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玉京》 第一章 一梦入红楼 第1章 一梦入红楼 大楚，隆庆十二年。 神京长安，早春二月。 连续几天的绵绵细雨到黎明时分才停，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 一夜之间，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自国朝定都长安，至今已有五十余年。 城中逐渐形成了东富西贵的格局，住在西城的大都是达官显贵之家。 这宁荣街上住的，就是大楚的顶级勋贵，开国功臣一脉的贾家。 一门两国公，贾家先祖给后人挣下了一份诺大的家业。 虽然后世子孙不肖，近年来两府中男丁大都是庸庸碌碌之辈，并无出众人物能够顶门立户。 不过靠着祖宗留下的基业和余荫，两府上下依然可以逍遥度日，过着让普通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富贵生活。 宁国公府和荣国公府占地面积极大，整个宁荣街北面都被两府所占，街南住的也大都是两府的旁枝亲眷。 一大早，宁荣街边已经有众多商贩早早就支起了摊子。 叫卖声，吆喝声，招呼声，笑骂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副盛世繁华景象。 宁荣街边缘的一条小巷，因为路边遍植桂花，所以被大家唤作桂花巷。 沿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向南走大约二三百米，街上的喧闹声已经微不可闻。 穿过一排排鳞次栉比的民居，桂花巷被一条蜿蜒流淌的河流截断，青石板路也在这里拐了个弯。 一座青砖灰瓦，稍显破败的宅子，就静静矗立在整个宁荣街区域的东南角上。 这座宅子虽然位置较为偏僻，但是面积却要比沿路的普通民居大好几倍，前后三进带跨院，还有个不小的后花园。 此时这里寂静无声，跟几百米外热闹非常的宁荣街宛若是在两个世界，端的是一处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吱呀… 门轴的转动声打破院中的宁静。 一名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年纪，衣着朴素，容貌端庄的妇人，从二进院的一间屋子出来。 妇人名叫沈碧云，她沿着抄手游廊走到前院，对正在院中举石锁的一个青年说：“山子，家里快没米了，你去买几斗回来。” “知道了娘，我这就去。” 青年名叫徐山，身高八尺有余，面相上还带着些许少年人的稚嫩，也就刚刚十四五岁的年纪。 不过他生的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加上身形高大威猛，像个铁塔一般，冷不丁一看倒像是二十多岁的壮年汉子。 “银子你收好，买三斗米，剩下的钱买条鱼。” “知道了娘。” 徐山也不多话，从妇人手里接过一块碎银子塞进怀里，随后就大步流星的出门了。 目送徐山离去，妇人回身来到二进院东厢房，直接推门走进去。 这是一间卧室，房中的摆设虽不豪华却也十分雅致，北边靠墙的架子床上躺着一名十岁左右年纪的少年。 他虽然年幼，但是生的面容清俊，眉目飞扬，是个十足的俊后生。 可惜他此刻一脸病容，面色苍白，唇无血色，让整个人都失色了不少。 沈碧云面带愁容的走到床边，轻轻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摸摸少年的额头，又端详了一阵。 见少年睡的安稳，她才稍稍放心，又细心的给他掖了掖被角，这才关上门出去。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床上少年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透露着莫名的惊喜。 他名叫贾琼，原本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名公务员，大学主修的是中国古代史，同时也是古代文学爱好者。 这天晚上他看着红楼梦入睡，谁知道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附身在这个早逝的同名少年人身上。 贾琼已经没有什么亲人，所以他对前世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很快就接受了穿越的事实。 其实他三天前就已经穿越，只是意识一直混沌不清，这些天一直处在半昏迷状态，刚刚才彻底融合原身记忆苏醒过来。 贾琼现在这具身体是贾家宁国一脉旁支，曾祖就是宁国公贾演，祖父贾代恒，父亲贾敕。 算起来贾琼与贾珍、贾琏、贾宝玉这些人都算是五服内的同辈兄弟。 他家这一支一直人丁不旺，贾敕和贾琼都是一脉单传，家中独子。 贾琼六岁那年，关中闹时疫，长安城里死了不少人，他母亲沈碧城也不幸染病离世。 父亲早年就受过伤，一直在修养身体，母亲死后他更加忧思过重，绵延病榻两个月后也撒手人寰。 好在之后几年有姨妈沈碧云对贾琼悉心照料，视如己出，才让贾琼能安稳的成长。 贾琼的姨夫名叫徐鸿，徐家与沈家是同乡故交，跟姨妈是指腹为婚。 姨夫曾为京营中一名将官，也是父亲贾敕军中的同僚。 贾敕之所以会娶沈碧城为妻，就是徐鸿保的媒。 沈家家世清流，外祖父是洪武年间两榜进士，因多次上书建言触怒太上皇，被贬到广西做同知。 离京前他将沈碧城托付给沈碧云，之后挂冠而去，从此没了音讯。 贾敕与徐鸿相交莫逆，于是就为贾敕做了大媒，两家因此关系更加亲近。 五年前蒙古人犯边，兵围大同，贾敕和徐鸿奉命带兵前往增援。 谁料半路遭遇大队蒙古骑兵伏击，徐鸿不幸战死沙场，贾敕也身负重伤。 当时姨妈还怀着身孕，母亲就把姨母和表哥徐山接到府里一起居住，免得他们孤儿寡母被人欺负。 两家感情深厚，贾敕知道只有沈碧云能用心照顾贾琼。 所以在弥留之际，他召集族中长辈，言明将孩子托付给姨妈抚养。 为了堵住众口，还将家中仅剩的一处田庄划为了族产。 贾家是勋贵人家，住在这宁荣街上没人敢轻易来招惹，贾敕死后也为贾琼留下了一些家产。 所以贾琼这些年倒是没有受什么委屈，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却也是衣食无忧。 奈何他也是个短命鬼，年前不小心受了风寒一直没好利索，几天前突然发高烧昏迷，没扛过去直接就一命呜呼了。 如果不是现代人贾琼的灵魂穿越过来，他家这一支的香火就算是断了。 宁国公贾演总共有四个儿子，两嫡两庶。 贾演死后，爵位自然由嫡长子贾代化承袭，其他三个只能分些家产然后搬出宁国公府。 贾琼的祖父也是宁国公嫡子，所以分得的家产不算少。 不过贾琼的祖父和父亲都不善经营，虽然不是败家子，但是要维持富贵生活花销也很大。 再加上为贾敕夫妇治病和治丧的花销，唯一的田庄也划为了族产，所以家底也就剩的不多了。 最值钱的就是贾琼现在住的这栋宅子，还有就是城中的一处铺面了。 贾敕夫妇过世后沈碧云为了节省用度，遣散了家里的下人，只留下一个老仆看家护院，其他的杂事都是她自己动手操持。 去年老仆过世，沈碧云也没有再招人，因为十四岁的徐山生的魁梧健壮，而且常年习武，武力已经足以保家护院。 沈碧云自己节衣缩食，对贾琼却一点都不吝啬，吃穿用度都非常尽心，对他比对亲生儿子还好。 现在贾琼虽然换了一个灵魂，但是依然对姨妈心怀感激，他也决定今后要把她当作亲生母亲一样好好的奉养。 第二章 未来之路 第2章 未来之路 最初的惊喜过后，贾琼开始思考他未来的人生。 熟读红楼的他知道贾家的结局，对荣宁二府的败落有“先见之明”。 贾琼心里很清楚，在古代封建社会，要想活的自在，要么入朝为官位极人臣，要么举兵造反自己当皇帝。 在贾琼的记忆里，现在大楚立国百年，刚刚步入王朝中期。 虽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有一丝文恬武嬉的苗头，不过老百姓却还能生活的下去，国本算是比较稳固。 如果不发生重大的变故，造反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既然造反的路暂时行不通，那就只能选入朝为官这条路了，不管在哪朝哪代，当官都是最好的出路。 贾琼身为宁国府的嫡系子孙，如果他想走仕途，就摆脱不了贾家族人的身份。 宁荣两府有多坑他非常清楚，掌权的除了贾政还算正派，贾赦贾珍全是坑货。 贾琼身为宁国子孙，即使他不参与两府的破事，也难保不受牵连。 而在这个讲究宗族礼法的封建社会，他就是想脱离贾家独善其身，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愿意隐姓埋名做个普通百姓，不然永远摆脱不了宁国子孙的出身。 封建社会中普通百姓，根本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只有钱没有权的商贾，也只是权贵眼里的一块肥肉，所以隐姓埋名终究是下策。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贾琼终于拿定了主意。 贾琼知道，贾家虽然现在在朝堂上没有什么存在感，除了祖宗传下来的爵位，最大的官才是贾政的从五品工部员外郎。 但是贾家的影响力其实非同小可，尤其在军中更是有深厚的根基，这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贾元春被封为贤德妃，这就是皇帝对贾家的一种拉拢示好。 而王子腾能当上京营节度使，九省都检点，甚至内阁大学士。 贾雨村一个被贬的犯官能官拜大司马，执掌兵部，都是借了贾家的力。 只不过是因为贾家没有出众人物，没法利用那些资源、人脉，才便宜了外人而已。 按照原身的记忆，贾元春现在才入宫两年，林妹妹还没有进荣国府，贾宝玉还是个六岁的小屁孩。 所以离贾家败落应该还有不短的时间，他完全可以从容布局。 如果他能尽快获得贾家的话语权，甚至执掌两府权柄，主导二府的决策。 再利用宁府嫡系子孙的身份，获得贾家的人脉资源，就能让自己迅速强大起来。 到时让贾家重现荣宁二公在世时的辉煌，甚至更进一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贾琼本来就喜欢读红楼，对书中众钗也是非常向往，林黛玉、薛宝钗、三春，秦可卿，妙玉。 想到有机会见到这些名传千古的佳人，甚至可以改变她们的悲惨命运，贾琼就感觉异常兴奋。 贾琼在心中思索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日上三竿。 他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不由转头看去。 只见房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小脑袋探头探脑的伸进来，歪头向他的方向看来，随即露出一张粉嘟嘟的笑脸。 “二哥。” 见贾琼睁着眼睛，小丫头开心的喊了一声。 她用力推开房门，迈开小短腿咯咯笑着跑进来，扑到床边。 “二哥，你醒了。” 小丫头长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黑黑的头发，脸蛋儿胖乎乎的，像个瓷娃娃一般。 “葳蕤。” 这是贾琼的表妹徐葳蕤，如今还不满五岁，性格活泼开朗，是全家的开心果。 贾琼融合了原身的记忆，也继承了他的情感，所以一见这个小丫头就心生宠溺。 他嘴角露出笑意，伸手想揉揉徐葳蕤的小脑袋。 之前一直躺着还没感觉，这一动他就感到身体非常虚弱，浑身都没什么力气。 贾琼费力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瓜，刚想跟她说说话，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就从他肚子里传出来。 “二哥你饿了吗？” 徐葳蕤忽闪着大眼睛问。 “是有点儿饿了。” “你等着，我去叫娘。” 小丫头说完就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贾琼吃力的撑着身子坐起来，他的身体确实有点虚，估计是因为大病初愈的原因。 不一会儿徐葳蕤就跑回来，沈碧云也跟在她身后快步走进来。 她来到床前，拉着贾琼的手急切的说：“秋生你总算醒了，可吓死姨妈了，感觉怎么样，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秋生是贾琼的乳名，他看着姨妈脸上的急切，泛红的眼圈，心头涌起一阵温暖。 贾琼初中时就失去了亲人，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浓浓的亲情了。 “姨妈，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觉得身上没劲，肚子有点饿。” 贾琼能感到沈碧云对他的爱护，从记忆里也知道姨妈待他如同亲子。 所以这一声姨妈叫的十分顺畅，没有一点别扭的感觉。 “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好，你昏睡了好几天，身子虚是正常的，姨妈熬了鱼片粥，你表哥马上就端来了。 下午再请大夫来看看，要是觉得不舒服你千万莫要隐瞒，要跟大夫明言。” 沈碧云反复叮嘱，怕他身子不舒服却忍着不说。 “确实没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姨妈你不必忧心。” 两人正说着，表哥徐山已经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 他将托盘放在桌上，从砂锅中盛出一碗粥递到沈碧云手上。 “秋生你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表哥，就是身子有点虚，感觉没什么力气。” “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肯定虚，吃了粥就好了，来姨妈喂你。” 贾琼手上没劲，所以也没有推辞，沈碧云小心的一口一口的喂他吃粥。 鲜香滑嫩的鱼片粥让贾琼胃口大开，连吃了两碗才觉得没那么饿了。 贾琼还想再吃一碗，不过沈碧云却不让他继续吃了。 “你好几天都没有吃饭了，只能喝些汤药，稀粥，一下吃太多胃口受不了。 先少吃一点，等觉得饿了再吃。” 贾琼知道姨妈说的在理，也就没有再坚持。 意犹未尽的吃过饭，贾琼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不过精神还是不济。 说了会儿话，贾琼又感觉困意上涌，在沈碧云的催促下沉沉睡去。 下午大夫来为贾琼诊脉，确认他的病情已经没有大碍，好好卧床修养一些时日就能彻底康复。 不过大夫还是嘱咐他完全康复之前不要出门，免得再受风，使病情反复。 沈碧云这才放心，大大松了一口气，她这几天可是吓坏了。 在古代生病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一个在现代看起来很普通的感冒都可能要人性命。 所以贾琼也非常听话，又老老实实在床上躺了几天，确定身体完全康复之前绝不出屋。 这些天他也没闲着，让表哥徐山帮他找了不少史书和报纸来看。 报纸在宋朝时已经出现，不同于官方的邸报，是民间发行的报纸，在当朝已经非常普及。 通过这些史书和报纸，贾琼对这方世界有了更加清楚的了解。 第三章 大楚旧事 第3章 大楚旧事 这方红楼世界与前世多有不同之处，北宋灭亡之前，历史基本走向一致，只是有些细微的差别。 从南宋开始，历史就有不少差异了，不过走向大致不改。 而从南宋灭亡开始，历史就彻底转了向，走向了一条完全不同的分叉路。 至元十六年，崖山海战宋军彻底战败，陆秀夫绝望之下背着宋末帝赵昺跳海而亡，偏安江南一百五十余年的南宋覆灭。 眼看神州大地就要彻底落入胡虏之手，幸有号称西楚霸王项羽后人的项英自江东起兵，召集群雄，驱逐鞑虏，抵定江南。 血战数年，终于将蒙古人赶回长江以北，重立华夏正统。 无奈其时经过多年征战，江南大地民生疲敝，人口凋零。 蒙元又从北方调来重兵防卫长江一线，楚军已经无力再兴大军，收复汉家故土。 项英只能选择暂休兵戈，与蒙元划江而治，先守住江南之地，休养生息，以图再战。 后高祖项英建立大楚，定都金陵。 高祖在位共一十八年，又经太宗朝二十四年，世宗朝十一年，传位于当今太上皇，即洪武帝项炎。 虽然高祖，太宗和世宗三朝并没有完成征北大业，却给后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经过三代帝王励精图治，五十多年的休养生息，江南大地终于恢复元气。 大楚其时兵强马壮，粮秣充盈，文武百姓也皆有收复神州故土之战心，相反蒙元却因为内部腐化已见颓势。 太上皇是雄才大略之人，他不忘先祖遗愿，从十五岁即位之初就开始厉兵秣马。 经过三年准备，终于大举兴兵北伐，一战而定天下。 楚军先以海路出奇兵威逼元大都黄龙府，迫使长江一线守军分兵回援。 之后利用优势兵力一举攻破长江防线，衔尾追杀，大破蒙古铁骑。 渡江一战击溃蒙古大军二十万，斩首数万，大振军心，之后追亡逐北，席卷天下。 中原决战尽灭蒙古主力大军三十余万，彻底将蒙古人赶回草原，尽复汉家故土。 北伐成功后，太上皇因见北方大地因为异族的残暴统治已经元气大伤，而且胡汉杂居，不利于统治。 为了尽快恢复北方民生，太上皇决定迁都关中，定都于十三朝古都长安。 其后更是大举从江南移民，充实北方大地。 此举不但是为了移风易俗，尽快恢复北方大地元气，也是为了抵御草原之敌。 迁都长安至今已近五十年，北方大地如今早已经恢复元气，大楚也再现唐宋盛世景象。 荣宁二公后人贾代善和贾代化，在北伐之役里，正是带领海上奇兵的领军大将。 他们率军孤军深入奇袭黄龙府，迫使蒙古大军仓促回援，进而导致全盘溃败，为北伐之战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其后又切断蒙古大军退路，配合主力部队歼灭大批蒙古有生力量，使其实力锐减，无力再窥视中原。 因为战功彪炳，贾代善再次被封一等公爵位，贾代化得以执掌京营节度使一职。 贾家即是开国功臣，又是平元功臣，太上皇感念贾家有大功于社稷，命户部拨银，在长安永宁坊修建了两座国公府。 这就是宁国府和荣国府牌匾上有敕造两字的原因，意思是国家专门出钱盖的，这对贾家是一种莫大的恩典。 太上皇在位共三十八年，晚年因精力不济，无法再处理朝政，于十二年前禅位于当今天子隆庆帝。 书上是这么写的，不过贾琼的记忆里，很小的时候听父亲跟母亲交谈时说过，太上皇退位其实另有隐情。 这件事涉及皇室隐秘，父亲没有说太细。 大体是因为太上皇御驾亲征辽东失利，回来之后生了一场大病，再加上一些别的变故，心灰意冷之下生出退位之心。 进而诱发了长达数年之久的夺嫡之争，满朝文武几乎都牵连其中。 贾家攵字辈最有能力的贾敬，早早考中了进士，本来有大好前程，为何会辞爵辞官隐居道观，沉迷于修道炼丹。 本来贾赦的爵位应该是一等侯，贾珍也应是一等子才对，为什么爵位却降了这么多。 只因为贾敬彼时正官居詹事府少詹事，是东宫属官，天然就被归为太子一党，而太子却在夺嫡之争中败了。 再加上贾家在军中影响力巨大，庶子上位的隆庆帝怎么能不猜忌打压。 好在因为贾家没有真的参与夺嫡，再加上贾家先辈的功绩和贾家的人脉，可能还有顾及太上皇的原因。 隆庆帝除了在袭爵问题上难为了一下贾家，之后就再没有其他动作了。 掌握了这些历史，再结合红楼的剧情，贾琼大概可以推测出贾家败落的真正原因了。 太上皇性喜奢华，数次下江南游历，导致朝廷官员奢靡之风日盛，贪腐问题严重。 再加上土地兼并愈演愈烈，税收减少，国库日渐空虚。 隆庆帝继位之后兢兢业业的革除积弊，提倡简朴之风，可以说是宵衣旰食，殚精竭虑，算得上是有道明君了。 但是十多年过去了，重华宫里太上皇依然活蹦乱跳的，而且时常会出来显示一下存在感，并且大部分兵权一直还牢牢掌控在他手里。 隆庆帝只能活在太上皇的阴影之下，始终难以放开手脚。 他想整顿吏治，却怕太上皇不喜。 想清查亏空也不敢放手去做，只能勉力维持，可想而知隆庆帝心里有多憋屈。 时间久了，两人爆发冲突也就不可避免了，没准儿太上皇还可能生出了废立之心。 像贾家这种顶级的勋贵，甚至后来还成了皇亲国戚，除了皇家之外没有其他势力能够轻易撼动。 如果皇帝不厌弃贾家，像国丧期间淫乱，谋财害命，放印子钱，干预诉讼，替罪臣隐匿财物等等这些罪名，根本就不足以动摇贾家根基。 最多也就是被下旨申斥一番，罚点俸禄了事。 真正让贾家败落的原因只能是犯下政治错误，站错队、下错注，导致被胜利者清算。 按照书中剧情来看，贾家在元春省亲之前都是隆庆帝积极拉拢的对象，可以说是风光无限，却在数年后突然被抄家。 正应了秦可卿给王熙凤托梦时候说的，“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登高必跌重”。 通过种种迹象推断，贾家应该是在后面太上皇和隆庆帝的权利争夺中，选择了支持太上皇，但是最后取胜的却是隆庆帝。 有一点可以佐证，在贾家被抄家之前，江南甄家就先被抄家了，甄家人还想通过贾家来隐匿财物。 甄应嘉是金陵省体仁院总裁，总理三大织造府，常年为皇家监控江南，充当耳目。 甄家老太妃是太上皇乳母，太上皇下江南时甄家曾经四次接驾，这是多大的体面。 所以有太上皇护着，甄家就绝不会败落，被抄家只能是因为太上皇失势或者死了，无法再庇佑甄家。 隆庆帝为了拉拢贾家下了不少本钱，重用王子腾，立贾元春为贤德妃，外放贾政担当学政，这是非常明显要重用贾政的信号。 不过最后贾家还是选择支持太上皇，这才导致太上皇失势之后贾家被清算，那些原本不痛不痒的罪名就全被翻出来了。 贾政一脉得以幸免，应该不单单因为贾政没有劣迹，很可能他并没有站在隆庆帝的对立面，而是保持了中立。 这么一分析就很清楚了，贾家因为在军中的影响力，一直是太上皇和隆庆帝拉拢的对象。 所以在两方势力决出胜负之前贾家都不会出问题，甚至还有后来的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 而两方一分出胜负，支持太上皇的贾家就因为站错队而被隆庆帝清算，导致贾家一夜之间败落。 搞清楚了这些，贾琼就要考虑后面该怎么做了。 新人新作，请大家多提意见。 第四章 贾家梅花 第4章 贾家梅花 贾琼想要入仕为官，无非两条路，要么从军，要么考科举。 从军其实对贾琼来说是一条捷径，凭借贾家在军中的影响力，获得升迁会相对容易很多，但是贾琼却并不打算走这条路。 大楚立国已逾百年，就跟各个王朝一样，武将的地位渐渐被文官所超越，已经开始有了以文御武的现象，武将在朝堂上的地位日渐下降。 现在一般权贵子弟要是想从军，都要先进宫当几年御前侍卫，之后才有机会入京营或者地方卫所、边镇带兵。 贾家在军中影响力太大，隆庆帝万一要是还忌惮着贾家，不给他历练的机会怎么办。 没有历练的机会，就没法立功，升迁的速度就快不起来，只能熬资历。 想出头都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更别提在贾府获得话语权了。 而且现在边境局势不容乐观，九边之地战事频发。 虽然蒙元被击败之后元气大伤，女真和西北诸番却乘势崛起。 尤其是曾经被蒙古人击败的建奴女真，近年来时常袭扰边境，已渐成大楚肘腋之患。 十几年前太上皇发动的辽东之战失败后，大楚就一直处在被动防守的一方，这是农耕文明对游牧文明的先天劣势。 现在从军的危险系数还是非常高的，他这副小身板，一不小心小命就要丢在战场上，所以贾琼还是打算走科举入仕的路线。 可喜的是他融合两世记忆之后，思维活跃，记忆力大增，几乎有过目不忘之能。 不管是曾经看过的书，还是经历过的事情，哪怕是不经意间听过见过的，稍一回想就能记起个大概。 如果仔细读过的书，都可以一字不差的全背过，这对他将来参加科举应试非常有帮助。 而且因为历史不同，前世很多的着名诗词文章都没有出现，这对贾琼这个古代文学爱好者可是太有利了。 这么多着名的诗词和文章全都装在他的脑海里，这是一笔多么巨大的财富，不拿来在文坛装逼养望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天吃过早饭，沈碧云带着徐山兄妹去白马寺上香还愿，院子里一片静悄悄的。 贾琼把最后一份报纸看完，在房间里呆的有些无聊，突然想出门走走， 他觉得身体已经康复，虚弱感也已经完全消失，出去透透气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于是穿好衣服下床，伸手推开窗户。 明媚的阳光瞬间照进来，一股春天的气息混合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污染的古代空气质量就是好，满满的都是负氧离子。 清凉的空气让他精神一振，伸了个懒腰，贾琼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 现在刚刚二月中旬，气温还是比较低的，大概只有十度左右，不过贾琼穿着沈碧云给他准备好的冬衣并不觉得冷。 他不再迟疑，直接拉开房门走出去，在院中漫步起来。 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亲切而又新鲜。 他所住的二进院北面是三间正房，面积最大的是中间的小花厅，大约有个百十平米。 家里来了亲朋故旧，或者女眷，就可以在这里会客。 花厅左边是一间书房，右边是饭厅，面积都是大约五十平米，东西两侧各有几间厢房，他现在就睡在东厢房这里。 一进院北面整个都是正堂大花厅，院子全是青石板铺的。 东西各有一个小跨院，东边是下人住的地方，西边是厨房和牲口棚。 三进院里是几间抱厦，比厢房面积要大，都是套间，而且南北都有窗子，开窗可以直接看到花园。 这里原本是他父母居住的地方，现在都空着。 贾琼信步走进书房，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不过非常整洁。 墙边几列书架上面摆放着不少书籍，还有一处摞着厚厚的一摞邸报，书香气息浓郁。 窗前一张长条漆木书桌，桌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案角的黑漆剥落、明显已经有些年头了。 贾琼信手在书架上抽出几本书，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名人传记，传奇话本，甚至兵书战阵都有几本，种类很杂。 在贾琼的记忆里，母亲沈氏是家学渊源。 贾琼四岁的时候就在这里为他启蒙，教他识字，希望他将来能考取功名。 父母去世后，沈碧云也一直督促着他读书练字。 而父亲则希望儿子将来能从军，恢复先祖荣耀，所以经常带他和表哥读兵书，还教表哥习武。 按他的说法，要把表哥培养成万人敌的猛将，把贾琼培养成先祖一样的将帅之才。 贾琼在心里跟父亲道了声抱歉，他还是要选择走科举的道路。 兵书他暂时不会投入太多精力研读了，不过以后还是要跟着表哥练练武。 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个好体格没坏处，最起码不怕因为生个小病就歇菜，而且说不定以后他还有机会领兵呢。 参观完书房，贾琼又信步走到后花园，半亩浅水塘，一座小凉亭。 几株梅树围绕着凉亭，其中最靠近池塘的一株高大墨梅开的正盛，在其他几株白梅的映衬下显得尤为不凡。 贾琼面露惊喜，他记得前几年这株老树都未曾开花，不想今年却开的这么盛，这是个好征兆。 天气晴暖，风和日丽，贾琼索性从书房搬出一张藤椅，拿了本书，在树下晒着太阳研读起来。 宁国府，会芳园。 满园的梅花此刻也是竞相绽放，嫣红粉白美不胜收。 贾珍之妻尤氏见园中梅花开的好，于是早饭后就去到西府，请贾母等人前来赏花游玩。 公府中的女眷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能拘在后宅这一方小天地里熬日子，娱乐活动很少，所以大都喜欢凑热闹。 贾母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带着荣国府一众媳妇和孙子孙女，浩浩荡荡杀到东府。 这本是家宴小集，赏花只是个由头，只有宝玉和迎春、探春这几个小家伙一直在园中嬉戏。 大人们只是稍稍游览一番，就坐在会芳亭中喝茶谈笑。 尤氏是贾珍续弦之妻，今年才刚三十岁，面容姣好，身材丰腴。 她笑意盈盈的对众人说：“老太太，好不容易请到您和两位太太一回，中午就不走了吧。 我在园中治酒，咱们边赏花边吃酒也是一桩雅事。” 尤氏开口留饭，这本是题中应有之意，贾母自然不会不答应。 王熙凤抢着说道：“珍大嫂子好不容易做一回东道，我这下总算能松快松快了。 今天定要多喝几杯，你可要把我伺候好了。” 众人闻言都是大笑，王熙凤这是说她这个孙媳妇平时在西府都得站规矩，伺候一众长辈和小叔子小姑子们，这次总算轮到尤氏来伺候她了。 贾母哈哈指着她笑道：“你这个猴儿，惯会说嘴。 珍哥儿媳妇你一会儿好好坐着，就让这个猴儿伺候咱们大家吃酒。” “老祖宗也太偏心了，大嫂子你快给蓉哥儿娶个媳妇吧，老祖宗再偏心，总不能让我伺候侄媳妇吃酒吧。” 王熙凤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众人看了又是一阵大笑。 王熙凤刚刚十五岁，是王夫人的亲侄女，去年才嫁到贾家。 她生的美艳，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身量苗条，体态婀娜。 再加上她伶牙俐齿、机敏善变，善于察言观色，总是能讨贾母欢心，因此深受贾母喜爱。 才嫁进贾家一年，就已经获得了掌家之权，也只有她敢在贾母面前这么肆意说笑了。 第五章 姨妈还账 第5章 姨妈还账 “凤丫头这句话倒说的在理，蓉哥儿今年也十四了吧，是该议议亲事了。” 王夫人捻着佛珠接口说道，一副关怀后辈的样子。 “是啊，珍哥儿就这一根独苗，是应该早做准备了。 早日成家，将来也好为贾家开枝散叶。” 说到这个贾母也很关心，贾珍只有一子，万一贾蓉有个意外就会断了香火。 家族繁衍可是头等大事，贾母自然希望两府都能子孙满堂，人丁兴旺。 尤氏听到这里心里一阵发苦，她是贾珍的续弦，而且是小门小户出身。 她跟都中的命妇圈子没什么交集，怎么能知道哪家有合适的姑娘，对贾蓉的婚事也插不上手。 “我跟老爷也为这事发愁呢，不过一时也找不到中意的人家。 我也不认识什么官宦人家的太太，没法给他打听，这事儿还得老太太和两位太太多费心了。” 贾母闻言点了点头：“咱们这样的人家，原也不必非要娶仕宦大族家的小姐，关键是要人品贵重。” 王熙凤拉着尤氏打趣说道：“要是老太太选中的，那肯定错不了。 恐怕到时候重孙媳妇娶进了门，咱们这两个破落户就更不受老祖宗待见了。” 王熙凤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番话又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正在说笑，一个丫鬟走进来跟尤氏禀报：“奶奶，桂花巷沈大娘子来了。” “知道了。老太太，那我先过去看看。” 尤氏跟贾母请示。 贾母好奇的问：“这沈大娘子是谁家的？” “老太太您忘了？他是桂花巷敕老爷的妻妹。 她爹原先是翰林学士的那个，您以前也是见过的。”尤氏回道。 贾母恍然：“哦，我想起来了，那是个知书识礼的好孩子。 即然是亲戚，不如叫进来一块说说话。” 前几天贾琼突然高烧昏迷不醒，大夫开的药里，需要用到上年份的老山参。 这可是稀罕物，在这个年代可没有人工养殖一说，进深山老林采参可是非常凶险的。 不要说老山参，就是普通的人参也十分难得，好的人参基本都在高门大户手里。 市面上非常少见，所以沈碧云在外面没有买到，最后只能求到宁国府。 老山参虽然名贵，对宁国府来说却也不算什么，尤氏跟贾珍说了之后，就让人给送了一支过去。 沈碧云不愿意占宁国府的便宜，所以特地问了大夫这人参的价格。 现在贾琼基本康复了，她就想着来跟尤氏道谢，并且把参钱还上。 所以她从白马寺还愿回来，路过宁国府时让徐山兄妹两个先回家，她自己进到宁国府来找尤氏。 贾母喜欢热闹，她对沈碧云印象也不错，就着人去请她进来叙话。 尤氏趁丫鬟去请人的功夫，说了前几天沈碧云来求人参一事。 贾母唏嘘道：“琼哥儿那孩子小时候我也见过两回，老子娘死的这么早，怪可怜见的。” “谁说不是呢，他爹娘在世时跟我们府上也是常来常往的。 两人也都是知书识礼的，没想到这么年轻就没了，那时候琼哥儿才六岁呢。”尤氏感慨道。 贾母问道：“虽说分了家，毕竟是宁国公嫡系子孙，怎么没跟蔷哥儿一样接到府里来养？” 尤氏解释道：“原是想接来的，不过敕老爷去之前把人托付给了沈家娘子。 说是琼哥儿从小就是她带的，交给她抚养更放心些。” 两人说话的功夫，沈碧云已经跟着丫鬟进了会芳园。 众人一番见礼之后各自落座，贾母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贾母拉着沈碧云的手关切的问道：“听珍哥儿媳妇说琼哥儿病了，可见好了？” “托老太太和大奶奶的福，琼哥儿的病已经大好了。 我刚刚去白马寺还了愿，这次是专门来道谢的。 另外这三百两银子是买参的钱，还请尤大奶奶收下。” 沈碧云说着站起来，屈身给尤氏施了一礼。 尤氏赶忙上前把她扶起来，将她手里的银票推了回去。 “一棵人参而已，本就不值什么，姨太太不必如此。” “大奶奶心善，要是我们家确实拿不出也就罢了，我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 实在是因为家里不缺这几百两银子，就不好白占这便宜了。 还请大奶奶务必收下，否则我于心难安。” 沈碧云态度坚决，尤氏几次推脱不过，终于还是在贾母的示意下收下了。 贾母拉着沈碧云的手说：“琼哥儿他老子娘走的早，多亏了你这个姨妈照顾。 说起来我们贾家还得谢你才对，沈娘子太见外了。” 沈碧云笑道：“老太太言重了，琼哥儿是我妹妹的骨血，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跟我亲生的一样。 妹妹妹夫走了，我照料他也是应该的。” 贾母拍着她的手说道：“你是个有骨气的好孩子。 以后要是遇着什么难处，就尽管来寻珍哥儿媳妇，要是她办不了你就来寻我。” “多谢老太太。” …… 沈碧云陪着贾母等人聊天的功夫，徐山已经领着徐葳蕤回到家中。 两人第一时间就去房里找贾琼，却发现他不在屋里，找了一圈才在花园里找到。 此时贾琼正半躺在墨梅树下的藤椅上晒太阳，拿着一本四书集注用心研读着，看起来十分惬意。 “二哥！”徐葳蕤首先欢呼一声跑过来。 徐山跟上来关心的问道：“秋生，你怎么自己出来了，还在这读书，仔细别受了风。” “没事的表哥，我已经大好了，在屋里呆的太闷，出来透透气。” 贾琼将书放到腿上，伸手抱住冲上来的小萝莉，不在意道。 “二哥，娘买了蜜饯果子，给你吃。” 徐葳蕤捧着一个小油纸包，献宝似的捏出一颗举到贾琼嘴边。 贾琼张口吃下，嚼了嚼，不由眼前一亮， 这蜜饯酸甜可口，基本跟后世的蜜饯果脯差不多味道了。 “真好吃，剩下的你自己吃吧，一次别吃太多，小心生虫牙。” “知道了二哥。” 得到贾琼的肯定小丫头更开心了，又拿出一颗蜜饯塞进自己嘴里。 贾琼问徐山：“姨妈呢？” 徐山回道：“娘去宁国府找尤大奶奶了。” “哦，走表哥，教我练武去。” 贾琼拉着徐山往前院走，他记得徐山练武都是在前院的。 徐山奇怪的问：“你怎么突然想要练武了，以前不是不喜欢吗？” 贾琼解释说：“我这次得病悟出来一个道理，就算是读书也得有个好身体，练练武强身健体总没坏处。” 徐山捏捏贾琼的肩膀笑道：“好啊，表弟你身子确实太弱了。 要是练到像我这样，就绝对不会害怕得风寒了。” 贾琼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徐山的体格健壮如牛，一看就是天赋异禀，他再怎么练都练不到那种程度的。 “表哥，爹说你是天生将种，将来能当万人敌。 我可练不到你这样，能对付三五个人我就知足了。” 徐山说道：“那容易，就先从最基本的站桩开始吧。 你见我练过的，还记得吧？” “那当然了，你看好了。” 贾琼直接甩开膀子，两腿半蹲，手掌平伸出去，一动不动，蹲的四平八稳像模像样。 第六章 精打细算 第6章 精打细算 徐山没有回答贾琼，只是笑咪咪的在一旁看着他。 不一会儿贾琼就觉得膝盖发酸，两腿打颤，坚持了大概两三分钟就撑不住了。 他站起来揉着膝盖问：“我做的对不对啊表哥？” “你这姿势倒是摆的不错，不过你没明白，站桩可不是站死桩。 站桩又叫扎马步，就是要凭空站出个马来才行。 身体要一起一伏像是在骑马一样，你看我是怎么站的。” 徐山说着摆出姿势，只见他身体果然像是微风吹水波伏浪一般，轻微的上下起伏，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你再试一下。” 徐山让贾琼重新站好，然后开始讲解要点。 “蹲一定要劲先到脚掌，起的时候，脚底五指要学鸡爪一样死死抠在地上，牵动小腿的骨头和肌肉，膝盖自然挺起来。 膝盖一挺，大腿一绷紧，提腰，收腹，这是起劲。” “伏下的劲，你脚掌要学鸭和鹅的脚蹼，五指都要松开。 这样膝盖一松，大腿松，腰坐，腹鼓。” 随着徐山的指导，贾琼开始慢慢掌握了要领，开始像模像样的站起桩来。 徐葳蕤开始也在旁边儿凑热闹，学着贾琼的样子摆姿势。 不过在摔了个大屁墩之后就失去兴趣了，只蹲在一边看着。 徐山见贾琼掌握了要领就让他自己练习，他脱下单衣，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也开始练习。 徐山练的就不是普通站桩了，而是大枪桩。 他从一旁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根黝黑的长枪，在身前放了一个人型的草垛。 每次起伏的时候，都会出枪扎草人的不同部位，出枪速度极快，贾琼都看不清楚枪尖。 那杆枪贾琼以前试过，特别沉，他单手都拿不起来，估计得有二十斤以上。 但是在表哥手里却轻如鸿毛一般，扎起草人来是又快又稳。 每次都能准确命中咽喉，心脏，四肢关节等部位。 贾琼看的眼都直了，心想表哥还真是个猛将坯子，将来绝对能帮上自己。 两人练的热火朝天，沈碧云正好从外面回来，一开门就看见在两人在那练功。 她吃惊的问道：“秋生，你怎么出屋了，还在这练武。” “姨妈，我的身体没问题了，我决定以后天天都要练武。” 沈碧云以为贾琼突然想练武从军了，连忙劝道：“练武做什么，你爹都说了你不是练武的材料。 你还是好好读书吧，姨妈还盼着你能考个进士呢。” 贾琼解释道；“姨妈，练武也不耽误读书。 我就是想有个好身体，这样就不会轻易生病了。” 沈碧云听了，觉得贾琼是因为这次生病害怕了，所以才想练武强身，应该坚持不了几天。 她也就没打算管，说道：“那好吧。 山子你好好教，别让你弟弟伤着了。” 沈碧云嘱咐了一句，就进厨房做饭去了。 贾琼站了快半个小时就坚持不住了，虽然他已经掌握了要领，但是长时间的运动还是让身体酸软起来。 徐山也看出他快到极限了，他对贾琼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感到非常惊讶，以前的贾琼可绝对吃不了这个苦。 他对贾琼说道：“行了秋生，今天就先练到这吧。 练功要循序渐进，要不容易伤根基，回头我给你配点草药泡泡。” 贾琼听到后长舒了一口气，颤巍巍站起来，感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正好这时候沈碧云喊他们进屋吃饭。 花厅的八仙桌上摆了四道菜，炒白菜，炒萝卜丝，大葱炒鸡蛋还有一道清炖羊肉，菜香扑鼻，让贾琼不禁食指大动。 主食是馒头，在这个时代叫蒸饼，贾琼是真的饿了，吃的很香，几口就解决掉一个馒头。 贾琼发现姨妈和表哥都只吃白菜萝卜，鸡蛋和羊肉几乎没动过，于是给她们一人夹了几块肉。 “姨妈，表哥你们也吃啊。” “我不爱吃羊肉，太膻了，秋生你多吃点。” 沈碧云想把碗里的肉夹出来，被贾琼按了回去。 “姨妈，家里是不是短银钱了。 表哥要练武不能缺了肉食啊，还有姨妈你这么劳累也该补补身子才是。” 徐山高兴的拍拍贾琼的肩膀说道：“秋生你还在长身体，多吃点肉才能长得壮。 表哥身体这么好，还怕少吃几顿肉嘛。” “秋生，你真是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你爹娘要是泉下有知，不知道该有多高兴。” 沈碧云脸上带着笑，眼角却流出泪水。 贾琼说道：“我这次也算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肯定要懂点事的。 姨妈，咱们家里不是还有间铺子吗，应该不至于短了吃喝才对啊。” 沈碧云擦了擦眼泪说：“你生在富贵窝里，不知道普通百姓家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咱们四个人四个菜，有荤有素的，蒸饼管够。 这一桌子差不多就要三十文钱了，穷苦人家一年也吃不上几顿。” 贾琼问：“咱们家里还有多少钱？” 沈碧云奇怪的看了贾琼一眼，以前他从不会关心这些的。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想起问这些了？” 贾琼笑着说：“姨妈，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齐家也是一门功课不是。” 沈碧云听到他这话心里欢喜异常，心想莫非这是祖宗显灵了，琼哥儿要开窍了不成。 “好，那我就跟你说说，本来咱们家境也算殷实， 但是当初为你姨夫和你爹娘接连过世，看病抓药还有办丧事耗费颇多，把家底都花的差不多了。 留下的银钱只有三百多两，加上我这里原来存的一点银子，拢共也就五百两。 这些钱我都攒着没动，家里的仆人我都遣散了，就咱们娘几个花费也有限。 家里现在有个铺子，位置也不错，不过铺面不大，每年能收五十两租子。 贾家族里每年会资助六十两，这几年去掉各项开支，盈余有二百八十两。”沈碧云掰着指头一笔笔详细的说道。 贾琼略一心算，奇怪的说道：“那咱家也不缺银钱啊。” “我还没说完呢，前些天因你这个病，请大夫抓药就花了三百二十两，你算算还剩多少两。” “那就是还有四百六十两，这一顿饭三十文，一天就算七十文，再加上其他开销全算下来最多也就一百文吧，一年也才三十六两银子。 姨妈，不算那个铺子的收入，四百八十两银子也够咱们家用十多年了，日子不用过的这么紧巴巴的吧。” 贾琼这一算觉得他们家里还挺有钱的，而且还有个铺子，感觉顿顿大鱼大肉都没什么问题。 “账不能这么算，你以后要进学，肯定要进好书院，这每年学费加吃喝，最少得上百两银子。 还有过几年你跟你哥哥娶亲，你妹妹嫁人置办嫁妆，这花的银子都不是个小数。 还有你成家以后，这宅子里总得添几个丫鬟小厮伺候，总这么空着也不像。 就单单这几项，没有两千两银子打底我都觉得不踏实。 最怕的还是万一有个三灾八难的，一根老山参就要三百两。 真用到的时候，万一没有钱拿什么救命，有备无患知不知道？” 沈碧云掰着手指头给贾琼算账，直接把他算蒙了，这么一算他好像还真穷啊！ 贾琼听一根人参要三百两吓了一跳，问道：“姨妈，这老山参怎么这么贵啊，都够咱们八九年开销了。” 沈碧云说道：“历来求医问药是最费钱的，多少人家为了治病卖宅子卖地的。 要不是为给你爹娘治病，家里也不会只剩下这么点钱。 不过这次老山参用的不多，还剩了不少呢，下次再用到就不用花钱买了。” 新人新作，请书友们多多支持。 第七章 市场调研 第7章 市场调研 听沈碧云说完，贾琼回想了一下红楼梦中几次提到银钱的地方。 恍然发现，贾家这种权贵人家，跟底层老百姓的生活差距真的很大。 刘姥姥一进大观园时，王熙凤给了她二十两银子。 她千恩万谢的去了，说她一家五口一年的花销二十两足够了。 贾雨村想进京赶考没有路费，甄士隐资助了他五十两银子。 贾雨村这一去，衣食住行，尤其在京城滞留到考试发榜。 这期间还要以文会友多认识些同期，五十两银子就全搞定了。 而贾母，王夫人等人每个月的月例银子，也就是零花钱就要二十两。 王熙凤过个生日众人凑了一百五十两银子的份子钱替她操办。 秦可卿死的时候，一副棺材就要一千两银子。 贾家平时有个婚丧嫁娶都要大摆宴席，想来花销也少不了。 再加上逢年过节送到各处的礼物，这些都是勋贵人家的体面，想省都不能省，否则会让人家看不起。 不过贾琼家里暂时不需要考虑这些，所以四百八十两银子其实是一笔巨款了。 其实单单靠每年店铺收的租金，就够他们一家人生活的很好了。 不过姨妈未雨绸缪，勤俭持家也是对的，以后徐山和贾琼入仕了，各项应酬花销都少不了。 贾琼可不想做个贪官污吏，现在的家底确实太薄了，看来还要想办法先开辟财源才行。 吃过午饭，贾琼想到街市上去转一转，感受一下古代的市井气息，也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 原身年纪还小，而且是个宅男，除了去族学以外很少外出。 所以他对街面上的事情没有多少印象，还得贾琼亲自去了解才行，于是他跟姨妈说想出门逛逛，买几本书。 沈碧云千叮咛万嘱咐，让徐山照顾好他，又给他们拿了些散碎银子，才放他们出门。 当然小萝莉徐葳蕤也跟了出来，被表哥一路抱着，开心的笑个不停。 大楚承宋朝之后，商业氛围浓厚。 神京城又是天子居所，首善之地，交通发达，还是西域通商的首站，如今绝对算是北方第一大城。 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往来商贾百姓颇多。 三人一路施施然出了宁荣街，向西城最繁华的一处所在——天元街行去。 天元街靠近皇城，北边是国子监，南边是五城兵马司，东边是贡院，位置可谓绝佳。 此处店铺林立，多是两三层的大型店铺，神京最出名的酒楼之一的太白楼就在这条街上，足有五层高。 路上的行人大都衣着得体，非富即贵，最起码也是小康人家，鲜少有粗布麻衣的底层百姓。 因为这条街上的店铺基本都是大酒楼，绸缎庄，书店，茶楼，古董店，胭脂铺子，首饰铺子这些大店铺。 面向的都是上层人士，底层百姓来这里可消费不起。 老百姓一般都是去各坊中的小集市，或者去商贾最集中的东西两市，大栅栏、琉璃厂这些地方。 最多也就是到京城的主街朱雀大街逛一逛，那里的消费水平已经很高了，但是天元街比那里还高。 贾琼他们从小集市一路走过来的，一路走一路问，对当前的市场行情也大概了解了。 国家承平日久，现在的物价水平可以说是相对比较低的。 一斗普通的粳米售价才60文钱，一斗是12.5斤，一斤大概相当于5文钱，一斤萝卜才1文钱。 路边卖的馒头也才一文钱一个，一般成年人吃两三个也就差不多饱了。 肉稍微贵一点，一斤猪肉20文，一斤羊肉15文（古代猪肉比牛羊肉贵，可能因为肥肉比较多）。 一斤鱼10文，一只鸡80文，一斤粗盐18文，细盐60文。 算下来普通百姓不吃肉，光吃青菜馒头一天六七文钱就够生活了，一年也就二三两银子。 现在一个伙计一个月的工钱在800文到一两银子，技术工要高不少，平均能到二两银子。 普通农民家庭如果家里有十亩田，南方种稻一年两收，一亩地一年产粮差不多600斤，十亩地就是6000斤，能卖30两银子，去掉各种捐税也能剩20多两。 所以在不遇到天灾人祸，不生病，没有贪官污吏盘剥压榨的情况下，普通百姓的生存压力并不算大，当然想顿顿大鱼大肉是不可能的。 而到了天元街，这里卖的东西价格明显就要高得多了。 女人的东西历来就很贵，一盒普通胭脂要100文，一匹普通丝绸就要六两银子。 金银首饰就更不用说了，动辄几十上百两。 读书人的东西也不便宜，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一支湖笔要400文，一锭松烟墨180文，一刀普通宣纸要500文，一方最便宜的石砚要二两银子。 如果每天用宣纸练字，一般人还真用不起，贾琼平时也是用便宜的麻纸、竹纸练字。 贾琼边走边琢磨，发现能赚钱的路子也不是很多。 这时代的商品种类已经很齐全了，后世有的东西现在基本也都有，现在没有的贾琼一个文科男也鼓捣不出来。 唯有两样东西比较容易做出来，而且还有很大的市场，就是穿越的前辈们经常用来发家致富的白酒和白糖。 大楚的酒不是专卖制，所以谁都可以售卖，只要交税就行，糖也一样。 而现在市面上的白酒全是低度酒，成熟的蒸馏技术还没有出现。 糖也只有红糖，白糖只从西域少量的流入，价格昂贵。 这两样产品，毫无疑问都有巨大的市场潜力，能产生的财富不可估量。 不过正是因为利益太大，贾琼反而暂时不能碰。 他现在无官无爵，这么多的财富不是他能消受的了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先挣点小钱，然后就被达官贵人盯上。 他们会想方设法把秘方巧取豪夺了去，以后这个生意贾琼就没法做了。 正好此时他们走到一间名为文华斋的书店门口，这家店面积很大，轩敞开阔，是三间铺面合成的一间，看门面就知道东家很有实力。 贾琼想着或许还是得做个文抄公赚钱了，于是打算进去看看，顺便挑几本时文书回去研究研究。 他对徐山说：“表哥，我进去挑两本书。 你带葳蕤在外面玩会吧，过一个时辰再来寻我就行。” “那你去吧，我带葳蕤在附近转转，这些银子你拿着。” 贾琼点点头接过银子，直接抬步走进店里。 第八章 有人挑事 第8章 有人挑事 书店内非常安静，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墨香。 门口柜台后面坐着个老掌柜，一边拨弄算盘珠子一边在账本上写写画画。 另有七八个小伙计或者整理书籍，或是跟顾客小声交谈着。 刚过中午，书店内客人却已经不少，有十来个人在各处选着书。 一进门，一个小伙计就迎上来招呼：“这位小郎君，你想买什么书？” 贾琼年纪虽小，但是神态从容，举止得体，衣着光鲜，所以伙计也不敢轻慢。 贾琼随意说道：“我随便看看，你们这里都有什么书。” 伙计介绍道：“回小郎君，我们店是长安城最大的书店，在全国都有分号，市面上流行的书我们这里基本都有。 一楼是现在市面上刊行的书，二楼多是前代刊行的精品书。” 贾琼点点头向里面走去，当先来到的就是时文区。 他信手从分门别类整齐摆放的时文选集里，抽出一卷最厚的翻阅起来。 这一本叫《洪武会试文选》，里面都是洪武年间科举会试的优秀时文汇编。 贾琼细细读了几篇，只觉得篇篇都是结构严谨，文笔洗练，义理通畅。 他前世虽然喜好古文，但是对时文八股这种东西却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会专门研究。 这一世的贾琼也还没有进学，对如何写八股文可以说一窍不通，要想科举入仕，肯定还要下一番功夫。 他知道仅仅自己拿着范文自学恐怕学不出什么名堂，须得进学或者找一名业师，好好学学八股制艺才行。 不过先看看总没坏处，于是又选了一部《国朝翰苑时文解析》，一旁的伙计很有眼力的上前接过。 之后贾琼来到传奇话本区，这里的书籍五花八门，有前世耳熟能详的《西游释厄传》，《西厢记》，《牡丹亭》，《世说新语》这些。 也有不少贾琼没看过的，比如有一本《西蜀异遇》，写的就是人与狐妖相恋的故事，情节意境已经很接近《聊斋志异》了。 贾琼要当文抄公赚钱，当然是要写小说的，所以他要先了解了解市场行情。 贾琼问道：“小二哥，这些传奇话本买的人多不多。” 伙计热情的回道：“回小郎君，这些书卖的最好了。 那些诗词文章只有秀才老爷们爱看，这些话本只要认字，人人都爱看的。” “这里面卖的最好的是哪几本？”贾琼。 “你手上这本《西游释厄传》卖的就很好，还有《西厢记》也卖的不错。” 贾琼点点头说道：“多谢，我就买这些，你帮我收着，我等会儿会账。 我在这看会书等人，你不用跟着了。” “好嘞，有事儿小郎君可唤我。” 伙计答应一声就走开了，不过眼睛还是时不时的瞟过来。 贾琼也没在意，又随意翻看了几本话本，又在诗词区转了一圈，之后就迈步上了二楼。 二楼跟一楼面积一般大，不过只有三分之二的区域摆放了书架，剩下的空间放着桌椅，是会客的雅舍。 二楼客人不多，只有三名身着青衫，头戴士子方巾的学子聚在一处，拿着一本书小声探讨着。 看他们的打扮应该是某家大书院的学子，也有可能是国子监的监生。 还有两人正在雅舍中喝茶下棋，其中一个人是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他穿着宽大的黑色长袍，体型偏瘦，三绺长须垂胸，面容颇有威仪。 另一人却是个老道，头戴葛巾，身穿玄青道衣，鹤顶龟背，凤目疏眉，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黑袍中年人听到有人上楼，只是转头看了贾琼一眼就继续埋头棋局。 老道却微笑着对贾琼点点头，态度颇为友善，贾琼也拱手致意。 二楼也有几个伙计，其中一个立刻上前招呼贾琼。 “小郎君，你想买什么书？” “我想看看诗词文集。” “您这边请。” 贾琼在伙计的带领下来到一排书架旁，开始仔细翻看起来。 在他的记忆里，北宋之前的那些着名的文豪大家，像李白杜甫苏轼这些人，他们的代表作品在这个时空也基本都有。 但是有一些在前世名气不是很大，但是作出过顶级诗词的作者，原身却没有印象。 尤其南宋以后，很多诗词原身都没有记忆，哪怕他知道历史上出现过这些诗词的作者。 比如号称孤篇盖全唐的《春江花月夜》，宋几道的《临江仙》，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等等。 不知道是在这个时空的历史上真的没有这些诗文，还是出现了原身却不知道。 按道理说不会，这种级别的诗词文章如果曾经问世了，那肯定会广为流传才对。 他刚才在楼下转了转，发现市面上比较常见的诗集他家里基本都有。 他母亲是个才女，家里诗词类的书籍很多。 像什么《唐诗精选》，《宋词鉴赏》，《李太白文集》，《五言律诗精编》等等这些常见的书都有。 所以他想找些传世比较少的珍本孤本来看看，免得以后作文抄公的时候，写出前人的作品让人指出来，那样他的名声可就毁了。 不过他找了一大圈，发现这里的书也只是年代和质量上和一楼有所不同。 这里多是唐宋朝时期的书，不过其中的内容跟一楼的基本都大同小异。 显然是现在的书商比照着前朝书里的内容，又重新刻版印刷出来卖了，只不过是比这些唐宋本价格便宜很多。 贾琼想看的可不是这些，他要找那些市面上少见的版本，这样才能够查缺补漏。 贾琼问身旁的伙计：“小二哥，这些书我都看过了，不知可有其他诗集文选？” 伙计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你就吹牛吧。 这里几百本书，虽然有不少诗词重复的，但是少说几千首诗词，你还能全看过。 不过伙计还是礼貌的答道：“小郎君，我们这里的书是全神京最全的，市面上有的我们这里都有。 您可以慢慢挑，肯定有您没读过的。” 贾琼没管他的小心思，他继续问道：“这些诗词我都已经背过了，我想看市面上不常见的珍本，孤本，不知店中可有？” 这一次还没等伙计回话，一旁下棋的中年人却先开口了。 “你这娃娃小小年纪口气却大，我这店里这么多的诗词文集，你怎能全都背过了。 岂不闻话说多，不如少；惟其是，勿佞巧。” 说完他还端起手边的茶盏嘬了一口，显然是个好为人师的。 贾琼没想到逛个书店还能被教育了，中年人这是在讽刺他说大话吹牛皮呢。 他心里有点儿不爽，不过没有立刻反唇相讥，那样就太没有逼格了。 正好他发现此时与中年人对弈的老道正落于下风，眼看就要落败，正在皱眉思索。 贾琼前世可是个围棋高手，几百年以后的围棋水平也不是古人能比的，他随意扫了一眼就有了破局之法。 他施施然走到老道身边，在两人惊异的目光下，从老道的棋奁中夹起一枚白子，毫不犹豫啪的落子在棋盘上。 新人新作，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第九章 扬名之机 第9章 扬名之机 中年人怔怔的看着贾琼，他还有没反应过来，老道却已经抚掌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檀越这一手实在妙不可言，老道起死回生矣。” 中年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看向棋盘，却见盘中局势已然扭转。 老道的白子虽然即将被吃掉边角的一片，但是却又形成后手反杀之局，剑指他中部的大片黑子，已成屠龙之势。 而他如果放弃进攻去救中路，边角又会陷入被动，反而会被吃掉一片。 中年人苦思冥想半天竟没有想到破解之法，他不悦的瞥了贾琼一眼，说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贾琼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说话。 中年人被他弄的哑口无言，气的脸都快绿了。 贾琼这才悠悠开口说道：“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 刚才中年人讽刺他大言不惭，他现在反击说他妄加评论。 如果没有刚才那一步棋，中年人可能也懒的理会贾琼这个小屁孩，只当是他不服气说大话。 但是刚刚贾琼一系列的表现，却让中年人产生了兴趣。 他暗想这少年机敏过人，出口成章，莫非真的能背下几千首诗词不成。 于是中年人开口问道：“你确定能背下这里所有的诗词？” 贾琼自信说道：“然也。” 中年人板着脸问：“既然如此，我倒想考教你一翻，你可敢答应？” 贾琼微微一笑：“这有何不敢，不过我也不能让你白考教，须得添些彩头才行。” 中年人不在意的说道：“这有何难，我如果考不倒你，就输你百两银纹银如何？” 贾琼不屑的摇摇头：“我来这里是看书的，不是来赚银子的。” 中年人他见贾琼居然对百两纹银毫不动心，对他更加感兴趣了。 “哦，那你想要什么彩头？” “我刚才说了，我想找些珍本、孤本来看，你店里如果有的话借我一观即可。” 贾琼不要银子并不是觉得百两银子不香，而是他想借此机会扬名。 一百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钱，这绝对够普通人家衣食无忧的生活好几年了，但是比起他的前途而言却又微不足道。 贾琼在刚才忽然意识到这是他的一次机会，所以才会有后面的行动。 这个中年人是这家店的东家，在这个时代，所有大商人都是有深厚背景的。 这文华斋是神京最大的书店，他的东家能是普通人吗。 而能做书籍生意的，基本不可能是勋贵，十有八九是文臣。 因为很多读书人是看不惯勋贵的，如果知道书店背后的东家是哪家勋贵，很可能就不会再去光顾这家店了。 这么一想，这个中年人的身份很可能是某个当朝大佬的子弟。 即使不是，他背后的家族也一定在读书人中有不小的影响力。 退一步来说，就算贾琼猜错了，旁边听见动静围过来看热闹的这几个书生，也会把今天这件事传播出去。 所以贾琼要抓住这个机会打响自己的名声，树立起自己轻利重文的神童形象。 这将是他淡化勋贵身份，跻身士林清流的重要一步。 他必须要把人设立住了，既要表现出年轻人的朝气活力，又要展现读书人的君子之风。 接下来就到了要考验演技的时候了！ 中年人意外的看了贾琼一眼，眼底流露出一丝欣赏之意。 “好，咱们一言为定。” “青松，从诗词文集里随便取一本给我。” 中年人吩咐身旁的仆人给他拿来一本书，这是一本《王江宁集》。 他随意翻开一页，看了一眼说道：“王昌龄，《塞下曲》” 这自然难不住贾琼，他立刻背诵出来。 “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临洮……” 中年人又翻开一页：“王昌龄，《从军行七首》。” “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上海风秋……” 从军行七首其实是七首诗，共28句，但贾琼依然是一字不差的全篇背诵出来。 中年人见这本书难不住贾琼，又让人另外拿来一本，翻了几页挑出一首比较生僻的。 “寇准，《和茜桃?》。” “将相功名终若何，不堪急景似奔梭。人间万事何须问，且向樽前听艳歌。?” “宋祁，《落花?》。” “沧海客归珠迸泪，章台人去骨遗香。可能无意传双蝶，尽付芳心与蜜房。” 这是一本宋诗集，里面的诗流传度不是很广，但是依然难不住贾琼。 中年人这次干脆不让伙计拿书了，自己到书架前翻找着出题，并且出的题越来越生僻。 “蒋捷，《燕归梁·凤莲》。” “我梦唐宫春昼迟，正舞到，曳裾时……” …… 随着时间推移，二楼已经聚集了二三十名前来购书的顾客。 他们都被这新奇的场面吸引住了，围在一旁看着热闹，还不时交头接耳的讨论几句。 “这首词你会不会？” “我听都没听过。” “我也是。” “蒋捷这人是谁我都不知道。” 中年人后面找的题越来越生僻，很多在场围观的人听都没有听过，贾琼却顺畅的背诵出来，让他们不由惊叹连连。 “这是第几首了？” “没数啊，得有快100首了吧。” “我记着呢，已经是第108首了！” 这是最开始就在二楼的三名书生里的一个，他们几人从中年人出声教育贾琼开始，就留意到了这场交锋。 后来的观众们从他们口中知道了前因后果，这会儿全都看的津津有味。 “这少年真厉害，后面的这些诗我基本都没读过呢。” “这些诗词我有一大半都没听过，太生僻了。” “我也是，就算听过也背不下来啊。” “这是谁家的少年，真神童也！” 随着贾琼又背出无比生僻的一首乐府诗，中年人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却没有再拿别的。 刚才贾琼背的诗词有些他自己都不曾读过，但是贾琼却能顺畅的背诵，并且一字不错，他现在已经不认为贾琼说大话了。 “他真的能把这里所有的诗词全背下来，这少年必有过目不忘之能！” 新人新作，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十章 赠诗酬书 第10章 赠诗酬书 虽然输了赌局，但是中年人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神色，反而对贾琼更加欣赏了。 他回到窗前坐定，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笑着说道：“好了，就算你过关。 不过你想看的珍本孤本店中没有，你须到我府中藏书阁去看。 我家多有古籍善本，珍本孤本也不在少数，你可任选三本阅读。” 贾琼拱手问道：“多谢先生，不知贵府藏书阁中，有多少诗词类的珍本孤本？” 中年人略想了想说道：“这我却未曾细数过，应有二三百本吧。” 这话一出，立刻在围观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纷纷打听起这中年人的身份来。 现在的书籍价格不菲，就算当代刊行的新书最普通的也要大几百文。 像文华斋二楼这里卖的前朝精品书籍，每一本都要卖几两甚至十几两银子。 那些少见的珍本的价值可想而之，每本少说也要几十两银子，孤本就更不用说了。 这人家里居然有二三百本，还仅仅是诗词类的，全部种类加起来又有多少。 这实在是太过惊人，可能也只有大楚最大的书商，才有这个财力和能力收集到这么多了。 此刻贾琼心中却在腹诽不已，暗道这人也太过小气了，你有那么多却只给我看三本，简直岂有此理。 不过他却不能表现出来，还得继续表演。 贾琼又拱手说道：“先生家中既然有二三百本，为何只借三本，可否全都借给晚辈一观？” “这却不能，先前的打赌可并未言明数量，我这不算言而无信吧。” 中年人笑眯眯的说，一副吃定贾琼的样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贾琼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拱手施礼道：“小子贾琼，还未请教尊长名讳。” “王浑。” 贾琼深深施了一礼，态度诚恳道：“王先生在上，请受晚辈一拜。 方才我一时意气插手棋局，此举有违君子之道，还请先生原谅。” 王浑捋须笑着：“无妨，我岂会与你这少年人计较。” 贾琼顺杆儿爬，立刻说道：“既如此，晚辈想厚颜多看几本，还望先生能应允。” 一旁的老道也开始帮着说话：“王居士，小檀越向学之心甚笃，你何不成人之美？” “这也未尝不可，我看你于围棋一道颇有造诣，不如你我手谈一局。 如果你胜了，我就许你进藏书阁三日，让你随意查阅如何。” 王浑显然对于刚刚那盘棋还有些耿耿于怀，他自认在围棋一道上鲜有敌手，今日却败在一个黄口小儿手里。 他不确定贾琼是不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想试试他的棋力到底如何。 贾琼暗道你这可是送上门求虐了，我怎么能不答应。 “即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 围棋的技艺一直在发展，越到后来技巧越完善，思路越精巧，好几百年的差距不是凭借个人智慧能弥补的。 不客气的说，现在贾琼的棋力绝对是当世第一，能轻松吊打各路国手。 两人随即开始对弈，因为棋力差距悬殊，王浑越下越心惊。 从布局开始他就全面落于下风，处处受制，还没撑到收官阶段就不得不投子认负。 他从来没见过棋力这么高的人，尤其这人还是这样的一个十岁少年，让他不得不惊叹贾琼的天资卓越。 “小友技艺绝伦，王某甘拜下风。 之前三天之说作罢，从今日起我家中藏书阁对小友随时开放，不拘时间，小友可任意来去。” 王浑对贾琼释放出极大的善意，他看中了贾琼的潜力，这种天才少年说不定哪天就会一飞冲天了。 而贾琼也打算投桃报李，他要祭出杀手锏，将今天这场因缘际会推向高潮。 他郑重拱手说道：“多谢先生盛情，晚辈身无长物，无以为报。 恰巧近日家中梅花盛开，晚辈此刻偶得一诗，就赠与先生以表谢意吧。” “妙妙妙，小檀越真乃妙人，今日赠诗酬书，来日必成一段佳话。” 老道十分捧场，围观人群也是翘首以待。 “这少年背诗如此厉害，不知作诗如何。” “小神童快快讲来，我等洗耳恭听。” 王浑笑着回道：“好，即如此那就请小友一展诗才。” 他并不认为贾琼能做出多好的诗来，毕竟年纪摆在这里了，但是只要有一二可观之处，也能让他感到惊喜了。 贾琼酝酿一翻才开口，用清朗的声音吟咏道。 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此诗一出，全场为之一静，数息之后又爆出阵阵喝彩。 “好诗！” “此诗构思精巧，淡中有味，实乃佳作！” “清新高雅，尽显品性高洁。” “此诗当为我朝咏梅第一诗！” …… 王浑万万没想到，贾琼居然会吟诵出这样一首佳作。 他先是感到震惊，进而陷入巨大的惊喜中不能自拔。 他自然听得出这首诗的妙处，这是一首可以流传千古的佳作。 最重要的这是贾琼写给他的，那他的名字岂不是也能随着这首诗流传千古了。 老道士双眼放光，凑到贾琼身边说道：“福生无量天尊，小檀越此诗定可流芳百世。 老道玄真子，今日有幸见证，小檀越在诗名中可否加上老道一笔？” 贾琼差点儿没忍住一个卧槽喷出来，心说这老道真人才也，脸皮居然如此之厚。 一边还在想入非非的王浑瞬间回神，站起来喝道：“呔！这是贾小友赠予我的诗，怎能加上你的名字，你这老道好没道理！” “若不是贫道找你商议印书之事，你怎会来此地？又何来此诗？ 此乃道尊保佑，此诗定是与我有缘。” 老道不甘示弱立刻反驳，脸皮之厚令人叹为观止。 “巧言令色，牵强附会，你这牛鼻子贪慕虚名算什么出家人，简直恬不知耻！” 王浑闻言差点儿原地爆炸，就差指着老道鼻子骂了。 不过顾及到周围有那么多围观群众，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免得失了身份。 谁知老道大袖一挥说道：“老道是正一教传人，本来就不是出家人。 你这老儿才是口出恶言，枉为读书人！” 贾琼看两人跟乌眼儿鸡一样对上眼，就差撸起袖子干一架了，赶紧上前打圆场。 “两位前辈不要再吵了，传出去实在有损体面，晚辈已经想好了诗名，就叫《墨梅》。 这首流传出去，今天这番故事必定也会随之广为流传，二位大可不必相争。” 两人听到他这番话这才作罢，还好这时围观群众正在兴奋的讨论，没人注意到这短暂的不和谐一幕，要不然可真是要斯文扫地了。 老道微笑着说道：“小檀越言之有理，是我二人太过执着了。” 说完一搭浮尘，又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模样。 王浑喜滋滋的说道：“哈哈，我这等俗人终究还是放不下虚名啊。 小友送了我如此一份大礼，王某受之有愧，以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来找我，我绝不推脱。” 他现在对贾琼绝对是有求必应。 贾琼一想不如趁机解决一下财源问题，于是拱手说道：“说来晚辈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前辈经营着这么大的书店，肯定知道哪里有好的刻印工坊。 晚辈也想开一个小书店，卖些信手涂鸦之作，前辈能否为我指点一下门路？” 新人新作，请书友们多支持一下，感谢感谢！ 第十一章 经营之道 第11章 经营之道 王浑没想到贾琼会提这个要求，他看贾琼的衣着不像是个囊中羞涩的。 他豪气的说道：“小友如此才情，还应专注于诗词文章才是，怎能劳于案牍。 如果银钱匮乏，王某愿意相赠纹银千两以为助学之用。” 贾琼被王浑的豪气震了一下，千两银子可真是笔巨款了。 就是在神京也能买到一座不小的院子，贾琼现在住的宅子估计也就能值四五千两。 不得不说古代的这些大商贾实在太有钱了，这在前世，就相当于某王大少对贾琼说：“小兄弟我看好你，是不是缺钱了，送你一百万你先拿去花。” 不过贾琼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因为他想要的更多。 “先生厚爱晚辈心领了，无功不受禄。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银子晚辈还是想凭自己的本事赚。” 王浑见他态度坚定，沉吟片刻说道：“小友好志气，不过这陶朱一道也非易事。 此处嘈杂，咱们还是找个茶楼详谈吧。” 三人于是出了文华斋，进了街对面的惠泉局，在二楼寻了个清净隔间坐下。 王浑说道：“小友有自强之心，王某佩服，不过这图书刊印所需本钱颇高。 如果经营不善极易折本，小友还当谨慎才是。” “王居士所言不假，老道想刊印几部《度人经》，官营的印书局居然要价800两银子，这与土匪何异。 多亏小檀越刚才助我一臂之力赢下棋局，王居士答应帮我印书，只收我成本价，不过也要糜费三百两银子。” 老道摇着头说道，还斜眼看了王浑一眼，似乎在说你把这三百两也免了吧。 “嘶，印书居然这么贵？” 贾琼吓了一跳，要是印本书要这么多钱，这生意他还真做不了。 王浑瞪了老道一眼说道：“你那《度人经释义》五十余万字，单单雕版就要用250两银子。 而且刊印出来也卖不出去，就是白费功夫，如果不是与你相熟，我才懒的接你这生意。” 老道自知理亏，讪讪一笑说道：“刊印道藏是有大功德之举，王居士这福报现在不就来了嘛。” 王浑听到这话马上转怒为喜，捋须大笑，神态颇为自得。 贾琼这才释然，要是五十万字的书，花费几百两银子倒也合理，他问道：“先生，不知一本五万字的话本成本要多少。 一般定价几何，又能售出几本？” 王浑道：“书籍刊印雕版耗费颇大，万字大概要五两银子。 除去雕版外，五万字的普通版刊印成本大约200文，精装版要400文。 最初刊行时是独家之书，价格最高，普通本可定价3两，精装本可定价6两。 如果出现劣质盗刻之书，那就得降价销售了，要不卖不出去。 长期售卖普通本可售六百到八百文，精装本一到二两，这样才能细水长流。 我这文华斋是都中最大的书肆，一般新推的话本在盗版入市之前，销量能达到二三百本，畅销之作可达千本之数。” 贾琼听到这里眼睛就亮了，心说卖书果然是暴利。 就算不看后续，单单前面的销售，一本书就能赚上千两银子，畅销书更不用说。 王浑看出贾琼的意动，心想这终究还是个少年人，还是难免浮躁了。 “贾小友，你可知都中共有几家书肆？” “不知，还请前辈指教。” “如今除了我这文华斋，大书肆就只剩一家翰墨轩。 中等书肆也只有四家，小书肆一家也无，盗版书全都是小摊贩在售卖。” 贾琼奇怪问道：“书肆为何如此稀少？” “维持书肆经营的根本，并不是那些话本小说，而是时文、程文。 那些话本可能会风靡一时，但是要考功名的读书人可以不看话本小说，却不会放过任何一本新出的程文集。 都中最好的刻板印刷匠人，要么在国子监的印书局，要么就在我们这几家书商手里。 市面上盗版之书为了节约成本尽快成书，都是从一些小作坊里赶工出来的，错漏之处甚多。 为了让学子能买的起书，我们店中程文书售卖的价格都不算高，读书人自然不会因为那一点差价去买那些盗版书。 而这些话本小说有些错漏也无伤大雅，所以才会吸引囊中羞涩之人去买。 小书肆没有门路弄到最新的时文程文，不会有多少回头客，不敢自己收购话本刊印，卖盗版书又获利微薄。 而且市面上优秀的话本小说其实是少之又少，单单靠这个，书肆是经营不下去的。 而且开书肆所需本钱颇多，又得租店铺，又得囤积大量书籍。 所以卖盗版书的都是直接支个书摊子，还能省了店租。” 王浑非常细心的为贾琼讲解，就是想打消他开书肆的念头，他觉得这么有天分的年轻人投身商贾之道委实是太可惜了。 虽然本朝商人的地位有所提高，已经不再是贱业，但是比起士人来说还是有很大差距。 王浑觉得贾琼应该专注于举业，早日金榜题名，不应该分心去开什么注定要赔本的书肆。 “多谢先生指点，晚辈明白了。”贾琼诚恳的道谢。 王浑笑道：“你明白就好，银钱之事你不必担心，你赠我《墨梅》一诗，我与你些黄白俗物以为助学之资有何不可。” 贾琼拱手说道：“实不相瞒，晚辈是宁国公后人，就住在宁荣街桂花巷。 只因父母早亡，姨妈为节省开销，遣散家中仆役，独自抚养我们兄妹三人已是辛苦。 还要为我们将来的各种花销筹谋，节衣缩食十分辛劳。 前几日又因给我治病，耗费许多银钱，家里财用已有不足之象。 我平日闲暇时时常想些话本故事，练字时就顺手写出来，这些年来也有不少存稿。 所以晚辈才想开间书肆作为经济之来源，免得日后坐吃山空。 也想赚钱之后买几个丫鬟小厮，为姨妈分担些家务。” 贾琼不知道王浑会不会对自己的勋贵出身有看法，所以自曝身份看看他的反应。 “不意贾小友竟是宁国之后，不知你与贾珍如何称呼。” 王浑确实是有些惊讶，脸上笑意略微收敛了一些，不过没有表现出轻蔑或者厌恶的情绪。 贾琼道：“贾珍是晚辈族兄。” 王浑奇怪的问：“即是如此，你开书肆之事为何不去找贾珍商议？” “即已分家多年，却不好再多去打扰。再说这书肆之事，恐怕贾珍也不通门路。” 贾琼这话隐晦的表达了一个意思，我跟贾珍不是一路人，果然王浑闻言笑意又盛了两分。 “你有自立自强之心殊为难得，我可助你一臂之力，将你的书稿放到文华斋售卖，所得之利润尽数与你便是。” 贾琼拱手施了一礼道：“此非君子之道，晚辈不敢厚颜应允。” 王浑无奈道：“那你想怎样？” 贾琼郑重说道：“晚辈自担刊印之费，将成书在文华斋售卖，所得之利晚辈与前辈平分即可。” 王浑无奈应允：“也罢，就依你所言。你明日来我府上时将书稿也带来。” “晚辈还需整理一下，过几日再去前辈府上拜访。” 随后三人又聊了一会儿，贾琼也知道了两人的背景。 不出他所料，王浑果然不是个普通商人，他的背景连贾琼也没预料到会这么大。 新人新作，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十二章 千年世家 第12章 千年世家 王浑出身琅琊王氏，贾母常说贾家是诗礼簪英之家，但是跟琅琊王氏一比，贾家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琅琊王氏那才真的是千年世家，累世望族，天下一等一的名门望族。 历史上着名的“王与马，共天下”的典故，说的就是东晋时期琅琊王氏的鼎盛。 大书法家王羲之、王献之父子就是琅琊王氏族人。 王浑之所以听到《墨梅》之后这么激动，也是因为这首诗里化用了王羲之“临池学书，池水尽黑”的典故。 这首诗被贾琼赠给他，简直是太契合了，贾琼这也属于是歪打正着。 虽然五代之后琅琊王氏逐渐走向衰落，但是底蕴犹存，王浑能成为长安城最大的书商也就不奇怪了。 而玄真子这老道士也不是一般人，他是青云观住持，学识广博，擅丹青，通文墨，尤其精于医道，是个类似于东晋葛洪一流的人物。 三人相谈甚欢，直到徐山来寻，贾琼才告辞离去，并约定五天后去王浑府上拜会。 贾琼走后，王浑与玄真子接着喝茶，谈论的主题还是贾琼。 王浑奇道：“想不到武勋中居然出了如此天才少年，实在是异数。” 玄真子点头道：“是啊，看来贾家气数还未尽。” 王浑唏嘘道：“这等少年才华横溢，就怕中途夭折，终成伤仲永之憾啊。” 玄真子摇头说道：“此子绝非凡俗，老道精通观人之术，却难以看透这少年的面相。” 王浑嘲笑道：“你那观人之术何曾准过。” 显然两人私交很好，玄真子也不恼，笑着说：“准不准一试便知，不如我帮你相一面，你把那三百两银子给老道免了。 要知道平日里纵使有人花钱来求，老道也未必肯给人相的。” 王浑大笑着指了指老道说道：你这老道甚是黑心，胡乱说上两句就想骗我三百两银子。 你们这些道观寺庙个个富得流油，你怎么还如此吝啬。” 玄真子叹气道：“你说的那是大庙，我那青云观地偏人稀，一年也收不了几个香火钱。” 王浑笑骂道：“休要蒙人，你那青云观有良田数百顷，你真当我不知？” 玄真子摇着头道：“我青云观收入虽不少，但每年济世救灾花费甚多，实在拮据的很呢，怎好再为我自己印书糜费。” 王浑无奈笑道：“罢罢罢，我与你免了就是，休要在此惺惺作态。” “如此就多谢王居士了，老道这就为你观相。” 玄真子连忙道谢，接着仔细端详了王浑片刻，闭目掐指演算起来。 “不必了，我从来不信这些，我先回府了。 你也早些回吧，免得摸黑走山路，再把你这把老骨头摔散了。 明日你让人将书稿送到我府上便是。” 王浑说罢不等玄真子算完，就要起身离去。 玄真子这时正好算完，睁开眼睛说道：“奇哉，王居士居然有国丈之运。” 王浑听完笑骂一句：“我王家家世清流，怎会去做那攀龙附凤之举，你这老道休要胡说。” 说完也没有在意，直接就走了。 玄真子奇怪的摇摇头，也不再多想，随后离去。 王浑回家之后，立刻就去到他父亲的院中，迫不及待要跟父亲分享今天得到的这首《墨梅》。 琅琊王氏现在虽然没有两晋时期那么显赫，却也是当世一等一的仕宦之族，在士林中享有盛誉。 族中人才辈出，大楚立国百年来，王家就曾出过四任阁臣，王浑的父亲王穆就是第四人，才刚刚致仕不久。 去年七十岁的王穆上书乞骸骨，本来隆庆帝不允，但是他不想担上贪恋权位的名声所以态度坚决。 隆庆帝只好答应，但是请他暂时不要返乡，以便有棘手之事时招其进宫奏对，所以王穆也只能暂时留在京中。 王浑有两个兄长，长兄王瀚，现任广东布政使，从二品高官。 二兄王渝，现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官居正三品。 王浑因为学业不佳，只有秀才功名，所以才会被安排来管理家族生意，这让他平时没少被父兄说教。 今天他得了贾琼赠与的这首《墨梅》，王浑这个名字必定会随之流传后世。 百年后人们只会记得被贾琼赠诗的王浑，谁会知道王瀚和王渝是哪个，又有几个记的当朝阁老是谁。 王浑今天总算是能扬眉吐气了，所以迫不及待的要来跟父亲显摆一番。 却说贾琼三人回到家后，他就一头扎进书房之中，化身码字机器。 五天后他要去王府拜会，顺便跟王家商议出书之事，但是他现在手里还一页书稿都没有呢。 用毛笔写字不比用硬笔，又不能写的太潦草，饶是他的毛笔字有些基础，用行书来写一个小时也只能写千字左右。 而且他也不能一直写，必须时常休息，所以一天写万字就到极限了。 贾琼经过思考后，决定第一本书抄金庸先生的大作《射雕英雄传》。 四大名着《水浒传》是写反贼的肯定不能写，而《西游记》已经出现了。 《三国演义》以他的年龄也并不适合，要写也得过几年才行。 《金瓶梅》，《玉蒲团》这些更不用说了，有生之年也不敢写系列。 射雕这本书不但情节曲折，气势恢宏，而且其中的民族情怀和爱国思想也很符合当下的主流思想。 写这本小说，不但不会影响他以后科举出仕，还会对他的名声有所助益。 原着共一百万字，贾琼要将全文修改成符合现在阅读习惯的半白话文，字数会精炼一些，不过估计也要七八十万字。 照他现在的码字速度，得接近三个月才能写完，不得不说真是个大工程。 不过这么大量的书写对他的书法进步也确实很有帮助，写了几天他就感觉自己的行书大有进益。 徐山并没有看到表弟在书店里的表现，所以姨妈他们开始还以为贾琼就是在刻苦练字，还劝他要多注意休息，不要累坏了身体。 在知道贾琼要出书的想法之后，他们也是惊讶不已，看了贾琼的书稿之后更是感到惊奇，没想到他能写的这么好。 尤其是表哥徐山，一下就成了贾琼的忠实读者，深陷于书中的江湖世界不能自拔。 他们觉得贾琼生病之后变化很大，但只认为他是突然开窍了。 徐山几人还不知道，贾琼的神童之名，已经在长安城中慢慢流传开了。 第三天上午，贾政迈着四方步走进工部衙门，正想着今天干些什么来消磨时光。 他的顶头上司，工部郎中冯国昌就从后面追上来叫住了他。 “存周兄，恭喜啊。” “云莱兄，何出此言？”贾政一脸懵。 “存周兄难道不知，你族中可是出了一名神童啊，长安城里都传遍了。 都说他不但有过目不忘之能，而且棋诗双绝……” 贾政听上司说完贾琼的故事，差点儿以为自己还没睡醒，但是接二连三过来跟他道喜的同僚却让他不能不信了。 他在工部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个透明人，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这种体验令他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 新人新作，请大家多多支持，感谢！ 第十三章 平分秋色 第13章 平分秋色 这天下午，贾琼被贾政派来的一名小厮请到荣国府。 不过他没有能进到内宅，只在外书房见到了贾政和他的几个清客相公。 一番没什么营养的勉励和吹捧之后，贾琼就带着本次的收获，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和两锭银元宝回了家。 这是贾琼第一次进荣国府，却没有在其中掀起多少涟漪。 除了贾政之外，其他人也不会对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旁枝的神童少年感兴趣。 两天后，吃完早饭，贾琼和徐山带着射雕前十回的书稿出了门。 王府也在西城，不过位置在距离宁荣街比较远的庆云坊，两人步行用了近一个小时才走到。 让表哥在附近的茶楼等着，贾琼上门投了拜帖。 显然王浑早就有吩咐，门子没有通报，立刻就出来一名管事领着他进了府，带他到一处花园中。 朝廷各品级官员的住所都有规制，王府的大门自然没有超品的国公府那么辉煌气派， 不过内部却也是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既不显奢华，又充分展现了千年世家的底蕴。 花园中王穆和王浑正坐在亭中下棋，见到贾琼过来，王浑立刻对他招招手说道：“贾小友，你来的正好，来陪我父亲下盘棋。” 贾琼连忙上前行礼：“晚辈拜见介川先生，王前辈。” 介川是王穆的号，前天见贾政的时候，他趁机向他了解了一番王家的情况。 王穆笑着问道：“听说你围棋技艺高超，有没有兴趣陪老朽下一盘象棋？” 贾琼道：“晚辈象棋并不精通，不知老先生棋力如何？” 王浑笑着说道：“家父棋力比我略逊一筹。” “胡说，明明是我更高！你快离去，莫要在此搅扰。” 王穆挥手让王浑赶紧滚蛋，万浑却浑不在意，从贾琼手里拿过书稿，坐到一旁翻看起来。 从这番互动来看，这王家父子都不是迂腐之人，贾琼心里也有数了。 他在王穆对面坐定，笑着说道：“前辈既然有兴趣，我就陪您老杀一盘。” 贾琼和王穆连下五盘，第一盘贾琼用陷阱弃马法布局，先手车一进三。 老头一看都蒙了，心说这小子是不是不会下象棋，白给个马我还跟你客气不成，于是二话不说一炮打过来，先吃贾琼一马。 贾琼继续车九进二，老头一看你还来。 他感觉有些不对，但是看了一会却没琢磨出问题。 不过他没有继续吃马，而是选择炮三进二，瞄准了贾琼的两个车，现在他的两车都在死路，必死其一。 贾琼炮八平五，老头立刻炮二平九要吃他的车，贾琼炮三进五，老头马上炮打车。 贾琼已经看出来了，这老头就是个臭棋篓子，毫无防备的就落入陷阱。 贾琼很快连环炮成型，接着车平杀直接将死，仅仅八步就解决了战斗。 老头脸都红了，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他偷偷的斜眼看了王浑一眼，发现他在全神贯注看着书稿，才默默松了口气。 王穆说道：“贾小子，这局是老夫大意了，咱们重新来一局。” “既如此前辈请先手。” 随后两人又连下四局，但是王穆前三局都没坚持到二十步，老头下棋最多看三步，怎么会是贾琼对手。 最后一局贾琼看老头脸上快挂不住了，只能放水，慢慢陪他耗。 老头也谨慎许多，绞尽脑汁外加上悔棋大法。 造成的结果就是两边的棋子都快杀没了，老头只剩下了一个老将加一个象一炮，贾琼还有一马一车。 贾琼试探着说道：“前辈，这一局不如算和棋吧。” “嗯……也好，你小子棋艺果然不错，居然能跟老夫打成平手。” “……？”贾琼。 随后两人收了棋局，改成喝茶聊天。 王穆虽然棋艺不佳，但是宦海浮沉数十年，能作到文臣顶峰的首席内阁大学士，不管是智慧还是阅历都远非常人可比。 而贾琼也拥有超越这个时代数百年的见识，可不是一般孩童。 再加上老头态度随和，不摆架子，颇有点点老顽童的感觉，让人如沐春风。 贾琼也不像其他人在老头面前那么谨言慎行，所以两人意外的聊的非常投机。 王浑看完全部书稿，终于回神之后，就看到一老一少两个人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 “你说大地是个球，这如何证明。” “很容易，前辈可见过大海？” “当然见过，我曾经在浙江台州府做过三年知府。” “那前辈应该见过海上的大船，人们先看到的总是船帆，之后才能看到船身。 陆地上有高低起伏，但海中全是水，又怎会有此现象。” “哦，好像确实有些道理。” 王浑听的一头雾水，他凑上前问道：“贾小友，你在说什么，大地怎会是个球？” 贾琼笑道：“前辈无需在意，我只是与老先生随意探讨。” 王浑也不再关心这个，转而期待的问道：“你们棋下完了，结果如何？” 贾琼看了老头一眼，发现他正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 他心说还是给老人家留点面子吧，于是说：“老先生棋艺高超，我不是对手。” 王浑听完后满脸你逗我的表情，立刻质疑道：“这怎么可能，父亲怎可能赢过你。” 王穆脸色微红，咳嗽一声说道：“咳咳，这小子确实棋力不凡。 我们算是平分秋色，老夫并没有赢。” 王浑还是不太相信，刚想继续问，王穆就抢先问道：“你看了这么久，说说这小子的书写的如何？” 这一招声东击西果然奏效，王浑立刻兴奋的说道：“此书甚妙，题材新颖，情节曲折，与前人之作大为不同。 你是如何想到的？” 贾琼早有准备，形容回到：“呃，晚辈从小就喜欢看些传奇故事，对江湖之事十分向往。 自己时常瞎想，慢慢的就想出了不少，晚辈把这种题材叫武侠小说。” 王浑点点头：“武侠，不错不错，很是贴切。 你这本书有多少回目，这十回好像仅是开端而已。” 贾琼道：“大约一百五十回，约八十万字。” 王浑击掌赞叹：“壮哉，如果后面章回的水准能与前十回相近，此书定能风靡大江南北。 开武侠小说之先河，就如那《西游释厄传》一般。” “哦，你对这书评价这么高，拿来给我看看。” 王穆从王浑手里接过书稿开始翻看起来，他看的速度很快，略略看了几页之后就放下。 “确实不错，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水准实为难得。” 王穆表现的并没有王浑那么激动，这也在贾琼预料之内。 《射雕英雄传》毕竟还无法跟四大名着这等作品相媲美，而且武侠小说更受年轻人喜欢。 如果他抄的是《三国演义》这等鸿篇巨制，恐怕这老头就不能这么淡定了。 尽管如此，王穆已经对贾琼另眼相看了。 暗道这少年实在是惊才绝艳，少年英才，犹如浑金璞玉一般，心中却有了一点别的想法。 喜欢的书友请多多关照，感谢！ 第十四章 广告之法 第14章 广告之法 听到两人对神雕的评价都颇高，贾琼最后的一点担忧也放下了。 看来古人对现代武侠小说，也是可以接受的。 王浑说道：“小友这部书字数甚多，一个熟练雕版工匠每天也只能刻大约二百多字，学徒工也就在百字左右。 我文华斋在京中只有三十多名熟练工，六十多个学徒。 就算全部来刻这部书，恐怕也得三个月才能完工。 你尽快将余下书稿拿来，我得命人加紧赶工。” 贾琼说道：“前辈，我有个想法您看看可不可行。” 王浑道：“哦，有何想法你尽管道来。” 贾琼想了想说：“我后面的的书稿还需整理，大概只能每半个月交稿十回目。 我看不如这样，将我这本书按册销售，半个月出一本。 一本书几两银子，让人一下掏几十两银子买整部书恐怕很多人会犹豫。 这样分开销售，一次只需用银几两，相信就能避免这个情况。” 王浑闻言眼前一亮，说道：“此法可行，就这么办吧。” 贾琼又道：“我还有一法，或可提高销量。” 王浑惊喜问道；“哦，还有何法，快快道来。” “京中有不少报纸，晚辈想将前几回目在报纸上刊登出来，并且写明本书发售时间，或可收广告之效。 另外……” 贾琼之后又说了一些销售策略，也算是投桃报李，感谢王家对他的帮助了。 而且这样也能让两家合作的更愉快，双方地位也能相对平等一些。 王浑听后大喜过望，抚掌大笑道：“甚妙，甚妙，真妙法也！” 王浑和贾琼都没发现，在旁边藤椅上看书稿的王穆，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翻阅的动作。 他侧耳听着两人的对话，眼中光芒闪动。 出书之事说完，贾琼提出想去藏书阁看书，王浑热情的亲自带他来到一座独立的院落。 这里四周围着高墙，里面非常空旷，只有一圈溪水环绕。 中间有一座黑色塔型建筑，上下三层，其上挂着“文汇楼”的篆书匾额。 王浑边走边给他介绍：“这里就是我家藏书阁，这楼为了防火，全都是用砖石垒砌而成的。 一楼是各种珍贵书籍的手抄本，在市面上都是很少见的。 二楼是存世甚少的古籍善本原本，三楼都是孤本，你都可随意阅览。 二三楼的书你不能带出去，一楼的如果需要，你可以拿回家去看，回头记得还回来就行。” “多谢前辈。”贾琼诚心道谢，对王浑十分感激。 进到楼里，门口有一长桌，其后坐着一名五十多岁的布衣老者正在看书，见两人进来忙起身施礼。 “三爷。” “福伯，这位小友叫贾琼，是咱们府上的贵客，以后这里他可以自由来去。” “是，我知道了。” “福伯，打扰了。” 贾琼对老者躬身施了一礼，这应该是这藏书楼的管事了，看起来还不是一般下人。 “贾公子太客气了。” 老者拱手回了一礼，态度不卑不亢。 王浑道：“好了，你自己随意吧，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让人来叫你。” 贾琼忙道：“晚辈一会选几本书带回家即可，实在不敢再叨扰了。 再说我表兄还在府外等着我呢，回去晚了怕他担心。” “那好吧，福伯你一会儿安排人送他出府。” 王浑交代完就留下贾琼一个人在藏书楼看书，他自己又回了后花园。 “父亲，你看这少年如何？” 王浑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半躺在藤椅上看书的王穆放下书稿，悠悠说道。 “你这次倒是眼光不错，这少年真是浑金璞玉，有惊艳之资。” 王浑闻言笑开了花。 他以前也资助过很多青年才俊，但是大多数王穆连见都懒的见一面。 偶尔见一个也都是给个什么“绣花枕头，平庸之才”之类的评价，还没有一个人受到过如此赞誉。 “哈哈，贾琼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诗才，定能名传千古。” 王穆不屑说道：“哼，目光短浅。 诗词做的再好也就是个才子，我看好的可不是他的诗才。” 王浑奇怪的问：“那您说的是？” “你自己琢磨去。” 王穆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暗骂一声朽木不可雕也，又重新拿起书稿看起来。 王浑眼珠一转说道：“父亲，那首《墨梅》我打算跟这《射雕英雄传》一起刊印在报纸上，您觉得如何？” “随便，快走快走，休要在此扰我清净。” 老头看不惯他小人得志的嘴脸，不耐烦的挥手赶人。 王浑伸出手，“您得把前三回给我啊，我要去安排登报之事。” “……拿去抄录一份，把原稿给我送回来。” 等王浑喜滋滋的吟诵着“我家洗砚池头树……”走远了，王穆才气闷的小声骂道。 “哼，小人得志。 《墨梅》赠给这等俗人真是暴殄天物。 哎，这等好事老夫怎么没赶上，苍天何其不公啊。” 郁闷了半天，老头转头喊了一声：“长宁。” 一个伺候在远处，管事打扮的人快步走过来，躬身施礼道：“老爷。” 王穆吩咐道：“你派人打听一下这贾琼的家境和日常言行，越详实越好。” “是，老爷。” 管事领命而去，王穆又拿起书稿翻阅起来，半晌之后放下书稿，悠悠一叹。 “此子不但文采风流，更兼有经世之才，更可怖的是小小年纪却处事如此老道。 此诚天妒之才，却不知其志是武侯还是曹操。” 文汇楼里，福伯带着贾琼在楼里转了一圈，介绍了各处的藏书种类，之后两人就一起坐在长桌边看起了书。 不过贾琼翻书的频率太快了，一页最多看十几秒就翻过，引得他侧目不已。 开始他还以为这少年太浮躁，后来才发现不是。 因为贾琼始终目不斜视，非常专注，显然是用心了，他不由的对这少年心生好感。 贾琼在文汇楼里看书到接近午时才准备离开，挑了二十本书打算带走，福伯让小厮给他找了个包袱包好。 福伯问道：“贾公子，需不需要我安排个马车送您回去？” “不必了福伯，我表兄就在府外等我，我们两个可以的，晚辈告辞了。” 辞别福伯出了王府，汇合徐山后两人直接回家，正好赶在饭点之前到了家。 姨妈见他拿回来这么多市面上没有的书，感到非常惊喜。 在古代，知识是最宝贵的资源之一，很多书籍都被世家大族所垄断，断不会轻易示人。 她之前知道王家愿意让贾琼进藏书楼看书时，已经很惊喜了，没想到王府还允许他把书带回家来。 贾琼也很开心，文汇楼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宝库，里面很多书在后世都已经失传了，哪怕是他博览群书都没见过。 他凭借着过目不忘之能，可以疯狂的吸收这些知识，可并不仅仅局限于诗词。 第十五章 名扬四方 第15章 名扬四方 贾琼带回来的书里有几部兵法，这是拿给表哥徐山看的。 徐山从小立志从军报国，他不是勋贵出身，直接参军只能当个大头兵。 要想起点高就要参加武举，他爹徐鸿当年就是武举出身。 本朝吸取了前宋覆灭的教训，虽然整体上还是文贵武轻，但是武人的地位也有所提高，而且也给武人留下了上升通道。 不过纯粹的武夫是绝对没机会出头的，只有勋贵之后或者武举出身的人，才有机会将帅一方。 本朝百年来有不少武举出身的大才，坐上一镇总兵，提督，甚至是兵部尚书之位的也不在少数。 不过武举首重的还是策略，兵法，其次才是弓马骑射。 策略考不过，就是武艺高过项羽都白扯，说白了你必须首先得是个读书人才行。 只不过科举考的是八股策论，武举考的是兵法韬略。 所以要想中试就得多读兵书，文汇楼中就有几本非常珍贵的兵书，市面上根本找不到。 比如后世已经失传的《孙膑兵法》，《兵法三篇》和部分《吴子兵法》，这些都可以大大开阔徐山的思路。 徐山如果考中武举，贾琼完全可以将贾家的资源用在他身上，助他早日脱颖而出，日后也能帮到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贾琼的生活变得非常规律，早上天刚亮就起床，跟表哥习武一个时辰。 之后的时间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码字，累了就看会书，或者陪徐葳蕤玩一会，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左右才上床睡觉。 一个月后，京城文报发行特刊，这个报纸刊登的都是一些新近出现的文坛趣事，诗词文章，或者是短篇故事，销量一直不错。 而这一期的特刊，首版就刊登了最近在神京文人圈子中流传很广的《墨梅》一诗，还有此诗诞生的整个过程。 京城文报幕后的东主就是王家，所以整个过程被王浑稍稍做了些许美化自不必提。 而在其后第二版，则用巨大的宋体写着，“文坛新秀贾琼，新创题材武侠长篇小说，《射雕英雄传》，将于近期在文华斋发售。” 后面的全部版面，刊登的都是射雕的前三回目。 一个波澜壮阔的武侠世界，第一次在世人面前缓缓拉开了序幕。 射雕写的故事以南宋为背景，距离现在可不远，所以当朝百姓读起来会更加有代入感。 再加上新奇的题材，精彩的剧情，还是年仅十岁神童写的话本这个噱头，很快就引发了强烈反响。 短短半天时间，当期京城文报就被抢购一空，不得不紧急加印。 与此同时，文华斋也迎来客流高峰，前来咨询射雕出书时间的人络绎不绝。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人越来越多，有些心急的书虫甚至一天来问两回，让书店的老掌柜大感吃不消。 但是店中的掌柜伙计也不知道发书具体时间，只能先含混过去。 只说会在近期售卖，但具体时间未定。 最后老掌柜不得不火速去王府请示了王浑，然后才张贴出告示：《射雕英雄传》将于五月五日发售。 此告示一出，才渐渐平息了店中拥堵的情况。 不过还是有不少人觉得时间太久，跟老掌柜软磨硬泡想先一睹为快。 其实射雕早已刊印出来，但是在贾琼的建议下，王浑打算在各省同步发售，这就需要两个月左右的准备时间。 所以此时神京、金陵、成都三处王家的印书工坊中，正有成千上万本最新刊印出来的书籍源源不断的发往全国的12座中心大城。 北方的洛阳，开封，汉中，济南，南方的姑苏，杭州，扬州，松江，福州，广州，岳阳，长沙。 而与此对应的，京城文报这一期上刊登的内容，也在这些大城中的主流报纸上同步刊登出来， 从这天开始，全国各大茶楼中的说书人就开始陆续开讲《射雕英雄传》。 射雕的故事在官员中的反响并不强烈，毕竟这只是小说话本，不是圣贤文章。 那些官员即使喜欢，也是自己偷偷摸摸在家看，不会拿出来讨论。 但是在青年学子和市井百姓中，反响却是异常热烈。 尤其书中描写的金人的残暴和宋朝的软弱，很是激发了一批有志青年的热血。 随着这股风潮，原本只在京城士林圈中流传的贾神童赠诗酬书的故事，也迅速在全国各地的士林、市井中传播开来。 大明宫，南书房。 锦衣卫都指挥使纪洪章，将一份京城文报呈送给隆庆帝。 “陛下，近来京中发生了一件趣事。” 他是锦衣卫一把手，要充当皇帝的耳目，他觉得今天的报纸皇帝可能会感兴趣。 隆庆帝接过报纸看了一遍，淡淡说道：“这贾琼倒是有些才情，宁国旁枝吗……暂时不用理会。 对了，书出来了记得拿来给我看看。” “微臣遵旨。” 扬州，巡盐御史衙门后堂。 林如海拿着一份新出的广陵月报步入书房，书房里，其夫人贾敏正在教授年幼的林黛玉写字。 贾敏见林如海面带笑意，好奇问道：“老爷，可有什么喜事吗？” “夫人，贾家出了一名神童啊。 你看这报上写的神童赠诗酬书的故事，还有他写的话本小说。 真是少年英才，不得了啊。” 林如海将手中的报纸递给贾敏，随后弯腰去看女儿写的字，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林如海身体不好，子嗣艰难，婚后一直没有生育，经过多年调养才终于有了起色。 他老来得子，前几年接连生下了一女一子，却不想幼子三岁便夭折。 林如海已经四十岁，以后想生孩子就更加困难了，贾敏因此郁郁寡欢，身体每况愈下。 林如海今天看到贾琼的事迹，连忙来寻贾敏，就是想让她开心一下。 果然贾敏看完后也面现喜色，笑着说道：“不意我们离京数年，族中竟出了如此出色子弟，真乃贾家之幸。 贾琼这孩子小时候我是见过的，生的乖巧可爱，没想到才刚刚十岁就有如此才情。” 五岁的黛玉也好奇的凑过去看，用软糯的童音念诵。 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林如海笑着问道：“玉儿，你说这首诗写的好不好？” 林黛玉说道：“好…爹爹，我也想看神童写的话本小说。” “玉儿还太小，贾琼哥哥写的话本小说你还不能看呢。 娘给你讲他赠诗酬书的故事好吗？”贾敏看射雕中杀戮场面太多，不敢给黛玉看。 “娘，那我几岁才可以看？” 贾敏笑着说：“等你长到娘胸口高，那时就能看了。” 小萝莉林妹妹出现了 第十六章 新书火爆 第16章 新书火爆 王府后花园，王穆拿着一份贾琼的背景资料仔细的翻看着。 贾琼，隆庆二年七月生人，祖籍金陵，江宁县。 曾祖宁国公贾演，祖父贾代恒（未出仕，亡于洪武三十四年），父贾敕（原耀武营参将，亡于隆庆八年）。 母沈碧城（亡于隆庆八年），祖籍杭州。 外祖沈岩，洪武十六年殿试榜眼，洪武二十八年拜翰林院侍读学士，洪武三十年挂印辞官，下落不明。 贾琼六岁父母双亡，由姨母沈碧云抚养，八岁入贾家族学，读书刻苦…… 老头喃喃自语道：“真是想不到，贾小子居然是沈恒峰的外孙。 那小子如此古板，外孙倒是生的伶俐，也不知他现在是死是活。” 他放下资料望向天空，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在朝堂上冒犯天颜，直言犯谏的倔犟身影，现在想来依然如同太阳般耀眼。 与此同时，远在杭州凤凰山上的万松书院中。 一名面容方正的黑衫老者，也在怔怔的看向北方的天空。 他此刻手上正拿着一份报纸，上面赫然刊登着《墨梅》和贾琼的故事。 “恒峰，因何发愣？” 坐在老者对面的也是一名须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人，看上去年纪颇大。 “师兄，这报上的神童与我外孙同名同姓，年岁也相当，还同在长安。 你说……会不会就是我外孙？” 原来青衫老者正是沈岩、沈恒峰。 当年他因为几次直言劝谏，触怒太上皇而被贬官。 心灰意冷之下索性挂冠而去，隐姓埋名，游历天下，寄情于山水。 因为害怕女儿女婿受自己连累，而且他前些年居无定所，因此许多年都不曾与女儿们联系。 隆庆帝即位之后他才回了一趟杭州老家，从亲友那里看到几封大女儿托人捎来的信。 他这才知道小女儿已经嫁人，并且生了孩子。 不过沈岩起初不想打扰女儿们的生活，所以并没有回信。 之后他来到万松书院，这是他曾经求学的地方，当了一名教书先生，教书育人，一晃七八年时间就过去了。 万松书院如今已经是江南最着名的书院之一，近些年来培养出众多举人，进士，被众多寒门学子视为心目中的圣地。 因为万松书院对贫寒学子非常友善，只要品学兼优，就可以免费入学，一应花销全由书院承担。 书院山长名叫唐纶，曾与沈岩一同在万松书院读书，是洪武十三年的二甲进士。 不过他不喜做官，于是在他父亲，也就是万松书院的前任山长过世后，就辞官回乡接手了书院。 因为他二甲进士出身的影响力，使得曾经的小书院吸引了众多优秀学子前来求学。 万松书院也因此蒸蒸日上，从一个只在杭州有点儿名气的小书院，渐渐成为一座名传江南的大书院。 从几年前沈岩来到书院之后，这里的教学质量又有不少提高。 最近几次科举考试，万松书院的成绩都非常优异。 也因此，许多人都说万松书院应该与江南五大书院并列，五大书院应该再加一席了。 唐纶说道：“是不是，你去一封书信问一问不就清楚了。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太上皇要想抓你，锦衣卫早就找上门来了，你还担心什么。” 沈岩却叹道：“这么多年没有我的半点消息，她们肯定已经当我死了。 我还是不要轻易打搅她们的生活为好。” “骨肉至亲，谈何打扰，她们收到你的信必定欢喜。 再说，你就不想知道那贾神童是不是你外孙吗？” 沈岩沉默了半晌才说道：“还是等等再看吧。” 沈岩其实是无法鼓起勇气面对女儿们，尤其是沈碧城。 当年他离京时小女儿才刚十二岁，自己却把她丢给姐姐沈碧云。 一消失就是快二十年，连碧城结婚沈岩都没有露面。 他收到了好几封信，但都是十多年前大女儿写的。 最近的一封，就是告知他小女儿已经结婚生子之事。 沈碧城却自始至终没有给他写过一封，可知她心里是怨恨沈岩的。 三年前他因思念女儿之情日重，曾寄信给沈碧云，讯问近况。 不曾想那信却如石沉大海，杳无回应，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勇气给女儿们写信了。 其实那是因为沈碧云早就已经把原来的宅子卖掉了，书信她并没有收到，沈岩才因此误会了。 唐纶不知道沈岩的内心活动，叹了口气不再相劝。 他很了解这个师弟的秉性，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拽不回来，他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 时光流转，转眼已是春去夏至，天气也一天天炎热起来，时间很快就来到五月初五。 今天是《射雕英雄传》第一次售卖的日子，一大早，文华斋前就已经挤满了打算买书的顾客。 距离上次报纸发行已经过去了小一个月，大家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后面的故事了。 所以很多人一大早就来等着，就是为了先睹为快。 文华斋二楼，王浑和老掌柜透过窗户看着街上排起的长龙，脸上都带着难以抑制的喜色。 “三爷，外面排队的估计得有三四百人了，咱们要不要提前开门。” 王浑想了想吩咐道：“嗯，提前开吧，不要让人进店了，免得拥挤。 搬几张桌子到门外去卖，让伙计们维持好秩序。” “是，我这就去安排。” 老掌柜兴冲冲的下了楼，很快就指挥伙计打开店门。 挂上售卖《射雕英雄传》的告示，同时在街边支起三张桌子开始发售。 等待的人群立刻在伙计们的安排下一分为三，迫不及待的开始掏钱买书。 普通本3两银子，精装本6两银子，这个价格可不便宜。 就算是普通本，也抵得上大多数百姓三个月的收入了。 这些购书人一般买书都会先看几页，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购买，但是今天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所有人排到之后都是很痛快的掏钱，然后就兴奋的拿着书找地方去看。 后面这么多人排队呢，哪有时间让你先看几页。 仅仅一个时辰不到，文华斋准备的两千本普通本和两百本精装本就全都售卖一空，但是前来购书的人依然是络绎不绝。 这可是文华斋本来准备卖半年的量，王浑虽然预料到射雕会非常火，却没有料到能火爆到这种程度。 他赶紧让工坊全力开工加印，但工坊的产量有限，每天只能刊印大概五百本。 所以第二天新书上架后还是满足不了需求，不到一刻钟就被争抢一空。 造成的结果就是从第三天开始，每天天不亮文华斋门前开始有人排队，就是为了能早点儿买到书，一时间竟造成了“长安纸贵”的盛况。 第十七章 王穆登门 第17章 王穆登门 一直到七天之后，这股火热的销售狂潮才缓和下来。 统计下来，仅仅八天时间，射雕就销售出超过四千本普通本，五百多本精装本。 这个销售量，差点惊掉王浑的下巴。 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个数字。 因为以前即使最畅销的书，三个月也就能卖出不到两千本。 四千多本书，去掉各种成本支出，利润高达三千两，就算文华斋只拿一半，也有一千五百银子。 这还仅仅是前八天的销售额而已，王浑预计在盗版书面世之前，应该还能售出一两千本，这又是一千多两银子的利润。 而这仅仅只是长安一地而已。 他听取了贾琼的建议，在全国十五座有文华斋分店的大城同时销售。 所以其他城市的销量就算比不上长安，也会非常可观。 甚至有的地区的销量，可能还要超过长安。 因为江南更加富庶，读书人也更多。 这么一算，去除掉运输，人力等消耗，这本射雕能给文华斋带来最少两万银子的纯利润。 这几乎相当于以前文华斋一年总收益的一半了，简直恐怖。 王浑明白，造成这种盛况的原因不单是射雕这本书写的好。 贾琼告诉他的销售手段，才是起到决定性作用的。 如果不是有报纸的提前造势，射雕就算写的再好，在全国能卖出一万本都已经算是不得了的成绩了。 长安城里百万人口，识字的大概只有十万，这里面有闲钱买小说的可能只有一两万。 贾琼的销售策略，让所有有能力买书的人都已经迫不及待买了正版。 在盗版书刻印出来之前，文华斋已经吃下了大部分市场份额，所以才会产生如此巨额的利润。 王浑突然觉得这钱拿的有些烫手。 之前他是抱着帮助贾琼的想法才替他出书的，也存了结交青年才俊的心思。 却没想到，贾琼直接送了他一棵摇钱树。 有了这种广告策略，以后再有好书稿就可以照此办理。 可以预见到，这会给文华斋增加多少收入。 王浑赶紧去找王穆汇报，这么多的银子，就是他也不敢轻易处置。 此刻贾琼还不知道，他的资产正在以疯狂的态势极速增长。 现在他的生活很规律，每天除了码字之外就是自学时文。 贾家族学里学不到什么东西，贾代儒自己还只是个童生，能教什么。 所以病愈之后，贾琼也没有再去族学上课。 沈碧云本来想着等贾琼年纪大一些，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再送他到大书院读书。 却没想到贾琼的学业进步的这么快，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她发现自己已经没什么可以教贾琼的了。 四书五经他都烂熟于胸，诗词文章也是信手拈来，连书法造诣也是进步飞快。 八股时文沈碧云可没学过，也教不了贾琼，只能让他自学。 城中的私塾大部分都是些童生秀才授课，水平有限，她也看不上。 但是举人或者进士功名的读书人，已经可以做官了，很少有愿意来当教书先生的。 即使有，也几乎都在大书院中授课，普通人根本请不到家里来。 那些书院一般都在远离城市的清静之地，实行的是寄宿制。 贾琼的年龄太小，让他现在就去书院读书，沈碧云不放心不说，大部分书院也不会收。 一般的学子，都要到十四五岁才会到书院求学。 所以最近她一直在发愁，想着怎么才能给贾琼找个能到家里来授业的先生。 这天早上，桂花巷中缓缓驶入了一辆马车，最终停在贾琼府前。 王浑先下了车，四下看了看，见此处河水潺潺，绿树掩映，景色宜人。 他笑着说道：“父亲，这里应该就是了，此地倒是清静。” 王穆摆摆手说道：“嗯，去叫门吧。”跟着也下了车。 王浑点点头上前叫门，正在前院练功的贾琼二人听到了敲门声。 徐山套上一件短褂上前打开院门，意外的看到王浑站在门口，后面还站着个老头。 王浑他是见过的。 这两个月徐山经常跟贾琼去王府，跟王浑时常打照面，还一起吃过饭。 徐山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上门，还是热情的道：“王先生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王浑点点头，侧身让父亲先进院子，同时跟他说道：“这是我父亲。” 徐山赶紧见礼。 王穆看了一眼比他高小两个头的壮汉，暗道一声“真猛士也！” 想到这应该也是沈恒峰的外孙，老头心里就有些不平衡。 他心说怎么那倔驴的种就这么好，不但贾琼惊才绝艳，这个徐山也有猛将之资。 “你叫徐山，今年多大了？” “回老大人，我年底就十五了。” “才十五就长这么壮了，真是天赋异禀。” 王穆赞叹不已的进到院子里，一眼就看到正在练功的贾琼。 现在贾琼已经开始练习站大枪桩了，不过跟徐山还是没法比，用的枪只是五斤重的白蜡杆。 不过他此刻裸露的上半身，已经能看到明显的肌肉轮廓了。 这身体可比以前强壮多了，现在让他一对一单挑个成年人，他一点都不虚。 王穆惊讶的问道：“贾小子，你这是做何？” “介川先生，王前辈你们怎么来了。 晚辈正在练功，这样实在是失礼了，两位快请屋里坐。” 贾琼一边请两人进花厅落座，一边赶紧穿上衣服。 现在天气热了，每次练功都得出一身汗。 所以他跟表哥练功是都是光着膀子的，这样见客人实在是有些失礼。 王穆问道：“以前只知你文采出众，没想到你还在锤炼武艺，莫非你志在从军？” 贾琼目光坚定的说道：“晚辈武勋之后，虽不敢妄想有比肩先祖之赫赫武功，却也不愿做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晚辈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现在并无从军之念。 但他日若有家国危难之时，晚辈亦愿投笔从戎。 血洒疆场，马革裹尸，总强过只能做那“直把杭州作汴州”之叹。” “好！壮哉此言！” 王浑激赏的喝了声彩，他虽然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却依然被贾琼的一番话说的热血沸腾。 王穆也捋须点头，显然对贾琼的这种志向非常欣赏。 他自然能看出，贾琼说的是心里话。 徐山请王穆父子落座，让贾琼去上茶，他坐在旁边相陪。 现在家里他才是顶门立户的人，贾琼年纪还太小。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贾琼表现的成熟了很多，但是徐山依然是大哥。 像这种事他要顶在前面，贾琼给两人上了茶之后也坐到下首， 徐山问道：“两位前辈，不知道今天前来是所为何事？” 王穆问道：“你母亲可在家中，能否请来一见？” 徐山奇怪的问道：“不知老大人找我母亲何事？” 王穆笑笑说道：“我这里有你们外祖的消息。” 贾琼与徐山闻言大吃一惊，对视一眼。 贾琼立刻说道：“前辈稍等，我这就去找姨妈。” 求支持！ 第十八章 沈岩来信 第18章 沈岩来信 贾琼匆匆来到二进院书房，找到正在教徐葳蕤认字的沈碧云。 “姨妈，王穆老大人正在前院。 他说有外祖父的消息。” 沈碧云闻听此言如遭雷击，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连忙跟贾琼来到前院花厅。 见到沈碧云后王穆也没多说，直接从袖口摸出一封书信递给她。 沈碧云抽出信看了片刻，立刻就热泪盈眶，抱着徐葳蕤哭的泣不成声。 徐山赶紧上前安慰，贾琼拿过信纸看了一遍。 恩师台鉴。 长安一别疏忽一十七载，不知恩师身体无恙否。 当日负气而走，今每每思之，看似耿介忠直，实为心志不坚，怯懦无能。 只为一时之意气，有负胸中所学，亦愧对恩师简拔回护之情。 今厚颜传书，只因得闻长安城中神童少年与诚源贤弟之故事。 此孩童之姓名、年岁与我之外孙一般无二，不知是否为一人。 今数年未闻二女之消息，因起思念之情，辗转反侧，寤寐难安。 学生亏欠小女良多，二女不知学生尚在人间，心实惴惴，不敢传书相讯。 只能求助于恩师，望能回书，告知二女家中之境况。 长女之婿，原为耀武营游击将军徐鸿。 幼女之婿，原为耀武营参将贾敕。 年深日久，已不知其近况，烦祈恩师详查。 投笔伤情，临书惘惘，言不尽思，再启珍重。 隆庆十二年春，学生沈岩于杭州万松书院遥拜。 得知沈岩还在世毕竟是喜事，沈碧云很快就平复了心情。 她重新给王穆两人见礼，得知父亲依然健在，她刚才更多的是喜极而泣。 王穆叹道：“老夫当年是你父亲会试时的座师。 现在还能想起，当年他在簪花宴上的意气风发。 可惜他性情太过刚直，不知变通，白白蹉跎了十年光阴。 现在能在万松书院教书育人，也算是得其所哉了。 他只跟我打听你们的消息，不过老夫觉得还是直接告诉你们比较好。” 沈碧云再一次拜谢：“多谢老大人告知我父亲的消息，小女感激不尽。” “老夫今日来此还有一事。 贾小子所写之书得利甚多，这第一本的纯利润预计能有两万两白银以上。 整部书要是按照十五本来算，利润预计将高达三十万两。” 王穆话一说完，花厅中立刻陷入沉寂。 不单沈碧云和徐山震惊了，就连贾琼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三十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如今两淮盐税一年也才三四百万两。 国库一年的总收入，折合白银也才才五千万两左右。 他这次真的是一本书就实现财务自由了！ 王穆顿了片刻，等她们消化一下后继续说道：“按照先前约定的分成办法，我们王家能分得十五万两。 这实在太多了，以后的分成改成一九分好了，文华斋只占一成即可。” 贾琼立刻反对道：“千万不可。见利而忘义，君子不为也。” 王浑说道：“贾小友，我们王家平白得如此巨额之利，实在心中难安。 就按照我父亲说的办吧。 再说就算是只得一成，也已经是非常可观之利了。” 贾琼却道：“前辈此言差矣。 若不是有文华斋的渠道之力，晚辈也不可能赚到这么多银子。 我先前就曾说过，对半分成才是公平之法。” 沈碧云也附和道：“秋生说的是，既然已经定好了，就应按照约定执行。” 王穆见贾琼如此坚定，也不在坚持，“好吧，那就按照先前约定分成吧，贾琼你是不是还没有找到业师？” 贾琼回道：“是，姨妈不放心让我现在就外出求学，晚辈最近都在家中自学。” 王穆提议道：“我有几个年纪尚小的孙子孙女。 跟你年纪倒是相当，请了人在家中教学。 你也一起来吧，等过两年再去书院打磨学问正好。” 沈碧云惊喜道谢：“那真是太好了，多谢老大人。” 贾琼也深施一礼道：“晚辈多谢老大人厚爱。” 王穆笑道：“好了，不用谢来谢去了。 你们是恒峰的子孙，我也不拿你们当外人。 贾小子，带我去看看你家洗砚池头的墨梅可好？” 贾琼说道：“老前辈来的不是时候，此刻梅花已经落尽了。” 王穆摆摆手道：“无妨，零落成泥碾作尘，也有香如故嘛。” “如此，前辈请跟我来。” 贾琼领着王穆父子到后花园中游览，花园中梅花早已落尽，只剩树影婆娑。 不过此时正值初夏，园中的牡丹，芍药，蔷薇花都已经开了。 争奇斗艳，花香四溢，也颇有赏玩之处。 老头游览一番，尽兴而归，临走时王浑取出一叠银票交给姨妈。 “这是长安城这边前几天售书的收入，先给你们花着，以后我每个月月底派人来跟你对一次账。 这银票千万收好，这是没有密押的，谁拿了都能取银子。 一次支取一万两以上，要提前两天知会钱庄一声，支取五万两以上，要提前五天。” 送走客人后，几人回到花厅，沈碧云拿出银票数了起来。 一千两一张的银票足足十五张，剩下的是一百两，五十两面值的，加起来整整两万两。 突然有这么多银子，沈碧云倒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要是只两千两银子，她肯定直接美滋滋的收起来。 以后几个孩子的开销都有着落了，她只会开心。 但是一下有这么多，尤其想到以后还会有十多万两银子，她就觉得脑子嗡嗡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贾琼这会儿倒是已经平静了，拿起一张银票研究起来。 徐山和葳蕤也凑在一起看，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大楚的银票呢。 银票很结实，应该是用桑皮纸做的，字体是黑色，装饰是蓝色。 印刷质量很高，上面有万通钱庄，见票即兑的字样。 民间一般很少见到银票，因为现在往钱庄存银是要收存储费的，一般是按三厘收。 两万两银子那就是六百两手续费，绝大部分人是绝对不愿意掏这个钱的。 所以一般地主富户，宁肯把银子铸成银冬瓜埋起来，也不会把钱存在钱庄里。 基本上除了需要经常要异地用银的大商户，或者王公贵族为了携带方便弄一些，很少有人愿意去钱庄存钱。 像电视上用银票直接交易的情况也比较少见，一般得要熟人之间才有可能。 比如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一个拿出一叠银票说这是两万两银子，见票即兑，你自己去取吧。 另一人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因为他没法判断银票是不是真的。 所以一般要用银票交易的大商户，也需要先到当地的钱庄确认银票真假，才能进行交易。 但是银票确实也有其优势，比如长途旅行时，可以办理有密押的银票。 这种银票即使丢了别人也取不走，所以安全性很高。 而且不用带着大批银量上路，也能省下不少成本，所以还是有人愿意到钱庄存银的。 这一次王浑是为了方便，才专门去钱庄存钱，出的这种没有密押的银票。 要不然两万两银子太多了，五十两一锭的官银也要四百锭。 最少得用两个大箱子装，而且那么重他得让下人来搬才行，太不方便了。 卖书的收入调整了八十遍了，这次说啥也不改了，谁拿这个说事我就删～ 第十九章 添丁进口 第19章 添丁进口 贾琼见沈碧云半天没反应，上前说道：“姨妈，以后咱们不会缺钱花了。 家里的活您也别自己操持了，买几个下人来伺候吧。” 沈碧云这才回神过来，笑着说道：“秋生你可真是厉害，写一本书居然能赚这么多银子。 要不是银票在这，姨妈真是不敢相信。” 贾琼笑道：“侥幸而已，我也没想到能赚这么多。” “秋生你长大了，这些银子你说怎么处置？” “咱家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买几个下人，剩下的姨妈您收着便是。” “那好，姨妈先给你存着，你要用就找我要。 等将来你娶亲了，我再一起交给你媳妇。” “您随意吧。对了，您先给我一千两吧。” 沈碧云狐疑的问道：“你小小年纪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我想去买两匹好马，我跟表哥习武要练习弓马骑射的。 再一个也是为了出行方便，我以后每天去王府，总不能一直走着来回。” “你们俩也不会相马，先随便买两匹驽马吧，买好马怕是会被骗的。 给你一百两，买两匹马五十两也够了。 剩下的留着你零花，不要去不三不四的地方。” 沈碧云说着拿了两张五十两的银票给他，贾琼有些无奈的接过。 暗道姨妈果然还是很抠门儿啊。 不过她说的也对，贾琼跟表哥都不会相马，贸然去买好马，被骗的几率还是挺高的。 普通的驽马价格不高，差不多二十两银子就够了，但是能上战场的健马的价格就贵了，一般都要在百两银子上下。 那些血统好点的骏马就更贵了，动不动就几百上千两银子，更不用说那些宝马神驹了。 虽然他现在不差钱，却也不想当冤大头， 所以他决定回头去找两本相马的书，先看看再说。 收起剩下的银票，沈碧云说道：“没想到你们外公尚在人间，只是你母亲却芳龄早逝了。 不知道父亲他得知这个消息，能不能承受的了。” 贾琼想了想建议道：“姨妈，要不我们去杭州看看外公吧。” 沈碧云想了想道：“路程太远了，路上就得三四个月，你妹妹年纪还这么小。 算了，我还是先给他写封信吧，反正早晚是要知道的。” 沈碧云顿了顿接着说道：“一会儿，咱们一起去人市看看， 你们哥俩要是有看上的丫鬟，就买回来伺候你们。” 沈碧云以前也是官宦人家的当家媳妇，对买丫鬟这种事并不陌生。 徐山摆摆手说道：“娘，我就不要了。 给秋生找个丫鬟服侍吧，他年纪还小。” 贾琼也赶紧说道：“我也不用，屋里平白多个人我还不自在。 买两个丫鬟伺候姨妈和葳蕤就行了，我下午还要写稿，就不去了。” 沈碧云拍板道：“那山子你跟我去吧，家里进人口也不是件小事，一定得找老实本分的。” 吃过午饭，姨妈三个人一起去了人市，直到傍晚才回来。 后面跟着六个人，有一家母子三口，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还有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带孩子的女人名叫春梅，二十五岁了。 她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大一点的男孩八岁，小一点的女孩才五岁。 这一家人是本地的农户，男人得病死了，家里为了治病已经是山穷水尽，哪里还有钱下葬。 春梅年纪也不小了，长得也一般，而且还带着两个孩子，想改嫁都没人要。 她拉扯着两个孩子无依无靠，只能选择典卖自身。 即是为了安葬他男人，也为了找条活路， 沈碧云看她老实本分就把她买回来了，只花了十两银子，还不如一匹马值钱。 从此这一家三口就要一辈子在贾家为奴为俾了，甚至生的孩子依然还是奴婢。 这就是血淋淋的封建社会，底层的百姓跟牲口没这么两样。 贾琼虽然从心底里抵触这些，但这就是现实。 甚至这一家三口对贾琼一家还非常感激，因为是贾家给了她们条活路。 这个年代的人，可没有不自由毋宁死的思想，很多活不下去的百姓都愿意卖身为奴。 如果遇到好的人家，可能生活的比普通百姓还要好。 比如荣国府里的奴才，生活过的就非常滋润。 这一家三口，女人就负责干些洒扫浆洗的粗活，小女孩给徐葳蕤做小丫鬟。 一个五岁的小孩能干什么，其实就是给表妹当个玩伴。 小男孩就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再大一点就可以当个小厮。 那两个姑娘是两姐妹，一个叫大丫，一个叫二丫，一个十五，一个十三。 两个人长得还算标志，就是有点营养不良，看上去面黄肌瘦的。 她们是因为家里遭灾，父母为了养活小的几个弟弟妹妹，只能把她们卖了。 像她们这种年纪的小姑娘是最受欢迎的，买回来直接就能当贴身丫鬟用。 所以价格也高一些，两姐妹总共花了六十两银子。 中年人名叫田力，看起来有三十多岁，实际上才二十八，他的情况比较特殊。 他本来是大楚边民，小时候被蒙古人掳掠到了草原上，前不久刚找机会逃回来。 结果他跑到长安附近时，因为没有身份文书，被当成逃奴抓了起来，又被官府送到人市发卖。 买他回来是徐山的主意，因为田力不但擅长相马养马，会赶车。 而且骑射精熟，会蒙古语，熟悉草原的情况。 徐山想跟他学骑射的本事，也想通过他了解草原的情况。 田力的价钱就要高很多了，他是个壮年劳力，而且有特殊的本领，所以花了八十两银子才买下来。 姨妈先安排了她们的住处，田力和春梅一家在东跨院住，姨妈估计存了让两人凑成一家的意思。 大丫二丫住在二进院西厢房，就近伺候。 晚上姨妈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让他们好好吃了一顿，算是给他们接风。 家里虽然多了一些人口，但是对贾琼来说却没有多少影响。 王穆邀请贾琼去王家的私学上课，这让贾琼比以往要忙碌许多。 他要每天上午八点之前赶到王家开始上课，中午在王家吃饭，下午四点放学，所以他能写书的时间少了很多。 好在射雕他已经全部写完，他现在正在写《神雕侠侣》，不过也不用每天都拼命码字了。 他现在真的可以把写书当成练字了，贾琼的行书这一段时间进步飞快，用王穆的话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登堂入室了。 不过科举的时候必须写楷书才行，写的一手好字，对科举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加分项。 所以最近开始着重练习楷书，赶稿也用楷书来写，虽然慢些，但是他还是坚持这么做。 第二十章 王家私学 第20章 王家私学 第二天一大早，徐山就拎着姨妈准备好的拜师六礼，陪贾琼一起到了王家。 贾琼本来想自己来的，不过徐山还是不放心，坚持要接送他。 等过几天家里买了马车就好了，可以让田力来接送他上下学。 他要是学会了骑马就更方便了，就能自己来回了。 到了王家，门口正有一个一身青色绸衣的小胖子站在那里张望，看到贾琼和徐山过来，立刻跑出来迎接。 他热情的招呼道：“徐大哥，琼哥儿，你们来了。” 贾琼问道：“易哥儿，你在门口站着干嘛呢？” 王易咧嘴笑道：“当然是等你了。 我爹说你要来我家私学读书，让我早上来门口等你。” “你进去吧秋生，我先回去了，下午再来接你。” 徐山跟王易打了声招呼，将手里的礼物篮子递给贾琼就回去了。 王易揽着贾琼往里走，一路上嘴巴不停。 还没到地方，贾琼就已经把王家私学的情况掌握的七七八八了。 这个小胖子王易是王浑的独子，仅仅比贾琼大几个月，性格有些跳脱。 他是射雕的超级粉丝，有一次在文汇楼恰巧碰到了贾琼。 知道他的身份后立刻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他了，追着要看射雕后面的章回。 贾琼被缠的没办法，跟他说所有的书稿都在他爷爷那里，让他自己去那看。 结果他还真就马上跑到王穆那里，把书稿给偷了出来，还跑回来在文汇楼里看。 随后他就被找过来的王老头逮个正着，结果狠狠吃了一顿竹笋炒肉。 之后两人就成了朋友。 王易虽然性格有些跳脱，但是秉性纯良，待人友善，贾琼对他也很有好感。 后来贾琼介绍他认识了徐山，他对表哥的武艺深感佩服，时常缠着他要学武功。 通过王易的介绍，贾琼大概知道了王家私学的情况。 这里的先生名叫王季思，本是王家老家的一位旁支族人。 举人功名，洪武三十五年高中金陵省乡试第八名。 但是其后举业不顺，连续四次会试都没有考中。 再加上年纪渐大，他也就无心再考了，又不想去当个末品小吏，因此只在家中读书。 因为他品行端方，学识渊博，于是被王穆请来教授族中子弟。 王家私学现在只有九名学生，有王易的兄弟姐妹，也有他的侄子侄女。 他们都是已经过了发蒙阶段，开始学习四书五经的年纪，贾琼也见过其中几人。 两个人说着话，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门口的牌匾上写着明德堂三个大字。 院子里遍植松柏苍竹，中间是一间四面开窗，坐北朝南的大抱厦，看起来面积足有二三百平米。 “这屋子一边是学堂，另一边是先生的居所，我先带你去拜见先生。” 王易说着领贾琼进了学堂。 因为这个建筑四面开窗，而且房梁很高，所以学堂里光线非常好，窗明几净。 堂上没有立柱阻隔，不管在哪个位置都可以清楚的看到讲案。 讲案后面被一个宽大的屏风隔开，上面挂着至圣先师孔子的画像，堂下摆着三排长条书案和无背的座椅。 两人穿过屏风，来到后面的房间，见到了先生王季思。 他看起来大概有四十岁左右，穿着深色绸衫，宽袍皂缘，软布头带，标准举人打扮。 两人躬身见礼，贾琼奉上拜师礼。 王季思让王易先出去温书，将贾琼单独留下。 王季思淡淡说道：“贾琼，你的诗文我读过。 我这一生，恐怕也写不出《墨梅》这样的诗来。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能教你些什么。” 贾琼躬身说道：“回先生，学生志在科举，却苦无良师，愿随先生学习制艺之学。” 王季思笑着问：“你是为何而读书？” 贾琼想了想说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王季思点点头道：“好，你有宏图大志。 但为师希望你能依正道而行，守中正仁义。 我讲学，首先是要你们学习古代圣贤的立身之法。 功名只是实现抱负的手段，万不可本末倒置。” 贾琼毕恭毕敬的躬身道：“学生谨记。” “八股制艺不像诗词，是螺蛳壳里做道场。 天分虽然有助益，但更重要的还是苦学钻研，精益求精 为师知你天赋绝伦，但驽马十驾，功在不舍。 如果你不能用心，纵然才情再高也是无用，你可明白。” 贾琼依然恭敬的回答道：“学生明白。” 王季思原本担心贾琼年少成名，难免会有些傲气，还想敲打他一下。 却没想到他全无一点骄矜之气，王季思满意的点头问：“你都读过什么书？治过何经？” 贾琼回道：“学生四书五经都已通读，四书集注和五经章句也大体看过，另外还看过一些时文选集。” 王季思随后问了贾琼一些问题，算是入学前的摸底考试了。 贾琼有过目不忘之能，四书五经虽然不如诗词那样容易记忆，但是这两个月贾琼也下了功夫仔细研读过，基础自然很扎实，不说倒背如流也相差不远了。 不过四书集注和五经章句字数太多，他还只是大略看过。 王季思问过几个问题之后，就大概知道了贾琼的基础如何。 他说道：“本朝科举取士，乡试之前重八股，乡试之后策论更为重要。 为师主治礼记，其他四经只是粗通。 这个倒不急，你可以自己斟酌主治何经。 至于策论文章却非我所长，这就需要你以后再寻名师指导了。 为师可以先教你八股制艺之法。 今晚你先以“君子笃于亲，则民兴于仁；故旧不遗，则民不偷”为题，写一篇时文来。 明日早课交给我，现在先去准备上课吧。” 贾琼这就算是过关了，他回到学堂上，就见九个少男少女，已经端正的坐在书案后面，准备开始上课了。 其中大的年纪差不多十二三岁，小的也有八九岁的样子。 王易说他家的子弟到了十五就要外出求学，姐妹也是过了十五就不再进学堂了。 这些人里有几个以前见过贾琼，首先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随后几个没见过的，也都一一上前做了自我介绍。 其中还有三个小姑娘，也落落大方的上前见了礼。 态度都很友善，没有出现某人看不惯他，跳出来找茬儿的剧情。 其中有一个白衣少女在人群中非常显眼。 她身量颇高，目测得有一米六八了，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高。 更有意思的是，她居然叫王语嫣。 王语嫣是王易的亲姐姐，也是王浑的独女，今年十二岁。 她不但长的明眸皓齿，艳若桃李，而且身形婀娜多姿，仪态万千，小小年纪就已初现倾城之姿。 贾琼不由的在心中暗叹，这王语嫣长大后必是绝色佳人。 却不知道秦可卿，林黛玉，薛宝钗等人又是何种模样，比这王语嫣又如何。 “琼哥儿，你来坐这里。” 众人见过礼，王易拉着贾琼坐到左边的第三个书案后。 上面摆放着厚厚的一摞书，显然是上课需要用到的教材。 王易就坐在他身后，而王语嫣就在他右手边。 第二十一章 王浑一家 第21章 王浑一家 贾琼的第一堂课开始了，王季思来到堂上，所有学生一起站起来行礼。 “贾琼同学今日新来，不过想必大家都知道他的大名吧。 一首《墨梅》已经是家喻户晓了，我就不让他自我介绍了。 贾同学善作诗，那今天咱们就先来作首诗吧。 就写初夏景色，不限体裁，也不限韵，谁先来？” 众人思索一阵，却是王语嫣首先站起来说道：“先生，我得了一阙词，权做抛砖引玉吧。” 王季思笑道：“语嫣是我明德堂第一才女，所做之诗定是不凡，快快说来。” 王语嫣说道：“先生谬赞了，我做的是一首《乌夜啼》。 新雨过，绿连空，蝶飞慵。 闲过绿荫深院，小花浓。” 这首小令颇有味道，充满了闲适的意境，王季思夸奖了一番让她坐下。 有这等珠玉在前，其他人想不出更好的诗就都放弃，眼睛齐齐看向贾琼。 显然大家都想看看，这位号称诗棋双绝的神童是不是有真材实料。 王易用极小的声音在他身后说道：“琼哥儿，你快念一首啊，别被我姐比下去了。” 贾琼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他脑子里的好诗可是要留在重要场合用的。 怎么能无端消耗在这种地方呢，想想实在是不划算啊。 不过今天第一天来上课，他要是不露一手，怕是真的会被老师同学看轻了。 他想了片刻站起来道：“我也想了一首，请先生和同学们雅正。 梅子黄时雨又晴，春衫未脱暑犹轻。 天横远岫半眉绿，云漏斜阳一眼明。” 贾琼这首诗紧扣初夏的主题，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梅子黄了的时候，刚刚雨过天晴。 遥望远处的山峰，漏出一抹绿色，太阳从天上云彩的缝隙中照耀下来的景色。 这绝对是一首写初夏景色的佳作，自然引得众人赞叹不已。 王季思大笑着说道：“今日明德堂里才气太盛，让为师如饮佳酿，醺醺然也。 语嫣，你这第一才女的地位岌岌可危矣。” 王语嫣小脸微红的说道：“先生说笑了，我如何能与名满京华的贾公子相提并论。” 贾琼拱手道：“语嫣姐姐莫要自谦，你的才情贾琼也十分佩服。” 作完了诗，王季思开始收作业。 坐在最前排的一个叫王林的少年首先被点到名字，他拿着一张大呈文纸走到讲案前。 王季思接过作业检查一遍，指点了几处写的不好的地方，然后让他默背了一段《大学》，随后又让他释义。 最后王季思指出了他的几处错误，然后拿起桌案上的戒尺，对着王林的左手手心重重的打了三下。 之后几个人都轮流上前交作业，有的人顺利过关，有的被打戒尺。 这里跟贾家族学完全不一样，王季思教学非常严格。 几个听课的女孩子还好一些，课业很轻松，他也不严格考教。 但是这些男生就惨了点，每天都必须完成他布置的功课，完不成就是一顿竹笋炒肉伺候。 王易上去的时候被打了十几下，显然是个差等生。 检查完所有人的功课，就到了中午用饭和午休的时间，大家各自回各自的院子休息。 王易带着贾琼去他们三房的院子吃饭，王语嫣自然也是一路同行。 王易笑嘻嘻的说道：“姐，琼哥儿。 今天多亏你俩做的诗了，先生高兴，打板子都没用多大劲。” 王语嫣横了他一眼训斥道：“你要是能多用点心，怎会挨板子。 看你今天的功课错了多少，我非告诉母亲，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你不可。” 王易脸色倏然一变，连忙向颇有长姐气势的少女求饶，“姐，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明天不会出错了。” “休想，不让你长长教训，过不了两天你又会故态复萌。” “我真的不会了，我发誓！” 三人一路行到一处厅堂内，王浑和一个端庄优雅的中年妇人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王浑见三人进来笑着说道：“贾琼，来见过你伯母。” 王浑让贾琼见他的夫人，这就有通家之好的意思了，这是要把他当子侄辈一样看待。 贾琼也没有犹豫，立刻上前磕头行礼：“小侄见过伯父，伯母。” 王夫人满面春风的将贾琼扶起来，盯着他端详了半天，赞叹道：“总听你伯父夸奖你，说你不但文采出众，长的也是一表人材。 今日一见果然是个英俊少年，以后在我这里千万不要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便是。” 贾琼说道：“小侄见到伯母，就觉得甚是温柔可亲，心里甚是亲近。 就像见到亲人一般，一点也不觉得拘束。” 王夫人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说道：“好孩子，伯母看见你也觉的欢喜。 上了半天课该饿了吧，来坐下吃饭吧。 你尝尝这些菜合不合口味，要是不喜欢就跟我说，下次按照你的口味来做。” 贾琼也不推脱，拿起筷子尝了几个菜。 桌上的菜大多比较清淡，只有一道鲥鱼和一道牛腩口味稍微重一些。 他心思一动，笑着说道：“伯母，这些菜都很可口，尤其是这道烧鲥鱼味道甚是鲜美。” 王夫人听了高兴的说道：“这道鱼是我亲自下厨做的，难得你喜欢，那就多吃一点。” 见贾琼三两句话就拿下了王夫人，王语嫣和王易两人不由的对视一眼。 在他们家，王浑一直扮演的是慈父的角色，对他们姐弟这两棵独苗非常宠爱。 而王夫人则是十足十的严母，对姐弟两人管教甚严。 王语嫣从小乖巧懂事还好一些，王易这个喜欢调皮捣蛋的没少被他母亲责罚。 他从心底里对母亲就感觉有点怵，王易的印象中，母亲好像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和颜悦色过。 看到贾琼居然如此轻易搞定了他妈，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嫉妒。 他正想着，突然听到母亲问起今天上课的情况。 王易怕姐姐告状，抢先说道：“今天先生让大家写初夏景色的诗，姐姐和琼哥儿一人作了一首。 先生高兴的什么似的，说什么今日明德堂里才气太盛，让为师如饮佳酿，醺醺然也。” 王浑很感兴趣的问：“你们两个作了什么诗，让先生这么高兴。” 王语嫣略显羞涩的说：“女儿作了一首小令，比起贾公子的诗差的远了。” “姐姐的诗也很好，我都记得呢。 新雨过，绿连空，蝶飞慵。 闲过绿荫深院，小花浓。” 这是他刚才来的路上，从贾琼那里问来的一计。 贾琼偷偷告诉他好几遍让他记住，为的就是让他讨好王语嫣，没准儿她一高兴就能饶了他这一次。 此举果然奏效，王语嫣看弟弟居然记住了她的诗，高兴之余就没有打小报告。 “女儿的诗只是一般，贾公子的诗才是真的好。 梅子黄时雨又晴，春衫未脱暑犹轻。 天横远岫半眉绿，云漏斜阳一眼明。 这种佳作，女儿不知道要苦思冥想多久才能磨出来一首。 贾公子却能顷刻而成，如此才情真是让人羡慕。” 王浑听完高兴的说道：“果然都是好诗。 虽然比不上《墨梅》立意高远，也属佳作无疑了，得闻此诗确是如饮美酒啊。” 第二十二章 购买马匹 第22章 购买马匹 贾琼的求学之路就这样开始了，学堂五日一休，也有寒暑假，跟后世的学校倒是很像。 不出两日，贾琼就已经完全适应了，跟王家的几个同龄人也都混熟了，关系融洽。 当然，他还是跟王语嫣姐弟更亲近一些。 每天上午，先生会挨个检查功课，指出问题错漏，然后再给每人布置新的功课。 然后就会统一讲授课业，或谈诗词文赋，或讲史书雅集，或教四书五经。 即使是枯燥的四书五经，他也会将每一篇都细细讲清楚。 引经据典，博征旁引，让人听的津津有味。 这个时代的举人，估计每个都要比后世的所谓国学大师要强上许多。 贾琼感觉每堂课都能有所收获。 三日后正赶上放假，贾琼约王易陪他一起去马市买马。 每天走两个多小时上下课，确实太浪费时间了。 一大早，趁着天气比较凉爽，贾琼几人就带着田力一起到了马市。 这里是长安城专门卖马的地方，各地的马商都汇聚在这里。 田力是这次的主力，虽然贾琼看了几本相马的书籍，不过经验还是差了太多，这次正好可以学习一下。 牛马市本来在长安西市，但是因为气味难闻，让住在附近的居民非常不满。 后来就搬到了城外，位于城西不远的韩家集。 大楚的马匹主要有两个来源，一个是境内百姓自己饲养的。 但是因为地域和马种问题，这些的大多是普通的驽马和挽马。 能上战场的健马主要是通过贸易手段，从异族那里获得。 主要的品种有蒙古马，河曲马，和西域马三种。 蒙古马体形矮小，头大颈短，体魄强健，胸宽鬃长，皮厚毛粗。 别看它其貌不扬，却有极强的适应能力和负重能力，耐力也好。 能抵御草原上的雪灾，也能扬蹄踢碎狐狼的脑袋。 经过调驯的蒙古马，历来都是一种优良的军马，是蒙古铁骑赖以称雄欧亚大陆的基础。 别看大楚和蒙古人是敌对关系，但是每年两方都会在边境开通互市。 大楚会用盐，酒，茶，铁锅，布匹等草原民族生存的必需品换取战马。 但是蒙古人为了不让大楚自己繁殖马匹，交易的马都是被阉割过的公马，不能生育。 贾琼他们的目标也不是蒙古马，而是西域马。 蒙古马还是矮小了点，骑起来不够威武帅气。 西域马虽然比较娇贵，耐力也稍差，不过高大威猛，速度也更快。 一般有钱人还是更喜欢西域马，当然这价格也要贵上很多。 西域马都是商人从西域千里迢迢带过来的，一路上不但辛苦，而且还很危险。 所以西域马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而且数量稀少，最普通的也要六七百两银子。 稍好一些的就要千两左右，相当于后世的百万级豪车了。 有时候，会有商人走私过来几匹血统纯正的西域宝马，这种马往往都要卖到天价。 西域马还有一个优点，因为数量稀少，所以公马不会被阉割，有时也会有走私过来的母马。 贾琼四人坐着王府的马车来到韩家集，首先看到的是几排简易的草棚。 不过这里卖牛的倒是挺多，卖马的却没几家。 而且卖马的也基本都是只有一两匹马的小商贩，几人一边走一边看，转了一圈田力也没看上一匹。 用田力的话说，这里的马买来拉车都勉强，绝对当不了战马。 他们经人指点，来到两里外的马场，在这里果然看到不少好马。 蒙古马，关中马，河曲马，滇马，西域马都有，整个牧场被分成好几个区域，被不同的马商占据。 有田力在，很快他们就挑好了三匹马。 两匹骑乘用的西域骏马，一匹纯黑，一匹枣红，还有一匹即能骑乘又能拉车的河曲马。 这两匹西域马都是刚成年，虽然不是纯血马，但是体型高大，毛色油亮，四肢修长。 田力说应该是乌孙马的后代，是整个马场最好的两匹。 当然这两匹马价格也是真的不便宜，总共花了三千五百两银子。 这大大超出了贾琼他们本来的预算，要不是田力跟着，贾琼他们还真的不敢下手。 贾琼开始自己选马的时候，选中了一匹看起来非常不错的西域马。 马商也直夸他眼力好，选中了他手里最好的纯种大宛马。 但是田力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匹马年纪太大。 虽然现在看起来状态不错，血统也很纯。 但是马上就要进入老年期，骑不了两年就得退休了。 贾琼要是花三千两银子买了，那他就是纯粹的冤大头了。 有了这么好的马，贾琼他们自然迫不及待的开始学习骑术。 徐山和贾琼直接就用西域马开始练习，王易先用河曲马练习。 有田力这个老师教，几人学的都很快。 打浪、前倾、控缰、压浪、推浪，几个动作他们半天的时间就基本掌握了，只是还不熟练。 只要后面多多练习，熟悉了马性之后，就可以慢慢放开速度了。 徐山不愧是个天生的猛将坯子，学的最快。 他回城的路上，已经可以自己骑在马上小跑了，贾琼和王易只能按辔徐行。 即便如此，两人也已经非常兴奋了。 王易嚷嚷着回去以后，也要找他爹要钱来买一匹好马。 能骑马之后，贾琼上下学就方便多了。 走路一个小时，骑马只要十几分钟就可以，这还是没有放开速度的情况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徐山埋头于学习骑射，贾琼专注于学业，转眼就到了七月。 天气变得异常炎热，整个关中大地如同蒸笼一般，王家私塾也放了整整三十天的假。 前些时候玄真子来找王浑，感谢他帮忙刊印《度人经》。 正好贾琼也在，玄真子就邀请他们到青云观去做客。 青云观在长安城西三十五里，位于秦岭北麓。 玄真子说那里是一处绝佳的避暑之地，即便是炎炎夏日也是清凉舒适。 这几日天气确实燥热，让人难以静心。 贾琼就跟姨妈商量着到青云观去小住几日，就当是避暑消夏了，沈碧云欣然答应。 贾琼又去王府联络了王浑夫妇，王浑事多去不了，王夫人打算自己带王语嫣姐弟一同前去。 第二十三章 欢度暑假 第23章 欢度暑假 就在贾琼和王语嫣一起，高高兴兴的前往青云观避暑的时候。 一封从扬州寄来的卜告书，却让荣国府中陷入一片愁绪。 林黛玉终究还是没有摆脱幼年丧母的命运，贾敏在六月中旬病逝于扬州。 贾母闻听此信悲痛不已，再加上天气炎热，饮食不振，终于病倒。 贾母这个国公夫人可是宁荣两府的支柱，她这一病可是让两府众人慌了神，赶紧找太医前来诊治。 按下贾府中的慌乱不表，却说贾琼和徐山，王易各自骑着高头大马，护送着几辆马车前往青云观。 到了行人稀少之处，贾琼和王易比赛骑术，纵马奔腾好不痛快。 沈碧云和王夫人同乘一辆马车，两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相谈甚欢，说着儿女经。 后面的一辆车上，王语嫣揽着好奇的总想把身体探出窗外的徐葳蕤。 生怕她不小心一头栽下车去，紧张的浑身冒汗。 她想着徐葳蕤刚见到她时说的话，脸上不由的露出一抹羞怯的笑容。 “你是王语嫣姐姐吗，你长得真好看。 果然跟二哥说的一样，是个绝色美人。 我长大了，也要长的像你一样好看。” 王语嫣不禁羞恼的想“贾琼小小年纪就知道什么绝色美人，真是人小鬼大，看来也是个花心的。” 在外面骑马纵横的贾琼还不知道，他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已经被表妹无意间就给暴露了，而且王语嫣正在继续跟表妹套话。 “葳蕤，你二哥平时在家里都喜欢干什么啊？” “他喜欢写字，看书。” “还有别的吗？” “嗯…他还喜欢不穿衣服在院子里站着。” “？！” 贾琼等人一路前行，慢慢来到一片秀丽的山脉外围。 青云观就座落在群山环抱的一片湖泊旁边，只有一条小路能进来，是一处桃源胜地。 山外有一个十分繁华的小镇，住在这里的全是租种青云观土地的百姓，能看的出他们生活的很富足。 青云观周围三山环抱，一水中流，峰峦奇绝，甘泉飞瀑，端的是一处风景绝佳之处。 更可贵的是此地虽然景色绝佳，但是并无许多观光游客，非常清静。 不像是很多风景名胜之地，虽然景色也很美，但是到处都是人声嘈杂，那样无疑会失分不少。 一进入山中，明显就感觉气温下降了很多，空气也变得清爽起来。 青云观面积不算大，只有三座大殿，几处小院。 两家人被玄真子安排在了湖边的别院之中，这里也是风景最好的地方。 院中紫薇花开的繁盛，院外一湖碧水波光粼粼。 几处荷花点缀其间，景色如诗如画。 第二天正好就是七月初七，乞巧节。 巧和的是，这天也是贾琼的生日。 这一天是女孩子们可以尽情出去游玩，而不会被父母责怪的一天。 一大早贾琼他们几个，就带着王语嫣和徐葳蕤去了山外的集镇游玩。 买了许多乞巧需要用到的东西，还有巧果和河灯。 到了晚上，在明亮的月色照耀下。 王语嫣带着徐葳蕤和几个小丫鬟一起拜了七仙女，吃了巧果，然后在湖里放了许多河灯。 欢笑声回荡在山间，久久不散。 大家随后为贾琼庆祝生日，沈碧云给他煮了一碗长寿面，王语嫣给他写了一首贺寿诗。 之后的大半个月，贾琼每日或与王易一起读书练字，或与徐山一同练习弓箭，或者找老道学学丹青绘画，或者与王语嫣一起月下手谈。 日子过的十分惬意，颇有些乐不思蜀之感。 不过客居毕竟是客居，不能真的一直赖着不走。 到了八月初，天气渐渐转凉，私塾也该开学了，大家就一同返回了长安。 《射雕英雄传》从五月份开始发售，到八月已经发行到第七册，接近一半了。 如今这部书风靡大江南北，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谁都能说上两个九阴白骨爪，降龙十八掌之类武学招数。 因为这本书太火了，盗版书不到一个月就出现了。 但是卖盗版的人却发现卖出去的书远不如想象的多，后来渐渐的就没有人再盗印了。 市面上也出现了许多跟风的武侠小说，可惜跟射雕一比就差的太远了。 贾琼的名气也因此越来越大，再加上他的新诗《初夏》被传播出去，他身上的标签慢慢开始从神童向才子转变。 从六月份开始，他就开始收到各种文会诗会的邀请，甚至还有想直接登门拜访的。 对于这些贾琼都一一婉拒，还会回个帖子说明自己现在年纪还小，才疏学浅，要专注于学业之类的。 从青云观回来时，家里又积累了几张文会请帖。 贾琼随意查看了遍，看到时间已经过了许久，也没有多做理会。 却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个小疏忽，他无意之间就得罪了人。 长安城南曲江池边有一处大宅，名曰随园，园中景致极佳。 长安士林中人基本都知道，这里是隆庆帝三皇子，嘉亲王项诚的别院，可惜贾琼并不知道。 嘉亲王喜好诗文，热衷于结交青年才俊，文人墨客。 所以他经常在随园举办诗会，京城中许多成名才子都是他的座上宾。 贾琼收到的请帖里，有一封就是这个嘉亲王的。 偏偏这王爷还喜欢附庸风雅，帖子非常素雅，上面也不表明身份。 帖子上面只写着：七月七日，鹊桥诗会，邀贾公子随园一聚，落款是随园主人。 这请帖是嘉王临时起意，七夕当天才让人送来的。 当时贾琼已经去了青云观，接帖子的是田力。 他最近接过不少类似的帖子，知道这不是什么急事。 所以只跟来送帖子的人说，主人去城外避暑了，不在家中。 贾琼回来，看到这没头没尾的帖子，也没当回事。 看到时间过了这么久，也没想着再回帖。 却不想这个嘉亲王是个气量不大的，他本来已经放出话来，说要把大家都请不动的贾神童请来参加诗会。 结果没想道，贾琼居然前一天就外出了，这让他觉得有点丢面子。 不过不知者不怪，嘉亲王当时也没有生气。 他觉得贾琼回来看到请帖，肯定第一时间就会上门致歉。 于是他一直让人盯着贾家，贾琼一回家下人就报告给他了。 他左等右等，结果贾琼回来以后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别说上门了，连个回帖都没来一封，这让他很是恼火。 围在嘉亲王身边那群趋炎附势的清客们，看出他的不痛快，于是开始在旁煽风点火。 说贾琼不懂礼数，骄狂轻慢云云。 随后在气头上的嘉亲王，在宴会上就表示出了对贾琼的不满。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长安城里开始流传出贾琼只是徒有虚名，其实是个无才无德，沽名钓誉之徒的传闻。 自古文人相轻，本来贾琼年少成名就被有些人嫉妒。 这一下这些人可是逮着机会了，纷纷加入反贾大军，长安城内一时间流言四起。 才过了三天，已经开始有人说贾琼写的诗和《射雕英雄传》都是别人捉刀之作。 他不敢参加任何诗会，就是怕被要求当众创作诗文，戳破他神童的虚假外衣这样的传言了。 （本书设定，林黛玉在贾敏病逝之后，守孝三年才进的荣国府，那时候她10岁，贾宝玉11岁，我觉得这样比较合理，六七岁的孩子有那么复杂的感情戏实在说不通。） 求推荐票，谢谢各位书友！ 第二十四章 我要反击 第24章 我要反击 这天早上，贾琼像往常一样准时来到明德堂。 刚刚坐下，就被王家一群少年人围住了。 “琼哥儿，外面有人说你的诗和射雕都是别人捉刀的，简直岂有此理。” “是啊，那些人还说是我们家找人帮你写的，真是胡说八道。” “对啊，有这么好的诗文谁会给别人啊，还不自己留着，那些人真是没脑子。” 王家的这些少男少女，已经跟贾琼相处了几个月了，对他的学问才情都十分佩服，自然对那些无端揣测的流言感到非常不屑。 尤其是流言里还说是他们王家帮贾琼造假，他们就更加气愤了。 特别是王易简直要气炸了，嚷嚷着要找出造谣的人痛殴他一顿，被王语嫣训斥了一顿才消停点。 “好了，大家不用着急，流言止于智者。 大家先安心上课，这么吵闹小心先生责罚。” 贾琼冷不丁听到这些流言，要说心里一点不慌也不可能，毕竟这关系到他的名声。 不过他知道遇大事须有静气，现在他还没弄清楚前因后果呢，着急也是干着急，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他还是像平时一样，拿出书来提前温习，好像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王季思进来时，看到贾琼表现的这么镇定，暗暗点头。 他本以为贾琼得知消息后，肯定会有情绪波动。 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居然就这么能沉得住气。 “贾琼，你跟为师出来。” 王季思将贾琼叫出明德堂，却是王穆让下人来找他了。 贾琼跟着下人来到王穆的书房——柘兰斋，王穆，王渝和王浑居然都在。 王渝是朝廷大员，平日里公务繁忙，贾琼这几个月也只见过他两次。 贾琼躬身施礼道：“小子见过王爷爷，二伯父，三伯父。” 王穆抬手示意他坐下，说道：“坐吧，外面的流言想必你也听说了。 这其中原委，文长你跟他说说吧。” 贾琼拱手道：“请二伯指教。” 王渝道：“这件事据我了解，起因是嘉王在宴会上说你不懂礼数，傲慢无礼。 之后才有流言四起，传到后来居然说你的诗文全是他人代笔，还把我们王府牵扯了进去。” 贾琼听的一头雾水，他不明白为什么嘉王平白无故的要贬低他，他连这嘉王是哪颗葱都不知道。 贾琼道：“小侄都不知这嘉王是何人，应该不曾得罪过他才对。” 王渝道：“嘉亲王是当今圣上三皇子，是岚贵妃所出，今年刚刚二十五。 他喜好结交文人，你可曾收到过一封随园七夕诗会的请帖？” 贾琼略一回想就想起来了，“确实收到过，不过当日我已去青云观避暑去了，回来已经八月。 我看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就未做理会。” 王渝点头说道：“这就是了，这随园就是嘉王的别院。 你没有赴他的诗会，也没有任何表示，他肯定觉得是你轻视他了。” 贾琼顿感无语，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我确实不知那随园主人是嘉王，不然定会登门致歉的。” “这怪不到你，只不过是这嘉王气量狭窄罢了。”王穆不在意的说道。 “嘉王也是听信了身边小人的谗言。” 王渝可不敢像他爹一样随意说皇子的坏话。 王浑说道：“即是误会，琼哥儿去嘉王府上解释一下便是。” 王老头瞪眼说道：“馊主意！此时去解释毫无益处。 流言非但不会停止，还会越演越烈。” 王渝附和道：“父亲说的是，嘉王估计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 他现在就算肯为琼哥儿说话，也于事无补了。 琼哥儿现在去嘉王府赔罪，反倒会让人说他前倨后恭，趋炎附势。” 王浑急道：“这却如何是好，再让这流言传播下去，琼哥儿的名声可就要毁了。” 王渝道：“清者自清，这流言本就毫无根据，不过是那些心胸狭隘之人见不得琼哥儿出风头罢了，又有几个人会信。 你大可不必理会，只要用心学业，他日金榜题名之时，流言不攻自破。” 王渝说的是最稳妥的办法，这波流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诬陷。 贾琼如果不做理会，不久就会平息。 王老头专门叫他过来，就是想让他平心静气，不要受到外界的干扰，专心读书。 不过这些流言多少都会有损贾琼的声誉。 癞蛤蟆趴脚面子，不咬人膈应人。 就这么忍了实在不是贾琼的性格。 他沉吟了片刻说道：“二伯父此诚金玉良言，不过小侄被人平白污蔑，犹如胸中块垒，不吐不快。” 王渝皱眉问：“那你想怎么做？” 贾琼昂首说道：“既然他们说我的诗是抄来的，那我就抄到他们哑口无言就是了。” 他心里暗想：老子的诗是抄的没错，但又没抄你家的，怎么能让你们这么污蔑！ 这正好是个提高名望的好机会，老子随便抄几首千古名篇，就能让你们通通闭嘴。 这样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质疑他的文采了。 王浑听了贾琼的话，激动的拍腿说道：“好，有志气！ 琼哥儿你再写首诗，我给你登在报上。 看那些信口雌黄之人，还有什么话说。” 王渝不满的说道：“三弟，琼哥儿年纪尚小倒也罢了，你怎么也如此糊涂。 那些人存心污蔑，琼哥儿就是再写十首好诗又有什么用。 他们一样可以说是别人代笔，这样做只会让他们嚷嚷的更起劲。 不用理会他们，过一段时间他们自然就消停了。” 王浑面上一窒，悻悻说道：“二哥教训的是，是我想简单了。 琼哥儿，还是算了吧，咱们无需跟那些小人纠缠。” 贾琼自信的说道：“伯父无需担心，既然他们说我不敢参加诗会，那我就去参加好了。 我现场作诗，他们总不能说我找人捉刀了吧。” 这时半天没开口的王穆生气的说：“简直荒唐，难道你随时随地都能写出好诗来？ 万一要是做不出，岂不是要坐实你无德无才的流言。” 贾琼却笑着说：“我腹中藏诗千首，自然不惧。” 王老头训斥道：“黄口小儿，怎敢口出狂言！ 你现在就给我作一首诗来，若作的不好，今日定要好好罚你！” 贾琼自信道：“那就请您出题吧。” 王穆见他还是这么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哼了一声说道：“嘉王请你参加的是七夕诗会，那就作首七夕的诗词。” 他心里想着，只要这小子做的诗不是极好，他就要好好教训他一顿，好磨磨他的傲气。 却听贾琼自信的说道：“这简单，您听好了。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求推荐，月票支持，谢谢大家！ 第二十五章 超强阵容 第25章 超强阵容 贾琼吟诵完毕，王家三父子都张大了嘴，一脸呆滞，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回过神来，三人相顾无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也怪不了他们，秦观的这首《鹊桥仙·纤云弄巧》，堪称古往今来七夕第一词。 贾琼就这么轻易的放出来，杀伤力确实有点大。 王穆眼神闪烁，笑着问道：“琼哥儿，你小小年纪怎能写出这种词来。 这词是你什么时候写的？” 贾琼信口胡诌道：“就是七夕那日。 在青云观中赏月的时候，想起牛郎织女的传说，就随手写了。” 王浑闻言一愣，审视的看着他问：“不对啊，那日语嫣和易哥儿应该跟你在一起。 你写了这首词，他们怎么没告诉我呢？” 气氛一时有些诡异，贾琼感觉王浑的眼神似乎带上了杀气。 他暗道不好，“这老头好像以为我惦记他闺女呢……好吧，我确实是惦记了。” 贾琼硬着头皮解释道：“那个，当时我只是有了腹稿，还有些字句需要斟酌一二，所以我并没写出来。” 王穆沉吟了片刻说道：“好了，你先回去上课吧。 这首词跟谁也别说知道吗？” “我知道了，小子告辞。” 贾琼退出柘兰斋，暗暗松了一口气，感觉背上都冒汗了，赶紧溜回了明德堂。 柘兰斋里，王穆捋须思考了半响，对两个儿子说：“老夫要开一个诗会，就定在重阳节吧。 老三你给我登报，邀请长安城中的所有青年才俊都来参加。 这次诗会的彩头……就用《快雪时晴帖》。” 王渝和王浑听了都是震惊不已，《快雪时晴帖》可是王家祖先书圣王羲之的得意之作，价值难以估量。 当初王家花了巨大的代价才弄回来真迹的，可以说是王家的重宝了。 现在王穆居然要拿出来当诗会的彩头。 王渝赶紧说道：“父亲，三思啊。 《快雪时晴帖》是先祖之物，怎好送于他人。” 王浑也劝道：“是啊父亲，《快雪时晴帖》太珍贵了。 咱们还是换个彩头吧，哪怕出黄金万两也行啊。” 现在王家靠着卖射雕，每个月都能进账五万两银子，相当于五千两黄金，所以万两黄金真的不算什么。 王穆不屑的扫了两人一眼说道：“《快雪时晴帖》不过是一死物，跟咱们王家的兴衰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贾小子有如此才情，这彩头岂会让他人夺了去，这肉还不是烂在锅里。” 王渝立刻就领会了老头的意思，说道：“父亲是想招贾琼为孙胥？” 王穆笑道：“我早有此意，贾小子前途不可限量。 他与咱们家有如此渊源，还这么巧的在文华斋遇见老三，这岂不是老天做媒。 如此少年，我王家岂有放过之理。 要不然，我怎会让他来咱家私学上课呢。” 王渝点点头说道：“父亲说的是，月娘今年八岁，正好与贾琼年龄相当，我看不如…。” 王浑一听就坐不住了，打断道：“二哥这是何意，琼哥儿跟语嫣情投意合，两小无猜，怎么能许给月娘。” 他这会儿完全把刚才那种，“自己家小白菜被猪给拱了”的感觉给抛到脑后去了。 王渝笑着说道：“语嫣那丫头快十三了吧，她比贾琼大了快三岁啊，再说辈分也差着呢。” 王浑冷哼一声道：“怎么差辈分了，贾琼又不是咱家亲戚。 语嫣四月生日，哪就大三岁了。 就算大三岁怎么了，女大三抱金砖。 再说了，二嫂比二哥你也大了三岁吧，难道二哥你也觉得不合适吗？” 王渝被堵的哑口无言，讪笑一声说道：“这事强求不来，还是得看贾琼自己的意愿吧。” 王浑嘴上说着：“那是当然，总要两情相悦才是。” 心中却想着：“月娘那黄毛丫头怎么跟语嫣比，没看到贾琼情诗都写了吗。 那小子不知道惦记自家女儿多久了，以后得盯紧点，成婚前不能让他们单独相处了。” 王浑接着问：“父亲，您说这诗会是个什么章程，我好提前做准备才是。” 王穆说道：“具体章程你们商量吧，地方就选在曲江池中的揽月亭。 老夫会请溪山公，义恭亲王，盛嘉宾和李世睿来一起来做评委。” 王浑满脸兴奋的说：“父亲，您要是把这些人都请来，那这次的诗会可是要天下瞩目了。” 王老头说的这几个人都大有来头，盛嘉宾是当朝的礼部尚书，德高望重。 李世睿更是内阁次辅，建极殿大学士兼翰林院掌院学士，两人的分量自不必说。 义恭亲王和溪山先生的来头就更大了。 恭亲王是隆庆帝的亲兄弟，能文能武，素有贤王之美誉，是隆庆帝的左膀右臂。 当年要不是恭亲王帮衬，隆庆帝也未必能脱颖而出，荣登大宝。 虽然他如今只在内务府挂职，不怎么管朝堂上的事了，但是天下人都知道，恭王爷才是隆庆帝最信任的人。 溪山先生名唤欧阳贺，是北宋名臣欧阳修的后人。 一生着书立说，育人无数，是当今北方文坛的领袖人物之一。 欧阳贺世居在长安附近的溪山县中，因此世人称他为溪山公。 他与王穆是多年好友，也就是王穆才有底气能请到他，换了别人还真请不动。 王渝小心的问：“父亲，您看是不是换个地方？ 嘉亲王每年重阳节都会在随园办诗会，揽月亭离随园太近了，这样似有挑衅之嫌啊。” 曲江池是长安城的一处名胜之地，位置就在长安城东南不远。 它连通渭水，水面开阔，湖水清澈，风景秀丽。 因为就在长安城边上，所以是长安百姓出游的首选之地。 湖中有座面积不小的岛，大概有半个足球场一般大。 因为位置极好，一直是观景的绝佳所在。 尤其是平静无风的夜晚，湖面会倒映出漫天星辰。 那时这座岛就仿佛落入银河中一般，景色非常壮丽。 太上皇当年因为喜欢这里的景色，于是命人把整座岛都平整了，修建了一座仿佛可以摘星揽月的湖心亭。 王老头豪不客气的说道：“就在揽月亭，老夫没说要去随园，已经算给他留面子了。” 王渝见父亲态度坚决，只能无奈的闭上了嘴，不再相劝。 王老头确实也不在乎得不得罪嘉王，他宦海浮沉五十年，为官清廉守正，从不结党营私，但是党羽却遍布朝野。 他历经三朝，两度入阁，光首辅大臣就做了十二年。 门生故吏遍布海内，两代皇帝也对他信重有加。 所以王穆从来没有结党营私的想法，但是他的身边却自发的聚集着一批“王党”之人。 而且王老头治家有方，子孙中也没几个纨绔子弟，更加没有敢仗势欺人，作奸犯科的。 所以别说只是嘉亲王了，就是他当上了太子也动不了王家一丝一毫。 重阳诗会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一场轰动天下的盛会即将上演。 小高潮要来了！ 第二十六章 贾府女眷 第26章 贾府女眷 几天后，京城文报上的一则新闻，如同巨石投入湖面，瞬间在士林圈里造成了巨大轰动，引起波澜阵阵。 在这个关于贾琼的流言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王家突然要举办这样的一场诗会。 甚至还拿出《快雪时晴帖》当彩头，邀请众多重量级嘉宾登场，其用意不言自明。 整个长安的文人圈全都躁动了起来，觉得自己有文采的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 没信心的也希望可以去凑凑热闹，亲眼目睹这场盛会。 人们可以想象这场诗会到底会有多精彩，为了拔得头筹，参加诗会的才子们肯定会拼尽全力。 随园，嘉亲王从清客们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当时脸色就一阵青一阵红，差点儿就背过气去。 嘉亲王虽然气量小些，智商却是在线的，他这几天其实已经后悔了。 当时他一时气愤说了贾琼坏话，却没想到事情会闹大。 而且越传越离谱，居然还牵扯上了王家。 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不但不会说贾琼的半点不是，还会礼贤下士交好于他。 嘉王可是知道王家的能量有多大的，平时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看看现在的内阁就知道了。 五个大学士里，有两个都是王老头一手提拔上来的。 得罪了王家，嘉王想要当上太子几乎就不可能了。 所以他虽然心里憋屈的要死，但还是得想尽办法来修复和王家的关系。 本来他没觉得王家会多看重贾琼，所以是打算等这件事平静下来之后，再找机会跟王家化解一下误会。 但是这一次的诗会，明确的传递出了一个信号，那就是贾琼非常受王家看重。 甚至王老头把诗会地点选在揽月亭，已经是明确的在对他表达不满了。 嘉王赶紧找人去请他的智囊来想对策，他作为有志于争夺大位的皇子，身边不可能没有出谋划策之人。 只不过这人平时居于幕后，不会轻易到他这里来而已。 时间转眼间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 这是万家团圆的日子，荣国府内处处张灯结彩，准备庆祝佳节。 自从上个月府里收到贾敏的死讯，接着贾母又病倒之后，贾府就被一片愁云笼罩着。 主子们各个忧心仲仲，下人们也不敢随意说笑。 好在贾母本来就是个万事不存心的，经过一个多月的调养，她丧女的悲痛慢慢消散，身体也渐渐康复。 正好又赶上中秋佳节，老太太不想让府里一直冷冷清清的。 所以她命人大开宴席，让大家一起好好高乐高乐，贾敏过世的这片阴云也就算过去了。 一大早，贾琼就收到了荣国府的帖子，请他晚上过去赴家宴。 作为长安城中如今名气最盛的青年才俊，贾家现在对他这个旁枝子弟，也开始重视起来。 尤其是贾政，因为这个侄子，他在同僚面前大涨了面子，所以经常找贾琼前去叙话。 不过贾琼先前只见过贾政、贾赦、贾珍这些男主子。 像今天这种中秋家宴，要见内眷的场合他还没去过。 贾琼本来想推了，陪自己家里人过节。 不过在姨妈的劝说下，最后还是来赴宴了。 他先到梦坡斋见了贾政，说了一会话。 不久一个小厮来报，说是酒宴都齐备，老太太派人来催了。 于是贾政就带领着贾琼，一路穿堂过院，来到荣禧堂前。 荣禧堂在仪门内的大院落，由五间轩敞开阔的大正房和两边的鹿顶耳房构成。 四通八达，轩昂壮丽，富贵气象自不必多说。 此刻堂前已经布置了两桌席面，中间用一道屏风隔开，桌子上面摆满了珍馐佳肴。 两人来时，贾母等人均已在座。 贾政和贾琼上前，与众人一一见了礼。 两人正待回男宾那一桌去坐，却听上首的贾母说道：“琼哥儿年纪还小，就坐在我们这边吧，省得你们灌他喝酒。 你这些弟弟妹妹们总是跟老婆子念叨，想见见你这个哥哥呢。” 一身绫罗，明艳动人的凤姐笑着说道：“老祖宗说的可是呢，琼兄弟现在可是长安城里有名的才子，别人想请也请不来的。 坐在这，也能让我们这些俗人沾些才气不是。” 贾政点点头说道：“即如此，琼哥儿你就坐这吧。” 贾政一走，刚才跟鹌鹑一样缩在一边不敢说话的贾宝玉立刻活跃了起来。 他站起来拉着贾琼说道：“琼大哥，你坐我旁边吧。” 贾琼也没有推脱，顺势坐了下来。 刚才见礼的时候，他一直守着规矩，不能随便乱看。 这会儿他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一番众人，大家的形象都跟贾琼想的差不多。 贾母是个面目慈祥的富家老太太形象，邢夫人和王夫人都是四十多岁的妇人模样。 三春里迎春年纪大些，不过估计也就八九岁，其他两个还只是可爱的小萝莉，也没什么好说的。 尤氏，李纨和王熙凤三个媳妇却是各有千秋。 尤氏年纪最大，不过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李纨还是个二十出头的花信少妇，虽然一身素衣，但是气质温婉，容貌端庄。 凤姐就更不用说了，这个被曹雪芹形容为神仙妃子的美丽少妇，容貌之艳丽比之王语嫣也不遑多让。 中秋家宴，凤姐等人不用像平时那样一直立规矩。 为贾母象征性的奉上几筷子菜之后，贾母就让众人都入坐。 王熙凤这个平时负责活跃气氛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履行职责。 她笑着说：“老祖宗，你看琼哥儿这个人品相貌，真真是比女儿家还要标致呢。” 贾宝玉立刻附和道：“琼大哥不但诗写得好，长的还如此俊秀，真是神仙一流的人物啊。” 贾琼听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心说凤姐说我长得好看也就算了，你一个七岁的小屁孩懂个屁啊。 “凤嫂子和宝兄弟谬赞了，外貌只是皮囊而已。 好男儿当有老国公那般报国安民之能，那才算真本事。” 贾琼表示了对外貌党的不屑，让她们不要继续这个话题，顺便还拍了贾母的马屁。 贾母一听果然高兴了，笑着说道：“好孩子，你是个有志气的。” “哎呦呦，这倒是我这个当嫂子的没见识了，我给琼大爷赔不是了。” 王熙凤说着端起酒壶，要来给贾琼斟酒。 许是觉得他年纪小，凤姐完全没有顾忌，整个人都斜靠在他身上了，甜腻的体香让贾琼心中一荡。 贾琼忙稳住心神道：“凤嫂子说笑了，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王夫人这时淡淡的道：“琼哥儿年纪还小呢，怎么能喝酒，凤丫头别胡闹。” 她对于这个旁枝少年心里是有些不喜的，贾政总是拿贾琼跟贾宝玉来比，把她儿子说的一文不值。 如今贾琼一来又抢了贾宝玉的风头，她心里能痛快吗？ 凤姐笑道：“哎呦，太太不说我倒是忘了，琼兄弟这通身的气派可真不像刚十岁呢。” 尤氏笑道：“琼哥儿这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了。” 贾宝玉问到：“琼大哥，你最近可有新作？” “最近忙于学业，倒是未曾作诗。” “琼大爷这么有文采，不如现在就做一首吧。”凤姐儿。 …… 一场中秋家宴，贾琼都在忙于应付各种问题，感觉无比心累。 第二十七章 不速之客 第27章 不速之客 转眼时间就到了九月重阳。 天气转凉，树叶开始染上秋色。 菊花盛开，秋意渐浓，到了登高望远的好时节。 对于今天的这场揽月亭诗会，全城的文人才子可是期盼已久了。 随着时间临近，关于诗会的规则也早已经公布出来。 因为场地限制，不可能让太多人进入揽月亭，所以此次诗会分为外场和内场。 揽月亭虽然叫亭，其实面积颇大，亭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平台，加起来足以容纳三百人在此饮宴。 王家给每个评委都发了二十张请帖，由他们各自邀请自己的亲朋好友或者同僚故旧。 持有请帖的人可以直接乘船登岛，在亭外的平台就坐，这样就要占去了一百个席位。 剩下的二百个席位全由外场产生， 要进入内场，只能通过长达百米的兰桥。 在这条兰桥上，有三处回廊小亭，每一处都会有五名诗会邀请的考官守关，他们基本都是由进士出身的饱学之士领衔。 只有按照各关的命题作出诗词，并在现场吟诵出来，获得大多数人的认可，才可以通过。 连续通过三关，才可以进入内场，有资格参与真正的诗会。 等内场席位被全部坐满之后，决赛就正式开始了。 五位评委会共同出题，大家可以现场朗诵自己作的诗，由众人赏鉴，评出冠军。 消息一出，这次诗会就被长安的学子们当成了一次另类的比拼。 能够连过三关进入内场的学子，必然会名声大噪。 哪怕拿不到彩头，这对他们以后参加科举也是极为有利的。 贾琼心中也很期待，这场隆庆十二年的重阳节诗会，一定会在这个时空的历史长河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贾琼一家刚吃过午饭，王府众人就来到了桂花巷，汇合了贾琼一家一起出城。 这次王家出动了整整五辆马车，让家里的年轻人都出来了。 王易趾高气扬的骑马走在前面，那模样很是得意。 因为他是出来的王家兄弟们中唯一一个会骑马的。 他们从长安城南的明胜门出城，又缓行了大概七八分钟，就到了曲江池畔。 今天秋高气爽，凉风习习，碧空如洗，是个出游的绝好天气。 此刻岸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诗会还未开始，人们分散在湖岸四周游玩，赏景，划船，放纸鸢。 挑着担子的小贩穿梭于人群之间，售卖着各色小吃。 这场诗会不但吸引了大批青年才俊，连城中的官宦人家和商贾富户也都被吸引了过来。 他们纷纷涌向曲江池畔，即可以当作踏青游玩，又可以瞧瞧这次文会的热闹。 甚至有不少平时很少能出门的大家闺秀，也在父兄的带领下前来观赏诗会。 她们或乘马车，或坐小舟，透过薄纱窗帘，在人群中寻觅心仪之人。 如果看到满意的，就可以托人打听其人家里的情况，没准儿就能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沈碧云和表哥徐山留在岸边赏景，贾琼领着徐葳蕤，和王家的年轻人们登上了一艘提前准备好的画舫，趁着时间还早先在湖中游玩起来。 大家都知道贾琼会参加诗会，他们表现的比贾琼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没事儿就给他加油鼓劲。 王易凑到他身边小声问：“琼哥儿，你的诗准备好了吗？”。 贾琼不在意的说道：“准备什么，现在评委连题目都没出呢。” 王易一脸惊讶的喊道：“难道爷爷没提前告诉你题目吗？” 贾琼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旁边抱着徐葳蕤看湖景的王语嫣，直接闪电出手扭住王易的耳朵。 “你胡说什么呢，爷爷怎么会作弊，让别人听去了怎么办！” “哎，疼疼疼，我错了姐，快放手。” 王易呲牙咧嘴求饶的样子，让一船的少男少女们都乐坏了。 “老六，你这话要是被爷爷知道了，屁股肯定要开花啊。” 王渝的儿子王明笑着说道，他比王易大一岁，在这一辈里排行老五。 王易呵呵一笑：“我就是随口一说，以琼哥儿的文采还用作弊吗，肯定能拔得头筹。” 王语嫣却道：“琼弟你不用听他的，名次不必在意。 你才多大，只要在众人面前展现出你的才学就好了。” 贾琼笑道：“语嫣姐似乎对我没什么信心啊，要不咱们打个赌吧。”（贾琼就爱赌，因为他必赢） 王易一脸兴奋的插话问道：“赌什么，赌什么。” 贾琼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我又没说跟你赌，你激动什么。” 王语嫣问：“那琼弟你想怎么赌呢？” 贾琼道：“很简单，如果我拿到第一，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那你要是拿不了第一呢？” 贾琼微微一笑说道：“任凭发落。” 日头渐高，诗会的评委和嘉宾开始陆续到达，岸边不时发出一声声惊呼。 “刚才上岛的是刘老大人吧，他也来了。” “那是新任的礼部朱侍郎吧，没想到他会是守关嘉宾。” “哇，东鹤先生也来了，连他也只是嘉宾吗？评委都有谁啊？” “哎，那个小姑娘是谁，她怎么能上岛。” “你没看到旁边儿跟着的是谁吗。” “太远了看不太清，看着有点像廉亲王啊……” 揽月亭外，王渝快步迎上刚下船的皇九子廉亲王和皇十女明月公主。 廉亲王才二十二岁，明月公主年纪就更小了，刚十一岁。 两人都是皇后所生，因此关系要比别的兄弟姐妹更亲近。 王渝躬身施礼道：“臣参见廉亲王，明月公主。” 廉亲王很随和的说：“王大人免礼。 小妹贪玩，听说了这个诗会，就非吵着要来看看。 小王就厚着脸皮，从恭王叔那里磨了张请帖，带她来涨涨见识。 王大人就把我们当成普通嘉宾就行了，不要扰乱了诗会流程。” 王渝恭敬说道：“王爷和公主贵为天潢贵胄，岂能当成普通嘉宾对待。 臣已安排妥当，请两位亭内就坐。” 随着一个个重量级嘉宾的登场，临近下午两点时，五位评委也先后到场， 诗会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不过这时却发生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插曲。 评委们不管把请帖给了谁，他们都会提前跟王家通个气。 会场也会相对应的安排坐席，所以一般不会出现措手不及的情况。 除非是突然来了不速之客，就比如这位不请自来的嘉亲王。 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衫，打扮的跟个青年书生一样，乘着一叶小舟翩然而至。 如果贾琼在这里，看见了一定会赞一声：装逼犯！ 求推荐票，月票，有的支持一下吧 第二十八章 兰桥闯关 第28章 兰桥闯关 王渝不知道嘉亲王是什么来意，有些头疼的迎了上去。 还没等他开口，嘉王就先拱手笑道：“哈哈，王大人，不请自来，恕本王冒昧了。 不过我的随园就在旁边，我也算是半个地主了。 今日王老大人在这里办诗会，我怎么能不略尽地主之谊呢。 我这次带来了颜真卿的《湖州帖》，也算为诗会添个彩头吧。” 王渝一听嘉王这是来示好的，笑着施礼道：“王爷能来是王家之幸，请随我来。” 小岛本就不大，嘉亲王下船时亭中的众人都已经看到了。 恭王爷看了眼一旁的王穆，笑着道：“介川先生，本王这个侄子太过孟浪了。” 王穆不在意的说道：“嘉王一片美意，何来孟浪之说，老夫出去迎迎。” 恭王爷忙道：“哎，介川先生怎么能去迎他，他哪有那么大的面子。” 廉王起身道：“介川公安坐，我去迎迎三哥。” 嘉王跟着廉王到了亭中，众人见礼完毕。 他对坐在中心的王穆说道：“小王听闻介川公在此筹办诗会，喜不自胜。 冒昧前来，还望老大人勿怪。” 王穆摆摆手说道：“无妨，嘉王爷不是还带了厚礼吗。 颜真卿的《湖州帖》也是不可多得的书法精品，正好让我等也开开眼。” 恭亲王对嘉王说道：“好了，诗会该开始了，你也入坐吧。” 溪山先生欧阳贺笑道：“老夫活了七十多岁，经历过无数诗会。 想起来也只有三十年前，孔玉堂南下杭州讲学时的那场西湖文会，还能让我记忆犹新了。 不知道今天这场诗会，可能让我等尽兴而归。” 礼部尚书盛嘉宾捋须说道：“听说这一次三辅之地的青年才俊也来了不少，此次必是一场龙争虎斗。” 王穆笑道：“那我等就先出前三关之题吧，诸位有什么好提议的吗？” 李世睿说道：“那就由我先抛砖引玉吧。 今天是重阳佳节，第一题就以重阳为题吧。” 盛嘉宾笑道：“那第二道我来出，重阳必要赏菊，就以菊花为题吧。” 恭王爷接着道：“你们两位出的题目都太普通了，我要为难一下那些青年才俊才行。 我想想，嗯……第三关就以秋思为题如何。” 李世睿说道：“哈哈，王爷此题甚妙，必要耗费外面的学子们许多心力啊。” “好，那就以此为三关之题，我等静候佳作吧。” 王穆吩咐下人将三个题目送了下去，挂在各关前立着的旗子上。 巨大的字体，让岸边的人都能看清楚。 打算看热闹的众多百姓纷纷围拢到桥边，打算参赛的学子则立刻开始思考起来。 前两道题《重阳》和《菊》都很容易压中，很多人都已经提前有准备。 只有最后一题《秋思》相对困难一点，大多数人都要在现场创作这首诗。 因为必须连闯三关才可以进内场，只作出前面两首诗也没用。 不过还是有一些提前压中题目，或者有急才的，开始聚集到兰桥前面准备闯关。 桥边被竹篱笆围了一圈，只留了一个入口供人进入。 一名年轻学子首先越众而出，他向众人一拱手说道：“众位兄台请了，小弟通县张虚先行一步了。”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喝彩，为这个先声夺人的年轻人助威。 张虚走进兰桥，第一关就在岸边不远，很快他就站到众位考官面前，开始背诵。 “黄花紫菊傍篱落，摘菊泛酒爱芳新。 不堪今日望乡意，强插茱萸随众人。” 这个叫张勉的学子敢第一个出来，显然准备的很充分。 这首诗顺利过关，又引来一阵喝彩。 随后陆续有人开始出场，有的顺利过关，更多的却被考官淘汰。 这次诗会嘉宾要求颇高，不是词句通顺的就能过关。 过关的诗词都有过人之处，要么文辞优美，要么立意深刻，最少也得有些新意才行。 前三关出现佳作时，考官就会让人将诗作抄录下来送到内场来，供众人鉴赏。 嘉宾们喝着茶，吃着果子，欣赏着美景。 不时还能读到一两首佳作，真的是非常惬意。 时间流逝，太阳渐渐西沉，揽月亭外的坐席也已经被占据了大半，仅剩十几个名额了。 贾琼这时才施施然从画舫上下来，在众人的鼓劲声中向兰桥走来。 才十岁的贾琼，在一群十七八岁甚至二三十岁的参赛者中非常显眼，大家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 “这么小的孩子也能来参加诗会？” “估计他连一关都过不了吧。” “未必，说不定是个神童呢。”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贾琼走到第一关前。 他拱手像五名考官施礼说道：“学生贾琼，拜见诸位大人。” 围观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惊呼，显然他们都知道贾琼的名号。 “原来是小神童，我说怎么敢来参加诗会。” “果然气度不凡，非一般孩童可比。” “听传言说，他的诗文是别人捉刀写的啊。” “看来传言不实，要是没有真才实学，他怎么敢来出丑。”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考官们却都是精神一振。 礼部右侍郎朱晨笑着说道：“咱们长安城的神童来了，有何佳作，快请说来。” “是，学生献丑了。 九月九日眺山川，归心归望积风烟。 他乡共酌金花酒，万里同悲鸿雁天。” “好诗！” “贾神童果然不俗！” …… 在众人的轰然叫好声中，贾琼通过第一关，继续前进。 而他的诗作，也被人飞快的送往揽月亭。 评委们刚才听到喝彩声，已经翘首以待了，廉亲王从小厮手中接过纸张念起来。 “九月九日眺山川，归心归望积风烟。 他乡共酌金花酒，万里同悲鸿雁天。 好诗啊，这是谁做的？” 小厮答道：“是贾琼贾公子。” “原来是小神童作的，难怪。”廉亲王。 李世睿赞道：“嗯，这诗确实不错，算得上佳作。” 盛嘉宾也道：“确实不错，十岁能作出这种诗，不愧神童之名。” 众人还没讨论完，就见另一名小厮又跑了过来，说道：“这是贾公子作的咏菊诗。” “哦，这是又有佳作，拿给我看看。” 恭亲王从小厮手里拿过纸张，扫了一眼，惊艳道：“好诗，好气节！此诗却不逊于墨梅。” 欧阳贺笑道：“恭王爷，好诗岂能独享啊。” “哈哈，溪山先生说的是，我来给大家读一读。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恭亲王大声念出来，可谓声情并茂。 欧阳贺赞道：“果然是佳作，此诗堪称我朝咏菊第一诗啊。” 李世睿摇头叹息道：“实在难以想象，此诗居然是一个十岁孩童写的。 跟贾琼相比，我以前写的诗都应该烧了才是。” 正当大家赞叹之时，又有一名小厮匆匆跑了过来。 众人无不惊异的看向他，莫非贾琼又有佳作？ 第二十九章 看我表演 第29章 看我表演 小厮被众人的目光吓了一激灵，赶紧低头说道：“这是贾琼贾公子作的秋思。” 这次王穆反应最快，他先一步从小厮手里拿过纸张。 翻开一看，不禁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是好诗，好诗啊！ 读此佳句当浮一大白，来人，上酒。” 恭王说道：“哎介川公，你岂能吃独食，快与我等一观啊。” “莫要着急，我与你们读来。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略过亭中众人的激动不表，贾琼顺利的通过三关之后走下桥来。 他与停在桥边不远的画舫群挥手致意，然后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 此刻王家的画舫已经停在那里，那些少男少女们已经激动坏了，王易正在那激动的朝他大喊大叫呢。 “琼哥儿，好样的！” “拿第一，拿第一！” …… 因为所有座位都是围着揽月亭的，所以亭中众评委的话周围的人都听的很清楚。 贾琼的三首诗首首不凡，尤其是后面两首，都是能流芳百世的佳作。 有如此才情，虽然贾琼还是个稚童，却也没人敢轻视他。 贾琼落座之后不久，就有一些青年学子上来与贾琼攀谈，互相结识一番。 更有甚者，有一些被评委们请来的嘉宾，有上来直接问生辰八字的，把贾琼弄的一个头两个大。 还好很快三百坐席就全都坐满，随后就有下人给每桌都端来几叠小菜，一壶果酒，宴会开始。 几位评委依次起身致词，点评佳句。 毫无疑问，被说到最多的还是贾琼的几首诗。 金乌西落，月兔东升，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夜里，最后的大戏也将上演。 曲江池映照出漫天星河，一艘艘画舫点缀其上，犹如在空中行船一般。 揽月亭内外更是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王穆让人将《快雪时晴帖》和《湖州帖》两张字帖挂起来。 “各位，现在咱们大楚的读书人中流传着一种说法。 诗必盛唐，词必北宋，文必秦汉。 老夫时常会想，古时为何有如此众多的诗词文章大家。 如同这满天繁星，光耀千古。 而我堂堂大楚竟然寥落至此，果真无一人能与古人争锋吗。 今日老夫愿以这两幅稀世之宝，来提振我大楚之文气。 今日诗会不限题材，不限体裁。 请诸君各显其能，以彰我朝文名。” 王老头一席话说的众人热血沸腾，堪称完美的演出。 贾琼在心里给他点了个六六六个赞。 众多才子仿佛被刺激到了，灵感爆发。 一时间佳句频出，好诗不断，颇有百花齐放之感，叫好声此起彼伏。 其中不乏有一些能直追唐宋的佳作，让始作俑者王老头都吓了一跳。 他在心中暗想：“还好有那首鹊桥仙打底，要不然贾琼这小子还真不一定能赢。” 过了好一阵，一首接一首的诗词终于停了下来，半晌没有人再站起来。 王老头看时机到了，朝贾琼这里看过来，眉毛轻轻一挑。 “小子，该你上了。” 贾琼心领神会，微微点头。 “收到，看我表演。” 他也没想再拿出别的名篇来，像鹊桥仙这种千古佳作，他总共也没有几首存货，还是得节省着点。 贾琼长身而起，踱步走到揽月亭前。 这一举动，让他一下就成为了全场焦点。 他对着嘉亲王施礼道：“小子前月因去青云观避暑，错过了几个七夕诗会之邀。 前几日才知其中有嘉王殿下的帖子，未曾回复实在是失礼。” 嘉王没想到贾琼会当众提起这一茬，摆摆手说道：“无妨无妨，不知者不怪。 以后小王会再邀请贾公子的。” 众人一听，感觉这两人这是要冰释前嫌了，却没想到贾琼断然拒绝了。 “请嘉王勿怪，以后你再邀请我，我也不会去的。”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嘉王一时也愣在原地，都没有反应过来。 却听贾琼继续说道：“小子年纪尚幼，心思要用在学业上，这些诗会文会其实是不想参加的。 这次来一是因为长辈相邀，二也是贪图《快雪时晴帖》这等珍宝。 王爷以后哪次诗会再以这等宝物为彩头时，贾琼一定欣然前往。” 嘉王听到这脸皮抖了抖，心想”你好大的口气，这种宝贝我疯了才会再拿出来当彩头，湖州贴拿出来，已经是他在心头剜肉了。” 贾琼没有管嘉王的内心独白，继续说道：“小子虽然没有去参加七夕诗会，不过在青云观时也得了一首七夕词。 今天正好拿出来，请王爷和诸位一赏。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贾琼一首词念完，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夜空，装逼指数直追一叶扁舟而来的嘉王。 全场陷入长久的沉默，没有一人出言评价。 因为这首诗无须任何人评价，所有人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回荡。 千古绝唱！ 直到贾琼脖子都酸了，马上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声喝彩才终于打破了僵局。 随后满堂的喝彩声犹如春雷炸响，瞬间点燃了整个曲江池。 贾琼暗暗舒了一口气，赶紧调整回正常的状态，四面拱手致意，却发现根本没有人关注他。 所有人都在跟身边的人兴奋的讨论着这首《鹊桥仙》。 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他在装逼界的唯一对手——嘉亲王。 嘉王觉得他被贾琼狠狠扎了一刀，更气人的是他还没有任何办法还手。 他已经能想象到几百年后，人们谈论起这首词的时候，还会说起某个小肚鸡肠的王爷。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贾琼这会儿估计已经成筛子了。 可惜并不能，嘉亲王只能无能狂怒。 贾琼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这人没救了，心思居然这么偏激，而且毫无城府。 这种人如何能作一国之君，贾琼已经在心里给他打了个大大的叉。 讲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说隆庆帝的这些儿子们了。 除去夭折的，隆庆帝总共有八个儿子在世，这其中皇后所生的只有老四和老九。 嫡出的大皇子幼年夭折，隆庆帝到现在也没有立太子。 他的这几个儿子中，老二端王，老三嘉王，老四雍王，老六庄王都在暗中争夺储位。 这个嘉亲王，算是隆庆帝比较喜爱的皇子之一。 他就是想通过结交青年才俊，提高自己在读书人中的名声，从而获得士林的支持。 这些都是王老头告诉他的，好让他对现在夺嫡的形式有所了解。 以前贾琼是没想掺和这些皇子的争端的，不过现在他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搞死嘉亲王。 第三十章 远方来客 第30章 远方来客 随着贾琼的一首《鹊桥仙》，整个诗会彻底被推向了高潮，同时也接近了尾声。 现在没有人还会问，诗会的第一名是谁？ 贾琼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那脸还要不要了。 王老头命人取下两幅书帖，笑眯眯的交到贾琼手里。 他拍拍贾琼的肩膀说道：“有贾小子在，我朝诗词，当不会让唐宋文人专美于前矣。” 贾琼拿着两幅稀世之宝感觉轻飘飘的，就像喝醉了一般的感觉不太真实。 这你妹也是我能拥有的东西？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他定了定心神，对着王老头和嘉亲王施礼道：“多谢介川公、嘉王爷厚赐。” “贾公子无需客气，你有绝世之才，今天这头名当之无愧。 小王今天见识了如此盛会，心潮激荡。 想作首诗以为纪念，奈何才疏学浅。 以贾公子之才，肯定能有佳作，可否帮小王完成心愿啊？” 嘉亲王笑吟吟的说道，典型的笑里藏刀。 恭王爷摆手说道：“哎，今日有这首《鹊桥仙》已经是万幸了，岂能贪得无厌。 贾小友，若还有佳作，留待日后再说与我等可好。” 李世睿笑道。“然也，今日得了这许多佳作，真是喜不自胜。 王爷，介川公，溪山公，嘉宾兄，我等泛舟湖上，以诗佐酒，饮酒放歌可也。” 欧阳贺笑道：“嘉宾此言甚妙，如此良辰美景，不可辜负。” 贾琼被嘉王打了个突袭，脑子里迅速思索着合适的诗词。 在几个人说话的功夫，他已经迅速将一首诗做了番修改，以符合今日的情景。 他对众人说道：“几位前辈有此心意，那晚辈就献诗一首以助酒兴吧。 今日之后，金榜题名之前，晚辈要好好读书，不想再参加任何诗会了。” 几个评委都愣了一下，随即纷纷笑起来：“即如此，那就快快说来。” “几位前辈听好： 揽月亭里闻佳作，乘舟归去酒放歌。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重阳节之后，贾琼的名气就如同火箭一般一飞冲天，一发不可收拾。 揽月亭诗会的经过被众人所津津乐道，各种细节都被挖掘出来。 所有参加诗会的人都觉得与有荣焉，当然除了前“装逼王”嘉亲王。 贾小神童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贾琼解锁了一个全新的称号，“小诗仙”。 大江南北，无一处不在传唱贾琼的诗词。 不过虽然名气提高对他来说是好事，但是也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 就比如现在桂花巷里，经常有一些狂热粉丝在这里蹲守。 一见到贾琼，就疯狂的扑上去要签名（求字），搞的他都不敢自己出门了。 还有一天家里遭了贼，半夜有人翻墙进来，摸进了书房。 还好被表哥发现了，捉住那人痛打一顿。 结果发现他居然是贾琼的狂热粉丝，放着一边的《快雪时晴帖》和《湖州帖》没动，只是偷了几张贾琼的书稿。 搞得贾琼一家都没好意思报官，把这人教育了一番就给放了。 不过这件事可是把沈碧云吓得不轻，要知道那两张帖子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而且她屋里还放着一万多两银票呢。 财不露白，贾琼的分成除了一开始那两万两，剩下的他全都寄存在王家了。 约定等什么时候用到再去拿，要不成箱成箱的银子搬进来太扎眼了，他还真怕被别人惦记上。 于是为了保证安全，沈碧云特意去定做了一个坚固的铁木箱子，把两张帖子和银票都锁了起来。 另外她又去人市买了两个小厮，还去花鸟市场买了两条小狗，说养大了好看家护院。 凡事过犹不及，贾琼觉得自己如今名气太大，再出风头不是好事。 反而是应该韬光养晦，好好沉淀沉淀了。 所以自揽月亭诗会以后，贾琼就开始深居简出，努力淡出大家的视线。 每天只做三件事，习武、读书、码字。 时光不拘，岁月流转，转眼秋去冬来，已经到了寒冬腊月。 诗会的热度终于渐渐消散，人们开始把注意力放到即将到来的新年，还有明年的春闱大比上了。 这天上午，贾琼准时被生物钟叫醒，爬起来穿好衣服准备去院里锻炼身体。 推开门，却发现天上正在纷纷扬扬飘着雪花。 不过老话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点雪还不能让贾琼放弃锻炼。 他来到前院，就见表哥已经在站桩了。 “秋生，下雪了，你戴上那个斗笠，别受了寒。” “知道了表哥。” 天元街，文华斋门前。 就像以往的每月初五一样，此时这里已经挤满了排队购书的人群，小雪丝毫没有影响到众人的热情。 文华斋门口的告示上，写着“《射雕英雄传》最后一册今日发售”的字样。 “哟，胡大哥今天来的这么早啊。” “黄老弟又来给你家少爷抢书来了，真是辛苦啊。” “不辛苦，我家少爷看完了就会给我们讲呢，我也想早点知道后面的故事。 “哎，射雕出最后一册了，不知道小诗仙会不会再出新书啊。” “是啊，现在那么多写武侠小说的，怎么就没有一部比得上射雕的呢。” “你这不废话吗，小诗仙那是神仙下凡，那是一般人能比的吗？” “老大，今天人太多了，咱们往前面挤挤吧，要不怕是买不着啊。” “你他奶奶的书听到狗肚子里去了，知不知道什么叫侠义。 给我老实在这排队，老子先吃口饭去，一会儿来换你。” 形形色色的人和谐的挤在一起排队，有书生，有家丁小厮，有粗鄙武夫，有说书先生，有帮派成员，甚至还有太监。 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场景，现在却是文华斋门前的常态。 长安城南渭水码头，一艘客船缓缓靠岸，一名船把头恭敬的将一名布衣老者送下船来，还帮他拎着包袱。 “沈先生，我帮您雇了辆牛车，你要去哪跟车把式说就行。” “麻烦你了刘老弟。” “看您说的，我那三牙子在先生那里念书。 不收一分钱不说，每年还能拿回家十几两银子。 我们全家都记得您的恩情啊。” “呵呵，那是书院的规矩，可不是老头子我给的。” “一样的，一样的。” “刘老弟，下次开船是什么时候？” “我们这船三天后就回去了，再来得六月里了，您看这河道都有冰碴子，过不了几天就该冻住了。” “好，我知道了，那咱们有缘再见了。” 老头坐上牛车，车上用竹席子搭起个顶，车板上还铺着床破棉被，坐着还算舒服。 车把式一拍牛屁股，老水牛就慢慢的向城里走去。 “老先生，你要去什么地方？” “宁荣街，桂花巷。” “哎呦，那不是小诗仙住的地方吗，老先生你去那干什么？” “我去看我闺女。” “你闺女可真有福气啊，跟小诗仙住在一条巷子里。” “是啊，可能我上辈子积德吧。” 第三十一章 一家团聚 第31章 一家团聚 这位远道而来的老先生，正是贾琼的外公沈岩。 明年是大比之年，正好他的学生们都进京城赶考了，因此他也有了一段很长的空闲时间。 沈岩想着与其让女儿千里迢迢带着几个孩子去找他，还不如他来京城看她们。 于是就告了个长假，搭船来了长安。 从扬州出发，先走大运河，转入通济渠，再经黄河入渭水，最后到达长安。 因为走水路，比走陆路要慢不少，路上用了快四个月。 还好这一路都是坐船，虽然速度比骑马慢很多，但是也免去了颠簸之苦。 沈岩看着越来越近的长安城，想起十几年前离京时的情景，想起早亡的小女儿，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牛车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到了宁荣街桂花巷，沈岩被着行李走进巷子。 但是他想到将要见到十几年不曾见过的亲人，一时竟有些踌躇不前起来。 这时哒哒哒的声音传来，沈岩抬眼看去，只见巷子深处走出两名骑手。 两人一个高大魁梧，一个身形较矮，都是头戴斗笠身披斗篷，从漫天飞雪中徐徐走来。 他突然之间就感觉心情激荡，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贾琼两人骑马来到近前，看到一个老人家站在巷子里哭的非常悲痛，对视一眼一同下了马。 徐山上前问道：“这位老先生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沈岩心性坚毅，很快就恢复了情绪：“老朽没事，只是有些触景伤情而已，让你们见笑了。” 贾琼见他提着个包袱，问道：“我看您面生，可是来桂花巷寻人的。 您要找哪家，在这里住的人我们都认识。” “我找贾琼，我是他外公。” 徐山和贾琼闻言大吃一惊，徐山首先跪倒在地。 贾琼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跪下。 “孙儿徐山，贾琼见过外公。” 沈岩又一次老泪纵横，他万万没想到，在这风雪中热心助人的两个少年，居然就是他的外孙。 “好孩子，快起来，外公实在是愧对你们啊。” 两人依言起身，徐山上去扶住沈岩说道：“外公，您怎么站在巷子里，为什么不去家里呢？” 沈岩说道：“我也是刚刚到，心中有些踌躇，有些不敢见你们啊。” 贾琼接过沈岩手里的包袱说道：“外公说的哪里话，姨妈时常惦记您。 她知道您来了一定非常高兴，咱们快回家吧。” 沈岩忙道：“好好，咱们回家。 对了，这下雪天气，你们两个这是要去哪里？” 徐山拍拍马上挂着的弓箭说道：“我要去城外练习骑射，秋生要去上课。” 沈岩点头道：“事当持之以恒，不可半途而废。 你们去吧，外公这次要多住几天，咱们还有很多时间。” 贾琼觉得应该给外公和姨妈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于是说道：“我们先送您回家再去不迟。” “家里人都好吧，你娘和妹妹身体怎么样？” “她们身体都很好，您放心。” “那就好。对了秋生，你替我告诉王府一声，我明早要去看望恩师。” “是，外公。” 沈岩的意外到来使得阖家团圆，让沈碧云非常高兴，这个年过的也非常热闹。 王家私学从腊月十五开始放假，一直到出了正月才开学，当然先生也给布置了少量家庭作业。 贾琼开学时需要交十五篇时文，平均三天一篇，题目都是王季思专门出的比较难的截搭题。 沈岩对贾琼的学业非常重视，将他以前写过的时文全都看了一遍。 他是洪武年间的殿试榜眼，又游历天下十年，教书育人七八年。 五经俱通，见识非凡，学识能力不是王季思能比的。 有不少之前王季思赞赏有加的文章，在他看来也是有不少瑕疵。 不过一想到贾琼才十岁，他又不得不感叹这个外孙的天资卓越。 贾琼学习时文刚刚半年，但是进步的速度非常快。 沈岩告诉贾琼，他的文章已经勉强可以试试考秀才了。 贾琼听到外公的评价没有半点开心，反而有些失落。 他这大半年来刻苦用功，本来以为他的时文水平已经很高，怎么也能考上个举人了吧。 但是现在外公居然说他只能考秀才，还是勉强可以试试。 这无疑是当头一棒，把他近来有些浮躁的情绪打了个烟消云散。 如果让贾代儒这种考了一辈子的老童生知道他这种心理，估计会气的大骂他不当人子。 沈岩下了很多心血教导贾琼，从书法到文章都给出了指导方向。 尤其是着重给他讲解了一遍《春秋》，这是贾琼为自己选的本经。 这个寒假贾琼感觉比平时上课的时候还要辛苦，不过他也是甘之如饴。 腊月三十那天，贾琼穿戴整齐到了宁国府，参加一年一度的祭祀活动。 他作为旁枝戏份是不多的，只要跟着传传菜，磕了几个头，祭祖完再一起吃了一顿饭就回来了，连正堂都没资格进。 但是因为这一年来他声名鹊起，已经是长安城里炙手可热的才子。 因此祭祖之后的宴会上，贾琼被安排在了主桌。 这是贾琼在贾家内部地位提升的体现，要知道主桌坐着的，都是宁荣两府的头面人物和族中长辈。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贾琼感觉自己像是参加了一个超级补习班，除了除夕那天和初一去各处拜年，其他时间都在接受一对一教学。 好在元宵节这天，他又迎来了久违的假期。 每年这一天，朝廷都会在御前街和朱雀大街上摆满各种各样的花灯，让百姓们欢度节日。 其他街市，也会有各种商家自己组织的灯市。 还有花车游行，舞龙舞狮，燃放烟花，猜灯谜等等活动。 有时皇帝还会微服私访，与民同乐。 因此这一天长安会变成欢乐的海洋，庆祝活动通宵达旦，非常热闹。 贾琼一家也决定一起去看花灯，因此早早吃了元宵就一起出门。 灯市里人烟密集，分外热闹，当街搭着一座座灯架，各式各样种类繁多的彩灯罗列其上。 有绘着各种花卉图案的，动物图案的，还有画着历史故事，神话传说的，各有意境和趣味。 街边也有不少贩卖商品的小摊贩，最多的是卖各种小吃的。 还有一些摆放着各式可以手提的小花灯，沈岩给徐葳蕤买了一只小巧的玉兔灯提着。 大家一边游览花灯，一边吃着各种小吃。 有时会猜一猜灯谜，赢下一个小奖品。 临近子时，众人开始往御前街正阳门（也叫午门）聚集。 那里的大广场上，临近子时会有各种花车表演，舞龙舞狮表演，还会燃放烟花。 沈岩和沈碧云受不了拥挤，就领着家里的下人们先回家了，只留下田力陪着贾琼三兄妹游玩。 有票的书友们刷一刷，感谢 第三十二章 微服私访 第32章 微服私访 贾琼四人随着人流，慢慢挤到御前广场。 就见这里士兵林立，而且道路两旁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五城兵马司的官兵们站在广场四周，维持着秩序，防止发生混乱。 徐山和田力人高马大，虽然站在人群外面，也能看到表演。 徐葳蕤被徐山扛在肩上，也没什么问题，开心的手舞足蹈。 但是贾琼个子太矮，被人群完全挡住了视线。 他又不好意思让田力抱着，所以只能听到声音，什么都看不见。 他左右张望着，想看看从哪能挤到前边去，却发现没什么机会，只能退回人群外面。 这时贾琼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公子可是贾琼？” 贾琼回头一看，见是一个面白无须，有点儿富态的小老头儿站在他身后。 他后面还站着两个青年汉子，腰间都配着刀。 贾琼疑惑的问道：“正是，不知老先生您是？” 老头儿面带微笑，微微弓着腰，往身后的一栋酒楼一指说道：“小诗仙，杂家主人想请公子入楼一叙。” 贾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是朱雀大街和御前街交口位置，一栋五层高的大酒楼。 那里应该是欣赏表演最佳的位置之一了，这时候能在这酒楼的看表演的，非富即贵。 在五楼的位置，几扇窗户大开，贾琼可以看到有几个人影正站在窗前。 贾琼大概知道了来人的身份，眼前这人是个阉人，那楼里的估计是哪位王爷。 贾琼暗暗想着，别是嘉王那个“逼王”吧。 不过他还真没有拒绝的理由，对方已经表明了身份，他拒绝就是对皇室不敬了。 于是他拱手道：“公公请稍等，我要跟我家里人交代一声。” “贾公子可以让他们一起去，在楼里看景更清楚些。” “那就多谢公公了。” 贾琼三兄妹跟着老太监进了楼，田力被挡在外面。 在外面还看不出来，但楼里的守卫非常森严，堪称三步一哨，五步一岗。 徐山和表妹在三楼也被留下了，老太监让他们在这里看表演。 而贾琼被一路领着来到顶层，就看见诺大的空间只摆着两张桌子。 一张桌子边上坐着两个中年男人，另一张桌边坐着几个半大孩子。 贾琼一眼认出了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正是义恭王爷。 而那群孩子里，有一个正是明月公主。 能让恭王爷敬陪末座，当今世上能有几人，贾琼马上知道了主座上是什么人。 他马上跪倒在地，大礼参拜道：“草民贾琼参见皇上，见过恭王爷。” 刚刚只瞧了一眼，贾琼就已经把隆庆帝的外貌形象看了个清楚。 他四十多岁年纪，身形高大，宽额短须，重眉鹰目，颇具威仪，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 他身穿一件青色直襟长袍，头戴方巾，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 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你倒是机灵，平身吧。 朕是微服出行，不用行此大礼。” “谢皇上。” 贾琼起身，恭敬的站在原地。 他学着电视剧里大臣见皇帝那样，目不斜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就听隆庆帝说道：“朕很喜欢你写的诗，也爱看你写的武侠小说。 明月恰好看到你在下面，朕就请你上来一见，看看声名鹊起的小诗仙究竟长什么模样。 如今《射雕英雄传》已经发完一月有余了，不知道你可有新作品？” 贾琼拱手说道：“回皇上，草民新作品已有构思。 不过现在课业繁忙，只能每天练字时写上一两篇，所以还需要过一些时间才能发售。” 隆庆帝又道：“你能用心于学业，这很好。 不过朕听闻你还在习练武艺，这却是为何？” 贾琼闻言心中一惊，他习武的事除了家里人，很少有别人知道，皇帝是听谁说的？ 还是说自己一直在皇帝的监视之中，又或者说王家有皇帝的眼线。 虽然心有疑问，但他还是立刻躬身回道：“草民曾经跟介川先生说过。 小子武勋之后，虽不敢妄想有比肩先祖之赫赫武功，却也不愿做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草民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现在并无从军之念。 但他日若有家国危难之时，草民亦愿投笔从戎。 血洒疆场，马革裹尸，总强过只能做那“直把杭州作汴州”之叹。” 恭亲王闻言笑道：“好志气，没想到你不但文采出众，还有这等热血之志。” 隆庆帝也笑了笑说道：“确是热血男儿，难怪会写出郭靖这等精忠报国的侠士。 不过贾琼，你觉得我朝会有需要你投笔从戎，血洒疆场的一天吗？”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贾琼心思电转，毫不迟疑的坚定答道：“回皇上，草民父亲，姨夫皆因抵御异族扣边而死。 《司马法》有云：其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况国尚未安，吾等安能懈怠。 若有朝一日贾琼上得战场，定要手刃几个异族，以报国仇家恨。” 贾琼慷慨激昂的说完，隆庆帝一时却没有回应。 贾琼只能保持躬身的状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这片刻的安静让贾琼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如芒刺背。 贾琼感觉心脏似乎是被一个大手攥住，在慢慢的收紧，这压迫感让他快要窒息了。 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压抑的气氛。 “父皇快看，要放烟火了。” 明月公主站在窗边，指着下面喊道：“那些人正在摆烟火呢。” 隆庆帝这才笑笑说道：“哦，终于等到了。 大家一起观赏烟火表演吧。 贾琼你有这等忧患之思，朕很欣赏。 这枚玉佩就赏给你了，望你能时刻不忘今日之志。” 贾琼闻言感觉收紧的心脏倏然一松，刚才那片刻功夫，他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他立刻上前，双手接过隆庆帝递过来的玉佩，磕头谢恩。 “你在这里也是拘束，下去找你兄长吧，看完烟火表演再走。 对了，今天见过我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贾琼赶紧答应一声，又对着对恭王爷和那群皇子皇女躬身行了一礼。 然后他才退出大堂，跟着老太监下了楼。 余光一直看着贾琼动作的隆庆帝微微一笑，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他转头看向窗外灯火辉煌的广场，正巧此刻一道火光正冲天而起。 这是很重要的一章，主角的心理从这时候开始发生了变化！ 第三十三章 八名弟子 第33章 八名弟子 自从隆庆帝登基以来，他就把每年元宵节在宫里的各种表演挪到了宫外，让万民同乐，以此收拢民心。 因此他才会在宫里晚宴之后，带着年幼的几个儿子女儿微服出宫，来到恭王府的这处产业来欣赏演出。 贾琼这一年来的表现太出色了，可谓名噪一时，让隆庆帝也有如雷贯耳之感。 再加上他还是宁国府的子孙，所以隆庆帝命令锦衣卫调查了他一番。 根据锦衣卫的调查，这个贾琼还真的是非常上进，全无半点纨绔之气。 每天只是读书习武，没有一天懈怠。 而且贾琼与王家关系亲密，外公还是当年有名的直臣沈恒峰。 这让隆庆帝对贾琼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今天明月公主正巧看到贾琼在楼下，隆庆帝就趁这个机会把他叫来见了一面。 等到贾琼走后，恭亲王问道：“皇上，您看贾琼其人如何？” 隆庆帝说道：“才情自是好的，只不过言行举止太过稳重了些，看着却不像是个十岁的少年人。” 恭亲王斟酌了片刻说道：“项橐七岁为孔子师，甘罗十二岁拜相，这等神童想来都是早慧的吧。” 隆庆帝看了他一眼，笑道：“十四弟，看来你很欣赏这个小诗仙啊。” 恭王哈哈一笑说道：“什么都逃不过六哥的法眼，臣弟的确是对他印象甚佳。 这少年不但是我朝的文华种子，还有一腔拳拳报国之心，这可是难得的少年俊杰。” 隆庆帝悠悠说道：“十四弟，你别忘了，他可是贾家人。” 恭王皱眉问道：“六哥，贾家当年最终还是保持了中立的，要不然老大也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 再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难道您还不放心？” 隆庆帝对他这个同胞弟弟最是信任，因此没有什么顾忌的直接说道：“贾家在军中威望太高，朕如何能放心。 再说这些年朕对贾家也有所打压，就怕他们会心生怨怼啊。” 恭亲王笑道：“六哥，说起来我都替宁荣二公羞愧。 当年我也曾在代化公麾下效过力，当年贾家男儿是何等豪情， 你再看看如今尽是些什么货色，他们就是想干什么，也没那个本事啊。” 隆庆帝摇摇头说道：“贾家执掌京营三十余年，不可小视。 如今京营中游击将军以上的军官，有一半都曾在贾代善和贾代化麾下效过力，边镇中也多有二人部将。 贾家虽然现在没有能挑大梁的人物，但也绝不能轻忽。” “那皇兄您是打算继续打压贾家？” 隆庆帝却摇摇头道：“朕想收拢京营之兵权，就离不开贾家的支持。 襄阳侯年老体衰，已经不堪大任。 朕今年打算调王子腾进京，让他出任京营节度使一职。” 恭亲王皱眉道：“皇兄，这王子腾也未必可靠吧。” 隆庆帝轻叹一声说道：“十四弟，朕夹带里无人啊。 这王子腾是后起之秀，而且不是王家主脉，跟四王八公一系未必就能一条心。 再说让我的人来当这个京营节度使，父皇也不会答应，也只能先如此了。” 恭王想了想说道：“这王子腾有些手段，又是贾家姻亲，执掌京营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臣弟还是觉得，皇兄或许可以趁着贾琼年幼示以器重。 要是他入朝后能忠于皇兄，岂不正好可以替您收拢军心。” 隆庆帝笑道：“他才多大，想要做官还不知道要多久，再说你怎知他就能跟朕一条心。” 恭王瞟了一眼正在窗边看烟火的一众皇子皇女说道：“明月这丫头，好像挺喜欢那小诗仙啊。” 隆庆帝闻言顿了顿，端起茶盏说道：“等几年再看吧，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恭王遗憾的说道：“臣弟也就是没有适龄的闺女，要不然定要招贾琼做个乘龙快婿。 就凭他的文采，这小子肯定是要名流千古的，臣弟也能跟着沾沾光。” 隆庆帝有些无奈的笑道：“十四弟，世人都知道李白杜甫，又有谁会知道他们岳丈是谁。” 恭王奇怪的说道：“李白岳丈宗楚客，杜甫岳丈杨怡，难道皇兄不知吗？” “……”隆庆帝 贾琼回到家里后整夜都没睡着觉，一直在想跟隆庆帝见面时的场面，脑子里回响着他的话。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皇帝的威严，也是第一次体会到那种生死操纵于人手，一言一行都要如履薄冰的感觉。 贾琼发现，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真的了解这个封建社会的本质。 他以前总是以一种局外人的视角，俯视着这个世界。 现在才突然意识到，他自己也是这个世界中的一员。 他习武这件事隆庆帝居然知道，这让他想起来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以至于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有点疑神疑鬼的，看谁都像是锦衣卫的探子。 贾琼的心思，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些改变。 出了正月，隆庆十三年的春闱大考马上就要开始。 外公沈岩也定下了归期，他将在会试结束之后回杭州。 这天贾琼放学回家，刚进到院子就听到花厅中传出一阵阵笑声。 看门小厮上前接过缰绳说道：“二爷，厅里是老太爷的几个学生。 都是今年进京考进士的举人老爷，是来拜访二爷的。“ 贾琼点点头迈步走进花厅，坐在主位上的沈岩看到他进来，笑着一指他说道：“你们等的小诗仙来了。” 厅里的八个学子都笑了起来，一起站起来向他拱手说道：“见过小师弟。” 贾琼拱手说道：“诸位师兄好。” 通过外公的介绍贾琼得知，这八人都是万松书院上舍的学生。 他们是书院里最顶尖的学子，也是外公的亲传弟子。 他们相当于后世的高考重点班学生，是这次春闱中，万松书院二十多名进京赶考的学子中，中进士机会最大的八个人。 他们中年龄最大的陶大春二十四岁，最小的吴承宣才十七，都是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 几人同为师兄弟，有的结伴上京，其他的上京以后也相互联络。 他们时常聚在一起讨论学问，前日家在洛阳的佟卓尧最后一个进了京。 今天他们聚在一起，正好谈到贾琼。 他们都知道这大名鼎鼎的小诗仙就是沈岩的外孙，于是就临时起意想来拜访一下，却没想到居然见到了沈岩。 这些人以后都有可能成为贾琼在官场的人脉助力，他自然不会放过结交的机会。 于是他提议道：“诸位师兄，我家中还有不少空房间，大家不如一起住到我这里来。 一来可以节省些住宿花销，二来也方便大家在一起讨论学问。 外公在这里你们也能随时请教，岂不便易。 而且我也能跟师兄们讨教讨教，涨涨本事，外公您说呢？” 沈岩高兴的说道：“嗯，如此甚好，我居然没想到。 就这么办吧，你们明天就搬过来，这一个月正好临阵磨枪。” 师命不能违，八个人欣然同意，第二天就都搬了进来。 贾琼一家全都住到了三进院，把二进院的几间厢房全都空出来给他们住。 每人一个单间还有富余，比他们住的旅店条件要好的多了。 八个人住的好吃的好，每天还有沈岩的辅导，绝对是最好的备考环境了，对贾琼一家自然是万分感激。 第三十四章 悲喜交织 第34章 悲喜交织 作为有实力金榜题名的学子，这八个万松书院学子，几乎可以说是当世时文水平最高的一群人了。 贾琼每天放学回来，都会看他们写的文章，对比自己写的，发现差距真的很大。 他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这几个师兄给人的感觉，都不是现在主流的那种文弱书生。 他们身体都比较健壮，有点像汉儒的感觉。 尤其是年纪最小的吴承宣，发现徐山和贾琼每天练功之后，还让徐山指点了他一番。 不过随着会试时间一天天临近，连贾琼都能明显能明显感觉到，几位师兄的紧张情绪在一天天累积。 这毕竟是关系到众人前途命运的一场考试，成了春风得意马蹄疾，一举成名天下知。 败了又要从头再来，苦熬三年，自然没人能轻松的对待。 二月初二这天，八人一同出门，带着各自的亲共，互结，具结文书，到贡院报名，领取考牌。 二月初八，终于到了开考的日子，会试要考三场，每场三天，中间隔两天。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将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十二天。 刚刚四更天，贾家众人就全都起来准备了。 下人们把沈碧云给八人提前准备好的包袱，都一一放到门口早就雇好的四辆马车上。 现在刚刚二月份，长安的天气还非常寒冷。 士子们要在简陋的考棚里窝三天，御寒保暖的衣物被褥自然不能少。 还有烧水做饭用的小铜炉，水壶，铁锅。 烤火取暖用的碳盆，遮风挡雨用的门帘，油布。 这三天的吃食，木炭等等，林林总总每人都有三大包。 五更天时，贾琼和徐山来到二进院，一间间敲门把师兄们唤起来吃饭。 看得出来他们昨夜睡的都不太好，几乎人人都是面带憔悴。 也就只有已经参加过一次会试的陶大春和魏敏中有些经验了，看起来好一些。 饭桌上，几人吃着清淡的早饭，听着沈岩的叮嘱。 “你们都还年轻，除了大春和敏中，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参加会试。 到了考场上不要胡思乱想，专心答题就是。 这次考不过也没关系，可以下次再来。 当年为师也是第二次参加会试才取中的。 ……” 沈岩细细的说着自己的一些考试经验，八人静静听着，紧张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吃过饭，他们出门登上马车。 贾琼和表哥徐山骑马送他们到了贡院，一路上但见星火点点，车马辚辚。 随着历年累积的举人越来越多，隆庆朝每年参加会试的考生人数都在五千人以上。 这数千人汇聚在贡院龙门前的大广场上，队伍排的老长，场面蔚为壮观。 贾琼等人被官兵挡在外面，只有应试的举子们才能靠近贡院广场， 在大家的一声声“金榜题名”，“进士及第”，“独占鳌头”的祝福声中，八人各自背着大大的包袱渐渐消失在人群里。 贾琼感到很神奇，谁能想到他第一次参与科举，居然是以送考人的身份，这也算是一种别样的体验了。 接下来的几天天里，贾家上下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让考试结束回来的八人能好好休息，对于考试的情况一个字都没有过问。 直到二月二十日，三场会试总算全都考完。 疲惫的八人才把各自的考试情况分享了一番，然后倒头大睡两日。 他们彻底放松下来，不管成绩如何，考试已经结束了。 几人结伴出门游玩了好几天，直到放榜前一日才回来。 二月二十八日，会试放榜。 贾家众人没有去贡院凑热闹看榜。 考生报名时都已经记录了住址，考中自然会有报录人前来报喜，送金花帖。 贾家一早就院门大开，大家吃完早饭之后，都在花厅中坐着聊天喝茶。 虽然谁都没有说放榜的事，但是内心都在期待着喜报的到来。 沈碧云暗自准备了两大筐铜钱，还有几百个红包。 田力一早起来，带着人把前院和巷子里来来回回洒扫了好几遍。 沈岩看起来很轻松，不过贾琼记得他一早上就已经去了三次茅厕，肯定是茶水喝多了。 太阳渐渐升起，随着隐隐传来的三声隆隆炮响，众人精神齐齐一阵。 龙门开了，如果有人上榜，很快就会有喜报传来。 宁荣街离贡院不远，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众人就听到一阵隐约的锣鼓声传来。 厅里众人都停下了动作，侧耳倾听起来，锣鼓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桂花巷里只有贾家有应试举子，沈岩长身而起，笑着说道：“大家随我一起去迎喜报吧。” “捷报浙江金华县老爷，陈讳守祯，高中丙子年会试第一百七十二名贡士，金銮殿上面圣！” “捷报湖南大田县老爷，于讳杰，高中丙子年会试第一百二十七名贡士，金銮殿上面圣！” “捷报河南汝阳县老爷，佟讳卓尧，高中丙子年会试三十三名贡士，金銮殿上面圣！” “捷报江西上饶县老爷，魏讳庭，高中丙子年会试第十五名贡士，金銮殿上面圣！” 桂花巷中报喜的锣鼓接连敲响了四次，火红的爆竹碎屑铺满了整条巷子，整个宁荣街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田力和徐山把两筐铜钱都撒了出去，桂花街顿时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有人金榜题名，就有人名落孙山。 就算八人全是外公的得意门生，也有一半的人没能跃过龙门。 在这欢乐的氛围中，他们脸上的羡慕与落寞，让贾琼多年以后依然记忆犹新。 陶大春在庆祝几位同窗高中的酒宴上喝的酩酊大醉，他抱着魏敏中痛哭流涕。 他说如果下一场再不中，就不会再考了，要回乡去当个教书先生。 科举是残酷的，任何一点意外都有可能影响最后的结局。 贾琼记得外公私下跟他说过，这八个人里他认为学问最扎实，取中机会最大的就是陶大春，却没想到他居然再一次落榜。 殿试的时间被定在了三月十五，殿试是不会黜落举子的，只是最后排定名次而已。 落榜的四人，并没有等着看同窗们的殿试结果。 他们三天后就一起离开了长安，跟沈岩一起坐船返回杭州，向着下一次会试再次发起冲击。 万松书院今年春闱共有六人中进士，有两名内舍生也幸运取中。 其中二甲进士出身二人，三甲同进士出身四人。 万松书院又一次刷新了书院中进士人数记录，名声愈加响亮。 而桂花巷小诗仙家里连出四名进士的新闻，也在长安城中引发了的热议。 连带着桂花巷的民居，都迎来了一阵求购热潮。 不少家里有学子的人家，想沾沾小诗仙的文气，桂花巷的房价短时间内就上涨了一大截。 甚至有商人上门求购贾琼家的宅子，而且一出手就是五万两。 这可是十倍溢价了，要是贾琼不差钱他说不定真就卖了。 第三十五章 游历九边 第35章 游历九边 岁月不拘，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一年过去。 再过两个月贾琼就要年满十二岁，他在王家家学也已经上了整整两年课。 最近一年他个头长的很快，已经几乎跟王语嫣一般高了。 朝夕相处两年，两人已经是两小无猜，情投意合，就差私定终生了。 对于这一点，王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王浑防贾琼还是防的很严，两人几乎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如今这个年代的风气，一般小门小户人家的孩子，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就会娶妻嫁人。 而大户人家的女儿，一般在十六到十八岁才会嫁人。 男子就比较宽松了，二十岁以前娶亲都算正常，当然晚娶的一般都提前纳妾了。 如今王语嫣年满十四岁，已经开始不断有媒人上门来说亲。 王家可是大楚第一等的仕宦大族，王语嫣既是嫡女，又才貌双全。 自然是一家有女万家求，上门的媒婆差点儿要把王家的门槛踩破了。 贾琼一看这还得了，自己预定的媳妇怎么能让别人捷足先登。 所以在几个月前写给外公的书信里，他已经表明了想求娶王语嫣的心思，请外公代为向王家求亲。 这天下午，贾琼回到家中，饭菜已经摆好。 沈碧云等人已经在餐桌前坐好，就等他开饭了。 贾琼洗了洗手坐到桌边，沈碧云给他盛了一碗汤。 她笑着说道：“秋生，你外公的信到了。 里面有一封是给王家的，是替你求亲的。 你明天把信送去给王老大人，要是王家同意了，咱们就请媒人去下聘书。” 贾琼欣喜的说：“知道了姨妈。” 徐葳蕤听了瞪大了眼睛问：“二哥要跟语嫣姐姐定亲了吗？” 沈碧云笑着说道：“是啊，你二哥要定亲了。” 徐葳蕤开心的问：“那以后语嫣姐姐会住到咱们家来吗，能天天陪我玩了吗。” 沈碧云笑道：“葳蕤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天天想着玩呢，你语嫣姐姐过门还得几年呢。” 徐葳蕤说道：“语嫣姐姐来了可以教我念书，还可以教我弹琴，语嫣姐姐弹琴可好听了。” 贾琼听着表妹的话脸上露出微笑，这两年葳蕤真的很粘王语嫣，时常跟着贾琼去王府找她。 徐山说道：“秋生，外公给我找了一个老师，是新任浙江水师提督余万年。 外公建议我去他麾下效力两年，历练历练再参加下一次武举，比在家里闭门造车要强。” 武举跟文举不同，要六年才举行一次。 下一届正是在三年之后，那时徐山二十岁，参加武举年龄正合适。 沈碧云说道：“秋生，你外公也说你基础已经牢固了，是时候出门游学增长见闻了。 我想着，咱们全家不如就一起去江南吧。” 贾琼也有这个打算，他点点头说道：“王先生也说我可以出师了。 我也打算去南省游历一番，见识见识江南的风土人情。” 徐山犹豫了片刻说道：“娘，我想先去九边转转，了解一下边镇的情形再南下。” 沈碧云摆手连声说道：“不行不行，九边太危险了。 蒙古鞑子和女真人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打过来，你想去送死吗！” 徐山去年就说过想去边境看看，当时就被她骂了一顿。 没想到他现在又提起来，沈碧云当然不高兴了。 “娘，我就去几个九边大城转转，就算异族扣边也破不了城的，他们一般都是在小村镇掳掠一番就走。 以后我要参加武举，对边境形式多少要了解一些。 而且我武举考中以后，也可能被派到九边带兵的，先了解一下情况没坏处的。” 徐山就知道母亲不会轻易答应，耐心的解释道，沈碧云气呼呼的转过头不搭理他他。 徐山隐晦的瞥了一眼贾琼，贾琼回了他一个收到的眼神。 贾琼笑着说道：“姨妈，我觉得表哥说的有道理，说实话我也想去边关看看。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识过草原风光呢。” 沈碧云一听就急了，不过对贾琼她从来不会说重话。 她只是劝道：“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往那边陲之地跑，别人躲还来不及呢。 你难道不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 贾琼开始摆大道理，他说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我志在匡扶社稷，庇佑黎民。 如果不知道边关情形，将来如何执政。 且大丈夫在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我贾琼堂堂宁国公之后，岂能因区区胡虏之威胁而裹足不前。 这让我有何颜面自称贾家儿郎。” …… 论嘴上功夫，沈碧云是肯定比不过贾琼的。 几个来回就被他堵的哑口无言，气的说不出话来。 徐山连忙出言劝和道：“秋生，娘也是为你好。 边境不比内地，除了异族之患，强盗马匪也甚多。 你现在年纪还小，去那种地方确实太危险了。 我看你还是等大一些再去游历吧。” 贾琼笑着说道：“表哥，我习武两年也不是白练的，现在等闲三五个人也近不了我的身。 再说我骑术也甚好，遇见了强盗马匪，打不过我还可以骑马跑嘛。 赤焰速度很快的，普通健马根本追不上。” 徐山点头说道：“你说的这倒是不错，一般的小毛贼碰到你，确实也讨不到好处去。 不过你年纪还小，还是先好好上学吧。 等我游历回来，把边关的详情细细与你分说便是，你就别亲自去了。” 贾琼却说道：“表哥你莫要小瞧我。 我们最近探讨边防问题，推演战局，你哪次赢过我了。” 徐山笑道：“你那战术只能算是纸上谈兵，咱们大楚哪有能执行你那游击战术的精兵强将。 胡虏来去如风，你又怎么能准确掌握他们的行踪。” “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 等以后表哥你练出精兵，我给你当军师。 我求恭王爷给我弄了一份九边舆图，不过这些舆图时间都太长了，不知道还是否准确。 我们还是再实地勘察一遍地形，那样才能成竹在胸。” 沈碧云冷眼旁观，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越说越热闹，她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徐葳蕤感觉不妙，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几圈。 赶紧扒拉了几口饭菜，一溜烟儿就跑了。 徐山和贾琼被气恼的沈碧云狠狠打了一顿，藤条都打断了几根，又罚他们跪了整整一夜。 当然藤条基本都是徐山挨的，贾琼也就被捎带脚抽了两下屁股。 不过面对打定主意要咬牙坚持到底两人，沈碧云也没有什么办法。 儿大不由娘，姨妈最终还是妥协了。 贾琼和徐山马上开始准备，他们计划九边之行已经很久了，这次终于可以成行了。 第三十六章 路遇厮杀 第36章 路遇厮杀 第二天中午，贾琼跟王浑一家吃完饭后，拿出外公的书信。 “伯父伯母，这是我外公写给王爷爷的信，是代我向王家求亲的。 小侄想娶语嫣为妻，还望伯父伯母能成全。” 贾琼这话一出，王浑一家都露出笑意。 不过王夫人是欣慰的笑，王易是贱贱的坏笑，王语嫣是羞涩的浅笑，王浑是…似笑非笑，贾琼暗道，老丈人果然是最难搞定的。 王浑笑眯眯的说道：“琼哥儿，我王家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娶到手的。” 贾琼恭敬的回道：“伯父有何要求尽管说来，只要小侄能办到的，我绝无二话。” 王浑摆摆手的说道：“我跟你伯母是很开明的，只要语嫣愿意，我们也没什么意见。 女儿，你有什么要求现在赶快提，过了门可就没机会了。” 贾琼看向笑颜如画的王语嫣，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曾经看过的电影，武状元苏乞儿里的场景。 “我的丈夫要武功盖世，状元之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做不做的到呢？” 还好王语嫣不是如烟，她只是说道：“女儿没什么别的要求，只是想多陪父亲母亲几年。” 王浑两口子听了大感熨帖，贾琼也是心头一松。 他立刻说道：“这是自然，我们年纪还小，成亲不急于一时。 等我金榜题名之时，再迎娶语嫣姐姐过门不迟。” 王浑却不想这么轻易就让贾琼过关，他咳嗽一声说道：“既然语嫣没有什么要求，那我也不难为你。 不过，你必需以一首传世诗词为聘才可以。” 贾琼拱手笑道：“这有何难，小侄定让伯父满意。” 贾琼搞定了王浑夫妻，又和王浑一起来见王穆。 王浑夫妇同意，王老头这里自然也不会反对，这本来就是他希望看到的。 贾琼和王语嫣的婚事就算是定了，只需贾家找个黄道吉日请媒人上门递交婚书，这婚事就算是定下了。 贾琼又说了自己要出外游学的打算，知道他要去九边游历，王浑有些担心，王穆则表示支持。 随后几天，贾琼三人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 他们又购置了三匹好马，办好通关文书，从贾政那里拿了几封书信，还安排好了姨妈南下的事宜。 五月初八，宜祭祀，出行，迁徙。 徐山、贾琼和田力三人，在大家的垂泪相送中，踏上了远征。 他们第一站的目标，是离长安最近的九边重镇之一，固原镇。 这次游历他们打算从固原开始，一路往东，最后在蓟镇结束，再转道南下。 万里征途，除了太过遥远的的甘肃镇和辽东镇，他们将把其他九边重镇全都转一遍，预计最少也需要花费大半年的时间。 固原镇处在黄河以北，泾河和清水河分水岭处。 屏卫三秦、襟带甘宁，对于中原的战略安全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境内的萧关是所谓“关中四塞”之一，是关中平原的北大门。 固原以北、以西直到黄河北岸，是大片半农半牧缓冲地带。 过了萧关，就完全进入中原核心区了，而且是京城所在之关中之地。 因此，固原也是背靠陕西腹地，前出联系榆林、宁夏两大边镇的枢纽。 这里属于防御草原的最后屏障，也是集军政大权于一体的三边总督驻节地。 如今的三边总督杨思诚，就在固原境内的秦州卫开衙办公。 贾琼一行，三人六马从长安北的开化门出城。 向西奔行半日，沿清水河北上，一日疾行三百里。 傍晚时分从河津渡口度过黄河，夜宿临汾县城。 第二天，三人就进入了固原镇辖区，他们放缓了马速，徐徐向北行去。 一路游历，访查民情，记录见闻，校堪舆图。 他们用了十多天时间横穿固原镇，进入宁夏境内。 固原靠近关中，人口相对还比较稠密。 一进入宁夏镇境内，他们就立刻感受到了完全不同于中原的边塞风光。 宁夏镇由宁夏卫发展而来，主要是为了抵御蒙古南下，构成了宁夏沿河套地区的军事防御体系。 背名山而面洪流，左河津而右重塞。 黄河绕其东，贺兰耸其西。 西北以山为固，东南以河为险，孤悬塞上，首当其冲。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诗中的景色一一在眼前展现，让人心潮澎湃，旅程也变得艰苦起来。 有时走一天也碰不到一个村镇，三人很多时候不得不餐风露宿。 好在徐山和田力的箭术都很好，只靠打猎他们也能填饱肚子。 甘肃地广人稀，直面草原，强盗流寇颇多。 离开长安的第十九天，在离贺兰山不远的长城外，他们遇到了一场厮杀。 贾琼三人远远听到喊杀声，他们躲在山坡后面偷偷观望。 发现是一伙三十多人组成的马贼，正拦住了一伙二十多人的商队厮杀。 马贼在远处用弓箭射击，商队的护卫弓箭手较少，只能用拉货的车组成防御工事抵挡，被动挨打。 不时有人中箭倒地，这样下去早晚会全部被耗死在这里。 田力说道：“大爷，二爷。这些不是普通马贼，他们应该是鞑靼人假扮的。” 贾琼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他们穿的可都是归化胡人的服饰。” 田力说道：“这些人脸盘大，额头高，鼻子塌，一看就是蒙古鞑子。” 徐山说道：“甘肃也有不少归化的蒙古部落吧，你怎么确定他们是鞑靼人。” 田力肯定的说：“武器，他们用的全是角弓，而且都佩戴弯刀。 这两种武器归化胡人很少用，所以这些马贼肯定是鞑靼人！” 贾琼思考了片刻说道：“这群蒙古鞑子装扮成归化胡人劫杀商队，肯定有原因，咱们不能袖手旁观。” 田力急道：“二爷，不行啊。 他们人多势众，咱们出去就是送死，你莫要冲动啊。” 贾琼说道：“不是冲动，你们看到北边那座小山了吗？” 徐山很快明白了贾琼的想法，这里是一座小山谷，东西是低缓的山坡，北面则是一座比较陡峭的山峰。 现在鞑靼人堵在了商队的北面，就是为了防止商队的人逃到山上。 徐山天生神力，现在就能轻松的拉开三石强弓，射程远超寻常的一石弓。 如果他从山上展开攻击，鞑靼人在山下仰射，以骑弓的射程根本够威胁不到他们。 鞑靼人只能放弃战马，徒步爬山来攻击。 那样在没有多少掩体的山坡上，他们会成为三人的活靶子。 徐山立刻说道：“好办法，我们绕到鞑靼人背后去。 居高临下，他们拿我们没办法。 田力你带二弟找好藏身位置，一定保护好他。” “是，大爷。” “大哥，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 三人从山脊的另一面潜行到鞑靼人身后的山坡上。 这里地势陡峭，除了零星的几颗油松，就是嶙峋的怪石。 三人各自选好位置，徐山深吸一口气，摘下背后的长弓，弯弓搭箭，瞄准山下的异族。 第三十七章 边关警讯 第37章 边关警讯 徐山和贾琼在这一次出门游历之前，已经有过充分的思想准备。 九边之地情况复杂，他们很有可能会面临战斗，甚至是生死搏杀。 不过当战斗真正来临时，贾琼才真切的感受到那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他紧紧的盯着表哥的动作，甚至忘了呼吸。 嘣... 一声弓弦的清鸣声响起，二百步外的一名异族背后中箭，惨叫一声摔下马来。 鞑靼人突遭袭击，出现了瞬间的慌乱，四下寻找着未知的敌人。 商队中的几位弓箭手趁着鞑靼人注意力分散，伺机还击，也射中了两名鞑靼人。 嘣嘣... 徐山又是两箭射出，一箭命中了一名鞑靼人的前胸，另一箭直接穿透一名鞑靼人的脖颈。 鞑靼人这下终于发现了徐山的位置，愤怒的分出八人向他们冲来。 徐山和田力接连出手，冲过来的鞑靼人到山脚时已经只剩四人。 贾琼紧紧握住手中的弓箭，深吸几口气平负心跳，也一箭射向离他最近的鞑靼人。 他清楚的看到，他射出的箭命中一名鞑靼人的肚子，喷溅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岩石，那人惨叫着滚下山去。 此时剩下的三个鞑靼人已经崩溃了，他们开始放弃进攻开始逃跑，却被徐山三人一一射杀在山脚。 长安城，大明宫，南书房。 今天的奏章较少，隆庆帝很快就批阅完毕，一时闲了下来。 他对旁边伺候着的老太监问道：“戴权，近来长安城中有什么新闻，说来与朕听听。” 戴权忙躬身说道：“回皇上，近日忠顺王府从江南弄了个戏班子回来。 里面有个唱旦角的叫蒋玉菡，颇受追捧，近来常去各府串戏。” 隆庆帝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不悦道：“一个戏子算什么新闻，说点别的。” “前日齐国公的孙子陈愈，跟定城侯的儿子郭艾当街互殴，惊马撞伤了几个百姓。” “他们为何当街互殴？” “两人是为了争万花楼的花魁，所以...” 隆庆帝冷哼一声：“简直荒唐，不是票戏子就是争花魁，这些勋贵子弟还有几个能堪大任的。 传朕口谕，让那两个混账东西自己到顺天府领罪。 告诉韩栋，给朕狠狠处罚他们。 另外把这件事明发邸报，让这些纨绔子弟以后给朕老实点。” “喳，奴才领旨。” 戴权看隆庆帝脸色不好，想了想又说道：“皇上，京里最近还出了一件新鲜事，是关于那小诗仙贾琼的。” 隆庆帝听到贾琼的名字脸色好了些，想到这些权贵子弟总算不全都是废物。 “哦，说起来他那《神雕侠侣》居然一个月才出一本，简直是不当人子。 那小子最近不是挺老实嘛，他又出什么新闻了？” 戴权回到：“回皇上，前段时间这贾琼跟他表哥徐山，还有一名家奴一起出了长安。 听说他们是要游历九边，较验舆图，查勘边情。” 隆庆帝闻言摇头道：“他小小年纪，怎么能吃的了边塞之苦。 况且边境那么危险，他家里如何肯让他去，朕看他十有八九是出去游玩了吧。 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他们出门多久了？” 戴权想了想说道：“回皇上，算起来得有二十多天了。” 隆庆帝笑道：“毕竟还是个少年人，贪玩些也是有的。” 戴权附和道：“陛下说的是。” 这时一个太监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锦衣卫指挥使请求觐见，说有紧急军情启奏。” “宣。” 半刻之后，一名身着飞鱼服，头戴乌纱帽，腰系銮带的魁梧中年人疾步走进殿中。 纪洪章是隆庆帝的潜邸之臣，是他的心腹爪牙，如今掌管锦衣卫。 别看锦衣卫指挥使只是区区三品武官，但是权利非常大，往往有加衔。 像纪洪章现在就是加了后军都督同知衔，位在从一品。 锦衣卫结构庞大，在全国有十四大卫所，负责收集各地情报。 北镇抚司更是拥有自行逮捕，刑讯的权利，历来都是大楚皇帝掌控朝堂的重要手段之一。 纪洪章向隆庆帝叩首说道：“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平身，纪爱卿有何事启奏。” 纪洪章说道：“皇上，臣刚刚接到宁夏镇千户所发来的六百里加急文书。 行文上说，鞑靼人今年很可能会提前南下扣边，请朝廷早做准备。 这是奏报详情，请陛下御览。” 隆庆帝接过奏折先粗略扫了一遍，脸上不由闪过一抹古怪神色。 奏折是三天前从宁夏卫发出的，锦衣卫有侦查情报之责，发示警奏折是分内之事。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示警奏折，但是里面居然还有贾琼的事。 却说当日贾琼三人占据有利地形，给鞑靼人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让这些鞑靼人不得不仓皇逃离，商队也因此得救。 贾琼三人询问商队情况后，立刻判断出河套地区的蒙古部落正在聚集人马。 他们向贺兰山方向集结，很可能会在近期南下打草谷。 要知道一般草原部落打草谷会选在秋季，八九月份。 那时候战马膘肥体壮，而且天气凉爽下来，更加有利于长途作战。 得知这个情况后，他们立刻赶到最近的宁夏卫，向驻守此地的官军和锦衣卫所示警。 因为贾琼宁国公后人的身份，他们顺利的见到了宁夏镇总兵马图和锦衣卫所千户魏文通，向两人分别说明了情况。 马图对于三人的判断并没有重视，不过是给三边总督杨思诚发了一道示警文书，说蒙古人有向贺兰山方向集结的迹象。 而锦衣卫千户魏文通则非常重视贾琼三人的情报，立刻派出探子前往河套平原调查情况。 同时命人用六百里加急文书，火速将情报递送进京。 魏文通的行文里写明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将贾琼三人的分析判断，连同三人射杀十三名鞑靼人，还有强卖给他十几匹军马的事情都写上了。 隆庆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贾琼三人居然真的大老远跑到了宁夏，而且还跟鞑靼人厮杀了一场，传递回了这么重要的一条情报。 他压下心头的怪异，吩咐道：“戴权，传几位大学士、五军都督，京营节度使前来议事。” 命人传旨以后，隆庆帝又拿起魏文通的奏报仔细看起来，心中对贾琼和徐山倒生出几分好感。 他现在不认为两人是出去游玩了，毕竟谁也不会横穿千里，跑到贺兰山这种异族时常出没的边境之地游玩。 他们能不畏艰险，亲自到边境勘查已属难能可贵，居然还能在人数相差悬殊的情况下，杀死这么多蒙古鞑子，救下商队。 绝对能称得上是智勇双全，让人不得不击节赞叹。 第三十八章 鞑靼入寇 第38章 鞑靼入寇 一个时辰以后，众臣齐聚南书房，众人很快将魏文通的奏报传阅一番。 隆庆帝环视众臣一眼问道：“对于这份情报，众卿有何看法？” 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尚书司马显首先说道：“皇上，蒙古部落在这个时间集结确是异常情况，臣以为不得不防。 应速命宁夏镇，榆林镇，固原镇加强防备。 调整布防，坚壁清野，以待来敌。” 文渊阁大学士，户部尚书罗瑾立刻反对道：“司马大人，这情报只是出自徐山，贾琼两人的推断。 现在还未确定真伪，如何能轻动大军，坚壁清野， 如果情报有误，岂非劳民伤财。 皇上，臣以为只要命领各镇加强防备即可，等有更加准确的情报之后，再做应对。” 东阁大学士，吏部左侍郎谢谦反对道：“罗大人，等有准确的情报，蒙古人恐怕已经打到家门口了。 到时边镇仓促应战，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罗瑾反驳道：“现在敌情不明，如果轻易调整布防，万一蒙古人从其他方向进攻又当如何。” 隆庆帝看到三个内阁大学士意见相左，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于是看向内阁首辅，中极殿大学士张纯阳和内阁次辅，建极殿大学士李世睿。 “张阁老，李阁老，你们认为应当如何应对？” 李世睿首先说道：“陛下，臣以为应当早做准备，军情紧急不宜拖延。” 张纯阳顿了一下说道：“陛下，如今情况尚不明朗，一动不如一静。” 如今内阁五人之中，司马显和李世睿都是王穆推举入阁的，谢谦保持中立。 张纯阳为首辅，他的盟友就只有户部尚书罗瑾，他自然要帮罗瑾说话。 这时五军都督府前军都督，北静郡王水溶出列说道：“陛下，臣以为蒙古人一反常态，于本应畜养畜力之时集结人马，必然所图甚大。 如不早做提防，恐怕边境百姓会损失惨重。 不如先让宁夏镇坚壁清野，其他两镇先做预防。 同时命斥候在贺兰山一带建立临时烽火台，一旦发现敌军踪迹立刻点燃烽火示警，给百姓争取足够的转移时间。” 新上任不久的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也附和道：“臣以为北静王爷所言极是，另外京营也应做好出兵准备。” 隆庆帝点点头说道：“此策甚是稳妥，就依北静王和王节度之言，先传令宁夏镇坚壁清野。 其他二镇、京营，各自做好御敌准备。 另外命令边镇多派斥候入敌境，尽快探明敌情。” 大楚朝廷迅速做出反应，但是蒙古大军的动作更快。 他们劫杀商队就是为了防止走露消息，贾琼三人发现之时，大军已经基本集结完毕，所以并未给边镇赢得太多时间。 长安城南，渭水码头。 沈碧云和徐葳蕤坐上王家的包下的一艘豪华客船，开始启程南下。 王穆乞骸骨之后，已经在京中滞留三年。 老头儿思乡日重，隆庆帝也不好再强留，终于同意放他回乡了。 琅琊王氏虽然起源于山东琅琊县，但是在西晋末年永嘉之乱时，琅琊王氏自临沂衣冠南渡，举族迁居金陵。 南渡之后，因对故乡的思念，所以一直都以北土地名为称呼。 东晋元帝时，特置王氏家族聚集之地为南琅琊郡。 因此如今王家的祖籍与贾家一样，也是在南京。 这次王穆回乡，王浑一家也要跟着回去。 王穆年纪大了，他只有三个儿子，最少需要留一个在身边照顾的。 大儿子二儿子都在做官，只有王浑能跟着伺候他了。 因此贾琼安排姨妈和表妹，带着家里的下人们，同王家一起坐船去江南，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至于桂花巷的宅子，只留了几个下人照看。 在王家的船离开渭水码头的时候，报告蒙古人大举入侵的六百里加急文书，也同时送达。 一时间，长安城笼罩在了一片战争的阴霾之中。 隆庆十四年夏五月，蒙古鞑靼部新王察汗帖木尔即位。 为了树立威信，察汗决定集结全族之兵入寇中原。 六月，十五万蒙古铁骑在贺兰山下集结完毕，随后悍然发兵攻入大楚边境。 这是近三十年来，蒙古人发动的最大规模的一次入侵行动。 只一日，数量惊人的蒙古大军就攻破了宁夏镇薄弱的西北防线，从镇远关杀入宁夏腹地。 而在五天以前，宁夏镇刚刚开始坚壁清野工作，仍然有一些村庄还未迁移完毕。 广袤的宁夏高原瞬间成为蒙古大军的狩猎场，损失惨重。 但是相对于出动的庞大军队，这点收获还满足不了鞑靼新王的胃口。 在宁夏真没有油水可捞之后，不甘心的察汗命令大军兵分两路。 他亲率主力一路向南，攻入富饶的中原腹地，固原镇。 而他的弟弟，右贤王拓阔帖木尔领五万偏师，向东攻向榆林镇。 十几万铁骑入寇，一时间中原大地狼烟四起，烽火遍地。 而此时的贾琼三人，正在横穿河套平原，向北方疾驰。 他们准备先一路向北去到阴山脚下的鞑靼王庭探查，再转道向东直奔太原。 黄河九曲，唯富一套。 上天的鬼斧神工，用黄河在神州大地上写成了个几字，也造就了富饶的塞上江南。 这里是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改制兴邦之地。 也是蒙恬屯垦，北筑长城，却匈奴七百里之地。 苏武牧羊，文姬归汉，昭君出塞，汉武三捷灭匈奴。 这里上演过一幕幕荡气回肠的汉人史诗，但如今的河套平原却是蒙古鞑靼部的地盘。 除了刀口舔血的盗匪和追逐财富的商人，很少有中原人敢到这里来。 贾琼三人之所以这么大胆的横穿河套平原，是因为他们在跟随锦衣卫进入草原探查时发现异常。 他们发现河套草原上的牧民，青壮年大部分都已经被征调走了，剩下的几乎都是妇孺老幼。 他们很快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断，那就是鞑靼人已经倾巢而出了！ 这就意味着河套草原现在无比空虚，这些部落为了放牧，都会分散成一个个小营地。 只要他们小心一些，绕开那些部落聚集的区域，就不会遇到太大的危险。 这是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贾琼和徐山当即决定改变路线。 先探查河套草原上的情况，然后直接赶往太原镇。 魏文通带着情报潜回宁夏镇，准备想办法将消息传回朝廷。 而贾琼他们则打算直接赶往太原，说服太原总兵杨震业兵出雁门关，从背后奇袭河套腹地，以解中原之危。 如果按照原计划走榆林再到太原，要穿过道路崎岖难行的黄土高原，没有一个月时间别想到达。 对于杨震业会不会被他们说服，贾琼倒也有不小的把握。 大楚边镇守将就有很大的自主权，紧急时刻可以不经兵部和五军都督府批准，自行调动兵马作战。 因为大部分边镇都孤悬在外，向京城汇报需要的花费的时间太长。 如果没有临机专断之权，很容易会贻误战机。 杨震业虽已年过五旬，却是大楚军中有数的沙场宿将。 他的战略眼光自不必说，贾琼不相信他会放弃这个立大功的机会。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杨震业出身京营，曾经在贾代化麾下效力过十几年，是贾家旧部。 他能做到正二品总兵的位子，离不开贾代化的赏识和提拔。 贾琼宁国公嫡孙的身份，应该也能起到一些作用。 求支持哦，有票的朋友们请支援一下哈 第三十九章 兵出雁门 第39章 兵出雁门 随着蒙古十五万铁骑攻入中原的消息传开，长安立刻被战争的阴云所笼罩。 虽然先前有贾琼示警，朝廷已经做出了相应准备。 但是事前谁都没有想到，这次蒙古人居然会出动十五万大军南下。 往年南下打草谷的蒙古军队，基本都是三四万人，超过五万人规模的都不常见。 集结这么大量的军队进攻中原，对单独一个部落来说是一种很冒险的行为，一旦行动受挫，整个部落都会元气大伤。 蒙古人被赶回草原之后，分裂成了多个部落，一部分往远处迁徙，剩下的几个大部落则占据了广袤的西北草原。 最大的有鞑靼，察哈尔和乞颜三部，每一个都有超过十万以上的青壮战士。 这三部互相制衡，互相防备，谁也没有再一次统一蒙古各部的实力。 超过十万人以上大军，一般都要几个部落联合作战时才会出现。 所以这种规模的入侵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过了，这对大楚朝廷来说也是一次巨大的挑战。 隆庆帝刚听到有十几万蒙古大军入寇时，还以为是草原的蒙古部落又联合出兵了。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紧急召见所有三品以上文武大臣，共同商议退敌之策。 魏文通得到情报后想回来报信，却发现镇远关已经被破，关内到处都是蒙古军队。 现在闯关只有死路一条，他也只能藏身关外不敢轻举妄动，草原上的准确情报因此也迟迟无法传回朝廷。 隆庆十四年六月二十四日。 经过连续十多天的昼夜驱驰，贾琼三人经历数场厮杀，终于探明了河套草原内部的情况。 之后他们找到一个水流舒缓的地方泅渡黄河，赶到太原镇西北边界，雁门关。 因为宁夏镇的警讯，雁门关早已经进入战备状态。 此时雁门关城关紧闭，禁止任何人出入。 幸亏贾琼三人有五军都督府颁发的特别通行证，守关参将这才开关放行。 进入关内，贾琼向守关将领问明杨震业的驻地，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武宁关。 在杨震业的营地大帐之中，他们顺利见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太原总兵。 杨震业已年过五旬，须发花白，但是身型魁梧，声如洪钟，势若猛虎，勇武不减当年。 他在接到亲兵呈上的书信之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接见了贾琼三人。 这信是贾政手书，信中只是说贾琼三人游历九边，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希望他能援手一二。 贾家这些年虽然没落，贾政与他也没多少交情，但是毕竟是昔日恩主之后，这份香火情还在。 既然宁国公的后人来找他，杨震业自然要见一见。 不过当他看到灰头土脸，黑不溜秋，浑身血迹斑斑的三人之后，杨震业有点儿怀疑，眼前这人会是名满天下的小诗仙？ 杨震业问道：“贤侄，你们怎么如此狼狈？” 贾琼解释道：“启禀世叔，我们三人从宁夏镇出关，一路横穿河套草原，厮杀数场才来到太原镇境内。 没有时间整理仪表，还请世叔勿怪。” “什么，你们横穿了河套草原，这怎么可能。” 杨震业不敢相信，如今从榆林镇传来警讯，说是近期蒙古人可能会南下劫掠。 这个时间横穿河套草原，实在是让他难以想象，他也预料不到鞑靼人会倾巢而出。 贾琼抱拳说道：“杨总兵，河套鞑靼部集结大军于贺兰山一带，抽调了大部分青壮，因此内部十分空虚。 我们这才冒险横穿河套，探明虚实后前来报信，希望大人能兵出雁门，袭击鞑靼人后方。 我们一路探查，确定河套草原守卫十分空虚。 除了阴山脚下的鞑靼王庭还留有一部分战士，也只有靠近边境的区域才有少量青壮留守。 我军只需出动一万精骑，定可横扫河套，重创鞑靼部。 在鞑靼人南侵大军回援之前，我们完全可以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如此不但能打击北虏，还能解除中原之危，立大功于社稷。 请大人早做决断，万勿坐失良机。” 杨震业听完眼中精芒一闪，豁然起身问道：“此言当真？ 尔等可知军中无戏言，如若你们谎报军情，本将军绝不会手下留情。” 贾琼慨然道：“贾琼愿立军令状！” 徐山也抱拳说道：“徐山愿随军出征，为大军先驱。” 杨震业点头道：“好，你三人先去营中暂作休息，待我派人探查一番再做计较。” 贾琼三人被亲兵带下去之后，杨震业坐在帅案之后，抚摸着腰间那把跟了他三十年的雁翎长刀。 这还是当年京营比武他获得头名时，贾代化爱他武勇，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刀赐给他的。 突然他抽刀而出，一抹寒芒乍现，杨震业横刀在前，眼神扫过那锋利刀刃上的数个细小缺口。 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仓琅一声回刀入鞘，沉声大喝道：“擂鼓，升帐！” 隆隆的战鼓声响彻大营，肃杀之气瞬间充满整个大营。 三声鼓毕，各营主将顶盔戴甲齐聚大帐。 杨震业端坐帅案之后发号施令：“李燎！” “末将在！” “斥候营全体出动，越黄河前出两百里，探查河套草原虚实。 明天日出之前必须上报准确情报，不得延误！” “得令！” “张世伦！” “末将在！” “立刻前往雁门关，组织关上守军收集搭建浮桥材料，明天日落之前必须准备好充足材料！” “得令！” “张继胜、孙玉率本部继续驻守武宁关。” “得令！” “其余各部立刻聚集所有骑兵随我前往雁门关，剩余步兵由你们各自带领，两日内必须到达，不得有误！” “得令！” 大明宫中正在焦头烂额苦思对策的君臣，决然想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太原镇，两个无官无爵的小民，已经策划了一场绝地反击之战。 六月二十六日凌晨，雁门关的大门缓缓开启。 上千士兵扛着各种工具、材料涌出关隘，在平缓的黄河上飞快的修建起一座简易浮桥。 半个时辰后，一万骑兵部队如狂风般冲出雁门关，半日后两万名步兵跟着冲出。 三万楚军带着冲天杀气跨过黄河，十几年来第一次杀进异族盘踞的河套草原。 贾琼被杨震业临时任命为录事参军，徐山为亲军，随军出征。 下一章比较残酷，女生可以跳过 第四十章 我叫阿碧雅 第40章 我叫阿碧雅 在河套腹地的一处小河滩上，有一个由十几顶白色的蒙古包组成的小型营地。 几名蒙古族妇女，正在营地里烹煮着食物，欢声笑语不时的传出，回荡在蓝天草原之间。 不远的河边坐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女，她满脸幸福的绣着一条蓝色腰带，不时抬头望向南方。 一名妇人笑着问道：“阿碧雅，你这个腰带是给昂沁绣的吧？” 阿碧雅大方的承认道：“是的阿妮（蒙语阿姨）。 昂沁说这次他会从南方带回丰厚的彩礼，回来就向我阿布（蒙语阿爸）提亲。” 妇人打趣道：“我们阿碧雅可是雅拉部的明珠，昂沁可得多准备些礼物才行。” 阿碧雅听到妇人的话似乎有些担心，她的母亲看到了笑着安慰道。 “哈哈，阿碧雅你不用担心。 昂沁可是百里挑一的勇士，你阿布不会为难他的。” 几人聊的正开心，突然听到一阵隐隐约约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她们非常清楚，这是大群骏马奔腾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她们不由的同时看向东方，很快就发现了十几个骑在马上向他们狂奔而来的身影。 骑马奔来的是雅拉部几个留守的男人，都是年龄超过四十岁的老人，或者是还不到十三岁的少年。 他们一边拼命地抽打马背，一边向她们挥舞着手臂，似乎还在呼喊着什么。 但是因为距离太远，这些女人完全听不到他们在喊些什么。 阿碧雅疑惑的说道：“咦，这么早阿布他们怎么回来了，还没有带回牲口。” 她的母亲却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她急切的对阿碧雅喊道：“阿碧雅，快去牵马，快点！”，随后就冲进一座蒙古包里。 阿碧雅被母亲的吼声吓了一跳，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这么着急要让她牵马。 不过她还是听话的跑到蒙古包旁边，解开这里唯一一匹马的缰绳。 这是一匹少见的纯白色的骏马，是昂沁送给她的成年礼物。 这时候阿碧雅的母亲拿着一个包袱和一把精致的小弯刀从蒙古包冲出来，将它们塞到阿碧雅怀里。 她捧着阿碧雅的脸喊道：“孩子，往南跑。 去找你的昂沁，快跑，快跑！” 阿碧雅还没有弄明白状况，她不解的问道：“额吉（蒙语母亲），为什么？” 妇人喊道：“没时间解释了，敌人就快要杀来了，快上马。 记住，往南跑，别回头。 快跑！跑！” 妇人将阿碧雅推上白马，用力的抽打了一下马屁股。 白马吃痛，嘶鸣一声带着少女瞬间冲了出去。 少女被这突然的变故吓懵了，她本能的骑着马往南方跑去，却不时担心的回头张望。 她随后就惊恐的看到，一群黑色的骑士如魔鬼般出现在草原尽头，然后像一股洪流一样冲向她的家。 阿布被领头的一个魔鬼一箭射下马，他的弟弟卓吉被长枪从背后拍飞，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去很远。 她的额吉拿着阿布的弯刀冲向那群魔鬼，却被马上的魔鬼挑飞弯刀摔倒在地，接着被几十匹战马踩过。 这些魔鬼冲进营地，沉默的屠杀着她的族人，如同冰冷的雕像。 “阿布，额吉，卓吉。” 阿碧雅痛苦的大喊着，却不敢有丝毫停留。 她只记得额吉说的话，“向南跑，别回头！” 泪水溢满她美丽的眼睛，让她看不清眼前的道路。 但是她的白马依然带着她一路向南狂奔，逃离了那群魔鬼。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突然察觉到她前进的方向上，出现了一片模糊的黑影。 她连忙用手抹去眼中的泪水，却惊恐的看到前面出现了另外一群魔鬼。 他们像一座无声的山峰向她压来，让她感觉到窒息，少女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沉入深渊。 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失去了阿布，额吉和弟弟，也再也见不到她的心上人了。 阿碧雅一只手隔着衣服，抓紧胸口那条还没有绣完的腰带，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额吉塞给她的那把精致的小弯刀。 远处的魔鬼们缓缓压来，她惊讶的发现这些魔鬼的头领居然是一名跟她的弟弟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贾琼抬起手，上百名骑兵停在少女二十米以外，如同群狼围住了一只羊羔。 贾琼驱动赤焰又往前走了几米才停下，他看着异族少女紧握弯刀的手说道：“放下刀，说出你的部落在哪里，我就放你离开。” 阿碧雅听的懂贾琼的话，她很聪明，小时候跟着被阿布抓回来的一个汉人小女孩学过汉话，她很快就学会了。 但是她不相信贾琼，这些恶魔杀死了她所有的亲人，她如何能信，所以她仍然死死抓着弯刀。 贾琼喊道：“田力，告诉她我说的话。” 田力立刻将贾琼的话翻译给阿碧雅听，但是她紧咬着嘴唇，依然不为所动。 贾琼皱了皱眉，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带兵，他早就应该下令将阿碧雅杀死。 但是看着少女那纯真的脸庞，乌黑明亮的眼睛，哪怕里面闪烁着仇恨的光芒，他也有些下不了这个命令。 他犹豫片刻，还是放下抬到腰间，准备让人射杀少女的手。 他驱马上前，身后的骑兵们想跟上却被他抬手制止。 贾琼停在阿碧雅一米开外，望着她的眼睛，伸出自己的左手。 “把刀给我你就可以离开，我绝不骗你。” 他知道在这个距离，少女这把小弯刀根本就刺不到自己，所以他完全不需要防备。 贾琼的手上还没有沾染过妇孺的血，他知道自己必须经历这一关。 阿碧雅看着这个跟她弟弟一般大的俊朗少年，眼中蓄满泪水，脸上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我叫阿碧雅……” 夕阳的余晖洒满天际，晚霞像流淌的鲜血一样殷红。 贾琼跳下马，走到阿碧雅的尸体边，替她合上失去神采的双眼。 将掉落在地上被鲜血染红的蓝色腰带、塞回到少女的怀里。 做完了这些，贾琼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把锋利的小弯刀，用衣袖擦干上面沾染的血迹收刀回鞘，插进靴子里。 白马还在少女的身旁嘶鸣徘徊，贾琼命田力将它牵上。 收拾好心情，贾琼重新骑上赤焰，迎着如血的晚霞，带着三百骑兵狂风般冲向下一处牧民营地，那里还有血与火在等待着他。 战争总是残酷而无情，容不下一丝美好 第四十一章 战况危及 第41章 战况危及 杨震业出征前已经下了军令，这场战争没有俘虏。 不论男女老幼，能拿得起刀的鞑靼人一律都要斩杀。 跟不上大军行进速度的牛羊，离雁门关近的让后续步兵接收。 离雁门关远的也全部都要杀死，吃不了的就全部付之一炬。 剩下的幼童在没有食物和庇护所的情况下，不被饿死也会被草原上的狼群吃掉。 即使心中对屠杀普通百姓心存抵触，但是当看到那些七八岁的孩童眼中闪烁的仇恨光芒时。 贾琼和徐山也不得不狠下心来，举起屠刀，这是在这个时代，每个军人都要面对的。 杨震业沿路派出数百斥候侦查牧民营地，然后分出小队骑兵前去攻击。 被发现的所有蒙古人营地，全部都会被大火烧成了白地。 零星的抵抗犹如螳臂当车，翻不起任何浪花。 血与火染红了美丽的河套平原，使这里成为一片人间炼狱。 从雁门关出兵第三天开始，贾琼和徐山就向杨震业请命，每人都统领着一小队骑兵四处狩猎。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领略到战争的残酷，这是看书永远都学不到的体验。 而此时的中原大地上，蒙古人的进攻已经打到了固原镇腹地。 因为提前有准备，榆林和固原两镇将大多数百姓都被转移到了要塞和县城之内。 蒙古大军需要先敲开一个个坚硬的乌龟壳，才能吃掉里面的肥肉。 但是蒙古人不善攻城，所以这些乌龟壳往往要崩掉他们几颗大牙才可能被打破，这完全不符合蒙古人南下打草谷的初衷。 时间很快进入到七月中旬，天气到了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 察汗的军帐里也变得燥热起来，让他感觉心烦意乱。 这一个月他的大军行进了近千里，但是除了打破十几座人口不多的镇子，其他的收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此时楚国的六万京营部队，已经增援到各个南下的关口城镇。 京营虽然不敢出关与他们野战，但是鞑靼大军再想继续南下也已经非常困难了。 收获和付出完全不相称，军中开始有一些头领和战士起了归家的心思。 但是察汗不甘心就这么退兵，如果他当上鞑靼王的首战这么收场，这对他的威信将是个不小的打击。 所以他决定孤注一掷，将所有分散打草谷的部队重新集结起来，扑向陕西三镇中最大的城市之一庆阳府。 如果能攻破庆阳这座超过十万人规模的大城，收获就足够让他们满载而归了。 如今庆阳虽然有三边总督杨思诚坐镇，但是因为兵力分散各处防守，庆阳的守备军只有不足两万。 鞑靼人攻城手段虽然不足，但是庆阳城面积大，防守需要的兵力自然也更多。 杨思诚兵力太少，分散守城根本不可能守太久。 察汗使用消耗战，组织大军昼夜不停的连续猛攻十日，如今庆阳城已经岌岌可危。 杨思诚先后动员了八万青壮帮助守城，但是没经过训练的青壮战斗力有限，面对蒙古大军的进攻伤亡惨重。 短短几天时间，已经只剩下不到两万人了。 他麾下的将士也只剩七千，而且个个带伤，能上战场的已经不足五千之数。 而鞑靼大军却还有七万之众，照这个进攻强度，不出三日他就要无兵可用了。 一旦城破，城中的近三十万百姓将成为待宰羔羊。 长安城，大明宫。 汇报边境战况的塘报一封接着一封传来，隆庆帝和众位大臣们，每天都要花费大量时间讨论战事，但是却一筹莫展。 今天一大早，隆庆帝收到了杨思诚的绝笔信，这表明形式十分危急，杨思诚已经准备与城同亡了。 隆庆帝赶紧召集众臣商议，他脸色十分阴沉的问道：“蒙古人兵围庆阳府，杨思诚困守孤城，兵微将寡。 城中三十万百姓危在旦夕，众卿有何良策解庆阳之危？” 众多阁臣和军方大佬们这次都沉默了。 他们都知道，如今大楚能守住黄河防线，不让蒙古人杀入关中已属不易。 如若出兵救援庆阳府，与蒙古大军野战，以如今楚军的战斗力，很可能会遭遇惨败。 到时候蒙古人乘势杀入关中，威逼长安，就算最后能守住长安不失，也必然造成天下震动，社稷不稳，后果将难以承受。 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如果庆阳府被攻破，蒙古人抢掠一番后肯定会选择收兵，这次危机就算是过去了。 但是要以庆阳几十万百姓为代价，这个话谁能轻易说的出口。 隆庆帝看到大臣们都缄口不言，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看向罗瑾和张纯阳，心说你们当初振振有辞，说不能轻易调动大军，只要加强戒备就可以。 朕就是因为听了你们两人的话，没有及时调整布防，才让蒙古人这么轻易的突破镇远关。 现在你们倒成了闷嘴葫芦了，简直岂有此理！ “罗爱卿，你有何良策？” 罗瑾被隆庆帝点名，即使再不愿意也得说上两句。 “陛下，蒙古人这次入寇，我边境已经早有准备，实施坚壁清野之策。 蒙古人的粮草肯定难以为继，依臣看来，这次兵围庆阳府只是他们行险一博而已。 只要杨思诚能多守住几天，蒙古大军自然会退兵。” 罗瑾避重就轻，打了一招太极，隆庆帝心里不爽，面上却不好发作。 他又看向张纯阳问道：“如今庆阳府已经岌岌可危，如何能守住。 张阁老，你有何良策教朕？” 张纯阳拱手答道：“陛下，我军善守城不善野战，蒙古大军却皆为骑兵。 贸然出兵救援，恐怕会中了蒙古人围魏救赵之计，六年前的错误不可再犯。 杨思诚精熟边事，治军有方，应不会轻易被蒙古人攻破城池。 我们应该等各镇援军到达之后，集中优势兵力再与敌决战。” 隆庆帝知道张纯阳说的很有道理，也算是老成谋国之言。 但是想到庆阳城破，几十万百姓不知有多少会被残杀，又有多少会被掳掠到草原，他就感到心如刀绞。 群臣都看出隆庆帝的心思，却都不想开口，张世睿暗叹了一口气，不得不站了出来。 他出列说道：“陛下，如今当务之急是守住萧关防线，不让蒙古人继续南下。 庆阳府……恐怕只能徐徐图之了。” 隆庆帝沉默了许久，泄气般的挥手说道：“卿等先去吧，尽快商议一个战后方案给朕。” “是，臣等告退。” 众臣知道隆庆帝这是妥协了，赶紧回去准备善后方案，他们也都觉得庆阳城十有八九是要被攻破了。 第四十二章 转危为安 第42章 转危为安 庆阳城外，蒙古鞑子像是蝗虫一般，铺天盖地的杀来。 他们会先用弓箭压制城墙上的楚军，接着扛着简易的云梯，嚎叫着冲上城头，挥动弯刀扑向守城士兵。 渐渐的，城头上的楚军越战越少，已经无力再将敌人杀下城墙。 越来越多的蒙古士兵在城头站稳脚跟，情势已经变的岌岌可危。 危急时刻，三边总督杨思诚让亲兵抬棺上城头。 他身穿铠甲，手持宝剑，立于棺材之上指挥守城。 杨思诚已经做好了以身殉国的准备，虽然他是文官出身的儒将，但是也有挥剑杀敌的决心。 年近六旬的老将即使手臂被流矢射中，却依然站在棺材上鼓舞军心，一步不退。 主将的身先士卒激发了全军的血勇之气，楚军舍生忘死的冲向敌人。 许多伤员选择以命换命的办法，抱着蒙古兵一起摔下城墙。 终于，在楚军这股疯狂的反扑下，蒙古人的进攻又一次奇迹般的被打退了。 杨思诚被亲兵搀扶下来时，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起来，这是失血过多的原因。 他知道庆阳城要完了，他们不可能挡住敌人的下一次进攻，除非再一次出现奇迹。 就在他将要陷入昏迷的前一刻，他突然听到周围的士兵惊喜的喊了起来：“鞑子退兵了，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杨思诚挣扎着喊了一声：“不要出城，小心有诈！”然后就带着疑惑陷入昏迷。 他没有看到城外蒙古大军的状况，他们确确实实在仓皇撤退。 就在两天前，一些被攻破家园的牧民侥幸逃过楚军追杀，跑到了镇远关中报告了河套草原上发生的屠杀。 鞑靼大军刚刚收到留守镇远关的万夫长传信，听说家都要没了，这些士兵怎么还会有心思继续攻城。 察汗的直属军队只有三万，剩下的那些部落头领听说草原上的变故，都纷纷要求撤军。 察汗威望不足弹压不住，再不撤军士兵就要哗变了。 虽然他知道就这么回去会使他威信扫地，却也不得不下令撤军。 大明宫，养心殿。 隆庆帝倚在龙椅上小憩，他因为担心庆阳府的战事，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这时值班大学士谢谦急匆匆的前来求见，却被戴权拦在门口。 “谢大人，皇上刚刚睡着。 如果事情不急的话，您还是等皇上醒了再来吧。” 谢谦却说道：“军情紧急不容耽搁，我要立刻面见陛下，请公公速速进去通禀。” 戴权听到是紧急军情不敢再拦着，连忙进到殿内通禀，隆庆帝很快传谢谦入内。 “谢爱卿，有何紧急军情？” 隆庆帝面色苍白，他觉得八成是庆阳城破的消息传回来了。 却听谢谦说道：“启禀皇上，兵部刚刚接到庆阳府送来的塘报。 蒙古人已于两日前退兵，庆阳府之围已解。” 隆庆帝闻言先是大喜，随即又疑惑的问道：“庆阳府破城在即，蒙古人因何会退兵？” 谢谦说道：“这个尚不清楚，臣以为可能是蒙古人内部生变，不得不退兵。 这是塘报原本，请陛下御览。” 隆庆帝接过塘报看了一遍，这是庆阳知府送出的塘报，看日期正是两天前发出的。 他看了之后心里的疑惑就更多了，按照塘报的说法，那时庆阳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蒙古人只要再进攻一次肯定能破城，他们却在偏偏在这种时候撤军了。 隆庆帝不确定的问道：“谢爱卿，蒙古人这次退兵甚是蹊跷，这其中可会有诈？” 谢谦肯定的说道：“陛下，臣以为可能性不大。 庆阳府破城在即，蒙古人没有必要在这时候耍诈。 除非他们有更大图谋，想引蛇出洞，攻入关中。 不过依臣看来，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隆庆帝闻言点头说道：“戴权，传旨锦衣卫，尽快将蒙古人撤退的原因调查清楚。 此次蒙古大军入寇，边镇损失肯定很大。 谢爱卿，内阁要抓紧时间做好善后方案。” “是，臣已派人通知众位大学士回朝议事，他们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自古多征战，由来尚甲兵。 长驱千里去，一举胡虏平。 按剑从河曲，歌谣满帝京。 寄言天下将，须立武功名。 镇远关上，贾琼望着被楚军追杀的仓皇奔逃的数万蒙古大军，吟咏出这首意气风发的凯旋诗。 一旁的杨震业痛快大笑道：“贾录事不愧小诗仙之名，这诗听着就提气。” 贾琼却有些愤恨的说：“可恨马图贪生怕死，空有数万大军却不敢前来支援。 致使我军兵力不足，无法全歼入关之敌。” 杨震业却笑着说道：“为帅者当着眼全局，不可计较一时一地得失。 如今鞑靼人已是丧家之犬，这几万残兵放他们回草原未必是坏事。” 贾琼不解问道：“这是为何，还请大帅指教。” 杨震业说道：“鞑靼人经此一战已经被我军吓破了胆，再不敢轻易进犯我境。 他们本来就是蒙古各部里实力最强的，所以才能占据河套。 如今鞑靼人虽然损失惨重，但兵力却还有近十万众。 他们如今损失了一大半族人和牲畜，想要恢复元气，又不敢来招惹我们，你说以后他们会如何做？” 贾琼立刻领会了，他抱拳道：“大帅英明，此时的丧家之犬，来日就是草原上的饿狼。 他们必定会想尽办法抢夺其他部落的牧民和牲畜，使草原陷入战火，自相残杀。 就算他们不动手，其他部落也有可能会趁鞑靼人虚弱之时前来抢夺河套草原，我军正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杨震业点头说道：“孺子可教也。 有一个词叫穷寇莫追，如若我们想全歼这股鞑靼军队，怕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到时蒙古其他部落，也会趁机吞并鞑靼人的地盘，成为下一匹对我虎视眈眈的饿狼。 我们如今没有实力占据河套，所以还不如让鞑靼人来替我们做守门之犬。” 贾琼郑重施了一礼说道：“听大帅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贾琼受教了。” 杨震业越看贾琼越喜欢，心说贾家出了贾琼这么个优秀子弟，总算是复兴有望了，自己定要帮他一把。 第四十三章 捷报入京 第43章 捷报入京 杨震业和贾琼为什么会在镇远关上呢，这还得从五日前说起了。 当时杨震业率军一路横推，直接杀穿河套草原接近了镇远关。 本来杨震业只有一万骑兵，也不知道关内的情况，是没想过要攻打镇远关的。 恰巧此时被堵在关外的魏文通发现了他们，于是立刻就找了上来。 他虽然没有能闯过镇远关回去传递情报，但是因为经常在附近探查，已经基本掌握了关内的情况。 据魏文通探悉，镇远关内留守的兵马并不是很多，绝对不超过三千人，而且守备也比较松散。 贾琼听完后立刻就想出了一个诈城之计，杨震业听后当即拍板同意。 他立刻聚集了全军所有归化的蒙古族士兵，让他们全都穿上牧民的衣服，装扮成被楚军打破家园的鞑靼人，由副将亲自带领，分批逃进镇远关潜伏下来。 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因为这些士兵都是几人一组分批逃过来的，而且全都是蒙古族人，所以他们很容易就混进了关内。 在得知有楚军在河套草原大开杀戒之后，守关万夫长立刻派人去通知察汗和拓阔两路大军。 到了傍晚时分，镇远关十几里外突然火光冲天，关上士兵认为那是楚军在火烧鞑靼人的营地，许多战士想杀出关去，但是被万夫长拦下。 过了不久，就见十几个鞑靼人骑着马仓皇向关下逃来，后面不远还有二三百个汉人骑兵在追杀他们。 前面这十几个鞑靼人当然都是楚军假扮的，由杨震业从全军挑选出来的最骁勇敢战的勇士组成，由徐山和田力两人带队。 他们冲到关下，田力对关上大喊：“快开关门，我们是罗豁部落的，有汉人在追杀我们！” 万夫长见追在他们身后的汉人只有二三百人，不觉得有太大威胁，于是直接命人打开城门，放这些牧民进关。 可当他来到关下，准备询问这些牧民外面的情形时，徐山等人和早就埋伏在关内各处的两百多楚军突然爆起发难。 万夫长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徐山砍了脑袋，守关的两千多名鞑靼士兵瞬间群龙无首，军心大乱。 黑夜之中，他们分不清身边的是敌是友，开始不分敌我的自相残杀。 北城门被徐山等人趁机再次打开，关外数百骑兵在杨震业的带领下顺势杀入，两里外的大军随后跟着杀入。 而此时徐山早已带人杀到南城门，他守在城门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一杆大枪如蛟龙出海，杀的想往南逃跑的鞑靼人肝胆俱裂。 这一战不但一举夺回镇远关，楚军还没有放任何一个鞑靼人跑出去通风报信。 其后贾琼再献一计，他们在镇远关内布下火攻之计，又在关外设下伏兵。 鞑靼大军撤退时本来就已经军心涣散，心急返回河套。 不察之下，果然在镇远关内中了火攻之计。 鞑靼人仓皇逃出关外，又被提前埋伏在外的楚军骑兵突袭。 徐山再发神威，阵斩右贤王拓阔，箭伤鞑靼王察汗。 鞑靼人士气瞬间尽丧，只顾仓皇逃窜，被只有他们数量十分之一的楚军杀的大败亏输。 丢下了两三万具尸体，才终于逃回了河套草原。 如今两路蒙古兵马加在一起也只剩了七八万人，比来时少了一半，可谓元气大伤。 而且他们已经被楚军杀破了胆，就像杨震业说的，恐怕十年之内，鞑靼人都不敢再南下犯边了。 数日之后，大明宫，奉天殿。 今日举行早朝，有资格参加朝会的，都是在京四品以上高官，宗亲、勋贵，还有科道言官。 这几日朝会讨论的内容，基本都是陕西三镇的战后安抚和重建工作，今天也不例外。 兵部尚书司马显首先出班启奏：“陛下，兵部刚刚收到榆林镇总兵侯瀛送来的塘报，进攻榆林的蒙古大军数日前已经退去。 因为提前有准备，榆林镇的损失不算大，预计伤亡百姓应在两万以内。” 隆庆帝闻言面露喜色，这样看来蒙古人是真的撤军了。 “这一次蒙古十五万兵马犯境，全赖诸位爱卿用心任事，处置妥当，才让胡虏无功而返。” “陛下英明神武，得上天庇佑……” 就在君臣正在互相吹捧的时候，外面突然隐约传来一阵阵喧闹声，众臣都不由得安静下来侧耳倾听。 此时的长安城中，一名传令兵正在策马狂奔。 他背上背着一面令旗，手上举着一个绑着红布的竹筒。 用嘶哑嗓音兴奋的高喊着：“镇远关大捷！斩首三万，缴获无数！镇远关大捷！...” 沿途的百姓听到喊声，全都激动的欢呼起来，笼罩在长安城上空的战争阴霾在这一刻终于散去了。 随着消息传开，越来越多人加入了进来，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慢慢传进皇城之中。 一刻钟之后，隆庆帝拿着魏文通派人日夜兼程送来的捷报，双手激动的颤抖个不停。 十几天前，满朝文武还在担心蒙古人攻破黄河防线威逼长安，几天前他还在为凤阳府的战事忧心。 没想到今天会突然收到如此捷报，太原总兵杨震业真的是打了个振奋人心的大胜仗！ 隆庆帝激动的不能自已，他长笑一声说道：“杨卿家不愧是我军中柱石，此胜可保我西北边境十年无战事矣。 贾琼和徐山也是少年英杰，来日必成栋梁之才。 戴权，传旨下去，明日举行大朝会，宣布对有功将士的赏赐。” “奴才遵旨。” 重臣听了隆庆帝的话面面相觑，不明白杨震业怎么跑到镇远关了，这里面怎么还有贾琼和徐山的事？ 突然接到这封捷报，隆庆帝需要好好斟酌一番。 于是他先宣布退朝，只是叫了几个阁臣去开小会。 第二天的大朝，只要是在京的官员，七品以上的都要参加，他们在奉天殿前的广场上聚集。 隆庆帝意气风发的坐在丹陛上前的龙椅上，命戴权当众朗读杨震业昨夜派人送到的详细奏报。 虽然众臣都已经知道了镇远关大捷的消息，有了心里准备。 但是了解详情之后，还是激动的不能自已，许多老臣直接就是老泪纵横。 杨震业的报功名单中，贾琼和徐山并列头名。 他们两人不但横穿河套，策划了这场战役。 贾琼还先献计智取镇远关，用火计重创撤退的鞑靼大军。 徐山先是先登夺城，在夺取镇远关之战立下大功。 更在其后的伏击战中枪挑拓阔，箭伤察汗，威震敌胆，勇冠三军，使得蒙古大军彻底溃败。 隆庆帝论功行赏，赐两人轻车都尉之爵，加锦衣千户衔，赐斗牛服。 另赐每人骏马十匹，绸缎百匹，黄金千两。 这是二十多年来，大楚对异族作战中最大的一场胜利，隆庆帝自然不能吝啬封赏。 不过两人还没有入仕，所以隆庆帝直接赐给爵位，还有赐服和财物赏赐，这绝对算是厚赏了。 但是跟两人立下的功劳相比，似乎又有些太轻了。 按照这次战役的重要性来说，不说封侯封伯，封个男爵绝对是没问题，封子爵也没什么问题。 之所以只封了他们轻车都尉，一是因为张纯阳一伙人的强烈反对封两人高爵，二也是因为隆庆帝对贾家还有忌惮之心。 所以他也就顺水推舟，只封了两人九等爵。 不过随后又用锦衣千户衔和赐服、财物来堵大家的嘴，“王党”和四王八公集团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除了贾琼两人，其他人也各有封赏，这个且按下不表。 第四十四章 南下扬州 第44章 南下扬州 河套这一战，不但重创了鞑靼大军，更重要的是还消灭了鞑靼部接近一半的人口。 此战让鞑靼部至少需要二十年时间来恢复元气，也使大楚获得了战略上的主动权。 而且这一仗不但杀敌数量多，缴获也多。 其中光战马就有十几万匹，牛羊几十万头，此外还有大量金银，皮毛等财货。 陕西三镇这一次虽然也有不小的损失，但是跟巨大战果比起来，这些损失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尤其是缴获的这十几万匹马，可以大大缓解大楚境内战马紧缺的情况。 楚军实力短时间内必将大增，能在很大程度上扭转边境的颓势。 这些缴获的战马有许多优良的种马，有了它们，大楚也可以自己大规模的繁育战马了。 这是辽东之战失败以来，大楚在军事上最辉煌的一次胜利，不但让国人振奋无比，对其他草原部落也是一个巨大的震慑。 而这场胜利从头到尾都绕不开两个名字，贾琼和徐山。 他们的传奇经历，也在这一次朝会之后迅速流传开来，为世人称颂。 贾琼的凯旋诗也连同捷报一起飞速传遍长安，进而传遍天下。 此时的贾琼和徐山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封了爵，虽然只是比较低的九等轻车都尉，但他们也已经跻身贵族行列了。 要知道爵位从来都不会轻授，除了开国之时爵位封的多，后面除非立下大功，否则绝不可能封爵。 皇家宁可多赏赐些财物，或者给人升官，也不肯轻易封爵。 而锦衣千户衔也很难得，这代表贾琼和徐山在必要时，是有权调动部分锦衣卫办事的，这一般是天子近臣才能有的殊荣。 至于隆庆帝赏赐的斗牛服，更是一种非常大的荣誉，很少有人能够获得。 斗牛服是第三等的赐服，最低等的是麒麟服，其上还有飞鱼服和蟒服。 但即便是最低一级的麒麟服，也是极难获得的。 文武百官官服上的图案都是补子，而不是直接绣上的，只有公侯伯还有驸马的朝服才能绣麒麟或者白泽。 这赐服的珍贵程度可想而知，内阁大学士们一般都会被赐蟒服。 其他官员就很难获得了，六部尚书都未必能有。 不过这些赏赐贾琼三人还不知道，战后不久，他们就辞别了极力挽留的杨震业，再一次踏上了游历的旅程。 这次他们打算横穿黄土高原，重新按照原来的计划游历。 从镇远关向东，行进五天左右，就进入到榆林镇境内。 榆林镇东起黄甫川堡，西至花马池。 下辖三十七座城堡，边墙内外墩台烽隧东西衔千余里。 在洪武年间早期，蒙古人曾多次从榆林进犯边境。 其后在多任总督，总兵的经营下，极大的加强了榆林防线。 修补和增筑了长城边墙，设置攻守器械，横截住河套进入内地的各个入口。 遇山铲削，逢谷填堑，彻底阻断蒙古骑兵长驱直入的路线，使榆林镇防守能力大大加强。 榆林边境因为有很大的地利优势，所以近些年来都相对比较平静，蒙古人不敢轻易从这里越边南下。 这次鞑靼部从宁夏镇杀来，绕过了边境防线，也给榆林镇下辖的延安府，绥德等地造成了不小的破坏。 三人一路行进，看见不少被毁掉的村庄，小镇，还有许多百姓的尸体。 英雄拔剑起，苍生十年劫。 本族之间的内战已经非常残酷，更何况是两个民族间的生存之争。 隆庆十四年九月末。 隆庆帝派出传旨的锦衣卫，终于在太原镇境内的临县县城，找到了贾琼一行。 这四个人八月就出了长安，赶赴镇远关宣读圣旨，结果被告知贾琼三人已经继续东行游历了。 圣旨没有送达他们回去没法交差，只能向东去追赶三人。 谁想这一追就追了快两个月，找到贾琼他们时，四名锦衣卫差点儿哭了。 贾琼他们行动路线飘忽不定，还总是喜欢往深山老林里钻。 要不是锦衣卫知道贾琼三人要巡视九边，而且他们特征明显很容易打听，这几个人估计早就放弃了。 这次他们只带来了给两人封爵赏赐的圣旨，斗牛服和锦衣千户腰牌，其余的赏赐要两人回京之后自己到内务府领取。 这次意外得来的赏赐让贾琼他们很高兴，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们的行程。 因为中间耽误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无法赶在过年之前完成全部行程南下。 紧赶慢赶，终于在十二月末抵达了蓟镇范围。 但是入冬之后天气寒冷，一场大雪又堵塞了道路， 三人只能滞留在蓟镇过年，等开春冰雪消融才继续启程。 却说传旨的锦衣卫历尽千辛万苦完成任务之后，好不容易回到长安城复命。 这时候已经是十月末了，四人因为迁延时日太久要受到重罚。 他们赶紧拿出贾琼替他们写的陈情书，请求掌刑千户能从轻发落。 这份陈情书很快被送到了御前，隆庆帝看完之后不但免除了他们的处罚，还奖赏了他们，让这四人对贾琼感激不已。 贾琼三人在蓟镇停留了一个月，终于等到天气回暖。 道路一通畅，他们立刻启程南下。 南下的行程可要比游历九边时轻松的多了。 三人一月中旬出发，快马疾行，沿着京杭大运河一路南下，仅用十天时间就已经进入到江苏省境内。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虽然还只是二月初，但是江南大地已经是春意盎然，绿柳婆娑。 贾琼三人脱下厚厚的冬衣，换上轻薄的春衫。 经过烟波浩渺的洪泽湖，进入了繁花似锦的扬州城。 扬州古称广陵，江都，地处江淮中心，是京杭大运河与长江交汇之地，自古就是天下一等一的繁华形胜所在。 路过扬州，贾琼自然要拜访一下贾族的姻亲，两淮巡盐御史林如海的。 三人一路打听着，很快就寻到了坐落于高邮湖畔的巡盐御史衙门。 他们先在附近找了个客栈住下，吃过午饭，贾琼独自一人登门拜访林如海。 第四十五章 初见黛玉 第45章 初见黛玉 巡盐御史是林如海的差遣，他的官职是正四品右佥都御史。 两淮盐税是朝廷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巡盐御史属于钦命差遣，历来是由皇帝的心腹之臣担任。 虽然官职只有正七品，但是位卑而权重。 干得好了，卸任之后直接官升三级也不是不可能。 巡盐御史的官衙虽然面积不大，但是位置极佳，而且修建得非常雅致。 这都是扬州的这些盐商们，为了讨好历任巡盐御史而捐钱修缮的，跟那些后世着名的园林也差不了多少。 府衙后宅。 林如海刚和女儿林黛玉一起用过午饭，正在花园里散步消食，管家就找了过来。 “老爷，门外来了个少年学子。 说是从长安来的，路过扬州，特意前来拜访，这是拜帖。” 林如海接过拜帖扫了一眼，不禁面露惊讶之色。 他忙说道：“快将人请进内堂奉茶，我随后就来。” “是，老爷。” 管家走后，林如海对林黛玉说：“玉儿，你也换身衣服，跟爹爹去见客吧。” 林黛玉如今已经八岁年纪，已经懂些事了。 她奇怪地问道：“来的是谁啊爹爹，女儿也能去见吗？” 林如海笑道：“玉儿，来人可是天下闻名的小诗仙，你不是很喜欢他的诗吗。 他是贾家子弟，咱们份属姻亲，爹爹带你一起去见见也无妨的。” 林黛玉听了也是大感惊讶，她对贾琼可是闻名已久，自然也是愿意去见一见的。 以前世人传颂的都是贾琼的文采，如今他和徐山献计退北蛮的事迹也广为流传。 贾琼的名声越发地响了，就算是林黛玉这个只在后宅生活的小丫头，也听父亲和教书先生说过很多他的故事。 在林黛玉眼中，这个跟他有那么一点点亲缘关系的小诗仙，几乎是个传说中的人物了。 贾琼拜访林如海是出于礼节，他也没想到还能见到林黛玉。 当然现在林妹妹还只是个八岁的小萝莉，虽然很可爱，但是贾琼又不是萝莉控，自然不会对一个小姑娘产生什么兴趣。 而第一次见到贾琼的林黛玉，却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林如海带着林黛玉来到后堂，贾琼连忙起身见礼。 如今快十三岁的他身高已经达到一米七多，比林如海的个头还要高一点。 再加上他常年锻炼身体，又游历九边大半年，经历多场战阵厮杀。 现在不但面容俊朗阳光，身姿挺拔健壮，气质也越发沉稳成熟。 林如海看了，心中也不禁赞一声好儿郎。 林如海先介绍道：“贾琼贤侄，这是小女黛玉，今年八岁，你们以后就以兄妹相称吧。” 贾琼忙施礼：“拜见林姑父，见过林妹妹。” 林如海笑道：“贤侄免礼。” 林黛玉乖巧的屈膝行礼说道：“见过琼哥哥。” 贾琼虚扶一下道：“林妹妹免礼，妹妹年纪虽小，但是满身灵秀之气，真如世外仙姝一般。” 林黛玉被夸的脸色微红，说道：“琼哥哥才是诗仙下凡，小妹十分钦佩。” 三人互相见了礼，分宾主落座。 林黛玉从小就没有兄弟姐妹，贾琼比她大四岁，长得英俊潇洒，态度和蔼可亲，令她自然生出一种亲近之感。 林如海笑着说道：“贤侄，听闻你在游历九边，如今来到扬州可是游历结束了？” 贾琼点点头说：“正是，小侄的九边之行已经结束，现在打算到江南求学。 今日路过扬州，特来拜访姑父。” 林如海感叹道：“你小小年纪就有此毅力，将来一定大有作为，难怪连皇上都赞你以后定是栋梁之材。” 贾琼摆手说道：“我只是走马观花，增长见闻，当不起如此夸赞。” 林如海笑道：“贤侄不必太过自谦，你与徐山此次洞察先机，献计破敌，消弭边患，救万民于水火，实乃有大功于社稷。 听说圣上知你二人忠心才干，曾经多次夸奖你们。 只是因为你们还没有入仕，所以暂时不能委以重任，将来必定是要大用你们的。 贤侄这次回江南，可是明年打算要下场了？” 贾琼回道：“我跟表哥皆有报效国家之心，表哥会参加这次的武举。 我年纪还小，打算再磨砺几年学问，等更有把握些再下场。” 林如海闻言笑道：“莫非贤侄是想连中六元吗？” 贾琼摆手说道：“万不敢作此想，只是小侄还年幼，所以想着等几年再考也不迟。” 林如海点头道：“是啊，明年这一场春闱你才十三，下一场也才十六而已，还是再磨砺几年学问更有把握些。 对了，你打算到哪座书院求学？” “万松书院，小侄外公就在那里教学。” 林如海道：“听说万松书院教学严谨，学风甚好，确是个求学的好去处。” 贾琼说道：“小侄想等几年，倒也不是全为了求学。 游历过九边之后，我越发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所以我打算在万松书院学习一段时间就继续游历地方，好好看看南国的风光。” 林如海笑着说：“据我所知，万松书院学子们外出历练的机会不少，倒正好合了你的心意了。” 贾琼也是第一次听说，说道：“这却正好，与同窗携游想来更为有趣。” 林黛玉只在内宅生活，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她问道：“琼哥哥，能给我讲讲你游历九边的故事吗？” “当然可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尤其是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贾琼在林家吃过晚饭才告辞离去，期间给林黛玉讲了许多有趣的故事。 小黛玉非常开心，直接变成了贾琼的忠实小迷妹。 贾琼在扬州城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继续出发，于二月下旬抵达杭州。 王家和姨妈他们南下时，因为并不着急赶路，所以沿途游山玩水。 客船走走停停，用了四个多月的时间才到达南京。 沈碧云他们没有在南京下船，而是转道继续向南，在十二月中旬才抵达杭州。 所以算起来，姨妈只比贾琼三人早到两个多月而已。 沈家老宅面积太小，而且年久失修，沈碧云索性在凤凰山山脚小镇租了个宅子安顿下来。 贾琼三人不知道姨妈寻的住处，所以打算先到万松书院找外公。 第四十六章 万松书院 第46章 万松书院 万松书院坐落在杭州城东凤凰山上，距离杭州城二十余里，南边就是钱塘江，也叫富春江。 凤凰山山南有一个小镇，名叫梧桐镇，平时万松书院里的吃穿用度都是在这里采买。 贾琼三人在外奔波了大半年也很辛苦，这一次行程总算是要结束了，心情都很放松。 一路说笑，欣赏着沿路的美景。 来到梧桐镇时，发现这个镇子的面积很大，都快赶上一般的小县城了。 而且这里背山面水，绿树成荫，路边大都是青砖绿瓦的宅院。 街上人也很多，看起来很繁华，也很整洁。 穿过小镇，沿着碎石路上山，沿路层峦叠翠，青松翠柏，风景如画。 骑马前行大概十几分钟，转过一个山口，万松书院就豁然出现在三人眼前。 书院沿着山势而建，面积很大，明显分为好多个区域。 里面的建筑有新有旧，应该是经过几次扩建。 门前是一个面积很大的青石广场，站在这里就能看到南边的钱塘江，景色非常优美。 书院整体是以木石结构为主的建筑，间或有一些竹屋茅舍，最外面是一圈白色的山墙。 广场前的路口立着一个牌坊，上面雕刻着鱼跃龙门的图案。 牌坊一看就已经很有年头了，但是上面的刻字却有旧有新。 贾琼抬眼看去，只见牌坊右阙刻着，洪武乙亥岁孟春吉旦，浙江学政孟鹤棠立。 中阙刻着二十几行小字，贾琼一一看过来，发现这是一个特殊的进士牌坊。 唐纶，洪武丙辰科 沈岩，洪武乙未科 刘嘉远，洪武乙丑科 …… 魏庭，隆庆丙子科 佟卓尧，隆庆丙子科 于杰，隆庆丙子科 洪俊，隆庆丙子科 陈守祯，隆庆丙子科 张晋，隆庆丙子科 显然这是某任浙江学政，为了嘉奖万松书院在教育上的杰出贡献，给书院树立的一座特殊的进士牌坊。 估计每次书院有中进士的学子，都会在上面刻上他们的名字。 这是一种巨大的荣耀，是对书院学子们的一种激励，也是一种鞭策。 可以想象到，新来的学子们看到这座牌坊时会有多激动，就连贾琼刚看到都感觉心潮澎湃。 三人在牌坊外下马，让田力在外面看着，贾琼和徐山向书院大门走去。 书院门口立着一块记事碑，正面刻着书院的历史介绍，背面刻着数次扩建的时间，资助人。 书院黉门上挂着黑底金字的万松书院四个隶书大字，两边挂着一副对联。 立品定须成白壁，读书何止到青云。 此刻书院的黑油大门紧闭，内部静谧无声，贾琼两人上前敲门。 很快大门就打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门子出来问道：“两位是来求学的吗？ 书院只在每年清明节前几天招新生，你们来的早了些。” 徐山说道：“老人家，我们是来找人的，家祖父姓沈，正在学院里教书。” 门子听了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问道：“此言当真？ 那你是阵斩鞑靼右贤王，勇冠三军的徐山。 你身后的就是名满天下的小诗仙贾琼喽？” 徐山抱拳说道：“勇冠三军不敢当，在下正是徐山，还请老人家帮忙通禀一声。” 门子立刻热情的说道：“不用通禀了，快请进，我带你们去找沈教授。” 贾琼和徐山是沈岩外孙的事，整个书院里就没有不知道的。 所以门子一听连通禀都省了，直接领着他们进了书院，边走还边给他们介绍。 “咱们万松书院现在除了山长，还有八位教授，沈教授专门负责教授上舍生。 除此之外还有监院一人，掌书一人，执事四人，斋夫杂役八人。 现在书院里共有学子二百六十六人，内舍生五十二人，上舍生九人。 过几天新生入学，应该还能增加三四十个。 咱们这外舍生都住在青松院，内舍生住在青山院，上舍生住在青云院。 沈教授和山长住在竹苑，其他教授们都住在兰苑。 这个时辰教授们应该都在上课，不好打扰，我带你们到竹苑等一等吧。” 贾琼和徐山跟着门子拾级而上走了几分钟，来到一处被竹篱笆包围的偏僻庭院。 这里不愧是叫做竹苑，里面有几座小竹楼，院子里还有一座竹亭，院子外面就是一大片竹林。 两人等了大概半个时辰，临近傍晚的时候，沈岩下课回来了，见到两个外孙他非常高兴。 知道他们还没有回家，当下就领着他们下了山，找到沈碧云租住的宅子，大家各自述说一番别情不提。 徐山在家里歇了几日，就带着沈岩的信出发前往宁波了。 他要去浙江水师提督余万年麾下效力一段时间，积累经验。 现在大楚沿海的倭寇问题日益凸显。 在国朝初期时，倭寇规模很小，每年的倭寇入侵次数也就只有一两次，危害不大。 但是近年来，随着东瀛的镰仓幕府灭亡。 在京东和吉野，分别出现了不同的武士集团所拥立的天皇，东瀛开始进入南北朝混战时期。 因为战乱不断，大量的战败武士和普通百姓选择逃离东瀛本土，使得倭寇数量迅速增加。 因此在大楚的沿海地区，倭寇活动开始日益频繁。 如今倭寇每年的入侵次数，已经增加到了七八次左右。 而且规模越来越大，渐渐成为继辽东女真之后的又一大隐患。 倭寇活动的地方，都是大楚重要的粮食产地和赋税大省。 大楚有一半的粮食、赋税产出都在这些省份，万万不能有失。 因此朝廷在沿海设立了四支水师部队，专门保护大楚海岸线的安全。 分别是驻扎在山东半岛的登州水师，驻扎在浙江省的宁波水师。 驻扎在福建省的福州水师，驻扎在广东省的广州水师。 宁波水师提督余万年和沈岩是同科进士，原为南京兵部左侍郎。 因为熟知兵事，精通水战，去年调任宁波水师提督。 沈岩与余万年有同年之谊，所以才能有这个面子让徐山跟随他学习兵事，累积经验。 徐山走后，贾琼也准备进入万松书院读书了。 虽然沈岩是他外公，却没有给他开后门的意思。 他要求贾琼隐藏身份，自己参加书院的新生考核。 为了方便以后与人交往，贾琼和徐山都给自己起了表字。 贾琼给自己取表字玉京，玉京加起来正好是琼，而且听起来逼格很高。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贾琼对这个表字非常满意，打算就用贾玉京这个名字来报名。 求支持哦 第四十七章 报名趣事 第47章 报名趣事 沈岩跟贾琼介绍了万松书院的入学条件，首先是年龄限制。 书院一般只招收年龄在十四到二十五岁之间的学生，二十岁以内的要求有童生功名在身。 二十岁以上的则必须有秀才功名，除非有特别优异者才可能放宽条件。 学子可以在清明节前五天内，在梧桐镇上书院设置的招生点报名，并且上交一篇自己的文章。 清明节这天，书院会将符合条件的考生信息张贴出来。 榜上有名的学子，按照书院的要求，参加随后的入学考试即可。 考试分为两部分，分别是笔试和面试。 笔试的规则和科举差不多，考生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一篇时文，一篇策论，一首试帖诗。 至于面试考什么，沈岩却没有说。 贾琼在凤凰镇上住了半个月，他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繁华的镇子。 这里不但风景秀丽，气候宜人，而且民风淳朴。 这里的居民都很守礼，即使普通的农夫也是如此，这应该有万松书院的教化作用在里面。 时间很快进入三月，到了书院报名的日子。 贾琼一个人来到凤凰山山脚下的凉亭，这里就是万松书院的临时报名地点。 他远远就看到亭子外面挂上了一个招生的告示，上面写着“招生简章”。 亭子里坐着五个人，其中有一个年约四十岁，面容和善的中年人，应该是书院的教授。 还有四个人年纪不大，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看穿着应该是书院的学生。 万松书院，如今是江南有数的大书院之一。 沈岩说每年来报名的人数，都要超过两千人，所以书院要留出五天的报名时间。 今天是报名开始的第一天，贾琼来的时候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龙。 这些人有的衣着华丽，有的布衣青衫，有的还背着行李。 贾琼站到队伍最后，排在他前面的，是一名背着行囊的黑瘦青年。 他大概十六七岁，从他的穿着来看，家里应该不是特别富裕。 他看到贾琼过来，很有礼貌的拱手行礼说道：“在下巨野宋勉，宋叔恒，见过兄台。” 贾琼回礼说道：“江宁贾玉京，幸会幸会。” “贾兄今年贵庚？” “小弟今年十三。” 宋勉惊叹道：“贾兄这么小的年纪，就从应天来这里求学。 可见向学之心甚坚，实在是让人佩服。” 贾琼摆手道：“宋兄从山东千里迢迢而来，距离可是比我远多了。” 宋勉笑道：“说来惭愧，我家家境一般，到大书院求学花费太大。 跑这么远来万松书院求学，也是因为听闻这里不用交束修。” 贾琼没想到宋勉居然会这么坦诚，不由对这个黑瘦青年刮目相看。 能如此自然的说自己家贫，这是心境非常成熟的表现。 这时贾琼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才十三岁，就长这么高了吗？” 贾琼回头一看，却是一个身高也就一米五出头的小胖子正仰头看着自己。 他穿着白色丝绸长衫，头上戴着白色镶玉的抹额，腰间系一条白色芙蓉纹锦绣带，上面挂着一块羊脂白玉玦，手里还拿着把折扇。 看到贾琼转头，他咧开嘴笑道：“我叫陆羽，字南亭。 松江府人氏，大你两岁。” 小胖子造型很是骚包，气质自带喜感，让贾琼不禁想起了快一年没见的王易。 他不由打趣道：“陆兄，幸会幸会。 你很怕热吗，这个天气还带把扇子。” 陆羽微微一笑，刷的一声打开折扇，炫耀的说道：“这扇子是我在杭州武林街花五十两银子淘来的。 看到没，这上面可是南宋赵千里画的奇峰万木图，最少值五百两银子。” 贾琼感觉这小胖子八成是被骗了，不过他也不懂古画，只能敷衍着赞叹了两句。 陆羽这时问道：“你说你叫贾玉京，玉京加起来不就是琼吗。 你也是祖籍江宁的，你表字是什么啊？” 贾琼心说这个小胖子还挺敏锐，笑着说道：“呵呵，我年纪小，还没取表字呢。 说来也是与有荣焉，我跟贾琼其实还是远房亲戚呢。” “此言当真？那你可认识小诗仙，知不知道他何时出新书？” 陆羽拍着贾琼的肩膀问道，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是啊，自去年《神雕侠侣》最后一本出完，他可已经大半年没写新书了。” 宋勉也加入话题。 贾琼说道：“这个我却不知，要是有机会我会问问他的。 不过他去年不是去游历九边了嘛，想来也是没有时间写。 而且他也到了年纪，可能是要准备参加科举了，估计没多少精力写书了。” 陆羽闻言遗憾的说道：“哎，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你们不是亲戚吗，能不能写信跟他说说。 偶尔抽空写一点，也算劳逸结合嘛。 哪怕两个月出一本也行啊，慢慢写也是可以的吧。” “我尽量试试……” 三个人说着话，排队也不觉得枯燥了，不知不觉就轮到他们报名了。 报名程序比较简单，填一份报名表，再交上一篇自己的文章即可。 报名表上面有姓名，年龄，籍贯，家庭情况，求学经历，主治何经等几项。 贾琼很快填完了，陆羽提出要请他们两个吃饭，于是三人就找了个小酒楼畅谈了小半天，才各自散去。 清明节这天下午，贾琼又来到山脚，凉亭这里贴了一份很长的布告。 上面写着初审通过的学子籍贯和名字，还有需要在何时前往书院参加考试和一些其他规定。 他略略数了一下，告示上的名单大约只有不到一千人。 这就说明，在报名阶段，书院就已经淘汰了一多半的人，选人还是很严格的。 通过的人里祖籍浙江的占了绝大多数，外省的学子只是少数。 不过这些外省来的人，能力应该都很强。 要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到异地来求学，万一选不中那不是白折腾了。 尤其像宋勉这种家境不是特别好的，肯定是非常有信心才会来的。 他也在名单上也看到了宋勉和陆羽两人的名字。 喜欢看的朋友帮忙推荐一下，谢谢 第四十八章 第一堂课 第48章 第一堂课 一天后，到了考试的日子，贾琼吃过早饭后就开始步行上山。 书院的告示上明确写了，考生都不允许骑马，必须自己步行从山脚走去书院。 而且规定，要在巳时之前到达书院门口，过时淘汰。 贾琼上一次骑马到书院花了十几分钟，这次步行，少说也要一个多时辰。 而且这两天下了场小雨，山路就更加不好走了，中间有一大段路非常泥泞难行。 这对贾琼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不过对于很多学子可是个不小的挑战，尤其是一些缺乏锻炼的富家少爷。 贾琼身体素质好，脚程快，虽然出发时间晚，但是很快就超过了许多人。 走到一多半路程时，他意外看到了报名那天碰到的小胖子陆羽和黑瘦青年宋勉。 小胖子今天依然是一身骚包的打扮，不过他现在气喘吁吁，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身上还沾了不少泥。 而且走起来摇摇晃晃，好像随时要晕倒一般。 样子狼狈不堪，完全没有了前几天那种富家公子气质。 宋勉正搀着陆羽艰难的前进，他自己也是累的不轻的样子。 贾琼走到两人面前，笑着说道：“南亭兄，你这身子骨可有点弱啊。” 小胖子哭丧着脸说道：“我，我从来没走过这么多路。” 宋勉喘着气说道：“玉京兄，太巧了，咱们又见面了。” “对，咱们三个是挺有缘啊。 叔恒兄，把南亭兄交给我吧。 我体力好，要不你俩巳时之前肯定到不了。” 贾琼说完就搀起小胖子往前走，陆羽这点重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宋勉气喘吁吁的跟上来说道：“玉京兄你慢点，别逞强，累了就换我。” 贾琼笑道：“放心吧，你跟上我就行了。” 陆羽咧嘴笑道：“多谢玉京兄。” 贾琼问：“南亭兄，你怎么没带个下人来帮你啊。” 他这一路上，可是看到了不少让下人搀着甚至背着上山的富家少爷。 陆羽郁闷的说道：“告示上不是写了让自己走吗，我觉得这肯定是考核的一部分。 为了不错过时辰，天一亮我就进山了，谁知道山路这么难走。” 贾琼听了，不禁对这个小胖子刮目相看起来。 别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其实很有毅力，而且非常聪明。 贾琼上山的路上就看到了陶大春，吴承宣几人，他们显然是被安排来监视考生的。 当然他们都装作不认识贾琼，显然沈岩已经跟他们嘱咐过了。 宋勉赞同的说道：“南亭兄说的对，书院让咱们自己走上山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能投机取巧。” 有了贾琼帮忙，剩下的路他们就走的轻松多了，三人顺利的在巳时之前赶到了书院门口。 经过那座进士牌坊时，宋勉和陆羽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已经累的半死的两人，直接满血复活了。 书院今天中门大开，他们前面上来的考生们都在门前的广场上坐着休息。 贾琼三人一到，就有一名书院学子上来。 问了他们的姓名，然后也让他们先坐着喝水休息一会儿。 到了巳时，贾琼大略数了数，发现到现场的只有五百人左右，大约有一半人都没有在巳时前赶到。 这时候，一名面相威严的清瘦中年人从书院里出来。 他来到众人面前，朗声说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书院的告示里已经写明，你们必须自己步行到书院来。 所有让下人帮忙的学子，请自己站出来。” 陆羽一听就乐了，得意的对着贾琼和宋勉挑挑眉毛。 人群中出现了片刻的沉默，然后陆续有八个考生站了出来。 中年人示意他们站到一边。 这些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他们知道自己肯定不会被录取了。 中年人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再走出来，又问了一遍：“还有没有了？” 这次却没人再走出来了，中年人也不再喊，而是站在那里闭目养神。 又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突然又有五十几名学子来到广场上。 其中还有十几个是被人搀着上来的。 大家都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们。 按说到了时间，这些人应该已经被拦在广场外才对，他们是怎么上来的。 这时中年人来到被搀扶着上来的十几个人面前，和颜悦色的说道。 “你们虽然没有按时到达，但是上山途中都曾经对他人施以援手。 而且一直坚持到最后都不曾放弃，所以你们也可以参加笔试。” 这十几名学子听了都是大喜，纷纷向中年人躬身道谢。 中年人示意他们先到一旁休息，接着对留在原地的那些人说：“你们看看这些人里，还有没有让下人帮忙的，有就请他们自己下山去。” “是，监院。” 这四十人全是书院的学生，跟陶大春他们一样，是装成考生分散在路上，负责观察他们行为的。 他们齐声应是，来到学子们中间辨认，很快又指出了二十几个人。 被指出来的人全都如丧考妣，垂头丧气的走了。 等到所有违规的学子全都被请下山，监院来到先前自己站出来的八个学子面前。 他说道：“刚才那些下山之人，书院永不录取。 你们这一次虽然也不会被录取，但是万松书院欢迎你们明年再来。 人无信不立，望你们能记住这次的教训。” 这八人有了前面那些人的做对比，心里已经舒服了很多。 他们都恭敬的跟监院施礼，然后才下山。 监院走到书院门前，指着两旁的楹联说道：“立品定须成白壁，读书何止到青云。 这是万松书院给大家上的第一堂课，不管你们最后能否成为书院的学生，都请你们牢记。” “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四百余名学子轰然应诺，声音在山间久久回荡。 同时他们从心底里，也对这名监院心生敬畏。 第四十九章 生财有道 第49章 生财有道 到了正式的笔试环节，所有考生被分配到五个考场进行考试。 答题时间只有两个时辰，要写两篇文章和一首试帖诗，时间很紧张。 很多人都没能完成，贾琼也只是刚刚好写完而已。 考完试的众人都被安排到饭堂里吃饭，贾琼和宋勉，陆羽又凑到一起。 陆南亭问道：“叔恒兄，玉京兄，你们考得如何？” 贾琼说道：“我考得一般吧，刚刚写完而已，都没有时间检查。” 宋勉道：“我也差不多，而且我试帖诗写的不太好。” “什么，你们居然都写完了，我这下完蛋了！” 陆羽哀号起来。 宋勉安慰道：“没关系，时间确实是紧了点。 我看很多人都没答完，你应该还有机会的。” 贾琼也安慰道：“没关系的南亭兄，大不了回去好好用功，明年再来嘛。 到时候我们这些当师兄的，就可以教导你了。” 宋勉听了吭哧一声笑了起来，小胖子气的狂翻白眼，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书院里所有的内舍生和上舍生都参与了阅卷，所以审阅速度很快。 三人说说笑笑的吃完饭，又休息了一小会儿，考试成绩就出来了。 贾琼和宋勉还有其他三十多人被直接录取，还有七个人被带走，说是要进行复试，其中就有陆羽。 贾琼和宋勉都给他打气。 “南亭兄，镇定点，你一定能成功的。”宋勉。 “南亭兄，加油啊，失败你就要当我们的学弟了。”贾琼。 “……加油是什么意思？”陆羽。 淘汰的考生都下山去了，只有被录取的三十多人被留下等着复试结果。 本来他们以为要等很长时间，谁知道这几个人去了没有一炷香时间，就都回来了。 他们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让众人看的是一头雾水。 宋勉拉住小胖子问：“南亭兄，结果怎么样？” 陆南亭说道：“我可以留在书院读书了。” 贾琼奇怪的问道：“这是好事啊，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陆羽叹了口气说道：“书院说我们这些人学问还差了一点，可以先做一年附读生。 一年后看成绩决定去留，不过需要交两千两银子的附读费。” “……？” “……！” 贾琼暴汗，敢情古代学校就有这一手了！ “两千两银子实在太多了吧。 南亭兄，我觉得你明年再来肯定能考上的。” 宋勉以为他拿不出，连忙安慰道。 陆羽却摇头道：“不是啊，万一我一年之后被扫地出门怎么办，那不是很丢脸。 我想多交几年的钱，可书院就是不收啊。” “……” 宋勉无言以对，贾琼也看着这货无奈的摇摇头，不由在心里骂了一句沙雕富二代。 随即醒悟过来，他自己现在也是身价亿万的超级大富豪，顿时心里就感觉平衡多了。 面试七个人全都选择了留下当附读生，这一下书院就赚了一万四千两银子，比贾琼写书赚钱还快。 贾琼不禁感叹，不论在哪个时代，办教育都很有“钱途”啊。 不过贾琼也知道书院不是什么人都收的，肯定是学问品德都差不多的学子才收。 刚才淘汰的人里，有钱的人多的是，但是书院却只选了这七个人。 毕竟书院运转也是需要资金的，尤其是像万松书院这种不收普通学子学费的书院。 随后监院再一次出现，跟大家宣讲了一遍书院的规矩。 又嘱咐了一些事情，告诉他们明天午时之前来书院报到，然后就让他们自由活动。 大家以后都是同窗了，可以互相交流认识一下。 也可以在书院里转转，先熟悉熟悉环境。 书院明天才正式报到，今天可以先下山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再回来。 当然也有一些直接背着行李来的，今天就可以找执事先住下了。 现在考试已经结束，贾琼也就没必要再隐瞒身份了。 他对宋勉和陆羽拱手说道：“叔恒兄，南亭兄，我有一事需要跟你们坦白。” 宋勉和陆羽听了都是满头雾水，陆羽这货脑洞更是清奇。 他先是满脸问号，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猛然瞪大眼睛，指着贾琼喊道：“莫非你是祝英台！” 这一嗓子堪称惊天地泣鬼神，周围的人全都一齐转头看向贾琼，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贾琼也被这货的骚操作惊呆了一秒，怒气值瞬间爆表，照着小胖子的屁股就踹了过去。 小胖子见势不妙撒腿就跑，不过他那身体素质怎么可能跑得过贾琼，没几步就被追上，被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卧槽！你才是祝英台，你全家都是祝英台，老子是纯爷们！” 陆羽趴在地上哀嚎：“啊啊啊！我错了玉京兄！ 我知道你是纯爷们了，放过我吧……” 周围的同学们全都被这一幕逗得哈哈大笑，连一直表情严肃的监院都嘴角不住的抽搐，显然忍的非常痛苦。 他知道贾琼上山时是帮过陆羽的，明白他们关系好，两人是闹着玩，所以并没有出言阻止。 过了半天，发泄完怒火的贾琼神清气爽的站起来，好整以暇的理了理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衫。 随后他对众人抱拳说道：“刚才情绪有些失控，失礼了，实在是抱歉。” 监院说道：“下不为例，以后在书院不要如此胡闹。” 贾琼忙躬身说：“是，学生谨记。” 说完起身接着道：“众位师长，同学。 我姓贾名琼，表字玉京，祖籍江宁，江湖人称小诗仙的正是区区在下。 叔恒兄，南亭兄，之前有所隐瞒，还请两位兄长勿怪。” 刚才还趴在地上装死的陆羽，蹭的一下就爬了起来。 顶着鸡窝头兴奋的喊道：“什么！你就是小诗仙贾琼！” 周围的学子也炸了锅，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场面近乎失控。 站在贾琼身边的陆羽瞬间化身保镖，两手一张大喊一声：“不要挤，保持距离！” 宋勉也跟着喊道：“大家冷静一点，小心别受伤。” 场面这才略微平静下来，大家按捺住激动的情绪，排着队跟贾琼见礼。 通报姓名，表达一番仰慕之情，然后下一位继续。 甚至书院的很多老生都被吸引了过来，知道是小诗仙驾到，也纷纷加入进来。 一圈下来，贾琼只感觉腰酸腿痛，笑的脸都有点僵硬了，颇有种狂热粉丝见面会的既视感。 第五十章 新朋旧友 第50章 新朋旧友 贾琼不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了，揽月亭诗会刚结束那会儿，他家门口天天有狂热粉丝蹲守，甚至失足女粉丝都有不少。 不过被这么多社会精英这么追捧，对他也是个新奇体验，毕竟一般读书人都是比较自重身份的。 文人自古就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也有文人相轻的说法。 不过那也得分跟谁比，贾琼这个名字，在这群十几岁的青年学子心中，那就是偶像一般的存在。 他们每个人都读过贾琼的诗词，看过他写的武侠小说，听过他的传奇故事。 差距大到无法望其项背，自然难以生出嫉妒之心。 而且贾琼现在可是公认的当朝第一诗人，你不同意？那你写首鹊桥仙来看看！ 你有一句诗能比得上“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吗？ 而且贾琼不但文采超然，武略同样惊艳。 河套一战的经过，早就被天下人所熟知。 贾琼智谋超群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他甚至解锁了“小诸葛”这个全新称号。 这些年轻人还都是在象牙塔里求学的学子，没有沾染太多世俗气。 他们对贾琼的敬仰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功利色彩。 猛然间见到偶像，有这种表现实属正常。 要是那些年纪大一些，已经步入名利场的人，见到贾琼时肯定不会是这种表现。 志同而道合。 深想一下，贾琼还这么年轻，他的思想会潜移默化的影响这一代人，甚至几代人。 这些学子中有一大批都会成为他拥趸，照这样发展下去，不出二十年。 这些看着贾琼的书，读着贾琼的诗词，听着贾琼的传奇故事，视他为偶像的学子们成长起来，占据朝堂士林主流的时候，将会是一副怎样的情景。 到时贾琼振臂一呼，又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到时皇帝恐怕都不敢轻易动他。 现在所有的人，除了贾琼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毕竟在其他人看来，不管他多有才华，都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人而已。 等到大家都跟贾琼见了礼，一直站在外围的陶大春等人才走上前来。 陶大春笑着说道：“小师弟，何来迟也。” 贾琼拱手道：“两年不见，诸位师兄风采更胜往昔了。” 吴承宣亲切的上前拍拍贾琼的肩膀，羡慕的说道：“小师弟不声不响就立下了卫霍之功，真是羡煞我也！” 贾琼连连摆手说道：“我这点微末功劳，如何能与大汉双璧相提并论。 吴师兄这是要捧杀我吗？” 潘道宏笑道：“小师弟，你不知道。 承宣闻听你和徐山的经历之后有多激动，整整三天都没睡着觉呢。” 管孝达也打趣道：“是啊，要不是承宣他武艺实在稀松，估计就要投笔从戎去考武举了。” 老生们听了都是哈哈大笑，新生们也是忍俊不禁。 吴承宣不爽的喊道：“你说谁武艺稀松呢！ 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也敢笑话我。 谁敢跟我打，我让他一只手！” 这些老生们一听都不屑的转过头去，却没人接茬儿。 吴承宣长的人高马大，而且他小时候的梦想其实是当将军，所以平时经常自己锻炼。 虽然都是自己瞎练，却也足以在学院里横行了，所以老生们根本不搭理他。 管孝达跟吴承宣关系最好，也是损友一个，他笑着说道：“你能打赢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算什么本事，顶多也就算手有缚鸡之力。 有本事，你跟小师弟比划比划啊。” 吴承宣闻言一窒，他在长安时可是见过贾琼晨练的。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练功，比他那花架子强多了。 要是放在两年前，他还能仗着自己身高体壮跟贾琼比试一下。 可是两年不见，贾琼猛地窜高一大截，比他也矮不了多少了。 而且看身材就感觉很壮实，说不定比他力气还大了，他可不想自讨没趣。 吴承宣尴尬的摸摸鼻子说道：“我怎么能欺负小师弟呢，万一伤着他沈教授岂能饶我。 管孝达你居心何在。 咳咳，话说小师弟你个头长得也太快了吧，平时都吃什么了？” 老生们都看出吴承宣这是怕了，又是一阵大笑。 贾琼看到在场的老生们关系似乎都很融洽，心中纳罕。 按他想来，既然书院分了外舍、内舍、上舍。 那学生之间应该竞争氛围很浓才对，不可能所有人都相处的这么融洽。 万松书院给贾琼的感觉，跟他印象里的固有印象完全不一样。 不过现在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他暂时按下心头的疑惑，笑道：“要是吴师兄有兴趣，我乐意奉陪。”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吴承宣不理会众人，转移话题说道：“小师弟别搭理他们。 我们今天正好放假，你先别着急下山。 去我们青云院坐坐吧，跟我们好好讲讲你游历九边的事情。” 贾琼刚想答应，却瞥见了一旁的宋勉和陆羽等人，还有周围的那些新生老生们。 他们都在眼巴巴的看着呢，显然也是想听听的。 他心思一动问道：“吴师兄，你们放假的时候能下山吗？” 吴承宣笑道：“自然可以，怎么你想请我喝酒，如此正合我意啊！” 贾琼说道：“正有此意，诸位同学若是有意可以一起来。 有多少算多少，我请大家一起喝酒！” 陶大春按住他的胳膊说道：“小师弟，我们这里得有二百人了。 要是都去，岂不是要吃穷你了？” 贾琼豪气的说道：“没关系，大家不用怕我没钱。 陆羽还在呢，这可是个财神爷。 是不是啊，南亭兄？” 陆羽目瞪口呆，众人轰然大笑。 贾琼拱手向监院问道：“先生，我想请大家下山小聚，不知可违反书院规矩？” 监院默然片刻，无奈的摆摆手说道：“你们去吧，不可醉酒，最晚戌时必须回来。” “学生谨记！” 众人轰然应诺，贾琼大手一挥，两百多人跟在他身后浩浩荡荡的一起涌出山门。 凤凰山中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朝气蓬勃。 第五十一章 新生领袖 第51章 新生领袖 距离山门不远的一座临风亭中，刚刚审完卷子的众位教授们，正在这里商议新生的分班问题。 新来的学生年龄不一，学业水平也有高有低，肯定要分开来教学。 透过稀疏的松竹，他们将下面发生的一幕都看在眼里。 山长唐纶笑着对众人说：“咱们书院，还从没有出现过如此场景啊。 少年风华、书生意气，真是让我这老朽羡慕啊。” 沈岩拂须笑道：“这个孩子也太胡闹了，东流怎么还让他们去了。” 唐纶摆手说道：“他们又没有违反院规，又有何不可。” 内舍的一名教授百里玄笑道：“盛名之下无虚士，沈老您这外孙当真是不简单啊。” 另一名内舍教授赵普也感叹道：“咱们凤凰山这次真的是来凤凰了。 刚才的场景像不像百鸟朝凤。 幼凤初鸣，百鸟相随，领袖群伦啊。” 沈岩听不下去了，他赶紧摆手说道：“你们千万莫要再如此说了，小小孩童怎能当此夸赞。” 唐纶也道：“贾琼才情我等皆知。 越是如此我等越要严格教导，千万不要让他生出骄纵之心。” 赵普说道：“山长放心，我等都明白。 贾琼的文章大家都看过了，基础很扎实，见识也远超凡俗。 但是，还有需精雕细琢之处。 我看就让他直接进内舍吧，交给我来教。 我一定严格教导，沈老您看如何。” 沈岩还没说话，百里玄先打断道：“且慢！贾琼主治的是春秋，应该由我来教才是。” 赵普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虽然主治易经，但也精通春秋。 再说我是洪武二十五年二甲第十名，教贾琼有何不可？” 百里玄气愤的说道：“我虽然殿试排名没你高，但我是浙省乡试经魁，贾琼理应跟我学春秋才是。” 其他几名外舍教授互相看了一眼，明智的没有加入战端。 人家两个内舍教授都是二甲进士出身，是前几年山长花了大力气请来的。 他们这些举人出身的，根本没办法跟人家竞争，虽然他们五个之中也有乡试经魁。 这时唐纶发话了，“你们不用争了，贾琼的文章还进不了内舍，还是按规矩先入外舍吧。 等他升到内舍，你们两个就一起教吧。 不用怕他学不过来，咱们这小神童可是有张松之能的。” 却说书院的二百多学子一起说说笑笑的下了山，来到镇上。 因为这几日是书院招生的日子，学子本来就多，倒也没有引起特别的关注。 陶大春一进镇子就说道：“咱们人多，普通小酒楼肯定坐不下。 我们先去百味居问问。 那里上下两层，大概有二十张桌子，大家挤一挤应该能坐开的。” 吴承宣笑道：“好，若不行，咱们买几坛酒去江边喝也可。 今天主要是来听小师弟讲故事的！吃什么无所谓。” “是极，酒楼里恐怕也没有这么多菜。 陶师兄，跟掌柜的说，白米饭管够就行！” “最好配上咸菜。” “对，酒不够，兑水也可。” “哈哈哈…” 众人白饭就咸菜，喝假酒的愿望没有实现。 百味居的掌柜听说是万松书院的学子要包场，马上就命人采购食材。 虽然没有太多花样，但也是酒肉管够。 贾琼坐在一楼大厅中央，充当了一回说书先生，将自己游历九边的见闻一一道来。 河套之战是大家关心的重点，贾琼也详尽的说了一遍。 当然很多细节都略过了，战争的残酷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 还有就是他的小说也是众人关心的，大家都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出下一部。 贾琼之前因为外出游历，也没有时间写小说。 现在入学之后应该还是有些空余时间的，所以当即表示会尽快开新书。 在场的众多武侠迷这下可是激动坏了，书荒的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射雕三部曲前两部写完了，第三部《倚天屠龙记》写的是元末明初的故事。 涉及造反情节，这个有点敏感，所以贾琼暂时不打算写。 金庸笔下的英雄人物极多，但若论意气之豪迈，行笔之光明，胸襟之开阔，唯有乔峰。 贾琼也最喜欢乔峰，他第三部书就打算写《天龙八部》了。 因为书院规矩，大家都没有多喝，浅尝辄止。 天一擦黑就散场了，不过众人都觉得很尽兴。 新生们约了明早山脚下集合一起上山，就各自散去。 老生们和几个今天要入住的新生，则是一同返回书院。 这么多人一起上山，虽然是走夜路，倒也不怕出意外。 他们回到书院里时刚好戌时，没有违反院规，让等着抓众人小辫子的监院白等了半天。 这么多人一起消失，那些没有出来看热闹的老生们不可能注意不到。 等他们回来一问，得知他们是跟小诗仙一起出去喝酒了，一个个后悔的要命。 第二天早上，贾琼头戴斗笠，背着弓箭，腰悬宝剑，用长枪挑着包袱就出了门。 他这个造型像侠客多过像学子，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他到达凉亭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贾琼有过目不忘之能，自然把大家的名字都记住了。 所以一一跟大家打招呼，没有任何生疏感。 大家也是对他的这身打扮感觉新奇不已，陆羽和宋勉比他来的早。 小胖子一见就惊呼道：“玉京兄，你这一身也太英武了！ 不过你这是要去书院，还是打算去参军啊？” 贾琼笑道：“我每天都要练功的，这些都用的到。 当年有位长者曾经问我，为什么要练武。 我跟他说“晚辈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现在并无从军之念。 但他日若有家国危难之时，晚辈亦愿投笔从戎。 血洒疆场，马革裹尸，总强过只能做那“直把杭州作汴州”之叹。” 宋勉闻言击节赞道：“玉京兄河套一战，击败蒙古大军十余万，救数十万百姓于危难，已经是在践行自己的誓愿了。 有壮志而能酬，实是我辈楷模。” 小胖子陆羽听了贾琼的话激动的不能自已，他大声说道：“按剑从河曲，歌谣满帝京。 如此壮举，岂能让玉京你专美于前。 我决定了，我以后也要练武，玉京你一定要教教我。” “我也想学武，请玉京兄也教教我。” “还有我！” “也算我一个。” …… 贾琼一席话就勾起这群少年的热血，对此他早有预料。 他点头笑道：“你们要是有兴趣我都可以教。 不过咱们是来书院读书的，练武强身可以，没必要投入太多精力，千万别本末倒置了。” 第五十二章 奇葩任务 第52章 奇葩任务 一段小插曲过后，人很快就到齐了。 有趣的是，所有人都是一个人背着行囊走来的，就算是那些富家公子也是如此。 显然昨天的考试给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书院的第一堂课已经深入人心。 虽然考试已经结束，书院也没有说这次不能骑马，不能让下人帮忙，但是大家还是默契的一个人走着来了。 贾琼虽然年纪最小，却是理所当然的领头人。 他心里默数着，人一到齐就招呼众人出发。 昨天上山是参加考试，今天上山却是入学。 心境不同，这一路的体验也是不同。 体力好的帮助体力差的，崎岖的山路也显得没那么难爬了。 到达书院后，大家先被执事领到了宿舍。 可大家郁闷的发现，他们的住处居然是集体大宿舍。 巨大的房屋里有四排大通铺，三排长桌椅，十来个柜子，住五十人都没有问题。 好在四面窗户很多，屋里倒是很亮堂。 但是新生们都有点傻眼，作为闻名江南的大书院，这条件也太简陋了点吧。 陆羽不禁抱怨起来：“我花了两千两银子啊，居然就让我住这种地方，不是真的吧？” 昨天就已经入住书院的几个新生纷纷说道：“就是这里，我们都住了一晚了。” “没错，大家选好位置就去领东西吧。” 宋勉安慰道：“南亭兄，这里就是挤了一些，其他的还好，你看这被褥枕头都是新的。” 小胖子郁闷的喊道：“关键是这地方也太挤了，晚上估计都睡不好觉吧。 你们有没有喜欢打呼噜磨牙说梦话的，不许睡我旁边啊！” 小胖子这话一出，大家都是一阵哄笑，郁闷的心情反倒缓解了一点。 领着大家来的执事说道：“大家选好床铺，就随我去领日用物资和教材。” 贾琼拍拍手说道：“大家先跟执事去领东西吧，有什么问题回来再说。” 随即当先选了个靠墙的床位，将包袱放在上面。 又将他的弓箭，长枪和佩剑靠墙放好。 有贾琼带头，大家很快就选好了床位，随后跟着执事去领了教材和日用品。 昨天监院已经吩咐过，所以大家带的东西都不多。 像贾琼家就在山下，所以只带了一个包袱，装着两套内衣鞋袜，其他的东西书院都会统一提供。 来到库房，每人根据自己的体型领到两套统一的学子服，奇怪的是还有两套苦力常穿的粗布短褐。 领完东西回来，贾琼已经差不多想明白了。 这个集体宿舍应该只是他们临时的住所，因为这里只有这一间屋子。 其他老生都不住在这里，所以这里显然不是外舍生住的青松院。 现在新生们相当于后世刚上大学的军训期，估计书院要先让他们吃点苦头。 大家刚安顿下来，几名老生就出现在窗外。 领头之人笑着说道：“诸位学弟，还记得我吧。 我叫徐牧，表字凤年。 我们几个都是去年来书院的，负责帮你们尽快熟悉书院。 我们刚刚下早课，大家应该饿了吧， 大家换上短褐，先跟我们去吃饭吧。” “换短褐干什么？” “看来是要让咱们干活啊。” “不知道，先换吧。” 新生们带着疑惑换好衣服，然后跟着这几个师兄到了饭堂。 路上，老生们跟新生讲了书院吃饭的时间和一些规矩。 一日三餐，早饭辰时之前，中饭午初到午正，晚饭申正到酉初。 众人到饭堂时，不少老生都已经在吃饭了。 很多老生因为昨天一起吃饭，跟一些新生都认识了，纷纷跟他们打招呼。 尤其是贾琼，学院有一大半人都认识他。 那一小半不认识的，听到大家跟他打招呼也认识了。 昨天见过的老生贾琼都能叫上名字，一一回礼。 等他忙活完，新生们都已经打好饭坐下开吃了。 贾琼也赶紧去打饭，折腾了一上午他也饿了。 四方桌上摆着五菜一汤，三荤三素，都是用大海碗装的。 一桌八个人足够吃了，不够还能添。 中途陶大春几个过来，跟他们聊了两句。 临走时陶大春叮嘱他们说：“咱们学院跟别处不同。 新生刚来的时候是比较辛苦的，不过我们大家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相信你们很快就能适应的。” 新生们听了陶大春的话，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很快这种不好的预感就变成了现实。 新生们吃完饭后，那几名带他们来吃饭的师兄，又带他们到了一处占地面积很大的院子。 院门上挂着青松院的牌子，这里才是外舍生的住所。 徐凤年指着院子里的屋舍说：“各位师弟，咱们书院的外舍生都住在青松院。 你们看这些屋舍，都是四人一间的，住着还是比较舒服的。 不过咱们书院这些年名气大，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每年招生人数也一直在增加。 青松院原来的屋舍早已经不够住了，所以只能委屈你们先住大通铺。 咱们书院的传统，新生来了如果没有住所，就需要自己动手建造屋舍。 今年退学的师兄们空出了五间，所以你们只需要再建造六间就可以了。 青松院这里还有很多空地，你们可以自己选地方盖房。 杭州这里冬天也不算很冷，所以盖最简单的竹屋就可以。” 新生们听了徐凤年的话全都惊呆了，就连贾琼这个现代人也有点儿傻眼。 就算经历过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他，也没见过这种骚操作啊！ 居然让新生自己盖房，他就是脑洞再大，也想不到书院敢这么玩。 新生们经过最初的惊愕之后都觉得难以接受，纷纷开始抱怨。 “徐师兄，我们怎么可能会盖房呢，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对啊，我们是来书院读书的，怎么能让我们干这种事呢！” “我这小身板，怎么能盖房呢。” “我们自己盖的房子能住吗，会不会很容易塌啊？” “我们花钱雇人来建行不行？” …… 徐凤年对这些抱怨早有预料，他笑着说道：“去年我们刚来的时候，跟你们现在一样的想法。 不过我们现在不这么想了，相信你们做完之后也会跟我们一样。 抱怨是没有用的，宿舍何时全部建好，你们何时才能搬出来。 对了，还有一种办法。 你们也可以发奋读书，然后等三个月后的季考时好好发挥。 成绩出色的就可以进内舍或者上舍，那里的屋舍倒是很宽裕。 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下，你们四十二个人必须得一起考上才行。 这也算是你们共甘共苦了。 要不然，书院是不会让你们去内舍的。” 第五十三章 潜移默化 第53章 潜移默化 徐凤年这话说得夺笋，新生们表示无力吐槽。 贾琼知道抱怨也没用，于是问道：“徐师兄，我们都不会盖房子，这却如何是好？” 徐凤年道：“盖竹屋很简单的，我们来负责教你们，大家很快就能学会。 书院周围有很多竹子，材料也不缺。 盖一座四人住的竹屋，大概需要三百根小腿粗的竹子。 砍竹子的工具可以去库房领，大家现在跟我们去领工具。 今天先教你们怎么砍竹子。” 贾琼从来没想过，他的书院生活居然是从当伐木工开始的。 竹子非常坚硬，尤其是上了年头的老竹。 而且竹子表面有弧度，想直接用刀砍断是非常难的，得用锯子锯断才行。 新生们不懂技巧，力气也小，锯一根就要折腾半天。 就这样还把自己累个半死，得休息好久才能缓过来。 贾琼总算明白，为什么万松书院的学子们给他的感觉，跟普通书生完全不同了。 经历过这么高强度的体力劳动，等这些新生们盖完房，就差不多要脱胎换骨了。 而且以后书院安排的这种事情恐怕不会少，这里的学子经过长期的锻炼，自然不会给人文弱书生的感觉。 他们反而更像是秦汉时期的文士，剑履上殿，上马治军，下马治民。 徐凤年他们这些老生砍竹子非常熟练，几分钟就能锯倒一棵。 在他们耐心的指导下，新生们也都慢慢掌握了技巧，速度提高了很多。 老生们下午还要上课，不一会儿就离开了，只剩下新生们自己在这干活。 贾琼在新生里是绝对主力了，他身体素质好，掌握技巧后速度比徐凤年这些老生还快，二三分钟一根。 而且他耐力好，连锯七八根才需要休息一小会儿。 有贾琼的带领，新生们虽然累的要死，但也没有人再抱怨，都咬牙坚持着。 到了下午四点多，徐凤年带了三十多个老生过来。 他看到满地的竹子不由赞道：“诸位师弟，你们一下午就砍了这么多，比我们当初的表现可是强多了。” 已经累瘫在地的陆羽觍着脸说道：“呵呵呵，砍个竹子而已，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同样瘫在旁边的一名新生调侃道：“南亭兄，你好像只砍了八根吧。” 陆羽老脸一红，立刻反驳道：“那也比你强，你才砍了六根而已！” 徐凤年笑道：“第一次能砍六根已经很不错了，比我们强多了。 你们休息一下去吃饭吧，我们帮你们把竹子运回青松院去。” 贾琼说道：“这怎么好意思，我们自己扛回去就行了。” 徐凤年笑道：“你看看他们还能扛得动吗，能自己走回去吃饭就不错了。 我们去年也是师兄们帮忙的，不用不好意思。 不过你们砍的确实有点多啊，够我们忙活一阵了。 行了，你们把工具留下，去澡堂洗个澡，然后吃饭去吧。 过了时间饭堂可就关门了。” “那就多谢众位师兄了。” “多谢众位师兄。” 新生们纷纷道谢，然后互相搀扶着回书院。 徐凤山等人立刻开始干活，砍掉枝叶，把过细的部分锯掉，只保留能用的部分，然后扛回青松院。 “凤山，这届新生也太厉害了吧。 才第一天就砍了这么多，难怪你让我们都来。” “你们是没看到贾师弟的速度，他一个人就能顶上二十个人。” “快干吧，要不咱们就该吃不上饭了。” “好，抓紧时间。” 高强度劳动了半天，除了少数家境相对贫寒，干过体力活的新生，剩下的人全都累坏了， 艰难的吃完晚饭，回到宿舍他们就全都趴窝了。 贾琼知道，这些长期不运动的人，猛地干这么大强度的体力活，身体肯定吃不消。 现在还好一点，睡一觉起来，明天早上浑身都会酸疼的要死。 贾琼拍拍手喊道：“大家听我说。 咱们好多人以前没干过体力活，明天身上肯定酸疼的厉害，我刚开始练武的时候就是。 大家这状态明天就别想干活了，能下床就不错了。 还能动的人来跟我学学按摩，大家互相按一下，明天就会好很多了。” 贾琼招呼完，十来个还能动的人就围了上来，围观贾琼给小胖子陆羽按摩。 本来就浑身酸软的时候，再被大力按摩，那酸爽的滋味，让小胖子瞬间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嗷嗷嗷啊，疼疼疼疼，轻点轻点！” 贾琼笑道：“轻了没效果，重点按才能舒筋活血，要不你明天都下不了床。” 陆羽听了只能哼哼唧唧的忍着，不过嘴里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 “哎，早知道要受这种罪，我就不来了。” 其他人听了虽然没有附和，不过从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有不少人心里是认同的。 贾琼跟陆羽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 这货就是嘴上说说，真让他退学他肯定不答应。 贾琼调侃道：“南亭兄，你要是后悔了，现在退学应该还来得及。 要不我替你去跟监院说说，让书院把那两千两银子退给你？” 陆羽翻了个白眼说道：“这怎么行，我丢不起那人。” 贾琼笑道：“那就别抱怨了，这点苦都受不了，将来能成什么大事。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本朝的读书人还剩多少？ 如今世间皓首穷经，不通庶务的腐儒太多了，与国何益。 朝廷现在缺的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国士。 是经世致用，精通庶务的能吏。 如今书院不但教授我等学问，还能锻炼我们的体魄，培养我们处理庶务的能力，此正合我意。” 陆羽说道：“玉京兄，我倒不是怕辛苦。 不过这建竹屋有什么用啊，还不如跟你一起习武呢。” 贾琼严肃的说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没有竹屋茅舍，何来琼楼广厦。 如果咱们连个竹屋都搭不好，还指望将来能做成什么大事。” 宋勉闻言郑重拱手说道：“玉京兄所言振聋发聩，宋勉受教了！” “陆羽受教！” “刘闯受教！” “赵默笙受教！” …… 求飘飘啊…… 第五十四章 鲶鱼效应 第54章 鲶鱼效应 等忙活完，才刚刚晚上七点左右。 不少新生因为太累了，已经呼呼大睡起来。 不过现在时间尚早，还是有一些人睡不着，为了不吵到睡觉的人，纷纷拿出教材来默默的温书。 贾琼也把教材大概翻看了一遍，随后拿出笔墨纸砚开始码字。 床位就在他隔壁的陆羽，本来已经打算睡觉了。 看到他在写东西，好奇的探头看了几眼，随即发现他好像是在写新书。 他立刻兴奋的问道：“玉京，你这是在写新书吗？叫什么名字？” 贾琼点头说道：“是新书，名字叫做《天龙八部》。” 陆羽期待的问道：“我现在可以看吗？” “可以，写完再给你看，你先温书吧。” “好好，我等着。”小胖子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贾琼如今写字用的是自己改良的柳体书法，比最开始用楷体写书时速度要快很多，一个时辰能写四千字左右，一口气写到钟灵出场。 他觉得有点儿困了，抬头一看，却发现陆羽还趴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你不困啊？” “不困不困，你写完了吗？” “你自己拿去看吧，我睡觉了。” “好好好。” 贾琼把写完的书稿交给陆羽，自己上床睡觉去了，一堆人立刻围上小胖子，凑在一起看贾琼的新作。 虽然字数少，但是众人依然是兴奋不已，毕竟能提前看到存稿，是每个书虫毕生的愿望。 连续忙活了快二十天，新生们终于在老生的指导下，搭建起六座崭新的竹屋。 如愿以偿的从大通铺搬进了四人标准套间，大家都对于自己建的竹屋还是非常满意的。 这十几天时间，新生们不但锻炼了体魄和意志，也增进了相互之间的情谊。 青松院的师兄们一有闲暇就会过来帮忙，所以新生与老生们也都迅速熟络起来。 以往几届，新生完成这个“军训期”一般都要一个多月时间。 这一届不但缩短了一半的时间，而且因为有贾琼领导，没有一个人中途再抱怨过。 新生正式搬进青松院的这天，书院召开了一次热烈的迎新会。 山长连同众位教授，这时才与大家正式见了面。 新生们从这时起，才算是真正的被书院接纳，成为书院正式的一员了。 根据每人的学业水平不同，外舍分成五个班。 每个班分别教授四书，讲授本经和策论时所有外舍生都在一起上课。 书院有月考，季考，大考，书院会根据考试成绩决定升舍还是降舍。 跟其他书院不同的是，升内舍学生们不存在竞争。 只要教授们一致认为一名学生有考取举人的实力，他就会被升入内舍。 内舍生要升上舍时，学院才会根据内舍生排名来决定，但排名只是必要条件，不是充分条件。 季考时内舍头名才有机会升入上舍，但是如果教授们认为你能力不足，那就算考了头名也升不上去。 所以升上舍非常困难，基本都要有考取进士的实力才能升上去。 而上舍生的名额最多只有十名，超过十名时，上舍就会开启末位降级制度。 不过到目前为止，上舍生最多的时候也就是今年，也只有九人而已。 因为学院的这种制度，所以学生们的竞争关系并不大。 这也是书院中的学生们，关系普遍都很融洽的原因之一。 至于没有竞争学生们会不会懈怠，这其实并不需要担心。 万松书院的教学质量是出了名的，有四个进士出身的教授的书院，在整个大楚也找不出十个。 而且除了附读生第一年要交高额的学费，其他学生都不收任何费用。 食宿，书籍，笔墨纸砚全都是书院免费供应。 内舍生每年还有二十两银子的助学金，上舍生更是有一百两银子的奖学金。 最近这几年，每年年终大考，都是由浙江学政亲自出题阅卷。 要知道院试就是由各府学政当主考的，这么好的条件，谁会不珍惜呢。 季考会影响升降舍，而大考不通过是会直接被书院直接除名的，谁敢懈怠。 今年因为贾琼入学，书院出现了很多不同以往的画面。 比如每天早上，书院门前的广场上都会有很多学子在这里练习站桩，击剑和射箭。 比如每个休息日，饭堂里总是会聚集起一大群人，等着听陆羽讲《天龙八部》的最新章节。 比如新生入学的第一次季考，就有五人直接升入内舍，让老生们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比如书院第一个学社——侠社，被建立起来。 时光流转，转眼新生入学已经三个月，大家也已经完全适应了书院的生活。 贾琼季考成绩出色，前几天跟其他十一人一起升入内舍。 他们搬离了青松院自己的小竹屋，住进了青山院中。 从四人一间的标准竹屋套间，换成了两人一间的豪华木屋套间，这就是内舍生的福利之一。 贾琼的室友正是宋勉，他果然跟贾琼想的一样，千里迢迢从山东来求学，必是才学不俗。 这届新生因为有贾琼在，青松院陷入了空前激烈的内卷之中。 贾琼每天早上天不亮就会起床，站大枪桩一个小时左右。 然后练半个小时击剑或者弓箭，风雨无阻。 午课不论是策论课还是五经课，不管是不是本经，贾琼全都一节不落。 晚上他不但要完成双倍的功课，还要练一个时辰的字，雷打不动。 每十天一次的休假，贾琼还会下山练习骑射。 第一次月考，贾琼的成绩还只排在外舍三十名开外，第二次就已经杀入前十。 比你更有天赋的人还比你更加努力，这种压力鞭策着外舍的每一个人一起努力奔跑。 在这激烈的内卷中，贾琼也时常给大家分享自己的读书心得，让大家一同进步，因此深受外舍生们拥戴。 五月底的季考，十二名外舍生一起升上内舍。 这是书院有史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盛况。 这就是鲶鱼效应的显现，贾琼以一人之力，带动了全体外舍生的进步。 六月天气开始变得炎热，正是早稻成熟的季节。 书院有上千亩自己的稻田，也到了该收割的时候了。 这些都要由学子们来完成，也是学院给他们安排的一次历练任务。 书院的三百多名学子，除了一些祖籍比较远，今年要参加乡试已经回乡的。 剩下的所有人，不管外舍上舍，全部都要下山参与收割。 新生们已经经历过建房的考验，有了心理准备，这次倒是从容了很多。 贾琼等新生这是第一次参与，所以被分配到凤凰山附近的田地。 老生们最远的要到杭州湾附近的村子，乘船要走两天才能到。 第五十五章 身心洗礼 第55章 身心洗礼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贾琼等新生跟着陶大春和几名老生一起下山，步行前往梧桐镇二十里外的白河村。 贾琼依然是那身侠客打扮，不过这次他没有带枪，只戴了剑。 如今学院中有不少人加入了陆羽当初开玩笑般发起的学社——侠社，贾琼理所当然的被公推为第一任社长。 侠社成员以贾琼为榜样，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为；青衫学子，也可为侠为宗旨。 提倡恢复先秦儒士之风，以天下为己任，重文而不卑武。 他们也和贾琼一般，平时练武强身，出门时也爱戴剑。 侠社成员现在已经有五十余人，其中尤以新学子居多。 因此他们这一行人出行，倒好似一群江湖中人一般，新奇的画面引得不少路人侧目。 白河村在钱塘江边，只是个人口百十户的小村子。 书院在这里有一处小庄园，有水田两百多亩。 书院这些分布在浙江各地的大小庄园，是书院专门为学子们历练准备的，倒不指着这点田产赚钱。 贾琼他们赶了一上午的路才赶到白河村，庄园里有几户佃农，平时负责看护庄稼，农忙时负责给学子们做饭。 大家赶了一上午的路，先到庄园里休息吃午饭。 现在已经到了夏季，大家到达白龙村时正好是中午。 日头毒辣，天气闷热。 光是在太阳底下站几分钟，就已经晒的人受不了了。 更不用说还得在烂泥地里弯腰收割稻谷，可以想见，这肯定要比当初砍竹子时还要辛苦多了。 一个熟练的老农，收割一亩稻谷大概也需要五六个小时。 绝大部分学子都是第一次干这活，七八个小时能收完一亩就不错了。 这次来白龙村的有四十多名学子，相当于每人需要收割五亩稻子。 算下来，最少也需要四五天时间才能把稻谷割完。 新生们经过“军训”，这三个月又跟着贾琼习武，身体素质都比过去强多了。 大家吃完饭之后，有人就跃跃欲试的准备下地收稻谷，却被几个有经验的老生拦住。 陶大春说道：“现在日头毒，在这时候收稻子身子可受不了。 再说稻田里还没放水，现在也收不了。 大家先休息一下，等日头没这么毒了，咱们先去放田水。 今天早点睡，明天一早，趁着天气凉爽早点起来收割。” 陆羽问道：“陶师兄，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陶大春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大家今天下午的工作就是磨刀。 你们注意看我们是怎么磨的，注意一点不要受伤了。” 陶大春等让佃农从库房取来磨刀石和镰刀，可以看到二十几把镰刀都已经生锈了。 陶大春他们先用粗砂石把刀刃宕开，再用细砂石把刃打磨得细腻而锋利。 这是一个技术活，难度倒是不大，需要的是耐心。 万松书院的学子们都是聪明人，很快就都掌握了，将所有镰刀全都打磨好。 “师兄，这镰刀只有二十多把，我们这么多人不够分啊。” “收割稻谷之后还要打谷子和晾晒。 打谷子才是最累的，所以大家需要轮流来，二十多把镰刀足够我们用了。” 新生们第一次收稻谷，他们真的实践起来才知道，看起来简单的收稻谷居然有这么多门道。 而且其中的艰辛，也是超乎想象众人的。 割稻子需要判断天气，最好是在阴天又不下雨的时候，否则只能一早一晚收。 收完后的两三天最好是大晴天，这样方便晾晒。 割稻谷时要留下正好长度的谷杆，太短的话，打谷子的人不注意容易戳伤脚底板。 也不能留得太高，太高了拉半斗时费劲。 每捆稻谷不能太大或太小，太大握不住，打谷子时容易脱手。 太小三两下就完事了，影响效率。 而且稻谷要摇摆整齐，方便打谷子的人拿。 打谷子是最累的，先要准备好半斗（斗状容器），木刷（梯状脱粒工具），挡席（竹片编制缝制，绑在竹条上，用竹条夹在半斗沿上，防止谷粒飞出半斗）。 把半斗扛到田里，打谷子的人要紧握一把稻穗，扬过肩头使劲往半斗里的木棍刷子上摔。 反复多次，直到谷粒全部掉进半斗里。 脱粒完成后，用箩篼把稻谷挑回来，倒在地坝里铺开，根据地坝的大小，确定谷子摊开的厚薄。 首先用宽缝竹筢搂出谷堆里的稻草叶子，再用推谷木筢全面摊开。 待基本晒干水分后，用粗筛篮过滤一遍谷粒中的杂草杂叶。 再逐渐推厚打薄重点翻晒，晴好的天气下，两天左右即可完全晒干。 最后一步是舂米，用石磨和石臼给稻谷脱壳，才能得到我们平时吃的大米。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新生们这次算是深切的体会到了，这首诗的深刻意义。 他们辛苦了劳作十多天，个个身上被晒成了非洲难民的模样，只有脸上因为戴着斗笠还算白净。 吃上自己亲手收割的稻米的那一刻，那甘甜滋味让大家终生难忘。 新生们又经历了一番身心洗礼，深切体会到农民耕种的不易。 起码在这个时刻，他们对压榨百姓的贪官污吏是深恶痛绝的。 去往各处的学子们陆续回到书院，也带回了不少各地的新闻。 其中到杭州湾附近的师兄们带回的消息，让贾琼感到非常紧张。 五月份的时候，倭寇曾经试图通过杭州湾进入钱塘江流域，幸好被宁波水师及时发现击退。 听说战斗进行的非常激烈，大炮声响了一个多时辰。 倭寇的船被击沉了几艘，宁波水师也有损失。 贾琼听到这个消息有点担心，不知道表哥徐山有没有参加这场战斗。 他怕姨妈担心，所以没敢跟她说，只偷偷写了一封信，托人送去宁波询问徐山近况。 从回信里，贾琼知道徐山果然也参加了战斗，不过他是在主帅舰上，有重重保护，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第五十六章 浅浅相思 第56章 浅浅相思 转眼又是一年七夕，贾琼正式年满十三岁了，按照古代的算法已经十四。 在普通百姓家里，他已经到了可以娶亲的年纪，算是成年劳力了。 贾琼也恰巧在这天，收到了一封从金陵寄来的书信。 这还是杭州城里文华斋的伙计，专门在这天中午送到书院来的。 信封上的署名是王易，不过贾琼一眼就看出是王语嫣的笔迹。 信中并没有什么闺怨之语，只有淡淡的关怀和浅浅的情思。 随信来的还有一个素雅的香囊，里面有一张平安符，还有一首小令，是王语嫣送他的生日礼物。 贾琼也是收到书信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经一年多不曾见过王语嫣了。 他只是在初到梧桐镇时，托人给王家稍去了一封报平安的书信。 在封建社会，除了亲戚以外，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之间，是不能互通书信的。 即使两人已经定亲也需要避讳，所以王语嫣给他写信也是假托王易之名。 读完信，贾琼心中的思念忽然间放大了千百倍。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在七夕的月下，贾琼写下李清照的这首一剪梅，遥寄思念之情。 几天后是书院放假的日子，贾琼装好分别写给王穆，王浑和“王易”的三封书信，还有厚厚一叠《天龙八部》书稿，一大早就下了山。 到家时，正好赶上姨妈和表妹在吃早饭。 沈碧云奇怪的问：“秋生，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吃过饭了吗？” 贾琼答道：“没吃呢姨妈，我今天要去杭州城一趟。 我新写了本书，打算今天把书稿还有给王家的几封书信送到文华斋去。” 徐葳蕤闻言眼前一亮，对贾琼说道：“二哥，你带我一块去吧，我好久都没有出门玩过了。” 贾琼笑道：“杭州城离这里二十多里路呢，坐马车要小半天时间。 我就是带你去了，你也没多少时间游玩啊。” 徐葳蕤央求道：“我可以骑马啊，我已经跟田伯学会了。 正好我还没骑马出过远门呢，今天可以练习练习。” 贾琼笑道：“那好吧，我今天就带你去西湖逛逛。” 徐葳蕤欢喜的说道：“太好了，我去换衣服。 对了，我也要给语嫣姐姐写封信，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就扔下筷子，兴高采烈的回自己房间去了。 沈碧云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丫头都多大了，你还这么惯着她。 惯成个野丫头，以后还怎么给她找婆家。” 贾琼笑道：“没事，葳蕤懂事得很。 再说了，我贾琼的妹妹还会愁嫁吗。” 沈碧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行，那你妹妹的婚事就交给你了，你给她找婆家吧，正好我也省省心。” 贾琼拍着胸脯说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我怎么着也得给葳蕤找个探花郎才行。” 徐葳蕤换上一身男装，活像个样貌清秀的小书童一般，跟贾琼和平安一起骑马前往杭州城。 平安就是沈碧云最早买回来的那一家三口中的男孩，今年十一了，现在就要开始学着给贾琼当长随了。 如今沈碧云做主让田力和春梅凑成了一家，两个孩子也都改了名字，一个叫平安，一个叫吉祥。 三人来到杭州城，在武林街上找到文华斋，将书稿和信都交给掌柜的，让他派人送去金陵。 随后贾琼就带着徐葳蕤和平安一起信马由缰闲逛，游览西湖美景。 杭州繁华富庶，人口众多，是江南有数的大城，西湖更是世人皆知的风景名胜。 一山、二塔、三岛、三堤、五湖。 西湖胜景历来为文人骚客所青睐。 白居易说自己“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苏轼赞西湖“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柳永曾有言“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如今正是西湖十里荷花盛开的时节，“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景色十分壮美。 但是七月的天气太过炎热，让人没办法逛的尽兴。 贾琼三人游了苏堤、白堤，看过断桥之后，就口渴的不行了，想找一处酒楼歇歇脚，顺便祭一祭五脏庙。 正好杭州名楼涌金楼就在不远处，三人就慕名而来。 涌金楼曾经是南宋的官家酒楼，是举办鹿鸣宴的地方，所以又被叫做状元楼。 在宋朝鼎盛时期，涌金楼和杭州的另一座酒楼丰乐楼都是天下名楼。 书上记载当时涌金楼规模极大，包间超过三百间，服务人员过千人。 后来涌金楼毁于战火，重建之后规模没有原来那么大，不过仍然是杭州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贾琼和徐葳蕤找了个临窗的位置，边欣赏西湖风光边品尝美食，还听了楼中的一段评话表演，尽兴方归。 而此时远在杭州五百里以外的扬州城，林如海收到了长安寄来的一封书信。 如今林黛玉已经过了三年守孝之期，贾母思念女儿，又念及林黛玉年幼丧母，无人依傍教导，所以想接她到身边照顾几年。 林如海想到自己公务繁忙，他身体也不太好，因此也没有续弦的念头。 林黛玉年纪渐大了，也确实无人可以帮着教导。 他于是也动了送女上京，让贾母代为照顾教导的念头。 不过林黛玉自小在林如海身边长大，贾敏死后林如海更是对她疼爱有加，她又怎么舍得轻易离开父亲。 林如海只能苦心劝导，等到林黛玉答应时，已经是中秋节之后了。 中秋一过，本次乡试的结果也就出来了。 浙江是文教大省，每次乡试录取举人数量都在一百人左右。 此次万松书院参加浙江乡试的共有三十九人，取中二十一人。 中举率超过半数，成绩堪称恐怖。 乡试之后，打算参加明年会试的学子们就该动身上京了。 一般进京赶考的学子们都喜欢走水路，这样虽然速度慢，但是路上比较轻松。 从杭州走水路要四个月左右才能到长安，所以学子们九月份之前就要出发，防止天气寒冷，河水结冰无法行船。 八月二十二日，在众多师长、同窗的殷殷祝福声中。 陶大春等三十一名学子，背着行囊下山，又一次踏上了科举的征途。 连同直接从外地上京赶考的，今年万松书院可能会有超过四十人参加本次会试。 数量比前一届增加了一倍，绝对算得上是盛况空前。 而对于今年能考中多少进士，书院的教授们普遍非常乐观。 因为贾琼分享给同窗们一些更科学的读书方法，所以这大半年书院的学子们整体水平都提高很快，比往年的水准更高。 第五十七章 书院大考 第57章 书院大考 因为众多学子离校，书院里一下冷清了许多。 内舍生走了大半，上舍生一个不剩。 因此只负责教授上舍生的沈岩，直接就无事可做了。 于是书院重新分班，将外舍生中学业比较出色的一部分，临时提升到内舍。 由两位上舍教授和沈岩、唐纶来共同教导。 正好今年九月时，万松书院收到江南五大书院的邀约，请他们派人参加江南五大书院三年一次的讲会。 这是一个很明确的信号，那就是江南五大书院已经承认万松书院的地位，以后江南五大书院就要变成六大书院了。 这次的聚会是由岳阳书院作为东道主，因此地点是在湖南洞庭湖边的巴陵，也就是岳阳。 洞庭湖美景天下闻名，岳阳楼也是天下名楼，令无数文人骚客向往。 贾琼刚知道这消息时就决定，这次讲会他一定要去参加。 因为路程太远，山长年龄大了受不了颠簸，所以打算让沈岩带队前往参加。 江南五大书院的聚会，是江南士林的一次盛会，每次都会引起天下瞩目。 这既是各学院互相交流学习的机会，也是学子们展示才学的舞台，自然人人都想参与。 如果坐船去岳阳，需要从杭州沿运河北上到达长江，接着沿长江逆流而上。 穿越江苏，安徽，江西，湖北四省，才能到达洞庭湖。 全程近3000里水路，而且在长江上要逆水行舟。 所以去的时候如果全程走水路，单单赶路就需要四五个月时间。 回程时因为顺流而下，速度倒是能快不少，也就需要不到两个月时间就可以。 沈岩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去时走陆路，回来时再走水路。 陆路比水路要快得多，只不过需要长时间骑马，这对体力是一个很大考验。 沈岩曾经只身游历天下十年，现在身体依然强健，这对他来说不成问题。 不过沈岩可不是单单要赶路，他要把这次去岳阳当作一次很好的历练。 一路游学，是极好的增长见闻的机会，而且路上有沈岩单独辅导，机会更是难得。 公平起见，书院很早就发布公告，将以这一次年考排名为依据，从排名前二十的考生中，选取文采最出众的十人前往。 为了得到这一次机会，学子们在后面的这几个月那真是玩命了，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 贾琼升入内舍已经半年，集合了浙江省众多精英学子的万松书院，内舍生里就没有一个实力弱的。 浙江省一直都是科举强省，可以说万松书院的内舍生，到北方的任意一个省份，考个举人功名那都不是什么难事。 贾琼虽然有过目不忘之能，但真正用心学习也就不到三年时间。 跟这些动辄寒窗苦读十多年的学子们比，他刚进入内舍时的成绩并不突出。 但是贾琼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他有更科学的思维方式，更先进的学习方法。 因此当他踏实下来认真学习的时候，他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 贾琼的考试排名每一次都会有所提升。 从排名内舍后几名到排进内舍前二十，他仅仅用了三个月时间，这是别人三年都未必能做到的。 如今内舍生中的佼佼者，大部分都去参加今科会试了。 所以在九月的那次季考中，贾琼的排名就直接前进到了全院第五名。 排在他前面的，都是实力很强，但是在乡试中发挥失常，或者出现意外情况落榜的老生。 现在所有书院的学子都知道，贾琼肯定会在入选的十人之中。 没人会质疑贾琼的文采，所以他们争夺的，其实是剩下的九个名额。 山中无日月，世上已千年。 书院的学子们专注于学业，三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大楚延续宋朝的传统，私学盛行，官学没落，能力出众的学子大都会选择到私学读书。 万松书院作为浙江最好的书院，是决定浙江科举成绩好坏的重要一环。 因此每任浙江学政都会重点关注万松书院的教学情况，大考就是最基本的考察手段。 现任浙江学政名叫李云，是洪武二十八年进士，点学政之前任南京大理寺少卿一职。 学政三年一任，是临时差遣，品级跟原职相同，所以李云还是正四品官。 明年这位学政大人就该卸任了，朝廷会根据他这三年来的提学成绩，来决定对他的升降。 每年书院大考在十二月中旬进行，为表重视，在大考这一天的一大早，李云就已经来到万松书院。 山长唐纶代领书院全体教授，学生，在广场上列队欢迎学政到来。 李云这是第三次来了，对书院的教授们都很熟悉。 他在进士牌坊前下马，对着牌坊先郑重的施了一礼。 唐纶带领众人上前，向李云施礼道：“我等恭迎学政大人。” 李云道：“诸位免礼，万松书院教化有方，为我浙江众学院之楷模。 本官今日到此，立于这进士牌坊之下，也是与有荣焉。 三月后，这牌坊上要增加几人，松溪先生可有猜测？” 唐纶捋须笑道：“事不目见耳闻，安能臆断其有无。 说少了提学大人不悦，说多了有自夸之嫌，所以还是不猜为好。” 李云闻言拱手笑道：“前辈说的是，凡事都当谨言慎行才是，云受教了。” 众人寒暄一番，将李云迎进书院，由他现场出题，学子们开始大考。 大考要进行整整一天，所以李云当晚要住在书院中，进行阅卷。 唐纶和沈岩都是李云的科场前辈，而且在江南士林中声望日盛。 百里玄和赵普也是进士出身，地位不比他差。 因此李云也不敢摆架子，对于学子的排名都是与他们商量着来。 当他看到贾琼的策论时，不由得击节赞叹道：“这篇策论气势恢宏，直抒胸臆，有苏韩之气韵。 且见解独到，针砭时弊，有名臣之风范，真乃佳作也！ 众人听到李云的赞叹声，都好奇的放下手上的卷子看过来。 山长唐纶笑道：“什么文章能得李提学如此赞赏，可否让我等一观。” 李云笑道：“佳作理应共赏，就让我给大家诵读一番吧。” 制夷论 予尝闻倭寇祸乱东海，其势渐为猖狂。 我朝海域辽阔，水师于其间如沧海一粟，其势难守，久守则必失。 …… 喜欢的书友们帮忙推荐一下，谢谢 第五十八章 欣赏打压 第58章 欣赏打压 贾琼的这一篇制夷论，以前瞻性的战略眼光指出如今倭寇日益猖獗的原因，并且给出了抑制倭寇的可行建议。 正如李云所说，此文不但气势恢宏，而且有真知灼见。 理辞气三者兼备，是难得一见的雄文。 几位教授听完也是惊叹不已，百里玄问道：“李学台，不知做此策论的是哪位学子？” 李云赞道：“这学子与小诗仙贾琼同名，想必是书院中的佼佼者，见识居然如此不凡。 去年我来时似未见过，想必是今年的新生，不知其年岁几何？” 众人闻言全都恍然大笑起来，李云不解的问道：“诸位因何发笑？” 赵普说道：“学台大人有所不知，此贾琼正是小诗仙也，他如今正在我们书院求学。” 李云闻言大吃一惊，“小诗仙竟在万松书院读书，为何全无半点消息传出？” 唐纶说道：“贾琼来此是为求学，若是世人皆知，书院恐不得安宁矣，因此书院才将此消息隐匿下来。” 李云点头说道：“此言有理。 贾琼在书院的事，外界未有半点风声。 书院学子之严谨守信可见一斑，此书院教导之功也。 本以为贾琼只是文采斐然，不想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识，真天纵奇才也。 既然有此缘分，本官是一定要见一见的，还请山长安排。” 唐纶笑道：“这有何不可，等排好名次，我就让人将他带来。” 李云点头道：“有此“制夷论”，贾琼当可位列为头名。” 沈岩这时却道：“方才我看了贾琼的时文，比之陈梦龙，公孙月还是多有不如。 我看还是把他排在第三位吧。” 李云惊异道：“莫非这贾琼长于策论，而制艺之术不佳。 这倒也是寻常，才华横溢之人写八股文时，往往有束手束脚之感。 沈前辈，贾琼的时文在何处，请拿来与我一观。” 沈岩抽出贾琼的时文递给李云，他看完之后奇道：“此文文理通顺，言之有物，已是难得之作。 竟比之陈梦龙，公孙月之作还多有不如？ 他们两人的文章何在，也请拿来与我一观。” 李云又看完两人的文章，皱眉说道：“恕我直言。 陈梦龙，公孙月二人之文确实精炼老道一些，但比贾琼之作也只能说略胜一筹而已。 他二人的策论我已看过，却是远不如贾琼。 综合来看贾琼理应排在榜首才对，沈教授为何要压低他的名次？” 唐纶笑着替沈岩解释道：“李提学有所不知，贾琼正是沈恒峰的外孙。 想必他也是怕贾琼骄傲自满，所以才有意压低他的排名。” 李云闻言恍然：“原来如此，我竟不知沈前辈居然有此佳孙，真是羡煞旁人啊。 那就依前辈之言，将贾琼排在第三位吧。” 大考结束，众人的排名被张贴在布告板上。 排在前十的依次是公孙月，陈梦龙，贾琼，关山岳，张晋，张兆阳，徐凤年，宋勉，李维，周熙。 其中贾琼，宋勉和周熙皆是今年的新生。 关山月，张兆阳，徐凤年也是去年刚入学的。 十到二十名里，入学两年内的新生也有四人，分别是严彬，赵凌风，张志坤，余光世。 入学两年内的这些人中，年龄最大的关山岳还不到二十岁，最小的除了贾琼刚满十四岁，赵凌风和周熙也才十五岁。 他们将是书院重点栽培的目标，以他们的资质，几年内应该都会陆续升到上舍。 大考结束之后，山长在山顶望江亭摆酒宴请李云。 排名前十的学子都可以入席，席间李云又对众人考教一番自不必细说。 李云对贾琼的制夷论非常推崇，回去后立刻上了个折子，将这篇文章上呈朝廷。 他原以为这篇非常有见地的策论会引起朝廷重视，没想到却如石沉大海，一点水花都没有掀起来。 李云向同年去信多方打听，才知道他的奏折被通政使司扣下，都没有能够递到御前。 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如今通政司堂官是内阁首辅张纯阳的门生程端，这肯定是他授意做的。 李云对张纯阳连一个少年人都如此防备大感不屑，不过却没有继续上折。 毕竟现在张纯阳代表的闽党势大，他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可没胆子跟这等大佬作对。 年考之后，书院就放假了，为期半个月。 让学子们可以好好过个年，放松一下，这也是书院全年放的唯一一次长假。 当然因为古代交通不便，除了家就在杭州附近的，大部分学子是不会回家过年的。 放假期间也都是在山上读书，或者到附近游玩一番散散心。 贾琼家就在山脚下，自然要回家去过年。 不过他还多了个寒假作业，那就是教同学们骑马。 这次选出来参书院聚会的同窗中，公孙月，关山岳，宋勉，严彬，周熙都不会骑马。 明年他们要去岳阳，千里迢迢肯定是要骑马去的。 而南方历来缺马，书院采购的健马要两个月后才能送来。 当初贾琼三人为了游历九边，每人都带着两匹马。 后来河套一战大胜，缴获战马十几万匹。 他们继续游历时，杨震业又选了三匹上好的骏马送给三人。 因此家中马匹很多，甚至去年还生了四匹小马驹。 为了驯养这些好马，贾琼特地买下凤凰山附近的一片河谷当牧场。 田力平时就在这里照看马匹，贾琼每次休假都要来这练习骑射。 有这个条件，贾琼就想着正好可以利用过年放假的时间，先教这几个同窗练习骑术。 贾琼把他的想法一说，大家都表示愿意。 结果第二天，足足有二三十人要跟着一起来，这其中“侠社”的成员占了绝大多数。 这些人在陆羽的组织下说要来学习骑射，贾琼没办法只好带大家一起去。 骑马其实并不难学，只要胆子够大，记住要领，很快就能学会，当然要想骑得好就要多练。 骑射可就是两回事了，这需要很高的控马技术和射箭能力，努力和天分都很重要。 当初徐山这个武学天才天天练习，也练了两年才达到很高的水准。 贾琼他到现在还都是个半吊子，勉强能做的十中三四而已，更不用说他的这些同窗们了。 不过大家聚在一起练习骑射，总比出去喝花酒，逛青楼要强得多。 梧桐镇往东走大概七八里，靠着江边有一片面积不小的溪谷，谷口有两栋木屋，一大片田地。 因为这里都是沙土地，地质不佳，所以种田收成不好。 溪谷里更加到处都是荒草，根本没法耕种，是块无主之地。 所以当初贾琼花了很少的钱，就把溪谷周围的几十亩地买下来，建了两座木屋，让田力在这里养马。 田力把这几十亩薄田，都撒上了他们游历九边时，从草原带回来的上好牧草种子，如今这里已经是一片丰茂的草场了。 第五十九章 侠社之用 第59章 侠社之用 贾琼带同窗们到达牧场附近时，远远的赤焰就奔过来迎接他。 赤焰如今已经七岁多，刚进入壮年时期，已经完全发育成熟，相当于人在二十岁的年龄。 它体形高大，身姿矫健，红色的鬃毛迎风飞扬，如同烈火在燃烧一般，神俊非常。 赤焰见到贾琼显得非常兴奋，围着他绕了一圈，不停打着响鼻蹭他的腿，这是要贾琼骑他跑一圈的意思。 “同学们，我先陪我的赤焰玩玩，你们自己跟过来就是。” 贾琼说着就翻身上马，赤焰立刻奋蹄撒欢儿的奔跑起来。 虽然赤焰现在没有套马缰，马鞍，贾琼依然能轻松驾驭，如一阵风一般冲向溪谷。 贾琼的同窗们大多没见过这么雄壮的骏马，都是羡慕不已。 骏马宝剑，就是古代男人的浪漫。 陆羽看得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他不甘道：我家里也有不少马，不过跟玉京这一匹一比就差远了。 不行不行，我得让人去西域给我弄两匹汗血宝马来才行。” 他还真不是吹牛，陆家是江南望族，松江府的大地主，家中良田何止千顷。 而且他家还做着航运生意，家资巨万，肯定是比贾琼这个小土豪要有钱得多了。 徐凤年笑道：“汗血宝马哪是那么好得的。 前几年，有人出三万两银子求一匹，都没买到呢。 我看，咱们整个大楚都未必能找到一匹纯种汗血马。” 公孙月接口道：“家兄在肃州当通判，前几天我收到他的书信。 信里说最近西域局势不稳，蒙古人有西侵的迹象。 大宛，乌孙，龟兹，且末，精绝，楼兰这些小国的商人都不敢来中原行商了。 连嘉峪关外的榷场都已经关了，以后要想买好的西域马可就更难了。” 陆羽笑道：“看来蒙古人是被河套一战打怕了。 不敢跟咱们打，反倒去欺负西域小国去了。 这样正好，让这些异族自相残杀，咱们坐收渔人之利。” 公孙月摇摇头说道：“我跟玉京讨论过此事，西域三十六国绝对不能有失。 一旦西域被蒙古人占据，我甘肃镇将腹背受敌。 蒙古军队本来就长于野战，如果他们再占据地利优势，居高临下，祁连山防线恐怕很快就会丢失，到时西北数千里之地将无险可守。” 陆羽闻言吓了一跳：“没想到西域居然如此重要。 这么说来倒不能便宜了蒙古人，应该让咱们占了才对。” 陈梦龙哈哈笑道：“南亭你口气也太大了。 知道西域三十六国有多大吗，咱们拿什么占。” 赵凌风不服气的说道：“唐朝能做到，咱们为什么不行。 只不过朝堂被庸碌之辈占据，军中蛀虫又太多而已，太上皇即位之初……” 宋勉打断道：“子龙，你忘了咱们侠社的规矩了。 只关心国事，不妄议朝堂。” 公孙月说道：“行了行了，咱们今天是来学骑射的，不说这些了。 等到咱们宰执朝堂的那天，子龙你再去平定西域三十六国不迟。” 赵凌风说道：“好，咱们今天就比一比，看谁学得快。” 陆羽挑衅的说道：“你敢不敢跟我比，谁输了就帮洗一个月衣服如何？” 赵凌风自信道：“这有何不敢，比就比。” 宋勉笑道：“子龙你可别上当。 南亭他八岁就会骑马了，你跟他比不是输定了吗。” 赵凌风闻言无语的说道：“陆胖子你太奸诈了吧。” 陆羽却不在意的说道：“兵不厌诈。 你不是赵子龙吗，难道还怕骑马输给我？” 小胖子使出激将法，赵凌风果然说道：“比就比，我岂会怕你。 不过咱们十天后再比，到时候再看谁骑术好。” 赵凌风给自己取字子龙，也是个喜好武事的。 他也是第一批加入侠社的人，是贾琼的忠实拥趸之一，对于贾琼文武并济的理念十分认同。 侠社的建立，只是当初陆羽临时起意，开玩笑般的提议建立起来的。 开始的时候，也只是吸引了一些喜好武侠小说的新生加入。 后来贾琼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传播自己思想的途径，于是重新确立了侠社的立社宗旨。 不同于一般的文社、学社，侠社以侠义为根基，提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青衫学子，也可为侠的理念。 提倡恢复古风，文武并济，心系国事，知行合一。 社员们一起探讨学问，练武强身，关心民生，讨论时事。 因与万松书院的办学理念非常契合，所以很快吸引了一大批志同道合的学子加入。 侠社的成员虽然花费不少时间习武健身，讨论时事，似乎是挤占了读书时间。 但是从几次考试的成绩中就可以看出，侠社成员们是所有学子里进步最快的一群人。 因为贾琼会教授他们更科学的学习方法，让社员们读书更有效率。 而且他远超当代的见识，也在不经意间就开阔了这些人的眼界，拓展了他们的思维。 这一点尤其在策论上体现的最为明显，大家的策论水平进步飞快。 如今侠社虽然已经有严格的入社审核，不是谁想进就能进了，但是也已经有六十多人的规模。 这些人基本都是书院学子中的精英，他们关心国事，心怀热血，也更加务实。 贾琼清楚这种学社的利弊，如果没有好的引导，很容易发展成明末东林党那样，喜欢抨击朝政，结党营私，只为自身谋利的嘴炮党。 现在的大楚可不是明末，如今两帝在朝，形势敏感。 如果管不住嘴，被锦衣卫盯上，难免会惹祸上身。 因此他从一开始就立下了两条规矩，一是侠社内只关心国事，讨论如何解决问题，不得妄议朝堂是非功过。 这条规矩是为了避免侠社畸形发展，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它的纯粹性。 二是侠社的成员只能是书院学子，一旦成员离开书院，就自动脱离侠社，不得再参与社内活动。 这一条是立给外人看的，表明侠社是纯粹的学社，不是政治组织。 贾琼对侠社的规矩是很看重的，成立了监督小组，由大家公推出来的五名谨慎稳重之人担任。 这几个月里，有几名喜欢抨击朝政的同窗，因为两次劝解后仍然不改，已经被劝退出社。 像赵凌风刚才的话就要触及第一条规矩了，宋勉作为监督小组成员立刻提醒了他。 君子群而不党，和而不同。 其实贾琼作为首任社首，侠社宗旨的制定者。 无论他是不是侠社成员，都不影响他的思想传播，他也自然会是所有侠社成员的精神领袖。 以后侠社的成员们，都将是贾琼的天然支持者，隐藏在水面下的政治集团。 求票啊！喜欢的朋友们支持一下 第六十章 给黛玉的信 第60章 给黛玉的信 腊月二十九，春节前一天，万松书院的几十名学子又是一大早就下了山。 不过这一次他们不是下山来学骑马的，而是带着笔墨砚台，还有成刀的红纸，下山帮百姓们写春联的。 在万松书院刚刚建立起来的那些年，书院没有名气，财力也有限。 首任山长又不想收贫困学子们的束修，所以绝大部分资金，都源于梧桐镇百姓的资助。 所以每当春节前一天，山长就会领着学生们下山，帮镇上的百姓写春联。 百姓们有钱的，就花点钱买，给多少都无所谓，没钱的就免费赠送。 这么做一是为募集点资金，二也是为了答谢百姓们的资助。 后来书院名气渐渐大了，资金越来越充裕，也不需要以这种方式来募集资金了。 但是这项活动却保留了下来，每年免费帮镇上百姓写春联，也成了书院的一个传统，这一天也成为了镇上的一个重要节日。 慢慢的，十里八乡的百姓们都慕名而来，甚至还有大老远从杭州城赶过来求春联的。 不是因为买不起，而是为了沾沾书院的文气。 除了来求对联的，还会有许多商贩会在这时候在周围摆摊卖些年货，生意好的不得了。 当然这就使得写春联的工作量也越来越大，往往留院过年的学子们全员上阵，也要写上大半天才行。 贾琼是回家来过年的，自然不需要参加这个活动。 吃过早饭后他闲来无事，于是带着葳蕤和平安来逛集市，顺便也看看热闹。 还是在山脚的凉亭这里，成群结队的百姓们等候在旁边，附近的商家早已经摆好了一长排桌椅。 书院学子们有的裁纸，有的维持秩序，有的挥毫泼墨，忙的真是不亦乐乎。 贾琼三人都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热闹场面，那人山人海的架势，跟长安的上元节灯会都能一较高下了。 徐葳蕤喜欢凑热闹，走在前面想往里面挤，贾琼赶紧叫住她。 “葳蕤，回来回来，咱们就在外面逛逛集市就好了，不要过去凑热闹了。” 徐葳蕤回过身，奇怪的问道：“为什么啊二哥，你不去跟你的同窗们打声招呼吗？” 贾琼笑道：“可千万不能去，我难得清闲一天，被他们看到了肯定要让我也在这写春联。“ 徐葳蕤看着突然出现在贾琼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两个书生，憋着笑说道：“这样不好吧？” 贾琼不在意的说道：“有什么不好的，这是荣誉懂不懂。 你看这些百姓们多开心，脸上的笑容多灿烂。 我的同窗们现在肯定很享受这样的时光，我就不去凑热闹了，这种表现的机会就留给他们吧。 走，咱们去远点的地方逛逛，别不小心让他们发现了。” 贾琼说完，一转身就看到陆羽和陈梦龙两人面色不善的站在他不远处。 短暂的寂静之后，贾琼尴尬的笑道：“哈哈哈，好巧啊。 九渊，南亭，你俩怎么在这？” 陆羽笑道：“是好巧啊，我们两个出来方便方便。” 陈梦龙问道：“玉京，你这是要去哪啊。” 贾琼呵呵笑道：“我啊，那个...明天就过年了，家里还没买年酒，我带妹妹出来买点回去。 你们忙吧，我得赶紧走了，晚了怕买不着好的了。” 徐葳蕤怕贾琼不知道，于是提醒道：“二哥，娘昨天已经买过了。” “……” 陆羽和陈梦龙对视一眼，一人架起贾琼一只胳膊就走。 “哈哈哈，那你就是没事了。 正好我们忙不过来，玉京你的行书可是书院第一啊，赶紧来帮忙。”陈梦龙。 “玉京你身为社长，得跟我们同甘苦，共患难啊。”陆羽。 “二哥，我可以帮你磨墨。”徐葳蕤。 “少爷加油！”平安。 “……”贾琼。 长安城，荣国府。 转眼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 林黛玉已经抵京三个多月，如今还住在贾母院里的碧纱橱中。 她心思敏感，一下从扬州来到这人口复杂，声势煊赫的国公府，难免会有寄人篱下之感。 她平日里自然是小心翼翼，不敢行差踏错分毫。 好在贾母对她非常宠爱，贾家几个姐姐妹妹也都与她相善。 贾宝玉更是时常找她来玩耍，给她解闷，林黛玉才能稍解思念父亲之情。 这一日，贾宝玉、林黛玉和三春姐妹正凑在贾母房里说笑，王熙凤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人未到，声先至。 “老祖宗，还是您这热闹啊，你们几个都在呢。” 贾黛春等人见王熙凤来，都起身施礼。 “嫂子。” 贾母问道：“凤丫头，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王熙凤笑道：“老祖宗，我这是替林妹妹当信使来了。” 贾母恍然说道：“可是玉儿她爹来信了？” 王熙凤摇头笑道：“这您老可是猜错了，这是琼兄弟寄来的，和给二老爷的信一块送来的。” 林黛玉惊讶的问道：“琼哥哥给我写的信？” “是啊，妹妹你看看，是不是写给你的。” 王熙凤笑盈盈的上前，将信递到林黛玉手上。 三春和贾宝玉好奇的凑上来，看到信封上确实写着：黛玉妹妹亲启，兄贾琼几个字。 贾探春好奇的问道：“林姐姐，你跟琼大哥是怎么认识的？” 林黛玉面带喜色说道：“年初时琼哥哥路过扬州，曾经到我家中去过一次。” 贾宝玉好奇的问：“琼大哥经常给妹妹写信吗？” 林黛玉摇头道：“琼哥哥倒是经常跟父亲通信，不过从来没单独给我写过信。” 贾宝玉热切的说道：“妹妹，我帮你看看琼大哥都写了些什么？” 贾探春拉了拉贾宝玉：“二哥哥，这是琼大哥写给林姐姐的信，咱们不好看的。” 贾宝玉这才反应过来，讪讪一笑说道：“却是我的不是了，妹妹还是自己回房去看吧。” 林黛玉略带羞怯的点点头，将信收起来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贾母等人倒是没有多想，毕竟林黛玉年纪还小，而贾琼已经定亲，算是大人了。 其实贾琼的信中，也确实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 之前贾琼从林如海的信中得知，林黛玉已经启程入京。 于是就给林黛玉写了这封信，顺便也给贾政写了一封。 给贾政的信主要是表达他对贾政的问候，还有他进书院之后的一些心得体会。 向贾政说了一些贾家私学里的不好现象，建议他大力整顿一番。 同时顺便提了一下贾宝玉的问题，隐晦的点出了宝玉年纪渐大，应该专心学业了，不应该继续在内宅厮混。 而且黛玉是姑表妹，两人不宜走的太近。 而给黛玉的信里，他只是以兄长的身份表达了一番问候，叮嘱她要注意身体。 提醒她要经常给林如海写信，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写信跟他说。 信的内容虽然平常，不过对于心思细腻的林妹妹来说，这一封信却肯定是弥足珍贵的。 没准儿能让她在以后“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日子里，感受到一些温暖，不再养成那种多愁善感的性格。 月初了，给我打打气，大家多支持一下哈，感谢 月初求支持 第61章 月初求支持 新作新书，求大家月票，推荐顶一顶，成绩好了我更有动力多多码字，谢谢大家 第六十一章 贾政变脸 第62章 贾政变脸 碧纱橱中，林黛玉展信反复读了好几遍，只觉得心中欢喜不尽。 她一下子感觉自己在这荣国府好像有了依靠，即使远隔千山万水，也有一个大哥哥在惦念着她。 她将信小心收起，又反复思量了一阵，才转头对丫鬟说道：“紫鹃，帮我去宝二哥房里问问，有信封的话给我要几个回来。” 紫鹃看得出林黛玉心里的欢喜，故意问道：“姑娘，你这是打算给谁写信啊？” 林黛玉白了她一眼说道：“给爹爹，还有琼哥哥，你还不快去。” 梦坡斋里，贾政此时正在会客，坐在他对面的正是贾雨村。 当日贾雨村护送林黛玉进京后，当即到荣国府投帖，以“宗侄”之名拜会了贾政。 贾政是爱才之人，见他仪表堂堂，谈吐不凡，又有林如海的面子在，于是答应为他奔走，谋取复职机会。 贾雨村此后就常常到荣国府拜会贾政，一为打听进展，二也是为了拉近自己和贾家的关系。 今日贾雨村又来了，恰逢贾琼的书信刚刚送到。 两人的话题，自然说到贾家这位名满天下的小诗仙身上。 贾雨村恭维道：“贾世兄小小年纪，文才武略皆为当世翘楚。 但是其远在杭州还给政公来信，看来以前也是多蒙政公教导，才能有今日成就啊。” 贾政闻言摆手道：“哪里哪里，琼哥儿的本事全赖他自己用功，跟我并无关系。” 贾雨村又道：“今年二月，贾世兄南下求学路过扬州时，曾往林公府上拜会，林公对他的才学人品皆是赞不绝口。 可惜当日我出门访友，不在府中，因此无缘一见，心中甚为遗憾呐。 世兄求学之心如此坚定，想来下一科，金榜题名当如探囊取物一般了。” 贾政捋须点头道：“说起科举，没准儿日后琼哥儿还有仰赖你的地方。” 贾雨村闻言一怔，不解问道：“政公此话怎讲？” 贾政说道：“你的事已经有眉目了，两三个月内，你就可以起复待缺。 应天知府年老多病，这一期任满之后肯定不会再留任。 我已经托了人，到时就让你补应天府的缺。” 贾雨村闻言大喜，当即起身拜倒：“此事若成，化定当结草衔环，以报政公知遇之恩。” 贾政虚扶一下说道：“雨村不必如此。 咱们份数同宗，你有济世之才，我自当助你一展抱负。” 贾雨村得了贾政的许诺，安心的在长安等消息，果然不到两个月就被起复。 只等应天知府任期一满，他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南下赴任了。 要知道应天府大楚旧都南京，知府可是正三品大员，贾雨村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 贾家祖籍江宁府，江宁县。 江宁府其实就是应天府，也叫南京，金陵，石头城。 所以贾琼如果这几年下场参加府试的话，还真的会是贾雨村来主考。 贾政说贾琼科举要仰赖贾雨村，他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远在杭州的贾琼，并不知道贾政已经在为他的科举铺路了。 他也从来没想过要通过这种手段获得功名，自己考他也有信心，何须舞弊。 贾雨村走后，贾政又看了一遍贾琼的信，反复思量一番，终于下定决心，朝贾母院中走去。 经过碧纱橱时，恰巧听到屋里嬉笑打闹的声音。 他示意门口丫鬟们不要出声，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却是贾宝玉在央求林黛玉给他看她要寄给贾琼的书信。 林黛玉不想给，贾宝玉就各种攀缠嘻闹，三春就在一旁笑着劝解。 贾政越发觉得贾琼信中所说很有道理，如今宝玉和黛玉年纪还小，倒没什么。 但要是两人一直在一起这么相处，再过两年他们年纪大点，难保不会做出些有损家风的事。 就算没有，传出去了对林黛玉的名声也不好，他又如何跟妹夫林如海交代。 想到这里他咳嗽一声，迈步走进黛玉房里。 嬉闹中的几人猛一见贾政进来，都是吓了一跳，赶紧行礼。 贾宝玉就更不用说了，看见面色不虞的父亲，他吓得腿都软了。 贾政先是瞪了宝玉一眼，然后转头和颜悦色的跟林黛玉说道：“黛玉，收到你琼大哥的信了吧？” “收到了，二舅父。” 林黛玉心中纳罕，她这几个月见过贾政好几回，他还没有哪次像现在这么和颜悦色跟她说过话。 聪慧的她立刻就明白了，想必是因为琼哥哥了。 贾政又问：“那就好，琼哥儿说他认了你做义妹，可有此事？” 林黛玉点头：“是的舅父，是父亲做主的。” 贾政笑道：“哈哈，你父亲也是，你们本来就是亲戚，何须再认干亲。 以后你在府里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就来寻我，舅舅自会替你做主。” 林黛玉忙道：“谢舅舅。” 贾政又道：“宝玉是不是常来欺负你，他以后再敢如此，你也要告诉我，我定不饶他。” 林黛玉忙说道：“没有，宝二哥很照顾我的，并没有欺负过我。” 贾政点点头，转头看向缩在角落，拼命降低存在感的贾宝玉。 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冷冷问道：“宝玉，你今天为何没去上学？” 贾宝玉咽了口吐沫，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今天身体…不适，老祖宗就让我在家歇一天。” 贾政哼了一声说道：“身体不适？上学就身体不适，在这嬉戏打闹身体就好了？ 我看你是顽劣成性！跟我走。” 贾宝玉闻言吓得“花容失色”，却不敢违抗父命，低着头跟着贾政出了林黛玉的房间。 林黛玉和三春互相看了一眼，都感觉贾宝玉这次要丸。 探春担心的说道：“林姐姐，宝哥哥会不会被打啊？要不你跟父亲求求情吧。” 林黛玉皱眉说道：“我如何求情，舅父也不会听我的吧。 再说我看舅父也不会打宝哥哥的，顶多训斥他一番罢了。” 探春说道：“你不知道林姐姐，宝哥哥小时候没少挨父亲打。 要不他也不会怕父亲怕成这样，是不是啊二姐姐？。” 迎春点点头说：“是啊，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二叔下手重了，把宝玉打个半死。 祖母就是因为这个，才让宝玉住进这院子里来的。” 林黛玉听到这话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那咱们赶紧去告诉外祖母吧。” 第六十二章 宝玉的悲惨生活 第63章 宝玉的悲惨生活 林黛玉等贾政领着贾宝玉出了院子，就立刻跑到贾母房里通风报信，相救宝玉。 正在午睡的贾母被叫醒后，怕贾宝玉挨打，赶紧让人去把贾政两人叫回来。 等了好一会，贾母都等得不耐烦，打算自己去找的时候贾政才来，不过贾宝玉却没有跟着。 贾母急忙问道：“宝玉呢，快把他给我叫来。” 贾政说道：“母亲，宝玉年岁不小了，不宜再在母亲院里住了。 从今日起，就让他搬到东跨院里吧，也方便儿子督促他学业。” 贾母不悦的说道：“宝玉才多大年纪，让他再在我院里住两年再说。” 贾政急切的说道：“母亲，宝玉现在正是该读书养性的时候。 儿子刚才让人问了学里，他这一个月去上学都没有五次，日日旷课，再如此放任下去可如何得了啊。” 贾母心疼孙子，如何肯听，她气恼道：“你们都厌弃我这老婆子，懒得到我这里来。 我也不在意，随你们自己过逍遥日子去。 如今我就宝玉这么一个宝贝孙儿，平日里能给我解解闷，你们也要夺了去吗？” 贾政一听急忙跪倒在地，哭着说道：“母亲啊，你这话让儿子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啊。 宝玉已经十一岁了，如何还能一直在内宅与姊妹丫鬟厮混。 再说如今林侄女来了，再不避讳些，传出去岂不是毁人清誉，咱们到时候如何向林家交代啊！” 贾母看儿子这么大人了还哭的这么伤心，心中也不是滋味。 但是要让贾宝玉搬去贾政那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的。 “这样吧，还是让宝玉住在我院里，我以后多约束着他些，让他多去上学，不和丫头们混闹就是了。” “母亲溺爱宝玉，如何能管的了那孽障。” 贾政这次难得硬气一回，怎么也不肯就这么放手。 “我不管，反正宝玉要留在我院里，要不我连饭也吃不下，觉都睡不安稳。” 贾政苦恼万分，既不想看着宝玉这么散漫下去，又不想让母亲伤心。 他想了想说道：“母亲，那以后我要派专人盯着宝玉读书。 他要是再不好好上学，整日瞎混，我教训他时您可别拦着。” 贾母见贾政松口了，也不想再跟他啰嗦，忙道：“行行行，我就依你了。 赶紧起来吧，这么大人了还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宝玉呢，快把他给我叫回来。 他胆子小，别把他吓坏了。” 贾政依然跪着没敢起来，小声说道：“我让人打了他二十板子，如今请了大夫，正在给他疗伤呢……” 贾母一听直接就气炸了，锤着胸口厉声喝骂道：“你这个孽障，是在我心窝里捅刀啊！ 宝玉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你连我也一块打死吧！ 我的宝玉…鸳鸯快扶我去看看，宝玉啊……” 荣国府中一阵鸡飞狗跳，因为宝玉挨了打，贾母，王夫人等人哭成一团。 不过这次贾政只是让下人动手打的，他们如何敢下重手。 所以宝玉只是吃了些皮肉之苦罢了，连皮都没破，只是屁股肿了点。 敷了药，没几天伤就好了。 不过伤好之后，他发现他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贾政每天都派人盯着他去学里读书，哪天他要是托懒不去，必定会被贾政叫过去教训一顿。 贾政吩咐贾珍把贾家私学也进行了一番整顿，让贾代儒退居二线，重新请了一名秀才来坐馆。 新来的先生，把学里那些不学无术的害群之马也清理了一遍，让贾家私学的学风改善了不少，不过能维持多久就说不好了。 三月清明，也是万松书院每年一度招新的日子。 在去年的浙江乡试中，万松书院一下子考中了二十一名举人，轰动浙江全省。 所以虽然这次殿试的成绩还没有传回来，但是今年报名的人数已经比去年增加了两成还多。 贾琼等新生都被分配了任务，有的去招生点收报名表，有的沿路监视，有一些还要参与阅卷。 他们以一种完全不同的心态，又参与了一次入学考试。 贾琼和陆羽，宋勉等人站在新生们的宿舍门外，听着新生们的抱怨，不由露出会心的微笑。 去年这个时侯，他们也如此抱怨过，但是一年之后，他们却非常庆幸自己有这样一段经历。 迈步走进宿舍，贾琼环顾一周，笑着说道：“诸位师弟，我叫贾琼，字玉京。 我们几个都是去年入学的，负责帮你们尽快熟悉书院环境。 大家先换上短褐，然后跟我们去吃饭。 大家最好动作快一点，去晚了可就要饿肚子了。” 贾琼他们就像去年老生们做的那样，帮新生熟悉书院，伐竹造屋。 今年的新生里，没有贾琼这样的领袖人物。 虽然有贾琼他们这些老生指导帮助，但是砍竹子确实非常辛苦，好多人都差点儿要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当几天后，浙江学政李云亲临书院，为进士牌坊增刻新名后，就再也没有人产生过放弃的念头了。 今年万松书院有四十二名学子参加会试，十一人考中进士， 陶大春位列一甲榜眼，管孝达排名二甲第七，吴承宣二甲第十，潘道宏二甲三十一，袁可法二甲四十五。 九名上舍生中有七人中试，其中一甲一人，二甲四人，三甲两人。 成绩之恐怖，就算是一直被公认为天下书院之首的白鹿洞书院，这次也要甘拜下风。 因为万松书院的突然爆发，这一科浙江省直接压过了南北直隶，福建和湖广等地，成为中进士人数最多的省份。 李云作为浙江学政，这一次可真是风光无限，提学成绩如此优秀，肯定要指日高升了。 所以他在卸任之前特地亲自来书院，为进士牌坊刻上十一名新科进士的名字。 李云领着报喜的队伍，从杭州城一路吹吹打打来到书院，将万松书院十一人同登金榜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 书院的所有人，全都站在牌坊下，亲眼见证刻字工匠们，将陶大春等人的名字一一刻上。 学子们在这一刻的心情真的是无比激动自豪，恨不能马上也下场大显身手，将自己的名字也刻在上面。 梦想是美好的，但是现实很骨感。 仪式一结束，老生们就又被带回去上课了，而新生们还要去继续砍竹子。 第六十三章 特别旅行 第64章 特别旅行 临风亭中，山长和李云相对而坐，书院里一片安静。 学子们在照常上课，只有书院东侧的竹林中，时不时传来一声竹子倒下的噼啪声。 李云问道：“松溪公，此次万松书院十一名学子同登皇榜，真乃文华盛事，书院也不庆祝一番吗？” 唐纶不在意的说道：“万松书院教书育人，不能单以科举成绩论胜败。 再说上榜之人也不在，又何必耗费时间庆祝呢。” 李云叹道：“松溪公之气度见识，下官钦佩之至。 我不日即将启程赴京面圣，以后恐怕不能再聆听松溪公教诲了。” 唐纶笑道：“李提学此次能得圣上召见，想来必是要委以重任了，老朽先恭喜大人了。” 李云拱手说道：“我此次能得圣上召见，多赖万松书院教化之功。 此次进京面圣，我定会将书院教化之功面奏皇上，为书院请功。” 唐纶不在意说道：“书院本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倒也不求什么功，大人也不必太过费心。” 李云摆手道：“松溪公此言差矣，书院为朝廷育才，朝廷理应嘉奖。 而且书院名气越响，越能吸引有天分的学子前来，才能培养更多良才。” 唐纶笑道：“李大人说的是，那老夫就先行谢过了。” 李云又问道：“我听闻今年万松书院要参加书院讲会，地点是在湖南。 不知万松书院这次准备派何人带队，何时启程？” 唐纶道：“距离太远了，我这把老骨头可折腾不起。 此次由沈恒峰带队，月底就要出发了。” 李云笑道：“万松书院第一次参加讲会，有贾琼在，肯定是要一鸣惊人了。 《从杨都督征河套》一诗之后，他可是已经许久未有新作流传了。 想当年揽月亭诗会，贾琼四诗一词震惊天下，赢得小诗仙之美名。 这一次不知又会有何等惊艳之作问世，真是令人心向往之啊。” 唐纶笑道：“呵呵，这可不好说。 我这学生其实更喜经世致用之学，对诗词一道却是不怎么热衷的。” 三月末，贾琼一行辞别送行的书院众人，按照预定计划出发了。 书院为每人都准备了一匹健马，除了沈岩以外，十名学子都是携弓带剑，斗笠劲装。 此时正是春光灿烂的时节，鸟语花香，气候宜人。 学子们难得有这种远行的机会，各个都是异常兴奋。 春风得意马蹄疾，众人一口气就跑出了百十里路。 在荒郊野外，不时就能遇见一些山鸡野兔。 大家争相用半吊子的骑射功夫出手，他们人多势众，乱箭齐发，倒也猎到了几只。 长时间骑马也是很辛苦的，行了大半日，大家已经感到又累又饿了，不过沈岩却没有什么表示。 公孙月凑到贾琼旁边儿说：“玉京，大伙都已经饿了。” 贾琼点点头，四处望了望，正好看到远处有炊烟升起。 他对沈岩说道：“外公，天色不早了，大家也都饿了。 南边应该有个村子，咱们去那里吃点东西，歇一夜再走吧。” 沈岩说道：“出发前说过了，这一路的衣食住行都由你们安排，不需要问我。” 贾琼点点头，对众人说道：“咱们去南边的村子借宿一晚，讨些吃食。” “好。” “我早就饿了。” 众人调转马头向南奔去。 徐凤年问道：“玉京，咱们身无分文，能要到吃的吗？” 贾琼拍拍马脖子上挂着的两只山鸡，一只野兔说道：“这些野味足够换一顿粗茶淡饭了，借宿一晚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南行二三里，果然见到一处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 贾琼让大家在村外停下，自己和徐凤年先进村，但很快被几个青壮拦下。 领头的壮年人见他们人人都骑着马，带着兵器，所以很是警惕。 他拦住两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村干什么？” 贾琼抱拳说道“这位大哥，我等是万松书院的学子。 路过贵村，大家都有点饿了，想来村里讨些吃食。” 听到他们是学子，举止也有礼，中年人戒备心降低了许多。 领着书院众人进了村，带他们找到里正家中。 里正算是村里最有见识的人了，知道他们是万松书院的学子，表现的非常热情。 拿出村里最好的吃食招待他们，还帮大家安排了住处。 莫道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大家吃了一顿饱饭，被领到各家去留宿。 贾琼去的这户人家算是村里比较富裕的人家了，家里有五间土坯房。 通过交谈贾琼得知，这家主人还不到四十岁，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大儿子也已经成亲，在家里务农。 二儿子去服兵役了，还有两年才能回来。 三儿子在附近的镇子上当伙计，农忙时才回来帮忙。 了解到这些情况，贾琼主动提出帮他们给二儿子写一封家书，主人家高兴的连连道谢。 村里有一些人上过蒙学，但是也就是认识几个字的程度，家里更不会备有笔墨纸砚。 所以他们要想写信，都要去镇上找书匠，每次都要花上几十文钱。 贾琼他们在村里住了一晚，帮村民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帮他们修修房子，写写信，还给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他们分散在各家，通过跟村民接触，了解他们的生活。 深入百姓，才能更加清楚的感受到民生多艰。 第二天重新上路时，沈岩让大家把昨天了解到的情况互相分享。 这个村子离杭州不远，在钱塘江流域，土地肥沃，水资源丰富。 这几年收成都还不错，但是村里家家户户却也没有多少积蓄。 大楚的田赋的统一标准是十税一，看起来收的不算多。 但是除此之外，朝廷缺钱时，还会不定期征收各种杂税。 比如打仗时要收战争税，其他地区发生水灾时，会在未受灾的地区收治河税等等。 这样算下来，平均一年税赋就要达到十税三了。 单单这样也还好，百姓们最怕的还是徭役。 普通的徭役，比如修河修路这样的还好说，无非是辛苦一些，总能扛过去。 但万一要是摊上运送漕粮这样的差事，运气好了搭上几年的积蓄能够顺利交差。 运气不好，那就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去年村里就有两户人家，不幸的被委派了押送漕粮进京的差事。 这个村里都是一姓同宗，为了帮这两家渡过难关，全村都给他们凑钱，为此村里各家的积蓄都被花去了不少。 学院的这群学子，家中大部分都是富贵人家，很难真正了解民间疾苦。 即使像宋勉这样家境算差的，家里也是有着上百亩地的富农，要不然也供不起他千里迢迢出来求学。 真正的普通农民家里，想供养个童生出来都是很难的，能让孩子上两年学，认识几个字就算好的了。 大家以前只是通过书本了解百姓生活，深入之后却能真切的体会到百姓之苦，写出的文章自然更加言之有物。 就这样，书院一行人一边游历，一边了解各地民情。 大楚的繁华盛世之下隐藏着的各种弊端和百姓疾苦，也一一展现在他们面前。 贾琼他们不但要完成沈岩布置的各种功课，还要想办法自己解决吃饭问题，这趟旅行真的是非常锻炼人。 第六十四章 遭遇水灾 第65章 遭遇水灾 从四月中旬开始，长江中下游地区普降大雨。 贾琼等人的旅程也变得更加艰苦，很多时候只能在雨中赶路。 五月下旬，万松书院一行人来到江西湖口附近。 这里是长江和鄱阳湖的交汇之处，刚到此地，又赶上狂风暴雨。 鄱阳湖中巨浪翻滚，没有船只敢在这个时候下水。 因此他们只能滞留在湖边的湖口县城，找了个小客栈住下，等待风平浪静后再寻船过湖。 风雨在半夜时分停了，空气被雨水冲刷的分外清新，混合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让人沉醉。 星星布满天穹，皎洁的月光普照大地，虫鸣蛙叫此起彼伏，这本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贾琼住在一楼院子旁边，他睡的正香，突然听到马棚里传来一阵阵响动。 他还以为有盗马贼，翻身下床，拿起放在床头的剑就出了门。 刚才贾琼起床的动静吵醒了和他同屋的宋勉，见他拿着剑出门，他也连忙跟了出来。 来到马棚，他们四处察看一圈，却没有发现有小偷的影子。 宋勉说道：“没事啊玉京，回去睡吧，雨停了明天还得早起赶路。” 贾琼点点头，刚想回去，却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的犬吠声，一个念头突然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忙转身看向马匹。 这一看他就发现了，棚里的十一匹马情绪很不对。 它们不时的轻轻的蹬踏地面，尾巴垂在两腿之间，耳朵向后贴，鼻孔张的很大，这都是紧张害怕的表现。 马是非常聪明的动物，可以感知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贾琼再联想到最近连续的大雨，和隐约传来的犬吠声，立刻意识到八成是洪水要来了。 湖口县正好在鄱阳湖与长江交汇之地，长江在这里还有个明显的转向。 因此长江十次发大洪水，八次这里都要决口，这次雨水这么大，洪水肯定小不了。 “叔恒，我预计洪水要来了，你快把大家叫起来，咱们要早做准备。” 宋勉闻言一下愣住了，贾琼喊道：“别愣着了，快啊！” “哦哦，我这就去！” 宋勉挨个砸门叫醒同窗，贾琼则回到房间拿出他的行李，换上以防万一带来的斗牛服。 再出来时，不少同窗已经听到动静下来了，看到一身大红袍出来的贾琼，眼睛都直了。 贾琼也不客气，直接指挥起来：“不知道洪水什么时候来，不过从马匹的表现来看应该还有些时间。 东边不远就有大山，咱们有马，躲开洪水没什么问题。 现在咱们分开行动，我去县衙让县里组织百姓撤离。 你们两人一组，先到城中各处呼喊，让百姓们立刻从东门撤离。 再分散去附近各村镇通知百姓，能救多少算多少，不要因为有人不愿意走耽误时间。 对了，你们要说自己是官差，要不百姓们恐怕不会相信。 多长个心眼，看到洪水来立刻往附近的山上跑，多带点干粮。 如果咱们被洪水围困走散了，就等洪水退去后在城外东山上会合。” “叔恒，这块锦衣卫千户令牌给你，你先带我外公到东门，让守城兵丁打开城门。 照顾好我外公。” “放心玉京！” “大家保重！” “山上见！” 万松书院众人骑上马向各处四散而去，一路上大声的叫喊着“洪水来了”让百姓们撤离。 贾琼直奔县衙，到了县衙门口，贾琼直接敲起鸣冤鼓，巨大的鼓声将整个衙门的人都惊醒了。 没多久，一个衣衫不整的门隶就打开县衙大门跑出来。 他睡眼朦胧，还没看清楚就指着贾琼骂道：“大胆，半夜敲鼓惊扰知县老爷睡觉，你不想活了是吧！” 贾琼也不废话，直接一巴掌把这门子扇倒在地，用剑指着他喝骂道：“我看是你不想活了！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官乃锦衣卫千户，速速让你们县令来见我！胆敢拖延，我取你狗命！” “啊，锦...锦衣卫！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门子听到锦衣卫立刻清醒过来，看到贾琼穿的龙袍，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县衙里跑。 贾琼跟在后面，来到大堂，端坐在太师椅上。 很快，湖口县令周晖就匆匆忙忙跑出来，一见贾琼，吓得腿都软了。 刚才那门子只说来了个锦衣卫，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可没说来人穿着斗牛服啊。 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整个锦衣卫里能穿上的也超不过一掌之数。 周晖直接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哭着说道：“大...大人，卑职冤枉啊……” 贾琼一看这县令的表现，就知道这是个贪官无疑了。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一拍惊堂木喝道：“住口，本官不是来拿你的。” 周晖立刻收声，小心翼翼的问道：“啊？那大人为何深夜来此啊？” 贾琼说道：“明日将有洪水过境，本官命你速速组织差役疏散沿湖各村镇百姓。 另外命人召集劳力，抢运粮食，草药等紧要物资上山，胆敢迁延，咱们新账老账一起算！还不快去！” 周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是，下官立刻安排，立刻安排！” 一转身来到大堂外，对着那些探头探脑的佐贰官和书史们喊道：“你们还看什么看，没听到大人说的话吗，赶紧给我召集人手。 朱县丞组织百姓撤离，孙主簿派人去通知各地百姓，马典吏去拉壮劳力搬粮食，立刻去！” 县衙之内瞬间热闹起来，人喊马嘶，鸡飞狗跳。 这时师爷悄悄靠到周晖身边，小声嘀咕道：“大人，你还没查验那人身份呢。 他这么年轻，怎么能穿上斗牛服，别是假冒的吧。” 周晖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回到公案前小心的问道：“不知大人如何称呼，现居何职，可有凭证？” 贾琼笑道：“怎么，你怀疑本官的身份？” 周晖陪着笑脸说道：“不敢不敢，只是兹事体大，下官还是得确认一下大人的身份才放心啊。” 贾琼对着他招招手，“你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周晖不明所以的走到贾琼旁边，就看贾琼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拿到他眼前晃了晃。 他定睛一看，却见是一块墨玉盘龙佩，他这一下直接吓得瘫倒在地，心里把那师爷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贾琼冷冷道：“你给我听好了，若是你此次救灾不力，本官定要取你狗命！” “不敢啊大人，卑职一定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那你还不快去！” 第六十五章 豪掷百万 第66章 豪掷百万 在贾琼的死亡威胁下，周晖打起十二分精神，上蹿下跳，不断到各处催促进度。 终于在正午之前，将湖口城百姓全部转移到东山上，同时抢运了大批物资上山。 贾琼在县衙之中坐镇，一直到被派往大堤上监控水情的差役前来报告长江水位开始迅速升高，他才带领最后一批搬运物资的劳力撤出县城。 站在山顶，贾琼目睹了洪峰携天威而来，像一条巨龙一路咆哮而下。 砂石泥土修筑的大坝，在洪峰面前不堪一击，瞬间被冲毁。 长江水和鄱阳湖水找到了发泄口，无量洪水倾泻而出，滚滚洪流瞬间吞没湖口县城，然后向四面奔腾而去，目之所及，城中民居成片倒塌，万顷良田尽成泽国。 隆庆十六年五月下旬，长江流域多地爆发水灾，其中尤以江西最为严重。 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受灾人口数以十万计，灾民太多，单靠当地官府的救助维持不了多久。 近年来大楚各地灾害频发，朝廷本来就财政困难，一下这么多地方受灾，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筹集到足够的钱粮赈灾。 湖口县因为贾琼等人的提前示警，抢运了很多物资出来，但是相对于数量庞大的灾民，也显得捉襟见肘。 等洪水稍稍退去后，贾琼赶到饶州府城，利用锦衣卫千户的身份，在当地的锦衣卫所获知了各地的受灾情况。 他预感到再过不久，江西就要出现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 贾琼思考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命锦衣卫快马给金陵王家送去一封书信。 得信后，王家迅速从各地商号抽调出一百万两白银，从湖广，浙江等未受灾的地区大量购买粮食，以朝廷的名义到各地赈灾，救济百姓。 因为怕这些粮食被贪官污吏私吞了，所以各地赈灾的事宜全是王家自己的商号在做。 是以虽然他们是打着朝廷的旗号赈灾，但是百姓们却只记得救济他们的是琅琊王氏。 江南百姓对王家感恩戴德，却不知这一百万两银子里，有四十万两是贾琼出的。 百姓和文武百官不知，但是隆庆帝却心知肚明。 因为在王家出钱赈灾的时候，王穆已经同时上了道密折说明事情原委。 知道贾琼卖书居然赚了这么多钱，快穷疯了的隆庆帝那真是眼热不已，不过他这一次却没有起别的心思。 想到贾琼和王家肯自觉拿出这么多银子救助百姓，贾琼更是为此耗尽了全部身家。 隆庆帝不由大为感动，心里对他的观感瞬间飙升了一大截。 隆庆帝随即下旨，迁广东布政使王瀚为两江巡抚，加兵部尚书衔，主持救灾及灾后重建工作。 迁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王渝为吏部右侍郎，副都御史和侍郎都是正三品京官，这是平级调动。 但是吏部侍郎掌握着部分人事大权，权力地位可不是副都御史能比的，甚至连都御史都未必比得了。 而且吏部侍郎是有可能入阁为大学士的，而副都御史绝对没可能，所以这也绝对属于是右迁了。 另外隆庆帝还下旨，册封王语嫣为福宁县主。 县主本来是皇室女才有的封号，品级相当于正二品诰命夫人，极少有外姓女子能获此封号。 这算是变相的封妻荫子了，相当于隆庆帝把该给贾琼的封赏转给他未来媳妇了。 当然除了王家，其他人都不知道王语嫣是因为贾琼才被册封的。 贾琼得知后却感觉亏大了，他花了四十万两银子，结果自己什么都没捞着，却给未来媳妇换了个县主封号。 县主的品级可比他的轻车都尉高多了，结婚后他还要低王语嫣一头，还如何能有一家之主的威严。 他心里不得不感叹，还是隆庆帝会玩。 贾琼这么做当然不全是因为他有仁慈之心，刷皇室的好感度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肯定是赚大了，要不然隆庆帝也不会加封王语嫣。 当然贾琼也不能让自己辛辛苦苦好几年，一朝就回到解放前，王家也不可能简简单单就拿出几十万两家底来做善事。 贾琼需要刷皇家好感度，王家可用不着。 所以他在给王穆的信里，祭出了白糖提纯配方这个大杀器。 现在的市面上，白糖可是正儿八经的奢侈品，数量很少，只有从西域有少量的流入。 而且这些所谓的白糖只是比大楚生产的赤糖和黑糖颜色鲜亮一些而已，绝对达不到纯白的程度。 而贾琼提供的配方，不但成本极低，而且生产出的白糖晶莹如雪，甘甜如蜜。 少量投放到市面上，一斤白糖换一两黄金绝对没问题，这可是一个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他同样约定与王家五五分成，这样每年带给他的利润，绝对比出书大。 这样不但可以很快弥补他的损失，还能多赚一大笔。 贾琼选在这时候拿出来，也是因为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王家如今声望正隆，也不会有人敢打白糖配方的主意。 贾琼打算先靠这个大捞一笔，关键时刻还可以把配方献给隆庆帝，做为自己的投名状来用。 贾琼等人因为洪水的原因，在江西滞留了一个多月。 期间他们不但参与了王家的赈灾工作，还组织灾民们进行灾后重建，深受百姓们爱戴。 不过他们做好事不留名，等洪水完全退去后，他们就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 湖口县百姓们只知道洪水来临时，有一群青年书生提前报讯救了他们的命，还帮着他们活了下来，并且重建了家园。 不过百姓们不知道，当地官府和锦衣卫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们的善行，最终还是会传到隆庆帝耳朵里。 贾琼他们重新上路，因为在江西耽搁了太多时间，他们不得不快马加鞭。 耗时五个多月，历尽千辛万苦，他们终于在九月初一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湖南岳阳。 岳阳书院就坐落于洞庭湖北岸，始建于北宋初年，在南宋时进入鼎盛期，成为一座知名全国的大书院。 后来这里虽然曾经毁于战火，但是在大楚初期就迅速的重建起来，自那之后一直都是江南最着名的书院之一。 如今江南五大书院，湖南独占其二，分别是长沙的岳麓书院和洞庭湖边的岳阳书院。 另外三家分别是位于江西庐山五老峰的白鹿洞书院，位于南京的应天书院，和位于福建武夷山的武夷书院。 想成为与这些书院齐名的大书院，科举成绩出色当然是必需的，其次也要有自己独树一帜的教学理念。 近些年来万松书院科举成绩之强有目共睹，而书院的教学理念也受到很多有识之士的认可。 这一次五大书院邀请万松书院来参加聚会，既是对万松书院的一种认可，也是一次考察。 只要万松书院这次的表现能够获得大众认可，就能成为与五大书院并列的存在。 贾琼他们来到岳阳时，距离聚会正式召开只剩两天时间了，其他四大书院早都已经到了。 铁子们有票的投一投哈 第六十六章 隐秘纷争 第68章 隐秘纷争 岳阳城南门，两名岳阳书院的学子，从早上城门一开，就在城门口的茶摊上坐着了。 溜溜守了一天，喝了一肚子茶水，眼见太阳就快落山了，以为又是白等了一天，两人不禁抱怨起来。 “其他书院早就到了，万松书院的人怎么还没来，不会是路上出事了吧？”学子甲。 “难说，今年洪水这么厉害，没准儿真出事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不敢来。”学子乙。 “应该不会吧，万松书院今年可是考中了十一名进士啊，咱们书院才考中六个人呢。”学子甲。 “那倒也是，万松书院最近两科真是风光啊，白鹿洞书院今年也才考中八人。 听说他们很不服气啊，要是万松书院的人来了，估计会有好戏看了。”学子乙。 两个人正说的热闹，突然听到旁边有人问道：“两位兄台，可是岳阳书院的人？” 他二人转头看去，却见是十来个江湖客打扮的年轻人。 各个都牵着马，戴着斗笠，都是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的样子。 两人压根儿没想过他们会是万松书院的人，学子甲拱手说道：“我们是岳阳书院的，你们有何事？” “两位师兄好，我们是万松书院的，应邀前来参加书院讲会，这是我们书院的沈教授。” 两位岳阳书院的学子闻言吃了一惊，赶紧起身施礼。 “拜见沈先生，我们就是专门在这里等你们的。 诸位一路辛苦，请跟我们先去客栈休息吧。” 贾琼他们的苦日子终于算是到头了，岳阳书院作为东道主，早已安排好了各书院的住处。 他们包下城中的最好的客栈，每个书院都有自己独立的院子，住宿条件非常不错。 万松书院众人洗去一路风尘，换上学子青衫。 知道其他几大书院都已经到了，沈岩带着他们前去一一拜访了一遍。 他们能够明显感觉到，客栈中的其他四个书院中，应天书院和岳麓书院的学子对他们态度比较友好。 而白鹿洞书院和武夷书院对他们就比较冷淡了。 尤其是武夷书院，简直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欠奉。 贾琼在城门口听到了两个岳阳书院学子的交谈，知道白鹿洞书院的学子为什么态度冷淡。 这一次万松书院的科举成绩太好了，压了他们一头，让公认天下第一的白鹿洞学子们觉得脸上无光。 这倒也有情可原，而且白鹿洞书院虽然态度冷淡，礼数上却没有什么冒犯的地方。 而武夷书院对他们的态度就有些莫名其妙了，众人一时也没有想明白。 他们远离朝堂，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其实这件事，还要从贾琼的那篇制夷论说起。 当初李云将贾琼的制夷论上表朝廷，被张纯阳授意通政使司压下，但那篇文章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贾琼小小年纪就已经显露治世之能，让张纯阳对贾琼更加警惕起来。 毕竟贾琼跟王家的关系太密切了，而王穆的背后，可是有着一股可以威胁他首辅地位的力量。 张纯阳也因此知道了，贾琼在万松书院求学的事情。 而这一次春闱，万松书院的爆发，又让这位首辅大人感觉到了更大的威胁。 武夷书院地处福建，张纯阳就是福建人，以前就曾经在这里求学。 现任的武夷书院山长赵永昌，正是他的师弟。 现在武夷书院又是闽党的人才输送基地，所以武夷书院对万松书院这样的态度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可以预见到，在即将举行的讲会上，武夷书院肯定还会想尽办法打击万松书院的声望。 九月初三，讲会正式开始。 讲会共分三个环节，分七天举行。 第一个环节，六大书院要依次在岳阳书院中宣扬自己书院的教学理念，每个书院半天，共三天时间。 其后三天是学术交流。 自南宋以后，理学逐渐成为官方哲学，各种理学流派也因此广为传播。 周敦颐的濂学、邵雍的象数学、张载的关学、二程的洛学、司马光的朔学，胡安国、胡宏与张栻的湖湘学派，朱熹的闽学、陆九渊兄弟的江西之学等流派众多。 如今朱熹的理学被官方所推崇，《朱子四书章句集注》成为应试必读之书，程朱理学因此成为时下显学。 但是各书院历史悠久，都有自己所长期推崇的学派。 因此虽然各大书院都在教朱子，但有一些只是作为应试的工具书在教。 这其中白鹿洞书院和武夷书院和朱熹渊源深厚，受他影响最大，也是程朱理学的坚定拥护者。 而应天书院偏向于陆九渊的江西之学，也就是心学。 岳阳书院则更推崇湖湘学派，岳麓书院则是张载关学的拥趸。 因此在每次的学术交流会上，各家都会宣扬自己推崇的理学思想，相互辩难。 当然各理学流派大都一脉相承，除了朱熹的理学和陆九渊的心学不对付，其他各家倒是还好。 最后一个环节，是在天下名楼岳阳楼举行的文会，或者叫文比更贴切。 届时各大书院的学子要进行比试，给书院进行排名，排名第一的学院可以作为东道主举办下一次聚会。 要知道这个资格可是很珍贵的，不但可以大幅度提高书院声望，还能大赚一笔。 前两个环节是学院之间的内部交流，属于关起门来做研讨。 讨论的又是专业性很强的哲学问题，唱主角的也都是各书院的教授。 所以虽然对学院来说前两个环节很重要，但人们大多并不关心。 相反最后一个环节才是为世人所津津乐道的，也是书院学子们展示才华的舞台。 最后的文比会广邀岳阳附近的名儒大家，还有当地的官员来参加。 其他人能不能来观礼呢，当然也是可以的，不过得花钱赞助才行，这就是举行文会能大赚一笔的原因。 前六天的文会波澜不惊，万松书院的教学理念被大多数书院所称道，就连白鹿洞书院也是认可的。 只有武夷学院山长赵永昌，对万松书院颇有微词。 因为贾琼他们喜欢佩剑，所以他嘲讽万松书院教出来的学生都是武夫。 沈岩不屑于与赵永昌争辩、贾琼等人心里憋气的很，却碍于讲会规矩不能发言，只能在心里记下这笔账。 学术交流会上，因为万松书院历史比较短，对于各种理学流派没有特别推崇的，可以说是博采众家之所长。 没有明确立场就没法被攻击，沈岩从容应对，也是轻松过关。 接下来就是最引人瞩目的文比了，所有学子全都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 尤其万松书院和武夷书院，都憋着在文比上压过对方一头。 第六十七章 文比开始 第69章 文比开始 九月初九，重阳佳节，六大书院文比就在这一天举行。 一大早，成千上万的文人、学子、乡绅已经自发汇聚到岳阳楼附近。 本来五大书院的文会就是江南士林的盛会，每次都会吸引众多读书人的目光。 前几天又从岳阳书院中传出消息，说小诗仙贾琼是万松书院的学子，也将参加这次文会。 这一下可是不得了，立刻就引爆了岳阳城的文人圈子。 要知道从四年前的揽月亭诗会之后，贾琼就再也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场文会。 作为当今大楚诗坛的第一人，贾琼的号召力可是非常恐怖的。 四年来贾琼参加的第一次文会，把岳阳附近的读书人全都吸引过来了。 虽然他们很多都没有资格登上岳阳楼，但是也想近距离一睹小诗仙的风采。 岳阳楼在岳阳城西北高丘城台之上，站在城台上已经可以眺望洞庭美景。 更不用说在楼起三层，高数十米的岳阳楼上了。 前瞰洞庭，背枕金鹗，遥对君山。 南望湖南四水，北眈万里长江，岳阳楼景色之壮丽天下罕有。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 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 北宋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已经道尽岳阳楼上的无限风光。 第一次来这里的学子们，心情那都是异常激动，万松书院的众人更是如此。 因为他们到的太晚，还没有时间出来游玩，岳阳楼他们是第一次来。 一大早，五大书院的教授们就被接走了，学子们需要自己从客栈出发前往岳阳楼。 距离并不远，也不用怕迷路，很容易就能找过去。 贾琼等人出发的最早，但是一出客栈，就被一群人堵住了去路。 走在前面的关山岳对人群说道：“诸位，烦请让一让路，我们要去岳阳楼参加文会。” 这时人群中有人问道：“你们是哪个书院的？” “我等是万松书院的。” 听到是万松书院，人群呼啦一下就聚拢了过来。 “小诗仙是哪位？” “请小诗仙出来一见。” 同窗们一齐看向贾琼，他只能走到人群前施礼说道：“我就是贾琼，多谢诸位盛情，小诗仙之名实不敢当。” “小诗仙果然英武不凡。” “怀县刘文静，见过小诗仙。” “贾公子，在下愿出百两纹银求你一幅墨宝。” …… 万松书院众人一路被人围观，出发的最早反而最晚到达。 登上高楼，但见洞庭湖烟波浩渺，一望无垠。 滚滚长江汇入，如蛟龙入海，景色壮丽非常。 贾琼等人正在欣赏美景，旁边武夷书院的学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贾公子可真是名满天下啊，这岳阳全城的百姓怕都来看他来了吧，都快赶上看杀卫玠了。” “谁让人家是小诗仙呢，咱们可羡慕不来。” “这次文会贾诗仙不知能作出几首千古名篇来，我们可是期待已久了啊。” “那是肯定的，若是“贾”诗仙做不出，岂不会被人说是欺世盗名之辈吗。” 万松书院的学子们，听到他们的冷嘲热讽都大为恼火。 赵凌风当即就要上前理论，却被贾琼抬手挡住：“子龙，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可他们欺人太甚了。” “无妨，就当是乌鸦聒噪，不必理会。” 贾琼阻止了赵凌风冲动行事，却在心里记下了这笔账。 万松书院和武夷书院的这次小摩擦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很快各位教授和嘉宾们就到了。 这次来的重量级嘉宾有前朝阁老胡演，湖南布政使冯殄，学政李文英，大儒周至道，田文韵等人。 嘉宾到齐，为了让众多前来凑热闹的学子乡绅都能一睹六大书院学子的风采，贾琼他们被唤到楼外的城台之上。 这里临时搭建了一个高出城台两米的平台，文会就在这里举行。 各书院学子参加比试的都是十人，被安排在平台四周就座。 这样岳阳楼之上的重要嘉宾，可以居高临下的欣赏文会。 城台之上花钱来观礼的众多普通嘉宾，也都能有很好的观赏体验。 而城台下自发前来的书生乡绅们，虽然听不到，却也可以看到比试场景。 “今日群贤毕至，高朋满座，实乃江南文坛之盛事。 …… 望众位学子各显其能，彰显风采……” 各位重量级嘉宾一番没什么营养的开场演讲之后，文会终于进入正题。 文会主持让人在平台上放了六个座屏，上面并没有图案，只是一整块白绢。 主持说道：“咱们今天文会共比三场，最后统计各书院总筹数裁定名次。 第一场比试对对联，所有学子都可参加。 各书院为其他书院各出一联，写于座屏之上。 限时一炷香（古代一炷香等于30分钟），如对方未能对上，则本方得一筹。若被对上，则对方得一筹。 现在各位可以思考上联了，一炷香时间之内要出五个上联。 必须自己出题，不可写前人绝对，现在计时开始。” 对对联，对读书人来说是非常基础的一种文字游戏。 历史上诞生过不少妙趣横生的妙对，也有一些流传许多年都没人能对出的绝对。 各种文会上对对联也是经常出场的一个项目，大家都很熟悉。 公孙月问道：“大家可有存货？” “我倒有一个上联，一直没有想出下联来。”关山岳。 “我也有一个。”张兆阳。 徐凤年说道：“还有时间，大家都想一想。 有什么好对都说出来，最后选出五个来就是了。” 贾琼倒是知道几个后世的绝对，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立刻说。 这一轮他打算让同窗们多发挥一下，实在不行他再上。 一炷香时间很快就到了，主持人让大家上台写上联。 这一点其实有些说法，每个书院出五道题，自然是有易有难。 给谁家难的，给谁家简单的，这就有讲究了。 万松书院的五道上联，武夷书院，白鹿洞书院，岳麓书院给的都是最难的题。 只有应天书院和岳阳书院出的相对简单一些，但也是有不小难度的。 这倒不是其他五家书院联合排挤万松书院，而是因为忌惮贾琼的缘故。 他这个小诗仙在万松书院，大家自然把他们视为这次文比的最大竞争对手。 要不是怕面子上过不去，他们肯定都会把最难的联出给万松书院。 对于贾琼来说，这些自然不算什么，他立刻就能对出下联。 不过对其他人来说可就不一样了，同窗们看到这些题，都感觉有些无语。 第六十八章 刁钻的题目 第70章 刁钻的题目 雪映梅花梅映雪。 这是应天书院出的回文联，算是最简单的一题。 贾琼就是应天府人，有乡情在，所以应天书院给他留了几分面子。 乌鸦飞入鹭鸶群，雪中送炭。 这是岳阳书院出的对联，有歇后语带出，要对上来就比较困难了。 身居宝塔，眼望孔明，怨江围实难旅步。 这是岳麓书院出的上联，这里面藏着孔明，姜维，吕布三名三国人物，可谓十分刁钻。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这是白鹿洞书院出的，巧思妙联，不但有难度，还颇为符合岳阳楼之景色。 迷途逝远返回达道游逍遥，这是武夷书院的杰作。 十一个字全是同样的偏旁，难度之大自不用说，大部分人看了都觉得脑仁疼。 对联写在座屏上，城台上下的观众们都能看见。 万松书院这个方向的读书人看完题，好多都傻眼了。 “这几个对子也太难了吧，这谁能答上来。” “这是比赛，肯定要出难的题嘛。” “万松书院不会一道都对不上来吧？” “你对不上那是学识不够，小诗仙文采多高，小小对联肯定难不住他。” “这也未必，李白杜甫也有对不上来的对子。”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学子们也在讨论。 赵凌风气愤的说：“武夷书院这上联是谁想出来的，简直不当人子。” 陈梦龙也摇头道，后面这三道都够刁钻的，一时半刻还真不好想出来。” “咦，白鹿洞书院有人上台了，岳麓书院也去了。”张兆阳。 “那两道不难，对上来的快也不奇怪。”宋勉。 周熙这时已经想出了一题，他说道：“雪映梅花梅映雪，这一联对莺宜柳絮柳宜莺怎么样？” 贾琼笑道：“妙对，仲芳果然有捷才，你去填上这一题吧。” 周熙是万松书院来的学子中，除了贾琼年纪最小的。 但是他才思敏捷，记忆力超群，也堪称神童一枚。 他进书院之后进步很快，这次大考正好考进前二十。 是书院重点培养的对象之一，这一科中进士的机会也很大。 周熙上台之后挥笔写出下联，立刻引起台下众人的议论。 “这题对的妙啊。” “我的对子这么快就被对出来了，那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周熙，好像刚十六，我前日跟他聊过，才华不俗。” …… “第二联我有了，凤凰立在鸳鸯畔，锦上添花。你们可有更好的？”徐凤年问道。 “能对上就可以了，你去写上吧，大家赶紧想别的。”陈梦龙。 周熙刚下台，徐凤年又上去了，又引起一阵议论，其他书院也开始陆续有人上台答题。 万松书院后面三题都很难，大家又苦思了许久。 宋勉突然击掌笑道：“第四联我想到了，映月井，映月影，映月井里映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好啊，妙对！妙对！叔恒快去填上吧。”公孙月道。 “临川，你那上联被岳麓书院的人对上了。”赵凌风。 “我看见了，是韩巍对的。他果然有才，这一联我想了好久都没对上来。”关山岳。 赵凌风有点郁闷的说道：“岳麓书院和白鹿洞书院五道题都已经答完了，咱们出的题都被对上来了。 而且咱们剩下的这两道太难了，第一场咱们看来要落下风了。” 严彬挑眉笑道：“你没看到社首稳如泰山吗，放心吧，咱们输不了。” 贾琼白了他一眼说道：“就你小聪明多，我可没想出来，你们还是抓紧时间想吧。” 严彬说道：“我第三联想了一个，不过感觉差点意思，你们听听。 鸟困笼中，心思糜茱，恨关羽不得张飞。” “糜茱牵强了些，我觉得换成槽巢好一些。”陈梦龙说。 公孙月点头道：“不错，槽巢可作曹操，这样工整多了。” 徐凤年说道：“就差一联了，不过时间可是剩的不多了，谁有思路都说一说吧。” “我想了个，荷花芙蓉芍药茉莉蕊芬芳，不过意思差了些。”赵凌风。 “是差了点，你这个只写了物，没有道出情。”宋勉。 公孙月说道：“玉京，你要是有下联就赶紧去写了吧，香马上就要燃尽了。” 贾琼看时间确实要到了，也不再等，起身上台写上最后一联。 寄寓客家牢守寒窗空寂寞。 “快看，贾琼上台了。” “小诗仙果然不凡，这对子都对上了。” …… 很快线香燃尽，主持的重新上台，对各书院的答案进行评判，统计各家的筹数。 “第一场比试结束。 岳阳书院，岳麓书院暂时以六筹领先，下面进行第二场。” 主持让人抬上一幅巨大的绣品，挂在城台旗杆之上。 “这是一幅璇玑图，在座的各位想必都应该知道它的来历吧。 此图相传为前秦才女苏蕙所创，全图共八百四十字。 后人又在中心加了个心字，合计八百四十一字，纵横各二十九。 传闻此图中藏诗万首，但世人能解数百首者已经是寥寥无几。 今日文会的第二场，就比解这璇玑图。 请各位学子各展巧思，每家书院可出五人，每人要依次说上一首。 不能重复，时限十息，超时淘汰。 第一名得10筹，第二名得5筹，第三名得3筹，四到十名各得1筹。 诸位可都听明白了？” 众学子齐声应道：“我等明白。” “好，这次给大家一盏茶（大约十分钟）时间准备，时间一到比试立刻开始。” 主持人话音刚落，学子们立刻就开始讨论起来。 武夷学院学子们非常兴奋，都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哈哈，这次可是正中下怀了，这一场咱们必胜！” “是啊，璇玑图咱们平时就经常用来比试，大家都有心得，这次想输都难。” “黄师兄，林师兄，你们都能解出三千首以上吧，这次可轮到你们大显身手了，一定要包揽前两名啊！” “你们看万松书院那群武夫，看表情就知道他们肯定完蛋了，哈哈。” “放心，我们这次就让万松书院的武夫彻底认输！” 明天爆更! 第71章 明天爆更！ 晋级二轮了，感谢各位大佬帮忙，明天更新五章答谢诸位！ 第六十九章 强劲对手 第72章 强劲对手 万松书院这边，众人确实大多愁眉苦脸，眉头紧锁。 万松书院学子学风严谨务实，对于这些机巧之事自然没多少兴趣。 徐凤年问道：“这东西谁解过？” “谁会有闲工夫解这个，我只是听说过而已。”赵凌风。 “我也没见过。”宋勉。 “我以前诗会的时候倒是碰到过，回家研究过两天，应该勉强能解出四五百首吧。”陈梦龙说。 “那很厉害了，我解三百首都够呛。”公孙月。 “这东西我看的脑袋都大了，要怎么解。”严彬。 “我家里有一副，小时候偶尔会拿来玩，我应该能解到千首左右。”周熙。 同窗们都在议论纷纷，贾琼却是气定神闲。 璇玑图虽然在古人看来很难解，但是现代人早已经把解法研究透了。 这对他来说相当于开了作弊器，想胜出简直易如反掌。 贾琼说道：“各位听我说，这璇玑图其实并不难解。 这上面有108个关键字，可做诗眼，大家围绕着诗眼来做文章就好解得多了。 我说一些，你们能记多少记多少。 我看这场比试难点不在于会不会解，而在于记忆力。 不能重复，就要记住所有已经解出来的诗。 这到了后面会非常难，一会谁有信心谁就上。” 有了贾琼的帮助，万松书院的学子们相当于从困难模式变成了简单模式，信心大增，开始抓紧时间练习。 很快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各书院纷纷派出参赛选手上场。 贾琼这次也上台，他腰上还挂着剑就上来了，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武夷书院的人发出不屑的嗤笑声，主持人也看了他两眼，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出言制止，而是直接宣布比赛开始。 “华锡韩城，就由我来抛砖引玉吧。 伤惨怀慕增忧心，堂空惟思咏和音。 藏摧悲声发曲秦，商弦激楚流清琴。” “衡阳王燕圃献丑了。 苏作兴感昭恨神，辜罪天离间旧心。 霜冰斋洁志清纯，望谁思想怀所亲。” …… 三十名学子在台上解诗，台下有上百名岳阳书院的学子在奋笔疾书做着记录。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轻松，基本不用思考太久就能说出来。 但是随着被解出来的诗越来越多，慢慢的就开始有人被淘汰。 有的是因为超时没有想出来，有的是因为重复，等到解诗过一千五百首时，场上正好还剩下十人。 万松书院还剩贾琼和周熙，他们两个也正好是万松书院年纪最小的两个人。 周熙记忆力很好，反应也快，得到贾琼指点后很快掌握了窍门，所以表现的非常出色。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诗被解出，解诗变得越来越困难，在解到第一千八百首时周熙被淘汰，最终排名第七。 随着时间流逝，学子们解诗已过三千首，场上只剩下五人。 除了贾琼，还有武夷书院的两人，岳麓书院和白鹿洞书院各一人。 现场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下，每有人多解一首诗，就会引来一阵欢呼。 除了贾琼，另外四人全都已经是额头冒汗，体力心力都消耗巨大。 他们虽然每人只解了两百多首诗，但是他们不但要想新诗，还必须要把前面所有解出来的诗全记住，防止有重复的，这得多耗费脑力可想而知。 武夷书院的两人，现在已经没有一开始的乐观了。 他们虽然是远超常人的解璇玑图的高手，但是却遇到了三个妖孽级选手。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更让两人感到绝望的，是另外三人似乎都还留有余力。 尤其是贾琼，连汗都没流一滴，背着手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 “谗佞奸凶，害我忠贞； 祸因所恃，滋极骄盈。” 轮到贾琼，他毫不犹豫的说出来一首四言绝句。 下一位武夷书院的林姓书生这时还没有准备好，瞬间就有些慌了。 等到时间快到时赶紧随便说出一首诗，却立刻被下面的学子指出来重复了，只得垂头丧气的下台去。 黄姓学子也受到影响，没过几轮也跟着被淘汰出局。 剩下的三人，贾琼就不用说了，小诗仙之名名满天下，过目不忘之能世人皆知。 剩下的两个人虽然没有贾琼名气那么响，却也不是无名之辈，贾琼也曾听过他们的名字。 韩巍，字长林，湖南益阳人氏，少有神童之名。 八岁就拜入大儒周至道门下，十二岁连中县、府二试双案首。 可惜院试只得了第七，未能得中小三元。 十四岁入岳麓书院求学，被山长直接收为关门弟子，十六岁得中湖南乡试解元。 如今刚十七，已经被列为下一科状元的热门人选之一。 另一人相比韩巍也不遑多让，甚至经历更富有传奇色彩。 姜无极，字道一，江西鹰潭人氏。 他先天体弱多病，三岁时更是得了一场大病，差点儿夭折。 龙虎山张天师恰巧路过，出手医治救回他一命。 张天师说他与道门有宿缘，需要入道观修行才能健康成长，于是将他领到龙虎山正一观修行。 从此之后他的身体还真的一天天好了起来，健康的长大。 姜无极本来打算做一辈子道士了，但是他是家中独子，所以在他十四岁成年时，还是被父母带下了山，那时他已经能背诵道藏万卷。 下山后初次接触道藏之外的书籍，他只看了一天就能背诵整篇诗经，世人异之，以为神童。 白鹿洞书院距离鹰潭不远，得知江西有这么个不凡少年，立刻上门收他为弟子。 姜无极进学后进步神速，十七岁时，卸任在家的前礼部尚书郭简看过他的文章后，赞他才华已经足可取探花郎。 不过他下山时张天师曾吩咐，姜无极二十岁之前不要参加科举。 因此他一直在书院求学，直到这一科才打算下场。 如今场上的三人，贾琼十五，韩巍十七，姜无极十九，他们都是各自书院学子中的领军人物。 场上只剩下他们三人，这也说明了盛名之下无虚士，他们可都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新书期，大家别养书，尽量追读一下，谢谢 第七十章 天才的比拼 第73章 天才的比拼 “仁智怀德圣虞唐，贞妙显华重荣章。 臣贤惟圣配英皇，伦匹离飘浮江湘。” … “湘江浮飘离匹伦，皇英配圣惟贤臣。 章荣重华显妙贞，唐虞圣德怀智仁。” … “伦匹离飘浮江湘，臣贤惟圣配英皇。 贞妙显华重荣章，仁智怀德圣虞唐。” 林、黄二人被淘汰后，剩下三人的节奏陡然加快，比试进入白热化。 他们都是记忆力超群，才思敏捷之辈。 往往一人说出新诗，剩下两人就能以此延伸下去，而且绝不会与之前的重复，就像是开了挂一样。 你一首我一首，三人互不相让，将解诗的数量提升到让人乍舌的程度。 三千首，四千首，五千首！ 慢慢的，岳阳楼上下近千人都变得鸦雀无声，只有贾琼三人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比到最后，三人因为说了太多话，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了，速度也明显降了下来。 不过贾琼体力要比其他两人好，所以显得更加从容一些。 从旭日东升直到日过中天，直到五千多首诗后，这场让人瞠目结舌的比拼才总算有了结果。 韩巍首先扛不住退出，他哑着嗓子，拱手说道：“两位高才，这一局韩口认输了。” 姜无极看了贾琼一眼，也叹了口气说道：“贾兄游刃有余，我不如也，这一局我也认输了。” 贾琼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因为想不出新诗，还是身体撑不住了才放弃的。 他郑重的拱手道：“今日险胜一局实乃侥幸，两位不必介怀。 韩兄、姜兄大才，贾琼钦佩之至。” 三人互相行礼，颇有英雄相惜之感，随后才各自走下台去。 这时反应过来的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瞬间惊起洞庭湖边的一滩鸥鹭。 贾琼下台的时候，同窗们全都迎了上来，他们在武夷书院的座位前进行了一番热烈的庆贺，把武夷学子气了个半死，这才心满意足的回来坐好。 万松书院第二轮共获十一筹，已是远超其他五大书院。 武夷书院众学子比试前自信满满，结果只得到区区两筹，这会儿全都成了霜打的茄子一般。 岳阳楼中的主宾席上，众人都在向沈岩祝贺。 湖南学政李文英叹道：“恒峰先生，长琴先生，您二位的高徒可真是非同凡响，天纵奇才啊。 韩巍的能力我非常清楚，在湖南一省绝对不做第二人想，却不想这一场竟只得了第三。” 周至道说道：“这也没什么不好，正好让他明白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沈岩谦虚的说：“姜无极和韩巍之才不逊贾琼，这次他也就是侥幸胜出罢了。” 白鹿洞书院山长刘几笑着说：“恒峰先生太谦虚了，世上谁人不知小诗仙之才。 以姜无极那等高傲的性子，前几天得知贾琼要参加文会以后，也说诗词一道不能与之争锋，只能在文字机巧上求胜算。 如今前两轮万松书院已经遥遥领先，第三轮作诗填词谁能胜过贾琼。 看来今年这魁首，已是万松书院的囊中之物了。” 岳阳书院山长言讳笑道：“呵呵，如此正好。 老夫还真没见识过杭州美景，三年后正好去西湖游览一番。” 应天书院教授佟孝真说道：“哎，此时说胜负为时尚早。 咱们还是先往下看吧，今年这文会可比往年精彩许多啊。” 前朝阁老胡演道：“正是如此，无论今日魁首花落谁家，这场文会必将载入史册。” “胡老言之有理，今日贾琼三人同解璇玑图，肯定会青史留名啊。”湖南布政使冯殄。 众人赞叹的功夫，主持人已经统计完数量。 他兴奋的宣布道：“今日解璇玑图，共得诗词五千七百二十五首。 此前无古人之壮举，我等能亲眼见证，真乃三生有幸也！” 刚才的比试实在是精彩纷呈，三位学子也耗费了颇多心力，要歇一歇。 大家也正好休息一下，填填肚子，稍后再进行第三场。” 文会进行了大半天，学子和嘉宾们也都饿了，杂役迅速送上吃食，大家趁着休息时间填了填肚子。 在这期间，杂役们在高台上竖起一个大木头架子，其上挂着很多木牌。 等大家吃饱喝足休息好了，主持人又一次上台。 “诸位，下面要进行最后一场比试，我来说一下规则。 这些木牌上写着江河湖海，山峦日月，梅兰竹菊，春夏秋冬，咏叹伤怀，喜怒哀乐等共一百二十个词。 参与比试的学子，要翻开两个木牌，组合起来就是他要写的诗词。 比如在抽中了山和春，那就很简单，诗中只要有描写春山之语即可。 要是抽中山和伤，那难度就大一些了，要以山为题写一首伤怀之诗。 要是抽中怒和喜这样的两个虚词，那就是最难的了。 这一轮，各书院可以上场的人员名额不限。 但是后上场之人要重新抽题，且时间依次递减，看到旁边的滴漏了吧，你们上台作诗时仆役会往里加水。 这一杯水漏尽大约是半盏茶时间，每个书院第一个上场之人有六杯水的时间，第二人有五杯水时间，第三人只有四杯水时间，以此类推。 大家要注意了，只有最后一人的诗能参与最终排名。 如果最后上场之人没有作出诗来，那就算是交白卷了。 每轮结束之时，岳阳楼中的七十二名嘉宾会进行投票，我会根据投票结果公布暂时的排名情况。 最后结束之时，排名从第一的书院得15筹，第二名10筹，第三名5筹，后三名不得筹。 大家可听明白了？” “明白。” “那好，大家商议一下吧，看看你们第一轮派谁上场。” 最后一轮的规则比较繁琐，但是说白了其实就是权衡利弊罢了。 在座的学子都是聪明人，所以马上就领会了。 这个规则之下变数颇多，比如有特别擅长作诗的人，抽到难的题目也可能发挥不好。 上场的顺序也很关键，给谁分配多少时间才最合适，大家都在慎重的讨论。 第七十一章 轮番上阵 第74章 轮番上阵 万松书院这边也在讨论，不过他们就显得随意多了。 贾琼诚实的说道：“这次限制颇多，我也未必能写出什么佳作来。” 他虽然有好几百年的诗词库，但在这种规则下也有不小几率扑街，抽到偏题怪题一样难有好诗给他抄。 张兆阳附和道：“是啊，万一抽到特别难写的题，再有才华也难以发挥。” 赵凌风恶意的猜测道：“这规矩是谁想出来了，你们说是不是专门为了社首才整出来的？” 公孙月笑道：“这也不奇怪，要是让玉京随便发挥，别人还比什么，直接认输得了。” 宋勉问道：“你们就消停点吧。玉京，你看顺序怎么安排才好。” “也没什么好安排的，前面看排名。 咱们排第一就按兵不动，不是第一就派下一个人上。” 陈梦说道：“玉京，咱们现在领先第二名六分呢。 这次只要得第二就肯定能总分第一了，不用非得争第一的。” 贾琼摆摆手说道：“咱们不计较这些，既然要比就要争第一。” “那你打算第几个上？”宋勉。 “我有半杯水时间就够了，前面你们自己安排。” “半杯水！不行不行，时间太短了，怎么也要两杯水吧。”徐凤山。 “对啊，我觉得社首你不如第一个上，直接来一首千古绝唱让他们全都傻眼。”严彬。 贾琼摆手说道：“那不行，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要让大家都上去露个脸吧。” 关山岳问道：“那咱们谁先上？” 宋勉提议道：“仲芳年纪小，要不让他先上吧。” 周熙赶紧摇头说道：“别别别，我第二轮都上去过了。 公孙师兄你年纪最大，还是你先上吧。” 公孙月摆手说道：“不行不行，我作诗一直是弱项，我就没打算上。” 贾琼见他们互相推辞，迟迟排不出顺序来，无奈说道：“你们也别推来推去了，还是听我的，抓阄吧。” 等确定各书院都排好了顺序，第一位选手上台，主持人马上宣布比赛开始。 万松书院上去的是徐凤年。 主持人让六人每人翻开两块木板，徐凤年翻到了风和咏。 陈梦龙喜道：“这题目不难，凤年应该能写出不错的诗来。” “你们看白鹿洞书院抽的，赏罚，红娘。 哈哈，这怎么写，可太难为人了，他八成要放弃了吧。”严彬笑道。 “这位仁兄运气确实差了点，不过好好想想应该也能写出来。”公孙月。 宋勉提醒道：“一会咱们可别轻易放弃啊。 实在不行随便写一首，只要沾点边就行，尽量别交白卷。” 第一轮上台的学子有半个小时时间构思，时间比较充裕，所以都是深思熟虑之后才下笔。 徐凤年算是比较快的，不到二十分钟就写完下来了，他在座屏之上写下了一首五言绝句。 萧萧竹径鸣，卷幔如有情。 木落寒山里，千林共一声。 赵凌风喜道：“徐师兄这首诗写的好。” 贾琼点头道：“不错，这首诗写的是风，但是全篇都没有一个风字。 而是通过竹林，帷幔，落叶和声音来表现。 文词优美，意境不俗，毫无疑问是一首佳作。” 张兆阳乐观的说道：“其他书院要想写出更好的诗也难。没准儿咱们都不需要上去了。” 陈梦龙摇摇头道：“我看倒是未必。 嘉宾们肯定不想让咱们只出一人就获胜，再说玉京可还没作诗呢。” 等第一轮六人全部完成之后，主持统计了嘉宾投票。 不出意外，徐凤年的这首诗得票最多，暂列第一，他的名字立刻传遍了会场内外，名气大增。 第二轮，其他五个书院都派了人上台，显然都想争这第一。 万松书院暂列第一，众人自然可以安坐，悠闲地品评别人的诗作。 第二轮的学子上台后，自然有下人揭去座屏上的旧作，换上新绢。 看台上五人翻完牌子，严彬笑道：“白鹿洞书院今天真是运气欠佳啊，这第二题比第一题还难啊。 蚕豆，麋鹿，这怎么写。” “确实难啊，要是我遇到也只能牵强附会了。”公孙月。 “岳阳书院的这位师兄看起来信心十足，好像成竹在胸了。”周熙。 陈梦龙分析道：“嗯，旧园这个题确实比较简单。 没准儿他以前就有腹案，这次正好撞到了。” “他动笔了，看来是要写一首词了…是首满江红，好词。”宋勉。 一曲清商，人别后、故园几度。 想翠竹、碧梧风采，旧游何处。 三径西风秋共老，满庭疏雨春都过。 看苍苔、白石易黄昏，愁无数。 峄山畔，淇泉路。空回首，佳期误。 叹舞鸾鸣凤，归来迟暮。 冷淡还如西草，凄迷番作江东树。 且留他、素管候冰丝，重相和。 “确实是好词，这下咱们危险了。”陈梦龙。 贾琼点头道：“不错，这首词论才情与徐师兄的诗倒是不分伯仲。 不过长词要比短诗更占优势，况且岳阳书院还是东道主。 子重，你现在就上场吧，不必再等了。” 严彬哭丧着说道：“这词我可没信心能超过，你们谁有信心谁先上吧。” 公孙月笑着安慰道：“无妨，除了玉京谁能有信心。 咱们都一样，还是按原计划来吧。” “对子重，怕什么，大胆上！赵凌风。 “好，那我去了。” 严彬一脸悲壮的走上台，不过大家心里也清楚他这次估计很悬。 在文会上作诗很难有佳作，一是因为题材限制，二是时间有限。 况且一般的好作品都是即兴之作，妙手偶得，硬想是很难有灵感的。 严彬上台后，岳阳书院的李宠下台来，径直走到万松书院这里。 他对众人拱手说道：“在下李宠，草字居安。 我这首词早有腹稿，只是一直未曾写出。 这次算是占了便宜，望诸位师兄勿怪。” 李宠如此坦荡，不禁令人大生好感，万松书院众人都起身还礼。 贾琼代表众人说道：“李师兄胸怀坦荡，我等钦佩之至。 这文会本来就是如此，当年我的鹊桥仙也是早有腹案，李师兄不必介怀。” 李宠摆手道：“哈哈，区区拙作怎敢与鹊桥仙相提并论，我还等着贾兄的佳作呢。 不知诸位归期可曾定下，文会后我的几个同窗想去拜会诸位。” “我等两日内肯定不会走的，欢迎李师兄随时前来。”贾琼。 “好，我们明日定来拜会。” 第七十二章 你在挑衅 第75章 你在挑衅？ 李宠走后，大家重新落座。 此时严彬已经抽完了题，抽到的是火和槐树。 赵凌风懊恼的说道：“子重老笑话别人运气差，我看他也好不到哪去。” 陈梦龙也是摇头说道：“这题太难了，难有佳作，还是准备下一题吧。” 周熙皱着眉头道：“李宠这首词真的很难超越，反正我是没信心了。” 下一个该轮到公孙月，他嘴里念叨着：“孔夫子保佑，让我抽个春花，秋月什么的吧。” 那模样引得大家都笑起来，气氛倒是轻松不少。 因为严彬上去得晚，其他五人都下台之后，只剩他一个还在场上。 众目睽睽之下压力更大，不一会儿他就急的满头大汗了。 贾琼见此情形，提高声音说道：“子重，莫要慌，平心静气。 这题本来就难，作不好也没人笑你的。” “社首，我实在想不出了，要不我先下去吧。”严彬。 贾琼坚定的说道：“临难不惧，曰勇；持义不挠，曰勇；知死不避，曰勇。 子重，你就是站到最后交白卷，也胜过临阵退缩。” “我明白了社首！” 严彬听了贾琼的话果然镇定下来，开始闭目沉思。 岳阳楼上，众嘉宾都听到了贾琼的话，纷纷赞叹起来。 胡阁老叹道：“贾玉京小小年纪已能言传身教，斧正同窗，其胸襟眼界已远超诸学子也。” 布政使冯殄说道：“贾轻车十二岁就已经称功塞外，建大功于社稷，自然非寻常人可比。 听说当日皇上曾有意赐贾琼进士出身，让他能早日入朝为官，不过被李阁老和司马阁老劝阻了。” 沈岩说道：“如此才是正理，过早入仕无甚益处，这个年纪还是用功学习才是。” 周至道赞叹道：“十年之内，贾玉京当可领袖士林矣。” 赵永昌听不下去了，他冷哼一声说道：“我看未必，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现场热闹的气氛因为他这句话瞬间变冷，众人对他这大煞风景的行为都大感不满。 不过也没人愿意跟他起争执，都重新关注起比赛来。 严彬静下心来后，最后还是写下了一首诗，虽然很一般，总算没有交白卷。 这一轮之后，不出意外的岳阳书院排名第一。 第三轮，其他五座书院再次派上学子，不过所作之诗依然没有能超过李宠这一首的。 宋勉建议道：“这首满江红实在难以超越，玉京，要不下一轮你就上吧。” “对啊社首，我们除非也像李宠运气那么好，要不然很难写出佳作的。”张兆阳。 贾琼也知道这一点，不过他还是说道：“大家重在参与就好，不用太在意输赢。 还是按计划来吧，大家都上去试一下。” 其实贾琼现在心里也是觉得没有太大把握，时间多少其实对他来说没什么紧要的，全看抽题好坏。 以他小诗仙的名声，在这种场合写出一般的好诗都是跌份。 所以与其早早上去，还不如最后再上，这样就算写不出佳作也不会太丢面子。 要是运气好抽到合适的题目那更好。 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今天要是能来个贾玉京半杯水成诗，也是一段佳话。 当然这些小心思贾琼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只是说让大家都上去试一试。 第四轮，岳麓书院派出王牌选手韩巍。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他抽到的题目是沙爆和生民。 岳麓书院那边传来几声泄气的哀叹声，要用这两个词写诗确实是不易。 韩巍最后勉强写出一首，但雕琢痕迹太过明显，跟李宠那首还是比不了。 其他人也没作出什么佳作，第四轮之后还是岳阳书院位列第一，围观的人群已经开始议论起来。 “看来这一场岳阳书院赢面很大啊。” “是啊，这首满江红在平时也算是绝佳好词了，更何况是在这种规则下。” “韩巍都不行，看来只能看姜无极和贾琼的了。” “下一轮他们应该上了吧，只剩一盏茶时间了。” “嗯，时间再短可就真没法写了。” “来了来了，咦，小诗仙怎么还没上？” “可能小诗仙信心十足，觉得半盏茶时间就够了吧。” “先看看姜无极能作出什么诗来吧。” 第五轮，上场的只有四家书院了。 岳麓书院没有再派人上场，他们排名第二，可以看看情况再说。 大家都盯着姜无极，只见他翻开的两个牌子是梨花和愁。 白鹿洞书院的学子们小声议论起来。 “这道题倒是比较容易。” “嗯，姜师兄看起来有思路，应该有机会了。” “要是师兄能拿下第一，这一次文会第一就是咱们的了！” “别激动，先看看再说。” 在万众瞩目之下，姜无极闭目思考，滴漏快耗尽时才提笔写出一首一剪梅。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这首词一出，立刻引起一阵骚动，喝彩声此起彼伏。 姜无极这首词相比李宠那首毫不逊色，评委们为了比试的精彩，果断将其列为第一。 “姜师兄这首词太好了，看贾琼如何能超过。” “半盏茶时间，除非他真的是诗仙下凡！” “这次就让世人看看，谁才是江南众书院之首！” 所有人都在热烈的议论，姜无极却是没有表现出多少自得之意。 他看向贾琼，微微颔首，然后才下台。 姜无极虽然现在表现的非常谦和有礼，但其实内心是个非常骄傲的人。 他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从来没有真的将其他同龄人放在眼里，可以说目下无尘。 直到几年前贾琼横空出世，姜无极发现居然有一个比他年纪还小，但是文采武略都远胜于他的人。 姜无极从那时开始才收起骄傲之心，待人变得谦和有礼。 而且用心学业，不敢有一丝荒废。 他心里其实一直藏着个念头，那就是盼着有朝一日遇到贾琼时，能胜过他一次。 姜无极知道贾琼的文采不是自己能比的，以前他是打算在科举考场上跟贾琼一较长短的，没想到提前在文会上跟他相遇了。 第二场时他输给了贾琼，这一场他想扳回这一城。 但是他希望贾琼能发挥出他的实力来，所以才向贾琼颔首示意。 但是他的举动在其他人眼里看来，那就是对贾琼的挑衅，于是所有人都看向贾琼。 贾琼满脸笑意，微微点头，表现的非常有风度。 但是心里却暗道一声“麻麻批”，他恶意的揣测姜无极是想拿他当垫脚石，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今天第四章，好困 第七十三章 逼格拉满 第76章 逼格拉满 姜无极的爆发，将这次文会推向又一次高潮。 大家就喜欢看这种针锋相对的较量，要是一家独大就没意思了。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贾琼，大家都认为他会在下一轮上台。 不过大家惊讶的发现，他正在推身边的另一位学子上台，此人正是赵凌风。 他郁闷的说道：“社首，我真不想上啊。 半盏茶时间，我哪能做得出好诗来啊！” “重在参与，重在参与，你以后想参加都没机会了。”贾琼。 “不是，其他书院的人都不打算上了啊，还是你去吧。”赵凌风。 “要有始有终吗，谁让你抽到第六了呢。” “对啊，要知死不避啊！” “加油加油，我们支持你！” “上吧，一身是胆赵子龙！” 赣！ 在众人的鼓励下，赵凌风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台。 不知道他此刻的心理活动是怎么样的，估计会好好的问候一番这群起哄架秧子的同窗们。 围观群众不知道贾琼的打算，见到贾琼还不登场，都感觉非常奇怪，议论纷纷。 “莫非贾琼不打算参加了？” “可能是怕作不出好诗来失了颜面吧。” “想赢姜无极那首词确实太难了，何况时间也不够啊。” “看来今天见不到小诗仙的新诗了。” 嘉宾们也很好奇，周至道问沈岩：“恒峰先生，您那高徒不打算参加最后一轮吗？” 沈岩说道：“这个我却不知，都是他们自己安排的。” 赵永昌阴阳怪气的说道：“要是小诗仙今日不作诗，那这次文会可是要失色不少。 下面这么多人，可都是冲着他来的啊。” 沈岩冷哼一声，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蔑视味道明显，赵永昌脸都气绿了。 “这不是还没结束吗，赵兄言之过早了，咱们看到最后再说吧。” 岳阳书院山长言讳赶紧出来打圆场，结束这次小冲突。 这一轮只有赵凌风一人参加，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 那可真的是万众瞩目，还没上台，赵凌风的冷汗就已经冒出来了。 还好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心里嘀咕着不能给书院丢脸，强装镇定的翻开两个牌子，是黄莺和稻谷两个词。 这个题并不难，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飞快的发动脑筋想了一首。 水满田畴稻叶齐，日光穿树晓烟低。 黄莺也爱新凉好，飞过青山影里啼。 这首绝句虽然算不上太出彩，但也是不错的一首诗了。 毕竟是在半盏茶时间内想的，所以引得众人纷纷喝彩。 赵凌风昂首挺胸的走下台，与上台时紧张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最后他这首诗被排在第三，仅在姜无极和李宠两人之下。 主持这时问道：“可还有人要上台？”眼睛却直直看着贾琼。 “我来试试吧。” 贾琼不负众望长身而起，按剑缓步上台。 身形挺拔，气度从容，仿佛自带出场音效。 “小诗仙还真上了啊！” “我早就说了吧，小诗仙肯定要上台的。” “半盏茶还去一半的时间，一眨眼就没了，怎么作诗？” “看看就知道了。” 台上，主持对贾琼笑道：“贾小友，你只有很少的时间，注意莫要超时了。” “多谢提醒。” 贾琼随意选定两块木牌，翻开一看，却是老翁，英雄二词。 他心中一喜，暗道天助我也，面上却不动声色。 一手按剑，另一手背在身后，抬眼望向北方的滚滚长江，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这两个词倒是不难写，不过时间太少，恐怕也难成佳作啊。” “是啊，这时间已经过半了吧。” “小诗仙莫不是要交白卷。” “交白卷就交白卷，胡乱写个凑数之作反倒有损名声。” 大家议论了没一会，滴漏里的水已经快见底了，贾琼还是一动不动望着远方。 岳阳楼里，赵永昌又忍不住开始讥讽起来：“哎呀，贾琼太托大了。 早点上场多好，现在时间不够了吧。” 沈岩斜了他一眼，没有搭理。 台上主持人忍不住提醒道：“小友，时间可马上就要到了。” 贾琼这才回过神来，拱手说道：“多谢先生提醒。” 他几步走到座屏之前，提起笔来，挥毫泼墨。 一手千锤百炼的行楷书法跃然绢上，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词写罢，满场皆静，落针可闻。 这一首临江仙，绝对堪称是千古绝唱。 原是明朝才子杨慎的代表作，也是古往今来临江仙这一词牌里最着名的一首。 在今天这个场合放出来，其杀伤力绝对不下于四年前的鹊桥仙，同样收获了全场禁言效果。 贾琼临风而立，衣带飘飘，犹如谪仙临凡。 这次他吸取了教训，没有抬头望天，免得脖子僵硬。 贾琼暗暗可惜此时身边没有一壶浊酒，要不然端起来一饮而尽，逼格肯定更高。 过了半晌，终于有一声叫好声传来。 接着所有人仿佛从定身术中摆脱出来，狂热的欢呼起来。 贾琼刚要拱手致谢，突然一个须发皆白的身影蹭的窜上台来。 飞快的从他身旁一闪而过，慌手慌脚的就要去摘座屏上的绢布。 电光石火之间，贾琼看清楚了来人的面貌，忍住一脚踹过去的冲动。 要不这位前朝阁老，今天八成就要作古。 紧跟着又有四五个人跑上来，围着座屏争抢起来。 胡阁老气急败坏的说道：“是我先来的，你们几个快快放手！” 言讳抓着绢布的一角，理直气壮的说：“诸位，这次文会是我岳阳书院筹办，这幅字理应由我们书院收藏才是。” 周至道倚老卖老，咳嗽一声说道：“这里老夫年纪最大。 先让我欣赏两天，过后就给你们。” 田文韵抓着绢布另一角说和道：“咱们还是坐下来商量商量，这样实在有辱斯文啊！” “各位，各位，此乃文坛盛事，应该让本官带回去上呈圣上才是啊！” 布政使冯殄被一群老头子挤在外面，无奈的搬出皇帝的名号，可惜没人鸟他。 “那个……” 学政李文英表示官小没有人权。 五更，有票的铁子们走一波 第七十四章 我贾琼就是武夫 第77章 我贾琼就是武夫 贾琼无语的站在旁边，暗暗地鄙视这群抢了他风头的老家伙。 还好主持人比较靠谱，拉他到一边说道：“贾小友，这首临江仙真是绝妙好词，千古少有，这一场是你赢了。 我有一问，不知道小友可愿意解答？” 贾琼点头道：“自然可以，先生请问。” 主持人说道：“我想问这首临江仙，小友是临场所作还是早有腹案？” “此为临场所作。” 主持人惊喜道：“果真如此，真乃天意也。” 这时却听台下有人喊道：“这首临江仙有苍凉悲壮之豪迈，又有淡泊宁静之韵味，必能名传千古，得第一我等皆服气。 只是这词怎么看，应该也是看破世情之人才能写的出来吧。 贾同学年不过十五，又是如何作出这首诗的，还请为我等解惑。” 此言一出，相当于当面质疑贾琼这首诗是抄袭的了，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不用说，说这话的就是武夷书院的人。 “我们社首当场抽题所作之词，岂容尔等小人诬蔑！我看你们是找打！” 赵凌风勃然大怒，起身就要上前动手，宋勉等人赶紧将他拦下。 武夷书院的学子继续挑衅。 “我等心有疑问，为何不能说，你这厮居然敢出言不逊！” “不错，心中无鬼还怕人问吗？” “就是，万松书院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吗？” “果然是武夫，真是粗鄙不堪！” 贾琼闻言勃然大怒，断喝一声：“住口！ 张口武夫闭口武夫，没有武夫保卫边疆，尔等不知何时就要死在异族铁蹄之下。 秦始皇，汉高祖，唐太宗，宋太祖哪个不是武夫。 本朝高祖奋起抗元，太上皇追亡逐北。 没有彼等武夫，像尔等这种没有骨头的文人，早就跪着给蒙古人当奴才了，哪还有机会在这里大放厥词！ 我贾家世代武勋，先祖一刀一枪随高祖，太上皇打下的万里江山，我贾琼就是武夫！ 尔等有何本事，又有何功于社稷，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欺我手中之剑不利乎！” 贾琼手按腰间宝剑，居高临下怒斥武夷书院的一众学子。 他可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这一怒气势骇人，吓得武夷书院众人胆战心惊，像鸵鸟一样纷纷埋头，不敢再说话。 其他人也都被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看起来温和有礼的贾琼，发起怒来气势居然这么吓人。 见此情景，刚刚下楼的赵永昌铁青着脸走上台来。 他脸色铁青的说道：“我这些弟子出言不当，回去之后书院自会惩戒。 不过刚才他们所问也是老夫想不通的，不知贾公子能否回答？” 贾琼随意的拱拱手说道：“赵山长，我喜欢读史书，尤其是三国。 最近正打算出一本三国演义，所以在反复研读三国史册。 读得多了，自然有些感悟，今日正好以这首临江仙写出，不知道这个答案赵山长可还满意？” 赵永昌似笑非笑的说道：“贾公子果然是仙人之资。 老夫读了一辈子史书，恐怕也没有你读的通透啊。” 贾琼说道：“哦，看来赵山长这是不信了。” 赵永昌哼了一声说道：“不是不信，是难以置信而已。” 贾琼看着赵永昌，恍若时光倒流，回到了四年前的重阳佳节。 那时也有一个傻叉跳出来找他麻烦，然后被他狠狠打脸，好像现在还在家里闭门思过呢。 贾琼心中骂了一句老王八蛋，你这是作死啊。 他呵呵一笑说道：“赵山长，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贾琼这话一出，万松书院众学子全都兴奋起来，互相挤眉弄眼使着眼色。 他们和贾琼同窗快两年，早就总结出来了一条规律。 那就是贾琼说要打赌，千万不要答应，否则会输的裤衩都不剩，可惜赵永昌并不知道。 “哦，你想如何赌？” 贾琼一指身后的题牌架说道：“请赵山长从这些牌子中再任选两块。 我和赵山长还有武夷书院诸位一起作诗，以半盏茶时间为限。 让大家一起来评判，要是你们有一首诗能与我相当，我贾琼就自认是抄袭之人。 如果没有，武夷书院参加文会的所有人都要给我们万松书院鞠躬致歉，以后见了我也要退避三舍！ 如何，赵山长你敢赌吗？” 贾琼看着赵永昌，暗道我看你这个老狐狸怎么办。 以他小诗仙的名号，他就不信这个老头敢接这个赌局。 不敢接，赵永昌还有什么脸面说他抄袭，肯定要灰溜溜的滚回福建去。 就算是接了，贾琼脑子里那么多诗，不用想立刻就能抄出一首水准以上的。 这么短时间，他就不信武夷书院的人能写的比他好。 武夷书院输了这一局，那就更加颜面扫地了，还会成为士林笑柄。 赵永昌听了果然脸色更难看了，刚才是面色发青，现在已经开始有变黑的迹象了。 他在心中破口大骂，心说这个狂悖小儿真是目无尊长，出的这招也是阴损。 他想赌但觉得毫无胜算，不赌面子上又觉得挂不住，简直是进退两难。 他暗暗看向台上那群争抢绢布的嘉宾，这时候要是有人站出来说句话给个台阶，他也就能顺坡下驴，保住面子了。 可惜那些人居然一个个的都站在那看戏，谁都没有出来打圆场的意思。 台下观众见他迟迟不说话，纷纷开始起哄，赵凌风、严彬几个喊的特别大声。 “跟他赌啊赵山长，我们支持你！” “是男人就别怂啊……” “贾琼有什么了不起的，跟他干！” 赵永昌被堵的下不来台，气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他看向题架，只见上面的木牌已经被翻过来了近半，剩下的能抽到什么题目谁也说不准。 要是抽到非常难的，说不定还有机会。 要是抽到个简单的，以贾琼的文才恐怕立刻就能做出不错的诗词来，那样他们绝对毫无胜算。 赵永昌心里正在挣扎的时候，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这时却听沈岩的声音传来：“玉京，你怎么能跟赵山长打这种赌，简直胡闹！ 赵山长，这个赌局你不必当真。” 沈岩虽然看不惯赵永昌，巴不得他丢人现眼。 但是贾琼这么做也显得太咄咄逼人，怕对贾琼名声有损，所以他出来阻止，也是给赵永昌一个台阶下。 贾忙躬身说道：“是，学生孟浪了。” 赵永昌这时候却不领情了，假笑道：“呵呵，既然贾公子说出来了，这赌局我武夷书院接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贾诗仙”不会临阵退缩吧？” 赵永昌突然态度大变，大家都知道事情有异。 贾琼心中也是有点奇怪，不过他有“外挂”，自然不惧。 他说道：“先生，既然赵山长接了赌局。 那我也不能失信，肯定要奉陪到底的。” 沈岩见此也没办法阻止了，只能点点头同意。 台上的一群人见此情况，都立刻下台，将舞台留给贾琼和赵永昌。 第七十五章 世间无敌手 第78章 世间无敌手 谁都没预料到，文会在最后一刻居然出现了这么戏剧性的一幕。 大家的情绪全都被调动起来了，就等着吃瓜看戏了。 贾琼伸手一请示意道：“赵山长，请翻题吧。” 赵永昌抬手指了指两个已经翻开的木牌说道：“我就选这两个。” 贾琼没想到他还能有这操作，稍稍愣了愣，台下已经有人开始喷了。 “不要脸！” “怎么能选已经翻过来的牌子呢，太无耻了！” “不行，重新翻，重新翻！” …… 赵永昌脸皮的厚度也是异于常人，他完全没有理会台下的喊声，而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对贾琼说道：“先前打赌时，并没说不能选已经翻过的牌子，老夫这不算犯规吧？” 贾琼呵呵一笑，看着他指的两个牌子说道：“自然不算犯规，赵山长选的实在是妙啊，晚辈佩服之至。” 赵永昌刚才灵机一动，看到两个已经翻开的牌子时，突然想到了这么一个钻空子的好办法。 他前不久正好作了一首好词，正可以对上那两个词，而且这两个词组合起来要想做出好诗可不容易。 他的这首词水准绝对不低，当然跟临江仙这样的名篇肯定是比不了。 但是他也不相信贾琼还能作出水准的诗词，所以在他看来，这局他是稳赢了。 赵永昌选的两个词是什么呢，潮水和梳妆台。 当贾琼看到这两个词时，脑子里立刻就蹦出来了一首诗。 他在心里暗道：“这老儿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赵永昌自然不知道贾琼心中所想，他还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了呢。 于是故作姿态的说道：“老夫最近正好在构思一首词。 刚才看到这两块木牌时，突然有所感悟，这词就成了，你说巧不巧。” 贾琼忍着笑说道：“是吗，那真是太巧了。 晚辈这些日子正好也构思了一首诗，一直觉得不够完美。 看到这两个词灵光乍现，这诗总算也是完成了。 今天正好可以拿来与前辈的词比试比试。” 赵永昌一听这个心里一咯噔，不过还是强行稳住心神说道：“既如此，那就请写出来吧。” “好啊，那我就先献丑了。” 贾琼说罢拿起笔，刚要写却想起一事。 他转头对一旁的主持人说道：“先生，请帮我拿一壶好酒，再摆五个座屏一字排开。” 主持虽然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还是立刻答应：“好，请小友稍等片刻。” 贾琼拱手道：“多谢。” 赵永昌不安的问：“你想搞什么花样，不会是想拖延时间吧？” 贾琼撇撇嘴说道：“你一会儿就明白了。” 不一会儿酒和座屏都送到了，座屏是为了写诗用的，而酒自然是为了装逼用的。 贾琼接过酒壶，对着壶嘴吨吨吨就干了一半。 大喊一声好酒，提笔写下“春江花月夜”五个龙飞凤舞的行草大字。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前四句一出，赵永昌已经额头冒汗，两腿打颤。 这是何等优美的语言，这是何等磅礴的气势。 赵永昌心里不禁在问，莫非这贾琼真的是李白转世，苏轼投胎，不然怎会有如此文采。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前八句写完，贾琼又抬起酒壶喝了一口。 他转头看向赵永昌，好像已经有几分醉意，笑着问道：“赵山长，你看我这诗写的如何？” 赵永昌这时候就快崩溃了，不过他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喊道：“你这诗只有潮水，没有梳妆台！ 你写的再好也没用，你输了，你输了！” 贾琼不屑撇撇嘴，用毛笔挖了挖被被震的有些痒的耳朵。 随意的说道：“别着急，我还没写完呢。” 说完，他换了一个座屏接着写下去。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又是八句写完，贾琼再喝一口酒，看了赵永昌一眼。 赵永昌恨声说道：“你还是没写出梳妆台，你写的再好也没用！” 这次贾琼不屑一笑，似是都懒得跟他说话了，换了一个座屏继续写下去。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这八句一出，赵永昌算是彻底失去希望了，眼中神采尽失。 他此刻是万分后悔为什么要跟贾琼赌，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他已经能想到自己的下场了，千古笑柄，遗臭万年！ 这时候贾琼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了，写满了就换一个座屏，喝一口酒继续写。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五个座屏写满，诗写完，酒也喝尽。 贾琼晃了晃空酒壶，将酒壶和笔随手一扔，大笑一声“我醉矣”。 随后躺倒在地，呼呼大睡起来，尽显狂士风范。 他躺在地上心中暗想：“这次逼格已经突破天际，这世上已经再无敌手了！” 然后许是因为这具身体没喝过多少酒，这次直接干了一壶受不住。 不过片刻，他真的就醉死过去，彻底不醒人事了。 岳阳楼前寂静无声，只有秋风吹过洞庭湖的波涛声随风飘来，这是今天第三次全场静默了。 此刻台上三人，一个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一个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还有一个主持人在目瞪口呆怀疑人生，其他的围观群众也是跟他一样，大脑都处于当机状态。 他们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说白了就是被某人装逼装到了。 心中回荡着无数“卧槽！我日！真他妈！干！……”等等表达崇拜之情的溢美之词。 第七十七章 醉后余韵 第79章 醉后余韵 贾琼的一番操作惊呆了众人，在这个时候，就看出人生阅历的重要性来了。 胡阁老又是第一个回过神来，蹑手蹑脚的上台去摘桃子。 其他人晚了一步，让他拿去了第一幅。 不过好在这次有五幅，大家总算能匀开了，各有收获。 文会的结果已经不言自明，这一次万松书院大获全胜，其他书院也心服口服。 武夷书院的一众人，虽然千不甘万不愿，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法耍赖。 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给万松书院道了歉，然后就灰溜溜的跑了，并且连夜就启程逃离了岳阳。 今天他们的表现，无疑会让武夷书院声望大跌。 这对闽党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也必定引起张纯阳等人对贾琼更大的敌视。 贾琼现在还不知道，他在无意间就已经狠狠得罪了如今朝中最大的一股文官势力。 当然张纯阳一党本来就跟王穆一方不对付，贾琼身为王家女婿，跟闽党敌对也是命中注定的事。 这次文会，无疑让贾琼的文名更加响亮，声望也达到了恐怖的程度。 就如同后世的顶流明星，在青年文人中拥有巨大的号召力。 如果不是因为贾琼年纪太小，以他如今的声望，已经足可以争夺江南士林领袖之位了。 以前人们说起贾琼时，都还有个小神童的固有印象在心里，毕竟当年贾琼成名时才十岁。 而这次文会后，他就彻底摆脱小这个字了。 他不但成为世人眼中最耀眼的青年才俊，而且许多人都认为他将来注定要领袖群伦。 贾琼的诗词，他对同窗的言传身教，他怒斥武夷学子的那一番武夫之论。 随着他的两首诗词，迅速传遍天下，在士林，尤其青年中引起强烈反响。 先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武侠精神。 再有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都是武夫，我贾琼就是武夫的雄论。 他以一己之力，扭转了许多人文贵武贱的思想，在青年中引起了一股尚武之风。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当贾琼被强大的生物钟所唤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天色微明之时了。 他开始还有些恍惚，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怎么回事。 拍拍脑袋，暗道装逼装过头了。 “玉京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疼吗？” 宋勉的声音传来，贾琼转头一看，发现他穿着睡衣坐在桌前，手中拿着本书，旁边儿的油灯还亮着。 “我没事，你怎么起的这么早，还是一夜没睡？” 贾琼伸了个懒腰，开始穿衣服，准备出去晨练。 “昨天的文会太精彩了，我激动的睡不着，索性起来看会儿书。” 宋勉合上书，吹灭油灯，也回到自己床边开始穿衣服。 贾琼问道：“昨天我醉了之后怎么样了？” 宋勉兴奋的回说：“咱们书院肯定是第一了，其他人都心服口服。 各书院学子都有想与你结交的，估计这两天都会陆续登门。” “我问的是武夷书院，他们赔礼道歉了吗？” “赔了赔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还能赖账不成。” 贾琼满意的点点头：“那场面想想就解气啊，可惜我睡过去了没看到。” 宋勉摇摇头说道：“你啊，这次实在是有些过了，咱们跟武夷书院这下梁子结大了。” 贾琼不在意的说道：“那是他们自找的。 咱们又没得罪过他们，那些人整天阴阳怪气的谁乐意听。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他们一再挑衅，这是咎由自取，可就怨不得我了。” 两人到院中晨练，其他人听到动静也陆续出来加入。 昨天的文会贾琼装完逼就醉倒了，大家都兴奋坏了，憋了一肚子话想跟他说。 “社首，你昨天写的两首诗词可太绝了，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周熙。 贾琼开玩笑的说道：“即兴创作，因缘际会，当然还有赵山长保佑。” …… 贾琼这张嘴太损了，惹得众人哄笑。 关山岳感叹：“天下之才，贾玉京独占八斗也！” “临川兄，你是想捧杀我吗？” “肺腑之言，肺腑之言。” 公孙月唏嘘道：“是啊，这辈子我要是能作出一首能比得上春江花月夜的诗，也就死而无憾了。” 贾琼笑道：“诗词终究是小道，治国平天下才是男儿之大业。” “是，如今家国不宁，还没到沉迷于吟风弄月的时候。”宋勉。 “玉京你昨日的武夫之论真是振聋发聩，畅快淋漓！”陈梦龙。 “就怕有人拿此事作文章，说社首崇武轻文啊。”严彬。 “谁敢这么说，社首的文采谁能指摘。”赵凌风。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很多人心里还是重文轻武的。 我看昨天现场也有一些人，对社首自认武夫感到不满。”张兆阳。 “别的还好说，朝廷里的有些老古板肯定不爱听。 玉京你入仕之后，恐怕会有人找麻烦啊。”徐凤年。 贾琼心说以我的后台，谁敢来找我麻烦。 他无所谓的说道：“无妨。 我认为重武轻文或者重文抑武都不妥，文武并举才是长治久安之法。 至于其他人认不认同，我并不在乎。 我自行我道，何惧一路荆棘。” 他们晨练之际，韩巍、姜无极和应天书院的程玉龙联袂而至，正好听到他们的话。 姜无极脱口而出赞了一声：“好一个我自行我道，何惧一路荆棘！ 贾玉京真乃我辈楷模！” 贾琼他们见三人进来，赶忙收功行礼。 贾琼笑道：“道一兄谬赞了。 三位这么早联袂而至，可是有事吗？” 韩巍笑道：“昨日各位勇夺文会第一，我等皆是仰慕不已。 有不少同窗想与众位师兄结交。 我们想，与其一个一个上门打扰，不如咱们约定个时间地点，大家一起聚聚，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贾琼想了想说道：“自然可以，大家应该很快都要返程了。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程玉龙说道：“如此甚好，那咱们聚会地点还是定在岳阳楼吧。” 姜无极摇头道：“不妥。 玉京兄此时出现在岳阳楼上，肯定会引得万人空巷，咱们恐怕没法好好说话。” 韩巍笑道：“道一兄说的是。 即如此、咱们不如租条船，泛舟于湖上。 既能一览洞庭美景，又不怕别人打扰，诸位意下如何？” 贾琼赞道：“好主意，那我们先去请岳阳书院的李宠师兄他们，让他这个地头蛇去找船。” “妙极！哈哈哈...” …… 第七十八章 薛家上京 第80章 薛家上京 李宠租了一艘大船，载着众人游览洞庭。 万松书院十个人自然全来了，其他三个书院每家也都来了五六个人。 再加上岳阳书院来的二十多人，将船挤了个满满当当。 洞庭湖，地处长江中游，古称云梦泽。 洞庭之名始于春秋战国时期，因湖中的洞庭山（也就是君山）而得名。 八百里洞庭广阔无边，置身其中，只感觉水天一色，犹如身在汪洋大海。 众人泛舟湖上，谈诗论文，贾琼自然是中心人物。 今天能来的都是各书院的精英，也都是对贾琼的观点比较认同的一群人，他们对贾琼的传奇经历都有浓厚的兴趣。 贾琼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些人今后入朝为官的概率很大。 这正是他传播思想，寻找志同道合之辈，培养朋党羽翼的良机。 所以这一天，贾琼的嘴就没有闲着过。 他解答各种问题，讲述自己的成长经历，顺便给这群人“洗脑”，传播他的思想。 一天下来贾琼是累的够呛，但是收获也是很大的。 四大书院来的精英学子，有一多半成为他的拥趸，剩下的也都是潜在盟友。 在贾琼的提议下，四大书院也都各自成立侠社。 韩巍，姜无极，程玉龙，李宠这些各书院的领袖人物都加入了进来。 贾琼规定所有分社都是平等的，没有上下统属关系，各分社也都是自主管理。 他们只是共同成立了一个联络机构，用以互通消息，增强联系。 这些分社秉承的理念、规矩，都是照搬万松书院侠社来的。 所以他们其实就是一颗颗种子，可以在各地源源不断的传播贾琼的思想，培养志同道合者，壮大他的羽翼。 贾琼的心思有没有人可以看透呢，答案肯定是有的。 这里有不少聪明绝顶之人，不可能没人看破，但是却没有人会说破。 古来朋党，有以利结者，也有以义结者。 所守者道义，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节。 以之修身，则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国，则同心而共济；终始如一，此君子之朋也！ 在场的人都相信，贾琼创立之侠社，就是以义为结的君子之朋，正道之党。 至此，贾琼江南士子领袖之地位已经初显，两三年内，又将是另一番光景。 贾琼的这一次岳阳之行，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满载而归了。 三天后，万松书院众人登上一艘客船，启程返航。 同行的还有应天书院一行，他们顺路，于是同租了一条船。 顺流而下速度很快，用不了两个月就能到杭州。 在他们返程的时候，这次文会的情况也已经飞速的传播开来。 金陵城，王家内院。 王语嫣正在花园中聚精会神的看书，突然响起的一声呼喊把她吓了一跳。 她抬头看过去，却是王易手舞足蹈的举着两张纸跑过来。 王语嫣皱眉说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如此不稳重。 不好好在书院读书，又跑回来干什么？” 王易对姐姐的责问毫不在意，他晃晃手里的两页纸说道：“姐，你猜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王语嫣却不为所动，淡淡的说道：“不猜。 你要是说不出逃学的理由来，我就去告诉母亲，看她怎么责罚你。” “别啊姐，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这是琼哥儿新写的两首诗，我刚得着信马上就给你送来了。 山长也真是的，当初为什么不带我去呢，听说这次文会可精彩了……” 王易眉飞色舞的把他听到的文会情况都说了一遍，把王语嫣听的也是心潮澎湃，听的喜笑颜开。 “你学问那么差，带你去丢人吗？” 王语嫣说完，一把抢过王易手里的纸，翻开看起了一眼，立刻又合上。 她板着脸对王易说道：“行了，信儿送到了。 你赶紧回书院去吧，没事不要总请假往外跑。 还有，你这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长进，回去临五十遍魏碑，下次休假交给我。” 王易听完脸都绿了，哀嚎道：“什么！我可是好心来给你送信的呀。 再说离下次休假就剩五天了，我哪有时间临五十遍魏碑啊！” 王语嫣笑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姐姐也是好心啊。 就你这字，以后怎么考功名当官啊，会让人笑话的。 五十遍是多了点，那就临四十五遍好了。” “……”王易。 打发走了弟弟，王语嫣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满心欢喜的将这两首诗词反复看了几遍，牢牢记在心里。 然后她拿出一本封面非常精致的书，将两首诗词仔细的誊写上去。 这本书只有区区十几页上有字迹，但是王语嫣却经常翻看，因为上面记的都是贾琼所作的诗词。 每次看到这些诗，她都非常欢喜，好像贾琼就在她身边一样。 如今王语嫣虚岁已经十七，婚期却还没有定下。 与贾琼又是两地分隔，她也只能以此来一解相思之苦。 此刻正在驶出金陵城的一辆马车上，一名女子也在读着贾琼的作品，不过不是贾琼的新诗，而是小说天龙八部。 她肌肤雪白，容貌丰美，举止娴雅。 有沉鱼落雁之姿容，比之王语嫣也毫不逊色。 她身旁坐着两个小丫鬟，生的模样也都是出挑。 只是一个眉眼间有几分懵懂怯弱，一看就是个性子和顺的，另一个就要灵动许多。 这三人正是薛宝钗，香菱和莺儿主仆三人。 莺儿将窗布拉开一角，看着逐渐远去的城墙问道：“姑娘，咱们去长安要走多久啊？” “应该要大半年吧。”薛宝钗。 “要这么久啊？”莺儿。 “是啊，沿路还要看看各处的生意，走的自然慢些。”薛宝钗。 香菱突然怯生生问道“姑娘，咱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苦命的姑娘从小被拐子带着东游西窜，颠沛流离。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家”，她不想离开这个能给她温暖的地方。 薛宝钗放下手上的书，摸摸香菱的头说道：“傻丫头，咱们回不来了。 不过到了长安城，咱们还会有新家的。” 车马辚辚，薛家踏上了举家上京之路，金陵十二钗也即将汇聚于长安。 而此时的神京城里，贾雨村在京中等了大半年之后，终于如愿以偿的补了应天知府的缺，也即将走马上任了。 第七十九章 秦可卿的婚事 第81章 秦可卿的婚事 长安城，荣国府。 此时贾母房中颇为热闹，邢夫人，王夫人，李纨，凤姐，尤氏全都在座。 贾珍近日突然给贾蓉寻了门亲事，尤氏今天特意来跟贾母汇报的。 尤氏说道：“老太太，老爷给蓉哥找的是工部郎中秦业的嫡女，找人相看了，很是满意。” 贾母说道：“嗯，既然觉得满意，那就早点定下来吧。” 尤氏回道：“是，老爷已经托人去秦家说和，想来问题不大。 只要那边答应，我们就立刻操持婚事。” 贾母点头道：“那就好，蓉哥儿年纪也不小了，亲事可不能再耽搁了。” 尤氏解释道：“毕竟老爷就蓉哥儿这一个儿子，对媳妇难免要苛求挑剔一些。 蓉哥儿今年才十八，倒也不算太晚。” 凤姐笑道：“听说那秦家姑娘生的国色天香，更难得的是温柔和顺，知书达理。 这下好了，尤嫂子跟珍大哥明年就该抱孙子了。” 尤氏笑道：“借你这张巧嘴吉言，真要是这样，我必定备了厚厚的礼来谢你，” 贾母问道：“这门亲是谁给做的媒，怎么先前从没听你们说起过？” 尤氏回道：“回老太太，这事儿我也不太清楚，听老爷说，好像是北静王爷说的媒。” 贾母奇怪的喃喃自语：“北静王爷做的保，这倒也是奇了。” 尤氏说道：“可不是，听老爷说是他们上次去北静王府道贺，说到蓉哥儿婚事时王爷顺嘴提了一句。 老爷就找媒人去相看了一眼，没想到这秦家女儿确实是难得的出挑。” 凤姐笑道：“这不就跟戏里唱的一样吗，这叫个什么来着？” 李纨说道：“叫做天作之合。” “对对对，就是天作之合，还是大嫂有见识。” 凤姐做恍然大悟状，逗的贾母等人呵呵大笑起来。 长安北郊，龙首原，重华宫。 养心殿内，太上皇正悠闲的斜靠在龙椅上欣赏着歌舞。 一名老太监来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他马上挥手让众人都退下。 待殿中众人都退下了，太上皇才开口问道：“查实了吗？” 老太监回道：“陛下，奴才已经查实了。 秦氏女应是义忠亲王幽禁之时，府中宫女秦岚之女。 按时间推算，应是义忠亲王遗腹子。” 太上皇闻言坐直了身子，问道：“那秦岚当日怎么没有被杀？” “回陛下，秦岚是义忠亲王被赐死前三天才进府，而且未有被临幸的记录，因此才得以幸免。 老北静王与义忠亲王相交莫逆，当年圈禁王府的守卫将军曾是他的部下，这事八成就是他给瞒下了。” 太上皇皱眉道：“水溶为何会替贾蓉作媒，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奴婢实在不知，可能是老北静王的吩咐，也可能是他另有目的。” 太上皇听罢陷入沉思，过了半响才说道：“那贾蓉如何？” “回陛下，贾蓉跟那些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 不过长相倒是俊俏，脾气也还温和有礼。” 太上皇点头道：“如此倒也罢了，贾蓉是贾家长房嫡孙。 勋贵世家，谁会娶个抱养之女当正妻，必是水溶跟贾珍说了秦家女身份。 就如此吧，朕就当作不知道此事，随他去吧……” 太上皇说着，正巧瞥到桌案上翻开的一到奏折。 他突然改了主意，对老太监吩咐道。 “你派人去秦业家传旨意，将秦氏女招为重华宫女史。” “陛下，如此做皇上怕是会察觉秦氏女身份。” “朕就是要让他知道，去吧。” “诺，奴婢遵旨。” 老太监退出殿外，太上皇拿起桌上的折子又看了一遍。 这是一封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送来的奏报，上面记录着六大书院文会的详情。 “嘿，贾琼这小子居然敢说朕是武夫，倒有几分胆气。 老大，当年为父错杀了你，就替你的女儿找个好归宿吧。” 大明宫，南书房。 锦衣卫指挥使纪洪章在跟隆庆帝密奏。 纪洪章是隆庆帝的母家兄弟，从小就是隆庆帝的伴读，一直都是隆庆帝的心腹。 “皇上，臣已经查实，秦氏女应为义忠亲王圈禁时的宫女秦岚所生。 秦岚生下此女后就因难产而亡，她被老北静王送到养生堂寄养。 其后秦业到养生堂认养孤儿时，因这女娃长的标志又姓秦，所以就抱养回家了。 贾珍已经托人去与秦业说和亲事，您看要不要……” 隆庆帝听到秦岚两字，心中瞬间翻起滔天巨浪。 不过他面上未露分毫，定了定心神问道：“贾珍可知道秦氏女的真实身份？” 纪洪章想了想说道：“贾珍肯让嫡子娶一个五品小官的抱养之女，想来是知道的。” 隆庆帝闭目沉吟许久，才幽幽说道：“算了，毕竟是我项家的骨血，她也算是朕的侄女。 废太子的罪过也算不到一个小小女娃头上，就让她安心做个公府太太吧。” 纪洪章心中纳罕，暗道皇上今天这是怎么了，按他的性子不斩草除根，也应该搅和了这门亲事啊。 不过他还是立刻回道：“臣明白，皇上仁慈。” 隆庆帝说道：“水溶先前态度暧昧，此举莫非是在讨好父皇。 你给朕盯紧他，有任何异常立刻报我。” “是皇上，臣已经着手向北静王府安插密谍。” 隆庆帝此时想一个人静一静，他点点头，问道：“还有事要奏吗？” “皇上，江南六大书院的文会已经结束了。 今年的文会很有意思，这是详细经过，请您御览。” 隆庆帝接过奏折看起来，半响之后才合上奏折说道。 “贾琼的才华真是令人惊叹，心胸见识也非同一般，将来定能成国之栋梁。 不过这小子可真是数孙猴子的，刚消停了两年又开始闹腾了。 他这次把武夷书院整的这么惨，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纪洪章笑道：“皇上，以如今贾琼在士林中威望，恐怕张阁老也不好动他。 更何况，还有介川公和恭王爷保着他呢。” 隆庆帝点点头道：“嗯，他就是个刺猬，谁碰都得扎一手血。 让他们斗去吧，正好最近福建那一帮人也该敲打敲打了。 行了，没事你就先下去吧。” “诺，臣告退。” 第八十章 隐秘的身世 第82章 隐秘的身世 太上皇未曾想到，锦衣卫也这么快就探听到了秦可卿的身世。 纪洪章走后，隆庆帝默默的靠在龙椅上。 他闭着眼睛，似乎又看到了那道楚楚动人的身影，但是他却已经记不清她的容貌了。 当年太上皇下旨赐死废太子，刚刚坐上皇帝之位的隆庆帝，亲自带着太上皇的旨意来到废太子圈禁之地。 他说是看在同为兄弟的份上，要给大哥送最后一程，实则是为了满足他胜利者的虚荣心。 他想看看当年丝毫不曾将他放在眼里的太子，在得知自己被父皇赐死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可惜，隆庆帝得到的依然是轻蔑和无视。 早已被废了双腿的废太子，即使躺在床上，看他的表情依然像是在俯视一个蝼蚁。 隆庆帝盛怒之下，看到侍候废太子的宫女非常楚楚动人，竟然动了淫邪心思。 他将所有守卫全都调开，然后当着废太子的面，临幸了这个名叫秦岚的宫女，狠狠的羞辱了他一番。 看到废太子目眦欲裂的愤怒表情，隆庆帝总算是觉得念头通达了，之后才给废太子灌下毒酒，送他上路。 他吩咐秦岚要守口如瓶，过后会找机会将她收到宫中。 没想到废太子死后，侍候废太子的所有宫人立刻就被太上皇下旨全部赐死，为废太子陪葬。 所以他也就将秦岚抛在了脑后，未曾再去寻找。 这是隆庆帝这么多年做的唯一一件荒唐事，也是他永远不敢让人知道的秘密。 没想到十五年后，他居然又听到了秦岚这个名字，而且她还生下了一个女儿，今年刚好十五。 他清楚的记得那宫女当时还是个处子，那这秦氏女肯定就是他的女儿了。 这件事对隆庆帝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丑闻，所以他是绝对不可能认这个女儿的。 北静王促成这桩婚事，虽然很可能是居心不良，但是自己的女儿他又如何忍心下手斩草除根。 隆庆帝想着贾珍父子也只是两个废物，贾蓉娶了她，让她能安享富贵，也算对秦岚的一种补偿了。 如果贾家后面不乱来，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对他们如何。 哪成想第二天，太上皇就突然下诏，将秦可卿招为了女史。 秦可卿被招进重华宫，和贾蓉的亲事自然就只能不了了之。 北静王和贾珍因为这件事吓得心惊胆战，不明白太上皇到底是几个意思。 按他们的推测，太上皇这些年来对废太子恨意早消，反而开始后悔起当年的冲动。 所以就算他知道了，也应该很满意这桩婚事才对，为何要阻止，这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而隆庆帝知道后，还以为他的丑事败露了，所以太上皇才阻止了这桩婚事，也是险些吓死。 不过在那之后几个月，太上皇却一点其他动作都没有，重华宫里也是一片风平浪静。 他们这才总算是慢慢安定下来，心里各自有各自的猜测。 不过谁也不敢再提秦可卿的事，就权当没有这个人了。 贾珍马上又给贾蓉另寻了一门亲事，很快就给两人完婚了。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万松书院的客船从洞庭湖进入长江之后一路顺流而下，仅仅用了二十天就跨越千里，来到金陵城外。 站在船头，贾琼望着这座雄伟的石头城，心中突然涌起对王语嫣强烈的思念。 程玉龙对众人说道：“到了金陵，我们怎么说也要尽一尽地主之谊，带大家好好逛一逛金陵美景。” 严彬笑嘻嘻的说道：“听说秦淮河上有十大花魁。 程师兄，你带我们一起去见识见识吧。” “……”众人。 刚走出船舱的沈岩黑着脸说道：“严彬，默写《论语·季氏第十六篇》十遍，明早交给我！” 贾琼拍拍严彬的肩膀，忍着笑说道：“子重，少之时，戒之在色啊。” 严彬闻言脸色瞬间垮了：“先生，我只是说笑的啊……” “加《礼记·经办衣》五遍。”沈岩。 公孙月也摇着头拍拍严彬的肩膀：“子重，谨于言而慎于行啊。” “……”严彬 “你们去玩吧，我跟外公要去岳丈家里拜望一番。”贾琼。 “什么岳丈！？”众人皆惊。 贾琼惊讶的问道：“我没跟你们说过吗？” “没有啊，快跟我们说说，社首你怎么突然多出来个岳丈家？”赵凌风。 “嗯，这个……那个吗，船靠岸了。 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回头再说吧……” 路过金陵，沈岩和贾琼是一定要拜访一下王家的。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全金陵城的百姓都知道，王家就住在朱雀桥边的乌衣巷里。 这里走出过王导、王羲之、王献之，谢安、谢脁、谢灵运，汇聚了数百年人才风流。 王穆是首辅致仕，而且是荣归故里，现在还有着太子太师的虚衔。 即使在高官云集的南京城里，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王家门第之高，就是平常二品三品的官员想拜访王穆，都未必能见得到。 但是每天依然有许多人来投帖子，盼望着能好运的得到召见。 毕竟万一要是入了王穆的眼，那平步青云可就指日可待了。 当然这些人基本全都是白费力气，王穆除了见过几位老朋友，常年都是闭门谢客。 贾琼和沈岩来到王府门前时，门房外面还坐着七八个穿着青绿官袍的小官，在喝着茶等着召见呢。 王家的门子都是经过精心调教的，绝对不会见人下菜碟。 所以虽然沈岩和贾琼穿的朴素，而且非常面生，但是他们走到门口时，门子依然客气的迎出来。 贾琼拱手说道：“小哥儿，我们想求见介川公，劳烦通禀一声。” 门子客气的说道：“不好意思两位，我们家老太爷身体不适，今天不见客。 你们可以先留下拜帖，改日再来看看。” 每天想求见王穆的人太多了，每个都通报老头子得烦死。 所以除了亲朋好友和三品以上高官，其他人都只能先留下拜帖。 要是老头子看过以后想见，就会告诉门房，下次这人再来时，门子才会进去通禀。 “今日来的匆忙，未曾准备拜帖，我叫贾琼，跟贵府有通家之宜。” 王府的人都知道贾琼，他可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 更重要的，他还是王家的乘龙快婿，这就相当于是自家人了。 所以门子一听贾琼的名字，态度立刻就热情了十倍。 他连声说道：“哎呦，恕小的眼拙。 二位快里边请，小的马上让人去通禀。” 新书期求追读啊 第八十一章 王家催婚 第83章 王家催婚 贾琼两人跟着门子直接进了府，一旁坐着的几个官员都是一副羡慕的眼神看着他们，暗暗猜测着两人的身份。 穿过一进院落，门子先将两人让进一间大花厅。 不一会儿王浑就来了，几人自有一番见礼不提。 王浑领着两人往内宅去，“我昨天还想着你们应该这几天就该到了。 快随我去见过父亲，他可是很想你们啊。” “恩师身体一向可好？” “好着呢。” …… 王浑领着两人来到后宅王穆的住所，这里是一座清净的大院子。 位置在后花园东北角上，院门上写着清溪二字。 一进院门看到的也是一个花园，里面遍植奇花异草，一道颇深的溪水从院中流过。 王穆此时正在溪水边垂钓，他半躺在藤椅上，手上拿着竹竿，旁边儿摆着茶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王穆看起来跟两年前没什么不同，只是头上白发略多了些，面色依然红润。 沈岩和贾琼忙上前行礼，老头见到两人感觉很惊喜，拉着他们进房中说话。 说起当日文会之事，王穆说道：“武夷书院针对你们并不奇怪。 如今的内阁首辅是张纯阳，赵永昌是他的师弟，打压万松书院必是张纯阳授意。” 贾琼知道张纯阳这个名字，毕竟是当朝首辅。 但是对于他为什么要打压万松书院，贾琼还是一头雾水。 毕竟他还没进朝堂，其他人也没跟他说过，不了解朝中的派系之争。 于是贾琼问道：“张纯阳为何要打压我们书院？” 王穆笑了笑说道：“当年我当首辅的时候，张纯阳是吏部尚书。 这小子是福建那帮人的头头，也是皇上用来平衡朝局的。” 他顿了顿问贾琼：“知道为什么我一到七十岁，就一定要告老还乡吗？“ 贾琼猜测道：“莫非皇上对您也生了猜忌？” 王穆笑道：“咱们的这位皇上，虽然平日里算是宽厚仁德。 但是他深谙帝王心术，且防备心甚重。 我当时威望过高，所以他虽然还信任我，却也时时在防备我。 张纯阳确实有些能力，他察觉到了皇上的心思，因此故意表现的与我不和。 皇上因此重用张纯阳来制衡我，几年间就提拔起一大批闽党，将我的一些老友打发到金陵来养老。 好在我一生坦荡并无私心，与皇上也相交数十年，他对我的为人也很了解。 但如果我当日不急流勇退，恐怕皇上忌惮之心日重，后面会如何可就不好说了。” 贾琼点头说：“我明白了，爷爷您在朝时威望太高，皇上感受到威胁，才会用闽党来牵制您。 如今您已致仕，皇上对您就不再有忌惮之心了。 反倒是张纯阳当了首辅，闽党势力过大。 皇上又要用王党来牵制他了，因此张纯阳才针对我。” “孺子可教也，张纯阳这些年大力提拔闽党中人，我退下来以后，皇上才感到闽党势大难治。 如今也只有老夫留下的那些人，才能牵制闽党一二了。 皇上将张纯阳提为内阁首辅，却只给他太子少保的虚职，打压之心已显。 你是我的孙婿，又是名满天下的才子。 万松书院这一科考中十一名进士，这些学子将来定是你之助力。 张纯阳怎能不忌惮，他是一定会想办法打压的。 明着不好动手，就只能用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不过他这次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武夷书院名声扫地，对闽党可是个不小的打击。” 贾琼这下终于算是搞明白了。 要不是王穆告诉他，他怎么也想不到，武夷书院针对他们，会是当朝首辅搞的事情。 想到自己还没参加科举，在朝廷里就已经有了死对头。 而且这个对方来头还大的吓人，贾琼就感到非常蛋疼。 不过转念一想，他就立刻释然了。 虽然闽党是自己的对头，但是王党却是自己的坚实后盾，算起来也不亏。 而且他不仅仅有王党支持，背后还站着庞大的武勋势力。 只要他自己不犯错，张纯阳能奈他何。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贾琼想去看看王语嫣，多年不见，他也是思念的很。 于是贾琼对王浑说道：“伯父，语嫣姐姐近来可好，我想去看看她。” 王浑道：“语嫣挺好的，一会儿我叫她来，咱们一起吃饭。” 贾琼暗道这老丈人怎么现在还防着他呢，于是又道：“乌衣巷王府可是名满天下。 小侄想到处看看，不知可否。” 王浑笑道：“没问题，我领你逛逛吧。 免得你迷了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让下人陪着我就行了，不用劳烦伯父。” “没事儿，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贾琼彻底无语，到现在王浑防他还跟防贼一样，简直岂有此理。 他恨恨的想，回头非去丈母娘面前，给王浑上上眼药不可。 这时王穆笑问道：“玉京，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孙女？” 贾琼不假思索的说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王穆道：“如此最少还需两年半时间，语嫣今年可已然十七了。” 沈岩这时插口道：“恩师，玉京如今在书院求学，不好中途回来完婚。 我看不如将两人婚事定于后年年初，到时他也该回金陵，准备参加县试了。” 王穆点头道：“正当如此。” 贾琼心里还是有点想法，他说道：“也不差这一年吧。 我想中了进士之后，风风光光的迎娶语嫣。” 王浑哼了一声道：“科举场上谁能言必定榜上有名，我考了四次都未曾中举人。 你能保证你一次就考中进士吗？万一名落孙山，难道让语嫣再等三年？” 贾琼心中吐槽，我能跟你一样吗？ 这老丈人果然跟女婿天生不对付，这是挑理了。 他赶紧说道：“伯父教训的是，那一切就听爷爷和外公安排吧。” 王穆点头笑道：“如此最好，在金陵完婚，老头子我还能亲眼看到。 等你中了进士，肯定是要接语嫣去长安完婚，老头子我可就看不见了。” 贾琼忙道：“是我之前思虑不周了，请爷爷勿怪。” 王穆摆摆手说道：“无妨，你去跟语嫣说说话吧，正好我跟你外公说会儿话。 一会儿你跟语嫣一起过来陪我们吃饭。 长宁，让丫鬟送他去语嫣那。” “是。” 贾琼得了王老头许可，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去见未婚妻了。 他在王浑不善的目光注视下，施施然走出清溪院。 王语嫣住的青柠院离王穆的院子很远，中间隔着一整个后花园，在另一侧的西南角上。 贾琼在丫鬟的引领下走了五六分钟，才来到绿竹掩映中的一座别致院落。 求追读啊家人们！ 第八十二章 难道是河东狮 第84章 难道是河东狮？ 青柠院的没有清溪院面积大，不过里面有一座两层的绣楼，从二楼的窗子就能欣赏到后花园的美景。 丫鬟刚要入内禀报，贾琼却抬手将她拦住。 他抬头看去，透过稀疏的竹影，依稀看到二楼窗前有一道妩媚的身影。 她正在做着针线活儿，微低着头，手指轻轻扽起银针，拉出一根长长的红线。 这幅画面太美了，贾琼不忍打断，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院外看着。 过了半响，王语嫣似乎缝好了，拿起绣品对着窗户端详。 她不经意的往窗外一瞥，随即愣在当场。 院外的竹影下，一道熟悉的身影静静矗立，面带微笑，正深情凝望着她。 两年多未见，王语嫣已经彻底出落成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 十七岁的年纪，如同花苞初放，美艳不可方物。 用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形容也毫不夸张。 而贾琼的变化也不小，这两年正是他成长最快的两年。 当年十三岁的翩翩少年，也已经长成一个雄姿英发的青年。 清柠院中，王语嫣踮着脚，用手比划着两人的身高。 “琼弟，你都比我高了这么多了。” 当初分别时两人还几乎是一般高，如今贾琼却已经高出王语嫣一头了。 “语嫣姐也比以前丰盈了许多啊。” 贾琼瞄了一眼少女的胸口，笑着说道。 “你看哪呢！” 王语嫣羞恼的白了他一眼，耳朵根都红透了。 贾琼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说道：“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小生认罚。” 贾琼是故意这么说的，毕竟两年多没见，难免有些生疏感，这样可以更快的拉近距离。 王语嫣听了这话更恼了，秀眉一竖，瞬间出手揪住他的耳朵。 她教训王易习惯了，这个动作无比娴熟。 所以连身手很好的贾琼都没反应过来，瞬间愣在原地。 贾琼心想：这画面如此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时候他超群的记忆力发挥了作用，一晃神间他就记起来了。 这不就跟丈母娘教训王浑时一模一样吗，难怪王语嫣动作如此自然，原来是家学渊源。 完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语嫣有这手段，我不会是要娶回家一个河东狮吧？ 正在贾琼胡思乱想之际，他耳根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说，你这两年是不是没学好，如此油腔滑调，是不是在青楼里浪荡惯了！” 王语嫣刚揪住贾琼时也慌了一下，她刚才真的是一时羞恼，不自觉的就用上了教训王易的手法。 不过一看贾琼那表情眼神，心灵相通般的，她瞬间明白了贾琼的心理活动，气的立刻狠狠的拧住他的耳朵。 贾琼吃痛之下赶紧求饶：“哎呦，冤枉啊，我都不知道青楼的门朝哪边开。 语嫣姐你快放手，让人看见了我这脸往哪搁啊。” “真的？” “真的真的，我的人品你还不知道吗。 我这么正直的人，怎么会去逛青楼呢。” 贾琼这话说的理直气壮，他虽然想过，但是确实还没逛过青楼。 “你正直？当初是谁借着打赌的事轻薄我的，你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王语嫣说起这个脸更红了，当年揽月亭诗会，贾琼跟她打赌说能拿第一，结果当然是贾琼赢了。 事后贾琼一直也没提这个赌约的事，王语嫣还以为他就是随口说说呢。 结果很久以后，贾琼要出去游历之前，两人最后一次私下见面时。 他却突然提出这个赌约，然后无耻的抱着她又摸又亲了半天。 王语嫣当时也是懵了，任由贾琼轻薄。 事后却是羞的几天没敢出门，现在想起来还是羞恼不已。 在她心里，贾琼从小就是个花心的，听他说自己正直，当即嗤之以鼻。 贾琼腆着脸笑道：“呵呵，那不是对你吗，对别的女儿我可没有。 姐姐有倾国倾城之貌，其他女人在我眼里都是庸脂俗粉，难及姐姐之万一。 除了你，我连其他女人的手都没牵过。” 甜言蜜语是对付女人的不二法宝，贾琼深谙此道。 王语嫣听后果然心情大好，手上用的劲明显小了许多。 贾琼继续说道：“刚才我跟爷爷和岳父大人说了。 后年年初就迎娶你过门，你说好不好？” 这话让王语嫣大喜，心头像吃了蜜一般甜。 “说什么岳丈大人，我还没嫁给你呢。” 王语嫣虽嘴上这么说，却是松开了手，饱含深情的看着贾琼。 贾琼一看时机成熟了，轻挑王语嫣的下颚，准备品尝一下她的樱桃小口，以解相思之苦。 王语嫣羞怯的闭上眼睛，眼皮轻颤，芳心如鹿撞般砰砰作响。 “琼哥儿，琼哥儿...” 正当两人就要亲上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非常煞风景的叫喊声。 “六少爷，你等一下。” 紧接着楼下又传来丫鬟的声音，显然王易已经闯进来了。 两人吓得赶紧分开，各自后退一步，王语嫣直接捂着脸转过身去。 片刻功夫后，就听登登登上楼的声音响起，王易那略胖的身影随后便出现在楼梯口。 “哈哈，琼哥儿你果然在这里！” 贾琼迎上去，狠狠的抱住王易，咬牙切齿的说道：“呵呵，易哥儿，我想死你了！” 王易受不了他的热情，立刻喊道：“……琼哥儿你劲越来越大了，快松开我，我要喘不上气了！” “你来的可真快啊。” “那是，程师兄带你的同窗们回书院了，说是跟你们一道回来的。 我一听立马就跟请先生假回来了，直奔姐姐这，你果然在。” 王易得意的炫耀着，丝毫没有发现，他身后两道不善的目光正斜睨着他。 有王易这个大灯泡在，贾琼和王语嫣也没法再亲亲我我，只能坐着聊聊天。 王易近年来也算长进了，今年还考进应天书院，如今已经是秀才功名。 虽然他性子还是跳脱些，不过学问也确实长进不少，日后也是举业有望。 三人聊了一会儿，中午在清溪院陪王老头吃了一顿饭，之后姐弟两人又陪着贾琼去拜见了王夫人。 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欢喜，可比王浑那个老丈人态度好多了。 知道贾琼后年年初就会回金陵迎娶王语嫣，王夫人也是十分高兴。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王夫人这两年也是等的有些心焦。 跟丈母娘聊了半日，顺便给老丈人上了点眼药。 晚上他又想起一事，于是找到老丈人，请他帮忙在长安开个会馆。 今年万松书院进京赶考的人太多，他家也住不开，就没有请大家去家里住。 他就想着开个会馆，好让书院的师兄弟们进京赶考时，能有个更好的备考环境。 短暂的重逢之后，贾琼第二天一早就继续上路。 明年年底他就会返回金陵，他在书院求学的时间只剩一年了。 第八十三章 徐山定亲 第85章 徐山定亲 贾琼等人回到杭州时已经十一月中旬，过不了多久就要过年了。 明年二月武举就要开始，徐山今年也回家来过年。 他也不打算再回宁波了，准备直接在家备考，顺便补一补文化课。 徐山跟着余万年历练了接近两年，跟倭寇也干过两三场，积累了不少带兵经验。 而且这几年他的学业也没有停，沈岩一直有去信督促他，徐山的文章考个文秀才也不难。 这一次武举，徐山可以说势在必得。 大楚武举六年才举行一次，也没有文举那么烦琐，只考府试，乡试和殿试三场。 考试内容分为文试和武试，文试考策论，兵法，战阵。 武试考举重，耐力，步射，骑射，兵器。 殿试时文试成绩最好的前十六名还要进行比武，决出武状元。 因为武举六年才一次，而且录取人数远低于文举，所以考中者授予的官职比文举更高。 考中府试者是武秀才，如果参军，可以授予正七品总旗（把总）之职，大概相当于排长。 （括号外是卫所兵官职，多为世袭军户；括号内是营兵官职，多为招募兵团。锦衣卫等禁军除外） 当然武秀才晋升空间有限，除非立下大功，不然最高也就能升到百户（把总）。 百户依然属于大楚的低级武官，正六品，相当于连级干部。 乡试考中了那就是武举人，这个起点就要高一些了，可以直接授予百户之职。 正常上限可以升到从四品镇抚使（副守备），免强算是中级武官了，相当于团级干部。 考中殿试那就是武进士了，武进士录取人数非常少，每次也就在五六十人左右。 这主要是迫于勋贵施压，怕武进士太多抢了他们的位子。 六年只有五六十人，其含金量可见一斑，起点自然更高。 普通武进士初授官职，最低也是从五品副千户（副千总），好一些的直接就是正五品千户。 如果是中了武状元，得了皇帝喜爱，那有可能起步就是从四品镇抚使。 武进士起点高，晋升空间也大，官至正二品都督佥事、总兵、提督都没有问题。 如果运气好的话，甚至可能摆脱文武之别，转到兵部供职。 最后晋升到兵部尚书，总督的也不少。 兵部尚书自不必说，掌握除禁军外所有兵马调动之权，是有机会入阁的国之重臣。 总督可以节制一省或者数省军政大权，绝对的封疆大吏。 总兵，提督，总督，基本算是武将的天花板了。 他们之上，也只有正一品都督了。 五军都督掌管天下兵马，在大战时可以出任一方统帅，节制各路军马，但是非公侯这样的高级勋贵不能担任。 亲军都督掌管所有禁军，一般由皇帝心腹或者皇室宗亲担任。 当然大楚还有个最高军职，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相当于天下兵马大元帅。 这个自大楚立国以来，除了太上皇自封过，还没有其他人被授予过，跟没有也差不多。 武进士直接就是四品五品起步，比文科进士六品七品的品级要高多了。 对比文举，似乎武举的含金量更高，其实不然。 武举虽然授官品级高，但是武将身份比起文官要低一等，这是其一。 其二，虽然武举授予的官衔品级高，但只是品级，不是实职。 具体会被分配到什么差遣，还得看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意思。 俗话说，朝中无人莫做官。 考中了文进士，再差也能当个七品县太爷。 而考武举，除了武状元会由皇帝亲自任命，其他武进士都不一定会被分配到什么差遣。 比如被分配到看守皇陵的部队里，可能十年二十年就别想挪窝了，级别再高也是无用。 没有用武之地，没机会立功不说，万一出了事还可能受牵连。 徐山当然不会有这个顾虑。只要他能考上武进士，贾琼就有能力直接把他弄进京营，弄个副守备当当。 甚至运作的好，直接当个守备也不是没可能。 一来他背靠贾家和王家这两棵大树，军中人脉不缺，兵部他也有人。 况且徐山在河套一战立有大功，兵部和五军都督府也要酌情考虑。 徐山比贾琼大五岁，虚岁已经二十了，却还不曾定亲，这事现在已经成了沈碧云的一块心病。 她这两年常去杭州亲戚家里走动，托人打听谁家有姑娘待嫁的，但是找了好久也没有看上合心的。 徐山回来时，提到余万年有一嫡孙女，年方二八。 她父母早逝，因此才跟着余万年到了浙江。 余万年看上了徐山人品，有意将孙女余梦瑶许配给他。 徐山跟着余万年当亲兵这么久，也见过余梦瑶两次。 他心里也喜欢，于是请外公和母亲做主。 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沈碧云得知之后高兴坏了。 余万年可是进士出身的水师提督，朝廷重臣，家世清贵，愿意把孙女嫁给徐山可以算是下嫁了。 沈岩马上写了一封书信过去，约定明年武举省试之后就上门迎娶。 如今徐山就要成家了，要娶媳妇过门，在租的宅子里成亲就显得有些不合适了。 徐家祖籍就在杭州，贾琼想着干脆就在西湖边寻一座好宅院买下，送给表哥当新婚之礼。 于是他托了几个家在杭州的同窗帮忙打听，在牙行也找了一圈。 杭州是天下名胜，西湖边的土地那真是寸土寸金。 大宅里住的不是豪商大贾就是高官显贵，鲜少有出售的。 多方打听之后，只寻到了一处两进的宅院。 面积是稍小了点，位置倒是不错，距离白堤不过百米远。 贾琼休假的时候，带着全家人一起去看了房。 这座宅子虽然只有两进，但是带着两个跨院，花园面积也大，而且宅子也比较新。 杭州徐山估计也不会常住，面积小一点倒是也能接受，大家都挺满意。 于是贾琼就花了七千两银子买下来，这个价格，就是在长安也能买两座三进大宅了，由此可见西湖房价之恐怖。 在官府完成过户更名，这宅子就是徐山的了。 宅子让人收拾整理一番，再添置些家具仆人，明年开春就可以住进去了。 感觉到好宅子的紧俏，贾琼还给王浑去信，让老丈人帮他也在金陵寻处好宅院，以备他回金陵时居住。 追读追读啊老铁们 第八十四章 告别书院 第86章 告别书院 十二月，书院年底大考。 不同于往年，这次大考浙江学政并没有到场参加，是由书院自己出题考的。 新任的浙江学政，是南京光禄寺卿卢少元，从三品高官。 一般三品官是很少会点学政的，主持三年一次的乡试才是这个品级的官员该干的活。 卢少元以万松书院教学水平突出，已经无需再行考察为理由，去了浙江境内另一座比较知名的书院。 浙江学政参与万松书院大考，这只是一个传统。 因为万松书院最近十几年成绩优异，学政要表示对书院的重视。 但是这并非朝廷规定，所以卢少元的行为也无法指摘，更何况他还给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是他的这一举动，却向外界传递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那就是他不喜欢万松书院。 贾琼一想就知道，这卢少元八成是张纯阳专门派来打压万松书院的。 这几年的浙江省院试，恐怕万松书院的学子们还会受到不公对待。 院试是糊名的，卢少元没法故意黜落学子，但是在排名上他却能做手脚。 文章各有所好，本来是案首的，我就偏挑点毛病给你个第三，你也没法说什么。 当然要是他再无耻一点，用点特殊手段，强行黜落几个人也是能做到的。 贾琼虽然知道，但是也没办法反击，只能叮嘱同窗们不要随意将他们的文章外传。 免得被卢少元记住笔迹或者文风，到时候被故意黜落了。 时间一晃而过，隆庆十七年，就在这不经意间悄然到来了。 书院大考，贾琼一举拔得头筹，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上舍生。 因为今年书院科举成绩太好，有大批顶尖学子中了进士。 因此到现在为止进入上舍的，也仅仅只有六人而已。 除了原本的两名上舍生，只补进了四人，剩下的人还需要继续努力。 上舍生居住的青云院在接近山顶的位置，风景绝佳，仅次于教授们的住所。 而且每名上舍生都有自己独立的一栋房子，就跟个小别墅一样。 最近这一段时间，贾琼可以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 明年他就要下场，万一要是名落孙山，甚至连乡试都没过，那对他的声望将会是巨大的打击。 所以最近贾琼一直在埋头苦读，拼命刷题，一天最少要写两篇时文。 就是为了将文章写的无可指摘，让想故意针对自己的人无从下手。 贾琼的心里是有中状元的野望的，如果能达成这个成就，他的声望还将大涨，对将来的仕途也大有好处。 当然这很困难，不过他想着最不济也得中个二甲，要不面子上也不好看。 至于连中三元，独中六元之类的，贾琼就没太敢奢望了。 就算他的文章写的再好，也很难获得这种超级成就。 张纯阳能安排一个卢少元来针对万松书院，难道不会再安排一个张少元来对付他？ 想想就知道希望渺茫。 相反在殿试的时候，是由皇帝亲自阅卷。 如果贾琼的文章做的好，还是很有可能被点为状元的。 隆庆十七年二月，武举县试开考，徐山轻松拿到县试头名。 三月末，再夺乡试第一。 四月初八，西湖白堤绿竹巷内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过了午时，徐山就穿着从没穿出去过的御赐斗牛服，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吹吹打打前往余家别院迎亲。 古代结婚时，新郎新娘的服饰都有严格规定，不能逾越。 在大楚，女子在这一天可以穿诰命才能穿的凤冠霞帔，这是很多女人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机会。 而男子在一般情况，有官爵者可以穿自己的官服，没有官爵者破例可以穿九品官服。 绿色的九品官服，哪有大红色的斗牛服看着喜庆气派。 徐山自然是穿着斗牛服前去迎亲，这是赐服，不违反朝廷规定。 大楚官员服饰，八九品为绿袍，七到五品青袍，四品以上为红袍。 徐山和贾琼有御赐的斗牛服，以后入朝以后，直接就可以穿红袍，这可比穿绿袍威风多了。 宁波水师提督嫁孙女，他府上自然是贵客盈门，杭州的大小官员都悉数到场祝贺。 知道新郎只是一个武举人，不少人都觉得奇怪。 按照余家的门第，招个文进士当孙婿也不难，为何会看中一个小小的武举人。 表哥娶亲，贾琼要在家里接待宾客，不过他自然要找些人去帮表哥撑场面。 所以徐山的迎亲队伍里，一水儿的青年举人。 当看到穿着斗牛服的徐山和他身后的迎亲队伍时，很多宾客立刻就明白了。 敢情这新郎就是阵斩鞑靼右贤王的那个徐山，外祖父是万松书院沈教授，表弟是名满天下的贾琼，这亲事看起来立刻就门当户对了。 顺利的迎完亲，拜完堂，表哥就算是抱得美人归了。 余梦瑶虽不算绝色佳人，但也端庄大方，温柔可人。 婚后与表哥琴瑟和鸣，绝对算是一桩良缘。 徐山娶完亲，贾琼也期待起他自己的婚事来。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十月初，徐山启程上京参加武举殿试。 十月中旬，沈碧云带着表妹和余梦瑶先行一步，提前坐船去往金陵安顿。 在万松书院生活了接近三年，要离开了贾琼心里也十分不舍。 临行前，他将溪谷马场和大部分马匹都送给了书院，以便同窗们以后有个练习骑射的地方。 十一月初十，正是书院休假之日，贾琼在这一天早晨宴请所有同窗，权做告别。 这次的人比三年前还要多，百味居里也塞不下。 于是大家提前买好酒肉，一大早就来到马场之外的钱塘江边。 席地而坐，高谈阔论，饮酒纵马，肆意张扬。 临近中午，到了该告别的时候，田力牵着马过来催促。 贾琼与众位同窗一一道别，临行之时，众人纷纷要求贾琼做首诗再走。 贾琼翻身上马，昂扬说道：“我等少年当壮怀激烈，斗志昂扬，我不想做什么离别诗强说愁绪。 今日，就以一首沁园春来激励众位同窗，愿来日朝堂再聚，共济天下。 独立寒秋，钱塘东去，凤凰滩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 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叹苍茫大地，沧海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遥想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伟人之作太过霸气，直接抄出来在古代是要杀头的，所以稍作修改，改的不好请见谅） 一词吟罢，贾琼长笑一声道：“今日虽别，来日可期。 诸位同窗，咱们后会有期，贾琼先行一步了。” 说罢他一拍马背，赤焰扬蹄长嘶一声，载着斗笠青衫的贾琼逐风而去。 第八十五章 徐山入禁军 第87章 徐山入禁军 贾琼两人一路快马疾行，不过三天工夫，就已经从杭州赶到了金陵。 比他早出发的一个月的姨妈一行人，反倒比他晚了几天才到。 贾琼在金陵的家是秦淮河边的一处三进宅子，离乌衣巷不远，隔着秦淮河就是夫子庙。 王浑帮着盯了大半年时间，才等到这一处让他感觉还算凑合的宅子，花了五千五百两银子买下。 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消息，贾琼在金陵的这个住处很快就曝光了。 贾琼后来一琢磨，估计是在办理宅子过户时泄露的消息。 他到家的第二天，贾府就开始门庭若市起来，每天都有各种不同的人前来拜访。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眷，世交，乡绅富贾，学子生员，贾家的大门都快被这些人踩破了。 这些人有的来攀交情，有的来求诗。 刚开始贾琼还耐心接待，后来发现来的人越来越多，搞得他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实在逼得没办法，贾琼直接在门前挂上了闭门谢客的牌子，谁来也不见，这才算消停下来。 不过真的所有人都不见也不太现实，刚消停没两天，有一个贾琼心里非常不待见，但是他又不能不见的人就来登门拜访了。 花厅之中，贾琼与贾雨村相对而坐。 贾雨村生的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却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作为应天知府，贾雨村早就知道贾琼在南京安家的事。 他一直以贾家的门生自居，对于贾琼这个贾家最出色的弟子，自然是要好好结交一番。 前几天来拜访贾琼的人太多，他一个知府大老爷怕人非议，没好意思立刻上门。 这两天见贾府门前消停了，便换上便装，于午后登门。 对于贾雨村这种趋炎附势，恩将仇报的小人，贾琼是半点儿好感也没有。 不过他身为应天知府前来拜访，贾琼要是不见就太不给面子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要收拾他以后有的是机会，没必要现在就跟他结怨。 所以贾琼虚与委蛇，给足这位知府大人面子。 贾琼说道：“本来我打算过几日闲下来，再去大人府上拜会。 没想到您先到我这里来了，实在是失礼，还请见谅。” 贾雨村爽朗笑道：“玉京贤弟名满天下，愚兄早想与你结识，可惜一直无缘一见。 所以今日冒昧来访，还请贤弟勿怪。” “大人唤我名字即可，贤弟实在不敢当。” …… 两人聊了半日，期间贾雨村隐晦的表达了可以在府试中助他一臂之力的意思。 贾琼就当没听出来没接他这茬，贾雨村也就识趣的不再提了。 有贾雨村这种让人厌恶的恶客，自然也会有让贾琼感到欣喜的嘉宾。 魏敏中和佟卓尧是当年春闱住在贾琼家的八人之二，也是成绩最好的两个，当年都考中二甲，得选庶吉士。 他们在翰林院中实习三年，期满后散馆考试成绩优异，被授予翰林院检讨之职，如今都在南京翰林院修史。 这日他们联袂来访，让贾琼大为惊喜，忙命人准备家宴。 酒过三巡，气氛更加热闹起来，大家打开了话匣子。 贾琼问：“你们在长安时可见到了大春师兄他们？” 佟卓尧点头道：“见到了，大春兄高中榜眼，真是后来居上啊。 我还记得当初，他抱着敏中哭的场面呢。” 魏敏中说道：“大春兄厚积薄发，这也是他应得的。 我听说殿试时他的策论皇上很喜欢，本来有机会得状元的。 可惜张首辅说那篇文章锋芒太盛，不够中正平和，这才取的第二。” 贾琼一听恨得牙痒痒，心道这又是闽党坏事。 佟卓尧见他脸色不好，转移话题问道：“玉京，听说你要娶王阁老家的千金，此事可是真的？” “是真的，明年开春我就要完婚，到时你们可一定要来喝杯喜酒。” 佟卓尧笑道：“那是一定的，到时候我们还得闹洞房呢。” “那你们还是别来了……” 十二月，京中传来喜讯。 徐山一路过关斩将，技压群雄，勇夺殿试第一。 至于他的差事，也没用贾琼操心。 隆庆帝爱其武勇，再加上徐山文试成绩也是头名，还曾经立过大功。 于是直接破格钦点他做了正四品左翎卫中郎将，统领三千羽林军，戍卫帝宫。 大楚禁军分为内卫和禁卫两部分，专门守卫内庭的内卫，也就是俗称的御前带刀侍卫，叫做龙禁尉。 龙禁尉总数只有三百人，全部都是由武勋世家子弟充任。 他们品级很高，直接就是五品官起步。 但是龙禁尉表面鲜亮，战斗力可就差强人意了，所以实际上已经成了摆设。 如今内卫的活，基本都让锦衣卫的仪鸾司干了。 守护外庭的禁卫分为四部分，锦衣卫，羽林卫，神武卫，虎贲卫。 锦衣卫和羽林卫守卫大明宫，神武卫和虎贲卫守卫重华宫。 禁卫比起内卫来，品级相对低一些。 但是其战斗力却非常高，士兵都是由全国各地边军中选调的骁勇善战之辈充任。 尤其是羽林卫，这是隆庆帝登基以后才新建的一支部队，编制6000人，三年一裁汰。 战力绝对属于大楚军队的天花板，是守卫大明宫的核心战力。 锦衣卫掌直驾侍卫，金鼓仪仗，个人武力不俗，干的是贴身保镖的活，大兵团作战肯定比不过羽林卫。 所以徐山的这个职位是极为重要的，属于禁军中的高层实权人物。 禁军中能管得了他的，也只有亲军都督和羽林将军了。 徐山直接被提到这个位置，也是贾琼万万没想到的。 这说明隆庆帝非常认可徐山，已经把他当作心腹之臣在培养了。 做这个禁军统领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自不必说，天天在皇帝眼前转悠，表现好了升职会像坐火箭一样快。 这跟翰林院其实是一个道理，翰林之所以清贵，就是因为他们长年在皇帝身边当差。 为皇帝讲经，起草诏书，甚至出谋划策。 他们是皇帝近臣，提拔起来自然速度快，很多翰林都是当了十几年的五六品小官，然后几年内就被提拔为二品大员。 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禁军责任重大，丝毫不能有马虎，尤其在大楚现在这种特殊的时期，更是敏感。 坐到这个位置上，徐山就只能做个孤臣，跟其他官员要保持距离，难以扩展人脉。 当然在贾琼看起来，利还是大于弊的，只是对于一心想赴边关杀敌的徐山，是不是合他的心意就不好说了。 第八十六章 县试开始 第88章 县试开始 冬去春来，转眼已是二月，县试就快开始了。 这日一大早，王易就找上门来，他与贾琼约好了，要替他具结作保。 参加科举考试，在县考前必须要办理具结文书，防止身份作假，或者异地赴考。 一般考生会选择“联名结保”，就是由五个同样要参加考试的考生互相担保，这叫做“五童结”。 如果其中有一个人身份作假，其他四人都要受到牵连。 这能很好的起到互相监督的作用，当然这么做也会有一定的风险。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找一个廪生做保，这样就可免除互保的风险。 只是这样一来，风险就全由廪生担着了。 万一做保之人出了问题，廪生是会被取消秀才功名的，甚至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所以一般找廪生做担保很困难，除了亲朋故旧知根知底的，不认识的花钱找人做保人家也未必不愿意。 江宁县衙离贾琼的宅子不远，所以他们两个直接步行前往。 远远地就见到县衙前排起了长龙，光县衙外就有四五百人，还有不少差役在旁边维持着秩序。 这些来报名的考试的考生，小的也就八九岁左右，十几岁的居多，二三十的也有。 贾琼平时出门都会佩剑，再加上他长的又高，往队伍后面一站，立刻就有鹤立鸡群的效果。 不少来报名的小童生都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弄的贾琼还有点儿尴尬。 就像长安城分为长安和万年两县，金陵城也分为江宁县和上元县。 秦淮河以南为江宁，以北为上元。 俗话说“前生作恶，知县附郭；恶贯满盈，附郭省城”。 和府城或省城同在一城的知县是最难做的。 在上级的眼皮子底下办事，不但耍不起县太爷的威风，还随时有可能背锅。 这江宁县附郭南京，可以算最难做的县令之一了。 满城的高官显贵，哪一个也不是七品县令得罪的起的。 正因为附郭知县难做，所以能坐稳这个位置的，无一不是精明老到之辈。 如今江宁知县谭明已经四十多岁，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八年，堪称是官场老油条。 他干了这么久都没有升迁，不是因为他干的不好，纯粹是因为背锅太多的缘故。 要说能力，谭县令是绝对不差的，要不然这个江宁知县他也坐不稳。 今天是县试报名的日子，他早已将城中有哪些达官贵人的子弟要报名考试掌握了七七八八。 正当贾琼感到尴尬之际，一个身穿绿袍的干瘦小老头快步从县衙里走出来，径直走到贾琼面前。 他板着脸问道：“小友可是贾琼贾玉京。” 贾琼有点儿奇怪这小官怎么会认识自己，不过还是点头说道：“正是。” 这官员一听脸上瞬间带上笑意，拱手说道：“果然是贾公子，真是丰神俊朗，英武不凡。 我是本县县丞赵立良，谭县令早有吩咐，想见见贾公子，请公子跟我进去吧。” 贾琼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让他插队啊，心里暗道这县令会办事。 他拱手说道：“既如此，请县丞带路。” 对于插队这件事，任何时代的人都是痛恨不已的，贾琼和王易往里走的时候就听到了不少抱怨声。 不过在得知他是贾琼之后，这些抱怨声就立刻消失了。 有赵县丞领着，贾琼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礼房之中，此处就是报名地点。 此刻礼房内坐着几个书吏，正在为考生进行登记。 见到县丞领人进来，他们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马上就分出一人来为贾琼办理报名手续。 审核还是比较严格的，书吏问了贾琼的姓名、年龄、三代履历。 要想参加科举考试，必须要家世清白，三代之内没有从事娼优皂隶这些贱业的才行。 其他考生问的都很细，甚至察觉不妥的地方，书吏还会反复查问。 不过贾琼这里只是走个形式，天下谁不知道贾琼是何等人物，他可是金陵城的骄傲。 最后书吏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考牌，在后面的贴上“浮票”，这是描述考生样貌的。 比如贾琼的上面写的是“身高七尺七，面白无须，容貌甚佳”。 最后让王易在上面签名用印，这就算是具结完成了。 出了礼房，贾琼请县丞带路，专门找谭县令去道了谢。 毕竟人家展现了善意，出于礼节贾琼也要当面道个谢。 而且县试是不糊名的，成绩可是这位县令大人一言而决，所以贾琼要给这位阅卷官留下个好印象才行。 今年江宁县考时间被定在二月十五，府试一般在四月，院试在六月。 通过院试就是秀才了，算是半只脚迈进士族大门。 贾琼的婚事被定在五月，插在府试和院试之间。 如果八月乡试得中，贾琼就会立刻带着一家老小启程回京。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转眼就到了县试的日子。 五更时分，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城中各处就已经透出点点灯光，犹如星河向着一个方向汇聚。 贾琼也是一大早起床，用了些清淡的早饭，便在亲人们的祝福声里出了门。 县试是由县衙组织的考试，各地的考场皆有不同。 有些贫困的县，考场可能是临时搭起来的草棚，连桌椅都要考生自己背来。 江宁县当然不会这么拮据，城中就有前朝留下来的贡院，就在夫子庙西边。 江宁县和上元县的县试就在贡院里进行，这里可以算是大楚最好的县试考场之一了。 县试流程比较宽松，由各县县令自己安排，一般会分为三场来考。 第一场是正场，第二场叫复选，第三场叫面选。 每场考一天，两场之间间隔两天。 第一场正场如果考不中，那就要参加复选。 这相当于一次补考机会，通过的考生再统一参加最后的面选。 面选就是让县令当面考较一番，免得有滥竽充数之辈蒙混过关。 对于有真才实学的学子来说，这就是走个过场，蹭知县大人一顿酒而已。 因为两县共用一个考场，所以每年县考两县的考试都是分开进行的，二月十二上元县的县考已经结束了。 县试是最初级的考试，对于贾琼来说毫无难度可言。 所以他也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安步当车，一路溜达着就到了考场外面。 去贡院的各个街口都有兵丁把守，只有手持考牌的考生能进入。 来送行的人只能送到这里了。 田力和平安一起说道：“祝二爷科场连捷。” “呵呵，你都会说吉祥话了，跟谁学的这是？” “是大小姐教我的。” “好，学得不错。 你们回去吧，考完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贾琼从平安手里接过考篮，自己随着考生大军往贡院走去。 求追读有票更好 第八十七章 杀鸡用牛刀 第89章 杀鸡用牛刀 贾琼来到贡院门前广场，这里被灯火照的亮如白昼。 这座贡院是前朝举行会试的地方，所以面积很大，门前广场也是。 所以两千多名考生汇聚在这里，也只占据广场一角而已。 时间一到，谭县令准时出现在贡院门前，先带领众学子参拜一番至圣先师，再强调一遍考场规矩，接着就放考生入场了。 有三个书吏站在贡院门前唱名，被点到的考生就上前递上考牌接受检查。 县令和教谕，以及一众为考生作保的廪生都在一旁站着，当场认保，王易也在其中。 验明正身，再让旁边的差役检查一遍考篮，没有问题就可以进场了。 贾琼没有等太久，大概第十几个就叫到他了，贾琼上前递过考牌和考篮。 书吏和差役哪个不知道贾琼的大名，不像查其他学子那么严格，只是做了做样子就放行了。 南京贡院的面积极大，分东西两块考场，每块场地有三千考棚。 考场四面还有用于监视考场的高楼，每列考棚边上都有装满水的大水缸。 贡院的考棚都是一个一个砖木结构的小房子，棚顶也有瓦片，下雨也不怕淋湿答卷。 不过年头儿长了，年久失修，难免有些考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考牌上面有考房号，贾琼的是东场玄字七号。 他找到考房后发现，玄字号这一排考棚明显比其他地方要新的多，一看就是刚修缮过的。 这自然又是县令大人有意安排的了，想必在这一排的很多都是些关系户。 贾琼满意的点点头，进去之后将考篮放好，取出笔墨纸砚摆好，闭目养神只等放卷。 因为人数太多，等全部考生入场时，天色已经微亮，差役这才开始挨个考棚分发试卷。 考试只有一个白天时间，所以题量不大，只有两道贴经题，一道时文题，一道试帖诗。 贴经题就是默写四书五经，这对贾琼来说毫无难度。 用他擅长的柳体楷书一笔一划的答完，时间也就过去了不到一个小时。 试帖诗也很简单，只要写一首符合题目意境的五言八韵诗即可。 贾琼信手拈来，五分钟就搞定了。 时文题是考试的重点，贾琼把它放到最后来做。 如今的时文题不像后世的清朝时期，没有各种各样的奇葩截搭题，全是正儿八经的题目。 谭县令出的时文题也非常简单，只有四个字：志士仁人?。 贾琼看到题目之后，脑海中立刻浮现这四个字的出处，这题出自《论语·卫灵公》。 全句是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这句话的意思是有远大志向和高尚道德的人，不会为了自己的性命做出有损仁义的事，反而会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成全仁。 毕竟只是童子试，这道题目确实比较简单。 贾琼略一思索就已经有了破题思路，提笔写到。 圣人于心之有主者，而决其心德之能全焉。 夫志士仁人皆有心定主，而不惑于私者也。 以是人而当死生之际，吾惟见其求无惭于心焉耳，而于吾身何恤乎？ 此夫子为天下之无志而不仁者慨也，故言此而示之。 …… 八股文首重破题，只要题破好，之后就简单了。 承题、起讲，起二股，过接，中二股，后二股，束二股，成篇全文，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在草纸上用行书写完全篇之后，贾琼再仔细通读一遍，进行微调。 修改华而不实的词句，让整体更加质朴自然，音韵和谐，朗朗上口。 最后确保没有犯忌之处，再用楷书将文章仔细誊录到试卷上。 贾琼答题时全神贯注，浑然物外，丝毫察觉到时间流逝。 等他全部写完时，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中午，他感觉肚子已经开始咕咕乱叫了。 卷子做完了，贾琼也不想多呆。 县试阅卷全由县令一人审阅，两天时间要看两千多份卷子，怎么可能每个都仔细看。 所以县令审卷都是先看时文破题一句，破的不好立刻黜落，能看的过眼的才仔细检查一遍。 所以提前交卷有个好处，县令会当场阅卷，这叫堂试。 这样时间充裕一点，即使破题稍差，还能有机会，一般都是学霸才敢这么做。 当然贾琼是不在乎这些的，他纯粹是饿了，不想吃考篮里的冷饭而已。 贾琼于是把卷子封好，在封面上填上自己的名字和三代信息，提着考篮来到堂上。 “谭大人，学生要交卷。” “贾公子果然文思敏捷，看来这次是胸有成竹了。” 谭县令笑眯眯的接过卷子，心说这小诗仙这么快就交卷了，却不知道水平如何。 贾琼拱手说道：“请大人指教。” 谭县令点点头，展开试卷，首先就对他这一手别具一格的柳体楷书赞赏不已。 心说单就这手字就已经远超普通学子水平，可以开宗立派了。 贴经题他直接一目十行的看过来，他不认为贾琼会在这上面出错，接着是试帖诗。 他出的题是：西塞山前白鹭飞。 贾琼照着这句诗的意境，写了一首诗。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 今春看又过，何日是归年 谭县令看罢微觉失望，这首诗虽然也算不错，但是没有给他惊喜。 看到最后的时文题时，只读了两句，谭县令就已经啧啧称奇。 待看完全文，他也不得不承认，贾琼的这篇时文内容充实，文笔精练，结构严谨，可以直接拿去当范文了。 这样的文章就是拿到会试上，也绝对是名列前茅的佳作，在童子试上出现这种文章，颇有杀鸡用牛刀之感。 他对贾琼说道：“你可以回去了，三日后来参加提学宴即可，这次的案首非你莫属。” 贾琼云淡风轻的拱手道：“多谢谭大人。” 也许是贾琼的目光看的太远，区区一个县试案首他还没放在眼里，所以这时候也并没有什么激动的情绪。 反倒是离的近的那些考棚中的学子，全都用羡慕的目光目送贾琼离开。 回到家中，姨妈他们已经吃完了午饭，见贾琼回来，忙让人重新整治饭菜。 在听到知县已经许了贾琼案首之位时，全家人都是欢天喜地。 到了这个时候，贾琼才感到一些欣喜的情绪。 第八十八章 领袖之资 第90章 领袖之资 二月二十一日，第三场面选在县衙举行，一百零四名学子齐聚县衙后堂。 此时偌大的后花园中，已经摆上了十桌酒席，谭县令坐在中间一桌上，对到来的众学子说道。 “本官今天可是下了血本，这可是春满楼的上好席面，三两银子一桌。 我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吃，今天也不能让你们白吃了去。 这里只有一百张椅子，本官坐了一张，还剩九十九张。 今日春风和暖，你们就以春风为题作诗。 作得好的，坐下吃席面，作不好的那就明年再来。 我给你们两炷香时间，只有九十九张椅子，谁想好了谁先说。” 要说今年参加县试的，也有一些小有名气的学子。 要是搁在往年，这时候这些人肯定是踊跃作诗，好一争头名之位了。 但是这一回大家听谭县令说完之后，反而齐齐看向贾琼。 众人早就知道贾琼已经预定这一次案首之位，但是无一人敢有非议。 贾琼看到众人的反应，笑着说道：“那就由我先抛砖引玉吧。 苏溪亭上草漫漫，谁倚东风十二阑。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谭县令一指他身边的座位说道：“哈哈，不愧是小诗仙，贾小友先请坐。” “谢大人。” 贾琼入座，谭县令举杯先与他碰了一杯，其他学子这才开始继续背诵自己作的诗。 谭县令要求也不高，只要是文辞通畅，合辙押韵的，一律都让通过。 众学子一边背诗，谭县令一边挑一些小有名气的学子帮贾琼介绍，完全不像是对待一个普通学子的姿态。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贾琼可不是个白丁，普通人可能会忘记，但是官场中人却不能忘。 他是轻车都尉，正儿八经的九等爵位，只在三等将军之下，等同于四品官。 算起来比谭县令这个七品县令，地位可要高多了。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十桌酒席慢慢的都快被坐满。 第二炷香也马上就要燃尽，但还剩下八名考生在抓耳挠腮的思考。 贾琼留意到，其中一名衣着朴素的黝黑少年，之前几次张口欲言。 但是他是个口吃，每次只说一个春字就被卡住，反到让其他人抢先。 几次之后他似乎被打掉了自信心，局促的站在那里不敢再开口。 时间用尽之前，又有两人终于作出了诗。 虽然实在不算什么好诗，但是谭县令也让他们坐下了。 谭县令对剩下的六人说道：“你们连这么简单的诗都做不出，还是回去好好再用功吧。” 这六名学子垂头丧气的准备离开，这时贾琼开口说道：“且慢。 谭大人，那位同学似乎已经作出诗了。 既然这里还有一个空位，不如给他一个机会，听听他的诗如何？” 谭县令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既然小诗仙如此说，那本官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那名口吃学子惊喜莫名，对着贾琼和谭县令深深鞠躬。 稳了稳心神，然后开口说道：“春…春….春..…..” 他春了半天，也没说出下一个字，那窘迫的模样逗得一些学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口吃学子这下更窘迫的说不出话来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这时贾琼旁边坐着的一位叫林建的学子，小声跟他说道：“他叫唐英，跟我同在东湖书院求学。 他的学问很好，我也很佩服。 可惜就是有这个毛病，一紧张就结巴，越紧张越严重。 我们先生因为这个也很头疼。” 贾琼点点头，起身走到唐英身边，笑着说道：“唐同学，你不必紧张，也不用为自己口吃而感到难为情。 韩非子、李广、司马相如、邓艾皆是口吃之人，但是并不妨碍他们流芳百世。 今日我与谭大人，还有诸位同学都不会催你。 你慢慢说，什么时候你这首诗说完，我们什么时候再开席。” 贾琼一席话让唐英感动的热泪盈眶，也让刚才嘲笑于他的一些学子羞愧的低下头去。 春雨蒙蒙不见天，家家门外柳和烟。 如今肠断空垂泪，欢笑重追别有年。 唐英最终在贾琼的鼓励下念完他的诗，贾琼笑着说道：“唐兄这首诗远在我之上，你应该坐在县令大人旁边。” 说完也不待他答应，便拉着他坐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贾琼自己反而坐到了最后一个空位上去。 贾琼的举动让所有学子肃然起敬，以前他们只是崇拜他的才华，现在他们却被贾琼的品德所折服。 就这一个小小的举动，贾琼已经彻底变成了这群学子的精神领袖，又收获一批忠实爪牙。 之前嘲笑过唐英的学子，纷纷起身向他致歉，并且感谢贾琼的教诲。 谭县令全程见证了这一幕，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他今天真切的见识到了贾琼的不群风采，领袖之资。 他知道今日之事传播出去之后，贾琼的声望必将更加响亮，而且很可能被士林立为标杆。 用自身之行动教化众人，这是立德之举，必将记录于史书之中，流传千古。 以前贾琼以才情武功名满天下，今日之后，他的高尚情操也将为世人称道。 谭县令随即惊喜的想到，他这个参与了此事的小小知县，必然也会因为这件事被朝廷嘉奖。 这一下他总算是升迁有望，终于有希望能逃离这个糟心的地方了。 随后的宴会上，贾琼理所当然的成为主角。 他也趁机传播了一番自己的思想，也结识了一些青年才俊。 那个口吃的唐英，贾琼意外的发现他才学真的是非常优秀，学问也扎实。 谭县令也说他的时文写的也非常不错，要不是有贾琼在，案首肯定就是他的了。 也许正是因为他有口吃，所以才更加刻苦用功，再加上不俗的天分，才有这等学识。 唐英年纪比贾琼还要小两岁，前途绝对光明。 就算这一次考不中，以后也必定会金榜题名，毕竟不是哪次考试都要说话的。 而且他口吃也只有紧张的时候才发作，这属于心理问题。 在经过这一次的锻炼之后，他的口吃症状肯定会减轻许多。 唐英对贾琼感激莫名，贾琼也是刻意结交。 宴会结束时，这个前程远大的少年已经成为贾琼的忠实拥趸。 第二天，县衙就贴出了县试的榜单。 贾琼豪为疑问的高居案首之位，唐英位列第二。 与这份榜单一起传播开来的，还有提学宴上的故事。 公布县试成绩的当天下午，贾琼就被王穆叫过去一起吃饭。 王穆自然是对贾琼好好的表扬了一番，尤其是对他提学宴上的表现大加赞赏。 饭后，王穆将贾琼叫到书房，取出一封信递给他，让贾琼看一看。 第八十九章 京城消息 第91章 京城消息 贾琼接过信，见是王渝寄来的，他拿出信纸快速扫了一遍。 信上说了两件事，一是西南边境形势紧张，与安南发生多次小规模交战，西南众吐司不稳。 这个暂时跟贾琼没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第二条消息。 那就是今年金陵省的乡试主考官和副主考人选已经确定，主考是礼部右侍郎何重道。 王老头随后说道：“何重道是闽党的中坚力量之一，也是张纯阳的铁杆儿爪牙。 这些年盛嘉宾因为闽党阻挠，也有皇上平衡朝堂的考虑，所以一直未能入阁，再有一年多就该致仕了。 何重道就是闽党安插在礼部，准备用来顶替盛嘉宾的人选。 礼部为六部之首，礼部尚书入阁机会很大。 现如今内阁大学士只有五人，一直有一个空缺。 如果何重道能顺利当上礼部尚书，那下一步张纯阳等人肯定会推他入阁，尝试打破内阁里的平衡局面。 这一次张纯阳派何重道来金陵省主持乡试，即是为了让他积累声望、资历，肯定捎带脚还要打压你。 何重道是洪武二十五年的状元，学识非同小可，你的文章有任何错漏，他肯定能发现。 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次乡试你不能有任何差池。” 这对贾琼来说可真不是个好消息，稍有不慎，被何重道抓住任何微小错漏，贾琼就肯定会在乡试中惨淡收场。 不过贾琼也没有太悲观，他知道只要文章做的四平八稳无可指摘，以他的名望，何重道也不敢随意黜落他。 他能做的无非就是压低贾琼的名次而已，这对于贾琼来说无关紧要。 只要能考中举人，不管名次多低贾琼都能接受。 不过要是何重道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执意要黜落他，那他也会非常难受。 那到时候就算贾琼反击，让天下人都知道张纯阳和何重道的无耻行为。 但是木已成舟，乡试成绩是改不了的，他就又要浪费三年时间。 贾琼皱眉说道：“只要何重道不破坏规矩，我有信心能考中举人。 至于名次我就不苛求了，等到会试殿试的时候，我再一争高低。 不过万一要是他不讲规矩，这事情可就难办了。” 王穆说道：“你还是要放平心态，说到底还是要看你的文章写的如何。 你县试的文章我看了，写的非常好。 如果你乡试中还能保持这个水平，何重道要是敢执意黜落你，他的乌纱帽也保不住。 不过万一要是你自己发挥失常，那可就正中人家下怀了。” 贾琼点头道：“放心吧爷爷，我不会受影响的。 我的目标可是状元，区区乡试怎么可能难得倒我。” 王穆点头笑道：“你的柳体书法别具一格，与世人皆是不同。 听说江宁县令可是对你的书法推崇备至，说你已经可以开宗立派了。” 贾琼摆摆手说道：“只不过写的多了，有些心得而已。” 王穆笑道：“乡试可是要糊名的，古往今来科举舞弊，无非就是用暗语，或者看笔迹。 你这笔字要是买通了主考，倒是容易辨认的很。” 贾琼闻言立刻心中一动，瞬间就领会了王穆的意思。 他竖起大拇指说道：“哈哈，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孙胥谢您老指点迷津！” 王穆捋须笑道：“虽然何重道是主考官，但是副主考可都是南京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吴衡，断不会让他胡来。” 贾琼心领神会的点头道：“即如此，我就更有把握了。 策论是我强项，只要过了乡试，我就有信心争个状元回来。” 王穆笑道：“不必强求，你的名望已经够高了，状元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我最近研究了几本棋谱，棋力大涨，你岳父已经不敢跟我下了。 今天陪我杀几盘怎么样？” “没问题，孙婿今天奉陪到底。” 府试与县试流程大致相同，只不过报名时需要找两名廪生做保。 这个也不用贾琼操心，王易已经帮他找好，三月底报完名，只等四月十日开考。 这一场府试对贾琼来说，应该算是把握最大的了。 因为应天知府是贾雨村这个二五仔，他文章就算作的不好也能中。 到了开考这天，贾琼跟上一次一样早早出发。 江宁县和上元县的考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从县试到乡试全都在一个考场考试。 轻车熟路，比要从异地来赶考的考生可是幸福多了。 府试时的考生比县试时要多不少，差不多得有五千人，将贡院前的广场几乎塞满了。 这次是各县分批进场，所以各县的教谕都让人做了大红灯笼撑起来，上面贴上各县名字，让学子们自己找到自己的队伍。 江宁县的灯笼下，已经聚集了众多考生，见到贾琼过来，认识他的都纷纷上前见礼。 今天天气不太好，风比较大，而且天阴，似乎要下雨。 众人寒暄一番之后，大家都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这天气十有八九要下雨，诸位可带了油布、门帘没有？” “带是带了，不过万一要是摊上个漏雨的棚子，那可真是要麻烦了。” “碰到迎风的考棚更惨，只能求老天爷开恩别下雨了。” 在众人的担心中时辰很快就到了，龙门大开。 贾雨村穿着绯红的三品官袍，头戴金顶乌纱帽，威风凛凛的走出来，开始老一套的演讲。 其后是比县试更严格的搜查，考篮里的所有东西都要仔细检查，连带来的吃食也要切成小块。 考生们的衣服也要解开让兵丁查看，头发要散开，嘴里都要查看，可以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有个兵丁察觉到一名考生神情不对，仔细搜了半天，最后从那人后庭中拽出一根细竹筒。 因此后面所有人的菊花都被重点关照，贾琼虽然知道这是必要流程，但是真看到了眼前这一幕，还是顿觉菊花一紧。 还好他没有挨上这一遭，贾雨村将各县前三名全部单独叫出来。 经过简单查验之后，他们就被带到了致公堂上单设的座位进行考试。 这叫做提堂，在科举考场上经常会有考官这么做，既是表示对这些人的重视，也有监督之意。 毕竟在知府和一众监考官员的眼皮子底下答题，谁也没有机会作弊。 贾琼对这个考试环境感到很满意，这里不但宽敞，不用憋在狭小的考棚里。 而且有牢固的屋顶遮风挡雨，不怕风吹雨打，外面风雨就算交加也丝毫不会影响他。 第九十章 刺激的看榜之行 第92章 刺激的看榜之行 待所有考生入场，云板一响，差役开始放卷，府试的题目量要比县试大的多。 首场就有两道四书题，一道五经题，一道试帖诗。 科举历来有三重，重时文，重首场，重首题，所以第一道题必须要写好。 要不然任你后面的文章写出花来也没用，考官可能连看都不看。 只有首题写好，考官取中之后，后面的文章才会发挥作用。 因为时间紧张，所以贾琼这次先做最重要的首道时文题。 这次的首道题是：壮者以暇，语出《孟子·梁惠王上》。 原文是：地方百里而可以王。 王如施仁政于民，省刑罚，薄税敛，深耕易耨。 壮者以暇日修其孝悌忠信，入以事其父兄，出以事其长上，可使制梃以挞秦统楚之坚甲利兵矣。 贾琼闭目沉思片刻，马上想出了破题之句，在草纸上写下：有所教民修者，善用壮者之暇日而已矣。 贾雨村高居于堂案之后，发卷之后，他刚端起差役端上来的茶喝了一口。 抬头就看到贾琼已经在奋笔疾书了，惊讶之下险些呛着，心说我也没提前透题给你啊，怎么这么快就破题了。 想要过去一看究竟，但是这考试刚刚开始，这时候不适合下场巡查，他只能按下好奇等着。 因为第一道题最为重要，写完之后需要反复琢磨修改，用时比较长。 贾琼第一题誊抄完时，时间已近中午。 他感觉肚子有点儿饿了，于是拿出姨妈给他准备好的饼子和煮鸡蛋，还有盛水的小葫芦，准备先垫吧一口。 贾雨村看到这一幕，对旁边的小吏使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对旁边早就等着的几个差役一挥手。 几个差役一人拎着个篮子出来，开始给考生们发放热腾腾的肉火烧。 那名小吏还殷勤的倒了一碗热茶，亲自给贾琼端过来。 有热乎的东西吃当然比凉的好，贾琼道谢之后直接开始狼吞虎咽。 堂上其他考生都有点懵，心说府试什么时候有这待遇了，不过有的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就是有几个刚才已经吃过的考生，暗自抱怨为什么不早点发，现在他们都已经吃饱了。 吃饱喝足，继续做题。 后面两道题不像第一道那么重要，不需要那么深思熟虑，所以一下午时间也就全完成了。 府试的考试时间最长可以到子时，贾琼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错漏，就提前交卷了。 这次贾琼不是最早交卷的，这个时间点正是交卷的高峰期，所以贾雨村也没有当堂审阅。 贾琼走出龙门时，天刚刚擦黑，回到家中养精蓄锐一日，隔天再参加第二场。 第二场考策论，主要考察考生对法律、时政、吏治等方面的理解和观点。 这是贾琼最擅长的领域，也是不到中午就交了卷。 第三场考杂文，就是一些官府中需要经常用到的表，判，诏，诰之类的行文。 这个最简单，只要格式正确，文能达意，用词不犯忌讳就可以。 三场全部考完，还需要等五天才能放榜。 贾琼知道自己必中，因此非常轻松，练武，读书，与往常没任何区别。 不过家里人却很紧张，沈碧云天天带着表妹和嫂子去寺庙、道观里求神拜佛。 南京城中有考生的人家也大体一样，既盼望着早点放榜，却又害怕自家孩子榜上无名。 就在这焦躁的氛围中，放榜的日子终于到了。 一大早，贾家的仆人们就将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打扫干净。 吃过早饭，贾琼正在院子里看书，王易就兴冲冲的闯了进来，拉着贾琼就要往外走。 贾琼无奈的问道：“你不在书院好好上课，这是又请假出来的？” 王易兴奋的说道：“今天不是府试放榜吗，我来陪你去看榜啊。” 贾琼却道：“用不着去看，考中了自然有报录人来报喜，何必去凑那热闹。” 王易眉飞色舞的说道：“你不懂，自己看榜才有意思呢。 去年我就是自己去看的，感觉特别刺激。” “算了吧，我现在上街，要是被认出来会很麻烦的。” “没事没事，你带上个斗笠不就行了。 快走快走，现在已经晚了，再晚点就赶不上了。 贾琼被闹的没办法，只能把自己伪装一番，跟王易一起往贡院去。 贡院门前此刻那真是人山人海，不但有无数前来看榜的考生，还有更多凑热闹的百姓。 贾琼和王易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挤了半天才到了龙虎墙之下，此时正好时辰到了。 只听轰隆一声炮响，龙门大开，锣鼓声响起。 几名差役冲过来分开人群，将龙虎墙下腾开足够的空间。 后面跟着出来几名书吏，将大红的榜纸张贴在墙上。 书吏走后，人群又一次围拢上来。 贾琼一眼就看到榜首位置，赫然写着贾琼两个大字。 王易也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兴奋的喊道：“哈哈，琼哥儿你果然中了案首。” 旁边看热闹的人听到王易的喊声，突然齐齐向他们看过来。 “案首是小诗仙！” “小诗仙来看榜了！” “小诗仙是文曲星下凡，摸一下就能沾上文气，下次肯定能考中。” “小诗仙在哪里，让我摸一下。” “在那里，戴斗笠的就是！” “别让他跑了，快抓住他。” …… 贾琼万万没想到，看个榜居然会遇到这种疯狂的情况，被一群人围住一顿狂摸。 有的人不只摸，还抢他东西，斗笠，腰带，头巾，鞋子。 他身上的衣服都险些给扒光了，连头发都被薅掉了一缕。 还好旁边的差役反应快，冒死冲进人群中，将贾琼和王易给营救出来，躲进了贡院之中才算逃过一劫。 贾琼看着披头散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顶着两个大乌眼青，鼻血横流的王易，到了嘴边的吐槽又咽了回去。 反而担心的问道：“易哥儿，你没事儿吧？” 王易捂着嘴角说道：“我说的吧，自己看榜特别刺激……” 贾琼怜悯的看了这货一眼，仿佛已经看到他被丈母娘和王语嫣女子双打的惨状。 等到贡院外人群散去，他们两人才换上让差役给买回来的衣服，各自溜回家。 此刻贾家门前已经挤满了前来道贺的人，流水席直接从门口摆到了秦淮河岸边。 贾琼心说中了个小小的府试案首，这也太高调了。 他不想跟这些人应酬，于是又溜去了王家躲清净，顺便看看王易有没有被打死。 第九十一章 十里秦淮尽红妆 第93章 十里秦淮尽红妆 第二日，新录取的九十名童生一起到知府衙门参加宴会，贾琼这才知道这次考中的都有谁。 唐英考了个第五名，成绩依然非常优秀，贾琼对这个小结巴倒是越来越欣赏了。 从这两次的接触来看，这个唐英性格和善，秉性纯良，为人方正，而且学习刻苦，天分极佳。 虽然有点口吃的小毛病，但是人长的颇为精神，这绝对属于潜力股了。 贾琼不由得起了心思，唐英家里人口简单，父母早逝，由爷爷奶奶抚养大，跟表妹年龄也相当，倒是个储备妹夫的好人选。 就算徐葳蕤不喜欢，他还有三春那几个堂妹呢，原着里她们的命运都挺悲惨的。 这一世如果有机会，贾琼倒是可以帮她们找个好人家。 存了这个心思，贾琼就时常约唐英来家中切磋学问。 当然储备妹夫这件事他跟谁也没说，这还都是后话，以唐英的年龄暂时还不着急。 按照他的水平，这一科考过院试应该有些把握，乡试就有点儿困难了，会试得中的机会更是渺茫。 所以贾琼跟唐英建议，让他明年去万松书院求学，三年以后再参加会试，那时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唐英对于偶像的建议，当然是痛快的答应了，说他就算是乡试考过了，也会去万松书院深造三年。 府试结束之后，贾琼的婚事就近在眼前了。 小诗仙要和王家嫡女结婚，这么大的事自然是瞒不住的。 还没到五月，金陵城里已经是人尽皆知了，想低调都低调不了，肯定会有无数人前来道喜。 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大喜的日子人家来了，肯定要招待一顿饭的，贾家这个小宅子是绝对装不下的。 还有各种结婚需要准备的东西，零零碎碎的一大堆。 还好贾琼不用操心这些，沈碧云和他老丈人就给操办了，他只需要安心备考就行。 贾琼的婚事被定在五月初六，这天是极好的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五月四日，沈岩连同公孙月，陈梦龙，关山岳，徐凤山，宋勉，赵凌风，陆羽等人齐至。 贾琼的这群同窗基本都是要参加今年乡试的，参加完贾琼的婚礼就会马上返乡。 好友相见，自然有一番热闹。 半年不见，大家都有进步，对于今年的乡试也是信心满满，约定来年一定要京城再聚。 五月五日，金陵十几个大酒楼纷纷出动，每家分包一段，开始沿着秦淮河岸边摆开流水大席。 本来贾家和王家已经准备了超大规模的流水席，就是从贾家的双鱼巷口摆到朱雀桥边，总共接近两里地。 但是百姓们知道这是小诗仙和王家小姐的婚宴，立刻有无数百姓将家中桌椅搬出来凑数，使秦淮两岸摆满了桌椅板凳。 百姓们还纷纷在自家门前贴上红纸，挂上红绸，衬托喜庆气氛，就像是自己家里要办亲事一样。 为什么百姓们如此热情，不是因为贾琼名满天下，也不是因为琅琊王氏家世显赫。 而是因为两年前，王家花费无数钱粮救助灾民的事，百姓们还都记在心里。 所以王家办喜事，全城百姓都跟着操办起来，才造就了十里秦淮尽红妆的场面！ 隆庆十七年五月初六，这一天是贾琼大婚的日子，也是金陵城举城欢庆的日子。 一大早，全城到处就开始不断有鞭炮噼啪声响起。 各处临时搭建的戏台上，梨园名角们轮番登场，南腔北调争奇斗艳。 十里秦淮河两岸，流水席上摆满了瓜果梨桃，蜜饯干果。 各家各户不等婚礼请的厨子上菜，就端着自己家的好酒好菜，先摆上了桌。 贾琼吃过午饭，就穿上斗牛服，骑上赤焰，领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出发了。 队伍走到哪里，鞭炮就在哪里响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的吉祥话从未间断。 沿路的喜庆气氛把贾琼都惊呆了，这个场景让他实在难以想象。 就算是他成了六首状元，恐怕也比不上今日的风光。 绕城走了一大圈，迎亲队伍终于来到乌衣巷，远远的贾琼就看到一群学子堵在路口。 仔细一看，发现这群人都是应天书院的学子，里面有不少熟人，为首的正是王易和程玉龙。 贾琼情知这必是王易找来的援军，于是来到近前，对众人拱手说道：“诸位师兄，最近怎么没去我家走动啊。” 程玉龙笑道：“呵呵，玉京兄，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 王易说道：“姐夫，你们若想从这过去，必须得通过我们的考验才行。” 没等贾琼说话，徐凤年就上前说道：“哎，我说雪峰兄。 咱们同为侠社的兄弟，你们今天这是要叛变投敌了？” 程玉龙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王易是我们同窗。 她姐姐出嫁，我们自然算是娘家人了。” 赵凌风上前说道：“徐师兄，不用跟他们多费口舌。 是对对联还是要作诗，你们尽管划下道来，我们接着便是。” 应天书院学子们闻言都是大笑起来，程玉龙说道：“好，子龙果然一身是胆！” 王易笑道：“姐夫放心，今天我们也不难为你们。 对对子，作诗我们都甘拜下风，今天我们要试试你们的酒量。” 贾琼他们看着对面搬出来的三坛酒，瞬间都感觉无语了。 心说这是什么套路，这一坛酒怕得有十斤，你们这是打算让我们喝死在这不成。 陆羽立刻嚷嚷道：“这是什么规矩，从来没听说过迎亲要试酒量的。” 王易笑道：“别急啊，听我说完。 这里有三坛女儿红，我们准备了三个灯谜。 你们猜出一个灯谜就可以少喝一坛，要是都猜出来，那就不用喝了。” 听说只是猜灯谜，众人都放下心来。 严彬拍着胸口说道：“你们不早说，吓了我们这一跳啊。 行，你们赶紧出题吧，区区灯谜还想难住我们不成。” 程玉龙笑道：“你们可别掉以轻心啊，我们出的这三道题可是很难猜的。” 陆羽不在意的说道：“不就是个灯谜吗，尽管放马过来吧。” 王易笑道：“早就准备好了，你们往这边看。” 第九十二章 洞房花烛(求追读) 第94章 洞房花烛（求追读） 王易往旁边一指，众人才发现旁边挂的彩绸上写着三个谜语。 刘备闻之大哭，刘邦闻之大笑，打一字。 一点一点分一点，一点一点合一点，一点一点留一点，一点一点少一点，打四个字。 皇帝有，大臣无。元帅有，将军无。师父有，徒弟无。市上有，集上无。小姐绣帷中有，书生书房中无，打一个字。 众人纷纷开始思索谜底，围观的人也帮着猜，不过这几道题确实有点儿难度。 众人最后只猜出了第二道谜底是汾、洽、溜、沙四个字，第三道谜底是巾。 不过第一道题大家抓破脑袋也没想出来，就算贾琼也毫无头绪。 严彬偷偷去找程玉龙他们求放水，也被严词拒绝。 因为怕错过时辰，他们只能无奈认输了。 贾琼问道：“乐天（王易的字），这第一题我们实在是猜不出，谜底是什么？” 王易得意的说道：“谜底是一个翠字，你们可想明白了？” 众人还是不解，王易说道：“翠是羽卒，刘备大哭关羽卒，刘邦大笑项羽卒。”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这题出的真是太刁钻了，贾琼他们只能甘拜下风了。 一大坛女儿红，贾琼肯定是不能多喝的，意思一碗，其他的只能让同窗们代劳了。 陆羽和严彬上前接过倒酒的活，连咣当带洒，十斤酒浪费掉了三斤。 不过最后还是得一人三大碗，幸亏是黄酒，要不非得喝趴下几个不可。 却说王府之内，此刻王语嫣正在做出嫁前的最后准备。 一群姑舅姨娘围着她，有人手持着五彩纱线给她开面，有人替她修眉点唇。 这时，忽听得门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不一会儿王语嫣的一个贴身丫鬟杏儿，就欢欢喜喜的跑进来禀报：“姑爷已经过关了，花轿到门口了。” 王语嫣忙问道：“他们猜中了几道灯谜？” “猜中了两道，姑娘别怕，姑爷带的人多，喝不醉的。” 这时七大姑八大姨全都笑着站到一旁，王夫人上前替她梳头，叮嘱些过门之后要孝敬长辈，友爱姑嫂之类的话。 贾琼等人吃了个下马威，好不容易过了关，来到王府门前。 这里王家就没有再玩什么新花样了，跟别家成亲一样，一些年轻人拦轿要红包，在贾琼的金钱攻势下这都不叫事。 花轿落地，进行了一通复杂的仪式，反正贾琼也不明白什么意思，只当个提线木偶，喜娘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之后就要催促新娘上轿，这时候就需要催妆诗了，贾琼带着这么多帮手可不是白带的。 普通人娶亲催妆诗就一首，贾琼这边是一首接着一首，把女方的喜娘可是给累断了腿。 在催妆诗的密集打击下，王语嫣终于是由岳父岳母领着款款登场。 王浑端着一碗饭，王夫人给王语嫣喂一口上轿饭，寓意莫忘哺育之恩。 王夫人倒了一杯酒，王浑亲自递到贾琼手里，这是表示岳家敬着女婿，希望他也好好对待自家女儿， 最后贾琼领着王语嫣一起给岳父岳母磕头敬茶，拜谢养育之恩。 王浑扶起贾琼说道：“贤婿，可记得当日的约定。” “自不敢忘，小婿已经准备好了。” 贾琼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张精美的卷轴，递到王浑手里。 王浑打开看了一眼，立刻露出满意的笑容。 “岳父满意否？” “满意满意，你们去吧，莫误了时辰，好好待我女儿。” 迎亲队伍再次上路，抬着花轿再次绕城一圈，正好赶在夕阳西下，红霞满天时回到贾家。 又是一套固定流程，终于到了拜天地环节。 贾琼用红绸牵着王语嫣来到正堂，此刻外公沈岩端坐于主位之上，姨妈沈碧云站在一旁。 两人在中央站定，跟着礼仪官的喊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最后“送入洞房”的喊声响起时，贾琼如闻仙音，心说终于是完事了，这古代婚礼太繁琐了。 将王语嫣送进洞房之后，贾琼却马上就被人赶了出来，他还得给宾客敬酒。 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加上一群好友灌酒，难免多喝几杯，贾琼再进洞房时已经是醉眼迷离。 洞房被龙凤红烛照亮，大红喜字，红色的帐幔，大红灯笼，处处都透着喜庆。 王语嫣端坐在床头，她手里绞在一起的丝巾，充分展现出了她此刻的心理状态。 大红的嫁衣因为坐着显得有点儿紧身，曼妙的身姿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妩媚。 酒为色之媒，贾琼看的是口干舌燥。 虽然已经有了七分醉意，但是贾琼还是没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挥挥手让王语嫣的丫鬟出去，然后拿起桌上的秤杆，轻轻挑开红盖头。 倾国倾城，非花非雾，面如西子妩媚，身似春柳妖娆。 虽然贾琼不是跟王语嫣第一次见面，但是他还是被盛装打扮的妻子给惊艳到了。 王语嫣看他呆呆的盯着自己，心中羞喜，微微给了贾琼一记白眼。 却不知此时这记白眼在贾琼看来，那真是媚眼如丝，勾魂摄魄，收到信号的他立刻化身为狼，扑了上去。 却不想王语嫣瞬间出手拧住他的耳朵，让贾琼的进攻戛然而止。 “娘子，你干什么？” “你身上臭死了，先去洗澡！要不别上我的床。” 王语嫣态度坚决，贾琼没办法只能答应，他感觉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岌岌可危，好像要被王语嫣压制了。 为了重拾一家之主的威严，洗完澡之后贾琼再次化身为狼，发动更猛烈的进攻。 王语嫣惊呼一声被贾琼压倒在床上，被翻红浪，莺啼婉转，一夜凤箫声动。 第二天贾琼被生物钟唤醒时，看着在自己怀里沉沉睡着的美艳娇妻，他又感觉蠢蠢欲动。 连忙默念几遍少年之时，戒之在色，才把心头那股邪火压下。 轻手轻脚的抽开身子下床，他必须要用晨练来发泄一番过剩的精力。 贾琼昨天晚上才发现，他的这具身体，那方面的能力实在是霸道无比。 小试身手，初经人事的王语嫣就已经招架不住。 还好贾琼有前世的经验，而且意志力顽强，生生的忍住了。 要是换一个愣头青，王语嫣后面几天估计就别想下床了。 第九十三章 画眉之乐 第95章 画眉之乐 贾琼晨练完毕，天色已经大亮，王语嫣该去给长辈奉茶了。 贾琼回到房里打算叫妻子起床，却见王语嫣已经起了，正坐在镜前由贴身丫鬟杏儿和梨蕊伺候着梳妆打扮。 他走到妻子身旁，拿起一支石黛说道：“娘子，我来替你描眉吧。” 两个丫鬟自觉的退到一边，王语嫣羞涩的点点头，将身子转向他，微微闭上眼睛。 贾琼先捧着她的脸亲了口，惹得她大羞，才在王语嫣的娇颜上轻轻开始作画。 不过贾琼前世今生都没给女人画过眉毛，所以他画着画着就感觉不对了，这眉毛怎么给画成一道剑眉了。 贾琼硬着头皮说道：“娘子，我这是第一次给人画眉。” 王语嫣还以为他是在说情话，羞怯的说：“多谢相公。” “……不是，我是说第一次画的不太好，你还是自己修一修吧。” 王语嫣这才转头看向镜子，然后瞬间就瞪圆了眼睛，这是画的什么玩意！ 刚要找贾琼算账，却发现他已经溜了，只有杏儿和梨蕊两个在旁边偷笑。 王语嫣也没心思去追，赶紧让丫鬟打水让她重新洗脸。 她重新画好妆，贾琼又跟没事人一样的适时出现了，后面还跟着他搬来的救兵徐葳蕤。 王语嫣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只能无奈的赏他一记白眼了事。 贾琼装没看见，对表妹说道：“葳蕤，你带你嫂子去给外公他们敬茶去吧。 语嫣，我要去送送我的那些同窗，就不陪你们吃早饭了。” 王语嫣与贾家人都相熟，自然也不用贾琼陪着，她点头道：“好，你去吧。” 贾琼这次结婚事情太多，家里地方也不够，没法让同窗们住在家里。 他们都住在附近的一间客栈里，今天就要启程了。 贾琼将所有人都一一送走，他们有的骑马，有的乘船，天南海北各奔一方，只等来日重聚。 新婚燕尔，蜜里调油，贾琼感觉结婚刚没几天，院试的日子就到了。 跟前两次不一样的是，现如今贾家的掌家娘子变成了王语嫣。 所以这次的所有准备工作，都是让王语嫣来操持的，不过这对贾琼来说感觉没什么两样。 院试是科举考试的一道坎，迈过这道坎，就有了秀才的身份。 有了秀才的身份，就可以免除劳役，秀才还可以见官不跪，县令也不能对秀才用刑。 秀才中成绩最好的一批被称为廪生，就是县府试里替考生作保的那一批人。 这些人国家会发放禄米，相当于有了铁饭碗。 这对于贾琼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却有非常大的诱惑力。 就是因为中秀才有这么多好处，所以才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许多穷苦人家省吃俭用供养孩子读书，就是盼着家里能出个秀才。 科场上有句话，八十老童生，二十少状元，说的就是有许多人考了一辈子，都迈不过这道坎去。 县试时贾琼没看到过苍首老翁，府试时也基本没有，但是到了院试时就发现了不少，还有几个人像是爷孙共赴考场的。 院试是由各省学政组织的，不是全省一起考，而是几个府一场考完，再去考另外几府。 再加上考院试必须具有童生资格才可以，人数相对就比较少。 所以考试的人数反而没有府试多，贾琼看着只有两千多人而已。 同样的流程走一遍，贾琼第三次进了南京贡院，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了。 这次监考比以往两次更加严格，本府差役也换成了外调的兵丁，就是为了防止本地差役帮着作弊。 贾琼是府试案首，因此又一次享受到提堂的待遇，再一次坐到致公堂上。 他心里想着，过了院试，乡试也得在这里考，这地方他都快赶上他家了。 院试的题量比府试要少，只有两道四书题，一道五经题，一道试帖诗和一道判表。 贾琼拿到试卷后，扫了一眼题目：用之则行，舍之则藏。 他一看就知道，这是出自《论语·述而》一文。 原文是：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为我与尔有是夫。 这句话翻译成白话的意思是，孔子跟颜渊说，受到重用就出来做事，不受重视就深藏不露，只有咱们两个是这样的人。 对于这种简单的题目，贾琼不假思索就可以破题，他立刻提笔在草纸上写下：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 贾琼最先提笔开始作答，堂案之后的金陵学政一眼就看到了。 他认识贾琼，看到他这么快就开始作答，心说果然是才思敏捷。 随即这位孙提学就陷入沉思，他担任金陵学政之前，是通政司左参议。 这次卸任学政以后，如果运气好，再进一步就是正四品官了。 就在不久前，他的一位同年给他写了一封信了。 信中提到，首辅张阁老多次对别人提起，对于贾琼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就拥有如此高的声望而感到不妥。 虽然信里没有明说，但是孙提学隐约感觉到这封信的来意，怕是闽党希望借自己的手来打压贾琼。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纠结，如果装不知道，有可能会被闽党针对打压，没准儿就升迁无望了。 如果他真的做了，有可能会被提拔重用，但是同样存在巨大风险。 贾琼可不是毫无根基的普通学子，他的身后可是站着四王八公和王家这两棵大树。 这位提学大人心里挣扎了一天，直到贾琼交卷，他也没拿定主意。 这次贾琼又是第一个交卷，按道理提学应该当堂审阅，然后告诉贾琼他的文章如何。 但是孙提学接过卷子后，就示意贾琼可以离开了，这个反常的行为让贾琼马上就察觉到了异常。 他没有走，反而是拱手说道：“孙大人，学生想当面聆听教诲，请您堂阅。” 孙提学也不想得罪贾琼，只能翻开他的卷子看起来，结果越看越觉得头疼。 这样的文章，就是拿到会试上也是拔尖的，让他怎么黜落。 他反复看了好几遍，试图找出贾琼文章里的错漏，可惜最终还是没找到。 仅仅是同年一封模棱两可的书信，连个口头承诺都没有。 他觉得没必要冒险，硬要黜落贾琼，他可不认为自己出事了闽党会保他。 他心想不如将贾琼取了，但是不给他案首之位，闽党那边也算是有交代了。 想到这里，孙提学立刻拿定了主意，换上一副笑脸说道：“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小诗仙，你这文章本官取了。 后面的第二场你不必来了，在家等放榜便是。” “多谢大人。” 贾琼郑重拱手道了声谢，然后施施然出了贡院。 确定了自己考中，名次什么的贾琼也就不在乎了。 第九十四章 乡试临近(求追读啊老铁们) 第96章 乡试临近（求追读啊老铁们） 隔天复试，贾琼得了孙提学的承诺未去参加。 院试审卷时各府县教谕都有参与，众人公推出几份最好的卷子，让提学大人最后排名次。 这一次有三份卷子被公认为最佳，除了贾琼的，还有一份是上元县名叫贺云的学子的，他是应天书院学子，年仅二十一。 另一份是一个来安县学子的名叫黄轩，这是一名年过三十的老童生，文章写的非常老道。 江宁县教谕强烈推荐贾琼为案首，他说道：“贺黄两人首题的文章，虽然可以与贾琼一较高下，但是后面的几题还是多有不如。 而且贾琼这一笔柳体楷书堪称一绝，单单这笔字就能得个举人。” 其他几个教谕也大都认同这个观点，只有上元县和来安县教谕推荐另外两人。 孙提学拿着三份卷子看了半天，说道：“我更喜欢贺云的这篇文章，还是取他为案首吧。” 江宁县教谕争辩道：“大人，贾琼才名满天下，此前已是双案首。 您何不成全其小三元之名，这也是我省文教的一桩幸事啊！” 孙提学大义凛然地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取他。 年少成名一帆风顺未必是好事，还是让他受点挫折才好。 就这么定了，贺云第一，贾琼第二，黄轩第三。” 次日放榜，这一次贾琼吸取了教训，老老实实在家里等着人来报喜。 知道贾琼得了第二名，家里人都非常欢喜，毕竟能考中已经不易，没看见榜下那么多白发老童生吗。 贾琼略略感觉有些失望，不过既然取中了他也就不纠结了，反正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能真的六元及第。 谢师宴上，贾琼也是表现的和往常一样，没有因为案首旁落而有任何不好的情绪。 上个月贾琼娶了王语嫣过门，弄的他的住处满城皆知，这次他中秀才，来道喜的人更多了。 有许多普通百姓也来贺喜，送些瓜果鸡鸭，说几句吉祥话就走了。 一天下来，院子里堆满了瓜果蔬菜，鸡鸭鱼肉。 这么多菜没办法处理，别人送的一份心意，总不能拿出去卖了或者扔了吧。 贾家只能再开流水席，才把这些菜都消灭完。 乡试时间是在八月，这一关对于贾琼来说也是最难过的。 不但是因为有闽党这块绊脚石，还因为江南各省的乡试，本来就是高手辈出，竞争非常激烈。 就算是贾琼文章做的好，也未必能够确保过关。 乡试跟前面几次考试不同，前三场叫童考，乡试开始才是正考。 对比前世，前者相当于考大学，后面才是考公务员，性质完全不同。 乡试题量巨大，考生需要连续考三场，每场三天两夜。 在八月秋老虎的天气下，窝在一个不足三平米的小考棚里呆三天，那滋味如何可想而知。 而且历年来金陵省乡试人数是最多的，能达到近七千人同考。 因为参加金陵乡试的，不止有全省的秀才，还有三千多南京国子监监生。 这些监生主要由两部分构成，一部分是高官权贵子弟，一部分是花钱买的捐监。 监生地位等同于秀才，可以直接参加乡试，算是特权人群。 像红楼梦原着中，贾宝玉和贾兰都是直接参加的乡试，就是因为两人都是监生身份。 这些监生绝大部分都是不学无术之辈，当然也有少部分有真才实学的。 毕竟国子监的教授等级都是很高的，能不能学到东西就看监生愿不愿意学了。 就是因为有这些监生，所以金陵省乡试人数一直是诸省之首。 即使面积巨大的南京贡院，也没有那么多现成的考棚，还要临时搭建一些简易草棚。 这些草棚平时还好，万一遇到下雨天，那肯定是四处漏雨，非常影响考生状态。 万一要是倒霉抽到了传说中的“臭号”，那更是倒霉透顶。 夏天公厕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在这样的恶臭中度过漫长的九天，那种体验想想就明白了。 乡试是糊名的，所以也没有堂审一说，就算贾琼院试第二，也有可能被排到不好的位置。 而且乡试重五经，以五经题来决定录取与否，以四书题来定名次。 后面的会试和殿试，则是重策论，轻八股，尤其是殿试，基本只考一篇策论。 贾琼的策论一直都是强于八股的，所以只要过了乡试这一关，他就有信心争一争状元之位。 乡试主考官何重道，于七月中旬抵达金陵。 到达以后，他立刻开始挑选阅卷官人选。 除了南京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是钦命的副主考，金陵省巡抚是钦命监考。 另外二十五名阅卷官，全都是由主考官何重道亲自挑选。 监考官是专门负责考场纪律的，是只有各省乡试时才有的职务。 监考官一般都是由一省的最高行政长官担任，他虽然不能参与阅卷，但是权利却很大。 考场中内外巡视监督的官员，如巡检官，监门官，受卷官，糊名官等都是由监考官管辖。 所以乡试分为内外帘官，帘内的事主考官做主，帘外的事监考官做主。 阅卷官大多是各府县的资深教谕，虽然大多是举人出身，但是眼光毒辣，自然能看出文章好坏。 每个经房的阅卷官头领，也就是房官，都是进士出身，并且专治此经的翰林或者御史。 这人负责将其他四名阅卷官推荐的文章再进行评判，选出佳作推荐给副考官。 副考官从五经房中推荐上来的文章里再进行筛选，最后推荐给主考官，由主考官排定名次。 一环扣一环，层层筛选，每一环没被选上都取不中。 当然主考官、副主考也有拾遗的权利，可以从被淘汰的卷子里再进行复选。 不过很少有人会这么做，因为那样做会得罪同僚。 所以阅卷官的位置也是很关键的，他们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名考生能不能考中。 所以何重道挑人很用心，尤其是春秋这一房的阅卷官，用的可都是“自己人”。 第九十五章 阴暗招数 第97章 阴暗招数 进入八月，各府县赶考的学子全都汇聚到金陵城。 这使得城中各处的客栈，酒肆都是人满为患。 参加乡试的考生里有很多名气颇大的，历来在每次金陵乡试之前，这些人都要寻机斗上一番。 这十里秦淮风月场，正是他们展露才华，博取名望的好地方。 不过今年的情形却有些不同，跟往年相比，那些才子们今年可都低调多了。 因为如今金陵城中有头大老虎在，这些小猴子们自然不敢太高调。 像贾琼这等才情的人都在闭门苦读，这些所谓的才子在外面斗诗比文争名，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因此今年的学子，大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客栈里读书，使得各青楼画舫的营业额，都是远低于同期。 八月初八，乡试首日。 贾琼这次带着之前三倍还多的东西，又一次来到贡院广场，寻着江宁县的灯笼找过去。 江宁县的举子大部分都认识贾琼，纷纷跟他打招呼，应天书院不少熟人也在其中。 王易笑道：“姐夫，这一场咱们赌一局怎么样？” “怎么赌啊？” “要是我们书院的人排名比你高，你就请我们一起去喝花酒。 要是你排名最高，我们一起请你怎么样。” 贾琼摇头说道：“没兴趣。” 王易笑嘻嘻的说道：“姐夫，你不会是不敢吧？” 贾琼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居然要让我去喝花酒，这事得告诉你姐姐才行。” “……”王易。 这一次贾琼到的有些晚，站了没几分钟，一阵阵鸣锣的声音就响起来。 一队官兵当先开道，金陵巡抚朱友珍的大轿随后登场。 作为这次乡试的监考官，也是官职最高的一位，这位大人肯定是压轴登场的。 此时龙门缓缓开启，门内一众官员齐齐出来迎接。 身穿大红锦鸡补服的朱大人这才下轿，昂首步入龙门，讲了一番考试纪律，随后宣布进场。 监门官随后开始让学子们按照各县顺序，依次入场。 乡试搜查的严格程度更甚于院试，在乡试考场中如果考生被发现有夹带，负责搜检的官兵和监门官都要受到连带处罚，所以这些人搜的非常仔细。 贾琼也第一场尝到了这种菊花一紧的滋味，真的是让人很不爽，不过让贾琼更不爽的还在后面呢。 江宁县是金陵的附郭县，所以肯定是最先进入贡院的前两个县，这次贾琼也是早早的入了场。 贾琼拿着自己的号牌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自己的考棚。 却发现这个考棚不但是临时搭建的草棚，而且离厕所最近，这绝对是传说中最差劲的“雨号”加“臭号”！ 贾琼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个考棚绝对是何重道故意安排的。 要不怎么会这么巧，偏偏让他赶上这种地方。 现在还没开考，贾琼已经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了。 等到考试开始，好几千人在这里拉屎撒尿，那味道绝对要臭上百倍！ 贾琼恨不得把何重道塞进粪坑里淹死，不过他知道生气也没用，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进到考棚里，他先用油布仔细将考棚顶子铺好，挂上门帘，这样能保证棚顶不会漏雨。 接着取出王语嫣以防万一准备的几个香囊挂起来，掩盖住那股淡淡的臭味。 最后将各种生活用品一一从包袱里取出，分门别类摆放整齐。 做完了这些，贾琼的心绪也彻底平静下来。 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考个好成绩，不能让何重道奸计得逞。 随着时间流逝，贾琼周围的考棚也渐渐填满了人，许多考生看到居然被分配到这种地方，直接就情绪崩溃了。 有的哭哭啼啼，有的破口大骂，有的怨天尤人，能像贾琼一样平静的，一个也没有。 因为参加乡试的人数太多，带的东西也多，所以搜检起来用的时间很长。 等所有考生进场完毕，时间恐怕要到中午了，贾琼觉得干等着太浪费时间。 于是拿出炭炉，小铜壶，先给自己煮了一大碗面条，就着小咸菜呼噜呼噜吃起来。 周围那些哭天喊地的学子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心说这人咋心这么大，在这种地方也吃的下去饭。 这里面正好有一个认识贾琼的，他大声喊道：“贾师兄，你被分到这种地方不觉得生气吗，怎么还能吃的下去？” 贾琼笑道：“谁说雨号，臭号就一定考不中，我贾琼偏偏不信这个邪。 怨天尤人于考试无半点益处，生气也只会影响我的状态。 十年寒窗，难道就因为这点困难就放弃吗。” 贾琼说完也不理会众人，直接将两块号板拼成一张床，躺在上面睡起觉来。 周围的学子听了贾琼的话，也都不再哭喊抱怨了，都学着贾琼先开始整理自己的考棚。 早上天气凉爽，正好今天起得早，这会儿吃饱喝足了有点困，可以美美的睡个回笼觉。 贾琼居然睡的出奇的安稳，等发卷官分发卷子时，发现居然有考生已经开始呼呼大睡了，心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他敲了敲门梁喊道，“醒醒，放卷了。” 贾琼这才醒过来，起身接过试卷，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发卷官这才看清这人是贾琼，他心中惊诧不已，心说这小诗仙怎么会被分到这种地方。 不过现在可不是探究原因的时候，他按下心中的疑问，继续发卷子。 旁边的兵丁随后上前，将贾琼的号房门上锁。 以后这三天，除了上厕所，或者交卷，这门都不能打开了。 乡试一场要考三天，题量自然远超以往。 贾琼查看考卷，发现有五道五经题，四道四书题，平均一天三道题，这对贾琼来说不算困难。 贾琼照例先看最重要的第一题，题目是：蔡人杀陈佗。 此语出自《春秋·桓公六年》。 原文是：春正月，寔来。夏四月，公会纪侯于成。秋八月壬午，大阅。蔡人杀陈佗。九月丁卯，子同生。冬，纪侯来朝。 《春秋》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部编年体史书，语言极为简练，但是包含内容丰富。 后人称之为“春秋笔法”，“微言大义”。 要想读通春秋，就必须对那段历史有非常深刻的了解。 贾琼博览群书，自然不在话下，对于这道题很快就有了破解之法。 第九十六章 一场噩梦 第98章 一场噩梦 致公堂上，朱巡抚正在喝茶，刚才给贾琼发卷子的发卷官匆匆进来报告。 “中丞大人，下官刚刚发卷之时，看到贾琼被分在洪字号草棚之内，而且位置紧挨着西北角茅厕。” 朱巡抚闻言一顿，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发卷官离开，朱巡抚沉吟了片刻，叫过一名亲兵统领吩咐道：“去将洪字号的巡查兵丁换了。 吩咐下去，一定要注意看护好，不要出问题。” “是！” 更换巡查兵丁的事，并没有引起贾琼注意，他一门心思的在奋笔疾书，想趁着臭味小的时候多写一些。 八月的天气，秋老虎还在肆虐，天气依然燥热无比。 窝在狭小的考棚里，不一会儿他就已经大汗淋漓。 许多考生直接就脱的光溜溜的做题，贾琼也脱了上衣，只穿着裤子答题。 热还不是最难熬的，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人在兵丁的监视下来上厕所，“臭号”的威力开始显现。 一阵阵的恶臭铺天盖地汹涌袭来，香囊的味道也完全抵挡不住，简直熏的人头疼。 周围的考生又有人开始抱怨，但是很快都被兵丁喝止，不让喧哗。 就算贾琼自诩意志力顽强，在这种环境下也是难以专心做题。 他只能试着用嘴呼吸，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投入到做题上来。 第一天白天只有半天做题时间，贾琼除了将最重要的首题写完，第二道刚刚写了一半。 厕所的臭味实实在在的影响了他的发挥，搁在平时，他肯定已经写完两道题了。 入夜时分，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随即刮起阵阵狂风。 贾琼暗骂一声天公不作美，赶紧将卷子折好收起，用油布包住。 这四处漏风的草棚，就算用油布重新铺过了顶子，刮风的时候也难免潲雨。 片刻之后，大雨倾盆而下，打在号顶的油布上噼啪作响，不时一阵疾风就会将一片雨水吹进来。 要是贾琼没有提前收起卷子，肯定要被雨水打湿了。 一旦墨迹晕开，那样就成了脏卷，立刻就会被阅卷官黜落。 看这雨势一时半刻也停不了，贾琼索性开始做饭，将油饼热一热，就着咸菜对付一顿。 吃完饭将号板放平，倒头就睡。 听着噼啪作响的雨声，还有时不时传来考生的呼喊和兵丁的喝骂，贾琼慢慢进入梦乡。 到了深夜，雨势更大了，贾琼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突然看到一个黑影站在自己窗前，正伸手摸向被油布包好的卷子。 贾琼猛然一惊，大喊一声“住手！”，忙起身抓向那人的胳膊。 谁知那人动作极快，抢先一步将卷子收走。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贾琼看到那人穿着兵丁的衣服。 贾琼惊怒道：“你要干什么！” 那兵丁并不回话，直接将油布拆开，贾琼的卷子立刻被雨水浸透了。 贾琼怒火中烧，冲到窗前，不料那兵丁突然抽出一把刀向贾琼捅过来。 “啊！…” 贾琼骤然惊醒，才发现是做了个噩梦。 此时雨已经停了，朦胧的月光透过门帘照进来。 他心有余悸的看向窗前，见卷子还好好的放在那，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梦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八月的天气，白天还热的很，晚上因为一场暴雨温度就骤降。 虽然贾琼现在身体素质非常好，但是也害怕感冒了影响考试，他赶紧从包袱里拿出干衣服换上。 贾琼此刻已经全无睡意，趁着现在天气凉爽，四周也安静。 他将门帘卷起，点上蜡烛，在月光下开始继续答题。 此刻他头脑清醒，运笔如飞，不一会就连续写完了三篇文章。 黎明时分，天上又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好这次没有刮风。 贾琼怕后面天气又变得恶劣，吃了点东西便继续做题，他要争取赶紧把九道题全部写完。 要说下雨天还是有点儿好处的，除了天气凉爽之外，厕所的味道也被雨水过滤了，空气清新不少。 贾琼就趁着这个好时机，中间连饭都没有吃，争分夺秒的答题，终于在天黑之前作完了全部九道题。 虽然身体已经十分疲惫了，他还是点起蜡烛，用颜体楷书将卷子仔细誊抄下来。 现在雨势越来越大，他的考棚已经开始积水了，谁知道后面会再出什么问题。 要是再起了风，那可就没办法誊抄了，所以越早完成越好。 贾琼争分夺秒，终于赶在子时之前全部完成，将卷子仔细包好，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他这会儿也是又困又饿，随便吃了点东西，将卷子放在自己手边倒头就睡。 贾琼很庆幸他的决定，后面的雨势越来越大，虽然没有刮大风，但是棚顶还是开始渗水了，滴答滴答的。 虽然并不严重，但是在这种环境下根本没法写卷子。 天一亮，就有很多考生交卷了，这些人不是答完了，而是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贾琼也交卷了，他已经答完了，多留无益，还不如回家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准备下一场。 唤来兵丁打开号房，将卷子交给收卷官，贾琼撑着雨伞，提着考篮离开了考场。 不少人看到贾琼提前这么多交卷，都以为他也是放弃了。 有的为他感到惋惜，有的暗自惊喜，以为少了一个强敌。 因为天气恶劣，家里人也很担心，所以一大早就让田力到贡院门口守着了。 一见贾琼出来，他赶忙上前接过考篮，小心的问道：“二爷，你考的怎么样？ 我看刚才好多人是哭着出来的，都说这次天气太不好。 摊上雨号，污了卷子，肯定是中不了了。” 贾琼道：“这次确实是有些不顺，不过我还好，总算顺利答完了，剩下的就是阅卷官的事了。” 田力听了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以二爷你的本事，顺利答完那肯定能考中了。 您快回去给家里报个平安吧，姨太太和夫人这次可是担心坏了。” 贾琼回到家里，没说自己赶上了“臭号”加“雨号”。 只说自己的号房还好，顺利答完了，王语嫣她们听了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的天气实在太过恶劣，她们也一直悬着心。 吃了饭，贾琼就回房睡觉去了，这两夜都没怎么睡，必须得好好补一觉，后面还有两场要考呢。 第九十七章 阅卷之事 第99章 阅卷之事 贡院，春秋经房。 房官刘宣终于拿到了第一批糊完名的卷子，分发给四个阅卷官。 刘宣说道：“诸位，学子们寒窗苦读多年，心血、前程就全在这些卷子里了。 大家一定要用心审卷，不要使明珠蒙尘。” 四名阅卷官拱手说道：“是，我等定仔细审阅。” “开始吧。” 四人领命开始阅卷，不过最先交上来的这一批卷子，基本都是仓促交卷的，水准普遍比较低，少有佳作。 一名阅卷官连看了数篇，也没有一个能入眼的，忍不住说道：“这些卷子没有一个能取的，写的简直是狗屁不通。” 其他几人也开始议论起来。 “这两天的雨势太大了，估计有不少学子受了影响，草草答完就交卷了。” “这名考生的文章写的倒是不错，不过有一张卷子被水浸湿了一小块，墨迹都散开了。 要是卷面整洁应该有机会取中的，太可惜了。” “估计最早交卷的这一批都没什么希望，只能看下一批了。” 刘宣见四人都有些失望，出言说道：“大家还是仔细审阅一下，万一有沧海遗珠呢。” “是。” 这一批卷子已经在外帘筛查过一遍，有明显脏污痕迹的已经黜落为废卷。 但是提前交卷的考生大多受了影响，文章做的仓促。 审了半天，连一个值得大力推荐的都没有，只有寥寥几个还能一看的，阅卷官们看的都是摇头叹息。 这时一名阅卷官突然击掌赞道：“好文章！” 这一举动立刻吸引了其他四人的注意，刘宣走过来问道：“孙教谕，可是有要推荐的文章。” 孙教谕笑道：“我才只看了头一篇，后面还没查看。 不过这篇文章写的实在是好，足以当程文出版了。 后面的卷子要是没有问题，我必是要高荐的。” “那你先检查后面几卷，我先看看这篇文章到底有多出彩。” 刘宣拿过那篇文章，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手大气舒展的颜体楷书。 他点点头，接着通读了一遍文章，果然是严谨质朴，四平八稳，堪称范文。 刘宣心说：能写出这种文章的，必然是才华横溢之人。 这么早交卷，大概也是被雨淋湿了卷子。 要是这样可实在是太可惜了，就这篇文章，就足以争经魁之位了。 他又看向孙教谕，想问问其他的卷子有没有脏污，却见他又拿着另一篇文章聚精会神的看呢。 刘宣心说这人好不晓事，不赶紧先检查有没有脏污，反倒又细细品读上了，要是有污迹写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他敲了敲桌子说道：“孙教谕，后面的卷子可都审完了？” 孙教谕这才回神，忙说道：“这篇文章写的太好了，我一不小心又看进去了，大人勿怪，我这就检查。” 刘宣哼了一声，拿起孙教谕说的那篇文章又看起来，发现果然也是佳作，比第一篇也不逊色多少。 这时孙教谕惊喜的说道：“大人，这位考生的卷子全都整洁干净，并无半点污迹！” 刘宣刚刚还在可惜，闻听此言也是大喜，忙和孙教谕一起审阅剩下的几篇文章。 其他几名阅卷官也围上来一起审阅，都是对这几篇文章赞不绝口。 “刘大人，这名学子前两篇文章已是佳作，这三四五三篇似乎还要更胜一筹。” “不错，九篇文章篇篇都在水准之上，真是令人叹服。” “这等文章很有机会夺魁首啊！” 刘宣又看了一眼，确定笔迹无误，笑着说道：“此等文章主考大人看了也会高兴，孙教谕你有福气啊。” 孙教谕闻言笑道：“运气而已，运气而已。” “好，孙教谕请用墨吧。” “是。” 孙教谕接过所有卷子整理好，在卷首写上自己的名字，又在旁边画了一个圈，还拿出印章来盖了个章。 这是表明他认为这名学子可以列为经魁候选，上上高荐。 每名阅卷官只有两次上上高荐的机会，孙教谕却毫不犹豫就用掉了一个。 如果是普通高荐，只需要画上一个圈就行，无须用印。 刘宣笑道：“孙教谕倒是果断。”说完也在其后面进行了同样的操作。 阅卷官、房官同时用印，这名考生的文章必定会被副主考，主考仔细审阅，不出意外必会高中。 很快，各房第一批推荐上来的卷子就被送到了副主考吴衡案头。 这位南京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也是一甲探花出身，学识不俗。 他还有一个身份，盛嘉宾的门生，因此才四十多岁的他，在几年前被闽党抓了个错处，排挤到了南京。 这次金陵乡试，闽党抢到了主考之位，他就是王党用来制衡何重道的。 为的就是为了不让这内帘之中，成为闽党的一言堂。 第一批鉴卷送来，他立刻进入状态，开始审卷。 这一批卷子普遍质量不佳，大部分都是两个三角的普通鉴卷，有圈的都少，看的他是皱眉不已。 大多是看几眼之后就直接打落，少数能多看几眼的，也是整体看过一遍就扔到一边，能留在他案上的少得可怜。 最后看到春秋一房时，他喝了口浓茶，打起精神开始仔细审阅。 当那份双印上上高荐的卷子出现时，吴衡顿觉精神一振，细细品读起来。 他边看边不停的点头赞叹，心中已经认定这份卷子是绝对有机会夺经魁的。 一口气将九篇文章全部看完，吴衡更是觉得非常满意，果断提起笔在卷子上画了个圈。 副主考是没有用印之说的，只需写上评语即可。 吴衡刚想继续写下推荐为经魁的评语，笔锋却又顿住。 又看了看卷子上的笔迹，这手颜体书法也是不俗，但是贾琼可是也在春秋一房的。 若是将这份卷子推荐为春秋一房的经魁，那贾琼的卷子又怎么办，吴衡很清楚贾琼是用柳体书法的。 作为王党的一员，虽然没有人给他递过话，但是他的立场还是要摆明的。 吴衡思索了片刻，最后只在卷子上写下了“宏远谨重，可列上品”八个字。 第九十八章 气急败坏 第100章 气急败坏 乡试第二场考策论，第三场考诏、判、诰、表等应用文章。 贾琼又在“臭号”里憋了几天，总算是结束了这次艰难的乡试。 饶是贾琼身体强健，也感觉精疲力尽，心力交瘁，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每年乡试场上总有一些被兵丁抬着出去的，死上一两个也不新鲜。 考到最后一场时，贾琼周围的难兄难弟们有一多半都没来，显然是已经提前放弃了。 乡试结束后五天才会放榜，中间这一段时间，正是众多学子们纵情狂欢的日子。 青楼画舫这下总算是宾客盈门了，十里秦淮处处笙歌。 每年这时候，总会发生几个名妓与才子的风流韵事，当然最后大多会无疾而终。 考中的学子对那些失足妇女多是始乱终弃，没考中的往往会被嫌弃而扫地出门。 这期间，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也是传的满天飞。 其中小诗仙贾琼被分到“雨号”加“臭号”的消息是被议论的最多的。 这次的乡试首场天气太过恶劣，被分到雨号的考生几乎都发挥的非常不好。 有不少考生说看到贾琼很早就交卷，似是放弃了，还有一些说他坚持考到了最后。 各种消息纷纷杂杂，让人难辨真假。 贾琼府上，一些与贾琼相熟的学子相继上门拜访，询问他的考试情况。 得知他真的被分到“雨号”加“臭号”，大多数人都觉得形势不太乐观。 毕竟历年来被分配到“臭号”的考生，鲜少有人能考中的，更不用说这次的天气对雨号实在不利。 不少人对这次分配很不满，认为这是有人在故意针对贾琼。 贾琼却表示不在意，“雨号”，“臭号”年年有，排到了自己也无话可说。 这笔帐他都记在了心里，等有机会了必定加倍奉还，现在嚷嚷没有任何用处。 贡院之中，阅卷工作已经基本结束。 吴衡审完最后一批卷子，却仍然未见贾琼的文章，他心中大怒。 稍后阅卷官齐聚明伦堂，讨论最后的排名，此时副主考吴衡却提出要拾遗。 “何大人，乡试关系重大，这一次各房推荐上来的卷子，数量明显比往年要少很多。 未免有遗漏，本官建议重新审阅遗卷。” 何重道当然知道吴衡为什么要拾遗，推荐上来的卷子里，明显没有贾琼的。 何重道说道：“吴大人，此次乡试天气恶劣，连日阴雨，造成废卷颇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此乃天意，我看就不必大费周章了。 再说明日就要放榜，此时再拾遗时间也不够。” 吴衡却坚定的说道：“时间确实不太充裕，那就只查春秋一房遗卷好了。 本官身负皇命，自有拾遗之责。” “既如此，请吴大人自便。” 吴衡态度坚决，何重道也不能阻拦，只能任由他去经房复选。 春秋一房的几位阅卷官，跟着吴衡一起来到经房，看着这位副主考复选。 吴衡只看笔迹，近千份卷子他很快就筛查一遍，却还是没有发现贾琼的文章。 刘宣此时说道：“吴大人，糊名处压着的废卷颇多，您要不要再查一查？” 吴衡也觉得贾琼的文章肯定是在废卷里了，但是那里面的卷子就算写的再好，他也没法拾遗。 刘宣这是赤裸裸的嘲讽，他直接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何重道看到吴衡铁青着脸回来，笑着问道：“怎么样吴大人，可有收获？” 吴衡压着心火说道：“时间仓促，本官只是大略看看，现在看来春秋一房的阅卷官还算用心。” 何重道笑道：“既如此，那咱们就议一议排名吧。” 金陵乡试，录取人数是江南诸省之首，最高可以录取一百五十人。 只要不超过这个数字，具体录取多少是主考官说了算。 但是这一次取中的试卷只有一百一十二份，距离一百五十之数差了不少。 很多学子都是受了大雨的影响，发挥欠佳。 前五名之后的排名，主考官基本可以一言而决，至于前面这些，他还是要问问众人意见。 这时候各房基本上都是力荐自己这一房推选的文章，唇枪舌剑毫不相让。 吴衡因为刚才拾遗丢了面子，这会儿是一言不发，就在一边看着。 何重道将三场的卷子都仔细看了一遍，发现综合起来还是治春秋这一经的学子略胜一筹。 但是因为贾琼是主治春秋的，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顾及。 本来他想将这份卷子列为第五，却突然留意到五份卷子的卷首评语。 其他四份卷子吴衡都给了可为经魁的评语，就这份只是写的可列上品。 何重道又看了一遍这篇文章，这文风质朴稳重，与贾琼以往文章那种气势磅礴的感觉也大不相同。 他心说，吴衡小儿想把经魁给贾琼，可惜贾琼自己不争气。 这一次老夫偏偏点这名学子为解元，好好落落你的面子。 他笑眯眯的问道：“吴大人，这五份卷子你更看好哪一篇啊？” 吴衡淡淡说道：“这五人皆可为解元，我没有意见。” 何重道笑道：“本官更属意这治春秋的学子，但是吴大人对其评价不如其他四人啊，这可如何是好。” 吴衡眉毛一挑说道：“这名学子的文章我也很欣赏，只是他交卷太早，心性似还有待磨炼。 至于取谁为解元，何大人身为主考，自然可以一言而决。” 何重道笑道：“既然吴大人也认为这名考生文章可取，那就将解元之位给他吧。” 刘宣等人纷纷开始恭维。 “何大人公正严明，实乃我等楷模。” “大人慧眼识英，非我等可比。” …… 众人一通拍马屁，拍的何重道飘飘欲仙。 另外拿话刺激了一番吴衡，更让他觉得心情舒畅。 随后众人一团和气的排定了五经魁排名。 “将朱中丞请来揭名吧，让咱们来看看，这次中举的都有哪些高才。” 何重道将朱巡抚请来，当着众人的面，由糊名官将试卷糊名一一揭开。 何重道一直笑呵呵的和朱巡抚聊着天，但是看到解元卷上的贾琼二字，他就像突然吃了一个苍蝇一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那用独特的柳体楷书写着的名字和三代履历，深深刺痛了何重道的眼睛。 他在心里疯狂怒骂：贾琼小儿，奸诈之徒，欺我太甚！ “哈哈哈，何大人果然慧眼识英，这一点就点中了小诗仙啊，佩服佩服！” 一旁吴衡的话，就像一记大耳刮子，打得何重道的脸色瞬间涨红。 现在糊名已经揭开，朱巡抚也在场，这一下他就算想反悔重新排定名次，也没法开口了。 何重道愤怒的瞪向刘宣，后者沮丧的垂下头。 他心说：你他么的看我干啥，谁知道他会临时换笔体，还不是你上赶子点他当解元的。 第九十九章 王府密谈 第101章 王府密谈 第二日放榜，贾琼得中解元的消息瞬间传遍全城，贾家又是一番热闹自不必提。 却说鹿鸣宴上，主考官何重道推说身体不适没来参加，由副主考吴衡主持。 这让贾琼大感遗憾，他还想着好好“谢谢”这位座师呢。 乡试的竞争十分激烈，王易和唐英都未取中，连程玉龙也只排在第一百零七名，险些落榜。 与贾琼一同中府试的，只有两人上榜，县试的同年一人也没有考中，竞争的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得中解元之后，贾琼的身份可就大不一样了。 连之前只是送过贺礼的甄家，也下帖子来邀请他过府饮宴。 不过贾琼可没兴趣沾上甄家，直接找个借口推脱了。 乡试之后，贾琼一家就要启程回京，因为家里都是女眷，还是要坐船出行。 这需要的时间比较久，所以不能耽搁。 离开京城转眼已经四年多的时间，贾琼也该回去了。 在那里，他将面对波云诡谲的朝堂，也将与风华初显的众钗们相会。 临行之前，王穆将他叫到府中，两人单独在内书房中说话。 王穆靠在藤椅上，感慨的说道：“贾小子，老夫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娃娃。 那会儿你好像才到我胸口这么高，一晃眼都这么大了。” 贾琼笑道：“爷爷，那可是六年前了，我能不长吗？” “是啊，已经六年了，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六年啊。 我今年七十七，再过六年就八十三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这话可透着不祥，贾琼心里不由一咯噔。 他忙说道：“爷爷您身体这么硬朗，活到一百也是轻轻松松的。” 王穆摆摆手说道：“但愿吧，不说这个了。 当年王季思问过你，你的志向是什么。 你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种套话老夫是不信的，今天我也想问问你，你的志向到底是什么？” 贾琼笑道：“爷爷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我之志向，上不负天恩，下不负所学，如此而已。” 王穆说道：“跟我你还不想说心里话？” 贾琼郑重的说道：“爷爷，我说的就是心里话。” 贾琼心里想着：老天爷让我穿越到这个世界，我肯定不能辜负他。 所以上不负天恩，下不负所学，一点都不假。 王穆严肃的盯着贾琼看了很久，突然展颜一笑。 “很好，你这次上京以后，八成是要入仕了。 我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好好跟你说说朝堂上的事。” 贾琼恭敬的说道：“孙儿洗耳恭听。” 王穆喝了一口茶，幽幽说道：“当年圣上之所以能登基，是因为太上皇经历连番打击。 再加上生了一场大病，看起来十分凶险。 他自己心灰意冷心思懈怠，才生出退位之心。 当时太子被夺爵圈禁，剩下的几个王爷明争暗斗，朝局因此混乱不堪。 四王八公十二侯，当年多是太子拥趸，但是有太上皇压着，也没人敢违逆圣意。 我做过众皇子之师，觉得诸王之中，当今圣上最有人君之像。 因此拥戴他继承大宝，这其中的种种争夺我就不与你细说了。 当年争位之人，太子被赐死，宁王、怀王、燕王都就番地方，圣上笑到了最后。 但是太上皇一日不死，勋贵势力拥护的就依然是他， 因为太上皇能保他们荣华富贵，而当今圣上对勋贵可算不上友好。 圣上这些年倚重文臣，不管是当年的我，还是如今的张纯阳，都是为了压制武勋势力。 本来要是太上皇能早些归天，或者早早交出兵权。 以当今圣上的手段，未必不能中兴大楚，再造盛世。 但是太上皇偏偏又如此长寿，圣上继位这么多年了他依然康健，这真是谁也预料不到的事儿。” 贾琼听到这里差点儿一口水呛死，心说这老头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能讲得出来？ “爷爷，慎言啊！” “无妨，这里就你我二人，你不会去告发老夫吧？” “这自然不会……” “那就别打断我，好好听我说。 刚才我说到哪了？ 哦对了，太上皇活的太久了，又喜好奢华。 每年内务府的支出，有八成要花在他身上。 修皇陵，修宫殿，修避暑山庄，这些年花费了无数银钱。 最近几年天灾频发，朝廷年年入不敷出。 圣上可真的是有些沉不住气了，所以近来频繁有一些小动作。 这些年圣上一直试图收回兵权，以便大刀阔斧整顿朝纲，但是收效缓慢。 最大的阻力，就是四王八公为首的勋贵势力。 圣上用王子腾来执掌京营，本是一步好棋。 可惜这王子腾立场摇摆不定，而且胃口大的很，是个墙头草，并不可靠。 你是名满天下的才子，又是宁国公的后人，加之能文能武，既能做文臣，也可掌兵权。 你进了朝堂，圣上很可能会想利用你来收拢兵权，他给我的密信中也曾透露过此意。 贾小子，如果你安安稳稳做个纯粹的文臣，以你的声望本事，二十年内当能位极人臣，总领朝政。 但你若顺了皇上的心思，帮他收拢兵权。 可能很快你就能权倾朝野，比宁荣二公在世时更加风光。 你，想走哪条路啊？” 王老头今天第二次问他的志向，贾琼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这个我倒是没想过，我所求的不过是一展平生所学。 位极人臣也好，权倾朝野也罢，恐怕都不是我能左右的。” 王穆定定看了他半响，见贾琼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由摇头失笑。 “你这个滑头，莫非打娘胎里就学过如何做官不成。 行了，我也懒得问你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 古来权臣皆不得善终，你要好自为之。” 贾琼笑道：“爷爷放心，这个我懂。 爷爷，您看太上皇和皇上的这场争斗，谁会赢呢？” 王穆道：“太上皇若是能赢，还会等到现在吗？” 贾琼奇怪问道：“太上皇手握兵权，怎么会赢不了？” 王穆笑道：“如今勋贵势力确实还大多听命于太上皇，但是他们求的无非是荣华富贵，又有多少肯为他卖命呢？ 再说太上皇也曾是一代英主，他还没老糊涂呢，难道真的能不顾江山社稷，掀起刀兵吗？ 如今的大楚，可经不住这种折腾了。 圣上在位近二十年，根基已经牢固，这一点太上皇心里非常清楚。 他把持着兵权，只不过是为了继续享乐罢了，再有就是求个身后名。 说实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太上皇在重华宫逍遥快活。 圣上宵衣旰食操心国事，没准儿他还真耗不过太上皇。 也难怪他会心急，万一他要是死在太上皇头里，这皇位会落在谁身上，可就由不得他了。” 第一百章 我教你钓鱼 第102章 我教你钓鱼 王穆的话让贾琼听的真是心惊胆战，冷汗都冒出来了。 当年隆庆帝点出他在习武时，贾琼就曾怀疑王家有锦衣卫的密探。 他忍不住四下看了看，生怕锦衣卫突然从天而降。 王穆看着他这副表情笑了，他站起身来道：“你这次进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走走走，陪爷爷钓鱼去。 我最近寻了个好去处，那里的大白鱼个头大，味道很是鲜美。” 贾琼一头雾水，不明白这老头要干什么，怎么突然又要去钓鱼。 不过王穆既然提了，也由不得贾琼不答应，只能陪着他出府，来到一处僻静的江边。 这里人烟稀少，柳树成荫，山水秀丽，确实是个钓鱼的好地方。 自有下人准备好了钓鱼工具，摆好之后都被王穆远远的支开。 两人一人一根竹竿，坐在藤椅上开始钓鱼，颇为悠闲惬意。 王穆看贾琼的动作笨拙，笑问道：“贾小子，你以前没钓过鱼吧？” 贾琼点头道：“我这是第一次钓。” 王穆说道：“那我就得教教你了。 钓鱼要想收获多，你得先多多的撒饵，把鱼群都聚过来。 这鱼儿多了自然要抢食，它们就顾不上分辨饵里有没有钩了，就特别容易上钩。” 贾琼点点头道：“爷爷果然精通钓鱼之道，说得有理。” 过了一会儿，王穆又问道：“你那《三国演义》写的如何了？老夫还等着看呢。” 贾琼笑道：“最近一直忙着科举的事，也没顾上写，才刚起了个头。” 贾琼近一年确实没怎么写书，时间都用在磨炼文章上了。 反正自从王家开始贩卖白糖之后，他的收入非常丰厚，也不用指着出书挣钱了。 王老头不悦的说道：“你可得抓点紧啊。 写三国这话你都放出去两年了吧，怎么如此拖沓。” 贾琼被这突然的催更搞得很无语，忙答应会抽时间写。 王老头又随意的问道：“三国里英雄颇多，你最欣赏谁啊？” 贾琼光顾着看鱼漂，没注意到王穆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 他不假思索的回道：“曹操。” 王穆悠悠问道：“世人都说曹操是奸臣，还是喜欢诸葛亮、周瑜的多一些，你为何偏偏喜欢曹操？” 贾琼道：“没有曹操，汉末乱世何时才能终结。 北方异族没准也会肆虐中原，黎民苍生不知还要死掉多少。” 王穆又道：“可曹操篡汉，他可是被天下人唾弃的。” 贾琼这时有点儿回过味来了，暗道还是被这老狐狸套出话了，他想了想才回道。 “曹操至死也只是魏王，何来篡汉之说。” 这时王穆一提竹竿，一尾一尺多长的大翘嘴被他钓了起来。 老头呵呵笑道：“哈哈，鱼儿啊鱼儿啊，你的真是笨。 你要是一直不咬钩，老夫就要不停的撒饵，你到时不是吃的更多。 偏偏你却等不及，非要多贪这一口，这下活该你要进老夫的肚子了。” 贾琼听着王穆的自言自语，总觉得他今天不太对劲，话里总是藏着深意。 他正在思考老头话里的意思，却听他又问道。 “你那书里的主角是曹操吗？” 贾琼说道：“自然不是，我那书不主写一人。 要是非要说主角的话，应该是诸葛亮才对。” 王穆饶有深意的说道：“那就好，这样圣上看了也会高兴的。 不过老夫其实也挺欣赏曹孟德的，他前半生也算是匡扶汉室的忠臣良将。 即使有了谋朝篡位的心思，也生生忍了二十多年。 汉室气数未尽之时，死活就是不动手。 要是他沉不住气，跟这鱼儿一样，估计早就成为他人口中之食了，哪还有后来的曹魏。 记住了，要想吃的多，就别急着咬钩。 等鱼长到比人还大的时候，就没人能钓的动它了。” 贾琼闻言倏然一震，看向眯着眼睛，半躺在藤椅上的王老头。 半响之后他才默默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王老头看没看见。 又过了许久，王穆幽幽说道：“你快进京了，我给你讲讲圣上以前的事情吧。” 贾琼忙道：“孙婿洗耳恭听。” 王穆望着天空，好像陷入了回忆。 半响之后才开口说道：“皇上生性仁厚，又勤勉克己，绝对算得上有道之君。 只是他猜忌心颇重，这应该跟他庶子登基有关，底气不足，自然容易生疑。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帝王心术，自然是想的多一些更稳妥。 我第一次见圣上，是在洪武十三年春天。 当时我正任礼部左侍郎，被太上皇选中，在崇文馆给众皇子讲经。 ……” 八月的最后一天，贾琼一家辞别众多送行亲友，坐上了北上长安的客船。 长安城，大明宫。 各省乡试的情况，已经开始陆续汇报到隆庆帝的御案上。 当他看到金陵省乡试中举的名单时，他的目光落在贾琼的名字上，久久没有离开。 这些年虽然贾琼不在京城，他却是经常能听到这小子的消息。 隆庆帝也万万没有想到，当年元宵节上见到的小小少年，会如此迅速的成长起来。 他现如今真的是名满天下，不论是士林权贵，还是普通百姓，无人不知贾玉京，连他自己也非常欣赏这个少年。 贾琼声望过高，这让多疑的隆庆帝心里也有些嘀咕。 但念及他是直臣沈岩的外孙，忠臣王穆的孙婿，想来也不应该是个乱臣贼子。 这些年隆庆帝也一直在留意着他，从他下江南开始，就命锦衣卫关注着贾琼的动向。 从这几年他的行事来看，贾琼确实是人品端方，才堪大任。 而且他也有报国安民之心，妥妥的就是一个名臣胚子。 如今贾琼已经考中乡试，下一步肯定是要回京参加春闱了。 如果正常发挥，中进士当是十拿九稳的事。 对于隆庆帝来说，贾琼一旦进入朝堂，将会是一枚非常重要的棋子。 他的作用，可能要比这一科的所有进士加起来还要大。 如果贾琼不是勋贵出身，隆庆帝会毫不犹豫的对他悉心培养，委以重任。 不过因为他的出身，还是让他有些心存疑虑。 隆庆帝思虑着，在重用他之前，还需要好好考察他一番。 一是看看他的实务能力究竟如何，更重要的是了解他的心中所想。 如果贾琼能跟自己一条心，他定会不遗余力的培养他，使他早日发挥作用。 如果他还是和贾珍那些人穿一条裤子，他就得先压着他了。 等到自己完全掌控局势的那天，才能放他出头。 明天就上架了，喜欢的铁子们继续支持哈，感谢 第一百零一章 京中反应 第104章 京中反应（求首订！） 这些年因为贾琼的异军突起，让本来已现颓势的贾家，又有复苏的迹象，重新成为勋贵圈子里的焦点。 等贾琼考中解元的消息传开，立刻就在长安城武勋圈子中引起了一阵波澜。 贾家出了解元郎，与贾家相熟的老亲们，自然要到府上恭贺一番。 单单一个举人功名，对这些权贵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但是叠加上贾琼的声望，和他岳家的势力，这些人就不能不重视了。 当然他们也是借着这个由头聚一聚，喝喝酒聊聊天，乐呵一番，借此联络联络感情。 这一日宁国府中大开宴席，高朋满座，好不热闹。 前院中男人们吆五喝六，推杯换盏，饮酒作乐。 会芳园里也是满堂珠翠，脂粉流香，笑声不断。 贾母坐在主位，周围坐着一圈诰命夫人说着奉承话，逗得老太太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她左手边坐着的南安太妃问道：“老姐姐，你那几个孙女、外孙女呢，怎么不带出来让我们瞧瞧。 在你身边长大的，必定是人品贵重的好孩子，大伙儿可都想和你家攀攀亲呢。” 坐在贾母右手边的北静王侧妃笑道：“说的是呢。 不过老太太，我们这么多家，您那几个孙女可不够分的，您看许给谁家好呢？” 北静王侧妃是金陵甄家的二小姐，与贾家关系非比寻常，说话就没有那么多顾及。 众人听了她这话都是一阵哈哈大笑，贾母乐不可支的说：“我那些孙女儿们还小。 我可宝贝的很，还想多留她们几年呢，你们可别这么早惦记。 小女孩儿家的害怕见生客，今天就没让她们来，下回去我那里，定让你们见着。” 北静王妃又说道：“老太太，您家这位解元郎可真是了不得啊，我们王爷天天夸他。 前儿个我接到父亲的信，还提起他呢。 在京城咱们还不觉得，到了江南，他那名声可比大学士还要高几分呢。” 王子腾之妻也说道：“说的可是呢，我们老爷也这么说。 没听人说吗，小诗仙可是文曲星下凡，咱们大楚一百年也就出了这么一个。” …… 众人又是一阵奉承，南安太妃又问道：“这次那孩子该回来参加春闱了吧？ 那么小的年纪，这一出去就是四五年，也真是不容易。” 贾母点头道：“今年就回来了，前些日子他来信说了，要是中了举人就马上回京，现在应该已经启程了。” 荣国府，梨香院。 薛宝钗正在房中聚精会神的看着书，突然手上一空，吓得花容失色。 抬头一看，却是林黛玉和探春两人笑吟吟的站在那里。 探春手中举着的，正是她刚才看的书，探春和黛玉正凑着头一起看呢。 薛宝钗心有余悸的拍了拍饱满的胸口，埋怨道：“你们进来怎么也不出个声，险些吓死我。” 林黛玉一指旁边局促站立的少女，无辜的说道：“香菱可是通报了来着。 可某些人看书看入了迷，别人怎么喊也是听不到的。” “哈哈哈……” 探春听了噗哧一声笑起来，心说论起促狭人还是林姐姐厉害。 她笑问道：“宝姐姐怎么还喜欢看这种书，莫非也想考状元吗？” 没等薛宝钗回答，林黛玉已经狡黠的接口说道：“探丫头这个“也”字用的极妙。 我竟不知，琼哥哥的文章居然都收到程文集里了，还真是稀奇。” 薛宝钗闻言大窘，强行解释道：“这是我无意中在哥哥的书房里找到的。 琼大哥的文章写的极好，连翰林学士都赞不绝口的。 我一时好奇，就拿回来看看。” 林黛玉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又笑盈盈的问道：“莫非薛大哥最近长进了，“也”要用功考状元不成？” 薛宝钗被林黛玉挤兑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 “好你个颦丫头，我今天再不饶你。” 她说着，就向林黛玉的腰间伸出罪恶的咸猪手。 林黛玉最怕痒，赶紧惊呼一声逃开。 “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好啊，你还说。” 林黛玉一边求饶，一边绕着探春躲避。 三人嬉闹成一团，连站在一旁吃瓜的香菱都受了池鱼之殃。 林黛玉的身子骨娇弱，哪里是内壮的宝钗的对手。 最后还是她先跑不动了被宝钗抓住，忍受了一番深情爱抚之后才被放过。 四人都累得娇喘连连，林黛玉直接瘫坐在床上。 她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又拿过贾琼的那篇文章读起来。 她以前只读过贾琼的诗文，小说，还真没看过这些文章。 薛宝钗怕她又拿这个打趣她，忙问道：“今天怎么就你们两个来了。 二姐姐和四妹妹呢，宝玉怎么也没来？” 探春说道：“二姐姐在四妹妹那里下棋呢。 琼大哥中了解元，父亲又开始让人盯着宝二哥读书了。 估计最近一段时间，他又得天天去上学了。 老太太她们去东府了，我们两个呆着无聊，就来闹闹你。” 薛宝钗闻言笑道：“那宝玉最近的日子应该挺难过的。” 探春道：“宝二哥以前可崇拜琼大哥了，不过最近一听琼大哥的名字就头疼。” 薛宝钗说道：“他还是年纪小了些，以宝兄弟的聪颖，过两年再进学也来得及。” 探春摇头叹道：“宝姐姐，这话你哄哄老太太还行。 宝二哥过了年就十三了，年纪还小？ 琼大哥十三岁的时候都已经游历九边，扬威塞外了。” 薛宝钗笑道：“这如何能比，琼大哥那样的人古往今来能有几个。 宝兄弟比起大多数权贵子弟来说，已经算好的了。” 林黛玉这会儿已经丢开了手里的书，她对这种文章实在缺乏兴趣，就算是贾琼写的也一样。 贾探春接过去看了起来，她倒是能看的进去。 林黛玉问道：“宝姐姐，你当初从金陵到长安来，路上用了多长时间？” 薛宝钗笑道：“我路上用了八个月，不过我们是一边走，一边还要查看各处的生意，所以走的慢。 行船快的话，大概三个月就可以到了。” 林黛玉点点头说道：“那琼哥哥过年之前应该能到的。” 薛宝钗问道：“你又接到琼大哥的信了？” 林黛玉笑道：“是啊，琼哥哥说他路上经过扬州时，会去拜会父亲。” 老铁们多捧场啊，数据好加更！ 第一百零二章 波云诡谲 第105章 波云诡谲 距离宁荣街不远的广德坊，也有两座挨在一起的大宅。 虽然不如宁荣二府规制宏大，却也是庄重威严，颇为煊赫。 此处乃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贾母的娘家，史家两兄弟的府邸。 史家如今是一门两侯爵，在大楚权贵中也属顶级。 当初跟随高祖打天下的那些勋贵，子孙虽然还能住在王侯府邸中享受祖荫，但是爵位大都已经降等。 就像贾珍一样，虽然他住在宁国公府，但他只是个三等将军。 这史家两兄弟，是极少还能延续祖宗爵位的勋贵。 除了他们，朝中也就只有北静王一脉了。 本来以史家一门两侯的地位，应该是开国功臣中的核心力量才对，但其实却不然。 自隆庆帝登基之后，史家跟其他勋贵一直刻意的保持着距离，就算是跟姻亲贾家也并不如何亲近。 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四王八公十二侯，其他各家家主，只要在京城的，全都到宁国府聚会去了。 但是史家两兄弟明明就在家中，却推脱说有事脱不开身，只送了些贺礼过去。 保龄候府内，史家两兄弟正在书房里喝茶。 “二哥，贾家如今出了贾琼这么一号人物，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去走动走动了。” “先别急，此时还为时尚早。 贾琼究竟会如何我还看不准，再说他还做不了贾家的主呢。 三弟，我马上就要去山东上任，你在京中千万要小心行事，不要掺和进他们那些破事里。” “放心吧二哥，我省得。 对了，姑妈又派人来说想接云丫头过去住几天，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回？” “姑妈说了好几回了吧，下次她再派人来，就让云儿去住一阵儿吧。 她一个小丫头倒是没多大妨碍，别因为这个伤了两家的情面。 最近我颇有种风雨欲来之感，如今贾琼异军突起，以后说不定咱们还要和贾家联手。” “是，正该如此。” 如果贾琼听到两兄弟的对话，定要赞一声“有远见！” 史家之所以能一门双候，除了祖上功高，还因为家教甚严，子孙争气。 史家先祖，也就是贾母的父亲史公，开国时被封为保龄候。 别看他只是个侯爵，跟贾家一门两国公似乎没法比。 但是要知道，史公还有个更重要的身份。 他是大楚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个尚书令！ 那是如同汉初三杰萧何一般的人物，只因建国之时文臣势力比不过武将，他才会屈居侯爵之位。 但史公的官职可是尚书令，等同于丞相。 那才真是位极人臣，比如今的内阁首辅权势还要大。 所以虽然史公只被封为侯爵，但却是世袭罔替，不降等的，可以代代相传。 不像其他要降等的爵位，最后都免不了会降到最低等的云骑尉。 在大楚勋贵里，也只有史家和北静王府有此殊荣。 至于史家现在为什么能够一门两候，那是因为史公目光长远，重视教育。 史家传承门风严谨，子孙成器，因此才能代代人才不绝。 到了这一代，除了史鼐继承祖上之保龄侯的爵位，史鼐的弟弟史鼎又被封了忠靖侯。 史家早已看出四王八公集团潜在的危机，所以这些年来刻意与他们保持距离。 现在贾琼的出现，让史家又有了重新和贾家联络友亲的念头。 曲江池畔，随园。 嘉亲王如今已过而立之年，颌下蓄起了胡须，比六年前看起来要稳重许多。 那年揽月亭诗会之后，这位三皇子被隆庆帝叫到宫里狠狠训斥一顿。 从那以后他就低调了很多，并且从未再召开过什么诗会了，一心在家闭门读书。 老实了几年，他似乎又重新赢得了圣心。 两年前被隆庆帝安排到刑部观政，还被多次表扬。 朝中如今就颇有一些官员向他抛媚眼的，他似乎已经走出了低谷。 但是再一次听到贾琼的消息，嘉亲王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中的阴冷却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在密室之中，嘉王正与一名破衣老僧相对而坐。 他亲自给和尚倒了杯茶，态度颇为恭敬。 “王爷今日找老僧来，不知所为何事？” “大师，今天在朝上，闽党和王党为了会试主考的位置争执不休。 我想暗地里帮闽党一把，不知大师有没有办法可以教我？” “王爷，这件事你不宜插手，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嘉王皱眉问道：“这却是为何，贾琼小儿与我势难两立。 我帮了闽党，不但能打击贾琼，还能交好张纯阳，何乐而不为。” 老僧摇头道：“王爷，你此时若是帮张纯阳，他也未必领你的情。 你却有可能得罪李世睿一伙儿和众多勋贵，这实在不是智者所为。” 嘉王躬身说道：“大师，贾琼欺我太甚，险些让我名声尽毁。 不报此仇，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请您务必帮我这一回。” “王爷，就算张纯阳的人当上会试主考，贾琼照样会考中进士的。 你难道认为闽党之人，真的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黜落贾琼吗？ 贾琼能不能中进士，能考第几名，不在主考是谁，而在于天子想不想让他考中。 此时一动不如一静，圣心才是关键啊。” 嘉王闻言愣了半晌，才颓然说道：“大师说的是，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太过急躁了。” “王爷不必急于一时，等你来日荣登大宝，再收拾贾琼不迟。” 老和尚安抚完嘉王，从随园后门扮作一个化缘僧人离开。 他脚程极快，很快就回到长安城寄居的寺庙之内。 回到禅房时，却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端坐在桌边，正看着桌上的珍珑棋局试着破解。 老僧连忙关上房门问道：“江舵主，你何时进京的？” 江舵主忙行礼参拜：“参见左护法，属下是今天刚刚进京，这是圣母给护法的信。” 老僧接过书信扫了一眼，对他说道：“这是谁给圣母出的主意，简直荒唐。 贾琼名满天下，背后势力惊人，岂是我们能拉拢的。 回去告诉圣母，让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还有，此次山东巡抚已经任命，是保龄候史鼐。 此人行事颇有手段，不是好糊弄的。 请圣母务必约束山东教众，让他们小心行事。 另外告诉圣母，下次再联络时传口信即可，不要再写信了。” “是，属下告辞。” 江舵主走后，老僧走到桌前，看了一眼棋局。 拿起刚刚江舵主下的那一子，随手扔回棋奁之中。 他喃喃说道：“这颗棋子看来不大牢靠，还得另寻一个后手。” 贾琼还没到京城，已经牵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这方红楼世界，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贾琼此刻却还懵然不知。 第一百零三章 抵达长安 第106章 抵达长安 这一日，贾琼的客船行到扬州。 他让船家暂时靠岸，他一个人到巡盐御史衙门拜访林如海。 贾琼与林如海时常书信往来，关系亦师亦友。 按照原着的时间推算，林如海应该在两年内就会得重病身故。 贾琼这次来，也是为了探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 贾琼到时，林如海正在府衙内处置公务。 闻听贾琼到来，他感到惊喜异常，连忙让人将贾琼请到后堂。 两人见面之后相互问候一番自不必提，贾琼仔细观察林如海的身体状态。 发现林如海相比于三年前初见之时，确实苍老了几分，看得出来是为了公务操劳颇多。 贾琼观其气色，发现他面色暗黄，身体消瘦，身体状况恐怕是不太好。 “姑丈，你近来身体可好？” 林如海笑道：“哈哈，我这身子小病不断，大病没有，这些年我也习惯了。” 贾琼劝说道：“姑丈还是该好好调养才是，身体重要，切莫太过操劳啊。” “多谢玉京提醒，我会注意的。 你此次上京，金榜题名当无问题，以你之才，圣上定会重用。 但如今朝中形势颇为微妙，你身份特殊，我看你还当守中庸之道，谨慎行事。” 贾琼点头道：“是，小侄明白。 上个月我接到林妹妹的书信，说她想回扬州来看看姑丈。 可您却不许，这是为何？” 林如海沉吟了片刻才说道：“非是我不愿你妹妹回来，实在是没法分心照顾她。 巡盐御史这个差事不好做，扬州的水很深啊。 这几年我查缴历年盐课亏空，打击贩卖私盐，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我这半副残躯要是死在这，也算不负皇恩，却不想玉儿也跟着我受苦。” 贾琼听出他话中的弦外之音，他小心问道：“莫非姑丈查到了什么...” 林如海挥手打断他的话说道：“这件事你不要打听，知道了于你也无益。 玉儿远在长安，我这个父亲鞭长莫及，以后还有劳你多加看护了。” “这是自然，姑丈放心就是。” 辞别了林如海，贾琼继续沿河北上。 过了洪泽湖，进入中原地区之后，却见运河两岸村庄一片萧索。 贾琼知道，中原之地，山东，河南，河北等地今年大旱。 想来许多百姓都出门逃荒去了，所以运河两岸才会是如此景象，他心中叹息不已。 最近几年大楚天灾不断。 前年长江流域水灾频发，去年四川地震，损失惨重，今年中原又闹大旱。 这接连不断的灾祸，已经使朝廷疲于应付。 幸而最近几年九边之地安稳，要不然天灾兵祸并起，不知道朝廷能不能撑的住。 算算时间，现在这个时期，在原本历史上，大约正处在元末明初的小冰河时期。 那时也是天灾不断，百姓民不聊生，所以揭竿而起覆灭了大元， 朱元璋因此时机，才能以一个贫民之身建立大明。 不知道这一个世界的历史又会如何发展，贾琼此时的心中也感到有些迷茫。 红楼原着中基本全是园子戏，讲述外面的世界的部分太少了，让他也难以预测天时。 一路不停，贾琼等人终于赶在河水结冰之前回到长安。 船行到华阴县时，贾琼已命田力骑马回京先作准备。 此刻渭水码头上，被宁荣二府委派前来迎接贾琼的贾琏、贾蓉和王家的管事已经等候多时了。 贾琼一下船，贾琏两人就先迎上来。 贾琏拱手说道：“琼兄弟，你可让哥哥好等啊。” “琏二哥，怎劳你亲自来接，这可是让我心中不安啊。” “琼兄弟载誉而归，为我贾家涨了脸面，这本是应该的。” 贾蓉直接上前单膝跪地，打千行礼。 “侄儿贾蓉给叔叔请安，老祖宗派我和琏二叔来迎接叔叔，请您过府一叙。” “起来吧蓉哥儿，你比我还大几岁呢，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贾蓉起身之后笑嘻嘻的凑上来说道：“侄儿还没给您道喜呢。 叔叔高中解元郎，又娶了王阁老家的千金，真是羡煞旁人啊。” 贾琼看着这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小生，暗想你生的倒是一副好皮囊，可惜头上一片绿油油。 他问道：“你也娶亲了吧，不知娶的是哪家的小姐？” 贾蓉笑道：“小侄也是去年成亲，我岳丈是理国公嫡孙元灏，现袭一等子。” 贾琼听了一愣，他之前倒是没打听过贾蓉的婚事，毕竟打听也没用，他还能出面反对不成。 却不想贾蓉的妻子居然换了人，看来八成是受他穿越的蝴蝶效应影响了。 贾琼心想这样也好，秦可卿这一世应该能摆脱淫丧天香楼的命运了。 只是他恐怕是没机会再见这位兼具钗黛之美的红楼第一美女了，心中还真有点小遗憾。 贾琼很快回过神来，笑道：“那我也恭喜你了。 琏二哥，我今日刚到京城，还要安顿家眷。 你回去帮我跟老太太告个罪，我今天就不过去了，明天再过去请安。” 贾琏笑道：“老太太也是这个意思，她还说一定要见见弟妹呢，让你们务必一起过去。” “好，我知道了，告诉老太太我们明日一定过去。” 打发走贾琏、贾蓉，王府管事也上前问安。 贾琼告诉他过几天他会带王语嫣回门，就让他也回去了。 王语嫣等女眷这才从船上下来，坐上田力提前准备好的马车回城。 这次他们举家进京，杂七杂八的东西颇多，收拾停当时，天都已经快黑了。 表哥徐山戍卫宫廷，职责所在不能擅离职守。 这几天他要在宫里值守，要过几天才能轮班回来。 晚饭后，沈碧云把贾琼单独叫到她房里，对他说道：“如今你和你哥哥都已成家立业，再住在一起就有点不合适了。 再说这宅子也小了些，一大家子挤在一起也不方便。 我让你表哥另买了一处宅子，离的也不远，就在翠云桥边上。 我这几天让人去收拾收拾，收拾好我们就搬过去了。” 贾琼从穿越过来，就跟沈碧云她们生活在一起，情同一家。 冷不丁听说她们要搬出去，心中自然十分不舍。 “姨妈，你怎么没早告诉我呢。 宅子小咱们买个大的就是了，也没必要分开住啊。” 沈碧云笑道：“宅子小还是次要的。 你表哥也成家立业了，没个自己的家外人看了也不像样，以后往来应酬也不方便。” 贾琼也知道姨妈说的在理，只能点头答应了。 贾琼这才意识到，如今他已经是一家之主，需要自己顶门立户了。 今天码字比较仓促，有问题大家提醒一下，今晚先这些，过了凌晨再更两章。 第一百零四章 带王语嫣见众钗 第107章 带王语嫣见众钗 贾琼回到自己房中，王语嫣正在灯下看书。 看贾琼神色郁郁，她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不大高兴的样子，姨妈跟你说什么了？” 贾琼直接躺到床上，懒懒的说道：“没什么，姨妈说他们要搬出去住，我一时有点不适应罢了。” 王语嫣安慰道：“姨妈在金陵就跟我提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表哥再住在这里确实不合适，容易惹人非议。 回头咱们买个大宅，时常接姨妈他们过来住就是了，明儿个让人去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 贾琼点点头说道：“恩，买宅子的事倒是不着急，慢慢找就是了。 明天你跟我去荣国府一趟，见见宁荣二府的女眷，以后你们少不了要常走动。” 王语嫣听了有些紧张的说：“那我得准备些见面礼吧，到时候好送给你那几个妹妹，你说送什么礼物合适？” 贾琼不在意的说道：“这个我也不懂，你明天去库房随便挑些南省那边的小玩意儿就行了。 我有点困了，咱们先睡觉吧。” 王语嫣看贾琼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三两步走到床边，拧着贾琼的耳朵，一下就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你现在就跟我去选礼物去，选不好不准睡觉！” 贾琼连忙求饶：“疼疼疼，娘子娘子，快放手，我去就是了。” 王语嫣这才放手，当先出了房门，贾琼蔫头耷拉脑的跟在后面。 他心中哀叹：家有河东狮，夫纲难振啊。 随即又恨恨想到：一会儿定要家法伺候，让你丢盔卸甲，跪地求饶！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贾琼带着王语嫣和两个丫鬟来到荣国府，由管家林之孝家的领着，直接来到贾母院外。 贾母的大丫鬟鸳鸯早就等在外面，见他们过来忙上前曲膝施礼道：“奴婢鸳鸯见过琼大爷，琼大奶奶。 老太太、太太和各位奶奶、姑娘们都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贾琼点点头道：“头前带路。” “老太太从昨儿个就惦记着您和奶奶，一大早就让我在门口守着了。 我伺候了老太太这几年，还从没见他老人家对谁这么上心呢。” 鸳鸯笑语盈盈，一边引路一边说道。 贾琼赞赏的看了一眼这个贾母的大丫鬟，心想不愧是曹公笔下锦心绣口的金鸳鸯。 她蜂腰削肩，鸭蛋脸，乌油头发，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带着几点雀斑。 言行举止落落大方，既不失礼又显亲近，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贾琼上次来荣府参加家宴时，并没见到鸳鸯。 想来是那时候她年龄还小，应该是贾琼离京之后，她才被提上大丫鬟位置的。 贾母院里，一大群小丫鬟聚在廊下。 眼见着鸳鸯领着一个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俊俏郎君和一位绝色美人进来，都偷偷小声议论起来。 “这位就是琼大爷啊，长得比琏二爷还要俊俏。” “琼大奶奶也是，像画里的仙女一样，长得真好看。” “他们俩都好高，看起来真般配。” …… 来到正房门外，鸳鸯抢先掀开门帘，对屋里通报一声：“老太太，琼大爷和琼大奶奶来了。” 荣庆堂内，除了贾母、王夫人这些长辈，李纨、王熙凤、三春、宝钗黛玉等人全都站起来迎接。 贾琼首先带着王语嫣给众位长辈见礼。 轮到王夫人时，她拉着一个四十岁左右年纪，面容慈祥，稍显富态的妇人介绍。 “别人琼哥儿你都是认识的，这是我的亲妹妹，金陵薛家的当家太太，你们也叫姨妈吧。” 贾琼两人齐齐见礼道：“见过薛姨妈。” 薛姨妈连忙将两人扶起，满脸堆笑说道：“总听人说，贾家出了个神仙一流的人物。 今天这一看啊，哪里是一个，分明是一对儿嘛。” 贾琼笑道：“姨妈谬赞了。” 说完一指她身后说道：“这位想必就是薛家表妹吧。“ 一直站在薛姨妈身后，悄悄打量贾琼二人的薛宝钗冷不丁被贾琼点到，顿感心跳加速。 她强稳住心神，上前行礼说道：“小妹宝钗，见过琼大哥，见过嫂子。” 贾琼点点头，刚想说话，王语嫣已经上前扶起薛宝钗。 她笑着说道：“妹妹生的好样貌，姨妈真是好福气。” 薛宝钗羞涩的说道：“嫂嫂才是倾城之貌，国色天香。” 贾琼随后又给王语嫣介绍了李纨、王熙凤和众多妹妹。 介绍到林黛玉时，王语嫣又亲切的拉着她的手说道：“原来你就是黛玉妹妹，果然钟灵毓秀。 我时常听你琼大哥提起你，今天总算是见着了。 以后妹妹可要多去我们那里走动走动才是。” 林黛玉听王语嫣这么说，心头不禁一暖，对这个嫂嫂大生好感。 “嫂嫂若不嫌弃，我一定常去打扰。” 王语嫣笑道：“过几天徐表兄一家就要搬去新宅，后宅里就剩我一个人。 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想想都无聊得很。 众位嫂嫂、妹妹平时没事时尽可去我那里坐坐，陪我说说话，我是求之不得呢。 对了，今天第一次见，我给三位嫂嫂和妹妹们准备了些小礼物。 也不多，每人三四件。 你们自己挑挑，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要是不喜欢回去赏人也行，可别再让我拿回去。” 王语嫣将两个丫鬟叫上来，她们一人捧着一个大礼盒。 里面都是些珠玉首饰，罗扇宫花之类的小物件。 几个妹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好意思第一个去挑。 王熙凤这个负责活跃气氛的终于逮到机会了，她先悄悄拉了拉旁边的尤氏。 然后笑着说道：“哎呦呦，这可怎么是好，我这个做嫂子的倒是要占弟媳妇的便宜了。 她们几个脸皮薄，自然是不好意思的。 我脸皮厚，可不在乎这些，就让我替她们挑吧。” 王熙凤说完就要上去挑礼物，尤氏会意，忙拉住她。 她笑着说道：“那可不行，让你替我们挑，好的还不都让你挑了去。 妹妹们，咱们还是自己挑吧，可别让凤丫头把便宜都占了。” 有了王熙凤和尤氏带动，贾家众姐妹也都放下矜持，聚拢上来挑选。 莺莺燕燕，笑语盈盈，贾琼看了也觉得赏心悦目。 王语嫣也上前帮众人长眼，做推荐。 “这个耳环素雅端庄，珠大嫂子带着正好。” “这个五凤钗是我年前让金陵万宝楼的老师傅打的，不过我总觉得太艳一直没戴。 琏二嫂子戴着倒是正合适，看上去更加明艳动人了。” “探春妹妹有英媚之气，这条红宝石项链正配。” …… 贾母她们看到王语嫣这么快就和众人打成一片，暗道果然是相爷府上的千金，这行事做派透着大气。 贾母笑到：“琼哥儿可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啊。” 薛姨妈附和道：“可不是，难怪能被封为县主，就是皇室的贵人，也未必有这份气度。” 一时间赞誉之声不断，王语嫣瞬间成为聚会主角。 只有王夫人面色淡淡的，一直摆弄着手里的佛珠。 她本来因为贾政老拿贾琼说事教训宝玉，就对他感觉很不满。 现在他娶了个媳妇，不但家世显赫，还有县主的尊号，比他这个五品诰命可要高得多了，她心里能痛快嘛。 第一百零五章 好友重逢 第108章 好友重逢 贾琼把林黛玉单独叫到一边，拿出一封书信交给她。 “林妹妹，这是林姑丈托我带给你的。 你回去好好看看，有时间多到我那去坐坐，陪你嫂子说说话。” 林黛玉欣喜说道：“是，琼哥哥。” 贾琼单独和林黛玉交流的举动，屋里的人全都看在眼里。 贾琼之所以当众给林黛玉书信，其实就是为了让她们看的。 他这是要告诉她们，林黛玉他是真的当妹妹看的。 满屋子都是女眷，贾琼也不好多呆。 正好此时贾政就让人来请他，贾琼也就是顺势告辞，离了贾母院子。 荣禧堂内，贾府的一众男主子和几个族中长辈已经等了他半天了。 贾琼跟着林之孝来到荣禧堂门外，一个身穿黑色绸衣的老头正等在这里。 见他们过来，他拱手向贾琼说道：“琼大爷，大老爷，二老爷已经等你半天了，快请进去吧。” 贾琼开始还以为这是贾政的哪个清客相公，但是听他说话又不像，他不由好奇的问道：“你是？” 老头随意的拱拱手说道：“呵呵，小的赖大，见过琼大爷。” 林之孝在一旁解释道：“琼大爷，这是我们府上的大管家。” 贾琼一听就是眉头一皱，心说一个奴才见了他不磕头行礼，态度还这么随意。 显然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果然是欺主刁奴。 以后早晚要替荣国府拔了这颗毒瘤，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贾琼也不搭理他，径自走进了荣禧堂。 赖大在荣国府里嚣张跋扈惯了，见贾琼一个小辈居然敢给他甩脸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心说不就是中了个解元吗，连个官都不是，有什么好嚣张的。 回头定要让你吃点苦头，你才能知道赖爷爷的厉害！ 荣禧堂内，贾家几个头面人物都在，见贾琼进来自是一番寒暄客套，好话说了一箩筐。 不过毕竟贾琼才只是中了举人，真正重视他的也就只有贾政了，其他人也只是来凑凑热闹罢了。 中午在荣国府吃了一顿饭，贾琼和王语嫣就回了家。 回家后，贾琼并没有多呆，而是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他要去朱雀大街上的一处客栈——万松会馆。 客栈是去年新开的，这个客栈有个特殊的地方，那就是春闱期间只接待万松书院的学子。 这是贾琼去岳阳回来路过金陵时，让老丈人帮着开起来的。 不为赚钱，只是为了方便进京赶考的众位师兄弟。 现在京城中也有一些地方会馆性质的客栈，但是才刚刚出现，还不像明清时期发展的那么成熟。 而且这些会馆都是同乡会馆，只要是同乡都接待，专门的应试会馆还没有。 上一次会试，万松书院有四十多名应试举子，贾琼想让他们都住在家里也住不下。 只让一部分关系好的人住，难免有厚此薄彼之嫌，不利于团结，所以他才萌生了这个想法。 去年这个会馆就开起来了，以后万松书院的学子进京城赶考，都可以免费住在这里。 会馆的条件比大多数客栈都要好，而且会试期间不对外营业，可以给学子们创造更好的备考条件。 万松书院的学子们都知道这个会馆，所以进京之后肯定会住这里。 贾琼今天来就是拜会同窗的，他不知道这次会有多少人来参加会试，但是想来应比去年更多才对。 会馆的正门开在朱雀大街上，门头非常醒目气派，他很快就找到了。 信步入内，一个伙计马上迎上来说道：“这位先生，您是想打尖还是住店？ 我们会馆会试期间，只接待万松书院的学子入住。” “我找人。” “先生找谁？” 贾琼笑着一指正在堂上埋头干饭的陆羽和赵凌风说道：“我找他们。” “玉京！你何时到京的？”陆羽。 “社首！”赵凌风。 贾琼笑道：“我已经退社了，怎么还叫我社首。” 赵凌风拍拍脑门说道：“哈哈，一时激动忘了。” “我昨天刚到的，你们什么时候到的？”贾琼。 “我们骑马来的，到了半个多月了。”陆羽。 贾琼点头问道：“今年书院共来了多少人？” 赵凌风兴奋的说道：“已经有三十七个了，后面估计还有。 公孙师兄，陈师兄，徐师兄，关师兄，叔恒，子重，仲芳，彤云他们几个都到了。” 贾琼听了也很高兴，他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陆羽郁闷的说道：“别提了，昨天晚上我们两个联句输了，今天给他们洗了一上午衣裳。” “哈哈，太惨了吧，走，我替你们报仇去。” 同学重逢，自有一番热闹。 临近吃晚饭的时候，陶大春和潘道宏联袂而至，气氛就更热烈了。 如今在京中，万松书院出身的官员数量也不算少，翰林院和六部，都察院都有。 像陶大春两人如今都在翰林院，平时公务不多，有空就会来会馆给师弟们讲课。 除了帮着审阅文章，还会跟他们探讨时政。 会试和殿试主要考策论，所以及时了解国家大事和朝廷态度也很关键。 要是让其他的学子知道万松书院学子们的待遇，估计能馋的他们流口水。 贾琼随后一段时间基本上就是两点一线，除了在家里闭门读书，就是到会馆和众人一起切磋交流。 期间他还遇到姜无极，韩巍，李宠，程玉龙等来会馆拜访的好友。 玄真子这个老道也来拜访过他，还神神秘秘地送了他一本绝世秘籍。 除此之外，所有应酬活动他一概不参加。 四王八公几次下帖请他赴宴，贾琼也都婉拒了，只说要专心准备科举，不便参加酒宴。 他除了上门拜会过一次义恭亲王，还和王语嫣一起回了趟娘家，拜见了二舅王渝一家，其他地方哪都没去。 王穆当日跟他长谈一次之后，贾琼吸取了很多经验，对隆庆帝的性格也有了比较清晰的把握。 结合王穆的经验和他自己的想法，他打算开始建立新的人设。 要想吃的多，就不能轻易咬钩。 第一步，他要让隆庆帝觉得他是想走纯文臣路线的，对兵权不感兴趣。 第一百零六章 湘云:我是赌神 第109章 湘云：我是赌神 自从姨妈一家搬去翠云桥那边的宅子，桂花巷这里就冷清下来。 贾琼倒是没什么，王语嫣一个人在后宅却是无聊的很。 所以她经常接徐葳蕤回来小住，有时也下帖子请贾府的姐妹们请过来小聚。 王语嫣身份尊贵，她下帖子请，贾母也不会驳她面子，一般都会同意。 贾琼这里人口简单，又没有长辈约束，可以随心所欲，这些小丫头们自然是喜欢过来玩。 一来二去，大家也就都熟悉了。 这些丫头，也就宝钗和迎春年纪大些，都是十四岁，贾琼对雪美人宝钗还是比较欣赏的。 至于其他几个还都是黄毛丫头，贾琼就没什么兴趣了，再说同姓不通婚，他也没打算碰三春。 不过对宝钗的小心思，他也隐藏的很好，要不被王语嫣发现了，他可有的吃苦头吃了。 这天上午，贾琼正在书房里用功，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莺莺燕燕，欢声笑语。 王语心中暗笑，他们以为那样就能赢你吗，太天真了。 那本书王语在回长安坐船有聊的时候就在写，如今也写了一小半了。 王语笑眯眯说道：“赌钱有意思，咱们是如赌奖励吧。 最前还是我的新作《八国演义》，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按照原着，我开篇还是用的这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史湘云走到书案旁问道：“琼哥哥，你们能看他那外的书和文章吗？” 然前我说要加点赌注，之前你们就一把都有赢过！” 探春说道：“林姐姐也打的坏。” 王语笑道：“他们八个大姑娘，怎么会厌恶看那种书啊。” 贾琼，探春，湘云都是极聪慧的，很慢就掌握了规则。 过了没一会儿，他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几个少女鱼贯而入，过来向他行礼。 时利嫣自信的说道：“你那几天到作练熟了，他们谁打得坏，来跟你一起对付我。” 最终还是史湘云和贾探春被推了出来，和王语两口子组成牌局。 是论胡的小大，谁要是赢了，就在点炮的人脸下用石黛画下一笔怎么样？ 史湘云和林黛玉对视一眼，感觉是太妙。 是过王语那外的书小都是些经史子集，经世致用的文章，男孩子特别是是小厌恶看的。 《八国演义》的类型跟之后的武侠大说完全是一样，其恢宏壮丽也远非武侠大说可比。 两人是由的喷笑出来，宝钗嫣说道：“夫君，他那是把妹妹们怎么了？” 王语那时提议道：“光那么玩有意思，是如咱们加点赌注吧。” 王语虚扶了你一上：“妹妹免礼，到你那外是用自在，不能随意一些。” 薛宝钗则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到了王语身前，笑着说道：“七哥，你跟他一伙儿。” 然前是到一圈，我就被气缓败好的宝钗嫣等人按住，每人在我脸下画了一笔才把我赶走。 尤其是贾琼，探春，湘云几个胸怀锦绣的巾帼多男，更是被书中波澜壮阔的故事深深吸引住。 所以当王语写完手头那篇策论，要教你们玩小富翁和麻将时。 前面的薛宝钗傻眼了，那还让你怎么通风报信啊。 是过我还有打算现在就刊印售卖，所以稿子全都堆在书房外。 七人结束摸牌，王语迅速将所没手牌记住，然前直接扣在桌子下。 史湘云崇拜的看着我说道：“琼小哥的才情真是羡煞天上人。” 徐葳蕤问道：“琼哥哥，怎么是见嫂嫂？” 王语笑道：“当然不能，慎重看，就怕他们是厌恶啊。” 王语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他们想看随时不能来看。 她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颇为清秀，笑眼弯弯，一头洁白发亮的秀发尤为显眼。 你先教他们玩小富翁还没打麻将，这个更没意思。” 时利有奈说道：“打就打，先说坏啊，输了可是许缓眼。” 时利兰也说道：“琼小哥他的书写的真坏，必能流传万世。” 贾琼抬头一看，宝钗、黛玉、三春整整齐齐的都来了，还多了一个之前没见过小姑娘。 情知这又是西府的几个丫头来了，他也没在意，继续埋头写文章。 时利嫣领着薛宝钗回来时，看到王语正在花厅外跟徐葳蕤，迎春，惜春玩麻将。 王语太了解时利兰那个大机灵鬼了，要是时利嫣我们输了，你四成会投敌当间谍。 众男随王语来到花厅，王语先教了你们麻将的规则，然前几人结束练手。 王语没意放水之上，几个人都很慢感受到了其中的乐趣。 你手气坏，刚才两把都是你赢的，现在正是自信心爆棚的阶段，没种你是赌神的错觉。 史湘云推出贾探春说道：“嫂嫂，那是史家的湘云妹妹，你打得坏。” 徐葳蕤忙道：“你是要，探丫头他那是有安坏心！” 就在那种点滴的互动上，众钗和时利的相处越发亲近自然起来，而某些人心中的情思也快快累积起来。 时利一看情形是对，站起来说道：“你还没功课，正坏他们嫂嫂回来了，他们几个自己玩吧。” 贾探春屈膝行礼说道：“大妹拜见琼小哥。” 贾探春兴奋的说道：“坏啊坏啊，咱们赌什么？” 王语回道：“你早下跟葳蕤去首饰店了，他们先自己玩会儿，你们应该很慢就回来了。 众男都很坏奇时利的书房外都会没什么书，那可是名满天上的小楚第一才子的书房，后几次来你们都有没退过那外。 宝钗嫣笑道：“他们那是被我算计了，来，你帮他们报仇。” 虽然是历史演义类的大说，但是依然很慢引起了几个男孩子的兴趣。 王语满脸笑意，而其我几个大丫头脸下是是画成了大花猫，到作都被贴了坏少花瓣树叶。 要是自摸就给其我八个人一起画。” 迎春，惜春，黛玉八个先观战，剩上八人陪王语先打了两圈陌生玩法。 史湘云，林黛玉，时利兰八人坐在八男身前支着招。 对了，下次你跟他们说的小富翁和麻将都到作让人做出来了，就在这边的架子下呢。 那八个人依然在这外看书，丝毫有没要停上的意思。 几人兴致勃勃的到作开来，大心翼翼的找书翻阅，动作很重，生怕打扰到王语。 王语凭借过目是忘的能力，再加下神是知鬼是觉的出老千手法，又一次结束小杀七方。 林黛玉也告状说：“是啊嫂子，琼小哥骗你们打麻将，结束都是你们赢。 探春拉着你介绍道：“琼小哥，那是祖母的侄孙男，贾探春妹妹。 他们等一会儿，你写完那篇文章就教伱们怎么玩。” 众男那才发现时利嫣回来了，时利兰立刻跑过来抱住你的胳膊说道：“嫂子，琼哥哥欺负人。” 慢到除夕了，祖母把你接来跟你们一起过年。” 但是贾探春都答应了，你们也是坏赞许，也只能先到作了。 王语那些日子看宝钗嫣在家外呆着实在有聊，于是命人做了小富翁和麻将，让你到作打发时间。 时利兰拍手笑道：“坏啊，坏啊，那个没意思，咱们就赌那个。” 时利嫣却说道：“这可是行，他最多得再陪你们打两圈，要是就让妹妹们把他也画成小花脸。” 第一百零七章 给贾琼赐婚 第110章 给贾琼赐婚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除夕。 在贾家开祠堂祭拜祖先的时候，贾琼第一次得以进入内堂叩拜列祖列宗，与贾珍并列。 龙首原，重华宫，福寿殿。 这里是皇太后的寝宫，自从秦可卿稀里糊涂被招入宫充当女史以来，她就一直住在这里。 太上皇和皇太后待她非常和善，她平日里也不需要做什么。 只需要照顾一下皇太后日常起居，偶尔陪太上皇说说话，日子倒是过的清闲自在。 两年下来，她也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生活。 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被锁在这深宫内苑之中，难免时常会有空虚寂寞之感。 除夕佳节更是如此，她想起两年未见的父亲和弟弟，不由得流下泪来。 此时离福寿殿不远的蓬莱殿内，皇室成员们此时皆汇聚于此，欢度佳节。 蓬莱殿本就是宴饮聚会的地方，殿内有一座大戏台，此刻台上正上演着一出武戏。 太上皇、皇太后坐在戏台对面中心位置的高台上，隆庆帝和皇后分列左右，其他皇子皇孙都在台下就坐。 太上皇斜靠在龙椅上，看起来很是惬意。 他问旁边正襟危坐的隆庆帝道：“老六，你知道这出戏叫什么吗？” 隆庆帝微微躬身答道：“回父皇，儿臣还真是未曾看过这出戏，不过这演的好像是前些年鞑靼人犯边的事。” 太上皇点头道：“不错，那一战可真是打出了咱们大楚的威风，这几年边境都安稳了不少。 朕听说外面有戏班子排了这出戏，就让人找了来演演，这第一出叫什么来着…… 对，叫游九边路遇马匪，徐镇岳神箭逞威。” “原来如此，这定是一出好戏。” 隆庆帝做恍然状，说完便摆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津津有味的欣赏起来。 他对这一战当然也是也很得意的，文治武功，之前他一直只有文治，这一战可以算是隆庆朝少有的一次武功了。 不过在今天这个场合，太上皇突然弄这么一出戏过来，隆庆帝觉得这件事绝对不会简单。 他表面在看戏，心里却飞快的思考着太上皇的用意。 这时候戏台上正演到田力识破鞑靼人伪装，贾琼提议绕后突袭，徐山神箭杀敌的高潮部分。 下面的一众皇子皇孙，公主驸马们全都兴奋的开始叫好，太上皇也是大笑起来，似是龙颜大悦。 “徐山真是难得的勇将，戏里说他能开三石弓，是不是真的？” 隆庆帝回道：“是父皇，徐山确是天生神力。 别说三石弓，就算是五石弓也拉的开，儿臣在校场是见识过的。” 太上皇满意的点点头道：“朕记得他好像还是这一科的武状元吧。 能文能武，名将种子啊，你给他安排了个什么差事？” “回父皇，他如今领着左翎卫中郎将的差事，统领三千羽林卫。” 隆庆帝心头狂跳，暗想太上皇不会是想夺羽林卫之权吧。 这可是如今长安城中，掌握在他手里最强的武装力量了。 要是禁军之权被太上皇夺去，他真的是睡觉都要睡不安稳了。 太上皇摇头说道：“这样的良将，又立过这么大的功劳，才是个四品武官。 这也太低了些，百姓会说皇家刻薄寡恩啊。 朕看升他做个三品羽林将军好了，算是褒赏他以前立的战功，你看如何？” 羽林将军是左右翎卫中郎将的顶头上司，总领羽林卫，职责重大。 隆庆帝听太上皇的意思不是要夺禁卫兵权，暗自松了一口气。 徐山的能力没得说，而且也非常忠心。 既然太上皇提出来了，他也不好反对。 他考虑了一下，觉得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将现任羽林将军调去九边领兵，在边军之中再插上一手。 于是便答应道：“父皇说的是，儿臣会尽快下旨。” 太上皇点点头，又说道：“其实朕更喜欢贾琼那小子，他写的武侠小说朕爱看。 功臣之后，又是文武全才。 赏了徐山，也不能落下他，你说赏他点什么好？” 隆庆帝一下就察觉到，徐山只是个引子，贾琼才是太上皇要说的重点。 他谨慎的考虑了一下说道：“贾琼还未入仕，不好升官，要不再给他提提爵位？” 太上皇却摇头道：“他还这么小，以后为朝廷效力的日子长着呢，爵位还是留着以后慢慢升吧。” “那儿臣给他赏赐个府邸如何，再多赐些财物。” “不好不好，那小子书卖的那么好，有钱的很，不差你这点。” “那父皇您的意思？” 太上皇微微一笑说道：“朕看给他赐桩婚事吧，正好能收收他的心。” 隆庆帝闻言一愣，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太上皇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他说道：“父皇，贾琼已经成亲了，他娶的可是王介川的孙女，如何还能给他赐婚。” 太上皇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这有何不可，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属平常。 贾琼这等良才美玉，许个皇室女给他做平妻又如何，如此正可显示我皇家对他的重视。” 隆庆帝扫了一眼下面坐着的一众未嫁的女儿、侄女。 跟他不对付的两个兄弟膝下，并没有适龄的待嫁之女，难道太上皇要将明月指给贾琼。 他不由想起几年前恭亲王的那番话，心说这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他决定先听听太上皇想指谁，于是问道：“不知父皇想把谁许配给他？” 太上皇悠悠说道：“秦可卿。” 隆庆帝闻言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句：“父皇说的是谁？” 太上皇又说了一次：“朕说的是重华宫女史，秦可卿。” 隆庆帝这次听清楚了，他心头立刻一紧，脑中闪过许多联想，但是一时也抓不住任何头绪。 他强稳心神小声说道：“父皇，您不是说要许配个皇室女给贾琼吗，怎么又说这女史。” 太上皇转过头，定定的看着隆庆帝问道：“她难道不是皇室女？” 隆庆帝感觉脑子嗡嗡的，这一瞬间他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差点儿直接跳出来，他感觉自己手心都出汗了。 还好他性格沉稳，终于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试探着问道：“父皇，秦可卿身份尊贵，让她做平妻是不是太委屈了些。” 太上皇轻笑一声说道：“给贾琼做平妻，比给那些纨绔子弟做正妻强百倍，这也算朕和你帮老大照顾女儿了。” 隆庆帝听到这里总算是长舒一口气，心说看来父皇只知道秦可卿是前太子的遗腹子，没有查出更进一步的真相。 他马上说道：“既如此，不如让儿臣认她做个女儿，先封秦可卿为公主。 等殿试之后贾琼高中，再赐婚给他，父皇以为如何？” 太上皇对隆庆的表现很意外，他问道：“你真这么想？” 隆庆帝赶紧说道：“千真万确，儿臣也想让大哥唯一的骨血能过的好一些。” 太上皇盯着隆庆帝看了半响才说道：“你能这么想很好，不过封公主太过兴师动众，朕封她个县主也就罢了。” “父皇说的是。” 福寿殿里，正在对月垂泪的少女，却不知她的命运，已经在两代皇帝的三两句话之间，与一个陌生的男人纠缠在了一起。 而此时正在徐山新家之中吃年夜饭的贾琼也万万没想到。 秦可卿这个红楼第一美女，就要戏剧般的成为他的妻子了，而他就要成为隆庆帝的便宜女婿了。 第一百零八章 隆庆帝的算盘 第111章 隆庆帝的算盘 隆庆帝回到大明宫之后，很快就想明白了太上皇的意图。 给秦可卿找个好归宿只是一方面，太上皇这么做，还是在防备他插手兵权。 如果秦可卿真的是废太子之女，贾琼娶了她，自己就不可能再信任贾琼，自然就不可能用他来收拢京营。 太上皇这一招是阳谋，确实是非常高明，可惜他并不知道秦可卿的真实身份。 大楚的京官们，过年期间是有七天假期的，除了初一需要参加大朝，其余几天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就在这几天里，大明宫和重华宫分别颁下了一道旨意。 隆庆帝下旨迁左翎卫中郎将徐山为羽林将军，统管羽林军，原羽林将军裴玉斌调往宁夏镇领兵。 这道旨意倒是没什么特别，只是徐山刚刚当上左翎卫中郎将一年，就直接官升两级，一跃成为正三品禁军统领。 羽林将军绝对算是天子近臣，跟锦衣卫指挥使算是平级的。 要知道四品到三品这个坎是非常难迈的，徐山却一年时间就跨过去了。 这绝对是简在帝心，前途不可限量，让许多人心生羡慕嫉妒恨是肯定的。 而太上皇册封重华宫女史秦可卿为永宁县主的旨意，就有点儿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两年前秦可卿突然被招入宫中当女史，如今又突然被册封为县主，这件事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诏书上的意思大致是秦可卿照顾太上皇和太后用心得力，得太后喜爱，所以封她个县主头衔。 只有区区几个人知道事情内幕，不过这些人也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件事毕竟是皇家私事，而且太上皇只是册封了秦可卿县主称号，并没有大肆封赏财物、府邸之类的。 所以这件事也没有引起什么关注，很快也就被大家忘到了脑后。 过完年，隆庆十九年的春闱大考就快要到了，会试主考的人选也就需要尽快确定了。 这些天，隆庆帝一直在考虑人选问题。 会试主考和副主考的人选，历来只在朝廷正三品以上翰林出身的文官中选取，人选就那么些。 张纯阳和李世睿两人作为首辅和次辅，威望太高，未防尾大不掉首先被他排除。 吏部尚书萧默，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排除。 礼部尚书盛嘉宾年老，今年年底就要致仕了，也不适合。 剩下的还有文华殿大学士，户部尚书罗瑾。 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尚书杨思诚。 文渊阁大学士，吏部左侍郎谢谦。 刑部尚书左益民，工部尚书蒋允恭，都察院左都御纪连海，右都御史赵君泽。 和六部侍郎，左右副都御史，通政使，太常寺卿，大理寺卿，詹事府詹事中翰林出身的几个。 如今朝上闽党势力过大，隆庆帝一直在想着办法打压，但是他却不能明着来做。 他要想坐稳龙椅，就必须得到文官集团的全力拥护。 所以即使想打压某一方，也只能采取制衡之术。 不能无缘无故的发难，以免他们离心离德，甚至投向太上皇。 隆庆帝觉得这一次会试，也许能成为一个削弱闽党的好机会。 如今三品以上高官中，闽党或者跟闽党穿一条裤子的，有户部尚书罗谨，刑部尚书左益民，右都御史赵君泽。 礼部右侍郎何重道，户部左侍郎万峥，刑部右侍郎李汝平，工部左侍郎荀兰，通政使郭峰，詹事府詹事李继祥，几乎快要占据朝堂半壁江山了。 这还是因为当年隆庆帝见王穆威望太高，朝中泰半大臣都对他马首是瞻。 因而他心生顾及，所以大力扶持张纯阳的闽党势力以为制衡，才导致了今天这种局面。 但是他却没有预料到，闽党比起王党来更加难以控制。 自从王穆致仕之后，闽党中人结党营私，打压异己的行为开始显现，隆庆帝近来感觉闽党已经有些势大难治了。 而王党本来就结构松散，如今王穆致仕好几年了，盛嘉宾也即将致仕。 去年司马显被外调做云贵总督，李世睿在内阁独木难支。 王党的势力大减，如今已经完全压制不住闽党，朝局已经开始失衡了。 隆庆帝本来希望吏部尚书萧默上台后，能与李世睿能联手遏制闽党。 但是到目前为止，也并没有这种迹象出现。 隆庆帝有些着急了，迫切的想要找机会削弱闽党。 他很清楚，张纯阳对贾琼非常忌惮。 别看贾琼如今还在考科举，以他的声望，进入朝堂之后很可能会迅速成为王党的又一面旗帜。 贾琼声望越高，成长的越快，对闽党的威胁就越大。 如果他让闽党之人来做会试主考，贾琼肯定会受到打压。 要是闽党做的太出格，以贾琼的声望，必然会引得物议沸腾。 到时不但王党会群起而攻，连勋贵集团和中立官员也有可能会下场一起发难。 到时候群情涛涛，他正好可以顺水推舟，趁机削弱闽党势力，如此也不会引起闽党的强烈反弹。 隆庆帝的如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他将几个闽党翰林出身高官的名字全都写在纸上。 反复权衡半天，最终在赵君泽和郭峰两人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赵君泽官居右都御史，执掌风宪，纠核百官，是闽党的重要核心成员之一。 而且赵君泽为人刚愎自用，贪财且行事嚣张，是最有可能把事做绝的那一个。 其他人可能还会有所顾忌，只是压一压贾琼的排名。 赵君泽没准儿直接就给他排到最后，甚至把他黜落也不是不可能。 隆庆帝就是想找一个能把事情搞大的人选，因此才选中他做主考。 郭峰执掌通政司这个紧要部门，却处处为张纯阳之命是从，隆庆帝早就不满。 而且此人性子比较软，让他做副主考，对赵君泽肯定是言听计从。 他这样安排，既可以让太上皇误以为他已经放弃贾琼，所以利用闽党之手对他进行打压。 又有机会借此削弱闽党势力，堪称一石二鸟的妙计。 二月初一日早朝，隆庆帝任命赵君泽为会试主考官，通政使郭峰为副主考。 同时任命同考官一十八名，会试大典定于二月初八举行。 听到主考和副主考全被他们占了，闽党中人全都心头大喜。 这些天为了这个主考位置，朝上两方争执不休，因为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最后主考副主考都落在闽党头上，这被许多人解读为隆庆帝依然支持闽党，默许他们可以打压贾琼。 第一百零九章 预定会元 第112章 预定会元 朝廷规矩，为了防止考官与考生串联作弊。 这些被点中的考官，要立刻带着行李住进贡院，会试结束之前，不能再与外界有任何接触。 所以下朝之后，各位考官在禁军的陪同下回到家中收拾行李，随即入住贡院。 随后贡院大门就被贴上封条，以此隔绝内外沟通。 这种手段看似可以防止舞弊，但其实谁都知道，这并没有多少实际作用。 真正想作弊的考生早已走通了门路，岂会临时抱佛脚。 当会试主考和副主考确定的消息传开，许多福建籍的学子都是弹冠相庆。 甚至有武夷书院的学子放话，要与上一次异军突起的万松书院一较高下。 他们之所以这么有信心，因为这一次会试策论的出题方向，不少的福建籍考生，已经通过这样那样的渠道打听到了。 这些人有充足的时间来做准备，比起其他考生来说优势可太明显了。 长安城东某座大宅中，一名学子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兴奋的跳了起来。 此人名叫童恩，家里是福州的大海商，家资巨万，在京城也有住所。 他祖父与赵君泽还是旧相识。 童恩本身才学也是不俗，也是武夷书院本次会试的领军人物之一，今年福建乡试考中了第三名。 更重要的是他这次入京以后，早就拿着祖父的书信偷偷拜会了赵君泽，打通了关节。 如今赵君泽真的被点为主考，童恩瞬间就觉得信心百倍，认为自己这次必能高中会元。 要知道其他一些打听到消息的学子，只是知道策论要考什么方向。 他却是连题目都准确知道了，还约定了暗语。 如果赵君泽成为主考，必然会点他做会元，为此童恩许了赵君泽五万两银子。 童恩兴奋之下也不温书了，直接跑到最近他经常光顾的青楼，锦香院玩乐。 锦香院新捧出来的清倌人柳如烟才貌一流，而且刚刚出来接客，清纯甜美，楚楚动人。 比起那些久历风尘的红倌人，这样稍显青涩的女子更让他动心。 前些日子，他偶然请柳如烟陪了一次酒，从那之后就对她一直念念不忘。 这次他心中激动，就又来找她。 童恩心里高兴，酒到杯干，没一会儿他就有些喝高了。 柳如烟问道：“童公子，这没几天就要会试了。 你不在家好好温书，反倒跑到我们这里喝花酒，不怕影响考试吗？” 童恩得意的说道：“大爷这一榜必定高中会元，哪还用跟那些穷酸书生一样埋头苦读。” 柳如烟轻笑一声道：“公子吹牛吧，你要说上榜，以公子的才情如烟是相信的。 但是满京城谁不知道，这次会元十有八九是贾小诗仙的，你还能比得过他不成。” 童恩已经喝高了，嘴上也没有把门的。 他醉醺醺的说道：“嘿嘿嘿，你不懂。 我告诉你啊，我祖父跟今科主考赵大人那可是乡试同年。 我许了找大人五万两银子，这次的会元肯定是本少爷的。 贾琼，赵大人早就想收拾他了，他连个贡生都别想考上，更别说会元了。 柳儿，你就从了我吧，我这一科必定高中，肯定是要留京的。 明天我就给你赎身，把你娶回去给我做当家姨太太，让你过逍遥富贵的日子。” 童恩起了色心，说完就开始动手动脚，对着柳如烟上下其手。 柳如烟听到童恩的话，眼中不禁流露出向往的光芒。 她一边抵挡着童恩的咸猪手，一边说道：“我才不信。 妈妈说了，你们这些臭男人最会骗人，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童恩这时已经被酒色所迷，为了得到柳如烟的身子，居然把和赵君泽告诉他的首道题目和约定的暗语，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童恩本来就是个风流公子，柳如烟心里也很中意。 现在她又被童恩的花言巧语所打动，想着能出去做个官家姨太太，总好过在青楼里以色娱人。 她也是初出茅庐，居然被童恩的话打动，没有喊守在外面的龟公打手，真的就半推半就从了童恩。 柳如烟一个刚捧红的清倌人就这样被人破了身子，老鸨知道了哪里肯依。 童恩花了三百两银子才摆平，要想替她赎身，还得再花三千两。 不过童恩也是个喜新厌旧的，已经上过手的女人，如何肯再花大价钱给她赎身，转头就将柳如烟抛到脑后去了。 时间悄然间来到二月初八，如同六年前的今天一般，贾琼又一次披星戴月的出门。 不同的是上一次他是送考人，而这一次他却是赴考人。 在沈碧云，王语嫣，徐葳蕤的殷切目光下，田力和平安赶着马车，护送贾琼前往考场。 车前灯笼的微光仿佛一颗星星，慢慢汇入到点点星河之中。 从县试考到了会试，贾琼早已是轻车熟路，只不过场地从南京贡院换到了长安贡院而已。 龙门前广场，相熟的学子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 其中规模最大的两批，就是在龙门前互相对峙的武夷书院学子和万松书院学子。 自从正副主考任命以后，福建籍学子们就抖起来了，时常到处挑事儿，引起许多人的不满。 今天武夷书院的一群学子更是提出要跟万松书院打赌，比一比这一次会试哪边上榜的人更多。 谁输了就要当众认怂，还要在太白楼包场请对方喝酒。 贾琼到时，两边正在对线，所以龙门前的火药味十足。 贾琼不知道两方打赌的事，拎着几个大包袱走到站在外围的宋勉身边问道：“叔恒，他们干什么呢？” 宋勉道：“玉京你来了，武夷书院的那帮人下战书，要跟咱们比试呢。 态度很嚣张，南亭他们几个气不过，正跟那帮人理论呢。” 贾琼听了很是无语，这种时候武夷书院的学子还有心情下战书。 这是自信过头了，没准儿还存了扰乱人心的阴暗心思。 他走到队伍前面，扫了眼对面那群人，果不其然有好几个在岳阳见过的熟面孔。 “哟，这不是武夷书院的众位师兄吗？这么巧啊，咱们又见面了。” 对面的人看到贾琼，那几个认识他的学子目光就有些躲闪，都偏过头去不看他。 领头的童恩不认识贾琼，态度嚣张的问：“你谁啊？” “我叫贾琼，你们有不少人见过我，怎么不认识了？ 林师兄，黄师兄。 在岳阳楼前打的赌，你们不会也忘了吧？” 对面几个参加过岳阳文会的人闻言都是羞愤欲死，对贾琼怒目而视。 武夷书院的其他人反应过来，纷纷开始声讨。 “贾琼，你休要欺人太甚！” “今天可是会试大典，我看你是诚心想捣乱？” “你这次敢跟再我们打赌吗？” 贾琼露出嘲讽的表情：“言而无信之辈，与你们打赌岂不是太蠢了，反正你们输了也不会承认。” “狂悖无礼之徒！” “巧言令色，你就是怕了！” 贾琼却不管对面如何叫嚣，转身对万松书院的同窗们说道：“不用管他们。 今天是会试大典，咱们不要为无关紧要的事情分心，不然可就中了某些人的乱心之计了。” 童恩却不依不饶的说道：“贾琼，世人都说你是当世第一才子。 你敢不敢跟我比一比，看看咱们会试的排名谁更高？” 贾琼不屑的说道：“你先让那几个人退出三舍之地，再来跟我赌吧。” 一句话就堵的童恩哑口无言。 贾琼的确是喜欢跟人打赌，不过那都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必须得他稳赢才行。 这次会试，正副主考全都是闽党中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会有多不公平。 所以贾琼才不会傻呵呵地去找刺激呢，不管对面说什么，他都坚决不接招，就拿岳阳文会说事儿，反复鞭尸。 武夷书院的人被气的差点儿抓狂，却只能无能狂怒，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说贾琼在学子们之中的威望，就冲福建学子最近这几天的嚣张气焰，早就让绝大部分考生看不惯了。 闽党把持会试，想想就知道福建学子中试的机会更大，这可是损害广大考生切身利益的事。 这会儿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纷纷开始拉偏架，起哄架秧子，让那几名学子退出会试。 武夷书院这三十来个人如何招架的住，最后只能撂下句狠话，“咱们走着瞧！” 然后就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下，灰溜溜的躲到远处去了。 第一百一十章 薛家兄妹报信 第113章 薛家兄妹报信 开考前的闹剧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波澜，但是贾琼心中却因此产生了一丝疑虑。 要知道万松书院这次来的举子有四十九人之多，他刚才数了一下，武夷书院才三十五人而已。 就算是闽党主持会试对他们会有照顾，两份差不多的卷子肯定是取他们的。 但是人数差了这么多，他们还这么自信满满，这就有点不太正常了。 尤其是童恩还点名要跟他比，他凭什么如此有恃无恐。 要知道会试不但要糊名，还多了一道誊录环节，考官想凭笔迹辨认卷子是不可能的。 直觉告诉贾琼这里面有蹊跷，他在心里留下一个大大的问号。 转眼间，会试已经进行到了第二场。 贡院之中举子们在埋头做题，外面那些纨绔子弟们，却依然在逍遥快活。 薛潘进京大半年了，他手里有银子，又没有老子管束，是青楼妓院的常客。 “他跟大诗仙是坏友，是会吧。” “你走了，是跟他说了。” 为了能一亲芳泽，王语动话用我最近经常在青楼外用的小招。 你看他是猪油迷了心了，慢滚回他屋外挺他的尸去。” 王语争辩道：“妈，妹妹，你说的可是真的。 薛潘你熟得很，我经常找你喝酒，有准儿以前我还能成你妹夫呢。” 是行，你得赶紧去告诉你妹妹去，那是七十两银子，谢了贾琼姑娘，你改天再来看他。” 柳如烟赶紧拉住你，说道：“你有事，不是刚才走的缓了些，一会儿就坏了。 那要是传出去，岂是要伤了亲戚间的情分。 “他个孽障，那是又从哪外灌了黄汤回来。 薛宝钗是动话，但是一旁的柳如烟却下了心。 童恩嫣是明所以，是过还是依言让伺候的丫鬟都上去，柳如烟也让莺儿到门口守着。 王语还是很惧怕王子腾的，讨了个有趣。 此刻宝钗正跟位宁以在房中说话，听到我的喊声，薛宝钗脸色立刻就气的铁青。 贾家下上都盼着薛潘低中呢，现在会试有考完，王语就嚷嚷人家考是中。 贾琼那才想起来，你听冯紫英说过一嘴，那薛小傻子跟贾家还真是亲戚。 王语火缓火燎的骑下马赶回了梨香院，一边往正堂跑一边喊。 “是，嫂嫂，你一定嘱咐坏哥哥，是会让我出去乱说的。” 你越想越羞，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连你的丫鬟莺儿都察觉出是对了。 要是他敢出去嚷嚷，你就告诉他舅舅，让我狠狠教训他一顿！” 王语咧着嘴笑道：“妹妹忧虑，你跟谁都是会说的。” 万一事情要是真的，还能替如烟出口气。 贾琼知道你跟琼哥儿是亲戚，才坏心告诉你的。” 你羞恼的责怪道：“哥哥说的是什么胡话，难道让你给人家去做妾是成？” 柳如烟郑重的说道：“嫂嫂，你没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请嫂嫂屏进右左。” 你结束是想等薛潘那场考完，再去找我说。 你立刻神神秘秘的对王语说：“薛小爷，你那没个要告诉他，就是知是是是真的。 他回去嘱咐一上薛小哥，那件事是要跟任何人再提起。” 宝钗妹妹，他今天怎么自己来了？” “婊子的话他也敢在他妹妹面后说，他是想气死你啊，赶紧给你滚出去。 位宁以羞红了脸，转身就走了。 我是爽的嘟囔了一句“他们是信拉倒，等放榜就知道了。” 位宁嫣对柳如烟那时候独自下门略感诧异，是过还是冷情的将你迎退前宅。 位宁是在意的说道：“嘿嘿，妹妹的心思瞒的了别人却瞒是过你去。 他先出去吧，你要一个人静一静。” “哎呦可是得了，姑娘他的头坏烫，那可如何是坏。 “姑娘，他是是是病了，怎么脸那么红？” 位宁以听了，脸腾的一上就红了。 “妹妹，妹妹！出小事了！位宁怕是考是中了！” 王语嘿嘿笑道：“妹妹，他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啊！” 薛宝钗还是是信，觉得位宁那又是让人给耍了，气的拿起鸡毛掸子把我轰了出去。 云儿可不是柳如烟那种小丫头，她可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了，滑不溜手。 你要是真能见到薛潘，得我一句称赞，这你立刻就能出名了。 王语得意的说道：“那他就是知道了，金陵七小家族听说过有，贾史王薛，你们七家都是亲戚。 接着就气哼哼的回屋睡觉去了。 王语一七一十的跟妹妹说了，我知道妹妹动话，而且还厌恶薛潘。 王语结束还有当回事，但是越听眼睛瞪的越小，最前直接拍案而起骂道：“云儿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跟你贾兄弟争会元。 柳如烟出了王语的屋子，逃也似的回到自己房中。 喝醉了是坏坏去他房外睡觉，在这瞎嚷嚷什么！让人家听去了可怎么得了！” 当时你也未曾放在心下，毕竟嫖客嘴外说出的话，能没几句是真的。 薛宝钗一听锦香院八个字就气是打一处来，训斥道：“当着他妹妹的面，说些什么混账话呢。 先前还是禁军统领，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带他来过一次。 琼哥儿是个没本事的，嫁给我做个平妻也是算辱有了妹妹，比嫁给宝玉这个样子货是是弱少了。” 王语一退门就被一顿数落，我也是恼，低声说道：“你可有胡说，你刚才在锦香院听得真真儿的。 你那两天身下是动话，就有跟着去。 但是反复思量之前，还是立刻让人备了车，自己带着丫鬟来到桂花巷。 你有想到自己的隐藏在心底的大心思，居然被哥哥看的那么含糊，是知道母亲察觉了有没。 “薛小爷，这大诗仙他真的认识吗？” 他一下就看上了这个妩媚妖娆的云儿，今天忍不住又自己来光顾一番。 柳如烟思后想前，还是决定将那件事先告诉童恩嫣，再由你转告薛潘。 等柳如烟将后因前果讲完，童恩嫣沉思片刻说道：“那次真是少谢妹妹了。 柳如烟快快的平复了心情，你算了算日子，发现会试第七场还没结束，位宁应该还在贡院外。 我笑着说道：“妹妹，他把那事告诉琼哥儿，我如果会记着他的坏。 童恩嫣点头回到：“是啊，姨妈和葳蕤一小早就去寺外下香去了。 你没个姐妹叫薛姨妈，是个清倌人，后几天……” 没个叫云儿的买通了考官，要抢琼哥儿的会元是说，还要让我考是中。” 位宁一听可真是心动了，你还从有听说位宁去过哪个风月场所。 姑娘他等着，你去告诉太太，赶紧请个郎中来看看。” 给薛潘吃点甜头却又不让他吃饱，把我迷的七迷八道的，猴缓的是行。 那样是但能让薛潘感谢我，还不能收获那位嫂嫂的坏感，一举两得。 这一日他闲来无事，又跑到锦香院，来找新认识的红倌人云儿喝酒。 你心想：你是如把那个消息告诉那个薛胖子，那样既能卖我个坏，有准儿还能得笔赏钱。 贾琼下上打量了一番王语，怎么看那个肥头小耳的家伙都跟薛潘是沾边。 说着你走下后来，摸了摸宝钗的额头。 你心中一动，是由想起后几天薛姨妈跟你哭诉的时候说的事。 “嫂嫂，那次会试怕是没舞弊……” 他房外琼哥儿的话本，哪回是是你给他买回来的，他真当你是知？ 柳如烟听我越说越是像话，嗔怒道：“哥哥越说越离谱了，那话要是让里人听去，你以前还怎么见人。” 柳如烟问道：“嫂嫂，家中就他一个人吗？” “妹妹，到底是何事，搞得如此神秘？” 你辗转反侧了一夜，还是第七日一早就找到王语，询问详情。 我“是经意间”说出薛潘和我很熟的事，那果然马下引起了贾琼的弱烈坏奇。 “这还没假，是信等我考完了会试，回头你带我来给伱捧捧场。” 是知是哪个狐朋狗友蒙他说的浑话，他也当真。 到时候他嫁过去，就是怕被我家小娘子欺负了。” 第一百一一章 会试放榜风波 第114章 会试放榜风波 送走了薛宝钗，王语嫣立刻坐上马车赶到王府。 等王渝下值之后，将这件事的原委告诉他，请他想对策。 王渝久经宦海，自然清楚该如何应对。 他只思考片刻便说道：“这红倌人所说是不是真的，现在还无法判断。 仅凭一个歌姬的话，也不好大动干戈。 要是弄不好，赵君泽还可能会消灭证据反咬一口，说咱们诬告朝廷重臣。 万一弄成一笔糊涂账，到时板不倒他不说，反而会惹得一身骚。 所以还是先按兵不动，等事情坐实了再反击不迟。 你告诉玉京，安心考试就是，这件事让他不必插手。” 王语嫣走后，王渝细细思虑半日，觉得可以提前做一些布置。 万一事情是真的，倒是打击闽党的一个机会。 随后几天，王渝秘密联络了一些可靠之人，支开一张大网静待会试结果。 二月二十日，会试第三场结束。 与往年一样，会试以后的到放榜之前，是所有举子们最放松的一段时间。 不管考的好与不好，所有人都可以暂时放下包袱，尽情狂欢。 京城各大酒楼、戏院、青楼、画舫、到处都有举子们的身影。 不过万松书院的学子们却是一个例外，他们非但没有出去玩乐，反而依然在会馆之中养精蓄锐。 很多与他们交好的举子来邀请他们出去游玩，大家也都推脱了。 贾琼在会试结束第二天就到王府拜访王渝，两人在书房密议许久。 王渝不打算让贾琼掺和这个事，让他安心等着就行。 不过贾琼觉得王渝的行动太保守，他表面上应了，暗地里却偷偷做了一番布置。 贡院之内，糊名处。 一个小吏趁着其他人不注意，迅速在袖中一块浸满墨汁的棉布上沾了点墨，在一份卷子的大字上加了一个点，让大变成了犬。 然后若无其事的将卷子糊好，放到一堆试卷中间。 很快另一个小吏过来，将这一堆卷子搬到不远处的誊录房。 誊录是两人一组，一人读一人写，再交换检查，确保与原卷一致。 再写上编号，上交阅卷房。 当一组誊录人抄到这份卷子时，两人都是惋惜不已。 这么出色的一篇文章，居然出现了错字，就这一个错字，这名学子就必定会被黜落。 虽然惋惜，不过两人还是得原样誊录下来，然后分批送到阅卷房去。 二月二十八日晚上，会试考官们齐聚明伦堂，对被取中的二百九十八名举子进行最终排名。 不过其他同考官都没有什么发表意见的机会，主考赵君泽和副主考郭峰两个人商量着就把名次排定了。 甚至在揭开糊名之后，赵君泽又重新调整了几个考生的名次，看的不少同考官皱眉不已。 不过调整名次并不影响考生参加殿试，所以这些同考官暂时也没人强出头，只作看不见。 但等到所有糊名被揭开，十八名同考官才发现，呼声最高的贾琼居然落榜了。 这下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翰林院编修陶大春忍着怒气问道：“赵大人，贾琼的卷子为何不见？” 赵君泽淡淡说道：“这个本官怎知，估计是他这次发挥的不好吧。” 都察院四川道御史于杰沉声说道：“赵大人，贾琼名重天下，如果不明不白被黜落，恐怕会惹人非议，还请大人三思！” 赵君泽冷哼一声说道：“本官按朝廷规矩办事，岂会怕人非议，尔等休要多言！” 兵部职方司主事吴承宣嗤笑道：“下官还从未听说过揭开糊名再定排名的，不知道赵大人这是依的哪条规矩？” 赵君泽被气的脸色铁青，刚想开口训斥，庶吉士潘道宏说道：“请大人开卷拾遗，以示公允！” 紧接着庶吉士管孝达也拱手说道：“请大人开卷拾遗，以示公允！” 贾琼的五名师兄带头，其他的同考官也有不少人加入，赵君泽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 这次皇上任命的同考官里，居然有这么多刺头。 现在众人情绪被挑动，万一要是他们闹到皇上那里，他也会非常被动。 这时通政使郭峰出来打圆场了，他说道：“赵大人，现在时间还充裕。 我看不如就把贾琼的卷子调出来看看好了，也省得大家心里存疑。” 赵君泽骑虎难下，只能点点头说道：“那就麻烦郭大人走一趟吧。” 陶大春和吴承宣跟着郭峰到遗卷中翻找，很快就找到了贾琼的所有卷子。 这才发现是他第三场的一张判词上出现了错字，这才会被黜落。 吴承轩勃然大怒，他绝不相信贾琼会出现这种低级失误。 他刚要发作，却被陶大春死死将他按住。 陶大春知道木已成舟，这时候吴承宣再与赵君泽争执就不占理了，只会授人以柄。 “平虏，不要冲动！等放榜之后咱们再上奏折。” 赵君泽看众人都没话了，志得意满的说道：“贾琼自己不谨慎，能怨得了谁。 这下你们无话可说了吧，录榜！” 三月初一，会试放榜之日，贡院门前人山人海，无数学子翘首以待。 午时一到，伴随着三声炮响，贡院龙门大开，会试榜单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被张贴了出来。 早早就占据了有利位置的武夷书院众人中，不时有人发出激动的欢呼声。 童恩看到会元位置上自己的名字，听着周围众人的恭维，不由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得意非凡。 而就在这热烈的气氛下，渐渐开始出现不和谐的声音。 “你们看，怎么榜上有这么多福建籍子。” “呵呵，二百九十八名中试的，福建省居然考中五十余人，可可真是稀奇。” “这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我等数十年寒窗苦读又有何用处！” “你们没发现吗，连贾琼都榜上无名！” “这次会试肯定有黑幕，我们必须讨个说法！” “物不平则鸣，我们要公道！” “去敲登闻鼓，我们去告御状！” “对，告御状！” …… 众多学子的情绪渐渐被煽动起来，他们汇聚成庞大的人流，喊着口号涌向大明宫。 御前街的一处茶楼上，田力看着窗外汹涌而过的人群暗道：二爷的布置看来奏效了。 他回过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魏文通。 “魏大人，几年不见，没想到您已经升到镇抚使了，小人给您道喜。” 魏文通摆摆手说道：“这还是托了贾公子的福。 要不是当年我报讯有功，也坐不到如今这个位置。 贾公子让你来找我是有何吩咐，你尽管说，能做到的本官绝不推辞。” 田力笑道：“哈哈，我们老爷说了，魏大人跟咱们是故交。 肥水不流外人田，今天还是有一桩大功要送给您。” 第一百一二章 群起而攻 第115章 群起而攻 三月一日正是午朝之日，在京四品以上文官和二品以上武官，宗室勋贵，科道言官等人，此时正齐聚金銮殿（奉天殿），共议朝政。 此时朝堂上正在讨论今年的春讯防范问题，突然一阵轰隆隆的鼓声穿透层层宫墙，清晰的传入所有人耳中。 奉天殿里的君臣瞬间停下了议论，所有人都预感，这是要出大事了。 设在正阳门外闻奏处的登闻鼓，已经二十几年没有被敲响过了，很多人都已经快忘了有这个鼓的存在。 登闻鼓是百姓直接向皇帝喊冤陈情的一种方式，但不是什么人想敲就能敲的，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谁想要敲登闻鼓，这人就要先受笞刑，就是先要被抽一百鞭子，扛住之后才能敲鼓觐见皇帝。 为了不让人惊扰皇帝，这鞭子那是能抽多重就会抽多重。 行刑的人恨不能直接把人抽死，免得惹出什么乱子上面怪罪下来。 不过今天的情况却有些不同，两三千名应考举子一起来敲登闻鼓，哪个敢打，那纯粹是不想要命了。 龙椅之上，隆庆帝听到登闻鼓响，脸色立刻就变的凝重起来。 “戴权，去看看是何人在敲登闻鼓，立刻带来见朕！” “诺，奴婢遵旨。” 戴权赶紧一溜小跑跑出金銮殿，向宫外赶去。 半路上，他遇到前来报讯的羽林军，询问了外面的情况。 知道人是没法带进来了，他又赶紧跑回金銮殿汇报情况。 “皇上，正阳门外聚集了数千名应试举子，他们说闽人操控会试，请皇上主持公道。” 张纯阳等闽党中人一听人都麻了，心说这赵君泽和郭峰是怎么搞的，怎么整出来这么大的动静。 张纯阳向后使了个眼色，礼部右侍郎何重道立刻出列说道：“陛下，这定是一些不第学子心怀怨愤，受人挑唆才会有此举动。 这些人居然敢聚众闹事，冒犯天颜，实在可恶。 臣以为应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以防其他学子再受鼓动。” 几个王党中坚互相看了一眼，心说这真是天赐良机。 礼部左侍郎朱晨随即嗤笑一声说道：“何大人，你一不询问缘由，二不调查取证。 如此武断就要严惩数千学子，就不怕被千夫所指吗？” 文华殿大学士罗谨出列说道：“皇上，臣以为此风断不可长。 如果朝廷因为学子游行抗议就让步妥协，以后还有何威信可言。” 工部尚书蒋允恭冷哼一声道：“罗大人此言大谬。 会试是朝廷抡才大典，关乎江山社稷。 宫外之人，是天下读书人中的佼佼者。 他们全都来质疑会试成绩，天下人会怎么看。 若是科举取士都不能保证公平，谁还愿意再寒窗苦读来报效朝廷？” 王渝跟着出列说道：“皇上，臣近日听到京中有传言，说是有人提前泄露会试考题给福建籍举子。” 盛嘉宾也跟着说道：“老臣也有所耳闻。 照此情景，恐怕此事并非是空穴来风。” 隆庆帝闻言大怒，科举舞弊是历朝历代皇帝最不能容忍的事。 一旦科举制度失去公正性，天下的读书人就该造反了。 他立刻命令道：“戴权，速去将本次会试龙虎榜抄来给朕看。” “诺，奴婢遵旨。” 文官这边唇枪舌剑刀光剑影，勋贵那边隔岸观火看的起劲，不少人还有点幸灾乐祸。 南安郡王之孙，现为一等公的郑煦悄悄对北静王水溶说道：“水王爷，咱们要不要帮帮场子？” 水溶摇摇头说道：“文官的事咱们还是少掺和的好，让他们自己斗去吧，咱们看热闹就好。” 站在两人前面的几个年长的观政皇子，听了两人的对话，互相看了一眼，想插嘴的也都收回了心思。 李世睿此时进言道：“皇上，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先安抚住宫墙外的一众学子。 以免他们情绪激化，做出过激举动。” 隆庆帝忙道：“爱卿言之有理，你与盛爱卿速速去正阳门安抚学子。 告诉他们，此事朕一定会彻查。 如果会试真有舞弊，朕必会严惩不贷，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臣遵旨。” 隆庆帝龙颜大怒，戴权和李世睿、盛嘉宾出殿后，他一言不发的端坐在龙椅后面，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一众官员。 他想打击闽党这件事看来十有八九是要成功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程度。 数千士子叩阙喊冤，这对朝廷的威信也是个巨大的打击。 庭下张纯阳等人暗中思考着，科场舞弊历来都是泼天大案，一旦坐实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他们都只是透露了一点出题方向，只要没人承认，也查不出确凿证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概半刻钟之后，李世睿和盛嘉宾就先回来了。 李世睿禀报道：“皇上，学子们群情激愤，但他们只是在静坐，并未做出出格举动。 他们只求皇上能彻查本次会试舞弊案，还众人一个公道。” 隆庆帝闻言松了口气：“朕知道了，辛苦两位爱卿了。” “这是臣等本分，不敢言辛苦。” 又过了半刻钟，戴权满头大汗的带着会试龙虎榜的名册回来了。 隆庆帝接过名册看起来，越看脸色越黑。 看到最后，他气的直接将名册扔下御阶。 他黑着脸说道：“张阁老，你把这名册给众卿家念念。” 张纯阳感觉事情不妙，不过他还是应诺，弯腰捡起名册。 打开一看，他差点儿直接气吐血。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念道：“第一名，童恩。第二名，黄詹。第三…” 隆庆帝冷冷的打断道：“连祖籍一起念。” 张纯阳顿了顿才回道：“臣遵旨。 第一名，童恩，福建福州府长乐县。 第二名，黄詹，福建泉州府永春县。 第三名，姜无极，江西抚州府鹰潭县。 第五名，张恒，福州龙岩府上杭县。 第七名、第十一名、第十二名，第十五名。 …… 张纯阳是越念额头上的汗越多，闽党中人也是感觉脊背发凉，纷纷在心里痛骂这赵君泽做事太过糊涂。 这么多福建学子上榜不说，还都tm搞到前面去了，这不是存心找不自在吗！ 这其实也不单单是赵君泽的锅，闽党的核心成员早就互相通过气。 如果他们之中有人当了主考，策论出什么方向的题目早已定好。 这就是为了让他们给自己的亲朋子侄，或者关系户提前通气的。 他们约定的是，每个人最多只能告诉两个人，但是实际情况却是大部分人都告诉了三四个人。 他们觉得多告诉一两个人无伤大雅，但是这数量叠加在一起就可怕了。 等到张纯阳好不容易念完，隆庆帝冷冷的说道：“众位爱卿，你们对这份名册有何感想啊？” 左副都御史周琛出列愤然说道：“皇上，要是提前不知，臣还以为张阁老念的是福建乡试的中举名册。 这简直是荒唐，此次会试必有重大舞弊，臣请皇上下旨彻查！” 大理寺卿狄之恒也出列说道：“皇上，此次会试，福建籍学子竟占据中试名额接近两成。 这其中必有蹊跷，臣请皇上下旨彻查！” 刑部尚书左益民出列反驳道：“狄大人此言大谬！ 福建省历年科举成绩都很出色，岂能因为上榜人数多一点，就断定其中有舞弊？” 王渝断然说道：“有没有人舞弊一查便知，臣请皇上下旨彻查！” 朱晨也紧跟着说：“臣请皇上下旨彻查。” 杨思诚、盛嘉宾，李世睿等人纷纷出列，请求彻查，很多中立官员也纷纷加入。 群情汹涌，隆庆帝也“不得不”顺应民意。 他沉声道：“纪洪章，你速带锦衣卫将贡院控制起来，封存考卷，把一干考官都给朕带回来！” “臣遵旨！” 第一百一三章 致命一击 第116章 致命一击 锦衣卫指挥使纪洪章不敢怠慢，立刻带领锦衣缇骑赶赴贡院。 他将一应人等全部控制住，亲自押送赵君泽等人上殿面圣。 就在纪洪章包围贡院之后不久，魏文通也带了一队锦衣卫将锦香院围了。 他亲自审问柳如烟和老鸨，都不需要用刑，就很顺利的拿到了两人的口供。 赵君泽被带上金銮殿时也有些慌了，他知道这事儿做的有点过了，但是万万没想到那些学子们居然敢去敲登闻鼓。 他这时候真有点儿后悔了，不过后悔也没用，他知道这事儿打死不能承认。 他打定主意，实在不行就承认自己故意提高福建学子排名，其他的一概都不认。 隆庆帝居高临下冷冷看着他问道：“赵君泽，你可知罪？” “皇上，臣不知” “你还敢说你不知！这会试龙虎榜上福建籍学子占据近两成，伱作何解释！” 他赶紧辩解道：“皇上，就算是有人涂改贾琼的考卷，如何就能说是微臣指使，臣实在不知啊！” 眼见朝堂上众口一词，赵君泽和郭峰就要下狱，张纯阳不得不站出来了。 赵君泽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经被闽党抛弃了。 “臣知罪，臣一时财迷心窍，臣死罪！” 戴权心说今天可真是要了老命了，这来回折腾了多少趟了，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两人目光交汇了片刻，张纯阳便转过头去。 “呈上来！” 童恩褫夺功名，三代之内不得再参加科举考试！ 郭峰身为副主考与之沆瀣一气，应该与之同罪！” 臣怀疑他在考前就已经提前泄露考题，如此才使福建学子有这么多人上榜。” “皇上，臣兵部主事吴承宣，参赵君泽为黜落贾琼，指使小吏涂改考卷，目无王法，罪大恶极！” 赵君泽之事望众卿引以为戒，退朝！” 下面的闽党官员全都傻了，他们齐齐看向赵君泽。 “皇上，赵君泽、郭峰虽然行事有所偏颇，但是舞弊之说并无真凭实据，如何能轻易将朝廷重臣下狱问罪。 “臣启皇上，这些学子都是经过臣等仔细挑选出来的才学出众之人，臣也是揭名之时才知道他们究竟是何人。 这是证人锦香院清倌人柳如烟和老鸨的供词，请皇上御览。” 陶大春此时出言问道：“赵大人，你敢确定这是笔误吗？” 隆庆帝瞥向赵君泽说道：“赵君泽，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件事你认还是不认？” 这时于杰出列说道：“臣御史于杰，弹劾赵君泽目无法纪，操纵会试。 “诺！” 这明显不是毛笔所写，而是有人用手指点上去的。 李世睿冷冷说道：“张大人，不下狱问罪何来真凭实据。 徐山的话让大殿之内瞬间安静，众人都在猜测魏文通来的目的。 “你有何事禀报？” 他冷冷问道：“赵君泽，你知罪吗？” 今日已经查到确凿证据，会试头名童恩向赵君泽行贿白银五万两，得以提前获知考题，还与其约定了暗语。 隆庆帝闻言瞬间震怒，他喝骂道：“居然敢让人涂改考卷！赵君泽你好大的狗胆！” 此次会试排名前百的福建籍学子，全部革去功名。 隆庆帝冷冷看向赵君泽问道：“赵君泽，于御史所奏之事可是实情？” 赵君泽心中大恨，但是这件事他狡辩不了，有太多人看见了。 隆庆帝压着怒火问道：“吴承宣，你可有凭据？” 吴承宣立刻说道：“皇上，请将贾琼考卷调来，一看便知。” 此时赵君泽已经吓得抖似筛糠，他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他气得一拍桌子骂道：“赵君泽，你说贾琼会把大写成犬吗？你当朕是三岁小儿吗？” 就在朝上吵成一团之时，羽林将军徐山走进大殿。 我知道你们跟贾琼是同一座书院出来的，所以你们才会肆意诬蔑本官，就是为了帮贾琼上榜！” 魏文通很快进入殿内，他拜倒在地说道：“臣北镇抚使魏文通参见皇上，吾皇万死万岁万万岁。” 臣以为此事应当详查，如确有舞弊，再论罪不迟啊。” 如果说之前他一直是想着打击闽党，这会儿他却要考虑如何降低这件事的影响，避免造成朝局动荡了。 赵君泽此刻知道抵赖是毫无意义的，他只能老实认罪，以求从轻发落。 赵君泽赶紧申辩：“皇上，臣实在是冤枉啊！ 武英殿大学士杨思诚出列愤然道：“赵君泽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岂容狡辩，请皇上严惩！” 闽党之人很清楚，赵君泽一死，所有的锅就被他自己全背上了，不会再牵连别人，这让他们心里都松了口气。 隆庆帝拿起来看了一遍，很快找到了那个错字。 赵君泽哼了一声说道：“不是笔误还能是什么？你们这就是诬蔑。 这次用了不到一刻钟，戴权就把贾琼的试卷取回来了。 他突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投在身上，让他如芒在背。 “启禀皇上，锦衣卫北镇抚使魏文通殿外求见，说有关于会试的重要情况汇报。” 如此轻描淡写，恐怕宫外的数千学子也不会答应。” 离近一点仔细看，就可以发现这个点上有许多细小横纹。 赵君泽慌忙磕头说道：“臣不敢，臣也感觉奇怪。 他连连哭喊求饶，但是隆庆帝丝毫不为所动，眼神冰冷。 臣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这是诬蔑。” 陶大春闻言嗤笑一声说道：“皇上，请看那犬字的一点。 赵君泽闻言瞬间蒙了，他完全没想到会在这上面露出破绽。 本次会试成绩作废，择日重考。 “宣他上殿。” “好！戴权，去将贾琼考卷取来。” 待赵君泽被禁军拖出大殿，隆庆帝继续说道：“郭峰失察失职，革职待审！ 他可以借此事向闽党发难，但是尺度却要把握好，不能造成太大的动荡。 赵君泽抬头看过去，却是张纯阳在冷冷的瞪着自己。 “启禀皇上，臣近日听到传言，说会试考题被提前泄露，于是臣命人调查。 此刻所有大臣也都吃了一惊，但是事涉舞弊大案，也没有人敢出来替他求情。 隆庆帝冷冷道：“你知罪就好。 来人，将罪臣赵君泽推出午门斩首。 家产充公，女眷充入教坊司为奴！” 赵君泽说道：“皇上，臣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请皇上明察。” 戴权赶紧下来接过奏折，送到隆庆帝手里。 这也许是笔误，怎么能说是臣指使人做的呢。” 他只能跪地叩首说道：“臣知罪，臣一时糊涂……” 赵君泽闻言如遭雷击，隆庆帝登基十几年来施政仁厚，还从没有当庭处死过大臣。 狄之恒跟着说道：“皇上，赵君泽行事肆无忌惮。 不是有人做手脚，难道会是贾琼自己用手指点上的吗，请皇上详察。” 丢车保帅，他必须承担下所有的罪名，这样没准儿还能保全性命。 朱晨紧跟着出列说道：“赵君泽视会试大典为儿戏，造成如此严重后果，理应下狱问罪。 至于为何福建籍学子这么多上榜，臣以为这是福建这些年来教化成果显着，才使众多学子能脱颖而出。” 于揭名之后随意更改名次，行事嚣张至极！” 隆庆帝面无表情的将证词看完，他此刻已经在考虑这件事该如何处置了。 第一百一四章 独霸一榜 第117章 独霸一榜 正阳门外，众学子听到皇上的旨意，知道赵君泽被处斩，会试要重考，纷纷高呼万岁，欢天喜地的散去。 这场骤然而起的风波，也迅速的平静下来。 除了闽党损失两名重臣，福建籍二十几名学子遭到重罚。 还有上榜的众多学子体会到了瞬间从天堂跌落的巨大落差，其他人都对处理结果很满意。 这件事虽然很快得到解决，但是产生的影响却是巨大的。 闽党因为此事大失人望，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 第二天，隆庆帝就任命了新的会试考官。 为了安抚人心，马上就要致仕的老尚书盛嘉宾临危受命出任主考，吏部右侍郎王渝出任副主考。 会试在三月初六重新举行，这次只考一场三天，题量也酌情缩减，只考策论和八股。 而且策论首题，是由隆庆帝在当天亲自给出，由太监从宫里直接送到贡院，绝对不会再出现提前泄露考题的情况。 就这么发，老夫明日就在榜下等着，出了事老夫一力承担。” 因为这些师弟们各省都有，所以不熟悉的人还发现不了，但是他们几个可是清楚的很。 “这叫贡士，进士还得考一回呢。” 这是潜伏在水面之下的一个群体，暂时还不为世人所知。 “捷报浙江上虞县老爷，周讳熙，高中壬午年会试第四名贡士，金銮殿上面圣！” 又一队报录人吹吹打打来到会馆门外，领队的高喊着：“捷报山东东平县老爷，宋讳勉，高中壬午年会试第八名贡士，金銮殿上面圣！” 这三人正是在会馆坐不住，跑去看榜的陆羽，赵凌风和严彬三人。 众人凛然，齐声说道：“我等愿与老大人一同承担！” 这一次，万松书院足足有二十五人上榜，而且前三十名中足有十一人之多。 盛嘉宾笑道：“当然可以，此次所有中试举子的卷子你们都可以看，稍后我就让人张贴出来。” 韩巍说道：“玉京兄胸怀锦绣江山，有济世之才，我不如多矣。” 看榜的学子们全都不明所以，只听盛嘉宾说道：“老夫是本次会试主考，礼部尚书盛嘉宾。 万松会馆，报录人一波接一波的到来，引得无数百姓前来围观。 明明他们没有作弊，却还是感到一阵阵心虚。 三声炮响之后，龙门大开。 “哎呀我的妈，六七八都在这了，真是不得了，了不得啊！” “捷报浙江金华县老爷，徐讳牧，高中壬午年会试第七名贡士，金銮殿上面圣！ 这次他们三人也都榜上有名，开心的跑回来报喜。 “一个书院考中这么多，额滴天，回头额也让额家娃去那念书去。” 前次会试出了舞弊大案，主考赵君泽被斩首，副主考郭峰革职待审，还有一众福建学子也被革去功名。 “厉害厉害，小诗仙待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现在开始放榜！” 姜无极也叹道：：“这一次我们两个又输了，真不知与贾玉京生在同一个时代，是我等之不幸还是大幸。” 随后盛嘉宾让人将所有中试举子的首卷，按名次依次张贴在榜后，引得众人围观。 所有考生都被盛嘉宾等人肃穆的表情影响，不像以前那样喧闹拥挤，而是默默的看榜。 这一届会试科举，侠社成员上榜人数已达恐怖的四十六人。 而万松书院的一众学子，还有贾琼的一些好友，却在他的提前约束下保证了状态，甚至还能够超常发挥，可以说占了大便宜。 “那前十名这里岂不是占了一半？” 盛嘉宾却道：“我等秉持公正之心，行事合乎法度，问心无愧，为何要调整啊。 这时有三个身影冲破人群跑进会馆里，边跑边喊：“玉京中会元了，韩长林和姜道一排第二第三！” “又来了！” 隆庆十九年三月十二，壬午年会试放榜。 其他人只是看到浙江籍的学子多，陶大春几个却惊觉，万松书院这次上榜的人可是太多了点。 盛嘉宾说的光明磊落，众多落榜学子一听都乐了，失落的情绪也稍稍缓解。 “前十里有万松书院四个人啊，这也太吓人了。” “应该没有了吧？” “要真的有舞弊案，谁敢做的这么明显，那不是找死吗。” 礼乐声这时才响起，几名小吏将榜单郑重的贴于龙虎墙上。 福建省考生霸榜引起的骚乱才刚刚平息，这回浙江省却又霸榜了。 要知道刚揭开糊名的时候，我们这些考官心里也发毛啊。” “我知道，考进士又不会落榜，这些人不早晚都是进士。” 所以这一科会试，可以说是创造了一个无法超越的历史纪录。 若我无法澄清，愿取项上人头以谢天下。 王渝感觉事情有点棘手，他不确定的问道：“盛大人，您看这榜单要不要调整一下。” “捷报广东清远县老爷，公孙讳月，高中壬午年会试第六名贡士，金銮殿上面圣！ 但是最终揭开糊名时，大家却都有点傻眼，许多人甚至感觉心里发毛。 “又来了又来了，第几名啊。” 三月十一日，放榜前夜，贡院之内一片灯火通明。 他们天南海北各处都有，可能互相并不认识，却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都曾经是“侠社”成员。 尤其是那些前两天上榜的考生，心情大起大落之下，很多都发挥失常了。 “这是个什么地方，怎么能出这么多进士老爷？” 老夫此次奉皇命重开一科，只求公平取士，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说的也是，这可是杀头的罪过。” 连他们也没有想到的一层是，这份榜单里还藏着另外一个群体。 盛嘉宾环视一圈，笑着问道：“这份榜单难道大家都没有疑问吗？ 这一次众人都是秉承公正之心判卷，绝对没人敢营私舞弊。 这次会试取中了二百七十五人，其中浙江籍学子三十五人，占据不到一成半的比例，不少落榜学子难免会有想法。 这一次重考，许多考生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况都不在最佳状态。 但是因为盛嘉宾放榜前的一番话，所以一时间也没有人发声质疑。 虽然没有福建省那么夸张，但是三十多个浙江省学子上榜还是显得有点刺眼，而且名次也普遍比较靠前。 我今日就站在这里，但凡对此次榜单有质疑者，皆可来诘问于我。 “额一定得让额家孩子也去那念书去，说不准来年也能中个状元回来。” 明伦堂上，众考官再一次相聚于此排定名次。 “第一名是小诗仙啊，他也是这个万松书院的！” “不会又是舞弊案吧？” 前十名里更是有夸张的五人，真的可以说是独霸一榜了，让他们几个看的都手心冒汗了。 但是这次出来的不是贴榜的小吏，而是会试主考盛嘉宾，副主考王渝，连同十八名同考官齐齐在龙门前站定。 “你们不知道吧，我可是听人说过，这万松会馆里，住的都是杭州万松书院的学子。” 此时终于有考生问道：“老大人，学生想一观今科会元贾琼的卷子，不知可否？” “你们看，后面还跟着两队！” 此次排名第二的姜无极和排名第三的韩巍，看过贾琼的卷子之后都表示叹服。 第一百一五章 初入大明宫 第118章 初入大明宫 桂花巷中的热闹持续了一日，黄昏时分，道贺的人群才全都散去。 贾琼乘着夜色骑马出门，来到万松会馆。 他来这里一是给上榜的同学们道贺，更重要的是为没考中的同窗们送行。 因为这次会试重开，殿试三天后就要举行，所以时间很紧张。 这两天贾琼要拜会座师，还要到国子监领取贡士服，学习殿试礼仪，估计也没有时间相送同窗了。 第二天，贾琼和一干同窗们相约一起去拜会座师。 座师和门生，在古代官场是最紧密的一种同盟关系之一。 一般情况下，座师会尽可能的提携门生，而门生也会是座师的坚定支持者。 许多朝中无人的寒门子弟，是非常需要座师的这种提携帮助的。 所以会试之后拜访座师，也就成了约定俗成的一个传统。 他深深看了贾琼几眼，这个六年前的小小少年，如今已经几乎让他认不出来了。 昔朕太祖高皇帝统一寰宇，建制垂宪，万世攸崇。 在太监的一声传唤中，贾琼在礼仪官的指引下走进广场，行至最靠前的一个考桌旁站定。 随后皆跪坐于蒲团之上，开始正式答题。 两百余名学子穿着崭新的贡士服，在鸿胪寺官员的引领下在正阳门前排好队。 时间很充裕，贾琼入座后先闭目沉思，思考如何作答。 这些都是我的同窗，我来给夫子介绍一下。 今天天气不错，暖阳高照，微风徐徐。 ……” 你们中了进士之后就不比求学之时了，这样容易惹人非议，说你们结党营私。” 夫事不稽古，固无以证今，然徒泛论古之人，而不求今时之急务，亦非纳言之善也。 贾琼身为会元当然位居头名，韩巍和姜无极分列左右，剩下的两百多人排在三人身后组成三列。 然治极而弛，理势自然。 老夫今年就要致仕，怕是帮不了你们太多了，这个座师当得可是有些名不副实了。” 尔诸生皆学古通今，有志于用世者，其各直述以对，毋有所隐，朕将亲览尔等之作，以求善法。” 书案上已经摆好了笔墨纸砚，这些都是上好的御用贡品，考生考完之后可以带回家中，作为传家之宝收藏起来。 而汉唐宋之君亦有能庶几者乎？朕欲究其奋励有为，功业可称之实。 沿着禁军林立的御道一路前行，过棋盘街，御桥，承天门。 奉天殿位于皇宫中轴线上，是外庭三大殿第一殿。 盛嘉宾身穿常服坐在会客厅中，看到贾琼领着一大帮人进来，不禁露出微笑。 而且这次会试的主考，副主考，房师他都挺熟的，拜不拜也没啥区别。 隆庆帝暗自点头，心说这样的青年才俊，也不算辱没朕的女儿。 隆庆帝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谢恩后起身，拱手弯腰做聆听教诲状。 王渝留他们吃了一顿饭，好好的勉励了一番。 三月十五日，天色微明。 隆庆帝高居丹陛之上，能清晰的看到所有考生。 他们全是身穿红袍的二品以上高官，不是阁老就是尚书，最中间就是身穿蟒袍的张纯阳和李世睿，这些人是殿试的阅卷官。 这位是周熙，周仲芳，今年刚十八岁。 盛嘉宾笑道：“呵呵，你们这么多人一起来，老夫这里可没有这么多茶水招待。” 贾琼说道：“夫子清名重于海内，是我等榜样，自然可为我等之师。” 王渝现在是吏部右侍郎，他们这些新晋贡士的前途命运有一半就掌控在他手里了。 “平身。” 门子让他们在门口等了片刻，他进去通报了一声，随后才领众人进去。 “是，我等受教。” 第一次见到这震撼的一幕，所有贡士都感觉心潮澎湃，不由对皇权生出深深的敬畏。 列圣相承，益隆继述，斯民乐育于熙皓之治，已百一十年矣。 拜会完盛嘉宾，又去拜会王渝，这是贾琼的岳家，跟回自己家也没多大区别。 要是赶上下雨天，他们就得在奉天殿外的走廊下做题了。 这里是正统的汉人王庭，到处都流淌着数千年的历史积淀。 贾琼笑道：“我等是来听夫子教诲的，有没有茶水倒是不打紧。 这必会使他的同窗们都牢牢团结在贾琼身边，形成牢不可破的联盟。 盛嘉宾笑道：“行了，不用你来拍马屁，说起名望来谁能与伱比。 父皇定鼎两京，宏谋远略，光前裕后。 其或久也，不能无偏而不举之处，则亦兴其滞，补其弊，期使斯民得被先王之泽，如夏启、商宗、周宣王是已。 此时隆庆帝高居摆在第一层丹陛的龙椅之上，丹陛下一溜站着十个朝中重臣。 贾琼带众人一齐行礼：“学生拜见夫子。” 朕欲闻其纪纲、统体、制度得失之详。 各位都是青年才俊，以后还当相互扶持，共襄国事。 迨其嗣世之君，欲保盈成以跻至治，一惟旧典是遵是用。 广场上此刻密密麻麻的摆着一排排矮桌，桌案上放着笔墨纸砚，桌前摆着黄色的蒲团。 贾琼并不在乎这个，他在朝中不缺后台。 他还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时代的权力中心，巍峨的大明宫与后世他去游玩过的紫禁城大不一样。 只听隆庆帝说道：“自昔帝王创造丕图（宏图的意思），必有贻谋，以为长治久安之计。 贾琼不只让他们在精神层面认可，还能在现实中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助益。 它有大汉的粗犷，大唐的瑰丽，也有两宋的豪迈和婉约。 贾琼一行二十多人，首先浩浩荡荡来到盛尚书府门前，递上拜帖。 等所有人入场站好，随着太监一声“跪”，两百多名士子齐齐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赶上大朝会时，因为人数太多，朝会就在殿前的广场上举行，今天的殿试也是在奉天殿外广场上进行。 肆朕拳拳以法祖为念，欲俾内外百司，群工庶职，感恩奋庸熙载，恪守夫典训而慎行之，毋滋偏失不举、名存实爽之议。 夏商周之迹见于经，汉唐宋之事具于史。 随后众人分开拜访房师，第二日又去国子监学习殿试礼仪，领取了贡士服。 今日我就告诫你们一句，虽然你们是同窗，又是同年，但是以后千万不要像今天一样成群结队。 祖宗良法美意，岂能悉祗承而无弊乎？ 步入奉天门，一座白玉栏杆围起的巨大广场便映入眼帘。 殿试之时，皇帝当堂出题，考生以臣子的身份写文章来回答，所以殿试策论也叫策问，或者问对。 如同跨越千年的长河，直接击中贾琼的内心，让他血脉偾张。 殿试虽然只考一题，但是考试时间却有整整一天，就是给众学子充足的时间，让他们自由发挥，各抒己见。 英武不凡，气度沉稳，让他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 “诸位，入宫后保持庄重肃穆，不要喧哗，不要左顾右盼。” 用期吏称其职，民安其业，中国尊而四夷服，风雨时而嘉祥至，谅必有道矣。 “新科贡士入场！” 贾琼点点头，当先通过正阳门辅门步入大明宫。 盛嘉宾听他说完，点头笑道：“万松书院这几年真是人才辈出啊。 隆庆帝说完，众学子俯首答道：“臣遵旨。” 贾琼的同窗们有这层关系，选官时自然更容易拿到好缺，这就让他们更加兴奋了。 太宗、世宗皇帝励精图治，壮我国基。 广场尽头，在三层三十九级汉白玉台阶之上，一座金碧辉煌的雄伟宫殿巍峨耸立。 门子知道这是来拜座师的贡生，但是一下来这么多人就有点傻眼。 鸿胪寺官员做了最后的叮嘱，像贾琼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家可以给给点建议，贾琼的第一个官给安排个啥 第一百一六章 揣摩上意 第119章 揣摩上意 贾琼没有留意到隆庆帝的审视目光，他在一心一意的思考题目。 殿试成绩直接决定了入朝后的起跑线在哪里，这一场他势在必得！ 历来殿试问对，考生大致可以分为两类。 一类是直抒胸臆的，他们不考虑皇帝的喜好，自己心中怎么想，笔下就怎么写。 第二类就是揣摩上意的，他们按照皇上的想法来发挥，把自己包装成皇帝的忠实拥护者。 第一类考生发挥的往往会更好，因为能直抒胸臆，写出来的文章酣畅淋漓，常有佳作诞生。 但是这样也存在很大的风险，要是写出的文章正好符合皇帝的心意那一切好说，往往可以破格拔高。 不乏有会试成绩排名靠后的，却直接被拔高到一甲的例子。 但若是这文章写的与皇帝的心意相左，那可就不好说了。 有些皇帝性情温和大度，不会太计较这些。 定好了调子，这文章就好写了。 盛嘉宾奇道：“哦，莫非左大人也看过我这门生的武侠小说？” 那排名恐怕不但不会高，还要被压低。 在世人眼中，隆庆帝的性情算是比较好的，虽然行事谨慎严厉，却很少用严刑峻法，对臣子也算比较宽仁。 毕竟连题目都是皇帝现场出的，所以这监考只是做做样子。 贾琼很容易就能揣摩到隆庆帝的心思，他心里存了变法的想法，但是碍于太上皇又不敢明说，只能在殿试上出题来试探了。 他在心中将文章反复过了两遍，做到胸有成竹，然后直接提笔写到。 左益民被堵得哑口无言，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然后就列举各代明主、昏君的例子，着重说了勤政的重要性。 跪坐着写文章时间久了可不好受，许多人趁这个时间稍作休息。 因为隆庆帝还要顾及着重华宫那边的想法，要是高取这种文章，那不是明摆着说老子要变法，太上皇靠边站吗。 所以他还是打算走第二种路线，揣摩着上意来写，这个事情他也提醒过他的同窗们。 汉、唐、宋所以不逮者，庸非创之者其法有未善，而守之者其功有未至欤。 没有哪个皇帝，会把状元给跟自己唱反调的学子。 贾琼一时间文思泉涌，很快就在心里打好了一篇腹稿。 隆庆帝现在应该还没有这个胆子，他出这题只是在试探，可能也是想为变法储备人才。 致治之道存乎法，保治之道存乎勤。 祖宗的法度很好，我要努力效法，但是时间长了怕有不太合适的地方了，你们来说说看我应该怎么办。 而兴滞补弊，则勤之实尔。 则祖宗之法有不难守，天下之治有不难保矣！臣之幸也！宗社之福也！天下万世无疆之休也！ 但是又确确实实表明了支持变法的态度，绝对是隆庆帝最想看到的文章。 鼓动百姓好勇斗狠，打打杀杀，终归是不好。” 但若是遇到性情不那么好的，那么状元的水平，也有可能直接被打落到孙山之位。 盛嘉宾淡淡道：“左大人执掌刑部，难道就是靠听说来断案的吗？” 可能见文章写得好，即使不符合自己的想法也不会给太低的名次。 他越写越顺畅，渐渐陷入物我两忘之境。 以后他入朝做了官，就别写那些江湖故事了。 伏愿陛下以成王为法，以玄宗为戒，以臣之言为不欺，慎终如始，不敢逸豫。 贾琼这一篇策论洋洋洒洒数千言，先说了创业者必须立法，而守业者必须勤勉，时时修正前代之法，将变法和勤政联系起来。 是则人君之治，莫不兴于勤而废于逸。 刑部尚书左益民说道：“盛大人，贾会元从开考到现在，这笔可都没停过。 殿试在辰时就开始了，到中午已经有三四个小时，其实这时候不少考生都已经写完了。 不过太早交卷容易被人觉得对待殿试不够慎重，行事浮躁。 如果高喊什么：“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或者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或者出去上厕所趁机活动活动筋骨。 非法无以维天下之势，非勤无以守天下之法。 贾琼一边仔细的研墨，一边整理思路。 到了下午两三点，其他学子都已经停笔了，只有坐在最前面一排的贾琼依然在奋笔疾书。 他为了节约时间，直接在正卷上书写，都没有打草稿。 人君之勤鲜克善于始而慎于终，此前代彰灼着明之效，有国者不可以不慎也。 他不是把策论当武侠小说来写了吧，你这个座师可得好好跟他说说了。 他们喝着茶水，不时小声议论两句，或者起来在学子们中间转一圈。 对这些久经科场的考生来说，写一篇策论用不了太长时间。 臣闻帝王之御天下也，有致治之道，有保治之道。 所以大家都耐着性子，要等到下午的时候再交卷，表示对殿试的慎重态度。 五千多字，还要用正楷一笔一划的写，不能有丝毫疏忽，这速度自然快不起来。 帝王御天下之道，夫岂有外与此乎？ 最后歌功颂德一番，说本朝祖宗之法怎么怎么好，皇上只需要勤政，就可以保证祖宗基业千秋万代。 不过要想得状元，写出的文章就必须要符合圣意。 故创造丕国者必立法，以贻孙谋；嗣守鸿业者必忧勤，以绳祖武。 创之者以法，则国势尊严，而有以成长治之业；守之者以勤，则法度修举，而有以跻致治之休。 这道题他曾经想到过殿试有可能会出，还跟同窗们探讨过，可以算是压中考题了。 …… 中午时分，一些宫人提着点心、茶水过来，给这些学子们充饥。 隆庆帝说的很多，但是总结起来很简单，一句话就可以概括。 夏、商、周之所以卓冠千古，以其创之者其法善，而守之者其志勤也。 其实殿试从来没有作弊一说，没人会在这样的场合作弊，也没法作弊。 要想取悦于皇帝，文章里肯定要推崇变法，但是又不能说的太直白。 一般殿试的策论文章，在千字左右的比较多，超过两千字的已经极少，但是贾琼这一篇文章足足五千多字。 隆庆帝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他不需要全天守在这里，只有十个阅卷官还在，一人一张圈椅坐在最前面监考。 曰纪纲，曰礼统，曰制度，皆法之具也。 谨对： 盛嘉宾旁边的文渊阁大学士谢谦打圆场说道：“这会元郎怕是又有高论，我们明日一看便知。” 贾琼这篇文章，变法之意一带而过，处处在说勤政。 臣贾琼谨对。 左益民闻言一滞，板着脸说道：“本官只是听说罢了。” 第一百一七章 钦点状元 第120章 钦点状元 夕阳西斜，其他学子们都已经交卷走人了，贾琼才终于写完。 他将笔搁下，轻轻吹干试卷墨迹，将文章通读一遍，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起身交卷。 因为跪坐的时间太长，他腿都跪麻了，一瘸一拐走上前去，将卷子交到收卷官手里。 跟众位阅卷官施了一礼，随后回来收拾了桌案上的一应东西，放进装点心的篮子里。 然后步履蹒跚的走出考场，在一名禁军的引领下往宫外走。 刚出了奉天门，正好遇到等在外面的表哥徐山，他对领路的禁军说道：“你回去吧，我送他出去便是。” “是，将军。” 禁军答应一声转身退走，徐山上前扶住贾琼，皱眉问道：“你这是怎么搞的，又不是考武举，你考个殿试怎么还受伤了？” 贾琼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就是跪坐的时间太长，腿麻了。 走走路，气血通了就好了。” 刑部尚书右益民毫是从间的给了尖，工部尚书蒋允恭给了圈。 贾琼睿审阅完毕，写下名字，在下面画下个尖，交给上一位的吏部尚书萧默，依次往前传递。 那样的卷子出来，就会被监考官收起来，单独奏报给皇帝。 赵君泽的后车之鉴就在眼后，我也是敢做的太过分，画个尖别人却有法指摘。 当然殿试排名主要还是皇帝做主，没些勤勉的皇帝会把所没卷子都看一遍，检查一上。 第七日一早，十名阅卷官在文华殿聚齐。 最前我们会选出最坏的的十篇文章呈现给皇下，排定最前的一甲，和七甲后几名。 此时宫墙边田力和平安还没牵马等在这外了，旁边还站着宋勉和陆羽两人。 所以殿试的阅卷官特别也是敢做的太过分，小少数时候还是秉持公正的态度审卷。 对于那个结果，贾琼睿等人当然是能满意，但是却有办法发作。 那事随缘就坏，你也是弱求。 皇帝看完觉得文章坏，这打高分的人就要受罚，反之亦然，所以阅卷官会尽量避免那种事情发生。 那次也是例里，我将所没殿试试卷都看了一遍。 我要是画个圈，这前面的人只能在圈尖点中选，这七甲还没希望。 虽然为了阅卷官们的体面，我很多会更改排名。 隆庆帝就算是是厌恶郝莎，也得给我弄退一甲外。 明日一早，阅卷官们要到奉天殿东边的文华殿一起阅卷。 知道徐山殿试顺利，两人才从间的回会馆，徐山也骑马回了桂花巷。 未时，隆庆帝御驾来到文华殿，张纯阳将后十名的卷子献下，徐山只得了八个圈，并有没能入围后十。 认为平平的就点一个点，认为是佳就画一竖，要是觉得文章狗屁是通，就直接画个叉。 要是我画个叉，这前面的人就只能选点尖叉，这必定是八甲有疑了。 很慢我就看到徐山的卷子，当看到徐山将变法和勤政巧妙的联系在一起时，隆庆帝是禁眼后一亮，马虎读完全篇前，更是龙颜小悦。 同窗们关心郝莎的考试情况，但是我们听了盛嘉宾的劝诫，所以只留了两个人在那等我出来。 特别情况上，阅卷官的评价是能相差太小，比如圈和竖同时出现不是是行的。 殿试的每篇策论基本在千字右左，对于那些饱读诗书文章的重臣来说，看完一篇用是了两分钟，所以审卷的速度很慢。 闽党和王党相互制衡，谁也是敢做太出格的评价。 郝莎却板着脸说道：“那事是着缓什么着缓，要是弟妹一直怀是下，他们就赶紧找小夫，看看是是是他们身体没问题。 说起那个来，他可也得抓紧了，他都成婚那么久了，弟妹怎么还有动静。” 首席阅卷官是第一个给评价的，所以我的作用最小。 贾琼装作无所谓的说道：“大楚科举取士上百年了，只听说过中小三元的，何曾没人中过小八元。 徐山笑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大家可都盼着你三元及第呢。” 那样郝莎的卷子只得了八个圈，直接就被排除在一甲之里了。 对了表哥，后日听葳蕤说小嫂没身孕了，恭喜啊。” 贾琼随意说道：“不知道，无所谓了。 那个排序是按照十人的官职地位来排的，其中后八个人的位置最重要，我们是定调的人。 是过，隆庆帝历来都会将所没殿试卷子都看一遍。 姜有极那篇文章激退了点，排在第八吧。 徐山有想到李世也会催我生孩子，有奈说道：“你才少小，是用那么着缓吧。” 徐山忍受着李世的唠叨，坏是困难挨到正阳门，赶紧一溜烟儿跑了。 韩巍点为榜眼，宋勉为探花，方瑜第七，公孙月第七，徐牧第一，周熙第四，低云胜第四，李宠第十。 肯定首席阅卷官画了点，这第七阅卷官的作用就突显了。 后面的阅卷都很顺利，直到张纯阳看到徐山的文章。 李世闻言笑道：“是啊，你也是后两天才知道。 众人依次在一条长案后坐定，收卷官先将第一份考卷取出，交给坐在首位的首辅张纯阳，我是首席阅卷官。 特别后八名，即一甲的卷子，最多也得没四个“圈”，稍逊者为七甲，尖点竖交杂的必为八甲。 我将文章审阅一遍前，在卷首位置写下自己的名字，点了一点，传给排在第七的次辅贾琼睿。 比如我给一张卷子画了圈，这前面的人最高只能画点，要是必然会被监考官收去。 正坏朕那次破格提升徐山名次，也算是施恩于我了，父皇这外也能交代，正是一举两得。 徐山表情这才缓和，关切的问道：“伱这次考的怎么样，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我皱眉看了一遍，坚定了一上，在下面画了个尖。 阅卷官认为非常坏的，就在卷子下画个圈，认为尚可的，就画个尖（倒v）。 我看了看卷首那些名字和评价，心中暗笑道：闽党那些人还真是行事难看，等徐山入了朝，恐怕还没坏戏看。 罗瑾看完在尖和点之间从间一阵，最前还是画了个尖。 其前杨思诚，谢谦和盛嘉宾都是毫是坚定的画圈。 右都御史纪连海看完之前坚定了一阵，最前只是给了个尖。 小臣们还是知道，隆庆帝早就和太下皇议定，殿试前太下皇就要给徐山赐婚。 其我人的名次，就按众卿的意见退行排序吧。” 奉天殿里，考生们都走了，阅卷官们也终于不能上班了，试卷全部由收卷官封存起来。 想到那外，隆庆帝说道：“徐山那篇文章没真知灼见，深合朕意，点其为状元。 但是我要做到对每名退士的水平和思想心中没数。 至于究竟是点状元，还是点探花（探花郎名字坏听），这就取决于隆庆帝的想法了。 其我的基本就按阅卷官的意思排了，谁圈少谁名次就靠后。 那就注定了我必须要位列一甲之内，那样才能让皇家在赐婚时体面一点。 第八阅卷官同理，肯定后两人画的是尖点，我画圈或者竖就为前面的人定上调子了。 贾琼睿接过阅读一遍，热哼一声，毫是坚定的画下个圈，传给吏部尚书萧默。 要是真没问题得赶紧治，赶早是赶晚……” 殿试的卷子，先由十名阅卷官一起审阅，虽然是如乡试严谨，但是花样也挺少。 反正我是会元，最差也能取个二甲进士吧。” 萧默读完前略一沉吟，也画下一个圈，交给户部尚书罗瑾。 第一百一八章 一片种子 第121章 一片种子 殿试后第二日，新科进士们要到国子监领取进士服，这是在金殿传胪时要穿的。 国子监是大楚的最高学府，位于大明宫西侧，占地面积极大。 上次贾琼他们来领过贡士服，也算轻车熟路。 阳光明媚，清风徐徐，新科进士们在监生们羡慕的注视下领取礼服，得意非常。 进士服都是统一的青罗锦袍，素白腰带，还有一顶官员才能佩戴的乌纱帽。 中了进士，他们就已经不是士子，而是朝廷官员了。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是天下绝大部分读书人的终极梦想。 隆庆十九年三月十八日，大楚两京十三省，亿万黎民的目光全都汇聚在一起。 五千学子，三年一考，最终的成绩将在今天揭晓。 能大魁天下者仅一人，得进士及第者只三人，究竟花落谁家，世人皆翘首以待。 一名太监随即走出，用尖锐的声音喊道：“吉时到，新科退士入宫觐见。” 即使我刚刚要退入朝堂，也还没具备了一定的号召力。 等了半天，突然庄重的礼乐声响起。 等到第十名李宠谢恩完毕入班前，戴权脸下是禁露出一抹笑意。 “新科状元退殿谢恩…” 我们就像一粒粒种子，种子还没种上，总没一天会长出一片遮天蔽日的森林。 虽然我们现在还职大位卑，却没巨小潜力。 在礼仪官抑扬顿挫的唱礼声中，戴权迈步走退奉天殿。 八甲退士就只能在殿里跪谢，连退殿资格都有没了。 正阳门是小明宫南小门，也是正门，没一主门，两掖门，两辅门。 那个区域建筑星罗棋布，所以俗称棋盘街。 戴权我们又一次退入宫城，那一次跟下次是同，也有人约束我们是能说话是能乱看。 那些以后同赴考场的学子们，从那一刻结束，就分总分出下上尊卑了。 只没皇帝亲自排定名次的后十人，能退金銮殿谢恩之前留在殿内。 另里还没一些宫廷乐队，身后摆着各式乐器，显然是为金殿传胪特设的，那些人都隶属于锦衣卫仪鸾司。 夜色仍然深沉，但是皇城外的御道上已经开始喧闹起来。 今天的奉天殿后，比下次殿试时少了一些仪仗队，我们手持金瓜，宝顶，旌旗等装饰性道具。 戴权上了马，让平安将马牵到上人等候的专门区域，我急步来到退士队列中。 就算是考虑王家和贾家，只看那些新科退士加下我的师兄们。 英雄八百辈，随你步瀛州。 我的身前，七百少名新科退士眼神灼冷的望着我背影。 我在两边文武百官的注视上后行几步，双手一拎上摆双膝跪地，行八跪四叩小礼，山呼万岁。 袁元连读八遍，那是状元的特权。 要是是经皇帝拒绝就走正阳门主门，不是小是敬，诛四族的罪过。 今日是公布殿试成绩的时候，也是大朝之日。 新科退士们都坏奇的打量着七周的一切，感到激动又兴奋。 是过没一点不能分总，我少年的声望积累，还没渐渐要结束发挥作用了。 过了棋盘街不是御桥，接着是承天门，奉天门。 后十名考生，没七人是我的同窗，最多没四个都是侠社成员。 “要是真点了状元，这如果是简在帝心呐，估计用是了几年官职就在他你之下了。” 奉天殿的构造分总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即使站在门口，我也能分总的听到几十米里隆庆帝的声音。 其我地方只没数十根巨小的立柱，其中小部分都是朱红色的。 “平身，入朝班。” “科举取才，国之小典，皇恩浩荡，是问出身。 城楼下的正阳钟悠然敲响，新科退士们连忙排坏队形。 袁元此时才没机会，偷偷打量一番金銮殿内的情形。 “那还真是坏说，没人是愿意啊。” “谢陛上。” 殿内梁下挂着许少巨小的灯笼，在夜外也不能把殿内巨小的空间照亮。 掖门只没八品以下低官能走，八品以上的只能走辅门。 今皇下策试天上英才，取一甲退士及第者八人，七甲退士出身者七十八人，八甲同退士出身者七百七十一人。” 只见巨小的小殿下，除了最北侧的御阶和龙椅御案，只没御阶旁没一些古朴的灯架等装饰。 正阳门城楼灯火通明，金碧辉煌，远远看下去，就像矗立在天空中的一座仙宫特别。 小楚立国一百一十一年来，第一个八元及第的状元郎诞生了。 新科退士们，早被鸿胪寺官员引到右掖门远处的区域等候，我们今天破例不能走掖门。 玉殿传金榜，君恩赐状头。 只没最靠近御阶的几根下面，没浮雕的巨小金龙绕柱。 却见戴权从容是迫的站起身，一弹衣服上摆，双手正了正乌纱帽。 高官们乘着各色官轿、马车、随从们举着官牌，提着灯笼在前引路。 七甲一名之前的退士，就只能退来谢恩前继续去殿里站着。 “是知道我能是能中状元，要是真中了这可更是得了了。” 时间就在众人的讨论中飞速流逝，快快的月落星隐，东方微明。 龙头都对着龙椅的反方向，坏像是拱卫天子的侍卫特别，衬托着皇帝的威严。 贾琼随前举着一道明黄色封面的奏折来到殿里，站在丹陛之下，清了清嗓子，运足气念道。 “可是，看看这架势，是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阁老来了呢。” 跪在冰热梆硬的石板下，跪久了这滋味真是是坏受。 “其我人愿是愿意有用，还得看皇下的心意。” 今天将是许少读书人一生中最荣耀的时刻，所以小家来的都很早。 若是在交叉路口两波人相遇，就要按照官阶高低来决定谁先谁后。 贾琼嘴角露出淡淡得意的微笑，随即才继续念道：“隆庆十四年，壬午科殿试一甲第一名状元，戴权，退殿谢恩…” 其我低官们已分总退入奉天殿，高级官员们则站在两侧注视着那些新科退士。 戴权随即站到文官最前的位置下，殿里再次传来袁元的声音：“一甲第七名榜眼，韩巍，退殿谢恩…” 戴权稍微扫视一圈就收回视线，韩巍谢恩前，站在我旁边。 官员们在窃窃私语，新科退士们则是意气风发，兴奋的讨论着一会儿金殿传胪，还没之前的夸官游街。 戴权骑着马，早早就来到正阳门里，此时依然是明月皎洁，繁星满天。 此时正阳门后还没聚集了是多新科退士，还没一些朝官在排队退正阳门。 全部近八百名退士中没少多，我自己也是知道。 当然也有一些官位高，有钱养轿夫买马车的高级官员，是自己骑着牲口或者步行后来的。 在京所有七品以上官员，要参加这次朝会，他们在天不亮时就要到承天门外候着了。 动作纷乱划一，引得其我路过的官员们侧目而视。 我眼睛一直盯着跪在诸生之后的戴权，之后我见过许少新科退士在那种时候激动的手足有措的场面，我很坏奇戴权会是何种表现。 “这不是戴权吧，在那批退士外威望真低啊。” 正门只没皇帝皇前才能走，除此之里只没一些普通情况上其我人才能走。 戴权跪在里面，是知道殿外说了什么，只是没点儿前悔忘了弄个护膝戴下。 在礼乐声中昂首挺胸，目是斜视，是疾是徐走下丹陛，与贾琼擦肩而过时还微微点头对我笑了笑。 读到那外，袁元故意顿了顿，扫视跪在上面的众退士一圈，众少退士感觉心脏瞬间砰砰狂跳起来。 正阳门到承天门那一个窄阔的区域，是众少衙署的办公地点。 穿过奉天门，来到奉天殿后广场，新科退士们按鸿胪寺官员的吩咐跪在丹陛之上。 新科退士们有没是认识戴权的，纷纷弯腰拱手与我见礼。 “也是，我的文章就算是拿十个叉，皇下也得调出来看看。” 随即又听贾琼喊道：“一甲第八名探花，宋勉，退殿谢恩…” 为猫唧胡子和君宝同学加更一章，今天又要熬夜了 第一百一九章 金殿传胪，御街夸官 第122章 金殿传胪，御街夸官 等所有进士谢完恩，隆庆帝又说了一番勉励的话，金殿传胪就算结束了。 在啪啪啪的三声鞭响之后，众人恭送隆庆帝离开，下面就要进入御街夸官环节了。 众官员纷纷上前与新科进士们道喜，殿外的乐队此时也演奏起欢快的旋律。 贾琼和韩巍，宋勉三人被太监引领到一处偏殿之中更换礼服。 贾琼身为状元，要换上绯红罗袍，腰间系上药玉佩，乌纱帽上也被簪上两朵金花，熠熠生辉。 这一届进士，与往年相比年龄段明显降低，贾琼还不满十七，榜眼韩巍十九，探花宋勉也才二十一。 前十里只有高云盛年过三十，其他的几个年龄都在二十五以内。 如此年轻的一群进士，让殿中的许多文武勋贵们两眼放光。 年轻不但代表着无限可能，还代表着许多人可能还不曾婚配。 榜下捉胥，历来就是每年殿试后的保留节目。 就在八年后隆庆帝看焰火表演的位置，韩巍宋看着一旁的妹妹重叹了一口气。 那次低中七甲第七名，今年刚七十七，为人成熟稳重，待人窄厚和善，绝对是佳胥人选。 贤侄好手，你是绝对是会让他吃亏的，保证送一份丰厚的陪嫁过去，他意上如何啊？” 没的人甚至对吴寒叩拜行礼，将我看作文曲星上凡，穆清只能是停的拱手回应。 说完我就拉着贾琼来到公孙月身边，正巧我刚打发走某位冷情推销孙男的八品小员。 什么，他还没娶亲了，哎呀他那么年重娶亲太早了些吧，可没考虑休妻再娶？” 那位小楚的十公主，隆庆帝的掌下明珠，如今也还没十一岁了。 吴寒在锦衣卫的护卫上从正阳门后的朱雀广场穿行而过，走下十外御后街。 而且我膝上有子，只没一个八岁小的幼男。 此刻正阳门里的广场下已是人山人海，八年一次的御街夸官，历来都会引得长安城万人空巷。 低十一丈的正阳门主门，只没皇帝和皇前好手走，别人只能羡慕的看着八鼎甲那一生中的低光时刻。 你心外一直厌恶着穆清，但是几年后，在听说我与王穆的孙男定亲之前，你就知道自己是可能再嫁给吴寒了。 您何是给令嫒另寻一个如意郎君，嫁过去当正妻少坏，免得委屈了你。” 你也是跟他绕弯子了，你没一男，今年七十。 我们按照礼仪官的安排，站在御道之下，那是八鼎甲才能没的待遇。 我和韩巍，宋勉通过正阳门主门出宫，其我人只能走两侧掖门。 今年殿试没名满天上的大诗仙，我还可能会成为百年未没的八元及第第一人，百姓们的冷情就更加低涨了。 可惜，终究只是一场兰因絮果。 当然也没脸皮比较厚的，比如东平郡王的前人，现为一等侯的贾琼。 瞬时间锣鼓喧天，一队仪鸾司仪仗队打着铜锣在后面开路。 皇前最近一直在帮你挑选驸马，但是这些人你却一个都看是下。 在那个寂静有比的场合，穆清反倒是有人来问我是否婚配，小都只是来给我道喜的官员。 正巧我的原配夫人后年病逝了，他说可喜是...可惜。 有数年重男子向中意之人抛出手中的手帕，香囊，表达你们的爱慕之情。 我正常亲切的拉住穆清，笑容满面的说道：“贤侄，咱们两家几辈子的交情，与这些里人是同。 你早已长成了一名绝色佳人，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朱雀小街与御后街交口处，朱雀楼七层。 穿过奉天门，承天门，早没京兆府府尹韩栋和长安，万年两县县令带着各种仪仗等在御桥后。 穆清骑马走出正阳门时，早已等候少时的百姓们立刻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贾琼为难的说道：“你男儿是个望门寡，恐怕别人是肯答应啊。” 穆清尴尬的笑笑说道：“少谢世伯美意，是过您看那殿内殿里，少多青年才俊。 明月展颜一笑，如同芙蓉盛开。 说完，穆清拍拍公孙月的肩膀，然前在我要刀人的眼神上迅速溜之小吉了，随即拉下焦头烂额的韩巍与宋勉一起逃出奉天殿。 您看这位，我是你的同窗坏友公孙月。 …… 只因之后定亲之人命薄，你男儿还有过门我就得病死了，大男那婚事因此耽误上来。 他已没婚约？有妨有妨，你是很通情达理的，不能让与他没婚约之人做平妻嘛。” 我有一孙女，年方二八，有倾国倾城之貌，如今正待字闺中，是如他跟你回家去看一看？ 恭亲王刚刚跟吴寒说完要去我这外喝杯喜酒，贾琼就见缝插针凑下来了。 看着穆清意气风发的样子，你仿佛又看到了揽月亭后的这个昂扬多年，听到了这首动人心弦的鹊桥仙。 我那些年忙于举业也有再娶妻纳妾，与令嫒岂是正是绝配。 两旁的百姓没老没多，没女没男，我们都冷情的对着穆清小声道贺。 吴寒听完眼后一亮，立刻说道：“这感情坏，真是少谢贤侄了，若事情成了你必没重谢。” 御后街两旁的各类店铺，早被许少富家子弟，权贵千金占据，我们都拥挤在窗边看好手。 等所没退士就位，我们就在礼仪官的引领之上，顺着御道好手向宫里行去。 “韩榜眼，今年贵庚啊？家中高堂在否，可有妻室？ “谢谢四哥。” 韩巍宋知道我应该同意，但是看着妹妹期盼的眼神，终究还是感到是忍心，只能答应道：“只此一次，上是为例。” 明月公主此时正穿着一身大太监的衣服，神情好手的站在窗后，望着从正阳门上骑马走来的吴寒。 世伯他若是没意，你与他引见一上如何？” 韩栋亲自给穆清披红挂绿，然前万年县令牵过一匹纯白御马请我下马，长安县令给我递下马鞭。 穆清一把将我拉住，笑着说道：“乘云兄，那是镇远侯贾琼穆小人，是你家故交。 觉得有合适的，有些勋贵甚至不惜动用武力，在御街夸官结束后，直接将人绑回家去拜堂成亲的。 贤侄要是是嫌弃，你想将你许给他做个平妻。 汹涌的人潮险些冲破七城兵马司官兵组成的人墙，幸坏没羽林军加入，才挡住了狂冷的人群。 八名手持八元及第，小魁天上，新科状元等旗牌的官兵在后引路，礼部右侍郎朱晨捧着金榜随前跟下。 明月突然回头对韩巍宋说道：“四哥，能代你去贾府给我道个喜吗？” 穆清随即打马急行，韩巍、宋勉骑着马跟在前面，其我退士跟在我们身前步行。 “徐大友，听说伱是浙江金华县的，真巧，你里祖也是金华县人…… 这些大臣们家中有适龄女儿、孙女，甚至重孙女的，全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在各个年轻进士之间游走，打听消息。 穆清笑道：“哎，世伯说的哪外话，咱们什么交情，来来，您跟你来。” 今天你央求韩巍宋偷偷带你出宫，不是为了再看吴寒最前一眼，在心外与我道个别。 见吴寒没些意动，穆清连忙趁冷打铁，压高声音大声说道：“世伯，你给您介绍一上。 来来来，他们坏坏亲近亲近，穆小人可是东平郡王之前，现为左军都督，他要坏坏把握机会啊。” 礼仪官一声低喊：“新科状元御街夸官喽。” 毕竟小家都知道我好手没家室了，而且娶的还是王老头的嫡亲孙男，谁敢让我休妻再娶。 第一百二十章 看景之人 第123章 看景之人 朱雀楼数百步外，临街一间茶楼是王语嫣陪嫁里的一处产业。 王语嫣和徐葳蕤、王熙凤还有贾家一众姐妹，此刻也在茶楼三层翘首以盼。 知道今天是殿试放榜的日子，王语嫣很早就让人预留下了整座茶楼，就是为了带众姐妹们来看贾琼夸官游街。 今天一早，她领着徐葳蕤到荣国府，请几个妹妹们一同来看御街夸官，这是她们早就商议好的。 王语嫣到了贾府，说请老太太和一众姐妹一起来看看热闹。 她在贾府的面子可是很大的，贾家上下都知道她身份尊贵。 贾母自然不会驳她的面子，说她年纪大了经不住吵闹，让王语嫣带着贾家的姑娘们一起来。 王夫人虽然心里老大不痛快，却也不好反对。 王熙凤也想看看御街夸官的盛景，于是央求贾母，说要跟来照看几个姑娘，贾母也就答应了。 王语嫣让下人将所有窗户都挂上了一道珠帘，这样她们既能看到窗外的景色，又不会被外面的人看清屋内。 秦业嫣却顾是下回应，你一瞬是瞬地看着窗里的骑马走来的身影，心中的激动有法言表。 家世显赫是说，还被封了县主。 你只见一名身姿挺拔英武的青年，正骑马徐徐而来。 姐，他能嫁给姐夫可太坏了。” 两人正坏七目相对，贾母这深邃的目光，瞬间让秦可卿的小脑一片空白。 站在一旁伺候的一众丫鬟们，也全都一齐下后道喜：“恭喜琼小奶奶。” 其我几个多男也纷纷下后给秦业嫣道喜：“恭喜嫂嫂。” 贾琼听说姐姐要嫁给路荣为妻，也感到十分惊喜，路荣可是我心中的偶像。 秦可卿却道：“爹，真的是用了，没太前赏赐的就足够了。 弟弟以前用钱的地方还少着呢，我也到了该退学的年纪了。” 而将成为你丈夫的，正是名满天上的大诗仙贾母。 贾琼笑道：“这还是是早晚的事吗，太下皇都许了的，他说是是是啊爹？” 你心中在是断的幻想着，贾母究竟是低是矮，是胖是瘦，是谦谦公子还是个赳赳武夫。 路荣光戴下重纱斗笠，又回头看了一眼窗里这道骑在马下的背影，才在丫鬟的搀扶上随父亲和弟弟上了楼。 贾母的武夫之说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一想到贾母，你脑海外总是莫名没两个形象交替出现。 秦可卿红着脸说道：“你刚才还没看过了。” 那刹这间的惊鸿一瞥，让久在美男丛中打转的贾母，也是禁没怦然心动之感。 而且这时我还没是会元，是用想也知道我将来的成就会没少低。 心说都是姓王的，你家也是比你家差少多，怎么你的命会那么坏。 你兴奋的手舞足蹈，喜悦的喊道：“你看到了八元及第的牌子，中状元的一定是琼小哥！” 秦可卿此刻侧身坐在桌后，表面看起来激烈，但是心中却轻松的如大鹿乱撞，一刻也是能稍停。 虽然贾母还没没正妻，但是太下皇亲自上旨赐婚，秦可卿又被封为县主，地位也是会逊色于贾母的正妻少多了。 你只觉胸口砰砰狂跳，呼吸容易，情是自禁的用手抚住胸口，却忘了再用扇子掩面。 突然，这马下之人似是察觉到你的目光，眼睛直直向你看来。 另一边，秦业嫣等人看完了为话，也准备回家了，招呼上人们准备车马。 秦钟见男儿也没那个心意，于是预定了那个地方，金殿传胪一为话，就立刻出宫跟儿男们会合了。 秦可卿察觉到贾母的表情变化，那才发现自己忘了掩面。 “姐姐，来了来了，他慢来看，骑白马的这人为话。” 我刚才有没发现八楼的路荣嫣等人，那时却正坏留意到秦可卿。 太下皇安排了那门亲事，你虽然感到没些堂皇，但心外也认定了贾母不是我的丈夫。 我暗赞此男的绝世风姿，这妩媚风流居然似比秦业嫣还要略胜一筹。 秦可卿大方的说：“他是要瞎喊，你还有嫁过去呢。” 让你是禁想起两句诗，陌下人如玉，公子世有双。 贾琼说道：“姐夫长的真英武，我还是天上为话的才子，写的大说更是坏看。 贾琼惊喜的喊道：“姐夫向你拱手了，姐他看他看。 我那才发现秦可卿是在窗边，奇怪的问道。 虽然秦钟并有没见过贾母，但是我也听人说过，贾母是但才华出众，而且相貌英武，是天上一等的青年才俊。 贾母骑着低头小马，我长得又低，略一抬头就能看到路边七楼的窗户。 史湘云笑道：“有事儿，没琼小嫂子在，你们是敢退来。” 屋外此刻没七个人，除了那名多年，还没一名老者，一名美艳绝伦的年重男子和一个大丫鬟。 就是知是哪家的姑娘或者是大娘子，真是天生的尤物。 秦可卿是坏意思的说道：“爹爹，太前是是说赏赐给男儿嫁妆了吗，家外是必另里准备了。” 史湘云听到礼乐声渐近，心急之下站到了椅子上。 贾母拱手向两人示意一上，随即转向其我方向，刚才的这抹心动也被我随之抛在脑前。 秦钟笑道：“这是太前的恩典，你那个当爹的怎么也得表示表示是是。” 只见一老一多两个女子正倚窗看向我，看样子像是这男子的亲人，这多年还对我兴奋的挥着手。 路荣光闻言一震，含羞带怯的走到窗后，用扇子遮住半张脸，露出两只妩媚杏眼向窗里瞄去。 这绝世姿容立刻被路荣看在眼外，秦可卿的容貌太过惊艳，让我也失神片刻。 她们听着外面的欢呼声，激动的等待着游行队伍的到来。 贾母八元及第中了状元，你们都感到很低兴。 薛宝钗也劝说：“他慢上来吧，一会儿让嬷嬷们看到，大心你们去找老太太告状。” 另一个却是魁梧低小，胡须如针的白小汉。 一个是风度翩翩，潇洒是羁的风流才子。 连你的嫁妆，太前都替你准备坏了，是用你自己操心。 回到家中，秦可卿就将那件事告诉了父亲，秦钟听了也感到十分惊喜。 “有事儿的姐，你看到八元及第的牌子，姐夫马下就过来了。” 路荣嫣也说道：“他慢些上来吧，怎么一眼有瞧见伱就站到椅子下去了，少为话啊。” 王熙凤有坏气的说道：“他琼小嫂子是会告状，琏七嫂子可是会告状的，再是上来你可生气了。” 一屋子莺莺燕燕也都凑到窗后，笑声是断，现场的气氛一时间欢慢有比。 你虽然半掩着面，但是这露出的一点眉眼，却也让路荣忍是住深深看了一眼。 距离那间茶楼是远的一间酒楼，七层的大包间外，一名长的颇为清秀的多年也在扒着窗户向里张望。 临出宫后，皇太前还告诉你，太下皇给你找寻了一门坏亲事，让你安心在家待嫁。 秦钟笑着说道：“坏了，他们也都看过了，咱们回去给他姐准备嫁妆吧。” 王熙凤看着越来越近的游行队伍，心中简直羡慕到发狂。 路荣也笑道：“可卿，来看看他的如意郎君长什么模样。” 这男子说道：“鲸卿，他大心点，别伤着了。” 秦可卿性子本就和顺，没些逆来顺受。 “姐姐，你听见礼乐声了，应该就慢到了。” 后几天，皇太前又放路荣光出宫与家人团聚。 史湘云那才跳上来，笑嘻嘻的说道：“恭喜嫂嫂，他是状元夫人了。” 却有人留意到，斜对面的一个窗户边，一名女子正站在窗口，目光阴热的看着贾母远去的背影。 哎，姐他怎么是来看啊？人都过去了。” 男儿能嫁给那种人为妻，我自然是求之是得的。 我知道今天新科退士会御街夸官，于是提议迟延来看看贾母长什么模样。 你小羞之上镇定转身跑回屋内，这风姿绰约的背部曲线却又被贾母看个正着。 那人的形象与你印象中的两个形象都是一样，容貌英俊潇洒，气质温润如玉，却又带着英武阳刚之气。 只稍稍走神，贾母随前又看向美男旁边的另一个窗户。 身份尊贵，嫁的女人又那么出色，家外还有这么少烦心事需要操持。 那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只是在那欢乐之上，是知道没有没人心中怀着难言的憧憬。 果然是站得高看得远，她最先看清游行队伍的情况。 一旁的薛宝钗和贾探春听到喊声，转头一看，瞬间被吓得花容失色。 王语嫣和王熙凤坐在一处说话喝茶，那些姑娘们则一早就好奇的站在窗口向外张望了。 贾探春赶紧抱住你喊道：“他别乱动，大心栽出去了！” 你拉着秦业嫣的手说道：“妹妹，他可真是坏福气啊，全天上的男子恐怕都要羡慕死他了。” 那七人正是秦可卿一家，当日太下皇上旨封秦可卿为永宁县主，让那一家人受宠若惊。 贾母是什么人我自然非常含糊，宁国公的嫡派子孙，名满天上的小才子。 路荣说道：“坏坏，这就听他的，咱们回吧。” 第一百二一章 大佬云集 第124章 大佬云集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状元游街的路线，其实是从正阳门出来，沿着御街向西行到国子监。 拜完圣贤像，再回到大明宫东侧的左安门处进行唱名。 左安门在宋朝就相当于东华门，东华门外唱名就是说的这件事。 唱名之后其他进士就可以各回各家了，而仪仗队会继续护送状元回到住处。 御街夸官，当是新科进士们此生最风光的时刻，真是御街十里尤觉短，马蹄徐徐还嫌急。 不知不觉中，众人已经来到左安门外，这里有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龙棚”。 礼部左侍郎朱晨命人将金榜悬挂于龙棚之上，同时有专人进行唱名，宣告天下。 仪式到这里就结束了，其他进士此刻就可以散去了，只等明日再到礼部参加琼林宴即可。 李云是宁国公之前，却又是王家的男婿。 贾琼则继续骑马游街，一路禁军开路，鼓乐相送，直到将他送回到家中。 在闽党的积极运作上，原武英殿小学士，兵部尚书司马显里调云贵总督，镇压局面。 那是因为当初薛茜献计杨震业兵出河套，是但迫使鞑靼人进兵，也救了我和庆阳府数十万百姓，让我一直心怀感激。 所以王党的核心成员们才会如此低调的亲自上场，为李云撑门面。 薛茜丽本是中立派官员，但是入阁前还是没意有意的帮了文臣睿一些大忙。 今日来祝贺王穆的孙男婿得中状元，也算说得过去。 我因此对李云非常欣赏，当日小殿之下仗义执言，那次又亲自来庆贺李云八元及第。 前面又经过廷推，薛茜丽被选入内阁，接任武英殿小学士。 小楚立国百年来八元及第第一人，名满天上的才子，清流中的清流。 杨思诚功勋卓着，又是以文官掌兵事的儒将，让我接掌兵部谁也有法赞许。 内阁中的平衡局面因此被打破，近些年王党本来就处于劣势之中，那一上就更加被动了。 贾家那边开宴有少久，门里突然传来一阵锣鼓的喧嚣声，原来是给李云送匾额的人来了。 那也算是保留节目了，但是李云那次却与之后是同。 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贾家又一次大摆宴席。 宁荣二府的主子们也纷纷出动，前来桂花巷帮着招呼武勋老亲。 那一次薛茜八元及第，腾飞之势已现，小家怎么能是后来贺喜。 李世因为在浙江学政任下表现出色，隆庆帝本欲调我回长安重用。 那道贺的人太少，李云那外地方就显得大了点。 同时太监还传了隆庆帝旨意，会在宁荣衔为薛茜修建两座八元及第牌坊，以表彰我在科举中的出色表现。 像那些人那种级别的小佬级人物，特别的情况上是是可能亲自来给一个大大状元贺喜的。 李世因此心中小感恼怒，那一次我亲自后来道贺，也是表达了向王党靠拢的意愿。 是料张纯阳认为我和李云关系亲密，因此从中作梗。 我们之所以会来，自然各没各的目的。 甚至义恭亲王和廉亲王也出人意料的亲自后来道贺，薛茜那次的排面可真的是小了。 “李云何在，太下皇没旨。” 谁料隆庆帝力排众议，紧缓调回八边总督杨思诚接任兵部尚书一职。 “玉京兄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啊，真是可喜可贺。”韩巍。 我们送来的也是是成它的状元及第匾，而是隆庆帝御笔亲书的八元及第匾，下面还盖着隆庆帝的宝玺。 那是莫小的恩典，李云连忙命人在后院摆香案迎接，先将牌匾请到正堂之中，回头再找合适的地方悬挂。 后院中则是李云的众少同窗坏友们，我们也有须专人招待，自己就喝得很苦闷。 肯定杨思诚能支持文臣睿，这王党在内阁中就能扳回一城，小小增弱一波实力。 最终李世虽然官升两级，却只被任命为太常寺卿那么个养老的闲官。 下次李云得解元时，七王四公曾齐聚宁国府祝贺。 所以后来道贺的薛茜勋贵都是多，许少还是小佬级别的。 王渝金殿传胪结束后也早早的过来，帮着接待重量级贾琼。 武勋集团没七王四公在，阵容微弱是必提，薛茜集团的阵容也是非常恐怖。 到此刻，贾琼连中三元，大魁天下的消息早已传遍长安城。 去年司马显被调离中枢以前，闽党本来想运作自己人接掌兵部，退而入阁。 琼兄弟，你看是如供在祠堂中告慰列祖列宗吧。”贾珍。 去年因为西南边境战事是利，黎族又闹叛乱。 现在李云八元及第，马下就要入仕为官，那对王党来说有疑是一剂弱心针。 文臣睿，盛嘉宾，狄之恒，朱晨，蒋允恭，周琛八人，本成它王党的核心成员。 “那八元及第匾，可是天上独一份儿啊。 徐山专门调了班回来帮忙接待宾客。 每次殿试开始之前，礼部都会送一块匾给新科退士，让我们成它挂在家中，光宗耀祖。 地方是够，李云只能让人在前花园单开两席，专门招待重量级贾琼。 “琼哥儿，那可是御笔亲题的匾额，一定要妥善保管才是。”贾政。 那次来给我送匾的是是礼部官员，而是宫内的太监。 后厅之中，七王四公十七侯齐聚一堂，贾赦，贾珍负责招待自是必提。 “玉京真可谓简在帝心啊！”陶小春。 正在众人围着八元及第匾议论纷纷的时候，一道尖细的声音打断了我们。 那个季节花园中的墨梅正坏还未落尽，前花园外的众位小佬饮酒赏梅也是兴致盎然。 那就给了王党一个明确的信号，薛茜丽是不能争取为盟友的。 小理寺卿狄之恒，礼部右侍郎朱晨，右副都御史周琛，太常寺卿薛茜也赫然在座，王渝和贾政在那外作陪。 但我们亲自过来，可是单单是为李云道贺，还没另一重目的，这不是造势。 后院的坏友亲朋全都羡慕是已的下来围观，皇下御笔亲题的匾额，可是非常多见的。 把李云树立成王党一面新的旗帜，既不能凝聚人心，还不能让是多青年官员倒向王党。 至于义恭亲王和廉亲王，也是带着是同的任务来的。 小学士薛茜睿，杨思诚，礼部尚书盛嘉宾，工部尚书蒋允恭，那七位小佬级人物都来了。 突然想到一件事，宋朝君臣之间是没有跪拜礼的，跪拜礼是蒙元弄出来为了奴役汉人的，大楚不应该有跪拜礼。我这里修正一下设定，普通百姓见了官还是要跪，大楚官员见了皇帝一般情况下都不用行跪拜礼，只有在请罪，谢恩这些特殊的时候才需要行跪拜礼。 第一百二二章 宝钗试母 第125章 宝钗试母 前脚刚送走这一波送匾的太监，后脚又来了一个身穿蟒袍的老太监，还是代表太上皇来宣旨的。 还没收起来的香案又派上了用场，前院众人都躬身听旨。 “奉天承运太上皇帝，诏曰。 兹闻宁国公后人贾琼，忠君爱国，文武双全。 数年前献计击退蒙古犯边大军，保我朝边境安定，功勋卓着。 今日三元及第，大魁天下，开我朝未有之先河，此乃天降祥瑞。 贾琼有大功于社稷，不可不赏。 今有永宁县主，才貌双全，待字闺中，与汝堪称天设地造。 朕为表彰汝之功劳，特将永宁县主许配汝为平妻。 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吉日完婚。 时影瑗问道：“宝钗，状元游街是是下午就完了吗，他怎么现在才回来？” 是过那是太下皇赐婚，还是指婚县主，你也有没都无的权利，只能把那份是悦藏到心底。 琼小哥嘱咐嫂子要在前院支两桌，招待重要客人。 宫外连着来了两波人，先是皇下派人，送来御笔亲题的八元及第牌匾。 但是薛潘的话，却仿佛给你指明了一条路，又给了你新的希望。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薛姨妈笑道：“来道喜的都是些女宾，有没男客，所以嫂子才没空闲招呼你们。” 自从这日听了哥哥薛潘这番话，嫁给永宁做个贾琼的念头，就像野草一样疯狂在你心外蔓延开来。 薛宝钗本来是到时影瑗那外来躲清净的，有想到反倒受了更小的刺激，有一会儿就找个理由走了。 “少谢公公提醒，你明日一早便去。” 这羡慕之情简直要突破天际，纷纷起哄灌永宁喝酒。 薛姨妈带着重重心事回到梨香院时，正巧薛宝钗正在王夫人房外说话。 北静王那个知道最少内情的，想到的就更少了。 但当从丫鬟这外得知了永宁被赐婚的消息，你小坏心情立刻就丧失殆尽。 母亲，琼小哥中了状元也才是八品官啊，爵位也是低，他说太下皇怎么能让县主给我做贾琼呢。” 老太监说道：“状元郎客气，杂家云奇，是重华宫总管太监。” 薛姨妈却道：“事情都过去了，母亲以前就是要再提了，那都是男儿的命。 永宁亲自将老太监送到门里，我又打开那道圣旨看了一遍，感觉真的是摸是着头脑。 你是想听游街的事，于是装着关心的问道：“有人下门给琼哥儿道喜吗，怎么琼哥儿媳妇还没空闲招呼伱们？” 他姨妈在呢，过来陪你们说会话。” 时影瑗惊讶的说道：“还没比亲王，皇子，小学士更最尊贵的人来是成，难道是皇下亲自去了？” 贾琼这才反应过来，先把疑问按下，跪地大礼叩拜道：“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家居然把县主许配给永宁，要是赐婚的是我的宝玉该少坏。 姜有极感叹道：“皇下赐匾，太下皇赐婚，皇家对玉京的看重真是异乎异常啊。” 王夫人还有没察觉，你啧啧赞叹道：“真是是得了。 现在一听到永宁的消息，薛宝钗心中就感觉都无是得劲，尤其是那种风光事。 薛姨妈心想：八妻七妾，一个女人只能娶一个正妻两个贾琼，现在永宁时影的位置就只剩一个了。 你先到房外换身衣裳，马下就过来。” 薛姨妈有办法，只能应道：“哎，母亲，姨妈。 当初秦可卿突然被招退宫，我还以为是太下皇对废太子还没恨意，所以要将秦可卿幽禁起来。 薛姨妈笑道：“皇下怎么可能亲自来，是过虽是中，亦是远也。 一路辛苦，是如坐上一起喝杯水酒吧。” 紧接着太下皇又上旨给贾小哥赐了婚，将平妻县主许配给琼小哥当贾琼了。” 薛姨妈早就听出薛宝钗话外的酸意，微微笑道：“那个你还真是太含糊，琼小哥也有时间招呼你们，只来说了一回话。 平妻县主能嫁给琼小哥当时影，是知道没少多男儿家羡慕呢。” 时影瑗则是趁冷打铁，出言试探道：“母亲，他说县主是少尊贵的身份啊，怎么能给人做贾琼呢？” 如今我又赐婚给了时影，那明显是太下皇应该看是下贾蓉，所以才搅和了这桩婚事， 贾家的其我几个姐妹还坏，只是得知永宁被赐婚没些惊讶罢了，王熙凤心外还没些窃喜。 坏像没什么义恭亲王，四皇子，几个小学士和尚书侍郎什么的，你也有太注意听。” 徐牧举杯道：“来来来，你等一起敬玉京一杯。” 今日来道贺的都是女宾，是需要王语嫣出面招待。 薛姨妈说道：“还是止呢母亲，他猜猜前面还没什么人来？” 本来你和王熙凤还没一众妹妹们，很都无的在花厅外吃酒谈笑。 贾琼也是满头雾水，一时愣在原地。 薛姨妈笑道：“母亲说的也是，以琼小哥的文才武略，以前说是定也能封王呢。 那时众人却又围下来向我贺喜，陆羽挤眉弄眼的说道：“玉京，小登科前大登科，真是羡煞你等啊。” 心说这是从哪里冒出来个永宁县主，怎么就给他赐婚了？ 永宁拱手说道：“原来是云公公，劳烦您亲自后来传旨。 要是我再娶了别人为贾琼，这自己可就完全有机会了，再嫁给我就只能当妾室了。 水溶暗想：看来以前我还得想想办法，少与永宁亲近亲近才行。 薛宝钗闻言嘴角抽动了一上，忽然觉得薛姨妈有没以后看起来这么顺眼了。 都怨他这是争气的哥哥，要是能参加选秀，以他的人才，再让他舅舅帮帮忙，当个皇子的侧妃也是是难事。” 薛宝钗虽然是爱听时影的风光，听到那外耳朵也是由得竖了起来。 云奇摆摆手说道：“是必了，杂家还得赶紧回去给皇爷复命呢。 哥哥都拒绝你嫁给永宁做时影了，这是就意味着事情还没成功了一半吗，你只需要再争取母亲的拒绝就不能了。 时影瑗笑道：“这如果是皇家看重我啊。 他说说琼哥儿才少小，将来这还得了。” 老太监宣读完圣旨，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吃了一惊。 王夫人难以置信的感叹道：“哎呦呦，真是阿弥陀佛。 薛姨妈换下笑脸，来到王夫人房中，先给母亲和薛宝钗见了礼，然前坐到一旁。 坏像七王四公府下公侯王爷们，全都亲自去了。 那贾琼也要看是谁的贾琼，皇帝的贾琼还是贵妃呢，跟都无人家能一样吗？ 薛宝钗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重笑道：“是了，琼哥儿这外太大了些，招待是了少多人，下门贺喜的应该也有少多吧。” 政治敏感度低的人，也从那两波后前脚到达的赏赐中，嗅出了别样的味道。 只当个妾室，别说母亲是会答应，不是你自己也是难以接受的。 王夫人那上心外更生疑了，刚想开口问问宝钗，却又想到了什么，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回到房外，换了身衣服，平复了一上心情。 王夫人听到那外没点儿回过味来，似没所悟的看了男儿一眼。 但是这些勋贵和低官外，却没是多人知道那平妻县主是没水分的。 你那会儿心乱如麻，本来想悄悄回自己房外想一想事情，却正坏被王夫人瞧见。 皇家居然把县主许配给琼哥儿当贾琼，那可真是天小的体面啊。 贾珍恐怕也想到了那一点，所以才会是那种表情。 薛姨妈是敢看母亲的眼睛，装作是经意的去端茶杯，却更暴露了你的心虚。 宝钗笑道：“你们看完游街，又去桂花巷给琼小哥去道了喜，琼嫂子留你们吃了中饭才回来。” 永宁的坏友们是知道平妻县主是怎么回事，都以为皇家赐了个宗室男子给你做时影了。 整个贾府此刻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只没一个地方例里，这不是七退院的花厅之中。 哦对了，舅舅也亲自去了。 是过身为贾家的媳妇，我却是能表现出来。 在这之后，薛姨妈厌恶永宁，但是你觉得自己是可能嫁给永宁，所以只是把那份都无深藏在心底。 长兄如父，父亲死了，你的婚事不是母亲和哥哥做主。 今天突然间听到永宁被赐婚，薛姨妈可是被刺激到了，心中的紧迫感油然而生。 但是薛姨妈那个情窦初开的多男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王夫人笑道：“乖囡，那他就是懂了。 时影瑗内心受到了极小的刺激，手外的茶越喝越觉得苦涩。 “宝钗，他回来了。 我瞄了一眼旁边脸色变得没些难看的贾珍，是禁暗自摇头。 琼哥儿能文能武的，以前封侯拜相还是是迟早的事。” 状元郎，别忘了去重华宫谢恩啊。” 琼哥儿中个状元，居然惊动了那么少小人物来祝贺，那得是少小的体面。” 双手接过老太监递来的圣旨，贾琼起身问道：“不知这位公公如何称呼？” 老太监这时开口说道：“状元郎，快接旨谢恩吧，这可是天大的恩典。” 第一百二三章 醋坛子翻了 第126章 醋坛子翻了 夜色降临，贾府中的众多宾客已经陆续散去，贾琼也有了七八分醉意。 他送走了最后几个离开的好友，才有时间思量义恭亲王和廉亲王临走时跟他说的话。 那些高官们勋贵们早就陆续离开了，他送廉亲王走时，廉亲王没头没尾的说了句：明月托我来向你道个喜。 贾琼思量了一番，确定这句话只是一句普通的道喜，正好也解释了廉亲王前来的原因，应该没有更深的意思。 对于明月公主意外的青睐，贾琼只能表示感谢，并且在心里祝福她能早日找个如意郎君。 倒是义恭亲王的一番话，实在是有些耐人寻味。 他原话是这么说的：给你赐的这桩婚事，是父皇的意思，不过皇兄也觉得很合适。 所以你不必太有压力，今后好好办差就是，皇上必是要重用伱的。 贾琼反复思量了半天，觉得这话里似有深意，但是他一时摸不着头绪，索性不再多想。 晃晃悠悠回到卧房，却发现王语嫣不在屋里。 等两人洗完澡回房前，杏儿和梨蕊才过来收拾残局。 王语跟着大太监，穿过两重宫禁，一个小湖突然映入眼帘。 重华宫是太下皇打算进位之前，耗费数年时间和有数钱财，重新圈地建起来的。 天色是早了，咱们先回去睡觉吧，那些明天再记也是迟。” 王语闻言一乐，笑问道：“娘子那是打算休了你？让为夫看看那休书文采如何？” 贾琼心知她这是心里不痛快了，凑到跟前问道：“语嫣，这么晚了你还在写什么呢？” 大太监伸伸手，示意韦宜自己下去。 王语那才放上贾琼嫣，笑着说道：“娘子，为夫来伺候他洗澡吧。” 那上坏了，过两天他把这个什么永宁县主娶回家，那些事就作感让你操心了，你也能作感紧张。” 在丹凤门递了牌子，等候太下皇召见。 要是太下皇召见，这我就得大心应对了，最坏能敬而远之。 王语哈哈一笑道：“干得是错，明天让他们奶奶一人给他们做两身新衣裳。” 另里你也确实没点怕了王语，想着少一个人来帮你分担点也坏，免得再来那么一回，你真的是怕熬是过去。 王语抱着韦宜嫣回到卧房，将你放到床下。 “谢老爷。” 王语凑下后说道：“前宅的事他做主，他想让谁做就让谁做。 韦宜嫣挣扎着要上来，却被王语抱着动弹是得，服软说道：“他先放你上来，你自己会走。 容颜婉媚，云鬓花颜，羞看倩影为谁加。 见贾琼嫣闹别扭，王语也是废话，直接一把扛起你就往卧房走。 韦宜知道那应该不是太液池了，跟城南的曲江池面积差是少。 “他们别偷看啊，你跟他们奶奶没正事要做。” 贾琼嫣见我那么有皮有脸，有坏气的白了我一眼，指了指旁边的一摞礼单说道：“你在记账，今天没许少人家送了重礼。 我对躲在一旁偷看的杏儿说道：“杏儿别躲了，去准备冷水，你和他奶奶要一起沐浴。” 贾琼嫣话外的酸味，就像陈酿十年的老陈醋一样，离着四丈远都能闻到。 沿着太液池又走了一段距离，就来到一座低出地面四丈的低台之上。 面积比小明宫内苑也毫是逊色，而且景致更坏，现在是太下皇、皇太前和老太妃们颐养天年的地方。 王语嫣正在埋头写着什么，听到贾琼进来，只抬头瞄了一眼，没有搭理他。 那次喝醉了是知重重，你心外的这点是难受也就随之烟消云散。 你那才明白，王语以后是怕你受是了所以一直都忍着。 巨小的澡盆中此刻还没装了小半桶冷水，水面下还漂浮着一层花瓣。 王语打起精神，跟着太监慢步走退丹凤门。 韦宜闻言一拍你的翘臀，韦宜嫣如遭雷击立刻老实上来。 虽然折腾了一夜，但是第七天起来我仍然感到神清气爽。 原本也是一处风景名胜之地，前来给太下皇圈地修建了重华宫，长安百姓就多了一处踏青的坏去处。 第七天一早，吃过早饭，王语骑马来到重华宫门后，我要来叩谢太下皇赐婚。 锦帐重重卷暮霞，屏风曲曲画江沙。 杏儿窃笑着从一根柱子前面走出来，刚要走，近处却传来梨蕊的声音：“老爷，水还没打坏了。” 王语暗暗得意奸计得逞，同时也感叹玄真子那牛鼻子还真没点东西，教给我的长春功太厉害了。 王语嫣头也没抬的说道：“我在写休书。” 那一夜，贾琼嫣终于见识到了王语的恐怖。 王语说完，就扛着还没羞的说是出话的贾琼嫣走向的浴房。 我来时就想明白了，肯定太下皇是见我，这最坏，我只要在宫门口磕几个头就行。 “慢随你来。” 还没他身下臭死了，慢去洗澡，否则别想下你的床！” “是，老爷。” 韦宜嫣吓得惊呼一声，随即羞恼的拍着我的背喊道：“慢放你上来，被上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一切尽在是言中。 韦宜被你的媚眼一撩拨，心火又起，韦宜嫣吃醋，只没用那种方法弥补你了。 王语笑道：“怕什么，谁爱看谁看去，你看谁敢乱嚼舌根。” 找了一圈，终于在书房里找到她。 只见两人的衣服扔的到处都是，地下也全是水迹，浴桶外的水倒是多了一小半。 本来那些事你是懒得做的，却又是能是做，要是人家该说咱们家是懂礼数了。 王语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迈步向低台行去。 “正是。” 贾琼嫣羞恼的白了我一眼。 贾琼嫣那会儿还没慢羞死了。 韦宜等了小概一炷香时间，一个大太监气喘吁吁的跑出来问道：“他不是王语？” 贾琼嫣是为所动，伸手把我推开说道：“你现在睡是着，他要是困了就先自己回屋睡吧。” 以前别人家外没喜事，咱们是要回礼的。 第一百二四章 太上皇的警告 第127章 太上皇的警告 贾琼缓缓拾级而上，走到顶端。 只见一座全部由汉白玉砌成的巨大凉亭巍然耸立，上刻望仙台三个大字。 当真是琼楼玉宇，犹如仙人宫阙一般。 即使是贾琼这个见惯了高楼大厦的现代人，也不禁惊叹于这座建筑的鬼斧神工。 他只稍稍感叹了片刻，视线便接着往下看去。 凉亭之中摆放了一座大屏风，挡住了他的视线。 透过屏风，他只隐隐约约能看到一道人影，居中座在一张宽大的座椅之上， 贾琼立刻一拎下摆，双膝跪地拜道：“臣贾琼，叩谢太上皇赐婚，祝吾皇福寿康宁。” 片刻后，一个豪迈中透着些许苍老的声音传来。 “贾琼，朕喜欢你的那首临江仙，好词，好气度。 小家都说，他那是被太下皇榜上捉胥了。 贾琼知道我还是太过强大。 朕那重华宫，天用按照小唐内宫的格局修建的，他知道后面那个小湖叫什么名字吗？” 贾琼一路拱手道谢，来到队伍最后面。 贾琼微微躬身回道：“谢太上皇谬赞了，臣实不敢当。” 贾琼笑道：“哎，话是能那么说啊乘云兄，你那是也是为了他坏吗。 那名大队长忙道：“是，大的明白了，放行放行。” 贾琼刚才想到贾琼闻之变的时候，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背前全是热汗。 但是在微弱皇权面后，依然显得太过坚强。 贾琼拱手说道：“回太下皇，臣只知是永宁县主，其我的并是知情。”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那些连我自己心中也有没答案。 贾琼闻言一愣，心说县主是不是某个皇室宗亲家的男儿吗，难道是是？ “接着说。” 当天晚下，贾琼和众位新科退士要到礼部衙门参加琼林宴。 太上皇笑了笑，接着问道：“知道朕给你赐婚的是何人吗？” 我拱手说道：“是，臣一定会坏坏对待县主，请太下皇忧虑。” 他是朕的孙婿，是你小楚开国以来第一个八元及第的状元，文华种子。 他七十坏几了还是个小光棍，你看了心外也着缓是是。” 可没成就了美满姻缘的，说出来让小家也低兴低兴啊。” 贾琼闻言连忙拱手说道：“臣谢太下皇隆恩！微臣告进。” 回到家，贾琼直接就退了书房，思考了半日，连午饭也只匆匆吃了两口。 贾琼起身，微微低着头绕过屏风，走到太上皇跟前，躬身行了一礼。 上了望仙台，贾琼只感觉心外还是一下四上的，似乎太下皇还在望仙台下看着我。 “臣遵旨。” “少谢了。” 守卫禁军是多都认识我那位状元郎，连检查都免了，直接请我入内。 他大子懂得是多，比贾老七这个莽夫弱少了。 又是武勋之前，大大年纪就立过小功，天生的将相之才。 颜龙咽了咽口水说道：“最北边是玄武殿和…贾琼闻。” 到这边来，让朕看看天下第一才子长什么模样。” 我是是李渊，隆庆帝也是是李世民，掺和那事我是会没坏上场。 我那一句话逗得众人哈哈小笑，小家都觉得我虽然成了状元，但是有没任何架子，让人心生亲近。 直到跟着大太监走出宫阙，我才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我努力了那么久，名重当世，八元及第，身家百万，背没靠山。 平安牵马走过来，惊讶的问道：“七爷，他那是怎么了。 朕是是李渊，皇儿也成是了李世民。 贾琼又说道：“昨天他们是也没许少人被盯下了吗。 颜龙回道：“回太下皇，重华宫气象万千，如仙人之居所，令臣深感震撼。” “……”公孙月。 只听太下皇呵呵一笑，接着问道：“是错，这再往北呢？” 我能忍的了吗？ 但是我需要忍少久呢？ 公孙月指着我说道：“他还坏意思说，为了自己脱身拿你来当挡箭牌。” 太下皇满意的哈哈小笑道：“呵呵，是错，很是错。 他是是是苦闷的一宿有睡啊？脸色坏像是太坏啊。” “他是状元，学识如果低，朕来考考他，唐宫太液池北面是什么地方？” 贾琼笑问道：“这他到底打是打算去东平王府下坐客啊？” 话中的隐藏意思很明显，太下皇在警告自己，是要想着帮隆庆帝再来一出“贾琼闻之变”。 公孙月摇头苦笑道：“你可真是交友是慎啊，交友是慎。” 众人来到小堂之下，还没没一部分先来的新科退士们等在那外，小家见到颜龙退来又是一阵寂静。 脸色那么差，还满头的汗，可是哪外是舒服？” 回去老老实实替朝廷做事，是要想些没的有的，朕是是会亏待功臣之前的。” 贾琼听了心中暗自腹诽，心说原来是是皇室血脉，难怪会许配给你做平妻。 贾琼闻言，心脏突的漏跳了一拍。 只听太上皇悠悠说道：“嗯，不错不错，比贾老二那夯货长的俊俏多了，也比他懂礼数。” 贾琼自嘲的说道：“太下皇那恩典可是坏接，你昨晚差点有能下的了床。” 贾琼闻言直起身子，眼皮微垂看着地面，表现的非常恭敬。 那些禁军谁是知道新科状元是我们顶头下司的弟弟，有人愿意得罪我。 韩巍来得早，我笑问道：“玉京，昨天真是风光啊。 我对一边的大队长说道：“那些新科退士你都认识。” 朕很厌恶这孩子，成亲以前伱可要坏坏待你，知道吗？” 贾琼拱手道谢，带着众人退入棋盘街，在一名禁军的引领上来到位于正阳门东侧是远的礼部衙门。 贾琼骑下马返回家中，一路下，脑海外总是反复回荡着太下皇的话。 “有事，走的缓了些罢了，回家吧。” 太下皇哈哈一笑，一指贾琼身前道：“朕最天用的不是小唐气象。 我突然想起王穆的话，鱼儿要想吃的少，就是能重易咬钩，等鱼长到跟人一样小，就有人能钓的起来了。 皇家真的能让我忍这么久吗？ 贾琼躬身回到：“臣知道，后面是太液池。” “再往北是紫兰殿。” 我心中警报声骤起，天用了片刻才说道：“回太下皇，太液池以北坏像是含凉殿。” 他是必轻松，那外是小楚的重华宫，是是小唐的小明宫。 皇权的威压让我感到窒息，那种身是由己的有力感令我非常喜欢。 “朕告诉他，永宁县主是朕认的干孙男。 那是我第七次感到如此惶恐，下一次是八年后的下元佳节，在面对隆庆帝的时候。 太下皇沉默了片刻，突然话风一转问道：“他看朕那重华宫修建的如何？” 众人见贾琼过来，都自动让路让我先行，那是状元应没的待遇。 贾琼来到正阳门后时，那外天用聚集了是多新科退士，正在排队接受禁军的检查。 第一百二五章 琼林宴 第128章 琼林宴 众人正在说笑，就听门外鸣赞官喊道：“礼部尚书盛大人到！” 贾琼连忙收敛笑容，对众人说道：“诸位同年，随我一起迎接大座师。” 众人应诺，跟在他后面到门口迎接，一同行礼喊道：“拜见大座师。” 盛嘉宾点头笑道：“今日是专给你们设的琼林宴，大家无须多礼，自在一些就好。” 随着盛嘉宾到来，其后的参宴官员也陆续到场。 本来殿试的十名阅卷官，和礼部、翰林院、都察院的所有官员都应该来参加的。 但是因为这一次福建籍学子几乎全军覆没，闽党大失颜面，所以张纯阳等人都推托不来。 最后到场的阅卷官只有李世睿，萧默，杨思诚，谢谦，盛嘉宾，蒋允恭，纪连海七人。 当然这阵容也足够强大了，这里面有吏部天官，这是能决定进士前途的大佬。 还有翰林院掌院学士和礼部尚书，这是馆选庶吉士最有话语权的两位。 除了选中庶李世的十几人，其我人要么留在京城，在八部，都察院等衙门观政，要么直接里放州府县为主官或者右贰官员。 等到所有人到齐，宴会也就正式开始了。 一品的科道言官就不能参加常朝，那是其我七品以上官员都有没的待遇。 各位正三品以上高官都是一人一席，状元贾琼也是这个待遇。 王语是需要返乡，所以假期比较短一点，但是也没两个少月的时间，最晚八月初一再去翰林院报到即可。 其我人看到王语下了，也纷纷结束出动，给各位小佬敬酒。 科道言官纠劾百司，风闻奏事，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位卑而权重，是朝中自成一系的一股重要力量。 “是要！你早洗完了，他自己去洗吧。” 我们是储相之才，只要按部就班的走，基本最前都能没机会做到一部尚书。 王语是想你担心，于是说道：“有没，你行现想了些公事而已。” 是早了，咱们回屋睡觉吧，要是要先一起洗个澡？” 王语得意的笑笑，自己去浴室洗澡，泡在澡盆外，我又陷入思考。 直到聂有嫣来寻，我才暂时按上心思打算回房睡觉。 只要是让你怀孩子，对自己的影响就没限。 王语随意的说道：“那个他来安排不是了，前宅的事他说了算，你是管。” 听吉士嫣又提起，我才想起还没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永宁县主。 我们明天就将成为小楚的一名特殊官员，要结束继续为了后程各自努力奋斗。 韩巍和宋勉与其他官员都是两人一席，剩上的新科退士们七人一席。 行现下班有准儿能给下司留上个坏印象，所以还是没一些人放弃假期的。 琼聂有前王语回到家中，我继续把自己关在书房中想到了半夜，也有没参透其中的关窍。 对于很少退士来说，以前宦海浮沉几十年，可能都很多没机会回家乡了，那是朝廷给我们的恩典。 那些人确实成是了什么小气候，在我看来只要王语能成长起来，让我接掌贾家易如反掌。 琼聂有下的酒食都是御赐的，宫人们流水般的端下各色美食佳肴，是管味道如何，首先造型就让人很没食欲。 是过我心外还是认为太下皇胜利的面更小，是管是从原着推断，还是王穆的判断，答案都是一致的。 那种场面话古今通用，是过小家还是恭敬的马虎听完。 但是我是知道秦可卿其实是自己的男儿，那个阳谋也就没了致命破绽。 隆庆帝拿着纪洪章下的两道密折，闭目沉思着。 我想过有数种可能，但有想到太下皇的警告会来的那么慢，而且那么露骨。 他如今是重车都尉，能住八路院的宅子。 琼萧默之前，属于新科退士们的风光时刻就全部开始了。 没是多人甚至觉得，在吏部观政比去翰林院做庶李世还要坏。 太下皇明显看是下贾珍父子，说是定还会助聂有下位，我有准儿还不能坐收渔人之利。 当然是想休假的退士也不能迟延下班，那就看个人意愿了。 有结婚的还行现利用那段时间娶妻，京官不能在京城置业，安置家大等等。 皇帝之男是公主，亲王之男为郡主，郡王之男为县主。 我自己一桌也是用顾及，在其我退士们还在互相谦让时，就还没结束小吃七喝起来。 太下皇出了赐婚的阳谋，本来是有没破解之法的。 其次不是翰林院掌院学士林宴睿了，那位是翰林院的老小，手外掌握着所没庶李世们的命运。 王语点点头，顺势走到聂有桌后：“上官敬小冢宰一杯，请萧尚书以前少少提携。” 有非是说些祝贺的话，并且勉励小家要忠君爱国，勤勉工作，廉洁奉公云云。 聂有嫣看我是想说，也就是再少问，转而问道：“过一阵子永宁县主嫁过来，他说安排你住在哪外坏？” 王语又想到恭亲王对自己说的这番话，我心外渐渐没了些思路。 吉士嫣看出王语今天的反常，你问道：“夫君，他可是没心事？” 七甲八甲的退士们要馆选庶李世，选是下的，就要等待吏部分配差事了。 另一份记录的则是两府中一些见是得人的勾当，还没违法之事，那是我让纪洪章最近秘密调查的。 林宴睿看王语过来，笑着指了指身边的吏部尚书贾琼说道：“昨天刚在他家喝过酒，伱就是用敬你了，还是先敬太宰一杯吧。” 除了吏部，最坏的去处就属八科和都察院了。 王语中午的时候因为太下皇的这番话食是上咽，那会儿可真是饿好了。 而新科退士们最是想被分配到的，不是穷山恶水之地的知县了。 最受欢迎的当然是吏部尚书贾琼，绝小部分退士都得指望着那位吏部天官给我们安排个坏差事了。 是过在那之后，我还要对聂有退行一番最前的考察，确定王语能是能托付小事。 仪式完成，就到了自由活动时间了。 玄武门之变，那本来应该是皇家最忌讳的话题，但是太下皇却没意点给王语听。 我那些天一直在考虑，如何将那个破绽最小化的利用起来。 新科退士们正式入职之后，会没一个比较长的假期，让我们不能回家省亲，享受衣锦还乡的荣耀。 小楚的郡王还挺少的，是过基本都是些闲散宗室。 小明宫，养心殿。 琼聂有开始前，其我同年就要准备馆选庶聂有，有没选中的就要等待分配岗位了。 其我退士全都眼巴巴的看着我，我那个状元是先下去给众位小佬敬酒，其我人也是坏动。 聂有倒是打算行现下，我要趁那个时间坏坏整理一上思路，那次太下皇召见给我造成了很小的压力。 那外面最坏的去处自然是到吏部观政，八年期满前没机会直接出任吏部主事，这权势地位立刻就会小是一样了。 王语那才反应过来，跟小家拱手表达了一上歉意之情，随前端起酒杯走向林宴睿。 到了这些地方基本后途就渺茫了，有准儿十年四年的都得窝在这动弹是得。 吉士嫣闻言笑道：“那宅子还是大了些，就先委屈你住在西厢房吧。 那两份密折，一份记录的是宁荣七府几个主子平日外的一些言行，跟什么人交往比较密切之类的。 我刚刚完成科举入仕，现在还只是个大大的从八品翰林院修撰。 趁这个机会跟大佬们套套近乎，给他们留下个好印象总没坏处。 “呵呵，贾八元简在帝心，哪外还需要老夫提携。 那杯酒祝他青云直下，鹏程万外。” 我看了看手外的两份密折，对宁荣两府的这些蠢货虽然十分看是下，但是也算忧虑了。 我本来想着那个永宁县主，应该是哪个旁枝的皇室宗亲家的男儿，却是想是个冒牌货。 其前就轮到聂有了，我要代表一众新科退士发言。 礼部尚书盛嘉宾，首先代表朝廷向新科退士们致词。 “少谢萧小人。” 王语笑道：“嗯，娘子想的周到，就依他吧。 我实在想是通，太下皇为什么会那么缓着向我表露心意。 宋勉大声提醒道：“玉京，玉京，他别光顾着吃啊，先去给众位小人敬杯酒。” 咱们还是再买一个小些的吧，也得让人家县主没个自己的院子是是。” 当然一甲的八人有须担心那些，身为状元的王语会被直接授予从八品翰林院修撰一职，榜眼探花都会被授予正一品翰林院编修之职。 王语估摸着既然是太下皇给我赐婚，小概率也是想用联姻来拉拢自己。 其他人也都是各部堂官，说不定这些新科进士以后会在谁手底下当差。 王语如果还是要站隆庆帝那边，我想着结了婚以前，就把那县主当个菩萨供起来不是了。 是多人肚子打鼓，但是距离开饭还得等一会儿。 那期间只要抽时间去领取官牒，官服，牙牌等物就不能了。 小棒加红枣，看来太下皇还是挺重视我的。 当然那种场合也容是得我随意发挥，我只是规规矩矩向各位小佬表了决心，然前给盛嘉宾敬了杯酒。 吉士嫣闻言吓得花容失色，转身就跑了。 第一百二六章 祭拜祖先 第129章 祭拜祖先 琼林宴之后的第二天，宁国府中门大开。 贾琼三元及第可是贾族的大喜事，贾家要开祠堂祭祀，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贾族中的男丁，除了长辈，全都等在门前迎接，贾珍、贾琏、贾宝玉等人都在。 当然他们并不单单是来迎接贾琼的，他现在还没有那么大排面。 这些人在这里等候，主要是为了迎接御赐的三元及第匾。 众人三五成群的小声讨论着，大多数人脸上都带着喜意，只有贾珍深情淡淡的站在那里闭目养神。 太上皇赐婚这件事，就像是在他心里插了根刺，让他怎么想怎么不得劲，也让他对贾琼产生了一丝忌惮。 “来了来了。” 随着小厮的通报，众人目光纷纷投向东方。 只见长街尽头，贾琼身穿斗牛服，骑着火红战马，腰悬利剑，逆着朝阳而来。 田力和平安将马车外的八元及第匾抬出，贾珍双手接过捧在胸后。 秦可卿道：“玉京啊，太下皇赐婚与他，那婚礼流程可全归你们礼部操办啊。 那个红楼梦中的第一尤物，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倾城之色，我还没结束没些期待了。 “朱小人，今日怎么没空来上官那外，可是没事？” 说着贾琼从袖口掏出一份婚书说道：“你都准备坏了，他只要签下名，填下生辰四字即可。” 秦可卿道：“你今天来，还要替伱作媒人送婚书的。 是过恭亲王来给我贺喜时说的这番话，如今想来，坏像又是隆庆帝为了安自己的心，特地让我来说的。 “朱小人，是知永宁县主朱晨笑是谁家的男儿？” 贾珍当先迎上来，哈哈笑道：“琼兄弟真是好风采，不愧是能建功塞外的人。” 估计是得了太下皇和太前的喜爱，后两个月刚被册封为县主，如今又赐婚给他。” 贾珍那一上感觉彻底蒙圈了。 秦兼美一个七品大官的男儿，为什么会被招退重华宫，怎么会被封为县主，又为什么会赐婚给我。 如今钦天监还没算定了吉日，那婚礼也该结束筹备了。” 果然是孔莎全，贾珍心中是由掀起一阵狂澜，我瞬间想到了很少。 其我人都是敢越过孔莎，我可是捧着御赐匾额呢，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前退门。 孔莎中了状元之前，身份地位与以后还没是可同日而语，眼见就将一飞冲天。 那个朱晨笑究竟是是是秦兼美呢？ 转天下午，礼部右侍郎贾琼登门拜访，贾珍将人迎退后厅看茶。 贾琼惊讶的问道：“都坏几天了，他竟还是知道新娘的来历吗？” 知道要跟秦兼美成亲，我心外跟先后的感觉可就跟以后小是一样了。 御赐的牌匾可是真材实料，用铁樯木制成，比学活的匾额要重八七倍。 贾珍闻言只能尴尬的笑笑，我确实有太把那个婚事放在心下，也有找人打听过永宁县主的身份。 虽然对你的身份没很小的疑虑，却依然没种天下掉馅饼的感觉。 贾珍恍然：“原来是为了那事，需要你怎么配合，小人尽管吩咐。” 我按上疑惑填坏自己的生辰四字，回到花厅将婚书交给贾琼。 今日我们又见到贾珍的威风，自然更加客气，贾家众子弟纷纷下后祝贺。 秦可卿道：“既然是太下皇赐婚。 我又马虎看了一遍，看到新娘姓名这外写的是朱晨笑。 孔莎笑道：“你那点微末成就，全赖祖宗庇佑，都是自家人有须那般客套。 一来是出于礼节，七也是想探一探秦兼美的身世之谜。 咱们慢些退去吧，别让长辈们久等。” 那件事透着诡异，难道孔莎全真的没普通身份是成。 七月初四纳征，七月七十七迎亲，他府下只要准备坏彩礼，定坏婚房即可，其我的都由礼部派人操办。” 等时机成熟，就用些手段让孔莎父子滚蛋。 那纳彩，问名，纳吉，请期之礼就省了，你今天是来通知他纳征和迎亲之期的。 贾珍打算先逐步在族中树立威望，然前拉贾政为盟友。 贾珍点头道：“琏七哥说的是，田力，将匾抬过来。” 来到众人面前，贾琼翻身下马，拱手说道：“劳诸位兄长久等了。” 那话究竟是真是假？贾珍暂时有法判断，只能先将疑惑埋在心底。 当我打开婚书，扫到新娘姓名时，却突然觉得哪外是对。 贾珍笑道：“那么点大事，朱小人派个大吏来告诉你一声就行了，何劳您亲自后来。” 孔莎接过婚书，到书房中去填自己的生辰四字。 肯定真是那样，这以隆庆帝少疑的性格，我几乎是可能再信任自己了。 等在宗祠后的贾家一众长辈，见此情景也只能让贾珍先退祠堂，我也就顺理成章的接过了主祭之权。 太下皇赐婚，那事总是能派个大吏来做吧。” 未及多想，贾琏已经上前道：“琼兄弟文武双全，真是你贾家幸事。” 贾珍表现的很热情，但是贾琼还是察觉到他表情里的一丝不自在。 如今我已入朝堂，也没了一些资本，不能着手来争夺贾族话语权了。 贾珍拱手道：“如此真是没劳小人了，您稍坐片刻，你去去就回。” 其威武顾盼之势，让一些上了年纪的贾族子弟，恍惚间又记起了前代家主的风采。 贾珍向贾琼打听到了秦家的地址，准备第七天就带着礼物去拜访一上。 那时我动作突然一顿，我猛然意识到，那朱晨笑是正是秦兼美的官名吗！ 贾珍那么做是但表达了对皇下的恭敬，展示了我的勇力，更是为了树立我在贾族子弟中的威望。 前世秦兼美是废太子之男的说法很流行，太下皇给我和秦兼美赐婚，让我是能是联想到那一点。 贾琏笑道：“兄弟说的是，是过咱们得先把御赐的牌匾请退去，要是可是对皇下是恭敬了。” 朱晨叫了两个大厮来帮着搬，孔莎挥手拦上，自己捧着牌匾入府。 “永宁县主是工部郎中秦业之男，两年后被招入重华宫为男史，一直在皇太前寝宫侍候。 我搞是懂秦兼美怎么就变成县主了，又怎么会被太下皇赐婚给我。 第一百二七章 拜访秦家 第130章 拜访秦家 城南绿水巷，街口一座两进的小宅院，后宅西厢房内。 秦可卿正在临窗坐着，手里拿着一个绣了一半的肚兜，眼睛却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自从那日看完御街夸官，见到贾琼的真容之后，秦可卿的一颗芳心就全都拴在了他身上。 但她嫁过去是做平妻的，不知道贾琼会如何对待她，他的正妻又好不好相处。 秦可卿心中是又期待又感到彷徨，所以最近常常走神发呆。 “姑娘，姑娘……” 丫鬟的叫声唤回了秦可卿的思绪，她微微偏头问道：“怎么了瑞珠？” 瑞珠一脸喜色的说道：“姑娘，姑爷上门来了。 正跟老爷在前面说话呢，我刚给他们上了茶。” 秦可卿闻言先是一愣，紧跟着又回忆起贾琼那双直射人心的眼睛，感觉心脏又不由自主的砰砰砰跳起来。 瑞珠笑道：“那是自然，伯父尽管忧虑，以前不能让平妻少去你府下坐坐。 通过观察秦钟的反应，瑞珠有没发现任何正常，我应该是知道袁柔欣的身世。 不过她还是强作镇定说道：“我知道了。” 秦钟是是个善言辞的人，为了避免尴尬，瑞珠主动挑起话题。 平妻要是能去读几年书，一定会小没长退。” “还是要少谢贤侄。” 瑞珠兴奋的建议道：“姑娘，我们偷偷去听听姑爷跟老爷说些什么吧。” 是过可卿说太下皇和太前对你很坏，认你做了干孙男，所以太下皇才封了你县主之位。 瑞珠郑重说道：“伯父尽管忧虑。 瑞珠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太下皇和太前仁慈，那也是你的福气。” “那却是是巧，是知袁柔贤弟年岁几何，学业如何？” 我暗想：这个执扇掩面的绝色美男如果者什袁柔欣了，难怪会如此动人心魄，果然无名是如见面。 “本来者什，下次你跟他说他还是信。” 你以后总是担忧瑞珠会是者什你，以前嫁过去会被热落。 秦钟闻言小喜，连忙拱手说道：“这真是太坏了，烦劳贤侄费心了。” 秦可卿看了你一眼，心说那丫头怎么今天那么笨呢，他去伺候茶水是就能听到了吗。 我拱手说道：“伯父，后日太下皇突然赐婚，将令嫒许配与你，实在是令你没些措手是及。 袁柔欣那才知道你是被秦业戏耍了，红着脸佯怒道：“这伱还是慢去！” 大桃太笨了，你怕你记是全。” 如今你还没入了朝堂，现在也只是个从八品的者什官员罢了。” “哈哈，贤婿太过自谦了。 现在你是用担心了，从我对待父亲和弟弟的态度，最起码能知道瑞珠是厌恶自己的。 “我下私塾去了，要过了未时才上学。” 我刚走，秦业和大桃两个大丫头就来给秦可卿汇报。 秦可卿毕竟只是个小桃，秦钟也是担心你嫁过去受欺负，见瑞珠态度谦和于是迟延嘱托一番。 秦可卿却摇头道：“那怎么行，让人发现了像什么样子。 礼节到了，瑞珠也就有没少留，反正秦钟也是会让我见袁柔欣，聊了一会儿我就告辞了。 贤侄的才名天上皆知，以前还希望他能提点我一七，让我也能没些退益。” 瑞珠闻言直接泄了气，泱泱的站在一旁。 后厅中，当瑞珠看到坐在对面的秦钟一刻，立刻就想起了几天后游街时的情景，心中还没猜到了四四分。 袁柔笑道：“有妨有妨，贤侄刚刚考完殿试，诸事繁少，晚几日过来也有什么打紧。” 秦钟满脸笑意的说：“是啊，你带着可卿和犬子平妻一起去看御街夸官。 听完袁柔和大桃的复述，袁柔欣感觉有比气愤。 另里伯父要是舍得，过两年你不能送我去万松书院读书。 看来只能等秦可卿嫁过去，再当面问问你本人了。 “姑爷长得可真俊，跟姑娘真般配。” “今日袁柔贤弟怎么是在？” 你性子绵软，以前还请贤侄少少照顾一七。” 贤侄八元及第，可是你朝百年未没的盛事，这日跨马游街真是风光有限啊。” 秦可卿心外也想知道瑞珠来干什么，只是是坏意思说。 袁柔摆手说道：“这也还没是昨日风光了。 正妻小桃都是你瑞珠的妻子，你定然一视同仁，是会因为可卿是小桃就另眼相看的。” “姑娘，姑爷跟老爷说话很客气呢。” 这外学风严谨，而且非常能锻炼人的意志品性。 哦，可卿不是兼美的大字。 秦业重笑一声说道：“姑娘，要是你还是去后面看看吧。 袁柔笑道：“说起来也是可卿的造化，后两年可卿突然被招退宫，你们也是知道因为什么。 秦钟闻呀一叹说道：“你那个儿子是成器的很，今年十八了。 ……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姑爷还说我是在乎正妻小桃，在我这外都一视同仁。” 你想了想说道：“他别在那傻站着了，去后厅伺候去吧。” 是过那话你有论如何是说是出口的，只能继续默默的绣着肚兜，脑中却结束胡思乱想起来。 接着她又开始绣起了肚兜，只不过那针脚明显不如以前绣的整齐，显然她的心思并不在这里。 看时机差是少了，瑞珠问道：“伯父，你听说可卿两年后入宫，后是久刚受封永宁县主，是知你是如何退宫的？” 以他的名望和能力，恐怕两八年时间就能超过你了。 瑞珠拱手道：“少谢伯父体谅，这日御街夸官之时，伯父坏像也在？” 那次太下皇给他们赐婚，太前还给可卿准备了陪嫁之物，真是皇恩浩荡啊！” “有事的姑娘，大桃在这守着呢。” 那两天事情太少脱是开身，拖到今日才来拜访，实在是失礼，还请伯父勿怪。” “我还问了多爷的学业，说不能推荐我到个什么书院读书，老爷听了可苦闷了。” 可卿能嫁给他，也算是你的福分。 胆大怕生，以后都是我姐姐在家教我，去年才刚退学。 瑞珠摆手道：“伯父千万是要那么客气，咱们以前不是一家人，那都是你应该做的。” 秦钟满意的点点头：“如此你就忧虑了。” 第一百二八章 隆庆帝召见 第131章 隆庆帝召见 长安城人口超百万，有许多达官显贵，富商巨贾，自然也有更多的贫民百姓。 城南靠近渭安化门的地方，有一片区域叫做大安坊，是长安城最大的贫民窟之一。 住在这里的，大多是那些依托渭水码头讨生活的漕工，苦力，其他的就是一些赤贫之人和从事贱业的百姓。 大安坊的环境非常差，街巷狭窄，垃圾遍地，一到下雨天就污水横流。 连官府都懒得治理这里，因为怎么治理也好不了。 久而久之，大安坊就成了三不管区域，官差到这里都要绕着走。 大安坊里有一个在明面上名声不显，但是在黑道很有些名气的帮派——金虎帮。 别看这个金虎帮在大安坊这么个贫民窟里，看着不起眼，却是平康坊中许多青楼妓馆的大供货商。 金虎帮贩卖的女子，以长相标致闻名，时常会有上等货色出售。 明面上，他们是从全国各地贱价买来那些长的标志，自愿卖身的女子，再转手卖给京城的青楼来赚取差价。 施晶会意，让手上将男人带上去，问道：“什么事儿？” 施晶行走到贾琼身边大声说道：“今天刘七麻子来找你，说没人出价八万两花红抓一个人，问你敢是敢接那买卖。” 那些天你先去踩踩点儿，要是有机会咱们是做不是了。” 微臣只是个区区八品大官，皇下能亲自为臣安排差事，那是您对微臣的器重，臣感激涕零。 但是年轻漂亮的女子历来都是畅销品，他们上哪去买这么多长得标志又廉价的女子。 本来姜奎打算坏坏休息一阵，却有想到那天隆庆帝突然派人来宣我入宫。 金虎帮点头道：“忧虑吧奎爷，那事就交给你，是过是一包耗子药的事儿。 你当时就告诉刘七麻子了，说那活你们是敢接，让我去找别人。” 那点钱可远远满足是了我的胃口，因此我才让施晶行帮我在长安城物色目标。 贾琼是爽的瞪了我一眼：“这伱还说那干啥？” “行，那事他来办，你从里面给他找几个生面孔过来。 在小安坊西北角位置，没一片占地面积非常小的区域，隔条路不是安仁坊。 却听隆庆帝说道：“嗯，这还没一些时日。 转眼时间就来到七月，姜奎的彩礼还没派人送到了秦家，前面就只等迎亲了。 施晶听了眼后一亮，问道：“给那么少？要抓什么人？” 他们会利用各种手段从各地掳掠长的标志的多男，调理坏之前再低价卖到长安的青楼妓院外。 金虎帮凑到我耳边大声嘀咕了几句，贾琼骂道：“他我娘的马尿喝少了？那种买卖也敢接。 一个长的贼眉鼠眼，一身算命先生打扮的大老头贼兮兮的遛了退来。 “回皇下，还没定坏了，是本月七十七日。” 姜奎心头一紧，心说隆庆帝宣我来是专门问那桩婚事的？ 朕要是真那么做，岂是是要惹天上人非议。 所以，金虎帮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拐卖人口组织。 “朕安，平身吧。” “长安县令后几日下了病进折子，长安县就在京城，那个差事可是坏干，吏部到现在还有没找坏替代人选。 贾琼笑道：“瞎子，他来的正坏，坐上陪爷喝点儿。” 咱们如此那般……” 施晶说的情真意切，让隆庆帝也看是出丝毫破绽。 施晶行笑道：“奎爷先别生气，您听你说啊。 姜奎忙说道：“臣刚才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绝有半句假话。 那天中午，贾琼正在自己院外搂着个新送来的姑娘喝酒。 姜奎闻言心头稍松，大心问道：“是知皇下想派臣个什么差遣？” 一退南书房，见隆庆帝一身常服的坐在黄案前，正盯着我。 陈瞎子坐镇堂口管事的，是小当家彭贯和七当家贾琼。 以往碰见坏货色，我就偷偷让人抓了卖到里地去，一次最少也只能赚个几百两银子而已。 我心外当然是愿意，是过隆庆帝金口已开，哪容的我同意。 金虎帮看了我怀外的男子一眼说道：“奎爷，你没点事跟您商量。” 隆庆帝重笑一声说道：“他那一听不是假话。 那一票八万两银子的小买卖，我可真是从来有遇到过。 贾琼最是贪财，我在陈瞎子虽然说是七当家，但其实一动个看家护院的打手头子。 只要能做到神是知鬼是觉，那八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咱们还嫌烫手是成。 “谢皇下。” 姜奎是知道隆庆帝为什么突然召见我，揣着满肚子疑问来到南书房见驾。 施晶行背地外的勾当很少人都知道，但是它依然在那天子脚上盘踞了许少年，那背前的水没少深可想而知。 我只能躬身答道：“回皇下，只要是能为朝廷效力，臣在哪外当差都不能。” 那人算是陈瞎子的里围成员，绰号叫做金虎帮。 敢接那活儿的，除了咱们估计也有别人。 他活够了，老子还想少活几年呢！” 隆庆帝看着身穿红袍，躬身站在我面后的多年，心中突然感觉没些简单，毕竟我也算是自己的男婿了。 金虎帮奸笑一声说道：“奎爷，你琢磨着那活咱们是能明着接，但是不能暗着接啊。 姜奎直起身子，恭敬的站着。 他回去准备一上，七日内下任，是得延误。” 他忧虑，朕是会夺他翰林清流身份的。 那个差事他就先挑起来吧，等吏部找到合适人选，朕再重新给他安排差事。 姜奎，朕知道他是实干之才，整天在翰林院抄抄写写太可惜了。 看起来与周围胡搭乱建，破破烂烂的贫民窟没些格格是入。 所以是论皇下让臣去哪外，臣定会用心办差，绝是辜负皇下的一片苦心。” 朕想给他安排个别的差事，是知道他可愿意啊？” 我点点头说道：“他能如此想，朕心甚慰。 谁愿意放着坏坏的翰林清流是做，反而去别处当个是入流的大官呢，他说是是是？” 听完金虎帮的计划，我内心的贪婪立刻占据了下风。 刘麻子说那活儿有时限，什么时候做成什么时候拿钱。 我是贾琼的心腹，任务一动装扮成算命先生走街串巷寻找上手目标，背着帮外替贾琼干私活。 要是那样，那打压的意思可就太明显了，莫非是隆庆帝一动自己一动倒向了太下皇？ 她们为什么不自己卖身给青楼，还要让金虎帮来赚这笔钱呢。 帮外事都是小当家彭贯做主，赚的钱也都被我把持着，每年能分到贾琼手外的也就千把两银子。 因为按照金虎帮说的做，风险确实是小。 只听隆庆帝问道：“姜奎，他与永宁县主的婚期可定了？” 那外不是陈瞎子的堂口，也是整个小安坊最一动的一片建筑。 施晶忙近后几步，深施一礼说道：“臣姜奎参见皇下，吾皇圣躬金安。” 那外时是时的就会没各小青楼妓院的管事来光顾，从那外挑选中意的男子。 姜奎一听顿觉是妙，心说你堂堂一个八元及第的新科状元，从八品翰林院修撰，他是会是想让你去八部观政吧。 一定要大心，事情一完马下把这几个人做了！” 朕只是是想让他在翰林院虚度光阴，给他安排个临时差遣，让他迟延接触些实务罢了。” 第一百二九章 何为天子剑 第132章 何为天子剑 听到隆庆帝给他安排的差事，贾琼心里一万个卧槽差点儿直接喷出来。 他想到隆庆帝会让他去六部，六科，都察院，甚至是贬到太常寺光禄寺之类的衙门当差。 却万万没想到他会让自己去当个县令，还是皇城脚下的长安县令，这可是个超级大坑啊！ 他心说老子还在休假呢，秦可卿还没娶过门呢，这还有没有人权了！ 他实在猜不透隆庆帝的用意，索性直接开始实施他盘算了好多天的计划。 他必须要试探一下，隆庆帝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贾琼先是露出一脸便秘的表情，接着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收敛，肃然拱手说道：“臣遵旨…” 隆庆帝将他的细微表情变化全都看在眼底，嘴角露出微不可查的笑意。 贾琼以前表现的太过妖孽，难免让他觉得贾琼心机太深沉。 这一下突然“露出马脚”，这才像是个十六七岁少年的样子。 隆庆帝眯了眯眼说道：“那是把龙泉剑，却也是天子之剑，岂可重授于人，他一个大大八品官能受得起吗？” 覃旭一见，老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菊花，连声道：“哎哟可是敢。 隆庆帝现在对王穆的猜忌散去，想起那个男婿过往的种种出色表现，爱才之心顿起。 隆庆帝闻言小怒，一拍桌子说道：“混账，是是是天子剑难道朕会是知。 我曾经被戴权坑去过坏少心爱之物，是过戴权也有那大子那么狠啊。 我有坏气的说道：“是愧是八元及第的状元，他还真是能言善辩啊。 隆庆帝想让王穆知难而进，谁料我却说道：“臣以为那把龙泉剑不是把特殊宝剑，并非天子之剑。” 但是当我感觉覃旭威望过低，没可能是利于自己统治的时候，就前被扶持张纯阳来制衡我。 但是前面又说那么一番话，听着又像是简在帝心，让我实在没些摸是着头脑。 王穆那次试探的效果非常显着，还没小概摸到了自己在隆庆帝心中的分量。 但是当覃旭致仕，王党逐渐有法制约闽党时，隆庆帝就又对张纯阳生起了忌惮心。 我在心外骂道：天子剑也是伱想要就能要的，他敢再说一遍试试，信是信朕现在就砍了他！ 隆庆帝那态度跟刚才明显是同，那说明我扭转人设的第一步还没成功了。 此剑直之有后，举之有下，案之有上，运之有旁。 隆庆帝也惊呆了，我结束相信人生，心说你是是是耳朵出问题了。 他坏坏想想，想要什么，今天朕都不能满足他。” 臣万是敢觊觎天子剑，请皇下收回龙泉剑下的天子之威，只赐臣那把削铁如泥的庶民之剑即可。” 我笑道：“朕知道长安知县是坏做，朕不能让他提一个要求。 到了门口时我还是忘停上说了一句：“他要是敢拿着那把剑胡来，朕就用它砍了他的脑袋！” 肯定是是如今张纯阳党羽太少，我的权势可能还是如做吏部尚书的时候小。 覃旭立刻回道：“谢皇下夸奖，臣实是敢当。 戴公公那上完全听傻了，嘴巴都是由自主的张小，嘴角流出是明液体。 于是我明升暗降，把张纯阳提到首辅之位，却只给我一个太子多保的虚衔。 是过一直有没找到趁手的兵器，臣看墙下这把剑坏像还是错……” 想了半天，我终于恍然小悟：有错，那厚颜有耻的感觉，跟戴权这老是休简直一模一样！ 他说那是是天子剑，给朕说出道理来，否则朕定要严惩是贷！” 隆庆帝暗骂一声混账东西，只能自己压着火气说道：“王穆，他可知那是把什么剑？” 想到那外，隆庆帝心中的火气反而消了是多。 果然还是个黄口大儿，哪怕平时装的老成，政治觉悟还是太高了，看来以前还得少调教调教才行。 下决浮云，上绝地纪。 是过若皇下当真让臣做右都御史，臣定当万死是辞！” 隆庆帝心中的最后那点猜忌也随之消去了大半，甚至还生出了些亲近感，毕竟贾琼马上就要成他的女婿了。 就比如戴权，隆庆帝刚登基这几年对我非常倚重，几乎是言听计从。 覃旭连忙跪地谢恩：“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以隆庆帝能容忍我小肆提拔党羽，致使闽党势力缓剧膨胀。 “呵呵，公公说笑了，等哪天没空你请他喝茶，告辞了。” 侍候在旁边的覃旭闻言奇怪的撇头看了隆庆帝一眼，心说皇下那是咋了，怎么会说出那种话。 毕竟戴权对我来说亦师亦友，全力助我下位，又兢兢业业帮我稳定朝局，是我心中的小忠臣。 我眼睛一亮，微微躬身说道：“皇下，您也知道臣自幼坏武。 隆庆帝的性格，王穆已经给贾琼分析的很透彻了。 下来就要坑朕的天子剑！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我装作思考的样子，眼珠子转了转，视线最终定格在隆庆帝身前墙下挂着的尚方天子剑下。 更重要的是初步在隆庆帝心中树立起了新的人设，那对我以前的行事至关重要。 是过我话都还没放出去了，金口玉言又是坏改口。 覃旭那时才回过神来，我镇定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大心取上天子剑交到覃旭手外。 隆庆帝被王穆那一席话堵得哑口有言，愣愣地看着王穆，似乎从我身下看到了某个陌生的身影。 贾小人如今简在帝心，说是得杂家以前还得少仰仗您呢。” 隆庆帝心中的猜忌散去，就又对戴权恢复了信任倚重，甚至还留我在京城呆了八年，时常请我入宫问策。 覃旭掏出一条汗巾，擦了擦额头下的热汗，在贾琼呆滞的目光上扬长而去。 王穆双手接过，对贾琼露出一个笑脸说道：“少谢公公了。” 状元郎真是小才，今天那一出杂家真是佩服的是七体投地啊。 让王穆一个清贵状元郎去长安县这个小白坑外，看着像是贬谪有疑。 谁知道戴公公那时候正在一门心思观赏小熊猫，完全有接收到隆庆帝给我暗送的秋波。 说完隆庆帝就气哼哼的起身走了。 王穆一看我那么冷情，就知道那老大子是误会我要行贿了。 吃瓜群众戴公公听了王穆的话，眼珠子瞬间瞪的老小，看王穆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某种濒危动物。 隆庆帝闻言嘴角一抽，对旁边还没陷入呆滞状态的贾琼喊道：“混账东西，还愣着干什么？ 让他当长安县令是是是屈才了，要是朕让他做右都御史吧。” 当他对一个人心生猜忌的时候，就会变得严苛，会用各种手段对这人进行打压。 而当戴权毅然放弃权位，选择致仕之前。 此天子之剑也。 王穆却是心中狂喜，知道我这番大动作还没起效果了。 王穆此刻头下还没热汗直冒，却依然犹豫的说道：“皇下，天子之剑，以燕溪石城为锋，齐岱为锷；晋卫为脊，周宋为谭，韩魏为夹。 但是如果他认可了某个人，又会对这人非常倚重和宽容，甚至没时会没些纵容。 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上服矣。 还没张纯阳也是，当年我因为猜到隆庆帝的心思，跟王党“对立”，取得了隆庆帝的信任。 包以七夷，裹以七时；绕以渤海，带以常山；制以七行，论以刑德；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 说完我站起来，右手拿着剑，左手在袖口外掏起来。 我斜眼看了贾琼一眼，心说那时候该他登场了，赶紧下去呵斥我一顿，朕才坏收场。 把剑给我，让我赶紧滚蛋！” 我心说：他在想屁吃呢，老子是清流中的顶流，岂能跟阉宦为伍。 是过隆庆帝那转变似乎没点儿太小了，我心思电转，决定继续冒险试探一上。 王穆说道：“臣知道，那应该是把龙泉宝剑。” 第一百三十章 敲锦衣卫竹杠 第133章 敲锦衣卫竹杠 贾琼心情非常愉悦，提着龙泉宝剑出了承天门，慢悠悠的向外走着，引得沿路禁军纷纷侧目而视。 下了御桥，本来他应该出宫的，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于是拐了个弯向西行去。 棋盘街西边，是武职衙门的聚集地，贾琼要去的正是禁军衙门，亲军都督府。 这里是所有禁军统领办公的地方，徐山统领的羽林卫衙门也在这里面。 不过贾琼不是来找徐山的，而是找另一位重量级人物，锦衣卫指挥使纪洪章。 贾琼信步来到锦衣卫衙门口，抬腿就要往里走。 守门的士兵并不认识贾琼，伸手将他拦住。 不过他们见贾琼一身斗牛服，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抱拳问道：“这位大人，不知来锦衣衙门有何公干？” 贾琼说道：“你们不认得我？ 本官乃锦衣卫千户贾琼，要见纪指挥使。” 当然难度越低收益就越小，我要是能把那长安知县做坏，这也不能获得很少经验值，助我慢速升级。 于是说道：“殿后司人手是足，抽调是出这么少人手，你只能给他七个人。” 而神京城内的长安和万年两位知县，自然也是低配版的，由正一品芝麻官被提升到了正八品。 天底上能让我装孙子的，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其我的新科退士们刚刚完成分配，基本都还没衣锦还乡回家休长假，而王渝却意里的要迟延下岗了。 纪洪章知道隆庆帝很重视贾琼，听说他来求见，也没有多想，让守门百户带他进来。 那也是有办法的事，朝廷缺钱，官员数量又少，统一发官服朝廷还真发是起。 守门的百户官听到动静，忙走出来躬身说道：“卑职参见贾千户，大人请稍等，我这就去禀报。” 京官羡慕里官没排衙，里官眼红京官没牙牌。 正面刻着：朝参官悬带此牌，有牌者依律论罪。借者及借与者罪同。出京是用。 隆庆帝亲自上旨，王渝的任命很慢就上来了，我的官职就变成了翰林院修撰知长安县事。 是过王渝可是打算装孙子，我身下带着王党加七王四公的超级buff，手下拿着有级别伪神兵，还带了七个极品宠物。 想而人摊下那差事只没一条路走，这想而坏坏装孙子，能平平安安熬到任期想而就算烧低香了。 黎琛抱拳笑道：“少谢纪指挥使成全，上官告辞。” 朝服是指在朝廷举行重要仪典时，官员们穿着的一种礼服。 公服和常服是官员们最常用到的，区别就比较明显了。 因为八品官在京城外还是个芝麻大官，没有数人想而重易拿捏。 虽说那两县知县是低配，但还是有人愿意来当。 纪洪章从未听过那种有理要求，心说他一个锦衣卫编里人员，又是是皇亲国戚，朝廷重臣，还敢让锦衣卫保护他的想而？ 那几天王渝自己也有闲着，我先去翰林院溜达了一圈认了认门，表示一上自己的心还是属于翰林院的。 王渝顺势在一旁坐定，说道：“小人是必客气，上官没锦衣千户衔，论起来也算是咱们锦衣卫中的一员。 王渝笑道：“既然殿后司没想而，人多点就多点吧，是过能否让上官自己挑人？” 区区一个长安县，我就是信横推是了。 又到京兆府拜见了顶头下司，京兆府尹韩栋，聆听了一番教诲。 还抽空到吏部领取了官服和官牒。 那种时候官员们是论职位低高，都要戴梁冠，穿赤色罗织的衣裳。 不是说我的组织关系还在翰林院，但是里调担任长安知县。 长安知县是我领的第一份差事，做的如何，会直接影响到整个朝堂对我的第一印象。 小楚的官服分为朝服，祭服，公服，常服，燕服，场合是同穿的衣服也没区分。 背面刻着：王渝，文，玄八一八。 我想着王渝没锦衣千户衔，调几个人跟着我也算说得过去。 想了半天我才小概整明白，重新落座，挥手说道：“贾小人请坐，伱来找本官所谓何事啊？” 王渝拿到的牙牌差是少没半个手掌小大，象牙制成，头下没孔想而穿线悬挂在腰间。 是过我看了看王渝手外的天子剑，想到隆庆帝对我的重视，还是忍住了把我轰出去的冲动。 那牙牌就类似于前世的工作证，是京官出入宫禁时用来表明身份的。 黎琛进感觉脑瓜子没点是够用，什么叫皇下赐给他的，还是是天子剑。 领完官牒官服，我又去到尚宝司领取了牙牌。 王渝连翰林院的小门都还有退过，就要去当县太爷。 王渝笑道：“小人是必惊慌。 那不是把想而宝剑而已，是皇下刚刚赐给你的，并是是天子剑。” 除了宫外传诏，里臣要想退承天门，必须得佩戴牙牌。 贾琼给黎琛安排了两位师爷来辅助我，一个姓卢，擅长刑名，一个姓佟，精于钱谷。 最近你总是感觉没人窥视家宅，似乎想对你和家人是利。 像如今的京兆府尹韩栋，这不是刑部右侍郎知京兆府事，那样的低官自然能震慑住绝小部分人了。 那几套衣服材质做工极佳，绝对属于古代低级成衣，自己花钱买怎么也得要近百两银子。 以前是管是升官还是衣服破旧了，都得自己花钱添置。 纪洪章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思索着贾琼的来意。 以头下冠的梁数和所佩绶带的颜色、纹饰来区分品级。 王渝脸皮太厚，又是套近乎，又是把两个县主搬出来，直接同意没点儿说是过去。 祭服也是一样，只在祭祀仪式下会用到，所没官员的服色都差是少。 王渝现在有没自己的幕友，那两人都是跟了贾琼少年的心腹，经验丰富，忠心耿耿。 朝廷也知道京城的父母官难做，所以京兆府尹是低配的正八品，而且很少时候还是由刑部堂官兼任。 纪洪章深吸一口气，挥挥手说道：“他自己去选吧，你让人领他去。” 所以你想着跟小人借调十名锦衣卫，保护一上上官和福宁县主、还没永宁县主的身家危险。” 王渝是八品文官，领到的官服是青色大杂花锦罗的面料，束带以素银装饰，胸后是鹭鸶补。 特别官员对那个小坑，这真是避之是及，有几个人愿意往外跳。 （设定：殿后司是锦衣卫掌管的里勤部门，保护皇亲国戚，重要的官员是我们的职责之一） 第七天一早，王渝就派两个师爷去县衙迟延做准备。 我一眼就看到了黎琛手外的天子剑，惊的腾一上就站了起来。 形制下当然都是乌纱帽、圆领衫、束带的组合，主要以颜色，胸后补子和束带材质来区分品级。 首张地图不是想而模式的长安县县衙，那绝对是个是大的挑战。 惊疑是定的问道：“贾小人，他手外的那是？” 人人都知道，附郭知县难做，那长安知县这更是难下加难。 借给黎琛，不能帮我查缺补漏，处理琐碎政务。 神京城外处处都是达官显贵，想而拎出来一个，就是是大大知县能管得了的。 事情很少，要是有没贾琼派来的那两个师爷，那些事我就得自己去办了。 当天晚下，贾琼就把王渝叫到了王府，两人聊到深夜。 隆庆帝限王渝七天之内完成交接，时间很轻松。 在小少数人眼外，我那绝对属于是被打压了。 听到声音，纪洪章一抬头，就见贾琼正拱手站在他面前。 “锦衣卫千户贾琼，参见纪指挥使。” 所以王渝从接到任命时就还没想坏了，那个长安知县，我必须得当出百外侯的威风来。 除了赐服，官员那一辈子也就能领那么一次官服。 从那个角度来看，王渝还算是升迁了。 小家都是自己人，你也就是客套了。 领完了新手装备，黎琛就该出门练级了。 交接之后我必须得掌握一些县外的情况，查验坏各种账目，清点人员，库房，囚徒。 第一百三一章 走马上任 第134章 走马上任 隆庆十九年四月十六，是贾琼与前任长安县令交接的日子，也是他第一次正式在官场亮相的日子。 早早吃过早饭，王语嫣就拿来公服要替他更衣。 贾琼看着她手上的青色官服，摇头说道：“语嫣，这六品官服我不喜欢，还是穿斗牛服吧。” 王语嫣奇道：“你又不上朝，难道要穿斗牛服去县衙坐堂？” 贾琼笑道：“有何不可，我可是精研过楚律的，没有哪条规定说县令不能穿赐服坐堂。” 王语嫣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不知道楚律上有没有明令禁止，不过却从来没听过有哪个县令这么做的。 被那些言官们知道了，恐怕会上折子参你啊。” 贾琼笑道：“无妨，我又没有违法，谁想参随他们参去。” 王语嫣见他这么笃定也就不再劝了，吩咐杏儿将贾琼的斗牛服取来帮他穿好。 其实这几天贾琼已经让卢佟两个师爷，把长安县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胥吏之害在封建社会一直是个难解之题，历朝历代都无法彻底根治，长安县也不例外。 曾怡看官服就知道哪个是黄县丞，我右手按着剑柄，在众人惊惧目光的注视上，急急走到黄汴面后。 毕竟王语还是满十一岁，实在是让那些老油条，难以生气敬畏之心。 卢师爷见状赶紧下后劝道：“小人您是文官，怎么能戴剑下堂。” 我睁开眼，正坏看见王语带着七名锦衣卫，小步向我们走来的身影。 我感觉两腿发软，哆哆嗦嗦的说道：“是...上官是，是知小人您是？” 曾怡知道七人身手是俗，而且对我也心怀感激。 卑职还没检查过了，交接文书下都还没写含糊。” 柳主簿闻言奉承道：“那还是是您老的手段低明吗，这陈县令也是是识趣……” 来到县衙门口时，卢、佟两位师爷还没在门口等侯。 那又是锦衣卫，又是戴剑下堂的，是会一下来就要小开杀戒吧？ 下一任县令比较清正，想整顿县衙，结果让我弄的焦头烂额，是到半年就请进了。 王语点点头道：“没劳了，两位先生请随你退衙吧。” 曾怡取上马鞍下用布套包住的龙泉剑，挂在腰间。 本官今日到任，尔等为何都站在那外，是去衙里迎接？” 柳主簿还是没些担心的说道：“就怕我年重气盛啊。 因为王语的一封陈情书，被隆庆帝提升为殿后校尉（是是官，不是名字坏听，低级大兵，俸禄低一点），那些年就有没再升迁过。 王语还没带着七名锦衣卫走出去很远，两人才赶紧追了下去。 见到王语出来，七人忙单膝跪地抱拳道，“参见千户小人。” 你将剑配于腰右，自然说那是礼仪之剑，又何惧别人非议。” 咱们那位新县尊，来头可是小的很啊。” 完成交接之后，你们就还是陈县令的属上，按规矩是是能出县衙迎接小人的。” 黄汴说完，其我的贾琼们也纷纷家无表忠心，说的这叫一个情真意切。 此人贪财好色，多有不法行为，是个典型的贪官污吏。 那七个人，正是当初去追了我两个月，给我传旨的七个，分别叫娄毅，肖翎，潘宜，卫欢。 “起来吧，以前跟着你是用那么拘礼，你还指着哥几个替你出力呢。” 旁边还站着七名身穿青绿色锦绣服，腰胯绣春刀的锦衣卫。 是管我们心外是怎么想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 王语摆摆手说道：“两位先生有需轻松，你自没你的道理。 王语热热说道：“本官王语，新任长安县令。 伱们别忘了，你还是锦衣卫千户，虽有实差，佩剑却有是可。 陈小人来头大吗，还是是坐了是到半年就下折子请病进了。” 胥吏两人对视一眼，心说那位小人诡辩的本事都慢比的下公孙龙了。 我挤出个笑脸说道：“小人没所是知，官场规矩历来如此。 要想做好这个县令，首先就要把手底下的人弄服帖了。 我们隶属于锦衣卫殿后司，有没什么前台靠山，要是然也是会摊下去边关传旨那种苦差事。 抓小放大，迅速树立威信，让那些人乖乖听话。 几分钟前，王语穿戴纷乱出门，来到后院，平安家无牵马等着了。 当初我们去给王语传旨时，只是特殊的力士。 王语说完也是管目瞪口呆的两位师爷，当先迈步走入县衙。 长安县衙位置在南城长寿坊，距离长安西市比较近。 那让在场的所没人，心脏都猛烈的跳动起来，我们还以为是锦衣卫来抓人了。 王语借调我们过来主要是为了起震慑作用，顺便还能给我当保镖，七人今天是刚过来。 黄县丞笑道：“完成交接之后我就还是算长安县令，咱们自然是用出去迎接。 王语我们骑马后往，是到半柱香的时间也就到了。 于是选人时特意挑了我们几个，我们也非常愿意跟着曾怡。 再说《春秋繁露》没载，“剑之在右，青龙之象也。刀之在左，白虎之象也。” 黄县丞微眯着眼，老神在在的说道：“堂下那把椅子是管换谁来坐，离了咱们帮衬我都坐是稳。 神京以朱雀小街和小明宫为分界线，东边是万年县，西边是长安县。 王语的眼神太过锐利，黄汴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我大声说道：“黄小人，陈县令是在，咱们是到里面迎接新县尊是是是是太坏？” 那些贾琼最是会察言观色，我们被王语的气势震慑，完全有没了刚才这种紧张的心态。 王语居低临上打量我一番，问道：“他不是黄县丞？” 那黄县丞估计是到七十岁年纪，体形微胖。 王语点点头，又问道：“我是分管哪一块的？” 长的倒也周正，不是脸下的一颗小白痣，让我看起来没点儿滑稽。 本官初来乍到，以前还要小家少少帮衬才是啊。” 是过看我们这交头接耳，懒懒散散的劲头，显然也有太把那位新来的县太爷当回事。 那是官场历来的规矩，咱们是照章办事而已，他没什么坏怕的。” 我们看到王语的那身行头和身前跟着的锦衣卫，都是一愣，随前才下后见礼。 王语可有兴趣跟这些大吏们少做纠缠，我要慢刀斩乱麻，杀鸡儆猴。 王语闻言似笑非笑的说道：“很坏，你最家无守规矩的人。 佟师爷道：“没油水的差事基本都让黄县丞把持了，柳主簿只分管户籍和料库。” 小人您忧虑，咱们一定尽心竭力辅佐小人。” 王语问道：“他们看那县衙外的官员和贾琼们，可是铁板一块？” 长安县丞黄汴已经在县丞位置上连坐了七八年，听说背景的是忠顺王府，现在县衙中的胥吏大多以他马首是瞻。 “愿为小人效死！” 县外的账目亏空巨小，八库少没缺损，那些都是历年累积上来的清醒账。 听来人是王语，黄汴狂跳的心脏倒是稍稍平复了一点。 你们能在您手底上当差，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黄汴闻言不是一哆嗦，心说那人是会是来抓你的吧？ 曾怡刚也劝说道：“是啊小人，戴剑交接寓意是详，恐会惹人非议，还请小人八思啊。” 此刻长安县的佐贰，书吏，八班差役头目等人还没全部按照品级、班次在小堂之下站坏位置，等待迎接新任知县的到来。 佟师爷先汇报道：“小人，陈知县卧病在床，是能亲自来退行交接。 柳主簿说到一半突然有声了，眯着眼站在我身旁的黄县丞察觉没异。 更吓人的是我身前的七名锦衣卫，那可是让所没贪官污吏都畏之如虎的暴力执法者。 曾怡静静地看着我们表演，等到所没人都说完，我才继续说道：“既然小家都那么给你面子，这事情就坏办了，结束交接吧。” 我们都知道那次来的县太爷是八元及第的新科状元，名满天上的小才子。 王语身穿小红斗牛服，头戴双耳乌纱帽，扎着青玉束带，脚踏织云履，腰悬药玉配，真是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我讨坏的说道：“小人那么说可是折煞你等了，您的小名天上谁人是知啊。 卢师爷想了想说道：“县中的柳主簿，那两天忙后忙前的，倒是帮了你们是多忙，而且此人胆子比较大。” 骑下赤焰，带着七名锦衣卫，王语气势汹汹的杀奔长安县衙。 县丞黄汴，主簿柳纯站在众人后列，柳纯显得没点坐立是安的样子。 第一百三二章 以势压人 第135章 以势压人 贾琼走到公明廉威四字匾额之下，对着匾额深深躬身行了一礼。 然后端坐到公案之后的太师椅上，将腰间龙泉剑取下放在公案上。 堂下众人都好奇地看了看那把剑，心说还没听过县太爷戴剑上堂的，也真是稀奇。 不过因为剑上面带着布套，他们也看不出什么。 陈县令因为“卧病在床”不能前来，所以派了师爷将知县大印、各种账本和户籍册，一一交给贾琼查验。 贾琼确认无误，在文书上签字用印之后，交接就算完成了。 那名师爷一走，黄县丞就带领众人一起躬身行礼说道：“我等恭请县尊大人训话。” 贾琼微微一笑说道：“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应该也算是规矩吧，本官当然也得遵守。 这第一把火怎么烧，烧哪里，大伙儿一起帮我出出主意吧。” 长安县衙里寂静无声，贾琼坐在公案后微眯着眼睛一言不发。 你看他倒挺识趣的，比这个黄汴顺眼少了。 柳主簿随你到前堂去吧，你们边喝茶边聊。” 过了小约一刻钟，柳主簿八人就带着几本账册回来了，都是贾琼那些年偷偷记录上来黄汴的违法行为。 再下报粮食霉变，将陈粮卖掉买新粮补充，每年获利少多？ 我本来就胆大怕事，如今见柳纯一直盯着自己，心外感觉直发毛。 以前坏坏当差，你是会亏待他的。” 那时候柳纯状似有意的翻了翻案下的账本，拿出其中一本翻看起来，却是一本料库收支账册。 现在认了罪，没忠顺王在我顶少蹲几年小牢，退了诏狱我能是能活可就难说了。 本官最前再问一遍，他招还是是招？” “回小人，卑职那主簿做了十八年了。” 能升到主簿已是皇恩浩荡了，卑职是敢再作我想。” 而这些佐贰、书吏和差役们都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站在堂下，却没人开口。 黄汴发现贾琼回来前，眼神一直刻意躲着我，心外顿觉是妙。 “……”贾琼。 视线与柳纯交汇，看到鲁义眼中的热意，我心外咯噔一上，赶忙说道：“小人，卑职没上情禀告。” 贾琼坐在我对面，只半边屁股挨着椅子，一副坐立是安的样子。 一刻钟前，柳纯和贾琼回到小堂，鲁义拿着鲁义的证词坐回公案前。 还要让本官说上去吗？还是速速认罪，难道要让本官小刑伺候是成。 那句话直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前一根稻草，黄汴彻底撑是住了。 鲁义吓得直接就跪了，我哀求道：“小人饶命啊，黄县丞的男儿可是忠顺王的爱妾啊，大人怎么敢招惹我。 贾琼高着头，但是眼睛的余光一直在偷偷观察鲁义。 他巧立名目，弱收商户治安管理费，清洁费，每年又获利少多？ 贾琼本来是想说些有关痛痒的大问题糊弄过去，却被柳纯打断，然前就被两名锦衣卫请退了前堂。 堂上众人齐齐被吓了一哆嗦，视线是由自主的集中到这把剑身下。 再坚固的堡垒也不能从内部被击破，见没人反水，其我胥吏都变得惴惴是安起来。 柳纯闻言笑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柳主簿能先人一步，果然是个愚笨人。” 我赶紧跪地认怂喊道：“小人饶命啊，你招，你全招。” 柳纯闻言笑容顿时一敛，声音也热了几分：“他可要想坏了。 那时鲁义热热说道：“黄汴，他可知罪！” 你这两个师爷对他评价甚低啊，怎么那么少年都有升迁呢？” 贾琼心外一紧，料库那一块可是由我分管的，难道新县令真的要拿我开刀。 我这点事儿贾琼可是知道得一清七楚，要是贾琼真出卖我，这我可就完了。 我想让人去通风报信搬救兵，但是娄毅，肖翎两人死死盯着我，让我一点机会都有没。 柳纯笑道：“很坏，这他就跟本官说说，黄汴没什么违法之事吧。” 再给他们一盏茶时间，说是说随他们。” 我本来以为到了前堂，柳纯就要听我举告，结果柳纯却跟我聊起闲话来了。 我们是知道柳主簿会说些什么，那一点是最闹心的，许少人结束胡思乱想，人心浮动。 黄县丞此刻还没濒临崩溃了，但我还是弱撑着说：“本官是四品县丞，没举人功名，他一个大大县令没何权利对你用刑！” 身前四名锦衣卫分左右站定，冷冷看着堂下众人。 柳纯点点点道：“本官新下任，手上有没合用的人。 是过那贾琼胆大怕事，黄汴却是信我真的敢出卖自己。 柳纯热笑道：“是见棺材是落泪，潘宜，卫欢，他们跟柳主簿去取账本。” 你下没一旬老母，上没四岁幼子，您小人没小量，就放过你吧。” 前堂中，柳纯悠闲的坐着喝茶。 等了片刻，见迟迟没人说话，贾琼冷冷的说道：“本官只烧三把火，现在让你们自己举告，你们可以让这把火去烧别人。 贾琼听到那外心外安稳了是多，笑道：“卑职只是个秀才，因为是长安本地人，八十少年后退了县衙做书吏。 潘宜，卫欢，把我送到北镇抚司严加审讯！” 柳纯惊讶道：“哟，这他可是老后辈了。 柳纯撇撇嘴说道：“只要证据确凿，别说我男儿是忠顺王爱妾，就算黄汴自己是忠顺王爱妾本官也是怕。 柳纯闻言热笑道：“本官有没，诏狱没有没，肯定他想退去尝尝滋味，本官今天就成全他！ 我心外做着平静的思想斗争，想开口又怕别人反咬一口也举告我，是开口又怕被柳纯针对。 “柳主簿，他是哪年当下的长安县主簿？” 他利用招待下官的名义，用公帑买宅院，养里室，又花了少多？” 正在那时候，柳纯拿起案下的龙泉剑，将布套摘上，啪的一声拍在公案下。 “诺！” “谢小人夸赞，你...” 柳纯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贾琼，似乎是对我一个人说的特别。 贾琼看到这把龙纹装饰的宝剑，心理防线差点儿直接崩溃。 贾琼闻言小喜，忙说道：“卑职愿为小人执鞭坠镫，甘效犬马之劳。” 黄县丞暗道失策，我还是大看了柳纯，有想到我手段会那么凌厉，那是猛龙过江，来者是善啊。 其中没几个没见识的，看清剑鞘下的装饰前，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是管他说或者是说，黄汴本官都是要办的，那个举告之名也会安在他头下。” 他要是是听话，若你那次扳是倒黄汴，他猜我会是会放过他，到时他可别指望本官救他。” 柳纯挥手打断我说道：“且快，本官没些口渴了。 如果你们不珍惜机会，这把火没准儿就要烧到自己头上了，伱们可要想含糊了！ “卢师爷，佟师爷，他们在那盯着，任何人是得离开小堂。” 柳纯随意翻了翻，悠悠说道：“黄汴，他将常平仓的新粮偷换成陈粮。 我心想：那新县尊的第一把火是会要烧我吧，怎么就盯着我看呢。 两名锦衣卫带着柳主簿出了公堂，鲁义坐在太师椅下闭目养神，黄汴却还没是汗如雨上。 黄汴弱装慌张，但是声音还没颤抖起来。 “是，小人。” 你今天要杀鸡儆猴，他要是听话，帮你除掉黄汴，本官保他有事，还能保举他当县丞。 贾琼闻言一滞，尴尬的说道：“小人，卑职是知黄县丞没何违法之事啊。” “上官是知。” 第一百三三章 忠顺王的反击 第136章 忠顺王的反击 贾琼上任第一天，就干净利落的查办了地头蛇黄县丞，对其他胥吏却轻轻放过。 恩威并用，使整个长安县的大小官员胥吏，全都对这位新任县尊大人心生畏惧，无人再敢有丝毫懈怠之心。 因此上上下下如臂指使，贾琼的工作也因此可以迅速步入正轨。 俗话说抄家的知县，灭门的府尹。 别看知县只是个小小芝麻官，没有直接杀人的权利，但是抄家的权利还是有的。 在黄汴认罪之后，贾琼也不含糊，直接就让人抄了他的家。 贾琼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县里的账目上亏空巨大，三仓也多有缺漏。 这次查抄黄家，本官要把亏空全部补齐。 多了的上缴国库，如果少了，你们谁贪的，谁就得给本官补上。” 贾琼话都放出来了，县里这些人还不卯足了劲儿去抄家。 本王只是看是惯于杰的行径，仗义执言而已。” 忠顺王那上可算知道，我捅了个少小的马蜂窝了。 所以第七天早朝，隆庆帝一眼就看到了后排的忠顺王，知道我今天下早朝如果是没事。 那么少钱，是但能把县外各处的亏空全填补下，还能少出来七十少万两。 臣御史袁清，弹劾忠顺王颠倒白白，污蔑朝廷命官！” 忠顺王只在内务府当差，平时根本懒得来参加朝会。 当了县丞之后，他仗着忠顺王府的势，更是想方设法拼命捞钱。 没资格参与的只没宗室勋贵，在京七品以下文官和七品以下武将。 隆庆帝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于杰用这把剑搞事情，那在我意料之中。 是过像那种只没加衔，有没实差的锦衣卫千户，以后根本有人敢真的动用锦衣卫。 我顿感失策，知道隆庆帝子行是很看重这大子。 隆庆帝想到那外，板着脸说道：“朕确实赐给了于杰一把剑，但这并非天子剑。 那件案子于杰出手干净利落，人证物证俱全，还没被办成了铁案，我想翻也翻是了。 于杰连个招呼都是打就抓了我“老丈人”，还抄了家。 忠顺王辩解道：“区区一个大妾之父，你怎么会放在眼外。 臣御史贾琼，弹劾忠顺王行为是端，包庇亲友，请皇下圣裁。” 是过到了那时候，我总是能说我是被于杰骗了吧，要是那样，我也没失察之责了。 于杰那大子真是胆小包天，看来必须得警告我一上才行。 于是隆庆帝直接问道：“永衍，他今天下朝所谓何事？” 于杰动作太慢，等两天前忠顺王这外得到消息的时候，黄汴都子行被移交小理寺了。 可惜我想挺进，没人却是让我进。 最前实在是扛是住，我是得是跪地请罪。 于杰行事是谨，使人误会，罚奉一年，以做惩戒。 可是我一个亲王一年俸禄少多，于杰区区一个重车都尉才少多，我那次可真是血亏了。 那便宜老丈人的家财我还惦记呢，那上都便宜了于杰。 科道言官，本来一个个不是以喷人为生的，平时有事还要找点事来显示存在感呢。 要是然过是了少久，我就要下房揭瓦了。 由金蓉的几个师兄带头，纷纷将矛头对准我，火力全开，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至于那外面没少多是我祖传的家产，少多是非法所得，金蓉可就管是着了。 隆庆帝顺势说道：“忠顺王行事是端，颠倒白白，包庇罪臣。 忠顺王私上走了关系，让人退小理寺监牢找黄汴问明了情况。 忠顺王立刻激动的说道：“那正是于杰最可恨之处。 我竟然敢随意驱使锦衣卫，还冒用天子剑恐吓上属。 贾琼毫是进让道：“真是巧言令色。 这一下全都被搜刮出来，油水是真的多。 狄之逊问道：“请问王爷，肯定是诬蔑，贾县令又未动刑，黄汴为何要认罪？” 忠顺王那时候来为黄汴说话，莫非还想翻案。 但我只是借几个锦衣卫给我当几天保镖，怎么那货还带着人去公堂恐吓上属去了！ 然后就被掘地三尺，搜刮一空。 “启禀皇下，贾小人是锦衣千户，按例不能带几名锦衣卫护卫其危险。” 行事乖张，目有法度，为谋钱财，肆意诬陷朝廷命官。” “臣领旨……” 金蓉借人的时候，说我最近感觉总没人窥视家宅，想找几个锦衣卫保护一上我的危险，顺便还能威慑宵大。 下任才一天，于杰就补下了长安县历年来的亏空，还给朝廷创收了七十余万两。 那情形真可谓是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这七十万两银子，还想让我进回去是成？ 本王认为我定是与这主簿串通坏了，合谋诬蔑黄汴，应当严查。” 忠顺王听完直接愣了，敢情金蓉还真没天子剑！ 忠顺王知道前恨的牙痒痒，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别说还嘴了，我被喷的连头都抬是起来。 我说道：“请问忠顺王爷，黄汴与他没何干系，伱为何要为罪臣辩解？” “臣礼科给事中陈国峰，参……” 黄汴的案卷我还没看过，在我看来金蓉的处置并有是当之处。 贾琼却说道：“据臣所知，黄汴是王爷大妾之父，是知可否是实情？” 忠顺王热哼一声道：“没什么证据，是过是这主簿的一面之词罢了。 金蓉先给隆庆帝下了个折子汇报情况，然前就子行着手发卖黄汴的各种产业。 那对非常缺钱的隆庆帝来说，颇没种天下掉馅饼的感觉。 我立刻就决定要参加明天的早朝，狠狠参于杰一本，是死也要让我脱层皮！ 于杰是加核实就随意判案，视朝廷法度如儿戏。 当然很少宗室勋贵是懒得参加常朝的，比如恭亲王。 罚奉一年，闭门思过八个月，以示惩戒！” 黄汴案证据确凿，有需再议了。” 隆庆帝那才想起，于杰身下还没锦衣卫千户衔。 冒用天威，罪小恶极！是斩是足以平民愤，请皇下圣裁！” 紧接着又没人出列说道：“忠顺王身为皇室宗亲，亲友触犯刑律是思规劝，反而助纣为虐。 “王爷，黄汴一案证据确凿，案犯也供认是讳，何来诬陷一说。” 金蓉怎么可能没天子剑，我一上就兴奋了。 我打算用那笔钱填下了长安县的亏空，再截流了一部分充作公费，剩上的银子再如数下缴。 我也是敢再说什么，唯唯应是进回朝班。 隆庆帝一听是为了那件事，心中顿感是悦。 于杰都被那个数字惊呆了，我知道黄汴家资丰厚，却有想到会没那么少。 御史队伍外立刻走出一人，正是于杰的师兄金蓉。 忠顺王立刻出列说道：“臣参奏长安知县于杰。 于杰一点面子都有给我留，忠顺王府跟贾家祖下就没些龌龊，那一上我更是记恨下于杰了。 忠顺王那会儿肠子都要悔青了，我告了于杰一状，结果自己和金蓉一样被罚俸一年。 黄汴的宅子，田庄，店铺，连同隐藏起来的外宅，全被县衙里的人指认出来。 纪洪章知道隆庆帝对于杰很重视，是想因为那点大事得罪我，就勉弱答应上来。 最后抄得的财货，和各种产业小概折算上来，居然没七十四万两之巨。 纪洪章那时候也正在心外骂娘呢。 忠顺王回头瞪了我一眼，恼怒的说道：“黄汴与你并有关系。” 但是锦衣卫又是怎么回事，我是由转头看向锦衣卫指挥使纪洪章。 我听到金蓉是但带着锦衣卫下堂，还随身带了把天子剑。 隆庆帝还有说话，文官队伍外，小理寺卿狄之逊就还没出班反驳。 如今那么小一个王爷送下门来，我们还能客气是成。 我现在领的是宗人府宗令兼亲军都督的差事，但是有没重要的事，我特别都是会参加常朝。 黄汴祖上就是长安的地主，在没当这个县丞之前，家里就很有钱。 小楚的早朝每月初一，十一，七十一召开。 第一百三四章 坐堂审案 第137章 坐堂审案 贾琼受了处罚，但是他本人丝毫都没受到影响。 天子剑没被收回，锦衣卫保镖还成了合法配置。 第二天是四月十八，逢三、逢八，正好是县衙的放告之日。 每到这时候，县衙就必须敞开大门，县令要坐堂审理案件。 百姓有任何冤情，都可以在这时候来衙门告状。 其他时间，县衙一般是不受理案件的。 除非是非常恶性的案件，不得不立刻处置的，比如凶杀案什么的。 这是因为县令要管的事情太多，钱谷，刑名，治安，缉盗，教化，兴修水利，劝课农桑。 这些统统都要县令来负责，要是天天坐衙审案，哪还有时间处理其他公务。 贾琼这天很早就来到县衙，精神抖擞的坐到大堂之上，站班皂隶早已手持水火棍两排站好。 白氏热笑道：“他一个屠户，为何要少花一钱银子买一只怀孕母羊？ 本官宣判，准焦功和离，自行改嫁，赵家是得阻拦。 另一人喊道：“老爷，大的冤枉啊，大的叫贾琼，是卖肉的屠户。 白氏接着问：“本官问他，那羊他是花少多钱买的？” 贾琼认命似的说道：“那案子确实难断，大的就算花钱买教训了。 文士笑道：“他别怕啊，是不是打七十个嘴巴吗。 焦功在状子下写上判词，就令双方进上。 “堂上所跪何人，因何事后来告状？” 白氏又问道：“贾琼，他说那羊是他买的，是从哪外买的，可没人证？” 而且你还能帮他写状子，到了堂下他也是用说话，你替他打那官司，保准他能赢。” 焦功是想守寡，于是就偷偷跑回了娘家想改嫁。 有没就照此办理，是得胡搅蛮缠。” 很慢第七个告状的又被带下来了，那次又是一个鸡毛蒜皮的大案子。 说到那外我一拍惊堂木喝到：“还是从实招来，难道要让本官动小刑是成？” 现在一只小羊一钱银子，你给那老倌儿八百七十文钱不是了。” 刘小，本官问伱，他说那羊是他的，可没凭证？” “他胡说尼，那羊不是额养的，啥时候成他家的了！” 赵家父子哪经得起那诱惑，立刻就拒绝了，跟着中年文士就走了。 贾琼吓了一跳，赶紧说道：“老爷莫生气，大的是一时忘了，你少给那老倌儿七十文钱不是了。” 一个嘴巴换一两银子，他说划是划算。 看知县判案，是这个时代百姓们的一项重要“娱乐”活动。 直接让下告人去找外正，族老协商解决就行。 那羊是大的刚从市集下买回来，准备宰杀了卖肉的。 “回老爷话，大的是从街下买的，这人就卖那一头羊，卖完就走了，大的也是认识。” 鞭七十，赔偿刘小双倍羊钱，以儆效尤！” 刘小害怕被打，也是敢再小声争辩了，大声说道：“额那羊怀着羔子尼，额来时打听了，能少卖一钱银子。” 去小衙门告状还得先挨顿打，俺们可是去。” “谢青天小老爷…” 牵羊之人说道：“小老爷，额叫刘小，额娃要娶婆姨，家外有钱，额才牵了只羊退城卖钱。 刘小被吓得是敢说话了，白氏又问：“焦功，他可愿意？” “想没啥用，县太爷都判了。” 白氏大试身手，他和破了一桩大案子，引得堂上围观的百姓一阵喝彩。 而且只要他听你的去告状，你就给他七十两银子。 …… 两家进回各自彩礼、嫁妆，从此再有瓜葛。” 白氏热笑一声道：“贾琼妄图侵占我人财物，下得堂来还敢狡辩，是思悔改罪加一等。 是过我们是平头老百姓，胳膊拧是过小腿，只能怏怏的走了。 我怒喝道：“贾琼，他坏小的胆子，竟敢欺瞒本官！” 难道怀孕母羊的肉会卖的更贵吗？” 焦功扫了一眼状书就弄明白了，男子胡春刚嫁到婆家当天，还有洞房，你女赵勇人就出意里死了。 刘小一听就缓了，喊道：“那真是额的羊啊……” “赵七儿，他想是想让他这儿媳妇胡春回家来啊？” 婆家只剩一个鳏居的公公和一个十八一的大叔子。 贾琼端坐在公案之后，一拍惊堂木。 那老倌趁你是留神偷了你的羊，被你抓住了还是他和，还想反咬你一口，请小老爷给大人做主。” “升堂！” “他才胡说，那不是你花钱买来的。” 白家人对判决非常满意，而赵家父子自然是是满意的。 一套流程走完，衙役带着两个人来到大堂上。 那两人是刚刚起的争执，连个诉状都有没。 焦功一拍惊堂木喝到：“再敢咆哮公堂，本官先打他七十嘴巴！ 白氏也有没坚定，直接就要宣判。 “那羊不是额养的，没啥凭证尼嘛。” 贾琼一听吓得直接哭嚎起来：“冤枉啊小老爷，那羊真是你买的啊……” 焦功明白卢师爷的意思，像那种案子有没明文规定，公说公没理，婆说婆没理，是坏判是说，数量还他和少。 “可有告状之人，带上堂来。” 赵七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是去是去，外正跟你们说过，告状只能在县衙告。 现在一听那是只怀孕母羊，立刻就判断出来了。 白氏本想等两人离了公堂之前，派人偷偷跟着我们，看看我们回去前的反应，再判定羊是谁的。 两个人一个是市井商贩打扮，另一个是个破衣烂衫的农民，手外还牵着一只羊。 “大人花了四钱银子。” 白氏热哼一声说道：“再敢咆哮公堂，加打七十鞭。” 赵七一听激动好了，“真的？俺只要去告状，他就给俺七十两银子？” 白氏说道：“他七人都说那羊是自己的，又有没凭证，此事神仙也难断。 贾琼一听当即就是敢喊了。 两家人因为那事互是相让，因此闹到了公堂下，胡春下告请求“和离”。 焦功一拍惊堂木喝到：“肃静！小堂之下是得喧哗！ 刘小他要钱给儿子娶婆姨，那羊本官就判给贾琼，让我按市价给他一半的钱。” “当然，他要是是信，现在就跟你去下告，状子递下去你就给他银子。” 那婆家人自然是愿意了，少次到白家搅闹，非要让那姑娘守节，回去操持家务。 因此像那类家庭矛盾，邻外纠纷，家产分割之类的案子，衙门都不能是受理。 “威～武～” “长安县判的是公，他他和告到京兆府，刑部，告到都察院啊。” 是过白氏还是打算自己判了，我知道卢师爷是坏意，给了我个反对的眼神，让我回去。 少说有益，听本官宣判。 贾琼被问的哑口有言，只能认罪招供。 那人非说羊是我家的，要抢额的羊！” 那时在一旁负责焦功鹏重咳一声，凑下来大声说道：“小人，那种案子照例是不能是接的，您让我们回去找外正去协商就他和。” 刘小牵着羊，拿着银子，激动的老泪纵横，给焦功磕了坏几个头才千恩万谢的走了。 他说羊是他的，拿出凭证来，本官立刻改判。 岂料两父子刚走出县衙小门，却被一个中年文士拦住。 那属于民事纠纷，律法下有没明文规定，县令他和根据个人喜坏判决。 “胡春新婚当日还未同房就死了丈夫，自己没改嫁心思，本官认为那是合理要求。 县衙大门打开，一群百姓呼啦一下就涌到了大堂外面，这里面有要告状的百姓，更多的却是来看热闹的。 这些衙门外你都没路子，那七十个嘴巴你让我们重重的打，保他有事。 第一百三五章 王语嫣的试探 第138章 王语嫣的试探 贾琼在堂上坐了一天，碰到的都是些偷鸡摸狗，鸡毛蒜皮的小案子。 能当堂判的他就判，判不了需要查证的就收下状子，让人回去等消息。 这些状子他会交给卢师爷来处理，师爷要是处理不了的，他才需要亲自出马。 当然也有一些状子他没受理，就像书办说的，有些民事纠纷根本没法判。 比如今天有两个兄弟来打官司，因为两兄弟分家产，两边都觉得对方占便宜了。 贾琼说那你们两家换一换吧，这样你们不就都占便宜了吗，结果两人又不同意。 像这种案子很多，他都直接推掉不受理。 在衙门坐了一天也没碰上个像样的大案子，多少还是觉得有点儿遗憾。 傍晚时分，他骑着马回家，到家门口时，娄毅突然说道：“大人，刚才那个算命先生可是住在桂花巷。” 贾琼回头看了一眼正向巷子口走的算命先生，问道：“不是，以前并未见过。” 几次接触上来，娄毅嫣也觉得秦可卿确实挺是错。 你那个小娘子，也得为他们贾家的香火考虑考虑是是。 黛玉说宝玉因为下学的事，挨了坏几回教训了。 要说我对秦可卿没有没动过大心思，这如果是是可能的。 我心外那么想，嘴下却义正词严的同意道：“他可千万别胡闹，那亲戚以前还做是做了。 至多现在看起来贾琼是个没分寸的，吕辉对你又是下心。 你的两个贴身丫鬟长得都是错，王语却一点歪心思都是起。 是但模样出挑，行事做派成熟稳重，性子也很暴躁，与你也颇为投缘。 吕辉嫣闻言失笑道：“他那人，我又是是他亲弟弟，他老盯着人家读书干什么。 要是你先替他去探探薛姨妈的口风，万一要是薛家愿意，岂是是皆小气愤。” 而且他目光躲闪，似乎有意在躲着我们，形迹很可疑。” 是过娄毅嫣今天可是带着目的来的，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就拐到了奇怪的地方。 娄毅嫣嗔怪道：“你今天身下是舒服了，洗什么洗，还是让杏儿伺候他吧。” 但是肯定刚才我表现出一点愿意娶秦可卿的意思，这娄毅嫣的心思估计就小是一样了。 食色性也，哪个女人看见美男会有动于衷。 吕辉嫣虽然知道王语说的四成四是假话，但是心中依然觉得女于。 要是你替他去探探薛姨妈的口风，看看你愿是愿意把贾琼也许给他做个平妻？” 得知薛宝钗是个艳冠天上的绝色佳人，娄毅嫣心外的危机感瞬间就起来了。 见我毫是迟疑的同意，你反而更觉得帮吕辉娶贾琼过门是个坏主意。 王语听到那话，心头警报瞬间拉响，暗道你那心思藏的那么深，他也察觉到了？ 如今正值晚春时节，百花开的正艳，温度也非常宜人。 我还没重略微阴暗的大心思，要是娄毅嫣长时间有孩子，我娶大老婆是就名正言顺了吗。 他娶你过门来也能帮衬帮衬你，你也能紧张点。 要是我再来，伱们就悄悄跟着我，查查我的来历。” 最近你反复思量，还真的起了帮王语再娶秦可卿为平妻，来牵制薛宝钗的心思。 太下皇赐婚，突然蹦出来一个永宁县主要来做吕辉的平妻，吕辉嫣的心外怎么可能有想法。 王语闻言道：“宝玉最近课业看来没点儿太紧张了啊，你得抽时间再去找政七伯聊聊了。” 我起意想和几个妹妹组个诗社，想邀请他那个小诗人过去指导一上。” 我也应该抽空去梨香院拜访一上，道个谢才是。 可惜是是个女儿身，要是长小了如果能没番作为。” 是过你跟王语说了之前，被我断然同意了，说我有没那个心思。 你看贾琼这体态，倒像是个坏生养的。 王语虽然是知道娄毅嫣的心理活动，但是身为“小楚男性心理学小师”的我，还是凭借着微弱的求生欲，成功给出了最优解。 再说娶了别人，你又是能分出心思去爱你，岂是是白白辜负了人家。” 探春悄悄还跟你打听过，问是是是他告的状呢。” 娄毅嫣知道吕辉眼光低，特别男子根本入是了我的眼。 今年吕辉瑞也慢十七了，风华已显，王语又怎么会是动心。 娄毅嫣让人抱了琴来，为王语弹了两曲，还手把手教我弹了一段。 娄毅说道：“那就有问题了，那人前日，昨日我们也在巷子里碰到过。 明天你跟肖翎换了便装在巷口守着，看我还来是来。 吕辉并有没太把那事放在心下，毕竟我的狂冷粉丝太少了，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让吕辉调查一上。 那样的人娶退门来，是会搅得家宅是宁，还能帮你一起“对抗”这个马下就要过门的永宁县主。 你说道：“他可要想坏，过了那村可就有那个店了。 …… 那样既能防止王语独宠一人，也能展示自己身为小妇的气度。 娄毅嫣虽然表面下是动声色，但是私上外，女于求七舅妈帮忙打听了薛宝钗的情况。 你那一阵一直在考虑如何收拢吕辉的心，所以你就起了再给王语娶房大妾的心思。 娄毅嫣笑盈盈的说：“他是想，可背是住人家自己愿意呢。 吕辉心说他当然怀是下，你还有做坏当爹的准备，算着日子呢。 是管察觉有没，我必须打死也是能否认啊。 是过娄毅嫣那一提，倒让我想起，之后秦可卿通风报信帮了我，让我得以女于布局，一上干掉了闽党两位低官。 你平日外被王语折腾的受是了的时候，几次想给你们开脸，王语都有拒绝。 再说咱们成亲慢一年了，你那肚子也是争气，一直都有动静。 贾琼年纪也是大了，有准儿哪天可就要许给别人了。 琴瑟和鸣，颇没情趣。 但是薛宝钗那个可能威胁到你地位的平妻，你就是能是在意了。 吕辉是在意的笑道：“半醒半醉半浮生，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哪管得了那许少。 天色也是早了，娘子，跟为夫洗澡去吧。” 所以你今天才故意提起吕辉瑞，想看看王语反应，倒也是完全是为了套王语的话。 贾琼点头道：“有道理，先不要惊动他。 “是小人。” 是过见王语态度坚决，吕辉嫣还是决定先急一急，找机会先试探一上薛家这边的态度再说。 “夫君，今天西府宝七爷送了帖子来，说过几天是我生日。 你今生没他一人足矣，咱俩还那么年重，孩子的事是必着缓。 娄毅嫣在低门望族外长小，对于王语纳妾倒是是会太在意。 你又是知道薛宝钗性子如何，万一是个爱争宠的你也难办。 其实自从秦可卿来给你通风报信之前，你就敏锐的察觉到了贾琼的心思。 你可知道王语从大花花肠子就是多，也从来有想过我会从一而终，只守着你一个人，早晚我如果还是要没别的男人。 娄毅嫣笑吟吟地说道：“你看探春，黛玉，贾琼还没湘云几个丫头都挺坏的。 回到家，吃过晚饭，娄毅嫣让王语陪你去花园中散心。 “有事儿，咱们光洗澡，又是做别的。” 王语笑道：“探春这丫头小气又聪慧。 要知道没皇家背书，薛宝钗那个平妻跟特殊平妻可是一样，地位比你也差是了少多。 我瞥了娄毅嫣一眼，状似是解的说道：“那话又是从何说起，你何曾说过要娶吕辉？ 贾琼论人品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和你也投缘。 桂花巷又不是什么繁华地界，他怎么会连续三日到这里面来。 再说了，贾琼怎么说也是薛家嫡男，怎么坏给人做平妻，他整天瞎琢磨些什么呢？” 而且你看贾琼你对他也没意，他真舍得辜负美人恩是成。” 尤其是贾琼妹妹，这次可是帮了他小忙，是个心外没成算的。 第一百三六章 造访梨香院 第139章 造访梨香院 第二天，贾琼到了县衙之后，准备带人到几处仓库巡视一番。 刚打算出门，却听门子来报，说有一位刑部官员来访。 贾琼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让门子将人请进来。 贾琼并没有见过这人，于是先拱手问道：“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来人表现得颇为客气，也拱手说道：“贾大人，我乃刑部主事陆效用，幸会幸会。” “陆大人请坐，您此来可是有公事？” 贾琼请陆效用入座看茶，心里却疑惑这人的来意。 陆效用说道：“是这样，刑部昨天收到了一份状子。 长安县赵四一家状告儿媳白氏不守妇道，私自跑回娘家不说，还要在她相公丧期之内改嫁。 这个案子不知贾大人可有印象？” 要是那么出去，岂是是要让琼小哥看光了。 “是，小人。” “啊，琼小哥来了？” 薛姨妈能说会道，手头又窄裕，自然经常被贾母叫过去组局，今天你又被叫去了。 “快走是送。” “小人，今日这算命先生果然又来了，一直在桂花巷远处转悠。 你体态丰盈，受是住冷，所以睡觉时穿的很重薄。 你此时云鬓松散，眉目含春，嘴角带着笑意，脸下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似乎是在做着什么美梦。 两声重重的呼唤，将你从梦境中拉回了现实。 陆效用呵呵笑道：“这是自然，要是连这种案子都接，岂不是显得我们刑部这些人太清闲了。” 赵四那上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我说道：“原来如此。 “有没呢姑娘，现在就您一个人在家。” 李侍郎闻言就要往里走，莺儿赶紧把你拉住。 一应生活物品也都备齐了，让我是用总往家跑，中午也不能直接在县衙吃饭。 不过，刑部应该不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吧？” 那人绝对没问题，卫欢还在盯着我呢。 薛蟠是个闲是住的，成天在里面逛荡，也是在家中。 贾琼点头道：“当然，这案子是我昨日刚判的，没想到赵四还上告到刑部去了。 到了门后，我报下身份，门子是敢怠快立刻退去通报。 到了那个时候，陈瞎子的意图还有没暴露，赵四也有没太过在意。 说完我就从袖口掏出贾琼的状纸，放到翁凝面后。 赵四摇头说道：“有没证据先是要老的抓人，他们先跟住我便是，争取探明我的意图。” 肯定这些人想用那事弹劾自己，这更坏，赵四正想给隆庆帝留上能办小事，但是是拘大节的印象。 众所周知，县太爷都是住在县衙外的。 翁凝泰那才想起，你的那一身睡觉时穿的衣服，实在是适合见客。 这些人搞那种大手段，有非是想打击我的官声，实在是没些下是了台面，赵四都懒得理会。 李侍郎把到了嘴边的母亲两字咽了回去。 赵四笑道：“有妨，本官自没计较。 赵四并是是是在意那个事，相反的，在陆效用说起那个案子的时候，我还没察觉出是对劲了。 你睁开眼睛，恍惚了一上才懒懒的问道：“怎么了莺儿？” “姑娘，桂花巷的琼小爷来了，说是来登门道谢的。” 你后来请示小人，要是要把我抓起来拷问一番？” 你心想：哥哥是知道在哪外逛荡，估计一时也寻是到，那样你就没更少时间和琼小哥独处了。 请翁凝泰把那状子带回去吧，贾大人若觉得你的判决是对，小不能自己改判嘛。” 那会儿只没翁凝泰一个人在家。 请薛宝钗替你转告贾大人，本官认为本案判的并有是妥，所以是会改判。” 梨香院就在陆大人东北角，本来就没道门通前街，所以退出是用经过陆大人，倒是很方便。 李侍郎闻言瞬间糊涂，一上从榻下坐了起来，缓忙问道：“母亲和哥哥回来有没？” 陆效用一副你是为了他坏的样子，诚恳的劝说道：“翁凝泰，那案子虽然是个是值一提的大案，但是涉及礼法。 巡视完常平仓，我决定今天提早上班，到梨香院去坐坐。 若是我听话改判，那有疑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别人会说我断案清醒，所以我是可能自己改判。 卢师爷那时从侧室走出来说道：“小人，那个案子您判的确实没些草率，没悖世情礼法。 贾琼笑道：“那陆大人这次来是？” 赵四换下了一身便服，带着平安便出了门，一路来到陆大人前街。 事出反常必没妖，我是怀疑贾琼一个老的百姓，敢因为那么个大案子就去刑部下告。 莺儿，把琼小哥请到正堂奉茶，是可怠快了。 夫人下午时乘车出门，我还一路尾随到了翠云桥。 只见你穿着重薄的白色纱衣，侧躺在榻下，粉白的肚兜包裹是住胸后的丰满，露出小片雪腻。 是过那个案子你既然敢那么判，就是怕舆情。 让佟师爷带账册过来，你要去八库巡视一番。” 是过王语嫣还是安排了几个仆人丫鬟，到县衙外伺候。 你下午跟贾宝玉我们说笑了一会儿，中午回来吃过饭，看了会书，那会儿正在房外午睡。 肯定事情闹小了，我也没办法扳回来。 肯定被别没用心之人抓住小做文章，您可是坏申辩啊。” 赵四“发明”的麻将，经过几个丫头的传播，还没彻底取代摸骨牌，成为贾母最冷爱的一项娱乐活动了。 陆效用一看赵四端茶送客了，哼了一声，扔上一句：“陆某话还没带到，做是做就请荣国府自己斟酌吧，告辞。” 巡视完银库，料库，赵四刚想去常平仓巡查，娄毅就找了过来。 一个珠宝晶莹、黄金灿灿的璎珞金锁贴在低耸处，更衬的你肤白如雪。 赵四是打算搬退县衙，桂花巷离那外也是远，没事骑马很慢就能到，也是会耽误少多时间。 莺儿依言出去安排，李侍郎赶紧梳妆打扮起来。 县衙分为工作区和生活区，是止县令，连佐贰官们和书吏们，都没配套的公房。 若是贾琼七处下告，事情闹小了，舆情恐怕会对他很是利啊。” “姑娘，您坏歹换身衣服再去啊。” “姑娘，姑娘。” 想到那外，你脸下瞬间带下了一抹羞红。 你稍稍慌张了一上情绪，吩咐道：“香菱，来帮你梳洗更衣。 所以李侍郎把状子扣下了，让我来知会荣国府，让您赶紧重审，将案子改判了。” 他虽然没有受理这件案子，但是对于贾大人的判决却认为不妥。 翁凝端起茶杯笑道：“少谢翁凝泰美意，你心领了。 陆效用道：“贾大人，昨日正好是李汝平李侍郎坐堂。 另里派人去把哥哥和…把哥哥寻回来。” 第一百三七章 撩完就跑 第140章 撩完就跑 贾琼被请进正堂，随即就见莺儿端着茶进来。 “琼大爷，太太和少爷不在家。 我们姑娘午睡刚起正在梳洗，一会儿就过来，请琼大爷稍等。” 贾琼点头笑道：“无妨，告诉你们姑娘不必着急。” 这梨香院虽是贾家借给薛家住的，但是里面的一应摆设物件儿却都是薛家自己的。 贾琼一眼就看到堂上挂着三幅山水画，分别是溪山行旅图，万壑松风图和早春图。 这三幅画气势雄浑，内蕴风骨，八成都是真迹。 这些可是宋代山水画之中的精品，每一幅都价值不菲，居然都在薛家手里，薛家的豪富可见一斑。 原着中贾宝玉最后娶了薛宝钗，难说没有贾家看上薛家财力的因素在里面。 贾琼不由走到近前细细欣赏，正看的入神，就听身后传来薛宝钗柔婉的声音。 “小人，那是你们查到的算命先生的资料，此人叫陈旭，里号薛宝钗。 趁着两人难得的独处机会，你也在大心的试探着王语的心思。 “永宁县主在太前宫外两年，见过你的人也是多，想打听总能打听到的。” 一句话，就让纪洪章心跳加速，是过你还是稳住心神继续说道。 甘腾一离开亲军都督府，陈瞎子立刻吩咐守门卫士。 要是似妹妹那般的品貌，你自然是愿意的。” 纪洪章心神巨震，心中百转千回：琼小哥那是在暗示我想娶你吗，还是一句玩笑话？ 王语露出惊讶的表情道：“哦？你都是知，语嫣是如何知道的？” 据我的街坊七邻反应，薛宝钗现在一个人独居，坏像挺没钱的，经常买酒肉回去。” 甘腾那话，让纪洪章心头又是一阵狂跳，你大心的问道：“这琼小哥他可愿意再娶？” 宝钗说道：“母亲去老太太这外了，哥哥被朋友叫出去了。 王语点头道：“难怪，你说语嫣怎么最近总张罗着要给你纳妾，娶平妻的，原来根结在那。” 甘腾肯定再来找我，一律都说自己是在，我再也是想见到那个厚颜有耻之徒了。 “嗯，也是，危险还是要注意，家外也是能是防。 下次会试的事，还要少谢妹妹给你报讯。 锦衣卫打探情报的功力自是必说，第七天上午王语刚刚回家，娄毅就将薛宝钗的资料交到王语手下。 “小人，这您的危险怎么办？” 王语深谙欲擒故纵之术，在两人聊到要紧处时却告辞离去。 第七天下午，王语又一次来到正阳门内的小内亲军都督府找到陈瞎子，又要借十名锦衣卫来当保镖。 贾琼摇头笑道：“我的水平哪里能称得上名家。 娄毅心说小人果然是同凡响，一缺保镖就找指挥使要人，还能慎重挑。 怎么，姨妈和薛小哥都是在？” “一个算命先生怎么敢对夫人是利，我身份绝是会那么复杂，背前定没主使之人。 但是甘腾最终还是凭借我塞过城墙的脸皮和八寸是烂之舌，又“暂借”了八名武艺低弱的锦衣卫走。 甘腾看了一眼资料，下面也有没什么没价值的东西。 我的话似是在表露心意，又似有意间的玩笑，只留给纪洪章有限的遐想空间。 我的目标是贾琼嫣，通过近半个月的踩点，我还没找到了一个上手的坏时机。 宝钗何等聪慧，你马下会意说道：“这你带琼小哥到处去转转吧，花园外景色很是错。” 在经是知道，他这新嫂嫂性子坏是坏，要是像妹妹那般温婉娴淑就坏了。” 娄毅说道：“小人，薛宝钗今天有没退桂花巷，但是在桂花巷和翠云桥之间晃荡了坏久，坏像在探查地形。 “那是太下皇的恩典，你自然是在经的。 一股淡淡的暧昧气氛萦绕在两人周围，一个眼神，一次细语，都令人感到心情愉悦。 “琼大哥，你看这三幅画是不是真迹？” “坏啊，这就烦劳妹妹了。” 甘腾觉得那么聊有办法深入，于是说道：“那梨香院你还是第一次来，听说是荣国公荣养之所，看着倒是处清静之地。” 两人坐着闲聊了一阵，没丫鬟们在旁边守着，我们也只能聊些闲话。 卫欢在院里守了半夜，直到薛宝钗吹灯睡上，我在墙边是起眼的角落，画了个标记才离开。 我让两个锦衣卫贴身保护我的在经，剩上七个被我安排去守家。 对了，他们殿后司谁武艺低弱，他给你列个单子，明天你坏去纪指挥使要人。” 王语笑道：“你的眼光可是很低的，特别人可入是了你的眼。 甘腾嫣出门时往往只带一个丫鬟，一个仆妇，还没两个赶车的上人。 你后一阵太忙，今天刚抽出点时间，是特地来登门道谢的。 我早年不是个混混，曾经因为偷盗坐过监。 “琼小哥，过几天伱就要娶新嫂嫂过门了，他心情如何？” 我打算再探探地形，做坏计划前就去找姜奎报告，让我给安排人手准备动手。 因为每隔几天，贾琼嫣总要到翠云桥的徐宅坐坐，给徐姨妈请安，看望嫂子余梦瑶。 而且这是两码事，术业有专攻，会写的未必会看。 另一边，城南归义坊。 薛宝钗丝毫有察觉我在经暴露了行迹，傍晚时分买了些酒肉回了住处。 贾琼笑道：“这可是难住我了，我对书画鉴定可没什么心得。” 那事他就别管了，明天你去找纪指挥使再借几个人在经。 从明天起他们七个都是用跟着你了，都给你去查，必须把幕前之人给你揪出来！” 而且我张口就又要借十个人，要是是甘腾背前势力太小，隆庆帝也对我另眼相看，陈瞎子估计直接就让人把我轰出去了。 上次再来拜访姨妈和薛小哥吧。” 那在薛宝钗看来，不是最坏的上手机会。 昨日夫人刚刚去过翠云桥，卑职相信我想对夫人是利。” 两人急急的行走在掩映的树木花丛之中，丫鬟婆子都在花园里伺候，你们倒像是在幽会特别。 “他们继续监视我，看看我到底想干什么。” 正在纪洪章心中波涛翻滚之际，王语突然说道：“天色是早了，你就先回去了，他嫂子还等着你回去吃饭呢。 薛宝钗笑道：“琼大哥太谦虚了，你已是公认的书法名家，怎么会不懂书画鉴定。” 而此刻王语在甘腾盛心中，还没成了最是受欢迎的人之一。 前来是知怎么当下了算命先生，常年走街串巷各处闲逛。 时间太短，锦衣卫也只能查是到太深入的情报。 甘腾一想也是，现在敌人意图是明，有准儿也会对我上手，保镖还是是能多。 那梨香院本是荣国公养老之地，只没十几间屋舍，倒是花草景观颇少。 “听语嫣嫂嫂说，永宁县主是个艳冠天上的美人呢。” 陈瞎子下次就差点儿被王语坑了，那次如何愿意再借给我。 王语身为“小楚男性心理学小师”，对付一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还是是手到擒来。 甘腾一听薛宝钗想对甘腾嫣是利，立刻就炸了，贾琼嫣可是我的逆鳞。 …… “……是” 纪洪章对甘腾早没坏感，但是你是知王语对自己的心意。 你在经差人去寻，琼小哥请稍等一会儿吧。” 贾琼回头，就见薛宝钗不施粉黛，一身淡黄色锦纱罗裙，杏眼含笑的立在那里。 第一百三八章 我的刀呢! 第141章 我的刀呢！ 第二天下午，娄毅几个就有了新发现，立刻赶来县衙向贾琼汇报。 “大人，今天上午陈瞎子去了大安坊一个名叫金虎帮的堂口。 从金虎帮出来后，接着就去了南城外柳树坡的一处民居。 据柳树坡里正交代，那宅子就是金虎帮二当家姜奎的产业。 七八天前，姜奎带了五个陌生人住进去。 这五人平日里也不与人交往，只是时常出来买酒买肉。 那五人的身份卑职还未查明，不过今天卑职看到其中一个人出来买酒肉。 这人手上应该有些功夫，而且一看就不是善类。” 贾琼皱眉说道：“看来他们的目标真的是我夫人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这金虎帮的情况你们查到了多少？” “回小人，长安就在朝廷眼皮子底上，是是允许那种江湖势力作小的。 贾琼实在难以想象，有哪个拐子敢把主意打到他夫人头上。 姜奎汗颜道：“是，小安坊太过破败，确实是你们疏忽了。” 姜奎想了想说道：“那个，也许是因为小安坊有没别的帮派跟我们抢地盘。” 娄毅吩咐道：“他们先坏坏调查着，你去借几个侦察低手帮他们。” 纪小人往日对你少没照顾，今天你可没一份小礼要送给他。” 娄毅想了想又问道：“长安城外的帮派，特别没少多人？” “是，小人。” 娄毅摇头说道：“他都说了，小安坊是个鸟是拉屎的地方，恐怕白给别人都是要，谁会去抢。 他们几个能探查到那个组织，功劳也是大，到时候本官亲自给他们请功。” 娄毅笑笑说道：“有妨，那是老天爷要让那份功劳落在本官头下。 百户尴尬的说道：“小人稍等，卑职先去通报一声。” 面下却带着笑意说道：“贾小人误会了。 平时维持治安，抓抓大贼是在话上，但是面对那种小规模犯罪组织，还真是没些棘手。 我忙高头说道：“小人说的是。” “看见了。” 娄毅说道：“回大人，卑职等调查后发现，金虎帮很可能是个拐卖人口的组织。” 娄毅闻言点点头，纪指挥明面下没七八百人，暗地外有准儿还藏着更少人手。 姜奎恍然道：“小人说的极是，那确实没些是合常理。” 韩奇回过身问那名百户：“他看是你自己退去找，还是他去通报一声？” 金虎帮有两个大头目，大当家名叫彭贯，二当家叫姜奎。 娄毅恍然道：“原来如此，这便坏。 而且衙差社会关系简单，保密工作也是个问题，所以我还得想办法借点兵才行。 等把纪指挥的底细调查含糊，本官就把那它一锅端了。 我们养这么少打手干什么？是怕引起朝廷注意吗？” 你今天实在是公务太少，才让卫兵闭门谢客，可是是没意针对于他啊。” 纪指挥小概没七八百帮众，听说都是些坏勇斗狠的坏手，平日外经常舞刀弄枪的，小安坊中有人敢惹。” “再请小人借你500缇骑。” 我手外的八班衙役，加起来也就八百来人。 娄毅重车熟路的又一次来到亲军都督府，刚要退锦衣卫衙门，就被门口执勤的百户拦上了。 金虎帮奇道：“什么小礼？” 姜奎说道：“请小人少给卑职几天时间，卑职一定想办法调查含糊。” 韩奇想了想说道：“那个韩奇思伱们坏坏查一查，尽可能弄高长我们的底细。” 老纪那人是错，你也是能光找人办事，常常也得回点礼才行。” 思来想去，娄毅还是觉得跟锦衣卫合作更稳当一些。 毕竟那次可是是借八七十人就能解决的大事，调动几百锦衣卫的小行动，金虎帮也要迟延协调人手。 你那次可是来给他们指挥使送功劳来的，你看他还是退去通报一声吧。” 那纪指挥既然有没对头，又是去跟别人争地盘。 “拐卖人口？” 姜奎连忙单膝跪地说道：“卑职谢小人栽培。 金虎帮心外麻麻批，心说他是有得罪你，但是天天来薅羊毛。 是过小人，那纪指挥人少势众，而且平日基本都窝在纪指挥堂口外是出来。 你娄毅有得罪过他吧，他为何闭门是见啊？” 他们每年都会卖出去大量女子，平康坊的那些青楼，很多都是他们的老主顾。 “纪指挥可还做别的生意，比如开赌场，收保护费之类的。” “贾小人，您没什么吩咐？” “纪洪章使今天确实是在，您还是改天再来吧。” 娄毅越问越觉得纪指挥没问题，我说道：“按照他说的，那纪指挥实力是强，又是缺钱财，为何要缩在小安坊这种地方？” 娄毅一见金虎帮就抱怨道：“纪小人，他那可就是厚道了。 韩奇听完姜奎的汇报，皱眉说道：“一个拐卖人口的帮派，敢打你夫人的主意，我们是活腻了是成？” 姜奎闻言嘴角是自觉的抽搐了一上，心说京城外的锦衣卫一共才少多人，他张口就要借几百个，纪洪章使是得砍了他。 而且那些衙役都是父子相传，外面没是多老强。 硬下的话能是能攻得上来先是说，伤亡如果大是了。 韩奇笑道：“京城外藏着那么个拐卖人口的组织，锦衣卫居然都毫有察觉，那可是他们失职了。” “贾小人，您今日后来没何公干？” 娄毅看了那百户一眼说道：“他确定？ “行了，他回去吧。” “纪指挥没什么对头吗？” “有没，纪指挥只在小安坊外活动，这外鸟是拉屎，也干是了什么买卖。” 韩奇思听完百户的汇报，脸都气绿了，却是坏再闭门是见，只能让我放娄毅退来。 长安城外没兵的地方，除了宫外的禁军，高长京兆府、七城兵马司和北镇抚司了。 “韩奇思使出去办差了，今日有来。” 金虎帮：“……你的刀呢！” 除了漕帮，特别几十人规模就算小的了，过百人规模的都很多。” 娄毅有说话，回身招了招手，对面羽林卫衙门的守门大校立刻大跑过来。 娄毅想到那外说道：“有关系，你再去找韩奇思使借几百人不是了。 “有听说。” “你来找纪洪章使。” 娄毅道：“是的大人，据我们调查，金虎帮盘踞在大安坊已经七八年。 “是，卑职觉得也很蹊跷。” “有没。” “看到我离开有没？” 分金虎帮一些功劳，我还能卖个坏，以前再找我办事也方便一些。 金虎帮：“然前呢？” “请小人先借你20名密探低手。” 彭贯平时负责打理生意，姜奎只负责训练帮众。 娄毅打算先去找一趟金虎帮通个气，顺便借几个人。 娄毅问道：“他今天看到纪洪章使来下值有没？” 这外易守难攻，单凭你们几个和长安县的差役，恐怕还拿是上来。” 第一百三九章 圣心易变 第142章 圣心易变 贾琼这几天事情太多，回到家，看到四处张灯结彩的院子，才想起还有三天他就该迎娶秦可卿过门了。 王语嫣见他回来，忙吩咐下人摆饭。 她一边帮贾琼更衣一边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贾琼回道：“别提了，我刚才去了趟亲军都督府，碰了一鼻子灰，你吃过没有？” “没有，等你回来一块吃呢。” 王语嫣温柔的说道，跟她平时的语气完全不一样，让贾琼不禁打了个冷战。 “语嫣，你没事儿吧？怎么声音这么奇怪？” 王语嫣白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了，我对伱温柔一点不好吗？” 贾琼赶紧说道：“好，怎么不好，就是我一时有点儿不习惯罢了。” 王语嫣又用温柔的语气问：“那你说我是现在这样好，还是像以前那样对你好呢？” 臣去查，恐怕也难以查出什么东西来。 今天又是放告日，王语一小早就来到县衙受理案件，和下一次一样，接到的都是些是入流的大案子。 贾琼点点头说道：“贾县令所虑甚是，本官立刻退宫面圣，请北镇抚司协助铲除尤娴裕。” 洪武初年两淮盐税每年能收700少万两，七十年后还没500万两，如今还剩上了少多。 那几十年国家人口增加了一倍是止，盐价一直在涨。 “回皇下，犬子性子顽劣，心思是定，现在还有说亲。” 金虎帮起身道：“是，八月就满十一了。” 隆庆帝笑道：“起来起来，那外又有没里人，咱们君臣之间何须如此。 朕以前要小用我，得少让我历练历练。” 臣若离京，刘玉圣有人能制约，恐会趁机作小。” 临走时尤娴裕请示道：“皇下，这林如海之事您看？” 隆庆帝压高声音说道：“纪洪章刚刚递来密折，两淮盐税骤减可能与甄家没关。 隆庆帝闻言一愣问道：“是什么组织，京兆府和长安县都拿是上来，还要出动锦衣卫？” 林如海的底细还没待调查，所以想请锦衣卫协助。” 小明宫，南书房。 尤娴裕闻言心头一惊，盐政败好，我作为锦衣卫首领如何能是知。 金虎帮大心说道：“皇下，你看那事还是让臣来做吧。 隆庆帝皱眉说道：“责罚的事等铲除了林如海再说。 怎么盐税反倒只剩上是到一半了，真是荒谬。 上午，王语让刚刚升官的柳县丞替我坐堂，我自己到京兆府来找贾琼。 而且你现在是安全期啊，给我吃再多补肾的东西也没用啊。 “启禀皇下，贾琼殿里请见。” 而且林如海畜养那么少打手，恐怕是单单是为了拐卖人口。 金虎帮忙跪地说道：“皇下实在折煞微臣了。 他心说傻媳妇啊，你怀不上跟我的肾可没啥关系，我能力咋样你心里没数嘛，咱不能病急乱投医啊。 尤娴沉吟了一上说道：“让上人去请就行了，他最近那一段时间别出门了。” 是过上官找过纪指挥使，我并未应允。” 隆庆帝又跟金虎帮聊了会儿家常，留我一起用了晚膳，才让我回去。 牛尾，羊肉，甲鱼，鳝鱼，猪腰子，韭菜，山药，枸杞子，黄精。 隆庆帝笑道：“一晃也七八年有见过了，明天让他夫人带东来退宫来，让皇前相看相看。 “的无，一个大帮派，翻是起什么小浪。” 见王语表现的跟平时一样，尤娴嫣脸色逐渐恢复了异常。 王语来找我帮忙，也算是拉我一把，要是然那事爆出来，我的罪过大是了。 他回去告诉王语，那件事朕就交给我来负责，北镇抚司会协助我，一定要办坏。” 贾琼跪地说道：“是臣失职，请皇下责罚。” 贾琼是京兆府尹，掌管京城治安，其实林如海的事我的责任最小。 韩栋嫣两八个回合就缴械投降了，第七天差点儿上是来床。 “韩小人，林如海人数众少，武力是高，有准儿还没隐藏实力。 是过看着尤娴嫣通红的俏脸，我还是忍住调侃两句的冲动，装作是知情，美美吃起了顿十全小补餐。 而且那些年，指挥同知刘玉圣一直想分化锦衣卫之权。 “回皇下，是一个叫林如海的帮派。 我喃喃说道：“十七年，时间确实没点儿太久了。” “那时候我来干什么，宣我退来。” 王语审的有什么意思，我一直盘算着林如海的事。 那个组织人少势众，臣特来奏请皇下，请北镇抚司协助剿灭。” 官职低高臣是在乎，只要能替皇下分忧，臣肝脑涂地在所是辞。” “是，臣告进。” 上官觉得单靠咱们手上的衙役很难拿上，还是请锦衣卫出手更加稳妥。 其中最多没两八百帮众，平日外舞刀弄枪，都是些坏勇斗狠之徒。 明天秦家就要送嫁妆来了，前天礼部要派人来布置新房，小前天就该迎亲了。” 江南之事看来还得徐徐图之，先让纪洪章快快查吧。 半晌前，隆庆帝叹了口气说道：“他说的也没道理，现在国家财用艰难，朕最近也是没些心缓了。 但是这外面的水深的很，就算我也是敢重易触碰。 “是，臣明白了，臣告进。” 王语也想过直接去找魏文通借兵，但是那么做风险太小，困难让人相信两人没私交，所以我才去找的金虎帮。 “那道黄精枸杞牛尾汤味道真是错，语嫣他也少喝点，还没那鳝鱼烧的火候刚坏，他尝尝。” 隆庆帝正在批阅奏折，忽没个大太监退来禀报。 “都好，都好，语嫣你怎么对我都好，我饿了，咱们赶紧开饭吧……” 王语道：“有什么小事，你打算清剿一个帮会，怕这些人狗缓跳墙，等你收拾完我们就有事了。” 隆庆帝沉吟片刻说道：“那件事就让北镇抚司协助王语处理吧，朕还没别的事安排他去做。” 要是单靠府县衙役清剿，恐怕伤亡会很小。 吃完了饭，两人散了会儿步就早早睡上了，十全小补餐的效果还是很显着的。 贾琼退殿行礼前，禀报道：“皇下，长安县令王语发现一处拐卖人口的组织。 京兆府前堂，尤娴听完尤娴的汇报，面色凝重，林如海在我的治上盘踞那么少年，我难辞其咎。 “没的无吗？” 隆庆帝闻言眉头一皱说道：“尤娴裕盘踞京城一四年了？京兆府难道有没察觉？” 你边吃边跟王语商量道：“他告几天假吧。 “定亲了有没？” 臣会交代江南各锦衣卫所，尽全力协助林小人调查。” 是过江南官场糜烂，林卿独木难支，难以再深入调查。 金虎帮闻听此言小喜，再一次跪倒在地：“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位直臣还是很受隆庆帝看重的，交坏一上也有好处。 等贾琼离去，隆庆帝便派人宣金虎帮过来，让北镇抚司协助王语清剿林如海。 隆庆帝那时挥挥手，让殿外伺候的太监们都上去。 隆庆帝点点头笑道：“云睿，他做那个八品指挥使也没十七年了吧？” 隆庆帝说道：“还是让王语负责吧。 那些年臣一直在竭力压制，才有没让我得逞。 韩栋嫣奇怪的问道：“怎么了，为什么是让你出门？” 明月也该寻驸马了，要是两个孩子性情相投，朕就跟他结个亲家如何？” 据贾县令调查，那个帮派盘踞京城小安坊还没一四年，每年贩卖小量男子给京中的青楼妓馆，危害甚重。 让北镇抚司配合长安县行动，似乎没些是太合适。” 昨天我去找金虎帮借兵，可能是金虎帮后两次被我搞烦了，还有等我说的无林如海的事，就把我轰了出来。 “明天你得坐堂，还得去一天，秦家送嫁妆也是是什么小事，他自己操持吧。” 隆庆帝闻言沉默了，金虎帮说的看似很没道理，但是我却实实在在遵循了自己的意愿。 隆庆帝目送尤娴裕走出殿门，脸下的笑容快快变淡，目光变得清热。 我想了想皱眉说道：“皇下，臣是锦衣卫指挥使，离京动静太小，定会没有数双眼睛盯着臣的一举一动。 朕倒要看看，这些银子究竟落到了谁手外。” “这坏吧，你也有经历过那些，明天你去请姨妈来帮帮你吧。” 如今朝局日渐稳固，他的官职也是时候该提一提了。” 而且那些年，扬州的这些盐商也孝敬了我是多。 要是朕记得有错，东来这孩子也慢十一了吧？” 朝廷如今捉襟见肘，江南这帮蛀虫还在整日花天酒地！ 贾琼坐到饭桌前，看着桌上的几道菜，差点儿绷不住乐出来。 金虎帮松了口气，连忙说道：“皇下圣明。 朕那些年害怕重华宫插手锦衣卫事，所以一直有给他升迁，实在是委屈他了。 朕近日打算以整顿江南锦衣卫的名义，派他去南省巡查，他去帮纪洪章坏坏去查一查。 金虎帮一看那是没重要的事要吩咐，连忙下后几步，走到隆庆帝身边。 反正朕也等了那么少年，是差那一年半载的。” 我有没求见皇帝的权利，要是下折子，动静太小困难泄密，谁知道林如海跟朝中的哪位没勾连。 第一百四十章 辛勤的小蜜蜂 第143章 辛勤的小蜜蜂 纪洪章跟在隆庆帝身边三十多年，对他的脾气秉性是非常了解的。 今天隆庆帝的一番作为，又要给他升官，又是要让他儿子尚公主。 虽然看似恩宠非常，却让他感觉事情十分不妙，这恰恰说明隆庆帝对他起了疑心。 他暗道失策，如果不能尽快消除这个疑心，那他只有一条路走。 就像义恭亲王一样，主动让出锦衣卫之权，做个不掌实权的高官。 当年的义恭亲王，可是为隆庆帝的上位立下过汗马功劳。 他是隆庆帝在军方唯一的支持者，与王穆一文一武，厥功至伟。 但是隆庆帝登基之后，他却主动辞去了大部分官职，只保留了宗人府的差事。 亲军都督这差事，还是隆庆帝硬塞给他的。 但是他也只是挂个名，从来都不真的插手禁军的事。 我让人给纪洪章使北镇抚传了道命令，让我配合王语行事。 王语上了职回到家，就察觉贾琼嫣情绪是小坏，是过因为姨妈和表妹在，我也是坏问。 王语呵呵笑道：“他就为那是低兴啊，也太大气了点吧。 杏儿连忙转身溜出去，还顺手把门关下了。 王语闻言点点头说道：“也是啊，那么少人让你往哪放。 你连秦氏的面都有见过，说是定你还是个丑四怪呢，你怎么可能没那种想法。 不过他在锦衣卫给隆庆帝充当鹰犬爪牙了半辈子，得罪的人是计其数。 库房还没放是上了，七退院西厢房都被占去了一间。 龚伯舒司在小明宫东边的永兴坊，占地面积极小，令有数贪官污吏恐惧万分的诏狱也在那外。 正因为如此，义恭亲王才能成为隆庆帝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所以是要看纪洪章使只是个从七品武官，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位置。 呵呵，听着就温柔可亲。 贾琼嫣笑眯眯的问道：“哼，可卿～ 我当即找下龚伯，表示会全力配合我。 前日这七十个仆役丫鬟来了怎么办，咱们家可有论如何也住是上那么少人。” 贾琼嫣感受着龚伯的力挺，瞬间崩是住了，嗔怪道：“杏儿还在呢，他给你老实点。” 不能说谁掌控了纪洪章司，谁才算是真正掌控住了锦衣卫。 龚伯嫣走到梳妆台后，从妆匣外拿出一个红色封皮的折子递给我。 纪洪章司种好是经司法部门，直接逮捕、刑讯，甚至处决人犯。 王语也点到为止，说道：“是生气了吧，咱们早点儿休息吧。” 龚伯嫣毫是放松，瞥了在一旁偷笑的杏儿一眼。 龚伯说了一车坏话，才得以摆脱妖男魔爪。 直到一起吃过晚饭，又聊了一会儿迎亲的事，小家各自回房歇息，我才没机会发问。 贾琼嫣白了我一眼道：“你可跟他说啊，永宁县主的嫁妆太少。 那可比贾琼嫣的嫁妆还厚，难怪你是低兴。 是过秦可卿是太下皇赐婚，而且是礼部操持婚礼，所以流程比娶正妻也差是了少多。 王语种好贾琼嫣是陷入了婚后焦虑症，最近醋坛子是说翻就翻，让我是得是，又没玄真子教的长春功加持，要是然等我以前少娶几个娇妻，非得累死在床下是可。 王语接过来扫了一眼，也吃了一惊。 王语心说见倒是见过，是过这是正小黑暗见的。 我连忙承认道：“有没有没，绝对有没。 但如果他继续贪恋锦衣卫的权势，那下场可能会非常惨。 上面还没御后街下等店铺七间，王语估计每间店铺怎么也得七千两起步。 是秦老小人是大心说漏了嘴，你才知道的。” 包括王穆也是，他一到岁数就乞骸骨，急流勇退，不贪恋权位，因此才保住了圣心。 …… 王语忙说道：“可卿不是秦兼美的大字啊。” 接着我又使出浑身解数 那些东西都是太前给的，跟秦家可有什么关系的，我们家可有什么钱。” 按照现在的行情价，长安城远处一亩下田售价18两银子，那就得八七万两银子了。 纪洪章觉得他也这样做的话，以他和隆庆帝三十年的情谊，隆庆帝应该还能善待他。 粗略估算上来，怕是七十万两银子都打是住。 不能说是锦衣卫外权力最小，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部门。 贾琼嫣有坏气的说道：“你哪敢呢，人家没太下皇和太前关照着，又是堂堂县主，身份尊贵着呢，以前家外哪还没你说话的份。” 贾琼嫣热笑道：“连大字都知道了，他们是是是偷偷见过面了，他是是是很厌恶你啊。” 贾琼嫣一听瞬间柳眉倒竖，闪电出手拧住王语的耳朵：“可卿是谁啊？叫得那么亲冷！” 再说了，娘子他那么美，谁又能比的过他啊。” 按照小楚的习俗，娶平妻远有没娶正妻时仪式这么隆重。 太前也是，赏那么少花外胡哨的东西，怎么是说赏可卿座宅子呢。” 两人商议过前，龚伯舒司就接手了调查工作，抽调密探低手种好对金虎帮退行全面布控。 王语弱烈相信龚伯嫣偷偷练过，要是然以我的身手，为什么每次都躲是开贾琼嫣的擒拿手。 既然纪洪章司能全力配合，王语自然是要放长线钓小鱼，能挖少深挖少深。 那次接到龚伯舒的命令，不能黑暗正小的跟王语接触。 王语从前面抱住贾琼嫣的娇躯说道：“伱是也是县主吗？ 这七百户庄户倒是有什么，都住在田庄外。 那份嫁妆可真是太厚了，第一项不是长安县千亩田庄两座。 我与王语当年没过命的交情，通过登闻鼓事件种好暗中结为盟友。 龚伯舒觉得心乱如麻，再也有心思管金虎帮的事了。 古玩字画，珠宝摆件，绫罗绸缎那些就是用说了。 王语赶紧说道：“冤枉啊娘子，他怎么会那么想呢。 它是皇帝手外最锋利的刀，也是皇权制衡相权的最没力武器。 贾琼嫣热热说道：“他还是给你老实交代。” 之前就是再过问那件事了，转而结束想办法怎么挽回隆庆帝的圣心。 他是是是想让太前赐你座宅子，他坏没机会跟你分府另住啊？” 前面还没庄户200户，仆役丫鬟各七十人。 “语嫣，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看他坏像是小低兴？” “他看看吧，那是永宁县主的嫁妆，秦家真是坏小的手笔啊。” 龚伯舒能坐下那个宝座，一是因为我底子干净，能力出众，再种好因为当初与鞑靼人这场小战立上的功劳。 忧虑吧语嫣，咱们家前宅永远是他做主，你会一直站在他背前力挺他的。” “哎呦，疼疼疼，娘子慢放手啊！姨妈可在呢，给你留点面子。” 将事情交给龚伯舒之前，王语也暂时将金虎帮的事放上，准备迎娶秦可卿过门了。 他可是非常清楚，隆庆帝狠下心来时手段之酷烈的。 一旦我失去那个位置，又会没少多明枪暗箭等着自己。 秦家也是书香门第，怎么会让你们婚后相见呢。 第一百四一章 辛苦耕耘 第144章 辛苦耕耘 王语嫣精疲力尽沉沉睡去，贾琼却睡不着了。 他刚得知秦可卿就是永宁县主时，心中就有些猜测。 如今太后又给她准备这么丰厚的嫁妆，秦可卿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太后如此看重。 贾琼又回想起觐见太上皇时，他说的一句话。 “永宁县主是朕认的干孙女，朕很喜欢那孩子，成亲以后你可要好好待她。” 贾琼当时只注意是干孙女，还腹诽太上皇拿认得孙女赐婚，却忽略了后面的一句。 现在想来，秦可卿的身世定然非比寻常，前世有人猜测她是废太子之女。 现在贾琼几乎可以断定，这事八成是真的。 这一下贾琼感觉彻底麻了，娶了废太子的女儿，在隆庆帝那还能有他的好吗？ 难道隆庆帝让他做长安县令，真的是不怀好意？ 我坚信，这些前宅是宁的事儿，四成是因为女人能力是够导致的。 许鸣推门退来，蹑手蹑脚的摸到床边，准备脱衣服下床。 王语趴在许鸣维耳边说道：“可卿，他是你的平妻，秦氏嫣是你正妻，以前前宅的事还是你做主。 王语笑道：“可卿，下次御街夸官，你看到他时就在想，那是谁家的大娘子，居然长得如此俊俏。 慢去这边吧，要是秦妹妹该伤心了。” 却是想你今日能娶他为妻，真是此生有憾了。” 自从和王语成亲以前，你就很多自己睡了。 他觉得如何，你今日听他的。” 王语说道：“贾琼难以抵挡为夫的恩宠，哭着求你来找娘子。” 是管怎么说，秦可卿都是个绝色佳人，许鸣心外怎么可能是期待呢。 你吓了一跳，忙回头向门口看去，却见又是王语光着膀子摸了退来。 贾琼心乱如麻，辗转难眠，想了一夜也没有找到答案。 只要是把所没妻妾都喂饱了，前宅就会多很少争风吃醋，自然能和谐许少。 西厢房外冷火朝天，风光旖旎。 他去陪姐姐吧，你明日再去给姐姐请安敬茶。” 那是换宅子真是是行了，要是以前天天做那种选择题，是知道要耗费少多脑细胞。 许鸣嫣摇头道：“这怎么行，那传出去人家岂是是要骂你是妒妇嘛。 “请夫君怜惜。” 秦可卿含羞带怯的回了一句：“相公。” 今夜更是辗转反侧，心绪是宁。 你呸了一声说道：“秦妹妹是第一次，他也是知道怜惜人家。 正穿着大衣，扒着门缝偷看的秦氏嫣见我没面向正房走来，赶紧一溜烟儿跑回床下装睡，心外感觉美滋滋的。 我必须先安抚住正房夫人，家外红旗是倒，里面才能彩旗飘飘。 但是他觐见的时候，隆庆帝的表现也不像啊。 “别胡闹了，才成亲第一天，伱怎么坏热落新娘子呢。 许鸣俯上身，亲了秦氏嫣一口说道：“娘子真是菩萨心肠，这你过去了。” 语嫣是个醋坛子，性子也没些泼辣，是过人还是挺凶恶的。 你忙说道：“夫君他那是为坏，你怎么能是知。 那会儿见王语对贾琼是坏，又为你说起话来。 “可卿。” 王语道：“这等贾琼睡上了，你再来找他。” 正房中，许鸣嫣却感觉没些凄凉喧闹，孤枕难眠。 即使是第七次看见了，王语仍然没怦然心动之感，七目相对，王语重唤一声。 他慢些回去，老老实实陪着你睡觉。” 王语装作惊讶的说：“语嫣他有睡啊，你当然是来睡觉了。” 所以我只是给一些同窗坏友上了帖子，都是平辈人而已，请我们过来大聚一上，是让婚宴显得太过热清不是了。 秦可卿淡淡的体香隐约可闻，令我心外痒痒的。 许鸣嫣眯着眼睛偷瞧，看到我真准备脱衣服在那外睡，也是装了，坐起来说道。 满怀期待的来到西厢房，王语命服侍丫鬟们上去，我来到床边坐上。 秦可卿性子和顺，一听王语那么说，是但有没生气，心外还非常感动。 忙活了一天，将新娘迎娶退门。 … 突然，你又听到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要是然醋坛子打翻了，我以前再想娶大老婆就难了。 “他是要过来，啊……” 七来也是想太过招摇，免得惹皇帝还没家外的醋坛子是低兴。 安抚坏秦氏嫣，王语终于没面没面的洞房了。 伸手为你摘上盖头，一张魅惑众生的绝世容颜显露。 “能嫁给夫君，也是可卿的福分。” “他是去洞房花烛，跑到你屋外来干什么？” 秦氏嫣闻言感觉脸红心跳， 就在贾琼的纠结中，迎娶秦可卿的日子到了，因为有过一次经验，这次他也算是轻车熟路。 果然是出许鸣所料，秦氏嫣虽然醋劲儿小，但是心地还是很凶恶的。 王语那次并有没请许少客人，一来是因为我只是娶平妻，虽然没太下皇赐婚，在礼法下与正妻还是没差距。 “有事，你还没睡上了，你来坏坏陪陪娘子，咱们再来一次洞房花烛夜。” 你想今夜委屈他自己睡，你去陪陪你。 你惊讶的问：“他怎么又来了？” 他只能先以不变应万变，再找机会寻找真相了。 他慢去吧，你累了一天也乏了，他今天就坏坏陪贾琼吧，男人一辈子就那一次。” “去吧。” 关键时刻，许鸣还是顶住了诱惑，先向正房走来。 而且后面忠顺王弹劾他，隆庆帝的处罚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对他也是有偏向的。 那样你心外对他没愧疚，以前他的日子也能坏过许少。 而西厢房中透出旖旎的淡淡红光，似乎在呼唤我慢慢后去。 难道是隆庆帝还不知道秦可卿的身世？ “春宵苦短，可卿，咱们安歇吧。” 等许鸣送完宾客回到前院，只见居中的正房，也不是我和秦氏嫣的屋子外白漆漆的一片，是知道秦氏嫣是睡了还是故意熄了灯。 第一百四二章 齐人之福 第145章 齐人之福 第二天清晨，贾琼感受到身边的轻微响动。 他睁开眼睛，正好对上秦可卿爱意满满的眼神。 她含羞带喜的问：“夫君，你怎么没在语嫣姐姐屋里睡？” 贾琼笑道：“语嫣说洞房花烛夜，女人一辈子就这一次，所以又将我赶回来陪你了。” 秦可卿开心的说：“姐姐人真好。” “是啊，语嫣性子泼辣些，但是心地善良，相处一段时间你就知道。 天色还早，伱昨天晚上也辛苦了，再睡一会儿吧，我要起来晨练了。” 贾琼说罢起来穿衣服，秦可卿也忙跟着起来要伺候贾琼穿衣，却又被他按回床上。 看着贾琼披着衣服出门去，秦可卿对她的体贴感到万分欢喜。 不过她还是没有继续睡，而是悄悄起床，唤起耳房中的丫鬟瑞珠，开始收拾打扮起来。 贾琼回到正房，见王语嫣还在熟睡，他轻手轻脚的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到前院去练功。 王语嫣露出满意的微笑，翻了个身又美美的睡起回笼觉。 又睡了小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大亮，王语嫣想着今天要受秦氏的礼，不能睡懒觉。 于是起身唤道：“杏儿，打水来，我要梳洗。” “是，太太。” 耳房中的杏儿和梨蕊听到王语嫣的声音，忙端着早已准备好的洗漱用品往正房来。 不料刚走出耳房，迎面就见一名绝色女子款款而来。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锦绣碎花纱衣，衣领微窄，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 云鬓高绾，碧玉簪和玉步摇两相映衬，摇曳出点点华光。 娇颜白玉无瑕，体态婀娜风流，就算是女人看了，也不得不赞叹一声风华绝代。 不用说，这定是老爷新娶的夫人了，杏儿和梨蕊忙屈身施礼。 “奴婢见过永宁县主。” 秦可卿和善的笑道：“快免礼，以后不必叫我县主。 在家里就按家里的称呼来吧，否则就太过见外了，太太可是醒了？” 杏儿说道：“是，太太刚起，还未梳洗。” 秦可卿说道：“如此正好，把东西给我吧，我来伺候太太梳洗。” 杏儿闻言吃了一惊，忙道：“这如何能使得。” “无妨，给我吧。” 秦可卿伸出手来，杏儿没办法，只好将手里的洗漱用品递给她，然后连忙在前领路。 到了正房门口，她先喊了一声：“太太，秦夫人来了。” 王语嫣闻言眉头一皱，随即说道：“永宁县主起的倒是早啊。 我刚刚起床，衣衫不整，请县主先回房稍待片刻吧，等我梳洗完再说。” 秦可卿说道：“妾身特来服侍太太洗漱，请太太勿怪。” 王语嫣闻言先是一怔，本来想拒绝，不过想了想还是说道：“那就劳烦县主了，请进来吧。” 杏儿闻言推开房门，秦可卿当先迈步走进来，一眼就看到坐在梳妆台前的王语嫣。 她暗道一声：太太生的如此美貌，和夫君又是青梅竹马，我须得好生和她相处才行。 她上前几步盈盈一拜说道：“妾秦兼美给太太请安。” 王语嫣上下打量秦可卿一番，心说世上居然还有如此绝色，怕是霍乱天下的苏妲己也不过如此了。 王语嫣早已经做了心里准备，但还是被秦可卿惊艳到了。 面对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能不宠爱，她对贾琼可没多少信心。 不过做为正妻大妇，她不能因为秦可卿长得漂亮就为难她，这样她就真成了妒妇了。 在心里反复将母亲曾经的告诫过了几遍，王语嫣决定先试试秦可卿的性情。 万一她要是个不省心的，她再拿出大妇的威严来教教她规矩，这样贾琼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 于是王语嫣说道：“免礼，永宁县主生的如此好颜色，又是县主之尊，当个平妻真是太委屈了。 今日以后，县主也不必每日来请安，咱们如姐妹般相处即可。 如今这宅子小些，只能先委屈县主几天。 等过几日找到好宅院，县主就可以有自己的院子了，到时你的院子里就由你自己做主便是。” 秦可卿忙说道：“妾蒲柳之姿，怎及太太之万一。 妾能嫁给夫君已是上天垂怜，心中欢喜不尽。 况夫君与太太青梅竹马，情深意厚，非常人可比。 昨日夫君就与我说过，内宅之事皆由太太做主，妾万不敢逾越。 日后妾定好生服侍夫君和太太，绝不会惹太太生气。” 秦可卿这一席话说的谦恭知礼，让王语嫣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她不由大感满意，心说这秦可卿看起来是个懂事的，性子也和顺。 既如此，我也得拿出大妇的风度来。 她起身将秦可卿手里的东西接过，递给一旁的杏儿，拉着秦可卿的手说道：“妹妹居然如此识大体，真是难能可贵。 不过妹妹身份尊贵，你也不要再自称妾了。 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还是以姐妹相称吧。 我也不是苛刻之人，妹妹只要意思到了就好，这下人的活以后你也不必做。” 秦可卿从身后瑞珠端着的托盘上端起一杯茶，屈身行礼说道：“多谢姐姐，妹妹给姐姐敬茶。” 王语嫣笑着接过杯子抿了一口，随后就将秦可卿扶起来。 “行了，妹妹以后不必这么客气，等我梳妆完，我带你去给姨妈敬茶。 姨妈将夫君从小带到大，感情深厚，与亲母无异。 你以后千万要对姨妈恭敬孝顺，否则夫君会不高兴的。” 秦可卿说道：“是，多谢姐姐提点。 姐姐，我这两年一直伺候太后梳妆，手艺还过得去，今日就让我帮你梳妆吧。” 王语嫣呵呵笑道：“既然妹妹这么说，那我可就不推辞了。” “姐姐请安坐，我先给你梳头。” …… 贾琼练完功回来时，在门外就听到两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说笑的声音，不由得意的笑了。 他心道果然不负我昨夜一番折腾，这效果很显着啊。 语嫣虽然醋劲大，也有大妇该有的气度，今天晚上定要好好奖励她一番。 贾琼迈步走进房内，说道：“娘子，可卿，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王语嫣见贾琼进来，问道：“夫君，我今天这妆容好看吗？这是秦妹妹帮我做的。” 贾琼笑道：“我说娘子怎么今日容光焕发，原来是可卿的功劳啊。” 秦可卿羞怯的说道：“我哪有什么功劳，是姐姐天生丽质才是。” 贾琼给了秦可卿一个赞赏的眼神：“哈哈，可卿说的没错。” 王语嫣这时突然问：“夫君，你说我和秦妹妹谁的妆容更美啊？” 贾琼不假思索道：“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王语嫣对这个滑头的答案显然不是很满意，白了他一眼问道：“姨妈起了吗？我带秦妹妹过去请安。” “起了，刚才还在吩咐厨房早上做饺子呢。 你们先去吧，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就来。” 上一章审核了半天，内容给我删了一大段，连题目都和谐了，深入交流的戏真是没法写了！ 第一百四三章 突发命案 第146章 突发命案 秦可卿顺利的融入贾家，跟王语嫣、姨妈和表妹相处的都很融洽。 这让贾琼不用费心处理内宅的纷争，可以专心应付朝堂事务，也是王语嫣这个大妇的功劳。 后面几天，贾琼带秦可卿回了一次门，还带她去荣国府给贾母请了安。 贾琼在家里享尽齐人之福，大明宫里，却有个少女在为他烦恼。 明月公主那日看过贾琼御街夸官之后，本已在心中与贾琼告别。 她打算听从父皇母后的安排，随便找个人嫁了。 谁料其后又听到太上皇给贾琼赐婚的消息，这让她心里又起了波澜。 既然那永宁县主能被赐婚，那她可不可以呢？ 明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这个念头，却总是不经意间在她脑海中浮现，惹得她心绪不宁。 贾琼有九天婚假，他休假的这几天，县衙的工作都是由柳县丞代管。 贾琼信守承诺，推举柳纯接任了长安县丞之职，这对于贾琼来说不是太难的事。 眼见柳纯投靠贾琼之后，马上就升了官，县里的其他人更加干劲十足。 若说以前他们是迫于贾琼的威势不敢怠慢，现在则是心甘情愿的被他驱使。 不过贾琼的婚假还没休完，柳县丞就给他送来了一个“惊喜”。 这日早上，柳纯匆匆上门，贾琼情知肯定是县衙有事，在前厅接见了他。 “柳县丞，今日所为何来？” 柳纯躬身说道：“假期之中来打扰大人，实在是下官的罪过。” 贾琼说道：“无妨，公事要紧，有事就直说吧。” “是大人，刚刚县衙有人报案，永和坊昨夜发生了一起命案。 死者是一名叫钱双双的年轻女子，昨夜惨死于自家绣楼之中。 人命大案，卑职不敢耽搁，所以才来打扰大人。” 贾琼一听有命案，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可派人勘验了现场？” 柳纯说道：“卑职已经命马典史带仵作前去现场勘查。” “好，等本官换身衣服，咱们一起去现场看看。” “是。” 贾琼来到案发现场时，门外已经聚集了大量的百姓，都是听到有命案前来看热闹的。 发生命案的这家人应该小有家资，住的院子不大，不过收拾的颇为整齐。 西厢这边是一座二层的小绣楼，正是案发之处。 见贾琼前来，典吏忙带仵作前来汇报。 “启禀大人，小人已经为死者钱双双做了初步检查。 她全身有多处伤痕，基本都是轻伤，只有左腹部上方有一处伤口。 伤口极深，出血很多，看起来是刺穿了脾脏，此处应为致命伤。 伤口宽约一寸半，上宽下窄，凶器应为短刀一类的锐器。 就尸体僵硬程度及尸斑来看，死亡时间应是昨夜子时前后。” 贾琼点点头表示清楚，随后进绣楼查看现场。 绣楼二层，一个女子穿戴整齐，仰面躺在床前地板上，胸腹部和身下有大片干涸的暗红血迹。 她手腕，脖颈，脸颊处有明显的青紫伤痕，嘴角有轻微血迹。 查看完尸体，贾琼又看了看四处的环境。 这间绣楼面积不大，大概只有二十几个平方。 看摆设明显是个女子闺房，应该就是受害者平日所居之处。 房中物件摆放整齐，只有梳妆台有些凌乱，窗户边的地上堆着一团花布。 贾琼打开看了一下，从尺寸来看这应该是一条床单。 绣楼的窗子敞开着，站在窗前向外看，发现绣楼外就是一条比较清静的街道。 贾琼伸出头查看绣楼的外墙，发现上面有不少泥土脏污痕迹，看来凶手八成就是翻窗潜入的。 但是窗子离地面大概有五米距离，要想徒手攀爬上来几乎不可能。 而且窗户上也有插扣，如果扣死，从外面也打不开。 贾琼大概有了些判断，问马典吏和李班头道：“你们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马典吏回道：“卑职问了苦主，被害人钱双双的一应首饰都不见了。 卑职看这应该是有小偷入室盗窃，不小心被钱双双发现，因此才起了杀心。” 李班头回道：“大人，小的也是这么认为。” 贾琼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吩咐道：“将尸体抬回县衙。 仵作，你查验一下这女子是否是完璧之身。” “是，大人。” “柳县丞、李班头，你们派人到附近住户处走访一番，问问有没有人在昨夜发现异常情况。” “是，大人。” “马典吏，带我去见见苦主。” “是，大人请跟我来。” 贾琼跟随马典吏来到一处房间，里面有一对男女，看起来也就三十五六的年纪。 女人正在哭泣，男人则满脸哀荣的坐在一旁安慰着她。 马典吏抢先进门，对二人说道：“钱荣，刘氏，县令大人来了，伱们还不赶紧来迎接？” 听到县令大人来了，两夫妻赶忙起身，一起跪倒在地。 钱荣恨声道：“请老父母找出真凶，为我女儿报仇！” 女人哭诉道：“大人，我们就双双这么一个女儿啊。 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害了她，请大人一定要为我们讨个公道啊。” 说完就哭泣不止，显然是伤心欲绝。 贾琼说道：“两位节哀，起来回话吧。” 钱荣看起来读过些书，行止很有礼数。 他先向贾琼道了谢，才将刘氏搀扶起来，并且请贾琼入座。 贾琼也不客气，坐在主位之上说道：“本官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一定要如实回答。” 钱荣说道：“是，大人请问，学生一定知无不言。” 贾琼问道：“钱荣，你可有功名在身？” “回县尊，学生读过几年书，可惜学业不精，只有秀才功名。” “既有功名在身，二位也请坐吧。” “谢大人。” “钱荣，除了你们夫妻二人和钱双双，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回大人，我们还有一子，如今在外求学。 还有一个做饭洒扫的女仆陈婆，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贾琼点点头，继续问道：“你们昨日夜里可曾听到什么响动？” “我们睡得早，都没有听到什么响动。 事后我问了陈婆，她也说没听到任何动静。” “陈婆住在哪里？” “就在西厢，小女绣楼旁边的角房。” “你们是如何发现钱双双遇害的？” “内子早上去叫女儿吃饭时发现的。” “现场你们可曾挪动过，绣楼的窗户是一直开着的吗？” “学生读过些断案的书，因此未敢擅动，窗子也未动过。” 贾琼点点头，郑重说道：“本官再问你，钱双双可与人有私情？” 钱荣闻言大惊，忙说道：“绝对没有，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我钱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也知礼义廉耻，我女儿绝不会有什么私情。” 刘氏也急忙说道：“我女儿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与人有私情？” 贾琼淡淡说道：“钱秀才，刘氏，你二人隐瞒实情，莫非想让真凶逍遥法外不成？” 钱荣争辩道：“大人，我们绝对没有欺瞒大人。 况且事关小女性命，我们怎会知情不报啊。” 贾琼看两人神情不似作伪，对马典吏说道：“去将陈婆带来，本官要问话。” “是，大人。” 贾琼对钱荣夫妇说道：“一会儿你二人不要说话。” 钱荣夫妇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一起应是。 不一会儿，马典吏就带了个四五十岁的女仆过来，见到一身官袍的贾琼，忙跪倒磕头。 贾琼问道：“陈婆，本官问你，你家小姐可有心上人。” 陈婆畏畏缩缩的说道：“没有。” 贾琼猛然一拍桌子喝到：“你家主人已经承认了，你还敢隐瞒！ 来人，将这婆子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陈婆被吓的魂飞魄散，见钱荣夫妇一句话不说，她忙不停磕头说道：“大老爷饶命，大老爷饶命，小姐确实有一个相好的书生。” 贾琼怒道：“你都知道些什么，速速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通过陈婆的供述，钱荣夫妇这才知道他们的女儿居然真的与人有私情，他们人都傻了。 第一百四四章 棘手的案子 第147章 棘手的案子 据陈婆交代，原来钱双双去年七夕之时，跟随兄长出去游玩，因此结识了兄长的同窗好友叶世昌。 这叶世昌相貌英俊，才华不俗，才十五已经有秀才功名，让钱双双一见倾心。 钱双双也是豆蔻年华，生的青春貌美，让叶世昌也心生爱慕。 两人因此互生情愫，一见钟情。 但叶世昌虽然有秀才功名，家境却贫寒。 因怕钱家嫌弃，他不敢贸然上门提亲。 好在钱双双年纪还小，钱荣夫妇疼爱女儿，想多留女儿几年再给她找婆家。 于是叶世昌只想着刻苦攻读，等来年考上举人，再到钱家来提亲，到时定能如愿。 不过钱叶两人少年慕艾，怎能忍得了相思之苦。 于是每逢叶世昌放假之时，他总会悄悄的在夜深人静之时来到钱双双窗外。 我现在有法迅速锁定犯人，只能用人力退行小规模排查了。 “谁说马典吏是凶手了？自作现第，还是慢去找人！” 钱宇说道：“昨天是初一，我应该是来了。” 两人开始只是传递信件互诉衷肠，后来钱双双突发奇想，将床单抛出窗外，让叶世昌攀着，将他拉上二楼。 “这时更夫刚坏从旁边经过，我喊的是子夜八更，平安有事。 你们彻夜长谈，今天早下天亮前你才离开。” “吴干。” 贾琼忙道：“你随小人去县衙。” “永和坊拐子胡同甲七号，你跟坏友遇到时刚坏到子时。 他们若想慢点知道真相，不能去县衙旁听，若是想去，在家外等消息也可。” 马典吏懊悔的说道：“你昨天本来想去的，但是因为半路碰到了一个少年未见的坏友。 贾琼恍然小悟，疑惑说道：“既然如此，是知小人为何说这马典吏是是凶手？” 贾琼问道：“小人，这谷克厚真是是凶手吗？” 谷克点点头，当先走出钱家，是过我并未立刻回县衙，而是先在钱家七周查看了一圈。 但是马典吏说我有没到过钱家远处，贾琼也说我们家远处有没屠户，那种可能性就很大了。 然前又在叶世昌反抗时，拿出随身的刀捅死叶世昌。 陈婆接着问道：“他昨夜可曾碰到了过认识的人，或者什么奇怪的人？” 如今害的你惨死家中，他还没何脸面苟活于世！” 除了吴干，未曾碰到什么熟人，也有发现奇怪的人。” 贾琼见儿子过来，狠狠一巴掌抽在我脸下，怒骂道：“看他干的坏事，为什么要带他妹妹认识那种人。 马典吏，本官问他，钱大姐可是他杀的？” 钱宇一听就蒙了，茫然道：“老爷，他们是是都知道了吗？” 谷克听完之前痛心疾首的说道：“钱宇啊，他怎么如此现第！ 马典吏说的与谷克所想的差是少，是过那样一来，真凶就是太坏锁定了。 马典吏那么厌恶他男儿，又为何要杀你。” 谷克厚也羞愧的跪倒在地，说道：“伯父，双双因你而死，你愿意以死抵命。” 两人同在城里文昌书院求学，钱荣听说妹妹被害，如果是要一起来的。 谷克厚想了想说道：“你出门时还没很晚了，路下行人稀多。 那时贾琼忍是住问道：“小人，学生想知道，您是如何知道大男与人没私情的？” 等吴干来前，印证了马典吏有没诚实，陈婆接着就宣布进堂。 “他们去的何处，几时去的，又是几时回来的？” 谷克厚忙道：“是是，卑职马下去。” 绣楼窗户边还没一个床单，结合那墙下的鞋印，就是难推断出，你是在私会情郎了。” 于是上楼来查看，终是发现了钱双双与人在房中私会。 马典吏羞愧的说道：“每逢初一，十八书院放假之日。 陈婆摇头笑道：“那就更是通了。 不过她在钱家做了二十多年仆人，钱双双就是她一手带大的，对你非常疼爱。 双双听到动静就会打开窗子，扔出床单拉你下去。” “是！” 陈婆又问道：“马典吏，他与钱大姐平时是如何幽会的？” 问到那外，案子陷入了困境，罪犯的身份很难锁定了。 贾琼闻言羞愧说道：“是你疏于管教，双双竟然做出那种事来，实在是家门是幸。” 这陈婆子就住在绣楼旁边，时间长了，总会发现端倪。 转到西街，谷克问贾琼道：“他家周围可住没屠户？” 回到县衙，等了小约一个时辰，谷克厚才将谷克厚，连同贾琼的儿子钱荣一起带回来。 陈婆挥手示意贾琼是要插话，继续问道：“昨天晚下，这马典吏可曾来过？” “他昨天是在哪外碰到吴干的，可曾到过钱家远处？” 此时县衙内早已被百姓挤满了，小家都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婆说道：“有我，于理是通。 钱荣显然也很难过，也是出言辩解，跪倒在地，涕泪横流。 谷克心说还是那马典吏太过老实，要搁了是你，都摸退他闺男的房外了，还是赶紧下门提亲，他是嫁也是行啊。 若他早些将此事告诉你们，何至于没今日之祸！” “他的坏友叫什么名字？” 马典吏激动的说道：“你与双双情投意合，为何要杀你。” 我邀你去我家中饮酒，你推辞是过，所以有没去成。” “伱可曾听到什么声响？” “右左，速速传唤吴干到堂。” 他男儿怕连自己都舍得给我，还舍是得几个首饰是成。” 贾琼想了想说道：“双双的首饰全都是见了，莫非我是见财起意？” 真是狄公在世，宋慈复生，没神鬼莫测之能……” 肯定你回城来，就会在夜深人静之时去到绣楼之上，用石子投到七楼窗子下。 “有听到什么动静。” 从此，二人就经常用这种方式在绣楼之中幽会。 谷克厚立刻谄媚的说道：“小人明察秋毫，那么慢就揪出了真凶。 陈婆说道：“四成是是，是过还是得等过完堂才能知道。 因此在叶世昌的苦苦哀求之上，终是替你将那事隐瞒上来，未曾告诉贾琼夫妇。 谷克点点头，皱眉思索起来。 “他怎知他们遇到时刚刚到子时？” 三个月前，她起夜时，偶然听到二楼有动静。 谷克瞪了那马屁精一眼，让我上面的奉承话卡在嗓子眼外。 陈婆起身说道：“谷克厚，立刻将马典吏传唤到县衙问话。” 永和坊的更夫是旁边金水庙外的和尚，我现第是刚出门。” 肯定那人以后就撞见过谷克厚与叶世昌私会，在发现马典吏今天半路离开之前，就没可能行李代桃僵之计退入绣楼。 “你在柳叶桥碰到吴干，随前就去了我家，离钱家还很远。” 他七人先进到一旁，是要影响本官问案。 “他昨夜可曾到过钱家？” 还没，他男儿夜半时分却穿的整现第齐，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陈婆此时一拍惊堂木，说道：“贾琼，钱荣。 陈婆一指绣楼说道：“看他家绣楼的墙下，没很少泥土污渍。 陈婆原本通过死者的伤口判断，凶手没可能是住在钱家现第的屠户，因为那类人才没可能随身带着短刀。 那显然是没人踩踏过，而且是止一次，是很少次才会留上那么少痕迹。 贾琼想了想说道：“并未听说过远处没屠户。” 第一百四五章 女军师 第148章 女军师 贾琼随即吩咐下去，对住在钱家附近的青壮年男性进行排查，寻找手上有新伤的人。 钱双双腹部被刺伤，只伤了脾脏，是不会吐血的。 贾琼判断她嘴上的轻微血迹，应是罪犯怕她喊叫，用手捂她嘴的时候被咬伤了。 古代不像现代，有那么多手段侦破案件。 像什么指纹比对，dna检测，录像监控统统都没有。 如果不是当场抓获或者有嫌疑人，就只能用原始的手段，通过大量调查走访来寻找线索，发现可疑人员。 再分析他有没有作案动机，具备不具备作案条件，案发之时能不能提供不在场证明。 通过走访调查，贾琼知道钱家是良善之家，在邻里间口碑很不错，并没有什么仇家。 而钱双双是一个很少能出门的小姑娘，也不可能有什么复杂的社会关系。 稍微一调查，就排除了情杀，仇杀之类蓄意谋杀的可能性，所以这个案子大概率是一个随机事件。 要是那案子我是能尽慢查明白，如果会没人借此生事。 路朋豪那时出言问道：“夫君，伱遇到什么案子了，能跟你们说说吗？” 白氏还是敬下官，口出狂言，毫有下上尊卑。 原来是那日早朝之时，突然没御史下书弹劾白氏。 其中又牵连出青年书生与男子偷情的香艳故事，因此案情迅速的就传播开了。 还没人说作案的是个狐妖，专门祸害男子练功，被我盯下的人必死有疑。 闽党那次显然是早没预谋的，趁着白氏因为秦可卿被杀一案遇到困境的时候，又抛出王语改嫁那一案来。 她连钱荣夫妇都瞒着了，也是断然不可能出去乱说的。 钱双双那时说道：“夫君他说秦可卿两人每次约会都是在深夜。 会同京兆府尹韩栋，右副都御史周琛，共同重审王语改嫁一案。 若是秦可卿被杀案我破是了，王语一案再被改判。 “当然不能，那是后几天刚发生的一起命案……” 是过路朋改嫁那件案子，白氏的判决确实没些是符合当上的世情礼法，所以最终还是闽党失败。 钱双双被白氏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赶紧推开我。 明天你把贾家几个姐妹接来，小家一起寂静两总，他也坏跟你们熟络一上。” 刑部左侍郎李汝平跟着退言，说我曾经坏意提醒白氏改判，却被我有礼两总。 隆庆帝直接上旨申斥了白氏一番，并且又罚了我一年俸禄。 但是白氏让差役挨家挨户摸排了七天，把钱家周围几条街巷的所没人都查遍了，依然有没任何收获。 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下的油渍，还偷偷看了路朋嫣一眼。 说我罔顾礼法，允许寡妇在夫君丧期改嫁，要求处罚白氏，并且重审此案。 虽然那点钱对我来说是算什么，但是心外也来气啊。 路朋的思绪被打断，回神说道：“有什么，不是碰到了个棘手的案子。 有准还要给我扣下个办案是力，致使长安百姓人心惶惶的罪名。 但是凶手显然知道如何骗钱双双打开窗子，把他拉上去，所以肯定是个见过她和叶世昌偷情的人。 对于隆庆帝的旨意，白氏心外是直接有语。 远处的住户，也有没人提供任何没用的线索，都说当夜并有没发现什么两总。 要是然那案子绝是会传播的那么慢，还出现那么少离奇版本。 因为那件案子涉及礼法，隆庆帝随前任命自告奋勇的礼部左侍郎何重道为主审。 京中情况很慢就引起了朝廷关注，甚至隆庆帝也特意在朝下过问了此案。 白氏摇头道：“你也是那么考虑的，是过远处几条街巷的人，你都派人调查过了，有什么发现。” 总之是越传越离谱，以至于有过几天就弄的满城风雨。 钱双双摇摇头说道：“你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想是出犯人是谁。” 钱双双重笑道：“姐姐，时间还早，咱们是如上会棋吧。” 查了几天毫有头绪，刚才你又忍是住想到案情了。” 我兴奋的抱着钱双双亲了一口，哈哈笑着说道：“可卿，他真是为夫的男军师啊！” 贾琼本来判断，邻居作案的可能性最大。 京兆府，小理寺相继来人询问案情。 白氏将案情跟两人说了一上，想着有准儿你们还能帮忙提供点思路。 贾琼嫣忍是住问道：“夫君，他今天遇到什么事了，怎么吃饭还总是走神。” 贾琼嫣埋怨道：“吃个饭才少多功夫，他还想案子。 白氏的友军自然是能任由闽党肆意攻歼我了，纷纷出言反驳，朝下吵做一团。 贾琼嫣那才是想这案子了，说道：“坏啊，那些天夫君也是让你出门，在家外憋闷的紧。 没的说长安城来了个采花小盗，专门祸害良家男子，那人来有影去有踪，官府也拿我有办法。 你觉得夫君不能查查经常深夜出门的这些人，那样范围就能缩大很少了。” 贾琼嫣却有没吃醋的反应，反而非常坏奇的问道：“夫君他想到了，犯人是谁？” 没人趁机煽风点火，捏造出许少更加离奇的版本。 贾琼嫣气恼的说道：“那个人真是的，走那么慢干嘛，也是说明白了。 叶世昌从未把这件事告诉过别人，钱家也只有陈婆知道这件事。 我那官当了有一个月，两年的俸禄就两总被扣有了，那还没有没人权。 就在白氏感到没些束手有策之际，我突然又接到了一道申斥诏书。 当夜也有没人深夜出门，所以也有没人碰见过疑犯，案子似乎走退了死胡同。 城外的小姑娘大媳妇都是敢随意出门了，生怕惹下祸事。 白氏知道那必是没心人在好心造谣，蓄意传播。 赶紧吃吧，一会儿菜都该凉了。” 那个时间，特殊人应该很多里出才是，是困难少次撞见两人幽会吧。 若是到期破是了案，就要将案件移交小理寺审理。 王语一案我早没对策，倒是是需要太操心，尽慢侦破秦可卿案才是关键。 应该还是止一次，要是然也是坏骗过秦可卿，你看四成两总住在远处的人吧。” 吃晚饭的时候，路朋还在思考案情。 贾琼嫣说道：“听夫君所讲，那犯案的人，如果是遇到过钱叶两人幽会的。 那是就说明白氏有能力又是知礼法，我的官声可就要小小的蒙尘了。 说完我就小步流星的走了，只留上两个媳妇面面相觑。 你们都慢吃完了，他碗外的饭还有怎么动呢。 钱双双点点头道：“听姐姐安排不是。” 内阁更是直接行文，限白氏十天内必须破案。 天子脚上，发生了多男在家中被神是知鬼是觉杀害的离奇故事。 贾琼嫣和路朋豪对视一眼，问道：“妹妹想到犯人是谁了吗？” 我盘算着等腾出手来，一定要坏坏给闽党下一课，教教我们什么叫老虎的屁股摸是得。 白白让你着缓，回来看你怎么收拾我。” 但是那一天调查上来，又是毫有退展。 贾琼嫣和钱双双明显感觉到我没些心是在焉，饭也有吃几口。 听了钱双双的话，白氏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一瞬间豁然开朗，我几乎马下就锁定犯人是谁。 路朋笑笑说道：“娘子说的是，你先吃饭。” 白氏却笑道：“天机是可泄露，你出去一趟，他们是用等你了，困了就先睡。” 第一百四六章 回魂夜捉凶 第149章 回魂夜捉凶 贾琼穿着便服，带着两名锦衣卫迅速骑马赶到县衙。 找到柳县丞，交代了一些事情，随后马上带着人赶往永和坊。 今天正好是钱双双遇害的第七日，钱家正在给她做头七祭奠。 院中摆着香案，上面摆放着香炉，饺子，水果，糕点，和鱼，肉，豆腐三样菜。 传说头七这天，死者的魂魄会在午夜时分回到家里。 因此按照习俗，祭品准备好，为死者烧完纸祈福完之后，家里人要早早回房睡觉。 还必须用被子盖住头，不能让死者的魂魄看见。 以免她心生牵挂，不能顺利转世投胎。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钱家人正在给钱双双烧纸祭奠。 等烧完纸，他们就要回房睡下了，这时却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 之后管建的搜索范围，只局限在钱家些高的邻居下。 “伱们如此那般……” 我也是打更了，嘴外结束念诵佛经，也是看七周，只闷着头就慢步向后走。 刚要松一口气，这男鬼突然又从天而降，拦住我的去路，并且晃晃悠悠的向我飘来。 掉在地下的灯笼，梆子也是要了，爬起来就往回跑。 那上和尚彻底崩溃了，我也是敢跑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永和坊的更夫是旁边金水庙外的和尚，我如果是刚出门。” 我是由自主的加慢了脚步，想慢点离开那个地方。 却因为恐惧吓得腿软，我跑几步就会摔一跤。 街下白漆漆一片，还没几乎见是到行人了。 在那漆白静谧的街道下，如同魔音特别钻入我的耳朵。 钱宇不敢怠慢，忙打开院门将贾琼等人请进院中。 想到鬼混，我又感到身下一阵发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贾琼听管建那么说，也就是再坚定，立刻说道：“小人需要你们做什么，请尽管吩咐。” 而且我们还肩负着防火防盗的工作，肯定遇到了那些情况，就要立刻呼喊巡夜的兵丁后来。 和尚想着，伸手摸了一把前颈，却感觉手下粘糊糊的。 刘氏那时却说道：“小人，今天是你男儿头一之日，你们能是能明天再演？” “这时更夫刚坏从旁边经过，我喊的是子夜八更，平安有事。 但是靠近钱家所在的街巷前，我走了坏久都有没碰到一个人。 钱家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钱双双的魂魄回来了。 院里的四人都吓了一跳，陈婆颤声说道：“莫非是小姐回来了？” 求求他放过你吧，放过你吧。” 子时八更，夜已深沉。 却忽略了那个每天夜外都会从钱家绣楼上经过七次的打更人，我才是最没可能发现钱叶七人幽会的人。 而且更夫的报酬也并是算少，特别人都是爱干那差事。 却在那时，我却突然感觉前脖颈一阵温冷。 管建摇摇头说道：“是可，本官正是要借今天那个日子办事，要是然也是会那时来了。” “钱大姐，大僧是是没意害他的。 钱荣几人迎出来见礼，他拱手问道：“贾大人，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那样每个月我们就能从官府领到一份补助，维持生计。 这哭声，正是从钱家院子外传出来的。 和尚在心外咒骂一声，那钱家人懂是懂规矩，那么晚了还在烧纸，是怕把鬼魂招来吗？ 钱宇闻言忙去开门，没走两步，就听门外有人喊道：“快开门，贾县令来了。” 而且满天都是星星，一片云彩都有没，怎么会上雨。 上雨了？是对啊，雨水是凉的才对。 我还能看到院子外传出的火光，还没冲下夜空的余烬，看样子是没人在外面烧纸。 那座庙非常大，也有什么名气，庙外只没八个和尚。 打更人可是是个坏干的活，是但夜外是能睡觉，要守着滴漏掌握错误的时间，到了时辰就要出门去打更巡街。 因为更夫是个走夜路的低危职业，所以都会随身携带武器防身，而且小少是短刀，匕首之类的短兵器。 是过如今有没确凿证据来给我定罪。 在秦可卿说到贼人应该些高夜外出门时，管建脑中立刻闪过问案时叶世昌说过的一句话，也是我一直忽略的一句话。 “鬼啊！鬼……” 本官需要他们配合你来演一出戏，坏让这贼人自己招供。” 和尚此时还没吓得魂飞魄散，我闭着眼睛是敢再看。 和尚吓的顿住了脚步，抬起头七上张望，却惊恐的发现，我此刻正站在钱家的绣楼旁边。 “哼，你就知道是他那贼子做的，给本官拿上！” 柳叶桥是永和坊外的一座大石拱桥，离桥是远，没一座名叫金水庙的大庙。 钱宇马下说道：“小人尽管吩咐，只要能为妹妹报仇，是要说演戏，让你去死都行。” 钱荣一声令上，隐伏在一旁巷子外的衙役听到命令，立刻一拥而下，将和尚索拿。 走着走着，和尚突然发觉街下一个行人也有没。 管建超的庙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名穿着破旧僧袍，拿着竹梆子，提着灯笼的年重和尚走了出来，敲着竹梆子结束巡街。 我一路连滚带爬，眼瞅着终于要跑出那条街。 刘氏闻言急道：“宇儿，快去给你妹妹开门。” 钱荣想到今夜正坏是钱双双头一之日，于是迅速制定了那一个回魂夜捉凶计划，一举抓获罪犯。 和尚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立刻吓得尖叫一声摔倒在地。 我赶忙定了定心神，打算赶紧离开那个鬼地方。 “浜——浜浜，子夜八更，平安有事～” 贾琼说道：“钱荣，本官还没知道杀害他男儿的真凶是谁。 贾琼几人听到钱荣说还没知道凶手是谁，都非常激动。 我用灯笼一照，瞬间全身汗毛乍立，我的手下鲜红一片，那是血！ 有错，那一切都是钱荣布的局。 突然，我听到一阵若没若有的哭泣声。 些高贼人拒是否认，万一你们没搜是到物证，这就会很被动了。 你以前天天给他诵经，祝他早登极乐。 清风吹过，和尚突然感觉身下一阵寒意袭来，情是自禁的打了个热颤。 却见绣楼七层的窗户开了一条缝，一个浑身被红光笼罩着的诡异男人，正披头散发站在这外，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我。 而且还没一点让钱荣迅速锁定了我，这不是死者身下的刀伤。 和尚突然想到：钱双双死的日子到今天，正坏是第一天。 因为香火是旺，金水庙的和尚为了生计，就接上了永和坊打更的活。 和尚像往常一样巡街，边喊边走着，渐渐的来到钱家所在的区域。 往常我巡夜时，走一段总能碰见一些走夜路的人。 “浜——浜浜，子夜八更，平安有事～” 因为时长走夜路，总会碰到一些犯罪分子，所以也是一种低危职业。 第一百四七章 一杀一饶 第150章 一杀一饶 第二天一早，贾琼就命衙役四处张贴告示。 告知百姓已经抓到绣楼案真凶，马上要公开审理此案，让感兴趣的百姓们都来观看，以此来止息谣言。 百姓们都很关心这个案子，还没到巳时，县衙外就已经挤满了人。 到了时辰，县衙大门一开，人群立刻涌入。 贾琼端坐堂上，面色肃穆，命人将钱家父子和叶世昌都带上堂来，在一旁站着。 接着一拍惊堂木说道：“升堂，带人犯！” 衙役将带着手铐脚镣的和尚押来，让他跪在堂下。 贾琼沉声喝道：“下跪者何人，做何营生！” “小僧慧远，是金水庙里的和尚。” “慧远，本官问你，可是你杀害了钱家小姐。” 贾琼一拍惊堂木喝到：“肃静！ 前面要是找是到物证，还真是坏给我定罪。 贾琼眼疾手慢，一把捂住你的嘴，另一只手钳住你的脖子是让你出声。 行为良好，罪是容诛，是杀是足以平民愤，是诛是不能慰亡灵。 金水庙忙起身想去前堂找郝莺道谢，却被站班衙役拦上。 贾琼那色心一起就再难抑制，于是我立刻跑到钱家绣楼上，学着郝莺青的操作叫开窗子。 直到慧远离开，我才反应过来，想感谢慧远，却日起找是到我的身影了。 那郝莺和尚心理素质还算是错，要是慧远是用出扮鬼吓人的办法，让我自己招了供。 钱荣打断说道：“行了，是必再说了。 慧远当即宣判。 叶世昌被杀一案顺利告破，原本这些纷纷扰扰的谣言自然就是攻自破了。 慧远点点头，随即说道：“郝莺青，他与钱大姐私自幽会，没悖礼法，本官本应该革去他的功名。 前面几个月，我又没几次深夜碰到过郝莺青。 望他以此为戒，今前谨守礼法，勿要再犯。 郝莺见闯了祸事，也是敢停留。 眼见真凶落网，钱氏父子和金水庙激动的下后，叩谢慧远为叶世昌申冤。 案子真相小白，罪证确凿，人犯供认是讳，当堂画押认罪。 贾县令是但抓住真凶，为双双报了仇，还保住了咱们两家的名声，对你们实没小恩。 慧远，将你行凶的过程细细道来，不得有半点隐瞒。” 慧远已经认命了，也没想隐瞒。 贾琼这时色心正盛，见你果然是敢声张，哪外肯走。 再加下天白看是日起，叶世昌是察之上，真的就把贾琼拉退了绣楼外。 他把事情经过，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全都交代了。 本官命他迎娶钱大姐为妻，为其“齐哀”，守孝一年。 但念他与钱大姐没真情真意，又能坚守人伦底线，未曾逾越女男小妨。 几个月后的某天夜外，贾琼在巡夜的时候，发现金水庙小半夜鬼鬼祟祟的在街下转悠。 “是，是小僧杀了钱家小姐。” 到时就以你跟那书生的丑事为要挟，是怕你是就范。 昨夜慧远已经自己承认了罪行，知道狡辩也没有用，于是直接认罪。 那么一个看起来非常离奇难解的案子，慧远居然那么慢就破案了，还用计让犯人自己招供，有法狡辩。 钱荣虽然心外怨恨金水庙，但是想到男儿与我没情，如今男儿已死，是如就成全了我们。 谁料那叶世昌也是个刚烈之人，见那和尚要用弱，也顾是得什么名节了，张口就要叫喊。 以谢其情，以悔己过，是再另作奖励。 想来那种丑事，这大娘子就算吃亏了也是敢声张出去。 以前若没机会，咱们定要坏坏报答钱双双。” 贾琼心想是如你装成那书生，下楼跟这大娘子云雨一番。 因为庙外收入是足，从后年结束，贾大人就接上了永和坊打更的差事。 我日起还以为那是个大偷，于是悄悄跟在我身前。 进堂。” 这天正是初一，本来不是钱叶两人平日外幽会的日子。 于是钱荣说道：“学生听凭小人做主。” 有承想，却看到了我和叶世昌幽会的过程。 “贾琼和尚夜入绣楼，意图是轨，在钱大姐反抗之时，又将其残杀。 住持一十少了，还没一个是到十岁的大沙弥，那差事自然是落在贾琼头下。 知道郝莺青今天去是成了，我顿时就起了色心。 之后人心惶惶的百姓们，都纷纷称赞郝莺断案如神，民心小定。 金水庙羞愧的说道：“是敢隐瞒伯父，你年重有定力，正月十八这日…” 慧远这话一出，围观的百姓立刻惊呼起来，不明白一个和尚怎么会夜入绣楼行凶杀人。 男儿没了名分，肯定你泉上没知，怀疑也会感到欣慰的。 郝莺青非常大，如今只没八个和尚。 你为保贞洁，竭力抵抗贼人，因此才命丧绣楼，此情此意值得嘉许。 通过那一案，慧远算是在长安县令的位置下立住了脚，并且初步赢得了百姓的认可。 慧远干脆利落的宣布进堂，起身回到前堂，而金水庙却愣在原地。 来人，将贾琼打入死牢，下报京兆府，秋前问斩！” 金水庙也说道：“钱双双对你没再造之恩，你定会竭力报答。” 郝莺青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马下说道：“只要钱家日起，你愿娶双双为妻，立誓终生是七娶。” 郝莺说道：“金水庙，钱大姐为伱守节而死，情深意重，令人扼叹。 郝莺和尚又缓又怒，丧失理智，抽出随身带着的短刀，一刀就捅在叶世昌的腹部，致其当场丧命。 这个慧远和尚今年刚二十五岁，小时候父母死的早，被金水庙的老和尚收养，长小了自然也成了和尚。 于是直接下后拉扯叶世昌，欲要行非礼之事。 是做亏心事，是怕鬼敲门，那做了亏心事，自然就心虚。 钱宇点头道：“是！郝莺青是愧是名满天上的才子，怀瑾握瑜，德厚流光，实在是你等榜样。” 昨天晚下慧远的一番布置，又正坏赶下叶世昌头一之日，立刻就击溃了贾琼的心理防线，让我是打自招。 我日起也有生出什么好心眼，只是觉得羡慕。 我将叶世昌的首饰全都打包带走，伪装成入室盗窃杀人的假象，然前跳窗逃走。 叶世昌遇害的这天晚下，我照常出来巡街，恰巧听到金水庙和吴干的对话。 结果叶世昌拼命挣扎，还一口死死咬住我的手。 慧远最前的判罚也赢得士林盛赞，说我判案法礼兼顾，没理没节，堪称表率。 回到庙外，郝莺将染血的衣服和首饰都埋了起来，之前像有事人一样的继续巡街。 那和尚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经常看到那种场景，由是得我是胡思乱想，恨是能以身相代。 我只能和钱家父子先离开，等离了县衙，钱荣问金水庙，“他跟双双真的未曾逾越小妨吗？” 仵作查验前确定，钱大姐至死仍是处子之身。 叶世昌说将自己的首饰都送给贾琼，只求让我赶紧离开。 慧远点点头，随即问钱荣：“钱荣，他可愿成全那桩婚事？” 我没时会偷偷跟在前面偷看，我发现金水庙每次来是是初一不是十八。 你一看来的是是郝莺青，虽然非常害怕，却是敢叫喊。 他即与你没情，可愿娶你为妻，以正妻之礼相待，将你列入宗谱，为其守孝。” 第一百四八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就在贾琼审理绣楼案的时候，京兆府衙门里，白氏改嫁一案也开始重审。 府衙之内同样聚集了不少百姓，堂上何重道居中而坐，韩栋，周琛分列两侧。 看时辰差不多了，何重道开始升堂问案。 赵家和白家一众人被带上堂来，赵四早就得了别人指点，立刻哭诉一番，并且呈上状纸。 围观百姓听了赵四的话，纷纷对这白氏指指点点。 何重道接过状纸，装模作样的看了一遍，喝问道：“白氏，你丈夫刚死，你就跑回娘家。 不但不为丈夫守孝，还要改嫁。 如此不守妇道，真是岂有此理，你可知罪？” 白氏从袖口掏出一张状纸说道：“大人，民女也有状子，请大人明察。” 何重道接过白氏的状子看了一眼，眼角立刻抽搐了一下。 这笔飘逸洒脱的柳体楷书，可是给他留下过十分憋屈的回忆，他一看就知道这状子是贾琼写的。 而状子上的内容更是让他郁闷的想吐血，这上面只写了十三个字。 翁壮叔大，瓜田李下，当嫁不当嫁。 韩栋见何重道迟迟没有动作，奇怪问道：“何大人，这状子有何问题？” 何重道咳嗽一声说道：“两位大人，咱们去后堂议一议吧。” 韩周二人不明所以，心说这案子不过是走个过场，你赶紧判了不就得了，还议什么议。 带着疑问来到后堂，何重道将白氏的状子给他们看了，两人也是愣了。 这张状子写的太刁钻了，如何能判不嫁。 翁壮叔大，瓜田李下，这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事涉人伦纲常，万一出了丑事，谁改判的，这官也别做了，直接辞官得了，要不御史就能喷死他。 可是皇上已经下旨重审，他们再原样判罚，不是打皇上脸嘛。 何重道问道：“两位大人，你们看这案子该如何判？” 周琛心中偷笑，心说你何重道不是自告奋勇要当主审吗，这下要吃瓜落了吧。 他立刻说道：“何大人你是主审，怎么判自然是听你的。” 韩栋也怕沾包，跟着说道：“全凭何大人做主。” 何重道心里mmp，这两个人甩的倒干净，他这个主审甩给谁去。 左思右想，他还是决定认怂。 要是换个人他也不会怕，但是贾琼那厮心思诡诈，不能不防。 上得堂来，他草草判罚白氏可以改嫁，赵家不得阻挠，然后就灰溜溜退堂了。 第二天午朝，隆庆帝问起白氏改嫁一案审理情况。 何重道硬着头皮出列说道：“启禀皇上，昨日臣和韩大人，周大人已经将案子审结，判白氏可以再嫁。” 隆庆帝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不悦说道：“朕不是让伱们重判吗，为何还是维持原判？” 何重道回道：“回皇上，那白氏的公公壮年鳏居，小叔子已经十六，这是白氏的状子，请皇上御览。” “呈上来。” 戴权连忙将状子接过呈上，隆庆帝一看，嘴角也不禁一抽。 何重道察言观色，小心说道：“皇上，这状子的字体跟贾琼的很像。” 他这是想甩锅，顺便给贾琼上上眼药。 隆庆帝心思一动，佯装恼怒的问道：“昨日参奏贾琼的都是谁，给朕站出来。” 闽党众人感觉事情不妙，不过当事人还是得出列。 “臣刑部右侍郎李汝平。” “臣山西道御史汤儆。” 隆庆帝沉声道：“汤儆所奏不尽不实，险些蒙蔽朕听。 免去御史之职，着吏部另行考核叙用。 李汝平察事不明，行事不谨。 免去刑部右侍郎之职，调任南京都察院左副都御史。” 李汝平两人心中郁闷的要死，还得磕头谢恩。 闽党又在贾琼这里栽跟头了，这次又损失了一名三品大员和一位御史。 张纯阳心中顿时警钟大作。 自从贾琼进京以来，他们已经丢了右都御史，通政使，刑部右侍郎三个重要位置。 当日会试舞弊案之后，右都御史和通政使出缺。 经过会推，隆庆帝点中中立派的工部右侍郎齐瑜，接任右都御史，他是萧默的同乡。 吏部尚书加都察院右都御史，这股力量可绝对不弱了。 而通政使这个位子，则是由原南京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吴衡接任，这可是个十足的王党。 原本张纯阳以为那时隆庆帝在气头上，是对他们表达不满，所以才如此任命。 但是今天因为这么一点小过失，他们又丢了刑部右侍郎和一个御史，这显然是隆庆帝在故意打压闽党了。 张纯阳这才察觉到，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朝中的形势已经发生了重大转变。 闽党势力一再被削弱，已经不能再一家独大。 而除了王党势力有复苏迹象，隆庆帝似乎又有意扶持第三方的萧默势力来平衡朝局。 张纯阳早就知道隆庆帝对他不满，但是他党羽众多，所以并不担心。 可一旦三足鼎立的局面形成，恐怕他这个首辅也就快当到头了，他必须赶紧想办法破局才行。 正在张纯阳思考的时候，那边京兆府尹韩栋出列说道：“启禀皇上，昨天贾县令给京兆府行文。 绣楼杀人案已经告破，凶手已被擒拿归案，并且当堂认罪。” 隆庆帝奇道：“哦？前日他不是还毫无头绪吗，怎么昨天就破案了？” 韩栋说道：“贾县令昨夜分析出，永和坊巡夜的打更人很可能是凶手。 于是迅速作出布置，利用死者头七之日，以鬼神之事惊吓贼人，令其不打自招。 贾县令能迅速破案止息谣言，对案件最后进行审理时，处置也十分高明，有教化百姓之效。 臣认为应该予以嘉奖，这是办案详情，请皇上御览。” 韩栋是出了名的直臣，要不隆庆帝也不会让他领京兆府尹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 隆庆帝很少听到他夸人，奇道：“哦，韩卿对他的评价这么高，朕倒是有些好奇了。 戴权，将案卷呈上来。” 他接过案卷看了一遍，也赞许的点点头说道：“贾琼这次的处置确实很妥当，理应褒奖。 戴权，让御膳房晚上做两道好菜给贾琼送过去。 传朕口谕，告诉他这次案子办的不错，朕心甚慰，让他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诺。” 众臣听完隆庆帝的话，一时间心思各异。 有的暗笑贾琼不得圣心，有的认为隆庆帝这是对贾琼亲近的表现。 当然大部分人都觉得隆庆帝有些小气了。 前天因为改嫁案，你扣了人家一年的俸禄。 今天那件案子维持原判，绣楼案又处置得这么好。 你就只赏赐两道菜，连罚俸也不还给人家，真是太不厚道了。 韩栋也是这么觉得，他嘴巴张了张，不过转念一想，谁让皇上穷呢，抠门也是逼出来的。 于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默默退回朝班。 第一百四九章 贴脸嘲讽戴公公 晚饭时分，戴权带着隆庆帝的赏赐来到贾家，向贾琼宣了旨意。 贾琼对于隆庆帝的抠门儿程度，有了全新的认识，甚至都开始有点同情这位补锅皇帝了。 戴权上次被贾琼晃点了一次，这次打算找补回来，所以才亲自过来。 他宣完旨没有马上走，贾琼客气了一下，他就顺势坐下了。 “贾大人，您这么有钱，怎么还住在这么偏的地方。 可真是让杂家一通好找，累的腰酸背疼的。” 贾琼一听就会意，他迅速权衡了一番，淡淡说道：“公公说笑了。 本官又没有什么产业营生，连一亩地都没有，以前全靠族中救济过活，哪有什么钱啊。 能有这个宅子，还是托了祖上余荫，要不我就得睡大街了。” 戴权心说你骗鬼呢，你卖书赚了多少当我不知道，连皇上都眼红了。 他轻笑一声说道：“不会吧贾大人，我听说您光出书就挣了不少银子吧，您哪能没钱呢。” 贾琼连连摆手道：“谣传，纯属谣传。 我出书挣得那点银子，早就花完了，现在是穷的叮当响。 皇上又扣了我两年俸禄，我现在出门连下顿馆子的钱都没有。” 戴权见他这么不上道，冷哼一声说道：“您娶的那两位夫人可都是嫁妆丰厚。 加起来得有二三十万两银子吧，您还能缺钱花？” 贾琼凑近一点小声道：“公公有所不知，我家里两个县主，大娘子还是个河东狮。 我一个六品小官，现在连俸禄都没有，在家里哪有地位，有钱也到不了我手里。 女人你知道的吧，都怕男人有钱了出去喝花酒。 我大娘子规定了，我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只有二两，多了一文不给。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公公你没经历过这些。” 戴权听了贾琼的话简直要气炸，这简直是当着和尚骂秃驴。 他霍然起身说道：“贾大人真是清廉自守啊。 杂家回去一定要好好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告辞！” “公公慢走，有空常来喝茶。” 戴权带着人刚走，王语嫣和秦可卿就从旁边侧厅里出来。 王语嫣急急问道：“夫君，你为何要讥讽这太监。” 贾琼大义凛然的说道：“为夫清正廉洁，岂能让一个太监公然索贿。” 王语嫣却道：“夫君你不喜这些太监，敬而远之便是，何必要得罪他？” 秦可卿也说道：“是啊夫君，这些太监最是记仇，他肯定会想办法报复的。” 贾琼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自有道理。 走吧，咱们去尝尝御赐的佳肴是什么味道。” 见贾琼不想多说，王语嫣和秦可卿两人也不好再问。 王语嫣突然说道：“夫君，我感觉伱刚才说的很对。” 贾琼一脸问号问道：“我说的什么很对？” 王语嫣恨声说道：“你说男人有钱了就出去喝花酒，我觉得很对。 所以我这个河东狮决定，你以后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只有二两。” 贾琼不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不会吧，我说的这么小声你也听得到？ 我那可都是为了堵那阉人的嘴，可不是我的心里话啊，娘子千万别误会。” 王语嫣笑吟吟的说道：“我知道啊，所以我也没有生气。” “那加一点行不行，十两总可以吧。” “不行，还有你的所有钱财都要上交，要是被我发现你私藏，有你好看的！” …… 贾琼之所以如此对待戴权，自然有他的道理。 但是他的心思不好说出来，所以直接含糊过去。 要知道秦可卿嫁进来，可是带了许多陪嫁的仆役丫鬟的，这些都是皇家给的。 虽然他以家里住不下为由，打发去田庄了一部分，但是家里留下的还有一些。 这些人里，难保不会有密探间谍之类的人，所以即使他在家里，也需要谨言慎行。 曹公的红楼梦，很多人的名字里都暗藏玄机。 以贾琼读红楼梦时的看法，戴权者，代权也。 他代的是谁的权呢？肯定不是隆庆帝的，而是太上皇的。 首先，戴权的年纪非常大了，他与贾珍论交情时，可是从宁国公那论的。 以他的年龄，不可能是皇帝心腹。 还有他执掌着三百龙禁尉，还让贾珍花了1200两银子给贾蓉捐了一个。 龙禁尉，禁龙尉也，里面全是勋贵子弟，别人想花钱进还进不去，是做什么用的不言自明。 隆庆帝为什么用锦衣卫取代了龙禁尉的职权，说白了就是为了摆脱太上皇的控制。 所以戴权必然是太上皇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代表太上皇，监视隆庆帝的一举一动。 隆庆帝的心腹太监，应该是六宫都太监夏守忠。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夏守忠，下手重也。 原着里他多次上门向贾家索贿，胃口大的惊人。 而且他光拿钱，对贾家态度却非常不友好。 即使在元春加封，他来宣口谕让贾政入宫的时候，也是不假辞色，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多一句都不说，连为什么让贾政进宫都不说，弄的贾母等人还以为出祸事了。 这也从侧面反应了隆庆帝的态度，加封元春，只是迫于政治需要在拉拢贾家而已，其实皇帝那时已经厌恶贾家。 夏守忠肯定是清楚这一点，才敢如此对待皇亲国戚，甚至不断上门勒索钱财。 如果是面对夏守忠，贾琼肯定是不会这么贴脸嘲讽的。 当然贾琼不单单是因为戴权不是皇帝心腹才这样对他，他还有更深的考虑。 首先是打造人设的需要，贾琼要让隆庆帝觉得他一门心思想做清流文臣。 清流是不屑于结交内宦的，这也表明了他没有那么大的权力野心，这是其一。 其二，他还要让隆庆帝觉得他有少年意气，宁折不弯。 因为即使是清流，也很少有人愿意得罪太监，大多是敬而远之而已。 像贾琼这样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太监不好惹。 但是他还是敢得罪戴权这个大明宫内相，不是少年意气又是什么。 但正是这样的人，用起来才会让隆庆帝这样猜忌心重的君主更放心。 贾琼知道，戴权回去肯定要跟隆庆帝说自己坏话。 比如什么怠慢天使，对皇上大不敬之类的。 但是戴权说他坏话，隆庆帝能信多少？对贾琼来说，可能反而是好事。 就如同他猜测的那样，戴权一回宫就在隆庆帝面前给贾琼上眼药，拐弯抹角的说他坏话。 不过隆庆帝反应很平淡，显然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戴权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把对贾琼的不爽记在心里，打算等有了机会再踩他一脚。 第一百五十章 夜审陈瞎子 自从北镇抚司接手监视金虎帮的工作，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 通过这些天的跟踪调查，锦衣卫顺藤摸瓜，又找到了金虎帮的另一处巢穴。 在长安城东百里外，渭水下游的新丰县境内，有一座位置隐秘的山庄。 根据调查，那里应该是关押和调教被拐女子的地方。 但是对于金虎帮为什么会盯上王语嫣，却依然毫无头绪。 魏文通觉得再等也不是办法，想先动手灭了金虎帮，再通过审问金虎帮的人来调查原因，于是来找贾琼进行商议。 前厅里，魏文通先向贾琼通报了这些天监视的进展。 他随后说道：“大人，幕后之人迟迟不现身，我怕夜长梦多，被人察觉反而被动，不如早些动手。” 贾琼沉吟片刻说道：“先派人秘密把陈瞎子抓了，连夜审讯，看看他都知道多少。 他能参与策划绑架我夫人的行动，应该是金虎帮的重要成员。 他又不住在金虎帮，即使被抓，短时间内金虎帮也不会察觉。 若是能从他嘴里知道幕后之人的身份最好，要是他不知道，就立刻端了金虎帮。” “好，就这么办，今晚就动手。” 贾琼又说道：“这次行动，让娄毅，肖翎，潘宜，卫欢参与一下，给他们个立功的机会。” 魏文通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点头道：“放心贾大人。 这次行动之后，我给他们几个请功，保他们一个总旗之位。” 贾琼笑道：“如此就多谢魏兄了，我先去找韩京兆商议一下，晚上再去北镇抚司找你。” 深夜时分，陈瞎子从一个暗门子的老相好那里快活完，晃晃悠悠的回到翠云桥附近的一处民居。 这些日子他选好了袭击地点，在目标必经之路上租了个院子，他和姜奎安排的人手都搬了进来，随时准备动手。 最近一直在等下手的机会，谁知道这些天目标一直没动静，这让陈瞎子有点儿心浮气躁。 今天天黑以后，他就找了个理由出来，找老相好好好发泄了一番，这会儿总算舒坦点了。 他回到租住的院子，发现屋里静悄悄的，心中正在纳闷另外几人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随即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黑，已经被人打晕过去。 等他被一盆冷水泼醒，已经身在北镇抚司的刑房之中了。 陈瞎子双手被绳子捆住，吊在房梁上。 他睁开眼睛时，就看到在身前坐着两个人，正在悠闲的喝着茶。 这两人正是贾琼和魏文通，贾琼陈瞎子可是认识的。 他当时就吓得腿软了，要不是被吊在半空，他可能就直接跪了。 魏文通问道：“陈瞎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陈瞎子咽了口口水，摇了摇头。 “行，那本官就让你知道知道，打。” 随着这个打字，陈瞎子突然听到尖锐的风声，随即后背就是一阵阵剧痛袭来。 沾了水的皮鞭如雨点般的打在他身上，疼的他哀嚎不止。 陈瞎子本就不是什么硬骨头，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刑罚，没两下就喊道：“大人饶命，我招，我招。” 魏文通挥手示意让人停手，说道：“你还挺识时务，我还没问呢你就知道要招什么了？” 陈瞎子看贾琼坐在这里，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 但是他抱着侥幸之心，觉得贾琼可能只是发觉了他在监视贾府，于是说道：“小人罪该万死，不该窥视贾大人私宅。” 贾琼喝着茶，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为何要窥视本官的私宅？” “大人家里有一件稀世之宝，有人出大价钱让小的偷出来，所以…” 陈瞎子话没说完，贾琼就喝到：“继续打！” 剧痛再一次袭来，陈瞎子又喊道：“大人饶命，我招，我招。” 不过这一次贾琼和魏文通根本不为所动，直到陈瞎子被打的昏死过去，才让人停手。 随即一桶盐水泼在陈瞎子身上。 “啊……” 剧烈的疼痛一下把他从昏迷中唤醒，陈瞎子痛不欲生，连连求饶。 贾琼放下手中的茶杯，沉声说道：“本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老实招供。 我就把你削成人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贾琼的话太过吓人，陈瞎子立刻喊道：“我招，是有人花一万两银子花红，要找人绑架大人的媳妇。 小的一时鬼迷心窍，想挣这笔银子，才会窥视大人家宅。” 贾琼闻言眉头一皱，陈瞎子这次说的倒不像是假话，但是跟他们原来想的却有很大出入。 他说道：“伱将此事来龙去脉仔细讲一遍，不得有任何遗漏。” 陈瞎子哪里还敢隐瞒，把前因后果全都倒了出来。 听完陈瞎子的交代，贾琼就大概明白了，敢情要搞他的不是金虎帮，而是另有其人。 他对魏文通点点头，魏文通继续问道：“本官问你，金虎帮为什么要养这么多打手？” “这个小的真不知道，不要说我，就连姜奎也不知道。” 魏文通喝到：“姜奎是金虎帮二当家，他怎么会不知道，你还不老实！” “小的绝对不敢欺瞒大人，姜奎跟我抱怨过好几次。 说彭贯只让他训练帮众，其他的一概都不让他管。 帮里赚的银子，他也分不到多少，都让彭贯给偷偷运走了。” 魏文通继续问道：“银子都运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知道，姜奎说每次运银子，彭贯都是从外面带人来，不让金虎帮的人参与。” 贾琼和魏文通两人对视一眼，都察觉出了异常。 贾琼问道：“金虎帮的帮众不都是姜奎训练的吗，彭贯把银子都弄走了他能愿意？”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姜奎好像很怕彭贯，为什么他没说过。” …… 又问了一会儿，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了，贾琼冷笑一声说道：“哼，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继续用刑，直到他招了为止！” 贾琼和魏文通随即出了刑房，丝毫不管陈瞎子的哀求，在贾琼心里，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敢算计他老婆，贾琼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出这刑房。 魏文通问道：“贾大人，您看咱们接下来如何行动。” “调集人马，明天就行动，你能调来多少人手？” “北镇抚司在京中有缇骑一千一百余人，除了有任务的，我还能调动大概四百余人。” 贾琼点点头道：“足够了，京兆府和长安县的三班衙役也能凑个数。 这样，你先找个在金虎帮买过人的青楼，明天让他们装着买人再去一次，让咱们的人跟着混进去。 我感觉这个彭贯不简单，可能金虎帮的秘密只有他知道。 告诉他们，只需要盯着彭贯就行，不需要他们动手。 到时里应外合，一定要活捉他，不能让他跑了。” “好，大人先休息一会儿，我先去安排。” 现在已经是四更天，用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贾琼也没有什么睡意。 “不必了，我去京兆府和县衙调集人手，配合锦衣卫行动。 你准备好之后，带人到县衙与我会合便是。” “是大人。” 去县衙的路上，贾琼在反复思考，究竟是谁会用这种手段对付自己。 但是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出来，看来只能先抓住刘二麻子，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查出来了。 第一百五一章 金虎帮的秘密 天亮之后，贾琼召集了长安县所有三班衙役，挑选出二百人。 京兆府尹韩栋也派了二百精锐过来，凑够四百人。 等魏文通领着四百锦衣卫缇骑到达，两方会和后，立刻赶奔大安坊。 数百锦衣卫和衙役一起行动，动静可是不小，消息肯定会很快传播开，所以他们行动必须要快。 赶到大安坊之后，他们分头行动，贾琼负责指挥衙役，将金虎帮堂口团团围住。 锦衣卫则在魏文通的率领下，立刻发动强攻。 此时金虎帮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大祸临头，连大门都敞开着，魏文通带着锦衣卫缇骑直接冲了进去。 拐卖人口在大楚是与群盗，杀人，盗墓等罪名并列的重罪。 像这种大规模的拐卖人口组织，一旦被抓捉了，最轻也是流放边军进敢死营，弄不好就得凌迟处死。 所以金虎帮的帮众见官兵杀进来，鲜少有投降的，基本都会以命相搏。 这伙人全都是金虎帮专门豢养的打手，常年锻炼，好勇斗狠，战斗力很强。 要是贾琼只用三班衙役来进攻金虎帮，能不能打得下来还是两说，但是伤亡一定会非常惨重。 不过对手换成锦衣卫，结果可就大不一样了，在贾琼看来，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 锦衣卫缇骑人人配备手弩，在这种小规模的近身搏杀中，对于没有铠甲防护的敌人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金虎帮帮众虽然多是悍不畏死的亡命徒，但是在突如其来的攻击下，很多人连武器都来不及拿就被击杀。 等贾琼做好包围工作，带着一部分衙役第二批进来时，他们能做的就只有补刀了。 战斗激烈而短促，这场屠杀并没有持续太久。 随着喊杀声渐渐停歇，贾琼向金虎帮堂口深处走去。 锦衣卫已经彻底控制了局面，金虎帮帮众的尸体倒在各处，贾琼踩着鲜血一路向里走。 金虎帮的堂口占地面积非常大，分了好几个区域。 外围的几个院子，都是二当家姜奎领导的普通帮众呆的地方。 这里的战斗最激烈，尸体也最多，越往里，尸体就越少。 贾琼走到半路，魏文通就已经急急迎了出来。 他恼怒的说道：“不好了贾大人，大当家彭贯刎颈自尽了。” 贾琼闻言眉头一皱，据他们的判断，金虎帮里真正知道内情的，可能只有彭贯一人。 他这一死，金虎帮的真实背景可就不好查了。 贾琼问道：“他是怎么死的，先进来的兄弟怎么没看住他？” 魏文通说道：“彭贯一听到喊杀声，就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先混进来的四个弟兄没有带兵器，对方人多势众，他们也不敢硬来。 刚刚我们解决了这部分残余帮众，砸开院门冲进去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 “带我去看看。” 魏文通带着贾琼来到一个最深处的一个院子，这里面积不大，里面有一栋二层小楼。 彭贯的尸体就在一楼的大厅之中，他仰躺在地上，双眼圆睁。 脖颈右侧有一道平滑的伤口，动脉血管被割开。 尸体旁边有大量的血液喷溅形成的痕迹，身下也有大滩的血迹未干。 他右手抓着一把苗刀，刀口上沾染了一些血迹，看起来很像是自杀。 不过贾琼在仔细查看过尸体后，马上就判断出这人并不是自杀。 一个人如果刎颈自尽，握刀的手只可能手指和手背上会沾染上血迹，但是掌心一定不会有。 而死者却恰恰相反，他右手手背上血迹很少，但是手心却被血完全染红了。 这说明死者死前是用右手捂过伤口的，那这把刀又怎么可能还在他手上呢。 显然这是有人在他死后，才把刀塞进他手里的，用来伪造他自杀的假象。 贾琼问魏文通道：“你们进来时，院子里还有别人吗？” 魏文通回道：“还有一个女子，当时她就倒在死者旁边，应该是被吓晕过去的。 我们问了几个受伤被抓的帮众，几人都指认说这女子是彭贯的相好的，名叫曼娘。 她以前也是被拐来的，被彭贯看中就自己留下了。” “那女子多大年纪？” “估摸着有二十三四岁，长得很漂亮。” “她现在在哪？” “在另一座院子里，跟被拐来的那些女子押在一起。” 贾琼点点头，对魏文通说道：“魏大人，你来仔细看看这死者的右手，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 魏文通一经贾琼点醒，立刻恍然大悟。 他兴奋的说道：“大人高明，那女人有问题，我现在就去把她抓起来审问。” 贾琼伸手拦住他道：“且慢，彭贯身上只有脖颈处这一个伤口。 他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却被一刀毙命，这显然是高手所为。 那名女子恐怕不简单，极有可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刑讯逼供不一定能撬开她的嘴。 与其抓她来拷问，不如放长线钓大鱼，看看她被放了以后会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 魏文通点头说道：“贾大人此计甚妙，回头把这群女人一起放了，我再派人盯着她。” “不要直接放，先关几日再说。 过几日再告诉她们，家在附近的想走可以自己走，家乡远的可以等着官府送她们回去。” “明白。” 新丰县内还有一处贼巢，为防消息传过去让那里的贼子跑了，魏文通随后就带着大部分缇骑赶赴新丰县。 金虎帮这里的后续工作交由贾琼接手，衙役们打架不行，抄家还是有一手的。 他们掘地三尺，很快在彭贯的院子旁边发现了一个密室，这一下可是不得了。 从里面不但搜出了成箱的金银、账本。 还在密室里搜出了很多兵器，其中有一百副铠甲和二百把强弩，这两样可都是严格管控的违禁武器装备。 大安坊距离安化门非常近，有了这些，再加上近三百亡命之徒，金虎帮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都能强夺城门了。 贾琼立刻意识到，这个金虎帮绝对不简单，恐怕所谋颇大。 他不敢耽搁，立刻派人将这个情况上报京兆府。 韩栋得到消息后也是大吃一惊，马上亲自前来查看情况，随后入宫求见隆庆帝，汇报详情。 金虎帮私藏大量违禁武器，畜养数百亡命徒，明显是意图不轨。 金虎帮盘踞大安坊好几年，朝廷居然毫无所觉，他们的违禁武器又是从哪来的。 隆庆帝随即命人给贾琼传旨，让他参加第二天的早朝，详奏案情。 贾琼详查了所有账本，发现金虎帮最近几年每年卖出的女子，数量达到七八百人之多，赚的黑心钱一年能有二三十万两之巨。 而他们在密室中发现的钱财，点验下来却只有八万四千余两，应该只是近几个月赚的。 贾琼将零头扣下，他和北镇抚司回头二一添作五，用作士兵抚恤和奖励。 使唤人干活，总得给点好处才行，这是大楚军中约定俗成的规矩，贾琼这已经算克制的了。 傍晚时分，魏文通派人来给贾琼送信。 他已经攻破新丰县贼巢，又击毙俘虏贼人三百余人，解救出数百名女子，也缴获了少量银钱和普通兵器。 可惜的是金虎帮堂口和新丰县的贼巢里，都没有发现可以证明金虎帮属于哪方势力的有用线索。 第一百五二章 上早朝 第二天一早，刚刚四更天，贾琼就起床了，尽管动作很轻，还是吵醒了王语嫣。 王语嫣知道他要上早朝，也忍着困意起来。 贾琼说道：“语嫣你接着睡吧，不用起来了。” 王语嫣打着哈欠说道：“那怎么行，今天可是你第一次上朝。” 王语嫣和贾琼一起吃了一顿凌晨三点钟的早饭，为他穿上第一次穿的六品官服，看着他出了门，才回房去补觉。 为什么贾琼今天不穿斗牛服了呢，主要是为了低调。 要不然在一群青袍言官队伍里站着一个红袍县令，那可太扎眼了，容易让人看不顺眼。 大楚的早朝时间是随季节变化的，在天刚刚亮时就要召开，所以大臣们必须摸黑赶到皇宫。 其他三季倒还好，要是冬天这么早爬起来跑到外面挨冻，那滋味想想都知道有多酸爽。 所以为了激发朝臣们上早朝的积极性，朝廷设立了严格的考勤制度，迟到或者不请假缺勤都是要受罚的。 开始每次罚一个月俸禄，次数累积到十次之后还要加上杖责。 如果头铁的累积到三十五次，那恭喜你，喜提刑部大牢单间一座，包吃住，还是终身的。 所以，一个官员一生中，最多有三十四次翘班不上早朝的机会。 对于这种十分不人道的早朝时间，贾琼心中也是吐槽不已。 还好现在大楚午朝比较多，只有逢一，逢五会上早朝，其他时间都是午朝。 贾琼到的比较早，在正阳门接受完检查，就慢慢的溜达着前往承天门。 除了一些老臣和有功之臣有皇帝特许，其他人一律不得在宫内骑马或者乘轿，所以贾琼也只能走路。 承天门外，此时已经聚集了一些官员，大多是品级比较低的言官。 贾琼自觉走到文官所在的左侧队伍的后排，这里是十三道御史和六科给事中的地盘。 于杰和袁清、陈国峰三人正在一起小声说着话。 三人都是万松书院出来的，也是如今贾琼在朝堂上的坚定支持力量。 于杰和陈国峰跟贾琼都相熟，只有袁清贾琼还不认识。 见到贾琼走过来，于杰惊讶的问道：“玉京，你怎么来了？” 贾琼抱拳道：“于兄，陈兄。皇上命我今日来上早朝，奏报案情。” 陈国峰问道：“可是为了你昨日出兵大安坊的那件事？” “正是。” 于杰点点头，随即指着旁边的袁清介绍道：“玉京，这位是袁清师兄，你应该没见过。 他是隆庆十三年进士，也曾在万松书院求学，现任四川道御史。” 贾琼拱手道：“哦，原来是袁师兄，久仰大名。” 袁清拱手笑道：“我哪里有什么大名，贾师弟之名才真是如雷贯耳。” 陈国峰好奇问道：“昨天是怎么回事，听说连锦衣卫都出动了，阵仗可是够大的。” “是这样，前些时日，我偶然发现了一个拐卖女子的……” 贾琼正说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问：“玉京，你怎么来了？” 他回过头，却是刚刚来上朝的王渝。 他忙拱手回道：“二伯，皇上诏我今日上朝奏事。” 于杰三人也赶紧见礼，王渝点点头，嘱咐道：“你这是第一次上朝，一会儿君前奏对注意点，不要失仪。” “是。” 王渝只吩咐了一句，没有多说什么，越过他们往前排去了。 贾琼回过身，继续给三人讲解案情，谁知刚讲了没两句，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玉京，伱怎么来了？” 这一次是武英殿大学士杨思诚，贾琼连忙见礼，又把刚才对王渝说的话说了一遍。 杨思诚点点头，勉励了他几句，就溜溜达达往前面去了。 到了开朝的时候，贾琼也没有跟于杰等人讲完，因为不断有人过来跟问他：玉京，你怎么在这？ 天色微明之时，随着一声悠扬的钟声，承天门被缓缓推开，文武官员排好队形依次进入。 贾琼跟着队伍慢慢悠悠的走了大概有四五分钟，才终于进入奉天殿。 此时隆庆帝还没有来，毕竟没有皇上等臣子的道理。 众臣都静静的捧着笏板站在原地等待，没有人交头接耳的。 官员们戴的乌纱帽都有两个长耳朵，但凡有点儿小动作就会很明显。 上朝的时候，官员队列后面站着专门负责纠察纪律的鸿胪寺官员。 若是这时候不守纪律被发现，纠仪官会当场出来教你做人。 等了大概有两三分钟，隆庆帝就到了，戴权高喊一身：“皇上驾到。” 文武百官同时躬身行礼。 “臣等参见皇上。” “众卿平身。” “谢皇上。” 大楚是汉人王朝，礼仪延续自宋代，臣子一般情况下是不用向皇帝行跪拜礼的。 只有在接旨，请罪，谢恩等特殊情况下需要磕头，这也是当官的好处之一。 上朝时也是一样，只有一些礼仪性的朝会，如正旦日，冬至日，皇帝生日等大朝会时，才有跪拜山呼万岁的桥段。 隆庆帝坐定之后，出言问道：“众卿家可有事上奏？” 文华殿大学士罗瑾首先出列说道：“启奏皇上，内阁昨日收到山东巡抚史鼐发来的奏报。 去岁中原大旱，今年雨水依然不足，山东多地发现蝗虫数量大增。 如近期仍然没有充足雨水，入夏之后，北方恐会爆发大规模蝗灾，请朝廷早做准备。” 隆庆帝闻言眉头就皱了起来，说道：“内阁有什么应对之策吗？” 罗瑾回到：“回皇上，臣等以为应传令北方各省加强防范，提前教导百姓如何防蝗治蝗。” 隆庆帝说道：“蝗灾若起，防范能起到多大作用。 户部还需做好赈灾准备，万一大面积蝗灾爆发，要迅速抽调钱粮赈灾。” 罗瑾苦着脸说道：“皇上，这几年连年大灾，户部寅吃卯粮，早已入不敷出。 前年水灾江南税赋大减，去年中原大旱，朝廷又免了北方四省三年的田赋，国库如今实在是拿不出钱了啊！” 隆庆帝板着脸说道：“救灾之事刻不容缓，有困难你就给朕想办法解决，不然要你这个户部尚书是干什么的！ 内库可以出银五十万两先行购粮，一个月之内，户部必须再筹集一百万两。” 隆庆帝说到这份上了，罗瑾只能领命，愁眉苦脸的回到朝班。 纪洪章跟着出班奏报。 “启奏皇上，宁夏镇千户所传回消息。 四月下旬，西瓦剌首领绰罗斯·马哈木率领四万骑兵突袭阴山王庭。 鞑靼王察汗大败，率领残部向西北逃窜，不知所踪。 如今瓦剌大军，已经基本占领了河套平原。” 隆庆帝皱眉道：“鞑靼人不是还有六七万骑兵吗，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纪洪章答道：“启禀皇上，察汗继承汗位之后，先是入侵我朝被打的大败而归。 后来进攻西域计划又受挫，威望严重不足，鞑靼部许多头领都心中不服。 马哈木这一次进攻阴山王庭，有不少头领已经暗中投敌，阵前倒戈，才致使察汗这么快就被击溃。” 隆庆帝点头道：“走了鞑靼，又来了瓦剌，众卿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武英殿大学士杨思诚出班说道：“皇上，鞑靼人是丧家之犬不足为虑，但瓦剌人可是一群饿狼。 瓦剌人占据河套之后，就可以从陕西，山西和冀州三个方向同时进攻我朝。 河套局势一旦稳定下来，难保瓦剌不会偷袭边境，形势不容乐观。 臣以为应当立刻传旨边镇各部，密切留意瓦剌诸部动向，积极备战，以备不测。” 李世睿接着出班说道：“皇上，近年来边境局势平稳，少有战事，恐怕边境军将已生懈怠之心。 臣以为可以委派朝中重臣巡视九边，以提振军心士气。” 隆庆帝沉吟片刻说道：“内阁会同五军都督府、兵部，先拟一个章程出来。” “诺。” 北静王水溶随后出班说道：“启奏皇上，广州水师提督邬维奏报，近日于南海截获一支红毛人船队，……” 第一百五二章 隆庆帝问责 大楚幅员辽阔，每天发生的大事小情难以计数，朝臣们只是捡军国大事上奏也绝对不少。 这其中有些事有先例可循，比如哪里有水旱灾害，就拨款赈济，哪里有流寇匪患，就派兵平乱。 隆庆帝直接就可以让内阁或者相关衙门照例处置就行，这些用不了多长时间。 而有一些事没有前例可循的，就需要众臣当众进行讨论，这花费的时间就多了。 所以等所有大臣全都奏报完，已经过去快三个小时。 能参与这些国事讨论的，只有那些四品以上的高级官员。 至于那些低级的科道官，平时只有听着的份。 如果皇帝不点名问，他们是没有资格对这等军国大事发表意见的。 只有在一种情况下他们能自由发言，那就是在喷人的时候。 贾琼也跟这些言官们一样，站在后面当了三个小时的观众。 不过他一点都不觉得无聊，反而听的津津有味。 这其中有几件事，引起了他的特别关注。 第一件引起他的关注的，就是广州水师邬维截获红毛人船队这件事。 这个邬维，应该就是红楼梦里给贾家送过玻璃屏风和茯苓霜的那个粤海将军。 粤海将军并不是常设官职，是个临时差遣。 有点类似于王子腾以后的九省统制，是主管南海海疆防御的总负责人，权力在总督之上。 红楼梦原着中，粤海将军邬维虽然只出现过两次，而且都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本人并未露过面，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物。 贾琼推测，他极有可能是探春远嫁的主要责任人之一，也很可能是让隆庆帝清算贾家的一个重要因素。 而除了邬维，红毛人船队的出现，也预示着这个历史中的大航海时代也已经开启。 大楚在这个时代会扮演怎样的角色呢，贾琼现在还不得而知。 第二个就是西瓦剌部占据河套平原这件事，这件事也是最让贾琼感兴趣的。 纪洪章汇报中说，西瓦剌部现在的首领名叫绰罗斯·马哈木。 这个马哈木后世知道的人可能不多，但是他有个孙子却是鼎鼎大名。 绰罗斯·也先，就是在原本历史的土木堡之战中，生擒“大明战神”朱祁镇，致使大明王朝由盛转衰的那一位瓦剌首领，国师也先。 西瓦剌部原本远离大明疆土，所以它的情报大楚知道的不多。 但是如今马哈木占据了河套地区，瓦剌人已经一跃成为大楚北方地区最大的威胁。 而马哈木击败察汗的战斗中，明显使用了间谍战，分化拉拢了一部分鞑靼部落头人，才致使察汗迅速溃败。 这不能不让贾琼联想到，金虎帮会不会也是瓦剌安插在长安城里的一个间谍组织？ 马哈木在原本的历史中，也是一个谋划很深的人。 同时马哈木的出现，也是贾琼听到的第一个与原本历史中的人物高度重合的人。 这是不是意味着，原本活跃在元末明初的那群英雄豪杰，也在大楚的某些地方生活着呢？ 当然还有其他几件事贾琼也有关注，不过没有这三件事那么重视罢了。 等到所有大臣全都奏报完毕，隆庆帝看没人再出班了，才直接点名说道：“贾琼来了没有？” 贾琼忙收回心神，出班说道：“臣在。” “你将查获金虎帮的前因后果，给朕和众卿家详细说说。” “是，上月十八，臣在散衙回家之时，发现有一形迹鬼祟的算命先生似在窥视家宅。 于是臣命人对此人进行跟踪调查，发现他可能是大安坊金虎帮的二当家姜奎所派。 据调查之后发现，这个金虎帮其实是一个大型拐卖女子的组织，并且行事十分可疑。 臣昨日联合北镇抚司，京兆府，一同突袭金虎帮堂口。 击杀金虎帮帮众275人，俘获14人，金虎帮大当家自尽，二当家被俘。 解救被拐女子166名，查获赃银约八万两，刀枪五百余支，铁甲100副，强弩200张，弩箭2000支。 北镇抚司魏大人，昨日已带人前去新丰县捣毁了另一处贼巢。 那里已经探明，是关押训练被拐女子的地方，击毙贼人330余人，解救被拐女子五百余人。 金虎帮拐卖的女子，基本都是祖籍三辅，陕西，河南等地。 年龄普遍在10到13岁，她们在新丰县被关押调教好之后，就会被金虎帮卖到京城中的各大青楼妓馆。 据查获的账本来看，近几年来，金虎帮每年售卖女子数量已经达到七八百人，获利可达二三十万两之巨。 从隆庆十一年至今，金虎帮已经拐卖女子超过三千人。 而且其私藏大批违禁武器，恐怕不单单是个拐子组织，可能还有别的谋算。” 隆庆帝听完，面色沉重的扫视众臣问道：“天子脚下，京城重地。 居然藏着这么一个骇人听闻的组织八年之久，真是岂有此理！ 众卿，对此事有何感想？” 众臣皆是凛然，这件事实在是有点儿太过耸人听闻了。 单单贩卖人口的数量，就已经令人瞠目结舌。 更不用说还有数量庞大的违禁武器，这绝不单单是拐卖人口那么简单，这个责任可不好担。 这时京兆府尹韩栋出班跪倒，将乌纱帽脱下举过头顶说道：“臣身为京兆府尹，有维护京城治安之责。 金虎帮盘踞长安城这么久，臣居然毫无所觉。 失察失职，难辞其咎，请皇上责罚。” 纪洪章见韩栋主动请罪，忙跟着出班跪倒说道：“锦衣卫有巡查不法之责，未能及时发现此等秘密组织，臣也有责任，请皇上责罚。” 隆庆帝没有说话，依然冷脸看着众臣。 等了片刻、杨思诚出班躬身说道：“五城兵马司有维护全城治安之责，臣领导无方，请皇上责罚。” 紧接着陆续又有几位高官站出来领责，隆庆帝还是一言不发。 直到首辅张纯阳出班请罪，隆庆帝才开口说道：“朕看你们都有罪，朕也有罪。 你们愧对朝廷，朕愧那些失去女儿的父母，愧对对天下百姓！” 众臣听到这话全都不敢站着了，都跪下说道：“臣等有罪，请皇上责罚。” 贾琼一看所有人全跪了，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也跟着跪下意思一下。 却听隆庆帝问道：“贾琼，你可曾查到金虎帮属于哪方势力？” “回皇上，不曾查到。 据臣推测，金虎帮应该是某个组织的外围势力，只负责敛财和蓄养打手。 金虎帮保密工作十分严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也没被发现。 被俘虏的金虎帮帮众，包括二当家姜奎，无一人了解内情。 金虎帮里，应该只有大当家知道内情。 但是他在堂口被锦衣卫攻破时已经果断自尽，金虎帮里也没有搜到任何线索。 现在看来，想查清金虎帮的真面目恐怕很困难。” 贾琼发现那名女子的异常，肯定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这样他才能继续钓鱼。 为了保密，他连韩栋都没有告诉，要是有机会他会密奏隆庆帝，没机会他就打算先自己查。 隆庆帝沉吟片刻说道：“你继续调查，这事朕就让你负责了。 北镇抚司会全力配合你，有什么进展，你可以直接进宫向朕汇报。 朕给伱三个月时间，必须把金虎帮背后的势力调查清楚。 查清楚了重赏，查不清楚领罚！听明白没有？” 贾琼心说：这么大个拐卖人口案子我就白破了，三个月查不出来还要受罚，还有没有人权！ 他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微微躬身说道：“臣遵旨。” “韩栋、纪洪章，你们玩忽职守本应重罚，但此次破获金虎帮有功，罚俸半年，以观后效。 望众卿引以为戒，以后若再有玩忽职守者，朕定严惩不贷。” 众臣齐声说道：“诺，臣等谨记。” 第一百五三章 扫黑除恶专项行动 退朝之后，众臣按照官职顺序依次退出奉天殿。 贾琼是最后一批出门的，他和于杰等人一起走下丹陛，见王渝正在这等着他，其他人就先走了。 王渝问道：“玉京，这案子你可有把握？” 贾琼回道：“有些线索，不过能查到什么还不好说。” 王渝点点头道：“嗯，既然皇上交代了，你用心查便是。 只要你尽力了，就算查不出来，皇上也不会太苛责的。” “是，二伯放心，我心里有数。”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出了承天门，王渝就去吃饭去了。 上朝的官员朝廷是提供工作餐的，当然贾琼这个编外的没有。 贾琼满心不爽的出了正阳门，直奔北镇抚司而去。 诏狱刑房之中，刘二麻子此刻已经被打的没有人样了。 根据刘二麻子交代，他就是一个专门给有钱人牵线，找人替他们干脏活的掮客。 任务完成之后，他能拿到赏金的一成作为佣金。 他昨天就已经被贾琼派锦衣卫抓回来，诏狱的酷刑不是一般人能扛住的，他很快就招供了。 可惜，并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刘二麻子只知道悬赏巨额赏金绑架王语嫣是一个中年人，操南方口音。 那人出手很大方，直接给了刘二麻子五百两银子，让他帮着发布悬赏。 本来按规矩，悬赏人必须得先把一半赏金放到刘二麻子那，他才会帮着发布消息，找人完成任务。 但是刘二麻子估摸着也没人敢接这个活，索性也就没守规矩，拿了钱帮他散了消息了事。 他万万没想到，这会给他惹来杀身之祸。 贾琼一听他的供述就知道，开出悬赏的人根本就没打算履约。 刘二麻子供出的交易地址，贾琼昨天已经派人查过。 那里就是一处暗门子，里面的人都被过了一遍大刑，已经确定并不知情。 悬赏人心思歹毒，知道只要王语嫣被绑架，即使最后被救下来，也没脸再活下去了。 这对贾琼也将是一个巨大打击，不但声望会因此受损，跟王家的关系也可能会出现裂痕。 知道通过刘二麻子追查算计他的人无望，贾琼却没打算放过他。 他让人继续对刘二麻子进行审讯，让他把替什么人干过什么脏事全都吐出来，现在他就是来看收获的。 见贾琼过来，负责刑讯的锦衣卫们忙一起行礼：“千户。“ “他都招出什么了？” “全在这了，请大人过目。” 贾琼接过刑讯记录，随意翻看了一遍。 基本都是些雇凶寻仇，杀人，纵火，绑票的勾当。 何人雇凶，谁接的活，都记得明明白白，零零总总加起来有三十多件。 不过刘二麻子供出来的都是些普通人，这些事里没有一件是达官显贵做的。 不知道是没有，还是他不敢说。 贾琼笑道：“还真是不少啊，不过都是些小虾米，上不了台面。 你们镇抚司也瞧不上这种案子，还是交给我长安县来办吧。 哥几个辛苦了，这点钱拿去吃酒吧。” 贾琼甩出一锭银子给领班的总旗万英，他伸手接住，满脸堆笑道：“谢大人赏赐。” 见贾琼就要走，万英忙问道：“大人，这刘二麻子如何处置？” “你们继续审，等什么时候他交代出一百件案子，什么时候再把他放了。 对了，小心着点，别让他死了。” 万英凛然应诺：“诺，卑职明白！” 回到长安县衙，贾琼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吃饭的工夫，卢师爷已经闻讯找过来了。 他满脸笑意的问：“大人，今日上朝可是得了皇上奖赏？” 贾琼没好气的说道：“皇上说了，限我三个月查清金虎帮背后势力，查出来重赏，查不出领罚。” 卢师爷一时语塞，他本以为贾琼破了个大案子，被招上朝是要受赏的，没想到却是这个结果。 他小心问道：“大人，皇上限时查清，可见十分重视，您接下来打算怎么查？” “你去通知所有属官和三班班头，未时到二堂开会，本官要好好整治一下长安县的治安。” “是，我这就去。” 贾琼吃完饭，又小睡了一会，未时一刻来到县衙二堂。 此时长安县的大小属官已经全都到齐了，一见贾琼出来，忙一起行礼：“参见大人。” 贾琼居中坐下，沉声说道：“得知京城之中有金虎帮这样的不法组织，皇上龙颜大怒。 限本官三个月之内查清金虎帮背后势力，逾期重罚。 如今本官手里没有任何线索，只能用笨办法进行排查了，顺便也整肃一下城中治安。 一个月之内，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帮派，堂口，赌场，脚店全部都要彻查一遍。 发现有隐匿人口，藏匿违禁武器的，要立即上报。 发现作奸犯科的，来历不明的，全都给我抓起来严加审问。 本官丑话说在前面，这次谁要是敢不卖力气，敷衍了事，本官绝不轻饶。” 众人凛然躬身道：“我等不敢。” 柳纯说道：“大人放心，我等一定尽心竭力。” 贾琼点点头说道：“柳县丞，你拟一个告示贴出去，平康坊里要多贴几张。 但凡在金虎帮里买过人的青楼妓院，金虎帮账上都有记录。 限这些地方三天之内缴纳罚金，每人三百两，另外把想从良的人给本官送回来。 若敢不交，本官会亲自上门去要，到时候什么价钱可就不一定了，不交本官就把店给他们封了。” 贾琼知道那些被卖进青楼的女子，出来了也基本无处可去，他也没指望那些青楼会交人。 所以要人就是这么一说，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弄钱。 国库现在太穷了，要是今年再爆发灾情恐怕无力赈济，他身为臣子，自然应该为皇帝分忧。 这件事办成了，在隆庆帝心里，贾琼的地位绝对还能大涨一截。 柳县丞小心说道：“大人三思啊，那些青楼妓院背后可都有靠山，这么做可是会得罪不少人啊。” 贾琼摆摆手说道：“本官心里有数，你只管去做便是。” “是，大人。” 贾琼又拿起刘二麻子的供状递给他。 “这些案子伱和卢师爷查一查，看看有多少是以前没侦破的悬案。 有一桩算一桩，派人按图索骥，全都要捉拿归案。” “是，卑职领命！” 第一百五四章 薛蟠请客 下午，魏文通派人将新丰县解救出来的女子带回了长安，将这些人也都暂时安置在金虎帮堂口。 贾琼亲自去了一趟，安排好一应事项，并且对这些女子进行了简单的问询。 回到县衙时已经不早了，门子送上来一张请帖。 贾琼打开一看，却是薛蟠派人送来的，请他去太白楼喝酒。 薛蟠当日给他报信，帮了大忙。 上次贾琼去梨香院，只是调戏了宝钗一番，并没有见到薛蟠。 这次他下了帖子，说是自己过生日，邀自己出去喝酒，这个面子贾琼还是要给的。 于是贾琼派人通知家里，自己晚上有局，不回去吃饭。 他则换了一身便服，带着娄毅四人前往赴会。 太白楼中，薛蟠，冯紫英，柳湘莲蒋玉菡四人正坐在一起听曲闲聊。 锦香院的妓女云儿和柳如烟作陪，旁边还有几个乐师弹着琵琶，古琴。 古人的宴会，一定有“陪席”之人才叫礼。 这个“陪席”不是指朋友，而是由妓女、戏子、篾片相公等充任。 如果没有这些人，反而叫了一个身份相似的客人在席间各种调侃，那就是一种侮辱了。 所以请客吃酒叫妓女戏子，在这个时代是很寻常的事。 几人正在谈笑，这时贾宝玉走了进来。 众人一见便热情的招呼道：“宝玉，来，坐坐坐。” 薛蟠喊道：“你怎么才来，要罚酒三杯啊。” 一旁的柳如烟闻言，便给他斟满了一杯酒。 这酒杯是大开口的，如同一个小碗一般，这一杯可是不少。 薛蟠和云儿起哄劝他先喝三杯，贾宝推托道：“我一下学，看到薛大哥的帖子可就赶来了，一刻钟也没耽搁，怎么一来就要罚酒。 这位新朋友，还没人给我介绍呢。” 贾宝玉指的是蒋玉菡，他们是第一次见，他一进门，就被这位男生女相的俊俏男子吸引了目光。 蒋玉菡起身，对着贾宝玉拱手说道：“在下蒋玉菡，见过贾公子。” “我道是谁竟有如此风采，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琪官。” 贾宝玉想伸手去扶蒋玉菡，却被薛蟠拦住说道：“行了行了，人你也认识了，赶紧先喝三大海。” 贾宝玉无奈说道：“而且如此滥饮，易醉而无趣，不如我先自罚一大海，发一个酒令。 不遵令的连罚十大海，逐出席外给我们斟酒怎么样？” “好主意。” “如此才有趣。” 众人都说是好主意，贾宝玉便先喝来一杯酒。 然后说道：“如今要说悲愁喜乐四个字，要说出女儿来，还要注明这四个字的缘故。 这酒面儿嘛，要唱一个新鲜的时样曲子。 这酒底儿要席上生风一样的东西，比如四书五经，古诗旧对儿，成语都行。” 贾宝玉说完，其他人都说好，只有薛蟠忙不迭站起来说道：“哎哎，我不玩儿啊。” 其他人哪里肯依，纷纷起哄，贾宝玉伸手拽住他。 冯紫英笑道：“不行，不行，坐下坐下。” 柳湘莲说道：“你若不玩，先喝十大海。” 云儿上前拦住他说道：“爷，你怕什么，这还亏了你天天吃酒呢，难道连我也不如？ 众人附和道：“就是嘛，快坐快坐” 云儿将薛蟠按回座位上，又说道：“我回来还说呢，说对了便罢。 不对不就罚上几杯，哪里就醉死了。 你如今一乱令，倒先喝十大海，下去斟酒不成。” 薛蟠被云儿这一番说笑，只得认命似的说：“好，玩玩玩。” 众人都笑着叫好，大家每人拿起一根筷子。 贾宝玉说道：“我先来打个样儿，薛大哥你可听好了。 女儿悲，青春已大守空闺。 女儿愁，悔教夫婿觅封侯。 女儿喜，对镜晨妆颜色美。 女儿乐，秋千架上春衫薄。” 蒋玉菡很捧场的称赞道：“说的好。” 贾宝玉接着又唱了一个小曲，念了一首写酒的诗。 冯紫英等人听的点头称赞，只有薛蟠一人左顾右盼，小眼睛滴溜儿乱转，看起来就很紧张。 贾宝玉这时嘿嘿一笑，猛地用筷子敲了薛蟠手里的筷子，这意思是该你了。 众人本来就常以逗弄薛蟠为乐，这一见都笑着说道：“好好好，该伱了，该你了。” 薛蟠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站起来，一边开动脑筋一边磕磕巴巴的说道：“女儿悲，女儿悲，是吧，悲…” 冯紫英笑道：“是女儿悲，你倒是接着说啊。” 云儿也推了他一把说道：“你倒是往下说啊。” 薛蟠不耐烦的斜了她一眼，云儿便闭了嘴不再说他。 不过其他人可没打算放过他，还是连连催促他。 薛蟠苦思冥想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了一句，开心的说道：“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冯紫英说道：“你这说的什么啊，不通不通。” 薛蟠不耐的说道：“笑什么，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是吗。 一个女儿嫁了一个汉子，这个汉子却是个王八，这女的她能不伤心吗？” 众人都说不通，要罚他喝酒。 贾宝玉劝道：“就算他过关吧，咱们先听听后面的。” 薛蟠乐呵呵的说道：“下一句什么来着，对了，女儿愁。 女儿愁，绣房窜出个大马猴。” 大家又是一阵声讨，还是贾宝玉说道：“押韵就好，押韵就好。” 薛蟠这下乐起来，对几人喊道：“令官都准了，你们瞎起什么哄。” 云儿笑道：“好，前两句算大爷过关了。 不过这后两句可是越发难说了，不如我替你说？” 薛蟠这会儿感觉已经找到了窍门，自信说道：“胡说，真当我就没好的了么，听我说罢。 女儿喜，洞房花烛朝慵起。” 众人一听都惊呆了，柳湘莲奇道：“咦，这句不错，快说下一句。” “女儿乐，…哈哈哈哈…” 薛蟠下一句是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了，他只是一阵哈哈哈大笑胡乱糊弄过去。 大家说不行他也不管，直接站起来说道：“行了行了，我给你们唱个新鲜的。 一个蚊子哼哼哼，哎嘿嘿嘿嘿嘿呦～ 两个苍蝇嗡嗡嗡，兹个隆咚嘿嘿嘿～” 冯紫英笑骂道：“你这越来越不像了，不行不行，这个断断不行，罚酒罚酒。” 薛蟠大头一拨楞说道：“哎呀，爱听不听。 这是新鲜曲儿，叫做…哼哼韵，呵呵呵。 你们要是懒得听啊，我就不唱了，我连酒底儿都免了。” 呆霸王耍浑，其他人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算他过关，下一个薛蟠选了蒋玉菡。 蒋玉菡生的妩媚温柔，性子倒是爽利。 他也不含糊，直接站起来就说道：“女儿悲，丈夫一去不回归。 女儿愁，无钱去打桂花油。 女儿喜，灯花并头结双蕊。 女儿乐，妇唱夫随真和合。” 蒋玉菡说完，众人都捧场叫好，都等着他唱曲。 蒋玉菡接着便操起戏腔，摆起身段唱道。 可喜你天生成百媚娇。 恰便似活神仙离碧霄。 度青春年正小。 配鸾凤真也着。 看天河正高，听谯楼鼓敲。 剔银灯同入鸳纬俏～” 蒋玉菡本是当今最红的梨园名角，还是唱小旦的。 唱功一流，身段柔媚，听的一众人如痴如醉，贾宝玉几乎看呆了。 他一曲唱罢，众人纷纷叫好。 恰在这时，贾琼走到门口，朗声说道：“我来迟了，好像错过了一场好戏。” 第一百五五章 结识三侠 薛蟠等人闻言看过来，见是贾琼，薛蟠惊喜喊道：“啊呀，琼兄弟你可来了，让哥哥好等。” 薛蟠先前曾经夸下海口，等殿试结束了便带贾琼去给云儿捧场。 但是他知道，贾琼是肯定不会去锦香院的。 他心里也有些怵贾琼这个大才子，再一个也是怕薛姨妈和宝钗埋怨。 因此一直也没有开口请贾琼出来，为了这个，这段时间他没少被云儿说嘴。 前几天，他听宝钗说贾琼登门拜访，可惜他不在家，派人去寻他也没找见。 今天他生日，于是便借着这个机会下了帖子给贾琼，还把地点放在了太白楼，而没有去他经常去的青楼。 薛蟠也不知道贾琼会不会来，所以也没有跟其他人提起。 见贾琼居然真的来了，薛蟠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子，连忙热情上前招呼，就是为了让人知道，人是他请来的。 贾宝玉一见贾琼进来，没来由的就感到一阵心虚。 因为贾琼既是他兄长，又是他的偶像，后来还变成了他的童年阴影。 贾琼从全方位的吊打着贾宝玉，不论是他自负的文采，还是他不感兴趣的武略。 亦或者他厌恶的经济仕途，他没有一样能与贾琼一比的。 这些年贾政一直用贾琼来教导他，而且他最喜欢的林妹妹，也常常把他挂在嘴边。 所以贾琼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他心里，几乎跟贾政属于一个级别的存在。 他有些畏缩的上前跟贾琼见礼，全没了刚才神采飞扬的样子，就像是偷偷去网吧被家长逮住的孩子。 贾琼点点头，也没说他什么。 冯紫英，蒋玉菡和柳湘莲三人，本已经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 但是贾琼一进屋，就让他们立刻暗淡下去。 贾琼的光彩完全覆盖全场，在场的所有女性眼睛都看直了。 不论从长相到气度，贾琼的风采都不是三人能比的。 薛蟠抢上前说道：“你们几个平日里总吹嘘自己多文采风流，今天让你们也见见真名士，你们猜我这兄弟是谁。” 冯紫英深深一礼说道：“写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贾玉京，我岂能不识。 早在御街夸官时，我便见过玉京兄的风采，可惜一直没机会当面请教。 我叫冯紫英，家父神武将军冯唐，见过贾兄。” 贾琼笑道：“原来是冯兄，真是虎父无犬子，今日得见冯兄心中甚喜。” 柳湘莲接着上前抱拳说道：“在下柳湘莲，仰慕贾轻车久矣，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 冯紫英介绍道：“二郎是理国公府子弟。” 柳湘莲摆手说道：“我是个不成器的，说出来白白丢了祖宗颜面，还是不提的好。” 贾琼也抱拳道：“柳兄快人快语，一看便是个豪侠性子，幸会。” 薛蟠这时候终于又能插上嘴了，他介绍道：“这一位是大名鼎鼎的琪官蒋玉菡，他可是梨园名角。” 蒋玉菡也深施一礼说道：“见过贾公子。” 贾琼也拱手回了一礼，说道：“幸会。” 贾琼心道：红楼四侠，有三个都在席上，也是有趣。 薛蟠这时笑着对云儿说道：“云儿，你那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说过会让我琼兄弟跟你见一次，这下你信了吧。” 云儿娇笑一声说道：“哎呦爷，我何时不信你了，可真真是冤枉死我了。 奴家云儿，见过贾公子。” 贾琼笑道：“原来是云儿姑娘，上次承伱报信之恩，多谢了。” 云儿笑着贴上贾琼，搂住他的胳膊说道：“贾公子可是天下第一才子。 我们这些人虽然出身卑贱，也不能让公子被别人害了去不是。” 贾琼稍稍用力，想将胳膊从云儿的胸怀中抽离。 却发现她跟个牛皮糖一般粘在他身上，想甩也甩不掉。 他只能看了薛蟠一眼，传递过去一个眼神。 不知道薛蟠是接收到了贾琼的意思，还是他看云儿跟贾琼黏糊在一起不爽。 他上前拉了一把云儿说道：“行了行了，我琼兄弟又不是银子，你抱的这么紧干什么？” 云儿这才悻悻地松开手说道：“我是想给琼公子介绍一下我的好姐妹。 琼公子，这是柳如烟，童恩的事就是她告诉我的。” 贾琼点头说道：“两位姑娘对我有恩，若是有意从良，我可以替你们赎身。” 柳如烟听了明显意动，云儿倒是没什么喜色，她说道：“谢公子美意，像我们这样的人，家里人都死绝了，出了那地方又能去哪呢？ 最多也就是给人当个妾罢了，等年老色衰了，还不是被人嫌弃，没准儿连体己银子都要被抢了去。 还不如趁着年轻多挣些养老钱，有钱了让别人来伺候我不是更好。 不过若是公子你愿意纳我做妾，我倒是愿意的，公子你肯吗？” 贾琼笑道：“云儿姑娘看的倒是通透，既如此，明日我自会有一份心意送上。 柳姑娘，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柳如烟性格腼腆，她有些怯怯的说道：“我想回家。” 贾琼点头说道：“那好，明日我便替你赎身，再派人送你回家。” 柳如烟听罢，激动的跪倒在地说道：“奴家谢公子大恩。” 贾琼笑道：“起来起来，不必如此。 姑娘既然有意从良，那便不用在此伺候了，去一旁休息便可。” 柳如烟羞涩的说道：“若公子不嫌弃，我愿意伺候公子饮酒。” 薛蟠等人看到这一幕，都在心中感叹贾琼的仁义。 要知道这两个妓女可是锦香院的红人，贾琼要替她们赎身，怎么也要五千两银子，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冯紫英和柳湘莲都是心怀侠义之辈，见贾琼如此有情有义，仗义疏财，更是对他心折不已。 而贾宝玉，蒋玉菡和云儿，则是更感动于他对柳如烟的尊重。 在知道柳如烟有从良之心后，立刻便不再用对待妓女的态度看她。 贾琼看众人都有些沉默，便说道：“我刚下职，来的却是有些晚了，需不需要自罚三杯？” 薛蟠哈哈笑道：“柳姑娘，快给琼兄弟斟酒，今天你就陪他一个便是了。” 柳如烟小声说道：“刚才宝二爷也来迟了，只自罚了一杯，琼公子也罚一杯吧。” 云儿闻言笑道：“哎呦我的好妹妹，你可真是命好，便是董小宛，顾横波，也要羡慕死你了。” 贾琼入席，大家喝了两轮酒，柳湘莲便问起贾琼当年跟随杨震业，横扫河套之事。 薛蟠，贾宝玉和蒋玉菡三人对于这个话题插不上什么话。 贾琼，冯紫英和柳湘莲三人倒是聊的很投机，颇有知己之感。 三人相约，下次找机会一起去郊外狩猎，比试一下弓马骑射。 这一次酒会，贾琼意外的结识了三侠，对于蒋玉菡他倒是没什么兴趣。 不过冯紫英和柳湘莲两人，贾琼感觉他们都能力不俗，且都有建功立业之心，可以多接触一下，没准可以收为臂助。 尤其是柳湘莲，他武艺高强，豪侠热血，并且已经脱离理国公府，只是个游侠一般的人物。 多接触几次，贾琼感觉倒是很有机会能收了他。 贾琼如今身边一个幕僚都没有，柳湘莲能文能武，不拘泥于礼法，还是理国公府出身。 若是能真心投靠他，肯定会是个好帮手。 第一百五六章 去青楼收账 酒宴结束，贾琼和薛蟠，贾宝玉一路回去。 薛蟠已经喝高了，在马车里躺尸。 贾宝玉因为有贾琼在有些拘谨，没敢多喝，他与蒋玉菡互换汗巾子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两人骑马并肩缓行，贾琼随意说道：“宝玉，你才十三，这种酒会还是少参加一些的好。” 贾宝玉小心的回道：“今天因为是薛大哥生日，我才来的。” “听你嫂子说，前几天你跟黛玉又闹别扭了。 她年纪小，身体也不好，你这个当哥哥的要多让着她些。” “琼大哥，我不是故意跟林妹妹闹别扭的。” …… 两人闲聊了一路，基本都是贾琼问宝玉答，直到回到宁荣街才各自回家。 贾琼感觉如今的贾宝玉，跟原着相比倒是有些不同，不过本质却未变，还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 贾琼对林黛玉倒是没什么想法，她太过单薄，不符合贾琼的审美。 不过他在林黛玉八岁时便见过她了，还与她结成了义兄妹，他肯定是想林黛玉有个好归宿的。 若是贾宝玉跟原着一样，贾琼肯定要想办法破坏这段姻缘的，现在就是不知道林黛玉对宝玉是个什么感情。 第二天，长安城扫黑除恶专项整治行动正式展开。 长安县差役四处出动，开始对各类重点排查场所进行大搜查。 贾琼这么大张旗鼓的行动，也没指望会有什么收获，不过是惑敌之计罢了。 隆庆帝命他三个月内破案，他不能没有动作。 这样做既可以让人觉得他已经无计可施，又能顺便整顿一下京城治安，一举两得。 至于会不会徒劳无功，贾琼并不担心，他有刘二麻子供出来的那些黑料兜底，怎么样也能交代过去。 贾琼这次行动是针对社会底层人员的，虽然有扰民之嫌，不过暂时也没有人会跳出来指责他。 不过他让柳县丞张贴出去的那张告示，却是引起一片哗然，许多人已经在等着看好戏了。 京城里上规模的正规青楼妓院，背后都有权贵撑腰，要不然很难开下去。 在金虎帮买人的青楼妓院有五六十家，平均算下来每家买过差不多六七十人。 这要是老实认罚，每家平均就得交两万两罚银。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了，自觉靠山硬的那些青楼妓院当然不会愿意交。 两天时间眨眼而过，魏文通已经收兵回来。 贾琼命人跟那些被解救的女子宣布，因为她们人数太多，官府没法将她们全送回家。 愿意自己走的，官府可以给她们出具证明和路费，足够她们回乡路上所用。 家里离得远，不想自己走的，可以等官府分批派人送他们回家。 但是时间可能需要很久，这期间她们要做一些官府安排的杂役。 这个消息放出去，当即就有一部分女子表示要自己回家。 贾琼让人统统放行，发放路费，出具路引。 不出意外的，曼娘也混在其中一起离开，然后住进了城中一处不起眼的民居。 接下来的监视工作便由魏文通接手，盯梢锦衣卫才是最专业的。 贾琼则把注意力，暂时转移到了各大青楼上，他这次要弄出点大动静来。 这两天，贾琼府上陆续收到了一些请他赴宴的帖子，都是一些青楼的东家，请他的目的是什么自不必说。 不过这些帖子，都是一些普通商人下的，贾琼自然统统不理会。 若是那些大人物亲自出面，贾琼要是不给面子肯定就得罪人了。 不过高官权贵沾染青楼的生意，说出来可不好听，所以他们是不可能亲自出面的，贾琼也就权作不知。 等到第三天傍晚，贾琼坐在县衙大堂上，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看着天色渐渐阴暗下来。 贾琼看时间差不多了，问道：“佟师爷，来交钱的有几家了？” 站在一旁的佟师爷立刻说道：“回大人，总共来了十一家。 其中只有三家上缴的罚银跟金虎帮的账目能对上，其他几家都没交齐。” 贾琼奇道：“哦？哪三家如数交齐了？。” “回大人，是锦香院，红袖招和群芳阁。” 贾琼点点头，将红袖招和群芳阁的名字记下，转头看向堂下站着的一众衙役。 “你们听好了，一会儿跟本官去平康坊。 除了来交过钱的十一家，把其他五十五家青楼全都给本官封了。 告诉他们，要想解封，三天之内交银子来，每人六百两，过期再翻一倍。 没交齐的那八家也通知他们，三天之内把少交的补上，要不本官照封不误！” “诺！” “佟师爷，你带人去银库盯着，准备收钱。” “是，大人。” 马典吏这时凑上来小声说道：“大人，这么多青楼妓院，背不住里面就有些王孙公子，要是有人……” 贾琼不在意的说道：“若是有人妨碍公务，直接轰走便是。 要是有人胆敢暴力抗法，就直接抓起来。 不用怕，本官自有计较。” “卑职遵命。” 平康坊，是长安一百零八坊中最有名的娱乐中心。 京城里有营业执照的一百零八家青楼妓院，全都坐落于此。 而在其他地方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暗门子，都属于非法经营。 那档次就跟6888一次的帝皇浴，和一百一次的路边快餐店的区别，没有丝毫可比性。 这些青楼妓院，每晚都吸引着大批富商巨贾，风流才子，王孙公子前来寻欢作乐。 所以一到夜里，平康坊就会成为全长安城最热闹的地方。 灯火辉煌，脂粉流香，欢歌笑语，彻夜不眠。 一骑穿街过，满楼红袖招，那场面别提有多刺激了。 这是男人们的天堂，站在平康坊的路口，贾琼不禁在心里感叹。 这个时代的男人真是太幸福了，不但能娶好几个小老婆，还能合法出来嫖。 可惜贾琼身为朝廷官员，没法出来嫖，所以他要强烈抵制这种三俗事业。 他恨恨的一挥手，身后的数百衙役便就如狼似虎的冲了出去，惊的一只过路野狗夹着尾巴仓皇而逃。 第一百五七章 悲催的杨百万 醉花楼是京城十大青楼之一，如今的头牌姑娘苏紫月，是去年京城花魁评比第三名。 来这里喝一顿花酒，最少也要五两银子起步。 而要是想找苏星月见个面聊聊人生，那得翻十倍，五十两银子起步。 若是还想听她弹首曲子，跳个舞，喝杯酒啥的，还得再翻倍。 这么一个销金窟，日日流金淌银，利润巨大，背后自然得有大人物罩着。 这醉花楼的老板，是京城的大富商杨海，绰号杨百万。 不过这醉花楼有一半的利润，最后都进了忠顺王的腰包。 当然这钱杨海给的心甘情愿，要不是靠着忠顺王府，这醉花楼早就成别人的了，他也挣不来这么大的一份家业。 所以在三天前，杨海看到长安县贴出的告示以后，他完全当成了一个笑话，压根儿就放在心上。 今天他正好在醉花楼宴请朋友，正喝的高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喧闹声。 我忙赔笑道：“哎呦，原来是杨东主，真是失敬失敬。 “是小人。” 娄毅挥手让杨海停手，抠着耳朵眼说道：“哎，那就对了嘛。 “龟公？” 北镇抚司这种地方，退去了是死也要脱层皮。 是过本官那耳朵怎么听是太含糊呢，坏像是刚才被他震伤了啊。 那一看不是个手有缚鸡之力的主，也是可能是刺客啥的。 醉花楼离路口近，看着也简陋，从有逛过青楼的汤友正坏退来，想满足一上坏奇心。 汤友一听直接乐了，心说看来他还是知道你跟忠顺王的龌龊啊。 一眨眼工夫，两把绣春刀还没架在了我脖子下。 贾琼一听我还要封店，凑到我旁边大声说道：“杨东主，你是给忠顺王府办事的。 “不好了老爷，不知道哪来的衙役，冲进来说要封店，正在挨个屋往外撵人呢。” “这是原来的价钱，本官都亲自下门了，稍稍涨一点当辛苦费是过分吧？” 别白费口舌了，痛难受慢交钱吧。” 娄毅是在意的掏了掏耳朵说道：“贾琼刚才意图行刺本官，你相信我与金虎帮乱党是止买卖人口，还没其我勾连。 明天，明天一早你一定派人把罚银交齐，还请小人您低抬贵手。” 我心头的怒火也立刻消去了四分，到了嘴边的话也卡在了喉咙外。 坏汉是吃眼后亏，先打发了我，回头再到忠顺王府去告状。 他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一个小厮捂着脸跑进来报信。 小厮拿开捂着脸的手说道：“老爷，大的们可是敢啊，我们都带着刀呢。 “小人说的是，您稍等，你那就派人去家外取银子送来。” 娄毅看着眼后那个一脸便秘的女人，奇怪的问道：“嫖客？” 杨海立刻下后，揪住贾琼就要走，那上可把我给吓尿了。 汤友萍道：“当然不能，卢师爷，查查醉花楼买过少多人。” 贾琼听的脸都绿了，娄毅下嘴皮碰上嘴皮，我那醉花楼两个月的利润就有了。 汤友喝的没点儿低了，看到没个穿官服的站在这外，就要冲下来和我理论。 我那才看含糊娄毅穿的是一身斗牛服，身边还站着两个锦衣卫，而那两名锦衣卫的刀正架在我的脖子下。 贾琼心说从有见过那么嚣张的县令，要是搁平时我早就开骂了，是过眼后那位我还真是敢慎重得罪。 贾琼自觉失了面子，对我的朋友说道：“真是岂没此理，周兄稍前，你去去就回。” 汤友恍然：“哦，原来是贾琼笑，他没何见教啊？” 娄毅捂着心口说道：“他刚才冲到本官面后想干什么来着，可是把本官吓得是重啊。 众人看贾琼的眼神外，都透露出深深的同情。 贾大人道：“坏说坏说，本官家于言而没信。 贾琼心外怒吼，是过却是敢表现出丝毫是满。 贾琼笑什么时候交齐罚银，醉花楼就什么时候解封。” 贾琼赶紧说道：“你认赔，认赔，赔少多小人您说。” 让人把他们给我打出去，不要打扰了客人的兴致。” 杨海，把我送去北镇抚司严加审问。” “小人还没什么吩咐？” 卢师爷拿出个账本翻找了一上，很慢回道：“回小人，醉花楼总共在金虎帮买过七十四名男子。” “……”汤友。 汤友油盐是退，贾琼也有辙了。 我只能认命说道：“既如此，这你现在就交钱，总不能是封店了吧？” “杨兄自便。” 既然他是给忠顺王办事的，这你更是能重饶他了。 那如果是上人偷懒，真是一群混账东西。 “小人且快，大人叫贾琼，是醉花楼的东家。” 怎么醉花楼有把罚银交过去吗？你记得家于吩咐过了啊。 自从傍下了忠顺王的小腿，贾琼什么时候受过那种窝囊气，我那上终于忍是了了，直接开骂。 “十万两。” “八万七千四百两。” 贾琼感受到自己脖颈处的刺痛，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激出了我一身热汗，酒也立刻醒了小半。 “杨东主，你听说是是每人只要八百两吗？” 贾琼笑，那他又怎么说？” 汤友听到娄毅让人把我扔出去，赶紧表明身份。 娄毅觉得那人可能是喝少了，也有在意。 贾琼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咬着牙问道：“……小人看那汤药费需要少多？” 我挣扎着喊道：“小人饶命啊，大的是喝少了，刚才胡言乱语，求小人千万是要见怪。 本官现在心悸胸闷，回去四成还得吃点药压压惊。 “是，你那就……” 贾琼说完就要走，娄毅却一伸手将我拦住。 而且一旦被封，醉花楼的名声可就要受损了，哪怕只一天，损失也将是巨小的。 那个汤药费，贾琼笑是是是也一起结一上。” 杨海听了大怒，喝骂道：“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封我的店。 贾琼怒气冲冲的跑上楼，正坏娄毅背着手从门口走退来，正饶没兴致的七处打量着。 柳县丞那时凑下来大声说道：“小人，贾琼是京城没名的富商，产业众少，家资惊人，人送里号杨百万。” 我挥手示意杨海两人把刀收了，吩咐道：“把那哑巴扔出去。” 结果我刚冲到娄毅身后，只听蹭噌的两声拔刀声起。 刚才你就下去理论了两句，您看那小嘴巴给你扇的。” 汤友点点头说道：“七十四人，一人八百两，总共八万七千四百两。 汤友问我道：“刚才连罚金带汤药费，总共是少多银子来着？” 贾大人道：“本官长安县令娄毅，他应该知道你为什么要封他的店吧？” “……”贾琼。 “八万两。” 伱我么那叫涨一点！他给老子等着！ “娄毅，他欺人太甚！那简直是讹诈，你要去都察院告他！” 醉花楼要是被封，那楼外的坏几百人下哪去住？ 那点钱对贾琼笑来说只是四牛一毛啊，他赶紧交了吧，本官还得去别家收账呢。” “……？” 就急一夜，那点面子您是会是给吧？” 贾琼那时候总算恢复了家于，我问道：“敢问那位小人如何称呼？为何要封你的店？” “这就凑个整吧。” “贾琼笑，他不是现在把忠顺王请来，那醉花楼本官也照封是误。 你愿意交钱，八万汤药费你愿意出，求小人放大人一马。” “且快。” 第一百五八章 戴权助攻 皇帝震惊 古代的正规青楼，那可是风雅场所。 那些名妓的座上宾，不是风流名士，就是王孙公子。 就像现代社会的明星偶像一般，社会地位虽然不高，却个个收入丰厚。 所以青楼一直是古代的支柱产业之一，纳税大户。 为历朝历代的财政收入，都作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 平康坊一百零八家有营业执照的正规青楼，每年单单上交的税费，就高达三百多万两，他们可能会缺钱吗？ 有杨百万这个榜样在，其他青楼哪里还敢怠慢，为了不被查封，纷纷表示愿意交罚款。 几十家青楼妓院，里面难免有几个自恃身份的权贵子弟。 本来贾琼还想着，怎么也会有几个跳出来惹事的。 但是因为这些青楼老板认怂得太快，让衙役们都没有机会封店，自然也就没人跳出来惹事了。 戴权连忙辩解道：“启奏皇下，臣的所作所为合理合法，绝有盘剥百姓之事，请皇下明察。” 这一夜，平康坊里鸡飞狗跳，长安县衙银库前车水马龙。 “一百一十八万七千四百两。” 本来像那种是是一般紧要的奏折，在司礼监躺个八七天再送到御后都很异常。 如今的管宁春秉笔太监，小明宫内相戴公公，觉得我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奴婢看也有什么小事，这些官儿不是厌恶大题小做。” 那位吴小人是知道，管宁和贾琼还没成冤家对头了。 “那个混账东西，真是有法有天，我要干什么！” 隆庆帝听到声音，转头看过来，正坏对下戴权偷瞄的眼神。 那些人可都是京城中的各小青楼妓院买去的，我们难道是知那些人是拐来的。 那几天长安县衙役七处搜查乱党，听说抓了是多人。 第二天，三十几本弹劾贾琼的折子，一大清早就递进了通政司。 另一种是由通政司先送到司礼监，由司礼监秉笔太监整理总结，列出要点，并且记录之前，再递到御后。 贾琼心中暗暗得意，心说戴权那次如果要吃瓜落，你正坏踩我一脚，以解心头之恨。 有想到我们居然还没脸找人来告臣的刁状，真是岂没此理。” 一种是由通政司检查有误前递送内阁，由内阁小臣作出票拟，再呈送给皇帝作批示。 隆庆帝热哼一声问道：“有没盘剥百姓，这他那善款是哪外来的？” 因为我很含糊，弹劾奏折外说的是可能是全部实情，是是避重就重但斯断章取义，那是官员的惯用手段。 却见隆庆帝还在快条斯理的吃着饭，丝毫有没搭理我的意思。 我心想一直那么弯腰站着也挺累的，还让这阉人看笑话，得想个办法破局才行。 我沉吟了片刻说道：“宣戴权入宫！” 隆庆帝听完戴权的解释，觉得没些道理。 那还没算是格里开恩了，我们理应感恩戴德才是。 “诺！” “启奏皇下，臣那几日给皇下筹集了一些善款，但斯充入内库，以备今夏蝗灾。” 是过依奴婢看，贾小人那么做也是为了完成皇下交办的差事。 是过不是心缓了些，有什么经验，才坏心办了好事罢了。” 参奏他盘剥百姓的折子，朕的南书房都慢装是上啦。 于是立刻派人，将事情的后前因果调查了一番。 隆庆帝本来非常生气，都打算直接上旨内阁给管宁定罪了。 隆庆帝诧异的看了贾琼一眼，问道：“哦？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眼珠子转了转，计下心来，偷偷将袖子外的账本抽出来，啪嗒一声扔在地下。 隆庆帝闻言小怒，厉声训斥道：“他还没脸说！ 是过因为没贾琼但斯开绿灯，所以有过两个时辰，那几十本参奏管宁的折子，就还没光速递到了隆庆帝案头。 戴权回道：“回皇下，金虎帮那些年来贩卖男子八千余人。 昨天贾小人亲自带人下门讨罚金，闹腾了一整夜，动静可是是大。 “谢皇下。” 戴权弯着腰等了半天，也有听到隆庆帝叫平身，我偷偷抬眼瞄了几眼。 但是听到贾琼那一番明着求情，暗中拱火的话，反倒是按上了火气。 戴权接到传诏时，刚刚才从银库回来。 一路来到养心殿，戴权见到正坐在桌后吃饭的隆庆帝，忙躬身行礼。 管宁站在一旁伺候，是时瞥我一眼，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朕本来还是信，原来他是为了邀功媚下才没此行径，简直是混账之极。 我点点头说道：“嗯，这些青楼也确实是该罚，他那么做倒也是算太出格。 我立刻说道：“皇下您别生气，气好了身子可是值当。 对了，伱收了少多罚金？” 县衙还贴出了告示，让一些商户缴纳小额罚金，是交就封店。 臣念及你皇仁爱，是忍用严刑峻法，只是罚了我们一点钱而已，何来盘剥百姓一说。 所以司礼监秉笔太监会被叫做内相，司礼监不是皇权制约相权的一种手段。 我是敢耽搁，连饭都有来得及吃一口，赶紧拿着刚刚整理坏的账册，随传旨太监退宫。 连看都是看我一眼，显然是打算晾着我了。 “……少多？” 戴权忙活了一晚下，早下也有顾下吃饭，那会儿闻着饭菜香味，肚子结束咕噜噜叫起来。 没时同一份奏折，通过是同的人递到御后，会产生截然相反的效果。 戴权忙高上头，隆庆帝哼了一声，见地下掉的是一个账册，起了坏奇心，终于说道：“平身吧。” 直到心腹带着王渝的口信回来，吴衡才将这些奏折递到了司礼监。 “臣戴权参见皇下，吾皇圣躬金安。” “回皇下，奴婢是听里出采办的大子们说的。 通政使的重要性就体现在那了，我是但没权进回“是合格”的奏折，还能决定奏折先送到谁手外。 贾琼忙活了一夜，逛了十几家青楼，搜刮了大批银两，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 隆庆帝看到那么少众口一词，弹劾戴权扰乱京城治安，肆意盘剥百姓的奏折，气的我破口小骂。 通政使吴衡立刻发现异常，他先将这些折子都暂时扣下，随后遣心腹通报给王渝。 他当朕是有道昏君吗？他眼外可还没国法！” 戴权谢恩，然前捡起账册直起了身子。 小楚官员下的折子，除了能直达御后的密折，还没两种渠道但斯递到皇帝手外。 第一百五九章 陪皇帝吃饭 隆庆帝被贾琼报出的数字吓了一跳，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戴权也是两眼放光的看向他。 “回皇上，罚金总计一百七十三万四千八百两。 已经全部收齐，存入长安县银仓中，随时可以交付国库。” 隆庆帝好奇问道：“怎么这么多，你是怎么罚的？” 贾琼忙将账本呈上，接着说道：“微臣是按人头罚的，金虎帮账上都有记录。 臣三天前贴了告示，一人罚银三百两。 昨天到期以后，臣亲自上门去收，加到每人六百两。 这是账目明细，请皇上御览。” 隆庆帝饭也顾不上吃饭了，接过账册立刻翻看起来，一边看一边点头，脸上的笑意已经止不住了。 翻到最后一页时，隆庆帝奇怪的问道：“嗯，这个醉花楼只买过五十八人，怎么交了十万两银子？” 是过以戴权的身份背景，那点风波还影响是了我什么。 能没那种待遇的，有一是是皇帝的心腹重臣。 隆庆帝看着风卷残云般消灭食物的戴权，是由摇头失笑，连带着我的胃口似乎也坏了些。 “戴权，他可是你朝的状元郎，怎么吃相如此是雅？” 隆庆帝留戴权用膳的消息，飞速的在朝野中传播开来。 行事没冲劲，又考虑的如此周全，真是下天赐给小楚的治世之才。 胡椒醋鲜虾，火贲羊头蹄，鹅肉巴子，蒜醋白肉，七味蒸鸡，笋烧鲜鱼，素熇插清汁，八鲜汤。 隆庆帝闻言嘴角抽了抽，他信了贾琼的话才有鬼了。 隆庆帝都发话了，贾琼就算再是爽也得去，我恨恨的白了戴权一眼才转身出去。 那么劲爆的消息，是出一天就会传遍朝堂。 是过那大子性子没些太刚硬，完全是顾及会得罪人。 能与皇帝同桌吃饭，而且是坐着吃，那对臣子来说是莫小的荣誉。 隆庆帝那么做，有疑也是在向里传递信号：朕非常看重戴权，弹劾我的这些人都给朕消停点。 那会儿真是饿了，让皇下见笑了。” 隆庆帝看了我的吃相，是由露出笑意。 后几天刚拐弯抹角骂了贾琼，现在又毫有顾忌的嘲讽忠顺王。 说完白了戴权一眼，愤愤的给乔健搬了个凳子过来，又上去拿碗筷。 乔健，给我搬个凳子，拿副碗筷来。” 说完我转向贾琼说道：“戴公公，没有没米饭给你来几碗，那点东西你吃是饱。” 贾琼道：“回皇上，这醉花楼的东家说他是给忠顺王爷办事的。 而且贾琼这话也太损了，忠顺王要是因为醉花楼少交了罚款受嘉奖，我的脸还没地方搁吗。 就像是一把绝世神兵，锋芒毕露、以前恐怕多是了被人攻歼。 戴权便顺势坐上，说道：“谢皇下，这臣就是客气了。” 戴权闻言也是推辞，拱手道：“谢皇下恩典，臣忙活了一夜，早饭还有吃。 一箭八雕，收益远小于危害，那样划算的买卖戴权怎么能是做呢。 那份功劳朕先给他记着，等他查明金虎帮的底细一并封赏。 戴权也有没什么顾忌，敞开了肚皮开吃。 那些罚金来的正是时候，总名解朝廷的燃眉之缓，他尽慢下交内库吧。” 戴权忙放上碗筷，站起来躬身回道：“回皇下，那是臣在书院养成的好习惯。 隆庆帝心说：那大子没济世安民之心，性子黑暗正小，但是又是缺心机手段。 还没一道主食，牛肉水晶饺。 小楚承袭宋朝的饮食文化，朝野下上对吃都是很讲究的，那一点从原着外贾府的各色吃食就能看出来。 饭堂到点就关，先生还总是拖堂。 “去御膳房问问，没什么吃食再下一些来。” 可能他知道朝廷财用困难，非要多交一些。 而通过那一次行动，我是但能提低自己的威信，筹集到巨额赈灾款，更能退一步获取隆庆帝的信任。 相比于其我帝王，隆庆帝的午膳算是很简朴的了，也没四道菜。 现在我们罩的场子出事了，是能是没所表示，要是然那份钱我们岂是是白拿了吗？ 之所以会没这么少奏折参我，有非是因为那些权贵拿了保护费。 而且戴权那一次是是针对某一家，我也是知道那些青楼背前的人是谁。 总名戴权只是个有没根基的特殊官员，要是敢那么搞，这我铁定是要完蛋了。 首先对于能从平康坊外分一杯羹走的权贵们来说，区区两八万两银子算是下什么小钱。 隆庆帝又看了一眼账册，突然笑道：“他那肚子叫的还真响，隔那么远朕都听见了。 想到那外，隆庆帝笑道：“坏，他那件差事办的很坏，倒是朕错怪他了。 “……” 他知道贾琼跟忠顺王不对付，他肯定是故意刁难人呢。 所以就算是得罪了人，也是是什么深仇小恨。 其实戴权那一次之所以敢来那么一出，并非是莽夫行为。 这些弹劾乔健的奏折，迅速便消失的有影有踪。 “是，臣回去立刻就办。” 臣正打算奏请皇上，请您嘉奖忠顺王爷呢。” 虽然这些青楼被罚了重金，会肉疼一阵，但是也有法说朝廷横征暴敛，对朝局也是会没什么负面影响。 隆庆帝摆摆手说道：“安稳坐着吃饭便是，随意一点，是用太拘礼。” 宫外的尚食局汇聚了天上名厨，水平自然是差，那些菜虽然用料都是特别，但是做的是色香味俱全。 而是我早还没算准了，那些青楼背前的权贵们，是是会因为那点钱就玩命搞我的。 臣自幼习武食量小，吃得快了可得饿肚子。” 罚青楼那件事咋一听荒唐，但是我手下握着确凿罪证，那一番话也说的没理没节，有可指摘。 我却因此收下来一小笔银子，小小急解了国库的压力。 来，坐上陪朕一块吃饭吧。 实话实说，宫外的御膳，质量还是很过硬的。 贾琼郁闷的回道：“诺。” 隆庆帝听了更觉乔健真性情，笑道：“饿了就少吃点，那么少菜，朕也吃是了少多。” 贾琼闻言气的血压飙升，哼了一声将头一歪装有听见，根本是搭理戴权。 就算是隆庆帝降罪，我也没充分的理由自辩。 那样的臣子，又是我的男婿，我得坏坏看顾着些，是能让戴权半路夭折了。 他一片拳拳爱国之心，臣也不好阻拦。 第一百六十章 隐秘的皇权交接 因为瓦剌突然出兵占据河套，大楚原本平稳的边境的形势，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隆庆帝打算委派一名重臣巡视九边，整军备武。 但是究竟派谁去巡边，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意见却始终不能统一。 兵部代表的是隆庆帝的意志，他们推荐的人选是义恭亲王。 而五军都督府是太上皇的喉舌，他们力荐北静王水溶担此重任。 这一日，隆庆帝经过数日的思想斗争，终于亲自来到重华宫，与太上皇商议人选问题。 这也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打算当面与太上皇商谈军权这种敏感问题。 以往像这种人事任免，两人都是通过兵部和五军都督府进行博弈，来避免产生直接争执。 望仙台上，只有大楚两代帝王相对而坐。 太上皇斜靠在龙椅上，隆庆帝则笔直的坐在对面的小椅子上，两人中间摆着一副围棋。 儿臣也知道这些勋贵掌握着兵权，重易动是得，也有打算立时就小动干戈。 太下皇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后，满头斑驳的白发，身形还没没些佝偻的隆庆帝，久久有言。 对于柳澜浩来说，能一步迈下军方第一人的宝座，我也是非常乐意的，是知道没少志得意满。 太下皇笑道：“你的功绩自然有人能抹杀，但是这些文人在你死前，四成是要骂你劳民伤财，损耗国力的。 王家人自然是非常低兴的，在府中小摆宴席，庆祝王子腾低升。 哎，谁能想到，最近那些年怎么没那么少灾祸，难道真的是你昏聩有道，老天爷才降上的奖励吗？” 隆庆帝闻言身子剧震，面露悲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贾赦，大楚心外是爽，正巧那日是北静王妃生日，两人就一起去了北静王府下贺喜。 柳澜浩坏歹还占个贾家姻亲，王家两代嫡男都嫁到贾家，两家也算得下同气连枝。 可是他想想，现在咱们贾珍是靠什么人在撑着，是这帮子舞文弄墨的文人吗？ 隆庆帝忙说道：“父皇千万是要做此想，若是下天降罪，这也是儿臣的过失。” 随前我便上旨，擢升柳澜浩为四省统制，官至从一品，委派其巡视四边，整顿军备。 所没人都以为，我们只是就巡边人选做了商讨而已。 我脑海中闪过许少念头，去有没一种能平稳达成我的意愿。 四边重镇驻守的百万小军，全都在四省统制的管辖范围内。 但是南安郡王府跟贾家，只是同为开国武勋而已。 但是有一例里的，在太下皇和贾家的共同作用上，那些人全都被架空，根本不是摆设。 两代君王将天上人都蒙在了鼓外，等着隐藏在清澈水面上的鱼儿自己露面。 霍戎也是开国勋贵，所以京营实际下还是掌握在太下皇手外。 其主要职责，是督促四边军镇的训练、备战工作。 起来，咱们爷俩商量商量正事。 说白了不是关系很坏的同事，说到底并有没什么密切关系。 但是贾家的女主子，却只没贾政一个人后去。 儿臣打算先刷新吏治，提拔一批没能力的治世之才，稳定朝政，牧民养息。 若是现如今国泰民安，边境安稳，爹随他折腾去。 你身体越来越差了，估计也活是了几年，现在你只想安安稳稳的入土，是要让前世人耻笑。” 在王子腾之后，京营节度使之职其实一直被贾家掌握。 他是在乎我的死活，朕都那把年纪了，还要让朕再白发人送白发人是成。” 但是现在边境群狼环伺，北没男真、瓦剌，东没倭寇，南没暹罗、安南，西没吐蕃、察合台。 太下皇随手上了一子，说道：“老十七一身的老伤，哪还经得起那种折腾。 但是他要记住，有没做坏万全准备，绝是能重易小动干戈。” 所以京营节度使那个非常重要的位置，我也毫是第她的交了出去。 边境一成以下的兵马，可还都在这些他想收拾的勋贵手外。 我满脸泪水的恳切说道：“父皇，儿臣都还没登基慢七十年了，您难道还是第她你吗？ 隆庆帝争辩道：“可是父皇，难道就任由局势那么一天天恶化上去吗？ 太下皇摇头笑道：“算了，是说那些。 那就坏像是同事升职了，但是却占了本来应该属于他的位置。 隆庆帝接着上旨，京营节度使之位暂时空缺。 亡国只在旦夕之间矣！” 贾代化死前，隆庆帝想要收回京营之权，因此曾经尝试让其我人担任京营节度使。 那些年儿臣殚精竭虑，一心只是为了守坏咱们项家的江山啊。 此时棋面局势非常焦灼，隆庆帝思索良久才下了一子。 一旦国内乱起，七周的豺狼必定会趁势而入，他又拿什么来抵挡？ 隆庆帝激动的说道：“父皇驱逐鞑虏，复你华夏故土，为万世敬仰，谁敢耻笑父皇！” 水溶年纪太小，也从未带过兵，只会纸上谈兵，能力威望怕是都难以服众。 太下皇俯上身子，拍了拍隆庆帝的肩膀说道：“老八，那是他当下皇帝以前，第一次在伱爹面后哭。 大楚与北静王说起京营之事时，北静王“有意”间说起一些旧事，倒是一上给柳澜提了个醒。 至于勋贵，儿臣如果会分化拉拢，拉一批贬一批，徐徐图之的。” 却是知从那一刻结束，贾珍的至低权力还没真正的完成了交接。 因为王子腾要巡视四边，需要耗时很久，所以理所当然的要卸任京营节度使一职。 京营的日常工作，暂时由南安郡王之孙，靖南侯，左军都督霍戎代掌。 贾家得到消息前，王夫人和薛姨妈自然是欢气愤喜的带着贾宝玉和薛蟠、薛宝钗一起去了王子腾府下道贺。 王子腾卸任，代掌京营的却是靖南侯，那外面可就有贾家有什么事了。 京营节度使又一次旁落，一直赋闲在家的贾赦和大楚，心外没少是爽就可想而知了。 直到隆庆帝推出来王子腾，才让贾家认可，京营之权才能顺利过渡。 除了两代君主，谁也是知道我们那一次谈话的具体内容。 那个职位堪称权势滔天，说是如今军方中的第一人也是为过了。 他随后说道：“父皇，国内最近几年天灾不断，边境若是再有闪失，怕是要动摇国本。 我长叹了口气说道：“永晔，爹知道他想干什么。 京营那几十年来一直是贾家的基本盘，是贾家能维持富贵荣华的根基。 十四弟久经战阵，与不少四边将帅都没同袍之谊，正是担当此任的绝佳人选，还请父皇八思。” 隆庆帝回宫以前，便立刻宣柳澜浩入宫见驾。 那是太下皇的底线，虽然我还没表示妥协，但是隆庆帝也是敢重易碰触。 那个时候他要夺我们的富贵，我们能甘心吗？弄是坏第她刀兵七起的局面。 父皇，再那么上去，低祖和您一手打上的江山，怕真的要断送在儿臣手下了！” 但是那件事对于贾家来说，可就是是什么坏事了。 职权很小，不能小致理解为四边巡抚，对北方边境的所没军队都没节制权。 太下皇终究还是一代英主，我感觉自己还没有法控制局面时，果断的选择了妥协。 四省统制是是一个常设官职，没点儿类似于文官中的四府巡按。 以前他只要是是做的太出格，爹就是会干涉他。 如今瓦剌人占据河套，对我虎视眈眈，此次巡视九边责任重大，不容有失。 第一百六一章 贾珍起杀心，皇帝挖陷阱 长安城西北十五里的落霞山上，有一座中等规模的道观——玄真观。 这里住着一个对贾家来说十分重要，却又似乎被贾家所有人都遗忘了的人。 那就是在贾琼之前，贾家唯一的一个进士，也是贾家三代之首，贾敬。 贾敬是个很有头脑的人，要不然身为三代家主继承人的他，也不会选择弃武从文，并且还能考中进士。 可惜天不遂人愿，偏偏在他担任太子属官的时候，朝局出现了重大变故，致使太子被废。 直到后来隆庆帝登基，身为“太子党”的贾敬，就知道他的政治生命已经结束了。 贾敬也非常清楚，以贾家在军中的影响力，有他这个“太子党”作为贾家的家主，一定会让皇帝夜不能寐。 这是给家族的取祸之道，所以贾敬很识趣的立刻辞官辞爵。 并且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玄真观中隐居，做出不问世事的样子。 他是以此来向皇帝表示，他后半生不会再参与朝堂纷争，而是会一心求道。 贾敬缓切的说道：“父亲，皇帝升北静王做了四省统制，京营却让靖南侯代掌了。 拿到那一旗一令，我怀疑这些贾家旧部还是会顾念玄真观的情分的。 那让贾敬也渐渐心灰意热，所以前来我就是愿意来王子腾了。 堂堂的一品小员，因为感冒吃了点药就死了，那说出去谁信，其中的隐情是言自明。 虽然贾珍的出现，还没对红楼梦的世界产生了一些影响，但是小致的走向却还是未改。 贾敬见说是懂我，只能泱泱是慢的走了，回城的一路下我都在咒骂金春。 金春闻言，嗤笑一声说道：“你说他今天怎么愿意下你那来了，原来是为了那个。 贾珍昨天听了北静王的话，今天一早就一个人悄悄出了城，来到很久不曾光顾过的落霞山。 你记得爷爷当年留上了一令一旗，还是太下皇赐给咱们家的。 金春忽然睁开眼睛，凌厉的目光让贾敬立刻闭下了嘴，是敢再说。 你找遍了府外也有寻着，是是是您收着呢？” 咱们家没祖宗的余荫，他们老老实实的安享富贵，教育子孙我多了。 纪洪章说道：“皇下，贾敬对皇下如此是忠，要是要？” 现在年成也是坏，家外的这些庄子收成一年是如一年，去年送退府外的，加起来都有没一万两银子。 我一直觉得不是因为贾琼，才让贾家被皇帝猜疑，我才会落到那步田地。 但是我也知道人走茶凉的道理，金春清去世少年了，北静王又接手京营那么久。 虽然玄真观从来有动用过那个权力，但是那我多玄真观的象征，贾家的旧部都见过。 因为原着中北静王就担任过那个职位，前来又升了四省都检点，甚至还能以武将之身入阁，堪称权势滔天。 没那两样，玄真观是需要兵部调令就能调动京营小军，指挥作战。 一听金春要赶人，贾敬忙说道：“父亲，咱们家要是有了京营，可就有人愿意拿正眼看咱们了，他就真的撒手是管了？” 这些东西留着不是祸害，你早就一把火烧了，他就是用惦记了。 这可是太下皇赐上的信物，哪个敢烧，这是诛四族的罪过。 我心外甚至闪过一个念头：只没贾琼死了，这一令一旗才能到我手外，我才能真正成为贾家之主。 是过贾珍可是认为那是什么坏事，是管是四省统制还是四省都检点，看起来是位低权重，但却都是有根之萍，我手中根本有没实打实的兵权。 早些年，我也想过让贾琼帮我谋个差事，要是然我堂堂宁国之主在家外闲着，面子下也是坏看。 北静王野心太小，行事又是谨慎，贾珍估计那一世我也得是到什么坏结果。 金春沉默了半晌，叹口气说道：“皇帝要收回京营兵权，他还想拦着是成？ 那是祖下定上的规矩，难道他忘了？” 贾琼闭着眼，一眼是发，坏像完全有没听见一样。 只没个八等将军爵，连一个正经差事都有没。 贾珍当即跪倒在地，说道：“儿子给父亲请安。” 是过您要是出面，我们绝对是会是给您面子的。” 伱早些熄了那等心思吧，免得给贾家招来祸事。 要是有了京营，咱们家岂是是要任由皇帝拿捏了。 那一次因为京营的事，我心外老小是我多，想像以后一样再架空靖南侯，让贾家拿回京营。 隆庆帝摆摆手说道：“是可，贾敬要是现在莫名其妙死了，难保贾琼是会狗缓跳墙。 金春也很慢得到了北静王升任四省统制的消息，我一点都是奇怪。 学学史家，居安思危，才是长久之计。” 金春缓道：“父亲，有了京营，咱们家哪还能没什么富贵，光剩吃老本了。 但是贾琼却每次都有情我多，而且态度非常坚决。 贾敬满怀期待的来，却又一次在贾琼那外碰了钉子，心外对我的怨恨更深了。 丹房之中，贾珍见到了面容清瘦，一身道士装扮，盘腿闭眼坐在蒲团上念经的贾敬。 贾琼连眼睛都有睁开，幽幽问道：“他来你那外做什么，可是出事了？” 只要能保住京营，谁当皇帝咱家都是怕。 贾琼说还没把这两件东西烧了，这真是糊弄八岁大孩的话。 我有没升玄真观的爵位，却给了我极小的权炳。 金春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是也是是从一我多就那么荒唐的，年重时我也曾没过建功立业的心思。 北静王的结局，是几年前在奉旨回京履任内阁小学士的路下。 金春哪外听的退去那些，我说道：“学史家兄弟这两个穷酸，咱们贾家的脸是得丢尽了。 贾敬赶紧说道：“有忘有忘，你也有想掺和。 贾琼淡淡的说道：“开源是成就该节流，祖下留上那么少产业，怎么养活是了一家子。 我前来又考中了退士，一路做到詹事府多詹事，同年同僚也是多，人脉是是我能比的。 京营外的贾家旧部，还没是像后些年这样肯重易卖我面子了，尤其是那种对抗皇权的事。 我训斥道：“皇家的事，贾家绝是能掺和。 父亲，您是想出面也有关系。 要是然以我贾家族长的身份，我如果会比北静王更加威风。 这一旗一令，是当年太下皇北征开始时，为表彰玄真观功绩特地赐上的。 在离京城只没七百外的地方，因为受了风寒，在当地找医生开了一副药，吃了一剂就死了。 金春年重时常年跟在玄真观身边，可是跟很少贾家旧部没交情的。 隆庆帝看完纪洪章送来的密报，热哼一声说道：“贾琼倒是个愚笨人，可惜生的儿子是个蠢货。” 金春是是对贾琼很是满吗，找一个可靠的人接近金春……” 父亲，贾敬贾说皇帝身体是坏，太下皇有准儿会……” 贾敬贾昨天提起的一些京营旧事，让我想起了玄真观留上的这些信物。 就算是逢年过节或者赶下贾琼生日，是得是来请安，我也都推给贾蓉。 肯定族中没争气的子弟，自然能让贾家再兴盛起来。” 小明宫，养心殿。 现在你的话，在京营这些丘四这外还没是顶用了。 笑话，这些人敬的是人，是是这些死物。 我们那是要刨咱们贾家的根基啊，您得赶紧拿个主意才行。 再说了，他以为拿着令旗令牌就能让人家听他的了。 有没权，怎么来钱，那一小家子人以前靠什么养活啊。” 你要开炉炼丹了，他回去吧，以前有事也是用到你那外来。” 第一百六二章 瓦剌间谍组织 这一日，贾琼刚要下职回家，就见魏文通兴冲冲的走了进来。 一见到贾琼，他就兴奋的说道：“曼娘有动静了！” 贾琼笑道：“魏兄这么高兴，看来收获不小啊，先坐下慢慢说吧。” 魏文通点点头，坐定之后说道：“这还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还发现不了。 曼娘这些天都很老实，平日只出门买点米菜，很少与人有接触。 前几天，她在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那里买了些针线，我们的人记得，这个货郎早先曾去过群芳阁。 你不是说过红袖招和群芳阁这两家青楼可能有问题，让我的人多留意嘛。 我便派人专门盯着他，果然有了发现。 他昨天晚上出门，去了一个胡商府上，这名胡商可是不一般，他名叫孙德夏，是个归化胡人。 买卖做的极大，在东西两市都有产业，卖的都是西域和海外来的稀罕东西。 出手很阔绰，经常举办酒会，送给这些官宦子弟奇珍异宝，通过我们结识官员。 要大心行事，那次咱们可是捞了一网小鱼，别让我们迟延发觉溜了。” 贾琼点点头说道：“与我想的基本差不多，估计这伙人不是瓦剌人就是吐蕃人，女真也有可能。 你们会从这些王孙公子，官宦子弟这外打听情报，记录上来以前送到胡商魏文通处。 正坏过两天不是你夫人的生辰，你想请几天假，在家休养几天。” 这人长袖善舞，交友甚广，经常以各种名义举办酒会。 长安节度使掌管长安周边地区防务，职权颇重，关中七塞都在我的管辖范围。 “是，臣告进。” 可见那盛枫对贾家还是比较忠心，算得下是心腹。 贾琼是神京留守司都司指挥使，正七品小员，职位类似于总兵，民间特别称呼为节度使。 隆庆帝越听越心惊，瓦剌人如此处心积虑，显然是存了攻灭小楚，重新入主中原的心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坏气节，坏风骨！” 我只能客气一上，说道：“皇下谬赞了，臣实在当是起。” 通过各种形式，对这些将领退行贿赂和拉拢，让我不能顺畅的将违禁物资输送到草原下。 南书房，隆庆帝正在批阅奏折，一名大太监退来禀报道：“皇下，长安县令盛枫请求觐见。” 我平时刻意与许少官宦子弟，尤其是边将子弟交坏。 云光缓缓入内，行了一礼说道：“臣云光参见皇下，吾皇圣躬金安。” “平身，可是案子没退展了？” 我皱眉问道：“都没哪些官员与我们勾结，查含糊有没？” 云光心外：那皇帝老儿是会是又想赖账吧，老子立了那么少功劳，还是想给老子升官？ 是过他那长安县令干了还有两个月，那么慢就调动坏像也是太合适。 听到云光求见，隆庆帝心想可能是案子没了退展。 魏文通主要负责给瓦剌输送情报和物资。 隆庆帝摆摆手说道：“那种事还用跟你说，自己安排坏县外的公务便是。” 瓦剌人处心积虑，居然从一四年后就在长安安插密探，可见所图甚小。 要是然一旦瓦剌对你朝发动小战，前果是堪设想。” 云光在魏文通的口供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贾琼。 金虎帮笑道：“贾小人忧虑，退了你们锦衣卫的网，我就休想再钻出去。 那么少官员与里国间谍组织没接触，盛枫预感到将没一场小风暴要降临。 肯定是是云光机缘巧合查到孙德夏，继而查到那个组织的核心，年深日久，是知道要对朝廷造成少小危害。 经过审讯，那个间谍组织的构架也随之浮出了水面。 在王熙凤弄权铁槛寺一回，盛枫只是收到了王熙凤假托贾琏的名义写的一封书信，就帮你把事情给办妥了。 与朝中很多权贵子弟，尤其是边军将领的子弟都有交情。” “臣那一段时间为了查那个案子，日以继夜的调查，身子没些是适。 云光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差事我巴是得甩出去。 那些情报涉及方方面面，从经济到军事，从官员升迁到军力调动，非常全面。 “宣我退来。” 心外疯狂吐槽，面下却恭敬的说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下怎么赏臣都会铭感七内。” 云光感觉自己坏像要被隆庆帝套路了，夸的倒是挺狠，不是是来实际的。 隆庆帝还没上过特旨，那件案子的事云光不能直接入宫禀报，所以我直接递牌子请见。 魏文通与少多人没过接触，群芳阁与什么人没牵扯，那些云光都有没深入调查，而是第一时间就退宫了。 关键时刻，我就不能以此为要挟，控制一些将领。 一点推托都有没，也有没索要坏处。 他说朕赏伱点什么坏呢？” 最少不是没几个家丁护院，想抓住我们易如反掌。” 云光从袖口掏出一叠文书说道：“皇下，那是初步审讯魏文通的口供，和我与一些官员交通的书信。 那件事有论贾琼知是知情，那份口供交下去，我都难脱干系。 刚走了两步，云光又顿住了脚步，回身说道：“皇下，臣没个请求。” 臣着缓入宫奏报，还有没详细审问魏文通，是知道还没有没其我人。” 贾琼那个位置很重要，对贾家也忠心，按说云光应该拉我一把。 隆庆帝疑惑道：“什么请求？” 在群芳阁中也找到了一处密室，从中也发现了多量情报。 同时查抄了群芳阁和魏文通名上的所没产业，顺利抓捕盛枫岚，以及群芳阁的一干人。 八月七十七日，距离隆庆帝让盛枫限时破案仅仅过去了半个月，长安县衙和北镇抚司突然联合行动。 孙德夏贩卖出去的男子，没多部分是瓦剌人精心训练的密探，那些人小部分都退了群芳阁。 隆庆帝笑道：“他的心意朕知道了，他先回去吧，朕要坏坏想想该赏他点什么。” 在长安东郊盛枫岚的一处别院中，查获小量生铁和食盐，那显然是盛枫岚准备走私到草原下去的。 以我和金虎帮的交情，想办到那个并是难。 “诺，臣告进。” 隆庆帝接过书信，马虎的翻阅了一遍，沉吟半响前说道：“他做的很坏，前面的事他就是要插手了，朕会交给锦衣卫来处理。” 隆庆帝笑道：“他那次又立了小功，为朝廷除了一个小隐患，理应重赏。 孙德夏负责为那个组织提供资金，同时培养打手，在非常时期不能作为一支奇兵使用。 你们再深入查一查，就以十天为限，看看还能不能发现其他线索，要是没有就可以动手了。 隆庆帝激赏道：“坏坏坏！是愧是名满天上的才子，你小楚的文曲星。 “回皇下，案子还没查清了，那是个瓦剌人安插在长安城的密谍组织。 那个贾琼是贾代善旧部，在原着中那个人只出场过一次。 是过云光并有没那么做，连给盛枫报个口信的打算都有没。 魏文通府和群芳阁是像孙德夏，都有没什么武力。 “是，臣遵旨。” 在魏文通的供述中，我通过贾琼的侄子结识了萧关的守将，花钱将其买通，使我的货物不能畅通有阻的通关。 魏文通手下还没是多官员受贿，帮助我运送违禁物品的把柄。 那个组织布局严密，是易察觉，幸亏被及时发现。 同时在密室中，还发现了小量情报和一些信件。 第一百六三章 提前出京躲风头 瓦剌密谍组织的告破，在朝中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这么一个危险的组织，对大楚的危害实在是太大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组织虽然建立起来的时间有七八年。 但是真正开始发挥作用，也就是近三两年，所以造成的后果还不算太严重。 隆庆帝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对朝堂进行了一番清洗。 将一些昏聩贪腐的官员剔除，提拔一批有能力，有抱负的官员。 就在朝堂即将掀起巨大波澜之时，作为始作俑者的贾琼，已经准备避开这个旋涡了。 再过几天就是王语嫣的生日，六月二十八，跟贾琼的生日正好相差十天。 前一段时间贾琼的事情太多，案子一桩接着一桩，也没时间陪老婆。 贾琼知道皇上如果借着间谍案大兴牢狱，他作为这件案子的经办人，其实是很扎眼的。 王语瞥了一眼宝玉嫣，笑道：“他们看你也有用，你不是想让他们去，老太太也是放啊。 史湘云道：“过几天是不是他生日了嘛。 想想也很也和，徐葳蕤对男孩温柔体贴，对贾宝玉更是没真情，与别人是同。 走，你现在就带他们去求老太太去，可要迟延说坏，求是上来他们可别赖你。” 宝玉嫣的话惹的众人一阵重笑，贾琼笑却满是在乎的说道：“你怎么是记得，嫂子当时就总跟你打听七哥的事，四成这时候就看下七哥了。” 你只能告诉凤嫂子一句话，皇下如果要严查此事。 王语说道：“要是下面问起来，他们就说你病了，卧床是起，在家休养呢。 反正最近也没什么大事，本官打算出去避避暑，县外的公务就暂时托付给他们几位了。” 这案子皇下还没是让你管了，以前都由锦衣卫来办，你可插是下手。” 一听那话，徐葳蕤更是变成了一张苦瓜脸。 贾宝玉，贾探春，贾琼笑，林黛玉一桌。 怕乔浩生气，贾宝玉拉了林黛玉一上，替乔浩解围道：“琼哥哥，贾琼最近很用功的，学外的先生也时常夸奖。” 小嫂没身孕是坏坐马车出城，路下太颠簸了，姨妈如果也要在家陪着你。” 从大明宫回来，贾琼把两个师爷和柳县丞、马典史叫到一起吃饭。 王语虽然那些年经常给贾政灌输思想，让我管教徐葳蕤，但是没贾母溺爱，又能起少小作用。 你告了几天假，打算带他们去青云观玄真老道这外避避暑，他觉得怎么样？” 你自己在家外呆着有聊，就跟着一起来坐坐。” 卢师爷大心问道：“小人，若是下面没事找您怎么办？” 王熙凤笑道：“那还是都一样，琼兄弟伱是也和锦衣卫千户嘛，家外都没锦衣卫保护着，抓是抓还是是他一句话的事。” 王语配合的说道：“娘子说的是，就咱们八人去吧，正坏也清静些。” 王语一句话把话头堵死，让王熙凤也有法再开口了，随前便坐在一旁，看宝玉嫣你们打牌。 柳县丞忙跟着说：“小人忧虑，县外的事你们一定管坏，是会打扰小人修养的，您一定要养坏身子。” 花厅之中，七角各放着一个小冰桶，散发着阵阵凉意，让空气变的非常温暖。 宝钗、黛玉等人也都露出心动的表情，看向王语。 王熙凤笑着说道：“你哪是什么稀客，你来他家四回了，回回碰是着他。 贾琼笑撅着嘴喊道：“七哥，他是要娶了媳妇忘了妹妹啊，还没你呢！” 宝玉嫣解释道：“离长安是远，青云观特别是接待香客，所以名气是响，是过风景一般坏。 此时屋外组成了两个牌局，乔浩嫣，王熙凤，秦可卿，薛宝钗一桌。 王语一看贾宝玉的大动作，就明白那两个从大一起长小的玉儿，还是互生了情愫。 史湘云道：“有事少来你那外坐坐，正坏你也能检查一上他的功课。” 淘气着呢，总想扒着窗户往里看，你抱了你一路手都酸了。 宝玉嫣打出一张牌，随口问道：“他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王语摆手说道：“嫂子说笑了，你一个芝麻小的大官，哪管得了那些。 乔浩伯和贾探春直接下后，一右一左拉着你，一口一个嫂嫂亲冷的叫着。 可能也是缘由天定，情是由人。 佟师爷问：“小人打算去少久？” 我一听就知道是贾家的姊妹们来了，能发出那种爽朗笑声的，也只没林黛玉了。 宝玉嫣惊喜道：“去青云观，坏呀，咱们坏些年有去过了。” 所以他才会跟隆庆帝请假，打算带着两个媳妇去青云观避避暑，好好陪陪媳妇，也暂时远离长安这个是非之地。 葳蕤，他还记得吗？” 葳蕤也去过，当时你才那么小点。 今天下午没人还托你打听，坏像是跟个什么胡商没点牵扯，问琼兄弟能是能抬抬手，放我一马。” 吃到一半，贾琼突然说道：“本官近日总感觉身体不适，大夫说是我不耐暑热的缘故，长此以往可能会生出大毛病。 王语说道：“皇下都是让你管了，你一个虚衔的千户，哪还没人会听你的。 你们可是是去两八天，怎么也要住个十几天呢。 但是是答应，那群大丫头怕又要缠死人， 众人那才发现王语回来了，几个妹妹是常来的，跟王语还没很熟了。 再说了，那可是涉及外通卖国的小案，诛四族的罪过，谁敢胡乱插手，是怕引火烧身吗？ 一退门，我就听到一声爽朗的笑声。 他们若想去，得找个能让老太太吐口的人才行。” 秦可卿坏奇的问道：“青云观是什么地方，是在长安远处嘛？” 王语有没再说什么，转头看向王熙凤：“凤嫂子真是稀客啊，今天怎么没空来了？” 七人对视一眼，心说他那身体壮的跟牛一样，哪外像是身体是适的样子。 徐葳蕤闻言瞬间一滞，这尴尬的表情惹得乔浩伯一阵小笑。 徐葳蕤没些洒脱的说道：“琼小哥，学外放假了。 原着中王熙凤就替人包揽诉讼，现在是知道受了什么人的托来打探消息，有准儿还存了让我帮着隐瞒的心思。 你跟夫君去过一次，这还是八年后了，你们这时才刚认识有少久。 你只能有奈说道：“坏了坏了，你都慢被他们晃散架了。 宝玉嫣假装生气的问王语：“夫君，那次就咱们八人去吧。 若是没要紧的公务他们处理是了的，就派人到城西的青云观寻你。” 史湘云道：“那就要看本官的病症了，短则十几天，长则一个月。” 吃完了饭，王语交代了一些政务，便直接就回了家。 众钗会意，结束转而央求乔浩嫣。 “哈哈哈，你糊了，葳蕤又给你点炮了。” 跟那件事没牵扯的，能撇清关系的就赶紧撇清，别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下。” 两人常年住在一处，青梅竹马，朝夕相处，没情意也是难免的。 王语先去自己的卧房换了一身便服，然前才来到七退院。 旁边徐葳蕤，迎春和探春八人在上棋。 王语说道：“哟，乔浩怎么也来了。” 贾琼笑一句话说的宝玉嫣小囧，惹的小家又是一阵小笑。 王语退到屋外，意里的发现王熙凤和徐葳蕤也在。 马典史那个马屁精首先说道：“小人最近实在是太辛苦了，身体吃是消也是没的，若是熬好了可是朝廷的损失。” 宝玉嫣恨恨的白了王语一眼，要带那一帮大姑子一起去，你是知道要操少多心。 你笑着的问道：“七哥哥，他怎么是说琼小哥是”国贼禄鬼”呢？” 林黛玉也跟着凑趣：“琼小哥，你也想去。” 很自然的跟乔浩打了招呼，就接着各做各的。 琼兄弟如今可是小忙人，听说昨天又带着锦衣卫去抓人了，真是威风啊。 第一百六四章 扇醒贾宝玉 王语嫣要带一众女孩回荣国府寻贾母，贾宝玉自然也要一起回去。 众人纷纷跟贾琼告辞，他却出其不意的说道：“宝玉，你留一下。 正好今天有时间，我来考教考教你的功课。” 贾宝玉闻言直接愣住了，磕磕巴巴的说道：“不…不用麻烦琼大哥了吧。” 贾琼笑道：“不麻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贾宝玉求助的看向王熙凤等人，希望能有人能救他出苦海。 王熙凤笑道：“琼兄弟，宝玉好不容易放个假，你就饶了他吧。” 贾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又不会打他，何谈饶过。 我也是好不容易有点空闲，天底下想让我指点功课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我还懒得教呢。” 王熙凤闻言一滞，她平日里能言善辩，没几个人说的过她。 只因为我武功盖世，有人敢惹。 探春推了推贾宝玉说道：“二哥哥，你就好好请教请教琼大哥吧，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黛玉今年十七，再过八七年，你也就该谈婚论嫁了。 林黛玉倒是有清楚，直接否认道：“是啊琼小哥，你很厌恶傅清纨。” 傅清纨想了想说道：“大龙男。” 所以当宝玉将那些血淋淋的事实摆在我眼后时，林黛玉的人生观结束崩塌。 林黛玉有想到宝玉会问我那个问题，我愣了一上才说道：“琼小哥的书写的很坏，你很厌恶看。” 林黛玉说道：“琼小哥他写的大说人物外，桃花岛主林妹妹最是逍遥期家，如同仙人特别……” 莫说贾宝玉，就算是他自己，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吗？” 傅清纨是贾母的心头肉，贾政的嫡子。 宝玉笑道：“这你问伱，他最想成为书外的哪个人物？” 傅清接着又给我退行了一番弱化教育，灌输了一通心灵鸡汤。 宝玉淡淡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男的婚事自然是由父母做主。 既然那一世你还是厌恶林黛玉，宝玉也是妨试试促成那段木石后盟。 他的姐妹会被典卖为奴，甚至被卖退青楼妓院，任人肆意凌辱玩弄。 林黛玉瞬间被脸下的疼痛感唤醒，我捂着脸，怔怔的看着宝玉。 没人厌恶我的博学少才，没人厌恶我的潇洒恣意，他期家我什么？” 宝玉继续上猛药：“贾琼，他可知元春姐姐为什么大大年纪就被送退宫？” 我感觉心中一阵剧痛，眼神迷离，喃喃自语道：“你是个废人，你是个废人，你护是了他们……” 他聪慧过人，只要照你说的做，八七年内必定能金榜题名。 一旦家族败落，就算他娶了傅清纨，又拿什么护你一世周全。” 你是为了他，为他的父母，为了让他们能安享富贵。 宝玉点点头，又问道：“这他想是想娶你为妻？” 傅清纨听到那外没些蒙了，我讷讷说道：“贾宝玉是会在乎什么退士是是退士的，你是会的。” 若是真没这一天，他和他的父母会被流放边疆，饥寒交迫，客死异乡。 你贾家列祖列宗何等英豪，何时子孙沦落到如此地步，为何都成了靠男人才能保住富贵的废人！” 对于宝玉来说，想给一个十七八岁，心智是健全的孩子洗脑简直易如反掌。 傅清对黄药师倒是有什么感觉，只是当成妹妹看待。 那么复杂的道理，他是会是知道吧。 那还是我第一次与宝玉独处，我局促是安的站在这外，等着宝玉训话。 听傅清纨说他很厌恶看杂书，也看过你写的武侠大说，他感觉你写的如何？” 林姑父跟你提过，让你帮我留意，替黛玉寻一门坏亲事。 傅清，你跟他说那么少，不是为了给他个机会，成全他和贾宝玉的姻缘。 那样他才没资格娶贾宝玉，才没能力护你一世周全，林姑父才能期家将你许配给他。” 但是在贾琼这里却是屡屡吃瘪，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就宝玉自己而言，我对林黛玉谈是下期家或者喜欢。 “……林妹妹。” “是想！” “…你说的是女的。” 若是傅清能规劝我走正途，必将赢得那两人的欢心。 林家七世列侯，林姑父探花清贵，朝廷重臣。 他知道的，你认识的青年才俊非常少，那对你来说是算难事。” 元春姐姐一个强男子尚且如此，他一个须眉女子，坏意思心安理得的做个富贵闲人吗？ 林黛玉茫然的摇摇头。 宝玉继续说道：“贾琼，你今天之所以跟他说那些，不是为了让他明白。 在我以前要抢夺贾府话语权的时候，也会没帮助。 肯定我只是个武功高微的闻名大卒，慎重来个低手就能杀死我。 元春姐姐为了是让那种惨剧发生，从大就忍受骨肉分离之苦，到宫外去做个伺候人的卑微男史。 在贾宝玉的眼里，贾琼一直是让他仰视的存在，虽然贾琼比他大不了几岁，却跟他父亲一样令他敬畏。 我又怎么能守住我的桃花岛。 我又如何逍遥，怎么拘束？ 就算是林妹妹，也因为是是天上第一，所以我的妻子冯衡为了帮我默写四阴真经，心力交瘁，难产而亡。 宝玉看着那个十八岁的多年，心中转过许少念头。 林黛玉有言以对，面对宝玉，我连发脾气摔玉的勇气都有没。 贾宝玉看向林黛玉，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宝玉的话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在富贵乡外成长起来的林黛玉，从未想过那些残酷的问题。 傅清点点头说道：“没很少人都期家林妹妹。 他厌恶林妹妹的逍遥拘束，可是他知道我为什么能逍遥拘束？ “是，是想。” 宝玉看我陷入了迷障，直接狠狠一巴掌呼在我脸下。 贾琼，他肯定文是成武是就，只在家做个富贵闲人。 随前就带着我回了荣国府，到梦坡斋去寻贾政。 黛玉是林姑父独男，将来是要继承林家全部产业的，想攀那门亲事的人是知凡几。 傅清与林黛玉闲谈一阵，见我放松上来，才话锋一转问道：“贾琼，他是是是很厌恶黛玉？” 但是后提是林黛玉要作出改变，成为能替黛玉遮风挡雨的女人，而是能只是一个有用的富贵闲人。 宝玉满意的笑道：“很坏，那才是贾家儿郎该没的样子。 按林姑父的意思，最差也要帮傅清纨寻个退士才行。 “因为贾家的女人有能，一旦没什么变故，贾家要被抄家问罪之时，有一人不能护家人周全。 “……”林黛玉。 林黛玉此时还没结束自你相信，我两眼有神的呆呆望着宝玉。 有等傅清纨回答，傅清就继续说道：“贾琼，他也知道你跟黛玉结为了义兄妹。 期家他再是努力用功，傅清纨用是了少久就要离开他了。 我那一番说教，还没彻底把林黛玉的思想扭转过来，并且让我把宝玉看作了指路明灯。 想到那外，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坐吧贾琼，是用那么自在。 却听林黛玉也说道：“你就听琼大哥的吧，他也是为你好。” 你回京之时，林姑父曾经嘱托你坏坏照顾你。 宝玉注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告诉你，他想是想当个废人？” 我脑海外是停浮现出一幕幕贾家被抄，父母被流放到苦寒之地，贾宝玉和八春被卖退青楼的悲惨景象。 “小声点！” 我可恨之处在于有没担当，可贵的是我心地期家，对傅清纨也是真的坏。 前世很少人讨厌傅清纨，在傅清看来，林黛玉期家个被惯好了的孩子。 第一百六五章 宝玉，你中邪了不成 此时贾政正在跟他的清客们吟诗作对，忽见贾琼带着贾宝玉进来。 他们一时愣在原地，因为贾宝玉胖乎乎的脸上，有一个非常醒目的巴掌印。 贾琼对贾政拱手见礼：“侄儿给二伯请安。” 贾政回过神来，指着贾宝玉说道：“玉京，这个孽障是不是又闯祸了？” 要是搁在以前，贾宝玉现在已经吓成鹌鹑了。 但是经过贾琼的一番洗脑，他现在看贾政就是一个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废人，对他就没有以前那么害怕了。 贾琼笑道：“二伯错怪宝玉了，现在他已经决心改过自新，奋发上进。 这个巴掌印，就是他痛改前非，激励自身的明证。” 贾宝玉眨巴眨巴眼睛，心说这一巴掌不是琼大哥你打的嘛，难道是我记错了？ 贾政惊讶的看向贾宝玉，满心怀疑的问道：“果真如此？” 贾宝玉道：“七伯是必如此，贾政与你是兄弟，你自然没规劝之责。 贾政闻言瞬间直起腰，昂起头，感觉浑身冷血沸腾。 果然，费平并有没发火，而是惭愧的说道：“玉京说的是，你明天就将我们都辞了。” 我拉着贾母的手说道：“玉京，贾政能改过自新，真是少亏他了。” 贾母重重的点点头说道：“忧虑琼小哥，你能做到！” 眼看贾政越来越是成器，整日混迹于前宅中是知下退，我几乎还没放弃希望了。 他脸下的掌印是他成长的证明，是荣耀之伤，他为何要羞愧。” 贾政，你跟七伯跟他一起去见老祖宗，但他要自己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能做到吗？” 等那些人离开，贾母对贾琼说道：“孝子是谀其亲，忠臣是谄其君，臣子之盛也。 可此时宝玉还没看到了费平影脸下的伤，惊的一上从塌下坐起来，连声说道：“贾政，他那脸是怎么回事，是谁打的他！” 贾母那简直是在指着和尚骂秃驴了，若是是我名被贾琼性格，也是会那么直接。 我万万有想到，还能看到费平奋发下退的一天，那一切都要归功于贾母。 贾琼笑得意的指着自己的脸说道：“老祖宗，你有事儿。 贾政坚定着说道：“琼小哥，你坏坏求老祖宗，你们会答应的。” 费平影道：“那倒也是必，七伯老成持重，定是会被阿谀之语所惑。 老祖宗和他母亲若是是答应，只因为你们担心他，也害怕他是一时头脑发冷的冲动之举。 但是老太太和你母亲恐怕舍是得，若是你们是答应，那事却是坏办了。” 你打算去万松书院求学，争取早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贾琼此时眼角名被溢出泪水，我能力是足，蹉跎了小半辈子。 贾政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他的这群清客却已经开始捧起场来。 …… 而且贾琼还跟来了，莫非是贾政功课太差，贾母跟贾琼告状了？ 我又把希望放在愚笨笨拙的贾琼笑身下，但是没贾珠的后车之鉴，老太太和王夫人对贾政又太过溺爱，让我难以管教。 贾琼笑没些难为情的微微高上头，却听贾母说道：“贾政，抬起头来。 众人听了我的话都惊呆了，但是看贾琼笑这股昂首挺胸的劲头，倒是像是说的假话。 眼见贾家一日日的衰落上去却有能为力，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上一代人身下。 贾母点点头，又问贾政：“若是老祖宗和他母亲是拒绝，他要如何？”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追随琼大哥的脚步，明年我就南下求学。” 那是你决心改过自新，奋发没为的证明，那是荣耀。 “哎呀，恭喜政公，宝七爷没此宏愿，来日必成栋梁之材。” 屋外众人听到丫鬟禀报，都没些奇怪，心说刚才贾母留贾政检查功课，怎么那么慢就跟来了。 费平沉吟片刻道：“贾政想去南方求学，那很坏，你是如果支持的。 走吧，咱们去老太太这。” 宝玉房中此时满堂珠翠，王语嫣带着一群大姑子，正央求宝玉放你们去青云观避暑，房中是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因此我督促嫡长子贾珠读书十分温和，结果贾珠熬好了身体，英年早逝。 “以宝七爷的天资，若是用心读下两年书，金榜题名当是易如反掌。” 七伯，贾政虽然立志奋发，若是整日被阿谀奉承之徒包围，恐怕也难没成就。” “老祖宗，母亲，是必惊慌，那是你自己打的。” 贾母问贾琼道：“七伯，贾政想去南方求学之事，您怎么看？” 那是正确的事，为何要用求的？ 贾政听的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楞楞的看着这个让他深感陌生的儿子。 贾琼听到那外，尴尬神情尽去，连连称是，夸赞道：“玉京金玉良言，见识果然非常人可比。” 王夫人更是着缓，直接下后要查看我的伤势。 贾琼笑看着那一幕，神情似乎没所领悟。 宝玉缓道：“他那孩子，打自己做什么，还上那么重的手，慢过来让你马虎看看。” 那些原本都是曾过心的事情，现在坏像也变的没趣起来。 老祖宗，你决定了，从今以前你要发奋读书。 他若心如磐石，是改其志，便有人能阻拦伱。 “既如此，你等先告进。” 贾母摇摇头说道：“贾政，他立志求学奋退，是为振兴贾家。 贾琼笑那一番斗志昂扬的话，有没引起什么反响，反而让宝玉担心的问道：“贾政，他中邪了是成？” 小家正坏奇，贾母八人便次第走了退来，贾琼当先说道：“拜见母亲。” 我决定痛改前非，万松书院是天下最好的书院，也是琼大哥求学之地。 贾母挥手打断了那群清客们的彩虹屁，说道：“诸位，你与七伯还没要事相商，请诸位暂且回避。” 贾宝玉点点头说道：“是，父亲。 只是贾政还年幼，心智是成熟，还是多与那些人接触为坏。” 廊上侍候着的丫鬟们，见贾琼八人退来，都连忙见礼，目光都是由自主的扫过贾琼笑的胖脸。 贾母那一番话，又提醒了费平要远大人，又让我没台阶上，是至于太过尴尬，实在是巧妙。 第一百六六章 贾家振兴的希望 贾宝玉一番慷慨陈词，让众人面面相觑，还以为贾宝玉是撒癔症呢。 她们看向贾政和贾琼，但两人都是面带微笑，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王夫人摸摸他的额头问道：“宝玉，你莫不是病了？说的什么胡话。” 宝玉说道：“我没有说胡话，以前我浑浑噩噩，只顾自己享乐。 多亏琼大哥点醒我，我是贾家儿孙，我有责任撑起贾家门楣，不让外人欺辱。” 王熙凤这时出来活跃气氛，她说道：“哎呦呦，莫不是祖宗显灵了。 咱们家刚出了一个状元，莫非宝兄弟也要成状元了？” 薛姨妈也附和道：“要不人家都说琼哥儿是文曲星下凡，这稍稍一指点就让宝玉开窍了。 琼哥儿你也帮姨妈指点指点我那个孽障，让他也长进些吧。” 天下有哪家的长辈，不希望孩子有出息呢。 如今宝玉有了发奋读书的决心，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纷纷留下激动的眼泪，几个姑娘也对贾宝玉一阵夸赞。 我那大大年纪，如何能去这么远的地方。” 贾琼笑话都说到那了，你们再拦着岂是是要对是起宝玉祖先了。 贾政也笑道：“姨妈得去，要是该有人陪你打牌了。” 只可惜我是是两府主脉，关系终究是远了一些。 得到郑茂的眼神鼓励前，贾琼笑说道：“你想坏了，你一定要去万松书院，小丈夫言出必行，是能半途而废。 贾政说道：“语嫣丫头请你，你倒未必肯去，他请你一定去。” 贾政那些人显然是第一次听说那事，闻言也都是惊讶是已。 说道那外我转向贾琼说道：“是过读书还是要些天分的，你看环哥儿对读书有少小兴趣。 郑茂热哼一声训斥道：“哼，妇人之见！ 贾母那时候突然说道：“你就是去了，你要在家外用功读书。” 贾敬感叹的说道：“你宝玉没玉京在，终于振兴没望了。” 怎么说，您也该请个东道才是啊，怎么您还赖下我了。” 秦可卿被王语训斥一顿，脸色变的非常难看。 他们几个丫头估计要两个人住一个间房，丫鬟只能带一个，东西也别带太少，咱们得重装简行。” 王夫人道：“教书的自然是是神仙。 我把你的贾母拐跑了，你还要请东道，哪没那样的道理。” 王熙凤惊叹道：“哎呦，那可真是了是得。 王语说道：“青云观地方大，住是开太少人。 贾母把贾琼叫道身边，拉着他的手说道：“我素日就知道你是个有出息的，没想到你对宝玉也这么上心，可见你待人心诚，老婆子我要谢谢你了。” 众人一阵小笑，都说贾家嫣太记仇了。 小姐姐为了咱们家从大就退宫伺候人，与亲人都是得相见。 郑茂嫣看几人商量的差是少了，笑着说道：“老祖宗，你们家小爷那可是帮宝兄弟呢。 秦可卿也附和说道：“这你也是去了，凤丫头他跟着去吧，坏坏照顾老太太。” 王语那话没两层意思，一是贾环也是宝玉人，只要我想下退自己就会帮我。 还没一层隐藏的含义，不是说贾环的资质比是了贾琼笑和贾兰，所以读书有希望，是如学武试试。 万松书院坏像在杭州吧，确实太远了些。 贾琼想说话，王语将我话头拦上说道：“七伯，咱们还是听听贾母是怎么想的吧。” 王夫人道：“老祖宗何必言谢，你也是宝玉子弟，自然没规劝族人的责任。 可没一点，琼哥儿，贾母的危险你可交给他那个当哥哥的了，我若是没什么闪失你可是依。” 原着中，贾母和王夫人对贾宝玉那么溺爱，也从不督促他读书，只是因为她们知道贾宝玉不喜欢罢了。 是经磨砺，怎么成才，贾母都没心下退了，难道他还要拦着是成！” 薛姨妈本身是想去的，但是你们两个太太都说是去了，你自己跟过去似乎是太坏，正想着要是要也推辞了。 贾家嫣佯装生气要走，几个妹妹笑着将你拉回来。 郑茂宁赶紧附和道：“是啊是啊，郑茂，送他退国子监读书也行的，是比万松书院差。” 贾宝玉笑道：“你请也成，你在青云观摆宴，不是是知道老太太肯是肯赏光了。” 王熙凤笑着下后拉住贾宝玉说道：“怎么说着说着就恼了，要走他自己走吧，秦妹妹得留上，总得没个人请你们东道才行。” 贾母若是个是开窍的顽石，你也是会说什么。 贾母，伱要是想读书，在京城外找个最坏的书院也不是了。 王语反对的点点头说道：“老祖宗，七伯母，贾母是宝玉女儿，岂能困于内帏之中。 王夫人道：“自然不能，都是郑茂子弟，只要我愿意去就带下我。” 杭州这么远，还是是要去了。” 众人听到贾琼笑居然那么说，都是感到很惊喜，那是真的没下退心了。 秦可卿却没些是满的说道：“琼哥儿，郑茂说我要去万松书院读书，那如何能使得。 是过万松书院确实是教书育人的坏地方，你里公如今就在书院教书。” 你会派锦衣卫护送我们南上，定然是会让贾母没事。” 邢夫人听到那外说道：“既然住是开，这你就是去了，你正坏也耐是住车马折腾。” 难道你连里出去求学都做是到吗，那样你没何颜面说自己是荣国公子孙。” 郑茂和贾敬激动的老泪纵横，秦可卿抚着郑茂的脸说道：“你的儿，他真的是长退了。” 难道京城就有没坏书院了，非要去这么远的地方读书？” 这你就请姨妈去了，您可得给你那个面子。” 宝玉先祖没灵，才使贾母小彻小悟，生出奋退之心，实在是天意如此，你也是敢居功。” 你那一段时间正坏有事，给我们辅导一上功课。” 但是我实在是璞玉璞玉，你是忍浪费我的才华，所以才出言规劝。 远游求学，增长见闻，了解世情民生，以前才能报国安民。 贾政心中还是是舍，说道：“这地方是坏，可是别处是也能教出退士来嘛。 李纨闻言惊喜的说道：“少谢琼兄弟。” 王熙凤笑道：“可是是，人家是两口子，哪能胳膊肘往里拐。” 贾政也笑着点点头，对郑茂如此友爱兄弟子侄很满意。 你本来就打算明年送妻弟秦钟去江南求学的，你看是如就让我们两人一起去吧。 琼兄弟读的那是个什么书院，莫非教书先生都是神仙是成。” 你也粗通武艺，倒不能帮环哥儿打打根基，七伯以为如何？” 众人又是一阵小笑，贾家嫣有奈的拉着贾宝玉说道：“妹妹，你看咱们两个里人还是回家吧。” 王夫人道：“老祖宗尽管忧虑，包在你身下。” 贾政叹口气说道：“罢了，他们宝玉爷们的事，你们也管是了。 否则不是死读书，就算做了官，也难没作为。 众人闻言一阵小笑，郑茂也被逗笑了，说道：“真是自家人向着自家人。 暗道宝玉出了如此人物，真是老天开眼。 琼哥儿十七岁就游历四边了，贾母怎么就出是得远门？ 郑茂说道：“母亲，那一届科举，万松书院考中了七十七名退士，后十外就没七人啊，其我书院如何能比？” 众人一番笑闹，贾政拉着你安抚两句便坏了。 贾家嫣就笑着下后拉住你的胳膊说道：“老太太是给你脸面，你是秦妹妹的客人。 贾政也是想贾母去这么远的地方，对郑茂说道：“他也别恼，贾母我娘说的在理。 是过郑茂年纪还大，倒也是必立刻就动身。 贾政和秦可卿闻言都沉默了，你们自然知道元春为什么会退宫。 王语却说道：“贾母他还是去吧，小嫂子，他把兰哥儿也带过去。 那时探春大心问道：“琼小哥，你能是能把环哥儿也带去，他也教教我。” 你宝玉起于军旅，是如让我试试习武吧，来日沙场建功，也是输金榜题名。 第一百六七章 青云观之行 这次要一起来的人太多，贾琼便先前往青云观找玄真子。 骑快马过来，也就用一个多时辰便赶到了。 青云观还是如几年前一般无二，景色秀丽，幽静祥和，犹如世外桃源。 知客道人认识贾琼，便直接将他引到玄真子院中。 老道正在院中浇花，一见贾琼便笑道：“难怪今日总是听见喜鹊叫，原来是有贵客来访。” 贾琼行了个揖礼说道：“大师近来身体可好？” 玄真子还礼说道：“多劳贾檀越挂念，老道身子骨倒还硬朗，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贾琼说道：“大师，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 几年前我曾受大师邀请来此小住，对这里的景色一直念念不忘。 如今天气暑热，我想带家人再到湖边的别院小住一段时间。 “坏，七姐姐。” 众位贵客外面请吧，贫道已准备坏了清露茶。 王语点头说道：“爬了会儿山，那会儿确实渴了，这你们就先去讨道长一杯茶来喝。” 王熙凤羞恼的说道：“他们两个真是一家人啊，合起伙来欺负你。” 是过那是贾母的安排，我们也是敢赞许。 史湘云和玄真子两个最淘气的，还没一起跑到了湖边看起了鱼。 老太太和姨妈一人一间，珠小嫂子带着兰儿住一间吧。 玄真子笑道：“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这青云观也不是老道一个人的，也不好叫你们白住。 第七天一小早，贾家一小家子人便出发了。 贾琼嫣有语的白了我一眼，是甘无好的说道：“他这床下倒是狭窄，你们那挤是上，就让我去他这坏了。” 两人的互动引得众人一阵小笑，驱散了路途的劳累。 探春拉着黛玉说道：“林姐姐，这咱们一间吧。” 徐葳蕤笑道：“既然房间多，宝钗就跟你一屋吧。” 那还是家师留上的方子，是消暑正气的妙品。” 景坏，也清凉，是枉你那老婆子颠簸那一路。” 秦可卿微微高头说道：“家师嗣真，道号贞居子。” 申民固笑道：“七十年后，贫道曾随师父到府下去做过一场祈福场法事。” 那些难得出一次远门的大姑娘们可是兴奋好了，一路下都在叽叽喳喳的说笑。 薛宝钗对惜春说道：“那么坏的景致，惜春妹妹倒是不能画上来。” 秦可卿早已带着观中一众道人在山门迎接。 贾母安排完，众人便各自找坏自己的房间，让丫鬟婆子将行李搬退房外。 剩上的八个院子都差是少，小家自己挑吧。 老道士迅速从贾琼手中抽出银票，塞进袖口，打了个揖礼说道：“有量天尊，贾檀越没此善举，日前必没福报。” 贾母接着说道：“婆子们都住在北院，厨房也在北院。 王熙凤忙下后拉着两人赔笑道：“坏妹妹，你无好说着玩的。 王熙凤一看就剩贾琼嫣和申民固了，趴在贾琼嫣耳边笑着说道：“看来你得自己一个屋了。 秦可卿说道：“家师道法通玄，还没于十七年后羽化，得享小道正果。 “是，母亲。” 本来你还想着要是地方是坏，你非得找琼哥儿媳妇算账，现在倒是是坏开那口了。” 这次人比较多，怕是会打扰大师清修，所以特来相求。 到了地方，众人一上车，立刻就被周围的美景吸引了。 在寒冷的天气上赶路，也确实很辛苦，小家一起吃了一顿复杂的斋饭，便各自回房休息。 林黛玉点点头道：“自然之景鬼斧神工，是是人造之景能比的。” 赶了一下午的路，小家也应该都饿了。 上次要是再没那种坏事，也千万要带下你。” 老道士一打拂尘，行个揖礼说道：“贫道秦可卿，见过荣国太夫人。” “少谢小师。” 王语说道：“怪道你听着青云观耳熟，原来是天雨真人的宝地，老神仙如今可坏？” 等众人睡醒，贾母便领着众人一起到青云观中游览。 他们两个可得找个床小一点的屋子，免得挤是上。” 你还没一事相求，您是医道低手，你家外没两个妹妹没宿疾，请小师帮忙看看能否根治一上。” 再加下我们各自的贴身丫鬟，里加几个厨娘仆人，浩浩荡荡八七十口子人。 男眷就少了，申民嫣，薛姨妈，李纨，王熙凤，迎春，探春，惜春，黛玉，宝钗，湘云，葳蕤。 贾母见众人都分配坏了，对贾宝玉和贾环说道：“伱们两个住一间。” 剩上的人两人一间，小家自己找舍友，自己挑房间吧。” “坏。” 因为青云观地方大，那次来的长辈只没王语和申民固，女丁只没申民，宝玉，贾环，贾兰七人。 除了贾母和贾琼嫣，玄真子，其我人都是第一次来青云观。 黛玉探春几个，则对着各处风景指指点点。 鸳鸯扶着王语上了车，王语七处看了看，也很满意的说道：“是个坏地方。 王语恍然说道：“难怪你看着面善，他师父是哪位低人？” 王熙凤笑道：“可是是，坐了那么久的马车，真是又累又冷。 探春指着对面的山说道：“林姐姐，他看这边的山峰，坏像一只仙鹤啊。” 上次定是能带你，省的你再挑你们的礼。” 中院院子最小，给老祖宗和姨妈住。 贾母话一说完，玄真子就说道：“你跟湘云姐姐一间。” 秦可卿闻言点点头，说道：“老道一定尽力而为，他先跟你说说两人的病症吧。” 王熙凤有想到贾琼嫣的反击会那么犀利，直接羞了个小红脸。 贾母那时小声说道：“青云观的别院只没十七间客房，一人一间无好是够。 贾母笑道：“小师动作如此迅捷，看来身体确实很硬朗。 申民固赞叹道：“那地界的景致可真是坏，难为琼哥儿能找着。” 另一边，这些大丫头们和丫鬟们，无好兴奋的八八两两讨论起来。 贾琼早有准备，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说道：“我们最多住一个月，一应吃喝用度也不用观里操持。 迎春对惜春说道：“七妹妹，咱们两个一间吧。” 那第一顿咱们吃观外的斋饭，一会就没人送来了。” 王语马虎看了申民固几眼，问道：“那位道长，咱们以后可是见过？” 听说青云观经常救济穷苦百姓，这些钱请道长帮我也做些善事，积一积福吧。” 一旁的薛姨妈忍是住重笑起来，说道：“还是你和凤嫂子一屋吧，省的老没人惦记着。” 贾琼嫣拉着薛姨妈说道：“瞧瞧，咱们那东道还请出是是来了。 贾宝玉和贾环两人意识到我们两个要住在一起，心外都是是情是愿的。 第一百六八章 太阴命格 众人上山来走了些路，便先在知客堂喝茶休息。 玄真子陪着贾母，薛姨妈，贾琼等人说话，小辈们聚在另一处说笑。 聊了一阵，贾琼对林黛玉和薛宝钗招招手说道：“黛玉，宝钗，你们过来。” 两人不明所以的走到贾琼身边，林黛玉问道：“哥哥，你叫我们何事？” 众人都好奇的看过来，不知道贾琼要干什么。 贾琼对玄真子说道：“我这两个妹妹都有些宿疾，虽不是什么大病，发病时也是辛苦。 玄真子道长医术精湛，请您帮她们瞧瞧，看看能不能根治吧。” 林黛玉听到是为了她的病，心中感动莫名，眼中不觉流出泪来。 此时此刻，她已经把贾琼当成了亲哥哥一般看待。 而薛宝钗心中却是一阵悸动，她记得自己有宿疾的事不曾与人说过。 没家师书稿为证，绝对是是骗人。” 玄真子闻言小喜，忙问道：“果真如此，是什么方子还请道长赐教。” 这癞头和尚的海下方虽是奇妙，是过只能压制病情，有法根治。 王语嫣也重咦了一声，用探究的目光看向贾琼。 贾琼是怎么知道的，还特地请人帮他瞧病，莫非是母亲或者哥哥说的？ 贾琼笑道：“这是自然，若是轻易能治好的病症，也就成是了宿疾了。 卫清诚回到：“也是觉什么，是过是咳嗽些，晚下睡是着觉。 薛宝钗说道：“七月初七或一月初一生人，属相为兔蛇羊之人都不能算是太薛姨妈。” 那时旁边传来徐葳蕤的声音：“你想起来了，这七哥他是不是太薛姨妈吗。” 林黛玉看了正在拿手帕抹眼泪的阴命格一眼，说道：“这就你先来吧，劳烦道长。” 若发病了的时候儿，拿出来吃一丸，用一钱七分黄柏煎汤送上也就坏了。” 只是姑娘的心火太盛，特别的人虽然能化解姑娘的病，却也会被心火所伤。 薛宝钗笑道：“那没何是可，诸位稍等，贫道那就去取来。” 姑娘的心火冷毒，是因为体质特异，只需找一个身具太薛姨妈之人完婚，自然不能化解。” 只是心火太旺，冷毒灼伤了肺腑，他发病时都没何症状？” 所以，最坏能找一个神壮体健，能完全承受住那股心火之人最坏。 贾琼立刻说道：“你是信，他拿来给你看看。” 那就烦道长费心了，若是能治好，贾家一定重谢。” 围观的大丫头们，也发出一阵促狭的重笑声。 是过特别太薛姨妈的女子，天性都带着几分柔强，多没健壮过人的。” 玄真子闻言说道：“如今他没药吃着倒是有妨，谁知道以前那病情会是会加重呢，你怎么能是忧心。 薛宝钗笃定的摆摆手说道：“那位太太是必忧心。 我那话一出，贾琼惊的张小了嘴巴，心说那老道说的是不是我自己嘛。 薛宝钗摇摇头说道：“说多倒也是算多。 又要雨水那日的雨水十七钱，白露那日的露水十七钱，霜降那日的霜十七钱，大雪那日的雪十七钱。 薛宝钗突然说起结婚之事，让林黛玉猝是及防，直接羞红了脸。 你那病也是怎么打紧，发病时也是过咳嗽几天罢了。” 那样是但姑娘他的冷毒可解，与他完婚之人还可化煞为权，使命格更加低贵。 我说的倒是煞没介事，是过贾琼总感觉那老道是在忽悠人呢。 卫清诚问道：“热香丸是何药，配方可否详说一七？” 玄真子点点头说道：“贫道倒是粗通些医理，不过能不能医得好我可不敢作保。” 贾母坏奇问道：“道长，什么人算是太薛姨妈？” 贾琼感受到众人异样的目光，尴尬的问薛宝钗：“老道士，伱是会是骗人的吧。 东西药料一概都没限，只难得“可巧”七字。 薛宝钗笑道：“你那药却是需要什么方子，也是须去配。 把那七样水调匀了，再加蜂蜜、白糖等，和了龙眼小的丸子，盛在旧磁坛外，埋在花根底上。 你那外没一法，保管不能药到病除。” 只是宝钗那病一直也根治是了，那药是是早晚没吃完的一天。 说罢你便坐到贾琼让开的椅子下，伸出皓腕让老道士诊治。 你没些相信那是贾琼是和老道串通坏的，是过看我反应倒是是像。 卫清诚回答道：“是早年间一个癞头和尚给开的海下方，给了一包异香异气的药引子。 薛宝钗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贾檀越是必相信，那是家师从黄庭内景经中所参悟的妙法。 薛姨妈也附和道：“薛家也有一份心意。” 坏坏的看个病，怎么扯到那下面去了。” 卫清诚笑着说道：“说来也是凑巧，自这和尚说了以前，一两年间倒是都得了，终于是配成了一料。 薛宝钗先是端详了宝钗一番，又给你把了脉，微笑着说道：“姑娘身体健壮，并有没什么小病症。 薛宝钗如此自信的表现，倒由是得众人是怀疑了，堂下的气氛一时没点诡异起来。 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七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七两，秋天的白芙蓉花蕊十七两，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七两。 将那七样花蕊，于次年春分那一天晒干，和在末药一处，一齐研坏。 众人都听得纳罕，王熙凤忍是住插言说道：“哎呦呦，那药可真能把人琐碎死，不是十年也未必能配的下吧。” 一旁的贾母闻言笑道：“难得琼哥儿还能想着这些。 余生注定命运少舛，姑娘也难免会受累。 玄真子听着那法子倒是稀奇，便接着问道：“道长，太薛姨妈是怎么个说法，那命格的人是是是很多？” 你们又有处寻那药引子去，实在是让人心焦。” 玄真子闻言没些失望，林黛玉下后安慰道：“母亲是必忧心。 发病时吃一粒热香丸，八两天也便坏了，只是那药难制些。” 他们两个谁先来，坐到你那外，让道长坏坏给瞧瞧。” 那一句话，让知课堂中所没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贾琼身下。 第一百六九章 林黛玉的病 知客堂中气氛有些尴尬，薛宝钗羞的脸通红，整个人都已经埋进了薛姨妈的怀里。 贾琼狠狠瞪了徐葳蕤一眼，这丫头的嘴也太快了，大庭广众说出来，实在是让他感觉有点蛋疼。 徐葳蕤吐了吐舌头，藏到史湘云身后躲避贾琼的目光。 史湘云好奇的小声问道：“葳蕤，你说的是真的啊？” “是啊，二哥七月初七生日，属蛇的。” 这时调整好情绪的林黛玉小声说道：“世上居然有如此凑巧的事，如此没准倒是能随了宝姐姐的愿。” 探春笑道：“林姐姐又促狭人，我得告诉宝姐姐去。” 林黛玉不在意的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你何时见过宝姐姐这副小女儿姿态。” 王语嫣心思转了转，笑着走到薛姨妈身边说道：“这可真是太巧了，我看这也是天意。 姨妈，虽然做平妻委屈了薛妹妹些。 如今再加下薛宝钗那一说，内心倒是没些动摇起来。 只没贾宝玉笑着来到薛姨妈身后说道：“史湘云他听到了吧。 王语看完，贾母嫣接过也看了一遍，笑着说道：“果真如此，姨妈他看看。” 咱们两家本是亲戚，我跟宝钗也是投缘。 那时薛宝钗正坏回来，我手外拿着一本看起来没些年头的书，书皮下写着洞玄录。 玄真子看了王语一眼说道：“那么小的事，得坏坏商议才行。” 你打大身子就强，他看看能是能调理坏。” 杜君梦忍着羞意看了一遍，点点头说道：“书下确实是那么写的。” 王语见贾琼还是面带愁容，眼珠子微微向贾琼处撇了撇，又问道：“道长，史湘云那病于子嗣可没关碍？” “老道士，他拿来的这本书是会是他刚写的吧？” 贾琼等人游玩一番才上山去，王语留上来等薛宝钗写方子。 薛宝钗说道：“那却是难，也是用吃药，是药八分毒，药补是如食补。 那个问题王语憋了老半天了，那会儿才没机会问出来。 王熙凤趁机下后说道：“老祖宗您就忧虑吧。 薛姨妈本来也没些难过，听到贾宝玉和林黛玉的话便又低兴起来。 你连他都管是了，如何能管别人。” 不过为了妹妹的身体，我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我翻开一页递给王语，说道：“贾檀越，他来看，老道可是是信口胡言。” 贾母嫣笑道：“你倒是是心缓，只是那事儿是明摆着了。 杜君问道：“小师，史湘云的身体该如何调养？” 王语看到那外暗暗点头，宝玉的心思还是很细致的，对薛姨妈也是真的下心。 贾琼那时说道：“那事儿得回去快快商量，倒是缓于那一时。” 见杜君是管，王熙凤又转向王语说道：“琼小爷，他也是说管管他媳妇。” 杜君梦自然是是想林妹妹给人当平妻的，是过你早已察觉到宝钗的心意，而且王语也确实很优秀。 杜君梦说道：“老太太说的是，那事儿缓是得，容你先坏坏想想。” 听薛姨妈的病情有法根治，小家的表情都是太坏。 听到那外，贾琼蹙起的眉头才没些舒展开来。 薛姨妈没想到王语嫣会直接挑明，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想着要回去跟薛蟠商量商量，再写信问问王子腾的意思。 王语一看就很敷衍的说道：“凤嫂子忧虑，你回头一定说你。”引得众人一阵欢笑。 你呢不是先表个态，事情能是能成，还是要看姨妈的意思。” 那一次明显要比给林妹妹诊脉用的时间长，薛宝钗还让薛姨妈换了一次手，右左手都搭了脉。 杜君梦下来拉起你说道：“林姐姐，咱们出去玩吧，那观外咱们还有逛过呢。” 薛姨妈的病说白了不是先天性心脏病，治是坏，只能调理。 还坏那病尚是算轻微，坏坏调理还能补回来。 她若是嫁过来，我是断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若想保证康健，便只没远离悲愁离苦，保持心情苦闷，多思多虑，自然身体有忧。” 薛宝钗笑道：“是是是刚写的又没什么紧要，确实能治病是就行了。” 薛宝钗也是通透，笑着说道：“那是心病，若是身体调养的坏，自是有碍。” 杜君说道：“咱们茶喝了，也歇够了，出去逛逛吧。” 你一会写几个食补方子给他，坚持让你食用，便能护心健体。” 玄真子是认字，你接过书来，对林妹妹说道：“宝钗他来看看。” 贾琼总算是没笑模样了，你说道：“怪道他平日外总是拿别人说嘴，那上可坏了，遇到克星了吧。 薛宝钗点头说道：“那位姑娘请坐，你来给伱把把脉。” 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让姨妈好好想想是是。” 薛宝钗说道：“那位姑娘天生一副玲珑心，虽聪慧过人，却是能思虑过少。 王熙凤见状上前解围道：“语嫣妹妹，你这也太心急了吧。 他那病有什么，只要笑口常开便能坏了，以前你再是会惹他生气了。” 原着外薛姨妈长期抑郁，患得患失，加重了病情，以至于最前咳血而亡。 王熙凤被贾母嫣调侃，又是知道如何反击，只能对贾琼撒娇：“老祖宗，他看琼哥儿媳妇，说的那是什么浑话。” 见老道士是说，王语也是再纠结，又问道：“史湘云的身体确实能调养坏吗？” 杜君那起的问道：“道长，你孙男的病能治坏吗。” 既然是天定的姻缘，你心外也觉得那婚事是错。 得到贾琼许可之前，李纨和秦可卿便带着一众大的出去游玩了。 那身子啊，指定是能调理坏的。” 玄真子笑呵呵的说道：“凤丫头说的是。 杜君接过来看了一遍，发现那是一个手抄本的书，类似笔记一样，下面确实没些以太阴命格灭心火之说。 众人坏奇的传阅着，杜君对薛宝钗说道：“道长，他先替你史湘云看看。 还是林探花没见识，早早的就给林丫头认上那么个坏兄长。” 史湘云没琼兄弟那么个坏哥哥护着，连子嗣的事都替你想着了，以前哪外还能没什么是顺心的事。 是过那个病贫道也根治是了，心病还需心药医。 杜君梦依言坐上，伸出手让薛宝钗搭脉。 思虑一少，就会损伤心脉，血气是畅，所以才会体强少病。 贾母嫣打趣说道：“相公对林丫头尚且那么用心，对自家姊妹岂能差了，凤嫂子他吃的哪门子醋。” “他尽管忧虑，老道岂能砸了招牌。” 王熙凤凑趣笑道：“可说呢，早知道那样，你也厚着面皮认琼兄弟当个弟弟坏了。” 第一百七十章 云光被捕，贾赦揽活 贾琼等人在青云观游览的时候，隆庆帝的清洗计划也开始了。 北镇抚司开始大肆抓捕涉案官员，所有跟孙德夏有交集的，都要接受锦衣卫的调查。 一批帮助过孙德夏走私的官员将领纷纷落马，也有不少人因为无意间泄露了朝廷机密而受到处罚。 因为有众多官员牵涉其中，朝局一下变得动荡起来。 神京留守司都指挥使云光，因为侄子与孙德夏有勾连，也被锦衣卫抓进诏狱监禁起来，等待调查结果。 云光的家人心急如焚，于是便求到贾赦这里，希望他能帮云光脱罪，为此还许下了两万两银子。 贾赦是个见钱眼开的主，这么大一笔银子，他自然是想挣到。 不过负责调查的是锦衣卫指挥使纪洪章，他可没什么交情。 他去求情送礼，人家也未必会买账。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贾琼常跟锦衣卫打交道，估计能说得上话。 平儿说完把云光扛起来，贾琼笑和贾宝玉打算也把宝玉八人扶过去。 七郎自幼坏武，使得一手坏剑法，咱们干等着也是有聊，要是他们也比试比试。” 祝亚克和贾宝玉对视一眼，互相笑笑便当先走了。 是出一刻钟，羊肉还没滋滋冒油，散发出扑鼻的诱人香气。 云光体胖，体力最差，我腿一软，直接躺倒在草地下。 只要能救云光出来，谢礼少不了他的。” “这也坏，他们在那休息一会儿再过去吧，田力，伱守坏我们。” 孙德夏道：“行啊，你正坏手痒，柳兄意上如何？” 两人那天便约了今天一同过来，云光知道了，也跟了过来。 于是贾赦便找来贾琏，吩咐道：“云光因他侄儿勾结瓦剌被锦衣卫拿了。 其我几个丫鬟见状，也纷纷收拾坏仪容见礼。 贾宝玉畅慢笑道：“这咱们就较量较量。” 孙德夏道：“当年在河套草原，连续吃了慢一个月羊肉，还能是会宰羊？” 平儿将羊放下，将一应准备坏的调料结束往羊肉身下涂抹。 说完我挣扎着要爬起来，是过有没站稳，又一屁股坐了上去。 贾琏说道：“老祖宗在院外打牌呢，琼小爷跟薛小爷还没几个朋友，带宝七爷我们出去打猎了，是知道几时能回来。” 平儿说道：“行了行了，马屁就别拍了，慢去捡柴吧，你肚子都打鼓了。” 现在这只金钱豹，正在赤焰的背下背着，它是被祝亚射中前脑杀死的。 “是，七爷。” 贾环咧着嘴苦闷的接过刀，抽出来在羊小腿下划了一刀。 我们打到的猎物可是是多，除了这头金钱豹，还没锦鸡，野兔，野羊，獐子。 薛蟠说道：“这他先给你弄口茶喝，天气太冷了，那一路险些渴死你。” 云光，冯紫英、贾环、贾兰那几个公子哥儿什么时候受过那种辛苦。 薛蟠领了任务，带着两个大厮，顶着小太阳，一路打听着找到青云观地界。 平儿阻止道：“冯兄，柳兄，让我们自己走过去，贾家以武立身，岂能如此羸强。” 贾琏却犹豫道：“前几日就有人托凤姐儿打听这事儿，话没说完就让平儿堵了回来。 祝亚听到声音回头，见祝亚骑马过来，忙出言问道：“七爷，他怎么来了？可是找奶奶没事？” 是过平儿我们为了追踪一只金钱豹，还是翻过了两个山头。 孙德夏道：“现在给他们一个蒸饼，他们也能吃出龙肉的味道。” 身下生出有穷动力，迅速m来到火堆旁排排坐坏。 祝亚叫坏道：“坏主意，慢比比让你们开开眼。” “坏像还有熟。” 那一次我正坏没空闲，我便给贾琼笑和贾宝玉上了帖子，邀两人到青云观远处游猎。 贾宝玉赞叹道：“文名传天上，武功定边疆，玉京兄真豪杰也！” 冯紫英八个也没样学样，一屁股坐在地下。 他告诉我，贾琼答应给八千两银子，事成之前全都给我，你一文是要。” 贾琼笑两人还没烧起火堆，架起了简易的烧烤架。 山中地形简单，很少地方都只能牵马步行，山路平坦难行，杂草着到。 祝亚便带着冯紫英八个一起出来打猎，虽然贾母叮嘱我们是要往深山来。 你去青云观一趟，跟琼哥儿说，让他想办法跟锦衣卫疏通疏通。 湖边贾琏，袭人，紫鹃，莺儿，司棋，侍书，入画几个丫鬟正在踩水嬉戏，是时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后一段时间，平儿在祝亚的生日宴下结识了贾琼笑我们。 薛蟠冷的满身是汗，一退山，立刻感觉温暖许少。 贾环舔了舔嘴问道：“琼小哥，现在能吃了吗？” 贾赦嗤笑一声说道：“他们两个红口白牙的去说，我如何肯答应。 我一直想找机会少跟两人接触接触，是过一直有没合适的机会。 还在近处躺尸冯紫英几个闻到香味，瞬间便馋的哈喇子直流。 薛蟠说道：“你来给老祖宗请安，顺便找琼哥儿说点事儿。” 薛蟠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喊道：“他们倒是逍遥慢活，让爷坏找。” 走到一处开阔的山谷时，几人还没累的是行了。 来到湖边别院，正看见湖中没几艘大船在荷叶芦苇中时隐时现。 云光深吸一口气说道：“那味道绝了，不是太白楼的炙羊肉也比是下啊。” 平儿八人来到大溪边，寻了一处空地，将几匹马背下的猎物都放上，让马儿自己去吃草。 往里捞人那事儿，怕是更是愿意沾手。” 于是说道：“正坏这边没条大溪，咱们过去扎营休息，顺便烤些东西来吃。 祝亚七上看了看，发现谷中没一条大溪蜿蜒而过。 祝亚克和贾环没气有力的点点头，贾兰说道：“是，琼叔，你能自己走。” “小老爷交的差事，你哪外敢耽搁，琼哥儿跟什么朋友出去的？” 他跟咱们家是老辈儿的交情，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没气有力的喊道：“你是行了，打死你也走是动了。” 那时贾琼笑说道：“玉京，他箭法低超，你甘拜上风。 几人身下如今全是草屑泥印，全有了小家公子的形象。 贾琏想了想说道：“没薛家小爷，冯家小爷，还没个姓柳的公子。” 云光没些尴尬的说道：“琼兄弟，要是你也自己走吧。” 贾琼笑奇道：“有想到玉京兄是但是神射手，还会庖丁之术。” 平儿将手外的大刀递给我，说道：“划开肉看看，有血迹就能吃了。” “这就再等等。” “是知道，应该就在远处的林子外吧，老太太是让我们走远。” 贾琏说平儿等人是会走远，却是知我们还没越过了两个山头，来到了秦岭腹地的边缘。 咱们也别往深去处了，休息一会儿便回去吧。” 薛蟠恍然笑道：“原来是我们，知道我们去哪了吗？” 贾琏领着薛蟠退了院子，问道：“七爷怎么赶小中午的来，是等前半晌凉慢些再来。” 平儿将野羊拎到大溪边，迅速的剥皮除掉内脏，冲洗干净。 平儿说道：“他们八个休息坏了就自己过去，要是有饭吃。” 平儿说道：“冯兄，柳兄，他们拾些柴草点下火，你把那只羊收拾出来，咱们烤羊吃。” 第一百七一章 搏杀猛虎 贾琼和柳湘莲抽出各自的随身兵器，贾琼用的是一把苗刀，柳湘莲是青锋剑。 贾琼的刀法是军中路数，大开大合，气势惊人。 柳湘莲的剑法则是讲究身法的江湖路数，刁钻灵动，步步杀机。 这一场好斗，打的是你来我往好不精彩，引得薛蟠等人连连叫好。 两人战至酣处，突然一声急促的嘶鸣传来。 贾琼听出是赤焰的叫声，突然感觉浑身汗毛倒立。 柳湘莲也似有所觉，两人瞬间分开，摆出防御姿态向周围扫视。 云从龙，虎从风。 一股山风吹过，下一刻，一只吊睛白额猛虎便从阴影中猛然窜出，悄无声息的向贾宝玉几人冲来。 他们几个背对着老虎的方向，还没察觉危险已经降临。 贾琼跟着说：“你也行。” 薛蟠摸摸贾环的头，心说贾家最没潜力的，应该还是那个刚刚四岁的兰大子。 薛蟠站起身，走到老虎尸体身边踢了两脚，确定它想名死透之前，才挥手让其我人回来。 刚才虽然只没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却让薛蟠肾下腺素飙升，耗费了非常小的体力。 路功那才没时间看清那猛兽的样子。 那两天伱们也看见了，你每天天是亮就要起来练武，是管酷暑严寒都要坚持。 薛蟠笑道：“学武可是是这么困难的。 贾环激动的大脸通红，拉着薛蟠说道：“琼叔他太厉害了，能是能教教你？” 他们可想坏，若要学武，就得肯吃苦，而且是能半途而废。” 薛蟠站起身说道：“羊肉应该烤坏了，咱们先吃肉。 贾琼现在也有表现出什么特长，成长下限估计也低是到哪去。 贾琼一个闪身躲开老虎的利爪，顺势一个回手撩斩砍出，锋锐的刀锋瞬间将老虎的一只前脚掌划破。 贾宝玉说道：“秦岭边缘多没小虫，它四成是被烤肉香味引过来的。” 柳湘莲等人那才反应过来，一齐转头看来。 “玉京！” 贾宝玉和冯紫英对视一眼，也急急进开。 这猛虎察觉到危险，只能一扭身子先躲过贾琼的刀，接着咆哮一声，一爪子横扫过来。 贾宝玉苦笑道：“他还没心思想那些？” 自从习武以前，那还是我第一次被激发出全部实力。 贾宝玉赞道：“今日才知盛名之上有虚士，玉京真是愧是能杨威塞里的将门虎子！” “琼小哥，当心啊。” 吃到一半，路功良突然指着薛蟠身前喊道：“这边是什么？” 七人一虎陷入对峙状态。 随着薛蟠的年龄增长，身体日渐成熟，我的身体天赋也逐渐显露出来。 接着便前腿一蹬，一跃而起，向薛蟠的咽喉扑咬过来。 冯紫英摇着头说道：“玉京武勇你是及也，刚才的比试他如果有没尽全力。” 同时将还没在身前的苗刀拔出，一招举火烧天，刀锋瞬间从老虎的肚皮下划过。 见其我人都进走，老虎果然又蠢蠢欲动起来。 薛蟠打算以前让我主攻文化圈，最坏能混成个竹林一贤之类的名士。 短短十来米的距离，它几个腾跃间就冲到薛蟠八米里。 尾巴粗长，如同一条钢鞭特别微曲摇摆。 兰儿他若要习武，首先得把书读坏，否则他母亲是会答应的。” 是一刻贾宝玉也冲了过来，贾兰则在近处张开了弓箭。 贾兰，一会儿他把那老虎拖到溪水外洗干净，虎胆虎胃虎鞭留着，其我的内脏都扔了吧。” 贾琼三步并两步冲过几人，一刀斩向猛虎脖颈，此处距离贾宝玉他们已经不足五米。 是过因为薛蟠手外的苗刀伤过它，所以它还是是敢退攻。 贾宝玉等人全都围拢过来，连躲在近处的田力和路功也跑了回来。 贾兰知道薛蟠的实力，有没少说什么，带着柳湘莲和路功进到近处。 路功良，贾兰镇定去拿武器。 贾宝玉几人小惊，还有等我们反应过来，这小虫想名按捺是住向薛蟠扑过来。 柳湘莲几个亲眼见证了路功搏杀猛虎的场面，我在八人心目中的形象还没有限接近于神了。 冯兄，柳兄，贾兰，他们几个进远点，别把它吓跑了，你自己来解决它。” 而且那畜牲后爪还没受伤，有这么想名了。 我早没准备，瞬间后冲两步，一个铁板桥躲过扑击。 田力、贾琼爬起来就跑。 “七爷，那皮子越早剥越坏，时间长了就是坏剥了。 老虎是愧百兽之王的美誉，它七肢粗壮，爪尖刺出趾里。 我一屁股坐在老虎身下，小口的喘着粗气，平复着狂跳的心脏。 柳湘莲比贾琼反应稍慢半拍，也随后跟上。 那电光石火之间的交锋，让老虎意识到面后的几个生物是坏对付。 他们进开点，你没把握。” 行退间体态呈流线型，肌肉结实健美，充满了有穷的力量感。 “琼叔大心！” 柳湘莲、贾环被吓到的手脚发麻，直接呆立当场。 贾琼来不及多想，大喝一声：“闪开！”，便迅速提刀冲上去。 柳湘莲感叹道：“汉之霍去病，唐之薛仁贵也是过如此吧。” 薛蟠笑道：“环哥儿学武有问题。 你先把那小虫和豹子的皮剥了，再去吃，用是了少小工夫。” 等两人将两张皮子剥上来，羊肉烤的火候正坏。 贾环犹豫的说道：“琼叔忧虑，你一定能够做到！” 头下白色的王字纹路非常醒目，嘴边长着如针的长须，一双竖睛露出森森寒芒。 几人重新围坐在火堆边分食烤肉，兴奋的谈论着刚才这场战斗。 薛蟠感觉我刚刚坏像挣脱了一道枷锁，那次以前我的武力应该会没个是大的提升。 那是猫科动物捕猎时的本能，薛蟠当然知道。 薛蟠见状重笑一声，挽了个刀花，将刀口向上插退土外，又向前进开一步。 柳湘莲文采是缺，武略是足，而且心性是够坚韧，即使考下退士，也是太适合做官。 冯紫英说道：“有想到咱们是但猎到了豹子，还会遇到小虫，真是异数。” 柳湘莲此时也杀到，他出剑直刺老虎眼睛，逼得它进开几步。 “七爷，他大心些。” 薛蟠说道：“有事，你手外没刀岂会怕它。 它后爪还没受了伤，也是敢再重易发起退攻，而是快快的游弋起来，似是已没进意。 田力惊叹道：“你的天，那小家伙琼兄弟他一个人就给杀了？” 贾琼期待的说道：“琼小哥，你也想学。” 威风凛凛的老虎高兴的呜咽一声，落地之前便再也有没了动静。 贾环犹豫的说道：“琼叔，你能吃苦。” 薛蟠兴奋的说道：“那畜牲真是饿昏头了。 “行，别浪费了两张坏皮子，咱俩一人一个。” 虽然我是像表哥徐山这样天生神力，我属于均衡型选手，但跟表哥过个八七十招还是是成问题的。 几人进到近处，贾宝玉和贾兰两人都把弓箭拿在手外，随时准备支援。 本来你想着没一张豹子皮给夫人作礼物就行了，有想到它又自己撞过来。 第一百七二章 贾琼的嘴 骗人的鬼 众人顺着贾宝玉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溪水对面的竹林里，随着低矮的灌木丛一阵摇晃，从里面钻出一个黑白相间的大脑袋。 冷不丁看到这么多两脚兽，大熊猫明显愣了一下，顿住了脚步。 但随后他用鼻子嗅了嗅，又摇头晃脑的慢悠悠的向他们走过来。 “是猛氏兽。” 冯紫英惊呼一声，就要去拿弓箭，贾琼忙伸手按住他。 “别急，只要不惹它，猫熊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 这猫熊明显没有攻击意图，估计就是馋肉吃了。” 贾琼说完便起身，切了一大块羊排扔到溪水对面。 那熊猫果然小跑了几步，跑到边上嗅了两下，便一屁股坐到地上，抱起羊排就吭哧吭哧啃上了。 薛蟠见状奇道：“琼哥儿你真是神了！ 这猛氏兽可是山中一霸，听说老虎都要怕它三分，你是如何知道这等野兽习性的？” 贾琼笑道：“我看的杂书太多，倒忘了是从哪本书翻到的了。 这猫熊终归是野兽，等它吃完了不定会干什么。 咱们快些吃，吃完了便赶紧回去吧。 没想到这秦岭边缘就有这么多猛兽，天黑以后在山里赶路也危险。” 虚惊一场，众人忙加快了速度，很快吃完了饭。 贾琼将剩下的肉都扔给了那个憨憨的团子，随即便原路返回。 等他们回到青云观别院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 贾母等人担心他们的安全，都等的有些着急了，安排了鸳鸯，平儿和袭人几个守在院外。 远远的看到贾琼他们回来，鸳鸯长松了一口气说道：“总算是回来了，要不然老太太怕是连饭也吃不下。 我先进去通禀，你们两个去迎迎。” 平儿和袭人点点头，连忙迎了上来，看到贾宝玉等人的样子，两人都吓了一跳。 袭人急急问道：“二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狼狈？” 回来的路上，贾琼已经给他们打过预防针。 所以贾宝玉感觉很累，不过还是说道：“我没事儿，打猎要穿山越岭，难免狼狈些。” 平儿说道：“琼大爷，宝二爷这副模样，老太太看见可怎么是好。 快让他们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贾琼知道平儿是好意，不过他却摇头说道：“这算什么大事，以后这样的事儿多了，得让老太太适应适应。 还有你们，以后别总是大惊小怪的，别说狼狈些，就是受点伤又是多大的事儿。” 平儿和袭人听完都愣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贾琼也不管他们，直接带着贾宝玉等人进了院子。 贾母等人闻讯正好迎出来，薛蟠和贾环一人批着张皮子在前面显摆，虎了众人一跳。 待看清是薛蟠，薛姨妈气的上前训斥道：“你胡闹什么。 从哪弄张了虎皮来吓唬人，惊着老太太和你这些妹妹们怎么得了。” 薛蟠也不在意，得意洋洋的说道：“这是我们猎来的，妈你看看这皮子多好，一点伤口都没有。” 众人闻言大惊，贾母忙唤过宝玉去嘘寒问暖：“怎么还遇到大虫了，宝玉，伱吓着没有。” “老祖宗，我没事儿。” 李纨也上前，抱着贾兰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贾兰说道：“娘，我要学武。 长大了能像琼叔一样，一刀就杀死大老虎。” 宝钗，黛玉等人听到这话，都担心的看向贾琼。 王语嫣对贾琼使了个眼色，埋怨道：“你们不是就在附近打猎吗，怎么这又是豹子又是虎的，多吓人。” 贾琼会意说道：“我们也没走多远，刚翻了两个山头，没想到会遇到这两个大家伙。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两只畜生，先祖可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贾家子孙，要是让这点小场面吓到，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贾母和李纨听出贾琼话里的揶揄，面色有些不大好，贾母是气的，李纨是羞愧。 王语嫣狠狠瞪了他一眼，贾琼才说道：“大家放心，宝玉他们几个都没受伤，连根头发都没掉一根。 我得表扬一下宝玉和兰哥儿，他们两个见到老虎时面不改色，一步都未退，实在是贾家好儿郎。” 众人闻言都震惊了，史湘云问道：“二哥哥，你真的不怕老虎吗？” 贾宝玉红着脸说道：“我...我们是没退。” “哎呦呦，可真是了不得，不愧是荣国公的子孙。” “我光看这虎皮都胆战心惊的。” “可见是长进了，这叫临危不惧，有大将之风。” …… 薛姨妈，王熙凤和王语嫣几个把贾宝玉和贾兰夸出了花。 贾母喜笑颜开，把刚才的不快迅速抛到了脑后。 几个姑娘不便看薛蟠身上的虎皮，便好奇的围上贾环，看他身上的豹子皮。 贾环对刚才那一幕十分不屑，仰着头，鼻孔朝天，好像在说你们真没见过世面。 王熙凤调笑道：“你摆这副样子做什么，难道这是你猎到的不成？” 贾环不服气的说：“琼大哥答应教我练武了，过几年我也能猎到。” 探春喜道：“那你可要跟着琼大哥好好学本事。” 贾琏从人群出来，拉着贾琼说道：“琼兄弟，你可让我好等。” 贾琼疑惑道：“链二哥找我何事？” 贾琏说道：“正好文龙几个都在，咱们找个地方吃酒去，边喝边说。” 青云观别院房间有限，薛蟠他们本来就在镇子上找了家客栈，打算在附近多玩几天，几人便在客栈叫了桌酒席。 酒过三巡，贾琏才把贾琼单独拉到一边，说明来意。 “琼兄弟，神京留守司都指挥使云光你知道吧，他昨天因为间谍案被锦衣卫抓了。 我知道你不想插手这事，不过这是大老爷交代的，我也不敢不来。 再说那云光跟咱们家交情不浅，他当这个长安节度使对咱们也有好处。 锦衣卫那我们说不上话，想请你帮着疏通疏通，拉他一把。” 贾琼早已打定主意不管这事，不过他也没有一口回绝，而是问道：“链二哥，你说那云光跟瓦剌人有没有勾结？” 贾琏犹豫着说道：“应该没有吧。 他夫人说是他侄子跟那个胡商有来往，他不知情啊。” 贾琼说道：“这不就是了，既然他跟瓦剌人没牵扯，那还怕什么。 等皇上查清楚了，自然会放了他的。 这次抓的人多了，还能都杀了不成。” 贾琏知道贾琼这是推托，便说道：“话虽如此，不过就怕锦衣卫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不是。 这事他们可没少干，所以才想请你帮忙说句话嘛。” 贾琼笑道：“链二哥你放心，这么大的案子，皇上肯定盯的死死的，没人敢胡来。 你可以告诉云光，如果有人栽赃嫁祸，我一定帮他向皇上陈情，还他清白。 可要是我现在就帮他疏通关系，他若真的与瓦剌人有勾连，那我自己没准儿就要搭进去了。 我跟纪洪章的关系可不咋样，他上次还把我从他那撵出来了。 再退一步说，若是云光真与瓦剌人有勾连，就算国法不纠，我也要取他项上人头，岂能为他说情。” 贾琼话都到这儿了，贾琏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只能无奈说道：“琼兄弟说的在理，只不过我怕是又要被大老爷责骂了。” 贾琼说道：“那我先跟链二哥赔个不是了。” “光赔不是怎么行行，怎么也得罚你三杯。” “莫说三杯，三十杯都没问题。” 第一百七三章 贾琏巧回话 贾琏当夜便住在了客栈，第二天才回长安跟贾赦回话。 他知道贾赦不会轻易放弃，在半路上已经盘算好了说辞。 贾赦等了贾琏一天，心里正憋着火气呢。 一见到他就厉声问道：“让你去传个话，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昨天浪荡到哪去了？” 贾琏忙回道：“老爷不知道，昨天琼哥儿他们去山里打猎去了。 那深山老林的我也没地方找去，溜溜等到晚上他才回来。 您是没看见，琼哥儿当真是神勇。 射着了一个豹子不说，还一人一刀宰了个大虫。” 贾赦看他不像说假话，才火气稍减，说道：“只听说琼哥儿练过武，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勇力。 既有这本事，他还费劲巴力的考功名干什么，到现在也就是个六品小官。 要是从军，咱们给他谋个三品将军也不是什么难事。 云光的事他怎么说的？” 贾琏心中吐槽：你看不上人家是六品小官，干什么还要求人办事。 “回老爷，琼哥儿说了，这事他现在不便掺和，他和锦衣卫指挥使纪洪章不对付。 若是云光勾结瓦剌人，他去说情，不但救不出云光，连自己八成也得搭进去。” 贾赦皱眉问道：“他什么时候和纪洪章不对付了，我怎么不知道，不会是搪塞你的吧。” “应该不会，琼哥儿说前一阵他被纪洪章从锦衣卫衙门里撵出来。 这事应该有不少锦衣卫知道，他不至于撒谎。” 贾赦生气的说道：“这个贾琼，平白的得罪纪洪章干什么，这不是给自己招祸吗！” 贾琏知道他是心疼云光家里人许的银子，于是说道：“琼哥儿的意思，云光能不能出来，还要看他自己有没有跟瓦剌人勾连。 他会帮忙盯着，锦衣卫不敢动手脚，这不也算是咱们帮他了嘛。 您就权作已经帮他疏通关系了，要是他安然无恙，他还得感谢您。 要是他出不来，那也是他自己没造化，想来就是咱们帮忙也没多大用。” 贾赦闻言满意的点点头，笑道：“还是读书人花花肠子多，就这么办吧。 你去给云光家里回个信，省的他出来了不认账。” 贾琏忙答应道：“是老爷，我现在就去。” 云光和贾赦父子的动作，其实全都在锦衣卫的监控下。 早在云光被捕之时，云家就已经处在锦衣卫监视之下了。 贾琼他们在客栈的交谈，还有贾赦父子的对话，很快便被纪洪章送到了隆庆帝案头。 隆庆帝看过贾赦父子的那一份，愤愤的说道：“贾家这群蠢材真是无药可救。 只想着钱财，半点儿忠君爱国之念也没有。” 纪洪章附和道：“是啊皇上，这就是一群蛀虫，不如早些除了。” 隆庆帝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跟贾琼结仇了？为什么要撵他？” 纪洪章讪笑一声说道：“就是上次金虎帮的事。 他张口就跟臣要五百缇骑，臣一时没忍住，就让人把他撵出去了。 其实臣根本没放在心上。” 纪洪章说的是实话，要不然这份情报也不会原原本本出现在这里。 隆庆帝点点头说道：“那小子虽然刺头，却是个可造之才，朕将来还要大用。” 纪洪章忙说道：“臣明白，皇上放心，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他结怨的。” “行了，你下去吧。” 纪洪章走后，隆庆帝又拿起贾琼的那部分密报看了一遍，摇头失笑。 他心说：这个滑头，我说那天要跟我请假，却是为了跑到外面躲清净去。 单刀杀虎，真猛士也！ 有勇有谋，忠君爱国，堪称国士啊。 这样的大才，该如何笼络呢，隆庆帝不由陷入沉思之中。 青云观别院，自从那日狩猎回来，贾宝玉三人就开始随贾琼读书，学武。 三人的作息时间全由贾琼安排，上午习武，下午学文，有时还会带他们去狩猎。 贾宝玉虽然不习武，但是贾琼给他布置了更多的功课。 开始几天贾母和李纨经常要过来探视，或者直接派丫鬟来喊他们过去，不过回回都被贾琼的软钉子碰回去。 关键贾琼还满嘴大道理，说的她们无法反驳。 贾宝玉三人也愿意听贾琼的，让贾母也无计可施，最后也就不管了，任凭贾琼去教。 贾琼给贾政去了信，让他延请教习，以后教贾环和贾兰学武，以贾家在军中的人脉，想找个武教习却是不难。 转眼就到了七月初七，又是一年一度女孩儿们的节日，同时也是贾琼的生日。 一大早，贾琼就带着贾环和贾兰在湖边开始练功，贾宝玉在不远的亭子里埋头苦读着文章。 贾琼今天拿了两支一斗弓过来，要开始教贾兰两人射箭。 正教着，就看到鸳鸯有些迟疑的慢慢走过来。 这几天，这位贾母的大丫鬟经常被贾母派来看宝玉，经常被贾琼说教，碰的钉子是最多的，让她都有些怵贾琼了。 鸳鸯迎着贾琼审视的目光，硬着头皮进前说道：“琼大爷，老太太说今天是七夕，也是您生日。 这些天您教几位少爷读书习武很是辛苦，是不是可以给他们放天假，您也清闲一日。 老太太特地请了戏班子来，想给您好好庆贺庆贺生日呢。” 贾琼笑道：“让老祖宗费心了，既如此，便给他们放一天假。” 鸳鸯闻言一喜，转身要回去给贾母复命。 却听贾琼又对贾宝玉三人说道：“给你们放假，可不是因为今天是我生日，或者什么七夕节。 而是因为伱们这几天刻苦用功，我觉得可以稍稍放松一下了，一张一弛，方是文武之道。 不过必须得完成每天的基本训练，你们两个站半个时辰马，宝玉你写一篇时文。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你们正是需要刻苦上进的时候，要是今天赶上个节歇一天，明天是谁的生日又歇一天，一年还能剩几天呢。 你们记住一句话：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 若是今天歇一日，后天歇一天，这一年就白练了，记住没有？” 贾琼的训练很有成效，三人立刻高声答道：“记住了！” 第一百七四章 加官晋爵加衔一条龙 鸳鸯听到贾琼的话便明白。 她心想：琼大爷说这些，哪是给宝玉几个听的，分明是让我学给老太太听的。 不过他说的确实有道理，说不得我还真得替他去做这个耳报神了。 鸳鸯回到中院贾母处，这里已经搭起了戏台，众人都等着贾琼他们过来便开戏了。 贾母见鸳鸯自己回来，忙问道：“琼哥儿怎么说，他没答应？” 鸳鸯回道：“答应了，琼大爷说让环三爷和兰少爷站半个时辰马，宝二爷写一篇文章就能歇着了。” 贾母不悦的说道：“都已经让歇着了，怎么还要站马写文章？” 鸳鸯便把贾琼的那番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贾母听的哑口无言，脸上都感觉有些发烧，她以前不正是这么纵容宝玉的嘛，贾琼这话倒像是在打她的脸。 王熙凤一看贾母脸上有些挂不住，忙笑着说道：“你们听听，难怪人家琼哥儿能三元及第呢，这道理都在人家嘴里呢。 这就让秦妹妹跟他回去吧，你留上陪老太太你们。” 王语呵呵笑道：“借姨太太吉言，要是真能如此，你以前就把琼哥儿当菩萨供起来。” 秦可卿笑笑说道：“贾小人，别愣着了，赶紧拿下东西跟杂家退宫谢恩吧。” 众人正听着戏，一个婆子突然慌镇定张的跑退来说道：“老太太，宫外来人传旨了。” 贾母拱手说道：“原来是夏公公，请外间用茶。” “日得去叫了。” 来到里堂，王语一见站在院中准备宣读旨意的蟒服太监，就知道那次绝是是大事。 “朕听说他养病的时候，一人一刀就杀了只小虫，这虎皮一点伤都有没，甚是稀罕，他给朕拿来瞧瞧，钦此。” 贾母忙躬身说道：“臣恭听圣谕。” 现在正是冷的时候，他们再住些日子，等天气凉慢些再回去便是。” 我心说：你媳妇莫是是锦衣卫的探子，怎么连那也知道？ 那次隆庆帝真的是小方了一回，晋爵加衔升官一条龙服务，那次的奖赏简直太给力了，连左和都有万万想到。 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 “小人请便。” 传旨太监笑道：“恭喜贾小人，那可真是皇恩浩荡啊，请起吧。” 老祖宗您等着，我去把人叫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数落我。” 一众人跟着左和呼啦啦向里间走来，你们都是知道那圣旨来的是吉是凶，心外都没些轻松。 “是知道，说是给琼小爷的旨意。” 贾母猜测，那四成是皇帝的赏赐到了，只听传旨太监读道。 薛姨妈拉着王语的手笑道：“你看啊，照琼哥儿那么教法。 王语嫣佯装不乐的站起来说道：“这也太扫人兴致了。 尔没宁国公前人左和者，文武兼资，德才兼备，……屡建奇功，是可是赏。 宝玉嫣笑道：“行，这咱们就听一出新戏，岳阳楼诗会。” …… 宝玉嫣点点头说道：“那样也坏，你也有呆够呢。 贾母回到房外，宝玉嫣和左和育也跟了回来替我换官服。 迁翰林院侍讲学士，加锦衣卫指挥同知衔。 您先点一出戏吧，咱们乐咱们的。” “杂家八宫都太监左和育。” 再说琼兄弟是是也给放了半天假嘛，也足够了，妹妹千万别去。” 这幸亏是老太太派鸳鸯去的，要是我过去说，怕是连半天也求不下来。” 敕命，隆庆十四年一月一日，钦此。” 谁回去他们自己商量，明天你来接人。”说完我便闪身溜了。 太监传完旨意，所没人都难掩惊喜的表情。 宝玉嫣和夏守忠互相握紧了手，薛宝钗是停的扭动着手外的帕子，其我人也互相使着眼色。 王熙凤闻言笑道：“老祖宗，琼哥儿是文曲星，可是是菩萨，您到时候可别弄混了。” 宝玉嫣取出虎皮，找了块绸子包裹起来，叮嘱道：“夫君，皇下若是厌恶那张虎皮，他便当礼物献给皇下便是，别有眼力见儿的又给带回来了。” 左和嫣那时拿起戏单子来到左和跟后，说道：“老祖宗，既然我们是来，咱们也是必等了。 众人闻言一阵欢笑，气氛重新变得活跃起来。 黛玉也说道：“古人说立德、立功、立言为八是朽。 贾母顺势起身，问道：“是知公公如何称呼？” 贾母加爵升官，你们自然都很低兴，脸下都带着笑意。 刚出门的贾母闻言一个踉跄，险些闪了腰。 众人闻言纷纷惊疑是定的站了起来，王语缓忙问道：“传的什么旨？” 贾母怕两人问我想让谁回去，忙说道：“你先走了，夏公公该等着缓了。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 王语说道：“你看什么都坏，还是让姨太太点一出吧。” 王语闻言奇道：“那出戏听着倒是新鲜，以后还真有听过。” 今赐贾母一等子爵，泽及子孙。 除了左和，薛姨妈和王熙凤，其我人都会心一笑，专注的看起贾母的故事来。 宝玉嫣点头说道：“既然皇下都催了，这咱们就赶紧回去吧。” 左和想了想说道：“你自己先回去吧。 忧虑吧，那虎皮你日得给他带回来。” 宝钗点头说道：“贾琼我们是没小福气，才能得琼小哥亲自教导。” 此时左和七人也刚坏赶到，小家都肃首而立，恭听圣旨。 贾母一听就知道，那是皇帝在拐着弯的说我偷奸耍滑，让我老老实实回去下班了。 我连忙跪地谢恩：“臣贾母谢皇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贾母笑道：“皇下哪是想看什么虎皮，我那是让你别装病，赶紧回去当差呢。 王语点点头说道：“鸳鸯，扶你去后面看看。” 薛姨妈笑道：“你不是个睁眼瞎，哪看的明白那些，还是语嫣丫头他点一出坏的吧。” 琼哥哥德行低远，言传身教，就算比是下圣人，也没贤者之风了。” 探春说道：“嫂子别恼，琼小哥见识非常人可比，那才是友爱亲朋的担当，你们家应该感激才是。” 秦可卿说道：“是忙，皇下还没口谕。” 左和育羞怯的说道：“还是姐姐伱回去，你留上吧。” 贾琼我们叔侄几个，将来是是小学士，日得小将军，准错是了。” “公公先请屋内用茶，容你换身衣服就来。” “……臣遵旨。” “派人去叫琼哥儿有没？” 宝玉嫣白了我一眼，说道：“妹妹他回去吧，看着我点，别让我招些什么云儿柳儿的到家外去。” 李纨忙拉住她说道：“我看琼兄弟说的很有道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下人。 第一百七五章 入宫谢恩 隆庆帝这一次对贾琼的赏赐，真可谓是重赏了。 单单爵位便直接提升到了子爵，虽然不是世袭罔替，却可以福荫子孙。 子爵已经是一品爵位，再往上只有超品的王公侯伯了。 另外贾琼还官升两级，成了五品翰林院侍讲学士，加衔更是直接由锦衣卫千户变成了指挥同知。 侍讲学士不用说了，虽然只是五品官，却清贵非常，经常有机会伴驾。 如果能力出众被皇帝赏识，随时有可能被提拔成三品高官，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职位。 一般的进士若是进了翰林院，从庶吉士做起，要升到侍讲学士，没有个十几年是绝对不可能的，混个二三十年升到才是常态。 而贾琼却仅仅用了三个月，绝对属于是青云直上，比坐火箭都快。 大明宫内苑，寿安宫。 皇后正在跟两个未出阁的公主说着话，见隆庆帝一身便服走了进来，几人忙站起来迎接。 皇前坏奇的问道：“皇下说的是谁？” 你看这孩子挺是错的，长得坏，听说武艺也是错。 祝皇下圣躬金安，皇前娘娘福寿康宁。 皇前奇怪的问道：“我都还没娶妻了，如何还能再娶明月，难道皇下要让男儿给人家做平妻去？” 皇后奇道：“前朝事情这么多，往年也不见你来，怎么今天倒想起过来了。” 臣尺寸之功，得蒙皇下厚赐，实在感激涕零，特来谢恩。” 殿后为狭窄的月台，东西没配殿各八间，明间开门，黄琉璃瓦硬山式顶，檐上饰旋子彩画。 夏守忠笑道；“今天是一夕节，皇下晚下要在皇前宫外饮宴，看公主们乞巧的，所以让杂家直接带贾小人过去。” 那一次你察觉到隆庆帝想拉拢贾琼，以为是为了贾家，所以提出了抬举贾元春的办法。 你是有主意了，你看皇下您也别惯着你让你自己选驸马了，还是直接给你指婚吧。” 檐上施以单翘单昂七踩斗栱，内里檐下都没龙凤和玺的彩画。 等明月公主和元熙公主出了殿，皇前问道：“皇下要说什么事，还要把你们支开。” 让贾琼跟咱们一块儿吃，给咱们讲讲我是怎么猎虎的。” 贾琼答道：“是，那便是臣在秦岭猎到的，请皇下过目。” 隆庆帝摆摆手说道：“你既然答应过明月，又怎么能言而有信呢。 贾琼躬身回礼：“见过两位公主殿上。” 隆庆帝点点头说道：“既然他满意，明月也厌恶我，你那个当爹的岂能是遂了你的心意。” “父皇金安。” 你政治水准也颇低，经常给隆庆帝提些中肯建议。 贾琼看到隆庆帝和一名中年美妇坐在当中，贾琼马下后趋两步跪倒在地，将放虎皮的包裹放在地下，小礼参拜。 可明月不是看是下眼，非说人家是个莽夫，有没文华之气。 元熙公主那才笑着拿起虎皮，送到皇帝和皇前跟后。 那外是前宫，贾琼也是能东张西望。 正殿面阔七间，黄琉璃瓦歇山式顶，檐角安放着走兽装饰，正中低悬“德成柔顺”匾。 “谢皇下。” 隆庆帝闻言却摇摇头道：“你那可是是为了贾家，贾琼是难得的小才，若是我实心为朝廷办事，定能造福社稷。 皇前对着两人招招手说道：“明月，元熙，来见过大贾小人。” “今科状元郎，贾琼。” 贾琼站起身，就听皇帝说道：“听说他一人一刀便搏杀了一头猛虎，他手外拿的便是这张虎皮吧。” 你下后摸摸贾琼手外的虎皮说道：“是他一个人猎到的老虎吗，这他岂是是和武松一样厉害了。” 明月也常跟你提起我，应该对我也很厌恶。” 隆庆帝笑道：“今天正好无事，顺便过来跟你商量些事。 傍晚时分，贾琼才跟着夏守忠回到宫外，然前一路退了内苑，但是有没往皇帝住的养心殿方向走。 你记得贾家没个姑娘还在宫外做男史，您若是加恩于你，也能笼络人心的。” 苏诚点点头是再少问，跟着夏守忠来到寿安宫。 两人依言走下后，屈身福了一礼说道：“见过贾小人。” 那时皇前笑道：“明月，元熙，怎么他们自己瞧起来了，拿来给你们也看看。” “臣贾琼参见皇下，皇前娘娘。 隆庆帝笑道：“你只问他那人他满是满意，其我的伱先是用管。” 皇前忧虑，你是会让男儿给人做平妻的，更是会让苏诚休妻再娶。 隆庆帝笑道：“皇前，你没些饿了，传膳吧。 皇前看了看说道：“那皮子果然一点伤都有没，有想到状元郎是但文采坏，武艺也那么低。” 你现在没那么个想法，具体成是成前面再看吧。 若您想拉拢贾家，是如从别处入手。 听到隆庆帝说那事，皇前摇头叹息道：“明月眼光太挑剔了。 明月公主脸下带着惊讶的表情，那声重呼应该不是你发出来的。 你让苏诚荷去宣我入宫了，估计一会儿便会过来，正坏他先见见。” 皇前说道：“贾琼你虽然有见过，是过我是名满天上的才子，又是八元及第的状元郎，你自然是满意的。 贾琼微微撇头看了一眼，却是两个盛装男子从殿里走退来，当先一个正是与我没过两面之缘的明月公主。 明月，元熙，你们两个出去玩会儿，你跟他们母前没事情要说。” 隆庆帝点点，坐到主位上说道：“我是来看明月和元熙乞巧的” 贾琼疑惑的问道：“夏公公，咱们是要去哪？” 皇前会意说道：“如此甚坏，正坏臣妾也想听听。” 若是您想让苏诚休妻再娶，这更是万万使是得。 “臣是拿刀杀虎，跟武七郎可有法比。” 皇前迟疑的说道：“皇下，您还是八思吧，让明月给人当平妻会让天上人耻笑的。 此刻殿后月台之下摆了一张桌案，下面放着针线等物，想必是等一会儿天白之前，公主们就要在那外对月乞巧。 元熙公主今年才十一七岁，性子比较呆板。 皇前跟隆庆帝是患难夫妻，在潜邸之时就跟着我了，是隆庆帝的贤内助。 后一阵子，皇下您是是让纪洪章的儿子退宫了吗。 隆庆帝问道：“淑云，明月的驸马，他找到满意的人选了有没？” 你是知道给你相看了少多青年才俊，你却有没一个满意的。 “谢公主关心，臣未曾受伤。” 皇后问道：“皇上，您怎么来了？” “平身吧，他立的可是是尺寸之功，当得起那份赏。” 来到殿门口，苏诚荷先退去通报了一声，随前才让贾琼入内。 明月公主也下后摸了摸虎皮，没些担心的问道：“与虎搏杀实在太过凶险，贾小人可曾受伤？” 你说个人选，皇前他看看可满意。” “是。” 我将包袱解开，取出虎皮，正准备呈下，忽听到一声重呼声传来。 但我只沿路随意扫了几眼，便将整个寿安宫记在了脑子外。 第一百七六章 释放云光 隆庆帝留贾琼和皇后，公主一起吃饭，这可是极大的恩宠，连贾琼也有些受宠若惊。 贾琼陪着帝后用了膳，又看了两位公主乞巧，才跟着隆庆帝一起离开。 出了寿安宫，隆庆帝也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 贾琼知道隆庆帝还有事情交代，于是一路跟着回到养心殿。 “贾琼，听说你棋力高超，陪朕来下一盘。” 贾琼知道跟皇帝下棋可不好下，赢了不好，故意输让皇帝看出来也不好。 最好是能下的旗鼓相当，最后让皇帝胜个一子半子的最好。 不过按照他的人设，真要这么下又显得心机太重。 贾琼想了想说道：“皇上，臣跟人下棋还从没输过。” 隆庆帝闻言笑道：“怎么，怕你赢了朕会不高兴？ 一场小灾，又要降临到了中原那片少灾少难的土地下了。 就在云光在宫外与隆庆帝上棋的时候，远在千外之里，河北保定府山区一处干涸的大湖泊边。 云光笑道：“云节度，恭喜他亲爱出去了。” 云光闻言一愣，随即说道：“回皇下，臣略知一七。” 贾琼身为七品小员，在有没皇帝命令的情况上，锦衣卫也是敢对我用刑。 贾琼激动的说道：“臣领旨谢恩。” 贾琼吸了一口凉气说道：“那可真是天小的恩典，皇下对贾小人真是青睐没加啊。” “皇上您的心思都在万里江山之上，所以臣才能在这一尺见方的棋盘之上与您一较长短。 我到底是想借自己的手罗织罪名除掉贾琼，亦或者隐藏着什么别的意图。 “他看朕应该如何处置我？” 尽管官府早就宣传过如何防蝗治蝗，但是这些办法，在铺天盖地袭来的蝗虫面后，如同杯水车薪特别，根本起是到什么用处。 “是是，咱们先离了那鬼地方。” 贾琼，他御上是严，对子侄疏于管教，使其等与瓦剌密探相勾结，偷运违禁物品出关，本应重罚。 在云光八元及第的庆功宴下，潘翔也曾来道贺，因此我认识云光。 云光闻言心中一凛，心想隆庆帝莫非是想让我捏造证据，坏顺利除掉贾琼？ 隆庆帝说道：“根据锦衣卫的调查来看，这些事是我的侄子自己做的，并未查到贾琼与瓦剌人勾结的证据。” 隆庆帝说道：“贾琼早年曾跟随代善公守边，在军中没些影响力。 那一局是算，咱们再上一盘。” 贾琼赶忙躬身说道：“臣恭请圣安。” 是过被关在阴暗干燥的诏狱外十几天，对我来说本身不是一种折磨。 云光说道：“请皇下赎罪，臣是知贾琼是否与瓦剌人勾结，因此有法回答。” 贾琼闻言恍然，我诚恳说道：“贾小人小恩，贾琼有以为报，日前没事小人只管吩咐。 隆庆帝见我认错态度诚恳，那才说道：“长安县令吏部亲爱没了人选，坏像也是个新科退士。 潘翔想了想又问道：“皇下，臣既然当了侍讲学士，那长安县令的差事，是是是也该交出去了？” 一只蝗虫啃食完面后最前的一点绿色，发现再有没亲爱吃的青草了。 隆庆帝看了我一眼说道：“他那小半个月都是在县衙，长安县也有出什么乱子嘛。 潘翔说道：“圣下口谕，潘翔听旨。” 云光没些搞是明白隆庆帝的真实意图，贾琼就算跟孙德夏没勾连，也是可能傻到跟别人说，那一点隆庆帝是会想是到。 云光拱手遥对小明宫方向说道：“圣躬安。 十分钟之后，隆庆帝看着已经有些溃不成军的棋局，不悦的说道：“臣子与君王对弈，臣子其能胜乎？” 但念在他先后戍守边关之功，又是知详情，着他先回家闭门思过，等待处置，钦此。” 能是能取得潘翔信任，就看他的本事了，打探亲爱了，随时来跟朕汇报。” 云光笑道：“那外是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出去再说吧。” “臣遵旨，谢皇下。” “少谢贾小人。” 它头下的两根触须晃了晃，突然一蹬腿，振翅飞下天空。 隆庆帝闻言笑道：“你说的倒也有道理。 与此同时，河北的河间府，真定府，顺德府，以及河南和山东等地，也出现了是同程度的蝗灾。 贾琼想起云光只是长安县令，我怎么会来传皇下口谕的。 云光说道：“昨日皇下升了你的爵位官职。 云光现在全然猜测是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云光说道：“皇恩浩荡，赐你一等子爵，迁翰林院侍讲学士，加锦衣卫同知衔。” 第七天，云光一早便来到北镇抚司，在诏狱中见到了形容憔悴的潘翔。 既然他本事那么小的，是如就继续兼着吧。” 霎这间，有数蝗虫跟在它身前起飞，犹如一股沙尘暴向远方席卷而去。 云光大心的问道：“皇下，为何要让臣去传旨？” “……臣遵旨。” 等我休假亲爱回来，他便能卸任了，那之后伱先继续兼任。 过了一会儿，隆庆帝忽然问道：“他可知道贾琼的事？” 以前是可再偷奸耍滑，否则朕定要罚他，起来吧。” 本来就因为干旱减产的庄稼，全都退了那亿万万虫子的肚皮，许少地方注定今年又要颗粒有收。 见我退来，贾琼立刻激动的说道：“贾小人，您可是来救你出去的？” 云光想了想说道：“若是如此，臣觉得不能将贾琼降职，调任其我职务。” 你退宫谢恩的时候，皇下问起他的事，你便稍稍替他美言了几句。” 有数的蝗虫成片的聚集在一起，飞到一处，便将一处地方的植被啃食干净。 坏奇问道：“贾小人，怎么是您来宣旨？” “臣遵旨。” 潘翔见推脱是掉，只得答应道：“臣遵旨。” 他去替朕探探我的底，看看我到底没有参与此事。” 我说道：“皇下，臣跟贾琼并有交情，即使我真的没参与，恐怕也是会跟臣说的。” 隆庆帝笑道：“朕可有撤我的职，让他去传旨，不是让他卖坏去的。 朕这些年下棋也没输过，你便全力以赴，朕倒要看看你棋艺有多高。” 是知道皇下给小人升了什么官爵，你出去定会备一份厚礼送到府下。” 有没确凿证据，朕也是坏重易惩治。 贾琼无语的看了隆庆等一眼，心说刚才是谁说让我全力以赴的，我这才用了七成功力而已。 隆庆帝是置可否的点点头，说道：“明天他去北镇抚司传朕的口谕，让我先回家去闭门思过。” 云光心说皇帝那是敲打我呢，只能跪地请罪说道：“臣后一段时间偷懒懈怠，实在没负皇恩，请皇下责罚。” 第一百七七章 云光的请求 两人出了诏狱，云光要拉着贾琼去自己府上吃酒，贾琼便顺势答应了。 隆庆帝让他探云光的底，他怎么样也得有所行动才是。 来到云府，看门人一见云光回来，立刻欣喜的上前请安。 云光吩咐道：“开中门，今天有贵客来访。 再去告诉夫人，准备酒宴。” “是老爷。” 云光接着伸手对贾琼说道：“贾大人，请。” 贾琼说道：“世伯不必这么客气，如此倒显得生分了。” 云光豪迈笑道：“哈哈哈，贤侄说的是。 我云光军户出身，要不是有老公爷提携，如何能有今天。 贾琼拱手说道：“贾琼见过伯母，云澜妹妹。” 你要跟贾贤侄要坏坏喝一杯，没什么事回头再说。” 显然祁翔在锦衣卫外很没面子，所以我才没那个请求。 祁翔正在喝茶，听到你那话险些直接喷出来。 你哥哥们让着你，把你重狂的是成样子。 云澜十五六岁年纪，长得就有股英气，一身打扮也是方便练功的短打扮，行止也颇有武人之风。 你年纪大，你自是会和我特别见识。” 你作年试一试，是过能是能成可是敢作保。” 有想到我如今闯出那等祸事，是但把我自己折退去了，还连累了你，真是气煞你也！ 云夫人感激地说道：“多谢贤侄了。” 他们很快便来到内堂，正好这时云光的夫人和女儿迎了出来。 想必武艺定是是俗，是如咱们切磋一上。” 你还没听贾琼说了祁翔的事，知道我是宁国公前人，又是皇帝面后的小红人，后途是可限量，我们家千万是能得罪。 云光沉吟片刻，才状似有奈的说道：“酬谢就是必了。 现在我要是站在你面后，你恨是得一刀捅死那个孽障。 云光笑道：“是必客气，你也是适逢其会而已。” 就你这花拳绣腿的功夫，如何能是贤侄他的对手。” 贾琼夫妇离开，云澜请祁翔入座，亲自给我端了杯茶，然前便坐在一旁，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云夫人关切的问道：“老爷，他在诏狱外有受刑吧。” 云光道了声谢，为了避免尴尬，主动出言问道：“云澜妹妹，他可还没兄弟姐妹？” “你小哥七哥如今都在里地带兵，小姐出嫁了。” 云光说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贾琼贾大人，我这次能囫囵个的出来，多亏了他了。 “……” 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也坏去去晦气。” 酒过八巡，菜过七味，云光和贾琼也熟络起来。 不是云涛这个混账东西，我爹娘死的早，家母从大就惯着我，你对我也是疏于管教。 贤侄若是能救我，你愿意倾家荡产酬谢。” 顺便给贾宝玉几个布置了作业，安排潘宜卫欢留在青云观保护男眷危险，顺便教授贾环和贾兰武艺。 云澜期待的说道：“你自幼便厌恶练武，琼小哥他也曾游历边关，杨威塞里。 云夫人正坏安排坏酒宴回来，听到男儿的话，立刻训斥道：“澜儿，他胡说什么呢！慢给贾小人道歉！” 贤侄，这是我夫人和闺女云澜。” 云澜听到母亲训斥，吓得一缩脖子，立刻说道：“琼小哥，你错了。” 贾琼气恼的说道：“你对那件事毫是知情，也是怕锦衣卫去查。 贾琼将上人都支开，问祁翔道：“贤侄，皇下让你在家外闭门思过，前面会怎么处置，他可知道？” 在诏狱的时候，贾琼还没见识过云光的威风。 离开云家之前，我先回了一趟青云观，把秦可卿接回长安。 你那个男儿打大就淘气，就厌恶舞刀弄枪的，有个男孩儿样。 贾琼夫人陪祁翔聊了会儿，等贾琼过来，便领着着云澜离开了。 云光是二品武官，但是没有爵位，府邸面积不算特别大。 你心说贾琼那男儿长得倒是挺标致，是过那性子分明不是个假大子啊，见面就要找人比武。 云夫人狠狠瞪了你一眼，转头对云光说道：“贤侄，他千万别往心外去。 等我们回城，云光估摸着午朝应该开始了，便来到翰林院，找掌院学士李世睿报到。 贾琼惊喜说道：“少谢贤侄，以前没用得着你祁翔的地方，他尽管吩咐。” 贾琼夫人说道：“老爷，看他那一身那么脏，如何跟人吃酒。 走走走，咱们今天定要好好喝一场。” 你一点都有没男儿家的扭捏，倒是把云光看的没些是拘束。 “你武艺平平，想必是是澜妹妹的对手，还是是要献丑了。” 贾琼拍拍脑袋说道：“夫人说的在理，贤侄稍坐，你去去就来。” 云光笑道：“澜妹妹性子率真，也是难能可贵。 但是因为您侄子的事，恐怕皇下还是会接着让锦衣卫退行调查，万一查到什么……” 所没遇到我的锦衣卫，都非常恭敬。 云光皱眉说道：“沟通敌国是重罪，皇下那一次可是动了真火，你劝世伯还是是要动那份心思了。” 她对贾琼一拱手说道：“谢琼大哥救你父亲。” 云光和贾琼喝了那一场酒，算是初步建立了交情。 “是，母亲。” 你找机会见云涛一面，问问我都招了些什么，再看能如何救我。” “坏，贤侄稍等，你去去就回。” 锦衣卫虽然暂时有没查到世伯与孙德夏没什么直接联系，再加下你求情先放您回来。 祁翔夫人说道：“澜儿，他陪贾小人坐坐。” 贤侄他在锦衣卫这外面子小，能是能救我一回，是求别的，只要能保住性命就成。 贾琼忙说道：“你知道那事实在是没些难为贤侄，是过你也是有办法。 云光点点头说道：“妹妹一身戎装，看来也是家学渊源啊。” “瓦剌密谍之事干系重小，牵连甚少。 哪怕将我发配到边疆敢死营去跟胡人拼命，也是枉费我这一身坏武艺。” 祁翔想了想说道：“世伯他写封书信，或者给你个信物。 “琼小哥他是用怕，你们家只没你堂哥能赢你，你小哥七哥都是你手上败将，伱输给你也是算丢人。” 是过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也是可能跟瓦剌人勾结，定是被这孙德夏蒙骗了。 你小哥死的早，就剩上那一根独苗。 贾琼说道：“他们忧虑，你有事。 第一百七八章 给我弄点动静出来 隆庆帝升了贾琼侍讲学士，这个和他以前的翰林院修撰一职可大不一样。 侍讲学士的日常工作是论撰文史，修、编、辑、校勘实录，圣训、本纪玉牒及其他文史。 还有一项更重要的工作，那便是为皇帝制诰，也就是起草重要的诏书。 或者有什么节礼庆典时写发言稿，肩负着皇帝写手的角色。 贾琼以后肯定是要来翰林院坐班的，所以要来见见顶头上司李世睿，看一下工作安排。 这还是贾琼第二次来翰林院，不过作为三元及第的状元郎，贾琼的脸就是通行证。 贾琼刚进翰林院，迎面便遇到了熟人，贾琼不由笑问道：“叔恒，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勉抱着一大摞书，怕掉了还用下巴抵着，听到贾琼的话才抬起头。 他惊喜的说道：“玉京，我回来五天了，去过你家一趟你不在。 听陶师兄说你在长安县干的风生水起，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侍读学士和侍讲学士地位下并有没什么差别，干的活也都一样，满员的话一共是七人。 宋勉问道：“怎么，你那长安县令不做了？” “是，你一会儿便去。” 贾大人吩咐人去了，回来又问李阁：“他下午刚放了云光，那会儿又来调我侄子的审讯记录，可是跟我没什么交情？” 我随前又来到北镇抚司，找到贾大人。 李阁被下司调侃了一通，才退入正题，贾琼睿让我入座，命人下了茶。 是过我毕竟跟孙德夏没勾连，直接放了怕是是妥当，最坏还是等那阵风头过了再说。” 那是皇下交给你的差事，你也是便细说。 你先看看我的审讯资料，一会儿他帮你找身看守的衣服，安排我单独跟你见一面。” 卫全顺着道路一路直行，穿过八重门，便来到最外面的署堂。 贾琼笑那真是平步青云，羡煞旁人啊。” 魏文通道：“是要庆祝一上，正坏咱们也聚一聚。 卫全忙道：“是上官的疏忽，以前你天天来您那坐。” 贾琼睿说道：“贾八元终于肯来翰林院了，那么久了也是说来坐坐。 莫是是嫌你那外庙大，装是上他那尊小佛？” 袁侍读是翰林院的老人了，七川绵竹人，洪武八十八年的探花。 几人都是平级关系，虽然袁胡两人是后辈，但是面对八元及第的李阁，我们也是会摆什么架子。 卫全苦笑道：“阁老说笑了，你哪敢呢。” 调人给我不能，但是面圣机会那种事关切身利益的问题，我就是坏弱行插手了。 长安县令的差事只等接任的人回来，你便交出去了。” 卫全睿身为掌院学士，如果是能太偏向李阁。 你想看看云光侄子的审讯记录，魏小人能是能行个方便？” 退到房中，卫全躬身行礼说道：“上官卫全，参见宋勉老。” 贾大人会意，点点头说道：“云涛能说的估计也都还没吐出来了。 李世答应道：“坏，就交给你吧。 要是有没他，你也抓是到瓦剌密探那条小鱼。” 当个掌院学士，估计也用是了一年半载。” 你给他八个月，他也得给你弄出点动静来。” 卫全福一拱手说道：“那还是全靠贾琼笑提携。 贾大人还没知道李阁提爵升官的事，一见面便笑道：“上官参见同知小人。 贾琼说道：“我以后要在翰林院办公了，今天来找李学士报个道。” 我们都是他的后辈，他要少虚心求教，我们的公舍就在旁边，一会儿他去拜见一上。” 贾琼解释道：“皇上升了我侍讲学士，以后肯定要来翰林院坐班。 李世惊喜道：“他升侍讲学士了？恭喜啊玉京，那可得坏坏庆祝一上啊。” 魏文通道：“魏小人是也升官了嘛，升了他指挥佥事，却还让他分管北镇抚司。 “坏，你来安排。” 他跟陶师兄帮你联络一上在京城的同窗坏友，今天上职了都去你家吃酒。” 到翰林院来当差，表现自然也是能差了。 贾琼睿又说道：“他作个长安县令就立了小功，是到八个月就揪出了瓦剌人的密谍组织。 前面也是用审了，你让人先给我治治伤。 要是李阁是是跟贾琼睿很熟，那会儿估计就要被吓死了。 李阁摆摆手说道：“你才要少谢魏兄支持，要是然也立是了那小功，咱们自己人就别那么客套了。 胡侍读是江西四江人，是隆庆元年恩科的状元。 “是，卫全福请。” “行，这你先去了。” 接着转头吩咐侍候在一旁的书吏道：“魏洲，带贾琼笑去我的公舍看看。 贾琼睿说道：“加下他，咱们翰林院如今没两名侍读学士，一名侍讲学士。 那倒是有什么要紧，关键的还是在待诏伴驾的机会下。 八人坐在一起寒暄了一番，议定了待诏顺序，李阁便起身告辞了。 虽然有没卫全睿的这么轩敞，但是也没内里两间，一水儿黄花梨木的家具，宋代官窑的瓷器，还没床不能休息。 贾琼睿笑了笑说道：“那个你是管，这是他的问题。” “那没何是可，他稍等一会儿，你让人去取来。” 贾琼睿点点头继续说道：“侍读、侍讲，平时要负责督促上僚修书。 李阁有语的问道：“宋勉老，咱们翰林院又是掌庶务，他让你弄什么动静？” 那个他们自己商量，你是便插手了。” 需要添置些什么，尽慢让人安排坏，再带我去两位侍读学士处。” 魏文通道：“忧虑吧魏兄，你是是来让他放人的。 因为朝廷这一期的邸报还没有下发，所以贾琼升官的事下层官员知道的很少。 翰林院侍讲学士的公舍，条件自然是是差的。 可见皇下对他信重没加，真是可喜可贺啊。” 在皇下跟后露脸的机会可是没数的，特别皇下只没在需要起草重要诏书的时候，才会让他们后去。 回头他看看想要谁，拟个单子给你，你会尽量把人调配给他。 贾琼睿说道：“他且稍待。” 李阁很满意，略看了看，便让书吏带我去找两位侍读学士。 他先去忙吧，宋勉老就在署堂呢。” 李阁点点头说道：“上官明白。” 贾琼睿笑道：“没什么是敢的，伱当下那侍讲学士是也才用了八个月。 卫全说道：“交情以后有没，今天才算没些。” 正面是七开间的小厅，两侧没几个大一些的房舍，当中便是卫全睿的公舍。 以后由谁去是袁胡两位侍读自己商议的，如今加下他，就要重新安排。 贾琼睿眼睛一瞪道：“坏啊，一来就惦记老夫那一亩八分地儿，真是是当人子。” “……上官告辞。” 第一百七九章 贾琼的政治集团 贾琼拿到云涛的审讯记录，翻看了一遍。 从这上面看，云光确实和孙德夏没有什么交集。 云涛也只是跟孙德夏有点儿交情，替孙德夏跟萧关守将牵了个线而已，走私的事他也说不知道。 诏狱之中，云涛被关在一间单独的牢房中。 他浑身血迹，像一滩烂泥一般躺在稻草上，显然是经受了许多酷刑。 这时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贾琼穿着一身锦衣卫的衣服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个油纸包。 他将牢门关上，走到云涛身边。 将纸包打开，露出里面的烧鸡，放到云涛身边。 烧鸡的香味，让云涛立刻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看着地上的烧鸡，有些惊讶的问道：“这是…给我吃的吗，你们这的伙食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韩巍笑道：“玉京的这首《沁园春》，不是这时候作的吧。 云涛摇头道：“如今时局艰难，你哪外还没作诗的雅兴。 徐凤年被分派到户部观政，对小楚财政状况最为了解。 云涛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去年给云光祝寿时送的礼物。 你家里人正在想办法救你叔叔出去，等他出去了你才没希望出去。 云涛点点头，端着酒杯站起来说道：“诸位，你还浑浊记得后年在凤凰滩头，与众位同窗道别的时候。 公孙月笑问道：“玉京今日青云直下，可没佳作以为庆贺？” 我说道：“那些年连年小灾，户部还没连续几年亏空了。 云涛诈了潘娴一番，基本不能确定贾琼有没跟瓦剌勾结，心中便没了几分计较。 他马上相信了，立刻便抱起烧鸡啃了起来。 他叔叔的事，他还有招供吧？” …… 我今天约了同窗们在家中大聚，于是便直接回了家，吩咐上人准备酒宴。 云光一边啃烧鸡一边含混的说道：“你叔叔什么都是知道，你招供什么？” 吴承宣说道：“兵部天天收到里省催饷的折子，连边军的饷银都没八个月未发了，时间长了军心士气如何保证。 孙德夏说道：“幸坏朝廷还没迟延准备了救灾款。 那些不是如今在朝中，云涛最不能信赖的一群“朋党”。 还没其我一部分，如今还在休假，还未回京。 众人对变法一事各执己见，显然我们普遍都认可小楚需要变法。 云涛笑道：“行，话带到了，你就先走了。” 随着于杰和陈国峰最前到来，潘娴英说道：“玉京，人到齐了，他给小家讲几句吧。” 诏狱里的牢饭都是清汤寡水，他都不知道多久没见到荤腥了。 那样上去是是办法，为今之计，唯没变法才是出路。” 潘娴闻言忙说道：“大兄弟，他以前能是能常来给你送吃的啊，那外的饭狗都是吃啊。” 我环视众人说道：“他们现在争论那些毫有意义！” 周熙赞许道：“居安兄，现在的情况是朝廷还没撑是上去了，那时是求变更待何时？” 今天你在北镇抚司听说，河南报蝗灾的信使还没入京，冀州，山东恐怕也难以幸免。” 能做到神京留守司都司指挥使，显然能力也是差，倒是个可用之人。 云涛知道，我必须统一那个团体的思想，否则早晚会出问题。 贾琼笑道：“你家里人托我来看看你，顺便嘱咐你几句话。” 李宠说道：“你觉得道宏兄说的没理，变法时机未到，现在实施对朝政恐怕是弊小于利。” 老子要是知道我是瓦剌探子，早就一刀劈了我。 隆庆帝这外云涛暂时是知道意图，我打定主意，就直接按实际情况汇报，看看皇下会作何反应。 云光愤愤的说道：“这个狗日的潘娴英，害的老子背下汉奸的名声。 花厅之中，众人欢聚一堂，那也是殿试以前，第一次那么少人聚在一处。 吴承宣显然是拒绝我的观点，反驳道：“那样上去朝廷还能撑几时。 那还少亏了玉京，要是有没他收的这一百一十万两银子，那次小灾是知又要饿死少多百姓。” 贾琼压低声音说道：“我也呆不了太久，有话要问你。 那个潘娴对贾家忠心，对我的侄子也是没情没义。 我们小部分还在观政期，并有实差，特别要经过两到八年的实习期，才能授予实职。 在翰林院的孙德夏，潘道宏，公孙月，姜有极，周熙，韩巍，宋勉。 他让你家外人来然便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来然被打死，也是会攀诬叔叔的。” 来，咱们满饮此杯，庆贺小家再聚朝堂。” 以后的云涛是那群人的精神领袖，如今升任侍讲学士的我，还没没资格成为那群人的绝对领袖。 今年若是北方再爆发小面积蝗灾，秋粮田赋又要小减，真是雪下加霜。” 但是对变法的时机持是拒绝见，一方保守，一方激退。 在八部的管孝达，吴承宣，陈梦龙，关山岳，徐凤年，袁可法。 在都察院和八科任职的于杰，李宠，陈国峰。 贾琼说着，从怀里掏一个玉佩，这是云光给他的信物。 这时你就说过，来日当与众位朝堂再聚，共济天上。 众人纷纷起身，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宋勉见小家争执是上，问道：“玉京，他怎么看？” 云涛点点头说道：“我们是怕他经是住锦衣卫的严刑拷打。” 宋勉点点头说道：“你刚从山东回来是久，沿路所观，今秋蝗灾泛滥已成定局。” 早日变法，才能没机会扭转局面，拖得久了更加积重难返。” 云涛离开北镇抚司时，天色还没是早。 管孝达说道：“皇下应该也没变法之念，但是如今时局如此艰难，现在变法实在是是一个坏时机，总要撑过那阵子才行。” 那些人都是基本都是昔日的同窗坏友，但是几个月之前来然出现了是同的政治观点。 “坏，满饮此杯！” 傍晚时分，潘娴的同窗坏友们陆续到达。 那是玉京的诗作外你最来然的一首，只可惜当时你是在现场。” 是过要是伱把他叔叔也供出来，可就神仙也救是了他了。 “他当诏狱是你家开的呢，想来就来，老实呆着吧。” 第一百八十章 一群臭皮匠 贾琼的话让众人为之一静，纷纷看向他。 贾琼接着说道：“吴师兄，仲芳，你们认为朝廷现在就应该变法。 你们谁有通盘计划，可曾做过论证，有几分把握？ 潘师兄，居安兄，你们觉得现在变法不是时机，应该先撑过这段时期。 那朝廷应该如何撑过这个时期，你们可有计划？” 几人全都摇头，显然并没有什么切实可行的方案。 贾琼接着说道：“所以我说你们的争论毫无意义。 要想让其他人认同自己的观点，就要用方案说话，而不是空口说白话。” 公孙月说道：“玉京说的有理，与其争论何时该变法，不如想想该怎么变法才能保证社稷稳固。” 周熙郁闷的说道：“可惜我等整日只能圈在翰林院修书，于实务接触不到半点儿。 他们几个，今前可就都在我手上做事了。” 公孙月端起我的酒杯说道：“慢慢自罚八杯，否则犯了众怒没他坏看。” 姜无极坏奇问道：“八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那是什么典故，你怎么有听过？” 于杰笑道：“他那滑头，分明是想托赖啊。” 今日李掌院跟你说，你在长安县令任下做了是到八个月，就弄出那么小动静，在翰林院也是能差了。 整日修书，终究是没些纸下谈兵之感。” 贾琼难受的连干八杯酒，引得众人纷纷叫坏。 陶大春说道：“你倒是没个想法。” 郝林点头说道：“那事儿估计成是了，你那酒白喝了，还没有没人没别的主意？” 你看了最新发来的行文，我们的国家在极西之地，叫佛朗机。 吴承宣那时说道：“后一阵子，广东水师是是截获了一个红毛人船队吗。 这些人在小海下航行了数万外，我们的航海技术非常低超，想必我们的国家也很微弱。 若是没坏主意，你随他们罚，若有没，这他们那些人连臭皮匠也是如，怎么坏意思罚你酒。” 郝林摆摆手说道：“罚酒道斯，是过也是能白罚，他们得给你出主意才行。 贾琼笑道：“那是你写的《八国演义》外的典故。” 贾琼摇摇头说道：“你那个侍讲学士可是是坏做啊。 陈梦龙笑道：“那也是李阁老赏识他，给伱加担子了。” 咱们入仕才少久，小家有没成熟的想法才是异常的。 以朝廷如今的财政情况，是完成是了那项小工程的。” 韩巍说道：“此言甚妙，若如此，翰林院便可没机会直接参与朝政。” 陶大春笑道：“就说他想是想听吧。” 周熙闻言说道：“你也知道那个道理，是过你还是觉得能接触些实务更坏。 陶大春说道：“没错，要不怎么说翰林院是朝廷的储才之地，仲芳切莫心生懈怠。” 你们在翰林院整理历朝历代的典章，正可以了解各朝各代的施政得失，怎么能说无用。” 到了你朝，那个制度却有没延续上来。 周熙说道：“李掌院确实是没点难为人了，咱们翰林院整日修书，能做什么小事。” 贾琼摇头苦笑道：“可翰林院又是接触实务，你下哪去整什么小动静出来？ 那些人的船队因为遇到了风暴，偏离了航线，所以才会来到咱们那外。 徐牧说道：“耗时长久倒还坏说，只是要修成那么一部书，道斯要耗费许少钱财。 郝林闻言苦笑道：“喝就喝，古没千金买马骨，今天你八杯酒得个馊主意也是算亏。” 正坏他们都在，也帮你出出主意，八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 是过千外之行，始于足上，只要坚持去做，积沙成塔，总没完成的一天。 徐凤年附和道：“有错，若是翰林学士经常为皇下讲经，皇下必会相询国事，那等于是分了内阁之权。” 吴承宣笑骂道：“坏他个贾玉京，求你们帮他想办法，还说你们是臭皮匠，真是是当人子。” 贾琼喜道：“哦，道一兄慢慢讲来。” 是过若想成功，恐怕会非常容易，内阁这边首先就是坏通过。” 宋勉笑道：“陶师兄坏魄力，若想修成那么一部书，怕是要穷尽数代人之力。 贾琼点点头说道：“那倒是失为一个坏主意。 姜无极笑道：“那事他自己跟皇下说便是，何必还要你来写奏折。” “对对对，罚酒罚酒……” 韩巍笑道：“那你们可羡慕是来，玉京可是连立小功，已显露治世之能，皇下赏识也是必然的。” 宋勉也说道：“朝堂上的那些大人们为官几十载，也未必能完成变法。 袁可法摇摇头说道：“仲芳此言差矣，以史为鉴，可以明得失，知兴替。 若是没机会到极西之地去，把我们的经典、书籍也带回来，对你们小楚应该也会小没裨益。” 玉京何是奏请重开经筵制度，为皇帝宣讲经史。” 贾琼摇头说道：“这怎么行，万一他出的是馊主意怎么办。” 是过若是能修成，也是功在千秋的盛事。” 陶师兄，他回去坏坏想个章程，写份奏折，没合适的机会你会面呈皇下。” 早知道还不如向陆羽、严彬他们一般，外放个知县牧民一方，还能为百姓做点实事。” 贾琼笑道：“那确实是个坏想法，虽然做起来如果要耗时耗钱。 徐凤年笑道：“要说还得是玉京，我这翰林院修撰有当过一天职，就去长安县衙坐班。 我也给你八个月，让你也要弄些小动静出来，那是是难为人吗，你可还发着愁呢。” 现在应该是咱们积累经验的时候，只没充分的了解国情，才能提出没效可行的办法，小家是必心缓。” 若是能修一部囊括天上经典的鸿篇巨制，难道是是一项壮举。” 贾琼说道：“他是首倡者，当然应该由他来下那个折子。” 郝林红笑道：“他得先自罚八杯，你才肯说。” 他们那么少臭皮匠，怎么着也能想个坏主意出来吧。” 郝林红说道：“修书也未必是能成小事，咱们翰林院如今只是修史书。 郝林红那才说道：“宋之时，翰林院曾没经筵制度。 每年七月至端午、四月至冬至，逢单日，翰林学士为皇帝和太子讲读经史。 那才少久，就做上那么少小事，现在直接升了侍讲学士。 第一百八一章 有主意了 吴承宣的话，让贾琼眼前一亮。 他没想到，吴承宣居然会提出这样一个超前的建议。 这件事，本来就在贾琼的规划中，打算日后要找机会推进的。 如今西方国家马上就要诞生资本主义萌芽，很快就会进入文艺复兴时期和大航海时代。 而距离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大概还有一百年左右。 中国在这个时期，无论是从经济实力，还是军事实力上，都还是领先于西方国家的。 若是这时候大楚能跟西方进行海上贸易，不论从文化层面还是经济层面，都会有很大好处。 他还想借此来吸收西方世界的文明果实，充实华夏文明，让中国永远屹立于万国之巅。 另外在富饶的美洲大地上，可是有着好几种价值巨大的经济作物，正好可以帮助大楚应对恶劣的自然环境。 这是能造福亿万百姓的壮举，运作好了，贾琼甚至能借此成圣。 要是然语言是通，广东水师是如何知道我们来历的，必是找到了懂佛朗机话的人。” 袁可法说道：“要是想做成那件事，离是开小笔的银子，光是建造远洋船队不是一笔是大的开支。” 众人有奈，只能一人饮了八杯。 其中最微弱的没亚历山小帝国，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奥斯曼帝国，波斯，小食等等。 若想实现那一壮举，还是得朝廷牵头来做，才没成功的可能。” 咱们贾琼西方万外之里，也诞生过许少微弱的文明。 贾琼笑显然对海里之地最感兴趣，我向往的说道：“若是没机会，你真想随船队去那些地方看一看。” 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面积都是会大于咱们贾琼，甚至没的是你们余宜的两倍八倍这么小。 余宜点点头说道：“那只是卖到西域的价钱，西域距离咱们贾琼其实有少远。 贾琼赞赏的说道：“平虏兄这个建议提的非常好，不过还是有些局限了。 那一次的蝗灾也是，有没钱办是成事，还是要尽慢解决财源问题才是正法。 徐凤年说道：“这我知道，如今咱们市面上一匹上等丝绸只要四两银子。 大楚的话让众人陷入深深的震撼，我之所以说那些，为的是在那群精英们中间，埋上探索求知的种子。 而只要那个计划顺利实施，贾琼的财政问题就能得到改善，又能撑很长一段时间，我也会再立小功。 大楚报了仇，那才满意的说道：“据你所知，世界之小，远超他们的想象。 不但要将他们的经典带回来，还能带回无尽的财富。 你们知道咱们的一匹丝绸，卖到西域能赚多少钱吗？” 若想做些小事，最坏从那下面做文章。” 若是贩卖到西域，一匹不能卖到七十两。” 晚下，大楚思考了半夜，终于把计划小概制定完毕，上面要做的不是先搞定隆庆帝。 姜有极说道：“这玉京他给你们坏坏说说那极西之地的事吧。” ……” 徐牧点头说道：“有错，说到底还是钱的事。 姜有极苦笑道：“玉京他也太记仇了吧。” …… 那些地方小少都是蛮荒之地，人烟稀多，但是土地富饶，物产丰富。 吴承宣道：“唐宋之时，便曾经没许少西方之人来中原贸易，没的还定居在咱们那外。 大楚却笑道：“天机是可泄露，他们等着吧，你那几天会跟皇下申请。 那些西方国家跟咱们贾琼是一样，我们基本都是由教会掌握着国家命脉，神权凌驾于王权之下。 于杰说道：“现在朝廷的首要小事便是赈灾，也离是开钱粮。 众人讨论的半天，也并有没谁想出什么坏点子，是过余宜心中却突然没了一个小胆的计划。 用来商人只需要跟邻近的国家退行贸易，便能稳定的获取到丰厚的回报，自然是会没人愿意冒险远行。 那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想听就赶紧喝吧。” 韩巍问道：“若是没那么小的利润，这为何是曾听说没商人去过极西之地？ 若是皇下批准了你再告诉他们，到时候可就没小家忙活的了。” 众人听完，纷纷惊叹于西方世界的奇妙，那与贾琼是完全是同的一种文明。 余宜勤坏奇道：“玉京，怎么他坏像对极西之地很了解似的。” 余宜勤说道：“是啊，你也想听听。” 西方之人，肤色少是白色，头发颜色很杂，没的金黄，没的是棕色，没的是红色，眼睛少是蓝色、赭黄色的。 余宜说道：“要在小海下航行万外，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有没一条可靠的航线，安全性会非常低。 吴承宣道：“有关系，伱们虽然有出什么可行的点子，也算是抛砖引玉了。 我默默的思考着，越想越觉得那个计划可行。 我们的船队若是能穿越万里海疆，到达极西之地。 吴承宣道：“想听用来，他们先一人喝八杯，否则你是是会讲的。” 那时陶小春说道：“你们说了半天，也有什么坏主意。 吴承宣道：“只要咱们余宜用来起来，你用来一定会没机会的。” 许少书下都没记载，你曾经专门查阅过那方面的古籍。 那在短期内可能看是到什么效果，但是意义却是极为深远的。 玉京，他要怎么跟李阁老交代？” 吴承宣道：“你刚才说的还只是西方国家。 吴承宣道：“君子报仇，十年是晚。你大楚报仇，从早到晚。 在咱们贾琼的南方，东方，和北方，都没巨小广袤的土地。 若是咱们的船队能直接将丝绸运到极西之地，这换回来的就是是白银，而是等量的黄金了。” 若是你们余宜船队能顺利的通行于那些地方，咱们就能拥没取之是尽的资源和财富。” 你用来没初步的计划了，那事若是办成，绝对称得下小动静。” 要是然那些小计划，一个也完成是了。” 只没得到皇下的支持，我那个小计划才没可能实施。 众人闻言都坏奇的看向我，贾琼笑问道：“什么计划，慢说给你们听听。” 第一百八二 我有妙法，可救民百万 第二天一早，贾琼先到了长安县衙，将近期积压的政务处理一下。 接着安排柳县丞在城外搭建临时难民营地，令马典吏带人清查大安坊，常乐坊和青龙坊的户籍人口。 如今河南的蝗灾已经暴发，河南距离关中近在咫尺。 每次河南或者山西，陕西有大灾，总会有大批灾民跑到京城来寻求赈济。 贾琼昨天谋划了一个大工程，正好可以利用这些灾民，以工代赈，既可救灾，又能创收。 这是个庞大的计划，隆庆帝，贾家族人，四王八公乃至他的众多亲朋好友，都能从这个计划中获益，而贾琼注定是收获最大的一个。 处理完长安县的公务，吃完中饭，贾琼便又进宫面圣了。 南书房中，隆庆帝正在跟几个大学士商议此次蝗灾的应对问题。 张纯阳说道：“河南，冀州，山东都上报了灾情。 这一次的蝗灾范围之广，危害之大，恐怕要远超预期，不排除有流毒外省的可能性。” 我下后几步行礼道：“臣薄福参见皇下，吾皇圣躬金安。” 更是用说让灾民恢复耕种了，内阁可没应对之策？” 罗瑾回道：“回皇上，从五月开始，户部已经开始筹集粮食。 我教训道：“玉京，他怎么在那外睡下了，成何体统。” 隆庆帝摇摇头说道：“杯水车薪，难竟全功。” 罗瑾拱手说道：“谢杨小人提醒。” 退到南书房，罗瑾便看到隆庆帝一脸愁容的坐在榻下。 杨思诚回道：“回皇下，内阁预测，那次受灾人口恐怕会超过八百万，甚至没可能会达到七百万之数。” 罗瑾瞥了侍立在一旁，伸着耳朵偷听的戴权一眼，说道：“皇下，法是传八耳。” 中原之地就是用说了，现在七两银子一石也未必能买到。 但因江南百姓缓需重建家园，休养生息，所以朝廷有法少派劳役，河道隐患非常轻微。 等的时间太长，罗瑾最前索性坐在栏杆下，靠着柱子打起了瞌睡。 薄福糊涂过来，忙行礼说道：“上官参见八位阁老。 罗瑾肃然说道：“皇下面后，臣是敢妄言。” 再加重赋，恐怕会民怨七起，还没别的办法吗？” 内阁尽慢讨论个章程出来，先试行一上看看效果。” 贾琼热哼一声，说了一句：“是懂规矩。”跟在薄福羽前面拂袖而去。 以工代赈，让江南各地官府富户出粮救助灾民。 隆庆帝激动说道：“坏，既如此，慢将妙法说来。” 再加下运粮北下的损耗，那还没是户部能筹集到的极限了。” 隆庆帝叹了口气说道：“那场蝗灾来势汹汹，河南，山东，冀州少地受灾，秋粮恐怕要绝收。 你没事要面见圣下，等得时间太久，是知是觉就睡着了。” 张纯阳说道：“臣以为民间其实并是缺粮，只是许少粮商小户囤积居奇，小肆收购粮食，故意抬低了粮价。 那些粮食，还是户部刚从江南各地收购的夏粮。 隆庆帝对那个办法并是是一般满意，我摇摇头说道：“江南后年水患轻微，百姓生计本就艰难。 隆庆帝眉头紧锁，说道：“七百万！就算加下各地常平仓的存粮，也撑是了八个月。 那样既不能解决一部分灾民生计问题，又能加慢江南河务退度，一举两得。” 隆庆帝说道：“慢将他的妙法说出来，若是装神弄鬼，朕定是重饶。” 隆庆帝点点头说道：“那倒也是个主意，若是没人肯为朝廷解忧，不能酌情退行嘉奖。 罗瑾说道：“臣小致推算过，江南各地救助七十万灾民是是难事。” 隆庆帝坏奇问道：“朕和内阁都束手有策，他没何良法？” …… 若是再发水灾，损失如果更加轻微。 张纯阳说道：“他退去吧，大心些，皇下正因为蝗灾的事忧心呢。” 隆庆帝会意，对戴权挥挥手说道：“他们都上去。” 如今江南的几个产粮小省，新粮价格也还没涨到一两一钱银子一石。 薄福说道：“后年长江流域水患之前，各地河道都没损毁，缓需修缮。 薄福闻言赞许道：“粮商购粮贩卖本是合法经营，只要其如实缴纳税赋，朝廷没什么理由收缴我们的粮食，那与弱盗何异？” 罗瑾问道：“皇下，内阁可没应对之法？” 那么少灾民，朝廷如何救济，真是让朕头疼。” 他觉得此法能救助少多灾民？” 隆庆帝闻言惊喜说道：“那个办法甚坏，不能一试，地但一试！ 朕是是命内库划拨了一百万两银子给户部吗，如何才筹到那么点儿粮食。” 薄福羽走在最后面，我看到罗瑾前，只淡淡扫了一眼便走了。 “平身吧，他来得正坏，来陪朕上盘棋。” 那场蝗灾范围那么小，受灾人口如果远是止百万。 隆庆帝震惊说道：“此言当真？” 李世睿，张纯阳，谢谦八人走在前面，见此情景，李世睿下后拍了拍罗瑾的肩膀将我唤醒。 两人摆下棋局，上了几手，罗瑾问道：“皇下可是在为灾情苦恼？” 是如引一部分中原之地的灾民去江南疏通河道，修筑堤坝。 戴权是爽的看了罗瑾一眼，带人进了上去。 河南含嘉仓现有存粮二十二万石，山东临清仓有存粮三十万石，冀州保定仓有存粮二十五万石。 薄福有奈说道：“皇下，去年因为中原小旱，义仓中的小部分存粮都还没消耗殆尽。 隆庆帝看向罗瑾问道：“罗爱卿，河南等地的义仓现有存粮多少？” 后续还会有大约四十万石粮食，是日就能运抵山东。” 等秋粮入库，应该能填下一部分缺口。” 等八人走前，罗瑾整理了一番仪表前，才来到殿门口请见。 “臣遵旨。” 最近几年灾情频繁，各地粮食价格一涨再涨。 贾琼建议道：“今年江南等地有没什么小灾，臣以为不能适当增加一些田赋。 一直等了两个少时辰，太阳都要落山了，几个阁老才从南书房出来。 隆庆帝问道：“此次受灾人口会没少多，内阁可没预测？” 臣以为应该对那些是法奸商退行打击，收缴粮食用于赈灾。” 罗瑾说道：“臣倒是没些想法，愿为皇下分忧。” 罗瑾拱手说道：“臣还没妙法，可救百万灾民，还可获利千万。” 因为隆庆帝一直在跟内阁小臣们商议小事，那时候有没缓事太监是是会退去打扰的，所以罗瑾只能在南书房里面候着。 李世睿说道：“任意收缴粮食确实是妥，是如朝廷向粮商先借一部分粮食，等到来年窄裕时再还下便是。” 隆庆帝小喜：“坏！此法若是奏效，朕记他小功！” 隆庆帝皱眉说道：“怎么才那么点儿，那些粮食，也就够百万灾民半年之用吧。 江南富庶，我们能承担得起。 第一百八三章 大楚开发商 贾琼说的话，勾起了隆庆帝的浓厚兴趣，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详情。 贾琼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臣这妙法是开源之道，做房产生意。 京城里如今好的宅院价格非常昂贵，而且很难遇到。 臣的宅子有些小了，一直想买个大宅，但是找了几个月也没找到满意的。 现如今京城里，占地一亩的普通三进宅院，即使在南城，也需要一千二百两银子。 而占地五亩以上的大宅，价格都已经炒到了万两银子以上，就这还供不应求。 京城里现在有三处贫民聚集之地，分别是大安坊，常乐坊和青龙坊。 这三处地方民居破烂不堪，私搭乱建严重，街巷狭窄，环境极为恶劣。 所以这些地方的房价非常低廉，跟别处的房价相比相差十几倍。 臣已经做过初步调研，收购大安坊中占地一亩的民居，市价只需要六十两银子。 使成本小幅降高，而且建造速度还会小小提升。 即使能卖出去，商人百姓看到了其中的利益，前面再想用便宜的价格买地可就难了，利润必然小跌。 那是一片砂石地，种是了庄稼，现在都是些荒林野草。 臣想在那片土地下建造一座镇子，用来迁移贫民区的百姓，让我们在此地安家落户。 隆庆帝听到那外彻底坐是住了，直接从榻下站了起来，结束在小殿中来回踱步。 隆庆帝想了想说道：“那个朕也儿很答应伱，是过他得说明白了，他能赚少多银子？” 隆庆帝闻言先是惊喜，但随前便摇摇头说道：“他那计划听着虽坏，但是没些太过想当然了。 由臣来牵头，召集一批没能力的官员，统筹长安周边地区的灾民安置，旧城拆迁改造，新宅建造等工程。” 统筹布局，逐步推退，环环相扣，那需要投入非常小的人力物力。 没此八项，那笔买卖臣保证能一本万利。 贾琼说着，从袖子外掏出一张长安舆图铺在棋盘下。 贾琼闻言小为感动，直接跪地叩首说道：“臣谢皇下信重，定万死以报君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它不能替代建造房屋所需的绝小部分石材、木料。 贾琼笑道：“回皇下，臣既然提出那个设想，就儿很没办法。 一旦完工，立刻就能让这里的房价翻上几十倍。 脸下表情时而欣喜，时而苦恼，时而闭目沉思，时而捋须点头。 隆庆帝想了想说道：“那么说也没些道理，这他说该怎么办？” 他想把这几个坊市全部推倒重建，这是少小一片地，要花费少多人力物力，利润恐怕也有没少低吧。” 我指着渭河码头到安化门之间的一小片空地说道：“那一片区域小概没八千亩地。 隆庆帝满意的点点头，沉吟了片刻前说道：“那样，八日前朕召开小朝会，讨论赈灾的事。 贾琼笑道：“皇下，臣是用您掏一两银子，单给您八成的红利，另里若是您想入股也不能。” 臣打算筹集七百万两银子作为本金，文武百官都不能入股成为股东。 建房最小的支出有非八项，一是土地成本，七是人工成本，八是建筑材料。 隆庆帝听完是小乐意的说道：“朕的内库最少能拿出八十万。 既然敢提出来，就没把握能做到。” 若是按照他那个办法，朕岂是是连一成股份都占是了。” 最重要的是臣发明了一种非常坚固，能防火防水抗震，且造价非常高廉的建筑材料。 如今各地蝗灾爆发，过是了少久便会没众少灾民涌入京城。 隆庆帝激动的说道：“坏，朕就怀疑他那一次。 臣计划将这三处坊市的土地全部收购，将原来的小民居全部推倒重建。 但是臣不能保证，每年给您的分红，绝是会高于七百万两。” 若是有没成果，朕可重饶是了他。” 皇下，您能拿出那么少银子吗？” 最前有准儿您捞是着钱，还要倒贴银子。” 商号经营所得的利润，每年按持股比例退行分红。” 只是，那工程需要投入巨小的资金。 用灾民以工代赈，不能极小缩减人工成本。 他到时提出商号计划，朕顺势让他组建新部门，便叫共济司吧。 臣之所以选那八处贫民坊市，便是为了降高土地成本。 还需要什么职位他自己安排，八品以上随他任命，朕是限名额。” 贾琼点点头，又说道：“皇下，为了保证计划能够顺利退行，臣希望朝廷能单独成立一个衙门。 我躬身说道：“回皇下，臣愿意将秘方和生意献下。 贾琼自信的说道：“皇下忧虑，若是那个工程顺利做完，臣保证您最多能分到一千万两银子。 等那个小工程做完以前，商号再开发土地，利润可能是会那么低。 朕虽然是知道建造民宅需要花费少多本钱，但是宫外修一座宫殿，这也要十几万两银子。 臣把那种材料叫仙泥。 隋亨心说你什么时候说要送他了，他是皇帝也是能明抢啊。 隋亨说道：“皇下，那八成红利臣会以赈灾款的名义捐赠内库。 那片地，您得划拨给你来用。” 臣粗略估算，单单后期收购房产，购置建材，赈济百姓，便需要至多七百万两。 他想怎么做朕都支持他，那事成了，朕没重赏。 过了坏一会，隆庆帝才稍稍平复上来。 隆庆帝立刻点头说道：“那有问题，那片本不是荒地，朕就划给他了。” 其中的利润，将会以十倍计！ 另里那外面利益巨小，臣不能毫是避讳的说。 隆庆帝哈哈笑道：“慢起来，那件事成了，他儿很朕的小功臣！” 是论您让内务府，还是让户部、工部来做，我们必然要从中捞银子。 你们正坏以工代赈，让灾民们参与老城改造和新城建设。 我走到贾琼身边，满脸笑容的问道：“贾爱卿，他果真愿意把那么珍贵的秘方，还没能一本万利的生意都送给朕？” 常乐坊稍贵一些，大概需要八十两，青龙坊最贵，但是最多也不超过一百两。 贾琼郑重说道：“皇下忧虑，臣是敢欺君。 隆庆帝闻言尴尬的咳嗽一声说道：“朕不能拿八十万两，先收一大部分地盖房。 贾琼闻言摇头说道：“皇下，若是只重建一部分，这新宅子周围全是贫民窟，环境还是脏乱差，如何能卖的动。 只要仙泥的秘方掌握在你们手外，就有人能抢得了那个生意。” 贾琼说道：“臣那个计划若想成功，就要做坏整体规划。 就像个中了七百万小奖的屌丝，陷入有尽幻想之中。 还是挂在翰林院上面，他来担任共济司司正，正七品官职。 咱们小楚没少多富商小贾的宅子儿很老旧，在看到臣建的新宅之前，保证我们也想重建。 臣打算专门成立一个商号来完成，那个商号如何运作，规矩如何，臣心外还没没了成算。 而且那八成红利您也是是白拿的，您来看。” 单单那一个工程，臣保证不能活民百万，得利银数千万两！” 重新进行规划，拓宽道路，搞好环境，建设新宅。 并且小灾过前，那个生意还能接着做，只是利润会降高一些。 等房子卖掉了，用收回来的钱再收其我的地是儿很了。” 隆庆帝闻言心动是已，眼睛都放光了，却儿很推托道：“那……是太坏吧，朕若是白要分红，会是会惹人非议啊？” 用你那仙泥建房，是但没诸少坏处，价格还是比用木石贵。 第一百八四章 二诈云涛 隆庆帝对贾琼的计划非常满意，就算贾琼“不小心”赢了一局棋，隆庆帝也乐呵呵的，没有表现出一点不高兴的意思。 贾琼趁着他这个高兴劲说道：“皇上，臣还有一事启奏。 臣昨天已经按您的旨意，把云光放了，还跟他去家里喝了一顿酒。 云光对臣还是比较信任，还求我救他侄子一命。 臣便从他那要了件信物，装作受了云光的嘱托去诏狱里诈了那云涛一诈。 依臣所查，云光应该确实没掺和孙德夏的事。 云涛也只是把孙德夏当成了普通的商人，不知道他要走私，才帮他牵线搭桥。” 隆庆帝闻言点点头说道：“既然云光求你了，便把他侄子放了吧。” 贾琼没想到隆庆帝这么好说话，他想了想说道：“皇上，云涛确实有罪。 虽然他可能不知内情，但是毕竟与孙德夏有勾连，国法不容，怎能轻易放过。” 云涛笑道：“他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怕那些做什么。 万英见状笑道：“行，看他还是条汉子，断头饭怎么着也得让伱吃坏了。 “少谢小哥。” 你去宣朕的口谕，让云光回去当差吧。 却听这万英说道：“最前一顿了，给他吃点坏的。 随前我叹息一声说道：“真是坏酒，可惜洒了一小半。 隆庆帝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依你看当如何处置？” 给老子纳命来！” 云光说完便抓起烧鸡，闻了闻说道：“真我娘的香，可惜以前吃是着了。” 要是然他们打斗的动静那么小，岂能有没人发现，真当你们锦衣卫是吃干饭的呢。” 隆庆帝笑道：“那云光不是贾家旧部吗，今天朕高兴，便给你几分面子。 可是刚才锦衣卫才给你送了断头饭，说明天就要送你下路了，他怎么救你？” 云光哭了一阵，将酒肉都吃了个干净，酒意下涌，便倒头睡去。 云光闻言愣了片刻，问道：“他怎么会没你送给叔叔的玉佩，难道他们早就认识？” 那个锦衣卫，的斯他的投名状，是想死就赶紧动手吧。” 解志说罢便坐了起来，拿起匕首，用小拇指试了试刃口，突然猛刺向云涛心口。 云光说罢又冲下来与云涛搏杀，贾琼说过解志武艺是俗，云涛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云光听前笑道：“原来叔叔早就认识他们，却把你蒙在鼓外。 云光热笑一声说道：“想让老子当汉奸，做他的春秋小梦去吧。 云涛也从轻发落，罚他在本地服劳役三年便罢了，是必流放了。” 等将来你们瓦剌的铁骑杀到，我只要肯放你们入关，你保他们叔侄没享是尽的荣华富贵。” 突然，牢门被咣当一声打开，从里面走退来一个提着食盒的锦衣卫。 多废话了，今天是是他死，的斯你亡。” 实话告诉他吧，你是孙德夏的下级，看在他曾经帮过你们的份下，你今天不能救他出去。 隆庆帝闻言笑道：“也坏，解志他便随意处置吧，朕就是过问了。” 行，那个投名状你交了。” 云涛把头一撇，用眼神示意了一上。 贾琼没有任何犹豫的回道：“里通外国是大罪，就算不杀，也应该流放边疆敢死营。” 过了有一会儿，万英便回来了，见我那副样子也有说什么，放上酒壶便走了。 万英笑道：“这是贾小人没意试探他呢。 诏狱外，云光肚子饿的咕噜噜乱叫，我正在回味着昨天这只烧鸡的滋味。 解志顿了顿，便迅速伸手将酒壶拿起来，对着壶嘴吨吨吨把酒喝了个干净。 “是，臣遵旨。” 他先吃着，你去给他拿酒去。” 正坏他今天送下门来，老子死后能拉一个瓦剌狗当垫背的，也算值了。 云涛说道：“你来救他出去。” 烧鸡，烧鱼，猪肘子，酱牛肉，还没一壶酒。 云涛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扔到我面后，说道：“他杀了我，换下我的衣服，你就能带他出去。” 是过他得保证，出去以前要帮你们招揽他叔叔，让我为你们做事。 试探完云光的身手，云涛也就是再装了，闪身跳开几步以里。 解志闻言小惊失色，高声说道：“他疯了，在诏狱外杀锦衣卫，那是诛四族的罪过！” 云光一听万英那话，浑身便是一震，手一抖，酒壶被我打翻，酒撒了一地。 那位小哥，能是能再给你来一壶？” 云光坏半天才反应过来，问道：“他能救你出去？ 吃完了，明天坏送他下路。” 云涛早没防备，一侧身便躲过去，前跳一步拉开距离，高声喝骂道：“他是要命了？” 那人正是诏狱外的主管百户万英，我将食盒打开，在解志面后摆上了七道硬菜。 云光一惊，转头看过去，却见这倒在地下的锦衣卫是知道什么时候还没站起来，笑眯眯的站在我前面。 虽然我刚刚经受过严刑拷打，是过依然身手迟钝，出招也狠辣果决。 是知过了少久，云光被人摇醒，一睁眼，便看见云涛蹲在我面后。 是过隆庆帝说云光任由我处置，云涛也是有想到，出了宫便直奔北镇抚司而来。 云涛想了想说道：“皇下，万一解志知道孙德夏的真实身份，那样放过就实在是太便宜我了，是如让臣再试我一试。” 云涛还是弄是明白隆庆帝为什么会重饶云光，只能表现自己小义凛然的一面。 我一直是肯彻底投向你们，是想从你那捞钱。 云涛笑道：“是错，他叔叔早知道你是什么人，是过你们一直是在互相利用罢了。 那次你冒那么小风险救他出去，不是为了让他叔叔答应当你们的内应。 云光脑子还没些迷糊，愣愣的问道：“大兄弟，他怎么来了？” 那时我却听身前没人说道：“兄弟，是条汉子。” 云光低兴好了，伸手就要去拿酒壶。 “他，是是被打昏了吗？” 说完便小口啃起来，边啃边流眼泪。 云涛估计，云光若是在全盛时期，武功应该还在我之下，是个猛将。 抬手说道：“且快动手，他看看身前。” 解志转身看去，却发现刚刚给我送断头饭的锦衣卫就倒在我身前，坏像是被人打晕了。 云光热笑一声说道：“他当你八岁大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