劲儿!”清远明明比他小,为何总能冷冷的耍着他玩?“你要上哪去?” “去见‘四灵’今儿个送来的新手。” “你可真有人缘呐,连‘四灵’都特别偏疼你。咱们依灵格格可真是美丽无边,老少咸宜,到哪都能把人迷的死去活来。” “人长的太美,就是这点麻烦。” 清觉顿时七窍生烟,想反击,却又怕被清远慵懒的咬回一记。正想逼清远正眼看他时,清远早已一脚跨入偏厅里。 “参见清觉少爷,依灵格格。”下人们立即行礼,唯独一人站的直挺挺的,执着的想抓住悬在半空的宫灯流苏。 “放肆,见到了人居然不行礼!”清觉怒斥。 那小小的身影倏地转身,瞪向来人,一时令清觉与清远微愕。 是个小丫头,令人咋舌的绝艳娇娃。她很白,白的几乎浸润出珍珠的光泽,衬得苹果脸蛋分外红嫩。两只大眼直直瞪着,完全不怕人,似有凌驾在对方之上的气势。 “清远,这---这就是要送给你的新手吗?”清觉看得结巴了。 “是,我叫嫣然,熟悉的人都叫我嫣儿。” 铿锵清灵的语调,听得人人耳根舒坦,清远却神色犀利如常。 “为何见人不跪?” “我为何要跪?” 清远微眯双眸,凝视她坦率的疑惑。“你主子如何吩咐你的?” “他要我来协助你,并向你好好学习,但没说要我下跪。” “既然来我这里,就得听我命令。跪下回话。” “是。”嫣儿二话不说,砰的一声伏首跪地。 这礼又行得太过火,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抬起头来。” 她马上用力仰首,任清远仔细审视她的眼瞳。 第118章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嫣然茫然。好奇怪的问题,好像她的双眼是个大窟窿。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眼珠是蓝色的?” “知道啊。”所以她从小就被收养她的主子隔离着,无法与人接触。因为她有双透晶灿的湛蓝大眼,两潭怎么也掩不掉的潋滟碧波。“可是我也不明白我的眼珠为何是这种颜色。” “你有洋人血统?” “是,主子说过,好像有一半来自罗刹国。” 一种被人讽刺的反应袭上清远的心头。送个小杂种来给他这个大杂种做搭档,‘四灵’又无聊到拿他寻开心了吗? “你老是主子来主子去,你的主子到底是谁?”清觉插嘴。 “不能问,五哥,她也不会说的。”清远与她冷冷互视。 “为什么?” “这是‘四灵’里的规矩。”为了避免上下互攀关系,秘密结党营私,下属之间一向互不往来,任务一终结就各自分散。 “你学了些什么基本功夫?” “没有。”她老实得很。 清远蹙眉“有何专长?” “不知道。” 清远久久不语,垂眼凝睇。嫣然完全不察其中的犀利与阴鸷,反倒贪婪而直接的盯着他的倾城绝色猛看,活像乡下人第一次进城看花灯。 “你,真是被派来帮我的吗?”他嗓音低柔的令人胆丧。 “是。” “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角色能帮我做什么?” “你可以教我,这也正是你的职责。” “喔?”清远弯起俊魅的眼瞳,看得嫣然双眼发直。 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高挑美女真是男人扮的吗?连宝光流转之间都可以把人迷的目瞪口呆,简直比真女人还醉人。 “知道石虎胡同地脉被我攻下的事吗?” “主子说过。” “很好。这事虽办的利落,但官府还是得做做样子的查辨一番。为了转移他们的交到,我决定拿近日混到京里来的江洋大盗们开刀,搞些烂账赖到他们头上,让衙门的人去跟他们玩官兵捉强盗,没空搭理石虎胡同的血案。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跟我执行这项工作。” “是。” “今晚就行动。” 嫣然兴奋的无以复加,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任务。她开心的被清远领入他住的冷泉苑,以幽暗狭窄的套间小榻做她休憩之所。她非但不惊愕这等简陋待遇,反而欢天喜地,在苑外林里跑来跑去,见什么都新奇。 “依灵格格,何必要放她到您的禁地?”清远最亲近的中年随从三昧在内房低问。 “她分明是‘四灵’派来监视您的眼线,宁可隔离也不宜接近。” “小丫头罢了,不必多心。”他展着双臂,任妖娆的侍女替他更衣。 “您近来在任务上犯的小闪失已引起‘四灵’注意,搞不好他们正是派这小丫头来探查您是有心犯错,还是无心之过。” “三昧,你知道吗。你的毛病就是太过唠叨,活像个老妈子。” 三昧神色一僵,他可是和清远一同由江南上来的资深随从,竟被嫌成老妈子。 清远边和侍女互咬嘴唇边回应:“放心吧,嫣儿很快就会在这戏任务中殉职。” \\\"啊,原来您打算---” “‘四灵’的指导原则之一,正是要利落斩除可能的危机这一项,拿来斩她应该够合情合理了吧?” “是,一切都依格格安排。”三昧转望院中小小的身影,深情冷硬。 嫣然毫无警觉,也全不知道,跟着清远用膳,胡乱翻书,午后小憩。入夜后变更装扮,一身黑衣,静静等待行动的时刻来临。 “你过去都是怎么训练的?”深夜的徐行马车内,清远检视着暗器随意轻问。 “主子不给我训练,就只让我在小院里活动。” “养够似的。” “是啊,而且主子很疼我,常会送我其他的动物做伴。”已提起主子,她就双眼放光。 “你多大了?” “主子说我十六了。” “什么时候接受豢养的?” “不记得,打从我有印象起,就已被主子照料了。” 清远愈听愈不对劲,这样的训练着实诡异,嫣儿本身也颇有问题。看她不像白痴,动作也极灵敏,对于世俗应对却相当笨拙,连讽刺都听不懂。 这样的白痴,死了也是件替世界少个吃闲饭的功德,只可惜了这副诱人的脸蛋和身段。 短短一个时辰内,清远单枪匹马的悄悄洗劫三座王府,轻巧利落的偷取几乎塞满马车空间的奇珍异宝,其中还包括了一条当今皇太子师傅的辫子。 枯守马车内的嫣然傻眼“为什么要偷人家的辫子?” “以后就知道了。”他淡然吩咐下属打道回府。 嫣然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侧面,有如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宝物。他的气息好稳,完全没有方才激烈活动后应有的喘息,连体温都仍阴沉沉的,被洗劫的王府也静悄悄的,无所动静,显然根本没发现宅邸已遭人入侵。 连别人脑袋上的辫子都能无声无息的剪下来,他的身手实在了得。 “看什么?”他不悦的斜睨。 “你好厉害呀。” “这样就能叫厉害?你的程度就仅仅如此?” “可是你跟故事里说的大侠一模一样,我是头一回亲眼见识到。”她的晶蓝双瞳充满着敬仰与敬佩。“主子果然是最疼我的,才将我安排到像你这样的勇士身旁学习。” “你平时都读些什么东西?” “主子都会念很英勇的,很侠义的,或很奇怪的故事给我听,不过现在他身体不好,不能念了。”她消沉的垂下头,一会儿,才又巴巴的望着他“你会不会念给我听?” “不会。” 她沮丧的靠回椅背上,呆看他闭目小憩的俊容良久。“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我何必喜欢你?” “我们不是搭档吗?那就应该要同心协力,互助互谅,像自家兄弟一样热忱以待啊。” “哪来的狗屁歪理?” “书上的侠士之士不都这样?”她天真的神色忽然防备。“你该不会是---也和其他人有一样的念头吧?” 他邪笑,微微睁开眼“什么念头?” “以为我的蓝眼珠是某种会传染的怪病。”她担心的绞起手指。“我可以向你保证,它绝不会传染,被我瞪到也不会中邪或生病,我不是瞎子,更不会看透你的衣裳,所以你不用怕。” “我怕什么?”又不是无知的村夫民妇。 “那你为什么都不正眼看我?是因为---我血统不纯吗?” “我的血统也不纯。” “你也是罗刹国的混血儿?”她兴奋的拉着他的手臂。“你跟我是一国的?你一点也看不出来和常人不同,我要如何才能像你一样的变成黑眼瞳?” “谁跟你是一国的!”他厌恶的抽出手臂。 “可是你说---” “我是满人和汉人的混血,没你的血统野。”看她失望的神情,他凝神沉默好一会儿。“不过我确实是个罗刹,和你意义不同的罗刹。” 第119章 她听不懂,却笑得好开心,“那我们还是一国的嘛。” 他懒得啰嗦,闭眼装睡。 “我有预感,我会在你这里学到很多事呦。”她的双颊兴奋的红扑扑。“我没想到主子会把我派到你这样的高手身边学习,更没想到你会是这么漂亮的人。” 他虽然高头大马,扮成女人却一点也不笨重,雍容华贵,比她还有女人味。 “我以后是不是也会变成像你一样厉害又艳丽的角色?要多久才能练成?我---” “嫣儿,明后天还有任务要执行,也是你正式上场的时刻。你该担心的是这个,其他闲事暂时别啰嗦。” 嫣然被这冷然不悦的低语愣住,久久才反应过来,垂下小脑袋。 “是,嫣儿明白了。” 之后数夜,清远都命嫣然将部分珠宝藏匿到江洋大盗的各个秘密聚集处,让官府愈抓愈带劲儿,对石虎胡同的事就愈来愈不注意。 “今夜的赃物会是最后一批。”清远在幽暗的荒郊破庙远处伫立,幽幽树影,沙沙作响,月光隐约投射在他清冷俊艳的脸上。 嫣然仰头直直望着。虽然清远向来很少正眼看她,她却很喜欢看清远。 “那些头头们今夜会聚在此处商议逃回江南的事宜。你先把这些金银珠宝藏到屋梁上,好让稍晚我们通知的官府来个人赃俱获。” “是。” “动作要快,倘若你安置好了东西,大盗们却已渐渐在下头聚集,就往西侧厢房跑。那儿被烧的一片破败,很容易逃。若还是遭到围攻也不打紧,官兵一会儿就到,你还是可以趁乱逃逸。” “好。” “去吧,我会等着,随时支援。” 当嫣然安心的带着他的承诺潜上寺庙屋梁行动时,突来的状况令她无暇注意清远的马车已经悄然离去,完全震惊于眼前处境。 “在那里!栽赃嫁祸给咱们的人就在那里!” 梁下二三十把火炬将破庙顿时照得通明,他们显然早潜伏在暗处,等她上门。 “把她给我抓下来。” 数道飞刀一起射向嫣然,令她慌乱的整个人摔下地。紧急翻身而起,拼死挣脱整群大手的攻击,冲往厢房,却在奔向残败走道之际愕然--- 没有路!荒废已久的西厢早已被附近的沼泽淹没,沉入外头漆黑的辽阔的湖面。 “死丫头片子,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一票满脸横肉的肥壮大汉围堵在前,深浅难测的无垠泥沼在后,她要怎么逃? “老大,瞧她的眼珠子,是蓝的。” “管她蓝的黑的,陷害老子到这等地步的,别想有好日子过!” 几只大掌立刻将她牢牢钳住,众人疯狂的咆哮。 “亏她还是个美人坯子,手段竟然如此的狠毒!” “先让大伙好好享受,尽情泄愤个够,之后要扒皮,要卖到妓院,要断她手脚,削她鼻子,挖掉眼珠,都随你们便!” 头头一吼,众人狂呼,立即抓向嫣然的衣襟。 “住手!官府的人马上就会来,不准动我!” 全场大汉狂狼高笑之际,一颗头颅被抛进她的怀中。 “你要的官差在这儿。要多少有多少!”随即一阵猛烈的撕扯声在她胸前爆开。“让爷们好好教训你一顿吧,让你知道该如何做个女人!” 嫣然无力反抗,也忘了反抗,任人将自己粗鲁的剥个精光,她脑中只想着一件事;怎么会这样?状况完全不对,清远呢? 说会支援她的清远在哪里?在哪里? 一如往常,只要清远当天有任务,了结之后是返回冷泉苑和府内的歌女舞娘们放纵一场。 “可是我老有种感觉,他的放纵之内有些心不在焉。” “他虽然心不在焉,还不是照样让人如痴如狂。” 妖娆的艳姬们赤裸着身子在屋里闲聊。 “又是一条小生命。” “什么?”瘫软在他身前的侍妾蹙眉。 “嫣儿。” “真不像您会说的话。”侍妾媚笑。 清远沉默,周遭的美女们咯咯笑声交织成一片。 “现在您的新搭档没了,下回任务又可以单枪匹马乐逍遥。”另一歌姬撒娇的说道,“格格---?” “您别再想那条贱命了。”侍妾依依不舍的离开他的胸膛“‘四灵’送个小杂种来铁定没安什么好心,而且还说话不带脏字的骂了您一记,宰了都算是便宜她了,竟敢对咱们的依灵格格如此无礼。” “咱们待会儿来斗牌解闷而,如何?”一旁的丫头们柔声笑起,万种风情。 “有时真怀疑。自己还是不是人。”他轻笑。 “您啊,还真不是人,把府里上上下下所有女人,老的小的。全迷的团团转。”侍妾一边替他打理腹侧的伤口,一边说道“听说王爷又买了两个小丫头进来,长得挺清秀的。” “又买了两个?”清远蹙眉,想了就烦。 “您可别又把人家拐跑了。”周遭婢女娇媚的叮咛。“上回那两个,王爷连沾都没沾上,就给您拐到这儿当丫头了,害咱们冷泉苑又多了两个吃闲饭的。” “你什么意思?”那两名改归到清远苑里的胖瘦丫头愤然反击。“冷泉苑里里外外的杂务还不都是我们打点的。我们哪里吃闲饭了?倒是你们这几个舞娘,除了用身体伺候格格,还有什么用?” 一窝女人登时吵闹起来,清远习以为常,好不干涉。 “对了,格格您最近最好别再和二少奶奶接近,今儿个二少爷对她发了好大的脾气,说她肚子里怀的搞不好是您的种。” 清远慵懒欠身:“我才不和家人乱搞。” 大家同住在一起,腻了的时候甩也甩不掉,又人多嘴杂的,瞒也瞒不住。 “那二少奶奶到底怀的是谁的种?” “你这坏嘴巴的死丫头片子,小心二少奶奶的人听到了,扒了你的皮。”一名丫头甩指警告。 女子们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屋内琴音婉转,莺笑燕啼,酒香四溢,风光旖旎,渐渐麻痹他的心,让隐隐恻动的灵魂再度死去。 “格格---格格。”门外传来不确定的低唤。 “搞什么呀,三昧大叔,格格休息中向来严谨打扰的。”最讨厌不识相的人来煞风景。 “报。” “禀格格,嫣姑娘她---” “她被奸杀,被卖被剁,都已不关格格的事了。你要是同情那个小杂种,大可去替她收尸。”女人们嘻哈笑闹。 “格格。”三昧的声音更加古怪。 “想想我觉得好可怕。”姐妹淘们叽哇乱窜。“若是把我丢在那么低贱的江洋大盗中,我真是宁可死也不想活了。那种粗汉又臭又鄙俗,一口烂牙---嗯。” “可见得这回‘四灵’送来的小混蛋,铁定惹得您非常不高兴吧。”侍妾温柔的替他套上单衣。 “格格---” “到底怎么回事?”今夜的三昧未免太反常了。清远霍然拉开厅门,屋内衣衫不整的男人吓得又笑又逃。 苑前的小人而怔住他的心思,所有人也一片呆滞。 嫣然回来了。 第120章 清远终于明白三昧何以如此难堪。苑前的嫣然浑身上下一丝不挂,除了一双脏污的裸足,一身雪肤散发妖异的魔力,大咧咧的赤裸的胴体。她昂热伫立,仿佛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 嫣然瞪着他,月光下的宝蓝双瞳异常晶灿,怒气四射。 清远漫不经心的勾起嘴角,环胸斜倚在门边。 “回来啦,玩得还愉快吗?” “你骗我!”愤怒的声音震荡在寂静的夜空,没人敢有声响。 “喔,这样啊。” 他居然一副吊儿郎当的德行! “你说的那些官差,根本没有及时赶到围剿那群盗匪,反而早被他们宰掉。我还以为你的头也被他们砍了。” “还没,这颗脑袋仍在这儿。” “为什么没有来救我?” “我为什么要救你?” “你答应过我的。” “我有答应过会救你吗?” 嫣然傻傻一愣,的确没有。 “可是你说会等在那儿随时支援我的。” “我只是说会等着,没说会在哪儿等着。我说我会支援,可没没说是给谁支援。” 嫣然勃然大怒:“你耍我!” “喔,好聪明。”鼓掌。 “我还以为你的头也被他们砍下来,一直在官差的尸堆中拼命翻找,跑回来的路上,都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结果你居然---”根本没事似的待在房里醉生梦死。 “可惜,这若是在白天,路上的人可就艳福不浅了。”他浪荡的观赏她的胴体。 “为什么要骗我?” 她吼得连远处的侍卫都闻声而至,三昧赶紧冲去阻拦。 “你主子是送你来我这儿做什么的?” “协助你,并跟你学习---” “这不就对了,我正在教你讹语和自己找生路啊。” “你难道就不管我的死活吗?” “这就是受训的意义。”他优雅的褪下单衣,于她赤裸对峙。“‘四灵’的任务中,向来没有失败者,只有生还者,我就是其一。” 嫣然错愕的看着他浑身上下的大小伤疤,形同一副被拼凑出来的身躯。每一寸肌肉,每一处纠结,都留有残酷的战斗记号,与他完美无瑕的俊魅容颜有着极大的落差。 “我---你之前都看不出来---” “当然,我的脸可是重要武器。” 嫣然蹙眉,他的笑容亲和至极,感觉却很犀利。 “格格---你---难道没看出她的不对劲吗?”女人们躲在清远后头抖着,她们看得都快晕了,他却浑然不觉。 “嗯---”他认真的打量,惹来她的不悦。“的确不寻常。身形如此的纤弱。却凹凸有致,完全不像个少女。” “格格!”都什么时候来,还开玩笑。 “个头虽小,四肢倒挺修长的。很好。” “不要随便碰我!”她愤然打掉在她头顶上乱揉的怪手,气恼为何自己的脑袋还比不过他的肩头高。 “她好像魔女,地狱来的罗刹---”房内一名胆小侍婢颤声耳语。 “你什么意思,凭什么叫我魔女?”气得她直杀进去,吓得一窝女人四处乱窜。 “你不要过来,走开!” “啊!别---别用你翻过尸体的手碰我!” “刚才是哪个人叫我魔女的?” “不是我,不是我!”大家哭叫成一团,花容失色的急忙逃命。“叫你魔女的是---是那个!” “乱讲,我哪有!惊恐的女人们开始胡乱的指责。 “到底是谁?”” “嫣儿嫣儿小魔女,青面獠牙蓝眼睛,不人不鬼不中不西,杂种坯子下地狱。” “你!”她恨然冲到随口胡唱的清远面前狠捶猛打。 “闭上你的狗嘴!你敢再说一个字,我就咬死你!” “你果然是个畜牲。” 连侍婢们都被他的哈哈大笑傻住。 “想咬就咬,来啊。”他钳起嫣然脸蛋俯身贴近。“罗刹本就酷爱吃人,就像吃了那群江洋大盗的吃掉我吧。” “我才没有吃人!我也不是罗刹鬼。” “是吗?”他拖她入厅内,在她的身后钳着她的小脸面对大镜。“看你这副德行,像不像罗刹鬼?” 镜内的嫣然奋力挣扎,却扭不开他坚实的钳制。她看不见自己脸上唇上沾满的恐怖血迹,仿佛才刚饱餐一顿的小豹子。她只看见捆在她的手臂,粗壮惊人。一副惯于扛刀擎斧的武人气势。尤其是他的钢铁身躯--- 她想错了,她从一开始就错的离谱。 虽然明知清远是男扮女装,但他的孤高优雅,冷艳风华,让她依旧不知不觉将他当做一位美丽的大姐姐看待。但她错了,清远看似厚重的锦袍其实异常单薄,撑在里头的不是轻暖棉絮,而是硬累肌肉。他的高挑也不是花盆底高鞋的功劳,而是货真价实的挺拔。 太可怕了,没想到和他赤身裸体一站,体型竟如此悬殊,她简直---像只被大黑熊拎在掌中的小白兔。 “何止像,我看你根本就是。”他俯身在她耳旁冷笑。“吃人的罗刹鬼。” “走开!”她扭头怒吼,错愕于自己耳畔的极端敏感。“我没有吃人,只是他们不肯放开我,我才不得不反抗!” “是吗,三昧?” “禀格格---依据破庙附近监视的下属所报,那群江洋大盗们全像被野兽攻击似的,有的被咬掉了耳朵,有的脸上被咬了个大洞,被抓瞎,抓伤,抓破喉咙的不计其数。” “看来‘四灵’送了头小野兽给我。” 嫣然拼命想闪躲脸颊旁的暧昧气息,却被他愈匝愈紧,小脸涨的红彤彤。 “他们竟把我当驯兽的来用。嫣儿,你对你主子这种做法,有何感想?” 她的意识快被他昵昵哝哝的低喃融化,他究竟在施什么法? “我不是野兽,我也同步的你再在扯什么,我只是奉主子之命前来协助与学习,不是在这里任你羞辱!” “被羞辱的人是我吧,小杂种。”他透过镜中影像冷眯她,咧出森寒齿光。“你是专程被送到这儿来嘲弄我的血统,还是来监视我的行动?” “我---监视你什么鬼行动!”可恶,快被拦腰拧为两截了。 “你说呢,‘四灵’的走狗?”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四灵’,我只认得我的主子!” “啊,你是无辜的。” “有什么好笑,我说的是实话!”他谅解的神色看了就叫人火大。“我一直都被主子隔离在小跨院里,除了伺候的仆婢,外人根本没见过几个,我怎么会知道‘四灵’是什么。主子甚至是在我被送来此处的前一天,才首次跟我提起这个词!” “我喜欢这个借口,比装白痴聪明多了。希望你会比上一个受训新手活的久。”他贴在她脸蛋旁诚挚的祝福,随即松手。 “上一个新手?”她怔怔转回身与他对望。“死了吗?” “你主子在事前没跟你提过?” “主子他---只叫我小心,要牺牲的心理准备。” “这就对了。”他旋身而去,手指打着声响叫人上前服侍。 “什么对了,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迷?”她不服的追了上去,却被侍妾以衣衫挥打开来。 “内房不是你能踏进的地方。”她逼视嫣然的酮体。“真是粗俗至极,不堪入目。你难道不晓得,只有畜牲才不必穿衣裳的吗?” “我的衣裳是被人撕碎了才---” “我受不了了,三昧,快带她出去啦!”一名舞娘像耳膜快震破似的掩耳。“好讨厌这种扯着嗓子乱叫的嗓音,跟厨房里的贱婢没两样,吵死了!” “对嘛,快带她出去!” “好恶心喔,满口满脸都是血,她的手还莫过尸体。” 娇弱的柔声抱怨交织成一片,听的嫣然傻眼。 第121章 这群女人是怎么着,这么脆弱? 嫣然随即被三昧隔到套间去。顺便怒诫她不得在人前赤身裸体的常识。历劫归来的她,一头雾水的就被隔离在大伙的圈圈外,依旧搞不清状况。 可是,清远当年也是这样被训练出来,那这种情形应该很正常? 她望着屋梁疑惑了一夜,隔天早晨同清远到王爷书房里请安时,双眼挂着大黑圈。 “王爷呢?怎么等半天都不见人。” 清远不语,盛装艳丽的静坐闭目,等待父亲。 嫣然坐不住了,眺下椅子又逛又转。“你阿玛好奇怪,为什么要你每天早上都得这样谒见他?不过我也喜欢看你这样穿漂亮衣服,你不管做什么装扮,都很好看。” 他透过浓密的长睫毛隐然冷睇。她有对顶上宫灯的长流苏痴痴渴望,努力忍着跳上去抓弄的冲动。 她究竟是什么怪胎?竟然神经粗到昨夜差点被奸杀,今天就恢复往日的白痴行径,仿佛什么大事也没有发生过。 “你的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与你无关。” “乱讲。”她愕然转望。“我可是你的搭档,怎会无关。” “我的事用不着你插手。” “可是我有插手的权利,因为我是奉命行事!” 他闭眸轻哼。“好大的口气。” “你别想甩开我,我在主子门下等了好多年,一直都只有目送别人出去受训,变成厉害角色回来为主子效力的份,现在我好不容易能出来见识见识,别想我会轻易放弃!” “我不屑教‘四灵’的走狗任何东西。” “所以你就设计大大小小的意外让他们殉职?” “反正‘四灵’向来也是丢些人渣过来要我处置,你真以为他们会把一流的人才交到我手里受训?” 嫣然皱紧眉头。“你和‘四灵’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彼此暗斗到这种地步。 “我不会教你任何东西的。” “我绝对会彻底学个够!”才不管他教不教。 嫣然悍然于他对视,凝结了书斋内气氛。突然间,他漾开醉人浅笑,令她傻眼。 “你很不怕死嘛。” “我不一定会死,而是你在公私不分!”她不顾清远脸色的急促演讲。“你讨厌‘四灵’是一回事。你指导我是另一回事,不该因为你跟‘四灵’有仇就迁怒到我的头上来。我是我,他们是他们,根本沾不上边嘛。” “好,那从现在起,你每天都跟三昧学基本功去。” “不行!”她急喝。 “为什么?” “我是你的搭档,应该是向你学习,别人不能顶替!” “对于像你这样的武术外行人,三昧教你,绰绰有余,不必我浪费心力。” “不可以,一定你亲自教我才行。” “为什么?” 嫣然慌乱的涨红了小脸,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说,但她就是不要别人。 “你---凭什么说我是外行人?我虽然没习武,可也厉害得很!我从小就和主子的宠物们一起做伴,各家专长兼具。我机警如鹰,贼精如鼠,灵巧如脑,凶狠如豹,三昧哪教得起我这种高手!” “好一个高手。” 一阵风袭住嫣然的背后,她才赫然发现原本坐在远处的清远已经贴在她身侧,将她右臂反钳在后,似有一口气扭断它的企图,痛皱了她的脸。 “卑鄙小人,居然偷袭!”她立刻以左爪出击,却发觉左手伸不出去。 原来清远反折住她右臂的那只大掌,同时由她背后抓死了她的右手肘,受制于衣裳的牵绊,她的左手根本攻不了。 “这就是衣裳的麻烦之处,也是好用之处。就把这当作是我亲自指导的最后一课吧。” “是第一课!而且我还没有输!”她愤然双脚向上一翻,腾绞住他的颈项,双膝夹紧他耳畔不放。“现在换你动不了了吧。” 明明双手也快因自己姿势的变动而绞断,她硬是扯出痛苦的胜利笑容。 清远无所动静,悠然放开对她双手的钳制。她突然因上半身失去倚靠,头下脚上的翻倒在他身前,正想松开他颈项上的脚好让自己站起来时,左脚踝被猛然钳住在他的颈项边,使她背贴着清远,倒挂在他身前。 “近身战很危险,外行人别随便用。” “我才不是外行人。” 她愤而将右脚甩踢过去,在击中他脑门的前一刻被他一指弹开,整条右脚痛麻得差点哭出来。 “这样攻击人家的麻穴,太下流了!” “真正的下流是这样的。” 他倏地伸长另一只手臂,由她腰际倒翻的衣摆处一路窜进肚兜--- “你干什么?”碍于左脚被他高高抓着,她拼命想以右脚踹去,却被他的动作吓得不知所措。 他在做什么? “啊,我发现你这只野猴子的弱点了。”他放肆的摸着她的肌肤,让她骇然而无助的瞠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招数?这是什么感觉?他好像快晕过去了。全身神经却敏锐到极点。 “你不知道你的身体有何用途吗?” 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可是一个不小心就碰到了他的--- “姑娘如此的热情,小生真是受宠若惊。” 他哼笑,好整以暇的用手挑逗--- “你在---干什么---”奇怪,她的力气怎么会不见了? “看来你似乎比较需要我这方面的指导。”他放下快脑充血的嫣然,让她坐在椅子上,大掌却依旧搁在她的衣裳上。“咱们打个商量吧。” “什么---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懂,脑袋糊成一团,快承受不了他的大掌。 “我答应指导你,可是,只负责教你如何做个女人,如何?” “我是---来学做---像你一样出色的人。” “学做女人就好了,轻松又愉快。”他弹了一下他的脸颊。 她畏缩的吸了一口气,不喜欢这样的捉弄,又不确定该不该抗拒。 “你不必练武,不必出任务,不再有之前的生命危险,也不必处处跟我,只要乖乖待在房里,就可以学好女人的招数。” “可是这---”和她认为的学习似乎差太多了。 不过微弱的理智在他悍然掀起她层层衣裳,张口吞噬她的粉唇。她无法自制的缩起肩头,频频颤抖。 “你不是说想学个彻底吗?好,我教,但仅限于教你这方面的本事。”他挑逗拨弄着她的手指。“你的条件相当优秀,资质---也不错。” 他满意的感觉到她的颤抖,一脸的痴呆,眨巴大眼却不知如何反应的德行--- “这个条件如何,嗯?” 她根本无法思考,所有意识全散在陌生的感官中。从没有人这样碰过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回有这种奇怪的反应。这是她的身体吗? 第122章 “可惜这里场合不对,不然你就不会考虑这么久了。” “清---清远,我---” “怎样?”他慵懒的抚着她的肌肤--- 嫣然压抑的抽息,颤抖的快缩成小球。 “让我教你如何当个女人就好了,何必千辛万苦的学习当我这种废人?” “可是---” “嗯?决定好了吗?”他充满耐心的狩猎着,小兔子落入陷阱中只是迟早的事。“这会是很有意思的学习课程,而且不必冒着生命危险出去执行任务。” “我不怕危险。我---已经有牺牲的准备---” “何必牺牲自己呢?让我教你别的吧,你可以反过来使天下男人为你牺牲。” 她不及回应,就被他深深吻住。她听到他略感意外的赞叹,仿佛在她的口中发现甜蜜宝藏似的,不住翻搅探索--- 嫣然紧张的快窒息,急忙想在他浓烈的吻噬中争取喘息的空间,却被她霸道的扣住后脑,一边加重他深沉的攻击。 她愕然惊喘,无法同时承受他狂野的品尝。他胸膛深处传来满意的低吟。 “就照我的建议进行吧,好吗?” 建议---什么?她虚弱的任他咬起自己的下唇。 “说好,嫣儿。” 为什么说好?她脑子已糊烂的什么也不知道,却在他以唇摩挲呢喃的魔力下,完全软化,任其摆布。 “嫣儿,回答我。”他柔声催促,大掌却暴虐的掐拧她的肌肤。 她“啊”地一声,痛的直想蜷起身子躲避攻击,却怎么也逃不开他的占领。 “说好。” 她可怜兮兮的强撑着。从她嘴中诱骗一个回应,就跟从小孩手中抢走玩具一样容易。 “嫣儿?”他转而温柔的抚摸,大掌不断在她柔腻的背部滑动,享受稚嫩的肤触。 她不像再和他对峙了,好就好吧,她已经软融得无力思考。 “嫣儿,好吗?”他贴近她的耳边魅惑的问道。 “好---” “好哇,原来你们躲在这儿搞这些不三不四的事!”五哥清觉霍然闯入,高声截断嫣然的降服。 清远懊恼的埋首她的颈间,几乎捏碎她纤弱的肩头。 只差一步,就只差一步而已! “都已卯时过三刻了。阿玛没出现,就表示今早的请安免了,那你还待在这儿做什么?”现在可是他清觉少爷使用书斋的时间了。 清远捺下扭断他脖子的冲动,漠然起身。瞥见清觉暴突的双眼正惊瞪着嫣然坦露的白皙肩头。立即不悦的落下嫣然的衣衫,覆住惹火的玉体。 “你---她她她---” “书斋就交给你用了,等嫣儿有力气走动,她自会滚出去。”行经五哥身边,清远冷冷的抛下一句:“可别随便碰我的东西。” “我---我碰你什么东西!”气得五哥涨红俊脸,像被人戳中秘密似的又眺又叫。 “我多的是美女伺候,谁会看上你这丑不拉几的小杂种!” 他不断对着清远悠然远去的背影怒骂,骂到心里没那么狼狈了,才回头喘气找杯茶喝。一回眼,就被攫住心魄。 椅子上的小人儿神色迷蒙,粉颊晕红,娇弱无助的融化在大椅中。清觉艰困的咽了一下口水。第一次见到嫣然时,就已暗惊于世上竟有如此漂亮的小东西。眼前更加娇媚诱人。 一阵烈火立即扫遍她全身,怎么什么好东西都是清远的? “喂,你---可以滚了吧,本少爷要念书了。” 她茫然抬眼痴望他时,他差点开口求她不要走。即使不能碰,看着如此妖媚的洋娃娃也足以叫人心动。 “清远为什么就是不准我跟他一起出任务?” “这---我---我哪晓得。” “是不是我不够好?” “没有,绝没有的事!”啊,老天爷,看她脆弱的眸光,他的心都揪在一块儿了。 “清远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在她惹人疼惜的神情下,清觉想也不想的拍着胸脯大嚷:“不过没问题,我自有办法替你探查出这项秘密!” “真的?” “那当然。”他被嫣然兴奋的灿灿蓝眸冲昏头,叉腰狂妄大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好,那这事就交给你去办,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 “包在我身上!” 嫣然满意的点头,正想眺下大椅,才发觉右脚上少了东西。 “我的鞋呢?” “啊?”清觉赶紧四下探找,却不见踪影。 “这叫我怎么回冷泉苑?”昨夜的赤足长跑,早让她的脚底伤痕累累。 “我抱你回去好了。”清觉心中大惊:他自己这是讲的什么鬼话!他可是个大少爷,出身豪门的王公贵胄! 但嫣然纤纤小手勾住他颈项的刹那,他的贵族霸气顿时融为一汪春水。 “我要回去找清远,他休想甩开我。” “好,我们走!” “记得有空替我把鞋子找一找。” “没问题!” 他已经狂喜的脑袋不清,任她奴役。嫣然则一脸豁出去的决心,打算和清远斗到底。走着瞧吧,看是清远甩人的功夫强,还是她死缠烂打的功夫到家! “对于你除掉太子咒妨碍者的方式,‘四灵’非常不满意。” “他们经常对我不满意。”清远淡漠的坐在亭子里,翻阅百毒经。 “还不都是你自己惹的祸!”与他对谈的秀逸男子鬼泣的抱怨。“他们所谓除掉的意思,就是宰掉。结果呢,你看你做了什么?” 趁着目前皇上正与黑龙江将军等各路劲旅西征噶尔丹,京中政务全由太子处理之际,‘四灵’攻下石虎胡同的最佳地脉,施行太子咒,暗中操控太子的一举一动。但太子身边几个机警的大臣似乎察觉太子有异,打算密奏至西北战区,呈报皇上。为免破坏重要咒法,‘四灵’只得派清远除掉那几个多嘴的老家伙。 “我确定已经除掉他们。”清远悠然翻至下一页。 “你那算哪门子的除掉?” 第一个发现太子近日颇多异状的侍讲学士汤师傅,无故犯下剪掉辫子的大忌,被撤职惩办。他逢人就申冤自己是无辜的,一觉醒来就不知辫子到哪去的事,被引为笑谈。 第二个察觉似乎有人在暗中操控太子的礼部侍郎耿大人,则是一觉醒来竟发觉向来独寝的他,身旁多了两名陌生裸女---而且是当朝宰相的侄女。一对黄花闺女名誉受辱,耿大人也晚节不保的莫名其妙,最后惨遭弹劾降级,落魄回乡。 “人家的辫子是你偷窃的?” “嗯。”清远浅酌薄酒。 “那两名闺女也是你偷偷放到人家床上去的?” “啊。”这解毒配方,成分颇似茯苓丸。 “你没事玩这种无聊的把戏做什么?” “反正我已经成功的除掉那两个老家伙了,他们这辈子是再也没机会向皇上呈报什么。‘四灵’的太子咒,依旧安稳妥当。” “你---”男子重哎一声。“是,你手法是办的很干净利落,抓不到破绽,但‘四灵’期待的是你拎回那两个老家伙的头。” “我不必砍下那两颗头,也照样能让他们在朝中起不了作用。” 男子凝望他俊美的侧面良久。“清远,希望你别忘记,在‘四灵’旗下办事,慈悲等于是自杀。” 他哼笑,“这我可再清楚不过了。” “你受过多少处罚,吃过了多少亏,都是栽在这一念之仁上头。可是我有种感觉,你不是真的心存慈悲,而是故意做些让‘四灵’不爽的事,以示挑衅。” 清远双眸微凝,随即淡淡勾起嘴角,“不错嘛,英绘,你这个青梅竹马也不是当假的。” “谁跟你青梅竹马!”想了就起鸡皮疙瘩。“都是你,一直扮女装,害别人老以为我们从小就相亲相爱,两小无猜。” “委屈你喽。”清远漠然翻页。 “你为什么硬要和‘四灵’作对,这么恨他们吗?”察觉清远神色渐冷,他赶紧轻松一笑。“啊,还好他们派来个高手过来,和你搭档行事。只要你好好与她合作无间,自然能化解你跟‘四灵’不和的流言。” “是啊,高手。” 第123章 “我想这或许是‘四灵’想和你改善关系的手法。毕竟你当了他们这么多年的手下第一大将,本事与经验难有人能匹敌,他们拉拢你都来不及---” “那不叫拉拢,叫监控。” “你想太多了,不过我看他们这次派给你的搭档满厉害的,由她辅助你,相信定是如虎添翼。” “你见过她?” “在还没派到你这儿来之前,就已经在‘四灵’的府里见过啦。她可是‘四灵’手中的小宝贝,听说还非常得宠。原本‘四灵’之一是打算将她收房的,可是被临时派到你这儿的指示耽搁。我想她在你这儿受训完了,应该就会回去准备当新娘。” 清远视而不见的凝望地面。 “我虽然不是你们这个怪组织的一份子,也不该泄露这些禁止流通的小道消息,可我实在担心你的处境,不得不提点你。其实‘四灵’对你的寄望很深,你就别再任务中老搞些令他们不悦的把戏。该杀就杀,该砍就砍。你是个玉面罗刹,记得吗?吃人肉,噬人血是你的天性,别砸了自己建立多年的招牌。” 清远静静的合上经卷。 “虽然他们派来的小丫头有点被保护过度,但资质不错,就是缺乏训练而已。你可以趁着这次的任务好好调教她一番。” “什么新任务?” “烧毁四法王经。” 英绘啜了口酒,润润喉:“真搞不懂你们内部之间的机密,干嘛老找我这种不相干的人传递。” “这就是外行人的方便之处。” “好了好了,别跟我扯太多有听没有懂的事。”要不是事关清远的安危,他才懒得趟浑水。“反正把四卷经书确实焚毁,就能抵消你之前没宰掉那两个老家伙的不当处置。将功折罪,划算得很。”清远来回拨弄书页,茫然凝望杯缘。 “而且这个任务给得多好,只负责处理东西而已,不用动刀见血。” “愈容易的任务,愈多陷阱。” “清远,你知道吗。我觉得你对人真的太防范过度。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想的那样心机深沉,你不必把所有人都当敌人。” “是啊。”七岁那年差点被同伴一刀捅死之前,他也抱过这种想法。 “你还在为自己没夺得‘白虎’之位的事感到不甘心吧。” 清远停下手上无意义的动作。 “我本来也以为,‘四灵’之中的‘白虎’宝座会由你夺魁。你的资质,你的完美战迹,你的绝伦武艺,你无懈可击的演技---你有绝对的资格成为‘白虎’的,只可惜,你血统不纯。” “英绘。” “我觉得他们也真是无聊,做事凭本事,跟血统有什么关系?不过我劝你也别在意这些头衔,‘四灵’说穿了,也不过是四个来头很大的小喽喽,还不是得由人摆布?像你这样只管接任务,不必参与源头的商议还比较好。一身拳脚功夫都已卖给他们了,就不必连脑筋也一起卖。” “我对他们不是这样的心态。” 英绘一副‘我了解’的模样拍拍他的肩头。“在老朋友面前,还逞什么强?你以前是怎么苦过来的,我又不是不知道---” “格格!”三昧焦急的冲进凉亭。 “三昧怎么近来变得好浮躁啊。”英绘笑笑。 ““托某人的福。””清远冷道。 “他跑来第四趟了吧,到底有什么大事?” “你无法插手的事。”清远一勾手势,三昧立即附耳禀报。他静静听了好一阵,神色淡漠,“干脆捏死她算了。” “谁啊?”英绘豪气的眉毛都跳起来。 “‘四灵’的小宝贝。”不亲自走一趟不行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英绘马上兴高采烈的跟上去,在发现他前去的方向时,不觉愕然,“你怎么是回冷泉苑?你把那个小丫头安置在里头了?” 冷泉苑向来是个禁地,就连清远的手足,未经他允许,也不得擅闯一步,他怎么把一个陌生丫头安置进去?送来受训的新手不都是安置在后栋的伙房里头吗? 还没踏入冷泉苑,老远就听见一窝女人厮杀打斗的尖叫的哭嚷。 “你最好先别进来。” “为什么?”英绘怪叫。“平常我不都是这样来取自如的?”不经传即可出入冷泉苑,可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友情特权。 “不是不让你进去,而是不方便。”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小搭档而已,不行吗?” “如果她有穿衣服的话。” “啊?”英绘傻眼。 一入厅里,果不其然,一票姣容残乱的莺莺燕燕全都委屈万分的扑上来,争先恐后的哭诉。 “格格,我们真的再也受不了,那个小妮子简直是头野兽!” “是啊,这几天光是教她如何梳理自己的工作,就已经弄得咱们浑身是伤,人家再也不想教了。” “我们向来负责伺候您的,为何还要伺候那家伙,任她欺负?” 各个女人们发髻歪斜,衣衫扯的歪七扭八,花妆糊成一团,有的像被泼了茶水般的湿漉漉,有的像跟猫缠斗过的惨兮兮。瞥见被茶水波及的书架时,两团冷焰立刻窜出清远的双眼。 “她人在哪里?” “躲在那儿!”女人们热切的为他指路,欣喜的目送他森寒的背影。 书本向来是他的心头肉,一点损伤都是大忌。不管弄湿书柜到底是谁,始作俑者绝对脱不了罪! 清远冷然跨入阴暗套间时,榻角里头的小黑影缩了一下。 “还躲什么呢?”他温柔的令嫣然脊背发凉。 “不是我起的头。” “每回乱局你都这么说,换个借口吧。” 套间外传来侍婢们傲慢的笑闹声,一记邀英绘到苑外石亭赏花的娇声软语,嫣然就知道她完了。她们故意把客人支开,正是方便清远在里头尽情扁人。 “站过来些,把手伸出来。” 轻柔的低喃,让嫣然一颤。她最怕的细藤鞭正优雅的拎在他的身侧,等待出击。 “嫣儿?” “你---你不能再打我的手心了!我上回被你打的,到今天都还没消肿,再打下去,我手都要废了。” “别担心,我知道怎么打,只会痛,不会废。伸出来。” 她急得快掉泪,她以前从没被打过,从不知道自己很怕痛。来清远这儿却三天两头的被揍,揍得她都不太敢接近他了。 “为什么---一定要打我?今天的争执又不是我的错---” “嗯?你忘了我之前教的规矩了?” 不准辩解。她知道,可是冤枉的板子已经挨得她快受不了了。 “我过去也是这样被打大的,如果你要受训,就得经历这一关。” “乱讲,你只是想把我逼回主子那儿去。” “没错,伸手,否则就快点滚,跟你主子撒娇抱怨去,反正他很疼你,不是吗?” “我才不会这么容易就逃回去!” “伸手,别让我再说一次。” 她小脸全挤成一团。英勇放话是一回事,挨打又是一回事,她渐渐的明白铁骨汉子根本不像书上写的那么好当。 “闭近嘴巴,别让客人听到你鸡猫子鬼叫。” 她从阴暗角落缓缓走出来,颤巍巍的伸出红肿的两片小手心。 “老规矩,掉一滴泪,多五板子。缩一次手,多十板子。” 不怕!不能哭,不能叫,不能缩!他就是故意要她在这待不下去,放弃学习与搭档工作,她不能输,拼死也要缠到底。 第一鞭狠猛抽上去时,嫣然差点放弃之前的宣言,痛的闷声呜咽,眼睛闭得死紧。紧接着一鞭又一鞭,凶狠的力道几乎将她打的跪下去。 “手抬高。” 他的轻喃中不见任何怜惜,连续的剧烈击打声中突然爆出断响,由筒子里又抽出新的一支,继续重惩。 “站好,我没叫你跪下。” 可是---她好痛,痛的快站不住了。 “哭了吗?”他以藤条勾起了她的下巴。 “没有。”她瞠眼怒喝。 布幔间隐约透人的管线照上她的脸,令他微怔。 “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没有!” “下次回到在我这儿该遵守规矩了吗?” “知道了!” “很好。”他丢开鞭子,旋身而去,留她一人待在森幽套间里。 嫣然缩坐在小榻上,一边哭,一边使劲的吹着小手。掌心像起火似的烧痛得紧,灼烈感怎么吹也吹不熄。他的确知道怎么打人,柔嫩手心经过那么激烈的鞭荅,不见丝毫伤痕,却肿得像个大红馒头,握都握不起来。 清远讨厌她,为了某种她怎么想也想不透的理由,他就是讨厌她。 奇怪的眼泪一直掉下来,掉在烧肿的手掌上,一点感觉也没有,手好痛,痛的眼泪都不听话了。 还是不要当他的搭档算了,就照他上次说的那样,学习当他的女人就好。可以像那些侍婢舞娘一样穿漂亮的衣裳,和他说说笑笑,在床幔里头莫名其妙的鬼叫,何必硬要当个令他厌烦的烂搭档? 第124章 任她再怎么努力,他一句夸奖也没有,反而愈来愈不正眼看她--- 清远再度掀帘而入的刺眼光线吓了她一跳,连忙举起手臂抹掉水珠,悍然咆哮。 “我可是一滴泪也没掉,连声痛都没喊!” “是吗?”他闲散抓过她小手时,痛的他叽哇乱叫。 一阵冰凉清爽的感觉浸上她双掌,顿时截断她狼狈的挣扎。这是什么?光线不足的小套间里,她只隐约看见清远割着某种肥厚的绿叶,里头跑出的清芬凝露凉凉的,敷在手上好舒服。 “手不要乱动,就这样搁着。” “这个好凉。”还香香的。 “我以前就是用这个敷手掌的,一个时辰以后再洗掉。”他由刚毅的小箱里拿出一个小玉瓶,倒了些粉轻抚上她的脸颊。 她不知道他在干嘛,可是她喜欢清远这样温柔的碰她。 “你小时候真的也像我这样被打过?” “被打总比被杀好。” 她听不懂:“为什么打我?如果有我能接受的理由,我绝对甘心承受,如果不合理,我岂不是白挨了?” “不管合理不合理,你都必须服从。” “为什么?” “这是磨练。” “你以前也是这样吗?” “你干嘛老问我以前怎样?脸转过另一边去。” “因为---如果你以前也是这样苦过来的,那我就有伴啦。”噢,他碰她右颊的地方好痛。“如果我快撑不下去了,只要想到你也经历过这些,我就可以继续熬下去了。” 他不回应,专注的处理她脸上凌乱的抓痕。 “这样我们就真的是同伴了,对吧?” 见他默不作声,嫣然马上又胡思乱想的辩解起来。 “今天的争吵,真的是个意外。我有好好的在学怎么梳理发髻,可是我的头发全部卷卷的,拉不直,根本弄不出她们要的形状。她们说,还不都是因为我是杂种,才会连头发都是杂的,她们就打算拿剪刀剪掉,让它重长。我就说啦,我以前早就动过这脑筋,把头发剪光光,可是后来并没有长出直直的头发,还是卷的。她们不理我,硬是要剪,这不,就打起来了。” “你讲够了没有?” “你讨厌我,是不是也是因为我是杂种?” 他上药的动作顿了一下。 “是因为我的眼睛是蓝的,还是因为头发是卷的,让你看的不顺眼?” “跟那无关。” “那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做你的搭档?” “‘四灵’派来的东西,我都厌恶。” “可是---”她是主子派来的,又不是‘四灵’派的,但是主子有可能是‘四灵’之一,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可是清远,‘四灵’是‘四灵’,我是我,你可以把我们分开来看呀。” “是啊,这主意真他妈的好极了。” “清远,你是坏人吗?” “还没坏的可以升格做阎王。” “我听说‘四灵’是一群专门与朝廷作对的秘密组织,那他们不就是坏人?你为什么要在坏人手下做事?” “你又为什么要留在你主子门下效力?” “我别无选择啊,我自有记忆以来就已经被主子安养着---” “我也别无选择。” “噢---”她沮丧的沉寂良久,忽而想通了什么。 “那你根本是被逼的嘛!其实你一点也不想帮坏人做坏事,对不对?” “我也不想帮好人做事。”他哼然笑望嫣然一脸呆滞。“有时候,好让也跟坏人一样,尽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嗯嗯---”她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攒眉颔首。 清远瞟了她一眼,“听不懂就听不懂,别故作聪明样的耍白痴。” “谁跟你耍白痴来着---啊!”她的手臂痛的哇哇大叫。 “你在给我涂什么东西?” “清洗伤口用的药汁。” “哦。”手臂上花乱的抓痕,几乎分不出哪些是她的血迹,哪些是那群侍婢们指甲上的凤仙花红。 她兴致勃勃的看着他替自己清理大小的伤口,还努力找寻身上可以供他治疗的打斗痕迹,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被整得多惨烈。 乌亮狂野的浓密卷发被剪的七零八落,长不及腰,短不及肩。颧骨上一片淤青,脸颊边的抓痕,一身被抓的破烂的袍子,一脸被抹的乱七八糟的胭脂油膏---严格说来,该处罚的应是外头故作娇弱的剽悍侍婢们,嫣然这顿打,确实挨得有点冤。 清远厌恶的发觉自己心中的念头,突然加重涂抹药粉的力道,痛的她惊声尖叫。 他没必要替‘四灵’疼惜他们的小宝贝。 “这里,我这里也有点痛,帮我瞧瞧。”她含泪指指沾着几团脏脚印的鞋面。 “自己去瞧。” 当头丢到她脸上的药粉呛得她猛咳不已。“你不帮我了吗?” “我没空跟你瞎搅和。” “因为你有新任务了?”她马上两眼放光。 “不关你的事。” “试试看,看它关不关我的事。”她挑战的起身对峙。“如果你不让我参与,我就破坏你的任务行动,让你见识一下我扯后腿的本事。” “你来此的真正目的不正是如此?” “什么?” “咱们干脆把话挑明了吧。”他高魁的冷眼睥睨她的茫然。“我打从一开始就不信任你这个人,所以你可以不必白费力气了。” “为什么?我是特地来协助你的。” “我不信,凡是来自‘四灵’的人,我全不信。” “可是我不是啊!” “不是吗?”他微眯的冷眼刺了她的神经一下。 “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可是我想帮你,很诚心很诚意的想协助你。我想和你一起行动,想变成和你一样厉害的人,想做你的搭档,就这样而已。你还是不信我什么?” “我不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 “你!”她差点跺脚。“我哪时说过慌,哪里不可信了?你既然不相信我说的话,就更应该让我跟你一起执行任务,以行动证明!” “是吗?”好会演戏的小狐狸。“那,咱们来打个商量吧。” 又打商量。 “是---上次那个商量吗?” 想到他曾经在她身上施展的怪异魔力,嫣然芳心不禁微微悸动。她醉人不明白他上次热烈的抚触是怎么回事,却一点排斥的念头也没有。 他若再问她要选择学做女人,还是学着跟他杀人,她恐怕--- “那未免太便宜你了,想都别想。”他看透的对着嫣然的幻灭神情讪笑。 “咱们就以这次的任务一决胜负吧。” “啊?”一决胜负---讲得好像他们是死对头似的。 “这次的任务,我让你同行,但一有闪失,你就得以命来抵。” “要是我们成功了呢?” “我就承认你确实有资格成为我的搭档。” “哼哼,你别想再唬我一次。你承不承认是一回事,你让不让我真的成为你的搭档又是一回事。” “不错,有进步,但是嫣儿,我们此次任务若成功了,你不就早已成了我的搭档了吗?” 啊,对啊,这次是他们携手执行的第一个任务。 一闪而过的记忆却敛住她的笑颜。 “要是你在任务途中故意陷害我,故意制造闪失呢?” “那你只好认了。”他温柔浅笑。 “什么呀!那我岂不是除了任务外,还得忙着对付你?” “有意思吧。” 有意思个头,他简直是在玩她的命!“这项商量一点也不公平!” 第125章 他和煦的笑眼中闪出慑人的冷光:“你可以选择不参与,我绝对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不参与,就酷爱滚回你主子那儿去,别杵在这儿碍眼。” “为什么我---” “要或不要,直接回答,别跟我啰嗦。” “可是---” “再多说一个与答案无关的字,你就直接滚出去,一切免谈。” 他是说真的,怎么办?这条件实在不太公平了,但她别无选择。不是接受,就是滚回去,然后一辈子再也见不到清远,无法和他搭档共事,不能跟他说话,不能享受他的照料,到死都听不到他一句夸奖,连正眼都不曾瞧。而且---她永远都再也享受不到被他亲吻与拥抱的奇妙感觉! “我要!”她激动的急嚷。 “我要参与这项任务。就照你的条件,任务完蛋我就完蛋,任务成功我就是你正式的搭档!” 清远的眸光始终不曾离开她,慢慢的,勾起意味深长的嘴角,看得她意乱心慌。他不会有看穿人心的异能吧? “很好。我们的任务是:烧毁四法王经。” “烧东西?”她皱眉瞪眼。“为什么要烧东西?” “你说什么?”他礼貌一笑。 “没有!什么也没说。”她惊惶的猛摇头。对于任务,只能执行,不能质疑,她差一点又犯了大忌,“可---可是。什么是四法王经?” “不清楚。”详细资料有待探查。“听这名字,应该是四卷经书。” “喔,烧四卷书啊。”不会很难嘛。 “就由你负责找出这四卷书,如何?”他诡异的弯起俊眼。 “啊!天下这么大,叫我上哪里找啊?” “我会负责查出四卷书收藏的地点,带你潜入。” “那就好。”呼,吓了她一跳。“我只要在藏书的地方搜到东西,烧掉就成对吧?” “原则上没错,但---‘四灵’要我们烧毁的必定是相当重要的东西,重要的东西向来藏的特别隐秘。你有把握找得到吗?” “找东西?这容易。我以前连主子养的那只狡猾的猴子的藏宝处都找得到,四卷小书算得了什么---啊!” “怎么了?” “那个---就算我找到了经书,我要呃---怎样辨认它就是我要烧的那本?” “除非是无字书,否则书皮一眼就可辨认。” “光看书皮就---就可以知道是哪一本了?” 清远冷斜着精锐的双眸,仿佛识破了什么,微扬嘴角:“书皮绝对会写书名,好认得很。” “万一---” “嗯?”他亲切的令她发毛,怯怯嗫嚅。 “万---万一我---我不识字呢?” “啊,那你就完蛋了。”他也窃声呢喃。 “不行,这项任务对我不太公平了!”嫣然惊吼。“我根本不识字,你却要我循字找书,这我怎么办得到?” “喔,你一个字也不认得呀?” 看到他恍然大悟的邪恶笑容,她立刻就后悔自己草率的坦白。 “这---这样吧,看在我一个大字不识的份上,烧书的事还是---” “交给你处理?好哇,既然你这么不畏艰难,勇于向自己的缺陷挑战,这事就全权交给你去办。” “不行的,我根本做不来!” “你真是太谦虚了。” “可是我---” “我期待你的表现,可别让我失望啊。” 他那副笑容,简直是在期待她的惨烈下场!她怎么会笨到和一个邪魔罗刹打交道? 清远回视她冷汗如雨的惨白小脸,悠然扬起慵懒的笑容--- “别担心,你若出了什么意外,我会替你料理后事的。加油吧!” 戏台上的戏子们哀切婉转的诉说动人故事,观戏楼里的清远却心思缥缈,什么也听不进去。 搞不好他在料理嫣然后事之前,就得先料理自己的后事。 他早就知道太过简单的任务必有诈,只是没想到‘四灵’会恶意刁难他到这种地步。 ‘四灵’指示要烧毁的四法王经,是四卷由大唐时期流传下来的残经。‘四灵’明知他嗜书如命,却要他去烧毁如此珍贵的经卷。其中最棘手的莫过于四法王经分别收藏的地点,竟在‘四灵’的死对头‘四府’的手里。 “清远,清远,他们后来会怎样?”嫣然眼睛直盯着戏台,抓着他的衣袖猛扯。 他不耐烦的暗地弹开她的手,一出戏听下来,她问的问题比戏子唱的还多。 “那个娘娘会死吗?她要是死了,皇上怎么办?” 整个观戏楼只有清远八风吹不动,其他女眷侍从都不时瞥望嫣然,无心看戏。 “皇上好爱她。”嫣然痴迷的对着戏台梦呓。“若是娘娘死了,不知道他心里会有多难过。” 她自艾自怜的陶醉半天,忽而殷殷望向清远。 “要是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放炮庆贺。” “不是这个啦。我说的是,你会不会像皇上那样的心痛和难过?” “你现在就已经让我很难过。” “你的神经也未免太纤细了吧!”这么娇贵。 “是啊,所以请别再虐待脆弱的我,快闭上你的狗嘴好吗?”邻桌不自然的干呕声,打断他淡然品茗的动作。 “二嫂?” “没事---”二少奶奶俯在桌边,又是一阵反胃。所幸清远温柔有力的推抚着她的背脊,缓和了些许不适。 “最近还一直呕吐吗?” “吃过你给的药方---这已经算是改善很多的状况了。”她故作勉强的笑笑。 “你坐直,我替你通穴道。” 嫣然顿时不再被戏台吸引,愕然凝望着清远的温柔体贴。 “真是不好意思---”二少奶奶舒懒的任清远压着后脑各个穴位。“你好心替我点了出戏解解闷,我却这么扫兴---” “别这么说。” “你听说那个流言了吗?” 清远不语,专注于替二少奶奶通畅血气。 “你二哥他居然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她柔媚感叹。“我也希望他真是你的。” 嫣然呆若不鸡,张着小嘴呆看着他俩情愫隐隐的绝美画面。气质温顺,纤弱秀丽的二少奶奶语重心长,为情所苦的心境表露无疑。她和清远---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二哥他连疼惜我都做不到,又怎会疼惜我的孩子?” “二哥是个直脑筋,直肠子,不懂女人心,但他确实很重视你。” “没纳侧室并不代表他就很重视我。我怀疑,他对女人根本没兴趣,只热衷在朝堂上争权夺利,我不过是他扩张权力的联姻工具,负责传宗接代而已。” “你想太多了,我替你换出热闹点的折子戏把。” “可别点孙猴子大闹天宫。” “怕肚坏的小猴子依样学样在里头闹翻天?” 二少奶奶咯咯娇笑,风情万种,清远也扬着迷人嘴角,为她按压掌心穴道。 “来人,叫戏班子换出---” “清远,不要换戏,我要看完这出结局!”嫣然不甘示弱的冲过来凑热闹,吓得二手奶奶抽手惊叫。 “别让她靠过来。清远!” 嫣然怔住,干嘛一副吓坏的德行? “没事的,二嫂。”他回望嫣然的瞬间,温柔的容颜转而冷冽。“你站远点。” 嫣然原想反击,却在不想回去挨打的念头下乖乖听命,退到远处呆呆伫立。 “真是---说也不说一声的就凑过来。”二少奶奶神魂未甫的抚着肚子,气息微乱。“要是我不小心给她碰到了,难保生下的不会是个怪胎。” 第126章 清远不予置评,任二少奶奶自言自语。 “额娘这几日在私下对你颇多批评。她认为,五弟清觉近来一心想加入‘四灵’是受你的影响,想再这方面跟你一较高下。” “冰糖莲子好吗?”他闲适的点选甜品。 “清远,真是你怂恿五弟这么做的吗?” “或者甜的不妥,你想吃酸的?” 他像没听见她说什么似的态度,令她识相的转了口。“就冰糖莲子吧。” “趁着怀孕初期,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别忌讳,再过几个月你要禁口的东西太多,趁现在好好的享受。” 二少奶奶深情款款的凝望着他。“清远,幸好你自始至终都是这副格格扮相,你连身为女人模样都如此的吸引人,真不知道你若恢复男儿身,我还把持不把持的住自己。” “恐怕躲我都来不及吧。” “躲你?” 他深思的勾起嘴角,“我可是个杂种。” “我不在乎。”她急切的说道。“我也从不介意你的卑贱---” “而且和这种人搞上,也蛮刺激的,是吗?” 她花容失色的掩口抽息,仿佛受不了如此赤裸裸的事实。 “二嫂,别再向人放那些暧昧的流言了。你不介意别人怀疑你肚子里种是谁的,可也得顾及我从不随便落种的名声。” “我没有散布流言,说这孩子可是你的。是他们听者有意,扭曲了我的话。” “现在府里上上下下,都以为我和你不干不净。”他冷笑。 “无知的人们。”她侧倚在扶手便苦笑。“像我这么没有魅力的女人,哪来的本事和你不干不净。” “二嫂言重了。” “那你为何不接纳我。”她哀切的质问。“我暗示那么多,努力那么多。我甚至愿意豁出去一切,真的和你不干不净,你却老是无动于衷,我是不是太没有魅力了?” “你很有魅力,只是太寂寞。” “那你为何不来安慰我?” “我已经在这么做了。” 但这不是她要的方式,为何她仍是打不动清远的心,为何他完全不被她的美丽吸引? “算了。”她轻抚额角。“我累了,想回屋里休息休息。” 清远一勾指,侍从立刻就上前。 “不,我要你陪我回去。”二少奶奶的手结实的抓住他的衣袖。 他凝望半晌,和煦一笑:“好啊,不过嫣儿得跟我一道去。” “不行!”她慌乱的态势,有如怕什么玷污了她的领域。“我不许她接近我的院落,你先叫她回冷泉苑去。” “不成,她必须跟在我身边。” “为什么?”二少奶奶望望他,又瞥瞥嫣然:“她是什么人?有必要让她跟着吗?” 清远并未回答,而是顺着二少奶奶排斥的视线一起望向嫣然,专注的令嫣然脸红心跳。 不会吧?清远该不会说她是他很看重的女人吧,或者像刚才戏里那样演的,是他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的对象--- 他哼笑:“她是我的搭档。” “搭档?”二少奶奶皱眉。 “‘四灵’派她来协助我,并且的随时学习。” “就这样而已?” 那清远为何一直盯着那小杂种看? “你每次接到他们送来的新手,不都交给三昧处理吗?而且你们现在又没在出任务,何必让她处处跟着?” “别紧张,二嫂。” 可是她失去了清远的视线,叫她如何不紧张? “你也明白,搭档之间向来不允许有任何暧昧关系存在,我甚至根本不拿她当女人看待,没什么好担心的。”他故意对着嫣然震愕的蠢相笑道。 “那也犯不着让她跟着我们一同回去啊。” “这是避嫌,以防别人又说我们俩处在一起怎么了。” “避嫌?”嫣然大嚷。“你要我跟着就是只为了避嫌?” “闭上你的狗嘴。”他慵懒的睥睨。 二少奶奶绝望的审视着清远。她正是希望能惹出点什么嫌疑,更希望清远干脆把嫌疑化作事实,与她缱绻一场,他岂会看不出她的用心良苦?除非---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萧索起身:“丫头们陪我回去就成,不必劳烦你了。” “可以吗?”清远仍不改温柔。 二少奶奶嫌恶的斜眯这嫣然,紧紧皱眉“我不想让不干净的东西踏进我的屋里,失陪。” 嫣然张口瞪视着她离席的阵仗良久,才回神追往清远远去的脚步。 “清远,她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喂!” “别随便叫我的名字。”他打开嫣然意欲缠上来的小手。“给你胡口乱叫,愈叫愈廉价。”好像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爬到他头上来。 “可是我又没惹到她,她干嘛那样对我讲话?” 她听不到他任何回应,只见他哼声低笑的高挑背影。她失落的步步跟随,垂着沮丧的小脑袋,喃喃自语。 “我还以为外头的世界会很好玩呢,结果还不是跟以前待在主子小跨院里的状况一样。”每个人不是看她像妖魔鬼怪,就是稀奇的杂牌玩意儿。 她沮丧不了多久,又开始扯着他聒噪。 “但是清远,为什么搭档之间不允许暧昧关系存在?什么是暧昧关系?你上次吻我摸我那样算不算?” 清远终于停下脚步,但斜睨她的冷眼比冰雪还酷寒。周遭的随侍的仆役全都僵着脸皮,努力装做什么也没听见。 “你这问题也担忧的太早了吧。” “为什么?” “你还算不上是我的搭档。” “我哪里算不上!我这几天来很努力的在练基本功,窃换四法王经的程序也早已背熟,而且你现在在府里走动时处处都会带着我,这不就代表我已经是你的搭档了吗?” “那,把四法王经写给我看。” “明泰法王经,摩矩辞法王经,卢伽法王经,瑜罕难法王经,我全背起来了!而且啊,我发现这四经书我以前好像---” “我叫你写。” 她傲慢的小脸马上扭成一团:“我---不但把四法王经的名字都背下来了,连它们分别收藏的四座邸宅院布局也背下来了。行窃当天的任务,包在我身上,绝对没有问题!,而且这四本书我---” “写不出来,何不直说?” “乱讲!我当然写的出来!”她死要面子的抓起小树枝在软土上涂鸦,奋力的画出她拼命记下的那几团字,涂的活像杂锦球。 “等你把字认清楚了,再来担心暧昧关系的问题吧。”他转身就走,疾速丢下又追又叫的嫣然。 “喂,你要去哪里啊?不是说好今天要去东大街附近探查形势的吗?”为什么却往王爷的书斋远去? 嫣然一路哇啦哇啦乱叫的跟到底,看见他和书斋两位新进的丫头亲切攀谈时,整个人僵在门外。 “你先回冷泉苑去,我要出门时自会派人叫你。” “可是---”她才比手画脚到一半,就被合上的门扉隔断。 清远这到底是干什么,他屋里已经有一票艳姬了,为何还在府里处处勾搭侍女?他这么喜欢亲近漂亮女孩吗?既然如此,清远为什么从不对她这样? 她忽然捂住自己惊慌的小脸,惨白的摸索着眼睛鼻子嘴巴。 --- 算了,他有多少女人,根本不关她的事,她只是来做他任务上的搭档的。哼! “喂,闹脾气就闹脾气,别乱踢东西。”冷泉苑外正在摘取茉莉的胖丫头低斥。 “清远为什么到哪儿都得黏上女人?” “他又不是你的男人,吃什么飞醋。”胖丫头讪笑:“自己的主子到哪儿都吃得开,是多么有面子的事,做奴才的高兴都来不及了,哪像你,没见识的净在抱怨。” “我---我才没有在抱怨,只是问问而已!” “走开啦,别老碍着人家做事。”才从衣服库抱来大叠衣裳的瘦丫头叫道。 “喂,小杂种说格格又搭上女人了。”胖丫头兴奋的跟瘦丫头嚼舌根。 “我就知道。”瘦丫头得意一笑。“像他那种男人,凡是没碰过的女人都想挑战。男人嘛,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贪得很。” “这么说,我们的机会快了?” 瘦丫头搓揉双手:“我最近偷用了些格格一直没动的西洋玫瑰露,皮肤变得细腻多了。” “啊!你好贼啊,非的分我用一些不可。”胖丫头合掌梦呓。“格格他费了好大功夫才把我们由王爷的书斋拐骗到他名下服侍,他一定是很喜欢我们的。” “对呀,说不定他是愈中医的对象愈不轻易沾染。他之所以一直不碰咱们,正是所谓的怜香惜玉。”瘦丫头精明的说道。 “正是如此!”胖丫头热烈的回应:“所以那些成天巴着他的歌姬舞娘们,在他眼里全是廉价品!” 嫣然不高兴的瞪眼扁嘴。那她呢?那她呢?清远是怎么看待她的? 第127章 “咳!”一直轻哼的声音终于忍不住大咳。 “啊,五少爷。”胖,瘦丫头连忙屈膝。 “你们忙你们的。我有话跟嫣儿说。”两个丫头才退去,清觉的倨傲立即转为热切,拉嫣然坐上苑前的石椅。“告诉你一个大消息,我探到一些清远搭档的秘密。” “喔。” “你不知道,我可是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探到这些的。”他兴奋的为自己歌功颂德了近半个时辰,才转入正题:“清远不喜欢行事上有搭档,是因为他吃了几次搭档的亏。” “嗯。”她厌恶的审视着自己的双手。 “因为任务的成败,关乎他们在‘四灵’面前的功绩。清远不在乎这些,常手下留情,他过去的搭档们却很在乎这些,常替他赶尽杀绝,好抢得功劳。结果他老是因为办事不利被罚,搭档却因尽职有功而受赏。” “啊。”她真不该空手爬树,也不该练功过度,害手心变得好粗。 清远会不会不喜欢粗手粗脚的女孩? “他当然会不喜欢那些送来这儿做他搭档的投机分子。”清觉忘我的叽里呱啦:“处罚多了,下面那些新手难免会开始狗眼看人低---” 她也好想偷一些什么西洋玫瑰露来用用。 “他本事虽好,却老拣些烂差事---”清觉被嫣然伸来的小手吓得抽息,差一点梗到。 嫣然使劲摩挲着他搁在石桌上的手背,摩得他浑身燥热。 “我的手是不是很粗?” “不---不会啊。” “我是不是长的很丑怪?” “这---”他快被她执着的小脸逼的向后倒:“还好---” “那清远为什么对别人都那么温柔,对我却这么冷酷?” “我---我怎么会知道。” “为什么清远和搭档之间不能有暧昧关系?” “你---别这么靠近我。”高大英挺的清觉被逼困成一个小球。“训练者---搬来就不能与受训新手有任何纠葛,搭档之间更是如此,以防感情用事。而且---” “而且什么?” “这---不方便对姑娘家说。” “给我说。”她悍然捧回他撇开的红脸。 老天,如此艳丽的娃儿近看几乎不像真的。怎会有人雪白滑腻到这种地步?不知道这粉嫩嫩的脸蛋摸起来是何种肤触。顺着这念头往下一想,就想到她那--- “你快说呀。” “通常---”他不适的暗咳。“被差来受训的都是处子,因为她们的童贞有时也是项武器,训练者沾染不得。” “什么?”嫣然紧张的更加捧紧清觉的脸,“之前清远的搭档也全是女的?她们漂不漂亮,是不是很厉害,清远对她们是不是像对我一样坏?她们后来跟清远怎么样了?,有没有藕断丝连?” “你快放手,别这样---” “你非给我个答案不可!”否则她会睡不着觉。 “我不知道,你---你何不直接问他算了。” “我要是问的出答案还何必问你,快说!” 啊,不行了。她身上散发的甜美气息---“你再不放开我,你会后悔的。” “你再这么婆婆妈妈的,会后悔的是你!”她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嫣儿!”清觉猛然起身,紧紧反钳住她娇小的双肩。“其实,我早就有话想对你说。” “喔?快说,快说。”她好兴奋。是清远的什么大秘密? 他再也忍不下去了。如此娇媚可人,如此活泼灵动,如此爽朗率真---他从没碰到过像她这样的女孩,尽管她是个混血罗刹。 “老实说,我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身后莫名传来的压迫感令他怔住,狐疑回头的刹那,当场不自觉的推开嫣然,害她一屁股跌回石椅上。 “喂,你怎么这样!”很痛。 “五哥不是有话要对嫣儿老实说吗?继续说啊。”清远悠然斜倚在树旁。 清觉难堪而傲慢的扬着下巴,力图扳回局势,脑子却一片混乱。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清远耸肩:“回我自己的院落,通知我的人准备出门。” “我们要动身了吗?”她马上活力百倍的眺了起来。 “对,在五哥给我个交代后。” “交代?”嫣然不解,清觉却僵红了脸皮。 “我没有擅闯你冷泉苑的意思,只是有事要告诉嫣儿一声,才特地登门。” “嫣儿,你好大的面子啊。”清远淡笑。 她惊愕捂颊。她的脸很大吗? “难得五哥亲自来访,居然只是为了传句话。” “没错,我就是为这种小事专程跑一趟,怎么样?”他受够了清远优越淡漠的姿态,“嫣儿有事托我探查,我正是来告诉她结果,光明正大,没什么不能讲的。” “嫣儿嫣儿,你叫的还真顺口。” “她又不是你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叫!”充其量,清远不过是她暂时的训练者而已。 “对呀,而且清觉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喔。”嫣然开心的介绍,“我能把这整座府邸格局摸得一清二楚,都是他平常带领的功劳。” 清远对着清觉挑眉:“原来你们俩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他还常应我的要求念书给我听呢。”她热切的卖弄自己有多用功,“再过一阵子,我保证能把四法王经的名字写给你看!”嘿嘿。 “有劳五哥了。” “嗯,真的很偏劳他,谁叫你不肯放外人踏进你的冷泉苑一步。还好我们可以使用王爷的书斋,那儿也蛮安静的,不会有什么闲人打扰。”否则她老挨周遭的隐隐窥伺,弄得她老大不爽。 “那儿的确是清幽的好地方。”清远暧昧一瞟。 “你别想歪了!”清觉赤脸怒骂。 “想歪什么?”嫣然傻眼。 “是啊,你们不是很光明正大,怕什么?” “是---是你一直丢着她到处乱晃,我才不得不插手照料。不然谁愿意成天跟个小罗刹处在一块儿?也不想想她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 “嫣儿,听见了吗?” 她望望清远不怀好意的笑容,眨着蓝眼回视羞愤的清觉,陷入一片茫然。奇怪,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为何组合起来会变成难以理解的句子?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清觉痛斥。“你不也拿她当个比你更低贱的啊种看!说好听的是训练她,照顾她,骨子里却拿她当个小畜生来养!” “你在骂人!”她猛然顿悟。 “原来五哥心里是这样看待嫣儿的。”清远故作恍然大悟。 “亏我拿你当朋友看!”嫣然愤吼。“低贱的杂种?小畜生?你既然跟其他人一样看待我,何不也跟其他人一样离我远点?” “五哥这真的是太过分了。”啧啧啧。 清觉气得咬牙切齿。他根本无意说那些浑话,真的没有!可是给清远轻描淡写的一激,自己的嘴巴就不听使唤。 “你给我道歉!”嫣然喝道。 “我干嘛跟你道歉!你搬来就是身份低贱的小杂种!” “我是不是很低贱,是不是畜牲,轮不到你来批评!你血统纯正又怎么样?血统纯正就会比我多只眼睛,比我多张嘴巴,就有资格侮辱人?” “本少爷高兴怎么说就怎么---” “少爷你个头!你幸运,有个老子给你漂亮的少爷头衔,我和清远没那么幸运,就得承担老子胡搞瞎搞的后果,但我们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指着我们乱骂一通,而不骂那些真正该骂的混账父亲?” “谁跟你是我们了?”清远冷声道。 “我又不是故意那样说你!”只是嘴巴失控,清觉急辩。 “可是你心里确实存在这种念头,否则你不会直觉的冲口说出那些话!” “好,我道歉!这样总行了吧,这样你高兴了吧?”打出生到现在,他这位少爷从没有这般卑贱过。 “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应该赶快跟他和好啊。 “原来你之前的友善是装的,你的好意也是假的。我一直以为你和府里的其他人不一样,结果你们全都把我看做一团烂泥巴,可以随意践踏!” “我哪时---” “你尤其不要脸!”她恨声指责,“我宁可面对二少奶奶那种坦白的逼视,也胜过你这个表里不一的骗徒。” “嫣儿!”清觉急吼。 “我们走,执行任务去。”不等清远带领,她直接大步杀出苑外。与清觉擦身而过时,被他慌乱的拉住。 “嫣儿,事情还没---” 她狠手甩开,一个字都不屑听,旋身就走。 “嫣儿!”他绝望呐喊。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搞成这副局面?之前明明还谈的很开心,为何转瞬间就反目成仇? 第128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告辞了,五哥。” 清远临走前森魅的微笑,令他一震,突来的顿悟掀起汹涌的怒潮。 是他,全是清远搞的鬼!清远凭什么这么做,干嘛要害嫣儿和他决裂?望着清远飘然远去,勾向嫣儿手臂的亲密态度,一把无名火点起报复的念头。 “嫣儿,等一下嘛!”清觉故作亲昵的追了上来。 “别理他。”她头也不回的拉着清远手臂向前冲。 “喂,你生气就生气,可是交代我办的事还是得处理。”清觉由衣袖里抽出预案想占为己有的小东西。“瞧,你的鞋,我替你找着了。” 清远的双眸霎时冻为霜雪。 “你也真是的,自己的鞋都穿不好,下回小心点。”清觉刻意斜睨着清远说道。 嫣然重哼,抢过小鞋,看都不看他一眼的远去。 “你呀,多吃点饭吧,上回抱你的时候根本摸不到几两肉,当心被风刮走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鸡婆!”她回骂。 清觉哈哈大笑,胜利的笑声回荡在空中,在林中,在清远寒煞的神色中,化为铁拳里抽紧的怒火。 --- 驶往东大街的马车里,塞满了嫣然咭咭呱呱的抱怨。清远始终不发一语,凝视小窗外午后的街景。 “所以,人的嘴巴真是不可信!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根本就是两样,这样捉弄人,很好玩吗?”噼里啪啦骂了一大串后,她慨然长叹。“难道就因为我的血统不纯,就活该这样被人耍着玩?” 她凝望清远冷艳的侧颜。 “好奇怪啊,清远。血统不纯又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老是我们在承受指责?” 他森然瞥过视线,发簪在暖暖春阳下闪出冷光。 “你也有过这种感觉吧。” 瞥见她抓在手里的那只小鞋,他愤然掉头。 “嗯,我可以理解那种愤怒。”刚才清觉那堆胡说八道,真的快把她气炸。“不过我也不是故意要跟你五哥吵架的,只是我一时控制不了。他实在说的太过分了。他也曾经那样对你吗?” “不要再跟我提到他!” 他突然的暴喝吓了她一跳,他仿佛也被自己的怒火吓到,厌恶的转向车窗外。 嫣然顿悟的捂住小嘴,瞪着大眼不敢做声。她猜对了。她居然不小心抓到清远心底的秘密了。他果然跟她一样,很容易被这种羞辱伤害。 她现在该怎么办?安慰他是吧。可是她好兴奋,快乐的快冲上天去了,哪装的出感同身受的悲伤语调。 清远跟她一样!他们是一国的! “其实---你也不要太介意了,说不定你五哥只是言者无心,别为这种小事伤了兄弟间的和气。”喔,她突然觉得自己好高贵,好牺牲,能够英勇的放下自己受创的情绪来安抚另一颗易感的心。 清远像跟窗外蓝天有仇似的凶狠的瞪着,根本不甩她。 “可是,你却很不喜欢被人当个杂种看待对吧?”她也是。“说实在的,比起你五哥骂的那些浑话,我以前在主子府里听到的更毒辣。我生气的不是他看扁我,而是他心里明明看扁我却还故作友善的亲近我。” “有多亲近?”他森冷一笑,“亲近到可以抱你?” “喔,我是不可能会再让他抱我了。”哼,她可也是很有骨气的,“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他斤斤计较。” “你对他,还真是宽宏大量啊。” “好说。”谁叫他是清远的家人嘛。 清远闭眸缓缓调息,不必跟一个与他无关的丫头动气。 “看开点吧,清远,别跟他一般见识。学学我,尽情发顿脾气,舒坦一下,以后大家仍是好兄弟。”她找死的拍拍他的肩头。 “你开始替他说话了,嗯?”感情还真好,好到令他想一巴掌打死她。 “我能不替他说话吗?”清远若和自己的五哥闹翻了,日子难过的铁定是清远,“根据我这些天和他的相处来看,他那个人啊,讲话不用大脑,八成就是那种无心之下会犯口舌之祸的笨家伙。他讲话虽然刺耳,本意却不一定坏。”不过把人惹毛了依旧很想痛扁他一顿。 “这样啊。”清远获益匪浅的挑眉领首。 “换一个角度来看,你五哥也蛮关心你的,瞧,不管你在做什么,他总会来问一声---只是问话的态度有点欠揍。我叫他探听点你的消息,他随口就能倒出一大堆。这绝不是临时探听得到的,而是他平日就很注意你。” “五哥人真好。” “是啊。”呵呵,兄弟间的纠葛算什么,她两三下就化解了,“我啊,刚才也对他太过分了,把他骂得脸红脖子粗。待会儿回府,我会去向他道个歉。”顺便开导他兄友弟恭的道理。 “你开口五哥,闭口五哥,是不是忘记你是送来跟谁搭档的?” 他怎么讲话这么温柔,害她脊背都发凉了。 “我没忘啊。”倒是他一直傲慢的不认账。 “真的?我都快以为你是五哥的搭档了,和那样英雄俊伟的男人在一起,很快乐吧?” “还好啦。”五哥是好看,不过和清远一比,就好看的很平凡。清远实在---唉,怎么说呢,俊魅到有股魔性的地步。看着看着,常让她看到傻了。 “那种纯种血统的少爷,和我这种杂种的感觉很不一样吧?” “有吗?” “身着男装的男人,也比阴阳倒错的男人来得正常吧?” “正常?” “那种饱受父母呵护,完全不知民间疾苦的公子哥儿,比我这种干尽脏事的侩子手来得爽朗活泼吧?” “这倒是。” “那种不必接受血腥训练,不必看清父亲丑陋面,不必昧着良心赶尽杀绝,不必面对府里龌龊勾当,不必背负上一代恩怨过节的男人,比较有魅力,比较吸引人吧?” “清远?” “那种成天闲闲没事干,吃饭喝茶下棋溜马,玩玩古董,写字作画,无聊时到处找茬的牛皮糖,比我这种人有趣多了吧?” “我从没---” “你干脆去跟他搭档!去让他替你拣鞋拣袜拣衣裳,去跟他搂搂抱抱甚至上床,你还来跟我学什么呢?我还有什么好教你的?”他冷笑。 “你怎么了,清远?” 他说话轻柔慵懒,如吟诗一半,听起来却满是荆棘,扎的人好不舒服。 清远漫不经心的又掉头观赏窗外的景致,搞得她一头雾水。 “你是不是生病了?”生病的人常会说奇奇怪怪的话,“你的脸色很不好,好像---” “拿开你的手!” 他猛然冲出的愤吼震的嫣然缩回右手,不敢探向他的额头。但顺着他震怒的视线往下瞧,才发觉她撑在椅面的左手,正一掌压在他的书上头。 清远愤然抽回书册的势子,狠狠扫了她一记,继而望回窗外,拒看她的蠢相。 他下意识的绞紧手中的书卷。 笨,真是笨,跟这白痴啰嗦一堆废话很笨,跟这臭丫头计较实在笨,跟这蹩脚货动怒更是笨。他的冷静到哪儿去了?他的镇定到哪儿去了? 第129章 随着车内漫长的死寂,他躁动的思绪逐渐平静。 是烧毁四法王经的压力在作祟吧。他拧揉鼻梁叹息。他必须严密计划,才能顺利的一夜连闯四府,盗取经书,予以烧毁,消灭一切。可是防备森严的四府,他应付得了吗?而且其中--- 清远愕然睁开眼,发觉自己的头被紧紧圈抱在小小的怀中。 “没关系,清远,我了解。”她像母亲怀抱婴儿般的轻抚他。 她这是干嘛? “原来你五哥的话对你的伤害这么大。”她温柔的抱着胸口前的俊容,“其实他那些恶毒的嘲讽是针对我,不是在暗骂你是杂种,别想太多了。” 这小混蛋在搞什么? “在我面前不必装作坚强,我不会嘲笑你的。” 她也真是的,居然一直没察觉到他自尊上受到的创痛。 “我现在才明白,你外表精干冷漠,其实内心易感而脆弱。你可以直说,何必硬要瞒着,让自己难受?” 他受不了如此谬论,闷声咕哝,“嫣儿,放开你的---” “不,我不会再让那种恶意的功绩刺伤到你。”害他一再承受血统上的羞辱。他是多么高傲的人,哪能忍受这般嘲讽?“天啊,我真不敢想象这些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清远屋里的吊起白眼,“嫣儿,放手。” “别担心,以后这些可恶的讽刺,我会替你挡着。”她将他的头颅抱得更紧,压入自己的胸口。 这白痴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坦白的讲,我刚才虽然对你五哥骂的威风八面,其实心里还是很难过的,没想到被我看做好朋友的人,对我的了解只有这么多。” 清远放弃无谓的挣扎,任她胡搞。 “我早已经习惯这种事,也没你那么好面子,难过一阵子也就算了。”可清远并非如此。 她应该可以更早些看出这点的,她对清远的感受实在太粗心大意。 “尤其你受到的嘲讽是来自你哥哥的,一定比我更不好受。你很不希望这种无心的伤害,是来自你的家人吧。” 方才看见他手中绞烂的书卷时,她就肯定这点了。 “清远,我会保护你,就像我以前保护所有我养的小动物。” “我不是小动物。” “可是你有同等脆弱的灵魂。”所以刚才才会像受了伤的野兽,以愤怒来取代痛苦。 ---真想一掌打死她。 “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我们是一国的,我能体会你的感受。” 再这样被迫埋在她的胸口间,他真的会变成野兽。 “嫣儿。” “你心里有什么苦,尽管对我说吧。我向来都是一个人,完全没有可以泄密的对象,你可以放心的向我倾吐。” 他沉寂良久,久的让嫣然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五哥什么时候抱你的?” “啊?”她脑袋顿了一下。“那个啊,就是我被你在书房倒抓着那一次。” 他又沉默不语,可是浑身肌肉愤然绷紧,“那天我离开后,你们就搞在一块了?” “是啊,不然我没办法回冷泉苑去。” “什么?” “就是这只鞋啊。”她转转手里的祸源,“那时它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只好叫你五哥抱我回去。” “就这样?” “不然怎样?那天我的脚底有伤,赤脚走回去不疼死我才怪。”她皱眉瞪着胸前微颤的脑袋,“清远,你是不是在哭?”还是在笑? “我咳嗽。” “你该不会吹风吹过头,着凉了吧?”她赶紧伸手拉下窗边的小帘。 “只是喉咙不舒服。” “你等等,我叫马夫买茶水来。” “不用,你嘴巴借我一下。” “啊?” 呆愕的小口刚好承接他的热烈,他微微扳下她的下颚,好让自己可以更加深入--- 是这个味道没错,他满意的品尝着。微微的甜美,淡淡的青涩,稍有退却,稍有颤抖,稍有试探,稍有激动。不知名的感觉翻上她的胸口,她想伸手,又不知伸手做什么,只能蜷在他的肩头。 “这里,好好抱着。”他拉过嫣然的小手圈住自己的颈项,继而接着吻着她。 嫣然憋的快窒息了,双臂不自觉的愈匝愈紧。 这种陌生的感觉实在很诡异,可是--- “干什么一脸要服毒自杀的德行?”他咬扯着她红嫩的下唇。 她急遽的喘气,吸进的却全是他浓郁的男性气息,脑袋更加的迷糊,“你的手---别这样勒着---” “哪样?”他更加受尽搂在她腰上的铁臂,令她快端起似的抽息,“真奇怪,喉咙不舒服的好像变成你了。” 他哼声吻的更悍更激切,宛若要将她一口吃了。 嫣然颤抖而迷眩的试图回应,才稍稍有所行动,就遭到他的强烈反击。 “等---”她惊恐的再度被他吞没气息--- 她承受不住,太快了! 她头昏眼花的瘫在他的怀中。 清远渐渐脱离她的双唇,她却本能的急急迎上前--- “急什么,你刚才不是还要我等一等吗?” “现在不要了。”他这么一停,她才讶异的察觉到,“清远,我还要。” 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差点笑喷出声,“你自己不会吻上来吗?” 她顿悟的眸光立刻闪动冒险的神采,像只发现新鲜猎物的好奇小猫。尝试着以唇轻轻碰了他一下,退缩,犹豫,又忍不住再上前试一次,发觉没有危险性之后,便开始尝试更大胆的冒险,模仿着他的方式--- 他不顾嫣然吓到的退缩,开口:“嫣儿,坐过来。” 她不明所以的,坐在他身前--- “清远,你在干什么?” “宣示主权。” “什---什么?”她直觉要逃开,意欲逃避奇怪的碰触,却被他牵制住,抽不了身。 “让你搞懂到底谁再试你的搭档。” 她正想开口,就被他--- “清远,从来没---没有人这样碰过我。” “以后也不会有。” 嫣然晕眩的极力和陌生对抗,却兵败如山倒--- 这是他的嫣儿,只有他能见到的绝色容颜。意识到他是她唯一,嘴角不禁勾出了浓浓独占欲。 “清远,你在笑什么?” 他轻吻着虚软的小人儿的额头,百无聊赖的扬起嘴角:“大概因为我们是同一国的。” “你现在有好点了吗?” “什么?” “你刚刚不是咳嗽,不舒服?现在好像好多了。”她的小手软软的敷上他的额头,“这个不舒服似乎跑到我这儿来了,换成我在感冒了。” 他笑着咬向她的耳垂。 “我喜欢你这样---”仿佛她是他掌中的珍宝。 “倘若别人也对你这样呢?”他虎视眈眈的问,“例如,五哥?” 她认真的思索许久,皱起困惑的小脸,“不知道,我想不出来,因为我跟班不会让别人这样碰我。” 他满意的覆上她甜美的红艳双唇--- 第130章 “格格,怡贵搂到了。” 车外仆役正要拉开马车门迎接,被他长脚一伸,登时卡住。下人们立刻会意的恭候着,无有动静。 最后嫣然像患重病似的披着带帽的大氅,娇软的被清远搀进茶楼里。 预定的座位上,已有一位姑娘在候着,一脸愕然。 “你怎么带人来?” 清远不是向来单枪匹马的吗? “我的新搭档。” “她怎么了?”低垂的帽檐让人看不清嫣然的容颜,瘫倚在他身侧的模样却极为反常。 “别理她。事情办的如何?” “一切照您的吩咐,‘四府’里的侍从们已重金买通,探到了四法王经的可能收藏地点,也有人试着盗出可能的经卷,但---” “分辨不出来是什么书,是吗?” 姑娘微愕,“是的。年代太久,几经战乱,加上前朝似乎曾遭人蓄意破坏,无法确认这是哪一卷。”她递上厚软的一捆蓝布包。 清远极其谨慎的展开布卷,角落这桌的沉寂肃杀,与其他桌的明朗喧哗隔为两个世界。他对各处投来的惊艳视线,也视而不见。 陈旧的书页气息令他神情灿亮,看得周遭客倌如痴如醉,跑堂的甚至失神将热水斟到客倌的身上,掀起小小的混乱。 “敬礼妙身皇父阿罗诃,应身皇子弥施诃。证身卢诃宁俱沙---”清远蹙眉轻喃,“由内文来看,似乎无法辨识是哪一部法王经。” “都不是,它是‘尊经’。”瘫在他身侧的小身子懒懒咕哝。 “你见过。” “没有,可是我听过。” “从哪听来的?” “主子以前有念给我听过。”她急切的抬头,“清远我---” 她猛然往下扯的额前帽檐拉的低头,粗暴的令她哎哎叫。,继而才忽然醒悟,自己的眼睛见不得人。 回府之后,果不其然,清远立刻以藤条伺候。只因为冷泉苑忽有贵客来访,得清远亲自迎接,才暂缓行刑。 “天哪,贞德郡主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要,上回好不容易才把她请走,这回咱们该怎么办?” “而且她之前已经暗示过,这回会来彻底的清理门户,不正表示她打算对付咱们?” 嫣然窝在角落边上呆看着一屋子的女人,这一屋子女人各个都很慌乱。她搞不懂怎么回事,可是托了那个什么郡主来访的福,不必挨打了,呵呵。 “你笑什么笑!”侍婢们一看嫣然就讨厌,“别以为你逃过一劫了,贞德郡主来访,才是真正的大劫难!” “是啊,吓死我了。”她扯下眼角扮鬼脸。 看到清远偕同贞德郡主一块踏入冷泉苑时,嫣然才感到真正的震惊。 据这群侍婢的耳语,贞德郡主为功臣遗孤,按皇上旨意,交由云南平郡主府安养,却因太皇太后的偏宠而经常返京,皆由多罗郡王府接待。 嫣然第一次见到长于富裕南方的姑娘,而且是从小尊宠娇贵,绝绝对对的金枝玉叶。柳叶眉,丹凤眼,鹅蛋脸。身子纤薄而柔媚,犹如古画中走出的天仙。 然而真正令嫣然傻眼的不是这些。 “听说‘四灵’将手里最疼的小宝贝送来你这儿受训,就是这个洋娃娃吗?”贞德弯着亲切迷人的笑眼,柔弱的攀在清远臂边,“叫什么名字?” “回话。”清远低声命令。 “嫣---嫣然。” “好娇小喔,一点也看不出来和我同年。” “你还是回房休息去吧,贞德。”清远流露无限的温柔。“长途跋涉,舟车劳顿,别一到了这儿就忙着玩,而且我还有事要办。” “不要,我就是要待在这儿。人家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跟你在一起,你忙你的,我会乖乖杵在一旁,绝不碍事。” “贞德。” 她撒娇的抱紧他的手臂,委屈的吊着眼睛。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清远轻叹:“就依你吧。” 她兴高采烈的由他扶入上座,一道道精美小点立刻鱼贯而入,摆了满满一桌。 “坐下嘛,陪我聊天。”她甜甜的扯着清远的衣袖。 “我有事要处置。”他冷瞟嫣然一眼,吓得她火速把双掌藏到背后。 贞德一瞧,婉转娇笑:“是要和嫣然商量任务吗?那嫣然你也过来嘛,咱们一起边吃边聊。” 嫣然怔怔望着贞德朝她伸来的友善之手,看看清远,呆呆眨眼。 “还不谢过郡主。” 嫣然立刻照清远之令郑重行礼,却被贞德半途接了起来,带入座位里。 “别这么见外。以后我就叫你嫣儿,你直接叫我真的,如何?”不等嫣然回应,贞德立即对屋里的侍婢们细声细气的下令:“你们统统听好了,以后伺候嫣儿就如同伺候我一般,不得怠慢。” 嫣然被突来的礼遇吓住了,清远则纵容的轻轻一叹。 “别欺负我的丫头们。” “会欺负人的是她们。”贞德皱皱可爱的小鼻子:“你别以为她们真有表面那么温顺,其实各个带爪带牙的,我不多护着你的小嫣儿怎么成。” 清远不予置评,淡淡品茗,嫣然却乐翻天。清远的小嫣儿---说的好极了,她喜欢贞德这个人!正想对清远分享这感觉时,赫然被他斜睨的鬼眼煞到。 嫣然在桌下焦虑的搓着小手。他怎么还没忘记要打手心的事? 他冷笑:“我怎么会忘?” “什么?”贞德好奇的笑着看他俩:“你们在打什么哑迷?” “关于处罚的事。”清远转望贞德的神情,满含宠溺。“这小混球本事不大,失误倒不少,三天两头就被打---” “我也有很厉害的时候!”嫣然急吼。 “例如?” “我很---我很用功,也很有毅力,很勇敢,很很---” “很会耍嘴皮子,很会捅娄子,很会死缠烂打,浑水摸鱼,是吗?” “你干嘛要讲这些?”她正想在贞德面前留个好印象,他就扯她的后腿。“刚才在茶楼里的闪失虽然是我太大意了,可是我们并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也已经成功的掩饰过去了,不是吗?” “不管有没有露马脚,失误就是失误。” 嫣然不服的扁起小嘴:“好嘛,算我错了。下次我小心点就是---” “已经没有下次了。” “啊?” “你已经在这次任务中产生了失误,恭喜,你可以滚回你主子那儿当小宝贝了。” “那哪算失误?我甚至连任务都还没真正的接触到,你这样实在太---” “太仁慈了吧,竟然没照咱们原来的协定,要你以命来抵。” 她愕然瞪眼,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不必这么感动,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他亲切的一笑。 清远?他这是在开玩笑吗?之前他们还那么亲密的在一起,为何这一刻态度就全变了? 第131章 贞德关切的急问:“这是怎么着?你要赶嫣儿走吗?” “她这么努力的让自己待不下来,我怎好强人所难?只得放她走了。” 为什么清远突然要撵她离开这里?她真的错的那么严重吗? “不要啦,这样嫣儿好可怜---”贞德同情的望着她。 “再让她留下来,可怜的就变成我了。” “可是清远---” “炸角子酥得趁热吃。”他夹了一块塞入贞德口中。“味道如何?这可是由南方的厨子做的。” 贞德一个喷笑,呛咳出声,瘫在清远臂弯里边笑边任他拍抚。“你---说什么浑话,那厨子不正是我上回带来北京送给你的?” “那也是你送的?” “怎么,我东西送的太多,你就开始犯糊涂了?” “只要你别不小心也把自己送进来就行。” “我已经把自己送进来了。”贞德娇美一笑,“这次来,就是为了告知太皇太后咱们的婚事,你可以放手去准备了。” 婚事?嫣然突然觉得喉头塞入一团刺猬似的。 “这婚约已定了这么多年,没必要再拖下去,而且你身旁这些不三不四的婆娘们也该清一清了。”她慵懒撑起包金带链的牙筷,温婉闲谈。“成亲之后,我会亲自为你挑选合适的女人,让你收房。” 清远静默许久,垂眼浅啄清茗:“我最近有任务要忙,不便筹办婚事。” “那就让嫣儿帮你嘛。人多好办事,你早点忙完,不就有时间准备当新郎官了?”她调皮的朝嫣然使了个颇有默契的眼色。 嫣然知道贞德在帮她,可是---感觉像吃坏了肚子似的,不太舒服。 “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啊,你也真是死脑筋,还在计较前几次被搭档抢劫的事呀?”她柔声笑着。“嫣儿不会这样的,瞧,她纯的像白纸一样---” “的确,蠢得像白痴一样。” “我哪有!”嫣然愤然辩驳:“你凭什么不骂别人,成天光骂我?”对别人那么温柔,对她却净是羞辱和嘲讽。 “我不必留你这种没用的家伙。” “是吗?你试试看我有没有用!老实告诉你,没有我的协助,你绝对偷不到确实的四法王经!” 清远终于调过视线望向她,可是眸光冷得令她心寒。 “你从没见过四法王经的内文吧?”嫣然挑衅的扬起嘴角:“可是我听过,我不但听过,更可以一字不漏的全部背给你听!” “你背啊。” “休想我会再上钩!”嫣然怒吼:“你要我背出来,好让你循线找书,却把我丢回主子那儿去?没那么容易的事!除非你带我一起行动,否则你永远也无法确认你偷到的是什么书?” 面对她的愤恨,清远不怒反笑,笑得无奈又无力。 “你为什么硬要找死?” 嫣然不解,清远如此复杂的神情,还是头一次看见。 “这世上好像除了我之外,每个人都是英雄好汉,每个人都不怕死,我却老自作多情的去替人家珍惜那条命,何苦呢?又有谁领过我的情?” 嫣然被他苍茫的绝俊笑容慑住,强大的情绪波涛涌向她心头,那是什么? “清远?”贞德不安的扯扯他的衣袖,他却仰头闭目,仿佛进入一个人的世界中。 “好,我带你一起执行任务。” 当他缓缓抬眼瞪视嫣然时,电极一般的冷颤猛地窜过她的全身。 “我让你见识什么叫执行任务,让你当个切切实实的搭档。咱们一切全照规矩来,公事公办。三昧!” 他凶暴的叫唤震动整座屋宇,人人吓得不敢有丝毫声响。 “把她带出去,照以往的规矩,从头训练!” “属下遵命!” 从这一刻起,嫣然再也踏不进冷泉苑一步。 --- 嫣然终于了解到,她之前过的根本不是一般受训者应有的生活。 现在的她每天都得和一群下等灶婢睡在后栋的伙房里,阴湿而酸臭。一早起来就得练功,午后吃顿剩下的冷饭冷菜,再练功,晚饭时休息一阵,继续练功。除了练功,就是听三昧训诫行动要领与各种可能的危险状况,一记今天的错误,明日再行练功。 “为什么我非得一直练一直练?以前清远都没有这样待我!”总是适时给她休息,有空让她跟在后天四处走走,听听戏,吃吃点心,和别院的姑嫂串串门子。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魁梧的三昧手执巴掌宽的长木板,门神似的杵在以双手倒立着的嫣然身旁。 “为什么对我这么严?”像在故意欺负人。 “没有特别严,也没有特别松,以前的每一个受训者都是如此操练基本功的,你是来学习做杀手的,不是来做大小姐的。” “我才不是来做杀手的,我是来做清远助手的---” “格格的任务向来就是杀人。” “乱讲,他这次的任务就不是杀人。” 三昧重哼:“当他偷不成四法王经的时候,就得杀人。杀了人还抢不到东西时,就得被人杀。” “被人杀?”嫣然大惊。 “不是被围捕他的人杀,就是被‘四灵’杀。” 嫣然整个儿僵住。 ‘四灵’的任务中,没有失败者,只有生还者。 她终于明白清远这话的意思。没有失败者,因为失败的下场就是死。清远为什么要在这么可怕的人手下办事?他说过他别无选择,可见得他确实是被迫做恶人爪牙。谁逼迫他? 趁着三昧应王爷传唤离去时,她赶紧跑去找清远,却被侍卫挡在冷泉苑外。听见丫头们嚷说他不在苑里,又火速四处搜寻。 她不知道销毁四法王经是这么危险的事,清远也从没跟她提过,她以为这只是很简单的差使。烧书而已,不是吗? “嫣儿?”正由别院折返的贞德惊喜着:“好些日子不见你了,过的还好吗?” “你知道清远在哪儿吗?”她跑的快喘死了。 “哎呀,你手怎么被打成这样?”贞德意外牵起满是板痕的小手:“三昧也真是的,对女孩子怎么不下手轻点。你到我那儿去,我有上等的金疮药---” “不了,我要去找清远!” “别跟我客气。我呀,当初一见你就觉得跟你有缘。你几月生的?看起来比我孩子气,你就叫我姐姐好了。” “我找清远有急事!”可恶,怎么挣不开她的松松牵制? “嫣儿,你知道吗?你是所有送来清远这儿受训的人中,我最看得顺眼的一个,尤其是你的蓝眼珠,好漂亮呀。” “你放开我,我要找清远!”嫣然恼了。 “不对不对。”她笑着朝嫣然摆荡食指:“要叫我姐姐。” “我不要!我是特地溜出来找清远的,不是来跟你蘑菇的。” “嫣儿。”贞德手绢揪在唇边,两眼立即泫然欲泣:“我是很诚心要跟你做朋友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这是干什么?”居然哭了。 “大家都讨厌我,大家都不跟我做朋友,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跟我是同一国的。结果你也不喜欢我。”她脆弱的哭泣吓得嫣然手忙脚乱。 “我没说不喜欢你呀。” “每个人都不理我,每次都借故躲开我,为什么?” “我不是找借口,我是---” “因为我身份太高了,还是因为我出身富豪?是我太容易得人宠,还是我长的太出色?我又不是故意这样,大家却嫉妒我,在背后说我坏话,故意疏远我。嫣儿,你知道这让我有多难过。” 为了不让贞德难过,嫣然只得顺从的到她院落,让自己整个下午很难过。 当然,回头又被三昧以偷懒之名,狠狠扁了一顿。 第132章 午夜时分,鬼鬼祟祟的小黑影在广阔的庭园里窜来窜去。最后循着府里剩下的几许光线,摸到西院区,见着了清远。 她偷偷巴在窗棂外,看着满是武器的大堂里,七八个彪形大汉同时围打着清远一人。若不是大汉们全形容狼狈,连连挨拳,她早杀进去英雄救美。 “格---格格,已经对战五个多时辰,两组人马都已挨到极限。再练下去,他们也只是勉强出拳。”一旁侍卫忍不住劝说。 “倘若真的体力不支,再叫一批进来递补。”清远淡漠的勾脚一腾,将兵器架上的大刀踢入其中一人掌中。“这回你们用兵器攻击,我不动双手,打到我叫停为止。” 堂内打手各个变了脸色,还要再打?大伙都累的想块烂抹布了,他却气定神闲的决定再开高难度的对战。最近他是怎么了?练功的分量重到周遭人都负荷不了。 打手们咬牙持刀开战,但以真刀面对主子,不免打的有些顾忌。 “如果天亮以前无法伤到我一根寒毛,就拿着你们手上的刀引颈自刎吧,我不需要养一群废物在此。”清远的低语果然加重了所有人的攻势。 刀光剑影,激烈的在练功房里狂乱交错。 七名顶尖高手打的格外辛苦,清远却漫不经心,恍恍惚惚,甚至行动迟缓的似乎在等大刀重重砍去,直到切入血肉的前一刹那,才闪身反击,看得嫣然数度险些叫出声。 突然间,一个庞大的身躯被清远踢飞出去,冲破窗棂,刚好把嫣然重重压陷到泥地里,两人同时哎哎呻吟。 清远发现她了? 当她自视野开阔的破烂窗口望去,清远仍在轻巧应战,对她视若无睹。 “清远,你每天都练得这么晚吗?”嫣然马上追着步入庭园的背影:“我今天找你好久了,原来你在这里。你明天也会这样练习吗?” 她一边追,一边痴望着他。一身黑衣的清远,没有平日格格扮相的华艳,显出俊美阳刚的神采。不似纤纤美娇娘,而是翩翩贵公子。 “我今天有碰到贞德喔,她还请我到她屋里喝茶,给我看了很多很有趣的小玩意,说是从南方带上来的,你有没有见过?” 她慌乱的追着,搞不懂自己该讲什么。 “清远,我好久没看见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她打从被三昧拉出冷泉苑的那一刻就开始在想了:“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为什么都不停一下?一旦他抵达冷泉苑,她就会被隔出去,届时再也没有说的机会了。 “清远,我从三昧那里听说,打从我被送到你这儿的第一天起,你就已为我破了许多例。真的吗?” 她在他身前面对面的倒退着走:“我听了好高兴,也突然想到,我好像不太了解你。” 脚后突然撞到的一块庭石,让她当场摔了个四脚朝天,痛的哇哇大叫,清远却大步如常的飘然远去。 “所以---所以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她一拐一拐的跳着攀住他的手臂:“而且,我要开始学着去了解你,这样你有没有比较开心?” 似乎没有,由他沿途幽冷得沉默足以证明。 “我今天才偶然知道烧毁四法王经的任务有多危险。你之前怎么都不告诉我?”她兴致高昂的唱着独角戏:“我发现你好像习惯有事都不说。不跟别人说是应该的,可是你应该要告诉我,别忘了,我们可是一国的。” 冷泉苑外的灯火隐约可见,嫣然更显焦急。 “我得负责保护你,所以这些我必须知道,记得吗?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有什么事你就该坦白跟我讲,别老一个人当闷葫芦。” 越过这片树林,就得分离。 “我跟你说,我从现在开始会好好的练功,我会努力不让自己再挨板子,做你最好的搭档。就算这次任务很危险,我也不怕。而且我上次对你发脾气说的话,不是真心的。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找出四法王经,就算药丸现在全背给你听也---喔,不可以,你可能会因此不带我去。” 他猛然抽回手臂的瞬间,她心头一缩。 她已经不能再往前靠近华丽的院落,那儿已不是她的住所。可是这么多天的分离,好不容易才见到清远,而且才见了这么一下而已--- “对了,清远,我发觉你的练功法很好玩,从明天起,我也过来陪你一起练吧!” 他狠狠侧身冷瞥,瞪的嫣然笑容凝结。 “不过---我们呢两个高手若一起练,不把其他人全打扁了才怪,还是算了,我看他们也怪可怜的---啊!清远你看,三昧把我的手心打破皮了!”她兴奋的朝他炫耀意外发现:“快帮我搽药,要你平常替我敷抹的那种药草。贞德之前给我擦什么很名贵的上等药,我不喜欢,全洗掉了,你快帮我吧。” 这也太突然了吧。他就不能有一次温柔一点,慢一点吗? 嫣然正想开口抗议,却被他当做是热情的邀请,烈深深探入火润的唇,强迫她奉献青涩的甜蜜。 小小的身子随即被卷入他的怀里,紧紧的,浓烈的捆揉着她的柔软与娇弱挣动。继而他才意外的察觉到,嫣然是极力的想挣出双手,好环上他的颈项。 她天真的模仿他的唇,笨拙的动作,令他差点笑出声。浓浓的笑意化为胸膛深处的叹息,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为何这小白痴怎么甩也甩不掉,怎么伤都伤不了? “简直混账透顶。”他饿虎般狺吼着。 嫣然紧紧环着他,颤巍巍的感受奇异的昏眩。他的吐息,他带着淡淡汗味的灼烈拥抱---每次一这样靠近清远,她就发晕。 “烦人的家伙,咬死你算了。”他低喃的啃噬她喉头。 “乱讲,你---才不会。” “真有把握。”他满意的在雪肤上烙下齿痕。 “因为你从来没有发出那种气味。” 他皱眉:“气味?” “就是---像野狼打算袭击猎物时,他身上会发出的那种攻击气味。”她被迫贴上他的唇上,颤抖的喘息:“所以我觉得好奇怪,你的话常常说的好可怕,可是我却闻不到危险的气息,这让我伤了好久的脑筋,不知道是我鼻子有问题,还是我误解了你的话语。” “我确实想宰了你,记得吗,你曾被我丢在破庙喂那群江洋大盗的事。” 她转着湛蓝的大眼睛:“那次的事我也觉得好奇怪。你对我的防备好严,好像我会害你似的,其实我怎么会呢?我想你大概是给以前的受训新手欺负怕了,所以干脆先采取防备动作。就像我以前养过的那只猞猁,他中过猎人布下的陷阱后,变得一场的凶狠,连我都不信任---” “你以前待的是杂耍班子吗?”他嫌恶的皱眉。 “喔,不是,可是主子说它们全是我的师父,要好好学习。” 他端起嫣然坦诚的小脸,审视她主子如此安排的动机。这会是‘四灵’新的尝试---训练出野兽般的原始杀手? 几经观察,嫣然确定有着惊人的反射与直觉,肢体上兼具柔软度与爆发力,是上好的材料。可是拙于人情世故与缺乏应对能力的毛病,使她成了个怪胎。 这恐怕是‘四灵’培育失败的作品,她却浑然不知的牺牲了自己的人生。 第133章 “喜欢你的主子吗?” “喜欢啊,不过是有点怕怕的喜欢,你呢,你喜欢我吗?”她闪着灿灿的眼珠。 “等是徐航的女人都死光了再说。”他漠然转身离去,却被一双小手拉住臂膀。 “清远,你已经不生气了吧?我们会一起出任务的对不对?”她都郑重道歉了。 看她极力讨好的小模样,他忍不住发噱,令她神情霍然一亮。 “你做梦。” 一桶冷水当头泼下,将嫣然冻傻。 “喔。”她愣愣眨了好几次眼睛:“可是你没有我还是不行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四法王经是哪四卷的‘四府’警戒,不可能有机会再偷第二次,那对你来说岂不是很危险?” “再危险也已经不关你的事,滚开!” 他正打算甩开嫣然缠抱时,她比他更快一步的主动闪开,眨巴着异常疏离的晶透蓝眸。 “你突然这么拼命想甩开我,是不是因为贞德的缘故?” 他眯眼蹙眉。 “她来的那一天,你就开始对我好坏。虽然我之前在茶楼里险些暴露蓝眼睛,坏了大局,但你也只打算赏我一顿鞭子了事。可是她一来,你就变了,忽然要撵我走。你这么喜欢她吗?” 他一时无法确定,她眼底的怒火代表什么。 “你喜欢他是你的事,可是你的搭档是我。没有我,你不可能在这次任务中成功,所以我们非的一起行动。”他怎么不否认自己有在喜欢贞德,难道他是真的---可恶,既然如此,走着瞧;“还有,以后别再对我搂搂抱抱。要知道,搭档之间严禁任何暧昧关系。” “我会尽量改进。” “那就好。”不好,一点都不好!他居然毫不惋惜的答应了! “怎么了,手痛的不舒服吗?”他好心的一笑:“看你好像很难受,贞德从云南带了好些药材给我,就在我房里,我可以替你敷上---” “我才不要她的东西!”她怒吼。 他啧啧冷瞟:“我还以为你们是好朋友。” “她---她的确是很好的人,但跟这事无关!我才不要什么云南来的药材,要嘛就替我敷上以前那种叶子肥肥里头香香的药草!” “抱歉,缺货。” “那就算了!”哪怕双手烂掉,她也不屑涂上其他的东西:“天快亮了,你快去睡觉,省得早上爬不起来跟王爷请安!” “我的作息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鸡婆了?” “我是你的搭档,我当然有权这么做,你也不可以再说什么不关我的事这种话!我们是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伙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管定了!” “谁跟你生死与共,没被你整死就算不错了。” “我才不要跟你啰嗦!”反正炒也吵不赢,索性好奇的傲然转身,光荣退场,却又忍不住回头叮咛:“我明天回尽量溜过来看你---” “你可以尽量不要来。” 她登时气嘟小脸。她拼命找他一整天,被贞德缠,被三昧打,被侍卫赶,他竟然还对她这么冷血! “哎呀,你害羞什么呢?咱们又不是外人。”她转而狰狞的哼哼笑:“瞧你刚才对我又搂又抱得那股蛮劲儿,真不知是你太想我了,还是我太魅力无边。你也甭跟我客气了,我绝对绝对打死都会就算天崩地裂山河变色过不拉屎鸟不生蛋也会来探望你的。只是你可别忘了,对于我的美色你的克制一点,别冒犯了我的冰清玉洁。谁叫我是你只能看不能碰的搭档呢。” 她狂妄大笑,扬长而去,看得清远莫名其妙。 蠢蛋一个。但熊这白痴进入他的生活的那一刻起,他似乎也被她的白痴传染,跟着变笨。 二十几年来,他从不会这么无聊的咯咯笑,从来不。 一跨入灯火辉煌的冷泉苑,他立刻坠回到现实世界。 “今儿个练习的好晚啊。” 清远寂然扫视贞德的温柔浅笑,瞥见缩在一旁泣不成声的侍婢们有的脸上带着被鞭子抽花的血痕,有的捂着扭曲浮肿的娇颜,修长的手指缓缓蜷为刚冷的铁拳。 “你这是做什么?” “替你管教下人啊。”贞德毫不为他阴沉的低语所动,怡然安坐在大椅内眯着笑眼。 “怜香惜玉是好的,但也得看对象。” “格格,贞德郡主居然要把我们统统指配给下等小厮们,她不光是要撵我们离开您,更想彻底毁了我们的---” 这名冒险直言的婢女立即遭到贞德人马重重的掌嘴。 “这事已经做的太过火了。”清远的平静底下凝出一团怒火。 “你也真是的,选婢妾也不选像样点的,尽收留别人不要的垃圾。”她慵懒望向缩在一块儿的女孩们:“那几个,我记得是你三哥不要的舞娘吧,留着干什么呢?” “她们无处可去。” “就来求你收留?”贞德轻笑,“真是贱骨头。想继续巴赖在荣华富贵上头,可以到外面去贩卖皮肉啊。有本事的,搞不好还可来个卖艺不卖身,假作高洁。” 轻灵的笑声悠悠荡漾,摄人心扉。 “反正今天中午前,你们统统给我滚蛋就对了。”贞德悠悠欣赏起自己两寸长的指甲。 “格格---”姑娘们急嚷。 “别以为清远从不拒绝女人的哀求,你们这几只吸血虫就可以吃定他。”嘻,她这水葱似的指甲,养的真漂亮。“若中午以后我还看见你们在这府里晃,你们就等着四肢残废的过一辈子吧。” “你胡闹够了没?” “别这样嘛,人家好不容易才上京一趟,胡闹一下有什么关系。对了,你这几个骚货口中,我探到了你的小秘密喔。” 他对贞德顽皮的甜美神情,不为所动。 “听说在我来之前,嫣然打从第一天送到此处,就一直住在冷泉苑里。”她接过贴身侍女递来的盖碗茶:“这也没什么,我比较好奇的是,你居然常跟她拌嘴,处的不是很愉快。” 被贞德屈打成招的丫头们怯怯低头,不敢面对清远。 “真有意思,向来对人舒懒淡漠的你,也会有看不顺眼的对象。”她兴奋的挑眉:“清远,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独独待她特别的恶劣?是不是你对她---” “既然你心底已经有谱,何必多此一问?” “只想确定一下我想的对不对。”她耸耸肩。 “回你的院落去吧,时候不早了。” “你跟我生气了呀?我这是关心撵,要不是因为喜欢你,哪会这么做?”她甜甜的吊起双眼。 清远不发一语,面无表情。 “好吧,时候也的确不早了。我回去就是了。”真是扫兴。“其实,我来这儿不是为了料理这些贱丫头,而是特地来跟你说一声。” 她行经清远身侧,娇柔的攀住他的手臂,抬望他直视前方的俊容,温婉轻喃--- “你,给我离嫣儿远点。” 诡异的死寂凝为贞德脸上妖邪的笑靥。冷泉苑外天色微明,曙光隐约,但整片阴沉的世界,仍是黑夜。 第134章 这日,趁着三昧去拿板子扁人的空隙,嫣然一溜烟就跑到清远的练功房,却不见人影。辗转探到他是去兰苑参加侄儿的小小庆生宴,立刻奔去。 百花绽放的凉亭里洋溢欢笑,附近抱着满三岁的小孙子慈祥低喃,各房少爷和少奶奶由满桌精致点心伺候着,闲懒谈笑,一片热闹。 嫣然躲在花丛后面探头探脑。清远呢,怎么不在里面?该不会还在冷泉苑梳妆打扮吧? 她窃笑的绕着八角亭外头转,偷偷分享家人和谐的欢乐气氛。不知小孩叫清远为姑姑,还是叔叔。想到清远若和她成亲,两个女子模样的新人---不行,打死也得逼清远换上男装,能戴凤冠霞帔的只有她。嘻! 成亲啊---成亲后要生几个小娃娃?最好女生像她,男生像清远,而且--- 眼前的景象,中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要不是她转到亭子外另一边,恐怕还看不到一直跪在亭子前的清远。 他行着单腿安,甩帕上肩。凝住似地,垂着双眼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静止了。她急忙转望亭里,人人谈笑自若,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怎么没人叫他起身?会不会是大家没注意到他来了? 不断更换点心的仆役们皆小心点绕过他而行,也是视若无睹,看得嫣然一头雾水。 “哎呀,哎呀,忙着给小乖挑选礼物,竟忘了时辰。”炽爱的五哥清觉大步笑着,亭里立刻投以玩笑性的指责。 清觉却在注视到跪在原地的清远瞬间,蹙紧眉头。 “额娘您又来了,干嘛老喜欢这样整清远?” “我哪来的好兴致,整他?”福晋压压媳妇们新送的大红玛瑙发饰,揽镜观赏。 “人家还跪在这儿跟您请安呐。” “是吗?哎,上了年纪的人了,就是注意力不好。起来吧。” “谢额娘。”清远淡然起身,步入亭内。 “你回去休息。”二少爷突然低斥二少奶奶。 “我---为什么?我又不累。” “我叫你回去就回去!”一声莫名的怒喝,僵住全场气氛。 “妹子,二哥也是为你着想,怕你被什么邪魔歪道迷惑了心智,才要你快快回去。”大少奶奶好言相劝,才把满眼无辜泪的二少奶奶请走。 “好好的妇道人家,温柔贤淑又洁身自爱,你这样对她说话,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二少爷不理会附近的抱怨,斜瞥清远重哼一声。 “我相信二嫂绝不是那种不规矩的人。”年轻气盛的四少奶奶仗义执言:“倒是有些人,因为自己品行恶劣,骨子轻贱,就见不得别人完美贞洁,故意引诱挑拨,好毁人名誉,破坏家中太平。” “二十多年前,也有个骚货干过这事。”福晋瞟着清远苦笑:“上梁不正下梁歪呀。” “歪的是你这肥婆的臭梁子!” 众人震愕的望向亭前花丛里冲出来的咒骂声。 “啊,蓝眼珠。”三岁小寿星开心指道。 “不要看,小乖!当心招邪!”众人急忙搭住他的眼睛,抱离凉亭。 “你凭什么骂清远,还连人家的娘也一起骂上去?”嫣然愤恨杀来,沿途吼道。“叫清远长跪不起在前,没凭没据胡乱骂人在后,你这根上梁不仅歪的离谱,心肠更是阴险可恶!” “你你你---”气得福晋手发抖。“哪儿来的放肆东西?” “嫣儿!”清觉惊喜相迎。“这阵子你是跑到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你。” 清远疏离的端坐在一侧,眼观鼻,鼻观心,淡然无语。 “你根本不知道二少奶奶的真面目,凭哪一点认定她一定是可怜的受害者?”她转而指向思想好奶奶痛斥。“你又不了解清远的本性,凭什么诬赖是他主动勾引?” “他本来就是!”四少奶奶愤而起身对峙。 “你什么时候亲眼见着清远勾引她了?” “我虽然没亲眼见着也感觉得出这杂种贱胚---” “闭上你的狗嘴,你这纯种贱胚!” 四少奶奶愕然抽息,差点气得向后跌去。 “你没见过清远勾引她,我却亲眼见过她勾引清远!什么温柔贤淑,洁身自爱,一直拼命想把清远引到她房里的女人,算什么洁身自爱!”反而是轻在全力避嫌。 “说的这是什么话!”福晋瘫在椅子上急喘,女眷们慌张拍哄着。 “有本事你去查啊,那天在观戏楼里多的是仆役侍婢,随便抓一个就能问出真相。” “来人,把这胡说八道的东西给我拿下,重重掌嘴!”二少爷开炮。 “我胡说八道?”火烈的蓝眸狠狠的瞪向二少爷,“你老婆不安于室,我指出事实,这叫胡说八道?” “你拿出证据来!”四少奶奶反击。 “证据就是她明明没有身孕,却恶心巴拉的假装孕吐,故作娇弱,想尽办法黏住清远,甚至放出流言诬陷他,让人以为那是清远的种!” “二嫂没有身孕?”四少奶奶惊惶转向二少爷。 “胡扯,我老婆有没有身孕,我会不晓得?” “有身孕的人,怎会有经期?可恶那天在观戏楼是就已经闻到她身上有经血的气味,你怎么解释?要不你把你老婆的贴身丫鬟抓来,咱们现在就当场对峙,问她二少奶奶的经期是不是正在那段日子?” 众人一声惊呼,福晋已经昏了过去,整个亭子里乱成一片,人人脸色红的红,白的白,甚至有的气得想拿刀砍人。 “这么输不起面子。”嫣然轻哼。 “什么人养什么狗,会调教出这种放肆疯狗的,也只有无耻至极的杂种了。”一直在一旁嗑瓜子的三少爷讪笑。 “够了,三哥,用不着---” “说得好,那咱们就来比谁比较无耻,怎样?”嫣然悍然隔开清觉的挺身护卫。“顺便也看看我这只狗的鼻子,到底灵不灵?” 嫣然胜利的扬着嘴角,伸手直指大少爷身后吓到的侍妾。 “这是干嘛?”三少爷懒懒的喝着茶。 “她的身上,沾满了你的味道。” 一口热茶登时喷了满桌子,三少爷还来不及发飙,另一侧已有人拍桌而起,火气猛爆。 “老三,你果然偷人偷到我头上来了!你他妈的我看你这王八蛋还敢怎么狡辩!” “大哥,你别听她胡说!我哪会对那种女人有兴趣---” 那名侍妾突然掩面痛哭,泪如雨下:“三少爷,原来你说会爱我一辈子的话,全是谎言---你对我根本不是真心的!” 一场混乱于焉展开,痛骂的,啼哭的,强辩的,拉扯的,劝阻的,受不了而趁乱走人的,打闹成一片。 “看吧,这就是惹毛疯狗的下场。”嫣然傲然扳腰,仰首睥睨人间惨剧。 “你这鼻子---真不是盖的。”清觉傻眼。 “好说,雕虫小技尔尔。”不过她不介意清觉继续崇拜,心中也暗暗期待清远流露大感赞佩的神态。 可惜他仿佛老僧入定,对周遭的兵荒马乱毫无所察。 “咳,嫣儿,关于---呃。”清觉困窘起来。“上次---我失言骂你的事---” “干嘛?” 看她豪气坦荡的模样,他又忍不住跟着卖弄少爷架势。“没干嘛,只是在朋友那儿偶然看到一对小东西,反正无聊,就拿来给你。” 嫣然本想对他随手扔来的态度发脾气,却在打开小盒的刹那忘我的抽息,“好漂亮,蓝色的耳坠。” “我朋友实在丝路经商途中捡到的,八成是没人要的便宜货。常来我的宝石商却说,这可能是西域来的波斯蓝宝石,挺珍贵的。” “管他的,漂亮就好了。”她兴奋的分贝拎在耳旁。“好看吗?” 他痴痴望着她活泼灵动的蓝眸,浑然失神:“嗯,好看,像两潭湖泊似的。”里头正映着他的倾慕。 “不过我没有耳洞,戴不上去。” “你可以---” “不可以。”清远的蓦然低语,怔住了他俩。 清远什么时候站到他们身后来的?他眼对眼的犀利盯视着清觉,近的令人头皮发麻。 第135章 “嫣儿很怕痛,没法穿耳洞。”他浅笑。 “我---”她哪有?可是清远的感觉好怪,她不敢啰嗦。 “清远,我们三人何不一次把话全讲开,省得彼此间暧昧不清。”干脆讲明到底嫣然该属于谁。 “对,这办法好!”嫣然乐得以拳击掌。这两兄弟老是似敌非友的,针锋相对。“大家面对面的吐尽心里话,才能重新建立热络的感情。”毕竟都是一家人嘛。 “老子若揍不死你,大哥这个位子就由你来顶!”一声怒吼连同一个被摔翻的身子,突然重重扑向清觉,差点推的他一头撞向柱子。 “这儿不是谈话的地方,不如---” “五少爷,求求您拉开他们,奴才们不够力了!”混战中的无辜仆役们哎哎叫着。 “大哥,三哥,你们实在---”气死人也!“清远,这样吧,你和嫣儿今晚到我那儿去,我设宴招待,大家好好谈谈!” “好主意。”他露出森寒的齿光。“可惜我们不可参与。” 清觉愕然,任哥哥与仆役们在他身后又推又撞。 “为什么?”嫣然不甘心。“他这么一番好意,为何---” “因为,今晚我们就要去盗四法王经。” 望着嫣然和五哥怔住的神情,他的微笑更加的和煦,心中却同样震惊着这致命的谎言。他在做什么,自己的嘴巴在说什么? 刹那间,一道预感闪过他的脑海,今晚的任务,会失败! “今夜就要闯‘四府’盗四经?”三昧在冷泉苑内神色惨然。“格格,‘四府’的藏书布局目前只摸清了两府。没有完整透彻的安排,您怎会行动?” “或许我该开始冒险了。” “这不叫冒险,叫鲁莽。”三昧拼命死谏。“况且。嫣然尚未训练好,虽有天分,也不堪担当大任,带去只是个累赘。” “我只能靠她找四法王经。” “您可以逼她全文背诵出来的,方法多的是,为何您不做?” 怎么做?严刑逼供,囚入水牢,切她手指,挖她眼珠,砍她双腿? “您又是为什么突然决定临时行动?”三昧问的极轻极冷,几乎问入他的灵魂。 清远停住整装动作,深深凝望着镜中反影:“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格格---” “我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别再啰嗦。” “我不是啰嗦,而是---”他的语重心长化为苍老一叹,“我做任何事情,绝对是为了格格好。可情势的发展,老在我意料之外。坦白说,关于嫣儿---” “叫她到这儿来,我要做最后的交代。” “格格---” “去!” 一步错,步步错,事情既已决定,再难有挽回的余地。 不仅嫣然被叫入冷泉苑,清远甚至差人请英绘贝勒来府,‘四灵’专门派指给清远的人马,也都着好一身黑衣,静候指示。 “就是像你以前说的那样,你带我到藏书的地方,由我负责翻找,对吧。”嫣然兴奋的照他模样,换上黑衣。 “不需要,找书的事全权由我负责,你只要替我分辨出哪卷才是我要偷得经卷就行。” “为什么?” “情况紧急。”倘若他在一切状况都测度妥当的时候出手,自然有闲情跟她玩玩游戏。如今,态势已逼近生死边缘,“如果能顺利达成任务,活着回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清远,我们非的在今天行动吗?我感觉你的状况怪怪的。” “我哪天不怪?”堂堂七尺男儿成天一副女人样。 “这任务不急着必须在今晚了结吧?我看还是改天再行动,今儿个我们就去清觉那里吃吃喝喝,聊聊,放松一下---” 清远赫然绷紧的拳头暗暗作响,脸色却平稳如常。“你若这么想去五哥那儿,可以不必跟我行动。” “不行,我一定得跟,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她倨傲一仰,继而又大伤脑筋。“可是啊,你最好还是找时间和你五哥好好谈谈。我看他蛮有诚意的,人家正想借此机会和你恢复兄弟情谊,你今晚的缺席,一定令他很失望。” “他要谈的和你想的不一样。” 她还来不及追问,清远就已经切入正题。 “这次行窃的对象不寻常,而且‘四府’和我早有过节,今晚我们等于是深入虎穴。” 嫣然听不太懂,主子在送她来此子谦提及的‘四灵’就已经听得迷迷糊糊,现在清远在行动前又道出来个‘四府’,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两帮相互看不顺眼的牌搭子? “我曾多次在执行‘四灵’的命令中,与‘四府’的人马正面冲突,因此他们早已约略知道我就是多罗郡王府的清远,却因为苦无证据,无法逮捕我。” 嗯,她懂了。清远是‘四灵’那桌的属下,奉命跑去偷看‘四府’这桌的牌,好几次都被他们发现,当然会起正面冲突。 “那你这回潜到人家府里偷东西,还真不是普通的危险。”等于到别人的牌桌上偷牌嘛。 “没错,所以万一失手,我就不可能再回来。” “为什么?打算改而投靠‘四府’那桌吗?” “他们绝对会严刑逼问我‘四灵’的内幕。为了守秘密我必须自尽。” 嫣然嘴巴张的老大,一脸惨白。 “反正一旦失手,回来也会被‘四灵’宰,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在敌阵上,比较痛快。” “你---不怕吗?”居然还能一边挽着长发,一边悠哉的说这种话。 “如果发生这种状况,你立刻跟黑影们一同撤退。他们会护送你回‘四灵’那里,宣告任务直白,结束你的受训。” 嫣然怔怔呆坐在桌前,无法反应。清远就这样交代自己的后事?说的简直像在跟厨子点菜似的。他怎么把自己的生命看得这么的随便? “真是真是,怎么突然就决定行动?还把我抓来这里做幌子。”同时间,英绘贝勒一边抱怨她,一边被请入观戏楼里听戏。 五哥清觉尽地主之谊的负责招待,并令下人筹备吩咐晚宴。 “你是怎么着,又个清远杠上了?”脸色这么臭. “是他根本不拿我当兄弟看。”清觉自认自己十分尽力。 “会吗?我看他对你蛮好的,五个兄弟里面,他只会跟你开玩笑。” “他哪时跟我开玩笑?”想来清觉就一肚子火。“每回好声好气的同他打招呼,都被他尖牙利嘴的咬回来。若不是我耐性好,早跟他撕破脸了。” “他才不会跟你撕破脸。”英绘随手拈了一枝桃花把玩。“他清楚得很自己在这个家是什么身份,虽然你们是兄弟,可你是血统纯正的少爷,他是满汉混血的杂种。这鸿沟,不是手足之情消弭得了的。” “我又没跟他介意过这事!” “你阿玛却甜甜提醒他,提醒了二十年。”桃花在他的指上转呀转。 “胡说,我阿玛为人拘谨却宽厚,哪会这样损他!” “喔。”英绘不予置评。看到院落远方一行准备行动的人影,不觉眼睛一亮:“嗳快看那个小个子,美女喔。” “还轮得到你说。”清觉没好气的踱向观戏楼。 “我是不是看错了,她眼珠怎么不大对劲?”英绘遮着额前用力的眯眼。 “她是个罗刹混血。” “蓝眼珠,白皮肤,混的还真是恰到好处。”英绘频频回首的笑道:“清远怎会带个小丫头同行?是他新来的侍妾吗?” “是他的搭档,‘四灵’派来跟他学习的新手!”清觉严厉声明。 “啊?”英绘傻眼:“怎么跟我之前在‘四灵’府里看到的人不一样?他们临时换人受训了?” 第136章 盗取四法王经的任务果然如清远所料,难上加难。 已经探好形势的两府,缩小了搜查范围与潜入的难度,刻意被保藏的经卷,不仅藏经木匣并未刻印书名,同样无名的木匣还多达二三十个,混淆视听。 尽管清远尽快由纸张质材辨识真伪,依旧耗费大半功夫。抵达第四府盗取最后一卷时,已近丑时末。阴阳交接的时分,极不利于行事,尤其这又是清远心中最感疙瘩的一府--- 敬谨亲王府。 在当值侍卫无所察觉的状况下,清远已带着嫣然盘踞在书斋前浓密的高树上,伺机而动。 “清远,我觉得这府邸不太一样。” “嘘!”是不一样,书斋福晋的守卫松的有些反常。敬谨亲王府收藏的古董字画,玉石碑帖,多为极品,怎会如此疏于防范? 这是个再明显不过的陷阱。 时辰已进入寅时正,几近黎明。三卷经书已经到手,如果今日没偷齐四卷,天亮后经书遭窃的消息一传开,敬谨亲王府必会更加严防戒备,盗书之事将功亏一篑。 “清远,我们还是别---” “走!”豁出去了。 清远利落的翻身,几个腾跃,无声无息的窜入书斋里。嫣然紧紧跟着,奔跃时四肢并用的态势像只豹子,穿越高窗而入的模样像只猴子,但灵活至极,流畅无比。 只剩最后一卷经书,达成任务只差一步。 就在清远视经书真伪时,嫣然不安的杵在一旁原地打转。不对劲,这里真的不对劲。 “清远,我有一种很怪的感觉。特别是我们闯入这府邸的刹那,我就觉得---” “嘘!过来。” 他将一卷卷可能的经书约略念个两行,由她检核脑中的经文记忆。一刻钟左右,抓出真正的经书,清远立即由怀中抽出小包火粉,打算就地毁书,却怎么也引不起火焰。 怎么回事?他数度尝试,一点火都发不起来。 猛抬眼,环视四周,惊见璧上暗藏的纸符,愕然顿悟。 “中计了。” “怎么会?你的暗器是不是有问题,怎么火都点不起来?”什么事都没发生啊。 “这里被人下了结界,我们被困住了。”加上镇火封印压在东西南北四面,别说烧书,恐怕连个烛台都点不起来。 “我们哪有被困住?”她慌乱的反驳。 “不信你从窗外跳出去看看。” 看清远一副心如止水的死相,她不信邪的硬往川外翻越,怪事却发生了。 明明翻至书斋外,就是外廊庭院,可嫣然这一跃窗而出,外头竟然又是间偌大的书房,且与刚逃出来的那间一模一样。 嫣然只错愕一会,立刻警觉情况有误,再往书斋朝外廊的窗门跃去,外头又是一间完全相同的书房,甚至连清远都还站在相同的地方。 “这好奇怪,怎么会这样?” “什么人?”嫣然的惊声怪叫立刻引起外头侍卫的注意,紧急召唤之下,一批批人马火速抵达书斋外,团团围住。 清远冷然斜睨搭嘴瞪眼的嫣然,她动都不敢动,像被大猫盯住的小老鼠,冷汗如雨。 “叫的好啊,嫣儿。” “我---我不是故意的---” “今夜我不知嘘了你多少次了。现在你可终于学会轻声细语了。”他阴阴讪笑,外头的侍卫与火炬的聚集阵仗更令他瑟缩怯懦。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他们进来逮人了。”他无所谓的拍拍卷上的火粉。反正这结界由内是闯不出去的,让人由外攻进来,反而有脱身的契机。 嫣然突然凶猛的揪住他的衣襟:“你该不会现在就想了结性命吧?我警告你,你休想!” “你警告我?”他挑眉。 “大胆狂徒,还不快束手就擒!”四名持刀卫士破门杀入,里里外外数十把刀光全指向他们。 “没错,我是在警告你!我跟你说过我会保护你,自然就得保护到底,如果你就这样随便放弃生命,那我该怎么办?”嫣然直直瞪他。 “回你主子那儿,换个人来训练你。” “我才不要,我只要你!” “你也未免太阴魂不散了吧。” “不要笑,我是说真的!我们是一国的,你不可以丢下我一个,自己下地狱。”她紧紧抱住他伟岸的身躯。 “跟你在一起,比下地狱还惨。” “她妈的都什么时候来,还在这儿演亲热戏!”气得周围的侍卫脸红脖子粗。难得他们有个出场耍帅的机会,竟然完全不被这两个毛贼放在眼里。 “把人架出来!”外头的总管怒喝。 “喳!”众侍卫立刻轻松钳住毫不反抗的清远,拖住屋外,嫣然也傻愣愣的跟着乖下来,拖出去待宰。 “灯来!把这两名贼子的脸给我照个明白!” 众人依令将灯火提前时,清远一弹指,几道反射的窜打威力,扫破十来个明亮灯笼的灯火,场面顿时失去光明,同时爆出侍卫的呻吟。 临时赶来助阵的别院侍卫们破众而出,狠猛的一刀劈向清远,已然不打算活捉,清远一闪,发辫不慎被切散。 “是个女人!”侍卫惊喊,“这个人没有薙发,是个女贼!” “格杀勿论!捉住那个小的拷问即可!” 霎时众侍卫兵分两路,绝大部分全击杀清远,嫣然惊吼--- “不准你们杀他,他是我的!” 她霍然纵身一跃,张口咬向打算由背后刺杀清远的人,痛的对方骇然惊叫。随即,一只耳朵就被吐在了地上。 “天呐,这是什么妖怪?” 月光射在嫣然双眸上,闪出如冰的薄透蓝光。她如野兽般的狼嗥着,四肢一曲,登时跃上两丈高,倏地咬向为首的总管喉头。 “来人!命所有侍卫出动!”侍卫长急忙狂吼,怎么也没想到窃贼会是这等高手。 打算向外传报的侍卫被清远由背后轻轻一弹指,立即死在颈后一排银针下。 混乱的喧闹已然引起远处的骚动,支援人马一波波赶到。不行,没时间再耗下去。清远由怀里抓出一块油纸包,剥裂外层,弹撒在夜空,周遭侍卫登时凄厉惨叫,捂着脸孔在地上疯狂打滚,生不如死。 “闷住气!千万别靠近!”侍卫中有人大嚷。无奈诡异云雾随夜风飘散,几名闪避不及的,当场痛的抚眼惊叫,溃不成军。 逆风的高处凉亭内伫立个寂静身影,悠然聆听下头的一片乱局。 “真是一群酒囊饭袋,连这种角色也摆不平。”他淡淡轻笑,由侍从指引,飞身下去,悄然立于满地打滚的败兵之中。 嫣然马上感觉这人气息不对,回头狠然咧齿狂狺,纵身攻击。 “嫣儿,你连我也要杀吗?” 淡如轻风的低语,宛若月夜中沁凉涤心的清溪。 凶猛如虎的攻势突然在空中一转,如小猫般的乖乖落在那人的眼前。她眨巴晶眸望着背光的人影,皎月斜倚,侧映绝俊风情,缥缈中更显清逸。 “主子,是你,果然是你!”她狂喜的热切扑上去,任那人爱怜的抚着她的小脑袋。 站在横七竖八敌手间的清远,面无表情,脑中竟一时间理不出头绪。 他记得这副优雅飘然的身影,记得这醉人至极,柔美至极的嗓音,记得这超凡绝俗的静谧气息,记得这人曾双手掩面,鲜血丝丝流下的情景--- 元卿贝勒。 “好久不见了,依灵格格。”他悠然弯起俊魅的笑眼。 嫣然的主子怎会是他?嫣然明明是‘四灵’派来受训的新手,怎会叫‘四府’的元卿贝勒为主子? “嫣儿,喜欢我这次给你安排的训练吗?” “喜欢,喜欢极了!她在元卿怀中热情的望向清远。“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最开心的是能够和清远在一起!” “啊,那他很疼你了?” “是啊,疼死我了!”她故意朝清远嘟嘴搓着手心。 “看来你们感情不错。” “他很特别照顾我,破例让我住在他的冷泉苑里。这冷泉苑可不是什么人都进的去的。起先我不晓得,是后来我---”她滔滔不绝的兴奋解说。 清远疏离的冷观他们热络而亲密的交谈。凉飒的夜风吹起他飞散的长发,浓密而狂乱的在他脸庞飘荡,淹没些许绝俊的面容,却掩不掉那双犀利的寒光。 第137章 显然地,‘四灵’真正要送来受训的新手早被元卿掉包了,换上一个毫不知情的笨丫头。刺客他该想的应是元卿探得‘四灵’消息的管道,如何天衣无缝的将嫣然换进来,及其背后真正的诡计--- 但看到嫣然在元卿怀中怡然开怀的模样,所有理智全被焚毁。 他和嫣然是什么关系,有多熟稔,有多亲密?他对嫣然又是何种心态?手心里的小宝贝,养来备用的小棋子,解闷用的小宠物,训练失败的小野人,尚未收房的小侍妾,抒解心境的小知己? 清远知道自己才是最接近嫣然的男人,但就是无法掌控自制力的片片崩解。 嫣然烦人的死缠烂打,令人忍无可忍的聒噪,白痴一般的崇拜目光,纯真而充满热情的仰望,毫不保留的信赖与景仰---这一切原本都是他的,他也无意和人分享! 尤其是元卿。 “这就是我这些日子来的大致情况。可是,贝勒爷,清远说我是被‘四灵’送来受训的,您是‘四灵’吗?” “不是,我是‘四灵’的仇敌‘四府’。” “啊?”嫣然傻笑。 “简单的说,就是我和依灵格格是死对头。”他和蔼的说明。 “喔---”她恍然大悟的皱眉点头,陷入良久的沉思。 “你主子的意思是,你是被暗中掉包到他仇家府里的卧底。” 嫣然惊喜的朝清远眨巴大眼。清远好厉害,他是怎么知道她根本什么也没听懂的? “那贝勒爷,你把我掉包到清远那里做什么?”去偷学他的高超武艺?还是去化解他们之间不必要的敌意? “去让你扯他的后腿,好方便我逮到玉面罗刹---就像现在这样。”只是元卿没料到竟会再在自己府里逮住他,真是方便到家了,呵呵。 嫣然的开心僵为难看得神情。 主子在说什么?她好像懂,又不太想懂。她一定是问错了问题,才会得到奇怪的答案。 “怎么了,嫣儿?这事你办的好极了,应该高兴才对。”元卿温柔的拧着她的下巴。 她愣得连高兴两字是什么意思都不晓得。转望清远之际,才发现他们已被一圈又一圈的支援侍卫严密包围。清远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这样冷冷的看她? “拿下。”元卿淡然交代。 “喳!”众侍卫用力喝道,却在清远快手弹击之下纷纷震开手臂。 “贝勒爷,你为什么要抓他?你想对他严刑拷打吗?”她骇然紧抓元卿的手臂。忆及清远之前交代的失败下场,她就恐慌。 “我只是想问问他,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我们是来偷四法王经的,现在您知道了,可以放他走了吧?” 元卿悦耳的轻笑悠悠扬起:“嫣儿,你这条胳膊居然也学会向外弯了。” 她不懂,哪有人骨头能软到那种地步。 “贝勒爷---” “你回小跨院去吧,这儿没你的事了。”他柔声轻哄。 “可是清远他---” “你不听我的话了?” 她听,她向来听从这温柔主子的任何命令,可是她不能置清远生死于不顾,更不能让清远因她的食物而被捕,进而自我了断。 她愤然冲至清远身前展平双臂,与元卿对立。 “嫣儿?” “您不可以伤他,而且我答应过他,我会保护他!” “啊,真是不可爱。”元卿轻啧一声,清远闲适的背过身去。 “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到底称谁主子?”元卿身旁的侍从小顺子傲然大骂。 “我---当然是贝勒爷了。” “既然知道,不快按照贝勒爷的指示去做,还还什么嘴!” “我没有要还嘴。这是我答应清远的事---” “放肆!”小顺子喝的她一缩。“看来贝勒爷是白疼你了,给你吃,给你住,疼你护你关心你,养你十多年,就是为了让你站在这儿忤逆他吗?” “可是我---” “你懂不懂什么叫报答?就算是养只狗,也起码不会做出违抗主子的事!” “是!你说的没错,那些我比你还清楚!可是贝勒爷念那么多故事给我听,里头教我要言而有信,教我做人要正大光明,磊落坦荡,讲义气,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她高声骂回去。 “大胆!你这简直是在责怪主子,无礼至极!来人---” “慢!”元卿飘忽一句,缓缓回身:“嫣儿说的没错,她这么做,也很正确。” 嫣然充满期待的痴望着元卿。他会放了清远的,主子一直都是个很好的人。 元卿空茫的侧瞅清远,清远始终神情冷傲,犀利的与他寂然对峙,两人之间的气流凝重寒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好吧。”元卿垂眼轻叹:“这事就暂时依你了。” “贝勒爷!”嫣然乐的差点冲上天去。 “就照你的意思,我不伤他,不逮捕他就是,让你护送他回去,等他这项任务完全了结,你再回我这儿来。” “谢贝勒爷!”她欣喜的转望清远。“看,我住在是个很明理的好人吧,现在我们可以圆满达成任务,谁也不必死了。” “然后呢?”清远阴森一眼。 “然后就像贝勒爷说的啊,护送你回府,再回贝勒爷这儿来---”她终于听懂的冻住笑容。 回来?那不就等于要和清远分离了? “这段受训期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元卿慨然低喃,“加上我的把戏已经穿帮,清远岂会愿意再帮仇家培植爪牙?” 啊,对---仇家,她归属‘四府’门下,清远则是‘四灵’门下,各是势不两立的死敌。可是她竟然从来没想到,自己迟早有离开清远的一天。 “嫣儿?” “是。”她空洞的回应着。 “快去快回,我有礼物等着要赏给你。” 她愣愣望向元卿宠溺的醉人笑容。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听我给你读故事,却又不敢勉强我,处处体贴我的状况,所以我特地找了个嗓子跟我很像的人,以后专门念书给你听。” 嫣然惊呆了大眼:“专门---念故事给我听?” “是。”对于她的憨愣,元卿又忍俊不禁:“等你回来时,他就会在小跨院里等着,随你使唤。”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好喜欢听故事,却又看不懂字,只好乖乖期待着主子有空时念给她听。主子居然为此找了个专门为她念书的人---嗓子还都和主子一样! “我在小跨院里还替你安置了新书柜,书也替你打点好了。如果全部都听完了,再到我书斋里,想借什么书尽管借。” “可是---可是我又没做什么---”她感动又畏怯的走向元卿朝她伸来的手,离开了她一直守卫着的清远。 “好嫣儿,封闭在小跨院里的日子好不好过,我怎会不晓得?”他疼惜的紧握着她小小的柔荑,“我能给你的补偿,也只有这些了。” “不用补偿,我根本不需要任何补偿。”她拥有的已经很好很多了。 激动的情绪一拥而上,充塞她的心头,她立刻紧紧环抱住元卿,深深的埋首在他的怀里。就像儿时以来的习惯,任元卿轻轻抚慰她无法以言语传达的感触。 她只体会到元卿始终温柔的呵护,看不到他幽幽冷眯清远的笑眼有多诡异--- 那种挑战的神态,优越的炫耀着嫣然的归属所在。 清远淡漠却专注的面容底下,已被激起奔腾的烈火。 “快去吧,嫣儿,早点回来。” “嗯。”她失落的缓缓离开元卿的怀抱。她真的不想离开清远,却更不能辜负主子的多年疼惜,只得垂着小脑袋,拖着脚步迈向清远:“我们走吧---” 这可能是她和清远相处的最后一段路了。 “嫣儿,在走之前,是否应把我的东西拿回来?”元卿浅笑提醒。 她呆了好一会儿,才会意到元卿所指为何。“可是窃取这四法王经是清远的任务。他如果不把经卷带回去销毁,他的主子们会处罚他的。” “将私闯入府的夜贼安然释放,已是我包容的极限,但我没办法宽大到任人在我的地盘上强取豪夺,却不吭一声。” 说的也是:“可是贝勒爷,清远这样空手回去,他主子会---” “那已不是你能干涉的他人家务事。” “喔。”她艰难的咽了咽喉头。 他人的事---她不喜欢这种说法,好像清远和她已经划为两个世界,但事实确实如此。 “清远---那---我主子的经卷---” 她像要等着挨打似的缩立在他眼前,有一眼没一眼的偷偷望着他肃杀的气魄。 “叛徒。” --- 第138章 清远的低语如道毒辣的火鞭,抽打她的心。她下意识的绞紧双手,却丝毫无法减轻又深又重的痛觉。 嫣然垂着难过的小脸,不敢面对清远的视线,好奇怪,主子和清远都各有各的立场与说法,而且说的头头是道,合情合理。为什么不管她乖乖服从哪一方的命令,都有种做错事的愧疚感? 清远坦然抽出四卷经书,阴鸷的直指元卿。 “若要经书,自己来取。” 元卿勾起嘴角,“交给嫣儿就行了。” 狡猾的老狐狸,竟然利用嫣儿得忠诚到这种境地。 “清远,我来拿给主子---” “我跟他的事,要你啰嗦!”清远看也不堪她一眼的重喝,震得两只小手怯怯的缩了回去。 “嫣儿乖,那你别插手就是了。”元卿轻柔的细语安抚了她受挫的小小心灵。 主子真的对她好好,可是清远虽然对她坏,她还是不想离开,满脸做错事的表情杵在他身旁。 “既然如此,我来替贝勒爷拿!”小顺子正想冲上前抢功,却被元卿微微抬手挡下来。 “让侍卫去。” “除非你来取,否则谁也别想拿到四法王经。” “真是嚣张的陷阱。”元卿呵呵浅笑,优雅交握身前的双手巧妙的隐隐打着手印。“行,我去。” 忽然掀起的狂风横扫满庭的绿叶,旋而止息。来得突兀,去的诡异,众人闪神之际,元卿早已步至清远跟前,接住四卷经书的另一端。 自清远手上抽走的刹那,清远倏地抬起左手上的指环,狠然咬破戒面,提气一吐,一道猛烈的火焰由他口中喷出,凶猛的袭向元卿和经卷,连人带书陷入奔腾烈焰。 “贝勒爷!”众人惊呼,连忙抢救,清远却一掌钳回嫣然。猛地一蹬跃,闪身翻飞至老远的高树上。 “贝勒爷!”嫣然在他紧固的怀中挣扎怒吼:“我要去灭火,放开我!” “叛徒!”他咬牙痛斥。 “我是贝勒爷养大的,哪里是叛徒!放手放手放手!” “你不肯负他,所以负我?”他几乎捏碎了她的小脸。 “我要去救主子,快放手!”嫣然不顾下颚的剧痛,奋力挣扎,“如果主子有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怎么不想想我会不会原谅你。” “来人,发现他们了!”侍卫遥指大树大喊。 “救回小的,杀掉大的!” “灭火啊,快灭火!”小顺子疯狂的尖声咆哮震惊大半院落。“贝勒爷!” 众人及时拉住想纵身压上火中人影的小顺子,却令他更加狂乱。 “贝勒爷!我也要去救贝勒爷!”嫣然在清远怀中伸长手臂哭吼,被清远强行带往王府外头。 书斋前的混乱迅速扩大,大群侍卫追击清远,弯弓搭箭,万箭齐发。清远却霍地消失踪影,无声无息,众人遍寻不着围捕的标的。 而,炽热狂焰里的痛苦嘶吼由挣扎中转而跪地,蜷成黑影,与四法王经一同焚尽。 --- 清远返回王府后,与嫣然换上平日的衣装,立即赶往清觉的院落。才进门交谈没多久,就遭到严厉炮轰。 “你不是去烧书了吗,怎么把人家贝勒爷也给烧了?”英绘惊喊之际,手上盖碗茶不慎滑倒到腿上,烫的他鸡猫子鬼叫。 “只是个小任务,根本犯不着如此心狠手辣!”五哥清觉大发不平。 清远不甩他们,神态怡然的瞅着嫣然,完全让人看不出他狠钳嫣然手臂的劲道有多重。她想尽办法甩扭着,还是被他硬拖在身侧,呲牙咧嘴的与他暗中角力。 “我本想你难得被交付这么简单的任务,应该不必再动刀见血了,你怎么就是死性不改,硬要耍狠?”英绘娇贵嚷嚷。 “活活烧死对方---”清觉想来就反胃。 “再说元卿贝勒哪里得罪你了?”英绘激动的已扇子猛点桌面:“人家好好一个公子哥而,性情好教养好,甚至都打算不跟你计较的放你走,你这么做岂不是恩将仇报?” 清觉深思的转弄着手中的瓷杯:“我早就在想,清远,你是不是还在嫉恨元卿贝勒?” “嫉恨他?”英绘不解。 “元卿贝勒他拥有一切清远想要的,他的贵胄血统,他的温文尔雅,他的学识渊博,风流倜傥,身旁的任务净是英雄美人,奇才鬼杰,为人又潇洒磊落,不与庸才俗物苟合。别说是京里姑娘们多是他的爱慕者,连我也不免破如此的风雅名士吸引。可我还没病态到会去嫉恨他的一切,摧毁他的一切,你气量怎会如此狭小?” “我不喝碧螺春,换沏壶武夷给我。”清远悠然吩咐小厮。 嫣然静了下来,乖乖杵在清远座位胖发愣。清远嫉恨主子,真的吗? “不会吧,清远哪有这么小人。”英绘不确定的瞅着。 “他为了执行‘四灵’的任务,不知干过多少小人行径,我也早就说过他了。若是由我来执行任务,我绝对以行事正大光明为准则,能不伤人就不伤人。” “五哥真是正人君子,令人敬佩。”清远媚笑。 “别又跟我摆这副嘴脸,我是跟你说正经的!” “清远天生贱相,还请五哥见谅。” “你讲的是什么话!”他又不是这个意思。 “五哥如此反反复复,直叫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看他这是什么态度!每次我好声好气跟他讲话,他就回以吊儿郎当相,你还说他把我当最好的兄弟看!”清觉朝着英绘大骂。 “是是是,你委屈,你冤枉,现在可以从这百年烂账上扯回清远烧死别人的事上吗?” “这种没心没肝的冷血魔鬼做出那种事,一点也不稀奇!”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嫣然火了。 “除了天生嗜血的罗刹鬼,谁会下如此惨无人道的毒手!” “清觉,你这话就说是太情绪化了。”英绘柔声指正,“在‘四灵’手底下办事,根本没有慈悲的余地,你那套什么能不伤人就不伤人的说法,未免太天真。我倒比较同意你所谓的嫉恨。” 英绘严肃的转向清远。 “对于像元卿贝勒那样的谦谦君子,你的手法实在太过偏激。我相信凭你的本事,你一定可以找到其他更好的脱困方式,为何却选择最恶劣的一种?” “因为他本性就很恶劣。”哼。 “清觉!”英绘快受不了了,“清远,你别尽顾着闲闲喝茶,你倒快给我们个说法啊。” “该说的你们都替我说完了,何须我啰嗦?”他冷笑这端起茶水,其中反射的双眸有着深深的空洞。 “如果今天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你连人带书的把他一起烧了还无所谓,可你眼前烧的是个声誉卓然,形象完美的人物,你叫我如何跟你站在同一战线,替你脱罪?” “别理他,让他自己去收拾残局。我这见不再借人当做避风港了,大家统统请回吧!”清觉赌气大骂。 “你们简直幼稚透顶!”嫣然忍不住暴喝。 清觉和英绘一时给骂怔了。 “左一句清远残忍,右一句清远小人,你们到底把清远看做什么了?你,是清远的哥哥,你,是清远的朋友,可你们哪一点像是和他同一国的?你们跟元卿贝勒熟,还是跟清远熟?”她愤然指着。 “她---这---”英绘从没被个小丫头如此冒犯过。 “若真要痛骂清远,你们还没有我有资格!元卿贝勒是养我到大的主子,我都还没发飙,你们飙个什么劲儿!” “我的妈呀。”这洋娃娃怎么这么悍? “嫣儿!”清觉尴尬的瞥望英绘的惊吓状。 “你们从一开始就给清远定了罪,再逼他给你们个说法,他还能说什么?怎么不听听他的解释到底这事他为何要如此处置?” “你是打定主意要站在他那方了?”清觉心头掀起一阵酸劲。 “本来应该是你们站他这边支持他的!” “那你倒是说说看,元卿贝勒养你多年,他被清远活活烧死,你不替主子说话,倒袒护起杀人凶手来,你这么做对得起你主子吗?” “你不替和你血浓于水的弟弟说话,倒袒护起一个你也不怎么认识的贝勒爷来,你这么做就对得起清远吗?” “她很厉害喔。”模仿功夫挺到家的,英绘啧啧称奇。 “你也是混球一个!”嫣然转移炮口轰向英绘:“你凭什么说清远当时一定可以找到其他更好的脱困方式?你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吗,你看到我们当时被多少侍卫包围吗,你见识过我住在逮捕猎物的本领吗?你什么也不知道,居然还有脸理直气壮的教训清远!” “喂,这太过分了吧。”英绘眯起俊眸。 “什么事情太过分?”门外跨入的温柔笑声调转大伙的视线。 第139章 “贞德。”嫣然愕然。 “这洋娃娃,是被掉包过得假新手,她是‘四府’里元卿贝勒的人马。清远烧法王经时连元卿贝勒也一起烧了,她非但不替自己的主子说话,还拼命袒护清远,这像话吗?”英绘夸张的嚷道。 “哎呀,烧掉就烧掉了呗。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一下不就得了,吵什么呢?”她咯咯笑着从容入座。 这又是一个怪胎,嫣然突然明白清远沉默的智慧,跟这群怪胎争辩,简直就是浪费口水。 “倒是嫣儿,的确是快宝呢。瞧,她跟清远这一搭档,任务就轻轻松松圆满达成。” “喔?”嫣然眼睛登时发亮,她真是太喜欢贞德了。 “可是我挺好奇的。你既然真实身份已经被揭发,怎么没回你主子那儿去,反而又跟清远回来?” “她连自己主子当场被烧死都不在意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英绘娇纵一瞥。 “谁说我不在意的!”她恨声骂道:“如果清远真杀了我主子,我绝对要他偿命,可是---”她的表情凝为疑惑,不确定的瞅向清远。 “可是?” “我有嗅到清远对我主子的杀气,却没有闻到主子确实遇害的气息,我跟主子这么多年了,他若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感觉得到,但---之前的乱局中,我却什么也没感觉到。” “喔,好厉害呀。”英绘挑眉轻哼。 “这是真的!我也正为这事在伤脑筋,而且事情尚未搞清楚前,谁都没有资格定清远的罪!” “我们只是假设他有罪而已,假设,你听懂了吗?”清觉辩斥。 “那为什么就不假设他是无辜的?光这一点,我就看穿你的的底,你们都对清远有偏见,都不信任他!”嫣然反骂。 英绘拍桌起身,高高扬起傲慢的下巴:“清远,你有没有教过下人什么叫分寸?” “当然。” “那她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口气?她是什么身份的人,耍脾气耍的也太嚣张无礼了!” “是啊。” “你今儿个是怎么回事?”英绘狐疑,“往常若有下人如此放肆,你一定差人立即拖下去打板子,绝不宽贷。怎么这会儿却静静喝茶吃点心,没事儿似的。” 他优雅的拄着银筷品尝各色精致小点,慢条斯理,垂眼细嚼。 “瞧你们大伙拼命抢着唱大戏,愈唱愈起劲儿,我当然只有在一旁乖乖听戏的份。” “看到没?连清远都懒得啰嗦了,你吵个屁啊。”嫣然学着英绘那副拽相,回他一哼。 “这究竟是谁掉包进来的小杂种?这府里一定有某个该死的家伙做元卿贝勒的内应,否则这种东西怎会如此凑巧的蒙混入府!”英绘恼羞成怒。 “不简单啊,嫣儿,连向来自认好脾气的英绘也给你惹毛了。”清远以绢帕轻拭嘴角。 “显然他的修养有待于磨练。”嫣然老实的点着头。 “到底是谁帮她混进来的,你查到人了没?”英绘又嚷又眺,几乎气爆。 “查到了。” “谁?” “三昧。” 清远对周遭的错愕视而不见,闻着福建武夷茶散发着的清芬。 “怎么会是他?”英绘再清楚不过,三昧是清远五岁那年上京时,一同由南方带上来的贴身侍从。二十年来,一直如父如兄的照顾着清远。“现在他人呢?你会按规矩的把他交由‘四灵’处决吗?” “不晓得。我回府时,他人就已不见了。” “?”嫣然瞪眼大嚷,呆看他冷淡的模样。清远说谎,他们返回冷泉苑时,是清远悍然将三昧封入密室里,现在怎么说他是自己不见的? “恐怕畏罪潜逃了。派人去追了吗?”英绘深思。 “派了。” “希望你的人会比‘四灵’早一步找到他,否则他铁定会被五马分尸,死的难看。” 清远不语,幽冷的调过视线斜眸嫣然:“你是下巴松掉了是不,还是想让我们观赏你狗嘴里的象牙?” 她气恼的合起小嘴瞪他。清远干嘛老对她特别毒辣? “我还是没得到答案呐。”贞德娇媚的苦笑,“究竟你是为什么又把嫣儿带回来了?啊,我这可不是暗指我不欢迎嫣儿,而是怕有人探查时,大伙说法不一致,串供不起来。” “这倒是,清远?”英绘同意。 他深瞅瓷杯上晶润翠透的极致釉色,恍若无神。 “人质。” 众人怔住,琢磨着这层意思,不时瞥望嫣然的斤两。她有成为人质的价值吗? “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嫣然问。 “启禀清觉少爷,衙门的差役和敬谨亲王府的人上门了,说---要捉拿依灵格格。”听差这一传报,众人僵下表情,唯独清远勾起嘴角。 “嫣儿,你的答案来了。” 她眨着大眼睛,懒得多问,反正愈问愈不懂。 小顺子威风八面的与差役杀入清觉屋里时,暗暗一惊,继而稳住脸色指认昨晚至敬谨亲王府的夜贼,却被围成一桌茫着打牌的人们反骂回去。 “谁把野狗放进来乱吠的?撵出去!”清觉不耐的抱怨。 “咱们在这儿打了一夜的牌了,桌上若是少个人,咱们会不晓得吗?” 小顺子一见那人是洛亲王府的英绘贝勒,便知大事不妙,清远请来的帮手非同小可。 背他而坐的那名女子虽然摸不清身份,看那身形气度,也知道是号人物。 “可昨夜潜入咱们王府行窃的,明明就是依灵格格,在场的人全都看见了!”小顺子努力硬撑。 “什么时候的事?”清远淡然丢牌。 “今早寅时。” “周围有灯火吗?” 小顺子为愣,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没,都被打灭了。” “您府上的人可真是好眼力啊,黑漆漆的暗夜里,连太阳都还没个影儿,你们就能不点灯火都把人看清。”清远侧过身,对他妩媚的一笑。 “这---”该死,被拐倒了。 “您府上若看我不顺眼,想故意找茬,尽管来,我吃饱等着你们上门,但是请你们手段高明些,想栽赃嫁祸也请办的漂亮点!”清远顿时煞气逼人。 小顺子被他慑退两步,仍不肯败阵而去。 “可是咱们贝勒爷他也说---” “死人哪会说话。”清远轻哼。 “放肆!咱们贝勒爷哪时死了?”小顺子冲口大骂。 桌前打牌的人和一旁的嫣然震住,由清远意味深长的冷笑与小顺子的惊骇神情中证实,元卿贝勒根本没死。 “顺公公,这---”差役都不知该如何拿人了。 小顺子心神快转,一整神色作揖道:“奴才办事不力,误会依灵格格的清白,请格格见谅,奴才也必会回府向主子请罪。诸多烦忧,望格格宽宏大量,多多包涵。” “没事就请回吧。” “是,那么,元卿贝勒暂寄此处的嫣丫头,我也一并领回了。” 重重的碰牌声猛然砸响,清远脸上已不见任何客套,嫣然也一脸震愕,她明白这一刻迟早会来的,但太快了,来的太快了。 “嫣丫头过来,咱们回府吧。” 清远早知道元卿会借小顺子之口打出这张牌,却没料到嫣然真会犹豫不决的走过去。 “我主子---他来叫我回去了。” 清远寒眼瞪视牌色,听若罔闻。 “我想的果然没错,你确实没少了我主子。”她逞强的笑着,期待的小脸始终得不到清远的任何回应。 “嫣儿,你真要走?”贞德急问。 嫣然垮着脸凝望清远。 他都不说话,看也不看她,一点表示也没有。难道他毫不留恋,也没啥感觉?也许他和主子想的一样,都认为她没必要再搁置此处。该执行的任务,该揭发的密谋,都已经了结,留她下来根本没什么用途。 可是,只要清远开口说一声,希望她留下来--- 嫣然渴望的红着粉颊用力的看他,连旁人都看穿了她在打什么笨主意,清远却一径专注的调理牌面,对她露骨的热情暗示毫无所觉。 “嫣儿,你其实并不想离开这里吧?” 是啊,但问这句话的不应该是清觉。她开始有点恼火的瞪着清远。 “既然不想走,何不留下了来?”清觉也受她影响大胆起来。能收留嫣然在此的,并非只有清远一人。 “不行!”她对着清远赌气的大喊。 “为什么?” “我必须听从主子的命令!他要我回去,我就得回去!” “那,可还记得你主子送你来之前的郑重交代?” 清远突来的淡淡一句,愣住了嫣然。 她傻傻的点头。 “他怎么说?” “就是要我在你身旁好好学习,并协助你执行任务,还有随时做好牺牲准备---” “这就对了。” “什么?” “你牺牲的时候到了。” 忽然间,清远将整壶武夷茶泼洒到嫣然的身上,湿了她一头一脸,连她附近的差役都受到了波及,浑身芬芳四溢。 “清远,你这是干嘛?”清觉愤然绕向嫣然,还不及走近,嫣然就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嫣儿?”贞德惊惶起身,屋内一片混乱。 “这是怎么着,她干嘛了?”看嫣然瞠大双瞳的僵冷死相,英绘脸色吓得比她还惨白。 “嫣丫头!”小顺子奔上前来扶起她,赫然发现她异常冰凉,立刻探探鼻息,摸摸手腕---竟然没有脉搏!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小顺子尖声叫嚷。 “喔?”清远阴阴一笑。“怎么个杀法?” “你那壶茶有问题!” “这可就奇了,若茶有问题,怎么其他被泼到的人都没事,就她一人有事?”他故意端起杯里残余的凉茶,悠然喝下。 “真的没气了。”一名验尸的差役蹲在嫣然身旁抚着她颈边。“这---突然死亡---” “叫做暴毙。”清远弯着邪魅的笑眼。 “胡说,这是绝不可能的事!”小顺子疯狂推开差役扶起嫣然,“她刚才还好好儿的,哪会一下子就---” “狗奴才,难道只有你主子会耍弄分身术的技俩,其他人就不会玩别的把戏了?” 分身术?众人诧异,元卿贝勒是用这种方法逃避被焚? 第140章 小顺子愤然起身。 “既然嫣丫头断了气,我就抬这尸首回去复命!”他就不信回去之后主子救不醒她。 “可是依照惯例,嫣儿的后事应由我们这方处置。”清远怡然优雅的调整着自个儿发饰。“就算你坚持要一反常态的领尸回府,也得先回去请示你主子吧。” 小顺子恼得满脸涨火。 “来人,送客!”清远重喝。 “嫣丫头,嫣丫头你醒醒,我知道你没死!”小顺子被人扛着双臂仍不住的叫嚷。 英绘和清觉不可置信的瞪着瘫躺在地的嫣然,除了那双鲜活的蓝眸,她的状况几与死人无异。 “清觉,她---听得见看得见吗?” “我怎么知道。” 纵使明知嫣然没死,这情况也过瘾得够叫人发毛。 “嫣丫头,回来呀!”小顺子一行人已被架远,他的尖嚷依旧清晰刺耳:“他可是弄伤元卿贝勒双眼的凶手,是咱们的死敌啊!” 蓝眸晶亮的瞠着,一瞬不瞬,其中却有着深深的震撼。是清远伤了主子的双眼?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躯壳,任由他人将僵冷的她扛回冷泉苑去。她隐约听见贞德对他们解释着清远必定事先对她暗下了某些药剂,配以武夷茶的香气做药引,才倏地陷她入假死状态。但这都不是重点,难道他们没听见,清远伤了她主子的双眼? 嫣儿,我知道你处处体贴我的状况,不敢勉强我读故事给你听,所以找了专门替你念书的人,随你使唤。 以前向来都是主子亲自念书给她听,念了十几年了,却因为一次意外中伤了双眼,永远终结了他们分享故事的美好时光。 害主子如此的人,是清远。 主子再也无法看书,再也写不出一手人人称羡的好字,精湛的武艺也失去大半的用途。 似锦前程,盖世才华,游戏人间的潇洒,醉月舞风的闲雅,因着一双废眼,全成绝响。 主子虽然看来一如往常,但她感觉得出,灵魂深处,已不一样,永永远远的不一样。 这一切,全是清远害的。 清远才刚处理完琐事,一跨入屋内,立刻被厅旁套间里扑来的黑影突袭,野兽似的咬向他咽喉。 他侧身弹指,黑影登时躲跃开来,四肢着地的弓着备战姿态,愤怒狺狺。 “看来你的药效退的差不多了。” 是他毁了主子,是他干的! “也该是我们谈开的时候了。” 嫣然纵身一跃,发出骇人的嗥吼声疯狂咬杀。清远寂然拉住她的右臂,狠狠过肩摔到桌上,砸翻了桌面及精美用具。 不等她翻回攻击姿态,他便毫不怜惜的抓起她的双腕反剪在她身后,将她押回幽暗的套间里,扔上小榻休养。嫣然仍不死心,张口咬向他俊美的面容。 “不对。已经教过的事,怎么还学不会?” 他粗暴的反吻上去,狠劲摩弄她柔软的红唇。嫣然挣扎的想咬回去,却被颈后几乎钳断她脖子的大手强横制止,痛的她在清远唇中闷声哀叫,拼命踢着两脚。 “这才叫吻,懂吗?” 他以和温柔轻喃完全相反的蛮悍力道再度吞噬她,不断以炽烈唇舌攻击她的弱小与反抗,让她微弱的气息完全被他淹毙。 可恶的清远!他对别的女人都不会这么凶悍,却干嘛老这样整她? 他一面深吮着嫣然的顽劣的抗议,一面不耐烦的迅速剥着她的衣扣。嫣然既要被压在自己身后的双腕,又得承受压在她身上的沉重体魄,她觉得快被挤扁在榻里墙板与他身躯之间。 “对你客气,简直就是浪费心力。” 他悍然扯开她上身所有的衣物,在她双手尚未完全脱离袖管之际,连衣带手的全部绞绑在她身后,引发她气恼的挣动。 “你干什么?” “问得好。”因为他也想知道。 在他的理智尚未运作前,他迅速卸下两人身上所有累赘--- “我刚才全听到了,是你伤了我主子的双眼!” “没错,是我伤的。” “为什么?” “奉命行事。” “你干嘛什么事全都是奉命行事,你就不会有自己的意思吗?”她英勇怒吼,身子却不自觉被逼的向后退缩。 “我现在正首次奉自己的意思行事。” “别想我会像以前那样让你碰我!你既然不是真正该训练我的人,又是我主子的死对头,甚至伤了我主子宝贵的双眸,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好啊,那你可得用力抱紧一点。”他倾身舔吮她滑嫩的脸蛋--- “滚开!”她气炸的用双脚狠踹。 “我警告你,近身战愕招数别随便用,很危险的。”他轻松抓住嫣然纤细的脚踝,高举--- 她从没被人这样对待,清远意味不明的笑容与异常闪亮的笑容,更令她毛骨悚然。 嫣然努力挣动着身后的双手,却不知他怎么捆的,愈绞愈痛,突然间,意识到他的手正向她伸来--- “你不可以碰我!有本事你放开我,咱们来场光明正大的决战,拼个你死我活!” “我们现在正在决战中。”他的手指像在逗弄可人的小宠物般,立刻令她犹如触电。“我要早这么做,你刚才就不会三心二意了。” “我---绝对忠于我的主子,才不会三心二意的。” “很好,只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你的主子是我。”他更加拉近一直拼命想撤退的小身子,近到--- “你干嘛?”她慌的快哭出来,上回被他捉弄到浑身瘫软的恐怖记忆鲜明翻涌。清远又想对她施展那种会令她整个人绞成一团的怪招。 “你---如果敢欺负我,我就跟贝勒爷说,他绝不会饶了你!” “那你可得说的仔细点,让他好好羡慕一下。” 他俯身搂住了嫣然的腰肢--- “还压抑什么?”他邪恶的另一只手向她探去,“我喜欢你的声音,你有着令男人痴狂的嗓音。” 果然不出所料,愈是激她,她愈是不从,咬牙切齿的与自己的感官对抗,憋的小脸一片通红。 “你要是再不住手,我就---”她抖得连句子都说不完整。 “就怎样?”他刻意贴近她柔软的身子。 “我就要像你对我这样,把你绑起来,让你难受的快死掉!” “听起来挺过瘾的。” “走开---”她奋力让自己的双唇自他沉重的吻下逃离。 “为什么?你明明很喜欢我吻你的。”他声线沙哑。 “可是我讨厌你心里可恶的念头!别以为我会任你玩弄,然后才像垃圾一样被你丢回主子那儿去!” “答错了,你不会被丢回去。”他轻笑。 嫣然呆住。她身下那个奇怪的东西是什么? “记清楚,我才是你的主子。” “乱讲,你才不---” “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只要烧毁四法王经的任务中有了闪失,你就得以命来抵。” “可是我们并没有任何闪失---”啊,有,她那声导致行迹败露的怪叫。 “所以,你的命已经是我的。”清远倏地将她压倒在小榻上。 狭窄的小榻承受不了他魁梧的占领,更引发她未知的恐慌。 她有种快倒大霉的感觉。 第141章 “你---你可以直接杀掉我或者把我关在地牢里,处置我这条命的方法有很多---” “对,方法很多。”他笑着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重点是,你要记着,不管在任何状况下,你都的跟随在你主子左右。” “清远---”她怕的几乎开口哀求。 “不管是谁下命令要你离开我,你都不能接受,你只能听我的。像刚才那样,小顺子叫你走,你就走,是很该死的举动。” “你想到哪去?”他扣住她。 “我---我喜欢你吻我,搂我,抚摸我,可是我讨厌你这样碰我!你这样让我都没力气了。”她的斥责听来简直就像是恳求。 “真的?想不到平日野蛮的嫣儿也会有这么娇媚可怜的一天。”他低喃出奇诱人,笑声几乎令人迷醉。 “都是你害的,你害我生了怪病!” “这是一种会让你变成女人的病。除了你这辈子的主子外,没人能教你。”他满意的说着。 “胡说,贝勒爷他---从来没对我这样---” “嗯?”他危险的眯起双眸。加重了力道--- 嫣然似泣--- “你还是没把你的脑子清干净,你的脑袋里除了我以外,什么人都不可以装进去,听明白了吗?” 她的意识早已经化为一团混乱的旋涡--- “你的小脑袋瓜里只能有我。至少这一刻,你只能想我。”他咬牙恐吓。 她感觉有什么快将她整个人炸为碎屑了。 “嫣儿,你永远都回不去了,懂吗?” 她听不见他的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本能性的坚决要抓住这个小东西,这是他的!听了一辈子的命令,扼杀了二十几年的心,他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声音。 他要嫣儿。不管用什么手段,就是要把这个小人儿捏入掌心! “清远---清远救我!”她艰困的爆出哭喊。 他如遭电击的一震,赫然的进入到她稚弱的世界里。微弱的理智不断的提醒,别伤害她,她太细致,太纤弱,承担不了。可是--- 他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的疯狂举动。一个仇敌手下的小丫头,喋喋不休的烦人精,脑袋粗糙的小混球,甩也甩不掉,吓也吓不走,到处招蜂引蝶的让他发神经的罪魁祸首,怎会引爆他的孟浪占有?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变化?她偷偷施了什么妖法?他怎么可能会对这种小娃儿产生激烈的渴望? 他要她整个人,整个心,一点空隙都不准有!她是属于他的! 清远如发狂的野兽般啃噬她--- --- 不知经过多久--- --- “嫣儿。你是不是聋了?”他沙哑轻喃,都如此反反复复叫了她十几次。 “我已经死了---” “死丫头,竟敢这样跟你主子说话。”他狠狠的捏她柔嫩可人的脸蛋。 “干什么!”她火大的虚弱推打着。 “你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怕我,是吗?” 她奇怪的盯着清远眨巴蓝眸,认真的近乎傻气:“我也不知道我怕不怕你,只知道你从来没有想害我。虽然你把我丢给江洋大盗过,你威胁着拿我的命当有些赌注过,可是我想不通---” 他放任她一个人用力伤脑筋去,自己趁势抚揉着她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言行举止看起来像是要伤害我,可是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出你心里真有这个念头?”她突然固执起来。 “现在是我在逼供还是你在刑求?”他恶意拧揉她的小脸。 “清---清远?”像这她也搞不懂,到底是在欺负她,还是喜爱她? “你已经是我的了,再也回不去了。”他惬意的挑弄:“你从此就是我的妻子,其他人一概不准碰你。” “不行,我不能做你的妻子。” 他猛然翻身压制,快的令她无法反应。 “你再说一次?”他温柔的讯问比凶狠的眸光还骇人。 “不管我再怎么喜欢你,亲近你,还是改变不了事实,你伤了我的主子。” “元卿贝勒已经不是你的主子了!”他震怒的钳死她的下颚,由齿缝中威吓。“我是奉命伤他,阻挠他当时对我们‘四灵’的探查。但我知道下手的轻重,甚至料准了他会花费多少日子才能复原。已经过去的事,你还有什么好啰嗦的!” “可是贝勒爷他根本没有复原!” “宫中御医早就将他治愈,你以为我不知道?” “那根本是他用来骗外人的。”她又痛又气,猛踹着小脚:“贝勒爷早已经全瞎了,你还看不出来吗?” 清远震慑,僵住不断加重的力道。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他看起来再正常也全是装出来的,都是演技!是你害了他一辈子事情,我怎么可能还会嫁你为妻!”她痛骂。 清远面色如冰,寂然冷凝,冻结嫣然愤慨的神情。 之前的幸福远景,顿时粉碎。 --- “你该死,居然对格格说那种话。” 嫣然板着脸,高高举着送来密室给三昧的餐点,被他罚站训话。 “格格为你做了多少事,就算你脑袋笨的一点都察觉不到,也没有权利对他讲如此幼稚又残酷的话。你会这样冒犯你以前的主子吗。你会在你主子面前乱耍情绪吗?” 好像不会。她愧疚的将下巴抵向胸口,俯首嘟嘴。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清远面前老会变得特别任性---” “任性是一回事,不懂事又是一回事。你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三昧如严父般的厉声重斥。 “我知道我说话可能太过分了一点,但是我---” “不准狡辩。” 她不甘愿的扁嘴。最讨厌这项戒律。 “你觉得自己很冤枉,很委屈是不?格格受的委屈比你多了二十几年,他有多少话想讲都不能讲,多少委屈不能说明,你还有脸为自己申冤?” “想讲就讲,何必憋着?” 三昧气得差一点一掌打过去:“你们这些个混球,一个比一个天真,一个比一个愚蠢。格格容忍这么多年,迟早会忍出毛病来。” “他为什么不能说?” “他要是说了还能活到现在?” 嫣然见三昧坐下长叹,连忙兴奋的打算放下沉重餐盘也坐下来,冷不防遭他狠瞪。 “谁叫你坐下的?给我站好,东西举高!” 她一脸苦瓜相的站回原来的姿势,双臂酸的发抖。 “你记着,你的元卿主子能活到现在,是托格格的福,这份恩情元卿贝勒可以不知道,你却不能不记好。” “为什么?” “当时‘四灵’下的命令,是要格格除掉这个老在探查他们底细的烦人贝勒,格格却老爱在任务上动小手脚。人家下令说,要他去阻止元卿贝勒对‘四灵’的侦察行动,好,他去打伤对方双眼,算是阻止。可是人家的意思是永远都除掉这个心腹大患,永永远远的终止他的一切侦察探索,格格耍的小把戏,让自己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怎么了?” “被惩戒。”三昧愤然措控。“你们这些人,什么事都只看表面,光辉动嘴皮子却从不用脑筋。你们自以为了解格格,了解个屁,根本只是了解你们自己对他的胡乱臆测而已。说是认识格格很深,实则也不过认识那么一丁点,就以为那是全部,就以为自己了解的很透彻!” “是他什么都不说---” “话都被你们说完了,他还说什么!”气煞三昧。“你们哪个人学会用耳朵去好好听过?每个都只会用嘴巴不停的说,说,说!” “我也有替他说过话啊。” “我是要你‘听’他说话,不是‘替’他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听懂?你还嫌替他胡说八道的人不够多?”三昧几乎快掌,掌拍烂桌面。 啊---清远好像真的很少说什么。 第142章 “你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老是刻意安排与他搭档的新手殉职?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非的这么做?你晓不晓得每回他想的饶人处且饶人,那些贪功的新手却毫无人性的赶尽杀绝,争取赏酬,却让他去背这杀人魔的黑锅?” “但是---” “没错,格格他也有赶尽杀绝的时候,但碰到可以手下留情的时候,谁领过他的情?谁感受到残存的良心?他想放人一条生路,搞不好还会被怀疑成另有企图,居心不良!” 嫣然哑然。 你为什么硬要找死? 这世上好像除了我之外,每个人都是英雄好汉,每个人都不怕死,我却老自作多情的去替人家珍惜那条命。 何苦呢?又有谁领过我的情? 她忽然明白清远当时苍茫笑容的含意。 “他何必这样呢?他---可以直接说明啊。” “说什么?当着贞德郡主的面说明他之所以赶你出冷泉苑,是为了避免你遭到郡主的毒手吗?” 他那是在保护她? “清远想太多了吧,贞德不是坏人---” “你看你现在是站在哪边说话!你想这样他还有什么好直接明说!”说了等于白说。 连三昧都吼到绝望了,垂头感慨。 “我本来以为,你会是格格的一线生机。”如今这个算盘显然打砸了。 “你为什么要跟贝勒爷联手,让我混进来?” “因为他答应我,可以帮助格格脱离‘四灵’的掌控。” 嫣然愈发觉的气氛凝重。‘四灵’是不是真的很坏很可怕?如果真是这样,清远为什么一定的屈居这种人手下? “为了王爷。”三昧仿佛苍老了十多岁。“为了王爷,他可以违背自己的意愿从小扮女装,为了王爷,他刻意忤逆自己的良心化为厉鬼罗刹。他为了这个阿玛,几乎毁了他自己,结果得到了什么?王爷严重甚至根本不认为有这个儿子存在。” 又得只是一个他二十多年前就想征服的幻影:清远的亲娘。 “格格对他来说不过是颗棋子。愈是践踏他,王爷愈有报复他亲娘的快感。我已经劝格格多少年了,他都不听,还是像他小时候刚接来北京时那样崇拜他阿玛,渴望父亲的接纳。” “你很关心清远嘛。” “这是当然的,若非王爷当年强娶了他亲娘,格格他---应该会是我的儿子。” 嫣然张口大愕。 “别乱想,格格他确实是王爷的种!”这死丫头,笨到非的别人把话说破了才会懂。 “我是要你记清楚,你元卿主子的命是格格救来的。” “可是我主子的眼睛---” “格格下手之精准,无人能及,他若想把对方打伤,就绝不会打瞎。倒是当时躲在暗处的搭档,差点为了抢功而一棒打破元卿贝勒的脑袋,要不是格格急救得当,你的元卿主子早瘫在床上变废人了。” “真的假的,清远有这么厉害?” “他精于解毒,才擅长下毒。先学会救人,才知道如何杀人。比起那些只会胡砍乱砍,逞凶斗狠的蠢蛋,他才是最上等的高手。” “喔。”但这还是改变不了主子双眼失明的事实。和清远在一起,就是背叛主子。 “你这个死脑筋---”三昧无奈甩指。“罢了,死脑筋也总比死没良心来的好,你主子不算白养你了。” “你好好用饭吧,我要去贞德那儿了。”她搁下餐点。 “你找她干嘛?” 嫣然犹豫了一会儿,才勉强招供:“我想去跟她把话讲清楚,贞德是好人,我也很喜欢她,更明白她和清远有婚约在身,可是---我不能不做坏人了,因为我太喜欢清远,不能和别人分享他,所以---” “就算她会跟你翻脸,你也绝不放开格格?” “嗯。”她充满罪恶感地低头扳手指。“连我都没想到,我竟然会是这么坏的人---” “哼。”三昧勾着嘴角安然扒饭。“若要比坏,你的段数还差的远了。我建议你,这些老实话先搁在肚子里,只要告诉她两件事,你就能看到她的真面目。” --- “什么事?” 贞德在她华美的花厅里兴奋的笑问。 嫣然舔着双唇,坐立不安。 三昧干嘛叫她来这里提这么奇怪的两件事,又能看到贞德的什么真面目? “是,是这样的。”嫣然灌口茶企图镇定,却狼狈的呛得满桌子都是。“我听说,清---清远打算恢复男儿身,不再扮格格了。” 这确实是听说---听三昧胡说。 “是吗?”贞德冷然停下轻拍嫣然背后的动作。 “成亲之后,他当然不能再扮女人,得象个男子汉大丈夫般的呵护自己的妻子,免除锦绣钗饰的累赘,摆脱阴柔秀丽的举止。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笑嘛就张口哈哈大笑,坐嘛也可以豪迈的敞开两脚,掏掏耳朵,挖挖鼻孔,闲来打个赤脚,晒晒胸毛。你若嫁给他---” “谁要嫁给那种恶心的东西!” 贞德尖声打断嫣然老实的背诵,害她张着小嘴,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 “什么鼻毛,胸毛---简直恶心,恶心!” 嫣然呆呆眨巴大眼,从没看过贞德如此狂暴。 “这---很正常啊。男人本来就是这样,只是在人前常常装的比较高尚。不过清远应该比较好,他教养好,长相好,性情好,算男人中的男人---”她继续背。 “不要再跟我提男人这两个字!”贞德厌恶的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讨厌死了!” “喔,对不起---那我---” “不是,我不是说讨厌你!”她急忙柔声拉住嫣然。“别急着走,你难得主动找我聊天,再多待一会嘛。我叫厨子弄了些很可爱的小点心,你不吃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贞德好像很容易难过。 “留下来嘛,好不好?”她忽而由方才的激烈暴躁转回平日的撒娇甜腻。“我可以像上次一样帮你梳头喔。我还特地为你的髻发挑了几个合适的发式,顺便挖出了几套可以搭配的袍子,你一定要试试看。” 她不要,上回就是这样被贞德当玩具似的整了一下午。 “我没办法留下来,我要出去帮忙找三昧。”嫣然连忙搬出第二件秘密法宝。 “那种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可以了。”她笑着紧扣着嫣然的小手不放。 “不行,他也算是我的师父,教导我很多事,告诉我好多关于清远的秘密。他对我这么好,我不能放着他的安危不管。”她背的好心虚。 贞德温婉的笑容立刻森然转变,一副晚娘脸。 “是吗?他对你好,我可以比他更好!” 她愤然抓着嫣然踱向别院,气焰奔腾,吓得嫣然不敢出声,乖乖任她拖到王爷书斋前。 贞德嘘声要嫣然小心,熟练的带她绕到旁侧的窗璧边,偷偷微启窗缝,瞧了一瞧,笑道:“正好。” 什么东西正好?嫣然顺着贞德的招手势子,也凑上去看热闹。 她刚开始看不明白里头在搞什么,之后还是看不明白,却整个人看呆,连贞德刻意贴在她脸蛋旁一起偷瞧都没注意到。 那是怎么回事?清远曾经私下搭讪的两名新进婢女,浑身赤裸,遍体鳞伤,王爷狠劲的鞭打着--- 第143章 “嫣儿?”贞德轻唤,连忙追上惨白逃逸的小人影,赶在大老远的杜鹃丛便逮住状欲吐的嫣然。“怎么了?” “我---不舒---”恶噗。 “哎呀呀,你还好吧。”贞德赶紧拍抚跪下呕吐的嫣然,心疼的扶住她。 等嫣然的肠胃历经彻底的浩劫,整个人已瘫在凉亭里,任贞德将她的脑袋枕在怀中,一边替她扇风一边急唤下人伺候。 “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嫣儿?” “大概吧---”一想到刚才的画面,她又开始反胃。“那两个婢女犯了什么大错?” “没有啊。” “那王爷为什么要那样处罚她们?” “王爷没有处罚她们啊,我看他挺喜爱她们的,瞧他鞭打她们的狠劲就晓得了。” 她笑眯眯的轻抚嫣然柔细的发丝。 “那叫喜爱?”嫣然抬头与她眼对眼怪叫。“我若做错了事,清远只会打的我很痛,可是从没把我打伤过,为什么没有做错事的人却被王爷打的皮开肉绽?” “啊,嫣儿真的好可爱。”贞德陶醉的捧起嫣然粉嫩的双颊。“你的心思就跟你的人一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贞德在讲什么啊,牛头不对马嘴。 “王爷他---有很奇特的兴趣,很喜欢那样对待他的侍女---特别是买来专供他的侍女。”她像呵护珍宝似的开心抚着嫣然。“人马,都有各自的小嗜好,没什么大不了。只是王爷下手常不知轻重,把人打成残废的,打死的,多的是。不过这事通常都会秘密处理,所以府里根本没几个人知道。” 她突然暧昧的贴近嫣然的耳畔,轻笑吐息。 “清远就是唯一知道的人。” 嫣然错愕。 “因为就是他负责替王爷收拾残局,他不想看这些污秽事实都不行。” “王爷怎么这么坏?”嫣然厌恶的骂。 “他哪坏了,他挺值得效法的。他糟蹋的女孩虽然很多,可是每次都做的干净利落,不露痕迹。前阵子他还因为请府里文士编选北宋以来精诣词作,网罗之博,鉴别之精,深得皇上嘉许,皇上还打算将四朝诗选,古文渊鉴等编纂重任交由他负责。瞧,他不仅私事处置得妥妥贴贴,公事也照样打理的漂漂亮亮,很厉害吧。” “厉害个头。他虐待那些女孩就已经很不要脸了,竟然还更不要脸的当没这回事似的照做正人君子,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尽干些龌龊勾当,简直混账到比天高,比海深,集天下不要脸之大成于一身!” “做大官,成大事的,哪个不这样呢?”贞德轻柔的咯咯笑,真喜欢她生气时红嘟嘟的脸蛋。 “你又是怎么知道王爷的秘密?” “偷看到的,不过我不会像清远那样,笨到出手干涉。” “干涉?” “把王爷买来的婢女们调到他冷泉苑里去打杂啊。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护得了人家,哈,有什么用,王爷大可重新再买呀,他这样一个两个的拼命救,王爷却可以一批两批的尽情买。” 嫣然忽然想起之前冷泉苑里的胖瘦丫头。 “这种做法真是笨。”她悠哉玩起嫣然柔软的白玉小手。“被拐去冷泉苑的丫头们还以为自己是被清远看上,成天妄想成为他的人,好抬高地位。不被清远说动的丫头们则自以为总有一天会成为王爷的人,取得更多荣华富贵,才不甩清远的鸡婆呢。” 嫣然凝住了,许久无法言语。“清远他---为什么都不说明?” “对那些下人说他父亲是个凌虐少女的大淫虫吗?” 嫣然答不出来。 “咱们哪能给外人看笑话嘛。倒是清觉和他哥哥那几个大白痴,还把他们的阿玛当完人一般的崇敬,真有趣极了。” 贞德笑得花枝乱颤,无视于嫣然的一脸木然。倾身耳语。 “你看,不只三昧可以告诉你清远的秘密,我也可以的,我甚至知道的比他更多。你有什么想知道的,要尽管来问我喔。这样你有没有觉得我对你才是最好的?” 嫣然始终无神无魂的僵着,远方两道模糊的人影,却让她倏地腾起,野豹般的杀过去。 “他们认为四法王经虽被成功烧毁,却引来小顺子率官府上门的麻烦。因此他们判定这次的任务为:失败。”英绘叹道。 “对于我的惩戒呢?” “听候处决。”惩戒中最惨的一项。 清远轻笑:“我这辈子什么事都抽到下下签,连惩戒也不例外。” 一道旋风重重撞入清远怀中,紧紧埋首粘抱着他,紧的几乎嵌入他身子里。 “嫣儿?”英绘愣道。 “你干什么?”清远厌恶的垂眼瞪视。 嫣然不言不语,一动不动的用力捆着他,像块石头。 “这是怎么了?”英绘问。 清远也察觉到她的反常,正想开口,碎步奔来的贞德已然给了他答案。 贞德气喘吁吁的站定在他跟前,面色阴冷,双眸凝满敌意。 “我记得我已经警告过你,给我离嫣儿远点。” 清远淡然回视:“我也记得我没答应说我会做到。” “我看上她了。” “显然她看上的不是你。”清远可以抚着怀中的小脑袋。 “我看上的东西就一定是我的。” “而你看不上的东西就是垃圾?我们还未成亲之前,你无权插手我的私事。”对于贞德欺凌冷泉苑里所有侍婢的事,他仍在不爽。 “你以为我真的会跟只恶心的动物成亲?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不嫁了,咱们的婚事到此为止。”她哼笑。 “这怎么成?”英绘惊嚷。 清远的阿玛极力想攀住贞德这条权贵捷径,为了讨好她,不惜让她看上的清远享有府里一切的特权。贞德这一移情别恋,清远失去了利用价值,王爷岂会给他好日子过。 “你喜欢嫣儿,就尽管去喜欢啊,何必毁了你们的婚约呢?”英绘努力劝解。 “与其跟假女人在一起,我还不如养真嫣儿。” “可是你这样会害死清远的!你怎么不想想,王爷会因为失去了你这筹码而如何处置清远!”她为何会突然对清远了无兴趣? “她正是希望我遭到阿玛处置,如此一来,我的东西就会完全归她。”包括嫣然。 “不---不会吧。” “会。阿玛为了挽回她这筹码,会任她予取予求,她要什么都能得手。” “这简直---”英绘气得没话讲,改而指着嫣然大骂,“都是你,所有的乱局全都因你而起,我真怀疑你的元卿主子之所以让你蒙混到此,正是为了让咱们起内讧,好整死清远!” 嫣然愤然抬头,凶暴的一口咬上英绘的指责,痛的他哇哇大叫。 “你还嫌闯的祸不够多吗?”清远悠然横掌钳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松口。 她激动的想对他说什么,却没有声音,气恼的小脸皱成一团,索性埋首回他的怀里,用力扭头磨蹭他的胸膛。 言语无法传达的情绪,全发泄在粗野的拥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