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你的我的十年》 第章 前言 属于你的我的十年 这十年,如果用一句话概括周漾和沈涵年感情之路,大概是这样。 沈涵年:周漾这人,前四年是个弟控,后六年是个女儿控,老子他妈在她心里就比针眼大一点。 周漾:...... 陪他们走过来的众人:举双手同意。 周漾:那什么,换个话题。 ...... 夫妻俩关于彼此的第一印象。 周漾:小弟弟一个,幼稚、暴躁、花花公子。 沈涵年怒:合着老子拼命追来的媳妇儿,就这么看自己的老公。 周漾看天:那什么,第一印象嘛,要诚实。 ...... 沈涵年:长得好看,一见钟情,过目难忘,善解人意,乐观坚强,人间小太阳...... 周漾羞:我有那么好吗? 沈涵年:以上除了前三条,全是某人的伪装,老子被骗了10年。 ...... 那对于未来,有什么希望对方做到的。 沈涵年:不准再抛下老子。 周漾:我没有。 沈涵年:那所有的明天都比今天更爱老子。 周漾:那什么,你刚才希望什么来着。 沈涵年:草,周漾,你他妈十年了还是做不到爱老子。 周漾:不准说脏话。 沈涵年愤怒踢倒凳子离席。 周漾:你要是把脾气改改,我就答应。 沈某人转身,摆好小凳子,乖乖坐下,拿出小本本,第一千三百六十七次,周某人的爱情宣言。前面全打着大红叉叉。 周某人:你怎么还记这个。 沈某人:没什么,时刻提醒周某人,对她老公的亏欠三生三世都还不完,只能一生陪着老子,以身抵债。 周某人:...... ...... 关于这十年,有什么想对对方说的 周漾:我很感激,是你陪着我。 沈涵年:我爱你,一直。 周某人:为何我的眼里全是泪水? ...... 这是一场长达十年的爱情。十年前的少年光芒万丈,十年前的少女迷茫不自信。这十年,有欢笑有泪水,有离别,有相聚。十年里,她看似开朗,实则不自信,不敢奢望别人的宠爱,不敢奢望触手可及的幸福,害怕美好的事物像泡沫消失。十年里,他追她,宠她,拼命护着她,可她一次次的据他于千里之外,他难过,绝望,远走他乡,却始终无法忘记,那个带给他星光的少女。 十年很长,长到他们好像经历了一生。十年很短,短到周兜兜转转,身边人还是最初的人。 这十年,改变了很多人很多事,可他爱她一直没变,她陪在他身边也没变。 他感激老天爷,终究是怜悯他的,才让他的坚守换来她的相守。她感激上苍,哪怕她曾经浪费了那么多的真情,仍然愿意用爱救赎她。 幸好,有他爱着她。幸好,有他陪着她。幸好,遇到的是他。 因为她,他相信幸福一直离自己很近,只要她伸手抓住,此生足矣。因为他,她相信曾经所有的苦难,都只是微不足道的过去,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在等着她。 如果爱情有颜色,那便是他眸中的情色;如果幸福有颜色,那便是她眼中的景色。 第1章 再见,沈涵年01 和沈涵年认识的第五年零四个月 时值12月 沈涵年打电话来的时候是01:34,周漾都睡了。 由于怀孕的原因,周漾时常会惊醒,这次,才碰巧看到沈涵年的电话。 周漾这一年来睡觉会习惯性的开静音,沈涵年也知道,只是抱着侥幸心理试一试。 沈涵年要出国了,他终于如她所愿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来打扰她了。周漾知道了,脸都会笑开花吧。沈涵年想到这里就心痛。 他这四年的青春,真是喂了狗了。 沈涵年始终想不通,自己那么优秀,专一还长情,周漾是怎么做到对他如此绝情的。沈涵年甚至觉得,就算是块石头,这四年都能被他捂化了,可她周漾就是没有,还把他越推越远。 毕业那天,沈涵年终于满足了周漾的心愿,同意了分手,可是他是不甘心的,完全不想放手。 他不过是闹脾气,希望这样周漾会来哄自己,会意识到她周漾不能没有自己。可等了6个多月,周漾一次都没有主动联系自己。 他沈涵年也是有尊严的,是有人追的,不是非她不可。沈涵年觉得自己放不下,就是离周漾太近了,他要离开周漾,走得远远的,让她再也联系不到他。 他填了留学申请,没想到通过了,沈涵年甚至觉得留学申请都比追周漾简单。 没几天就要走了,沈涵年还想再见见周漾,这是他给自己最后的机会,如果周漾挽留他,他就回到她身边,什么也不求了,只要在她身边就行。可如果,周漾又拒绝他,他又将如何? 其实沈涵年是有答案的,周漾的心完全是万年寒冰做的,顽固不化。 他只是还没完全死心,所以他纠结了好几天,终于今天晚上,说服了自己最后一次,只要周漾还是坚持分手,他就不等了。他也该开启新生活了。 “喂,沈涵年,什么事?” 周漾的声音响起,带着鼻音,软软糯糯的,不像清醒时那么冰冷。沈涵年知道她应该是被自己打扰到了。 “漾姐,这个点还没睡,不会是偷偷想我,失眠了吧?” 沈涵年明知不可能,还是想打趣周漾,至少这样聊天心里舒服一点。 “沈涵年,没事的话就挂了吧,大晚上的。” “周漾,老子就知道,你他妈没有心。” 听到周漾无平静的说话,沈涵年就窝火,即便努力控制不要想她,可是每天还总会想起周漾,想着她笑的样子,她拍星空的样子。可周漾显然没有想过自己,她现在不知道多开心,她的世界终于回归平静了。 “沈涵年,不许说脏话。” “周漾,还想管着老子呢。你现在可不是我女朋友了,没资格管我。” 沈涵年又开始阴阳怪气了,周漾在心里默默叹息,不让他说脏话这事周漾真的说得累了,真是怎么教他都改不了。不爱听拉倒,反正以后也不常见面了,就当没听到好了。 “要是没事的话,我就挂了,太晚了,要休息了。”周漾怀孕以来就喜欢睡觉,睡一阵,醒一阵,再睡一阵,而且又是大晚上的,没心情和沈涵年瞎扯。 “非得有点什么事,才能联系你周大小姐啊。就不能是老子想你了,想听你说说话。”沈涵年的语气中带着委屈和埋怨。 周漾一听这话就头疼,这沈涵年不会又要开始发疯吧。 “沈涵年。” “干嘛。”周漾叫完名字,迟迟没有下文,沈涵年忍不住开口。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答应的。” 草,沈涵年就知道,这女人就是没心肝。 “老子后悔了,不想分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沈涵年没好气了,他都低声下气了,她还要怎么样。 “沈涵年,如果只是这些的话,我真的要挂了,我太累了。” “等等。”沈涵年怕周漾挂断,立即开口阻止。 “我要出国了。你能不能来,送送我。” 沈涵年试探着开口,他真的很想再见见她,最后一次。 “没那个必要了吧。见面只会让彼此更尴尬。” 周漾不想和沈涵年纠缠不清,直接拒绝了。 “最后一次,周漾。就算是看在顾池的份上,怎么说我也是顾池亲选的姐夫,这姐夫没能陪她姐走到最后,总要体面的离开吧,这样他看着才不会怪我,不是吗?” 又是看在顾池的份上,顾池就是沈涵年的免死金牌,什么都能看在顾池的份上。一想到顾池,周漾的心就痛,她好想他,他现在过得好吗? “真的最后一次?不会到时候我去了,你又找借口不走了吧?” 周漾不敢相信沈涵年,他这人反悔就跟翻书一样,往前往后全凭自己开心,就为了这个他们的分手耗时将近7个月,正式交往明明也才3年多,怎么就那么难分呢? “嗯,除非,你求我。我就不走。” 沈涵年始终抱着一丝侥幸,哪怕看不到希望,他也愿意抱着。 “什么时候?”周漾妥协了,就看在小池的份上。最后一次,和过去彻底告别。 她要开启新生了,即便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能只活在过去。 “周六,10点的飞机。你,9点到机场,可以吗?” “好。” 沈涵年显然没料到周漾这么爽快的答应,好久都没有说话。 果然,只要是顾池,什么她都能答应。想到这里,沈涵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那你记得准时啊,等不到你我不会走的。” 好久,沈涵年才说了句话。 “知道了。”周漾说完,等了会儿,电话那边迟迟没有声音传来,周漾就挂了。 早上起床,周漾就后悔了。昨天干嘛答应他啊。 周漾怀孕6个多月了,肚子已经很大了,还胖了一圈,见面肯定会被发现的。周漾真的好不容易摆脱沈涵年,要是被他发现自己怀孕了,那他怎么可能会离开,多半又会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自己身上。头大,周漾想找理由拒绝,可是又答应了,这会儿拒绝,万一沈涵年找到家里来,不一样瞒不住。 怀孕这事儿,周漾真的不想告诉沈涵年,这孩子只能属于自己一个人,不能让沈涵年知道。周漾怕沈涵年会和她抢,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妈妈没了,弟弟没了,爱情也没了。她心如死灰的时候,突然被告知怀孕了。单亲妈妈,未婚先孕,多少人听了都觉得是噩梦的事,周漾不觉得,她觉得是礼物,是老天爷怜悯她的恩赐。 如果在分手之前知道自己怀孕了,周漾可能不会那么坚持分手了。可是这孩子是在分手之后才知道的,那就没必要让沈涵年知道了,这孩子只能属于她。 外公外婆一直打听孩子的父亲,想让周漾和他结婚,这样孩子也有一个完整的家。可周漾不这样想,她有钱,有房子,有能力,她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孩子。爸爸能做的,她都能做到,她的孩子不需要爸爸陪伴,她自己不是一样也不需要吗? 成长的经历让周漾很讨厌爸爸这两个字,在她心中爸爸是自私,冷血,残酷的杀人狂魔。所以周漾心安理得的认为,已经分手了,沈涵年就不是她孩子的父亲了。 可眼下的情况,对她真的不太友好,要怎么才能不让沈涵年知道呢? ...... 周六转眼就到了,周漾磨磨蹭蹭的还是出了门,外公外婆不放心她,陪着一起去的机场。 出租车停在了机场的站厅外,周漾下了车,外公外婆在门口等她,没进去。 沈涵年眼尖,先发现的周漾,快步地走到周漾面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沈涵年上下打量着周漾,这丫头真的怕冷,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就算了,还带着耳捂、围着围脖、双手揣进手捂,从头到脚除了脸露出来了,没有任何地方裸露在寒风中。 “周漾,你他妈怎么不裹床被子出门?” “那什么,姨妈期,不能受凉。” 周漾说完沈涵年沉思了片刻,最近确实是她的经期,这几个月顾着生气,都没想起来。 “走吧,我陪你进去。” 周漾说完,艰难的侧了侧身子,眼睛瞟了眼前方,示意沈涵年往里走。 沈涵年看了眼站在门口后的外公外婆,“这么大个人了,还让外公外婆送过来。送过来就算了,难道还打算让老人家在门口等。”沈涵年走过去,想扶外公外婆进去,两个老人家拒绝了,说是在外面等就好,不想打扰他们家人。 “走吧,你爸妈还在里面等着呢。我们是来道别的,外公外婆见了你父母也不自在。你父母见了外公外婆,也不方便说深情的话。”周漾假装体贴。她清楚外公外婆就是担心自己这个孕妇行动不便才跟来的,这会儿确实没必要和她父母多见。 见外公外婆坚持,周漾又这么说,沈涵年也没有坚持。沈涵年在外面等候区找了个位置,安排外公外婆坐着休息,就拉着周漾过了大厅安检,往机场里面的等候区去。他们早就到了机场,他父母也在那里。在里面,周漾碍着父母的情面,可以多陪她一会儿。在外面等,按照周漾的性子,三分钟估计就送完人,准备打道回府了。 沈涵年的父母看见儿子和周漾过来,站了起来。 “叔叔、阿姨好久不见。”周漾满脸笑容的打招呼,礼貌的把手抽出了手捂。手捂有根线栓在脖子上,垂下来正好在肚子的位置,可以伪装一下,防止沈涵年看出周漾怀孕了,周漾特地设计的。厚厚的长款羽绒服,还有手捂,这些应该能够完美伪装。 “小漾,好久不见。阿姨怎么觉着,你胖了?”沈涵年的妈妈热情伸手拉着周漾,上下打量了一通。女人就是喜欢观察别人。 “嗯嗯,毕业之后闲来无事,在家吃了睡睡了吃,胖了十多斤。”周漾笑着说,眼睛弯弯的,很是讨喜。 沈妈妈听了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在多问,毕竟女孩子都爱美的。 “你怕不是想到没了老子的纠缠,就忘乎所以吧。周漾,你别仗着自己好看就不控制饮食,身材不好一样没人要。” 周漾此刻真想撕烂沈涵年的嘴,我胖了这么多也不知道是谁造成的。不过周漾没有表现出来,还是保持着微笑,假装没听见沈涵年的话。 “小漾毕业了没找工作?”沈爸爸问道。 “找了的,投了几家简历,应聘实习生,他们觉得我年纪大,没要。”周漾尴尬的笑笑,她大学毕业的年纪确实有点大。 “那说明人家有眼光,谁愿意找一个26的应届毕业生。”沈涵年还特地在26的应届毕业生上加重了语气,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年纪大吗。 “25,生日10月刚过。”周漾也不喜欢别人说自己上大学年纪大这事,有点尴尬。 “过了25的生日就是26了,少装年轻,你只是长了一张看起来很小的脸,还有不怎么高的个子。”沈涵年的狗嘴里,什么时候才能吐出象牙来啊。 “哈哈。”周漾又是尴尬的笑笑。 “小漾,别放在心上,年年就是小孩子气,他心里是不介意年纪的。” 沈妈妈也看不下去了,动手打了儿子一下,带着尴尬的微笑向周漾道歉。 沈妈妈心想这儿子没救了,明明是自己喜欢得不得了的姑娘,在家的时候,看到儿子好几次偷偷哭。明明就还想着人家,这好不容易见面了,又说不出句好话来。这两父子简直一个模样,正话反说,长话短说。谁家的姑娘受得了这脾气。没来由得心中窝火,瞪了一眼沈爸爸,沈爸爸被老婆瞪得莫名其妙。 第1章 再见,沈涵年02 “那什么,小漾坐吧。阿姨看你站着也累。”沈妈妈女人的直觉,还有敏锐的观察力,告诉自己周漾绝不是普通的胖,而是像有身子了,只是也不能确定。周漾穿得太厚了,如果是在夏天估计一眼就能看出来。现在这样,沈妈妈是从形态动作,还有周漾浮肿的手和脸,根据经验判断出来的。 周漾听了这话心中一惊,沈涵年没看出来,别他妈看出来了吧,所以也不敢坐下。 “阿姨,你和叔叔坐就好,我们年轻人多站站,我就当减肥了。” 说完,周漾还故作轻松的左右扭了扭身体。天知道她站着有多难受,天知道她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心里有多慌张,早知道她平日里就该控制一下,至少不会胖成这样。 “妈,你别管她,她就是那种不识好的德行。别人对她的好,她只会当作垃圾扔掉。”沈涵年带着委屈,没好气的说。 沈妈妈怕儿子继续说气话,惹得周漾不愉快。借口帮沈涵年买点零食,强行带着沈涵年去了机场里面的小超市。 超市里面,沈妈妈借机试探自家儿子的心意,要是儿子还不死心,或许,她可以帮帮她。 “儿子,妈问你,你是不是还喜欢小漾?” “喜欢又能怎么样,没看出来是人姑娘不喜欢你儿子。” “你既然喜欢人家,就别阴阳怪气的说话,会伤人心的。” “妈,你就少操心我了。你儿子又不是没人要,就算今天周漾求我,我也不会回头。” 沈涵年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是却是,周漾你他妈想不想留老子,只要你开口,老子立马回头。 “你就只会说气话。追女孩子要有耐心,要多哄,顺着她的心意来。” “我还不顺着她,她不喜欢男人抽烟,老子从来不碰;她不喜欢男人喝酒,老子也不喝,就连酒吧,老子都没有再去过。成天围着她打转,她说东我不敢往西,结果呢,你儿子还不是被无情的抛弃了。” 沈涵年变得暴躁起来,一想是自己妈妈,又平静下来。 “算了,说这些也没用。妈,我们的事,你不用操心,你操心也是瞎操心,管好自己和我爸就行。” 沈妈妈听儿子这么说,就知道这小子没死心。 “儿子,待会妈帮你试试小漾,或许还有机会。” “算了妈,我都要出国了,留着人家也是耽误别人的青春。再说了强扭的瓜不甜,你儿子到了国外,还怕找不到好的吗?”沈涵年看着周漾的方向平静地说,他想周漾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挽留自己了,就这样,死心吧。 “你真这么想?可别到了国外天天哭鼻子。” 沈妈妈看着自己的儿子,有点担心。 “放心吧妈,我既然要重新开始,那就会往前看,这世上好姑娘多的很,我才没那么傻,在一棵树上吊死。” 沈妈妈没再说话,就儿子这性子,情路坎坷哦,比起他爸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爸也是遇到自己了没有跟他闹,遇到别的都女人早离婚八百回了。 沈妈妈和沈涵年走后,周漾和沈爸爸不知怎么相处,有点尴尬,还是沈爸爸先打破的沉默。 “小漾,我前些天在一个会上见到周总了,他最近身体好像不怎么好,你......” “叔叔,阿姨他们这么还没回来,是不是没带钱,我们去看看吧。” 周漾打断了沈爸爸的话,虽然很失礼,但是她不想听到任何一点关于那个人的消息,是他咎由自取的。 周漾说完就看见沈涵年他们朝着这边过来了。 “买什么,那么久才回来。”沈爸爸问道。 “随便买点,怕儿子飞机上饿了。小漾,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拿点吃吧。”沈妈妈客气的说。 “阿姨,不用了。这些我都买得到。”周漾摆了摆手,然后有把手揣进了手捂,虽然机场里面不冷,可沈妈妈总盯着她看,她怕露馅。 “妈,我说了别对她好,她不会领情的。”沈涵年没好气的说。 “年年。”沈妈妈呵斥了一句。 “是不是快登机了,沈涵年你要不要去排队办手续,别错过了。”周漾站得好累,怎么还不开始登机啊,沈涵年你快点上飞机吧。 “不用你催,我自己会看时间。” 沈涵年生气的说完,然后看了眼登机牌,还有几分钟。 “周漾,抱抱吧。”沈涵年注视着周漾,像热恋时那般。 “没必要吧。”周漾不是想拒绝他,只是怕拥抱会露馅。 没等周漾反应过来,沈涵年已经抱着她了。周漾双手就一直揣在手捂里不敢动,拼命得抵着沈涵年的身体。大哥,你别再用力了,靠太近不好。 “周漾,抱抱老子,别像个木头。”沈涵年的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不会哭了吧。 “好好好,你别哭。你往后前程似锦呢。”周漾不得已,伸出了一只手,从侧边拍了拍沈涵年,当作拥抱了。她实在不敢两只手去抱他,会露馅的。 “周漾,别告诉我你他妈忘了怎么抱男人,你这是抱吗?分明是老子吃多了,你在这里给老子顺气呢?双手抱。”沈涵年紧紧的抱着周漾的肩膀,头埋在她的颈窝,语气轻轻的,像在哄她。 周漾就知道,一定会出幺蛾子。这要怎么双手啊?一只手横在她和沈涵年之间她都觉得沈涵年几乎要把自己揉进他身体了。这再抽一只手出去,会非常的危险。 周漾撤回了伸出去的手,又换另一边拍了拍沈涵年。沈涵年不满意,勒得更紧了。 “沈涵年别这样,喘不过气了,你先松开,你松开我抱你。”周漾无奈,他怎么这么粘人啊,自己放他走,让他去追求幸福的生活不好吗?干嘛非要吊死在自己这棵歪脖子树上啊,他要的幸福,她都给不了。就连他的笑容,她都留不住。 沈涵年抱了几分钟,最后不舍的松开手,周漾始终没有双手拥抱他,他的心很痛。不过也好,可以心安的走了,至少不欠别人的心。 松开周漾,沈涵年轻松的和父母拥抱一了会儿,准备过安检了,这后面他们进不去,就在这里送别吧。 沈涵年路过周漾的时候,周漾伸手拽了一下沈涵年的胳膊,沈涵年深深的看着她,周漾就在沈涵年的注视下,踮起脚轻轻的吻了一下沈涵年。沈涵年有那么片刻的走神,本想抱住她的身体加深这个吻,周漾已经收回了。 “最后的送别,沈涵年,你以后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 周漾带着微笑,看着沈涵年。 “好。”一个字,沈涵年说得十分坚定,相似说某种承诺。 “周漾,回去吧,外公外婆还等着呢。爸妈,你们也回去吧。”沈涵年过了安检后,转身大声说。 “沈涵年,你以后一定会前程似锦,光芒万丈的。”周漾带着微笑,双手捧着嘴,做成喇叭状,朝着沈涵年大声的说。 这是她最近情绪最激动的时刻,不知道对孩子有没有影响。 “知道了。”沈涵年转过身不再看他们,右手在空中挥着。 这一别就很难再见了吧。 沈涵年,再见。 送别沈涵年之后,周漾和沈爸爸沈妈妈离开,周漾走在前头。听到身后沈妈妈小声的和沈爸爸说,“你觉不觉得小漾像是怀孕了。” 听到这话,周漾后背发凉,难道今天要在这里翻船。 外公外婆看着周漾出来,站在那里等她。周漾为了证明给沈家父母看,一路小跑的扑向了外公外婆。 看到此处,沈爸爸对沈妈妈说,“别成天疑神疑鬼,就算你儿子是乱来的人,人小漾也不是。” 沈妈妈瘪了瘪嘴,男人没一个有眼力的。不过,小漾能跑,估计是自己想多了。沈妈妈也没再揪着不放。 他们夫妻俩都很满意周漾的,那孩子吃了很多苦,本来他们是想好好补偿周漾的,奈何自己儿子和周漾没缘分。 外公外婆看见周漾跑过来,心里也是紧张的不得了,赶紧伸手去扶她。 “你慢点,注意安全。” “外婆,我没事,走吧。我们回家。” 周漾朝着身后的沈爸爸沈妈妈道了别,然后搀着外公外婆走出了机场大厅。 回家的路上,周漾坐在车里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外公突然问道。 “孩子是小沈的吧?” 周漾知道外公外婆今天前来估计就是想看看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如果不是重要的人,周漾不可能大着肚子冒险来送。 “嗯嗯,是沈涵年的。”周漾若无其事的说。 “小漾,小沈我们也见过,对他印象也不错,看他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你怎么,不告诉他呢?”外婆责备周漾。 “外婆,他出国了。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周漾其实知道,要是今天说了,一切会不一样。可她不想说,沈涵年好不容易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又何必再把他拽进深渊呢。周漾做不到如此自私。 外公外婆闻言,也没多说什么,只要外孙女高兴,怎样都好,他们老俩口已经不奢望像普通人家那样过美满的生活,只求小漾能平平安安,一直陪着他们就好。 沈涵年在飞机上,还没起飞。忍不住又给周漾打了一个电话。 “漾姐,回去了?” “嗯,还在车上。” “那什么,今天谢谢你能来送我。” “没什么,应该的,毕竟相识一场。” “就只是相识,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即便只是曾经,怎么也比相识更熟悉吧,而且我们还曾经深入的交流过不是吗?”沈涵年,又开始耍流氓了。 “沈涵年。” “知道了,知道了。不准耍流氓。” “没别的事挂了。” “又挂,就那么不想跟老子多说说话。老子今天心有多痛你知道吗?老子拼了命才有力气上飞机的,真是没心肝的女人,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沈涵年,我觉得没有必要。离开我你只会越来越好。” “你又知道了,你是神算子啊?那么会算怎么不算算老子可能离开你会死呢?” 沈涵年说完,周漾心中一惊,不觉后怕。是呀,沈涵年这人那么极端,万一真出点什么事? “那什么,沈涵年。出国了就好好学习,别总想着这些,你爸妈还等着你回来呢?” “就这么怕老子出事。你放心,老子就算出什么事,也和你没有关系,老子的魂魄不会来找你索命的。” “沈涵年,你别这样。我们,都可以拥有更美好的未来,不是吗?” 周漾只能试着安慰沈涵年。 “是啊,可老子想的未来全部都有你,你突然不要老子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周漾听了之后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她欠沈涵年的太多了,不能再多一条人命。 “沈涵年,你好好学,我等你回来。” 周漾的话让沈涵年心中一紧,难道她还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不,这不可能。 “漾姐,你这话不会是在跟我表白吧?我可不是那么好追的哦,覆水难收,知道吧。” “嗯,不是表白。就是我会等你回来,一直。” 沈涵年闻言眼中不觉泛起了泪光,周漾还真是为了不让自己出事,什么话都能说。她难道不知道这话又会让他平静的心海再次泛起波涛吗? “哦,那你等吧,反正老子是不打算回来了。祝你孤独终老。” “好。” 沈涵年彻底无语了,周漾真的油盐不进,铁石心肠,是这世上最恶毒的女人。她什么都不求,才是他最害怕的,她不求,他就不知道该如何去讨好她。 “飞机快起飞了吧,挂了吧,一会儿空姐该来说你了。” “老子不在乎,随便她说。” “那好吧,你还想聊什么。” 周漾也不敢主动挂电话,毕竟沈涵年又说那样的话,她害怕。 “嗯,漾姐说说我们的过去吧,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很宠我们的呢。那时候你能答应我的追求,我在寝室笑了一个晚上,大熊和茂茂都说我得失心疯了。哈哈哈。虽然最后分手了,不过,老子一直没告诉他们。毕业吃散伙饭那天,我还让他们记得准备份子钱呢,老子要收双份。哈哈哈哈。” 沈涵年一边说一边笑,声音时大时小,应该是哭了。周漾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最好的安慰是让他留下,可这话,周漾始终开不了口。 “沈涵年,谢谢你。那些最难挨的时光,全部都是你陪着我。我一直心存感激。我曾经也想和你一直好下去,可是沈涵年,我做不到。看着你不开心的样子,看着你为我拼命的样子,总会让我害怕。抱歉,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 隔着远远的距离,周漾才能轻松的去说这些,当着沈涵年的面她说不出口,她怕她说了,沈涵年就不走了。 “周漾,你凭什么断定我开不开心呢。只要陪在你身边,我都是满足的,即使哭也是。可你就不能为了我豁出去,哪怕一次,都不可以吗?” 周漾的心又乱了,她太害怕了,她怕自己会去伤害沈涵年,怕自己会像失去小池那样再失去他,她已经没有豁出去的勇气了。生离总好过死别,不是吗? 现在这样他们都还能好好活着,便是最大的幸运。如果,如果沈涵年也像小池一样,那她该怎么办呢?她要怎么活下去? “沈涵年,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的。” 这是周漾最后的承诺,也是唯一能为沈涵年做的。以后的路,沈涵年,你要自己走了。你终将光芒万丈。 “你自己说得啊,可别没几天就给我发邀请函让我去参加你的婚礼,或者你儿子的满月酒。周漾,你要是敢这样对我,我就死给你看。”沈涵年威胁着周漾,得不到,那就耗着,反正只要自己走不出来,周漾就别想彻底抛下自己。 “不会的。除了你,我没喜欢过别人,还有,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的,你放心吧。倒是你,遇到喜欢的就勇敢去追,别在我身上耗着,你那么优秀,值得更好的。” “老子偏不。反正你记住,你承诺过的。老子不结婚,你就单身一辈子。” “好。那你结婚那天,记得邀请我,我给你随一个大礼,双份。” 周漾如释重负,只要沈涵年别动不动就说死啊死的,怎么都行。 沈涵年听完真的很想拿把刀剖开周漾的心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块万年寒冰。 最后,空姐催了沈涵年几次,他才终于挂断电话。挂电话之前还一再强调要周漾一直记得他,从认识到分开的每一天都要周漾记得,他回来要考。周漾答应了,怎么都好,只要他向前看,往前走。这些记忆,周漾本来也不想忘记。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呢?好像是很久远的事了,周漾得好好想想。 她和沈涵年的故事好像要从大一入学的时候想起。 第2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和沈涵年认识的第一年 9.7号,大学开学的日子。 周漾在家磨磨蹭蹭半天,收拾了好多东西,顾池在旁边都等得没耐心了。 “姐,我们这是要搬家啊?” “不是啊,第一次住校嘛,有备无患。” 出门前,周漾打开行李箱又检查了一遍,生怕有什么遗漏。 洗漱用品、衣服、鞋子、护肤品,还有小池的药,统统都点了一遍。然后才关上。 顾池无奈道,“姐,再不出门我们就只能赶明天去报到了,学校到点可就下班了。” “急什么,开车过去,很快的。出门前多检查,到了学校才不会手忙脚乱,姐姐我有经验。” “你又没住过校,有什么经验啊?” “我是没住过校,可我出过远门啊,经验都是相通的。入学通知书你都带了吧,还有身份证,都再检查一下,免得外公来回跑。” 顾池叹气,“都带了,行了行了。走了,走了。再不出门真的赶不上了。” 外公也催了好几遍了,周漾拉着行李箱准备出门。顾池身体不好,周漾没让他拉行李箱,两个大箱子,全部是周漾拉着。 外公外婆住在以前的老房子,还算宽敞,外婆收拾得也很干净,推开门就能感受到满满的幸福。还好住在三楼,虽然没有电梯,上下楼也不会太累。只是拉着行李箱,不是很轻松。周漾跑了两趟,顾池一直想帮忙,周漾的拒绝了,让他乖乖在车里等。外公身体也不怎么好,走路都喘,周漾也没让他帮忙。 外公把周漾的李箱放进后备箱,死沉死沉的,没提起来,顾池搭了一把手。 外公不禁感叹,“你姐怕不是把高中三年的书装里面了吧,这么沉。” “没有,就是些洗漱用品,还有些外婆准备的特产。” “你外婆那人,就是喜欢搞这套。你们是去读书的,又不是去送礼的。装什么特产,才开学就整这出,其他同学会孤立你们的。”外公听了之后,拉长个脸,带着点生气。 “那要不放回去吧,我也觉得有点多余。” 顾池和外公正准备打开行李箱拿东西,被外婆抓了个正着,外婆的手里还提着刚塑封好的冷吃兔,斜着眼看着外公,外公又自觉地放了回去。 “你这老太婆,就喜欢整这些。他们年轻人喜欢,不知道自己买,用得着你送?” “你懂什么,你干到退休也就一个教授,为什么,就因为你不知道这些人情世故。只知道潜心你的那些知识,那知识是你学的完的。我准备这些,是让小池、小漾拿到寝室给室友的。大学同学,都是五湖四海来的,有这些能让他们了解我们的地方文化,还能记着两孩子的好。你个老头懂什么。”外婆一边说,一边把刚塑封的冷吃兔装进了顾池的书包里。 外公和顾池都没再说话。 周漾提着第二个行李箱下楼来,已经累的不行了。周漾虽说身体比顾池强,但是来回两趟还是够呛。 装好行李箱,顾池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周漾开车,外公外婆没去,她们不想麻烦周漾再送回来。 满18的寒假,周漾就学了驾照,第一个高三读完,就提了车,刷的他爸的卡,全款买的。不是很贵,普通的suv。一直也不怎么用得上,但是寒暑假都可以带着家人到处逛逛。 周漾21岁才高中毕业,根本就没有继续念大学的心思。但是顾池坚持要姐姐和他一起上大学,周漾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去念和顾池一样的大学,一样的专业。她对学习真的早就不上心了。一门心思不是顾池,就是在照顾顾池身上。谁让他弟弟多灾多难呢? 顾池也一直觉得对不起她姐姐,她本来可以拥有大好未来的,全被自己给毁了。 不过周漾都不在乎,她念大学完全就是混个文凭,就他爸赚的钱,她这辈子不上班都花不完,何况她爸有钱,她要是想上班了,大不了花她爸的钱自己创业。 走完入学流程,已经下午四点了,周漾没有去自己的寝室,而是呆在顾池的寝室,监督他整理床。 周漾是想上手的,可是顾池说,这样会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废物,周漾才没有强行上手。顾池小时候因为父母的各种原因得过抑郁症,虽然这么些年好了很多,但周漾还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他。 而且顾池这孩子真的自带倒霉体制,上初中的时候,同学打架,围观的他被推下了楼梯;学校组织出去郊游,被车撞了,住了大半年的院;好不容易高中快出头了,又被检查出了心肌炎,又住院了好久,现在都还不能跑跳。 对这个弟弟,周漾真的用了十二分力气,才让他长这么大。顾池有时候觉得周漾不是姐姐,是妈妈。什么都要操心,外公外婆都比她看得开一点。周漾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顾池身上。 顾池整理好了床,周漾还上去检查了一遍,有没有哪里铺的不平整,被子有没有套对。确认无误才跳下床。 周漾检查完毕,摆上特地带的猴子抱枕,满脸笑容。顾池的桌子上还有各种“猴子”,周漾买的,保佑顾池。 顾池的室友来了,一个瘦瘦小小的男生,个子比顾池还略低了一点。周漾看见小男生,主动伸手,打招呼。 “你好,我叫周漾,顾池的姐姐,顾池以后还麻烦你多照顾。” 那个小男生有点害羞,还是和周漾握了手。 “我叫李茂,叫我茂茂就行。”礼貌说完,又向着顾池伸了伸手。 周漾看自己弟弟不够主动,又给顾池睇了个眼色,顾池才伸手主动握了手。 “顾池。那什么,我们正常相处就行,不用对我太照顾。” 顾池不满意姐姐什么都替他考虑完了,连室友也不放过,有点上脸。周漾不和他一般见识,小屁孩儿一个。 要不是顾池非要坚持住校,周漾是不会同意的。顾池闹了一天,不让住校就不上学了,周漾才妥协。 她知道弟弟很想独立,想证明自己,但是至少等他彻底好了之后,心肌炎周漾还不时特别担心,发现的早,治疗效果也很好,留心观察就行。他的抑郁症一直就是周漾的心结,周漾一直觉得是自己疏忽大意,才让顾池小小年纪就抑郁,还一度都拒绝和外界交流。 三个人都是本地人,所以也没有那么拘谨,自然的就聊到高中成绩,对大学生活的向往等等。李茂和顾池年龄差不多,越聊越投机。李茂的话比顾池还多,看来不是内向,只是初次见面有点害羞。 他们说话的时候又进来一个男生,长得非常高大,周漾觉得他会撞门上。 那个男生看到周漾,看了很久,那一刻他在想,南方姑娘,你愿不愿意和我回北方,我家有车有房。 周漾没有察觉道男生此刻的心思,很自然的走过去,伸手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周漾,顾池的姐姐,顾池以后还麻烦你多照顾。” 这话,李茂耳熟,看来顾池的姐姐一直不走就是想见完顾池所有的室友。 那个男生有点木讷,很久才放下手中的行李,略显拘谨握了握周漾的手。 “熊毓秀。叫我大熊就行。” “熊毓秀。听上去有点像女孩名。”李茂喃喃的说了一句。 “那什么,我妈希望我斯文一点,别想我爸那样粗鲁。”大熊不自然的挠了挠头。 那么大的个子做起事来扭扭捏捏的,周漾觉得大熊对得起他的名字。 周漾等了很久,顾池最后一个室友还是没来,便想先不等他,把外婆准备的特产拿出来分给了大家。周漾知道,她要是不做,顾池只会悄悄的把这些扔掉,多浪费呀,而且是外婆的精心准备的。 顾池看周漾拿出来,就一脸尴尬,周漾倒是一脸自然。 “我外婆准备的,她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都买了点,都是土特产,希望你们别嫌弃。茂茂是本地人,肯定吃得惯。大熊你是北方的,要是不习惯吃辣的话,放着就行,没必要吃完。就是冷吃兔是我外婆炒的,我希望你们不要浪费,要是太辣的话,可以多喝牛奶,豆浆。” 周漾很细心,说了很多注意事项,尤其是对大熊,怕他吃不惯,还说了些吃了肠胃不适,可以买哪些药缓解,搞得大熊都有点尴尬。 最后那个没来的室友,周漾把特产放在了他的课桌上,她叮嘱顾池把刚刚的话和那个同学说一遍。但她怕顾池开不了口,所以写了个便签,放在上面。外婆的心意,她不希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5点多的时候,顾池看周漾还不打算走,忍不住撵人。 “姐,你先回寝室吧。我这边都弄好了,你回去收拾收拾自己的,也和你的室友认识一下。”顾池推着周漾往门口走。 周漾本来想等到顾池最后一个室友的,可是顾池说得也有道理,不去收拾自己的,她晚上睡哪里,难道开车回家啊。 “我们互相留个电话,加个微信吧,我家小池以后少不了麻烦你们的地方。”周漾转身,很自然的说。 这套流程她都养成习惯了,只要可能接触顾池的人,她都会去要电话,微信,qq。从初中,到高中,顾池的同学、老师周漾都有联系方式。 大家互相留了电话,加了微信,周漾就走了。看周漾走了,顾池才松了口气。 “要是你们不喜欢吃,丢了也行。还有我姐,她就那样,你们别介意。” “怎么会,我最喜欢冷吃兔了。我家都不会炒,每次都是外面买,顾池,你可真幸福。有那么好的外婆。” “对了顾池,我有一个问题。就是你姐是你表姐吗?”大熊有点喜欢这个女孩子,所以想知道他们的关系。 “不是,亲姐。” “那你们怎么不一个姓?”茂茂开了一袋冷吃兔,一边吃一边问。 大熊闻着那香,忍不住流口水,茂茂礼貌的递了过去。 “她跟她爸姓,我跟我妈姓?” 大熊尝了一块,顿时眼泪就下来了。这么辣,看来追南方姑娘不容易啊,吃辣这关就够呛。 “她爸?你妈?关系貌似有点复杂。”茂茂已经脑补一场离婚大战,两夫妻一人抢一个,一个要女儿,一个要儿子。这年头离婚抢小孩的都是常事。茂茂也没有多问,毕竟是个人隐私。 “嗯,却是非常复杂。那什么,我们出去转转吧,熟悉一下校园环境。”顾池转移话题。 其他室友也兴奋起来,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去校园逛逛,正好去找个地方吃饭。 男生之间熟悉起来很快,只要能找到共同话题。高中怎么努力学习才考上这所大学是一个,冷吃兔是另一个。 茂茂看见大熊不能吃辣,顺嘴问了句,“大熊,你要是不吃,我晚上带出去吃吧。别浪费了。” 大熊其实也很想吃,可是身体条件不允许,想着周漾说别浪费,就同意茂茂带着了。 周漾这边到了寝室,没有见到其他室友,但是她们的床都弄好了。有个室友还在座位上贴上了她喜欢的某男团的照片,周漾高中的时候在,周围同学手机上看过,很红,迷妹超多。周漾的同桌应该是个学霸,位置上摆了很多书。还有个同学没放什么,只是柜子都上了锁,应该很注重隐私。 每个室友几乎都罩着床帘,既可以遮光,又可以有自己的小天地,女孩子一般都喜欢罩上。周漾没有准备床帘,她在家也只用蚊帐。她不怕光,太阳晒屁股她也能睡着。 简单的布置了一下自己的床,从行李箱拿出洗漱用品,摆在外面的洗漱台上。周漾解决自己很快,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小时候她收拾完自己还要去帮小池,后来小池大点了不需要她了,她就站在后面做监工。反正24小时,盯着她弟弟是她的义务,她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弟弟。 收拾完这些,周漾打扫了一下寝室卫生,她不喜欢地上有灰尘,其他室友估计都没有察觉吧。 收拾完,已经6点多了。周漾给顾池打了个电话。 “小池,晚上想吃什么?” “姐,你自己去吃吧,我已经和同学在吃了?” “哦,吃的什么。那些太咸的、太刺激的你最近不能吃?别贪嘴。还有不能喝酒,听到了没。” “知道了,知道了。姐,你怎么比外婆还啰嗦。周婆婆。” 顾池不讨厌周漾管着他,姐姐照顾他才让他觉得自己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可是他不喜欢姐姐生活里只有他。他现在好了,希望姐姐做自己喜欢的事。 周漾显然还不适应这样,虽然自己弟弟总说让她去做自己,可周漾觉得她自己就是照顾顾池啊。 “行了,行了。老婆婆就老婆婆。只要你开心,怎么叫都行。刚刚说得都记住,听到了没。否则下次不会让你单独吃饭了。” “知道了,那些都没有碰,姐你就放心吧。你自己也记得吃饭啊,食堂的饭菜还可以,就是要饭卡,不收现金。你记得去激活,每个宿舍楼下又激活的机器,你拿去那里处理一下,充点钱进去就行。” 顾池他们也是去食堂才发现不能用现金的,又跑回寝室找饭卡,又找地方激活,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好。 “哦,那我去看看。食堂往什么地方走啊?” “2号公寓的背后。你从你的公寓出来直走,看到2号公寓右拐,一直往后走就能看到,然后看着方向穿过广场就行。” “知道了。你吃了饭早点回去休息,知道了没。” “知道了,周婆婆。姐,你去吃饭吧,我挂了。” 顾池这人挂电话贼快,说完就挂,从不给周漾反应的世间,真是太宠他了,才会这么没有礼貌。 周漾自己摸索着弄好了饭卡,找到食堂,已经没剩什么菜了。随便将就了两口,周漾想的是每天吃这种饭菜早晚得腻。她要去外面看看其他好吃的。 第3章 谁都躲不过的军训 学校的军训安排在9.10号,为期十天。听说以前的年级都是去部队军训,他们这届改了,在学校操场军训。 全体新生,像绿豆一样,占满了整个操场。为了军训能有效果,这次军训之前校长在台上唱了1小时的高调,部队来领导也说了半小时,学院的分管院长又说了半小时。 周漾边听边想,这头顶的太阳是和学生有仇吗?今天威力这么大,之前也没觉得啊?还有就没有一片云飘过去遮一下吗?她们可都是祖国的未来啊,晒出毛病了怎么办,没人关心一下吗?还有小池,他那身体怎么扛得下来。 演讲半天下来,就倒了好几个学生。每看到有人出列休息,周漾都想去看看是不是小池,为此还被教官严厉批评过。 虽然周漾多番叮嘱过顾池,受不了就打报告休息。可按照顾池那倔脾气,多半是不扛到自己倒下,决不后退。他这精神上战场牺牲是没问题了。 周漾考虑到顾池的身体,找过校领导沟通。 学校觉得军训不仅是对自己负责,更是对祖国忠诚的体现。学校希望每个同学都不应该主动选择放弃,而是要迎难而上,这是开学第一课,更是人生至关重要的一课,不应该让青春有遗憾。当然根据个人身体情况,可以适当申请休息。 领导不愧是领导,说话铿锵有力,上纲上线。顾池自己又坚持得不得了,周漾无奈只好妥协。 军训的第一天,分了很多方阵,周漾完全找不到顾池在哪个方阵,心里干着急。 第一天的动作都还能承受,立正、稍息、正步走路、各个方向转什么的。 周漾最不喜欢站军姿。堪称十大酷刑,站的直直的,不让动,眼睛也不能乱瞟,站了40多分钟,差点没要了周漾的命。 休息的时候教官还来一句,今天第一天,不让大家站得太久,后面慢慢加码。周漾想死的心都有了。 军训第一天的晚上,没有那么累,所有方阵坐在地上休息。偶尔有一些同学或者教官会被推出来表演节目。 有个男同学,叫“沈涵年”,他的呼声最大,他表演之前有群男生齐声唤着他的名字,吸引了所有方阵的目光。 周漾也不明所以的望过去,太远,看不清楚脸。 然后就听到旁边的女生小声议论。 “好帅呀,街舞也跳得好看。” “就是,现实中有这颜值可以和我偶像媲美了。” “我赌他军训完会收到很多人的表白。” ...... 周漾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那么远的距离,她们看得清楚脸吗? 周漾也没闲工夫一直看他表演,她想趁着一群人休息,去找小池。吃饭的时候,周漾已经问过顾池在那个方阵了,下午她就一直在寻找目标,这会儿几乎可以确认。应该和那个表演的男生在一个方阵。只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过去。 “报告教官,我想上厕所。” 有个女生打了报告,教官同意了。周漾也借口上厕所,教官说一个一个去,周漾就等那个女生回来才走。 走得时候还特地绕到顾池的方阵外面,看到了顾池就在里面,周漾才放心。 从厕所回来,周漾本来想悄悄猫道顾池身边的,可是他的教官一直站着,周漾不好搞小动作,就回自己方阵了。 只要确认小池好好的就行,这会儿打扰他,他多半不开心。 后面几天的军训也没什么新花样,多半时间就是在站军姿,各种走,各种转。中间周漾看见顾池在操场边的树荫下休息,心中很是欣慰。她弟弟还是听话的,不舒服知道休息。 周漾也想找借口休息,可是教官没同意。周漾这人长的白里透红的,一看就是那种身体很好的模样,打报告的时候还中气十足。 教官问她还能不能坚持,周漾看着教官那忠诚的眼睛,不敢欺骗祖国,大声答道“可以。”教官还表扬了周漾,说所有同学都应该向她学习,拿出强国的体魄和精神。 好嘛,这高帽戴得周漾不好意思,后来几天也没动过歪心思。只是偶尔看看树下休息的顾池。 10天的军训也不算太难挨,比起一开始站军姿站得难受,后面几天越来越能接受。训练完,周漾感觉这个人精神抖擞,充满了力量,她觉得自己现在能更好得保护小池了。 最后几天要选几个拔尖的组成表演方阵,周漾个子不高,自然轮不到她。选出来的女生各个1.70左右,长相还很出众,周漾看了都很喜欢。 男生方阵也不赖,选出来的表演方阵,也都身姿挺拔。 休息的时候,表演方阵偶尔会路过,一般都是男生尖叫完,女生尖叫。 寝室的小只说,穿着军装都能看出好看和英俊的人,换身衣服肯定迷倒一片。 周漾赞同这话,因为表演方针的女生真的很好看,男生也都很阳刚。 那个叫沈涵年的在男生表演方阵里面,由于他很多次在晚上被叫起来表演节目,已经收获了不少粉丝。 每次他路过,就会有女生尖叫,只要在休息时间教官对这种一般不会阻止,但也不会跟着起哄。 这么多天下来,除了指令,周漾就没听到过教官说话。也没见过他笑。 隔壁方阵的教官长得很帅,是那种像“赵鸿飞”老师的帅,一身正气,动作干净,英姿飒爽,有男人的气魄,又不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周漾有时候会偷偷的瞄他,很多年之后周漾都能记得那个教官的长相,可见周漾对他的认可有多高。 军训结束那天,表演方阵开的头,据说他们拿的都是真枪,没有上膛。教官讲解枪支的时候周漾拿过,很重,周漾单手拿不动。 表演的人经过训练,可以做到单手持枪,还有些匍匐前进什么的动作,周漾他们只训练过趴到地上,没有真正的前进。 表演的时候都有,可能是场地原因吧,不是所有的方阵都有机会。 学校还要求训练了一些队形变化的表演,比如手举红旗拼出学校的名字,爱国的口号什么的。每次变换,下面的同学就会尖叫鼓掌,这个是教官要求的,鼓掌都是有节奏的,不是随便乱鼓掌。 表演结束后,所有方阵列队接受主席台领导的检阅,一上午的世间就完成了。结束之后,教官的领导站在主席台上一声令下,所有教官齐刷刷的跑到主席台结合,动作迅速,整齐,和同学们的表演完全不同。 教官的动作更加干练,利落,给人一种力量感,就觉得他们神圣不可侵犯的。 可能这就是真正的军人和军训的差别。教官集合完毕,就在一声令下就上了接他们的车,没有过多的久留。 之前每次军训结束教官都会带队去食堂吃饭,这次突然的离开所有同学都还不适应。他们学校的教官是部队来的,坚决服从命令,一令一动,说走就走了。 连台上的学校领导都忍不住夸赞,希望所有同学都能学到我们国家军人身上的担当、责任。 在教官的车子离开之前,有个方阵带头喊了句,“谢谢教官,教官辛苦了”,之后所有的方阵都齐声高喊,“谢谢教官,教官辛苦了”。载着教官的车子就这样驶出了学校,匆匆来,匆匆去。 周漾对教官最深的印象是地震逃生演习那次,因为学校所在的位置在地震带上,所以校方要求教官进行了地震逃生演习。那天下午教官说今天不军训,所有同学都乐开了花,教官又说只能待在寝室待命,不得出学校,随时会有指令下来。 同学们就在寝室等,等了好久都没有指令,然后就听到了刺耳的警报声,一个个都交头接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一个跑的,直到教官急冲冲的敲门,说是地震了赶紧跑,外省的同学吓得不轻,有的脚都吓软了。 周漾经历过地震,这感觉明显不是啊,她不紧不慢的跑,教官吼了她一句,“地震来了,你就这速度,神仙都救不了你。” 周漾被吼的不敢说话,跟着大部队跑,周漾觉得同学们一起跑楼板发出的共振,都比这次地震的动静大。同学们在前面跑,教官在后面大声喊“注意脚下,保持队形,不要摔到,小心发生踩踏事故。” 周漾太慢了,就被后面的同学撞到了,自己还没爬起来,教官就眼疾手快的将她捞了起来,呵斥她赶紧跑。 摔倒那瞬间真的挺危险的,周漾自己想来都后怕。后面的同学完全被地震吓得不轻,不顾死活的逃命,那教官要是晚一秒,周漾就会被踩踏。 从那天起周漾心里就对这教官肃然起敬,他对得起身上的衣服。教官的每一个指令在他她心中都是崇高的任务。 后来所有人在操场集合完毕,总共用时17分钟,所有人都挨了批评,包括教官。 主要是前面的时候,所有同学都没有反应,好多人还到处敲门询问怎么了,还有的同学睡床上都不想起床。有人说是防空警报,有人说是学校放错了音乐,没人猜到是演习,而且还是没有通知的演习。直到教官冲进宿舍楼,都没有什么人下楼。 台上的领导说,这次演习充分看出了所有学生对自然灾害毫无防备,是对生命的不负责任,全体同学都不合格。 那个领导要求他手底下的教官每人写一份检查,因为他们的自然灾害防范意识没有普及到位。还说了很多学生麻木,对生命没有清醒认识的话,说这样的态度面对自然灾害就是送死。 学校的领导被这话说的也有点上脸,又批评了大家一通。 周漾看到那个教官听到写检查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隔壁的教官还主动过来和他交头接耳。 周漾猜大概在说学生反应多慢。周漾还听到自己摔倒的事,才知道原来教官当时也是害怕的,可是他冷静快速反应。 隔壁教官说,要真出点什么事,那他们今天所有人都不止一份检查那么简单了。 汇报表演完成,周漾拉着寝室的姑娘拍了好多照片。这是大学的第一堂课,她觉得很有纪念意义。她还给顾池和他的室友拍了,男生别别扭扭的,说不喜欢拍照,就拍了一张三人合照就走了,说要回去休息。周漾叹气,这么好的机会,真想给顾池多拍两张照片。 第4章 美好的大学生活开始了 军训结束之后,周漾和寝室同学去聚餐了,开学那么久大家都还没有正式认识。周漾跟着顾池报的土木工程,整个专业就没有几个女生。她们同寝室四个女生来自两个不同班,但是主修课都是上大课,所以还是一起上。 有了军训的共同经历,彼此熟悉起来很快,从宿舍到饭馆她们都是手拉手走的。 吃完饭彼此更熟络了,就是周漾郁闷了。 全部都是17、18岁的小姑娘,周漾顿时更不想上这个大学了。 她入学的年纪,是好多人毕业的年纪,她真的不能接受啊。 关键周漾还不高,净身高只有160cm多一点点点,外表和实际严重不符,所有人都觉得周漾年纪应该很小,这让周漾更想打退堂鼓。 寝室里面最高的梁美诗,北方来的姑娘性格直爽,就是有点争强好胜。 其他人报这个专业的理由要么是高中暗恋的男生报的这个专业,要么是家里面有干这行的亲戚,毕业了去帮忙。 只有她是因为热爱,她想证明女人不比男人差。周漾他们三个都很钦佩她的志气,端起饮料敬了她一杯。 第一次聚餐,都是女生,没人提酒。 女生的聚餐,聊了聊军训的八卦,从同学的口中,周漾得知,那天表演的沈涵年,军训结束就有七八个女生向他表白,而且他也已经有女朋友了。 还有对学校各种规矩的吐槽,9:30关寝大门太早;22:00断电太过分;还不能在寝室使用大功率的电器;还没有独立淋浴,每个公寓都只有一个集中的淋浴室,洗澡还得排队;洗衣服只有半自动洗衣机,数量还有限......原来她们对这些也不满意,周漾一直以为是自己太娇生惯养,看来真的是学校太落后。 有了八卦和吐槽下饭,这顿饭吃起来都更愉快了。除了年龄的事,让周漾的心情不那么美丽外,整个寝室的姑娘她都很喜欢。 其他三位知道周漾21的时候,全是一副惊讶的表情,看得周漾很尴尬。她也不想的,可她要照顾她弟弟。 她明明6岁就上小学了,就这么一路留级,休学,复读,挨到了这把年纪。 周漾没说具体的,就简单说了为了照顾弟弟,留级了。 顾池还让周漾一进大学进去耍朋友,毕业就结婚,这样才能追上普通人的人生节奏。 可周漾觉得这个专业不会有比他年纪更大的男生,而周漾绝对不可能接受姐弟恋。 一个亲弟弟已经要了她半条命,再来一个,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最终还是事与愿违,沈涵年还是比他小,而且差3岁,这可能就是命吧。 室友知道周漾为了照顾弟弟的事,才读了那么对年的书,也没有多纠缠,拿起饮料敬了她一杯,说她很伟大。可不嘛,有那么个弟弟,谁都会伟大起来吧。 聚餐结束之后她们本想去ktv,不过被学校关门的规矩吓到了,被迫回了寝室。 周漾得大学生活就这样拉开了篇章 ...... 大学的新生欢迎晚会定在一周后,28号,赶在国庆之前。 学校在各个班寻找有表演欲望的同学,周漾她们专业就四个女生,全在她们寝室,让她们出一个节目。 她们都不想表演,梁美诗从小学跆拳道的,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 林黎,外号小只,只喜欢动漫和cosy,她说她可以上台表演cosy,但是得其他人配合表演。其余众人全部摇头,不是不尊重她得喜好,而是没那个必要,这张脸还要在学校混四年呢。 对于当时算比较小众的潮流文化,一般不会轻易尝试。 路雪一心只喜欢学习,她来学校的打算就是先读完本科,再考研,完了直接进家里的公司。她对人生有着清晰的规划。她说除了领奖不喜欢上台。 周漾倒是会很多乐器,可是她也不想上台,这种时候表现了自己,以后的所有文艺晚会都会找上自己,高中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上了一次台就会有无数次。 周漾一直假装什么都不会,直到班主任找到她,给她看了高中的表演,她才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能有她高中演出视频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他那个亲爱的弟弟。背后捅姐姐刀这事儿,确实是顾池干得出来的。 顾池的想法很简单,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把他姐推销出去。 他姐一把年纪了,要是没能在大学谈个恋爱,毕业就25了,到时候东看看西看看,就26了,再谈三年恋爱29,结婚生小孩都30多了,高龄产妇要不得。 他大学的重要目标就是帮助他姐脱单。 为了迎新晚会的表演,周漾特地回家拿了乐器,她会的几乎都是民乐。古筝太大,琵琶太大众,最后选了中阮,报的表演曲目是《丝路驼铃》适合上台。欢快的节奏,浓浓的异域风情,适合在那样的场合表演。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听懂,估计十个听睡5个,听跑3个。 民乐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喜欢的爱的疯狂,不喜欢的直打瞌睡。其实民乐也可以表演很多激昂的现代流行曲,可周漾就是要那些人听不懂。这样才不会有下次。 周漾的节目报上去之后,还差一个打手鼓的,这首曲子,最好配合手鼓才更韵味。 班主任推荐了一个民乐团的师兄,是学校民乐团的团长,他听说周漾要表演民乐很激动,主动配合。 他们的合作很愉快,每天下课之后,练习两个小时,共同研究表演中的不足以及需要改进的地方。 周漾在迎新晚会前两天,终于有半天时间了。她打电话给顾池,问他在干嘛。 “姐,我在电脑城呢?” “你要买电脑?” “大熊买,他家的不想拿上飞机。就到这边买了。” “哦哦,看上了哪台,发来看看。” 周漾想起来,之前不想顾池玩太多电脑,都没给他买。家里的电脑都放在周漾的卧室,周漾还严格控制玩电脑的时间。 学这个专业建模那些少不了要用,买一台也行,自己也再买一台。虽然她不喜欢这个专业,但是她喜欢花她爸的钱,而且花得不亦乐乎,用一句话形容就是花钱如流水。 顾池拍了张照片给她,周漾不懂这些,随意的保存了照片。打车去了电脑城,学校停车不方便。几乎都是老师或者教职工停。 她之前都停在附近的居民区,走过去还要一段路,索性趁着拿中阮得时候把车开回去了。停家里还不用花钱,那个停车位可是她买了的。她爸的钱可以随便花,自己的钱一分也不行,那都是要留个小池的。交停车费那点小钱,也刷不了卡,周漾一百多块都交的肉痛。 周漾到电脑城的时候,顾池他们正在到处看。周漾不懂,也没多问,就一直默默的拍照,记住顾池喜欢的电脑。 有一台台式机,寝室三个人都很喜欢,周漾觉得可以拿下,准备付款的时候,顾池阻止了。 “再看看,姐。说不定后面的更好。” “那你看到喜欢的告诉我啊,姐姐有钱哦。”周漾还炫耀的亮了亮卡。 顾池看着周漾那得瑟的脸,莫名想揍她。最后逛了一圈,还是觉得刚才那台好,可是已经被买走了。 “看吧,好东西,只要犹豫就会错过。” “错过就错过,反正寝室里面用笔记本更方便。” 顾池就随便选了一台笔记本,五千多,周漾爽快的刷了卡。 旁边的两位同学,羡慕的不要不要的。顾池心想,你们要知道她手里还有随便刷的黑卡,那眼珠子不得掉出来。 虽然周漾不缺钱花,可是给顾池花的每一笔钱,都是她赚来的,不是她爸的。 不过和她爸有很大的关系,她用她爸的钱,去投资了很多小生意,然后本金还给她爸,利润给顾池花。 所以周漾其实是个小富婆,是她爸逼得,她爸不给小池花钱。、周漾就只有自己想办法,自己赚的钱,她爸没资格管。 但是周漾很低调,她主要是怕被贼惦记,遭绑架。 她买普通的衣服,普通的化妆品,普通的车子。但是她还投资股票,餐饮,奶茶店,她自己不懂这些,都是问的他爸的秘书,所以从来没有亏过,但也没赚很多。 这个年纪。别人都在象牙塔里做梦,周漾已经在四处搞钱了。 他弟弟的病很花钱的,虽然外公外婆有退休工资,但周漾不想拖累他们。他那个心理医生,每个月花好几万,还有之前心脏不舒服住院,又是好几万。 周漾18岁之后才开始理财,没太搞懂门路,但是她爸说房地产来钱很快,所以最近周漾存了些钱,决定买套房,将来给弟住,他弟讨媳妇儿也不愁了。 买完电脑回学校,大熊他们想请周漾一起吃饭,周漾拒绝了。她还要去练习一会,后天就上台了。 “你们几个,必须来看我的演出,知道吗?” “放心吧漾姐,迎新晚会,学校要求每个新生都必须参加。我们一定在台下给你加油喝彩。” “姐,要不要给你买束花,到时候献上去。” 周漾想了想那个画面,顾池单膝跪地鲜花,咦~画面太过美好,还是不要吧。 “别,我谢谢你,你只要不再整这些幺蛾子,我就阿弥陀佛了。” “不是我献,大熊献。” 周漾摇了摇头。画面更美好,1.90米多的大高个,蹲下来和周漾站起来估计差不多。 “那茂茂?” 周漾看了眼李茂,他才17岁,周漾觉得是在犯罪。 周漾又摇了摇头。 虽然顾池没说献花的目的,但周漾知道,顾池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试探周漾喜欢什么类型的。要是他寝室就有的,估计当天,顾池就能怂恿那人来跟她表白。 最后献花这注意,被周漾无情的拒绝了。 第5章 人生若只初相见 第二天,周漾买到了顾池喜欢的那台台式电脑,她弟弟喜欢的,怎么可能得不到。 周漾让师傅把电脑放在顾池的寝室楼下,然后给顾池打电话,顾池没接。又打,又没接。什么情况,手机不会被偷了吧。 周漾越想越害怕,又继续打,还是没人接。她直接打了李茂的电话,这次有人接了。 “茂茂,你和小池在一起吗?”周漾焦急的问。 “漾姐,小池在我旁边呐。我让他和你说吧。” “喂,姐怎么了。” “顾池,你什么情况,打电话怎么不接呢?” 顾池摸了摸口袋,没有手机,回想了一下,好像早上出门没有拿,放在枕头旁边了。 “姐,我出门忘记了。对不起啊,着急了吧。” “嗯,都快哭了。顾池,你下次再不拿电话,我就24小时跟着你了。” “姐,你别急。没有下次了。” “你在哪儿?” “我们逛古城呢,学校附近的那个。” “逛古城不带我,顾池,你是不是,烦姐姐了。” “没有,没有。你最近不是忙着练习吗?我怕你没时间,而且这次是临时起意。大熊高中女同学还有她室友想来逛逛,邀请大熊一起。大熊不好意思,我和茂茂陪着来的。” “哦,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吧,要和他们一起吃个午饭。” “下午啊?” “下午不行吗?姐,你放心那些不该吃的我都不会吃的,严格遵守约定。” “不是那意思,你逛吧,玩得开心。” 周漾看了眼地上的电脑,难道要自己抱回去,可是也太重了吧。顾池的宿舍到自己宿舍要走10多分钟呢,带着电脑怎么也得更久。周漾还买了显示器,机械键盘,配套可完整了。得来回多少趟啊,最气人的是早上搬回去晚上还得搬回来,造的什么孽啊? 周漾看着电脑直叹气,她找到宿管,希望能把电脑放在这里,等顾池回来拿。宿管说,放可以,但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损坏自己负责。什么嘛?宿管难道是摆设吗?这都看不住,气人。可周漾没有表露出来,脸上带着微笑。 “那我自己再想想办法,叔,您忙。” 周漾觉得还是抱回寝室吧,毕竟是给顾池准备得惊喜,坏了那就是惊吓了。 就在周漾弯腰准备抱起电脑得时候,电话响了。周漾看了一眼,来电提示写的“顾池”,什么情况,顾池不是没带吗?难道真被偷了? “喂,您哪位?”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 “您好,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下,偷盗手机是犯法的,而且,这部手机根本不值什么钱,如果您愿意,我可以花钱赎回来。” 电话那边的沈涵年莫名奇妙。他本来好好的在睡觉,昨天在酒吧嗨到3点,4点才睡觉。8点就听到催命的声音,沈涵年愤怒的起身寻找声音的来源,是隔壁床传来的手机铃声。 沈涵年不想管,躺下去继续睡觉。没一会儿,又他妈响起了,沈涵年怒,用被子蒙着脑袋,假装没听见,没几分钟又响起了。沈涵年彻底怒了,捡起拿手机,就扔的远远的。 躺下继续睡。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沈涵年抓狂了,他的好梦就这么被打扰了,他倒想听听有什么不得了的急事,能在一个早上连打3通电话。 索性打过来准备骂人,接过就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那女生的话,直接把沈涵年气笑了,真的,这年头很难遇到这么蠢的人了。 “首先,这手机不是我偷的。其次,我还看不上这么不值钱的玩意儿。” “哦,那您为什么会有顾池的手机。” “他妈的,他把手机放在寝室,又一直响个不停,老子就想听听你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能夺命连环call。” 周漾听到电话里的怒吼,把手机远离了耳朵。这室友脾气未免太大了吧,小池的心脏受不受得了哦。 “那个,同学,不好意思。我是顾池的姐姐,有点担心他的手机被盗了,才误会您了。还有打扰您休息很抱歉,我不知道这个点您还在睡觉,下次一定注意。” 既然是小池的同学,那就客客气气的吧,毕竟小池和他还要处4年呢,不能在这时候得罪了。 “你他妈有什么事,还没说呢?” 沈涵年想,能打这么多电话肯定是急事,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回电话的,也不全是为了和她吵架。毕竟是室友的手机,他觉得还是有那个义务帮忙听一下,万一是家里某个老人家去世,顾池没接到不是很伤心,说不定会怪罪自己。 “也没什么事儿。”周漾本不想说了,但是转念一想,或许这人可以帮忙把电脑抱上去。 “那个,我给我弟买了台电脑,他现在逛古城去了,不知道同学介不介意帮忙搬到寝室。” 那边又没有声音了。 “我弟心脏不好,做不了这些。我本来是想找茂茂和大熊的,他们也去逛古城了。” 周漾抬出了顾池的病,初中的时候她一和同学说她弟的病,同学就会主动帮忙。高中也是,不知道大学同学,有没有那么好骗。也不算欺骗,本来也是打算找让小池找茂茂和大熊下来搬的。 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回音,周漾想这次只有自己搬回去了,正准备挂电话,那边就有声音了。 “你现在在哪里?” “你们宿舍楼下,大厅的休息座椅这里。” 周漾见有戏,客客气气的说。 过了几分钟,周漾就看到一个男生下楼,鸡窝头,睡眼朦胧,眼睛还有点水肿。周漾想应该是他了。 沈涵年看见周漾的时候,也是直接出了神。 周漾不属于一眼惊艳的女生,但是长得清丽脱俗,瘦瘦小小的,让人很有保护的欲望。而且周漾微笑着看他,那双眼笑起来特别好看,又迷人,最关键的是很干净,沈涵年还没见过这么干净的女孩子。 他交的女朋友,都是那种一眼就觉得是大美人的,她们的美有种距离感,让人有征服的欲望。周漾,是让人觉得美好,想靠近却又保持距离的美,是一种想保护的美。就像莲花池里的荷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周漾笑了半天,那人都没反应,周漾心想不会认错了吧。 “同学您好,请问,您是顾池的同学吗?” 周漾在电话里就觉得这人不好惹,所以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先办成事要紧。 “哦。电脑在哪儿?”沈涵年回过神来,有点尴尬,还是快点走。早知道出门前收拾一下自己了,这么个邋里邋遢的样子,有失体面。 “这儿。”周漾指了指作为旁边那一堆。 沈涵年看得无语,他妈这是几台电脑啊。 周漾不止买了电脑和显示屏,还买了一套放电脑主机的架子,还有把电脑抬高起来的小桌子,这样顾池玩电脑久了脖子也不会那么累。周漾还买了椅子,游戏主播用的那种,听说很舒服。周漾觉得能让她弟舒服的坐着玩儿,是很有必要的。 周漾买这些的时候,也没想到会闹着一出,现在自己也有点尴尬。 “那什么,东西有点多,您要不,再叫个同学。” 周漾不敢得罪他,他帮自己搬了,就不用搬回寝室再搬回来了。 “哦,不认识。” “哈?” “除了我们寝室的,其他人,不认识。” “哦,不是开学好几天了吗?而且大家还一起军训?” “一起好几天就要认识啊,那老子认得过来吗?” 周漾觉得这人喜怒无常,不要惹毛他的好,时刻谨记有求于人,要客客气气的。 其实大学刚开始不认识同学也正常,军训旁边站的不一定是自己班上的,开学了也是上大课,除了班会这种时候,确实不太清楚那些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只是,连旁边寝室的都不认识吗? 这话周漾没问,只要他不改变注意就行了。 沈涵年也没有太墨迹,虽然觉得东西很多,但是自己都下楼了,就是答应搬了,那就是干活呗,晚上宰顾池一顿就行。 周漾也想自己搬一点来着,那个宿管一直盯着她。开学之后,男生寝室,不能女生随意入内,女生寝室完全不准男生入内。这么严格的管理。真的很拉低脱单概率,尤其是大学生这种荷尔蒙旺盛的群体。 沈涵年办事还是可以,跑了4躺,也没有说过不想搬了的话,周漾觉得有点愧疚,就约他下次一起吃个饭,当作答谢,当然是全寝室一起。 沈涵年也没有拒绝。抱着最后的椅子上楼了。 周漾本来还想要电话号码,微信来着,沈涵年说“没东西了吧,那回吧。”周漾也不好苦苦纠缠,下次吃饭的时候要好了。 其实电话号码这些,问顾池要也行,就是周漾习惯了自己问。这样别人能记住点自己,下次顾池有事,求人也方便,而且顾池真有什么事,能让他们第一时间想到自己。 沈涵年搬完那堆东西,累得出了不少汗。他这人浑身是汗就睡不着,又找衣服去洗了个澡,回来接着继续睡。 他怕再被打扰,检查了各个室友的床,然后把顾池的手机音量全部减完,才又继续接着睡,躺了好半天才勉强有点困意。他这人被打扰就不容易再入睡。 下午2点,寝室门被打开,三个男生看着地上的电脑,全部都发出“哇”的惊叹。然后吵醒了11:00才睡着的沈大爷。 沈涵年暴怒,抓起枕头就向着三个人的方向砸去,大熊接住了枕头,看着沈涵年问到, “沈总,什么情况?买这么豪华的电脑。” 大熊平时都叫沈涵年沈总,因为他总摆出莫挨老子的霸总架势。 “你他妈,眼瘸了。哪只眼睛看到是我买的了?” “那这是?” “你姐买的。”沈涵年白了一眼顾池。 “漾姐买的?”茂茂转头看着顾池,流出羡慕的眼泪,他要是有个姐该多好。 顾池看了看电脑,是上次自己看上的那个型号,几乎确定涵哥的话了,还是去找自己的手机给周漾打了第一个电话。 “姐,你把电脑买了?” “对呀,开心吗?我给你说,那个架子可以放主机,老板说这样不会受潮,而且带滑轮的移动也方便。还有显示屏你记得放小桌子上,放高一点,对脖子好。还有那个椅子,我寝室室友推荐的,她们说男生都喜欢。还有顾池,虽然买了这些,但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的玩啊,要劳逸结合,知道吗?” 周漾霹雳啪啦说了一堆,顾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其实他有点生气的,他姐什么都不问自己就擅自决定。而且明明买了笔记本了,早知道不如买个好一点的笔记本,就是想着不想花姐姐那么多钱才随便选了一台。算了,按他姐的习惯,是不会退的,大不了摆在那里放着。就不该让他姐跟着,还表露出喜欢那台电脑。 “开心,谢谢姐。不过下次别再买这些,也不是特别需要。” 顾池控制住情绪,叮嘱周漾,她不喜欢她姐乱花钱,毕竟这都是她姐辛苦赚的。 “怎么不是特别需要啊,人生在世,能让自己开心的就是需要。小池,你别想太多,你姐是个小富婆哦,有的是钱。” “哦,那你想养我一辈子,把我养成一无是处的公子哥吗?” “那敢情好啊,我都怕你不乐意呢?养你一辈子,是我的荣幸。” “......” 顾池就知道,他姐的思维异于常人。 “行了行了,你忙吧。我先看看电脑。” “好。哦,对了,小池。你谢谢那个沈涵年。他帮着搬的电脑,一个人来回跑了4躺呢。你们寝室又在4楼,上上下下挺累的,记得对人家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知道没。” 沈涵年帮忙搬电脑的时候周漾问过他的名字,才知道他就是沈涵年。周漾也是近看才发现他长得真的好看,鹅蛋脸却有棱角,但是总让人觉得此人不好惹。 “知道了,挂了。” 顾池挂他姐电话,从来不带犹豫,犹豫就挂不掉了。 顾池很有礼貌的和沈涵年道了谢,寝室其他两个也跟着道谢。沈涵年莫名其妙,和他们两个有关系吗? 茂茂想的是,有了这电脑自己也可以一起玩。大熊想的是,沈涵年帮自己小舅子,就是在帮自己,大熊那会儿还痴痴的觉得周漾是个仙女,一心追求来着。 第6章 表演的小仙女 因为帮忙搬电脑这事儿,沈涵年和寝室室友的关系更近一步了。 沈涵年这人狂妄自傲,刚到寝室就谁都不放在眼里。顾池去打招呼说特产的事儿,沈涵年眼睛瞟了一眼桌子,说了声“谢谢”就没了。 看得大熊和茂茂窝火,大熊想着周漾那么细心的嘱托,再看看沈涵年的臭脸,都想揍他,茂茂拦住了。 顾池也觉得这人不好相处,没有多打扰。 后来军训沈涵年也一直出风头,大家就自然的和他保持距离。 正式上课之后,沈涵年也从来不去上早上的课,所以他们一般也不同路。 他们三个最受不了的是,沈涵年每天晚上都去酒吧,晚上2、3点才回宿舍。回来就开灯,也不管其他人睡没睡着,然后还要跑去厕所吐半天,闹得所有人都睡不好觉,每个人对他都强行压着怒火。每晚都是对他们三个素质的考验。 大熊最看不惯他,酒量不好又爱喝酒,完全没酒品,喝了酒就回来霍霍家里,真想上去给他两下,又担心学校处分。 茂茂最受不了的就是不能痛痛快快睡觉,这几天来他都快神经衰弱了,还买个耳塞,眼罩来保障睡眠,效果也不佳。 顾池也受不了,他姐叮嘱他早睡早起,每天22:00他都准时睡觉,然后半夜准时被吵醒。他甚至不敢告诉他姐,怕她担心。顾池又担心自己的心脏问题,怕变得更严重,他姐更担心。 为了沈涵年不打扰他们,他们三个甚至猜拳决定谁去和他说说,反映一下集体的意见。最后看着沈涵年冷酷的样子,都选择闭嘴。 找他沟通还不如直接让学校把他单独安排一间宿舍。所以他们决定迎新晚会后集体上书,申请换室友。 迎新晚会当晚 茂茂他们坐在大礼堂右边靠后的位置,一排四个,他们三占了三个。沈涵年走过来坐下的时候,所有人都一脸懵。 “涵哥,你不去挨着你女朋友?”茂茂试探的问。 “哦,分了。昨天晚上她约老子去开房,老子没去,就分了。”沈涵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开房,茂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还小,还未成年,非礼勿听。 他们三个也没再多问,沈涵年愿意挨着就挨着,他那些破事儿,没人想关心。 但是八卦之心,是不受人控制的,男生也一样,尤其是茂茂这种性格的男生。 于是他们在三个人的微信群,悄悄议论起了沈涵年。 狸猫:我还以为沈涵年是个浪荡公子呢?没想到他这么正直,居然拒绝女生。 早有蜻蜓立上头:茂茂,我姐说私下议论别人不好。 熊大:他就不是什么好人,肯定是人姑娘看不上他。 狸猫:可能性不大,军训结束之后,多少女生向他表白啊。 熊大:表白不代表想和他开房吧。 狸猫:有道理啊。 狸猫:那他也太那啥了吧,这才开学几天啊,就约女生开房,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熊大:你看他平常做那些事,像是负责任的男人吗。 茂茂回想了这几天沈涵年的表现,直摇头。 狸猫:确实不像。 早有蜻蜓立上头:我觉得涵哥挺负责任的,还帮我搬电脑来着。我姐对他印象也不错。我姐说他办事挺踏实的,让我们好好相处。 狸猫:可是漾姐也只见过一面,她可能是误判。 熊大:顾池,你盯着点你姐,别被骗了。你姐心思单纯,容易被这种男人欺骗。 顾池心想,我姐心思单纯?大熊是不是被他姐骗了,要不要提醒他,他姐杀人都是用的温柔刀的。 “当~当~当~当~” 一阵激昂的音乐想起,两男两女四个主持人上台,男才女貌,端庄得体。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亲爱的老师、同学们” “大家,晚上好!” 一个女主持领头开场,到“晚上好”的时候所有主持人一起说得,慷慨激昂,短短几个字,就把晚会的氛围调动起来了。下面的同学听后,也是齐齐鼓掌尖叫。 然后主持人说了欢迎到家到来的客套话,又纷纷自我介绍一轮,又介绍了出席晚会的学校领导和来宾,一套固定的流程。 “又是一年秋风送爽,又是一年丹桂飘香,又是一年金秋圆梦,又是一年九月飞歌。” “在这如诗如画的校园里,我们是那清晨的缕缕阳光,是那挺拔的株株白杨。清晨的阳光照耀着挺拔的白杨,莘莘学子就要出发。” “出发了,前进的路上,有知识的洗礼,也有苦读的煎熬。一路上有睿智的老师和亲切的学长相伴相随。” “青春飞扬,九月飞歌。今晚我们载歌载舞欢度美好的时刻,明天我们信心百倍追逐火红的太阳。下面,我宣布,z大学,青春飞扬,迎新晚会,现在正式开始。” 主持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拉开整个晚会的序幕。然后就是各种节目表演。 第一个节目是个情景剧,内容大概就是讲以前高中同学之间互相鼓励,刻苦学习,最后都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又依依不舍的告白过去,迎接大学新生活的故事。 周漾在后台偷听,学长说这是学校的传统节目,他们入学看的也是这个,他今年大三。 第二个是一段街舞表演,周漾还挺好奇,这节目沈涵年怎么没上,他军训的时候呼声挺高啊。 后面有些小品、古典舞、钢琴表演什么的,最多的是歌曲演唱,每首哥都选的当下流行的影视剧或者火了很久的优秀歌曲,很容易引来全场大合唱,把整个晚会的氛围,一次又一次的拉高。 周漾的节目有点小众,排在了倒数第三,那时候大家都累了,爱听不听。其实这种节目排前面会好点,多少会有人听,排后面估计听完都得走。 民乐团的师兄倒是无所谓,他说就他的表演经验,大学生的素质还可以,听不懂也不会离席,最多就是刷手机,让周漾享受表演就行。周漾被他的精神感染,调整自己的心情,等待着。 轮到周漾的时候主持人精心的为他们准备了一段开场白。 “万里敦煌道,西出阳关,天下尽朋友。千年丝路情,玉门内外,东西南北风。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土木工程专业的周漾同学和金融专业的纪昀同学,为我们带来传统音乐曲目《丝路驼铃》,掌声有请。” 周漾今天选了一条红裙子,有那种异域民族服饰的味道,纪昀学长穿的黑色的礼服,比较方便隐藏在黑暗之中。一般表演这曲目,灯光只会留给中阮的演员,打手鼓的演员的灯光会弱很多,几乎在灯光的边缘,勉强能看清手鼓就行。那个师兄也是很坦然,他觉得音乐的完整性,大过出风头。 《丝路驼铃》开始是一段泛音,空灵,朦胧,先让人的心灵安静下来,后面接一段重复的旋律,配合扫弦的动作,可以稍微带动情绪,再接一段长轮,完全把人带进敦煌的大沙漠场景之中。 看到踽踽独行商人牵着他的骆驼,走在大沙漠中。漫天的黄沙没有阻挡他的步伐,商人缓缓向前,听到前面的客栈传来音乐,他牵着骆驼向前,叩响在客栈的大门。 有姑娘身着一袭红裙大方的迎接他的到来,招呼他,为她安排各种美食,还为他献上一段精妙的西域舞蹈。 姑娘修长的手臂,纤细的腰身,配合动听的旋律,跳着欢快的舞蹈。绕着商人左右舞动,商人与伸手去抓她,可她腰身一转,走远了。 商人发疯的追出去,看到姑娘在黄沙中舞蹈,她跳的那么开心,那么尽兴,让商人也忘却了所有烦恼。 商人朝着那姑娘的方向一直奔跑,脚下的黄沙,也阻挡不了他的心。他一直伸出手想抓住姑娘,可是姑娘越跳越远,最后在舞蹈的最高潮结束后的瞬间消失在茫茫的沙漠之中。 商人始终没能抓住她的姑娘。他落寞,伤心的回到客栈,回想着和姑娘的相遇。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梦,姑娘消失了,客栈消失了,只剩下他和他的骆驼,继续行走在茫茫的黄沙之中。 周漾的表演还算可圈可点,加上学长的手鼓的配合,整个异域之旅被他们表现得淋漓尽致。 离场的时候,她拉过学长,站在聚光灯下,一起向台下鞠躬。 台下的观众和她预想的差不多,没几个人在认真听的。 民乐这种东西,不勉强任何一个听众,好听与否,完全取决于听众自己。 周漾表演完,顾池他们三个都用力鼓掌,还大声欢呼,营造气势。周漾觉得鼓掌可以,欢呼多少有点破坏氛围了。不过至少有观众,也还不错。 沈涵年从表演开始到结束基本的闭着眼,估计是欣赏不来。 只是周漾不知道的是,从她表演开始,沈涵年就被这美丽的姑娘再次深深的吸引,他觉得自己就是大漠里面快渴死的牧民,周漾是带着她寻找天泉的仙女。 沈涵年闭着眼,想象着和周漾一起寻找泉水的画面。演出结束,沈涵年想,老子要追这个女人。 周漾演出结束就换了衣服,把琴装进防撞背包。然后给顾池打电话。 “小池,待会儿一起聚餐哈,你别忘了,还有记得叫上沈涵年。” 昨天搬电脑还没好好谢谢人家,正好这次一起。 “好的姐。” 整场晚会结束已经9点了,这个点周漾一般是不会外出的。可同寝室的都说,这么好的日子,当然要聚餐。所以周漾提前通知了顾池,也告诉了同寝室的姐妹,自己弟弟及他的室友会一起参加。 大家开始有点难为情,后面也觉得没什么。人多热闹嘛。周漾还邀请了学长,可是他拒绝了,说是学弟学妹们自己玩更自在,有他大家都放不开。周漾也没坚持。 第7章 我喜欢周瑜那样的 聚餐的地点是在学校附近的中餐馆。周漾之前踩过点,味道不错。学校食堂的美食,并不美,只有顾池觉得不错。周漾都觉得自己弟弟不要太好养,这都不挑剔。 两个寝室总共八个人,坐的大圆桌。男生一边女生一边,都还不熟,没怎么说话。 周漾站起身来,处理这种场面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标准的微笑,扫一眼众人,然后略带兴奋的开口。 “感谢大家,赏脸参加我的庆功宴,刚刚的演出还是挺成功的,谢谢大家捧场。”周漾还举起了饮料,其他人也纷纷举杯道贺。 “今天的表演,你们是不是都听睡着了。我在台上可是看到好多人,玩手机呢?”周漾撅撅嘴,佯装郁闷。 “没有,没有。漾姐,我听得可认真了,还录了视频。待会儿,发给你。” 茂茂邀功的看着周漾说。 “漾姐,我觉得你好厉害。下次我有表演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伴奏?”小只说,她喜欢cosy,对民乐也有些涉略。 “可以呀,我还可以给你拍照。全职摄影师哦。” “谢谢漾姐。” 周漾没事就喜欢拍照,学校的风景,身边的人,她都拍。而且军训给室友拍的照片得到了一致好评。路雪有点胖,平时就不喜欢拍照,可是周漾拍的,她很喜欢。她说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可爱过。除了顾池,所有人都很喜欢被周漾拍。 这家上菜也快,吃着美食能让人更放松。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了起来,气氛有所好转。 吃饭的时候,大熊就一直戳顾池,给他使各种眼色。大熊和顾池约好,问问她姐喜欢什么类型的,要是他这种的,就借机表白。 顾池十分愿意她姐交男朋友,如果她姐的男朋友是自己的同学,还在一个寝室,那他就可以帮她姐看着。要是对不起他姐,就第一时间通知他姐分手。所以大熊说对他姐有意思的时候,顾池特别愿意帮忙,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问。 上次献花的主意,都被他姐看穿了,这次怎么才能不被识破呢?顾池的脑袋高速运转着。 大熊看顾池没反应,又戳了戳茂茂。这件事茂茂也知情。他脑子活,比较会想。 茂茂清了清嗓子,问了一句, “那什么,漾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茂茂这话,让周漾刚才缓和气氛的努力,全部泡了汤。周漾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顾池也是狂汗,心中咆哮,李茂你是猪吗?这么直接的问出来,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大熊心里倒是美滋滋,还是茂茂靠谱,年轻人脑子转的就是快。 一直不说话的沈涵年也瞪大了眼睛,等着周漾的回答。 周漾看看对面的男生,转头看向自己同寝室的姐妹,她的眼里全是求救信号。可是那些塑料姐妹也全都是一脸期待的,是怎么回事? 天啊,来个神仙把我带走吧,我累了。 “大概,可能,也许,顾池那样的?”周漾带着尴尬的笑,毫不走心的说。 “那怎么行,顾池是你亲弟。”大熊一听到是顾池那样的,直接反对。 周漾就更莫名奇妙了,她不能喜欢她弟那样的吗?又没说要当男朋友或者结婚。 “就是啊,漾姐。未来男朋友和自己弟弟一个的德行,很恐怖好吗,简直生不如死。”梁美诗说的,她也有个弟弟,她非常讨厌她弟,见面不是打就是骂,她父母完全不管。 周漾心想,来道雷,劈死她们吧。不是一个年纪的人,不能沟通啊,难道就看不出来她在敷衍吗?但是脸上还是带着笑容。 “那就周瑜那样的吧。” “周瑜?是三国演义那个?”小只问的。 其实周漾知道周瑜还要多亏小只,她成天在寝室说她看过的小说,有本书就是讲周瑜的同人文,那里面的周瑜足智多谋,又钟情。三国演义把周瑜写成那样,她替周瑜抱不平。每天都在寝室给她们洗脑,让每个人都正确认识周瑜。 “不是,你看的那个。”周漾认真的回答。至少这个答案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还能拉拢一个盟友。 “漾姐,我就知道,你最有眼光,抱抱。”小只撒娇的跑到周漾面前求抱抱,她的男神终于被更多人喜欢了。小只的口号就是,此生唯都督不嫁。 对面的男生一脸不解,周瑜有什么好喜欢的,喜欢他被诸葛亮活活气死。 “漾姐,你喜欢周瑜还不如喜欢诸葛亮呢,我觉得诸葛亮和你更配。”茂茂不以为意的说。 这话把小只气够呛,直接回怼。 “你懂什么。我们都督才高八斗,足智多谋,运筹帷幄,英俊潇洒,深情且专一,一百万个男人里面也挑不出一个周瑜。” 小只激动的说完,所有人都不敢再说话。茂茂就跟看见母老虎的表情一样看着小只。这姑娘看着是个萝莉,其实是只母老虎啊。 “别激动,别激动。我道歉,我道歉。”茂茂双手挡在身前,害怕这只母老虎突然扑过来。 “所以姐,你是喜欢才高八斗,足智多谋,运筹帷幄,英俊潇洒,深情切专一,百万里挑一的男的?”顾池抓住了重点,若有所思的问。 顾池的话一出,大熊和沈涵年的脸色就很奇怪。 大熊想,老子要怎么和这些沾上边呢?沈涵年想,这说的不就是老子吗? 普信男的现实写照,就是他俩。 周漾看自家弟弟都沉思了,那就代表他在思考身边的人谁最合适。 周漾巧妙的转移了注意力,与其让自己的弟弟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不如她牵着他弟走。 “其实也没有这么高。今天陪我表演的那个学长就不错,年纪也合适,又温柔又体贴。”周漾觉得这个答案足够打消她弟所有的坏心思。 “今天你不是一个人表演的吗?”大熊问。 果然,根本没人注意到学长,周漾还把他领导聚光灯下鞠躬了呢。 “不是,两个人。还有一个学长,又帅又温柔,又有才华,最关键比我大。我不喜欢比自己小的男生。”周漾找准每一个时机提醒她弟,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顾池也明白了她姐的意思,他们寝室没一个符合条件的,大熊没戏了。 “你多大?”沈涵年问的。他觉得周漾估计也就18、19,大不了多少,不过是月份上差点。所以他觉得就算是弟弟他也是最成熟的弟弟。至于周漾有好感的那个男生。沈涵年本能的觉得和自己没有可比性,对他完全构不成威胁。 沈涵年这么问,周漾想死的心又有了。为什么到哪里都有人问她的年纪啊?她现在去派出所塞钱的话,能改吗? “大家都吃好了吧?”周漾不想在桌子上待下去了,早点结账回家,各找各妈吧。今天估计是她得道成仙的日子,不然怎么那么多磨难呢? 周漾微笑着起身,礼貌的说了句“我先去结账”,然后转身走了。这是她为数不多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她是被逼的。如今的她,所有的修养仅仅能让她保持面带笑容,不发火。 周漾虽然离开了,但是话题的热度没减。 沈涵年没得到答案,就追着顾池问,“你姐多大啊?” 顾池看看天又挠挠头,他姐不让他说。茂茂和大熊也凑过来,他们也好想也不知道。 “漾姐21啊。你们还不知道啊。她是为了她弟才一直留级的,漾姐很伟大的。”小只一脸崇拜的说完,正在结账的周漾手一抖,卡都掉了,服务员微笑着捡起来的。 这一关,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啊,周漾心想,怎么当时就没想到撒个慌呢。 顾池听完,也是神色一怔。是啊,他姐为了他真的牺牲了很多。所以,他要快点让他姐拥有幸福,他姐既然喜欢那个学长,有机会去套套近乎。 大熊非常惊讶的说。“21。天呐,那漾姐是读了几个高三啊?” 额。 可以不认识他吗?那么大声干嘛,全餐厅的人都听到了。 还是茂茂先反应过来,捂住了大熊的嘴。 “别叫那么大声,女孩子都不喜欢别人随便说自己年纪的,我们假装不知道就行了,一会儿漾姐该听到了。” 周漾心里眼泪狂流,茂茂我谢谢你,我都听到了。周漾已经不想回到桌子上了,不想认识他们。 “大熊,我觉得你和我姐可能不适合,算了吧。”顾池看到大熊那样的反应,就觉得他姐肯定不能交给他,这人太靠不住了。这点小事情反应居然那么大。 “为什么?我不嫌弃啊,也才大两岁。” “我姐都有喜欢的人了,她那人长情,喜欢了就会喜欢一辈子。”顾池和周漾一样心里就算很生气,面上也不会表现太多。其实此刻顾池的真实想法是,老子他妈嫌弃你,是你配不上我姐。 周漾结完账假装没事的坐回来,表面文章周漾最会了。 终于,所有人都愿意散了,周漾才松口气,和这些弟弟妹妹在一起久了,周漾觉得自己会短命的。 很快,就是国庆节了。周漾她们寝室的路雪要回家,小只说要去参加漫展,美诗陪着去。小只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参加漫展,还有点怕。美诗就自告奋勇,要当护花使者。小只特别开心,还说来回的机票,门票,住宿她全包了。 周漾准备回家一趟,她打电话给顾池,让他一起。顾池说他国庆想和同学出去旅游,玩一圈再回家。国庆假期那么长,全呆在家里是有点可惜。 “你们准备去哪里旅游啊?” “往西边走吧,川西看看。” “我跟着去的话,小池你会不会生气?” “啊?姐,你也想去啊?可是我们寝室一起去啊,带上你的话,要不我问一下他们。” “嗯,你告诉他们,只要带上我,姐姐出全部的费用?” “姐,我知道你就是不放心我,可是医生都说了只要这段时间不剧烈运动是没问题的。” “可我听说川西,海拔高,氧气少。对心脏不好。” “不去很高的地方,就在九寨黄龙转转,听说那边十月很美,满山都是彩叶。我们就去看看山水,很快就回来,别担心我,你国庆不是还有事吗?” 第8章 自驾去旅游 周漾的生日在10.6号,每年她都要回g市陪她奶奶过,要是不回去,她爸就会断掉她的经济来源。周漾和她爸的关系因为顾池的原因闹得很僵,可她爸孝顺,她奶奶又喜欢她。他爸就会逼周漾每年她生日回去陪她奶奶几天,否则就不给她钱花。周漾现在羽翼未丰,不敢硬着来,所以国庆都会回去看他们。 “小池,你先问问看嘛。要是他们不介意,姐姐先陪你去九寨玩两天再出远门也行啊。而且那边你姐熟。” “那我问问再给你回。” “嗯。” 顾池挂了电话问的,虽然一群人就在身边,可是就这么直接问,万一他们不愿意被他姐听了该伤心了。 顾池看大熊正在兴致勃勃的浏览旅游网站,应该是在看哪家的服务好,价格实惠。 “大熊,就是我姐想跟我们一起去,她让我问问你们愿不愿意带上她。” “可以啊,正好借这个机会增进我和漾姐的感情。” 顾池汗颜,你还没死心呢。 “茂茂呢?我姐想跟我们一起去,介不介意?” “我倒是没什么,就是会不会不太方便。我们三个男的,一个女的。报团的话估计会安排2间标间,到时候不好安排住宿。漾姐只能和其他人换,这个漾姐能接受吗?” 茂茂的担心顾池也想过,他和她姐虽是亲姐弟,总不能住一间吧,只能到时候看看一个团的其他游客,有没有人愿意换,或者多订一间房,反正她姐愿意出钱。 “没事的,多订一间好了。我姐自己出钱。” “行吧,漾姐不介意我没意见。” “举双手赞成。”大熊正愁没机会解开和周漾的不愉快呢,这次出行肯定会很愉快的。 顾池回了周漾,表示大家都愿意,其他人的钱不用周漾操心,她就出自己的那份就行。 周漾想了想,报团出去的话,大巴车坐太久会不会不舒服,而且周漾想去拍星空,川西的星空很美的,光污染又少,于是建议自驾去。 “小池,我们自驾去吧,我开车。自驾怎么都比报团更舒服吧,想走就走,想停就停。” “可是路途很远,你一个人开车太累了。”顾池心疼她姐,虽然她姐从没在自己面前抱怨过苦。 “没事儿,我高中毕业,一个人开车去过那边的。路我熟,你问问他们喜欢自驾还是报团,没意见的话我们就,自驾去旅游。” 顾池转达了周漾的建议,所有人一致同意自驾。大熊说他有驾驶证,就是还没过一年,不能上高速,但是有漾姐在身边他可以试试,他爸带着他开过一段高速。顾池和茂茂没有驾照,茂茂年纪小还不能报考。顾池高三才18,毕业之后由于身体原因一直在她姐的照顾下休息,没时间去弄这些。 决定好行式和目的地,大家就期待着明天一早出发了。 沈涵年突然回来了,之前考虑到针对学生的团要么4人要么6人,他们为了找人平摊费用,客气的问过他,沈涵年说考虑一下,一直没回他们。不过30号下午沈涵年就收拾行李走了,大家都默认他不参加了,突然回来吓到了其他人。 更吓人的是,沈涵年突然愿意和他们一起去旅游了。其他人全部一脸卧槽的表情。 “不是说4人团更划算吗?怎么老子好心加入,帮你们省钱还不乐意了。” “不是,我们打算自驾游。”茂茂有点尴尬的说。 “哦,所以,塞不进我了?” “应该可以,我姐的车5座的。”顾池觉得他们先邀请的别人参加,这会儿说不行有点不重情义,他和周漾对别人都太客气了,不轻易得罪。 “你姐也要去?”沈涵年抓住了重点。 “嗯,她是司机。” “那我也要去。”沈涵年确认周漾要去旅行之后,果断就同意了。其实他回来是因为身份证忘带了,他回来拿的。看他们3人还在看旅游的事,突然来了兴致说自己想去了。结果没想到周漾也去,沈涵年觉得是老天爷在冥冥之中帮他。 商量好自驾之后,周漾做了很多功课。决定自驾路线,提前定了酒店,旅游攻略,在哪里吃饭好吃,哪里值得打卡。周漾详细的制定了计划,她还查了查那边的天气,哪天适合拍银河,这些都看了。还有小池的羽绒服,那边天气变化大,而且十月那边已经有点冷了,所以这些她都带了,还拿了条毛毯,怕堵车在路上他们冷,可以盖一下。又去买了很多零食,干粮,水放在车上。 周漾还给顾池打了视频电话,让他们自己准备一些厚衣服,怕到那边突然降温扛不住,十月不带羽绒服也至少得准备厚的大衣。还有换洗用的衣服也记得带,毛巾最好自己准备,酒店的不清楚卫生情况,剃须刀看个人喜好,吃的东西她都准备好了,他们几个就准备自己的东西就行。罗里吧嗦的叮嘱了一堆,真的把他们全部当成弟弟了。 顾池不耐烦的切断了微信,周漾又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小池,干嘛切了视频,我还没说完呢。” “姐,我们就出去几天而已,那要不要那么夸张啊?” “不是夸张,有备无患,知道吗?” “姐,那么多东西你的车塞的下吗?” “你们不用准备太多呀,打包到一个行李箱就行。我留了一个行李箱的位置。别装太多,太多真的塞不下。” “知道了,你自己别装太多才是。我们男生出门很简单的,一个背包就能搞定。” “哦,小池,你提醒他们一下内裤和袜子记得分开放啊,别都揉一起。” “姐,我们是智障吗?这都要你提醒。” “我听说很多男生不注意细节,提醒一下,你知道就行了吗?还有剃须刀最好都带上,交叉使用不好,万一破个口子,容易传染疾病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挂了。” “最后一句,说完才能挂。明天太晚出门肯定会堵车,所以我们5点出发,你记得调好闹钟,通知大家,知道了吗?还有晚上不要睡得太晚,容易睡过头。” “知道了,挂了。” 周漾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一大堆,顾池真的没耐心听了。在她姐眼里,男人是智障吗?这都照顾不好自己。然而事实证明,确实不是每个男人都能照顾好自己。 第二天一早,顾池他们就给周漾上了一课。周漾4:50在他们宿舍楼下等,不放心,给顾池和茂茂打了个电话,结果一个人都没接。好嘛,不出周漾所料的,他们要集体迟到了。周漾知道他们肯定起不来床了,也没连环call,怕像上次那样,引来误会。然后他们第一天在路上堵了个舒服。 男生寝室这边。 4:30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某个人的手机响了,翻个身,切掉。 4:40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某个人的闹钟又响了,翻个身,切掉。 4:50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某个人的闹钟又又响了,翻个身,切掉。 ...... 5:20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某个人的闹钟又又又响了,这次终于有人动了。 是茂茂。看了眼时间5:20,还早,再睡会儿。 不对劲,5:20。 “妈呀。完了完了。”茂茂垂死病中惊坐起,拿起手机一看,好嘛,漾姐已经来过电话了,时间4:53,漾姐肯定等了很久了。 李茂突然不那么期待旅游了。 李茂一个床一个床的叫醒大家,李茂叫人起床业务正式上线。 顾池还好,没有起床气。大熊也还好,叫了10分钟终于醒了。起床气超级严重的沈某人,直接拿枕头砸人,床上的东西除了被子、床、和他自己丢了个干净。连手机都丢出去了。茂茂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涵哥,漾姐打电话催了很久了。” “催命啊,她。老子不去了。” 沈涵年的起床气,六亲不认,四海皆知。 “那我们收拾好,就走了哦。” 沈某人没有动,茂茂决定不管他,把他的手机放在了床头。茂茂就去洗漱了,他们的窗台刚好可以看到宿舍的门口,茂茂瞅了很久都没有看到车。 “漾姐不会生气的走了吧?”茂茂呢喃。 “不会,我姐那人最是有等人的耐心,估计是门口不让停太久,她停其他地方了,待会打个电话就行了。”顾池一边洗脸一边说,那毛巾至少在他脸上停留了2分钟,才拿下来,可想这人有多困。 大熊也没好到那里去,边刷牙边瞌睡。 李茂居然是最清醒的一个,这难道就是年龄最小的优势。 其实不怪他们起不来,昨天这几个人听说要5点出发,是准备熬通宵的,还一起玩英雄联盟,发誓决战到天明。 沈涵年觉得自己每天3、4点才睡觉没问题不大,大熊和茂茂也觉得只要有游戏就可以,他们读初中那会儿都通宵玩过游戏。顾池不敢通宵,玩到23点熬不住了,乖乖睡了。2点多的时候,游戏里面的人开始变得少了起来,匹配的时间越来越长。后来等着等着,大熊和茂茂就开始瞌睡起来了。沈涵年等得无聊,让茂茂匹配到人叫他,然后就躺床上去闭目养神了。大熊也打着哈欠。一群人大概3:30的样子就纷纷关电脑上床了,想着小小的打个盹儿就行。 周漾知道后嘲笑他们,还不如打麻将,提神醒脑不瞌睡。 最后沈涵年还是起了床,只是那双眼睛看谁都像要杀人。 5:50一群人走到楼下,没看见周漾,顾池给他姐打了一个电话。 “姐,你车在哪儿呢?” “高速收费站,你们自己报团玩儿吧,我先走一步。” 顾池闻言 ,清醒了一大半。 “姐,你看玩笑吧。” “你姐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不是,姐我们就晚了一会儿,你不至于吧。” “整整一个小时,叫一会儿。” 周漾真的很生气的,她精心准备了一切,第一天就被几个男生毁了,她后悔带上她们了,明明自己一个人可以玩得更好。 “5分钟,到学校大门口,迟到了就自己走过去。” 顾池就知道他姐不会丢下他的,领着一群人马不停蹄的跑过去,没怎么睡醒的沈某人本来就很想吐,跑了两步更想吐了。大熊和茂茂架起他就跑,顾不得这些了,先哄好漾姐要紧。 第9章 那些愉快的时光 一群人6:00才出发,8:00才摸到高速收费站附近,1号出城的私家车大军真的多,他们这都算好的,后面出发的人,听说4个小时还在城里堵着,纹丝不动。高架上堵,收费站出口堵,那那都堵。早知道就该昨晚出发的,但是昨天要买很多东西,所以才没走。只怪顾池说得太晚,下次早点就好了。 城里堵车的时候,周漾一直被后面的车按喇叭,早上被顾池她们气得不清的周漾,直接开车门下车怼人,不能吼她弟,这个没素质的车主总能吧。 “我说你是不是眼神不好啊?没看见大家都走不动吗?你一直按喇叭有什么用,要能走我不走吗?现在是不能走?” “老子就喜欢按喇叭,碍着你了。不会开车就不要上路,又是一个女司机,难怪今天堵成这样。” “堵成这样也不是我造成的呀,大家的时间都是一样的,你走不了我也没动啊?” 周漾这人,即便愤怒到极点也不会说很难听的话,只会据理力争,最多声音大点。那车主压根没再怕的。 “我说,现在前面的车可走了,这总是你造成了的吧。” 周漾看了一眼前车,就挪了2米,这也要抵过去吗,动和不动有差别。 周漾心里气不过,但还是回到了车上。 后面那司机和周漾有了过节,看着车流缓慢流动了,就想强行超车,然后和左侧车道上的车主发生了追尾,那个车主可不像周漾这么温柔,直接把他拽下车,找他理论。 “你他妈从开始就一直按你那个喇叭,你喇叭是很好听啊,还是家里死人了在这里奏哀乐呢?你他妈他看不见都堵着吗,还在那里像个蚯蚓一样蠕来蠕去,你教练没教过你各行其道啊。老子的新车,被你蹭这么一下,真他妈晦气。” 那个车主是个欺软怕硬的,被前面的大哥怼的一句话都不敢说。最关键的是前面的大哥车估计一百多万,那个车主的车也就十多万吧。蹭这么一下,那人心里估计疼的够呛。周漾看着旁边吵架的人觉得好笑,今天的气消了大半。 沈涵年就很难受了,本来没休息好就想吐,又遇上堵车,一直强忍着吐的欲望。 最后周漾怕他吐车上,还得浪费时间洗车,给他换了个座,换到了副驾驶,那个位置对晕车的人要好一点。只是委屈了顾池,但是顾池自己倒是很乐意和朋友坐在一起。 周漾还准备了晕车贴和晕车药,全都给沈涵年用上了。可是见效很慢。堵车走走停停的,车子一蠕一蠕的,周漾一个开车的都受不了。索性就靠边,让沈涵年先吐个痛快。 沈涵年吐完好受多了,周漾让顾池拿了一个柑橘给沈涵年,柑橘的味道对晕车有奇效,周漾自己试过的。 上了高速就好了很多,各行其道,周漾的速度一度飙到了120,一直在最左侧的车道上。大熊和茂茂还没见过这么狂野的漾姐。 上了高速的沈涵年晕车的症状也轻了很多。 “你们要不要睡一觉,一直也没休息好。休息一会儿会好点。” 周漾这人在外人眼里,真的就是善解人意的小天使,都是为了照顾顾池装的,装的久了就成了习惯了。 “没事儿,姐,你一个人开车我不放心,万一出事怎么办。” “呸呸呸,大吉大利。大清早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周漾怼了顾池,真的是才出门就说这些,搞得周漾都紧张了。 “睡吧,这一路过去,还要好几个小时呢,遇上堵车就更不知道了?” “你姐是老司机了,稳得很。” 沈涵年瞄了一眼120的时速,没有说话。他怎么就跟来了的,明明可以在寝室睡大觉,追个女生而已,还是简单粗暴的方式更适合他。 在高速上走了半小时,那三个人就都睡着了,这群人除了嘴皮子硬有什么用。 11点多的时候周漾想要不要找个服务区休息吃点东西,他们几个早饭都没吃,这会儿应该饿了。进服务区的时候,又堵了一小段,不过都不是很久。 停下来休息的时间,一群男生第一时间去了厕所,果然上车睡觉,下车尿尿的定律谁都逃不掉。周漾准备了自热锅和方便面,但是这些是留着堵车用的。在服务区的话,就买服务区的吃咯。男生出门也好打发,除了顾池周漾特地买了不辛辣的,其他人都是自己解决。 继续上路,大家没有打瞌睡,周漾放了音乐。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的主题曲。 “漾姐,你也看这些呢?”茂茂听到《一个师傅和仨徒弟》 “我也喜欢。” 茂茂还跟着哼唱了一段,“白龙马,蹄儿朝西......”。 “我们玩个游戏吧,根据音乐猜歌名,说出动画片的名字也算,最先猜出来的就算赢。”茂茂可是二次元的狂热爱好者,茂茂喜欢国漫。这些经典动画片她都知道。 大熊和顾池都愿意参加,沈涵年没有表示。 “涵哥,你参不参加?”茂茂盯着沈涵年问。 “无聊。老子还不如睡觉。”沈涵年这人从室友到周漾都客客气气的尽量不招惹。 “那你就不参加吧,漾姐你当评委哦。” “算了吧,我要开车,不好分心。沈涵年当评委吧。屏幕上面可以看到名字的,你就看他们猜的对不对就行。” 周漾觉得既然来的,就一起玩儿吧,不然以后大家聊起来都能侃侃而谈,他就只有一句,老子没玩。 沈涵年没拒绝也没同意。他小时候爸妈管得很严,他很少看这些,课余时间不是学这就是学那的,还到处参加比赛,他拿过很多奖,会滑雪,会跳舞,还会骑马。可就是这些不会,万一被看出来,会不会很丢脸。 切到下一首的时候,开头是一段音乐,三个人的大脑的快速的搜寻着童年的回忆, “是不是哪吒里面的啊?”顾池很熟悉,记不清楚名字。 “不是。”沈涵年瞄了一眼屏幕说,他还是参加了。 这人得哄着玩,周漾心想。 (说一段神话,话说那么一家......) 歌词唱起的时候,顾池有点激动。 “涵哥,你看没看对呀,这怎么不是哪吒了,这就是你哪吒。” 沈涵年有确认了一遍, “确实不是。” “不可能,你等我我搜一下。”顾池掏出手机搜了一下,草,那名字写的是“小哪吒”,就差一个字。 “涵哥,你要不要这样啊,就只差一个小字而已,那就是哪吒,只是是他小时候,才叫小哪吒。”顾池据理力争。 “差一点就是差一点,你难道对学习就是这个态度?严谨,认真,负责,才是新时代大学生的求学态度。”沈涵年这人,还挺会上高度。他其实只是不想承认,他不知道小哪吒和哪吒是一样的罢了。 “这题我对了,就是对了。”顾池这孩子也有点倔,这难道是要做数学题啊。 “好了,小池。这题算你对,可以不。”周漾觉得好不容易大家都愿意玩儿,别刚开始就结束了。 “涵哥,怎么说?” “听你姐的。” “好了好了,马上下一首了,准备一下。”茂茂也比较懂事,周漾觉得他们寝室最懂事的就是李茂,虽然年纪小。但是不争不抢,不怯不懦,是个好苗子。 (是他,是他,就是他......) “少年英雄小哪吒。” “少年英雄小哪吒。” “少年英雄小哪吒。” 这次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出来的,看来还是这首歌深得人心,这么多年全部都记得。 “嗯。” “耶。”三个男生还相互击掌,然后一起跟着唱“有时他很聪明,又是他也犯傻,他的个头跟我一般高.......” 沈涵年看着他们跟看智障一样。周漾觉得沈涵年不合群真不能怪他们三个,真的是从童年开始,他们走的就不是一条路。 三个男生齐声高歌,这个画面美的周漾想拿单反拍下来,或者拍个视频记下来。可是她在开车,算了。 下一首是一段电子音乐开场,所有人都耳熟,没人说出来。 (我能捉到月亮......) “这歌叫什么我不记得了,但我知道是快乐星球的歌。”大熊斩钉截铁的说,这是他小时候最爱看的科幻片。当然现在看来算不上科幻片,可他小时候晚饭不吃就守着电视机看,没少挨他爸奏。 大熊说这些全车人都笑了。 “我姐小时候也是为了看这个,外公外婆把她碗都端走了,吃了半天空气。”顾池想到小时候周漾喜欢里面的小男生,成天抱着电视看的样子就好笑。外公外婆叫她不答应,就把她手里的碗拿走了,周漾一点感觉都没有。一直吃空气,吃得津津有味。 “我姐小时候,还让我外公外婆带她去见那个男生呢,觉得她太帅了,说将来要嫁给他呢?”看这个电视的时候,小池的抑郁成好了很多,周漾才有心情看的,那时候说就是为了逗小池开心的。不过看电视入迷倒是真的。 “你那么没眼光呢?”沈涵年突然冒了一句。 “那里没眼光了,那个男主角叫乐乐的,真的很帅的,我们学校好多人都喜欢他。”周漾感觉沈涵年很可怜,完全没有童年。 “漾姐,我理解你。我当时也很喜欢看,感觉里面的人简直牛逼到爆,尤其是穿到电脑世界里面。我那时候还以为只要有电脑就能进到快乐星球,我就在我爸的呆脑屏幕那里一直往里面砖,还被我爸打了一顿屁股。”茂茂也觉得那个电视很厉害的。 “我也是,我家那时候没有买电脑,我就一直哭着找我爸妈买,他们说我考第一就给我买,结果期末我考了第十名,那是我整个小学考得最好的成绩,其他时候都是倒数一二三名,我爸妈一激动还真买了。”说起从前大熊也很激动。 “小时候的时光真美好,现在想想都能记得很清楚。”顾池不禁感慨。 周漾知道,顾池肯定在伤心过去,这电视播的时候,他的抑郁症刚刚好转,之前的三年他不跟任何人说话,不理任何人,不喜欢学习,不喜欢吃饭,像个木头。顾池对那段时光没有记忆,但是对快乐星球记得很深,那是她姐抱着她看的电视剧,第一部有印象的电视剧。顾池好了之后,周漾为了弥补顾池,陪着他看了很多动画片,她怕周漾和别的小孩子有代沟,别人不理他。可能就是因为这些,周漾才会到现在都听这些歌曲吧。 第10章 这边风景独好 后来又听了很多动画片的歌,《虹猫蓝兔七侠传》 《秦时明月》 《迪迦奥特曼》等等,除了沈涵年,每个人都分享着自己的过去,茂茂好奇沈涵年以前过的是怎样的童年。 “从老子记事开始,每天去学校上完课,还要学绘画、钢琴、各项运动。小学和初中都是在双语学校里面,里面的孩子都很优秀,我妈就各种培养我,你们说得这些老子从来没有听过。” 大家纷纷向沈涵年投去同情的眼光。 “干嘛同情老子,老子会的你们学十年也学不会。”沈涵年又是一副全世界我最叼的样子。 “那你就没反抗过。”茂茂不理解,怎么能接受这些不合理的安排。 “老子没反抗,能有机会和你们做同学。老子的大学可是老子自己选的,我爸我妈都没管过我。” “这有什么啊。我们哪个不是根据自己的成绩,按兴趣填的啊。”大熊不以为意。 “我不是,我是小池帮我填的。”周漾补充了一句。能按自己的兴趣选择学校专业应该很好吧。可是周漾对大学一点兴趣也没有,除非时光倒回去,让小池一直平安健康,她才能有得选。 “草,周漾。你不会真喜欢你弟弟吧。”沈涵年斜睨着看周漾,觉得她的思想很危险。 周漾没有说话,她确实喜欢啊,她拿自己的未来呵护着长大的弟弟,喜欢怎么了。但是周漾对顾池就只是单纯的姐姐对弟弟的喜欢而已。 “那个,涵哥。这中间有很多故事。一时说不清楚。我姐那时候不想读大学,一个人跑出去玩了,填志愿的最后日期都要结束了都没有回来,我就帮她填了。” “你为什么不想上大学?”沈涵年穷追不舍。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年纪大了点。”周漾很平静的说,这里面的心酸怕是道不尽的。 “周漾,说实话,你是不是因为很笨,所以才一直留级。然后对外说是为了顾池。”沈涵年一直觉得周漾不太聪明,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周漾大学的专业课确实因为不喜欢了,每次都趴着睡觉,但这不代表她不聪明吧。 周漾气绝,没再说话。 “不是的涵哥,我姐真的是因为我。而且我姐很聪明的,你别这么说她。”顾池想和沈涵年翻脸,但是话到嘴边又只是冷着脸,轻描淡写的一句。 茂茂见气氛不太妙,赶紧当起和事佬。 “我们晚上吃什么呀?” “我都可以。”只有大熊打理他,其他人没说话。 一直到景区门口,周漾都没在怎么说话,这一路还挺长的。 周漾缓解情绪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安静,她不会轻易对身边的人说气话,尤其是自己在意的家人。她觉得这辈子能做家人很不容易。所以她选择伤害自己。 这也是后来沈涵年最担心周漾的一点。他一直觉得周漾有冷暴力倾向,但是又不敢惹毛她,怕她推开自己。 沈涵年花了很多年才让周漾的这种习惯慢慢改掉,让她敢去表达自己,去追求自己所喜欢的东西。 车上的人醒了下车尿尿,上车无聊了就睡觉。周漾准备了零食,睡不着的就吃零食。 到景区的时候,又堵了一段路。等他们到的时候,很多酒店都住满了人,还好周漾提前预定了民俗,可以舒舒服服的休息一晚,明天再去玩九寨沟。 晚上吃饭的时候,周漾的情绪好了很多,已经开始和大家说说笑笑了。沈涵年闹得周漾不愉快这事,就这样在周漾心里翻过去了。他们来自不同的城市,大学毕业多半也不会再有交集的人,所以无所谓。 晚饭之后大家都累了,就各自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养精蓄锐的一群人就出发去欣赏美景了。 早早的排队进园,赶在了人群高峰之前,这次都没什么人迟到,估计昨天都休息得不错。 十月初的九寨沟已经很美了,周漾他们打卡了好多着名的景点。 周漾他们逛了点入口的景点,就到了五花海。 五花海里片片彩叶交织如锦,流光溢彩。看得周漾走不动道。五花海的水像一块浅绿色的大玻璃盖,是周漾见过大自然最清澈的水,即使是钙化沉积池。那样干净的五花海,是周漾幻想过的人间天堂。能抚平她内心所有的伤痕。 周漾的身上有种安静的力量,她一个人站在池边看了好久,感觉要把自己看进五花海的山水里。要是能变成山水的一部分,好像也不错,没有那些烦心的事,就做一滩平静的水。风来了就动两下,风停了就静下来,像一面镜子。 沈涵年不喜欢记录生活,可是周漾拍照的样子他记录了好多。 周漾喜欢拍照,每个景点都会待很久,大熊他们都等不急了,周漾让他们先走,他们又不放心周漾一个人。弄得周漾赶紧换到了下一个景点,然后走马观花的到了珍珠滩瀑布。 周漾在珍珠滩瀑布又停留了很久,这里是她偶像齐天大圣走过的地方,所以一直在这里拍。周漾还安排四个男生假装了一下师徒四人,拍了一个小视频,特别有趣。最开始他们四个都不愿意的,说旁边就有人扮演,干嘛要他们演,周漾软磨硬泡,许诺了很多好处才同意的。这种记录顾池的时候,怎么能错过呢,而且猴哥旺顾池呀。 周漾还拍了一段瀑布的长曝光镜头,这样拍出来的水流就像绢布,特别好看。 很多年后看着这些视频和照片,周漾都觉得好宝贵,后来这里因为地震遭到了不少毁坏,即使修复后,也不再是当初的美景。 大熊一直吵着要去打卡《神雕侠侣》的全部取景地,这是他此行的最大目的。神仙姐姐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女神。照周漾这么走,一天下来都看不了几个。可是周漾就像待着静静的拍照,就没跟着去。周漾特意叮嘱茂茂照顾好小池,他们寝室周漾觉得茂茂最靠谱。 九寨沟她之前来过,该打卡的都打卡过了。所以周漾只想静静拍出每个景点的美,而不是走马观花。 周漾唯一担心的就是顾池,怕他心脏受不了,但是顾池说没什么反应。九寨沟的海拔确实还不高,一路坐观光车,也没什么运动。而且顾池之前的治疗也很成功,只是需要多注意,多检查。周漾还是同意了他去。小池出来玩的时间真的太少了,不想他错过。沈涵年没跟着他们走,他说对这些山山水水的没兴趣,这真的是实话。 那时候的沈涵年不止对山山水水没兴趣,也不擅长发现生活的美好。他觉得美景不如美人。他更愿意待在这里看会儿周漾。 别人旅游走马观花,一个景点估计最多10分钟,周漾旅游完全是扎桩,一个景点至少拍了1个多小时,拍星空的时候甚至好几个小时。 这也是为什么周漾不跟着大熊他们的原因,叫别人等自己,周漾觉得怪尬尴的。一般都是她将就人,不喜欢别人将就自己。 周漾一个人拍了好久的瀑布,才发现沈涵年没走,她有点惊讶。 “沈涵年,你怎么没跟着大熊他们?里面还有好多景点呢,来了就别错过,会后悔的。” 周漾尴尬,这人什么时候跟着自己的,不会从分开就跟着了吧。 “错过了风景再来就是了,错过了你,那才叫错过。” 要不是沈涵年吊儿郎当的说着这番话,周漾都要觉得沈涵年是在表白了。 但是想想之前的种种,周漾觉得可能性不大。沈涵年的前女朋周漾见过,非常漂亮,是那种相距十多米都会觉得她很美的女孩子,举手投足也透露着女孩子的高贵。 即便沈涵年分手了,周漾也没觉得这人会喜欢自己。这次一起出行不过就是凑巧罢了。 “那什么,要不我给你拍张照吧,来都来了,到此一游照还是要来两张的。” 沈涵年没拒绝。 周漾的技术还行,尤其是人物,周漾喜欢抓每个人身上独特的气质。会让主角反复调整角度和姿势,去展现他们身上的闪光点。 沈涵年长得很好看,随便拍拍就行,不用怎么刻意摆姿势。 周漾拍完了沈涵年,继续拍风景,她觉得让沈涵年等不好,催了他好几次,沈涵年都没动。行吧,也不勉强,错过了别怪我。 周漾从书包了拿出了另一只镜头,准备拍拍对岸的森林,要用到长焦。 她把书包放下的时候,沈涵年都惊讶了。里面有还有两个镜头。她背着不重吗?相机一个机身装包里沈涵年都觉得重,他自己也有单反,想用来拍女朋友的,太重了她不稀得拿。这女人是金刚芭比吧,这么能背。 周漾看沈涵年好奇,她就介绍了一下。 “这个是拍风景用的,这个是长焦,方便拍远景。这个是专门拍人的。我不走专业摄影的路,所以就买了这三个,基本能应付所有场景。” “哦,你挺喜欢摄影?” “还行吧,看拍什么。” “那你最喜欢拍什么?” 周漾想了一下,她拍的最多的是小池,但是最喜欢的话, “星空吧。夜晚的时候看看星空,就觉得自己好渺小,那些遥远的光,来到我们的面前,穿过了很多黑暗,就觉得它们很伟大。”周漾笑笑,不知道这次有没有机会拍到星空。 周漾拍星空不挑地点,只要光污染不强的地方都行,她只是想记录一下星光。 “哦。”周漾的爱好不在沈涵年的喜欢范围之内,没有多谈。越是专业的他就越是说不上来,回去补点功课再来。 “沈涵年,去走走珍珠滩的栈道吧,听说只要你一踏上珍珠滩栈道就不要回头,一直走完栈道,就可以许个愿望,而且愿望多半会实现。” 周漾怕沈涵年等得无聊,建议他去走走,又从书包里找了些零食给她。周漾不喜欢零食,这些都是顾池喜欢的,少盐少糖的零食,只有淡淡的蔬菜味,特地装着怕他嘴馋了。一般人吃不习惯。 “给,吃着这个一个人走也不会太无聊。” 沈涵年看了一眼,从来没见过。但是她给的他就吃。丢了一片扔嘴里,也太寡淡了点,沈涵年甚至怀疑自己的嘴。他前女友喜欢甜的东西,那女人说女孩子都喜欢甜的,看来是骗她的。周漾就不喜欢。 给了零食周漾就专心拍照了,沈涵年就去走栈道了,两人互不打扰,周漾的心理负担小了很多。换了镜头又拍了30多分钟吧,慢慢的调整角度,选取自己喜欢的景,慢慢的拍。 第11章 拍星星的少女和拥有星空的少年 周漾拍完,准备去下一个景点,顾池打电话来问她要不要吃饭,看了一下确实到饭点了。 “你们现在在哪个景点啊。” “我们逛回诺日朗了,姐你们在哪里?” “珍珠滩。” “姐你不会告诉我这几小时就逛了两个景点吧。” “不是我一个人,沈涵年也只逛了两个。” 周漾觉得不能让自己当另类。 “服了。那你们赶紧过来。” 周漾看了一眼门票上的景点,后面还有很多呢,往回走了不是都看不到,哎,怪自己太慢了。 “好。” 周漾挂了顾池的电话,准备往回走。沈涵年已经走完回来一会儿了,周漾问沈涵年后面的景点还看不看,沈涵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周漾觉得这样她的心理负担又小了点,至少不是为了将就她才错过的。 周漾他们在诺日朗餐厅吃的午饭,景区的东西只要是熟的就行,他们要求不多。 吃了饭,大熊又继续走马观花的旅行。上午的时间被周漾耽搁了很多,他们三个后面的景点过的很快。 他们三个的旅行是这样的,坐观光车到一个景点,拍合照,拍单人照,拍两张风景,坐回观光车到下一个景点。九寨沟那么大,都不够他们逛的。 周漾觉得估计观光车上的时间,都比他们看风景的时间多。 这次是大部队一起的一起行动的,逛的另一条线路,最先看的长海,四个人一起拍了合照,大熊,沈涵年站中间,大熊左手是茂茂。顾池挨着沈涵年站的,他和茂茂矮一点一边一个。大熊太高了,蹲了一点,周漾给他们拍的。周漾觉得那张照片洋溢着青春所有的美好。 拍完他们想拍一个五人的合照。 周漾拒绝了,她和他们身高差的很远,不想拍合照,但是又觉得不拍太可惜,以后这都是美好的回忆。 周漾为了合照找了很多个景点,又调了很多次队形,她觉得自己站边上比较好,就站在顾池的旁边了。 准备按下遥控器的时候,沈涵年一把扯过周漾站在人群最中间,其他人都蹲了一点,沈涵年抢了周漾的遥控器按了一下。拍完周漾就跑去检查照片的质量,感觉还行,不算和谐,但是反应都很自然,就没删。 后来又逛了五彩池。最后看了入口线上的景观。九寨沟的景观呈“y”字分布,他们总体路线就是先右后左,最后是入口老虎海,树正瀑布,树正群海。 这次的九寨沟一日游还可以,除了周漾沈涵年,其他三个人几乎每个景点都打了卡。周漾拍了自己想要的,沈涵年拍了周漾,他们虽然没逛完,但是出园的时候所有人都逛的得心满意足,没觉得遗憾。 只是那时谁都没有料到九寨沟会经历地震,从此每个人都有了遗憾。 吃晚饭的时候,周漾说想去拍星空。 在九寨沟里面拍照的时候,认识一个还算志同道合的摄影爱好者,他说今晚的星空很漂亮,十月还能拍到一点点银河。他踩过一个地点,从酒店开车一个多小时,国道边上某个地点。 周漾看了他的照片,那里挺合适的,远处的山两边高四周低,可以拍出星河落进碗里的感觉,拍个延时的话会很震撼。前面还有点缓坡草地,有前景有远景,可以呈现不错的效果。 其他人听了周漾的想法,表示自己必须要跟去。 “今天可能会拍到很晚哦,而且山里会冷,你们确定要去?” 众人齐齐点头,周漾还是不想耽误他们睡觉,再三确认。 “我们还要赶去黄龙那边,你们确定今晚熬了夜,明天能起床?” 周漾想能劝退一个是一个。 “确定。” 四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周漾觉得不妙,她在想后面的行程要不要改一改。 但是周漾这人吧,既不干预别人做什么,也不干预别人不做什么。虽然心里十分不愿意带着四个弟弟出门,可她还是没有直接拒绝。 晚上21:00他们出发的。周漾联系了那个同道中人洛明。他开车在前面带路,周漾后面跟着。 到了地方,看见周漾的车下来一堆人,洛明都有点吃惊,第一次那么多人一起拍星空。他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这次遇到周漾也挺投缘。 他很少看到女生喜欢摄影,还买尼康的设备。女孩子喜欢摄影多半拍拍人物,用佳能和索尼的比较多。所以他才好奇的和周漾聊了聊,发现周漾也喜欢星空,就邀请她晚上一起拍。 他拍星空不挑地点,不挑季节,只要有机会,有时间就会去拍,这一点和周漾不谋而合,周漾说他们是同道中人。 洛明把位置选得比较靠前,不留那么多草地,周漾找了棵死掉的树做前景,川西的树,即便枯死了还是挺立着,虬劲、苍凉。 其他几个弟弟刚开始还下车来转转,后面越来越冷就缩进车里去了。周漾每往车的方向看一眼,内心就崩溃一次,带他们来干嘛,丢人现眼吗? 晚上23:00周漾走到车边,敲了敲车窗。 “你们要不先回去。这边还要很久的。我刚刚和洛明沟通过,到时候他送我回民宿,他也住那个方向。” “我不回去,姐,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漾姐,我也不回去,我可喜欢看星星了,城里都看不到,我待会还下去用手机拍呢。”茂茂一脸认真。 周漾扫了一眼大熊,“我也不回去。” 又扫了一眼沈涵年,“看老子干嘛,他们都不回去。凭啥要老子回去。老子来这里就是陪你的,那个男的我看他没安好心。” 周漾无语。 “行吧。” 周漾从后备箱拿了毛毯给后坐的三个,又把之前给顾池准备的羽绒服给了沈涵年。 “待会儿冷的时候就盖上。别一直开暖气,特别冷的时候偶尔开几分钟,间歇着开,留着点油开回去。” 山里的夜间最低温度十度左右,又有山风,这群人就穿着单薄的外套。周漾的话没一个听进去,还说会照顾自己。这么个照顾法,迟早弄自己一身病痛。 “谢谢漾姐,漾姐你当我亲姐吧,我太需要你了。”茂茂真的喜欢周漾的体贴,细致,羡慕顾池,他都说烂了。 “好啊,你自己说的哦。别到时候闲我烦人。” 一个弟弟是弟弟,两个三个四个也是。无所谓,周漾就是老妈子命。 “大熊要不要认姐姐,还有沈涵年。” 茂茂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漾姐答应的那么爽快,还要一口气认三个。茂茂偷偷看了一眼顾池,发现他不仅没生气,还一脸期待,茂茂觉得这两姐弟别是在套路他们,养肥了卖钱吧,听说有盗肾买苹果手机的。 “我不用了,我有个姐,她对我也还挺好。”大熊说。大熊她姐大他6岁,对他也是有打有闹有爱。 “老子只缺媳妇儿,不缺姐姐。”沈涵年白了一眼周漾,没好气的说。沈涵年想的是,老子哪一点长得像弟弟了,除了年纪,你有老子高,有老子聪明吗? “行吧,小池,以后茂茂就是你弟弟了,对他好点。” 顾池开心的点了点头,他一直被照顾,也想照顾一次别人。虽然他更想照顾他姐,可是先用茂茂练练手也行。 李茂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的说的话。 周漾安顿好这群弟弟就去看她的摄影器材了。 0:00点多的时候,他们三个确实下车拍了一小会儿星空,走马观花的几分钟,哆嗦着回车上了。 沈涵年一直没上去,他穿着羽绒服倒是不怕冷。 2点多的时候车里面已经没了动静,那三个小孩儿之前有用手机斗了会儿地主,后来大熊的手机没电了,斗地主也不管用了。今天走了一天,都累了,早就该休息了,非要跟着出门。周漾忍不住了,走过去叫醒了大熊,让他把车开回去。 大熊睡意正浓,觉得确实还是回去睡觉比较好,就点头同意了。周漾让沈涵年一起走,这弟弟死犟。没办法,周漾就只能把他留下。 洛明还准备了帐篷,邀请周漾过去坐,周漾把沈涵年一起带上了,出点事周漾负不了责。 洛明准备的得挺全的,还有睡袋。看来他是准备拍整晚了。 周漾还没在大山里拍过星空,没有准备帐篷,下次可以备上。 帐篷可以避避风,稍微暖和一点,就是空间不大。洛明就把位置都让给了她们。周漾挺不好意思的。 “没关系,我穿的防风服,里面还有抓绒的内胆,而且经验丰富。倒是你,只穿大衣冷不冷。” 周漾摇了摇头。 “还好。除了手有点冷。我穿了秋衣秋裤,出门之前加了毛衣的在里面,还准备了暖宝宝。现在不怎么冷。你的手被风吹的都红了,也冷吧。” “习惯了。” 洛明不以为意。 周漾看沈涵年乖乖的待在帐篷里面,就出去了。这人还好没认她当姐,沈涵年特别不听话,她拽了好久才才把他拖过来。她劝了好久才让他进帐篷,要是顾池,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搞定。 周漾站在外面看着相机,山里的风吹得手冰凉,周漾就给手哈哈气,她看了一眼洛明,他没什么反应,偶尔检查一下相机。 沈涵年不知何时出来了,走到周漾的身后。 “你就这么一直站着等啊,去帐篷里等呗,反正都一样。又不需要你们一直调整相机。” “站外面,一抬头就能看见星空,里面可看不到。” 周漾抬头看了眼星空,真的好美。同一片星空,闪烁的光却来自不同时空,之前周漾听说,我们现在看到的星光,其实发出这束光的星球可能早就不存在了,只是那束光穿过遥远的距离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周漾希望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光。 “沈涵年,给你拍张星空照吧,应该很不错。” 周漾让沈涵年摆各种姿势,太黑了拍出来反而少点感觉。洛明看了眼他们两个。走过来,给了周漾一个强光手电。 “把手电打开,侧身站,用手电的光去呼应星空的光。我之前给别人拍过,效果还不错。” “是吗?可是开手电会不会影响你拍照呀。” “不会,这个点了差不多都是收尾了,拍吧。” 得到了洛明的理解,周漾就调整沈涵年的姿势。这个姿势倒是挺简单的,风景好看,人好看,拍出来还可以,就是沈涵年的表情,太僵硬了吧。 “沈涵年,你能不能换个表情,太严肃了。” “这山风吹的,我能配合你站着就很不错了,天这么黑,挑剔什么表情。” 沈涵年白了一眼周漾,还是配合着做了一些表情,就是周漾都不满意。 “沈涵年,你试试幻想一下你眼前看到的是你最喜欢,一直想要又得不到那种表情。” 沈涵年又白了周漾一眼。 “老子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试试看嘛?我想拍一张特别有氛围的照片,让人一看就哇撒那种,拜托了。” 沈涵年又配合着,侧身,右手把手电那在胸前,左手插兜,抬头仰望星空,幻想了一下刚刚周漾说得,他看到了第一次见周漾,她对他笑的样子。 “可以了沈涵年,这张我觉得非常有效果。” “拍好了?”沈涵年心想,老子他妈刚想对着他幻想出来的周漾笑来着,结果就拍好了。 “看看,喜不喜欢。”周漾把相机拿给沈涵年看了看。 那照片里的少年抬头仰望着星空,强光手电呼应着夜晚的星空,少年的表情不算丰富,嘴角很浅的笑容,满眼全是星河。 “还行吧,就是这也看不出来是老子。” “能看出来呀,即使是侧面也是你帅气的脸庞。”周漾顺口打哇哇,星空照主角肯定是星空啊,看出是你干嘛。 “再拍一张,老子要正面,看出是老子那种,正面帅死他们。” “......”大哥,你是对帅有什么误解吗? 周漾不走心的随便给沈涵年拍了一张,这人长的好看,怎么拍都不错。就是这张照片毫无故事感,就是张普通的到此一游照,唯一的特色是背景是星空。 周漾继续拍星空,这个点很多星星开始暗淡了,再扫两张,回去看能不能选出不错的。 沈涵年拍完星空站了一会儿困得不行,自觉的走向了帐篷。 第12章 悲催的周漾 4:00多,周漾他们才准备打道回府。 收拾了器材,和洛明交流了一些心得。 “洛明,你拍的真好看,选的景也好,感觉都可以拿去参赛了。” “你的也不错,里面的枯树,能看出生命永不消逝的苍凉之美。” 周漾翻看了洛明的,每张都震撼。周漾觉得自己拍的太平平无奇了。 “你回头把这些发我一份可以吗?我觉得你的太专业了,我就是个业余选手。” “可以,整理好了发你微信。”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带我出来拍星空,这个点还要麻烦你送我们回去。” “没事,人生难得一知己。” 洛明朝周漾笑了笑,周漾也回了一个微笑。摄影的装备收拾好了,两人就往帐篷的方向走。洛明要去收拾帐篷,周漾要去叫醒沈涵年。 “沈涵年起床了。”周漾一边摇一边喊,沈涵年不为所动。好不容易睁开眼,那眼神也是要吃人,看得周漾胆战心惊。 可是洛明还等着收拾呢,周漾直接上手,拼命拽起沈涵年,沈涵年艰难的起身,摇摇欲坠。周漾就用身体支撑着他。 洛明见了赶紧收拾,把帐篷器材拿回车上,又来接周漾,帮忙扶着沈涵年的身体,艰难的走,艰难的放进车里。 车子往回开的时候,洛明面带微笑的和周漾交谈。 “男朋友这样,很苦恼吧。感觉你性格应该挺好,都没生气。” “哈?”周漾怔了怔。 沈涵年这样缠着是有点那什么。从景区拍照就陪在身后,又陪着拍星空,周漾还给他拍照片,洛明误会也正常。 “不是男朋友这样,就是,表弟,表弟。”周漾尴尬的掩示,看来得注意保持距离。 “行吧。”洛明看出周漾的尴尬,也没有多问。 知己就是知己,看破不说破,不为难周漾。周漾觉得洛明这一点胜过他认识的所有男生。 回到民宿,洛明把车停到了大门口,周漾拿出自己的摄影器材放地上,又十分吃力的扶着沈涵年下车。 周漾心想,老天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一个顾池还不够,还要来一个沈涵年。 周漾微笑着和洛明告别,他住在前面的民宿,只是顺路,洛明问需不需要帮忙,周漾拒绝了,已经麻烦他很多了,萍水相逢还是不要过多打扰。洛明也识趣的走了。 路上遇到的驴友,都不会过多的干预别人的事,一般也就交流一下摄影,风景,或者顺便提供一些帮助。 每个人的人生路线都不同,短暂的交集之后,可能就再也不会有下次交集了。下次再见估计就是朋友圈看他们又去了不同地方,晒出的照片,点个赞,甚至连微信交流都没有。 看着沈涵年这样,周漾就来气,真想把他扔地上。就是猪也能醒一下自己走回去吧,沈涵年完全就是犯困的狗样,怎么喊都不醒。 周漾艰难的把沈涵年抗在背上,拖着到了民宿,还好房间在一楼,否则周漾觉得自己真的可能会干出把沈涵年扔地上不管的举动。 沈涵年和大熊住一个屋,国庆这边生意很好,周漾也是走了点关系才能订到标间的,不然都只有挤通铺。 周漾敲了半天的门,一直没有人开门。这个大熊也是只猪吗?这里的民宿没有钥匙,就是进屋后把背后插销划过来就行。周漾想翻窗,结果也被关死了。好嘛,这些弟弟存心和自己过不去。 周漾把沈涵年拖进了自己的屋,愤怒的摔床上。周漾又去把摄影的器材拿回车上。 回到房间周漾犯难了,就算是两人一间的标间,也不可能男女共处一室啊。周漾的想杀死沈涵年的心都有了。 周漾都怀疑她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太多的坏事,这辈子完全是来还债的。愤怒的带上了门,去找老板,看能不能再开一间房。 周漾在民宿逛 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老板。这个点估计还在休息吧。 没办法,周漾睡在了自己的车上,还好有个车。老天爷还是怜悯她的。 周漾差不多6点才睡,12点多就醒了,饿得不行了,起来找老板弄了点吃的。 周漾之前的生活一直很有规律,昨天熬夜也是因为热爱强行撑着,她也没比那几个男生好多少,但至少可以做到不麻烦别人。 老板做饭的时候,周漾又去敲了敲几个男生的门,再不起床今天可能就逛不了黄龙了。敲了半天还是没有人回应,周漾暗自决定,以后只要自己没傻掉,坚决不带这群人出门,最多带顾池。 吃了饭周漾没继续打盹,她回民宿的房间,给自己的相机充电,后面还要用。推看门,看见沈涵年睡得跟头猪一样,周漾掏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照。这以后可以威胁某些人替自己办事。 周漾这会没什么气了,看沈涵年的腿伸出来,还细心的给他盖上被子。 昨天晚上沈涵年的鞋都是周漾脱的,周漾当时没打死他,真的是自己从小到大助人为乐的品德、修养到了位,只是没给他脱袜子。 周漾充上了电,就出门了。她不担心这里的安全,老板的院子有大门,除了来往的游客多了点,这边的民风她还是信得过。 周漾出门,把车开到附近的镇子上加满油,昨天他们在车上没少开空调,油剩的不多。为了万无一失,还是去加了。 回来的时候下午2点多了,这群人真的要睡一天,明天离开的话,看不到黄龙了。周漾4号必须赶回家,5号得飞g市,否则她爸和她奶奶那边不好交代。 周漾这边本想让他们睡到3点再去黄龙那边,然后明天一早逛完回去。可是老板找到周漾,让他们尽快把房间空出来,后面的客人已经到了,要入住。他们可以留一间,那个客人晚上才到。 没办法,周漾只好拼命的敲门,还一直打电话。里面的人终于有回应了,顾池带着浓浓的睡意回了周漾一个“好”字,大熊那边在周漾的暴力敲门之下,也醒了,打开门。 “怎么了,漾姐。” 大熊都叫漾姐了,看来周漾的姐姐形象完全立起来了。 “老板让我们退房,你收拾一下吧。我找老板给你们准备点吃的。对了,你可以把东西放我住的房间,放东西的时候轻一点,沈涵年还在睡觉。” 周漾叮嘱完,大熊似懂非懂,他就听到退房,东西放周漾房间,然后浑浑噩噩的去收拾。 周漾看顾池、茂茂已经起床收拾了,一脸欣慰。还是小的省心。 “小池、茂茂,收拾好了把东西放我住的房间,然后到饭厅吃饭,我去找老板给你们煮点面条。” “知道了,姐。” “好的,漾姐。” 得到肯定的答案,周漾就去找老板了。周漾还叮嘱顾池的那碗少放点油和盐,几乎就是水煮面。 这边大熊收拾好东西,走进周漾住的房间,看见沈涵年躺里面,整个人大受刺激。 “沈涵年,你怎么,怎么睡在这里?”大熊惊讶又磕磕巴巴的说完,气冲冲的走过去掀沈涵年都的被子。 沈涵年这人起床气很大,皱着眉,用力的打了大熊的手,大熊吃痛的收回来。 大熊又气冲冲的出门去找顾池,告状去了。顾池听完,急匆匆的过来查看,茂茂也急匆匆的过来。 “涵哥,你怎么在我姐的房间?”顾池七分怒火,强装镇定。 床上的男主角沈涵年,不为所动。顾池想上手,茂茂又拦住了。 “小池,我们先问问漾姐,要相信漾姐。”茂茂说完,顾池的怒火淡了几分。 心下一想,也是。她姐和沈涵年最后回来的,沈涵年想乱来,她姐也不会同意。 然后几个人就想去找周漾,周漾这时候也回来了,看着众人不太对劲的表情,看了眼沈涵年,很平静的解释。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哪些人睡得像猪一样。我敲了至少30分钟的门,声音都哑了,也没见有人起来开门。那我又不能把他扔外头,就放我房间了。” “姐,那你睡的哪里?”顾池紧接着问,他现在心里十分毛躁。 “车上啊,不然睡哪里。我找了老板想问问还有没有房间,结果没找到人,就睡车上了。”周漾也没有绕弯子,虽然昨晚很生气,这会儿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 听了周漾的话,顾池有点难受,他想照顾她姐,结果每次都是他姐照顾她,自己还一直给他姐添麻烦。 大熊尴尬的挠挠头,他和沈涵年一个屋,自己回去就把门锁死了,昨天半夜,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了有人敲门,可是太困了,不想醒,自己还嫌烦来着。 “行了,去吃饭吧,吃完了,等沈涵年醒了我们就出发。” 沈涵年睡到下午5点都没有醒,周漾让几个人去叫醒他。周漾见识过两次沈涵年的起床气,不想招惹他。寝室其他三个见得就更多了,都不敢去,最后你推我,我推你,推选茂茂上。 “茂茂,你叫醒人的经验丰富。你可以的。”顾池忽悠茂茂。 “就是,要我上就直接动手了。”大熊附和。 最后精通叫醒三个人起床业务的茂茂再一次挂帅出征。 “涵哥,起床了。” 太温柔,没反应。 “涵哥,起床。” 严厉了一点,仍然没反应。 “沈涵年,起床。” 沈涵年皱了一下眉头。 “沈涵年,你给老子起来。” 沈涵年翻了个身。 ...... 茂茂的好脾气也用完了,直接大吼一声。 “沈涵年,周漾叫你起床了!” 听到自己名字的周漾顿时无奈,如果周漾会说脏话,那会估计会骂一句卧槽。 李茂这句话还是管用的,最后沈涵年虽然不情愿还是坐起来了,而且没有扔东西砸人。 沈涵年起床后胡乱的收拾了一通,收拾的时候得知自己睡在周漾的屋,周漾睡的车上,还有点小激动。他们这算不算同床共枕过了。当然,沈涵年不知道的是,周漾前一晚睡的另一张床。 第13章 漾姐,我们爱你 离开民宿周漾他们就开车去黄龙景区了。黄龙也挺美,那些五彩池说是瑶池仙境也不为过。这次走得很慢,一上午时间慢慢转,下午周漾准备打道回府。 下午周漾还没说自己的计划,大熊先开口。 “漾姐,我们下午去松潘县转转吧,我想去那边买点特产寄回去。” 一路上大熊买了很多特产,还没买够,他家亲戚那么多吗? “松潘呢?我也想去,那边还有古城,也很美的。”茂茂也激动起来。怎么关键时刻他就不懂事了呢。 “可我们不是说好4号回的吗?”顾池开口说的。他知道他姐5号必须出远门,今天得赶回去。 “这么早回去也是躺床上,国庆那么长,再玩一天也可以啊,是吧,大熊?”茂茂总是在关键时刻给周漾使绊子。 “你们国庆还有其他安排?”沈涵年难得得察觉到了周漾和顾池的为难。 “有点家事要处理,不好意思要不下次。”周漾带着微笑,有点抱歉的说。 “行吧,漾姐。”茂茂也没再坚持。 “我都行。我也就是随口说的,就是觉得开车出来多转转更划算,既然漾姐有事那我们就回学校吧。”大熊也善解人意起来了。 周漾犯难了,把大家叫出来,又不能痛快的耍,7天假期玩4天,有两天还在路上,一天在睡觉,这次的旅行质量好像不高啊。 “要不我们再玩一天吧,后天回去一样的。”周漾不想扫大家的兴,反正只要生日之前回去就行,她还不喜欢和她奶奶待在一起呢,她奶奶那么对她妈和小池,周漾心里始终有芥蒂。 “可是姐,那你奶奶那边怎么办?” “没关系,我自己会处理。我们就开心的再玩一天吧。” 顾池也不好多说,他姐不喜欢他管那边的事,他就不管。 大熊和茂茂看顾池和周漾同意再玩一天,也是开心的手拉手欢呼。 “耶,漾姐威武。” “那我们出发吧!”周漾故作轻松,走一步看一步吧。 去松潘县完全是临时起意,大熊在网上看了些酒店都没有房间了。 周漾只好动用自己的关系了。 “我打个电话问问。” 周漾拿起电话走到一边,打给了他爸的秘书。 “刘秘书,今晚松潘县还能订到住宿吗?我们今天要在松潘在住一晚,网上订不到酒店了。” 周漾简单说明了目的。 “小姐,我这边找人问问。不过,小姐你们再住一晚,是打算明天回学校吗?” “嗯,明天晚上回。” “小姐,老夫人这边可是一直在等您呢,还有周总后天好像也要去?” “他也去,他去干嘛。麻烦刘秘书转达一下,他要是去,我就不回去了。”周漾的语气十分的不悦。 “我只是猜测,周总把6号行程都推了。所以我提醒一下小姐。别忘了大事,毕竟得罪您父亲对您没什么好处。” “哦,你先帮我看看酒店吧。我自己会安排时间的。” 周漾没好气的挂了电话,几分钟就有酒店发来了入住提醒的短信。周漾感慨,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解决了住宿,周漾满脸笑容的向众人走去。 “走吧,现在是万事俱备了,我们就痛痛快快的玩,活得潇潇洒洒。” 周漾的话,激励了大熊和茂茂,两人同时高呼。 “漾姐,我们爱你。” 周漾一怔,开心的笑了笑。人生苦短开心就好,后面的事管他呢。 顾池看姐姐笑了,自己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只有沈涵年开始沉思,这丫头究竟什么来路。 周漾他们在黄龙逛了半天,就出发前往松潘县了。 一到松潘县,周漾觉得这里拍星空也不错,可是明天一早得回去,还是不要熬夜的好,万一开车打瞌睡就危险了,打消了这个念头。 沈涵年凑到周漾身边, “这里好像也很适合拍星空啊?你晚上要不要出来拍。” 周漾闻言一怔,这人这么快喜欢上星空了。 “算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要回去了。今天再拍,明天走不了了。” “让他们睡觉,我陪你,明天保证下午起床。”沈涵年一脸认真的说。 周漾信不过沈涵年的人品,摇了摇头。而且,就算你下午能醒,我这明天开一天的车,万一打瞌睡怎么办。 “算了,明天还要开车,留点精力。下次再过来一趟就行了。” “下次,是哪天?” 这问得,周漾都不好回答。下次就是未来的某天呗,哪天突然想过来了,就来。 “说不好,再看吧。” “错过了可就没有了哦。”沈涵年学着周漾在九寨沟的语气说话。 “有的,只要天气好,就能拍到星空,其实城里也能拍,就是光污染强了点。” “哦,那你记得下次叫我啊。” 周漾莫名其妙,他难道真爱上星空了。但是也没多问,与她无关。只是礼貌的笑了笑,回了个“好”。心里想,就算下次叫他,估计他早就忘了。 到了松潘县,大熊真的去买了好多特产。 茂茂买得少点,顾池和周漾没怎买,这些他外公外婆不喜欢,他们姐弟俩也不怎么喜欢,那边他姐不想去讨好,就随便意思了一点,回去表表心意。 沈涵年不知道要买什么,几乎是周漾买一样,他买一样。茂茂买一样,他也来一样。大熊的他没买,因为大熊是外地的,跟他买只会上当受骗。 周漾的后备箱被特产塞满了。还好之前来的时候买的零食和水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不然大熊的特产都不好塞。 太阳下山之前他们逛了逛古城,然后回酒店休息。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打道回府。 5号已经出现返程小高峰了,已经开始堵车了。前面出了车祸,周漾看见应急通道上有救护车过去,还有警车。 周漾他们被堵在路中间,半个小时过去了都没有动,前面的司机说,是有两辆车撞在一起,没及时摆放故障标致,后面的车跟着追了上去,16车追尾,还有人重伤昏迷,挺严重的。周漾觉得这个消息可靠。 一直堵着没动,周漾有点渴,只能小口的抿一点,润润唇。大熊和茂茂没有顾忌,咕咚咕咚的喝,最后超级想上厕所。 “漾姐,服务区还有多久到啊?” “不好说,正常行驶1个多小时吧,这会儿堵着,谁也说不清楚。看交警什么时候处理完吧。” 大熊没有说话,痛苦的忍耐着。 周漾看了看四周,果然,堵车见素质。已经有很多司机下车给大树施肥去了。 周漾也不敢随便张望,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大熊,你实在难受的话,可以跟着其他司机走,我看他们往旁边的山上去了。” 周漾说完,后排的男生望了望,隔三差五的有那么几个人离开高速,找大树去了。常言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可是高速堵车的时候就是大树背面好方便。 “我再忍忍,21世纪的大学生,这点素质还是有的。” 20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动,大熊的素质到了极值,茂茂也开始了。 大熊开车门,想去找大树,茂茂拉住了他。 “大熊,不能给学校丢脸。” “这荒山野岭的谁他妈知道我是哪个学校。” “我知道啊,只要你去,我就把你的事迹放校园内网上去。”沈涵年不怀好意的说。 “草,他妈。沈涵年,你是不是想干架,老子忍你很久了。” “哦,老子又没叫你忍。” “好了好了,要去快去,待会儿车动了就没时间了。”周漾看了看前面好多车主都坐回去了,这就是要走的信号。 大熊最终还是选择了回馈大自然。 10多分钟之后,车子终于动了。开到前面2公里多的地方,周漾看见旁边停着几辆车,还有除障车在作业,交警在指挥。 周漾其实一路上也憋得不行,可她是女生。不能随意解决,她要是个男的,绝对不会像大熊一样墨迹,早就轻松的去解决了。 终于快到服务区了,再不到,周漾就要憋晕了。一进服务区,周漾都没来的急把车甩进车位,一脚刹车,开门出去。 “大熊,你找个车位停车。”说完周漾就着急忙慌得走了。她这会儿也不敢跑,只能快走。 周漾前脚刚走,车上的其他人也都快速开车门下车。除了大熊,每个人都憋得,很难受。 大熊还有点懵,反应了一下,到前面开车,停好车就一直在那里笑。不让老子去,结果自己憋出内伤,你们小心得膀胱癌。 男厕所这边就还好,没人排队。女厕所这边,周漾前面至少还有二十个,周漾想死的心又有了,只不过这次是被尿憋死,她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人吗? 顾池他们都解决完出来了,周漾还在排队。性别优势的差异有那么大吗? 周漾看顾池出来,眼里满是羡慕。顾池看着他姐都有点替她难受,正准备离开。有个中年阿姨叫住了他。 “小伙子,里面有位置吗?” 顾池有点懵,点了点头。可是那是男厕啊。 那个阿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直接进去了。她不需要确认一下里面有没有人吗? 周漾看了眼前面,从她来排队,就只挪了一个位置,她真的不行了。周漾后面的女生戳了戳她,“要不我们也去那边看看,我实在不行了。堵车那会儿就想上厕所。” “我也是,可我不好意思。”周漾找到了知音。 “我们一起,你给我把门,我给你把门。” “可以。”周漾心一横,尴尬总比憋死强,而且还有伴。 看周漾她们往男厕所走,又有几个憋不住的一起走过去了,周漾如释重负。然后很多人进了男厕,还好小便池没人用。只是蹲便的隔间里面有人。 周漾找了个空位进去,关门的的时候,看到沈涵年正好开门出来。 看着外面一堆女的,沈涵年一脸蒙蔽,什么情况,不会走错了吧。 有个阿姨看了眼沈涵年,“小伙子,上好了赶紧走,我们急着用。” 这世道,还是阿姨最威武。 第14章 外婆煮的长寿面和外公的蛋糕 沈涵年穿过一堆女人出来,看了看标志,男厕所啊。又看了看女厕所那边,还有人排队,男厕所这边排得也是女的。沈涵年更懵了。 茂茂解决完出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他低着头弯着腰,还用手挡着脸,一路小跑的出来,撞见沈涵年。 两人大眼瞪小眼。 “男厕所什么时候改成女厕所的,怎么也不广播一下。好歹贴个通知啊。”茂茂惊魂未定的说。 “老子怎么知道,老子出来,还以为老子走错了。”沈涵年又瞟了一眼“男厕所”的标致。 “我也是,头都不敢抬,怕那些人说我变态。” 两人洗了手,正准备离开。 周漾从男厕所出来了。 “那什么,让让。洗个手。”周漾有点不好意思,这叫个什么事儿。他俩还没走? “漾姐,男厕所怎么变女厕所了?” “哦,就是刚刚有个清洁的大叔说,男厕所没人,让我们去男厕所的。”周漾撒起谎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那个叔怎么不敲门确认一下,吼一声也行啊?搞得我出来跟做贼似的。” “可能,没注意吧。这边民风淳朴,人心思单纯嘛。”周漾真的佩服自己的临场反应能力。 “走吧,走吧。先回车上。”周漾岔开话题。 沈涵年一直打量着周漾,让周漾很不舒服。 “周漾,不会是你带人进去的吧。”沈涵年直觉告诉他,这事和周漾有关。 “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真的是大叔说的。”周漾一脸无辜。 这事怎么赖也不能赖她一个人吧。都怪服务区的女厕所数量太少。 他们在服务区休息了一阵。 连着开了几天的车,周漾的腰都快断了,一直用手揉着。其他人也发现了,虽然周漾一路上从来没说过,但最近连他们的腰都酸,何况漾姐。 “漾姐,要不后面的路我来开吧。我上过高速,而且有你在旁边,被交警抓问题也不大。” 周漾看了眼大熊,对呀,大熊也有驾照。后面的路是高速,只要各行其道,问题不大,自己在旁边盯着就行。 “那你小心着点啊。” 后面大概还要个4小时下高速,到学校不堵车再1个多小时。不算很远了。 大熊开车还可以,没有周漾野,稳妥点也好,周漾坐的副驾驶。一开始还担心沈涵年晕车不愿意坐后面,结果他很自觉的坐后面去了,靠着窗的位置,好受一点。 一路上都没什么事,周漾安心下来,然后有点犯困。大熊让她睡,他可以。周漾就眯了一会儿。 然后他们的车就开始灵魂飘逸,旁边的车一直朝他们按喇叭,周漾被弄醒了。 周漾刚醒还有点懵,然后就感受到了车的灵魂一动,吓了个激灵。 转头一看,大熊居然在打瞌睡。周漾顿时困意全无。 “大熊,醒醒,开车呢。” 大熊有点困,努力睁眼,握住方向盘。大熊开两分钟就开始点头,开两分钟又开始点头。周漾只能在旁边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心里吓够呛,想骂人。 “别睡了。” 周漾大吼了一声,后排的人都醒了,大熊猛地清醒了。 看见众人都醒了,周漾有点无奈。 “说会儿话吧,不然大熊老犯困,高速路上呢,太危险了。” 周漾拉长了一个脸,就没有一个能让她省心的吗? “大熊,你开车打瞌睡?”顾池有点不敢相信的问。 “那什么,我就是看你们都在睡觉,一时没忍住。”大熊有点尴尬,高速太好开了,容易走神,走神就会犯困。 “下个服务区换回来。”周漾真的有点生气,这要是出点事,她怎么对得起一车的人,还有他们的父母家人。 “别啊,漾姐。后面我肯定打起十二分精神,绝对不走神。”大熊坐直了身体,拿出男子汉的气概。 “某些人想死也别拉我们垫背啊?老子的大好年华才会开始呢。”沈涵年没好气的怼大熊。 “沈涵年,你他妈有本事自己开啊,少在背后说风凉话。”大熊义愤填膺的说。 “老子就是没时间学,等老子拿到驾照,出门肯定不会带你这头猪。” “等你拿到驾照,小爷我都征战完全国了,用你带。” “走着看呗。搞不好我都拿到了,你的战绩还保持在高速2小时,打瞌睡1小时上。” 然后他们两个就吵了一路,有了沈涵年的吵,大熊倒是没有犯困,反而精神得很。 周漾看后面没什么事发生也没有换回来,但是也不敢睡了,强行保持精神。 顾池和茂茂这两个小的倒是没怎么受影响,醒了一会就困了。沈涵年和大熊吵得那么厉害都没有打扰他们睡觉。 “放点音乐来听,不然真熬不住。”周漾坐旁边实在熬不下去了。 “熬不住就睡觉,老子看着他。他要是敢犯困,老子戳瞎他的眼睛。”沈涵年看着周漾,理所当然得样子。 “算了,安全第一。” “漾姐,你再睡会儿吧,我肯定不会再打瞌睡了。”大熊也有点不好意思。大男人的自尊心起来了。 周漾可是没那个胆了。自己上手放了音乐。民乐,不会吵着睡觉的小朋友,又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一般人听民乐,都会犯困,周漾不会,她会去听里面得旋律,节奏。有时候还会根据音乐去想里面用了那些乐器,那几个音,要怎么演奏等等。她妈妈以前是民乐团演奏家,擅长琵琶、箜篌、古筝。所以周漾从小耳濡目染,喜欢这些。 “漾姐,你这什么歌啊?听得我更困了。” “那换吧。” 周漾切成了许巍的歌,适合旅行的路上听。尤其是《蓝莲花》,简直是为自驾而生的歌。 听着这些,大熊倒是不困了。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了,周漾把沈涵年和大熊送到校门口,把茂茂送到了家门口,自己和顾池回了家。 6号的早上,周漾收拾东西,准备飞g市,再不走,真的要闹出事了。周漾刚出房门,外公外婆端着碗长寿面,走向餐桌。 “小漾,生日快乐。” “你往年生日都不在家,这次我和你外公没准备,煮了碗长寿面,吃了再走吧。” “我还让你外公去订了蛋糕,估计吃不上了。” 周漾他爸妈夫妻关系早就死了,本来周漾要跟他爸的,可他爸逼疯了小池,她奶奶又逼死了她妈,她就伤心的离开了那个家。挨着外公外婆住,只是每年的国庆生日都必须去她奶奶那里过,还有春节回去几天。其他时候周漾都不去。 “外婆,我好幸福哦。”周漾走到餐桌旁,撒娇的抱着外婆。 “姐,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顾池看不下去了。往年顾池也是只能电话祝福,今年能陪她姐一起过生日,还是开心的。 “外婆,有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周漾还做了一个鬼脸,她也很想和外公外婆过生日的,就是她爸不喜欢,没办法只能先妥协。 “小池也有,外婆去端。”说完外婆又颤颤巍巍的进厨房。 周漾给顾池睇了个眼神,顾池心领神会的站起身,跑进厨房。 “外婆,我自己来就行。” “慢点,烫。” 顾池端着面走在前面,外婆跟在后面,一直看着他,怕他摔了。 周漾吃得很快,8点的飞机,要出门了,不然可能赶不上。 “慢点吃,小心烫。”外婆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红鸡蛋,在周漾的脑袋上滚了一下,然后剥开给周漾。 “嘻嘻,外婆,我今年不走了就和你们过生日。”周漾望着外婆笑,讨好的说。 “你和我们过生日,你爸,你奶奶怕是明天就会杀过来,那群人就是没素质,没教养。”外婆摸着周漾的头,满眼心疼。 她知道外孙女不喜欢他们,可是也没有办法,自己的女儿犯了错,苦的却是外孙女和外孙。想到这里外婆不禁眼里泛起了泪花,趁人没察觉的轻轻用手擦掉。 顾池和周漾看在眼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外公打电话回来了。 “让你买个蛋糕,怎么买这么久啊?小漾都要出门了,还没回来。” “附近那家蛋糕店7点才开门,我托了个学生,才找到一家蛋糕店。那个老板已经在做了,要一会儿,你让小漾等等。20分钟我就回来。” 周漾看了看时间6:50,有点来不及了,去机场还要40多分钟,可能赶不上飞机了。 “小漾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等你,你快点买了回来。” “外婆没事,我看看能不能改签。外公你慢点啊,注意安全。我这边可以等。”难得有一次生日能陪外公外婆,大不了去晚一点,被说一顿。反正每年那些饭周漾也吃不下。 “嗯。”外公说完还咳了两声,听得出有痰。外公的身体也不算好,上下楼都喘,时不时咳嗽两声。 周漾改签到了8:35,希望能吃两口蛋糕再走。 20分钟之后外公还是没有回来,周漾有点急,外婆给外公打了电话,外公说快到楼下了。10分钟之后,外公才开门进来。 “现在才知道回来。”外婆有点生气。 “外公,你摔跤了?”顾池看到外公屁股上有泥,担心的问。 “心里着急,忘了看路。没事,先吃蛋糕。”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走路也不知道看着点,这蛋糕变成这样,小漾怎么吃。”外婆有点生气,表面上气蛋糕被摔了,实则担心外公。 外公提回来的蛋糕变了点形状,但是还能吃。 “外婆,能吃。”周漾提过蛋糕,在桌子上放着。 “小池,你扶外公进屋看看,有没有摔伤。”周漾也担心得不得了,比起蛋糕还是外公的身体重要。外公进屋脚跛一跛的,肯定摔到哪里了。 “没事,没事,先吃蛋糕。”外公挥手示意大家先吃蛋糕。 顾池不放心,还是和外婆拉着外公进屋了。 周漾坐在桌子上一边拆蛋糕,一边流泪。她什么时候才能有个正常的家庭啊,那些人为何就是不愿意放手有呢? 外公换了条裤子出来,周漾把蛋糕已经分好了,大家一起坐着,吃了两口。周漾的时间真的来不及了,就收拾东西紧张的出门了,出门前让顾池带外公去医院看看,顾池点了点头。 周漾改签的信息,那边知道了,刘秘书打来了电话。 “小姐,周总刚刚得知您改签了航班信息,让我了解一下您这边情况?” “没什么,就是我外公摔了一跤,耽搁了点时间。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只是会晚一点。” “好的,小姐。我这边会转告周总,还有接您的车一直在机场等您,希望您不会让他们为难。” “知道了。” 周漾没好气的挂了电话。这群人就是王八蛋,那么喜欢拆散她们一家吗? 周漾到了机场,始终担心外公。上飞机前,她给顾池打了一个电话。 “小池,外公怎么样?” “没事,姐。医生说没伤到骨头,就是些擦伤。你快登机吧,这边有我呢。” “嗯嗯,你多上点心。等我回来。” “好。” 周漾挂了电话,上了飞机。从坐下来她就开始埋头哭。每年6号这天她几乎都是在悲伤中度过的。 第15章 顾池,你姐在哭 沈涵年刚刚就觉得那个身影很熟悉,凑近了看真的是周漾。本来想打招呼,听见她和顾池讲电话,就等了会儿,然后就看见周漾埋着头,好像在,哭。 沈涵年不敢确认,假装没事的去到周漾的座位边。 “麻烦让让,我的位置在里面。” 周漾收了一下腿,没有抬头。 沈涵年挤过去,假装惊讶的说, “周漾?” 埋着头哭的周漾被这两个字吓到了,这声音有点耳熟。周漾稍微侧了一下头,瞟了一眼,泪眼婆娑,没看清楚,大概轮廓确认是沈涵年。 周漾赶紧把头埋回来,假装不认识。 “周漾,你哭什么?还有,你去g市干嘛。”沈涵年戳了戳周漾,周漾没动。 “玩。”周漾简单的说了个字。 “那你哭什么?” “没哭,困。” “少骗人,你现在说话都是鼻涕的声音。” “哦,我困了就会有鼻音。” 周漾又开始撒谎了,可能是撒谎太多,她的人生才这么艰难。 “你刚刚抬头我看见了,眼里全是泪水。你跟我说实话,我就不告诉顾池,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打电话通知顾池,说他姐一个人在飞机上哭。” “沈涵年,你烦不烦呀。这事儿跟你有关系。” 沈涵年想了想,有。老子看上的女人在老子面前哭,那关系可大了。 “喂,顾池。我刚看见你姐在......” 周漾听见顾池,立即去抢电话,结果沈涵年骗他的,他压根没打。 沈涵年扶正周漾的身体,周漾东躲西歪的,怎么哪里都能遇到他呀,是命里反冲啊。 “周漾,你好恶心。鼻涕眼泪一起流。”沈涵年嫌弃的看着周漾,然后从兜里摸出卫生纸,递给周漾。 “自己擦,太恶心了。老子受不了。” “也没让你受啊,我本来哭的好好的,是你非要闹的。” 周漾接过卫生纸,擤了鼻涕,擦了眼泪。低着头,不敢看沈涵年,又不敢继续哭。 这沈涵年就是有病,那么嫌弃,还要凑过来。 “你去g市干嘛,你不是本地人吗?”沈涵年穷追不舍。 “那你去干嘛?” “老子回家啊,家里的老母亲说7天假一天都舍不得回家,我要再不回去,就不给我生活费了。说是我都18了,不归他们管。” “哦。” “你去干嘛,还没说呢?” “玩。” “我信?别以为人人都是你那种智商。” “去看我奶奶,他们想见我。” “你奶奶在g市?那我们算老乡啊。”沈涵年还有点激动,一直找不到和这女人的共同话题,这不就有了。 “沈涵年,你是不是跟踪我呀,怎么我赶个飞机都能遇上你?” “我他妈有病,跟踪你。老子看见你还以为你暗恋我呢?” 周漾想这人说话真是气人,我要是暗恋你,我跟你假装不认识。明明是你先认出我的,害得我今天连哭都哭不成了。 周漾没搭理沈涵年,沈涵年还想说什么。然后有个小姐姐来了。 “这位先生,麻烦您看看您是否坐错了位置,这里好像是我的位置。”那个小姐姐还亮了亮机票。 “老子知道是你的,没看见老子女朋友哭着嘛,我安慰安慰她。让给你就是了。” 周漾听完气急了,合着这位置不是他的呀,那他坐这就是看她笑话的吗?还借自己的名义来找理由。他倒好,拍拍屁股就走人。 不过沈涵年不挨着她坐,周漾心理压力小了很多。周漾找了一圈沈涵年的位置,想确认他能不能看到自己,刚看到,沈涵年还冲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就像再说,我在这里哟。 周漾不屑的转过头,坐在位置上,沈涵年在她背后4排的位置,这样应该看不到自己吧。周漾又把头埋下去,准备接着哭,等到了地方,她就必须强颜欢笑了。 今天这日子多难挨啊,不多哭会儿,待会撑不过去。 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小池被赶出家的日子,也是她妈妈悲惨人生的起点。 周漾有时候想,要是没有她,她爸她妈也不会强行结婚,她妈就不会那么痛苦,可以大胆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而她爸,估计会笑得更开心爸,没有人生唯一的污点,再也没有任何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下飞机的时候,周漾特地等沈涵年走了才下的,怕被沈涵年看见来接她那些人。确认没人才朝着那个司机的方向走去,跟做贼似的。那个司机接到了她,松了口气,打了个电话请示刘秘书,直接开去了饭店。 沈涵年其实知道周漾的小心思,下了飞机就躲在周漾背后,他想看看,周漾要去哪里?他的直觉告诉他,周漾没说实话,想知道他来g市干嘛,自己查呗。 沈涵年打了个车跟在周漾后面,车上接到了他妈的电话。 “沈涵年,你翅膀硬了,居然敢骗你妈?” “我骗你什么了?你更年期啊,这么大火。” “你还不承认,司机给你爸打电话了,说没有接到你。你知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你敢骗你老娘。我告诉你,你爸现在发了很大的火,自己去解决,你老娘不替你兜着。” “就为这事儿,老子回来了,你放心吧。我这会儿有点事,一会儿就回家。” “不用回家,我发给定位给你,直接过来。” 沈妈妈发了一个饭店的位置,沈涵年没有搭理。跟着周漾,下了车发现他们的目的地一样。沈涵年心想,这,也太巧了吧。 沈涵年刚下车,跟着周漾进饭店,就被他妈安排的人看到了。然后他就被带走了。就他妈无语,什么叫自投罗网,就是他这样。 周漾到了饭店,熟练的进入了包间,每年都是这一间。她奶奶看见了周漾,脸都笑烂了,起身拉着周漾。这包间也算华丽,就是冷清的很,就只有她奶奶和几个服务员,还有,她爸。她爸真的来了,周漾郁闷。 “奶奶好,这是前些天旅游的时候买的,店主说特别适合老年人,我就买了点给您尝尝,你试试喜不喜欢。”周漾带着微笑,拿出了之前旅游随便买的便宜的特产。 “小漾有心了,奶奶只要看见你就比什么都开心,不用买这些。进来坐,坐奶奶身边。” 周漾的奶奶拉着她坐了下去,她和她爸不对付,两个人互相没看一眼。 “这么大人了,还是这么没礼貌。见了奶奶不主动问好,反倒要你奶奶起身来招呼,我看必须找个人教教你尊老的规矩。”周爸爸严厉的说。 周漾一句话都没接,她不想和他说话,那就是一个字都不说,好的坏的都不说,随便他怎么样,反正周漾只把他当空气。 “你什么态度,爸爸说你,说错了吗?进门也不问好,自己就坐下了。爸爸训话,也不回,你眼里就是目无尊长,不知礼数。”周爸爸的语气弱了几分,好像在讨好周漾。 周漾还是不开口,不看她爸,也不说话,就盯着门口看。 奶奶看见了,给她爸睇了一个眼色。 “开饭吧,开饭吧。小漾都饿了。”奶奶和气的说。 周漾笑了笑,这是她最假的微笑,可她必须对奶奶笑,她要钱,很多钱。 如果奶奶没有伤害她妈妈,周漾是喜欢她的,小时候最疼她的就是奶奶,可是发生了意外,她奶奶一步步的把她妈妈逼向了死亡。周漾恨她,恨她只有家族荣誉,恨她完全不顾她妈生死,恨她拆散了她的家。 吃饭的时候,周漾也没说话。她爸也没说话,奶奶也没说话。她们家的家教,食不言寝不语。这倒让周漾落得轻松。 她爸没吃两口饭就要走,周漾喜出望外,还以为他要留很久呢,结果也就几分钟。 “妈,我吃好了。您和小漾慢慢吃。”她爸轻轻的放下筷子,对着奶奶轻言细语的说。 “才吃两口,菜都没上齐就走啊。”奶奶还有点舍不得。 “有点事,之前答应了人家,不好毁约。” “你也是,不是都让秘书把今天空出来了,还回去办公,你女儿一年就过一次生,你都舍不得陪一天?”奶奶有点不开心。 周爸看了眼周漾,周漾知道她要走,心里可开心了,不自觉的对她爸笑了。 这一笑把周爸看傻了,周爸想,小漾终于肯对我笑了,这都多少年没见她笑了。 周漾平时话都不跟他说,突然笑了是有点吓人。 周爸爸心里面觉得愧疚,有点对不住他女儿,可是那边应了沈家也不好现在推脱。 “小漾,你和奶奶慢慢吃,爸爸离开一会儿,明天爸爸抽空陪你转转。”周爸的语气相当温柔,完全就是一个慈父形象。 周漾心里听的发毛,有病吧,谁要你陪啊,我只想回家。 周爸离开了,周漾松了一口气。 这边,沈家准备了一场中秋宴,本来不算隆重,结果洪海集团的周总居然答应了沈家的邀请,一家人就甚是看重。这也是沈爸爸问什么一定让沈涵年参加的原因。 沈爸爸和周总年轻时就认识,大学一个学校的,周总是师兄,对沈爸爸也算照顾有加。沈爸爸以前不在自家企业干,周总没少帮他。 去年沈涵年他大伯身体不行了,他爸才不得不回去帮家里干。两家关系也还不错。都在商场,难免需要相互照顾,所以沈爸爸才想着邀请周总吃个家宴。 周总进来的时候,沈家一家起身相迎,沈涵年也表现得很懂事。这会儿和他爸、他大伯对着干,就是找死。 “沈总,抱歉,佛海来晚了。刚刚赔了会儿家母和小女,抱歉抱歉。”周总双手合十道歉。沈家这边笑脸相陪。 这种世俗的客套,对这些大老板最是管用。 “哪里哪里,周总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到我沈家吃顿家饭,我沈家倍感荣幸。周总,请。”沈家大伯说的。 沈涵年他爸不懂这些,只喜欢研究技术活。这一下子回来,除了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沈爸爸想,让他去挖涵洞都比在这里好受。 沈妈妈也不喜欢这些,一家人之前也没靠过沈家,这突然大伯身体不行了才回来,她也不会这些。反正她大嫂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一桌子人因为周总的到来变得拘谨起来,好像周总才是主人一样。 沈妈妈呆不住了,她一向闲散惯了,找了个理由告诉了大嫂一声,溜了。 沈爸爸看着自己的老婆直摇头,不禁感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第16章 活泼的沈妈妈和古板的沈爸爸 来到外面的沈妈妈如释重负。 “妈,原来你也不喜欢啊?那你还叫我回来。”沈涵年抓了他妈一个现形。 “说的什么话,我还不想你掺和这些呢?你爸非让你回来。”沈妈妈白了一眼儿子。 “你还不知道你爸,他哪里喜欢干这些。他宁愿在工地上待一辈子,也不想在生意场上虚与委蛇。”沈妈妈偷偷把儿子拉到一边。 “我感觉是你大伯的意思。你大伯不是检查出癌症了吗,本来腿脚就不好,这会儿想把你爸栽培起来。你爸那是那块料啊。所以,你爸拿你挡枪呢。要是周总看上了你,你大伯就会全力栽培你,放过你爸。” “草,老子是不是他亲生的。” “不是,你是我生的。我生你的时候你爸在工地上拼命挖涵洞呢?”沈妈妈生气的说。 每次一想到这里沈妈妈就生气,她怀孕期间,沈爸爸忙着一项很重要的高速公路工程,正是攻坚克难的时候,总工程师沈爸爸要和工地的战友共进退,一直没申请休假。沈妈妈生沈涵年的时候,沈爸爸都在工地上研究挖洞的事儿。沈妈妈一气之下给沈涵年取了这个名字,她要沈爸爸记住,他一辈子都欠了她们娘俩的。 “哦,那妈,我先溜了。”沈涵年想找机会去找周漾,那女人也在这酒店呢。 “你回来。你溜了,你爸不得凶我两句。我最近凶了你爸,他正找理由还回来呢?你走了,不是给你爸制造机会吗。”沈妈妈别别扭扭的说。 “你和我爸吵架了?” “嗯。” “还不都是为着你的事儿。”沈妈妈白了一眼儿子。 “我怎么了?我最近很乖啊。” “你乖,你怕不是在侮辱乖这个词。你把人林湾湾甩了,她爸打电话告你状了,说是你玩人家。你也是,一个星期都熬不过,干嘛答应人家耍朋友。那林湾湾她爸和你爸是高中同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多重情义啊,知道了以后冲我发火,说是我没把你教好,教成个花花公子了。” 沈妈妈委屈的说,一想到这里就来气,他沈建国教过什么了,这么多年不都是自己在教吗?这会儿出了事来指责自己,他好意思。 “我找女朋友,我爸管那么多干嘛?”沈涵年生气,他爸的手也伸得太长了。 “你以为你爸想管啊。你耍朋友就耍朋友,干嘛非得找你爸认识的人呢?你这闹的你爸不想管都不行。” 沈妈妈有点替丈夫委屈。她那个木头丈夫在外面道了歉,回来又被她数落了一晚上,这会儿又被儿子误会。人呐不能白长一张嘴,尤其她老公这样长话短说,正话反说,更是要不得。要不是她理解自己丈夫,早离婚八百次了。 “行吧,我下次找个跟他没关系的。”沈涵年想到了周漾。 “这么说,你是又找好目标对象了,给妈看一眼。”沈妈妈说着就去摸沈涵年的手机。沈涵年躲过了。 “妈,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你儿子,你儿子已经成年了。” “哦,成年了是吧,那这生活费我看也不需要给了,上个月你爸还说给多了呢。”沈妈妈假装生气。 “草,一个月3000也叫多。妈,我建议你查查看,我爸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沈涵年若有其是的样子。 “去你的,你爸的钱我在我手里,她外面要是有人,拿空气养啊?” 这一点沈妈妈还是放心的,她那个木头老公有这心思,还能混了半辈子就是一个小小的区域副总。 沈涵年和他妈妈在外面聊的尽兴,他爸在里面熬的快虚脱了。他爸好想他们母子,明明是母子团圆的好时刻,偏偏大哥要拉上自己吃饭。一开始沈爸爸邀请周总,完全是想谢谢周总以前的照顾。前些年他一直在外面忙,没机会回来。今年他大哥身体越发不好了,他又开始参与沈家的事儿,应付这些不过是时间早晚了。沈爸爸私下邀请的周总,结果他大哥知道了,要整个家宴,弄得沈爸爸也很尴尬。 周漾吃了饭又陪她奶奶说了会儿话,饭店里有娱乐室,奶奶喜欢打麻将,她就陪着打了,另外两个奶奶不知道是谁,估计是牌友。周漾打得很绝望,她不擅长麻将,每次都是凑数的那个,奶奶还非要拉着她打,输了算奶奶的,赢了算周漾的。 周漾觉得想送钱给别人就直接送,带上她干嘛。 麻将这事真是越老越上头,周漾一个年轻人,无论摸牌、看牌、出牌、算牌都比她们慢。最后另外两个奶奶看不下去了。 “李京华,你孙女根本就不会打牌,干嘛非要人家打啊?” “就是,你要是找不到人,我牌友多的是。” “小漾对这边不熟,没地方逛。我就让她多陪陪我老婆子。给你们送钱还不好啊,这都赢了我多少了。” 两个奶奶面面相觑。 “关键这打牌速度太慢,我们等着着急。” 周漾尴尬的笑笑,奶奶们我还在上学,学这些不好。 奶奶看周漾确实无聊,也不想为难她。 “那你打电话叫人吧。” 很快来了一个爷爷,估计是那个奶奶的老伴,替下了周漾。周漾如释重负。 “奶奶,我去外面转转,里面闷的慌。”周漾起身在奶奶耳边说。 “去吧,别走远,这一带你不熟,别走丢了。”奶奶打着牌叮嘱。 周漾走到厕所。看了看没人,给小池打了视频电话。 “小池,外公怎么样啊。” 顾池把摄像头对准了外公。 “小漾,外公没事,你那边怎么样啊?” “还行,吃了饭,陪奶奶打了几轮麻将,不太会打,一直输。” “那就好。你奶奶还好吧?” “挺精神。” “替外公外婆向她们问好。” “嗯。外婆呢?” 顾池把摄像头对准了外婆。 “小漾,外婆在呢,替外公外婆向她们问好。” 外公外婆对人也是既客气又礼貌。 “好。那我先挂了,出来太久不好。” “好,拜拜。” 挂了外公外婆的电话,周漾准备回去。路过走廊看到了沈涵年。 什么情况,他不会真跟踪自己吧。 周漾猫着身子想去查看一下。 然后偷听到了沈涵年她妈妈教训她耍朋友的事,周漾觉得,知子莫若母,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听墙角不太好,而且看到沈涵年和她妈一起,周漾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就回去了。 一直到吃了晚饭,才离开饭店。第二天一早,周漾借口回学校有事就订了最早的航班回家。 周漾都到家了,沈涵年打电话来问。 “周漾,今天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可以一起?” “可我已经到家了啊?” “草,周漾。你回去都没想过问问老子吗?老子可是一直想着你呢?” “没有。我只想回家。” “......” 这通电话不欢而挂。周漾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回来,再被嘲笑吗。 沈涵年回学校之后,发现顾池并没有回来,心想那姐弟俩还真恋家。茂茂带大熊去了自己家,也没有回来。全寝室只剩他一个。沈涵年给顾池打了电话。 “顾池,你什么时候回来?老子一个人在寝室。” “明天吧,反正明天上午没课。” “草。” “那你姐什么时候回来?” 顾池有那么片刻的迟疑,他和他姐不是一起的吗? “应该也是明天吧?我问问她。” 电话那头传来顾池问周漾的声音,“姐,涵哥问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明天。” 沈涵年听到了周漾的声音,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个女人没有心。知道她回来了以后,他订了最早的机票,匆忙赶到机场,催着司机一路狂飙,结果回来空无一人。 “我姐说明天。涵哥你是不是一个人害怕呀?要不,我今晚回来陪你?”顾池好心的问。 “老子是那种人吗?挂了。” 沈涵年挂了电话,在寝室里无聊的玩游戏,然后就收到了惊喜。 “嘟” 沈涵年点开微信,是个群消息。 周漾拉的,还有狸猫、熊大、早有蜻蜓立上头。群名称叫作,10.1照片分享群。 周漾拍的照片多,她不想一个一个的发,就拉了群。 沈涵年点开来,第一张就是那天晚上拍的星空的照片,第二张是沈涵年想要的正面,能看清楚脸那张。 沈涵年觉得还挺好看,周漾这人拍照技术还可以。 狸猫:哇撒,漾姐什么时候拍的,也太好看了吧。我们都没拍。 沈涵年一脸骄傲,谁让你们走那么早。 周漾又发了一张李茂的单人照,在五花海阳光笑得阳光灿烂得大男生,充满了朝气。 狸猫:漾姐你把我拍得也太好看了吧。 周漾又发了一张大熊的单人照,挠头瞬间的抓拍,带着腼腆的微笑。 熊大:我怎么觉得自己看起来有点憨。 沈涵年:自我认知清醒。 周漾后面有分享了合照,有跳起来摆动作的,还有搞笑的。几乎都是男生的。周漾没有分享有她的那张。 狸猫:大熊你看你跳起来的熊样,真的好大一坨,把我寸得好姣小哦。 熊大:那是你自己长得矮。 早有蜻蜓立上头:我觉挺好看的呀,活力四射。 沈涵年:怎么没有五个人的哪张? 小荷才露尖尖角:不好看,我删了。但是你们的合照我都留着的,后面处理完再发,先发几张可以发朋友圈。 沈涵年:哪里不好看了,你怀疑老子的技术。 小荷才露尖尖角:嗯,算是吧。 沈涵年:草。 周漾又发了一些风景,风景照片只简单处理了几张,太多了。大概发了20张吧,就没有了。 小荷才露尖尖角:目前就这些,可以选几张发个朋友圈,抓住国庆的尾巴。 狸猫:收到,漾姐。 熊大:+1 早有蜻蜓立上头:同上。 沈涵年:哦。 群里面没了反应,沈涵年私下找了周漾,他敢肯定,周漾绝对不会删。 第17章 校园百团大战 沈涵年:把那张照片发给我? 周漾:哪张? 沈涵年:合照那张啊。 “嘟” 周漾发出来了。 周漾:别发朋友圈啊,我怕到时候大家误会我。 沈涵年:误会你什么。 周漾:水性杨花。 沈涵年看到这四个字,“噗”的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沈涵年:周漾你一天都在想些什么。 周漾:还不是因为你,非把我拉到中间,这张照片总感觉像太后和她的男宠。 沈涵年彻底放声大笑。 沈涵年:这个形容很准确。 沈涵年:不过老子为什么是男宠。老子就算到皇宫里,也是皇上,再不济也是太子。 周漾:随你。反正我不喜欢当太后。你千万别发朋友圈,知道没。否则我的清白就毁了。 沈涵年:求我,我求不发。 周漾:求你。 沈涵年:草,周漾你这么没原则吗?说求就求。 沈涵年说完这话周漾就没回了,不是因为沈涵年说她没原则,而是他说“草”,虽然平时也说,但跟微信单独说感觉不一样,就像在骂她一样。周漾不喜欢男生是说脏话,所以没回了。 周漾想的是,只要沈涵年发出去,就拉黑,眼不见为净。 结果最后第一个发朋友圈的是周漾。 文案是:海子没有波澜,星光穿过了黑暗。不负人间十月天。 然后跟了九张图片,第一张是顾池手捧鲜花的照片,然后是风景。沈涵年的星空图发张最中间,因为好看,而且不太能看清人脸,周漾才选的,怕被误会那排三四都选的星空图。茂茂和大熊都在合照里面。除了弟弟周漾一般不发别人的独照,沈涵年那张算是例外。周漾是真的觉得很有意境。 周漾发完,收到了洛明的评论,说他的星空拍得很好看,尤其是那张有人物的。周漾回了句谢谢。 茂茂放了每个人的单人照,一张合照,选了几张风景。文案是:年少自当出彩。不负人间十月天。 大熊放了很多合照,还有星空和风景,没放单人照。文案是:我和我的兄弟。不负人间十月天。即使发朋友圈,他也很腼腆,别看他平时说话声音大,真到自己上的时候就扭扭捏捏,熟悉之后会好点。 周漾看到这里顿时无语,他们就不能自己想文案吗。这搞得还是有点太后和她的男宠的意思啊。 而且小只已经私信她了。 小只酱:漾姐怎么你们的文案有点“太后和她的男宠”的味道啊,你这次出行是去扩充后宫的吧。 周漾无语,“太和和她的男宠”这几个字就是小只平时灌输给她的,所以才没有发五个人的合照,就是怕小只误会。聚餐那天每个人都互相加了微信,所以周漾才小心的避免尴尬。 周漾:我们提前商量好的,保持队形。 周漾又撒谎了,提前商量过总好过不谋而和。至少这样别人不容易多想。 小只酱:哦,我还以为你把他们都收编了。 周漾:怎么可能?你漫展逛的怎么样? 岔开话题,周漾拿手。后面小只就开心的分享的她漫展之旅。 顾池也发了朋友圈,男生的照片全是合照,还有几张风景。单人照选了他姐的,他自己手机拍的,还放了生日那天周漾吃长寿面的照片,还有外婆滚鸡蛋的照片,一家人吃蛋糕的照片。文案是:祝我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永远爱姐。不负人间十月天。 周漾看到这里,不禁老泪纵横啊,她为她弟付出再多都心甘情愿。 顾池的朋友圈刚发完,茂茂就跑出评论。 茂茂:顾池,漾姐生日你怎么没告诉我们呢?我还是不是你弟了? 大熊:就是,就你偷偷过生日了,显得我们多无情。 小池:这次是意外,下次一定。 沈涵年本来都写好了文案,选好了照片,然后看到顾池发的周漾生日,赶紧盗图,重新写,他还暗自庆幸自己发的晚。因为他一直在纠结,他很想发那张照片,还有他自己拍的周漾,最后被顾池的朋友圈打乱了所有计划。 他还私信顾池,问他周漾的生日是那天,顾池说昨天。沈涵年想了想,他昨天嘲笑周漾来着,而且昨天,周漾在哭。 于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道歉。 沈涵年的文案是:祝漾姐昨天生日快乐。不负人间十月天。 然后沈涵年更绝,除了一张合照,三张风景,四张都是周漾,最后还配了一个跪着道歉的小人的图片。 周漾看到了顿时感觉五雷轰顶。赶紧私信让他删。 周漾:沈涵年,你快删了。快点,容易让人误会。 沈涵年:谁爱误会谁误会。老子本来就是要向你道歉。昨天不知道你生日,知道的话我肯定不嘲笑你,还有嫌弃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周漾:...... 周漾: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儿,不准告诉小池。 沈涵年:那你求我。 周漾:求你。 沈涵年:草,忘了这出了。 周漾又没理沈涵年了。 最后周漾也看开了朋友圈的事,反正沈涵年的照片和顾池的一模一样,看时间就知道是盗的,只要身边认识的人不误会,那就不用在意。而且,沈涵年发的漾姐,也没有很尴尬。在周漾的认知里,叫姐的都是弟弟。 茂茂、大熊、顾池在三个人的小群里讨论沈涵年的奸诈。 狸猫:顾池,我这次真的生你气了,你都不早点说,漾姐对我们那么好,你这样显得我很小气,自私,我对不起漾姐。 熊大:+1 熊大:你还发那么晚,就沈涵年有时间反应,我们都发完了好久了。 早有蜻蜓立上头: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为以前我也没机会和我姐过生日,这次就是一个偶然的机会。 狸猫:她是你姐,你不陪她过生日,谁陪她过,骗谁呢? 早有蜻蜓立上头:这故事有点长,以后再说。 狸猫:那你长话短说,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早有蜻蜓立上头:她爸和她奶奶。 狸猫:她爸和她奶奶,不让你们一起给漾姐过生? 早有蜻蜓立上头:嗯。这故事真的有点长,以后慢慢告诉你们。 狸猫:回来就说,否则不原谅。 早有蜻蜓立上头:好。 顾池和他们寝室的茂茂最投缘,尤其他姐认了茂茂当弟弟,顾池也真就把他当弟弟,还在意起茂茂的感受了。 顾池被他姐照顾的太久,太想证明自己了。他想让他姐放心,他想告诉他姐他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可是周漾显然还不这么觉得。 第二天回去的时候,是学校学生会和社团招新的日子。 顾池下午才回来,茂茂和大熊昨晚回去了,沈涵年发朋友圈的时候他们也在,沈涵年还在他们两个面前炫耀来着,茂茂看着沈涵年那样就更气了,大熊也是完全被刺激到了。 茂茂和大熊逛了一圈拿了一堆传单回来,在那里商量加入哪个?看到顾池回来了赶紧问顾池想加入哪个?把生气的事都忘了。 “是随便哪个都可以加吗?”顾池问。 “社团好像随便加,学生会的部门只能选一个,学生会晚上还有招新的宣讲会,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好。” 晚上的时候,顾池和茂茂去了学习部的新生面试,他们觉得自己高中最擅长的就是学习,然后被拒绝了。回来两个人气够呛,茂茂一直嘀咕,看不上他们是学习部的损失。 第二天又去参见了组织部,又被拒绝了,后面几天又参加了院上的学生部和组织部,依然被拒绝了。两个人不想参加学生会的部门了。 最后打算去参加一个社团,混点人脉。 两个人在看了一圈,下棋的不会、打球的不会、跑步的不会、有个英雄联盟的游戏的两个人很有兴趣,果断加入。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晚上,大家讨论起加了那些部门。 “老子就加了个学生会,其他没必要。”沈涵年说的,经过国庆一行,他已经能正常和寝室的同学交流了。 “你去,人就要你了?”茂茂惊讶的问? “老子这么优秀,有我是他们的荣幸。” “我和茂茂学习部和组织部都进不去,你学生会还随便进啊?” “院上的还是校级的?” “校级的。” “哦,听说校级的更好进,院上的更难。”茂茂已经是校园百事通了。 “无所谓,老子不稀罕,谁有我是谁的荣幸。顾池,你姐加的哪个?”沈涵年一直好奇周漾会加什么,所以才只加了一个,他爸要求的。因为他爸以前当过学生会主席,他要证明自己不比他爸弱。 “我打电话问问?” 顾池拿出手机问了一下他姐。 “喂,姐。你最近看到学生会招新了吗?你想加哪个?” “一个都不加。”周漾连大学都不想读,这些更不感兴趣了。 顾池小声的对沈涵年说了一个都不参加,然后又继续问他姐。 “哦,那社团呢?我和茂茂报了一个游戏社团,你要不要一起参加?” “不去,没有兴趣。社团我还没看过,明天去转转再说。” “哦好,姐你决定了跟我说一下哈,我跟你加一样的。” “好。” 顾池挂了电话。说了一下他姐的意思。沈涵年决定明天去堵周漾。 第二天,零星还有一些社团在招新。周漾他们学校的百团大战宣传期一般一个星期,每天都有不同的,快的部门会在一周内组织第一轮面试,慢一点陆陆续续进行,整个招新估计最长的能耗时一个多月。社团一般集中在后面两天,除了很冷门的会连着好几天一直招新,其他都是一轮游。 周漾他们宿舍的逛了半天。之前的部门招新梁美诗去了体育部,她喜欢运动。路雪去了外联部,她觉得这里有助于她联系人脉。很多社团他们都没有兴趣。所以就周漾和小只来,他们寝室四个,虽然专业课一起上,但是周漾和小只一个班,所以和她关系好点,另外两个相处融洽。 小只拉着周漾看了动漫社,报了名,周漾不想报,拗不过小只撒娇,一起报了。她们写名字的时候顾池他们寝室的都过来了,然后都写了自己的名字。 之前合作过的民乐团的师兄,看见周漾,很开心的拉她进民乐团,周漾爽快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她看到顾池他们也去写。 “小池,你写上干嘛,你会吗?还有你们都会民乐,没看出来啊?” “我小时候拉过两天二胡,那老师说我天赋还不错。”沈涵年说。 “真的吗?我也是学二胡的,我考过了8级就没考了,你几级?”纪昀师兄非常激动的握着沈涵年的手。 “入门。”沈涵年说。 “哦,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练习,只要有基础就行。” 沈涵年都能进,给了其他人底气。沈涵年可以学,他们也可以。后来的事实证明,她们确实适合去民乐团,打杂。 小只没有跟风,她对自己的能力有清醒的认识,她吹过两天竹笛,差点没把她妈送走,后来果断放弃了音乐,改学美术,事实证明这个决定多么正确。 第18章 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社团的风吹过之后,李茂在大熊的提醒之下终于想起问顾池,周漾的事。顾池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他觉得这些能让他们更了解他姐,而且他已经有了姐夫的初步人选,就是沈涵年。 经过他一个多月的考察,大熊最早淘汰出局,民乐团那个学长很对得起自己纪昀的名字,完全和纪晓岚一样,很有才华,但是很花心,是个风流才子,配不上他姐。 而且加上国庆期间他的仔细观察,当他们三个都跑去乱逛的时候只有沈涵年愿意陪着他姐。拍星空的时候也是他陪到了最后。生日祝福的时候只有沈涵年问他姐什么时候生日,其他人都顾着和他生气。 经过这些分析,顾池觉得,沈涵年完全能胜任姐夫一职。最重要的是,他感觉沈涵年喜欢他姐,这样能对他姐更好。所以他一早就组织好了语言,来替他姐博取同情心,让他们对他姐肃然起敬。 晚上的时候茂茂找到顾池问过往,顾池看了眼沈涵年没有回来,没有说。一直等到22:00沈涵年回来顾池才说的。 “涵哥,你想不想听我姐的故事?”顾池试探了一下,他要是想,那百分百喜欢她姐。 “什么故事?情史吗?没兴趣。”沈涵年吊儿郎当的说,听这些,老子还不如问你姐,你姐告诉老子,才有意义。 “不是,成长史。我姐没有情史。”顾池认真的说。 “哦,你想说这些。我为什么要听,老子要听也是等你姐来说。”沈涵年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如果不出意外,这些事,我姐一辈子都不会说。你也不听吗?” “哦,那说来听听。”沈涵年把凳子反过来,坐在凳子上,好奇的盯着顾池,眼里满是听故事的期待。 后来,也是因为这些事,周漾一直觉得沈涵年其实并不喜欢她,而是顾池说的这些让他产生了强大的同情,还有顾池的刻意诱导,才让沈涵年对她那么痴迷。 茂茂和大熊也把凳子搬了过来,一副听故事的样子。 “你们知道洪海集团吗?还有,周佛海。” 听到这些名字,沈涵年垂下眼眸,一副沉思。难怪那天她去的那里,原来是去见周佛海。 茂茂表示没听过,大熊表示洪海集团听过,周佛海没听过。 “周佛海,是我姐她爸。曾经也是我爸。后来,他把我赶出了家门,因为我不是他的亲儿子,我是我妈酒店一夜情的时候怀上的。” 所有人听完,都瞪大了眼睛,一开头都这么劲爆,后面还得了。 “那个,小池,你要是难过,不说也行。这个故事我们不是很感兴趣。”茂茂有点自责,早知这个故事要顾池自揭伤疤他就不问了。 “没关系,我之前就打算告诉你们了,就是涵哥误会我姐那次,只是当时我姐在,就没说。” “这个故事有点长。” “那你长话短说。”沈涵年说。这事儿他擅长。 “我妈和周佛海不是因为爱情走到一起的,而是因为一夜情。她们是在g市的一场商业年会上认识的。我妈作为中场表演嘉宾,因为长得漂亮,琵琶又弹得好,很多老板都想上我妈,就一直给她灌酒。我妈不会喝酒,但是她乐团的团长让她喝,我妈被逼得退无可退,就接过了一杯。后面就是无数杯。最后他们把我妈送到了周佛海的床上。我妈其实挺烈的,她去表演是因为乐团安排的,我妈没参加过那种晚会,本来不想去,整个乐团几乎都去了她才敢去。后来我妈发现自己清白没了,就想自杀。周佛海救了她,说会娶她。 我妈当时有自己的恋人,是个钢琴演奏家,她完全看不上周佛海。醒来之后就自己走了,后来回家之后我妈发现自己怀了我姐,她就和那个恋人分手了。 这事儿我外公外婆知道了,本来是要拿掉孩子的,可我妈舍不得,她就是这样一个母性很强的女性,又倔。外公外婆拗不过我妈,就同意自己养。 那个年代,我妈生了我姐等于堵上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本来这事儿也没什么,我外公那么好面子的人,最后都妥协了。可是周家那边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事儿,我姐她奶奶就亲自上门求亲,表示不会亏待我妈。 外公还是好面子,就答应了。 我妈是不愿意的,是周佛海说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我妈才心软了。结婚之后,我妈才知道,周佛海有心上人,也是承诺过那个女的会娶她。而且那女的家境不错,和周佛海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我妈知道自己破坏了周佛海的幸福,一直挺自责,就想和他离婚。周佛海再三强调他的婚姻受制于他母亲,希望我妈能够配合,他们只是形式上的夫妻,我妈就没提了。他们两个没有爱情,一直相敬如宾。 可是有天周佛海喝了酒碰了我妈,我妈觉得脏,割腕了。周佛海又把她救回来了。那时候我姐刚出生才几个月。 周佛海让我妈看在我姐的份上活下去。我妈就回去了,她只想照顾我姐。 后来一直好好的,周佛海除了见女儿也不打扰我妈。当他知道我妈去见了她的初恋,一切就变了。周佛海可以不爱我妈,可他接受不了我妈心里有别人,就又碰了她。那之后我妈整个人变得开始恍惚了。” 顾池说完这些,久久没有说话。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沈涵年问到。周家的事他们也知道一点,但都不多。应该是周家故意抹去的。顾池那时候都不存在,他从哪里听来的。 “我姐说的。我外公外婆有时候会说一些,她奶奶有时候也会感叹两句,周佛海赶我出门的时候,自己也亲口说出来过。” 深呼吸了一会儿,顾池才有勇气接着说下去。 “周佛海知道我妈见过别的男人,就把我妈完全锁在家里。除了女儿,我妈几乎见不到其他人。活得像是只牢笼里面的小鸟。 但是我妈有我姐,日子还算熬的下去。 可周佛海突然要带走我姐,她觉得我妈精神有问题,不想她养我姐。我妈被周佛海刺激得不轻,想报复他,就跑出去到酒吧买醉,然后就有了我。 一开始周佛海是承认我的。我小时候也不知道这些,就知道周佛海不喜欢我,不管我多努力,他都不会正眼看我。 我姐说是因为爸爸更喜欢女儿,我就信了。 后来我五岁那年,我妈想和我爸离婚,她想给我姐和我一个幸福的家。那时候我外公外婆是同意的。周佛海不同意,他觉得失败的婚姻会成为他人生的污点,他认为自己为了我妈也放弃了爱情,我妈没资格拒绝他。 我妈想离婚很大原因都是因为我,周佛海对我的态度,让我妈心寒。她也害怕周佛海会伤害我。 我妈说两个孩子她会带走,不会对外说是周佛海的孩子。他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娶她喜欢的那个女人。可周佛海就是不愿意放手,我妈以死相逼他才同意。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姐她奶奶知道了他们要离婚,一直不答应。 我妈被逼的无奈,就在周家的家族晚宴上当众说出了我的身世。周佛海气得打了我妈。我姐她奶奶直接气晕了。小时候周佛海不喜欢我,可我姐她奶奶对我很好,我要什么给什么。后来知道我不是亲生的,她就再也没见过我。 这事儿闹得这么难堪,我妈觉得周家肯定会放手,可最后我姐她奶奶还是息事宁人,出了很多钱去平息风波。一直不同意我妈离婚。在他们眼中家族的荣誉,儿子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即便那时候我妈已经得了很重的抑郁症,他们也不管。 逼到最后,我妈只能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妈真的很爱我姐和我,一直到她死之前,对我们都很温柔,教我姐弹琴,给我讲故事,我们没有人察觉到我妈的痛苦。 最后在我姐八岁生日那天,她们安排人接我妈去酒店,我妈支开了其他人,自己开车冲出了大桥的护栏,救起来的时候,已经没了生命。 那天我姐哭了好久,她还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妈妈。 周佛海知道我妈死了,很生气,要把我赶出家门,还说周家的每一件东西我都不能带走。周佛海觉得是我的存在逼得我妈走投无路,选择结束自己。 那天他就像疯了一样,一直打我,骂我,还摔我,估计想把我摔死。我一直哭,我姐一直求他,可是他就是停不下来。” 说到这里,茂茂抱了抱顾池。 “要不别说了。顾池,我们都很喜欢你的,真的。” “就是,你姐她爸简直不可理喻,他是在犯罪,你应该告他。”大熊都听不下去了。 “我姐的故事还没开始呢?你们就受不了了。知道我姐的故事,你们不得哭死。那天只是我姐悲惨命运的开始。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姐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吗?我身边的每个人她都要留联系方式,要加微信。就是因为我。 周佛海那天没把握摔死,我姐她奶奶赶来了。让人把我带走了,还通知了外公外婆来接我。外公外婆怕周佛海再伤害我,就把我接回来了。我姐闹着要一起过来,周佛海哪里肯,把我姐关起来了。 我跟我外公外婆回来之后,我还认生一直闹着回家,可那里根本不是我家。除了我姐,没人要我。 我外公外婆看我孤独,就在这边给我找了个学校,上学之后确实好点。可是把我赶出来周佛海还是不解气,就安排人羞辱我。 我学校的班主任,同学的父母,还有些他安排过来的人。总是隔三差五的羞辱我,说我是野种,说我不配活着。 有次我外公外婆撞见了,就把我带回家,不让我出门了。回来我就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变得不爱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后面好几年我都记不清了。 我外婆说,我被带走之后我姐一直想见我,还在学校闹着要跳楼,周佛海怕我姐真出事,就同意了。 我姐看到我疯了,人也不好了。那时候她也才刚没了妈妈不久,又快没了弟弟。 见到我之后,我姐就没有回去了,周家派人接她,她也没走。周家晚上趁我姐睡着了强行带走了。我姐偷偷溜出来,一个人往外公外公外婆家跑,身上又没钱。最后周家报了警才找到她。 找回我姐,她一直不吃不喝,周家没办法了,就同意让她来陪我。 这一陪就是十多年,我姐悲惨的命运才开始。 刚开始来这边,因为外公外婆配合周家带她回去,所以我姐外公外婆都不信。她觉得她们会害我。我吃的穿的她全都自己检查,去学校也把我带身边。睡觉也要抱着我,还把门关得死死的,用书桌凳子挡着,怕半夜有人捉她走。 后来我一直没怎么好,学校老师、还有家长觉得我影响同学,不让我去学校,我姐就去求校长。给好多老师还有同学的父母磕头,他们最后就同意了。那时侯我姐连我上厕所都要跟着。还好有外公陪着,不然她真的会跟进去。可我的抑郁症一直没怎么好,到六年级要升学了,初中那边一直不同意收我。我姐就故意留级了。 可能老天爷怜悯我姐,她留级那年我慢慢好了。我姐想带我一起升学来着,初中那边觉得,我一天像样的小学都没读过,上不了初中。 我姐又跑去找初中校长。外公外婆不想我姐再去给人磕头,就自己走了的点关系。我外公是大学教授,认识一些教育部门的人,到处求人,才有初中愿意收我。但是要过入学考试,成绩合格才行。 我就在最后一个学期,学了小学6年的东西。我外公加班加点的研究课程,教我小学的知识。我外婆怕我熬不住,又变傻了,又不敢让我多学。最后我姐自己教我的,她用他们班一个很笨的人试过,只要背试卷的答案,最后考试就能提升很快。 考试前一个月,她就一直让我背那些,我外公也去研究试卷,然后我每天就一直背,我姐还陪着我背。最后考试成绩有一科差了2分。初中那边还是收了我,可能觉得精神可嘉吧。初中开学第一天,还把我的事迹在全校面前演讲了,激励所有同学,让他们以我为榜样。 初中我姐也一直辅导我,但是我的基础太差了。即便外公每天给我补课,还是班上垫底的。而且我也很倒霉。初二的时候,学校有人打架,我和我姐去看热闹,我没看见我姐一时间心慌,就站前面了一点,就被人推下楼梯了,摔得到处骨折。住了一个月的院。我姐后悔死了,守着我哭。 我出院了也不能站太久,我姐就背我上下楼。本来外公要背的,可他自己上下楼都喘得不行,那会儿我又长了点个子,我姐就没让外公送我们去学校。那段时间我上厕所也是她背我去,她先在外面问问有没有人,没人就把我背进去。我们还对暗号,她的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我上好了就对,早有蜻蜓立上头。后来有个男同学把我姐告了,我姐还当全校的面作了检讨。 “哦,难怪你和你姐的微信叫这名。原来是暗号。”大熊恍然大悟。 “嗯嗯,我姐说有纪念意义。就是那以后,我姐就开始和我身边的每个人套近乎,博同情。一开始我也有点反感,后来看我姐那么辛苦,也就没说了。腿好不容易好了能走路了,初三出去旅游,一群人过马路,就我被车撞了。我就又住院了,我那时候都怀疑我是不是就该当个残疾人。我都那样了,我姐也没心思去学校,粘我粘的更紧了。我出院以后又开始抱着我睡觉,外公外婆只好等我姐睡着了,再悄悄把她抱走。我姐醒来就哭,然后又跑回来睡我边上。我外公外婆没办法,就弄了一张大床,中间隔了一个护栏。” “你姐不会现在还抱着你睡吧。”沈涵年皱起了眉头。 “那怎么可能。我伤好了以后,外公外婆就让我们分开了。我姐开始也哭,后来我慢慢好了,就不哭了。不过我姐又为我又留级了。 后来我姐顺利考上高中,我没考上。我姐一开始不想上高中,我外公就每天送她去学校,看她进教室才走。我姐要是逃学外公就一天守着她,外婆就每天陪着我。初中复读之后我就考上高中了。 我顺利上高中,我姐就带我去庙里拜菩萨了。她说我初中就是没拜才倒霉,拜菩萨保佑我高中顺利。 庙门口有个看门的,自诩懂算命,那人就随便问了两句,我姐就把我的事全讲了,那个人就故作高深的忽悠我姐。说是因为我姐命格太硬我才多灾多难。我姐信以为真,问他怎么化解。那人就说简单,我姐属猴,我属猪,只要猴子一直缠着猪就会一切顺遂。就像齐天大圣一直保护猪八戒,猪八戒才没有被妖怪吃掉。 我姐就觉得非常有道理,好像每次她陪着我就真没事。那以后我到哪里她到哪里,我姐还开始疯狂迷恋齐天大圣,在我的屋里挂满了猴子的东西,我的每一样物品全部都要有猴子在。” “难怪你那么多衣服上全有猴子,还有猴子杯子,猴子拖鞋,猴子睡衣,猴子玩偶。我以为你喜欢呢。”茂茂恍然大悟。 “我能不喜欢吗?我要不喜欢我姐得疯。” “也没什么嘛,只要真的能保佑你,我觉得还有点可爱。”茂茂看了眼顾池的床上,露出纯真的笑容。 “保佑个屁,我只是没敢让她知道。我倒霉压根就不是我姐的问题,就是我自己活该。我姐弄了那么多猴子看着我,我还是该倒霉继续倒霉。我高中同桌上课想吃苹果,不敢用水洗,就借了我的水果刀,结果他不盖刀鞘,还把刀立在两张课桌中间,把我的手臂花了一个大口子。” 顾池说到这里觉得自己手臂到现在都痛。 “我去上体育课,一个班的都站在哪里,其他班有人踢足球,那球精准无误的就砸中了我,我还站在男生中间,还砸中胸口。不过那次也算因祸得福,因为被砸了一下,过了一个月我胸口都还有点疼,还时不时心悸。 我外公就带我去检查,发现有心肌炎,也算幸运,发现的早。只是那个病需要住院观察。那时候我姐都高三了,全家人都觉得不能再耽误她,就都瞒着。我外公外婆每天把我们送去学校,看我姐安心学习,外公就让外婆带我去医院,然后中午又接出来。 后来我外公外婆怕我吃不消,就在我们学校外面租了个房子,骗我姐说高三要专心学习,平时不让我姐回家,我外婆留着照顾她。我们学校高三年级单独在一个方向,中间还有一道小门。这样我姐上课期间也不会来找我,一周她回家了才接我回去。 结果我们谁都没想到高考前学校突然放假,说是让学生调整心情。我姐就想回家看看,那样她才安心。那天我外公有个老年人的活动,外婆替他陪着我,我住院的事就这样被我姐发现了。后来我姐就觉得是因为她没陪着我,我才出事的。大学也不想上了,高考也没去考。就是那个神棍的胡言乱语,才害的我姐这么想。 为这事儿我一直挺自责的,可能自己抗压能力太弱了,抑郁症又找上我了,只是没那么严重,时不时就一个人哭。感觉自己就是个累赘,一直拖累我姐。” “小池,别这么想,这些也不是你想的,只能说漾姐太伟大了。”茂茂蹙着眉,安慰者顾池。 “后来我好了,学校让我留级,我没同意,我再留级我姐就完了。我就硬着头皮读高三去了,我姐一开始不想读书了,她从初中开始就说全班最大的,高中还比别人大两岁,心里一直过不去。后来我说想和她一起上大学,我的成绩又不好,想她辅导我,我姐才去复读的。高三我姐也帮了我很多,那些之前学不懂的,都是她给我讲懂的,后来考完成绩还不错,能上重本。 我姐考完就找了个理由自己出去玩了,就是因为不想读书了。填志愿也故意拖着没回来,还叮嘱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我知道她是想我上大学才陪我复读高三的,自己没打算读大学了。她的人生都让我毁了。我就看我姐没回来,就帮她填了跟我一样的。幸运的是,我们都被录取了。” 第19章 涵哥,你还喜欢我姐吗? 听完顾池的故事,大熊还是没明白周漾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过生日。 “哦,那你姐为什么不和你们一起过生日。”大熊穷追不舍。 “我姐住我外公外婆家是为了陪我,拿命威胁周家的。周家一直想把她接回去。怎么可能让我们陪她过生日,每年生日都提前派人来接,这次就是多玩了一天,才有机会。都不敢让周佛海知道,怕他被刺激强行接我姐走。” “所以,涵哥,你还喜欢我姐吗?”顾池一脸认真,满脸期待的看着沈涵年。 沈涵年听完顾池说的故事,一直在想周漾是不是傻,突然被问,有点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是他啊,我也在追漾姐呢?”大熊有点生气,明明是他先看上周漾的。 “大熊,我说过了,你不适合我姐。”顾池有点无奈,这人就没有自知之明。 “为什么不合适,我能保护好漾姐的。我发誓。再说周漾看上的学长,我们不是都查过,人品有问题吗,你没告诉漾姐?”大熊也很认真。 茂茂看出顾池的为难,主动缓和氛围。 “大熊,你先别急。你看啊,我们出去玩的时候,是你闹着要往前走吧,漾姐就喜欢慢慢逛,你没看出来。” “可是,你们不也走了吗?” “我们那是为了将就你。你一直闹,漾姐肯定会满足你,我们两个又不能丢下你,就跟着了。而且,我也挺想往后看看。”茂茂有点尴尬的说。 “那也好过沈涵年吧,他做什么了。” “我们都走了,只有涵哥陪着漾姐。晚上拍星空,我们都回去睡了,也只有涵哥陪着。而且吧,回来你开车还打盹,漾姐脸都白了,你没发现。” 茂茂还算看得明白。 “没有啊。”大熊挠挠头。 意味深长的看着沈涵年,他什么时候做了那么多了。 “可是沈涵年又不喜欢周漾。”大熊我为自己抱不平。 “谁说我不喜欢周漾了,老子就是要追周漾,你打我啊?” 沈涵年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看得大熊想上手,茂茂又拦住了。 “你不是都有女朋友了,干嘛还去招惹漾姐?” “老子早就说过分手了。老子追周漾那可是一心一意的,不像某些人只知道自己。” 大熊被说得呼吸急促,面红耳赤。 “那涵哥,你打算怎么追我姐,我全力配合你。”顾池不想理大熊,直接问沈涵年计划,他姐的幸福,必须他亲手把关。 “慢慢追啊,你急什么。”沈涵年确实一直都慢慢来的,而且,他也就是觉得周漾特别,目前对她充满好奇,并不是很心急。 顾池听了不行了,慢慢追,那不是要很久,我姐的幸福等不起啊。 “老子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放心,我肯定追到你姐。”沈涵年势在必得。 顾池听了这话感觉不太妙,这强烈的占有欲让他很反感。 “涵哥,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追我姐要有农场主思维。你得给我姐制造一大片草原,让她满山跑,而不是照金丝雀来养。我妈就是个例子,她那么有才华,就是被我爸圈禁起来,才走上了绝路。我姐就是野生大熊猫,你可以给她一片保护地,但绝对不能圈养,她会反抗的。” 顾池郑重的说,他希望他姐幸福而不是被囚禁。 “你当老子傻啊?放心我有计划,保证一个月之内让你姐离不开我。”沈涵年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猾,周漾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周漾要是猴子,那他就是如来。 “要我帮忙吗?什么都可以。”顾池被沈涵年的热血感染了。 “不是,顾池,你真的就不再看看了。学校那么多男生呢,我不合适,也不一定非要是沈涵年爸吧。” 看着捶死挣扎的大熊,茂茂直接上手握住了沈涵年的手, “涵哥,漾姐就拜托你了,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我。” 看茂茂一脸认真,大熊卒。 顾池也上手,“涵哥,我姐就拜托你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沈涵年一时之间有点恍惚,这会不会是某种圈套,等着他往下跳呢。 “那什么,沈涵年,目前来看你是最适合周漾的,所以漾姐就拜托你了。”大熊,居然也上手了。 沈涵年更反应不过来了,什么情况,难道真是圈套,不会一开始就是设计他的吧,他要不再想想。 “你们,不会是在设计我吧。顾池,这故事不会是瞎编的吧?”沈涵年开始回味。不太对,他一回来顾池就找他说这些,明显是在等自己,而且开头那番话也不太对。 沈涵年细思极恐。 “沈涵年,你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呢?你要不喜欢,就直接说,老子立即早周漾表白。实话告诉你们,来学校第一天我就看上周漾了,她就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南方姑娘。”大熊看不惯沈涵年,这个时候的犹豫。其实他做起事来只会更别扭,不然怎么到现在,周漾都没单独和他相处过呢。 “你他妈急什么,老子说了不喜欢了吗?老子明天就去追,一周就到手,气死你。”沈涵年也受不了大熊的刺激,他的女人,你凭什么惦记。 “涵哥,你也别太心急,只要这学期结束,你能让我姐觉得你很特别,你就是成功的。真的,我了解我姐。”顾池想的是,按他姐的性子,这学期没戏,下学期开学一切清零,就回到刚认识第一天的状态了,客气,礼貌,疏离,现在是趁热打铁的好时候。 “这么不相信老子,老子要让你们输的心服口服。” 第二天 早上7:30,顾池的手机响了。 “喂,姐。嗯,好。马上下楼。” 顾池起床下楼,被顾池打扰了的沈涵年皱眉不悦,拉过被子蒙住头继续睡。 顾池回来了,提着包子、馒头、豆浆。放在了外面的阳台上。蹑手蹑脚的走进去,轻声叫醒大熊和茂茂,两人也习惯性的起床,走到阳台。 沈涵年难得的对他们几个的早上感兴趣,之前从不早起的他,就算听到声音也只是翻身继续睡大觉,今天突然好奇他们在干嘛。 沈涵年在床上探出半个头, “你们做贼呢?”带着浓浓的鼻音,嗓子还有点干哑。 “涵哥,你醒了。我姐给我们买了早饭,我们拿外边吃,你继续睡。我们小点声。”顾池温柔又小声,像在哄沈涵年睡觉。 “周漾买的?” 顾池点点头。 “老子也要。” 顾池犯难了,你之前不是不吃早饭吗?早上都不敢打扰你,我还特地叮嘱我姐别买你那份,你大爷的,今天怎么要吃了。 顾池没有说,昨天才让沈涵年追她姐,今天知道单单没有给他买早饭,估计受不了。 “没有你的,漾姐只买了我们三个的。”大熊说的。 茂茂和顾池心想,这大熊是不是清早起床,脑壳还有点木,怎么什么都说。 “草,为什么没有老子的。老子不是你们公认的周漾的男朋友吗?” 昨天晚上沈涵年总感觉有坑,就让每个人都录了一段视频。大概内容就是,沈涵年是他们认为最合适周漾的男人,希望周漾珍惜。 沈涵年觉得万一东窗事发,全寝室必须陪他一起丢脸,最关键有顾池在里面,周漾不会把他怎么样。 “之前你自己让我们别打搅你的,早上我们哪个敢说话了?”大熊一边吃着包子,一边吐槽。 “没事,没事。涵哥,让我姐再买一份。”顾池打着圆场,大熊不能少说两句。 沈涵年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他不知道他们的早饭都是周漾买的啊,那性质能一样? “那你快去说,老子也要周漾亲手买。”沈涵年有点情绪了,他都没享受过这待遇。 “涵哥,你找漾姐吧,趁这个机会联络一下感情。还有,让漾姐对你改观。”茂茂略带尴尬。 他们三个之前在群里吐槽沈涵年来着,说他总熬夜,不吃早饭,性格不好,不好相处。小群里的沈涵年就没有一点好的地方。关键漾姐在他们的小群。为了方便买早饭,茂茂拉的。只是漾姐从来不参与发言,只是收集早餐的信息。哪知道会有被沈涵年拿捏的一天呢?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哦,那我自己问她。” 沈涵年说完拿出手机给周漾发了自己要吃早饭的信息。 沈涵年:周漾,我也要早饭。 周漾:现在? 沈涵年:嗯,立刻马上。他们都有老子我没有,我生气了。 周漾:你想吃什么? 沈涵年:一笼小笼包,一杯豆浆,一个鸡蛋,一碗稀饭。 周漾:好。 看到周漾的“好”,沈涵年心安的在床上躺着,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沈涵年想,有周漾这样的女朋友感觉真不错,脾气又好,又漂亮。他已经在幻想未来的美好生活了。 沈涵年不知道的是,现在一切的美好都是因为顾池还在。 十多分钟之后,周漾打电话给沈涵年,内容很简单。 “沈涵年,下楼。” “哦。” 沈涵年挂了电话,心里唏嘘,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听不出来啊,卧槽。 沈涵年心里有点慌,他决定带让顾池一起,有顾池在,他就不会死得很难看。 到了楼下,两人看见周漾,脸上带着浅浅得微笑,顾池小声的和沈涵年说,“涵哥,我就说没事,看吧,我姐就没有因为这些生过气。” 周漾看见顾池,笑得更开心了,又看了看顾池身后的沈涵年,心想这人怎么了,好像有点怕她,她怎么了吗? “小池也下来了。沈涵年,你的早饭。”周漾和和顾池打招呼,然后微笑着把刚买的东西给沈涵年,沈涵年这会儿不怵了,接过早饭,开心。 “谢谢漾姐。” 周漾一怔,沈涵年也叫她漾姐了,还不错,多了一个弟弟,又是收获的一天。 “趁热吃。小池,我先走了。”周漾微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走了。 “你姐干嘛去,还挂着单反?这会儿拍什么呢?”沈涵年一边吃包子,一边问顾池。 顾池也不清楚,他早上只是那早饭,并没有关心她姐会去干嘛,好些每天早上,她姐都带着单反。 “涵哥。你可以自己去一探究竟嘛。反正你现在也要吃早饭了,吃了陪我姐去转转不就知道了。”顾池灵机一动。 “嗯,有道理。那我明天早点起床,还能陪你姐一起吃早饭。”沈涵年觉得顾池的建议不错,深表赞成。 “陪我姐吃?你能起床吗?我姐6:30就起床了,7:00准时去食堂。7:30给我们送早餐。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吃完能陪她转转就不错了。” 顾池这一点上倒是没有看错人,沈涵年其他的承诺都能轻松做到,唯独早起,永远的老大难。 “明天看看不就知道了。”沈涵年在起床这件事上,对自己并没有太清醒的认知。 第20章 周漾,老子要追你 早上6:30 沈某人的闹钟响了,全寝室哀声一片。沈某人皱着眉头,把被子蒙住头,掩耳盗铃。 顾池听不下去了,手摸索过去,摸到了沈涵年的手机,掐了。 6:40闹钟又响了 顾池又摸索过去掐了。 6:50闹钟又响了 顾池取消了沈涵年设置闹钟。 沈涵年早起的第一个闹钟就此寿终正侵。 7:30顾池的手机响了,接起了电话,熟练的下楼,拿早饭,叫醒大熊、茂茂还有沈涵年。 沈涵年还有点起床气,但是没有砸人了。哼哼唧唧的还是起来吃了,可能是因为早上那几声闹钟,边吃边瞌睡。 “涵哥,你今天陪我姐吗?” “下午吧,吃了饭我再睡一会。啊~”沈涵年打了一个哈欠。 顾池无奈,其他人一副,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第二日 沈涵年这次学乖了,周漾7:00去食堂吃饭,他们寝室挨得近,自己完全可以6:50起床,收拾快点,跑到食堂,周漾肯定还在吃,只要坐在一起吃就行。 于是沈某人和室友又睡到了7:30周漾的电话,原因,沈某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聪明,早起行动力负100。 第三日 同前一日。 第四日 同上。 第五日 再也受不了的室友,联名围堵沈某人。 “涵哥,你的决心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就是觉得,既然你起不来,要不就别勉强。”顾池思虑再三,还是开了口。 “对呀,涵哥。你的行为都把我们感动得不行了,漾姐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感动的。”茂茂还是那么善解人意。 大熊刚要开口,顾池和茂茂瞪了他一眼。 “......”大熊,我闭嘴,总行了吧。大熊心想,大哥,求求了,你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们得命就要没了。 沈涵年无语,有这么夸张吗?他自己也是受害者,不是也没事。沈涵年和他们不同,他没休息好,早上都是翘课补觉,其他三个要去上课,多睡四十分钟,真的很幸福了。 第六日 其他三个破天荒得只听到了一声闹钟,然后就先听到沈涵年跌跌撞撞下楼得声音,哗哗啦啦的水声、各种拿杯子放杯子的声音,上厕所的冲水声,开关鞋柜的砰砰声......一会儿一下,一会儿一下,持续了10分钟,还不如一刀杀了他们痛快。 沈涵年本来还想收拾一下自己,怎么也算得上第一次约会,得精致一点,为了今天早上,他昨天一直在补充睡眠。 看了眼时间来不及了,赶紧出门。 “碰”大门被关上了。 “草,他妈,沈涵年,老子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大熊的怒吼,响彻整栋大楼。 跑出门的沈涵年觉得刚刚好像听到有人骂他,可是约会要紧,好不容易才早起。不能错过。 沈涵年走到寝室大门,看到刚刚走过去的周漾,赶紧追上去。假装偶遇。 “漾姐,早啊。”沈涵年一边平复气息,一边打招呼。 “沈涵年?” 周漾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样,感不感动。老子特地早起陪你吃早饭。”沈涵年洋洋得意的说。 “嗯,有点惊讶。”周漾一副见鬼的表情。 “什么表情?你不知道老子为了早起有多努力,说出来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居然能起这么早?” “是吗,恭喜你,又进步了。” 周漾微笑着说完,和沈涵年一起走向了食堂。 周漾买了豆浆油条,沈涵年买了自己爱吃的小笼包那些。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见周漾吃完了,沈涵年突然神色认真起来。 “周漾?” “嗯?” “做我女朋友吧。” 沈涵年第一次表白,就是那么直接和坦荡。 周漾喝完最后一后的豆浆,被沈涵年吓得不轻,目光呆滞的看了沈涵年好久。 “沈涵年,你是不是,撞邪了?”周漾强装镇定,她一直觉得沈涵年不会喜欢她这种类型的,别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吧,突然早起,还莫名其妙的表白。 “老子就是最毒的邪,谁还敢撞我。” “你认真的?” “老子像那种随便开这种玩笑的人吗?” “可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早分了,你不知道啊?” 周漾知道,就是想找理由拒绝。 “哦,为什么是我?” “你好看,温柔,又善良。别管这些,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不。” “草,周漾,老子就知道。” 沈涵年对着周漾说了脏话。周漾不开心了,没有在说话。起身给顾池他们买了早饭拿到男生宿舍楼下,顾池按惯例来拿。下楼的时候发现涵哥和她姐之间的关系不太对。 沈涵年一直也没说回去。他不知道周漾怎么突然不开心了,心想是不是被自己突然表白吓傻了,他这么优秀,难道不应该开心的乐开花吗?而且,自己才是被拒绝的那个,她还生气了,沈涵年第一次觉得周漾难伺候。 周漾没搭理沈涵年,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她生气的时候就这样,不说话也不发脾气。周漾的这个毛病沈涵年一直吐槽了十年,并且折磨了他十年。 这种安静的生气,比任何发泄的怒吼更可怕,因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沈涵年又主动缓解起氛围。 “周漾,你是不是重男轻女。光见你给男生带早饭,怎么不给自己寝室的带?” “因为她们没有要求我带。” 周漾终于和自己说话了,沈涵年缓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你帮我们寝室带早饭,是他们要求的?” 沈涵年心想,回去就教训他们一顿,周漾现在自己罩着,不伺候那些人了。 “也不是。开始就是给小池的,小池总睡过头,我希望他能按时吃饭,就给他买了。后来茂茂看见了,说他也要,我就说好。然后我就让小池问问其他人,他说大熊也要,说你不吃早饭,就没有给你带过。直到你自己要求。” 周漾一边说,一边走向操场。这些对她来说都只是些简单的小事。 “那你不会觉得烦吗?一直照顾别人,也没人来照顾你。” 周漾停下了脚步,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看着沈涵年说, “不会。照顾小池,是我的荣幸。”周漾笑着说。 她真的一直也是这么想的,周漾觉得未来的每一天,都有小池。 “你弟是不容易,不代表你就要一直牺牲自己吧,你就不想追求自己的幸福。” 周漾没听出来沈涵年话里的弦外音,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他们姐弟之间的事,很自然的说, “小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就是我的幸福。”周漾眼睛弯弯的,里面还有光一闪一闪的。 沈涵年没有多说,算了,她弟就是她的心头宝,他也不指望能替代,到最后他能和顾池平起平坐就好。 “走走走,去看看你平时早上都在干什么?”沈涵年催着周漾,他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周漾一天都在干什么。 周漾听了沈涵年的话,反应过来自己今天还没拍照呢。 周漾每天早起也没干什么,就是送完早饭就去操场拍拍同学运动的样子,再拍一些校园风景。记录一下校园生活,等毕业了在看到这些都是美好的回忆。 周漾在操场的看台上坐着,随意扫了两张照。看着下面的同学,她几乎每天都这样。坐着看同学充满活力和朝气的样子,觉很美好,值得记录,仅此而已。 “周漾,你这样算不算侵犯别人的隐私。”沈涵年看了眼周漾。 “我又不会发出去。” 周漾当然直到沈涵年指什么,周漾刚刚看到有小情侣牵手散步,觉得她们很幸福,就拍了一张,也没有怎么样吧,就是相视一笑那种。 “周漾,你是不是羡慕他们。” “有点吧,那么美的年纪,眼中全是彼此,很难得的。”周漾淡淡的说。 “周漾,只要你点头,那些老子都给你。”沈涵年双手支撑着身后的台阶,满眼期待的看着周漾。 周漾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沈涵年,不是每种美好都要亲身经历的,有些看着美好的东西,和自己亲身经历的是两回事。” “你说的是什么屁话。”沈涵年觉得周漾故作高深,假。 “你就是觉得自己和他们不一样,自己不配拥有这些幸福对不对。周漾,老子告诉你,你只要答应我,你想要天上的星星,老子都摘给你。”沈涵年看着周漾,一脸认真,就像在承诺。 “沈涵年,你怎么还记着这茬,我明明都拒绝你了。”周漾直摇头,这人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老子要你拒绝了,老子只要你答应。周漾,我沈涵年告诉你,你只有答应我这一个选项。其他的老子一概不听,也不当回事儿。你拒绝我,我也会继续追,直到你答应为止。”沈涵年转过头不在看周漾,一双眼看向远方。 “随你。你开心就好” 周漾不想和沈涵年讨论这种事,她觉得沈涵年也不会坚持多久。周漾听说沈涵年的前女友,只交往了一个星期,所以沈涵年就是说来玩玩,他开心就好,无需庸人自扰。 “那你就是答应了。” 沈涵年还有点开心,周漾莫名其妙。 “答应什么?” “答应老子可以追求你啊?” “哦,要是你单方面的话,随你。这个我可管不着,我只希望,你最后不要因为没成功去为难小池。” “放心吧,老子不会。老子可是坦坦荡荡的人。能追到就追,追不到老子就撤。我可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 “那就好。” 周漾听完如释重负。 那时候周漾一直觉得,沈涵年三分钟热度劲儿过了,也就消停了。就连沈涵年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过是因为得不到才不肯放手。事情发展到最后,都是事与愿违,情不由己罢了。 “走吧,要去上课了。”周漾催着沈涵年。 “等一下。”沈涵年,拉住了周漾。 就在周漾不明所以的时候,沈涵年突然朝着操场的方向,双手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大喊了一句, “周漾,老子要追你。” 第21章 手段要狠,时间要稳 沈涵年这一出,把周漾吓得不轻。周漾气愤的甩开了沈涵年的手转身就走,沈涵年追了上来。 “等等我,周漾。” 周漾没回头,这是她第一次没在生气的时候控制住自己。周漾一路走一路平复自己的心绪。 沈涵年一直在背后追,见周漾没停下来,沈涵年又耍了点花招。 “周漾,你等等你男朋友。” 沈涵年在身后大声喊了一句,周围的人都不禁侧目看着他们。 周漾停下了脚步,她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在心里暗示自己。周漾,你可以的,这种情况你可以解决,别慌,就是个调皮的弟弟,开了一个玩笑,你一定能解决。 看周漾停了下来,沈涵年赶紧追上去。 “周漾,刺不刺激。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跟人表白呢。”沈涵年有点小得瑟,追周漾就得下猛药,不然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涵年最近分析了周漾的性格,觉得她的好脾气很多都是假装,追周漾,首先要撕破她的伪装,不然周漾就会变成一只缩头乌龟,你进她退。 “沈涵年,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你这样会给很多人造成困扰的。”周漾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用最平静的语气说。 “很多人,都有谁?除了你和我,我们谈恋爱碍着谁了?”沈涵年逗着周漾。 “还有小池,她可是我弟弟。” 沈涵年听到顾池,眼睛都笑开了花,一切如他所料,他就知道追周漾,得先拿下顾池。 “周漾,我给你看个东西。” 然后沈涵年就把那天晚上顾池录得视频放给了周漾看。 “姐,我是小池。这个话我一直想说了,就是我认为涵哥是最适合你的人,把你交给涵哥我放心。还有,就是,希望你能,珍惜,沈涵年。” 顾池前面的话都说的很肯定,应该是真心话,就是后面有点像被威胁了。 “沈涵年,你是不是伤害小池了。”周漾听出了顾池后面的犹豫,认为是沈涵年逼迫小池的,那小池有没有受伤。周漾满脸着急,她得去看看。 沈涵年拉住了周漾。 “周漾,你是不是没了顾池就不能活了。这都是好几天前的了。这要是顾池有点什么,你这些天难道见的鬼啊?” 周漾想了想,小池最近确实没什么异常,放下心来。 “周漾,还有呢。”沈涵年又放了茂茂和大熊的。 “漾姐,我是茂茂。我替你考察过,涵哥是个可靠的男人,我衷心的希望你能和涵哥在一起。最后希望你能珍惜沈涵年。”茂茂的语气里满是开心和祝福。 “漾姐,我是大熊。虽然不开心把你让给沈涵年,但是经过我们综合分析,一致认为沈涵年是最适合你的人。最后希望你能珍惜沈涵年。”大熊有点闷闷的,但还是看得出眼神里对沈涵年的肯定。 “怎么样,漾姐。开不开心,激不激动。我可是经过你所有弟弟一致认可的哦。”沈涵年一脸得瑟的表情。 周漾有点不知所措,他怎么还搞这个啊。 “你是不是许诺他们什么好处了?”这些人突然这样,是要闹哪一出啊? “当然了,不然他们怎么会这么乖乖的配合我。漾姐,想知道吗?”沈涵年开始防鱼饵了,只等周漾上钩。 周漾不想知道,她现在只想静静,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全扰乱了她的思绪,她现在需要一个人静静的想一想。 沈涵年这种人精就像看穿了周漾的心思。也不绕湾子了,直接开口。 “好处就是,老子一辈子对你好,呵护你,保护你,满足你的每个愿望,陪你逛遍大江南北,拍遍每一寸星空。对了以上这些,也包括对你弟顾池,我这人爱屋及乌,对你好也会对顾池好的。” 沈涵年框框一通说完,周漾更乱了,这人怎么这样。 “沈涵年,你干嘛算计我?”周漾心里不痛快,语气有点冷。 “因为老子喜欢你啊。老子想让你幸福。” “你能不能严肃点。” “周漾,我发誓,以上的每句话都发自肺腑,有半句虚言,沈涵年少活十年。怎么样。” 周漾也没想到沈涵年三句话句句都在这上面,而且他还那样说,周漾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沈涵年,你赶紧呸呸呸。以后少数这种不吉利的话。” “遵命,漾姐。” “让你呸呸呸。” “呸呸呸。” “再踢一脚那棵树。” 周漾指了指,她真的怕誓言成真,那她不就成了杀人凶手。 “哈?这什么奇怪的要求。”沈涵年不明所以的照做了。 “可以了吧,漾姐。” “哦。”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沈涵年盯着周漾,认真的看着她的脸,怕错过她脸上瞬间的表情。 “什么答案?” “就是我想追你,你愿不愿意意啊?” 周漾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沈涵年要她做他女朋友呢。 “我不是说了随你。” “随我的意思就是可以是吗?”沈涵年仍然认真的看着周漾。 “哦。”周漾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那你说,我愿意。周漾,我只要明确而肯定的答案,不要似是而非和模棱两可的随你和哦。” 周漾没有回答,这道题她还不会,能不能换一道。 “漾姐,给你点时间考虑清楚。要是你同意,我明天就开始追求你。要是,你不同意。那我明天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我追求你,直到问道肯定答案为止。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周漾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沈涵年你换一个人吧,我经不起你折腾。 周漾迟迟没有答案,沈涵年就知道了。也不再咄咄相逼,周漾这人,要下猛药慢慢熬,不能太心急。手段要狠,时间要稳。 “走吧,去上课。” 沈涵年说完,周漾看了眼时间,上课的点早就过了,还得回寝室拿书呢。算了,翘了吧。 周漾和沈涵年分开,就径直回了宿舍,室友都去上课了,她就静静的坐在座位上发呆。 周漾现在的心好乱,她从来没这么乱过。 喜欢沈涵年吗?周漾摇了摇头。 不喜欢沈涵年吗?周漾也摇了摇头。 这道题真的无解,周漾干脆把头埋进了书里。 最后,周漾觉得这件事还是交给时间稳妥。只要沈涵年新鲜劲过了,这道题她就不用解了。 周漾这么耗着,沈涵年也就这么耗着。而且,周漾发现沈涵年真的做到了自己说的,她一天不给肯定的回答,沈涵年就每天问一遍。 要么两个人吃早饭的时候,沈涵年要问一遍;要么上课遇到沈涵年问一遍;或者学习偶遇沈涵年也来问一遍。 周漾找了各种理由搪塞,一直在等沈涵年新鲜劲过去。就这么耗到了一个月。为了避免和沈涵年低头不见抬头见,周漾还接了一个课外辅导的工作,是外公的一个学生的孩子,说找周漾辅导古筝,准备后面参加艺考。周漾就有正当借口每天都不在学校。 周漾和沈涵年关系更进一步是从发现顾池的恋情开始的。 那天,周漾按惯例在校园乱拍,看见有个人影像顾池,她想拉顾池过来拍照,结果就看见有个女生找他弟,他们两个面对面站着,周漾得直觉告诉她,有大戏。 周漾猫着身子慢慢靠近,躲在绿篱的后面,这可能是她弟的高光时刻,怎么能错过。 周漾激动得拿出手机录视频,她想我弟终于有人要了,这姑娘有眼光。然后周漾就听到了那个女生的表白。 “顾池,你有女朋友吗?” 顾池有点楞,摇了摇头。 然后周漾就看到那个姑娘拿了一封信,还有一朵玫瑰花给顾池。顾池有点呆,没接。周漾急得呀,想自己冲出去接过来。 “哎呀,顾池好像没兴趣呢?”沈涵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蹲在周漾旁边,一起看她弟笑话。 周漾食指做了一个嘘的姿势 “别说话。”周漾张着嘴,没有发出声音。沈涵年莞尔一笑。 “老子给你表白怎么没见你这么开心?” 周漾打了一下沈涵年,都让他别说话了还说话。周漾这会儿的心,全在她弟身上,没功夫搭理沈涵年。沈涵年就一直陪着周漾躲着看热闹。 顾池好半天没有接,那姑娘就硬塞给他跑了。周漾真想上去给他弟两巴掌,他以为自己是哪根葱,还敢挑剔姑娘,人姑娘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表白的。 后来,周漾路过操场,看到了一个女生和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那个女生有点眼熟,就是送她弟玫瑰花那个女生。 周漾在边上看了一会儿,就看到她弟被推到在地,周漾想冲过去,沈涵年又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把拉住了她。 “你现在不能过去,会伤你弟的自尊的。” “可他们欺负我弟。” “你给你弟一点空间,你要相信他,他可以解决的。” 周漾停了下来,那个女生和那个男生走了,留她弟坐在地上。周漾实在受不了了,沈涵年就拖着她走,周漾生气的甩开了手,跑回操场。 顾池坐在看台上,看着操场长人来人往,暗自伤神。 周漾走了过去。 “小池,怎么了。” 顾池看见周漾强颜欢笑。 “姐,你怎么在这里?”顾池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周漾,眼神里流露出担忧。 “哦,我看到有人欺负你,准备替你报仇。” “那你都看到了,是不是觉得我很丢脸?” “怎么会,我弟弟一直很优秀。跌倒了也没哭,不是吗?” 顾池弯着腰,手垂在脚边,眼睛看着地上。周漾有点心疼弟弟,右手拍着他的后背。 “姐,我还挺喜欢那个女同学的?” “就是给你送花那个。” “你知道了。” “有天下课,偶然碰见了。” “她叫李乐橙,很甜的名字。刚刚她的前男友找他,她们高中一个班的。那个男的是个体育特长生,很会打篮球。他让我和他比赛,我赢了就可以和乐橙在一起,输了就自动退出。我说我不会,他让我选自己会的和他比,我说我什么都不会。姐,你知道的,我的身体还不能剧烈运动。所以我就一直没有答应比赛。乐橙很失望,她不明白,就算不能赢,为什么连接受挑战的勇气都没有。她向我表白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结果我一点安全感都不能给她,她就伤心的跑了。那个男的就推了我一把,去追了。” 顾池苦涩的笑笑。 “没关系,等我们小池好了,就去练篮球,到时候再追回来。” “算了。我也看开了,估计不会再有人喜欢我了。” “谁说的,你姐永远喜欢你。” “你不算,你就是家人。外面的人可没人喜欢我。唯一的一个,还伤心的走了。” “你真的这么喜欢她?要不姐帮你去说说情。” “不用了。其实也不是特别喜欢。认识的时间也不久,只是以后再也收不到玫瑰花了,有点失落。” 听到顾池想收到玫瑰花,周漾觉得可以满足。女朋友周漾解决不了,花还是可以的。 顾池和那个女生爱的不是特别深。周漾都没有怎么安慰,茂茂来找顾池,两个人就走了。周漾叮嘱茂茂看好顾池,茂茂十分严肃的答应。 第22章 顾池失恋了 然后,第二天,男生寝室门口,出现了很大一团玫瑰。 师傅把玫瑰抬到男生寝室的时候,引来了很多目光。 师傅打电话通知周漾说花送到了。周漾就给顾池打了电话,让他带上茂茂去搬玫瑰花。 顾池有点疑惑,带上茂茂就下楼了,然后就看到了一堆花。 顾池和茂茂艰难的搬上楼,然后给她姐打微信视频,周漾还在辅导小孩子上课,就没有亲自去送。 “姐,你买这么多花,不会就是为了安慰我吧。” “对呀,开心吗?心情有没有好了很多。” 听到周漾哄顾池,沈涵年的脸拉得老长,最关键还买那么多玫瑰花。老子找她,各种理由不空,见了老子就跟老鼠见了猫,这会儿上辅导课都不忘安慰顾池。沈涵年郁闷了,开始自我怀疑了。 “姐,这得多少钱啊?” “你关心这干嘛?你开心就行。” “漾姐,你究竟买了多少啊。搬上来要了老命了。”茂茂有点羡慕,又有点抱怨。 “一千三百一十四朵哦。小池,姐姐爱你一生一世哦,其他女孩子不喜欢你是她们还没看到你的优秀,不要伤心哦。” 听到周漾跟顾池表白的沈某人更郁闷了,有这心思还不如想想怎么回答老子,看来老子给她的自由太多了,大熊猫的保护区范围画大了,得收小点。 “姐,你这也太肉麻了吧。我看涵哥都不高兴了。”顾池瞟了一眼沈涵年,得到了沈涵年得一个白眼。 “那什么,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听到沈涵年不高兴,周漾火速下线。周漾最近怕见到沈涵年,她还没有想好。 周漾挂了电话,沈涵年直接朝顾池吼。 “顾池,你他妈怂恿老子去追你姐,结果呢。你一个十天不到的爱情吹了,收获这么一堆玫瑰花,老子呢?老子得到了一肚子嫉妒和愤怒。”沈涵年想扔东西,又怕砸了满地的花。 “对不起,涵哥。我下次提醒我姐注意分寸。”顾池赶紧安慰。顾池觉得就他姐的反应来说,涵哥有戏。他姐明显是怕了涵哥了,其他人可没见他姐怕过。 “涵哥,根据我的经验,你快成功了。真的。我分析我姐现在就是害怕,她不敢迈出第一步,但是只要你熬过去,就可以成功。” 听到这话,沈涵年的神色稍微好了一点。 “涵哥,我觉得你可以适当卖卖惨。”顾池认真的建议。 “卖惨?怎么卖?” “我姐这人吃软,不怕硬。你就表现得弱一点,就像我,她自己都跑来同情你。” “你是让老子在她面前去哭。”沈涵年难为情的说,他可不擅长哭。 “是这个意思,但不仅仅是。卖惨的方式很多。” “比如?” “比如,感冒,发烧,心情不好,被别人误会不开心都可以。” 沈涵年听完若有所思,似懂非懂,不懂装懂。 “你等我消息,今天必须拿下你姐。”沈涵年神气的出门了,还回头拔了几支玫瑰花走。茂茂和顾池两人一脸懵。心里想,希望涵哥真的懂。 沈涵年出了门,轻车熟路的就摸到了周漾上课的地方。在一个小区,他跟踪过周漾好几次。沈涵年没有上门,一直等着,这个点周漾也快出来了。 周漾出来,沈涵年拿着花,面带笑容的等着周漾。周漾吓一跳,几乎本能的就想躲。 沈涵年立即阻止。 “周漾,我就说一句话,你要是还不答应我就放弃了。” 周漾站定,看着沈涵年说。 “你说。” “老子嫉妒。”沈涵年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把拔的玫瑰花递到了周漾面前。 周漾一时不知所措,这要不要解释,可是为什么要解释。 “你对我避而不见,顾池有点风吹草动的你就出现了。老子才是追你的那个,你能不能看看我呀。” “小池失恋了,我想安慰他。”周漾也有些无奈,弟弟和沈涵年不一样吧。 “安慰人的方式那么多种,干嘛非得送花,还是红玫瑰,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什么?”周漾没有了解那么多,那个女生送的就是红色嘛,她安慰小池就选的红色。 “爱情。难道你和你弟之间有爱情吗?” 周漾听完大惊失色,天呐,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吗。 “沈涵年,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我弟之间没有那些关系,我就是他姐,他就是我弟。” “老子知道,可是学校的同学可不知道。今天全校都知道有个叫周漾的送了顾池一千三百一十四朵红玫瑰了。”沈涵年假装生气的说,眼角还不时瞟一眼周漾。 “不会吧,我才送没多久啊,全校都知道了?” “你自己看。” 沈涵年把校园内网的帖子翻出来给她看,标题是,男生寝室惊现上千朵玫瑰花,疑似学校某女生向土木工程专业的顾池表白?还有顾池和茂茂搬花的视频和照片。 周漾想,天呐,完了。她弟被她害惨了,这次估计没人敢追她弟了。 “沈涵年,我弟的姻缘不会被我断送了吧。” “不好说哦。要是你配合我,我可以帮你哦。”沈涵年不怀好意。 “配合你?” “到时候我们就说这花只是让顾池和茂茂帮忙搬,其实是周漾送给同寝室的沈涵年的?转移注意力,为了小舅子我可以牺牲一下。”沈涵年还一脸委屈。 “你让我想想。”周漾陷入了人沉思。她得帮她弟完美得解决。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沈涵年,内心终于有那么一刻开心了。那些图是别人拍的,可是顾池的名字是自己透露出去的,发帖那个他也认识,宣传部的,之前学生会活动见过一面。那个人觉得顾池眼熟,好像是沈涵年一个班的就微信找他了,沈涵年想都没想就把顾池卖了,小舅子就是用来买的,是顾池先刺激他的。大不了以后帮顾池介绍个女朋友。 周漾显然没有去想,怎么会有人知道她弟的名字呢?她纠结的是,看这个帖子的人多不多,不多就花点钱让人删了,或者重新写个帖子澄清。 “真的全校都知道了啊?” “你自己看热度被。五千多次浏览呢?我们学校也才八九千人。” “沈涵年。这事而谢谢你,我有办法解决。我们回去吧。” 沈涵年郁闷,周漾果然不吃这套,那就只能卖惨了。 “漾姐,你就不心疼我吗?老子那么认真的追你,今天看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吗?就像有人拿着刀一片一片的划着上面的肉。”沈涵年说完还做了一个西子捧心的样子。 周漾看着沈涵年这样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也许可以考虑考虑。 “沈涵年,你之前说得事,我晚点给你答案。我先把顾池的事解决。”周漾觉得不能这么一直拖着沈涵年了,晚上再问问。 沈涵年心想,卖惨真的有用啊,下次多用用。 今天的沈某人收获颇丰,心里美滋滋。跟着周漾回学校了。 回到宿舍的沈某人就一直焦急的等待周漾的答案,然后就听到了周漾打电话给顾池。沈涵年把耳朵凑到了顾池的手机边,想听周漾会问什么,然后周漾就只是在说帖子的事儿。一句也没问起关于他的。沈涵年郁闷。 顾池挂电话之前,周漾问他。 “小池,你真的希望姐姐跟沈涵年在一起?” “嗯,姐我觉得你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的事儿,我自己能解决,而且我希望你幸福。姐,你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周漾挂了电话。顾池对沈涵年说, “涵哥,我觉得你真的快成功了。” 沈涵年刚刚也听到周漾问了,就那么一句,真的能行吗,沈涵年有点急。 周漾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机,纠结打不打,最后还是给外婆打了一个电话,周漾没有妈妈,只能问问外婆。 “外婆,睡了吗?” “小漾,这么晚打电话回来,怎么啦?” “外婆,我想问问,妈妈当年喜欢的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呀?妈妈为什么会喜欢他?” “怎么想起问这个。是不是你爸又找你说了什么。” 外婆的声音有点生气,外公外婆一直不喜欢他爸,周漾知道。 “没有,就是学校有个人跟我表白来着,我在想该不该答应。”周漾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虽然这种事打扰外婆不好,可是周漾除了外婆不知道能问谁,小池毕竟是个男的,不了解女生渴望幸福又害怕受伤的情绪。 “什么样的男生呀,带回来让外婆见见。” “外婆,我还没答应呢?这事儿拖了1个多月了,我不想一直耽误他。他挺优秀的,之前我们一起出去玩的,小池的室友。就是年纪比我小,和小池一年的,比小池还小几个月呢,做起事来却比小池全面一点。” 周漾躺在床上,回响之前和沈涵年的总总,好像他真的很优秀,可是自己配得上他吗?他会不会像对之前那个女生那样,一个星期就腻了? “比你小怎么了,你妈妈喜欢的那个男人,也比她小呢,小一岁,你妈妈呀当时就喜欢那个男人总是黏着她。你妈妈什么都要强,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但是那个男人就不是,他随性而为。有一次他比赛输了,你妈怕她哭,自己着急忙荒的去安慰那个人男人,结果他跟没事人一样,看得比你妈都开。你妈怀着你,要和他分手,他也没同意,他还自己找我跟你外公承诺要和你妈结婚,保证对你像对亲身儿女一样好。就是你妈倔,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一直把他往外推。最后周家上门了,他看你妈也答应了,就留了封信,说是要去国外闯闯,希望你妈妈幸福。” 周漾听到这里,不禁潸然泪下,原来妈妈和她有过一样的苦恼,一时之间觉得妈妈好像就在自己身边,她能感受到妈妈推开那个男人的纠结。 第23章 沈涵年,我想试试看 周漾调整心绪。她想问问外婆,妈妈为什么没和那个男人走到最后。 “那后来呢?他为什么来找我妈?他这么喜欢妈妈,为什么那时候他不带我妈走?”周漾记得他爸就是因为那个男人才要把她妈关起来的,还要把她带走。她妈妈才一步一步走向深渊的。要是那个男人带走了她,妈妈是不是就不会死。 “那个男人其实根本没去国外,他就是不想你妈担心。只是去了其他城市发展,偶尔还会来看看我们老两口,买些水果什么的。他说你妈隔得远,就替他来看看。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他离开你妈之后一直没有结婚,在等你妈。后来我们看他总吃药,问起他的亲戚,才知道他也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你妈那时候也病了,我们不小心就说漏了嘴,那个男人听了之后才不顾一起的去看你妈的。 见过你妈回来就他的病就更严重了,最后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倒在了钢琴面前,手里还抱着你妈的照片,上面全是血,我们老两口代表你妈去参加了他的葬礼。 这些都是他的同事说的,我们那时候才知道那个男人到死也没放弃你妈。我们不敢告诉你妈他的事,只是悄悄问了你妈,见面那天说什么了,你妈说,就是希望他好好生活,把你妈忘了。 那个男人笑着答应你妈了,说是家里已经找好了对象,就是想跟你妈道别。 是我和你外公耽误了他们俩,要是你外公当时不点头,你妈也不会过得这么辛苦,你妈妈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他,那个男人甚至到死都没让你妈担心过。” 外婆说着也有点哽咽。 周漾听完泪水不觉浸湿了枕头。原来妈妈曾经被深爱过。她曾经离幸福那么近,要是没有自己的话,妈妈是不是会很幸福。 “外婆,是我害死了妈妈。” 周漾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么多年这件事就像座山压在她心里。妈妈是因为她才忍受那么多痛苦的,小池也是。要不是自己的出生,妈妈可以和那个男人白头到老。那个人那么爱她,妈妈肯定每天都会笑,会有属于自己的舞台。而不是被周佛海圈禁一生。 “小漾,不是你的错,你妈妈一直说,你是她生命力的光,你带给她的幸福远比痛苦多很多。你妈妈虽然不爱你爸,可是她是因为爱你才生下你的。我们那时候一直劝她别生,可你妈妈说,全世界都不属于她,只有她的孩子属于她。你妈妈从来没有后悔生下你和小池。你们就是她生命的希望。” 外婆哭泣的声音越来越重。 周漾不敢再说了,她和外婆道了晚安,挂断之前外婆让她勇敢的去追求幸福,去试试看,别像妈妈一样错过一辈子。 周漾的心绪很久都不能平静,她也没有睡觉,一直过了0:00他才给沈涵年发了一个微信。 周漾:沈涵年,虽然有点晚,但是我想试试看。 沈涵年一直等周漾的答案,她说过会给的。过了十二点都没有回音,他以为自己没戏了,结果没几分钟,他就收到了周漾的微信。 沈涵年激动的回着周漾。 沈涵年:老婆,你放心。我保证让你幸福快乐一辈子。 周漾看了微信,心里一惊,不是说得追她的事吗?怎么突然就变老婆了,沈涵年你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 周漾:沈涵年,我说的是愿意接受你追求这件事,不是那什么。 沈涵年:哦,我知道啊,目光要放长远一点,周漾。 周漾看沈涵年这么回,才长舒一口气,只要没误会就好,后面的事,交给时间吧。 沈涵年从收到周漾的微信,就一直在笑,越来越大声,同寝室的其他人实在受不了了,大熊说要动手,茂茂这次没有拦着。沈涵年还恬不知耻的把头伸过去,还一边说你打,让你打,随便打,打痛了才好,老子都觉得可能是在做梦。 顾池受不了了,直接来了一句。 “涵哥,你要是再不睡我就打电话让我姐撤回这个决定。” 沈涵年被吓的不轻,其他人怎么样无所谓,顾池小祖宗一句话,那抵得过他所有的努力。 沈涵年努力让自己收敛一点,不去惹毛其他人,尤其是顾池。沈某人一整晚就时不时的笑两声,怪吓人的。茂茂和大熊真觉得这人失心疯了。 第二天 周漾艰难的起床去吃早饭,昨天晚上直到两点才睡着,真的是她除了拍星空以外睡得最晚的。 早上她都犹豫要不要早起,为了顾池的健康,她还是起床了。 周漾以为今天不会再碰到沈涵年了,结果沈涵年精神抖擞的和她打招呼。 “老婆,这里哦。” 看着周漾走过来,沈涵年还想她今天怎么迟到了,然后看到周漾走路慢吞吞的,头也低着,怕周漾看不见自己,赶紧打招呼。 看着沈涵年,周漾强行保持微笑。 “早啊,沈涵年。”周漾没反应过来“老婆”两个字。睡眠不足,精神又不加,她今天不在状态。 沈涵年很自觉地伸手去签周漾,周漾没看见直接走过去了。沈涵年想,慢慢来。 吃早饭的时候,沈涵年一直看着周漾笑,自己也没怎么吃。吃了饭周漾精神了一点。 “沈涵年,你怎么不吃。” “哦,我想看你吃。” 这人什么毛病,看她吃他能饱。 “快吃吧,待会儿还要给小池他们送早饭呢。” 周漾提醒沈涵年。 沈涵年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让周漾坐着,自己去买其他人的早饭。沈涵年因为要吃早饭,周漾拉了他进群的。 买了其他人的份,沈涵年自己提着,左手去签周漾,被周漾打了一下。沈涵年委屈。 “什么嘛,牵个手而已都不行吗?” “我只是答应你追求我,又没说做你女朋友。追求别人需要牵手吗?” “哦。”沈涵年虽然不开心,但是只有他不放弃,周漾迟早会允许的。现在的保护范围,可以稍微大一点,免得大熊猫不开心了。 周漾答应沈涵年可以追求自己以后,沈涵年就明目张胆的粘着周漾。之前上课沈涵年都坐教室最后一排,周漾挨着自己的室友,方便打掩护。 周漾答应沈涵年以后沈涵年就挨着周漾,周漾和室友坐一排,沈涵年就坐后面一排,有时候室友进教室慢点,沈涵年就直接坐周漾旁边。 周漾没有拒绝沈涵年挨着自己坐,但是其他的行为,周漾全部都拒绝了。沈涵年追周漾,不能牵手,不能抱,不能亲,不能有任何刻意的身体接触。沈涵年郁闷得不行。 “周漾,你他妈这么多规矩,我就是追十年也追不到手啊。” 沈涵年说了脏话,周漾很生气,不想理他,但是又觉得这人要是不明说,以后肯定会再犯的。周漾就认真的看着沈涵年,沈涵年被看得有点心慌, “周漾,干嘛这么看着老子,是不是老子太帅了?”沈涵年还挑了个眉,周漾没搭理。 “沈涵年,以后不许说脏话。”周漾看着沈涵年,真的很认真。 沈涵年一脸莫名奇妙,老子说什么脏话了吗?没有啊,老子一直很文明啊。 “周漾,老子什么时候说脏话了。” “刚刚,还有之前。” 沈涵年认真回想,刚刚就说她规矩多啊,哪里有脏话。 周漾怕沈涵年没明白,就拿出手机 ,翻给他看,“草、卧槽、他妈的、你他妈、我他妈”这些词,沈涵年看得不好意思。 “周漾,这些不是脏话,就是口头禅,男生都说的,很多女生也说。” 沈涵年替自己辩解,难怪以前周漾动不动就不理他了,症结在这里。 “你要追我的话,就不能说。” “哦。周漾你还有没有什么要求,我都记下来,免得以后你又莫名其妙的不理老子了。” 周漾想了想,就这些吧,除了不喜欢听脏话,好像没有别的了,其他周漾都可以自己消化。 “没有了。” “真没有了,我怎么觉得你应该还有呢?” 沈涵年关于周漾的直觉一直挺准的,只是周漾自己觉得其他的她都能接受,然后自己一个人安静的生闷气而已。 “以后有的话,我再告诉你。” 周漾觉得应该是没有了,但是也不保证,她答应接受沈涵年的追求,那就是想好好的去追求幸福。这时候的周漾,是和沈涵年认识的时间里面最勇敢的时候,因为还有支持她的弟弟。 大一上的生活,就这样平静而美好的度过了,有很多难忘的记忆,是周漾整个大学生涯最快乐的时光。 期末考试之前,周漾开始临时抱佛脚。沈涵年自告奋勇的当老师,可是沈涵年的老师相当不称职。 顾池他们三个觉得沈涵年学习很轻松脑子又活,也跟着一起,想抓住机会请教沈涵年一些问题。 他们虽然一个寝室,但是都不太敢问沈涵年,因为问太低级的问题,容易被羞辱,所以平时作业不会的题都是抄沈涵年的,抄完再自己去理解。 顾池想趁着沈涵年难得有耐心辅导他姐,可以多问一些。顾池一直想拿奖学金,证明自己的,因此对待学习很认真。不过他确实每个学习阶段坎坷太多,很多东西学起来没有沈涵年快。 沈涵年每次都是长话短说,哪里用的那个公式,那个定理,比大学教授说得都难理解。 顾池他们也不敢多问,问下去就是羞辱。 周漾看着顾池的表情,想帮弟弟,然后就问了沈涵年刚刚顾池问的东西。 “周漾,老子刚刚给顾池说得时候,你耳朵打蚊子呢?” 沈涵年就是这么暴脾气,即便是对周漾,也是直来直往,惹生气了再哄,而且只要不说脏话周漾一般不生气。 周漾尴尬的笑了笑。 “你刚刚说的我一句都没听懂。” 周漾真的没听懂,她自己都怀疑高中学的东西是不是全部还给老师了。 周漾这话一出,沈涵年其他三个室友都忍不住笑了。全是专业词汇,问了和没问有什么差别。 沈涵年就是这样,他的思维,尤其是向别人讲题的时候的思维,正常人都跟不上,跳得很快。 就连十年后沈某人的女儿,都是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自己得老父亲,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说, “爸爸,你刚刚说得和老师说得不一样,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第24章 沈涵年,我们还不是男女朋友 最后后一门考试结束,同学们就纷纷离校了。沈涵年舍不得周漾,就一直磨磨蹭蹭的,一拖再拖,最后周漾安慰沈涵年,她每年寒假都会去g市,沈涵年才放心的回家,还要求周漾去机场送他。 “漾姐,我回去了你要记得想我,我每天查岗的,你要是敢少接一个电话,少回一条微信,老子立马飞过来烦死你。” 沈涵年装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周漾觉得好笑。 “好。你安心上飞机,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周漾带着微笑安慰沈涵年。 “你哪天过来啊?我去机场接你。” 沈涵年一直关心这个,周漾每次都说年前,不说具体哪天,他都不好安排行程,他还想带她到处逛逛呢。 “腊月27吧,每年都差不多。” “那不是还有十多天,草,周漾这就是你说的很快来看老子。” 周漾生气了,笑容瞬间消失。沈涵年意识到不对,赶紧撒娇,对付周漾撒娇卖惨比道歉管用。 “漾姐,不要生气嘛,我就是说顺口了,下次不会再说了,我保证,下次再说你打我两下。” 沈涵年还伸出手让周漾打,周漾使劲的打了下去,沈涵年顺势就抓住了。周漾更气了。 “不气不气,漾姐,我都要回家了。这就好多天看不到人了,拉拉小手怎么了。男女朋友之间哪里有不牵手的。” 周漾白了一眼厚脸皮的沈涵年。 “沈涵年,我们还不是男女朋友。” “怎么不是啊,老子早晚会追到你的。” “至少在那之前不是。” “那你说怎么才能答应做我女朋友。” 又来了,周漾气绝。这个问题,从周漾答应沈涵年可以追求她,周漾又给他定了不可以身体接触的规矩之后,他就一直问,一直问。周漾不喜欢那么快,她想慢慢来,沈涵年就是各种耍流氓。 沈涵年总是嘴上答应得快,行动上却屡教不改。周漾不让牵手,沈涵年每次一起散步的时候就在周漾旁边磨磨蹭蹭的时不时晃荡他的手,假装不经意的碰到。一次两次周漾觉得没什么,多了就生气了,沈涵年说是他的手自己不听话,还伸手让周漾打,周漾就真的打下去了。 沈涵年还撒娇的吹着自己的手掌心说,“漾姐,好痛。你看都红了。”周漾不搭理他,给了他一个白眼。 沈涵年脸皮厚,总是想尽办法靠近周漾,正常走路突然就假装晕倒,把头靠在周漾肩膀上,还说自己可能是中暑,要周漾撑着他。 可那是12月的天气,智障都不会相信的理由。直到周漾很生气,语气极冷,一字一顿的说, “沈涵年,不准耍流氓。” 沈涵年才会把腰直起来。还假装没事的说, “漾姐,就算是中暑了,我也要做你坚强的后盾。我还可以坚持。” 给沈涵年立的规矩,他就没有老实的遵守过。周漾找他谈过很多次,全部都是嘴上诚恳认错,行为上坚决不改。 有错就认,坚决不改,说得就是沈涵年。 现在沈涵年又开始耍流氓,周漾本来今天又不想和他生气,他都要回家了,还是对他温柔点好,显然是沈涵年不想配合周漾。 “沈涵年。” 周漾也不想和他含糊,表情严肃起来。 沈涵年立马就认怂,只喊名字不说话,还神情严肃,那就是周漾下最后通牒前的警示。 “知道了,下次不耍流氓了就是。” 沈涵年松开了手。心里却在想周漾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握着真舒服,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一直牵着她的手呢。 沈涵年惹得周漾不愉快,后面一直都很乖,坐在休息区本本分分的。进安检之前,周漾叫住了沈涵年,沈涵年回头。周漾跑到沈涵年面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沈涵年,安心回家。” 周漾窝在沈涵年的怀里,温柔的说。 周漾突然抱住自己沈涵年有点惊讶,漾姐居然还会主动给自己一个拥抱,心里美滋滋。沈涵年也抱住了周漾,漾姐这可是你先主动的哦,不抱简直对不起自己。 周漾个子很小,冬天穿着厚衣服,抱起来全是衣服的触感,沈涵年心想,一定要在夏天重新抱一次。 沈涵年久久都没有松手,还把脑袋耷拉在周漾头上,他的下巴杵得周漾脑壳疼。 “沈涵年,可以松开了。” “再抱两分钟。” 这么难得的机会,沈涵年怎么可能错过。 “你下巴杵得我得头顶痛。” 沈涵年微微抬起来了一点。 “谁让你那么矮。” “沈涵年。” 周漾生气了,一会儿嫌自己年纪大,一会儿又嫌矮,那你干嘛追我啊。 “好了好了,不矮不矮。是娇小可爱,行了吧。我漾姐,最可爱了。” 沈涵年用手摸了摸周漾得头顶,像哄女儿一样哄着周漾。周漾受不了了,用力推开沈涵年。 沈涵年蹙眉,至于么,这就推开了。 “快进去了,一会儿赶不上了。” “哦。漾姐,亲一口怎么样,送别之吻。” 沈涵年就是这样,得寸进尺,答应他追求了,就问什么时候当女朋友,抱抱他就要求吻一下。周漾真的受不了他,太空飞船都没有他的想法跑得快。 周漾白了一眼沈涵年,沈某人自觉的闭嘴,乖乖的转身过安检。还不忘回头朝周漾挥手道别,叮嘱周漾回家慢点,注意安全。 大学第一学期的成绩出来了。周漾勉强合格,没有挂科的。顾池成绩中上游吧,不是特别优秀。沈涵年居然全专业第一,周漾想原来他这么优秀,追自己是不是有点浪费人才了。 周漾的寒假过得很愉快,每天陪外婆逛菜市场买菜,帮着外婆婆打下手做饭。快过年了,还一起收拾屋子,制备年货。家里就四个人,也没准备太多,但是周漾喜欢池香肠和排骨,外婆每年都会去市场灌很多。麻辣味的,甜味儿的,还有腊排骨,酱肉。 顾池在年前去医院做了检查,心肌炎康复的差不多了,可以适当进行一些体育运动,但是要注意时间不宜过长,每次的强度也不能太大。周漾还安排了心理医生给顾池做了全面的检查,这次抑郁症的情况也很稳定。顾池觉得自己终于是一个正常人了。 沈涵年真的每天都打微信视频查岗,周漾就和他聊聊遇到的有趣的事,周漾两三分钟就会说一次挂了,沈涵年就一直拖。 沈涵年自己说得话不多,每次都言简意赅,又不让挂,就一直让周漾说。周漾就把自己一天的行程汇报一遍,沈涵年才挂。 26这天,刘秘书打电话给周漾,提醒她机票已经订好了,周总会亲自去接她。 周漾说知道了,就挂了。晚上周漾给沈涵年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老婆,想我了。”沈涵年离得远就飘了。 “沈涵年,不准耍流氓。” “哦。那你是不是想我了。” “不是,我明天到g市。但是你不用来接机了,我爸要来接我。” 周漾本来同意沈涵年接机的,可是刘秘书说她爸要接她,还是不要让沈涵年来接机的好。周漾以前都是他爸安排司机接的,让沈涵年来也还好,这次她爸抽风了要自己来,周漾也很无奈。 “哦,不想我见你爸啊?” “嗯,就是我和他关系有点复杂。我不想你见到。” “为什么,怕你爸吃了我啊,那也要他吃得下去。” “不是,我和他关系不好,可能见面会吵起来,不想你看见。” 周漾实话实说,他和她爸呆一起,要么她忍住不说话,要么就是泼妇骂街的大吵大闹。周漾对谁都能控制住自己,唯独她爸不行,没杀了她爸就是她最大的孝顺。 沈涵年听得上了头,她还没见过周漾吵架呢,每次周漾生气也就是生闷气,哄哄就好,突然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周漾到机场的时候,真的是周佛海接的她,还带着他的现任妻子和孩子。他的妻子手上提着一个礼品袋,和周漾差不多高的小男生,抱着一捧鲜花。 周漾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周佛海的现任先开的口, “小漾,欢迎回家。阿姨和弟弟准备了些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周佛海现任把手里的礼品袋递给周漾,周漾没接。 周佛海在旁边看着又忍不住训斥周漾, “你阿姨精心挑选了好几天,还特地赶到机场来,就是想你下飞机就能收到来自家人的礼物。你这算什么态度,周漾,我看得找个人好好教教你礼节了,这些年都忘光了。” 周漾不想和她爸吵,吵了她又没有好果子吃,就单手接了,她爸又说了她一顿, “接长辈的礼物,得双手,这还要爸爸教你吗?周漾,你要是学不好,就回来,爸爸亲自教。” 周漾一句话也不想和她爸说,准备走人。他的现任也眼尖的给自己的孩子睇了一个眼色,那小破孩儿就开口说, “姐姐,欢迎回家。”又把花献给了周漾。 周漾又单手了接过来,周佛海还想说两句,他的现任一直安抚, “好了好了,小漾难得回来,妈还在家等着呢,先回去吧,别让妈久等。” 周佛海也没说什么。上了车,周漾坐的后排,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眼睛盯着窗外,强忍着泪水,她此刻真的好想回家,想外公外婆,想小池,什么时候才能和她们一起过年呢。 第25章 你该回来陪陪你奶奶和你爸了 周漾到了奶奶家,除了奶奶外一个人都不待见,一句话也不多说。周佛海除了接她那天露过面,也没有再出现。 除夕那天周漾和外公外婆通了视频电话,一家人云团圆了。外公外婆还是客气的让周漾替她们向奶奶问好,周漾嘴上答应了,其实这么多年一句也没说过。 除夕的时候沈涵年约周漾出去见面,周漾拒绝了。除夕周佛海要回来陪奶奶吃饭,发现她不在家陪奶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周漾得熬着,至少熬过年夜饭。 沈涵年挺不开心的。从周漾来到现在,一次都没见到,打视频周漾也不接,只接电话,还是三两句就挂了。沈涵年能听出周漾的不开心,想着顾池说的那些故事,沈涵年很担心周漾。 周家的年夜饭很丰盛,也热闹。一大家子都在,三姑六婆的一起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小孩子跑跑跳跳的。只有周漾一个人觉得孤独。 周佛海和现任的那个小孩子,一直坐在角落里观察周漾,他知道周漾不喜欢他,可是他挺喜欢这个姐姐。他平时都是一个人,妈妈管得严,爸爸不理他,奶奶也不太喜欢他。他想和姐姐亲近一下,可是不敢。他5岁的时候,把自己最喜欢的玩具小船拿给姐姐,被姐姐摔坏了,还冲他吼,他吓坏了。妈妈告诉他那是他唯一的姐姐,不要怕她,只要对姐姐好,姐姐就会喜欢他。可是不管他想什么办法去讨好姐姐,姐姐都不喜欢他。 周漾知道那个小屁孩儿又在看自己,尽管自己这么不待见他,他都还是缠着她。周漾也不想迁怒他,他也很无辜。可是一见到他,周漾就会去想,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周佛海就已经背着她妈妈找那个女人,周漾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吃年夜饭的时候,奶奶让周漾坐自己身边。周家规矩挺多,这种正式场合,奶奶德高望重,下面的人都是按资排辈的坐,只有周漾特殊。坐在一堆老人中间。周佛海叮嘱周漾要懂礼数,识大体,别坐的像尊雕像。周漾一句不听。一家子一起举杯敬酒,周漾也只是站着端着酒杯,一句话都不多说。 周佛海也很无奈。给周佛海敬酒的人很多,他也没什么时间一直盯着周漾。就这样生不如死的熬过了年夜饭。 一回家周漾就回房躺床上默默流泪。 直到晚上奶奶来敲了两次门,周漾开门,看见客厅他爸人没走。奶奶走来给周漾发红包的,“大吉大利,万事顺意。来,小漾,拿着。” “谢谢奶奶。”周漾笑着双手接过。奶奶摸了摸周漾的头,带着周漾走到沙发上坐。周佛海看着周漾,有点生气。 “晚辈收红包,都是自己先拜年,你还要你奶奶五次三番的敲门。”周佛海真的是一刻也不消停。 “好了,大过年的,非得训斥两句,彰显你家长的威风。我亲手给小漾,我乐意。你不是也有吗,拿出来吧。” 周漾和爸爸的关系,奶奶也很无奈吧。周漾知道奶奶一直想缓和他们父女的关系,可她放不下过去。 “大吉大利,万事顺意。”周爸爸也给了周漾一个红包,周漾不想接,奶奶示意她接。周漾还是双手接过来了。 周佛海又继续和周漾说话,说的关于小池的,让周漾很惊讶。 “听说那孩子的病好些了?” “嗯。”周漾不敢多说,怕他爸报复。 “这些年,爸也反省了,从前是我不对。要是,要是那孩子还愿意,我可以认回他。” 周漾不知道周佛海为什么要说这些,她现在很害怕,怕他爸会做出伤害顾池的事。 “你又想干什么,再找人去羞辱他?”周漾站起身,愤怒的看着周佛海。 “在你眼里,你爸就是那种人吗?”周佛海也没控制住自己,他今天就是想跟她们姐弟道个歉,没有别的。可周漾的态度,让他控制不住。 “好了,大过年的吵什么。” 奶奶怕局势发展不受控,赶紧呵斥儿子。 “小漾,你爸就是知道错了,想跟你们道个歉,没别的意思。不生气,不生气啊。” 周漾不想多呆,转身要走,奶奶拦住了她,示意她坐。 “小漾,你爸爸真的没有那么坏。这些年也一直关心着小池。知道小池病了,你爸爸特地找人去国外找了顶尖的心里医生回来,给你弟弟看病的医生都是你爸花重金请回来的。”奶奶语重心长的说,周漾不相信。 “不可能,小池看病的钱是我自己给的。” “你的钱,难道不是我这里出去的。”周佛海看了一眼周漾。 “那是我自己赚的,算不上你的。” “你以为钱那么好赚,没有我的支持,你有赚钱的本金,光是你投资奶茶的20万,就够普通家庭的孩子奋斗好几年了。还不算你投资股票,餐饮的钱。没有刘秘书,就算你有钱那也早就亏光了。” 周佛海说完,周漾心惊,他居然都知道。 “刘秘书告诉你的?” “你以为刘秘书为什么帮你,难道就凭你和他那点微不足道的交情,就能让一个高材生帮你?” “那又怎样,反正是我自己赚的,不是你的。你不能要求小池还。” 周漾越来越害怕,周佛海什么都知道,会不会告诉小池,那小池肯定会伤心,自己一直告诉小池这都是她自己赚的,小池才愿意花的。周佛海说这些想干什么,要挟她还是要挟小池。 “成天摆张臭脸,你以为你爸是什么人,我要你那几个钱。我不过是听说那孩子好得差不多了,想给你们姐弟说声对不起。你爸爸是老虎还是狮子,虎毒还不食子,我能连它们都不如。” 周佛海这么说,周漾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他到底要什么。 “直说吧,你想干什么?” “那孩子病了,你说要去陪他,这么多年我们也同意了。现在那孩子也好了,你是不是也该回来陪陪你奶奶和你爸了。” 周佛海说完,周漾的瞪大了眼,她就知道周家就是喜欢拆散他们。 “不可能。周佛海我告诉你,这辈子除非我死,否则永远不会回来。” 周漾斩钉截铁的说。 周佛海看着周漾,气的牙根痒,真想给她两巴掌。 “好了好了,不回来就不回来。反正小漾也大了,住哪里不都一样。”奶奶又出来打圆场,周漾觉得今天这出就是在给她唱双簧,她不相信奶奶不知情。就是来试探自己的。 “周漾,这里才是你的家。以后整个周家也只能交到你手上,你现在回来你爸还能带带你,对你有百益而无一害。”周佛海看着女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必须担起周家的担子。 “你要死了?什么时候。”周漾想不出她爸突然整这出的目的,除非他命不久矣,不然她可从来没听过这么荒唐的事情。 “小漾。”奶奶神情不悦的盯着周漾,周漾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你放心,在你完全能接手集团事务之前,你爸还能活两年。”周佛海也是一脸怒意。自己的闺女想让自己死,他周佛海怕是第一人。 “哦,那你说这些。你又不是没儿子,教你儿子呗。”周漾对洪海集团完全没有兴趣,要说唯一有兴趣的是他的钱。 “你阿姨和我说了,将来这些漾池都不要,全留给你。” 周漾想骂人,真的,沈涵年是怎么骂人的,他妈的。听到这个名字周漾就气,周佛海就是存心恶心她,给自己的儿子取名周漾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小池都死了呢。 “那你捐了吧,分我点遗产就行。”周漾也不在乎。 “小漾。”奶奶又警告起来了。 周漾低下了头。 “你说得容易,你知道集团有多少员工,有多少家庭吗?这些人全部都指着这份工作过活,你一句话就会毁了无数个家庭。” “我都过的不如意,你要我考虑他们。你还真是伟大。你真这么伟大,怎么不牺牲你自己,去成全他们。” “周漾,我今天就和你说这么多,你心里有个打算。还有你那个大学,要上就好好学,成天考得那叫什么。不上就尽早退学,我给你安排去国外留学,回来之后直接进集团。” “你派人调查我啊?” “用我调查,找个人随便去你学校问问,你每天干什么我一清二楚。你是我周佛海的女儿,就算不拿第一,也不能拿倒数。” 周漾有点怕了,她爸这都知道,那沈涵年的事儿,他知不知道。他知道的话怎么没说,还是他觉得自己不会答应沈涵年,或者到时候自己逼他去和某个富商的儿子联姻,也不是没可能。 “周佛海,调查别人的隐私那是违法的,我可以告你。” “你还知道这些,那你不知道你们院长是我大学同学,我还需要去调查你,人早就把你的成绩发我手机上了,我只是不好意思说你。” “哦,那你不早说。早说我不报这个学校了。”周漾有点窘,这都叫什么事儿,到头来还在她爸的势力范围之内。 “行了。今天早点休息,回头给你找个私教。初三会有人来拜年,别再拉长个脸,你那死了人的表情在家里摆摆就行了,别到处给我丢人现眼。” 周佛海看了眼时间,向奶奶道了别就要走了。 周漾巴不得,嫌我脸臭,不带我就行了。 第26章 沈涵年居然来拜年 初三的时候,来了很多人来拜年,就是些生意上的朋友还有些家人,地点就在之前周漾生日的酒店。 周漾被迫早起,站在奶奶身边。那些人多半都冲着周佛海去,自然是他和她太太去招呼。周漾乐得清闲,只偶尔站起身来赔个笑脸,反正熬过去就行了。 沈涵年来给周漾打招呼的时候,周漾吓一跳,他居然会在,周漾做贼似的把他拉到卫生间。 “你怎么来了?” “想你啊,你不来见我,就只能我来见你咯。” 沈涵年吊儿郎当的样子,周漾白了他一眼,沈涵年收起刚刚的痞样,认真的起来。 “陪我爸来拜年,就是给那个周佛海。你怎么在这儿?”沈涵年假装惊讶的问。他什么都知道,听到他爸要来给周家拜年差点没笑出声。 沈爸爸不喜欢这套,可是也不得不学着,而且他和周总是老相识,之前的家宴周总也来了,自己就得还回去。 “哦,看来你家很有钱嘛。那上次出去玩儿,干嘛都是我出钱,早知道你那份应该要回来。”周漾开始重新认识沈涵年了,能给他爸拜年,非富即贵啊。 “有人请客,何乐不为呢?你最近在干什么,都不怎么搭理我,我一直担心你呢。”沈涵年看着周漾,最近周漾对他很冷淡,他每天都过得心惊胆战的,怕周漾提分手,虽然他们也没有正式在一起。 “吃饭,睡觉,陪我奶奶打麻将,和我爸斗智斗勇。” “就唯独没有想我呗。”沈涵年假装一脸委屈。 “沈涵年。”周漾开始严厉起来。 沈涵年也不再开玩笑,看着周漾, “你爸是周佛海吧?”沈涵年也不绕弯子,周漾一直没亲口说,但是顾池说了,他也装不了多久。 “嗯,我可不是故意隐瞒的,就是不想认他,你可以认为我是没有爸爸的。” “漾姐,原来你家世这么好,你爸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 周漾看了一眼沈涵年,好像他还没有追到自己吧,担心这些。 “你先追到我再说吧,再说了我的事也不需要他同意。” 沈涵年看周漾这样,想逗逗她。 “那要不我现在去跟你爸说说,我要追求他女儿,看看他什么反应,搞不好很支持我呢?毕竟我家也不错。” “那你去吧,你一出去,我们就到此结束。” “草,周漾,老子就知道你没有心。” 沈涵年的经典语录,从此上线了,往后的时间里,这话他会说无数遍。 可眼下重要的是,他得先为自己的脏话道歉。 周漾不想打理沈涵年,转身就要走。沈汉年赶紧抓住,诚恳道歉,毕恭毕敬的献上自己的双手准备挨打。 周漾白了他一眼,一边打了一下,还狠狠踩了他一脚,走了。 沈涵年挨着他妈坐,悄悄给周漾发微信。 沈涵年:漾姐,还生气呢?都不正眼看看我。 周漾:没有。怕我爸看见。 沈涵年:怕他干嘛,老子帮你收拾他。 周漾:那你去,我等你消息。 沈涵年:...... 沈涵年:目前还干不过,等两年。 周漾:嗯。 沈涵年:漾姐真这么恨你爸。 周漾:嗯。 沈涵年又悄悄观察起周佛海,他爸说周总人挺仗义的,而且这么些年也没听过他什么负面消息。除了顾池说的那些。周漾和她爸如此水火不容,有点难办。沈家和周家也不可能闹僵,他爸也不可能和周总闹翻的。 沈妈妈看着儿子一脸愁容,以为是不习惯这种场合。 “儿子,别皱着眉头,你爸看着呢。” “哦。”沈涵年又看了眼正在四处敬酒的自己的父亲,看到他一脸崇拜的看着周总,看来他爸很欣赏周佛海。 “妈,爸和周佛海怎么认识的,关系有多好?” “这我感觉也没多好吧,就是大学师兄弟,你爸出来没进自家企业,进的央企,周佛海帮过不少忙。” “哦,那我爸怎么一脸崇拜的看着周佛海。” “优秀呗,上次见完周总回家,你爸就一直夸周总优秀。你爸说从大学到现在,周总就是他事业上的导师和朋友。” 沈涵年有点犯难,那这周漾算不算他爸朋友的女儿。 “妈,我上次不是给你看过一张别人给我拍的星空照,还记得吗?我说想追那姑娘,你还举双手赞成那个?” “记得,把我儿子拍得那么帅哪能忘记啊?” “给我拍照那个女同学,就在现场。” “哪儿呢?指给妈看看。” “周家奶奶身边那个。” 沈妈妈看了一眼周家奶奶的左右两边,左边是个男的,右边那个,沈妈妈眼睛都瞪大了。 “沈涵年,我让你别找你爸朋友的,你耳朵聋了,那是周佛海的女儿,你不想活了。” 周妈妈刚刚陪着大嫂打了一圈,到周家老太太那里,老太太介绍了自己的孙女,她才知道周总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不曾想被自己儿子惦记上了,她想掐死沈涵年。 “这次不一样,我是真心的。” “少胡扯,你那次不是这么说。你老娘从高中开始就给你收拾这些烂摊子了,你能不能行行好,饶了你妈。你妈还想多活几年呢。” 沈妈妈白了一眼沈涵年,他这次是要去太岁头上动土啊? “妈,是她先暗恋我的,在学校当着众人的面跟我表白来着,我也不能拒绝啊。而且那会儿不知道她是周总的女儿。”沈涵年造谣的本事,简直了。 “你答应了?” “可不嘛,那女同学现在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的,刚刚一看见我就把我拉厕所,说想我呢。” “这女同学这么大胆呢,没看出来啊?我刚刚和你大伯母过去,话都不敢说两句,看上去挺文静的。”沈妈妈犯难了,这要真是女同学追儿子,还是周总的女儿,她儿子也不好得罪呀。 “妈,你被她骗了,她可辣了。”沈涵年若有其事的说。 沈妈妈看了一眼周漾,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这怎么看都不像啊?这女孩子这么会伪装?不过刚刚她确实看到周总女儿拉着自己儿子走的,还跟做贼似的。 沈妈妈为难的时候,沈爸爸敬完酒回来了。沈爸爸看着自己老婆痛苦的表情,有点纳闷,出来吃个饭有这么难吗? 沈妈妈有点心虚的给沈爸爸夹着菜, “老公,多吃点。” 沈妈妈想,老公是周总女儿先看上你儿子的,不能怪我没教好,我最多帮你多盯着你儿子,让他别分这么快。沈妈妈想到自己儿子的感情史就头痛。她儿子长得帅,成绩又好,高中就迷倒了一片。她老公朋友的女儿那都是她们自己先向你家儿子表白的,结果最后什么锅都是她儿子背。合着就只能女生表白,不能男生拒绝了。 沈涵年看自己妈妈这态度,我妈这是支持我了,那到时候拉他爸反水就容易一点了,她妈的一句话顶他十句,只要他妈让他爸别和周总往来,那周漾对自己可能存在的唯一的刺儿就不存在了。 而此刻被造谣的周漾还陪着笑脸和那些来敬酒的人打招呼。 难熬的一天终于结束了,周漾躺床上准备订回家的机票。沈涵年发来了微信。 沈涵年:漾姐,明天有什么安排没有? 周漾:没有,正打算订机票回去了。 沈涵年:草,周漾。合着你来一天都不想陪我呗。 然后沈涵年知道说错了话,赶紧撤回,又发了一条。 沈涵年:漾姐,我带你玩两天再回去嘛,我们一起回去。 周漾没回,她已经看见了那条撤回的消息,不想理沈涵年了。说了就是说了,撤回也没用。 沈涵年郁闷,怎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呢,不对这次是手。 十分钟后周漾还没回,沈涵年慌了,周漾不会真的就这么回去了吧。 沈涵年给周漾打了一个电话。 “漾姐,订的几点的飞机,给我也来一张呗。”沈涵年妥协了,在沈涵年看来周漾没有心。 “没订,你不是说再玩两天吗?” 沈涵年笑了,没想到周漾这么听话呀。 “漾姐,你这么宠我呀。我还有点不适应呢?” “嗯,你只要不说脏话,不耍流氓,其他的都可以依你。” 周漾觉得和沈涵年待在一起还是很开心的,不像和小池一起处处小心,也不像和周佛海一起战战兢兢。和沈涵年一起的时候,虽然他有时候不着调,有时候又过于狂妄自信,有时候还会对她嫌这嫌那,可周漾很喜欢沈涵年的真实,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正眼都不给。这种真实是周漾可望而不可即的。 第二天 周漾和奶奶说要出门,奶奶怕她不认识路还让司机带着她去。 奶奶住在郊外的别墅,出行都是司机,到了市区周漾就让司机停车了,剩下的路她自己走,不想有人跟着。司机还有点为难,周漾就打电话给奶奶说想一个人转转,奶奶就同意了。 其实奶奶对她真的很不错,可周漾始终无法原谅她们,所以她自己也很拧巴。不想伤害对自己好的人,又觉得对不起妈妈。 沈涵年给的地址特别好找,是市区的标志性地点,只要在这个城市生活超过一年的人都能找到,周漾打出租去的,按照约定时间准时到达。 第27章 说客? 周漾到的时候沈涵年朝她招手,手里捧着一大束花。 周漾微笑着走向沈涵年,很自然的接过沈涵年递给她的花。 “到很久了吗?” “30分钟。” “对不起啊,我让司机向着反方向开的,他走了才赶过来,但是我并没有迟到哦。” “漾姐,干嘛解释这个。你迟到我也不怪你。我就愿意等你。”沈涵年伸手摸了摸周漾的头。这可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怎么能不早点到呢。 “我们去哪里?”周漾还挺好奇。 “去一个有我们共同回忆的地方。”沈涵年故作神秘。 周漾很疑惑,他和沈涵年还有过交集呢? 沈涵年带着周漾上了一趟公交车,然后在一所小学下了车。 周漾看了眼小学的名字,是她去外公外婆家之前念的那所小学,沈涵年怎么知道,他也在这里念的。 “熟悉吗?你曾经的母校哦。” “你怎么知道的?你也在这里念过书啊,可是我转学的时候你还没进校吧?” “一年级,你最后上学的那年,我在这里哦。”沈涵年有点小骄傲。 “走吧,带你进去看看,看看能不能记起点什么。说不定我们那个时候还见过面呢?” 周漾觉得好笑,怎么可能,她在这里最后一年念的四年级上,还一直和家里闹脾气,经常被关在家,只偶尔能来上学。 沈涵年走到一间教室的扶手那里,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你当年闹着要跳楼的地方。” 周漾很惊讶,沈涵年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当时在下面看着你表演呢。”沈涵年指了指操场的某个地方。 周漾有点尴尬,当年那事儿,闹得全校都来围观了,周佛海被逼无奈当众承诺让她去陪小池。 “这么久的事,你还记得呢?” “不久,从你要跳楼之后,那就成了一个传说,一级传一级,到我毕业都还有人传呢。一开始是传你爸打你,你奋力反抗,好多小学生以你为榜样,回家和父母对着干,我也干过。还和我爸据理力争,说他再逼我,我也去跳楼。后来就传因为你学习压力大,不满学校作业太多,一时之间你还成了全校的英雄呢。全部都在可惜,你当年要是跳下去了,搞不好就不用做那么多作业了。我当年也这么期望过,你怎么就没跳呢?” 周漾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这人怎么这样啊,一直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和你一个学校的,我都没发现。”周漾想转移话题。 “顾池说的。你成长的故事,还有,你和你父母的事,他在寝室全部都说出来了。倒是你,从来没说过。”顾池说周漾跳楼的时候,沈涵年留了个心,他小学也经历过一段某个女生跳楼,记不清脸,但这件事一直记得,就问了顾池他姐小学的名字,原来,他那段经历里要跳楼的人竟然是周漾。 周漾闻言一怔,小池他全部都说了,那关于他自己的那部分? “那小池的事?” “他也说了。顾池可比你看得开,能把这些告诉别人,至少表示他能够正视那段过去。周漾,你应该像你弟学学,别把过去看得太重要,眼睛要往前看。” “哦。” 周漾不以为意,怎么可能不重要,那可是她人生痛苦的来源。 沈涵年看周漾这反应就知道她不可能释怀,今天带她来也没想她会释怀,主要想带她找点回忆,以后能有更多共同话题。 “再带你看个地方?” 沈涵年把周漾拉到了学校的一个四角亭,这里周漾没有印象,应该是她走后修的吧。 “看看上面的匾额。”沈涵年指了指。 周漾抬头望去“无恙亭”,怎么会叫这个名字。 “周佛海捐的,说是为了感谢学校培育了她女儿。” 沈涵年说完,周漾很沉重,她爸原来还是在意她的,可这些又能说明什么? “周佛海这么有钱,干嘛不捐栋大楼啊,就叫周漾楼,不是更有意义,捐这么小的亭子,有什么用。”周漾不想接受他爸的好。 “生气了,我又不是你爸的说客,我是来找你和我共同的记忆的。我小学还纳闷呢,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后来知道是你爸捐的,现在知道了你,我就懂了。这里我以前常来哦。” “哦,可我又没有来过。” “我来了就代表你也来过了嘛,你是我女朋友嘛。” “沈涵年,我们还不是。” “别生气,早晚的事。再看看这个,上面的诗,是你弟哦。宋代杨万里的《小池》,我们小时候整个学校,就这首诗全体都会背。” 顺着沈涵年的指引,周漾才看到四根柱子上刻的真的是《小池》,是妈妈最喜欢的诗,因为喜欢这首诗,才取了顾池的名字。周佛海做这些是为了什么,纪念她们母子三人? “沈涵年,你是不是接到周佛海什么任务了,你可以直说,我不生气。” 周漾越想越不对,周佛海前几天还跟他道歉,现在沈涵年带她来看这个,会不会是拜年的时候他爸找过沈涵年,而且,他爸知道她在学校的事,肯定知道沈涵年。 “你看我像那种人吗?我真的就是想带你看看,找点共同的回忆。你要是不开心就算了,我们走吧。” “哦。” “生气了。” “嗯。” 沈涵年觉得完了,他真的是无心之失啊。他一门心思就是想让周漾觉得他俩的缘分是上天安排的,结果弄成现在这样,看来拉拢他妈逼他爸和周佛海断绝关系很有必要。周漾完全听不得她爸半个字。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设计你,我一开始知道我们还有这段共同的经历,开心了好久。我带你来也就是想让你觉得我们是天作之合,我还想你今天能答应做我女朋友呢。真的,就是这么简单。”沈涵年激动又认真的说,他都慌了,周漾可别多想。 周漾看着沈涵年,一直看着,看了好久。 “好,我相信你了。走吧。” 周漾放过了沈涵年,走出了亭子,有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无恙亭”。无恙,无漾,周佛海取这个名字是想诅咒她吗?周佛海肯定想的是让她们母子三人都去死。 沈涵年好心办坏事,感觉自己要被判死刑了。走得蔫答答的。 周漾的心思全在无恙亭上,也没打理沈涵年,沈涵年急得不得了。两个人走在校园里,碰到了一个老师,周漾有点眼熟。那个老师认出了沈涵年。 “沈涵年?”他亲切的打着招呼。 沈涵年也认出了他。 “李老师,你还没退休呢?” “说得什么话,你李老师带你那会儿才27,现在离退休还早呢。今天怎么想起回学校看看了。你不是最讨厌学校了吗,曾经还扬言要炸了学校,这是要动手了?”李老师打趣沈涵年。 “这么多年了,你还记着呢。”沈涵年没想到有这出,笑得挺尴尬。 周漾听了心想原来他从小学开始就这么狂妄自大了。这话还挺像沈涵年能说出来的。 “可不敢忘,以前只要你考得不好,不是要杀了老师就是要炸了学校的,我们所有老师对你都印象深刻得很呢。”李老师说着,又看眼沈涵年身边得周漾。 “我说你怎么会回来,这是带女朋友逛校园找回忆呢。你呀可找错了地方,这里可全是你的黑历史。” 李老师笑着看周漾,很慈祥的样子,周漾好像真的见过他,就是想不起来。 沈涵年也赶紧介绍。 “李老师,这是我女朋友,周漾。她以前在这里读过三年半,就是要跳楼的那个女同学,你还记得吧。” 周漾斜睨了一眼沈涵年,这人怎么什么都说啊,说是女朋友就算了,还把她跳楼的事说出来,嫌她丢脸丢得不够多吗? 李老师闻言,笑容顿了顿, “你是周漾?周佛海的女儿?” 沈涵年听到周佛海三个字,心头一紧,这李老师可别这时候巴结周佛海啊,他今天的命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 “李老师记得我?”周漾一直觉得李老师很眼熟。 “我以前教过你数学的,不记得了。你跳楼那会儿,还让我打电话通知你爸一定到场呢?” 听到这里,周漾顿时想起来了,原来是数学老师啊,就说眼熟呢。周漾赶紧握手。 “李老师,好久不见。”周漾腆着笑容。 “是好久了?好像从哪天之后你就退学了,就没你消息了。” “嗯,我后来转学了去了外地。” “这事,周总来学校的时候听说了,周总真是特别爱你,知道你跳楼着急忙慌的赶来的,后来还给学校捐了款,学校为此还特地修了座亭子,要不,老师带你去看看。” “不用了,刚刚看过了。” “看过了啊。” “嗯。” “那你不知道亭子背后的故事吧,那亭子的名字是周总亲自取的,还有上面的诗也是他亲自题的,说是希望自己的儿女都能安然无恙,也祝愿所有同学都能平安长大。” 安然无恙吗?原来是这个意思。 沈涵年看到周漾的反应,赶紧和李老师道别,再说下去,他真的要成周佛海的说客了。今天明明是第一次约会,怎么会搞成这样。 从学校出来周漾就没怎么说话,沈涵年也不敢问。直到周漾自己问起。 “沈涵年这亭子是我走之后就有了还是后来才有的?” “你走后就有了。” 周漾更想不通了,周佛海修亭子,是为了赎罪吗?他说他反省过自己的错,也是真的? 第28章 涵哥,我姐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离开学校之后周漾没心情和沈涵年约会了,沈涵年送她到下车的地方,远远看着司机来接周漾,才回家。 回家的路上,沈涵年一直发微信给周漾道歉,再三强调自己不是说客,周漾一直没回消息。 她躺在床上,默默流泪。周漾真的想不通,周佛海做这些为了什么?救赎自己,还是真心希望她和小池好。 他能为自己的过去道歉,那小池呢,会原谅他吗?自己呢,可以原谅他吗?还有妈妈呢,能原谅他吗? 周漾找不到答案,她对周佛海一直都是恨,因为恨才让自己能够熬过那段痛苦的日子。 周漾一直想,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亲手杀了周佛海,毁了他的一切,这些恨支撑着她走下去。 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做不到原谅,又没了以前那么多的恨意,她要怎么办? 周漾突然想问问沈涵年,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办? 周漾给沈涵年打了电话,凌晨三点。 “沈涵年,你睡了吗?” “没呢。你一直不回我消息,睡不着。周漾,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绝对不会做你爸的说客。 你放心,你要是不喜欢你爸,到时候我就带你远走高飞,去一个你爸找不到你的地方。” “嗯,我相信你。” “真的?” “嗯。沈涵年,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我一直恨我爸,我觉得她害死了我妈妈,把小池逼上了绝路,还亲手毁掉了我曾经觉得很幸福的家。 可是今天,你带我看了那些,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从前是想杀了他的,可是现在我觉得我做不到了。 可我又不想原谅他,我原谅了,我妈妈呢,还有小池,他们会不会原谅我,他们会不会不要我?” 周漾哽咽着说,其实周佛海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可是周佛海伤害了她的家人,她要怎么办?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周漾,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你那时候也很小,你能努力的把顾池照顾好,就证明了你是一个合格的姐姐。 周漾,你活得太累了,总想着你妈妈的痛苦,想着你弟弟的不容易,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你想要什么。 周漾,你不能代表你妈妈做决定,也不能代表你弟弟做决定,你只能代表你自己。过去的你放不下不放心就好了。 周漾,向前看,试试为自己而活。我一直都是这么告诉你的。” “为自己而活?” “只为你自己,你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喜欢就争取,不喜欢就不搭理。” “我做不到,沈涵年,我和你不一样,这些我都做不到。” “周漾,试试看。我陪着你呢,一直,陪着你。” 周漾挂断了沈涵年的电话,不停的想着那句,向前看,为自己而活。 周漾回去了,凌晨五点一个人走的,第一次,没有和奶奶道别,也没有征得周佛海的同意,她想回家,就回了。沈涵年说向前看,她想试试看。 周漾到家的时候,外公外婆很惊讶,顾池也很惊讶。 “姐,你怎么回来了。” “想你们了就回来了。” 周漾跑过去,拥抱了外公外婆,还抱了抱顾池。顾池一脸纳闷。 “姐,周家欺负你了?” “没有。” “那你不声不响的回来了,你之前可不是这样。” “想你们嘛,就回来了。外婆,我饿了。” 周漾撒着娇,找外婆要吃的,为了安静的回家,周漾一直没看手机,还开着飞行模式,她想就这样,陪着自己的家人,过自己想要的幸福。 外婆说,“好,给我们小漾弄吃的。香肠和腊排骨,吃不吃。” “吃。” 周漾吃的得很开心,外婆看着她吃,满脸慈爱。外公有点担心她。小池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 “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啊?”周漾一边吃饭,一边问。 “有。”顾池说。 周漾用手擦了擦脸,“有什么。” “有心事。”顾池说。 周漾显然不知道是这个答案,有点尴尬。 算有吧,她偷偷回来的,还是有点担心周家的反应。 可周漾是故意,她想试试,如果她反抗周家,他们会做什么,会不会像以前一样。 如果和以前一样做出伤害小池或者她家人的事,那她就回去杀了周佛海。如果没有,她就相信周佛海是真心赎罪。 “被你看出来了,我把沈涵年甩了,你不会伤心吧。” 周漾打趣的说。她悄悄回来,可不是把沈涵年甩了吗,毕竟某人一直想和他一起回来的。 “什么,姐。涵哥对你做什么了吗?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找他算帐。” 顾池非常惊讶,他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他还一心以为沈涵年最靠谱呢,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骗你的,我只是回来没有通知他。”周漾笑笑,继续吃东西。 “沈涵年,就是你那天晚上问外婆的那个男生?”外婆看着周漾。 “嗯嗯,顾池给你们找的外孙女婿。”周漾故意看着顾池说。 顾池被看得不好意思。 “外婆,你放心。我考察过,涵哥人不错,而且,我不会让他欺负我姐的。” 顾池认真的承诺。 “这么说,小漾是答应他了?”外婆慈爱的看着周漾。 “我只是答应他可以追求我,我们还不是男女朋友。” “那不都一样,别人不清楚外婆还不清楚,能答应一个男生追求自己就是接受做他女朋友了,只是心里那关还没过完而已。” 外婆朝周漾挤了挤脸,意思就是小滑头,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周漾笑笑。 顾池看着他姐,似乎是在确认这个消息,那他得赶紧告诉涵哥,让他准备下一步。 祖孙三人有说有笑,可外公始终一脸担心,他觉得周漾有大事瞒着他们,她不说,他就不问。 周漾吃完了饭,终于鼓起勇气关掉手机的飞行模式。 然后她就看到了很多消息,还有未接电话。她奶奶给她打了,还有她爸,还有刘秘书,意料之中。 沈涵年没有找她,估计是昨晚被自己拉着一直问,这会儿还睡觉呢。 周漾给奶奶回了,奶奶就是找不到人担心,知道她回家了只说好,让她下次回家不要悄悄的走。 然后周漾又给刘秘书回了电话,刘秘书是也是接到老太太电话担心她,他已经把查到的周漾的航班信息告诉老太太和周总了,还例行惯例的叮嘱周漾,别总和周总对着干,对她没好处。 周漾回了个知道了,就挂了。最后,周漾给周佛海回了一个电话,很难得的。 周佛海很少亲自联系她,一般都是从刘秘书那里联系她。 “回家了?”周佛海问。 “嗯,想家了。就回来了。” “小漾,这里也是你的家。这里有你奶奶,还有爸爸。” “嗯。”周漾第一次没有直接反驳他,周佛海又接着说。 “下次想回家跟你奶奶说就行,我们那次没让你回去。 倒是那边,你待得也太久了。你一年也没回来几次,每次还都是几天。 你奶奶知道你偷偷回去,伤心的哭了。小漾,你不是只有外公外婆,还有你奶奶。 你下次再这样无理取闹,你的卡我就停了,后果自负。” 周漾还有点意外,这次居然没有直接停。 “哦。” “你什么态度,你做错了,爸爸还不能说你两句了? 这天底下那个女儿像你这样任性,那个孙女像你这么胡闹的。 你不声不响地走,我们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我是大人了,会照顾自己。” 周漾不想听她爸的大道理,你怎么不说,那个父亲像你一样六亲不认呢。 “你自己知道就好,行了。我也难得说你,给你奶奶报平安了没有。” “嗯。” “多和你爸说几字,有那么为难吗?” “我下次,想在小池生日的前一天回家。” 周漾看她爸这次没有那么生气,故意说的,小池的生日在2.17,刚好是前天拜年那天。 “只有不是除夕和春节,就可以。” “那拜年哪天?” “随你,那开心就好。” “谢谢。” 爸。爸这一个字周漾没有说出声,周佛海能做如此大的让步,周漾很知足。 慢慢来吧,就像沈涵年说的,向前看。 这样确实越来越好了不是吗。和周漾喜欢的家越来越近了。 周漾下午5点才给沈涵年打电话,怕他有起床气。 “沈涵年,起床了吗?” “老早就起来了,一直等你电话呢,怕你没睡醒,都没打扰你,怎么样,你老公体贴吧。” “沈涵年。” “知道了,知道了,不准耍流氓。” 周漾笑了,她要说的不是这个。 “我回家了。” “哦。” “我是说外公外婆家。” “草,周漾,你有没有心啊。老子昨天陪你聊到零晨4:30。12点就醒了,怕你找我,你他妈告诉我你回家了。周漾,你的心让狗吃了吗?” 沈涵年怒吼,很大声,周漾把手机拿得远远的。 “沈涵年。” “知道了,我下次不会说了,回来让你打,行了吧。周漾,你到底有没有心啊?真想剖开看看。”沈涵年不自觉的怂了。 “哦。沈涵年,你先听我说完。” “沈涵年,我答应你了。” “答应什么。” “没什么,就那什么。” “不是,周漾,你到底想说什么。” “挂了。” 周漾果断的挂了电话,嘴角带着微笑。 沈涵年还在气头上,没有反应过来,他决定晾周漾几天,这女人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必须拿出点态度出来,不然以后完全没有发言权。 刚刚下定决心的沈某人,在看到顾池微信消息的时候,所有怒火全消,立即买票回学校。 顾池的内容是:涵哥,我姐是说,她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第29章 周漾,求你再说一遍嘛 沈涵年又是第一个返校的,当然他并不是当天就回来了,因为她母亲拖着他走亲戚。正月里面到处都是人亲。即便他归心似箭,可还是拗不过老母亲的苦苦哀求。 他打电话给周漾,向她汇报了这个情况,周漾让他多陪陪他妈,沈涵年觉得周漾没有心,他可是第一时间就定机票了,不过被老母亲拦下来了。周漾说,能陪在母亲身边是种幸福,希望沈涵年珍惜。沈涵年听出来弦外之音,就没有坚持了。 沈涵年还把这番话转达给了他老母亲,沈妈妈夸周漾是个好孩子,让沈涵年好好待她。沈涵年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开学的前三天,沈涵年才回来。一回学校就马不停蹄约她媳妇,他想亲耳再听一遍,可是不管他怎么哄,周漾就是不松口,周漾说, “好话,只说一遍。而且那天你说了很多脏话。” 沈涵年让她打回来,周漾下了死手,但就是没有说第二遍。沈涵年郁闷至极,早知道就录音了,但是,谁他妈知道周漾会突然说那种话啊。 开学之后,学校开始奖学金的申报,上学期考得好的,有机会拿到,沈涵年这种毫无疑问没问题,周漾惊讶的是,顾池也想拿奖学金。不过他的成绩在专业只能是中上,一个班两个名额,顾池没戏。周漾不想顾池伤心,给顾池包了一个大红包。比奖金的金额还多,然后顾池好像更伤心了。 沈涵年嘲笑周漾。 “某些人不会以为,顾池是想要钱吧?” “哦,我知道他想要的是那份荣誉。可我也给不了啊。” “怎么给不了,你那么有钱,直接买通学校领导不就好了。” 周漾瞪大了眼睛看他,沈涵年的思想很危险。 “沈涵年,你以后可千万别从政,会祸害无数人的。” “老子只是建议你,又没说我会做这种事。” “哦。” 周漾不想搭理他。 “周漾,要不这样吧,我把名额让给顾池,你再说一遍你电话里说的话。” 沈涵年看着周漾,一脸期待。 “你让了,也轮不到小池啊。” 沈涵年卒,周漾怎么那么不好骗呢。 “这样,只要你说,我到时候就把证书上的名字改成顾池,我保证改得天衣无缝,而且奖金也给他。” “算了吧,名额都出来了,我刚给他红包,他笑得比哭还难看,你这只会更刺激他。” “周漾,求求你,你就再说一次嘛,就一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真的?不管要什么都给。” 周漾认真的问。 “嗯嗯,只要你开口。” “沈涵年,你帮小池辅导吧,让他也可以拿奖学金。” 沈涵年卒,周漾没别的了吗? “不可以吗?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 “可我辅导他,就陪不了你了,你舍得啊。我每天空余的时间就那么一点点哦。” 沈涵年还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一点点的姿势。 “你辅导小池,我陪你。” 周漾认真的建议。沈涵年郁闷,只要关于顾池,周漾一点也不上当。实际上即使不关于顾池周漾也很少上当。 所以,大一下,几乎在学习中度过。 沈涵年答应了周漾,认真的辅导小池,但是沈涵年真的不适合做老师,他什么题都能一秒找到思路,而且脑子活,手上的功夫也好,模型也建的很快。 顾池就不行了,纯理论课他学得慢,制图还行,建模更慢,而且就是中规中矩,没有沈涵年那些异想天开的脑洞。 新学期,周漾继续上着辅导课,而且有更多人找她辅导了。周漾觉得挺好,反正自己不喜欢这个专业,提前计划未来也挺好,说不定可以搞一个艺术培训机构,她妈妈也喜欢。 沈涵年抱怨周漾,明明是男女朋友了相处的时间更少了,时不时还多一个顾池。 有时候周漾为了上辅导课,直接丢下沈涵年和顾池两个人走了。沈涵年很不开心,直接扬言,只要周漾在失信就不辅导顾池。 某次沈涵年和顾池讨论学习很投入,周漾蹲地上想悄悄的撤,被沈涵年抓了个现形。 “周总,这又是要赶去哪里啊?怎么蹲在地上走路,我还以为看到土行孙了。”沈涵年开始阴阳怪气了。 “上个厕所。”周漾腆着笑。 “去厕所需要蹲着走路?周漾,你他妈立刻给老子乖乖坐回来。不然老子就撒手不管你弟了。” 沈涵年向来直来直往的吼周漾,而且,只要周漾自己理亏,偶尔说脏话也不会怎么样。 “沈涵年,不许说脏话。” 周漾自觉理亏,乖乖坐了回去。一脸认真的看着沈涵年,专注且深情。 沈涵年很吃周漾这一套,他就喜欢周漾手撑着脑袋专心看他的样子。他的女朋友,满眼都是他,很幸福。 周漾看了三分钟,听他说那些力学的东西,弯矩,抗拉,抗扭什么的,直犯困。听不懂,一直打哈欠。沈涵年就歪头扫她一眼,周漾又强装精神,谁让她弟有求于人呢。 最后,顾池受不了她们撒狗粮,自己撤了。反正问沈涵年之后,也要自己慢慢研究。 沈涵年看他撤了,笑得可开心了。 “小舅子,下次再来啊,随时恭候哦。” 沈涵年得意的炫耀,顾池要当电灯泡,那就让他吃狗粮吃到饱。 “涵哥,我姐难得陪你,别总阴阳怪气的说话。” 顾池挺满意这个姐夫,就是不喜欢他阴阳怪气的说话,听得人心里发毛。 “老子乐意,你管不着。” 沈涵年这人狂起来谁都不能说,周漾说话也不好使,最多嘴上答应下次继续。 周漾很少因为沈涵年的张狂说他,在周漾眼里年少自当狂,何况沈涵年那么优秀。只偶尔沈涵年把顾池打击得狠了,忍不住说两句,还会被怼回来。 顾池走了,周漾松了一口气。赶紧撤。 “站住。”沈涵年没好气。 这女人有没有心啊,没看到自己也需要她陪吗? “沈涵年,今天的课对那个小孩很重要,他马上要去参加比赛了。” 沈涵年不为所动,冷眼盯着周漾,看得出来很生气。 “那什么,要不一起去?”周漾妥协了。 沈涵年闻言,开心的站起来,收拾东西,背上书包,拉着周漾的手走出了自习室。 周漾叹气,这人跟个小孩一样,一会儿开心,一会儿生气的。不过,还算好哄。 周漾辅导的小男生,要参加古筝考级的比赛,练习的曲子是《战台风》。那个男生基本功扎实,就是身体动作太多,太夸张,整首曲子的气势总是差点意思,左右手配合的时候左手有几处会跟不上,或者右手遥指的时候力量不够,耐力不够到后期会出现疲软。周漾就针对这些问题,努力的训练他。 周漾平时对一切都挺随和,不勉强,唯独音乐不行,那是妈妈教给她的东西,差一点就是差很多。所以那个小男生被训得怀疑人生。 “快,再快。” “6612 6666 6612 3333 3212 3235 6666稳住,一口气。”周漾嘴里念着谱子,双手打着节拍。 “瞄什么呢?你都要考试了,谱子还没背不下来。就这几段,背了几天了,还会错。” 那个小男生有点不自信,总怕错,偶尔会瞄架子上的曲谱,周漾索性直接拿走了。 沈涵年看着这样严格的周漾,有点惊喜。他印象中的周漾几乎就是没原则的妥协。今天跟着周漾发现了新大陆,可能才是周漾的真面目,平时都掩饰得太好了,让大家都以为她就是只懒懒的大熊猫,殊不知熊猫得一巴掌能拍死人。 “就你这气势,别说台风了,就是三月的春风都能把你刮跑。” 周漾看了眼被她打击得小男生。 “再来,顶住压力。你的粮食都快被风吹跑完了,要喝西北风了。” 那个男生听到周漾还能开玩笑,终于松了口气,重振信心。 练习三四遍,没有一次能过的。小男生有点沮丧。 “老师,我能考过吗?”小男生满脸愁容。 “当然能了。男子汉一个,这点困难算什么,我以前练这个都是练到哭的,做梦都是这几段旋律。你就是练的少,基本功都是有的,多练练考级问题不大。” 结束了今天的课程,周漾和沈涵年走在回校的路上。 沈涵年一脸痴汉的看着周漾,周漾有点不自在。 “沈涵年,你看嘛这么看着我?” “媳妇这么优秀,多欣赏两眼怎么了。” 沈涵年这人,刚会走就想跑了,刚会跑又想飞了。 “沈涵年。” “不准耍流氓。”沈涵年本能的接话。 沈涵年说完,自觉的牵着周漾的手。 “周漾,你很优秀。”沈涵年由衷的赞美。 “是吗?”周漾还是第一次听到沈涵年这么夸她。 沈涵年之前很多时候对周漾都是嫌弃更多,挑三拣四,只是周漾不在乎。这次周漾觉得很意外。 “你能坚持一个爱好十多年,而且严格要求自己,做到最好,就比很多人优秀,比如我。” “真的?”周漾心里乐开了花,原来自己这么好啊,不自觉的笑了,眼睛弯弯的。 沈涵年看着周漾的微笑很满意,暗自决定,以后要每天都看到周漾今天这般美好的微笑。 第30章 沈涵年,替我妈妈谢谢你 周漾被沈涵年夸得都有点飘了,如果沈涵年都说她优秀,那妈妈看到她的话,会不会很欣慰。 “周漾,你今天认真的样子,我还从来没见过。周老师,很不错哦。”沈涵年一直拍马屁,周漾受不了了。 “今天还好吧,就是希望他更好。我小时候练这首曲子,我妈妈对我更狠。” “说来听听。”沈涵年来了兴致,周漾的黑历史那就是他的快乐史啊。 “沈涵年,你怎么老是喜欢看我笑话。” “当然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想收集你的每一件小事。” 沈涵年这人,总是满嘴跑火车,周漾不太能跟上他的思维。 “周漾,你小时候真的练到哭啊?”沈涵年记得周漾是这么说的,更感兴趣了。 “嗯,我4岁我妈就教我弹琴了。7岁那年,我想在我生日的时候表演这首曲子,就让妈妈教我。我妈妈就答应了。一开始也很温柔。后来我总是不达标,一点气势也没有,软绵绵的,又担心我妈生气,一边弹一边观察她的表情。 我妈看着我直摇头,但是我妈妈不会凶我,她很温柔的说,小漾,妈妈让你去抢收粮食,没让你做贼似的偷粮食。她还说,小漾,台风把你的粮食都吹跑完了,要饿肚子了。 弹到曲子的高潮部分,还微笑着说,台风刮来了,小漾,收了粮食快跑。然后我一直也快不起来,我妈妈又说的很紧张,我一想到我的粮食没有了,就哭了。” 周漾一边回忆着小时候学琴的经历,一边说,不自觉的都有点走神。 “周漾,你小时候就这么笨了。”沈涵年笑着说。 沈涵年的话把周漾的思绪拉了回来。 “哪里笨了?” “弹个琴还能被吓哭。我以为你练到哭呢?” 周漾看沈涵年那样,就知道他不可能理解自己。 “我妈小时候,教我弹每首曲子之前,都会给我讲曲子背后的故事。 我妈说《战台风》就是讲人们在坝子上晒了很多粮食,海上刮来了台风,人们忙着抢收粮食和台风战斗的故事。 我弹琴的时候,我妈说,我就是抢收粮食的人。我现在要弹一首曲子打败台风,要是慢了,就没有粮食了,所有人都要因为你饿肚子。 我一直又弹不好,总想着好多人因为我饿死了,才哭的。” 周漾看着沈涵年,认真的说,希望他能理解。 “这曲子,还能这么解读。”沈涵年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来音乐是这样的。 “嗯,每首传统音乐都有背后的故事,我妈会给我说这些,希望我能更有感情的去表演,我妈说,那样会更生动,更有感染力。” “那你之前的沙漠仙女是讲什么的?” 沈涵年想到迎新晚会周漾表演的那首曲子,他当时看到仙女了。 “我什么时候表演过沙漠仙女了?”周漾不解,她没在沈涵年面前表演过吧。 “就是迎新晚会那天?” “哦,那个啊,那叫《丝路驼铃》。”周漾白了一眼沈涵年,这人怎么乱起名,这么好听的名字都被他弄得庸俗了。 “哦,反正老子就看到你这个沙漠里的仙女了,没看到骆驼。”沈涵年想到当时的画面,就是那时候想追求周漾的。 “那个就是讲商人在丝路上的奇遇,你看到沙漠里的仙女也算沾边。” 周漾想了想,《丝路驼铃》充满了浓浓的异域风情,沈涵年能看到仙女,也是一种欣赏吧,一般人只会睡觉,或者走神,突然觉得孺子可教。 “沈涵年,你很有音乐的欣赏力嘛,居然会联想到沙漠仙女。” “老子也这么觉得,虽然我对艺术三分钟热度,但我的欣赏水平还是很高的。”沈涵年洋洋自得。 周漾又想起他军训跳的街舞,艺术是相通的,沈涵年对艺术的欣赏水平应该来自对舞蹈的热爱。 “对了沈涵年,你街舞跳得那么好,怎么迎新晚会没有上台表演呢?” 沈涵年当时就那么受欢迎,老师肯定不会错过他的,他怎么拒绝的。 “哦,老子不想上就不上。” 周漾就知道是这个答案,像沈涵年这样的人,也不太可能被别人牵制。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会的军训都展示完了,再上台就露馅了。我可不想别人知道老子就那么点才华。” 沈涵年看着周漾,还有点不好意思。他会跳的真的就那几个,军训那几天洋洋洒洒的表演全部都展示完了,再上台表演丢人吗?老子可没这么蠢。 “哈?”周漾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军训也没表演几天吧,这会得也太少了吧,他不是学过很多吗? “干嘛这么看着老子,老子是学过,也就坚持了三年。除了滑雪和骑马,这已经是最长的爱好了。老子学这些全是被我妈逼的。 她不想我落后别人,可我又不喜欢学这些,我妈就每学期给我换一个。她也不求精通,反正别的家长报什么就给我也来一套。 很多时候交了钱,我都没去,为这事儿没少挨我妈的批评。” 沈涵年说这种话居然都能一副傲娇的表情,周漾真的很佩服他的厚脸皮。 周漾开始重新认识沈涵年,或许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优秀,至少在艺术这一块,还是自己比较强一点,周漾憋着笑。 看周漾那表情,沈涵年有点不乐意了,顾池还没自己会得多呢。 “我就算会得不多,那样强过顾池吧,他还什么都不会呢?你这个做姐姐的,也没说教教他。” 沈涵年一脸傲娇,他不可能让周漾有笑话自己的机会的。 “小池和你不一样,他一直多灾多难,能赶上正常人的学习水平就很不错了,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其实我妈也一直想教他学钢琴,只是还没来得及。” 周漾说着,神色有点暗淡,如果,妈妈能一直陪着她们,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记得顾池说你妈的初恋是个弹钢琴的,这么看来,你妈还真是喜欢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想培养得和那人一样。” 沈涵年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周漾心头一紧。妈妈一直想让小池学钢琴,是因为那个男的,原来妈妈也一直没有放下。明明是互相牵挂的人,最后却双双走向了死亡,这算不算一种美好的结局。 如果那个男人知道妈妈一直没有放下的话,还会不会自杀。 沈涵年看周漾神色不对,意识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慌里慌张的安慰周漾,他害怕周漾这种毫无生气的神情。 “漾姐,别伤心。我随口说说的,我钢琴也算得上入门,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再学学然后教教顾池。” 沈涵年真的是慌不择言了,天知道他对音乐有多没耐心。小时候为了不学钢琴,假装不小心,踢球砸坏了他妈新买的钢琴,价值2万多的。他妈追着他打了一下午才消气。 这会说自己要学,完全是哄周漾,在周漾面前,沈涵年的唯一原则,就是周漾开心。 “沈涵年,谢谢你。”周漾笑了。 沈涵年慌了。完了,难道真要去学狗屎钢琴了,这不要他的命吗。可是刚刚才说完,也不好立即反悔吧。他是遭了什么孽啊,要去喜欢周漾。其他女人哪个对他这么多要求了。 “沈涵年,我们先回学校吧。晚上还有课呢。”周漾看沈涵年不动了,催促着他。 沈涵年失魂落魄的走着,仿佛身体被掏空,他上辈子,肯定欠了这姐弟俩八百万,不然怎么一直在补偿他们。 走了一路,沈涵年都没有说话,周漾不解,他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周漾想着沈涵年居然能记得的妈妈喜欢的人是个弹钢琴。那说明,沈涵年很在意她吧,所以才回去记这些。 一般人就算听完小池说过去的事,也不会去在意她妈喜欢什么样的人。搞不好她爸都回答不上来,只会说她妈见了那个男人,对婚姻和家庭不忠。 沈涵年居然会去在意这些,真的挺难得的。周漾想,她真的应该好好珍惜沈涵年。 “沈涵年,我想替我妈妈,谢谢你。” 谢谢你会记得她,还有记得她所喜欢的。 沈涵年没听出弦外音,还以为周漾是谢谢自己打算教顾池,心里更难受了,假装没事的摆摆手。 “没什么,都是我这个做姐夫的应该做的。” 周漾听完知道他理解错了,就沈涵年说自己入门水平,周漾就没打算让他教顾池。 自己报民乐团的时候,他说拉过两天二胡,算得上入门。结果第一次活动,纪昀学长让各自展示一下,摸个底。沈涵年的入门水平,差点没把大家送走。 二胡就两根弦,沈涵年拉得那叫一个手忙脚乱,没有一个音是找准了的,发出来的声音听的周漾心里发麻。 纪昀学长也听不下去了,直接说“可以了,已经对大家都有了一定了解”。 此后,沈涵年、顾池、大熊都只能搬道具了,茂茂会吹个唢呐,勉强算得上演出人员。 “沈涵年,那什么,我弟那边不用你教。谢谢你的好意。” 周漾尴尬地笑着,这么拒绝虽然不好意思,但是艺术这件事好老师和兴趣一样重要,还是不要乱学。 沈涵年如释重负,又开始卖弄了。 “哎呀,周漾,不用跟我客气。顾池怎么说也是我小舅子嘛,照顾他是应该的。” 沈涵年心里那个美呀,脸上那个笑呀,嘴上那个假呀。把虚伪两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真的不用,你就好好帮他辅导功课,他要是拿了奖学金我请你吃大餐。” 周漾也是不由心的笑着,她好怕沈涵年坚持,那样的话她真的不太好拒绝,赶紧转移话题。 “就只是吃大餐?周漾可别忘了你的承诺,老子可不是为了大餐才教你弟的?” 沈涵年有点上脸,周漾到时候不会反悔吧,那自己又听不到,不行。顾池拿奖学金再快也要下学期,他等不急,必须逼她早点再说一遍,而且要认真、准确的说,不能含糊其辞。 第31章 园游会的乐趣 周洋和沈涵年的恋爱进度不紧不慢的,周漾心里挺自在的,她本来以为,一切会因为谈恋爱而变得不可控,但其实没有。沈涵年会时常惹得她不开心,但是也带给她很多笑容,而且让周漾越来越肯定自己。 清明假期,沈涵年问周漾有什么安排,周漾说要去给妈妈扫墓。沈涵年识相的没有说出他的旅行计划,说了只会让他显得不体贴。沈涵年还安慰周漾别哭的太伤心,她妈妈天上看到会难过,周漾说好。周漾问沈涵年有什么安排,沈涵年说回一趟家,周洋让他注意安全,到家了报个平安,沈涵年说知道了。 清明那天周漾在妈妈的墓前没怎么哭,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哭的。 清明之后学校举行了盛大的园游会,就是各个社团、协会联合举办的游园活动,丰富学生的课外生活,外联去拉了一些赞助,学校也有部分资金支持。 动漫社举行了一个有奖比赛,让大家自己画喜欢的动漫人物,第一名能拿到1000的奖金。顾池、茂茂和大熊都参加了,这次的活动可以以个人的名义参加,也可以组团,社团成员也可以参加,参加比赛的不参加作品评选。 民乐团的就是准备了一场民乐互动,现场随机邀请人表演曲目,如果有演出的好的,会得到小礼品;也可以参与传统曲目竞猜,总共十首曲目全部答对就可以拿到,参与方式二选一。 但这都不是最出彩的,本届园游会最出彩的是一个蘑菇协会举办的孢子大赛。每个参赛的人可以从他们那里领到一朵蘑菇,蘑菇晚上会产生包子,用孢子的形状完成一幅作品,有创意的可以拿到2000的大奖,而且那个蘑菇是她们协会自己种的,绿色无污染,可以吃。这个活动得到了学校大半学生的支持。 还有风景园林协会的,准备了很多盆栽,可以扫免费领取一些草花的种子,自己去种植,养护一个月,并且记录绿植的成长,写一篇养护心得,养得好的可以得到植物形状的徽章,很可爱。 学校的社团为了本届园游会都绞尽脑汁,希望能有更多人气。能够组织一场出色的校园活动,可以为以后求职或者研究生面试的时候增加一些优势。 纪昀学长,还有一些会民乐的同学,包括周漾在民乐团配合现场表演一些曲目,吸引人气,小池他们负责维护现场秩序,免得乐器被磕坏。其实就是每天早晚负责搬道具,其他时候负责吆喝引流。周漾给了沈涵年一个dv,让他记录大家,这以后会成为美好的回忆,沈涵年就一直拿着个dv记录周漾。 “沈涵年,你要兼顾每一个人啊,不止是我,还有小池他们,还有表演的同学。” “放心,漾姐。他们我都带到的。” 周漾不相信的检查了一遍沈涵年的视频,5分钟的视频,这些人估计就露个脸,或者出现在背景声音里面,也好意思说带到了大家。 “沈涵年,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辞退了。”周漾实在受不了沈涵年的做派,自己亲自接过了摄影的工作。 周漾录了很多顾池,还有茂茂大熊,一边发传单一边吆喝的样子,沈涵年不开心,在那里阴阳怪气。 “这些男人有什么好录的,你要录就录老子。” 周漾把镜头对准了沈涵年, “沈涵年,你臭脸的表情我也录进去了哦。” “老子的脸臭,还不是某些人气得,再说我长得那么好看,臭脸也是帅的。” “沈涵年,你能不能要点脸。”大熊说得,他听不下去了。 “老子和我媳妇儿说话,你插什么嘴。”沈某人不开心。 “你媳妇儿?沈涵年,善意提醒一下,你都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哦,某些人年纪是大,那还不单身狗一个?” 又来了,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能不吵。周漾移开了镜头,对准顾池,背景里还能听到大熊和沈涵年争论的声音。 “小池,要不要说点什么?大学第一个园游会哦?”周漾引诱着站着吸引同学参加的顾池。 “姐,你就说你想听什么。你说一句我跟着念一句。” 顾池可太了解他姐了,只要能记录他的时刻,总不会错过,他小时候吃饭哭的样子,走路摔倒的样子,做作业做不出来的时候,他姐第一个到达现场,然后拿出dv记录,后来有了单反有用相机拍照,或者直接手机视频。 他的黑历史,周漾多得不得了。原以为他姐有男朋友了能好点,然而也没有好太多。 “那你说,我会一辈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请姐姐放心。” “姐,这话我都说烂了,关键你信了吗?” “你只管说。” “好,顾池会一辈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请姐姐放心。姐,涵哥不高兴了。” “哦。”周漾又把镜头对准了沈涵年。 “沈涵年,你怎么不开心啊?要笑哦,拉长个脸影响你的帅气。” 沈涵年白了她一眼。 “还记得你有老公呢,我以为你只知道你弟弟呢?”沈涵年生气的样子。 周漾笑着说,“怎么会呢?这么帅气的男朋友,真是叫人稀罕。沈涵年,笑一个。” 周漾居然调戏沈涵年,把沈涵年逗乐了。 “周漾,你逛窑子呢。居然学者别人说这种话。不过,你说反了。应该是,小妞,给爷笑一个。” “我笑了呀,你没看见吗。” “你拿着dv,又录不进去,你给我,我给你拍。” 沈涵年向上手抢,周漾一个侧身躲开了。 “等会儿,录一下茂茂还有大熊就给你。” 沈涵年怒。 “你还没录够他们,你都录他们几分钟了。” 周漾又把镜头对准了茂茂。 “再一会儿,给个单人的镜头。茂茂,表演一下你的唢呐功夫。” “漾姐,你想看我表演什么。” “百里朝凤。” “那个我吹得不好。我随便给你来一个。” 茂茂随便吹了一段喜庆的音乐,大熊旁边感叹。 “茂茂,你这是想娶新娘子了。” 茂茂尴尬得笑了笑,他就这段吹得最好。 “大熊,现在是征婚时刻。想对你未来的南方姑娘说些什么?”周漾打趣大熊。 “那个,希望你快点来找我。”大熊别别扭扭的说。这孩子真的想找个女朋友吧。 “介绍一下你自己,不然不好宣传。”周漾已经在想着帮大熊找女朋友这事了。 “我叫熊毓秀,马上20岁了,身高1米92,体重170斤。别看我壮,其实我很温柔的。还有我想找个南方姑娘。漾姐要不我再唱一首吧《南方姑娘》我都学好久了。” 周漾笑了笑说。 “不用了,征婚时长有限,你等我消息。” 每个人都带了镜头。 周漾走了几步,又去扫了学长和其他同学,他们都带着微笑得打招呼,还有一些参赛的人,他们看着周漾过来都笑了。 周漾心满意足的收起了dv,然后开始看顾池一边发传单一边吆喝,这感觉不要太幸福,真想一辈子这样。 周漾看了眼小只,在动漫社卖力的宣传,还穿着洛丽塔的服装,真好看,不拍两张对不起自己。 周漾跑过去和小只打招呼。 “嗨,小美女,看镜头。” 小只看到了周漾。 “漾姐,你都只管民乐团,不管我们动漫社吗?你也是我们的一份子呢?” “动漫社那么多人不需要我,而且,你们的活动那么火,你都忙不过来了。你看我们那边才几个人,门可罗雀。” “漾姐你偏心,有了后宫男团,不要你的姐妹团了。” 呃,这话。有点那啥。 “小只,做一个招牌动作吧。” “你要性感的还是可爱的。” “可爱的。” 小只就白了几个可爱的招牌动作。 周摄影师就收工了。又找梁美诗去了。 “好汉,表演一个。” “漾姐,你怎么来了。”梁美诗有点惊讶。 “我今天是摄影师哦。” “漾姐,设备够齐全的,什么都有。回去记得把今天的视频发我一个。” “好。来一套跆拳道。” 梁美诗真的就哼哼哈哈的来了几个动作。梁美诗打完周漾就收了,然后开始恭维她。 “小梁,真帅,巾帼不让须眉,说得就是女侠。” “周漾,你个马屁精,得吃多少马屁才能长成你这样。” 周漾尴尬的笑了笑。 路雪不喜欢这些活动,这会儿估计都在图书馆发奋图强呢。 周漾回到了民乐团,沈涵年一脸生气的看着周某人,指责她眼里只有旁人,周漾学着沈涵年撒娇,拉着他的手卖乖,沈某人的神色才好转。 纪昀师兄觉得传统曲目过于阳春白雪,没什么人参与。还好他提前有准备,就安排乐团表演了一些传统曲目改变的民乐曲目。 首先是一首《兰亭序》古筝和古琴的配合演奏的。周漾负责古筝部分,另外一个男同学负责古琴。那同学文质彬彬穿着长衫,真的像个古人。表演完有点作用,慢慢的多了点人气。 然后是《青鸟》,纪昀师兄扒的乐谱,很热血。一曲表演完,妈呀这个热度,简直好的不要不要的,小只那边逛动漫社的好多都过来了,很多人感叹民乐原来可以这么玩。 民乐一直都很有空间的,只是学民乐的一般会更爱传统曲目,但是现在也在慢慢接受表演一些流行音乐。 周漾表演了两首就换人了,学校会民乐的人还是很多的。 沈涵年在周漾表演的时候一直在给她录视频,刚刚周漾一直录别人,这会儿终于不的得空了。他继续任职摄影师。 这次的园游会成了很多年后,大家共同美好的回忆,只是少了顾池。如果,如果周漾的祈祷能够成真那该多好,那样的话她和沈涵年也不会走那么长的弯路。 第32章 带小舅子逛酒吧 4.12号,大熊的20岁生日。大熊是他们中间第一个跨进20大关的人。 一大清早,大熊就在寝室激动的宣布今天每个人都必须参加他的20岁生日。 为了庆祝自己的儿子迈入新的人生阶段,他的父母还有姐姐给他录了生日视频。大熊的家离得远,父母没有来,但是资金赞助都到了位。 早上,沈涵年给大熊多买了一个鸡蛋,从周漾答应沈涵年的追求之后,他们寝室的早餐基本都是沈涵年负责的。只是还没有人知道,沈涵年也从来没说。周漾本来是想解释的,可是沈涵年说没必要,就喜欢他们自我感觉亏欠了周漾几百万样子。 中午其他三个室友给大熊订了一个小蛋糕,还送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茂茂送的一双运动鞋,他观察过大熊很喜欢那个牌子。 沈涵年送的一张酒吧的年卡,沈某人觉得20岁就应该多泡酒吧。 顾池送了一套战舰模型,周漾给他买的,大熊一直想要。 周漾不知道应该送男生什么,大熊属狗的,周漾就买了一对兔子的公仔,兔子和狗最合。然后很巧的是,大熊的南方姑娘真的属兔,所以直到大熊成功念到研究生,他才脱单。换句话说她的南方姑娘目前还在读初中。 晚上,大熊请了全班,还有周漾他们寝室的人,在学校附近的饭店一起吃饭。班主任还发表了演讲,说了一些男生步入20岁应该肩负起更多责任的话。周漾录了一段生日视频,她喜欢记录这样的时刻。生日晚宴上,大熊敬了大家不少酒,自己还喝了几瓶,但是他酒量还不错,没有吐。 人都快散的时候,有人建议大熊去酒吧接着狂嗨到天明,他们班好多的男生都起哄,大熊一开始有点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了。 顾池不太想去,他怕姐姐担心。茂茂一直拉着顾池,想他一起。大熊也来劝,毕竟一个寝室的,少了一个,差点兄弟意思。 沈涵年看周漾一脸担心,出言安慰自家媳妇儿。 “周漾,这件事让顾池自己拿主意。” 沈涵年一直觉得周漾对顾池管得太多了,要学会放手。 “可是,小池从来没喝过酒,而且他的身体刚刚好。”周漾显然不这么想。 “周漾,你弟不是小孩子。” “哦。”周漾看了眼顾池,觉得她弟弟就是小孩子啊,哪里不是了。 沈涵年叹息,和周漾讨论这些,就纯粹给自己找不痛快。沈涵年想算了,慢慢来。 “周漾,我向你保证,一定把我小舅子平安带回来。”沈涵年一脸认真的说。 爱屋及乌,他可是说得真话。顾池完全就是周漾的半条命,他可不敢开玩笑。 “你也要去啊?” 沈涵年以前喜欢逛酒吧,周漾是知道的。可是他以前没和自己在一起啊,这会儿不一样了。 周漾看沈涵年的眼神,和刚刚看她弟的眼神越来越像。沈涵年觉得不妙,别到最后小舅子去不了,老子也去不了。 “我就是去看看,找找感觉,主要的还是帮你盯着我小舅子。”沈涵年笑了笑。 “可小池,也没说要去啊。”周漾听到顾池说的也是不想去,想回寝室休息。 沈涵年气绝,上辈子肯定欠了这姐弟俩八百万,否则解释不了为什么自己一退再退,完全毫无理由的纵容周漾。 沈涵年挺想去酒吧的,他都好久没去过了。这次的机会不抓住,他敢肯定,以后周漾绝对不会让自己再去那种地方。 “每个男人都要去酒吧的,这是人生的必修课。你不想你弟和大家没有共同话题吧,男生在一起的时候聊起来都是哪哪的酒好喝,哪哪的环境不错,你弟就只能干坐着,你愿意啊?” 沈涵年少说了一个哪哪的妹子好看。这话他故意没说,说了他彻底告别酒吧了。 不得不说沈涵年这话踩到周漾的痛点上了,顾池因为生病,和同龄人不一样。好了之后,也没什么人愿意和他玩,还总孤立她弟弟。 周漾想让顾池融入集体,就很认真的去观察同学们的爱好。终于发现动画片和电视剧是他们聊得最多的,就不停的给顾池复习。 同学们喜欢的,周漾都会去涉猎,然后教给顾池。这样她弟弟在别人看来才不是异类,才会接纳她弟弟。 周漾怎么也没想到,大学融入集体这关是要去酒吧。 “那我也去。” 周漾觉得,如果只有这一个办法的话,自己一定要盯着。 沈涵年无语了,你去了,老子还不如待在寝室睡觉。酒估计是不能碰了,舞池也是下不去了,就只能再周漾的眼皮底下,在深夜的酒吧,端着白开水,听着欢快的音乐,幻想美酒的味道,还有逛酒吧的乐趣。 “你没发现今天起哄的都是男生吗?女同学都不去,你去,我照顾不过来。” 沈涵年开始胡说八道,他们班总共两个女的,就是路雪和梁美诗,全在周漾寝室。 “哦,你真的可以照顾好小池?” 周漾觉得沈涵年说得有道理,她寝室的女同学老早就像回去了,不想去酒吧。本来和这群男生也不熟,没那个必要去。 “拿命担保。”沈涵年信誓旦旦的说。 最后周漾还是妥协了,她不能让她弟和别人不一样,她弟弟是正常的,她不想她弟在被孤立。 得到了周漾的支持,顾池还有点惊讶。顾池真的不太愿意去,可是茂茂和大熊一直拉着他,他姐也同意,他最后答应了。 一群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周漾还是不放心,把顾池和沈涵年拉到了一边。 “我就提三个要求,第一:小池绝对不能喝酒;第二,沈涵年不能喝太多;第三,不能和别的女生亲密接触。” “漾姐,什么尺度算亲密接触啊?” 沈涵年故意打趣周漾,没想到周漾小心思还挺多。 “除了不小心碰一下那种,其他都算。” 周漾很认真的说。 沈涵年一脸坏笑,老子的媳妇儿这是吃醋了。 “哦,那就是可以不小心的碰一下了。” “沈涵年。”周漾神情严肃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漾姐。绝对不会发生那种事情的。” 沈涵年其实有点得意,这表示周漾在乎他。 其他人催了,沈涵年和顾池也不好久留。 沈涵年带着顾池出发前,抱了抱周漾,在她的耳边轻轻说,“漾姐,我一定干干净净的回来。” 周漾听得很开心,也轻轻得说了一句“沈涵年除了照顾好小池,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沈涵年也很开心。 周漾和寝室的人回了学校,过了门禁时间。刷的学生卡进的宿舍,还去登记了晚归的原因:参加同学生日聚会。 他们学校的管理还算人性化,9:30关门,但是有很多同学会在外面自习,所以回来的晚只要刷卡就能进。刚进学校那会儿不知道,还吐槽过学校管理的不合理。 23:00一大群男同学到了酒吧又开始了敬酒模式。 沈涵年时刻谨记不让顾池喝酒,还特地给顾池要了一杯白开水。 “待会有人敬酒,你喝这个。” 顾池一脸疑惑,不是答应他姐不会让他喝酒吗?怎么还喝这个,不想接的。 “里面是白开水,特地要的。待会你就说身体不好,就只能喝这一杯,剩下的就别管了。” 顾池明白过来,涵哥估计是不想让别人嘲笑他,刚刚吃饭的时候他没喝酒,就有同学说不给哥们儿面子,但是大熊说不介意。 果然到了酒吧一群热还是围着大熊打了一圈又一圈,顾池听沈涵年的就喝了一杯,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卡座看着其他人。 这酒吧挺舒服的,装潢陈设都很有格调。入口在一楼,舞池和驻唱歌手都在负一楼,舞台区域还有篝火。 卡座上也有一些篝火,玻璃罩着,避免伤到人。酒吧的灯光很昏暗,几乎就是借着篝火的光,给了一些弱弱的氛围灯,还有安全出口提示应急的光。 这和顾池印象中灯红酒绿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进来之后选择一楼的,一般就是些安安静静听歌喝酒的人,想跳舞下到负一楼就可以了。 有同学知道大熊喜欢《南方姑娘》就点了一首,歌手唱的时候,一群人跟着嘶吼,魔音入耳。顾池不会跳舞,又不能喝酒,总是一个人坐着的时间多。坐的有点无聊,他就拍了些照发给他姐,让他放心这边很安全。 偶尔茂茂会来找他座座,一会又走开了。茂茂3月满的18,所以这会儿对这里充满了好奇,坐不住。 沈涵年进来之后,打了几圈就和同学在舞池里面待了很久,偶尔瞟一眼顾池,确定他没事就接着蹦跶。 凌晨2:40顾池熬不住了,想先走。刚起身,就听到大熊站上了舞台说, “今天,老子很开心。老子20岁了。虽然,没有女朋友。但是,我有一群兄弟,我要唱一首《朋友》,献给我的兄弟,涵哥,茂茂,还有顾池。” 大熊这会儿已经醉得很厉害了,一边说一边晃,念到每个人的名字,迷离的眼睛还在人群中搜寻着他们的身影。 大熊念到沈涵年,沈涵年正在跳舞,挥手示意了一下。 念到茂茂,茂茂还从舞台下面窜上去,挥着双手,茂茂此刻也醉得不清。 念到顾池,大熊的眼睛搜寻了很久,顾池还是主动起身走到负一楼,大熊才看见。看到顾池,大熊说了句 “在那儿呢。你小子,不准走啊,必须陪我到最后。” 顾池笑了笑朝着大熊挥手,听了首来自大熊撕心裂肺的《朋友》还有点感动。这是他第一次被别人当成兄弟。顾池又坐了回去。 凌晨3:30蹦跶不动的沈涵年坐下来陪顾池,可他也喝了不少,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躺了一会儿沈涵年想上厕所,顾池赶紧去扶沈涵年。 就在顾池扛着沈涵年走得时候,有个女的朝着沈涵年走过来,脸上挂着笑容,应该和他认识。 那个女的想伸手去碰沈涵年,沈涵年推了她一把,那女的被推到了,愤怒的起身给了沈涵年响亮的一巴掌,转身就走了。 顾池惊呆了,酒吧可以随便打人吗? 沈涵年醉了,但是有点痛,还小声哼哼唧唧的,听不清楚。顾池也不想闹事,扶着沈涵年就去了厕所。 3:40,茂茂也回来了,直接趴桌子上了,嘴里也是哼哼唧唧的。到这个点还清醒的只有顾池,可他只想回寝室睡觉。还有人围着大熊,他们也不好撤。 大熊可能好久没看见沈涵年和茂茂,就开始找人,两个人又下去了。顾池一阵无语。 大熊答应过他姐不让他喝酒,早去早回。所以这群人除了记得不让他喝酒以外,其他的是忘了个一干二净吗。 凌晨5点终于大多数人都蹦跶不起了,想起回学校了。 第33章 涵哥,千万别见我姐 走得时候还是有几个清醒的同学,几乎都是没醉死的那个人拖着同寝室的一起走了。 顾池看了眼躺在路边的三个醉鬼,就他妈很无语。 他来这里是图什么,酒没喝一口,舞也不会跳,觉也没睡好,除了兄弟的黑历史,他什么也没捞着。 顾池今晚,非常的悲催,扶完沈涵年扶茂茂,茂茂吐完沈涵年又吐了。 关键他们吐完趴一会儿清醒了又下去了。然后又接着来霍霍他。最后大熊出来的时候,衣服上都有吐出来的酒味。 顾池想丢下他们直接走,可是这群人当他是兄弟来着,只好认命。 顾池艰难的把他们拖到马路边,然后艰难的叫车,因为有三个醉鬼,有几辆出租车没有接他们,说是赚的油钱还不够洗车,最后终于有人同意载他们回去。又艰难的把人扶上车。 一路上他们三个还算安静,坐在后排相依相偎,你侬我侬。 顾池拿出手机拍了张照,他今天其实拍了很多,还学着他姐录了视频。这些后来成为了茂茂的精神食粮。 顾池想等他们醒了拿出来威胁大家。 沈涵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迷离的眼神看到顾池,一个劲表白, “周漾,你怎么来了?” ...... “周漾,老子她妈老喜欢你了。” ...... “周漾,老子今天完成任务了,不准生气。” ...... “周漾,笑一个,别拉着张脸,不好看了都。” ...... 顾池无语,他和他姐是有七八分像,也不至于男女不分吧。最后顾池模仿着她姐的样子哄着沈涵年, “好好好,你先安静啊,一会儿就到学校了。” 安抚好沈涵年,大熊又开始了。 “朋友一生一起走......” ...... “南方姑娘,你是否喜欢北方的秋凉......” ...... 大熊不时的哼上两句。 顾池本来不想笑的,可是这群人喝醉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顾池想等他的身体再好一点,一定也要大醉一场,找他们还回来。 三个醉鬼,两个闹腾了一路,只有茂茂是最乖的,喝醉了,除了吐就是乖乖睡觉,偶尔嘴里哼哼唧唧,没有过分的举动。大熊和沈涵年手舞足蹈的,一路高歌。 第二天 下午3点,顾池起床了,安安静静的,小心翼翼的,洗漱完去吃饭。 顾池出寝室还给她姐报了平安,周漾在给小孩子辅导,听到弟弟说大家都没事,就放心了。 下午4:30点,顾池上网看到校园内网有篇爆火的八卦推文,标题是“校花林湾湾,被花花公子玩弄感情”。 内容就是校花遇人不淑,被骗情又偏色,深夜找上酒吧和花花公子理论,竟被无情推倒,愤怒之下给了那男人一耳光。 还有视频和照片,主角是林湾湾,沈涵年和他几乎都是背影。 顾池觉得心中一紧,赶紧回寝室,找沈涵年。沈涵年还在睡觉。 下午5点,沈涵年醒了。 顾池神色慌张的看着沈涵年, “涵哥,你今天别去找我姐,也别见她。” 沈涵年莫名其妙,刚想张嘴,脸有点疼,疼得直咧嘴。用手摸了摸,好像有点肿。 沈涵年又去找手机,用前置镜头看了眼自己的脸,怎么会这么肿,好像还有个手掌印,还有条口子。 沈涵年艰难的张嘴, “顾池,昨天谁打老子了?” 顾池看着沈涵年的脸,昨天回来他就看见肿了,酒吧里灯光暗没有看仔细,心想那个女的手劲挺大。 “一个女的,而且这事儿被人传到校园内网上了。” 顾池找出那边文章,把手机递给沈涵年看。 “草,林湾湾。”然后又疼得咧嘴。 沈涵年气得不行,老子他妈招他惹他了,要扇老子一巴掌,下手那么重。 “涵哥,你记得我说的,今天别见我见姐。”顾池一脸认真。 “干嘛,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老子可以解释。” 沈涵年想得赶紧找周漾解释,免得她生气。 顾池还想说什么,沈涵年接了个电话,然后就神色十分凌厉的下楼了。 男生宿舍的门口,沈涵年刚出来就看到林湾湾,气得想找她理论。 林湾湾更气,直接对着沈涵年破口大骂。 “沈涵年,我哪里得罪你了。是你自己坚持要分手的,你现在又把这件事捅到网上去,究竟想干什么?看着我被全校嘲笑,你开心了?你就那么想整死我吗?” 林湾湾声嘶力竭得哭喊。她看到那篇文章得时候,全寝室都在笑话她,还有那么多人看,让她成了全校的笑话。 “林湾湾,你发什么疯。你找老子爸爸告状就算了,这件事自己做了不承认,还赖老子。老子昨晚那个点才回来,哪里有时间搭理你。自己疯婆子一个。在酒吧打了老子一巴掌,老子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找到我了。” 沈涵年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女人成天发生么疯呢。 林湾湾听完更气了。 昨天看到沈涵年在酒吧,本来想和他打招呼,还有道歉。之前自己告他状,她爸帮她出气了,也就没把沈涵年主动分手的事放在心上了。 两家本来就认识,想着父母的交情可以做个朋友。可是这个沈涵年狠狠的推了她一把,那么多姐妹都看着,她丢不起人,一气之下才给了他一巴掌。 结果今天这事儿就被抖出来了,不是沈涵年报复还能有谁。 “沈涵年,敢作敢当,少拿别人当傻子。我是喜欢过你,但那时过去。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林湾湾向来高傲,在沈涵年这里受了挫折,怎么可能回头。 “有病就去看医生,老子说了不是老子。”沈涵年正眼都不想看林湾湾。 林湾湾被沈涵年的话刺激得不清,他被全校看了笑话,还要来被他嘲讽? “沈涵年,你别太过分了。” 沈涵年就像看疯狗一样自己,这副模样让林湾湾更来气,走上前又给了沈涵年一巴掌。 沈涵年也没想到这个疯女人还会来这出。 林湾湾还想打他,沈涵年直接接住了她的手,斜倪着眼看她。 “林湾湾,老子没动手,不代表老子不生气。我说了不是我,我昨天醉成那样,被打了都不知道是谁。今天一早你就找上门来闹,真当老子好欺负。老子可不怕你,更不怕你告状,惹毛了老子就把你的事全部告诉你爸。” 沈涵年语气十分凌厉,林湾湾也有点被吓到了。她抽回了手,慌忙跑走了。 周漾站在男生宿舍的门口,看到了沈涵年被打的经过。 沈涵年没看到周漾,转身就要上楼。周漾给沈涵年发了一个微信。 周漾:沈涵年,我在操场的看台上等你。 沈涵年正想找周漾解释,就忘了顾池的叮嘱,去操场看台找周漾了。 沈涵年看到周漾把头埋在膝盖上,双手垂在脚边,落寞的样子,看得人心疼。 “那个,周漾。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涵年走向周漾,有点慌。 周漾听到沈涵年的声音,把头抬了起来,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伸手拿起脚边的书包。 “沈涵年,你来了。饿不饿,我买了稀饭,还有煎饼。”周漾一边翻找,一边说。 沈涵年坐了下来,有点不知所措,他以为周漾在哭,难道周漾还没看到那篇文章? “周漾,校园内网上那篇八卦,你看到了吗?那不是真的,我可以解释,就是我昨天喝多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打了。”沈涵年慌里慌张的说。 “哦,回来的时候小只发给我看了。我还问了顾池,他说就是你被打了一巴掌。沈涵年,先吃饭吧,一天没吃了,饿了吧。” 周漾看沈涵年紧张的样子,想他放松,先吃饭要紧。而且沈涵年的脸肿着,看得怪难受的。 “那你,不生气?” 沈涵年接过稀饭和煎饼,试探的问。 “不生气。” 周漾还剥了一个鸡蛋,轻轻的在沈涵年脸上滚,沈涵年有点痛,咧了咧嘴。 沈涵年吃着东西看周漾,更不知所措。要是周漾像林湾湾那样闹自己可能好受点,可是周漾什么也不问,也不闹,让他莫名的心慌。 “弄疼你了?我轻点。我也是在电视上看到他们用鸡蛋消肿的,想帮你试试。沈涵年,下次别受伤,看得人怪心疼的。” 周漾语气轻轻的,说完就把头转向一边,不再看沈涵年了。 沈涵年更慌了。 “周漾。” “嗯。” “你生气了。” “没有。” “周漾。” “嗯。” “你要是生气,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憋着。” 周漾一直垂着头看地上,沈涵年害怕极了。 “沈涵年。” “别再受伤了。”周漾顿了顿才继续说。 沈涵年听出了周漾声音里的哭腔,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周漾的身子掰了过来。周漾真的在哭,就像那次在飞机上一样。 “周漾,对不起。那个林湾湾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就突然在酒吧打老子,还被人看见了,发到网上乱说。周漾,我和她没什么,之前也就交往了一个星期不到,什么都没发生,我也没做过出格的事情。周漾,你相信我。” 沈涵年慌得不得了,看着周漾这么哭,他的心像刀扎一样。 周漾没回答沈涵年,沈涵年把他抱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他怕松开了,周漾以后都不会理他了。 “沈涵年,你不嫌弃我了。小心鼻涕眼泪蹭你一身。”周漾的声音闷闷的从沈涵年的胸口传来。 “蹭就蹭吧,只要你别哭。” 周漾没说话,在沈涵年怀里哭了好久,沈涵年甚至觉得的衣服都被哭湿了。 沈涵年不想周漾再哭了,这和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周漾,你打我吧,打我出出气。” “不要。” “那你骂我。” “舍不得。”周漾的声音还是闷闷的。 “那你要怎样才能消气,只要你说,我肯定办到。” “别再受伤。” 沈涵年听得心中一紧。好像从一开始,周漾就一直在说别在受伤。 “好,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让那女的打老子。” “不止那女的。沈涵年,以后别再受伤了,我害怕。” 第34章 沈涵年美梦成真了 周漾哭了好久才抬起头,沈涵年的衣服都被她哭湿了。周漾又拿出纸巾给沈涵年擦。沈涵年看周漾好些了,才敢开玩笑。 “周漾,你是不是水龙头变得,一开就关不上了。” 沈涵年笑着看周漾,周漾不生气,只是心疼他,沈涵年心里还是美的。 “小池说,我是大海变得。外婆说我是爱哭鬼转世。你又说我是水龙头。” “那你估计就是管海水的爱哭鬼附在了水龙头上。” 沈涵年精辟总结,周漾笑了。 “周漾,你是我见过哭得最久的女生。上次飞机上你哭了几个小时,这次又是1个小时起步。周漾,到底是什么天大的委屈,能让你哭成这样。明明是我被打了,你哭得比我还伤心。老子还没死呢,你就这么哭了。” 沈涵年本来想缓和情绪,看到周漾神情又开始不对劲,赶紧哄。 “哦,不哭不哭。好了,不哭了。我都保证下次不会受伤了,你再哭,我都想哭了,哇哇哇。”沈涵年假装大声得哇哇大哭,就是在那里干嚎。 周漾终于彻底缓和下来,看到沈涵年逗自己,笑了笑,还打了一下沈涵年,捡起书包走了。 沈涵年回到寝室,赶紧去洗澡换衣服。他其实有点洁癖,不算严重,周漾哭成那样,他也不能推开啊。 沈涵年洗完澡回来,顾池也吃完晚饭回来了,很慌张得看着他。 “涵哥,你今天见我姐了吗?” “见了,你姐哭了我一身鼻涕眼泪。你姐的哭功天下第一。” “那她看见你脸上的伤了。” “看见了,你姐心疼的不得了。老子还是头一次看到一个女人这么心疼老子。”沈涵年还有点洋洋自得,他以后一定对周漾更好。 顾池听他说完,很紧张的出门了。 顾池找她姐去了。顾池给他姐打了一个电话,让周漾下楼。 “小池,我洗完澡了,这会儿不方便。” “姐,你要是不下来,我就不回去。” 周漾无奈,只好下楼。 周漾一下楼。顾池就一脸心疼的看着他姐,把周漾抱在了怀里。顾池第一次觉得她姐原来这么娇小。小时候一直觉得她姐像超人一样。 顾池轻轻的掀起周漾左手的衣服检查,就看到一条鲜红的伤痕,伤口不深。 初中的时候,顾池就看到她姐的手臂上又很多伤疤,他问过她姐怎么来的,周漾说摔倒的时候擦到了。高中的时候他看到那些伤疤变多了。而且,那些伤痕排布的很均匀,根本就不可能是摔得。 “怎么了,小池,谁欺负你了。姐给你报仇。”周漾有点没反应过来,小池今天怎么了。 “姐,不是你的错。别责怪自己。” “什么?” “我也是,涵哥也是。是我们自己不小心的,不是你的错。” 顾池不敢说他知道姐姐会因为看到家人受伤,去伤害她自己这件事,怕她姐因此受到更大的刺激。 “哦,那个啊,沈涵年解释过了,姐姐相信他。” 顾池知道她姐在故意引开话题,她姐不想她担心,那他就假装不担心。 “嗯嗯。我就是怕你误会涵哥,特地过来解释一下。涵哥这人不会说话。那个视频没有拍完,开始那个女的莫名其妙的就打涵哥,打完就走,涵哥哪里这么好欺负,追上去就给了那女的两巴掌。后面的他们故意没放,就是涵哥想博你同情呢,其实他可猛了。” 顾池把周漾抱在怀里,就像小时候周漾哄他那样哄着他姐。 “是吗?沈涵年干嘛不说,害我瞎担心。” “涵哥怕你不理他嘛,那是他前女友。你现在是他女朋友,万一你因此生气了,他不知道怎么哄你。而且他卖惨更能取得你的信任。姐,你以后只要看到涵哥受伤,你就别信他,他故意来向你卖惨的。” “哦,好。” 顾池抱了抱他姐,拍了拍姐姐的后背,松开了。 “上去吧,别着凉了。我回去了,替你教训涵哥。” 周漾听完笑了,朝弟弟招了招手,上楼了。 顾池回寝室马上找到沈涵年,端着自己的凳子,坐到他对面。沈涵年一脸莫名其妙。 “你干嘛?喜欢老子?” “涵哥,求你件事。你以后千万别受伤,而且,就算受伤也千万别告诉我姐。” 沈涵年心想还真不愧是姐弟俩,关心的点一模一样。 “知道了,就你姐今天哭成那样,我哪里还敢让她知道老子受伤的事。老子今天下楼又被那个疯婆娘扇了一巴掌,现在两边脸都疼。” 沈涵年吃痛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下好了,对称了。 “你姐一直哭,我都不敢表现出来。火辣辣的疼,那女的下手真他妈狠。” 顾池看了一眼沈涵年,把刚刚买的药膏递给他。 “用这个,消肿止痛快。” 沈涵年看了一眼,小舅子还是靠谱。 “谢了。” “涵哥,千万记住以后受伤了别告诉我姐,最好别去见她。” 顾池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她姐的自残行为告诉沈涵年。那还只是自己的猜测。而且说了沈涵年会不会害怕她姐,跟她姐分手,那她姐能不能接受。 “涵哥,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姐因为你受伤的事伤害自己,你怎么看?” “你姐怎么了?”沈涵年着急的问。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周漾肯定做什么了,否则顾池怎么会这么问,而且顾池今天也很反常。 “也没什么,我特别担心她,刚刚就去见她了。她今天哭得这么伤心,就想替她问问你对此怎么看。会不会特别吓人,你会不会因此和我姐分手啊?” 顾池还是不敢直说,他先探探口风,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办。 “今天你姐哭得确实吓人,那眼泪跟水龙头似的关都关不上。她哭得老子心都痛。不过老子还是挺受用得。” “你不觉得吓人吗,不过因为你一点点小伤就哭成那样。” “顾池,这他妈那里是小伤了,老子脸火辣辣得痛。老子打你两巴掌试试。” 沈涵年有点激动,脸又痛了,抽抽得痛。算了,一个大男人,哪里能有她姐心思细腻。 “涵哥,你别激动。我就随口问问。还有就是,你不管怎么卖惨都行,但就是别受伤。记住我说的话,不然你会后悔的。” 顾池认真的说完,搬着凳子走了。沈涵年自己上药,不想管顾池。沈涵年的脸是真的痛。 顾池躺床上就想,一定要让她姐正常起来,找个机会带他姐去看那个心理医生。 第二天 一大清早,周漾走到男生寝室楼下,沈涵年不在。她想可能是沈涵年脸太疼没休息好,也就没有久留,自己走向食堂,还没进去,沈涵年就追来了。沈涵年越来越适应早起了,虽然脸痛到无法入睡。今早还是能够坚持起床,只是赖了一会儿床,彻底告别了起床困难户。 周漾还有点惊讶,伸手牵着沈涵年一起走进食堂。 一切和从前一样,吃了早饭,周漾和沈涵年给顾池他们送去。然后又到操场的看台上坐着。 今天周漾没有带相机,周漾从书包里,拿了一只药膏出来。 “漾姐,你和顾池真的是姐弟,买的药都一模一样。”沈涵年看着周漾的药笑了笑。 “小池也给你买了啊,那你早上擦过药没?” “还没有,起床太晚,没来得及,刷了牙就出门了,怕我媳妇儿久等。”沈涵年狡黠的笑了笑,然后把脸凑到了周漾面前。 周漾左右看了看,比起昨天好了很多,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然后挤出药膏,在手心化开,轻轻的抹到沈涵年的脸上。 “我下手重了你就说啊,别忍着。”周漾一边上药一边说,怕自己手太重了。 “不重,早知道昨天让你给我上药了。老子昨天自己擦得眼泪都出来了。”沈涵年夸张得说。 “夸张。” 周漾嘴上这么说,手上得力道又轻了几分,还吹了吹沈涵年的脸,吹得沈涵年心里痒痒的。在那一瞬之间,沈涵年想亲周漾,轻轻一下就行。 沈涵年不自觉地扶助了周漾的肩膀,把脸凑了过去。 周漾看着他越来越近得脸有点害怕,伸手在沈涵年得额头上敲了一下。 “沈涵年,不准耍流氓。” 沈涵年气馁。 “哦。”沈涵年有点委屈。 “周漾就一次,下不为例。”沈涵年撒娇。 “你这人,刚会爬就想着走,刚会走就想着跑,会跑了以后又想着上天。不能让你太得意。” 周漾可太了解沈涵年了,有了这次,那以后就有无数次。 “那要不我先跑起来,周漾,你再说一次嘛。”沈涵年突然想到,自己一心想让周漾再说一次愿意做自己女朋友得话,还没有听到呢,趁这个机会,刚好卖惨。 “说什么?” “就是那天电话里说得话,我一直想听的。我想听你你明确、清楚、大声得说。”沈涵年一年期待得看着周漾。 周漾没有说,转过身去在书包找了只笔。 “沈涵年,把手伸出来。” 沈涵年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 周漾在沈涵年的左手写了一个“周”字,右手写了一个“漾”字,来回涂了几层墨水,然后还吹着沈涵年的手心让墨水快点干。 “好了。”周漾微笑着说,眼睛弯弯的。 “这就好了,这也太简单了吧。我要你亲口说,我要录音。” 沈涵年看着周漾在他掌心写自己的名字,只觉得她的想法独特,但是和他想听的还是不一样。 “沈涵年,我小时候带顾池看过一部电视剧《仙剑奇侠传》,那里面有个情节,就是灵儿牵起逍遥哥哥的手,在他的掌心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且,只有李逍遥真的爱她,那个字才会显现出来。所以呢,这个,就当作我对你的表白了,也是你对我的承诺。”周漾得意的说。 沈涵年听完开心的笑了,他把周漾抱在怀里,没想到周漾这么会撩呢。可是不对,这墨水能管几天,到时候掉了算谁的责任。 “周漾,你这么喜欢我啊,还要试探真心,但是这个墨水两天就掉了,可不能怪我哦。” 沈涵年笑着逗弄周漾,他其实想的是等几天去把这两个字纹在掌心,这样就不会掉了。还可以给周漾一个惊喜。 沈涵年的话提醒了周漾,这个太容易掉了,不行。 “沈涵年,你真的想听啊?” “嗯。” “那你录吧。” 周漾认真的看这沈涵年,还是录音管得久点。 沈涵年怔了怔,这就愿意说了,早知道就早点受伤了。沈涵年拿出了手机,调出了录音。 周漾看他准备好了,站起身来,学着沈涵年之前表白的样子,朝着操场的方向,双手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大喊了一句, “沈涵年,我当应当你女朋友了。还有,以后别受伤。” 周漾喊完,笑着看沈涵年。 “好了,走吧。” 沈涵年还是觉得亏了,早知道周漾会这么大胆的表白,就录视频了。 第35章 少年自有少狂 周漾表白完,沈涵年牵着她的手去上课,眼角的笑意直达心底。 周漾和沈涵年走到教学楼的时候,碰到了林湾湾。 林湾湾看着沈涵年,眼睛看得比自己头顶都高,又看到她牵着的女生,心想这女生估计也是被美色所骗的,作为过来人,有必要提醒她一句。 “沈涵年,你这移情别恋的速度可真够快的,这就又去欺骗上小姑娘了。” 林湾湾将近1.70米,周漾在她面前确实很娇小。 沈涵年心想,老天爷真是不长眼,非要在老子最得意的时候碰到这么个泼妇,也没好气色,拉着周漾就想走。他不是怕林湾湾,就是不想周漾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 周漾拽着他,没让他走,还松开了他的手。沈涵年有点担心了,周漾还是介意林湾湾的? 周漾走到林湾湾的面前,主动伸手,“同学你好,我叫周漾。” 林湾湾也莫名其妙,谁要和你认识,不过都是女生有必要提醒她一句,别被某些人的外表所骗,到时候像她一样后悔都来不及了。 “这位同学,我想你还不够认识你身边这位男生。提醒你一句,别轻易相信他的承诺,别吃他的大饼。” 林湾湾说完,仰着头就要走。 “林湾湾,老子警告你,别招惹周漾,否则,老子要你死得难看。” 沈涵年也被这林湾湾气得不轻,这女的怕不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哦,还有,他的前女友超多,都可以在你的婚礼上坐满满的一桌。” 林湾湾本来要走的,被沈涵年刺激回来了。她今天也算豁出去了,反正昨天都丢完脸了,也不在乎。 “林同学方便加个微信吗?” 周漾突然对沈涵年的过去挺好奇,林湾湾也许知道点。 “周漾,别搭理她,就一个疯子。”沈涵年拉着周漾就走。 “沈涵年,你这是怕了?” 林湾湾本来不想加周漾的,可是沈涵年昨天把她弄得这么惨,此仇不报非女子。 “林同学是同意了。” 周漾调出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林湾湾扫码加了,周漾同意了。 “这位同学,虽然他的过去我不是每一件事都了解,但是也听说了很多,随时欢迎你来咨询。” 林湾湾还晃了晃自己的手机,高傲的走了。 “周漾,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就问我,那女的就跟疯狗一样只会咬人。” 沈涵年还是有点担心,他怕周漾斗不过她。那女人就是一疯子。 “走吧,沈涵年,去上课了。” 周漾又牵起了沈涵年的手,走向教室,就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沈涵年还是不放心,与其让周漾被那个疯女人带节奏,还不如自己说。 “周漾,我没有那么多前女友,算上她也才三个。而且最长的也没有超过一个月。” 周漾听完,看着沈涵年,摇了摇头。走进了教室,在找了个位置坐。 “真的,周漾。都是他们先表白的,我也就是想试试谈恋爱是什么感觉,才答应的。没两天腻了,我就爽快分了,从来不纠缠。她们还哭呢,还跑去跟我爸告状。我爸那人爱面子,只要告到他面前,每回挨打挨骂的都是我,这些你可以问我妈。” “沈涵年,你还挺得意,你这是在玩弄女孩子的感情。” 周漾听沈涵年说完,打了他两下手板心。 “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 沈涵年有点尴尬。 “沈涵年,你现在也年少。” 周漾觉得,像沈涵年这么优秀的人,有人追才是正常的,其实对他那些前女友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很想了解沈涵年的过去,就像沈涵年曾经很像了解她一样。 “但我保证,我现在绝对不轻狂。”沈涵年信誓旦旦的说。 “狂也没事。少年自当狂傲。在年轻的时候把这些都经历一遍,到老了才不会因为平庸觉得自己一事无成。”周漾笑笑。 能年少轻狂的人要么有才,要么有钱。不是人人都做得到的,只要没有超过界限,少年自有少狂,年少就应该光芒万丈。 “周漾,你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不会是在套路我吧。老子不会上当的。 老子以前那是没遇到你,遇到你之后我就收心了。我和林湾湾分手那天,她约我开房,还说都是成年人了。 老子本来是想去的,可那天遇到了你,我就躺寝室睡大觉了。老子遇到你之后就和她断了,这些你可以问她。” “嗯。我改天问。上课了,书拿出来。” 周漾每次只要不是力学,结构学,物理,那种课,就能坚持不睡觉。那种课就不行,她想听都听不懂,还不如抄沈涵年的答案,成绩还能高点。 沈涵年看周漾习惯性的把书立在脑袋面前,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样子就好笑。沈涵年想,周漾坚持每天早起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要在课堂上来睡觉。 周漾睡得有多香,周佛海的脸就有多臭。 前天周佛海应邀来c市参加招商会,会后想来看看女儿,院长是他老同学带他参观了选校,还有些其他领导陪同。周佛海趁周漾上课,借着视察教学的目的想来看看。 课间周佛海进来的时候,顾池的双眼瞪得很大,不敢看周佛海,趁人不注意走出了教室。 周佛海走到周漾面前,看了一眼沈涵年,那眼神要吃人,不过随即恢复平静。周佛海敲了敲周漾的桌子,周漾没起。众多领导在旁边介绍,周佛海也只能假装路过。 走出教室还回头瞟了一眼周漾,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真的很像一个老父亲。 周佛海走了之后,沈涵年戳了戳周漾,周漾抬起头。 “下课了?走吧。” 沈涵年看着周漾,神色有些慌张。 “周漾,你爸来了。” 周漾还没反应过来。 “周佛海来了。”沈涵年重复了一遍。 “你说谁,周佛海?”周漾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涵年,不会吧,他来干什么? 周漾心头一紧,四处张望。 “小池呢?他看见周佛海了?” 周漾赶紧收起书包,他得去找顾池。 “应该回寝室了,我看他走的。” 周漾走出教室,给顾池打电话。 “姐,什么事?” “周佛海来了,还好吧?” 顾池应该有13年多没有见过周佛海了,这一下见到,不知道会怎么样? “姐,我没事,我就是不想见他,你不用担心我。” 周漾还是有点不放心,可是顾池不下来见她,她也不能上去,只好让沈涵年去看看。沈涵年去了,还给周漾打了视频电话,周漾才好点。 周漾也怕周佛海,她刚刚和沈涵年一起坐,会不会她爸也看见了? 领导陪着周佛海逛了一圈,自然明白周总的意思,派人找到了周漾,说是院长找她。周漾知道院长是他爸同学,说自己病了没有去,躲在寝室里。 周佛海给周漾打了电话。 “听方院长说,你病了?” “嗯。” “周漾,我看你得的瞌睡病。我让你好好学,你就这么学,要不是我今天亲眼所见,我都不知道,我女儿上课这么狂妄。 那李教授,不论在学术界还是行业内都是出了名的,你有幸上他的课,你还公然睡觉。你懂不懂什么是尊师重道,我就是平时太放纵你了。给你请的私教,你晾着人家,一节课都不上。 周漾,你要是这态度,这大学你就纯属混日子,浪费光阴。” “你是来教训我的?” “我没那闲工夫,叫上你弟,还有沈家那小子,晚上吃个饭。” “那不用了,我不去,小池也不会去,沈涵年也不去。” “周漾。” 周佛海生气了,他为了道歉都亲自上门了,她女儿还不领情,这天下还有比他更失败的父亲吗? “你外公外婆要来,你来不来随你。” “不可能,外公外婆根本不想见你,怎么可能会和你吃饭。” “会不会,你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还有你弟那边,你不去说我就亲自派人去接了。到时候闹得全校皆知,你自己负责。” “周佛海。”周漾生气了,这事要威胁她。 “行了,只不过吃个饭,不会生吞了你,还有你弟。” 周漾气的挂了电话,打给外公外婆,他们真的要去,为什么,不恨他吗。干嘛给周佛海面子。 周佛海真的派人来接了,车子停在后校门,周漾迫于无奈,还是打电话给小池,顾池知道,外公外婆让他过去。沈涵年也知道了,沈爸爸通知他的。 周漾最后还是一起上了车,她不能让她弟弟只身犯险。 周佛海最后一个到的,一进门就双手合十给外公外婆赔礼。 “爸、妈实在抱歉,来迟了,怎么没开动?” “担不起周总的一句爸妈,叫我们顾叔叔,林阿姨就行。”外公冷着脸说到。 周佛海也没有生气,还介绍着这里的特色菜。 “这里的菜我找人试吃过都还不错,爸妈尝尝,小漾,给外公外婆夹菜,别光坐着。”周佛海示意周漾,周漾没动,外公外婆也没动。 “周总,既然是来道歉的,那就还是先道歉吧,周总的饭我们吃不起,也吃不下。”外公对周佛海还是很冷,外婆更是正眼都没看过周佛海。 周佛海见状也不没有多勉强,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小池,这些年是爸对不住你,还有你姐。爸自罚三杯,就当是给你姐弟赔罪。”周佛好一个人喝了三杯。 “只要你还愿意,我周佛海始终拿你当自己的儿子,当年是我自己荒唐,希望你原谅。这么些年我也很后悔,也一直想来看看你们,但爸始终没能鼓起勇气,是爸爸错了。” 周漾搞不清楚周佛海要闹那样,但是周漾看到顾池的手一直紧紧攥着,低着头,眼里强忍着泪水。 “爸妈,这些年也辛苦你们一直 外公外婆的脸色也有所缓和。 “能得周总一句道歉,是我三生有幸。不过照顾外孙和外孙女是我们自己的责任,只是希望周总能对我顾家高抬贵手,不要总想着拆散我们顾家,便已经是我顾家的最大的奢望。”外公说完,赔了周佛海一杯酒。 周佛海只是笑笑,没说话。 “来,开动吧。都饿了吧。” 周佛海示意大家动筷子,还是没有人动。 “周总,这饭我们就不吃了,还望见谅。能得周总的道歉,我们也是不枉这十多年心酸。顾家家境清贫,不似周家般殷实,今天这饭我们还吃不起。感谢周总的盛情款待。”外婆说完就要走。 能在这里坐半天,只是因为周佛海的一句,他是来忏悔的,如今他也做了,她们也就没有必要留下。 周佛海神色未变,招呼外公外婆坐下。 “爸妈,你们放心吃,即是道歉,这饭必然由我请,我还有些公事,不能陪二老用餐,还请见谅。”周佛海站起身,有双手合十道歉。 “小池,小漾,陪你们外公外婆好好吃饭。”周佛海带着笑说得,说完就走了。 周佛海走了周漾如释重负,她不明白周佛海到底要干嘛,但是只要不是伤害她的家人,她就能接受。 第36章 周漾把车卖了 大家都没闹明白周佛海那一出是想演什么,可是周佛海走了,外公外婆就心安了。他们看着沈涵年,上下打量。 “小漾,这就是你之前说的沈涵年吧。” 外婆微笑着看周漾,又看了看沈涵年。真是外婆看外孙女婿,怎么看怎么欢喜。 “外公、外婆,这是沈涵年。” 周漾也有点突然,莫名的被周佛海把一群人聚到了一起。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外公、外婆好。我叫沈涵年,目前很喜欢周漾,请外公外婆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不让你们操心。” 沈涵年站起身,说完这些,又朝着外公外婆深深的鞠躬。 周漾有点窘,还没到那一天呢,这人这么着急干嘛。以后的事大家都不清楚。 因为沈涵年,这顿饭变了性质,外婆一直不停的给他夹菜,外公也是各种打听沈涵年的父母,家境,沈涵年一一回答,外公连连点头,应该是认可的。 周漾想也是他们不知道沈涵年的感情史,知道了估计他俩得吹。 顾池一直没怎么说话,周漾看出了他的不开心。 “小池,要是不喜欢,以后都不用再见他。” “姐,我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有点突然。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给我道歉,还有,他居然还,愿意说是,我爸。我一直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认我了。”顾池回过神来,眼里有很多情绪。 周佛海离开的时候,顾池才敢抬头看他,顾池觉得周佛海老了许多,和印象里的大山不同了,不再那么伟岸,不再那么高不可攀。 “他可能是老了吧,之前过年的时候,还跟我道歉了。我当时没理他,他这人伪装惯了,不理他就是,我们一家人过自己的就好。” 周漾给顾池夹了些菜,安慰着顾池。 顾池没说什么,能得到他的道歉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他不敢再奢求什么,小时候被赶出家门的情形,他还历历在目。他和周佛海之间,不可能再做回父子了,即便是他道歉了,也不不可能了。 一顿饭就这么吃完了。 周漾和顾池相送外公外婆回去,他们没同意,让他们安心回学校,临走还邀请沈涵年来家里吃饭。 沈涵年笑着答应了,今天这顿饭,他一直在陪外公外婆说话,也算难为他了。 周漾大声的表白之后,加上见过周漾的外公外婆,得了他们的喜欢,沈涵年就飘了,再也不叫周漾了,都是媳妇。 听得顾池后背发麻,顾池还一直说,“涵哥,你要是敢负了我姐,我一定提刀杀到你家门口。” 沈涵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来啊,你来啊。外公外婆现在可是喜欢我得不得了,你欺负了我,我就向他们告你状。” 沈涵年得瑟样,顾池实在看不下去了。 转眼就到五一了,又有假期了。之前的清明没有出去玩,沈涵年一直心欠欠的。 五一必须出去,沈涵年为了这次旅行,准备得可齐全了,连帐篷都买了,他想带周漾去露营。之前那次躺在别人得帐篷里抬头看星空,感觉还不错。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周漾答应,还有不能带顾池。有了顾池,就不是二人世界了。 “漾姐,五一,我们去拍星空。”沈涵年满脸期待的看着周漾。 “可以啊,再问问小池他们去不去。” 沈涵年气绝,她就知道。 “他们不去,我都提前问好了。大熊要回家,顾池想在学校学习,茂茂留下了陪他。” 沈涵年老早就给这些人打好招呼了。大熊要回家,当然没有阻碍,顾池是最大的问题,可他一说,顾池就自己提出来留在学校学习了。茂茂不足为俱,他爱咋地咋地,只要顾池不跟着就行。 “就我们两个去。” 沈涵年已经替周漾做好了决定只要他点头,一切就妥当了。 周漾想了想,也不是不行。上次拍星空其他人根本熬不到深夜,带着也是累赘。只是就他们两个的话,会不会有点太尴尬。 “媳妇儿,难道你就不想拥有一段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回忆?我们的回忆里可总有一群不相干的人呢?” 沈涵年开始撒娇。对付周漾的两个手段,一个撒娇,一个卖惨。一个比一个好使。 周洋看了眼沈涵年,也没再拒绝。沈涵年见有戏,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小本。 “漾姐,我拿到本本了哦,可以帮你开车了。” 沈涵年把他的驾照拿出来炫耀了一番。周漾也很惊讶的看着,随即又有点尴尬的开口。 “那个沈涵年,我把我的车,卖了。” 沈涵年怎么没说他有驾照的事,说的话,估计也不卖了,或者卖给他也行。 “你把车卖了?周漾你有没有心啊,那车也舍得卖,卖之前你也没说问问我?” 沈涵年很生气。那车承载着他们的那么多共同回忆,周漾就这么卖了。 “我需要用钱嘛,就卖了。你也没说你拿到驾照了,你要是说了我估计也不会卖了。” 周漾也有点可惜,其实很舍不得的。 之前过年,听到周佛海说,她和刘秘书之间的事她全知道,怕他报复小池,就把他们之前的投资全部赎回来了。 这些年还欠周佛海的本金和利息总共150万,这个数是她让刘秘书算的。之前周漾都是一边赚,一边还,本来是可以周转的。但是周佛海的话打乱了周漾的计划。周漾只能提前把这些钱存到了一张卡里面,防着周佛海突然下手。 虽然她们之间的关系看似越来越好,可周漾总是不能放心,最近的周佛海有点太平静了,总让周漾心慌。 周漾的钱本来是想给顾池买套房的,可是还了周佛海的钱,就只剩了60多万。还不够,她就把车卖了。那车也算她自己的钱买的了,里程也不算多,卖了20多万。 周漾七七八八的凑一起,正好给顾池买了一套房。在新规划的地段,周漾还特地跑过规划局,以后那里有公园,又有学校、医院,刚好满足她的需求。 周漾买的期房,16年底交房,到时候攒点钱搞个装修,一切就搞定了。 沈涵年有点失落,周漾把车就这么卖了。 “哦,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上次看你一个人开车辛苦,我回来就去考驾照了,清明节刚拿到,那时候本来想带你出去玩的,你有事,就没说了。” “那我们报团吧,虽然没有那么自由,一样可以拍到星空的。” 周漾有点愧疚,她卖之前确实没想过问问其他人,连小池都没说,怕他知道自己给他买房这事儿。 “不行,车的事我能解决。” “漾姐,你下次做这些决定之前能不能问问我,就算你不把我当作你未来老公,我至少也是你男朋友,总有个知情权吧。” 沈涵年还在为车的事耿耿于怀。那车多有纪念意义啊,整整5天的时光呢,还是他们第一次出行。 沈涵年最生气的是,周漾完全就没有想过他的感受,没想过他们的回忆,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心。 周漾看沈涵年真的气惨了,赶紧哄。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什么都先问问你,我保证。” 这种话也是周漾食言最多的,周漾不论何时做决定沈涵年几乎被动知道,或者根本不知道,为此沈涵年没少生他媳妇儿的气。可是又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慢慢来,慢慢让他在她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慢慢让她意识到自己是她完全可以依靠的。 五一节之前,沈涵年致电自己的老母亲,请求资金支援。 “妈,我要买车,给我点钱。” “你买车干嘛?你那学校还没大到上下学要开车的地步吧。” “带周漾出去玩儿,打算自己开车。” “周漾?周总的女儿啊?” “嗯。” 沈涵年第一次体会到了他妈打钱的爽快,从前多要几百块,他妈都是扣扣嗖嗖的,还要把他爸搬出来教育他,这次他妈一秒犹豫都没有。转完账沈妈妈不放心的,又给沈涵年打了一个电话。 “儿子,妈给你多给你赚了点,带女孩子出去玩,别扣扣嗖嗖的,吃得喝的可别太少了。还有,能提前准备的,提前准备上,妈不想,太年轻,当奶奶。” 沈涵年卒。 “妈,在你眼里,你儿子就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吗?”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有备无患。你懂什么,妈这是在教你,更是再保护周总的女儿。” 沈妈妈也有点尴尬,可这种事她不教难道还指望她的木头老公来教。 “妈,周漾不是那那种人。之前的事,我骗你的,从到到尾都是你儿子缠着周总的女儿,可是我追她的事周总是默认的,周总还请你儿子吃过饭,你可以让我爸放心了。” “沈涵年,你胆子肥了,欺骗你妈。你知道你妈为这事儿,失眠了多少个晚上吗?你妈还在你爸那里旁敲侧击了好几个月,我这心跳每次都跟得了心脏病一样的快。” 沈妈妈开始控诉自己的不容易,要不是沈涵年说周总的女儿辣,她也不会说这些话,听着怪尴尬的。她一个做母亲的来和自己的儿子说这些,沈妈妈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的。 沈涵年听不下去了,直接挂了。 沈涵年心想,你儿子不仅不用你操心这些,就算是到那一天,你儿子懂得也不比你少。 第37章 露营的快乐? 沈涵年喜提爱车,第一时间开到周漾面前炫耀。看到沈涵年的车,周漾有那么一刻得意,和她之前的一个牌子,外观也差不多。周漾买的白的,沈涵年买的黑的。周漾想沈涵年还真是喜欢自己的,什么都要一样。 周漾给沈涵年买了新车的红布,挂上,还有实习的标志,贴上。 沈涵年看着这些有点上脸,他的爱车,就这么被周漾糟践了。 “周漾,老子不挂这些,太丑了。还有,别贴实习,这别人都知道老子是新手司机了。” “沈涵年,正视自己,你说的。就算你技术再好,也得符合规矩。” 周漾没有搭理沈涵年,开始布置起汽车内部,还买了超级可爱的卡通小人,装饰。周漾把这些布置完,车子就和自己的之前的差不多了。 “你不是坐在老子旁边吗,这车除了带你出去玩,我也用不上。” 沈涵年看着那些可爱的挂件,开心了点,周漾还真是喜欢这些。还有小猴子,为了顾池买的吧。 上次沈涵年就觉得周漾的车内部可爱元素太多,但是没说。这次看到周漾把车布置成这个样子,居然莫名的开心。 “沈涵年,车险这些都上了吗?”周漾问。 “上了。你老公我可是很贴心的把这些考虑在前头了,你只需要安心的带着你老公出去玩就行了。” 沈涵年坐在车内,逗弄着周漾摆的那些小玩具,还有可爱的猴子抱枕,打趣周漾。 “不着急,还有很重要的一步。” 周漾端着一碗鸡血抹在了四个轮子上,还在车头沾了点鸡毛。 沈涵年在车里看到那缀鸡毛,有点暴躁,赶紧下车。 “周漾,你做法呢?还相信封建迷信。” 沈涵年有洁癖是真的,除了对周漾,其他的都有点接受不了。那一撮鸡毛让他感到恶心,因为上面还有点血。 “这叫出入平安。我外婆说的,我之前买车的时候也弄过,这样会有神灵庇佑,以后出门都会平平安安,不会遇到危险。” 周漾若有其事的说。沈涵年显然不相信的,一心想把那一撮鸡毛弄掉,周漾一直盯着他,又有只好贴回去。 看着自己的爱车两只后视镜挂上了红布,车头还有一撮鸡毛,沈涵年卒。就这样吧,这车就给周漾开了,以后老子重新买,绝对不让周漾碰。 出发前几天,周漾每天都让沈涵年在学校周围转1小时,这样可以提前磨合,熟悉车子的性能。 那时候的五一假期只有三天,而且是新车。周漾和沈涵年找了个c市附近的山,路程不远,沈涵年就自己开了,他不想周漾那么累,待会儿爬山还要浪费体力呢。 这次全程走的国道,开车几个小时。而且不需要早起,也不需要准备太多东西,主要是到了山脚也能买,他们就轻装上阵了。 沈涵年也是第一次上路,心里还是有点打鼓。虽然之前在城里转过,但是实战和演习还是有差别的。 周漾买了半个西瓜,抱在怀里,准备路上吃。沈涵年打趣他, “周漾,你是猪八戒吧,出门还不忘抱个西瓜。” 那年的五一还挺热的,吃西瓜正合适。 周漾没理沈涵年,拿了一个勺子,撬了一勺西瓜瓤,精心的弄掉西瓜籽,然后喂到了沈涵年的嘴里。 沈涵年自然的张嘴,周漾狡黠地笑着,问沈涵年, “甜吗?” “甜。” “沈涵年,我买来喂猪的哦。” 周漾说完,笑得非常大声,沈涵年反应过来了。 “草,周漾,你说老子是猪。” 周漾生气了,不理沈涵年,这人永远学不会不说脏话。 沈涵年也知道自己说错了,可现在两只手都腾不出来,不能让周漾打,只能嘴上先道歉。 “漾姐,我错了。我下次不说了。我保证。” 周漾还是不理他。 “要不你打我两下吧。我现在实在腾不出手来。” “我才不打呢?万一你暴脾气上来,我们两个就要埋骨青山了。” 周漾开玩笑地说的。这次出行她还是很开心的,感觉和之前不一样,很轻松。 周漾又拿了一块西瓜瓤给沈涵年,沈涵年张嘴吃了。 “我要继续喂猪,哈哈哈哈。” 沈涵年现在不得空,没办法收拾周漾,周漾也就飘了。 周漾拿手机对着沈涵年拍,想记录他第一次开车出门旅行。 “沈涵年,第一次自驾旅行,感觉如何?” “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还不错?” “我媳妇都说不错,那老子也觉得不错。” ...... “沈涵年,要过连续弯道了,紧张吗?要不要换我来开?” “别和老子说话,老子容易分心。” 周漾看得出来沈涵年这会儿真的很紧张,双手死死的握住方向盘,眼睛都不在瞟她了,一直看路。 “别紧张沈涵年,你刚刚一路都开得很平稳,已经超过百分之八十的新手司机了。” “哦,老子喜欢拿第一。” “你就是我心中的第一。” “周漾,情话待会儿说,我这会儿没心思听。” 沈涵年东张西望的,慢慢悠悠的安全通过,长舒一口气。 “周漾,这会儿可以说了。” “好话不说两次。” 两个人嘻嘻闹闹的走了一路,国道没那么大车流量,一路风景也不错,沈涵年也没有刚上路那么紧张了。 下午4点到了目的地。这次没有赶特别赶早,堵车也还好,差不多就30多分钟。到的时间刚刚好。 沈涵年和周漾在山脚下买了份小吃,狼牙土豆。沈涵年不喜欢吃折耳根还有香菜,周漾就让老板使劲放,加钱放。 沈涵年知道周漾要报复他,一口也不吃,还把土豆抢过来端在手里,举得高高的,周漾的身高跳起来也够不到。 沈涵年又悄悄的放了点水,举到头的位置。周漾假装重新买一份,然后趁沈涵年不注意,伸手去抢。结果沈涵年也没拿完稳,就那么倒地上了,只吃了一口。周漾伤心了,这多浪费啊,而且加了那么多折耳根和香菜。 沈涵年赶紧抱着周漾哄。 “媳妇儿不哭,再买一份。” “沈涵年,不准耍流氓。” 山脚下那么多人呢,周漾不好意思了。周漾收拾完地上的土豆扔进垃圾桶,就出发了,也没有再买一份。 沈涵年看周漾没事儿了,就背着登山包上山了,拿着登山杖出发了。 山里还没有怎么开发,上山要靠徒步,而且只有窄窄的山路,要走两个小时,到山顶才有露营的地方。 沈涵年刚开始还好,后面就一路走一路嚎。 “草他妈,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原始,给野人露营的吧。” “沈涵年。” “周漾,老子这一路太累了,再不说两句,得死。” 行吧,周漾也没说什么,看在沈涵年劳苦功高的份上。 沈涵年把帐篷背在自己身上,周漾背着自己的相机,还有些零食。这一路沈涵年除了骂人,一直坚定的拒绝周漾的帮忙,周漾有点过意不去。 “沈涵年,我背一段路吧。你一个人被背太辛苦了。” “你自己的也不轻,我一个大男人,能干这种欺负自己媳妇儿的事吗?那老子还是人?” 沈涵年继续骂骂咧咧的走。一路上,两步山路的高度大一点,他要问候一下石板的亲戚,你妹儿的;偶尔有石板松动,周漾差点跌倒,沈涵年赶紧伸手扶住,然后暴躁的踩一脚那块石板,草他妈。还把修路的人也问候了一下。 “沈涵年,你别总抱怨。以前修这些都是人力,能在山里凿出这些路很不容易了。而且,我们走了一半了,快成功了,加油。”周漾也累的不行,喘着气说。都出来了,也不能回头,只能一路向前了。 “草,才他妈一快半。”沈涵年绝望,这路怎么这么长啊。 周漾看沈涵年走得面红耳赤,就让他在路边休息。帮沈涵年的背包放了下来,沈涵年的后背都湿了。周漾拿出手持小风扇给沈涵年吹吹,又拿纸巾帮他擦汗,给他递水,叮嘱他慢点喝。 沈涵年心想,这他妈他是来取经的吗?九九八十一难也让他走完了。 然后低头看了眼周漾。周漾小脸红红的,额头上冒出汗水,鬓角的头发因为汗湿了还贴在脸上。明明也是一副疲惫的模样,可是周漾一路上一句都没有抱怨过。沈涵年莫名的有点心疼周漾。她成长的路上吃了很多苦,这些对她已经不算困难了吧。 沈涵年不自觉的又抱了抱周漾,周漾有点懵。 “怎么了?” “累了。” “没事有我呢。” 沈涵年怔了怔。他不喜欢这样的周漾,绷着自己,不敢发泄自己的情绪,习惯性的安慰身边的人。明明自己也很累,一句也不敢抱怨。他要周漾成为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直来直去的人。他要成为周漾最坚强的后盾,让她敢依靠。 “周漾,不是我有你,是你有我,明白吗?”沈涵年盯着周漾,一脸认真。 周漾笑了笑。 “好。” 后面的路,沈涵年也没怎么抱怨了,有休息的时间还一直和周漾打趣。 “周漾,快看那水里有条鱼。” 周漾站在水边刚想去看,沈涵年就走到她身后吓她,差点没把周漾吓得跌倒水里。 “沈涵年。”周漾追着沈涵年打。这人真的不能给好脸。 沈涵年热得不行,穿一件衣服都热。周漾里面穿的衬衫,外面还套了一件翻晒服,沈涵年让她脱了,周漾说不热,没脱。 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沈涵年时不时的逗逗周漾,这一路不知不觉也就走完了。 晚上6:30终于到达了山顶。 沈涵年休息了几分钟,第一时间把帐篷支棱起来。他们在一片树林的中间扎营,那里比较开阔,适合周漾拍星空。 周漾拿出手机,调出软件对着天空比划半天。开心地回头,对着沈涵年说。 “沈涵年,今天可以看到银河哦。” 沈涵年走向周漾,跟着她一起看天,啥也没有,还是周漾好看一点。 “不是现在,等半夜的时候,说不定抬头就能看到。” “哦,无所谓,我看你就行。” 沈涵年又打趣周漾,周漾有点害羞。今天晚上,他们两个要住一个帐篷。 周漾进去看过,沈涵年铺了两个充气的床垫,帐篷比一般的大,但是两个人还是挺拥挤的。周漾有点担心了,沈涵年可以相信吧。不可以的话就不能怪她不客气了。 第37章 露营的快乐02 晚上7点。 沈涵年简单操作了几分钟,走过来邀请周漾共进晚餐。 “周漾小姐,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共进烛光晚餐吗。”沈涵年还做了一个高雅的邀请动作。 “我的荣幸,沈先生。”周漾假装提了提空气裙摆,微微屈膝,然后把手搭在沈涵年的右手上。 沈涵年拉着周漾有模有样的走到餐桌前,一张比凳子还矮一点的折叠小桌子,将她轻轻的放在凳子上。 然后,优雅的端出一桶,泡面。 “周漾小姐,请慢慢享用,您的美食。” 周漾双手接过泡面,她演不下去了,已经笑得前俯后仰了。 “沈涵年,你个戏精。泡面算什么烛光晚餐啊。” “媳妇儿,现在没有,以后肯定会有的。” 沈涵年拿出自己的泡面,坐到小凳子上。沈涵年个子高,大长腿都是往前伸的,这样好受点。 两个人就着朦朦的夜色,静静的坐在山顶的树林中间,吃着热腾腾的泡面。 饭后,沈涵年又拿出两个杯子,倒上矿泉水。端了一杯水给周漾。周漾接过来,和沈涵年碰了一下, “我干了,你随意。”然后把矿泉水喝光,还发出了一声“嘶哈”,假装被辣到,在那里用手扇着舌头。 沈涵年被周漾给逗笑了,她不也是个戏精吗。他们两个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晚餐之后,周漾躺在帐篷里透过塑料天窗看天,这个角度看还挺美好。沈涵年在外面收拾泡面盒子,装进垃圾袋。这个点拍星空还有点早,要等后半夜。 沈涵年收拾完,进帐篷躺在周漾的旁边,陪她一起看天。周漾歪着头看了一会沈涵年,又看了看天。 “周漾,在想什么?”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上次出行的时候我们还那么陌生,这次就能躺下来一起看天空了。明明认识你还很短的时间,又感觉经历了好长的时间。” “那你喜欢吗?” “目前还不错。” 沈涵年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周漾,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的。我保证。” “好。” 周漾这会儿真的无条件相信沈涵年,相信他们会幸福。 “沈涵年,睡会吧,等抬头就能看到星空的时候,我叫你。然后我们拍张星空的合照。” 上次的是单人照,这次拍照合作,周漾和沈涵年的合照。 “你先睡,我叫你。”沈涵年也是有大男子情节的,让他先睡怎么可能。 “不,我不放心你。” “放心睡吧,我肯定会叫醒你的。” “我是怕你会对我做什么。”周漾笑着说。 “草,周漾。你把老子想成什么人了。”沈涵年怒,他妈这么想他就算了,周漾也这么想他。老子是什么大色狼吗? 周漾没理沈涵年,这会儿他可不算劳苦功高。 “周漾,那颗星星叫什么?可真亮。”沈涵年率先打破沉默。 “李长庚。”周漾看了看沈涵年指的金星。 “漾姐,你胡说八道的吧,这星星还有名有姓。” “《诗经》说,东有启明,西有长庚。启明,长庚皆金星也。《西游记》大圣就是这么叫他的,李长庚。”周漾认真的解释,她可不是瞎说的。 “什么意思?” “沈涵年,你不是很聪明吗?这不会没学过吧?” “老子对理科感兴趣,你那些是文学常识。” 沈涵年说完,周漾没理,只是呆呆的看着星空,久久之后,才又说。 “沈涵年,你知不知道参商。参商,也是一个东一个西,但他们是两颗星星。不动参商就说的他们,两颗星星此出彼没,并不同时出现在天空。就好像我妈妈和我,我长大了,她却不在了。” 周漾淡淡的说,听得出来声音里的失落和伤感。 沈涵年把周漾扶起来坐着,抱在怀里,静静的看着天空。 “周漾,我不会和你分开的,相信我。我们要像牛郎织女星的,幸福的在一起。” 周漾听完笑了笑。然后又想到沈涵年说的牛郎,眼波一动。 “沈涵年,你要做牛郎我可不拦你,我不做织女。天上的仙女儿可没有一个有好结果的。” 沈涵年气绝,这周漾没有浪漫细胞吗?不对,什么叫他要做牛郎啊,草。 “周漾,你是不是在这里,讽刺老子。” 周漾挣脱沈涵年,笑着跑出了帐篷,再待下去不妙。 沈涵年追了出来,站在帐篷门口气呼呼的。 “我他妈什么时候说要做牛郎了,周漾,你一天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子解释过了,那些前女友不是认真的,就是想玩玩。” 周漾离沈涵年远远的回他,“知道了。” 沈涵年朝着周漾过去,还是气呼呼的。周漾见状想躲开了。 “周漾,你是不是不相信老子。老子说的都是真的,那些你都可以查证。” “我信。我一直相信你。” “你信?你信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逗你玩儿。” 沈涵年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直接追上周漾,打她的手板心,拍得很响,但是沈涵年下手不重。打完,又抱着周漾看天上的星星,这会儿星星还很少。 沈涵年和周漾靠得越近,就越想犯罪,然后又不得不放开,背对着周漾独自回帐篷静静。 周漾跟了进来,莫名的看着他。 “怎么了?” “没什么,再抱下去,你又该说老子耍流氓了。” 周漾有点尴尬。还是坐到了沈涵年身边。沈涵年就一直脉脉的看着周漾,周漾不好意思。 “周漾,老子想亲你。” “哈?” 周漾还在想,沈涵年莫名其妙的又说这些,然后沈涵年真的就凑过来了。周漾一把推开他。沈涵年不乐意了,背对着周漾。 “我们这样算什么男女朋友,除了牵手,拥抱,其他的一个都不能做。普通朋友,都比我们亲密。” 周漾其实觉得这样挺好的。但是沈涵年生气了,还是哄哄。 “沈涵年,再等等吧。” 周漾觉得沈涵年太小了,还有一个月才19呢。总让她觉得她是在犯罪。虽然沈涵年看上去挺成熟的,但是偶尔也幼稚得不行,能接受他的表白周漾都克服了很大的心里障碍。 “等什么?”沈涵年转过身了闷闷的说。 “等你在长大一点,至少得等你过了20岁吧。” 周漾看着沈涵年,认真的说。 “周漾,老子又没说要跟你上床,只是接吻,这也要等。”沈涵年很生气,那林湾湾知道沈涵年成年了约他开房可没说过要等,周漾什么都要等。 沈涵年说完,周漾没说话,离开了帐篷。 周漾在想,他们两个真的合适吗?也许还是不应该答应。如果是毕业之后遇到,周漾的心里压力估计会小点。而现在,每往前走一步周漾的心里压力就大一分。她贪恋着他对她的喜欢,在意,呵护,可是这一切是正确的吗?万一他们错了,她自己可以无所谓,沈涵年要怎么办?到时候他的人生就被自己毁了。 周漾出来之后,就一直调试相机,没有再进去。沈涵年也没有出来。 山里的风雨总是不定,明明白天的时候太阳照得很热,明天也是大晴天。可现在都已经0:00了天上还是没有什么星星出现,还多了些云。周漾的经验告诉她今晚可能拍不到了,她想叫沈涵年出来拍一张合照,可沈涵年还在生气,周漾现在也不好去招惹他,只能再等等。 最后,还是下起了雨,周漾匆忙收拾器材装进背包,狼狈的跑回了帐篷,沈涵年还生闷气呢。 “我还以为你就算被淋成落汤鸡也不会再进来呢?” 这还是他们谈恋爱以来沈涵年第一次生这么久的气,背了那么重的背包,走了那么久的山路,还自己开车,结果周漾一点情面也没给。周漾觉得确实有点对不住沈涵年,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沈涵年,我只是怕你会后悔。” “你又不是老子,凭什么替老子做决定,老子是那种后悔的人吗?周漾,就算你把老子强了,老子最后没和你在一起,我也不会后悔。”沈涵年看着周漾,愤愤的说。 “可我会啊。沈涵年,我的人生总是会有各种不确定,我自己都无法掌控,所以我就想让这一切看上去平静一点。” “你是不是觉得老子过去那些经历太不干净,配不上你。” 沈涵年刚刚就一直想这个来着,他觉得周漾肯定嫌弃自己的过去,他和那些女的除了没上床,牵手,拥抱,亲吻都干过。而且还有三个前女友,周漾肯定是嫌弃自己,不然也不会说牛郎的话。 “不是。沈涵年,我从来没这么想。我一直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找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孩子,相伴到老。可我未必是那个人。” “你怎么就不是那个人了,周漾,你是不是打算不要老子了,你是不是谋划很久了,只是怕伤害老子,所以一直没说。” 沈涵年看着周漾,眼神里有恐惧。沈涵年刚刚也在怕这个,所以不敢去找周漾,万一周漾真打算不要他了,他要怎么办。 “没有。别胡思乱想,我很喜欢你,真的。从答应你的那天开始,到现在,一直很喜欢你。也没想过要和你分开。” “那你吻老子,你吻老子老子就相信。” 沈涵年觉得只要周漾愿意吻他,那就说明她不嫌弃,至少现在不。 周漾没有动,沈涵年就一直看着她。周漾想,这都叫什么事儿呀,非得逼她犯罪吗? 沈涵年等了很久周漾都没动,绝望的起身准备离开,既然周漾嫌弃,他就自己走,免得脏了她。 沈涵年走到门口,周漾拉住他,踮起脚吻了上去。轻轻的,周漾希望沈涵年别后悔。 “好了。进来吧,外面的雨慢慢的大了,等会儿看能不能放晴。” 沈涵年最后没出去,安静的坐在周漾旁边。周漾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就这样看着雨,等着它停。 第38章 沈涵年和顾池的约定 沈涵年和周漾闹得不愉快,这雨又一直不停。两个人就在帐篷里待着,没说话。 凌晨2点周漾躺下了,让沈涵年也躺下。两个人还是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涵年看周漾已经睡着了,自己也就睡了。 第二天清晨 沈涵年醒来身边没有人,周漾的背包还在。 沈涵年来到帐篷外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周漾,就顺着地上的脚印,往树林里面走,周洋站在树林里拍照呢。 下过雨的树林,有一层薄薄的水雾,让整个树林有一种如梦似幻的错觉。 周漾站在里面拍树林,笔直的树干和氤氲的雾气,还有若隐若现的苔藓,让这里看上去宛如人间仙境。 周漾觉得也算因祸得福了,昨晚没拍到星空,可是清晨起来看到这么美的树林,也不虚此行。沈涵年睡得正香,周漾就没叫醒他,拿起相机往树林里走。 “周漾。” 沈涵年本来不想打扰周漾,可是他要是不打扰,周漾估计很久都发现不了。她这人容易陷入到某种安静里面去。 “你醒了。”周漾回头,笑着看沈涵年。 “嗯,醒来没看见你,还以为你生气走了。”沈涵年故意说的,他看到了周漾的背包,就知道她没走,可现在除了说这些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周漾笑着走向沈涵年,牵起他的手。 “不会的。沈涵年,我不会抛下你一个人走的。”周漾看着沈涵年,眼神坚定。 “好。”沈涵年抱紧了周漾。 “周漾,昨天是我太心急了,以后不会了。”沈涵年把她窝在周漾的肩上,温柔的说。 沈涵年就是有点怕,周漾太好了,他怕周漾不要他。 “沈涵年,我们可以多试试。我之前都太胆小了,一直都是你主动的,以后我也可以试试。”周漾想,外婆让她试试追求幸福,可是自己好像还只是在被动的接受别人对她的好,还是应该主动一点。 “沈涵年,我们拍张合照吧,昨天一直也没拍成。” “好。你想拍什么。” 沈涵年松开了周漾,周漾走到相机面前,挪动了脚架,找了个位置,那里一束束阳光照进树林。之前周漾拍过空镜,这会儿再拍点人物。 “沈涵年,你往前走,我叫你停你就停。”周漾要先调好参数,方便拍合照。 “好了,就在这里。”周漾试拍了一张,好像还不错。 “再往右一点,侧身站。”沈涵年有照着做了,也还不错。 周漾最后检查了一遍,设置连拍模式。小跑着像沈涵年,沈涵年看着周漾跑过来的样子,真的很像沙漠里看到的仙女。 周漾牵着沈涵年的手,微微抬起一只脚,倒向沈涵年,这样照片更灵动。 还拍了一张手牵手走路的背影照,还有沈涵年牵着周漾的手,周漾旋转跳舞的照片。效果都还不错。 拍完周漾跑过去检查效果,还不错。然后就收起脚架往回走,路过一棵之前被雷劈到的树。 “这里也不错,沈涵年。我们在这里也来两张。” “好。” “沈涵年,你今天走抑郁风吗?都不怎么说话。” 沈涵年从早上开始话就很少,基本就是周漾叫他干嘛就干嘛,没了往常的傲娇劲儿。 “老子又不擅长摄影,那还不是你让老子做什么老子就做什么,待会儿拍得不满意,你又和老子生气。”沈涵年撅了撅嘴。 “好吧,说得也对。” 沈涵年和周漾坐在倒地大树的躯干上拍了一张,那树倒的地方挺高,周漾坐不上去,想从矮的地方爬上去,沈涵年一把把她抱了上去。 “周漾,我希望下次这种时候,你能第一时间想到你的老公。”沈涵年有点不开心,周漾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直接承认自己很矮。虽然她真的不高。 周漾坐上去,伸手去拉沈涵年, “切,你也太看不起你老公了。”沈涵年双手撑着身体,跳了一下就上来了,就是树干摇晃了一下,差点把周漾晃下去。 “笨,不知道抓点紧。” 周漾没有怼回去,沈涵年今天不是很开心,让让他。 周漾牵着沈涵年的手,另一只手伸向天空,沈涵年的照着周漾做。 “沈涵年,笑一个。笑一个就按。” 沈涵年笑了。 又换了几个姿势,沈涵年今天的笑意很敷衍,周漾想哄他,就趁他不注意,偷偷亲了他一口,在沈涵年惊慌失措的时候按了遥控按钮。 然后快速的跳下树干,有点高,摔了的狗吃屎。 “哈哈哈,周漾,这就叫现世报。谁让你每次都偷亲的。”沈涵年坐在树上,笑得不行,周漾又按了遥控按钮。 周漾久久没有从地上爬起来,沈涵年跳下来,周漾趴地上抬头看他。周漾的鼻尖还沾了点泥,模样可乖巧了,沈涵年用手机拍了一张照。 “周漾,这算不算你的黑历史。” “不准发出去。”周漾威胁沈涵年。沈涵年笑着收起手机,把周漾拉起来。 周漾的身上都是泥,手上也是,刚刚沈涵年笑话她,她就趁着机会蹭了沈涵年一身,手上的泥全都沾到沈涵年身上去了,还在沈涵年的脸上摸了一下。 “现在公平了,泥公泥婆。哈哈哈”周漾看着沈涵年狼狈的样子,大声笑了出来。 山上没有水源,沈涵年就一直用衣袖擦自己的脸,他可太嫌弃了,不知道这些泥有多少细菌和病毒。周漾看着他的样子,就觉得好可爱,一个劲的按遥控,笑得前仰后合的。 “周漾,你个邋遢婆,也不知道擦干净,还在哪里笑话我。” “就邋遢了,怎么样。” ...... 周漾和沈涵年打闹了一阵,用湿纸巾擦干净了手,收拾相机准备下山。 “周漾,要不再等一天吧,今天说不定能拍到星空。” “不了,我想回去看看小池。”周漾虽然答应出来,但是也就两天一夜,她要保证一直陪在顾池身边。 “行吧。那我们下次再来。希望下次天公作美。” “嗯。一定会的。” 沈涵年刚准备拆帐篷,手机响了。茂茂打来的电话。沈涵年接了。 “涵哥,你和漾姐在山里在玩得怎么样?” “还可以。” “我们这里昨天下雨了,你们那里下没?”茂茂试探的问。 “下了。星空都没拍成。” “那你们不打算在晚上一天?” “周漾归心似箭,想回去看她弟,我小舅子。”沈涵年看了一眼周漾。周漾白了他一眼,怎么说得很委屈他似的。 “再住一晚吧,顾池的意思?” “顾池希望我们多住一晚啊?”沈涵年特地提高了嗓门,周漾听到了,又白了他一眼。 说完沈涵年就拿着手机往前走了几步,他的直觉告诉他,顾池可能出事了。 沈涵年望了望确定周漾没有跟来。 “说,怎么了?” “这你都猜得到,涵哥,你是在我们身边安了什么监控吧。” “老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顾池要没事,他不自己说,还要麻烦你来转接。而且,你他妈回家了。周漾不知道,老子还不知道。” “就知道骗不过。小池住院了。” “草他妈。老子就带她姐离开了一个晚上,这也就刚刚过24小时,顾池玩我呢?他要出点什么事,老子的命就交代完了。”沈涵年很绝望,他真的惹不起这两姐弟了。 “涵哥,你先别急。就是昨天大熊和茂茂个出去聚餐,吃了点耗儿鱼,可能是过期了,有点食物中毒,不是很严重。这会儿已经到医院了,医生说问题不大,人有点虚脱,挂点水在观察一下就好,就是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回学校。大熊和我都在医院陪着呢。就是漾姐那边希望你能稳住,最好让她今天别回来。小池说千万不能让漾姐知道,否则漾姐得疯。” 茂茂接到大熊的电话,也是着急火燎得赶往医院,大熊说得更严重,说是可能洗胃,还好医生检查后没有那么严重。大熊被顾池吓得不清,怕他说露馅,只能自己来打这个电话了,结果还是露馅了。 “顾池呢?人还活着吧” “人有点虚弱,但是没事了。就是漾姐那边千万别让他知道。” “你们他妈就知道陷害老子,老子不说,周漾回去知道了,老子的爱情得完。”沈涵年没好气的挂了电话。 茂茂还在继续说,“涵哥,小池说千万别说。” “嘟嘟嘟” “小池,涵哥挂了。”顾池刚刚本来刚想让茂茂把手机给自己的,结果挂这么快。 “再打过去,千万不能告诉我姐。我姐晚点回来我都出院了,她不会知道的。”顾池的脸色惨白惨白的,今天早上开始上吐下泻的,就没从厕所离开过,直到反酸,眼前发黑他才让大熊带自己去医院。一起吃的耗儿鱼,怎么大熊屁事儿没有,他就这么倒霉呢。老天爷什么时候才能放过他。 茂茂又着急的打过去,沈涵年接起来说已经说了。顾池绝望了,他姐这会怕不是已经在往回赶了。 沈涵年说完也有点后悔,周漾的反应真的把他吓死。 沈涵年说顾池住院了,周漾的脸立即变得惨白惨白的,相机背包都不想要了,转身就往山下赶。沈涵年拦住她,解释了一通,说顾池没事,周漾一句也听不进去。 “沈涵年,我要先回去。拜托你收拾这些,我回去看看小池,再回来接你。” 周漾已经慌得不行了,其他的她都不想管。 周漾不顾一切的往山下走,沈涵年看得心慌,那些帐篷他也没管,背着周漾的背包就跟了上去。 周漾走得很快,几乎是跑着下的,雨后的山路很滑,周漾眼里含着泪水,根本来不及看清脚下的路。 “周漾,你慢点,顾池没事,你这么走,很危险。” 沈涵年一直在后面追着周漾,他背着包,而且小心翼翼的走,根本追不上。 周漾心里很急,脚底一滑就滚了几步,也没会感觉到疼,立即爬起来继续走。 沈涵年在后面看到心惊,他也顾不得这些了。 周漾一直不顾一切的样子,真的挺吓人的。沈涵年都是跑着才追上周漾的,他拉住周漾,不让她跑。 “周漾,不会有事的,我们先给顾池打电话问问。他刚刚自己给我打电话了,说他没事。” 周漾也没听,沈涵年打了过去,顾池接起来。沈涵年开了免提,让顾池安慰他姐。顾池就一直说一直说,周漾的情绪才好点。 “小池,难不难受,你等着姐姐啊,姐姐马上就回来。” “姐,我没事。真的没事。就是普通的食物五中毒,医生都看过了,输完这些就能出院,你慢慢走,别急。涵哥说你都摔倒了。姐,你要是出事了,谁来照顾我,你说是不是。你就慢慢回来,我好着呢,你不放心我就一直和你说话。” “好。等姐姐回来,姐姐照顾你。” 周漾稳定了情绪,继续走。沈涵年一直拽着她,不让她走太快。 下山之后周漾坐进驾驶室,沈涵年也坐了上来。 “沈涵年,帐篷,还没收呢。” “我知道,下次再来吧。先回去看看。你这样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周漾也没心思管了。 周漾开车走高速,一路都在超速的边缘,沈涵年多次提醒,周漾才慢慢减下来一点。沈涵年觉得,上次出行,周漾开得都算温柔了,这周漾,不去开赛车都可惜。也不知道这次要被扣几分。 周漾一路直奔医院,到医院的时候,顾池还没输完,但是人精神了很多,没有那么虚弱了。 顾池看到他姐一身的泥,就知道他姐这一路回来有多心慌。沈涵年也没好到那里去,也是狼狈得要死。顾池心想,得,让你别说非要说,自找苦吃。 周漾找到顾池就各种询问,然乎又去找医生各种问。其实电话里都问得差不多了,就是不放心。问了一圈下来,周漾的心才有那么一刻的平静,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小池,姐姐错了,姐姐下次肯定不离开你。” “姐,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总是喜欢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生日的时候去你爸那里,过年的时候去更久,我都没事。这就是个意外,一次巧合,你别总想着是你自己的错。” 顾池也很无奈,其实从他姐离开,他就提醒自己处处小心。怕被车撞,都不敢出校门太远,走路也是看了又看,就怕出点事,他姐受不了。结果这次是他妈食物中毒,他是什么灾星体制,还是他姐命中的克星啊,怎么就是照顾不好自己呢。 “好了,好了。顾池也没事,周漾我们先回学校换身衣服,这太脏了,到时候把细菌传染给小池。” 沈涵年看到顾池没事,周漾也没疯,才敢说话。刚进来他就陪着周漾跑前跑后,怕她摔了。还有也不知道周漾刚刚摔的那一下有没有事。 “你先回去吧,我想陪陪小池。” 周漾这会儿哪里肯走,她得等顾池一起。 顾池给沈涵年使了个眼色。沈涵年也没再说话。 “姐,我想上个厕所。” “好。”周漾去扶顾池,顾池拒绝了。 “姐,这会儿这么多人,你别跟去。涵哥陪我吧,茂茂、大熊帮我照顾一下我姐。” 茂茂懂事得回了好,大熊也是。他们刚刚看到周漾的样子,担心周漾比顾池都多。 顾池拿着点滴瓶走了出去,沈涵年想去扶他,被拒绝了。 “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不需要扶。我让你别说吧,你非要说,现在后悔了吧。本来只要你打个掩护这事就过了,这会儿我姐又该伤害自己了。”顾池走在前面,还有点抱怨沈涵年。 “顾池,老子求你件事。就是那个,你以后别出事。你再来这么一次,老子得少活十年。真的。还有下次,老子不管走到哪儿,背也把你背走。你都不知道你姐今天的样子有多吓人。” 沈涵年惊魂未定的说。 “我上次就提醒过你了,别受伤,受伤了也千万别让我姐知道。这就是原因。而且,涵哥,我之前是不太想你知道,只是我自己的猜测。我感觉我姐会因为身边的人受伤,自残。”后面几句顾池压低了声音,用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沈涵年闻言瞪大了双眼。 “你说认真的。” “嗯。我之前就看到我姐的左手上又很多伤痕,她说是摔的,可后来我每次看见,都会多几道,而且那些伤痕排布规整,不像摔的。上次你被那个女的打了,我跑去看我姐,悄悄撩起她得袖子看过,有一道新的。”顾池有点担忧得说。 “草,顾池。那上次不说。”沈涵年听完想往回走,他得去看看。 顾池拦住了沈涵年。 “别去,你这么去问,我姐也不会承认,我早就问过了。我现在告诉你,就是怕你下次像今天一样,不管不顾的告诉她。” 顾池说完,观察了一下沈涵年的神色,发现他的脸上担忧和悲痛更多,顾池才继续说。 “涵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姐很吓人。你要是这么觉得,你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摆脱我姐。只要你别直接说出来伤害我姐,你可以,不喜欢她。” 顾池说出来就是像让沈涵年自己做决定,要是他想离开,只要别直接说,他可以帮他走。 “草,顾池,你他妈说什么呢。老子不会离开你姐的。”沈涵年也是被惹怒了。 今天一天先是周漾疯了一般回来,他的心就一直悬着,看到顾池输液又跟着担心,本来有气没地撒。这会儿听到这些,只是有点担忧周漾的状态。 “你不觉得吓人吗?你现在想离开还简单,要是以后我姐爱你爱得无法自拔,你想走我就不会帮你了。虽然一开始是我让你追我姐的,可到时候我也只会为了我姐伤害你了,希望你能理解。” 顾池说出了自己担忧,即便这样对沈涵年不公平,可是只要他姐喜欢,他就可以。哪怕是绑也把沈涵年绑在他姐身边。 “那老子真是谢谢你。麻烦你看紧点你姐,想离开的只会是她,不是老子。要不你帮老子吧,帮老子拴住你姐,反正你姐这么个变态的毛病,能接受的人也没几个。老子也很优秀不是吗,帮我你又不吃亏。”沈涵年计上心头。 露营的时候就怕周漾嫌弃自己,现在周漾这么大的把柄在自己手上,要是周漾敢嫌弃自己,老子就去霍霍她的男朋友,吓得他屁滚尿流的离开周漾。老子也不怕得罪周漾,反正就赖着她了。 “你可想好啊,我和你说这些也算是同学一场,仁至义尽了。”顾池由衷的劝告沈涵年。 “小舅子,咱俩打个商量。以后咋俩一起守着你姐,不让她有机会伤害自己。你受伤老子替你掩护,老子受伤你也得帮老子掩护。不然,你姐可能活不长。” 沈涵年想赖着周漾一辈子,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是真心喜欢。 “你自己说要守护的啊,可别哪天哭着求我放过你。沈涵年我告诉你,要是有那天,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顾池恶狠狠的警告沈涵年。 “管好你自己吧,老子不用你瞎操心。老子对你姐的心对得起天地良心。” “行吧。那咱俩可就怎么说定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小舅子,你姐夫的幸福就握在你手里了,你可对你姐夫好点。” “夸张。” “不夸张,真的。我今天算是看透了,老子以前以为你算你姐的半条命,今天觉得,你可能是你姐的全部。老子充其量就算颗绿豆。” “那你是觉得我姐对不起你了?” “没有,能有颗绿豆也不错了。反正你姐的心也就我们两个人。只要你好好的,老子这颗绿豆迟早会打过你的。” 沈涵年胜券在握的样子,顾池看得直觉得好笑。 “涵哥,只要你真心喜欢我姐。我就帮你,让我姐一心都只有你,我甘愿做颗绿豆。” 沈涵年抱了抱拳。 “多谢小舅子成全。” “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姐该出来找了。” 顾池和沈涵年说完这些,两个人回到病房。 很多年后沈涵年来到顾池的墓前,都会忍不住骂他是个骗子,恨不得像孙悟空那样杀到阎王殿把他拖回来,就是因为他的食言。他和周漾才爱得那么艰难。 第39章 沈涵年的生日愿望 顾池打完点滴和大家一起离开了。他们三个还是第一次坐沈涵年的新车。 “涵哥,可以啊,短短时间既抱得美人归,又喜提爱车。以后我们跟你混吧,肯定差不了。”大熊说的,他是真的羡慕。 “老子不养废物,你有什么特别得才华吗?” “老子特别高,可以吗?” “可以,看大门得位置给你留着。” “草,沈涵年,老子一个高材生你就让老子给你看大门,怎么也得弄个总经理吧。” “不,老子的总经理是我小舅子的。” 沈涵年和顾池有约定,这会儿想千方百计的讨好自己的小舅子呢。 “多谢涵哥青睐,我李茂不胜感激。” 茂茂见缝插针,他也是漾姐认得弟弟来着,这以后工作也不愁了。 “有你什么事儿。” “我也是漾姐的弟弟啊,是吧,漾姐。” 周漾笑了笑没说话,你们的事可别扯上我。我一个也不偏帮。 顾池的风波之后,周漾看顾池看得更紧。沈涵年偶尔看不下去会吃醋,但是看到周漾面露难色又屡屡退让,算了,她开心就好。后面的几个星期也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风平浪静的过。 6.1号,沈涵年的19岁生日。 生日前三天,周漾问他想要什么,沈涵年说, “什么都可以要吗?” “只要我做得到,都可以。” “那我可以要求,亲你一下吗?之前都是你偷偷的亲我,我一次也没亲到过你。” 沈涵年现在撒娇的技术已经是炉火纯青。 “沈涵年,不准耍流氓。”周漾严厉的警告。 “你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换一个,否则没有生日礼物。” “草,周漾。要是顾池,你会这么对他吗?要是顾池,想要什么,你拼了命也会帮他实现的,你就是爱顾池,不爱老子。” “哦。给你两天考虑,过期我就自己随便买了。”周漾笑着说。 周漾能在沈涵年说脏话之后还理他,已经是看在他生日将近的份上了。不然沈某人已经一个人一边凉快了。 “那你陪老子约会一整天吧,老子自己安排,你把时间空出来就行。” 周漾觉得这个可以接受,就答应了。 吃了早饭他们就出门了,双双翘课一天。 周漾以为沈涵年会安排什么独特的项目,结果是陪他逛游乐园。果然是生在儿童节的人,不管多大,都有一颗童心。 沈涵年喜欢刺激的,而且全部要周漾陪着。 “周漾,这种过山车最刺激,我小时候就想让我妈陪我,可我妈一次都不陪,她害怕,还不让老子坐。而且我12岁以后,他说我已经不适合过儿童节了,连乐园都不带老子去了,每次生日还把老子带我爸的工地上,看施工现场,老子都服了这两口子了。所以这些老子一次都没体验过。今天老子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坐了。” 沈涵年说完,还不忘夸张的大笑几声。 “沈涵年,我们玩其他的吧。”周漾不喜欢这些刺激的,而且她恐高,可她不想沈涵年扫兴。 “那你让我亲一口。反正老子就这么两个愿望,你选一个吧。” “那去买票吧。” 周漾妥协了,谁来救救她,她害怕。可是脸上还是带着微笑,今天是某人的生日,要笑。 坐上去之后,周漾就后悔了,还是让他亲一口更简单点。 周漾害怕,又不敢叫。沈涵年在旁边兴奋得要死,周漾紧张的要死。如果不是沈涵年,周漾此生都不会碰着些,这和她追求平静的人生完全南辕北辙。 还好一趟下来时间不长,否则周漾觉得她会死在这里。 玩下来之后沈涵年看着周漾有点担心,周漾笑了笑示意没事,沈涵年没说话就拉着她继续玩刺激的项目。 大摆锤,跳楼机全部都体验了一边。 周漾一圈下来,蹲在花池边狂吐。沈涵年不仅没有安慰,还拿手机录像,如果不是他的生日,周漾真的会甩手走人的。 “周漾,原来你这么受不了啊,受不了你怎么不叫出来,叫出来会舒服很多哦。你就是憋太久,要学会释放自己的压力。” 玩完这些的时候,周漾的掌心,清晰可见的指甲印,可她就是一次都没有喊过,全程闭着眼握紧拳头。 “沈涵年,没事,一会儿就好。”周漾吐完,脸色惨白,还不忘朝沈涵年笑笑。 沈涵年递了水给她漱口,他就不信这个女人这么能抗。 “最后一个,我们玩了就去不玩了。” “什么?” “蹦极。” 周漾怀疑自己的耳朵,那个蹦极台她看到过,因为每次有人跳就会听见很大的尖叫声,会让人忍不住去寻找声音的来源。那个台子很高的,而且距这里也很远。周漾想拒绝了。 “沈涵年,我有点恐高,要不算了吧。” “你恐高?那些你一个都没有尖叫,周漾你是万年王八变的。” “必须玩吗?” “嗯。” 周漾妥协了,走吧,今天这条命豁出去了。 沈涵年也不信邪,非拉着周漾去。然后,周漾就在一群工作人员的瞩目之下晕过去了。沈涵年直接被周漾吓哭了。 沈涵年想让周漾释放自己,就是因为顾池说周漾有自残行为,结合周漾之前的表现,沈涵年觉得周漾多半也有点抑郁症,所以想让她去释放压力,表达内心。可周漾都晕倒了,也不愿意。 蹦极台的工作人员,面对这种情况估计也是经验丰富。从容的把周漾带了下去,有人掐了周漾的人中,发现有反应,然后又掐了几下,周漾慢慢就清醒了。 周漾晕倒之前眼前一黑,晕倒之后,也能隐约能听到沈涵年在哭,就是身体动不了。直到有人掐她。周漾第一次发现,原来电视剧里面演的掐人中是有用的,就是好痛,非常的痛。 沈涵年看见周漾醒了,紧紧的抱着道歉,哭得稀里哗啦的,哭得周漾心疼。周漾还是第一次看到小池以外的男生哭,拍着沈涵年的后背哄他。 “周漾,你是不是蠢啊,都那样了还要假装没事。你就叫出来啊,你一早叫出来,我也就会让你玩后面那些了。” 沈涵年哭着抱怨,这个女人到底什么做的,宁愿晕死也愿意大喊大叫吗。 “我下次试试,别哭了。” “什么下次,我不会让你有下次了。周漾你不喜欢,你就果断的拒绝,就算我撒娇我不开心你也要拒绝,明白吗?别总是想着自我牺牲成全别人。老子要你喜欢就说,不喜欢就坚决不搭理。” 沈涵年看着周漾,一脸认真,脸上还挂着泪水,看得我见犹怜的。果然,只要好看的人,哭起来也好看。就算是男的也一样。 周漾伸手擦去沈涵年脸上的泪水,心想,沈涵年可真好看,哭了更好看。 沈涵年后面真的就没有带周漾去玩那些了,直接出了乐园。 “你不是最喜欢乐园了吗?就这么回去了不后悔?”周漾还想着沈涵年的话。 “周漾,你给老子记清楚了,老子他妈最喜欢你。那些就是老子想刺激你,让你释放自己的,结果你就是个万年鳖,憋死你算了。”沈涵年生气了,他拿周漾真的没有办法。 周漾不管喜欢不喜欢,只要她答应去做,即便自己吓得要死,还能给你一个微笑。之前的游乐项目就是,周漾明明能把自己吓晕,真的一次尖叫都没有,还冲他笑。沈涵年觉得刺激周漾没用,另想其他办法吧。 “那接下来干什么?” “吃饭,吐了那么多难道不饿?” 沈涵年选了一家日式快餐店,问周漾喜欢什么,周漾说都可以,沈涵年又生气了。周漾接过菜单认真研究起来。点了一份,沈涵年还是生气的看着他,周漾又帮他点了一份,神某人的神色才自然起来。 “周漾,你当我女儿吧,我肯定从小呵护你长大。” “哈?”这什么要求。 “我要是有女儿,我就教的她感觉天上的星星也是触手可及的,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没人敢得罪她,不管做什么全凭自己开心。绝对不会让她像你这样以为照顾别人,把别人的喜怒哀乐当成自己的,甚至把别人的错误怪在自己身上。” 从顾池说了那些之后,沈涵年就很心疼周漾。别人的伤和她有什么关系,尤其是林湾湾那疯女人打了自己,周漾居然伤害自己。他都想去找林湾湾讨回来了。之前不想搭理林湾湾的,知道周漾伤害自己之后就越想越气,越想越心疼。 “沈涵年,那你还是不要教了,真让你教成这样,得有多少人头大啊。这就是一个女霸王,能讨人喜欢吗?说不定朋友都很难交到。”周漾觉得女孩子还是善解人意的好,贴心小棉袄。当然不能像她一样这么辛苦还有小心翼翼,要无忧无虑的长大。 “老子的女儿,什么都可以给。就是你,少掺和老子教女儿,你就教儿子,儿子被你教成这样我没意见。” 周漾无语,他不是在讨论自己吗?怎么变成讨论儿女了。这人的思维跳得可真快。 下午,沈涵年带着周漾去看了场电影,校园青春类型的。周漾看得直瞌睡,周漾对这种没有太多共情能力,她对亲情比较容易共情。哪怕是一个公益广告里面短短的情亲,她都能看哭。爱情这种东西,对周漾来说,就是只要沈涵年不闹,什么都好。 沈涵年买这场,就是因为很多人评论说,看完女朋友哭得稀里哗啦的,借机哄哄感情就更上一个台阶了。沈涵年想。看完哄哄周漾说不定就能亲上了。结果周漾一直打瞌睡,沈涵年郁闷得不行,他对这种校园爱情也不感兴趣,受不了里面的人无病呻吟。 沈涵年不开心了,又不想打扰周漾,这样显得自己很为难她。果然一场爱情里不能两人都满意。 之前是周漾将就他,现在沈涵年想试着将就周漾。可好像要是沈涵年将就了,他们的爱情就是一万年也不会开花结果。可能种子都不会发芽。 沈涵年想,明明老子才是这场爱情得火车头,这会儿居然要让着周漾一个车屁股决定前进的速度,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第40章 顾池和奶奶 电影结束之前,沈涵年还是忍不住叫醒了周漾。 “周漾,你看最后一排那对情侣在干什么?” 还处在懵懂状态的周漾就转过头去看。 “那女的在哭,男的在哄?” 沈涵年不相信,这两个刚刚还亲得火热啊,这么快就结束了。然后也转头去看,周漾这时候正好转回来,两个人就脸对着脸,双唇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到。 周漾想,之前就觉得沈涵年好看,这么看好像更好看了,眼睛特别干净清澈。 沈涵年想,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亲上去的话周漾会不会觉得他耍流氓,可是周漾不是一直都说他耍流氓吗?那就耍一次,就这一次。 然后,沈涵年真的亲了上去,像周漾一样轻轻的,他怕周漾会反感他,可不亲对不起他自己。 沈涵年亲完睁眼,看到周漾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耳朵也红了,周漾之前偷亲自己的时候可没见她红过。 “周漾,你脸红了。你是不是也等着老子亲你呢?只是不好意思。”沈涵年打趣周漾。 “沈涵年,我们刚刚那样是犯罪吗?” 周漾在那一瞬间想到的是警察审问她侵犯未成年人的场景,好尴尬,要怎么解释。 “犯你个头,老子18岁以后都亲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周漾,19岁,你是第一个。以后也是唯一的一个。” 沈涵年亲周漾的时候,都不敢乱想,就怕玷污了周漾。而且很轻很轻的,但是比周漾的蜻蜓点水好点。至少时间长点。沈涵年想这样周漾应该能接受。 周漾久久不能接受自己是在犯罪这件事,愣住了。 “周漾,你要是一直这样,老子就再亲你一口。”沈涵年又凑上去了,周漾一把推开他。 “沈涵年,看电影。” 周漾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之前不是也亲过沈涵年吗?还是两次,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心跳完全不受控制,闭上眼全是犯罪的情景,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今天的沈涵年,人生圆满了,爱情的火车就应该自己来开。 ...... 大一下学期,顾池就一直在学校苦读。离期末还有一个多月,顾池最近心理压力有点大,就想在考试前回一趟家。然后就遇到了他奶奶,居然和外公外婆在一起。顾池很惊讶,外公外婆也很惊讶。 “外公外婆。她怎么会在这里。”顾池的手紧紧握着。 “你奶奶过来看看我们。”外婆遮遮掩掩的说。 “看看,你们?”顾池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之前听说你爸爸过来和你们道过歉,奶奶就想也来道个歉。小池,奶奶来晚了,请你原谅。”奶奶走过来,想去拉顾池的手,顾池躲开了。 顾池看着外公外婆,怀疑自己的耳朵,还真是母子,一样的自私,虚伪。在他们眼里,自己受的苦,只要道歉就可以弥补是吗?是怜悯还是施舍,或者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想求得他的谅解。 “是真的,小池。你奶奶其实一直挺关心你。之前你爸爸一直熬着,才没见你们,这次你爸爸都来了,你奶奶也就来了。”外公说。 “关心我,可她知道我不是亲生的,就再也没有见过我。我爸做哪些,也是她默许的。” 顾池冷冷的说。他们的道歉,他不稀罕,也不想要。 他小时候爸爸就不喜欢他,妈妈要陪着姐姐,总是奶奶陪着他,护着他。顾池可以对他爸的道歉不动声色,可是奶奶他做不到。那么多年,顾池一直想不通。奶奶对他所有的好,全部都是假的吗?因为自己不是亲生的,便可以再也不见。 他5岁那年,妈妈说要带他走,说他不是周家的人,这里不是他的家。奶奶也不要他,因为他要的是亲孙子。顾池什么都还搞不懂,就跑出找奶奶。他想奶奶肯定会要他的,奶奶会告诉他妈妈是骗他的。他在奶奶的门外,淋着雨敲了一下午的门,就是没人开门。他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抱着最爱的小船想给奶奶道歉,可奶奶还是不见他。为了见奶奶顾池在她门外守了一个多月,每天都去,即便妈妈不要他去,他还是要去,他要奶奶,可她从那之后从来没有见过他。 顾池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绝望的,从奶奶也不要他,不见他以后。他的世界就变了,他开始害怕人,只能待在妈妈和姐姐身边。后来妈妈走了,姐姐也不要他了,他觉得自己被世界彻底抛弃了。 可是奶奶为什么要道歉,她道歉了,他要怎么做。这些年顾池一直想他做错什么了?为什么到最后他什么都没了,什么都得不到。 “小池,是奶奶错了。奶奶不该不见你。奶奶那时候太自私太狭隘。奶奶一直是喜欢你的,只是奶奶没脸来。奶奶没见你,你爸爸又派人,侮辱你。奶奶知道你病了,就更不敢来了。”奶奶的声音也哽咽着。 “既然道完歉了,可以走了。”顾池依然冷冷的说。他看到了奶奶眼里的泪水,还有她颤抖的手。这些道歉,他现在不需要了。 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只有他姐,那他现在也只要他姐。周家的人,让他觉得恐惧和虚伪。 “小池,其实你奶奶......” “那小池,奶奶走了。” 外婆本想解释什么,但奶奶打断了。顾池看着他伛偻的背影,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奶奶走后,顾池回了房间。外公外婆担心他出事,敲门进来看他。 “小池,你奶奶真的是关心你的。”外婆坐在顾池的旁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说出来,毕竟外孙的心里压的重担太多,太久。或许知道有人关心他,他会好点。 外公看了一眼外婆,示意她别说,可外婆觉得说出来更好。 “小池,你妈妈刚怀上你,你奶奶就知道你不是亲生的了。你爸爸那时候逼你妈把你拿掉,是你奶奶保全的你。” 顾池闻言大受震惊。 “那她后来为什么不见我?我一直去求她,她就是不见?” “具体我们也不清楚,你奶奶一直说是考虑到周家的声誉。但是小池,外婆决定告诉你,是不想你怀疑自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无论怎样,你都是外公外婆的亲外孙,外公外婆对你的爱是真实的。你姐姐对你的爱也是。周家你不想见,不喜欢,我们以后都不见。你千万别有心理负担。”外婆握着顾池的手,亲亲的拍着。 顾池发现外公外婆的眼里满是担忧,他放松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外公外婆担心。 “我没事的,外公外婆,别担心。还有今天的事别告诉我姐。” 顾池本来想回家放松一下,没想到会这样,也没有多留,又回学校了。 夏天的时候特别热,茂茂和大熊想去游泳,顾池想找个放松自己的方式也去了。可他不会游,而且自己之前的心脏问题,有点害怕。茂茂和大熊也看出他的不开心,决定带他去。 “小池,你放心,你到时候不行,我们第一时间拉你上岸。你要是觉得真的不行,就在岸边坐坐,或者浅水区玩玩。”茂茂拉着顾池去了。 学校的游泳池,要承担教学功能,所以浅水区面积还是很大,站进去基本只到腰的位置。顾池觉得还能接受。 茂茂让他深吸一口气蹲水里,练习憋气。顾池蹲下去试了试,强大的水压挤压着胸腔,耳朵里面,也进了水。他不敢睁眼,憋着气感受水的压力。身体上的不舒服,让他忽略了心理的不舒服。十几秒之后,顾池就浮出了水面。 “小池,感觉如何。你要是想学游泳我可以教你。” 茂茂在顾池面前游来游去,大熊已经去深水区感受了。顾池很羡慕他们,有强健的身体,还会游泳。 顾池又吸了一口气蹲进去,憋了十多秒,又站起来。这感觉还不错,突然想学游泳了。他想像茂茂他们一样在水里自由自在的畅游。 “茂茂,像我这种,学会需要多久。” “每天来的话,很快就能学会,估计就4、5天。就是你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承受。” “我可以的。我之前的医生说恢复的很好,可以进行适当的运动,我想游泳的话应该也可以,我可以少游一会儿。” 顾池在水里泡了三十多分钟,嘴唇有点发紫,茂茂和大熊赶紧让他上去。 顾池上岸之后缓了缓,恢复之后他又下水了,顾池还挺喜欢游泳的感觉。 从那之后除了学习,他每天都会和茂茂他们去游泳。 周漾知道顾池学游泳之后吓到了,赶紧咨询医生,医生说小池的身体去年就已经没有大碍,可以接受适当的运动,但是不宜过度,还是要根据自己的情况来。周漾才放下心来。 在茂茂的热心教学之下,顾池学会了蛙泳。茂茂夸他学什么都快,是个优秀的徒弟。 顾池一开始都只是游几分钟,然后上岸缓缓,再继续。慢慢的能游得越来越久,顾池觉得游泳真痛快。 学会了游泳之后,顾池觉得自己越来越靠近正常人的生活。他以后还要学篮球,跑步,慢慢的让自己越来越好,迎接未来的生活。顾池的眼里慢慢有了对未来的憧憬,对生活的希望,还有光。 顾池和周漾炫耀的时候,周漾也开心得不得了。 “小池,恭喜你,又成长了。想要什么奖励。” “姐,不需要。姐你也学游泳吧。” 顾池体验过游泳的自由自在,他觉得很解压,想让周漾试试,对她姐也好。他和他姐都被压得太久了,就算是笑,往往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游泳的时候,他才能彻底忘记这些烦恼,去尽情的感受水的流动,轻轻的,柔柔的,就妈妈的手抚摸着他,让自己满目苍夷的心灵得到治愈,让他的痛苦得到解脱。顾池以前觉得风浪很可怕,可现在觉得因为有风浪,才能涤荡他心里的愤懑和压抑。 第41章 到中流击水 周漾不是很喜欢学游泳可是顾池坚持,还是去了。 周漾游泳课的教练是魔鬼沈教练。这种时候沈涵年怎么可能缺席。 第一天周漾连下个水都是小心翼翼,洗了10分钟脚才敢下去。 沈涵年看得出来周漾很怕水,但是游泳不仅对身体好,关键时刻还能保命,沈涵年觉得必须学。而且是小舅子提议的,周漾肯定会学。游泳的功劳是沈涵年的,让她为难的是顾池,沈涵年好想笑。 沈教练第一次课,周漾本来想拿个游泳圈,被沈涵年放回去了,拿块打水板,也被放回去了。 “周漾,你要是有危险,老子第一个捞你起来。那些都不需要。” “哦。” 周漾真的怕水,沿着爬梯下去,水淹到腰,人就站不稳了,她就往上爬。就算不爬,也没有松开过爬梯。 “姐,你就放心下。我都试过的,没事儿。我都能学会,你肯定行。”顾池安慰他姐。 顾池觉得他姐真的太需要释放自己了,涵哥说带她去游乐园玩,他姐吓晕自己都没有尖叫出来。顾池就想游泳或许不错,他自己也体验过,游完很舒服。 沈涵年受不了周漾磨磨蹭蹭,想拽她,顾池阻止了,“慢慢来,涵哥。我姐就是将就别人太多,你让她自己来。” 周漾倍感欣慰,还是小池善解人意,人间小天使,她想换教练。小池是茂茂教的,让茂茂也教她吧。 此刻的茂茂,像条浪里小白龙,和大熊在旁边泳道来来回回比速度。有沈涵年在,哪里用得到他呢,识相的到一边凉快去了。 10分钟过去了,周漾还在扶梯上,只是能接受水了。 沈涵年不想等了,不管什么事,让周漾自己决定,就两种结果。一种让她适应个一万年,能修成正果;另一种就是逼着她往前走。 显然,顾池的建议不太明智。 沈涵年伸了只手过来。 “手给我。你这速度,今天也就能下个水。” 周漾握紧沈涵年的手,沈涵年就把她往水里带,下面没梯子了,周漾很慌张。 “沈涵年,我害怕。”周漾颤抖着说。 周漾玩那些还能笑,这会儿下个水快吓哭了。沈涵年无奈,抱着她下水。 周漾就一直靠着沈涵年,直到脚踩到底,发现水也就到胸口附近,她才放松下来。 “周漾,这就1.2米浅水区,还淹不死你。而且,有我呢,能让你出事。” “哦。”下水之后,周漾感觉好了很多。除了水一浪一浪的有点晃,其他还能接受。 “姐,你深吸一口气,蹲下去再起来,很舒服的。”顾池现在很喜欢这种感觉,在水里憋气,慢慢吐完,就好像心里的某团火,慢慢的平静下来。 周漾照着做,深吸一口气,把头埋下去。然后她就慌了,耳朵里瞬间灌满了水,她本能的想睁眼,又感觉到刺痛,手开始乱抓,抓到沈涵年,顺着她往上爬。 “咳咳。”周漾觉得一点也不好受,耳朵嗡嗡的,张嘴呼吸。 “姐。怎么样?” “不怎么样,挺难受。”周漾觉得自己差点死掉。 周漾说完,沈涵年和顾池看着她笑,有这么好笑吗? 沈涵年和顾池想的是,难受才能让你展示出真实的自己,没功夫去憋着,去忍者。 “小舅子,你去陪茂茂玩会儿,你姐交给我。”沈涵年笑着说的,就周漾这样子,今天他们就都没有时间游了。 顾池有点担心,但觉得沈涵年一直很靠谱,就游开了。 “来吧,周同学。” 周漾绝望。 第一项,学漂浮。 “深呼吸,憋一口气。把头埋水里。放轻松,让身体慢慢的飘起来。” 周漾试了几次,都没飘起来。 “沈涵年,是不是我太重了,我感觉我飘不起来。” “周漾,少他妈找借口。你弟比你重了不知道多少,大熊快赶上3个你了,也能在水里自由自在的。你就是怕,你害怕让自己的脚离开地面,不敢让自己漂起来,你看我。” 沈涵年又示范了一下,很简单的就漂起来了。 周漾试了一下,她能感觉到有某种力量在拖起她的双脚,可她不敢让脚离开,每次都是刚要漂起来就冒出来了。 沈涵年双手牵着周漾。 “漾姐,别怕。有我呢,你就放轻松去感受,像在水上睡觉一样。” 周漾又试了试,有沈涵年牵着她敢离地了,可是还没漂起来,水浪晃动了身体,她害怕。沈涵年一直说, “漾姐,憋住气就不会有事,有我呢,你可以睁眼看看水下,就不会紧张了。” 然后周漾就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慢慢漂起来了,沈涵年还牵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周漾这会儿已经带着泳镜,听沈涵年的睁开眼睛。她从来没试过这种角度看世界。他能看到沈涵年的脚,牵着她一步步往后退,看到旁边的出水口,池底的世界,清澈,明亮,和她想象中的昏暗无光完全不一样。周漾以前做噩梦,梦到自己掉进水里,那里面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抓不住。 一口气憋不了太久,可周漾不知道怎么起来。沈涵年感受到周漾的挣扎, “慢慢的吐气,然后把头抬出出面。” 周漾照着做了,吐气然后头抬起来,身体就自然的落下去了。 “漾姐,你没死哦。” 周漾站定之后,白了一眼沈涵年,可是带着泳镜,他估计看不到。 就这样周漾慢慢的克服了对水的恐惧。后面的几天练习蛙泳,周漾只能一口气游出去,一口气游回来,反正一直就在浅水区的几米范围内,保证自己落下去能踩到池底。 沈涵年叫她换气,吐光了抬头,吸一口气,立即埋到水里继续,周漾不行,抬头吸一口气就掉下去了。 “手和脚配合好,往前的时候吐完气。手往下压的时候抬头,腿往后蹬,离开水面就吸气,然后立即埋下去,手脚配合打水。” 周漾试了几次找到了点感觉。游着游着周漾就看到了分界线,不敢往前了,让自己落了下去。 一连好几天,周漾都这样。沈涵年下了狠手,直接把她拖到了深水区。 周漾一开始慌得不行,在深水区就一直把着池壁。沈涵年让她克服自己,周漾不敢。 “周漾,10天了,顾池那会儿都能游来回了,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我是不是对你太温柔了?你要是不自己松手,我就上手了。” 沈涵年威胁周漾,他观察过周漾能做到,就是每一步都犹犹豫豫的。这两天明明能成功换气,就是看着到了交接区就不敢往前了。周漾总是自我怀疑,才会学这么久,不逼她,她可能一辈子把自己困在浅水区。 周漾被沈涵年的话吓到了,慢慢的松手。深水区的浮力更大,刚开始挺难受,沈涵年就在岸边蹲着看她。 “漾姐,我都教过你的,别告诉我又忘了。你就往前游,只要你出事,我立即捞你上来。淹死老子,也不会淹死你。别怕,一切有我呢。” 这几天,周漾听沈涵年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别怕,有我呢。”周漾都快把这话当作救命稻草了。每次慌得不行就会想起这句,然后就敢去尝试了。 沈涵年在岸上,给了周漾一个微笑。 周漾看着心中顿时有了力量,深吸一口气。 把头埋进水里,后腿池赤壁,借着力量往前,手臂伸直合拢,手脚配合打水,慢慢的控制好手脚得节奏,往下压水的时候抬头,快速换气,又埋进水里,手脚配合,节奏不要乱。 这些沈涵年都教过很多次,她之前也做到过,就是每次看到那条浅水区和深水区的分界线,她就退缩了,她是故意让自己失败的,那样不用面临未知的风险。 这次豁出去了,反正沈涵年在呢,不会有事的。 周漾真的做到了,当她看到那条交界线的时候,很惊讶。前几天她还一直觉得这里是她游泳的尽头,原来换个方向之后这里不过是她游泳的一道坎,从浅水区到深水区是从安全到未知,从深水区到浅水区是从大胆尝试到安全区域。 游泳的乐趣可能就在这里。感受水流划过全身,带走身上的尘埃,带走身上的疲惫。 周漾游到另一头的时候,高兴的站在水里看着沈涵年,沈涵年在岸上朝她微笑。 “沈涵年,我做到了。还没死。” “嗯,我媳妇儿就是厉害。” 周漾就在水里从这头到那头,爬上岸休息一会儿,又游回来。 沈涵年又教周漾转身,有了之前的经验周漾对水的恐惧越来越小。她也能感受到小池说得,痛快。 周漾就这样花了12天学会了蛙泳,沈涵年说她很慢,可自己觉得很快了。顾池就学了4、5天吧。 沈涵年教会了周漾,自己也加入茂茂他们去畅快的游了。之前的每一天,沈涵年都是等到周漾受不住起来之后,他才能游两圈。 周漾微笑的看着他们,这样好像还挺美好。 大熊提议大家来一场比赛,不用想也知道顾池最慢,所以他们给顾池放了水。 “我们这次没有那么多规则,随便怎么游,也不算欺负小池。还有只要小池没有落后我们30秒以上,那小池就算赢了,他的名次就往前一个,有没有意见。”大熊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可是每次都赢茂茂的。 “我同意。”茂茂说的。他就算赢不了大熊,赢顾池30秒还是没问题的。 “老子只对第一有兴趣,顾池威胁不到我。”沈涵年也没在怕的。 因为有人要比赛,水里的同学纷纷上岸观战。 四个人准备好了之后,有个体育部的男生自告奋勇给他们当裁判。 周漾在边上给顾池加油。 大熊在水里真的很厉害,沈涵年和他不相上下吧,竞争激烈。茂茂第三,领先小池很多,但是小池也不慌,一直保持着自己的节奏。 学校的泳池25米长,一个来回就几十秒。 成绩出来了,大熊29.12秒,沈涵年29.11,茂茂33.60,小池,1分多钟吧。 看来小池和大家真的还是有差距。 “沈涵年,不错嘛,老子从几岁就开始学了。算得上运动员水平了吧。本来不想尽全力,看你穷追不舍,老子才认真的。” 大熊也会有点意外会输沈涵年一点,他以前可是达到过28秒以内。 “小看你的对手,只会让你输得很惨。你老师没教过你吗?” 沈涵年很得瑟。他之前看过大熊,确实不错。今天也是拼了,最后这个成绩,只能说,感谢大熊放水。 周漾本来像去安慰小池,结果发现他还挺开心。 “小池,你进步好大,已经接近一分钟了,我从1分多游到这个成绩练了两个暑假呢,不愧是我的关门弟子,深得为师真传呐。” 茂茂安慰顾池,他说的实话。他学游泳就是因为夏天太热,全家都会去,去了之后就会有一堆男孩子互相比赛,然后就慢慢快起来了。他从来不争第一,只求超越自己。 “谢谢师父,徒儿一定再接再厉,再创辉煌。”顾池今天真的很开心。 游泳比赛结束,所有人带着微笑走的,这叫做友谊赛。 第42章 少年的梦想,百花齐放 时间过得很快,大一下就要这样结束了。 又是一年考试季。 周漾被沈涵年拉着学习,那些力学,结构学周漾一个也不会,也不想学。 制图周漾喜欢,但是场地受限,学校的制图室要承担教学功能,他们总是画着画着,就被迫换教室。周漾只有去图书馆,还总是被其他专业的嫌弃,因为会产生大量橡皮屑,尺子在纸上磨来磨去,也会发出噪音,惹得同学不快。 制图课最后交出作业就行,不需要考试。周漾几乎就是抄沈涵年的。而且还是周漾软磨硬泡沈某人才同意,他更喜欢亲自辅导周漾。但是周漾的空间想象能力也不太强,那些不同角度的视图,投影,剖面,周漾不想去费脑子,她的大脑就留着传家吧,而且周漾不想折磨自己去听沈涵年那些打击人的话。 回寝室的路上,周漾看见有同学利用学校的玻璃连廊蒙着画图,自然光让那些线条清晰可见,而且站着画就可以,还不用趴在桌子上受累。周漾觉得这简直是天才发现,拿着沈涵年的画就去走廊找位置了,临近期末,那里还是很抢手的。 用胶布在玻璃上沾住画的四个角,然后开始蒙着画。既节省空间,又不费劲。周漾拿到了沈涵年的作业,小只也抄了,抄大神的作业,既节省时间又节省脑子。梁美诗和路雪只是拿过去借鉴了一些,自己思考的。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是最后拿下来的时候,小只不小心撕掉了一个角。周漾看到那个角没了,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能想到沈涵年生气的朝她怒吼的样子。沈涵年这人有气当场撒,不会留面子的。能在吼完之后哄周漾都是因为周漾是他女朋友,小池他们都是吼完就完了。嘴上从不道歉,最多在第二天早餐的时候给他们多买一杯豆浆或者多一个包子。 不出周漾所料,把沈涵年的作业还回去的时候,沈某人大发雷霆。 “周漾,老子画了半天,你就这么对待的?你是当老子的作业是垃圾吗?” 周漾绝望的低头,不气不气,是你有错在先。 “对不起,沈涵年,下次肯定不会了。要不,你拿我的去交吧,反正都一样,我也画的很认真的,老师看不出来。” 周漾乖乖的把自己的给沈某人,沈某人看后更气了。 “周漾,你是抄作业都不会吗?你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沈涵年看了一眼周漾的画直皱眉,虽然不喜欢这个专业,也不至于这么随意对待吧。 “哪里不一样吗?我都是按你的来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画的那些线条就是随便画的毫无意义?”沈涵年看着周漾随意的线条,都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我没有,我只是不太能看懂,但我觉得你很厉害,真的。”周漾真诚又敬佩的看着沈涵年,本来很想生气的沈某人顿时没了气。 “算了,老子自己解决。漾姐,拜托你以后还是认真上课吧,你这样老子会怀疑自己找了一个智障,真的。” 绝望的沈某人,重新画了两份,其中一份是给周漾的。 而他最蠢的是想试图和周漾解释有哪里不同,解释了半天周漾觉得。 “哇,沈涵年,你好厉害。” “厉害在哪里?” “厉害在,我没看出来哪里有不同。”周漾真诚的说。她拿着画找不同,找了半天。 “这个线条要加粗,看不见的这里是虚线,这里是一段圆弧,不是折线.....”沈涵年暴躁又耐心的解释,这些都是最基础的东西。自己上课也翘课,也打瞌睡,还是一样的能学会。 沈涵年知道周漾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专业,但没想到能排斥到这种地步。 周漾开始还能听进去,后来就去看沈涵年了,这人可真好看,要是他当我老师的话,我一定认真上课,绝不睡觉。 然后,周漾的头就被打了。 “周漾,你耳朵打蚊子呢。把老子刚刚说的,重复一遍。” “对不起,沈涵年。那个我下次注意。我就是不喜欢这个专业,但是你讲的我觉得还不错,我下次认真听。” “对不起,对不起,周漾,你别是日本人吧,成天就知道道歉。” 沈某人气绝,对牛弹琴这种事,他今天至少做了两次。他感觉辅导周漾,让他自己都变蠢了。 “周漾,我们学校,大二开始可以转专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沈涵年还是担心周漾的,这么下去,自己把自己荒废了。 “反正都一样,我没想换。这个专业至少还能陪着小池,挺好的。” 周漾也很无奈,她的年纪摆在这里,学什么不都一样,将来毕业能不能找到工作都不好说。 “你就想想,你想学什么?选一个最爱的。” “我最爱古筝,我以前就想去z音乐学院的古筝专业,因为我妈妈也是从那里学习的。但是那所学校要提前参加他们的艺考。我那时候还要照顾小池,就没有去。现在,也没那个机会了。” 周漾有些失落,如果命运不和她还有小池开玩笑,这会儿她估计大学都快毕业了。 “算了,当我没说。” 沈涵年觉得反正有自己在,保证周漾顺利毕业,拿个毕业证、学位证还是可以。还突然有点庆幸,是顾池替她姐报名如果,周漾真的如愿去了那所学校,他们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有交集。 大一下顺利的结束了,周漾又踩着及格线飘过。她无欲无求,能毕业就好。 小池的成绩有很大的进步,拿奖学金估计还差点实力,可他没气馁,有进步就是一种肯定。 暑假来临,每个人突然都有事了。 周漾接了校外培训机构的课,2个月时间,3万,每周休息1天。就是每天几乎都要从早上9点上到晚上8点。为了搞钱搞装修,周漾爽快的接受了。 沈涵年回家了,他爸爸要带他去公司实战,光学不练假把式。而且他大伯也盯得他很紧,一直带在身边,他都没有时间找周漾。每次打电话都在抱怨他父亲和大伯简直不拿他当人看,还没毕业,就要被拼命压榨,每天跟着视察各种项目,还会被问各种问题,要他自己拿出解决方案,上会讨论。 顾池和茂茂去了大熊的家乡旅游,周漾本来不太愿意,可大熊和茂茂拿自己的性命保证。 “漾姐,只要小池少一根头发,我和茂茂提头来见。”顾池自己也坚持,周漾才妥协。她弟弟越来越好了,而且有朋友的陪伴,也越来越开心。能有人这么真心对小池,周漾倍感欣慰。 顾池和茂茂第一次去到北方的城市,建筑都差不多,就是口音还不一样,两个人一开始不太适应。 一到家,他们就感受到了,来自大熊家人的热情。 熊妈妈给大家提前准备了拖鞋,热情的打招呼进屋坐,早早就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真的是满满一大桌,把顾池和茂茂都看呆了。 在大熊妈妈的盛情之下,顾池和茂茂很快就融入了,学着他们的样子说话,吃饭。大熊一家都喜欢喝酒,顾池不会,阿姨说来阿姨家必须会,不会就是不给面子。大熊本来想替顾池推脱,但最后顾池接了,他想喝一口应该没事。酒很烈,可熊妈妈很开心。 休整了一天,大熊带着顾池和茂茂出门。到处逛景点,看风土人情,品当地美食。 晚上还逛了美食城,三个男生一起撸串。吃着吃着发现少了沈涵年,之前邀请沈涵年,他说家里两个老头子要拉他去当苦力,来不了。他们就给他开了个视频,和沈涵年云聚会。 大熊:“涵哥,忙什么呢?这么半天才接。” 沈涵年:“加班,没看出来吗?” 大熊:“不是,你真的是因为被拉去当苦力了?” 大熊一边吃着大腰子,一边说。 沈涵年:“老子骗你们干嘛,要不是真的,老子能不陪周漾?” 茂茂好奇的问:“涵哥,你这是在你家的公司吗?” 沈涵年有点气:“嗯,两个老头子架着老子来的。” 顾池:“涵哥,给我们看看你家的公司呗,我们都没去过。” 沈涵年拿起手机晃了一圈。 茂茂:“涵哥,这公司还挺大,你家干什么的?。” 沈涵年:“建筑行业,和我们学的差不多。” 大熊:“涵哥,和你商量个事儿,你以后在你公司给我们几个留个位置呗,我们什么都干,不嫌弃。” 沈涵年惊讶:“你今天这么上道了。” 大熊挠头:“那什么,想巴结你嘛。” 沈涵年:“巴结我还不如去巴结周漾,他爸那可是大集团,你们跟着她混,吃香的喝辣的什么都有?” 大熊:“那不一样,你可是作为未来的接班人培养,漾姐和他爸关系又不好。” 顾池:“大熊,那个其实我姐她爸挺在意她的,是我姐自己不愿意回去。” 大熊:“哦,那也不去” 茂茂啃着大玉米疑惑:“为什么?你之前不还说洪海集团不错。” 大熊:“漾姐对这些又不擅长,跟着她打工那叫打工吗,那叫拼命。就她那成绩,早晚把家败光,我们去,还得给她收拾烂摊子。跟涵哥就不一样了,老板聪明我们才能清闲啊。” 大熊今天要把狗腿进行到底。 沈涵年:“跟着我可以啊,就是不在这儿,老子要自己干。” 沈涵年一直想自己创业的,是两个老头子非拉着他来学习。 大熊:“沈总这是不打算走康庄大道,要去走那些泥泞小路了?” 沈涵年:“来吗?” 沈涵年透过屏幕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大熊:“我没问题啊,只要你到时候管吃管住,在每个月给我按时发工资,什么都干。” 沈涵年:“两个小舅子怎么说?” 顾池和茂茂对视一眼。 顾池:“我挺愿意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茂茂:“涵哥,我可能不出c市,我家就我一个独苗,我想读其他市的大学他们都不让,这以后去外面工作只怕有点难。” 沈涵年:“谁说老子要在g市创业了,老子想回家就不创业了。老子创业就是考虑到周漾和她爸的关系,她肯定不愿意回g市的。” 茂茂闻言眼睛一亮。 茂茂:“涵哥,这样我可就行了,总经理的位置记得给我。” 大熊:“那老子要当总监。” 沈涵年:“小舅子,想要什么?” 顾池:“我都行,只要我能帮上忙。” 沈涵年:“那就这么定了。老子毕业就来找你们签合同。” 沈涵年可是认真的,其他人有几分认真就不知道了。只不过没想到他们是通过视频商量创业这件大事的,也是神奇。 大熊、茂茂、和顾池端了杯酒,敬沈涵年,这画面就更奇怪了。三个人对着手机,沈涵年也没异议。 第43章 谢谢你们照顾小池 茂茂和顾池玩了一个星期,大熊才让他们两个回来,反正学校也能见到。 顾池回家发现他姐很忙,问周漾是不是家里经济困难。周漾说不是,就是喜欢。顾池才安心。上个学期顾池没能拿到奖学金,暑假在家复盘,准备下学期再接再厉。 茂茂无聊,每周都约顾池去游泳。 开学前三天,大熊回来了,想和大家提前聚聚。沈涵年要晚一天回来了,两个老头子临时让他一起去开个会。周漾还差最后一节课,有个小朋友请假了,这天来补。 开学前两天,这一天正好也是外公的生日。因为顾池暑假去了同学家,受到了同学的照顾,外婆想借这个机会也请大家聚聚,当作答谢,但是并没有告诉他们外公生日的事,只说是想谢谢大家对顾池的照顾。 顾池打电话给大熊和茂茂,他们爽快的答应了。沈涵年要很晚才能到学校,为此很自责,还让周漾给外公外婆道歉。周漾说没事,给他留点,等他平安归来。 早上6点,外公外婆就去菜市场买了菜了。 7:30点周漾起床了,在家她起得比学校晚些,而且最近很累,就又睡了一会儿。起床之后订了一个大的蛋糕,10点可以去拿。 顾池一直还没起床,周漾去敲门。 “小池,再不起,茂茂和大熊就该上门了。” 顾池懒洋洋的起床,昨天陪他们玩游戏玩到很晚才睡,今天怎么可能这么早起。 “姐,他们都还没起呢?我们昨天3点才睡觉。”顾池伸了伸懒腰。 “怎么那么晚才睡,不是说好了今天早起帮外公外婆吗?”周漾有点生气,但也没有发作。 “行了,去洗漱吧。” 外婆给周漾安排了一些任务。 “小漾,把葱、蒜都剥出来,越多越好。等会儿炒冷吃兔,渡鲫鱼要用。辣椒帮外婆剪成一小段一小段的。” “好,外婆。” “小池,起来了吗?” “起了,在洗漱。” “好,等会儿让小池帮我把兔子肉改一下刀,菜市场的人砍得太大块了,不好入味儿。你外公又没劲,半天弄不好。” 顾池听到了外婆的话,匆忙洗漱完,用毛巾擦了擦脸准备去帮忙。 顾池走到厨房,从外公手里接过菜刀,开始切兔子肉。 咚咚咚 发出阵阵菜刀砍到菜板的声音。 “小池,你别用蛮劲儿,顺着切,容易一些。”外公的声音有点干哑。 “没事儿,外公,你去外面坐着,我知道怎么弄。” 今天是外公的生日,顾池想让他少忙碌。 “你就去外面坐着,写你的字。我这里用不上你。” 外婆训斥外婆,但是语气是关心的。 外公慢慢悠悠的走出来,到书房去写字。外公之前在大学是教文学的,退休之后喜欢书法,加入了书法协会,今天他的生日,正好可以写几幅字送给大家。 顾池改完刀,外婆又安排他切菜,一直在厨房站到10点,才出来。 周漾被安排洗碗,家里人不对,很多平碗筷时都没用,落了灰,要清洗出来备用。周漾也洗了半个小时才结束。 10:30的时候,茂茂来了,顾池下去接,周漾让他顺便把蛋糕拿回来。 顾池下楼接茂茂,茂茂本来是空手来的,听说是外公生日又想去订个蛋糕。 “不用了,我姐订了,我正好要去拿。” “那我们一起。” 茂茂一路都在想买点什么好。 “小池,外公喜欢什么。你之前都不说,我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我妈都让我买点东西了,但我觉得显得太刻意了,就没买。”茂茂着急,去大熊家他是准备了一些的,这次顾池他外公外婆说什么都不要,就想谢谢大家,他才没准备。 “真的不用。我外公平时喜欢书法,可那些他都有。我外婆喜欢画画,那些东西她也有。其他的我家也不缺。”顾池安慰茂茂。 “你就放心去吃顿饭,你教我游泳,我都没感谢你呢,就当作我谢谢你了。”顾池笑了笑。 在学校,顾池其实被照顾的比较多,和他们说了自己的事,没人嫌弃他,还一直那么帮他,他一直心怀感激。 大熊平时嗓门大,又冲动,对自己却是照顾多。他是第一个在自己生日上宣布认他做兄弟的。他食物中毒那次,整个人都虚脱了,也大熊背着他去医院的,到医院就慌张的找医生。后来还邀请自己去他家玩。 茂茂也是,虽然比自己小,但是对他的照顾一点也不少。陪自己学习,带他打游戏,还教他游泳,对他很有耐心。总是鼓励和安慰多,不像涵哥打击他更多。 涵哥就更不用说了,对他和她姐都好,就是嘴上不饶人,心却比谁都热。 顾池很幸运能遇到这群室友,有了他们,顾池才觉得自己和正常人一样,也才相信自己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小学的时候,总是背被孤立,被嘲笑,还会被捉弄。初中的时候被同情。高中的时候大家学习压力都很大。他的身体不好,很少有人会带他玩,除了他姐。但是大学却有一群拿他当兄弟的人,虽然自己很多方面都跟不上他们,却没有被抛弃。游泳比赛那次,他们知道自己水平很差,没想过把他踢出去,还让他一起比赛,他对这些都心存感激。只要别再被世界所抛弃,他就很知足了。 顾池一直想谢谢他们,就和外公外婆说了,外公外婆也说要好好谢谢他们。 顾池拿了蛋糕和茂茂一起回去,茂茂还是觉得空手不好,就买了些水果上去。周漾开门迎接的他们。 “漾姐好。”茂茂笑着,把自己手上的水果递给周漾。 “欢迎茂茂弟弟回家。以后常来啊。”周漾笑着接过了水果。 茂茂认她做姐姐,可是还没上过门呢。 “外公外婆,你们的野外孙来看你们了。”周漾走进去,对外公外婆说,茂茂有点不好意思,之前他和漾姐就是开玩笑的,漾姐突然这么说,还有点尴尬。 外婆洗了洗手从厨房出来,手还在围裙上蹭了蹭,双手握着茂茂的手。 “茂茂吧,小池经常说起你,说你教他游泳,辛苦你了孩子,外婆一直想谢谢你。” “外婆,应该的。那个,小池,也算我哥哥嘛,做弟弟有义务照顾哥哥。” “欸,欸,进来坐。来外婆这,就当到了自己家一样,别客气,下次也别提这些东西来,提着沉。” 外婆拉着茂茂坐在沙发上,还给他倒水,那水果给他吃。看得出来外婆对茂茂很喜欢。 外公也出来了,茂茂赶紧起身问好。 “不站起来,来这儿就跟到自己家。外公有礼物送给你。” 外公把刚刚写的字拿给茂茂,刚刚出来的得晚晚,就是在找东西。 “这个字是外公写的,外公就是业余爱好,你不要嫌弃。我还没有表,送给你,希望你以后都想现在这样明净豁达。” 外公把字展开,是毛笔的八个字,“心有山海,静而不争。” 外公问过顾池,茂茂是什么样的人,顾池说很随和,善解人意,对他很友好。所以外公觉得茂茂应该是个豁达清明的人。周漾也一直觉得茂茂不争不抢的,又比小池想得开,每天都带着笑脸。 茂茂双手接过,鞠了鞠躬。“谢谢外公。” “欸,好孩子。”外公也很喜欢小池。 小池在外面坐着有点不自在,外婆让顾池带他到房间里面玩游戏。顾池还想着帮外婆的忙,被拒绝了。 “你姐帮我就行,你陪陪同学。” 顾池就带着茂茂进屋了。 顾池的的房间很干净,简单,只有一床,一个衣柜,书桌和电脑放在飘窗上。就是真的想他说的,全是各种猴子。有一张七天大圣的海报,一片天在墙头,是电视剧《西游记》里猴哥最经典那张,挂着红色披风的,拿着金箍棒那张。床上还有两个猴子抱枕,一个和人差不多高的金丝猴玩偶。茂茂还挺喜欢,把他抱在怀里。 “小池,你房间看着挺舒服的。”虽然是老小区,房间却很大。而且很整洁。推开窗户还能看到树叶,挺温馨的。 顾池让茂茂坐在书桌前,开了电脑,后面的茂茂自己弄。 “床上那些,还有墙上那些都是我姐弄的。这里之前都没有电脑,上大学之后,我姐才把电脑放我屋,她以前不太喜欢我玩儿,后来你们都玩儿,才给我的。” “那你怎么不直接把学校的搬回来,那个比这更好。” “我现在又不常在家,搬回来也玩不到,还不如放学校,你们也可以玩儿。而且,我带了笔记本,我们可以一起。” 两个人就在卧室里玩游戏了,茂茂一直抱着那只猴子。学校里面顾池的猴子抱枕,也基本都是茂茂才会抱,顾池对这些无感,其他人也不喜欢。 11:10大熊来了,他直接到没口的,没让人接。这种小区也不大,有具体地址就能找到。大熊给顾池打电话让他开门。顾池将信将疑,但是打开的时候真的是大熊。 “你怎么找到的?”顾池有点意外,茂茂说找不到来着。 “这很难吗?这小区就这么大点,我顺着你给的门牌号就找到了。”大熊一脸懵,这不是有地址就能到。 大熊说完,茂茂不好意思。 大熊进屋,准备换鞋,顾池说不用,茂茂之前问过也说不用。外公外婆不嫌扫地麻烦。 大熊买了瓶酒还有些饮料提上来的,他妈叮嘱的。他妈说顾池茂茂来玩都是有备而来的,他不能空手去。大熊也不知道买什么,就超市逛了一圈,问售货员老人家送什么好,售货员推销了两个,就都买了。 外公外婆接过来道谢。外公拿出给他准备的字, “外公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但是顾池说你想考研,所以外公送你两句话,\\u0027言有物而行有恒,思其难以图其易‘。外公在大学教了一辈子书,知道考研不容易,希望你保持上进,徐徐图之。外公也祝愿你日后一定成功。” 大熊看着这两句话,一时竟不知如何说。一直以来包括他的父母都认为他三心二意,是个没有耐心的人,可顾池的外公却觉得让他持之以恒,知难而上。他受到了鼓舞。 “谢谢外公,我一定努力。” 大熊来了以后,人就齐了,外婆让茂茂和小池别玩儿了,准备开饭。 第44章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个先到 11:40准时开饭。 外公简单的说了两句。 “小池说你们平时很照顾她,我们老两口就一直想着谢谢你们,今天你们能来,我们也是十分开心。略备酒菜,希望你们都吃好,我们家平常也不喝酒,但是你们想喝,就三个年轻人喝,外公外婆不拦着。还有,外公祝愿你们各个拥有大好前程,往后的日子豁达,明静,进取。”看得出来外公今天真的很开心。 “好了,老头子,开动,孩子们都饿了。”外婆拦着不让外公继续。 外公说完,外婆让大家吃饭。大家也就没客气,直接开动。 “大熊,听说你不吃啦,外婆做了几道不辣的。这个小米蒸排骨,梅菜扣肉,一点也不辣,麻婆豆腐一点点麻辣,看你能不能接受,葱葱鲫鱼可能有点辣,外婆放了生姜去腥。你看着吃,辣的就不吃。”外婆给大熊介绍了一些不辣的菜。 “茂茂应该都能吃吧。” “嗯,外婆,我自己来。外婆,你做的菜真好吃,比我爸做得好。”茂茂一边吃着菜一边说。 “你家你爸做饭?”外婆问。 “嗯,我妈不喜欢,家务全是我爸做。” “你爸居然同意。”大熊有点不解。 “当然,我爸做不好,我妈还挑剔,我爸也不敢说什么。”茂茂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家他妈妈唯一的事情就是白天守着小卖部,他爸爸是在燃气公司,也不会特别忙,离家又近,下班了就回来做饭。一直都是这样。 “我们这边很多男人管家务的,都是常事。”外婆笑着说。 “哦。”大熊有点难接受 外婆做得菜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每个人都吃了很多。大家说说笑笑的吃,偶尔问问外婆,怎么做的,外婆说了一些方法,又说下次想吃就过来。一桌子菜,最后也没剩多少。外公外婆看着很欣慰。 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顾池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站起身谢谢大家。 “大熊,茂茂,一直以来,我都很想谢你们。今天就正好借这个机会,谢谢大家对我的照顾,谢谢大熊把我当兄弟,也谢谢茂茂教我游泳。能和你们做兄弟,是我最大的荣幸。今天也谢谢外公外婆,还有姐姐。有你们我很幸福,最后也谢谢涵哥,虽然他还在飞机上,但是他也帮了我很多。” 大家都站起身来,周漾也倒了杯酒,她平时不怎么喝,但是在周家偶尔会被要求喝,所以她是会喝酒的。外公外婆也倒了点,意思一下。 大家碰了杯,大熊又敬了回来,谢谢外公外婆的招待,还有顾池的邀请,茂茂也跟着。 但是也都没有敞开喝。 吃完了饭,顾池拿出蛋糕让外公切,还给外公带上了生日的帽子,老人家还不习惯。 大家一起祝福了外公,老人家今天真的很开心。 大熊是看到生日蛋糕的时候才知道,他责备顾池不早点说,茂茂又跟着一起责备了顾池。外公外婆说都是一家人,不讲究那些虚礼,也不要那么客气。 简单的给外公庆祝完,老人家怕同学们不自在,让顾池带着大家到处转转。大熊和茂茂本来还想帮忙收拾,被拒绝了。就跟着顾池出门了。这个点正热,三个人也没有走远,楼下网吧玩了一下午的游戏。 晚饭还是大家一起吃的,因为外公外婆不让他们走。 大熊和茂茂要回家,晚饭也比较早,下午5:00就吃了。6:40顾池把大熊和茂茂送上公交车就往回走了。 顾池今天很开心,没有急着回家,沿着河边的小路走了走,看到有两个小孩子溺水,就跳下去救,两个孩子成功的被救起,只是顾池,再也没有回家。 这天成了大熊和茂茂的痛,也成了外公外婆永远的痛,更是周漾一辈子都走不出的阴影。 晚上7:00顾池还没回家,周漾打电话问茂茂,茂茂说顾池把他们送上公交车就回家了,从外公外婆家到公交站也不过10分钟路程,顾池还没回来。周漾有点着急,就给顾池打电话,没有人接。 晚上7:10,周漾出门去找顾池,她没走河边的小路,一直找了两圈也没又找到人,她一直给顾池打电话,也始终无人接听。 晚上7:40开始附近开始有人议论有两个孩子落水被救起,救人的那个年轻人没有起来,已经报警了,警察正沿河找人。 周漾听到消息,就一直祈祷,不要是顾池,她来到了河边查看,她一直追着警察问找到人了吗?警察说没有,他们还不清楚救人的是谁,两个落水的少年已经被送往医院抢救了。 晚上8:10找到了,顾池。周漾跑过去看到的时候,她弟弟躺着,没有一点生气,有医生还在对他进行急救。周漾只觉得心脏好痛,然后她就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外公外婆着急的看着她,周漾笑着说, “外婆,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到顾池下河救人了,我还,我还梦到,警察,他们打捞起了,小池的,尸体。你们说,荒不荒唐,小池他明明就是出门送朋友了,这会肯定回家了,我要回去看看。”周漾说到后面已经快疯了,她从病床上挣扎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茂茂突然抱住了她,周漾觉得奇怪,茂茂什么时候来的,他不是回家了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漾姐,小池没了。”茂茂颤抖着说。 周漾不相信,她推开了茂茂,这就是个梦,她要回家,梦醒了,小池就在了。 不管周漾怎么推,茂茂还是会扑回来抱着她,周漾烦他了。对他说了很重的话, “你有完没完啊,我说要回家,我要去等顾池。你一直抱着我,我怎么走啊。”周漾几乎声嘶力竭的吼。 “漾姐,小池,送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他现在还在医院。你要不要去看一眼。”周漾不知道大熊也在,他们这是干什么呢,都不回家去,陪着顾池演戏呢? “我不去,我要回家等我弟,我弟肯定在找我。你放手,我要回家。” 周漾朝着茂茂吼,然后她听到了外公外婆的哭声,外公外婆哭什么呢,小池还在家呢,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周漾就这样闹了很久,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 直到有人进来通知顾池的家属去办死亡证明手续。周漾还看到黑色衣服的人,他们肯定是魔鬼,要带走小池,不能让他们靠近。 周漾跑出去了,跑到了他弟弟的房间。周漾把门死死的抵着,不敢走向那张床,也不敢让人来开门。 她弟弟明明只是躺在床上,睡得很死,办什么手续,证明什么,只要她弟醒了,就可以打消那些人的这个念头了。她要在这里守着,守到她弟醒,她不办那些证明,也不会让那些人进来带走她弟弟,就在这里守着。 外公外婆一直在外面喊周漾,周漾就是没反应。周漾不能让他们进来,进来了就会让殡仪馆那这些人带走她弟弟,然后她弟弟会去哪里,会被火化,然后埋进土里。不可以,周漾不接受。 她要他弟弟活着,她要守着她弟弟。 沈涵年刚到机场,给周漾打电话,没有人接。他又给顾池打,还是没有人接。他打给茂茂, 茂茂是哭着接的。 “涵哥,小池没了。怎么办呐,漾姐她都快疯了。” 沈涵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茂,你他妈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沈涵年怒吼着,李茂开这种鬼玩笑干嘛,可一点也不好笑。 “是真的,我们在医院。漾姐疯了。” 沈涵年到医院的时候,周漾就一直守着门,所有人都去敲门,周漾就是不开。她站在门口,死死的守着。 沈涵年叫她也没有反应,医院最后叫人强行闯了进去。周漾发疯的拦着,沈涵年叫她,她也只装没听到。然后有人要带走小池,周漾就去咬那些人,狠狠的,咬得痛了,那些人打了她,把她踹开。 沈涵年跑过去抱着周漾,周漾没哭,想继续拦着。沈涵年没让。周漾就咬他,咬得血都流出来了。 顾池最后还是被带走了,周漾发疯的去追,追到门口,碰到了周佛海。 周漾想他是哪里来的,是他害得对不对,就是周佛海干得,不然小池怎么会出事。 “是你干的对不对,肯定是你,你就是见不得我好,见不得我的家人好。你就一次次的找人来伤害他们,现在你满意了,小池没了。你满意了。周佛海,你不是想整死我们吗,你来啊,我不怕你。我今天就杀了你。” 看到周佛海,周漾真的疯了,沈涵年抱着他,外公外婆让茂茂和大熊拦着她,可是周漾就是拼命的扑向周佛海,想要同归于尽。 周佛海带了好些人来,那里面也有医生,最后,周佛海让其中一个医生给周漾打了镇定剂。周漾慢慢的安静了,像是睡着了,这一切才算安静下来。 第45章 小池走了以后 周漾醒了之后,外公外婆说要送顾池最后一程,这样他的灵魂才能去往天堂,而不是地狱。周漾听进去了,也就不哭也不闹也不说话,安静的配合着外公外婆。 周漾想让她的弟弟得到解脱。这辈子他太苦了,去了天堂才好。 领完顾池的骨灰盒,陪着外公外婆去墓地,安葬小池。周漾一路都没有闹,就一个人默默的流着眼泪。 顾池的骨灰盒从拿到手到下葬,周漾都静静的抱着。 沈涵年、李茂、熊毓秀也来送顾池。 顾池的墓在他妈妈的旁边,那时候外公外婆买来留给自己的,现在给顾池也好。 “柔柔啊,小池来陪你了。本来爸爸妈妈是想等百年之后一起来陪你的,但是小池太想妈妈了,就过来了。小池就在你旁边呢,你可一定找到他啊。小池想妈妈,找不到会伤心的。” 外公在外婆的墓边絮絮叨叨的说,外婆听得直流眼泪。 “小漾把弟弟放在妈妈旁边吧。妈妈这会儿等着呢。” 周漾本来呆呆的站着,听完之后就动了。把她弟弟轻轻的放了进去。 “小漾真乖,妈妈已经接到弟弟了,他们现在在赶往天堂呢。” 外公哄着她,周漾点了点头。 最后所有人都来献花,鞠躬。然后回家。 大家都担心周漾会做出什么来,可是周漾什么都没做,就是安静的配合着,一个人默默的流泪。 回家之后,周漾一个人待在顾池的房间,也不出门,也不说话,就一个人在里面哭。外公外婆很担心,推开门进去,周漾也没反应。 外婆安慰她,安慰着安慰着自己就哭了,外公又安慰外婆。到饭点外婆去做饭,外公守着她,做好了饭叫周漾出来吃。周漾没动,外婆又端进来喂周漾。 周漾本能地张嘴吃饭,只是不说话。 沈涵年每天都过来看她,陪她说了好多话,周漾一句也不想回他,就觉得他好烦。 大熊、茂茂来看她,茂茂还抱着她哭,周漾想哭什么呢,死的又不是你弟弟,我还没像你这样哭呢。周漾没理他。 开学的第五天,学校说要给顾池颁发见义勇为奖,希望周漾能代为领取。周漾不想要。周漾觉得讽刺,我弟弟没了,你给他颁个奖状有什么用,能把他换回来。 政府也给她弟弟颁了一个见义勇为奖,还派人送到家里,周漾把那证书扔了,放在这里碍眼,是想时刻提醒她,她弟弟没了吗。 顾池走后的一个月,周漾一直不说话,也不去学校。 所有人都在担心她,所有人都在想着顾池。 外公外婆不敢睡觉,不敢离开周漾。想小池的时候,自己还要躲起来哭。 沈涵年每天都去看周漾,他想让周漾痛快的哭出来。但是周漾就像去游乐场那天一样,宁愿把自己憋死,也不哭。他安慰周漾会过去的,他会一直陪着她,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每次看完周漾出来,沈涵年就好恨顾池。沈涵年趴在汽车的方向盘上,狠狠的捶了几拳。 “顾池你个王八蛋,不是说好了一起守护你姐吗?现在这样算什么,谁他妈让你去救人的,就你那游泳技术也好意思下去救人,现在你逃跑了,你姐怎么办?老子怎么办? 顾池,是你怂恿老子追你姐的,老子和你姐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现在被你霍害成这样,你开心了。你他妈要走怎么不把老子一起带走啊? 顾池,不是说不让她有机会伤害自己,你没了你姐的命也快让你夺走了,你拿什么赔?你他妈最好保佑你姐没事,否则老子就打到地狱,让你下油锅。 顾池,老子好恨你,但是老子也好想你。你他妈回来好不好,你再不回来,你姐得疯,老子也得疯。” 沈涵年真的快崩溃了,他也不知道周漾能撑到哪一步? 茂茂和大熊也没好到那里去。茂茂一直抱着大熊哭。 “大熊,怎么办啊?小池没了,再也没人陪我玩了,要是那天我不让他送就好了。明明我能找到路,可我就是想他送我。我回家了,他却没回家。怎么办呐,是我害死了他。 我还教他游泳的,我要是不教他,他肯定不敢下水的。他一开始那么怕水,我不该教他的,是我害死了他。” 茂茂哭得伤心欲绝。 “李茂。你少他妈说胡话,是老子害死的。吃饭的时候,是老子一直灌他酒的,他滴酒不沾的人,喝了满满两杯。如果没喝酒,他怎么会跳下去救人,又怎么会起不来的。是老子害的。” 大熊也深陷自责,难以自拔。 顾池走后的第二个月周漾开始说话了。外公外婆叫她,她也有回应。沈涵年和她说话,也会应答。 “漾姐,我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不好。我想一个人了,沈涵年,你走吧。”周漾冷冷的说。 “我不走,周漾老子不走。是顾池先找上老子的,现在老子的心全在你身上了,你又凭什么赶老子走。” 沈涵年红着眼睛朝周漾怒吼。 “哦。” 周漾不想给他反应,不想他有任何期待。 茂茂偶尔还会抱着她哭。 “漾姐,怎么办呢?小池还说想学篮球呢?都没学会。还有跑步,我答应陪他跑十圈的。” “那你去吧,帮小池完成心愿。” 周漾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们只是同学而已,很快就会忘了。 “好。” 茂茂坚定的答应。 周漾还是不去学校,可是会和他们说话。 就这样,周漾又熬了一个多月,直到顾池的死,慢慢平静了,周围的人慢慢平静了。 周漾才决定去陪顾池。 那天她陪外公外婆吃饭,难得的想和他们说说话。 “外婆,小池真的在天堂吗?要是他不在,我会不会找不到他呀?” “肯定在的,你妈妈来接他了。” “那就好。” 她还给沈涵年打电话。 “沈涵年,你真的不走啊,留下来会很痛苦的。” “周漾,你要老子说几遍啊,老子不走,死也不走。” “沈涵年,我不值得。” “老子说你值得就值得。” “那要是我也死了呢?” “不准,周漾,你要是敢死,老子就去陪你,你就欠老子一条命。你会下地狱的。” “哦。” 周漾已经不想管沈涵年了,他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只要她死了,沈涵年肯定会忘了她的。她好累,顾不上他了。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周漾的反常,可没人能阻止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周漾在外公外婆打盹的时候,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外公外婆守着她太苦了,沈涵年也是,他那么优秀的人,被自己害得都快疯了。周漾不想成为他们的累赘了。 外公外婆醒来,周漾的血已经流了一地了。外公外婆叫了救护车,周漾被救了回来,但是彻底没了生气。 周漾自杀以后,周佛海就接手了她的一切。 之前顾池的死,对周漾打击很大,周佛海的出现又让周漾彻底崩溃了,所以周佛海不敢再出现刺激周漾,直到周漾自杀。 周佛海觉得把周漾交给她外公外婆还会出事,就带走了周漾。 他必须得先保证自己的女儿活着,才能去顾及两个老人的感受,外公外婆同意周佛海带走周漾,他们也只要周漾活着。 周佛海把周漾安排在了自己的私人医院,那里面的医生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有心理医生,还有营养师,也有外科医生。 周漾醒了之后,就躺在床上,默默的流泪,也不说话。谁也不见,外公外婆也不见,不吃也不喝。周漾觉得只要她也没了,这一切就结束了。 外公外婆很担心她,想去看看周漾。开始一个月周佛海不让外公外婆见她,这几天他们才被允许进去见周漾。 周佛海允许外公外婆进去,还让医生检查了外公外婆的身体。 “请你们谅解,周小姐现在有很强的自残意愿,之前有医生带笔进去,她都能抢过去刺伤自己,为了安全,我们需要仔细检查。” 外公外婆配合了,医生检查得仔细,从头到脚都检查过,才点头示意可以进去。 外公外婆进去,就看到周漾脸色惨白,眼神空洞。他们进来周漾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像个没了气的小人躺在床上,眼睛一直的盯着天花板。 “小漾,你别这样。外婆看着心疼,我们才没了小池,不能再失去你。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要外公外婆怎么活啊?” 外婆哽咽着,外公拍着她的后背。 “小漾,小池他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周漾还是没反应。 外公外婆每天都来,可是每天周漾都没有反应。 沈涵年想见周漾,偷偷回去。看到周漾闭着眼,一动不动,一心求死的样子,沈涵年的心很难受,他凑到周漾的耳边,轻轻的说, “漾姐,你别害怕,你一断气,我随后就来陪你,你不会孤单的。”沈涵年的话挺坚决的。 周漾怕了。她能听到别人的话,可是不想理。外公外婆劝她活着,她不想活,可沈涵年真的要陪她,她如何承受得起。 沈涵年守了周漾一个月。这一个月沈妈妈都在。 周漾偶尔会听见她们在病房外争吵。 “儿子,你是不是该回学校了。这都一个月了,你还年轻,学业对你很重要。妈知道你喜欢周总的女儿,可是她都这样了。儿子,咱们该放手就得放手,你明不明白。” 沈妈妈苦口婆心的劝自己的儿子,她怕儿子毁了自己的前程。 “妈,我现在回去也无心学习,我要留下来陪周漾。” “沈涵年,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让你爸爸绑你回去。” “你绑我回去我就自己跑回来,看你绑的快还是我跑回来快。” 沈妈妈和沈涵年有时候会在周漾的病房外吵得很厉害。 沈涵年还是每天都来陪着周漾。沈妈妈也来。 沈妈妈趁沈涵年不在的时候,拉着周漾的手,哭着说, “周小姐,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你就当阿姨求你,帮我劝劝年年,他再这样下去,就毁了。而且他现在太喜欢你了,你又这样,阿姨真的害怕。阿姨只有他一个儿子,求求你,帮帮阿姨,劝劝年年。阿姨拿他实在没办法了。” 周漾听到了沈妈妈的话。那之后周漾开始回应来沈涵年。 只是周漾自己一直不吃不喝,靠着营养液或者被周佛海强行喂些流食活着,她有时候很想和她们说话,可身体不允许。她太虚弱了,保持清醒都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精力。 第46章 漾姐,你现在是我的 沈涵年再次进来看周漾得时候,周漾动了。她示意沈涵年把手机给她,艰难的在上面输出了,“回学校去。”几个字。 沈涵年看到的时候,拉着周漾的手一直哭。沈妈妈也一直哭。 “你听得到对不对,我就知道,你肯定听得到。” 沈涵年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哭得这么痛快。周漾这样,他真的生不如死。 “周漾我不回去,我要陪着你,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去。我答应小池了,要一直守护你。” 周漾又继续输了一排字,“你妈妈陪我就好,你回去。” 沈涵年和沈妈妈都很惊讶。 “周漾,你想我妈陪你?” 周漾眨了眨眼睛,她实在没力气了,想睡觉了。 沈妈妈哭着说,“好,阿姨陪你。” 沈涵年出来之后,一直觉得难以置信,周漾和他妈又不熟,可是周漾想要,他只好求他妈。 “妈,我求你每天来陪周漾。” “儿子,只要你回去,妈每天都来。” 沈涵年没有那么听话,后面几天还是来。周漾无奈,她不想欠沈涵年,可是他就是不走。最后周漾输了好长一段字, “你回去,好好学。我好了,就来陪你。只要你回去,我就自己吃饭,你留下我就,饿死自己。” 后面几天,只要沈涵年不去,他妈就说周漾自己吃东西了。但是他去,周漾就不吃。沈涵年才回学校去了。 周漾为了检查沈涵年是不是真的回去了,会让沈妈妈和沈涵年打视频,看到沈涵年在学校,才上闭眼休息。周漾好累,可是他真的不想欠着沈涵年还有她妈妈。 外公外婆也来看她,周漾会听外公外婆说话,给他们回应,外公外婆开心得不得了。奶奶也过来看她,周漾也会回应奶奶。 周佛海来,周漾不想理他,闭眼睡觉。 周漾更恨周佛海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恨。恨他把她救回来,还吊着她的命,让她不得不去偿还别人的恩情。 吃东西以后,周漾的身体有所好转。但是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周漾的肢体有点退化,需要进行康复训练。 沈涵年放寒假了,每天来陪她。一边给她活动四肢,一边陪她聊天。 “周漾,这学期我又是第一哦。这学期的课比以往的都难,你要是在估计连抄答案都抄不明白了。” “我不需要明白,我对那些没有兴趣。” 周漾躺床上,白了一眼沈涵年。 “周漾,你好了之后我们出去旅行吧,好久都没有去过了。” “不去。” “为什么。” “我好了只想陪外公外婆,我欠她们太多了。” “你现在才知道,你还欠老子呢,你可别忘了,你说好要回来陪我上课的,你要是敢食言,老子就死给你看。” 沈涵年最近老是用死来威胁周漾。 “沈涵年,你能不能别整天死啊死啊的,你妈听了得多难受,而且死一点也不好受。” “你又知道了,那你说说死是什么感觉。听到你倒在血泊里的时候,老子的心痛得就像被刀扎一样,害怕的浑身发抖,方向盘抖握不稳了,我还是让大熊送老子去的医院。 可是后来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下了病危通知,看到外公外婆颤颤巍巍的签字,我就不怕了。我就想等你死了,老子就去陪你,让你欠我一辈子。 这么一想真的就不怕了,还有点期待。要是有新闻来报道我们两个,会怎么说我们,因爱殉情,现代版梁祝。 周漾,你说你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了,能遇到我这么好的男人,我自己都有点感动。” 沈涵年笑着说,眼里还泛着泪光。 周漾听完,眼角默默的流出了泪。 “沈涵年,我不值得。你应该找一个爱你的女孩子,相伴到老。我以前就说那个人未必是我,现在我肯定的告诉你,那个人肯定不是我。” 周漾说完沈涵年很生气,按以前肯定会吼周漾,可现在也没了脾气。 “随你怎么说,老子就是不走。老子就赖上你了,一辈子赖上你。反正你活着,老子就活着,你死了老子就去陪你。老子的幸福就在你手里,休想摆脱老子。” 周漾哭了,她欠沈涵年的,要怎么还啊。 “沈涵年,我还不起。你的情,我还不起。” “知道就好。你就陪着老子,就行了。而且老子不要,也不接受你还。周漾,你认命吧,我是你弟弟亲自挑选的姐夫,他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我和你弟还有个约定,要一起守护你,不让你伤害自己。他现在走了,就剩下我了。所以,你现在是我一个人的了。” 沈涵年按摩完周漾的腿,又活动她的手。轻轻的撩起周漾的衣袖,看着上面的伤。这条伤痕累累的手臂,在周漾昏昏沉沉的那段日子,沈涵年看过无数遍。那时候他就想,等周漾好了,一定不会让她在伤害自己。 “就是这些,你为小池受的伤,到此为止。以后你全部都是老子的,老子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伤害自己的。老子要让你好好的活,重新为我而活。周漾,你记清楚了,过去顾池没做到的,我都会做到的。” 沈涵年信誓旦旦的说。 周漾早已哭得泪流满面了。原来他知道,他都知道。 沈涵年寒假每天都来,帮周漾按摩,舒活筋骨。周漾慢慢能活动了,沈涵年又陪她去散步。周漾一直想推开沈涵年,结果发现自己越陷越深,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他。 周漾想那就认命吧,接受沈涵年的好,只要他愿意陪着自己,自己就陪着她。她也不推开沈涵年了,就这样顺应天意。 周漾越来越好,身体渐渐都恢复了,她想出院。周佛海安排心理医生给她做了测评,自杀的意愿还是很强烈,周漾目前还不能回学校,只能待在周家。 快过年了,外公外婆要走,周漾也想一起回家。周佛海一开始不让,但是周漾一直闹,心理医生建议让周漾回去,太激烈的情绪对她不好。 周漾就随外公外婆回去了。周漾回去之后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每天唯一的目的就是等沈涵年的电话,陪他说说话。 周漾觉得自己好像好了很多,已经没有那么想小池了,也慢慢能接受小池死亡的事情了。直到顾池生日这天,周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出来了怎样的举动。 她只是记得自己突然想到小池今天生日,她想小池,就推了小池的房门,就看见小池坐在那里冲她笑。她好开心的走进去,可是小池起身走了。周漾就去追,小池走出了窗外,周漾就开窗去追。 等周漾有点意识了,就听到外公外婆的哭声,还有沈涵年的哭声。还有医生的呼喊声,全都让她别睡。周漾搞不懂,她有点困了,为什么不能睡。 周漾那段时间昏昏沉沉的,总听到很多声音叫她。她本来很累的,好想休息。 但是沈涵年一直哭,一直哭,比那天在游乐场哭得还伤心。周漾安慰他,可发现不管怎么安慰总听到他的哭声。周漾想说话让他别哭,可发现说不出话。 沈涵年还在哭,周漾就拼命的说出了,“沈涵年,别哭。” 然后她就听到沈涵年激动的声音,还有沈涵年叫医生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漾慢慢的睁眼,发现沈涵年趴在她的床边,一直握着她的手。周漾有点奇怪,看了眼四周,不是游乐场。那她为何听到沈涵年哭了?还哭得那么伤心。 周漾想叫醒沈涵年问问,可手动不了。然后她看到了沈涵年的妈妈进来了,沈妈妈激动的去叫医生,沈涵年也醒了。沈涵年看着周漾,周漾发现他眼睛红红的。他真的哭过了,那不是做梦,周漾又安慰他, “别哭,沈涵年。” 沈涵年好激动的说, “好,漾姐。我不哭。” 后来周漾才知道,自己跳楼了。只是三楼,掉下去的时候还在楼下的雨棚上缓了一下,没有致命,就是身上伤得比较重,没死已经是命大。周漾想,这叫什么事,她没想死,也没想自杀,就是想去追小池。 她把这个想法讲出来,只有沈涵年说, “漾姐,我相信你。我相信。” 外公外婆不信,外婆就是一直哭,周漾安慰外婆, “外婆,别哭,我还要一直陪着你们,不会死的”。 他们哭得好厉害,外婆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奶奶也在,眼睛也是红肿得不得了。 周佛海也在,周漾不想见他,每次见他都没好运。周佛海说话了, “小漾,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爸爸找医生来检查。” 周佛海的声音有点沙哑,感觉像哭过,周漾不相信他,也不在乎他哭没哭过。 后面几天,有医生来给周漾检查,腿和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肋骨断了几根,肝肺有出血,身上有很多处擦伤,好在命保住了。 周漾又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漾姐,顾池走了,他的多灾多难没走,全倒你这儿来了,是不是你的荣幸。”沈涵年笑她。 “哦,一点也不好笑。很痛的沈涵年,我现在浑身都痛。” “活该,谁让你胆子那么大,那么高的楼说跳就跳。” “我真的没想跳楼,就是看见小池走出去了,我想和他说说话,就追出去了。” 沈涵年怔了怔,笑着看周漾。 “好。但是不能有下次了。漾姐,你现在是我的,不是顾池的,你最好记住。” 从上次周漾好一点之后,沈涵年就一直说这种话。 “嗯,记着呢。” “记着就好。” 周漾的精神状态还不错,比之前还好,能说能笑的。外公外婆和沈涵年还有他妈妈轮流陪她。奶奶和周佛海每天都回来看她,除了周佛海,其他人周漾都会对他们笑。 第47章 沈涵年的前女友们 又开学了,周漾让沈涵年回学校了。外公外婆陪她,还有沈涵年的妈妈会来陪她。周漾有点奇怪,沈妈妈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家。 沈涵年没课就会来看她,茂茂和大熊也来过,还有她寝室的小只、路雪、梁美诗。 周漾的身体有所好转,就是又要复健,这次的难度科比上次大多了。每天除了各种仪器刺激还有医生来帮助做一些康复训练。每次复健,周漾都痛得想死,好后悔没摔死,复健比摔那一下痛苦多了,不仅痛苦的时间长,还要反复经历。 周漾复健的时候外公外婆看得直哭,看到两个老人家这么难受,周漾就只能硬扛了,能怎么办,自己已经害得外公外婆没睡过一天好觉了。外婆的黑头发都快没了,外公也是精神状态更差了。 除了痛得受不了,周漾会叫,其他即便汗水直冒,她也不会叫,不能让外公外婆担心。可是太痛了,周漾觉得肯定是周佛海做了手脚,找得什么医生,医术一点也不高明,还整复健,成心想痛死她。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周漾其他伤都好得七七八八了,但腿真的熬了一百多天才好,走路都需要借助工具了。按着医生得要求,一点一点得慢慢挪。 沈涵年还是会来看她,陪她复健,看她辛苦,还总是找各种话题逗她。周漾发现沈涵年这段时间总爱聊起过去,聊起小池,真是一点也不避讳。 “漾姐,老子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想追求你了。但那时候也没着急,就想着先让你心里有我,然后你来追求我。毕竟老子这么优秀。” 周漾走得累了,沈涵年扶着周漾坐在椅子上,一直握着她的手,反复的摩挲。 周漾看他,这人真是厚脸皮,他先喜欢还要自己倒追。 “那后来,你怎么自己又主动追我了。”周漾有点好奇。 “还不是你太像乌龟了。老子这么不爱早起的人,国庆为了陪你,真的是逼着自己起床的。茂茂来叫老子,老子冲他发脾气了,那时候老子真的不想起床,心想不去了。后来呢,他们三个在哪里乒乒乓乓的弄得响,老子又睡不着,就起床了。 老子心想,我都贡献这么大了,你好歹能感动一下,结果什么也没有,还惹得你不痛快。老子怕你生气,就一直陪着你,还明里暗里的暗示你,结果没想到你那么蠢,一句都没听懂。” 周漾白了一眼沈涵年,心想你那时候才分手不久吧,谁敢相信你喜欢自己呢。 “后来,你又给老子拍了星空照。我就下定决心,这辈子非你不可了。也不想你来追我了,老子自己追你。” “你那时候都已经决定追我了,在飞机上你还嫌弃我,是不是有毛病。”周漾一直记得沈涵年飞机上嫌弃的语气还有表情,想到这里有点生气。 “那什么,你那时候真的太恶心了。这也不能怪我。”沈涵年有点窘,他还说第一次见到一个女生鼻涕眼泪一起流的,还那么多,能不嫌弃吗。 “我那天看你哭得伤心,就挺担心你。下了飞机还跟踪你了,只是你没发现。漾姐,以后别哭了,哭得怪让人心疼。”沈涵年抱着周漾,把周漾的头靠在自己身上。 周漾本来生气他跟踪自己,听他这么说也没脾气了。 “好,以后就对着你笑。”周漾哄着他。 “那天遇到你哭之后我就一直想找机会问你,可你那时候排斥我,我也没逼太紧。可是顾池突然告诉老子了。你说是不是天意,老子想知道什么,就安排什么。顾池说了你那些给老师磕头,为了他一直留级,甚至放弃高考,又陪他复读的故事,我就觉得你好蠢。这么蠢的人,也只要老子能呵护着你了。就连顾池也是这么觉得,他还说要帮我追你,只要我有需要,他一定帮我,结果,没想到他还是食言了。”沈涵年摸着周漾的头。 周漾微微抬头看着他,沈涵年看着远方,眼神暗淡,周漾心里有点难受。 “这么说,你追我是因为同情我啊?反正现在小池也走了,我也不用你同情,你想离开随时都可以。”周漾假装生气,故意刺激沈涵年。 “周漾,你什么耳朵。老子明明也说了老子先喜欢你,想追你的。顾池就是一个催化剂,加速了而已。”沈涵年有点着急,扶正周漾的身体,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热烈,专注,就像在告诉她,他爱她。 “哦,那没有小池,按你本来的计划,你会怎么追我。”周漾挺想知道的,毕竟沈涵年表白那出太突然了,而且太惊心动魄了。 “按我的计划,就是约会、看电影、陪你逛街,确定关系之后,牵手,拥抱,接吻,还有,上你。”沈涵年看着周漾,狡黠一笑。 周漾打了他。 “臭流氓,你才多大,怎么脑子里全是这些。”周漾的脸有点红,光是接吻就已经让她受不了了,这人还想那么荒唐的事。 “漾姐,不是我流氓,是你太单纯。老子那些前女友每一个都比你开放。我能陪你恋爱这么久才到接吻那一步,就足以表明,老子是正人君子了。” 沈涵年怔怔有词的说。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沈涵年,你有那么多前女友,每一个都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你刚刚说那些,通通都体验过?”周漾有点生气,虽然沈涵年说过没做过出格的事,但是周漾有点好奇他们做了哪些。 沈涵年看周漾生气了,开始心慌和懊恼。他干嘛说这些啊,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有,周漾。我刚刚说的那些,没有都做,至少没有上床。真的,我发誓。我和你说过的。你信我。我以前就是不知道能遇到你,要是知道,我不会找那些人的。我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的过去,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沈涵年慌了,他怕周漾嫌弃他,不要他。他过去就怕这个,现在周漾本来就想推开他,不是正好给她机会。沈涵年想到这里心口有点痛,要是周漾真不要他,怎么办。 “周漾,老子不管。你就算嫌弃我这些,也别想推开我。老子说过了,老子不走。就算你恶心我,我也不走。” 周漾听得出来沈涵年声音的沙哑,摸了摸他的头,微笑的看着他。 “还说我蠢,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沈涵年,我没嫌弃过你,之前是想推开你的,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陪着你。” 周漾双手抱着沈涵年,沈涵年也抱着他。 听到周漾这么说,沈涵年就想值了,这辈子都值了。 “那你说说吗。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都到了那一步,我只是好奇,好奇你的过去。我不会生气的,我跟你保证。”周漾窝在沈涵年的怀里,平静的开口。 “你真想知道啊?” “嗯。” “我说可以,但你不准嫌弃我,也不能因此和我有隔阂,更不能和我闹分手。我可告诉你,周漾。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这种理由,老子都不会同意的。” “嗯,不会的。我保证。” 沈涵年看了眼怀里的周漾,又把她抱的更紧,怕她跑了。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敢说。 “我第一个女朋友吧,是高三那会儿认识的,那时候老子本来一心只想认真学习的。可老子太优秀了,成绩又好长得又帅,有一大堆女生要追求我。她就是其中一个。 我本来没注意到她的,可她一直给我写情书,每次都堵教室门口,亲自送给我。一开始我没收,就听到好多人说她痴心妄想。我本来觉得这样她就不敢来了,可她还是来了,连着一个星期都来。我就觉得她胆子挺大,还执着,就答应了。 答应之后就是正常的聊聊学习,一起在学校转转,偶尔牵牵手什么的。后来被学校领导发现了,挨了批评。我是觉得这些事我所谓的,她挺在意。我们就保持距离了。 高三的时候模考,她成绩下滑挺快。她爸又从老师那里知道她早恋的事,追我家找我爸理论了,说是我主动追求她的,才导致她成绩下滑,而我自己一点影响也没有。我爸就把我揍了一顿,我挺憋屈的就想分了。回学校之后还是她先找我聊分手的事,那时候我爸打了我,我本来就想分手,就同意了。这前后加起来一个月不到吧。” 沈涵年说完,周漾窝在她怀里笑。 “这么说,你是被分手的啊。沈涵年,你居然被甩了。哈哈哈。” 周漾觉得好不可思议,沈涵年被一个追他的女生甩了。 “什么被甩,老子就是不想她再被影响,才忍着没说的。而且那之后,我觉得女人挺可怕的。明明她先追的我,到最后,什么错都在我身上。那之后我就决定,再也不找这种女朋友,心思太重。” “那你二个呢?怎么认识的。” “第二个,就是高中毕业,出去旅游的时候认识的。比我大一岁,人很漂亮,又坦诚,喜欢的不喜欢的都直接说。我觉得挺合得来,她说想和我处对象,我觉得可以啊,反正也成年了。而且是她先吻的老子,老子那会儿也单纯呀,哪里想过这些。她抱着老子就上手了,我当时也吓一跳,还被笑话了。后来老子觉得不能输,就去看那些恋爱攻略,老子要掌握主动权。结果,老子就发现,他妈的,她有好几个前男友,老子都排不上号。她还一直想上老子,老子就是想自己掌握主动权才没同意。一想到这些,老子就气惨了,直接摊牌分手。她也没留,还他妈说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老子泡酒吧,蹦迪全部是在她哪里学的。和她也不长久,也就两个星期多。” 沈涵年生气的说完,周漾笑得更开心了。 “所以,哈哈哈,你被绿了,哈哈哈。” 沈涵年听到周漾这么笑,脸色铁青,他妈的老子知道,你就不能憋着不说出来吗。 沈涵年伸手去挠周漾的痒痒,周漾受不了了,左闪右躲的,手撞到了椅子,之前骨折了还没完全康复,痛得她眼泪得出来了。沈涵年也不敢闹了,赶紧道歉。 “对不起,周漾。你别哭,我去叫医生。”沈涵年要走,周漾拉住了她。 “还有一个呢?那个林湾湾。还没说。” “周漾,先让医生看看,后面再说。” “不要,现在说。” 第48章 好好的 看周漾眼神坚定,沈涵年又坐了回来,抱着她,轻轻的吹了吹周漾刚刚被撞到的手,才又继续说。 “周漾,其实那个林湾湾,根本不值得一提。我和她也就谈了一个星期不到。 她爸和我爸认识,算是世交。她比我大几个月,又读了一所大学。开始就觉得和她比其他人亲近点,军训之后有人向我表白,我一想到之前的女生,挺恐惧的,一个都没答应。 老子喜欢逛酒吧,她也喜欢,而且她舞跳得好,在酒吧小有人气吧。我就注意到她了,她也直接,觉得我们两家本来有交情,而且高中也暗恋过我,就表白了。 我开始不想谈,可能是有阴影了,但是和她相处了三天感觉还不错。她家境好,有教养,就是心气高。我们两个谈恋爱,基本都在酒吧,白天也就逛了逛校园。 我们进展挺快的,牵手、拥抱、接吻,全部都在那几天做过吧,后来她约老子开房。老子一开始是同意的,还买了一些防护措施。可那天好巧不巧遇见你了,遇到你的时候,我就被你吸引了,就拒绝她在寝室睡大觉了。 她很生气,觉得我耍她玩儿,还向她爸告状。说我一到大学就不想着学习天天泡酒吧,说我成天在酒吧勾三搭四是个花花公子,说我耍她玩儿,对不起她。 她爸又找我爸理论了两句,我爸上头了,本来想断了我的生活费,我妈帮我挡下来了。 后面就没了,从遇见你之后,就没其他人了。 本来和她分手我觉得是我不对在先,对她一忍再忍。结果那个疯女人居然打老子,还害得你为了我自残,我就恨她。” 沈涵年说到最后,都能听到牙齿咯咯的声音。 周漾双手环抱着他,轻轻的说,“沈涵年,我以后肯定好好待你,真的。”周漾就是觉得沈涵年值得。他那么优秀,却因为这些恋爱史,被人诟病。林湾湾说他是花花公子,却没人知道背后的故事。 “你自己说的啊,要是以后敢对不起老子,老子一定提刀先杀了你,再自杀。”沈涵年威胁周漾,周漾生气。 “沈涵年,都说了别总说死,我们都会好好的。一直这么好,小池在天上保佑着我们呢。” 周漾能坦然的说起顾池,沈涵年的心才算放下。其实周漾每次听到顾池或是说起他,她都还会心痛,可她已经不想死了,她想陪着沈涵年,一直陪着。 周漾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周佛海回g市了,那种日理万机的人居然坚持陪周漾一个月才回去,真是难得。第二个月奶奶也回去了。已经三个月了,沈涵年的妈妈却一直不走,周漾挺奇怪的。 又快到沈涵年的生日了,周漾的身体已经能够自己走路了,只是不能长时间站立或是行走。周漾想去学校陪沈涵年过生日,这半个月比平时更努力复健。 沈涵年还是每天都会来陪她。周漾想问问他,他妈妈怎么一直不回去,而且她还注意到沈涵年的左手上有一道长长的疤,之前没有的。每次周漾看过去,沈涵年总是有意无意的挡着,还学她总穿长袖,以为这样别人就都眼瞎了。 趁着沈涵年心情不错,自己心情也稳定,周漾就问了。 “沈涵年,你妈妈怎么还不回去?我奶奶和周佛海都回去好久了。” 周漾心里其实有答案,但是她要听沈涵年说,她找了自己的心理医生,问了她最近自己的状况,医生说她最近都很平静,情绪也算稳定。这样一来周漾才敢去问沈涵年。 “你别管她,她就一个全职太太,每天有没有事情做,在哪里都一样,在这里还能陪陪我,顺便照顾照顾他未来的儿媳妇。你就当提前适应婆媳关系了。” 沈涵年打趣周漾,周漾给了他一个白眼,就知道这人总是喜欢顺口瞎说。 “你不说,那我就换个问题。你左手的伤哪里来的?”周漾认真的盯着沈涵年,不给他撒谎的机会。 果然,沈涵年眼神开始躲闪,左手还往后放,开始遮遮掩掩。 “就是,不小心弄到的。”沈涵年避重就轻的说。 “少来,我手上的伤可比你的多,你要是不说我自己说。你是不是为我,自杀过。所以你妈妈看我这样,一直不敢留你一个人?” 周漾轻轻的撩起沈涵年的袖子,大夏天居然穿两件,热不热啊。周漾满眼心疼的看着那伤疤,他这位置还挺高的,小臂的中间了。但这种伤口一看就是自己划的,周漾有经验。 “你都知道了?我妈说的。”沈涵年打量着周漾,有点担心她。周漾的情绪还不是特别稳,要是她承受不了怎么办。他叮嘱过他妈先别说的。 “阿姨要是说了,怎么会还在这里,还坚持来看我。就是她也不说,你也不说。我才自己猜的。沈涵年,你不说我自己瞎猜,反正也能猜出来,我只是想听你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周漾有点自责,明明说不想欠他,结果欠了那么多。只能以后慢慢补偿了。 “你真想听啊,我怕你受不了这个刺激。” “我问过医生了,我最近状态不错,应该能接受。我要是接受不了,你就找医生给我打镇定剂。” 周漾也怕自己万一不能接受,做出点什么来,把沈涵年给害了。 沈涵年无奈,看着周漾思考要怎么说。 “那我长话短说。” “不需要,实话实说。”周漾坚定的看着他,她要听最真实的话。 “就是你自杀被周佛海带走的时候,我去看你,你一直昏昏沉沉的。跟你说话也没反应。我妈也跟着去看过,看你那样她觉得活不长了。 她知道我们谈恋爱的事,就怕你走了我接受不了,就不想我去看你。但是她绝对没有不喜欢你的意思,只是她担心儿子的健康才阻止的。你看她现在对你多好。” 周漾听得有点伤心,沈涵年居然这么傻,为她自杀。这叫她如何自处,又该如何面对他的家人。她知道,沈妈妈很照顾她,她也理解沈妈妈的担心。 “沈涵年,你不用顾及我,我能接受。你继续说。”周漾调整自己的思绪,她得坚强。 “我妈一直担心我,后来就干脆不让我出门,想把我关在家里。我看她要锁门,就顺手拿起水果刀划了那么一下,我只是想恐吓她。我说不让我去看你,立即死在她面前。我妈吓的脸都白了。但是我没事,就是留了点血,其他的都没有影响。真的周漾,这疤就是看着吓人,我当时就是吓唬我妈,下手很轻的,没伤到动脉。” 周漾以为自己能够接受,可听到心脏还是好痛,她的呼吸都开始急促。沈涵年抱着她,一直安慰她。周漾也一直安慰自己,没事的,都过去了,沈涵年好好的,你也好好的。你们以后都会好好的。 周漾又开启了水龙头模式,哭了好久,沈涵年一直哄她,问她要不要找心理医生,周漾摇了摇头,就想趴在他怀里哭,一直哭。 “沈涵年,别受伤,也别伤害自己。我害怕。”周漾哽咽着说,她真的害怕。一直都很怕身边的人会因为她受伤。 “好,周漾。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傻事了。我那真的就是吓唬我妈,我一直的想法就是,等你断气了,再去陪你。我怕我先走了,你要是活了,那你多半还得来找我。所以周漾,只要你好好的,我肯定好好的。” 沈涵年拍着周漾的后背,轻轻的说,就像在哄她。 沈涵年确实是这么想的,他答应过顾池守着他姐,现在顾池走了,只剩下他了。他绝对不会丢下周漾一个人的,到死都不会。 周漾哭得累了,就没哭了。面对这种事,周漾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沈涵年担心周漾会自残还一直守着她,周漾让他走也不走。周漾只好说,让你妈妈来陪我,你先回学校上课。而且外公外婆一直在,除了沈涵年陪着的时候,周漾几乎没有独处得时间,她觉得自己不会有事的。 沈妈妈来了之后,沈涵年就回去了。沈妈妈准备了鸡汤,给周漾补补,她几乎每天都会来送这些,外公外婆都不好意思,她们一直陪着周漾,没时间做这些,都是沈妈妈做的。 除了自己昏睡的时候,听到沈妈妈的哭着说得那段话,周漾没听到过她一句指责,对沈妈妈她很抱歉。 “阿姨,你不恨我吗?把沈涵年还得那么惨,还让你这么辛苦。” 沈妈妈也惊讶周漾会这么说,有片刻没有反应。外公外婆也被周漾的话吓到了,怕周漾受刺激。 “傻孩子,小漾啊。阿姨很喜欢你。我家那儿子就是自己活该,你不知道他之前欠了多少风流债,这老天终究是开眼的,派你收拾她呢?阿姨啊,就想你们好好的。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其他阿姨不在乎。小漾,别多想啊,安心养着。想阿姨了,阿姨就来陪你。阿姨给你做好吃的,不给那小子做,总是气他妈,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他妈。” 沈妈妈对周漾说话很温柔,眼睛里也都是关爱。周漾觉得很幸福,可她又害怕。她怕自己配不上她们的关心。 周漾喝着鸡汤,默默的流泪,沈妈妈看着伤心,轻轻的给她擦眼泪。 “别哭啊,小漾。阿姨不讨厌你,也不恨你,阿姨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阿姨就是心疼你,小小年纪,受了那么多苦。” 沈妈妈说到最后,自己都有点承受不住,外公外婆也受到了影响。周漾不想这样。她调整自己的心情,对着大家笑,安慰她们。 “阿姨,别哭。外公外婆也别哭。我好好的呢,沈涵年也会好好的。我好了以后就回去上学,陪着沈涵年,也陪着你们。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些事了,太痛了,我真的还后悔自己出事。” “好,好。”沈妈妈说着。 周漾的话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外公外婆也没再哭了。沈妈妈抱着周漾,轻轻的拍着她,像在哄她睡觉。 第49章 生日快乐 沈涵年出事的时候,沈妈妈很生气。她觉得真的不能再让儿子和周总的女儿继续下去,这样只会害了沈涵年的。 可是沈涵年和她说了周漾的事,说她八岁没了妈妈,九岁弟弟疯了。为了弟弟上学到处给人磕头。为了弟弟不被排挤,四处讨好同学。弟弟到哪里,她到哪里。她弟弟就是她的命。小小年纪就懂得保护家人。 那么尽心的照顾弟弟,好不容易长大了,看着日子一天一天好了,弟弟却因为救人走了,叫她如何承受得了。 听完这些的沈妈妈只有心疼,这孩子命太苦了。明明出生在那种家庭,却没过过好日子,也难怪她想不开。 从那时候起,沈妈妈就不劝儿子了。她想要是周漾熬不过来,自己就像周总那样,把儿子的命强行吊着也行,时间长了再慢慢劝导他。可是小漾熬过来了,还劝自己的儿子回去上学。 她心里对周漾就只有感激,没有恨。现在的小漾又安慰自己,安慰她外公外婆,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才过的这么苦。沈妈妈是真心疼爱周漾,想对她好。 6.1日沈涵年的20岁生日。 儿童节外公外婆应邀去看参加小孩子的书画作品评选会,要短暂的离开一个上午。本来外婆不想去,可是周漾一直鼓励他们去,而且她爸看她很牢,根本出不去。 今天周漾想去学校,她爸不让 ,即便周佛海不在c市,可这边的一切还是他说了算。周漾在他的私人医院里面,医生都是他找的,根本没有行动自由的权力,周漾只能和他电话沟通。 “我今天要回学校,就一天或者半天也行。” 周漾开门见山,不想和周佛海多说话。 “不行,医生说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还有你的,心理问题,一直是个隐患。我不可能再让你出去。” 周佛海冷冷的拒绝了女儿的请求,别的都好说,出院不行。 上次就是同意小漾回家,才让她有机会跳楼。他找人检查过顾家,没有安全隐患,而且装了监控,才敢同意他回去。 可那些人没一个办事靠谱的,顾池的房间没装防盗窗,一个人都没有向他报备过。 要不是有人一直守着她,要是她外公外婆反应慢点,人就没了。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我好了,只是走路容易累,我不会站很久的,就是过去给沈涵年给一个生日就会来。”周漾坚持。 “这你不用操心,沈家那边我自有安排,爸爸已经替你准备了礼物送去沈家。沈涵年过完生日也会来陪你,你在医院安心等着就可以。”周佛海就是丝毫不松口。 “你非关着我干嘛,你这是非法囚禁,我可以告你。” 周漾生气了。 “小漾,爸爸只是不能,没有你。失去你妈妈的痛,爸爸不能再经历第二次。”周佛海的语气终于缓和了。 当年顾柔走得时候,他是难过的,对顾柔,他是爱过的,只是她一直据她于千里之外,甚至找别的男人糟践自己,都不愿意被他碰。这样的屈辱,没一个男人能接受。 他能让她的孩子养在自己家里,并且认他当儿子,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可她还要离婚。甚至不惜自杀。 这样的痛,周佛海不能再经历第二次。就算周漾恨他,生离好过死别。 “你还敢提我妈,就是因为你,我妈才死的。你现在是不是又想逼死我啊?”周漾朝着周佛海怒吼。 周佛海担心女儿的情绪,一边通知心理医生去看她,一边安抚。 “你非要出去,我就告诉你外公外婆,你问问他们还同不同意你出门。我还可以顺便问问沈家那小子,看他愿不愿意你出去看他。” 周佛海说完,周漾没闹了,医生也进来了,又被检查了一通,周漾就很无语。她现在是什么国宝吗,只能活在牢笼里。 周漾让自己平静,她得争取机会,她要给沈涵年一个惊喜。于是又给周佛海打了一个电话,这次非常的狗腿。 “我想去学校,看看沈涵年,爸。” 爸字周漾说得很艰难,她想这样应该可以了,她都叫她爸了。 周佛海听到爸,也是十分动容,十多年没听她叫过了。只是他还是没有心软。 “今天不行,你还没有康复,等你好了,爸爸会同意你去的。你就乖乖的,小漾。别总让关心你的人操心。” 周漾气绝,她都叫他爸了,还不同意。 “周佛海,我就要出去,就半天,一个小时也行。你派人跟着我,你手底下那么多人,肯定能看着我的,还有医生,你让他们都去也行。我就去看看,陪陪他就回来。不会有时间自杀的。爸。” 周漾又来了,周佛海有点招架不住了。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去找他,坐轮椅还是拄拐棍?” “就不能叫人开车送我过去吗?我怕我走不到学校。” 周漾以为,她爸要她自己过去。但是想想不可能。 沈涵年说这里到学校开车三十多分钟就能到,应该很近的。 “我是说你到学校之后,他要是在上课,你怎么找他,坐轮椅,你台阶都上不去;拄拐棍,等你上去,腿就别想要了;还是说,我叫人抬你上去,让全校都知道,你周漾半身不遂,只能抬着去学校了。 小漾,你健康的时候都没想过去学校,这会儿去能干嘛。你又不喜欢上课,就在医院等着。沈家那小子说下课就来看你,沈太太也来。生日都在医院陪着你。你就别闹了。” 周漾郁闷,她就要去。她要给沈涵年一个惊喜。 “给你10分钟时间安排车,你要是不派人送我,我就饿死我自己。”周漾赌气的说。 “小漾,你再闹我立即通知你外公外婆。到时候你就看看你外公外婆有多伤心。” 周漾确实不想他们担心,才想先找周佛海商量的。 “爸,爸爸,亲爱的爸爸。求求你吗,就一个小时就回来。你再不同意,外公外婆就该回来了。” 周佛海也是吃软不吃硬的,最后还是点头了。这边安排好车,那边就通知了沈涵年。沈涵年担心的不得了。 沈涵年给周漾打电话,让她别来,周漾说我都在路上了,而且今天她都把自己卖给周佛海才求到的一个小时,一定要来。 本来今天沈涵年是要翘课的,周漾不让。他一开始没明白为什么,现在想想估计周漾老早就在计划这件事了。只能在学校焦急的等。 周漾到学校的时候,她爸真的让保镖抬她上楼的,坐在轮椅上。周漾用手挡着脸,怕被认出来。 沈涵年说他在第四教学楼306上课,周漾自己走过去的,而且这会儿离下课还有十分钟,正好。不过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是给不了了。 周漾慢悠悠的走,那些送她上来的人本来要跟着,周漾不喜欢,太隆重了,让他们回车上等着。 那些人走了三个,剩一个跟着,怕周漾出事,回去交不了差。 上次周漾跳楼,他们都差点丢了工作,这会儿自然紧紧的看着,就求小祖宗安分一点,别再折腾。 周漾走到教室门口,还没有下课,看着学校有种久违的感觉。 她已经快一年没有来过学校了,从大一暑假到现在,这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甚至一度觉得自己不会回到这里了。 这里有太多小池的踪影,一起吃饭的食堂,一起上课的教室,一起坐过的操场看台。 想着想着周漾的眼角有点湿润,她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能让沈涵年看见,今天是他生日。 下课的时候同学们走得很快,有的要赶下一节课,有的要回寝室,有的要约会,还有的要来见她。 沈涵年出来的很快,看到周漾就来扶她。周漾勉强还能支持,没事。 “生日快乐,沈涵年。”周漾还把准备的花给了沈涵年。 “我让我爸爸给我买的,下次送你一千三百一十四朵,这次我爸怕我拿不动就买得小了点。”周漾笑着说。 沈涵年开心的接过来。 周漾还看到了茂茂和大熊,开心的朝他们打招呼。 茂茂看到她快哭了,跑过来抱着她。大熊看见周漾很惊讶,但是保持着距离。大熊一直觉得是他劝了小池喝酒才会让他下河救人之后起不来,所以不太敢见周漾。 “这么久了,茂茂还哭呢?不哭不哭,姐姐在呢。姐姐不是来看你了吗?”周漾拍了拍茂茂的后背,茂茂哭了会儿松开了她。 “大熊,好久不见。之前对你们太过分了,对不起,我那时候不太能接受小池的事,以后我还是你们的漾姐。”周漾笑着和大熊打招呼。 大熊强忍着泪水。这么久的心事,除了茂茂知道,他都不敢和别人说。 “漾姐,你怎么突然来学校了?”大熊问。 “今天沈涵年过生日,想给他一个惊喜,也想来看看你们,看看学校。我好久都没有回来了。向你们了。”周漾笑着说,可心里其实很难受。 “哦,我们都忘了。这么说,大熊的生日也过了,感觉好久都没一起过生日了。” 茂茂想了想,上次大家一起,是什么时候。是给大熊庆祝20岁生日。不对,是给外公庆祝生日,也是那天,小池没了。 茂茂不敢再想了,他本来打算和漾姐一起陪涵哥过的,可是他受不了了,他要回寝室了,匆忙的道别就走了。 再待下去,他又该抱着漾姐哭了,漾姐现在自己的情绪都不稳定,要是被他刺激到了,他可怎么对得起小池。 大熊看茂茂走了,道了个别,说不当电灯泡,也走了。 他其实也受不了,曾经那么好的兄弟,就那样没了。 看到漾姐,他还是忍不住。 “沈涵年,好可怜啊,大熊的20岁,一堆人给他过,你的就只有我了,抱抱你。” 周漾假装心疼沈涵年,抱了抱他。 “漾姐,我有你就够了。”沈涵年俯身摸了摸周漾的头。 “走吧,我妈还在家等我呢。她还不知道你来,我们去给她一个惊喜。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来了,还有我爸。” 沈涵年蹲到周漾的面前,示意她爬上来。周漾趴到了沈涵年的背上,沈涵年背着她走的。 这样多好,不像那几个保镖抬她上楼,好尴尬的。 “沈涵年,我爸只给了我一个小时。”周漾小声的说。 “我争取到一天了哦。我向你爸保证了,要是你今天出点什么事,我沈家全家给你陪葬。所以周漾,可千万别想不开哦。 我的命无所谓,我爸妈,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大伯,哦他本来也活不长了,我大伯母全部都由你爸爸发落,记住了吗?” 沈涵年说得事不关己的样子,周漾听得心中一紧,这她怎么承受得住。 “沈涵年,我不会有事的,为了你我也不会。但是我不绝对保证,所以你看紧点我,我一定努力控制住自己得情绪。”周漾趴在沈涵年得背上,心情很凝重。 万一,她又不知不觉的看到小池了怎么办,万一又追出去了。 周漾不敢想,她只能尽力的不要去想小池。 第50章 丑媳妇儿见公婆 沈涵年背着周漾上了车,一路到了家。他妈妈过来陪他之后,他爸就给买了一套别墅。 他妈本来想住的离儿子近点,但是沈涵年说既然要买,就把以后都考虑进去。你儿子娶媳妇儿一步到位了,以后也不愁房子了。她妈同意了。 只是买了之后,还是在学校附近另找的地方住。周漾出事之后,最关键的那几天,沈妈妈还住了几天学校的招待所。 后来周漾好了,她才慢慢放心下来,最近一个月才搬到别墅来住。买的二手,东西都是全的,也没有换。以后真到了结婚的时候再重新装。 沈妈妈觉得自己住不长久,等周漾出院了,还是要回家陪老公的。 一开始是想盯着沈涵年,后面是想照顾到周漾康复。 周漾在身边亲近的人就只有外公外婆,两个老人天天守着,自己身体都照顾不过来,她就想着留下帮帮忙。 反正就当作讨好周家,对她家老公也有帮助。 沈涵年和周漾到的时候全家都在院子里迎接他们。 周漾想自己走的沈涵年没让,说到门口放她下来。 这下好了都看见她是被背进来的了,周漾不好意思了,把头缩到沈涵年背上。 “媳妇儿,你再往下缩,我可就不好用力了,当心掉下去。” 周漾想死的心又有了,沈涵年绝对是故意的,这时候叫什么媳妇儿,大人都在呢,都听到了。 “那你放我下来,这就几步路,我能自己走。”周漾脸都红了,这叫个什么事儿呀。 沈涵年没放,把周漾往上推了推,继续走,还假装没事发生的和他家人打招呼。 “老爸、老妈,你们自己愿意出来等就算了。干嘛让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出来站着,都站累了,进去吧。” 其实沈涵年也有点尴尬,他还有没打算带周漾见老人家。 他爸妈倒是无所谓,就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可以缓缓再见。免得给周漾太大的心理压力。 今天也是打算吃了饭,带父母去见周漾的,周漾自己送上门的,就不能怪他速度太快了。 沈妈妈反应快, “爸妈,小漾最近不小心腿骨折过,还在康复期,不宜多走路。今天为了给年年庆生,她坚持要过来,我们也是深受感动。 小漾这孩子,就是这么懂事体贴,她可能以为年年只有我陪着太孤单了。没事没事,我们进去等他们。” 沈妈妈牵着两个老母亲就进去了,还给沈爸爸睇了个眼神,示意他快带爸爸进屋。 周漾听到沈妈妈这么说,就知道四个老人家还不知道她的真实情况,这样也好,免得他们担心。 沈涵年在门口把她放下来,周漾整理了一下衣服,用手机看了看头发,她今天编发的,还提前找医生要了化妆品,画了个淡妆。 她只是想让自己看上去气色好点,再去见沈涵年。没想到见到了这么多人。那她应该再画好看一点,穿得得体一点。现在就是条宽松的白裙子,有点太素了,还很随意。 周漾进门之后,保持着标准的微笑,沈涵年介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给他认识,周漾礼貌的握手,鞠躬。又介绍沈爸爸给她认识,周漾礼貌的握手。沈爸爸之前见过,沈涵年一家来拜年那天。 “这是我妈,你都很熟了。就不多介绍了。”周漾礼貌的伸手,沈妈妈直接抱了抱她,周漾觉得太热情了。 “好了好了,赶紧坐下准备开饭了。”沈妈妈招呼大家坐,然后开席。 沈涵年家人多,一起吃饭也热闹。 知道周漾要来,沈妈妈还特地准备了一些参汤,对周漾好。 沈爸爸站起了说了些话。 “年年,今后你就20岁了,也有女朋友了。爸爸希望你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肩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 沈爸爸难得的这么会说话,沈妈妈都有点欣慰。 沈妈妈还以为他会说,小子,20岁了,生活费自己赚了。 毕竟她老公从她儿子18岁开始就让他独立,生活费更是一年比一年少,生怕他儿子将来啃老,没出息。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站起来祝福他。 “年年,爷爷奶奶祝你学业有成,事业有成,家庭有成。” 说到家庭还看了一眼周漾,周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人家也笑了笑。 “外公外婆祝你开心过好每一天,和小漾甜甜蜜蜜的过。”外婆说的,外公陪着笑了笑。 沈涵年拉着周漾一起接受他们的祝福,周漾有点不好意思。 “妈妈呢,没什么好说的,你们两个是都是妈妈看着的,妈妈对小漾很满意,所以儿子,对小漾好点,还有要学会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感,别学你爸闷着,成天长话短说,不利于家庭和睦,知不知道。”沈妈妈白了一眼沈爸爸,沈爸爸有点尴尬。 他不过是觉得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谢谢妈,你儿子可比你老公强,放心吧。我很会哄周漾的。” 沈涵年还冲他妈挑了一下眉,他妈回应了他,表示看好你哦。 后来大家就安安静静的吃饭,时不时的外婆会给周漾夹菜,还问吃不吃得惯,周漾笑着回谢谢,吃得惯,很好吃。 吃完了饭,四个老人自己在院子里打麻将。 沈妈妈拿了一个相册,是她最宝贵的东西。这次特地带过来了,因为她不清楚要住多久,她习惯睡前翻翻。 里面好多沈涵年的照片,沈妈妈和周漾挨着坐在沙发上,沈涵年靠着周漾。听沈妈妈给周漾讲那些过去故事。 “这张,他周岁的时候全家一起拍的,你看他爸那个臭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儿子不是他的呢。我生年年的时候,他爸挖了一年的涵洞,也不知道回来陪陪我,我一生气,就给年年取了这个名,我要他爸一听到这名就知道欠我还有年年的。” 沈妈妈还忍不住瞟了沈爸爸一眼。 沈爸爸识相的低了头。然后起身说,“我出去抽根烟。” 沈妈妈一听这话就来气, “还说不得你了,一说就挂脸。那么喜欢抽烟怎么不和烟结婚啊,要来娶老娘。” 沈爸爸无奈的叹气,又坐回来。沈妈妈本来好好坐着,看他老公做得远,示意他近点,然后沈爸爸自觉的坐近了点,沈妈妈把腿搭在了沈爸爸腿上。沈爸爸有片刻的迟疑看了一眼周漾,又看了眼老婆 ,无奈的按摩起沈妈妈的小腿来了。 周漾惊呆了,老夫老妻之间是这样的吗?沈爸爸对沈妈妈可真好。 沈涵年看着周漾的反应觉得好笑, “我们家我爸除了赚钱的时候有话语权,其他时候都是我妈说了算。因为我爸欠我妈的。” 沈爸爸神情不悦,“在小漾面前,胡说什么呢。我就是看你妈穿了半天高跟鞋,给按按,没什么的啊,小漾。我在家和在外面一样。” 沈爸爸心想,他可是周总的女儿,老婆也不忌讳着点,万一回去告诉周总,以后生意场上,他哪里还有面子。但是儿子说得对,他欠他老婆的。 沈妈妈嫁给沈爸爸的时候,沈爸爸什么都没有,还在工地上做工程师,很少接触到女性。沈妈妈是沈爸爸母亲朋友的朋友的女儿,相亲认识的。 一开始沈妈妈就不喜欢沈爸爸的工作,四处奔波,但是为了支持他干出一番事业来,也是一再忍让。 沈爸爸不愿意参与家里公司的事,沈妈妈也没为此让他去争去抢。除了不喜欢自己常年不回家,经常和自己闹,沈爸爸对自己的老婆还算是非常满意的。 怀孕、生产、带孩子全部是她一个人,寒暑假也带孩子来陪自己,不嫌弃工地环境差。 沈妈妈看沈爸爸表现不错,没有因为未来儿媳妇在甩脸色,心情好了很多,夸奖了自己老公。 “沈建国,今天表现不错,先不和你计较。”沈爸爸笑了笑,觉得不合时宜又憋回去了。 沈妈妈懒得搭理他,又继续给周漾看那些照片。 “这张,年年4岁在工地上拍的。工地上时常有各种钉子,他拿着玩具枪没看见,踩上面了,脚底都是血。我就拍了一张,故意刺激他爸,让他爸内疚一辈子。 别的小朋友寒暑假都是去游乐园或者夏令营,就我们年年要去工地看他爸。我本来不想带他去的,有次他爸回来,自己儿子都不认识他。 我心想,得,还得联络一下父子感情。就每个寒暑假带去工地转转,还出了事,我也是难过的不得了。后面就带得少了,让他爸自己找时间回来见儿子。” 周漾看了看那张照片,只能看到沈涵年翘了一只脚起来,手擦着眼泪,旁边有一只鞋,不太能看到血。但是沈涵年小时候好胖啊,手、脚都是圆乎乎的。 “阿姨,沈涵年小时候好胖啊。” 周漾说完,沈妈妈笑了,沈涵年怒。 “这么悲伤的故事,你就只看到我很胖?” 沈涵年坐在周漾旁边,抱着她,脑袋搭在周漾肩上,凑过去看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是有点胖。 沈涵年说完,周漾有点窘,是不是说错话了。沈妈妈替周漾解围的。 “这算什么呀,这时候还不是最胖的,他初中那会儿更胖。就是这张,比旁边的小男生,胖了一倍,人家的正面,当他的侧面。” 周漾认真的去找沈涵年,都有点不敢确认他们是同一个人,周漾的手指在照片里指了一下,然后问, “这个是沈涵年?” 周漾看看眼前的人,又看看照片上的人。 沈妈妈点了点头。 “他小时候特别能吃,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又一直惯着他。为了他能瘦点,我给他报了很多运动班,稍微有点成效吧,整个小学阶段还算稳一点。 但是初中开始,可能是到了快速成长期,长得是又快又胖。我想没救了,就想他走气质路线,又报了很多艺术、音乐类的班。 他一个都不喜欢。为了不学钢琴,故意踢足球砸坏了我2万多买的钢琴。我当时就气得不行,追着他打了一下午。我那会儿真的不想要他了,谁爱要谁领走。” 沈妈妈剜了一眼沈涵年。 “他小时候皮的哟,难管得很,他爸又不在。我都是往死里打,也没让他学乖。” 周漾想象着沈涵年被追着打的样子,好好笑。沈涵年本来想抱怨她妈怎么不说点他优秀的事迹,结果看到自家媳妇儿笑,也没说。 “那他怎么瘦下来了?”周漾不解,男生减肥这么容易吗? “可能是跳街舞吧,坚持了三年,后来高中压力大,慢慢就瘦了。 他不瘦还好,瘦了就尽给我惹麻烦。天天都有各种情书往家带。 阿姨和你说,阿姨有个箱子,里面全是沈涵年收到的情书,下次你来,阿姨找出来给你看。” 沈妈妈一点也不忌讳,她儿子本来不要的,她全收集起来,这以后就是青春的回忆啊,多美好。 周漾也很感兴趣, “好,阿姨。下次我们一起看。” 只有沈涵年和他爸相顾无言,女人那么喜欢情书吗?而且周漾看自己的情书不会生气吗?她好像确实没有因为这个生过气。 第51章 周漾回学校了 有沈妈妈的陪伴,周漾觉得见家长也不是很吓人。 时间过得很快,下午3点他爸就打电话催她回去了,周漾早上10点出门的,这时候确实该回去了。外公外婆估计都在担心她了。 周漾和沈涵年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告别之后就回医院了,沈涵年开车送她回去的。还在医院陪了她一会儿,好在今天只有上午的课,他下午的时间都比较充足。 沈涵年回去的时候周漾抱着他说, “沈涵年,我要回去。回学校去,我想陪你上课,还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这样下次见你的家人不用遮遮掩掩了。” 沈涵年说好,等她一起上课。 周漾没能如愿以偿,心理医生一直说她情绪不稳定,自杀的意愿很强。她搞不能明白,她已经不想自杀的事儿了哪里还会很强。 “是不是这个检测不标准啊,这都是你们自己主观的判断,我觉得我挺好的,哪里来的自杀的想法。”周漾有点生气。 “小姐,我们一直想问您,您是否很早以前就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早在顾池先生出事以前?” 周漾想了想, “没有。小池活着,我就只想陪着他,想他快乐幸福。” “那您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行为?” 周漾认真的想了想,撩起自己的袖子。 “这个算吗?” 心理医生是知道周漾这种情况的,也向周总汇报过。也是因为这些,他们猜测周漾应该很早就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至少已经在伤害自己了。 “小姐做这些的时候在想什么?” 只有知道周漾为什么会伤害自己,才能更好的治疗。而且心理医生发现周漾很抗拒心理治疗。医生希望她能配合。 “我要是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我是不是问题很大。 一开始我就是觉得小池受伤过了很难受,难受的无法呼吸,然后不知不觉就那样了。等我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的手上多了一道伤痕,我就赶紧去处理。 后面也是,只要看到小池受伤就害怕,等我平静下来就又会出现一道伤口。 我自己都觉得很可怕,我怕自己出事了,没人照顾小池,我就把所有的刀都丢了,可我还是会用指甲去划伤自己。我又把指甲剪了。 我也想过很多办法,但是每次看到小池受伤就会多出一道伤口。后面我也就不想管了,反正这些伤也不深。” 这是周漾第一次说出自己的秘密,她害怕告诉别人,怕被当成怪物。 小池问过他伤从哪里来的,她不敢说自己摔得,怕小池担心,他自己都是抑郁症的受害者,再告诉他自己可能有问题,他肯定会多想。 直到沈涵年揭穿她的秘密,她才觉得自己好像并不可怕,至少沈涵年不怕她。 “小姐别担心,这就是抑郁症。这种病现在挺常见的,只要你配合治疗,是能够治愈的,你要完全信任我们。还有平时多去表达自己,尤其是让你困扰、郁闷、会让你情绪低落的事情,一定要多去表达。” 周漾点了点头。 “那我可以去上学吗?我想回去。” 周漾真的想去学校。 “小姐,请您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再观察观察。心里问题比较复杂,很难三言两语就说行或者不行,但是我们可以给您开一些药物,这些药物可以助您早日康复。” “吃了药我就可以出去了吗?” 医生思考了许久才决定说。 “小姐,其实我们一直觉得只要您身体恢复了,就可以如往常一样去学校,只需要定期配合我们检查就可以。这个想法我们也向周总表达过。 似乎周总那边不太放心您,所以要我们治疗到您完全康复才行。但治疗过程因人而已,我只能保证,只要您配合恢复正常是迟早的事,所以如果您确实想去学校的,需要获得周总的同意。” 周漾就知道是周佛海在搞鬼,她之前就好好的,怎么自杀了一次就变成这也不能去,哪也不能去了。周漾自己都快以为自己是个病人了。 今天问了医生才知道,是周佛海自己疑心病重,要她配合治疗,周漾觉得周佛海自己才应该配合治疗。 周漾给周佛海打了电话,说了医生的想法,周佛海还是坚持,但是怕周漾闹。同意她下学期回学校,但是在开学之前要配合医生的治疗。周漾也答应了,她不想自己的问题带给沈涵年困扰。 周漾的身体康复的差不多了,周佛海就让她回外公外婆家了,周漾很意外。她以为要在医院接受心理治疗呢,结果不是。 回到家周漾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就是她家吧,好像变得不像她家了。但凡有棱角的地方都有防撞条,墙上装了一些泡沫板,顾池的房间装上了防护栏。 之前那里是有的,只是小池不喜欢,外公外婆才让人拆了,现在又装回来了。 最夸张的是,厨房的门换成了指纹解锁的门,家里的刀具都摆放在一个带锁的盒子里,要外公外婆的指纹才能打开。 就这么怕她想不开,周漾无语。她要怎么说这些人才能相信她不想自杀了啊。最多就是像从前那样自残。 外公外婆在她不能去学校的日子里,一直教周漾写字、画画。周漾学这些,心里面又安静了很多。而且她会弹琴,偶尔就坐窗边弹弹古筝,弹弹中阮,谈谈琵琶。为了打发时间她又自学了一门乐器,吉他。有音乐基础,学起来很快。 某天突发奇想,录了一个自弹自唱的小视频,发朋友圈,好多人来回给她点赞。 小只说好想她,希望她快点回学校。周漾也好想她们。但是得下学期了。之前培训机构得老师还问她,什么时候再来任教。 这条朋友圈之后周漾才才发现,她好久没回到人群中间了。她以前觉得生活只有小池,但现在才开始觉得,还有很多。 沈涵年看到周漾的朋友圈,一直夸她媳妇儿能干,周漾说自学的,沈涵年就夸她天赋异禀。 周漾回家了,心情也没有那么起起伏伏了,他让沈涵年回家去。他一直在这边,他妈妈也在,感觉很对不起她的家人。 沈妈妈说自己回去就行,让儿子留着,周漾拒绝了。 周漾知道,沈涵年是沈家的未来,所有人都重点培养他,自己已经耽误他太久了,希望他回到从前的样子。 沈涵年还是怎么说都不走,最后沈家大伯真的快不行了,沈涵年才回去了。回去没多久,沈家大伯就走了,沈家全部交给沈爸爸了。 沈涵年说大伯走的时候,他爸哭了好久,从来没见他爸哭过这么久。 沈家大伯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救回来之后落下了残疾。可就是这样,他大伯也是家里面最优秀的,但是沈爷爷不想把自己拼命才创立的公司交给有残疾的儿子,一心想给沈爸爸。 沈家大伯虽然委屈,还是全力辅助沈爸爸。 沈爸爸受不了了,就自己跑了,去了央企打工。沈爸爸有文化,能吃苦,在里面也成长的很快,一步步的干到了区域副总。 沈家大伯也很优秀,带着沈家更上了一层台阶。就是身体垮了,得了肝癌,发现的晚,一两年就走了。 周漾还挺钦佩沈家大伯的,拿得起放得下。 弟弟走了,留一堆烂摊子,爸爸不待见他,可他依然用实力说话。最后的沈家基本都是他说了算。 发现自己命不长了,又全心全意培养自己的弟弟,自己的侄子。 沈家大伯没有后人,但和自己的妻子却是十分恩爱。几十年的陪伴,换来妻子在沈家的威望。 沈家大伯母也十分的豁达,丈夫走了,没想过分公司,自己一个人报了旅行社,带了点老公的骨灰环游世界去了。 她说老公辛苦了一辈子,又不良于行,一直被困在g市那方寸之间,如今自由了,想带着他四处看看。 这样的爱情也算是另一种圆满吧。 周漾终于挨到了开学的日子,但是在此之前周漾还要过一道大难关,8.30顾池离开的一周年祭日。 小池的祭日前一天,沈涵年回来了。专程赶回来陪周漾的。周佛海也来了。周漾觉得自己活成了国宝,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晚上的时候,周漾有点失眠,起床到客厅想倒杯水喝,发现外公外婆屋里还有声音,好像在哭,周漾想去安慰外公外婆。 周漾走到门口,听到外婆已经泣不成声,外公一直小声安慰。 “别哭了,待会儿小漾听见了,小池已经走了,你不想再失去一个吧。” 外婆还是在哭。这些日子,外公外婆一边活在失去小池的痛苦中,一边活在周漾的自残阴影中。周漾还有沈涵年,可他们只有自己了。 “老头子,我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先是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又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外孙......就连仅剩外孙女成天也是要死要活的......我要是早了什么孽,阎王要索命,她只管来找我这个老太婆,为难年轻人做什么......反正我也是活够了,不在乎了。我现在只求阎王带我走,还我外孙女平安。”外婆已经哽咽的泣不成声了。 周漾听得心里难受,自己经历了两次失去亲人的痛苦,外公外婆又何尝不是呢。他们一家人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些痛苦。 “好了,好了。明天是小池的祭日,还要去扫墓呢,你也不想小池第一个祭日,一个亲人都看不到吧。小漾的情绪不稳定,明天就先别让她去了,你要是承受不住,明天就我一个人去。总得有人去告诉小池,我们过得很好,他在天上也才能安心。” “明天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去的,小池走得不声不响的,一句话都没留。我这个做外婆的,想去陪他说说话。” 周漾听到这里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她一直无法释怀的,就是小池走得太突然了,没有一点点征兆,也没留下一句遗言。 她好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出门去找他,为什么没想到走河边的小路,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送大熊和茂茂。 这样至少她能知道,她弟弟最后在想什么,相对他们说些什么。 第52章 泉眼无声惜细流 8.30号清晨,外公外婆起床发现周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们叫了好几声,周漾都没有应答,外公外婆吓到了,走过去试探周漾。直到外公外婆靠近周漾才回神。 “外公外婆,起床了。今天是小池的一周年。我们去看看他吧,他可能想我们了。”周漾笑着说。 外公外婆也笑着点头说好,但是看到周漾笑,心里更是难过。一家人明明都伤心欲绝,可还要强颜欢笑,彼此安慰,外婆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外公怕外婆哭出来,扯了扯外婆的袖子,外婆歪过头,无声的流泪。 一家人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带了些菊花出门了。周漾出来看到沈涵年在楼下等他,刚刚沈涵年就来过电话了,说他到了。 周佛海也开了车来,还带着随行的医生,周佛海现在,应该特别害怕周漾出事吧。 周漾坐上了沈涵年的车,茂茂和大熊也在,坐不下了,外公外婆就坐的周佛海的车。一路上都没什么人说话。 清晨的街道上也没什么人,安静得可怕。 到了墓园,沈涵年开车门接周漾下来,周漾今天的反应总是慢半拍,沈涵年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听到。笑着回应沈涵年,下了车。 外公外婆走在前面,沈涵年一直扶着周漾走在后面,茂茂、大熊跟着,周佛海走在最后。那些医生没有上去,在台阶下等。 外婆还是那样和蔼可亲,“小池啊,想外婆了吧。外婆一直也没敢来,但是外婆做了你最爱的红烧肉。饿了就回来吃啊,回家的路都还记得吧,别迷了路,叫外公外婆担心。” 外公拍着外婆得后背,担心外婆伤心得跌倒。外婆小心得啜泣着,怕惊动周漾。 外公外婆献了花退下来了。 周漾去献花的时候,没有很激动,就像她把顾池放进去的时候一样,只是默默的流泪,也没说话。 不是周漾不想说,是她有太多想说,不知该说哪一句。 沈涵年看周漾这样,鼓励周漾说出来, “周漾,顾池肯定很想听到姐姐的话,你随便说两句也好,让他放心。” 周漾愣了愣,说什么呢,久久之后周漾才说,“小池,姐姐好想你。” 说完之后周漾就崩溃的大哭,身上的力量在一瞬间被抽走了,沈涵年扶着周漾才能让她不倒下去。 沈涵年抱着周漾,周漾就一直哭,一直重复的说,“沈涵年,我好想他,还是好想他。” 沈涵年哄着周漾,“我知道,周漾。我知道。我们都好想他。” 沈涵年帮周漾献上了花,扶着周漾退到了一边,因为周漾的话,外婆也已经哭得不行了。 茂茂也是满脸泪花,大熊还能勉强不让自己过于失控,他拉着茂茂献花。 茂茂已经开始大哭起来了。只能大熊说话,“顾池,兄弟都来看你了。那要是看到了,记得在天上看看我们啊。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你,到了天上,自己保护好自己,知道没。” 大熊说完,也是控制不住,献上了自己的花。 茂茂哭得稀里哗啦的,献花的时候,差点摔倒。大熊怕茂茂出事,赶紧扶着他走了。茂茂还不想走,他甚至想抱着顾池的墓碑哭。 如果不是人太多,他可能真的会抱着顾池的墓碑放声大哭,就像抱着周漾哭一样。 他一直是所有人中最敢表达对小池的思念的人,想到小池就大声的哭。 周佛海也献了花,只淡淡的说, “儿子,爸爸对不起你,你要是恨,就恨爸爸一个。儿子,爸爸知道你和姐姐感情深,但是爸爸还不能让姐姐去陪你,原谅爸爸自私,你就在天上多照看着你姐啊,儿子。” 周佛海献上了花,深深的鞠了一躬,好久都没有起来,像是在赎罪。 准备回去的时候,起风了,树叶唰唰作响。周漾觉得,这是小池在送他们呢,说不定还是和妈妈一起。 周漾他们还没走远,来了两个小男孩,还有他们的父母,他们居然给小池献花。 “大哥哥,谢谢你救了我和弟弟,今天爸爸妈妈带着我和弟弟来看你,这是我得的奖状,妈妈让我拿来给你看看。”大一点的男孩子大概8岁。 “大哥哥,这是我最爱的玩具,我拿来送给你。”小一点的声音还有点稚嫩,5岁的样子。 他们的父母领着两个孩子给小池鞠躬,父亲感谢了小池, “谢谢你救了我的两个儿子,也谢谢你,救了我们全家。” 他们路过外公外婆的时候,父母领着孩子给他们下跪,还让两个小孩子给祖祖磕头。 “对不起两位老人家,我们剥夺了您外孙的生命,害得你们一家无法团聚。今后你们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我们夫妻,您不嫌弃,我们就是您的孙子,这两个小孩子就是您的曾孙子。小池,小礼,叫祖祖。” 两个小孩齐声叫“祖祖好”。 周漾听到小池的名字就觉得心口好痛,痛到无法呼气。沈涵年就一直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外公外婆把两个小孩子拉了起来,拍着他们的手说。 “好,好,好孩子。起来吧。” 被顾池救的那两个孩子,家人都挺好的,知道顾池没了,爸爸就带着两个孩子上门给外公外婆下跪磕头,求他们原谅。逢年过节也会来看望外公外婆。 知道救他们儿子的人叫小池,就想把小儿子的名字改成了小池,一是希望他能像小池一样勇敢善良,二是想一辈子记住小池,记得他的恩情。 外公外婆同意他们改,他们才改的。 沈涵年看周漾快哭晕过去了,扶着她上了车。再待下去,周漾只怕又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了。周佛海让医生跟了去。 到家之后,周漾就有点恍惚,人也有点呆,沈涵年就在家一直陪着她。大熊自己开车和茂茂回学校了,外公外婆家他们此生自怕都不敢上楼了。 周佛海把外公外婆送回来之后就走了,把医生留了下来。 周漾其实也不想想弟弟,可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唯一能控制的就是不要让自己出事,她时刻提醒自己小池走了,你得活着,还有外公外婆要照顾,还有沈涵年在等她。 周漾也不知道在小池的屋里坐了多久,她回过神来,发现沈涵年一直在。 她冲沈涵年笑了笑,再也抑制不住的扑进他的怀里哭了。 “沈涵年,我好想小池,他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走了,他走了我怎么办呢?外公外婆怎么办呢?还有茂茂和大熊?那么多爱他的人都在,他怎么就舍得丢下我们走了呢?” “周漾,小池没走呢,他的生命在那两个孩子身上得到了延续。他们会一直记得小池,念着小池的。” 沈涵年安慰周漾,他很庆幸自己回来了。周漾还一直让他明天回来,他要是明天回来,只怕又会见到周漾躺在医院里了。 周漾就是爱憋着,想说的话憋着,想放声哭也憋着。就是憋得多了,才那么多毛病。有自己在,周漾至少可以放心的哭出来,这样对她才好。 沈涵年一直待到晚上,周漾睡着了。外公外婆说会看着,不会让小漾出事,还有医生在,都守着呢,沈涵年才回学校。 第二天一早,周漾醒来沈涵年还在家里以为他没回去,沈涵年笑着说, “周漾,就是牛也得休息吧,我只是起得早,就过来了。还不是怕某些人醒了见不到我,哭都没人陪着。” 周漾有点生气, “我那里那么虚弱了。我没事了,真的。我昨天还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我要陪着外公外婆,还要陪着沈涵年呢。你把我说得太弱了吧。” 周漾说完,沈涵年朝着他撅了撅嘴,“是是是,我们漾姐最坚强了。坚强的漾姐,快点去刷牙洗脸,外公外婆饿了,我也饿了。” 周漾才发现沈涵年来得有多早,至少6点就得起床,他以前可一点也起不来。沈涵年真的为她付出得太多了,周漾又开始觉得自己配不上。 吃完早饭,沈涵年带周漾去学校办了报道。周漾开始有点担心了。她本来就学不进去,这会儿又差了一年,还能拿到毕业证吗?沈涵年说有他呢,会让她拿到的。周漾听到这话,瞬间就安心了。 开学之后,周漾不能住学校,周佛海不让,加上外公外婆也不放心。 外公外婆家离得远,就在校外租了间房,之前沈妈妈住的房子,她当时签了一年的时间,不住了,也没退,正好可以住。 外公外婆留着照顾她,这么大了还要家人陪读,除了周漾也是没谁了。 上课之后,周漾也不睡觉了,但是也不太能听进去,主要是听不懂。她还要补修大二的课程,每天的课都排得挺满的。 之前同寝室的姐妹过来欢迎她回学校,还说等她回寝室住呢,周漾笑了笑。 小只抱了她,小丫头很喜欢周漾, “漾姐,我们班就两个女生,之前你不在,我都成独苗苗了。女生节的时候,全班男生都给我一个人过节,太尴尬了。还好你回来了。” 小只在她怀里撒娇,周漾觉得还挺幸福,就像一切都没有改变。 大熊和茂茂准备了欢迎宴,邀请了周漾一个寝室的同学,周漾发现还是那群人,只是少了小池。 大熊还有意无意的多放了一张凳子,多要了一副碗筷。 一顿饭大家都吃得五味杂陈的,没怎么说话,也少了很说欢声笑语。 最后散的时候沈涵年说送周漾回去,小只还撒娇呢,但是她们也多少知道周漾的状况,就走了。 大熊和茂茂走的最后,两个人一起敬了一杯那个空位置,“欢迎漾姐,也欢迎小池回学校。” 三杯酒,两个人喝,一杯留在了桌子上,没撒向大地。他们的兄弟肯定在那里坐着呢,不撒就不散。 第53章 天蓬元帅和猪八戒的区别 沈涵年送周漾回家,外公外婆在家里等他们。这里沈妈妈住过东西都是全的。 下午周佛海派人来这里检查过,安排人排查了一下风险。房东原先就装了护栏,所以不担心坠楼。只是把有棱角的地方包边了。 周漾最近情绪稳定,也没有夸张的装修泡沫板。外公外婆简单打扫了一下,可以先入住。 沈涵年说坐一会儿才回学校,这里就在学校大门的右手边,离学校很近,几分钟就能到。 周漾看着沈涵年突然想到之前和小池去算命,那个神算子说的话。 “沈涵年,之前有个老神仙,他说我命格太硬小池才多灾多难,因为小池属猪我属猴。结果小池真的走,但是你也属猪,会不会被我害了。” 沈涵年听完敲了一下周漾的脑门, “神棍的话不可信。只有你,还把他当老神仙,他真的那么厉害,那他说的那些猴子庇佑小池怎么一点用都没有啊。胡说八道你也当真,你说你傻不傻。” 周漾摸着脑门,这人下手也太重了。 外公外婆也说, “之前我们就让你别相信这些封建迷信,你非要相信。那些神啊,鬼啊,佛啊,上帝啊。能保佑你的才是好的,不能保佑的那就是个屁。小漾,相信科学。” 外婆笑着说的。 “外公研究了一辈子哲学,唯心也好,唯物也罢,没有绝对的对错。但是外公要告诉你的是,辩证的看待问题,才是正确的。一个理念套在所有人身上是行不通的。” 外公也劝她。 沈涵年对哲学似懂非懂,但这句他懂。 “就是,我就算也属猪,那也是天蓬元帅,你个弼马温连个正经官职都没有,还想护着天蓬大元帅。只有你弟才是猪八戒,要你个孙猴子护着。” 周漾不乐意沈涵年这么说她弟, “你还比小池小呢?论时间,他才是天蓬元帅,你才是猪八戒。” “就算论时间,也是他是猪八戒,我是净坛使者,我已经得道成佛了。阿弥陀佛。” 沈涵年有模有样的说,周漾觉得好像有道理。沈涵年那么聪明,肯定不是猪八戒。 开学之后,周漾要补修一些课程,所以每天都排得很满。晚上偶尔还有课,要上到22点去了。 外公外婆担心她身体,周漾觉得过于紧张了。高中也是这么过的,那里就垮了。 周漾上课老是走神,还被老师逮了个现行,让她起来回答问题。 周漾哪里回答得上来,眼神求助沈涵年,沈涵年也没说。 他不是不说而是老师的问题不是高中那样,回答个b或者c就行,而是让她讨论一栋建筑垮塌的原因。 周漾就硬着头皮说,“因为地基不稳。” 老师又问,“那么我们开挖遇到不利条件,如何保证夯实系数呢?” 周漾答,“多给点钱吧。” 全班哄堂大笑。 周漾也没觉得有问题啊,他爸他们投资这些不就是钱够钱不够吗?遇到问题解决不了就是钱不够,只要钱够,什么不能解决。 老师也没说什么,只说,“我问的是理论上解决问题的方法,而这位同学答的是现实中遇到问题的解决方法。不能说错,坐下吧。” 周漾真是郁闷,大学的老师真是千奇百怪,有的老师你上课睡觉都不管,有的老师你走个神还能被抓。 和周漾混日子不同,沈涵年真的很热爱这个专业,可能小时候去了太多项目现场。 他是那种下课还会找老师讨论问题的学生。这种人周漾在高中见过,大学里面没几个,都是下课就撤。 周漾虽然课多,但是学习压力不大。因为平时作业都是沈涵年帮她完成,她只要交上去就行,再每天出勤,考试准时参加,怎么都能及格。 大学的老师,很少有人敢让学生挂科的,即便在他们这种重点学校,也是严格控制挂科的人数。平时成绩占比很大,期末考试的成绩占比四成吧。 某天,周漾和沈涵年一起,又遇到了林湾湾。林湾湾看周漾老是呆呆的,有点担心。 “周同学,我就让你离他远一点吧,看吧,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沈涵年够可以啊,一年的时间就把人整傻了。”林湾湾还替周漾惋惜。 沈涵年本来就为之前的事生气呢,一直也没顾得上。正好收拾林湾湾。然后就听到周漾说, “不是我傻,是你傻。你错过了最好的,沈涵年。” 周漾说完林湾湾觉得她彻底没救了,也不再搭理她。 周漾和林湾湾的缘分还挺神奇,大学的时候一直也没怎么相处,结果毕业之后却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沈涵年听到周漾这么说开心极了,但是他觉得必须收拾一下林湾湾,就把她逛酒吧的事告诉了林湾湾她爸,林湾湾也很惨的受到了老父亲的关爱,回家跪祠堂了。林爸爸是很传统的家长。 周漾的大三还算平稳,就是经常发呆,人看上去有点木。沈涵年有时会叫她好几声周漾才听见,反应过来的周漾会尴尬的笑笑。 “又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周漾,你老公就在旁边坐着呢,别空想,想看就看。” 周漾窘,谁想他了。 “我又没想你。” “那你想谁,说,想哪个野男人呢?”沈涵年故意逗周漾的。 周漾怒了,打了沈涵年好几下。 “沈涵年,我没想什么,就是不知不觉就出神了,可能是心里医生开的药吃了有点反应迟钝。”周漾也不知道为什么,总爱走神。 “少冤枉医生,明明就是自己蠢,反应迟钝,医生才开药的,你还倒打一耙。周漾,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了。” 周漾有点不好意思,确实是因为老是走神才吃药的。医生说是因为抑郁症的原因,配合她们就能好。可都几个月了,她真的有那么严重吗?几个月还不好。 “沈涵年,你说我继续发呆下去,会不会变成傻子?” “你就是不发呆,也和傻子没什么区别。” 周漾生气了,拉着沈涵年的手,咬了下去,沈涵年吃痛的收回。 “周漾,你他妈属狗的吧,咬人这么痛。上次也是,现在想起来老子肩膀都痛。” 周漾想起来,上次为了不让那群人带走顾池的尸体,周漾发疯的咬他,都要出血了。想到这里不免有点难受,眼里泛起了泪光。 沈涵年看见了,又赶紧哄。 “好了好了,我错了,不该提起那些事。没事没事,你想咬就咬,老子忍着就是了。” 沈涵年以为周漾想到顾池了,怕她心里承受不了。 这次周漾没哭,就静静的靠在沈涵年怀里。 又快到国庆了,周佛海还是非要周漾回g市,周漾不想回去。沈涵年说和她一起回去,周漾才答应。 回g市的飞机上,沈涵年就一直在旁边偷着笑,周漾不解。 “沈涵年,你笑什么呢?从早上出门就一直在笑。” 沈涵年看着周漾,还在笑,眼角的笑意直达心底。 “没什么,就是开心。漾姐,我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周漾想了想,最近也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吧。唯一算得上的,就是这次去g市,周佛海说外公外婆也一起过去。周漾终于可以和家人一起过生日了,只少了小池。 “小漾,就让他笑吧,小沈一直照顾你,太辛苦了。”外婆替沈涵年解围。 周漾想了想,从小池走了,她就一直被沈涵年呵护着,确实很辛苦他。他能如此开心,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 “沈涵年,对不起。”周漾有点自责。 沈涵年揽着周漾的肩膀,安慰她,还在笑。 周漾1号就到了g市,到奶奶家吃午饭,外公外婆也去了。因为周漾自杀的事,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沈涵年也一起去的,说是不放心周漾路上的安全。 到了奶奶家,周漾才发现,沈爸爸沈妈妈也在。周佛海的现任也在,周漾有点不悦,但没上脸。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要聚这么多人。 奶奶看他们都到了,拉着外公外婆寒暄了几句。 周漾把沈涵年带到一边,小声的问,“沈涵年,叔叔阿姨怎么会在这里?” “你奶奶邀请他们吃个家宴。” “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跟来?” “嗯,给你一个惊喜。喜不喜欢。” 周漾想了想,“还好吧。沈涵年,你不会就为这个笑了一路吧。” 周漾的话,又让沈涵年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眼周漾,嘴角又开始不自觉的上扬。 周漾不想搭理他了,爱笑就笑吧。 周漾一直以为这就是顿普通的家宴,直到周佛海突然站起来说, “建国、美芝,我知道现在就把两个孩子的事定下来有点早。年年也还小,只是这一年多来,年年对小漾的照顾,还有两个孩子的感情,我们作家长的都是有目共睹的。 还有就是,小漾现在对年年也特别依赖。年年呢办事细致,有想法,有主见,在小一辈中也算拔尖。 我就想着先让两个孩子订婚,等毕业了就让他们结婚。你们也原谅我这个做父亲的心急,我只是想给女儿找个好的依靠。 建国、美芝你们不嫌弃,我们两家就定个儿女亲家,以后互相照顾。” 周佛海说完,沈爸爸也说, “周总言过了。我家那小子一身坏毛病,配小漾确实有点高攀了,承蒙周总厚爱不嫌弃,是我沈家的福分,往后我们夫妻两个一定好好教导年年,好好对待小漾。” 两个父亲就这么把事定了,沈妈妈和周漾的阿姨,也互相敬酒到贺。 沈涵年拉着周漾起来感谢两边的父母,周漾全程一脸懵。周漾一直在思考,这是在闹哪一出,她怎么都看不懂。 周佛海叫沈涵年,年年。还要他们两个定亲。强大的信息量,让周漾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周漾更木了。 今天的家宴就是两边的父母把事情说开,正式的定亲仪式在周漾生日那天。 周漾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沈涵年可开心了,从他妈妈打电话告诉他,周佛海找你爸商量她们两个的事那天起,沈涵年就开心得要死。 “儿子,周总今天突然约你爸和我吃饭,说起你和小漾结婚的事。我和你爸还没答应,想问问你的意见。”沈妈妈有点惊魂未定。 “周佛海亲口说的。” “那不是他说,我和你爸还敢造谣啊。我们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和你爸都觉得,现在定下来有点太早。 我和你爸呢也不是反对这门亲事,就是想着你们两个大学都没毕业,还可以慢慢谈恋爱吗。就是听周总的意思倒是想越快定下来越好,我们就想问问你什么想法?” 沈涵年心里乐开了花,还是周佛海有眼光。像自己这么优秀的女婿,自然要抢先一步定下来了。商场讲的就是先机,你慢了,就会有损失。 “妈,你答应呗。反正你儿子这辈子认定周漾了,算他周佛海慧眼识珠,有我做女婿,是他周家的福气。” 沈涵年一直很狂,从来都是。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那是周总不嫌弃我们。给你点脸,你就飘了。 不过,儿子,妈可提醒你。这要是答应了,以后就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了,还是你爸和周总,沈家和周家的事。 就是把你自己的婚姻和两个家族联系起来了,到时候你想分手,或者想离婚都不太可能了。我和你爸就是担心这个。” “我知道。妈,我乐意。我就喜欢周漾,这辈子就认定她了。” 即便儿子这么说,沈妈妈还是有点担忧。她儿子才几岁,哪知道里面的关系有多复杂。现在两个人感情好,将来谁有说得准。周家他们又不可能得罪。真是叫人两难。 沈爸爸沈妈妈一辈子都想远离这些,结果还是被拉进了漩涡之中。 “妈,你儿子不会喜欢别人的,也不会和周漾离婚。你要担心的,是怎么绑好周家,让他们给周漾施压,别不要你儿子。我爸也是,有了周家,他得少奋斗多少年啊,还犹豫上了。” 沈涵年开始给他妈妈灌迷魂汤。 “说什么呢?你爸的事你爸自己管,还不至于让你把一辈子的幸福搭进去。要堵上我儿子一辈子的幸福,去成全他沈建国的事业,那老娘就和她离婚。带着你远走高飞。” 沈涵年听了想笑, “妈和我爸离婚这事,从小到大你就没少说,那次真离了。还不是嘴上说说,我爸有个伤风感冒就跑去照顾他了。你也别总拿这些事吓唬他。” 沈妈妈被戳穿也不好意思。 “你真的想好了?这辈子就周漾了,非周漾不可?”沈妈妈再三确认。 “嗯,想好了。就算周总不来,老子也想的是毕业就让你们两个上门去提亲。” 沈涵年这么说沈妈妈才算放心下来。两家就这么把两个孩子的事定了,就等国庆两个孩子回来敲响最后的锣。 第54章 订亲风波 两边父母商量好之后,沈涵年看周漾木木呆呆的,想逗她。 “怎么了,媳妇儿,要嫁给我了,委屈了啊?这可怎么办呢,周叔叔对我可是很满意呢,外公外婆也满意,你逃不掉了。”沈涵年眼角的笑藏都藏不住,假装郁闷都不会了。 周漾看着他,心想这人真是厚脸皮,明明一早就知道,还在那里装模作样。今天在飞机上笑得那么开心,肯定就是在想这件事呢。 “沈涵年,你捉弄我。你明明一早就知道,你还不告诉我。我生气了。”周漾转过身子,侧对着沈涵年。 “我要早说了,你不答应怎么办。我这也是怕夜长梦多。而且,我知道你也喜欢我。老子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怎么说也是你更赚。” 周漾听到这些,又有点难受,主动抱抱沈涵年。 “沈涵年,你觉不觉得太早了。你还小,万一你以后不想喜欢我了,想后悔可就晚了。还有,我怕我,不能陪你到最后。” 周漾最担心就是自己的精神状况,万一她哪天又干出点自杀的事来,就真的把沈涵年的一生毁了。 “别怕,有我呢。我会一直看着你,不会让你有机会的。以后,你就想想,怎么笑最好看,怎么哭最痛快。其他的事,都有我呢。” 沈涵年哄着周漾,他想护着周漾一辈子,让她尽情的哭,尽情的笑,像个小孩子一样,再也不用委屈自己,也不需要讨好别人。 “那你可看紧点,我不想辜负你,我还想一辈子,陪着你,还有外公外婆。” “好。有我呢,我一直在。” 沈涵年又说这话,周漾觉得很安心。 后面的几天,就一直忙忙碌碌的,考虑到周漾精神状况的,没有邀请太多人参加订婚仪式,怕人多刺激周漾。 都是一些直系亲属,其他的朋友,两家商量过,等周漾稳定了或者两个孩子毕业了,在正式通知一下。 沈妈妈还陪着周漾去选了礼服。其实沈妈妈也不懂这些,她以前也不参与生意场的事儿。 基本就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沈家的事儿,她老公不喜欢,她也懒得掺和。 这突然要办两个孩子的订婚仪式,她还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好在周总的太太贤惠,什么都懂。 她也乐得清闲,陪陪周漾就好。主要还是周漾和她后妈关系不好,不然沈妈妈可能什么忙都帮不上。 沈妈妈对礼服品牌,一窍不通。还是打电话询问远在大洋彼岸的大嫂,才有点了解。沈妈妈听到大嫂的声音,难得的轻松自在,有点羡慕。前半生大哥大嫂忙,后半生就轮到自己了。 沈妈妈按大嫂的推荐,拿了几张礼服图片让老公帮忙参谋。 “我觉得这件不错,中式风格,小漾又喜欢弹琴,彰显她的气质;这件也不错,白色的,显得高贵;这件也行,大嫂说这个牌子的档次最高,适合周家的身份地位。你觉得哪件更好?” 沈爸爸看了一眼,认真又小心翼翼的总结,“我觉得各有优点,这样,反正明天才去试穿,你去的时候让小漾都穿一下,就知道了。” “我知道的呀,肯定都要试穿。我就是想先定个方向,是简单点的,还是雍容华贵的,还是韵味十足的。你得现有个大概方向,到时候再慢慢挑,慢慢试。万一我选出来的不合时宜,那不是我没办好,岂不是给你丢脸。” 沈妈妈有点过于紧张了,主要是之前没做过这些,心理打鼓。 “不会的,这次就是些亲戚。你别太紧张了,就算不合时宜,碍着周总的面子,也没人敢当面说什么。你就放心去做就行。” 沈爸爸自然知道自己老婆的性子,让她做这些,属实为难她了。平时让她和自己一起参加晚宴,都是直接拒绝的。 他老婆自由自在生活惯了,受不了那些八面玲珑的人,更受不了曲意逢迎。他自己何尝又不是,接手沈家之后,他就无比想念那些复杂又棘手的难题,他能三天三夜不睡觉去想解决办法,受不了手里端着酒杯,嘴上说着那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话。 沈妈妈还在犯难,又给自己大嫂打电话。 “大嫂,你休息了吗?” “没有,我这边,白天呢。你那边都深夜了吧,还没休息,美芝,可难得见你熬夜的。”大嫂打趣沈妈妈。 “就是礼服的事儿。我按你推荐的选了几个,还是拿不准,你帮我看看,到底哪个好?是选贵的,还是选有气质的,还是选个年轻人喜欢的。” “美芝啊,我给你推荐那些,你随便选。那些牌子适合年轻人,而且不会出错。随便选一件都适合年轻人订婚穿,放心吧,啊。” 沈妈妈知道,大嫂很细心,怕自己出错,都是考虑了又考虑。大嫂还自己打电话和设计师沟通过一些设计理念,服装的面料选择,针对的客户人群,了解好了才推给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美芝,你把你选的发给我看看,大嫂给你掌掌眼。” 沈妈妈听到这话,眼里泛起了泪光。这个家不能没有大嫂。 沈妈妈发过去了,大嫂夸她,选得很对,每件都有特色,剩下的交给她们年轻人自己定夺就行,要她安心。 得到了大嫂的肯定,沈妈妈才放心的睡觉了,沈爸爸也长舒一口气,大嫂你拯救了你小叔子啊,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周漾和沈妈妈去试穿的时候,店员客客气气的,热情而周到的迎接她们。贴心的为周漾服务。周漾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一时有点受之有愧。 周漾也不是个多事的,沈涵年说他妈对礼服很上心,认真研究了两天才选出来。周漾心存感激,所以也没有多试,三件试穿了一遍,选了中式的那家,她妈妈留下的照片里,穿过一件类似的演出服。这样也算妈妈到场了。 周漾怀着期待又忐忑的心情等待着生日,以前的生日她总哭,今年的她想笑着去过。 到订婚前一晚天,一切都算得上顺顺利利。 生日这天,周漾起得很早,赶到了酒店。有化妆的老师来给她做造型,沈妈妈也过来陪她了,她很意外。 “年年让我来的,他担心你一个人想得太多。” 沈妈妈一进屋就很自然的和周漾问好,问她有没有吃早饭,周漾说刚刚陪着奶奶和外公外婆吃过了。沈妈妈说好,又简单的说明了来意,然后就一直陪着她。 周漾很感激沈涵年,今天还能想得这么周到,心里暖暖的。 沈妈妈一直陪着周漾说话,还给了周漾一个镯子, “我逛街看到,很适合你就买了。阿姨祝你们以后都开开心心,和和美美的。要是沈涵年欺负你,你就告诉阿姨,阿姨帮你出气。” “谢谢,阿姨。以后沈涵年欺负我,我就找你告状,我们一起欺负回去。” 沈妈妈被周漾都笑了,直说好,好,好。 10点的时候,周漾听到,沈妈妈接到沈涵年的电话。开始还很兴奋的问儿子,后来看了一眼周漾,悄悄走开了。 周漾顿感不妙,也没心思化妆做发型了,穿着拖鞋跟了出去。然后就听到沈妈妈问,“那家医院,妈马上过来。” 周漾看到沈妈妈要走,焦急的跟上去,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沈妈妈回头看到周漾,眼里有点惊讶和担忧,随即又淡定的笑笑。 “小漾,阿姨有点事儿,去处理一下,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化妆哈。” “阿姨,是不是沈涵年出事了,我听到了,你要去医院。我跟你一起去。”周漾的心跳的很快,手在发抖。 沈妈妈看她这样,只好带着。心想,儿子,这可不怨你妈,是你媳妇儿自己偷听的。 一路上沈妈妈都在安慰周漾,“小漾,没事。就是出了交通事故,年年说说有点脑震荡,但是他没事。别担心啊,说不定我们去,他都出院了。” 沈妈妈心里也慌的不行,她儿子说话的时候很虚弱,说是叫了救护车,在去医院的路上,让她别告诉周漾。 沈妈妈和周漾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有人浑身是血的被推进医院,周漾都快疯了,跑上去看是不是沈涵年,看到那人中年妇女模样才安心。 沈妈妈也是着急的问咨询台刚刚送来沈涵年在哪里,护士说了沈涵年所在的病房。沈妈妈还没说谢谢,周漾就跑过去了。 周漾从知道沈涵年出事了就高度紧张,那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像她在医院,茂茂告诉她小池没了。她好害怕,害怕会有人告诉她沈涵年出事了。 沈妈妈进到病房,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安静的睡着,她问医生,医生说只是有点轻微脑震荡,醒了就可以出院。沈妈妈才安心,给自己的老公打了个电话,说了儿子的事,还有小漾在医院。 老公让她安心陪儿子,酒店这边,周总和自己能处理好。 沈妈妈看到周漾神情恍惚的拉着沈涵年。周漾的精神状态,沈妈妈有点担心。 “小漾啊,阿姨问过了。只是轻微脑震荡,醒了就可以出院了。你先别着急,也别太担心。” 沈妈妈安慰周漾,周漾一点反应都没有。沈妈妈就更担心了。抱了抱周漾,周漾就一直在哭,默默的哭。沈妈妈不忍心了,后悔带周漾来医院了。 沈妈妈怕周漾出事,借着让周漾喝水的时候丢了两颗安眠眼进去,她包里就这么两颗。周漾没察觉一下就吞了。又继续拉着沈涵年的手,坐床边上哭。 可能是太累了,周漾终于睡着了,沈妈妈悬着的心才算安稳。周漾出点事,儿子还不得找她拼命。 这小子自己出事就算了,还睡这么久,再不醒,你媳妇就该疯了。 第55章 热恋不过如此 沈涵年真的很能睡,一觉睡到了晚上8点。醒来的时候发现老妈焦急地看着他,眼睛红红的。 “妈,你怎么了。我不是说了就感觉有点脑震荡,你至于吗,守着你儿子哭呢?” 沈妈妈本来不担心的,可她儿子太能睡了,她就开始瞎想了。 “还不是你太能睡了。怎么叫也不醒,要不是我再三找医生确认你没事,我都快成你媳妇儿那样了。” 沈妈妈瞟了一眼隔壁床上的周漾,周漾也才睡着一个多小时。沈涵年顺着看过去也看到了周漾,很生他妈的气。 “妈,不是让你悄悄听吗。干嘛让她知道啊?要知道我出事,她会瞎想的。”沈涵年眼里满是担忧。 “我可没说,小漾自己偷听的,非要跟着。一路上我都在安慰她。”沈妈妈解释说。 “不过儿子,妈有个新发现。妈以前觉得呢,小漾出点事,你会要死要活的。但今天妈觉得,你要有点什么事,小漾会死。真的。小漾今天的样子,把你妈吓够呛。” 周漾穿个一次性拖鞋就跑出来,到医院就痴痴的拉着沈涵年哭,说话也不怎么听,整个人就跟没了魂似的。 “所以我让你别说啊,你还让她听到。我爸那边怎么样了,我们俩都没在,这事不会黄了吧。” 沈涵年想起大事了。 昨天太兴奋了,一夜没睡。 早上自己又开车去拿订婚钻戒,周漾的手太小了,改了点尺寸。起得早路上犯困走神,才出了点小意外。 他自己都能清醒的叫救护车,给他妈打电话。直到救护车开往医院,他才忍不住睡了一会儿。这一睡,睡到了晚上8点,估计什么都错过了。 “你爸和你周叔叔解决了,说是你们两个学校有事着急回去了,就他们两个宣布了一下订婚的事,都是亲戚,也没多说。” 沈妈妈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叮嘱过老公,别搅黄了。 沈涵年醒了,办了出院手续,沈妈妈开车回家。沈涵年没叫醒周漾,背着她走的。 “妈,你到底给了她几颗安眠药啊,睡得这么安稳。”沈涵年看周漾一直没有醒,又有点担心。 沈妈妈说了给周漾吃安眠药的事,沈涵年没说什么。就周漾发疯的模样,他是见过的。 顾池急性肠胃炎住院那次,周漾就是这样,一直守在床边。谁说话都听不见。 “就两颗。我那包里最后的两颗。” 沈涵年没有说话,又突然反应过来,她妈可从不失眠的,怎么会有安眠药。 “妈,你有事瞒着我。你一个见床就睡的人,怎么会有安眠药,还随身携带。”沈涵年坐在车后座,审视着自己的母亲。 “你妈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你之前在c市,看到小漾跳楼之后,要死要活的。你妈我担心你,担心得成宿成宿失眠,就去开了点。后来见你们都没事,就没吃了。剩了些没吃完的就放包里带回来了。” 车子一路开到家门口,沈妈妈突然想起是不是应该把周漾送回周家。 “儿子,你先上去休息,妈把小漾送回去。” 沈涵年没有动,淡定的说。 “妈,不用。你就打电话给周总,说是我们已经出院了,周漾睡着了,顺道带回来了。其他的别说,反正是订亲了,周总要是想来接自然会安排人,要是没派人来接就让周漾住我们家。” 沈妈妈听完,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有点尴尬的开口。 “儿子,你们只是订婚,还没有成亲。” 沈妈妈看了看周漾,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这孩子是不是太心急了,而且周总那边肯定不会同意。 “妈,我知道,只是留宿一晚。” 沈涵年自然清楚他妈在担心什么,就是不想太早当奶奶的事吗。真的把她儿子当成豺狼虎豹了,这么信不过。再说,咋家房间那么多,成天就知道瞎想。 沈爸爸通知的周总,周佛海思考再三还是让人早上去接周漾,担心周漾醒来没看见沈涵年,还得匆匆跑回去。 他没派人没去接,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能够心安。医生说周漾现在不能经受太多刺激,随时会崩溃。 周漾睡着的时候,坐了一个噩梦。梦到沈涵年出了车祸,躺在血泊中。周漾看着他,孤助无援,她到处求人帮帮她,救救沈涵年,就是没人听见她的呼喊。 沈涵年就静静的躺着,她好害怕。她看到了茂茂,茂茂说沈涵年死了。她不相信,她推开茂茂,想去看看沈涵年,但是茂茂死死的抱住她。她好害怕,心脏也很痛,她就一直哭,一直哭。 周漾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身边没人,她又想到了那个梦。她发疯似的推开门,看到沈涵年在沙发上睡着了,周漾愣住了。 她反应了好久才搞懂,这里应该是沈涵年的家。他们什么时候出院的,沈涵年没事了?他不是刚出了车祸,怎么会睡在这里? 周漾害怕这是梦,她轻轻靠近沈涵年,摸了摸他的脸,又触感,不是梦。沈涵年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周漾看着她,才安心了一点。周漾想叫醒沈涵年,可又怕打扰到他,就静静的守着他,看着他。 沈涵年就像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从睡梦中醒了,就看到了周漾。他朝周漾笑了笑,坐起身来,摸了摸他的头,“漾姐,我没事。” “嗯。”周漾轻轻的说。 “什么时候醒的,干嘛不叫醒我。还是,你就喜欢看着我啊。漾姐,我这么好看吗?” 沈涵年故意逗周漾,想让她放轻松。 “好看。” 听到周漾的话,沈涵年笑了。这还是周漾第一次说他好看吧,这感觉还不错。 周漾问沈涵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涵年说没有。就是撞到了护栏,轻微脑震荡,睡那么久是因为之前没休息好。沈涵年还保证,下次不会了。周漾才放心。 周漾醒来是5点,沈涵年醒来已经6:30了。沈涵年让周漾再睡会儿,周漾没睡。沈妈妈沈爸爸醒来发现他们两个在客厅,有点诧异。这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的? 沈涵年简单的解释了,让沈妈妈安心。然后大家一起吃了早饭,周家的车就已经到了,周漾回去了,她怕外公外婆没见到她休息不好,想回去看看。 周漾现在的生活,一半是外公外婆,一半是沈涵年。 国庆节结束了,周漾陪奶奶吃了个饭,就和沈涵年还有外公外婆回去了。她和沈涵年之间算不算订过婚,周漾自己都说不上来。两位主角都不在,感觉又不算,可是两边的父母却在亲戚面前说了这件事,又感觉算。 沈涵年说,父母说了当然算,他们之间有婚约是既定的事实。周漾这辈子逗跑不掉了,就算是孙猴子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回学校之后,周漾和沈涵年之间更亲密了。有了两边父母的支持,沈涵年对周漾想抱就抱,想亲,就亲。 某天,给周漾辅导作业的沈某人色心大发,看着发呆的周漾,就亲了上去。 周漾吓了一跳,本能的推开了沈涵年,沈涵年被推倒在地,引来了周围人的嘲笑。沈某人的脸顿时拉得老长。 “周漾,你谋杀亲夫呢?老子就亲你一口至于吗,那么大反应。” 周漾有点尴尬,伸手去扶躺地上耍赖的沈涵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突然来一下,是个人都会被吓到。” 周漾腆着笑,哄着沈涵年,可沈某人坚决贯彻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的方针,随便周漾怎么哄,就是不起。他也不怕同学围观。 “沈涵年,那么多人看着呢?会笑话你的。” 周漾朝着同学尴尬的笑着,心想要是这会儿有个地洞就好了,她好钻。 “亲我,我就起来。” 沈涵年一点也不在乎丢不丢脸这事,他们要看,就看好了。 周漾又哄了好一会儿,沈涵年还是不起,周漾假装生气的走了。沈涵年也怕了,赶紧追上来。周漾一直走到校园的银杏大道上,才停下脚步。沈涵年追上来,刚想道歉。周漾看四下没人,就亲了上去。 沈涵年刚还没反应过来,后面就顺势抱紧了周漾,深深的吻着着她。直到周漾呼吸困难才松手。 周漾红着脸说,“好了。补偿你了。” 沈涵年看着周漾笑,“漾姐,没想到你这么大胆呢,老子喜欢。” 周漾的脸更红了,耳朵都在发烧。 “那你不生气了?”周漾强装镇定。 “再亲一口,我就原谅你。” 周漾刚想拒绝,沈涵年又亲上来了。沈涵年想的是,不能每次都是你搞突然袭击啊,老子也要。 这天以后,周漾对他们直接接吻这件事也没有那么排斥了,以前总觉得是在犯罪,现在这种感觉也慢慢的少了很多。 周漾和沈涵年的感情迅速升温。但是周漾还是会做噩梦,梦到沈涵年躺在血泊中。每次从梦中惊醒,周漾都要好久才能反应过来,那是梦。 周漾以为只要自己不停的暗示自己那是梦,情况就会好很多。 可是某天上课的时候,她转头想看看沈涵年,却看到他全身好多地方都在流血,那血已经流了一地,沈涵年就那样浑身是血的坐在那里写字,听课。 周漾很害怕,她想去止血,就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 沈涵年感受到了周漾伸过来的手,刚开始还有点开心,后来看周漾的眼神不太对劲。他轻声唤着周漾的名字,周漾没反应,他又握住了周漾的双手。 沈涵年手掌的温度,让周漾回过神来。她闭上眼缓了缓,再睁开什么也没有。 沈涵年问她怎么了,周漾只是微微一笑说,“看你听课太认真,干扰一下你的注意力。” 但周漾她觉得自己肯定出问题了。她都出现幻觉了,她想有必要去找医生问问自己的情况。 沈涵年一脸担忧的看着周漾,看她认真看黑板,也就没再多问。 第56章 我会伤害沈涵年吗? 周末的时候,周漾要去定期复查自己的心理状况。沈涵年一直陪着她,周漾的一切状况,沈涵年都要掌握。 周漾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心理医生单独聊聊,就想借故支开沈涵年。 “沈涵年,我手机好像落在车上了,你帮我去拿一下吧,我在方医生办公室等你。” 周漾故意把手机放车上的,还假装找不到手机,在身上到处找。 沈涵年无奈的敲了一下周漾的头, “冒失鬼,手机都能忘,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周漾朝沈涵年笑了笑,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快去。沈涵年就跑着去停车场了。周漾看他走远了,才进医生的办公室。 方医生看到周漾,示意她坐,又问了周漾近来的状况。周漾一一回答。 周漾一直在思考,要怎么表达自己看到血这件事,她刚准备说,沈涵年就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了。周漾想他得多心急啊,这么快。周漾最后也没说,方医生说周漾目前的状况还算稳定,希望她继续坚持,还有多向身边的人表达自己的内心,对她有帮助。 从医院出来,沈涵年就发现周漾就魂不守舍的,有点担心她。 “怎么了,你也别着急,抑郁症而已,慢慢治疗总会好的。还有,周漾,有我呢,我一直陪着你。” 沈涵年笑着说,周漾也笑着回应沈涵年。方医生说要向身边人表达,周漾有点迟疑,深呼吸一口气,转头看着正在开车的沈涵年,思考了要怎么说。 “沈涵年,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就是我最近老是做噩梦,总会梦到你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很害怕,四处求助,但是就是没有人帮我。 大概从你出车祸之后,就一直不停的做着这样恐怖的噩梦,很多次都会被吓醒。而且,最近,我还,我还看到你浑身是血的坐在那里上课。 就是上次你问我的时候,我看到你身上,到处都在流血,我当时怕极了,想伸手给你止血。可是,当我回过神来,你又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沈涵年,我感觉我出问题了,好像还挺严重。” 周漾把自己这一个月来的困扰说给了沈涵年听,沈涵年听完也是一惊。然后掉头回医院了。这些他帮不上忙,但是医生一定可以。 “周漾,你别害怕。不会有事的,我们先去问问医生。” 方医生看到周漾又回来了,有点诧异。周漾还在想怎么开口,沈涵年已经把周漾刚刚说得情况向医生复述了一遍。方医生示意他别着急。 然后又问周漾。 “小姐,您是从沈先生出车祸那天开始做这样的噩梦的吗?” 周漾点了点头。 “那梦中的情景您能描述一下吗?” 沈涵年刚想开口,方医生示意他别说话。 “您现在可以闭上眼睛想想,您梦中的场景。” 周漾就闭上了眼,想了想梦里的场景。就把最初看到沈涵年倒在血泊之中,四处求人没人帮他的事情向医生说了。还有梦到茂茂抱着她,告诉她沈涵年死了,不让她过去看的事情。 方医生想了想。 “这些场景您之前是否经历过,或者亲眼见到过。” 周漾又想了想, “沈涵年出车祸那天,我在医院见到过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我当时害怕跑过去看,看到不是沈涵年我就放心了。 茂茂抱着我,是我弟弟死那天,在医院,但是他是让我去看看我弟弟,我没去。 还有那些不帮我的人,是小学欺负我弟弟的那群家长和老师。我弟当时疯了,他们不让我弟上学,我就一个一个的去求他们,他们一开始也很冷漠,但是后来我给他们磕头,一直磕,他们就同意了。” 周漾想了想那个梦,是好多场景串起来的,难怪那么真实。 “那您看到沈先生浑身是血的坐着是在哪天?” “周三。” “看到的次数多吗?” “那是第一次。我最近老做那样的梦,我就一直暗示我自己只是梦,会好的。我以为会慢慢变好,但是好像没有。周三的时候,就看到了。” 方医生说周漾是精神病性抑郁症,给周漾开了些药,方医生说只要好好治疗是会好的,还有多和家人、朋友表达自己的真实意愿,让周漾放轻松。 周漾离开之前,不放心的问了句, “医生,我会伤害到沈涵年吗?” 方医生听完,肯定的说, “小姐,就我接触的病人来说,极少有抑郁症患者去伤害别人,他们一般会选择伤害自己。所以,您不必有这样的担忧。请您相信,只要配合治疗,抑郁症是可以治好的。” 周漾点了点头。 离开医院的时候沈涵年抱住了周漾,周漾以为他害怕自己的病情,安慰沈涵年, “没事的,沈涵年。医生都说了,会好的。” 沈涵年还是没有松手,他的声音沙哑, “周漾,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总是先安慰别人。你就是这样习惯性憋着,才把自己憋坏的。” “对不起沈涵年,我一开始以为我没事的,方医生之前也说我的情况很稳定。我就觉得是那天看到你出事受了刺激。我不想你们担心,就想着先自己调节一下。下次不会了。” 沈涵年还是没松手。 “那你弟弟的事呢,你一次也没和我说过。顾池只说了你去给他们磕头,你肯定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我给他们磕头了,他们就同意了。是不是这样?” 沈涵年说到最后心都快碎了,他甚至能想象到周漾一个一个的去磕头,一次次站起来又跪下去求他们,求他们接纳她弟弟的样子。 周漾不想沈涵年那么难受,安慰他。 “不是的,沈涵年,不是你想的那样。也没有很多,就是校长和几个家长而已,其他家长看我太心诚了,也没让我磕头了。 他们答应只要我弟弟不伤害到自己的孩子,就可以让他去上学。我当时还高兴坏了,跑回家告诉外公外婆了。 我想着我弟弟终于可以上学了,很高兴的,都没来的及怎么伤心,那件事就过了。真的沈涵年。” 沈涵年把周漾抱得更紧了,而且抱了很久。最后周漾快窒息了,沈涵年才带她回家。一路上还不停的问周漾,小时候的那些事。 “小池不是都告诉你了吗?那些事就是小池说得那样,没有别的了。真的沈涵年,我不骗你。” 沈涵年才不相信。 “周漾,你这话鬼都不相信。你弟弟要是还在,你把这话告诉他,看他信不信。你弟就是傻,也不知道问问细节,你一句带过,他也就一句同老子说。 周漾,老子要听你再说一遍,一样不一样,老子自己判断。你不说我就去问外公外婆,他们知道的肯定顾池多。倒时候,老人家伤心,可别怪我。” 周漾听了心里直叹气,沈涵年要是和小池一样就好了,他就是不好骗。要是小池,她说没了,他就不问了,即使他也不信,但是他不会再多问,沈涵年就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就告诉你。只是,这么多年了,很多事,我自己也不记得了。” “那你总记得具体数量吧?” “什么?” “你到底给多少人磕过头,总记得吧。” 沈涵年说完,周漾愣了愣,他不会想去找那些人报复吧。可这些事都过去很久了。早就应该放下了不是吗? “你不说我就去问外公外婆。” “大概十多个吧。具体我记不清了。 我一开始只求了校长,校长同意帮我和那群家长争取。然后就把他们叫来了学校,校长还帮我说了情,争取那些家长的同意。但是好多家长都说我弟是个疯子,不愿意接纳他。 最后他们还威胁校长,不让我弟走,就联名让教育部辞退他。校长也为难了。 我怕我弟真的上不了学,就跪下来了。挨个求的,大概就十多个。 他们松口了,校长就让我起来了,那些家长也没为难。只是要我看好小池。 我本来想让小池去一年级的,但是一年级那边不太敢收,说是其他孩子年纪小,害怕小池。我就只能带在身边了,反正我弟都那样了,上几年级都没有差别。” 周漾平静的说完,沈涵年还在哭,边开车边哭。周漾担心有危险。 “沈涵年要不我来开吧,你这看不清了。” “老子用你管,坐好就是了。 周漾,你他妈就是蠢。你求他们干嘛呀,你直接去教育部,每个孩子都有平等受教育的机会,你弟到了入学年龄就该上学。 实在不行,你就花钱,买通几家报社,把你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有的是人来帮你解决问题。 就算要求,你也应该去求周佛海,他把顾池害成这样的。你直接威胁他,那么大个老板,声誉对他来说就是金钱,就是利益。 就只有你,傻的去求那些人。他们能收你爸的钱来为难顾池,能轻易放过他。” 沈涵年替周漾抱不平,可是那年她也才9岁呀,那里知道这些呢。 “沈涵年,可能这就是命吧。齐天大圣那么厉害,孙悟空还不是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成佛,我充其量就是个小猴妖,自然需要经历更多了。” 周漾开玩笑的说,她实在不想沈涵年为这些过去的事情难过了,这些离她都很远了。 “少他妈胡扯,你啥也不是,就是老子的心头宝,老子圈养起来的大熊猫。周漾,你他妈是国宝知道吗。老子看谁还敢来为难你。” 周漾看沈涵年气冲冲的样子,很幼稚,但是很可爱。不自觉地笑了。沈涵年看周漾笑了,自己也笑了。 沈涵年想,算了,过去的他也改变不了,只能在以后弥补她了,要是早点遇到周漾就好了。可是早点沈涵年也保护不了周漾啊? 第57章 小池回了周漾微信消息 周漾不想外公外婆担心,让沈涵年别告诉他们。沈涵年说只要周漾没事,她就不说,周漾有事,他就说。周漾真的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表示,自己会严格遵照医生的叮嘱来,尽快让自己变回正常人。 大三上也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完了,周漾这次的成绩,居然比往年都要好。果然,学习还是要多听课,少睡觉。 寒假的时候,周漾放假了就和外公外婆搬回去住了,出租屋也没退,因为沈妈妈又续了一年。沈涵年没有打算立即回去,就搬那里去住几天,没住宿舍,他说那里有周漾的味道宿舍没有。 外公外婆让周漾把房租转给沈妈妈,沈妈妈也没收,说是当作提前给的聘礼。周漾不好意思,又转给了沈涵年,沈涵年收了,几秒钟之后又发回来了。 周漾:你干嘛又发给我。 沈涵年:奖励你取得了好成绩。开心吗,沈涵年牌奖学金,只有周漾一个人能得到哦。 周漾本来不想收的,沈涵年又发来了微信。 沈涵年:不收也行,下学期的作业全部自己做。 周漾看到消息,秒收。 她这学期能考得更好,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沈涵年的功劳,平时作业几乎都是沈涵年做的。 大三了,很多想考研的同学放假也都不急着回家了。大熊也没走,还常常找沈涵年讨论学习的事。 某天下午,两个人到学校相约打篮球,放松一下心情。有几个留校的同学邀请他们打一场友谊赛,沈涵年和大熊就加入了。 周漾坐在边上看他们,运动的男生很有朝气。她突然想到茂茂说小池想打篮球的事,就用手机录了一段视频,给小池发了过去。虽然他看不到,但是周漾想他看到。 那天,躺在床上的茂茂听到顾池的手机响起了,他吓了一跳,除了自己没人给顾池发微信。他点开了顾池的微信,看到了一段周漾的视频,是大熊和茂茂的打篮球的视频。 茂茂看到之后,一直哭。 顾池的手机放在他的衣服里面,一起被打捞起来了。茂茂问外公外婆要来了的,说是想留个念想,外公外婆给他了。茂茂把那个手机拿去修好了,顾池的手机号码,茂茂一直往里面充钱,他的微信,茂茂知道密码,也一直登录着。 那些微信除了自己偶尔会发一些消息,从来没有响起过。今天收到漾姐的视频,茂茂既开心又伤心。 他忍不住,想给漾姐回个消息,又怕漾姐伤心。最后他还是回了,只是假装不知道是漾姐。 茂茂回了一个,“你是?”,假装自己是陌生人,他想这个号码要是能够回应漾姐的话,她应该是开心的。或许对漾姐的病有好处。 周漾的病沈涵年在寝室和他们说过。所以茂茂也总想方设法的逗周漾开心,顾池走了,他就是漾姐唯一的弟弟了。 周漾看到小池回她了,惊讶到不行,泪水控制不住的流。 她给那个微信打了一个视频,但是没人接。只发过来一条微信:抱歉,我不习惯接陌生人视频。我最近刚换的手机号码,看这个号码注册过微信,上面有很多好友,我还没来得及删。今天看你发的视频,很热血,所以想问问你是谁。 周漾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想想也不可能是小池。 周漾说:抱歉,这是我弟弟的微信。我只是太想他了。下次不会打扰您了。 小池走后,身份证、户籍信息全部都注销了,周漾想,他的手机号码,外公外婆也应该注销了吧。现在都有人能申请到这个号码了,早知道当时就留下了,至少帮小池留住一些存在过的痕迹。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留下的东西太少了。 茂茂看到这里心痛漾姐,回了个:没关系,我不介意。我想我可以接受有你这样的人当姐姐。 周漾看着消息,笑着哭了。连没见过的人都能接受她当姐姐。 茂茂又发了一句:姐,再给我录一些吧,我挺爱篮球的。一直没时间学,想看看他们怎么打。 茂茂学着顾池的语气,和周漾对话。他不是想刻意模仿,只是长时间自己和自己沟通,养成了习惯。每次换到顾池的手机,就会忍不住想象顾池看到消息会怎么回自己,想着想着心里就好受些了。至少,他的兄弟还在,在自己心里。现在有漾姐了,他也不用自己和自己对话了。 周漾又录了好多发过去。从那之后周漾也总有意无意的给“顾池”的微信发消息。分享自己生活中的瞬间。那个人说可以把他当作一个树洞,什么都可以告诉他,他会看消息。周漾觉得很满足,没把她删掉就很满足。 篮球比赛进行的还挺激烈,沈涵年看了眼周漾,发现她在哭,有点走神,跳起落下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了,痛得站不起来。 周漾看到了,立即冲上去。大熊已经把沈涵年扶起来了,送到了医务室。医生看了问题不大,拿了跌打损伤的喷雾,还建议近期不要剧烈运动就行。 沈涵年怕周漾又开始多想,就一直观察周漾的神情。 周漾这次很努力的控制自己,她怕自己的精神再出问题。医生的叮嘱周漾一句都不敢漏掉,还反复确认过。 周漾扶着沈涵年回出租屋,按医生的嘱咐把脚抬高,给他冰敷,喷药。周漾又想到了那个老神仙的话,她总觉得小池的多灾多难在向沈涵年身上转移。 沈涵年看周漾走神,就猜到她肯定在胡思乱想。 “周漾,少他妈在哪里脑脑补,老子就是正常受伤。没遇到你之前,比这更严重的伤我都受过。老子踢足球,摔的打石膏;骑自行车,摔沟里爬都爬不起来;跳街舞跳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那些比这严重多了,这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伤了。每个人都会受伤的,别把那些和你自己联系起来。” “哦。” 周漾不再说话,就静静的按照医生的嘱咐照顾沈涵年以及他受伤的脚。周漾给外公外婆打了个电话,说了沈涵年受伤的事,她想留下来照顾沈涵年。外公外婆有点犹豫,还是同意了。 晚饭,周漾点的外卖。周漾不会做饭,她最多能帮着外婆切切菜,其他都不会。沈涵年就更不会了,而且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会也做不了。 沈涵年住的外公外婆之前的房间。 沈妈妈当时租的套二。周漾没有康复的时间,她放心不下沈涵年,逼迫沈涵年和她一起住。那会儿沈涵年住的也是外公外婆住的房间。 夜里,周漾都不敢睡得太死,怕沈涵年找他。睡觉之前,周漾还叮嘱沈涵年,痛的时候,想起床上厕所的时候,就打电话。 沈涵年第一次体会到了顾池被他姐背着上厕所的尴尬。沈涵年再三强调,他只是崴了脚,没残废呢,这些自己都能解决。周漾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周漾以为,沈涵年崴脚这事儿对她影响不大。可她又做噩梦了,这次更恐怖,她梦到沈涵年躺在血泊中捶死挣扎,他嘴里还一直喊着周漾的名字。周漾想跑过去救他,一堆人拦着她。她拼命的推开那些人,跑到沈涵年的身边,可是沈涵年已经没了呼吸。周漾好害怕,她抱着沈涵年求他别离开自己。她哭得撕心裂肺的,可是沈涵年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等周漾醒来,发现枕头都是湿的。 周漾缓过神来,想去看看沈涵年,就推开了他的房门。沈涵年睡着了,可能因为脚痛,还皱着眉头的。周漾趴在床边陪着他,她不敢一个人。 早上沈涵年醒来,看到周漾趴自己床边,还一直握着他的手。心里美滋滋的,还挺享受。但是想到周漾就这样趴一夜,一点也不心疼自己,又忍不住叹息。沈涵年想,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想照顾好自己,再去操心别人呢。 沈涵年想把周漾抱床上去,可他的脚一碰到地面,就砖心的痛,差点叫出声。那一刻,他有点恨自己,还说照顾周漾,结果把自己成了这副模样。沈涵年祈求老天爷,可别再让他受伤了,再受伤,周漾真的得疯。 沈涵年下床脚痛那一下,动作还是有点大,周漾醒了。周漾看着沈涵年痛得抱着脚,以为他是想上厕所,又不忍心叫醒自己,自己想强行走路,又伤到了脚,着急的问。 “沈涵年,你怎么样啊。是不是想上厕所,我扶你?” 周漾很有照顾人的经验,尤其是腿受伤的人。小池以前的腿经常受伤。好几次,小池半夜醒来不想惊醒家人,就自己艰难的去上厕所,还摔倒了,痛得眼泪直流。顾池还咬牙坚持,不让自己哭出声,要不是摔倒的动静太大,都没人发现。后来,小池睡觉前从不喝水,他不想姐姐和外公外婆,那么辛苦。 周漾说的话伤害了沈涵年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有点上脸,有没有发脾气。 “周漾,老子说过了,老子可以自己上厕所。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别总是操心别人。” “哦。” 周漾还是扶着沈涵年去了厕所,沈涵年气绝。周漾还在门外等他,沈涵年开门看到周漾,打趣她。 “漾姐,这么担心,怎么刚刚不守着我上啊。万一我不小心,摔倒了,那你不是心痛死。”沈涵年坏笑着说。 周漾白了他一眼,好心当成驴肝肺。 “沈涵年。”周漾神色严厉。但还是伸手扶着沈涵年,走向沙发。 “不准耍流氓。漾姐,你这话,我都听腻了。你下次换一句。就说,沈涵年,你是不是想找死。我妈经常这么说我。”沈涵年逗周漾。 周漾听完有点不开心,沈涵年不明所以,好好的怎么又不开心了。 “好好好,我不耍流氓。漾姐,别生气。”沈涵年又伸手摸了摸周漾的头。 周漾没说话,扶他坐到沙发上,看着沈涵年,认真的说, “沈涵年,你别说死,也别死。我害怕。” 周漾想到了那个梦,她太害怕了,害怕沈涵年会死。小池没了,她不能再没了沈涵年。 沈涵年反应过来周漾的担心,笑着坚定的说, “好。周漾,我一定不会比你先走的。我会等你走了,我再来陪你。而且那时候,我们肯定超过外公外婆的年纪了。”沈涵年抱着周漾,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第58章 一起过春节 沈涵年的脚,养了两个星期,就好得差不多了。 又到了春节,周漾这次坚持没去周家过年,周佛海同意了。 周漾去了,外公外婆就只剩两个人了,太冷清了。之前她闹的那些事,外公外婆都没有好好过个年。 小池在的时候周漾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在家陪小池过生日。 今年的春节,又正好和小池的生日挨着。周漾想陪着外公外婆过,还有小池。 沈涵年不放心她,想留下来陪周漾,周漾拒绝了。 “沈涵年,回去吧。叔叔阿姨一直在等你呢。我不会有事的,我每天给你打视频电话,你远程监督。好不好。”周漾抱着沈涵年,在他怀里撒娇。 “不好。万一,你又躺病床上了。周漾,我也会害怕。真的,每次看到你躺那上面,我都怕得不行。”沈涵年扶正周漾,深深的看着她,认真的说。 “第一次,你躺上面,我怕你对这个世界没了热爱,狠心抛下我走了。 第二次,怕你熬不过去,我每天就看着那些医生进进出出。看着你浑身是伤的被推进icu,又被推出来,我也怕。 周漾,你就当可怜我,别再闹那些了。我陪着你呢,一直。” 周漾听得很难受,但是春节不一样。而且沈涵年寒假开始就一直陪着她,春节也不回去,周漾心里过不去。 “沈涵年,就几天。你回去过完春节就回来。之前暑假你大伯走,你也回去过的,我那时候也没事,不是吗?” “你时候,可还没做噩梦呢。你现在一直做噩梦,之前是梦到没人帮你,最近又是老子走了,你哭得撕心裂肺。 周漾,你他妈梦里全是老子,老子怎么可能走。” 医生说过要表达自己,周漾就什么都说了。早知道瞒着点了。 自从沈涵年知道他崴脚之后周漾又做噩梦,怎么也不肯放周漾一个人,每天都陪着他。 周漾总是一睁眼就能看到沈涵年,直到睡着了,他才回去。 每次想到这些,周漾都觉得自己欠了沈涵年好多,她这辈子都还不上了。 “沈涵年,我陪你回去吧。我去奶奶家过年。” 周漾纠结了,沈涵年不回去,那她陪他回去吧。把外公外婆带上,就是她们心里多少不乐意。 “不用。我就在这里陪着你还有外公外婆过。 我爸我妈也是这个意思,他们说,以后有的是机会一起过,让我先陪陪你。” “谢谢。沈涵年,还有也谢谢你爸爸妈妈。”周漾抱着沈涵年,不再拒绝。 沈涵年留下来过春节了,外公外婆开心得不得了。 距离春节还有三天外婆又开始置办年货了,拉着周漾一起逛菜市场,就当散心。沈涵年自然也陪着,帮忙提东西,当司机。 外公第一次能在外婆逛菜市场的时候解放双手,还有点不习惯。 菜市场的味道有点重,沈涵年闻不惯。 一看就是没进过市场的孩子,从进来开始,他就小声在周漾耳朵小声嘀咕,“这里面那么大的味道,卫生可能没达标。” 周漾怼他,“我从小,外婆就在这里买菜了,要是有问题,我们还能长这么大。” 外婆听了笑了笑,“小沈呐,这边市场监管的经常来,卫生没问题。菜市场吗,菜多,肉多。烂掉的菜叶子,洗过肉的血水,还有卖鱼的池子,冻货。都会有味道,杂在一起,就是这个样子。就是有了这些才让一座城市充满了烟火气。” 外婆一边挑选蔬菜,一边教育沈涵年,沈涵年有点不好意思,就和外公一样,默默跟着,外婆买什么自己提什么。 外婆又换了一家,买猪肉。 “老板,今年生意好啊。那个香肠还是按之前的量,给我点啊。” 外婆熟络的和那些商家交谈,那些人就像她的朋友一样。 “林老师,拿好了,30斤,有点沉,年轻人,搭把手。”老板把香肠提来给外婆,看了一圈,又给了沈涵年。 前年,他给的小池。他在这边做生意很久了,听说了小池的事。 老板还记得那年自己把香肠给林老师的外孙,外孙女还不高兴他,还说应该给她,而不是她弟弟。老板当时没在意,随口说了句,这么重当然要给男孩子。那孩子也是笑着接的,不成想再也见不到了。 沈涵年可能没想到会那么沉,一开始单手接的,后来改成了双手。 艰难的拿起来放在了车上,不是沈涵年力气小,是那个袋子太勒手了,提着难受。 外婆又换了一家买排骨,其实这家就有卖,但外婆说, “逛菜市场不能在一家买全了,多转转,货比三家少吃亏。 你信任哪家的香肠,就在哪家买香肠。信任哪家的猪肉,就在哪家买猪肉。 在一家买完了,这些生意人难免恶性竞争了,坏心眼的就会给你不好的东西。 民以食为天,吃进肚子的东西必须精心挑选。 小漾,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外婆慢慢教你。” 外婆看着周漾,满眼的慈爱,周漾乖巧的点点头。 在菜市场转悠了一上午,才离开的。 外婆问沈涵年喜欢吃什么,沈涵年自己都不知道,他都是什么好吃吃什么。又问他家过节一般吃什么,他说饭店安排什么吃什么,那些都是她妈定的,他和他爸就负责吃。 那些菜的名字他都叫不出来几个。但是他们家会吃鱼,每年不管怎么换菜单,一定会有鱼。 外婆就买了条几条巴掌大的鲫鱼,做酸菜鱼,这菜不会特别辣。 沈涵年对辣的接受程度,甚至比不过大熊。 大学到学校的第一天,看到自己的桌子上一堆很辣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个塑封袋子,里面全是辣椒,他就觉得是这群室友要整他,没好气。 后来有个叫顾池的,和他说,那是他外婆准备的特产,他就客气的说了声“谢谢”。要是顾池不说,沈涵年估计就扔了。 顾池说完之后,沈涵年才去收拾那堆全是辣椒的特产,发现有张纸条,写着注意事项。 沈涵年看着字迹清秀,那上面叮嘱得详细,还说是外婆得心意不想浪费。他才鼓起勇气,打开了那袋全是辣椒的东西,用筷子翘了半天,才找到一小坨肉,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差点当场去世。 沈涵年很生气,把那袋辣椒扔进了垃圾桶。还是不解气,还把那张纸条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他后来知道那纸条是周漾写的,还懊恼来着。第一件信物,就这么被他扔了。 沈涵年要留下过年,外婆就把书房收拾出来,给沈涵年当了卧室。 外婆觉得沈涵年一个人在他乡过年,晚上还要孤零零的回去,她看着难受,就让沈涵年住家里面了。 没让他住小池的房间,外婆觉得大过年的,多少不吉利,就让外公把书房腾出来了,买了张折叠床。 除夕 外婆从早上就开始在厨房进进出出的。外公简单的祭拜了祖先,还问候了一下妈妈和小池。 周漾家的传统,过年过节都会在家里简单祭拜一下,以前是在书房,今天在小区楼下。 外公祭拜完回来,外婆让他帮忙。两个人就在厨房忙碌。 沈涵年问周漾他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周漾把手里的蒜给了他一个,今天做的菜要用到很多蒜。 外婆买的那一袋全部要剥出来,还有小葱、香菜。 全是沈涵年不喜欢的,周漾把那些给他的时候,他很嫌弃,闻都不想闻。 “沈涵年,怎么办呢,今天每个菜都会放香菜和葱花,你没得吃了。” 周漾笑着说。看到沈涵年嫌弃的表情,周漾就觉得好笑。 “酸菜鱼也放香菜?”沈涵年有点不可置信。 他好像还没在外公外婆家里吃过饭,之前那次他没赶上。 “为什么不放,香菜可以压制鱼腥,外婆最爱在起锅之后撒上一把葱花香菜了。” 周漾说的都是事实,不过她没说的是,她已经提前告诉过外婆沈涵年不喜欢香菜,外婆说今天酸菜鱼不放。 见沈涵年听完面露难色,周漾憋着笑说。 “外婆之前是不是问过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你怎么说的,某些人说自己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什么好吃吃什么,是这样吧。 这可就不能怪外婆了,谁会知道你不爱香菜呢,毕竟我们全家都爱得不得了。 要不,我现在去和外婆说,说你不喜欢香菜,她肯定就不放了。我们也就只好牺牲我们自己,成全你一个了。” 周漾说完,做了一个为难的表情,还把手无奈的摊开。 沈涵年白了她一眼。 “周漾,不准说。你牺牲无所谓,外公外婆喜欢呢。我等会少吃点,你悄悄陪我去外面在吃一顿。” “我不去,我吃得饱饱得,吃不下。” “你不吃,你陪我吃。”沈涵年哄周漾。 “沈涵年,大过年的。哪里有人给你做。小商贩早就关门回家过年了,饭店都要提前预定。火锅串串倒是多,可你不是不吃辣?” 周漾故意夸张的说。其实楼下得面馆还开张呢,老板就住这个小区。 “那我买包泡面总行了吧。” “弯酸谁呢?你来我家过年,让你吃泡面,叔叔阿姨知道了,怎么想我和我外公外婆。” 沈涵年第一次被周漾怼得说不出话,周漾可开心了。 看沈涵年闭口不言,默默择菜,又默默剥蒜。周漾又心软了,她怎么就这么容易心软呢。 “咳咳,那个,沈涵年。我早就告诉外婆你不喜欢葱花香菜折耳根了。她说今天除了特别辣的,你本来就不吃的菜,其他的都不放。” 沈涵年听到周漾这么说,面色缓和了,又反应过了刚刚周漾故意逗他玩,气得去挠周漾的痒痒。 周漾最怕挠痒痒的,笑得坐不稳,滚到地上了。 沈涵年还是没放过她,继续追着挠痒痒。 外公外婆在厨房,听见笑声回头,看到这一幕,外婆的眼里不禁泛起了泪花,随即也露出了笑容,外公也笑了。 这个家好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笑声了,小漾也好久没在他们面前放肆的笑了。 第59章 期待美好未来 除夕夜,万众期待的就是年夜饭。 在吃饭之前,周漾和奶奶开了视频,问了奶奶今天吃的什么,奶奶说和往年一样。周佛海也在,通过视频问了外公外婆好。 周漾没和他吵架,但是也没叫他爸,除了之前狗腿的有求于他那次,周漾不想和周佛海有过多交集,他伤害小池的事她还没完全放下呢。 茂茂给周漾发来了新年的问候,大熊也发了,周漾以前同寝室的室友也发了。 年夜饭摆上桌的时候,沈涵年看了一眼酸菜鱼,没撒香菜。沈涵年还没开心几秒,外公发现酸菜鱼没撒香菜葱花,以为外婆忘了,去厨房抓了一把撒进去了。 周漾看了一眼沈涵年,眼神安慰他。周漾心想,纯属失误,这,谁能想到啊。 周漾看沈涵年一脸不开心,趁着外公不在,麻利的把香菜葱花挑出来,还好撒在鱼肉上,没撒在汤里。挑完之后,用小一号的碗,分了一些,单独放,又把外公的香菜葱花放进去了。周漾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反应怎么能这么快呢。 “没事了没事了,一点味道都没有,真的。”周漾哄着沈涵年,大过年的,别生气。 周漾害怕外公发现别的菜没撒,趁着这个功夫,把那些沈涵年要吃的菜,都分装了一份出来。 沈涵年一开始很郁闷,后来看到周漾这么体贴,也就看开了,他突然有点喜欢周漾为他挑香菜的样子了,每挑一片出来都是对他的在意。所以后来,沈某人总有意无意的往碗里来这么两片,让周漾替他挑出来。不能太多,万一没挑干净,或者有味道了就不好吃了。 外婆坐下来看到那些菜都被撒上了香菜,一边挑,一边问谁撒的,周漾瞟了一眼外公。外婆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你何用,我能不知道这些要撒吗?顾教授,你做事之前就没想过我为什么没撒。我看你,就是一辈子研究学问 ,研究傻了。该做不做,不该做瞎做。”外公也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 “小沈呐,没事啊,外婆把这些都给你挑出来。一样的吃,别怪你外公,他就是研究学问研究傻了。” “外婆,不用了。周漾之前都给我分好了。”沈涵年指了指那些他个人的年夜饭,外婆才发现。笑着看周漾,意思是,就你丫头聪明。 一家四口说说笑笑的吃完了年夜饭。晚饭之后,外公拿了两副。 “这还是小池说,想谢谢你们对他的照顾,托我写了几幅字。另外两个孩子的,那天,都给了。外公想着,趁着今天这个好兆头,把小沈的也给了。还有小漾外公也有一幅要给你。” 沈涵年的那幅是: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那时候外公也没见过小沈。只听小池说,小沈是个极为优秀的人物。所以就写了这么几个字。你莫要见怪。” 周漾的是:常欢愉皆胜意。 外公给三个男生的的字笔力雄健,都是中号毛笔写的行楷,已经裱好了好。给周漾的换成了瘦金体,小楷毛笔写的,做成了书签,外公希望周漾能日日看到,常常想起。 周漾抱着外公撒娇,说好。 沈涵年很礼貌的双手接过,谢谢外公的厚赠。 这个新年,过得温馨,愉悦。要是小池也在,该有多好。 和沈涵年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是顾池离开之后周漾觉得最幸福的时候,她甚至开始期待未来两个人的春节,还有未来美好的日子。 周漾给顾池发了一条微信:新年快乐,小池。 茂茂回她:姐,新年快乐。 周漾对这个人叫她姐已经习以为常了。 翻过新年这道坎儿,就是周漾的本命年了,外婆早早的给她准备了红袜子还有红内衣、内裤。外婆悄悄给的,说是保平安。 外婆老说周漾迷信,但是她自己还不是一样,对家人好的她都信。 只是周漾收到这些心里可一点也不开心,这就是在提醒她24了,一把年纪了。虽然是本命年,但是周漾也没穿那些,她觉得她的本命年怎么也得生日之后才算吧,还早着呢。 过完新年,周漾觉得沈涵年无论如何都必须回g市了,他的家人说不定都在等他。让他一个人走,沈涵年肯定不乐意。周漾就和外公外婆商量陪他一起,外公外婆让周漾别担心家里,放心的去。 周漾和沈涵年下了飞机,沈妈妈已经在等他们了。沈妈妈还准备了礼物,还特地为周漾准备了鲜花。周漾觉得太隆重了。 沈妈妈抱了抱周漾,想母亲那样,周漾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还能感受到来自母亲的爱。心里很温暖。 沈妈妈带着他们直接去了饭店,周佛海和奶奶也在,两家人一起庆祝新年。 吃饭的时候,周漾此生最不愿提及的年纪问题,因为本命年的原因被不停的,反复的,一直提起。周漾想死的心又有了。 本来吃得好好的,沈妈妈突然介绍起了一道菜,叫鸿运当头。说是特地为沈爸爸准备的,今年是她的本命年,希望他能顺顺利利,红红火火的度过。大家就一起给沈爸爸敬酒。说着说着,奶奶好像想起了什么,说了句。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今年也是我们小漾的本命年呢,小漾也沾沾你沈叔叔的鸿运。” 奶奶还笑着给周漾夹了一块那个叫鸿运当头的狮子头给她。周漾笑着说,“谢谢奶奶”,心里却跑过了一万匹宝马。 周漾就在全桌人,尤其是沈妈妈疑惑的眼神下,微笑着吃了。 沈妈妈知道周漾的年纪,一直觉得是大3岁不到。突然听到周漾本命年,心里又默算了一下。他儿子今年20,21还不到,小漾本命年那是24了,小漾不是应该23吗?那到底小漾大他子几岁。沈妈妈有点算不明白,假装糊涂的又小声问了一下她儿子。 “儿子,小漾大你4岁啊,不是说3岁不到吗?” 沈妈妈真的很小声了,但是周漾还是听到了。 “妈,漾姐10月才24,这才2月,你儿子6月就21了,怎么就4岁了。你怎么算的。” 沈涵年知道周漾在意自己比她小这事儿,而且周漾明确说过,不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男生。周漾还因为自己比她小这事,不让碰,不让亲。所以沈涵年平时都刻意忽略年龄问题的,除非周漾自己提起,沈涵年一般都不会引火烧身。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比周漾成熟,比周漾靠谱,还比周漾高,比周漾聪明。但是这些都改变不了在周漾心中自己比她小的事实。 沈涵年也说得很小声,但是周漾还是听到了。周漾那一刻后悔挨着他们坐了,她想一个人静静。 “哦,妈糊涂了。”沈妈妈安心了。 沈妈妈看了看周漾,周漾尴尬的笑了笑。沈妈妈觉得周漾刚才肯定听到自己问儿子的话了,才会那样笑,自己也尴尬的笑了笑说, “小漾,阿姨没有说你年纪大的意思。阿姨听说,女大三抱金砖。阿姨觉得你们这差距刚刚那个好。” 沈妈妈越解释周漾越想死,真的每一句都在说她的年纪,沈涵年看周漾那吃屎一样的笑容。拉着他妈的手,让她别说了。 沈妈妈也识相的没说了,心里想的是,是不是因该给未来儿媳妇儿也准备点红内衣、红内裤什么的。毕竟本命年,马虎不得。隔了几天周漾就受到了第二份本命年的礼物。 沈妈妈闭嘴之后,沈涵年又拉着周漾安慰,“媳妇儿,没事,你老公护着你。我看哪路神佛敢来为难你,本命年不是问题。”沈涵年悄悄的说。周漾想撕烂他的嘴。 周漾今年最不想听到的一个词,本命年。最不想听到的一个数字,24。 大三下开学之后,依然忙碌。 因为沈涵年的陪伴,还有外公外婆的呵护,周漾的抑郁症好了很多,医生说以后可以减少药物,笼罩在全家人头上的乌云终于快散开了。 周漾和沈涵年之间的爱情又回到了最初,甜蜜、温馨,偶尔有争吵,像正常的情侣。 三月中旬,上晚课的时候,下起了大雨。正好又是周漾的经期,周漾痛得趴在桌子上,浑身直冒虚汗。周漾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才让自己没有痛晕过去。挨到了下课,疼痛弱了几分。 可是沈涵年闹着要周漾先送他回寝室,为这事儿,周漾第一次失控的朝沈涵年发了很大的火。以前的周漾生气也只是生闷气,除了对周佛海,其他人她都能忍,这次却没忍住。 “周漾,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下课铃一响,肚子很不舒服,周漾就想回家躺着,书包都是沈涵年收拾的。沈涵年在后面叫她,她也只好停下等沈涵年,沈涵年又执意要送周漾。 周漾本来不想他送的,因为沈涵年高出周漾二十四厘米,两个人撑一把伞非常不和谐。 周漾拿伞的时候,打到了沈涵年的头。可是沈涵年撑伞,对周漾来说有伞和没伞几乎没差。半边手臂被淋湿就算了,因为身高差悬殊,雨水都直接飘周漾脸上来了。 每次两人同撑一把伞,周漾内心都很郁闷,但是没表现出来。可是她现在肚子不舒服,只想快点回家。但沈涵年坚持要送,周漾也只好妥协,想着到家也近,应该很快。 沈涵年下课发现周漾不等自己就走,不明所以,发现周漾情绪不对,两个人走路的时候,他就想各种话题都周漾开心,但是周漾怎么都没笑。沈涵年有点心慌。 “漾姐,怎么了。” “沈涵年,能不能走快点。”周漾实在受不了今天沈涵年的速度,就像故意放慢的。 “那你上来,我背你。”沈涵年也不知道哪根筋没对,今天就一直在周漾的雷区跳舞。 周漾不想搭理他了,反正都湿了,丢下沈涵年一个人走了。 沈涵年莫名其妙,拿着伞追上来。周漾一直也没回头,径直回家。 沈涵年到出租屋敲门,都是外婆开的,周漾一直没等他,还不让他上电梯,他只能坐下一班。 “外婆,周漾到家了?” “到了,进来吧。你们吵架了?”外婆看周漾一个人回家,还气呼呼的,心里就猜到八九分了。 沈涵年其实也不太清楚,他们不算吵架吧,可是周漾就那样不理他,也算吵架吧。他就把今天下课后的事和外婆说了,外婆也不好说。 “小沈呐,你先坐。外婆帮你去探探风。” 周漾回家,就待在卧室不出来,沈涵年等了几分钟都没有见人出来,心里更急了。 外婆敲门,“小漾,小沈在外面等着呢,不出来见见?”外婆试探着开口。 周漾开门出来,看见沈涵年坐在沙发上,右手的袖子都是湿的,消了一点气。走过去,坐在了沙发的另一端,和沈涵年之间隔了一个坐。 外婆见势不对,拉着外公回了屋。外公小声问,“两个孩子没事吧”。外婆回头看了一眼,“没事,写你的字,没事别出门。” 第60章 谈甜甜的恋爱 外公外婆进了屋,客厅就剩下周漾和沈涵年。 沈涵年往周漾那边挪了挪,伸手揽周漾的肩膀,周漾打了他,他收回来了。 周漾一直生气也不说话,沈涵年慌了,蹲在周漾面前,小声的询问。 “漾姐,怎么了?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我改。” 周漾还是不理他。 “漾姐,你别这样嘛,你这样我心里跟猫抓一样难受。你要是生气,你打我吧,打我出出气。” 沈涵年还牵起周漾的手往自己身上打,周漾碰到了他的湿衣服,心里的气少了点。 “沈涵年,我今天很不舒服,就想早点回家。可你磨磨蹭蹭的,我都让你自己回去了。你还非跟来,弄得我衣服都湿了,会很痛的你知不知道。”周漾十分不悦。 周漾没好意思说自己经期的事儿,只是暗示。沈涵年就听到不舒服,很痛。 “漾姐,哪儿痛,你怎么不早说啊,我送你去医院。” 沈涵年以为周漾之前的伤哪里又痛了,心里着急,满眼担心的看着周漾。 周漾气绝,直接说, “姨妈期,当然是肚子痛啊,不然还能哪里痛,心痛吗?” 周漾几乎是吼出来的,沈涵年都愣了。他没想到是这样,难怪周漾上课一直趴着,他还以为周漾又睡觉呢。 外婆在里屋听到了,开门出来,去厨房看姜汤,之前两个孩子回来浑身都是湿的,她就煮了姜汤,这会儿加点大枣红糖进去正好。 “对不起,漾姐。怪我,怪我大意了,我下次肯定提前准备。” 周漾白了一眼沈涵年,你懂这些吗,你还准备。沈涵年想的是,老子得回去尽快学学,怎么之前没有想到呢,细想了想,周漾之前好像从来没有表露过。 “漾姐,就这一次,没有下次了。我保证。”沈涵年开始撒娇,这招最好用了。 周漾得神色缓和了一些,深深叹了口气。 “沈涵年,你不知道这些也没什么。就是,我都让你回去了,你偏不。你还非要打一把伞,每次你撑伞,我半边身体都是湿的,而且那雨,都飘我脸上了,撑了伞跟没撑一样。以前也就算了,你今天还这样。我让你快点走,你还蹲下来背我,我就更气了。你下次能不能听点话呀,我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我都那么说了,肯定有理由的呀。” 沈涵年有点自责,原来周漾对他这么多意见,之前一句也没说过啊,看来自己对周漾的关心还是不够。 沈涵年和周漾之间的身高差,沈涵年也很苦恼的,周漾打伞,他就被打头。他才自己拿伞的,他每次也湿透半边衣服呢。但是,每对情侣不都喜欢共撑一把伞吗?两个人挨着才亲密啊。 沈涵年被批得除了道歉,一句话都不敢说,大气都不敢出。还是外婆端着姜汤来才拯救了他。 “来,小漾,喝点红糖姜茶肚子就不会那么痛了。” “小沈也来点。虽说开春了,还是有点寒气,今天淋了雨,喝这个驱驱寒。” 外婆把两碗姜茶放到茶几上,又拿了两个小汤勺。 周漾喝完姜汤,外婆又给她揉了揉肚子,沈涵年在,周漾本来不好意思的,但是外婆挺自然的说。 “小沈呐,女孩子的经期,要特别注意。每个月经期的前后要少碰冷水,经期前两天别吃凉的东西,雪糕啊,冰块都不能吃。还有别凉着,身上冷也会引起痛经。痛经的时候呢,就煮点红糖姜茶,或者喝热水。在外面还可以揉按虎口,在家可以帮着揉揉小肚子,轻轻的,用热水袋或者受挫热了揉都能够缓解。” 外婆一边给周漾舒缓不适感,一边说。沈涵年还拿出笔记本记来着,看得周漾没了脾气。 “还有啊,外婆告诉你。要是小漾经期朝你发火,千万别往心里去。女孩子经期心情起伏大,很容易为了小事情生气,你就顺着她就好。”外婆看着沈涵年,笑着说。沈涵点了点头,他今天受益良多。 经期过后,周漾也觉得那天对沈涵年太过了,没在冲他发过脾气。 沈涵年真的就开始研究起女孩子经期还有痛经问题来了,搞得周漾怪尴尬。 大三,沈涵年选上了学生会主席,这学期最后一期,大四一般不会在参加这些。学生会周六有活动,要耽搁半天,沈涵年本想拉着周漾去,周漾拒绝了。难得周末没课,她只想休息。 外公今天又人请他去题字,外婆想回家看看。搬出来住以后,每个月外婆还是会回家打扫卫生。周漾觉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想帮外婆却被拒绝了,外婆说那些都是些简单的事情,她干了一辈子习惯了。即便快好了,可周漾还是像个保护动物,完全过上了之前小池的生活。 周漾本想和外婆想一起回家看看,沈涵年又来电话想和她一起吃饭。外婆就让周漾留下来了,但是又不放心周漾一个人在家,就让周漾先去找沈涵年。 周漾到学校的活动室,看见里面只剩下沈涵年了,刚想从后门进去。有个女生进来了,站在沈涵年面前,大声的向沈涵年表白。 周漾退出去,趴在门口,拿手机偷偷录视频。这以后又可以威胁沈涵年了,周漾就觉得很开心,然后周漾就听到这样一段对话。 “学长,我大一开始就喜欢你了,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可还是忍不住喜欢,我知道你这期结束就不会再留在学生会了。所以,我鼓起勇气再次想你表白,你不用困扰,我只是想了解自己的一桩心愿。学长,再见。” 那个女生表白完,留下了一封情书,就离开了。她表白的时候,沈涵年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过,也没说过一句话。那女生走了,沈涵年也没动,低着头看着书,手里写着什么,就像没听见。 沈涵年长得好看,在学校其实挺受欢迎的。茂茂说大二的时候,周漾不在。沈涵年在学生会,有低年级的新生给他送过情书,沈涵年没收。那女生又堵到男生寝室楼下,被大熊吼了一顿,大熊气不惯周漾不在有人惦记沈涵年,沈涵年居然还没有一口回绝。茂茂说那个女生是哭着走得,比林湾湾那次哭得还厉害。 周漾想那个女孩子,会不会就是她,她的情书内容会写什么,周漾好像从来没有向别人写过情书,也从来没有收到过。周漾来了兴趣,她想捉弄一下沈涵年。她悄悄的走到前门,然后趁着沈涵年不注意,拿了那封情书,站在沈涵年面前,学着刚刚女同学的语气和样子,像沈涵年表白。 “学长,我大一开始就喜欢你了,我知道你有......” “滚。” 周漾还没说完,沈涵年就严厉的喝止了她,周漾才知道,沈涵年不是没听见,而是压根不想搭理。 “沈涵年,你不看看我是谁吗?”周漾看着沈涵年,笑着说。 沈涵年抬头,发现是周漾,露出了会心一笑。沈涵年刚想说话,被周漾打断了,周漾装可怜, “沈涵年,你居然拒绝我的表白。我从来也没向别人这么表白过,你都不领情,哼哼哼。”周漾还假啜泣抖了抖肩膀,低着头,用手去擦眼泪。刚刚周漾看到女生跑出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她学得有模有样。 沈涵年蹙眉看着周漾,“你戏精上身了,周漾,我看你是皮痒痒,又想被收拾。” 说完,沈涵年就站起沈去挠周漾的痒痒。 周漾最受不了这个,一边躲,一边求饶。周漾还是没逃过,笑得差点断气,沈涵年才饶了她。 外公外婆不在,中午吃学校食堂。沈涵年拉着周漾去的新开的餐厅,里面可以点炒菜,而且味道不错。 等着上菜的时候,周漾好奇情书会写什么,想拆开来看,又觉得不好,毕竟是送给沈涵年的,又想到沈妈妈说沈涵年受到过很多,有一个箱子那么多,忍不住就更好奇了。 “沈涵年,你想不想看看里面写的什么?” “没兴趣。” “哦。可是我有啊,你拆开看看嘛。” 周漾把情书递给沈涵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呀。这情书要不是周漾拿着,沈涵年压根不会带走。 沈涵年没接,一计上心头。 “想看呐,拆开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拆了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想要你。”沈涵年坏笑着说。 周漾本来一脸期待的,被沈涵年这么闹一出,有点不好意思,神情冷下来,生气的看着沈涵年。 “沈涵年。” “不准耍流氓。”沈涵年接着话,真的都接成本能反应了。他看周漾有点微微的怒意,还是接过了情书,撕了一角,递给周漾, “现在你可以看了。不过,我可事先说好,是你自己要看的,不管里面写得多么得露骨,多肉麻,你都不能生气,而且不能怪在老子头上。我还是那句话,不能因为任何其他女人的事恼怒我,也不能因此和我有隔阂,更不能和我闹分手。我说过的,周漾。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这种理由,老子都不会同意的。” 周漾听得出来沈涵年在意她,之前她想知道他前女友的那些事,沈涵年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周漾确实也没因为前女友的事和沈涵年闹过,最多就是每次被沈涵年怼得说不出话来,偶尔吃吃小醋,也是为了让他理亏。 “不会的,我保证。”周漾笑嘻嘻的。她在心里向那个女生先道歉,我知道不该看你的,可是你也知道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而且你的表白对象是我男朋友,我看看也不过分吧。 沈涵年看周漾拆开了情书,刚开始周漾还面带笑容连连点头,后来,周漾的神情就慢慢变了。她茫然的看着沈涵年,沈涵年被看得心慌,伸手去抢情书,周漾没给,顿了顿,又笑着说,“你不能看,你看了我吃醋。” 沈涵年都有点好奇,“写的什么,你表情成那样。” “没什么,她夸你呢。” 沈涵年不相信,趁着周漾不注意,眼疾手快得拿了过来。 情书的内容是: 沈涵年学长: 展信安! 我看过春风十里,见过夏至未至。 小时候以为最浪漫的事,是一个人走很远的路,去看另一个人。 现在明白最浪漫的事,是一个人不管走多远的路,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个人。 我从大一进到学生会开始就很喜欢你。我再次想你表白,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你不用有负担。 大一的时候,你的室友告诉我你有女朋友,那时候开始我就告诉自己,对你死心。一年过去了,我发现自己还是会常常想起你。 你就像春天里的风,夏天里的花,秋天里的落叶,冬日里的暖阳,融入了我生活的每个角落,使我念念不忘。 我不奢望任何回应,但我希望你能幸福。 我偷偷观察过你和学姐,我并不了解她,但我知道,和她在一起时的你,是最真实的你。 看到学姐哭泣,我知道你一定会哄她;看到学姐走神,我知道你会担心的看着她。 一开始我甚至想过,这样的女生能否对得起你的付出,但是直到我看到学姐笑,你会跟着笑得那么的开怀,那么的灿烂。我就知道你们很好。 所以我选择放下这段感情,祝你和学姐白头到老,谈甜甜的恋爱。 第61章 吃醋的后果很严重 看完情书的内容,沈涵年才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没什么露骨的。 “周漾,你刚才那什么表情,吓老子一跳。” 周漾没说话,笑了笑。 “不会这你也要吃醋吧,人可是祝福我们呢,老子还觉得这人真他妈懂事。” 沈涵年不自觉的就说了句脏话,周漾不悦的看着他,沈涵年反应过来,低头吃饭。心想,这女人真是,这点小事也值得生气。 “沈涵年,不准说脏话。” “知道了。没有下次了。” 周漾也没再生气,她在想那封情书,周漾原来以为会是,沈涵年我好喜欢你,请你和周漾分手,我觉得她配不上你之类的。如果是这些,笑笑就完了。 可是她说的那些,和自己的感受几乎一样啊。 周漾越来越离不开沈涵年,就像信里说的,风花雪月全部都是沈涵年。 那个女生甚至还观察过她和沈涵年,她才知道原来不止自己在意沈涵年,在意到这种地步。 想到这些周漾就控制不住的想吃醋。如果沈涵年突然发现,这世上有那么多爱慕他的人,甚至有人像她自己一样在意他,那沈涵年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陪着自己。 沈涵年对她是同情,怜悯还是爱,周漾开始犹豫。 如果没有小池告诉沈涵年那些事,没有那些经历,他们会不会成为彼此生命中的唯一。 如果有一个比自己更在意沈涵年的人,甚至比更自己优秀,比自己更健康,沈涵年还会不会爱上她。 周漾在想,自己是否真的能够配得上沈涵年,他那么的优秀,那么的耀眼,还对她那样的好,如果沈涵年某天不喜欢她了,她要怎么办。 周漾的心现在很乱,她想静静,她要好好的想想。 “周漾,你他妈又在脑补什么?我说过了,让你别看,你非要看,看完又在这里瞎想,你就是喜欢折腾自己。” 周漾一直不说话,沈涵年就很慌。 他之前告诉周漾那些前女友的事,周漾可不是这反应,那时候她还能笑出来,今天这反应有点太不正常了。 “沈涵年,我说了不许说脏话,再说我就走了。” 周漾皱着眉头看沈涵年,这人今天怎么老是说这些,之前不都改了很多吗,又把坏毛病捡回来了。 “那你理老子,你看完就不说话,老子心慌。” 周漾看了一眼沈涵年,他真的满脸担心,周漾想一定是自己多想了。沈涵年肯定最爱自己的,那个女生他都没有看一眼。 “沈涵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有一个人,像我一样,或者,比我还要在意你,你会不会喜欢她?”周漾试探着问。 “谁啊?疯女人林湾湾,还是那个绿了老子的人,或者那个甩了老子的初恋。周漾,老子可有言在先,你要是为这些人和老子闹,老子是不会同意的。” 沈涵年神色严肃的警告周漾。他现在心里直骂人,草,是那个神经病他妈送老子情书的,搞得老子女朋天要跟老子闹分手了。别让老子遇到你,老子要真被分手了,老子一定挖你家祖坟。 “不是她们,比如像今天写情书这个女生?” “这情书可是祝福我们呢,老子可没看出来在意。她前面那些,就是网上随便找的,老子以前收到的都是这么开头的,你不会这都要吃醋吧。” 沈涵年有点激动,周漾就为这个生气,那他真他妈冤。 周漾听完将信将疑,真的是网上抄的,那也写得太好了吧,那写她的完全是她感受呀。 “真的?” “你要不信,你打电话给我妈,让她随便翻两封,拍个照给你。那些情书的开头基本都是一个模板,只要你网上搜,到处都是。你信我,周漾,那个女的,我之前就拒绝了。 大熊还吼过她,这些你都可以找他们对证。老子对你的心日月可鉴,那个女的就是失心疯了,还想着来祸害老子,她就是想抱负。” 沈涵年一口气解释了好多,周漾也没有不相信他,就是怕他会被抢走。 “沈涵年,我相信你。我只是有点担心,这世上优秀的人那么多,你怎么就认定一定是我了呢。” “因为老子只想要你,其他人关老子什么事。周漾,你不会到现在,还告诉我你不相信我,你他妈有没有心啊,我对你都那样了,你还不相信呢。” 沈涵年有点生气,真是想把心掏出来给她看看。 周漾被说得也不好意思。沈涵年对她的情她居然会怀疑,他甚至能陪自己去死,陪自己走出失去小池的痛,每天陪着自己。 而她,为了一封小小的情书,就开始质疑了,周漾有点愧疚。 “对不起,沈涵年。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心的,真的。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很珍惜,怕弄丢了,也怕被别人,惦记。” 周漾说完,深深的吻了沈涵年,沈涵年是她的,谁都别想抢,除非她死了。 小小的风波之后,沈涵年和周漾更黏了。 周漾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就像没长骨头一样贴着周漾,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双手从身后环抱着周漾走路。周漾只到沈涵年的胸口,他也不嫌走得累。 “沈涵年,你这样走,不累吗?” 沈涵年不嫌弃,周漾很嫌弃,他的头好重,压得她得肩膀好痛,周漾甚至担心会把她压得更矮。 “不累。心里美就不累。”沈涵年还美滋滋的笑。 “你先起来好不好,你压得我很累。”周漾伸手去推他得头,沈涵年也不起。 “不好,我还生气呢?别以为亲一下,这件事就这么过了,是你违规在先的,周漾,哄不好我,就不起。” 沈涵年想谁让周漾平白无故吃醋,而且周漾很少主动粘着他,她不黏,那就只有自己黏着她了,反正周漾赶不走他,那就黏死她,让她下次不敢再犯。 周漾无奈,没事乱吃什么醋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他的头真的也太重了,压着她一点也不好走路。 从学校食堂到出租屋这一路真的是周漾走过最长的路,主要是累的荒。周漾才90斤不到,沈涵年184cm的大高个140多斤,即便只有一个头压着他,但他抱着周漾呀,周漾觉得自己没累死在路上都是小池在天上保佑她了。 回到家,沈涵年就挨着周漾坐沙发上,还把头歪在周漾的肩上。周漾说疼,他就换一边压,自己的脖子都酸了也不起,周漾都服了,举双手投降。 “沈涵年,我错了,真的。我以后再也不会乱吃醋了,我保证。你先起来好不好,真的很重。” 周漾无奈的推他,他就是不动。 “周漾,吃醋可以,但是不能怀疑我,生我气,还有不能推开我,不要我。” “好好好,我保证。我要在做哪些,我就是猪,行了吧。” “行吧,这次先饶了你。周漾,给我揉揉,脖子酸痛,可能扯到筋了。” 沈涵年的脖子也确实酸得不行了,才抬了起来,还撒娇要周漾给他按摩。 周漾白了他一眼,这人什么毛病,他自己明明也觉得不舒服,还要惩罚她,真的是何苦呢。 外婆回来的时候,沈涵年还黏着周漾要按摩,周漾手都累了,她的肩膀也很痛好吗。 外婆看着他们,欣慰的笑笑。 周漾起身接过外婆手上的菜,拿进厨房。 沈涵年看外婆也累了,就站起来,让外婆坐。 外婆坐下之后,周漾又给她按了按。外婆做了一天的卫生,肯定很辛苦。 周漾给外婆按摩完就抱着外婆撒娇。 “好了,好了。外婆没事,就是腰有点累。坐坐就好了。” 外婆拍了拍周漾,安慰她。又想到今天回去听说的事,看看沈涵年,心想他一定不会抛下小漾的,那么多苦他们都熬过来了,以后就是美好的未来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小漾,外婆今天回去,听到邻居议论,说是楼下干洗店老板的女儿,被男朋友抛弃了,得了严重得抑郁症。老板夫妻呢没太当回事儿,就这么一直拖着,听说上个月,那孩子彻底疯了,比之前小池还可怕,小池顶多就是见人就躲,她是见到人就发狂。老板已经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出门了。” 外婆说完,看了看沈涵年,发现他没什么表情,外婆也没说什么。 “就是我们常去洗衣服那家?” “就是他们。说是两、三年前的事儿了,拖到现在才重视起来。” 外婆有点惋惜,周漾听完也有点恍惚,两年多前她在哪里去取过衣服,见到过那个姐姐,当时还和她有说有笑的,想来那时她正经历抑郁症的困扰吧,没成想短短的时间就出了这样的事。 周漾听完这种事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有点走神,沈涵年叫她,她也没反应。沈涵年就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又在脑补什么,我可不会丢下你的,你应该担心的是,你丢下我,我疯了才是。” 周漾吃痛,看着沈涵年笑了笑。 “不会的,我不会丢下你,你也不会丢下我。我们好好的。” 周漾说完,又想到应该去复查一下了,最近也没怎么出问题,做噩梦也少了,除了常常走神,没什么异常了,她应该是好了吧。 第二天,沈涵年开车带周漾去复查,方医生问了周漾一些问题,做了些测试,说她情况稳定。 周漾也觉得自己没事了,她应该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想到干洗店的那个姐姐,周漾想回去看看,沈涵年不让。 “少看点那些,你就是看多了才老做噩梦。你看见浑身是血的人被推进医院,就想到老子浑身是血的躺着。这去看了,万一她发疯又把你吓到了,又该梦到老子疯了。周漾,对自己好点,别去看那些,你现在承受不了。” 沈涵年说得也有道理,周漾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62章 周漾的小秘密 四月清明,又到了去看小池和妈妈的日子。 周漾和外公外婆大清早起床,沈涵年开车送他们去墓园。 这次,周漾的心平静了很多,和刚开始失去小池不同,她已经能像外公外婆那样,好好的对着墓碑,说话了。 周漾看着妈妈的墓碑,爱女顾柔,妈妈的眼神还是那样温柔的看着她,像小时候一样。 “妈妈,小池来陪你了,开不开心。小漾也好想有你陪。不过小漾不着急,小漾有男朋友了,他很好,很优秀。小漾都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他,不过妈妈放心,小漾会努力的,让自己也变得更优秀。 妈妈,小池走的时候我没敢去抱抱他,他肯定很冷,你多抱抱他,他从小就喜欢人抱他,有妈妈抱他,他估计开心得睡不着觉了。 妈妈,小漾答应你开开心心长大,我都做到了,你在那边也要开开心心的,别总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外公外。你就放心的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在天堂做一个优秀的演奏家。” 周漾给妈妈献上了白菊花,又挪到了小池的墓碑前,看了小池好久,他的音容笑貌,周漾都还记得,怕自己忘记了,周漾就常常看过去的视频。不像妈妈只留下了照片,她的声音周漾都快忘了。 “小池,姐姐来了,恨不恨姐姐,姐姐一直说要保护你的,结果让你一个人倒在了冰冷的河里。姐姐就是后悔,要是姐姐一出门就往那条路去找你,是不是就能早点发现你,是不是就能救起你了。 姐姐看到你被警察救起来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一点血色也没有,姐姐害怕极了,都不敢认你了。 你那会儿是不是觉得姐姐太麻木了,你在河里待了那么久,肯定很冷。 姐姐都没抱抱你,就那样让你走了。甚至,你最后一面姐姐都没有去看,你就那样烟消云散了。 不过你别怕,姐姐刚刚和妈妈也说了,让她在天堂多抱抱你,我们小池小时候,就是姐姐抱着长大的,现在妈妈抱着呢。 妈妈比姐姐更爱小池,肯定不会让你再出事的。 你在天堂要好好的,你好好的,姐姐也就好好的。 外公外婆你也别太担心,有姐姐呢,姐姐连着你那份一起,一起孝敬他们。 我们现在都过得很好,你也要过得很好,知道吗。” 周漾哽咽着说完,把花献给了自己的弟弟。 每次这种时候,对他们来说都是最痛苦的,以前是妈妈,现在还有弟弟。 回去的路上,沈涵年还一直安慰周漾,周漾说没事。 沈涵年知道,周漾只是往心里憋着罢了,他来看顾池都受不了,何况把他当作自己生命的周漾。 或许是清明时节的雨,总是下个不停,周漾最近又开始做梦了。但是她没有再梦到沈涵年,也不是可怕的噩梦。 她梦到了小时候,梦到妈妈教她弹琴,给她讲故事。梦到妈妈不小心伤害了自己,爸爸把妈妈关了起来,她还听到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 周漾以前害怕去回想这些事情,她总是刻意的逃避,但这些又总在梦里出现,让她逃无可逃。 而现在周漾慢慢的能够去正视了,也许有天她能够像小池一样,坦然的和沈涵年说起过去的事情。 周漾的状况越来越好,能正常上课,正常生活了,就想让外公外婆回去,老人家说四月过完了再看看。 周漾才刚好,外公外婆也是不放心,即便有沈涵年,他们仍然觉得多个人多双眼睛盯着周漾。 抑郁症的原因,周漾从来没有早起,现在好了,就想慢慢回到之前的状态。 那天周漾难得的早起,和外公外婆吃了早饭,拿着相机去学校了。 四月,校园还有些树开着花,空气里都是香香甜甜的味道。这样美好的春天,周漾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了。 周漾拿着相机逛了一圈校园,今天上午没课,可以多转转。 她习惯性的坐上操场的看台,看着来晨练的同学,熟悉的感觉让周漾觉得心安。 沈涵年找过来的时候,周漾还在拍照。 “漾姐,又在这里偷拍别人的隐私呢?” 沈涵年走过来坐下,习惯性的把头埋进周漾的颈窝。 “好久没拍了,扫了两张,好看吗?” 周漾把刚刚拍的照片翻给沈涵年,沈涵年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 “没你好看。” 周漾没搭理沈涵年,眼睛一直看着前方。 “我记得,你第一次说要追我那天,也是这样。我在这里拍照,你在旁边坐着,还一直烦着我,让我答应你呢。我还以为你撞邪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小池把那些事告诉你了,你们商量着来追我呢?” 周漾想起来,微微一笑。 “老子那会儿,是不是特别帅。” 沈涵年暗自得意,他可是全体票选出来的最适合周漾的人。 沈涵年就是这么厚脸皮,狂妄,自大。 但是从小池出事之后,他的狂就因为周漾收敛了很多。 要是以前,周漾估计又会在心里吐槽他,但现在周漾听到这些话,反而觉得很美好。 “嗯嗯,特别帅。” 周漾转头看着沈涵年,甚是欣慰,真庆幸身边的人是他。 “漾姐,还记得那时候我说的话吗?我说只要你答应我,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你那会儿,还羡慕那对小情侣呢,现在不也都有了吗。所以,漾姐,老子答应你的都做到了。是不是应该要点奖励。” 沈涵年坐直身体,深深的吻了周漾。看风景的人,有天成为了别人的风景。 操场的人来来去去,时多时少,沈涵年就抱着周漾,就坐在那里看他们。 舒适的环境就容易让人敞开心扉,周漾突然很想和沈涵年说说过去,沈涵年之前还一直问她,她也不太愿意说,现在她想说了。 “沈涵年,我小时候的故事,你还想听吗?” “你想说我就想听。” 之前听的是顾池的版本,沈涵年一直想听周漾的版本,想知道她对于那段故事的感受。 “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只是我那会儿年纪比小池大一点,懂得比小池多。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的父母是没有感情的,所以他们才过得不开心。直到我住院的时候,我去求周佛海,他说他不能没有我,还说,失去我妈妈的痛,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那时候我觉得,至少我爸是爱过我妈的,只是他们都太极端了。 我爸觉得他为我妈付出了那么多,理所当然的我妈应该会爱上她,可我妈没有。我妈心里的那个人,太好了,她根本不可能爱上我爸。 我小时候,爸爸常常不在家,一直都是妈妈陪着我和小池。妈妈很温柔,但是总是不开心,常常一个人发呆。我那会儿以为是因为爸爸不回家,妈妈才不开心,就老给我爸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们,我还说妈妈想他了。 每次我说完,爸爸就总会出现。可是爸爸回来了妈妈就更不开心。其实我那会儿特别希望爸爸妈妈能像同学的父母一样,每天都是牵着手来接他们。 但是为了让妈妈开心,我就很少给爸爸打电话,即便我很想他的时候也不打。 我就想着,只要妈妈开心,爸爸偶尔能来看看我,我也可以满足。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可最后,我的家还是散了。” 周漾平静的说,沈涵年抱紧了她。 “妈妈出事之前,我还是很满足的。虽然没能一家团聚,可是有妈妈有弟弟。 我妈妈不喜欢我爸爸,还总担心爸爸伤害小池,小池却很喜欢爸爸,总黏着他,但周佛海不理他,也不抱他,甚至不愿意见到他。 小池还常常因为爸爸不喜欢他哭,我就安慰他,说爸爸更喜欢女儿,小池是男孩子,爸爸希望他独立、勇敢,小池就信了。 大概是小池五岁的时候,有天爸爸喝了酒回来,小池还是去黏着他,他就狠狠的一脚把小池踢开了。 妈妈吓到了,那以后她就怕爸爸会伤害弟弟,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睡觉都抱着他。 我其实心里不开心的,我想妈妈也抱我,可我没说,我怕我说了她会难过。 我还向妈妈保证,我会保护好弟弟,不会让爸爸伤害到弟弟。妈妈听了很开心,我就很满足。 后来妈妈说想带我们走,那时候我已经知道妈妈病了,不能受刺激,所以她问我愿不愿意,我说愿意。 妈妈就去找爸爸谈离婚,爸爸不同意,他们吵得很厉害,我还看到妈妈就拿刀抵着自己的脖子,我害怕妈妈真伤到自己,就跑过去抱着妈妈,让她别伤害自己。 妈妈那时候好像听不到我说话,也不认识我了,就推了我。 我的头撞到桌角了,流了好多血。妈妈和爸爸都吓到了,妈妈还一直抱着我哭。我安慰她说没事。 其实我爸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不能再逼我妈留下了,再让她强行留下,只会逼疯她,他最后同意离婚了。可是他不让我妈带我走,我就闹。 我喜欢妈妈,我也只要妈妈。妈妈也像爸爸保证不会伤害我,爸爸就是不愿意。爸爸妈妈要离婚的事,奶奶知道了,她很生气,坚决不让他们离婚。 妈妈也就没走,每天都呆呆的,没有以前爱笑了,我好担心她,想她开心,我就说想在八岁生日的时候,表演妈妈最爱的曲子。就是那首《战台风》。 我小时候不怎么喜欢弹琴,只是想妈妈开心才学的。我主动说想学的时候,妈妈的眼里都有光了。 为了逗她开心,我一直很努力的练习。有一次妈妈看我弹琴累了,准备给我削个水果吃,可是果皮削到一半,她就不动了。 我害怕,就想把刀拿过来,妈妈拽得紧,我拿不动,用了点力,惊动了她。 她很慌,不小心就弄伤了我,我说没事,可她不相信,一直哭着找药给我包扎。 她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我,她说怕伤害到我。 我在外面敲门,敲了好久,她才开。开门之后她说她不带我走了,也不带小池走。 妈妈把自己一个人锁在里面,我想她的时候就去门外陪她说说话,妈妈却不怎么回应我,只是在里面哭,很伤心的哭。 她的病到最后已经很严重了,她不见我也不见小池。我偷偷带着小池去看过她,可她不太认识我们。 小池还不太懂,吵着要妈妈抱,妈妈一开始是清醒的,后来就走神了,狠狠的抓着小池的胳膊,小池一直哭,妈妈也没反应。我在旁边哭着劝她,一直喊她,她才松开小池。 那天起我也不太敢去见她。 八岁生日那天我想去见见她,她还是不见我。我就在家里表演了那首曲子,我表演的时候,错了几个地方,怕她不开心,在门外跟她道歉,我向她保证待会儿生日宴一定不会出错,我还说想她一起来看我的表演。 妈妈居然答应了,还开门抱了抱我,爸爸看她抱我紧张得不得了,可是妈妈没伤害我,我看到她身上有很多伤口,甚至都还在流血,可她却一点也没有伤害我。 她还叮嘱我上台别紧张,她让我答应以后一定照顾好小池。 我那时候不知道妈妈是想结束自己的生命,要是我知道,我就可以阻止她了。 所以我妈妈出事之后,我就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要是我早点发现,早点意识到就好了。 她最后那么痛苦,可我们谁都没能陪着她。我甚至怕她,不敢见她。 我妈走后,我就把小池当成自己的全部,结果小池也没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你了,所以我才有勇气去说这些。” 周漾说着,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沈涵年依然紧紧的抱着周漾。 第63章 回归正常的生活 自从周漾告诉沈涵年那些她藏在心里的秘密,她就觉得好轻松。她想以后就可以和沈涵年谈一场轻松的爱情了。他们像往常一样上课,像往常一样吵架,吵完之后又去哄着对方。 四月下旬,周漾和外婆一起回家收拾家里的卫生,这几天外公外婆打算搬回来住,提前把家里收拾一下。 外婆每个月都会来打扫,家里不是很脏,就是有些灰尘,收拾起来不会很麻烦。 周漾这次回家的时候,那些防撞的泡沫板已经拆了,过年的时候周漾就打电话给周佛海让拆了,周佛海说再等等,一直到过了清明,他才同意。 周漾和外婆婆花了一个上午,把家里弄得干干净净的,和小池在的时候一样。 没了周漾这颗雷,拆了那些不该有的东西,这个家看上去又大了不少。 回来的太少,即使在家也只是偶尔弹弹,周漾的琴都落灰了,周漾又把它们搬出来,清洁了一下,调了调音,音准还是在的。 收拾完家里,外婆和周漾没时间弄午饭,就在楼下的小面馆随便解决一顿。外公和沈涵年整理一些出租屋的东西,下午才开车过来。 吃完饭,看到那家干洗店开着门,没什么生意,但是老板在,外婆去打了声招呼,寒暄了几句。 周漾还是想去看看那个姐姐,她也是抑郁症,周漾也得过,而且已经恢复了,想去安慰一下她,告诉她别放弃,有爱你的人关心你,会好起来的。老板听说周漾也得过抑郁症,同意她去看看。 周漾和外婆跟着老板去了家里,他的家里很乱。 “家里出了这么糟心的事,我们两个也是没时间收拾,让你们见笑了。她妈每天看着她,怕她想不开。我又要守着摊子,这以后养家糊口,全靠那家干洗店了。”老板说着,声音有些低沉。 老板娘见到有人来,从房间里面出来,面上带着瑟瑟笑容,有点不自在,客气的招呼周漾和外婆坐。 “家里乱,你们随便坐。” 老板娘招呼完进了厨房,把老板也带进去了。两个人为了周漾和外婆上门的事有点争吵,老板说周漾也得过那种怪病,说不定可以帮帮我们的女儿。老板娘才没说什么,端了两杯白开水给周漾和外婆。 老板娘看着周漾,有点为难的开口,“林老师,你外孙女真的也得过那种病,还好了?” “我家小漾确实得过抑郁症,一开始也是要死要活得闹着。我们也是天天这么陪着,他爸爸找了医生,这都快两年了总算好了。你们也别太悲观,医生都说这种病可以治愈的,你们尽早带女儿去治病才是,就这么关在家里,反倒耽误了。” 外婆看着老板娘,安慰她。 “林老师,我们这不一样,这孩子完全疯了,她以前多爱笑啊,现在看到我跟她爸就像见到魔鬼了,成天大吼大叫的,邻居都反应好多次了,说是让我们送精神病院去。你说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们怎么忍心把她送去那种地方,进了那里还能出来吗?” 老板娘说着开始流眼泪,外婆抽了张纸巾安慰她。 “那也不能讳疾忌医,该治得治。只有治好了病,孩子才能健康,你们做父母得才能安心不是。” “我们治了,没什么用。一开始她就是成天哭,哭得我和她爸心烦,她爸就吼了几句,后来也不再我们面前哭了,自己躲起来哭,哭得人都憔悴了。我和她爸不忍心,就带着去医院看了,一开始医生也说没什么大碍,能治好,结果你看。我和她爸真的尽力了,可她就是不见好。” 老板娘越说越伤心。 周漾想进去看看,就问了老板,老板说可以,老板娘有些犹豫,还是点头同意了。老板娘没进去,拉着外婆说话,她自己也委屈得太久,一直被邻居误解,也没个人说话。 老板打开门,那个姐姐就深色慌张得躲在墙角,蜷缩着身子,双手死死得抱着自己,不敢抬头,周漾觉得她现在很害怕。 “女儿,爸爸带了林老师得外孙女来看你,她和你一样都得过那种怪病,她想和你说说话,你别怕,啊。” 老板尽量轻声的和她女儿说话,可是那个姐姐听到爸爸的声音会忍不住的颤抖,还会把头歪向另一侧,周漾知道她在害怕。 “伯伯,我想单独和姐姐待会儿,可以吗?” 老板有些为难, “她现在这样,我怕她会伤着你。” “不会的,我得病的时候问过医生,医生说得抑郁症的人一般都只会伤害自己,不会伤害别人。我就和她说说话,不靠近她。” 老板走开了,没关门。周漾看那个姐姐神色慌张得看着她,又看了看门,她应该想把门关上,周漾就关上了。那个姐姐看周漾关了门,神色镇定了一点。 “我叫周漾,姐姐叫什么名字?我们以前见过的,我常到你家洗衣服,那还对我笑,还说过话的,你还记得吗?” 周漾尽量不去刺激她,也没说病的事。 那个姐姐没说话,周漾又四处看看,她的房间有很多玩偶,周漾想借此套近乎。 “这个猴子,我也有,之前买给我弟弟的,可是他走了。你或许还听过他,就是两年前为了救落水的孩子,牺牲的那个少年。我弟弟走了,我和你一样,一直不能接受这件事,就那样憋着,忍者,最后救得了抑郁症。不过我好了,医生说整个病能好的,你别怕。” 周漾说完,那个姐姐才敢看她。 “你能帮帮我吗?”那个姐姐说,声音很虚弱。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我爸给我找的心理医生,我可以把他介绍给你。他治疗这个病挺拿手的,我都是他治好的。” “不是医生,我想你帮我离开这里?”那个姐姐这次是看着周漾说的。 “你想离开这个房间?我想伯伯和伯母应该会同意的吧。” “不是房间,我想离开家,离开我的父母。” 周漾有点不解,她生病的时候确实不想见到他们,可是没想过逃走啊。 “为什么,他们对你不好吗?” 那个姐姐,靠近周漾,拉着她的手,小声的说, “我怕我会伤害到他们。我的病一天不如一天,我自己也知道。我这样,是活不成了,只是我父母,我放心不下。我爱的那个男人,一开始我父母就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被他的花言巧语所骗,不顾一切跟他走,结果他找到了更好的,就把我抛弃了。我自己一时接受不了,把自己害成这样,是我自己活该。 可我不想连累他们。我现在一出门,那些邻居对我都是说三道四的,我父母也因此抬不起头。只要我在这里,我父母就永远要遭受那些人的闲言碎语。 所有人都说我疯了,让他们送我去精神病院。我自己也想去,可我父母不让,我是她们唯一的女儿,她们想护着我,我都知道。可我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能坚持到那天,我每天都想死,万一那天我真的走了,我怕她们接受不了。所以我想离开,走得远远的,只要她们找不到我,她们至少有个念想。” “我父母不让我见外人,是怕与他们刺激我。所以我求你,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那个姐姐说完,见周漾没说话,也没再为难。周漾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就只能抱了抱她。 “你别放弃,会好起来的,你一定要加油,为了你的父母,也为了你自己。” 沈涵年和外公外婆到了,周漾和外婆就回去了,把方医生的联系方式给了老板,希望能帮帮他们。 周漾家在三楼,沈涵年的车只能停到楼下,还得往上搬,大件的包裹都是沈涵年帮着搬的,周漾搬了些花花草草,不重,就是一次只能搬一棵,上上下下5次才搬完。 沈涵年也是,来回两三次。搬进家门就躺沙发上不动了。 之前往出租屋搬的时候,是一点一点的搬,这次是一口气搬回来,还是很累人。 周漾有点过意不去,走过去帮他按摩。 “周漾,你上辈子积了什么福,才找到老子这么好的男人啊。” 沈涵年开始自吹自擂。 “外公外婆,笑你呢。还没见过想你脸皮这么厚的,这么点小事也要邀功。” 周漾说完沈涵年不好意思了。他在周漾面前可以没皮没脸,在外公外婆面前还是很收敛的。 外公外婆把东西收拾出来,放进屋里。又把花花草草搬上窗台,那里已经严重放不下了,外婆就放了些到顾池的房间。 晚饭在家吃得,外婆做了沈涵年酸菜鱼,上次沈涵年吃过之后,就爱上了。 只是上次外公撒了香菜,没吃尽兴,这次外婆说一大盆全是他一个人的,沈涵年开心惨了。周漾想去夹一块子,沈涵年还护食, “外婆说了,我一个人的,没你的份,漾姐。你的在哪里呢,那盆辣椒。” 沈涵年挡住周漾的筷子,看了眼那盘冷吃兔,示意那个才是周漾的。 “小气鬼,我的冷吃兔,你可以随便吃,吃你一筷子鱼都不可以,刚刚还说自己优秀,哼。” 周漾冷哼一声,收回筷子。外公外婆对他们的打闹没有阻止,看得直乐。 之前顾池和周漾也会因为食物发生争执,外公外婆也是一个都不偏帮,自己解决。 “谁说要吃你那盆辣椒了,上次吃了两坨,差点要命了。我这人惜命,不可能再吃了。” 沈涵年不爱吃辣,也不会挑战自己。大熊一开始不爱吃,后来久了也爱吃了,能接受一些了。 沈涵年一直遵循自己的准则,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坚决不碰,反正他是不会委屈自己的。 吃完饭后,周漾去洗碗,这些日子周漾已经能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了。 外公外婆回去了,出租屋的租期还没到,房东也不给退,周漾就一个人住,怎么也不能便宜房东。反正离学校也近,来回方便。 就是没了外公外婆,周漾也不怎么开火了,因为她不会。 一日三餐基本就是和沈涵年两个人吃食堂或者外面觅食。 第64章 生日礼物 周漾知道了老板女儿的事,总想着自己帮帮她,周末回去陪外公外婆的时候总是会去看她。她没什么好转,老板也没联系方医生,就还是在社区医院去看看,不是自己家的事周漾也不好多说,只能尽点自己的力量。 周漾去得多了,那个姐姐对她的信任也就多了。那天,那个姐姐跪地上求她, “周漾,我求求你帮帮我。我感觉自己真的快疯了。我不能再待在这里,再待下去,我就只能死。” “为什么?你父母还是爱你的,你要有信心。” “就是因为他们爱我我才不能待在这里。我最近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总是想结束自己,昨天又那样做了,正好被他们撞见了,我妈出手阻止我,等我回神,看到我妈手上全是血,他们还说是自己不小心自己弄的,可我知道,知道是我弄的。”那个姐姐近乎崩溃的说。 “周漾,你能明白我吗,我现在只想离开他们。我害怕,我怕我会去伤害他们。我爱上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可是这一切,和我父母没有关系。他们关着我,是想保护我,可我怕自己会去伤害他们。你能明白吗。” 周漾明白这种感受,宁愿自己把自己藏起来,也不愿意去伤害别人。 “我明白的,我都明白。你别担心,帮我治疗的医生很有本事,我下次带他来见你,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周漾只能安慰她。那个姐姐的话,让周漾想到了妈妈,她妈妈也是因为发现自己会伤害到她和小池,把自己关在房里,病情急剧恶化。最后选择结束自己。周漾觉得她也会选择这条路。她现在抱着必死的念头,还发现自己会伤害父母,她的精神世界已经崩塌了。 周漾回去之后联系了方医生,他已经不在c市了,周漾好了之后,他就回g市了,前两天刚出国准备进修。周漾又打电话联系了周佛海,周佛海推荐了一些,周漾联系过他们,都是国外进修过的专家,收费相对较高,干洗店的老板一家恐怕负担不起。 周漾也没办法了,她也不能求他爸替别人出医药费,后来周漾又把情况和那个姐姐说了,她只说谁来都一样。周漾知道她想死的心比自己强太多了。 周漾帮不上什么忙,外婆也让她别管这些,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沈涵年说她成天瞎操心,自己都是泥菩萨还想普渡别人。周漾被说得挺不好意思。 五月初,周漾又听到了那个姐姐跳窗自杀的消息,万幸她家住二楼,人没事,被救回来了,却都说人彻底疯了,整天都在家里大吼大叫的。 周漾去看过她一次,她缩在角落,和自己第一次见她时一样,只是眼里彻底没了光。见到人就躲,还会大喊大叫。看到她这样,周漾挺自责,如果自己当时帮帮她就好了。她是这么的痛苦,像妈妈一样,想了结自己却也做不到。周漾刚靠近她,她就狠狠的咬伤了周漾,周漾的手臂上留下了深深的牙印,有的地方破了皮,渗出了血。 沈涵年看到她咬伤周漾,拼命的拽开她,她身形不稳,还撞到了墙。 那之后沈涵年怕周漾受到伤害,更怕周漾再受刺激,坚决不让她去了。周漾每次回家沈涵年都跟着,监控她的一举一动,周漾也没办法只好妥协了。 周漾缓了好几天才能接受这件事,外公外婆和沈涵年在那几天都不敢大声说话。就怕周漾受到影响。 为这事儿,沈涵年一直挺生气,明明接受不了还逼自己,还不容易好了,又开始折腾自己,但也不好直接吼周漾,她也才刚好。 就只能每天守着周漾,她睡着了才敢回学校休息,沈涵年每天的神经都处在高度紧张状态,怕哪里出错周漾又病了。 6.1号,沈涵年的生日,周漾想向他道歉。 早上6:30周漾给沈涵年打电话。 “亲爱的,起床了吗?”周漾说得很温柔。 沈涵年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她什么时候这么叫自己了。 “周漾,你受刺激了,别在这里吓老子啊?老子最近经不起你吓。” 周漾无奈换成了正常的语气又说了一遍, “沈涵年,起床了吗?” “哦,干嘛。想老子了啊。真是难得,我媳妇儿主动想我了。” 沈涵年又开始没脸没皮了,这人真的不能给好脸。 “下楼。”周漾简短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周漾打电话的时候,沈涵年已经在洗漱了,最近周漾自讨苦吃去找刺激,他每天都睡得比狗迟起的比鸡早的,精神都不好了。 沈涵年下楼,就看见周漾,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大厅超她挥手。 沈涵年跑过来,拥抱周漾。 “今天这么想我,大清早跑过来。周漾。” “生日快乐,沈涵年。”周漾腆着笑。 “漾姐,老子的生日礼物呢?还有老子的一千三百四十一朵玫瑰花呢?周漾,你不会忘了吧。” 沈涵年环顾一圈都没找到。 “没有,它们都在一个神秘的地方。” 周漾带着沈涵年回了出租屋,满地的玫瑰花,周漾还装饰了一些气球。 沈涵年有那么一刻感动。 “你弄的?” “对呀,我一个人弄的哦。” 周漾拉着沈涵年坐在餐桌上,给他拿出给他准备的豆浆、油条、鸡蛋。周漾早早去学校食堂买的。 “美好的一天,从早餐开始。吃吧,沈涵年。” “周漾,玫瑰配豆浆啊?你还真是破坏浪漫第一人。” “不着急,后面还有活动呢,你先吃。” 沈涵年吃完早饭就期待着后面的活动,结果是周漾拉着他去上课,这甜蜜指数直线下降。 沈涵年郁闷,这么重要的日子少上一天又如何。 今天上午有课,下午还有课。 中午吃得食堂,沈妈妈打电话来,周漾说在学校食堂吃饭,沈妈妈都有点心疼儿子,不过一想有儿媳妇儿陪着,吃哪里不都一样。 但是显然,沈某人并没有这样想。 大熊和茂茂早上听到涵哥出门说是要去约会,让他们帮着在点名的时候答道。结果才上课,就看见涵哥和漾姐,两个人全都惊掉下吧,他们的约会居然在教室。 中午又看见漾姐带着涵哥吃食堂,两个人默默的心疼涵哥五秒。 终于上了一天的课,沈涵年精神不济,这么多天照顾周漾就换来了这么一个平淡无奇的生日,除了那些玫瑰花,让他小小的感动,其他的还不如回寝室睡大觉。 晚上5:30沈涵年躺在出租屋的沙发上,不想理周漾。 周漾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着,也没空搭理沈涵年。 6:00周漾上菜了,沈涵年有一刻惊讶,周漾居然在为他准备晚餐,还是亲自下厨。 沈涵年终于动了,从到家躺沙发上他就没有动过,因为心中郁闷。 沈涵年走到餐桌看到了酸菜鱼,心里还是美的,至少周漾亲自下厨了。 “漾姐,你做的?”沈涵年满脸欢喜的看着周漾问。 “不是,外婆下午过来做好的,我热了一下。” “哦。”沈涵年气绝,内心刚刚燃气的火苗,瞬间熄灭,他今天不想搭理周漾。 “哎呀,我这不是也上课呢,你要是想吃我做的,我下次找外婆学学,保证你下个生日一定能吃到,不要不开心吗,今天生日呢,要开心。” 周漾哄着沈涵年,今天本来想道歉来着,怎么还惹得不愉快了。 沈涵年朝着周漾露出了职业假笑,这样的生日能笑出来都是对周漾的无比包容。 虽然周漾没有心,但是外婆的酸菜鱼还是不错的,稍微宽慰了一下沈涵年受伤的心灵。 “外婆都过来做菜了,干嘛不留下一起吃啊?” 沈涵年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按周漾的性子肯定不会这么麻烦外婆。 “因为今天有活动呀,外婆说不打扰我们。” 周漾故作神秘的样子。 “什么活动,你要上老子?” 沈涵年的情绪一下被调动了,十分激动的问,还一脸期待的看着周漾。 周漾气绝,这人的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这么污秽不堪的吗? “你觉得要是这种活动,外婆能放心的回去吗,她肯定会守着我不让你得逞的。” “哦。”沈涵年燃气的火苗有熄灭了。 周漾看他闷闷不乐的,有点自责,今天确实不应该去上课,带出去玩一圈多好啊,但是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玩呀。 不过她还有惊喜,沈涵年看了肯定会喜欢的。 周漾拿出了蛋糕,沈涵年毫无反应。 “不开心吗?生日蛋糕耶,我还尝过味道,很不错的。” 沈涵年无精打采的说了声,“谢谢哦。” “不要不开心嘛,我真的精心准备的。” 沈涵年象征性的配合周漾,唱生日歌,许愿,切蛋糕。做完这一切,又窝到了沙发上。 沈涵年心想这一天就要过完了,怎么也得有个吻吧,于是他眼神哀怨的看着周漾。 周漾收拾着桌子,也没看他。 沈涵年受不了了,自己走过去,抱着周漾吻了一口。 周漾被吻的差点断气。 “周漾,这才叫生日礼物。虽然不是特别满意,总比你那些豆浆油条,好多了。” 沈涵年吻完周漾,心情舒畅多了。再看看那满地的玫瑰花,还有周漾精心装饰的气球,气又顺了一些,至少周漾精心准备过,值了。 第65章 牵手到白头 沈涵年21岁的生日,周漾自己觉得自己安排的活动可丰富了。 沈涵年吻完之后,在那里开心的数玫瑰花,他得确认周漾没有少他的。顾池的他可是数过的,自己的也不能少。 周漾收拾完,看着认真数花的少年,悄悄拉上窗帘,然后关了灯,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周漾,你搞什么,老子记不清数到哪里了?” 沈涵年本来有点生气,然后想到又拉窗帘又关灯的,难道真是什么少儿不宜的节目,突然有点期待了。 他摸索着拿出手机,借着光想靠近周漾,还没靠近,就看到头顶又星光亮起来,眼前的白墙,出现了自己的照片。 借着投影仪的光,周漾走近沈涵年,拉着他坐在沙发上,看他们的过往回忆。 “今天的重头戏哦,为了这个我剪了好久的视频呢。” 周漾按下按键,视频就开始播放着近三年来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第一幕就是自驾游的照片和视频,五花海、珍珠滩的时候给沈涵年拍的游客照,还有一些短视频,都只有个人部分。 “早知道你会成为我男朋友,那天应该多拍点,我都拍小池了。” 周漾看着沈涵年笑着说。 “老子可是老早就表白了,只是某些人蠢而已。” 沈涵年用手指划了一下周漾的鼻尖。 沈涵年很惊讶周漾能准备这些,拉过周漾,抱在怀里看着视频。 第二幕是星空照那晚,还有沈涵年睡在帐篷的时候周漾偷拍的。全部都是单人照,周漾没放合照。 “那天,你睡的可死了,我怎么摇你都不醒,终于醒了你还压我身上,好重的。你那个举动,搞得洛明以为你是我男朋友,我还解释说是表弟。” 看着墙上的照片,周漾笑嘻嘻的。 “谁他妈是你表弟,老子是你老公。”沈涵年不满意这个称呼。 第三幕是一段视频,沈涵年进民乐团表演二胡的视频。 “你那时候还打肿脸充胖子呢?还说自己天赋高,结果学长和下面的同学都听哭了,《二泉映月》都达不到你的效果。你都不知道,你表演完,学长让我劝劝你放弃民乐呢,我还撒谎说你的表演可圈可点的,还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让学长要对你有信心。” “你什么时候录的这个?” 沈涵年问,这么尴尬的历史,周漾居然有证据。 “我看你表演的时候大家都直摇头,就录了一段。当时觉得太好笑了,两根弦,居然能让你手忙脚乱到这种地步,还没有一个音是找准了的。” 周漾想到那天就觉得好笑,这种水平怎么敢说自己很有天赋的。 “老子也不知道为了谁,老子从小到大都不喜欢音乐,加那个什么民乐团,还不是为了追你。你不感动就算了,还嘲笑老子,还录视频。”沈涵年佯装生气。 “我要是不录,你都没得看的。”周漾也不放在心上。沈涵年又抱紧了周漾。 第四幕是一段园游会的时候录的视频,周漾掐掉了其他人的部分,只留了沈涵年的。 然后背景音传来沈涵年的声音: 沈涵年:这些男人有什么好录的,你要录就录老子。 周漾:沈涵年,你臭脸的表情我也录进去了哦。 沈涵年:老子的脸臭,还不是某些人气得....... “沈涵年,那你时候脾气可真臭,一点小事就会闹情绪,我最早的时候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只要你不闹,什么都好。” 看着视频里的沈涵年,周漾忍不住抱怨。 “事实证明,老子没说错啊,那你时候多录我一会儿,现在也不至于才这么短短几分钟吧,真是浪费老子的俊俏的脸庞。” 沈涵年又开始狂妄自大了,幼稚鬼。 第五幕是他们五一出游的照片,还有第一次开车上路的视频,还有登山的照片,山顶拍的合照,那两天有很多回忆。 “现在想想,那好像是我们两个人唯一待在一起的时光。”周漾忍不住感慨。 “那还是老子精心策划来的,某些人,那会儿还嫌弃老子小,和老子闹不愉快呢。现在还不是老子的。”沈涵年撅撅嘴。 那次的最后也不圆满,顾池出了事,匆忙就赶回来了。 “周漾,我们暑假再去旅游吧,之前你病了,我都没有心情,现在你好了,可以计划上了。我当时还承诺要带逛遍大江南北,拍遍每一寸星空。这都快三年了,也只有两个地方。” 沈涵年有些失落,如果顾池没出事,他和周漾就会有更多的回忆了。 “好啊,我也想去,好久没出去了。” 沈涵年抱着周漾,看着视频。后面就是一些校园里面拍的生活照,沈涵年吃饭的样子,跑步的样子,打篮球的样子,写作业的样子,还有拿奖学金的时候周漾拍的照片。 “漾姐,你老公是不是很帅,随便怎么拍都好看。老子都羡慕你,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公。” 沈涵年又开始了,周漾今天也不想气他。 “是是是,你最帅好了吧。” “干嘛说得这么委屈,老子说得是事实。” 周漾还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幼稚鬼。” 视频之后周漾还制作了片尾字幕:祝沈涵年生日快乐,天天开心。永远爱你的周漾。 沈涵年看到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忍不住动容,永远爱你的周漾,沈涵年在心中默默重复着这几个字,这是他今天最好的礼物。 “周漾,我也永远爱你。” 沈涵年说完,扶着周漾深情一吻。那一刻,他就希望此生能和周漾牵手到白头。 视频结束以后沈涵年就一直抱着周漾,周漾想起身,沈涵年也不放,周漾就动来动去的,沈涵年受不了。 “周漾,别乱动。” “那你放开我,我要去开灯。” “在抱一会,等会再开。” “哦。” 周漾就没动了,看着沈涵年,他可真好看,再亲一口。 周漾就捧着沈涵年的脸,又亲了一口。 “现在可以开灯了吗?” “不可以。” “为什么?” 周漾盯着沈涵年看,沈涵年看着周漾,两个人四目相对,你的眼中有我,我的眼中有你。 “漾姐,我想要你。” 沈涵年早就受不了,吻周漾的时候,周漾还一直在哪里动来动去,现在又如此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真的受不了。 “沈涵年,不准耍流氓。” 周漾也没多想,沈涵年这人最喜欢耍流氓了。想推开他,起身开灯。 沈涵年抱得更紧了,周漾能听到沈涵年得心跳,他的心跳快得爆表,身上的温度也很高,周漾听着心跳都开始加速了,不行,得冷静。 “沈涵年,你心跳别这么快,听得人心慌得很。” “哦。” 周漾觉得这样下去很危险,强行推开了沈涵年,她的脸现在温度很高,需要缓缓,降降温。 两人分开之后,周漾深呼吸了几分钟,心跳才平静下来,然后才开灯。 周漾看灯之后,沈涵年也有点局促,不太敢看周漾,假装没事得继续数玫瑰花。 “那个,周漾,真的是一千三百一十四朵呢。” “哦。” 氛围一度很尴尬,沈涵年还是第一次不敢和周漾说话。 “沈涵年,你要不要,先回学校?我看也挺晚了。” “哦。那你早点休息。” 沈涵年回学校之后,周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脸红红的,不敢相信自己有犯罪的冲动。 沈涵年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在想,老子凭什么心虚,那是老子媳妇儿,有点非分之想很正常。沈涵年开始后悔这么回学校了,多好的机会啊。 满屋氤氲着玫瑰花香,昏暗的灯光,深情的爱人,怎么就不好意思了,都怪周漾太单纯,搞得他都纯洁了,甚至觉得刚刚某一刻自己真的在耍流氓。 第二天,周漾躲着沈涵年,沈涵年生气。 第三天,周漾还是躲着沈涵年,沈涵年更生气。 第四天,沈涵年直接堵周漾门口。 “周漾,你他妈躲什么。” “我躲了吗?没有啊?”周漾一脸无辜,周漾撒谎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那你过来。” 周漾磨磨蹭蹭,还是靠近了,沈涵年直接一把揽过她,周漾还想躲,沈涵年强行拽着她进了学校。后面几天周漾就能慢慢接受沈涵年了,她们又恢复正常的相处模式了。 6中下旬月,又进入了考试周,沈涵年开始疯狂的给周漾补课,这期的课程相对较难,沈涵年也怕周漾期末考不过挂科,就一直督促她学习。周漾每天熬更受夜的,终于还是低空飘过了。念完这学期,周漾要要补的课也就差不多了。大四可以稍微轻松一点了。 周漾的整个大三,在沈涵年的帮助下,顺利的过完了。 暑假开始的时候,沈涵年需要回g市,沈爸爸那边拿下了一个重点工程,想要他回去学习一下。因为之前的创业计划,沈涵年想带着大熊和茂茂一起去,大熊想着考研,就没去。茂茂一直很期待未来一起创业,开心的去了。 沈涵年一开始带周漾回去,可是外公的身体近来不舒服,要做个小手术,就让周漾留下了。周漾去机场送他的时候,沈涵年提了三个要求: 第一、每天晚上8点准时向他汇报一天的状况,包括精神状况。 第二、不管去哪里必须有外公外婆陪着,否则只能呆在家里。 第三、不准去见那个老板的女儿。 周漾都答应了,沈涵年才上飞机。 飞机一落地就打电话给周漾报平安,怕她担心。 第66章 该来的躲不掉 外公动了一个小肠气的手术,住了几天院。出院之后周漾就严格遵守沈涵年规定的三条,一条也不敢犯。 七月初老板一家还是出了意外,他的女儿彻底发了疯,某天在家里拿着棍棒乱舞,还喊着驱赶恶魔,老板怕她伤到自己,出手制止,不慎被击中大脑,人当场晕死过去,在医院抢救了一天最终还是走了。 干洗店老板一家的事,在邻居中议论了几天。比较普遍的观点认为,老板一家太宠女儿,才造成的悲剧。 他们很早就劝老板把人送去精神病院,可他们舍不得,才枉送性命,都在指责老板的女儿。 只有周漾知道,她曾经多么痛苦,她甚至求自己带她离开。 周漾也曾经告诉过老板他女儿的担忧,可老板始终不忍让自己的女儿去受罪。 明明都只是想保护对方,还是没能逃开命运的安排,该来的始终躲不掉。 老板的死对老板娘打击很大,她终于下定决心送她女儿去精神病院,送走的那天她的女儿一直不停的嘶吼,挣扎。 外婆拉着周漾只敢远远的看,不敢靠近。 那个姐姐被送走后,周漾和外婆还是去看过一次老板娘,她家里更乱了,整个人都变得麻木了,外婆和她说话也没反应。 周漾说想去看看那个姐姐住过的屋子,老板娘说随便。 周漾推开门,里面除了床没什么了。之前摆的玩偶,很多都不在了,只有那只小猴子落在了床边。周漾捡起来,上面还有些血迹。床头的墙壁上,有很多手指抓过的痕迹,看得人揪心。 看完老板娘回来,周漾还是受到了不少冲击,发了几天的高烧。周漾不敢告诉沈涵年,怕他担心。 七月中旬,奶奶让周漾回家一趟,说想她了。外公外婆让她回去看看,周漾就回去了。周漾想给沈涵年一个惊喜,没提前告诉他。 下飞机之后,奶奶安排了司机接她,上车后直接到了奶奶家。 周漾池也在,周漾每次看到他就犯恶心,主要是他的名字,太恶心人。周漾不太待见她这个弟弟,奶奶又当起了和事佬。 “小漾啊,小池走了,奶奶也很难过,你那会儿又病着,都是你弟弟陪着奶奶的。过完暑假,你爸要送他出国,这后面估计就很难见到了。奶奶想着,你和他毕竟姐弟一场,还是应该和睦相处。”奶奶边说边轻轻拍周漾的手。 奶奶的本意是想着让周漾和她弟弟多接触,转移对小池的思念。但是周漾看着他就觉得恶心,她这次也没太多的表现出来。 她生病的时候,奶奶总来看她,和外公外婆一样,几乎都忍不住守着她哭。也是因为这样,周漾对周家的态度才有所缓和。 周漾尽量不让自己和周漾池打照面,忍几天他出国了也就好了。 可周漾池显然不这么想,他以前就很喜欢这个姐姐,只是姐姐不喜欢他。两年前,姐姐的弟弟走了,奶奶很伤心,妈妈让他去陪奶奶,奶奶以前也不喜欢他,可是相处多了,奶奶也就喜欢他了。 他想只要和姐姐多接触,她会喜欢自己的。 周漾池就每天在周漾面前晃荡,15岁的大男孩,长得比周漾高多了。 周漾不搭理他,今天她要去找沈涵年。奶奶安排了司机送她,她们两个的事,两边都支持,所以周漾也不需要再费心思遮遮掩掩了。 周漾刚坐上车,那个小破孩儿也跟着上来了,周漾郁闷。 “回去。”周漾冷冷的说。 “姐姐,我想陪你去,奶奶说你对这边不熟,我可以给你当向导。”周漾池腆着笑。 “我有司机,用不着你。” “姐姐,我一个月后就要出国念高中了,出去了可能就不回来了。”周漾池闷闷的说。 “哦。”周漾心想巴不得,皆大欢喜。 “可我不想出国,是爸爸非要我出去,他担心我以后跟你抢集团的位置,所以想把我送走。” 周漾有点震惊,周佛海之前是说过想把集团给她,可她拒绝了啊。而且她的能力根本管不了这么大的集团,周佛海疯了。 “那你应该直接告诉他,你告诉我又没用,又不是我让你出国。” “姐姐,我不和你抢,那些我也不想要,我就想留下来,真的。我在那边孤苦伶仃的,连个朋友都没有。”周漾池低着头,扣着手。 周漾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周家的事她不想管,洪海集团她更没兴趣。 “你的事和我无关。” 周漾看着他,本来想直接呵斥他下去,可是看到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又不忍心了,心想带着也无妨,不过是出去溜达一圈。 周漾让司机开了车。周漾池还有点惊喜,姐姐居然没有强行赶他走。 周漾到沈家的公司楼下,才给沈涵年打电话。沈涵年知道周漾来了,开心的下楼来接她。 看到周漾站在大厅,跑过去抱起来,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沈涵年本来还想亲周漾,周漾躲开了,瞟了一眼旁边的周漾池,沈涵年才发现她多带了一个男人。 “你带他干嘛?” 沈涵年很早就认识周漾这个弟弟,后来知道周漾不喜欢他,所以也不待见他。 “他想当我的向导,就带着了。” 沈涵年神情不悦,周漾不想他当场给小破孩儿难堪,毕竟也算她弟弟,而且要出国了,就拉着沈涵年的手,撒娇。 “我可以上去看看吗?我还没到过写字楼里面呢。” 沈涵年的神情缓和下来,他也没空搭理这个小破孩儿,只要不影响他和周漾,爱跟着不跟着。 沈涵年带着周漾上楼,小破孩儿也跟着。整栋楼几乎都是沈家的,沈涵年目前所在的设计部在大楼的顶层,视野很开阔。 沈涵年和茂茂坐在靠窗的位置,在大办公区里面,和其他同事一起,没搞特殊。 沈爸爸也不是那种给儿子搞特殊的人,甚至连沈涵年和他之间的关系都没明说,只说是那所大学送来的实习生,来这里学习。 沈涵年之前来也是实习生的身份,但是沈家两位老板带着来的,有眼力见的都知道他不同,一般除了安排任务,也没什么人来打扰。 茂茂看到周漾,激动得叫出声,惊扰了旁边的同事,又立即弯腰道歉。 “漾姐,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要留在家里陪外公吗?”茂茂意识到不对压低了声音。 “外公好了,我想来看看你们。没想到上班是在这样的环境,感觉还不错吗?” 周漾也开始期待毕业之后去上班了。 “那是你第一天来,我第一天来,比你还兴奋。结果第一天就陪着涵哥加班,到现在,连周末都没休息过。我们两个是在校大学生,任务不重,就是打下手。旁边其他的同事,好几个从我来就没见他们下过班。我来的的时候他们在,我走了还在。” 茂茂悄悄的说,他喜欢收集信息,也比较善于观察。 “这么辛苦啊,他们图什么?” 周漾看了一圈那些同事,好多都秃顶了,但是居然精神面貌还不错,还能和其他同事有说有笑的,也是神奇。 “图钱呗,不然图什么。” 沈涵年淡淡的说,茂茂也附和的点头。 “我悄悄问过她们,收入都不错,而且她们都说沈家给的工资比外面的高点,福利也不错。虽然辛苦,但能赚到钱。” 茂茂来这里怕是来摸清行业内幕的吧。 周漾和茂茂一直小声的嘀嘀咕咕,旁边有同事偶尔回头看他们,茂茂就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自己准备的零食给他们,笑着道歉, “姐姐来了,一时有点兴奋,打扰大家了。” 吃人的手短,他们也没再说什么。 来这之后周漾才发现,沈涵年这人工作心还挺重,接周漾上来之后,就让周漾坐旁边,然后开始工作,不像茂茂一直和周漾说话,他只偶尔插几句,手上的工作也没停过。 沈涵年学习的时候也是这样,平时不着调,只要投入学习的时候,就很认真,不轻易分心,也不像周漾爱走神。 周漾觉得打扰他们不太好,就带着小破孩儿,到休息区去等他们。周漾看这里什么都新奇,那小破孩儿却不是,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沈涵年怕周漾无聊,把茂茂安排给她了,周漾来了,茂茂也无心工作了,还不如放他陪媳妇儿。 茂茂拿着他的零食,开心的离开了工位。 “漾姐,涵哥让我来陪你了。哈哈哈。” 这是茂茂最开心的一天了。 “茂茂,你和我说说你们这几天都干些什么啊。” 周漾挺好奇的,从茂茂的表现来看这孩子最近被沈涵年压榨得不轻。 “我这一个月来,简直生不如死。涵哥之前来过和一些同事都见过,我第一天来,大家就认识了一下,还一起吃了个饭。我刚来还一直说希望大家多多指点,我什么都可以帮忙,才一个月我就开始后悔了。 那个项目挺重要的,涵哥他爸又让组长多带带我们,组长第一天就给我们安排了任务,做一些小节点的模型,涵哥上手挺快。我第一天就跟白痴一样,一直不停的问,组长看我没经验,安排了一个同事带我,那个同事手上的工作也多,就不是那么有耐心。 我自己又觉得一直麻烦他,不好意思。然后我就观察他喜欢什么,发现他不抽烟,但是喜欢零食,所以我就买了很多放抽屉。每当我有求于他,就和他分享零食,后面他指导我就更愉快了,我就慢慢能做一些事情了。 我到这里才发现,学校学的和现实之间的差距还挺大的,我之前觉得自己学得还可以,赶不上涵哥,怎么也能应付工作吧。来了之后才发现,我们这个专业还是得实践。” 茂茂吃着零食,嘴里也没休息。 “漾姐,你都不知道。之前涵哥说想创业,和我们几个商量说一起,大熊吼得最厉害,结果自己跑去考研究生去了。小池说只要他能干,什么都行,我当时还说要当总经理。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只想当条咸鱼,然后涵哥给我发工资就行。” 茂茂说完,周漾池笑了,茂茂本来也没怎么注意到他,这一笑就注意到了。 “漾姐,这是?”茂茂看着周漾又看看周漾池,有几分挂像。 “我爸的亲儿子。”周漾不想说是她弟。 “茂茂哥好,我叫周漾池,我姐姐的弟弟。”周漾池人小鬼精的,笑着介绍自己。 茂茂听到这个名字,顿了顿。周漾池,周漾和顾池,这周家不怎么会取名啊。 “你好。”茂茂笑着回应,心里的话也没说出来,有外人在,回去再单独找漾姐吐槽。 周漾和茂茂一直聊到吃午饭的时间,沈涵年才来找他们。然后大家一起下楼去吃饭。 第67章 不速之客 大楼里面有食堂,为了节省时间也没再去外面觅食,而且食堂的饭菜还不错,比学校的好。 吃饭的时候,沈涵年才有空黏着周漾,人来人往的,周漾不好意思。 “沈涵年,这儿人多,你好好站着。” 排队点餐的时候,沈涵年就把头放在周漾头上,手搭在她肩上,这个是他最爱的动作之一,也是周漾最烦的动作,周漾觉得自己脑袋痛。 “我不。” 沈涵年喜欢压着周漾,是因为周漾的身高做这个动作刚刚好,放她肩膀上他脖子酸。 沈涵年上班和下班完全两副面孔,茂茂都受不了了。 “涵哥,同事都在看你呢,你多少注意点。” 茂茂排在他们后面,还都故意拉开距离。 周漾池本来想挨着周漾的,被沈涵年强行推开了,又被茂茂横插一脚,排到茂茂后面去了,周漾池看着姐姐和未来姐夫,也觉得有失体面。 周漾实属无奈,这也没分开多久吧,不至于黏成这样吧。 沈涵年一直黏着周漾,她都不好点餐,食堂的服务员看着他们也面带微笑,看得周漾更尴尬了,随便点了两个,拿了号牌找了个位置坐下。 周漾坐下之后,沈涵年挨着她,又把头歪到她的肩膀上,周漾叹气,这人今天出门是忘了带骨头了吗? 周围时不时是有人瞄他们,应该是一起上班的同事,周漾对每一个好奇他们的人都回以微笑,在心里面不断的暗示自己,周漾,要冷静,你们是男女朋友,这都是正常的。 但是周漾最想做的是和茂茂一样,离沈涵年远远的,而不是成为动物园里的动物,被不停的观赏。 沈涵年也是个得寸进尺的主,只要周漾不生他气,他就会没脸没皮到最后。 周漾没拉长个脸,就表示没生气,周漾没生气,他就不会自觉的坐好。 上菜之后,周漾让沈涵年坐好吃饭,沈涵年不乐意。 “漾姐,你喂我吧,我脖子疼,直不起来了。” 沈涵年无赖的说完,周漾气够呛,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沈涵年,我今天忍你很久了。” “哦,你忍什么,漾姐是不是想亲老子,随时都可以哦,不需要忍。” “沈涵年。” 周漾真的生气了,今天对他可能是太好了,让某些人无法无天。 沈涵年知道,只叫名字不说话,小脸还板着,那就是很危险了,乖乖的坐直身体,冲着周漾笑笑。 “漾姐,吃饭,要不要我喂你。” “不需要,你好好吃饭就行。” 周漾推开沈涵年递到她嘴边的菜,一脸严肃,也不再看沈涵年,也不再说话。今天沈涵年又成功激怒了周漾。 周漾生气了,沈涵年就长骨头了,还是一身硬骨。坐的直直的,本本分分的吃饭。周漾侧头看了一眼,这人真的不能给好脸,太喜欢顺着藤往上爬。 沈涵年知道周漾在看他,歪着头,莞尔一笑。周漾心里的气,就少了很多,谁让他长得好看呢。 茂茂和同事坐一桌,还强行带着周漾池,不想他去当电灯泡,同事好奇跟他打听周漾,茂茂就说了他们是男女朋友的事。 吃了饭,周漾就打算回去了,这边一直打扰沈涵年也不好,而且沈涵年也陪不了她,来看看他上班的样子就行,周漾还拍了他的工作照,心满意足了。 沈涵年也没多留她,他最近也忙,不好分心陪她,想着等这个项目赶完了,再补偿她吧,反正她们有的是时间。 周漾回到奶奶家,周佛海的现任居然来找她了。周漾以为是因为她把他儿子带出去的事,结果确是一件周漾怎么都料不到的事。 周漾池看到他妈,还有点怕,神情不自然的开口, “妈,你怎么亲自来了。” “我来找小漾,漾池,你先进屋。” 周漾池磨磨蹭蹭的还是进了屋,周漾觉得他很怕他妈妈。周漾心里也是莫名其妙,她和这个女人,可以说没有任何交集,她找自己干嘛。 周漾和周佛海的现任在院子里坐着,那个女人叫仆人上了杯咖啡,周漾只要了一杯白开水。她优雅的端着咖啡,看着周漾,也没拐弯抹角。 “小漾,你爸爸相送你弟弟出国的事,你知道吗?” 周漾想也是这事儿,她儿子上午也和自己说过这事儿,这母子俩估计不敢直接找周佛海谈,却都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了。 “上午你儿子和我说过,奶奶也提过。” “阿姨想,你去劝劝你爸。漾池还小这个时候离开家,他一个人总是叫人不放心。” 周漾没说话。 “阿姨知道,这种事阿姨本来也不想麻烦你,但是你也知道,你爸爸那人,只要他拿定了主意,旁人很难改变他。我已经和他沟通过两三次了,他仍然坚持。老太太我也争取过,她也同意送出国。所以,阿姨才来找你,你说话,她们肯定会听的。” 周漾莫名其妙,这个女人脑子有问题,她说话她爸会听,小池就不会被赶出家门,她和弟弟也不会过得那么心酸,她也不用十多年有家不能回了。 “你找错人了,我说的话,周佛海从来没听过。” 周漾说完就想走,和这个女人没什么想说的,也不想见。只要想到她妈还在的时候,她爸就已经和她在一起,周漾就觉得恶心。 周漾刚起身,那个女人就情绪激动的说, “你和你妈一样,就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周漾听到这个女人说她妈,也是怒上心头。 “凭你是谁,也配说我妈。你儿子的事,和我无关,更和我妈无关,那是你和周佛海之间的事,别扯上我们。” 周漾强行压制心中的怒火,本来就不待见这对母子,还都非要找上门来,她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大吵一架。 “我说错了吗。我和你爸爸曾经是多么相爱,是你妈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她借着怀孕上位,把我挤走了,可结果不是也没有落个好下场。现在你也是一样,一个在外流浪十多年的女儿,学习成绩年年垫底,前几年还要死要活的,你爸还想着把集团给你,简直是疯了。” 她说完周漾才知道她的目的,这女人是怕她抢洪海集团,真是有毛病。 “你想要你儿子继承洪海,我没意见。但是,你别带上我妈。是周佛海害的她,不是我妈害的你们。这一切,是周佛海欠我妈的。你就算要讨公道,也应该去找他。” 周漾不想理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周漾摔了杯子就走,没再搭理她。 “周漾,漾池要是被送出国,你会后悔的。” 周漾继续走,没回头。 “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周漾。属于我的东西,你休想再抢走。” 那个女人几乎是在怒吼,周漾听得出来她心中的怒。 可这一切既不能怪她,更不能怪她妈,只能怪周佛海还有周家,她和她妈也是受害者。 起初这个女人找到周漾的时候,周漾只觉得她恶心,不可理喻,甚至对她有一丝愧疚。 可后来她所做的一切,让周漾毛骨悚然,她的手段之恶毒,内心之肮脏,都让周漾恐惧。 8月,沈家的项目前期设计阶段取得了成功,得到了多方的认可,在行业内也大获好评,还有不少建筑界的新闻媒体报道过,沈家为此办了一场庆功宴,感谢设计团队长达半年的的付出。 沈涵年和茂茂也去了,虽然只是在里面打杂了一个半月,但是沈涵年的身份在那里,茂茂就是想去看个热闹。 沈涵年邀请周漾去,周漾觉得无功不受禄,没去。 那天周漾还是被带到了酒店,周佛海的现任,李璐威胁她的。 庆功宴只有自己公司的设计部门一起,大家都放得很开,喝了不少酒,晚上几个年轻的,还去了酒吧继续狂嗨,沈涵年和茂茂也去了。 沈涵年给周漾打电话报备过,周漾同意了,毕竟是他家的公司,沈爸爸虽然没明说,但明眼的都知道他的身份。 作为老板的儿子,有必要陪员工到最后。 庆功宴结束的第二天,李璐就找上了周漾,周漾不搭理她,她就给周漾打电话。 “周漾,我说过,你会后悔的。你现在可以不来见我,再过一个小时,你会哭着来求我。” 周漾没理她,然后周漾的手机就收到了一张照片,一张沈涵年躺在别的女人怀里的照片。 周漾看到的时候,气急了,给沈涵年打了电话,他没接,又给茂茂打了电话,也没接。周漾主动联系了李璐。 “说吧,想干什么?” “你刚刚联系的两个人在天河路,腾云酒店,1206,1207。周漾生气吗? 当年你妈妈就是这么把你爸爸从我身边抢走的。 我知道你妈存在的时候,反应比你大多了,我当时直接冲到周家给了你爸两巴掌。 可不像你现在这么沉着。 哦,对了,我知道的时候,是因为你爸已经答应娶她了。 你说好不好笑,我等你爸等了三年,结果他要去娶一个在酒店和他一夜情的女人。 我知道的时候,都快疯了,我就冲到周家质问你爸,你奶奶说你妈怀孕了,就他妈荒唐,一夜情,居然还让她怀孕,还要娶进家门。哈哈哈” 周漾想,那个女人真的疯了吧,她做这些就为了刺激自己,简直不可理喻。 “你要洪海,我说了没意见。就算报复你也应该找周佛海,而不是他们,他们都还只是大学生。而且,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周漾不想搭理她,她得去酒店找沈涵年问清楚。 周漾刚出门,那个女人的车,就停在大门口。 “想去酒店吗?我可以带你过去。” 周漾不想上她的车。 “周漾,你现在要是乖乖听话,那些人我就不让他们报警,你要是不乖,今天他们就会被警察带走,理由是嫖娼。” 周漾听到嫖娼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沈涵年和茂茂会嫖娼? “那些人是你找的?” 李璐笑了笑,没有否认。 “当然。否则,我怎么会有哪些照片。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第68章 山雨欲来 周漾上了李璐的车,一路开往酒店。 “周漾,不恨吗?口口声声说着爱你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哈哈哈。 说不定那个女人还会怀上他的孩子,你说到时候沈家会怎么做。 会不会想当年周家那样,逼着你男朋友娶她,然后你就和我一样,只能这么眼巴巴的看着,看着他们步入婚礼的殿堂,看着他们成双入对,看着他们儿女双全。哈哈哈。 不过,你可就没有我幸运了。 我也就等了8年,你妈自己就受不了自杀了,都不用我怎么出手,只要每次在她面前掉几滴眼泪,控诉她是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她自己就疯了,哈哈哈哈哈。” 周漾听到这里,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她很想打死她,现在。 “周漾,我说过,你会后悔的,是你自己不相信。 我本来可以放过你,你妈死了,你和你弟弟过得那么惨,我一直也没想过报复你,可你偏要和漾池抢。 他从小努力学习,样样优秀,凭什么要为了你远赴异国他乡,你有什么比得过他。 我知道你不容易,可你也别怪我心狠,你不回来这些年,我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动过,就怕你爸不喜欢。 我讨好你爸,讨好你奶奶,讨好周家,我得到什么了,连唯一的儿子还要为你让路,这一切本该属于我的。” 周漾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她现在不能崩溃,那样只会让这个疯女人如意。 “是不是只要我答应帮你劝周佛海,今天这一切就能平息?” “是。周漾,只要漾池留下来,你再告诉你爸自己退出洪海,我就会让这一切像没发生过一样。” “好,我可以帮你去说,但是周佛海答不答应我可管不着,他可从来也没听过我的。” “周漾,你必须让他答应,否则,他们两个今天就能进警察局。” 周漾觉得李璐简直不可理喻,她要是有办法,她弟弟也不用受那么多苦了。周佛海是谁都能劝的吗? “我也只能尽力一试,周佛海的为人,你应该比我清楚,我要是有办法,也不会闹到今天这样,我只能答应你不加入洪海,即便他给我,我也不要。” 这已经是周漾唯一能做的了,要是李璐还发疯,那就鱼死网破。 “两个条件,缺一不可,你不要,周佛海也还是会给你。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现在就是漾池出国吗?因为你发疯要死要活的那段时间,我找他沟通,让他再考虑考虑洪海的未来。 可他坚持给你,这两年来,即便你几度病危,他仍然不同意把洪海给漾池,他甚至说,你死了就让洪海民主当家,有能者居之。 那是他儿子,他亲儿子,他居然如此绝情。 他这么着急的送漾池出国,就是怕影响到你的未来,怕他挡了你的路。 周漾,你也别怪我,我的爱情被你妈毁了,我的儿子,不能再被你毁了。” 周漾还在犹豫,李璐又接到了那边的电话,李璐开的扩音。 “李总,事情已经办妥了,钱什么时候到账?” “最迟明天,我正在赶过来。” “那我等你。” 那边简短的说完就挂断了。 “周漾,还有20分钟,到了酒店,你都没考虑好,我就不会给你机会了。” 周漾气的不行,沈涵年那个王八蛋,平时不是猴精猴精的吗,怎么现在还被别的女人设计上床,还有茂茂,就这么耐不住寂寞? 路上李璐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李总,你的钱我不要了,小沈总说不管你出多少钱,他都出双倍,而且是今天就能现金交付。抱歉了,李总,我昨天没和小沈总上床,只是解了他两颗扣子,抱着他摆拍了几张照片而已。” 那边挂断了电话,李璐气急败坏的踩了一脚刹车,然后打过去,那边始终没人接听。 周漾听到这些,收回刚刚对沈涵年的坏话,就说他很聪明嘛,怎么可能上当。 周漾暗自开心,李璐见了周漾的表情,气得想动手。 “周漾,别以为这样就完了,还有你那个同学呢,那个人你不也拿他当弟弟看待吗?他那边可是有视频的,他也没那么多钱,收买那两个女人。而且,听说你们马上就大四了,不知道有嫖娼的记录还能不能顺利毕业。” 李璐把她收到的茂茂的视频发了过来,简直不堪入目。 茂茂应该是喝了很多酒,完全不省人事,一个女人就脱光了他,另一个拿着手机录视频,一边录还一边解说,那些词全都不堪入耳,脱衣服的女的还对茂茂做了很多不可描述的事情。 周漾看完就害怕,这些要让茂茂看到,他会不会疯掉。 李璐看周漾没了笑容,痛苦的样子,重新启动了车子。 “周漾,马上就到酒店了,你没时间了。不如,我带你去看看,你那个干弟弟受惊的样子,你再回答我。” 周漾到了酒店,紧握着拳头,坐着电梯到12楼,她在心中祈祷,茂茂你可别醒,只要你不醒,漾姐就替你摆平一切。 李璐给了那些人钱,周漾也可以给,沈涵年都能让他们反水,周漾也可以,只要茂茂别醒,别看到那两个女人,一切就还来得及。 周漾路过1206,门开着,沈涵年看见了周漾,他眼里满是惊恐,周漾没停,直接去了旁边的1207,推开了门。 那两个女人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坐在椅子上,茂茂还睡着,还好。 周漾把那两个女人拉出了房间,出门的时候,沈涵年也从旁边出来,周漾看了一眼沈涵年,冷着脸。 “沈涵年,茂茂还没醒,你进去守着他。这里我可以处理。” 沈涵年拉着周漾不让她走, “周漾,你先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也没发生你想的那些。” “我知道,所以,你现在得帮茂茂,我怕他醒了会受不了发疯。” 周漾推开了沈涵年得手,拉着两个女人走到了电梯口,她其实想像朝着沈涵年大吼,说他是猪头,可是那样茂茂会醒,一切就完了。 “洪海的周佛海是我爸,所以,不管多少钱我都出得起,今天这事只要你们烂在肚子里,价钱随你们开。” 等电梯的时候周漾松开了两个女人的袖子,直接说出了她的目的。 李璐一直跟着周漾没说话,就想看看周漾会怎么发疯,结果没有。 “周漾,你不会以为,收买了她们就可以了吧。我可是有视频的,到时候放出去,一样可以毁了他。” 周漾没搭理李璐。 “你们愿不愿意到警察局做个证,把今天这事儿说清楚,她给你们多少,我给双倍,三倍也行,你们也不过是想要钱。” 两个女人开始犹豫。 “警察局我是不会去的。可我能给你录个视频,解释清楚今天发生的一切,你拿到警察局一样可以成为证据。我还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证明我和那位先生没有发生任何关系,到时候有这两样,警察会还他清白的。” 那个染着红发的豹纹美女还是识时务的。 另外一个负责录视频的人一脸高傲, “我就负责录了个视频,什么也没干,只要给钱,我可以当个证人,毕竟真要去告嫖娼,我多少也会留个记录。” 这个女人更狠,直接打乱了李璐的计划。 “李璐,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要是再闹,我就告诉周佛海,他知道了,你和你儿子都得出国。” 周漾说完,带着两个女人走了。李璐气得跳脚,可是也没有办法。 周漾陪着那个红头发女人去了医院做检查,拿到了体检报告,还给两个人录了视频。做完这些,周漾痛快的转了200万,两个女人也没纠缠,带着笑走了,只有周漾哭的世界又达成了。 周漾在心里一直骂李璐,败家娘们,怎么承诺得那么高 ,200万呀,她得赚多少年才能还清呀,好不容易把小池用的钱存够,又来个李茂,还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周漾的内心是崩溃的。 周漾悲伤的时候,手机响了,沈涵年的,周漾离开的这一段时间,沈涵年给她打了很多个电话,周漾一个也没接,这头猪蠢得被人陷害,他自己以为耍点小聪明,可是却没保护好自己的同学,还要周漾来收拾了,周漾就气。 不过,看在二十三个未见来电的份上,周漾还是接了。 “沈涵年,你是不是蠢,在外面喝酒都不知道保护自己的吗?” “周漾,不是你想的那样。昨天我们最后是在酒吧,大家都醉了,各自散了,我和茂茂在路边赶车回家,是那些人强行把我们带上车的。 我都问过了,我什么也没干,那个女的说,可以和你说清楚,就是,需要你,再来一趟,酒店,她还在这里,周漾你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沈涵年的声音从着急到慌张,再到不自信。 “我为什么要去听那些,是你自己蠢。” 周漾挂了电话,还是赶去了酒店。一路上心里都是骂骂咧咧的,真的很像打死沈涵年。 周漾到酒店的时候,沈涵年还在1207,那个女人也在这里等她,茂茂还没醒,得喝多少酒才能睡死成那样,这都下午了。 沈涵年从周漾进屋就想去拉她,被周漾看了一眼,缩了回去,像个犯错的孩子,立在那里。 周漾不想吵到茂茂,带他们去了隔壁,走之前还检查了房门,拿了房卡。 “说吧,你这香艳的一夜。” 第69章 再也不去酒吧了 沈涵年现在的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自己被设计了,还不能出气,还要继续听一遍自己是怎么蠢得被别人设计的,他怕自己说周漾不信。 “周小姐,认识一下吧。纪新,说起来我也算洪海的员工。”那个女人长得还算清秀,浓眉大眼,难怪李璐会找她。 纪新伸出了手,周漾还是握了,她还挺意外。 “我原以为,像你们这种有钱人,不屑和我握手,看来是我的偏见。毕竟周太太找我的时候,连正眼都没有看过我一眼,还一直说我这种人脏。” 纪新笑了笑,周漾没说话,她就继续了。 “三个月前,我的母亲查出了尿毒症,需要做手术,要一大笔钱。我没有,想着向财务预支一些工资,可是公司有规定,来公司不到三年的人只能预支六个月的。因此,即便我预支了工资也还是不够,我就去酒吧找了份兼职。 七天前,酒吧的老板把我带到了周太太面前,我想我认识她呀,洪海老板娘,有钱人。我就想把她服务好了多赚点小费。我也和她说了我是洪海的员工,我以为有这层关系,她能在我这儿多买点酒。 可结果,她调查我,知道我需要钱,也知道我母亲等不起。她说愿意承担我母亲本次所有的手术费用,而且,我往后的工资照常发。条件只有一个,让我献出自己的身体,最好还能有个他的孩子。 我听完觉得她疯了,没搭理。可能你不相信,我这种人怎么可能拒绝钱,但我就是拒绝了。因为我也有尊严。 三天前医生说找到了合适的肾源,但是我的钱还没有凑够。我就主动联系了周太太,表示我愿意,但是价钱得翻倍,我的母亲做完手术还得住院观察,后期也要花不少钱。周太太说我贪得无厌,我并没有反驳。她说双倍可以,但必须怀上孩子。 我虽然没什么能力,但还有颗真心。我有男朋友,我和他本来计划年底结婚,可我妈出了事,他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我,还提前找他父母要了十万的彩礼。那样一个真心待我的人,我又怎么忍心负他。所以我假装答应了。 昨天周太太带我看了需要服务的对象,我才发现是小沈总。我想着沈家也是有钱人啊,如果小沈总配合,那就皆大欢喜,如果不配合,那我也只能丢掉自己的尊严。” 纪新说着,近乎咬牙切齿,看得出来她对李璐的恨。 “所以,昨天晚上我不过按照约定,在路边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小沈总带到了酒店,但是你可以放心,什么也没发生,我只不过结了两颗口子,拍了几张照。我把他放到床上,甚至都没给他洗澡,你不信可以闻闻,小沈总身上现在还一股酒味。 至于周太太说的怀孕,我根本没想过,也不愿意冒险。一来怀孕这种事怎么可能一次两次就能有的,所以我没想着再从周太太那里拿钱。二来小沈总是个聪明人,醒了就直接问我发生的事情。我就说可以什么都发生过,也可以什么都没发生过。小沈总也爽快,直接问收了多少,他双倍给我。这送上门的好事,我总不能据之门外吧。 想来我还要谢谢小沈总,既解决我的燃眉之急,又保全了我的尊严。” 纪新说完,沈涵年如释重负,他看着周漾,周漾还是那样一点表情也没有,看不出来开心,也看不出来不开心,搞得他心慌得很。 纪新说完转身就要走了,周漾没拦着。纪新又说了最后一句。 “周小姐,我说的是事实,你可以相信。我不知道尊严在你们有钱人眼里算什么,但在我眼里,胜过一切。我读过书,上过大学。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救我母亲。”周漾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一句,可能是心里有委屈,没地方诉说吧。 “洪海那边,如果李璐为难你,你可以离职,还有以后找工作的事我可以帮你。” 周漾说完,纪新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纪新走了,周漾也要走,沈涵年赶紧拦着。抱着周漾一直道歉。 “漾姐,对不起。我错了,我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我那时候喝多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憋着,你一憋着就容易出事,对身体不好。” 周漾不想理他,沈涵年就抱着周漾给她跪下了。周漾愣了,这人又要演哪出啊? “漾姐,求求你,别不要我,老子不能没有你。” 周漾心里直叹息。 “沈涵年,你先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的狂,你的傲呢。这不过是件小事,哪至于到这个地步。我知道你们没发生什么,就是气,你说你平时多聪明的人啊,怎么总栽在女人手里呢?” 沈涵年的前女友也是,现在又来个一夜情,他跟女人是八字不合吗?总是栽在她们手里。周漾一边扶着沈涵年,一边解释。 沈涵年还在地上赖着不起,周漾无语。 “你先起来,我们去看看茂茂。你知不知道,李璐要搞你们,她拿着照片威胁我,要告你们嫖娼,真告了,你们两个就别想毕业了。你下次能不能少喝点酒啊,还有酒吧,以后还是别去了,总栽在上面。林湾湾打你那次是这样,这次被陷害也是这样。” “我保证不喝酒,也再也不去酒吧了,下次十头牛拉我我都不去了。漾姐我真的错了,你可别不要我,也别嫌弃我,你不能因为这个和老子分手,老子不答应。” “行了,我也没想过不要你,也没想过分手。起来吧,当我求你了。” 周漾这样说,沈涵年才站起来,又开始没脸没皮的黏着周漾,他身上真的臭啊。周漾的内心是崩溃的,一天天的就没有一个能让她省心的吗? 她为什么要答应沈涵年的追求啊,不是说好不找比自己小的吗,要是来个成熟一点的,这些事都不用她出手,当然沈涵年的事是他自己解决的。可茂茂呢,上辈子欠她们什么了啊,200万呀。 周漾和沈涵年去看茂茂的时候,茂茂一个人躺床上,还在哭。周漾吓了一跳,以为他知道什么了。 “茂茂,怎么了?”周漾一天,哄完沈涵年,哄李茂。 “漾姐,我不干净了。”茂茂说完,放声大哭,委屈得跟个孩子。周漾想,他确实也还是个孩子,才19岁,就经历了这社会的险恶。 周漾还是庆幸200万买了那两女人,不然就茂茂这状态真的得疯,她看了那视频都有阴影了。茂茂要是看了,以后估计都会害怕女人。 周漾给沈涵年睇了个颜色,沈涵年懂事的安慰李茂。 “茂茂,那什么,你别多想,你的衣服事老子脱的,也是老子换的,还是老子帮你洗的澡。你昨天醉成那样,能干什么啊。老子怎么说混酒吧的经验也很丰富,还能照顾点你。” “涵哥,是你做得。那我身上那些草莓,也是你亲上去的?”茂茂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沈涵年。他醒来就发现身体有点不舒服,起来照镜子还看见自己身上很多地方青一块紫一块的,像是那种吻痕。他好害怕,怕自己被欺负了,害怕得哭。 “你他妈觉得老子是那种人吗?”沈涵年本能得朝着茂茂吼。 周漾白了他一眼,沈涵年不自在的低下头。 “哦,那些可能是我喝多了,把你当成周漾了。不过你放心,老子对你没有那种心思,老子他妈,也觉得恶心。” 沈涵年在周漾的威胁下,承认了自己对茂茂的不轨行为,茂茂哭得更大声了,没想到是涵哥,心里更不能接受了。 “李茂,他妈的,一起洗澡的时候什么没看过啊,这会儿在周漾面前哭什么呢,搞得我真的欺负了你一样,老子也是受害者。” 沈涵年也很委屈,他妈的一天天的算个什么事儿,他要找那个疯女人算账。 茂茂哭了好久,就跟小池出事的时候一样,周漾去安慰他,她就抱着周漾哭。周漾心想,这敢情好,还没怕女人。 沈涵年不乐意了,那是老子媳妇儿,老子也受了委屈,老子还没哭呢,你先抱上了。 茂茂哭得累了,他们才从酒店离开。已经是晚上了,找了家餐馆吃饭。 在酒店的时候,茂茂抱着周漾哭,离开酒店,沈涵年又抱着周漾哀嚎,他没哭出来,就是干叫唤,周漾好想给他们两巴掌。今天她才是冤大头啊,200万呢。她也想哭会儿。 吃饭的时候周漾忍不住了,试探着问, “茂茂,你们家有钱吗?” 茂茂的妈妈好像是做生意的,不知道能不能拿出200万来,100万也行。 “有点吧,比不上你和涵哥,但是够用。算得上小康家庭。” 周漾想小康啊,那200万对他们多不多。 “那要是要你父母拿20万,能拿得出来吗?” “恐怕有点难,我爸就是个技术工人,我妈开小卖部。我感觉我家顶多能拿出个几万吧。怎么了漾姐,你要借钱啊?” 周漾绝望了,算了,认命吧。谁让自己总是和弟弟有缘呢。 “不是,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的家境,我认识一个女孩子挺适合你,但她说的先看男方的实力,说是她们那儿彩礼高,让我先问好,再介绍你们认识,我就想打听你的家庭情况。” 周漾说的有模有样,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在流血,这种时候还能淡定的撒谎的,也只有周漾了。200万毫不犹豫就给出去了,凭什么呀,他又不是小池。 “周漾,是不是那个女人威胁你什么了,你别怕,老子帮你收拾她。” 周漾白了一眼沈涵年。 “那你去吧,顺便收拾一下周佛海。” 这笔帐只能算在周佛海头上,是他自己找的女人,关周漾什么事,不还了。 沈涵年埋头吃饭。 “漾姐,你再等我几年,我肯定能替你收拾周佛海的。老子现在就是羽翼未丰,等老子强大了,你根本不用把周佛海放在眼里。” 沈涵年这话周漾没放在心上,可沈涵年一直放在心上,而且他做到了。 第70章 欠账200万 沈涵年和李茂出事的事,沈爸爸知道了沈爸爸打了沈涵年一顿,让他长点记性,沈涵年第一次没反抗,他自己也想记住今天的耻辱。 沈涵年被打完就躺床上想,今天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他要怎么面对周漾,那可是他心尖上的人啊,光是那几个前女友他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周漾,要真的发生点什么,他和周漾的完。 晚上的时候,茂茂躺在床上哭,沈爸爸打沈涵年的时候,他也想被打一顿,可沈爸爸没打他。即便漾姐和涵哥这么说,但他自己知道,肯定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简单。他自己是醉得厉害,但多少有点感觉,还有醒来后身体的不适感,不会骗他,可他不想让漾姐担心,他现在好想回家。 风波之后,茂茂想回家,周漾想就带着茂茂先回去。沈爸爸向茂茂道歉,说是没能保护好他,茂茂笑着说,“这些天谢谢叔叔阿姨的照顾,在公司我学到了很多。叔叔阿姨不必自责,那天晚上也是我自己跟着涵哥去的,我也有责任。你们只责罚涵哥一个,我都不好意思了。” 沈爸爸没再说什么,沈妈妈说的, “茂茂,阿姨没照顾好你,你也别很年年,他就是喝多了酒,你们还是好兄弟,阿姨希望你以后也常来玩儿。” 沈爸爸和沈妈妈只知道两个人喝多了,被有心之人坏人带去了酒店,沈涵年和茂茂在酒店住了一晚上,沈涵年欺负了茂茂。其他的没人多说,也不必多说。 “李茂,是老子没保护好你,你放心,老子一定替你收拾那些人。” 沈涵年也觉得对不起兄弟,人是他叫来的,结果出了这种事。 茂茂没多说什么,和沈涵年抱了抱。 “涵哥,我先回去了,在学校等你。” 周漾也回去,沈妈妈也叮嘱周漾, “小漾,你别生气。年年就是年纪小,才遭了那些人设计,阿姨替你收拾他。阿姨还想拜托你,回去帮阿姨给茂茂的父母道歉,是叔叔阿姨没照顾好他,也没教好自己的儿子。阿姨对不起他们。” 周漾笑笑,收拾沈涵年啊,可以啊,正好某些人欠打。 “阿姨,我会的,回去吧。” 周漾带着茂茂要过安检。沈涵年抱住了周漾,“漾姐,你回家等我。我过几天就回来,还有,别嫌弃老子,老子这几天都好害怕你不要老子。” 周漾摸摸他头,笑着说,“好。沈涵年,别怕,我在呢。” 沈涵年以前也常常这样安慰周漾,这次就换周漾安慰他吧。遇到这种事情,谁心里能没个阴影呢,沈涵年已经算幸运的了。 回到c市,周漾送茂茂回家,茂茂笑着道别。可后来周漾才知道,他能笑出来,用了多少力气。那个爱笑的,活泼的,不争不抢的小男生,从此变得再也不爱笑了,也没那么多话了。即使小池的离开,他都能走出来,可这次,他已然崩溃。 最近发生了大多的事情,周漾一时也是接受不过来。 她表面上都没事,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就总是听到那些声音,老板女儿嘶吼的声音,李璐威胁她的表情,那两个女人对茂茂所做的一切。 这些种种不断的缠着她。周漾只能努力的去对抗这些。她感觉自己的状态有点倒退,可她没说,她才好,外公外婆也才过上踏实的日子,这时候她不能倒下。 大四上开学了,这学期,周漾回到了学校住,寝室的室友都开心的不得了,大家还一起聚餐。 开学前沈涵年也回来了,回来之后就总缠着周漾,周漾到哪里他到哪里。 只是茂茂变得不爱说话了,也总是有意无意的躲开沈涵年和周漾,大熊也感觉不太对劲,但没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周漾原本以为,这些事只要开学了就会好,可是李璐还是不打算放过她。周漾池本来早就该送出国了,可他出了场小小的车祸,争取了一段的时间。 李璐就开始疯狂的想办法留住她儿子,她和周佛海大吵大闹,周佛海始终固执己见。老太太被她说得有点不忍心孙子小小年纪只身一人漂泊海外,但也没松口。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最知道一个家族,最怕的就是家宅不宁。 周家也不是想对不起周漾池,承诺以后他可以拥有洪海的股份,一辈子吃穿不愁,就是不同意把洪海给他。 周漾也不明白,她爸爸和奶奶没疯掉的话怎么会想把洪海给她,她无论哪方面都不是那块料啊。还是说,他们都觉得亏欠周漾太多,想补偿她。那还不如给她自由,这才是周漾想要的。 周漾现在也没心思管周家,她欠了他爸200万,又得想办法赚钱了,这钱对现在的周漾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周漾又接了一些艺术机构兼职的活,一个学生一节课60,和机构对半分。她得上3万多次课才能够还清,周漾绝望。她又想用他爸的钱生钱了。 沈涵年看周漾在纸上写着什么,还一脸愁容,拿过来看,一个数学公式,?60\\u003d.33,沈涵年看得一头雾水。 “周漾,这什么?让你愁眉不展的。” “钱呐。沈涵年你知不知道我要上多少节课,3万多节。” “你替顾池摆平那件事的钱?” “嗯。” 周漾和沈涵年说过茂茂的一些大概情况,还有那个辣眼睛的视频,沈涵年也只知道周漾花钱摆平的,没想到花了这么多。 “这钱,老子还,老子欠李茂的。”沈涵年坚定的说。 “哦。那你怎么还,你还没毕业呢?”周漾瞄了一眼沈涵年,继续叹息。 “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宽心。”沈涵年抱着周漾,轻轻拍着她。 周漾没说话,只是在想要不要把之前给小池买的房子卖了,周漾问过刘秘书,那房子已经涨了,再等一两年会涨更多。 大四课程少了很多,周漾才能有机会出去上辅导课。可她最近总走神,学生叫她,她才能反应过来。周漾知道是哪些事影响了她,可她相信自己能克服这些问题。 九月下旬,李璐找到了学校,约周漾单独见面。周漾还是不想理她,可李璐没放过她,堵到了女生寝室楼下。 周漾还是上了她的车。李璐开车,车子在一家酒店外面停了下来。周漾没下车,在车上周漾就摊牌了。 “李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真的帮不上忙。我已经告诉周佛海我不要洪海,也说过让你儿子留下来的事,可他全部拒绝了。周佛海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在意我,我的话根本不起作用。” 出事之后,周漾并没有选择告发李璐,毕竟妈妈也一直觉得对不起她,周漾不想与她为难。 她打电话给周佛海说了自己不要洪海的事,周漾觉得自己能力不够,撑不起洪海。 周佛海说,等她毕业,会把周漾带在身边,安排人教她,他自己也会指点她。 他还说,刘秘书考验过周漾,说她对于投资的把握很有天赋,每次的选择也很有自己的考量。 周漾就觉得好笑,这话就是刘秘书恭维的话,那些投资,他都筛选过,周漾只是拍板定音而已。可周佛海就是认为周漾可以。 周漾池周漾也说过,他还未成年建议周佛海再等等,可周佛海说,等他成年,会有有心之人扶持他和周漾争权,得在未成年的时候送出去,替周漾摆平前面的阻碍。 周漾真是谢谢他全家,别把洪海给她,就什么阻碍就没有了。 沟通的结果可想而知,周佛海一个建议也没听,他也从来不怎么听周漾的话,除了她撒娇,叫她爸爸那次。 周漾还不想为了这对母子,把自己卖给周佛海,叫他爸,周漾甚至觉得叫了也没啥用。 “周漾,你别急,等你看完这些,你就会知道,你有办法的。” 李璐给了周漾一沓照片,那照片看得周漾眼睛疼,心脏也疼。 那是她妈妈的照片,她妈妈和一个男人不堪入目的照片。周漾拿着照片的手都在发抖,她感觉浑身的气血全部都积聚在胸口,想要喷涌而出。 “你怎么会有这些,那个男人也是你安排的。李璐,你简直就是疯子,我妈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她。” 周漾嘶吼着,泪水一滴滴的打在了照片上。 “周漾,别急呀,还有呢。你难道不想知道你那个私生子弟弟,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吗?我告诉你,是个乞丐,我在路边随便给了一个馒头就给我办事了,怎么样周漾。可以帮我了吗?只要你帮我,这些照片我就让她石沉大海,否则,你知道我什么都能干出来。” 李璐眼睛猩红,她忍了二十几年,早就疯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妈?她一直到死都觉得亏欠了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哪里做错了,她也只是受害者。” 周漾快疯了,她想掐死李璐,这种冲动她以前从来没有过。 “周漾,要怪就怪周佛海,是他告诉我要我忘了她,他说他爱上了你妈。他爱你妈,那我算什么,我守了他那么多年算什么。周漾,是你妈自找的,是她勾引周佛海的。我不过是想把我所承受的还给她......” 周漾伸手掐着她的脖子,鱼死网破吗,周漾不在乎,你不让我妈活,我也不让你活。 周漾死死的掐着她,李璐也有一丝恐慌,拼命的摇下了车窗,有路人看见了,想强行拉开没成功,就朝着周漾的头,捶了一拳,周漾力量不敌,整个人向后倒去,砸在了对面的车门上。 路人还问李璐要不要报警,李璐没有报警。 “周漾,只要你帮我,你不是也不想要那些吗?我这也是在帮你。” 周漾现在很痛苦,她抱着那些照片,蜷缩在车里。 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对她妈,她妈妈到底做错什么了,要被这些人,一次又一次的去设计,去陷害她。 第71章 如果有天我不在了 李璐成功了,周漾决定帮她,无论如何都会让她儿子留下,也答应会彻底放弃洪海。 和李璐分开,周漾整个人都很恍惚,她甚至不记得是怎么到的学校。 沈涵年找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操场看台上。 一天的课周漾都没来,打电话也不接,沈涵年就很慌张,她问了周漾寝室的同学,也都不知道周漾去了哪里。下午的时候,沈涵年才在看台上找到周漾。 沈涵年靠近周漾,她没什么反应,双手抱着膝盖,头埋进手臂里,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沈涵年靠过去,周漾也没什么反应。 (“周漾,你不知道吧,你妈进门的第一天,我就去周家闹了,当着周家那么多人的面,骂你妈是第三者,你妈当时就受不了。 我知道你妈得了抑郁症,所以我只要有机会,就会时刻提醒她,她是第三者,她是这世上最脏的女人。让她到死,都不能接受你爸。 后来周佛海和你妈感情也一直不合,我就找各种机会讨好他,可周佛海就是无动于衷。我只能从你妈身上下手。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你妈居然偷偷的溜出门喝酒,真的是老天帮我,我就在路边随便找了个乞丐,那个乞丐在马路上强的你妈,周漾,痛苦吗?还有呢。 我看你妈被强了,还打电话让周佛海来看她,他到之后,你妈已经醒了,站在路边要跳河呢,是周佛海救的她。 周漾,你不该恨我,你应该恨周佛海,你妈一次次的想死,全是他救回来的。 还有你那个野种弟弟,明明所有人都知道是野种,周佛海一开始还要打掉,是你奶奶留下来的。 最可笑的是,为了让你妈安心,周佛海居然承认他是自己的儿子。我都觉得他疯了。 不过,我还得感谢你那个野种弟弟,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有那么多机会接近周佛海。 你妈越是护着那个野种,周佛海就越难受,我就能有更多机会安慰他。 我还不停的在你爸的耳边说你弟弟是野种,所以你妈死了,你爸才会那么恨他,甚至找人侮辱他。 一开始还怕周佛海被爱冲昏头,真的把那个野种当成继承人。 我还一度以为你那个野种弟弟会成为我的威胁,没想到是你。 周漾,要怪,就怪你自己,还有周佛海,是你们毁了我。 你以前不回来,我都没把你放在眼里,可你一回来,周佛海就要把洪海给你。 你大一回来过年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计划着报复你了,可你太弱了,我没动手,你自己就疯了,要死要活的,我都以为你会死,你为什么要活着。 周漾,你要是死了该有多好,你也不用痛苦,我也能解脱。 你不过痛苦了两年,周佛海就想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我呢,我痛苦了二十多年,我得到什么了。 我得不到的,凭什么你可以轻松拥有。 周漾,是你还害的他们,你妈妈,你弟弟,还有沈家那个小子和你的同学,全部都是因为你,他们才会遭受这些。 周漾,你才是应该下地狱的那一个。”) 李璐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在周漾的耳边响起。 周漾只能抱着自己,告诉自己要坚强,外公外婆在等她,沈涵年也在等她,妈妈也在等她,不能在这里倒下。 沈涵年走过去,抱着周漾。沈涵年的动作让周漾回了神。 “周漾,怎么了?你今天去哪里了,我一直找你,你电话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沈涵年本来想凶周漾的,让他担心了一天,可是看到她这样,也没了脾气,只能温柔的哄着。 “我去墓园了,去看了看我妈妈还有小池。” 周漾窝在沈涵年的怀里,他的怀抱可真温暖,以后可能就抱不到了。 “怎么想起去看他们了?周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沈涵年在想,周漾之前都尽量不去墓园,而且顾池祭日才去过,怎么又去?这次还一个人偷偷的去。 “想她们了,就去看看。沈涵年,如果有天我也不在了,你会不会想起我?” 周漾这时候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和李璐鱼死网破,哪怕赔上自己。李璐如此伤害她妈妈,绝不能让她好过。 “周漾,你肯定有事瞒着老子。你不说,老子就去问外公外婆。” 沈涵年现在有一丝恐惧,担忧还有愤怒。 周漾没说话,只是抱着他。 “沈涵年,我们国庆出去玩儿吧,你不是说想带我逛遍大江南北,拍遍每一寸星空吗?暑假都没时间好好玩,国庆补上。” 沈涵年想起之前的话,又觉得亏欠了周漾。 “好。你想去哪里?” “我这几天想想,想好了告诉你。” “好。” 周漾想,沈涵年,我以后可能就不能陪着你了,那就趁现在多制造一些回忆。 出发的前两天,周漾回了趟家,和外公外婆一起吃饭。 “外婆,我国庆要出去玩两天,然后要去周家,陪不了你们了。” 周漾还抱着外婆撒娇,她好舍不得,要是没了自己,外公外婆怎么办呢? “小漾,放心去,啊,外公外婆能照顾好自己。你和小沈好好玩儿。” 外婆轻轻拍着周漾,想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外婆想着,外孙女好不容易好了,出去散散心,也好。 周漾想起李璐的话,如果李璐真的把妈妈的照片公布出来,周漾是不怕的,她只怕外公外婆受不了。其他人会怎么看,周漾不在乎,因为她要让李璐下地狱。 “外婆,如果,小池的爸爸,是一个乞丐,你们会不会受不了?” 周漾说完,外婆一怔,片刻之后又恢复平静。 “小漾,只要小池是你妈妈的孩子,那就是外婆的外孙,和他爸爸无关。你爸爸那么大个老板,我们也没沾光。我们顾家,不靠他们。你和小池永远都是外公外婆的孙孙。” 周漾听到外婆这么说,唯一不安的心,也放下了。 30号,周漾回了学校,约了茂茂见面。茂茂从回来之后,就总是躲着她,她知道茂茂一定有所察觉。周漾想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开始的,那就由她来结束。 “茂茂,是漾姐没照顾好你,你一直拿我当姐姐,可我这个姐姐,不太称职。小池在的时候,没照顾好他,现在又没周顾好你。漾姐很抱歉。” 周漾给李茂道歉,真诚的。 茂茂是最无辜的,要不是李璐为了报复她,茂茂可以平静的渡过一生,也不用活在恐惧和焦虑中。 “没事,漾姐。是我自己贪玩,酒量不行,还喝那么多酒。再说我也不怪涵哥,你别自责。” 茂茂假装云淡风轻的说,脸上带着苦瑟的笑。 “茂茂。姐姐,一定会给你讨一个公道的,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开开心心的。” 周漾抱了抱茂茂,茂茂哭了,这么久了,还是会忍不住哭。 周漾还找了大熊,让他以后多照看点沈涵年和茂茂,别再让他们出事了。大熊一直问周漾,暑假到底发生了什么,周漾就简单的说了他们喝酒,被别人设计了,想诬告他们嫖娼,不过都解决了。 大熊知道了,很生气。周漾安抚他,让他以后照顾好自己的兄弟,别再让他们喝酒,也别再出事。大熊信誓旦旦的保证, “以后谁他妈敢伤害我兄弟,老子就和她拼命。” 周漾笑了,还是大熊最讲义气。 1号,周漾和沈涵年准时出发。周漾安排了,第一站是个自然风景区,第二站是一个古镇,第三站是偏远的小镇,会在哪里住两天。 风景区里面有玻璃栈道和吊桥。周漾一个也不敢玩,沈涵年强行拉着她。 “周漾,有我呢,老子不会让你出事的。你害怕就一直抱着我就行了。” 周漾还是不敢,在玻璃栈道的边上,试探着迈出一只脚,又收回来。腿都软了,也没往前一步。 沈涵年看不下去了,抱着周漾,让周漾的把头埋他的胸口,往前走。 周漾偶尔好奇会偏头去看,甚至可以看到玻璃下面的身体和大树,心跳就加速,她感觉自己呼吸都跟不上了。沈涵年笑她。 “漾姐,害怕就叫出来,没人笑话你。” “可这儿人那么多,我要是叫了,会吓到他们的,还有小朋友呢。” 周漾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周漾一直强装镇定,身体都在发抖,沈涵年一直抱着她。 “你管他们呢,那么多人都在尖叫,就你想东想西的。” 周漾有事往心里憋着的毛病,抑郁症好了就捡回来了。 沈涵年一直不乐意,生病的时候,还能多说说心里话,病好了,就怕又开始憋,万年鳖这个称号太适合周漾了。 旁边偶尔还会有瘫坐在栈道上的游客,在那里大喊大叫,他的家人一边笑着,一边拖着他往前走。 沈涵年看得直乐,只有周漾,被吓的不轻,万一她也瘫着走不动道了,得有多丢人啊。 “周漾,你要不要坐下,老子推着你走。” 周漾闭着眼,摇摇头。周漾怕的时候,紧张得厉害的时候,就闭上眼,窝在沈涵年怀里,不让他动。缓过来又走一小截。整个栈道,走了得有30分钟。正常人也就10分钟。 从栈道上下来,周漾就没力气了,还是沈涵年背着她走到餐厅的。点了两个小菜,全部都放了香菜和葱花,周漾就慢慢的挑。 “沈涵年,你以后要学着自己挑,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想我这样包容你的。这些事情,你自己也可以做。这样才能给别的女生留下好印象。” “老子才不做这些,周漾,反正老子有你,这以后就是你的事,老子可是顾池亲选的姐夫,你就得这么宠着老子一辈子,不然老子就跟顾池告状,说你不珍惜老子。” 沈涵年得瑟的说。 周漾听得好笑,21了还这么幼稚。沈涵年这人毛病挺多的,要是把他交给别人,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照顾好他。 沈涵年最毒的还是那张臭嘴,明明是喜欢的人,还都总是嫌弃她,一会儿说她笨,一会儿说她太矮。这要是换了其他女生会不会像林湾湾那样打他。 周漾想着想着有点伤感。 沈涵年看周漾像是要哭了,赶紧哄。 “周漾,别哭,我开玩笑呢,你不乐意挑,我自己挑,你别哭。” 周漾的泪水还没掉下来就让沈涵年哄回去了,看着他慌张的模样,周漾真的舍不得。这得积多少福才能找到一个怎么在意你的人啊,是她不配了。 “那你自己挑。” 周漾把筷子给了沈涵年,沈涵年郁闷,真的那么不想给老子挑香菜吗? 沈涵年刚想伸手接过筷子,周漾又继续挑起了另一盘菜。沈涵年会心一笑,就知道自己的媳妇儿还是爱自己的。 第72章 甜蜜又温暖的爱情 下午的时候,周漾和沈涵年去走了吊桥。周漾本来不想去的,可是桥边的导视牌上写着“牵手走过去的情侣,一生都会爱情甜蜜。”,这话深得沈涵年的心,怎么可能不去走走。 “沈涵年,你不是说封建迷信不可信吗?这会儿又信了。” “诅咒老子的不可信,祝福老子的就可信了。” 沈涵年义正严辞的说。 周漾磨磨蹭蹭的,沈涵年拉着她就上了吊桥。 那吊桥刚开始还好,越到中间越晃,还有些游客故意扶着栏杆在那里晃。周漾一直抓着沈涵年,都快被晃吐了。 沈涵年只能快速的走完,周漾一离开吊桥,就吐了,她忍了很久了。 周漾吐的时候有些人看她笑话,说她这都承受不了。沈涵年怼回去了。 “老子媳妇儿吐不吐的关你什么事儿。只是某些人素质太低,走个吊桥一直抓着栏杆晃,这种人还好意思出来旅游,怕不是九年义务教育都没上完吧,把公共场所当成自己的床呢,在那里乱晃。” 沈涵年这话,有点恶毒。那个游客也回怼了几句,周漾拉着沈涵年走了。 “好了,别为这种人生气,出来旅游就是会遇到各种人的,先好好享受旅行的乐趣。” 沈涵年也没纠缠了,陪着媳妇儿逛景区。 晚上在景区的民宿住了一晚,住的两人的标间,除了露营那次,这是沈涵年和周漾第一次共处一室。 沈某人躁动的心开始狂跳,大脑高速运转,他在想怎么能和周漾躺一张床,而不是一人一张。 周漾洗漱的时候,沈某人一直抱着被子臆想,时不时的发出怪笑。 等周漾出来,到他进去洗漱的时候,沈某人速度很快,周漾的头发都还没有吹干,他就出来了。 周漾吹完又擦了些水乳,走了一天,很累,躺床上,拿了本书看。 沈涵年在旁边磨磨蹭蹭的,坐到了周漾的边上,歪着身子去看周漾在看什么书。 “这什么书啊?” “法律方面的。” 周漾想对付李璐,在研究怎么才能让她牢底坐穿,她现在有的证据能够关她几年? 要是李璐发疯杀了自己,她要怎么让李璐判个死刑,或者十年,二十年的。还有,她要是冲动之下杀了李璐,要判几年。 “你怎么想起研究这个,你看得懂吗?” 沈涵年不解,就周漾那脑子,力学和结构都学不明白,还研究法律,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和他一起研究研究爱情。 沈涵年把周漾的书拿走。 “媳妇儿,别看那些没用的,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看看我,你英俊潇洒的老公。” 沈涵年眨巴着他那双凤眼,周漾无语。 经沈涵年提醒,周漾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不看书也行。 “好了,知道你好看。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周漾躺下去了,沈某人气绝。 “周漾,老子今天想挨着你睡。” 周漾看了眼旁边的床,又看了眼沈涵年渴望的眼睛。 “不可以,我信不过你。我们还没结婚呢。” 周漾直接拒绝,上次沈涵年生日的羞涩回忆,又浮现在脑海里。 “老子就要,老子不管。” 沈涵年说完就掀开被子自己躺进来了,裹上被子,假装生气,还背对着周漾,誓要将耍无赖进行到底。 周漾也是无语,你躺就躺吧,还裹被子,沈涵年一裹,周漾就没得盖了。 “那你把床上的被子拿过来吧,被子太小了,不够两个人盖。” 沈涵年一听有戏,又开始得寸进尺了。 “不用,我抱着你睡,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沈涵年转身,注视着周漾,好不容易躺一张床了,盖两床被子,那有什么意义。 周漾看着沈涵年,看了很久。她想,就这样吧,这或许是最后的幸福了。 “只能抱着,其他的一概不能做,不然我就告你强奸。” 周漾也不是白开水,该懂的都懂。 “哦。那什么时候才能做。” 沈涵年郁闷。 “结婚以后。” 周漾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那我们毕业就结婚。” 沈涵年已经开始幻想未来甜蜜又温暖的家庭生活了。 周漾却在想,毕业啊,她可能等不到那天了,结婚就更别想了。 “好。” 明知道没希望了,周漾还是不想沈涵年失落。她想,就算沈涵年会失落,也至少,得等到她真的离开了以后。 这几天就多陪陪他,而她也想多些幸福的时光,才有勇气去面对未来的风暴。 得到了周漾肯定的答案,沈涵年就这么抱着周漾,头窝在她的颈窝,甜甜的睡觉。 虽然不能做更多挺难受,但是,他们以后有得是时间。 走了一天都累了,沈涵年还是睡得很安稳,早上醒来,都还抱着周漾。 周漾也醒了,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早安,老婆。” 沈涵年起身,吻了一下周漾,又缩回来继续抱着。 “早安,沈涵年。” “周漾,你应该说,早安,老公。” 周漾笑了笑,这人还真是脸皮厚。 “我们还没结婚呢,不算夫妻,你也不是老公。” “嗯,老公在这儿呢,老婆以后多叫两声,我喜欢听你叫我老公。” 周漾说完老公两个字,沈涵年很快的就接话了,周漾第一次说老公呢,不能掉地上。周漾害羞了,早知道刚刚就不那么说了。 起床洗漱到出门,沈涵年又开启了不长骨头的模式,一直把头放在周漾的头顶,周漾痛了,就窝在颈窝,就像一块狗屁膏药,贴上了就扯不下来。 周漾也不想恼他,就这样吧。沈涵年也奇怪,周漾这几天好像特别包容他,心里又开心又不安的,直觉告诉他,周漾有事瞒着他。但是周漾给的幸福太多了,他想留着回学校再想。 第二天,到古镇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 周漾和沈涵年共撑一把伞,周漾这次没嫌弃沈涵年,还一直叮嘱他。 “沈涵年,和女孩子一起打伞的时候,别把伞打的那么直,适当的往女生的方向歪着点,你可以淋湿自己,但不可以淋湿你女朋友知道吗?” 沈涵年想起以前周漾大姨妈肚子痛,还因为他淋雨,有点自责。他揽着周漾的肩膀紧紧贴着,把伞歪向周漾,这样周漾就不会打湿了。 周漾又把伞扶正了点。 “也别这么歪,这伞够大的,适当倾斜一点就行。” 周漾调整完之后,沈涵年就一直保持着那个角度,揽着周漾的手偶尔在旁边摸索,他要确认周漾没淋湿。 在古镇走了一路,周漾想拍照,站在屋檐下,让沈涵年撑着伞,微抬头看雨。 周漾拍好后低头检查照片质量。沈涵年看着周漾投入的模样,觉得他媳妇儿真他妈乖巧可人,拿出手机拍了两张。 周漾发现了,想着还是应该拍张合照,找了个路人,叫沈涵年一起站在屋檐下来,拍了一张两个人抬头看着细雨的照片。拍得挺好看的,丝丝细雨,即便两个人都在笑,却有种莫名的伤感在里面。 周漾还和沈涵年一路走,一路吃。沈涵年不吃香菜折耳根,周漾就让老板没放,沈涵年不乐意让老板放上,自己拿着给周漾吃。 “我说不放,你偏放,这都不好挑了。” “不用挑那些,你吃。我看着你吃,这些我也不是很喜欢,太辣了。” 周漾反应过来,沈涵年好像不能吃辣的。 “好吧,下一家给你点不辣的。” 周漾边吃边说。 “不用,我媳妇儿吃的开心,我就开心。” 沈涵年笑着说。 “今天这么会宠人啊,你不会又犯了什么错,瞒着我吧?” 周漾打趣沈涵年。 “老子媳妇儿,我就喜欢吃宠着。” 沈涵年又来了,周漾也没说话,边吃边走,嘴角带着笑,要是和沈涵年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应该也挺美好的。 后面,雨下得大了点。两个人继续撑着伞在雨中漫步,周漾才发现,沈涵年真的要学的好多。 “沈涵年,下雨天走路,脚别抬这么高,还有,落地的时候轻轻的,地面积了雨水,你踏这么重,我鞋都脏了。” 沈涵年顺着周漾的目光看去,不只是鞋,还有裙角都站上泥水了,又有点自责。 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呢,他挺关注周漾的呀,这些细节一点也没注意到。 “周漾,你会不会,厌烦我啊。我都以为自己完美得无可挑剔,结果连这个都没注意到。” 周漾笑笑,“你以前,也不喜欢低头看啊,总是抬着头,高傲得很。不过我还挺喜欢的,就是以后还是你给别的女孩子一起撑伞,可别这样了,会闹的不愉快的。” 周漾也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沈涵年听完就生气了。 “周漾,你他妈就算嫌弃老子,也不能因为这个分手,老子不会给其他女人撑伞的。” 沈涵年冲着周漾发了好大的脾气,周漾才反应过来。 “我也没说分手啊,就是感慨一下。沈涵年,我没嫌弃你,也不会跟你分手的,别乱想。” 周漾安抚沈涵年,可是沈涵年还是在生气,周漾也无奈。也没几天在一起的了,他怎么还想着闹情绪。 沈涵年一开始就是一直觉得周漾不对劲,今天周漾又总说这些话,沈涵年的不安就越来越重。 “周漾,你是不是有事瞒着老子。” “没有,真的。” “周漾,你答应过我的,你卖车的时候,你说过,有什么事都和我商量的。你肯定遇到什么大事了,我感觉得到。你是不是又得病了,周漾,你别想瞒着我,我可以帮你。” 周漾都忘记了,曾经的承诺,可这件事她不能说,说不定还会坐牢的,说了就把沈涵年害了。 “真的没有,就是想让你变得更好。没别的,你这人是很优秀,可是也总有很多小毛病,我想你改改。” 周漾无辜的看着沈涵年,沈涵年又觉得自责了,自己却是毛病挺多的。 “哦。周漾,老子以后还有什么毛病,你就当场发现当场说,老子立马改,不用等着受不了才说,记住了。” 沈涵年决定要对周漾在上点心,要让自己变得更好。 “好。我会的。” 周漾此刻想的是,沈涵年,如果我能陪着你,你这些都不需要改。可我怕我陪不了你,我不想你以后被别人嫌弃,你那么优秀,被别人嫌弃我会心疼。 第73章 那就去和台风大战一场 旅行的最后一站,一个很偏远的小镇,进村的路有一段都还没铺好,颠簸得很,一路下来车还抛锚了。 “草,什么破车。非得这时候坏。” 沈涵年气得踢了他的车两脚。周漾看得直摇头,就这脾气,他以后的女朋友得受多少气啊。 周漾下车打开车前盖,检查了一下,没找出问题。 “沈涵年,先别急着生气。开了几天了,这路又这么颠簸,车会坏是正常的。我打个电话叫拖车就好了。” 周漾安抚完沈涵年,打电话叫来了拖车。这附近最近的修理店在县城,镇上没有。 等了一个小时拖车师傅才到,他们就坐上了拖车。沈涵年的脸,烂的不能看了。周漾觉得好笑,拿出dv拍视频。 “沈涵年,你的臭脸我又记录下来了哦。哈哈哈。” 拖车师傅看到沈涵年的表情,都没怎么说话。 “周漾,你说老天爷是不是玩我呢?就出来玩这么几天,车还给老子坏半路。老子也没什么就是连你都玩不了了,计划都打乱了。” 周漾拿着dv,开导沈涵年, “沈涵年,笑一个嘛。这也没什么啊,坐拖车也是一段美好的经历啊。其他情侣可不一定有呢,能陪你经历这些,挺好的。既来之则安之,我陪着你呢,开心一点。” 听到周漾这么说,沈涵年露出来一个比吃屎还难看的微笑。看得周漾忍不住笑。 “周漾,就你笑得出来。” “当然了,修车又不花我的钱,心疼的可是你。” 周漾逗着沈涵年,沈涵年听完更气了。 “妈蛋,还没开始赚钱,已经开始破财了,老子那200万什么时候才能赚够啊。她妈的李璐,老子强大了,不整死她。” 沈涵年气得一路飙脏话。 “沈涵年,教过你很多次了,不能说脏话。就算很生气,也不可以。” 周漾警告沈涵年,沈涵年第一次不想听,还白了周漾一眼。见周漾真的生气了,又赶紧撒娇。 “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别生气,漾姐。” 沈涵年撒娇的模样周漾也录进去了。 “沈涵年,你的人生完整了,生气的样子,撒娇的样子,全部都记录下来了。” 周漾一直笑,沈涵年也没脾气了。 到了修理店,师傅检查了一下,问题不大,换个零件就行,只是他们那里目前没货,已经紧急调货了,明天一早到。 沈涵年又开始闹情绪了。 “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修理店也没有,好不容易到了还差零件,难道要老子在这里干等。” 汽修店的老板被说得也不好意思。 周漾把沈涵年拉到一边,不想他一直说老板,笑着给老板赔礼道歉。 “老板,别生气。我男朋友就是有点小孩子脾气,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 老板见周漾很有礼貌,又面带笑容,也笑了一下。 “你们这是自驾来玩的吧,是打算去哪里玩啊?” “就是很火的那个玫瑰小镇,听说那里很舒适,想去看看。”周漾笑着说。 老板想了一下,“我就是那个小镇来的,你们要去,我可以安排车来接你们。你们先玩儿,明天车好了我打电话给你们,这样都不耽误。” 周漾想,这敢情好啊,处处都是贵人。 “那就谢谢老板了,给你添麻烦了。” “客气,出门在外都是朋友。” 老板还是很喜欢周漾这样的姑娘,就是那个臭脸的小子,看得人心烦。 老板叫了朋友接周漾他们过去。那个朋友在镇上开民宿,周漾也很懂事的就住在了他家,朋友把接他们的车费也免了,说是他们本来就又接送服务。 到了小镇上,沈涵年才开心起来。这边清幽,观光景点虽然不多,但自然环境好,适合长住,放松心情。 下午周漾带着沈涵年逛了一圈,拍了好多照片和视频。周漾还趁没人,亲了沈涵年一口,沈涵年才开心起来,后面脸都要笑烂了。 小镇不大,一下午基本就逛完了,又去体验了一些传统手工技艺,捏泥人。 “沈涵年,你捏的什么呀,好丑。” 周漾看了一眼沈涵年的小人,一个圆脑袋,一个胖身体。 “老子就是手跟不上,我的构思可是很美的。” 沈涵年还给周漾看了一张照片,挺好看的。 “美吧,老子设计的动漫人物,按着你的形象设计的。老子也就是没学过这些,等我回去研究明白,老子就把你捏出来,放床头天天陪我。” 周漾笑笑,“只有我啊,怎么没有你。” “有啊,老子这么帅,不能浪费了。” 沈涵年又给周漾看了一张,那个小人跟他真的挺像的,尤其是生气的表情。还有两个小人亲亲的图片,看得周漾不好意思。 “沈涵年,你还有这才艺呢,我都不知道。” “老子会得可多了,这就是用电脑软件瞎研究的,我手上功夫不行,不然肯定更好看。” 看着沈涵年骄傲的小表情,周漾笑的很开怀。 最后周漾也没学会,这门手工艺还是很难的。 小镇的夜晚很安静,灯光也少。周漾晚上找了个地点拍了星空照,沈涵年就在旁边守着。她没拍到很晚,0:00就收工了。 第二天一早,修理店的老板说零件中午送到,下午可以去提车。 还要待半天,周漾怕沈涵年无聊,找民宿的老板借了渔具,去钓鱼。去小河沟走的田埂小路,两边水田里的水稻已经收割了,留下一些枯死的根。 “沈涵年,我们下次去拍个农作物主题吧。春天拍油菜,麦苗。夏天拍玉米,水稻。秋天拍丰收,冬天拍雪花。” 沿着窄窄的田埂了,周漾边走边说。沈涵年走前面,一手拿着渔具,一手牵着周漾。 “好。只要你喜欢的,都拍。” 沈涵年带着草帽,周漾找老板借的,他带上可乖了,周漾又想给他拍一张。 “沈涵年,站这儿别动,拍一张。” 沈涵年就站着,拿着渔具,带着草帽,笑的开怀。眼前有周漾对着他笑,他也很难笑不出了。 他们到了小河边,找了个地方钓鱼。这边还有一些人也在垂钓。周漾不会钓鱼,沈涵年对此也没有研究,周漾找旁边的大哥教了他们一些。 把钓竿丢河里,周漾站了一会儿也没见有鱼上钩,旁边的大哥倒是钓了上来。周漾拿着相机就去拍了。周漾走了,沈涵年也站不住了,留下鱼杆,追媳妇儿去了。心里暗骂,这什么破鱼,就不上钩。 他们两个本来就玩玩,打发时间。又有鱼上钩了,那个大哥让周漾来拉,周漾不敢,沈涵年鼓励她上。 “记录周漾同学,第一次钓到鱼。”沈涵年拿着dv拍周漾。 “不是我钓的,是大哥掉的。”周漾在大哥的指导下,一边收线,一边看沈涵年。 “我说是就是。” 周漾看到鱼了,开心的欢呼,紧张的手抖。 “快,让让。鱼要跑了。” 周漾提着线,慌张的把鱼放进桶里,她今天很开心。今天的欢乐足够支撑她去和台风大战一场。 下午两个人提了车,开心的打道回府。 周漾坐车上翻看照片,手机响了,李璐打来的。 周漾接起来没怎么说话,怕沈涵年听见。只是告诉李璐,5号到g市,周漾想在6号生日那天结束这一切。那天承载了太多痛苦,妈妈的忌日,周漾的生日,还是李璐和她你死我活的见证日。 4号晚上回的外公外婆家,他们准备了很多美食,给周漾提前庆生。外公外婆本来想陪着去,周漾拒绝了,只说以前也这样过,不想外公外婆和周家有太多牵扯,外公外婆也没坚持。 5号一早飞过去。周佛海亲自接的她们,周漾第一次下飞机抱了她爸爸。 周佛海有那么片刻的走神,他还是很享受周漾的拥抱。 “小漾,不生爸爸的气了?” 周佛海微笑着询问,周漾个子很小。周佛海抱着女儿,有点心疼,让她受了那么多苦,作为父亲他不称职。 周漾松开她爸爸,带着笑容说。 “早就不生气了,就是不想原谅你。你做了那么多错事,这么简单原谅了,太便宜你了。” 周佛海也很惭愧,对女儿也好,对小池也好,他这个爸爸太不尽职,还好小漾肯原谅他,以后慢慢弥补。 沈涵年自己回家的,他第一次看见周漾和她爸这么亲密,想给他们多留点时间。 周佛海带着周漾上车的时候,沈涵年还叮嘱周漾,要是周佛海为难她,就给他打电话,他马上冲过来,周漾笑着说好。 这次周漾没去奶奶家,去的小时候住过的房子。从9岁离开,她再也没有回来过,周佛海也偶尔来看看。 推开门的时候,周漾就好像看见妈妈,坐在那里弹琴,小池拿着玩具到处跑,她在后面追,妈妈一直叮嘱让他们慢点。 这里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周佛海安排了人打扫,也没落灰尘。 周漾走到自己的房间,公主床换成了大的,还罩着粉色的蚊帐,妈妈最喜欢粉色了,把她的房间弄得粉粉嫩嫩的,妈妈说小公主都住在粉色的城堡里。 周漾又走进了妈妈的房间,她的房间很干净,除了家具什么都没有,连梳妆台都没有。 周漾后来才知道,妈妈不喜欢这里,所以很少给自己购置物品。外婆家里,妈妈有很多收藏的小物件,这里妈妈就只有她和弟弟。衣柜里还有几件妈妈常穿的衣服。 周漾看着那些,就好想哭,她还依稀记得妈妈穿上的样子。 小池的房间还摆着一张小床,他小时候睡的,还有好多玩具,有修补的痕迹,小池离开那天,周佛海把那些都扔了,应该是后面捡回来的,还有些估计是后面新买的。 周漾看着这些,泪水就止不住了,就想沈涵年说的,开启了水龙头模式。周漾下楼,看到周佛海坐在沙发上,他以前偶尔回家,就喜欢坐在那里看妈妈弹琴。 周漾走过去,抱着爸爸撒娇。 “爸爸,你说,要是妈妈没死。我们是不是就不用分开那么多年了,小池也不会出事。我们一家人,说不定还能开开心心的生活好多年呢。” 周佛海抱着女儿,内心很悲痛,是他错了。他不能接受顾柔作践自己,也无法接受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做自己的儿子,要是他早点看开,这一切就不同了。 第74章 一千三百一十四朵玫瑰花 周漾抱着周佛海,哭了好久,把她这些年的委屈全都哭尽了。她以后就不用讨好别人了,也不用伪装,不用假装坚强,不用刻意微笑了。以后,就都结束了。周漾也累了,她真的好累。 奶奶打电话问周漾,什么时候回去吃饭,周漾说想在以前的家里吃,奶奶也就赶过来陪她一起吃。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周漾还给奶奶和爸爸夹菜,以前从来没有过,两个人都很诧异。 “小漾,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告诉奶奶,奶奶帮你解决。”奶奶看得出来周漾的反常,这对父女见面没吵就是万幸,怎么可能这么和睦。 “没有啊,就是病了一场,发现自己以前错了。就原谅爸爸了,我其实一直也不恨他,我就是怕我原谅了,妈妈和小池不要我。”周漾笑着说。 他爸爸对不起所有人,但是没有对不起她,她也没资格去恨,就是不想原谅。 奶奶听得动容,“好,好。原谅了就好。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奶奶的哽咽着说,周漾又抱了抱奶奶。这可能就是骨肉亲情吧,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就算再多隔阂,周漾还是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奶奶,明天我想办个生日宴,就在家里。只请一些家里的亲戚,好不好。” 周漾想,让李璐在周家所有人面前颜面尽失,这样她想要的一切都得不到。她在妈妈婚礼上,侮辱妈妈的仇,周漾要讨回来。 “好。只要小漾开心,怎么都好。” 周漾能原谅他们,奶奶什么都答应。 周漾笑着说,“我明天还想表演《战台风》,8岁的时候表演的不好,我练了好多年了,闭着眼睛都能弹,我想再表演一次,好不好。” “好。依你,都依你。奶奶只要我们小漾开开心心的。” 周漾抱着奶奶。这个拥抱晚了十六年。八岁那年,妈妈出事之后,奶奶就想抱她,可她那会儿哭着,闹着,只要妈妈抱。对这个孙女,奶奶一直觉得亏欠了太多。 “爸爸呢,明天能来吗?” 周漾看着她爸爸,周佛海笑着, “明天爸爸一定来,一整天都陪着你。” 周漾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这一天,要是妈妈和小池也在,该有多好。要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该有多好。 “其他人都可以不请,只是沈家那边,明天还是应该邀请。小漾,沈涵年这孩子奶奶看着不错,是个可靠的。” 奶奶想着周漾说只请自己家人的事,还是不好,至少得请沈家,两个孩子订过亲的。 “嗯,沈涵年说他一定会来的。” 周漾笑着说。她本来一直不想沈涵年来的,可是又怕沈涵年猜到什么,就同意他来了。周漾有别的办法把沈涵年支开。 第二天一大早,家里的佣人就开始布置了,周漾让他们把琴搬到了二楼的露台,周漾还摆了投影仪,检查了角度,确保下面的宾客都能够看得到。 酒桌摆在花园里,爸爸还请了专人来布置,白色的玫瑰花架,长长的地毯,装饰的彩带,都在告诉到来的朋友,这栋别墅不在冰冷,在今天充满了生机。 早上9:00 沈涵年来了,还有沈爸爸沈妈妈。 周漾还在露台上检查录音设备,摆放古筝。 沈涵年悄悄的靠近周漾,从背后抱着她。 “媳妇儿,想没想我。我昨天回家之后,想了你一晚上呢。” 周漾打开他环在腰上的手。 “沈涵年,别闹。今天不是时候。” “哦。漾姐,你今天真漂亮。” 沈涵年说完,又偷亲了一下周漾。周漾看了眼楼下,没什么宾客,还好。 “沈涵年,没有生日礼物吗?你每次生日,我都那么精心的准备,我生日就什么都没有?” 周漾佯装生气。 “当然有啊,不过得等会儿。” 沈涵年神神秘秘的,悄悄摸了一下口袋里的小盒子,还在。 那是上次买的求婚戒指,出了点事,也没用上,今天他想补一个求婚仪式。 沈妈妈也来看周漾,沈妈妈送给周漾一条项链。 “阿姨,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什么。阿姨按着自己的的眼光买的,也不是很贵重,但是阿姨是认真选了好几天才下手的,沈涵年那个木头老爸,一点指导性意见都说不出来,阿姨一个人纠结的。阿姨,衷心的祝我们小漾,生日快乐。” 沈妈妈一向直来直往,周漾很喜欢。 “谢谢阿姨,我很喜欢。” 周漾笑着接收了,简单的样式,像沈妈妈一样,干净纯粹。 李璐也上来了,送了一颗看起来就很名贵的宝石。 “你爸爸特地让我准备一件独一无二的礼物,这个还是我从一个收藏家朋友那里得的,花了阿姨不少心思他才肯割爱呢?” 李璐笑着说,举止得体,落落大方。 周漾想,别怪我,李璐。如果你不伤害我妈,你想要的那些,我全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现在这样也是你逼我的。 周漾笑着说,“谢谢了,阿姨。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能做的,我都会做到的。” 周漾说完,都觉得自己虚伪,可是李璐不是也虚伪吗。明明恨不得杀了她,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来送礼。 周漾一回来,李璐就打了好多电话,确认周漾会在生日当天放弃洪海,并和周佛海断绝关系。她还安排了人来帮着一起布置,就是想确认周漾不会反悔。 那天李璐见完周漾,周漾就答应她,一定会如她所愿,只要她别把那些照片公布出去。底片在李璐手上,就等于抓住了周漾的命脉,她不怕周漾不配合。 李璐的计划是在周漾生日这天,叫上周家的族老公亲,做个见证。周漾会当众告诉所有人,她恨周佛海,因为她已经知道周佛海在她妈妈还在世时,就和李璐纠缠不清,甚至还有了孩子,周漾不能接受周佛海如此对她妈,要断绝父女关系。如果周佛海不答应,周漾就假装跳楼威胁,逼得他答应,并让周佛海当众承诺,以后洪海不能给她。 李璐说,反正你也跳过楼不是吗?哪里还只有两层,真掉下去最多不过是个残疾,沈涵年这么爱你,沈家也有钱,你的后半生不愁。 李璐还承诺就算沈家最后不要她,李璐也会照顾她直到周漾死。 周漾还挺感激她,只要洪海和周家,没想过要她的命。可周漾想要她的命,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妈妈明明那么善良,却被李璐利用,还要承受她的精神摧残,直到死亡,她都没能摆脱精神上的折磨。 10:00周漾见了沈涵年。 “沈涵年,我想要玫瑰花,一千三百一十四朵。我之前都给你送了,你什么表示都没有,我生气了。” 周漾掐准了时间,支开沈涵年。 “周漾,我有比那个更浪漫的礼物。你等等,惊喜总在最后一刻。” 沈涵年准备了一场求婚,还剪了他们过往的视频。还找茂茂、大熊,周漾寝室的室友,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周漾的外公外婆录了祝福的视频。 沈涵年本来想接周漾的外公外婆来的,可外公外婆说周漾不喜欢他们接触周家,也不想来了小漾不开心。外公外婆还说,能把小漾交给他,他们都放心,让沈涵年勇敢去求婚。 沈涵年想在今天告诉全世界,他此生非周漾不娶。 “我不要,我就想要玫瑰花,一千三百一十四朵,一朵都不能少,而且现在就要。” 周漾拉着沈涵年的手撒娇,还亲了他一口。 沈涵年看了看时间,应该来得及。 “周漾,我去打个电话,让花店准备。” “不要,你亲自去守着他们扎花。我都是自己守着的,怕他们少了一朵,都是数了又数的,你一点诚意都没有。还有我的dv你是不是没带,你先回家拿,我待会儿要录视频呢。” 下飞机之前沈涵年说拿dv有用,周漾把dv给了他。 “我怕守着扎花赶不上你表演。媳妇儿,那个先不着急啊,我先陪着你,我下午去守着。” 周漾假装生气的转身,眼里还含着泪水。 “我不,就现在,我可以等你回来才开始。我就表演这一次,你难道不想记录下来吗?” 沈涵年见不得周漾这样,只好妥协。 “好,我去拿dv,在守着他们扎花,行了吧。” 沈涵年无奈的准备去做这些,周漾拽着他,深深的吻了一下,笑着说, “去吧。” 沈涵年心满意足的走了。 看着沈涵年离开,周漾才放心。周漾算过时间,这一去至少要2个小时,够了。 沈涵年,这一别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你以后要好好的。 11:00周家的亲戚,该来的几乎都来了。周漾站在了露台,对着话筒说, “各位叔公、还有叔叔、阿姨。我是小漾,很高兴大家今天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上一次和大家一起庆生还是我八岁那年。那天我表演了一曲《战台风》不是很完美,今天,我想重新表演一次。” 周漾对着大家鞠了一躬,坐在凳子上,准备开始表演。 沈妈妈一脸疑惑,儿子走的时候,小漾不是说12点开始吗?这提前了一个小时?她要不要给儿子打个电话,问问到哪里了? 周漾已经开始准备表演了,沈妈妈让沈爸爸帮着录一下小漾表演视频,自己去外面给儿子打了个电话。 “儿子,你那边好了没有,小漾都开始表演了。” 沈涵年听完,觉得不太妙。他这几天一直觉得周漾反常,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反常。就感觉比平时更黏人,更爱笑,有时候甚至是故意笑的。 “妈,你记得帮我录视频啊,周漾说她就表演一次,我也不想错过。” 沈涵年为了节省时间,让沈妈妈回家拿的dv。可是这会儿花店还没弄好。沈涵年也不等了。他总觉得不太妙。 “妈,你先守着周漾,别让她一个人,我怕她干出点什么,我马上赶回来啊。” 沈涵年挂了电话,往回赶,心里一直祈祷,周漾,你他妈最好别有事,不然老子,就打到地府去要人。 第75章 两不相欠 周漾的表演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下面的宾客听完齐齐鼓掌。 “谢谢各位叔公,还有叔叔阿姨捧场。我今天其实有件大事,想让各位做个见证。” 周漾说完,下面有叔公说,“漾孙女,你有什么要求,三叔公今天都答应你。” 周漾觉得好笑,这人怕不是李璐收买的吧,无所谓了。 “谢谢,三叔公。” 周漾按了投影仪的按键,白色的背景墙上就出现了人影。 “我叫纪新,曾经是洪海的员工。一个多月前,因为我的母亲重病需要钱,所以找了周太太合作,周太太让我陷害小沈总,毁他的清白,周太太还让我怀上小沈总的孩子,拆散小沈总和周小姐......” 周漾之前找纪新录了这一段,她配合得很爽快。李璐看到这个视频,发疯的跑上露台,可是周漾早就关了门。 李璐又给周漾打电话,“周漾,你是不是疯了,你就不怕我把你妈的事公布出去。” “没什么好怕的,这世上在意我妈的,除了我就是我外公外婆了,我们都不介意妈妈的这段过往,相反,看了你的照片,我很心疼她。如果我妈在的话,我会抱抱她,可她不在了,我要替她报仇。” 李璐还在拼命的敲门,视频又到了下一段。 “我叫丁珊珊,我叫连苗苗。我们收了洪海集团周太太的钱,去陷害周小姐的同学。一个小男生,那个男生醉的不省人事,完全没办法和我们发生些什么,我们就自己对着他做了很多,他全场醉死过去,没侵犯过我们。我也做了身体检查,可以证明。”那个红发女孩举着检查报告。 视频后面跟了一段茂茂不可描述的画面,周漾打了码。 看到这些下面的宾客全都开始指责周漾, “漾孙女,你今天放这些,什么意思。你想陷害你母亲吗?” “我只是想揭穿她的真面目,没别的。” 李璐已经开始发疯的撞门。 周佛海在下面看着周漾,面露迟疑。 周漾又放了一段,是录音。李璐在车上找周漾谈话的录音。从李璐陷害沈涵年和李茂开始,周漾就怕她,所以每次见面都会留点证据,怕她来陷害自己。 “周漾,你不知道吧,从你妈进门的第一天,我就去周家闹了,当着周家那么多人的面,骂你妈是第三者...... 我知道你妈得了抑郁症,所以我只要有机会,就会时刻提醒她,她是第三者,她是这世上最脏的女人,让她到死,都不能接受你爸...... 周佛海就是无动于衷,我只能从你妈身上下手,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你妈居然偷偷的溜出门喝酒...... 我就在路边找了个乞丐,那个乞丐在马路上强的你妈...... 还有你那个野种弟弟......你妈越是护着那个野种,周佛海就越难受,我就能有更多机会安慰他,我还不听停的在你爸的耳边说他是野种...... 周漾,你要是死了该有对好......周漾,是你害得他们,你妈妈,你弟弟,还有沈家那小子和你的同学,全部都是因为你......周漾‘你才是应该下地狱的那一个。” 第一段录音结束了。 “后面还有一段,是李璐威胁我,让我在今天当众宣布和我爸爸断绝父女关系,承诺放弃洪海的录音。” 周漾看着台下的宾客,有愤怒离席的,有破口大骂的,有指责周漾当众公布家族丑事的。周漾都无所谓,本来也没想她们能接纳她妈妈,那些人都更喜欢李璐,还有李璐的儿子,认为和李家才是门当户对的。 周漾看了眼周佛海,痛苦坐在座位上,低着头,奶奶的眼里含着泪花。这些回忆,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很难感同身受。 周漾刚想播下一段,李璐就破门进来了。 “周漾,你想干什么,你想毁了我是不是,啊,周漾。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居然让你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招。” 李璐满眼猩红,浑身散发着要吃人的戾气。她手里还拿着刀,对着周漾。 “妈,你别乱来。” 看到李璐冲出来,周漾池大喊了一声。底下的宾客抬眼望去,就看见李璐拿着刀狠狠的刺向了周漾的胸口。 周漾也不怕,她还担心李璐不会伤害她呢,这倒好,她们两清了。 “李璐,恨我吗?我也恨你。我不过是替我妈,讨个公道罢了,你那些下流的手段,我全部都不屑,因为我不怕,这世上,我所在乎的一切,我都敢拿命去护着。” 周漾用力推开李璐,准备继续放录音。她要让这一切都在今天结束。这是她欠她妈妈的,还有小池的。 “周漾,你妈和你都该死。” 李璐见周漾还想播放下一段音频发了疯,冲上去刺了周漾一刀。 周漾胸口很痛,鲜血染红了衣裙,她却不觉得害怕。 也许是失血过多,周漾顿感体力不支,眼神开始涣散,她颤颤巍巍的往前走,李璐还举着刀准备再次刺向周漾,周漾迎上去,压着李璐,跳下了露台。 周漾最后想的是,妈妈,就算死也要带她来见你。 周佛海在李璐拿刀刺向周漾的时候,就往露台狂奔,他得保护自己的女儿,跑到二楼,就看见周漾和李璐跳了下去。周佛海跑出来想伸手去抓,一个也没抓住。 落地的时候,周漾拉了李璐垫背,她的头砸在了硬物上,流了很多血。李璐的刀也深深的扎进了周漾的胸口。 最后,周漾虚弱的看了一眼李璐,心想,这样才好,两不相欠了。 周漾闭上眼之前,看到沈涵年朝她跑过来,她想让沈涵年别看,她一直不想让沈涵年看见自己杀人,一直不想。她想留给沈涵年最美的回忆,不是她发疯的一幕。 周佛海刚跑到楼上,又快速的下楼,抱起女儿,她的胸口还一直流着血。周佛海好后悔,他没保护好自己的妻子,现在又没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周佛海抱起周漾,着急的往门口走,还一直大喊着叫“救救我女儿。” 沈涵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周漾躺在地上,他跑过去,还没靠近就看到周佛抱起周漾往门口跑。沈涵年慌了,他就知道周漾会出事,他已经闯了好多红灯赶回来了,可还是晚了。 沈涵年追着周佛海,沈妈妈拦住了他。 “儿子,别怕啊,小漾,不会有事的。”沈妈妈也是哭得不行了。 沈涵年听不清楚她妈妈在说什么,他现在人都轻飘飘的,感觉快站不稳了,他得追上周佛海,他抱着周漾呢,他肯定会伤害周漾的。周漾那么脆弱,经不起伤害。 周佛海抱着周漾上了车,沈涵年也跟着,抓着周漾的手,一直祈祷,周漾,你可别放手,你放手了,我怎么办呢?我们还要去看大江南北,还要拍星空,你还要去拍庄稼呢。你可千万别撒手。 周漾又被推进手术室抢救了。李璐头部着地,送进医院,抢救了几个小时,离开了。周漾一直也没出来,周佛海很焦急,沈涵年像没了魂一样,头也不转的望着手术室的大门。 沈妈妈抱着儿子,怕他出事,之前周漾被抢救,儿子也是这样,不吃不喝,守着手术室的门,眼睛都不敢眨,有医生出来就去问情况,连路都走不稳。沈妈妈一直在心里祈祷,小漾,你一定要加油啊,那么多次都能挺过了,这次你也一定能熬过去。 18小时过去了,没有好消息。 24小时过去了,仍然没有好消息。 连医生都是只进不出。 周漾被送进去,周佛海就找了院长,“那里面是我女儿,求求你们,救活她。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求你们救救她。” 周佛海居然为她去求人,要是周漾醒着多半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每次有医生出来或者进去,沈涵年和周佛海就上去围着,一直问情况,医生是说,“我们还在尽全力抢救。请家属耐心等待。” 36个小时的时候,医生出来了,“病人已经脱离危险,目前正在缝合伤口。” 医生说完,周佛海双手合十一直说,“谢谢,谢谢你们了。” 周漾得救了,沈涵年倒下了,他倒下的时候,沈妈妈下了一跳,大声叫着医生。 沈涵年醒的时候,就看见他妈守着他哭,他沙哑的开口。 “妈,周漾呢?死了吗?” 沈妈妈听到自己儿子这话,忍不住打他,又不敢用力。 “你说什么胡话。小漾那么坚强,怎么舍得丢下你。” “谁都舍不得丢下老子,就周漾舍得。老子为她拼了命了,她还让老子去买什么狗屁玫瑰花。” 沈涵年躺病床上,哭着说,心里想的,周漾,你他妈又欠老子一条命了。你这辈子最好别有事,不然老子掘你的墓,也要把你挖出来陪着老子。 沈涵年醒了之后就去病房守着周漾,周漾一直也没醒。沈涵年试探着去握周漾的手,还有温度,安心了一点。摸了摸脉博,没摸到,再摸一下,有一点,比较微弱,又安心了一点。 他现在都后悔没报医学专业,就周漾这倒霉体质,就该找个懂医术的,其他男人早晚被她吓死。得亏老子福大命大,不然老子都被吓死好几次了。 沈涵年还没缓过来,周漾的心率检测器就报警了。 医生着急毛慌的进来,他被推着赶着出去。沈涵年真的很想打醒床上的周漾,她一天天的能不能对自己好点,成天瞎折腾什么呀。自己本来就蠢,还想着一个人报仇,她报的叫个什么仇啊,拿命去赔给人家还差不多。 沈涵年又站在门外焦急的等待,时不时的还总有眼泪流出来,就他妈烦,周漾还没死呢,哭什么哭,她死了,大不了做对真正的灵魂伴侣。 周佛海这两天不在,他忙着给女儿善后呢。李璐走了,她的父母闹着要周漾偿命,要是周漾不死就去告周漾,奶奶和周佛海想花钱办事,可李家怎么肯依。 第76章 我想去自首 出事后的第四天,周漾醒了。她以为自己到了天堂,刚想叫妈妈,只觉得胸口痛,顿感不妙,天堂怎么会痛,难道因为她是被刺死的? 周漾没来得及开心,就看到了沈涵年的脸。 沈涵年看见周漾醒了,叫她也没反应,眼睛直愣愣的,凑过去看她,心想别傻了吧,本来就不聪明,终于成功把自己整疯了。 “周漾,听得到就眨眨眼,你他妈别再吓老子了。” 沈涵年这语气,成功拉回了周漾的思绪。 周漾知道自己又没死,努力的朝着沈涵年笑了笑,真好,又能陪着他了,就是陪不了妈妈和小池了。 见周漾笑了,沈涵年就放心了。 “周漾,你他妈下次再不告诉老子,老子就不理你了。明明答应老子有事会告诉老子,你哪次说了,周漾,你他妈让老子觉得老子很蠢,你明明表现得那么反常,老子还是被你的糖衣炮弹迷惑,还是让你受了伤。” 沈涵年说着说着就哭了, “沈涵年,不许说脏话。” 从周漾醒过来,沈涵年就一直不停的说脏话,周漾感叹真的教不会啊。 “好。” 沈涵年哽咽着回答周漾,又握着她的手好一会儿才又开口。 “周漾,老子这个毛病改不了了,老子要你的好好活着,时刻提醒老子,不然老子就一直说。” 这么大的人了,还总爱哭鼻子。 周漾醒了,周佛海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看她。周漾看到她爸爸,眼睛红红的,人好像老了很多,白头发都多了。 “爸爸,别哭。我没死呢。” 周漾记得她爸爸抱着她,求医生救她的哭喊声,那会儿她还有点意识,只是睁不开眼,那时候周漾就想说,爸爸,别哭,我只是去陪妈妈。 周佛海听到女儿这么说,没忍住红了眼眶。这几天他活得很煎熬,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全部都因为他而死,周佛海觉得自己很失败,是这个世上最失败的父亲和丈夫。 “好,爸爸不哭,爸爸守着小漾。”周佛海抓住了周漾的手,看着周漾,他的女儿还活着,就好。 周漾一开始挺恨她爸的,可是李璐说了那些,又不恨了。至少他爸是真的爱她妈妈,即便她对不起小池,可是那些都是过去了。所以她想原谅她爸爸,不想带着恨离开这个世界,只是她没死,可能老天可怜她,毕竟她真的吃了很多苦。 周漾出事之后,外公外婆就来了,周佛海亲自接的机,外婆一见到周佛海,气得打了他一巴掌。 “周佛海,你当年承诺过什么,你说你爱小柔,让我们放心,你会照顾好她,可是你让她走上了自杀的路。你还不够,你还来祸害我外孙女,周佛海,我们顾家不欠你周家的,是你欠我们。要是小漾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老两口拼着命也要找你算账。” 周漾昏迷的那几天,外婆又哭了,周漾知道之后就好自责,外婆的眼睛之前就哭得不好了,这次又哭了。 醒了之后,周漾恢复得不错,身边的人又开始把她当国宝了。 外公外婆还气着周佛海,所以外公外婆在,爸爸就不在。外公外婆回去休息,爸爸就来看他。沈涵年直接在隔壁床住下了,不管周漾怎么赶,他都不回学校。 奶奶和沈妈妈轮流端着参汤来看她,周漾都不好意思了。她想快点好起来回学校,回到正常的生活。她发誓,她以后不会在折腾自己了,可她还是食言了。 周漾快出院了,李璐的父母来医院了,趁着沈涵年上厕所,医院又没人的时候,冲进了周漾的病房。 “你个杀人凶手,是你杀了我的女儿,我要替我女儿报仇。”李璐的妈妈,恶狠狠的说,伸手死死的掐着周漾的脖子,周漾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沈涵年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这一幕,着急的往里冲。李璐的爸爸抵着门,沈涵年就不停的撞门。 最后医院的安保一起把门撞开了,周漾才得救。李璐的母亲被带走的时候,一直大喊大叫的,指责周漾是杀人凶手,要她偿命,她们要周漾血债血偿。 周漾知道自己杀了人,也没想过逃,她就是想等好了在去自首,她想趁这段时间陪陪家人。 李璐的父母恨她是应该的,找她偿命也是应该的。 出院那天,门口堵了很多的记者,哪怕周漾住院期间,医院外也一直有记者守着,只是周佛海加派了人手,他们拍不到周漾,新闻人的精神让他们一直坚守岗位。 “周总,我们听闻令爱前几日失手杀了您太太,请问对此您有什么想说的。” ...... “周总,听闻为了补偿您太太,洪海集团许诺了李氏集团很多好处,能具体谈谈两个集团未来的合作计划吗?” ...... “周总,您太太的父母向我社反应,您打算包庇自己的女儿,花钱封锁消息,请问您真的会知法违法吗?” ...... “对于我的太太几日前发生的意外,我深表痛惜,也谢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关心。洪海集团和李氏集团签署的合作协议还在合约期,所以未来两个集团仍会携手前行,力求共赢,这一切只是正常的商业需求,并不存在这位媒体朋友所说的,为了补偿我的太太。 对于小女和我太太的事情,我相信法律会还每个人公道,洪海不会包庇任何一个犯错的人。” 各大媒体都派了记者来围堵周佛海,周佛海怕他们伤害周漾,让沈涵年带着她从另一个出口走了,自己应对记者。 沈涵年护着周漾上车的时候,李璐的父母带着人冲过了过来,还朝着周漾扔泥巴,臭鸡蛋,泼脏水。沈涵年就一直护着周漾,自己一身都是脏东西,周漾看得心疼,他那人还有点小洁癖呢,这会儿为了她要去承受这些。 回到别墅,周漾和李璐留下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这里安静得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涵年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到家之后周漾安排人去买的。 “沈涵年,对不起,弄脏了你。”周漾看着这么干净的沈涵年,不禁哽咽着说。 “周漾,只要能护着你,老子可以拼命。” 沈涵年走过去抱紧了周漾,周漾也抱紧了沈涵年。 “沈涵年,要是我坐牢了,你还要不要我?” 在医院的时候,周漾就告诉过沈涵年她想去自首,沈涵年说让她先把伤养好。 周漾知道,她爸爸和沈涵年肯定不愿意她去坐牢,他们一定在想办法帮她平息风波呢。可要是能摆平,到她出院就不会是今天的情况了。她早就想好了,一切后果就交给法律好了。 “周漾,只要你别放手,你怎样,我都无所谓,我会一直等你。” 周漾这些天都闷闷的,不愿意说话,怎么哄都不笑,就算笑了也比哭难看,沈涵年就知道拦不住她,强行拦住了,只怕得疯。既然拦不住,那就陪着她好了,不过几年时间,换她心安,值得了。 周漾也告诉了外公外婆,自己要去自首。外公说,“我顾家的孩子会犯错,但错了,我们也不怕。” 外婆说,“去吧,外公外婆能照顾好自己,你要是进去了也要照顾好自己,外公外婆会常来看你的。” 周漾很感激自己能被这样的家人爱着。外公外婆知道周漾的想法之后,就一直抄《地藏王菩萨本愿经》,希望李璐能得到安息。 家人都支持周漾的决定,周漾就在等她爸爸回来,一直等到了晚上23:00。 周佛海才带着一身疲惫回来,看见周漾又强装精神,对着她笑笑。 “小漾,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其他的交给爸爸来处理。” 周漾抱了抱她爸爸,“爸爸,我想去自首。” 周佛海这几天就没有得到过休息,一直在各种奔波,李家那边一直不松口,又发生了今天的事,舆论四起,他自己也知道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交出周漾。 为此,他找了最好的律师团队,让他们替周漾做无罪辩护,他本来想叮嘱女儿配合律师的,可看到女儿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犯的错,却要把女儿搭进去。 如果不是周漾自己说,周佛海始终说不出让女儿去自首这句话,他的女儿,因为自己活得太累了。 “好。小漾,别怕,爸爸找了最好的律师,他们一定能为你争取到无罪释放的。” 周佛海抱着周漾,他们父女只有经过此番,才能挺直脊梁做人。 奶奶知道周漾要自首,开始怎么都不答应,奶奶一直以家族名声为重,而且这件事李璐也有很大的错,她不想小漾去受苦。周漾给奶奶磕了三个头,奶奶才哭着同意。 周佛海找的律师曾经给别人做过很多无罪辩护,她找过周漾沟通,询问周漾的真实想法,她让周漾无论如何都要坚持,是受了李璐的刺激,因为害怕,来不及思考,出于自卫,才在慌乱之中做出了和李璐一起跳楼的决定。 周漾始终坚持实话实说,她告诉律师自己最后一刻的想法,就是为了抱着李璐一起死,不是出于自卫,律师一再强调这种说辞对周漾不利。 周漾得过抑郁症,最近也总是走神,发呆,周佛海怕她熬不过去,把方医生请了回来。 律师得知周漾得过抑郁症,想借此作为突破口,争取宽大处理。 周漾浑浑噩噩的,律师每天都会来找她了解情况,该说的她都说了,律师仍然希望周漾配合,周漾也仍然坚持。 开庭前一天,爸爸找周漾谈话希望她配合律师,奶奶也暗示过周漾,周漾知道他们是想保全自己。可周漾要过的不仅仅是直面错误那一关,还有自己内心的那一关,这几天的周漾早就在崩溃的边缘了,如果不是为了自首,她可能已经疯了。 第77章 无罪释放 开庭的时候,李璐的父母坐在原告席位上,周漾一进来就指着她破口大骂。 “周漾,你就是杀人凶手,你不配活着。” 周漾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庭审开始,书记员宣读了纪律,法官询问双方是否有需要回避的人员,是否明确诉讼权利和义务。 李璐的父母要求周佛海和奶奶回避,但他们只是作为证人,不用回避。李璐的父母就开始了对周漾的控诉。 他们要求很简单,要让周漾坐牢,替女儿讨回公道。 原告的律师对周漾的指责就是对李璐存在蓄意伤害,是故意杀人行为。 周漾的律师利用自己熟练的法律知识,为周漾争取正当防卫,做无罪辩护。 “审判长,据我所了解。我的当事人对周太太未曾真正的动过杀念,之所以选择和周太太一起跳楼,是因为胸口连续被刺中两次,我方当事人的生命安全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在那样紧迫的时刻,我想任何人都很难理智的去判断,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才算是适当的防卫。我方认为,我的当事人完全是出于自卫,并不成立故意杀人。” “审判长,对于被告的辩护,我方以下几点质疑。其一、我方当事人的女儿,做出伤害被告的举动之前,就已经受到了被告精神方面的刺激,处在精神失控的状态之下,采取了一些不理智的行为。其二、被告在第一次刺中胸口,并成功推开了我当事人的女儿之后,第一时间并没有选择逃跑,仍然保持沉着冷静,继续播放于被害人,即我当事人的女儿不利的音频,在这种威胁和刺激之下,我当事人的女儿才又做出了第二次刺杀行为,我方有理由相信这是被告的故意引诱。其三、针对辩方所说的出于自卫,据我方了解在场很多人都能证明是被告是在第二次刺中之后,主动选择抱住被害人跳楼,这表明被告是早就计划与我方当事人的女儿同归于尽,我方认为辩方所说的正当防卫不足以成立。” 双方又进行了一些举证,三叔公和一些支持李璐和周漾池的人证明周漾是故意杀人,爸爸和奶奶还有沈家父母证明了周漾只是一时失控,惊慌之下出于自卫的选择。 整个过程李璐的父母一直很激动,时常想冲出来打周漾,都被法警制止了。 周漾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李璐的父母。 法官问了周漾几个问题: “被告,你是否对于被害人怀有恨意?” “是。” “是否想过杀了她?” 法官这么问的时候,爸爸还有律师都看着周漾,沈涵年也看着,周漾知道他们想听得答案,可她不想欺骗自己,也不想欺骗李璐的父母,这只是她和李璐之间的恩怨,与他人无关。 “想过。” 周漾说出来之后,心里的痛苦少了很多。 “她派人伤害了我妈妈,还伤害我男朋友和同学,我曾经想掐死她,可是没能成功。后来也想过让她死,我只是害怕,所以没有动手。 我楼下的邻居家的只是女儿失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她们家就一直不停的被指责,我怕我杀了人我外公外婆抬不起头做人,我也怕我杀了人会弄脏沈涵年,所以我不敢杀她。 那天我确实是故意刺激李璐的,我想揭穿李璐的真面目,让她去坐牢。可我知道李璐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手,她拿刀刺向我的时候,我反而很轻松,因为这样我就不欠她了。我一开始就打算死在她手上,这样她才能去坐牢。 可她说,她说我妈该死。我就想和她一起死,我想带着她去见我妈妈,想她给我妈妈道歉。” 周漾把自己一直想说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内心的压力小了很多,她想就这样吧,坐牢也好,两不相欠了。 李璐的父母听到周漾想带着她的女儿给那个女人道歉就疯了。 “你妈就是个贱女人,是她害的我女儿,我女儿凭什么要给她道歉,你凭什么带走我女儿。你就是个杀人凶手,你该死,我要你血债血偿。” 李璐的父母一直很激动,下面的人也不停的喧哗,法官敲了几次锤。 周漾很抱歉的看着沈涵年还有爸爸,可是只有这样周漾才能解脱,否则她会把自己憋疯的。 周漾的律师还在为她辩护着。 “审判长,我想从我当事人的话语中,我们就能知道,我的当事人没有故意杀人的意识。根据我方掌握的情况,我的当事人一直视自己的母亲为榜样,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去保护自己的家人。 我当事人是在受害人侮辱母亲的言语去刺激下,才做出了不够理智的行为,我方认为我方当事人无罪。” 辩护律师就像知道周漾会这么说一样,提前就准备好了说辞,还提出要见一位证人,法官允许了。 周漾池走进来的时候,周漾很惊讶,李璐的外公外婆更惊讶,一直骂他是白眼狼,不孝子。 律师问了周漾池几个问题。 “周先生,据你所知,你的母亲是否提前准备过杀害我的当事人?” “准备过。 我妈,她不止准备了刀,还让人在露台的栏杆动过手脚,要趁姐姐假装跳楼的时候失足掉下去。我妈,还让人在草坪上提前摆了些景石,确保姐姐掉下来能被砸中,我妈说即便不死也最好落下终身残废。还有,我妈担心姐姐害怕跳楼,还安排了人往姐姐的酒杯里下药。” 周漾池说完,李璐的父母就更疯狂了,甚至想打死这个外孙。 “他撒谎,肯定是周佛海收买了他,周佛海是不是许诺了你什么好处,是不是承诺把洪海给你了,你个不孝子,那是你妈,你亲妈,你这么诬陷她。” 周漾池看着外婆歇斯底里的样子,泪水不停的流,可他能怎么办,自己的母亲错了就是错了。 法官又敲了锤。 律师说话了,“审判长,针对我方证人所说,我们已经提前收集到了证据。” 律师把李璐顾的摆石头、破坏栏杆、以及要往酒里下毒的佣人都叫来做了证,证实了周漾池所说。 周漾不知道有这些,她看到过地上的石头,可她没多想,最后李璐自己却因为砸中了石头抢救无效身亡了。 审判到最后,判定周漾无罪。退庭之前,周漾站起来说了最后一句话, “对不起,让你们没了女儿。也对不起,让你没了妈妈。” 周漾说完给周漾池和李璐的父母深深的鞠了一躬。 周漾池还在哭,李璐的母亲过来狠狠的给了周漾一巴掌,“别以为就这么完了,只要你没死,我就和你斗到底。” 周漾池一开始并不想站出来作证,他只是告诉了爸爸,妈妈有错,希望这样能别让姐姐坐牢。爸爸听完,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还说, “你早知道你妈要害你姐,你不告诉我。她是亲姐姐。” “可我妈也是我亲妈啊?” 周漾池委屈得哭了,只是他妈死了,姐姐又这样,他不想他姐姐坐牢,否则这些事他也不会说。 周漾池不想出国,他害怕一个人去外面。他妈妈让他去求姐姐帮忙,他知道姐姐不喜欢他,可是姐姐再怎么不喜欢,也不会打他,也没吼过他,姐姐就是不理他。他只要不听话,妈妈就会打他,批评他,只要有一科没拿第一,回家就会被打。 他知道姐姐还有个弟弟,而且对她弟弟很好。他还知道那个弟弟死了,所以妈妈让他去讨好奶奶,他去了。因为奶奶这里才能见到姐姐。 他想要是姐姐接受他了,他就能多个人说说话了,这个家这么大,他一个朋友都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缠了姐姐几天,姐姐就理他了,带他去姐夫的公司,即便他妈妈找过她麻烦,也没迁怒到自己头上,还让他离妈妈远一点,别被教坏了。 他哭着向姐姐说自己想要有人疼,有朋友可以说说话,姐姐不想理他,可之后每次吃饭都叫他,出去玩也带着他。还有茂茂哥哥,他有好多零食,也不嫌弃自己,还带自己玩游戏。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朋友了。 可是才不到一个月,妈妈就伤害了他们。他以为姐姐会恨他,可姐姐只是问他知不知道妈妈做的事,他说没有,姐姐就信了。他想去问问妈妈为什么,姐姐让他别去问,这些事姐姐不想他知道,也警告他别参与。 妈妈一直担心姐姐告诉爸爸,可姐姐一个字都没说,妈妈还是不放心,每天让他去守着姐姐,不让她有机会说。直到姐姐回去了,他再也没有朋友,也没有姐姐了。 他不想妈妈和姐姐再闹起来,他本来想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出国,可他妈拦着了。甚至开车撞他,把他撞进了医院,他觉得妈妈疯了。 妈妈还找到姐姐的学校去,回来就说他可以不出国了,也可以得到公司。他不想要公司,他只是不想出国。 后来他就偷听到妈妈的计划。姐姐生日那天,他还听到妈妈安排人在露台的栏杆上都手脚,要趁着姐姐假装跳楼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造成失足的假象。她还安排人往姐姐的酒里下毒。他都听到了,他想跑去告诉姐姐,可妈妈不让,还安排人看着他。 周漾池好后悔没拦着妈妈,这样至少妈妈能活着。他可以出国,也可以不要洪海,他想一家人和睦。 他很纠结,一边是妈妈,一边是姐姐。外公外婆让他不能说,说了妈妈就平不了冤屈了,可妈妈错了啊。 周漾池一直熬到开庭钱两天才把一切都告诉了爸爸,爸爸带了律师来让他出庭作证,他不想去,告诉爸爸就已经是对妈妈最大的背叛,爸爸找到那些人就可以证明姐姐无罪了,他不想关心他们之间的任何事情。他只想出国,去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生活。 可是姐姐的律师又来找他了,给她听了一段录音。 律师让姐姐咬定自己是出于自卫,慌乱之下才做出了伤害被害人的行为。姐姐坚持是她本来就想过杀妈妈,只是害怕没出手,最后抱着妈妈跳楼是自己的选择。律师告诉姐姐这么说会对她很不利,姐姐说她都知道,可她不能撒谎。这些并不足以动摇周漾池,动摇周漾池的,是周漾说的那句: “李璐害得我没了妈妈,可我,也害得周漾池没了妈妈。李璐也是别人的女儿,别人的妈妈。李律师,我错了就是错了,只有受到该有的惩罚,受到法律的审判才能让我的心得到解脱。” 就是因为姐姐的这句话,周漾池想帮帮她,也算是替自己的妈妈赎罪。 第78章 冤冤相报 庭审之后,周佛海给周漾准备了接风宴。 周漾出来的时候,沈妈妈还拿树枝扫了扫周漾,周漾不理解。 “去去霉运,小漾不是本命年吗,本命年就是容易多灾多难的。”沈妈妈笑着说。 一向不信鬼神的沈涵年都开始在意起这些来了,悄悄的问她妈, “妈,就你儿媳妇儿这倒霉体质,还有什么方法能避免的,都给她用上,我怕下次真出点事。” 沈涵年悄悄的问,沈妈妈把他拉到一边, “妈听说本命年穿红的好,你爸从开年就穿了,一直没事。妈也给小漾买了红内衣、红内裤、红袜子了,我感觉小漾应该没穿,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你有时间叮嘱小漾穿上,咱们庙小别去得罪大罗神仙。” 沈涵年若有所思的点头,穿红的啊。 “知道了,妈,我每天盯着她穿。” 沈涵年说完,沈妈妈又想歪了。 “儿子,提醒就行,你别上手,毕竟没结婚呢,我怕以后小漾被人说闲话。” 沈涵年白了一眼他妈,老子在你们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该不会色狼都比我正派吧。 “妈,你信不过你儿子,你也得信你媳妇儿。” 沈涵年心想,除了牵手、拥抱、接吻,其他你媳妇儿一概不允许,老子就是有色心也没色胆啊。 接风宴摆在家里,周漾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家人坐在一起,很开心。 沈涵年和沈妈妈也在,沈爸爸出庭作证之后就回去了,他接手公司不久,还有些人不信服他,很多都得亲力亲为,所以他几乎没什么多余的时间。 奶奶、爸爸、外公外婆,还有沈涵年和她妈妈,大家开开心心的边吃边聊。这种家的感觉周漾真的等了好久,从八岁生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么多家人一起吃饭了,如果妈妈和小池也在,那就好了。 一起举杯的时候,周漾笑着哭, “谢谢,谢谢奶奶和爸爸理解,还有谢谢外公外婆的支持,也谢谢阿姨,还有沈涵年。有你们爱着我,我很幸福。” 周漾说完,外婆和奶奶都有些动容。 坐下吃饭的时候,周漾就在想,妈妈、小池,你们看得到吗?我现在有很多家人了,他们都很爱我,我不是一个人了。 沈涵年知道周漾的心思,悄悄的凑到周漾的耳边, “媳妇儿,看这个。” 周漾看了一眼,沈涵年拿着两个小相在手里,一张是她妈妈,一张是小池,他们都笑着。 周漾看到又想哭了。 “你哪里来的?” “知道你舍不得他们,老子和你出去旅游的时候就带着了,偶尔还把顾池拿出来摆摆,告诉他老子对他姐好得很,让他放心。老子带着他们,也是怕你突然闹情绪,不好哄,有他们坐镇,对老子有好处。” 沈涵年悄声说,周漾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得瑟,心里还是很感激他,能记得他们。 “媳妇儿,你没发现你爸旁边也空着位置呢,我估计给你妈留的。老子看他都空了,老子就给你弟也留了一个。” 沈涵年瞟了一眼对面,周漾看过去,真的有空位置,爸爸旁边也有。原来他们都没有忘记,妈妈和弟弟一直都在身边。 吃完饭,周漾去看了周漾池,她本来一直不待见他。可这个小孩子说他没朋友,也没人和他说话,周漾才知道,原来周家对他也很冷漠。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如果你不想出国,我可以再去和爸爸说说,还有洪海,我一直也不想要,我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管理好这么大的公司。” 周漾看门见山,周漾池能帮她,她很意外,也很感激。 “不用了,我妈就是为了这些才走错了路,我不想步他的后尘。我和爸说了我愿意出国,现在待着国内,对我才是最残酷的。爸说去哪里我可以自己选,而且想家了可以随时回来,这对我已是最好的。” 周漾池看了看天,叹了口气。 就让这一切就此了解吧。她不争,他也不争。 “之前对你很抱歉,我其实一直知道你关注我,可我接受不了。你的名字,你的年纪都是我心中的刺,每次看见你,那根刺就会扎我一下。” 周漾看着她这个弟弟,说起来他应该和小池一样,可自己对他多了很多偏见,对不起了。 “我知道,其实我自己也不喜欢这个名字,我知道你叫周漾,哥哥叫顾池,我叫周漾池。 每次自己想到这些就觉得自己像个纪念品,我从小奶奶和爸爸对我的态度,让我也不敢争,也不想争,可我妈要我争,她要我什么都做到最好。 我拿到第一了,我以为爸爸会高兴,奶奶会高兴,可他们没有。又觉得那至少妈妈会高兴,可她也没有。 在这个家我就很多余,除了管家和司机,我真的连个能说上话的人都没有。我小时候,偷偷看你,看到你和你弟弟打电话,你叫他小池,你还说等姐姐回来。 你每次和他说话都很温柔,我就想,要是你也这么对我就好了。我就有人说话了,有人陪我了,不开心会安慰我,走得远了会牵挂着我。 可这些也不重要了,我终究还是一个人。” 周漾池有些落寞,神色暗淡。 周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直觉得这个弟弟恶心她,可是自己也对不起他不是吗。周漾也只能看着天空,也许李璐现在也在看着周漾池呢,听到他说这些,她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恨她。 离开之前,周漾抱了抱周漾池,就算和解了吧,她欠他的,他欠她的,都不计较了。 “想家了就回来看看,想姐姐了就打电话。你的电话,姐姐永远都接,就像姐姐永远等着你小池哥哥的电话一样。” 周漾池哭了,他说,“好。” 他想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妈妈走了,至少他留住了姐姐。 周漾和爸爸一起送周漾池出了国,让他常和家里联系,周漾池笑着挥手说,“我会的。” 周漾看得出来爸爸也很舍不得,可是他也留不住。之前为了周漾他不能留,现在是没理由留。这一切就像一个轮回,女儿小时候,他想留,留不住。儿子长大了,他想留,也留不住。 周漾和沈涵年一直呆在g市,周漾的身体还要隔三差五的去做个复查,她爸不让她这时候坐飞机,怕出事,沈涵年也不放心自己一个人回去。 大四学校也没什么课,可以不用呆在学校,陆陆续续的好多人都开始去实习了。但是有很重要的开题报告。 沈涵年待在g市的时间,除了陪周漾就是赶开题报告,他还抽时间研究自己创业的事,还欠着200万要还呢。 沈涵年还一直叮嘱周漾写,周漾一个字都还没开始写。沈涵年每天就是各种催。 “周漾,你知不知道12月就要开题答辩了,你再不写,你就别想着毕业了。” “这才11月啊,还有时间,不着急。”至少还有十几天呢,慌什么,实在不行你写了吧。 “周漾,你别指望老子帮你写啊,老子这次不会再纵容你了。” 周漾也死心了。每天写了两行字,就发给沈涵年看看,沈涵年受不了了,直接买机票,准备回学校,某些人只有在眼皮子底下才会乖。待在g市,这段时间有周家当宝贝的护着,永远学不乖。 外公外婆很早就回去了,他们乡土情节重,在外面待久了就想回家,而且周漾和周家难得团聚,外公外婆也不好强行插进去,老俩口看着也难受,还不如回家得清闲。 后天就启程回家了,周漾躺床上研究她的开题报告,真的写不出来啊,然后她的手机响了。李璐打来的,周漾心中一紧。 “喂,您哪位?” “周漾,我说过了,只要你没死,我就和你斗到底。” 周漾知道,她是李璐的妈妈,周漾没说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漾,我现在在c市,看到你外公外婆了,这么大年纪了还自己买菜呢,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和我们老两口一样,看着叫人可怜。” 周漾的后背直冒冷汗,她们找上外公外婆,要干什么。 “你直说吧,想我干什么,你别去伤害他们,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好了。” “周漾,我女儿因为你妈和周佛海,痛苦了二十多年,现在又被你害死了,我要你下地狱。” 周漾闭上了眼,李璐说她才是应该下地狱的哪一个,看来不假了,好日子才开始,就要结束了,周漾真有点舍不得。 “好,我答应你。我可以死,但你别伤害我外公外婆,他们和这些恩怨无关。” “不,你错了。我不要你死,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你也尝尝我女儿这二十多年所遭受的痛苦。 她那么爱周佛海,结果周佛海负了她,她为了周佛海甚至发了疯,她那么要强的人,被逼的发疯。周漾,周佛海欠她的,这些我全部要讨回来。 她等了周佛海12年,周佛海才娶她,还是因为周漾池马上就要出生了,周佛海没办法。这些耻辱,我也统统向你们讨回来。 她在周家熬了16年这些也要你们周家还回来。周佛海最后对她如此绝情,为了你的三言两语,居然还要离婚。周佛海曾经就是她的命啊,他怎么可以如此无情。 为了一个常年养在外的女儿,妻子不要了,自己的亲儿子要逼着出国,辛辛苦苦经营的公司还要拱手相让。 周漾,你何德何能啊,你有什么资格拥有这些。我女儿得不到的,你统统都别想得到。” 李璐的妈妈大声控诉着周佛海的罪行,呐喊,嘶吼,暴虐。都让周漾心生恐惧。 第79章 周漾不见了 李璐的母亲有多恨周漾和周佛海,就有多爱自己的女儿。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只要你别伤害我的家人,我都可以配合你。”周漾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离开周家,永远不能和周佛海父女相认,我的女儿没了,凭什么你们父女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 “我可以答应你。” 周漾闭上眼流了,果然是自己该下地狱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亲情,好不容易在一起的家人,短短几天一切又要从她手里消失了。 “还没完呢?离开沈家那小子。” “什么?”周漾不明白,沈涵年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你妈抢走了属于我女儿的幸福,那我就毁了她女儿的幸福。这才公平不是吗?否则,怎么能让你生不如死呢。” 周漾崩溃了,她不能没有沈涵年,沈涵年也不能没有她,他们会死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 “周漾,别以为只有你周家有钱,李家也很有钱,虽然比不上周家,但是李家的手里,有数十家媒体,只要你不答应,我就会让所有媒体在同一天同一时间,写一篇报道,先针对洪海,大肆报道周佛海纵容自己的女儿杀自己的妻子,这样的消息即便是假的,也够把洪海钉在耻辱柱上,难翻身了。 还有沈家那个小子,我听说你们就快毕业了,我要是让人到处写,沈家要娶一个杀人犯当儿媳妇,沈家未来的接班人爱上了杀人犯的女儿,你说这盆脏水能不能弄脏他。你说你们还能不能顺利毕业,我可是听说他成绩很好呢,这么一个优秀的人,被你害得毕不了业,以后的前途和未来,全都被你亲手葬送了,你忍心吗?” “可你这些都是假的,我可以告你。”周漾的身体开始颤抖,是愤怒和恐惧造成的。 “周漾,这社会的险恶,你才经历多少。三人成虎,人云亦云,你不知道吗?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是假的,但是说的人多了,他们就会怀疑,慢慢的就会有人愿意相信假的也许才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试试。我有的是金钱和时间和你斗到底。” 周漾开始害怕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就是见不得她好呢,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是毁灭过地球还是杀光了全人类啊,要这么对她?她不过想守着自己的家人,平静的过完余生而已,老天爷她到底哪里错了? “好,我都答应你,我求求你别去伤害他们。你要是想要我的命,我随时都可以给你,你别伤害他们。”周漾哭着,喊着,求着。她真的没办法了。 “我说了我要你生不如死。周漾,还没完呢。我的女儿曾经为周佛海发了疯,她怕我们看到伤心,自己躲起来,我们找了她整整三个月,才在精神病院找到。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都已经没有人样了。 所以,我要你不声不响的离开你所有的家人,三个月,不准联系任何人,我要你的家人也尝尝我们曾经的痛苦。 这些都是你和你爸欠我们的,你的部分,我就让你还这么多,周佛海,我也会让他还。” “可你不是说只要我生不如死,你就放过我的家人吗?求求你,别去为难他们,他也是周漾池的父亲啊。” 如果他们看得到,此刻的周漾已经跪在床上,匍匐着身子求他们了,求求他们放过自己的家人,你的女儿是我害的,我把命赔给你们好了,别去伤害我的家人。 “周漾,这是你们周家欠我女儿的,一个都逃不掉。但是,如果周佛海得保证把洪海完完整整的交给周漾池,还有按照我女儿的意愿,她一直要你们父女此生都不能彼此原谅,不能相见,只要你一直活在痛苦中。我可以放过你的外公外婆,和沈家那个小子,也可以暂时不懂周家其他人。否则这一切我就让你们父女二人双倍奉还。” “好,只要你放过他们,都依你。” “周漾,明天一早我就要听到你离开的消息,否则我就叫人上你外公外婆家泼油漆,到处传扬他们养了一个杀人凶手做外孙女。” “好,我走。我马上就走,你别伤害他们。” “周漾,别想着自杀解脱自己,我要你往后都生不如死,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永远别想得到解脱。” 李璐的母亲,真的恨极了周漾。 “我不会死的。我会让你看到我生不如死的样子的,只要你别去伤害我的家人。” 李璐的父母挂断了电话,周漾的心情还没来的及平复,就受到了一段视频,是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在外婆的门前提着油漆的视频,周漾怕了,她走,她马上走,谁也不说。 周漾就这样消失了,无影无踪。 第二天早上,周佛海来敲门的时候,房间里面久久没有回应,他推开门,里面没有人。 桌子上还放着一个dv。周佛海拿起dv,是周漾自己录的视频。 “周佛海,我恨你,一直都恨你,这几天不过是为了让你对我感到愧疚,装出来的表象。 你对不起我妈妈,你甚至在我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和李璐纠缠不清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周漾池只比我小八岁五个月,我不是傻子,除非周漾池五个月就出生了,否则解释不了这一切。 还有他的名字我也不喜欢,他凭什么要集齐我和小池的名字,你就是想诅咒我们死。 所以,我一直恨着你 ,你伤害小池的时候恨你,现在也恨着你,这几天的父女温情,就当我还你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了,以后我们老死不再想见。” 周佛海看完,心里仿佛有团血,想喷出来。周漾池是他不愿提及的痛,顾柔非要和他离婚,他答应了,很苦闷,就离开了家。 李璐来到了他身边,李璐说一直在等他,等着他给她一个完整的家。他想对顾柔死心,就答应了李璐,可是母亲留下了顾柔。他知道顾柔愿意留下来的时候,也和李璐讲清楚了,李璐告诉他,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那几个月他活在背叛妻子的自责中,极度的痛苦。令她更痛苦的是顾柔会选择自杀。 顾柔走了,李璐要把孩子生下来,她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他已经错过了顾柔,不想再辜负李璐,可他不知道这一切就是一个局,所有人都活在局里面。 他这一生是失败的,深爱的女人不爱自己,辜负的女人深爱自己。自己的女儿恨自己,儿子一个被他逼疯,一个被他逼走。 周佛海现在的痛苦,没人能体会,他不过才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这么快报应就来了。就在周佛海沉浸在痛苦中时,他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爸爸,别相信那些,我们一起战台风。 周佛海知道是周漾发来的,他试着打过去,对方是个网约车司机。短信的事不清楚,但是告诉了周佛海周漾的下车地点是在滨江路中段。 周佛海在思忖的时候,就收到了李璐母亲的电话,问她被女儿恨是什么感觉,此生不能和女儿相见是什么感觉。李璐的母亲发疯的笑着。 她还让周佛海保证把洪海给周漾池,此生不得和周漾相见,否则就会伤害老太太和顾家的老两口。周佛海答应了,他很生气被人操控,可他现在需要时间稳住他们。 他知道女儿肯定出事了,他得去找他的女儿。 沈涵年大早上起来,就收到了周漾的分手微信:沈涵年,我不喜欢你了,我们分手吧。 沈涵年大骂了一声,“草,周漾,你他妈抽什么疯。老子不过让你写个开题报告,至于吗。周漾,今天别让老子见到你,见到你老子不打死你。” 沈涵年发送给周漾,久久没有回应,沈涵年以为周漾真的生气他说脏话,又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沈涵年开着车去周家堵周漾,周佛海急匆匆的出门,看到沈涵年,他说了句,“小漾出事了,不在家。” 草,沈涵年就知道,周漾抽风,绝逼是出了什么事。这本命年的倒霉运,还没过完呢,别是又没穿红的吧。 沈涵年跟着周佛海去报了警,还让爸妈帮忙找人。她在心里骂了周漾上万遍,草你妈,脑子不好就别自己解决问题,每次最大的问题全他妈是周漾搞出来的。 周漾离开的第一天,沈涵年在周漾的微信里面狂轰乱炸,骂了上百句脏话,周漾一句都没回,打了几十通电话,一通都没接。 他让茂茂大熊都去联系周漾,全都没有回应。 沈涵年都快疯了,周漾这个女人,又闹什么幺蛾子,不是说了以后好好陪着老子吗?老子骂了那么多脏话,她也忍得住。 周漾离开的第二天,沈涵年继续强势输出脏话,多了些担心的话。 “草,周漾。老子不骂你了,你回一句。老子就帮你写开题报告。” 没人回应。 “草,周漾。你他妈有没有心啊,老子都为你拼命了,回一句有那么难吗?还搞什么离家出走,你有本事死外边别回来。” 没人回应,片刻之后。 “那个,周漾,老子刚刚胡说的,撤不回来了,那条你别听。老子不能没有你,记得早点回家,你不在,老子受不了。” 第三天 “周漾,你不理我就算了,外公外婆你总得理吧,两个老人家都急着找过来了,外婆的眼睛为你都哭瞎了,你就忍心。” “周漾,回来吧,大家都等你呢。你在意的外公外婆,你爸爸,你奶奶,还有我妈,还有老子,都在等你呢。你遇到什么事了不能和我们说啊,大家在一起好好商量总能解决啊。就你那个脑子,你想破天,也就是去和别人拼命,你拼命就算了,关键你每次拼命都把自己弄得头破血流的,敌人一点事都没有。” “周漾,你回来。” 从第四天开始,沈涵年发给周漾的微信几乎全是。 “周漾,老子想你了,你回来吧,我什么都依你。” “媳妇儿,老子不能没有你。” “周漾,我求求你,回来了。” 一连好几天,一条消息都没回。 沈涵年还是帮周漾写了开题报告。他在微信里骂周漾。 “他妈的周漾,老子可以帮你写开题,你至少要自己回来答辩啊。” 还是没有回应。 第80章 周漾,你他妈在哪儿? 周漾消失第十天的时候,警察找到了她手机的定位,沈涵年急冲冲的开车赶往警察局,周佛海已经到了。以为会有好消息,可是没有。 办事的警察说,只找到了手机,没见到人。目前正在调取监控。 半夜三点,有个民警高兴得大喊,“是不是她?” 沈涵年凑过去看,一身黑衣服,还带个鸭舌帽,但是身形很像周漾,就周漾那个子,没几个这么小的。还在那里东张西望的,把手机放地上,沈涵年在心里直骂,蠢猪,被威胁了也不知道救自己,让干嘛干嘛,骂完又担心她会不会有危险。 周漾还是聪明的,李璐的父母让她前十天不能开机,她就一直关机。第十天的时候,她开机,李璐的父母让她把手机放到某个位置,还要让监控拍到人,但不能拍到脸。估计是李家那边也顶着周佛海的狂压,不敢太乱来。周漾就假装东张西望的不小心抬头看一了一眼监控,希望通过监控告诉家人她很好。她开机的时候,看到了很多微信消息,和未接来电,她知道家人很急,可她得稳住。 警察找了半天也只有着一段监控,反复研究。 “目前看来,周漾小姐没有人身安全,估计只是被控制了人身自由,诸位可以暂时放心。” 张队长说,这十天来,他们也几乎不眠不休得在找人,终于有点下落了。 要是周漾刚离开那几天知道就只有这么点消息,沈涵年早就和民警干起来了,只是之前得到了太多“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突然来了这么一小段视频,已经能平息怒火了,毕竟这十天警察也没闲着,要不是有周佛海架着,估计周漾的失踪案就要变成悬案了。 只要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外公外婆和奶奶也终于安心了一点。 然后又一个月都没有什么消息。沈涵年回去答辩的时候,都魂不守舍的,见人就想问一句,“你他妈见没见过周漾。” 沈涵年回学校之后,在学校留下了,给周漾申请宽大处理,他妈的看周漾那傻样就知道回不来了,找校领导说了周漾被绑架的事儿,学校原意等周漾回来之后单独进行一次开题答辩。周佛海还亲自致电了院长,替女儿求情,又给学校捐了一笔巨款。还是老套路,感谢学校对她女儿的栽培。 沈涵年处理好这些,跑到操场的看台上坐着,这里有很多他和周漾的回忆,坐在这里就感觉周漾在自己身边。 这一个月,磨平了沈涵年的脾气,他只想知道周漾在哪里,只要她回来,就不打她了,也不凶她了,也不嫌弃她蠢了。 沈涵年想,周漾这人最是看重家人的,肯定有人拿她家人威胁她了,否则其他事她可不会这么慌。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慌不择路的又去拼命,她要是拼不过真死外边了,连个骨灰都没人给她收,以后清明连个上坟的人都没有。他最气的是,周漾死外边了,他想陪她一起死都不行了,万一他们的魂魄没相遇,这连灵魂伴侣都不是了。 沈涵年想着想着,就有点想哭了,周漾这个蠢女人,真的是,干嘛把家人看得这么重啊,家人出点事怎么她了,既然是一家人,那就是同呼吸共进退。外公外婆这么担心她,难道她就没想过,万一他们承受不住发生点什么意外,周漾回来了,不还得哭死。 沈涵年想着想着,不知何时眼里全是泪水了。 林湾湾回来答辩,路过操场看台,看着沈涵年那样挺难受的,想着安慰他一下。 “那个,沈涵年,关于周漾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你先别着急。周漾她现在肯定好着呢,我听说吉人自有天相,你们以后肯定能再相聚的。你说是吧?” 沈涵年瞟了一眼这个疯女人,这女人不会想趁着周漾不在,来勾引老子吧。 “林湾湾还没对老子死心呢,老子告诉你,就是周漾的脚趾头你都够不上,少在这儿装好人,你什么面目我没见过,就算周漾不在,也轮不上你。” 林湾湾被沈涵年这话气够呛。 “沈涵年,老娘当初就是瞎了眼才看上你,你把老娘告了,害得我跪了整整三天的祠堂,老娘没报复你,今天看你像条狗一样,好心来安慰你,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你就算是人民币,也还有外国人看不上呢,你少他妈,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林湾湾高傲的走了,她想自己真是有毛病,要去同情沈涵年,估计是被周漾那个蠢女人影响了。 林湾湾转身走了,沈涵年叫住了她。 “听说你家有亲戚是警察局的领导,你让他们给下面的人施点压,帮我找找周漾,这都一个月了也没个消息。一群警察找了一个月,就算是根针,也该找到了吧,那还是个大活人,老子觉得,就是那群人拿着纳税人的钱,不帮纳税人办事。” 林湾湾笑了。 “就周佛海在那里坐着,什么领导他请不动啊。我二叔都被请去喝过好几次茶了,整个g市的领导,搞不好都被请去喝过茶。也就是周漾没什么地位,要换成周佛海这种人,出点事,g市领导估计都连夜开新闻发布会了,毕竟洪海翻个身g市的经济都得地震一下。” 沈涵年也放弃了,周佛海那里着急的不比自己少,可就是没消息啊。 周佛海怀疑是李家动的手,软硬兼施的让李家明里暗里吃了不少亏,可结果也没得到任何消息。除了李璐那对疯子父母,李家管事的人上上下下全部都来保证了一遍,没动过周漾。 “哦,你可以滚了。”沈涵年头也不回的说。 林湾湾心想,就你这态度,老娘就是知道消息,烂肚子里也不会告诉你,你自己慢慢去发现吧,最多卖给周佛海赚个人情。 林湾湾刚走,之前追过沈涵年的小学妹又来安慰他了,正好被林湾湾看见,偷拍一张,下次遇到周漾告他一状,他让自己跪三天祠堂这事儿还没完呢。 小学妹走过去,安慰沈师兄,沈涵年来了句, “你哪位?老子伤心老子媳妇儿,你凑什么热闹,老子就喜欢为老子媳妇儿悲伤,老子媳妇儿下落不明的,掉两滴眼泪怎么了。周佛海那种人物还为他女儿掉眼泪了呢。” 沈涵年说着有点委屈,小师妹也不知如何是好,不敢靠近,也不敢不靠近。 “学长,我刚刚在你答辩的教室,捡到一份资料,好像是周漾师姐的,你,要不要看看。” 小师妹就是发现封面上的名字写着周漾,又听说了周漾失踪的事,想着师兄应该会想见到周漾的东西,才送来的。 沈涵转头看了她一眼,小师妹把资料放在了看台上,人走了。沈涵年想,老子又不是洪水猛兽,跑那么快干嘛。老子还想问问情况呢。 沈涵年拿起资料,真的是周漾的,而且是周漾写的破开题报告,屁话不通,自己明明让她改了,还这样。 沈涵年急着去追那个小师妹,又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心里狂躁,草,怎么就没记住人的长相呢。 沈涵年翻开周漾的开题报告,最后一页写的是:沈涵年,我听说杨过等了小龙女十六年呢?你说要是我让你等十六年,你会不会等我。 沈涵年回寝室找了支笔,龙飞凤舞的写了一行大字:神经病他妈等你。 老子活到现在也就比十六年多了五年,周漾这女人要老子等她十六年,老子才不傻呢,到那时候老子都儿女双全了,神经病等你。 沈涵年告诉自己要是年前周漾再不回来,就换个女朋友,这女的处得难受,动不动就出点状况,老子才21,都陪着她出生入死好几次了。沈涵年还把这个想法,通过微信语音,发给了周漾。 “周漾,你他妈要是再不回来,老子就不要你了,老子重新找一个温柔又听话,体贴又漂亮,还有福气的女人,老子和她生儿育女,等你十六年后回来老子都儿女双全了,你他妈最好识相得滚回来,只要你回来,老子什么都依你。” 大熊和茂茂听得直摇头,茂茂还用微信给周漾发了一句。 “漾姐,涵哥说的换女朋友的话,你可千万别信,他这会儿伤心的趴在桌子上哭呢。漾姐,你快回来吧,我知道你给我报仇了,我一直想谢谢你呢。漾姐,总是你保护我们,我们也挺想护着你的,作弟弟的长大了,可以保护姐姐了。” 大熊也说, “漾姐,老子的兄弟想你想得快疯了,老子看了都不忍心了,你再不回来只怕得去疯人院看他了。这可不能怪老子没保护好兄弟啊,是你害的。他现在也不好好吃饭了,我看他快成仙了。” 沈涵年哭着抬头白了一眼这两个人,生气的摔东西上床睡觉,用铺盖蒙着头,悄悄的哭。 从那天开始,沈涵年每天早上都能收到一朵红玫瑰,还有早饭。每次都放在寝室楼下,沈涵年下楼就不见了人。 沈涵年发誓,肯定是周漾,就算不是也肯定和周漾有关系。某天早上,沈涵年去堵人,他起的很早,5点就起了,然后那天没人来给他送。第二天又6点起床,躲在桌子后面,还是没人来给他送。他很疑惑。 沈涵年发现只要他不早起,就有,早起就没有。某天他掐准时间7:20点起床,下去等了两分钟,7:30就有人来了,短信声响起,他以为他能看见周漾。结果他妈是李茂,沈涵年气绝。 “李茂,你他妈有病啊,给老子送这些。你不会真喜欢上老子了吧。” 第81章 一个人过春节 被涵哥现场抓获,茂茂也十分尴尬,他不想的,漾姐让他送的。 漾姐不回任何人的微信,他某天突然想起用顾池的微信给漾姐发了,结果漾姐回了。 顾池:姐,好久没联系了,最近干嘛呢。 姐:没什么就是好想家。 顾池:姐,想家干嘛不回呢。 姐:出了点事,还不能回。 顾池:姐,出什么事了,我或许能帮你。 姐:我好想回家,想外公外婆,想陪他们一起逛菜市场,陪他们吃饭。想奶奶了,想躲在她怀里撒娇。我还想爸爸了,爸爸肯定特别着急,我想告诉他别着急,我好好的。我还好想沈涵年,沈涵年在哭呢,我想抱抱他。而且他又不好好吃饭了,我想叮嘱他好好吃饭。可你又不认识他们,帮不了我。 顾池:哦。 后面周漾也没回了。 茂茂从那之后,就多了几项任务,偶尔去陪漾姐的外公外婆逛菜市场,帮着提菜,陪他们吃饭。给沈涵年买早饭,叮嘱他吃饭。他知道漾姐送过小池还有涵哥红色玫瑰花,每天都去买一朵,假装成漾姐的样子。他也很为难的,自己为了买早饭还要早起,还有几天,涵哥打了鸡血,5、6点就起床,茂茂直接不想搭理他,睡到7点再说。 “涵哥,你听我解释,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就是想帮漾姐照顾好你,免得她回来了你倒下了。” 茂茂不想告诉别人自己有顾池微信这事儿。可是好心办坏事的茂茂,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沈涵年。因为涵哥知道不是漾姐送的以后,不止早饭,连午饭、晚饭都不吃了。 “涵哥,就是我一直想告诉你,漾姐她联系过我,只是我没告诉你。” 茂茂看着沈涵年诚挚的说。 “李茂,你是不是有病。老子饿死自己和你有什么关系,用你瞎操心。” 沈涵年以为茂茂说谎安慰他,气得朝他吼。 茂茂实在没办法,就把顾池的微信给他看了。沈涵年认定李茂有病了。 “李茂,我发现你不是喜欢老子,你是喜欢顾池。他都离开这么久了,你他妈就一直假装顾池和周漾聊天呢?周漾那只猪,什么都能被骗。” 茂茂无语,那他最好的朋友离开了,自己不能留点念想吗,就这样让他烟消云散。 “涵哥,随你怎么说。我只是想告诉小池,不只是他的家人,还有我记得他。一直没忘记过他,他永远不会被抛弃。” 茂茂和顾池走得近,最清楚顾池怕什么,他最怕被这个世界抛弃,怕别人不要他。 “哦。老子也没忘记过他,老子就是不想在你们面前提,他刚走那会儿,一提起你和大熊哇哇哭,老子听得心烦,老子哄完周漾还要哄你们,老子这心也痛呢,那是老子小舅子,老子能忘了。” 沈涵年一边说,一边翻看微信。周漾最近一次联系“顾池”这都七天前了,她不会出事了吧。 沈涵年用顾池的微信联系了周漾。 顾池:你在哪里? “涵哥,不能这么发,会露馅的,你给我,我来。” 茂茂赶紧拿过手机撤回,重新发了一条。 顾池:姐,我最近到c市了,你之前不是说家在这边吗,方便出来见一面吗? “周漾又不在这里,她在g市那边失踪的,那边还有监控。”沈涵年白了一眼茂茂。 “淡定,涵哥,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 等了好久也没回,沈涵年的期望落空了。甚至一天结束都没回,沈涵年又暴躁了。第二天一早,沈涵年就问茂茂回来吗,茂茂摇头。下午又问一遍,茂茂还是摇头。沈涵年不相信,拿过手机自己看,真的没回,他都想把手机摔了,幸好茂茂反应快,拦住了。 茂茂拿着手机祈祷, “小池啊,你要是在天有灵,你就保佑漾姐平安,你也通知一下漾姐,看到消息回一下吧。” 沈涵年也开始祷告了。 “小舅子,那可是你亲姐,你舍得她出事?你说帮老子追你姐,你中途撤退了,也就算了,保佑你姐平安你总不能撤退吧。你要是敢让你姐出点事,老子真的打到地府去抓你的魂。” 或许是顾池在天真的有灵,周漾真的回了。 漾姐:我现在不方便见你,但是你可以联系一下这个号码,189xxxxxxxx,这是我男朋友的号码,麻烦你告诉他我现在很安全,让他别担心。还有让他告诉我外公外婆、奶奶、爸爸,让他们别找我也别担心我,时间到了我就回去了。 沈涵年看着那个号码,是自己的,他还以为周漾把手机放在那里以后,记不住号码,才没联系他,看来是真的不能联系他。沈涵年真的不敢想周漾遭遇了什么,越想越慌,他告诉自己淡定,要相信周漾,她能回消息,就表示她没事。 沈涵年收到消息之后,有又联系了周漾。 顾池:姐,你不方便,我可以来找你。 姐:不可以,你也别告诉我男朋友你联系过我,否则我就回不去了。 沈涵年看到周漾说会回不来的时候,心里的鼓又敲了起来,周漾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沈涵年把周漾的话,带给了她的家人。 周佛海问他,是不是周漾联系过他,沈涵年本来想说的,又想到周漾说得可能回不来又没说,只说了收到她的开题报告,里面写的。 周漾的开题报告,只有前面和后面像,中间时不时的来一句,我很好,别担心我,别找我。沈涵年要不是够耐心的看完,根本就发现不了,二十几页a4纸全他妈是废话,只有这么几句有用信息。 周漾离开已经两个月了,还是没有消息。沈涵年忍不住,把周漾微信联系过他的事说了,因为警察说通过微信能找到周漾。可是结果却并不乐观,周漾后来联系顾池,可联系完之后,警察找过去就只有一部手机,上面甚至连指纹都没有。 沈涵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周漾能接触到手机,却无法留下指纹,是不是出事了,被绑架了,被恐吓,被勒,或者那根本就不是周漾,有人故意引诱他们上当。可不是周漾为什么只会顾池的消息。 从警察找到过那部手机以后,周漾连顾池的微信都不回了。完全没了音讯。 马上快过年了,外公外婆在家担心周漾担心得直哭。沈涵年担心外公外婆孤单,把人接去了g市,借口说警察已经有周漾的消息了,年前估计就能找到,周佛海也帮忙骗着。 直到除夕这天都没有音讯。外公外婆急得人都快不行了。 吃年夜饭的时候,终于有了周漾的消息,周佛海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让他去一个地方拿一份包裹,只能一个人去。 周佛海去了,那里没人,只有一个包裹。还有一张很小的纸条。 爸爸:我是小漾,我现在很好。我不能回家,你帮我陪陪外公外婆,告诉他们我没事。还有几天我就能回家了,别担心我。 沈涵年中午陪着外公外婆,晚上陪着自己的家人吃年夜饭,去年就没一起过,外公外婆让他回来陪陪自己的家人,他们说小漾也会希望他多陪陪家人。 沈家吃年夜饭的时候,沈妈妈也一直宽慰儿子。 “儿子,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表示小漾现在还活着。” 沈涵年点了点头。 吃完年夜饭,沈涵年也收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还用了变声器说话。 “天河路56号一个人去,有你想要的东西。” 沈涵年去了,也是一个包裹,上面有一张很小的纸条。 沈涵年:记得等我十六年啊。 沈涵年看到纸条直骂人,他到处找周漾可能躲藏的地方,就是没有人。 沈涵年把包裹拿回去,里面是一些照片。是周漾这几个月来吃饭的照片,周漾还微笑。沈涵年看着这些照片一边哭,一边笑,真他妈没良心,现在了还能笑。 周佛海的包裹里面也是一些照片,外公外婆看了心安了,小漾还活着,就好。 2月15号这天,周漾回来了,她刚出现在一个人很多的广场上没多久,就有警察来找她了。警察找到周漾就联系了周佛海,周佛海联系了沈涵年。 周漾看着自己的家人,觉得好像隔了一万年没见一样。大家抱头痛苦了好久。 沈涵年从见面就没给周漾好脸色看,周漾想哄他都不行,她怕有人盯着她,这三个月不管她到哪里都有人盯着她,她都条件反射了。 周漾和周佛海刚见面,就来了一群记者围着,周漾当着全体媒体朋友的面,宣布自己和周佛海断绝父女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周佛海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他还想问小漾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没那么做。李璐的父母还没有找到,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当着全体记者的面生气的宣布周漾将永远失去进入洪海的资格。 周漾离开得很快,媒体采访完就带着外公外婆飞走了,连机票都是提前订好的。 沈涵年还没来的及和周漾说说话,周漾就走了,他追上去,周漾打开了她的手,冷冷的说, “沈涵年,我们分手了,我已经说过了,你以后别再缠着我。” 沈涵年想不通,他以为那是一个玩笑话,可是周漾都回来了,为什么还这样,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周漾回家之后,一直陪着外公外婆,哪里都不去。沈涵年追来了,要找她要个说法,周漾一直没见他。 “周漾,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我?你他妈闹情绪也该闹够了,老子这三个月为了你差点命都没了,你回来一句话都不说,甚至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你他妈对得起老子吗?” 周漾背对着沈涵年,她想,沈涵年我也不想的,可是有人看着,我不想把你毁了,我也不想把外公外婆毁了。 第82章 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 周漾回来之后一直都活在惶恐之中,她觉得到处都有人盯着她,外公外婆一直问她去了哪里,她只说去旅游了。 警察问她,她也这么说,还给警察看了一堆照片,每个景区都有打卡。 爸爸很配合周漾,没再来为难她。 可是沈涵年一直找她,周漾就生气,第八十二章 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都让你等我十六年了,等李璐的父母老死了,病死了,我就来找你了,你现在能不能别闹啊,他们派人监视着呢。 周漾消失的三个月,真的就是各种旅游。 李璐的父母就关了她十天,后面周佛海和警察找得狠了,他们也不敢关着她了。 就让她全国各地的去旅游,每到一个地方就拍照片给他们,每次都是上指定的车,到指定的地点,用监视她那个女人的手机拍照发给他们,李璐的父母觉得这样最后被警察发现了,只要控制住周漾不松口,他们也不会被抓。 一路上周漾还要带着手套,口罩,没有允许不能摘,也不能和任何人说话,一旦违规,那个女的就会联系李璐的父母,他们就会对外公外婆动手。 李璐的父母安排了两个人跟着她,一男一女,男的给点好处能收买,女的不行。但男的权力不够,有手机没卡,都只能在女的开热点时连她的网。 男的只要周漾不跑,再许诺他点好处,就能帮周漾办事。 开题报告就是找他帮的忙,他连网的时候在手机上随便搜了一份,然后他用自己的手机编辑了一下,把周漾想说的话,塞了进去。 趁着那个女的开热点的时候,那个男的连上网,登周漾的微信,联系了周漾指定的林湾湾,让她帮忙打印出来,想办法交给一个叫沈涵年的人,但不能亲自给他,不能让他知道他们之间有联系,否则,周漾就回不去了。 那个男人偶尔会帮着周漾登微信,告诉她哪些人找过她,大概说了些什么,但是周漾不能回。他怕周漾联系父母,但是只要周漾说是不认识的人,他会找机会帮周漾回几句,周漾口诉他帮忙回。 只是做这些周漾就许诺了他很多好处。那个男的相信周漾很有钱,因为周漾说自己是周佛海的女儿,而且周家确实在四处找人,所以那个男的对周漾很好,女的打周漾的时候,男的还会护着。 周漾也很配合,每次说的话都不会逾矩,久了之后他很相信周漾,除了联系顾池被警察找上门那次,男的没有为难过周漾。 那次差点被发现,那个男的和周漾都被揍得很惨,男的被揍之后气不过,踢了周漾几脚,周漾最后疼得都直不起腰。那个男的还偷偷给她塞了点药,让她小心别被女的发现。 周漾这一路没少挨打,女的定期打她一顿,再拍照把照片发给李璐的父母,会拿到一笔赏钱,但不能打残,也不能打死,就是让周漾痛。 最后几天,李璐的父母让他们回g市。找了个医生帮她治好她身上的伤。 除夕之前李璐的父母居然同意周漾给家人寄点照片的请求,以此证明她过得很好。 周漾又摆拜托那个男的找了点笔和纸。那个男的也怕被发现,找了张比手指还窄的,还得分成两份。 三个月期满,那个男的和女的在很远的地方把周漾放下,让她去广场等到有人来发现她。 沈涵年还是每天都来,堵得周漾都不出门了,也不让外公外婆开门。 周漾这一路受了很多惊吓,整个人都是惶惶不安的,外公扬手她本能的抱紧身体,外公外婆看得心疼。周漾反应过来笑着说, “我和你们闹着玩呢。” 一连五天沈涵年都来,外婆为难的开口。 “小漾,见见吧,小沈来了几天了,每天都等到很晚才回去。” 周漾知道沈涵年每天7点就在外面等她了,晚上12点才走。不是周漾不想见,是害怕,那些人说不定就住在这个小区里面呢。 外婆也实在不忍心了,给沈涵年开了门,沈涵年发疯的进来,周漾本来想躲进卧室,被沈涵年抢先一步拦着了。 外婆识相的拉着外公进了书房。 “周漾,老子他妈在等你的解释,你别以为当只缩头乌龟就能躲过老子。” 沈涵年直愣愣的看着周漾,愤怒都快把他烧起来了。 周漾叹息,沈涵年,你就等我十六年呗,幸运的话一两年,两三年,李璐的父母都那个年纪了,活不长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 周漾也只能避重就轻,太伤沈涵年的话她说不出口,不伤他的话又不能现在说,她也快疯了。 “周漾,那你看着老子的眼睛,用顾池的名义发誓,你说你不喜欢老子了,老子马上就走,绝不回头。” 周漾想,沈涵年你疯了,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了,那是气话你听不出来啊,那就是说给那些人听的。 周漾不敢看沈涵年,沈涵年就一直抓着她的手臂,周漾左闪右躲的,就是不看。 沈涵年也懒得磨叽,一口就吻了上去,周漾还在惊讶当中,沈涵年就重重的咬了她一口,周漾的嘴都破皮了。 “周漾,你他妈不敢说,就表示你心里有鬼,老子不会答应你分手的。” 沈涵年就知道周漾这么说肯定有猫腻,他就不信周漾能一直憋着,不过周漾确实能憋,得找个办法撬开她的嘴。 “沈涵年,你就等等我吗,最多也就十几年,幸运的话,几年。等我处理好了我就去找你。” 周漾还是说出来了,她不想失去沈涵年,她真的离不开他的。 “要是老子不答应呢,周漾十六年,你以为是写小说呢。他妈小龙女长生不老,你也长生不老?等十六年后,你都老的走不动道了,老子才不要你。” 沈涵年实在接受不了长达十六年的分离,让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莫名其妙的分开长达十六年,亏周漾想得出来,还不如杀了他爽快。 “那你先等个两三年,看看情况,万一我爸爸行动够快,我们也不用那么久?” 周漾只希望此刻的对话没人听见,不然她们就都完了,她有点后悔说出来了。 “周漾,你是不是被威胁了?” “没有。” “那你用顾池的名义发誓。” “我......”周漾气绝,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带小池啊,他会死的不安宁的。 “你不敢就是心里有鬼。” 沈涵年年一脸坏笑的看着周漾,这女人还闹分手,两句就能被问出来。周漾除了躲着不见自己,她能有什么能耐闹分手。 周漾也累了,不想和沈涵年拉扯。认命了,沈涵年是你不走的,你的人生毁了别怪我,大不了做一对贫贱夫妻,到时候谁也别嫌弃谁。 周漾见了沈涵年之后,沈涵年就赖着不走了。周漾也无奈,抱了抱沈涵年,很小声的说。 “沈涵年,你先回去,有人盯着我呢,你很危险的。” 沈涵年听到话也是一惊,周漾这些天难道一直被人监视着。 “你之前是被绑架了。”沈涵年也是悄悄的问。 “比那还惨。” “那你告诉我,谁干的,是不是李璐的家人。” “我不能说,说了不止我,我外公外婆,我爸爸,还有你,你们沈家全部都完了。” 周漾说到这份上了,她觉得沈涵年应该能懂了。沈涵年也没多问,周佛海那反应他就觉得不对,周漾闹,他居然顺着周漾闹。还有周漾失踪以后,周佛海就对李家动手了,虽然李家的人都不承认,但这事只能是他们干的。 沈涵年走了,可第二天报复就找上门了。 第二天早上外婆开门的时候,门上就有红油漆写着“杀人偿命”的大字,外婆去到楼下,还有人说周漾是杀人凶手,说外公外婆包庇杀人凶手。 周漾知道有人盯着,可是见沈涵年的时候都晚上12点以后了,为什么来得这么快。周漾都快疯了。 周漾惊魂未定,又收到了短信:周漾,你违反了承诺,这是警告,再犯,我会直接要了你外公外婆的命。 周漾崩溃了,就知道不能见沈涵年,不能说那些。 他们的警告远不止这些。 为了外公外婆的安全,周漾一直守在他们身边,人行道上突然冲出一个跑步的人,狠狠撞倒了外公,周漾和外婆扶起外公准备去医院看看,过马路的时候,又有一辆车向她们飞奔而来,他们根本来不及躲,那车又在离他们2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来了。 周漾怕了,她真的不该见沈涵年,她给沈涵年打了电话。 “沈涵年,我们别再见面了,算我求你。” 周漾哭着说的,她今天受了太多的惊吓,已经快崩溃了。沈涵年听到周漾的恐惧,安抚她。 “周漾,别害怕,我在呢。” “沈涵年,你走吧。见面的代价太大了,他们今天只是派了人来威胁外公外婆的生命安全,下次就会直接动手。我们真的不能再见了,我也不会再见你。” 周漾决绝的说完,挂断了电话。她抱着自己,躲在房里直哭,她恨自己不够强大,护不住家人。 沈涵年还是来找了周漾,看到了那些大字,听到了那些闲言碎语,他打电话给周漾,周漾没接。 他打给外公,外公让他宽心,先回去,小漾没事。 他又给周漾发微信,周漾只回他:沈涵年,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好好的。 沈涵年最后没有去敲门,也没进门,开车去买了写铲子,一点点的铲那些东西,撕掉墙上那些带侮辱性字样的牛皮藓海报。他现在恨死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沈涵年撕掉了,第二天就更多了,整栋楼的楼梯间全部都写满了,周漾是杀人凶手。 所有邻居都在议论周漾,外公外婆不敢让周漾出门了,她们出门也会听到各种闲言碎语,去买菜都会被人指责两句。 之前经常光顾的老板没搭理这些人,第二天老板的摊子都被砸了。老板报了警,警察处理了几个闹事的,可是后面只要又对外公外婆好的,都会被说闲话。才一个星期,大家慢慢的就远离外公外婆了。 周漾才明白人言可畏,大概就是这样,她们一开始也相信外公外婆的为人,可是当同情外公外婆会引来指责,就没人敢出头了。 卖菜的老板也不怎么搭理外公外婆,但是老板和周漾她们住一层,平时两家也熟。每天都会提些菜和肉回来,趁着天早的时候敲门给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想过报警周漾阻止了,报警了下一步她们会更疯狂,就这么受着吧。 后面的几天沈涵年也不来了,他每天都会联系周漾,告诉她,他一直都在。 开学之后,周漾回学校住了,离开外公外婆对他们或许会好些。 即便周漾和沈涵年都在学校,他们也没见过面。 沈涵年只能远远的看着周漾,看着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糟糕,怕她倒下,让她先写开题报告,他可以帮他检查,周漾说好。 第83章 实习啊实习 大四下学期,周漾要单独答辩了。 周漾写了开题报告,发给沈涵年看了,沈涵年帮她改。她们还能联系,就是不能见面。 周漾答辩那天,沈涵年给她打了电话。 “周漾,我今天就不去陪你了,我让茂茂和大熊去了,别害怕,我们都在呢。” “好。沈涵年,你一定要好好的。” “放心吧,我没事。等你答辩完,我就回g市了,回去帮你收拾李家。” “别去,你斗不过的,我不想你有危险。” “周漾,我又不像你那么傻,我回去帮你爸,你爸找我的。周漾,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更强大的回来,到时候谁也拦不住我们。” 沈涵年说得很狂妄,周漾反而觉得很轻松。 “沈涵年,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会一直等你的。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周漾被绑架的事儿,学校老师都知道,也就没过多的为难她,她的考题就这么过了。 寝室的室友都走了,有的去实习了,有的回家了。 人生就是这样,周漾不在的时候她们都在,周漾回来了她们又都离开了。 沈涵年回去了,他回去之后,周漾轻松了很多。李璐的父母对周漾也没再盯得那么紧了。 清明节的时候,天空下了点小雨,周漾和外公外婆去看了妈妈和小池,遇到了小池救的那两个孩子的父母,她们也住在外公外婆附近,听说了那些流言,她们一句也不信,还让外公外婆别往心里去,实在不行就报警。外公外婆很感激她们。 两个小孩子大了一些,更懂事了,还说长大了帮祖祖抓坏人,外婆笑着说好。 扫完墓,周漾没回家,她害怕回去了,外公外婆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又没有了,外婆一直骂那些人是乌龟王八蛋,只敢缩着脖子做人。 周漾一个人在寝室,可能淋了点雨,有点发烧,浑身滚烫,嗓子也很干。她起床想喝水,才发现室友走了,她连水都没得喝了。 寝室订的桶装水,最后一桶昨天喝完了,她忘记买了。 自己又一个人艰难的起床去学校小卖部买水喝,遇到了林湾湾,她居然还在。 “周漾,你还好吧,看你奄奄一息的。” “没事,有点发烧。”周漾的嗓子很难受,说话有点变音。 林湾湾看着周漾,啧啧的叹息。 “周漾,我就说了让你离沈涵年远点,看吧,被甩了吧,还把自己整成这副模样。你和周家断了关系,沈家呢又有点地位,沈涵年迟早会丢下你的。我还以为你们能撑到毕业那天呢,没想到只到了清明,不过这个节日,适合埋葬一切,包括爱情。” 林湾湾从沈涵年告他跪祠堂之后就一直不爽沈涵年,看周漾这样,也算同病相怜,不免得同情起来。 “你误会了,是我提分手的,而且我就是去给我弟弟扫墓的时候淋了点雨,没什么大碍。” 周漾的脸因为发烧通红,说话也有气无力的,看着有点我见犹怜,林湾湾看了都有点心疼她这模样,又不禁感叹,沈涵年真他妈不是人,那个女人碰到他一准倒霉。 周漾没力气站着,买了水就回寝室了,林湾湾怕周漾不死心,还把之前偷拍的沈涵年和小师妹的照片发给周漾。 林湾湾:周漾,看见了吧。 就是你找我帮你打开题报告那天,我本来好心想去提醒他,你的开题我放在他答辩的教室了,结果他怼了老娘,老娘气得刚走,他身边就有其他女人了。你就忘了吧,沈涵年不是什么好男人。 周漾笑笑,这个女孩她认识啊,曾经还为她吃醋呢,沈涵年真和她一起也没什么不好。周漾就会了林湾湾一个,“好。”就没了。 周漾觉得她和沈涵年像分手了,又像没分,除了不能在一起,他们还是会常联系。 睡了一觉,周漾感觉好了很多,第二天照常一个人生活。 周漾之前给顾池买的房子要交房了,本来应该16年底交房的,拖了点工期,好在不是很久。 今天去验房,周漾不是很懂,但是今天去的人多,到时候到处问问,看她们一般在意些什么。 交了房以后,周漾就开始联系装修的事,她想把这边弄好了,就把外公外婆接过来。 新小区,邻里之间不会很熟,不会像老校区那样不管什么都来议论两句,而且这边的房子卖得不咋地,其他规划要未来五年慢慢落实,很多人目前都看不上这边。 周漾找了家装修公司,每天都去看装修进度,她的生活终于不再那么枯燥了。 当然装修的钱还是刷的周佛海的卡,她之前上课攒了点,也才八九万。茂茂的200万还没开始还,就已经拼命的往外花钱了,不禁感叹钱难挣啊。 除了茂茂的那笔钱,其他的钱周漾已经不想还了,她和爸爸之间没有那么多芥蒂了。 等新房的装修完,通通风,明年就可以搬进去,到时候就可以和外公外婆一起住了。 大四学校要求必须去实习,周漾这成绩,双选会投了几家也没一个要的,巧的是,茂茂居然也没一个要,周漾就和茂茂坐在花池边互诉衷肠。 “茂茂,你也找不到工作啊?” “漾姐,我发现我们这专业吧,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还挺难,设计公司特别好的有很多在g市,我不想去那边了。其他的公司,要不就希望去现场,要不就是全国各地奔波,我爸妈又不想我去。我就指着本市的设计院去,可人家压根看不上我,我这成绩顶多中间水平,哎,要啃老了。” 茂茂坐着摇头,又看了看自己的简历忍不住叹息。 两姐弟都在发愁,也不知道没实习经历,学校会怎么样对他们,周漾已经被辅导员请去谈了几次人生了,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搬出学生公寓的,制造自己实习的假象。 晚上的时候,周漾联系了刘秘书,让他帮忙介绍一家公司,刘秘书很惊讶周漾会找工作,在他看来周漾完全不喜欢这行。周漾也老实交代是被逼无奈,辅导员非要她去双选会,她去了,也投了,就是没人要啊。 最后,还是找的刘秘书介绍了一家公司,说和周家没关系,是他的一个朋友开的。周漾还想把茂茂一起塞了进去。 那边表示只要周漾一个,可周漾坚决表示自己不要实习工资,而且盖到章就走。 老板无奈打电话问了一下刘里,周总的意思,刘里肯定的答复他,可以,老板才松一口气。这公司表面是他的,实际是刘里的,更实际是周佛海为了他女儿投资的。老板感慨,自己才是打工的那一个。 周漾把消息告诉茂茂的时候,茂茂开心坏了,还说他一定努力表现,不辜负漾姐,还一直说感谢顾池,才能认识了周漾这么好的姐姐。周漾觉得自己是挺好的吧,主要是有个靠谱的爸爸,虽然前二十几年不愉快,但他爸确实还不错。 周漾和茂茂去的报道的时候,发现林湾湾也在,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假装不认识。 上下班的时候,周漾和林湾湾时常会在同一班公交车遇到。 林湾湾看着周漾,莫名的有点心疼,想着自己和周漾同病相连,就挤过人群走到周漾旁边。 “周漾,你也住校呢?” “没有,我之前在学校附近租过一间房,我在哪里住?” 双选会之后,宿舍的人就没几个了。而且周漾虽然是实习,偶尔也会加班,下班回去宿舍门都关了,周漾就搬回出租屋了,那里更有家的感觉,反正那边沈涵年也一直没舍得退。 “哦,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住校呢。” 林湾湾看了眼周漾,又继续说。 “我看你最近总是一个人发呆,不会还为沈涵年的事难受吧,这种人真的不值得,眼光要往前看,你看我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当然我也没真心喜欢过他,就是看他长得可以,想上他。我可是很早就警告过你的,别喜欢他,难受的是自己。” 林湾湾说完,周漾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她这些想法是可以随便就说出来,周漾也是很佩服了。 “那个,林湾湾,真的是我提分手的。而且我们分手也不是谁对不起谁,有一些客观存在的麻烦,没办法而已。” 林湾湾看着周漾,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 “你是说,沈涵年的父母嫌弃你了,你被周漾家扫地出门,他父母看不上你也正常。” 周漾和周佛海是当着媒体宣布断绝父女关系的,这事在g事的商圈几乎人人皆知,林湾湾这么说也有道理。 “不是,就是我遇到了点麻烦。” 周漾腆着笑,不想她误会沈涵年的父母,就想传达一个消息,大小姐你就别瞎想了,和你没关系。 林湾湾看着周漾这么痛苦的笑容,也没在说话,怕她更难受。 第二天上班之后,林湾湾居然好心的给周漾送水果吃,周漾疑惑的看着她。 “男人如衣服,姐妹儿如手足。我们也算同病相怜,以后你就是我姐妹儿了,我罩着你。” 周漾不知道怎么回她,又笑了笑。 周漾的实习,只是为了混日子。茂茂却很认真,每天都会向那些正式的员工请教问题,周漾本来学得也不咋地,只要没人找她,她就坐着发呆。她也不领工资,就是凭关系进来盖个章而已。 茂茂看周漾这样心里不是滋味,他看得出来漾姐和涵哥之间有点什么,虽然都没说,但总觉得没以前亲密。 茂茂还当起了周漾的老师,周漾在学校就没有认真学过,这会儿居然想学点了,这样比较容易分散注意力。 她现在每天都在担心李璐的父母对她的家人动手,也在担心她和沈涵年的未来,成天魂不守舍的,干点别的事也好。 这几天下班的时候,又遇到了林湾湾,林湾湾最近对周漾真的不错,而且周漾之前麻烦过林湾湾帮她把开题报告给沈涵年。 周漾那会儿不知道沈涵年会不会回学校,只有林湾湾最合适,不管沈涵年在哪里,她都能送到。 回来之后,周漾本想谢谢林湾湾,可她没接受,她说只打出来放教室了,还没告诉沈涵年,就被沈涵年怼了一通,最后也不知道沈涵年看没看到。 为了感谢林湾湾这么多天对她的关心,周漾邀请林湾湾到家去做客。这次林湾湾倒是爽快的答应了。 周漾邀请林湾湾回家之后,本来想点外卖招呼她,林湾湾提出自己做,在家的话自己做更有乐趣。 周漾尴尬的笑了,她不会。 “你不会,我会啊。” 林湾湾带着周漾,开心的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回来,她真的下厨做饭了,周漾很震惊,小公主原来这么厉害,周漾都暗自佩服,她开始重新认识林湾湾了。 晚饭,林湾湾做了三菜一汤,两个人吃。 周漾开着桌子上的菜,又看看林湾湾,还是不敢相信,一直愣着。 “看什么,嫌弃啊?这就是下班回来晚了,要是早的话,我能做得更好。” 林湾湾炫耀得说,顺手解了围裙,坐下准备开动了。 “等一下。” 周漾叫住林湾湾,拍了几张照片。 “我先拍个纪念照,能和你一起吃饭,还是你亲手做得,我觉得有点神奇。” 林湾湾看着周漾大惊小怪的样子,白了一眼。 “这点小事,至于吗。我会得多着呢,这些只是你见到的老娘的冰山一角。” 周漾拍完,林湾湾就自己开动了,她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是客。 吃饭的时候,周漾还是很好奇林湾湾怎么会做这些,趁着她心情好,忍不住问了出来。 “林湾湾,你竟然会做饭呢?我就不会,我只会切菜,其他都是我外婆做的。” “我要不会做,就得饿死我自己。” “哈?”周漾有点反应不过来,她那样的家庭没有厨师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从小就是那种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 周漾点点头,毕竟她平时一副高傲的样子。 “那你就错了,而且大错特错。我从小爸爸就忙着打拼事业,很少管我的事。我奶奶呢一直想要一个孙子,可我妈偏偏生了一个女儿,所以我在家不怎么受待见。我出生之后,我奶奶就催着我妈生孙子,我妈一直也没成功,就被扫地出门了。我爸重新取了一个女的,给她生了儿子。她们有儿子了,自然就更不待见我了,所以我就经常自己照顾自己了。” 林湾湾轻描淡写的说,周漾听得出来她心中有恨,但她不想多问,毕竟也是别人的家事。 “那你很优秀。”周漾笑着说。 林湾湾听到周漾夸自己优秀,有点愣神,也笑了笑没说话。 晚饭之后,林湾湾舒服的躺在了沙发上,自然的让周漾洗碗。周漾看她那副姿态,高傲的大小姐又回来了,自觉地去收拾厨房了。 弄完这些,周漾切了点水果端到林湾湾面前,她已经横躺在沙发上了,一点没有大小姐的修养。 吃了水果,林湾湾提出和周漾一起住的想法,周漾拒绝了,不太方便,李璐的父母还监视着她,她不想再伤害到一个无辜的人。 林湾湾也没勉强,只是偶尔,她会来周漾这里做点吃的,在沙发上躺两分钟,然后回学校。 一来二去的林湾湾和周漾走得越来越近,周漾一个人的生活也才没那么枯燥。 第84章 奶奶出事了 四月底,沈涵年联系周漾。 “媳妇儿,想没想你老公。” 沈涵年说得闷闷,周漾想大概是这几个月并没有什么进展吧。 “想。” 很简短的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沈涵年的心里又难受了几分。 这两个月,他帮着周佛海收集李家那两个老东西的罪证,找到了那两个负责绑架周漾的人。 那个男人也算机警,知道这些是违法的,偷录了好多视频,想着东窗事发可以自保。 可那些他们对着周漾拳打脚踢的视频,看在沈涵年眼里全是痛。 听到他们说是如何监视周漾的一举一动,又是对周漾拳打脚踢,甚至强迫周漾拖着受伤的身体去爬山涉水,不停的辗转各地,沈涵年心痛的难以呼吸。 周漾回来的时候,沈涵年检查过她身上没有伤,还以为她至少没怎么受苦,事实却是,两个老东西在之前送周漾去了医院治疗。 从知道李家两个老东西如此对待周漾,沈涵年就恨不得将他们生剥活剐。 “周漾,你再等等,很快了。李家折腾不了不多久了,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沈涵年说得很坚定,周漾相信他能做到。 “好。我等你回来。还有,保护好自己,别把自己陷进去。” 周漾总忍不住担心,李璐父母威胁她的语气,她到现在想起来都害怕。 “漾姐,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都记着呢,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别担心我,就算有危险,周佛海还在我前面呢。” 周佛海看到那些视频的时候,反应不比沈涵年小,虽说他没动手打人,可他第一时间断掉了和李氏集团所有的合作,切断了洪海对李氏集团的资金链,没留一点情面,这一套操作打得李氏集团措手不及,李家那两个老东西现下四处活动,想必这段时间他们也无暇顾及周漾和外公外婆了。 “周漾,我爸以前总说周佛海优秀,我都不以为意,但现在,我认可这句话。” 连沈涵年都这么说,周漾突然很好奇周佛海做了些什么。 离开的那天爸爸约定一起战台风。回来之后她配合周佛海吸引李家的注意力,让李璐的父母把精力都放在对付周漾身上,他则是慢慢的布局。她知道周佛海有所行动,但具体的却没人告诉她,只是让她安心的等。 “媳妇儿,还有个好消息。过了6.1我们就可以领证了,等那天一到,我们就去民政局领证,好不好?” “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 周漾一时之间竟有点反应不过来,领证这件事,她还没想过,虽然他们有婚约,她也没想过要这么急。 “没什么,就是迫不及待的想娶你回家了。” 沈涵年笑着说的,只要他们领证了,就再也没人能拆散他们了,他也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周漾。 “好,我等你回来。” 听到沈涵年的答案,周漾挺开心的,甚至有点期待。 周漾从被李璐威胁那天起,每天都在日历上画一个圈,记录她们分开的日子。距离第一条分手短信的发出时间,已经5个多月了。这样的日子,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周漾没等到和沈涵年见面,却等到了奶奶出事的消息。 刘秘书告诉周漾,老太太在打麻将的时候,不小心跌下楼梯,目前在医院抢救。 周漾知道,一定是李璐的母亲动的手,她慌张的订机票,手指都在发抖,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周漾回到g市的时候,奶奶已经走了。周漾池也回来了,哭得像个泪人,他不明白外公外婆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疯狂。 刘秘书说,周漾被带走之后,周佛海就计划着打压李氏集团,周佛海是个极其谨慎的人,在出手之前,亲自看了好几遍和李氏的合同还有所涉及到账目,怕有疏漏。做完这些才一步一步的结束了和李氏的合作,所有到期的都没有再续约。李氏集团也有所警觉,李康警告过周佛海。 李氏集团这几年摊大饼的发展自己的产业,导致资金非常紧张,都是靠着和洪海的关系才勉强维持下去。周佛海断了合作,又切断了资金,李氏集团自己内部也是一盘散沙,没几个月集团下面外姓的公司就纷纷开始投诚了。 李氏集团现在也就剩李康那一家子在强撑着了,他们自然也慌了,四处融资,可其他集团也不愿意在这时候站队李氏集团,为了逼周家,她们才会慌不择路对老太太下了手。 和李氏集团翻脸之后,周佛海安排了人手保护有周漾和外公外婆,老太太那边也派了人过去。老太太喜欢打牌,出事之后都是叫人到家里来打牌,一连两个月都是固定的牌友,也没有出过事,老太太对她们很放心,也是如此才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 奶奶出事周后周佛海变得异常的沉默,周漾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对自己的父亲向来不是很了解。 奶奶出事之后的第二天,周漾接到了李璐母亲的电话。 “周漾,我说过,我女儿受的苦,要你们父女双倍偿还,周佛海偏不听话。 你奶奶出事之前,我给过他机会,让他停止对李氏集团的打压,继续合作。可是周佛海竟然以为多安排些人手就可以躲过去,周漾,你奶奶就是一个警告。你最好劝周佛海别轻易妄动,不然下一个就是你的外公外婆。 对了,还有沈家那小子,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居然想和我李氏集团斗,不想他也卷进来,就把他踢得远一点,我有的是办法伤害你们。为了替我女儿报仇,我随时都可以拼命。” 李璐的母亲像个疯子,周漾害怕她,她找周佛海商量,周佛海只是让她安心。 周漾知道,这时候的周佛海不会收手的,哪怕为了奶奶。 他像变了一个人,变回了记忆中那个残酷、冷血的人。这样的爸爸让周漾很不安,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周佛海发疯伤害小池的画面。 周漾给沈涵年打电话,让他别再参与洪海与李氏集团的斗争,周漾害怕此刻的周佛海,会伤害到沈涵年。 她想只要等李璐的父母走了,她和沈涵年依然能在一起。 可沈涵年说他等不了那么久,沈涵年也叫她别担心,他会保护好自己。 奶奶出殡之后,周漾池就被送出国了,周漾也被送回了g市,周佛海派了很多人保护周漾和外公外婆。 回家之后,周佛海不再接她的电话,刘秘书也不会透露他的安排,就连沈涵年和周漾的联系变得越来越少,每次几乎都只有向周漾报平安。 周漾在惶惶不安之中熬到了五月,五月周漾在新闻上看到了李氏集团破产重组的消息。周漾还来得及放松心情,李璐的母亲就打电话告诉她别得意,她和沈涵年再也不可能了。 最近的消息很多,周漾有很多细节并不清楚,她打电话给沈涵年问情况,沈涵年没接,给周佛海打电话也没人接,刘秘书也没接,一时之间周漾的心又高高的悬起。 直到在新闻上沈涵年的爷爷被抓,周漾才知道,周佛海为了快速的解决掉李氏集团手段有多残忍。断掉资金,逼迫李氏集团下面的公司投诚,大肆收购,检举了很多李氏集团偷税漏税的事,甚至把他们向领导行贿的证据全部都交给了警方。 一个月的时间,李氏集团仅剩的李璐的父亲和哥哥也倒下了。被警察带走之后,他们为了报复周佛海,举报了洪海集团的财务问题。李氏和洪海一直有合作,周佛海把洪海的财务管得很严,不过李氏那边动了手脚,洪海把刘秘书推了出去顶罪,风波也就平息了。 而沈涵年,因为帮了周佛海很多,李璐的母亲,举报了沈涵年的爷爷。 十五年前沈涵年爷爷管理的工地出过重大事故,为了减少影响,私下解决了。李氏集团常年经营媒体报社收集到了很多证据,他们也以此威胁沈氏集团,沈氏集团当年花钱买下来了这些证据。这些事连沈叔叔都是沈家爷爷被抓走那天才知道。 沈氏集团这几年发展的很快,一些眼红的商人借着李家举报的由头,开始大量的收买自媒体抨击沈氏集团,沈爷爷只为利益,罔顾人命的报道甚嚣尘上。 沈爷爷出事后,沈氏的股票一路下跌,开发的项目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了影响,很多合作商也开始摇摆不定。 沈爸爸本来在集团内部就根基不稳,加上这场风波,沈氏集团只怕撑不过今年。 如果只是资金利益或许周漾和沈涵年还有希望,可是沈爷爷犯罪的证据,是沈涵年交给警察的,等同于他亲手把自己的爷爷送进了监狱。 知道这些事情后,周漾给周佛海打电话。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肯定和周佛海很早就是知情的。 “爸,沈爷爷的事你是知道的,对吗?” “李康以此威胁过我。”周佛海平静的说。 “所以,你是知道的,是不是。你明明知道,你拉着沈涵年帮你做事,会毁了沈氏集团,会毁了沈涵年,可你就是不肯放过他,是不是?” 泪水从眼角滑落,周漾对周佛海再一次的失望了。她还以为,她能得到爸爸的爱,却原来只是她的错觉。 “只要有洪海在,沈氏集团就不会倒下。李康不该动你奶奶。我也不会为了沈家放过伤害你奶奶的敌人。周漾,亲疏贵贱,从出生就定好了,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沈家咎由自取。” “周佛海,我看你是疯了,从奶奶出事之后,你就彻底疯了。或许从我妈出事之后你就疯了,我妈走了你就不要小池了,奶奶走了你又放弃了沈涵年。周佛海,你到底是不是人啊,我以为你是爱我的,是我错了,你从来只爱你自己。” 周漾很生气,她气自己蠢,竟然会选择原谅周佛海,为了一丝丝的温情,甚至搭上了沈涵年。李璐爱了周佛海几十年,也只落得如此结局,妈妈一生都想逃开他,而她却奢望父爱,周漾觉得自己病得不轻。 “周漾,我做这一切也是为了你,李氏集团不动你,我又怎么会去打压他们,你奶奶也不会死。这些年,我一直认为愧对了你,总想弥补我们之间的父女之情,为了你我才对李氏下了死手,才害的你奶奶。谁都可以来指责我,唯独你不可以。” 周佛海一直认为自己是失败的,他想守住的人,一个都没守住。他现在是真正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 为自己的年少轻狂,他一直在不停的赎罪,直到周漾认可他,他才觉得之一切值得,所以他不顾一切的要守住这一切,守住这个家。可李氏集团偏偏要拆散他们,是他们咎由自取,他不觉得自己有错,错的是他们。 他这么做是愧对沈家,但沈家有了洪海这层关系,以后的发展只会更好,那个老爷子能带给沈家什么,什么都给不了。 周佛海和周漾一直都是一路人,在他们的心中,自己的家人胜过一切,只是手段和方法不同罢了。 第85章 分手序曲 从沈爷爷出事,沈涵年就再没有主动联系过周漾,周漾打电话过去安慰他,他也只是三两句简短的话应付,周漾能感受到沈涵年对她的排斥。 周佛海设计让他举报自己爷爷这件事,成了横亘在她和沈涵年之间最大的阻碍。 从沈涵年的态度,还有沈妈妈不时的担忧,周漾能感觉到,他们分手只是早晚的事。她在等,等沈涵年回来,等他正式通知她。 一直到五月中旬,沈涵年回来答辩,他都没有主动联系过周漾。周漾只能偷偷的看沈涵年,她觉得自己毁了一个少年,毁了他的狂傲,伤害了他的家人,更毁了他的未来。 沈涵年和他父亲还说周佛海优秀,可他的优秀是无情、冷血构成的,因为他够冷漠,才能够冷静,才能在面对问题的时候足够的理智。 沈涵年躲着周漾,因为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过这一关。一家人,除了奶奶,父母和爷爷都没有怪他。他一直不懂为何爷爷不喜欢他参与对付李氏集团,他以为是爷爷保守,怕得罪人。当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几个月他一直跟着周佛海学到了很多商人的杀伐决断,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了,可以保护周漾了,却出了自己亲手把爷爷送进监狱这件事,他本就难受。李康父子还告诉自己,爷爷的事周佛海从头到尾都知情,自己这段时间,全他妈是在被周佛海利用,让他更难受了。最他妈难受的是奶奶离开周漾,他都做不到。 沈涵年又开始逛酒吧了,只有酒能解心中的忧愁,只有酒才能够做到一醉解千愁。 沈涵年喝完酒开门进来的时候,周漾还在赶毕业设计,没了沈涵年的指导,她才知道自己这几年有多么白学,如果不是实习一个多月,她可能连模型都不会建。 看到沈涵年的一瞬间,周漾愣住了,反应过来之后她想躲,抱着笔记本刚准备进屋,沈涵年从背后抱住了她。 “周漾,别走。” “我好想你。” 她也很想,可是,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周漾没敢动,就抱着笔记本站着。 “周漾,你说老子是不是蠢。老子在周佛海身边待了那么久,什么都没发现,还一直对他敬佩有佳,连老子的爸也没发现,你说我们一家是不是全他妈是傻子,被别人卖了,还在那里替别人数钱呢。” 沈涵年自嘲的笑笑,周漾更难受了。 “不是的沈涵年,你很优秀。只是周佛海太狠毒了,你斗不过他。” “老子他妈就是蠢,蠢的被卖了,还他妈喜欢骗子的女儿,这世上还有比老子更蠢的人吗?老子真他妈蠢透了。” 沈涵年的话,刺得周漾心痛。 “对不起,沈涵年,如果,你恨我的话,我们分手吧。” 周漾说完,眼泪就掉下来了。她还是等到了这一刻,这样也好,离开自己沈涵年能好受些。 沈涵年也没有在说话,只是抱着周漾,两个人站了好久。最后沈涵年发疯的抱着周漾走进了卧室。 “周漾,分手之前,是不是可以把我想要的给我,毕竟这四年,老子也是付出了真心的,老子为了你死了那么多次,你欠老子的怎么也得还清了才能走吧。” 那天,周漾很恐惧,可沈涵年很炙热。 最后,沈涵年满足的抱着周漾睡着了。沈涵年睡着之后,周漾一个人躺着默默的流泪。 周漾觉得欠沈涵年的就算还完了,起身穿好衣服,帮沈涵年把被子盖好,收拾自己的行李,离开了出租屋,这里以后,她再也回不来了吧。 沈涵年醒的时候,还以为那是个梦,他梦到自己欺负了周漾,周漾一直在哭。可当他起床之后,床单上的血迹告诉他,那不是梦。 他现在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周漾了,他欺负了周漾,周漾哭了。沈涵年有那么一刻开始恨自己,要是周漾因此厌恶自己,恶心自己怎么办。 沈涵年想联系周漾,又怕周漾生气,不联系周漾,又怕周漾不要自己。他也纠结不出答案,索性先去答辩了。 周漾和沈涵年不在一个教室答辩,周漾的心里好受了许多,分手之后立即见面多少有点难受。 沈涵年的答辩很顺利,序号也靠前,早早就过了,他一间教室一间教室的找周漾,找到之后就在教室外面等她。周漾答辩完出来的时候,看到沈涵年,她都不敢抬头,怕沈涵年不想见她。 沈涵年看着周漾走过去,伸手拉住了她。 “周漾,昨天?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沈涵年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向周漾解释,他喜欢周漾,想跟她一直在一起,昨天喝了点酒是有点冲动,但是他一直想和周漾在一起的,周漾早晚得是他的。 “没关系,你不用自责,毕竟也是我欠你的。那什么沈涵年,我先回寝室了。” 周漾仓皇的逃跑了,跑回寝室坐在座位上哭。寝室的同学因为答辩都回来了,大家都来关心周漾,周漾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撒谎。 “太想大家了,有点激动。” 全寝室都来安慰她,想到以后她们很难再见了,大家都觉得有些伤感。 下午,纠结半天的沈涵年,还是给周漾打电话了。 “周漾,来操场看台,我在这里等你。” “沈涵年,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怪难受的。” 周漾真的受不了分手以后见面,早上离开的时候才哭了,答辩遇到沈涵年,又难受了好久,这会儿又见,周漾觉得自己受不了。 “周漾,你不过来,我不走。” 沈涵年挂了,他觉得周漾生他气了,他必须先道歉,不然他和周漾得完。周漾看到他都难受了。 周漾还是去了,扭扭捏捏的,不太敢靠近沈涵年。沈涵年受不了了,直接伸手把周漾拽进了怀里。 “周漾,你别生我气,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太喜欢你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沈涵年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 周漾有点不知所措,沈涵年还喜欢她的话,那他们分没分手。 “沈涵年,那你还分手吗?” “老子什么时候说了要分手了,老子就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你,你给老子点时间,老子想想。” 沈涵年紧紧得抱着周漾,周漾只是轻轻的回了一句, “好。我等你想好。” 周漾以为她和沈涵年就算和好了。 晚上,沈涵年又去喝酒了。喝完酒回来又开始难受的骂自己蠢。 周漾不知道他是真的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还是明明恨她,却又舍不得说出来伤害她,沈涵年让她等他想好,周漾就一直等着。 那几天沈涵年总是出去喝酒,回来就会欺负周漾,有时候会说这辈子就喜欢周漾一个,更多的时候是骂自己蠢。 五月底,那天沈涵年喝得很醉,大熊扶他回来的,沈涵年倒在沙发上,吐了一地,周漾就一点点的收拾,还给沈涵年兑了点蜂蜜水,希望沈涵年能好受一些,扶沈涵年喝的时候,沈涵年哭了。 “周漾,为什么偏偏是你啊?老子为什么偏偏要喜欢你啊?你这人处得太难受了,动不动就想死,动不动就出事,好不容易消停了,又惹了那么大的仇家回来,惹回来就算了,你他妈你的仇人,祸害你家啊,祸害老子的爷爷干什么,老子哪里得罪你们了?老子只不过想保护老子的女朋友。” 周漾听得心里难受,一直给沈涵年道歉。 6.1号,沈涵年的生日,之前沈涵年还说过了今天就可以领证了呢。 早上的时候,沈涵年的电话响了,周漾怕吵到他睡觉拿到外面听的,是沈妈妈打来的。 “儿子生日快乐。” “阿姨,我是小漾,沈涵年他还在睡觉,我待会儿让他回你。” 沈妈妈听到周漾说话,有好久都没说话,周漾都以为她挂了,又听到她说。 “小漾,辛苦你照顾年年了。” “没关系的,阿姨。” “那小漾,没事的话我就挂了,年年醒了告诉他,他妈祝福过他了。” “好。” 沈妈妈挂断了电话,周漾听得出来,沈妈妈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情绪有明显的转变,从高兴到低落。 沈涵年的奶奶也打来了,他奶奶听到是周漾的声音,说了句让周漾通知一下沈涵年,醒了回她,就挂了。 周漾大概知道沈涵年昨天为什么难受了,他的家人估计也接受不了周漾了吧,周漾想过完今天,就分手,不等沈涵年了。 沈涵年和自己在一起越往后只会越痛苦,早断早好。 为了给沈涵年庆祝生日,也为了纪念她们分手,周漾一大早出去买了菜,准备做沈涵年爱吃的酸菜鱼,之前特地找外婆学的。买完菜回来又开始布置房间,玫瑰花,蜡烛,还有她和沈涵年之间的回忆,周漾也剪辑好了,晚上在一起重温一遍,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沈涵年睡到下午才醒的,起床看到房间里的鲜花很欣慰,看到在厨房忙碌的周漾,突然有了家的感觉,老婆孩子热炕头,应该就是这样吧。 他悄悄的靠近周漾,从背后环抱着她。 “媳妇儿,辛苦了。”沈涵年喃喃的说。 周漾没回他,简单的说了电话的事。 沈涵年躲开周漾回的,他以前联系家人从来不躲着周漾,周漾偶尔听到一句,“对,是和周漾在一起呢”,“没说分手的事”。 周漾笑了笑,接着在厨房忙活,沈涵年,你说不出口的话,我来说吧。 晚上,周漾把酸菜鱼端上桌的时候,沈涵年很开心,这还是周漾第一次下厨呢。 “漾姐,你居然会做酸菜鱼了,以后我要天天吃。” “你先尝尝咸淡,我第一次做菜,不能保证好吃,你可千万别嫌弃。” 沈涵年品尝了一大口,很满意,奖励了周漾大大的一个拥抱和深吻,周漾也很满意。 晚餐过后,沈涵年抱着周漾窝在沙发上,看着周漾剪辑的视频,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看着那些,周漾很感激遇到的是他,如果没有沈涵年,她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吧,是自己害苦了他,她很抱歉。 沈涵年把头窝在周漾的颈窝里,呢喃的说, “媳妇儿,你说我们一直这么好下去,会不会得罪老天爷,又来霍霍我们呀?” “不会了,沈涵年。你以后肯定会前程似锦,光芒万丈的。我和小池说了,让他庇佑着你点,不会再让你出事的。” 沈涵年用手点了一下周漾的鼻尖。 “就顾池那样的,能庇佑老子,老子庇佑他还差不多。” “能的,小池不行的话,还有我妈妈,我奶奶呢。往后我都会告诉她们的,让她们庇佑着你,平安顺遂。” 沈涵年听完笑了,周漾看得动容,沈涵年回来之后,周漾就没见他笑过,今天是他笑得最多的,周漾想,沈涵年,以后你一定要多笑笑。 晚上的时候,沈涵年第一次清醒的看着周漾,他的眼里全是周漾。这曾经一直是周漾的梦想,她想到了在看台上拍的那对情侣,牵着手,满眼全是彼此。这样的幸福,真美好。沈涵年还说要给她呢,只可惜是她不配了。 第二天一早,周漾拖着行李走了,回外公外婆家了。实习也结束了,答辩也结束了,只剩下最后拍毕业照了,学校这边没必要留下来。 周漾离开的时候,推开了卧室的门,看了眼沈涵年,沈涵年再见了,往后我会祝福你的,你一定要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陪你走完一生。 周漾轻轻的带上了门,她想要是周佛海不是她爸爸就好了,要是能换一个爸爸,妈妈也不会死,小池也不会死,她和沈涵年的爱情还能一直幸福下去。 沈涵年起床没看见周漾,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有,他给周漾打电话。 “周漾,你去哪里了?” “我回家了。沈涵年,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我不喜欢你了。” 周漾说的挺决绝的,沈涵年有点懵。 “周漾,你他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老子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你他妈就一句不喜欢就想把我打发了,休想,周漾。” 周漾就知道,推开沈涵年没那么容易,所以她准备了很多说辞。 “沈涵年,你是付出挺多的,可我付出的也不少啊。你脾气那么不好,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每天你都会冲我发脾气,我只是不想计较。还有,我说了很多次,不让你说脏话,你还总说,你根本就没把我的话放心上过。还有,你喜欢我,不过是小池刻意引导你的,我的那些经历,随便告诉哪个人,有点同情心的人,都会认为他喜欢我,但其实不过是把同情和爱情搞混了罢了。沈涵年,你每天都出去喝酒,喝完酒回来又冲我发脾气,其实我早就不喜欢你了,只不过等你生日过完了才说而已。我们以后,不要联系了,我不适合你。” 周漾说完就挂了,沈涵年气得跳脚,他想周漾他妈又哪根筋不对了,在这里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他打回去,周漾已经不接了,发微信,才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沈涵年第一次心慌,他觉得这次周漾是来真的。 他开车去外公外婆家堵周漾,外公外婆说,周漾告诉他们要住到6月底才回家,沈涵年怕外公外婆担心,就撒谎说知道了,回学校了。 第86章 我就陪你到这里了 沈涵年回学校找周漾,周漾同寝室的说她回家了。他找茂茂和大熊联系周漾,也都没回信息,沈涵年不想他们知道自己和周漾分手的事,就说闹了点小矛盾。 沈涵年一直联系周漾,就是没消息。他很生气,就给周漾发了条短信:周漾,就算是同情,他妈老子也是你弟亲自挑选的姐夫,要分手也只能老子来说,轮不到你,只要老子一天不答应,你就别想和我分手。 周漾还是没回他消息。 一连好几天,周漾一直不理沈涵年,他就急得直哭,他发短信撒娇,卖惨,博同情,周漾都不理他。他还从来没经历过周漾这么无情的时候,他恨顾池,教的方法一点都不管用。 沈涵年生气了,他想周漾不要他拉到,他找个更乖的,气死周漾,他也不给周漾发短信了,也不打电话了,他要晾着周漾,等周漾来求他。 一直到,拍毕业照授学位的前一天,周漾都没找过他。 他最后一次给周漾发短信:周漾,明天回来一起拍照吧,只要你回来,我就答应你分手的事。 周漾回他了:好。 6.26,大学生涯的最后一天,周漾回来了。 沈涵年主动找的周漾,拉着她一起拍毕业照,他们就像谈恋爱时一样,手牵着手,面带笑容。 大熊和茂茂看见他们还一直议论, “老子他妈还以为涵哥和漾姐分了呢,还在想要怎么劝他们和好,果然是我瞎操心,他俩怎么可能会分手。” 大熊长舒一口气。 “我也是,我怕他们分了,对不起小池。” 茂茂从跟着周漾去实习,就没有安心过,或许更早,从周漾消失开始,就没安心过。 沈涵年白了他们一眼, “少他妈背后嚼老子舌根,老子和老子媳妇儿好着呢,过几天就去领证,明年就生娃,你们准备好份子钱吧,老子要收双份。” 大熊和茂茂面面相觑,又看看周漾,周漾配合着笑了一下,提议给他们拍一张合照。 茂茂还精心地给顾池也p了一张身穿学士服的照片,抱在怀里一起拍。周漾不觉又红了眼眶,谢谢他们还能记得小池。 沈涵年让茂茂帮他和周漾拍了一张,拍的时候沈涵年偷偷地吻了周漾,结果茂茂没抓拍成功,沈涵年又生气了,茂茂说再补拍一张,周漾笑着拒绝了,怪不好意思的。 毕业典礼结束之后,好多人都离开了,周漾也准备走了,沈涵年拦着她,带她去了一家餐厅,他准备求婚,一定要把那枚戒指戴到周漾手上,才能心安。 他想好了,以后再也不想那些事了,年少轻狂被打压也好,周佛海利用他也好,沈家破产了也好,奶奶反对也好,都和他无关,他只想要周漾。 “媳妇儿,别生气了,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沈涵年撒着娇,就好像他们之间只是普通情侣闹矛盾,一心计划着先哄好周漾再就求婚。 “不好。” 周漾说得挺决绝,沈涵年听完就生气了。 “周漾,老子他妈哪里不好了,你要和老子分手。” 周漾就知道今天沈涵年高低得发火,她有准备。 “就是因为,你哪里都好,我才要分手的。别再自欺欺人了,沈涵年。这些天,你说让我等,我就一直等,可你每次话到嘴边,又憋回去了,这可一点也不像你。” 沈涵年这些天的矛盾和纠结,周漾看在眼里一直很自责。 她也是打电话问过沈妈妈才知道,原来沈涵年要出国了,他什么都决定好了,却始终不敢告诉周漾,周漾想帮帮他,送他一程,感谢他这四年的陪伴。 沈涵年被周漾的话噎住了,周漾对这些本来就敏感,怎么可能藏得住。 “周漾,老子不分手,就不。” “沈涵年,如果只是无理取闹,我就不奉陪了。” 周漾真的累了,她也会痛的。她不想见沈涵年,不想听他说话,她怕自己反悔了,她怕自己离不开沈涵年。 “周漾,你他妈有没有心啊,老子为了你命都敢豁出去了,你就这么对我。” 沈涵年冲着周漾吼。 “那你想我怎么对你,每天在家等着你,等着你喝完酒回来,冲我发泄一通,再假装没事地和我上床,醒了又因为不敢面对我,跑出去继续喝酒。像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下去,是吗? 沈涵年,我也是个人啊,我也会痛的,看你难受和不忍心,我也痛苦得不得了。既然你说不出口,那我就替你说,连分手的理由我都找好了,你只要大步往前走就好了,又何苦为难自己。我们之间既然不可能了,那就早断早好。” 周漾又哭了,她本来和自己说好不哭的,可还是做不到。 看到周漾哭了,沈涵年又心痛了,好声好气地哄着。 “好了,媳妇儿,我们不闹了。我保证以后不喝酒了,我也不冲你发火了,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沈涵年,我们回不去了。就到这里吧,你回家去吧,你奶奶还在等你,你爸爸和沈家也在等你,别在我身上耗着了。” 这些天沈涵年一直折腾自己,什么都不说,周漾也想问问沈妈妈,沈家是不是对她有意见,也是那时她才知道,原来沈涵年回来就是要和她提分手的事。 周漾打电话给沈妈妈的时候,沈妈妈吞吞吐吐的,沈涵年的奶奶知道是周漾打来的,很生气,拿过了电话冲着周漾发了好大的火。沈涵年的奶奶说, “周佛海如此对我们沈家,沈涵年要是有孝心,早就该和你分了。你周家和我沈家不是良配,你另嫁他人吧。” 周漾还没反应过来,沈妈妈又解释了, “小漾,前几天周总来找了沈涵年的爸爸,说是想赔罪。周总说后面会给沈家很多的项目,以后两家常合作,还和沈涵年的爸爸,商量了你和沈涵年的婚事,被沈涵年的奶奶听到了,奶奶一时急火攻心晕过去了,刚刚也才苏醒,说了那些气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和沈涵年的爸爸还是一样喜欢你的。” 周漾说“好”,沈涵年的奶奶又生气的说, “你们要是想我活,就趁早把这门亲事推掉。娶周佛海的女儿进门,除非我老婆子死了,他爷爷也死了,只要我睁着眼就不会让一个身上流着周佛海血的女人进我沈家的门。我沈家也还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不需要周家施舍。沈涵年要是有孝心,就应该回来帮他老子打理沈家,而不是成天围着一个女人转。” 沈妈妈还想说什么,沈涵年的奶奶已经挂断了。周漾才知道,原来自己给沈涵年造成了这么大的痛苦,她也恨自己是周佛海的女儿,因为周佛海是她爸爸,她就配不上沈涵年。 后来周佛海还要周漾忘了沈涵年,说他会帮周漾重新找一个,他说沈涵年决心出国留学,再回来对付周家,他让周漾离开沈涵年。 事已至此,早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周漾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今天怎么样也要沈涵年走得心安。周漾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沈涵年, “之前茂茂的200万,我已经存了100进去了,你到时候存够了,就把这个还给周佛海吧。我们也就不欠他的了。沈涵年,你,安心地去留学,沈家,我会帮你看着的,不会让周佛海动他们的。” 周漾说完,站起身准备走了,她不想最后还哭着在沈涵年面前博同情。 沈涵年低着头,眼里全是泪水,他就知道瞒不过周漾的。他恨自己能力不足,被人利用了,可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他只是过不了奶奶那关。 奶奶让他离开周漾,她想和周家彻底决裂。爸爸和爷爷可以放下,可奶奶不能,他也很痛苦,为什么他和周漾会是这种结局,明明他们都那么努力了,还是这种结局。 沈涵年冲了出去,抱紧了周漾,他不能没有她,就算不回沈家,他也不想失去周漾。 “周漾,我们一起出国吧,离开这里,什么都不管了,我肯定能照顾好你的。” 沈涵年把头埋进周漾的后颈窝,说话带着重重的鼻音。 “不要,沈涵年,我还有外公外婆要照顾,她们离不开我。” “那就把她们一起带出去,你相信我,我一定能照顾好你们一家人的。” 周漾顿了顿,回过身,认真地看着沈涵年。 “沈涵年,我外公外婆离不开家乡,我也不想离开这里。还有你的家人,至少你的奶奶还不能接受我,得不到家人祝福的爱情和婚姻,我不要。你走吧,我就陪你到这里了,往后我会祝福你的。” 周漾用尽全力推开了沈涵年,仓皇地离开了。 她们就这样分手了。 第二天,沈涵年他们班要吃散伙饭,沈涵年让周漾一起去,周漾拒绝了,周漾和她们本就不是一个班的,没有必要再去了。 又过了几天,沈涵年依然舍不得周漾,他去外公外婆家,想求周漾跟他一起走,发现周漾没回家,外公外婆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说是想去散散心。 外公外婆已经知道她们分手的事了,周漾告诉他们了,让他们以后别再见沈涵年。 沈涵年回家发烧了,很难受,他打电话给周漾,他想卖卖惨,周漾就能回头。周漾这次没回来,只是通知了沈妈妈。 沈妈妈来的时候,沈涵年都烧糊涂了,一直念着周漾的名字。 等到沈涵年清醒之后,他才意识到,周漾走得有多决绝,她再也不会回头了。沈涵年蒙着被子,躲着哭,沈妈妈不忍心。 “儿子,你别这样,你这样不止你难受,小漾比你更难受。你奶奶对她那样的态度,你要她怎么留下啊,儿子,你和小漾,没缘分。” 沈妈妈劝着沈涵年,她也劝过周漾,让她等等,等奶奶气消了,也许就能接纳她了。 沈妈妈知道周漾受过的苦,也一直把她当女儿看待,可自己的婆婆和公公那关,她自己也过不去。 “妈,你说什么,奶奶找周漾说什么了?” 沈涵年就觉得奇怪,周漾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走了,还分得那么干脆。 “你奶奶说,除非你爷爷出狱,除非周佛海跪地上给沈家道歉,除非,小漾,流尽周佛海的血,否则沈家永远不接纳她。” “妈,周漾是不是挖我们家祖坟了,奶奶要这么说她。你们就不心疼她一下吗,八岁没了母亲,二十一岁没了弟弟,又才没了自己的奶奶。爷爷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啊,你们要这么对她,你们这么说她,就是让她去死,你们知道吗?” 沈涵年声嘶力竭地吼着,哭着,闹着。沈妈妈就陪着他,任他闹脾气。 “儿子,妈也不想的,可你奶奶过不去,那是你爷爷啊,他都七十三了,人生没几年了,你奶奶怎么能忍心你爷爷去坐牢。儿子,听妈的话,就别去为难小漾了,她活得本来就挺艰难的,你再去闹,只会让她更难受的。” 沈涵年没搭理他妈,出门了,他要去找周漾,周漾不能没有他,她会死的。 第87章 往前看 周漾离开沈涵年之后,一个人在大街上走着,她这一生好像什么都没了。妈妈、弟弟、连爱情也不能拥有,身上还流着周佛海的血。可她又不能寻死,外公外婆不能没有她。她想不通自己来这个世上的目的,难道就是来受苦的。 周漾为了还周佛海的200万,把房子卖了,她才刚刚装修好的房子,卖了150万,还了周佛海装修的钱,替沈涵年还了100万,就剩下20几万了。她本来想一个人还完的,可是她怕自己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工作,而且自己也没那个能力全部还清,剩下的就留给沈涵年了。她现在真的是人财两空了,什么也没捞着。 周漾无数次地站上过天桥,想从这里跳下去,以此报复周佛海,可她做不到,外公外婆还在等她回家。没了她,说不定沈涵年也会活不下去的,到时候她又欠着沈家了。她得活着,她还要在沈涵年出国的时候,看着周佛海,别让他去对付沈家。他不想沈家像小池一样,被周佛海击垮,小池还能救回来,沈家那么多人,怎么救得回来。 周漾痛苦的时候,遇到了林湾湾,那个高傲的大小姐,她把周漾带回了自己租的房子,她决心在c市先闯闯,她爸不愿意让女儿继承公司,回去也只是当一个闲散的大小姐,还要处处看她奶奶和后妈的脸色。 林湾湾看着周漾,就觉得好气,自己都提醒她很多次早点离开沈涵年了,非要去纠缠,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周漾,你说你是不是有病,一个男人而已,你学学我,这个没了就换下一个,男人永远都是下一个更乖,姐姐我有经验。” 周漾回来就蔫蔫的,林湾湾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还有,你这分手也快半个月了吧,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真是受不了你,这得爱得多深呐,我告诉你,沈涵年可没你那么痛苦,我可在酒吧又碰见他了。不过你放心,我没告诉他你在我这里,你就安心住着,住到他离开c市,姐姐我就带你去酒吧狂嗨到天明,到时候好男人任你挑。” 林湾湾就是典型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除了他爸和奶奶偏爱儿子这件事,她其他的都看得开,尤其是男人,看的最开。 周漾窝在沙发上,也没回话。林湾湾怕她病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 “周漾,你哑巴了。老娘在这儿安慰你,你一声不吭算什么回事儿。” 周漾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这总行了吧,知道能得林大小姐哄自己不容易,周漾还是给了面子。她其实更想林湾湾闭嘴,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沈涵年又给周漾打电话了,林湾湾不让周漾接。 “你就是贱,都分了还管他死活干嘛,还通知他妈,要是我,他死了更好,死了我就买个大花圈送过去,写上来自前女友最诚挚的祝福,死了都还要去恶心他。” 周漾第一次觉得这个建议好像不错,笑着说, “好。” 她也好想有林湾湾的洒脱。 看周漾心情好了点,林湾湾带她去逛街,难得周末不用上班。她们路过之前周漾兼职的培训机构,周漾进去打了招呼,校长见到她很高兴,闲聊了几句,暑假了,机构又要开始忙了。校长说本来今年暑假不想开班的,想去山里住两个月,结果为了赚钱,又没忍住开了暑假班,生活在大城市谁都不容易啊,少干一天都不行。 周漾觉得她也许可以去山里面住两个月,回来沈涵年也走了,不用整天待在家里躲着他。周漾行动也快,通知了外公外婆,外公外婆让她安心去,还说外公外婆会一直在家里等她。 周漾去了高原地区,看雪山草地,看牦牛,看湛蓝的天空,还有她最爱的星空,和当地的牧民一起吃吃喝喝,了解她们的信仰和文化,这些让周漾的心情开朗了好多。 沈涵年又联系周漾了,周漾这次接了。 “沈涵年,什么事?” 山里住了半个月,周漾的心境开阔了不少,已经能平静地接沈涵年的电话了,不会动不动就哭。 “周漾,老子好想你,你去哪里了,你回来好不好,老子到处都找不到你。周漾我错了,我不该犹豫的,求求你回来。” 周漾听得出来沈涵年又去喝酒了,成天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他很开心吗。 “沈涵年,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再也不去酒吧吗,可你最近一直都去,你这样,沈妈妈得多担心你啊。” “你回来,老子就不喝酒,也不去酒吧了。我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你。” 沈涵年又开始嚎啕大哭了,周漾都有点羡慕他,回家找妈妈哭,不回家就找她哭,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他那样想哭就哭,想闹就闹呢。 “沈涵年,我们分手了,你答应的,只要我回去拍照,你就同意分手。我回去了,所以,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还记得你从前说得吗,眼睛要往前看。等你出国了,好姑娘多得是,随便你挑。你现在就是被我影响太深,分不清是同情还是爱情,等你清醒的时候就会明白,离开我是件好事。” 周漾很耐心地宽慰他,希望他能尽快走出来。沈涵年不乐意了。 “周漾,你有没有心呐,老子都为你这样了,你说分就分了,老子这四年全他妈是你了,我不要别的姑娘,就要你。” 这些话要是沈涵年一回来就说的话,周漾也许就不会走得那么坚决了,可是沈涵年犹豫了,他回来不敢见她,他的家人也不接纳她。周漾无数次地告诉自己往前看,她终于能稍微平静一点的不想去死了,沈涵年又来了,周漾头疼。 “可是沈涵年,我不需要你了。我现在一个人也能活下去了。我弟弟死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一个人活不下去,我想死,是你把我拽回来的。后来我又觉得没了你我活不下去,刚分手的那几天,我也一直想死来着,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我来这边,看到最质朴的人,她们的生活条件比我差远了,可她们很努力地活着,对生命充满了敬畏。我现在也能自己一个人活下去了,沈涵年,你走吧。我会好好的,你别担心我。” 周漾说完沈涵年哭得更大声了,一直嚷着, “周漾,你别不要我,我不能没有你。” 周漾就好头大,谁不要谁啊,你刚回来成天喝酒麻痹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这会儿又拼命地朝着平静的湖水开机关枪。周漾不想听他嚎了,挂了电话。 来高原之后,一开始周漾还有点高反,住了半个月已经适应了,可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老是闻不得那些油腻血腥的东西,一闻就想吐,一开始周漾还以为自己又高反了,也没在意,直到有天,她骑了马回来一直肚子痛,就去看了附近的村医,医生说她可能是怀孕了,周漾简直不敢相信,她和沈涵年也才在一起十多天吧,就怀孕了。 周漾觉得是乡下条件简陋的原因,误判了,又找牧民送他去了县城,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说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按时间算大概就是五月底怀上的,周漾就觉得天雷滚滚啊,分手了又知道自己怀孕了,老天爷在玩儿她吗? 周漾回民宿翻来覆去地想,要不要告诉沈涵年,告诉他了她们是不是就不用分手了,可是说了沈涵年他奶奶还是不接受她怎么办,那她的孩子不就像小池一样,被自己的家人嫌弃,甚至最后被扫地出门。周漾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她要静静地好好想想。 没等周漾想清楚,沈涵年又找她了。 “周漾,我提交留学申请了。等那边通过之后,就不会来打扰你了,你回来吧,山里面住着生活也不方便,还有,外公外婆也想你了,别让他们担心。周漾,只要你回来,我这次真的答应,我们分手了。” 周漾哭了,她平静的心还是泛起了涟漪。 “好。沈涵年,你以后一定能前程似锦,光芒万丈的,我会一直祝福你的。” 周漾挂断了电话,心想就这样吧,这或许就是命,留下沈涵年又能如何,留下他,沈家就要活在周佛海的阴影之下了,不如放他远走高飞。离开自己,沈涵年才能做回那个狂妄的少年。 周漾没有急着回去,她跟着牧民去了寺庙,转了好多经筒,为孩子祈福。还留下来教草原的小朋友唱歌,她在这里住得久了,孩子们也都喜欢她,这段时光给了周漾一个人生活的勇气。 当地的牧民老奶奶知道周漾怀孕了,还给她准备了牦牛奶,周漾觉得心里很暖。明明都是不认识的人,却能如此真心地对待她,接纳她还有她的孩子。 10月沈涵年和他妈妈回g市去了,周漾也回家了。 周漾知道自己怀孕的第二个月,把事情告诉了外公外婆,外公外婆有点惊讶,但是没说什么,只叮嘱她处处当心。他们让周漾回家去,回家外公外婆照顾她,周漾拒绝了,她想在山里多住一段时间,这一住就是四个月。 刚回到家,周漾的肚子还不算很大,而且也没有很胖,后来外公外婆养得太好了,她就越吃越多,越吃越胖,走路都困难了。周漾问外婆为什么不骂她,不觉得她丢脸,外婆说。 “你妈妈怀着你的时候,你外公就成天骂,邻居也指指点点的,可是结果呢,除了害苦了你妈妈和你,换来了什么。我顾家的女儿,敢怀孕也敢生,不需要别人同意,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还非得要有个男人来帮着养。” 周漾知道外婆宽慰她呢,不过外婆说得对,她自己也可以养活孩子,大不了就花周佛海的钱,这是他欠自己的。 周漾偶尔出门会被邻居说,外婆就说小漾结过婚了,只是那孩子和小漾感情不好没几天离了。周漾知道外婆是想保护她,可是这些,她都不在乎。 外公也不像以前了,外婆说妈妈怀孕的时候,外公嫌妈妈丢人,都不让她出门,都是后来周家找上门才让妈妈出门。 周漾现在可以想出门就出门,不想出门就在家躺着,舒服得不得了。 除了沈涵年时不时抽风,非闹着要见她,周漾一点烦心事都没有。不过沈涵年在g市,周漾也不担心。 12月初沈涵年来找周漾了,外婆说沈涵年在楼下等她,她吓得不敢回家了,在林湾湾家住下了,还让外公外婆别告诉沈涵年自己在哪里。 周漾一直没说孩子是谁的,但外公外婆知道肯定是沈涵年的,但是周佛海这么对沈家,外公外婆也觉得自己的外孙女就算嫁进沈家也不一定会幸福。 外婆虽然一直劝周漾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但她们也不愿意自己的外孙女像女儿一样,被婚姻束缚一辈子,他们只想一家人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不敢再过多地奢求圆满了,一切交给周漾自己决定。 第88章 树阴照水爱晴柔 沈涵年见不到周漾就天天来,搞得周漾的日子过得跟作贼似的。林湾湾还说, “周漾,你都这样了,你怕他干什么呀,你就站他面前说,老娘和别的男人好上了,你可以滚了。” 林湾湾一直不待见沈涵年,周漾也没说孩子是谁的,但她以为林湾湾能猜到,毕竟按时间算,周漾那会儿还和沈涵年在一起呢。 “那个,湾湾,你干闺女吧,是五月底怀上的” 周漾回来之后,林湾湾无聊找她玩,知道周漾怀孕了,非要当孩子的干妈,周漾也是无语,以前两人的交情也没多好啊,怎么毕业了就这么亲了呢? “哦,我知道啊,又怎么了。管他几月,只要不是沈涵年的,你就不用怕他,老娘给你撑腰。” 林湾湾说完,看着周漾吃屎一般尴尬的表情,气得直跳脚。 “靠,周漾。你是不是疯了,给那样的男人生孩子,就他的品性,孩子的基因就不可能好。” 周漾笑着,可能是感受到了林湾湾在骂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 “湾湾,你干闺女不乐意你说她了。” 林湾湾也看到了,小声地哄。 “宝贝儿,别生气,豌豆妈妈骂的是你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呢,乖乖地待在妈妈肚子里啊,豌豆妈妈去找你爸算账。” 周漾无语,林湾湾非要在胎教的时候教孩子自己是豌豆妈妈,她觉得这样很可爱。 林湾湾逗了几分钟干闺女,拿上包真的要出门,周漾慌了。 “湾湾,你千万别告诉沈涵年,他要是知道了,就该不走了,到时候肯定跟我抢孩子。我这条件多半也抢不过,当我求你,千万别说。” 林湾湾看了周漾几秒,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把周漾卖了倒是无所谓,她的干闺女叫沈涵年爸爸,她不能接受。 “我知道了,我不会说的。而且你放心,只要沈涵年来抢闺女,老娘就抱着老娘的干闺女跑,谁都别想和老娘抢,这是老娘养大的干闺女。” 林湾湾的成长经历让她讨厌男的,一直就觉得周漾的肚子里肯定是个女的,她说是男的,就和周漾断了亲戚关系,直到她生个女儿给她。 周漾问她怎么不自己生,她说她这辈子都不想结婚也不可能生孩子,男人可以有,固定的男人不可以有,男人的孩子更不可以有。 沈涵年见不到周漾,就去找茂茂,他以为周漾总会见他们,但实际是,毕业之后周漾一个都没联系过,c市算得上大城市,一个在南一个在西,很难碰得上,除非主动约饭。可是茂茂忙的下班的时间都没有,还找别人约饭。沈涵年也是无语。大熊就更别说了,在学校安安心心读研究生呢。 沈涵年就坚持不懈地给周漾打电话,他觉得周漾肯定会烦他,然后接电话。但是周漾很少接,接起来也是劝他离开,说他们不可能。 沈涵年就恨周漾,这几个月他都生不如死的,想起周漾就想哭,周漾却活得好好的。他想不通,想来看看到底是多没心肝的人,才能分得这么痛快,他这四年的青春喂狗都比给周漾强。 他之前也就纠结了几天,去酒吧消消愁,只是为了让奶奶安心才说生日之后会和周漾提分手。 他还没安抚好奶奶,周漾倒先分了,谁他妈让她自作多情了,谁他妈要她善解人意了,老子和自己过不去碍着她什么事了。 沈涵年一直想告诉周漾,被周佛海利用也是他自己蠢,他自己不够强大,所以他想出国历练一番,等他回来强大起来,肯定能收拾周佛海的,这样他和周漾一样可以在一起。 可周漾就是不给他这个机会了,电话不接,也不见面了。 沈涵年一直给周漾打电话,周漾心软了还是接了。 “沈涵年,什么事儿?” “漾姐,我想你了。我去外公外婆家找过你,他们说你不在,你去哪里了,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就见一次,见一次我就回去。”沈涵年撒娇。 “不好。沈涵年,我们分手了,再见面除了让彼此难过,无济于事。” “周漾,你他妈要是不来见我,我就死给你看,我说到做到。” 周漾好无奈,22了,是个大人了,怎么还这样。 “沈涵年,你已经长大了,不是18岁的少年了,你说话能不能负点责,你还有父母要照顾,你的命可不是你一个人的。” “他们老子不管,老子就要你,我在我们最后见面的餐厅等你,你要是不来我就一直等。” “哦,那你等吧,我不会来的。” 沈涵年真的在等周漾,隔几分钟发条短信,直到23:30点都没走,周漾让林湾湾去恶心他。 果然,林湾湾一到,沈涵年气得走了。 周漾在角落里看着沈涵年,好像瘦了点,看着挺憔悴。 后来沈涵年也不怎么联系周漾了,沈涵年就是这样,惹毛了他不哄,就会和你闹几天别扭,闹完又会来哄你了。 12月16的时候,沈涵年又打电话给周漾,周漾睡了一觉醒来,才看见有很多未见来电,打回去,沈涵年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还让周漾去出租屋陪他。 周漾无奈还是去了,去了之后发现满地都是他吐出来的东西,整个人醉得不省人事。 周漾真的好想揍他,就他这样到了国外怎么能照顾好自己。 周漾怀着孕,也不敢挪沈涵年,打热水给他擦身上的脏东西,兑了蜂蜜水给他,怕他感冒了拿被子给他捂上,做完这些又艰难地坐在凳子上,慢慢地清理地上的污秽。 沈涵年一直说对不起,他说他错了,求她回来,周漾听到就好想哭,可他们真的回不去了。 沈涵年醒来又到处找周漾,他知道周漾肯定来过,他给周漾打电话。 “漾姐,你是不是来看老子了。” “嗯。沈涵年,求你件事儿,以后别再喝那么多酒了,对身体不好。” 沈涵年笑了,周漾还关心他,是不是表示他们还有戏。 “漾姐,只要你回来,我就改。你不喜欢的我都改,我们别分手了,好不好。” “不好,沈涵年,你答应过的。” “老子后悔了,行不行。” 周漾就知道不能去看他,可他电话里又哭又闹的,听得人心疼。 “沈涵年,我能不能用过去四年求你办几件事儿?” “只有你回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第一、好好的出去留学,回来帮你爸爸,沈家需要你;第二、别喝酒,至少别喝醉;第三、离开我,沈涵年。是我配不上你,不是你的错。” 周漾说完,心里好受了许多,她还亏欠着的就只剩下沈涵年了。 “周漾,老子不会答应你的,到死都不会。老子要见你,现在就要见你,你要是不来,我就从楼上跳下去,老子说到做到。” 沈涵年又开始吼周漾了。 “沈涵年,就当是我求你。见面真的怪难受的,我很努力地生活,才能让自己有勇气活下去,可是一见面,我的那些勇气就没了。沈涵年,求求你,我现在不能死,我希望你也别死,就算为了我,活下去。沈涵年,只要你好好的,我一定好好的,等你回来。” 周漾终于也崩溃了,为了沈涵年,她真的很努力的让自己一个人活下去,他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说死。他们还有孩子呢,都死了,孩子怎么办呢? 从那之后,直到出国,沈涵年就没再联系过周漾,周漾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沈涵年出国之前,一直留在c 市,他想再去看看和周漾一起生活过的校园,缅怀他的青春,也和过去道别。 沈爸爸沈妈妈为了送他,特地飞了过来。 出国前一天,沈涵年在出租屋看他和周漾的点点滴滴,一边看一边哭。 那些甜蜜的过往,拼得你死我活的过去,终究还是留不住。 曾经他以为他和周漾最大的困难是死别,现在才觉得,生离也好痛。 那张星空照,沈涵年一直拿来当头像的,那是周漾给他拍的,周漾曾经最喜欢的,可这些周漾都不要了,周漾连他也一并不要了。 沈涵年要出国了,让周漾去送他,周漾答应了,可是答应之后就好后悔,她告诉外公外婆要去一趟机场,外公外婆不放心跟着去了。 到机场看到沈涵年,外公外婆都松了一口气,还好小漾的孩子是他的。 外公外婆常感叹小漾和小沈没缘分,怪小漾有周佛海那么个父亲,害苦了自己的女儿。 送完沈涵年回家,周漾痛快地哭了一场,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以后要做一个坚强的妈妈,保护好外公外婆还有孩子。 她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自己的家人,周佛海也不可以。 沈涵年出国后,沈爸爸沈妈妈回了g市,周漾的生活彻底安静了。 每天起床,陪着外公外婆吃饭,散散步,去医院定期检查,静静地等着孩子出生。 周漾没有换手机号码,沈涵年起飞前还让周漾把微信加了回来。 分手的时候一直说别再联系,可沈涵年出国那天的状态让周漾担心。她怕沈涵年突然找她,万一自己没接到,沈涵年干出点什么事来。 沈涵年估计彻底想开了,出国后倒是从来没有联系过周漾,也没有分享过朋友圈。 周漾没有主动联系过沈涵年,她只是在等,等沈涵年开启新生活。 2月26号周漾生了一个女宝宝。 生产完时候,周漾躺病床上,疼得想大喊,又怕外公外婆听见,一直强忍着,到最后疼得她看见了妈妈和小池,她们让周漾要坚强。 周漾的意思开始模糊,医生一直喊周漾的名字,周漾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生下女儿的,她很累,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她就睡着了,好在最后母女平安。 孩子比预产期早出生一周,周漾生完宝宝一周以后才去看她,就取了个小名周周。 周漾给女儿取的大名叫周爱柔,“树荫照水爱晴柔”,出自周漾最爱的一首诗,宋代诗人杨万里《小池》里的第二句。周漾觉得这个名字很有意义,里面有女儿她舅舅,有她外婆,以后他们都会在天上保佑着她平安、喜乐。 第89章 和女儿一起成长 小周周刚出生没几天,刘秘书就来找周漾了,周漾看到他很惊讶,周漾以为他应该在牢里,可是刘秘书说周佛海争取到了缓刑,所以他并没有坐牢,一直都在为洪海办事。 刘秘书这次来找她,是因为周漾生孩子的事。 周漾怀孕的事,周佛海很早就知道了,从奶奶出事之后,周漾的身边一直有好多他的眼睛,周漾也没打算隐瞒。周漾一开始担心周佛海知道后会强行让她和沈涵年结婚的,可他没有。 沈涵年他奶奶不喜欢周漾,也不接受周家,周佛海不想为了面子,让周漾去沈家受气。 刘秘书说,周漾生产那段时间周佛海在国外忙一个很重要的项目,本来计划等她生产的时候回来陪着她的,没想到周漾早产了。 周佛海知道周漾生产大出血的消息很后怕,他希望周漾回g市去,他安排最好的医生给周漾调理身体,安排最好的育儿师照顾小周周,周漾拒绝了。 不仅仅是因为他拆散了她和沈涵年,周漾现在考虑更多的是要照顾好外公外婆,她走了,外公外婆就没人照顾了。周佛海说把外公外婆一起接过去,周漾也没同意,妈妈和小池还在这边呢,他们怎么可能走。 因为沈家的事,周佛海和周漾的关系本来就僵,他也没逼得太紧,只是在c市买了套别墅,安排了好多人来照顾周漾和小周周,偶尔他也会来看看他们。 也许是有了孩子,周漾慢慢能体会做父母的心情了,她以前不相信周佛海是关心她的,现在她慢慢接受了,只要周佛海不再伤害她们,周漾也不想闹了,她只想陪着孩子慢慢长大。 小周周出生的前几个月,周漾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听到孩子哭就心疼。孩子有点感冒发烧,就慌里慌张地找医生,白天还好,每次半夜发烧她都急得要命。 外婆为了给周漾释压,常带着她去公园转转,也因此结识了更多的宝妈。她们也经常和周漾分享经验,家里常备哪些应急药,宝宝呛奶自己在家如何解决,以及疫苗怎么打等等。 这孩子来得突然,周漾完全没有准备,也没了解过怎么带娃,万幸有其他宝妈的经验才让周漾心里有谱了。 其实这些周佛海安排的人都已经计划好了,周漾都不需要操心,可是她闲着更容易乱想,自己操心,才能让她心安。 周佛海担心周漾的产后抑郁,安排了刘秘书教她投资和管理,刘秘书本来就是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这些年跟着周佛海又学到了很多实战经验,教周漾实属浪费人才。 周漾一开始没兴趣也不想学。可她在新闻上看到沈氏集团的消息,新闻里沈爸爸的白头发都清晰可见了,甚至沈家大伯母都回来帮忙解决困难了。 从沈爷爷出事之后,沈家的风波就一直没断过。 沈氏集团核心板块就是房地产开发,因为沈爷爷的事,加上媒体不断煽风点火,民众对沈氏集团一直抱有敌意,沈氏开发的楼盘也被一起抵制,资金回笼困难,周转的速度变慢,合作商开始断供,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令沈氏集团摇摇欲坠。 周佛海几次对沈氏集团伸出援手,都被拒绝了,沈涵年他奶奶一直坚持,就算破产也不接受周家的施舍,加上沈涵年奶奶的身体一直不好,沈爸爸也一直也没同意和周家的合作。 沈氏集团在c市也有项目,周漾去看过,建筑主体部分都已经呈现了,只是工人说好几个月没发工资了,再不发,他们就要闹上法院了,一旦停工,沈氏集团的损失就更大了。 周漾了解了一下那个楼盘的情况,前几年c市的地产很景气,房价一路涨,那个盘一期一推出就售空了,只要年底按时交房,争取业主的信心,再有一些利好的新闻报道,保证后面几期都能顺利推出来,可解沈氏集团的燃眉之急。 周漾想帮帮沈家,毕竟闹成这样,她也有很大的责任。 刘秘书说沈家不同意和周家的合作,周总可以安排和周家没关系的公司去和他们谈合作,前提是周漾得服从安排,周漾只好答应学那些东西的。 周佛海一直想把洪海给周漾,趁现在这个时机正好培养她。 周佛海安排的公司就是周漾之前实习的那家,万惠地产。 万惠在c市的房地产行业很有名,他们找到沈爸爸的时候,沈爸爸没有多少惊讶,c市那个楼盘位置极好,现在沈氏快不行了,c市的同行大多都想从沈氏接手这块肥肉。 李万惠和沈建国合作谈得挺愉快,万惠提供前期的资金支持,沈氏负责开发和后期管理,两家三七分成。 沈家大伯母出面签的合同,因为那个楼盘是她老公耗费了好多精力才拿下,沈家大伯也一直想把那里打造好。 分手的时候,周漾承诺了,要在沈涵年出国的时候帮他看着沈家,不能让沈氏集团这时候倒下了,怎么也得撑到沈涵年回来,所以周漾答应了周佛海的条件。 从周漾开始学投资和管理开始,这个项目的所有资料、合同她都要经手,刘秘书负责教她,周佛海负责检查周漾的学习成果。 因为没有天赋,还没什么兴趣,为了应付他们,周漾把小周周哄睡着以后,还得挑灯夜战,上大学欠的债,这会儿一起来找她还来了。 周漾好气的,这些要是沈涵年来学,肯定一下子就会了,为什么总是要为难她呢,她只想守着女儿过平静的生活。 很多时候周漾也想不学了,但是只要小周周对她笑,她就又有动力了。 小孩子长得很快,三个月大的小周周已经能笑出声了,和女儿一起成长,周漾觉得挺幸福的。 6.1的时候,是小周周的第一个节日。 为了给小周周庆祝第一个节日,太姥姥太姥爷,还有外公,林干妈,给她准备了节日礼物,看到喜欢的小周周会笑,不喜欢的完全没反应,这性格真的应了沈涵年的话了,周漾有点担心,这么小就这么任性,长大了不得比她爸还张狂。 同一天,小周周有多开心,远在海外的沈涵年就有多伤心,再也没人陪他一起过生日了,也没有玫瑰花了。 沈涵年出国之后用学习麻痹自己,周漾都能走出来,他觉得自己也可以走出来。 其他时候他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唯独生日这天,一想到他们分手整整一年了,看到街上牵手的情侣,拥抱的情侣,接吻的情侣,他总是会想到周漾。 偏偏国外的鬼天气还和他作对,和周漾在一起的时候,生日都是天晴,他一个人在国外就下雨,下得沈涵年莫名情绪很低落,索性找个酒吧,借酒消愁。 在酒精的作用下,沈涵年给周漾打了微信视频,周漾这边还在挑灯夜战,听到微信的声音都没看是谁打来的,按了接听键才看到沈涵年三个字。她刚想挂断,就看到沈涵年趴在桌子上,他那边光线很昏暗,但是声音挺嘈杂的,周漾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人在酒吧。 周漾好气啊,我为了守着承诺,那么辛苦的学习这些,你就不能争点气吗,分个手而已,沈涵年,你到底还要颓废多久才能振作起来啊? “沈涵年,你又去酒吧了?” 周漾气得皱眉。 趴着的沈涵年听到周漾的声音,动了一下,抬起头,双眼迷离地看着周漾,脸上还挂着泪水。 周漾看他那样,又有点心疼。 “沈涵年,别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你一个人在国外要照顾好自己,你爸爸妈妈都在等你回来呢。还有沈氏集团,那么多人都在等着你呢。你不是还想收拾周佛海吗,要是你自己倒下了,周佛海只会高兴得睡不着觉的。” 看到沈涵年哭,周漾也挺难受,分手一年了,他还不能勇敢地往前走吗? “沈涵年,我告诉你一件开心的事吧,沈氏集团和万惠合作了。你知道万惠吗,就是茂茂在的公司,我以前还在那里实习过呢,很大一个公司。你家要是能和万惠长期合作,也许等你回来,沈家的危机都成功化解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做回那个狂妄少年了,开心吗?” 周漾尽量用兴奋的语气安慰沈涵年,希望他能振作起来。 “周漾,我想你了。” 沈涵年听到周漾喋喋不休地说着,看着手机里的周漾,痴痴地笑着。 如果周漾拒绝他的视频,或者像以前一样冷冷地推开他,沈涵年可不敢说这些。但周漾像以前一样会生他气,会关心他,还会关注沈氏集团。周漾那个人最不喜欢这些了,她能去关注,就表示她心里根本就放不下他,那他就要抓住机会。 沈涵年说完,周漾沉默了好久。 “沈涵年,往前看,你值得更好的。” 周漾能做到也只有安慰他了,别的还是要靠他自己。 “周漾,你别骗自己了,你心里明明也放不下我,你明明就爱着我。” 周漾无奈,非得让她每次都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他才会死心吗? “沈涵年,我们分手了,你答应的。你别说你后悔了,同样的话你说过不止一次了,可这些并不能挽回我们的关系,也解决不了我们之间的问题。沈涵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地学习,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保护好你的家人,还有让沈氏集团重回巅峰,那是你爷爷还有你大伯一辈子的心血,你甘心就这样毁了?” “那我们呢?周漾,我就想要你陪着我。你陪着我并不影响我做到这些,只要你陪着我,我一定做到更好,我保证。” 沈涵年通过手机看着周漾,他在等周漾同意。 周漾低着头又沉默了好久才抬头,很认真的看着沈涵年。 “沈涵年,我再最后说一次,我们分手了。如果下次你还说这些,我就不会再接你电话了。” 周漾说完,挂断了沈涵年的视频。 她和沈涵年之间不是简单的你情我愿就能解决的,她希望沈涵年能肩负起自己的责任,而不是永远像个小孩子一样只会哭和闹。 第90章 各自安好 那天之后,沈涵年又很久都没有联系过周漾。周漾其实挺担心他的,可她不能主动联系,她怕沈涵年又对她抱有幻想。 7月,沈涵年分享了一条朋友圈,是一张集体照,应该是出去玩了,那张照片里面沈涵年左右两边都是女生。 沈涵年终于愿意往前走了,周漾给他点了赞。 8月,沈涵年又分享了一张照片,一个女生和他的合照,那个女生挺漂亮的,到沈涵年耳朵的位置,应该有1.70。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张照片一出,那些认识他和周漾的同学全出来指责沈涵年。 大熊直接骂他不是男人。 茂茂说,沈涵年对不起顾池还有周漾。 小只说,她看错了人,说沈涵年配不上周漾。 沈妈妈也出来了,批评沈涵年出国了不好好学习,成天乱来。 周漾觉得这场闹剧也是时候收个尾了,评论了一句:沈涵年,恭喜你走出来了。祝你往后前程似锦,平安顺遂。 沈涵年回了周漾一句:谢谢,也祝你早日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大熊还打电话问周漾他们什么时候分手的,周漾解释,是她坚持要分手的,他误会了沈涵年。 茂茂也打过来,安慰了周漾好久,其实他更多的是安慰自己。周漾和沈涵年是顾池牵的红线,他们分了,顾池留下的最后一点美好都没了。 小只让周漾别难过,她说周漾肯定能遇到自己的周瑜,周漾笑着说好。这么多年了,她还没忘呢。 知道周漾和沈涵年彻底没戏之后,林湾湾是最开心的。林湾湾一直想带周漾去酒吧,认识更多优秀男青年。之前周漾对沈涵年念念不忘,她都不好实施计划,这下好了,她可以肆无忌惮了。 只是周漾太忙了,没时间陪林湾湾去,而且她还在哺乳期,也不可能会去那种地方。 年底,沈家的项目高质量交房,得到了业主的一致好评,解决了沈家的燃眉之急,民众对沈氏集团的信心一点点地回升。 元旦的时候,沈涵年带着他的女朋友回国了,他的女朋友也是g市的,书香门第,很有教养。除了沈妈妈,沈涵年的家人对那个女孩都很满意,尤其是沈家奶奶。 沈涵年还来了一趟c市,他打电话给大熊和茂茂,想和他们聚聚,顺便介绍一下新女朋友给他们认识。 大熊没好气骂了他两句直接挂断了。茂茂没骂他,但是也没去。 这结果在沈涵年的意料之中,其实他挺想听到他们骂他,他的家里人除了他老妈,都满意她交的女朋友,李清月。他联系大熊就是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沈涵年还联系了周漾,问她有没有时间。周漾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拒绝了。 “沈涵年,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各自安好吧。” 沈涵年就知道周漾根本不在乎,无论他身边的是谁,周漾都不在乎。 “漾姐,记得准备好份子钱哦,奶奶催我们结婚呢。” 沈涵年故意的,他就不信周漾真的能做到那么绝情。 周漾犹豫了好久才决定开口。 “沈涵年,这话我说可能不太合适,但我真的希望你娶她是因为你爱她,而不是你奶奶或者别人对你的期望。” 周漾说得挺平静,沈涵年挺生气。 “老子他妈爱得谁,你心里没点数吗?老子整颗心都在你身上,你他妈还指望我能爱上别人。周漾,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你一样无情无义。” 周漾叹息,她就知道不能说这种话。 “那你们结婚哪天记得通知我一声,双份份子钱我都准备好了。” 周漾想,随便吧,反正都是你自己的事了,只要那姑娘愿意,她无权干涉。 沈涵年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清月陪着沈涵年来c市,本来是想去看看他的大学校园,结果沈涵年也没带她去,而是去c市的一些风景区转了转。c市也算是旅游名城,可以逛的地方挺多。 一连逛了几天,沈涵年一个熟人都没碰到。 趁着下雨,李清月不想出门,沈涵年自己出去转了转,一不留心,就转到了外公外婆家楼下,他在那里等了好久,也没见到外公外婆下楼。思索再三上去敲了门,也没人应。后来遇到了外公外婆对门的邻居,那个邻居说他们一家老早就搬走了,不住这边了。 沈涵年挺失落的,原来周漾对他可以做到如此绝情,甚至连家都搬了。 沈涵年又去了以前大学常逛的酒吧,在那里遇到了林湾湾,就他妈无语。想见的见不到,不想见的阴魂不散。 林湾湾也看到了沈涵年,白了一眼,没搭理。 酒喝到中场的时候,李清月打电话问沈涵年在哪里,沈涵年给她发了定位。 林湾湾看着李清月走向沈涵年,那女的还他妈抱了他,她的心里就很气,不是为自己,是为周漾。 周漾为他流了那么多眼泪,吃了那么多苦,为了给他生女儿连命都搭上了。 林湾湾一直想不通周漾,做了这么多一句话也不说,难道就为了成全他和别的女人,这世上就周漾蠢得出奇。 林湾湾气不过,给周漾打电话,让她来接自己,正好刺激一下沈涵年还有他那个妖艳的新女朋友。 夜晚十二点半,周漾开车出门去接林湾湾,也不知道小周周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林湾湾这么个酒鬼干妈。 周漾到的时候,林湾湾还坐在卡座上,开心地喝着小酒,她看到周漾,示意她坐下。 “你又没喝醉,干嘛让我来接你。”周漾就无语。 林湾湾没回周漾,一只手斜撑着脑袋,面带微笑盯着远方。 沈涵年和林湾湾不对付,两个人坐的位置离得老远,周漾没看见沈涵年,可沈涵年看见了她。 从周漾进来,沈涵年的目光就没离开过。 李清月叫他好几声也没见他反应,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个女生。 李清月知道周漾,沈涵年没瞒她,也给她看过周漾的照片,第一次见到真人,李清月也挺惊讶。 “那好像是你前女友,你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沈涵年还是没反应,她用手在沈涵年面前晃了晃,沈涵年才回神,李清月又说了一遍。 “过去打个招呼吧,你不是挺想见她的。” 沈涵年把头低下来,喝了杯酒,苦涩一笑。 “可她不想见我,从来都是她不想见。” 李清月看了沈涵年几秒,起身朝着周漾的方向走去,沈涵年怕她对周漾做什么,跟上来拉住了她的手腕。 李清月转身微笑着看他,拂开了他的手。 “只是问个好而已,不会做别的。” 林湾湾看着这两个人过来,笑容变得越来越阴邪。 周漾坐下之后,一直低头看手机,她功课还没做完呢,明天刘秘书和周佛海又要来考她了,得抓紧时间多熟悉一下资料,上学都没这么累过。 李清月走到周漾旁边,周漾都没抬头,她直接打招呼了。 “周小姐,能打扰你几分钟吗?” 周漾闻声抬头,就看到一个姑娘,一袭白衣长裙,面带微笑地看着她。那姑娘挺好看的,周漾看得有点出神。 林湾湾看周漾这样,以为她被吓住了。 “没看到我姐妹儿没空搭理你,还是让你男人陪你吧。” 林湾湾语气不悦,周漾听出来了林湾湾的敌意,周漾不想在酒吧生事,站起身想和那个姑娘打招呼。微微转身就看到了李清月身后,站在黑暗里的沈涵年。 沈涵年这人吧,看起来特憔悴,站在黑暗里就更憔悴了,周漾还有点心疼。 “你好,请问怎么称呼?”周漾微笑着说。 看沈涵年那样,就知道这女的是他的新女朋友了,周漾也不怵,不就前女友见现女友那点事,只要沈涵年不闹,她能够应付。 “李清月。” “李小姐,欢迎你来c市,要不要坐下一起,还有,沈涵年,要一起吗?” 面子工程周漾还是会的,不就是面带微笑,假装没事吗。 林湾湾听到周漾这么说,很自觉地挪到了周漾旁边,还伸手抱着周漾的脖子,面带微笑地看着沈涵年,单纯就是想挑衅。 周漾无语,你们两个不对付,干嘛搭上我啊,我不想当受害者啊。 李清月拉着沈涵年坐下了,四个人,除了李清月偶尔问周漾几句话,周漾回几句话,全程没有交流。 周漾不敢看沈涵年,怕他闹,就一直面带微笑地看着李清月,脸都笑僵了。 最后是外婆解救了她,手机响的时候,周漾推开林湾湾去接,她还不乐意。 “外婆找我。”周漾小声地说,林湾湾知道,外婆这时候找她多半是小周周找妈妈了,松开了手。 周漾起身,拿着电话示意了一下,去厕所接的。 外婆问周漾什么时候回去,小周周醒了,哭闹着谁都哄不好,周漾好感谢她有个女儿,可以离开这个修罗场了。 周漾回到卡座,略带抱歉地说。 “李小姐,家里出了点事,我们先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没关系,这次本来也就是想打个招呼。周小姐,介不介意加个微信,方便下次再约。” 周漾好后悔,说什么客套话,就该直接走。只是话都说出去了,还是加了。 周漾走之前,看了眼林湾湾,示意她一起。周漾都走了,林湾湾也没留下的必要了。 直到离开,沈涵年都没有和周漾说过一句话,周漾觉得挺好,他终于不闹了。 第91章 悲莫悲兮生别离 从酒吧匆匆一见,李清月约了周漾两次,周漾都推说没时间。第三次,周漾无奈的同意了。李清月订了一家餐厅,好巧不巧就是她和沈涵年分手的那家。 李清月还挺重视和周漾见面,化了妆,换了身得体的衣服。 周漾倒是很随意,她刚坐下,李清月问她想吃什么,周漾点了份牛排。 明明周漾才是东道主,却总感觉李清月对这里更熟悉,周漾还挺不舒服的。 服务员上了两杯柠檬水,周漾对着吸管猛喝,李清月打量着她,微笑着说。 “周小姐,你不用紧张,今天就是朋友之间的见面。我之前常听沈涵年提起你,所以对你们之间的事有所了解,也一直挺好奇你,约你见面,只是想找你了解一些事情。” “不知道李小姐想了解什么,我对沈涵年也算不上特别了解,不一定能帮上你。” 周漾腆着笑说。 “不是关于沈涵年的,是关于你的。” “我的?” 周漾一时反应不过来了。 “沈涵年和我说过你和他的过去,我能感觉得到,他一直爱着你。周小姐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明明知道他喜欢你,我还愿意陪在他身边吗?” “不好奇。” 周漾笑了笑。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无关。 周漾这回答,轮到李清月反应不过来了。 李清月思索了片刻,决定说出来。 “周小姐,我还挺想说的。沈涵年颜值出众,即便是人群里面的匆匆一眼,也能让人记住一辈子。我对他可以说是始于颜值,忠于人品。 当我发现自己钦慕他的时候,我主动地去了解他,他对我倒是没什么兴趣,甚至对我恶语相向。 一开始我以为是他一心只有学习,后来无意中看到了你和他的照片,随口问了一句‘女朋友啊?’。我以为他不会搭理我,结果他回答了‘是’。 我挺好奇你们的过往,问他愿不愿意聊聊,结果他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我还挺意外,从来没听他说过那么多话。而且他说起你的时候,比以往任何时候见他都更有生气。 你们之间的故事,每一个细节他都说得详细,光是语言我就能听出来你对他有多重要。所以我知道自己没戏,也没再打扰。 后来留学生社团组织一起旅游,回来之后沈涵年突然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也是那时我才知道你们分手很久了。不过我也没有立即答应,我知道不出意外,我可能一辈子都取代不了你在他心里的位置。 而他找我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让他找其他的女人,他想满足你的心愿。 因为他足够坦诚,思索再三,我愿意和他试试看。答应之后他问我介不介意帮他拍张合照发朋友圈,他说想告诉你他过得很好,希望你安心。 其实我和他的关系一直也没什么进展,甚至连正常男女朋友之间互道早安晚安都没有。我本来想放弃了,直到我们出去拍极光,雪地里面本来就挺危险,我们还遇到了暴风雪,其他人都坚持不去了,我不想放弃就一个人行动了,差点回不来。 沈涵年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失温了。醒了之后我就想,即便取代不了你,我也愿意陪着他。 回国那天,正好遇到他奶奶和母亲来接机,他的家人邀请我去家里做客,我答应了,我对他们的印象不错。所以我愿意试着把我们的关系往前推进。 不过,我也不是一个爱情至上的人,我一直觉得如果我想和沈涵年更进一步,首先得见见你,毕竟你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甚至可以说,只要你妥协,沈涵年会毫不犹豫地斩断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周小姐,你的答案对我很重要。我想了解的就是,周小姐,你还爱沈涵年吗?” 李清月的话,让周漾陷入沉思,爱不爱沈涵年?答案是肯定的,可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一个爱他就能解决的。 “李小姐,我只能回答你,我衷心祝愿你和他能白头到老。” 周漾说完,准备走了,这饭,她不想吃了。李清月叫住了她。 “周小姐,其实最想见你的不是我,是沈涵年。所以,我想你可能还需要再见一个人。你到的时候,我给他发过消息,他应该在路上了,周小姐再坐坐吧。” 周漾还没这么无语过。她好想走,一时又找不到理由,只得又坐回去了。 “周小姐,其实你还爱着沈涵年,对吗?那你为什么不能接受他呢,像他那样的人可不多,在我看来你往后余生,都不会遇到第二个。” 这李清月,怕不是沈涵年花钱雇的说客吧,比沈涵年会说多了,他除了会哭会闹,可从来没说过这些。 李清月三言两语地,搞得周漾心乱得很,她本来很平静的,这会儿却很难平静了。 “李小姐,你和你的家人关系如何?” 李清月不明白周漾为何突然这么问,思忖了一会儿。 “我父母挺爱我的,爷爷奶奶也不错,为何突然问这个?” “如果有一天,你很喜欢一个人,可他的家人不接受你,你和他在一起的代价是抛弃你们所有的亲人,去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你会选择跟他在一起吗?” “如果是真心相爱的话,我想我可以试试。毕竟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家人的态度只能参考,最终的缘分还是看你们两个人,不是吗?” “不是。从我有记忆开始,家人就是的全部。我很珍惜他们,也想一直守着他们,可我总是在失去。 八岁的时候,我妈妈离开了我。那之后,我把弟弟当作生命的全部,可他也离开了。那段时间挺痛苦的,沈涵年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我的生活慢慢地越来越好。 我曾经一直想陪着他到老,只是天不遂人愿,因为我的缘故,奶奶被人暗害,我的父亲为了报复伤害我奶奶的人,利用了沈涵年,害得他的爷爷进了监狱,他的家人因此很讨厌我。所以我选择离开他,因为失去亲人的痛,我不愿意沈涵年经历半分,在我看来生离好过死别。 李小姐,如果你珍惜沈涵年,请你好好待他,他值得。你不必顾虑我,往后我都不会再见他的,只要你们好好地就行。” 周漾说完如释重负,这下她可以走了吧。 “周小姐,再见见沈涵年吧,他一直深爱着你。” 李清月说完没再说话,周漾也没走,就这样等着沈涵年的到来。沈涵年来了之后,李清月离开了,整个包间就剩下周漾和沈涵年了。 周漾问他想吃什么,沈涵年说随便,之前点的牛排一直没吃,都凉了,周漾重新点了两份。 点完餐,周漾一直也没说话,沈涵年也没说,他其实有好多想说的,就是不知该怎么开口,才能挽回他和周漾之间的关系。 他想,要不要解释一下他和李清月的关系,他们之间没有周漾想得那么亲密,可他又不敢说。周漾一直想让他往前走,如果他一直原地踏步,周漾是不是又该生气了。 沈涵年又想,要不要说说他的成绩,他在国外学得挺认真的,还拿到了全额奖学金,周漾听了肯定会高兴。还有他爷爷的事,他早就不怪周佛海了,只要周漾别生气,就算被周佛海利用一辈子,他也愿意。 沈涵年想了很多,话到嘴边,变成了。 “漾姐,我之前去过外公外婆家,才发现你们搬家了。你,就那么不想见我?” “老小区住着爬上爬下的,外公总是喘,我爸就买了套郊区的别墅,我们搬那里面去了。我爸还安排了人照顾,我们过得挺好的,你呢,一切都还好吧。” “挺好的。” 沈涵年说得不太走心。 “那你恨我吗?我爸利用了你,害得你爷爷进了监狱。结果,我转头又原谅了他。” 周漾也不想原谅周佛海的,可那毕竟是他爸爸,奶奶没了,周漾池出国了,周佛海身边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奶奶出事之后,周佛海多了好多白头发,除了看到小周周,他甚至都不会笑了。 周漾过得挺不如意的,周佛海也没好到哪里去。 “没什么好恨的,我爷爷的事,说到底也是我们沈家自己的事。即便周佛海不利用我,李康也会举报的,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这颗雷,周佛海让我自己去排其实也是在保护沈家。真等到李康夫妻俩举报,可能沈家早就完了吧。” 沈涵年一开始确实挺恨的,尤其是爷爷出事之后,沈氏集团风雨飘摇。可是这件事终究不可能瞒一辈子。 因为他的大义灭亲,还有爷爷的坦白,才能在李家收买的那些媒体漫天泼脏水的时候,在竞争对手大量收买水军抨击沈家的时候,仍然有人愿意相信他,沈氏集团也才有了一线希望。 “漾姐,我爷爷,减刑了,等我毕业,他也就差不多能放出来了。我想那时,我奶奶的气,也就能消了,他们以前都很喜欢你的。到时候我陪你去给他们道歉,他们会接受你的。我们不分手了好不好。” 沈涵年想了很久,才终于说出口,他知道周漾在意什么,他也一直在努力争取奶奶的同意。只要爷爷出来了,他们之间就不会有阻碍了。 第92章 认清现实,放弃幻想 在沈涵年看来,周漾和他之间最大的矛盾,就是他奶奶曾经恶语相向,伤害了周漾,只要等到他爷爷出狱之后,他们就能回到从前。他从来没放弃过,他妈妈也在帮他,得到奶奶的同意只是时间问题。 沈涵年说完,周漾没说话,把手机里万惠和沈氏集团的合同找出来,给沈涵年看。 “记得我和你说的万惠吗?那其实是周佛海托刘秘书投资的企业。因为你奶奶不同意和洪海合作,所以周佛海让万惠出面的。 周佛海还愿意帮你们,是因为心中有愧。如果哪天,沈氏集团像李氏集团一样,明明靠着洪海放出来的水,才有机会发展壮大,却自大地以为能和周佛海为敌,那沈氏集团就会变成下一个李氏集团。 沈涵年,其实你家人不同意,不仅仅是因为你爷爷,更多的是他们害怕周佛海。他那个人,合作的时候能对你多好,闹掰的时候,就能对你多狠。 我们之间不是只有你我,还有两个集团。如果你不够强大,对抗不了洪海,你还有你的家人,这辈子就只能活在周佛海的手掌之中,就像李氏集团一样,最后融进洪海的汪洋里面。这样的结局你能接受吗? 刚离开你的时候,我去了一趟高原,遇到一个当地人,日子过得很苦。我问他要不要去大城市发展,我可以给他介绍工作。他说,生长在草原上的雄鹰,习惯了自由翱翔,若是被关在笼子里,宁愿选择饿死。 其实你也一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为了我妥协,哪怕被周佛海利用一辈子。但其实你做不到,你这人挺狂的,真让你臣服于周佛海,拿整个沈氏集团做赌注,你活得不会比离开我更开心。也许熬不了几年,你就厌了,倦了。那时候你再想逃,只怕没机会了。” “周漾,我可以的。只要你陪着我,我愿意一辈子做一个碌碌无为的人。洪海也好,沈氏集团也好,我都不要,我就要你。” 周漾说的这些沈涵年都知道,可他不在乎。 “那你把手机给我。” 沈涵年闻言把手机递给了周漾,周漾翻了联系人,找到他奶奶,拨了过去,电话才响一声,那边就接了。 “年年,怎么才来电话,奶奶不是叮嘱你和月月到国外就给奶奶报平安的吗?” 沈涵年奶奶的话,满是对他的担忧。 周漾就猜到了,沈涵年来见她,多半没和家里人说实话,不然,她应该很早就能收到他们的电话,让她别见沈涵年。 沈涵年刚想说话,周漾阻止了。 “沈奶奶,我是小漾。” 短短七个字,周漾已经可以想到沈奶奶的愤怒了。她也不想得,可沈涵年总是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抱有幻想。要让沈涵年认清现实,放弃幻想,只好下一剂猛药了。 “周小姐,我记得你发过誓,永远不见他。怎么,这是连你母亲和弟弟都不顾了。我沈家和你周家不是良配,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是不是非得要我老婆子死了,你才肯放过沈家。 老婆子从前得罪过你,是我老糊涂了,如果你非要我老婆子的命,我可以抵给你,但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沈涵年。他不过年少不知事,才会缠着你。年年现在有女朋友了,我家老头子若是有命活着出来,他们就会结婚,算我沈家求你,成全他们。” 沈奶奶说到最后又开始喘着粗气了,周漾也不敢再刺激她。 “沈奶奶您先别生气,您孙子没见过我,他来找大学同学,不小心把手机落下来,他们不清楚我和沈涵年已经没关系了,把手机给了我。我怕您联系不到人担心,想着先给您报个平安。待会儿就让人把手机还给他。” 沈奶奶说了句“最好如此”,就挂了。 沈涵年着急地想解释,周漾让他等几分钟。不到五分钟,沈爸爸就打电话给周漾了。 “小漾,你,和年年在一起?”沈爸爸吞吞吐吐地。 “嗯,沈涵年特地飞过来了,就见了一面。待会儿就让他回去了,放心吧叔叔,我们之间说得很清楚,他不会再抱有任何幻想了。沈奶奶那边没事吧?” “没事,就是急火攻心。医生都在旁边,没大碍。小漾,叔叔知道你和年年的感情深,只是,算叔叔求你,沈涵年的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他奶奶身体又不好,希望你多体谅。你和年年的事…… (沈建国,有本事你就去收拾周佛海啊,逼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老的不懂事,你也不懂吗?你老父亲自己犯的错,和小漾有什么关系。)” 沈妈妈又气急败坏地数落沈叔叔,周漾笑了笑,沈家还真心接纳她的,只有沈妈妈了吧。 “叔叔,阿姨。我这边还有点事。沈涵年那边我不会见的,麻烦你们告诉沈奶奶,让她好好养病。我就先挂了。” “小漾……” 沈妈妈还想说什么,周漾已经挂了,何必为她闹得家宅不宁呢。 “听到了,我们之间不是你情我愿就能解决的。这两年,除了让周佛海上面道歉,该尝试的办法我都试过了,沈妈妈还一直帮我劝你奶奶呢,可是你奶奶对我的成见是座很大的山,我挪不开,我想你也没能挪开。 所以即便你爷爷出狱了,你奶奶也不会接纳我的。现在还只是一个电话,你奶奶就已经气得急火攻心了,如果你真带着我踏进沈家,只怕你就该准备孝衣了。 沈涵年,认清现实,放弃幻想。别等到你的家人一个一个离开你,才后悔。我其实一直也挺舍不得你的,可我经历过太多次失去亲人的痛,所以不想你和我一样。回去吧,陪陪你奶奶,我自己一个人会好好活着的,你不必牵挂我。” 周漾平静地说完,她其实不想让沈涵年知道这些,按沈涵年的脾气,估计又是回去找叔叔阿姨闹,闹了又能怎样,除了让家人心生嫌隙,于事无补。 “周漾,我们走吧,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妈会帮我瞒着的,我爸和我奶奶只会觉得我定居国外了,没人会来为难你。” “沈涵年,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了。为了爱情就置家人于不顾的事我做不出来,我也不希望你为了背负骂名。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家人要照顾,还有身上的责任。沈涵年,逃避现实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既然有女朋友了,那就往前走吧。” 言尽于此,周漾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间。 早就该说清楚的,只是周漾一直无法狠下心来。如今,他找到女朋友了,可以开启新生活了,也该彻底放手了。 那天之后,周漾也不想管沈家的事了,万惠和沈氏集团的合同她也不看了,他们爱怎么样,都与她无关。反正她爸也没想过把沈家怎么样,她要开始过自己的生活。 小周周现在会叫妈妈了,她想在小周周懂事之前干出一番自己的事业,给她女儿做一个好榜样。 周漾趁着有时间,考了艺术培训从业证书,又找到了之前兼职的机构合作,开办了一家自己的机构。 周佛海挺支持她创业的,从前期选址,到装修,再到购买各种教学用琴,他都给周漾选了最好的。周漾和培训机构签的合同,周佛海还亲自看过。不妥的地方,也提醒周漾注意,周漾挺省心的。 合作的学校会在前三年提供招生和运营支持,会安排专人来培训周漾,所以前三年五五分成,周漾想就当作是学习经验了,也就爽快地答应了。 最开始才4个学生,几乎都是合作机构介绍过来的,为了引流周漾开始拍一些短视频,在视频网站和朋友圈分享,慢慢的积攒了一些人气。4个月的时间,周漾就有12个学生了,已经勉强能够做到每个月不亏钱了,就是还没有回本。 周漾分享的每个视频,沈妈妈都会点赞,有小孩子的视频,她还会来评论,想到沈妈妈老早就怀疑周漾了,周漾觉得有点对不住她。沈家的人不喜欢她,可是沈妈妈对她是真的很好,像亲生女儿一样。 周漾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小周周的事,可是她和沈涵年没可能了,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周漾选择继续瞒着。 沈涵年和周漾分开之后,他和李清月也分了。本来就是为了刺激周漾利用了别人,现在也没那个必要了,李清月也挺爽快地答应了。 独身在外的沈涵年,一边努力学习,一边和他爸商量沈氏集团的发展计划,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留学这两年,沈涵年配合沈氏集团参与设计的项目有两个拿到了国内的大奖,配合教授设计的项目甚至拿到了建筑界的最高奖。 留学生涯结束那天,他就收拾行囊回国了。就像周漾说的,沈家还在等他,只有沈家足够强大,才能和洪海竞争,也只有他自己也足够强大,才能保护好周漾。 沈涵年删光了周漾的联系方式,想逼自己成长,只要有周漾在,他就不愿意去面对这些,他甚至一直就想带着周漾躲得远远的,远离一切是非,周漾的坚决,让他明白这条路根本不可能。只有彻底清除他和周漾之间的障碍,他和周漾才有可能。 第93章 再次见到沈妈妈 沈涵年回国之后,进入了沈氏集团内部,负责方案设计和招投标汇报工作。沈涵年回国不到一年,沈家就拿下了三四个大项目。上阵父子兵,又有洪海暗中帮助,沈氏集团的发展前景一片大好。 小周周两岁半了,能跑了,她疯起来周漾都快捉不住了。 小周周的性格完全应了沈涵年当年的话,因为周佛海和林湾湾总是无条件地宠她,外公外婆又管不住她,家里请的育儿师也不敢得罪她,她现在调皮得很,妥妥女霸王,除了周漾偶尔会批评她,她什么都不怕。 都说三岁看到大,她现在这性子让周漾担心,为了约束小周周,周漾每天都把她带在身边,上课的时候就把她放在附近的托育机构。那里孩子多,对小周周养成健全的人格有帮助。 又到了9月,和沈涵年认识的第七年。 那天是周末,周漾在机构上课,照常把孩子放在了托育机构。恰巧沈爸爸和沈妈妈来这边参加一个会议,沈妈妈无聊就一个人逛商场去了。她这次跟着过来,就是想见见周漾,沈妈妈一直觉得沈家对不起周漾,可她老公都不敢说老母亲,她一个做儿媳妇儿的,也不好多说。 她一直在想留住周漾,这些年婆婆那边一直也没松口,木头老公也让她少管孩子的事,连儿子都让她别少操心,沈妈妈就觉得是沈家没福气了,索性也就没怎么管了。 沈妈妈知道周漾开了一个培训机构,就顺着地址找了过去,正好看到周漾,沈妈妈刚想上前打招呼,就看到一个小男孩跑向周漾,周漾抱起他,逗着玩儿了一会又放下了,小男孩又跑下楼找小朋友玩儿。 看到这一幕,沈妈妈的眼睛都瞪大了,她之前就觉得周漾像怀孕,木头老公不信,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她觉得她儿子和儿媳妇儿分开这么多年,他的木头老公要负责任。 沈妈妈调整情绪,让自己看上去一切正常,然后假装没事地上前和周漾打招呼。 “小漾?” 周漾闻声回头,看到沈妈妈也很惊讶。 “阿姨,你怎么在这里?” “我陪你叔叔开个会,想着你在这边开了个机构,就过来看看。” 这么久没见沈妈妈,她还是以前那种亲切、随和的样子。周漾邀请她去机构参观一下,沈妈妈没拒绝,跟着周漾去机构里面看了看,机构入口摆着箜篌,里面展列了一些古筝和琵琶,不过都放在玻璃柜里面,不用于教学。最里面有一个大教室,两个小教室,大教室里面是箜篌、古筝、琵琶、阮族乐器,小教室就是些古筝,布置得很有氛围。 “小漾,你好厉害,自己能开这么大的机构,要我去做这些,估计什么都干不了。” 沈妈妈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沈妈妈从来没上过班,全部的生活不是老公就是儿子,陪着儿子的时间居多,从沈涵年上大学开始,她就没什么事做了,到沈涵年出国之后,她就更无聊了。这半年,儿子虽然回来了,也只是忙工作,沈妈妈闲着没事还陪着大嫂旅游了几圈,玩得疲倦了,又回来陪着老公到处开会,她都羡慕那些有工作的女性,生活可以多姿多彩的。 “不是我一个人,我之前在一个艺术机构兼职,和那个机构一起合开的,我们五五分,我没有经验,哪里能经营这么大的机构,要我一个人早垮了。” 周漾实话实说,她只负责教学部分,运营和管理都是那边帮忙,资质也是他们的,房租她自己担着。 周漾带着沈妈妈看了半天,沈妈妈开始心不在焉,她在想那个小男孩儿。沈妈妈也是个藏不住事的,想到就直接问了。 “小漾,阿姨刚刚看到一个小男孩向你跑过来,那是谁啊?” 沈妈妈这么问,周漾一时还想不起来,她这里每天来的学生也多,刚刚找她的小男孩是? “哦。他呀,我一个学生,才3岁,妈妈就急着送来上课了。年纪太小,我都抱着他学,他上昨天的课,今天和妈妈逛商场,看到我了,开心地就过来问好了,还拿了些糖果给我,阿姨,要不要吃?”周漾顺手拿过那些糖果递给沈妈妈,沈妈妈拿了一颗。 那个孩子最是调皮捣蛋的,第一次上课就撞坏了她的箜篌,周漾心疼了好久,不过那孩子现在很喜欢她。 沈妈妈有点失落,她还想着是他儿子的小孩呢。沈妈妈有点尴尬,这时候她老公心有灵犀地找她,问她在哪儿,他的会已经开完了,找她吃饭呢。 沈妈妈说完,周漾也没有久留。 晚上,沈妈妈躺别墅的床上,越躺越睡不着,她就觉得小漾肯定有个孩子,她女人的直觉不会骗她的,沈妈妈把木头老公叫醒。 “沈建国,我跟你讲,小漾和咱儿子肯定有个孩子,我之前看她就像怀孕,今天看她,浑身散发着一个母亲才会有的女性光辉。” 沈爸爸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 “老婆,睡吧,三点了,明天还要去考察呢。” “要去你去,明天我要再去问问小漾,不是男孩肯定是女孩?今天我问小漾男孩子,小漾没什么反应,明天问问女孩子,她的反应肯定不会是这样,我明天再去问问。” 沈妈妈女人的直觉驱使她一定要弄明白。 旁边的沈爸爸又已经入睡了,沈妈妈生气。 “沈建国,那可是你沈家的孙子,你就这态度,难怪小漾不要你儿子,就你沈家这态度,老娘迟早有天也不要你。” 沈妈妈卷铺盖,侧身对着沈爸爸,很生气地躺下了,沈爸爸很无奈。 “老婆,你今年也快五十岁的人了,都说五十知天命,我看你怎么还是这么任性呢。” 沈妈妈转身,没好气。 “这会儿嫌我任性,嫌我年纪大了,也不看看你年轻的时候什么样,要不是老娘包容你,早跟你离婚百八回了,小漾就是聪明,没嫁给你儿子,不然早晚受我这气。” 沈妈妈彻底不想理沈爸爸了,沈爸爸无奈,又是没有被子的一天,只好抱着老婆哄。 “好了,知道了,明天你就去看看,我先去考察现场,大晚上的,咱别闹了好不好。” 沈妈妈还是很生气, “沈建国,要是他们真有小孩,你要负全责知道吗。要不是你妈非要闹,小漾能不要你儿子,小漾那样的姑娘,你沈家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下家了,要家事有家事,要长相有长相,脾气又好,你儿子那样的性子,她都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也就是你沈家没福气,也不知将来谁家能娶这么好的儿媳妇儿回去。” 沈妈妈一向很满意周漾的,一直觉得小漾配自己那小子是她吃亏。这下好了,被沈家那个老母亲搅黄了。自己家的老爷子犯的错,偏偏要赖到小漾身上,就算要赖也是赖周佛海,有本事就去对付周佛海,非逼一个小姑娘,这一大家子也好意思。 沈爸爸也知道,再说下去又得说到他妈头上了,不敢惹,自己娶的媳妇儿,自己哄吧。他只是没想到都这么久了 ,老婆还揪着不放,那老母亲当时都进医院了,还不得顺着,大哥又走了,老母亲跟前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尽孝了。 “好好好,要是他们真有小孩,我负全责,我亲自上门给小漾道歉,求着她嫁进我们沈家,这总行了吧。” “合着他们没小孩儿,就不能进你沈家的门了是吧,沈建国,人贵在自知,你沈家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吗?这些年都是看在小漾的面上,周佛海那才给你沈家放点水,不然沈家早破产了。” 沈妈妈不想理沈爸爸了,没良心的男人。小漾多好啊,受沈家那么大的气,还一心帮着沈家渡过难关。要不是有小漾这层关系,周佛海根本不会再向沈家伸出援手,沈家也早退出商场了。哪里还有那个老婆婆成天在那里嫌弃这嫌弃那的,一会儿这不能签,一会儿那不能干的。 沈妈妈这么说,沈爸爸也知道哄是不行了,只能实话实说。 “老婆,现在问题是,我就算去求,周佛海也不可能把女儿嫁进我沈家了,除非小漾自己点头。我妈之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打的周佛海的脸的事先不说,这后面沈家更是几次三番的去为难小漾,周佛海那个人别人不清楚我是看清了,小漾就是他的命,咱妈说的决不让小漾进沈家门,你觉得周佛海还会让女儿来我沈家受气,他宁愿自己关起来当金丝雀养,也不会让她的宝贝女儿来我沈家掉一片羽毛的。再说小漾跟咱儿子闹成如今这样,那小子自己都不争取了,我们做父母不能管得太多,管多了适得其反。” 沈爸爸也是满意周漾的,可那会儿集团内部一团乱,自己的母亲又要死要活的,他也只能先安抚老母亲,再解决集团的事。他对老母亲是纵容了些,那也是觉得亏欠了自己的父母。 沈涵年把自己的爷爷送进监狱之后,自己的母亲责怪他窝囊,救不出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儿子又嫌他没本事,斗不过周佛海。 沈爸爸真是左右为难,他这辈子都不想卷进这些纷争,结果被这些缠得紧紧地。闹到现在,两家关系也回不去,小漾也不可能回头了,他们儿子和小漾没缘分。 第94章 儿子,你和小漾有个女儿 沈妈妈见完周漾的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更确切地说,是一夜没睡,不如早起。沈妈妈白了一眼自己的老公,出门了。她赌小漾和自己的儿子肯定有小孩子,那样他们两个的感情搞不好就有救了。那沈家老母亲知道都有曾孙了,难道还不让小漾进门,沈妈妈就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绝情的人。 沈妈妈去得不巧了,那天周一,周内艺术机构早一点的也是下午上课,晚一点的直接晚上才开门,都得等小孩子放学才开始上班。 沈妈妈去得太早,闲来无聊,在一楼乱逛,看到了托育机构,那里好多小孩子,她很有兴趣。可能是到了年纪,她以前一直不想太早当奶奶,现在却觉得家里有个奶娃娃也好,儿子大了,老公又忙,沈妈妈一直觉得家里冷清得很。 沈涵年回国后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都在忙工作,也没以前爱说话,木头老公更不指望了,她也就一个大嫂还能陪着说说话,大嫂和她也不是一路人,总是说不了几句她就聊不下去了。 沈妈妈逛着逛着到了中午,找了个地儿吃饭,吃完饭出来就看到周漾抱着一个小女孩儿进来了,沈妈妈超紧张,也超激动地掏出手机拍照。 她看到周漾把小孩子放在托育机构,趁着周漾上楼去开门,赶紧跑去托育机构找那个小女孩儿,沈妈妈觉得她和自己的儿子有几分相似,按小漾的性子,肯定不会和别人乱来的。 沈妈妈确定那就是她孙女儿,她没急着找周漾问清楚,而是想着先和孩子套套近乎。有孩子的支持,她儿子和小漾复合的事儿就成了。 沈妈妈面带微笑地去找小周周,托育机构的老师看到了,问她是谁,她说是孩子的奶奶,托育机构的老师有所怀疑,她只见过孩子的外公,从来没见过爷爷、奶奶来。 “我真是她奶奶,周漾那是我儿媳妇儿,你要不信你去问小漾。” 老师听到她能叫出周漾的名字,也就相信了。小周周听到有人说妈妈的名字,好奇看着眼前的阿姨,她觉得是阿姨,妈妈说看着比她年纪大的女的都叫阿姨。小周周很有礼貌地笑着向阿姨问好, “阿姨好,你认识我妈妈啊?” 托育机构的老师有点惊奇,不是奶奶吗? “周周,她不是你奶奶吗?” 周周摇摇头,“小美老师,我没见过奶奶。” 托育机构的老师对沈妈妈起了戒心,让她离开,沈妈妈无奈,看来孩子这关也不怎么好过。沈妈妈也没轻易放弃,才见了小孙女,她稀罕劲正浓呢。 “你叫周周是吧,我就是你奶奶,你爸爸沈涵年,那是我儿子。你妈妈只是忘了告诉你,我们可以一起找妈妈,妈妈肯定会告诉你,我就是奶奶的。” 小周周玩着玩具,没太听懂她说的,但她听到了找妈妈, “现在还不能去,妈妈让我在这里等她下来。” “哦,那奶奶陪你玩儿,好不好呀。” 沈妈妈满脸堆满慈祥的笑容,小周周看着她有点喜欢。 “好,阿姨。周周只能在这里陪你玩儿哦,因为妈妈说离开这里有坏人要把周周抓走。” 沈妈妈开心极了,陪着小孙女玩儿了很久。周周让她干嘛她就干嘛,托育机构的老师一直盯着沈妈妈,只是沈妈妈一伸手就会收到不善的目光,她很无奈,我孙女那都接纳我了,我就想抱抱我孙女怎么了。那我这个老奶奶没见过孙女,不能稀罕两分钟吗。 小周周玩儿累了,找老师哄着睡觉了,小周周睡着了,沈妈妈又无聊了,拿出手机夸夸乱拍,拍完又美美的欣赏起来。 沈妈妈突然想起是不是应该告诉儿子一声,让他也高兴高兴。不过她儿子近来忙得很,沈妈妈得等到晚上联系她儿子,她儿子才会搭理她。 晚上9点,按沈妈妈的经验,这个点联系她儿子,他一般会接,其他时候沈涵年一般不会搭理她。果然,沈涵年接了。 “儿子,吃饭了没。” “没呢,加会儿班再去吃。” “儿子,身体要紧。” “妈,你没事就挂了吧。” 沈妈妈每次打电话也就是提醒他吃饭,沈涵年都听腻了。 “不是,儿子,妈有件大事和你说。你不听后悔一辈子的大事。” “哦,我爸又拿下来什么大项目了?” “不是,这是你最关心的大事。儿子,我今天见小漾了,她有个……?” “妈,我不是让你别去打扰她吗?周漾不欠沈家的,以后别去打扰她了。” 沈涵年冷冷地说,从周漾和他摊牌,沈涵年就禁止沈家人打扰周漾,要是还有谁敢去为难周漾,他就六亲不认了。 “你先听妈说完,儿子,你和小漾有个女儿,妈今天亲眼看到的。” 沈妈妈说完,沈涵年愣了几秒。 “妈,你说什么?就算你想让我们复合,也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吧。你,造你儿子的谣也就算了,你还,造周漾的谣?” 沈涵年强装镇定,可声音依然有些颤抖,他希望是真的,又害怕是真的。 “是真的,儿子。你等着,妈给你看照片。” 沈妈妈把拍到的照片发了过去,其他都没什么,有一张周漾抱着小女孩儿的照片。 “儿子,妈亲眼见到的,而且小周周说,周漾就是她妈妈。她两岁多,儿子,只可能是你的。” 沈涵年平静的心现在跳得很乱,大脑更乱,他现在的手都在发抖。 “妈,我知道了,挂了。” 沈涵年很生气,他想找周漾问个清楚,他妈的老子犯了什么大错了,连自己和她有女儿都不配知道。 他妈的周漾又骗他,他们之间有个女儿的话,只能是大学最后在一起那段时间,那就表示周漾坚持和他分手的每一天,他们的女儿都是存在的。而周漾什么都没说,还拼命赶他走,沈涵年想不通,在周漾心里他到底算什么,连条狗都不如吗? 他告诉自己不够强大之前,不要去打扰周漾,可他妈的周漾给他生了一个女儿,还他妈的什么都不说。沈涵年想不通,他到底犯了什么天条了,周漾要这样对他。他一直求周漾,求她别不要他,可周漾就是不同意,一直让他走。 沈涵年气得双眼猩红,周漾到底为什么这么对他,他那么爱周漾,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就算沈家对不起他,周漾也不至于连孩子都不让他知道吧,他都有点怕周漾了,这女人太绝情了。 沈涵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给周漾打电话的时候,手还在发抖。 周漾看到是沈涵年,也没有多惊讶,下午托育机构老师告诉她,周周的奶奶来找过她,她就知道早晚会到这一步。 就是沈涵年打电话这个时间,就不能好好选选吗?周漾下午就在等他的电话了,因为寝食难安,周漾一直熬到凌晨两点才入睡,可沈涵年非要三点打过来扰人清梦。 “喂,沈涵年,什么事儿。”周漾困的,说话都是鼻音。 “周漾,你他妈给老子生了一个女儿是吗?”沈涵年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周漾一下精神了,该来的躲不掉。 “哦,你女儿小周周,现在在旁边睡着呢,想看的话,明天白天吧。哈” 周漾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哈欠,不是她想失礼,就纯粹是困。 “周漾,老子他妈哪里得罪你了,让你怀孕了都不敢告诉我,甚至,甚至我女儿,两岁多了,你都不打算说。你还那么无情地,一次又一次让老子离开你,你甚至还成全我和别的女人。周漾,你他妈当老子是什么?” 沈涵年一直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发火,上次见完周漾,他就发誓不会让周漾再伤心了,可这件事,他还是做不到。 周漾也很无奈啊,当时只是很纠结,可你说要出国了啊,说了你到时候不走了,我能怎么办呢,我也不能把你毁了吧。至于这么久都没说,那不是都习惯自己一个人照顾女儿了吗,有你没你又没差。周漾不敢实话实说,说了沈涵年多半会杀了她。 “沈涵年,你要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就告诉你为什么,你要是控制不住,那我就不想说了。” “周漾,他妈的,老子不是让你选择,老子让你解释。老子求过你的吧,求你别不要我,你他妈现在生个女儿是什么意思,又不想要我,又给我生女儿,你当老子是什么,牛郎吗?” 周漾叹息,她只能努力的让自己平静,这么多年也做不到面对沈涵年心如止水。 “你想听什么版本的,掺点谎话的听不听。” 周漾故意的,她知道沈涵年想听什么,偏不让他如愿。 “老子他妈没时间跟你废话,周漾,你不说,就把户口本给老子准备好,老子明天过来带你去领证,老子的女儿不可能让她没有爸爸,也不可能看着你带着老子的女儿嫁给别人。老子他妈就是太爱你了,才纵容你,老子当年就该强行把你绑在身边,看你还敢不敢和老子玩这些花样。” 第95章 领证? 周漾就料到会是这样,他知道沈涵年一旦发现了小周周的存在多半就不会出国了,所以才没说。他爷爷的事,是他解不开的心结,周漾不想他往后余生都活在痛苦中。 而周漾自己也是一样,他奶奶提的那些条件,除了他爷爷出狱,其他根本就实现不了。 和提沈涵年分手,她也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可她没人可以倾诉。 她一直很努力地去缓和沈奶奶的关系,沈妈妈也帮她,可是沈奶奶就是不接受她,连沈爸爸都劝她离开沈涵年,周漾也没有办法了,放弃幻想,认清现实,毕竟日子还要过下去。 “沈涵年,我把周周让给你吧,她也一直想要爸爸呢。” 沈涵年听完更气了,想立刻飞过去,打死周漾,他们都有女儿了,周漾还是不要他。 “少他妈放屁,老子要女儿,也要你。少一个都不行,你乖乖给老子等着,明天就去领证。” “那你奶奶呢?这些问题,你解决好了?还有周佛海利用你的事,你原谅他了?我身上还流着周佛海的血,而且周佛海也不可能跪地上道歉的。” 如果还是和以前一样要弄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周漾不要。 “漾姐,一开始我是恨,可我不是恨周佛海,只是恨没能力护着自己的家人,恨自己蠢得被人利用。我只是不甘心,枉我自诩聪明,还未踏入社会就被现实狠狠上了一课,我曾经还说要为你收拾周佛海,我爷爷出了事,我才意识到这简直是痴人说梦。被周佛海上了一课,突然意识到了社会的残忍,但也不想接受自己能力不够的事实,有太多不甘心,就只好放纵自己,借酒消愁了。 想想那时候挺蠢,可能这辈子过得太顺了,遇到点事就自暴自弃,结果,问题一个没解决,还把你弄丢了。” 沈涵年抬头望着天花板,忍不住叹息。 “周漾,我也试过离开你的,可我做不到。一个人上课的时候,会想起你,一群人旅行的时候还是会想起你。不开心的时候,想你在旁边安慰我,开心的时候和你一起分享。我这辈子,真的要吊死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了。 我就想也不去和周佛海争个高下了,就那样认输也行,哪怕让周佛海利用一辈子。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就带你安安静静地生活,也不求大富大贵,只要有你陪着我就好。 所以我回来找你,我以为过了那么久的时间,你会心软,可我不知道在我离开的时间里,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还有我的家人,那样去折磨你,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那时起,我愿意接受现实。所以,我就想等自己强大了,再来找你。 周漾,我爷爷马上就要出狱了,等他回来,我奶奶也许会接纳你的,她以前也很喜欢你,而且我们有孩子了,都说隔辈亲,只要把一切说开了,这些问题自己就会消失。我们也不需要和他们一起生活的,我爸爸自会去孝顺我奶奶,我们两个人好好的过,等你能接受那天,偶尔去看看他们就行。” 沈涵年说了很多,他也知道周漾不过是想要一份得到所有家人祝福的爱情,平安顺遂地过完一生。她这辈子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家人,仅此而已。 “沈涵年,再等等吧,等你爷爷出狱,等你奶奶接纳我,我会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的,现在我们还是维持现状吧。” 周漾说完,挂断了电话。 她以为沈涵年听进去了,结果第二天她去机构开门,就看到门口摆了一地的玫瑰花。周漾的大脑死机了,本能的掉头就想逃,刚一转身就看见了沈涵年。 “漾姐,就这么怕见到你老公啊?也是,做了那么多对不起老子的事,是该无颜面对老子的。” 沈涵年走到周漾面前站定,直直的看着她,外表平静却难掩眸底的炙热。 周漾低头,在地上到处找地洞,要是小周周的事没被发现,面对沈涵年她并不心慌,可现在不一样了,怎么都觉得自己做错了。昨天挂断电话,周漾就失眠了,今天也是出于对小朋友负责的态度,一直拖到下午四点才来开门。 “户口本带了吧,抓点紧,民政部门要下班了。”沈涵年戏谑地说。 “哈?”周漾更反应不过来了,他昨天认真的,不是吧? “我昨天可是通知过些人的,别告诉我你不想跟老子领证,周漾,你要是敢开口,老子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反正你也不想活了,大不了我陪你。” 看周漾游魂似的飘来开门,沈涵年就知道她昨天也没休息好,周漾把他搞得彻夜难眠,连夜订机票飞过来,怎么也得让她尝点苦头。 沈涵年假装生气的靠近周漾,周漾居然害怕的后退了一步,沈涵年气绝,直接伸手揽过周漾,抱进怀里,空洞的心在那一刻瞬间被填满。 “漾姐,别闹了。”沈涵年把头窝进她的颈窝,闷闷的说,“再闹就不是参加我奶奶的葬礼了,该来参加我的葬礼了。” 他们有多久没有拥抱过了,一年,两年,还是三年,周漾都记不清了。上次拥抱,应该是送他出国的时候吧,那会儿小周周还在肚子里呢,沈涵年还嫌弃她的拥抱。 “沈涵年,别哭。我也没说不领证,就是再等等。”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当他的泪水滑落到自己的肩头,周漾还是会忍不住,不经意的抱紧了他。沈涵年得到周漾的回应,支离破碎的心一点点被修好,他一直所求不多的,只要周漾回来就行。 沈涵年抱了周漾好久,旁边的人来来往往的,偶尔会有人停下来,侧目看他们,他也没反应。 周漾想着待会儿还有课,得先开门,还有,那一地的玫瑰花还得收拾,轻轻拍了拍沈涵年的后背,试探着开口, “沈涵年。” “嗯。”声音还是闷闷的。 “要上课了,我得先开门。” “好。”沈涵年答应着,却没松手。 “那你先松开?”周漾哄着他,慢慢地把手放了下来,等他松手。 “嗯。”又是一个字,手上一点也没松,甚至还因为周漾把手放下来,不高兴得勒紧了她,周漾感觉快断气了,无奈地又伸手抱紧了他。 “小朋友和家长要来了,待会儿他们看到了不太好。” “哦。”还是没动,语气还有点不开心。 周漾无语,25岁的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抱着她撒娇。 “沈涵年宝宝,乖哦,姐姐要上课了,你先松手哦。” 周漾把哄小周周那套都用上了,小周周时不时的也会赖着周漾,不让她离开,不让她去给别的小朋友上课,对此周漾一直很头疼。 今天倒好,女儿乖了,她爸又来了,周漾就是个老妈子命,遇到大的小的都一样。 沈涵年听到周漾哄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平时就这么哄女儿啊?一点耐心都没有,敷衍。” 又抱了一会儿,沈涵年才松开了周漾,周漾刚舒一口气,沈涵年又吻上来了。周漾的大脑彻底不会转了。 这吻带着侵略和报复,到最后,沈涵年甚至狠狠咬了一口周漾,周漾的嘴唇有点出血。 “消气了,我可以开门了吗?” 小屁孩儿一个,周漾也不想计较。 “我没生气,就是伤心了。”沈涵年深深的看着她,“即便是你对不起老子,可是我爱你,一天也没少过。” 周漾一怔,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得淡淡的一笑。 “我先去开门,你,能不能帮我把花,搬到教室里面去,在这儿,太碍事了。” 周漾看了一眼满地的玫瑰花,她以前送过他和顾池,那会儿单纯的以为他们收到会开心,现在想来应该也没多开心,甚至会头疼,这得收拾多久呀。 周漾掏出钥匙开了门,打开灯,把包放前台,又出来准备搬花,沈涵年蹲在那里做好了准备,那花太多了,一个人不好弄,周漾和他一起抬进去的。 好在教室够宽敞,还能塞下这么多花。 把花搬进教室,周漾又简单的做起了卫生,沈涵年自觉的四处看看,这教室装点很有味道,古色古香的,和她有媳妇儿一样,是个有内涵的。 沈涵年转了一圈,又跑到周漾的周围打转了,还是媳妇儿好看,看着周漾忙前忙后的,沈涵年突然还觉得不太真实,今天的周漾格外鲜活,比他任何一个梦里的她都更生动。 “媳妇儿,有没有我能做的?” 沈涵年一开口,好像他们是老夫老妻的样子,周漾一时愣住了,呆呆的看着他。 “你老公还是从前那么好看吧?”沈涵年腆着笑,把脸凑到了周漾跟前。 周漾一时也搞不懂沈涵年的想干嘛了,刚刚不是还气着她吗?让他搬花的时候冷着脸也一句话不说,进来之后也不闻不问的,这会儿又搞得他们好像从没闹过分手似的。 见周漾没说话,沈涵年自觉的拿过她手里的扫帚,把团好的垃圾扫进撮箕,倒进垃圾桶里。 弄完这些,神气的看着周漾,等着被表扬,周漾只是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沈涵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示意她亲一口,周漾没动,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沈涵年,你撞邪了?” 沈涵年白了一眼,“你才撞邪了,老子不好好表现,你能跟老子去领证?” 第96章 第一次抱女儿 周漾还以为沈涵年的兴师问罪会是大吵大闹,要么像以前一样抱着她像个孩子一样伤心地哭,要么像电话里歇斯底里的指责她,至少会缠着她要个说法。周漾脑补过无数遍的风暴,什么都没发生。 周漾收拾完,有家长带着小朋友来了,周漾笑着迎上去。今天只有一节课,三个学习阶段差不多的孩子一起上。周漾上课的时候,沈涵年自觉的在前台坐着,偶尔会到玻璃窗前看看他媳妇儿上课的样子,看到她专注的模样,会心一笑。 沈涵年以前就很喜欢陪着周漾去上课,周漾不喜欢土木专业,对音乐教学却很认真,全心投入。 每节课一个小时,上完会叫家长进教室,和他们交流小朋友进步的地方,不足的地方,回答一些家长的问题,叮嘱课后坚持每天打卡等等。 课后,周漾和家长一起从教室走到门口,沈涵年坐在前台,看着她,眼睛完全长在她身上。送完家长离开,周漾才有时间搭理沈涵年,上课的时候她就已经六神不做主了,心里就好似有蚂蚁在爬,这节课太对不起小朋友的信任了。 “等很久,饿了吗?” 周漾走向沈涵年,笑着问。她一般都是课后才去吃饭,都习惯了,只是难为他跟着一起饿肚子了。 “嗯。”沈涵年站起身走过来牵着周漾,“辛苦了,媳妇儿,带你去吃饭咯。” 今天的沈涵年很邪乎,不吵不闹就算了,连脾气也不发了,还会,体谅人了。周漾的心里一阵发毛,她在等风暴出现,她甚至希望这风暴能快点过去,早死早超生。可是沈涵年就是隐而不发。 在商场找了家特色餐厅,沈涵年点的菜,这就更奇怪了。以前他从来不会主动做这些的。双子座的沈涵年不怎么挑食,除了辣基本都吃,尤其是周漾点的,只要她想着他的份,他就会乖乖的吃完,但是就是不会点菜。他喜欢享受周漾的服务。 一顿饭吃得也是五味杂陈的,周漾一直埋头吃饭,沈涵年就盯着她看。周漾都快憋不住了,沈涵年太反常了,别是被她气疯了。瞒着他生个女儿这件事,昨天他在电话里明明表现得那么激动、愤怒,见了面却一句不说,就很不像他。 “沈涵年,你,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周漾快疯了,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 “漾姐,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可以领证吗?” 沈涵年看着周漾,眼睛都笑弯了。 “就只有,这个?” “这才是最重要的,你先回答?” 沈涵年还是笑着看周漾,眼睛亮亮的,充满了期待,弄得周漾很难开口拒绝,可她现在确实不想和他结婚,除了因为时间不对,还有她好像都习惯一个人生活了,突然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她有点舍不得。只为能如此平静的生活,她真的付出得太多了,不想再失去了。 见周漾犹豫了,沈涵年心里一沉,眸光也黯淡了几分。其实他知道答案的,周漾不需要他了。沈涵年有时候挺怀念顾池刚走那段时间,那会儿的周漾虽然要死要活的,可是无比依赖他,完全不像现在如此绝情,一次又一次的不要他。 “沈涵年,你先别冲动。如果你想见小周周我可以安排的,结婚的事我希望你慎重考虑,我们都是大人了,别太意气用事,而且,别因为小周周的存在,扰乱你的幸福生活。” 周漾斟酌着开口,她不想把话说得太绝,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 “你他妈哪里看到老子幸福了,在你眼里,老子是不是就只剩下冲动了。” 几乎周漾说完的瞬间,沈涵年就炸毛了,急切的回怼她,怼完又心虚的低头,闷闷的开口, “我就想要你。周漾,你才是我的幸福。” 听他这么吼,周漾缓了一口气,还好,没被鬼上身。只是,他们现在都不似从前了,除了他奶奶那关,他还有个女朋友呢,因为女儿就让他分手,和自己结婚,这不公平。 “那李清月,怎么办?” 沈涵年莫名其妙的,这中间有那女人什么事。 “她和老子又没关系,老子和她就没在一起过,还不是被你气的。你有时间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还不如多想想老子,老子每天都想着你呢?” 沈涵年愤愤不平的,周漾就会找借口回避问题,每次都做缩头乌龟。他都压着怒火讨好她了,还有心思想其他人,就不能顺着他一次,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周漾从来没让他如愿过。 沈涵年也想明白了,以前他能那么幸福,完全就是周漾无条件的包容他,不管他怎么闹,周漾就在后面默默收拾一切。 如今,周漾不想包容他了,他完全不知道要怎样周漾才愿意重新回到他身边。 “周漾,我们有女儿的事,我妈告诉我爸了,他说会上门道歉的。还有我奶奶,今天一大早打电话来说,也说是她对不住你,请你原谅呢。所以,漾姐,这次真的没有阻碍了。只要你点头,除了我还没出狱的爷爷,其他人都做好向你道歉的准备了。” 周漾听得挺难受,那么久以来,为难她的人,就因为他们有孩子了,态度就转变了,真是难理解。他的家人,在她和沈涵年刚在一起的时候,明明都那么喜欢她,因为周佛海的一次设计,对她充满了敌意。而现在,因为一个孩子,又原谅她了。这一切,就好像一场闹剧,周漾心里很不是滋味。 周漾没回答沈涵年,她答不上来。 她一直努力的缓和两家的关系,可他们就是坚持让她离开,当她终于放手了,也能自己好好生活了,又来求原谅。她从没想过要那些人的道歉,也接受不了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和他在一起。 “沈涵年,阿姨在这边吗?” 周漾不想去思考领证的问题,也不想思考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她现在只想解决隐瞒小周周这么多年这一件事。 “哦,她才知道有个小孙女,怎么可能这么快回去,你想我妈来道歉啊?” 周漾淡淡一笑,她和他的家人之间真的不是道歉的事吧,何况对不起三个字,往往最不能解决问题。 “不是,我明天带小周周去看她,瞒了这么久,于她有愧。” “也行,明天先让他们向你道歉,我们后天再去领证。” 沈涵年笑着说。周漾只是看着他,浅浅一笑没置一词。 吃了饭,沈涵年牵着周漾散步,一直带着笑,奶奶那边妥协了,周漾也没闹,他们还有个女儿,一切都在告诉他,等领了证,他们就可以向从前那样幸福的生活了,只是,他的心里却总还是不安。 晚上八点多,周漾说要回家了,小周周还在等她。沈涵年送她回去,他也想看看女儿。 到家的时候,外公外婆看到他们牵着手回来,都很惊讶。 沈涵年很熟络的打招呼,问了一下他们的身体情况,在这边住得是否习惯。 外公外婆一直很喜欢他,看到此场景,适应得很快,外婆甚至拉着沈涵年嘘寒问暖。 沈涵年一一答应了,他第一次见外公外婆好像也是这样,一问一答,老老实实的,得到了老人家的心。 周漾上楼看了一眼小周周,她睡得很香甜,不忍心叫醒她,但也不想沈涵年第一次见女儿就落空,轻轻的抱起女儿,下楼。 外婆见此,眼里不禁流露出担忧。 “小沈呐,你别怪小漾啊,她只是不想耽误你的前途。” 沈涵年看到周漾抱着孩子下楼,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听闻外婆的话,只微微转头, “没有的事,外婆,我很喜欢周漾的,才舍不得责怪她呢。” 看他一直带着笑容,外婆也就安心了很多,拉着外公回屋睡觉了。 小周周小小的,躺在妈妈的臂弯里,还咂巴嘴,乖巧讨人喜欢。沈涵年看着周漾怀里的小人儿,心都化了,想伸手去碰碰她的小脸蛋,又有点胆怯,试探着怕自己弄疼了她。 “别怕,没那么娇弱。她现在也就是睡着了,她醒的时候,像个小疯子一样呢,跑起来我都快抓不住了。” 周漾彻头看了一眼沈涵年,沈涵年一时有了勇气,伸手在碰了一下女儿,好软,真怕自己粗糙的手会伤到她。 “漾姐,她好软啊,这真是我女儿啊?” 这感觉好神奇,粉白粉白的,像,香弹嫩滑,只是触碰一下,他的心就化成了一滩水。 “想不想抱抱她?” 沈涵年闻言一怔,他,可以吗? “我,抱她?”沈涵年食指指着自己,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周漾已经把孩子给他了,他像个木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周漾轻轻的放下小周周,沈涵年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受宠若惊的样子,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忘记了。 第一次躺在爸爸的怀抱里,睡梦中的小周周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沈涵年的姿势不太标准,她的头垂下来了,周漾让他把右手微抬,让小周周可以舒服一些。 沈涵年的四肢就像新装上的,僵硬得很,周漾使了劲才让他抬高了点。 调整完,还有点颇为得意,抱小孩子,上手容易,想脱手可就难了哦。 “喏,我把小周周给你了,带回去吧,我们也就两清了。” 第97章 小周周和爸爸 周漾随口一说,一直呆若木鸡的沈涵年,瞬间有了反应。 他仿佛在一瞬间从云端跌落进了寒潭,看着周漾,泪水润湿了双眼。 周漾受不了他的表情,像被她抛弃的怨夫一样,孤立,无助,甚至有点绝望。 周漾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开玩笑的,干嘛吓成这样。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女儿,才不会那么好心的成全你。” 周漾说完,伸手去摸自己的女儿,小周周好像感受到了妈妈不想要她,小手到处抓,周漾见状,把食指伸过去,她就紧紧的握着,不撒手。周漾试探着抽了两次她都没有松开。 沈涵年受了惊吓,不敢抱孩子了,生气的把女儿还给周漾,周漾轻声说了句“小气鬼”,接过女儿,抱在怀里摇啊摇。 “果然还是妈妈靠谱呀,爸爸都不愿意抱你呢。” 周漾说完,用脸贴了一下女儿的小脸蛋,这么温暖的小人儿,她才不要让给沈涵年,让他们见见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沈涵年回来之前就觉得不安,刚刚周漾又说了那样的话,他的直觉告诉他,必须尽快拉着周漾去领证,他敢肯定,周漾肯定在谋划着再次不要他,哪怕不得不放弃女儿的抚养权,周漾这女人就是能干出这么无情的事情来。 沈涵年从背后抱紧了周漾,他好害怕。 哭过了,也闹过了,周漾始终无动于衷。 所以这次他不哭也不闹,就想在她心里树立一个成熟稳重的好丈夫形象,可周漾还是说了那样的话,他只敢安静的抱着她,甚至不敢说话,怕她发现他又哭了,会觉得他这么多年了一点进步也没有。 周漾挺无奈,好端端的又哭了,沈涵年好像比以前更爱哭鼻子了,真是让人头大,也不知道小池干嘛教他撒娇卖惨,好好的一个狂妄少年,变成忧郁小王子了。 “沈涵年,真的就是一个玩笑。” “那我们明天去领证。” “明天还要带小周周去见阿姨呢,你让我再想想吧。” “不要,最迟后天,多一分钟都不行。” 沈涵年紧紧抱着周漾,头窝在她的颈窝,周漾能感受到温热的泪水滴落到肩头,然后慢慢变凉。 “沈涵年,我都自愧不如了,现在你才是水龙头变的。” 周漾好笑,下午就抱着她哭了好久,这会儿又哭了,这人怎么回事,出去留学没变成熟,变得爱哭了,怕不是去学的哭功吧。 “那也是你害的,你得对我负责,休想不要老子。” “好好好,对你负责,行了吧。别哭了,被外公外婆发现了,该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本来就欺负我,欺负完还不负责,没良心的女人。” 周漾就无语,谁欺负他了,谁不负责了,怎么说得她像个女流氓似的。周漾也不说话了,爱哭就哭吧。 沈涵年这次倒也没哭多久,怕小周周抱出来太久感冒了,让周漾抱回去了。周漾说送他回去,他赖着不走,拿出一副革命不成功,不回家的气势。 周漾只好给他安排了间客房。 晚上躺床上,周漾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今天发生的事她需要好好捋捋。 还喜欢沈涵年,周漾是可以肯定的,至少她做不到心静如水。可是领证周漾却不敢想,她太喜欢现在平静的生活了,加一个沈涵年进来,一切又乱了。 她也不似从前那样爱得义无反顾,她有太多顾虑。 外公外婆要照顾,女儿要照顾,她爸也不同意和沈家结亲,沈奶奶也未必能从心里接受她,现在领证,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成熟的决定。 可她们有孩子了,而且这事还被沈妈妈发现了,沈妈妈待她很好,沈涵年也一直等着她,如果无情的拒绝,她这辈子是不是就再也遇不到对她这般好的人了。 天秤座的周漾本来就纠结,这事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她突然后悔把小周周带出家门了,一直养在家里就好了,就不会被发现了,也不会有这出。 辗转反侧,心烦意乱,又一夜未眠。 清晨六点半,周漾起床了,沈涵年和外公正坐在沙发上说话。 沈涵年看到了她,两人对视了一眼。 周漾没去打扰他们,去厨房帮外婆准备早餐了。 外婆看到周漾,笑着说, “眼睛肿得跟铜铃似的,昨天哭鼻子了?” 周漾尴尬一笑。 “小漾,你就是自己为难自己。小沈都回来了,也没气你瞒着周周的事,你又何必揪着过去不放呢,你要是担心你那个爸爸再耍心计,外婆帮你去教训他。他这辈子做了一堆错事,尽让自己的女儿帮忙赎罪,天下哪有他这种父亲。别人怕他,老太婆不怕。他要是敢再拆散你们,老太婆豁出命,也找他算账。” 周漾没搭话,默默的盛着清粥。外婆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 “小漾,人始终要往前看。你外公找小沈聊过,小沈说他一直在等你。这么多年了,他的为人外公外婆也看得清楚,面上看着是轻狂了点,实质上却是踏实又上进,对你更是一心一意。把你交给他,外公外婆一直是放心的。 我和你外公老了,终有一天会离开你,我们都陪不了你一辈子,总得替你找个可靠的人托付,才能安心。把你交给你那个从来一意孤行的爸爸,我和你外公都没脸去见你妈妈和你弟弟。” 周漾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抱着外婆,心里五味杂陈的。 外公去年身体就不好了一场,在医院住了半年的院,外婆这些年腿脚也越来越不利索,前些年又为她一直哭,现在眼睛几乎看不清。外公住院的时候,就劝周漾去找沈涵年解释清楚,劝她放下过去。 “外婆,别这么说,妈妈和小池会保佑你们长命百岁的,我都和他们说好了。” “那外公外婆长命百岁了,你就一辈子不嫁人了。小漾,小沈都回来了,你还顾虑什么呢?你以前怕说了,他不出国了,耽误他的未来。如今,他都回来了,还来看你和周周,你爸爸和他之间的事,我看他是放下了。你就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啊。” 周漾笑着回应外婆,没说话,这件事她还没想好。 吃了早饭好一会儿,小周周才醒,周漾带着她下楼,小周周看到了陌生人,抱着周漾的腿,躲在她身后,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沈涵年。 沈涵年调皮的冲着小周周做鬼脸,吓得小周周再次躲到妈妈身后,没一会儿又笑着露出头偷看。 周漾蹲下来,抱着女儿,指着沈涵年道, “他是爸爸呀,小周周还记得吗?妈妈说过的,那个大太阳。” 小周周听到大太阳,开心得尖叫起来,像只野猴子,围着爸爸转悠,还主动伸手求抱抱。 周漾虽然没告诉沈涵年他们有女儿的事,却常在小周周面前提起她爸爸,怕她长大了会怪自己的父亲,还编了一个谎话。 周漾告诉女儿,从前呢,天上有十个太阳,炙烤着大地。人们的日子过得很苦。于是有个叫后羿的,就去找太阳商量,让他们每天只出来一个,太阳也想偷懒就答应了,从此十个太阳就轮流上班。而她爸爸呢,正好是天上的十个太阳之一,周周也是,不过现在轮到爸爸上班,所以就陪不了周周。等周周大大一点,大太阳下班了,她就能看到爸爸了。 这故事周漾信口胡说的,她也不知道周周听懂了多少。从女儿今天的表现来看,至少她不排斥沈涵年,而且一直把他当大太阳,围着打转呢。 沈涵年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么喜欢他,来之前查了好多资料,第一次见女儿要说些什么,要准备些什么,要给女儿买什么礼物,要怎么讨女儿欢心,现在都不需要了。 和外公外婆道了别,周漾和沈涵年带着小周周去见沈妈妈了,一路上小周周都缠着爸爸,周漾倒是难得清闲。 沈涵年抱着女儿坐在后排,朝着女儿做各种鬼脸,逗得小周周一直咯咯的笑。周漾看着这对其乐融融的父女,嘴角不觉跟着上扬。瞒了这么久,终究要带出去见人的。 沈妈妈收到消息,一早就开始准备,还拉上了沈爸爸。 沈妈妈知道有孙女的事,第一个通知的儿子,第二个通知的老公,还阴阳怪气的说的,怼了沈爸爸好一通。 在老婆面前本就没什么话语权的沈爸爸,更是头都不敢抬了。 沈家的别墅周漾来过的,那时候腿脚不利索,沈涵年背着她进屋的,都已经是四年前了。 这里和从前没什么两样,沈爸爸和沈妈妈也不常来,几乎都是空着的。 只是今天多了一个儿童滑滑梯滑滑梯,还扎上了秋千,草坪中间还多出了好多洞。 周漾还在研究那些洞是干什么的,小周周已经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走向滑滑梯了。 “妈妈,滑滑梯。”小周周开心得又蹦又跳。 沈爸爸沈妈妈闻声出门,看到周漾和沈涵年,还有小孙女。沈妈妈开心地跑过来,沈爸爸则稳重多了,面带笑容镇定的走过来。 小周周看到滑滑梯走不动道,闹着要去玩,周漾制止了。 “小周周,先给爷爷奶奶问好,问了好再玩。” 小周周玩心大发,敷衍得说, “爷爷奶奶好。” 这孩子只对喜欢的东西有耐心,让周漾头大,真的被宠坏了,见了爷爷奶奶这么没礼貌,周漾想给她立立规矩,就强行拉着她,一脸正色的看着她,小周周怕了,又重新问好。 “小周周问爷爷好,奶奶好。” 被妈妈凶过的小周周面带笑容,异常的乖巧。周漾满意了,沈涵年不乐意了,抱起自己的女儿就坐上滑滑梯了,大人小孩一起滑的。 周漾头疼,这是要唱反调了。 “儿子,小心点。小周周还小,你抱紧了啊。” 沈妈妈一点也不介意,她可稀罕小孙女了,刚刚就觉得周漾表情太严肃了,不禁替孙女捏把汗,好在儿子是个慈祥的爸爸。 如愿以偿的小孩子,玩得开心极了,拉着爸爸一直滑。沈妈妈看了眼周漾,怕她生气,赶紧领进屋。 “小漾,我们进去等着,太阳底下晒得慌,他们父女俩头一次见面,让他们好好玩儿玩。阿姨准备滑滑梯本来就是给小周周玩得,让她玩儿开心了才好。” 周漾来不及叮嘱两句就被带走了,回头看了眼沈涵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沈涵年假装没看到,有女儿撑腰,怕什么,再不济还有老娘,周漾最会做面子工程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会为难他的。 第98章 老子有女儿了,给红包吧 沈妈妈领着周漾坐在沙发上,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公,沈爸爸也走过来坐下。待沈爸爸坐定,沈妈妈拉着周漾的手,欲言又止。 “阿姨,是集团出什么事了吗?” 周漾看沈妈妈皱眉,担忧起来,她好久没过问沈氏集团的事了,也不清楚沈氏集团如今的境况。 “不是的,小漾。” 沈妈妈微微调整身子坐正,又看了眼老公,接着说。 “小漾,叔叔阿姨,想和你道歉。之前你叔叔受沈涵年他奶奶影响,犯了糊涂,你叔叔一直想给你道个歉,你叔叔那个人总是做得比说的多,所以阿姨就勉为其难的替他开口了。阿姨也不是想强迫你原谅你叔叔,就是想你能不能再给年年一个机会。” 沈妈妈说完,还不忘用眼神剜了一眼沈爸爸,沈爸爸一脸惭愧。 “小漾,是叔叔对不住你,叔叔不知道你们有孩子了,你看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再考虑考虑你和年年的事。叔叔也在这里向你保证,只要你嫁你沈家,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就算以后臭小子耍混,叔叔也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沈爸爸和沈妈妈还真是一个鼻子出气,弄得周漾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向来不知道如何当面拒绝人,更何况是面对自己尊敬的长辈,只是她和沈涵年之间的事,她确实还没想好。 “叔叔阿姨,之前瞒着你们小周周的事,是我不对。我当时也没想好要怎么开口,不得已就瞒着了,以后只要你们想见小周周,随时都可以。她现在还小离不开我,等她再大一点,我会常带她到g市来看你们的,也可以让她多陪陪你们。” 周漾避重就轻,她现在真的不想谈她和沈涵年的事,如果是因为叔叔阿姨想见孙女,周漾没有意见。 沈妈妈对集团的事插不上话,但是周漾的回答,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昨天多半没能求得周漾的原谅,她得帮帮她儿子,这么好的儿媳妇儿,沈妈妈可不会放手。 “小漾,你是不是还担心沈涵年她奶奶,你放心,他奶奶知道有曾孙女了,一口就答应你和年年的婚事了,还后悔自己以前多你太过分了。小漾,人老了难免犯错,沈涵年她奶奶就是太担心他爷爷了,才气得过了些,对你也说了很多恶语,你就当她老糊涂了,别往心里去啊。” 沈妈妈说得很急切,一脸忧虑的看着周漾。 “阿姨,我和沈涵年的事,能不能,让我,再想想。” 这是周漾第一次拒绝长辈,还是她很喜欢的沈妈妈,周漾的心里真的跟油煎一样,她现在拿不准主意,对未来没有底气,也没有豁出去的勇气。 周漾都说得如此直白了,沈妈妈也没再强求,说到底也是沈家理亏,老的小的把气撒在一个女孩子身上,也好意思。还有沈涵年,自己干了些什么事自己心里没谱吗,这么多年留小漾一个人照顾孩子,也没说多问问。老的小的,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屋外的父女俩玩得不亦乐乎,屋内的三人各怀心思。 周漾不敢再坐下去了,借口看看孩子,到院子里去站着了,留得沈妈妈对着沈爸爸长吁短叹的,那叫一个愁啊。 “沈建国,看到了吧,都是你,愚孝,愚蠢,闹到现在家不成家的。我今天也把话撂在这儿,只要小漾不同意嫁进沈家,你那个家我也不回去了,我就在这边呆着了。” 沈妈妈说完没好气的出门了,和沈爸爸多待一秒她都会爆炸,还不如去看看孙女。 沈爸爸这回彻底抬不起头了,他太难了,两头都想兼顾,到头来错全在他。 往上,怨不得老母亲冥顽不化,往下,怨不得臭小子不负责任,就只有他夹在中间,两头忙活两头空。 院子里,小周周和爸爸玩得满头大汗,小脸红扑扑。 “妈妈。” 小周周刚看见周漾,屁颠屁颠地扑过来,周漾蹲下身,接住了女儿的拥抱。 “和爸爸玩得开心吗?” “开心,妈妈一起玩。” 小周周拉着周漾就要去玩滑滑梯。 “小周周和爸爸玩吧,滑滑梯太小了,坐不下妈妈了。” 周漾一边跟着额女儿走,一边拒绝她的邀请。这么小的滑滑梯,挤不下三个人的。 可是倔强的小周周加上比她还倔的沈涵年,最后还是滑滑梯承担了所有。 沈妈妈看着这一家三口,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表达,略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公,发现他低着头,左手包右手的抵在额头上,这是他沉思时惯有的动作,只是不知现在他在想什么。 吃了午饭,周漾待到下午2点才走,沈妈妈留她吃晚饭,但周漾还要赶去上课,沈妈妈也不好说什么。 周漾本来想把小周周留下的,结果她爸爸带着她早早就坐进了车里。周漾打开车门看到这父女俩一个笑得比一个贼的表情,就无语。 “沈涵年,不是让你带着小周周多陪陪叔叔阿姨吗?” 沈涵年没搭话,逗弄女儿。小周周和她爸爸倒是心意相通。 “妈妈,我想陪你去上课。奶奶有爷爷了,我和爸爸陪着你。” 周漾第一次听女儿说这样的话,虽然有点感动,但是这么鬼精的话,她女儿可不会说。 “你教她的?”周漾蹙着眉头看沈涵年。 “漾姐,我可没那本事,是我女儿乖巧伶俐,懂得体谅她爸爸,不像她妈妈铁石心肠,没有心肝。” 沈涵年头也没抬,一边继续逗弄着女儿,一边埋怨。周漾假装没听见,懒得理他,就会逞口舌之快。 一到商场,小周周开心的去托育机构找小美老师玩,连她爸爸都顾不得了,沈涵年挺郁闷,周漾没工夫搭理这对父女,上去开门了。 沈涵年看一眼周漾,又看一眼女儿。 周漾就这么丢下他女儿了,沈涵年看着还挺气的,万一被人拐跑了怎么办。周漾这人对自己铁石心肠就算了,连这么小的女儿都不放过。 一天相处下来,沈涵年这个老父亲,现在可舍不得他女儿,像个陀螺一样围着打转。 沈涵年一直等到小周周玩累了,趴床上睡着了,才抱着自己的女儿上楼去找媳妇儿。沈涵年站在窗前看了一眼周漾还在上课,就抱着女儿到前台坐着了。 趁着女儿睡觉的功夫,疯狂的偷拍,然后发给茂茂和大熊炫耀。 “嘟~” “嘟~” “嘟~” 一个名叫“417”的微信群,时隔多年,再一次被唤醒。 沈涵年一口气连发了得有十张女儿的照片,还有自己偷亲她的自拍照。 正开会的茂茂手机屏幕亮了,他本来不想看消息的,瞥到“417”微信群消息的提示,拿起手机,假装有急事去了厕所。 大熊则是第一时间就点开了微信消息。看到沈涵年发了一堆小女孩的照片,还有一张特别油腻的偷亲别人的照片,想着沈涵年劈腿的事,以为他和那个女的孩子都有了,气不打一处来。 熊大:操他妈沈涵年,你活腻歪了就死远点,少他妈在这里碍老子的眼,顾池可在天上看着呢,你这么对周漾,会下地狱的。老子当年就是瞎了眼,才相信你会对周漾一心一意。亏老子当年还把周漾让给你,屁大点事就拍拍屁股走人,你他妈对得起谁啊。 上次周漾告诉大熊他和沈涵年分手了,他多问了句为什么,周漾也很简短的解释,就说周佛海利用沈涵年,害得沈涵年的爷爷被抓了,周漾觉得挺对不起他就提了分手。 大熊就觉得沈涵年作妖作怪的,为这么点事儿居然还真的分手,一点男子汉的担当都没有。 茂茂对他们之间的事也是知道个大概,初一听大熊这么指责,心里的怒火也被点燃了。 狸猫:涵哥,不是做兄弟的不祝福你,这群好歹有顾池呢,你多少避讳着点。 沈涵年就他吗无语,这群人是用脚看照片的吗?他女儿明明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好吗? 只是沈涵年涵没来得及解释,茂茂就丢了一个红包,就见群消息提示“狸猫已经退出群聊”,随后,大熊也有样学样的,丢了一个红包,退出了群聊。 “操他妈,老子少你那几块钱。” 沈涵年看着微信提示,气得跺脚,翻出通讯录,找到李茂,打过去。 茂茂犹豫再三,还是接了。 “操他妈,李茂。你眼睛不好使还是心脏有个洞啊。老子他妈是那种无聊到发自己和别人孩子的人吗?他妈,那是老子和周漾的女儿,你就不会用你的狗眼认真看看吗?你他妈还长脾气了,还退群,有本事就别加回来,反正顾池看着呢,你这么对他外甥女,他也不能原谅你。” 沈涵年夸夸一顿输出,论骂人这块的气势,他还没输过。 “涵哥,你,和漾姐,有女儿了?” 茂茂还是不敢相信,他们不是分手了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在某个环节失忆了? “周漾给老子生的,羡慕吧。哈哈哈哈哈哈,老子不仅没被甩,还多了个女儿,哈哈哈。” 沈涵年笑得有些夸张,周漾在教室都听见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假装无事的继续上课。 周漾和沈涵年有女儿这事,被沈涵年一通操作,弄得人尽皆知,枉费周漾辛辛苦苦瞒了这么久。 最后,茂茂求着沈涵年把他加回去,沈涵年也没原谅,接着打电话去奚落大熊。 “你个没脑子的猪,老子他妈怎么会有你这种室友。老子就算死,也死你后头,你就算戴一千度的眼镜都治不好你八百度的近视。那是老子和周漾的女儿,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女儿明明和老子长得一模一样,你他妈就是没脑子。” 大熊被怼得插不上一句话,就这么白受着沈涵年的怒火。 最后,沈某人表示大人不记小人过,把他们拉回群可以,但是得有红包,只要现金,必须今天之内交到他手上,否则免谈。 第99章 涵哥你和漾姐什么打算时候结婚? 周漾上完课,才有时间看手机,发现有好多微信消息,还有几通茂茂和大熊打过来的未接来电。 周漾先看的微信,两个人大意思都差不多,一是恭喜她和涵哥喜得千金,还给她发了红包,二是希望周漾能劝劝沈涵年把他们拉进群里面。 周漾看得莫名其妙的,直到点开“417”的群,她才明白一切。周漾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的这个群,最开始有小池的群她就会去加,后来小池走了她不想加了退出过好几次,却总有人莫名其妙的把她拉进去,有时候是茂茂,有时是大熊,更多的时候是沈涵年。 顾池刚走那会儿,周漾退一次,他们拉一次,就像她一直想死,却总被人救回来一样。 毕业之后,这些群已经很少有消息弹出来了,尤其在她告诉大熊和茂茂,她和沈涵年早就分手之后,这些微信群从来没出现过红色的消息提示图圈。 周漾看着聊天内容,竟觉得好笑,三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幼稚,也不知道小池要是知道会怎样。 有了孩子,又忙着工作,她已经好久没有想起小池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有外甥女的话,会不会高兴得跳起来,如果有他在,她和沈涵年也许不用分开。 有小池照顾外公外婆,她也许会答应和沈涵年出国,过两个人的日子。 如果小池在的话,她也不敢去找李璐拼命,一切都不会发生。 周漾一直觉得是自己一时冲动,才害得身边那么多人跟着受苦。 看着走过来,沈涵年笑得开怀,小周周在爸爸的怀抱里甜甜的睡着。 “你一直抱着她睡觉?” 周漾笑着问。 “当然了,老子的女儿,老子的心肝宝贝,必须老子抱着,不像某些人,随便乱丢,一点也不像当妈的。这可是商场,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老子的女儿要是被拐跑了,你哭都没用。” 沈涵年脾气还多大,他才带几天小孩啊,也就新鲜劲在,有他烦的时候,只怕到那时,说句话就把人丢给她,自己溜了。 周漾没搭理他,准备锁门回家了。 “今天晚一点回去,大熊和茂茂要过来看看孩子,说是一起聚聚。” 周漾看了眼时间,都晚上8点了。 “能改天吗?今天有点晚了,孩子太小还是别熬夜。” “人都在路上了,就一天,没事的。” 沈涵年精心谋划的逼宫大戏,只好辛苦一下女儿了。他想,心肝宝贝等你爸爸你妈娶回家,一定好好补偿你,你今天先帮帮爸爸拿下你妈妈。 沈涵年定了一家餐厅,好巧不巧又是他和周漾分手那家,他们进去的时候大熊和茂茂已经到了,茂茂特地站门口来迎他们。 “漾姐,涵哥这边。” 一看到他们的人影,茂茂就高兴的挥手。周漾走在前面,沈涵年抱着女儿得瑟的走在前面。 他们到包间坐下,茂茂把菜单给周漾,周漾问大家想吃什么,所有人齐声说随便,就让人头大。周漾真的就随便点了,还点了一份宝宝餐。 小周周在来的路上就醒了,哭闹了一会儿,弄得沈涵年手足无措的求周漾帮忙,周漾哄好了,才又交给沈涵年抱着。 这会儿见到两个陌生人,孩子怕生没说话,一直把头藏在爸爸的怀里。 “小周周,这是你茂茂舅舅,这是你大熊,伯伯。” 周漾看着眼前的两人,思索了一下他们的亲属关系,茂茂是她弟,那就是舅舅,大熊没认她,又比沈涵年大,那就是伯伯。 周漾介绍完,在场的人都笑了,沈涵年笑得最开怀,茂茂次之,只有大熊哭笑不得。 “漾姐,我为什么要是伯伯,我要当舅舅。” “你就是伯伯,当年漾姐问你要不要认姐姐,你可是没答应的。现在只有我一个小舅子了,哈哈哈哈。” 茂茂挑衅的说,大熊无语,直接拿出红包收买人心。 “外甥女,这是你熊舅舅的心意,祝愿你健健康康的长大哦。” 大熊把红包递给小周周,她有点怕,没敢伸手。 “宝贝儿,熊伯伯给了就拿着,有爸爸在呢,熊伯伯不敢拐卖你的。” 沈涵年左一个熊伯伯右一个熊伯伯,大熊很想打他,但是小周周听话的接了红包,他就腆着笑不计较了。 小周周转过头看向大熊的时候,一瞬间的表情,他好像看到了迷你版沈涵年。看照片的时候不觉得,看到真人才发现,他们的女儿,像沈涵年更多。 茂茂也跟着把红包拿出来。 “小周周,我是茂茂舅舅,舅舅以前呢,不知道有你,没来看你,今天舅舅补上。” 茂茂居然拿了两份红包。 “这个呢,是茂茂舅舅给你的,这个呢,是茂茂舅舅和大熊伯伯替你亲舅舅给你的,我们三个舅舅、伯伯呢,都祝你健康快乐的长大。” 周漾有点意外,这时候茂茂居然还能想到顾池,小池这辈子也算值得了,遇到了那么好的室友,有一群如此惦记他的兄弟。 “谢谢。” 小周周软软糯糯的开口,把茂茂都萌化了,大熊又不乐意了,他给的时候怎么没听说谢谢。 不过小周周的手小,红包到最后都是周漾拿着了。 和大家熟悉了,周周也不怕生了,时不时的冲两位舅舅做鬼脸,还盯着他们咯咯的笑,这孩子长得像沈涵年也就算了,一举一动都有点她爸的影子,尤其是笑起来和哭起来,几乎一模一样。 “漾姐,你什么时候生的女儿啊?怎么都不告诉我们呢。” 沈涵年电话里大致说了一下周漾瞒着他生女儿的事,茂茂对此耿耿于怀,沈涵年不配知道就算了,他可是弟弟啊,怎么也不配知道了呢?他还顶着顾池的名义活动呢,就连顾也不配知道了吗? 茂茂问得周漾不知怎么开口。 “就是,也没多久。之前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就不要计较过去了。” 周漾尴尬的笑着,举起了酒杯,其他人配合着举杯。 大家心里或多或少的知道,周漾毕业之后就没联系过他们了,彼此之间的关系生疏了很多。 “某些人,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你欠着老子呢。” 沈涵年阴阳怪气的说,还不停的给大熊、茂茂使眼色,大熊收到信号开口。 “得了,涵哥。你就知足吧,你能找到漾姐这样的媳妇儿,已经算好的了。虽说瞒着你生女儿的事,好歹是真体贴。不像我女朋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让人头疼的不得了。最近又闹着要分手了,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哎。” 说到这里,大熊愁眉苦脸的。 “大熊,你找到南方姑娘了?” 周漾还有点好奇,大熊居然脱单了。 “嗯嗯,研一的时候遇到的。漾姐,说起来还有你的功劳呢,就是你送的兔子玩偶,她正好也有一对,就因为这个我们才有共同话题,后来慢慢相处下来,就在一起了。” 大熊想到女朋友,嘴角上扬,随后又眉头紧皱。 “漾姐,你也是女的,你帮我分析分析,这次我真的不知道错在哪里了。” 大熊翻开了一个备注为“兔宝”的微信聊天记录,从里面找了两张照片给周漾看。 “看得出来哪里不一样吗?” 两张照片里是同一个女孩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两张照片唯一的不同,就是口红色号吧,一张胡萝卜色,一烂番茄色。 “大熊你们那天是不是准备约会呀?” 照片里大熊的女朋友化着精致的妆,还编了头发,应该是为了约会精心准备的。 “漾姐,你怎么知道的,那天是我们相识三周年纪念日,但是这些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周漾也不好解释。 “细节,哈哈。” “那到底,哪里不同?” 大熊始终搞不懂米悠悠生气的理由,她还一直吵着说是自己不在意她。 米悠悠每一天都有理由过各种纪念日,一开始大熊不是很配合,后来也就习惯了。 那天,他为了不惹女朋友生气还提前买了花,米悠悠突然发了两张照片问哪张更好看,大熊说都好看,她又问大熊看没看出有哪里不同,大熊说没啥不同,米悠悠就生气了。 那天的约会也没成,米悠悠甚至连宿舍楼都没下,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 大熊本来也生气,可是一连几天女朋友都不理他,他就有点慌了,主动道歉,米悠悠就一直坚持除非他看出哪里不同,否则免谈。 大熊对着照片看了好半天,也没看出有哪里不同。 周漾故作神秘的说。 “细节不同,你仔细看看,自己看出来的才有意义。你要是说是另一个女性告诉你的,搞不好她就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周漾这么说,弄得大熊一头雾水。茂茂和沈涵年也来了兴致,拿过大熊的手机来研究,想知道什么东西这么玄乎。 沈涵年看了半天,没看出哪里不同,就一女的,有哪里不同,一样的衣服,一样的脸,一样的笑容。 茂茂看得特别仔细,就像玩找茬游戏一样,从头发丝到耳环,她都研究了一下,也没看出来。 “漾姐,给点提示。”茂茂的好奇心达到了最高点。 周漾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两张照片,茂茂恍然大悟。 “卧槽,用这来为难大熊,那女的可真绝。” 茂茂不禁感叹,就一个口红颜色,十个男的九个都不知道,剩一个要么花花肠子,要么口红销售。 大熊和沈涵年也看了又看,还是没看出来。 小周周也想看看,凑着小脑袋,奶声奶气的说。 “这个阿姨好漂亮。” 小周周的话,逗得大家齐乐。沈涵年抓紧机会,继续暗示大熊和茂茂,把焦点拉回来,解决他的终身大事要紧。 茂茂向来善解人意,借着外甥女的光,装作不经意的问。 “小周周,把这个阿姨嫁给你熊伯伯好不好?” 小周周点头说好,茂茂又继续, “那把你爸爸嫁给你妈妈,好不好。这样,爸爸就可以一直陪着你了。” 小周周看了眼爸爸,又看了看妈妈,很开心的一直点头,还手舞足蹈的。 沈涵年得到了女儿的支持,露出狐狸的笑容,周漾知道他们在套路自己没说话。 “涵哥,小周周都这么说了,你和漾姐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呢。我和大熊的份子钱都准备好多年了,再不结,我们可就不给了。” 周漾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本来想不通,为什么非要这么晚约茂茂和大熊,这会儿明白了,某些人,只怕早就计划着明天领证的事,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第100章 走吧,领证去 茂茂开了个头,其他人也跟上。大熊还故意针对沈涵年。 “我说,沈涵年,你不会女儿都这么大了,还想着抛弃漾姐,另觅良人吧。你要是敢始乱终弃,老子把话撂在这里,再让老子发现这种事,老子一定打死你,拉着你的魂魄去给顾池道歉。” 大熊说完,沈涵年顺杆儿爬了上来,含情脉脉的看着周漾。 “媳妇儿,听到了。老子想申请转正。” 周漾假装没听见,埋头吃东西。 大熊和茂茂向她投来火热的目光,周漾不理会,继续淡定的吃东西,最后实在熬不下去了,终于开口了。 “吃饭吧,该凉了。等我们结婚那天,会通知你们的。” 周漾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是松了口气,这桌上的人都好怕周漾拒绝,不仅仅因为顾池的原因,他们两个的爱情也是他们的青春啊,他们也想自己的青春能圆满收尾。 和大熊、茂茂告别,沈涵年开车回家,路上心情稍微好了点,但仍然不安。今天这把火,烧得也够猛了,周漾怎么还是不松口呢,一天不把人娶回家,他就一天不安心。 “漾姐,你到底还在顾虑什么呀?你说出来,我一定替你解决。不管什么事,我都挡在你前头,不会让以前的事再发生了。 如果是因为我奶奶,等我们结婚就重新买个房子,也不挨着他们。如果是担心外公外婆没人照顾,那我们就定居c 市,反正目前c市发展前景也大,我爸本打算在这边成立一个分部,到那时我一样可以帮家里的忙。 周漾,这些都不是问题的,你就算不看在我的份上,大熊、茂茂、我爸、我妈、外公外婆,还有我们的女儿,他们可都期待着我能给你幸福呢,你就勇敢地相信我一次,我真的可以保护好你的。” 周漾抱着女儿,看着远方,听着沈涵年絮絮叨叨的话。 虽是夜晚,街上却是灯火通明。 深夜十二点,桥上卖瓜的大爷还坚守岗位,人行道上还有三两个路人,送外卖的骑手,仍然骑着小电驴奔驰在马路上。 能像她这样舒适的坐在车里的人,应该是幸福的,她却不知足的想要更多。 “沈涵年,听说领证是要预约的,明天去登记的话,你预约上了吗?” 沈涵年刚行至十字路口,路灯由绿转红,猛踩了一脚刹车,周漾本能的护着小周周,还好她没被惊醒。 “漾姐,你答应了?” “嗯,都到这一步了,还是试试看吧。” 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沈涵年的事,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即便重来一次,周漾也不用担心,反正不会被饿死。 得到了周漾的答案,沈某人开心得一晚上没睡,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时不时的笑出声。一会儿坐起来检查一下背包里的身份证、户口本在不在。一会儿又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预约成功了。一会儿又给周漾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她会不会变卦。弄得周漾也跟着睡不着了,这都第三个晚上了,这事不解决,估计往后都别想睡安稳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涵年就给周漾打电话,让她起床了。周漾本来也没睡着,匆忙洗漱完就跟着他出门了,离开家之前,外婆抱了抱周漾。 “小漾,一定要幸福。” 周漾笑着说,“我会的,外婆。” 沈涵年拉着周漾的手,一张脸都要笑烂了。 “走吧,媳妇儿,我们去领证咯。” 周漾笑着跟在他身后。 外公外婆目送他们上车,外婆的眼里一直含着泪水,外公轻声安慰, “老太婆,往后,就全是好日子了,你我也能安心些。” 到了明证局,周漾他们是第一对新人。接待的工作人员挺热情的讲解了一些优婚优育政策,叮嘱他们领完证可以在门口拿一份介绍信,凭此可以去做免费婚检孕检。 周漾和沈涵年来的早,工作人员办事效率也高,十分钟不到他们就拿到了红本本。两个人在婚姻登记处的标志前拍了张合照。 沈涵年拿出来他准备多年的对戒,戴在了周漾手上。 “媳妇儿,你是我的了,哈哈哈。你快掐我一下。” 周漾轻轻的掐了他一下,沈涵年感觉到痛,就停下来。 两个人走出民政局大楼的时候,沈涵年把周漾的结婚证没收了。 “老子亲自保管,免得你哪天给老子丢了。” 周漾看他这样,觉得好笑,幼稚鬼一个。 沈涵年开车回家,外公外婆还在等他们呢,天大的好消息,真想快点告诉全世界。 到家的时候,沈爸爸沈妈妈也在,周佛海也表示他今天会抽空过来商量周漾和沈涵年结婚的事。一切都比想象中的顺利很多。 周佛海中午才到,早上收到消息就往这边赶了,为了第一时间到达,周总高调的乘坐私人飞机来的,他以往,除了时间特别紧张,都乘坐民用航班。 到家之后,周佛海表现得十分谦逊又不失礼节,和沈爸爸两人商量着两个孩子的事。 沈妈妈拉着周漾,陪外婆聊着家常,无非就是向外婆保证,以后沈涵年要是敢欺负周漾,沈妈妈一定帮她出气。外婆笑着,只说沈涵年是个好孩子,不会欺负周漾的。 沈涵年刚领完证回来,媳妇儿就被抢走了,甚是郁闷。早知道,就在外面过夜了。 小周周昨天很晚才睡,今天一觉睡到中午才起,起床就闹着找妈妈了,哭着下楼,扑进妈妈怀里求安慰,哭够了才发现今天家里好多人,东看看西瞧瞧,瞧见了外公。 沈涵年看女儿哭得差不多了,本来想把她抱过来,结果小周周无视爸爸伸出的双手,径直跑向了外公,熟练的爬上了周佛海的大腿上,坐在他怀里。 周佛海早就习惯了外孙女黏他,把她抱在怀里继续和沈爸爸商量着婚礼的事。 小周周听不懂,仰着头看着外公,小手拉一下外公的衣领,又嫌不够去扒拉外公的眼镜,还去扯外公的胡子,周佛海感到痛,笑着低头看外孙女,装出一副痛受不了的样子,哄得外孙女又咯咯笑。 沈爸爸看着,好生羡慕。 一家人全部都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唯独沈涵年无聊的陪外公喝茶。 两个人的婚礼细节基本敲定了,仪式在g市办,再回c市办个答谢宴。外公找了个懂八字的朋友算了生辰八字,婚礼定在两个月后,那先生说农历十月十二宜嫁娶。 吃过午饭,周爸爸又和沈爸爸聊了些生意上的事,还拉上了沈涵年,三个人在书房商议了大半天。 最后出来的时候,两位老父亲满面春风,沈涵年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周漾担忧的看着他,沈妈妈安慰周漾。 “没事的,无非就是交接一些工作上的事,你和年年都结婚了,这往后他自然要承担更多,哪能总像个小屁孩似的,成天由着性子胡来。” 周漾附和着点头,不过看沈涵年那样,就知道他有多烦恼了。 一家人一直到吃过晚饭才散,周爸爸和沈爸爸都是日理万机的人物,这一天的空闲对他们来说还挺奢侈。晚饭之后,两位老父亲自然也就得先走一步了,正好都要赶回g市,两个人一道走也不寂寞。 沈妈妈说想多留两天才回去,沈爸爸叮嘱她莫贪玩,两个孩子婚礼的事还要她多操心,沈妈妈说,“知道了,知道了。我陪孙女两天就回来。” 晚上外婆留沈妈妈在家歇息,沈妈妈很乐意,回家也是一个人,还不如这里人多,还能帮助照看一下小孙女,今晚的儿媳妇儿可陪不了小孙女睡觉哟。 小周周一睡着,就被沈涵年抱他妈那屋去了,这母子俩挺心有灵犀的。 到晚上,才经历过打击的沈涵年就活了过来。撑着脑袋躺床上,色眯眯的看着周漾,看得周漾脸红心跳的。 周漾也没急着上床,问沈涵年要了结婚证,沈涵年不情不愿的拿出来,周漾一拍完照,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起来了。 “小气鬼。” 周漾无语的看着沈涵年把结婚证放进一个小盒子,居然还上了锁。 “那也是你害得,你现在在我这里的安全指数为负。老子可不放心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你。” 现在的沈涵年被周漾搞得神经脆弱得很,周漾的表情稍有不对,他就心慌。 他今天都好怕周漾突然反悔了,所以一大早就去民政局了,他和周漾之间总会莫名其妙的生出许多事端,这次他要赶在意外之前,把周漾娶到手。 领完证出来,他才通知的爸妈,让他们上门提亲,然后才让周漾通知的周佛海。反正两家人迟早要过这一关,在此之前,他得先得到法律的保护,才能保证不被周佛海横插一脚,虽然到最后是他杞人忧天,但只有这样沈涵年才心安。 周漾把结婚证和领证时拍的照片选了两张,编辑了朋友圈文案:曾经我很爱他,现在仍是,未来依旧。愿往后你我皆无“漾”,欢庆余“年”。 周漾炫耀的找沈涵年求表扬,沈涵年看了一眼看到周漾说爱他,很满意。看到无漾,余年两个字很不满意。 “媳妇儿,换一个,你这太不吉利了。” “哪里不吉利了?我想了很久的。” 周漾没看出来,沈涵年就是不让发,领证第一天,两个人就为一条朋友圈起了冲突,沈涵年可不想这样。 “无漾无漾的,你是不是诅咒老子呢,老子的余生都要有你,你不准丢下老子。” 沈涵年抱紧了周漾,这辈子到死也不松手,更不准周漾出事。 周漾也才反应过来,庆幸没有发出去,无漾,余年的是不太吉利。 “那你想一个吧,我不想了。” 周漾丢下手机洗澡去了,真的是,自己构思了一整天,白费心思。 周漾刚走进浴室准备洗澡,沈涵年冒了一个脑袋进来。 “媳妇儿,一起洗呀。” 第101章 他和她 沈涵年的一句话,吓得周漾差点摔倒。虽说两人之前也亲密接触过,现在又领证了,只是他冷不防地来这么一下,周漾还没准备好呢。沈涵年自然不会管这么多,跨着步子就进去了,周漾眼疾手快的又溜出去了,站在门外惊魂未定。 “那你先洗,我再想想。” 沈涵年郁闷死了。 “老子是你男人,一起洗个澡怎么了,老子待会儿还要和你一起上床呢。” 呃,这种话,可以说得这么赤裸裸吗?周漾的脸嗖的一下就红了。 “过来,你欠了老子三年的幸福,别以为今晚可以轻松的躲过去。” 沈涵年动手拉过周漾,上手准备脱她的衣服,周漾害羞了。 “你,脱你自己的,我的,我自己来。” 对付周漾这只乌龟,就要主动一点。爱情的火车头,绝对不能让周漾来开,他以前就是太相信周漾了,才会被她玩得团团转。 要不是周漾牵着他的鼻子走,三年前他们就结婚了,这会儿搞不好二胎都有了,哪至于像现在这样,差点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沈涵年每次想到这些,就忍不住生气。 周漾磨磨蹭蹭的,沈涵年就看着她,只是周漾脱得越慢诱惑力就越大,看得沈涵年喉结不停的蠕动,实在受不了了,还是自己上手了。 当两人赤诚相待的时候,沈涵年抱着周漾泡进了浴缸里面。 周漾还以为自己要交代在浴室了,结果是她多心了,沈涵年还是值得相信的。只是她才舒一口气,沈涵年的手就开始不安分了。 “沈涵年,不准耍流氓。” “老子可没有耍流氓,老子这是为媳妇儿服务。” 沈涵年狡黠一笑,一双大手,顺着周漾的肩膀慢慢的往下滑落,周漾觉得非常危险,伸手打了他一下。 “你在这样,我就生气了。” “草,周漾,这也生气,你可是我媳妇儿,我做这些天经地义。” 沈涵年说了脏话,周漾真的生气了。 分开太久,沈涵年都忘了这出,周漾还是这样,为点小事,斤斤计较。 “我错了,漾姐。我保证,下次再也不当着你的面说脏话了。” “当着别人也不可以。你现在可是我老公了,我总有权管你了吧。” 之前想管来着,可周漾没话语权,搞得很多次周漾都忍下来了,现在某些人可不能说她无权了。 沈涵年还挺幸福的,周漾乐意管,那就顺着她好了,只要,她别再撒手,沈涵年什么都可以妥协。 “媳妇儿,你往后可别再闹分手了,真的会死人的。你都不知道,你刚离开的时候,我每天都做噩梦,梦里一直哭着找你,梦醒了枕头都湿了。那种心痛的感觉,我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我这辈子离不开你的,也求你别放手,我害怕。” 沈涵年用力的抱紧周漾,他的胸膛贴着周漾的后背。 “好。” 一个好字,算得上周漾全部的承诺。 两个人洗完澡出来,已经十一点半了。 整栋别墅建在半山上,一到晚上就安静的发慌,现在却不时能听到两句男女的对话。 “你想好怎么发朋友圈了吗?再不发,今天可就过完了。” 周漾坐在凳子上,享受着沈涵年给她吹着头发,突然想起朋友圈这件大事了。 沈涵年停下手上的动作,拿过手机,不到一分钟就敲好了一排字:相识七年,9.27老子转正了。 周漾看了,不满意。 “你这什么文案啊,一点也不浪漫。” “老子自己稀罕就行。” “可你这么发,我都不知道怎么写了。” 这才是周漾愁的,好歹领证文案,两个人得写一样的吧,这让她怎么写啊,她可不像沈涵年那样张狂。 看着周漾皱眉眉头,小脸挤到一块的模样,沈涵年居然觉得挺可爱的,忍不住吧唧了一口。 周漾烦了她一眼,继续沉思,这一天眼看着就要过完了,再不发真的来不及了。 周漾还没想好,沈涵年一把拿过周漾的手机,敲了两个字,帮她发了条朋友圈,文案是:恭喜你转正沈涵年,往后我都会对你负责的。 发完之后,颇为得意。周漾拿过手机一看,差点气晕过去。 “你这什么文案啊,说得我对不起你一样。我也很爱你的,只是那时候确实不得已。再说,现在我们不是还在一起吗?” “那可不一样周漾,这中间可差了三年多呢,你欠老子三年四个月的幸福,你得负责呀。” 沈涵年俯下身子,直勾勾的盯着周漾,看得周漾心虚。 “那你也有一半的责任,这事不能全怪我,我也就差了你一年半,剩下的一年半是你欠我的。” 沈涵年还是那样看着她,周漾又妥协了一点。 “最多两年半。” 沈涵年依旧不为所动。 “那李清月之后可不是我的错,你中间还劈腿了呢,我都没跟你计较。” 周漾不看他了,把头歪向另一侧。 “周漾,承认了吧,你就是嫉妒。还说什么衷心祝福老子的话,看吧,把老子拐到手了就原形毕露了。” 沈涵年用手托着周漾的下巴,把她的头转过来,狠狠的亲了一口。 “周漾,你好不好奇,老子和那个女人做过些什么?” “不好奇。” 周漾死倔。 “是吗,你的心可不是这么说的。老子和她……” 沈涵年说着突然把脸凑了过去去,和周漾鼻尖对着鼻尖,周漾的心跳快得要爆表了。 沈涵年没再继续,把周漾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俯身压下来。 “周漾,老子这辈子只真心爱过你一个,从遇见你之后再也没有过别人。我和那女的,就是利用关系,她是个不婚主义者,还是个同性恋。她父母知道了,一直催她结婚,刚好你让老子另外找一个,我们就相约合作了,仅此而已。除了我俩回国刚好被碰上那一段,其他的都是她瞎编的。那张集体照老子被挤在中间,也是因为她两不能同框,会被怀疑。那是合作的第一步,后面就是她配合我拍张合照,然后顺道帮我个忙,刺激一下你,结果还把你刺激跑了。漾姐,你说我是不是亏得慌。” 沈涵年说完,目不转睛的看着身下的人儿。周漾乌黑的长发散开来,铺满了枕头。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像水蜜桃。长长的睫毛配合着眼睛一扇一扇的,那清澈的眸子里,映着的全是他,看得沈涵年直想犯罪。 “知道了,沈涵年,你先起开,我头发还没吹干呢。” 周漾听得心虚,又被沈涵年这么看着就更虚了。只是现在这暧昧的姿势,让周漾觉得十分的危险,她很紧张。 沈涵年没动,周漾怕了,咬了他一口。 “还真是属狗的,这么多年了,咬人越来越疼,也不知道心疼你老公。” 沈涵年这会儿也没多的工夫分心,对准周漾的小嘴,亲了上去。 一吻结束,两个人面色绯红,呼吸都有些急促,大脑还有些缺氧。 沈涵年直勾勾的看着周漾,温柔的开口。 “漾姐,怕吗?” 周漾知道接下来的步骤,不敢说话,只敢微微点头。 “别害怕,我会很温柔的,你要是痛我就停下来。” 周漾的脸烫的可以烧开水了。 沈涵年说完又俯身亲了上来,从双唇到下巴再到锁骨,双手在两旁配合着一直往下游走。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身体各处传来,每一根汗毛都绷的紧紧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周漾不知道该享受还是该拒绝,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沈涵年没现在那么多花样。现在这样,周漾显然没有做好准备。 周漾受不住了,想开口拒绝,可沈涵年又吻上来了。他的双臂紧紧的抱着她,紧到两人之间一点多余的空隙都没有。 沈涵年微微用力,周漾感受到一阵炙热,两个人交融在一起。 窗外的月亮虽然算不上最圆的时候,却足够明亮,透过纱窗,照在这对小夫妻身上。 月光似水般温柔,沈涵年却似火般炙热,周漾像个懵懂的小女孩,既害怕又享受。 “媳妇儿,想我吗?” 沈涵年含情脉脉的看着周漾,周漾娇羞的点点头,不敢说话。周漾这模样,看得沈涵年心里痒痒的。 “媳妇儿,我也很想你。” 周漾害羞的把头撇向一方,不敢看他。沈涵年又把她的头正过来。 “媳妇儿,看着我。我们是夫妻了,合法的。” 沈涵年这么说,周漾羞得无地自容,完全不敢看他了。 借着这柔软的月光,沈涵年发泄着三年多的相思之苦,用行动诉说着对她的思念。 直到月西沉,沈涵年才满足躺倒在周漾的身旁,双臂仍然紧紧的抱着她。 周漾困得不行了,连着几天没一天休息好的,她的精力到极限了。沈涵年看着她,紧闭着双眼,呼吸均匀,心里暖暖的,抱起周漾准备去浴室。 “沈涵年,我累了,你自便吧。” 周漾用尽最后的力气开口,说完就把头歪进沈涵年的胸膛,靠着睡觉了。 “笨蛋。” 沈涵年无语,不过为了长远的幸福,事后清洁可是非常重要的。 他其实也困得不行,不过是强行坚持着。 待到两人重新躺回床上,周漾已经睡得死死的了。沈涵年抱着媳妇儿,安心的睡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102章 林湾湾这个干妈 翌日清晨,阳光照进半山别墅,别墅里的老爷爷老奶奶在忙碌着,年轻一点的阿姨带着孙女在客厅玩游戏,唯独不见昨日那对小夫妻。 太阳公公侧过脸,从窗外看进去寻找着那两人的踪影,才发现,两个小人儿还搂在一块睡大觉呢。太阳公公不忍打扰,悄悄地退出去。 小孙女却想起来妈妈,飞快的跑上楼。 沈妈妈跟在身后,拦着小周周。 “小周周,奶奶陪你玩会儿好不好呀,我们比看谁跑得快。” 小周周停下来脚步,看了眼妈妈的门,又看了看奶奶,还是妈妈要紧。 小周周去推门,这次意外的没推开,她以前只是轻轻一推就打开的,小周周有点急了,又用力的推,还是没推开。 小周周就在门外哭起来了,任沈妈妈怎么哄都哄不好,周漾听到女儿的哭声,本能的皱眉,沈涵年则是嫌吵,用被子蒙着头。 小周周见不到妈妈一直哭,唤醒了周漾。周漾睁开眼,急匆匆地想下床去找女儿,刚一动,就被沈涵年抱紧了。 “媳妇儿,不准丢下我。” 沈涵年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梦话。 周漾看着沈涵年,想起来昨晚的事情,脸又红了。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想拉开沈涵年的手,沈涵年就是不放。周漾无奈,拿不开就只好从中间挪出去了。 周漾缩着脖子,准备往下挪,沈涵年又抱紧了一下,这一下他的手正好放在了她的胸上,妈呀,尴尬的要死。 周漾这才发现她没穿衣服,一件都没穿。还好没跑去开门,跑过去了,今天就不用活着了。 小周周还在哭,声音越来越小了。应该是沈妈妈抱着她下楼了。 周漾在叫醒沈涵年和安抚女儿之间选择了小的那个。周漾叫了好几声,沈涵年才有回应,艰难的睁开眼,看了眼,媳妇儿还在,又闭眼接着睡。 “沈涵年,小周周在哭呢,我得去看看。” “嗯。” “那你先放开我。” “嗯。” 沈涵年回答了周漾,就是没松手。周漾无语,用力的去推开他,沈涵年不乐意了,更用力了,可能是手感不错,他居然还捏了两下。 “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这次稍微松花开了点,可周漾还是起不来。 “我真的生气了。” 周漾说得很凌厉的。 沈涵年不舍地松开了,周漾找准机会起床了,在柜子找衣服穿上,还给床上的沈涵年扔了一件。 “穿上,我要开门了。” 沈涵年没动,周漾无奈的,走过去厉声叮嘱。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你再这样,后果自负。” 沈涵年认命的睁开眼,看着周漾,充满了怨气。 “老子昨晚也不知道伺候的谁,真是没心没肺的女人。” 沈涵年说完,周漾的脸又红了。沈涵年麻利的穿好衣服,又瘫倒在床上。 周漾懒得管他了,准备去开门。 沈涵年拽住了她的手,一用力又把她拉倒在床上。周漾还来不及反应,又被沈涵年抱紧了,然后又是深情一吻。 “媳妇儿,早安。” 周漾笑得眉眼弯弯的,回了他一句。 “老公,早安。” 沈涵年知足了,又亲了一口。 两个人又开始难舍难分了,关键时刻,还是周漾靠谱,推开了沈涵年,蹭得一下起床,退的老远。。 “先起床,小周周哭着呢。” 沈涵年虽然神情不悦,但也没继续闹腾。两个人开门走出来的时候,小周周都哭得抽抽了,周漾心疼的跑过去,抱着女儿哄。 沈妈妈看了眼周漾,又看了眼沈涵年,眼里流露出指责的意味,大概在说,看你干的好事。 有妈妈哄着,小周周慢慢的停止了哭泣,倒在妈妈怀里睡着了。 周漾把她抱回卧室,准备放婴儿床,刚一放下,小周周又哭了,周漾又抱了起来。 沈涵年跟在身后,想把女儿抱过来,周漾拒绝了。 “她现在就是想妈妈没见到,少了安全感,你哄不好的。” “媳妇儿,你是不是该反思一下,你老公也是这么被你害得没有安全感的。” 沈涵年从身后抱着周漾,又开始撒娇了。周漾突然明白,小的不好哄,完全是随了她爸了。也不知道几时才能摆脱这老妈子命。 小周周闹了大半天,周漾连口水都没喝上,好容易哄好了,周漾已是饿得不行了。 “媳妇儿,你教我吧,以后我来哄宝贝儿。” 沈涵年倒像突然开了窍,周漾还挺欣慰的。 等到周漾吃了饭,才有功夫看手机,解除飞行模式,看到有一大堆微信评论,多数都是祝福的话,除了,小周周的干妈,林湾湾女士。 林湾湾早上看到朋友圈,气得直跳脚,骂了周漾整整一个小时,打电话给周漾,居然还没人接。林湾湾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理周漾了。 周漾给她发消息,发现自己竟被拉黑,又打电话,一连好几通她也没接。 答应沈涵年领证挺仓促的,周漾谁也没通知,就想着事后通知。 让林湾湾如此生气,周漾也能理解。 这三年多来,林湾湾对她和小周周太上心了,产检的时候,是她陪着周漾,生孩子的时候也是她在外面守着外公外婆。好几次小周周半夜发烧,还是她在医院陪着周漾。小周周每次打疫苗,她也从来不会缺席。 林湾湾是做财务的,自己的工作也忙的不可开交,可她每个周末还是都会抽空来看她干女儿,她完全算得上周漾娘家人,结果周漾居然没提前知会她。 林湾湾真的不理周漾了,周漾皱眉,沈涵年看见了,伸手按了一下她的眉心。 “丑死了,小心变老太婆。” 沈涵年说完,沈妈妈向他投去不善的目光。沈涵年不明所以,顺着目光看过去,看见了外婆,有点尴尬。 “外婆,我没有说您老的意思,您是这世上最好的外婆。” 外婆本来也没计较,听到这话,更是开怀一笑。 “外婆本来就老了,说说也无妨。只要你和小漾,还有周周好好的,外婆甘愿变老。” 沈妈妈闻言,赶紧解释,“这么大的人了,跟个孩子一样,说话也不过脑子,您别往心里去啊。” 倒是外婆看得开,拉着沈妈妈的手,轻轻的拍着。 “亲家母,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我们两个老东西可不像周漾她爸爸那么多规矩,我们就指望着小漾和小沈好好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沈妈妈听得连连点头。 周漾看着眼前这一大家子人,很开心,她的家人越来越多了。 林湾湾生气这事,周漾还是放心不下,想着带上小周周找干妈赔礼道歉。 林大小姐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拿出了绝交的气势,怕是只有她干女儿能博她关注了。 周漾借了外婆的电话,打给林湾湾,叫来小周周,小周周也想豌豆妈妈了,对着林湾湾疯狂撒娇,林大小姐的怨气消了不少,挂电话之前,给了周漾一次赎罪的机会。 “带上你男人,到顺喜,老娘要教他做人。” 周漾告诉沈涵年要去见林湾湾的事。沈涵年不悦,他不想周漾见那个疯女人的,周漾解释了这些年林湾湾对她很好,一直照顾着她,他才勉强同意一起去。 上午十一点,周漾带着沈涵年出门了,小周周也带去了,今天的小孩子特别黏周漾,沈妈妈照看不了。 到了林湾湾指定的餐厅,小周周看见她的豌豆妈妈,闹着从爸爸的怀里下来,风一样的扑进了林湾湾的怀里。 沈涵年又郁闷了,周佛海他比不过,连个林湾湾他都比不过。这女儿怕不是别人家的。 林湾湾和沈涵年本来就不对付,小周周又偏向林湾湾,林大小姐的怨气瞬间消失,沈涵年的怒火,大到快把他的头发燃起来。 “宝贝儿啊,喜欢豌豆妈妈,还是喜欢爸爸?” 林湾湾也是个不嫌事大的主,趁此机会好好教训沈涵年,报当年被罚跪祠堂之仇。 “喜欢妈妈。” 小周周鬼机灵,虽然听不懂,但是她最喜欢妈妈了。林湾湾和沈涵年打了个平手。 “先点东西吃吧,湾湾想吃什么。” 周漾开始控场了,两个人从见面就用一种杀死彼此的眼神和语气在交流,周漾好怕他们打起来。 “我要最好的。可不像某些人,就喜欢在垃圾堆里找东西吃。” 林湾湾意有所指,场上的火药味更浓了。 沈涵年已经气得要掀桌子了,周漾握住了他的手,他才平静一点。 来之前周漾叮嘱过他,让他今天别冲动,沈涵年已经努力克制自己了,要不是看在周漾的份上,这个疯女人他真的见一次骂一次。 “那就这个了,餐厅的招牌菜。” 周漾关上菜单,刚想告诉服务员她点好了,林湾湾又来一句。 “招牌有什么好的,全是花架子。老娘要那种又有内涵,又贵,又好的。” 周漾又打开菜单,继续挑选,选了几分钟,加了一个林湾湾爱吃的菜。 “那就清蒸鲈鱼吧,你平时也爱吃。” 林湾湾今天火气旺,吃点清蒸的好。 “平时是平时,过日子可不比平时。” 林大小姐还是不满意。 周漾腆着笑,继续翻看菜单,被沈涵年抢了过去,扔到了林湾湾面前。 “想吃自己点,我媳妇儿可不是你的仆人,少他妈在这里狐假虎威,要不是老子女儿稀罕你,就你这疯女人,这辈子都别想和老子攀亲戚。” 很好,周漾的努力又白费了,林大小姐的战斗力瞬间达到了极值。 “呵呵。就算我是疯女人,那也总好过某些不负责任的男人。为了家里那点破事,借酒消愁,还欺负女人,把人肚子搞大了,一走三年多不闻不问,你知道这三年周漾是怎么过的吗? 就为了你不要她,她在天桥上站了六个小时,我都看不下去了,把她带回家,一连半个月,她的眼泪从来没有干过。 生孩子的时候,胎儿太大难产,差点就没命了,这丫头顽强的挺过来了。产后第三天大出血,医生抢救了一天,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女儿几个月大,她自己虚弱得路都走不稳,还要半夜开车去医院,整宿整宿的守着。她做这些的时候,你他妈在哪里? 为了让她爸帮你家那个破集团渡过难关,她努力的去学那些管理知识,没有一天能好好休息。为了你奶奶接纳她,明明知道会被指着鼻子骂,逢年过节的还是会想尽办法的给她送礼物。她就是不想失去你,她想博一个未来。 可你呢,你在做什么,你在温柔乡里就算了,还把人带回来刺激她。因为你的一时冲动,带着人回来刺激她,她回家哭了一天一夜,哭得人发烧进了医院。 她做了那么多努力,就想着等你回来她能把问题处理好。可你不要她了,你重新开始了。她就像个笑话一样活着,这些你问过她一句吗? 你明明知道你们之间的阻碍是什么,可你争取过吗?周漾这个蠢女人还傻傻的以为,不管她怎么赶你,你会想她一样守着你们的爱情。可你退出了,把她留在回忆里,傻傻的等。 她还假装大方的成全你,让你往前看,你他妈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一个电话都没有,害得她每天失魂落魄的。 而你既然走了,又回来做什么。就因为你们有个女儿,你的家人就接纳她了,还有你,纠缠着她结婚。那她呢,她做的这些算什么,她拼命付出的那些,竟连个不到三岁的孩子都比不过,是吗? 沈涵年,我看不起你,那是因为你配不上她。也是周漾傻,你和你的家人给她一颗糖,她就还愿意义无反顾的跟你走了。换做是我,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原谅你,更不会接纳你的家人。” 第103章 一家三口 林湾湾这些年,骂过周漾很多次,想着能把她骂醒,她甚至不理解,周漾看上去对什么都是一副不在乎意的样子,唯独沈涵年,她是从来没放过手。 骂她蠢,骂她贱,周漾就当笑话听。 这世上恋爱脑的女人很多,像周漾这样的,还真不多见。 以她的条件,只要她愿意,周佛海能把全国的优质大好青年带到她面前来,可周漾就执着于一个沈涵年。 林湾湾思来想去也不明白,那样一个和女人上床都不会做保护措施的人,指望他承担起责任,这事儿怕不是比登天还难,在林湾湾看来沈涵年完全就是一个家境优渥的花花公子。 林湾湾不管不顾的发泄一通,闹得大家都没心情吃了,小周周被豌豆妈妈的表情吓得哇哇哭,周漾怕打扰其他客人抱着出去哄了。 回来的时候,林湾湾已经走了,沈涵年头埋得很低,双拳紧握着。 周漾让小周周去亲亲爸爸,小周周懂事的爬进爸爸的怀里,沈涵年感觉到女儿的温暖,把她抱得很紧,另一只揽过周漾,把母女俩都搂在怀里。 “沈涵年,没事的,我好好的。湾湾就是太激动了,说得有些夸张,我没那么脆弱的。” 沈涵年没说话,抱着周漾的手又用了些力气。 小周周饿得哭了,沈涵年才松手,这两天真是对不住女儿了,跟着他们各种折腾。 服务员上了份婴儿餐,周漾先照顾小周周,这孩子在吃东西方面也随她爸爸,吃饭香香的,不挑食,让人省心不少。 周漾和沈涵年解决起自己来很利索。沈涵年兴致不高,一直埋头吃饭,周漾也没过多的打扰他,让他静静也好。 沈涵年在很多方面都不太成熟,周漾一直都清楚,她以前总是纵容着他,现在不一样了,既然成家了,这些压力或多或少他都得分担点。 周漾一开始犹豫,也是担心沈涵年会承担不住生活的压力,在周漾的眼里,沈涵年就该是个狂妄的少年。 只不过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却是两家人的事。 他奶奶对周漾的成见不是多一个孩子就能完全消除的,如果沈涵年无法体谅周漾的难处,周漾自己也不知道能撑到哪里,她怕闹到最后依然只能惨淡收场。 周漾一开始想的是与其狼狈不堪,还不如留点体面,只是她终究不甘心。 为了生活,大多数人都是狼狈不堪的模样,她也不能逃开。 周漾也想开了,地球是圆的,她和沈涵年也一样,既然兜兜转转总会相遇,那还不如携手同行,未来的事交给上天好了。 吃完饭,小周周又睡着了,沈涵年开车回家。 到家之后沈涵年抱着女儿急匆匆的上楼,沈妈妈以为他们闹矛盾了,不免担忧。 “这混小子,都成家了还长不大。小漾,你就是太纵容他了,他下次再蹬鼻子上脸的,你直接动手,别留情面。这都成家的人了,还这么任性,以后这个家他得撑起半边天呢,只会闹脾气算怎么回事,对着自己的爸妈闹脾气也就算了,对着自己的媳妇儿算什么回事。” 沈妈妈真是气沈涵年,好不容易求得周漾的原谅,又开始作妖了。怎么就是不懂得珍惜呢。 “阿姨,没事。我们好好的,他就是没休息好,困了。” 周漾笑着安慰沈妈妈。沈妈妈反应过来,让周漾也上楼去休息。 周漾走进房间,看到沈涵年把头埋进被子里,一动不动。不禁感慨,沈涵年是尽得了她的真传,彻底变成水龙头了。 “沈涵年,你说你是不是最爱哭的男人,连小池都没你这么爱哭呢。” 周漾打趣他,沈涵年没反应。周漾走过去,坐他旁边,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都过去了。这些事也不能怪你,从一开始我就瞒着你了,也没打算让你知道的。你那时候很纠结,也很痛苦,我想帮帮你,就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我这个人吧胆小怕事,所以遇到点苦难才要死要活的,当初对小池是这样,对你也是这样,你不用把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离开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怀孕了,从我知道就没想过要去死了。我还很庆幸自己有孩子,那感觉就像阳光照进来幽暗的海底世界。而且,因为孩子我们又能在一起了,你说是不是妈妈和小池在天上看着,不忍心我受苦呀,又让你回来了,他们肯定在天上一直关心着我呢。” 周漾一边拍着沈涵年,一边看着熟睡中的女儿,喃喃的自言自语。 “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会很幸福的。” 周漾嘴角上扬,转过头看了一眼沈涵年。 沈涵年不知何时转了个身,泪眼婆娑的看着周漾,看得周漾心疼,伸手抱抱他。 “周漾,对不起,我来得太晚了。” 沈涵年很艰难的开口。 他都很难想象周漾是怎么活过来的,他知道奶奶针对周漾的时候,好怕她会想不开。他满世界的找周漾,就是找不到。当他知道周漾好好的,还一个人去旅行了,又气她没心没肺,分手了一点也不伤心。 沈涵年还想不通周漾怎么能对他如此绝情,他以为是自己爱得比周漾深,才一直走不出来,到今天才发现,周漾只是什么也不说。 他明明知道周漾的性子,就算把自己憋死,也不会尖叫出声的,他还丢下她出国了,还自诩情深的指责她,还幼稚的去刺激他。 沈涵年觉得自己好蠢,比被周佛海利用还蠢,他居然会怀疑周漾不爱他。 他可是顾池认可的姐夫,顾池一句话周漾都能奉为圣旨,更何况他们还经历了那么多,在周漾的心里,他现在的分量,都能和顾池平起平坐了,可他任性的以为周漾对不起他。 “没事的,都过去了。你呀,以后对我好点,再成熟一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周漾用玩笑的口吻说,她希望沈涵年放轻松,他们都好好的,以后也会更好。 “那你以后可别瞒着我,我这人蠢得很,想不了你那么多心思。可我就怕失去你。周漾,你不能出事,你出点什么事,我一个人撑不下去的。” 林湾湾说周漾生孩子几次差点死掉,沈涵年的心一下子就像少了一块什么,痛得紧。 他本来很庆幸自己白捡一个大闺女,这闺女还让他和周漾和好了。可听到难产,大出血,他就不庆幸了。 让周漾拿命去换个孩子,沈涵年觉得还不如这辈子都不生,只要有周漾,有没有孩子都好,他只要周漾好好的。 如果周漾那时候没挺过来,生个孩子给他,他一个人怎么撑得下去。 “沈涵年,我们有孩子了,你不是一个人的,我们是一家三口。” “有你才是。” 沈涵年这话让周漾生气,他这意思就是如果周漾出点事,就不管小周周了? “沈涵年,你是做父亲的人了,得负责任知不知道,不能像以前任意妄为了。你得想着我,想着女儿,你要是还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哦,反正你在家就在。” 沈涵年破罐破摔的态度,让周漾气绝,合着林湾湾说半天,他一点进步也没有。周漾真的不想理他了,果然,结不结婚都一样,反正都得靠她。 周漾想起身离开,沈涵年没松手。 “睡会儿吧,这几天也没休息好,下午不是还得去上课。” 周漾也确实困,躺下休息了。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周漾着急忙慌地起床。 沈涵年不知何时起的,周漾出门的时候,他就在客厅里对着电脑,应该是在办公吧。 周漾本想着自己一个人去机构,沈涵年眼尖的发现了他,合上电脑跟了出来。周漾上课,他就在前台和设计师远程沟通方案。 为了追媳妇儿,沈涵年请了几天假,这项目马上要汇报了,得抓紧时间了。 周佛海和他爸之前还说以后一起培养他,又一起分析了未来的发展趋势,看这架势大有两个集团都交给他打理的意思。 沈涵年上了周漾的贼船,没得选了。 从前沈涵年让大熊巴结周漾,他说替周漾打工是卖命,现在的沈涵年深有体会。他们才刚刚领证,周佛海就计划好了他未来十年的培养道路,只是听听,沈涵年就感觉喘不过气了,这往后等他可以独当一面了,怕是真的要卖命了。 周佛海还义正严辞的说,要娶他女儿,就得拿出实力,他周家可不会把女儿嫁给只会耍嘴皮子的人。这完全就是赤裸裸的威胁,逼他就范。 周漾都下课了,沈涵年还在忙着,周漾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敷衍着。 “马上马上……快了快了……再一小会儿……最后几分钟……再改亿点点。” 一直等到十点,商场要关门了,周漾也饿得不行了,沈涵年才放下电脑。一路上沈涵年一直解释, “媳妇儿,就这一次。这项目后天汇报,还剩下些收尾的工作,前几天为了陪你,一直没时间弄,再不弄要出人命了。” 这项目是沈涵年负责的,领着五六个人,忙活了一个月了,这关键的时候,他不能掉链子。 两个人在回家的路上找了家面馆解决饥饿问题,沈涵年点了份牛肉面,周漾喜欢排骨。老板在两碗面里都撒了点香菜,沈涵年微微皱眉,周漾习惯性地拿了双筷子,挑了出来。 只是一个小动作,却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的周漾也总是帮他挑香菜。沈涵年深情的看着周漾,嘴角上扬,心里美惨了。 “有媳妇儿真好。” 周漾看着眼前人,也是会心一笑,但愿从此不会再有风浪了。 等两个人回到家,沈妈妈带着孙女睡了,小周周在睡觉方面也和她爸爸很像,入睡的时候,只要有人哄着,一般问题不大,就是起床气特别大,只要没睡饱,醒来一准儿闹。 周漾和沈涵年洗漱完也准备休息了,周漾本以为今晚可以安生一些,结果是她想多了。 沈某人天生的夜猫子,到晚上生龙活虎的,折腾了周漾好几次才罢休。 周漾困得不行,很快就睡着了。 沈某人抱着周漾,心满意足的躺下。 第二天早上七点,周漾按时起床,沈涵年却不在房里,周漾突然心慌了,穿上拖鞋就去找人。路过书房,听到里面有动静,推开门,看到沈涵年对着笔记本,估计是在开会,带着耳机,不停的说着话,看到人周漾才心安。 沈涵年也发现了媳妇儿,冲着他露出标准的笑容,周漾回应着,把门轻轻带上了出去了。 第104章 道歉和吃醋 一到周末,就是培训机构打仗的日子,从早到晚都有课。 周漾吃了早饭就得出门,沈涵年本想跟着去,考虑周末的培训机构家长和孩子很多,没地方给办公,他自己的工作本来就着急,也就没跟去。 周漾忙到晚上八点,送走最后一个孩子,她已经不想说话了。 今天不能陪媳妇儿上班,但是接媳妇儿下班还是可以的。 沈涵年打电话确认过周漾下课的时间,提前十分钟到机构等她,等到周漾送走最后一个孩子,沈某人瞄了一眼没人了,抱着媳妇儿亲了一口,吻得周漾眼冒金星,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看着周漾。 “漾姐,你今天可是又丢下我了,要点利息,不过份吧。” 虽说分开不到一天,但就是忍不住想她,如果没有工作来分散注意力,沈涵年老早就跟过来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是生活,我有工作,你也有,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不分开的。” “漾姐,你包养我吧,这样就可以了。” 周漾白了他一眼, “能不能有点志气,你学了那么多知识,不想着奉献社会就算了,好歹要养活自己吧。” “那我包养你吧,老子这么能干,养媳妇儿和女儿还是够的。” 沈涵年很认真地说,今天才分开不到一天,他就受不了了,他的工作和周漾还不在一个城市,往后分开的时间可就多了。 他可不想过那种异地的日子,借着这个机会,刺探一下周漾的想法,再做打算。 “再说吧。” 周漾也没直接拒绝,沈涵年回来就是要帮沈氏集团的,要放在以前他或许还能在c 市找个工作,陪着自己,现在这情况,只怕也是不可能了。 昨天看到沈涵年那么忙,周漾就知道,他们两个婚后得有人先妥协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又密谋着什么呢,唉声叹气的。” 沈涵年用指关节狠狠的敲了一下周漾的脑门儿。 “痛,沈涵年。” “不痛,你学不乖。都说了,你以后有事别瞒着我,你刚才那表情,老子熟得很,就是有事准备瞒着老子了。那么小的身体,里面全是心事,周漾,你就霍霍我吧,你要是还敢密谋着不要我,我真的死给你看。” 周漾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她哪里密谋了,就是提前思考一下未来而已。周漾腆着笑,转移话题。 “没有,我什么也没想。走吧,回家。” “漾姐,不会有事的。就算我们不在一个城市上班,也可以在一起的,我跑勤一点就好了。再说了,c市发展前景那么好,沈氏集团那么多项目都在这边,洪海也有,到时候找个机会调过来,也就不用异地了,这些你老公都考虑好了,你就别瞎操心了。你只需要按着我的计划走就行了。” 周漾看着沈涵年,满眼欢喜。 “这么看着你老公干嘛,你老公现在,是不是比周瑜还帅?” “你一直很帅的。” “那你可看紧了,这么帅的老公,容易被别人惦记。” “好,这次一定。” 周漾的答案让沈某人很满意,带着媳妇儿,开心地回家去了。 明天沈涵年得赶回g市,这项目要赶着国庆前汇报,他是主要负责人,不能缺席。 一回去就有好几天见不到了,这天晚上的沈涵年异常卖力,周漾第二天还有课,求饶了好几次,沈某人就是不放过她。 都说小别胜新婚,可他们这也不算分别吧,不过算得上新婚。 沈涵年赶上午的飞机回去,下午内部还要再开会讨论。周漾没时间送他,沈某人闹了会儿情绪,赖着周漾不肯走。周漾怕耽误他的正事,说回来补偿他,沈某人就满意的出门了。 周漾觉得沈涵年是故意的,套路她呢。 昨天晚上沈涵年太欺负人了,周漾又一宿没睡好,生气之下制定了一个夫妻生活时间表,里面规定了每次的时间不能超过一小时,还有一个月不能多于两次。 沈某人的脸当场就绿了,只是见周漾冷着脸,又一直不搭理他,他最怕周漾这模样,不得已妥协了,认了这种丧权又辱没尊严的约定。 沈涵年和沈妈妈一起回去的,沈爸爸催她回去准备婚礼相关的事情。 他们离开之后,周漾的生活又恢复了短暂的安宁。 又到国庆节了,还有几天周漾就快28了,岁月真是不饶人。 她明明大学毕业才三年多,女儿才两岁多,事业才刚起步,感觉有好多事要去做,结果就到了这把年纪了。正常人毕业三年,才过25吧。 沈涵年回来了,困扰周漾的年龄问题也回来了。当妈妈之后,周漾认识了很多比她年纪大的妈妈,对于年龄这件事,她本来释怀了,现在又做不到了。 二十八岁结婚对周漾也不算太晚,可沈涵年才二十五呀,会不会太早了。周漾一开始就想领个证,别急着结婚,可沈涵年坚持,领完证出来就通知父母去提亲了。 沈涵年说要给周漾完整的家庭,该有的一步也不能少,可周漾又纠结了。沈涵年怕周漾不要他也不全是无理取闹,周漾总喜欢左右摇摆,还喜欢把自己困死在某个人生阶段,不敢往前。 对于幸福,周漾不敢奢求得太多,她怕老天爷见不得她好,又来为难她。毕竟,她真的没有过上过平安顺遂的日子。 沈涵年的项目汇报很成功,沈家又拿下一个s+的项目,等这项目合同签下来,沈氏集团的危机就算彻底化解了,沈爷爷的十月底就可以出狱,他们一家就可以团圆了。 10.3号沈涵年就飞回来了,只是回来了也没时间陪周漾,一直在外面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10.6号,周漾生日的当天,她收到了沈涵年奶奶的电话。 周漾紧张得手抖,她不敢先开口,都是沈奶奶在说话,她简单的问了周漾身体如何,问了小周周的情况,还给周漾道了歉。 周漾以为自己对这些无欲无求,可听到沈奶奶说,“小漾,奶奶是关心则乱,你别生奶奶的气。奶奶向你道歉。”她还是会觉得委屈。 林湾湾说得挺对的,她做了那么多努力,也抵不过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孩子。因为女儿的存在,周漾才能等来这句道歉。 从接到沈奶奶电话,周漾就没什么表情,挂断之后,表情就更吓人了,冷得像寒冰。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沈涵年推开门进来,看到她这副模样,吓个半死,急切的跑到床边,查看她的情况。 “怎么了,周漾,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想着又大了一岁,有点伤心。” “我媳妇儿,再大年纪也是少女,是我的心头宝。” 沈涵年轻轻的拍着她,和他哄女儿一模一样。 周漾挺感动,泪水没忍住,掉出来了。沈涵年察觉到了周漾的不对劲。 “到底怎么了,周漾,你别吓我。” 周漾没回答他,坐起身子,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 周漾哭了好久,沈涵年就一直哄着他。 “媳妇儿,你老公没死呢,别把泪水哭干了,到时候哭不出来就尴尬了。” 周漾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不理他,起身下楼了。 中午,外公外婆做了一桌子周漾爱吃的菜。 小周周闻着味儿,伸小手想去抓来尝尝,被周漾一个眼神吓得缩回来手,又可怜巴巴的望着爸爸,沈涵年假装没收到她的信号,拿起勺子喂女儿一勺虾仁炒饭。 “宝贝儿,张嘴,啊~” 小周周没配合,沈涵年又说了一遍“啊~”,还是不配合。 周漾看了她一眼,挑衅的拿起筷子,夹了菜放进嘴里得瑟着, “吃不到哦,吃不到哦。” 小周周“哇”的一声就哭了,她哭了周漾还有点开心,全世界都向着你,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你妈妈的厉害。 幼稚的周某人得到了外婆的批评。 “一个孩子,你逗她做什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外婆瞥了眼周漾。 “周周啊,不理妈妈。这些菜油盐重,你还不能吃,等周周大点,太姥姥给你做。” “外婆,连你也偏心。有重外孙了,就不要我了。”周漾学着小周周的模样,哇哇的哭起来。 外婆一下竟不知如何是好。 “今天这是怎么了,还吃起自己女儿的醋了。” 周漾极少表现得这么不成熟,从小她就让着小池,从没闹过这种小脾气,对女儿更是无微不至,今天竟如此反常。 经外婆一说,周漾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对,她就是有点气他们因为小孩子,那么轻易就道歉了,没想着要去刺激女儿的,只觉得对不住小周周,又去哄女儿吃饭。 “小周周乖哦,妈妈替你尝过了,太辣了,你还不能吃。等你长到妈妈这么大,就可以了。我们先吃虾虾,虾虾小周周最爱吃了对不对?” 小周周吃饭这块向来不用多担心,她爸小时候就是个能吃的主,连沈妈妈都说在吃饭方面,她和她爸一模一样。 妈妈都哄她了,小周周握着勺子,大勺大勺的吃起来,还邀功的看着妈妈。 “真乖,好吃吗?” “好吃。”小周周一边点头,一边嚼着饭。 听了外婆无意间的一句话,沈涵年突然有点明白早上周漾反常的原因了。 沈涵年拿起手机给周漾发了条微信:媳妇儿,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谁也取代不了。 周漾看到了,会心一笑:好。 吃了饭,沈涵年带着周漾出门了,一路开车到了学校。 第105章 不像情书的情书 毕业之后,周漾就再也没来过学校。这里有太多回忆,周漾不敢一个人回来。 沈涵年拉着周漾一路小跑着到了操场的看台,周漾还喘着粗气。 “怎么突然想带我来这里?” 沈涵年比周漾好很多,没怎么喘,只是呼吸急促了些。 “因为这里最合适了。” “合适什么?” 周漾不解的看着他。 “求婚啊!” 沈涵年说完,笑着看向周漾,周漾的心跳一下子就快起来了。 “现在?这里?” 周漾看了眼操场,乌央乌央全是人,在这里求婚的话,会引起轰动的。 “害怕了?” “嗯。沈涵年,你别这样,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激烈的求婚仪式。” “你就这点本事,乌龟都比你胆子大点。那下面的人,又没有你认识的,怕什么。”沈涵年拉着周漾,走到看台的中间。 “放心吧,就知道你会不喜欢,只是想带你来这里找回忆。” 沈涵年拉过周漾坐下,单手揽着她,看着看台下的人,缓缓开口。 “你刚闹分手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来这里坐一会儿。那时候就觉得,万一你那天想我了,肯定会来学校看看,也许能碰到你,结果一次也没等到。周漾,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绝情,真的一次也没回来。” 周漾把头靠在沈涵年肩上,看着操场的人,没回话,只静静地听他说。 “分手后的每一年,我都会来这里,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里有我对你的承诺。我说过,只要你答应我,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摘给你。那时候想着,星星都还没摘给你呢,你就不要我了,替你亏得慌。不过,你现在又可以拥有天上的星星了。” 沈涵年转头,面带微笑的看着周漾。 两个人继续坐了会儿,沈涵年带着她往宿舍的方向去。路过曾经的宿舍,又带着周漾进了一楼大厅。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你冲我笑,你都不知道,你笑起来眼睛比天上的月亮还好看。我那时候就觉得你就像那篇课文里描写的那样,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也是那天你就住进我心里了,本以为只是小住两天,结果再也忘不掉了。” 沈涵年让周漾坐在椅子上,自己从走廊的尽头走过来,模拟那天的场景,走近后坐在周漾旁边,拉着她的手。 “以前,只要下楼,就会看见你坐在这里,小小的一个,特别安静,特别乖巧。搬离宿舍那天,我特地看了眼这个位置,就想,要是你还坐在那里等我就好了,只是这样一想,就难受得哭了起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脸都丢光了。” 周漾看着他,沈涵年带着笑。 “沈涵年,我一直坐在这里等你,只是你没发现。” “所以呀,你下次别坐得那么安静,也别那么乖巧,容易被忽视。” 沈涵年带着周漾在校园继续转了转,出了校门,往从前的出租屋方向走去。 “你该不会告诉我,这里你一直没退吧。” “媳妇儿,变聪明了嘛,不过只猜对了一半。这里有你的味道,我是没打算退的,后来房房东要卖,我就买下来了。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尽可能的留住一切和你有关的回忆。虽然也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回来,可我这辈子也没想过出去。” 沈涵年掏出钥匙开门,这屋子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连灰尘都没有。 “前些天来打扫了一下,怕和你离开的那天不一样,我还对着照片,检查过细节的,有这样的老公,是不是很感动。” 周漾面带微笑,里面有几分酸涩。 “你这人总是做一点事,就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本来很感动的,被你一说,又不感动了。” “你老公做的可不是一点,跟我来。” 沈涵年领着周漾去了卧室,那里多了一排书架,里面放满了书,周漾拿了一本翻开看。 “这是我的啊?” “真难得,我都怕你过去学得太不认真,会记不得自己有过这么本书。” 沈涵年又打趣周漾,周漾也没恼,笑着继续翻看手里的书。 周漾大学那会儿,很不喜欢这个专业,大半时间都在睡觉,所以这书除了偶尔有几处笔记,干净的像新书,这也值得他收藏,周漾心里暖暖的。 “你拍完毕业照就走了,宿舍也没收拾。你们班那个女生来找我,说你留了好些东西在寝室,问我要不要,我就把这些全都搬回来了,连你乱画的草稿本都没落下。” 沈涵年找出了那本草稿本,翻开来。那里面记录了好多周漾偶尔的小情绪。 “但凡专业书,你是连名字都懒得写上的,这些草稿本上面的内容却丰富得不得了。” 周漾有在纸上乱写的习惯,偶尔看到一句话觉得不错,写一下;有时候心情不好,写一下。都只是胡乱的写,没有规律,现在看到也记不起来当时在想什么了。 “漾姐,你知道你写得最多的是什么吗?” 周漾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没有印象了,摇了摇头。 “沈涵年。” “不可能。我都不记得了。” 沈涵年说得很得意,周漾则是急切地反驳。 “不信你自己看。” “我统计过的。‘无聊’写了38次,‘听不懂’47次,‘妈妈’写了8次,‘李璐’写了3次,《小池》这首诗写了6次,‘小池’两个字写了89次,‘沈涵年’写了134次。到最后终究是老子赢了。” 沈涵年的嘴都要咧到耳朵了。 “你瞎说的吧,怎么可能这么多?这草稿本就学校买的普通作业本,哪里能记写得下。” 周漾不相信,仔细地翻开看。 沈涵年真的有统计,还在那些上面标了数字,这人真是无聊。 周漾以为沈涵年瞎说的,还以为写不了这么多内容,事实是这个本子她只写了三分之二。沈涵年三个字,一开始都没怎么出现,越往后面翻就越多,到最后一页几乎全是他的名字,只是后面都跟着“再见”两个字。 “沈涵年,再见”这句话,周漾有印象的。 她知道周佛海利用他之后,就怕他们会分手,沈涵年回来对她的态度又是那样犹豫不决,周漾那会儿就想着离开了。 等待沈涵年给她答案的那几天,她偶尔会写这些,写完就哭了。 后来,知道他奶奶不喜欢她,周漾决心离开以后,每天都会写好几遍这句话,让自己有勇气往前走。 “没骗你吧,虽然老子的名字后面总跟着一堆字,但老子的名字确实出现得最多了。” “所以啊,你对我很重要,知道这个有没有很感动?”周漾学着刚才沈涵年的语气,略带邀功似的说话。 “没有。老子看到这个的时候,你躲我躲得老远,我都是看一遍哭一遍。” 沈涵年一口回绝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悲痛。 周漾看着他,那张脸和从前差不多,就是棱角更分明了,眼神倒是比从前坚定了不少。沈涵年以前自诩聪明,轻狂自傲,做什么都凭着自己当下的心情。周漾一直觉得他身上孩子气很重,但因为这样总能保持一份纯真,就想着尽可能地呵护他,守护他,不忍心看他被打败。 “以后不会了,沈涵年。我保证只要你低头看,我一直都在。” 周漾紧紧地抱着他。 “还有个礼物给你。” 沈涵年抱着周漾坐在沙发上,又从卧室搬了个纸箱子,里面好多东西。最面上是一封信,封面写着“给最爱的周漾”。 沈涵年把信拿在手里,又把周漾抱在怀里,拆开信封。 “这里面的话,不一定是你想听的,只是这三年来发的牢骚,你待会儿听了不满意可别急着生气。” “好。” 周漾还是第一次收到情书,对里面的内容充满了期待。 “这其实也算不得情书,就是每次想你的时候,就写上一句话,你别嫌弃我啊。” 沈涵年把头窝在周漾的颈窝,这是他以前最爱的动作之二,之一是杵着她的头顶。 “好。” 周漾笑着说。沈涵年展开信纸,温柔的念了起来。 “<周漾,你个没心肝的女人,最后都舍不得抱抱老子,好啊,你不要老子,老子也不要你> 这是刚到国外那天晚上写的,那会儿还恨着你呢,漾姐,别生气。” 一上来居然是这句,周漾哭笑不得,果然不该对沈涵年的情书抱有期待。 “<周漾,我后悔了,你给老子打个电话,老子就回来找你> <周漾,我错了,就算离你那么远还是会想你,吃饭的时候想,上课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也想,我想回来了,你别不要我> 这会儿应该是到国外有一个月了,还是每天都会想起你,我是不是很深情。一开始我以为只要离你远远的,加上认真的学习,很快就能把你忘了呢,结果没做到。” 沈涵年说完自己都感叹了一下,又继续念。 “<周漾,你他妈真是没有心,老子不联系你,你就不联系我。老子就不信就你做得到绝情,老子一个大男人就做不到,老子明天就去酒吧找女人,把你忘得彻彻底底的> 这个不作数,那会儿感冒了,发了点烧,一个人的时候,就总会想起以前生病了就找你撒娇,看到你紧张,心疼,病就好了一大半。可那天一个人,想着想着就哭了,哭完就生气了,就写了这么一段。但是我那天没有去酒吧,也没有去找女人,真的。” 沈涵年平静的解释道。 “<周漾,今天老子生日,他妈的,老子和你都分手一年了,我还是好想你> 漾姐,你说你也是,干嘛非在生日第二天提分手啊,从你走后,我就再也没过一个开心的生日了。那天我没忍住联系你,你还是不要老子,你都不知道,为你那句话,老子颓废了一个月,就差真去跳楼了。” 周漾听得难受。 “没事的,都过去了,沈涵年。不过,你出国,就记着我的不好了,我那么多优点,你都没记着?” “没有,光是记你的不好,老子就心痛得不得了,再记你点好,老子早没命了。” 沈涵年说得闷闷的,周漾觉得他在哭,想转头看看,被沈涵年抱紧了。 “这里面不会全是骂我的吧。” “差不多吧。” “那你不要念了,我感觉我会生气。” 周漾就无语,难怪要提前打招呼了,这算什么情书啊,抄一万遍我爱你都比这封情书写得好。 “比起你的97句‘沈涵年,再见’,我这顶多算皮毛之痛,我当时看到那些的时候,全身每一块有知觉的地方都在痛。” “你写这些,就为了报复我啊?” “这就是还你那134句沈涵年,这里面有134句周漾。媳妇儿,你很爱我,我也很爱你,彼此相爱的人,不该相互忘记。你值得所有的幸福,我也值得。我们往后好好的过日子,我不会让人来拆散我们的,我奶奶、我爸、你爸,都不可以。” “好,我们一起拥抱幸福。” 周漾笑着转身,和沈涵年深情热吻。 第106章 沈涵年的百宝箱 一吻结束,沈涵年又从他的纸箱里拿出两个小泥人。 “记得这个吗?之前我们去旅行,我给你看过的。” 周漾点点头。 “你学会捏泥人了?” “嗯,没事的时候自己瞎研究了,本来去年回国的时候就想给你的,结果分手了,现在给也不晚。这世上只此一对,不准弄丢了。不然老子找你拼命。” “好,我不会弄丢的,还有你,我以后也不会丢的。” 沈涵年捏了一下周漾的小脸,朝着她努努嘴,“最好说到做到,爱说谎的人长不高的。” 周漾闻言,用力的打了一下沈涵年的手心,这人真讨厌,每次都要在她很感动的时候,说句话来破坏氛围。 “长不高也没事,反正我也不嫌弃你,你又赚了,漾姐。” 周漾又打了他一下,真是太讨厌了。 “好了,不气了。以后也要这样,不开心的时候,千万不要憋在心里,我听说女人一直生闷气,会得乳腺癌的。你有老公了,不需要憋着。” 沈涵年握着周漾打过来的双手,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 纸箱里,还剩下最后一件礼物,一本相册。他拿起来,让周漾翻开。 这里面是他和周漾大学期间拍的照片。 “我怕有天会忘记了,就把这些整理出来了,没事的时候就翻开看看。” 沈涵年抽出那张星空照,递给周漾。 “看看背面。” 周漾转过来,照片的背面写着:你是最遥远的光,照亮我一整片星空。 “我记得你以前说星光来自很遥远的地方,穿过黑暗才来到我们面前,你说你想变成星光。在我这里你如愿以偿了,希望你这束光,能一直照亮着我。” 周漾笑着,“我还以为你不会写情书呢,这不是写得很好吗?” “你老公,什么都会,便宜你捡了这么大个宝。” 又来了,好好的氛围,又被他破坏了。 “还有呢,你往后看。” 周漾翻到一张他们露营时拍的合照,两个人浑身是泥,笑得阳光灿烂。 “这张黑历史,你也留存起来了呀?” “关于你的,点点滴滴都不舍得漏掉。” 这张的背面写着:泥婆婆偷亲泥公公,泥婆婆跳下树,摔了个狗啃泥,泥公公笑泥婆婆,被泥婆婆糊了一身的泥。 “你写绕口令呢?泥公公、泥婆婆的。” “少装无辜,那时候就是你弄我一身的泥,脏死了,要不是前一晚刚惹你生气,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涵年一直有点小洁癖,被周漾糊一脸之后,疯狂拿纸擦。周漾等着沈涵年擦完,又去糊了他一身,沈涵年敢怒不敢言,周漾看着笑弯了腰。 周漾继续往后翻,看到一张沈涵年背着周漾的照片。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我生日背你回家那次,我妈拍的,悄悄发给我的。我妈说那是她第一次觉得我像个男子汉了。” “这张写得什么?”周漾看向沈涵年好奇地问。 “那只猪以为他背上的是他媳妇儿,却怎知,那不过是只他一辈子也打不过的孙猴子。” 沈涵年说得有些落寞。 “沈涵年,你终于承认你是猪八戒了,你不是说自己是天蓬元帅吗?” 周漾打趣他。 “做猪八戒才好呢,能得孙猴子一辈子庇护,孙猴子也永远不会抛弃她的那只猪。” 周漾听得莫名的想哭。 “沈涵年,我没抛弃你。” “嗯,你只是伟大的成全我而已,周漾,老子可不稀罕你的自我牺牲,我也不需要你自我牺牲。” 相册按着和他们成长的经历排的,第一次国庆出行,校园里相约吃早饭,图书馆学习,周漾上课睡觉,园游会上表演古筝,露营森林合照,学游泳的胆怯模样…… 学生时代的最后一张照片是毕业那天拍的合照,再往后空了好多页,相册最后一张是他们领证那天拿着结婚证的合照。 从前往后翻看,就像重新经历了一遍他们的青春。 每张照片的背后都有一句简短的话,记录着当时的过程或是沈涵年的心情。 周漾拿出最后一张领证的照片,后面写着:时隔三年零四个月,泥公公娶到了泥婆婆,那只猪等到了他的孙猴子。 “我行动快吧,放这张之前,这里面是个悲伤的故事,有了这张就是一个圆满的故事了。” 沈涵年歪着头,一副求奖励的模样,周漾吧唧就是一口。 沈涵年笑得很欢快,笑完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 “本来四年前订婚宴就该替你戴上的,出了点意外。我就想着,等下次你生日再求一次,第二次准备求婚的时候你差点没了命。我本来谋划着在正式的场合向你求婚后,再给你戴上,可这一等,又等来了分手。周漾,我准备的求婚仪式既不隆重,又迟到了很多年,但我会一直爱着你。” 沈涵年拿着钻戒单膝跪地。 “虽然现在求婚不太合适,但我就想你知道。周漾,我想娶你回家,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我以前喜欢过很多东西,总是两三分钟就不喜欢了,喜欢你这件事是我坚持得最长久的。我想给你幸福,倾尽我的所有;我想陪着你,直到生命的尽头;我想每天一睁眼,第一个看见的人是你,每天回家,第一个拥抱我的人还是你。周漾,嫁给我吧!” 周漾一边哭一边点头,明明如此简易的求婚,就是让她感动。 沈涵年笑着把戒指戴上了周漾的中指,补齐多年的遗憾。 明明互相牵挂,互相羁绊的人,分开了这么久,往后必须幸福的过每一天,才不算浪费上天安排的缘分。 一场简易的求婚仪式之后,周漾哭得稀里哗啦的,沈涵年抱着她,轻声说。 “媳妇儿,从过去到未来,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周漾窝在沈涵年怀里,很坚定的说,“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说到做到,你再食言,老子真的要去挖顾池的坟,牵的什么红线,全是结。” “不会的。” “果然,提起小舅子,你就什么都可以妥协,怎么就对我那么狠心呢,我才是你老公啊。” 沈涵年愤愤不平的道。 周漾抬头,看着沈涵年,认真的开口。 “你们不一样,小池是过去,你是未来,有你才有未来。” 沈涵年听完,会心一笑,捧着周漾的脸,深情一吻。 火热的吻越来越缠绵,不知何时,沈涵年已经把周漾推倒在沙发上,两人呼吸急促,深情相望。有风从窗外吹进来,吹动这满室旖旎风光。 第107章 筹备婚礼 离婚礼不到两月,事情却多得要命。 周漾要忙着上课。沈涵年刚拿下重点项目,要忙着开各种会会,忙得他连媳妇儿都没时间陪了。 婚礼的事由沈妈妈操持,周漾不用太操心,她只需要偶尔配合着确定一些细节就好。 外公闲着没事,领了写请帖的重任。请帖没走常规流程,就是一张红纸,写上宾客的姓名,婚礼的时间,地址,还有些敬辞,写好卷起来用一截小麻绳捆起来。 外公的字写得极工整。毛笔小楷落在小小的红纸上,一笔一画都是对外孙女的祝福。 十月中旬,两人凑出一星期时间去拍婚纱照。 婚纱照的流程是沈涵年精心策划的,他要用婚纱照见证两个人的爱情之路。 为此,他们去了趟大漠,在那里抬头就能看见满天星河。 星空是两个人爱情开始的地方,也是本次婚纱照的第一个故事: 少年化身为小王子,开着飞船来到了大漠,遇到一个姑娘,并深深爱上了她。小王子为姑娘种了一株玫瑰花,两人呵护着它成长,最终在一个满天繁星的夜晚,玫瑰花盛开了,小王子将其采下向姑娘求婚,姑娘点头答应了,小王子就载着她的飞船飞向太空了。 整组照片,周漾最满意的是沈涵年带着她回太空那张。飞船停在茫茫的大漠上正准备起飞,沈涵年拿着玫瑰花献给周漾,周漾提着油灯照亮玫瑰花,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油灯的光映在两人的脸上,头顶还有满船的星河。 就如同那句古诗,“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似梦似真,周漾觉得比她给沈涵年拍的那张星空照更有意境。 沈涵年也很满意,抱着媳妇儿转了好几圈,被摄影师抓拍了下来。 婚纱照的第二站是在草原,沈涵年说要给周漾一个很难忘的回忆。 某天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有位少女从天上掉落下来,落在了放牧的少年的怀里。少年对少女一见倾心。但少女整日郁郁寡欢,放牧的少年想尽千方百计逗她开心,带她骑马,带她在草地滑行,还为她跑遍整座山头,唤醒沉睡在芦苇荡里的萤火虫。少女看着上万只流萤,终于露出了笑容,少年看得呆了。不久,少女说要回天上了,少年追着少女跑了一座又一座山头,终于感动少女,带着他一起在蓝天碧草之间自由自在地飞翔。 这个主题的每一张照片,周漾都很喜欢。摄影师很会抓拍细节,故事感很强。 沈涵年拿着牧鞭,在草丛里奔跑驱赶流萤那张排得很有张力。沈涵年在画面的左侧,跑的很欢快,手里的牧鞭高高扬起,微仰着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顺着他的目光能看到周漾,她站在草丛里,看着满天流萤,也看着向她跑来的少年。 最后一个故事是关于校园的,那里几乎见证了他们相爱的全过程。 初次相遇那天,周漾站在大厅对着沈涵年笑得眉眼弯弯的,沈涵年站在走廊看得呆呆的。 不过这张照片没有100%还原,因为化妆师把沈涵年的头发收拾得太好看了。 “沈涵年,你说你是不是作弊,你那天可没今天好看。” 周漾预览着摄影师拍的照片,不禁想到初次见面的场景。 “切,你老公哪天不好看了,我这不过是被岁月磨平了棱角,更好看了。” 沈涵年又开始臭美。 “才不是,第一次见面,你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样,眼睛肿得像青蛙。我当时还想,军训那会儿,怎么会有人觉得你很帅。不过你回去收拾了一下,再次下楼就好很多了。” 沈某人皱眉,他那天也不知道要见的是未来媳妇儿,要知道,就收拾一下出门了。而且他搬完东西上楼,就麻利地洗漱了,把自己收拾得可精神了,这么多年也没听周漾提过,他还以为周漾不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没想到丑样子还是被周漾记住了。 周漾上手,薅了两把沈涵年的头发,“这就很像了。” 周漾还拿手机拍了一张,递给沈涵年看,沈某人也是脸皮厚,“看吧,即便顶着鸡窝头,你老公还是很帅的。” 周漾眯着眼看他,“是是,你天下第一好看,行了吧。” 第二个场景是在操场的看台上,沈涵年大声告白的那天。 这张今天也有点不同,上学的时候,沈涵年大声地喊完,周漾飞快地跑走了,沈涵年追去了,根本没人注意到她们。今天,沈涵年喊完,操场下面一群学生起哄,齐声喊着,“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好尴尬,他们只是在模拟记忆中的场景而已。 沈涵年显然入了戏,朝着周漾走过来,含情脉脉地说,“周漾,我喜欢你,做我媳妇儿吧。” 周漾被他的情绪感染了,笑着点头,沈涵年抱紧周漾,台下的同学齐鼓掌。 负责录视频的摄影师把台下同学的反应一并录了进去,拍照的摄影师,也照了张大全景,能看到台下的同学。 第三个场景是沈涵年背着周漾走下教学楼。那时候周漾的腿还没完全康复,她想赶过来给沈涵年过生日,最后沈涵年背着她回家了。 他们还去了外公外婆的老家,拍了他们一起过新年时候的场景,沈涵年不知从哪里端了盆酸菜鱼,里面还撒上了香菜葱花,非要拍周漾给他挑香菜葱花的场景。周漾也搞不懂他什么癖好,不过还是照做了。 这几天拍下来,周漾都快散架了,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勉强算也实现了沈涵年带周漾逛遍大江南北的愿望了。 难得的一周假期,也就过完了,沈涵年还得马不停蹄的赶回g市,要向领导再汇报一次。上飞机前几个小时,沈涵年带着周漾去看了小池。 这是分手后,沈涵年第一次站在顾池的墓前,他之前想到他,多半都是恨,恨他食言了,恨他签了红线就撒手不管,恨他不给他姐托梦,让周漾原谅他。因为这些,分手后,他再也没来过这里,今天特地过来告诉他一声,“小舅子,我和你姐修成正果了,下个月就办婚礼了,得空记得带上咱妈来看看。” 顾池还停留在记忆里,周漾和沈涵年却变了很多。沈涵年不再那么轻狂了,周漾不再那么悲伤了。 “小舅子,你好歹在天上,看得多,要是看到我和你姐有什么磨难的,你也想想办法化解一下吧,别光看着呀。还有月老那边,你常去走走,替我看看,我和你姐的红线有没有松掉,我现在就怕这个了,天上我也没熟人,只能拜托给你了。还有你姐,你姐为了你受了多少苦你也知道,她为我生女儿,又差点没命了。当姐夫求求你,你以后让你姐吃点苦,你要是能力不够,就把咱妈也叫上,拜托了。” 沈涵年说完很郑重地鞠躬。 缅怀完故人,沈涵年赶着最后的时间,登上了飞机,进安检后,还一直冲着周漾招手,“媳妇儿,等这个项目忙完了,我就回g市上班了,你记得等我回来啊。” “好。我等你回来。” 第108章 沈爷爷出狱 十月下旬,沈爷爷快出狱了,周漾带着小周周飞了趟g市,沈涵年老早就在机场等着媳妇儿和闺女了。 周漾一出机场,就看见了他。沈涵年跑得飞快,拥抱着她和女儿,然后带着他们母女俩回家。 沈涵年怕周漾见了奶奶难受,总形影不离地跟着,不给奶奶和周漾单独相处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全家人一起去接沈爷爷,周佛海还在国外谈合作,派了刘秘书来。 刘秘书代表周总向沈老爷子和沈老太太道歉,同时也庆祝沈老爷子出狱。 沈家人也很识趣,往后两家是亲家了,有些该过去的事要让他过去,该解开的结也要解开。周佛海搭好了台子,沈老爷子和沈老太太也就顺着下了。 沈老爷子,曾经也是一个集团的领导人,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沈老太太为沈家辛苦了一辈子,也不过是盼着沈家能好。对于周漾,她为自己办的糊涂事道歉,她还会像最初一样待她。 生活本就如此,没有太多的一帆风顺,能平平安安地就很好。 过去让它过去,未来交给未来,活在当下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沈家为沈爷爷准备了隆重的接风宴,还召集了新闻媒体,宣布了两个好消息。一是庆祝沈老爷子出狱;二是宣布沈氏集团的太子爷和洪海集团的千金下月将举办婚礼的消息。 这两件事放在其他家庭都是大好事,放在g市的商圈就不那么美满了。 沈氏集团的竞争对手们,不仅没把沈氏集团打倒,如今还可能得罪了洪海,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有眼力见儿的老总,已经在想怎么利用这事向两家示好了,没眼力见儿的,还在想刚好可以连带着洪海一起收拾。 比如李氏集团。 李信,李氏集团现在的领导人,李氏集团被周佛海打击得很惨,李信也是两年前才完成留学归来。但此人很有本事,本该破产清算的李氏集团,在他的领导下,缓过来了,今年开始,李氏集团又频频出席一些商业活动,引来了不少关注。 李信明面上,是来祝贺沈爷爷出狱的,其真实的目的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提醒大众记起沈氏集团的罪行,企图再次打压沈氏集团。 不过未能如愿,刘秘书代表周佛海,当着媒体的面宣布了洪海集团和沈氏集团未来十年的合作计划,不仅包括风景区开发,还有新能源,数字技术研发等方面。 沈氏集团核心板块在房地产,其他板块并没有多少涉猎,但洪海却是遍地开花,尤其在高新技术方面,算得上行业翘楚,哪怕在海外,也处于顶端地位。 这些合作,完全就是洪海带着沈氏集团其发展的节奏,等同于洪海赶着给亲家送钱呢。合作的事情,周佛海都向周漾提过。 地产行业已经呈现出饱和的态势,即便沈氏集团解决目前的困境,以后的发展也有限。未来十年,只靠着地产过活,对沈氏集团来说风险太大。就今年以来,已经有两三家大型房企破产了,沈氏集团必须尽快布局其他商业板块,以图长远发展。 周佛海说会帮沈氏集团,这一下出手这么阔绰,周漾还有点受宠若惊,只祈祷他别再背后整什么幺蛾子才好。 这李信来,还有个目的,找机会接近周漾。李信是李璐的侄子,从小跟着李璐来过周家,和周漾也算半个青梅竹马。 …… 周漾上高中的时候成绩还不错,物理是个例外,即便语文她都能考一百三十多分,但物理从来不及格,没交白卷就是她对物理最后的热爱。只是周漾自己,不要物理成绩也能上个不错的大学,可偏偏有小池,他是一科也不能马虎。 为了小池,周漾就和物理死磕了。但有些事,不是你犟就能成功的。高三生日的时候,周漾照例,回了趟周家,破天荒的,生日当天都在研究学习的事,奶奶怕她太用功,伤了身体,就提议让周佛海给她请个家教。这事被李璐知道了,刚好他侄子成绩不错,就借机让两个孩子见面了。 周漾一开始对李信很排斥,可他不仅物理好,每科成绩也都是省内前几名,周漾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李信也很慷慨,把高中做得笔记全部复制了一份给周漾,周漾拿回去给小池看了。估计是得了大神的真传,小池开了点窍,成绩跟开挂一样,一路飙升,最后居然能上重点大学。 高考结束,周漾想着谢谢李信,特地请他吃了顿饭。李信在饭桌上对周漾表达了爱慕之意,周漾没接受,吃完饭回家就把所有的笔记寄到李家了,删除了和李信有关的所有消息。 周漾拒绝得果断,那时的她虽然不知道李璐对她妈妈的所作所为,可她十分恨周佛海,所以一切与周佛海有关系的人,她都不愿意接触,更不可能交往。 …… 李信这人目的性很强,趁着周漾一个人去上厕所,居然等在了厕所外的走廊上。 “好久不见,周漾。”李信靠着栏杆,冲周漾招手。 “李先生,没记错的话,我们从不曾见过。” 周漾礼貌的回应完,径直往前走了。 “还没恭喜你呢,还以为你和沈家的少爷,走不到一起了。没想到沈老爷子一出狱,两家把婚礼都提上议程了,洪海和沈氏集团的关系,还真是坚不可摧啊。” 听闻这话,周漾停下脚步,也没回头,只片刻,又继续往前走了。 来者不善,周漾不想招惹,她已经在李璐身上吃过亏了,对李家的人,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接风宴办得及风光,又有刘秘书的加持,宴会还没完全结束,媒体的通告就已经漫天飞了。 到当天傍晚,沈氏集团和洪海要联姻,未来十年还有长期合作的消息,在g市传得沸沸扬扬。 当年的订婚宴,本就只邀请了两家的近亲,还发生了意外。多数人压根没放心上,只在周家和沈家两位家长口中知道了两家联姻的事。后来沈家当着众人的面拒绝周佛海的事又传得广为人知,这几年两家关系一直也很僵,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周、沈两家不会再联手。 对于周漾,多数人只在当年她宣布和周佛海断绝父女关系的新闻上见过,周佛海也宣布不承认这个女儿,因此也没人把她放在眼里。既不知他们父女几时和好,也不知周佛海为何如此重视这女儿,说豪掷万金也不为过。突然冒出两家要办婚礼的事,不少人开始背后打听。 连林湾湾都来打趣周漾。 “我说周漾,你爸有钱没地方花,不如考虑考虑我家,我爹也是搞新能源的,正愁没地儿融资呢。我家这现成的资源用起来,不比沈氏集团从零开始方便啊?” 周漾笑她,“你平时那么多机会可以接触周佛海,我让你当面说,你连人都不敢见,这会儿来我这里诉苦是怎么回事。” “那我哪儿敢啊,周神仙可是我偶像,在他面前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何况要去汇报方案。不过,你爸这出手吧,真是看得人眼红。要是我爸也这么对我就好了,只可惜我是个女儿,入不了我爸的眼。” 林湾湾一直很敬佩周佛海,那么大的一个老板,在外面经商这么多年也不背后搞小动作,还能做到公平竞争,非常难得。林湾湾一直将他视为偶像,立志成为他那样的企业家。 尤其在认识周漾之后,看得周佛海作为一个父亲对周漾的关心,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林湾湾常常骂周漾不知道珍惜,周漾也只感叹,她是没见过周佛海的手段。当他冷下心来,任谁他都豁得出去,连他儿子都能送去国外,周漾能成为他生命里唯一的例外,一方面是因为顾柔,周佛海对顾柔的爱也算真心,只是他得不到回应,所以转移到女儿身上了。另一方面,他做了太多伤害周漾的事,心里有愧。也因此,只要对周漾好,又在他能力范围内,他才会那么慷慨。 外面是风雨欲起,家里却是一片祥和。 周漾带着女儿回沈家,小周周这个机灵鬼,俘获了上至太爷爷太奶奶,下至沈家一水儿哥哥、姐姐的欢心,小屁孩有玩伴了,有点乐不思蜀了。 到该回家那天,小周周闹着不想和哥哥姐姐分开,任周漾怎么哄,她就是不依,周漾一脸正色的看着她。 小周周不到三岁,已经会分析形势了,知道妈妈恼她,先找爸爸求救,爸爸不管用,再找奶奶,奶奶也劝不了妈妈,让他找爷爷。小周周在屋子里跑了一圈,找到爷爷就抱着他的小腿不撒手,委屈巴巴地告妈妈的状。 沈爸爸心里叫苦,乖孙女,这个家你爷爷最没有话语权,爷爷就是想帮你也没那个能力啊。沈爸爸只好抱着孙女离开了周漾的视线,掩耳盗铃。只要周漾看不见他们,孙女应该就不用回家了吧。 周漾头大,这孩子如今这样,都要怪沈涵年,当初干嘛许那样的愿望啊,一切全凭女儿自己喜欢。 她喜欢了,当妈的快疯了。周漾为了她已经改了两次航班时间了。明天是周末,今天必须回去,不然家长那边说不过去,这个月又是拍婚纱照,又是迎沈爷爷出狱,已经耽误了太多课程了。 下个月办婚礼,还得耽误,周漾只觉得对不住如此信任她的小朋友还有他们的家长。 万般无奈,周漾一直挨到小周周睡着了,才赶最后的航班回家,到家已经凌晨4点了。 第109章 伴郎伴娘 婚礼的脚步越来越近,周漾也越来越慌。 沈涵年的伴郎团倒是定得很快,茂茂和大熊知道他们领证就在问婚礼的日期了,还要求一定要当伴郎。 周漾的伴娘目前指定了一个梁美诗。林湾湾和沈涵年非常不对付,扬言宁死不当伴娘,路雪去年就结婚了,不合适。小只定居了动漫之国,可能回不来,还差一个伴娘定不下来,周漾焦头烂额。 这边是伴娘差一个,另一边,周漾池又打电话来,说想送姐姐出嫁,也想当伴郎。周漾答应了,这一下就差了两位伴娘了。 大熊自告奋勇地推荐了米悠悠,算是帮了大忙。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还差一个伴娘。 离婚礼只剩下一周的时候,林湾湾妥协了。 伴娘团解决以后,又一个问题困扰周漾,周漾才一米六。林湾湾1.70+,梁美诗1.70+,大熊她女朋友1.68,周漾无比想念小只,她只比周漾高了两厘米。 新郎这边就更不能比了,大熊和周漾池那都是1.90往上的身高。大熊高就算了,想到周漾池周漾就羡慕,出国几年,长高了一大截。同一个爸爸生的,怎么她就没长呢。 为了争口气,周漾在婚鞋上下了大功夫,试礼服的时候,周漾定了双十五厘米的婚鞋。 周漾也是第一次穿这么高的高跟鞋,走得晃晃悠悠的,看得沈涵年心惊。 “漾姐,算了吧,何必为这点面子苦了自己。” 沈涵年搀着周漾,一刻也不敢放松。他媳妇儿平时也不喜欢争强好胜,怎么就在身高上过不去呢,沈涵年头大。 周漾烦了一眼沈涵年,把手抽了回来,“我自己走。” 周漾此生最过不去的坎,一个身高,一个年龄。年龄改不了了,身高还能借点外力,不能认输。 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周漾,在她老公关切的注视下,脸朝下和大地来了个亲吻。这下好了,礼服店所有服务员都出动来视察情况了。林湾湾他们听到动静也赶过来了,周漾在一堆人的注视下,灰溜溜地爬起来,腆着笑回应大家。 上一次摔个狗吃屎还是和沈涵年去露营的时候,可那时候没这么多人啊,今天算是丢脸丢到奶奶家了。 周漾华丽的一摔,沈涵年单方面宣布,取消她穿高跟鞋的资格,连十厘米的也不让穿。周漾撒娇卖萌,为自己争取到了一双七厘米的高跟鞋。好在伴娘都很贴心,大家都定的平底鞋。三个伴娘都觉得虽然视觉上差了点,但是心情轻松。 主婚纱定的多年前订婚时的那家,沈妈妈同自家大嫂,特地飞去国外找设计师沟通了一番,本来是想定制一件的,但时间来不及。大师见过周漾本人之后,拿出了自己多年来最满意的一件作品。沈家本想买下来,但大师有自己的坚持,沈妈妈也没勉强。 沈家和洪海都有自己投资的酒店,也都小有名气,最后定了一家靠近海滩的度假酒店。 婚礼的前两天,林湾湾非要办一场专属伴娘的聚会,周漾从来没参加过这种聚会。 偌大的酒吧,一群小男生,就她们四个女生。 进了酒吧,林湾湾是当之无愧的女王,其他三个,只有梁美诗适应得很快,大熊的女朋友米悠悠甚至不敢松开周漾的手。周漾和她瑟瑟缩缩地坐在沙发上,不敢说话。 林湾湾和那群男生互动完回来,满身大汗,看着她带来的两个怂包,一个劲儿地嘲笑。 “我说周漾,活该你被沈涵年拿捏得死死的,这些他高中毕业就经历过了,而你直到二十八岁才第一次接触,这大好的年华,这人间极致的快活,你都错过了。” 林湾湾说完,端起两杯酒递给周漾和米悠悠,米悠悠笑着,不敢接。周漾笑着接了,但不敢喝。 “怕什么,又没有毒。要有毒,老娘还能坐在这里陪你们说话。喝。” 在林湾湾的呵斥下,周漾仰头一干二净,米悠悠也接过来喝了。林湾湾还觉得不过瘾,又拉着她们去和小哥哥跳舞,周漾哪里会啊,一直往边上躲,又被林湾湾拉回来。 米悠悠倒是很不一样,她很会跳舞,被那群人带着本能地律动了起来。而梁美诗,来了套跆拳道的动作,几年不练,生疏了许多。 周漾只擅长音乐,舞蹈一窍不通。林湾湾找了个小哥哥,教周漾跳舞,最后周漾也被迫地扭了起来。 四个女生在酒吧嗨了个通宵,第二天一早,沈涵年才带着大熊和茂茂找过来,推开酒店的大门,一群男人东倒西歪的躺在沙发上。 沈涵年有不好的预感,大熊的脸黑过了锅底灰,茂茂直感叹, “漾姐他们的活动,看着比我们精彩啊!” 他们也尽情地潇洒了一晚上,可他们的活动就逊色很多了,无非就是三个大男人在酒吧蹦了一夜,一个女的都没勾搭。 等沈涵年在包间找到周漾的时候,周漾枕着一个男人的小腿,正睡得香甜。沈某人的脸,长得和马有一拼。 而这边,大熊的脸更黑了,因为米悠悠和一个男的,面对面的倒在沙发上,那男的还搭了只手在她身上。 大熊的暴脾气一下就起来了,抓起那个男人的手,愤愤地甩开,冲着米悠悠大喊。 “你他妈给老子起来。” 米悠悠没有反应,倒是那个男人先醒过来,睡眼朦胧地看着大熊,问,“你是啊?” 短短三个字,把大熊惹毛了,扶起米悠悠,把那个男人拖下了沙发,那男生愤愤不平地找大熊理论,大熊“碰”的一下,打碎了桌上的空啤酒,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惊醒了所有人。 沈涵年生气地捏着周漾的手腕,强行拉她起来的时候,她就痛醒了,意识都还没彻底苏醒,睁开眼就看到沈某人吃人的表情,正欲开口询问,就听到大熊闹出的巨响,吓得不轻。 林湾湾和梁美诗这边也醒了,林湾湾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无所谓地开口。 “这叫解放天性,你们可都得谢谢老娘,让你们看到了自己女人的另一面。别以为只有男人会劈腿,女人也会,往后只要你们对不住她们,她们就会想到今天的一切,然后丢下你们,投入别人的怀抱。” 大熊和林湾湾不熟,但她这话成功激怒了大熊,大熊撩起袖子准备动手,沈涵年侧身给他让了个道。好歹是她女儿的干妈,又有周漾护着,他不好动手,虽然他老早就想打人了。 此情此景,茂茂又发挥了他失传多年的绝学,那就是在大熊暴走的时候,拦着他。 大熊一肚子气没地撒,冲着茂茂吼,“李茂,你他妈拦老子做什么,她陷害我媳妇儿,你看到了吗?” 大熊看看茂茂,又扑过去想打人,林湾湾挑眉,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惹得大熊更气了,奋力地想扑过去打人。 还好酒吧的经理带着保安及时赶到,把屋内的几个男生带了出去。 三个男人,四个女人,在酒吧的包间互相控诉,批评,教育,反驳,辩解足足折腾了一个小时,才走出酒吧。 回程的路上,场面也一度十分尴尬。 这边沈涵年对着周漾夸夸输出,听了满耳脏话,那边米悠悠被大熊训得眼泪哗哗。只有茂茂和林湾湾、梁美诗一路无话。 大熊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米悠悠哄了半天,加上她和那男的也没发生什么,解释清楚也就没事了。 可沈涵年就不一样,他对周漾那强大的不安感,被林湾湾激活了。 办公的时候,要周漾在旁边坐着,周漾出门也要跟着,周漾接电话在旁边盯着,看到林湾湾打过来,把耳朵贴过来偷听。 每天说得最多的,就是“周漾呢?” “媳妇儿,你去哪儿?” “漾姐,等等我。” 连睡梦中都在说,“漾姐,别不要我。” 周漾解释过很多次,她没不要他,也没丢下他,和那个男的也没什么,沈涵年口头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装得可大度了,就是行动上十分小气。 周漾费了吃奶的劲儿也没哄好,写了一千字的不会丢下沈涵年的保证书,这事儿才勉强算是过去了。 他每天都粘着周漾,一直到婚礼前一晚。按习俗,新郎新娘婚前不适宜见面,沈涵年才不舍地离开,还一直要求周漾及时回信息,晚一分钟他就会找过来。 婚礼前一晚,周漾躺床上看着满是红色喜字的房间,睡不着。她索性起床,去妈妈的房间里坐着,什么也没想,就是静静地坐着。 夜风吹来,包裹着周漾。 周佛海也睡不着,在房间里转了转,也想去顾柔的房间看看,推开门,就看到周漾坐在那里,那身影和顾柔很像。 周漾听到开门神回头,对着她爸爸笑了笑,又转过身,继续安静地坐着。周佛海拿了张椅子走进来,坐在周漾的旁边。 “这么晚还不休?” “嗯,睡不着。”周漾淡淡的回。 “想妈妈了。” “有点吧。”周漾说完,转过头看着她爸,“爸爸,妈妈结婚的时候,好看吗?” 周佛海看着回想了很久才笑着回话,“好看的,尤其是你妈妈笑起来。” “嗯。”周漾认可他的话,“我也喜欢她对我笑,但妈妈很少笑,我的记忆里,她倒是常常在哭。” 周佛海的思绪被这句话打断了,顾柔很少笑,尤其对他,也只在婚礼仪式上,礼貌性的陪着笑了笑。 “爸爸,对不起你妈妈。如果爸爸早点放手,你妈妈现在应该会过得很幸福。” 周佛海对顾柔的感情,来得很突然。 从第一次在看到顾柔在台上演出,他就被深深地吸引了。可那时候,他的身边有李璐,男人的责任心让他克制。 后来,又在商业年会上见到她,周佛海不过是想去和她打个招呼,敬了她一杯酒,顾柔不喝酒,浅笑着拒绝了,他也就悻悻地离开了。周佛海以为他和顾柔不会再有交集了,可晚上发现顾柔躺在他的床上,他以为这是欲擒故纵的把戏,也没多想得接受了。 到后来,一切都和想象中不同,那个看似温柔的女人,却有一身傲骨,也从不向他低头。囚禁、强迫、厮磨,为了得到她的心,周佛海用尽了手段,到头来却把人逼到了绝境,选择以死亡的方式来报复他。 周佛海回想着过去,伤感起来。周漾也没再说话,父女俩安静的坐着,任风吹来。 第110章 婚礼进行时 周漾和周佛海一直坐到天将明,周佛海才开口,“沈家那边,爸爸都打点好了。你嫁过去了,若是受欺负,就回家来,莫要委屈自己。” “好。”周漾还是淡淡地回。 他们父女的关系很疏远,李璐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们是有机会改善的,可两父女立场不同,也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到现在不过是坐下来说说话都很难。 六点,化妆师、礼服师上门来了,周漾离开了。周佛海继续坐了一会儿,才离开,他今天也会很忙,趁着没人,可以好好享受一下清闲。 婚礼当天,沈新郎官和他的伴郎团凌晨六点出门,七点到新房门口,遇到了拦路的亲朋好友。 “沈涵年,没想到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新仇旧恨,就别怪我下手太重了。” 林湾湾会答应当伴娘,就是想在独门环节为难死沈涵年。正所谓女子报仇,人没死之前都不算晚。 沈新郎官要过的第一关还算温柔,就是站在趾压板上吃一份满是香菜和小米辣的大份狼牙土豆。有多大呢,也就一个洗脸盆那么大吧。 林湾湾老早几天就在问伴郎团的弱点了,周漾老实的说了沈涵年不爱吃香菜,米悠悠说了大熊不能吃辣,这不刚好吗,狼牙土豆又辣又熏。 这一关的要求很简单,吃光所有的土豆和香菜,而且新郎官和每位伴郎都要吃,才算过关。 四个人只有茂茂能接受这关。 沈涵年只是闻着浓厚的香菜味,就已经开始恶心想吐了,捏着鼻子尝了一口,又辣又辛,直接找垃圾桶吐去了。他这一通操作,惹得周围看热闹的人哈哈哈大笑。 大熊看沈涵年不争气的样子,暗自发誓自己不能输,然而,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辣的眼泪哗哗流,本想用手去擦泪水,结果手上沾了辣椒油,正好擦眼尽力去了,痛的他直吼,“水,水,快点,我眼睛要瞎了。”他这一通操作,逗得大家更乐了。 周漾池后悔来当伴郎了,首先他不喜欢吃辣,其次,他也怕疼。周少爷别的没有,就是钱多,拿了大把的红包想贿赂伴娘团,林湾湾开心的收下红包,然后无辜地说, “我本来是想给你放水的,可是每位伴郎都要吃是新娘子定的规矩,你不吃,新娘子会不高兴的,你也不想在今天惹得新娘子不高兴吧。” 周漾池认命的尝了一口,还没吞下去,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就不停地用手扇着,好像扇扇嘴里就不辣了一样。这一下,看热闹的人更欢乐了。 房间里的周漾看着外面的热闹场景,也笑得很欢快的。 一大盆土豆,全靠茂茂一个人解决,其他三个全是摆设。李茂含着泪,吃光了所有的土豆,到最后,已经撑的快吐了。 过了第一关,新郎官揭开新娘房门的喜帖,开门进新房。 周漾乖巧的坐着,身穿红色改良的旗袍,长发盘起,手执团扇半遮面,眉眼弯弯的。沈涵年知道她媳妇儿好看,但今天格外好看,端庄优雅、温柔含蓄。 沈新郎官想跑过去抱他媳妇儿,被林湾湾拦下来。 “想从我手上带走新娘子,可没那么容易哦。” 在林湾湾的示意之下,梁美诗和米悠悠拿出了道具。 一个装着婚鞋的盒子,五个红色的圆环。伴郎和新娘原地大象鼻子原地转50圈,可以得到一个环,并在一分钟之内,站到黄线处,扔出套圈,套中婚鞋就算过关。每位伴郎一次机会,新郎有两次机会。 听完游戏规则,大熊直摇头,他的平衡感向来不好,周漾池对此也不太可,这可能是身高的劣势,经过商量,这次茂茂打头阵。 茂茂看是转,旁边的人开始计数, “一” “二” “三” …… “七” 第八圈还没转完,茂茂就摔倒在地了,天旋地转的,连人都看不清,更别说走过去拿套圈了。大熊和周漾池架着他强行继续转,转了五六圈,三个人叠罗汉似的倒在了地上,惹得亲朋好友直乐。 “哈哈哈哈哈。” 旁边的人笑声此起彼伏,逗得周漾也跟着一起欢笑起来。 “目前看来,只有新郎官还有机会了,哈哈哈哈。”林湾湾也是笑得不行了,没见过作弊不成蚀把米的,三个人加起来都不到五十圈。 “也不为难你们了,”林湾湾捧着肚子,“只要沈涵年能转够二十圈,这五个都给你们,哈哈哈哈。” 沈涵年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转,作为全村最后的骄傲,他也很慌,可是看到周漾笑得那么开心,他觉得今天丢个脸也值了。 “一” “二” “三” ……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十,四” 到第十个沈涵年就不太行了,强行多转了几圈,开始连路都走不稳了,其他三个伴郎在他倒下之前,眼疾手快的扶着他继续转,听到第“二十”计数声,四个人倒了一地,沈涵年倔强的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林湾湾面前拿套圈,然而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找错了方向。 沈涵年跌跌撞撞的,撞向了周漾,天旋地转的,抱着他媳妇儿,嘴里念叨着,“晕。” 周漾觉得他故意的,晕成这样还能这么刚好抱到她。 沈涵年晕了好几分钟,才松开周漾,在她耳边细语了一句,“媳妇儿,你今天可真美。” 周漾笑着回应他,沈涵年接过环,开始套圈。五个全扔了,一个也没中,脑袋晕晕乎乎的,看什么都是歪的,能扔中才有鬼。 最后伴娘团又收到了一堆红包,加了十几次机会,才套中。 沈涵年取出婚鞋,跪在地上给周漾穿鞋。周漾的脚和她人一样,很小巧,白白嫩嫩的。沈涵年托着她的脚,把婚鞋套进去。 酒店离周家的别墅有段距离,留给游戏的时间本就有限,新郎和伴郎又那般不争气,耽搁了许久。 司仪怕误了良辰,一直压缩后面的流程。穿上婚鞋,周漾池就背着周漾下楼了。 未出嫁的女儿,要弟弟或者女方的亲戚背出门,这本该是小池的活儿,如今落在了周漾池身上。 周漾池越长越高大,背起周漾一点也不费事,从别墅到大门,也就十多分钟的距离,他走得很稳。他和他姐不算亲近,但他乐意送周漾出嫁。周漾答应他的时候,他开心了很久,作为弟弟他希望姐姐能一直这么幸福。 车队驶离别墅的时候,周漾一直看着窗外,其实这里她也很陌生,她这二十八年的人生,只在这里愉快地生活了八年,若是没有妈妈和小池,这房子对她没有任何意义,可真当要离开了,她才觉得,这里是她的家啊,是她一直想回去的地方。 从九岁离开,周漾就一直幻想着爸爸能来接她和弟弟回家,告诉她妈妈在等她,可是没有,一次也没有。爸爸没有来过,妈妈也不会在这里等她回家。她没有家了,只有弟弟,到后来,她连弟弟也没有了。 沈涵年一直看着他媳妇儿,发现她神情不对,把她的手紧紧的握住,“漾姐,你有我了。我们还有小周周,以后你老公也会努力呵护好你和女儿的。” 周漾看着他,今天的沈涵年,一身西装,配上他分明的棱角,让人觉得很可靠。 婚车队一路向前,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向着大海的方向而去。 仪式的场地布置在酒店外的沙滩上,细软的沙子上面,铺上了长长的水蓝色地毯,圆木架上,满是鲜花,点缀了几朵向日葵,让整个场景变得活泼起来。 酒店的被装饰极尽热闹,鲜花,绿植,流苏水晶,各色的气球,为小孩子准备的各种玩偶,小动物雕塑,让这里看上去像个童话乐园。 婚礼的车队停在酒店大堂前,沈涵年先下车,绕到周漾的车门前外,拉开车门,迎接他的新娘子。 婚礼当天新娘子的脚不能沾地,周漾池背着姐姐出门,沈涵年背着媳妇儿回家。一上一下,一进一出,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周漾的身份发生了质的改变。 到了酒店,周漾要准备换上仪式的主婚纱,一件抹胸的拖尾婚纱,沈涵年要忙着招呼亲朋好友,两个人得暂时分开。 等待仪式的过程中,有乐团不时的出场演出,大屏幕上不时的会播放周漾和沈涵年一路走来的成长视频。 沈爸爸忙着招呼客人,沈妈妈抱着孙女在旁边陪着笑,小周周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一直窝在奶奶怀里,不敢出声。 周佛海被来参加婚礼的亲戚拉着嘘寒问暖,抽不开身。 中午11:30婚礼的仪式正式开始,伴随着舒缓的音乐,周佛海紧紧牵着女儿的手,走向舞台。沈涵年迎面而来,走到周漾的跟前,单膝跪地,献上手捧花,嘴里说着他对周漾的承诺,“周漾,我想娶你回家,嫁给我好吗。” 周漾接过手捧花,扶起沈涵年。 司仪让周佛海将女儿手交给新郎。那一瞬间,周佛海的心里涌起千万句不舍得。和沈家结亲的时候,他没有不舍得;和沈爸爸商量孩子婚事的时候,他也没有不舍得:甚至到此时此刻之前他都没有太多的不舍得。 他对女儿,是愧疚,是弥补,是奢求回应,但很少有不舍。直到沈涵年朝他走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舍得。 第111 礼成 这世上的情亲,夫妻、父子、父女、母子、母女,时间最短的大多是父母和女儿之间的。从女儿出生,到女儿出嫁,这段时间几乎是固定的。 一对感情极深厚的父女会走到女儿出嫁这一刻,像他们这样彼此疏离的父女,也会走到这一刻。按周漾二十八岁的生命计算,他们错过了二十年的父女相伴时光。这二十年,即便他拼尽一生,散尽家财,再也不可能找回来了。 交接完成,按流程,周佛海本该退场,可他选择站在原地,看着周漾和沈涵年远去的背影。他没能做一个好父亲,但他希望女儿能找到一个好丈夫,幸福的度过余生。 舞台中央,新郎和新娘在司仪的引导下交换对戒,互道承诺,无论往后是贫穷或富足,无论是疾病还是健康,都对她\\\\他不离不弃,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在家人、朋友的见证之下,这对新人完成了最幸福的人生计划。 周漾看着舞台下的外公外婆,外婆开心的流着泪,外公脸上洋溢着笑容;再看看自己的女儿,被沈妈妈抱在怀里,手舞足蹈的开心模样;看着台下的亲朋好友,也是满脸笑容,表达着他们最诚挚的祝福。 眼前人又是心上人。周漾很幸福。 在司仪的引导之下,双方父母登场。沈妈妈作为家长代表表达了对两个新人的祝福。到了敬茶环节,周漾看到周佛海眼角含着泪,她没见过他爸爸哭,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也只是听到了他声音沙哑。 原来,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流泪,心里会这般难受。 司仪询问新郎,有什么话想告诉父母,沈涵年说,“爸、妈,儿子今天结婚了。一直以来,你们都是儿子的榜样和目标,成为你们的孩子,儿子过得很幸福,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我一直很骄傲,儿子也希望以后能成为你们的骄傲。还有岳父大人,感谢您能把周漾嫁给我,我一定尽我一生地呵护他,照顾她,为她遮风挡雨,成为她最坚强的依靠。请您放心。” 司仪问新娘,周漾只简单的说了一句,“爸爸,我爱你。” 那一刻周佛海的不舍情绪到达了极点,台下那些亲友,都很难相信,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这样一个叱咤商场的大人物哭。 周佛海的情绪调整得很快,走下舞台的时候,他已经跟个没事人一样了,像往常一样,礼貌而又客气地和那些前来道贺的宾客交谈。 最后,集体在沙滩上拍了张大合照,仪式也算圆满了。 仪式结束要换场地,周漾终于可以换身轻便的行头了。婚纱不算重,但是加上发冠,各种假发片,首饰,就很重了,还要穿着高跟鞋,托着婚纱超大的裙摆走一圈下来,周漾快虚脱了。生完孩子之后,气血亏损比较厉害,容易感觉累。加上这几天也没休息好,她都是强打精神参加完自己的婚礼。 周漾才刚到休息区坐下,小周周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好多糖果,她要留给最漂亮的妈妈。 “妈妈今天漂不漂亮?”沈妈妈问她。 小周周点头,“像公主一样。”小周周爬到周漾的腿上,给了她一颗糖果。 “谢谢宝贝。”周漾抱着她,回了她一个大大的吻。 对于婚礼,周漾很满意,不需要太隆重,有家人、有朋友就好。 他们的婚礼和大多数新人的一样,一场简单而浪漫的仪式,两家人给到场的宾客敬酒、谢礼,下午老年人坐一起打麻将、喝茶,年轻人一起玩玩游戏。到了晚宴之后,宾客散了,婚礼就算结束了。 林湾湾和大熊提议闹洞房,沈某人果断地拒绝。沈某人说,“如此损害社会风气的习俗,作为新时代的青年,怎么能效仿呢。” 尽管他千般不愿,还是没逃脱来自兄弟的关爱。 大熊他们准备的闹洞房小游戏都比较文明,不需要消耗太多的体力。熊说,“兄弟们懂得起,不会让涵哥在新婚之夜丢脸的。” 沈涵年回了他一个挑眉动作,意思是够意思。不过后来,沈涵年觉得还是做两个俯卧撑来得轻松。 第一关是真心话,沈涵年要回答所有的提问,不可以跳过,不可以沉默。 周漾和沈涵年坐在小凳子上,其他人围坐在周围,拿出一副拷问的架势。 等到所有人就绪,大熊拿出他网上找的问题,准备开始“严刑拷打”。 大熊:“请问两位新人,准备好了吗?” 周漾:“嗯。” 沈涵年傲娇地说:“温柔点啊,太露骨的我是不会回答的。” 大熊也没在怕:“不配合的话,兄弟们今晚就不散了。哈哈哈。” 茂茂和林湾湾也跟着起哄,一堆人跟着笑起来。茂茂还把顾池抬了出来,“小池可在天上看着哟,是不是真话,我们一听便知。” 茂茂和大熊还击了个掌,沈涵年不耐烦了,“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哟,涵哥。这是急了。你放心,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最多闹到明天天亮,哈哈哈。” 大熊说完,沈某人瞪着他,“你等着。等你结婚那天,我也百倍奉还的。” 大熊也没被吓住,一脚跨坐在对面的凳子上,开始提了第一个问题,“请问,你们之间是谁先表白的?” 沈涵年一脸不屑,“你是不是有病,这问题也值得问。老子先表白的,老子还在寝室,和你们商量了一晚上,别告诉老子,你不知道。” 大熊被说的开不了口,继续第二问,“这个不算,下一个。请问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天?” 沈涵年不假思索:“9月27。” 周漾想了一会儿:“9月10。” 两个人的答案不一致,众人开始起哄,“不一样哦,是谁没说实话呢?”茂茂拿着手指道具,在周漾和沈涵年之间来回指,定在周漾面前,“漾姐,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 “9月10,大一军训的时候,那天我去你们方阵找小池,见过你。”周漾看着沈涵年解释。 沈涵年道,“那算什么第一次见面呐,我又不知道你哪天见过我。反正我第一次见你就是9月27,你给古驰送电脑那天。这不算撒谎吧。”沈涵年看着茂茂和大熊。 他们二人刚想说不算,林湾湾先开口,“这怎么不算啊,都结了婚的人了,当然是以周漾的为准了,喝吧你。” 林湾湾倒了满满一大杯啤酒,所有人有开始起哄,“就是就是。” 沈涵年认罚,喝了。 “下一个问题,请问,对于彼此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两个人都在回忆,大熊指着周漾,“漾姐你先回答,涵哥的我们大概都知道。” 周漾对沈涵年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她在想怎么说才不算撒谎,沈涵年看穿了她,率先开口,“不准撒谎,我要听真实的。” 周漾每次撒谎就习惯性地先抬头看着对方假装无辜,再微笑的看着你假装诚实,沈涵年也是观察了很久才摸清她的套路。 周漾才刚构思好,被沈涵年无情地揭穿,尴尬地笑笑。茂茂又把顾池抬了出来,“漾姐,请你看着小池回答。” 茂茂把自己的手机屏幕点亮,那是他们寝室四个第一次旅行时拍得合照,这么多年他也一直用这张,从来没换过。 “我说了,你不能生气。”周漾看着沈涵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她才开口,“狂暴易怒,不讲卫生,幼稚,可能还有点,花心。” 这是最真实的答案了,第一次见沈涵年是在军训,可第一次接触他是给顾池送电脑的时候。 沈涵年在电话里,冲着她各种大吼,吼得周漾心脏都不好了。 下楼的时候,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鸡窝头,脚踩拖鞋,眼角还有眼屎,就是很邋遢的样子。后来又帮着她搬了电脑,周漾就觉得他是个爱发脾气的小弟弟。后来又从大熊和茂茂那里知道他和林湾湾交往一周就把人甩了,就觉得他可能有点花心。 “草,老子就没有半点优点吗?” 周漾看了一眼沈涵年,认真的补了一句,“还很爱说脏话,成天乱骂。” 沈涵年被这句气惨了,侧身对着周漾,周漾心道,看吧,就是很幼稚,一点批评的话都听不进去,还说要听实话,小气鬼。 场面有点尴尬,为了缓解气氛,茂茂清了清嗓子,“涵哥,你还没说呢。” “老子无话可说。我媳妇儿对我的印象都那样了,老子还说什么。” “涵哥,别说气话。漾姐想听。”茂茂说完,沈涵年转头看着周漾,周漾今天特别好看,好看到沈涵年看一眼,就忘了自己在生气了,声音很温柔的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好看,跟仙女一样,所以对你一见钟情。接触下来,又觉得你善解人意,乐观坚强,又爱笑,像个小太阳一样。再后来才发现,你更爱哭,泪水比海水还多。大概就是这样。” 周漾闻言笑了笑,这答案她其实也差不多知道,沈涵年说过的。 “好了,这个问题过。有没有劲爆一点的问题啊,这几个问题也太温柔了吧。”林湾湾不满意了,这些问题,能问出什么来,要上强度啊。 “我看看啊。”大熊翻了几页,找到一个,“这个,绝对够狠。请用一句话,概括你和不同前任交往时的心情。” 大熊念完,所有人又开始起哄,这不是来闹洞房的,是来棒打鸳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