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的流放日常》 第1章 弱女重生 第1章 弱女重生 痛,脸颊火辣辣的痛。 疼痛让夏蝉逐渐清醒,眼前的景物也越发清晰,一个胖得跟猪一样的男人骑在她身上,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比人还高的杂草,瓦蓝的天澄净如蓝玉,格外的不真实。 地球污染很严重,自打她记事起,天就没有蓝过。 那男人还恶狠狠地抡起巴掌扇在她脸上:“夏蝉你这个疯子,你还以为你是侯门贵女吗?想让我娶你,想回京城?做梦吧你。” 痛将她又拉回现实里,夏蝉有点迷糊?这是哪里?这个男人是谁? 她不是把剩余炸药绑在身上,和实验室那些变异的机器人同归于尽了吗? 未世的机器人,有了灵智和思想,不想被人类控制着,于是凶狠地扑杀人类,地球变得很危险,她接到任务保护江博士离开实验室。 激战中,她弹药尽空,最后用毁灭的方式来消失。 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活着,脑子里忽然钻进很多陌生杂乱的画面,她倒吸了口冷气,她大约是重生了。 原主也叫夏蝉,年方十六,本是侯门贵女,却被流放打击的精神错乱不正常。 夏蝉来不及多思索别的,因为骑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经粗暴地把她薄薄的衣服给撕了开来,露出红肚兜还有大片雪白的肌肤。 男人瞳孔放大,色眯眯地看着她,一双咸猪手就想扯她的肚兜。 “我劝你最好住手。”她眯起眸子冷声警告。 初来乍到,她不想伤人。 “你叫我住手?”他像是听到大笑话,浑身都在颤抖:“如今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扬起手又想要打她,夏蝉一观察到他的胳膊微动,极快地抓住他的手往边上一折,欲要拧断他的胳膊给他点颜色瞧瞧。 可是…杀猪般痛叫声没听到,她只堪堪格开了他的手。 她力拔千斤的力气,现在居然连个虚胖的男人都推不开。 朱定璋凶神恶煞地瞪着她:“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看我怎么弄死你。” 他肥腻的大手扼住她的脖子,让她挣扎不得,另一手欲要将她的肚兜给扯下。 夏蝉半点不惊慌,屈膝拼尽全身的力气往他下腹一顶。 痛苦的嚎叫声,瞬间就传得老远。 山一般的身体像烂泥一般倒下,她往边上一滚,刚好避开他沉重的身子。 狼狈地爬起身,这娇弱的身体,居然站都费力,让她觉得好生的不适应。 刚爬出那草窝子,就看到一个瘦弱的妇人眼睑上绑着白布,拿着木棍张开手摸索着走,带着哭腔无助地叫:“小蝉,小蝉,你在哪里?” 她蒙眼的白布血渍斑斑好生骇人,风将男人痛叫的声音传了出去,妇人也听到了,顾不上再探路便拔足就往前跑,坑洼不平的草地立马就让她结实地摔了个跟头。 夏蝉静静地看着她瘦弱的身子,一次次在杂草里起起伏伏,摔得头破血流的却还不放弃,她深吸了口气朝她走了过去:“娘,我在这。” 第2章 接受人生 第2章 接受人生 妇人头上的鲜血直流,红艳得刺眼。 夏蝉怔怔地看着,心里大受感触。 爸妈离婚后,谁都不想要她这个拖油瓶,于是幼儿园开始她就在寄宿学校长大的。 她像是被遗忘了一样,不曾有人来看过她。 母爱是什么?她从没感受过, 原主凌乱的记忆里,却有很多这个妇人的影子。 这个妇人温柔,贤惠,无私地为她的孩子们付出一切。 妇人一把将她抱住,悲恸地哭:“小蝉,不要离开阿娘。” 抱得很紧,骨头硌着她,微微有些痛意。 夏蝉不舍得挣扎,任她抱着。 命运即如此安排,想必别有含义。 这是一个并不存在于历史的朝代,叫云朝。 皇帝赵权喜好女色不思朝政,奸臣当道腐败不堪,局势也动荡不安。 年初皇帝生了一场大病,几日不上朝,九子蠢蠢欲动暗潮涌汹。 太子生怕失了先机,欲要西山逼宫。 周密的计划被泄了出去,圣上龙颜大怒,将太子削为平民幽禁,太子一党抄家流放。 夏氏一族也被牵连在内,被流放苗州。 原主疯了,她的父亲接受不了打击,在途中一跃跳下了山崖。 母亲阮氏苦撑着,艰难地拖带着三个孩子终于到达山窝窝。 阮氏心疼地抱住她:“小蝉,你不要相信朱大人,他骗你的,他不会带你回京城的。娘已经在想办法了,到时肯定会有人帮我们的。” 夏蝉看着她瘦弱的身子如残驽之未般,若是倒下再只怕不能再起来。 额头上的血,将眸间的布间也尽数染红,叫人看得触目惊心。 听人说蜂蜜可以止咳降热,想要拿回来给她小女儿服用,她一个人独自去撞野蜂窝,被蜇得眼都要瞎掉了。 夏蝉心生疼惜之意,握住她的手:“娘,你放心吧,如今我想通透了,我也不闹不疯了,走,咱们回去,以后我来保护你。” 搀扶着双眼受伤的阮氏下了山,山窝边上,一处处的草棚子凌乱而又荒凉,心下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命运可真会推送,将她送到这个地方来。 不过她何惧之啊,作为特种战士,她在末世什么都得学,荒野求生和格斗她都是佼佼者。 到了一处小草棚外面,阮氏扬声叫:“小全,娘和姐姐回来了。” 但却无人应,里面忽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夏蝉抬头一看,一个老妇人慌慌张张地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个包袱,鼓鼓囊囊的。 草棚里面的箱子大开,衣物扔得到处都是。 “二娘,你怎么在这啊?”阮氏讶异地问。 这妇人一身臭烘烘的味道,薰得令人想吐,夏蝉也想了起来,这是夏家账房的妻子孙二娘,不过原主的记忆里,这可不是个什么善良之辈啊。 孙二娘看清是她,半点也不害怕,反而不满地道:“我是来看看夏妍死了没有,你怎么吭都不吭一声就跑进来,想吓死人啊?” 阮氏底气弱了下来:“对不起啊二娘,吓着你了,谢谢你帮我照顾妍儿。” 孙二娘嫌弃极了:“呸,一个将要死的人还想我照顾,你也可真敢想啊,让开。” 她故意使力撞阮氏的身子,欲要出去。 一只瘦弱的手伸出,拦住了她。 孙二娘奇怪地看着,夏蝉冷声道:“孙二娘,你这偷东西可真是偷得理直气壮的啊,东西给我放下,要不然我就喊人了。” 要是现在有力气,她非得好好收拾这个孙二娘才行。 流放的路上,孙二娘可真是把阮氏一家欺负得够尽兴的。 孙二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家女儿没衣服穿,拿你们几件怎么了,族长都说了,到了这里东西都可共用,再不让开看我不一巴掌把你扇死。” 夏蝉心里升起怒意,好想一拳干翻她,可是奈何如今饥肠辘辘,浑身也没劲儿。 阮氏用力地拉开她,生怕她和孙二娘起了冲突。 “娘,她分明就是偷我们的东西。”阮氏看不见,但是她可不瞎呢。 阮氏悲哀极了:“是又如何呢?” 第3章 懂事的孩子 第3章 懂事的孩子 湖边有芭蕉叶,巨大如伞。 开山刀挥过去整株倒下,夏蝉取了数把蕉叶,将绳子绑在腰上,挑眉看着刚才拦她的年轻男子:“拉我一把,可以吧?” 他还没从刚才的一幕反应过来,但是夏蝉已经将绳子塞到他手里了。 众人也都看傻眼了,娇弱得拿不动包袱的夏家二小姐居然挥刀劈蕉树,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置信啊。 这会儿夏蝉已经铺好几片蕉叶,吸口气踩着跑出去,还好,承受面积大她又轻盈,沼泽只是晃荡了下并没有吞噬她。 如此类推往前铺了几片,靠近夏全她趴在上面伸长手,刚好能够着。 夏全陷在那里动弹不得,她提着他的肩头用力一拔,生生就将他从沼泽中拔了出来。 “拉我回去。”沼泽感应到了重量,开始想吞噬她了。 众人回过神来,赶紧合力将她拖了回来。 夏全吓坏了,一拉上来哇地一声就哭了。 刚才那年轻男子凑了过来:“小蝉。” 夏蝉没时间搭理他:“我现在要带我弟回去,不重要的事晚点再说。” 阮氏还在家里心急如焚地等着,赶紧带人回去她才会安心的。 她以为阮氏看到会心疼得不行,谁知道阮氏却拿起一边的树枝,狠狠地就往夏全身上抽过去,一边哭一边骂:“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呢?我叫你看着你三姐,你偏要跑出去玩,叫你玩,那地方能去的吗?” “娘。”夏全呜呜地哭着,伸出手,手心里有个沾满了污泥的蛋:“那里有鸭蛋,蒋婶说娘的眼睛用蛋敷一敷才能好。” 阮氏一听,再也下不了手,也忍不住就抱着夏全呺号啕大哭:“娘宁愿眼睛瞎了,都不要你出事啊。” 夏蝉鼻子也觉得酸酸的:“娘,不哭了,你眼睛不好呢,我去打点水来给夏全洗洗身子。” 提了水回来,夏全在外面洗着身子,她拿出眼药水给阮氏清洗眼睛。 那双眼睛真的是惨不忍睹啊,夏蝉看着都觉得痛,如果真再不好好清洗治疗,真会瞎掉的。 “娘,会有点痛,你得忍着。” 小全洗净了泥进来,肚子咕咕叫,可是却一声不吭。 阮氏柔声地道:“小全乖哦,饿了就喝点水,一会娘把鸭蛋烤熟给你和姐姐吃。” “娘,小全不饿。” 夏蝉看了他一眼,才四岁的孩子,懂事的真是令人心疼。 给阮氏清洗好眼睛敷上药,又撒了些药粉在额头磕伤的地方:“娘,你在这里看着妹妹,一会你和妹妹多喝点水,我出去找些吃的。” 水里兑了点葡萄糖,多喝些对她们有好处。 阮氏现在也只是强撑着而已,如果再不好好休养,势必很快就倒下的。 每天族里都会给各户分发一些口粮,一人果腹都不够,何况是四张嘴,她得去找些吃的才行。 虽然空间里什么都有,但是人心难测,低调才能驶得万年船。 这个山窝窝的地方,地势坑洼不平,杂草丛生林木茂盛,还有成片的竹子和一个大湖,湖水上的野鸭子半点也不怕人,成群结伴地在湖水里嬉戏,远处的沼泽芦苇丛里,处处都是鸭蛋。 第4章 捡鸭蛋 第4章 捡鸭蛋 夏氏一族的人一贯养尊处优,没做过什么粗活,不过不代表他们蠢,等他们醒悟过来很快就能想到法子征服这个湖。 当然现在,她就先做个吃螃蟹的人。 “小蝉。” 她转身又看到那个帮她拉绳子的年轻人,原主疯癫过,记忆也有些模糊,她不知道他是谁。 他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从袖里拿出半个馒头塞给她:“给你。” “给我干嘛?”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目光闪躲着不敢跟她对视,脸还腾地就红了。 这男人喜欢原主,夏蝉瞧明白了。 看着那有些灰扑扑的馒头,她懂了:“我不要,你留着自己吃吧。” 他却有些固执:“你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这湖边的野菜昨天就让她们全采光了,你在这里是找不到吃的。” “谁说找不到吃的,你看,那些鸭蛋不就可以吃吗?” 他大惊失色:“小蝉,你万万不可以走进去,沼泽会把你吃掉的。” “我自有办法,你跟我来帮忙,鸭蛋一会分你一半。” 抽出开山刀砍毛竹,唰的一声碗口粗的竹子应声而倒。 那男人惊讶地看着她:“小蝉,这刀是哪里来的啊?怎么这么锋利。” “捡的。”军用的开山刀,当然是锋利得很。 又砍了一些藤蔓,将整齐的竹子绑起来。 他一拍脑袋:“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小蝉还是你聪明,做出竹排就可以到湖里去了,只是这样妥当吗?万一翻到水里去怎么办?” 夏蝉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我做的竹排,绝对不会翻。” 她可是受过特别训练的,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得学一些。 有苦力不用留着干吗呢,让他扛着竹排走到临水的岸边去。 看着他脚步不稳的样子,夏蝉直摇头,这男子的体力很弱啊。 “没事做就在岸边编个篮子给我。” 她轻盈地跳上竹排,划着就往湖心一则而去。 野鸭看着她,吓得纷纷飞逐着争相竞走,芦苇边上处处都是洁白野鸭蛋,不一会儿工夫她就捡了一大堆。 湖边闻讯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瞧着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鸭蛋眼都红了。 捡得差不多了夏蝉将竹排划了回来,年轻男人将编好的柳叶篮子给她,她装了小半篮:“剩下的给你了。” 族人争着想效仿她跳上竹排去捡鸭蛋,夏蝉瞧了他们一眼:“你们要用竹排我没意见,但是翻了落水别赖我就行了。” 这些够她一家四口饱饱吃一顿了,饿了那么久的阮氏和弟妹,还是宜吃淡清一些才行。 “娘,我捡了好多鸭蛋,一大篮子呢,锅在哪里啊,我给你们煮鸭蛋吃。” 阮氏讶异极了:“你哪里捡的鸭蛋?小蝉,你不是去沼泽那了?” “没事,我和一个人做了个竹排,现在很多人都划着竹排去捡了呢。” 阮氏呆坐了好久,懵懵的。 拉开了蒙眼的布条,睁着肿胀的眸子吃力地看着她,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小蝉。”外面又有人在叫她。 第5章 人弱被人欺 第5章 人弱被人欺 夏蝉出去,是刚才和她一块做竹排的男子,他提着个锅,也不敢看她的眼睛,有些扭捏地说:“我想你现在需要这个。” “是的,那就不客气了。”反正她也分了他很多鸭蛋,用他的锅不为过。 “小蝉,孙宁找你什么事啊?” 原来他叫孙宁啊,夏蝉脑子里渐渐地有了些印象,丫的,这个孙宁可不就是孙二娘的儿子吗? 他娘光明正大来偷她的东西,他倒是又悄悄给塞吃的,又送锅,这是唱哪一出呢? “娘,他知道我们没锅,给我们送来了。” 哼,这锅还是她们的呢,半路上让孙二娘给强抢了。 “那娘赶紧给你煮鸭蛋吃吧,这会儿估计都要做吃的,都得用锅呢。” “娘,你就歇着吧,我煮给你吃就好了,你眼睛不好,赶紧蒙上布条吧。” 眼馋她鸭蛋的族人还是围了过来,想看看能不能占些便宜。 一个说她家小孩在哭,一个说老人饿了二天了。 夏蝉跟她们说:“你们想要也行,用东西来换。” 反正很多,一顿也吃不完,光吃鸭蛋也腻呢。 不一会换了些野菜,还有油盐之类的。 她的厨艺马马虎虎,做个野菜鸭蛋羹一锅熟,看着像猪食一样,瞧着她都不想吃,但是阮氏和夏全却狼吞虎咽地吃着,像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 她盛了点将夏妍扶起来,慢慢喂着她喝汤。 才喂了几口一个头发灰白的妇人就走了进来:“秋雪啊,怎么这么多蛋汤啊,正好我家张宗今天不太舒服,我装点回去给他喝吧。” 阮秋雪赶紧说:“好,我就给你盛。” 那妇人并不着急走,看着一大锅的鸭蛋汤教训阮氏:“秋雪,不是我说你,过日子可不能这样挥霍,虽然今天你们意外得了很多鸭蛋,可也不能一下就煮那么多啊,剩下的呢?给我存着,以后要吃了再来找我要。” 夏蝉噗地一笑,可真有意思。 她想起来了,这个人好像是原主的姑妈夏绣,不是个善茬呢。 阮氏小声地说:“小蝉今天运气好捡到的,刚才还有人来拿完了。” “你怎么这么蠢啊,人家来要你就给啊?我弟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蠢货啊。” 她又瞪了一眼夏蝉,瞧见夏蝉端着蛋汤喂夏妍吃,心疼得像割肉一样:“夏妍都快不行了,还给她吃什么吃啊,能省一点吃的就省一点吧,赶紧趁现在天色还没断黑,把她扔后山的江里去。” 夏蝉忍不住了,走过去直接抢了夏绣手里的蛋汤:“我家的东西喂狗都不会给你吃,好大的脸,你算什么东西啊,来我家要吃得还这么理直气壮?” 归根到底,还是阮氏太弱了,人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夏蝉,你太放肆了。”夏绣气急起来,直接就骂阮秋雪:“你是怎么教的女儿。” “我娘怎么教女儿的,不用你在这里指点,谁说我妹妹不行了,我妹明天就能好起来。” 连推半拖着将夏绣给推出草棚:“滚,哪来回哪去,我家不欢迎你。” 夏绣气得脸色发黑:“好啊,夏蝉你个贱蹄子,和朱定璋睡了就以为了不起了是吗?呸,你哭的日子还在后头呢,朱定璋的妻子,那可是个母老虎,迟早把你给撕了。”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小蝉呢,小蝉是清清白白的啊。”阮秋雪无力地争辩。 “谁信啊,你让她脱光衣服给我们验一验啊?” 第6章 守护家人 第6章 守护家人 阮氏急得又直流泪,夏蝉安慰她:“娘,你别急,她算哪根葱啊,我行得正坐得端,她说什么我都当她是狗叫。” 夏绣像是个泼妇一样,在门口骂了好一会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 夏蝉坐在门口用开山刀削着竹子,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夏全好奇地问她:“姐姐,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弓箭,小全明天想吃兔子肉还是吃鸭肉。”砍竹子的时候,她看到竹林里有肥兔子在跳动,心里就在盘算着要红烧还是清蒸了。 夏全吞吞口水:“姐姐,真的有肉吃吗?” “当然啦。” 大山物产富饶,其实不会缺吃的,她还得做个鱼竿才行,那湖里的鱼又肥又大呢。 吃得其实好解决,就是住的还是要赶紧解决一下的,这种草棚子不是长久之计,挡不了风遮不了雨。 “阮氏。”几个人上了年纪的人匆匆走了过来。 阮秋雪赶紧出来:“族长,你们怎么过来了。” “听说夏妍快不行了,我们来给你扔了,要是死在这里,那多晦气啊。” 阮氏一听吓得脸色苍白:“三叔公,明妍也算是你的孙女啊,她还没死呢,你们怎么能这么狠心对她啊。” 族长板着脸说:“不要跟我攀亲带故的,在这里都是同族之人,我得为全族的考虑。” 夏蝉起身扬起开山刀,一脸杀气:“那行,我这刀可不认人,谁进来动我妹妹,我就砍谁。” “放肆。”族长冷厉地喝叫:“夏蝉,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让你们欺负人的意思,明白吗?” 夏绣在后面尖着声音望说:“人家蔡郎中都说了,夏妍快不行了。”说罢又起哄着:“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啊,一个个牛高马壮的,还怕一个疯女人不成?” 人群往里面逼,夏全吓得哇哇大哭着,阮氏也顾不上保护他,跪了下来直磕头:“求求你们了,大哥,大嫂,你们帮我说句话好不好?我的妍儿她真的还活着,小蝉说她明天就能好的。” 不管阮氏怎样苦苦哀求,所谓的族人,亲戚,全都无动于衷。 夏妍又在里面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夏绣作势惊恐地捂着鼻子叫:“这是痨病吧,可是会传染的啊。” 人群又逼近了一步,夏蝉的手心冒出了冷汗,还是将开山刀抓得紧紧的。 这具身子还是很弱,群斗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好了。”高处传来惊恐的叫声:“夏长风被毒蛇咬了。” 人群里的大伯和大伯娘脸色顿时大变,转身往上跑。 夏长风可是他们的独生子,十分聪明好学,夏氏从上一辈开始就不受重用,夏长风三岁能识字,七岁就能出口成章,整个家族都极力栽培他,都觉得他往后能让夏氏更荣耀。 人群一散,夏蝉也松了口气,背上的冷汗都濡湿了衣服。 过了一会儿,听到有凄惨痛哭声传来。 阮氏也难过地说:“长风想必不太好了。” 夏蝉本不想管,可是坐了一会还是站起来:“我去看看吧。” 人命关天的事,她或许能帮得上忙,不闻不问那样冷漠,又跟未世的机器人有什么不同呢? 第7章 救人 第7章 救人 不远处的草棚外围着一堆人,夏长风躺在火堆边,俊削的脸满是苍白痛苦,右肩上绑着布带,手臂上赫然有个蛇咬的印子在流着黑色的血。 穿着青衣的蔡郎中摇头叹气:“唉,不行了,这五步蛇咬的剧毒,走五步就能要了性命,长风啊,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就赶紧说吧。” 夏长风的娘往后一倒,差点没晕过去。 夏长风凄然地苦笑:“爹,天要灭我也,往后你与娘多珍重。” 夏蝉上前看了一眼:“让我试试。” “你?”蔡郎中瞪大眼睛:“夏蝉,你到别的地方去疯,别在这里瞎搅和。” 夏蝉也不理他,直接跟夏长风说:“你要不要让我试试,如果不试的话,你就只能等死,试的话,你有一半的机会能活。” 这个她不敢百分百保证,因为她没有毒蛇的血清可以帮到他。 夏长风抬起头看着这个堂妹,她的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坚定有力量,叫人忍不住想信服她。 叹了口气道:“横竖也是个死,小蝉妹妹你要试便试吧。” “好,那你可忍住。”捡了根木头给夏长风咬住。 拿刀在伤口处上划了个十字,毒血立马就流了出来。 蔡郎中还在叫:“放血是没用的,你看,血都是黑色的,毒血早进了五脏六腑,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了。” “给我闭嘴,别在那里嚷嚷。” 挤了好一会,夏蝉能感受到力气在削弱,看来她超级营养液的效用快告终了,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能在空间里再拿出来喝。 “小蝉,我来帮你。” 又是那个孙宁跳出来,夏蝉松了口气:“好,你一直用力给他挤血出来吧,我来清洗伤口。” 将腰间的竹筒取下,里面装着兑好的肥皂水。 夏长风倒是比她想得坚强,痛得身体在发抖也没叫一声痛。 慢慢地血色变得鲜红了起来,她也松了口气。 又清洗了好几遍这才放心,拿出一粒小小的解毒丸给夏长风:“吃了吧,我尽力了,余下的就看你自己的命。” 夏长风虚脱地喘息着:“小蝉妹妹,辛苦你了。” “有人来了。” “好像是官府的人。” “看样子是朱定璋。” 马蹄声作踏破了暗沉的夜,火把的光芒也越发的近。 孙宁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急急地说:“小蝉,快跟我走。” 夏蝉看了他一眼,将手抽了回来。 “小蝉。”孙宁心急极了:“朱定璋肯定是来找你麻烦的。” 夏蝉一脸的县定:“我知道,所以我不能走。” 一人做事一人当,她走了那阮氏和弟弟妹妹怎么办? 一行人越发的近,正是穿着官服的朱定璋还有他的爪牙。 朱定璋一脸狰狞,恶狠狠地叫:“夏蝉你个小贱人,给我出来,敢伤本官,我今儿个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人群自动分开,不敢挡住他的视线。 夏蝉掠掠发:“我就在这呢?朱定璋,你想怎的?我可是在册的流放之人,你还想私自杀我不成?” 朱定璋冷笑:“我就杀了你又能怎么的,这一路上死的人还少吗?” 第8章 九殿下 第8章 九殿下 人群后面,无声无息站着几个人。 像看戏一样,安静地瞧着,一也不着急。 “你不要杀小蝉。”阮氏跌跌撞撞地过来,瘦弱的身子挡在夏蝉的前面:“朱大人,求求你放过小蝉吧,小蝉不懂事得罪了你,我给你磕头。” 说罢就跪了下去,还真的是磕起了头。 夏蝉看着,心里别不是滋味。 上前一把要把阮氏拉起来:“娘,别给他磕头,你起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小蝉,乖,听话,你跟娘一块跪下来求朱大人吧,朱大人菩萨心肠,他一定会饶了你的。” “我不跪。”夏蝉定定地看着朱定璋:“今日他若要不了我的命,他日我必要他的命。” 朱定璋这样的小人,阴狠记仇,给他跪是没用的,何必如此轻贱自己呢。 “本官真是欣赏你的骨气啊,好,实在是好,来人啊,把夏蝉的衣服给我扒了。” 几个爪牙立马就朝夏蝉扑上来,阮氏尖叫着,拼命地用身体护住夏蝉。 “大人。”夏大伯父出声了:“小蝉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这般不太妥,还请你三思啊。” 朱定璋恶狠狠一挥马鞭:“今儿个我就扒定了她的衣服,谁拦着,一块把谁都给扒干净了挂在树上晾三天三夜。” 他坏坏地盯着阮氏:“就先扒了她娘阮秋雪的衣服让大家欣赏欣赏。” 夏蝉真后悔,早知道武器不要用得太光,留把激光枪将朱定璋那恶心的脸打爆多爽啊。 一咬牙她也豁出去了,手覆上戒指,欲要在空间里拿营养液出来喝下打扁朱定璋。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响起:“朱衙内倒是好威风啊。” 朱定璋转头一看,吓得从马上滚落下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九…九殿下。” 夏蝉顺着声音看去,一个白衣如雪眉目绝美的少年公子,负手站在人群侧边,似是天边的芝兰玉树,又像是不染尘埃的皑皑白雪,浑身清贵逼人,竟连那皎洁的大月亮也黯然失色。 心里忍不住感叹,这世上怎生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子呢? 努力地想了想,原主没有见过这个九殿下,只知道九殿下赵熙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传说生得俊美无比貌比潘安,原来是真的。 她直直地看着他,不跪不避。 他怎么会来这里?什么时候来的呢?她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是她警惕性低还是他太厉害了? 她也还听说他身子很弱,深居简出在西山行宫吃斋礼佛,是个与世无争的人。 他此刻在这里,实在是奇怪。 不过看到阮氏激动的样子,她想她大概明白了,这想必是阮氏说的办法。 阮氏和赵熙的生母素王妃私交甚好,想来还是向素王妃求救了。 赵熙颇有些不悦,拧着眉头看了夏蝉一眼。 居然这般不避讳地看着他,好大的胆子。 “九殿下。” 朱定璋弯下腰,像狗一样讨好地笑:“不知九殿下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啊。” 赵熙瞧也不瞧他,展开了折扇掩着半张脸轻咳。 “九殿下,你有什么事只管交代小的,一准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这流放之地甚多瘴气,恐伤你金贵之躯啊。” 第9章 骨头很硬 第9章 骨头很硬 他从身边走过,夏蝉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 一个身穿黑衣背负大刀的斗竖男子,细心地将锦缎铺在椅子上让赵熙坐下。 赵熙摇着扇子睥睨地瞧了朱定璋一眼:“此次流放苗州甚多人,夏氏一族安置于此,是谁的意思?” 朱定璋小心翼翼地瞧了他一眼,还是老实地回答:“九殿下,这是恭王府的意思。” 赵熙的眉头,又皱得紧了一些,有些嫌弃地看了夏蝉一眼。 夏蝉有些无语了,这跟她有关吗?干吗那样看她呢? 恭王不就是三殿下吗?原主好像也不认识啊。 “九殿下。”阮氏激昂地问了一句:“素王妃可安好?” 赵熙身边的侍从提醒他:“九殿下。”切莫心软妇人之见,恭王府的事可不能管。 赵熙摆摆手:“云庆,你不用多说,我心里明白。” 本地人打猎都不敢来的白虎窝,却要夏氏一族在此安营扎寨,这不是要置他们于死地还是什么? 他也更清楚他的立场,他不想跟谁同流合污,也不想被卷入争斗中去。 对于那个位置,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但依然还是被亲兄弟推了出来守中州战场,处处虎视眈眈,一个不慎会祸及独自在京城的母妃。 他淡淡地说:“我母妃甚好。” 阮氏跪拜了下去,朝他重重地磕了个头:“九殿下,求你带夏蝉走吧,来世做牛做马,妾身一定会好好回报你的大恩大德的。” 赵熙挑了挑眉头,冷声直接拒绝:“我不会带她走。” 这个红颜祸水,她自个惹得麻烦,那她就自己承受后果。若是谨守闺中,也不会招人嫉恨。 他那三嫂,可是个很记仇的。 赵熙傲视着她们:“能到这里来瞧瞧,是你们的福分,刚才救你们一命,你们该知足了。” 人各有命,天下间苦的人多了去,他可没有那么大悲悯之心。 虽然他长得漂亮,可是这自视甚高的态度,夏蝉还是反感。 “娘,你可真是的,你求他干吗呢?他就是想带我走,我也不可能跟他走的。” “小蝉…。”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你不必这般低三下四的求人,用可怜讨来的东西,那很廉价。” 这话说得有点意思,赵熙眯起狭长的桃花眸,正色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流放虽然损了她几分颜色,但是目光却澄净坚定,浑身满带着一种傲然的气息,哪有传闻中轻浮和疯癫的迹象? 他敛神冷视,威严尊贵,无一人敢正视。 但唯独她,似乎感受不到他的气势般,半点也不敬畏,反而挑眉迎上。 “你不怕我?”他眯起眸子凝视她。 他心痒痒,她这般的傲骨,他倒是想挫一挫她的锐气。 “凭什么要怕你?”弱不禁风娇生惯养的皇子,她还真不怕。 他修长的洁白的手指抚着扇骨:“夏蝉,看来你的骨头挺硬。” 骨头眼角,无一不是傲气,夏家绝色的二小姐,原来这么有意思。 她不客气地道:“对,我的骨头,根根都很硬。” 他喉间一痒,又忍不住咳嗽。 身边的黑衣人送上水囊,他摆手拒绝,咳了一会终于停了下来:“骨头太硬未必是件好事。”人有时候,总得学会弯腰。 他正待要说什么,忽然外面夜鸟咕咕叫了几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怪异。 九殿下浑身一僵,拧眉看着外面。 “九殿下,只怕现在要出发了。” 他沉声问道:“何事?” “中州失守。” 他眉宇紧锁,久久叹了口气:“我知晓了,出发吧。” 第10章 是我的人 第10章 是我的人 他走到门口夏蝉叫住了他:“喂,给你点蜈蚣丸吧。”拿出来给妹妹服了几粒,正好还剩了些。 赵熙接了个正着:“什么东西?” “止咳的好东西,当然,你要是不需要,扔了便是。”反正她不想欠他人情。 他的出现,是给她解了围,现在她把这人情还给他。 不能过夜,她怕到时还不了。 九子争权,可不是过家家,与世无争的赵熙都出来了,想必很快就能听到各种不幸的事情。 中州她有点记忆,去那里的十死九伤,没人能全身而退。 原主的祖辈就是县守中州战死沙场,立下战功赫赫这才封侯的。 他漆黑的眸子凝视了她几息,把药丸扔给了身后的人。 随从早静静地守在外面,他一跃上了马,拉着缰绳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忽地从腰间解下玉佩朝她扔了过来:“朱定璋,她夏蝉是我赵熙的人,记住了。” 此话一出,朱定璋惊讶地打头看他。 “九殿下。”赵熙身边的黑衣人也赶紧说:“这不妥。” “我心意已决。”他翻身上马,低头看了她一眼:“夏蝉,好好活着,若是我战胜回来,我带你走。” 这么有意思的女人,值得他冒险。 才离开那山窝,一边人侍卫便忍不住说了:“九殿下,这会给你招来麻烦。” “我忽然想,我和她其实也一样,她被流放于此,有人想置她于死地,我虽贵为后九皇子,但是也身不由己,中州也许是我的葬身之地。” 在她的身上,看到他的影子,帮她一把又何妨呢? 他深得父皇宠爱,哪怕小心谨慎隐忍锋芒,但是手足的嫉恨嫉妒,依然无处不在。 父皇的爱有尺度,为了稳固政权,一切皆可牺牲,包括他。 为了牵制住他,所以他的母妃留下了。 他看着清冷的月亮:“云庆,此去中州,若我战死沙场,你替我回来悄悄带走她,让她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吧。” “九殿下…。” 他一扯缰绳看着清冷的月亮:“走吧。” 前路弯弯,踏平便是。 在那夏蝉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种无所畏惧的信念,他似乎也没有那么彷徨了。 夏蝉和阮氏也回到了草棚里,阮氏嘱咐她:“小蝉,可得把玉收好了,九殿下是个一言九鼎的人,他说会带你回京城,就一定会的,拿着这个信物,往后别人想要欺负你就得掂量着了。” 夏蝉很是不屑:“我不需要。” 看那九殿下柔弱的样子,只怕大一点的风都能把他给吹跑了,怪不得来的时候无声无息呢,大风刮过来的吧。 想想也是感叹,只怕云朝真要灭亡了吧,看着弱不禁风的九皇子居然都派上战场,是朝中无人了吗? 阮氏奇怪地问:“小蝉,你不是一直想回京城吗?” 芯子都换人了,思想怎么能一样。 夏蝉也只能跟阮氏说:“娘,京城现在也是乱糟糟的,回去不见得有好日子过,而且流放在这里,也不是我们想回去就能回去的。我现在想通,我们要面对现实,我们必须强大,因为这个世道可怜是没用的。” 她还是先给阮氏打打预防针好,免得到时阮氏接受不了她的巨变。 阮氏思虑着她的话,也想着这一路上的辛酸,的确也是如此啊, 夏蝉摸摸夏妍的额头,烧退了好多,在水里又加了些药粉,捏着她的嘴巴灌她喝下去。 喂完之后她也躺下休息,寻思着要怎么改善体质,靠吃营养液那肯定不是办法的。 阮氏忽然又说话了:“小蝉,睡了吗?” “没呢,娘,什么事啊?” “你还是娘的小蝉吗?” 夏蝉想一会,坚定地回答她:“是啊,我是夏蝉,你的小蝉。” 寂静的黑暗里,夏蝉能感受得到阮氏有些急促的气息。 良久后她才说:“那就好。” 第11章 钓鱼 第11章 钓鱼 夏蝉早起,天刚蒙蒙亮就去湖边了。 早上的鱼出来透气,满湖的热闹。 她在空间里拿出绣花针弯成勾,砍了根小竹子做鱼竿,系上绳子再放点烤肉干做铒。 钩子投下去才几秒钟就往下沉,一拉起就是条大鱼。 果然真的好肥,起码都六七斤吧,生猛乱窜的不肯就范,要不是她喝了一点营养液,以原主的柔弱压根就控制不住。 吊了两三条起来也足够了,用柳条穿了提回去,路上碰见早起的族人,惊讶地问:“小蝉啊,你怎么弄来的鱼啊?” “湖里钓的啊。” “小蝉,能不能给匀给我一点啊。”那人吞吞口水厚着脸皮问:“我都一个月没吃肉了,我那老娘病了,也躺了好几天,就想吃点肉。” 夏蝉想了想,倒是记得他。 从夏家倾塌后,没有谁的日子好过,这族人说的话倒也是不假。 这么早起来,估计也是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吧。 官府派发的官粮,每天一小把,小孩一顿都吃不饱,就别说成年人了。 她拿了条鱼给他:“回头把你的锅给我用。” 那人大喜:“好好好,我马上回去拿。” 很快就将锅拿了过来,还殷勤地给她提了一桶水:“小蝉,听说要自己开荒种地了,衙门的会送种子来,到秋季我们就得开始交粮税,到时等我家开好了荒,我帮你做些重活。” 小蝉有些开心,倒还是有会感恩的人。 “好啊,谢谢你扬叔。” 又有人过来看,也馋她的鱼肉,有了昨天晚上拿东西换鸭蛋的事,于是问她要用什么来换。 夏蝉也大方,让她拿点米就给了条大鱼她。 以后可能还要在这里生活好一段时间,笼络族人还是必要的,毕竟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人多力量大,往后她想做什么事都会事半功倍。 煮了一锅鲜美的鱼粥,香气飘得整个山窝窝都是。 阮氏盛了一碗,摸索着往上面的草棚走去,也不知是送给谁,耽搁了好一会这才空着手回来。 夏全吃得直打嗝:“姐姐,好吃,好吃。” “吃得差不多就行了,别撑着了,以后好吃得多着呢。” 夏妍也醒了,怔怔地坐在草铺里发呆,阮氏哄着她:“妍儿,吃点粥吧,你姐姐熬得可香可香了。” 端到她跟前诱惑她,可是夏妍不为所动。 “我要回京城。” “妍儿。”阮氏很无奈:“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我不管,我要回去,要不然我就饿死在这。”夏妍倔强地一抬下巴,将香喷喷的鱼粥推走。 夏蝉看不过去出声道:“娘,你别管她,不吃拉倒。” 估计是喝多了葡萄糖水,现在不饿呢,所以还能矫情一把。 “你妹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阮氏担心极了,不吃东西怎么恢复呢,若是再身体发烫就麻烦了。 “她饿了她自然会吃的,娘,你吃你的吧,吃完饭一会有事儿要做呢,我想要搭个吊脚楼住得方便一些。” 阮氏吓了一跳:“你,你要搭楼?” 她当然能啊,不过看着阮氏张得大大的嘴,夏蝉还是改变了主意:“娘,不是我一个人搭,是想大伙儿来帮我们搭。” 第12章 要做木房子 第12章 要做木房子 “娘,我们总不能一直住在草棚里吧?这可不是办法。” 现在的形势就是这样,回不去的京城,走不出的山窝窝。 今早上看到有几家早早认清形势的,已经在搬石头想砌房屋了。 昨天晚上夏长风被毒蛇咬的事,还是让人心有余悸。 但是这个地方吧,最多的还是林木,就地取材会方便快捷得多,大石头还是要到江对面的石山上弄回来,那就不容易取了。 阮氏为难极了:“可是娘也不太会这些,木头也重,我们只怕是做不来。” “娘,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呢,我在舅舅家跟他学过一些,做木楼难不倒我。” 原主的父亲重男轻女,阮氏连着生了三个女儿,除了长女夏如兰外,他一个也不喜欢,原主又爱钻牛角尖,时常委屈生闷气,于是阮氏将她送到娘家照顾了几年。 阮氏的哥哥是个闲云野鹤的人,没事就钓钓鱼,下下棋,捣鼓一些花园亭台楼阁的,也小有名气,许多达官贵人请他去做庭院。 拜原主这段经历,夏蝉倒是可以说得顺理成章的。 夏蝉招呼夏全:“夏全,你过来帮姐姐办些事,你去问问那些叔叔伯伯们愿不愿意给我们家砍伐木材,中午吃肉,管饱。” “小蝉,你哪里来那么多肉啊?可别乱下妄语。” “娘,湖里的鱼多了去了,我今天早上就随便钓了一下,就弄到三条,还分了一些给族人呢,我看竹林里啊也有兔子,我跟舅舅学过射箭,我觉得应该能猎到兔子的。” 阮氏有些无语:“唉,你舅舅可真是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教你这些啊?” “娘,现在这些不是正好派上用场吗?” 阮氏叹了口气,有些黯然,却也不再说什么。 夏全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姐姐,扬伯他们说一会就过来。” 歇息了会陆陆续续地又来了好几个壮实的年轻人。 大约是昨天她捡的鸭蛋还有今天早上弄到的鱼,让他们相信她。 有一个还是半信半疑地问:“小蝉,中午真的有肉吃吗?” “当然,我说到做到。” “小蝉,你要砍那么多木头做什么用啊?” “做木房子啊,总不能一直住这茅草屋,要是下大雨可怎么办?你们只管帮我砍回先,够了我再教你们怎么做,我跟我舅舅学过。” 留下二个人清理地方整平,夏蝉便背着弓箭去了竹林。 碗口粗的竹子茂盛极了,整片竹林都遮得暗沉沉的。 常夜间训练的她,一点也不受影响,竖起耳朵听着竹林间的声响。 没一会她就找到了两只兔子,天啊,这真的是兔子吗?怎么那么肥大,简直像小猪一样了。 未世的兔子再肥,也不过十几二十斤啊。 但是这里的兔子,目测都有三十斤以上。 是变异,还是快成精了?不过可不管了,饿的时候泥都吃,还怕这兔子精。 拉弓搭箭,嗖嗖连发两支,那两只肥嘟嘟的兔子就在地上扑腾了,居然连逃都不会,也太弱了吧。 第13章 不能忍 第13章 不能忍 她上前去一看,顿时明白了,不是一箭中要害,而是它们太肥了想跑都难啊。 捡了兔子夏蝉又掰了几根竹笋回去,叫阮氏剥了笋中午煮兔子。 想想这么多壮实的汉子,个个都饿惨了,这两只兔子怕是不够吃,又拿了鱼竿去钓鱼。 等她钓了回来,却只瞧见一只兔子在那儿。 “娘,怎么只有一只兔子了啊?” 阮氏嗫嚅着,久久说不出话来。 夏全扁着嘴,好生的不满:“姐姐,姑妈拿走了。” “我找她去。” “小蝉。”阮氏赶紧叫住她:“算了,我们忍一忍,少吃一些也无妨的。” “娘,这事就不能算了,总是这样忍让,她就更会欺到你的头上拉屎。” 气势汹汹杀到夏绣的草棚里,夏绣正在烧水杀兔子,看到她忽然撞了进来吓一跳。 反应过来立马就恼骂:“夏蝉你这个疯子,谁让你来我家的,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夏蝉懒得跟她吱吱歪歪的:“谁让你拿我的兔子的?” 夏绣却还要理所当然地说:“拿你兔子怎么了,拿了,是瞧得起你。” 听到这话,夏蝉气得都要炸了,不过要冷静啊,打女人算不上什么本事。 但是这样的事,阮氏可以忍,她却忍不了。 深吸口气:“我劝你做人还是不要太嚣张。” 夏绣撸起袖子,吐了口唾沫一脸阴狠:“你娘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算什么东西,贱丫头片子,我看你是皮发痒了是吧?今儿个我就替你爹好好收拾你,教教你怎么尊重长辈。” 夏绣一巴掌朝她脸上呼了过来,夏蝉往后一仰闪过,一手快速地缠上她的手,然后轻轻使劲一折。 杀猪般的叫声顿时响起,正待要一脚将夏绣踹倒在地,外面忽然传来惊呼:“老鹰又来抓小孩了,快,快躲起来。” 一声长啸扬起,烈日下一只巨大的老鹰低空盘飞着,锋利的爪子比人手掌还要大。 族人养的狗,也在激烈的吠叫驱赶它。 但它一点都不怕,傲然地寻着目标。 “夏全,快跑啊,你出来干什么?” 夏全叫:“它要抓姐姐的兔子。” 老鹰朝目标俯冲下来,正是那只还搁在草棚外面的肥兔子。 夏蝉利索地拉弓搭箭,对准老鹰一放。 正中翅膀,再放第二箭,但那老鹰却是赶紧收起爪子负痛往上飞。 太高太远了,难以再击中,那老鹰吃力地拍拍翅膀,忍着痛往林中飞去。 目睹一切的夏绣,吓得脸色苍白都忘了手肘脱臼的痛。 像不认识夏蝉一样:“见…见鬼了。” 这个夏蝉,怎么像变了个人一样,怎么这么厉害,不仅会做竹排,还会箭法? 夏蝉瞧了她一眼:“你不知道的可多了呢,我告诉你,我可是你招惹不起的,从今以后别想欺负我们。” 夏绣有点怕她:“不就是拿你一只兔子,你拿回去就行了,你凶什么凶,就欺负我一个老人独自在家,你还要不要脸?我告诉你,一会儿我家那口子和张宗芸芸回来,有你好受的。” 第14章 未婚夫的选择 第14章 未婚夫的选择 “嘴还挺硬的,看来手还是不够痛啊,你可以继续嚣张,我也可以让你多尝尝我的厉害,这兔子你哪里拿的给我送回哪里去。” 打脸,就要狠狠地打,跟这便宜姑妈客气什么呢? 便宜姑娘欺负起她们来,比外人还要狠。 走到一个低落的草棚,她停了下来:“蒋婶,在家吗?” 一个年老的妇人弯腰出来:“小蝉,什么事啊?” 找个人来做饭吧,阮氏的眼睛看不见,她的厨艺真拿不出手。 “蒋婶,你要是没事儿做就来帮我煮煮饭吧,中午就在我家吃。” 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妇人约莫是这里厨艺比较好的。 有吃的蒋婶当然愿意来,利落地杀鱼,宰兔子。 架起炉子烧水,还没烧开,一个穿着白裙子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吃力地提着只兔子过来了。 夏蝉认得她,是张芸芸,便宜姑妈的女儿,她的表姐。 张芸芸把兔子往夏蝉脚下一扔,粉脸生寒:“夏蝉,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敢这般吓唬我娘,怪不得上官诩不要你,我若是他,我也会选如兰姐。” 上官诩是谁?想了一会,夏蝉终于清楚了。 不就是和原主有婚约的男人么,传统的那种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婚约,原主好像还是蛮喜欢他的,一心一意想嫁他为妻。 夏家全员被流放的时候,他拿了太后的腰牌,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夏如兰,让夏如兰不用跟着流放南荒。 这也是原主崩溃的一个重要因素。 夏蝉瞧着张芸芸一眼:“他选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把我的兔子还给我就行了。” 想用这个来刺激她,真是搞笑,她又不喜欢那上官诩,他爱选谁是他的事。 现在她脑子里关于上官诩的记忆,都是模糊一片的,上官诩还没有眼前的兔子肉来得重要呢。 张芸芸看了她一眼,气得一跺脚:“兔子给你了,但是你伤了我娘,你可得给个交代吧。” “要什么交代?这是给她的教训,免得她死性不改。” 小姑娘脸皮薄,不太会吵架,给她气得脸涨得红红,一咬唇呜地就哭了,然后往高处的一个草棚子跑去。 夏蝉懒得理会她,叫蒋婶杀兔子的时候把皮毛弄完整点,到时可以做个小背心之类的呢。 这里的冬天大约会下雪吧,有备无患好。 中午砍木头的族人回来,看到大兔子两眼冒绿光直吞口水。 “你们一会吃了饱了回去休息一会,下午再帮我砍木头回来,问问还有没有人想要来帮忙,晚上也管饱。” 饥肠辘辘的时候,食物永远比银子好使。 “小蝉,这兔子可真肥啊,我们今天砍树的时候,也看到一只野鸡,可大了,只不过跑得很快抓不住。” “是啊,也真是奇怪。”夏蝉也觉得纳闷,猜想可能是年月久远,慢慢变大的。 “小蝉。”扬伯过来:“晚上不在你家里吃,我们回去吃口粮,能不能也帮我们一块做个房子出来啊?” “小蝉,我们也是。” “我们也是。” 一双双渴求的眼睛看着她,夏蝉怎忍心拒绝。 都是被命运放弃的族人,如果不团结一心共渡难关,在低劣的环境下势必都活不长久。 “好。”她点头:“那就这么办吧,我们互帮互助,早点把住的地方解决好。” 兔子肉煮好了,几个大锅满满都是,香得叫人直吞口水的。 夏蝉还以为不好吃,毕竟除了一些盐巴外,什么调味料都没放。 可是尝了一块后她万分的惊讶,这兔子肉很鲜美,尤其是那汤汁清甜极了,一点膻腥味都有没有。 第15章 靠山算什么 第15章 靠山算什么 没凳子便三三两两坐在木堆上,端着大碗个个一言不发狼吞虎咽地吃着。 饿得久了,肉的滋味,几乎都要忘了。 喝了几口汤蒋婶就小声地说:“小蝉,你祖母来了。” 夏蝉抬头一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身穿着墨绿色的褂子,一手拿着拐杖,一手让张芸芸搀扶着,在夏长风和夏大伯,夏伯母的簇拥下缓缓走了过来。 板着一张刻薄的脸,像是全世界欠了她的钱不还一样。 正是原主的祖母,原主好像还挺怕她的,是个很厉害的古板老太婆,这几日没出来是因为生病了。 一看张芸芸那鸟样,夏蝉就知道是她去告状的。 “咳咳。”老太太咳了几声,一双眼睛死盯着夏蝉,像眼中钉一样。 夏蝉也不鸟她,原主怕她,她可不怕。 “外祖母。”张芸芸委屈地说:“今天你可要给我娘讨个公道,我娘知晓你病重,就想拿只兔子做肉汤你喝,可是这夏蝉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娘给打了一顿,现在我娘的手碰一下都还痛得不行呢。” “呵呵,张芸芸,你说得倒是比长得还漂亮啊,我就问你,兔子哪来的?” 老太太冷肃地瞪了一眼夏蝉,眯了眯眼:“阮氏就这么教你规矩的?” “我娘教我的可多了,只是看人配不配得到我的尊重而已。” “放肆。”老太太气得身子颤抖:“你竟敢这般跟我说话?” “小蝉,别乱说话。”阮氏闻声过来,赶紧小心地讨好:“母亲,小蝉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看你教得好女儿,现在把夏绣给伤了,你马上带着她去给夏绣磕头认错,否则休怪我不客气让人把你们赶到林子里去住。” “祖母。”夏长风轻摇头:“这不妥,那林子里都是蛇虫,怎么能住人啊?” 夏蝉一点也不怕她:“祖母,你这心倒是好狠啊,你这外孙女在你耳根子嚼几句,你就想着把我们赶到林子里去喂野兽。你女儿要孝敬你是她的事,她割肉给你吃我都没意见,但别拿我冒着生命危险猎回来的野兔啊,这么多叔叔伯伯哥哥们帮我砍树呢,这是想大家都饿肚子吗?” 她这么一说,顿时族人看老太太的眼神就有不满了。 夏蝉看着碗里的兔肉故意叹了口气:“唉,祖母向来清高,也瞧不上我们,上次还说瞧到我们都食不下咽,我也不好违了祖母的意让祖母跟我们一块吃。表姐,你最有孝心的了,你肯定不会让祖母失望的吧,毕竟我小你一岁都能在竹林里打到野兔呢。” 装十三和茶里茶气的人,她一概不惯着。 蒋婶抬起头凑和着说了一句:“小蝉能做到的,芸芸当然可以,芸芸啊,你快去吧,弄回来了要是不会杀,我去帮你。” 一个年轻的青年一下将大半碗的汤给喝了,不屑地瞧了眼夏老太太:“夏老夫人,流放的路上,阮婶求你给点水喝,你是宁愿倒在地上都不给她呢。” 夏蝉笑道:“我这祖母啊,一向是很有个性和很固执的,她说一不二的呢,她说不吃我家的,她就不吃的,不信你们就瞧瞧。” 老太太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看着那香气四溢的肉和汤,只能拼命地吞口水。 第16章 知恩图报 第16章 知恩图报 老太太也是馋得不行,可是面子又落不下,这么多人看着呢。 夏蝉视而不见,就是吃肉喝汤。 老太太又瞪着阮氏,但是阮氏现在眼睛又看不见,可把她给气得牙痒痒的。 “小蝉。”夏长风和煦地笑着上前来:“听说你要起木楼,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你只管吩咐我。” “长风哥,你的手还没好仔细呢,不着急。”就凭刚才他劝了老太太一句话,夏蝉都礼让他三分。 “粗重的活我做不来,可一些杂事我还是能做的啊。” 夏大伯父也说了一句:“小蝉啊,我下午也来帮你砍树。” “我也来帮忙。”夏伯母感激地说:“小蝉,昨天幸好有你救了长风,往后你需要我做什么只要说一声,伯母绝不推辞。” 儿子就是她的一切,夏蝉救了她的儿子,那就是她的大恩人。 夏蝉心里甚是愉悦,这才是正能量啊,没白付出。 “大伯父,伯母,有你们帮忙那倒是好,你们过来也学着点,到时你们也盖个木楼,这样住得安心多了。” 老太太可恼气了,拐杖敲得作响:“我让你们跟我过来,可不是让你们给她干活的。” “母亲。”阮氏端了一碗肉,摸索着端到老太太的面前来:“你也吃一点吧。” “娘,人家不吃我们家的东西。” “小蝉,你别说话了。”阮氏摇头阻止夏蝉,又轻声地说:“母亲,你就吃一点吧,别跟小蝉计较,她年纪还小呢,不太懂事。” 老太太看着肉都忘了骨气了,阮氏给了台阶她就顺势下了,却还要装腔作势:“要不是你求我,我才不吃呢。” 那样子夏蝉瞧着就反感,不过也懒得跟一个病歪歪的老太太计较。 吃了饭大伙也不休息了,凑在一起商量着怎么起木楼。 夏蝉有段时间在湘西特训,接触过那里的房子,颇是有兴趣于是跟当地人请教学习,去荒岛野生求生的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现在要再做,那就简单顺利得多了。 夏长风将笔墨纸砚取来,将她描述的木楼画下来,大家商量着热火朝天的,下午干活一个比一个使劲,力气像是用不完一样,木头一下午就堆得小山一样,她带着几个壮实的小伙子也搭好了框架。 眼看着太阳要下山了,夏蝉赶紧拿着鱼竿就往湖里跑。 虽然现在也算不上大家都说回去各吃各的,但是辛苦了一天,她还是想他们吃好一些,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嘛。 才上了两条鱼,蒋婶就跑了过来急急地叫:“小蝉,你快回去看看,朱定璋又来了,现在说要把你刚做好的框架给拆了。” “他敢。”夏蝉把鱼竿塞给蒋婶:“你帮我拿着,我现在就回去看看。” 爬上小山坡远远地就看到朱定璋那个狗东西骑着马挥着鞭子四处乱打一通,好几个爪牙挥着刀威吓人,用力地砍拆着刚做起来的框架。 走近了就听到朱定璋在叫喊着:“赶紧地把柴火堆在这木头上面,让你们在这里开荒种地,居然浪费时间在这给我搞这玩意儿,一把火统统都烧了。” 夏蝉取下背后的弓,搭上箭对准朱定璋的脑袋咻的就射了过去。 第17章 初见白虎 第17章 初见白虎 竹箭夹着疾风,让朱定璋脑门发寒,转过头一看那箭已经近在眼前,避无可避。 朱定璋头皮一紧,箭直直地插在他的发髻之上。 若是再低一点,那箭插的地方就是他的脑门了,朱定璋瞬间吓得冷汗涔涔而出,脚一软差点没从马背上栽下来。 “保护大人。”一个手下反应过来,大刀挡在朱定璋前面。 夏蝉从容地走上来,定定地看着朱定璋:“你敢拆我的房子,我就敢要你的命。” “你想谋反吗?”朱定璋壮着胆子冲她叫嚣:“夏蝉,我可是朝廷命官,你居然敢行刺我,好大的胆子,把她给我抓起来。” “你瞧瞧这是什么?” 夏蝉将白色纹龙玉佩亮给他看:“九殿下那天说的话,你不记得了?我可是九殿下的人啊,你也敢动?我做的木楼你也敢拆,你这是不把九殿下放在眼里,好大的狗胆。” 借别人的威风壮势,她也会的,省心好用就行。 族长也匆匆赶了过来:“朱大人,这木楼拆不得啊。若是再住草棚,那夜毒蛇咬人的事还会再重复,而且一下雨这可如何是好?” 朱定璋看着几个拿着大刀的气势汹汹的爪牙,顿时底气又回来了,端着威风怒叫:“老子才不管你们住什么,总之你们到这里是来就是开荒种地,不是来舒舒服服享受的。” “大人。”族长低声下气地跟他讲道理:“只有先安居,这才能开荒种地啊。” 朱定璋一点都不为所动,依然恶狠狠地叫嚣:“现在草棚不能住吗?要不是圣上开恩,你们早就全诛了,我说拆就拆,动手。” “狗官。”夏蝉冷笑:“你也不过六七人,我这族里可有一百来号人,要不你试一试,看你能不能走出这山窝窝。” 朱定璋想什么,她一眼就能瞧得出来。 如果族人不想被欺负,那么就得自己勇敢站出来。他们不敢出头,行,那她就来做那个出头鸟。 沉寂了一会,一个族人拿着廉刀站了出来:“谁敢来拆我就跟他拼了。” “夏遥,你好大的胆子,你敢跟朝廷作对,是不是不想活了?” 叫夏遥的男人激动地叫道:“朱大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们安置在这个地方,就是不想让我们都活着出去,这是当地人闻声色变的白虎窝,你说这是特地给我们留的地方。” 他此言一出,四下震惊,一些族人脚都软了,瘫坐在地上绝望地摇头。 一些人抬起头愤怒地看着朱定璋,手也悄悄地攥紧了武器,或是锄头,或是木棍,柴刀。 朱定璋也不蠢,感受到了威胁,立马不敢再逞威风了。 用马鞭指着族人放话:“好,你们都给我等着,从今日起本官就断了你们的粮,不怕饿死的,只管跟本官作对。” 山头忽然一阵长啸,一只比马还大的白虎立于山顶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山窝窝,像随时会冲下来一样。 朱定璋吓得魂飞魄散,抱住马头抖音叫:“快,走…走走。” 第18章 商量 第18章 商量 夏蝉抬头怔怔地看着,隔得那么远,她依然感受到了它的凶猛的气势。 这么威武的大老虎,她也还是第一次见呢。 未世的老虎都被关在笼子里,磨折了杀气和威风,温驯得像只大狗一样。 耳边的声音变得细微又紧张,阮氏拉着她:“小蝉,快躲起来。” 阮氏将三个孩子压在身上,张开双臂护着。 很久很久之后,终于听到了孩子低低哭泣的声音,然后陆陆续续有族人从草棚里出了来。 大家围坐着不发一语,无比的绝望和沮丧。 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哄,悲哀地问:“族长,我们在这里就只能等死吗?” “横竖一个死,族长,要不我们不管不顾了,冲出去也许还有活路。” 族长大口吸着竹筒做的水烟:“冲出去就是造反了,若是如此,那我们夏氏一族往后再无指望。” “族长。” “族长。” 族长叹口气说:“这是我们的命,也只能由天安排,老虎不会到人多的地方来,我们尽量不要到山林里去,以免有什么意外。” 夏蝉抬起眸子:“这样可不是办法,我们在明它在暗,它总会冲到山窝窝里来的,我有办法来处理这个隐患。” 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她站了出来:“恭王特地安排我们在这里,就是不想我们活着,逼得我们造反,只会引来灭族之灾。” 人心很黑,比虎凶狠多了。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但是一百多人的力量集在一块,却是无限的。 “我在书里看过,老虎虽是森林之王,但也有办法治它。”再凶猛又如何,毕竟是没开窍的动物。 “什么办法?” “挖陷阱,在老虎出没的地方。” 夏长风崇拜地看着她,双眼放光:“是啊,怎么没有想到呢,还是小蝉妹妹聪明,我曾经也听人说过。” 夏蝉想了想,思索着这里的地形:“挖好陷阱,到时白虎来袭,运气好可能它会掉到里面去,倘若它下山伤人,我们也可以想办法将它引到那里去解决。” 蒋婶摇摇头:“小蝉啊,谁敢引啊,谁能跑得过老虎啊?” “我提出来的,就我吧。我会开始练习跑步,让我自己跑得快一些。” 族长放下水烟,清清嗓子也说话了:“眼下我们全族人要面对的不仅是官府的人,还有猛兽的威胁,大家要团结一心才能共渡难关,就听小蝉的。” “凭什么听她的啊?一个疯女人说的话你们都信,真是笑死人了。” 第一个反对的,又是那便宜姑妈。 不过这次不用夏蝉怼她,族长就帮她说话了:“夏绣,那到时老虎来了,你出来引走吧。” “族长,你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跑啊?” “那你就把嘴巴给闭上,张启,管好你家的,如今是什么形势还看不清楚吗?倘若我们再不团结,可不是一家人的日子不好过。” 事关生死,族长也严厉了起来,张启瞪了妻子一眼,夏绣心里不服气,却也不敢再多嘴说一句。 “长风哥,我说你画,然后大家齐心合力做好防范措施。” 她没自信能打得过老虎,但是有虎为患,岂能安寝,必须赶紧做出计划才行。 这二天她也把地形约记熟了些,叫夏长风画出来,然后在四处标记划好,让大家明天一早就去挖陷阱。 地上可以插上尖利的竹子,老虎一旦落入陷阱,不死也伤,再饿它个几天奄奄一息了准能捕获。 第19章 厉害瘴气 第19章 厉害瘴气 有了希望,族人也没那么害怕了,但是族长还是愁眉不展,低声跟夏蝉说:“咱们这里要做木楼,要挖陷阱,眼下开不了荒种地,朱大人不再给我们发粮食,可要怎么办才好。” 现在在族长的眼里,夏蝉虽然是个丫片子,但却是有担当,能做大事的人。 夏蝉担下了找食物的重任:“族长,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自然的馈赠是很丰富的,竹林里有很多野兔,湖里有鱼,饿不死我们的。” 族长叹了口气:“如今看你,倒是有几分曾高祖的风采。” 此言一出,族人看夏蝉的眼神都有些恭崇。 夏家曾高祖何许人物,一柄长枪独闯千军万马,令胡人闻风丧胆,把赵高祖从胡人后营里背了回来,只是后世的族人,再怎生培养,都无半分夏家先祖的风采。 族人比她想的还要勤奋,借着清亮的月色连夜建着木楼,四处燃起了火把用来驱赶蛇虫猛兽。 天色微微亮,一幢做好的简单小木楼就屹立于山窝间。 族长安排好人手挖陷阱,妇嬬幼弱也没闲着,女人们削枝编竹,小孩子拔草搬石,从没有过的团结。 竹子编好的竹筐扔到湖里一捞,鱼虾乱跳着就捞上来了,这比钓来得更快一些。 夏蝉砍了竹子和族人一块放在挖好的陷阱里,再在上面铺上细软的树枝,插上柳条做好标志。 林中凉风袭来,浓雾蜷延,只片刻工夫顿觉浑身都不得劲。 年长的警戒地说:“是毒瘴气,捂住口鼻。” 还是慢了一步,大家都昏昏沉沉软乎乎的。 夏蝉心里暗叫不好,查看空间里的药品,似乎没有瘴气的解药,瘴气还越来越浓,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头痛欲裂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若是现在有猛兽来袭击,那就真的是一锅熟了。 “小蝉,小蝉。” 是孙宁的声音。 “不要进来。”她用力地叫出声, 似乎还是慢了一步,孙宁已经出现在她的视线内了,他口鼻包着巾子,一手紧握着柴刀跑了进来。 “小蝉,你没事吧?” “我像没事的样子吗?”起都起不来了。 “是毒瘴。”他赶紧把她扶起来,然后大声地叫:“大家快进来,他们都在这呢。” 拿了一把深绿色的草挤出汁搽抹在她的鼻尖上:“这是清扬草,可消瘴毒。” 好臭,不过脑子似乎清醒了许多。 几个族人背着中了瘴毒的人下山,夏蝉腹中翻动难受极了:“孙宁,放我下来,我想吐。” 扶着树狂吐了起来,满眼的星星都在晃动,这瘴气也太是可怕了,以前她听说过,现在还是第一次感受。 喝下加了营养液的水,可还是软绵绵地没力气。 几个族人比她更惨,只能躺在草地上动弹不得。 “孙宁,找到小蝉了吗?”木伯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夏蝉有气无力地说:“木伯,我在这呢,什么事啊?” “小蝉,你快回去,朱定璋又来了,也不知是什么事,族长让你赶紧回去。 那狗官又来了,还真不是时候。 她可没力气来对付他。 一咬牙还是跟孙宁说:“一会你跟我先回去,记住一定要装作自在一些,别让朱定璋看出我有什么不妥。” 几个严重的族人,先在这里休息一会,等朱定璋走了再回去也不迟。 喝下竹筒里所有的水,强撑着酥软的身子和孙宁若无其事地走回去。 刚走近一处草棚,蔡郎中就讶异地问:“小蝉,你没中瘴毒吗?刚才好大的瘴气将整个山头都覆住了。” 夏蝉差点软一脚跌在地上,这个蔡郎中嚷嚷得那么大声,是生怕朱定璋不知道吗? 第20章 必须抓活的 第20章 必须抓活的 “小蝉,你没事吧?”夏大伯母紧张的擦擦手欲想上前。 族长忽然厉声道:“小蝉是谁?她身上流着我们曾高祖的血,小小瘴气岂能伤得了她。” 夏长风反应了过来,凑和着说:“是啊娘,你真是多虑了,小蝉有带清扬草呢。” 夏伯母也明白了过来,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 朱定璋狐疑地看着夏蝉,看她依然和昨日一样沉定,手里拿着利箭在把玩,尖利的箭头让他有些发怵。 这个女人清醒过来后,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厉害得不得了,昨天一箭差点没穿过他的脑袋。 有些人他治不了,上报便是,自有人来收拾他们。 今儿个来的目的,不就是上面的手段么。 夏蝉也是松了口气,这肥头猪脑的朱定璋应该没看出她有什么不妥。 “朱大人,你是给我们送粮来了吧,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们正愁无米下炊呢。” 鱼啊,野兔啊,看到他们来的时候,族人都早早就藏好了。 朱定璋怔了下,冷哼一声:“让你们好好开荒种地,你们却偏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还想发口粮,做梦吧?都给我听着,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把白虎给我抓了,必须得活的。” 族长紧皱着眉头:“朱大人,这白虎岂是我等能抓得了的?” “这是你们的事,你们吃着官粮,就得好好替官家办事。” 族长下意识地看了夏蝉一眼,夏蝉不悦地挑挑眉,倚靠在木楼边:“朱定璋,想要牛干活又不给牛吃草,岂有那么好的事?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怎么抓白虎,你以为那是狗吗?” “是啊,朱大人,我们实在是饿啊。” 朱定璋一脸的不耐烦:“饿死也是你们的事,给你们十天,要是没抓到白虎,到时哼哼…你们只怕比死还难看。” 木伯从林子里跑出来,急声呼叫:“快,快躲起来,白虎要下山了。” 朱定璋吓得狼狈地就往马那儿跑去,爬了几次这才抓上马背,急急一挥鞭领着爪牙就跑了。 那熊样可真是令人不齿,夏蝉也站不住了,虚弱地地滑坐在地上。 “小蝉,你怎么了?”夏大伯母赶紧跑了过来。 “瘴气,很难受,全身没力想吐。”不行,她现在又想吐了。 族长把半吊子的蔡郎中拉了过来:“你快给小蝉看看。” 蔡郎中脉都不把,直接就说:“吸入了瘴气没法子的,长则十余日,短则七八日上吐下泻。” 说得都是没用的话,夏蝉吐了会直接问他:“这当地的若是中了瘴气怎么治的?” 一方水土一方人,能在这片土地上安生的,肯定有法子的。 “这我就不知了。”蔡郎中摇头:“用清扬草止瘴毒我还是听人说的。” 陆陆续续地,挖陷阱的人都抬了回来,无一不是和她一样都中了瘴毒,全都躺在草地上,根本连坐也坐不起来。 喂下去的清水,也都尽数吐出来。 族长脸色沉重得很,都是族中年轻的壮力,如今全都这样,万一要是有什么猛兽攻击,村里的老弱妇孺怎么有防守之力? 第21章 无计可施 第21章 无计可施 夏蝉在空间里拿出解毒的药物服下,也全都尽数吐了出来。 这瘴毒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不肯消退半分。 孙宁帮她家提了桶水回来:“小蝉,族长明天去进城找药。” “我们能进城?”她隐约记得,好像流放的时候朱定璋说过,不得离开流放之地,要不然格杀勿论。 “不能的,不过族长要去试试,我明天也想上山去看看。” 夏蝉讶异地抬头看孙宁:“这个时候可很危险,你要知道现在族中没有多少壮实的年轻人,你冒然进入很危险。” 他沉定地说:“我知道,但是你们这样拖下去也危险,怕就怕朱定璋知晓过来找你麻烦,我想啊,你们中了瘴气这般严重?那林子里的野兽呢?它们是怎么避免的?或者会是吃什么能消除瘴毒?” 夏蝉听他这般说,心里也是挺舒坦的。 这算是大家互相帮助的好局面吧。 “孙宁,你说得对,明天早上再说吧,如果我能好些,我跟你一块去,如果我没好转,你最好结伴而行。” 她希望睡一觉之后,精神和体力都能恢复。 但是天亮的时候,浑身还是无力。 阮氏心疼无比:“小蝉,苦了你了,再忍一忍哦,族长天一早就已经出去了。” 夏妍坐在一边带着恶意瞅着她,夏蝉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看我干吗,闲着就出去帮蒋婶打下手。” 夏妍却冷哼一声别开脸:“我才不去呢,我要回京城。” “做梦呢。”这么久了还认不清现实吗?十三岁的女孩了,也该懂事了。 夏妍咬牙不服气地看着她:“你是做梦,但我跟你不一样,大姐姐最疼我的了,大姐姐一定会来接我回京城的。” “那你就等着吧,在她来之前可别先饿死,你去帮着蒋婶好好做吃的,不干活就别吃饭。” “娘,你看,她欺负我,我可是个女孩子,我才不去做那些粗活。” 阮氏轻声地劝解她:“妍儿,我们家比不得从前了,现在跟你这般大的孩子,都在外面帮忙做些事呢,弟弟也去拔草了。” 夏妍头偏一边,半点都听不进去。 夏蝉没精力管她,饿得一点劲也没有,头还痛得很。 昏昏睡睡直到傍晚,听到母亲和蒋婶在外面说话。 “族长现在还没回来,真是愁死人了,一个比一个严重的。” 夏蝉睁开眸子,吃力地看着外面,金色的阳光已经西斜,都过去一整天一点好转都没有,这瘴气可真可怕。 听到阮氏在说话:“孙宁一早说去林子里转转,可回来了?” “刚回来了,捡了几个鸟蛋摘了些野果子什么也没带回来,反而摔得头破血流的。” 夏蝉听着也挺失望的,不过也是奇怪,这里的动物是不是对瘴气免疫了? 月亮早早升起,族长依然没回,徨恐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上,也都早早散各回各去歇下。 寂静的山窝下,又听到了白虎啸叫的声音,更是让人心头一震,抱着身子越发缩得紧紧的。 第22章 白虎下山 第22章 白虎下山 “姐姐。”夏全很害怕,缩在夏蝉的身边,小小的身体在瑟瑟发抖:“老虎是不是要下山吃人了?” 夏蝉伸手抱住他:“别怕,姐姐会挡在你前面的。” “小蝉。”阮氏急急地说:“那老虎好像要来了,我听到了声音。” 来,只怕也没有办法。 可夏蝉还听到了小孩啼哭的声音,抬头还能看到一些草棚里漏出的灯火,心里也急得不行:“娘,你出去跟他们说一声,叫他们熄火安静,尽量躲起来。” “好,娘马上就去。” “娘,你要小心一点。” 提心吊胆地等着,幸好一会儿阮氏还是平安回来了。 夏妍害怕得钻进阮氏的怀里:“娘…我,我看见老虎了,好大,要吃人了。” “别出声。”夏蝉喝止她。 手覆上空间,将麻药拿了出来轻抹在开山刀上,把刀递给了夏妍小声地说:“要是老虎进来了,我会冲在前面,你看准时机砍老虎。” “我,我,我怎么敢。” “你要是敢拼,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要是不敢,全都等着被老虎吃掉。” 她也怕,可是她不能退。 既然生死考验在眼前,那也只能拼了。 若是她还有开弓拉箭的力气,她都用不着让妹妹来出头。 把营养液倒进水里给夏妍:“喝下。” “什么…。” “能给你壮胆的水。” 不知道对夏妍有没有用,但是总得试试。 万幸的是,老虎似乎对于吃人这事没什么兴趣,巡逻了一圈又往山上跑去了。 好一会听到族人低低哭低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无助,叫人心头发涩。 “族长回来了。”蒋婶跑了过来。 黯淡的月光下,几个族人壮着胆子打着火把出去将族长背了回来。 似乎是负了伤,一只腿上血迹斑斑。 他的儿子看了心疼不已:“父亲…。” 族长摇摇头,满脸苦涩:“罢,小伤而已,只不过运气还不错,寻到解瘴毒的药,快拿给大家服下。” 没让蔡郎中给他包扎,亲自送了药进来给夏蝉。 “我有些渴了,阮氏,给我装碗水喝吧。” “是,族长。” 阮氏也聪明,走的时候还把夏全,夏妍给叫了出去。 族长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通体乌黑的药出来:“孩子,快吃下吧。” 夏蝉接过,直接就吞了下去。 “丫头,你怎么问也不问就直接吃下去,你就不怕这是毒药?” 夏蝉抬起眸子直视着他:“若是你被朱定璋收买,你不会这么晚才回。”这个地方危险得很,也没什么路,一个小湖说不定就是个沼泽,陷下去分分钟都能要命。 惜命的话,他会等到天亮了才回。 “我现在发现你这丫头,真是个聪明的,我去县上找药,朱定璋知晓我出来把我打了一顿,只不过他不敢杀我,我跟他说了,我要不能回去,你明儿个就去取了他的脑袋。” 很好,族长还是个精明的人。 “只是县上所有药铺都不卖药给我。” “那这药?” “他一个随从给我的,让我不要声张,他说…他是九殿下的人。” 夏蝉心下忍不住冷笑,什么与世无争,都是假象啊。 看,个个还不是在培养自己的势力,只是她又要倒欠了那高傲赵熙的一个人情了。 第23章 野猪来袭 第23章 野猪来袭 族长也一脸无奈,神色沉重地说:“也不知这事是福还是祸,我们夏氏一族已经沦落至此,再也伤不起了。” 夏蝉安慰他:“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在泥泞低谷里,还有什么好惧的?我们走一步行一步,只要天不灭我们,总是能活下去的。” 吃下了药,她也能感觉到慢慢地恢复力气。 一会就坐了起身:“族长,让蔡郎中好好瞧瞧这药是什么做的,我们往后若要在这里生存,那就得克服瘴毒。” 药的确挺好的,没一会被瘴毒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族人也都逐渐就恢复了过来。 蒋婶将又煮了一锅鱼汤给大伙吃,蔡郎中给族长包扎着腿。 朱定璋可真狠,这么一把年纪的老人了也下得了手,一条腿打得都快断了,也亏得族长信念坚强,忍着剧痛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回来。 但是往后只怕那只腿也是废了,夏蝉在捣碎的草药里加了止血生肌的药粉给族长敷上,让人将他抬回去休息。 处理好一切,天色也隐隐发白了,林间白茫茫的一片,还夹杂着不太和谐的嗷嗷叫声音。 感觉好像是野猪,夏蝉来了兴趣,喝下营养液捂好口鼻:“娘,我出去一趟。” “小蝉,你现在才好些,还是休息一会吧。” “不用,我躺了两天,觉得骨头都生痛的,就想走走,放心吧这次我带着清扬草上山去。” “那你可得多加小心啊。” 很快上了山,循着那嗷嗷叫的声音找去,在陷阱里发现了只通体黝黑的野猪,哟,可真好,又可以改善伙食了。 扯下树藤做绳子,摁住那小野猪的四肢,快上百斤的东西,她一手都能拎得起来。 背着回去孩子们看到野猪,又害怕又是兴奋。 蒋婶磨着刀:“小蝉,你身体还没好呢,怎么一早又出去了?” “我们那天挖的陷阱,老虎没用上,不过现在起作用了,蒋婶,今天可以吃点猪肉了。” “听说野猪很大的味,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呢?” “没有食物什么都好吃,吃饱了大家有力气了,今天还得赶紧忙活起来,趁着天气好赶紧把木楼做好。” 吃饱了都不用谁催,都自发自觉地要上山做事。 夏蝉正教族人怎么盖房子,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听到山上有人大喊:“快躲起来,有大野猪来了。” 几个砍树的人从山林里钻出来,拼命地往山窝窝跑回来。 族长也大惊失色:“快,都躲到自己草棚里去。” 夏蝉眯起眼,看到林中巨大的黑影追着砍树的族人跑,那哼哼的声音老远就能听到。 瞧着像有三百多斤,好壮实的家伙。 她抽出开山刀:“小全,赶紧进屋去。” 迎着跑了过去,速度快得像影子般,孙宁眼睛瞪得圆圆的。 真的是野猪,比她早上捡到的不知要大多少,又黑又壮像小山一样,长长的嘴巴尖尖的獠牙,像发疯一样攻击人。 一个族人机灵地藏在树后,它直接就用身体撞了过去。 齐腰粗的大树晃动得厉害,被追逐的族人恐慌得都忘了要躲避。 第24章 猎杀时刻 第24章 猎杀时刻 野猪撞翻了一个族人,眼看着就要扑踏过去。 夏蝉大声地叫:“快打滚。” 同时竹箭连发,野猪的皮厚实得紧,有些居然穿刺不进去。 这竹箭只怕没多大的效果,不妙的是,她看到还有一只更大的公野猪又从山林里跑了出来,若是出了林子没了障碍物它们肯定会跑得更快,还会伤及到山窝里的老弱妇孺。 她跑了过去,故意去招惹它。 靠得近她的箭法就越发的准,箭箭往它的要害暴击。 野猪越发的暴躁,她那么显眼的目标,不攻击她攻击谁呢? 故意引着野猪往竹林那边跑,利用较好的地势闪躲。 这里没族人了,她连箭都懒得用了,拿出开山刀一个反身就朝野猪刺了过去。 双手抓住只肥蹄子就想举起来往地上摔晕它,但有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只是拖动了些而已。 这身子太弱了,营养液的效用都大打折扣。 抓住竹子一跃,避开凶猛公野猪攻击。 两只野猪咆哮着,以身体撞竹子,要将她给撞下来。 竹林茂密,竹子给野猪撞断了也不会轻易倒下,她争取时间将空间里的麻醉药取出抹在箭头上,对着野猪的肚腹就是一阵乱击。 慢慢地领头母野猪动作就迟缓了,她使力一刀就劈了下去。 锋利的刀无往不利,几乎要将猪头给削下来。 母猪在地上扭动挣扎着,不过攻击力已经不足为惧了,她拿着开山刀看着后面那只雄壮威武的公猪,跟大黑熊一样,皮毛粗硬根根倒竖,刚才她射了几箭都没有伤它分毫,对付起来估计更棘手。 打算在空间里再拿营养液出来,瞬速地将体力提高到极点一举将它给拿下。 忽然一阵喧天的杂声传来,公野猪瞬间惊恐,然后掉头就跑。 夏蝉松了口气,看到孙宁领着人敲打着锅碗盆瓢出来进来。 “小蝉。”孙宁心急地跑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没有。”一只野猪,她还没放眼里。 他怪异地看着她,像是关心,又更像是陌生。 夏蝉懒得解释,跟族人说:“把这只野猪拖回去,今天又可以吃饱了。” 有肉吃大家都高兴,合力从竹丛里将野猪拖回去。 烧水杀猪,个个欢欢喜喜的像是过年一样。 还有人在湖边扯了一把野葱回来,放下去一块煮香气四溢,个个闻的都直吞口水的。 “小蝉。” “有事?”夏蝉抬头看了孙宁一眼又低头继续削着竹箭。 那只公野猪随时有可能出现,她得多做一些准备。 孙宁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开口问了:“小蝉,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很厉害是不是?”她冲他一笑:“人醒悟了,潜能是无限的,若是再不厉害一点,我怎么保护得了我母亲和弟弟妹妹?我身上本就流着夏氏好战的血,我们夏家的高祖是怎样厉害的人物,作为后代自然也不会弱到哪儿去。” 这话孙宁信不信由他,反正她就这么说。 第25章 威吓 第25章 威吓 “肉好了。”蒋婶一声喝叫。 众人赶紧拿着碗过去吃肉,蒋婶装了满满一碗肥腻的肉给夏蝉,笑盈盈地说:“小蝉啊,婶特意给你盛的,这肥的可香了。” 夏蝉看得连连摇头:“蒋婶,我可不喜欢这么肥的。” “这肥的才好吃呢,你看他们都争着吃肥的,油水足,我不是我先给你留着,这会估计都抢光了。” “我吃点瘦的肉和汤拌饭就好了。” 围着大锅吃肉喝汤,个个都很高兴满足。 马蹄声作响,一抬头看到朱定璋那狗官又来了。 夏蝉搁下碗取了箭来,直接对着朱定璋的马射,咻的一声射中了马前蹄,人仰马翻地让他重重一头栽在泥湖里。 几个手下七手八脚将他拉了上来,朱定璋气得脸色发黑:“夏蝉,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行刺本官?” “你可以再嚣张一点,我还能更大的胆子,朱定璋,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夏蝉好着呢,这一跟头只是给你的教训,往后我族人要是去县上,你要是再敢伤分毫,我要了你的狗命。” 朱定璋气得咬牙切齿地:“好你个夏蝉?你就不怕我领兵来灭了你全族吗?” 夏蝉淡定地道:“你只管来,我等着,但是你记住,我的箭可不认人。” 朱定璋后悔极了,早知道趁着夏蝉疯癫的时候早早杀了她就好交差了,昨日夏氏那老东西出来找药,他就怀疑夏蝉是中了瘴毒,今日特地再来看个虚实。 又把箭对准了朱定璋:“来,再让你瞧瞧我的箭法,让你好长点心。” 对准他拉弓放箭,一脸的杀气。 族长赶紧喝叫住她:“小蝉,别乱来。” 她置之不理,眯眼瞧准了一松手,咻的一声箭刚好又插在朱定璋的发髻上。 朱定璋吓得脚一软,要不是手下扶着只怕站都站不稳。 “事不过三,这是第二次箭插在你的头发上,下次,就是你的脑袋,滚,给我走回去。” 几个人扶着朱定璋,狼狈地往外跑,走得远了一些朱定璋才叫嚣着:“夏蝉,你给我等着。” 族长叹了口气:“夏蝉,你又何必得罪他呢?往后我们诸多事,还得求着他呢,开荒后种地,种子还得要经他手呢。” “我不觉得你要什么他就会给,朱定璋可不是个好人,我们流放在这里,条件有限,很多东西还是免不了要到县上去筹备。放心吧,我心中有数,我不会杀他的。”她就是恐吓他而已。 杀了,那就真是谋反,就不是小事了。 朱定璋的后面,可是朝廷,她便是再张狂,也没力量跟朝廷作对。 “一路走来,官兵不知搜刮了多少遍,现在只怕全族的人都凑不齐一两银子,便是去了县上,又能买些什么啊?” “族长,这个你就放心吧,这山上到处都是宝,看怎么变成银钱就是了。” 族长有些傻眼:“这穷山僻壤的,哪还有什么宝啊?” “怎么会没有呢,山里有蘑菇,灵芝,还有各种猎物,草药,还有这满山的木材,也可烧成炭卖出去。” 第26章 不惯着 第26章 不惯着 一天的工夫,一幢木楼就快做好,夏蝉还砍了竹子,让巧手的族人做竹床,桌子之类的。 阮氏在收拾着,准备一会将东西搬到木楼上去。 她拿着开山刀,背着竹筐出去。 进了山林,蘑菇遍地,一会就采了满满一筐,到了湖边又打了几只野鸭回去。 看到阮氏还在草棚外面摸索着编篮子她顺口问了一句:“娘,东西都搬到木楼上去了吗?” 阮氏挤出笑,什么都没说。 夏妍气愤地就道:“搬什么搬啊,说得简单,好人你做,坏人我们来当。” 夏蝉好生讶异:“干嘛了?”吃火药了吗?谁惹这小辣椒了。 “哼,还怎么了,你自个去看看不就行了。” 把野鸭和蘑菇交给蒋婶:“你叫夏妍出来帮忙,我去木楼看看。” 蒋婶叫住她:“小蝉,算了,别去了。” “干吗呢?我这木楼,不会是有厚脸皮的人要捷足先登吧?”全族的人都知道,那是她的木楼。 “你祖母她,她先搬过去了。”蒋婶叹了口气,劝她:“罢了,她是你祖母,孝敬她也是应该的,现在砍了这么多木头,明天又可以再给你们建木楼。” 夏蝉一怔,摇了摇头:“不行,我这个人有点自私,如果值得我付出的,我会毫不犹豫拱手相让,但若是瞧不起我又想得尽好处的,我不惯着。” 快步到了木楼处,看到夏大伯母提着水正从里面出来,瞧见了她赶紧打起笑:“小蝉啊,你回来了,今天又弄了什么回来吃?” 夏蝉不动声色地说:“伯母,我娘的眼睛不好使,辛苦你了,清洗好了吗?我现在去把箱笼搬过来。” 夏伯母神色有些尴尬,提裙下了楼小声地说:“小蝉,你祖母年纪大了,在草棚一直都睡不好的,搬到木楼应该会好一些,我跟你娘也说了,你娘也是赞同的。” 夏蝉一笑:“我娘同意可是我不同意。” “小蝉,你小声一些,若是让人知晓了,会说你不孝的,我们夏家有祖训,得温良孝顺,以长辈为尊,你祖母年纪大了,让她先住得好一些,也是应该的。” “夏伯母你说得挺好听的,但是我不爱听呢,一个长辈想要让后辈尊敬,首先她就要有长辈的样子,平日里她就不待见我,流放的时候但凡她念着我们是她的子孙爱护几分,我都会敬着她。”往木楼看了一眼,上面静悄悄的,她扬声放话:“若是占着不让,我是不能拿你们怎么样,但是我有本事做起来,我就有本事毁了。” 她声音一大,立马就引来了族人的注意,皆纷纷看了过来。 “小蝉,你这,哎呀。”夏伯母直摇头:“这么嚷嚷不是叫人看笑话吗?” “她一把年纪都不要面子争东西,我还怕人家笑她不成?反正我话就搁这,我言而有信,说出必做到。” 也不想再听夏伯母多说什么,掉头就走。 夏伯母头痛地揉揉额头,转头回去劝夏老太太:“母亲,罢了,我们还是回草棚里再住一晚吧,明天指不定新的木楼又能做好,到时让长风去族长那里说说,让你先住可好?” 夏老太太抬起下巴,固执地说:“就不,我是死丫头的祖母,她还敢反了天不成?我就偏不走,那死丫头有本事就当着族人的面把我打死,我看她们这一辈子还能抬不抬得起头。” 第27章 以老卖老 第27章 以老卖老 夏长风跪在地上,夏老太太气得恼火:“一个两个都拎不清的,一个黄毛丫头而已,不就跟她那没出息的舅舅学了些拳脚功夫,会射箭而已,倒是个个捧着她了,她就是再有本事,我还是她祖母,我做什么她能拿我怎么着。” “母亲。”夏伯母好无奈:“眼下小蝉,是真的不同往日了,族人现在很多事务,都得依仗着她。” “是又如何,说破了天,我也是她祖母,她就得孝着我,敬着我。”夏老太太打算蛮横到底:“老大家的,我饿了,你快去看看今天晚上煮了什么好吃的。” 夏大伯母无奈,只得又退了出来。 傍晚时分,却无炊烟升起,她也好生奇怪,看到蒋婶慢悠悠在洗着蘑菇,便过去说:“蒋婶,今天晚上,就吃这蘑菇吗?” 蒋婶笑了笑:“大太太啊,吃了几天好的还看不上这蘑菇了是不是?不过从今以后,只怕大家都没得好吃的了,咱们流放到这里,本来就各吃各的,这几天都是小蝉和族人打回来的鱼和猎物,人家小蝉大度顾及族人,但是偏得有些人要卖老倚老欺负她,那往后就各自扫门前雪吧。” 夏伯母看到木伯打来的鱼,也是清理干净,然后晾晒起来,没有要煮的样子。 夏老太太饿得饥肠辘辘,看着媳妇空着手回来就问:“蒋家婶子在磨蹭什么,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没做好饭?” “母亲。”夏伯母无奈地说:“今晚上只怕要饿肚子了,夏蝉带回来的东西,并不想拿出来与族人共享,今天晚上都是各吃各的。” 原本流放过来,一直也是各家顾各家的,直到夏蝉清醒了要修木楼请族人来做事,这才大家一块吃的。 “这小贱蹄子,倒是真敢跟我扛上了,好啊,有她口吃的,她就得让着我,长风,你扶祖母一把,去她那吃,我跟你说,只要有祖母在,你就好好读书,别的一概不用想,那丫头有吃的,你就有。” 今儿个,她就要把这个不听话的孙女给驯服了。 她再能干,她都是一个人,若是不孝族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给淹死。 夏长风摇头,一脸苦涩:“祖母,我等流放之人,连奴籍都不如,读再多书不能科考,又有何用?” 他不去,他也没这个脸。 夏老太太下了木楼,直接就去了阮氏的小草棚。 看见只有阮氏一个人在烧水,板着脸直接问:“阮氏,有什么吃的?” 阮秋雪仰起脸,轻声地说:“母亲,我们家里现在也什么都没有,我烧了些水,一会给倒些给你喝。” “烧什么水?柴火多了是不是?夏蝉带回来的鸭子和蘑菇呢?”她知道可清楚呢。 阮氏老实地回答她:“小蝉说喝的水,一定要烧开,她带回来的东西,她都送给蒋婶了。” “她又犯疯了?吃的东西都送人?”夏老太太气得身体都发抖,恨不得将夏蝉揪过来狠狠地训一顿。 第28章 众人相帮 第28章 众人相帮 阮氏急急地替女儿解释:“母亲,小蝉这般做,也是有她的原因的,这几日我眼睛看不见,让蒋婶帮我做事已是辛苦,你也知晓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的,小蝉便把食物都给了蒋婶。” 顿了顿她又说:“蒋婶人也挺好的,怕孩子们饿坏,叫她们都过去吃了。” 夏老太太更是气得要命:“她真是脑子坏了,给什么给啊,那几天没管那姓蒋的吃喝吗?” 阮氏性子绵软,也不吭声由得她说。 夏老太太骂骂咧咧一会觉得没意思,还是又回去了。 刚到木楼就看到一众族人围着,她皱着眉头:“这都是干什么呢?” “夏老太太,我们今天给你干了一天的活,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什么给我干活?我可没吃的,谁叫你们干活的,你们找谁去。” “夏老太太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既然你不管我们吃的,也不给我们工钱,那我们就把这楼拆了便是,这些木头拿回家正好又可以盖木楼呢。” “对对对。” 说着都一拥而上,欲要爬上去抽木头什么的。 夏老太太气得大声地疾叫:“你们这是都要发疯是不是?做好的房子居然要拆了?” 而且他们什么眼神,都很瞧不起她一样。 她可是夏家辈份最高的,夏家全盛时,她随手赏给佣人的钱,都够买个不错的土房。 有个妇人大声地说:“夏老太太,这房子是人家夏蝉的呢,人家夏蝉想孝敬你,那是她的孝心,人家不孝敬你也是情有可原的,夏蝉在夏家时你都不待见,这才送到她舅舅家去的,流放时你都占了她家的口粮,差点没把人家孤儿寡母给饿死。” “可不是,都说老虎凶猛吃人,可老话也说虎毒不食子,人啊,有时候比老虎还凶残呢。” “你们夏家长房也是,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夏大伯母的脸,火辣辣地烫着。 族长也让人给扶来了,直摇头叹气跟夏老太太说:“阿嫂,你这般不是叫人不齿吗?” “夏蝉是我的孙女,她的就是我的,我住着怎么了?”夏老太太还是理直气壮的。 “行,你要这般,那我也没有办法,族人辛苦了一天,他们要怎的,这个我也管束不了。” 行,他也不管了,要拆了木楼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夏老太太真是个没眼色的,要摆架子耍威风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夏蝉行事做派处处为族人利益安全出发,她也不藏私,教族人做木楼,捕鱼,认蘑菇等,尽得人心,夏老太太这节骨眼上非要这般小气,岂不是让她自个难堪。 夏大伯父也终于出声了:“才辛苦建立起来的木楼,这么拆了岂不是白折腾,横竖到时人人皆能住木楼,我母亲年岁已大,身子骨不好,夜夜受虫咬不得安眠,小蝉也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怎忍让让她祖母如此受罪。” 族人不同意:“这些木头是我们砍的,我们自然得拿回来自家盖房子用,夏侯全,你想孝敬你母亲,明天可早早去上山砍树。” 第29章 送还 第29章 送还 眼看族人爬上木楼就要拆房子,夏侯全也急得没法子,想让族长阻止,但是族长却闭着眼假装看不见。 “族长,你倒是说句话啊,这木楼拆了多可惜啊,谁住还不是住呢?” “我怎生说?”族长也微愠地看着他:“你不劝着点你母亲,还要任由她这般行事,本就不对,再可惜也不能凉了人心。” “住手。”夏长风爬了起来大叫一声:“别拆木楼,你们要木头,现在我就上山去砍,明天一早还给你们。” 也不说什么,拿了把柴刀别在腰上,转身就往黑黝黝的山林走去。 夏伯母吓得赶紧跑上去拦住:“长风,这大晚上的你去山林多危险啊?” 夏长风停了下来,看向木楼上依然高傲不肯低头的祖母,苦涩地说:“祖母,是长风没本事,不能让你住得更好。便是葬身山林,也是我的命,我认,这些木材是族人冒着危险辛苦砍运回来的,我还。”说罢又跪了下来朝夏老太太跪拜:“若是长风不能回来,祖母你多保重身体。” “母亲。”夏伯母哀哀地长叫一声。 夏老太太长叹一口气:“长风罢了,祖母不住也罢,祖母这就走。” 她怎么舍得她最疼爱的长孙去冒险,面子与命相比,怎值一提。 心里却是气恨极了夏蝉,都是那死丫头,一点孝心都没有,还鼓动族人来闹事儿逼得长风要去冒险。 远远看着状况的夏蝉,回头跟夏妍说:“瞧到了吧,我不给她住,她就得给我走。” 别拿孝道来压她,这个老太太不配。她也完全可以让族人将老太太给压制得无话可说。 夏妍有些佩服,夏蝉又跟她说:“你记住了,自己强大这才是最好的本事,赶紧把肉汤喝了回去整理清洁一下。” 夏妍不乐意:“为什么又是我?” “你吃我的喝我的,一会还要住我的,自然就得做事。” 这闹剧也很快就平静了,小木楼虽然还是不够舒适,但是比起草棚子却好多了。 她在楼下练着俯卧撑,孙二娘趁着夜色暗沉悄眯眯地就过来了,手里还拿了一个大包袱。 脸上带着笑,很亲切地问:“小蝉啊,你还没睡啊,这是在干什么呢?” 夏蝉不客气地质问:“你来干什么?想借我家的东西,你可得掂量着。” “嘿,小蝉你误会我了,你们不都忙嘛,三小姐又病着,我就想帮你们洗洗衣服什么的,这不,都洗干净晒好了就给你们送回来呢。” 真是说的比唱得好听啊,阮氏听到声音出来,扶着木门道:“二娘,你来了,快屋里坐。” “二太太,不用了,我帮你们洗好了衣服送过来了。” 阮氏反应了过来:“二娘你还真是客气。” “二太太,这些小事不用放心上,你眼睛不好使,以后有什么事啊你只管吩咐我,我家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哦。” 夏蝉叫住她,低声地问道:“孙二娘,那天你到我家时,有没有碰见谁?” 孙二娘一脸懵:“啊?你们家又丢了什么东西啊?小蝉,我保证我只拿了这些衣服,什么都没拿,真的,你要是不信你到我那里去,我把箱笼打开给你看看。” “没有,就问你有没有碰见谁而已。”她倒是想搞清楚,是谁欺负了夏妍,禽畜不如的男人,她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孙二娘摇头:“好像没有啊。” 第30章 世道艰难 第30章 世道艰难 循序渐进分工明确,配合度也高了,速度一下就提了上来,木楼一幢幢地立了起来,大家的脸上也多了些希望和高兴。 夏蝉决定还是要进城去弄些粮食。 山里再多野味,也代替不了主食。 而且再不耕种,便晚了。 带上猎来的野兔,野鸡,野鸭,她带着夏妍要进城去。 木伯也挑了鱼,还有夏长风和孙宁也自告奋勇要跟着她一块进城。 这几日朱定璋也不知是不是怕了她,一直没有来捣乱的,夏蝉想带着他们去看看也无妨。多些人就能带多点东西出去变卖换物资。 重生这么久了,她也还是第一次踏出白虎窝。 出了山坳又是山,但是却能看到一些穿着黑衣的人在劳作,孙宁跟她说:“这是本地苗人,不过他们独来独往,性情有些古怪,不喜被人打扰的。” 和未世一些少数民族一样,也是群而居之,也是木房居多。 几人带着东西路过,他们虎视眈眈着,打量了许久似在盘算着。 木伯主动拿出几条大鱼来,示好地放在路边,点头作揖一番才慢慢退了回来。 官道也是泥路,只是稍大一些罢了。 一路所见,又旧又败,许多人也都是饿得面黄肌瘦的,好些人住的,还只是干草混着泥做的,瞧着寒酸荒凉不已,还不如白虎窝里做起的木楼。 “木伯,我瞧着这里的多人少,怎么却是这番景象呢?” 年长的木伯叹了口气跟她解释:“这些是佃农,租地主家的田地种,年年赋税如牛毛,一层层剥下来能混个温饱就不错的了。那些地主和有钱人,大多都是住在县上的。” 所谓的县,就像未世的小街镇一样,今日人多热闹,几人也早早点了位置要卖东西。 才摆开,立马就有人过来要收钱,不给钱就凶神恶煞地把人家的东西都收了。 几人囊中空空,瞧着越来越多的官差也紧张了起来。 夏蝉才不怕,等到官差到了眼前,瞧她们的东西一眼,眼也不眨便说:“这么多东西,三十文钱。” 夏蝉掏出九殿下的那玉佩:“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着,管我要钱?滚一边去。” 那几个官差你看我,我看你,看着那玉佩上精致的纹龙,不敢多放肆,叫了人去官府报,一会儿回来耳语一番,还是走了。 但是几人守了好一会,也只是卖了几只野兔出去,收益也是比预期的可怜。 这样的情况到天黑都未必卖得完,总不能又带回去吧。 夏蝉沿着街市拿鱼和草药直接跟人换种子和菜。 去卖粮的地方一问,直咋舌,粮价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那小二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买就赶紧走,别挡着了,现在粮食一天一个价,过几天说不定就翻倍了呢。” “小哥,为什么这么说啊?”夏蝉大方地,直接就送了他几个鸭蛋。 收了东西那小二态度就好转了许多,耐心地跟她说:“小姐,你有所不知,现在京城乱了,胡人攻进了京城,就连皇上都从京城逃了出来,到处都是难民劫匪,世道不好啊,现在粮食是越来越少,我们每天放出来卖也只有这么一点而已。” 街头又传来了热闹的声音,抬头看起,几个官兵押着一大队的人马浩浩荡荡走来,前面几个健壮的还手脚束着镣铐。 第31章 打造农具 第31章 打造农具 小二的一看便说:“瞧,这些又是流放来的。” “那不是周婉儿吗?”夏妍指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叫。 夏蝉想了想,还真没啥印象。 大约是疯癫过,记忆受损了。 “你认识她啊?她也是京城的吗?” “她是我们夏家隔壁的啊?姐姐,你居然认不出来了?”夏妍又纳闷地问:“可是她们周家是皇亲国戚啊,怎么也会流放的呢?” “世道不好,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动荡的社会,谁都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不过心下也危机顿生,看来粮食,还是得赶紧种上才行。 “姐姐,我的鞋子都烂了,衣服也是破的,你得给我买,要不然穿着这些丢脸死了。” “行行行,走,我们去看看吧。” 这个小地方没有成衣,只有布料,都是老旧的颜色,一问还令人咋舌,没有良藉连布都买不了,而且还贵得要命。 又转去铁铺看了一下,想买些称手的农具,可发现这里的农具简单落后得紧。 那个山窝窝的地方,真要用锄头一点点开荒,费时费力都开不出多少的土地。 几个男人看她长得漂亮,又只有一个伴,不怀好意地围了过来。 夏妍害怕地往夏蝉身后缩,夏蝉挑挑眉喝叫:“作什么呢?” “这是哪家小姐啊,瞧这皮肤嫩白嫩得,不是我们苗州的吧。” “我是流放的。”夏蝉直接地说。 为首的男人倒吸了口气:“流放的居然敢到县上来?”好大的胆子啊。 夏蝉笑道:“是啊,没办法,谁叫你们的县官朱定璋不敢惹我呢,你们就这手艺啊,还真差劲。” 几个男人一听,看到她腰间还别着开山刀,似乎不太好招惹的样子,于是收起了轻薄之心。 “小娘子,我们这可是县上最好的铁铺,你想要买些什么?” “我想要买的,你这可没有。我给你们图样,能帮我打出来吗?” “只要价钱合适,都好商量。” “好啊,就照着这个样子打。”来的时候她就考虑到了这个时代未必有称手的工具,还是在空间里翻看了一些古代农耕器具的介绍,找到相对合适的画下来。 “这个用来作什么?我们可从来没有打过。” “我自有用处,只问你们能不能打得出来。” 为首的男人看了很久,咬牙拍板:“一百文钱,我可以给你打。” 一百文钱,眼下算算也不过只能换二石米,贵是贵,但是有称手的工具,能轻松许多,而且一次性投资的,还是值得的。 “好,你得加快速度,我急用。” “三天,三天我就能给你打出来。但是你得先付点定金,免得到时白让我辛苦。” “没问题。”夏蝉左翻右凑,拿出了十文钱给他:“你给我写个收据,免得到时也说不清的,这样我们大家都放心,另外我们还需一些柴刀,锄头,只是眼下手上没有多少余钱,用肉来换可行?” 一听到肉,打铁铺寂静了,她听到有人吞口水的声音。 第32章 珍珠 第32章 珍珠 不管是做哪行,都被剥削得厉害,铁铺也是各种的税,交了之后只能维持生活,肉这东西,几年能吃一次就算是幸运的了。 不过他们也不敢换得太多,只能给她几把锄头,柴刀的。 肉倒是稀罕之物,最后全都兜售光了,药材就不行了,这苗州地带,四处都是山,药材丰富得很,一点销路都没有。 出了县她索性送给田间劳作的佃户,换了些菜种子回来,看到塘里的莲叶茂密,又厚着脸皮要一些莲节。 那佃户倒也是热情,脱了上衣小心地放好,就下水去摸藕。 夏蝉看她的衣服,都是破洞缝了又补,心有些泛酸。 妇人也看到了,苦笑地说:“唉,这衣服还是我婆婆留下的,现在布料昂贵,丰年都买不起。” “会好起的。”夏蝉安慰她。 京城好像什么都不缺,大约是因为京城的人有钱吧。 走的时候,她把外衣脱下给那农妇,农妇惊得连连拍手:“小姐,这般贵重的东西,可使不得。” “我身上虽没钱,但是衣服还是有几件的,你就收下吧。” 农妇感激万分,又在水塘里摸了些藕给她。 夏妍看着白嫩的藕挺高兴的:“今晚可以做藕吃了,天天吃鱼啊,吃得我都腻了。” 说得真是欠打,多少人饿着肚子呢。 “这可不是用来吃的。”白虎窝的湖可不要白白浪费了。 带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到白虎窝,男女老少都翘首盼着,一看到她们高兴得不得了,小孩跑了上来,一口一个夏蝉姐姐的叫。 小孩子也很懂事,知晓现在生活艰难,不会讨零嘴。 族人不识水性,种藕这事还得她来,跳下水游到沼泽那里去,把藕埋进淤泥里,一会摸到一个又大又硬的东西,洗净一看乐了,是蚌壳,还挺沉的,估计肉厚得很。 摸了一会就摸了满满一木桶,孙宁好奇地看着:“小蝉,这个也能吃吗?” “当然能,煮汤可鲜美了,你把壳撬开吧。” 一会儿孙宁拿起一粒东西举了起来:“小蝉,你快看看,这,这是什么?” “珍珠?”不会吧,运气这么好。 游上了岸接过一看,果真是珍珠,厚厚的蚌肉下面还藏着诸多的珍珠,大小参差不齐,却也是晶润漂亮。 在这落后的地方,这东西是稀罕之物啊,她正愁怎么支付农具的钱呢,可好了,瞌睡马上有人送上枕头。 “孙宁,你把这里的珍珠全都弄出来,我再去找多一点。” 人多力量大,族人也来了,不会游水就在竹排上用竹耙子一点点抠拔出来,岸上的妇人撬壳清洗,天断黑珍珠就堆满一竹盆。 “小蝉,这珍珠瞧着也不太好,这么小能换钱吗?” “当然能。”是比不上京城那些好东西,但是不管什么地方,爱美就是女人的天性,瞧现在族人看着还不是很欢喜。 “一会我们拿回去加工一下,估计比较辛苦,但这也是我们来钱比较快的一个方式了,粮食很贵,我们得赶紧买多一点才行,现在外面的世道挺乱的。” 族长也沉重地问:“小蝉,夏妍说看到周家的也被流放到苗州了,是不是真的?” “是啊,今天在县上看到了。” 他长叹了口气:“真是要变天了啊。” 第33章 想织布 第33章 想织布 大珍珠有大珍珠的价值,小珍珠用得好,做出来的首饰也漂亮。 不过夏蝉有点头痛,对于做手工这类事,她不擅长。 “我会做一些简单,小蝉啊,要不就交给我来做吧,我祖上做绢花,宫里的娘娘们还戴过呢。” “好啊,王嫂子,那就辛苦你了。” “说什么辛苦呢,若不是你带着我们,现在还住草棚,只怕都不知有没有饿死。” 族人现在倒是都明白,要团结一心才能让日子过得更好。 夏蝉心里也舒坦得很,又念着那农妇破烂的衣服,这白虎窝林间又都是密密麻麻的贮麻,心思一动,不如教他们做布吧,总归以后族人也是要穿衣服的。 带来的衣服再多,慢慢总会损坏。 若是做出来了,会让更多贫穷的人受益。 说干就干,一早上就和孙宁还有木伯出去,背了几大捆的苎麻回来扔在湖里浸泡,一个时辰后捞起再背回来。 蒋婶好奇地问她:“小蝉,你弄这些回来,能吃吗?” “能做麻布。” “我也听说过呢,以前我娘家那边有户人家,就专门做这些,不过可惜我也只是听说没去看过,你舅舅也会这些吗?” “我舅舅家里藏书多,我在书里看过。” 她有个好友是湖州的,家里有小作坊织布,她常听好友说一些做布的事,也还记得一二。 孩子们围在一起剥着麻丝,族长也过了来:“小蝉,你要做麻布?” “是啊,县上的布料也很粗糙,而且很贵,我们流放的人还没资格买,我看县外的佃户,衣服残旧得很,几年辛苦劳作也买不起一件衣服,想尝试下。”反正漫山遍野都是苎麻,原材料丰富得很。 “还是你们年轻脑子好使,小蝉啊,那你到时去打听打听,看看周家的人安置在什么地方,周家有个人叫周祥和,他十分擅长这些。” “真的啊。”夏蝉双眼一亮,会弄那玩意儿,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他是周家的旁支,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流放。” “我也不太清楚呢。”只怕也不好打听,苗州很大,不知道他们会被安置在什么地方。 不过这事,她还是记心上,缘分来了,说不定就能遇上了。 古代的织布很早就有先例,只是族人向来居高位,被人侍候的习惯了什么都不会而已。 晚上给阮氏上药,眼睛已经消了肿,也慢慢能看到一些光了。 “娘,怎么样?眼睛还痛吗?” 阮氏温柔地看着她:“不痛,小蝉,娘终于看到你了。” “没变是吧。”她呵呵地笑:“我说了,我还是你的小蝉,不过现在更勇敢,更坚强罢了,环境能让人改变的,不仅仅是我呢,现在你出去看看,以前什么都不会的族人,现在厉害得很,会砍树,起房子,也会洗衣做饭,我们还播了菜种,过不久就能吃到自己种的菜了。” 阮氏轻叹了口气:“娘也得改变,小蝉,娘也会变得越来越强的。” 夏全在一边好奇地追问着夏妍:“三姐,县上好不好玩啊?有糖葫芦吗?” 夏妍听而不闻,夏全摇着她的手:“三姐,你理理我嘛。” “别吵,我在想事情呢。”夏妍抓抓脑袋,一脸的疑问:“娘,周婉儿都和七殿下订了婚约,怎么也还会流放呢?” 第34章 警告 第34章 警告 阮氏哪里懂这些,摇了摇头:“京城想必是变天了啊,我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别想那么多哦,早些睡,明天早上去采些野菜回来。” 一早上湖边就传来阵阵热闹的声音,夏蝉一瞧是好些孩子用石头在打野鸭,木伯划着竹排在芦苇丛里又捡了好些鸭蛋。 见到她高兴地说:“小蝉,你瞧,今天又捡了十个鸭蛋。” “木伯,这是三天积攒的吧。” “是啊。” “木伯,我看野鸭还是不要打了,这里就一个湖,四处都是山它们跑不了远的地方,鸭蛋留起来孵小鸭,这样往后才有吃不完的蛋和鸭。” 吃光灭绝了,以后就真没了。 生态要讲究平衡,不能过度消耗, “对哦。” 她叫了孩子们回去,去看王嫂子首饰做得怎么样了,今天她得去县上拿预定的农具呢。 王嫂子和几个妇人起早贪黑地做,眼窝都青黑一片,不过做出来的首饰,的确是很精美漂亮,她一个不太喜欢花心思装扮的人,看到都喜欢。 “王嫂子,辛苦你们了,我拿去县上换些钱吧,对了,这药粉是我上次在县上买的,你们撒点在伤口上,好得快。” 几个妇人穿珠的手,都是血渍斑斑,比她所想的更能吃苦。 伤药她空间最多了,江博士实验室和仓库里的药物,全都装进她的空间里。 夏妍也想跟着她去县上,夏蝉可不想带上她:“我在县上定了农具的事,朱定璋肯定也知道的,他知道我会去取,这一次去风险会很大,有你在我就多个负担。” 她谁也不带呢,就自己去,速去速回,遇上什么事也能随时应变灵活得紧。 带了些山里的猎物,还有珍珠首饰出发了。 一个人走起来快,半个时辰就出了山,经过本地人所在的地方安静得出奇,也不作多想,依然大步往县里走。 进了县里,似乎又有些不同了,更多流民在街头,没地方睡就一方席子墙角窝着,可怜兮兮地看着灰白的天等着路人施舍。 卖粮的地方果然又真的涨了价,夏蝉也没多看,转了一圈约莫清楚哪些人家比较殷实,敲开了小门就卖惨,说是逃难来的,饿了几天变卖首饰。 珍珠虽小,但是在这个小地方,却也是稀有之物,而且配着绢花做得格外的精致,上至夫人太太,下至丫鬟婆子,个个都看得喜欢。 夏蝉也出很低的价钱,实在没钱也没关系,拿东西来换就成了。 粮食,种子,甚至缝衣针绣花鞋什么盆盆罐罐都行。 反正她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在空间里,转头又继续去第二家。 这一次的收获,要比上次好得多,跑药铺里还买了些治毒蛇之类的药,刚出门一块石头冷不不防地丢了过来。 她伸手一下就接住了,低头一看,小石子夹带着张纸条。 抬头警戒地四下看,行人匆匆似乎没有什么不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打开纸条,上面写了几个字:回去小心,绕过苗人。 第35章 蚕种 第35章 蚕种 还剩些珠饰,决定去典当行看看。 典当行里挤满了人,个个都拿着各种东西想典当换点钱填饱肚子,五花八门稀奇古怪都有。 一个小二的凶巴巴地大声叫:“什么玩意儿,你是存心想找碴的是吧?滚滚滚。” “你再看看吧,这个真是好东西。” “滚,再不滚打断你的腿。” 一个妇人灰头土脸地被赶了出来,夏蝉看着那张纸上麻麻密密的黑点点,双眼一亮,赶紧追上去:“这位姐姐,你请留步?这东西可否给我瞧瞧。” “这是蚕种,是我从南方带来的,你要的话,便宜点给你,二文钱即可。” “好,我要,你还有多少,我都要。” 拿回去,然后种桑养蚕,蚕丝织出来的布料,那可不是苎麻布能比得上的。 去了铁铺,她定的农具已经打好了。 一个瘦弱的男子跑了过来,小声地问她:“小娘子,你还有肉吗?我家里有红薯。知晓你今天会过来,我把家里一些旧的铁具,也重新炼打了,想跟你换肉可成。”他眼眶泛红,难受的解释:“我娘快不行了,就想吃口好的,我家都快二年没吃过肉了。” “一会你到西边那庙里来,我给你只野鸡。” 她放在空间里,这会也不方便拿出来呢。 若是让人看见,于他也没有好处。 那男子秒懂,用力地点头:“我明白了,小娘子,那我现在回家去拿红薯。” 走到西边土地庙等了一会那打铁铺的男子就气喘喘地背着一大袋红薯过来了:“小娘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也刚来一会,给你,一会你放在麻袋里别让人瞧见了。” “这么大啊?可我才给你这么点吃的。” “没事,你拿回去吧,孝心比什么都重要,以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难,你也多留点吃的吧。”不用给她很多,山里的物产还能支撑着族人吃好长一段时间。 那小哥眼红了:“小娘子,你人真好,要不我给你磕个头吧。” “一只野鸡而已,我们白虎窝那地方,不缺这些,你快回去煮给你母亲吃吧。” 那小哥拿了野鸡,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小娘子,有人可能要对你不利,那天你来铁铺后,后来官府的人也来了,把我们工头叫去问了很久。” “我不怕他们。”夏蝉挺高兴的,她对人好,别人也会以善报之,让她觉得很舒心。 “小哥,我还会再到县上来的,你是这里的人,对这地方也比较熟悉,你到时帮我打听打听,谁要用粮换肉,或者是什么织布机都行。” “朝廷不让百姓私下织布,机子全搜刮烧毁了,所以我们苗州的布料非常的昂贵。” “我明白了,谢谢你啊,赶紧回去吧。” 把东西尽收空间,轻装上阵出县,看到那日的佃户还在田里劳作,她拿了条鱼给她。 那农妇慌得连连摆手:“小姐,这使不得,这东西太贵重了。” “我们那湖里多的是,今天就是给你特意带来的,阿嬷,你知道哪里有桑树吗?” 她就奇怪了,桑树本是很普通的植物,本应随处可见的啊,可是仔细一想,好像一路都不曾瞧见。 第36章 伏击 第36章 伏击 “桑树啊,以前这个地方到处都有的,不过后来官家不让种,全都拔了种粮食,我记得白虎窝后山那里好像有一大片,那边甚是凶险,没人敢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阿嬷。” 真巧啊,是白虎窝。 只不过山顶那边有老虎,谁也没有翻过山林去看。 离开田间,依然原路而返。 两边山林深深,光照暗沉,不知名的鸟儿在声声叫着,像在预示着前面的危险,劝她速速离开。 风轻拂着,带来一丝冷意。 夏蝉深吸口气,抽出开山刀竖起耳朵捕捉着每一点能听到的声音。 破风声一响,她立马就察觉到了,快速闪身一边的大树。 噗噗几声,利箭就落在她刚才站的地方。 林中伏击的苗人,手持着弓箭跳了出来。 个个还蒙着脸,生怕她认出来一般。蒙不蒙又有什么区别呢?她本来就不认识他们。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也不想跟你们结仇家,但是今天你们真要拦我,那就试试。” 她身无外物惹眼,但是看他们眼含杀意,肯定不是一般的劫匪,数了数,足足十二个壮实的男子,还真是看得起她啊。 在大树后面喝下营养液,取出空间里的诸葛弩,跳出去对着他们虚晃地连发几箭。 这武器在末世没多大用处,但是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应该是相当厉害的了。 伏击的男子非但不后退,还吹了声口哨。 草丛里,枝叶间,瞬间就传来了沙沙的声音。 夏蝉眼尖地看到一条条的蛇跑了出来吧,直冲她而来,若是寻常女子,只怕两眼一翻晕死算了。 但是她受过特殊训练,一点惧色也没有。 连发弓弩,蛇血阵阵。 蛇它不像人,它不会害怕。 而且伏击她的人也围了上来,找准机会柴刀直接就朝她身上乱劈下来。 闪身避过,一把扯住袭击她的人往前一摔,骨头断裂的声音很清脆。 “来啊。”她怒叫着:“你们非要与我为难,那就来。”谁怕谁呢?她若是眉头皱一下,名字倒过来写。 人好对付,但是地上难缠的蛇却不好弄,开山刀劈过蛇血四溅,没头断尾依然还在扑腾着,树上还时不时会掉些好些,企图想吞噬她。 扯下身上缠着的几条蛇,她将弓弩对准了他们:“我最后警告你们一次,把蛇弄走,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他们不吭声,于是夏蝉利落地松手,五箭连发,将几个想跑的人都放倒。 跑不了的人,被蛇缠咬着也是满地打滚的。 夏蝉也乐观不起来,无数的蛇前扑后继朝她而来。 如果一直这样厮杀,对她没有什么好处。 转身跳上了树,一脚钩住树竿倒挂金钩,手一晃已从空间里取出了汽油往下浇,扔颗燃烧弹下去,大火熊地就烧了起来。 焦臭的味道冲天,火蛇扭动着嘶叫着四下逃窜,浓烟滚动腥臭扑鼻。 夏蝉拿着开山刀冷视着负伤的伏击者怒喝一声:“来啊,想杀我,那就得拿出看家本事来。” 第37章 奇怪的女人 第37章 奇怪的女人 树林里有奔跑的声音。 她冷笑看着几个伤残人士:“瞧瞧,你们后面的人都逃了。” 并不想要他们的命,收回开山刀,头也不回就离开。 朱定璋看得又怒又怕的,看着逃回来的人抬起腿就狠踹:“平日里养着你们,一个个都是草包,连个小娘们都搞不定。” “大人,你也瞧见了,这个夏蝉岂止是疯了,她就像鬼一样,也不知是什么武器那么厉害,手还能弹火,太可怕了。” “怕,怕你个头啊。”朱定璋气得又再踹几脚。 “大人。”几个苗人扶着受伤的同伴回来,低声下气地说:“我们真的尽力了,还伤了好几个人。” “谁伤你们的,你们找谁去。”朱定璋蛮横极了:“都给我滚远点。” 不过想想,也真的是奇怪。 夏蝉怎么轻轻松松一个人回来呢?她不是在县上变换了很多东西吗?都哪里去了呢?出城的时候都看到她还大包小包的东西呢。 现在的夏蝉和以前他所见到的,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 有谣传说夏蝉被夏高祖附身,所以神志不清疯癫了一段时间,清醒后就变得无比的厉害。 现在这个谣言,好像有几分真实了。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被那么多人伏击眼也不眨一下,被群蛇围攻依然能面不改色,他瞧着那么多恶心的东西,脚都有点发软呢。 看来前二次幸好他认怂,要不然她还真敢下手要他的脑袋。 “大人。”手下拿着样东西上来:“你瞧。” 乌黑的箭圆润光滑,很短,陌生得紧,箭头还是银打造的。 “大人,小的确定夏氏一族的身上,怎么也不可能搜得出银子,这箭也真是太奇怪了,小的还是第一次见。” “带回去,把谣传和消息,还有这支箭快马加鞭送到京城恭王府。” 夏蝉这个女人,他可不敢惹了,反正上面有的是能人,夏蝉再厉害胳膊也拧不过大腿。 夏蝉忍着痛回白虎窝,快到的时候从空间里将东西都拿了出来。 穿过林子,就看到孙宁。 “小蝉,你回来了。”孙宁又喜,可是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又是惊:“发生什么事了?” “你把东西拿着,回去再说,我现在累死了。” 几个孩子也跑了来,争着拿东西。 夏全最是心细,看到了她裙摆和手臂上的淡淡血迹,仰着小脸,满眼的担忧:“姐姐,你受伤了?” “姐姐没事,只是摔了一跌而已,姐姐这次给你们带了些糖回来哦,去跟大家分着吃吧。” “小全不吃糖。” “乖,去吃吧,姐姐和孙宁哥哥要去族长那里谈些事。” 夏长风见他们上来,也跑了过来:“小蝉,这就是你定的农具啊?怎么这么奇怪?” “不奇怪呢,来,我教你们怎么用吧,把那马牵过来。” 养了几天的马,箭伤也好了,正好用来劳作。 孙宁看她污脏的脸,好生心疼:“小蝉,不着急,你先休息一会吧。” “没事,现在劳作重要,早些上手早些就能开垦出田地播种种粮食了。” 也是很简单的, 给马套上木架,扶着犁跟着走就行。 所到之处,泥石皆翻起,比起人力开荒,何止快了十倍。 第38章 被伤透了 第38章 被伤透了 看着夏长风上了手,她这才去了族长那儿。 族长也瞧到了她衣服上的血渍,关切地问:“不太顺利吗?” “回来的时候,在苗人那里有人想要杀我。” 族长吓得一惊,水烟呛得他直咳着,紧张地打量着她。 “我没什么大碍,要不然也回不来见你们了,只是我想我们可能要和苗人结仇了。现在外面世道很乱,县上也多了很多难民。粮食是一天一个价,我想我们得有个准备,白虎窝也未必就安全。” “你的意思是如何?” “田地还是要耕种起来,保证我们冬天和明年的粮食,也得做好一些防范措施,不管是苗人寻仇,还是流民劫匪,到时都不会临急错乱。” “我们穷得什么都没有,这里又是白虎窝,应该不会有人来打家劫舍吧?” “听说以前战乱饥荒的时候,卖儿卖女,吃土挖草,还传出有吃人的事。” 族长吞吞口水,这些传说他也知晓,那还是夏高祖年幼的时候。 “防患于未然,我觉得挺重要的。” “你等会。”他转头,在箱子里翻了很久,拿出一本书:“小蝉,你看看这个有没有用?” 夏蝉接过一看:“这是打仗的书?” “是你夏高祖留下来的,但是我们夏氏一代不如一代,男儿更是娇养于室中,不提也罢,幸好族中如今有你撑起,这书,就交给你吧,我老喽,怕哪天忽然不在,这书也被人给毁了,那就可惜了。” 夏蝉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我会珍惜好的,最后也定会交到夏氏后人的手上。我们族中现在小孩也个个顶好的,好好培养,往后指不定也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只要有后代,那就是希望,逆境更能磨炼人。 刚回到小楼里,孙宁又在楼下叫:“小蝉。” 夏蝉看了他一眼:“有什么急事吗?还是农具出了问题?”她瞧他跑得脸都红极了。 “没呢,夏遥在翻地,我去山间打了水给你喝。” “干吗跑那么远啊?” “那里的水特别的清甜。” 她喝了一口,好像还真是,沁凉清甜,喝下去疲惫也一散而空,嗓子特别的舒服。 “小蝉,你这脚都流血了,这是怎么了?” “蛇咬伤了,你帮我叫蔡郎中来处理一下吧,别嚷嚷的让我娘知晓了。” 她卷起裤管,白嫩的小腿上血迹斑斑,蛇咬过的印子叫人看了恐怖。 卷起袖子,手臂上一样也有。 孙宁倒吸了口气:“小蝉,你…。” 她怎么不怕啊,她怎么还能如此淡定啊。 夏蝉瞧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我怕什么,我在县上买了蛇药,咬伤后我就服下了,这些也不过是皮肉之伤而已,没事的。” “可是,可是以前你最怕蛇的了。” 她沉定地看着他:“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每个人都在改变,你看你以前,除了学些酸腐的文章,你还会做什么?你会做饭?你会砍木,还是你会拿锄头种地?” 孙宁低下了头,是啊,每个人都在变化。 只是她太快了,让他有点跟不上。 他想,她真的被上官诩伤透了。 第39章 神奇泉水 第39章 神奇泉水 有了那犁,真的很快。 不过这地方地势不好,地也只能一垄一垄地开,地势低洼的地方,可以种些水稻之类的,高处种些红薯,豆子。 湖里的水不太好引,几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江边看看。 江水湍急,深不可测,将两山的石头拍打得圆润干净。 寻了个地势低一些的地方下去,夏长风摇头道:“小蝉妹妹,这里引水也不可能啊,这江水这么深,这么急,怎么堵得起来,只能旱时挑水了。” “做个水车,你觉得如何?” “水车?那是什么东西啊?”夏长风奇怪地问。 夏蝉一笑:“可是好东西呢,老样子,我画出来,细节一块研究一下。” 水车的发明,代表着了古人的智慧。 如今又用回来,倒是相得益彰。 而且这江水质地不错,饮用也很好,到时引了到山窝里,除了平日用水,还可以用来灌溉庄稼,倒是一举两得。 看到图纸夏长风惊叹不已:“小蝉,你也太厉害了吧,这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还是我舅舅收藏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闲书,我闲着就看书呗。” “看来人家说的,书中自有黄金屋那是没错的。” “对,等我们一切安定自给自足了,你也好好看书吧。” 夏长风一听晦涩地摇了摇头:“我们流放的人,是没有资格科考的,读再多的书也没用,还不如多砍二根木头实在呢。” “话不是这样说的,机遇是留给有准备的人,长风哥,天会变,朝代也许会变的,君主制的朝代迟早都会走向灭亡的。” 夏长风一听,惊得不得了:“小蝉,别乱说,这可是要杀头的。” “怕什么,当官的把我们丢在这,就是想让我们全死绝。” “小蝉,这个地方我看不明白,你跟我解释一下吧。” 这个妹妹真是胆子包天,说的话好生吓人,真的传出去,那就不得了了。 夏长风其实挺聪明的,一点就透,跟她研究了好一会,对于造水车的事,似乎也有些把握了。 一块回了去,蒋婶正在洗着蘑菇准备做午饭。 “蒋婶,夏妍呢,怎么没帮忙?” “二姐,我在这呢。”夏妍从木楼里探出脑袋:“你快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干吗躲起来不做事啊。”而且还换了件新的衣服,头发也梳得细致的,夏妍有点不对劲啊。 “二姐,周家的人要安置在我们这呢。” 这么巧,为什么也是这里? “什么时候来?” “应该也快了,刚才官府的人来了,叫我们要匀地方出来给周氏那边的人住呢。还说我们必须开出一百亩的田地来,秋天得交四百石粮食。” “哼,他们怎么不去抢啊。”四百石?古时没有杂交水稻,产量可是少得很,良田一亩都未必能产出四石来,何况这还是开荒出来的。 她也压根就没想过要交什么粮食和赋税,反正得先保证族人的温饱再说别的。 孙宁刚犁地回来,一头一脸都是汗。 连擦都不擦一下跑了上来:“小蝉,我给你打了点水。” “又跑林间去了?” “是啊,一大早看见你跑后山去了,你的伤不碍事了吗?” “不碍事啊。”他不提她都忘了这回事,好像真的没痛一下呢。 掀起袖子一看,她也怔住了。 蛇咬伤的地方,居然结了薄薄的痂,似乎像是快要好了一般。 第40章 灵泉 第40章 灵泉 神奇啊,要不是她思路清晰,她还以为受伤是几天前的事。 孙宁也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后才问出声:“小蝉,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她认真地回想了一下,那天她是用了空间里的伤药,但是绝不可能好得这么神速啊? 昨天她对伤口做了什么呢?她用水清洗了上药而己,难道奇效来自于水?那水还是孙宁打回来的,喝着十分的清甜。 “孙宁,你带我去山泉那边看看。” “那里有什么问题吗?” “看了再说。”她现在也不清楚。 孙宁带着她又进了山林,在一株巨大的枫树边上,有如线一般的水从岩口高处慢慢流下。 尝了尝,是真的很清甜,不同于一般的山泉水。 忽然听到高处传来异响,她伸手轻嘘,伏在岩口上认真地倾听着。 悬崖上方有猛兽,而且还不少。 拿出开山刀交给孙宁,她也拉开弓箭防备着。 “孙宁,你看这附近的树,是不是比别的地方都大?”粗壮一倍都不止,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孙宁点点:“是啊,真是奇怪了。” “这水可能点神奇。” “我忙了一天,刚才还累得要死,打水的时候喝了一口,觉得好像又不累了。小蝉,流放到苗州在县牢里的时候,听人无意中说起件事,他们说白虎窝好像有灵泉,所以白虎就在这里不走了。” 这事,莫不会是真的吧。 夏蝉观察着地面,有动物行走的痕迹,应该是来这喝水的。 孙宁又说:“水又没了。” 细线的流水,滴滴答答后,一会儿就没有了。 “这事先别说出去,这地方还是太危险,没有足够的保身能力,还是不要一个人过来。” 瞧了一圈,看到样绿油油的东西令她心喜:“孙宁,你在这里等我会。” 看她发现了什么,青花椒树,挖回去栽种好了,这可是极好的调味料。 抓着树叶爬了上去,林间还有好些野果子,也顺手摘了一兜。 用开山刀将花椒树挖了出来,转头一看吓了她一跳。 孙宁身后的大树上,一条大莽蛇张大血盆大口,吐出长长的红信子正要袭击他。 “孙宁。” “嗯,怎么了。”孙宁仰高头。 “不要回头,往前趴倒。” 孙宁对她,还算是信任,顾不上前面石子树木伤及,往前就一扑。 同时夏蝉的开山刀也飞了过来,直接就往他背后飞去。 滋的一声,血溅了孙宁一背。 一只巨大的蟒蛇头跌落在他旁边,吓得他全身一软,半点都站不起来了。 她跳了下来,将那蛇头踢得远远的。 巨大的蛇身扭动着,竟还想跑。 夏蝉快速地拉弓射箭,将那蟒蛇钉在树干上,扑腾了一会它就没声没息了。 拉扯了下来盘在手上,比她腰还粗。 这东西无声无息,刚才要是她慢发现几秒,它就会直接缠上孙宁咬他的脑袋了。 孙宁瞧得浑身冒冷汗:“小蝉,这可怕的东西,你还拿着干什么?” 她不怕,真的是一点都不怕。 “回去煮蛇羹啊,可是好东西呢。” 第41章 周家流放 第41章 周家流放 走出林子,就看到了好多陌生的脸孔站在木楼外围,还有些人在扯着长长的草找地方盖草棚子,重复着以前夏氏一族做过的事。 “周家的人来了。”还真快啊。 看起来人头挤挤,不比夏氏一族的人少。 有时同一族里,纵使有些小摩擦,但为了生存,都能团结起来力往一处使。 但是两个不同的家族在一起,就有点棘手了。 而且夏周两家,好像以前不往来的,立场不同,一个是太子党,一个是七皇子党。 朝堂之上夏家没有能人,只能凭借着祖荫过活,事事被周家欺负着。 还因一块地两家打起来,最后自然人家风头正盛的周家胜出。 “走,回去吧。” 小孩一看到她身上缠着的蛇,吓得哇哇就哭,好些大人看得心里也发怵。 “蛇羹也挺好吃的啊。”不要天天吃鱼了吧,夏妍说腻了,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批评夏妍,但其实她比较挑吃,她也腻天天吃蒋婶做的清水煮鱼。 “姐姐,你这恶不恶心啊,居然把这吓人的东西拿回来。” “一会吃的时候,可不要鲜掉你的舌头。” “我才不吃呢,看着就可怕。” “有什么好怕的,快下来,把这花椒树给种了。” 夏妍不敢处理这蛇,不过幸好蒋婶胆子大,敢给处理了。 她一身血污,洗了个头和澡擦擦头发出来,夏妍就拉着她说:“二姐,我刚才看到周婉儿了。” “你是不是讨厌她?” 夏妍一怔:“你怎么知道啊?” “在乎一个人,要么喜欢她,要么讨厌她,女子间多是嫉妒,我猜那周婉儿肯定长得比你漂亮。” 夏妍冷哼一声,不甘愿地说:“娘说我还没长开,等我长开了,我肯定比周婉儿漂亮。” 夏蝉好笑,这小女孩的心思啊,还真是单纯,一猜就中。 “二姐,你不知道那个周婉儿多讨厌,我们流放走的那天,她还到大街上来看我们的笑话呢,她不就是有个厉害的哥哥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啊,现在我也有个厉害的姐姐啊。” “夏妍,我躺会儿吧,今天有点累了。” 她开始尝试着一天不喝那么多营养液了,她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不喜欢依靠某种物品。 空间里的营养液再多,但总有一天会用光的,强大本身才是硬道理。 眯起眼想小睡片刻,夏长风就在木楼下叫:“小蝉,小蝉。” 她坐起身推开窗往下瞧:“长风哥,什么事?” “族长让你过去一趟。” “哦,好。” 束起头发,喝点水带回来的山泉水,有点昏沉的脑子顿觉又清醒多了。 去了族长那里,人都挺齐的,族人挤了一屋子。 阮氏也在,这几日眼睛还蒙着布,但是她一进来阮氏就知晓了,急急地开声:“小蝉,快去救人吧。” “娘,怎么了?” “阮氏。”族长皱着眉头:“我们与周家的恩怨,你又不是不知,我们有时间管他们事还不如多歇息一会呢。” 阮氏摇头伤感地说:“族长,我们两家的恩怨,这也与周氏女子无关啊,那周婉儿和我家妍儿一般大,花一般的女孩,女孩子的清白是最重要的事,若是被污了,这叫她怎么活?” 第42章 差点被糟蹋 第42章 差点被糟蹋 “人家周家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他们都不管,我们怎么管?”一个族人也气愤地说:“这就是他们周家的报应,活该,当初就是周家参了我们,这才全族抄家流放的。” “是啊,阮氏,你就不要妇人之见了。” “可是…可是…。”阮秋雪急得说不出话来。 她的善良之心,夏蝉懂。 她才不管那么多:“两族的恩怨先放一边吧,娘,你告诉我她在哪儿,我去救她。” “在长草坡那。” “好,我去去就来。”她转身便往外走。 “小蝉。” “小蝉。” 后面传来一声声叫唤,她听而不闻,依然执着地跑了出去。 喝了半支营养液,力气更盛。 长草坡那里,女子悲哀地叫着,还有男人调笑的声音传出来。 乱草在晃动,她拉弓搭箭,咻的一声箭飞出,正中那靓蓝色的影子。 “谁?”草丛里钻出两个穿着靓蓝官服的差人,手拿着大刀张牙舞爪地喝叫:“敢刺杀官差,好大的胆子。” “我夏蝉胆子就是这么大,朱定璋没有告诉你们吗?给我滚出来。” 她把箭对准了那年纪比较的大的官差,他们一听是她,还真不敢再乱来,赶紧将那中了箭衣衫不整的同伴给拉起来。 “给我站住,回去转告朱定璋,我们已经开荒了,叫他给我们拿种子过来。” 夏妍也跑了过来:“姐姐,周婉儿呢?” “在里面吧。” 夏妍一听,就往前面跑,扒开了草丛,小声地说:“周婉儿,你快起来啊,他们已经走了。” 周婉儿一声不发,双眼空洞望着蓝蓝的天,她身上只有一条白色的亵裤,连肚兜都给丢一边去了,露出白嫩嫩的少女胴体。 夏蝉捡了衣服给她摭盖住:“起来吧,他们已经走了。” 是真的挺漂亮的,肌肤如雪,亭亭玉立,真要长大了肯定也是一大美人。 夏妍这黄毛丫头啊,真的不如人家好看呢。 “喂,周婉儿,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夏妍担忧地问:“二姐姐,她不会是傻掉了吧?” “哪有那么容易就傻掉,你帮她穿好衣服,送她回去吧。” 夏妍捡起她的衣服要替她穿,周婉儿却出声了:“你们不要理我,让我死了算了。” “死都不怕,你还怕活着?” 哇的一声,周婉儿就放声大哭,眼泪像珠子般纷纷落下。 夏蝉叹了口气:“你要记住,你自己强大起来,就没人能欺负你。” 周家的妇嬬看着周婉儿被背了回来,赶紧过来接了。 夏蝉瞧了一眼,他们似乎很团结,这么简短的时间已经搭起一间挺大的草棚子。 夏妍探头想看,夏蝉一拍她:“瞧什么瞧,走吧,我们回去了。” “那里面肯定住着他们周家的少主,二姐,他可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呢。” “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被流放了。” “也是哦,他现在就连他亲妹妹都保不住呢,要不进你周婉儿就让人给糟蹋了。” 夏蝉顿了顿,轻声地问她:“小妍,如果你遇上了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做?” 第43章 争夺白热化 第43章 争夺白热化 “当然死了算了,女孩子的清白可是很重要的。”夏妍说得很认真,不过马上又撒娇地笑:“不过二姐和娘肯定会保护妍儿的,绝不会让妍儿被人欺负的对不对?” 夏蝉点点头:“对,你回去吧,我去族长那儿,别乱跑。” “知道啦,你叫我种得那么树,我给它浇点水去。” “花椒树,记住了,用来煮肉味道不错,还有屋子后面地上种的菜,也浇点水。” 快步上了族长的木楼,阮氏小声地问她:“怎么样了?” “周婉儿平安回去了。” 族长有些不满,沉着脸说:“小蝉,你别忘了,你是夏氏的子孙,我们做人还是要有点骨气,绝不能忘了周家对我们的欺辱。” “就是,当初就是周家往死里压我们,要不然现在也不会被安置在这白虎窝,天天想着那只吃人的大老虎,睡都睡不好。” 夏蝉瞧了那叔伯一眼:“你若觉得这里不好,也可以不住这里,两家恩怨是两家的事,她周婉儿一个小女孩,能做什么?朱定璋当初带走我的时候,你们可有念想我是夏氏的子孙血脉,可有人出头把我拉回来。” 一片寂静,无人再答她的话。 人性有时真的是很自私,若是她没用的时候,他们不会给她一点面子。 “小蝉。”阮氏摇摇头。 夏蝉淡淡一笑,站在门口说:“你们还有什么事赶紧说吧,我有些累,想早些回去休息一会呢。” 见她似是生气了,他们便没有再揪着这事不放。 族中的一个年长的先说:“周至深这样老谋深算的人都放到这里来,还真的是世事难料啊。” “周贵妃呢?” “只怕也倒了吧。” 乱糟糟地说着,有用没用夏蝉都听了一耳朵。 周至深这个名字,却重复多次提起,他应该是个很聪明,也很精明厉害的人物,他父亲是朝廷重臣,他亲姑嫁入宫中深得皇上喜爱,被封为周贵妃,周贵妃生下的皇子就是七殿下了,周家自然是支持七殿下的。 这般强大的势力也被抄家流放,可见京城争夺很白热化啊。 大好前程的人,也有遗憾,一次秋猎周至深从马上摔下来,从此双腿便不能站立。 “不管周家的人怎么可怜,我们都要谨记着以前周家人对我们做过的事,绝不能同情,也不能让他们靠近,食物也不能分出去。” “对,对对。” 听得有些想睡,这些事她不反对,因为夏氏现在也难,也没有多少粮食果腹。 直到蒋婶过来说可以吃饭了,众人这才散。 夏蝉抚着阮氏回去,阮氏轻声地说:“小蝉,你也别怪族人,他们…他们也想活命,也不敢跟官府作对。” “那你为什么敢?” “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啊。” 夏蝉一笑:“是的,娘,走吧,今天吃蛇羹。” 阮氏叹了口气:“你这胆子啊,还真是越来越大,往后还是要多加小心点。” “知道啦,娘,一会吃过饭后,我用山泉水给你洗洗眼睛吧。” 那神奇的水,也许对阮氏的眼睛有帮助。 阮氏的眼伤得比较严重,现在看东西都还模糊着。 第44章 拜访 第44章 拜访 周家的家主,是年少有为的周至深,不过来了二天了,周家人忙碌着四处可见,夏蝉却一直没有见到周至深。 但是他把周家的人管束得不错,没来打扰过夏氏一族的。 两族挨得近,却也是相安无事。 这二天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做水车的事上,做了个雏形出来试了试,但是还不是很理想,还得再调整测试才行。 “小蝉,你快回去看看,朱定璋让人送种子来了。” “他这么听话?”都不太像恶人的风格。 “族长说好像有问题,让你回去看看。” “好。”她洗净手上的泥:“我这就回去。” “人呢?” 族长摇头:“丢下东西就走了呢,这样的粮种?这怎么种啊?” 打开麻袋一看,都是发霉发臭的一些粮食,夏蝉剥开,一搌就碎,还都是煮过的。 朱定璋的心肝肯定是黑的,幸好她也没有把全部的希望寄放在他身上,前二次去县上,就一直在弄粮食和种子。 “红薯别吃了,全种下去吧。”这类东西高产,长出苗来了,还可以栽种。 她空间里还有些干玉米什么的,也可以剥出来做种子。 “这些东西还能吃吗?” “臭得不行,喂狗狗都不吃,放着吧。” “可是我们种子也不够啊,这秋收怎么交得起粮啊?”族长也愁眉不展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压根可没想过要交,朝纲不稳,都不知什么时候就崩了呢。 抬头看到周氏一族的人,有人挑着水回去,也有人扛着木材回去,想要仿效夏氏做木楼,小孩也站在边上怯生生地看着。 她走上前去:“你们知道周祥和吗?” 小孩防备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一手指着不远处背木头来的男子。 也是个挺年轻的男子,背着树汗流浃背。 “你是周祥和吗?”夏蝉和善地看着他,和气地打招呼:“我是夏蝉。”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问:“何事?” “听说你会做织布机。” “是。”他放下木头也直接说:“但是没有家主的同意,我不会帮你们。” 还真是忠心得很,看来周至深在周家真的是很有威信,怪不得周氏那边来了好几天,却是一点都不乱。 可是既然如此团结,那为什么第一天周婉儿差点被欺负却没人出头呢? 那周婉儿可是周至深的亲妹妹啊,有点想不通。 不过她想,她可能要去拜访一下周至深了。 回去洗了把脸,换件干净的衣服就去拜访,那边的草棚子不像夏氏以前的,做得很大,上面还覆了芭蕉叶用来防雨,周边还撒了些防蛇虫的白色粉末。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站在外面,背挺得直直的。 “周家家主在里面吗?我是夏蝉,可否能见?” “你等会。”小孩说:“我进去通传。” 哪怕是流放,架子还是挺高的,风吹来,她也闻到了里面艾草的清香味道。 “夏小姐,我家家主请你进去一见。” “好,谢了,这是我在山上采的果子,给你们尝尝。” 小孩却摇头拒绝:“不用了,我们家主有训,无功不受禄。” 第45章 和平共处 第45章 和平共处 夏蝉越发觉得周至深必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深吸气踏了进去。 草棚很讲究,外面是个待客厅,里面才是歇息的,光线昏暗,一张长桌上摆着一张琴,旁边还有个香炉,淡淡艾香从那儿徐徐游出来。 “周公子。”夏蝉没冒然再闯进里室,站在外面礼貌地叫。 周至深年方二十二,还不曾娶妻,称他一声周公子倒也是合适。 “夏二小姐前来,有失远迎,本应要周某前去拜访你的,毕竟,你们先来一步,古人有云:先入为主。” 朗朗声音从里室传来,低沉又沙哑。 “都流放在这里,这些虚的礼节就不必讲究了吧。”繁文缛节真的会令人很头痛的。 他道:“二小姐真是一个爽快的人,周某身有不适,也不能出来一见夏小姐,你莫要介怀。” “没事,周公子休养身子要紧。” 虽然隔着草墙,但是她能感觉得出,他在看她。 反正她也没别的坏心思,由得他看呗。 “听说夏小姐想让我们周家的周祥和去做织布机。” “是啊,我这次过来,正是这么个事。”她很直接地问:“不知道周公子可愿意呢?” 他沉默了片刻道:“夏,周二家流放于此地,背有白虎,前有官府,如若不放下前嫌,不管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个周至深,思绪倒是很清的。 一会他又说:“周祥和会织布,做机,我周家下人,也会诸多的事。”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她不觉得他势弱想讨好于夏氏家族。 “和平共处,冰释嫌疑。” 就这么简单吗?“我们同住在这里,必须是得和平共处的。”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惊恐的叫声。 夏蝉赶紧跑出来去,只见一只大野猪追着一个男人跑,这一只有点像极上次在竹林里攻击她的公野猪,不是好惹的。 赶紧解下竹筒,借势将营养液倒在里面一饮而尽,抽出开山刀就迎了上去。 野猪将那男人供倒在地,张开长长的嘴就想咬,夏蝉使力将开山刀朝野猪掷了过去,刀锋精准地插入野猪长长的嘴尖,痛得它嗷嗷叫。 上次是在竹林里杀野猪的,这一次是在空旷的地方,夏周二族众目睽睽,还是低调一点好。 野猪追着她而来,没抡起拳头迎上去,而是捡石头攻击它。 “小蝉,你的箭。” 孙宁拿着箭朝她扔了过来,她接过搭箭拉弓,对准野猪狠射。 大野猪皮实得很,箭都扎不穿。 一边族人开荒的锄头还搁置在田埂上,她拿了起来,重重地朝野猪身上狠击过去。 凶蛮的野猪给她的重力砸得晕乎乎的,夏蝉不客气地再暴打它的要害,孙宁也招呼着族人:“大家快,一起上。” 拿棍的拿棍,拿锄头的拿锄头一涌而上,乱打一番。 野猪一点招架之力也没,没一会就只能趴在地上任人鱼肉了。 开山刀狠砍下去,血就飙了出来。 蒋婶赶紧叫:“快让开用木盆装猪血,别浪费了,这可是能吃的好东西呢。” 众人架着野猪回去,脸上都笑得好开心,今天又有猪肉吃了。 夏蝉看着蒋婶利索地将野猪分开,便说:“给我一大块吧,我送去给周公子。” 她话一落,族人皆惊讶地看着她。 第46章 执意 第46章 执意 “夏蝉,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野猪是大家一块弄回来的,你还真当成你自己的是不是?” 第一个反对的,还是她的便宜姑妈。 有了第一个反对,立马就很多声音出来了。 “是啊,夏蝉,这怎么能给他们呢?周家可是我们的仇人。” “夏蝉,你不要以为你有点本事,我们什么都听你的,拿大家的东西去讨好周家,亏你还好意思提出来。”夏绣说得越发的尖酸刺耳:“你莫不是看上了周家的什么人吧,姑娘家啊,还是含蓄些,别让人家笑话你的。” “姑妈,你怎么这么说我姐姐呢,怎么野猪来的时候我姐姐冲上去,你又不说她是个姑娘家了?”夏妍不服气,顶上了夏绣。 “小丫头片子,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反正就不行,刚才去见了周家的家主,就鬼迷了心窍啊?这肉别说族人都想吃,就是不能吃的东西烂了臭了埋在地里,都不能给周家的人,我们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大伙说是不是?” 她一煽动,立马就很多声音响应。 “对,扔了都不能给周家,我们流放还都是拜他们所赐。” “对。” “对。” 对什么对,可真是无知,周家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左右得了皇上的决定吗? 如果真有,他们怎么可能也会被流放,而且也是这个致命的白虎窝。 “小蝉。”族长也颇是不满:“你也看到了,就别多管闲事了,他们周家的人都饿死也不是你的事。” 夏蝉抬起头看着族人,挑起秀眉道:“如果我执意要呢?” 夏绣尖声道:“呵呵,我说得没有错吧,果真是瞧上了周家家主,上赶着去献殷勤呢,呸,还真不要脸。” 夏蝉懒得理会她刺耳的话,只是看着族长等着他表态。 族长吸了口水烟,沉思了好一会:“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也不拦你,但是你拿了肉去给周氏那边,今晚你们家就自己解决了,毕竟都是有份量的。” 意思是要让她饿肚子喽,她也没多犹豫,上前要去割肉。 但是一个族人将猪头扔给她:“别拿好的。” 夏蝉也不介意,招呼着夏妍和夏全:“走,我们回去。” “不吃就不吃。”夏妍冷哼一声,也叫夏全:“弟弟,走,我们回去。” 直到回到木楼里,夏妍这才说说:“二姐,你真要拿过去给他们啊?” “是啊,不过你放心吧,我也不会饿着你们的,你去蒋婶那里要点蘑菇洗洗,一会我去山上打只野鸡一块炖了。” “二姐,刚才你也听到了,姑妈说的话可真难听。” “我都不把她当一回事,嘴长她身上,她爱说什么我才不在乎呢,周家吧,我现在一点都看不透,但既然都流放在这里,上上之策就是一致对外,齐心合力一块过得更好。” “都这么难了,要是两大族再互相争斗,是不好。”阮氏也说了一句话。 “好吧,不理你们,反正你快点哦,我和弟弟都饿了呢,真是无情呢,说不让我们吃就不让我们吃。” 夏妍有些气愤,不过夏蝉还是蛮欣慰的,环境真的是会改变一个人。 弟妹都越来越懂事了,夏妍也变得越来越勤快了,虽然总是抱怨着说阮氏偏宠她,但是在外面她还是懂得一家人要一条心相护。 第47章 人各有命 第47章 人各有命 夏蝉提着肉才走几步,夏妍又追了上来:“姐,我跟你一块去吧。” “干吗跟我一块去,不想洗蘑菇啊?” “我可是为你好,族人都看着你呢,你一个人去更是有嘴说不清,我跟你一块去。” 夏蝉忍不住一笑:“好吧。” 这个妹妹,好吧,还是挺不错的。 走到草屋边,那小孩还是守在门口,看到她点头问好:“夏小姐要见我家家主吗?” “不用了,刚才我们抓了只大野猪,这肉很新鲜,拿些过来给你们。” 草屋传来了周至深低沉沙哑的声音:“夏二小姐可真是有诚意,那周某…谢了。” “不必客气。” “来者即是客,周宾,请夏二小姐进来喝杯茶吧。” “不用了,我还有事。” “肉可是金贵的东西,夏二小姐如今送来,如雪中送炭,我自是得回馈才是,二小姐你稍坐片刻,我族中人想必马上就能回了。”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要是马上就走,好像不太给人面子一样。 于是她就和夏妍一块进去了,草屋小厅里,还摆上了待客的茶水。 果然有些人的尊贵和讲究,是刻在骨子里的,不管沦落到什么地方都改变不了。 同时心里也是佩服得紧,这个时候周至深的族人还是对他百般听从,可见威望很高,往后在这里只会比夏氏的人过得还好。 夏氏一族,人心各异,就是一盘散沙。 夏妍坐得好无聊,便说:“姐,我出去玩吧。” “去吧。” 夏蝉正然淡然地坐着,不一会听到外面有了动静,有人站在草屋外面说:“公子,打了几只山鸡,还有野兔回来。” “挑只好的山鸡给夏二小姐。” “是。” 他的族人二话不说,从一堆猎物里捡出一只最肥最大的野鸡给她。 夏蝉拿着回去,心里还是有些感慨,这周至深啊,真是不可小瞧的人物。 “夏妍,一会回去你就烧水吧。” 夏妍不发一言,夏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不对劲呢,整个人像是隐忍着什么一样,紧咬着牙关,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刚才在周家那儿,夏妍也只是在外面待了一会吧。 她沉声问:“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不管是谁,我都给你讨个公道回来。” 夏妍忍不住,眼泪一滴滴滑了下来。 “你说话啊,别光顾着哭,哭没用的。”真是急死人了。 “二姐,呜。”夏妍放声大哭:“周婉儿告诉我,她说,她说我们大姐姐她做了三殿下的侧妃。” 夏蝉心一沉:“真的吗?” 她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直觉吧,这事应该不简单。 “千真万确,周婉儿说大姐是风光抬进恭王府的,她还去恭贺了,她跟大姐提起过我们,你知道大姐怎么说吗?” 她想肯定是不怎么好听的话,要不然夏妍不会哭得这般伤心。 果然夏妍很快就说了:“大姐说,人各有命,这是我们的命,大姐她不想救我们。” 就这事啊,还真是,有什么好哭的啊。 其实她不觉得多难过,只是夏妍可能寄托了一些心思,现在完全没了希望。 第48章 女子无才便是德 第48章 女子无才便是德 “周婉儿她说大姐过得很好,恭亲王对她好得不得了,侍候的丫鬟婆子都有十几个,就连恭亲王妃都对她客客气气的。” “你羡慕她作什么呢?她的好生活,也不过是恭亲王给她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恭亲王好像很多侍妾妃嫔,有什么好呢?男人的喜欢最靠不住的,你啊,往后生活稳定了一些,就好好念书写字。” “我才不想呢,我一个女儿家,学那些做什么啊,女子无才便是德呢。” “眼光还是要长远一些,你听我的话总没错的,要是什么都不懂,往后人家写个蠢字给你,你都不知什么意思。” 不行啊,这妹妹的思想被玉婆子带偏了。 夏家也算是名门望族,女子读书什么都是寻常之事,但是阮氏连着生了三个女儿,一个比一个不受待见,家事里里外外又要阮氏打理,夏蝉是丢到外祖母家里,夏妍就直接是扔给一个婆子照顾。 那婆子是祖母给过来的人,什么都不懂却又自傲得很,还霸道地不许阮氏插手夏妍的事,老是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 等阮氏生了儿子后腾出手想要调教女儿,但是性子却野了。 “才不要呢,我都这么大了读书认字人家会笑话我的。” “大字不识一个,你以为是什么好事吗?人家就不笑你了吗?” “可是玉婆子说女子无才…。” “所以她一辈子,就只能做下人,夏妍,你想跟她一样,你想以后让人瞧不起,我也不说你,你就说说你认识的世家小姐,有哪些大字不识一个的?” 夏妍张了张嘴,却是一个也说不出来。 “别人什么心思我是不知道,但是我做姐姐的,是不会害你的。” 夏妍低头不语,其实她心里也有些明白,一些小伙伴会在背后笑话她。 “姐,可是我都十三岁了。”一切都太晚了吧。 别人笑她的时候,长姐安慰她,跟她说没关系,以后长大一些学会管家就好,到时找个门户相当的大户人家,嫁过去做当家主母,生儿育女跟学识是没有关系的。 “怎么可能晚,正是时候呢,这样吧,我去你长风哥那里先借几本书,先教你识字。” 把鸡塞给夏妍,她立马就去了夏长风那里。 夏长风一听她来意,马上就拿了些简单的启蒙书册给她。 夏老太太在里面听到,拉长了声音说:“倒是有闲心,做这些有什么用,丫头片子长大,还不是得嫁人,还不如过来给我多捏捏脚呢。” 夏长风赶紧说:“小蝉妹妹,祖母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心浮气躁的,你别往心里去。” “我懒得跟她计较呢,我的妹妹我教就行了,又用不着求她,长风哥,等安稳一些,你也不要放弃了。” 夏长风只是无力地摇头苦笑,岔了个话题:“周家的家主为什么也会流放在这里?”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他们周家一系,个个口风很稳,我打探了二天也不知晓,只是我觉得他们在这里,似乎是不简单。” “是的,所以还是不要结仇为好。” “抱歉啊小蝉,中午的时候,我也没站出来为你说话的。” 夏蝉一笑:“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啊,长风哥,你歇会吧,我先回去了,下午再继续去做水车。” 第49章 挺有意思的 第49章 挺有意思的 “家主,这野猪头骨碎裂,当是很大的力道敲击造成的,我看得清楚,是夏小姐用锄头砸下去的。” “锄头也裂缝了,夏小姐好大的力道。” 周至深听着,静静地看着巨大的野猪头,忽然一笑:“她是挺有意思的,即然送来,那莫要负了她的心意。” 夏蝉拿了书回来就闻到了肉香,木楼的小桌上放着一大碗猪肉,夏全守在边上直咽口水,却是没动筷子。 “怎么有肉啊?” 阮氏笑道:“是蒋婶送过来的,她说她牙口不好,吃不下,就给送过来了。” “蒋婶心还真善。” “可不是,不过也是她的一番好意,你们也饿了,快吃吧。” “娘,你们吃吧。” 阮氏温柔地道:“娘不饿。” “娘,有一种爱就是我不饿,吃吧吃吧,哪会不饿呢,夏妍正在杀鸡呢,我晚点再吃。” 阮氏吓了一跳:“妍儿怎么会做那些事啊,还是我去吧。” 她一直待在屋里,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呢。 夏蝉拉住她:“你就让妹妹做吧,她会得越多,底气就会越足,我去长风哥那里借了书回来,回头我教她认字。小全,你也跟着一块学。” 阮氏叹了口气:“要是夏家没抄家,小全现在也是要找老师启蒙的了,不过妍儿她…她愿意学吗?” “她必须得学。” 阮氏自怨自艾:“都怪我,若是我有本事也不至于让妍儿这般。” “娘,怪你干吗呢,她现在才十三岁,还小呢,一切都不晚的,都说活到老学到老啊,你跟弟弟先吃些肉填饱肚子先吧,真不用给我们留着,猪肉脂肪高,我们女孩子怕长胖。” 下了楼夏妍蹲在一边拔鸡毛,拔得还挺认真的。 “不错哦,这么干净。” “你跟娘说的话,我听到了。” 夏蝉一笑:“又不是什么坏话,听到就听到呗。” “我会好好学的。” “很好,我最喜欢有志气的人了,夏妍,现在开始你就把厨艺学好吧,到时你就是大字不识一个,但是你会厨艺,不管在哪儿都饿不死你自己,去大户人家干活至少还能捞个厨娘做做。” “姐,你不说话我不会把你当哑巴的,一会我把鸡屁股留给你吃。” “你煮吧,不懂就问蒋婶,我去林子里打点水回来。” 阮氏的眼睛用那泉水洗了,果然好了许多,一些积血和巩膜也消散了许多。 那泉水那么好,多喝一些对身体有好无坏。 走到林间却发现那泉水又停了。 好奇心燃了起来,她想上去看个究竟。 抓住藤蔓往上爬,不经意地往下一瞧,隐约见到有人影在树林里一晃。 只是细细一看,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摸着湿湿的岩口,她知道没有找错,坚定地再往上爬。 约半小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悬崖上好多大大小小的洞,幽黑不见底,好几只肥大无比的野兔围在一处石坑里喝水,一见到人立马四处逃散。 日久滴落的水,将一块巨石打成坑,但是真正的源头,又并非这里,还有些细微的水流从上方石缝里流下。 源头应该还在高处,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是白虎出现过的地方。 第50章 虎口惊险 第50章 虎口惊险 思考了二分钟,她决定还是上去。 要面对的,终究逃不掉。 来这里也好些时间了,白虎下过山但是没伤过人,然而这还是最大的一个威胁。 越爬越高,就连山窝窝里的木楼都看不太清楚了。 悬崖峭壁也越发的惊险,小树坚强地驻扎着,不放过一丝一缝的地方扎根。 脑袋有些发凉,转头一看,在另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几头齐腰高壮硕野狼静静地看着她,像她是它们的猎物一样。 这陡峭的山壁白虎和凶猛的野兽过不来,反而又安全了一些。 最高的地方,一株开着紫红小花的树格外的壮,满树的花开得灿烂无比,是紫薇树。 末世她见过很多,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壮的,也没见过这么绚丽颜色的花。再继续往上爬,上面好像有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只是却没有藤蔓了,她抓紧岩石,刚露出头就感觉到了危险,当机立断松开手往侧边荡去,一只手吃力地抓紧石尖,撑住摇晃的身子。 一只巨大的虎头探了出来看着她,刚才反应只稍慢个半分,老虎一口就能将她的脖子给咬断了。 夏蝉心还怦怦跳着,她经历过很多惊险的事,可这次还是真吓得不轻。 那白虎探出身子,就那样看着她,一张嘴血腥的气味直呛而来。 “我没有恶意。”她看着它的眼睛,不管它听不听得懂:“我只是来看看。” 它漂亮白毛,有些血迹斑斑。 “我马上离开。”看来不能再上了。 动物可不会跟她讲道理的,原路退回,又看到那群野狼在守着,似乎在想怎么过来将她吃掉,却又生怕掉下去。 她往下,它们也从边上往下跑,对她紧追不舍。 终于下了那个宽些的平台,野狼也从山洞里钻了出来。 拿出弓弩对准它们齐发,逼得它们不敢出来,趁机就赶紧抓着藤蔓往下一跃,离开了这危险之地。 下到了林地里,湿润的泥土里有大脚印,比孙宁的还要大。 也没想太多,还是赶紧就回去了。 一到木楼夏妍就抱怨:“姐,你跑哪去了,怎么才回来啊,等得我都要饿死了。” “做好你就先吃啊,不用等我的。” “等吧,反正我也就你这么一个姐姐了。” 这话说得,夏蝉忍不住一笑:“好,我这不回来了嘛,快吃吧。” 夏妍揭开了锅盖,香气瞬间扑鼻而来,一大锅金灿灿的汤和鸡肉,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尝了尝夏蝉大方地夸赞她:“味道可以哦,看来你还是挺有天分的。” “我也不会做,还是蒋婶过来教了我好一会。” “那你不给蒋婶拿些回去吃。” “我说了啊,可是她不要啊,对了,周家那边来了个小孩,说捡到你的装水的竹筒了,特地送回来。” 夏蝉怔了会,一个装水的竹筒而已,在这里可是寻常得紧,家家户户都有,周家的人怎么知道是她的? 夏妍不确定地又问她一句:“姐,我真要读书啊。” “当然啦,你不要想着说以后可能用处不大的,谁谁谁大字不识一个,可是也过得很好,比这些没用的,你学到的东西和自信,就是你最大的底气,是谁都抢不了的。” 第51章 怕被抛弃 第51章 怕被抛弃 夏妍抓抓脑袋:“不懂。” “所以你得学,到时你就懂了,你记住我说的话就对了。” 山鸡汤真的很鲜美,忽然夏妍夹了一只大鸡腿到她的碗里来。 “给我干嘛呢,你和夏全一人一只鸡腿。” “我不想吃,还是你吃吧。”夏妍咬咬唇,轻声地问:“姐,你会不会有一天也像大姐一样,把我们都抛弃了?” 夏蝉有些惊讶:“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现在越来越厉害的,我听族长说你不是什么池中之物,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我觉得厉害的人,都会和我越来越远的,就像以前对我很好的白小姐,她娘很厉害,后来她也做了县主,后来见到我都装作不认识。” “白小姐跟我长得像吗?” “不像啊。”夏妍莫名其妙:“你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啊?” “既然不像,她的行径怎么可能跟我一样,瞎想那么多呢,赶紧吃完上楼来,我教你认字。” 如果想要抛弃这一家子的人,她早就走了。 不是她自傲,这里的人,一个都拦不住她。 拿起竹筒细细地嗅闻,还有些淡淡的艾草味道,想必又经过了周家家主的手了吧。 那周至深对她的东西这么感兴趣吗? 下午又出去折腾水车,这次水能顺利转上来了。 令人兴奋得很,族人挖沟引水都十分起劲。 一直忙到月上中天,这才舍得收工回去,月光下水波粼粼,看得无比宽慰人心。 水从门前户后过,以后方便得紧。 累得躺在地上看着月光,夏长风笑道:“小蝉,这真像梦一样,没想到我们真的做到了。” “是啊,这片土地应很肥沃的,不过要好好规划一下,最好方正一点,入水排水都要考虑到。” “嗯,好,这些交给我来做吧。” “好,那就辛苦你了,我累惨了,要回去休息了。” 夏长风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累呢。” “怎么可能,只是我喜欢做事全力以赴,休息就好好休息,这样明天才会更有精神体力来应付。” 爬起来拍拍衣服的泥,说实话,也真是辛苦夏妍了,她这衣服又都是浅色的,不耐脏,而且又容易划破的,天天都是夏妍给她洗给她缝缝补补的。 种桑养蚕,还是很有必要的啊。 做粗活的人,衣服破烂得快,外面又买不到成衣和布料。 月光下,周家那边的人,还在有序地搬着木材。 他们分工很明确,砍树的砍树,搬运的搬运,进度还是很快的。 而且也不吵不争,捕鱼,打猎物,样样都懂。 适应能力的强大,是夏氏这边比不上的。 “小蝉。”孙宁高兴地朝她走过来:“今天我又开了快十亩地。” “干得不错啊。” 孙宁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是你让人打的农具好使得很,不过就是辛苦马匹了。” “晚上还是要让它吃饱,如今在我们手里,就是我们的资产了。” “小蝉,我跟你说件事,今天我在犁地的时候,周家的人在边上看了好一会,族长说他们可能想找我们农具的主意,让我明天不要用那个来犁地了。” 第52章 不能小看 第52章 不能小看 夏蝉却摇摇头:“我觉得这样并不好。走吧,我跟你去族长那儿一趟。” 很累,不过一些事情,还是赶紧处理。 族长也歇下了,他儿媳正在木楼下搓洗着衣服,看见她打起笑:“小蝉你来了。” “是啊,找族长有些事。” “父亲,父亲。” 黑暗的木楼,传来了些声响,族长的咳嗽声响起,一会暗淡的烛火亮了起来。 “小蝉,你也刚忙活回来吧,我给你们倒杯水。” “不用客气年婶。” 进了木屋,浓浓的烟味好生呛人。 “小蝉啊,听说水车做好了?” “是啊,它不用人力,只要有水就可以白天晚上一直不停地转水上来,省得我们打水要跑远的地方,也不用担心到时候山窝里的庄稼灌溉了。” 族长点点头:“你还真是个有本事的,我一把年纪了,是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些东西,太神奇了。” “我在我舅舅的闲书里看到的,没想到还真能做出来。” “书念得多,还真是不一样的。”族长又点了水烟,深吸一口这才语重心长地跟她说:“小蝉啊,中午的事,你也别怪族人,若是换了别的,我们夏氏一族的也不会这般小气,就是周家不行啊。我身为族长,也不能事事偏重于你的。” “族长,你明天还让孙宁不要犁地是不是?” “是啊,周家的人虎视眈眈,不能让他们偷学了去,不然他们翻地翻得快,我们就少田地了。” “靠锄头慢慢开,这多累,而且进度多慢,这是个下下之策。族长,我们两大家族再有什么恩怨,可现在也是一条船上的人,只有一致对外,这才能取得共赢。” 族长却不以为然:“我们现在什么都比周家的强,何须仰仗他们?” “我不这么看。虽然我不是很了解周至深,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流放在这里,就这两天我能瞧得出来,周家的人比夏氏的不知要厉害多少倍,他们任劳任怨,安排得井井有条,而且上下团结一心,不用多久,势必比夏氏更要强大。” “你也莫要高估了他,他周至深再厉害也只是个残疾,还能上得了天吗?” 夏蝉摇头:“看人之短,天下无一人可交,看人之长,天下尽是吾师。人不怕高估自己,但是最不能的就是低估别人,我们应该拿出态度来,和周家的共同进退,这样百利而无一害。若不然苗人,官府,或者绿林劫匪或者是山上的白虎来袭,你觉得我们一族之人怎么对抗?如果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那么我们两族相争,谁人得利?” 族长沉默不语,久久后长叹一口气:“容我想想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她真的是挺累的,下午干活都没喝营养液。 她一走,族长的儿媳和儿子就上了楼,轻声地说:“父亲,我们觉得小蝉说得很有道理,夏绣本来就自私得很,再说了一个嫁出去的人,怎么能让她来左右我们族里的事呢,都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呢,我们现在诸多的事,可得仰仗着夏蝉啊。” “是啊父亲,都说小蝉是夏高祖附身,我们还是听她的吧。” 第53章 有备而来 第53章 有备而来 月光将影子拉得很长,夏蝉疲惫地转动着胳膊:“孙宁,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还得干活呢。” “小蝉。”他轻声地说:“我真的是好佩服你。” “呵,我哪有什么好佩服的啊,快回去休息吧。” 真累啊,她上了自家的木楼,回头看到孙宁还站在那儿傻站着,可真是的,干了一天的活,他不累吗? “姐,你回来了。累了吧,你看,我给你留了碗汤。” “还真是贴心的妹妹啊,你怎么还不睡啊?” “我认字呢,娘和小全睡下了。”夏妍小声地说:“娘今天下午出去帮着翻地,累得手都起血泡了,小全搬石头还砸到脚了呢。” “慢慢都会好起来的。” “嗯,我知道的,我今天跟杨婶子学编竹篓了,我们起初编得一点都不好,周家那边的人扛木头经过,提点了我们一下,编起来又快又好看呢,你看,这就是我编的。” 小小的竹篓很精致,装一些小东西倒是方便。 “我发现周家的人都深藏不露的,往后你可得提防着点,多留个心眼。” “嗯,好,我记住了,你是我姐,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夏蝉一笑:“今天我教你的字,都认得了吗?” “认得,你看,我还会写了呢,照你说的,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结构。” 小沙盘里,写得乱七八糟的字,但是没有写错,夏妍还是很有心思学的。 “好啊,你私下里用功,憋着气拼命的学,等有一天你会惊艳所有人的。”就像玩游戏一样,猥琐发育,偷偷成长,最后惊艳亮相。 喝了汤躺下休息,山间的夜晚清凉得很,一闭上眼就能香甜地入睡。 不过长久培养出来的警戒心,一有动静她还是马上就醒了。 阮氏和夏全,夏妍都还睡得很香,声音是外面传来的。 白虎来了,它跳跃在月光下,无惧于这是人居住的地方,闲散地四下走动巡视着。 摸到了床沿边的开山刀,紧紧地抓在手里。 白虎看了看木楼,似乎没多大兴趣,于是又往下面的草屋而去,那是周家人住的地方。 忽然的,它就仰头一啸,威慑的声音吓得让人胆战心惊。 小孩的哭声也传了过来,不过还好,并没有人傻得点亮烛火。 “小蝉。”阮氏也吓得坐起了身:“是老虎来了吗?” “是的,娘,别怕,别出声。” 老虎忽然一跃,下了土坡冲向那草屋。 “呼。”破风声传来。 月光下,那周氏的族人抬出了沉重的木头,有点像弹弓一样,得两人拉开,然后在中间的皮革上放尖利的石头。 这比竹箭要霸道得多了,若是被一击中,重则死伤,轻则也也伤皮入骨 。 白虎换了方向,但是那边火把一亮,又有族人抬出了相同的木弓,将草屋保护得密不透风的。 厉害,真的是厉害。 白虎也惧之,吼叫着却不敢上前。 不一会这边传来咚咚作响杂乱的声音,族长带着夏氏健壮的男子,拿着能发出巨响的东西敲打驱赶着白虎。 白虎见状掉头便跑,像道白影一般,眨眼间就消失在黝黑的林子里。 第54章 诚意 第54章 诚意 下半夜许多人未眠,周家展现出来的实力,叫人震惊不已。 天刚亮夏蝉就起身,直接去了草屋那儿。 有趣的是,那草屋居然挂了个牌匾,上面写着山间草堂,字迹龙飞凤舞,十分地有气势,墨汁乌黑,似乎还未干透般。 “二小姐来得真巧。”那小孩有礼地说:“我家家主,正想去拜访二小姐呢。” “拜访我?”这真是让她觉得受宠若惊啊。 她来了这里二次,都没有见到莫测高深的周至深。 他门口有人守着,她还以为他身有残疾,挺介意见人的。 小孩带着她进了去,只见那草堂厅室,端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一身黑衣沉静,眉目淡疏好生俊逸,但是浑身却有一股令人不敢小瞧的凌厉气势,他正端坐在桌前看着拿着书卷认真翻阅,写字,她进来他连眉角也没抬一下。 “家主,二小姐来了。” “廉舟,你先出去吧。” “是,家主。” 那小孩听话地出去,夏蝉一笑:“周公子你的字写得真好看。” 他也淡淡一笑:“是不是很可笑?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只怕是至死改。” “不可笑啊,日子虽然苦,但也可苦中作乐。” 他琉璃般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有时苦,并非苦。” “挺深奥的,我愚钝领悟不了,不过公子还是令我佩服万分,白虎来过这里二次,还是周公子厉害,硬扛而上正面击退白虎。” 他无奈地笑着摇头:“看来周某运气是真差啊,白虎专朝我们攻击。” “运气算什么呢,有实力什么都无所畏惧的。”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我觉得夏二小姐的实力,更是出人意料得很,听说你是夏高祖附身,但是周某从不相信什么鬼怪之事。” 不相信啊,呵,那是他的事,反正她也不打算解释这些。 “夏小姐,能真诚谈一谈吗?周某保证,你在这里说的话,绝不会传到第三个人的耳里。” 他声音不大,但却字字很有力量。 “大约是人逼到一个极限了,潜能就出来,毕竟从小我也是看我父亲舞刀弄剑长大的。” 他意味深长地又说了一句:“我也不知晓,原来阮伯君是那般惊才绝艳之辈。” 阮伯君,就是她的舅舅。 “你不知道的可多着呢,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来了三次,我想我的诚意你应该看得到的,我们两族既然落难于此,应该团结才是。” 他笑道:“你的诚意让我很感动,要不然我不会见你,需要什么你跟我说,我会想办法给你弄到手,祥和可以任你差遣,但是我族人所住的木楼,需要你们夏氏帮忙,开垦出来的农田,山地,周家也能占一定份数,你们打造的农具不错,也希望二小姐能不藏私。” “这是打农具的图纸,你可以差人去县里打造,木楼可以让我族中的人过来帮忙,但是我们眼下最缺的,还是种子,要是再不播下,就快过季了。” 他不客气地索要他眼前需要的,她也不会跟他客气为族人索要利益。 第55章 合作 第55章 合作 他几乎没有多思索就把种子的大事揽下了:“这些,我来解决。” 夏蝉没走,而是在想些事。 他问:“二小姐,还有事吗?” “我有点想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会流放在这里,虽然我对你不是很了解,可我感觉不出你的失望,不甘。”不仅仅是他,还有他的族人也是。 他们接受得也太快了,跟夏氏一族流放后的绝望完全不像。 就现在仍然有好些人不接受现状,人还在回想着以前京城醉生梦生的日子,不想劳作,也不想妥协。 他微笑:“你想不明白我,我也看不明白你,二小姐有空不妨多过来走动,慢慢自然就懂了。” 夏蝉也笑笑,没说什么。 他又说:“你们引了水到田间,这倒是不错,只是似乎不太懂排水引水之法,正巧我族中有人,曾在南方治过水。” “那不是大材小用?”有专门的人才,那更好了,不用让长风哥伤脑筋了。 “流放到这,只能往前走,若回头只会徒伤感。” 说得是挺有意思的,她点头表示同意,听得夏全在叫她,便说:“谢谢周公子了,我先回去。” “廉舟,送二小姐。” 夏蝉摆摆手:“不必。” 送?真不用吧,他刚才还说什么只能往前走,可现在还讲究着高门户的那些规矩,真让她猜不透他。 “小全,怎么了?” “姐姐,是孙宁哥哥找你。” 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摸摸夏全的头,带着他往回走:“早上起来有没有跟你三姐一块认字读书?” “念了一会。” “真乖,好好学习。” 夏全歪着脑袋不解地问:“姐姐,为什么要学习啊,长风哥哥说我们都是流放的人,不能考取功名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到时候说不定会变天呢。” 孙宁拿着竹筒等在她家木楼下,夏蝉见他衣摆鞋覆微湿:“孙宁,一大早又去打水了吗?”“是啊,昨天晚上看你很累的样子,一早就去那里守着了。” “谢谢啊,不过那里也有危险,那山上还有野狼,你最好小心一点。” 他压住心间的窃喜,轻声地道:“我知道的。” “好,这泉水谢谢了。”她正好给阮氏洗眼睛,留给她和弟妹喝,可能让身体会强壮一些。 孙宁没走,而是问她:“小蝉,你找周至深什么事啊?” “谈合作啊,以后我们两族人,要好好把白虎窝这里开荒出来,一起种田耕作。” “其实没有他们,我们也可以的,我可以再辛苦一些,开更多的地出来。” 夏蝉拍拍他的肩:“光是蛮力活是没用的,他会给我们解决种子的事,还有昨天晚上你也看到了周家驱赶白虎的威力吧,我们不仅要吃饱,还要想着穿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他们能力绝对强于我们,一会他那边的族人会来跟你一块干活,你教教他们怎么用。” 孙宁似乎不太开心,不过夏蝉忙着呢,也没多开解他。 周祥和来了,走到她跟前双手作揖见了个礼,恭恭敬敬地说:“家主让我前来,任凭二小姐差遣。” 第56章 想不通 第56章 想不通 “我需要你帮我做织布机。” 周祥和也不藏私:“没问题,不仅织布机,织布的每一个细节,我都了如指掌的,我族中还有人擅长于针线,缝制。只是有些可惜,来的时候我特地带了蚕种,但半途不知所踪了。” “巧了,我恰好得了二张蚕种,改日种上了桑树,就可养蚕了。”周祥和什么都懂,真的是太好了。 周祥和又道:“家主离开京城的时候,应该是带了棉种,也可以一并种下了,等秋收之后,即可纺绵织布。” “那你需要什么帮助,我这边会全力配合你将织布机做出来。” “不必,我一人也可行。” “还是叫几个人帮你吧,毕竟这里物质不如京城,可能会遇到一些难题,人多力量大。” 其实她本意,就是想族人学会。 把技术掌握在手中,往后才不会被拿捏得死死的。 周祥和明白她的意思,但也没拒绝:“好。” “孙宁。”夏蝉唤一头雾水的孙宁:“你教会了周家的人犁地,就帮周先生吧。” “不敢当,二小姐你唤我祥和便可。”周祥和无比的客气。 “行,就这么决定了,我去跟族长说说,今天我们夏氏这边派几个人过去和你们一块盖木楼。” 族长一声令下,再有不服的族人都乖乖听从。 周至深也是个雷厉行风的人,立马就派了人来和夏长风一声处理水渠之事。 回头夏蝉问阮氏:“娘,周家的规矩是不是都很严啊?” 阮氏温柔地笑:“听说是,不过我也没有跟周家打过交道,两家素不往来很久了。” 夏妍也来了兴致,忍不住插话:“姐,那周公子可是个很自傲的人呢。他十岁就成了周家的家主。” “自傲?”还好吧,就是有些自信,不过有本事的有底气,这也是很正常啊。“我觉得他们有点不太像流放,像是有备而来的一样,哪像我们,真真是兵荒马乱。”一切都摆烂听天由命。 阮氏想了想跟她说:“周家家主年少有为,当今圣上对他也是赞不绝口的,哪怕他身有残疾还要将最喜爱的嘉音公主许配于他,只是他却拒绝了这门亲事。” 哇,这么牛。 夏蝉便猜测:“所以皇上生气,对他心存芥蒂,找了个机会就抄了他的家,把他流放了吧?” “你想哪去了,圣上对他的荣宠不曾减半分,还经常召他入宫呢。” 夏蝉心痒痒的,好想知道那为什么他会被流放到这里来,是树大招风吗? “那为什么会被流放呢?”真的是想不通啊。 罢了,想不通的事先不想了,时间会慢慢将答案拱出来的。 夏蝉起身:“我去陷阱那里看看,指不定还能捡些猎物回来。” 阮氏一听就摇头:“小蝉,你一个人不要去,太危险了。” “没事,我就去看看,掰二根竹笋回来而已。”其实她想翻过那竹林看看是不是有桑树。 风险肯定是有的,但是,也许会有丰厚的回报。 第57章 带回桑树 第57章 带回桑树 竹箭装了满满一筒,夏蝉又进了山林。 取出营养液喝下,脚下劲也足了,边走边竖起耳朵听着林间的动静。 最近夏周二族的人伐木,也渐渐有了个方向,山林里踩出了路,林间人多一般野兽会躲着点。 但是上了半山之后便没路了,林木葱郁,枝繁叶盛,全靠常识来辩认方向。 林间风一起,有经验的她,还是抹上清扬草在口鼻,再蒙上帕子。 果然,无声无息白色的雾气席地卷来。 又是毒瘴,吃过它的亏,她一直谨记于心呢,不能再在同一个坑里摔第二次跟头。 劈开条路往前走,林间的动物也早就练就一身本事,风一起就逃窜了,如今静悄悄的,就连鸟叫的声音都听不到。 好不容易上了山头,清风徐吹清朗得很,拿出望远镜往另一边山下瞧去,绿油油的一片,无边无际得很,那不就是桑树吗?也不知长了多少年,亭亭如盖,长得就跟小树一样。 蒲扇般的叶子几乎都能和她的脸相比了,而且还有一串串红红紫紫的桑果。 下了山她摘了些尝尝,酸酸甜甜的水份十分充足,带回去给孩子们吃,他们肯定很开心。 赶紧摘了些放在背蒌里,又劈下桑枝绑起来放空间里,这些带回去就可以插种了。 可惜啊,这个地方这么广阔,而且这么多桑树,如果能来这里采摘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到这里风险太大,还是不能常来。 耳尖地,又听到了虎啸的声音和狼的吠叫。 立马停下砍树,用望远镜往下看。 林木在摇晃的地方,白虎在跳动。 夏蝉也紧张了起来,不敢大意,从空间里拿出麻醉针抹在诸葛弩上,这是她唯今比较厉害的东西和武器了。 竹篓什么的,统统都放在空间里,避免负重影响速度。 白虎徘徊了一会,然后似往山上走。 夏蝉也松了口气,蛰伏了很久感觉危险远离,这才从桑树上跳下来。 手拿着诸葛弩,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小心翼翼一步步往上走。 走到刚才白虎待的地方,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一只野狼躺在血泊中,头身几乎被咬得分离。 这是什么状况?白虎咬了野狼,还不吃? 是不饿吗?还是杀鸡儆猴? 她也不敢多逗留,快速地离开。 上了山头翻下山林,又从空间里拿出东西背下去。 毒瘴已散,林间又是伐木的声音。 绕去泉水那里,竟然发现好些野鸡野兔和竹鼠的,也晕乎乎的像是打了麻醉药一样,任由她捡土豆一样捡走。 泉水一点都没,应该是上面有动物在喝。 “小蝉,这是哪来的桑叶?”孙宁看到她跑过来帮她拿东西,很奇怪地问。 “山后面,还有个很宽阔的地方,那里很多,我折了些回来栽种。” 孙宁吓了一跳:“那要翻上山头多危险啊?” “是挺危险的,不过运气好,没遇到什么。”她笑笑:“你今天不是跟周祥和学做织布机吗?怎么又跑来这里锄地了?” 孙宁有些烦燥:“那个东西乱七八糟的,什么经啊纬的,他说的我也听不明白,也不懂,与其在那里浪费时间,觉得还不如出来开荒种地。” 第58章 耕种 第58章 耕种 这…好吧,人各有所喜,不能勉强的。 她就是觉得孙宁不错,挺勤奋的一年轻小伙,多学点技术可以受益终身。 一般的师傅,人家挑弟子可厉害了,这个时代讲究的是传承,不像末世一样,很多制作和资料在网上一查就清楚了。 “小蝉,你会不会觉得我挺没用的?” “不会啊。”为什么这样问她啊。 回了去蒋婶看着她带回来的野鸡野兔:“这好像也是中了瘴毒啊,能吃吗?” 啊,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想过。 “要不,先放着,找个笼子养着。”清瘴毒的药珍贵,喂给动物她可不舍得。 拿桑果出来,让蒋婶洗一洗给小孩子吃。 她切着桑枝,一会用来栽种。 族长支着拐杖走过来:“小蝉啊,这哪里弄回来的?” “后山,不过挺危险的,所以我就折了些回来,到时在这附近种上,养蚕织布我们在布料这方面就不用愁了。” 族长坐在一边吸了口水烟:“今天周家的人也来见我了,拿了些棉花的种子出来,说靠西边那山脚种好,那里排水性好,而且日照充足。” “那挺好的啊,是不是需要我们这边的人一块过去种。” “他们倒也没说需要帮忙,只不过跟我提了一下,说有个族人栽种过,会打理好这些。” “他们那边的人,个顶个的厉害,有打猎的,治水织布做饭教书的样样齐全,也许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 族长皱着眉头,一直在抽着水烟。 夏蝉抬眼望去,下面的周氏族人很认真地跟夏氏的人学做木楼。 族长现在才有危机感啊,人家那边什么都会,样样都懂,反观夏家这边,个个都是养尊处优啥都不太懂的。 “他们跟我们学,我们也可以学到他们的本事,不管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反正我们学会了也是门本领。” 族长点点头:“你说得对,那我叫人去跟他们种棉花。” “治水也学学吧,多让年轻人学一学,以后他们才是整族的核心力量。” 其实也不用想那么多,周氏懂的多,而夏氏跟着他们学些皮毛也是占了便宜了。 两天的功夫,周至深那边很快就打出二把新的农具来,没有牛马就用人力,虽然辛苦,但是效率也还挺高的。 也不知道周至深怎么弄到粮种的,男人们开荒,女人就种地,人多力量大,十余天半个山窝就种好了。 老人小孩吧,要么拔草,要么做些手工活,用竹子编织一些生活必需品,可做凉席,竹帘之类的。 “小蝉,这是什么?怎么像磨盘一样,能吃吗?”孙宁拿着一个很大像红薯一样的东西过来给她看。 “这个好像是魔芋。” “我们在东边那山地里挖到的,可多了呢,这都算小的。” “那太好了,这个能吃,就是做工有些复杂。” 但是现在食物稀缺,干重活都只能一天吃二顿,再复杂的工序都得做出来。 魔芋又可以做成面,又可以当菜,饱腹感还是挺强的,末世很多女子都用它来减肥。 蒋婶对这东西也没见过,不知要怎么下手。 第59章 偷吃 第59章 偷吃 夏蝉在空间里找到了美食的书,翻看了一会就去教蒋婶怎么处理。 一个小孩跑了过来:“小蝉姐姐,你祖母快不行了,你快去瞧瞧。” “啊?”这么突然。 哪怕对这个祖母一点都不喜,夏蝉还是赶紧将魔芋放下跟着小孩走。 在一处木楼上,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她的便宜姑妈就倒在门口,一边吐一边叫小孩:“快, 快去叫夏蝉。” “叫我干什么呢?”夏蝉已经到了。 夏绣吐了一会,指着里面:“快,快来。” “去田里叫人。”夏蝉赶紧跟小孩说了一声,便咚咚地上了木楼。 里面恶心得很,吐得满地都是,臭味薰天,还有一锅打翻的肉洒得到处都是,夏老太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夏蝉将她翻了过来,夏老太太脸色沉黑,鼻息轻得很。 这地方又吐得到处都是,异味大得很,她索性将夏老太抱下了楼,又是按人中又是按鼻尖,但是夏老太太还是没醒。 田里忙活的人也回来了,夏长风急急跑了过来:“小蝉,祖母怎么了?” “不知道,让蔡郎中来给她看看吧,楼上还有个呢。” 众人又上去将夏绣抬了下来,蔡郎中也跑了上来看:“这,这不是跟你们上次瘴毒一样吗?” “可是今天没起毒雾啊?” “是啊,没有啊,这怎么回事啊?” 蒋婶挤开人群:“莫不是吃了关在笼子里的野鸡吧,那都少了一只,我还以为是哪个孩子拿去玩了呢。” 看着那清扫出来的鸡块,大伙也明白了。 夏绣吐了会,虚弱地指责:“夏蝉,你把那染了瘴毒的东西带回来,你是存什么心思啊?” “你真搞笑,我带回来叫你吃了吗?” 自个偷吃,还要倒打一耙,真是个奇葩的人物。 “拿回来的东西,不就是给人吃的吗?夏蝉,要是你祖母有什么三长二短的,你就拿命去赔,你心思真的好歹毒,若是全族的人吃了,你是想要了全族人的命是不是?” 蒋婶第一个就给她鸣不平了:“夏大姑子,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把野鸡野兔的关起来了,就是怕吃了有问题,想着等十天半个月没事了,再杀了大伙一块吃,我们每个人忙得脚不沾地的,你倒是好,这个时候不干活,偷了鸡来吃了还怨人。” 但是不讲理的人,才不管那么多,依然理直气壮地说:“我娘是她的祖母,她拿回来的东西,我娘还不能吃吗?她就是故意带回来的,她就是想害死我娘。” “祖母,祖母。”夏长风抱着夏老太太心急如焚:“蔡郎中,你快给我祖母吃药啊。” “好好好。”蔡郎中赶紧拿出上次余下的解瘴药,喂给夏老太太和夏绣吃。 夏绣吃过后很快就缓了过来,可是夏老太太却半点起色都没有,脸色越来越沉,唇色也黑得有些骇人,似乎真不太好一般。 夏长风急得双眼含泪:“祖母,你不要吓长风,你快睁开眼睛看看长风。” 蔡郎中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唉,还是赶紧准备一下后事吧。” 第60章 毒蘑菇 第60章 毒蘑菇 夏蝉挺恼火蔡郎中说这句话的,医术不怎么的,说得最溜的就是这么一句话,不去做算命先生真的是太可惜了。 只不过她也不精通医术,夏老太太的脉息,很轻很轻,估计是挺严重的。 “蔡郎中,快想想办法啊。”阮氏也吓着了,求助地看着蔡郎中:“一定有办法的,你再想想,再想想。” “老太太年事己高,瘴毒的药也无效,我还真是无计可施啊。” “娘。”夏绣哭着扑上去:“你要是去了那边,可得记住啊,是有人存心想要害死你,故意带些有毒的东西回来。” “张启,管管你家的,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族长。”张芸芸眼含着泪水:“我外祖母真要有什么事,这跟夏蝉绝对脱不了关系,你可不能欺负我们不姓夏就偏帮着,这一次夏家全族被流放,我们张家也被连累,也一起和你们同甘共苦。” “我瞧瞧。”一个人挤上了前。 深色的衣服也沾满了泥土,是周家的人。 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夏老太太状况,把了一会脉,然后又看着那倒在一边的秽物,回头问夏绣:“你们吃了野鸡,还有蘑菇是不是?” 夏绣说:“我娘就只是想喝鸡汤。” “你再好好想想清楚,我好对症下药。” 夏绣这才说:“是加了点新鲜的蘑菇。” “那就对了,是什么样的蘑菇还有吗?给我瞧瞧。” “还余了些,在我木楼上。” 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了更多鄙夷,现在事儿多,大家干活都一块,就连小孩都有安排做事。 夏绣原本要安排去帮忙翻土的,但是她说腰疼啊,腿疼的,最后给安排去捡蘑菇,捡柴火。 拿回来的东西,都是交给蒋婶,要洗的洗,要晒的晒,如果需要可以找她要点,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但是这样藏私,就叫人不齿了。 张宗跑回家去,拿了一大竹篮的蘑菇过来。 那先生拿起几个颜色金黄鲜亮的:“这是毒蘑菇。” “我怎么知道啊,夏蝉又没跟我说这些有毒,她故意不教我辩认的,这是想要我们的命啊。”夏绣居然还叫屈起来。 夏蝉冷笑:“你给我闭嘴吧,我忍你很久了,再在那里嚷多几句,我把蘑菇全塞给你吞下去。” 那先生拿出细细的长针给夏老太太扎上:“我那有解毒草,一会给你们跟我回去拿些,熬水给老太太喝,喝不下去就灌,喝得越多越好。” “先生,我祖母会没事的是不是?” 他没回答夏长风,只是将夏老太太翻过来:“给她催吐。” 药草拿了回来,熬水的熬水,楼下催吐的催吐,一会再灌水给夏老太太喝,把夏老太太折腾得奄奄一息,不过那唇角的沉黑却慢慢开始变淡了。 吐出最后一肚子的水,她指着夏绣骂:“你这没良心的东西,你是想要我的老命吧。” “娘,野鸡是夏蝉拿回来的。” “你就趁着我眼睛不好,使劲给我夹有毒的蘑菇,你是想害死我啊。” 她没力气,要不然真想拿拐杖把这没良心的女儿给狠打一顿。 第61章 她身上有秘密 第61章 她身上有秘密 是夏绣馋那野鸡了,看着放了几天也没人动,心里就打着主意,趁着人都去干活了,就悄悄偷了出来,杀干净后取了些煮蘑菇和夏老太太一块吃。 她都想好了,这事肯定瞒不过谁的,到时她就说老太太是夏蝉的祖母,吃她抓的鸡天经地义。 现在还有一大半放在她家木楼里呢,本想晚上悄悄地给家里人开小锅的。 倒霉的是鸡吃不得,蘑菇也有毒。 族长叹了口气:“罢了,即然总这般各怀心思,那就等粮食种好之后,各家煮各家的吧,谁的东西都别乱拿,偷窃后果自负。”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到时分好田地,再管好自家就行了。 这些夏蝉没啥意见,大锅饭的时代,随着慢慢安定后,肯定是要分开的,不然只会产生更多的矛盾和意见。 周氏的那个先生回去后,直接就去了草堂那儿。 “家主,夏老太太无事了。” 周至深低头认真在作画,只说了个字:“好。” “家主,那我先下去了。” 一会周至深画完,搁下了笔这才唤了一声:“廉舟。” 廉舟走了进来:“家主是要歇息了吗?” “不,总觉得我画的水车不妥,你叫迟江来,一会背我去江边看看。” 廉舟给他提议:“家主,迟江不在呢,你还是歇歇吧,要不然头又痛了,家主与其这般费心思摸测,不如请二小姐过来解惑,想必现在二小姐也不会对你藏私的。” 周至深有些烦燥,摇了摇头:“她那人其实防心很重,她身上有秘密。” 可是他看了很久,他收集了很多她的情报,依然还是不明白她的秘密。 都说她是夏高祖附身,别人信可他不信。 “家主,我们也有时间,如今她就在眼皮底下,慢慢自然就明白了。”廉舟人岔了话题,不想让他再费脑子想事:“今天早上迟江跟我提起,说灵泉的事有些眉目了。” 周至深并没有很兴奋,还是皱着眉头问:“那日夏蝉去后山带了桑树回来,是毫发无伤吗?” “是的,家主。” 周至深想了好一会,这才徐徐地道:“白虎没伤她,她或许才是天命之女。” “家主你说什么?”廉舟没听清楚。 “没什么。”周至深神色轻松愉悦:“好好给我盯着夏蝉,我对她…很有兴趣。” “家主,可用午膳了。” 门外有婆子,恭敬地站在外面请示。 “进来吧。” 周至深允许后,婆子端着简单的吃食便进来,轻手轻脚放在小桌上,也不会抬头多看他一眼,更不多言语一句。 金黄的野鸡肉搭配着绿色的野葱,香气扑鼻的。 周至深瞧了一眼:“廉舟,夏蝉今天是在琢磨着挖回来的东西么?” “是的,夏二小姐说那是魔芋,是可食用的,在东山脚下发现很多,足可以吃上一二个月,那东西我们在京城也没有见过。” “那些粗食如何比得上鸡肉的鲜美,廉舟,送碗鸡汤去给夏二小姐。” “是,家主。” 那边正在教夏妍和夏全识字的夏蝉,看至周至深身边的小厮送来的鸡汤也懵了,给她送这个干什么啊?什么意思啊。 第62章 杀伤力强大 第62章 杀伤力强大 “姐姐,你看,周家家主用的碗可真好。” 白瓷上素描梅花,高雅清傲,像山水画一样,一看就是不菲之物。 “一会你和小全把肉和汤吃了,把碗送回去。” 阮氏一会也回了来,一身的疲累,不过神色也是轻松了许多。 “娘,我烧了些水,一会你洗个澡吧,会舒服一些。” “娘用冷水擦擦就好,费那柴火干什么?” “你身子骨弱,少碰冷水比较好。” “娘最近觉得比以前有力气得多了,可能也是粗活做得多了,娘以前可不敢想能搬得动那么大的石头。” 是因为那泉水吗?不过这二日她去那泉水那儿,都是空空如也,估计上面的动物喝。 似乎瘴毒后,泉水就停,那野鸡野兔也是在泉水边捡到的,是巧合呢? 躺着休息一会阮氏上了来:“小蝉,怎么了?” “没事,有些头痛,睡一会也许就好了。”不好她就吃药,反正空间里有很多药。 “娘给你揉揉。” “不用,娘,你也劳作了一上午,辛苦了,你也歇一会吧。” 阮氏哪里舍得让她痛着,让她躺在膝间,双手给她轻轻揉着。 “娘,你不累吗?” 要辛苦劳作,还这般悉心照顾儿女。 “不累。” 夏蝉睁开眼睛看着她:“娘,等种好田了,你好好养着,不用你出去做粗活了,我会搞定的。” “说什么呢?”阮氏温柔地笑:“等分好了田,娘在外面劳作,你和弟弟妹妹呆在家里就好,也不用你这么辛苦了。” 阮氏的手娇小,磨得处处都是粗茧,但是让她觉温暖极了。 “看着娘作什么?快闭上眼睛睡一睡。” “嗯。” 她闭上眼睛,阮氏揉着她的脑门,让她好生的舒服,迷迷糊糊的还真睡着了。 梦里,似乎又回到了末世。 她有次出任务头受伤了,有好几天的假期,忽然就想回去看看。 她的妈妈带着小男孩在玩球,球踢进了林子,她捡了还给那小孩。 她的妈妈过来,笑着跟小男孩说:“你看,阿姨给你捡了球,你要说什么啊?快跟阿姨说谢谢,要做个有礼貌的好孩子,等你爸爸下班了,我们去看电影,吃大餐。” 阿姨?她瞬间给击倒了。 她的妈妈居然不认识她,呵,她觉得她的存在,就是一个笑话一样。 见她不走,于是她的妈妈就尴聊二句:“你也喜欢孩子吧,我们家浩浩啊,可是我们的心肝宝贝,多可爱啊。” 她嘎涩地问:“你只有一个孩子吗?” 她的妈妈说:“是啊,我就这么一个孩子。” 她笑了笑,转身就离开了。 原来不被爱的存在,可以装得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狠,真的很狠,她承认她被伤到了。 自此之后,她没有再去找过不该找的人,也没再想过。 她睁开眼睛,阮氏闭着眼打瞌睡,可是手却下意识,有一下没一下给她揉着。 忽然心里有些酸,眼也有些涩涩的。 母爱这种东西,杀伤力真的是很强大。 第63章 她如我 第63章 她如我 桑枝种了下去,但种不了多大的地方,夏蝉决定还是冒险再去一次山林后。 上次是运气不错,恰好有瘴气驱赶了动物。 但这几天天气挺好的,半点也不像要起瘴气的样子。 不过这里的地形,她隐隐地也摸得很熟了。 山林存在着难测的凶险,这次她想从江边走。 江水深她倒不怕,反正她熟水性。 打算叫上孙宁一块,她一个人沿江而上,砍了桑树扔在江里,然后孙宁在水车处拦截,将桑树捡起来。 她一起身阮氏就醒了:“小蝉,头还痛吗?” “不痛了娘,你睡一会吧,我有事找孙宁去。” “娘不累。” “可我最喜欢娘休息了,你躺会嘛。”她也试着撒娇。 阮氏一笑,宠溺地点点她的额头:“真拿你没办法,好,娘听你的。” 下了楼,看到夏妍很认真拿着木枝在地上划拉着写字,其实这个妹妹还是蛮听话的,一指点下就开窍了,暗里用功得很。 没打忧她,轻手轻脚去了孙宁那里。 孙二娘正在缝衣服,一见到她可开高兴了:“小蝉,你来了。” “孙宁在吗?” “他不在呢,说是去作坊那里学做织布机。” “哦,好,我知道了。” 所谓的作坊,也不过是随意木头搭起来宽阔的地方,用来堆些柴火之类的。 他放弃了,但又不甘心,还是心一横跟着周祥和学。 作坊里周祥和,孙宁,还有个年轻的族人正在忙碌着。 “小蝉。”孙宁眼尖,她一出现他就看见了,立马就迎了过来:“怎么过来了?” “我打算去山后再弄点桑叶,我想你帮我点忙。” “好。”他问都不问,直接就答应。 夏蝉故意吓他:“你就不怕我故意带你上山,好拉个垫脚的,遇上白虎你可是跑不过我的。” “你能逃离虎口,那我怎样都无所谓的。” “哈,开个玩笑,别当真,这次我打算从江边游水上去。” 周祥和停下了手里活:“二小姐打算一个人去吗?” “是啊,我族人都不会水性,而且也挺凶险的,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凶险的事,一个人更不好,遇上什么也没人照应,这样可好,我回去跟家主禀报一声,我们族人也有会水性的。” 她想拒绝,但是孙宁却抢先一步说:“如此甚好,多个人照应也安全一些。” “其实我一个人可以的。” “江水湍急,再会水性也难游上去,如果你精疲力尽遇上猛兽怎么办?”孙宁说罢又加上一句:“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去跟二太太说。” 二太太,就是她的母亲阮氏。 这孙宁可真是,居然还学会威胁她了。 可又偏偏阮氏现在还真是她的软肋。 周祥和回了去,跟周至深报此事。 周至深叫了迟江进来:“一会你跟着二小姐去。” “是,家主。”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必须保护她为第一要务,她…便如我,你明白了吗?” 迟江郑重地点头:“放心吧家主,我都记在心里,她在我在,她亡我亡。” 第64章 再次冒险 第64章 再次冒险 周祥和带来的人很高大,也很低调,几乎都不怎么说话。 一行人走到江边,水车轱辘地转着,江水湍急不能划竹排上去。 取道江边往上走,迟江拿着柴刀一马当先,劈开荆棘往前走。 才走至一半,头顶猛然一声虎啸,两人心头一震。 夏蝉抬头往下看,几十米高的石头上,白虎就站在那儿。 幸好往下是陡峭的石壁,它下不来。 迟江紧握柴刀,挡在她的身前:“二小姐,你先辙。” “它下不来,不用紧张。” 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地形:“迟江,这里水流不急,前面也是光滑的石壁,我们无路走过去只能游水了。” 他也不说什么,只是把柴刀往腰上一系,一言不发就跳下江里去了。 夏蝉也跳了下去,江水冷得很,不过更恶劣的环境她都克服过,这真不算什么。 绕过了那巨石,转眼就看到了大片的桑叶地。 “二小姐,我来砍树,你观察,若是有状况你立马就跳水原路回去。” “我砍吧。”他一直开路而行,体力透支得比她厉害。 开山刀一挥,碗口般大的桑树应声而下,直接拖了扔到江里,让水流带着往下冲。 “二小姐好力气。” 争分夺秒地砍着树,狼嚎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依然影响不了她分毫,这次有两人呢,而且这个迟江应该也是个会武艺的,还怕野狼不成。 “二小姐,走,白虎来了。” 夏蝉不敢久待,拉着巨大的桑树一起跃入江里。 来时艰辛,但是回去却是快捷得很,坐在桑枝上面顺流而下,看见转弯处搁浅的树,再扯一把将它们带走。 水车处孙宁和几个族人正在捞着漂流下来的桑树,边上已堆成了小山一般。 “小蝉,快上来。” 他伸手拉她,她一笑:“不用。” 站起来一跃,轻巧地就上了岸,和族人一块就地将桑树砍枝收拾好。 迟江回了去见周至深:“家主,桑树已经足够了,这一次有凶险,但是无碍。” “可有见白虎?” “有,只是白虎不曾攻击,我们凫水而上。” 周至深眉头紧锁:“那,还有什么异常吗?” “一切都寻常。” “探子所报,夏蝉她并不通水性。” “二小姐的水性极好,她沉在水底下能弊气很久,比我厉害得多。” 他真是想不通啊,外面熙嚷的声音挺大的,他皱起眉头:“廉舟。” 廉舟进来,似乎知晓他的心思,跟他说:“家主,夏家那边用那个魔芋,做成了豆腐一样的东西,正高兴着呢,居说味道还不错。” 不多一会,夏氏那边就差人送来了一木盆紫色的东西。 “家主,这东西能吃吗?”做饭的婆子狐疑地说:“老奴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她说能吃的,便是能,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若不会,去夏氏那边请教。” 这个夏蝉,总是一次次的让他惊叹。 传说中的事,十之八九是真的。 夏家有女,母仪天下。 第65章 做肥皂 第65章 做肥皂 “姐姐。”夏蝉一回来夏妍就拉长小脸抱怨:“你看你的衣服,怎么又弄得那么脏,你不知道洗你的衣服很烦啊,很难洗干净,搓破了你可不要心疼。” 阮氏听到了,柔声道:“妍儿,放着吧,一会娘洗。” “娘,不是谁洗的问题,我也不是想偷懒,你看嘛,这么脏,我洗得手都要破了就是洗不干净。” 夏蝉也有些心虚,她顾着干活,真没有考虑太多这些。 她的衣服破得厉害,也很脏很脏。 看夏妍都是用清水搓,这才想起这个时代好像是没有肥皂的。 洗衣服用的肥皂,很简单的东西,她会。 “小妍,姐姐一会给你做洗衣服用的肥皂吧。” 夏妍一脸懵:“肥皂是什么啊?” “总之就是洗衣服的好东西,能轻轻松松去污渍。” 二话不多说,立马就将炉火下的草木灰给扒弄出来吧,筛出细腻的粉未,再加清水搅拌,过滤,再加热提纯。 前些天杀的大野猪提炼了猪油,每人都分了好些,取一些放在锅里一并加热,搅拌。一会完全融合像酸奶一样,便倒入木头模具中。拍拍手:“好了,等它成块拿出来就可以用了。” “姐,我从来没有见过人家拿这些东西来洗衣服的,刚才你放的是猪油,真能洗得干净吗?” “到时你试试就知道了,我怎么做的你记住了,到时你也可以自己折腾,我去蒋婶那里看看魔芋豆腐做好了没有。” 满满一锅的魔芋豆腐只有稀稀疏疏几块了,夏蝉奇怪地问:“蒋婶,怎么只有这些了啊?” “都拿回去自家煮了呢,小蝉,要不加些晒干的肉下去煮了一块吃?” “我都行,随便填饱肚子就好了。” 蒋婶叹了口气:“小蝉啊,你们也早做打算吧,现在各家都想着分锅煮饭呢,你教会了大家打猎,捕鱼,认蘑菇,摘果子野菜什么的,可是现在有些人想着自己家壮丁多,盼着早些分了田地各过各的生活。” 夏蝉一笑:“我不作什么打算,反正分也行,不分也行。不过分了你也不用那么辛苦,天天费心思要让大家吃饱心累身体也累。我拿块回去让我妹妹煮吧,她在家比较闲,让她多学学厨艺。” 端了回去,夏妍拉住她:“姐姐你快看,这是什么啊?” 粗糙的手心时,躺着一粒金黄色的东西。 夏蝉拈起放在残阳下看,这不是金沙子吗? “我们的东西被搜刮了多少次?” 夏妍摇头:“多得我都记不起来了,就只有一些铜板儿,都是到一个地方,拿东西跟人换的,姐,我刚才给你洗鞋子的时候发现的,就卡在布缝里。” “好妹妹。”夏蝉兴奋不己:“这是金子啊。” 肯定是江里的,她下午在江水里折腾了很久,衣服鞋袜湿透了,一上岸踩得特脏,回来就换了下来。 夏妍吞吞口水:“这个地方也会有金子?” “等明天天亮了姐姐再去江里看看。” 第66章 淘到金子 第66章 淘到金子 一大早的夏蝉又去了江里,跳下江水潜入看,抓了把泥沙石出来。 夏妍拿着竹箕在浅水处摇晃清洗。 折腾好一会还是一无所获,夏妍有些泄气:“姐姐,也许不是这里的东西,要不还是算了吧,这水冷得很,你在水里久了对身体不好。” “无妨,这样吧,你在这里等,我去前方看看。” 她记得江水转弯的地方,特别的清澈,一线阳光从山缝里照下来,甚是闪亮。 到了那地方在空间里拿出潜水镜,深吸口气就潜了下去。 有了装备的辅助,水底下的东西就看得越发的清楚了。 这里水流不是很急,底下鱼儿恣意在游来游去,巨大的石缝底下沉淀了很多东西,有些细碎的金芒在闪动。 扒拉了好些用袋子装好,随手砍了江边一株大树顺流坐下去。 夏妍眼巴巴地坐在水车边等着她,看到她来了松了口气。 夏蝉将袋子里的泥沙石倒在竹箕上,夏妍摇晃清洗了一会尖声叫:“姐,真的有…看,金闪闪的。” 夏蝉一看,还真不少呢,果然就是那个地方。 “快都洗出来,我们去跟族长说说。” “姐,为什么要告诉族长啊?这可是我们自己找到的。” “我们现在跟族人,还是要团结一起,就凭我们能掏到多少,人多力量大啊,而且这个时候我们处境不好,树大招风可不是好事儿。” “姐姐,我也不懂这些,不过我知道听你的没错。” “真听话,咱们走吧,能掏出更多金子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的。” 族长一家正在木楼下干活,他儿子正在磨着锄头,他儿媳正在洗着衣服,一见到她笑盈盈地站了起来:“小蝉来了。” “是啊,找族长说点事。” “快楼上去坐吧,这里到处脏兮兮的,我给你烧点水喝。” “年婶,不用麻烦了。” 拿出手帕,将金灿灿的东西给族长看。 族长瞪大了眼睛:“这,这…金子,哪来的?” “江里淘出来的。” 年婶赶紧压低声音:“小蝉,你们还是赶紧去楼上关起门来说,我和大年在这守着。” “年婶,不用那么紧张,我过来就是和族长商量着怎么让族人去江边淘金子的,有了金子我们的粮食就不愁了。” 如果她想独吞怕人知晓,她就不来族长这里了。 当然,她也明白年婶的好意,这里穷得叮珰响,这些东西太刺眼了。 “江里真的有金子?”族长激动地拿起一块大点的放在嘴里咬了咬,是真的金子,半点都不掺假。 “都拿到你面前来了,还骗你不成,你召族人回来吧,我们商议一下怎么做桥开路,到一线天那里去淘金子。” “好好好,大年,你快去,家家户户叫一个人过来。” “是。”夏大年丢下锄头就要走。 族长又叫住他:“大年,你回来,不要声张,我们不能让那么多人知晓,毕竟现在白虎窝还住着外族人,先叫几个信得过的来商量。” 这些好事儿,可不能让周氏的人那么快就知道。 金子啊,多金贵的东西,可以换粮食,可以换布料,还可以换很多很多的东西,绝不能让他们抢了先。 第67章 骄傲 第67章 骄傲 下午夏蝉带了一些人到江边,开路砍树铺木桥。 周至深也知晓,不过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她不想放弃那一大片的桑树。 族人也从没有过的团结,白天早早起来种地,中午连饭也不吃便去江边帮忙,晚上月亮升起了还不舍得回去休息。 快到一线天的位置,就有人发现了金子,立马振奋无比,看了看无声地将金子收好又埋头干活。 不过难题也来了,族里没几个会水性的。 江水又深不可测,想要捞沙子上来淘金不容易。 几日下来,大伙都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夏蝉也累得紧,回来一沾床就睡。 夏妍捧着她的手叹气:“姐,你看看,又伤了,天天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没事,今天我们又淘不少的金子,等更多一些我们就可以换很多粮食回来,到时也给你买漂亮的衣服哦。”有盼头的生活,是真的挺美的。 每个人都很累,可是每个人都像有使不完的劲一样。 “你还是先给你自个买吧,你看你的衣服缝缝补补的,都快不成样了。姐,对了,你说的那个肥皂现在可以用吗?” “瞧我,一忙起来都不记得这事了,当然可以用了,直接拿去洗衣服就行了。” “我知道了,你睡吧,明天早上我就拿去洗衣服试试看。”夏妍知晓姐姐是真的很累,也不舍得缠着她多说话。 她不懂的字,还是到时去问长风哥吧。 以前最不喜欢的姐姐,现在却是她最心疼的。 天刚亮大人去干活,年纪小些的姑娘家也没闲着,拿着衣服去水沟边清洗。 夏妍拿出姐姐做好的肥皂,放在衣服一搓,还真有泡泡,神奇的是脏的地方好像很快就干净了。 小伙伴们看着也惊呆了,都纷纷上前来问:“夏妍,这就是你姐姐做的肥皂吗?” “闻起来还有种香香的味道。” 夏妍颇是骄傲:“是啊,洗得挺干净的,我姐姐真的没有骗我。” “夏妍,能不能借给我洗一下衣服,就一点点,我阿娘昨天掉到泥坑里去了,衣服特别脏,我都搓了好久都洗不干净。” 夏妍也大方,直接递给那个小伙伴。 “哇,洗得比以前干净多了,夏妍,你姐姐也太厉害了吧。” 夏妍笑逐颜开:“我也觉得我姐姐特别的厉害,她说这些都是书里学到的东西,叫我好好认字学习呢。” 一个女孩凑近过来帮夏妍洗衣服:“夏妍,可不可以让你姐姐也给我做一块啊,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好交换,不过你家有什么活,我都可以帮忙做的。” “我也是,我也是。” 几个女孩过来,争先恐后地帮夏妍洗脏衣服。 “好,我试着帮你们做,不过我需要猪油,我家没有那么多。” “天啊,你也会?夏妍,你也太厉害了吧。” 夏妍有些羞涩地笑,心里却像灌了蜜一般的甜,没有想到她居然也可以让同族的姐妹们这般赞扬。 大姐姐才学高又贤淑,二姐姐貌若天仙,只有她像是可无可有的影子一样,谁都不会正眼看她一会。 她真的想不到,她夏妍也可以这样受人重视。 第68章 嫉妒 第68章 嫉妒 洗了衣服就捣鼓着草木灰,小伙伴也拿了猪油过来。 其中一个小心地问:“夏妍,我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毕竟有些东西,人家是不愿意让人知晓的。 夏妍却笑道:“不用,我想着啊,等我们都学会了,就可以做多一些,这样到时候拿去换粮食或者是卖些钱,这样家人也可以吃得饱一些,不用那么辛苦了。” 小伙伴看她的眼神,又多了更多的钦佩。 晚上回来跟姐姐说起这事,姐姐又表扬了她。 第二天一早夏妍又早早去洗衣,小伙伴把最好的位置给她,还帮着她一块洗。 夏妍眉飞色舞地说:“我姐姐说了,等她过几天有空了,就教我们做墨。” “真的啊?”小伙伴们震惊又高兴。 “是写字的墨吗?” “是的呢,姐姐说做墨,做纸,到时我们读书写字就不用愁了。” 张芸芸看夏妍那得意的样子,就气得想踩上一脚。 这小透明的人,现在居然这么多人围着她转。 以前夏家这些姐妹都不带跟夏妍玩的,因为夏妍大字不识一个,就像乡下的粗野丫头。 不就是因为夏蝉能干吗?张芸芸忍不住讥讽她几句:“那些东西岂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就算是做出来又怎么样,夏妍你大字不识一个,写个丑字给你,你都不知什么意思。” 夏妍不服气:“我姐姐说能做出来的东西,就是能做出来。” “你就吹吧,说得你姐姐像神一样,那么有本事怎么还被流放呢?那么厉害为什么上官诩不选她呢?” “…。”夏妍语塞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几个同族的小姐妹却看不过眼了,纷纷指责地说:“张芸芸,你这是嫉妒吧。” “我看就是,妍妍,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姓张不姓夏,就是见不得我们好,衣服洗干净了,走,我们一块回去吧。” 夏妍吸了口气:“嗯,我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 张芸芸气得狠狠地将脏衣服往竹桶里一放,提着就回去了。 就是因为她姓夏,所以她们都排斥她吧。 行,反正这白虎窝里还住着更厉害的人物呢。 想了想梳好头发,又换上好看的衣服,直接就往周氏那边走去。 草堂那里安静得很,她走近了笑眯眯跟守门的小孩说:“我是夏氏那边的张芸芸,要见你们家主。” 廉舟面无表情地拦着:“我家主并没有让你来。”所以他不能让她进去。 张芸芸心下有些不悦,还是小声地道:“我有要紧的事,想跟你们的家主说。” 廉舟思虑了一会,还是进去禀报了,没一会便出来:“我家主让你进去。” 草堂里,周至深长发披散,一袭黑色宽袍端庄又威严。 他别有深意地瞧了她一眼,张芸芸只觉得他眼睛像火一样灼人,黑亮得比星子还灿烂上。 他徐徐开口:“年初的春花宴,张小姐绣的花鸟栩栩如生,令周某记忆犹深。” 张芸芸只觉得心头小鹿在乱撞,又急又痛,又微微有些甜意在漾开:“周家主真的记得奴家吗?” 第69章 秘密被透露 第69章 秘密被透露 金子的事,传到周氏那里去了。 因为一早上周氏的人也到了边。 族长沉黑着脸,一言不发地抽着水烟。 这么久来族人难得的团结,有志一同守口如瓶,在外面一直避而不谈,有人问起在江边做什么,只是淘沙筑房,或者说去采桑。 金子的事,谁都不会傻得向外人提。 不过这事吧,知道也只是迟早的事,毕竟同一个地方住,俗话说得好嘛,纸包不住火。 即然他们人都来了,那不如一块做这事进展会更快,江里的金子含量还不错,往往一些水静的地方更多,但是也更危险。 中午回去夏妍气愤地跟她说:“姐姐,我大约知道是谁告密的了,肯定是张芸芸。” “怎么这么说啊?” “她今天早戴着漂亮的珠花首饰,那是京城贵人才会戴的,她去了一趟草堂那里,回来一会儿就把珠花给戴上了。” “没有证据的事,就不要乱说,可能是她自已的首饰呢。” “不可能,姐姐,我们一路被搜刮了多少次啊?漂亮的东西早就被拿走了,而且还是夏云微亲眼看到她去草堂的,金子的事肯定是她说的。” “好吧,就算是她说的,这也没什么好气的事,周氏那边迟早都会知道的,两族挨得近,淘金又不是关起门来的事,动静这么大,也骗不了他们多少时候。现在有他们的加入,淘金会更快,更多的。” 夏妍还是气鼓鼓的:“姐姐,这样我们每个人就分得少了。” “我们凡事尽量往好的方向想,你想啊,周氏的人也可以不插手,到时直接抢我们的金子那不更省事吗?有些东西是不能独享的。” “我就气张芸芸,你不知道她戴着珠花那得意的样子。” “等金子到时出手了,姐姐也给你买,买个比她更漂亮的。” 夏妍摇头:“姐姐,我要的不是珠花,就是很讨厌她这样。” 有些稚嫩的声音在楼下响起:“二小姐在吗?” “在,有事吗?”夏蝉探头出去看,是周至深跟前的那小孩。 “家主请二小姐过去喝茶。” “不了,我还有事呢。” 她不想去面对那个深不可测的周至深,也不喜欢被人从头到脚研究,猜测,她还要给妹妹做墨呢。 夏妍将倒扣的碗取下,这些都是前二天夏蝉吩咐她做的,用竹子夹着碗倒扣,底部松油小火薰着,碗里早已黑乎乎一片灰。 夏蝉将上次留下来的麝香,猪胆洗好,又在空间里拿了牛皮胶,还有一些中药出来熬煮。 烟灰洗好,最后加入煮好的药材里再搅拌,再用锤子使劲地锤打。 到时晾干,脱模再放些时间就可以用了。 蒋婶拿了好几个鸭蛋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的,小蝉,我知道你在教你弟弟妹妹读书,可不可以也教教我那孙女啊?她挺听话的,你家有什么活,只管差遣她做。” “蒋婶,只要你们愿意,就让孩子们都过来读书写字,现在粮食种完了,也可以松口气,有空就让他们都过来吧。” 她还想要跟族长商量,要教会这里的小孩游水。 第70章 分田 第70章 分田 两族合作,效率越发的高,金子也淘得越来越多。 安全起见,夏氏一族人的金子都统一保管,每天有人守着。 一线天那里的水越淘越深,金子也越来越少。 开始试着往前推进,过了一线天地势平坦了些,族人受到野兽的攻击,被咬得鲜血淋漓送了回来。 夏蝉这几天来月事,也不方便下水,便在屋里呆着想着做木车出来。 现在搭了简易的桥到对面的石山,到时可以拉些石头回来做更好的房子,或者垫路什么的好。 全靠人力搬运,又慢又辛苦。 看到夏长风将人背了回来,赶紧也上去看:“怎么了?” “让狼给咬伤了,昨天就看到好几只狼在那里,还以为人多它们不敢来呢。” “人饿急了都能跳墙,何况是畜生,我瞧瞧吧。” 还好没咬得太深,只是撕扯了小腿肚子一块皮肉,看着就觉得痛。 消毒后撒上药粉,痛得族人硬生生晕了过去。 晚上族长叫来了族人,和周家那边的分田。 庄稼早已经种下去了,要不是忽然有金子,这田地早就要分的。 周至深没来,只叫了几个族人过来,也不在乎分的田地少和位置不好,拿着写好的地契就离开。 夏蝉还以为没事了,谁知道有几个族人也提出分地,叫得最凶的就是便宜姑妈一家了。 族长有些遗憾地说:“我们夏氏流放至此,本应上下一心才能越来越好,只是各有想法,难以调协,有些事自然也是不能勉强,夏氏全族包括外姓,共计三十二户,农田,旱地,都有份出人出力,少数服从多数,夏氏的人先分,分完再到外姓的。” “这么说,我可就不同意了。”夏绣站了起来,瞪大了眼:“凭什么啊?是开荒种地的时候我们没有份去吗?我家壮丁还出得多呢,本应要多分的。” 孙二娘也不同意:“族长,我们本也不是姓夏的,被连累到这里,也只能怨命,我们依然尊你为族长,事事听你安排,可这样分田这公平吗?这白虎窝有大半的地都是我儿子翻的,他天天起早摸黑,又要翻地,又要去做织布机,你们摸着良心说说要让我们捡你们剩下的旮旯田地,这过得去吗?” 四处沉默,无人应她的话。 思量了一会,夏蝉皱着眉头说:“我也不赞同这样,所谓的少数服从多数,不就是因为姓夏的人多吗?” 做的时候大家一块,分地凭什么就要讲究?这多少有点欺负人的意思了。 “夏蝉,你要不愿意,你可以跟他们一块分到最后。” “我可以最后分,甚至不给我分,我都无所谓。”她凭自己的双手和能力,足以养活得了娘和弟妹。 张宗拿着木棍狠狠往连上的石头一敲:“如果今天分田你们敢欺我姓张的,一会我便去将我种下的粮全都翻了。” “张宗,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宗冷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只管试试,我倒是看看,谁秋天能有好收成?” 第71章 换田 第71章 换田 这一番红果果威胁,立马又引来了许多人的不满。 但是却不若刚才那般想法了,小人难缠这事谁都懂,不怕你明着来,就怕你背后耍阴招。 只是你一言我一语,说来说去也没个好法子。 夏蝉提议说:“不如抽签吧,一块地一块地抽,好的抽一轮,不好的也抽一轮,这样相对公平一些。” 族长抽着水烟认真地思索了一会才说:“就照夏蝉说这样办吧。” “族长,那谁先啊?万一后面的抽到不好的呢?” “就是,这先后怎么个排法?” 夏蝉挺无语的,这样都还要争啊,怎么就知道后面就要吃亏呢?抽签的事全靠运气,哪是先就代表好的。 夏长风说:“我写签的,公平起见,我最后。” “我也后。”夏蝉说。 孙宁也站了起来:“我也最后。” 孙二娘按住他坐下:“瞎起哄什么。” 抽签开始,一哄而上,剩下几个都是老弱妇孺的。 一个拿着支着棍子拐仗的老人颤悠悠地上前来,拿起签一看,顿时愁容满面。 是最远的地方,而且还是梯田的那种,极不好耕种。 夏蝉运气还是不错的,抽了个不好不坏的。 夏娘抬起头,与阮氏的眼光撞在一块,阮氏咬着唇,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她走到那老者的前面:“松伯,我跟你换吧。” 阮秋雪看着她笑了,黑眸里盛满了骄傲与高兴。 有人欢喜有人愁,没有什么事是十全十美的。 分完地,又是商量一些事。 族里一些人老了,没有劳动能力,但也不能不管。 最后商量出来,便是他们的田地归族里种,收了粮之后,便给一半他们维持生计。 然后重头戏就来了,那就是黄金了。 族长的决定是这次不分,族中已经没粮了,拿这些金子出去换粮食,然后按人头分给各家,明天开始,谁有本事淘到的金子,就归谁所有。 这一点大伙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填饱肚子还是重要的。 他看向夏蝉,直接把沉重的黄金交给她:“小蝉,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吧。” 有人压低声音闷闷地说了一句:“族长,万一她藏私呢?” 族长扫了一圈,冷肃地道:“如果她要藏私,你们压根就见不到黄金。” 夏蝉的为人怎样,族人心里还是知晓的,也没人再多说一句。 这可是个苦差啊,夏蝉叹了口气摇摇,不过还是接下了这事。 现在这时势,她不去让谁去呢? 众人散了,她和母亲也往家里走,远远地就看到站在木楼下的廉舟。 “二小姐你可回来了,家主知晓你们分了最不好的地,特地让我给你送来这个。” 他双手奉上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夏蝉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张纸,凑近眼底这才看清是张田契,周家良田五十亩。 倒是大方,只是她觉得搞笑得很,他给她送这个什么意思呢? 这是拉拢呢?显摆,还是取笑? 将田契折好放回盒子还给廉舟:“麻烦你带回去,跟你的家主说一声,我不需要。” 第72章 不想跟他有关系 第72章 不想跟他有关系 等到那小孩走远,阮氏轻声地说:“小蝉,今天我听你姑妈说了件事,她说周家家主给你表姐送了很贵重的定情信物。” 阮氏也没多说什么,但是当中的意思夏蝉明白。 耸耸肩:“阿娘,这是她们的事,反正我是不仍需接受周至深送来的良田的,我也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阮氏松了口气,柔柔地看着她:“我们家的蝉儿,真的是太懂事了,头还痛吗?” “好像还有点痛。” “一会娘给你揉揉。” “嗯,好。” 躺在小竹床上,盘算着要怎么买粮。 这真是个棘手的差事,县上的粮很少,而且还贵得不行,这些金子也不知道能买到多少呢。 听到外面有沙沙的声音响起,下雨了,好像还挺大的。 “我的墨条。”夏妍一骨碌地从床上起来就往楼下冲。 夏蝉也想起还放在木架上晾晒的蘑菇还有笋干,正要下床阮氏却阻止她:“小蝉,你再躺会,娘去收就好了。” “娘,我去,好大的雨呢。” “我和妍儿淋湿就好了,你就躺会吧,乖哦。” 雨下得越来越大,夹着滚滚雷声,闪电像要把天劈开一般,夏妍和夏全都怕得不行,缩在她身边。 阮氏一身湿淋淋地上来:“你们两个别闹姐姐,让姐姐多休息。” “娘,雷声好像就在头顶上一样,会不会劈着我们啊。” “不会的,别自己吓自己。” 这是住进白虎窝里来第一次下雨,大得不可思议。 夏蝉心想等天气好了,到时还是还是要再改变一下居所才行。现在外面大雨,木楼里面就飞飞扬扬的雨气,慢慢凝结成雨珠滴落下来,没一会到处都湿腻腻的。 滂沱大雨中,似乎还夹着一些杂乱的叫声。 “娘,我出去看看。” “小蝉,这么大的雨,可得小心。” “我知道的了,你们在这里呆着,没事就不要出来。” 雨下得很大,一出去就浑身湿透了,眼前也茫茫一片什么都瞧不清楚,不过也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声叫嚷着。 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她便循着声音而去。 是木伯摔在地上,动也不动不得,夏长风先发现,正试图将他扶起来,可一动他,他就痛叫连连的。 “别乱动,可能摔伤了筋骨。长风哥,你打伞给木伯挡着点雨,我给他瞧瞧。” 发现木伯腰侧处突出一个鼓包,她一碰木伯痛得浑身颤抖,应该是肋骨断了错位。 “木伯你放松一点,我先给你固定一下,一会我们抬你进屋。” 头上的雨一停,抬起头一看,是孙宁来了,打着伞挡在她的头上。 “不用遮我,孙宁,你赶紧去找蔡郎中过来,长风哥,我跟你一起抬木伯进去。” 这里也没有冰来敷,伤得这么严重夏蝉挺怕他会内出血的,木伯又只有一个人,她打算和蔡郎中守一夜。 谁知道一会儿张启就寻来,在楼下大声地叫:“蔡郎中,你快到我家来瞧瞧,我家芸儿扭伤了脚,痛得厉害。” 蔡郎中有些不耐烦:“这大晚上的下这么大的雨,怎么这么多事啊?” 不过说归说,还是拿起他的药箱起身:“我先过去看看,这边要有什么事就过来叫我。” 待到他走后,孙宁小声地说了句:“我瞧见张芸芸从草堂那里出来摔着了。” 第73章 暴雨之夜 第73章 暴雨之夜 夏蝉觉得孙宁说这个话有点怪怪的,但也没多想,木伯痛得脸色很不好呢。 在空间里拿了粒止痛药:“木伯你吃个药丸止止痛。” 孙宁好奇地问:“小蝉,你怎么那么多药丸啊?” “上次在县里用野兔跟人换了很多。” “还是你想得周到,小蝉,要不要把这突出来的骨头硬按回去啊?” “不用,只要这样固定好,慢慢它就会恢复的,木伯上了年纪,可能要长一些时间才能恢复了。” 木伯很难受:“我上了年纪也还真没用 ,唉,你们也不用管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别把你们给拖累了。” 木伯也挺可怜的,一家几口流放中染病,如今也只剩他了。 “木伯,你可别这么想,咱们都是一族人,你好好躺着恢复,到时我让夏妍给你送吃的。” 孙宁也赶紧说一句:“是啊木伯,我还想着到时候跟你学打鱼呢。” 夏长风想了想说:“我记得我家还有些伤药贴,我现在回去给拿。” 孙宁看着夏蝉的衣服尽湿,轻声地问:“小蝉,要不我回去拿我妹妹的衣服给你换上吧,这样很容易感染风寒的。” “没事,天这么黑雨这么大你也别折腾,万一伤着崴着就更糟糕了。” 木伯吃了止痛药,终于平静了些。 “小蝉,这么大的雨,想必明天不能去买粮了。” “只能再缓缓了,还有些魔芋,大家再坚持一下。” “嗯,明天我再去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些吃的,到时天气好了我和你一块去买粮吧,若是有什么事,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行啊。”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孙宁又念叨:“这么久夏长风还不来啊,莫不是忘了吧?” 他话音刚落,夏长风就上来了,手里拿着二块伤药贴交给孙宁:“孙宁,你帮木伯贴上照看一会。小蝉,你来帮我个忙。” 孙宁有些不快:“什么事啊?外面那么大的雨还让小蝉去?明天不行吗?” “没关系。”夏蝉二话不说就站起来,跟着夏长风出了外面。 大雨依然滂沱,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只能借着闪电划过的光行走。 “长风哥,你去竹林了吗?” 夏长风叹口气:“你怎么知道?” “你的鞋上和衣袂上面都是黄泥,只有竹林那边才有。” 这份细心真的是让夏长风佩服得五体投地,谁说夏如兰是夏家最聪明的女子,依他看,夏蝉更胜之。 只是以前夏蝉常在她舅舅家,他并不太了解。 “小蝉妹妹,你跟我来就是了,我不会害你的。” 边走他还会边回头,看有没有人在后面跟来。 进了竹林越发黑,闪电也照不开这深深的幽深。 夏长风学夜鸟叫了三声,不一会竹林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黑影越发的近,带着血腥的味道,夏蝉眯起眼,从空间里拿出小匕首戒备地看着。 一道闪电划过,照出那人的脸容,却她惊讶不已。 那不是九殿下身边的侍卫吗?她记得叫什么云庆来着。 第74章 枪伤 第74章 枪伤 他的脸上有长长的一道伤痕,看起来有点恐怖,但是夏蝉胆子不小,并不会怕这些。 她只是讶异,他怎么来这里了,他现在不该是和赵熙在中州的战场上吗? 直接问道:“你怎么在这?” 张云庆声音悲切哀凉:“夏二小姐,云庆奉九殿下之命,前来带你离开这里。” “为什么要带我走?还如此的神秘?”当初赵熙来白虎窝的时候,不是强硬地拒绝了阮氏的要求吗? “夏二小姐你跟我走便是,我定不会害你。”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啊。”一走,她就成了在逃人员了:“当初我拒绝九殿下的时候,你也在场的,想必也是听得清清楚楚,以前很苦我都没走,你觉得现在我会跟你走吗?” “小蝉。”一边的夏长风急了,轻声地说:“你别硬气,你是朱定璋的眼中钉,他迟早会让更多人来杀你的。” “长风哥,我一直就是这么硬气的啊,朱定璋这个人,我还不放在眼里呢。” “你这性子啊,怎生这么犟,小蝉,若是朝廷来了人,那便无人能护得了你了,九殿下的玉佩…也不管用了。” 夏蝉嗅出了别的意思:“九殿下怎么了?” 雨哗哗地响着,张云庆犹豫了一会,一咬牙跟她实话实说:“九殿下也只剩口气了,他最后指着苗州的方向,命我前来带你走,二小姐,时间紧迫,现在还得连夜赶回京城去让素王妃见九殿下最后一面。” 他其实也不清楚为什么九殿下会对夏蝉念念不忘,他以为九殿下最放心不下的是素王妃。 夏蝉也心生感叹,她也上过战场,生死不过两字而己。 “我能见见他吗?” 张云庆爽快地同意了:“好,夏二小姐你跟我来。” 他带着二人还继续往深处走,不一会夏蝉就看到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护着顶小轿。 张云庆走到轿前恭敬地说:“九殿下,夏二小姐来了。” 里面沉静,无人应声。 他直接伸手撩开帘子,正好一道闪电落下,夏蝉看到赵熙像是死人一样躺轿子里,脸色苍白如纸,胸口那里包着厚厚的纱布,却让鲜血染得红透了。 她还以为会看到他面目全非的样子,毕竟刀枪可不长眼。 “他是被箭射伤的吗?” 张云庆摇头道:“不是,被不知名的武器所伤,张某四十几载,从不曾见过那般厉害的武器,砰的一声响之后,九殿下就倒下了,就连军中的御医也束手无策,无奈张某只能带着九殿下连夜赶来苗州,让九殿下可以不带遗憾。” 夏蝉就奇怪了:“什么武器这么厉害,我看看他的伤口。” 张云庆轻轻解下纱布,等闪电划过的时候,夏蝉终于看清了,却也倒吸了口冷气。 是枪伤,这个时代,居然有枪? “张云庆,是不是很小的东西,像这么大,黑色的,握在手里的。” 张云庆诧异眼睛瞪得大大的:“正是,夏小姐你见过?” 夏蝉深吸口气稳了稳激昂的心绪:“是谁对他下的手?” “是敌军,砰然一声响过后九殿下就倒下,那会乱作一团,张某不曾看清他长何样,只是觉得也不太像胡人。” 第75章 不平静的一夜 第75章 不平静的一夜 趁着闪电亮起,她仔细看伤口,还有鲜血溢出,瞧着像是子弹都还没取出来。 这赵熙命大,再近一点就是他的心脏了,别说是一天,就是一个时辰他都挺不过来。 可是他倒下的时候,居然还念念不忘要将她带走,他的手下还是将他带来了苗州,冥冥中上天似乎安排好了一切般。 张云庆期艾地看着她:“二小姐,你能救九殿下吗?” “我不敢保证,你们敢赌吗?”只要他们同意,她会尽她所能。 张云庆忽然朝她扑地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个响头:“请二小姐救救九殿下,云庆愿意一辈子给二小姐做牛做马。” “你倒是忠心得很,但是我却不一定能救得他。” “如果九殿下命该如此,也不怨谁,但是二小姐若愿意一试,云庆感激不尽。”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但是这里太黑了,又这么大的雨得找个能避雨的地方。” 夏长风说:“我知道有个山洞挺大的,离这里很近。” “好,那就过去。” 时间很珍贵,一刻都不能浪费。 九殿下身边的人,个个身手了得,这般漆黑的山林和大雨抬着轿子走,依然健步如飞,反而夏长风就差了些,看不清路摔了好几个跟头。 张云庆心急得很,索性就背着他在前面急步而行。 终于到了山洞,能容好几个人,但是太黑了,她便道:“张云庆,你带我长风哥回白虎窝去取些干些火过来。” “好。” 张云庆走时还吩咐那二个守卫:“你们好生保护九殿下,一切听二小姐的吩咐。” 那二个守卫搬来石头把洞口的水堵住,免得流得到处都是。 有一个忽然叫出声:“有狼。” 一头,二头,三头,似乎好多绿幽幽的眼睛看着这里。 他们商量了一会,于是一人出去杀狼,一人砍下大树搬来大石头把洞口堵住免得恶狼冲进来,但是没一会又传来了虎啸的声音,更是让人心头一震。 “二小姐,我出去帮忙引开这些猛兽,九殿下交给你了。” 狼叫的声音和厮打声越发的远,一切静了下来,夏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把赵熙心口边的子弹取出来。 她是特种战士,常受伤,空间里基本都会携带先进的医用装备,手术刀,夹子,止血钳麻醉药等等一应俱全。 将照明灯取出来嵌在在洞上,再给赵熙打了一针麻醉,消毒过器具后开始清理着他的伤口。 子弹没取出来,用什么药都是假的。 幸好离心脏还有些地方,但是子弹还是挺深的。 她都生怕夹子会弄脏赵熙的某根血管,那就完蛋了,她可不是医术高超的医生,这里也没末世先进的医疗设备。 费了一番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看到子弹了,夹住轻轻往外拉,血像泉涌般冒了出来。 这也是她第一次处理过这样严重的伤,以前的战友们都有防弹盔甲保护重要的地方。 幸好慢慢地血就止住凝固了,夏蝉松了口气,又开了小巧的红外线灯对着伤口照了一会。 等忙完一切的时候,天色已渐亮,雨也小了。 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昨天晚上又是狼,又是虎的,这赵熙可真有面子啊。 第76章 白虎出世 第76章 白虎出世 只一会儿,张云庆已经带着夏长风来了,还挽扶着那二个侍卫。 除了夏长风外,个个神色却不太好,身上也各带着伤,重轻不一。 但他们都顾不上自己,而是着急去看他们的主子。 张云庆探测了九殿下的鼻息,长长地松了口气,感激地对夏蝉说:“多谢夏二小姐。” “不用着急谢我,我把他卡在骨头上的东西取了出来,但是后面的状况也凶险,照顾也很重要。”或许会感染,发烧,发炎,这些都是正常的现象。 这里没有专业的护理,一关关凶险起来都能要他的命。 留下了点药交给张云庆:“现在最好不要移动他,如果发烫就给他吃一粒这药丸,还有这瓶是止血消炎的,每天给他换一换。” “二小姐大恩大德,云庆无以为报,我们给你磕头吧。” “别,就当我是还你们九殿下的人情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张云庆满眼恳求:“九殿下在此的事,还请二小姐保密。” “嗯,你不说我也知晓。”事关重大,要不然昨天晚上张云庆直接到木楼来不是更省事。 走到洞口她想了想,还是跟张云庆说:“南边石山脚下有个泉眼,那水不错,你可以试着找找寻来给他喝和清洗伤口。” “我知道在哪儿,张先生,到时我带你去。”夏长风主动包揽下这事。 “长风哥,我们回去吧。” 夏长风跟在她身后回去,说起昨夜的事:“真是惊险,好多狼围着,还有白虎,要不是张先生赶到,后果真不堪设想。” “张云庆那么厉害,白虎都能赶走?”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可能要他还人情了。 赶走了白虎,那么族人在这里就不用担心吊胆了。 夏长风道:“太黑了我也不知道,好多的狼,像到处都是绿眼睛一样,围着那两个守卫咬,虎啸声响起倒是吓走了好些,然后白虎就守在洞口不远的地方,我们也不敢轻易靠近惹怒它,等天快亮了它才离开的。” “长风哥,你别跟他们走得太近,别给自己招惹来麻烦。” 夏长风却摇头:“我却不是这样想的,小蝉妹妹,如今世道多乱你也知晓,京城争斗很厉害,最有权势的恭亲王,还有最被看重的七殿下,他们都非良君。” “那你觉得弱不禁风的九殿下就能吗?长风哥,有些人藏得很深,远远不是你所了解的那样,再说这些事跟我们很遥远,别操这些无用的心思。” “我曾听人说过,白虎出世,天下安平。” “不懂。” “昨天晚上我觉得白虎就是在守护着九殿下,我觉得他未来就是天下之主,我虽然不了解他,可我也知道九殿下从不伤及无辜,也从不私己。” 夏蝉耸耸肩:“你要先明白一件事,他能熬过感染期活下去才有机会,白虎昨天晚上也许闻到血腥味,在那等吃人呢。”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刚一出竹林就看到了迟江,他衣衬尽湿,打量着她和夏长风:“二小姐倒是好早。” 夏蝉落落大方地说:“是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昨天晚上虎啸狼嚎的,瞧,今早果然有收获,送你只狼煮汤吧。” 第77章 监视她 第77章 监视她 回来叫蒋婶帮忙着处理了狼,端了一碗肉汤去看木伯。 木伯还躺在床上动不得,挺痛苦的,毕竟是上了年纪了。 夏蝉拿了二粒止痛药给他,让他痛的时候就吃上一粒。 外面细雨纷飞,处处积水,有些低洼地就像水塘一样。 江水更是怒涨,水车也被冲毁坏了,纵是这样居然还有人冒险去江边淘金子。 换了衣服眯了会,夏妍在楼下生火烧水,被浓烟呛得直咳的。 “姐姐,你是不是也被呛着了,这些柴火都湿透了,怎么都烧不着。” “到时等天气好些,我到石山上去弄些石头回来,到时砌个灶台,做个防雨的房子,不管下多大的雨也不怕被淋湿了。” “嗯,好啊,对了姐姐,刚才周婉儿过来了,她问我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不在白虎窝里。” 夏蝉一怔:“那你怎么跟她说的啊?” “我说你帮长风哥整理书册了,一大早趁着雨小又上山去打猎。” 夏蝉甚是欣慰,捏捏夏妍的小脸蛋:“我的妹妹现在真的是懂事了。” “姐姐,痛呢,你轻点。”夏妍小声地抱怨,可是脸上却都是笑,好生的得意:“你跟我们说过对周氏那边的人多留个心眼,我记着的嘛。” “越来越聪明了。” “呵呵。”夏妍被夸越是高兴:“姐,一会我生好火了热热汤给你喝,今天我跟着心怡姐姐去竹林里掰了很多竹笋回来呢。” “昨晚上那么大的雨,去竹林里可不安全,以后注意点没事别去。” “不会啦,今天竹林可热闹了,周家很多人去找竹笋,他们说大雨后竹笋比较鲜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周氏那边真的是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啊,她一晚没回来,他们就觉得她有异样,生怕她又发现什么好东西瞒着他们一样。不过他们肯定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要不然现在应该去山上搜查了。 周家那边,周至深也收到了密信,看过之后便皱眉不展。 迟江担忧地问:“家主,是不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九殿下战死沙场。” “什么?”迟江也一震。 周至深深吸了口气:“恭王身边,可真是高手如云啊。赵熙那般深藏不露的人,都轻易让他给解决了。” 迟江也心有余悸:“家主,所幸我们已退出京城,现在也分散了势力,想必他不会对我们出手。” 周至深却没那么看好:“万事不好说,如今九殿下一死,恭王会将目光放在七殿下身上,我们…极有可能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两人正说着话,守在外面的廉舟声音响起:“张小姐,你来了。” 周至深眼眸浮过一些厌恶,还是很平静地道:“让她进来。” 张芸芸一拐一拐地进来了,还拎着个竹篮:“周公子,我做了些点小点心,特地拿过来给你尝尝。” 一碗蒸得有些难看的红薯糕,若是以前张芸芸也瞧不上这些东西。 可是现在缺衣少食,能有碗红薯糕那就是美食了。 周至深瞧都不瞧,淡淡地说:“你吃吧,我不喜甜食。” “周公子,你吃一口嘛,人家折腾了一上午才做出来。” 第78章 野心要匹配 第78章 野心要匹配 “张小姐,我家家主,不喜好吃这些。” 张芸芸嘟起嘴:“别人做的不喜欢,我做的也还不喜欢吗?周公子,这可是我的一番心意呢,就这么一碗送过来给你尝尝,还想跟你说件你最想知道的事。” 周至深心头一喜,声音温柔了几分:“芸芸你快说?” “你看我这手,切红薯都切伤了。” “迟江。”周至深使了个眼色。 迟江立马就进去里面拿出一样东西:“张小姐,这是京城最好的雪凝脂。” 张芸芸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我才不要呢,你出去,我要说也只跟周公子一个人说。” 迟江毫不犹豫地出去了,张芸芸便将草堂的门给关了,回过头来冲周至深一笑,撒娇地道:“周公子,你帮我吹吹手嘛,等我手不痛了,我就细细跟你说。” 周至深强忍不耐,执起她的手轻吹。 那温柔的样子让张芸芸心里甜极了,痴迷地看着他:“我打听到灵泉就在南山脚下,大家也没在意,但是孙宁常去那里打水给夏蝉,我估莫着夏蝉可能就是喝多了那里的水,所以才变得那么厉害。周公子,以后我也给你去那里打水喝,到时你的双腿很快就能好的。” 挖了一口红薯糕木喂给周至深吃,周至深一偏头闪过:“昨天晚上夏蝉去哪儿了你打听了吗?” “说下大雨,帮夏长风整理书册呢,周公子,你为什么对她的事这么上心啊?那夏蝉可是上官诩的弃子。” 她是在提醒他吗?算什么东西,要不是他需要有人替他打探消息,他压根就不会让张芸芸踏进草堂一步。 “家主。”迟江推开门,神色慎重。 “芸芸,你先回去吧,我这还有正事。” 张芸芸有些不甘情愿,但是又不想让周至深觉得她不懂事,于是福福身,又一拐一拐出了去。 “何事?”周至深压低声音问。 “十万火急送来的密信,朝廷不日派兵到白虎窝。” 周至深的长叹一口气:“只怕是冲着我来的。”终究还是逃不过啊,哪怕他现在锋芒尽敛,但是恭王还是想要赶尽杀绝。 “家主,还是速速离开这里吧。” 周至深却摇头:“不,现在灵泉有眉目了,如我猜测的那般,就在南山山脚,在树要特别茂盛之处,今日开始你日日去取来。” 他想站起来,他的野心必须要有个强健的体魄来匹配。 迟江也不多话:“我现在马上就去取。” 不顾外面雨纷纷,直往南山奔去。 “廉舟,夏蝉在做什么?” “今日下雨,她倒哪都没去,正在作坊和周祥和他们在试织布。” 他想了想道:“看看箱里有没有合适女子用的好布料,给她送去吧。” 他记得她的衣服,可都是破破烂烂的。 廉舟没一会又拿着布料回来:“家主,夏二小姐不收,唉,还是算了吧,他总是这般不给家主面子,家主也不必如此纡尊降贵地讨好于她。” “你懂什么,天下间的女子最值得我费心思的,于我看来就只有她了,你让勤婆子过来,让她给夏蝉做衣服。” 不收,他就送到她收为止。 第79章 要不要弄死他 第79章 要不要弄死他 暴雨将上游的沙石冲下来,又有人淘到了更大的金疙瘩,于是更多的人也顾不上江水上涨的危险,还是争先恐后去淘金。 夏蝉也放心不下奄奄一息的赵熙,进了竹林又绕到那山洞里。 张云庆看到她来松了口气:“二小姐,你再不来,我便要去请你了。” “怎么了?” “九殿下这二天一直昏迷不醒,今天更甚。” “我看看。” 里面搬了平整的大石头垫着,赵熙就躺在上面,苍白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伸手一摸烫得不行。 “发烧了。”她掀开他的衣服一看,伤口似乎也不太好。 “没有去弄那山泉水来给他喝和清洗吗?” 张云庆说:“去了,只是这二天有周家家主的亲信在那里守着,我不便露面。” 夏蝉也没有很震惊,周至深那边的人厉害得很,白虎窝什么东西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山脚下取不到水,那你就想办法到半山腰那里,我也不瞒你说,那泉水特别神奇,对到伤口恢复很好。” “行,张某马上就去取,二小姐,麻烦你照看九殿下。” 那二个守卫尽责在外面潜伏着,以防有人有野兽接近,山洞静悄悄的,夏蝉思虑了一会还是从空间里拿出一支头孢,往赵熙胳膊上注射下去。 拔针的时候一抬眸,正对上赵熙满是血丝疲倦的眸子,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什么时候醒的,有没有看到她在空间拿针? 她要不要直接给他来支毒药,直接将他了结,这样她的秘密就没人知道了。 就这么相对着,千万种的想法掠过心头。 他张开干涩的唇:“水。” “没有。”她快速地将针放回。 “夏蝉。”他虚弱地说:“又见面了。” “嗯,是又如何?” 真的是好挣扎啊,要不要来个永别? 她可以让他死得无声无息,叫张云庆一点都看出端倪,可是她没有杀过无辜的人。 “有人来了。”一个守卫进来轻声禀报。 于是谁都没有说话,皆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好一会之后有小鸟咕咕叫的声音响起,守卫说:“人走了。” 另外的守卫上了来小声地说:“似乎是跟踪夏小姐上来的。” 赵熙抬眸看向夏蝉:“能让周至深这般下心思的人,也只有你了。” 这两天他醒来,张云庆已经把所有的事都跟他说了。 周至深葫芦里卖什么药他知道,但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会对夏蝉如此特别。 是因为他也发现夏蝉是个很有意思的女子,心生喜悦吗? 张云庆用竹筒装了水回来:“九殿下,你快喝些,夏小姐说这水特别不错,晚些我给你再清洗伤口。” 赵熙看了一眼,徐徐道:“是灵泉吗?” 张云庆不知道,只看着夏蝉。 夏蝉坦诚地说:“是。” 赵熙喝了口,清甜甘凉,疲惫似乎也轻消散了些。 他提醒她:“周至深来这里的目的不纯,可别天真了。” “他什么目的我没兴趣,我只想让我的族人在这里平平安安生活而已。” 第80章 被贼惦记 第80章 被贼惦记 回到白虎窝,孙宁跑过来告诉她说有好几个人找到了更大的金块,现在冒雨去县上典当了。 夏蝉有点怀疑对面的石山是不是金矿,或者更上游的地方。 “是不是只有夏氏这边的人去了县城?” “也不是,周家那边好像也有些人去了县上。” 夏蝉心里叹了口气,私下这般做,白虎窝这里肯定不得安生的。 财帛动人心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己。 若是这里有金矿,于流放的夏氏族人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啊,官府肯定强势插手,到时这里的人只怕要做牛做马给官府挖矿炼金。 他们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却不细思带来的后果。 下午周氏那边的人冒雨去了很多人到江边,孙宁也去看热闹了,回来跟她说:“可真是惊险极了,那江水汹涌,他们强行游渡过去,好几个人都给冲走了。” “救回来了吗?” “有二个没找着。小蝉,你说对面真的是金山吗?” “不一定,我希望不是。” 孙宁就奇怪了:“若是金山我们岂不是发财了。” “你觉得我们守得住金山银山吗?别忘了我们可是流放的身份,这些都不属于我们的,我们也没有这个能力来守住,世道这么乱,如果传出去了还会给我们招来横祸。” 孙宁也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脸色一下变得不好:“那今天这么多人去了县城,岂不是…。” “不知道。” 下午雨终于停了,田里的积水渐退,果然会治水的捣腾的,就是效用甚妙。 傍晚时分去县城的人回了来,带回了很多的东西,衣服,粮食,还有一些稀罕之物,看得叫人眼红不己。 族长也叫了她过去问:“小蝉啊,什么时候去县上看看,早些用金子换粮食回来心安一些,我怕是晚了,只怕不妥。” “现在到处都是水,道路泥泞得很,这么多金子换粮也不好运回来。” 族长吸了口水烟,神色沉重:“还是要快些,听说县上的粮很少,晚了只怕换不到。” “我知道,明天一晴,我就去。” 时势这么乱,这事是宜快不宜迟。 “姐姐。”夏妍大声地疾叫。 夏蝉心一紧,赶紧从族长那里出了来,看到妹妹一个人满脸惊慌无措,急得都要哭了:“姐姐不好了,有人到咱们家里来偷东西,金子都不见了。” “啊?” “娘带着我和小全去给木伯送吃的,回来就看到咱们家门开着,里面东西也都翻得乱七八糟的,我们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金子。这都是族人用来买粮的金子,如今被人偷走了我们怎么跟全族的人交待啊?” 夏蝉也无语了,人心可真是难测啊。 “小妍别哭,姐姐把金子藏起来了。”她习惯性把一些贵重的东西都放在空间里。 夏妍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还是姐姐你有先见之明,可来我们家偷东西的人,也真是太可恶了。” “走,咱们回家看看。” 阮氏正在屋里收拾着东西,夏蝉细心地察看着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第81章 人是会变的 第81章 人是会变的 地板上的脚印已凌乱不好辩认,她拿着油灯四下看着,角落里微弱的光亮在闪动,过去一看是粒珍珠,正卡在床脚边的木缝里。 过去扒拉出来一看,那珍珠圆润光亮,粉紫的颜色煞是好看。 夏妍凑过来一看:“这不是张芸芸的东西吗?” “妍儿,别瞎说。” “娘,我才没瞎说呢,这是周家主给张芸芸送的,张芸芸一直戴在头上,前几天洗衣服的时候还老是跟我炫耀,问我戴左边好看还是右边好看。” 阮氏也有些无奈,有些无力地替人解释:“小蝉,或能只是误会一场呢,芸芸不是那种手脚不干净的人,她打小就听话,聪明懂事。” “娘,你不愿意把人想坏,但是你要知道人都是会变的。” 尤其女人动了心的时候,很多本质都在变。 周氏一族的人那么快知道金子,还有灵泉的事,她估莫十有八九都是张芸芸泄的密。 “金子横竖也没丢,算了吧,娘把东西整理一下,你们也早些歇息。” 天还没亮夏蝉就听到了脚步声,警戒地竖起了耳朵。 “小蝉,小蝉。”楼下传来低低的声音。 她听出是夏长风,披上衣服下了楼。 “小蝉,跟我去上山吧。” “我今天还要去买粮呢。”下半夜满天的星斗,已经在预告了今天的好天气。 “我知道,可以这么早就过来找你,这个时候我一个人上山…有点危险。” “好吧。”即然堂哥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拒绝了。 一出去就看到了黑黑的人有往江边走,夏长风说:“周氏的人又去石山那里了,现在他们把心思放在金矿上,也知晓你今天要去买粮,应该不会多留意你的。” 夏蝉夸他:“长风哥,你现在倒也懂得揣测人心了,越来越厉害了哦。” 夏长风苦笑:“你就别笑话我了。” 两人不再多言语,还像先前一样绕了一圈这才上山。 张云庆看见二人也赶紧过来迎接,夏长风便问道:“张先生,九殿下恢复得如何了?” “二小姐的药极好,九殿下昨天气色好多了,也不再发热了。” “那就好,张先生,一会我和小蝉妹妹要去县上买粮,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我一定会给你们带回来。” 三人走到了山洞,张云庆问守卫:“九殿下可醒否?” “九殿下已醒了。” “小蝉妹妹,要不你进去瞧瞧九殿下吧,我跟张先生说些事。”夏长风打发夏蝉进去。 这堂哥的目的,就是想让她来给赵熙瞧瞧好安心的吧,真把她当成妙手回春的郎中了。 不过进去看看也好,如果他大好,往后她就不用来这里了,还有些事,她也希望他可以帮忙。 夏蝉进去就看到赵熙靠岩石坐着,看起来整个人还是很虚弱,别有一种叫人想要保护的欲望,长得好看就是任性。 “九殿下,你还是躺着多休息好。”坐在那里逞什么强呢。 “无妨。”他说:“我好多了。” 她直接道:“解开纱布我看看吧。” 赵熙怔了怔,抬眸看她。 第82章 小暧昧 第82章 小暧昧 “你全身上下我哪儿没看过?扭捏什么呢?”真是的,子弹都还是她给取出来的。 嘴快地说完之后,她立马就冏了,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她只是脱了他的上衣给他取子弹而已。古人保守,她这样说会让人家误会的。 赵熙的脸,也都微微泛红了,皱了皱眉头,还是动手解下了缠在心口的纱布。 伤口还是有些发炎,她皱皱眉头:“怎么还会这样?你对伤口做了什么?”她的消炎药效果是很好的啊,而且还用红外线灯给他照了伤口,应该好得更快的。 “我让云庆一直清洗。” 夏蝉有些无语了:“那泉水虽好,但是一直这样清洗可不行的。” 赵熙沉声道:“我得快些好,不然传出消息诸事会…乱作一团。” “欲速则不达,你伤得这么重,再好的灵丹妙药都需要时间来消化。”拿出消炎药粉轻吹在他的伤处,可不巧的是洞口却刮来一阵妖风。 药粉换了个方向,吹得她满脸都是。 眼里进了异物一阵刺痛,她下意识眨眼睛伸手要去揉。 “别动。”他抓住她的手。 两指掀开她的眸子,倾近身轻轻一吹。 夏蝉懵懵地看着,向来清醒的脑子不知怎么的变得迟钝起来。 “好了。”他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夏蝉立马清醒了过来,甩开了他的手眨眨眼睛好像也不痛了。 把小瓶里余下的药放在地上:“一会你自个上药吧。” “多谢。”他淡淡说了二字。 夏蝉收敛收神:“不必跟我说谢,我是有条件的。” “说。” 他惜字如金,没拒绝也没答应。 夏蝉也不拖泥带水,直接说:“白虎窝这里,可能有金矿。” 赵熙一听神色慎重了起来:“这事可否传出去?” “昨日有人拿金子出去换了很多东西回来。” 他长叹一口气:“只怕是棘手了,苗州这里属于三王管治。”他想插手也难,金矿可不是一般的小事儿。 “所以这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夏蝉笑:“九殿下你慢慢想,我还有事在身。” 不棘手她还用不着他呢,怎么说他也是皇室成员,说话也有几分重量吧。 这一次要去县里买粮,还有几个人一块去,脚程自然不如她一个人快,得早些出发才行。 带着孙宁,还有夏长风,还有夏遥几个人一块去县里。 县门如同虚设一般,没有官兵把守,县上又比上次多了更多逃难的人,乱糟糟的一片,很多门户商铺都大门紧闭的。 到了卖粮的地方,很好,果真又涨了,而且只有一小袋。 那小二一看到她就笑:“你们那里是真的有金矿吗?没有钱真接用金子来换也行,一钱金子换一升米。” 怎么不去抢?一钱金子折算下来就是五十克,一升米才一斤半而已。 二话不说她就走了,那小二还大声地叫道:“你现在不换,明儿个来可就不是这么个价了,二钱金子一升米都换不到。” 也就几间米铺,都去看了,还是贵得不行啊。 夏蝉说:“估计是买不成的了,要不这样吧,我们去大户人家看看,或者是打听打听哪里的庄园粮多,直接去换。” 第83章 给我作妾 第83章 给我作妾 折腾了很久,一粒米都没换到。 又折回街上,所有米铺似乎商量好了一样,米价又涨了一倍,这分明就是存心的。 夏蝉有些气不过,索性也就不买了。 回去的路上孙宁说:“小蝉,要不跟这里的佃户交换,他们可能有点存粮。” 夏蝉摇头:“不好,我们现在只快些回去就好,尽量避开人群。” “可是一粒粮食都没有买到,回去要怎么交待啊?” “孙宁。”夏长风轻声说:“小蝉是不想连累人,我们在县里的时候,不是很多人来求我们施舍,又问我们白虎窝在哪儿吗?现在金子的事传得人尽皆知,我们如果跟县外这些农户交易,金子会给他们带来祸害的,你没发现吗?我们出了城一直有人跟着我们,万一他们抢了佃户东西呢,佃户岂不是粮财两空。” 孙宁醒悟了过来,也不再说这事了。 两手空空回去,族人失望不已,那些提前用金子去换了粮食的人暗自庆幸先一步去了。 第二天周至深让人过来请她,这一次夏蝉去了。 进了草堂,小童已把茶倒好。 澄红色的茶汤盛在白瓷描金线的杯里,煞是好看。 周至深摇着薄扇浅笑:“这是明前大红袍,试试。” “不用了,我不爱喝红茶。” “那我让人再给你煮一杯龙井。” “也不爱。” 他也不恼,反而直接问:“二小姐,那你喜欢喝什么?” “奶茶,柠檬茶,奶盖,咖啡,你有吗?” 他一怔,笑容里有些纵容:“那你说说怎么做,我必让人做出来。” “不用了,我想你叫我过来也不是真让我来品茶的,我也没有这个时间慢慢跟你打哑谜。” “这么着急吗?如果说我能解决你们族里的粮食问题呢?” 夏蝉抬眸,认真地看着他说:“我相信你能,但是你也有条件的吧。” 他笑得愉悦:“对。” “说说吧,我们族里的金子可以买你多少粮?”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谈钱…那就伤感情了。” 夏蝉心下冷笑,她和他岂有感情可言。 “金子我不要,你要多少粮,我便给你多少。” 她挑挑眉,静待着他继续往下说。 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很沉得住气,周至深心里也越发的欣赏她了,看她的眼神柔了几分:“你给我作妾如何?” 夏蝉笑了出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他真的很闲啊,叫她过来给她讲笑话。 “周家主,你看我像是做妾的材料吗?”她都不知道他是小看她还是高看她。 贵人的妾室,要么腰缠万贯,要么倾国倾城,又要温柔,又要贤淑,她像吗?她是日日抛头露面,满手伤痕,行事粗放不亚于男子。 周至深想了想又道:“你的确不像,但是我的规矩,可以为你改。” 夏蝉笑了:“可别麻烦啊,周家主,今儿个天气好,我还得去山上打猎,不陪你聊天了。” “夏蝉,如果我能让你重回京城,让你过上比以前更好的显贵生活呢?” “抱歉,我没兴趣。” 想让她给他做小妾,周至深是发烧了吧。 第84章 指条明路 第84章 指条明路 半山上的陷阱有好些猎物,她吃力地弄了回来让族长分下去给在大伙儿吃。 夏长风过来找她,跟她说:“小蝉,粮食的事不用担心了。” “周至深也找你谈话了吗?” 他摇摇头:“没啊,这关他什么事。我今天去看望了九殿下,九殿下知道我们昨天没买到粮食,他让我们去郅城找韩大人。” 夏蝉一想也是,反正这苗州城是买不到的了,去临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去找族长一说,族长倒也是赞同。 孙宁去织布了,她带上几个族人一块去,夏妍也要跟着,还振振有词地说:“姐姐,这么多人一块去,可就只有你一个女的,什么事都不方便,也怕人家背后说三道四的。” “这些我才不怕呢,不过你要去也行,别叫累哦。”带着出去多见见世面也好,毕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不会的啦。” 阮氏给俩人准备着水和煮鸭蛋:“妍儿,到时可别闹姐姐买这样那样的。” “阿娘,我知道的啦,我就跟姐姐作个伴而己,现在我们天天饿肚子的,我怎么还有心思想着买这买那的呢。” “娘,妹妹现在懂事得很呢。我们一去短则三天,长则五六天,你们在家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来,把这些鸭蛋都带上吧。” “不用那么多,娘,你留着和夏全吃吧。” “娘和弟弟在家里还有东西吃,你们出门在外可就不一定了,听话拿着。” 趁着阮氏上楼去给她和夏妍找衣服,她又把鸭蛋放回锅里去盖好盖子,她空间里有的是干粮不会饿着的。 几人准备好匆匆地出发去郅城,夏妍比她想的还能吃苦,走得脚底磨出血泡也不叫一声。 晚上歇在破庙里,她给夏妍上了点药。 就这破地方一晚上都不得安宁,时不时有人来,有和她们一样落脚的,也有不怀好意的。 不过她们人多,她杀气也重,一晚也算平安度过。 天快亮夏长风将带来的红薯分给大伙吃,立马又赶路去邺城。 邺城外面,到处也都是逃难来的人,鱼龙混杂在城墙脚下窝着。 没有官府开的条子,压根都不给进。 几人也被拦了下来,夏蝉拿出赵熙给的玉佩,直接说是他的人,要进城找韩大人。 守门的还是不给,不过其中一人走过来看了看,然后说:“我去叫韩大人过来看看。” 高高瘦瘦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一出来,守城的人立马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韩大人。” 那韩大人看了一眼夏蝉手里的玉佩,直接便说:“快放行。” 几人跟着他进了城,城里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小孩在街上嬉戏,处处是一派安宁的景象。 “夏小姐,实在抱歉,守城的人有眼无珠,不认得九殿下的玉佩,我们严守也是没有办法的,如今到处流民绿匪,但凡随意放人进来,邺城必乱作一团。” “理解理解,韩大人,我们这次来,是想跟你买粮的。” 第85章 爽快人 第85章 爽快人 韩大人一听,有些愁眉不展:“我们邺城也缺粮啊。” 夏蝉直接跟他说:“我们不白要,用金子跟你换,我知晓现在到处都缺粮,不过九殿下让我们来,想必韩大人是有办法帮我们解决的。” 软的不行,那就软硬兼施吧。 走了那么远的路,不能空手而回吧。 韩大人瞧了她一眼:“夏小姐,我让你入城,是因为你拿着九殿下的玉佩,但若是别有欺瞒,休怪本官不客气。” “长风哥,你们去邺城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我们这次来,不仅是要换粮食,还有诸多的东西呢。” 夏长风明白她的意思,领着夏妍他们出去。 夏妍有些担担心地看着夏蝉,夏长风小声地跟她说:“没事,你姐姐有话要跟韩大人谈。” “韩大人,你也让身边的人退一退吧。” 韩大人挥挥手,身边的人退了下去。 “韩大人你以为我是骗你的吗?若不是九殿下给我们指条明路,我们会到邺城来吗?” 韩大人脸色冷然:“九殿下绝无可能给你们指明路。” 他变脸变得很快,这也让夏蝉断定这个人应该是赵熙信得过的。 “呵。”夏蝉挑眉笑:“韩大人想必也得到了九殿下的受伤,或者是战死沙场的消息吧。不过韩大人,这次我来就是告诉你,赵熙他还好好的。” “大胆,你岂能这般呼九殿下的名讳。” “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呢,他现在就在白虎窝,你若不信可以派人跟我们同行。” 韩大人很狐疑地看着她,皱着眉头想了会:“粮食我可以给你,另外我会派两人跟你们一同回去。” “爽快人。” “我也不相信九殿下就真战死沙场。” 他说到赵熙的时候,眼里都是尊敬,崇拜,像是个中毒很深的小迷弟一样。 “我得早些回去,越快越好。”白虎窝有金矿的消息在苗州传得人尽皆知了,她一走又这么多天甚是不安的。 “我尽快给夏小姐你筹备粮食。” “好的,最好能给我们弄些马车。”她拿出半袋金子:“这些是我们现在能拿出来交换的。” 韩大人看了一眼:“不必了,如果你所言有假,本官一粒粮食都不会给你,还会追究你的胆大妄为。” “好。”反正活着的人是不假。 族人都在外面等着,唯独不见夏妍和夏长风,她奇怪地问:“我妹妹和堂哥呢?” “他们啊,说去街上走走了。” “你们也去吧,韩大人现在就给我们准备粮食。” “韩大人真愿意给吗?” “当然,金子可是珍贵之物,他会给我们几车粮食。” 还有些金子,她索性就去当铺换成钱,然后分给族人,让族人去采买布匹,种子,农具等物。 盐和药品也得买,时势一乱战略物资只会越来越贵。 这邺城的东西可比苗州县上的丰富而且也是公平得多,能买就买,能带多少就带多少。 她是不愁拿不回去,不过人多的地方,她也不能把东西往空间里放。 第86章 傻丫头 第86章 傻丫头 最后让她瞠目结舌的却是夏妍,身上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妍儿,你哪来的钱买啊?” “姐姐,这是我卖肥皂换来的,我和心怡姐姐她们一起做的,就想着有机会拿出来买了好换东西,可多人买了,价钱给得一个比一个高,你看,这是心怡姐姐的布料,这是如月姐姐的衣服,还有针线包。” 夏妍将一双绣花鞋塞了过来:“这是你的。” “啊,我的?” “你的鞋子都破了,我瞧着这个厚实特地给你买的,姐姐你试一下合不合适?要是不合适我们赶紧去换一双。” 心间有些暖,这个妹妹也会关心她了。 “合适得紧呢,如果不合适,那肯定是我的脚有问题。” “姐姐,还有这些衣服也是你的,这个是小全的,这是个娘的。” “这么多,那你的呢?” “我有衣服啊,我也可以穿你的旧衣服,反正我在长身体嘛,买我的最不划算了。” 夏蝉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你这傻丫头,拿着这么多东西累不累啊,去长风哥那等我,我去买些东西马上就来。” 二大车的粮食,再加上杂七杂八的东西,堆得跟小山一样。 到了深夜这才悄悄出城,一路急急往白虎窝赶回去。 中途找了间破旧的小草屋过一夜,一早又继续赶路,沿路也不太平,这么多的东西太惹眼了,但是夏蝉的厉害让他们无功而返。 邺城镜内其实还算是比较安全的,夏蝉最担心的就是苗州,那里流匪和亡命之徒可要比邺城多得多。 果然一到就被缠上,厮打一番才算是得以平安离开。 待到县城郊外看到佃户农田里的东西凌乱不堪,路边还有人哭着收拾被推倒草屋。 一切都像是被人打劫过一样,夏长风上前一问,还真是。 说藏起来的粮啊,还有诸多的东西全都一扫而空,田里一些作物只要能吃的,一点都没有放过。佃户哭得满眼绝望:“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小蝉。”夏长风有些不忍。 夏蝉点点头:“你拿吧。” 夏长风解下一袋米,分给周边的佃户。 推着东西披星戴月往回走,路还是泥泞得很,粮食也很重,幸好那韩大人还派了两个人同行,要不然真的是难以将这么多东西带回去。 深黑的夜,在山头的另一边,却有火红的光亮起。 夏蝉眼尖,立马就发现了:“不好,那是白虎窝的方向。长风哥,小妍,你们护着粮食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必须先赶回白虎窝去。” “姐姐,我跟你一块去。” “我也回去。”族人也心急万分。 “不,你们追不上我反而会拖累我的,那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粮食也很重要,你们看守好就是重任。” 夏蝉喝下营养液,体力旺盛极了,疾步如飞深一脚浅一脚往白虎窝跑。 到了苗人的地方,发现也是火势汹猛,好些人在那哭着喊着,伤者死人触目可见。 她没有时间多管这些,白虎窝都红透半边天了。 一脚踏空摔进苗人的陷阱里,尖利的竹子从腰侧边划过,痛得差点没晕厥。 第87章 人间炼狱 第87章 人间炼狱 夏蝉咬紧牙关从陷阱里爬出来也顾不上止血,一手拍上药粉吞下止痛药还继续往白虎窝跑。 上了山头瞧见白虎窝似乎成了人间炼狱般,杀声一片,木楼熊熊燃烧着,劫匪骑着马,四处追杀着活着的人。 心头一阵巨痛袭来,她拿出开山刀狂奔而下。 在后面直接袭击劫匪,杀开一条血路往木楼那儿去。 这似乎是个很有组织,也很有战斗力的团伙,吹了哨于是很多人调转头来对付她。 夏蝉看着倒在血泊里的族人,那些前几天还跟她有说有笑,共同劳动的人,现在却阴阳相隔,心中恨意怒张,不客气地用燃烧弹对付他们。 一边诸葛弩连发,又快又准地击射拦截她的劫匪。 “二小姐,西山。” 对抗劫匪的迟江大声地叫着。 “好。”夏蝉应一声,一边打斗一边引他们往西山而去。 西山林子她熟,也有很多陷阱,将劫匪引到林子去更好解决。 遇上了族人,夏蝉见他们跟劫匪缠斗,也不敢下狠手,一个不慎就被人伤了。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她大声地喝叫:“都在想什么呢?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劫匪,你们对他们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们不杀他们,他们会血洗白虎窝。” 众人一震,不再手软了,红着眼睛该打就打,该砍就砍,空气里都是血腥的味道。 慢慢引到了西山林子,寂黑的林子夜鸟惊飞,惨叫声连连响起。 她的厉害引来更猛烈的攻击,箭如雨般尽往她身上招呼。 夏蝉忍着痛,将身上的利箭拔下咬牙在山林间奔跑,她吸引的劫匪越多,族人就会越安全。 只是箭筒里箭空空如也,空间里的弩也用尽了,林子里很多族人,她不能用燃烧弹,也只能放手与他们近身博斗。 林间疾风一动,一根巨大的树横里倒了下来,往后面的人横扫而去,顿时惨叫连连。 “张云庆?” “二小姐,这里交给我。” 张云庆的厉害,让夏蝉咋舌。 第一次见时,他低调地站在九殿下身后,不过浑身却有一种深沉的力量,她就知道他绝对是个厉害的人。 又有劫匪追了上来,他身姿矫勇地杀了上去。 林子里太黑了,缠斗了很久,劫匪也意识到了对他们没好处,哨声响起,他们又训练有素地往外撤。 夏蝉将绫乱的发绾到耳后,扶着大树站了起来,狂风呜呼而过,沉闷的响雷在头顶上炸开,黄豆般大的雨也从叶缝间落在脸上。 族人走出林子,不顾一切往木楼那边跑去,心急如焚地寻找着自己的亲人。 夏蝉也不敢去想柔弱的娘和弟弟会怎样,在凶残没人性的劫匪面前,他们真的是一点抵抗能力也没有。 不知怎么走到木楼的,大雨浇湿了大火,薰得如黑炭的木楼冒着烟,焦味扑天盖地而来。 楼下的锅被踹翻在地,还被马蹄踩出一个洞。 心痛得几欲喘不过气来,她犹还记得出发的时候,娘亲给她准备衣服,给她煮鸭蛋,又给她装水的样子。 怎么才刚享受到最温暖的爱,就要失去呢? 是她不配吗? “阿娘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第88章 后悔了 第88章 后悔了 “小全,别跑,小心摔跤。” 熟悉的声音在细雨里响起,让夏蝉百般激昂。 “阿娘。” “小蝉。”阮氏看到她也是激动万分,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夏蝉扑进她的怀里,所有的痛在刹那似乎都被抚平,可又生怕是自己看花了眼,赶紧又检查着阮氏。 “娘,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娘好好的呢,劫匪还没到就有人发现了,来白虎窝叫我们去山上躲一躲,族长让老弱妇孺都上山了年轻的人留下来和周氏的人一起抗匪。” “姐姐。”夏全也哭着看她的腿:“姐姐,痛吗?” 她低头,这才发现腿上血流如注,还有半支断箭没拔出来。 “不痛。” 阮氏抱着她,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阿娘,不怕,我没事的。阿娘,你照顾好自己和小全,我去帮忙。” 伤亡惨重,多的是事需要去帮忙的。 “好,娘也帮忙去。” 处处呼儿唤女的声音,悲绝伤痛。 廉舟衣服沾满了血,脸上也划伤了很长的一道口,在人群里寻找到她松了口气:“二小姐,快到草堂去,家主已令郎中在等着。” “我现在很忙。” “二小姐,你去吧,我叫我们周氏的人过来帮你们。” 她去了,小腿那里的箭刺得深,一走动就钻心的痛,还是得先拔下来上药才行,周氏那边的郎中医术还是不错的。 草堂那里保护得还挺好的,居住的木楼并没有烧毁多少。 进了去看到周至深坐在那儿,除了有些狼狈外,倒也与平日无异。 “二小姐你忍着点痛,这箭得快些拔下来。” “无妨,你只管替我拔。” 拔箭止血上药一气呵成,夏蝉紧咬着牙没喊一声痛。 周至深就在一边看着,待到缠好纱布这才说:“夏蝉,你又令我刮目相看了,如今你我族人也是同经生死,相必你也知晓我们只有拧成一股绳,才能对抗更多的掠夺者和官府。” 世间竟有如此英勇的女子,只凭一人之力能杀乱劫匪的阵势。 还有她那奇怪的武器,也令他大开眼界,弩箭还有像火药一样的东西。 他很想知道,很想,很想。 夏蝉抬起眸子冷冷地看着他:“周家主,你们这边一切还挺好的,我们夏氏那边却是屋舍几尽烧毁,死亡惨重,恕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玩心眼。” 他一笑:“草堂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她冷哼一声,懒得理会,忍着痛出去了。 “家主。”迟江回了来,从怀里取出带血的小箭:“这是夏二小姐伤劫匪的小箭,只找到这些。” 银色的箭头,十分精巧又锋利,便是宫中一等一的御前侍卫,也没这样的好东西。 她却有,一发几枝,而且还百发百中。 “包起来,晚些送过去给她。” “是,家主。” 周至深叹了口气,呐然地道:“我有些后悔了。” “家主,怎么了?” “没事。”他平静地说:“你们也去帮夏氏的人善后吧。” 他后悔了,他不该跟她提做妾的事,她这样的厉害的女子,配得上周家当家主母的位子。 第89章 断腿保命 第89章 断腿保命 “小蝉。”孙二娘看到她,远远地就嚎哭:“孙宁的腿断了,你快去看看,你肯定有办法的。” “好。”夏蝉神色一凛,跟着孙二娘就走。 孙宁昏死在作坊边上,一条腿齐膝被砍伤了,砍得很狠,那腿血流如注,只余一小半皮肉相连着,叫人看得也痛疼不已。 他妹妹孙桃花染了一身血,瑟瑟发抖地坐在地上。 “小蝉,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你快救救孙宁啊。” “孙二娘,这种状况只怕要把他的腿切断了,上止血药才行。” 孙二娘一下就瘫在地上:“我家宁儿才十八,没了一条腿这要他怎么活啊?” 一会她又希翼地看着夏蝉,恭恭敬敬地跪在夏蝉跟前:“小蝉,二娘求求你,你发发善心救孙宁,他对你可好了,什么事儿都想着你,累得动不了还想着要帮你干活,要帮你打水,家里有点好吃的,他都往你那边送。你能保住夏长风的手,你肯定也能保住他的腿的。我求你了,你救救他,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不得二话。” “孙二娘你快起来,我不是神仙,孙宁现在的状况跟长风哥的不一样。” 她知道孙宁挺好的,善良,上进,勤奋。 每一个族人,她都想他们好好的。 可是现实很残酷,这个时代的平民命如草芥般。 孙宁的状况越发的不好,她搬动他的时候,悄悄给他打了针麻醉药,然后让孙二娘帮忙按着,消毒了开山刀一咬牙直接俐落地将那连着的皮肉切断了。 鲜血飙了她一脸,孙桃花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夏蝉顾不上擦脸上的血渍,赶紧就给孙宁止血。 “孙二娘,你先照顾着孙宁,有什么事马上来找我。” 没时间哀伤太多,还是赶紧去救助受伤的族人。 夏长风他们也推着粮食回了来,看到狼烟四起的家园,也都懵了。 家是保住了,但付出了很惨痛的代价。 那些劫匪也死了不少,族人气恨得要让他们曝尸荒野。 夏蝉还是带人挖了个大坑,把劫匪都给埋了,恨还是要理智一点,万一滋生病菌,危及的可不是那些烧杀抢掠的人。 这也许是族人第一次遇上这样凶险可怕的事,被打击得萎靡不振的。 夏蝉去林间取水,遇上了迟江,等了会也只有一丁点儿,拿回去也是先紧着孙宁洗清洗伤口用。 周至深叫人送了只野鸡来,还有一包东西。 揭开一看,是她精致的小箭,银色的箭头擦得干干净净的。 他似是知晓这些东西奇异,所以包裹得严密,像保护她的秘密一样。 可是她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拎了野鸡过去看孙宁,丢给那目光呆滞孙二娘:“拿去熬汤吧。” 孙宁气血大伤,得好好补一补。 孙二娘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拿着鸡往灶炉那边去,一边还在擦眼泪。 夏蝉轻声地安慰她:“振作一些吧,日子总要过的,只要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说得是轻巧。”孙二娘眼泪扑簌地掉:“我儿子一辈子却毁了,身有残缺,以后还能做什么啊?” “人死了才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第90章 沉淀 第90章 沉淀 孙宁醒了,却不愿意见她。 夏蝉叹了口气,将粮食和东西都放在没烧毁的木屋里。 进了竹林去砍竹子,尽快帮着族人修萁损毁的屋舍。 韩大人派来的那两人跟着夏长风上了山后,静悄悄就走了, 夜风轻拂,月色清明,男女老少都没休息,一直在忙碌着。 年婶感叹地跟她说:“小蝉,那些人好可怕,一来就叫我们交出金子,见一个杀一个,然后直接放火烧我们的房子,我们这里算是好的,早一步躲到林子里,也真是害怕他们杀光了这里的人又追到林子来把我们全杀光,听说前面寨子的人,年轻的女子都给抢了,男人是不留活口的。这真不知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吃也不吃不饱,活也不安生的。” “当一个时代糟糕到极点的时候,代表着就快结束了,总会好起来的。” 年婶吓得柴刀滑跌在地上:“小蝉,可别乱说,这会杀头的。” “难道不乱说,就能平安无事吗?” 年婶摇摇叹口气也说不出话来。 到了深夜疲惫至极,这才停了下来歇息。 她家的木楼毁得厉害,索性就在地上铺了竹席子露天而眠。 忽然也想起了一件事:“娘,是谁叫你们上山的?”是周至深吗?他有那么好心不成。 阮氏小声在她耳边说:“九殿下的人。” “哦,我明白了。”是赵熙救了她娘和弟弟,看来这人情债来来回回都还不清了。 孙桃花和孙二娘的哭声,整整一宵都没有停过。 孙宁残了,孙父被杀了,她们像是抽了主根骨一样,完全地崩溃了。 像这般状况的,也不止是他家,还有诸多都是。 一早也没人再去江边淘金子了,夏蝉交待夏妍帮着蒋婶做饭,照顾伤者又领着人去竹林去砍竹子忙碌起来。 死者矣矣,活下来的人日子还是要过,不能一直萎靡不振。 一些伤痛只能交给时间,让它慢慢地抚平。 连着几天不停地修复,也修得七七八八了,不用再席地而眠。 田地里的庄稼长势不错,绿油油的一片,湖里的莲叶也像小伞般大,朵朵荷花争先恐后地冒出来,给这个贫瘠的地方添了不少的色彩。 抓了条巨大的鱼回去,夏妍卷起衣袖杀鱼做汤。 放了些花椒,辣椒下去做水煮鱼片,上面还撒了一大把野葱,香气飘得白虎窝的人都直吞口水。 夏蝉没想到夏妍能做得这么美味,她也就随口把一些工序说了说,那丫头记住了,还做得有模有样的。 “姐姐,你尝尝。” 就着夏妍的手她尝了口,花椒和辣椒将鱼的鲜味提了出来,美味极了。 “不错不错。妍儿你的厨艺越发的有长进了。” 夏妍开心不已:“我看这几天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吃饭,就想起你跟我说的,没想到也真能做成功了,味道有些奇怪,不过真的好香,我从来就没有吃过这样的鱼。” “端些过去给孙二娘家吧,嘱咐孙宁别吃太多。”辣的对伤口恢复不友好。 “好咧,我知道了。” 夏蝉也挑了些少刺的,阮氏接过:“你吃吧,娘送过去给木伯,你都累了大半天了,多歇一会。” 第91章 羞辱 第91章 羞辱 夏妍高高兴兴地去,可一脸气恼地回来。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夏妍板起小脸:“我以后都不要去给孙宁打水,也不要去给他送吃的了,你叫我我也不去。” “干嘛了啊?他给你气受了是不是?” “他赶我走呢,还羞辱我,气死我了。”夏妍气鼓鼓的,眼泪在眸中打转着。 “他伤得那么重心情不好,是可以理解的,说些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夏妍好生的委屈:“我知道,要是不过份的话我肯定也不会和他计较的,可他却说我一个小姑娘家,好不要脸的,天天往他那里跑,问我是不是犯贱。” 夏蝉惊呆了,敦厚的孙宁居然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唉,看来真的是受刺激太深了。 长叹一口气:“唉,再给他几天时间吧,慢慢就能缓过来的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去了。” “行行行,你不去就不去。”是她考虑不周,这个时代像妹妹这样年纪的人,已经有男女之防了。 夏妍生了会闷气,又主动过来跟她说话:“姐姐,你说鱼有很多种做法,那你都跟我说说吧,我好好学,以后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 “多了去了,回头我写出来给你慢慢学,等我们秋收种上芥菜,到时可以用盐腌了做咸酸菜,和鱼一块煮,也极鲜美呢。” “那不是得要很多盐啊?我们哪有那么多盐啊,现在天天做菜我都不敢放多了。” “这个吧,到时姐姐来想办法找找。” 夏妍瞪大了眼睛:“这盐岂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盐分很多种,有海盐、井盐、矿盐、湖盐、土盐,岩盐等。” “哦,受教了。”夏妍眼尖地看着她的手:“姐姐,你手怎么了?” “没事。” 夏蝉不以为然,夏妍极快地抓住她的手掀开衣袖,顿时露手肘处大片的青红,还有道紫红的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阮氏送了食物回来正好瞧见,心疼极了:“小蝉,怎么这般不小心,娘去叫蔡郎中给你弄些伤药。” “不用了娘,只是木枝砸到的,不碍事儿,我上次在县里买了些药油,已经搽过了,现在也不觉得痛。” “怎么可能不痛呢?”阮氏看着泪都掉下来了:“伤得这么严重的。” “真不痛,娘你放心吧,以后我一定会小心不让自己受伤的。” 她真没放在心上,可是也架不住阮氏的心疼,捧着她的手又是吹又是轻轻地揉。 夏妍还煮了鸭蛋,用布包了轻轻给她散着淤血。 孙二娘哭着过来:“小蝉,你去劝劝孙宁,让他歇着,他现在伤口还会流血啊,我怎么说他他也不听。” “他在哪?” “在作坊。” “好,我现在就去。” 作坊里传来吱吱作响的纺布声,远远就看到了孙宁扶着东西走来走去。 夏蝉走近瞧见他衣服下摆都是血,伸手将织布机上的木杵取下来不让他织布:“孙宁,干嘛呢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他冷着脸,不发一言,单脚跳着又去抱苎麻。 第92章 最大的财富 第92章 最大的财富 “干什么?”夏蝉上前去又抢了他的苎麻:“孙宁,你马上回去休息。” 他一声不吭,绕过她又要去做别的。 她干脆直接拦在他跟前:“你这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犟呢?想要做事等你好了之后,你想把你往死里折腾我都不管你。” “让开。”他冷声喝叫。 垂目看着她又脏又破的绣花鞋,对谁他现在都可以说很刻薄的话,但是对她,他却说不出来。 “我是不会让的了,除非你把我打晕。”她把木杵递给他:“来,往头上打,心里有多恨,有多不甘就用多大的力气把我打倒。” 孙宁没有接,只是抬起头看她,双眸腥红:“小蝉,我求你别管我。” “你在这里一天,你活着一天,我就得管你,孙宁,你是要自己走还是我背着你回去,你自己选择。” 他沙沙地说:“我今天想把布织出来,我已经会了。” “别逞强,明天,后天,以后有很多的时间,你想要织多少布都行。” “二小姐。”周祥和也到了作坊。 夏蝉转过身看瞧他:“何事?” “我过来织布,顺便替家主送你件东西。” 不会又是她的箭吧,不过抖开布包一看,却是一件浅粉色的衣裙,针脚细密极了,上面还绣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 “孙宁。这衣服正合适你妹妹,走,我跟你一块回去给你妹妹试试。” 他支着棍子走得很慢很吃力,夏蝉等着他一块,也很慢很慢。 他说:“衣服很好看,你留着自己穿挺好的。” “粉嫩的颜色可不适合我,我妹妹洗衣服会叫苦连天的。” “那是周家主对你的一番心意。” “他会领他的情吗?”她冷声道:“他来到这里,我跟他谈的条件是和平共处团结一心对抗危机,好事也曾独吞,可是劫匪来烧杀抢掠,他却只护着他的地方,我们夏氏这边的房子被烧了多少?我们的族人死伤多少?” “那也是我们无能。” “这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是他的私心我也看到了,孙宁,我们伤亡损失很惨重,真不能再倒下任何一个人了,包括你,我们最大的财富不是金子,而是每个活着的人,明白吗?” 他点了点头,心里百感交加:“我明白。” 她冲他一笑:“英雄,走,回去休息,等你养好了伤,到时织出来的第一块布给我。” “好。”他说。 “就这么说定了,走走走,加快速度回去,今天的鱼做得可美味了,我回去再喝碗汤再你做个更好的辅助工具走路。” 孙二娘感激不尽:“小蝉啊,还是你的话好使。” 可惜啊,儿子只怕是配不上人家了,周家家主都瞧上她了。 “孙宁就是有些转不过弯,你快回去照顾他吧。” 孙二娘一走阮氏也轻声地说:“唉,真是可惜了,孙宁那么好的一个小伙子,那些劫匪可真是太可恨,太坏了。” “娘,有些坏人就是这样,不过有些比这个更可怕,那就是坏得让你察觉不到。” 阮氏迷糊地摇头:“不知道你说什么。” “呵呵,瞎说而已,娘,我去打水。” 那灵泉即然有用,就得多打些回来给受伤的族人用。 又不是周至深的,凭什么他整天叫人守在那里霸占着不给人取。 第93章 有点虚弱 第93章 有点虚弱 迟江是个狠角色她明白,族人怕他,她可不怕。 走到山脚果然还是迟江在那儿等水,她探头瞧了,连个竹筒底都没装满呢。 迟江感叹地说:“这几天都没水呢,我等了半天就这么点,要不晚些家主若有余下,我给二小姐你送过去。” 夏蝉也不吭声,抓着藤蔓往上爬。 以往对于她来轻而易举的事,现在却有点吃力,受伤了没好好休养,终归恢复得慢,她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 快到半山平台的时候,一只手徒地伸了出来。 是张云庆。 她放心地抓住他的手,让他拉了上去。 “怪不得山下没水。”原来他在上游截了,截得很好。 “这几天都没什么水。”张云庆打量着她:“二小姐你气息很乱,脸色也不好看,是不是受伤了?” “是啊。”她苦涩地一笑。 “这些水,给你用吧。”他将一竹筒水给她。 “你不用带回去给你的九殿下吗?” “二小姐救了九殿下,同样也是云庆的恩人。张某再过些时辰来取水便是。” 这关系有点复杂,她坐在地上虚弱地笑:“对了,那天晚上谢了,也谢谢你通知我娘,让她们逃过一劫。” 张云庆却好生惭愧:“九殿下的行踪不便透露,未能替你保住更多的族人,张某好生惭愧。” “没事,你有你的使命和责任,你替我做的这些已足以计我感激不尽了。” 张云庆又道:“我瞧他们训练有素,应该不是一般的劫匪,有些马还是军队里的战马,往后你们可要多加小心。” “金矿的事一传出去,我就预料到这里是不得安生的了。” 张云庆也不知要怎么安慰她,想了想还是提醒她:“你要小心周至深,他是个极心狠的人,为达目的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周至深的心狠,在他来的第一次她就领教过了,亲妹妹要被人欺辱,他都可以不闻不问,的确不是一般的心狠。 “嗯,我知道了,听说他亲姑姑是宫里的贵妃,是不是被废了还是怎的?” “据我所知,周贵妃好端端在宫里,不曾有任何变动。” 那他所谓的流放,想必是别有所别谋了。 不过又累又倦,她也懒得去猜想什么。 现在只想回去狠狠睡一觉,坐了会夏蝉扶着石头要起身,眼前一黑身子有些虚晃。 “二小姐。”张云庆关切地问:“还好吗?” “没事。”她是失血过多的虚弱,这几天又透支体力没好好休息。理理凌乱的发问他:“你们九殿下什么时候离开?” “殿下倒是想早些离开,只是我提心他的伤口。” “你可真是忠心。”她笑笑,但无嘲讽之意。 赵熙肯定也有他的过人之处,所以才会有人这般忠心于他。 张云庆诚挚地道:“二小姐往后有什么差遣,也只管吩咐,刀山火海云庆在所不惜。” 夏蝉挥挥手:“不用,是你们救了我族人,我还赚了呢,好了,我走了,你也小心一点,周至深的人还在山脚下守着泉眼。” 第94章 装死 第94章 装死 回去把一竹筒的水丢给夏妍:“你送给受伤的族人,给他们洗伤口用,我好累,先别吵我,让我好好睡一会。” “好,姐姐你只管休息吧。” 夏妍倒了点水出来:“一会我回来后再给你洗伤口。” 夏蝉倒头便睡,实在是太困了。 夏妍给她洗伤口,她都不想睁开眼皮子,还直接将脚往她身上一搁,娇侬地道:“妍儿,姐姐好累啊,你给姐姐揉揉腿吧。” 她的好妹妹似乎不太想啊,老半天了都不动。 她叹了口气扮可怜:“姐姐我真的好累好累呢,全身像要散架一样了。” 这么一诉苦,她的好妹妹就真的轻揉她的腿了。 舒服啊,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腿,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能让酸胀疲倦的小腿放松放松。 咦,不对啊,妹妹的手心不可能有这么粗重的茧子,手指也不可能这么修长。 张开眸子,鼻尖处有淡淡的香味儿,不属于妹妹的味道。 垂眸往下看,黯淡的烛火下,只见白衣如雪。 她知道是谁了,让她死了吧。 九殿下赵熙。 她怎么能让如此金贵的人给他揉脚呢,在这个时代好像是大不敬要被杀头的。 紧闭上眼睛假装不知道,悄眯眯地缩脚:“唉,妹妹,算了,姐姐还是睡觉吧,你出去别吵姐姐哦。” 快走吧,假装没有发生过,他也不会丢面子。 可是他却把她的脚捉得紧,她一咬牙使劲地抽,依然半点都挣脱不得。 弱不禁风的赵熙居然这么有力气,很让人意外哦。 “不装睡了?”他幽长的声音响起。 不,她不装睡,她装死。 他手轻捏着她的腿:“力道如何。” 她不吭声,他长指掀起她的裤管,看着小腿肚子上的伤:“没好好休养?” 如果她好好休养的话这些伤早就好了,就是族人几天泉水没打到,族里又各种的事务忙得没办法歇口气的。 他倒了些泉水,轻洗她的伤口。 一会他伸手解她的衣带,夏蝉也装不下去了,立马转过脸来瞪着他:“你干嘛呢?”脱她衣服找死是不是? “听说…你腰侧也受伤了,我瞧瞧。” “不用了,男女授受不亲。” “夏二小姐也知道这个事啊,可你却把我全身都瞧光了呢。” 夏蝉脸上火烧般的烫了起来:“我…。” 天气热衣服穿得少,这一愣之下他居然就拉开了她的衣带,直接将她衣服掀起来。 “不痛吗?”她腰间的伤,还真是挺严重的。 大片的痂结得厚实但是又被撕裂的碎碎的,裂口还能看到些许血水。 “不痛。”她咬牙,羞耻得要爆炸了。 偏得这个时候她想起身,他却一手扯着她的手,轻轻巧巧的一个擒拿术,就将她压制得动弹不得。 好,一会她喝下营养液,她非得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 “别动。”他轻声地说句。 腰间微微一凉,有些痛也有些舒服,他在用泉水给她洗腰伤。 清洗过后,他长指又沾了些药,轻轻抹在她腰间。 柔软的指腹触及她腰间的肌肤,痒痒的,麻麻的,从来没有男人这般触碰过她,这种感觉让她格外的不自在。 第95章 不见 第95章 不见 “姐姐。” 楼下忽然传来夏妍的叫声。 夏蝉轻嘘,示意赵熙别再出声。 “何事?”她朗声问。 “二小姐,是我。”是迟江,周至深的亲信。 她还以为他来是什么事,没想到却听到他上木梯的声音,顿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一掀被子把赵熙给按了进去。 “二小姐,家主让我来看看你,可否方便进去。” 她恼火地道:“不方便。” 周至深他以为他是谁啊,他想叫人进她房间就能进吗? 迟江又道:“二小姐,你从山上回来一直就在休息,家主很是担心你,务必让我看看。” “我刚擦了身子,你想进来看?” “不敢。”迟江站在门口:“二小姐你别恼,家主也是担心你。” “谢了,不必。”这情,她可一点都不领。 赵熙拉下被子,皱眉看着她,拉了拉衣服,却被她压住了。 夏蝉警告他别乱动,外面的迟江可也是个高手,要是给人家发现他的踪迹到时可别怨到她头上来。 外面的迟江又道:“二小姐,那你能去见见我家家主吗?” “我去见他干嘛?” “二小姐不必如此大的敌意,家主只是想跟你一起商讨对大家都有益的事。” “我不方便见他,方便我也不想去见他,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迟江,我劝你们最好别过份,虽然我族人力量不如你们,但是惹毛了我,一样不会给你们好果子吃,马上离开我的房子。” 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真的让她很反感。 “听到没有,我姐姐让你走,你一个男的大晚上来我们这里,你不怕被人说闲话,我们还怕呢。”夏妍也态度不好地赶人走。 听到迟江的脚步声渐远,夏蝉终于松了口气,从竹床上坐起了身,戒备地看着赵熙:“喂,你怎么还不离开白虎窝,这么久了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别不识好人心,云庆说你伤得挺重的,我这才来看看你的。” “你看了就能好吗?你怎么厉害为什么还会差点一命呜呼啊。” 她可真是,哪壶不开偏提哪壶。 怪不得京城的人都不喜欢她,果然是有原因的。 “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他说:“只是今晚特地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件事。” “说。” 赵熙不太喜欢她这样的态度,他可是尊贵的皇子,她不尊重一下他,态度不柔和一点吗? 可是黯淡烛火下的她,那双漂亮的眸子比夜明珠还亮。 些许的不满意,姑且可以略过吧。 “朝廷不日会派兵到这。夏蝉,你处境不会多好,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我可以带着你离开。” 她摇头:“我想我不会跟你走。” 如他所料那般,果然她的骨气,真不是说出来也不是装出来的。 “那你一切小心吧。” “嗯。” “如果在这里实在没办法,你可以带着你母亲和弟妹去邺城找韩大人,他会妥善安排你们的。”“行,我记下了。”夏蝉也不想把话说绝了,多给娘和弟妹留条活路也是好的。 略了略他又道:“听云庆说你似乎伤我的武器有些了解,能告诉我是什么吗?我不想在同一样的东西上再栽跟头。” 第96章 你有名声 第96章 你有名声 他的性格倒是跟她有些像,但是有些事啊,却是真没有办法改变的。 “那是枪,如果你遇上了,最好的方法就是躲避,除此外你没有任何东西来跟它抗衡。”至少这个时代是没有的。 她也没有想到,他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居然还会再选择回到战场上去。 看起来很软弱,但还是挺有魄力的。 “枪?”他认真地思索,但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东西真的是闻所未闻。 “是啊,那就是枪,若有机会我倒也是想知道是什么人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好了,九殿下,现在也很晚了,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对我名声不好,你赶紧走吧,希望下次见你的时候,不要又奄奄一息等着我来救你。” 她可不想多费口舌给他解释什么叫做枪,是怎么来的?然后他可能又会问她为什么知道? 赵熙没好气地说了句:“你有名声?” 搞笑了吧,他都不怕人说闲话呢,她还怕。 她说:“多少还是有的。” 他笑了笑,起身在要缝里瞧瞧外面,然后拉开门出了去。 没多一会夏妍上了楼来,好生的激动:“姐姐,九殿下怎么会来找你啊?他是不是准备带你走啊?” “嘘,秘密,不要问那么多,也不要说出去。” 夏妍使劲地点头:“我知道,娘亲跟我说过。”一咬牙继续道:“姐姐,那你跟他走吧,我听到周氏那边的人悄悄的说朝廷要派人过来了,到时朱定璋肯定会对付你的。” “他带着我上战场,那不是让我死得更快吗?” 夏妍纠结了,小脸皱成一团。 夏蝉笑着捏捏她的小脸:“你啊,别想那么多,真是的,小小年纪怎么总是担心大人的事呢。” “姐姐,我也只是小你三岁而己。” “是哦。”差点她都忘了:“这几天忙着都没检查你的功课,闲些了你可得好好学不能落下了。” “我有学的,每天早起一个时辰就能认字和写字了。” “真棒,来,姐姐给你个赏励。”她转身假装在枕边拿东西,实则是从空间里取出一只漂亮的累丝蝴蝶簪子,上面嵌着珊瑚色的米珠,摇一摇上面的蝴蝶翅膀就在晃动,像抱珠振翅欲飞般。 “哇,姐姐,这个好漂亮啊,你这是哪来的啊?” “在邺城特地给你买的,这几天都忙疯了,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来,姐姐给你戴上,啧啧,可真好看。” 夏妍眼眶泛湿,差点就要哭了。 “干嘛呢,傻丫头,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喜欢就得笑,别人有的,你也有,姐姐不会让你比谁差的。” “嗯。”夏妍将头埋进她的怀里:“姐姐,你也真会藏东西,我都不知道你藏着这个发簪。” “姐姐可是藏东西高手哦。”她笑:“好妹妹,姐姐肚子饿了,有没有东西让姐姐填填肚子啊?” 夏妍赶紧起来:“当然有啦,姐姐你晚上没吃东西妍儿都记着呢,给你做了米饭在锅里温着,我现在就去给你端来吧。” “怎么给我做米饭了?”大家不是天天都吃粥吗? “阿娘说你天天这么累要吃饭才行,恰好我们也不是很饿,就给你做了米饭啊。” 夏蝉摇头:“你们啊,这样我可不喜欢哦。” 一天就二顿,一早一晚,中午喝些水或是果子对付一下,谁会不饿啊。 第97章 不借 第97章 不借 吃了点药睡,舒舒服服睡到天大亮,精神和体力似乎又回来了。 小腿上的箭伤也好了许多,那泉水可真不错啊。 拎着竹筒又去山脚下打水,果不其然迟江还是在哪里,不过他的竹筒里空无一滴水。 “今儿个没水呢。”他说。 “哦,你们是不是晚上也叫人在这里守着啊?” 他默认了,夏蝉一笑,将竹筒挂在腰间,深吸口气爬着藤蔓往上走。 上面石池里的水也少得可怜,极有可能是张云庆先来取了。 不过这些也够她和族人用了,尽数装好又顺着原路爬下去。 她挑畔地跟迟江说:“我只装了半竹筒,上面也没水了,呵呵,迟江,今儿个你可能得跟你家家主交不了差了,慢慢等吧,我先回去了。” 迟江上前一步:“二小姐,能否借些水给我家家主,我家家主真的很需要。” 她呵呵笑着,就着竹筒仰起头就喝了一口:“不借,我族人也要用,用不完也可以喝呢。” 他需要所有人就得让着他吗?哼,她才不给呢。 有本事的,就自己去取啊。 他可不要忘了,前几天她没空过来,让夏妍来打水可是他们都不让一步,也不为难,只是让她等等,一等就是大半天把夏妍磨得耐性没了自动走人。 换了别的族人,周氏那边直接冷脸以对,一副他们私有资产一样,压根不许夏氏族人靠近。 拿了水回去,依然叫夏妍分下去,又砍竹子做箭。 上次来了那么多劫匪,一点准备都没有,血的教训啊,现在必须准备充足了,还要教族里的壮丁和孩子们射箭,她娘和一些老人妇女就去田间劳作。 田间已是绿波如浪,预兆着即将到来的丰收。 做了个木拐过去给孙宁,他正在作坊里认真地跟周祥和学纺布。 “你不是不喜欢吗?要不我把做竹器和家具的书写一写给你学。”学会这些手艺,往后也不愁养不活自己。 她空间里很多各种书,不过全都是简体字,估计这里的人是看不懂的,还是得重新写才行。 “心静下来就懂了,懂了就不会觉得多难。” 夏蝉赞赏地笑:“对,就是这么个道理的,你研究透它了,它就是简单的东西,现在桑树也开始长叶子了,我打算过几天就让人养蚕,很快就到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蚕这东西周期很快,四十到五十天就行了,就怕桑叶供不上,要不然早就养了。 “我会用心织的,织的第一匹布就给你。” “对,我的。给你做了木拐,试试好不好用?” 孙宁试了试:“还行。”比棍子要好用得多了,夹在胳膊底下也不容易摔跟头。 两人说笑着,忽然听到有女孩子尖锐的哭声响起。 “桃花?” “好像是,走,我们去看看。” 哭叫的声音离作坊不远,就在放干草的地方,两个女子正扭作一团大打出手。 被压在地上打的孙桃花哇哇哭着,一边大声地叫:“娘,哥,快来救我,张芸芸你疯了,快放开我。” 第98章 瞧不起 第98章 瞧不起 张芸芸比孙桃花要年长,力气也更大,将孙桃花压在地上,一边打一边脱人家的衣服,嘴里还气愤地叫:“我叫你勾人,我叫你不要脸。” “张芸芸你干什么?”夏蝉上前去,一把就将张芸芸给提了起来。 张芸芸气得眼里都要喷出火来:“夏蝉你放开我,今天我非要把孙桃花这不要脸的东西好好收拾一顿才行。” “你还真发疯了是不是?”夏蝉一瞪她:“她招惹你什么了?” 孙桃花爬了起来,委屈极了:“我哪里招她惹她了,我煮好了红薯,就给我哥送来,她忽然就跑过来打我。” “你发什么疯啊?”对张芸芸夏蝉一点也不客气:“要发疯回你家去。” “你没招我你没惹我?夏蝉,我可是你的表姐,你不能帮着别人,走,我们去外祖母那里告状去,孙桃花这不要脸的小蹄子跑去g引人家周家家主,败坏我们夏氏的门风声名,就该把她一家都逐出去。” 孙桃花擦着眼泪:“你才g 引人家呢,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老是去周家的草堂那里,你以为人人眼睛都瞎啊。” “你没g 引周家家主,那为什么我做的衣服会穿在你的身上,你看看,这刺绣,这鸳鸯戏水,这牡丹花都是我绣的。”周至深身边的嬷嬷做好拿过来让她绣,她看着年轻的款式和颜色,心里想肯定是他要送给自己的,一针一线绣得可用心了,可未曾想到被孙桃花穿在身上。 “我问你,要是没去做什么龌龉之事,为什么这裙子会穿在你的身上?你知不知道,这裙子可是属于我的。” “我怎么知道,这是我哥哥给我的。”孙桃花呜呜地哭:“我的脸好痛,要是抓花了你得赔我。” 夏蝉与孙宁面面相觑,这裙子原来…。 “桃花,你回去把这裙子给她,我正好还有套新的没穿,一会我叫我妹拿过来给你。” “可是…。”孙桃花很不舍啊,这裙子可漂亮了。 “没事没事,到时收了棉花,让你哥织漂亮的布出来,别说是粉色,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我都能给你染出来,保证比这个漂亮十倍,百倍。” 孙宁也哄她:“桃花,听小蝉的,不就是一套衣服么,以后哥哥给你做很多的布料,你想我穿多少都行。” 孙桃花这才不甘情愿:“好,我也不稀罕张芸芸绣的东西。” 夏蝉看着还气鼓鼓的张芸芸:“桃花都愿意还给你了,你还不满意吗?” “什么满意,我恨不得要撕了她的脸。” “你就是个笑话,还要闹得人尽皆知,真是可悲。” 人家周至深压根就没当她一回事,她在这里还要嚷嚷的,真是无语了。 “夏蝉,你什么表情?你这是瞧不起我吗?” 夏蝉淡淡一笑:“是真的瞧不起。” “我告诉你,等我做了周家的当家主母,我定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 “行,我怕我等不到那一天。”周至深绝对不会娶她的。 可怜这张芸芸还白日做梦,犹不愿醒来。 周至深手里的东西,他不送出谁敢拿,以前的张芸芸好像不傻的,现在还真是让爱情冲昏了头脑。 第99章 翻脸无情 第99章 翻脸无情 夏蝉把新衣服拿给孙桃花,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张芸芸却还觉得委屈极了,回去把衣服洗得干净,等着晾干了便穿上去了草堂那儿。 周至深心情却是不好,今天的泉水没有弄到,迟江受伤了,从山崖上摔下来,所幸巨大的松树挡了一下,要不然必会命丧山林。 可是也伤得够呛的,口吐鲜血,骨头折了好几根。 周家的郎中说这几个月内都得躺着安养不能用力,否则难以恢复。 没了迟江,他倒也可以再让人顶上,可是没泉水,他的腿怎么治疗?好不容易有那么一点点起色,他可不想前功尽弃。 现在他看到了希望,怎可能放弃? “家主,张小姐来了。” 他冷声地道:“让她在外面呆着。” 他现在可没有心情去跟她说话,她也没什么价值了。 廉舟小心翼翼地说:“家主,张小姐穿着勤婆子做的那衣服,不知何意?” “让她进来。”好,他倒是看看张芸芸葫芦里卖什么药。 张芸芸进了来,没往常那般笑魇如花,嘟起嘴委屈地叫了声:“周公子。” “这衣服怎生在你身上?”难道是夏蝉特意给张芸芸的? “周公子,人家还想问你呢,你让人家绣出来的衣服,为什么送给孙桃花?她就是个草包,还土得不得了,她能为你做什么啊?”她就纳闷了,为什么周至深要送给孙桃花。 她张芸芸不管是长相还是身份才学什么的,哪点不比孙桃花强。 心里真的不输气极了,所以得来问个究竟。 孙桃花是谁?周至深一点印象也没有。 叫人去喊了周祥和过来,周祥和一五一十地说:“家主,衣服照你的吩咐,是送给了二小姐的,不过二小姐看都不看一眼就转手给了孙宁,说适合孙宁的妹妹孙桃花。” “啊?”张芸芸惊叫了出声。 这衣服居然是他送给夏蝉的,那今天她还在夏蝉面前不依不饶骂孙桃花,岂不是丢脸极了? 张芸芸酸涩地问:“周公子,你为什么要送给夏蝉?” “我的事与你何相干。”周至深忍着怒火不作,一个卑贱的流放女子,谁给她的资格来质问他? “可是,可是…。”张芸芸难受地哭了。 她替他做了那么多的事,他又大方地送她各种礼物,每个人都知道他有意于她,他怎么能无情地说出这样的话呢。 周至深不耐烦地看了廉舟一眼,廉舟便明白了,于是催着张芸芸走:“张小姐,我家主还有要事,请你出去吧。” 张芸芸可怜兮兮地抬头看周至深,周至深却瞧都不瞧她一眼。 出了草堂廉舟立马就把门给关上:“张小姐,以后你就不要再过来了。” “为什么?就因为这个衣服吗?我,我不要了,我脱下来还给夏蝉。” “不仅仅是衣服。”廉舟冷然相告:“我家主对你没耐心了,所以以后你不要再来,来了家主也不会见你的。” “周公子。”张芸芸扬声叫。 草堂安静,没人应她。 廉舟还说:“张小姐,你别在里嚷嚷,我周家家主不喜被人说三道四。” 第100章 索要白虎 第100章 索要白虎 早上夏蝉去打水妹妹还担忧极了,叫她可得小心,说昨天周家那边的人摔伤了,差点当场丧命。 这事她昨晚也知道了,不过有些纳闷,她觉得还蛮好爬上去的啊,可能那迟江不擅于攀爬。 山脚下的泉眼干涸得很,一点都没水滴下来的迹象。 她爬上半山腰,周边还有些血渍,好像还有…老虎的脚印。 浑身一震,警戒地观察着。 又有狼在山侧往这急跃而来,赶紧装了点水就往下爬,来的次数多了,这里果然也不安全了。 送了水给族人,又上木楼清洗一下自己的伤口。 这泉水比她的特效药还有用,腰侧这么严重的伤现在也快好了,小脚肚子上面的箭伤,薄薄的痂都要掉了。 “姐姐。”夏妍急急在楼下叫:“朱定璋又来了。” 夏蝉赶紧穿好衣服,拉开门往外瞧。 远远地,看到官兵骑着马急驰而来,眼瞎了一般,也不顾及田地里绿油油的庄稼,就那么肆意地贱踏。 夏蝉气不打一处来,取下墙上的弓箭,眯起眼瞄准,等朱定璋更近一些,立马就放箭。 箭擦过马鬓,马儿受惊得跳起来,将背上的朱定璋甩在田地里。 朱定璋狼狈地爬起来,看到她还抓着弓,气得咬牙切齿的:“又是你夏蝉,你好大的胆子,还敢行刺本官。” “有路你不走,非得踩庄稼,这就是你的下场,都给我乖乖出来,谁再踩一下,我就让谁挂彩回去。” 朱定璋敢怒不敢言,乖乖地带着人出了田间。 朱定璋不敢冲夏蝉凶,便恶声恶气地问族长:“白虎呢?朝廷官员马上就要到了,让你们抓的白虎呢?” “朱大人,我们怎么能抓得住白虎啊?”族长无奈地说:“朱大人,劫匪上次来白虎窝,我们夏氏的族人伤亡惨重,如今这里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如何抓得了老虎啊。” “我瞧你个老东西倒是话多得很。”朱定璋恶狠狠地道:“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总之让你们抓白虎,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就必须给我交差,否则提头来见我。” 夏蝉看着朱定璋,真想把他给揍扁,分分钟在挑战她的底线。 “朱定璋,朝廷着急要白虎是不是,就在山上,来来来,我带你去找,你带得回去那就是你的本事。” 朱定璋瞪了她一眼:“夏蝉,我忍你很久了,我劝你最好给我收敛点,等朝廷官兵一到,休怪我不给你好果子吃。” “即然这样,不如我先给你点教训吧。” 拿着箭对准他:“我是让你断子绝孙好点呢?还是废你条腿?” 朱定璋吓得脚发软,虚张声势地叫:“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你要逼我反,我就反,我告诉你,白虎就在山上,有本事的你自个去抓,别在这里狐假虎威的。” “夏蝉,行,你厉害,你可给我记住了,迟早有一天本官要让你吃不完兜着走,等着吧,朝廷的人很快就到的了。” 这个时候了还要放狠话,可真是…。 夏蝉忍不住,随手捡了块石头往他腿上一掷。 朱定璋脚一软,往前扑地一跪。 “这么喜欢跪我,好好跪着。” “夏蝉。”朱定璋羞怒得满脸通红。 “嗳。”她故意应一声:“乖哦,不懂事你夏蝉姐姐可会生气的哦。” 男女老少忍不住哄然而笑起来。 白虎窝的午后的风,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第101章 拒嫁 第101章 拒嫁 朱定璋走的时候,乖乖地走路,也不敢再乱踩庄稼了。 不过族长抽着水烟,却高兴不起来,神然慎重地说:“小蝉,朝廷应该是要来人了,要不你还是先避一避吧,等风头过后再回来。” “避哪去?”夏蝉直接问。 夏绣冷哼一声:“族长,你让她避了,那我们怎么办?人是她得罪的,朱定璋找不到她岂不是会把气出在我们头上,到时拿我们开刀那我们岂不是很冤。” 夏蝉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真要走,你们也奈何不了我。” 这个便宜姑妈,也太瞧不起人了。 “不必走。”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过头,见周至深被一个族人背着上来了。 他道:“如果你们夏氏保护不了夏蝉,那么我周氏倾全族之力,会护她周全。” 夏长风站了起来:“周公子,你一番好意我们心念了,小蝉她姓夏,只要我们夏氏一族还有男人站起来,就会护她到底,不用你一个外人来操心我们的事。” 周至深什么都没说,只是眼底有的不屑却叫人看得明明白白的。 夏家现在不过一盘散沙,而且懦弱自私,拿什么来保护夏蝉,不把她拖累就算好的了。 他淡淡地说:“如若…我向夏二小姐求亲呢?如此不就言正名顺。” 这话像惊雷一样,炸得所有人都愣住了。 廉舟摆好椅子,周至深坐下整整衣袍便朝阮氏双手一揖,诚恳地说:“令女夏蝉贤淑聪慧,至深心悦己久,诚心求娶,还望夫人能成全,他日必再补三书六礼,风光迎二小姐为我周家作主母。” 他说得很认真,半点都不像说笑,阮氏有些手足无措,抬起眼皮看着削竹箭的女儿。 忽然的求娶,真的是叫人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夏蝉噗地一笑,把削好的竹箭放在箭筒里:“周至深,第一次有人把我跟贤淑二字联系起来,你真是眼光很特别,你我相识也不过几月,何来的心悦已久?再说了,你心悦我,我可不心悦你,你想娶我,我却不想嫁你。” 他求娶,她就得嫁吗?谁给他的自信了。 她的话,像响亮的耳光一样,让他觉得面子全无。 如此丢人,可还是第一次。 周至深深吸口气,把心口的怒火压抑下去:“夏蝉,放眼望去,除了我还有谁能护得住你?” “呵,就你?站得起来再跟我说话。” 周至深哪里痛,她就往哪里踩。 周至深一口血气在心口翻滚,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廉舟赶紧说:“二小姐,我家家主过来说这番话,也是为了你好,并无恶意的,这一次朝廷派官兵过来,非同小可,朱定璋早就想杀你,这事每个人都清楚。” 夏蝉没呛周至深了,廉舟还是个孩子,她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的。 “二小姐,不如借一步说话吧。” “有什么在这里说就好,我可不想让人说闲话。” 她不想和周至深聊什么,他那个人不值得信任。 阮氏忧心于她未来的安危,拉拉她的衣服小声劝:“小蝉,周家家主都来了,去谈谈吧。” 第102章 画个大饼送给她 第102章 画个大饼送给她 她不会带周至深上她家木楼的,于是往长草坡走。 廉舟便背着周至深跟在她后面。 星子寂寥,夜风吹着长草,如黑浪般起伏着。 周至深没有兜圈子,心里的不悦直接说出来:“夏蝉,我是欣赏你的胆量,能干,可我并不喜欢你这般事事与我唱反调。” “这是教训我吗?” 他自信地道:“你想要的生活,你想做的事,唯有我才能帮你实现。” 夏蝉挺想笑的,听说周至深很自傲,现在她终于领教到了。 “你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吗?” 他道:“你不想风风光光回京城?你不想把你的姐姐夏如兰踩在脚底下吗?” 他就不信她不想,她被刺激得完全都改变了。 他不会小瞧女人的恨意,用得好,那是无坚不催的利器。 “你是挺会揣测人心的,但是抱歉,我并不想靠你,我夏蝉只想靠自己。” 他语重心长地教育她:“天下之大,权势之道,你不懂的。” “好吧,我不懂。”她也懒得跟他争辩这些事:“但是你帮我做这些,不可能没条件的吧?” 他黑眸带着些赞赏:“你聪明,我甚心喜。” 能匹配得上他的,必须是个聪明的人。 “直说吧。”她没耐性得都想翻白眼了。 周至深看着莽莽山林,斟酌了一会这才道:“我会助你荣归京城,翻身为主,还会许你周家主母的位置,护你一世周全,我周某往后怎生飞黄腾达,你都是唯一能与我并肩站立的人。” 这大饼画得真是又圆又大,夏蝉弹弹耳朵:“说重点。” 好像嫁给他是好事一样,都不知她要怎样打击他,他才会有自知之明。 “灵泉水有根源,我希望你帮我找到。” “根源?没听过。” “凡事总有根,这泉水也必有源头。” 夏蝉明白了:“原来你是想求我做事啊,那为什么你还要摆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呢?周公子,你身边都是高人,叫你的族人去寻便是。” “白虎守着,谁也不能靠近。”他顿了顿又道:“迟江差点被白虎咬伤。” “难道我的命就比较贱吗?还是你觉得我死了牌位入你周家祠堂比较香?”虽然她是流放的人,命贱如草芥,但是他真不值得让她冒险。 他皱皱眉头:“你不必如此伶牙俐齿的,夏蝉,我明了跟你说吧,白虎通灵性,它不伤你。” “呵,逗我呢,当我三岁小儿啊。” “今天在这里,只有你我两人在,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灵泉,我若能得到泉源,我站立指日可待,局时自与你般配至极。” “我不是瞧不起你身有残疾,周至深,你不是我的菜,而且你都有我堂姐张芸芸了,抱歉,我这个人有洁癖,牙刷与男人不共享。” 周至深有些懊悔了:“你何必听那些风言风语,我与张芸芸并没有什么私情。” “是吗?你送珠花给她作订情信物这事我们全族的人都知道呢,你应该好好珍惜一个可以为你背弃所有信义的女人。” 第103章 官府人马 第103章 官府人马 她一回来阮氏就迫不急待地问:“小蝉,周家主可有说怎么保护你吗?” “娘,不用担心,我不需要他的保护。” 阮氏却哀伤极了:“小蝉,你一个人如何跟朝廷的力量抗衡。” “或许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糟糕呢,娘,周至深也不是没有条件的,他要做的任何事,首先会考虑到对他有利无利,人都还没到呢,不要我们就先惊慌的。” 阮氏看她疲累的样子,甚是心疼:“今儿个是不是头又痛了?” “是啊,娘你怎么知道啊?” “娘看你揉了几次,来,娘给你揉揉。” 阮氏温柔的手指在她脑门上轻按,舒服得让她全身放松下来。 阮氏揉了一会又轻声地道:“小蝉,娘觉得,你该答应周家主。” 夏蝉睁开眼睛看着阮氏:“为什么啊?” “他可以带你回京城,他可以护你安宁,他也可以让你过更好的生活。” “娘,你觉得他是良人吗?” 阮氏摇头:“娘不知道他,不过知晓他是个年少有为的人,至少…他不会比上官诩差的。” “娘,这是矮子里面挑将军吗?”都渣啊:“娘,别想那么多啦,船到桥头自然直,千万条路都是走出来的。” 睡得迷迷糊糊听到窗外有叫骂声,听着好像是便宜姑妈的。 “呸,就见得我们家芸芸好,什么都想抢我们芸芸的,真是没教养的东西。” “就是个水性杨花的…。” 夏蝉揉揉眼想要坐起身,但是阮氏比她更快一步披衣起来,轻声地说:“小蝉,你睡吧,娘下去瞧瞧,你不必跟你姑妈一般见识的,她无非就是想逼你动手,好让你声名不好。” 翻了个身,夏蝉又继续睡。 睡得正香夏妍惊慌地摇醒她:“姐姐,姐姐,你快醒醒啊。” “什么事啊,我好睡,让我再睡一会吧。” “姐姐,官府的人来了。” 夏蝉混沌的脑子,一下就清醒过来了。 这么快吗?她以为还要过几天呢。 推开窗往外看,浩浩荡荡人马从田间走来。 举着旗子,手持武器全副武装。 离得有点远,不过有个穿红衣胖子很刺眼,也只有他骑着马招摇地在田间急驰,贱踏着田里的庄稼。 不是朱定璋那狗官又还能是谁呢?狗官,真是不长记性,看来她前几次没教训好他。 如今有靠山了,又来得瑟了。 “二小姐。”楼下传来廉舟急急的声音。 “何事?”她冷声问。 “官府的人来了,家主令我前来接你过去。” 夏蝉坐起身束起散乱的头发,摸摸夏妍的脸说:“一会你带着弟弟去蒋婶那里玩,没事别出来。” 夏妍很担心,可是也很听话,乖巧地点头:“好,姐姐,我会看好弟弟的,你放心吧。” 她跟着廉舟进了周至深的草堂,小桌上焚着香,摆上了热茶。 “二小姐请喝茶稍坐一会,家主很快便出来。” 夏蝉静坐着,端起茶喝了口。 茶汤清亮,入口清甘。 里室也传来了一些细微的吸气声音,似乎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一样。 她听而不闻,静静地坐着。 第104章 上官诩 第104章 上官诩 草堂外面马儿嘶叫着,朱正璋在外面叫着:“周至深,赶紧出来拜见上官大人。” “我家主现在不便见客。”廉舟在里面说了一句。 “什么玩意?一个流放的人,还敢给我摆架子?”朱正璋跋扈地叫嚷:“来人,把这草堂给我一把火烧了。” “不得放肆。” 清润的声音甚是熟悉,将原主的压制的痛疼记忆统统都唤起。 夏蝉的脑子里也浮上了上官诩的模样,孤冷的,倔傲的,刚强又不愿随波逐流的样子。 原主真很喜欢他,哪怕上官府早就门庭冷落,入不敷出,但原主才不管,把首饰典当了像火山孝子一样将银钱送到上官家去。 上官诩不接受,原主居然觉得人家很有傲气,然后就去买补品,药材,煎好了送到上官家。 还上门去替人家洗衣,打理家事。 说她舔狗,真的恰当极了。 奈何人家上官诩不仅不领她的情,还觉得她让他很丢脸,弃之如敝履。 后来上官诩得了太后的青睐,夏家抄家之后,太后大开恩惠允他去大牢带走一人。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带走夏蝉,毕竟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谁知道他却带走了夏如兰。 原主的性子自然是不甘心的,追问为什么? 上官诩连一个字都不屑于给她,这才逼得原主崩溃。 朱定璋压根不把周至深放在眼里:“上官大人,一个流放的人,你何必跟他客气,如今他可什么都不是。这些贱骨头就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上官大人你念及往日的交情前来拜访,可这周至深一点都不把你放在眼里,不如一把火把这烧了,看他还出不出来。” 上官诩没阻止,于是朱定璋就叫人点火。 刺鼻的烟火味随风飘入了草堂,然而里室的周至深,却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就连廉舟,也是镇定地站着。 火苗卷上了窗口,肆意地随风飘动。 周至深这是叫她过来陪着一块烧死的吗?夏蝉无语了。 她也坐不下去了,站了起来一把拉开草堂的门。 上官诩身穿铠甲,站在一众官兵前面。 清冷的脸比原主记忆里的要多了好些威严,夏蝉一眼扫过并没有多瞧他,只瞪着朱定璋冷喝:“朱定璋,你是脑袋太安逸了吗?敢烧死我?我可是九殿下的人,你是想和九殿下作对吗?” 若是往时这样一恐吓,朱定璋肯定不敢嚣张了。 可是现在他有了依仗,也不把九殿下当一回事了。 看着夏蝉冷笑:“倒是好,我还以为你躲起来得让本官去抓你?休得拿九殿下出来说事,九殿下已战死沙场,他拿什么来护你?” 说罢又煽风点火:“上官大人,这夏蝉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几次欺辱本官还图谋造反,可万万留不得。” 上官诩眸子都不抬一下,声音冷淡:“我只是奉命来抓白虎的,旁的事一概不理,但若有人以下欺上敢和朝廷官员作对,不管是谁,我定不会冷眼旁观。” 原主昔日拼命讨好的,还真是只白眼狼。 第105章 软肋 第105章 软肋 朱定璋对夏蝉积怨已久,如今得以一雪前耻,整个人兴奋得都有些飘,语无伦次的:“小贱人,本官今天要是不把你抽死千刀万剐剥皮抽筋,本官头割下来给你当球玩。” 杀,这个时候就要先杀了夏蝉,白虎窝的人就不敢再造次了 他扬起鞭子,不客气地就朝她身上一抽。 上官诩静静地坐在马上看着,就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鞭子夹着凌厉的风声呼面而来,夏蝉也不慌张,伸手一揪一缠,再一使力就把朱定璋从马上揪了下来。 众人只觉得眼前亮光划过,还夹着朱定璋杀猪般的痛叫声响起。 再定晴看的时候,夏蝉已经一脚将朱定璋踩在地上,开山刀搁在他的脖子上冷喝:“都给我退下,谁敢动我就先杀了他。”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吗? 上官诩紧拧着眉,好生意外地看着她。 是夏蝉没错,可是,好像又不是她。 容颜依旧,粗布麻衣没让她憔悴失色,反而多了股鲜活的英气,眉目间的英气明亮得有些耀眼。 流放后的她,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一到苗州朱定璋就跟他说了夏蝉的事,他觉得朱定璋可能搞错了,夏蝉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那么厉害。 可如今,她一脚就能将朱定璋胖乎乎的身子踩在泥土里,瘦削的身子像蕴满了力量。 官兵利箭对准了她,只待他一声令下,就能将她扎成马蜂窝。 来时…她亦也有交待,这个夏天不想听蝉鸣。 “退下。”夏蝉冷厉喝斥,腕间微一使力,开山刀就割破朱定璋的脖子,血线顺着刀锋滴入泥地。 左手弓弩对准了上官诩,只稍轻按开关,箭就能飞出去。 来,要死大家一块,带走两个渣男也不亏。 朱定璋痛得哇哇叫:“你们别上来,听她的,她是个疯子,真会杀人的。” 官兵置若罔闻,依然不退半分。 夏蝉冷笑,低头看着朱定璋说:“瞧见了吗?走狗可是没价值的。今天是你,明天就是别的狗,统统是别人棋子。” 孩子哇哇哭的声音让夏蝉一惊,抬头看到朱定璋的一个手下,抓了夏全过来,一手举得高高的:“把我们朱大人放了,要不然就把这小东西摔死。” “还有这个。” 嬉嬉笑着,一个男的揪着夏妍的头发,将夏妍拖了进来。 夏妍脸色苍白,但是紧咬着牙不叫一声。 “不痛是不是?这样痛不痛?” 一只脚重重地踩踏在夏妍的肚子上,夏妍依然紧咬着唇。 “小贱人,还不放开朱大人,要不然把你弟弟开膛剖肚,把你妹妹绑在马上五马分尸。” “姐姐,你不要听他的。”夏妍大声地说:“我不痛,我也不怕,他不敢的,因为我们的亲姐姐可是恭王妃。” 夏蝉犹豫了会,她知道她一旦放开朱定璋后,就只能任他们拿捏了。 要打可以,怎么打都行,但是亲人却是她的软肋。 “这张嘴可真厉害。”那男人捏着夏妍的嘴,然后抽出腰间的小刀:“割下来给朱大人晚上下酒,倒是妙得很。” 第106章 赵熙出现 第106章 赵熙出现 “住手。”夏蝉放开了朱定璋:“我放手,你们也给我放手,要杀要剐是我一个人的事,是男人的就冲我来,别动我的家人。” “把刀扔了。” “姐姐,不要啊。”夏妍哭叫着摇头。 那人又狠狠一脚,踩在夏妍的肚子上,夏妍痛得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夏蝉半点也不犹豫,直接将开山刀扔了。 朱定璋的爪牙一涌而上,狠狠将她扑在地上。 朱定璋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拍拍衣服上的污脏,吐了口血水,走过来直接就将她的脸往地上踩。 草堂里,廉舟心急地说:“家主,现在他们正在欺负二小姐。”‘ 周至深抹把汗,头上,膝上,处处关节的穴道都插着金针。 外面的动静,他听到了,他也知道现在夏蝉身陷困境。 “家主。” “我自有定数。”再等等,还不是时候。 夏蝉性格太刚太硬,桀骜不驯,还得让她再吃点亏,在她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他出手,她才会记在心里,以后才会乖乖听他的话。 他这么一说,廉舟也不敢再催了。 只是听着外面哭叫打人的声音,心里还是别不是滋味。 “上官大人。”阮氏一身泥泞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扑地就跪在地上磕头:“求你放过小蝉吧,就看在我是如兰亲娘的份上。” 泪从眼角滑落,悲哀至极。 这是夏蝉第一次听阮氏主动提夏如兰。流放在这里,她似乎把长女给忘了一般,一心一意照顾守护着二女一儿。 上官诩低首看着瘦弱的阮氏,眉头轻皱。 上官家势弱,京城勋贵无人瞧得起,许多人明里暗里欺他没依仗,但阮秋雪没看低过他,年节礼一向准备得精心。 他母亲病重时,也只有阮氏来瞧过几次,他母亲归天后,没有一个亲戚来帮他,还是阮氏不忌讳这些事,亲自过来帮他筹备。 若是旁人,他绝不予理会,但是她是阮氏,于他有恩的人。 沉思一会,他平静地说:“阮伯母,诩此次前来,只为猎白虎,朱大人要处理的事,诩不便插手。” 朱定璋打累了,拿过一边手下的刀:“把她给按住了,本官今天给你们示范一下,什么是剥皮抽骨。” 夏蝉双手被人按得死紧,压根无法动用空间里的东西,再者她空间里也没有杀伤力十分强大的武器。 罢了,大约命该如此,她认就是了。 只是遗憾啊,她不能再保护阮氏和弟妹了。 闭上眼睛,意想中的痛并没有到来,倒是听清冷又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朱定璋,看来本殿下的话,你是当耳边风了?” “九殿下。”朱定璋见鬼般地看着他。 这九殿下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不仅是他,就连上官诩及所有官兵都如此,很不可思议的地看着他。 如今朝野上下都知晓他九殿下赵熙战死沙场,恭王也已派人去接手中州的军务。 赵熙带着张云庆和守卫过来,看着被压在地上被暴打得奄奄一息的夏蝉,眸间冷厉掠过。 “云庆。” 自不必他过多吩咐,张云庆气怒地抬脚,一脚一个将压住夏蝉的人给揣翻了。 夏蝉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也是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还没走啊?” 第107章 耳朵无用 第107章 耳朵无用 “放心不下你。”他轻淡地说了一句。 皱着眉头看看她,她凌乱的发绾到耳后:“这是我见过你最狼狈的样子。”拿出帕子给她擦去唇角的泥与血。 众目睽睽之下,夏蝉有些羞赫,抢了过来:“我自己擦。” “朱定璋。”他声音里含着怒火:“夏蝉是我赵熙的人。” 朱定璋脑子有些糊涂:“九殿下,这,这,她只是个流放的贱人。” 赵熙自顾自地说:“你伤了我的人,便是伤了我的颜面,云庆,还等什么呢?” 张云庆眼里杀气浮起,抽出关公刀横扫过去,血溅过后痛叫声才连连响起。 “我的耳朵。” “我的手。” 刚才谁压着夏二小姐,谁打夏二小姐的,张云庆都看在眼里,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赵熙淡淡地说:“即然你记不住我说的话,那耳朵留着也没什么用了,若我再见到你耳朵还在头上,见一次,削你一次。” 言下之意就是不许他治,他扫了一眼坐在马上的上官诩:“本殿下的话,上官将军也最好听着,我不管你来意如何,不管你什么目的,奉谁的令办谁的事,你记着夏蝉就是我赵熙的人,伤她如伤我。” 上官诩心下越发的震惊,这夏蝉怎生的本事,居然能让不问世事的九殿下如此庇护,土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九殿下你没事便太好了,听到九殿下遇害的消息,恭王担心得夜不能寐。” 赵熙冷笑:“恭王夜不能寐是你们操心的事,与我何相关,你现在只需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刚才我说的话。” “九殿下。” 廉舟从草堂里跑了出来,恭恭敬敬地说:“家主求见九殿下。” “他是什么东西?本殿下是他想见便能见的?” 这话听着就是爽,这周至深真是太可气了,叫她过来哪里是保护她啊,分明像是想拉她来挡灾一样。 这时人影一晃,周氏族人将周至深背了出来。 周氏族人背着周至深出来,夏蝉瞧见他衣衬尽湿,发鬃间还尽是薄汗,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至深见过九殿下。” 赵熙看了他一眼,并不应话,只跟夏蝉说:“我要去中州了,让云庆留下来照顾你吧。” “不用。”夏蝉摇头:“你更需要他。” “那…。” “我相信你割下来的耳朵,就是你九殿下的威严,我相信朝廷派来的人,不会像朱定璋这只猪一样,笨得要命不把你九殿下放在眼里。” 他比她更需要张云庆,战场生死难测,多一个人保护他更好的。 他眸间有些笑:“你说得对那就听你的吧。” 守卫从官兵中牵了几匹马过来,赵熙跃上了马。 “喂,赵熙。”夏蝉扬声嘱咐:“活着回来。” 他笑笑,也不说什么,一夹马腹便扬长而去。 其实早该要走的,但是就是不放心她,还是拖了二天。 不能再等了,中州战场上水深火热,一刻也不能多等的。 夏蝉过去抱起妹妹:“阿娘,我们回去。” “夏蝉。”周至深唤她。 她听而不闻,抱着妹妹牵着阮氏往木楼走去。 第108章 功亏一篑 第108章 功亏一篑 阮氏坐在门口,神色哀伤,不知在想着什么。 夏蝉也没打忧她,这娘亲只怕是伤透了心了,如此善良又掏心挖肺对一个人好,换来的却是一点旧情都不念。 夏妍被人恶意踩踏,受了内伤,回来还吐了些血水,她在空间里拿了药喂她吃下,现在睡得正香。 夏全也受了惊吓,缩在她的身边惶恐地问:“姐姐,为什么上官哥哥让阿娘跪着。” “他现在哪里是你的上官哥哥啊?穿上官袍戴上花翎的那刻,他就已经是恭王的爪牙了。” 山头忽然一阵虎啸声传来,响亮悠长几乎穿透了整个白虎窝。 南山山巅上,白虎高高地俯视着。 “姐姐,白虎。” “不关我们事。” 官兵开始往林子里跑去了,上官诩说来猎白虎的,似乎还真是所言不假一样,但是她还是瞧见有一队人马往江边去了。 “小蝉。”蒋婶走了过来,关切地问:“你妹妹怎么样了?” “还好,现在睡着了。” “唉,那些天杀的,小妍还是个孩子,他们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啊。” “在他们的眼里,踩死我们就像踩死蚂蚁一样,蒋婶啊,这几天这么多官兵在这里,可要把家里的粮食藏好一些。” “我知道,今天真的是幸好九殿下来了,小蝉你也是有福气的人,唉,这上官诩可真是把我给气死了,他能冷漠对所有的人,怎么能这样对你娘呢?良知都让狗给吃了。” 两人正说着话,看见廉舟走了过来。 “二小姐。” “滚。”现在周氏那边的人,她一个都不想给好脸色。 廉舟无力地解释:“二姐你别生气,今天让你过去,我家家主是真的想护你。” “大白天的说什么梦话呢?”这些话去哄张芸芸吧。 蒋婶也气愤地说:“小蝉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们家主在哪里啊?事过之后才来说这些话有用吗?那天还说得好听,还说要娶我们小蝉,要保护他,他可真是够不要脸的。” “二小姐,我家家主本意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都怪九殿下抢先一步,把家主所有的安排都打乱了。 家主也知晓二小姐肯定生气,于是命他过来解释。 “二小姐,当时我家家主正在里面治疗,这个事关重大,不能中断。” 夏蝉皱皱眉头:“你不用说了,你一个小孩还叫来解释这些,他可真够懦弱的。”反正打心眼里,她是真的瞧不起他了。 但是廉舟却是个比较固执的人,还是想要把交待的事做完:“二小姐,请你相信,我家家主真的有能力保护你的。” 蒋婶就好奇了:“他有什么本事?要不是小蝉出来,那草堂连着他一块都被烧了。” “我们家主有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如皇上亲临,谁若敢不敬,先杀后奏,真能护你周全的。” 夏蝉不屑一顿:“用不着,行了,你也不要再多废话了,我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和事上。” 也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不是触动了阮氏,阮氏站了起来吧跟那小孩说:“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们也很多事得忙,没事你不要再来这里。” 第109章 怒火中烧 第109章 怒火中烧 廉舟回去跟周至深交差:“我跟二小姐都说了,可是二小姐不听。” 周至深叹口气:“她生气了。” “嗯,是的呢,唉,要是家主能抢先九殿下一步,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他不提还罢,一提周至深心口便痛疼不已。 “傅容。” 一个暗卫进了来,周至深怒声质问:“你是如何办事的?我让你探查赵熙的事,人就在白虎窝里,而你却一点都没发现?” “属下做事不力,还请家主责罚。” 周至深翻开一本厚厚的书,在里面拿出一把匕首扔在他跟前:“你的确是得给我一个交待。” 他不喜欢杀人,但是今天,他真的是太生气了。 好好的一盘棋,全让赵熙给毁了。 他不能拿赵熙怎么样,可是心口的这口气,总是要出去的。 暗卫也没开脱,捡起匕首狠狠往心口就捅了下去。 廉舟闭上了眼睛,不太敢看。 周至深冷声道:“这便是做事不力的后果,廉舟,拖出去清理干净。” “是,家主。” 周至深闭上眼寻思着,头痛不已,如今夏蝉是不太可能帮他去取灵泉的源头了,恭王心狠手辣,从不喜欢留下什么隐患,只怕派官兵来这里,名为白虎,金矿,实则可能要除他。 今天火烧草堂,就已经很明显了。 他是七殿下最强有力的支撑,他一旦倒下,那么七殿下就是只任人宰割的兔子。 走到现在的每一步,几乎如他所料一般,但是现在却逐渐地失算了,从夏蝉到赵熙,一个比一个不容小视。 “家主,还要再针灸吗?”郎中低声请示。 “灸。”有点点知觉了,他是不会放弃的。 撩起裤管出肌肉萎缩的小腿,不过无人敢多看。 郎中扎了针下去,他皱皱眉头:“为何不痛?” “家主,没有灵泉水相辅,怕是会前功尽弃啊。” 周至深怒得抓起拳头重重砸在桌上:“廉舟。” “家主。”廉舟惶恐地进来。 “传信凤尾,让她速来。” “是,家主。” 林子乱哄哄的一片,家家户户都关好门,悄悄在屋里看着。 上弦月弯得像刀子一样,入夜的山林也没安静,火把在幽黑的林子里照得影影绰绰。 白虎窝的人也都睡不着,快天亮的时候虎啸冲天。 夏蝉坐起身看着还模糊的林子,上官诩这是找到白虎了吧。 官兵猛如虎可真不是说说的,那么厉害的白虎都给他们猎杀,感觉还是有点可惜,在白虎窝里也住了这么长的时间,白虎出现过几次,但是都不曾真正伤害过她和族人。 忽然脑子里又想起了周至深说的话,他说白虎不伤她。 外面传来凄厉的声音,她也坐不住了,赶紧披衣出来。 “小蝉,别去。”阮氏摇头:“是官兵被伤了。” “娘,我就看看而己。” 族长也过来了:“小蝉,上官将军让族里年壮的都去帮忙做事。” 她下了去,看到夏长风他们几个已经帮着官兵将受伤的人搬抬到一个地方,有些人是轻伤,有些伤得重的,半边手臂都没了。 夏长风小声地说:“白虎咬的。” 第110章 难以生活 第110章 难以生活 白虎窝不复以前的安宁,流放在这里的人也不能自做自的事。 要给官兵煮饭,烧水,照顾伤员。 下午有更多人回来,全身湿湿的,看来是落了江。 “你,你,你,出来。” 族里壮实的年轻男子都叫了出来,夏长风也在其中。 他不解地问:“要我们去做什么吗?” 领头的阴阴一笑,并没有回答他。 带着人复又到周氏那边去,但是无功而返,走到上官诩的前面耳语一翻,上官诩皱了皱眉头,也不说什么。 傍晚分成两队,一队人马带进了山,一队人员从江边那儿走。 族人惶惶不安,担心着被带走的人。 月上梢头的时候,听到外面又乱哄哄的声音。 夏妍惊惶地坐起身:“姐姐,我听到有人哭。” “我去看看。” “姐姐,不要出去,那些走狗,都没有人性。” “他们现在知道我是九殿下庇护的人,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躺着休息,肚子要是还痛的话就吃一个止痛药。” “今天好多了,不怎么痛了。” “还是得好好休息。”夏蝉掀起被子给她盖上:“乖哦。” 不是族人哭的声音,而是一群衣着褴褛的流民,拖儿带女一脸苦涩无奈,正跪在白虎窝田边求收留。 她听得其中一人哀伤地哭道:“我们是从益州那边逃乱过来的,死的死,伤的伤,也就只剩这么些人,路上又遇劫匪,真没办法安生了,求好心人收留我们,让我们在这里做牛做马,别的不敢求,能给口吃的就行了。” 一个妇人说:“我们会起得比鸡早,做得比牛多,比骡子还要好使的。” “对对对,我还会做木匠活。” 个个争先恐后地说着,只想留下来。 夏蝉看他们的确不像是装出来的,一个比一个瘦得更可怜。 她倒也是想留他们下来,这里土地还算广阔,秋收也需要人手,但还没有出声,脸上缠着纱布的朱定璋就叫了起来:“滚滚滚,这可是流放的地方,闲杂人等,一概给我走远点。” “县官。” 妇人跪了下来:“就当我们也是流放的人吧,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再在这里胡闹,就把你们扔到山上去喂老虎。” “大人,外面都是劫匪啊,真的…。”妇人泣不成声。 这里是虎,外面是狼,如何有路可走。 夏蝉转身匆匆往木楼跑去,等她拿了东西出来,那几个逃难的人已哭着往外走了。 “等等。”她叫住他们:“我这有几个鸭蛋,你们拿着吃吧。” “姑娘…。” 夏蝉心有不忍,却也是无可奈何:“我是流放的人,也没有资格收留你们,不过你们可以去邺城试试运气,对了,晚上不要出去,一会就在窝口田地里歇一晚,等天亮再走。” 大白天的,拦路打劫的应该会收敛一点吧。 看着他们蹒跚离去,心里还是别不是滋味,若是身份是良藉多好。 一回去大伯母就紧张地拉着她:“小蝉,可怎么办,长风被带上山这么久了,也不见回来,这老虎叫得这么可怕,我真的好担心他。” 第111章 现实的残酷 第111章 现实的残酷 “且等等吧。” “赶紧做事去,在这偷什么懒?”朱定璋喝叫着:“这些兔子给我烤得香一点。” 夏蝉一瞪他,他便灰溜溜地走开。 现在他不敢招惹夏蝉,也只能叫别的人做事。 夏蝉回到木楼,阮氏关切地问:“你长风哥回来了吗?” “没呢。” “你祖母心急得很,刚才还过来叫我得想个办法。” 夏蝉不语,祖母的偏心谁都知道,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而今她也无计可施啊。 她斗不过那么多人,她娘和弟妹都是她的软肋。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听着似乎还不少人。 夏蝉警戒起来,木缝里看到黑压压的人在木楼边。 “阮婶婶。” 是上官诩的声音。 阮氏神色一冷:“上官将军莫要折煞奴家,奴家只是被流放的贱藉,不敢与将军攀亲带故,将军这声婶婶,担当不起。” “婶婶,诩刚从山上下来,带了些野兔,山鸡给婶婶你补身子。” “拿走吧,我不需要。” “婶婶是在生诩的气吧?”他说:“诩身为朝廷命官,诸多事也是身不由己。” 阮氏冷笑了声,摇了摇头:“将军这么晚来,是要让我们一家上山去吗?将军是朝廷命官,只要你一块令下,我们也不敢不从。” “婶婶你误会了,诩只是想拿些东西给你,你对诩的恩情,诩记在心里不曾忘。” “饿死,我阮秋雪也不会吃你上官将军的一粒米。” 这骨气倒是支棱起来了,夏蝉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开心。 有时候别人狠狠打了你一巴掌不重要,不要再把脸凑上去给人贱踏就好了。 上官诩道:“我把东西放在门口了。” 说罢还真的走了,夏蝉打开门一看,还真的很多野鸡野兔的。 “小蝉,拿去扔了。” “娘,干嘛要扔啊,我们讨厌他,但是我们跟食物没仇,我们不吃他的,这些可以送给木伯补身子,蒋婶,还有孙宁他们一个个都需要。” 阮氏一听便不再坚持了,由得她去处理。 天亮的时候夏长风和族人才回来,有二个人扭伤了脚,走都走不了,还是背着回来的。 个个都是疲惫至极,夏蝉过去问夏长风:“上官诩让你们上山去干嘛了?” “猎白虎。”夏长风神色很悲伤,似乎也不想多说什么。 夏蝉明白他的心情,伸手拍拍他的背:“人都是会变的,接受现实吧。” 现在的上官诩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需要他照顾的穷酸小子。 现在多厉害,还会逼着他们冲在前面。 “长风哥,你抓紧时间休息吧,说不定明天他还会叫你上山再去抓白虎。” 夏长风摇摇头:“白虎被围攻,伤得挺重的,不过最后还是逃脱了,听说上官诩被上面追得很紧,三天之内必须猎到白虎,如果明天早上他还抓不到白虎,他可能会放火烧山了。” “啊?”放火烧山,这南山后面连绵起伏的山,若是引发大山火可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不管是死是活,他都要交差,我听官兵说了,如果能用火逼出白虎活抓,那是最好的,现在都有人开始往林子里运柴火了。” 第112章 它在等她 第112章 它在等她 又有族人被叫去义务劳动了,这一次被要求带上锄头铁揪等物。 夏蝉躺在竹床上歇息,也不知怎的,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闭上眼就是白虎浑身血淋淋哀伤地看着她,似乎在向她求救一样。 魔障了,那么凶猛的森林之王怎么有可能向她求救呢? 可是,她就是真的睡不着。 今晚的月光明亮如水,山林脚下依然各种忙碌着,上官诩正在做最后一步的打算,那就是准备柴火放火烧山。 玉米高高的竿子在风里摇晃,夏蝉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 穿过竹林就是南山的另一面,没有路,而且都是大石头特别的难走,上官诩并没有在这里布置官兵守着,大约想着这一面是悬崖峭壁,白虎不可能从这里逃出来。 拉拉杂草藤蔓往上爬,到了高一些地方拿出夜视镜观察着山另一边的动静。 那里火光大亮,族人被驱赶着在挖一个巨大的坑。 她想她明白上官诩的意图了,只留一个出口给白虎,只要它出来就必落在陷阱里。 往下一瞧她也凉凉了,刚才爬上来的地方已经有官兵开始过来,也在放置着柴火。 一阵血腥的气味袭来,抬头一看在一株茂密的灌木丛里,白虎半陷在那黑暗之处静静地看着她,它似乎就在等着她一样。 夏蝉头皮一麻,彼此就这么安静地对峙了一会。 那白虎起身,朝她看了一会往里走。 夏蝉犹豫了一会,还是爬了上去。 那里有个洞,还挺宽的,白虎就在那儿等她,头朝里面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 见她来了,它又往里面走。 夏蝉不敢大意,戴上头灯,拿出空间里的电棍紧握住,这电棍威力十足,应该可以把它给电晕。 不过看它一瘸一瘸的,走过的地方还有鲜血滴落,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灯光照在它的肚子上,看到很长一道伤口,把白毛染了个腥红。 弯弯曲曲的洞,深幽狭长,有些地方它还得很吃力才能挤过去。 走了也不知多久,白虎似乎越发的虚弱无力。 夏蝉闻到强烈的烟火味,上官诩已经开始放火烧山了。 “你还要带我去哪里?如果你想活着,我想你现在还是尽快逃,避开没火的地方。”那才是最危险的。 白虎低啸着,还依然往上。 眼前有些亮意,清冷的月光隐约可见,那个地方是她第一次离白虎最近的时候,差点就把脑袋送到它的嘴里。 再往上就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大得很不可思议,到处都是尖尖的石钟乳,她还看到了巨大的紫薇花树根,盘根错节绕着巨石而上,那树根下面有个小湖泊微微发亮着,溢满的水往低处顺流。 白虎走到那儿便停了下来,低头在那喝了一大口水,夏蝉眼尖地看到它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 “灵泉?” 白虎自然不会回答她的话,只是伸出爪子指指湖中,又指指她。 她看见那湖里一粒拳头大的珠子,湖中的光亮皆来自于它。 “你是想要我拿走这个?”白虎轻啸,像是回答她。 第113章 得灵珠 第113章 得灵珠 夏蝉跳下湖里去,这湖水看似乎浅,实则却是深得很,太澄净了总会让人产生错觉。 她潜下去一会觉得不太好,赶紧起来拿出潜水装备和氧气再下去。 越是靠近那粒大珠子越是暖洋洋的,像是冬日的阳光照着,周身格外舒服放松。 她拿到了它,带着它浮出水面,湖水顿时幽黑一片,不复刚才的澄清莹亮,但是这山洞却亮了几分。 照她以往的经验,潜水几十米上来会很累,然而现在却是充满了力量一样。 白虎四肢着地,如若在跪拜她。 曾经心悸过的猛兽,像也不足为惧了。 浓烟滚滚从入口入袭来,好生的呛人。 白虎又朝一边走,还如带她进来一样,走一会就等她一会。 山洞的另一侧,有狭长的洞,但是很小,白虎压根就过不去。 它却指了指,让她从那儿走的意思。 夏蝉看着它腹部长长的伤口,这一路走来伤被碰撞挤压越发的严重,还有些肠子隐隐要露出来,让她看得好生不忍。 “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她想,她能给它做的,大概就是这些了。 它却指着洞口,叫她快走的意思。 夏蝉进了洞,的确真的很小,幸好她个头小,好些地方勉强能钻进去。 转过头看白虎,它静静地趴在洞口喘息,舔舐着伤口好生的可怜。 将灵珠放进空间里,瞬时空间居然肉眼可见的扩大了几倍,还有扇虚似的门也明显了起来,江博士对空间的研究突破了各种无限可能,也就是这样引来了机器人的扑杀。 她执行任务保护他,从不多问这些,但是江博士拿她的空间改造了,还将实验室很多珍藏的东西都放在她这儿,希望她能带出去。 有些激昂地推开了那扇门,眼前豁然一亮,是一片数十顷的田地,泥地上居然还有细微的小草,绿绿的芽儿鲜嫩鲜嫩的。 她的空间居然可以有活物,念头一转,那她能不能将白虎放进来呢。 那山洞里的浓烟滚滚而入,暗沉不己。白虎奄奄一息伏在刚才的地方。 见她又回来,它又抬起头直视着她。 “要不试试,我或许能带你走。”她诚恳地跟它说,不管它听不听得懂。 “如果你明白,那你拍二下地。” 它伸出爪子,在地上碰了二下。 她可以断定这是一只很有灵性的白虎,它懂她的话。 “好,我尝试一下,你不必害怕也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朝它伸出了手,如今浑身都是力量,底气十足也不怕它伤害她,她想,它也不会伤害她的,要不然她早就没命了。 空间戒指碰到它,她心念一动,于是白虎就消失在原地了。 进入空间里,将白虎带到那片田里,又把灵珠用盆子装着,倒了几瓶水在里面给白虎喝。 好了,她现在可以带着它走出生天了。 它带着她来的时候,一路陡峭往上,如今从这更狭小的洞出去,却是一路往下,好几次卡住身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脱身。 也不知爬了多久眼前才豁然一亮,日头高照绿叶婆娑轻摆。 是桑林。 第114章 炸山 第114章 炸山 回头看那片巨大的悬崖山已被滚滚浓烟包着,最顶端的那株紫薇花树也在燃烧,花叶随风而散。 即然来了,就不空手而回了,徒手拔了几株桑树栽到空间里,顺便看了看白虎,它趴在那儿睡着了,微微的酣声证明它还活着。 她的空间果然是升级了,可以放活物了。 江边小分队大约也没有找到他们要的东西,于是全被调去完成捕捉白虎的重任。 她跳下水去顺江游下,一直到水车的地方这才上来。 夏妍一看到她回来松了口气:“姐姐,你这是去哪里了啊?” “去忙点事了,你怎么起来了?肚子不痛了吗?” “好多了。” “今天怎么那么安静啊?”她回来好像都没有看到什么族人。 夏妍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今天上官诩要把那石山给炸了,一早上也不知道从哪里送了很多火药过来,几乎全族的人都叫去了,就连孙宁都得叫去烧茶送水的,阿娘让我躺着休息,带着弟弟去田间给庄稼拔草了。” 上官诩为了抓到白虎还真的是丧心病狂,不过注定是白忙一场。 “姐姐,一早上周家那边又有人过来找你了。” “周至深还没完没了?不用多理会他。”有病是不是,老找她干嘛,求她去戳他的痛处吗?“我换身衣服给你做些吃的。” “姐姐,还是我来吧,我现在觉得身子好多了,都不怎么痛了呢。你现在才回来肯定很累,快歇一会吧,煮好了我叫你。“ 这妹妹可真贴心,夏蝉也没跟她争,换了衣服又进空间看看受伤的白虎,不行啊,伤得太重了。 给白虎打了一针麻醉,再给它的伤口消毒拿出止血针线包缝它的伤口。 等大功告成的时候,她也累极了,是精神上的累。 在空间里做事,全凭意念而行,这也还是第一次的尝试,空间升级了她似乎能做更多的事了。 水盆里的水满溢而出,似乎灵珠本身就能生产水一样。 给白虎清洗了伤口,又取了一些加在烧好的凉开水里,母亲和弟妹多喝些甚好。 刚下木楼就听到震天动地的巨响,大地也在摇晃着,放在要木架上晾晒的东西都倾倒了下来。 开始炸山了,一声响过后,又是一声。 地动山摇吓得夏妍脸色苍白,捂着耳朵惊惶地看着石山:“姐姐,那山会不会倒下来把我们压着?” “应该不会。”看方向要倒也是往另一边倒。 果然轰的一声,高高的石山往一边倒了。 孩子们都很害怕,但是不敢哭,生怕被官兵抓出去,死死地捂着嘴巴。 白虎窝口处却也热闹了起来,穿黑衣的人乌泱泱一片。 他们整齐有素,皆是一身戎装,身上还佩戴着刀剑之类的,抬着一辆轿子,看似慢行,但是也只一会儿功夫就到眼前了。 看那衣服,是周至深的人呢。 夏妍看着那么多的人有些惊:“姐姐,他们是干嘛的啊?” “不知道呢,不过不用怕。”她看到上官诩已经骑马从山林里出来,应该也是发现了周至深的人马,过来看个究竟。 第115章 共侍一主 第115章 共侍一主 也不知他们达成什么样的共识,上百个黑衣人跟着上官诩进山。 轰隆隆的爆炸声就没停过,夏蝉去田里找了阮氏夏全回来。 弟弟是吓得够呛的,她便背着他回来。 刚到木楼就瞧见一个艳丽绝色的女子,一身黑衣都掩不住她的天生丽质,更衬得她肤如凝脂,明眸含笑含俏,小巧的红唇微微翘起,令人想一亲芳泽,细腰束起盈盈不足一握,打骨子里就透出媚而不妖的气息。 “凤尾见过姐姐。”她盈盈一笑,朝她半福了个身。 夏蝉皱着眉头:“抱歉,我好像不认识你。” “凤尾认识姐姐便好,以后姐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凤尾,凤尾定将姐姐侍候得舒舒坦坦的。” 这话真是,说得也太暧昧了吧。 她又不是男的,何需她来侍候。 “凤尾初见姐姐也没有准备周全,还请姐姐莫要责怪,这是凤尾孝敬姐姐的。” 她转身从侍女手上拿过一只雕花木盒,打开了端到夏蝉面前。 一片珠光宝气的,如拇指般硕大的东珠链子,还有金子打造的步摇,白玉如意,深绿色的翡翠等等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不成敬意,还请姐姐笑纳。” “你这是什么意思?”夏蝉的眉皱得都要打结了。 她向来女人缘并不是很好,可不曾这样被女人百般伏低地讨好。 凤尾捂嘴一笑:“以后凤尾和姐姐共侍家主,凤尾哪里做得不好的,还请姐姐多赐教。” 夏蝉明白了,眼前这个绝色的女子应该就是周至深的女人吧。 身有残疾艳福还是不浅的,不过也太贪心了,有这么漂亮的女人还不知足,还要把算盘打到她的头上来。 抬起眸子冷淡地说:“凤尾是吧,你回去告诉周至深,他人长得算好,但不要想得太美了。” “姐姐…这是何意?” “意思是我瞧不上他。”直不直接,不直接的话她可以来点更有伤害性的言语。 凤尾一怔,认真打量着夏蝉。 果然是家主看上,果然不同凡响,这份傲气与自大就跟家主如出一辙。 她的微微不甘心,也暗暗压了下去。 “姐姐似乎心情不好,凤尾先不打忧姐姐了,对了,做了些糕点姐姐你尝尝,凤尾的手艺不甚好,姐姐也请多包涵。” 心里再不舒服她都不会跟食物过不去,上官诩送来的是,周至深女人送来的亦也是。 分给族人吃不知多美,流放到现在,谁都没有好好吃过这样精致的糕点。 她给夏全洗了把脸,倒了点水给他喝:“吃吧,桂花糕可好吃了,娘,你也尝尝。” “娘不饿。” “娘,你又来了,哪会不饿呢。”她拿起一块要塞给阮氏吃。 阮氏叹了口气挡住:“小蝉,娘真的吃不下,这周至深这样…唉。” “娘,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是总这般,也有伤你名声啊。” “娘你可真是的,我们现在能好好活着就不错的了,再说了清者自清,我才不介意人家说三道四的,名声这些虚无的东西,其实不必看得那么重要。” 第116章 一无所获 第116章 一无所获 下午疲累至极的夏长风回来了,跟她说现在上官诩和周至深联手一起在石山上寻找白虎,周至深那边的人手个个厉害能干,所以他们才得以回来。 夏蝉心想,可能也是他们达成了一些共识,一个寻白虎,一个寻灵泉根源,各取所需,但是这些事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这才清退无关人士。 这样也好,有时候少知道一些东西反而安全。不管是官府还是周至深,夏氏一族谁都惹不起。 有好几个族人也被滚落下山的石头砸伤了,夏蝉和蔡郎中一块儿去拔草药,给他们包扎治疗。 爆炸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傍晚,巨大的石山已经往里面倾然而倒,官兵围着实行扫荡式的查找。 阮氏在油灯下做着针线活,夏蝉教着弟妹认字,一切都安宁得很。 夏妍有些心不在焉的,一会终于忍不住:“姐姐,他们会找到白虎吗?” “不知道。”找吧,就是掘土三尺,他们也不可能找到的。 夜间双方人马倾巢而出,她还看到那个叫凤尾的女人陪着周至深也去了山里。 吹了灯歇下,手覆上空间进去看,白虎醒了,正在喝着水,那伤口也没有流血了,她在空间里拿了些肉干给它吃便又赶紧退出。 到天亮雾气刚散她便看到他们一队队的人马从林间撤出来,脸上都挫败得很,上官诩也好,周至深也罢,都是一无所获。 门口又传来了声音:“阮婶,诩要回去了。” 阮秋雪坐起来,冷声道:“上官将军要回去,与我何相干?” “请阮婶多保重。”他也不多说什么。 他要走夏蝉还是松了口气的,滚吧,带着他的人马赶紧从白虎窝里滚出去。 只不过一会儿他又开口了:“听闻是夏蝉先发现有金子的,诩还有件事没了,今日还请夏蝉带我手下去找寻,让我好跟恭王有个交待。” “这哪有金矿。”阮氏激动起来:“上官诩,你打什么主意?如果你还有良心,你就不许伤害我的蝉儿。” “阮婶,诩也是听命于人,这事总是要有个交待,否则恭王怪罪下来,只怕你等一族难以存活。” 他这是红果果的威胁啊,阮氏听得气得不行,抖着手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没昏厥过去。 夏蝉也赶紧过去掐她的人中:“娘,你冷静一点,别跟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置气,不值当。” “上官诩…。”阮氏一把拉开门,看着外面站着的上官诩,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上官诩依然冷然地说:“阮婶如若不愿,此事诩也不能勉强夏二小姐,那诩只好让夏氏全族人去寻找到为止。” “我去。”夏蝉拦着阮氏。 “小蝉。” “娘,我一个人去好过全族的人去。你别激动,听我的,深呼吸,吸气,呼气。” 她娘真的要气到吐血了,夏蝉安抚了她一番,居高临下地看着上官诩,也冷哼一声:“滚,一会我就去,别让我再看到你,我怕眼睛脏。” 上官诩皱皱眉头,也不再逗留转身便离开了。 “小蝉,你先替娘把这个鸭蛋送过去给你祖母。”阮氏捂着心口,气得真不轻。 第117章 替她去 第117章 替她去 夏蝉一走,阮氏立马就坐了起来:“小妍,以后要听姐姐的话,也要照顾好弟弟明白吗?” “娘。”夏妍眼泪直流:“你这是要替姐姐去吗?” “姐姐也不过比你大三岁,姐姐也是娘的孩子,娘也想护着她,乖哦,不要出声,要是姐姐回来问我去干嘛了,你就说我去田里干活了,千万不要告诉她。” 夏妍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娘,你让我去吧,这样你就可以少照顾一个人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用,我也做不了什么事。” “傻孩子,瞎说什么呢,不哭,把眼泪擦干,娘得现在就走。” 她下了木楼,在不远处就看到了上官诩。 他瞧着她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意外她会过来。 阮氏说明了来意,上官诩淡然地说:“有劳阮婶了。” 他挑选了上百精锐,一挥手便跟着阮氏走。 要夏蝉死,真的不难,听说她性情大变,很看重阮氏和她弟妹,只要他捏着她的软肋,她就只能任他宰割。 阮氏带着人往后江那边而去,树筑起的简洁木桥就在咆哮的江水边,看起来十分的危险。 正要下去夏蝉的声音就响起:“娘,你干嘛呢?” 阮氏回头,看到夏蝉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 “你倒是会打发我走想我的事做,快上来,你不识水性。” 阮氏却语气凶了起来:“小蝉,别胡闹,快给我回去。” “你才是胡闹好不好?”夏蝉扫了一眼跟随来的官兵:“这里的金子是我最先发现的,也是我教他们怎么淘金的,我娘什么都不懂,你们带着她来十次,一百次都没用。带着我去万一运气好找到了,你们也可以将功折罪,不然白虎没找到,金矿也没找到,回去只怕是不好交差了。” “小蝉,娘的话,你也不听了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阮氏的口气变得越发的尖锐。 “娘,小全在家里想娘,他需要娘。” 阮氏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了下来:“小蝉就不需要娘吗?” “需要的,所以不想娘替我冒险,娘你回去吧,等着我回来就是。” 官兵最后的目的,就是她,当然更想让她同行而去。 阮氏被拉了上来,夏蝉跳下去走在那独木桥上,轻松自如。 走了没多久就听到后面传来吵闹的声音,周至深的人想进来,但是官兵拦着不给进,大声地说:“没有上官将军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入。” “二小姐,务必小心。” 廉舟放开嗓子大声地叫,夏蝉感叹地一笑,她何尝不知道走这载绝不是好事。 她若是不来上官诩也拿她没办法,因为她有赵熙的庇护。 但是她的娘,她的弟妹还有族人全是流放之人,命如蝼蚁一般,谁都不放在眼里,谁都可以指使。 过了一线天的位置没路了就得往上游,上官诩派来的人个个都识水性,她也才不担心他们的死活,跟得上就跟,被水冲走就冲走。 到了桑林那儿瞧着有些满目疮痍,悬崖山被炸毁压了好大一片的桑树。 还得再往前走,他们也很认真地看着江水两边的石头,偶尔还会捡起一些放在囊中。 第118章 找金矿 第118章 找金矿 走得累了就坐下来歇息,他们商量了会,还是扔了个饼给她,似乎怕她先饿死了。 夏蝉也不客气,就着竹筒里的水吃饼。 其实有些不屑这东西,很硬又难以下咽,而且这大热的天捂得久了,都有味道了。 空间里有很多食物,众目睽睽之下,她肯定是不会拿出来的。 走了大半天她还轻松自如的,他们看起来比她累得多了。 借口去解手,他们还在不远处跟着,生怕她跑了一样。 风传来不远处的窃窃私语。 “这么漂亮的女人,真要把她弄死真是太可惜了。” “上官将军说了,不管有没有找到金矿,三天后一定让她消失。” “听说她和上官将军订过亲,啧啧,上官将军这是多讨厌她啊?” “这倒不是她讨不讨厌吧,听说恭王新妃和上官将军…交情甚深,哈,你懂的。” “瞎乱说什么,要是让人听到仔细你们的脑袋,人呢?” “在里面呢。” 夏蝉从茂盛的草丛里出来,过去这才发现离他们的距离算远的,这样她都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听觉越来越灵敏了。 也许这是旷野,也许又是灵珠的作用。 还得再往前走,有些惊险和各种小状况,但一点也不影响速度往前查找。 入夜就找个地方歇着,生起火堆驱赶野兽。 夏蝉靠在树边眯起眼假寐,听着他们的谈话。 他们放了信号箭出去,像烟花一样绽放在夜空里,应该是向上官诩报告消息。 她也认真在回想着来时的一切,经过的地方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不像是有金矿的地方啊?那金子是哪里来的呢? 一线天那里淘到最多金子的了,上官诩前几天派了很多人去那里折腾,除了弄到一些细散的金沙外,就一无所获了。 石山上的石头依然寻常得紧,看不出有什么独特。 一早吃了干粮又开始出发,巍峨山林如屏障一般,还有哗哗的水声传来,艰难爬过一座小山所有人都震憾了。 对面山上好大的瀑布,从半山腰上飞流直下,哗哗声震耳欲聋,隔得那么远还能感觉到水气扑面而来。 正午的太阳照在上面,倒影出绚丽的彩虹。美,真的是美极了,但是四处都不好过去,那湖水很深,而且大得不可思议,如果水性不是极好的人,风险也是极大的。 他们先几个人尝试着下去,但是很狼狈地回来了,摇了摇头。 领头的思考了一会说:“这湖里也不像是有金子,上山吧,绕过去看看。” 山石陡峭,比先前来的路何止要难走上十倍,滑得都站不住脚,一个不慎就摔下去,一路上惨加连连的,好些人都摔了下去。 夏蝉也是不敢大意的,全神贯注着往上爬走,要借力的草木都百分百确定结实后这才抓着上。 天色黑得快很快,所幸运气不错,在山上找到一个大些的山洞过夜。 堆起柴火烧起来,还有人将酒拿出来喝。 她猜想明天他们就会对她动手了,这里差不多有上百人,还都是上官诩挑出来的精锐,硬碰硬她一分胜算都没有。 第119章 飞下去 第119章 飞下去 灵珠放在空间里后,夏蝉觉得精神更是充沛,走了一天不若他们那般疲惫,如果他们迫不及待想今晚动手的话,她可能还有一点点的胜算。 山洞这狭窄的地方,其实对她更有用的,燃烧弹扔出去杀伤力更强。 他们没动手,只是看着她有些流口水。 头靠在石壁上假寐,心里盘算着如果动起手来她要怎么一下震住他们率先抢占先机,然后从这里逃出去。 山洞深处,有人在窃窃私语。 夏蝉将耳朵贴在山壁上,听得越发的清楚。 “老大,反正这个女人都是要死的,为什么就不能让兄弟们享用一下。” “我说过这事不许再提,上官将军来的时候说再三嘱咐过,万不能碰她,她可是九殿下的人,那天你不也听到了。” “这可真是的,反正死了谁知道啊。” “上官将军的话,你敢不从吗?人多眼杂,咱们这群人里安知有没有九殿下的眼线,是她自愿来帮我们找金矿的,在这高山峻岭上,她失足摔死是多寻常之事,九殿下便是追究起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老大你说得倒也是,那我们明天怎么计划呢?” “再爬高一点,就在山头上把推下去,如果她命大没摔下去,那就用箭把她逼下去,明天我会靠着她走,你们暗里都准备好了,只要我说一句危险,我立马就趴下去,你们什么都不用多想,立马乱箭射过来便是了,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夏蝉也听明白了,在空间里看了看,找到了她的翼行服。 这个地方可能不太适合翼行飞行,但是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赌上一赌,明天她就主动一点,找一个比较适合飞行的地方,自己先跳下去得了。 毕竟这有一定的危险,重则丧命,有准备和冷不防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先把衣服给穿上了,他们也只当她晚上怕冷,只要是布料的东西,就往身上拢。 一夜无语,第二天天一亮就动身,为头的直接说上山顶看看。 果然如他所说的那般,他就贴近她往上爬,夏蝉边走边留意着风速,方向。 翼装飞行对地势还是有一定的要求,越垂直越好。 她发现山的另一侧,倒是很符合这个要求。 慢慢就往那一边爬去,心怀鬼胎的官兵看着越发觉得妙,由得她往那边爬。 险峻之地失手,再寻常不过了。 找到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站好,底下是万丈悬崖,山风猎猎吹着,能见度也很高,不算太糟但也不是太好。 那个小头目看了她一眼,朝身边的人打眼色。 搞笑,以为她瞎的吗?她都看在眼里呢。 做好了往下跳的准备,但又不想让他们太好过了,待那小头目过了来,她便大叫一声:“危险。” 声音一落,张开双手毫不犹豫就往下跳。 不一会身边传来惨叫的声音,那个小头目的身子直直往下坠落,身上还插着数箭。 夏蝉像大鸟一样在天空里自由地飞翔,惬意无比。 慢慢地收拢,控制着方向,避开山崖飞越山林落在茂盛的林木里。 第120章 发现铁矿 第120章 发现铁矿 降落的地方是个未知的原始森林,不过夏蝉运气不错,直接落在树上,脱了衣服收起来轻松地就爬下了大树。 指南针在这里似乎有点不管用,乱糟糟晃动着,凭她对这里的认识,还有树木来辩认方向,猜测这个地方离先前的山崖并不会太远。 拿出干粮,肉干,喝点灵泉水往外走。 看到一只小野兔,她就想起空间里的白虎,没什么生鲜的给它吃,好像打不起精神来一样,毕竟是肉食动物,她空间里的肉干又是加工过的,估计不合它的口味。 打了只野兔扔进去给白虎,它立马精神就来了,夏蝉看它腹间的伤口也好多了。 吃了野兔眼巴巴地看着她,似乎想要出去。 “你想出去?” 它伸出爪子,轻拍地面。 “好吧,我想我能看明白你的意思,行,那就出来吧。”反正这里空旷无人,让它活动活动也挺好的。 把它从空间里放出来吧,她轻嘘:“别咆哮哦,好不容易才摆那些人,咱们悄悄回去。” 它活跃地在林间跑,追逐着一些动物,献宝般地叨来给她。 给咬得鲜血淋漓的她就不要了,还活着的就全都放在空间里,给它备粮也好。 有白虎开路,她倒是轻松得多,只要跟在它身后就行了。 万兽之王的威风不是盖的,所到之处哪有什么野兽敢攻击她,全都躲得远远的。 它领着她在山林间行走,走了二天终于出了那莽莽原始山林, 站在一处山岭上可见山脚下江水咆哮着。 白虎不走了,爪子在拔拉着地面。 夏蝉拿出指南针,一点不动,这个地方的磁场有点怪哦。 拿出铲子铲下去,硬得不行。拔开了土是大石头,白虎也不走了,就趴在那儿看着她忙碌着。 越是往下,铲出越多的各种石头,拿出磁铁还能吸咐住,这想必是铁矿石。 这个时代铁可也是宝贵的资源,用处很广,这个山头何其大,如果底下埋藏的全是铁矿那真的厉害了。 上官诩带来的人只顾着找金子,别的也都顾不上,这铁矿也是宝啊。 “白虎,厉害了,我们在这里多挖二天吧。” 她不能回去那么快,上官诩可想要她的命呢。 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他们估计都在想她必死无疑了。 她知道阮氏听到她的消息,肯定是伤心欲绝,但是没有办法,等过几天再出现吧。 挖出来的铁矿原石直接放在空间里,现在空间那么大,能堆放很多东西了。 在苗州的上官诩接到了消息,说夏蝉从高空坠落,必死无疑。 金矿的事也没眉目,他也得赶紧回京城去跟恭王复命。 夏蝉挖了二天,也准备回桑田那儿看看白虎窝的情况。 总归还是担心阮氏,唉,有些东西一旦牵挂起心,便真的是放不下了。 白虎跑了过来,咬着她的衣服往一边走。 “干嘛了?” 它就咬着她的衣服不放,夏蝉无奈:“好,我跟你去,别咬烂我的衣服了。” 收起东西准备下山,却看到山下一个穿白衣的女子在林间行走。 隔得太远了肉眼看不清,拿出望远镜一看大吃一惊,天啊,是阮氏。 白虎想先跑下去,她赶紧拦着:“别,你别去吓着我娘了,她胆小。” 第121章 一定要找到 第121章 一定要找到 “白虎,你走吧,去里面的原始森林里面,林子那么大他们肯定更难抓到你的,你要是跟着我去了白虎窝,官府的人知道你在,肯定还会再来抓你的。” 白虎用用爪子拍拍她的手,又用虎头戳戳她。 “你还想到空间里去是不是?” 它静静地看着她,夏蝉一笑:“好吧,那就进去。” 估计是在山间太寂寞了,它不想去,她用戒指触碰它,没一会就让他进了去。 空间田地里,前二天移植的山花依然开得很艳,尤其是山茶花,都不是季节却开得碗口般大,都是灵泉火的功效。 生怕阮氏遇危险,她狂奔下山。 看到阮氏的时候,眼泪差点就忍不住了。 怎生的一个狼狈啊,一手拿着棍子,一手拿着刀,可是浑身衣服都让树木给勾得破破烂烂的,头发也凌乱不堪,脸上又肿又多血痕,压根就看不到一处好的地方。 “娘。”她轻轻叫了一声。 阮氏停下开路的动作,抬头看到她,似乎又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一样,用污脏的手拼命地揉了揉。 “娘,是我,我是你的小蝉。” 夏蝉扑了上去,一把抓住阮氏的手。 阮氏用力地睁大眼睛,手颤抖着抚摸她的脸,眼泪也扑簌地就滑下:“小蝉,娘还以为你出事了?他们都说你出事了,娘不信,娘的小蝉能上山下水无所不能,娘的小蝉不会出事的。” 她使劲地将夏蝉抱住,抱得很紧很紧,生怕一松手女儿又不见了。 “娘,小蝉不会丢下你们的,你怎么一个人就上山来了?这大山里多危险啊,你也不想想妹妹和弟弟,万一你出事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蒋婶答应娘,会帮娘照顾他们的,娘要找小蝉啊,不管小蝉在哪里,娘一定要找到小蝉的。” 夏蝉听得都心酸,她的这个娘,为什么总想让她哭。 “小蝉,让娘看看你哪儿伤着了,他们说你从山上摔下来了,很高很高的山。” 她冷静了些,不再抱着夏蝉,而是很认真地检查着。 “娘,我没事,我运气很好的,而且一直都防备着他们,等我看好了下面林木茂盛才跳下去的。倒是你,这眼睛可怎么了?” “马蜂蛰的。” 夏蝉有些叹气,她这娘啊倒是和马蜂有仇一样,总是给蛰。 倒了竹桶里的水给阮氏喝,又给她擦脸,这才发现阮氏腿上都是伤,树木划伤的,还有摔着的,膝盖都整个乌青了。 “娘,痛不痛?” “傻丫头,娘怎么会痛呢。” 夏蝉要背她回去,她却说什么都不肯,生怕累着她了。 夏蝉便带着阮氏到了江边,砍了些木头扎成结实的木排,这样能轻松又快速地回去。 快到水车那里阮氏又紧张了起来,拉着夏蝉的手说:“小蝉,要不你还是在这林子里先藏几天,等周至深动身回京了再出来比较好。” “他要回京了吗? 阮氏点点头:“听说是的,这几天他派人在炸毁的山上一直在寻找东西,日夜也不停,但是好像也找不到什么,我听人说那边的人在收拾东西要准备回京了。” 第122章 惭愧又骄傲 第122章 惭愧又骄傲 周至深要走了啊,那真是可喜可贺了。 他就是在那里找一辈子,他都找不到灵泉的源头。 灵泉的源头其实就是粒珠子,在她的空间里呢。 周至深对她别有目的,如果她现在回去可能还会打她的主意,有些小人吧,宁愿让他三分。 在这里暂避几天等他走后回去,到时她回到白虎窝就太平舒爽了。 “娘,好,我就在这里,你也不用叫妹妹送东西给我,我弄得到吃的,反而你们总往林子里走,还会惹得他怀疑的。” 阮氏想想也是,可还是不放心,把带来的吃食物一古脑全给了她。 “娘,你也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阮氏不舍地摸摸她的脸:“要是晚上怕黑就回来,娘给你留着门。” “不怕黑,就怕娘担心。”她呵呵地撒娇。 “你这丫头,真是让娘又惭愧又骄傲,娘有些庆幸把你送到舅舅家,又有些难过娘没能亲自照顾好你,这一转眼就长大了,娘想给你做些什么,可是你都不需要了。” “娘,我可需要你了,我头痛的时候最喜欢躺在娘的怀里,让娘给我揉了。” 阮氏听罢,又给她轻揉着头,到了月亮升起还没回去的意思。 夏蝉便催她:“娘,快回去吧,弟弟妹妹肯定想着你了。” “小蝉,那你也不要走太远的地方。” “知道的娘,我就在这附近。” 正好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有盐,外面乱糟糟的这些东西价高又不好买。 到对面石山上找个洞过过一夜,居高临下将白虎窝那边的光景尽收眼底。 周至深的人还是不死心,打着火把依然在那炸毁的山上寻找。 把白虎放了出来陪着她说话:“白虎,你知道哪里有盐吗?就是吃起来有点咸的那种。” 白虎伏在她身边静静听着,她查看了一下它的伤口。 很好,痂都掉了,恢复得还是不错的。 如今皮毛光亮柔软,威武得很呢。 挠挠它的毛觉得还是很骄傲的,末世一些地方的有钱人,养豹子养狮子做宠物,她现在居然也奢侈了一把,还弄了只大老虎做宠物。 靠在它身上可舒服了,软软暖暖的一点都不冷。 这几天一直都牵挂着阮氏放不下,如今终于可以放心了。 看着圆圆的大月亮,不知怎的,忽然又想起了赵熙。 他现在想必也收到了她出意外的事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他自己决定。 他是想把张云庆留下来保护她的,但其实张云庆在这里也阻止不了她要做的一切,上官诩这个人很精明,他抓住她不舍家人的心理,有的是办法逼她进山悄悄解决她。 又或许赵熙在战场上都自身难保吧,毕竟那儿每天经历着生死,对方还有枪。 拿出从他身上取出来的子弹认真地看,这子弹竟然有些熟悉,应该是末世生产出来的。 说不定是同类呢,在这个时空里如果有同伴,还真是挺令人兴奋的事。 等这边安定一些,她不妨去中州那边看看,找同伴聊聊。 第123章 回归 第123章 回归 翻到石山后面,也还是莽莽原始山林,夏蝉听到了潺潺流水声音,山脚下居然有流水。 攀爬了下去原来别有洞天,山下一个很大的洞,白虎叫了一声,里面便飞出很多的燕子。 洞外在也还筑着很多的燕子窝,结了一层层淡白色的东西,那可不是珍稀的燕窝么。 合了她的意了,找了个不算太高难度的方向爬上去,将那燕窝取下来尽数放在空间里。 下了来白虎带她着从边上没水的地方进了洞,里面又深又大,再往低处走,有个巨深的洞蓄满了水,看起来有些深不可测的。 她用强光手电查看了一下,有些地方亮堂得很,石质不太一样。 太深了,而且还没落脚之处,夏蝉复又出来在外面扯了藤蔓树皮搓成一条长绳绑在洞里的大石上这才抓着绳子往下探。 深洞像个大肚瓶,石头坚硬异常,下面的水是会流动的,但都是从石缝里往外冒,人压根不能随着水往下出,她捡了几块泛黄的石头放在空间里就爬上去了。 爬上去白虎依然守在那儿,有几只饿狼站在洞口虎视耽耽的。 “去吧。”她拍拍白虎的头。 老虎得令,猛的地就朝那几只狼冲过去,吓得那狼慌张就嚎叫着往外跑。 用手电照了照,摸摸带上来的石质,十有八九含金量很高。 这事吧,她想还是当不知道为好,不然招来虎狼白虎窝又不得安宁了。 第二天早上,她就看到夏长风独自一人走到水车那儿,四下张望看了很久,然后放下东西就走了。 她游过去一看,呵,是煮熟的鸭蛋,还有红薯,还有一些止伤的药。 这是给她准备的吧,她这个堂兄其实挺聪明的,大约母亲一回去堂哥就猜到了她还活着,而且就在附近,便给她送些吃的过来。 虽用不着,但是这番好意她领下了。 拿了东西回到石山,瞧见有一队黑压压的人马走出白虎窝口,是周至深开始撤离这里了。 他目的很明确,走不到,也不会一直耗在这里,毕竟他还有很多所谓重要的事要做。 晚上也没瞧见有人打着火把在山上找寻东西了,谨慎起见,她没有马上回去,趁着有时间把书重新写画出来。 待到早上从水车处回去,熟门熟路的。 早起的夏长风看到她,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她也一笑:“早啊,长风哥。”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京城享福了,气色居然瞧着越来越好的。” “因为这几天不用干活,享了个清闲。” 他笑笑:“别到处乱跑,快回去吧,你娘等着你呢。” “好咧。”她开心地应了一声。 阮氏也起来了,正在木楼下忙活着,虽然早已见过她,饶是如此现在还是双眼含泪。 “阿娘,妹妹和弟弟呢。” “姐姐。”夏妍推开木楼的门,捂着嘴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般滑下。 “我回来了,你们想我了没有,看姐姐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来了。”将乌黑发亮的桑椹果拿 出来。 这是她空间里结出来的,她尝过了,超级的甜,早上就摘了出来放在身边的小袋里,特地要给弟妹吃的。 “这几天有没有听阿娘的话,有没有认真念书啊。” “有。”夏妍重重地点头,擦着眼泪:“姐姐,我可想你了。” “姐姐,我也想你。” “都真乖,现在好了,姐姐回来你们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第124章 重建家园 第124章 重建家园 周至深是走了,但是周氏的人呢,又没完全撤走,可能还有点不死心吧,而且这里还占着一大片的良田,看着就要有收成了。 现在的粮食金贵,他要养那么多的人,肯定也不会轻易舍弃的。 一些做粗活的留了下来,夏蝉听说迟江也留了下来,这周至深倒是考虑得周全,以迟江的身手和能力,肯定能护得住粮食和地盘,哪怕他现在是休养的状态。 还有一个人让她比较意外,那就是周祥和了。 孙宁听闻她回来了,欢喜地过来看她,特地跟她提了一下。 他说原本周至深是要带周祥和走的,但是周祥和却主动提出来,说想留在白虎窝。 夏蝉也很好奇,这一旦留下来,有可能就再也回不到京城了,那周家的好处,他只怕也享受不到。 在这里清贫,艰苦,什么都缺,他图什么啊? “小蝉,他很认真在教我织布,现在我很多都会了,我觉得周祥和跟周家的人不太一样,他很正直的,他前几日还问我,族里可否有安排什么时候养蚕。” “现在就可以了啊,桑叶长得越来越好,明天就收拾个干净的地方来养。”再说现在也没有什么很大的威胁了,如今炸了那悬崖山,通往后山桑田就更近了,白虎在她的空间里,也不会伤害族人的,完全也可以过去那边采桑叶。 说干就干,在作坊那里整一块大些的平地出来,开始建蚕房。 现在即然平静了,要做就做更好一些,不然漏水就麻烦了。 晚上和族人相商好,第二天一早大家都听她的安排,砍树的砍树,挖石头的挖石头。 周氏那边的人看到她好生的惊讶,下午就有人出了白虎窝,估计是报信去了。 夏蝉也没放在心上,周氏只要还有一个人在这里,她还活着的消息就能传出去,何况她也不想一辈子躲在深山大林不出来见人。 眼下百废待兴,多的是事要忙活呢。 那么多官兵驻扎在这里几天,什么都弄得乱七八糟的,庄稼也被翻落的碎石压了很多。 她教蒋婶,王嫂子,还有年婶大伯母她们养蚕。 二张蚕种现在还不用占多大的地方,用竹箕先放着,要将桑叶洗干净了切成丝给小蚕吃。 她力气大便上山和几年壮族人一起扛石板,炸毁了那么一座大山,什么不多但是石头倒是丰富得很。 还把桑林给砸了个深坑出来,她去看了一下。发现那里的泥十分黏,等忙了这件事庄稼收成后,或许可以来试试能不能用来烧瓷做砖之类的。 抬了石头回去,看见白虎窝口有股浓烟滚滚生起。 又有人闯入了,先前劫匪忽然来袭就是血一般的教训,于是让几个族人轮流在白虎窝口轮值守着,一旦发现有生脸的立马点狼烟告示。 夏蝉把石头放下,拿起开山刀就往外跑,夏长风和夏遥他们也赶紧跟上。 扬伯看到她松了口气,走了过来说:“小蝉,是逃荒的人。” 她一看还真是,个个面黄肌瘦可怜巴巴的。 第125章 收留 第125章 收留 “姑娘,收留我们吧。”几个人看出夏蝉是这里能说得上话的人,立马就朝她跪了下来,满眼无奈和苦涩:“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求求你收留我们吧,不管是做牛还是做马为奴为婢,只要能活着,什么都行。” 扬伯叹气:“实不相瞒,我们是流放之人,哪有资格收留谁。” 夏蝉明白,其实真要壮大一个族的力量,还是要多收人才行,但是流放和官奴几乎都一样,但是现在时势比较乱,很多事没那么讲究,要不然夏氏一族的想上街去买点什么,那是不可能的事,不是良藉人家都不给卖的。 “姑娘。”一个瘦得只剩把骨头的妇人抱着一个孩子,满眼是泪:“求求你吧,你不能求留我们,那收留我们的孩子行不行,我们家就只有这么一根苗了。” 一个高瘦的汉子也是泣不成声:“姑娘,我们是中原走过来的,祖上都是烧瓷做瓦的匠人,曾也是殷实之家,也读过几年书,若不是真没活路了,也不会这般贱卖自己啊。” 夏蝉挺同情的,也酸涩得紧,看得出来这个男的眉目里是有几分的骨气。 烧瓷的匠人,其实真的太好了,这里真的很需要。 她有个大胆的决定:“好,那我们收留你吧。” 扬伯吓了一跳,赶紧阻止她:“小蝉,这事可万万不妥啊,官府追究起来,我们可怎么交待啊?” “白虎窝这么大,又没说这里就是我们的,他们也可以随便找个地方住啊,只是住得跟我们有些近而己。” 夏长风和夏遥他们赶来了,虽说也不赞同她的决定,但还是给她面子没当面说。 夏蝉也没有冒然让他们进白虎窝,就安排在窝口简陋的草棚子先住下。 回去族里,族长也不赞同她的做法。 “我知道这样做风险很大,而且多了人我们就少了粮食,然而上次被劫匪袭击,我们族中年壮的可也不多了,官府或者劫匪的人一多,我们就得藏起来躲避,眼看着秋收将至,粮食就要有收成了,我们等着,可也不知道外面多少人都在等着呢,多些人到时候抢收,也还能一起对抗外面劫匪,不是一件坏事。”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那些是会手艺的匠人,烧瓷的,我们这房子不好,得重新再做些瓦房出来。” “我们现在有住的地方,还要折腾这些干什么啊?” “年叔,现在你觉得住得方便吗?一家几口人就挤一个小房子,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 族人的习性还是太随遇而安了,难道一辈子这样就心满意足了吗? 不过她一说出来吧,倒是有几个人很赞同:“的确也是,这里的冬天应该也会很冷,到时若是一下雨,屋里就冰窖一样,也不好住啊。” “可是,烧瓷这样的事可不容易啊,而且还要官府允许才行的。” “劫匪来烧杀抢掠我们的时候,官府的人在哪里?前段时间那么多官兵驻扎在这里,又可有人过问过此事?现在那么多逃难的人,官府有管吗?我们也是运气好了些,周至深给我们弄到了粮种,去邺城还买到了粮食,不然我们现在也非得饿得卖儿卖女不可。” 第126章 帮我烧瓦 第126章 帮我烧瓦 夏蝉喝了口水接着继续往下说:“我们做什么也不用敲锣打鼓到处去声张,自己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让自己更强大才可以维持得了现在相对安定的生活,但是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 夏长风点头:“我觉得小蝉说得很有道理,白虎窝得以平静了几个月,因为周至深在这里,外面的人要打我们的主意也是权衡再三,他虽还有田在这里,但只留了一小部分的人打理,他能收到粮固然是好,但是我们没有后路,若被抢掠全族的人都得饿肚子,怎么度过漫长的冬天,怎么过明年?” 族长不语了,叹了口气好一会才说:“那就由你们作主吧。” 第二天夏蝉就去找那高瘦的男子,他说他姓郑,单名一个君字,祖上几代都是烧砖做瓦的。 别人不懂这些,但是她空间里有的是这些方面的书,问了他一些细节,他都能回答得上来。 夏蝉便严肃地跟他说:“让你们留下来,自然会管你们温饱,但是这里的日子也是很苦,天天得做很多辛苦的事。” “能让我们活下来,我们自是感激不尽,怎生还怕苦?” 夏蝉转身,看着青青的一片庄稼:“看到了吗?很快就要收成了,这是我们所有的粮食,我们把这里的荒地开垦出来辛苦种的,我们盼着好收成,外头也有人等着来抢,你们若是留下了,必要与我们共进退。” 那郑君也是深明大义:“人若是不知恩,与禽兽无二,此番姑娘留下我们,就是救了我们的命,自然得与姑娘共进退。” 他念过书,也知道寡不敌众。 一路走来,也就这里的庄稼最好,而且还是流放的地方,若不是有本事的人守着,怎可能是这番景象。 如今能活下去就好,哪还敢多求什么别的。 “好,我也信你,走吧,跟我进去,我需要你帮我烧瓦。” 郑君一脸惊惧:“姑娘,这个可要官府批文的,百姓不得私制造窑烧砖瓦。” “官府现在会管我们吗?放心吧,我让你烧的,有事我自会担下。”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如何决定。 还是那妇人站了出来:“夫君,如今我们都快饿死了,横竖是死那还怕什么呢。” “如果我们跟你们一样豁不出去,现在白虎窝绝不是这般光景,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真要有人追究你就看着便行了,我夏蝉绝对会挡在你们前面的。” 几人跟着她进去,庄稼很好,一片一片方方整整的,水田里种的是稻子,旱地种的是豆薯之类,葱葱郁郁瞧得出会有好收成。 进了去这才发现他们住的木楼一栋一栋,比起外面很多佃户的茅草屋不知要好多少。 里面狗跑鸡觅食,小孩在练箭写字,还有人在纺布,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别提多安宁。 夏蝉直接在周至深那个地方找了些空的木楼给他们住下,迟江有些不喜:“二小姐,这是我周氏的。” “空着也是空着,借住着先,等你们的族人真回来了,再腾出来也不迟。” 她就是欺他们人少,怎么了。 风水轮流转了呢,再者也只是借住着,等做了瓦房出来,谁稀罕这个会漏水的房子啊。 第127章 肉的滋味 第127章 肉的滋味 夏全见到她便跑了过来:“姐姐,我又跟族长学会了几个字。” 夏蝉摸摸他的脑袋:“真棒,等晚点姐姐忙完了回头你写给姐姐看。” 夏蝉瞧见那妇人的眼里写满了渴盼,也许诺道:“等你们安定了,小孩也可以跟着我们这边的孩子一块读书写字。” “姑娘,真的可以吗?”她不敢置信地问。 夏蝉一笑:“当然可以啊,你们即然来这里了,就不把你们当成外人了,叫我夏蝉就好。” 妇人殷切地看着她男人郑君,郑君吸吸气跟她说:“夏姑娘,我可以帮你做瓦,但是这个也不是什么泥都能做得成的。” “我知道,现在就带你去看泥呢,走。” 官兵一直在南山的林子里出入,路也填平加宽了,从炸毁的石山到桑田好走得很,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带到上次她发现黏土的地方,郑君他们很仔细认真地察看。 桑树林里有沙沙作响的声音,一只胖胖的东西在那儿跑。 “小蝉,是野猪。”夏长风兴奋地说。 如今个个倒是不怕了哦,夏蝉一笑,拿出随身携带的弓箭,瞄准了射了过去。 嗷的一声叫响起,桑树也晃动得厉害。 夏长风带着族人跑进桑树林里去围追野猪,没一会就在里面叫:“小蝉,你快进来,这野猪太大了,抬不动。” “来喽。” 大野猪,又可以加菜了,这是母的,还带着几只小野猪出来觅食。 她将野猪扛上出了去,郑君几个看得目瞪口呆,那野猪比她还要壮实,她负起来居然轻松自如,这姑娘可真不是寻常女子。 夏蝉吩咐着:“长风哥,这几只小野猪不要杀,带回去用木头围起来圈养。” “行喽,这样我们过年就不愁没肉吃了。” 带了回去,男女老少看着都欢喜,蒋婶杀了弄干净,煮了满满一大锅,族人也都过来吃了。 刚收留的那妇人捧着肉,眼泪扑扑地就掉。 “快趁热吃吧。”阮氏柔声地劝。 “姐姐,我们逃难一年都没有吃过饱的了,肉是什么滋味,都忘了。” 她抬头看着她的男人,郑君咽下一块肉,眼里充满了坚定:“快吃吧,吃饱了下午我们就去挖泥烧瓦,那里的泥还可以。” 于是他们谁也没有再等,狼吞虎咽地吃着。 吃饱了下午干活一个比一个有劲,妇人和一些小孩去田间拔草,更小的和老者在村头编竹具,男人去搬石头回来做房子。 就连爱计较的夏绣也没吱声了,安排她一家做什么,都乖乖去做。 蒋婶将嫩桑叶洗了切碎喂蚕,忙完又开始给大伙儿做晚饭。 现在族里要重新做更好的瓦房,所有人又都一块吃了。 夏妍也帮着她忙活,把长出来的青菜洗净,和着猪肉煮了一大锅。 晚上夏蝉带着郑君他们回来,一身污脏不堪,还没来得及脸族长就过来了:“小蝉,窑做好了吗?” “做好了,不过要拣泥,洗泥好多步骤,急不来的。” 他点点头:“倒是辛苦你了。” “族长你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你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第128章 忧思 第128章 忧思 “我们的粮也所存不多了。” “我知道的。”她带了多少粮回来,她心里有数,虽然那次死了好些族人,但是官兵一来,明里暗里还是吃了大家不少的粮食。 “今年听说粮都不怎么好,外面苗寨的一些旱地种的花生,红薯之类,刚长出来就被人偷挖光了,苗州处处是流难的人,我也是担心我们的粮食啊。” “嗯,但是这急不来啊。”粮食的成熟需要周期的,现在急也急不来吧,总不能把灌浆的青苗给收回来吧,那有什么用。 晚上看着清冷的月光,又有点头痛。 族里这么多人要活,粮食绝对不能让人抢了先。 思索了一会,索性就去田里拔了点水稻,还有玉米栽在空间里,一点都不需要适应一样,依然鲜活饱满。 有白虎看守着,空间里的动物们都不敢靠近糟蹋它们。 白天去看了做瓦的事,进展得很快,他们是很用心想要给她烧瓦出来。 上次运粮的马车也派上了用场,用来拉石块方便又快捷。 先做的是蚕房,蚕长得很快的。 湖里的莲藕长势可好了,跳下水去摸了几节上来,白白嫩嫩粗得就跟小孩的手臂一样,野鸭孵出来的鸭子成群在湖里戏水,也不怕人了。 阮氏从田里回来刚好见着她,摇头叹气:“小蝉你啊,又不怕头痛了,头发都湿透了。” “弄了些鲜藕回来,配着昨天剩下的猪骨炖一锅,再配上魔芋又可以大家吃一顿了。娘,你一早上就去忙活,累了吧,小蝉给你捏捏肩头。” “可能也习惯了,倒也不觉得很累。真要换以前,娘是想都不敢想,娘怎么也能下地做农活,现在还做得挺好的,你王嫂子说我可厉害了,她卯足了劲也追不上我。” “是嘛。”夏蝉暗喜,这可能是灵泉水的作用。 她天天都渗在水里让弟妹喝的,妹妹的记忆力比以前好得多了,一些字教她一遍就能记住了。晚上进了空间看,那玉米结出的苞米又大了许多,掰开看看,里面赫然都是金黄黄的。 成熟了,提前了很久。 “姐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啊?” “想起还有事没做,你们先休息吧,不用等我。” 现在离收成约莫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想要成功抢收,那就让它提前成熟也是好办法。 在空间里倒了水出来,最近的一块农田放得多些,余下的匀在水沟里让它们流入各块田地里。 一早起来夏长风带着人去修复水车了,青苗灌浆需要水,靠着山林间流下来的小泉水压根不够,还是得修好水车才行。 夏蝉拿着夏妍煨好的红薯去看郑君他们做瓦,做重活的中午不吃可不行。 桑田那里烟火气浓重,开始在烧泥了。 几个人看见她来,客客气气地叫了一声:“夏小姐。” “叫我夏蝉就好,怎么样了?” “还行,看这是我们做出来的。” 竹子围成一片片的模具,将捶打过后的黏土放在里面,捶平后洒上草木灰,再拿去烘工,整整齐齐地摆了好些在地上。 “可以哦,那到时就可以烧制了。”土炉也做好了,一炉只能烧数十个,不过炉多,全部一起加工倒也很可观。 第129章 她的好帮手 第129章 她的好帮手 这古法烧瓦速度是慢,但是只要勤快,不用多久所有房子都能换上瓦片了。 “到时等房子的事缓一缓了,再重新做一个更大的窑房吧,要做更完善一点,不仅可以烧瓦,还可以烧硫璃,陶瓷。” 郑君吞吞口水:“夏小姐,这些可不容易啊。” “没事,我虽然不精通,但是一起琢磨着,慢慢就做出来吧了,它们的共同性都是一样的。”再牛一点,还可以做玻璃呢,只是老师给她上这些课的时候,她没多大的兴趣,并没有认真地听。 “夏小姐,喝碗水。”郑君的妻子给她倒了碗水:“快坐下吧。” “谢谢。”她客气地道谢。 也没有端着,卷起衣袖和他们一起做。 郑家的小孩脸色苍白地从桑田里跑了出来:“阿娘,有熊,大黑熊。” “在哪?”夏蝉赶紧起身。 小孩指着另一边:“在哪里。” 果然熊吼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 郑君赶紧说:“快把瓦放进洞里藏起来,不要让熊毁了。 ” 大家急急忙忙地忙活着,郑君的妻子拉住夏蝉:“夏小姐,虽然你力气大,可是那黑熊可大了,我们避一避就好,它应该很快就走的,昨天傍晚也来过一次,把我们歇息的棚子给掀了。 “没事,我不怕,你们先去避着吧。” 进了桑田把白虎放了出来:“去吧。” 让白虎去运动一下也好,不然关得久了就跟动物园里的老虎一样,都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虎啸熊嚎的声音不绝于耳,桑林那侧成了它们的斗法场,远远地都能看到桑树摇晃得厉害。 不一会夏长风他们拿着锄头,铁锹和刀那些跑了过来。 夏蝉从桑树林里也跑了出来,夏长风脸色灰败:“小蝉,怎么白虎又出现了?” 那么多人找了那么久,几乎都要把整个石山扒开了看,可就是没有找到。 大家都猜测着,可能山倒下来的时候把白虎被压成泥了,又或者被炸成灰了。 “没事,白虎不会伤害我们的。” “不是,是…它,它怎么还在?” “它就在啊,上官诩又抓不住它,没事的,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这里我看着呢。” 好一会后,白虎满嘴鲜血钻了出来,吓得胆小的族人脚都软了:“快,快跑。” 有些胆大的留了下来看着,白虎只在桑林里瞧瞧他们,一会又钻了进去。 夏蝉一笑:“我说得没有错吧,白虎不伤害我们。” 白虎看见这么多人,转头往山那边跑,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夏蝉正要入桑林,夏长风拉住她:“小蝉别去,万一它藏在林子里可怎么办?” “我不怕它,刚才有熊出现白虎才出现的,我估计它肯定把熊给咬死了。” 她进入了桑林,白虎乖乖趴在那儿等着她,还有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大黑熊。 好家伙,四五个她都没有这黑熊重吧。 “不错不错。” 她决定了,以后她就让白虎在这周边跑多几圈,这样便能震慑到一些凶猛恶兽不来伤害族人。 她不会一直藏着白虎,它犹还在的消息,也总会传出去的,他们又抓不到,有何惧之。 第130章 烧制青砖 第130章 烧制青砖 黑熊用马车运了回去,庞然大物震惊了族人。 夏蝉用开山刀把熊皮小心翼翼地剥了下来,这个冬天可是御寒的好东西啊。熊掌熊胆取了出来,到时可以用来入药。 正在断骨的时候,朱定璋就到了。 终于长了些记性,没敢贱踏庄稼,乖乖从路上进来的。 看到她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夏蝉从黑熊身上抽出刀插在木板上:“朱定璋,你姑奶奶我还活着呢,活生生的。” “你,你…。”太不可思议了吧,都说从那大高山上掉下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毫发无伤的。 “都说了我是夏高祖附身,我夏高祖是何等威风厉害之人,一提名字都还能把匈奴吓得胆寒,这区区的山能奈我何?想要我的命,就凭他上官诩?配吗?” 朱定璋吞吞口水,不敢多言。 这次来,他就是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恐怖了,这么多人都拿她没办法,真不知道是人还是鬼,他可真的不敢招惹了。 “还不滚,要我请你吃滚刀肉吗?”真是的,想留下来吃饭吗?门都没有。 朱定璋回过神来:“夏,夏蝉,我可是朝廷官员。” “我管你是谁,你要是敢在这里胡作非为,我一样把你宰了。”跟他这样的人,就得比他还野蛮才行。 “我只是提醒你们,马上就要秋收了,必须得把粮准备好,要是少了按律法可都得把你们抓去坐大牢的。” 夏蝉才不怕他,底气都不足的人,想威胁谁呢。 不过庄稼的确是长得好,这白虎窝的土地经过灵泉的滋润,特别的肥沃,水稻很饱满,苞米也很大,地下种的红薯也是又大又甜的。 朱定璋离开的时候,看得都很舒心,只要这里的粮交上来,他就能完成朝廷给的任务了。 到时还可以倒卖一些发笔横财,现在的粮这么贵,想想心里都欢快。 至于那白虎还有夏蝉都还在白虎窝的事,如实上报就行了,他一个小小的县官能做得了什么呢?上官诩领着上千人马来,不都无功而返。 郑家那几个看到官府的来了,客客气气又走,半点都不敢拿夏蝉怎样,心里更是服气得很,做事也更加的卖力。 夏蝉索性带着族人去山坡上挖泥用来做青砖,挖开的地方还可以做旱地,到时种些农作物的。 这些事也正适合这个时候忙活,等着庄稼收成时,可就不得空了。 在桑林那又用石头和黏泥做好一个更大的窑。 马又派上了用场,赶着使劲地踩泥,使其变得更黏。 铺地的,做墙面的,样样都安排得很好,风干了些就用车拉到桑林那边去烧制。 大人们忙得不停歇,小孩也是一样,早上念完书练了箭后就去山上捡碎石子用来铺垫路。 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第一炉青砖终于出来了。 族长亲自过了来,看着那砖又激动又惋惜:“小蝉,这个我们不能用啊,青砖只有官宦之家才能使用的。” 第131章 轮值 第131章 轮值 “如果太张扬,这些就用来铺地板吧,墙可以用泥砖来代替。”也样也不用烧得那么复杂。青砖还要多一些工艺,相比较起来土砖就简单一些。 低调驶得万年船,这话她还是知道的。 瓦也制了出来,齐齐整整的码在一处。 泥砖做房子也简单又快,只是主梁要多些木材即可,然后顶上就盖上瓦片,省了不少的人力。 这一次她也不想只家家户户做一间,那样着实是不方便的。 重新规划后,都有小院子,可供自己种菜种花的,有厨房,还有茅厕等等。 木楼当然也不拆,留着另用。 建的时候也没挨着,有些就刚好了,自家周家的一围,整平了地开沟挖地基原地起砖房便是,自己有空在家就忙活一点,这样到时建到的时候就快捷得多了。 都怕落后一步就先建别人的,一家比一家还勤快。 夏蝉这次打算先给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建,像木伯这样孤寡老人的,村里就有好几个,索性就建联排的,让他们互相有个照应。 现在计划的房子比较宽敞,讲究,进度也慢很多。 好些天后终于第一间瓦房建好了,看得全族人欢喜不己。 夏蝉也力排众议给郑君他们也划分了个地方,到时给他们起房子,把他们高兴得都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人都是平等的,不能光让人家给族里干活又不给人家好处,这样怎么可能做到和族人一条心。 刚从桑林回来窝口处又有情况,狼烟滚滚生起。 她骑了马赶紧过去,守着的扬伯正被几个流匪围着打,看得她恼气不己,在马上就将弓弩对准几个人射了过去。 是不成气候的流匪,一伤赶紧就逃跑。 夏蝉下了马赶紧去将扬伯扶起:“扬伯,还好吗?” “这腿,痛,痛得很。” 她低头一看,扬伯的腿还在流血,刚才让人给砍伤了。 用水清洗了下,撒上药再用纱布缠紧实:“先回族里休息吧。” 扬伯受伤了,窝口还是要人去守着才行。族长建议每家每户抽人出去轮值,可是扬伯的伤叫人害怕。 如今粮食马上就要丰收了,越发叫人惦记着,像这样的流匪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的,万一来个和上次一样有规模的,那命都保不住。 良久之后一个族人很小声地说:“小蝉,你是族里最厉害的人,这样的重任,我觉得还是你去做妥当一些。” 有人开了口,后面的人也顺水推舟地说:“是啊。” 夏绣也忍不住开口:“别说我偏私啊,我觉得吧小蝉最近白天也辛苦得很,马上就要抢收了,还是让小蝉去那里白天黑夜守着,就当是休息休息,等劫匪来了她也有体力去赶走他们。” 这话说得可真是,好像在那里守着就是件舒服的事一样。 夏蝉瞧了她一眼,不过还是接下了这个事儿:“好,我去守。” 伤谁她都不愿意看到,那还是她去吧。 在那儿将白虎一放出来,不就清静了。 第132章 守夜 第132章 守夜 白天她在外面守着也是无聊,索性就去周边看看。 各山寨也是在山口守严着,一旦陌生人靠近立马就警戒起来,生怕是来偷粮食的。 走了大半天,夏蝉基本也把附近的形势都记住了。 她有点想说服他们大家联手,若是有劫匪前来互相帮助,可是那些山寨很封闭,半点都不鸟她,还驱赶她赶紧离开。 有些更过份,瞧她孤身一人,模样又生得好,还调戏拦着不让她走了。 恼得她狂扁那人一顿,带着一肚子的气回来。 不过心里也有了个大概,白虎窝所在的地方比较偏远,又不近大道,若是有人要来抢粮,估计也是从外面开始抢,而白虎窝的粮应该会成熟得比较早。 这几晚她都有悄悄放灵泉水去灌溉,早放的那些过二天都可以收成了。 晒谷子用的竹席早就编好了,到时找个空地晾晒就行。 至于玉米收起来更方便了,直接进去掰了,竿子留在空地等有空再去砍了便行。 在白虎窝口做了几个陷阱和机关,白天还真有几个流匪过来踩点,不过都让她打走了。 晚上索性就将白虎放了出来守着,不管从哪个地方都不易进来。 躺着想歇一会就听到了声响,钻出草棚一看,是阮氏带着弟妹过来了。 “娘,你们怎么来了?” “姐姐,我们给你送吃的过来啊,我今天还特地给你做了好吃的玉米粥哦。” “玉米不是还没到成熟期吗?” “是给地鼠咬断的,我就捡了回来煮粥给你吃,倒也新鲜得很,还有甜味儿呢,姐姐你快尝尝,还有这个熊肉的汤,是蒋婶特地给你装起来的。” 喝口汤,心里都暖透了。 说是汤,但是肉多得不得了,估计阮氏和妹妹也都把自己的份内的肉留给她了。 “我可吃不了那么多,阿娘,你们帮我吃些,一会吃完了你们就赶紧回去。” 阮氏却笑道:“娘和弟妹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在这里陪着你,不然天这么黑,你一个人在这里娘怎么放心呢。” “娘,你看这里就一个小草棚子,怎么住啊,听我的你们赶紧回去,我一个人在大山里我都不怕的,这里我还怕什么啊。” 夏妍也说:“娘,要不你和小全回去吧,这里太小了不好休息,我留下来陪姐姐就行了,我们挤一挤能睡的。” “不行,瞎闹什么呢,都给我回去,这里又不是玩过家家的,晚上万一真有什么劫匪来,万一拿你们来威胁我怎么办,听话哦,全都回去好好休息。” 夏妍想起了上次的事,便也默不作声了。 夏蝉夹起肉喂年幼的弟弟吃,谁知道弟弟却是摇头:“姐姐吃,小全不饿。” “你啊,太听娘的话了。”她宠溺地刮刮他的小鼻子:“好了,我吃饱了,你们快回去吧,今天晚上回去还是要认字读书哦,到时候我可是要考你们的。” 阮氏看着还有那么多肉更劝她:“小蝉,再吃些吧,才这么一点怎么耐饱呢?” “我这一整天也没干什么活,吃了些野果子一点都不饿,你们拿回去吧。” 她想她不吃了,娘和弟妹才会吃的。 第133章 抓野牛 第133章 抓野牛 她真的不会饿着,晚上白虎不断给她叼来各种动物,烤着吃可真不知多香。 油糍糍的撤上孜然,辣椒粉,味道真的是香极了,一人一虎硬是吃了五六只野兔,撑得都直打饱嗝。 白虎也很喜欢吃有味道的食物,吃饱了就喝水,趴在火堆上惬意地歇息着。 还剩只野鸡,她摸摸白虎的毛:“你在这里给我守着,有人来了别胡乱伤人,吓走就行了,我把鸡给我娘送去。” 还得顺便倒点灵泉水在水沟里,加速粮食的成熟。 进了村口,都还在睡梦中一切静悄悄的。 悄悄推开门想放进去就走,谁知道还是惊醒了浅睡的夏妍。 “姐姐。”醒睡夏妍揉着眼:“原来是你啊?我听到了脚步声,还以为是谁呢?” “怎么醒了?” “昨晚我们一回来就睡着了,想着早些起来洗衣服,这样天一亮我就能有时间学些东西。” “真勤快,不错不错,姐姐烤了只野鸡给你们送来。” “哇,好香啊。” “是啊,对了,姐姐这里有本书,给你有时间好好学学,一些比较复杂的字都有注音的,不懂的你记下来,到时问姐姐。” 夏妍乖巧地点头,仰慕地看着她:“姐姐,你真厉害,我一定要向你好好学的。” “你现在也很棒啊,时间还早呢,你再回去睡一会,姐姐去外面了。” 一路在田间走,就随意地放些灵泉水。 一早上白虎欢快地就跑过来,拱着她往一边走。 “要带我去哪儿?” 都懒得走了,索性就骑在它的背上。 白虎没跑太快,估计怕她摔着了。 跑上一个山头再往下,又一路而进,一群肥壮的牛带着小牛正在那低洼处吃草。 她喜得瞪大眼睛,野牛,真的是野生无主的那种。 一般有主的,人家都会系上疆绳。 “白虎,先别惊着它们,我一只只来收服。” 空间里有绳子,取了出来吧截成一段段,打了个活结,到时套在牛脖子上一拉就能紧实了。 白虎的到来也让它们嗅到了危险,抬起头警觉地看着她。 “宝贝们,来,跟我们回去,我们白虎窝里有很多很多的草给你们吃。” 一只最凶猛的公牛哞一声叫,低头就朝她猛冲了过来。 牛角尖尖,若是被戳到可不是开玩笑的。 白虎伏在地上猛地起身一啸,那公牛吓得又倒退了。 一群牛开始惊慌地四下脱窜,这可不妙,夏蝉大声地叫:“白虎,围住它们,别让它们跑了。 一边手上也加快了速度,利索地将绳子往最近的一只牛脖子上缠上,再一拉。 牛的蛮力很大,她的力气也不弱,活生生将那想逃的大野牛给拉停了。 白虎连冲带撞地又撞倒几头牛。 “白虎,别咬伤它们了,我有用处。” 数十头的牛在这里吃草,她和白虎一块最后抓到了五头壮实的,也算是可以了,看了看这个地方,挺不错的,水草丰盛估计以后它们还会再来,到时再来这里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抓几头牛回去。 用绳子系住了脖子,像牵粽子一样牵着它们往白虎窝走。 第134章 税多如牛毛 第134章 税多如牛毛 白虎在边上守着,这些野牛也老老实实的不敢多挣扎。 一到白虎窝看到有人在,她拍拍白虎的头:“去玩吧,别吓着人了。” 是族长还有他的儿子夏年,两人看到她牵着那么多牛回来吓了一跳:“这,这是哪来的啊?” “在山头另一边发现的。” 族长的第一反应便是:“不会是人家养的吧?” “不是呢,如果是有人养的,鼻子早打孔穿绳了,现在我抓到了就是我们的了,到时用来耕种就能节省不少人力了。” 族长有些烦恼:“这可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小蝉啊,你知不知道养牛要交税的,要去官府造册审批的,还有牛拉的粪便,也要交税,像我们流民的身份,也是不能养牛的啊。” 这个夏蝉就不知了,真是无语了。 这税那税,这是不想让人活了吗? “别管那么多了,先带回去用吧,官府来了就先藏起来,真要追究起来就放了,山林那么大,他们也未必找得着,现在把牛带回去让它们踩土,还更快更好呢。”得尽快多做些砖头出来,房子的事在入冬前必须解决了。 夏年也道:“父亲,这样也挺好的,我们可以先让牛做些事,官府来收粮就把它们放了,这不马上就要收割了,也没有那么多人手去踩泥做砖。” 族长也想了想点头:“好吧,对了小蝉,我过来就是跟你说,我们有块田的粮可以收了,这个收粮要去县里先说一声,这事你看,是不是你去比较合适?” 夏蝉擦把头上的汗:“为什么要跟他们说?别管那么多,趁现在朱定璋不敢来招惹我,族里有成熟的庄稼有多少就收多少,然后赶紧晾晒藏起来。” “这样…真的妥当吗?” “族长,坦白说一句,你觉得我们的粮等得到官府来收吗?他们要我们交的数目那么大,就是一粒不剩也不够,我估计差不多粮全成熟时,劫匪也会来抢了。” “唉。”族长长叹一口气:“这世道可真是。” “流民和劫匪越来越多,只能说朝廷和官府无用,如果谁都能过安生的日子,那谁会去做这些冒险的事呢?” “小蝉,我刚才好像…看到了白虎?是真的白虎吗?”夏年疑惑地问。 “大约是吧,夏年叔,咱们先把牛赶回族里去吧。” 牛鼻子穿了孔,再系上绳子,它们不听使唤就一拉,这样就能慢慢让它们照着人类的想法去做事。 牛空有蛮力,用来做一些简单粗重的活真的是合适不过。 四五头牛一放入踩泥场里,挥一挥鞭子它们就乱跑起来,把那些泥和得格外的匀称,族人做砖的速度就越发的快了。 天刚一蒙蒙亮,全族的人都出动,悄眯眯地拿着工具就把窝口那块成熟的稻子给收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收割机,得一株株地收割,然后捶打脱粒。 小孩子也没闲着,拿着小竹篮把田地里的谷子一粒粒地捡起来,找了一遍又一遍,生怕错过了一粒。 饥饿教会了大家一个道理,那就是珍惜粮食。 第135章 偷东西 第135章 偷东西 收成都是体力活儿,但是看着金黄的谷粒满竹箩,又能把所有的疲累驱走。 静悄悄的,都不敢多说句大声的,生怕被外人知晓白虎窝的粮食成熟了。 秋带来的丰收,让人眉头眼里都是笑。 一块一块地收,青苗也不浪费,扎成一束束放在田间,这可是喂家畜还有煮东西的好材料,实在是用不了那么多,还可以放把火烧了用来肥田。 白天分些人去做砖,分些人打理田间地头。 收割了本来还要翻地准备种萝卜什么的,夏蝉让族人先别着急。 越是大片的粮成熟,越是让人紧张了起来。 外面很多寨子和佃户的粮,也是逐渐的成熟了。 夏蝉犹还记得当初对她们最友善的那个佃户,拿了块织好的粗布,还拎了一篮子山上摘的柿子去看看。 总是记得她小心折好衣服下田给她摸藕的样子,心里一直不曾放下。 佃户正在拔花生,夏蝉一看奇怪地问她:“这花生都还没有成熟,怎么就拔起来了?” 那佃户叹了口气:“要是再不拔,只怕到时就什么都没有了,昨天听说东边那里有人偷,被发现了后他们干脆就抢了,稻子,苞米,芥麦,不管好不好都被偷了。” 夏蝉也叹口气:“这样的花生拔回来,收成可是减了很少啊?”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不然一成租都交不上去,一年复一年到我儿孙那辈都还不清。” “这一片稻子都是你的吗?” 佃户点点头:“是啊,明儿个想我便先挑些成熟的收回去。” 她瞧着还青黄不一呢,这怎么收,只会大大地减产。 “我去洗个手。” 她走到田沟里,把灵泉水倒进田里。 能让这佃户多收些便多收些吧,刚要起身佃户就惊叫出声:“不好,黄老虎来了。” “黄老虎?”咦,白虎的亲戚吗? 夏蝉抬起头,看到好几个男的骑着马打从一边而来,路也不走,直接就从人家红薯花生地里贱踏过来。 这哪是什么黄老虎,分明就是朱定璋的影子,一个胖得跟猪一样。 他们一时之间也没发现夏蝉,直接就跑到佃户那儿去团团围住:“想去哪呢?” “没,没去哪?” “这里是什么?” “也没…没什么。” 那人凶巴巴地喝叫:“敢欺骗黄老爷,不想活了是不是,说,是什么?” 佃户胆小,也不敢欺瞒:“黄老爷,这是一点花生。” “哦,花生啊,怪不得我们老爷家的花生少了,原来就是你偷的,好大的胆子。” 有人一把抢走佃户手里的东西,看了一眼嫌弃地说:“才这么点,还有呢,都藏哪了?” 佃户快要哭了,哀求着说:“黄老爷,真的没有了,小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偷东西啊,这些都是小的这田里种的,不信你看看。” “滚,谁跟你在这瞎说这些,我告诉你,黄老爷家丢一大麻袋花生,不管你怎么给我凑,你都得凑够了,今天这些就先拿回去了,明天要是没凑够别怪老爷不客气。” 第136章 美人计 第136章 美人计 佃户哭了,跪在地上无力地求情:“黄老爷,我真的没有偷你家东西啊,我整日在田里劳作,哪都没去啊,这些花生还得交租的。” “滚一边去,敢拦老爷的路,我看你是想吃鞭子了?”一个男的凶神恶煞地扬起鞭子,狠狠就要朝佃户身上挥下来。 夏蝉也实在看不过去了,捡起一个泥块朝那男人脸上就糊了过去。 “谁,谁?” “你姑奶奶我。” 她站了起来,那佃户朝她摇头,示意她快跑。 夏蝉才不着急呢,那气急败坏的男人一看到她,也惊呆了。 他们一直在就在这附近横行霸道,这附近的人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日日劳作着,哪有这样光亮照人的漂亮女子。 尤其是那个胖乎乎的黄老爷,更是吞口水了:“敢问小姐芳名,家住何处,可有父母安在?” 神经病,夏蝉真想一泥团朝他扔过去,把他的嘴给糊住。 一问就问人家父母安不安在?这是存着什么心理啊。 不过心里别有打算,还是压下了怒火,眨眨眼笑道:“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小姐就一个人走到这里来?这可真是…。”他搜肠刮肚地想了想:“真是叫人心疼啊。” “那你会心疼人家吗?”她娇滴滴地问一句。 都有些想吐,她怎么对一个色老头撒娇,照着她以前的风格,狠揍他们一顿才解气的。 可是不急不急,她要让他痛得吐血才行。 “当然当然,小姐可有处可去?要不去黄府喝口水,我们黄家虽说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可是也是吃穿不愁,衣食无忧的。” 他的狗腿也说:“是啊,我们黄老爷最乐善好施了,是这附近闻名的大善人。” 说这些话,还要脸不?刚才都强安了一个罪名在人家佃户的头上,明目张胆地抢人家的东西。 “那就太好不过了,正好我也累了,想歇歇,黄老爷,这都是泥巴子的花生你也瞧得上眼啊?” 那黄老爷被美食冲昏了头:“当然瞧不上。” 夏蝉手指一指那满脸是泥的狗腿子:“刚才他吓着我了,我现在瞧着他都怕,不太敢跟你去黄府哦。” “小姐,来,那你揍他一顿。”黄老爷立马就将马鞭交给夏蝉。 夏蝉笑着摇头:“人家胆儿小,才做不来这些事呢。…要揍,就你们揍嘛。” 她这一笑又让黄老爷昏呼呼的,直接就下令:“给我把阿强这小子往死里打。” 色眯眯地凑了过来:“小姐,跟我去府上坐坐吧,我府上离这里可不太远,可多好吃的了,也有很多漂亮的衣服给你换哦。” 夏蝉睁大眼睛,很天真地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乖乖,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漂亮,太漂亮了,他打定主意了,软的不成就硬的,抢都要抢回去。 夏蝉很合作:“你说的哦,我要什么就给什么,走嘛,你带人家回你那去,我累了不想走路,可我又怕马儿跑得快,你给我牵马嘛。” 她学着张芸芸的语气说话,说得自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是这样又十分管用,那黄老虎还真的下了马,小心将她扶上去,笑得双眼眯成缝:“好咧。” 第137章 让你看看真老虎 第137章 让你看看真老虎 佃户有些胆心地看着她,她眨眨眼睛,示意她莫要胆心。 那黄老虎给她牵着马,开开心心地带着她回去。 怪不得人家说只要撒娇用得好,钢都能成绕指柔,好像还挺有一番道理的,她把他们打一顿,他们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高高兴兴给她牵马拎鞋的。 那黄老虎的家还有点远,这一路走回来,可把他那虚胖的身子累得够呛的,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了。 然而却还是跟她炫耀:“乖乖,你看,这一片都是我家的土,还有这个,这个,这些统统都是,还种了好吃的梨哦,一会就叫人给你摘些尝尝。” 他住的地方,也是石子做成的房子,挺大一个庄园,瞧着应该像是地主了。 夏蝉打量了一下,这干活的农人还蛮多的,而且这里看起来还挺平稳,估莫这个黄老虎养了不少部曲在这里,要不然他就不怕劫匪吗? 有些劫匪最喜欢找地主了,他们的粮才多啊。 “你真养得起我吗?你家粮仓在哪啊?” 黄老虎看着她就笑:“你就是躺着吃,老爷都能养你一辈子,不信啊,不信带你去瞧瞧。” 进了庄园,他带着她往后面去,开了库房,但是里面空空如也。 夏蝉一挑眉:“你这不是骗我吗?哪儿来的粮,我最不喜欢饿肚子了。” “乖乖你别急嘛,看。”他走过去将墙上的画挪走,乍一看是石墙,不过他一推,里面挖了好大的洞,堆满了金灿灿的谷子,苞米之类的。 看着夏蝉他心痒难耐,咸猪手伸了过来:“小姐,怎样,我没骗你吧,你只要乖乖听话,你天天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夏蝉拍开他的手:“那衣服呢,人生在世,吃饱穿暖尤为重要。” “有的有的,乖乖,我带你去房间,咱们慢慢欣赏。” 带着她进了房,叫人将一匹匹的布拿了出来,然后把门给拴住了。 夏蝉看着堆放在地上的布,又土又沉的颜色,这都好意思炫耀? “小美人,你告诉爷,你还想要什么,爷都给你。”他扑了上来,想一把将夏蝉扑在身后的床上。 夏蝉抬起脚狠狠往他下身一踹,瞬间痛叫的声音几乎要冲破屋顶。 外面的人想要进来,但是身怀坏心思的黄老虎把门给拴住了。 “黄老虎。”她格格笑,一手抓着他的衣服,就将他提了起来:“你姑奶奶是夏蝉啊,怎么也不打听打听就带我回来。” “你,你放我下来,我这部曲上百人,一人一棍都能将你打成肉饼。” “呵呵,是哦,可是我一点都不怕。” 外面撞门的声音越来越响,夏蝉朝黄老虎挤挤眼:“别人都叫你黄老虎,说明你跟老虎一样凶残,今儿个我就让你看看真老虎吧。” 将黄老虎往地上一压, 将空间里的白虎放了出来。 黄老虎一抬头,正好对上了白虎的大头,白虎张开血盆大口朝他威猛一啸,他吓得瞳孔放大,直接晕了过去。 这会门也被撞开了,拿着棍棒进来的部曲看到大老虎都吓得震惊无比,白虎往前走了二步,那些人就吓得往外四处逃散了。 第138章 搜刮一空 第138章 搜刮一空 夏蝉慢悠悠地将满桌的布料都放进空间里,然后又进了粮仓,将面的粮食全搜刮一空。 外面的白虎咆哮着,追着黄老虎的部曲玩得很欢,地上到处是跑掉的鞋子。 都不用她出手,白虎就能把这庄园弄得鸡飞狗跳的。 她揪着黄老虎出来:“抬起头瞧瞧你姑奶奶,记住我的样子了吗?我告诉你,今儿个我没打算在这里伤人,但是要让我知道你再横行霸道欺凌无辜百姓,到时可就不是抢你粮抢你布来得简单,我会直接让白虎把你吃掉,我就住白虎窝,离这不远,可不要让我听到了哦。” 她吹个口哨,欢腾的白虎就跑回来了。 它蹲在她的身边,众人看着她轻巧地就跳上去坐在白虎的背上,慢悠悠地走出田庄。 待回头进去看,布料空了,粮仓也空空如也。 这漂亮的女子,是人还是鬼?明明看着她空手而出,可是东西的确真的是没了。 抢人家的东西,果然真的是快捷得多,怪不得很多人想不劳而获,但如果她没有白虎,今天要走出这黄老虎的地盘,那可就不轻松了。 那黄老虎喜欢抢人家的东西,她就让他尝尝被抢的滋味。 一路也没什么人,到了白虎窝就让白虎在外面玩着,她拿布料进了去村里。 小孩子们守着稻谷晒,见了她好生高兴:“小蝉姐姐。” 她笑笑:“今天我去县里了,在路上捡了好多布料,回头跟你们爹娘说一声,有需要就来我那拿。” 布可以拿出来分给族人,粮吧,她想想还是放着好了,有时候给予成了习惯,那么所有的索要都会变得理所当然。 她把这事交给夏妍去办:“你想要些什么,或者能换些什么惦量着,反正是交给你处理了。” 阮氏摇头失笑:“妍儿哪会办这些事啊?” “阿娘,什么事都是要练的,多给机会妍儿学习,以后她就会越能独当一面。” 她也不知道她有一天会不会离开这里,阿娘的性情柔和,总让人欺负也不会反抗,这都几十年了也是本性难移的了,她还不如培养夏妍独当一面。 现在夏妍越来越聪明懂事,有人引导着,会越来越好的。 “姐姐,我会做好的。” “真乖,我去看看砖做得怎么样了。” 桑林里炊烟袅袅热气逼人,窑子里火也烧得旺旺的。 一见到她来郑君擦把汗马上便恭敬地叫了一声:“夏小姐。” “都说叫我夏蝉就好,这砖做得怎么样了?” “还不错,烧出来一炉比一炉好,你看,你送来的陶罐这些也烧出来了。” “这些陶罐用水泡一泡,就可以煮东西吃了。对了,我得了些布料,给你们二匹做衣裳吧。” 郑君的妻子瞪大眼睛:“给我们的?” “是啊,天天做这些粗活衣服也烂得快,这些布料有些粗,不过卿胜于无。”她看那郑君干活也是脱了上身的衣服,一是热,二是不想弄破了。她还放了小半袋粮食在地上:“这些天我都在白虎窝口守着,有些事也不能照料得周全的,若是你们有什么需要,只管到那儿来找我。” 第139章 迂回之术 第139章 迂回之术 她很清楚族人的尿性,她不在族里估计他们有些人会欺负人家郑君一家,不给人家吃的。 现在纵使累得直不起腰,他们都不让郑君他们去收粮,怕他们私藏。 郑君眼里有些湿意打转,轻声地说了一句:“谢谢夏小姐。” 她笑笑,转身便走。 房子盖好几座了,里面也在尽善地铺着砖,进展还是挺快的。 看了看又回去,夏妍倒了水给她喝:“姐姐,吃柿子。” “你上山去摘的吗?” “不是啊,你不是不让我上山嘛。” “那这是谁送来的啊?” “你猜?” “蒋婶?” 夏妍摇摇头:“不是,是我们很亲的人。” “张芸芸?” “也不是,姐姐你聪明一世,就糊涂一世的,这都猜不出来,这是祖母送的。” 夏蝉好生讶异:“她居然会给我们送吃的过来?”天下红雨了吧,那自私的老太太不在她们这里搜刮东西就算好的了。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她就是放到烂都不会拿来给她们吃的。 夏妍一笑:“意想不到是不是?谁叫她想要我们的布料呢,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拿东西来换,或者是替阿娘去干活什么的,阿娘这几天累得很,分的任务很繁重,我可不舍得她这么累。” 夏蝉听着顿觉欣慰,她这妹妹是真的长大了,会心疼自己的亲人了。 “祖母也理直气壮来要布料,你不给她,她不闹吗?” “我早就料到了,所以她来的时候,我就说布料没了,全都给完了,她不信呢,还在咱家翻了好久,我就直接跟她说,我就吃软不吃硬,她听出来了就把她那里的好吃的给我送来了。” “那你给她了吗?” “我若是不给,她现在估计会在咱这里哭闹不休让我们不得安生,我给她就只给一点,但是呢我也要让她知道,她想要我们的任何东西,都不是理所当然的,慢慢让她养成习惯。” 夏蝉笑着弹弹她的额头:“还会用迂回之术了,不错不错。” 两人正说笑着,白虎窝口又传来了虎啸的声音。 有人来了,夏蝉立马起身:“我去看看,你在家呆着。” 越是收粮时期,越是诸多事,也越是不安生。 跑了出去看到好几个人拿着刀啊棍的围着白虎,企图想干掉它,一看他们那装扮她就知道是劫匪,不过瞧着也没什么气候,构不成威胁。 “再不走我就让白虎咬死你们了。”她大喝一声,一拉弓,利箭就插在他们的足前。 那几个劫匪面面相觑,夏蝉又大声地喝叫:“还想什么,不要命是不是?” 白虎张大嘴呼地一喝,冲了上去一爪子就拍在一个人的脸上,那人的脸刹间就鲜血淋漓了。 老虎不发威,真当它是猫咪不成。 这一吓那几个人瞬间就破了胆,拿着东西不甘心地看下看着金灿灿的庄稼转头又离去。 夏蝉让白虎去玩,转头又削起了箭。 这些不成气候打发走了便没事了,但是成气候的估计也很快就会来了,各方面都得做好充足的准备才行。 “二小姐。” 她转过头,是迟江过来了。 第140章 心存感恩 第140章 心存感恩 “刚才,我似乎瞧到白虎了。”他说。 “你是瞧得真切,不是似乎。”整个白虎窝的人都知道白虎还在,白虎也常常在山野间吼叫,如果不是耳聋那肯这是听得到的。 迟江伤的是腰,不是耳朵。 “二小姐似乎在生气,如今我家主都已回京城了。” “抱歉,我对他的人没有什么好感。” 迟江叹了口气:“我家主向来自傲,倒也是二小姐给家主长了些见识。”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家主来信,让我来问二小姐好。” 夏蝉冷笑不语,周至深人走了,可是还总是无时不刻不在气人。 问她好,什么意思呢?想干什么呢?他那人的行事就像鱼肠一样,弯弯曲曲的一点也不敞亮。 “你们的粮,会有人来收吗?” 迟江摇头:“家主大约不会派人到这里来,如果可以,还仰仗二小姐你能多照顾一二。” “哼,我为什么要照顾你们,你们姓周我姓夏。”没有好处的事,她才不干呢。 “家主知晓二小姐你被上官诩的人带进山里后甚是心急,还派了人前去寻找。”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领你们的情了吗?迟江,你们有多少人就做多少的事,怕被抢了就赶紧收,现在每天都不平静,今天来几个不成气候的,但是明天就不一定了。” 迟江讷讷然地站了会,也不知晓要说什么,林间有野鸡叫的声音,不多一会儿白虎在林间徘徊,迟江便先走了。 白虎叨了野鸡给她,夏蝉摸摸它的头表扬它,拎着野鸡又回去了。 陶罐浸了水,又用猪油抹洗过,山鸡整只洗净放下去,再倒上灵泉火加把干蘑菇炖,才半个时辰左右香气就飘了出来了。 夏妍一边扇着火看着汤,一边拿着树枝在灰土上写着字,残阳落在她的身上柔和又安宁。 夏全拿着弓用力地拉,小脸憋得红红的,可却又不想服输,一直使劲地拉。 夏蝉揉揉头,又有些痛了,这头痛的毛病也不知怎么来的,她以前不会,原主也不会,可是现在却时不时会痛得很,吃什么止痛药都没用,真是奇怪啊。 真怕一会阮氏回来瞧见,该又会担心她了。 她再精明能干,却总逃不过阮氏那双细心的眼睛。 “妍儿,煮什么这么香啊?” 夏妍抬起头欢快地笑道:“孙宁哥哥,你来得正好,我在炖鸡汤呢,一会也应该可以吃了。” 孙宁一笑:“我来找小蝉的。” “孙宁。”夏蝉站了起来:“怎么忽然过来了?” 作坊那边现在挺忙的,孙宁每天起早贪黑地忙着,就连吃饭都是让他妹给送过去。 “找你有点事。”他不太好意思,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如今他少了一条腿,做事不似以前那般自在坦然,他也不知道他说的话,在夏蝉这里有没有丁点的份量。 夏蝉爽快地一拍他的肩头:“说呗。” 想了很多次要怎么说,可是一开口,他还是犯了难,最后讷讷然地说:“小蝉,我们的粮收了挺多的了吧。” “对啊。”这事全族人心里都清楚,事关大家温饱问题,一双双眼睛都仔细地看着呢,将剥好的莲子塞给孙宁:“咱们可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小伙伴了,别这么吞吞吐吐的,有话就直接说嘛。”现在头痛啊,真的没有什么心思去猜他的心思。 孙宁无奈一笑:“只怕说出来,你都不知如何看我。” “那你倒是先说出来嘛,你啊,还不如以前那么爽快干脆了。” 孙宁一咬牙,于是直接说了出来:“小蝉,能不能帮帮周氏那边收粮。” 夏蝉好生讶异,没有想到孙宁居然会跟她提这样的要求。 “是不是迟江找你来说的?” “不是,也没人跟我说,是我自己来跟你说的,小蝉,我也不瞒你,我师傅…也是周祥和,他没有跟着周至深回京城是因为我,他把毕生的本事毫不保留的教给我。我,我除了感激,拼了命的跟他学我真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回报。” 夏蝉思索了一会,也明白了:“是周氏那边的人给他压力了吧。” “是的,我师傅他也没有跟我说过,可我知晓他们要是交不出二百石粮给周家,就得逐出周氏,往后他们的死活周氏也不管,我师傅他那人,是个很念本的,虽然以后我有口吃的就不会让他饿着,可是我也不想看他那般为难。” “好,我明白了,孙宁,他这么用心待你,你也如此诚心想为他解忧,我跟族人说说吧。”不一定会成功,但是她即然这么说了,她就会尽力。 孙宁感激一笑:“谢谢你了,小蝉。” “谢我干嘛,说不准我也做不成这些事呢,但是挺开心的,人生在世啊,难得遇上真心这种东西了。”尤其是荒乱年代。 孙宁又要回去作坊忙活,她拿了匹布料给他:“拿回去再给你娘,你妹做身衣服吧。” 孙宁的父亲在那夜战死了,孙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小蝉,你哪来这么多布料?” “捡的。” “我才不信呢,这些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捡得到。” “反正不会有麻烦的,给你你就拿着吧,有什么事我挡在前面呢。” “孙宁哥。”夏妍看他要走,赶紧揭盖盛汤:“鸡汤好了,喝一碗再回去吧。” “不了,我作坊还有事忙,你们吃吧。” 夏妍却不依:“孙宁哥,你就喝点吧,一碗喝不下就喝半碗。” 夏蝉也说他“孙宁,你要没时间,就端到作坊去喝吧。” “不方便拿。”他一手还夹着作料,笑笑道:“下次吧。” 这东西哪还有下次的,夏妍起身:“那我给你送过去总行了吧。” 送了过去一会回来又跟夏蝉说:“姐姐,他居然都给周祥和喝了,他那个人,怎么这样子啊。” “这是尊重,回报,周祥和为了他留在白虎窝里辛苦过日子,他记在心里呢,一个人会感恩那就值得依靠,人品也可以信赖。” 夏妍奇怪地问:“姐姐,那为什么周祥会和留下来吗?我听说他要留下来周至深也很意外,还有些恼火,叫他可别后悔。” 第141章 抢粮 第141章 抢粮 夏蝉想了会说:“当初是他第一个发现孙宁出事吧。” “是的,姐姐,我听人说那些劫匪想放火烧作坊的,孙宁不怕死的冲出去了,那些劫匪本来还要再砍死他的,不过周祥和大叫出声把劫匪给引走了。” “可能他被孙宁那种不顾一切守护的精神给感动了。” “姐姐,有些不太懂。” “不懂的东西,你就多想,慢慢就会懂了,在匠人的眼里有些东西比生命还重要,值得钦佩学习。” 夏妍捧着脸想了好一会,然后叹了口气:“也许我年纪还小,慢慢长大就明白了,姐姐,汤这么多,我给孙宁他娘送碗过去吧。” “由得你呢。” 不过她想,她要去跟族长商量这事了。 族长自然是不愿意的,皱着眉头说:“小蝉,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外面抢掠粮食的人越来越多,我们现在全族的人白天黑夜不停收,就是怕被抢了。” “我知道,不过我们也得有个心理准备要损失一些粮,不然我们一粒都得不到。” 族长糊涂了,一脸迷惘地看着她。 “朱定璋让我们交多少粮食来着,你觉得我们一粒不剩的捡回来就能交够他要的数量吗?”族长更疑惑了:“那小蝉你的意思是怎样?” “我们先帮他们收两天,减少点他们的损失,这边呢我们也赶紧抢收,我估计不出几天劫匪将外面的抢得差不多了,就都会涌到白虎窝来,到时我们一把火给烧了,收好的粮食都藏起来别让人找到,到时再去报官,就说粮被抢光烧光了。” “这,这成吗?” “半真半假,不成也得成,他不信也由不得他,反正他现在也不敢惹我,周氏的人和我们住在一个山窝里,最近我们做什么,收了多少粮食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若是他们去朱定璋那里告密,到时我们收回来的这些粮,一概也保不住。” 族长想想也有道理,沉默着抽了好一会水烟,然后说:“我跟族人商量看看。” 夏蝉的胆子大,不想交粮税,但是这事非同小可,也还得族人同意才行。 夏蝉却是有自信的,要是以前吧,族人肯定不敢反抗,但是饿怕了肚子,也看多了流难逃荒来的人,官府那样靠不住,交了粮后肯定会饿,自然会有不同的打算了。 果然晚些夏年就过来跟她说,过二天周氏那边的粮熟了,就帮着他们收一些。 这也是夏氏一族很大的让步,她觉得迟江那边可以知足了。 不过族长还有一个担忧,就是藏粮食的事,万一被官兵搜查出来,那可是要被抓去杀头的啊。 夏蝉把这事给担了下来,她藏在空间里朱定璋就是把这地方挖土三尺也找不到。 白天收谷子,晚上拔花生,没日没夜地抢收。 算算日子,估计也差不多了,夏蝉连夜让族人把禾苗撒匀在田地里,还把白虎也收了回来,免得那些劫匪不敢来。 阮氏看着田里金灿灿的谷子,好生心疼:“多少人饿着肚子呢,小蝉,要不然还是不要全烧完了,等他们抢回去,他们有了粮就不会再抢别人的了。” 那夜的风特别的大,那夜的月亮也特别的亮,天际的一边红呼呼的,空气里也都是烧焦的味道。 劫匪来了,从外面先烧杀抢去,不用一会就能到白虎窝了。 小孩都在家里藏着,瞪大了眼睛从缝里望着外面,大人们无声无息在田里抢收着。 很快地马蹄声作响,叫嚣的声音也紧接而来。 “撤。”夏蝉一声令下,族人都不敢再贪收,抱着粮食就赶紧往回撒。 来的人挺多的,怪不得敢来白虎窝。 他们抢粮的抢粮,先锋部队还想进村里搜刮,这个夏蝉可不容许,立马就叫人点火拦住。 一大片收割过的田间地头,还有路面上都生起了熊熊大火,马厮叫着不敢再往前。 又有人绕过田地,想从林间进入,埋伏在里面的族人直接就将绳子一拉,让他们重重摔下马再一涌而上攻击。 只要不进来,夏蝉便不管他们,若是来了,她就不客气。 忽然又有一队人马打着火把而来,浩浩荡荡的气势看得让她倒吸了口冷气。 今晚是什么好时辰啊,打劫的还来两拔,一拔比一拔更多人。 原本以为今天晚上会轻松应对过去,现在看来可能是一场硬仗了,实在没有办法她就只能放出白虎来帮忙吓走他们。 不曾想到却看到他们两拔人马打了起来,几匹马急疾往村里而来,快到火线便大声叫:“夏二小姐。” 熟悉的声音让她一喜,是张云庆,她应了一声。 赶紧叫族人用棍子拔开稻苗,张云庆却没进来,坐在马上说:“待我给你们先赶走劫匪。” 没待她回答,他已拉转马回头朝劫匪杀了上去。 正规军队自是厉害得很,不一会抢粮的劫匪就给打得狼狈而逃了,张云庆下了马走进来朝她笑:“二小姐你还好好的,那就太好了,张某来迟让你们受惊了。” “不迟呢,其实我们计划呢,是让他们抢一点粮。”她看着大火还在燃烧的空田,直接把她的想法说出来:“我不想交粮给朱定璋。” 压根也交不够,交了全族都会饿死,横竖都是死,那还交什么? 张云庆也是个明白人:“二小姐不用担忧这些,九殿下已经上报朝廷,你们今年不用交粮税,苗州这边的局势,想必也很快会有些改变。” 她有些讶异,这样的小事赵熙居然都会记挂在心上。 可是张云庆说出这话,那肯定是真的。 张云庆抹了把汗又道:“九殿下担心你们应付不来,便让我带一队人员来看看,幸好赶了个及时。” 上官诩来过,周至深来过,都是一个鸟样,完全不顾平民百姓的死活,他赵熙贵为皇子,反而想着这些小事,是真挺想不到的,心里也好生的感动。 “他还好吗?” “九殿下一切都好。” “那个有枪的人呢?你们有办法对付他了?” 张云庆摇摇头:“没有呢,不过他不在战场了。” 夏蝉好生奇怪:“怎么了?” “他投靠了恭王。” 夏蝉一怔,恭王怎生如此厉害。 “二小姐,往后,你可能要多留心了,居说恭王妃并不想你活着,上官诩没能让你葬身白虎窝,她可能会亲自来一趟。” “你说的恭亲王妃,是恭亲王的原配呢,还是夏如兰?” 张云庆怔了怔,还是告诉她:“夏如兰。” 第142章 给他点颜色 第142章 给他点颜色 想想她都觉得好笑:“她也算是我的姐姐,为什么她要杀我?” 这个张云庆就不明白了:“这些我并不知道,只是传来的消息,十之八九也是真的,你还是小心点为好。” “我知道了,我也会放在心上的。”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原主的记忆里和夏如兰似乎也没有什么生仇死恨,夏如兰是长女,比谁都备受宠爱,包括那重男轻女的祖母,一直到夏如兰也是满脸的骄傲与喜爱。 夏家很多的资源,都是砸在夏如兰的身上。 反而原主,就真的是扔到舅父家里自由生长的那种。 一年四季衣裳,夏如兰挑了才能到她们的头上。 她就真的想不通,亲姐妹为什么非要弄个你死我亡的。 “二小姐,你放心吧,如果官府来收粮,你就让他们等着朝廷那边的圣旨。” “就白虎窝这点事,朝廷也会关注?” “在九殿下眼里,这不是小事。” 她一笑,拢拢头发:“好吧。” “二姐,我要回中州了,你请多保重。”他可不敢走太久,中州那边风云莫测的,九殿下立下了军令状,必须拿回中州。 “好,你们也多保重。”她挥挥手,立在山头送他走。 张云庆走了一会又回来:“差点忘了一件事,九殿下说了,若二小姐你有什么难事,只管差人送信去。” “你叫他多保重就行了,我这边的事,我想我还能应付得来,你回去替我跟他说声谢。” 张云庆也笑道:“的确,二小姐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子。” 月光下的青砖瓦房,无声地显示着她的能干和胆量。 怪不得九殿下为她破了很多例,也担了很多的压力,或许是值得。 赶走了劫匪,余下的粮也不用着急了,慢慢收着。 朱定璋还是来了,直接就要粮,夏蝉自然是不给的,她相信赵熙是说到会去做的人,直接就把朱定璋给赶走了。 空出来的田地,也开始种萝卜,油菜。 秋收忙完了也多了更多的人手投入进去,进展越发的快了,照这趋势不用多久就能所有人都住进新瓦房了。 山间很多野果子也成熟了,红的黄挂了一枝头,摘回来晾晒着等起糖了存放起来,这些就是贫瘠山村最好的零嘴。 夏全跟着人家去摘野果,又让野蜂给蛰了。 夏蝉看得哭笑不得,她娘跟蜂过不去,原来弟弟也是如此。 给他洗了脸:“以后离这些东西远一点,有些黄蜂可很毒的,若是蛰到很危险。” 在山脚上找到了野蜂窝,密密麻麻地挂了好几窝在小树上,等到夜里安静了她便出来,从空间里拿出防护服穿上,还用网把野蜂窝给拢住,免得它们惊散了。 直接把树给拔了扛到白虎口种下,浇些灵泉水下去它们就能很快适应活过来。 这玩意儿用得好,也是个好帮手。 正巧第二天朱定璋又来了,带着更多的人马威风凛凛地进了白虎窝。 仗着人多,一来就发难:“好大的胆子,谁让你们修瓦房的?没有官府的允许私设窑窖,是想图谋造反吗?”不认真看真不知道夏蝉的胆子这么大,居然还有很多牛,这些都没有造册上报,还有几个面生的,一看就不是流放在这里的人。 “朱定璋,你要敢碰这砖头一下,信不信我把你的爪子给剁下来,这些都是九殿下允许的,怎么,你对九殿下的决定有意见吗?你是想说九殿下想要谋反吗?” 朱定璋喘着气:“夏蝉,你别事事拿九殿下出来,他能保得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 “他就保我一世,怎么样,或者你是想咒九殿下早死吗?” “你…。”她敢说,他可不敢应啊。 “你什么你,九殿下说了,我们这里今年不交赋税,快给我滚。” “我可没有接到九殿下的文书。” “我都收到消息了你没收到?那你就等,朝廷总会给你们发的。” 朱定璋阴沉着脸扫了一圈,悻悻然地走了。 到了白虎窝口那路边的马蜂窝忽然就炸了开来,麻麻密密朝他们扑过来。 夏蝉瞧着他们狼狈跑路,这才挽弓而回,是时候给他点颜色看看了,不然总过来找麻烦,还真烦人的。 深秋第一场冷雨落下的时候,大伙都感受到了这山林间的寒气,越发不敢怠慢了,青瓦房一幢一幢地立了起来。 建到她家的时候,夏蝉细致了些,将准备好的石块在厨房筑了灶台,还引了泉水进院子,这样就方便得多。 见她如此,很多人也叫她去帮忙。 蒋婶看到小竹筒里流出来的水,感叹地摇头:“真是想不到啊,我们在京城都做不到这样方便的事,在这里居然做成了。” 又去夏长风那里帮着装窗子,忙活了好一阵这才坐下来歇口气。 夏伯母给她装了一碗水:“小蝉,喝口水吧。” “谢谢。” 夏老太太端着架子质问她:“夏蝉,你姑母那屋子的事,计划得怎么样了,这马上就要入冬了,再不赶紧的是想要让她们一家子挨冻吗?” “我办不到,让她另请高明吧。” 大家都是简单的小平房,就夏绣家想要弄个京城那样的楼房。 “夏蝉,我还是你祖母呢,我说的话都不管用了吗?你表姐她身体不好,一楼湿气大,这地方又没有地龙,也没银丝炭的,你叫她怎么住?” “住不了就回京城去,这里没人拦着她。”没有小姐命却有小姐病。 全族那么多人,就数她怕寒湿吗? 夏妍不比她小,矫情也要看有没有资格的,谁理她谁才是傻瓜呢。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夏老太太不悦地用木棍敲着地:“要是能回京城,还要你说吗?” “反正我是不会做她要的那种阁楼,让她们一家慢慢等吧。” 夏长风走过来,小声地说:“小蝉,你别气,祖母说这些话也没什么心思的。” “她有没有心我是不在乎,反正她也没有在乎过我们。” 净了手走出院子,老太太又在说:“还是我的如兰孝顺。” 有些刺耳,不过她也当没听到。 便宜姑妈那里的房子,晾着呗,谁有空给她整小资哦。现在都入冬了,各种事都得抓紧做,郑君他们的房子也得支棱起来才行。 做好框架铺瓦片就快得多,她也没当他们是外族人,也帮着引了水到他们的院子里。 那小孩也是懂事,将摘来的野果子捧给她吃。 人性就是这样,有时越是沾亲的,各种要求还很理所当然一样。 第143章 买盐 第143章 买盐 入了冬万物萧瑟,棉花也采摘了回来,开始做布做棉被做好入冬的准备,现在打猎也不像以前那样快,通常上山一上午都会一无所获。 能吃的就是青菜萝卜还有三天吃一次鱼,种下的油菜,绿汪汪的一片。 夏蝉也让夏妍在院子里种了二垅芥菜,想着到时做成酸菜,又下饭又开胃,可是盐还是令人头痛的问题。 上次拿回来的省着用也吃得差不多了,她决定还是去县里看看,要不然大雪一封山,估计稀缺的一些东西,更是不好置办。 夏妍也想要去,带了不少山里的东西,还有做好的肥皂。 “这肥皂可好用了,上次我们在邺城就换了不少的东西。” “行行行。”妹妹能干,这也是她乐于见到的。 培养成女商人也不错,虽说农商贱,可是有钱才是硬道理,不然跟上官诩那渣男一样,表里清傲,内里穷苦得一塌糊涂,大冬天冰天雪地,连块炭都买不起,那日子有什么意思。 外面的田地,比她所想的要糟要乱,还残留着大火烧过的痕迹。 有些佃户也不见了,草房子那些地方都是一片灰,瞧着凄凉不已。 县城外面冷冷清清的,进了去里面也是如此,空荡荡的大街瞧着没几个人。 夏妍开始逢人就兜售她的肥皂,但却无人问津。 大中午的饿得肚子咕噜鲁的,夏蝉拉着她去唯一的一家茶楼吃东西,她还念叨着:“姐,我有带红薯出来,费钱在这里吃,又贵又不值当,还不如一会留着买盐呢。” “有些钱是得花的,你不想知道为什么这里变得这么冷清吗?” 进了去点壶茶,叫了碗面条就问小二:“怎么这里人少了那么多。” 小二懒洋洋地说:“那些人讨不到饭,肯定都走了啊,苗州这么多劫匪,谁敢在这里多呆啊。以前是抢外面的,前几天还抢到县里来了,粮铺,衣铺那都抢得光光的还放把火烧了,就我们这茶楼,晚上一蹲守就能抓几个小毛贼,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只差没抢府衙了。” 夏妍听了好生的担忧,等小二走后小声地问:“姐姐,那我们怎么办啊,还能买到盐吗?” “一会看看吧。”这苗州县就这么大,也就这么个街市,如果买不到也只能先回去再作别的打算了。 面上来了,很小的一份。 她推给夏妍吃,夏妍却说:“我又不喜欢吃面,吃这个还不如吃我带来的烤红薯呢,又香又甜的,我们白虎窝的红薯就是好吃。” 是啊,今年的红薯大丰收,夏蝉也想到个好吃的:“小妍,回去我教你做红薯粉条吧,放点醋,辣椒可好吃了。” “好啊,姐姐你快吃吧,我去茅厕。” 夏蝉吃了面等了许久还不见夏妍回来,正想要去寻这才看到夏妍从楼下匆匆上来了。 “干嘛去了这么久啊?” 夏妍一脸喜笑:“姐姐,咱们买盐还真有门路了,刚才我去解手的时候,塞了一块肥皂给做粗活的婆子,她告诉我一个有用的消息,就在东城客栈那里,那里还有盐商住着,他们这茶楼都是上那儿找盐商买盐,比铺子里便宜。” “厉害了哦。”不得不说,这个妹妹是真的还有几分精明劲的:“那这盐的事,就全程交给你来处理,怎么样,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姐姐都支持你。” 她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保留地跟夏妍说,让夏妍心里有数。 夏妍也有些跃跃欲试的,以前在家里,她可不曾这样做过主,这种感觉还是很不赖的。 姐妹俩人到了东城客栈,夏妍这次直接给的是玉米,于是守门的便让她进去了,还替她传话。 客栈的院子里,还放着几辆马车。 扫地的婆子也收了夏妍的好处,于是便跟她说:“那些都是盐呢,都在这里放了半个月了,苗州实在是太乱了,这盐商吓得都不敢出客栈。” “那麻烦你去帮我通传一下。” 等了很久,满脸愁思的盐商才懒懒出来,一看只是两个黄毛丫头,有些不耐烦地说:“去去去,我的盐不散买。”现在几车的盐封得密实,要拆开再装回去怪麻烦了。 “那整车给你买呢?” 盐商眯起眼:“小姑娘,年纪小小的,口气倒是不小啊,你要是出得起价钱,我自然乐意卖给你,我这盐有官盐,小盐,粗盐,各不同的价格。”带着出城肯定会被抢的,那些流民绿匪才不管你是不是有官家批文的盐商。 夏妍有些迷糊,看了夏蝉一眼。 夏蝉跟跟她说:“细盐便是直接可食用的,粗盐呢可用来做腌菜,腌鱼肉之类的。” 夏妍便明白了,又跟盐商说:“两样我都要,你说你有官盐,那估计你也还有私盐吧,私盐的价钱呢?” 那盐商笑而不语了,夏妍又说:“我可以用金子跟你换。” 盐商闻言,瞳孔都放大了:“金子?” 瞧着夏蝉点头,于是夏妍便肯定地说:“对,金子,这样你能更好的携带,我要私盐。” 夏蝉任由妹妹谈,价格吧贵是贵 ,但是她能给得起,上次捡的金块还在空间里呢。 只是还不到那盐商的预期价格,他似乎不太想卖,于是夏蝉卖他个人情:“你在这里盘桓多日了,再不回去大雪封路,只怕到时会更难,这样吧,我护你一路,送你出苗州境内。” “你?” “是的,我是夏蝉,就我一个人就行了。” 一听她的名字,那盐商倒吸了口气:“如雷灌耳啊。”现在整个苗州城的人,哪有几个没听说过她。 居说她能驭白虎,独自一人撞田庄把人家府上都搬空。 好吧,这么厉害的人,明明她可以抢他的,可是她却跟还要给他钱。 而且还一语中要害,知晓他现在心急想离开苗州城,要不然大雪来临还真走不了,这几车的盐放在这里也甚是不安全,每天要交好些钱给官府,让他们派人过来这里巡夜守护。 “好,如果你能送我出苗州城,半车粗盐半车细盐都可以折半给你。”他一咬牙,给了个亏血本的价钱。 “让你亏本也不好,这样吧,我送给你几样东西,这个你到了富庶之地也可以换大价钱。”夏妍又将她的肥皂拿出来:“这个用来净手洗衣甚好。” 第144章 言而有信 第144章 言而有信 把金子给了那商人,姐妹先把盐送回白虎窝夏蝉再折回来送那盐商出苗州。 推着盐从客栈往县城门口走,夏蝉奇怪地问妹妹:“我以为你会用肥皂跟他换钱,没想到你却是送给他。” 夏妍小声地说:“姐姐,我这样做是有别的打算的,他是盐商,从沿海地方贩盐常在这里歇脚,他是个生意人,精明得很,他发现这肥皂真的好用,回头他应该还会找我要的,到时候就跟他谈钱了。” “是哦,与其自己去推,不如让人家口口相传,我们夏家有女初长成,实在是令人欣慰啊。”省心,省事。 “姐姐,等我们送了盐回去,我就和你一块去送他出苗州。” “不用,姐姐自己去就好了,到了白虎窝口我就回县城,你放把火让长风哥过来帮着推回去,怎么安排这些盐,也都交给你。” 从一处高门大院经过,那门忽然吱地就开了,一个老嬷嬷出了来,她看着门口送来的东西,认真地挑练着。 夏妍看得都忘了推了,夏蝉转头看她:“妍儿,怎么了?” 夏妍赶紧回过神来,低头使力地推着车闷闷说了句:“没事。” “也想吃山鸡了是不是?过几天姐姐给你弄一只,还像上次一样烤得香香的给你吃。” “我不想吃。” 夏蝉也没在意,推着盐出了城。 路不好走,幸好她力气大,饶是如此快天黑才到白虎窝口。 点起火等夏长风快近了,她这才折身再回县城。 一个人走得快,入了城见那盐商,他见到她欢喜不己:“夏小姐果然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准备好了吗?” “不瞒你说,我早就准备好了等着出苗州城,现在就可以走了。” 其实中午夏蝉就瞧到了,马都是喂得饱饱的状态。 入夜的城门如同虚设,随意进出,有条件的大户人家都有护院看着,宵小之辈肆无忌掸地横行,刚出城门就有人拦车想劫东西,盐商带来的几个随众将他们给赶走了。 一路往北边行走,远远地还能看到有火把跟随着。 那盐商跟夏蝉套近乎:“夏小姐,你们的肥皂甚是好用,可是京里最时兴的?” “怎么可能,我们从京城流放到这里来都大半年了,京城时兴什么我们也不知道,那东西是我们自己做的。” “真不错,我试了一下,洗衣是干净,洗手还有香味。” “是啊,若是你有这个需要,到时可以来白虎窝找我们。” “小姓张,专门从南往北走盐。” 北边,夏蝉心念一动:“张老爷,北边可有像红薯一样的食物,也是种在土地里,像拳头一样偏黄色的。” “似乎不曾见过,不过开春后我要去北方靠近匈奴的地方走一批皮毛,可以留意一下。” “好啊,如果有的话,就帮我带些回来,我也不会让张老爷你白跑的。” “夏小姐是个爽快的人,我倒也愿意结交你这么个朋友,听闻夏小姐能驭虎,张某有生之年还不曾见过活的虎,也不知道能否开开眼界。” 夏蝉一笑:“该出现的时候,它自然会出现。” 现在大可不必吧,随行也算是人多,不成气候的宵小也不敢走近来打几车盐的主意。 苗州往北有点远,要二三天的脚程,天刚亮的时候很多人看着那封得严密的车辆,眼底各种的打算。 张老爷也颇是担忧,跟她说:“这一带最是乱,尤其是入伏树林,那里杀人越货的事多得骇人,往常我都不想生事走水路,但是这次不行了,老熟人也一直联系不上,这也是我迟迟留在苗州城的原因之一。” “哦,明白了,没事。” 看她这么淡定,那张老爷心也定了一些,叫随从护好车队,经过那个小地方,有一家规模还算蛮大的客栈茶楼。 想进去喝杯热茶,但是小二却拦下了。 张老爷有些生气:“你是怕我给不起钱吗?” “不是,这位客官,我们一会有重要的客人要来,这里必须保持安静,干净,整洁。” “什么重要的客人?” “应该是京城的贵人,你瞧,都有官兵前来先拦着,是他们不让进啊,我们哪能跟官府的人作对呢,实在是抱歉。” “张老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夏蝉往里面扫了一眼,的确是官兵在里面,还有好些侍女丫头婆子的,正在薰香摆花,想必一会要来这里歇息的人身份不一般:“我看外面路口就有茶摊,在那里喝口茶让马歇一歇就好了。” 路口的茶棚下,聚集着好些过路的在喝茶,夏蝉看那张老爷也很警慎得很,要了二张桌子,茶水一上就拿出银针测试一下,看着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喝。 看她瞧着,也有些无奈地解释:“出门在外,诸多事也是逼出来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样挺好的。” “夏小姐喝些?” “不了, 我不渴。”这茶水看着寡淡,还不如她的灵泉水清甜舒爽。 围在一块喝茶的人都在说一件事,那就是一会儿即将路过这里的人。 “你不知道,一早就来通知了呢,这些是先头部队,一会大队人马就来到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贵人,排头这么大。这个时候居然还会到苗州来,挺奇怪的。” “瞧,来了。” 不知谁叫了一声,夏蝉也抬头看。 远远地大道上官兵开路,丫头婆子在边上行走着,还有人提着精致的薰香,数十辆的马车有上百个身着戎装的官兵前后护着。 “我敢打赌,里面绝对是女眷,肯定是京城那些贵不可言的人,要不然怎么可能调动得了这么多人护送?” “是又怎样,你敢动什么心思吗?” 路人议论着,看着这阵仗都在猜测。 马车经过,滚滚泥尘里带着一丝丝似曾熟悉的香味,好像在哪里闻过一样,可是一时之间夏蝉又想不起来了。 等他们一走,张老爷也起身了:“夏小姐,我们也该赶路了,趁着那贵人刚过伏树林,或许现在那里现在比较安宁。” 夏蝉回过神来:“好。” 盐车进入林子一会,便有粗大的木头横在大路中间。 有经验的张老爷一看就明白了,喝叫一声提醒大家:“都小心了。” 拦路打劫的还是来了。 第145章 白虎的威风 第145章 白虎的威风 刷刷地,林子里闪出了十多个黑衣人,个个手持着雪亮的刀。 还有后面跟着来的人,也忽然就从身上就拿出了武器。 夏蝉认得他们,有几个刚才正在路口一块喝茶呢。 “想要活命就把东西留下来,把衣服也给脱了。”为首的站了出来放话。 张老爷叹了口气:“各位好汉,我也只是回乡的,车里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我这有些碎银子给好汉们喝个茶,还请行个方便。” “车马留下,衣服扒了。”为首的才看不上他拿出的那些小钱,直接下令叫人上前去抢。 话音刚落,夏蝉弓弩连发,直接就将他给射伤。 这些人应该是占山为王的了,不用跟他们多客气的。 不用谁叫她,她抽出开山刀直接就扑上去打,就追着那个为首的劫匪打。 自也不是她的对手,逃入林间想避开她的锋芒。 夏蝉将白虎放了出来:“把他给我抓回来。” 回头又赶紧去保护那张老爷和盐车,即然答应人家要护送,自然要保他人货安全。 白虎咆哮一声从林间跃了出来,嘴里还咬着一个血淋淋的人,那些羽党一瞧吓了个脚软,一个个慌张得想逃了。 “给我站住,谁要敢跑我就让老虎把你们咬成两半。” 一支利箭破风而来,她看也没看,头一偏伸手就接住了,再反手往树上一扔,一个黑衣人就从树上重重摔了下来。 “女侠饶命啊。”见势不好,余下的几个赶紧跪下求饶。 “你们做这勾当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了,杀人越货可是有报应的,白虎,将他们一只手留下来。” 她这般决定虽然残忍,却是也是气恨至极。 那林间好些白骨,肯定是他们做的坏事。 强大的官兵队伍他们不敢惹,过路的,商贩,一个个他们都不肯放过。 谁逃,她立马就拉箭射谁,跑得再快也快不过白虎。 林间惨叫连连,但半点都不让人怜惜。 “给我记住了,若是再在这里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回头我知晓了,必来将你们另一只手全给砍下来吧,有手有脚不做事,留着还有什么用。”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蓦然地又想起了赵熙,他要张云庆削了朱定璋的耳朵,就是这样说的。 骑着白虎走在前面,张老爷赶紧叫人推着车跟上,对她越是钦佩不己。 有白虎相伴,吓走了不少的宵少之辈。 很安全地就走出了苗州,张老爷也长松了一口气:“夏小姐,此行真是多亏有你啊。”要不然别说货保不住,可能命也捡不回。 “能认识是缘份,你不用客气,前面就出苗州了,我得回去了。”她总觉得那京城来的贵人不简单,心里担心着想早些回去。 “出了苗州就有人来接应我,倒是不怕了,真是很多谢夏小姐此番相送,我这货你也瞧到了,想要什么只管拿去吧,就当我交你这个朋友,你也不必跟我客气。” 像夏蝉这样能驯服老虎的能人,他当然是很乐意结交的。 夏蝉一笑:“即是朋友,自然就讲信誉,我说护送你就护送你,怎能再额外要你的东西,只是希望你到了北方帮我留意一下我说的那东西。” 急匆匆地回到白虎窝,结果扑了个空,只有妹妹在家。 “妍儿,娘呢?” 进来的时候她在田间瞧了个仔细,阮氏并不在田间地头劳动。 夏妍回过神来,看着烧焦的粥急得跳起来:“啊,我熬的粥。”用棍子赶紧扒拉开灰堆,埋在里面的红薯都烤成焦炭了。 她沮丧地将棍子一扔:“姐姐你看,我就是这么没用,一点点的小事都做不好,人人都不喜欢我。” “干什么了啊?我问你,娘呢,弟弟呢?上山了吗?”这种可能性比较小,阮氏上山砍柴什么的,不会带着夏全去的,一是他跟不上,二是容易摔伤什么的。 “姐姐,她来了,她叫阿娘去苗州城了,走了好些时候,应该也快到了吧。” 夏蝉一怔:“她,她是谁啊?” “大姐姐。” 夏如兰?难道那个在伏树林山口遇到的京中贵人就是她? 可惜回来的时候她抄近路,并没有从苗州城附近走。 夏如兰叫人来让阮氏去,唯独没有叫夏妍,所以夏妍在这里念叨叨,心里失落得很。 夏蝉也能体会到夏妍酸涩的心思,轻抱她的肩头安慰:“谁敢说你没用,你要没用是谁帮我们找到盐商的?妍儿,不要轻易让一些不重要的人影响到你的心情,这不值得。” “姐姐。”夏妍呜的一声就哭了,扑进她的怀里呜咽地道:“姐姐,那天我们在苗州城买盐,我看到那个嬷嬷,那是从小到大侍候她的金嬷嬷,我就想她可能会来,我也不敢跟你说,我怕你难过。” “她倒是影响不了我,倒是你啊,妍儿,如果她能给你更好的生活,我也不介意你离开白虎窝的。” “不,我才不走,打死我也不会跟她走的。” 夏妍竟然无比的决绝,夏蝉知晓她心里的伤,不轻啊。 人人都以为她是比较难过的那个,其实不然,她现在并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上官诩和什么恭王,她一个都不稀罕。 倒是夏妍,从小就仰慕夏如兰,以她为傲,像神一样地敬着,但最后却是被抛弃,那种心情肯定很不好受的。 夏蝉安慰她:“好了不哭了,她怎么会叫娘去了?” “娘也没跟我说,我正在处理盐的事,等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金嬷嬷和朱定璋来接娘,他们说她思念娘亲,特地来苗州见见。” 思念?凉薄的人会有这样的情感吗? “不太妙,妍儿,你在家好好呆着,姐姐去苗州城看看。” “姐,你不要去,她身边有很多厉害的人,我不许你去。”说罢夏妍死死地抱住夏蝉:“姐姐,我们的娘也是她的娘,你不是跟我说过嘛,虎毒不食子,她再狠也不会对娘怎么样的,娘走的时候叫我们在家里等着她,要听话不要到处走。” 夏蝉低头看着妹妹抱得死紧的手也是叹了口气:“好,我不去,我们等娘回来,如果三天后娘不回来,我们再去也不迟。” 她倒也是想看看,那个夏如兰来这里想做什么。 第146章 恭王妃 第146章 恭王妃 金嬷嬷带着阮氏进了苗州城,一进去官兵夹道相迎护送,闲等人士一概都不许靠近。 在县城里最大的一户门庭前面,夏如兰一身浅紫披风让婆子扶着在门口翘首盼着,头上戴着硕大淡紫东珠首饰,彰显得格外的贵气。 看见马车一近,她立马小步迎了上去,急切地呼叫:“阿娘。” 帘子撩开,正是阮氏和夏全在里面。 夏如兰伸手要去搀扶阮氏下马车,阮氏却没伸手,而是抱着夏全从一边跳下了马车,然后轻声跟夏全说:“小全,快给恭王妃行礼。” 自己也是当即福了福身,恭恭敬敬地说:“贱妇阮秋雪见过恭王妃。” “阿娘,我是如兰啊。”夏如兰咬着唇,上前一步想要去拉阮氏的手。 阮氏却往后一退,淡疏地说:“贱妇乃流放之人,怎敢触碰恭王妃,不知恭王妃让人叫贱氏过来,可有何吩咐?” 阮如兰站住了,也吸了吸鼻子,眼里有泪水在打转:“阿娘是在生如兰的气吗?” “贱妇岂敢。” 夏如兰的眼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像是珠子一样挂在白嫩光洁的脸上,煞是叫人心怜:“阿娘这么说,分明就是生如兰的气。” “哎啊,二太太你可对大小姐太狠心了,二太太你知不知道,大小姐在京城无日无夜不记挂着你,茶不思饭不香的,好不容易求着才得以让恭王点头,这便亲自来见你。”一边的站着的金嬷嬷,立马就替夏如兰说话了。 阮氏只是笑笑,什么也不答。 金嬷嬷又说:“大小姐可别哭了,你身子骨不好,这外面风冷,还是快些进去吧,免得又病倒了。” 夏全睁大眼睛看着,想叫姐姐,可是看着陌生又不敢。 丫头婆子迎了进去,里面收拾得精致干净,还摆了很多兰花,有几盆阮氏一看见就难过,那正是曾经夏家养的,看着心间又隐隐地作疼。 仿若没变,可是又变了。 最出色的长女,已经成了恭王妃,不再是她的心头肉了。 丫头端了茶上来,夏如兰亲自接过奉给阮氏:“阿娘,你喝茶。” 阮氏并不接,金嬷嬷又说:“二太太啊,这是大小姐在京城就给你准备的,是你最喜欢的龙井,宝贝着呢,来的时候还嘱咐了我几次,让我什么都可以忘,唯独这茶不能忘。” “我很久,很久,没有喝过茶了。”阮氏还是不太想接受这些。 “唉,这里的日子的确是苦啊,可是也没有办法,这也不是大小姐造成的,也怨不得大小姐啊,二太太肯定以为大小姐在京城享福着把你们都忘了吧,其实大小姐在恭王府,也无时无刻不记挂着太太,天天以泪洗脸的,恭王府里来往皆有权势之人,大小姐一个也不能得罪,着实也是委屈得很。” 阮氏抬头看看夏如兰,夏如兰拿着帕子轻擦泪,一双好看的眸子已是泛红,叫人顿觉心怜。 可是她低头又看到满是伤痕的手,心里也叹了口气,如今已是不同往日了。 眼前的这个,也不再是那个最让夏家骄傲的长女了。 都说如兰以后贵不可言,夏家所有人都喜欢她,什么东西都给她,只想着她往后能光耀门庭,却把夏蝉,夏妍给扔一边去。 最后陪着她一块吃苦的,却又偏偏是那二个女儿。 “大小姐,你可莫要哭了,伤身体啊。”金嬷嬷劝着她:“二太太向来疼你,你的一番孝心和思念,二太太肯定能明白的。” 使了个眼色,于是守在一边的丫头和婆子便出了去,还把门给带上了。 金嬷嬷的话,阮氏也没回应。 于是金嬷嬷不甚满意地说:“二太太,你这般心硬,我也是替大小姐难过,大小姐孤身一人在京城有多难啊,什么事都只能任人左右,日日夜夜思念着,心急如焚替你们奔走,就想着能把你们接回京城的,你们也不知道大小姐付出了多少?” “金嬷嬷,你别说了。”夏如兰听着,又越发的难过了。 “不,大小姐,我得说,如果不说出来所有人都以为你在京城享福,也不知道你做了多少的事,受了多少的委屈。二太太,你知不知道大小姐她为了救你们,甘身入恭王府做小吗?以大小姐的才情傲气,她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就是因为你们,如今能来看你,你知道她付出多少的代价,别人不知高门大院的委屈和无奈,可是你肯定能懂的啊,你却这般不领情,我真的是替大小姐不平啊。” “金嬷嬷。”夏如兰还是摇头。 金嬷嬷却说:“今天我说了,我就说个痛快,哪怕是大小姐你怎么责罚我都好,二太太你知不知道大小姐怀孕了,想着母凭子贵求恭王去圣上那求情宽恕你们,跪了大半个晚上,把孩子都给跪没了,现在能来看你也是恭王心疼她,让她来见见你们,你怎么那么狠心不理大小姐呢,她也是你的孩子啊。” 阮氏一听这些,眼泪也滑了下来。 夏如兰咬着唇,眼泪像珠子一样往下掉:“金嬷嬷,不许再说了。” “好好好,大小姐你不哭,嬷嬷我不说了,我叫人炖了人参鸡汤给你补身子,我去瞧瞧好了没有。” 夏如擦擦眼泪,吸了吸气:“阿娘,我是真的很想你了,我早该来看你的,可是女儿没本事。” “唉。”阮式闭着眼睛长叹一口气:“好了,你身体不好不要哭,还得好好养着。” 夏如兰捧着茶到她身边:“阿娘,你喝茶好不好。” 阮氏看了会,终于端起茶喝了口。 “好喝吗?阿娘。” 看着她和以前那样的表情,阮氏很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只抬起手,又还是摇头缩了回去。 “如兰知道自己没本事,不能让阿娘回京城,阿娘在这里吃尽了苦头,阿娘,你打我吧,骂我吧,这样我心里好受一些。” 阮氏摇摇头:“我打你作什么呢?你往后也不用为难你自己,即然路是这样,你就这样走吧,娘也不怨你,现在你也瞧见了我,但是我还有诸多的事要忙活,不能在这里躲清闲,还是得早些回去。” “不要。”夏如兰抓住她的手:“如兰不舍得阿娘走,如兰好不容易能来这里,就想多看看阿娘。” 阮氏也不擅于拒绝,只能任她抓着。 夏如兰看着她满手的伤痕,轻轻地吹着:“阿娘,痛吗?” “早就不痛了,你那妹妹比娘这伤得更多,更严重,她都没叫一声痛,娘这些微不足道的,怎么可能痛呢?” 第147章 劝说 第147章 劝说 天也黑了,阮氏也没回去,夏如兰安排她在后院里住下。 丰盛的饭菜端了上来,夏全眼睛一亮,但是看着阮氏也没有着急动筷子。 “小全,姐姐记得你最喜欢吃鸡腿的了,看,姐姐特地叫人给你做的,这是八味鸡,可香了呢。”夏如兰夹了个鸡退给夏全。 夏全看了看,小声地说:“二姐姐做的烤鸡更香,小全现在也不喜欢吃鸡腿了,阿娘说了,鸡腿上的肉多,要留给二姐姐吃,二姐姐整天做的都是重活,要多吃一点肉。” 夏如兰一怔,这个弟弟倒是变了,还有她的娘,也变得无比的看重夏蝉了。 “那这个猪蹄子呢?”他们在那个地方,肯定没吃过。 这是她特地安排的,久没吃过肉的母亲和弟弟,肯定会喜欢的。 “二姐姐说了这个太肥腻了,我还小消化不好,不能吃太肥腻的。” 夏如兰有些傻眼了,那流放的地方,不是什么都没有吗?可是鸡也有,猪也有,过得居然还很滋润。 她有些尴尬:“你们在那里有这些吃,我也就放心了,阿娘,小全,那你们喜欢吃些什么便吃,可千万不要跟姐姐客气。” 阮氏也只用了清淡的便没吃了,膳后上的果子甜点,他们也没碰。 “小全你看,这是姐姐叫人给你做的衣服,可喜欢?” “白色的小全不喜欢,干活容易脏,三姐姐洗衣服辛苦。” 阮氏欣慰地看着夏全,她的小儿子现在也变得懂事起来了。 夏如兰晦涩地苦笑:“似乎我给你们做些什么都不需要了,如果当初我能跟着你们一块流放,那该多好啊,这样,我就能和你们一样了,你们就不会以为我是无情的人了。” “你别这么说,每个人的命都有不同的安排。” 夏如兰难受极了,这种淡淡的疏离,怎么也让她和阮氏亲近不了,那怎么可能让阮氏给她做事呢? 等回房换衣服金嬷嬷跟她说:“大小姐你不要心急,今晚我跟二太太谈谈,有些话你说不太方便,我去说,却是方便得很的。” “好。”夏如兰说:“也别太着急把她逼急了,我阿娘的性子柔顺,但是一急也是很强硬的。” “我知道的,我会好好跟她说的,时辰不早了,你也快些歇着吧。” “叫朱定璋过来见我。”她需要更深切地了解一下夏蝉了,虽然有关于夏蝉的消息,从来没中断过,然而现在最疼爱她的娘都变了,很多的事就得思虑一下了。 “是。” 金嬷嬷拿了些点心,走到阮氏的屋外:“二太太歇了吗?” “没呢。”阮氏开了门:“嬷嬷可有何吩咐?” “二太太你说这话,可折煞老身了,当初夏家抄家,我们这些奴藉全都得充官,幸得大小姐把我给弄了出来,要不然可少不了受各种的罪,所以啊我也很明白你们被打入大牢,还被流放到这偏凉之地的苦。一开始我也以为大小姐命真好,可以免于流放,跟在她身边侍候就知道,也是苦啊,恭王府上大大小小的妾室就有数十个,恭王妃更是心性狭隘不能容人,大小姐真的受了好多的委屈。” 阮氏没说话,金嬷嬷喝了口水又继续说:“想大小姐以前在府上,何等的光彩夺目,求亲的人都快把夏家的门槛都踏平了,那都是正妻当家主母的位置,这些事二太太你自然比我还清楚,大小姐一个弱女子,无人可扶持,无人可依靠,在恭亲王府里吃了多少的苦头,受了多少的委屈。因为恭亲王喜爱她,所以恭王妃容不下她,和府里的妾室联起手来给大小姐小鞋穿,变着花样每天折磨大小姐,后院的事恭亲王又哪管得了那么多呢?也就大小姐怀孕了,处境才变得好一些,恭亲王立大小姐为妃,欢喜得不得了,眼看着大小姐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可是大小姐为了你们,硬是不顾身子跪着求恭王,把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给弄没了。” 一边说,一边叹气,似是扼腕不已。 夏如兰也曾是阮氏的掌中宝,听得这般遭遇,也是心疼的:“金嬷嬷,你伴在如兰身边那往后就劝她多想开一点,不用顾虑我们。” “大小姐岂是那凉薄的人,若是她就不会不顾虚弱的身子跑来这里看你们了。” 阮氏低下头,不知要说什么,只是将手心攒得紧紧的。 “二太太,你也心疼心疼大小姐吧,她真的也不容易啊。” “我,我现在什么也帮不了她,也给不了她。”她能给得起的,她想这个女儿应该不需要。 “你能的。”金嬷嬷压低声音:“二太太,有件事,还真的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啊?”阮氏讶异地抬起头。 “现在朝廷辑拿二小姐,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大小姐的亲妹妹,大小姐的压力真的很大,人人都看着她,恭王也有责怪的意思。” 见阮氏不说话,金嬷嬷又说:“二太太啊,你要真是为了大小姐好,就把二小姐交出来吧。” 阮氏腾地抬起头,警戒地看着她:“你让我把小蝉交出来?想干什么?” “这也是为了大家好,恭王说了,要是大小姐把这事办好了,他会想办法说服圣上,让你们一家得以回京城,哪怕没有以前那么风光,可是有大小姐帮衬着,日子那也比现在不知要强多少啊?” “我并不是很想回京城了。”阮氏摇头:“如兰虽是我的女儿,但是小蝉她也是我的女儿。” “你真是的,这里的日子好过吗?怎么就不想回京城呢?好吧,你不想想你,你也得想想你唯一的儿子啊?你想让他一辈子就这样过着抬不起头的日子吗?流放之藉不能科考,不能做买卖,可能还要抓壮丁去战场做人头,你就舍得吗?” 阮氏抬头看着床上睡得香的夏全,还是坚决地摇头:“我舍得。” 金嬷嬷有些气急败坏:“二太太你啊,你究竟在想什么呢?难道一个丫头自片子还顶不上你们几个人的富富生活,锦绣前程?,你就不想着大小姐在京城顺风顺水的,到时让你们全族人得以被恕,你们现在不指望大小姐,还指望谁呢?” 阮氏越发的固执:“你懂什么,我断断是不可能叫小蝉跟你们走的,好了,我累了,你出去吧。”她不想再跟这个金嬷嬷说话了。 第148章 平安送回 第148章 平安送回 金嬷嬷气恼得很,回去跟夏如兰交差:“我看二太太现在是完全变了个人,铁了心就要护着夏蝉呢。” 夏如兰一脸沉静:“你再劝劝吧。” “老奴自是会劝的,只是觉得应该没什么用。我都还没有说要让她毒死夏蝉呢,只说让她劝说夏蝉跟你回京,她半点都不同意。”白费了她一番口舌,真是顽固极了。 “没说倒也好,你不用急,我也还有别的法子。”娘亲这里,只怕是不行了,夏蝉现在这么强,她不能鸡蛋碰石头,可若是夏蝉不死,她日日提心吊胆的也不得安心。 一早上阮氏就醒了,带着夏全要回去。 夏如兰便也没有再过多挽留,叫人拿了许多好东西,用马车送她们回去白虎窝。 看着阮氏平平安安回来,夏蝉也松了口气。 “阿娘,没事吧?” 阮氏笑笑摇头:“娘怎么会有事呢。” 夏如兰一并送来的很多东西她也没拒绝,还和上次上官诩给的动物一样,她都转送给族人了。 回来也没歇着,把背蒌一背:“娘去弄些柴火回来,要不然过冬一下雨,备得不多可就惨了。” 夏妍拉着夏全问:“你去那里,她跟你说了什么,她是想来做什么啊?” 夏全认真地想着:“大姐姐也没说。” “你叫她大姐姐,哼,你被人打的时候,她在哪儿啊?有骨气一点,像这样的人就不要搭理她,明白了吗?” 夏全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 “妍儿。”夏蝉摇头:“不能这么教弟弟的。” “可是我就是气不过嘛。” “有什么好气不过的呢,每个人的命都不一样。也许周婉儿说的只是单方面的呢,凡事若是不清楚就不要先下决断。” “反正我就觉得她忽然来这里,准没什么好事儿。” “别嘟着嘴了,我去帮着蒋婶那里做个灶头,蒋婶让我今晚在她家里吃饭,晚上不用煮我的。” 现在家家户户做了小院,灶台什么都配得挺齐的,也慢慢地就各自在家里做饭了。 蒋婶家是最后才做起来的,今天做了灶台后也就完工了,院子火架上放着一口大锅,正在煮着腊味,香气扑鼻。 “蒋婶你做什么好吃的啊,在外面都闻到了香味。” “难得你今晚在这里吃饭,我特地将家里的那块腊骨头拿来炖。” “我可真有口福啊。” “什么口福啊,可得辛苦你了。” 夏蝉正要进去干活,蒋婶却拉住了她:“听说你姐姐来了?” “是啊。” “她来干什么啊?小蝉,你可得防着她点啊,她现在是恭王妃,听以前周婉儿说,她对你们可是不闻不问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呢,忽然肯定没好事。” 夏蝉一笑,点点头:“是是是,蒋婶你说得对。” “你那祖母可神气了,现在到处都跟人说夏如兰怎么怎么的厉害,怎么怎么聪明能干,智慧过人,现在又是恭亲王妃,现在来肯定是接她们回去京城过好日子的。可我想着啊,真要让你们回京城,那你娘还回来干嘛啊是吧。” “我也不知道她来干什么,不过我知道今天帮你搞好了灶台,明天就可以在里面做饭了,明天有雨下呢。” “啊?明天会下雨,你怎么会知道啊?” “我猜得呗。” 傍晚天边的钩卷云越发浓厚,风也变得凌厉了几分。 夏蝉从蒋婶那儿回来,阮氏正在灯下缝着衣服,瞧见她一笑:“小蝉回来了,娘给你留了饭。” “娘,我蒋婶家吃过了。” “你干的活累,怕你饿着,多吃些吧,你看你,一直都不见胖一丁点的。” “瘦才好呢,胖了要减多辛苦啊,娘,这么冷你怎么不早点休息啊,别做针线活了,太黑的光线对眼睛不好。” “没事,娘一会就做好了。” “娘,这天气越来越冷,那黑熊皮毛就给你们盖吧,那个暖和呢。” “娘铺在你的床上了。” “娘。”夏蝉坐下,接过夏妍递过来的水喝了口:“我年轻火气旺得很呢,不怕冷的。” “可娘怕你冷着,听话哦,今年新打的棉被也很暖和,娘和小全盖那个可舒服了。” “娘也不用太担心过冬,虽然这里可能也会很冷,不像京城那样烧地龙,不过炭是不用愁的,咱们后山烧砖的地方,这几天烧了很多炭出来。” “姐姐,炭我们也可以拿去卖啊,今年什么都贵,估计也能卖个好价钱的。” 夏妍这家伙,做生意还做上瘾了啊,夏蝉笑道:“今年烧得不多,我们用着就好了。”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了声音:“阮秋雪,阮秋雪。” 阮氏赶紧放下东西:“妍儿,快去开门,你祖母来了。” 夏妍有些不情不愿:“这么晚了她还来干什么啊?” 念归念,还是乖乖去开了门让夏老太太进了院子。 老太太一进来就板起脸训人:“阮秋雪,你会不会过日子啊?人在都在屋里呢,外面怎么还挂着灯笼啊?” “母亲,那是刚才小蝉还没回来,一会我就出去吹了。” “她没长眼睛吗?别人都能看见路,她就瞧不见?那么傻回不来就由得她在外面山沟里睡一晚得了。” 这祖母怎么就让她想扔出去呢,前些时间夏长风那儿盖房子,这祖母想着她多干点活,就左一句我家小蝉右一句我家小蝉,现在夏如兰一来,就把她扔到脑后去了。 “这哪行呢,天寒地冻的,母亲你这么晚过来,可有什么事啊?”阮秋雪淡淡地问。 夏老太太坐了下来,下巴一抬就直接问:“如兰可有说什么时候来接我?” “她不是来接我们任何一个人的。” 夏老太太一脸不相信:“怎么可能,她若是不来接我们,那她大老远从京城到这来干什么?”“她也只是在京城无聊,便出来转转吧。” “我才不相信呢。小全,你说,你姐姐可有说要接我们去京城?” 小全抬起头看看阮氏,摇摇头说:“大姐姐没说。” “不可能,如兰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她品性聪慧孝顺绝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阮秋雪,你是怕我去京城你就不能当家作主了吧。” “母亲,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现在的如兰,不再是我们跟前孝顺懂事的那个了。” “你,你这什么意思啊?” 阮氏也不想多说:“没什么意思,她若是想见你,想必会叫人来接你去。” 第149章 担心不已 第149章 担心不已 阮氏有些话没说出来,夏蝉听出来了,不过也没追问。 一大早的下起了小雨,她去作坊那里看孙宁他们织蚕丝。 第一次收获并不是很多,现在又入了冬,要等明年春天后才能养第二拔。 蚕茧取下来后还要分类,一些留着做蚕种,一些煮沸后抽丝用来做布料。 末世全都是机械化操作,这个时代呢却全是手工。 煮沸后每根蚕蛹抓了些丝出来,上面放个手摇的小圆轴,只需轻轻一摇,蚕丝就不断被抽出卷成一条线,这一步也只是最开始的节骤,叫缫丝。 抽出后工序就如织布一般了,但是更细腻,得需要更多的耐心。 如今也正好忙得告一段落,好些妇人也都在作坊看着学习,明年家家户户都会种蚕,到时织出来的好看布料,那都是自家的。 夏蝉也说了,冬天可以多做几台织布机,学会了可以在自家织。 以前这些事细琐繁复,又累人得很,她们才不想学,但是现在都不同的想法了,布料都少得很,自家学会了就不用求人了,多养蚕多织布,以后就不愁衣服穿了。 作坊的一边又起了间屋子,放了石磨等物,族人可以在这里舂米。 蒋婶和王嫂子将木桶里的水往外放,不一会就露出底部的沉淀物,那便是红薯粉了。 看着还有些沉黑,叫了夏蝉过去瞧,夏蝉说:“再放水去养多二天吧,反正现在天气不好也晒不干。” “我瞧着也是。”王嫂子笑眯眯的:“小蝉,一会到我家去坐坐,我薰的红薯干晒软了,可好了呢。” “怎么就到你那去呢,就你家红薯干好吃啊,我家的也好吃啊,我一早就跟小蝉说了让小蝉去我家坐坐。”耳尖的杨婶子一听马上就不依了。 “一会我哪都不能去呢,我要教孩子们射箭。” “小蝉。”夏如月气喘喘地跑了过来:“你快回去看看,你家里来人了,是官府的。” 夏蝉皱起眉头,她想可能是夏如兰派人又来了。 净了手要回去,在村口就看到一个穿着很有派头的嬷嬷,她正扶着夏老太太上马车。 她记得这个嬷嬷,就是那天在县里从大门户里出来挑东西的,也是侍候夏如兰的金嬷嬷。 回去瞧见阮氏和夏全还在,她也松了口气。 阮氏却跟她说:“小蝉,你妹妹跟你祖母去县里了,是她派人来接的,她说她想念她们了。” 夏蝉应了一声:“哦。” 阮氏又笑:“没事,你别往心里去,娘会陪着你的。” “我才不在乎她呢,阿娘,咱们红薯干可软了?杨婶子和王嫂子都叫我去吃,说得我都有点馋了。” “刚才我去摸了一下,薰得软软的,很甜呢,就温在锅里等你回来吃,娘现在就去给你端。” “好咧。” 夏蝉开开心心地坐下来,阮氏端上红薯干给她吃。 阮氏分得很细,心尖尖和皮都分开了。 挑着那软心起糖的红薯心尽数夹给她,那带皮带虫眼的就留在自个的碗里。 “娘,这红薯干真是甜,甜得心都要化了。” 阮氏宠溺地笑:“喜欢就多吃些,还有呢,慢点吃别噎着了。” 天黑透了,下夜的冬夜特别的冷,那风像是能钻心透骨一样。 夏妍还没有回来,阮氏一直就站在门口,一边搓着麻绳一边在等。 “阿娘很晚了,快进来睡吧。” “我再等等,你先睡吧。” “现在没回来,估计是不会回来的了。” 阮氏似是怕她担心,又呆了会这才进来。 外面风吹得响一些,或者一有什么动静,阮氏又立马坐起身听着。 一直快到天亮了,也确定了不会回来,这才叹了口气闭眼睡下。 天刚蒙蒙亮阮氏又起身了:“小蝉,一会你跟弟弟随便做点吃的,要不就去蒋婶那里吃一顿。” “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娘担心你妹妹。” “娘,担心也是没用的,她要是回来的话,也得天大亮才会从县里回来,到这里都要下午了。”阮氏脸色黯淡:“娘知道,可是娘担心你妹妹回不来。” 夏蝉一咬牙,眼里杀气顿起。 要是夏如兰敢对夏妍做什么,她绝不会置之不理的。 “娘去找妹妹回来。” “好,那我陪着你去。”夏蝉也没再阻止阮氏。 如果不让阮氏去,阮氏只怕一直会心慌慌的。 只让阮氏一个人去,她可不放心,如今可不是太平盛世,路上遇到什么事阮氏都无力反抗的。 阮氏却摇头:“不,小蝉,你别去县里,娘自己去就行。” “那可不行,娘,这路上万一遇上些坏心人呢?别的不说,就前面苗人的地方,他们就跟我结过仇的,如今咱们在这里这么久,我想他们也知晓你是我娘,拿你出气怎么办?” 阮氏纠结了一会,然后放弃了:“好,娘不去了,今天你不是说要教族人做红薯粉丝吗?正好娘也学学。” 做红薯粉丝并不难,将半干的红薯粉取来打芡,将水烧开混合成一定的比例熬成糊状,再揉一会放在筛里使力一晃,一条条的粉丝就滑了下来,直接落下热锅里,再让人赶紧快速捞出过冷水,然后搅起切断晾晒在竿子上。 人多做这些事分工明确,流水线一样畅快,不多一会外面就晾晒了好几竹竿的红薯粉丝。 中午夏蝉叫蒋婶剥了些花生米,用油炸香了,用先前的熊骨熬了一大锅底汤,煮了一锅新鲜粉丝,加入醋,盐,还有小油菜,腌的酸笋,倒切点辣椒搁上花生米,那味道可真是一个香,个个都吃得满头大汗舒爽不已。 “小蝉,这个好吃啊,还能饱腹,咱们族里今年的红薯粉这么多,不如多做一些蓄存起来过冬慢慢吃。” “行啊,回头再做些。”反正冬天的时间是比较清闲的,可以折腾各种事儿。 白虎窝口出现了马车,她站了起来看个清楚。 阮氏更快,放下碗就出了去。 在半途马车便停了下来,然后看到马车里的夏老太太和夏妍都下了车,夏蝉也松了口气,妹妹没事儿。 阮氏并没有邀请金嬷嬷进来,而是打发了她们离开,扶着夏老太太和夏妍三人一言不发地走了回来。 第150章 提防祖母 第150章 提防祖母 上次阮氏去,可是大包小包很多的东西一并送回来的,全族的人都知道夏如兰现在是尊贵无比的恭王妃。 夏老太太居然空手而回,看人讶异得瞪大了眼。 族人都知道夏老太太疼她啊,除了长孙夏长风外,最最最喜欢的就是夏如兰了,有夏如兰在,外孙女张芸芸也只有一边凉快的份。 夏蝉端了碗粉丝往家走,夏绣比她更快,跑在她的前面去迎接夏老太太,迫不及待地追问:“娘,如兰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让我们回京城啊?你有没有跟她提起我啊?” 夏老太太像是失了魂一样,听不到她说的话。 夏绣急了,推开阮氏摇晃着夏老太太:“娘,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有啊?” “绣儿。”夏老太太回过神来:“你别晃了,娘这身子骨都要给你晃得散架了。” “那你倒是回答我啊,你有没有跟如兰提过我,我以前对她可好了,给她做漂亮的衣服,还给她买好吃的糕点。” “唉,别提了。” “什么意思啊?娘,你没跟她说我们想回京城吗?” “都说别提了。”夏老太太看了夏妍一眼,神色有些不自在:“回你家去。” “娘,你就这么空手回来的啊,如兰没给东西你吗?”那日人家阮氏回来,可是带了很多珍贵物品,那丝绣,那珠花,还有那珍贵的药材,皆是这些鬼地方没有的。 “姑母,什么都没有呢,当然,你要是上赶着去求,人家看在你可怜的份上,说不定会打发你点东西。”夏妍白了她一眼:“只要脸皮够厚,她肯定会给你的。” “夏妍,你这是什么话啊,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姑母吗?” “妍儿。”阮氏摇头:“走,咱们回去吧。” 夏妍扫了夏老太太一眼,淡淡地说:“祖母,在马车上我跟你说的话,你心里清楚,你自个惦量着吧。” 夏绣哇哇叫:“哎哟,你这小丫头片子,居然敢用这样的口气跟你祖母说话,我看你是想欠揍了吧,再这么无礼,休怪我替你娘好好教训你。” 夏妍懒得跟她多说,看到家门口站着的夏蝉,脸上浮上了笑立马跑过去:“姐姐,我回来了。” “回来得正好,我们煮了红薯粉丝呢,酸酸辣辣的可过瘾了,瞧,我给你端了一大碗回来。” “姐姐太好了,我正饿得很啊,这一大碗我全都能吃完。” “走,回屋吃去。” 姐妹俩进了屋,夏全正在院子里拿着书看,一手捏着块糕点吃。 正是那天金嬷嬷硬是推给阮氏带回来的,夏妍过去就霸道抢了:“别吃这个,小心毒死你啊,姐姐分点粉丝你吃。” “妍儿,干嘛这样对弟弟?” “姐。”夏妍撒娇地笑:“咱们得有骨气一点,不吃嗟来之食,咱们这白虎窝虽然穷了点,食物也没那么好,可是好吃多了。” 而且都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吃着不知多香呢。 “你不打算跟姐姐说说吗?” “姐姐,说什么嘛?”夏妍半是撒娇:“人家哪有什么好说的,反正那个人已经是恭王妃,跟我们都不同了,我提都不想提起她呢。” “行,你不说姐姐也不勉强你。” “小蝉。”郑君在外面叫:“桑林好像有些东西,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这就来。” “姐姐等等,你的弓箭。”夏妍跑将她挂在墙上的弓箭取了下来:“姐,今天早点回来,秦外面冷呢。” 夏蝉捏捏她的脸:“好啦,姐姐知道了。”小管家婆一样,不过有夏妍在,家里一切事务她倒是放心得多了。 有些事她也不需要问那么清楚,只要相信妹妹就好了。 夏蝉一走,阮氏就问夏妍:“你去见她,她跟你说了什么?” 夏妍把碗交给夏全:“帮姐姐端到灶房去好么,那罐子里有姐姐收来的蜂蜜,你去如月家里拿点山楂果来,一会我给你们做糖葫芦吃。” 一有吃的夏全不知多高兴:“好咧,三姐,我这就去。” 待夏全走后,夏妍这才冷着脸说:“娘,她想要让二姐死。” 阮氏一脸伤感,长叹了一口气:“她怎么还要这么固执呢?” “她还当我是以前那个无知的人,我便也是和以前一样,一去就姐姐前姐姐后叫她,还让她带我回京城,果然她就跟我坦白了,叫我帮她做一件事,她就带我回去,她和那个金嬷嬷一唱一和的想来哄我给二姐下砒霜,还跟我说那是糖水,喝了能变漂亮的,我抱着她养的那只小狗,掰开狗嘴强喂进去,那狗呜咽二声就吐白沫死了。” 阮氏吓了一跳:“她可有为难你?” “倒没有,阿娘,你可也不要听信她有多难这些事,每一条路都是她自己选的,我们现在能好好的活着,那全靠着二姐姐。如果要用二姐姐来换取什么好的前程,姻缘,我才不要呢。” 如今的她,识字会道理,也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会再让夏如兰蒙骗的了。 想拿那些破烂东西来收买她,抱歉,她才不要呢。 “娘,祖母她倒是有这个心思,晚上我装睡的时候听到她问金嬷嬷,是不是只要她将二姐毒死,她就能回京城了。” 阮氏吓得一针扎在手指上,顿时鲜血冒了出来。 “娘,这几天你可要看好家里的东西,别让祖母有下手的机会,回来的时候我当着那金嬷嬷的面也直接跟祖母说了,回京城固然是好,但是要是做下三滥的事,那就是为老不尊,一辈子都对不起列祖列宗,以后还要受族人指着脊梁骨骂,做人怎么样都好,绝对不能忘本。” 昨天晚上她就看祖母有些动心了,不然也不会连着追问二次那金嬷嬷是不是夏蝉死了就能回到京城。 所以今儿个,她就当着金嬷嬷的面给祖母说狠话。 阮氏心疼极了:“她是真的变了。” “是啊,娘,我觉得我以前真的好傻,我怎么就觉得她又美又聪慧善良呢?但是现在她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却要毒死自己的妹妹,真是寒透了我的心。” “别想那么多,我想你祖母,大约也不会是个那么糊涂的人。” “她不糊涂,她耳根子就软,天天就想着回京城呢。” 第151章 冬节 第151章 冬节 夏妍给族里的小孩做了糖葫芦,沾满了蜜的果子红艳艳的插在草束里,格外的叫人垂涎万分。 所有小孩都有份,分完后就回去做饭。 可是想想还是不安心,于是又出了门去找夏长风。 夏长风在作坊那里磨粉,她过去叫他:“长风哥,你出来,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小妍,什么事啊,难道我们还不能听吗?是不是你们要商量着回京城的事。”夏如月口气有些酸地问。 夏妍笑着瞪了她一眼:“回去干嘛,给人做奴才吗?咱们骨子里没有那么多奴性好不好,在这里自在些又没规矩,不是更舒坦么。” 夏长风把推磨的事交给一个族人,跟了她出去:“小妍,什么事啊?” “长风哥,你留意一下祖母,如果她有什么不妥你可得上心啊。” 夏长风一听就紧张了:“怎么了啊?你们今天中午回来就怪怪的,祖母也一直躺在床上呢,我娘跟她说话,她也一直不理会的。” 走到村后僻静的地方,夏妍这才跟夏长风说起在县里的事。 “恭王妃来这里,可不是省亲的,她是想杀了我二姐。” 夏长风差点没让口水呛着:“你,你可别瞎说。” “什么瞎说,她还当我是以前那个傻丫头呢,让那金嬷嬷拿砒霜给我,让我给我二姐悄悄吃了,这样她就能带我回京城去。” 夏长风皱起眉头:“这,她怎么能这么做?” “我姐姐说的,有些人爬得越高,越是不想失去,为了讨好恭王,现在她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她眼里如今哪有什么姐妹之情啊,只有她自己的锦绣前程,长风哥,你也清楚的,如果没有我二姐姐,我们全族人现在都不知道是不是全饿死了。” 夏长风正色说:“那是,你不用多说了,我想是祖母也动了这个心思吧,我肯定会劝她的。” 夏妍松了口气笑道:“就知道长风哥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怪不得姐姐也叫我要多读书,这样就能辩是非。” “你这小丫头啊,也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了。” “那是必须的啊,如果我不多懂事点,那我姐姐多累啊,长风哥,那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啊,刚才扬伯给了我一条鱼,我回去给我姐姐做酸汤鱼吃。” “去吧去吧,祖母那边,我会多敲打她的。” 两人很快就散开了,各自忙活去。 夏蝉拿着几只野兔在树后出了来,笑了笑,呵,这个妹妹啊,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那夏如兰想要她死是不是?知晓她的厉害不敢来硬碰硬,倒是就想使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她必须得回报回报才行啊,不然夏如兰也太自以为是了。 送了只兔子给木伯他们,余下的交给蒋婶让蒋婶腌了腊晒起来留着年节吃。 现在正是北风凌厉的时候,做些腊味正合适。 她有点馋钵仔腊味饭了,自己族里有窑,一些简单的厨具倒是好烧。 等过年后再重新做一个更好的窑,烧些上等的瓷器,以后什么精致的杯子啊,盘盘碟碟的都不用愁了。 “妍儿,在做什么好吃的。” “酸汤鱼,你都跟我念了好几次了,再不给你安排上,就怕你有意见了。” “怎么敢啊,来,有什么需要姐姐帮忙的?” “你就坐会吧,整天停不下来的,我都替你觉得累得慌。” 阮氏也笑:“是啊,小蝉你就坐吧,现在你妹妹下厨啊,就连我也沾不到边,她什么事都利索地做得好好的呢。” 门咚咚响,打开一看是夏年,拎着一块腊肉过来:“小蝉,这是给你们家的。” “啊,今天怎么还发肉了?” “今天是冬节啊,快拿进去吧,我还要去给别家派发。” “好咧。” “今天过节啊,那我再泡点蘑姑,今天晚上再炒个菜。”夏妍也高兴起来:“我们好久没有过什么节日了。” 这倒是族人流放大半年来过的第一个节日,以前都总是饿肚子,能吃饱就觉得好了,没想到现在也能开始过节了。 “小蝉。” 木伯在外面叫,夏蝉去开了门,木伯拿了半只兔子给她:“我们吃不下那么多,今天过节,你们也多吃些。” “呵呵,好啊好啊。” 兔子已经处理干净了,她索性就将干净平坦的大石头洗净放在灶上面,早前在山上发现就想带回来烤肉了,如今正好用得上。 “今天姐姐给你们做个石板烤兔子吃。” 放点红薯粉腌好,等石板烤得灸热了便倒上点油,将兔子肉放在上面烤,撒点花椒辣椒,香气立马就飘得满院子都是。 “姐姐,应该很好吃。”夏全嘴馋地看着。 “当然喽,等明天把炭拉回来后,我们不用石板这样烤了,用竹签串了肉直接烤着吃也是很香的。” 夏全跑进屋里去,将他的宝贝糖葫芦拿了出来,小脚踮得高高的:“姐姐吃。” “姐姐不吃,你吃吧。” 夏妍笑他:“小全,你吃剩的就给姐姐吃啊?” “不是。”夏全着急地解释:“三姐姐,小全不舍得吃,就想留给二姐吃的,你给我二串,一串我给郑河子了,这个我就想留着给二姐姐的。” 郑河子,就是郑君的孩子。 夏妍一笑:“不错哦,这么懂事,回头三姐再给你多做几串,我不是也给了郑河子一串吗?怎么他还向你要啊?” “我问他为什么不吃,他说他爹娘一整年都没有尝过糖的味道了,他想拿给他们尝尝,于是我就又给了他一串。” 夏蝉摸摸他的头:“咱们家小全真棒。” 阮氏也笑道:“是啊,小全真棒。” 兔子肉烤熟了,香气越发扑鼻。 夏蝉夹了块尝尝,烫得直吸气。 阮氏摇摇头给她端了杯水过来:“你啊,总是这么心急,快喝口水。” “阿娘,好吃呢,你也尝尝。” “小蝉你做的东西,当然好吃。” “姐姐,我也要尝尝。”夏妍也不甘寂寞地凑过嘴来。 小小的灶房,笑声不断,温暖极了。 夏妍感叹地说:“娘,以前我们家过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阿娘,我记得过了冬节很快就是你的生辰了。” 阮氏心一酸,挤出些笑:“现在我们一家人好好的,阿娘就已经很知足了。” 第152章 警告 第152章 警告 趁着都睡下了,夏蝉便悄悄起了身。 凌厉的北风夹着些雨气,刺骨般的冷。 夏蝉也不怕这些冷,从白虎窝跑了出去,一会全身就热腾了起来。 想着在天亮前回来,索性就放出白虎骑着走,那速度真是杠杠的,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比骑马还过瘾呢。 半夜时分就到了县上,收起白虎进了去。 里面也黑沉沉的,今晚倒是安静得很,大约是因为夏如兰带了很多护卫驻守在这里的原因吧。 看过一遍的地方,她就能记住。 朝那高门户走了过去,外面就有好几个护卫守夜。 她瞧了一眼绕着墙走,耳朵贴着墙听着里面没什么动静了,于是退后二步,轻巧地就爬上了高墙上面。 往下瞧去,一队队的人马交叉巡夜,守卫得也算是森严的。 成为恭王妃后,夏如兰倒是很惜命。 观察了一会找到了空隙,趁着巡夜的人一走,她打个滚就成功翻过了走道,正好避开另一队巡来的人马。 闻了闻香气,约莫也知道夏如兰在哪间房了,那门口还有丫头婆子守着呢,看着一边高高的大树,小跑过去抱着没几下就爬了上去,轻巧落在房瓦上面,轻轻揭开瓦片往下瞧。 正是夏如兰睡的房间,屋里点着宫灯,薰着香,那个胖胖的金嬷嬷正伏在桌上一手支着脸在打瞌睡,夏蝉扔了些细碎的东西到她的头上,她一点都没反应。 小心地放下绳索慢慢滑下去,然后一脚踩着金嬷嬷的头上,将她给揣醒。 那金嬷嬷吓得瞳孔放大张嘴就要尖叫,夏蝉哪会给她这机会,一个手刀过去,立马就让她安静了。 这个金嬷嬷以前在夏家厉害得很,是她父亲特地找来教夏如兰规矩的,居说以前在宫里做过管教嬷嬷。 眼睛就长在头顶上,一个下人架子端得极高,知道她爹不喜她娘,十分狗仗人势,总是对她娘颇指气使的。 拿出剃刀替金嬷嬷理了个发,多好看啊,还是个足球形状呢。 “金嬷嬷。” 许是剃刀的声音忧醒了夏如兰,帐里响起了夏如兰娇软的声音:“什么声音呢,这么吵?” 夏蝉停了下来,放出了白虎,朝它点了点头。 白虎便舒展身子,然后蓄势往前一冲,一下就跃进了夏如兰的香帐里。 里面惊叫一声,立马就安静了。 她撩开帐子一看,夏如兰正昏在锦被上面,白虎没劲儿站在她身上。 门外砰砰作响:“恭王妃。” “有刺客。” 夏蝉也不着急,反正白虎挡着门,他们一时半刻进不来。 用口红在夏如兰娇嫩的脸上乱画一番,说实话夏如兰也没有倾国倾城啊,末世的很多明星随便拉一个都比她漂亮。 不过倒是好本事,能在恭王府里出人头地的。 那恭王妃可是个厉害的人呢,没点本事夏如兰怎么绝对站不稳脚跟,也不可能备受恭王宠爱。 一剪刀剪下夏如兰一半的长发,就当是给她点警告了。 外面闻迅而来的守卫越发的多,不过怕伤了夏如兰,不敢卯然往里射箭,她召回白虎迅速地爬绳上了屋顶。 刚上去门就砰然一倒,一大堆的护卫冲了进来。 轻巧地翻了出来,后面叫声震天,她身手轻巧快捷,没一会就跑出了县城,放出白虎骑着回去。 回到白虎窝天都还没亮,作坊的油灯却是亮着,孙宁跳动的影子隐约可见,可真是个工作狂啊。 木门一推会作响,怕吵醒了娘和妹妹,索性也翻墙进去,脱了鞋上床刚眯一会,就听到动静了。 妹妹起来了,还真早啊。 不过今天她想美美地睡个回笼觉,拉上被子把头也给蒙住,新棉花做出来的棉被,就是柔软又暖和。 明年可得要种多一点才好,这样人人都能穿上新棉衣了。 族人的生活慢慢地进入了轨道,也安定了下来,但是这个时候,却又不知道多少离乡背井的人在挨饿挨冻。 一觉睡到大中午,食物的香气诱得她肚子咕咕地叫着。 腾地起了身,夏全看到她开心地叫:“三姐姐,二姐姐起来了,可以吃饭了没有啊?” “马上就可以吃了。”夏妍从灶房探出头来:“你进来给姐姐端盆热水热脸。” 夏蝉好生的不好意思:“不用不用,我用冷水洗洗就好了,你们要是饿了就早点吃,不用等我的。” “姐姐你昨天晚上去哪了啊?那鞋子可脏可脏了,沾得都是泥。” “也没去哪啊,听到一些动静就去白虎窝口看了,一会我洗洗就好了。” “我洗干净了呢。”夏妍笑:“可以吃饭了,有你喜欢吃的小油菜哦。” 夏妍进了灶房端了饭菜出来,昨天吃剩的肉,还有那小油菜,煮得碧绿又水嫩的,瞧着就让人很有胃口。 “这厨艺越发的长进了,好吃啊,娘呢?” “娘去王嫂子那里做衣服了,王嫂子让她在那边吃了饭再回来,本来她也想让我们一块去的,不过我们人这么多,吃人家的怎么好意思啊,现在粮才分发下去,每家每户也是不多的。” “倒是哦,有些债好还,人情债最不好还的了。” “我知道了姐姐。”夏妍盛了饭出来:“姐姐,芥菜长得可好了,一会就拔些起来晒干了做酸菜。” “行啊。” “姐姐,今天是阿娘的生辰呢。” “啊?”夏蝉抬起头,想了想,好像还真是,一拍额头:“瞧我把这事都给忘了,这样吧,今天下午我来准备些好吃的给娘过生辰。” 夏全双眼一亮:“二姐姐,什么好吃的啊。” “嗯,晚些你们就知道了,下午你们都帮着点,先帮我找几样食材,我去弄只山鸡来,今天晚上我们煨只鸡吃,那肉香烂软糯,娘应该会喜欢的。” 夏妍一听就笑:“姐姐,这山里的野鸡好像就是你养的一样,你随便就能抓到。不过也只有你了,换了谁都不敢这么打包票。” “呵呵,我运气好点吧。” 这连绵的大山猎物也很多,白虎放出去就能吃得饱饱回来,还会给她叨回各种野味。 白虎给她叨了只羽毛漂亮的山鸡和一只不知名的大鸟,回来的时候顺便砍了二片芭蕉叶一块带回来。 夏妍俐落地处理干净山鸡腌制上味,夏蝉便叫她用蕉叶包好,然后再在外面糊上厚厚的黄泥放在炉火里面煨。 第153章 被重视 第153章 被重视 那只野鸟就用来炖莲子汤吧,味道应该不错的。 湖里萧瑟一片,不见往日葱郁的荷叶莲花的,划了竹排出去将快枯掉的莲蓬扯上来,这湖水深得很,在竹排上可不好摸藕,索性直接就跳了下去,深吸口气潜下水,顺着枯荷竿往下摸,不一会摸到了藕。 水养着的淤泥软得很,只需摸到一点藕,一扯整条就出来了。 大的留着吃,小的边边节节扔下去,明年又还能长出藕来,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摸了一小堆,听到湖边传来声音这才浮了上来,看到阮氏站在湖边气急败坏地叫她。 “娘。”她甜甜地叫了一声。 阮氏恼气得很:“你还不快点上来。” “怎么了娘,谁惹你不高兴了。” 阮氏也不说话,伸手想要去拉她上岸。 夏蝉哪用她帮忙,双手一撑就上来了,刚直起身子阮氏的外衣就披在她的身上,口气有些恼地跟她说:“小蝉,娘知道是个厉害的人,可是你能不能爱惜一下你的身体,你的小日子才刚过呢,前几天还痛得脸色都变了,现在这么冷的天,你又跑到水里去,娘真是要被你给气死啊。” 阮氏是真的很生气,抱着藕头也不回就往村里走。 夏蝉赶紧追了上去:“娘,重得很呢,给我吧,别弄湿了你的衣服。” 可是她向来柔软的娘,却是一点都不理她,仍然快步地走。 还真生气了啊,她头都大了。 哄人这事,她不擅长啊。 可是她又不想让娘生气,今天还是娘的生辰呢。 “娘。”夏蝉追着她跑:“让我来嘛。” 阮氏还是不说话,将藕抱回了院子,然后一声不吭就进了灶房。 夏妍小声地问:“姐姐,怎么了啊,我看娘挺生气的样子?” “我惹娘生气了。”夏蝉叹了口气:“怎么办,我得怎么哄啊?妍儿,你向来机灵,你快教教姐姐,今天本来咱们就是想要让娘高兴的啊。” “姐姐,你现在有心思忧心这个还不如快进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呢,湿湿的你不冷我都替你冷啊,怪不得娘会生气了,现在我看着你都有点来气。” 个个都变凶了,好吧,她还是赶紧去换了衣服。 夏妍把一碗姜汤端给她:“娘给你熬的,快喝吧。” “娘还在生气啊。” “嗯,是呢,都气得哭了。” 夏蝉捂着脸长叹气,唉,头痛啊。 咬着牙上前去,拉着阮氏的衣服撒娇:“娘,不气好不好,一会我给你做蜜酿莲藕吃,再炖个莲子山鸟汤,再给你做个蛋糕好不好,很好吃的,你肯定没有吃过。” 阮氏别开脸:“不要,娘什么都不吃。” 唉,看起来气得还不轻呢。 夏蝉求救地看向夏妍,希望精灵的妹妹替自己说话。 “娘,今天是你的生辰呢,姐姐就是想好好让你过个生辰,想多做些好吃的给你,你别生姐姐的气嘛,你看,姐姐又头痛了。” 夏妍这一席话居然很管用,阮氏立马就转过头来,关切地看着夏蝉,脸里有气可也有心疼:“头又痛了?” “娘,你不生我的气,我就不痛了。” 阮氏叹了口气:“娘可真不知道要拿你怎么办,你啊,快坐下,娘给你揉揉,妍儿,你再去给姐姐烧点热水来,娘给姐姐敷一敷头,对了,先烤一块姜切开了我给你姐姐搓搓身子去去寒气。” “好咧,娘,我马上就去。” “娘,不用了,我没事儿。” “你不许说话。”阮氏一凶她:“下次要是这么冷的天,再这么着跳下水去娘可真不原谅你了,小蝉啊,你也是一个女儿家啊,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要是冻坏了身子,以后影响可大了。尤其是小日子前后都不能吃凉的,也不能受寒,记住了吗?” 夏蝉乖乖地点头:“记住了,娘。” 以前从来就没有人跟她提这些,她也像是个男人一样训练,接受任务。私底下别人给她起了个外号叫男人婆。 她不在意,她只想做强大的自己,她也不需要谁来疼她,在乎她。 可是现在好像被在乎,被这样宠爱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夏妍看看天色又往外走,阮氏叫住她:“妍儿,这都要下雨了,你是要去哪儿啊?” “娘,王嫂子家里有姜苗,我去管她要点来给姐姐熬水泡个澡,这样会舒服些。” “好,那快些,别淋着雨了。” “好咧。” “唉。”夏蝉叹气:“你们还真是,有点大惊小怪了,娘,以我的身体状况真没事。”以前训练比这更残酷十倍,她都一样过来了。 可是阮氏却说:“你现在是年轻身体好,可是现在不爱惜点,将来就一身病,等你成亲后身子寒,孕育子嗣会很艰难,上了年纪后,各种痛疼就会找上你。” “娘,你想得,还真是长远。” 她可真的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她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命走得那么长远。 以前是战士,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现在在这个时代,更是难以预料各种危险。 享受着娘的按摩,舒服得让她都差点要睡着,幸好妹妹熬好了水叫她去泡澡,这才清醒些。 “小妍,莲藕好多,你分些给族里的人,蜜酿鲜藕你学会了吗?” “我照着书来试试看,姐姐,你不是说要做蛋糕吗?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借来了。” “好,我洗个澡就来。” 阮氏瞪了她一眼:“好好给我泡着,得泡一身汗出来才行,要不然会着凉的。” 感冒发烧这事啊,夏蝉就呵呵了,说真的,她真没把这些当成一回事,真要太难受就吃一粒药,睡一觉就行了。 不过泡了澡出一身汗,还是浑身轻松舒服得多了。 拿出她的鸡蛋,蛋白和蛋清分离,在空间拿了点白砂糖出来加进去,再加点儿醋,几根棍子绑在一起权充搅拌器,使劲地往一个方向打发。 胳膊都要废了,这才终于看到蛋白有点发,再加点糖继续使劲地打。 夏妍好奇地过来:“姐,你这是要把鸡蛋搅成什么样啊?” “一直搅到倒扣过来它都不会流下来。” “天啊,可以这样子?” “当然可以了。”使足劲,再搅。 “姐,看你累得,要不让我来吧。” “不用了,这个费手,我来就好。” 第154章 幸福的味道 第154章 幸福的味道 手酸得快要废了,蛋白霜也终于打发好了,加点儿今年刚磨出来的新鲜面粉,玉米粉,再加点油搅拌蛋黄,搁点蜂蜜,然后将打好的蛋白霜和蛋黄搅在一起。 锅里刷点油放下去,就放进火炉里去烤。 不多一会,一屋子都是香甜的味道,把夏全馋得直吞口水。 “这什么味啊,怎么这么香?”阮氏也探头进来问。 “娘,别看,这是我们给你的惊喜。”夏妍赶紧出去拦住阮氏:“娘你别进来,一会你就知道了。” “真是神神秘秘的,还不许娘看了?” “这是惊喜,你要是看到了,就不叫惊喜了,娘你去屋里歇着就好,一会饭就好了,小全,你去屋里看着娘。” 夏全也高高兴兴就去执行姐姐们吩咐的任务。 小灶房里,有汤的鲜香味,有蛋糕的香甜味,还有煨鸡的浓香味,种种交织在一起闻着,夏蝉都能闻出几分幸福的味道出来。 汤好了端上桌,将火堆里的鸡扒了出来,敲掉硬硬的黄波,里面的蕉叶都变得黄黄的,再一扒开黄澄澄的鸡就露了出,还有蜜酿莲藕,也让夏妍做得格外的诱人,当然少不了这个季节最多的小油菜和嫩嫩的小萝卜。 蛋糕也好了,夏蝉用木棍小心地提了出来,也是黄澄澄的一片,没翻车,看起来还很好吃的样子。 “娘,可以吃饭了。” 阮氏进来,看到一桌好吃的都直吸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们这两个丫头,都说了不要折腾,还是这么的不听话。” “娘,你不喜欢吗?你喜欢吃甜的,所以姐姐就下湖去给你摸的藕做蜜酿莲藕吃,还有这个蛋糕可是姐姐特地给你做的。” “我也就做了这个,余下的可都是妹妹搞定的。” 夏妍又呵呵笑:“还有这莲子,是小全帮着剥的呢。” “喜欢,娘喜欢极了。”阮氏喜得都擦泪了。 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让她感动哭的生辰。 “娘,怎么哭了呢,你看。”夏蝉变戏法一样,伸手在窗外就拿了一束花进来:“今天在山上采的,不过入了冬都没有什么好看的花,等明年开春了我就在院子里种很多的花,你天天都能看着了。” “你们就是娘最好的礼物。”阮氏一把抱住她们。 “娘,快吃饭吧,要不先尝尝姐姐做的蛋糕好不好吃,呵呵,我觉得我都快控制不住口水了。”夏妍也不想让娘哭,赶紧转开话题。 切开了放在碗里,阮氏尝了一块,真的又香又甜,入口软绵好吃极了。 “好吃,真好吃。” “娘,这汤也真好喝。”味道鲜得让夏蝉眼都亮了,赶紧的就给阮氏盛上:“快尝尝。” 夏妍也扒拉了一只鸡腿放在夏全的碗里:“弟弟,给你吃这个。” 夏全吃了一口:“好吃。” “肯定好吃了,我和姐姐两个人费了一下午搞好的,小全我可跟你说,你要吃什么三姐都给你做,但是你千万不要为了吃的跟别人走,以后准后悔死你。” 夏妍慢慢从夏全的口里问出了夏如兰那天对阮氏说的话,现在一逮到机会就趁机教育他,生怕他被人哄骗了。 阮氏眼里一黯,不过也只是片刻,很快就高高兴地吃饭了。 这一顿也一家人这么久来,最丰盛的一顿。 夏全吃得小肚子圆滚滚的,吃完后夏妍又煮了一壶山茶给大家解解腻。 喝着喝着,夏蝉就有点打瞌睡了。 阮氏便叫她:“小蝉,想睡就回房里去睡吧。” “没事,娘,我不累呢,一会我陪你搓麻绳。” “娘今天不搓,都早点睡。” 好吧,今儿个不知怎么了,特犯困一样。 一挨床就睡着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棉被太暖了,总觉得很热。 等她清醒一些的时候,就看到阮氏坐在她床前。 温柔的手轻覆在她的额头上:“没那么烫了,没事,睡吧,娘会守着你的。” 她想,她可能是发烧了,全身发烫,使劲想踢被子。 可是阮氏就这么捂着她,怕她受寒了。 很不舒服,还是乖乖任阮氏捂着。 小时候病了,好想妈妈来抱抱她,看看她,老师打电话过去,那边却说没空,自此之后一生病,她都是一个人强忍着,严重了就一个人去看医生,吃药打针从来都不用谁陪着,也从不麻烦谁。 不是她不想,是她没有啊。 “娘。”夏蝉轻声地喊:“你快上来睡吧,你抱着我,我冷。” 她不舍得让阮氏晚上这样劳累。 “好好好,娘抱着你。” 阮氏把熊皮抱了过来,捂在她的身上,又轻轻地抱着她:“这样不冷了吧。” “暖些了。” “娘跟你说的话,真要记心里了,看吧,现在受凉了这么遭罪,等天亮了娘就去找蔡郎中,让蔡郎中给你拿些草药。” “娘,不用呢,你抱着我,一会我就能好了。” 阮氏宠溺地笑:“你啊,倒也是难得看你这般孩子气,好好好,娘抱着你。” 夏蝉以为天一亮她就会好的,毕竟她的身体强健,体质挺好的,睡一觉什么都能好。 可是天亮后脑子越发清醒,还是难受得很,全身虚软没力气,她赶紧在空间里将特效药拿出来吃,还喝了一大杯灵泉水。 好了一些,但一会又不行了,无力地趴在床上,再睡一会吧。 迷迷糊糊地听到夏妍说:“姐姐,你醒了吗?我给你熬了粥,喝一些吧。” 她睁开眼睛:“不想吃。” “姐姐那你睡一会,有事就叫我,我哪都不去的。” 夏妍就拿着小灰盘,用树枝练字。 夏全也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看收,生怕吵着她休息了。 到了晚上头痛更甚,似是要裂开一般。 阮氏好担心她,叫了蔡郎中过来看,蔡郎中也只说是受了风寒,歇息二天就好了。 蔡郎中这医术一如即往的糟糕啊,可是她真的特别的难受,咬牙强忍着不想让阮氏知道。 实在不行,她就给自己打一针吗啡吧。 布洛芬吃了,依然没效,头痛一阵紧似一阵,天旋地转的让她极想呕吐。 第155章 没出息 第155章 没出息 悄悄地给自己打了一针,痛疼终于消停了一会,可是药效一过,头痛依然不消停。 痛得她都有点怕了,也没再继续打,就硬着头皮强忍着。 就这么痛了三天,终于慢慢有点好转了。 听得外面传来叫骂的声音,夏蝉坐起身,弱得差一点都坐不住。 夏妍赶紧过来:“姐姐,你想要做什么?我扶你去。” “妍儿,外面怎么了?” 如今她家还挺受重视的啊,个个都想跟她交好,就连那便宜姑妈,也会时不时地给她家送些小果子之类的来拉近关系。 现在居然有人在外面骂,真是奇了。 夏妍扶着她躺下:“姐姐,别管,是祖母吃得太饱了闲着。” “她干嘛了,谁招她惹她了?” 夏妍想了想,还是跟她说:“阿娘去找她了,阿娘以为你现在病得厉害,可能是祖母做了什么手脚,祖母气得很,跑来这里一直骂呢。” 夏蝉有点懵了,她柔和温顺的娘,不管老太太怎么苛刻她,她都是逆来顺受的啊,现在没证没据的居然跑去说老太太,怪不得老太太要气炸了。 在外面骂得可难听了,说什么要是她儿子还在,一定要让他休了阮氏。 夏蝉厌烦听这些:“小妍,你去叫她走吧,吵得我越发的头痛呢,我现在好不容易才觉得轻松一点。” 夏妍一听,立马就出去了。 夏老太太看到有人出来了,很凶地指着夏妍骂:“你娘呢,把她叫出来?” “我娘才不像你一样天天闲得发慌,我家里不用吃不用喝吗?田里的活不用干吗?祖母,我娘不就是误会你吗?这点亏你都吃不得啊?你让我娘吃哑巴亏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我娘的感受呢?” “谁让你娘吃什么亏了,瞎说什么?” “我娘刚进门,你就让我爹纳了多少个妾,你把让我娘把我二姐送到我外祖母家去养着,你也不让娘我管教我,这些不是亏吗?你敢说这不是欺负我娘吗?” “小丫头片子,毛都没长齐,倒是嘴巴子利害了是不是?瞧我不一巴掌扇死你。” 夏妍一点也不怕,还冷笑地说:“祖母,你以为你还是以前威风不可一世的当家主母啊,你也不瞧瞧,你现在一把年纪了,什么都做不了,现在想喝口暖的水,还得人给你烧着才喝得上,如今不是我姐姐护着咱们族人,你都饿得站不起来了,祖母,你要想往后越来越好,也想着我们都孝敬你,现在你就别把你的架子摆出来,这个地方是白虎窝,不是京城,你也是被流放的人,不是夏家的当家主母,你也永远回不到过去了。” 夏老太太的威风,一下就给灭了,浇得又气又痛的。 夏妍的话,将她还残存的一些美梦给掐了。 回不到过去了,一辈子都只能在这个山沟沟里。 以前她抓着当家的大权,谁也不给,谁也不听她的她就给谁小鞋穿,可是现在在这里,向来孝顺听话的儿子,媳妇,也慢慢不听她的了。 很多事一说便一句话堵住她,说她不懂。 她想要吃的,她安排的,他们都不会照着给她办的。 “祖母,你怎么在这啊,快回去吧。” 闻迅而来的夏长风匆匆忙忙地过来,一身红薯渣子还没来得掸干净。 夏老太太看着他这副模样,皱起了眉头:“长风,我不是让你在家里看书吗?怎么又跑出去干活了?” “祖母,现在还看什么书啊,今天要磨红薯粉,还得蘑些米浆出来趁着天气好晒干了。” 夏老太太又气又急:“你整天做这些事,有什么出息啊?难道你就想一辈子在这个破地方吗?那些粗活岂是你做的?” 夏长风叹了口气:“祖母,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不在这里,要在哪儿?走吧,我送你回去,一会我还得回作坊那儿去磨粉。” 现在也很多事,趁闲时赶紧做好了,等忙时才不会慌慌张张,一无所有。 中午阮氏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跑进来看夏蝉。 夏蝉睡着了,她便轻声问夏妍:“你姐姐怎么样了?” “娘,姐姐今天看起来好像好多了,祖母吵醒了她,不过一会又睡着了。” 摸着额头不烫手,阮氏也就放心了。 “也许这样睡一会就好多了,妍儿,娘去给你煮些粉条吧。” “娘,你刚干活回来累呢,做饭的事就交给我吧,你歇一会,晚些是不是还要去干活?” “是啊,油菜地里长了很多草,正好拔回来喂那些野猪。” 夏蝉闻到香味儿,饥肠辘辘的耐不住了。 又喝了些灵泉水,整个人精神更好了,便起身穿鞋出了去。 阮氏在院子里编草席,夏妍正在灶房里做饭。 “娘。” “小蝉,你怎么起来了呢,这里风大,快回去躺着。” “娘,我现在好多了,这风一吹我觉得更舒爽呢。” 阮氏看她倒也是精神和气色好了很多,也由得她了,只是进屋去拿了件外衣服出来披在她身上:“这会可千万别再受寒了。” “娘,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放心吧,我没事儿的了。” 阮氏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真是吓人呢。” “姐姐你起来了。”夏妍从灶房探出头来:“果然是睡得好精神好了些,姐姐你想吃什么啊,我给你做。” “还真饿了,感觉什么都想吃。” “妍儿别给你姐做辣的,你姐现在就得吃些清淡的。” “好咧。” 阮氏拿了梳子来,将夏蝉睡得凌乱的长发细细地梳顺束了起来。 不一会儿夏妍端出一大碗的面,上面还卧了二个香香的煎蛋。 “姐,这是蒋婶给你送来的,知道你病了她可担心了,还来看了你二次,你吃了可得赶紧好别吓人了,平时看你做事一个顶俩,可一病起来也够吓人的。” 吃了一大碗面下去,胃也暖实了许多,觉得力气也逐渐地回来了。 她松了松筋骨:“阿娘,下午我跟你们去干活吧。” “瞎说什么,这刚好呢就别折腾,好好在家里给我呆着。” 夏妍也笑嬉嬉地说了一句:“娘,我看着她。” 第156章 不可能的事 第156章 不可能的事 夏蝉在家里哪里呆得住,躺了几天了,骨头都要生锈了一样,还是想出去锻练一会。 而且空间里的白虎好几天没有放出去,也没劲地趴在那儿,像极了动物园里的宠物。 好说歹说,夏妍终于是让她出门了。 她直奔后山而去,郑君一家还在桑林里烧炭,见着她过来了他家娘子赶紧上前来:“小蝉,听说你病了,现在可好些?” “现在好多了呢,多谢关心啊。” “没事就好,你看,我们烧出来的炭,还不错呢。” “是哦,瞧着挺好的。” 郑君抹把头上的汗:“烧多点出来,到时还可以用来烧制瓷器,用炭火比柴火要更好一些。” “好啊,辛苦你们了。” “小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若不是你肯收留我们,我们现在都不知道饿死在哪里呢,哪能像现在这样有饭吃得饱,还有房子可以住。”而且也让她家的小孩跟着族里的小孩一块念书,射箭,半点都没有什么差别对待。 郑君一家一直很感恩,这样的乱世能如此安稳,还求什么呢? 林间还传来伐木的声音,是郑君他们的同伴在林里砍木头烧炭。 “小蝉,你要到林子里去啊?” “是啊,去看看。” “可得小心点,路不好走哦。” 夏蝉笑笑,挥挥手穿过桑林往后山去。 把白虎放出来,抖抖身子它就威风了,在林间飞快地跑着,迅猛得像风一样。想想以前她还想着要怎么将它引到陷阱里去,还是有点天真啊,她再快也是跑不过它的。 进了山里使劲地撒野,追得那些躲藏起来的小动物满山跑的。 也没呆太久就赶紧回去了,得赶在她娘前面回家才行,不然会挨骂的,不是怕,是不舍得让娘这么生气。 毕竟不是每一个妈妈,都会这样在乎自己的孩子的。 回来的时候特意带着白虎在山林间里转一圈,告诉它哪些地方有陷阱,让它别乱跑。 白虎抬头望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这些都还是她让人挖的呢。 不过现在也有用处,前段时间族人就在里面发现了两只狼。 作坊那边还忙碌得很,她跑过去看,夏长风正挥汗如雨在磨着玉米粉。 “长风哥。” “小蝉,身体好了吗?”夏长风抹把汗抬头看着她笑。 她颇是不好意思:“看来这一病,倒是无人不知了。” “你可是大家的主心骨呢。” “小蝉姐姐,你坐这里。”夏如月把凳子让出来给她。 “这些都是今天磨的啊?” “是啊,趁着这几天天气好,磨出来吧再晾晒一下。” “厉害了,不过为什么不让牛来拉磨啊,这样多累啊?” “牛再有力气,也不能天天折腾啊,还盼着它们明天开春耕种呢。” 夏蝉就摇头了:“你们啊,总把自己当牛使,虽然牛是珍贵的财物,但是人才是根本啊。” “小蝉,你看,咱们今年的苞米收成得真好,个个颗粒饱满的,我听我娘说,她就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的苞米。”夏如月也想过来跟她唠呼,拉了凳子过来坐着,一边给苞米脱着粒。 以前都是千金小姐,哪做过这些粗活,现在却不同了,个个女孩子都厉害得很,小手拿起苞米交叉一使劲,玉米粒儿就哗哗地往下掉。 “那是因为久没有人耕种这里,田地肥得很。”灵泉水流下来,也不知道滋润了多少年,这里长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与别地不同的。 女孩子们谈着,又说起了刺绣,针法。 问起夏蝉,夏蝉就打哈哈。 “这些可真问到我的弱点了,还真不懂,等我会了再来教你们哈。” “听她的。”夏长风也忍不住笑:“现在叫她绣啊,到明年这个时候,线只怕还没穿过针孔。” “长风哥,你真会扯,开什么玩笑呢,绣可能是绣不成的,但是线绝对能穿得过孔。” “好啦,信你就是,你病刚好赶紧回去歇着吧,一会你娘也该回家了。” 夏蝉想想也是,不过刚到家门口看到阮氏放在外面的一筐猪草,她就知道自己回来得晚了。 还没进门就听到王嫂子的声音:“秋雪,虽说我们都是流放,诸多事都不能作主,可是孩子长大了,也得成家啊,这事啊,我还真头痛也不知道怎么办。” 阮氏叹口气:“那你问过族长没有?” “没呢,还不敢去,夏龄让我先来问问你。” “这事啊,我也真不知怎么着,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是人之常情啊,我想官府也应该不会有过多的阻拦吧,只是我们是流放的,人家姑娘愿意吗?” “自然是愿意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提这事了,就是旁边那个寨子的姑娘,家里弟妹多养不活那么多,也不求别的,就二身衣裳,半袋米加些杂粮就成了。”王嫂子也叹气:“唉,虽说这些东西不多,可是我想想还是有点委屈我们夏龄了,倘若夏家还如从前那般,这般姑娘也就只能给我们做粗使丫头啊。” “你现在啊,可别多想那些了。” “秋雪,如兰现在是恭王妃了,她有没有跟你透口气,我们还能不能再回京城啊?他们参与太子的事我们妇人一概不知,现在却被连累得这么惨,真的是命苦啊。” “王嫂子,她现在可是恭王妃不是我的女儿,她做的任何事都为恭王府考虑,那些不可能的事就不要去想了。” 当初太子谋反,不就是恭王带人压制的吗? 然后也是恭王带人抄家,也是恭王先提出要诛九族的。 但是后来不知怎的,又改成流放了。 这些事,族中三岁小儿都知晓。 “秋雪,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这份心总死不了啊,一边在这里适应着,一边又念想着,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总觉得一辈子在这里流放,子子孙孙都得这样出不了头,心里就特难受。我们现在也还好有小蝉,还有九殿下庇护着,可是子孙后代呢?现在多少流放的人饿得饿死,打的打死,过得还不如野狗。” 第157章 亲上加亲 第157章 亲上加亲 王嫂子说得伤感:“我们这一辈,就这样也就糊弄过去了,可子孙若还是这样没盼头,一出生就得低人一等,就得受苦受难,那还生出来干什么呢?” 阮氏摇头:“王嫂子,话不是这么说的,总会好起来的。” “看不到头啊,望不到边的苦啊,也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 阮氏就不知要如何搭话了,安慰人的事,她也不太擅长。 夏蝉便笑道:“王嫂子,那你是想替夏龄哥娶媳妇,还是不想啊?” 王嫂子一怔,把眼角的泪擦了擦,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瞧我,也不知怎的就扯那么远。 “成亲生子,可是大喜事儿呢,哪有你那么想的啊。” 王嫂子也不好意思:“是啊是啊。” “没事,你就去跟族长说,这也算是我们白虎窝第一件好事儿,趁着现在冬闲着,还可以办得热热闹闹的,这样吧,明儿个我上山去打些野鸡野兔的,一块送过去作聘礼。” 王嫂子赶紧摆手:“这倒不用,那姑娘家里穷得很,没要求这些。” “王嫂子,他们没要求是他们的事,我们给那是我们看重她,你待她好,往后她会打心里更孝顺你,对你好的。” “是啊,就照着小蝉说得去做吧,这几天她病在家里,估计都闷坏了。” 夏蝉呵呵地笑,知她者,还是她娘也。 其实现在这样也是挺好的,流放的人能娶到媳妇,那端的是太好了。 “好吧,就这么着。”王嫂子也是个爽快的人:“小蝉,那可就得多麻烦了,等你出嫁的时候啊,我给你做几身好衣裳。” 汗,说着就说到她身上来了,她还是赶紧逃吧。 进了屋还听到王嫂子跟她娘说:“小蝉年纪也不小了,你有没有瞧得上的,我去帮你说说?” 第二天一早就上了山,溜了圈白虎,带回了不少的野味。 分了二份出来,一份就送过去给邻寨的那姑娘,一份留着给夏龄办喜事。 族长的意思是要去官府报备,即是如此,那就不报了,她在这里朱定璋敢为难族里的事吗? 邻寨的姑娘家里很苦,粮都让劫匪抢了一大半,她娘又一直有病,她爹年初摔断了腿一直做不了重活,寨里的人都嫌弃她家穷,居说从小有订娃娃亲的,但是人家不愿意娶她。 族里的人相商好,由几个长辈一块去了邻寨。 一切都很顺然,然后挑了个好日子再去迎接,那边要求的东西都给了,不仅如此,王嫂子还大方地将家里仅有的布料全送了过去,还有苞米啊,磨的粉啊,谷子什么的,全都写了单子送过去。 虽不如富贵时那样多规矩,但桩桩件件也是亲手打理着,看重得很。 家里也开始准备着忙成亲的事,第一件事当然是要房子再整一下。 阮氏把家里的一匹布送过去,让王嫂子给夏龄做套新衣服。 族里会木匠活儿的人,也抓紧着时间又给做了桌子,凳子,郑君他们也烧几个陶罐过来。 女人们也不得闲了,开始帮着做一些细致的事,集在一起做被子,做帐子,把王嫂子家挤得个热热闹闹的。 也不知怎的话就扯到了夏蝉的身上来,跟阮氏说:“你们家小蝉也十六了,也可以找个婆家了,要不张宗怎么样?来个亲上加亲也挺好的。” 阮氏赶紧摆手:“你们快别说了,小蝉不喜欢听这些事呢。” 谁知道当天晚上,年婶就过来了,一进来就笑眯眯地盯着夏蝉看。 夏蝉莫名其妙的:“年婶,你看我干嘛啊,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我看着你啊,就怎么看都这么好看,可惜啊我儿子还小,要不然我就想着你给我做儿媳妇了。” 汗,夏蝉有些无语了。 她想起了年婶家那总爱流鼻涕的儿子,胆子小得很呢,一条小花蛇都能把他吓得尿裤子。 “当然,我是没这个福气了。”年婶一笑:“不过今儿个过来啊,还真是给你说个好亲事。” “给我说亲?”她差点没一口水给喷了出来。 “是啊,也不是别人,就是张宗,他正好年长你二岁,他也是个勤快的小伙子吧,你们也是知根知底的,正好亲上加亲呢。” 夏蝉越发的暴汗了,放下了杯子:“年婶你说什么呢。” 这里的人要不要这样无知啊,亲上加亲结婚,生出来的小孩可是容易畸形的,张宗可也算是她的表哥啊。 “别不好意思啊,小蝉,你嫁过去你姑母还能亏待你不成,就是她找我来跟你们家说的呢,秋雪啊,你觉得怎么样啊?” 阮氏也很无语,看了一眼夏蝉:“我,我也不知道啊。” 女儿的亲事,她是没想过。 “不行。”夏蝉记得这时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生怕不擅拒绝的母亲一下就答应了,赶紧就坚决地拒绝:“我嫁给谁,我也不可能嫁给张宗啊,年婶,这事你是提也不要再提了。” 年婶见她如此态度,还好生诧异:“小蝉,为什么啊?” “他是我表哥啊,这可不以成亲的,半点也开不得玩笑,年婶,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的,亲上加亲这样的事,简直是胡闹。婚姻之事我是没有想过,我就想赖着我娘好好过一辈子,可别打我的主意。” 年婶就糊涂了:“亲上加亲不更好吗?再说了我们可是流放的人,不嫁在同族那嫁那去啊?谁敢娶啊?谁愿意嫁啊?” “不好,一点都不好,现在夏龄哥不是就要娶外寨的女子吗?谁让你来提这事的你回去跟她说,让她死了这条心。” 年婶回了去跟夏绣说起,夏绣气得咬牙:“我家还委屈她不成,她被人退过亲,谁还敢娶她啊?要不是看在她现在能干,我才不会委屈我儿子呢。她不嫁,她还真想嫁给九殿下不成,她也不照照镜子,她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年婶轻摇头:“芸芸她娘,你这么说可重了。” “我怎么言重了。”夏绣气愤得紧:“要不是张宗让我找人说,她还以为我能瞧得上她啊,整天跟着男人抛头露面的,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 “我家里有事,我先回去了。” 年婶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替夏绣说这事。 第158章 自卑 第158章 自卑 后来也不知怎的传来传去,传到夏蝉的耳里就变成了她想嫁给周至深,把夏蝉没给气得吐血。 看来不管生活多艰苦,八卦依然是人人喜爱的,无中生有的事,她也懒得去回应。 夏龄成亲的那天,天气还蛮给力的,一大早的阳光更明媚无比。 这边的风俗没有那么多讲究,不似京城那般多繁文缛节。 不过王嫂子还是费了一番的心思安排,一大早的族里的几个壮实年轻人就跟着夏龄去接亲了,还抬了花轿去,又请了能说会道的蒋婶子过去做喜婆,该有道数,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这边呢也是杀猪办宴,一早就喜气洋洋的。 毕竟这么久来族里的第一件喜事,都想沾沾这喜气。 夏蝉和夏妍也难得清闲,和几个女孩子在村头坐着吃果干看热闹。 你尝尝我的,我尝尝你的,各种家各味,倒也是吃了个丰富。 “新娘子来了。” 迎亲的去了十七八个,那边送亲的,也只有一个小女孩和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孤伶伶的看起来寒酸得很。 接进了王嫂子的院子,然后就由族里的长辈主持着拜堂,磕头,然后送进洞房。 当然也不是马上洞房,只是新娘子在洞房呆着而己,夏龄还得出来陪着族人吃饭。 夏如月送吃的进去给新娘子,一会出来小声跟夏蝉说:“她都不知吃,在哭呢。” “干嘛了?”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夏龄哥的娘子还蛮好看的。” “要不我进去瞧瞧吧。” 夏蝉将面条吃完搁下筷子,在外面轻敲门:“嫂子,我是夏蝉,可以进来吗?” 等了一会,里面传来有些惊恐的回话:“你,你进来吧。” 轻推开门进去,这屋里比外面安静得多了,新娘子一个人坐在床上,很是很瘦削,五官明朗,长年累月的劳作,也让她被晒得肤色有些沉黑,但是年轻就是底气,依然不影响她漂亮的样子。 夏龄哥的媳妇,还是蛮好看的,怪不得夏龄哥磨着他娘给同意了。 “嫂子,你长得真好看。” 那女孩和她一般大,一双星子般漆黑的眸子,弯弯的的秀眉,在乡下这样齐整的姑娘,都是很讨人喜欢的,夏蝉想若不是她家穷,只怕早也就嫁作他人妇了。 “我,我听说过你。”她怯生生地看着她。 夏蝉有些不好意思:“外面只怕把我说成母夜叉吧,呵呵。” 她没说话,只是看了又看她,像是不敢置信一样。 毕竟,能让官府都不敢招惹的凶悍女子,谁知道却是一个这般好看的柔弱女子呢。 “嫂子,你为什么不吃东西啊,你不饿?” 女孩咬着唇,摇摇头不说话。 “那你是不是想你爹娘了,嫂子,你放心吧,这白虎窝离你们寨子近,可以时常回去看望,也是方便得很的。” “不是。” 她眼里藏着酸楚,似乎不太想说,夏蝉也不再问,只是劝慰她:“嫂子,成亲是人生的大喜事儿,该高兴的,我也不是要为夏龄哥说话,但是他是个厚道的人,为了保护亲人手被劫匪砍伤了,这也不碍事儿,他依然勤勤恳恳的干活,所以他家现在才有这样好的日子过。” 女孩也是不说话,夏蝉又不好勉强人,徒地在这里也尴尬,罢了罢了,她还是出去吧。 不过一低头看到女孩的手好些伤痕,裂开的口子都还泛着血渍。 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小罐伤药放在桌上:“嫂子,你的手受伤了,要上药,这几天也不要沾水才能好得快一些。” 正待要出去,她却忽然出声了:“夏,夏蝉。” 夏蝉甜甜一笑:“是,就是夏蝉,我出生的时候正好夏天,蝉叫得厉害,我父亲一听说是个女儿,瞬间变了脸,他也不喜欢我,让他给我起名字,他想都不想就给我一个蝉字。” 她睁大了眼睛:“这,这怎么会?” “他也不喜欢我娘吧,又重男轻女,挺正常的。所以啊,婚姻之事,还是你情我意才好,嫂子,你一直哭,我冒昧的问,你是不是不想嫁给夏龄,如果你点个头,这事包我身上,我马上送你回去,这门亲事作罢,也不需要你们担任何责任。” 若她没能力,她只能看着人家成为怨偶,可是现在她想,她在族里还是说得上话,她也不喜欢看到年轻的男女就这样被强迫在一起,这古时不像末世,没有离婚之说的,女人要么被休,要么一辈子就这样了。 “不是的,是我点头愿意的。”她小声地说:“我难过是因为我觉得我很可怜,我家穷得很,我出嫁也是一无所有,你们反而办得风风光光的,我觉得我一辈子给你们做牛做马都还不清。” “天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嫂子,你跟你说吧,之所以要办得这么慎重,是因来对你的重视,你的婆婆也是个和善的人,她知书达理,她知道想要人对她好,她就得诚心以待,夏龄哥是她唯一的儿子,她想你们往后待她好,这才将你们的亲事办得这般慎重,至于你家没给什么陪嫁真的不要往心里去,当你婆婆叫人去你家提亲的时候,她就清楚你的家是怎么样的状况,她现在就盼着你和夏龄哥往后能琴瑟和鸣,恩恩爱爱,这样家里的日子才会越来越好。”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不然你以为呢?” 她很自卑地说:“可是,我大字不识一个,我们寨里的人都说,你们是想让我过来做使唤丫头的。”还有些更难听的,她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这些无关的,嫂子,你是个勤快孝顺的人,这些都是你的美德,你不用那么在乎人家的说法,只要我夏龄哥待你好,还有你婆婆对你好,关起门来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这些才是真的。” 她咬咬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手都受伤了,我给你上点药吧。” “夏,夏蝉,我叫水芹。” “好的,以后我就叫你水芹嫂子,而且啊还得把王嫂子的称呼给改一改,不然就乱了辈份了。”得叫婶子了。 第159章 阮氏病倒 第159章 阮氏病倒 说了一番话,她感觉到新娘子心情好了些,劝她吃些东西,新娘子也吃了。 妹妹在外面叫她,夏蝉应了一声又出去了。 “新鲜的糕点来喽。” 热呼呼的蜜糖米糕,相当的诱人,小孩子最是喜欢了。 “小蝉,这是你的。” “哇,这么一大碗啊。”蒋婶端了过来。 “是啊。”蒋婶笑:“你说不要那么甜的,这个少放了些蜜糖下去。” “谢谢蒋婶。” 正待要吃,阮氏却伸手过来:“娘尝尝你的,看看蒋婶有没有在你米糕里加好吃的。” 夏蝉一笑:“哪有的事。” 不过娘喜欢吃,就拿去呗。 夏大伯母擦着手匆匆进了院子:“米糕都好了啊。” “可不是,你这一回去倒好,直接等吃的了。”蒋婶笑了她一句:“米糕是最后的,灶房现在也没事了,都坐下来吃吧。” 米糕松软,香甜,纯天然的蜂蜜蒸制的,还真是格外的好吃,大人小孩都喜欢。 吃完妇人们开始收拾着,洗的洗收的收,女孩儿和小孩子就都先回家去歇息。 很晚了阮氏才回来,似乎很疲惫的样子,夏蝉起身给她揉着肩头:“娘,怎么这么晚啊,不是很多人一块收拾吗?” “王嫂子拉着我说话呢。” “怎么了,她是不是不太喜欢新娘子啊?” “倒也不是,只是王嫂子有些忐忑。” “呵呵,她啊,有时也是想得多了,不过她也是个好相处的人,还有水芹嫂子也蛮好说话的呢,吃过苦的人,会懂得珍惜,也会过日子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只要夏龄哥他们一家待她好,她肯定会加倍还之的。 有些人不用过多的了解,说几句话,看她神色,看她言行,就知道她是一个什么品性的人。 阮氏笑她:“你关系还打得挺快的嘛。” “是啊,聊了几句,水芹嫂子也是个苦命的人。” “是啊,希望他们越来越好吧。”阮氏笑:“好了,早些睡吧,别冷着了。” “嗯。” 夏蝉翻了个身,转过头来又问:“娘,我不想成亲那么快。” “娘不催你放心吧,不会你一觉醒来娘就给你许人家的,娘可想着疼你一辈子呢。” 夏蝉呵呵笑,转过身就睡了。 或许是昨天太晚睡了,一大早她起身阮氏还在睡,她抱了弟弟出去院子里:“你在这儿读书,小点声别吵醒娘了,我去山上打猎,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姐姐,你去吧,要小心一点,我会看好弟弟的。”夏妍一边洗衣服一边抬头说话。 一拉开门,恰好就看到新郎官夏龄哥。 “早啊,夏龄哥。” 夏龄有些尴尬,讪讪然地说:“小蝉,早啊,你要出去吗?” “没事,怎么了这一大早的过来。” 他很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小蝉,可不可以帮我打几只山鸡野兔什么的,我帮你家干几天活。” 夏蝉噗地一笑:“夏龄哥,现在大冬天的哪有什么活干啊,你现在新婚,好好陪着水芹嫂子就是了。” 他抓抓头,脸上微红:“到时农忙的时候帮你干,小蝉,我是想三朝水芹回门带回去给她家人,她说她弟妹很久都没吃过肉了。” 夏蝉扬扬手里的弓箭:“夏龄哥,我这正好就是要上山去打猎呢,我一会给你带回来,干活那事就别说了哈,我也没有什么好礼物送给你们,你们想要些山货我还是有办到的。” 其实啊,她今天就是想着给弄些猎物回来给水芹嫂子带回去,但是夏龄能来开口拜托她,她更高兴,代表着夏龄重视这个新婚妻子。 夫妻互相尊重,恩爱,重视,再苦的日子都会甜,都会幸福的。 水芹吃了很多苦,夏龄哥能珍重她,挺好的。 这附近的猎物也不多了,毕竟白虎和她太常出来行动了。 想要更多,还得进大山里。 放出白虎去追赶攻击力强大的,把它先喂得饱饱的。 马上要下雪了,还要多屯点动物在空间里,以保证老虎口粮,还有过年要的一些肉类,先准备好总没错的,不然大雪封山什么都难。 中午也得在山上解决,白虎烤野味吃上瘾了,都不想生吃,叨来了野鸡和一只獾给她烤。 夏蝉到流水边找了个位置清理干净,用木枝串了生起火慢慢烤,放点孜然,辣椒,盐未,熟了扔给它,吃得那叫一个欢。 今天的收获还是很丰的,空间里活的放了很多,她还猎了梅花鹿、穿山甲、刺猬、兔子、狼、山鸡、狐狸、野猪以及一只很肥壮的赤麂。 乖乖,要是在末世她可不敢,很多都是保护动物呢。 不过现在这里,只要是山上的都可以猎。 赤麂和穿山甲很暖身,拿回去给娘和弟妹补补身子正好。 实在是太多了,砍了根木棍挑着回去。 到了桑树林郑君看到她,赶紧跑了过来:“小蝉,你这次怎么跑那么远啊。” “是啊,现在越深山的地方,猎物才多呢,郑君叔,这只狐狸给你们吃吧。” “不用,你快回去吧,刚才你妹妹还来这里找你,我不让她进山林,叫她回去了。” “哦,好的,那我现在就回去,你们处理了可以腊起来,过年就能吃上肉了。”扔下东西赶紧的往家里跑。 妹妹很懂事的,一般不是有什么事,她都不会冒然上山找人。 而且妹妹知道林子大,她又是去打猎的,想要寻找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刚出了林子扬伯看到她,也在叫:“小蝉,你快回家去,你妹妹到处找你呢。” “哦,好咧。” 心下有些不太好了的预感,越发跑得快了。 “娘,娘。”一进去赶紧叫。 夏大伯母端着水从屋里出来,见到她说:“小蝉你才回来啊,没事儿了,你娘可能就是有些吹了风,上吐下泄的,现在好些了。” 她吓了一跳,丢下东西在院子里就飞快进了屋。 夏妍和夏全就守在床边,阮氏无力地躺着,脸色苍白得跟纸一般。 “姐姐你回来了。”夏妍看到她也松了一口气:“娘病了。” “娘没事儿。”阮氏虚弱地挤出笑:“老毛病了,这身体啊,一年是比一年差,一受凉就这样。” 第160章 吐血 第160章 吐血 以前阮氏在夏家,也是过多的忧思,又诸多事操劳着,身体不好药都没有怎么断过。 可是现在夏蝉觉得她的身子比以前好多了啊,每天喝的灵泉水把阮氏调理得越发的好。 以前刚流放来像是强弩之末般随时都会倒下,她看着就担心,后来发现了灵泉水的功效,她就让阮氏天天喝,身体终于慢慢好些,这么久来就连风寒脑热都甚少有呢。 昨天的风,可没有前几天那么冷,娘也和往常一样穿衣服的,怎么就忽然这样了,而且脸色还这般难看得很。 夏蝉坐在床边捉起阮氏的手:“娘,你哪儿不舒服啊,你告诉我,可不要瞒着。” 阮氏温柔地笑:“娘没有不舒服,你们太是担心了,也许是昨天吃得多了,不太适应而己,没事的哦,娘歇一会就很好的了。” 夏妍端来了粥:“娘,你喝一点吧。” “好,娘喝。” “小蝉啊,你回来就好了,我家里还有事儿,这会天也黑了,还得回去给你祖母做饭,你这边有事就过来叫我哦。” “好的,辛苦你了伯娘。” “都是自家人,说什么客气的话,长风跟着蔡郎中去采药了,一会要是送过来了让他也早点回来吃饭。” “嗯。” 阮氏吃了小半碗粥就吃不下了,强打着精神又跟夏蝉说话:“你今天可有打到猎物?” “有的,好多呢,今天跑得远一点,阿娘,一会我给你做赤麂汤喝,吃那个暖身子。” “给你祖母家也送些过去。” 夏蝉有些不太情愿,可是又不想拂了阮氏的意,便点了点头。 “阿娘不想吃饭,有点累了想睡会,小蝉,一会你和弟弟妹妹可得吃饱哦,晚上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吩咐完,她还真的躺下闭上眼要睡。 夏蝉怕夏全吵着她,便把弟弟叫了出来吧。 猎回来的动物,一些留着自家吃,一些给蒋婶处理了分给族里的人,一些亲自送过去王婶子那儿。 夏龄看到她便问:“小蝉,你娘好些了吗?” “瞧着好多了,不用担心,夏龄哥,这是今天打回来的,乱七八糟的都有一些,可以吗?” “太多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拿去吧,跟我还客气什么。” “小蝉。”王婶子也从里面出来:“这芋头糕拿回去吃,可香呢,水芹做的。” “小嫂子刚嫁过来就下厨啊?” “可不是,能干得很呢,都不让我做事,又勤快又利索,搞得我都闲得都没什么事做。” 王婶子笑得眼都眯了起来,可见对这个新儿媳是很满意了。 “婶子是个有福气的人,婶子,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哦。” 回到家把芋头糕分给弟妹吃,真的是很香啊。 “姐姐,我给娘吃。”夏全吃了一块就不舍得吃了。 “你吃吧,不用留给娘,娘肚子不舒服最好不要吃太多东西,不然她会消化不好的,等娘好了到时我去叫水芹嫂子做。” 吃完晚饭夏长风和蔡郎中才回来,夏长风拿了草药进来:“小蝉,我们只找到这几样,一会熬些二婶喝喝看。” “我娘睡下了,明天吧。”如果是肚子受凉吃错东西,她这倒是有很好的西药,不过现在阮氏睡下了,看看情况先,明天不行再吃药。 送走了夏长风,她烧水给弟弟洗脸烫脚,让他先去房里睡觉。 她和夏妍一块再赶紧把猎物腌好,趁着这几天风大腊起来。 夏全才一进去就惊叫:“姐姐,姐姐。” 她赶紧将水瓢一扔跑进去,看到阮氏歪倒在被子上,身上,被上都是呕吐出来的粥以及…鲜血。 “娘。”她大叫一声,上前去扶阮氏。 阮氏又挤出笑,轻飘飘地说了句话:“娘没事。”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夏蝉心急得都乱了:“小妍,快,去叫蔡郎中过来。” 她知道蔡郎中的医术不行,可如今除了叫他,都不知道要叫谁了。 蔡郎中来得很快,给阮氏把脉:“脉息很弱啊。” 废话,看得看得出现在阮氏有气无力,脉息不弱才怪。她心急地追问:“蔡郎中,我娘这是怎么了,绝不可能是受凉吧。” 受凉会拉会吐,但是不至于要吐血,这点常识她也还是有的。 “对了,你娘不是有头风之症吗?听说是坐月子没坐好,月子病最难治的了,不好说啊。” “娘。”夏蝉心疼地抱着阮氏:“你哪里疼,哪里难受,你跟我说。” 阮氏轻声地说:“娘不痛,就是没力气,想睡又睡不着。” 夏妍熬了中药过来,夏蝉接过喂阮氏喝了二口,谁知道阮氏受了那味道,立马又吐了起来,顺带着又吐了很多的鲜血。 姐弟三人,还真的是吓着了。 族里人知晓了,也都纷纷过来看。 蒋婶和王婶子都要留下来照顾阮氏,夏长风把夏全带走了:“小蝉,我带夏全去我那边休息吧,明儿个我过来帮忙。” “好,辛苦你了长风哥。” 蒋婶看着阮氏,眼泪都流了下来:“秋雪,昨天你都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突然这样,你这不是吓人吗?你看看,你孩子们都吓着了,你可不要不管她们了啊。” 夏蝉心生不悦,冷声道:“蒋婶,你可不要乱说一些我不爱听的话。” 谁跟说她娘快不行了,她就跟谁急。 她也努力地想着,这是什么原因呢?吐血她只知道可能是受外力冲击或者是有内伤,这二样应该都不存在。 会不会是胃出血呢?去灶房里将灵泉水取出来,放了粒胃药伴着安眠药下去然后端去给阮氏喝。 “娘,喝点水精神好一些,想睡就睡一会。”吐血折磨得娘奄奄一息的,得好好睡一觉才行的。 阮氏喝了,长舒了一口气:“喝些水似乎舒服些了,蒋婶,王嫂,你们都回去吧,不用在这里守着,有小蝉和妍儿在就好了。” “可她们也还只是孩子啊,要是有什么事…。”蒋婶看了夏蝉一眼,没往下说。 阮氏柔柔一笑:“能有什么事啊,不会有事的。我家小蝉和妍儿啊,也不是什么胆小的孩子,她们会照顾好我的,你们回去吧。” 第161章 牵挂的人 第161章 牵挂的人 药生了效,阮氏躺下不一会就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夏蝉守了好一会,确定她真的是睡着了,也松了口气。 转身看向妹妹:“快睡吧,别担心了。” 夏妍小声地问:“姐姐,妈妈会没事儿的对不对?” “是的,我会看着娘的,你睡一会。” “姐姐,我睡不着。”夏妍很害怕,怕一醒来娘就不见了。 夏蝉命令她:“睡不着也要睡,赶紧的,现在娘病了,弟弟还这么小,一切都得咱俩顶起来,姐姐左右也只有两只手,很多事都得你来做的。” 夏妍便没有再说话,躺在一侧静静地看着。 好一会后,寂静的屋里传来了阮氏低喃的声音:“夫君,不要,不要丢下我们,夫君,小蝉和妍儿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夫君,你要让春红进门便进吧,让我将小蝉接回来好不好,求你了…夫君,妍儿这般不好,玉婆子总教她些不好的,还是让我亲自教养吧,再这样下去会毁了她的,夫君,我真的没有抵毁母亲的意思,求你了。” 姐妹俩腾地坐起了身看着另一张竹床上的阮氏,还睡得香呢,却是在说梦话。 “姐姐,要不要叫醒娘?” “不用了,她睡得香呢,别叫醒她。” 夏妍听得鼻子酸酸的:“姐姐,阿娘很不容易,我觉得以前的我,真是很讨厌,阿娘跟我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事事都跟着她作对,我也瞧不起她,觉得她很没用,爹爹才不喜欢她,娘受什么委屈他从来不理不问的。” “你现在认清了,有些人就是见不得你好,故意要把你带歪,不过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夏妍真的是很后悔,那时怎么就听不进娘说的话呢,那时日子好过,但是娘的心却没一刻好过的,她还总是气娘,现在想想,真是想扇自己二巴掌。 “不要想那么多。”夏蝉摸摸她的脸:“娘是不会责怪我们的。” “是吗?” “当然了,因为她是我们的娘啊,她爱我们都来不及,怎么会责怪我们的,睡醒之后娘也就醒了。” 她守了一夜,阮氏胡说了一夜的梦话,说得最多的,都是夏侯渊她的父亲。 那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平日里阮氏从不提及,她用力的生存,用所有的力量去保护她所有的孩子,就像生命里没有那个男人出现过一样。 可是现在一病,她还是说起这些梦话。 其实她心里是放不下的,若不然怎会如此呢。 她这娘真傻啊,不管人家待她如何,那男人依旧是她最重要的人。 叹了口气躺下侧身看着邻床的阮氏,幸好一直到天亮都没醒,也没再呕吐。 天一亮夏妍也醒了:“姐姐,娘睡了一晚啊?” “是啊。” 她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姐姐,你也歇一会吧,我去做早饭。” 夏长风也很早就送夏全回来了:“他念叨着二婶,天还没亮就想着要回来,二婶怎么样了?” “还在睡呢,我想应该好些了,长风哥,昨天晚上辛苦你了。”要是小全还在这里,夏蝉还真怕他会受惊,毕竟他还太小了,现在阮氏就是他的天。 蒋婶和王婶子也早早就过来,里里外外地帮心起来,知晓她守了一夜,还赶着她去睡。 王婶子还说:“我今儿个就在你家呆着,哪都不去,昨天知晓你娘病了,夏龄跟他媳妇也不知多担心,今天天没亮就起来忙活,把家里的活都干完了,他们中午不回了,让我在这里好好照看着你们。” “还真是的,也让他们操心了,没事儿的。” 终究还是被赶着去补眠,等她睡了一觉醒来,就听到院子里娘跟人说话的声音。 “也不知怎的就难受,不过还好,现在好多了,辛苦你们了。” “这里有风,还是进屋去歇着吧。” 阮氏道:“没事儿,屋里闷着呢,我就吹吹风也好。” 夏蝉拉开门,看到娘跟蒋婶和王婶子还有族里的几个妇人在说话,小桌上堆放满了各种干果和好吃的,墙角下还堆放着劈好的柴火以及一些蘑菇香菇之类的。 她娘坐在妇人堆里,气色是不若之前,但是比起昨晚却也是好了许多。 “小蝉醒了。”阮氏先发现了她,冲她温柔一笑:“怎的不再多睡一会。” 蒋婶也笑:“是不是我们说话太大声,吵醒你了?瞧我这嘴巴,就是声音小不了。” “呵,没有呢,我是睡足了,蒋婶你们聊,我去灶房帮忙做吃的。” 一进灶房有些傻眼,哪还能挤得进去呢,一屋子的人忙活着,就连妹妹也只能被挤在一边很无奈地站着。 她的这些族人啊,可真是的,她心里甜得像是喝了蜜一样。 “妍儿啊,昨天我不是打了些猎物回来吗?难得今天也这么人齐,快拿出大伙吃。” “好咧。”夏妍爽快地应了。 但是孙二娘却说:“拿什么啊,小蝉,那些你们留着放着慢慢吃,我从家里拿了上次分的野猪肉过来。” “我这拿的还是熊肉呢。” “我拿了山鸡蛋来,山鸡蛋好,补身子。” “小蝉啊,饭都做好了,那我们也该回去了。” 一个个她都留不住,饭菜一端上桌,全都一窝蜂就跑走了。 阮氏便笑:“算了,小蝉,我们族人一直互帮互助的,往后他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多上点心。” “也只能这样了。”物资一下变得无比丰富。 “姐姐,咱们今冬的柴火都足够了,郑君他们拉了一大车过来呢。” 夏蝉摇头:“妍儿,现在他们住在我们这里,也一起吃苦干活,往后可不要这么叫他的名字,不礼貌,年长的呢就叫哥,成亲了呢就叫叔。” 夏妍点点头:“好,姐姐我记住了。” 阮氏好生欣慰:“小蝉,以后有你管教着妍儿和小全,娘也就放心了。” “娘,你放什么心啊,真是的,你现在好些了吗?” “好得多了。” 夏蝉也暗松了口气,可能娘真的只是胃痛,昨天晚上的药起效了,那一会她还给娘再吃些胃药。 没有胃镜也不知道娘的胃具体怎么样,只能在饮食上慢慢地调养了。 第162章 换年货 第162章 换年货 傍晚夏龄夫妇回为,也还特地过来看望了阮氏。 阮氏一如往常那般,也是不停在做着针线活儿。 家里的事,似乎永远都忙不完一样。 都说冬闲冬闲,可是冬来了不种地,却也不见得真正停歇下来过,不是做这个就是那个,反正总是有各种的事忙。 “娘,别做了,咱们现在又不是没衣服穿。” “你哪懂。”阮氏笑:“很快就要过年了,你们三个都得穿新衣服过年,不赶着点就怕赶不上了。” “这个无所谓的啦。” “什么无所谓啊,过新年哪个小孩不穿新衣啊?” “我又不是小孩,你做弟弟妹妹的就好了,要是做不过来,可以让如月帮忙啊,她做的针线活不错的。” 阮氏笑着摇头:“这怎么成呢,人家如月也有她家的事儿啊。” 夏妍是很认真跟着阮氏学女红,不过这事儿夏蝉真没兴趣,看了会便说:“趁着今天天气好,娘,我去打些猎物,明天拿到县上去换些东西回来。” 带着白虎进一趟山,又收获满满回来。 这次没分给大家了,用车子拉了拿到县上去换一些东西。 马上就要过年了,要置办的还蛮多的。 族里的小姑娘大媳妇,个个都有想跟着她一块去。 平时都不敢出白虎窝,不过有夏蝉在,倒是都大胆了,把家里的粮啊或者一些干货拿出来,想去县里看看能置换些什么。 人多索性就套了牛车,拉着大包小包的天一亮就出发。 现在个个都不娇气,走了许久都没人叫一声累,饶是如此赶到县上还是大中午了。 县里又比先前热闹了些,许是快年过了,十里八乡的人都拿着自己的东西赶来,没钱就以物易物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最受欢迎的,除了肉还是肉,夏蝉打回来的一车猎物,一下就被抢光了,夏妍也拿肥皂跟人换东西。 都是女眷,夏蝉也不敢走远,生怕她们吃了亏,毕竟这可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 夏妍就胆子大一点,毕竟也来过好几次县城了。 换了东西回来,轻声地跟她说:“姐,她走了。” “啊?”夏蝉一时没回过神来。 夏妍又说了一句:“夏如兰前二天匆匆忙忙地走了。” “哦,走了那不好么。”感觉空气都清新多了呢。 夏妍也一笑:“是啊,挺好的,走了就好,一辈子我都不想再看见她了。我去那茶楼给小全和娘买点心,顺便打听一下消息。” “不错哦,现在还会这个了?” “你说的嘛,多知道一些事心里也好有数,也好有个打算。” “对的,去吧,小心一点。” 大家口袋里也只有一点钱,用来置办年货都不够呢,哪舍得拿去茶楼吃吃喝喝,她就随着大家一起好了。 饿了有带出来的红薯干还有煮好的鸡蛋。 去了干货店,比起比之前也多了好些东西摆出来,她买了些生瓜子,几粒就要一文钱贵得要命,大家都只是看着,不敢生出磕瓜子的心理。 不过夏蝉却是别有打算的,先种在空间里,结了籽后再给族人种在田间地头。 白虎窝土地肥沃,种这些应该不错的,到时大伙就有瓜子磕了。 刚换完夏如月就来叫她:“小蝉,你快出去看看,有人欺负水芹呢。” 夏蝉赶紧跑出去,还以为是什么登徒子,没有想到却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正指着水芹叫骂,说着一些她听不懂的本地话。 水芹低头垂泪,换来的东西掉了一地。 那妇人喋喋不休,又拉又推水芹。 “干嘛呢?”小蝉上前去,将水芹拉在身后护着,看着那妇人:“你干嘛欺负人啊?是她撞倒你,你也不该这么不饶人啊?” “没有呢,小蝉,我看水芹没有撞到她,是她在后面一直跟着,水芹停了下来她就一头撞上去的。” “年纪大了就不用讲理吗?”夏蝉瞪着那老妇人:“她可是我白虎窝的人,我罩着的。” 水芹却拉拉她的衣服摇头:“小蝉,我没事。” 一边低下身子捡掉落一地的东西,有鞋底,布料,一些零零散散的。 捡了起来那老妇人却忽然就一把抢走,还狠狠瞪了水芹一眼。 水芹委屈地说:“这是给我母亲买的。” “怎么,比强盗还狠啊。”夏蝉抓住那老妇人的手:“放手,不是你的东西,休想拿。” 在她的眼皮底下想抢东西,问过她同意吗? 手指微微使力,那老妇人痛得大叫起来,夏蝉抢回了东西交给水芹:“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反正现在水芹是我的嫂子,你们敢欺负她就是欺负我。” 又有个瘦高的男子跑了过来,眉目跟那老妇人长得很像,他紧张地看着那老妇人。 不待他问,夏蝉直接便说:“管好你的家人,再敢抢东西下次我直接剁了她的手。” 那男子看看她,又看到她身后的水芹,皱了皱眉头好生不悦,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小蝉,我们走吧。”水芹的声音带着哀求。 这时夏妍跑了过来:“姐姐,怎么了?” “没事。” “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可以了吧,就都等你了。” 来的时候是一牛车的东西,回去时也换了一牛车,拉着高高兴兴就回去了。 田间依然不见佃户的身影,瞧着让她心里好生的凄凉,也不知上哪去了呢,现在是挨饿还是挨冻呢? 回到白虎窝天色也黑了,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猎物换来的很多年货夏蝉也交给夏妍处理,让她分给族里的人过年用。 阮氏把饭做好了,和夏全等着她们回来吃。 夏如月吃了饭也过来跟她嚼耳根子:“小蝉,你知道今天在县上拦着水芹要抢她东西的是谁吗?” “是她娘家寨里的人吧。”她看那妇人穿的衣服和水芹以前穿的是一样的。 “哇,你怎么知道的啊,你都没去过那里呢。” “呵,她是不是以前欺负习惯了水芹,现在看到又理所当然想抢人家的东西?”水芹家势弱又穷,听说在寨里谁都瞧不起。 夏如月神秘地摇头,压低了声音:“也不是呢,后面来的那男的,还记得不,水芹差点就嫁给他了,她们寨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个事儿,我觉得夏龄哥啊,也不知是不是捡了个破烂货。” 第163章 谣言带来的伤害 第163章 谣言带来的伤害 夏蝉无语了:“如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我也是听桂嫂子说的,那天她不也是去接亲了吗?那边寨子的人跟她说的。” 桂嫂啊,那就是个大嘴巴很八卦的人,整天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的,夏蝉最记得就是她的嘴,不带闲的。 “她刚到我家来,还问我水芹有没有跟那凶巴巴的老婆子说话,然后就跟我们家说起水芹的事,小蝉我跟你说,听说那男的是水芹相好的,两家早早就订下了亲,水芹不仅要做家里的事,还得帮他们干活,可是他们呢又嫌人家水芹家穷,不能给他们家什么好处,拖着迟迟不肯成亲。” 夏蝉正色跟夏如月道:“如月,今天这话呢,你说到这里就在这里断了,也不要去传,女人的声名挺重要的,水芹嫂子也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她现在和夏龄哥好好过日子,我们就得尊重她,她也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也得爱护她。” “哦。”夏如月点点头。 “行了,挺晚的了,回去吧。” 夏如月一走,阮氏就摇头:“这桂嫂子还真是,什么话都乱说。” “是啊,改天我让蒋婶去敲打一下她,可别把人家好好的家给弄得乌烟障气的。” 没有感情基础的人,也最怕别人乱说的了,一猜忌离了心,那日子再好也不会多幸福的。 调了药放在灵泉水里给阮氏吃,又把燕窝拿出来交给夏妍:“小妍,这个每天泡一盏,放点莲子或者清炖,好了调点蜜你们吃。” “燕窝,哪来的啊?还这么多?” “山上找的呗,娘的身体不好,得好好补补,以后吃的要好消化的,还得看着娘不许她饿着,中午只管给娘做着吃,没粮了你跟我说就行。” “好咧。” 明天她得去找找看看有没有石斛和五指毛桃,她知道那个是养胃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就上山了,石斛不好找,找了很多地方并没有发现,但是五指毛桃却多得很,这里的人大约不知道它的药用价值。 一会儿功夫她就挖了二大捆,挑着到湖里想捞条鱼,远远地看到水芹独自一人站在湖边抹着泪,看着那湖水也不知想做什么。 赶紧快步上前去,远远地就叫:“水芹嫂子,你在这干嘛呢?” 水芹转过头来看见是她,赶紧伸手把眼泪擦了挤出笑:“我在想能不能捞鱼呢。” “捞鱼这事,就交给我吧,看我的。” 岸边放着木伯常捞鱼的长柄竹蒌,夏蝉扯些草扔到水里,待到鱼游过来吃眼疾手快就抄起那那竹蒌猛地一捞,几尾来不及逃走的鱼就捞了上来。 “水芹嫂子,这些给你够吗?” 水芹一怔,看着那草地上乱蹦跳的鱼也没有说话。 “不够我就再捞一点吧,这湖又大又深,鱼可多着呢,想当初我们来白虎窝,什么吃的都没有,就靠着这湖里的鱼续命好几天,这可是我们族里的宝地啊。” 水芹点点头,呐然地说:“我,我知道了。” “嫂子,你知道什么啊?你是想干什么啊?” “我,我没想干什么啊?” 水芹那样子,骗得了别人却是骗不了她,夏蝉放下竹蒌拉着水芹坐了下来,直接问她:“你跟我说说吧,你是不是跟夏龄哥吵架了?” 她摇摇头,一脸的苦涩:“我哪有跟他吵的资格。” “嫂子,话不是这么说的,你要是相信我,你就跟我说说吧。” 水芹咬着唇,泪水又滑了下来,不过一会儿她还是选择相信夏蝉,便跟她说:“现在你们族里都知道我的事,越发的看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么说呢?” “小蝉,我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我真的也不知还有什么颜面在这里,我婆婆待我极好,夫君也敬我,越是这样,我就越无地自容,我觉得真对不起他们,虽然我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身嫁过来,可是传出这些话,也让他们蒙羞,实在是愧疚不已。” “我也略略听了些,嫂子,你知道婆婆爱你,夏龄哥也敬你,你要是想寻什么短见,那你岂不是更伤他们的心,那不是坐实了那些风言风语吗?你行得正做得端,你怕什么呢?” “我…,小蝉,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是的,我们俩小时候是订过亲,我也以为长大了就会嫁到他家去,他家田地里的活,也都习惯了叫我去做,但凡有些好的东西,他们也习惯了来拿,就因为我家穷,我十七了也拖不得,我爹爹也想我们早些成亲,他那边却反悔不想娶了,要么就让我家里出很多的嫁妆,可是今年的收成不好,粮还给劫匪抢了大半,肚子都吃不饱怎么拿得出嫁妆来?我爹娘愁得就只差没要把我妹妹给卖掉了。” 夏蝉心疼地拍拍她的肩头安慰:“总会有好日子过的,水芹,别人怎么说不重要,夏龄哥怎么看你才是真的。” “他知道我是清白的,他相信我的。” “那不就行了,你跟他过日子的,他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无关紧要的人你在乎什么呢,有些人就是见不得人家过好日子,巴不得把你踩得越低越好,这样就能死死的压在你的头上。”比如瞧不起她又想要占她便宜的那对母子。 水芹想了好一会,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 “好了,走吧,咱们回去。” “小蝉,这么重的东西我来帮你挑,我力气大得很呢,在家里所有的活都是我干的。” “不用不用。”夏蝉赶紧阻止,水芹大约是没听过她扛野猪的事。 可是水芹更快,马上挑起就跑在前面。 她只好捡起鱼赶紧跟上,水芹又问她:“小蝉,你个是用来做柴火吗?这个可不好烧啊,晚些我去帮你砍二捆好烧火的回来。” “不是,这是五指毛桃,这根洗干净了煮汤对身体很好的,我娘脾胃不好,我给她挖的。” “真的啊,那回头我给我婆婆挖些回来。” 第164章 你要保护她 第164章 你要保护她 送水芹回了去,夏龄看到水芹也是松了口气:“你回来了,锅里有红薯,还温着呢。” 水芹柔声地应:“好,我先把粥煮上,一会母亲回来就可以吃了。” “夏龄哥,你看,你媳妇抢着我事做,这会我又不想扛重的东西了,你帮我挑回去呗。” 夏龄二话不说,又把那二捆五指毛桃挑了起来。 水芹还担心他,赶紧过来扶一把。 出了去夏蝉才说:“夏龄哥,族里的风言风语,你也听到了吧。” 夏龄叹了口气:“我听到了。” “那你怎么看?” “我,我知道水芹是清白的。” “是个男人就得拿出男人的态度来,保护好你的妻子,她先前很苦,她也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她在乎你们,不想让你们丢脸,蒙羞。” 夏龄听了若有所思:“一会我去找桂婶。” “你找她说说也好,还有呢你回家多跟嫂子聊聊天,开解开解她。” 夏龄叹了口气,坦诚地跟她说:“小蝉,我挺心疼水芹的,我上山砍木就看见了她,她真的很辛苦,那天晚上劫匪来了,我被追上西山林手受伤晕了过去,第二天一早就是她发现了我,是她给我采草药,还把带来的半只红薯让给我吃,我知道她常去西山林里砍柴,我看到过她好几次。” “那你清楚就好,以前别人欺负嫂子,所以你要多疼爱她,我告诉你啊,她是个很知恩的人,你待她好,往后她会往死里待你们好的。” 夏龄摇头失笑:“我才不想要让水芹死,我要她好好的,还没成亲前我就问过她,我说我手伤了做不了重活,问她愿不愿意嫁给我,她说她不介意的。” “你们真是,虐单身狗啊,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去陪着你的媳妇吧,把东西给我。” “什么是单身狗啊?” “说了你也不懂,夏龄哥,反正你们不要在乎别人说什么,谣言都没有几分是真的,不是有人传我要嫁给周至深吗?你觉得我会吗?” 夏龄一听就笑了:“要是是别人我可不敢断定,但是你绝对不会,你都瞧不起他。” “所以嘛。好啦好啦,唠磕着我家都到了,把东西放这赶紧回去。” 这个时代的男人可能不会太懂女人的心思,也没有过多的甜言蜜语,但是淳朴扎实的两口子,心放一处,也会在艰辛的生活里相濡以沫白头到老的。 她叫了妹妹出来,姐妹俩把五指毛桃剁了留根,然后清洗干净用簸箕晾晒着,一些小的就栽在院子里。 杀了一只山鸡下去陶罐里炖汤,不多一会,浓浓的香气就飘了出来。 “姐姐,这真的挺香的呢。” “是啊,一会多让娘喝一些,娘呢?” “去作坊了,我不让她去,她说她就去看看,说孙宁的第一匹棉布要织出来了。 “真的啊。”那还真得去看看了,顺便再去瞧瞧阿娘有没有又在干活。 她娘总是闲不住,哪怕歇口气坐会,她都能随手拈点活干。 轻些的倒也无妨,可是阮氏总喜欢把重活往身上揽,怕别人说她偷懒一样。 到了作坊看见娘坐在一边剥玉米,夏蝉也松了口气。 她一去夏长风便说:“小蝉,你是来接二婶回去吃饭吧,快回去吧,二婶气色还不好,还得多歇着。” “是呢。”她笑:“娘,走吧,咱们回去了。” “哪有这么早,现在也不饿,吃不吃都无妨的。” “那可不行,你脾胃不好,一顿都不能落下,长风哥,我们走啦。” 阮氏却说:“要不你先回去吧,等我剥了这一箩筐苞米再回去。” “娘,一会我来剥。” 拉着阮氏起身回去:“娘,你好好躺着吧,你的气色还很差呢。” “总躺着这怎么行呢,族里还有这么多的活要干,这样不好的。” “怎么不好,我也有干活。” “可咱家也只有你一个人顶着,这样慢慢的会有意见的。” “现在也是各家煮各家的,娘,你不用想那么多的,明年春耕后我把田给郑君他们种。” 阮氏有些吃惊 :“这,合适吗?” “他们在桑林那里又开荒了些田地出来种,但是人多那么少地肯定是不够吃的,我把田地给他们,他们给我们一半粮就好了,我想着平日里打猎,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我们也可以吃饱的。”她压根可没想过要一辈子在这里种田,那可不是她的志向啊。 种田这事还是比较累,她不想娘亲累着。 阮氏想了想道:“倒也好,他们没田地,往后总是要吃饭的。” 现在房子都做好了,用瓦的地方想必也不多,族人也不会将粮拿出来养着他们的。 “是啊,娘,你相信我就好,我肯定不会饿着你们的。” 阮氏一笑:“信,娘哪会不信你呢。” 回去吃饭,汤的味道真不错,懂事的夏妍不舍得吃,老想着让阮氏多吃些。 夏蝉便跟她说:“你只管吃吧,现在天气好,明天一早我又进山去,这次我尽量多捉些活的回来,咱们圈养起来吃,争取天天让娘喝上养脾胃的鸡汤。” “好啊,姐姐,那我是不是先去砍竹子织个大竹笼来。” “在院子里圈个地围起来就好了。” 说干就干,姐妹俩下午就去竹林砍竹子。 木伯也过来帮忙,破竹子和削皮织竹笼,忙活了一下午。 第二天天没亮,夏蝉就起身去山上了。 天气越的是越来越冷,阴沉沉的似要下雨,拢紧衣服把白虎放了出来。 到处都是厚厚的落叶,就连鸟也躲起来了。 “白虎,看你的了。”那些动物藏起来,可不易找啊。 白虎猛啸一声,然后乱跑一气,惊得寂静的林间动物乱跑,深藏在洞里的都赶紧跑出来逃命。 夏蝉就比较忙了,除了野鸡想要活的,别的都无妨,可以给族人过冬吃。 晌午刚过,林间就沙沙作响,冷冷雨滴从叶缝间滴落下来。 下雨了,得赶紧回去才行,不然家人又该担心了。 把猎物收好,才走到桑林雨就更大了。 “小蝉,小蝉。” 她抬头一看,是郑君的娘子周绮英。 “周嫂子。”她讶异地问:“你怎么也跑这来了?” “我夫君说你去后山了,现在下这么大的雨担心你呢,让我来这看看,给你送雨具。”赶紧拿了斗笠戴在她的头上:“这么多东西可累了吧,我来挑,你别累坏了?” 第165章 反复 第165章 反复 “这后山那么大的林子,动物当然多啊,周嫂子,一会这只野猪就给你们留着过年吃吧。” “不用,你头些天才给呢,哪吃得那么多,你娘身体不好,拿回去给你娘补补身子。” “有呢,放心吧。” “前二天我看你们族人也有进山去打猎,一整天也只拎了一只山鼠回来。你倒好,每次一进山,总是多得不得了。” 夏蝉谦虚地笑道:“我运气好嘛。” 一到家门果然看到阮氏站在那儿等着,见她回来赶紧朝屋里叫:“妍儿,你姐姐回来了,快把烧好的热水盛起来给你姐姐泡个澡。” 泡了个热水澡,把寒气也给驱散了,整个人顿觉舒服。 娘细心得都把衣服给她拿好放在一边了,出了去妹妹就把锅里的饭和菜端出来:“姐姐,给你留的呢,刚又热了一遍,快吃吧。” 扒二口饭吃二口肉,抬头看着阮氏和妹妹笑。 阮氏担心地看着她,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干嘛傻呼呼的笑,莫不是发热了?” “没呢阿娘,就是觉得特别的幸福。” “姐姐是淋雨淋傻了。” 夏蝉还是傻笑,匆匆吃了饭就和夏妍一块将抓回来的活的野鸡野兔和山鸟都分开在笼子里装起来,现在下雨也只能拿到杂物房里去放着养,想在木楼底下围个小棚起来,可是现在下雨干活,肯定会让娘骂的,想想便作罢了。 放好跑了回来小厅那里,娘正拿着书教夏全认字,夏蝉喝了口水舒心极了,这样的生活,清贫但又宁静,别有种岁月静好的安逸。 可是却看见娘的身子一歪,就往一边倒了下去。 “娘。”她丢下水杯,眼疾手快地过去接住。 一手掐她的人中,阮氏喘着气,整个人变得苍白无比,身体在发抖像很冷又像是痛一般。 “妍儿,快去叫蔡郎中过来。” “好。”吓着的夏妍回过神来,连斗笠也没戴就往外跑。 一如先前的状况那般,使劲地吐,就连早上吃的粥都吐了出来,伴着一些鲜红的血。 蔡郎中把了脉说:“唉,脉息真的很乱,小蝉啊,感觉不太妙啊,你们得有个准备。” “什么准备?”她瞪着蔡郎中:“你要是瞎说话,我可不爱听。” “那我就不说了,反正这样我还真是没办法。” “妍儿,送蔡郎中出去。”不会说,那就不要说,否则休怪她翻脸不认人。 阮氏喘着气朝她摇头,叫她别那么凶,可是又浑身难受得说不出一个字。 “娘,不要多想,也不要说话,你好好歇着,我去房里找药给你吃,上次去县里我就买了好些回来。” 转身在空间里拿出了胃药,这胃药和这个时代的药丸不一样,她便捣碎加在水里喂着阮氏喝。 可是只一会儿功夫,阮氏又吐了出来,还伴着一大口的鲜血。 “妍儿,上次长风哥采回来的草药再煎一点来。”不管了,什么药都好,只要娘吃下去有效就行。 姐妹俩不停地忙活着,擦身的擦身,熬药的熬药。 檐下的雨,大得像是倒流而下,风敖敖地吹着,冷意刺痛得要入骨一般。 屋里点起了炭火,只留了个南边的窗开着,姐弟三人就静静地守着阮氏。 门砰砰作响,夏妍出去了开了门。 是王婶子过来了,手里抱着一个篮子,衣服也给打得湿湿的。 “水芹做了些苞米粥,还有你们喜欢的芋头糕,还热着呢,快吃快吃。” “妍儿,小全,你们吃吧,我不想吃。”夏蝉一点胃口也没有。 王婶子却说:“不行,你也得吃,我看着你娘,你们都去吃。水芹说看到妍儿去请蔡郎中了,又瞧你们屋子一直没烟火,就知晓你们没做饭,特地让我送过来的。” “水芹嫂子还真是细心。” “小蝉啊,没事的哦,天龙寺的主持都说你娘是个有福气的人,你们不要担心那么多,要是你们都不吃东西啊,你娘病着也不安心的。” 想想倒也是,夏蝉便叫着弟妹过来,都胡乱地吃了一些。 王婶子看着脸色苍白的阮氏叹了口气:“你娘现在该是享福的了,你们一个个这么懂事的,她是真的很知足很开心,再累也笑呵呵的,以前她在夏家,也有丫头婆子侍候着,可是我却不见她怎么开心笑过,每次见她总觉得她有着忙不完的事,操不完的心。可这病,唉,可能是以前的产后风发作,这个很棘手啊,月子里染上的病,也只有月子里才能调得好,可惜你父亲他…。” 说说她自个也难过地流泪:“说实在的,你父亲倒是一了百了,什么都撒手不管了,把你们姐妹三个留给她,换成我,我肯定坚持不住的,那些日子里人人都觉得她可能会走夏琪娘子的老路,找棵树上吊。” 夏蝉静静地听着,这些事她并不知道,那时原主都半疯巅的状态了,对这些并不记得。 那时的娘,不仅仅是身体的苦吧。 柔弱的身体,却住着一个强大的灵魂,这就是母亲,不离不弃,咬断牙也得撑着。 那个父亲,不提也罢了,反正她是不喜欢的。 阮氏睡了一会又悠悠醒来,看到了王婶子挤出笑:“怎么又过来了,这么冷的天,还下雨呢。” “过来看看你。” “我没事儿的,就是有些累。” 王婶子抹了把泪点点头:“是的,你肯定会没事的,现在你家小蝉这么能干,你的妍儿和小全那么懂事听话,正是你享福舒心的时候呢,我家媳妇瞧你们家一直没有烟火生起,让我送些吃的过来。” “又得麻烦你们了。” “说什么话呢,难道我麻烦你们的还少吗?水芹也想过来看看你,不过她也是新妇,不太合适,我就没让她过来了。” “可别让她来,不好。”阮氏轻声地说。 又胡乱聊了一会,阮氏精神缺缺的,外面也传来了敲门声,夏妍出了去看一会进来说:“王婶子,嫂子来接你回去了。” 王婶子起身:“好,我这就回去,小蝉啊,有事你就过来叫一声,两家离得近,也就几步路的功夫,不要怕麻烦哦。” 第166章 冒雪采药 第166章 冒雪采药 “雨下这么大,一出来就一身湿的,你怎么还过来了呢?” “母亲。”水芹将手上的蓑衣披在王婶子的身上:“路不好走,你腿脚不好,我就过来接你了。” “也就几步的路而已,没事的。” “母亲,我背你回去吧,前面几个坑都是水,容易拐到脚的。” 王婶子赶紧拒绝:“不用不用。” “母亲,没事的,我力气大。” 她弯下腰,还真一把将王婶子背了起来。 王婶子心里叹了口气,伏在她的背上,张开手用蓑衣给她挡着点雨,心里甜得像是喝了蜜一样。 都说现在的媳妇和婆婆不亲,水芹虽然不太会说好听的话,或是做事什么却都是紧着她,又孝顺又贴心。 现在族里有几个儿媳妇会和她家的一样,下雨还来接她,还背她。 真的是欣慰又感动啊,夏蝉说得果然没错,她真心待这个媳妇好,媳妇肯定会加倍对她好的。 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啊,一边儿去吧,她知道媳妇是个正经的人,别人只是眼热而己。 现在家里娶了这个媳妇,她可真不知轻松了多少,一早上起来就有倒好的温水喝,衣服什么天不亮就洗净了,她沾都沾不到,等她起来水芹都去田里干活了,屋里屋外收拾得多好啊,儿子也轻松,脸上的笑也多了。 进了屋去,水芹放下她:“母亲,我去打水给你洗脚。” “别,你看你衣服都打湿了,你先快去换身衣服,小心别着凉了。” “母亲,我知道的,给你洗了脚我这就去换衣服。” “这样湿着不好,夏龄啊,快让你媳妇回房去换衣服。” 水芹换了衣服又过来侍候着,给王婶子捏着脚:“母亲,阮婶子怎么样了?” “唉,瞧着也不太好,她以前月子没做好,患了头风,以前在京城时就总是吃药,身体也一直不好的,流放到这来,天天起早摸黑的干活,头风一发作更是严重。水芹啊,以后你生了孩子,可得养好些,月子病最不好治的了。” 水芹点点头:“我知道了母亲。母亲,我寨里有些偏方可以治头风的,要不我明天早上去山上找些那草药回来给阮婶试试。” “也行,不过下雨呢,要不等天气好了再去。” “没事的,大不了就淋湿一身,但是病却是等不得的,要是有用的话也能让阮婶少受些痛苦。” “我陪你一块去。”夏龄说了一句。 水芹抬头一笑,点了点头。 用巾子给王婶子擦了脚:“母亲,你早些睡吧,炭火生好了,小蝉说了不能把窗关得密实,我给留了条缝。” 家家户户分炭的时候,夏蝉就耳提面命跟每个人都说了一遍。 半夜时分,那大雨的声音更大了,像沙子打在瓦片上一样,冷意更是四面八面包围过来,要把人冻僵一般。 是下雪了,还挺大的。 夏蝉拔弄着炭火,生怕阮氏冷着,又抱了另一床的棉被来给她暖和着。 握握被下阮氏的手,冷冰冰的,她捂了很久似乎都不见暖。 产后病,她以前也听过,听说是挺难治的。 心疼地看着她的娘,娘的命还真是苦啊,明明在高门大院里,却是连个月子也坐不好。 第二天阮氏还是病怏怏的,一点精神也打不起来,但至少又比昨天强了一些,勉强喝了几口鸡汤。 夏妍很细心,将汤里的丁点的油都撇了,生怕阮氏一腻又会吐。 雪,还在下,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 “姐姐,这里的雪也真大,不比京城的小。” “嗯。” “姐姐,阿娘会好起来的,她不会舍得我们的对不对?” 夏蝉用力地点了点头:“对,小妍,进去吧,这里冷呢。” “我剥点苞米去喂鸡和兔子。” “下雪了吗?”阮氏微弱地问。 “下了呢,娘。”夏蝉赶紧进去,抚起阮氏坐起,给她披好衣服捂着被子,又叫夏全打开门给她看。 院子里积得厚厚的都是白雪,阮氏感慨地说:“真快啊,又一年了。” “娘,冷吗?” “不冷。” “娘,一会我就带你去县里看病。”她决定了,蔡郎中不行,那她就带着娘亲去县城,县城不行就去州里,也不行就去京城。 阮氏摇头:“唉,不用了,娘这是老毛病了,治不好的,躺着几天也许就会好一些。” “可是这样,终究不是办法。” “倒也是,娘会把你们拖得很苦。”阮氏也自责极了。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想你这么难受,娘,你现在才三十多岁,人生的路一半都没走到呢。”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有些病不治好,只会越拖越严重。 “娘觉得老了呢。”阮氏喘着气:“娘又有些累了,小蝉,娘哪都不去,就想躺着,好累呢。” 这个天气还雪夹着雨,要是出去必会一身湿,唉,再等等,过二天天气好了她一定会带娘去看的。 “小蝉。”屋外传来夏龄的声音。 她赶紧去开门,夏龄和水芹一身湿淋淋地站在外面,背着一个箩筐,里面放着些杂乱的草与一些树叶子。 “小蝉,我和水芹去山上找了些去头风的草药,你给阮婶熬水洗个头敷一敷试试。” “多敷几次。”水芹补充道:“这是我们寨子那边留传下来的,也不知道行不行。” 她把箩筐放下递给夏蝉,那双手冻得红通通的。 夏蝉心里感动极了:“夏龄哥,嫂子,你们这大雪天的怎么还跑出去采药?” “没事。”夏龄憨憨地笑:“我们没那么怕冷,回去泡个热水,再换身衣裳就好了。” 水芹又道“小蝉,快给阮婶试试吧,如果有用你跟我说,我还上山去采。” 她的眼泪啊,差一点就要忍不住了。 接过筐点点头:“好,谢谢你们了。” 水芹羞涩地摇头:“快去熬吧,趁烫敷着。” 水芹很细心,把草药的泥给洗干净了。 夏蝉和妹妹一块赶紧拿进去熬了一大锅水,先给阮氏洗了个头,然后用羊皮囊装好趁热敷在她的头上。 阮氏闭着眼睛,似是很舒服,手也微微地有些暖意了。 第167章 求医 第167章 求医 纷纷扬扬的大雪,下了三天,处处白茫茫一片。 夏伯母在田里弄了些油菜送了过来,也是冻得焉焉的。 切得碎碎的放在粥时煮给阮氏吃,清清淡淡也只是吃了小半碗而已。 “娘,明天雪就会停了,明天我带你去县上。” 阮氏还是摇头:“不去了,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不折腾这些了,也许开春暖和起来我就会好的,你看今年夏天的时候,我还不是一直好好的。” 夏蝉很坚决:“不行,得去。”不能再拖了。 “是啊,娘,得去。”夏妍也坚定地和夏蝉站在一边:“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一早我就起来煮些干粮给你们,你们放心吧,我会顾好家,也会照顾好小全的。” 一大早的就出发了,套上车板,用简易的竹子弄了个避风的棚子,垫上棉被和盖上熊皮,这样就没那么冷了。 蒋婶也早早就过来,帮着忙前忙后:“小蝉,要不我跟你一块去吧,这样也多个人照应着。” “是啊小蝉。”蒋婶的儿子也过来帮着说:“就让我母亲跟着去,这样有时也方便转个手的,你家里的事你就放心吧,我看着呢。” “还有我呢。”王婶子也匆匆跑了过来:“我去吧。” 夏蝉有些无奈,好说歹说,还是带着蒋婶一块走了。 套上绳子她在前面拉着,蒋婶在后面推。 她力气大,一喝灵泉水更是像喝了营养剂一样,叫蒋婶上去坐着,可是蒋婶怎么也不愿意,生怕累着她。 走到半路找了个地方扶阮氏坐起来,喂她喝点水,也倒了些给蒋婶喝。 蒋婶好生奇怪地问:“小蝉,你这水还有点温呢,甜甜的可真好喝。” “早上我妹妹烧的水,搁了点蜜糖吧。” “怪好喝的。” “是嘛,那一会再喝些。” 两人推拉着牛车,也不敢贪快,怕路太颠簸让阮氏受不住,有些雪深坑大的地方,都是直接抬过去的。 折腾着到了县城,都晡时了。 县城里也是好大的雪,处处冷清得很,街上的店家都门户紧闭,找到药铺也是关门。 夏蝉好生不死心,拉着车又到茶楼那里。 小二正缩着身子在桌上打瞌睡,她上前去敲敲,他瞧见她吓了一跳:“夏,夏蝉。” “对,就是我。”现在倒好,苗州城里的人都快认得她了:“我问你件事,药铺怎么关门了?” “前二天又有很多劫匪来,洗劫了苗州城,很多铺子都空了,那药铺正好在那边,也给抢了,马上又过年,索性就关门回家了呗。” “那大夫家是在哪里的?” 小二看着她凶巴巴的神色,吓得直吞口水:“我,我哪知道啊。” “你好好给我想想。” “我…。”他眼神一飘,瞧着她身后。 夏蝉也吓到脚步声,转头一看是朱定璋带着好几个爪牙。 她挑挑眉头看着他:“朱定璋。” 朱定璋头皮一紧,有点后悔过来了,刚才看到板车倒是想看看谁那么大胆,没想到又是这个母老虎。 “我不是来赶你的。”他忍气吞声地说:“只是来巡逻。” 这个夏蝉,他是真不敢惹,上次恭王妃带着那么多人来,夜里忽有刺客撞进,居说还有白虎出现,然后没过几天就匆匆而走,似乎是什么事都没做呢。 虽然那边消息封锁得严密,不过他想除了夏蝉也没谁了,这一带除了她,还有谁那么厉害,胆子那么大的。 “你敢赶我吗?我说过,我的族人到这来,要是你们敢赶,敢动,我必让你们付出惨重的代价。我问你,那药铺的大夫住在哪?” “我,我哪知道啊。” “呵,真不知道吗?”她笑,抽出了开山刀,弹弹刀锋吹了吹:“有时候需要见点血,人才会更老实一点。” “别别别,我马上叫人去查。”朱定璋吓得冷汗涔涔而出。 这祖宗从不恐吓,她会来真的。 赶紧的叫人跑回衙门去查,不一会气喘喘地跑过来说:“是十八寨的。” “十八寨在哪?” 朱定璋指着南边:“那里一直走十八里山路,就是十八寨了。” “好,给我带路。” 朱定璋睁大了眼睛:“姑奶奶,这怎么合适呢?我是苗州城的父母官,前二天这苗州城才遭劫难,我也有诸多的事得处理。” 她将开山刀猛地一插在门框上,入木三分晃了晃,朱定璋的鼻子都能感受到那刀上的寒意,差点没脚软得倒下。 “合适吗?”她温柔地问。 他吞吞口水:“我,我叫人带你去。” “就你。”怕死鬼最好用了。 她也不知道这里的大夫如何,有朱定璋这狗官同行去,想必不敢敷衍她。 逼着朱定璋带着去,那山路很小又不好走,车子不好行驶,她便弃了车子背着阮氏走。 天黑透了,也终于走到了那十八寨。 那的雪更深,也更冷,孤寂寂的几个木屋透着暗幽幽的光。 官府的人一来,吓得寨子里的人都惊恐地跑了出来。 朱定璋找到了那大夫:“你,赶紧过来。” 夏蝉将母亲背进那大夫的屋里,也许是折腾了一天,火光下的阮氏越发的憔悴,面若金纸般吓人。 “娘,喝些水。” 阮氏无力地摇摇头。 “娘,那你饿了吗?吃点东西。” “娘不想吃,你们吃吧。” “大夫,你快给我娘看看。” 那大夫也不敢迟疑,马上就给阮氏把脉,皱着眉头说:“脉息很乱,夫人似乎身体很虚弱。” “这些你不说我都看得出来。”虚弱得都让她心惊胆跳的呢:“你只要告诉我,我娘这是什么症状,要怎么治,要什么药?” 那大夫摇了摇头:“我真把不出来,夫人,你跟我说说你的状况吧?” 夏蝉心里虽不悦,却也没出声,毕竟这个时代的医术没有那么先进,如果在末世去到医院,也得做各种的检查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心口很痛,头也痛。”阮氏喘着气虚弱地说:“浑身像是棉花一样使不上劲,一吃东西就想吐。” “还会吐血。”夏蝉补了一句。 第168章 似光一般出现 第168章 似光一般出现 那大夫把了脉,然后直摇头:“老夫医术浅薄,还真不知夫人患的是何病。” 蒋婶不死心,继续补充:“大夫,你再好好看看,她以前总是头痛,是产后风。” “这个啊?倒也有点可能,但是也老夫也不敢妄下结论。” 阮氏生怕夏蝉冲人家发火,抓住她的手轻摇头,涩然地说:“小蝉,娘这是老毛病了,真的,京城看了很多大夫,都不曾瞧好。” “娘,我会找人看好你的。”她当然不会为难大夫。 医术各有长短,不能因为人家不会就发脾气,这是不对的。 那大夫又说:“夫人若是产后风的事,我倒也有个方子可以开给你,但是月子病最好的方法还是月子治,等你做月子的时候,多加注意便能调转些回来。” 蒋婶怕勾起阮氏伤心的事,便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她不会再生孩子的了。” 男人都死了,怎么生啊。 夏蝉拿了方子,也付了点钱给那大夫,背起阮氏离开了。 已是入了夜了,黑漆漆的一片,朱定璋打着火把跟着走,又累又冷,可是他还不敢发怒。 到了县上跟夏蝉跟阮氏说:“娘,我们在县上住一天,明天再打听打听有没有好点的大夫。” 太晚了,而且蒋婶跟着她奔波一天,如今也是疲惫不堪的,回去的路还那么远,这怎么经得起折腾呢。 在东来客栈住了下来,三个人挤一个房,一早上就匆匆忙忙起身去给阮氏买吃的,顺便打听一下这一带有什么出名的大夫,就是乡间的那些都行。 也不知是不是折腾得一天,阮氏越发的没力气,脸色腊黄气若游丝,好不容易喂了点面条进去,可是又尽数呕吐出来了。 夏蝉吓有点手足无措了,生死的场面她看得多了,可是看着阮氏这样,她还是慌张。 “娘,不要吓小蝉,你坚强一点,一会我再去打听打听,一定找个更好的大夫看你的。”实在不行,她就去邺城,那里繁荣一些,想必一些好的大夫也会在那儿的。 “秋雪,你向来坚强的,一咬牙也没有什么坎过不来的。”蒋婶也安慰着,看得有些心酸,阮氏的状态,真的是太差太差了,感觉好像就快要不行了。 可是她不敢说,她怕小蝉难过。 “小蝉。”阮氏轻轻拉着夏蝉的手:“不要找了,娘认命啊。” “娘,你认什么命啊。” “小蝉,以后弟弟妹妹,就交给你了,是娘对不起你,这么拖累着你,若是有来生,娘一定会好好回报你的。” 一边说,眼泪又忍不住滑了下来。 夏蝉忍着泪大声地说:“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呢,我才不要听这些,我最讨厌听这些了,你们把孩子生下来,你们就有责任把他们都带到长大成人,这关我什么事啊,不要托给我,我不干。” 她不要,她就要这个娘好好地活着。 “小蝉,娘怕是不行了啊。”阮氏泪如雨下:“娘也舍不得,娘也知道你辛苦,可是小蝉,娘真的没有办法了。”很痛很痛,气都喘不过来了。 “我不听,反正你不许放弃,没有办法就我来想办法,蒋婶,你在这里帮我好好看着我娘,我去邺城请大夫。”她把身上的钱全拿给蒋婶:“辛苦你了。” “小蝉,小蝉。”阮氏低低地叫。 她听而不闻,夺门而出了去,凶狠地跟客栈的人说:“我娘现在就住在你们客栈里,你们若是敢怠慢她,你们休怪我不客气,还有,给我去转告朱定璋,不管是谁来这里伤了我娘半根寒毛,我就把他两只手给剁了。” 这里不太平,朱定璋又一肚子的坏水,她要是不比他更蛮横一点,他就能骑到她的头上来。 对付那种坏人,就得比他更狠,更坏。 刚冲了出去,差点就跟一队人马撞了个正着。 那是正规的军队,个个身穿铠甲,手持武器。 她猛然冲了出来,他们还以为她想做什么,立马就持刀相对,戒备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现在惹不起这些人,她没有时间了,必须赶紧去邺城。 “二小姐。” 一声熟悉的呼叫在头顶上传过来,夏蝉抬头一看,是张云庆。 “二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娘身体不好,我得马上去邺城找更好的大夫看看。” 赵熙骑着白马上来,身披着银白色的披风,暗沉的风雪天,像是一道光般。 他下了马,神色沉静:“带我去看看。” 声音似有魔障一般,她怔了会带着他进了客栈。 小房间里,阮氏半昏迷状态,唇角却还在冒血,蒋婶拿着帕子正在不停地拭着。 夏蝉心里绞痛不已,只恨自己只能看着娘受苦却什么都做不到。 “殿下。”张云庆抬目看了赵熙一眼。 地上猩红一片,赵熙似乎瞧不见一样,白色的云纹靴子踩在上面,立马就沾脏了。 他走近瞧:“这多久了?” “回九殿下的话,好些时候了。”蒋婶也难过地抹泪:“九殿下,你发发慈悲救救小蝉的娘吧,小蝉的娘真的命太苦了,小蝉的弟妹又还那么小,他们没有爹了,不能再没有娘了啊。” 赵熙伸手抓住阮氏的脉把了把,眉头皱得紧紧的,看得夏蝉的心也揪了起来。 不一会他说:“云庆,拿我续命丸来。” 张云庆一震,小声地说了一句:“九殿下,那只有一颗了啊。” “拿来吧。” 张云庆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从一边的护卫那里接过东西奉上,赵熙打开那锦盒,里面放着一粒拇指大小朱红色的丹药。 他一点也不犹豫,拿了出来伸手想捏开阮氏的唇,但想想又不妥,抬头看着夏蝉一眼:“你来吧,让她服下,一会灌她喝点…比较好的水。” 夏蝉反应了过来,赶紧过去,接过丹药塞进阮氏的嘴里,阮氏已经不会吞咽了,她又取下随身带的竹筒,倒了口水让阮氏喝,抬高她的脖子,不一会药丸就滑下了喉咙。 第169章 趋之若鹜 第169章 趋之若鹜 夏蝉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她觉得阮氏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气息也平稳了一些。 生怕自己看错眼,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着,果真是,也不再吐血了。 一会儿后阮氏像是整个人舒了一口气一样,长打了个大大的嗝,然后徐徐张开了眼睛。 “娘。”夏蝉捉紧她的手:“我胆子其实也没有那么大,你不要吓我可好?” “娘觉得,好像很饿。” 知道饿啊,那倒是好事。 “好好好,娘,我马上给你去买点吃的。” 她想冲出去,一只手压在她的肩头:“云庆。” “我马上去买些吃的。”云庆说。 “娘,你感觉是不是好一点了。” 阮氏挤出笑:“是啊,只是心口还是很挺痛的。” “吐血太久了。”赵熙淡淡地说了一句。 阮氏这才发现他,挣扎着想起身,他说:“不必多礼,阮氏,你躺着便是。” “小蝉,快替我向九殿下行礼。” “他说不必多礼了呢。”让她正儿八经给他行礼,她也觉得怪怪的。 赵熙瞧了她一眼,也不多言。 “小蝉,你可真是的。”阮氏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可是也没有责怪的意思,还带着宠溺地说:“九殿下,你也莫要怪意,我家小蝉在山野间久了,也没什么规矩的。” 他说:“我知道。” 阮氏又说:“小蝉,娘怪热的,你帮娘掀掉一床棉被吧。” 夏蝉伸手一摸,果然娘后背衣服都湿了一片,赶紧掀开一床棉被。 赵熙清咳二声:“夏蝉,你给她清理一下吧,我在外面等你。” 客栈的小二战战兢兢地送了桶热水进来,呆也不敢多呆就退身出去。 最近的苗州城,总是出现各种大人物,十几年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让全客栈的人都提心吊胆的,万一得罪了这些贵人,那就混不下去了。 夏蝉和蒋婶刚给阮氏擦洗干净,又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是个女的,双手奉上一套干净的衣服:“二小姐,九殿下让奴婢送来的。” “哦,谢了。” 那赵熙还真是细心,反正吧你欠我,我欠你的也扯不清了,她也懒得去计了,拿了衣服进去给娘换上。 张云庆很快就买回来了吃的,是软烂的粥,她交给蒋婶让蒋婶喂阮氏吃便出了去。 客栈的墙下有株红梅开得特别的绚烂,赵熙就站在那儿负手看着,长身玉立,白衣如雪,细碎的白雪染上他的黑发,更显得他像是画一样。 “咳咳。”她这粗鲁的人啊。 想学人家清咳装一装清高,可惜的是喉里有些痰,嘎涩难听极了。 他也没回头,只道:“你娘好些了?” “好多了,喂,谢谢你的药。” “你就不怕我给她吃的是毒药?”他觉得她算是个谨慎的人,然而他拿药给她的时候,她却是问都没问一声。 “我信你,你也没必要对我娘下毒手。” 他一听就呵呵笑了:“夏蝉,你可知道你现在多让人趋之若鹜。” 她不懂:“什么意思?” 他转身,将手里折下的梅花送给她:“意思就是,很多人对你很有兴趣,明白了吗?” 第170章 不能小看他 第170章 不能小看他 她摇头:“不明白。” 那些人脑子秀逗了吧,对她有兴趣,她区区一个流放的贱藉女子,有什么吸引他们的吗? 不过想想又明白了,点点头:“他们对我的命有兴趣吧,想杀我对吧。” 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呢,上官诩,夏如兰皆都是。 赵熙摇摇头,忍不住叹气,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我以为你很聪明,其实也有点…。” 她一瞪眼:“有点什么?” 他的意思,是说她蠢吗? 他含笑道:“也没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绝对不是好话,赵熙,你来干什么啊?” “有点想念你,过来看看呗。” 夏蝉白他一眼:“信不信我能把你打趴。” 上过战场,也见过生死,怎么说话还要这样流里流气的。调戏她的人,可都得付出代价的。 “夏蝉,你是有自傲的底气,但是,你最好也不要低估谁。” 她就笑:“我低估你又怎么的了?就你这软弱的小身板,咱们一对一地打一场,我一个过肩摔你未必能起来。” 瞧着就这样弱不禁风的,估计没有张云庆保护他,都不知道被人杀死在战场上多少次了。 他笑容暖了些,叹了口气:“当真是来这里看看你们,顺便过个年。” “你要在这里过年?”中州呢?不守了吗?而且他可是九殿下,圣上很喜欢的皇子,他的娘都还在京城,他不在中州也该在京城才对的。 “中州大雪,两国暂时休战。” “呵呵,听说你抢回来了,你就不怕你前脚一走,后脚人家又抢回来,战场上波云诡谲变幻莫测,每天都预料不到会发生什么事。” 他有些无奈地说:“我知道,可是圣命难违。” 那这样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休战其实也好的,至少让战场上的将士能多过一个平安的新年吧。 “为什么来这?” “想来,便来。”他说:“你娘好些了没有?好些我送你回白虎窝吧。” 他不想说罢了,她也懒得去问,反正他是高高在上的九殿下,她也不能赶他走。 进了去看娘,已是能坐起来了,吃了东西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那丹药着实是好,看来她要跟他多要几个放着才行。 背了阮氏出去,九殿下已经让人备好了轿子,抬着回去比板车要舒服,夏蝉也就不推辞了。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马出了苗州城,直接就往白虎窝而去。 风雪还很盛,行走的速度却不慢。 夏蝉和蒋婶也坐在马车上,蒋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几次掀开帘子往外看。 “小蝉,真的是九殿下啊。” “当然是真的了,要不叫他过来让你捏一捏,看看是不是真的?” 阮氏小声地说她:“你可别瞎说,这可是冒犯,九殿下是身份尊贵的皇子。” “呵,我觉得他和一些人不太一样。”不像周至深,也不像上官诩和夏如兰的作派,他算是比较好相处的那种。 蒋婶也感叹地说:“果然算命的没说错,你娘是个有福气的人,冥冥之中就安排了九殿下过来。” 夏蝉就一直在想着他说的话,他说过来看看她,似真又似是假。 手里的梅花依然开得好,放在鼻间轻嗅,还有淡淡的幽香味。 以前她也从不会这样花心思去猜一个男人的想法,这种感觉说又说不出来,真是怪怪的。 可是他来这里吧,她还是高兴的。 有他在苗州呆着,至少这个年是平平安安过的,而且娘现在也有起色了。 风雪很大很大,路都瞧不见。 可是她可以安稳地坐在马车里什么都不用操心,赵熙的人马会安然将她带回的。 一放松下来,顿觉周身都疲惫至极:“蒋婶,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 “你睡吧,也是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 到了白虎窝,处处白雪。 但是那青砖瓦房,却又让赵熙震惊不已。 不止是一处,几乎都是这样的房子。 这个夏蝉啊,总是不断让他刮目相看。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茅草棚子。 第二次那是简陋的小木楼。 第三次倒是好,还是有模有样的青砖瓦房,整齐洁净,门庭院落皆全。 户户间路上都铺上了青砖碎石,雪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说庄子倒也不像,瞧着是各住各的,却又说不出来的舒适。 他真不知道下次来,这里又会变成什么样,那么瘦弱的一个女子,居然那么大的本事,把这里打理得这般好。 “九殿下。”族长领着人出来迎接,皆跪了下去行大礼。 他下了马:“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阮氏从轿子下了来,躺了几天了身子还有些虚弱,王婶子过来背了她回去,夏妍惦起脚尖往后看。 蒋婶说:“别看了,你姐回来了,没事儿呢,就是太累了,现在还在马车上睡着了。” “哦,我姐可真能睡啊。”和九殿下一块回来也能睡得着,她是真的佩服啊。 “九殿下。”族长想请他进去。 他却说:“不急。” 走到马车边上,掀开了帘子看,她还歪着头真在睡,一络不听话的头发垂在她的鼻尖上。 忍不住手有些痒,伸手想给她拂开。 手才到她跟前,黑眸瞬间张开,一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使力地捏着:“想干嘛?” “给你撩开头发而已。” 她也不说话,只是腕间暗使力,算是给他点下马威。 咦,弱不禁风的赵熙居然面不改色,好,她再加把力,最后也不是暗挫挫来了,而是一手抓着车窗,用整个身子的力气想要掰倒他。 他依然不动如泰山,镇静地看着,气都不带喘的。 夏蝉放开他的手,明白了他说的那句话。 不要低估谁,说的就是他吧。 瞧不出来,真的是瞧不出来,他怎么力气如此大,若是换了旁人,早就痛得下跪求她放开了。 “二小姐还好吗?”他挑眉,眼眸有些嘲笑。 夏蝉自在地撩撩发:“当然,好得很呢。”出了马车看着漫天风雪:“赵熙,谢谢你送我们回来,好了,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他笑,不紧不慢地道:“我说过,我是来这里过年的。” “白虎窝很小啊,只怕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容不下,也得容。” 第171章 红梅 第171章 红梅 她是不知道一些事,他也不打算告诉她。 京城发生很多事,明的,暗的,都不太好。 过了这个年,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各会去什么地方都不得而知。 负着手走着青砖路上进了去,小道旁边居然还栽树种花,被雪打得焉焉的,但是来年想必会是另一番欣欣向荣的样子。 如果风平浪静,这里倒也算是一个惬意舒服的地方,自给自足,粗茶淡饭,平平淡淡,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你争我夺。 赵熙的到来,令人意外。 他还带来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不名贵,但是却恰好每一样都能用得上。 包括现在最紧缺的棉衣,被子,还有一些食物以及种子,农具,药物,布匹。 他大方地赏赐了所有的人,包括逃难到这里的郑君他们,但是周至深那一派的人,过来拜见,便只随便赏了几样东西而已。 他似乎还真要留下来过年,走了一圈,然后在她家旁边的空地上说盖个房子,族人饭都没吃,就赶紧把她家旁边的平地整出来,然后搬砖,打地基忙得热火朝天的。 夏蝉进了房去看阮氏,阮氏坐在床边,脸色红润了好些。 倒了热水给过去:“娘,喝点水。” “这山里的水就是好喝,甜甜的。”阮氏感叹地说:“小蝉啊,九殿下要在这里过年,对于我们族人来说,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儿。” “好与坏现在谁知道呢,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精神好多了,人也轻松了,小蝉,九殿下是给我吃了什么啊?刚才我问蒋婶,她也说她不清楚。” “我听他说是什么续命丹。” “什么?”阮氏浑身一震,瞳孔都放大了:“这,他怎么能给这么宝贵的东西给我,小蝉,这可是九殿下的救命之药啊,这,这怎么使得啊。” “他不好好的嘛,哪用得着救命啊,使不使得都晚了,现在药都吃了,也都化了呢。”她想也肯定是珍贵这物,要不然张云庆不会提醒赵熙的。 阮氏又急又懊:“小蝉,你有所不知,九殿下打小身体不好,圣上为他四处求药,他小时候病得人都昏昏噩噩了,眼看着就要…然后有个高人出现,给了素王妃三颗续命丹,吃了一颗把他给救回来了,这可是千金难买的珍贵之物啊。” “娘,你也很重要啊,你不要去纠结这些,他给了你,可能他已经不需要了。” 阮氏摇头:“小蝉,话不是这么说的,这东西真的很珍贵,当初上官将军危在旦夕,全家人跪在西山那里求九殿下施舍一颗药丸续命,但都无功而返。” “上官将军?上官翎的父亲?” “正是。” “娘,我明白你的心思,有些事情吧是讲究个缘份的,刚好他看到你,刚好他就带上药,可能有些事情冥冥中就注定了有这样的安排,当然,我知道这是天大的恩情,以后他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也不会推辞的。” 阮氏长叹了口气:”瞧娘,把你们都拖累了。” “哪能这么说呢,娘,我可不喜欢你说这样的话,人家都说有娘在,家才在,没娘的孩子没人疼,那才是可怜呢。” 阮氏心疼地抱抱她:“娘这一辈子做得最对的事,就是生下了你。” “娘,我也很幸福的。” 她真是没有想到,她还能享受到这样美好的母爱。 “娘,姐姐,吃饭了。” 夏妍端了锅进来,一锅黄澄澄的粥。 “咦,哪来的?” “九殿下身边那个穿灰衣服的人给的,他说娘身体虚弱,吃这个黄米粥好。” 是张云庆啊,没想到他还真是细心。 小米更好消化,吃这个对病人来说是比较好的。 “娘,这几天你得吃清淡一些,等过几天好些了,我杀了山鸡放下去一块炖粥给你吃。” “娘没那么娇气,现在真的是感觉好多了。”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样,浑身暖暖的。 先前挣扎在寂冷里,全身冷得像在僵硬一样,痛得也喘不过气来,她都不敢给孩子们说,生怕吓着她们了。 “姐姐,我也给你做了些肉汤哦,这几天你辛苦了。” 夏蝉摸摸她的头:“好,姐姐知道了,等娘吃完后,我便去吃,妍儿,这几天也辛苦你了。” 阮氏吃了饭后,她捧了碗出来小厅里,看到那小桌上摆着一个花瓶,瓶中还插着一枝沾着水的红梅,这不是…。 “妍儿,这个是哪捡来的?” 夏妍端了饭菜进来:“这不是捡的,这是九殿下的人送过来的,说是你忘了在马车里,还特地送了瓶子过来插花。” 无语了,这赵熙是想唱哪一出啊。 那白玉瓶子插红梅是格外的好看,可是放在这陋室有点格格不入了。 “姐姐,一会我吃了饭也去旁边看看有什么好帮忙的。” “不用了吧。” “九殿下救了我们的娘,就是我们的大恩人,我就想多给他做一点事好回报他。” “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一会你在家里照顾娘就可以了,我去帮忙。” 夏妍抿唇一笑:“也好,姐姐做事可厉害了。” 匆匆扒了饭出去一看,夏蝉也真是震惊了。 什么叫平地起高楼,夏蝉还真是见识到了。 末世造高楼那真是一个快,可是她也见识到了现在的速度,官兵与族人合作,人多力量大,她才吃个饭的功夫,框架就已经做出来了,看那架势还不是做一层的样子。 幸得前些时间郑君他们也没有停歇,一直不停地烧砖做瓦,倒是方便了他。 官兵像蚂蚁搬家一样,源源不断将材料从山上搬下来,堆得到处都是。 她拿着开山刀也过了去,捡起一根木材就开始砍。 张云庆赶紧过来阻止:“二小姐,这万万使不得。” “啊,这不用砍吗?用来做大梁这个只怕不行哦,有点小了。” “不是,二小姐,这些活不适合你干。” “怎么就不适合了,我们族里的房子,很多木材都是我砍的,我看一眼结构,我就知道需要多长,好吧,如果这些事你安排了别人做,那你告诉我可以做什么,什么都行,我能挑能搬能抬。” “二小姐,这是粗活,真不适合你。”张云庆急得汗都要出来了:“你就先回去歇着吧。” 第172章 秘密掩不住 第172章 秘密掩不住 “我不适合粗活,那我适合什么啊?张云庆,我觉得你现在说话怪怪的,老实跟我说,是怎么回事啊?” 别以为她是个粗人就看不出,其实她是受过全方面的训练,也是有细心的一面的。 张云庆低头看着脚尖:“二小姐还是去问九殿下吧。” 九殿下的事,他实在是不方便说啊。 “他人在哪里?” “去后山了。” 夏蝉二话不说便往那儿走,林子里还有人在伐木,也有很多官兵在炸毁的山上找寻着平整光滑的石头。 赵熙站在一处看着倒塌的山,若有所思。 夏蝉走前去:“赵熙,你别看了,山给上官诩给炸了,你想要的东西没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伸手:“水。” 夏蝉解下腰间的竹筒,将水递给他。 递出去后才后知后觉,她为什么要那么听他的话啊,干嘛给他啊,他堂堂一个九殿下,身边侍从几十人,怎么可能没有水呢。 “还给我。” 他却是仰起头,就着竹筒喝了一口,转过头冲她微微一笑:“这不,还在么。” 一样的味道,一样喝下去全身舒坦,充满了力量。 他就知道,她是个神奇的女子。 “你…。”她有些恼羞成怒:“还给我,这是我调的蜂蜜水,我收蜂蜜多不容易,差点没给野蜂蛰得满头包。” “是不容易。”他低声冷告诫她:“夏蝉,你要记住一些道理,财不露白,宝不显眼,否则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包括你最亲的亲人,都不可肆无忌撞地显露。”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是他知道她的秘密了吗? 上次在山洞里她给他打针的时候,他其实是清醒看到了全程吧? “赵熙,你知道什么?”她在想,要不要把他暗杀掉算了,少一个人知道她的秘密,她就安全一些。 他说的那些道理,她怎么会不知道,她清醒得很呢,要不然现在也不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走走吧。”他说。 举步往前走,长披风有些不方便,索性解下扔给身后跟着的侍从,并摆手让他们不用跟着。 他带着她一直往没人的山上走,她心里就盘算着下手的好机会,要不放出白虎来,一口将它咬死,这样他的人马也不会将恨意发泄在她的头上,到时她收起白虎谁也找不到。 “恭王收了个能人。”他忽然停了下来。 一直陷在自己盘算里的夏蝉没留意,一头撞在他的背上。 退了一步揉揉头:“是开枪打伤你的那个?” “对。”他说。 “然后呢?”她全神贯注地听着他要说的话,这可能也是他来这里的意思。 那个能人,有可能有是她的同类,她猜想,他是不是让她去干掉他,这样他就没有致命的威胁了。 他垂眸看着她左手的尾指,那银戒很小,并不打眼。 不过他一看,夏蝉顿觉危机,立马将手缩在衣袖里藏起来。 “他跟你一样,尾指上有这么一个银戒。” 她倒吸了口气,这下真的是证实了她的猜测,她的同类啊,说不定还是她认识的呢。 她要去京城,她要去会会他,问问他是怎么来的,或者他有没有可能找得能回去的路。 “夏蝉,他的枪,想必就是从戒指里拿出来的吧。” 她摇头:“我不知道。” 他也笑:“我还以为你是个坦诚的人,毕竟我先拿出坦诚的态度来跟你说这些了。” 负着手望着远处白雪覆盖的山头:“夏蝉,你这个人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谁吧?” “怎样,跟你有关系?” “有那么一点吧,我也只是提醒你而已,并没有什么恶意,你的秘密你不说,我也并不想知晓。”他知晓,她算是一个善良的人。 她努力地让她的族人过上安稳温饱的生活,她不顾一切想要保护住她的亲人。 她和那个男人并不一样的,她不自私,她并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 “以前我做什么,我清清楚楚的,但是现在吧,似乎不那么清楚了。”他有些长叹:“但是并没有很糟糕的感觉。” “听不懂。” “没关系。”他说:“你回去吧。”慢慢地,她就会都知道了。 他走了,她还一头雾水。 唉,他把她给说得糊涂了,以前周至深的心机再深,她沉着冷静,没多久时间就把他给看透了,但是现在到了这个赵熙,她还就真的看不清楚了。 然而他和周至深不同的一点就是,他不会算计她吧,暂时她也没看出来他会利用她。 傍晚赵熙的高楼就已经初有雏形了,朱定璋带着人又送了很多东西过来。 夜晚点起了火,匠人冒着风雪一样通宵达旦地做着房子。 一大早的她去看,不得不说人家带来的能工巧匠就是不一样,一刀一刀雕刻出来,就是比族里随便的精致得多。 听到脚步声便去开了门,是一个很可爱的小丫头,她抱着一大捆的梅花站在外面:“二小姐,九殿下让奴婢给你送花过来。” 给她送花,她像是风雅的人吗? 不能吃不能用的,她才不想要呢。 “哇,好漂亮的花啊。”夏妍在身后钻了出来:“九殿下可真有心思,姐姐,你还快谢谢九殿下。” “他又不在,我谢他干什么,再说了我也不喜欢花,凭地多事了。” 转身进去,她才不理会呢。 夏妍美滋滋地抱了进来:“姐姐,插花可好了,瞧着美好的东西,能让人心情愉悦,吃饭都香一点。” 夏蝉一盆冷水浇下去:“可别那么香,口粮还得省着点,明年还要留种子耕地呢。” 夏妍耸耸肩:“姐姐你可真扫兴,你不喜欢娘喜欢,以前娘在家里,最喜欢花了,春天时各种的花,夏天看荷花,秋天又赏菊,一到冬天就是梅花水仙登场了,家里的瓶子里,就没一天缺花的。” “你们喜欢就好了,反正我是没这个闲情。”一会吃了饭,她还得去江边那儿瞧瞧,现在下这么大的雪,估计很多地方都结冰了,也不知道那江边的水车会怎样。 趁这段时间,要修的就先修,不然春暖就忙了。 第173章 湿身 第173章 湿身 到处白茫茫一片,冒着雪气到了江边,江水变得沉静了许多,甚至都结冰了,上面还有厚厚一层白雪覆着。 水车也被冻住了,江边的桥梁残破得很。 翻开雪一看,冰结得并不是很厚,底下还能瞧见有水在流动。 抬腿试了试,冰还挺结实的,居然没破。 再使力地试,冰面上就开始裂开了。 呵,也不知道这样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会不会掉入江里面。 有点跃跃欲试了,好像很久没有进行过速度训练了,正好现在有时间,不妨试试。 深吸一口气,猛地就往那边跑。 全神贯注地听着脚下的声音,风里带着一些哔裂声,她一回就得往上一点的地方跑,可不想跌入江水里,一身湿回去她娘会生气的。 不一会就练得气喘吁吁的,浑身也直冒汗。 回头看离水车的地方已是好远了,忽然一粒石子袭来,凌厉的风声让她抬头看。 赵熙就站在江边朝他笑,石子落在她脚下方,咚的一声响,然后那上面的雪就慢慢往下沉了。 不好,冰要破了。 下游被她跑过的地方,大片的冰雪逐渐往下浮去。 她赶紧往上游靠边走,赵熙这么坏,等她上岸后一脚将他踹到江水里去才行。 可是现在的地方比较尴尬啊,岸边是一片光滑巨大的石头,就连藤蔓也没有,冬天水位下降,修出来的简易木桥也在这个位置也断了。 赵熙沿岸上前来,朝她伸出手:“我拉你上来。” “好啊。”她爽快地答应。 一拉住他的手,她就使力将他猛地拉了下来。 哗的一声响,刺骨的江水立马就淹没了身体。 她踹开他,努力地往下游去。 水很冷,可是习惯后觉得还好,游着也是很畅快的,到水车的地方上去,转眼一看,赵熙也来了。 他会水性,唉,真是太可惜了。 他也上了来:“我倒是真想拉你上来,你却别有用心。” “也不知是谁故意把冰弄破的。”他好心吗?才怪。 他笑了笑,也不辩解。 一边的侍从赶紧拿着披风上来要披在他身上,他接过却递给她。 夏蝉没好气地说:“我要这个有什么用啊,现在全身都湿了,回去我娘又得生气了。”她真不是想要湿身,都怪他。回去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娘解释呢,娘肯定不会相信赵熙陷害她的。 “这有何难,不让她知晓不就行了。” “不让她知晓,她就在家里,我衣服湿了她看不出来吗?”她不需要回家换衣服的吗? 赵熙看着只觉得好笑,她很狼狈的样子,他看过多次了,她的厉害勇敢也让他刮目相看,但是就因为衣服湿了而气鼓鼓的,却煞是可爱。 “对于我来说,这是简单的事。”他招手:“容易。” 一个丫头上前来:“奴婢在。” “带她去换衣服。” 夏蝉跟着那丫头走,在村尾处停着几辆马车,上了其中一辆,小丫头拿出了干净暂新的衣服。 “不用你侍候,你先出去吧。” “是,二小姐。” 换上了衣服,大小合适,布料很柔软也很暖和,衣摆上还绣着朵朵梅花。 下了马车赵熙也从另一辆马车下了来,笑着打量着她:“瞧着还挺合适的。” “给我做的吗?” “不然呢?” 夏蝉擦着湿湿的长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赵熙,你来这里的目的是干什么?”她懒得去猜了,也没这个耐心跟人玩捉迷藏的。 他道:“如果你真想要我给你一个目的,这倒也是不难,听说这里有金矿,这几日你闲来无事,跟我进山找找吧。” 看来不给她一个目的,她是不安心的了。 她冷笑:“果然如此。” 天下乌鸦一般黑啊,还以为他不同呢,其实都一样的。 不过他打的是亲民牌,一来就是给族人送东西,哄得大家高高兴兴给他起房子,看这阵势,赵熙是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吧。 心里有些不高兴,沉着脸往家走。 正好瞧见孙宁,冒着风夹着拐杖,一手还拿着东西。 她加快二步追上他,一拍他的肩头:“孙宁,去哪呢?” “小蝉。”他回头欣喜地看着她笑:“你这是去哪了?” “去江边走走看看,你是来找我的吗?” “是啊。”他停了下来。 正待要说什么,可是看到她漂亮的衣服,那袖口还有精致的刺绣,眼神又黯淡了几分。 她身上的衣料,极好极好的那种。 “找我什么事啊?” 他将手里的东西往怀里兜了兜:“也没什么事。” 他织出来的布,那么粗糙,她想必是看不上的吧,就不拿出来献丑了。 “我看你的样子才不像没事,听我妹妹说你快织出布来了,你是不是来给我送布的啊?你跟我说过哦,你织出来的第一匹布是给我的。” “快,快了。” 孙宁这个人,其实很简单,她一眼就能瞧得明白。 猛地就抢过他手里的东西:“我看看这是什么。” “小蝉,别看,唉。”迟了,她都已经抖开了。 浅白色的布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灰扑扑的,和她身上那锦白的颜色一比,更是难看无比,还有好些线头招摇地长在布上,实在是粗糙得紧啊。 孙宁后悔不已,不该拿过来的。 “哇,你织出来的啊,孙宁,真牛啊,不错不错。” “这不好看,小蝉,你还给我吧。” “怎么不好看了,我觉得挺好看的啊,你第一匹布就能织出这样的水准是很不错的了,往后只要你勤钻研,肯定能织得越来越好的,呵呵,这是我的,我可不客气了哦,回头我就染个颜色做件夏衣穿。”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半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她也不是安慰他,孙宁的心又明亮了几分。 “孙宁,明年还有个重任交给你。” “你说。”只要她吩咐的,他都会拼命去做。 “你得教会我们族里的妇人们织布,以后我们自耕自足自己做布料,也不用愁没衣服可穿了。” “好。” 她搭上他的肩头:“这布我就收下了,走, 我请你吃肉去,这是你成功的第一步,值得好好地庆祝一下。” 第174章 喝酒 第174章 喝酒 正好赵熙又叫人送了东西来,夏妍正在整理着,夏蝉一眼就看到了有好几罐的酒。 “妍儿,今天杀只赤麂温点酒,给孙宁庆祝一下。” “姐姐,什么开心的事啊,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呗。” 夏蝉把那布给她看:“瞧见没有,孙宁织出来的第一匹布,你说该不该庆祝。” 夏妍也开心极了:“那还真是值得,等着吧,我一会就去抓出来杀了,这布给我看看,哇,真好呢,姐姐,这布你有什么打算啊?” “先染个颜色,然后做夏衣怎么样?” “可以啊,这个交给我来刺绣好不好?” “呵呵,这真是再好不过了,女红这事我还真做不来,孙宁,你先坐着,我去田里拔些萝卜,再在雪地里翻些小油菜回来,咱们吃肉喝酒打火锅。” 孙宁很不好意思:“小蝉别忙活了,我娘煮了我的饭,作坊那边还忙着呢。” “忙也得吃饭的,活放着它是不会跑的,一会我就跟你娘说一声,叫她别等你吃饭了,妍儿你看着他哦,别让他走了。” 夏妍痛快地应了一声,就叫着孙宁:“我正好煮了茶呢,孙宁哥,你尝尝味道怎么样,还有啊,我现在有些帐不太会记,难得你有空,就教教我呗。” 孙宁父亲曾是夏家的帐房,做帐记数这些事,他从小耳濡目染,倒也是精通。 夏蝉提着篮子去,顺路跟孙二娘说了一声,孙二娘可高兴了:“好好好,你这是要去哪呢?” “弄点萝卜油菜的。” “这大冷天的,我去吧,别冻着你了。” “不会的,你年纪大了,也怕冻啊。” “不怕不怕呢,我正好也想去田里弄些回来晚上吃,我去我去。”不由分说她就抢了夏蝉手里的篮子。 “好吧,那我去挖几根冬笋。” 用来涮火锅,又鲜又嫩,可香了。 冬笋藏是深,但是比别的季节更要嫩,更要鲜。 跟这片竹林打交道得久了,也是熟门熟路的,轻易地就找到了深埋在泥里的冬笋。 拿了回去给剥壳,切片,夏妍也处理好了那赤麂,肥嫩嫩的肉放了一缸。 夏妍分开几份,孙二娘送油菜和水萝卜过来,给了她一份,然后又还端了去给赵熙。 夏蝉也懒得说她,睁一只闭一只眼的。 其实啊人家九殿下那么高贵的身份,好吃得多的是呢,人家才瞧不上这些粗食。 放了药材做锅底,先放一些骨头下去熬汤,待到味道出来了,就放冬笋,赤麂肉,夹起蘸姜蒜和辣酱吃,真的是很美味又过瘾。 汤也鲜极了,阮氏喝二碗汤,热乎得汗都要出了:“你们慢慢吃啊,我去外面散散热,孙宁,多吃些,我看你这些时间都清减了不少。” “阮婶,你吃这些就饱了?” “没事。”夏蝉笑道:“我娘身体刚好,吃多了会撑,合适就好,你别多想,我们放开吃吧,再喝点酒,妍儿啊,你跑一趟叫长风哥,还有如月过来一块喝酒呗。” 这样比较好一点,不然她一个女的和孙宁喝,好像怪怪的。 天这么冷,她又有点贪杯,想好好品品这酒香。 居说酒能驱寒气,今天还掉下江里了,真怕头会痛。 现在娘身体刚好,她可是万万不能倒下的。 夏长风和如月,还有族里的小翠也都来了,几个年轻的男孩女孩们坐着吃,热热闹闹的,没有长辈倒都自大。 如月还带了年糕来,放下去烫一烫夹起来蘸料吃,也极是美味。 不过她们都不喝酒,就羞涩地夹点菜吃就不怎么动筷子了。 果然是淑女啊,相比之下她就真的是吃得太豪放了,温好的酒味道还不错,甘甘甜甜的喝下去通体舒畅,比末世那些高度数的白酒可好喝得多。 “明年我们夏未上山去摘果子,我教你们酿果子酒喝,果子酒味道不错,我们女的喝也大有益处。” 夏如月睁大了眼睛:“小蝉,果子酒你也会?” “会点,慢慢试着酿,也许会翻车。” “翻车是什么啊?” “就是失败的意思,不过失败几次,总会有成功的。” “姐,你喝得有点多了吧,不能喝了。” “还好呢,我觉得我挺好的,孙宁,来,喝啊,明年这个时候,估计全族的人都能穿上你纺出来的布。” 孙宁轻摇头:“我可不能喝了,一会还要去作坊。” “孙宁,我知道你的,你放心吧,我都记着呢,我知道谁是我们的朋友,明年就叫人给你师傅做一个瓦房。” 孙宁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又给她倒满了酒:“好,小蝉难得开心,我陪你一醉方休。” “来来来,喝,长风哥,酒杯端起来啊。” 夏长风却摇头:“我可不胜酒意,不能再喝了,晚些回去祖母还要督着我看书呢。” “好吧,那我和孙宁喝,这酒不错。” “姐,人家这是皇宫里的琼浆玉液,当然不错了。” 吃吃喝喝到傍晚,夏蝉真的是醉倒了,往墙边一靠就睡着了。 夏妍看了摇头笑:“可真是的,话才说一半呢就睡着了。” “也是喝多了,妍儿,扶你姐姐去房里休息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 “这些活是我的,孙宁哥你可不许动,我扶我姐进去休息马上就来收拾。” 夏如月和小翠也站了起来:“妍儿,我们先回去了哦。” “好的,下次再过来玩啊。” 夏妍扶着夏蝉进了房,阮氏赶紧上前来:“你姐喝多了?” “是呢,姐姐难得高兴,多喝了二杯。” “呵,倒也是。” “娘,你看着姐姐,我去灶房收拾干净,孙宁想抢我的活干呢。” 阮氏给夏蝉掖好被子,出了去外面正好看到夏长风从灶房出来。 他礼貌地告辞:“二婶,我先回去了。” 阮氏笑笑:“好,对了长风,你祖母身体好些了吗?” 夏长风低头道:“好些了,现在也能起来了。” “哦,那就好,等会吧,我拿只野兔你带回去。” “不用了二婶,家里有吃的。” “拿回去吧,给你祖母补补身子,你跟她说一声是小蝉孝敬她老人家的,小蝉不是个嘴甜的人,不会说好听的话哄她高兴,但是小蝉是个很善良,也很孝敬的孩子。” 第175章 断指 第175章 断指 夏长风百味陈杂地拎着那只野兔回去。 他娘正好做好饭:“咦,长风你回来了,正好吃饭。” “娘,我不吃了,刚在二婶那儿吃了回来。” 夏母笑着说了一句:“中午吃到现在啊?可真够久的。” “是啊,小翠还有如月,还有孙宁,好几个个一块吃,聊着不知不觉时间就这么晚了。”看着手里的野兔,他轻声地说:“娘,这是二婶让我拿过来的野兔,说是小蝉孝敬祖母的。” “你二婶可真是的,我们家现在也不缺吃的,她留着自个补补身体啊。” 话是这样说,可是夏伯母还是伸手去接过了兔子:“可真肥壮啊,这个地方的猎物,比起以前我在京城见到的,可真不是一个样儿。长风,你快去读书吧,不然一会你祖母又该念叨了。” 夏长风坐了下来:“今天我不想念书。” 坐在廊下的竹椅上,吹着冷风一动不动的。 夏大伯父进了灶房,看着杀兔子的夏伯母,小声地问:“长风怎么了?” “不知道他呢,刚去小蝉那里喝了些酒,可能是醒醒酒吧。” “他要不去读书,母亲该又要念了。” “由得他吧,其实长风比谁都难过,再读又如何呢?我们现在是流放的身份,能考功名吗?” 夏大伯父沉默了,有些烦燥:“你快点煮吧,我都饿了,家里有酒吗?今晚我也喝二杯。” “哪来的酒?” “那夏蝉那里又是哪里来的?” “人家她那儿是九殿下今早上差人送过来的,看来小蝉是真的走了运了,九殿是真的要庇护她到底了,可真有福气啊。” 夏大伯父冷着脸:“她没送一坛过来吗?我可是她的亲大伯父,她爹不在了,她该孝敬的人也是我,往后什么大事,也得我给她撑着。” “没有呢。” “长风。”廊下响起了夏老太太尖锐而又惊慌的声音。 灶房里的夏大伯母和夏伯父惊得赶紧跑了出去,只见夏长风左手拿着柴刀,右手却是血淋淋的一片。 “长风,你的手指?”夏老太太看到地上断了一截的指,急忙地拉起夏长风的右手一看,差点没昏厥过去。 “长风,怎么了怎么了?”夏伯母也倒吸了口气,第一件事就是上前捂住他的手想止住血。 夏长风脸上冷汗涔涔,可却又淡定自若地说:“刚才想拿刀削点竹子做个菜篮子,不慎伤到了手指。”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夏大伯母也没多想:“流这么多血,可痛了,他爹,你快去叫蔡郎中啊。” 夏大伯父也立马儿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功夫蔡郎中就来了,看到断了的手指,一语就惊 呆了所有的人:“断了半截食指,长风啊,那你以后再也写不了字了。” 夏侯全一下就跌坐在地上,重重地吸着气,像是被抽了主心骨了一样。 “蔡郎中。”夏伯母抹着眼泪:“你快想想办法啊,快帮长风把手指给接回去。” “断指怎么能接得回去呢,这个我可没办法啊,我只能先给他止止血。” “他不能写字了,那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指望啊,蔡郎中,我求你了,你救救长风,救救我们家吧,我给你磕头了。” 她真的跪了下来,重重地给蔡郎中磕头。 蔡郎中很无奈:“就是把头磕破了我也没有办法啊,你听说过谁断了手还能接回去的?” 慌乱中夏老太太忽然说:“快去找夏蝉。” “对,找小蝉。”夏伯母拉着夏长风:“长风,快走,我们去找小蝉。”夏蝉那么厉害,说不定有办法的。 “娘,小蝉她喝醉了。” “醉了也得给我醒来。”夏老太太使力地用拐杖捶着地:“长风的手指,必须接回去。” 一帮人过了去,阮氏开了门:“大哥,嫂子,你们怎么过来了?” “夏蝉呢?”夏老太太挤了进来怒叫:“快叫她出来。” “小蝉她喝醉了,在里屋睡觉。” “这个时候她倒还有心思睡觉,快叫她起来把长风的手指给接回去。” 阮氏也不急,只是淡淡地说:“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小蝉办不办得到。” 进了去,轻轻摇醒夏蝉,柔声地说:“小蝉,小蝉。” 夏蝉迷糊地睁开眼睛:“娘,什么事,我好困哦。” “你长风哥的手指断了,你能不能接回去。” “手指断了要接回去可难哦,我又不是专业的医生。” “你办不到吗?” “我办不到啊,娘。”她转个身继续睡。 阮氏又出了去,淡淡地跟他们说:“小蝉说了,她接不了。” “不行也得行。”夏老太太喘着气叫:“长风断的是右手食指,要是接不好,这一辈子就不能拿笔写字,那就毁了。” 阮氏眼里滑过一丝惊讶,抬头看了一眼夏长风。 他镇定自若,不似旁人那般又急又慌。 “给我一盆水,我去把她给泼醒了,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睡觉,一个女孩子喝什么酒,还真是没半点教养,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哪家青楼的姑娘。” “小蝉她不骗人,她说了不行,她就不行,母亲,你不喜欢她我不勉强你,但是你这般抵毁她,你可对得起她对你的孝敬。” 意外地,阮氏很强势地拦住了,就不给夏老太太进,让后面跟着来的族人看得都傻眼了。 一直以来阮氏都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夏老太太让她往左,她不会往右,现在居然这般硬气。 “不行也得行。”夏老太太更凶:“阮秋雪,我不知道你们一家子存的是什么坏心思,明知道长风聪颖好学,却故意让他来喝酒,要不是喝了酒他会伤到手吗?这都怨你们,要是能接回去,这事我也就罢了,要是接不回去,我绝不善罢甘休,我豁出我这条老命了。” “祖母。”夏长风赶紧拦着:“这不关小蝉她们的事,酒是我喝的,手是我自己伤的,跟她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要在这里蛮横不讲理了,这也许就是命,我认,我也死了心踏踏实实一辈了流放在这里种田。我知道你事事为我好,你老放心,只要我有口吃的,我绝不会让祖母你饿着的。” 第176章 不争气的东西 第176章 不争气的东西 “什么命啊?你就真的想在这个鬼地方一辈子吗?你认什么认啊?”夏老太太悲切地叫着往里冲:“我不管,夏蝉必须把你的手指给接上,要不是她让你喝酒,那什么事都没有。” “祖母。”夏长风大声地叫:“是我自己伤的,我这一辈子,我就不想再读书写字,不想再有别的念头了,你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我也不要明白,都别拦着我。”夏老太太横下了心,抹了把泪就要往里冲。 门外蓦然火光大亮,围看的族人让出一条道。 赵熙带着人进了来,立马便有人跟他说了起因。 他招招手,一个御医过了来给夏长风检查着断指,皱起眉头说:“殿下,这个只怕难了,微臣无能为力。” 他神色清冷,看着夏老太太:“听明白了吗?” 夏老太太呆呆地看着发,赵熙又说:“江御医是宫里数一数二的,需要我跟你说说他的身份来历吗?” 夏老太太哪敢啊,江御医大名鼎鼎,在京城谁人不知道,他说不行,只怕也是没人能说行的,看着夏长风的断指,徒然无力地滑坐在冰冷的雪地上。 这一刻,所有的心思都灰飞烟灭,了然无希望,从头都凉到了脚,再凉透了心窝。 “止住血了。”江御医道:“这几天莫要碰到水。” “都散了吧。”赵熙瞧了一圈,也站了起身出去。 众人恭送他,等他走抬起头。 “母亲,母亲。”夏伯母叫了几声。 阮氏转头看,夏老太太让人扶了起来,可是一放手又跌坐在地上,竟然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最后还是被背着回去的,夏伯母擦着眼泪,看着面色惨白的夏老太太躺在床上,还有手上沾满了血的儿子,哀伤不已。 夏侯全也不吭声了,沉着脸出了去,拿起刚做的水烟就坐在屋下大口大口地吸着,呛着也直咳。 这东西本来他也不喜的,只是心情实在是烦燥得很。 “母亲,你去吃些东西吧,我看着祖母。” “娘哪里还能吃得下啊。”什么都吃不下了。 “娘,去吧,家里如此,如果你再有什么事,儿子只怕更加艰难。” 屋里安静了许多,夏长风端来水:“祖母,喝些水吧。” 夏老太太只是看着他,也不张口,就这么瞪着眼珠子看。 夏长风也不勉强她:“祖母,那你想喝的时候就说一声。” 他坐了下来,呆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呼啸的北风夹着父亲的咳嗽,像百般的死寂,低头看着包扎好的手,纱布上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可时却有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长风,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唇角浮上一抹苦笑:“祖母,你何必这么问呢。” “我辛辛苦苦谋算,可你还真是一个不争气的东西啊。”夏老太太挣扎着,终于坐起了身,然后狠狠地就扇了夏长风一巴掌。 打着还觉得不解气,又一巴掌过去。 夏长风也不闪不躲,任由她打着。 只要祖母消气,怎么打都无妨。 “母亲,你打长风干什么啊?”夏伯母听到了动静赶紧跑进来阻止:“长风的手指断了,他比谁都难过。” “你问问他心里想些什么?他对得起我们夏家的列祖列宗?对得起死去夏家英烈吗?” 夏长风不语,夏母心疼儿子,护着说:“母亲,这样对长风也不公平啊,长风已经很努力了,你还想要他怎么样啊?他不想出头吗?可是我们都被抄家流放了啊,造成今天所有局面的人不是他,为什么要将所有担子都让长风担着。” “他是我们夏家的长子长孙,他就得担这个责任。” “母亲,我不想跟你争这些,他能反这个天吗?他能吗?”说着她都心疼地哭了:“每天天没亮,他就起来读书,他勤勤恳恳的让大家都满意,可是母亲,他也是人啊,他也会累啊,他也反不了这个天。” 夏老太太闭上眼,咬牙道:“你个妇人之见,就没教个好样。” “我不管你怎么样,他是你的长孙,他也是我的儿子,你们不心疼,我心疼。长风,你去歇着吧,娘不会让你一个人担起所有重任的。” 她把儿子赶走,又端了饭菜进来给夏老太太吃。 气头上的夏老太太自然吃不下,夏伯母也难得硬气地说:“你要吃便吃,不吃我会端走。” “侯全,你倒是瞧瞧你媳妇,她是怎么孝敬我的?”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真是反了天了。 但是外面的夏侯全还是当没听到一样,依然抽着水烟咳嗽着。 “母亲,你也不用叫了,有些事情我们也不是不知晓,我就问你一件事,夏龄成亲的那天,你打发我回来,你做了什么事?” “混帐东西,居然还敢这么跟我说话,高祖啊,你看着啊,这就是咱们夏家娶的好媳妇?” 门终于开了,夏侯全冷着脸站在门边喝斥:“还吵吵嚷嚷的,是不是巴不得整个族的人都知晓?看看这个家,像什么破玩意?” 一脚把门口的凳子给踹翻了,然后就往外走去。 夏伯母赶紧叫:“你上哪去啊?” “别跟着我,上哪去都比在这好。” 北风从大门钻了进来,透骨般冷。夏伯母想追出去,但是小巷暗黑,却也不知道他一下去哪了,等了好久都不见有人回来,只得关了门回身,无力地靠在门板上。 夏蝉睡了个舒舒服服的觉,一直睡到天大亮这才醒来。 好像从来没有睡过这么久了,这酒啊,后劲还真是大。 “娘,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啊?”她隐约记得很吵,娘也跟她说了话,但是她记不得了。 “你长风哥的手指,不小心切断了。” “啊?”她吓了一跳,赶紧下床穿鞋:“我过去看看,他是怎么弄的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阮氏轻声地说:“切断的是右手的手指。” 右手?那就更奇怪了,干活不是右手拿刀,左手拿东西吗?要伤也是伤到左手啊,夏长风又不是左撇子。 “兴许是喝得多了。”阮氏说:“你洗个脸去看看吧。” 第177章 烧书 第177章 烧书 洗了把脸要过去,夏妍却叫住她:“姐,你去哪呢,早饭都没吃呢。” 板着脸,把蒸好的红薯,还有粥盛了过来。 “我不吃了,你们吃吧,我过去看看长风哥。” “姐,不要去。” “干嘛啊?” “昨天晚上你不知道,祖母真是凶,还嚷着说都是你的错,要你负责,要不是蒋婶拦着,她就去拿冷水泼醒你了。” 夏蝉想了一会,马上明白了,妹妹这是替她气不过呢。 “她那人那样,我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我是看长风哥,又不是看她。” “可她肯定会为难你的。” “你像是怕人家为难的人吗?她不待见我们没事儿,但是长风哥是很正直公道的人,你也知晓的,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他有事我肯定是要去看的。” “你啊,过去肯定会被骂的。” “呵呵,才不怕呢。”夏蝉抓了个红薯就往外跑。 到了夏长风家里,大门虚掩着,她一推就开了。 “侯全你回…小蝉,是你啊。”夏大伯母脸上的期待变成了失望,无力地打了个招呼又继续捡着柴火。 “大伯母,长风哥呢?” “在屋里呢,小蝉,伯母问你一件事,断指能接回去吗?求你,可得一定想想办法啊。” 夏蝉揉揉眉头:“这个我可不行啊,伯母,有些事我可能会,但是断指重接不是简单的事儿,我不是专业的,我做不来的。” 很多血管得讲究怎么连接回去的,她真不行。 夏大伯母苦涩地笑了笑,有气无力地说:“好吧,我知道了。” “长风哥。”夏蝉一把推开了夏长风屋里的门。 里面烟火气差点没呛着,火盆里的火苗烧得旺旺的,夏长风将一页一页的字,还有书撕下来扔在火盆里烧着。 “长风哥,你干嘛啊?”她吓了一跳,赶紧就去抢他手里的东西。 夏长风说:“如今留着这些也没有用了,烧了倒也还可以取暖,免得占着地儿。” “你手受伤了,脑子也有病是不是?书是珍贵之物,干嘛要烧呢,你要真是冷,我叫郑君再给你送一车炭过来。” 看夏长风拿了笔又要扔到火盆里去烧,她赶紧抢了:“行了,别胡闹了,不就是右手的手指断了吗?你还有左手啊,怎么就得把这些东西给烧了呢?咱们流放在这里,本来这些东西就稀少又珍贵,多少孩子连本书都没有,你倒是好,还烧起来了。” “那你拿走吧,别留在我这里。”他不想看到。 “长风哥,你伤了手,你想写字有的是办法,有些人双手都没了,用脚还能写出锦绣文章呢。” “没用的了。”他灰败地说。 “你先把你自己都否定了,那你就是再多长两只手都没用,你要是肯定你自己,没手你都能行,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搞的,不过即然这样的局面了,就得想开一点接受现实。”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劝他想开一点。 “小蝉,我终于不用再去多想什么了,整个人轻松了,可是又还是很难过。” “我都不知你在想什么,但是我跟你说啊,不管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不要放弃自己的追求和喜好,不然以后准会后悔。” 一页一页的字都是他写的,很认真很端庄,字迹漂亮极了。 她知道夏长风是个能静下心来学习的人,天份不错,所以被寄予重望。 “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是现在所有的事,都只能这样。” “好了,你别想太多。”她拍拍他的肩头:“东西很珍贵,别烧了,这些都是你的心血,烧了多心疼,与其这样浪费,你不如给族里的小孩子,正好现在清闲些,你也别整天去作坊那里了,族里那么多人,让他们做就行了,你去教孩子们读书写字吧。” 他抬头看她,满脸的迷惘:“读了,又有何用呢?” “谁说读书没用,大字不识一个就很好吗?至少我们可以教会后代的人知书达理,不要做个蛮子,我们祖上留下诸多的书藉给我们,不就是告诉我们一件件事要怎么做,要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以前的妍儿也不识字,被人哄骗得团团转的,你倒是好,什么都懂,但是你却说有何用?” 夏长风给她说得无话可说,夏蝉恼气地把书放在他的手里:“我不管你怎么处理了,你自个看着办。” 夏长风没再撕了,而是蹲在地上,将一页页的书和纸都给捡了回为,放得齐齐整整的。 看他这般,她心里也不好受。 “长风哥,让我看看你的手吧。” “没什么好看的了。” 她执意要看,解开纱布看着右手食指少了一小节,还好,只是可能握不了笔写不了字,别的影响应该不会太大的。 现在数九寒天,伤口愈合得慢,看起来还鲜血淋漓的。 “长风哥,我给你清洗一下伤口再上药,会很痛,但是你得忍着点。” 解下竹筒,用灵泉水给他清洗创口。 水一碰到伤处,他痛得脸色苍白,冷汗涔涔而出,却还是坚强地咬牙忍着,没叫出声。 再撒上药粉,又用干净的纱布给包扎好:“这几天别去做重活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这水放了点对身体有益的药,留给你清洗伤口和饮用。” 嘱咐完后又出去,看到夏伯母还灰头土脸在灶房里忙着,然后另一屋传来夏老太太的声音:“张青瑶,都什么时候了?你是存心想饿死我吗?” 张青瑶就是夏大伯母的名字,是大家闺秀出身,深得夏老太太的喜爱。 没想到现在居然也是这般直呼其名了,听着就知道肯定是吵过嘴了。 夏伯母也没有应,只是看着她要走便说:“小蝉,要回去了吗?” “是啊。” “长风现在伤了,身体有些虚弱,我瞧着你家山鸡甚多,可否拿只过来给长风补一补?” “好啊,你过去找妍儿拿就行了。” “你让她送过来吧,你大伯昨天一宿没回,这么冷的天我实在是担心,一会我还得去找他。” 夏蝉还是淡淡地道:“那等你有空过去拿吧,我妹妹也要照顾我娘和弟弟,只怕也没空跑来跑去,今儿个我也有事得忙。” 夏伯母却说了一句:“你们倒是,比我还忙了?” 第178章 要他何用 第178章 要他何用 夏蝉懒得理会她说这些话,真是搞笑,就她的事是事,人家家里就没事了。 她愿意给山鸡都算是看在长风哥的面子上,送上门和自个去取,那意义是不同的。 她们家可没欠大房家的,爱要不要,不要拉倒,她才不会上赶着来讨好呢,也不会委屈妹妹来的。 刚走没多久,就看到大伯从巷子的一头出来了,睡眼惺松,头发和衣服都有些凌乱,似是刚睡醒一般。 他也瞧到了她,板起了脸。 她笑着叫了一声:“大伯父。” 他鼻子里淡淡地哼了一声,就当是应了。 夏蝉也不再说话,错身而过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馨香味道,一种不属于男人身上的味道。 耳尖地还听到吱的一声响,是关门的声音。 早醒的族人,早就把大门打开,把院子和门户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不过一些事,她也不想去知道得那么清楚,实在是没兴趣。 “二小姐。”张云庆看到了她。 她挑挑眉:“你家九殿下找我吗?” “正是。” “好。” 她跟着他走,出了小巷就看到了那快盖好的楼房,只有一个轮廓却也是大气磅礴了。 九殿下的马车,就静静地停在一侧。 “你找我有什么事?”她站住了直接问。 “山上走走吧。”他说。 “好啊。”夏蝉爽快地答应。 她心里也早就清楚,他来这里寻找金矿,肯定也是想早点找到的,那就看他的运气呗,反正她是陪同。 他救过她,也救了她娘,这恩情很大,他让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上车吧。” “不了,我走路就行。” “云庆。”赵熙又道:“牵马来。” “是,殿下。”张云庆牵了两匹马过来。 赵熙弯腰出了马车,轻松地跃上了一匹马,居高临地看着她:“会骑马吗?” 她呵呵笑:“我会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干什么?”少瞧不起人了。 他笑了笑:“那走吧。” 一夹马腹,轻挥鞭子就往江边走去。 江里结了厚厚的冰,马急跑在上面还是让人心惊胆跳的,夏蝉都提起精神来认真看着,要是冰一碎她就赶紧跳下马。 前面的赵熙像是在马场骑马一样,一点惧怕的感觉都没有,轻松自在得很。 她的气势居然给他压下去,这感觉可不太舒服了,她也立马抬头挺胸,不再看着江面。 掉下去就掉下去,反正又不是她一个人落水,有他还有张云庆呢。 咦,现在她才发现,他怎么只带了张云庆一个人,胆子倒是大得很,不怕她在深山老林把他给干掉。 过了一线天,眼前豁然开朗,但是再往上面马却不好走了,于是弃了马前行。 张云庆在前面挥刀砍开一些树木走出条小路,一路沿着江边一直往里面走,像是目的很明确一样。 她心里却冷哼,这条路上官诩的人马走过,还往里走了快三天,可最后怎么样,还不是一无所获,他注定也是找不到金子的。 “累吗?”他忽然问了一句。 “还好。”他这么弱都不累,她怎么可能累,体力可是她的长项。 他停下来,低头在她耳边小声地说:“要是累了,不妨把你的白虎放出来骑一骑,威风一下。” 夏蝉瞳孔张大:“哪来的白虎?” “你说呢?”他笑:“不怕它憋得慌吗?” 他笑起来,可真是好看,可是她却真想打掉他脸上得意的笑,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 是啊,白虎在空间里是憋得久了,可是,她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他笑,心情极好,大步踏着张云庆的脚印往前走。 后面的夏蝉气得牙痒痒的,真想抓把雪往他头上扔过去。 一直往前走,野狼闻着气味而来,赵熙也不紧张,张云庆抽出刀冲去杀狼,他就在前面带路。 他走,她也跟着走,几只饿狼而已,想必奈何不了张云庆的。 不过一会还是有狼往两人冲了过为,他停下来命令她:“解决它。” “你为什么不解决?” “我是殿下。” “哼。”她冷哼,一雪团朝那狼头上砸了过去,也抽出了开山刀,只要它敢扑上来,她就砍它个一刀二断。 赵熙又停下来了:“夏蝉,前面还有只熊,去解决它。” “又是我?” “那等等云庆。”他漫不经心地说。 他就不会自己动手吗?别人不清楚她可知道的,他力气大得很,不亚于她。 杀了漏网的狼,熊走近了,他不怕,她也才不怕呢,熊越发的近,再一步就能扑上他了。 但这会儿张云庆提着血淋淋的大刀上前来拦住了熊。 “走吧。”赵熙又道:“我不喜欢天黑,得早到早回。” “二小姐,九殿下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作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用,她要他何用啊?做祖宗不成。 他带着往前走,翻过了山,气不喘脸不红,眼前还有座高山,还得再爬上去。 “水。” “啊?” “你耳朵是不是不太好使?”他拧眉问。 “来,给你。”她抓了一团雪郑重地交到他的手里:“双手捂着,一会它就变成水了。” 他扔下,伸就去要去解她腰间的竹筒。 “干什么?”她极快地捏住他的手,一手抓紧开山刀,冷声警告他:“我可不是吃素的,信不信我把你的爪子给砍下来。” “你母亲的命是我救的。” 就这么轻轻巧巧一句话,她就松开了手,任由他取下挂在腰间的竹筒。 赵熙喝了一大口,扔回给她道:“这味道越发的甘醇,不错。” 她默不作声,但是暗暗却告诫自己,以后只要他在,她不能再装灵泉水出来喝了。 “夏蝉,曾经我只想着全身而退,赶紧处理完这些忧心之事便隐身,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我想带着你上战场去。”有她在,估计很多将士会少点痛苦,能好得更快。 从前不想被卷入,但是见得多了,心也无法再平静了。 “你可能不会理解,但是我想若是你跟着我上了战场,你就会懂了。”可是他又想啊,她只是一个女孩子,那些地方太血腥了,真不适合她。 而且她的族人现在也需要她,若一走这里肯定会乱套,不复现在的安宁平和。 第179章 我帮你 第179章 我帮你 爬上了半山走到一个开阔的地方,隐约看到张云庆慢慢往这边走过来。 赵熙居高临下看着:“居说你从很高的山一跃跳下,没伤分毫,夏蝉,你是不是有翅膀。” “对啊。”她脸皮很厚地一口应下,还吹嘘:“我不仅有翅膀,还有犄角。” 他噗地一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粉面微红,如若桃花般:“分明是个美人。”怎么可能是怪兽呢。 夏蝉醒悟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这是在夸她好看吗?不对,这可能是嘲讽她。 想好好研究一下的,可是他已经往前走了,她又赶紧跟上。 虽瘦弱,但是挺高的,他走二步她不得三步才能跟得上,他慢悠悠地上山如闲庭信步,速度却是不弱的。 到了山顶更空旷的地方,雪风更甚了。 他停了下来没再往前走了,夏蝉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不是她上次来挖到铁矿地儿吗? “夏蝉,挖吧。” “挖什么?你埋了什么宝贝在这里吗?” “挖山,这山里埋的,都是宝贝。” 她心里一惊,这赵熙凭地厉害啊。 铁矿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宝贝,最很好的能源。 “我又没有带铲子来,你叫我怎么挖?” “那就等等吧。” 于是两人就这么等着,风打在脸上有些疼。 张云庆终于上了来,微微喘着气:“九殿下,二小姐,这里风这么大,怎么不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 夏蝉就觉得自己真是特傻,他总是在影响着她的智商,是啊,她站在风口干什么呢?喝西北风吗? 找了棵树,挥刀砍下粗大的枝丫,然后坐在枝丫上歇息。 张云庆最忙了,在后背揪出了铲子,把上面的雪给铲走,然后就使劲往下挖。 不多一会,黝黑的石块就扔了上来。 “这里是铁矿。”赵熙说。 夏蝉心里有数,还是假装很惊讶:“你们怎么知道的啊?” “养伤的时候,走了些地方,叫人一直往里走,各带了些东西回来,便猜出来了。” “真厉害。”她竖起拇指。 他却笑:“你说话,似乎不太真心。” 汗,那要她怎么说啊,她不是他的迷妹,并没有很崇拜他啊。 “云朝多年战乱,国库虚空,诸事不振,我想要把这铁矿开采起来。” “然后呢?你想要让我族人给你们做免费的挖矿打铁工人吗?” “没想过这些。”顿了顿他又继续说:“如今苗州,归我管,但我不曾理过这些事,这铁矿若是不开采出来,我心不安。” “你要开采,也没人拦得住你,你不是带了很多人马来吗?” 他摇摇头:“他们都是守家卫国的好将士,我想我们都不会在这里呆太久的。” 中州的安宁,也只是暂时的,说不好什么时候父皇就会让他去守中州。 “我暂时还没想好要怎么治理,我知道你是个有办法的人,不妨帮我想一想,苗州越好,于你,于你族人也只会有益无害。” 夏蝉也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苗州风气不好,劫匪甚多。” “这些我都知晓,即然来了,我就不会任由这些横行下去。”他要了苗州,他就得对这里所有的百姓都有个交待。 决定一些事,都比较忽然,其实他并没有细细想好,他没治理过什么地方,也从不曾有过这方面的想法。 夏蝉倒也是听出他的迷惘和期待,想起了那不知所处去的佃户,心里也有所感触。 即然现在苗州归赵熙管,那就治好一点,让这里的百姓安居乐来倒也是好事。 人的能力有限,虽然管不了那么多,但是能管多少,就管多少,尽自己所能让更多的人不用流离失所背井离乡。 “赵熙。” 赵熙抬起头看她:“何事?” “明儿个我带你走走苗州吧,我在这里,可能比你还熟一些。” 多走访,他心里就有个数,该整治的就得整治,像朱定璋那样的狗官,第一个就该剔除。 他笑了,漂亮的眸子里流敞出灿烂的光芒:“夏蝉,我跟你说这些,也正有此意。” 她还真是知他心,种种的无头绪的事,似乎也变得轻松了。 “九殿下。”张云庆用麻袋装了一袋石头:“可以带回去了,我挖了好几个地方,皆都取了石。” “好,走吧。”他起身,朝她伸出了手。 这次她重重地拍他的手一下:“赵熙,希望你能让苗州更好。” 行吧,她现在信任他,也愿意全力协助他。 三人下了山,直接就往白虎窝回去,他没有要再寻找金子的意思。 到了杀熊的地方,张云庆还要拖着回去,她见他这样比较辛苦,便说:“熊交给我吧,我拖回去。” “二小姐千金之躯,使不得。” “什么千金之躯,我是流放之人,上得山砍柴,下得地挖沟,有什么事我没做过的。”她不娇气呢。 赵熙伸手了,提起了那麻袋矿石:“走吧。” 那么尊贵的九殿下,居然会主动提石头,画风有点歪,呵,好吧,他还是有点绅士风度的,没让她一个女的去扛这些。 回到桑树林那里,郑君和一些官兵还在烧瓦。 赵熙把石头交给他们:“提炼看看。” 护卫捧上了水给他净手,张云庆又嘱咐了几句,没一会护卫送上了一盘素包子。 他倒也不是很讲究,拿着便吃。 “二小姐,今天没怎么准备,就这包子,可以吗?” “可以,谢谢。”有什么不可以呢,她又不是什么娇贵的大人物。 回到家里刚歇了会,张云庆又送来了熊肉,还有处理干净的熊皮。 “张云庆,这熊皮很暖的,你们留着吧,我家里已经有了。” “九殿下那边也不需这些。”张云庆有些讷讷然:“你母亲病刚好,身体虚弱怕冷,用这个御寒最好不过。” “好吧,那谢谢了。” “张先生。”阮氏倚在门边感激地笑:“多谢你们照顾。” “不敢不敢。”张云庆不敢托大。站在院子里一会,然后又道:“二小姐这几日要与九殿下去苗州办些事,云庆会留在白虎窝,若夫人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云庆做。” 第180章 半夜刺客 第180章 半夜刺客 张云庆留了下来,盯着房子的进展,还有铁矿石的提炼。 他表了态,他会替夏蝉照顾好家里。 张云庆这人,乍一看是个武夫,闷葫芦一样的男人,做得多说得少,但是也细心得很,现在阮氏的状态也越来越好,夏蝉倒也是放心出远门。 一早上吃了早饭就出发,临走的时候妹妹做了很多好吃的,还有阮氏把她的衣服都收拾得好好的,叫她要照顾好自己,保护好九殿下。 她阿娘倒也是被九殿下的外表蒙骗了,看似柔弱,其实他一点都不弱,她不用他保护就不错了。 上了马车,拿着苗州的地图看了看,还是挺大的,只是山多,地广却人稀,又到处有落草为寇的人,要治理只怕也不易。 马车摇晃得让她头有点痛,也不敢再盯着地图看了。 刚出白虎窝没多远,看到路边躺着几个奄奄一息的逃难人。 负了伤,身上血迹斑斑,衣衫褴褛又单薄,还赤着脚冻得通红通红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们一行人,有惊惧又有无奈,交织成了一种绝望的样子。 车马停了下来,赵熙出了来看着。 他们蹭着地往后退,身体不停在发抖。 夏蝉也跳下了马车,看着一个和夏妍般大的女孩子,衣服都烂得不遮体了。 她一靠近,那女孩就尖叫着,紧紧地抱住身体,脚被刺伤了,正流着血。 她转身回了马车,将包袱里干净的鞋子取出来给那个女孩,轻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是从哪来的,要去哪里啊?” 一个年老妇人抱紧了女孩,也许是她身上的亲和力让老妇人放松了戒备,抖了抖唇说:“我们是逃难的,家里遭了灾想投靠亲戚,可到处也不得安生,被劫匪追得流落到这里,真的是走不动了,我们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给你们抢了。” “婆婆,我们不抢东西。” 她回头看着赵熙,赵熙也皱着眉头看,转身吩咐侍卫:“拿衣服给他们取暖,还有水,粮食。” 但是这些也只能是一时性的,吃了这顿,那下顿呢? 他看向她,她一下就猜中了他的心思:“如果我是你,我会想办法去解决,现在苗州城是你的,他们在这里,你就得尽力去保证他们能好好活着。” 而不是冻死,饿死在这里。 “我没处理过这样的事。”他说:“苗州现在处处都缺粮,挺糟糕的一个状态。” “我明白。”她也努力地想了想:“这样吧,这里离白虎窝不远,让他们去白虎窝先住着,周氏那边还有些空的木楼,都可以利用起来,我们族里还有些存粮,省着点也可以让他们过了这个冬再说。” 现在遇到的不多,尚可解决,但是谁也预判不了苗州城会有多少这样的难民。 最紧缺的,除了粮还是粮,还有衣服。 赵熙叫了人送他们回白虎窝,两人也没再坐马车,骑着马在前面慢慢前行一边谈着话。 “我让韩非来这里治理吧,他把邺城打理得还不错,这些我想他会得心应手。” “那邺城呢?到时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苗州?”她去过一次,那里面很繁荣,小孩快乐地满街跑,比起苗州要安定平稳得多,就算是城外亦也是,因为他不像朱定璋一样不作为,天天只想着怎么中饱私囊。 他不语了,他素来独善其身,不像恭王一般事事经营,什么能人都有。 “好的地方不能让它坏,不好的,要让它好起来,或许你可以实行一下自治,让这里有本事的人来管理,或者是在你认识的人里,找一个信得过的,定下方向和规划,照着走总不会错到哪儿去的。” 先安定再求发展,这些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事。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吧。 他点点头:“嗯。” 又叹了口气,夏蝉挑眉问他:“还有什么问题 ?” “没,只是觉得以前什么都没做,有些遗憾。” “现在为时不晚啊。”她笑着鼓励他:“你走出了第一步,好过你站在那儿看着。” 一夹马腹往前跑,回头冲他笑道:“赵熙,到时苗州城的百姓会感谢你的。” 昨天晚上她听娘讲了一些赵熙的事。 她觉得他吧,也不算是摆烂,只是不喜欢那些争夺,要不然也不会搬到西山那去住,离皇室远远的。 但是最后不可避免地还是被卷入了,初到白虎窝这儿,虽然他母妃想让他帮阮氏一把,但是他并不太想插手,内心并不冷漠的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庇护她,上了战场,看多了生死,慢慢地也改变了一些想法。 他要了苗州来打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对于苗州城的百姓来说是一个好的开端。 赵熙追上她,两人并行驰马前行。 没有直接去县城,而是要绕一大圈。 处处都萧条得很,路上遇到的难民,还有冻死饿死的人,多得让人难受的。 错过了客栈,便在破庙里住上一晚。 护卫点上了火取暖,把带来的干粮在上面热一热,他也不嫌弃,就那样拿着吃,一边吃一边跟人商议着事。 她都睡醒一觉了,看到他在火堆边还在沉思。 “赵熙,你不睡会吗?是不是这破庙太破了,你不习惯?” “战场上,连挡风的破庙都没有,也都过来了。” 那就不是不习惯了:“好了,别想那么多,凡事慢慢来。” 他揉揉困倦的眉:“嗯。” “你休息吧。”她站起身出去看看。 冷冷的北风吹得脸面生痛,最冷也是这么个时辰了,他带来的人马都缩在一块取暖过夜。 转了一圈,跟守夜的人闲聊二句。 忽然破庙里传来守卫的惊叫:“来人,保护九殿下,有刺客。” 里面刹时火光大亮,打斗声传了出来。 沉睡的将士立马醒来,拿着武器冲了进去。 夏蝉也想进去看看,但此时却又发现黑暗里有一队火蛇忽然出现,是箭,带火的箭,他们想要把这里烧了。 “赶紧出来。”她大声地叫。 上百支带火的利箭破空而来。 第181章 臣服 第181章 臣服 赵熙在护卫的保护下出了来,大家掩护着防着冷箭,身后的破庙瞬间也大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真不妙,这边在明,那边在暗,就像活靶子一样。 而且来的刺客不少,她估莫肯定有数百人。 箭法都很精准,可见都是精锐,有人想将赵熙一击即倒。 “大家别站着,打滚,在黑暗里躲起来。”她叫一声,也打个滚往田沟里扑去。 沟里的冰雪很刺骨,不过命重要啊。 他们越逼越近,假乎要将赵熙逼向身后黑暗的地方。 那里,好像有一个很大的湖。 如果被逼过去这么多人冰肯定会破的,掉入冰水里估计他们会拿箭整守住不给上来,到时不熬死也会被冻死。 “夏蝉。”赵熙挥剑挡开剑:“你往一边走,不用顾及我。” 她想了想:“好。” 在一起只会是目标,更不利行动。 她往侧边退,矮着身子小跑到没人的地方,把白虎放了出来:“看你的了,带我去后方袭击他们。” 哪能这样让他们打着退呢,老虎不发威当他们这里个个是软弱的。 骑上了白虎,像风一样跑得远远的,不一会就绕到了后方。 在空间里拿出了燃烧弹,一挥手过去火光顿现,哀声连连。 对刺客留情就是对自己残忍,她不是圣母玛利亚,该杀就杀,干净俐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 后方出现状况,瞬间就打乱了刺客的节奏,赶紧回过头来对付她。 近身博斗是她的长项,又有燃烧弹加持,他们人多一时也伤不她。 赵熙那边的护卫也是训练有素的,火箭攻势一弱,立马就冲上来开始反击。 白虎更是凶猛,张开血盆大嘴在刺客群里乱冲乱撞,如入无人之境般。 “撤。”有人低声一声叫。 黑衣刺客不恋战,立马就开始四散跑开。 她和白虎四下追杀了一番这才回来,天色微微亮了,破庙越发的破旧,黑呼呼一片。 外面的荒田上,躺着一些护卫和刺客的尸体。 赵熙叫人清理查检着,所有的刺客无一生还,有些没伤到要害但是来不及逃走的,全都七孔流血暴毙了。 白虎身上也被刺了几箭,有血冒了出来。 即然放都放出来了,那就不避忌了,她光明正大地拿着竹筒里的水倒出来给白虎清洗着血渍。 白虎乖巧地趴在她身边,若不是那体积宠大,都要以为是她养的乖猫儿了。 也没人敢过来,只远远地看着。 赵熙倒是不怕,朝她走了过来。 白虎立马就站起来吧了,威风凛凛地看着他,全身毛发立起,蓄势待发,吓得那些护卫赶紧又抓起了武器,赶紧提醒赵熙:“九殿下,切莫过去。” 赵熙一步都没停,依然往她这而来。 白虎脖子一伸,张嘴长啸。 夏蝉也没喝斥,而是跟他说:“赵熙,你可别过来,它要是咬伤你我可不负责任。” “无妨。”他过来。 哎哟,她威猛的白虎居然往后缩了。 它居然怕他? 夏蝉都觉得惊奇了,越发的近,白虎四肢慢慢着地,像是匍匐下去臣服他一样。 “我就知道。”他眯起眼欣赏着白虎:“你会收服它,或者是驯服它,果真如我所料的一样,这是一只很有灵性的白虎。” “然后呢?”她挑眉问他:“你想怎样?” “收起你的刺吧,我并不想怎样。” 他看了一会白虎,又转过身去:“全检查过了吗?” 一个护卫说:“检查过了,九殿下,有十一人不幸被杀,刺客死了四十三人,无一有活口,牙里都藏了毒,除了被杀死,咬死的,余下全都是毒发身亡的。” “身上可有什么东西?” “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他冷声地道:“还真是警慎,看来真不想让我好好过一个年啊,把刺客的衣服都扒下来吧,他们不需要了。”但是有很多人需要的,一路过来看到很多逃难的人,衣服鞋子都快给人扒光了。 挖了个大坑,把刺客给埋了下去。 也将被杀的一些护卫给葬了,整顿一下东西往继续往前走。 平静得很,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知道,可能还会再有埋伏和刺杀,一次没下成手,还会有下一次的。 大家都沉默着,走了半天到了一处歇脚的小镇,那个地方夏蝉倒是记得,上次她送盐商经过的地方,就一个好些的大茶楼,还不许他们进去呢。 这一次跟着九殿下,自然就能进去了。 白虎跟随着进了去,吓得那些小二浑身发抖,两脚不听使唤的。 一会战战兢兢地上了茶水点心,赵熙身边的护卫试了没毒,这才让两人吃。 赵熙倒了杯里的茶,把杯子推到她跟前:“水。” 好吧,她拿出竹筒给他倒了一杯:“你是不是不敢喝这里的茶?” “泉水好喝。”他说。 这人倒是,还讲究又挑剔呢。 “想杀你的人大约也来不及布置,我们改变了路线,这些东西应该都没下毒的。” “你还太嫩了。” “哟,还瞧不起我来着。” 他喝了口水,垂眸看着杯子:“我才三岁不到,便被下毒,很多人比你想的细致,不管你什么时候去何处,都有安排好人和事等着你。” 夏蝉差点没让水给呛着,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也太可怜了吧。 他却淡淡地说:“警慎,总是没错的。” “哦哦,明白了。不过我跟你说,前面就是伏树林,那里是绿林草寇的地盘,林间处处枯骨,过往的货商被抢杀甚多,劫匪被我教训过一次,不知道还在不在。” 赵熙招手,一个护卫上了来。 他吩咐了一番,护卫点头应是,不一会带着几个人便下了茶楼。 面上来了,肉少得可怜,拔拉了一会才挑出四五粒黄豆般大的肉粒。 “小二,你们有这么坑人吗?牛肉面,就这牛肉?” 小二一脸苦:“客官,现在天寒地冻的,很多人都饿死了,我们也没有肉啊,这都是上个月存起来的。” 一说上个月的,夏蝉是不敢吃了,这么久肯定都坏了。 搁下筷子:“给我一碗素面吧。” 第182章 清理劫匪 第182章 清理劫匪 吃了面一会儿那护卫就回来了,小声地报告着打探来的情报:“前面伏树林里,有三处埋伏,有劫匪,也有刺客。” “果真还是死性不改。”夏蝉也气了:“赵熙,这些恶瘤,留他们不得了。” 赵熙叫人拿出地图放在桌上,其中便有伏树林的样子和细致位置。 伏树林的地理位置不错,很适合打劫,因为两边都是江水,想要过去要么走船,要么就是翻山,这山又不高,当然很多人会选择翻山。 不管是选择哪种方式过去,都有相对的风险。 赵熙安排着人,什么位置都考虑得周到,夏蝉就在一边看着也不出声,看着他安排只想说,不理俗事不食人间烟火的九殿下,现在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不愧是上过战场。 一些护卫化整为零,从客栈出了去。 他和她坐了一会,等时间差不多了,又便带着几个人赶着马车出了小镇, 伏树林路口的茶摊还有,那老板看人的眼神全是考量。 都不是好鸟啊,一会了结伏树林那些事再来处理他。 一进去如她上次那般有劫匪冲了出来和护卫打半在一起,夏蝉留意他们的手,好样的,有些伤很眼熟呢,还是她给予他们的纪念品。 没长记性啊,还是又出来重操旧业了。 一掀开帘子,白虎跳了下去呼的一声大叫,吓得好些劫匪脸色都变了。 “给你们机会你们不要,那么,就没机会了。” 她抽出开山刀,和白虎扑上去杀他们。 追到隐密点的山林,还看到了被杀的路人,还有几个不着寸缕的女子,身上污脏不已,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死不冥目一样。 夏蝉眼红了,也后悔了,上次也许就不该留情的。 转过身更是手下不留情,一刀一个厮杀着。 鲜血喷得到都是,劫匪不像刺客那般受过专门的训练,都不是她的对手,轻易地就都将他们都拿下了。 “夏蝉。” 赵熙一声喝叫,她怔了怔,转过头看着他。 他走了过来:“不必这般。” “赵熙,他们都该死。如果我上次没有放过他们,现在这些人就不会死,你看。” 他叹了口气,牵着她的手出山林:“别去看了。” “我觉得,我错了,他们或许都不用死的。” 赵熙取下她的竹筒,倒了点水在帕子里,细细地给她拭净脸上的血渍:“不用怪你自己,是他们的命。” “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她又说不出什么来。 心情真的很糟,有自责,有懊悔,也有气愤。 “他们要经过伏树林,自然要想过这些后果,这些人在这拦劫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 她闭上眼,还是好难过:“我不知道。” “那就不要去多想了,继续往前走吧,还有硬仗,打起精神来,这一次把这伏树林里所有恶根全都拔了。” 夏蝉深吸口气,把复杂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叫丫头从马车里拿了衣服给那些裸身而死的女人盖着。 现在能做的,多没用,多微乎。 往前走,有劫匪,也有刺客。 杀得筋疲力尽的,伏树林很安静,偶尔响起一声声的鸦叫,更发的悲切。 安静了,他的策划和安排都恰到好处,无一人能逃脱。 这伏树林,感觉就像乱葬岗一样,处处有尸体白骨,到处都是血。 出了伏树林,也就是苗州的边界了,看了一圈又回去。 路口处摆茶摊的男人想跑,被控制了起来。 被押到了赵熙的跟前:“九殿下。” 他看向夏蝉:“你怎么处置?” “我?” “对,这个人如何处置交给你。” “为虎作伥,也不是个好东西。”她想了想,心一狠:“让他少条腿吧,若是再敢动点坏心思,直接把他二条腿砍了,让他就这么守在这林子口让那些人瞧瞧这就是后果。” 上次一只掌的代价,太轻了,他们记不住。 这一次,端不能再如此仁慈。 这男的少一条腿,敢动什么歪心思也难跑路。 进了小镇,赵熙直接下了文书张贴在墙上,宣告了他的主权,又令小镇上的人去伏树林清理,也让他们心里有个震慑,往后老老实实地,种田也罢,经商也罢,若有人再敢在伏树林打劫,格杀勿论。 接着再往别的地方巡视,看到的种种都令人心酸。 苗州够乱的了,但是居然还有很多流难过来的人,为了生存卖儿卖女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赵熙心情也不好:“不该如此的。”苗州地广,山多,本该也可以安足的。 “他们也不是不愿意好好地生活,都是没有办法吧,我们去县城看看就知道了。” 去了一些寨子,也知晓得越发的多了。 这年头的苛捐杂税,真的比头发都多,这个税那个税,压得叫人喘不过气来,还官匪勾结不得安生。 回到苗州城,一进去居然发现流难过来的人更多了,朱定璋知晓赵熙来了,吓得赶紧出来迎接,看赵熙眉头不展的,便说:“九殿下,下官马上派人把他们全都赶出苗州。” “朱定璋,求你做个人吧。”夏蝉冷哼一声:“放心,一会就拿你开刀,到时不知是要把你赶出苗州还是他们了。 朱定璋给她吓得直吞口水,一句不敢吭声。 迎到了府衙,赵熙命人将所有的帐拿来看。 田地赋税的册子,堆起来比她还高,夏蝉咋舌,退了出去让他看吧,她一瞧到这些就头痛。 这几日一直奔波,也是累极了。 跟小丫头说了一声,就进房去睡觉。 头有点作痛,就像上次发作的样子,感觉不太妙,从空间里拿了止痛药先吃下。 睡是迷迷糊糊的还是醒了,有人在屋瓦上走动的声音,很轻,但她还是听到了。 白虎一声咆哮,屋顶又安静了。 不会又是刺客吧,怎么像是韭菜一样,收割一批又还有一批,若是往时她早就冲出去了,可是现在头作痛啊。 门吱的一声开了,小丫头进了来:“二小姐,九殿下说我们得马上走,奴婢侍候你穿衣。” “小心啊。”小丫头身后有黑衣刺客,拿着匕首正要朝她脖子上刺过去。 第183章 不会趁人之危 第183章 不会趁人之危 夏蝉使出浑身的力气,将开山刀朝那刺客扔去。 铛的一声响,将刺客的匕首撞歪了。 小丫头吓得尖叫一声,浑身虚软地跌坐在地上。 白虎也冲了上去,张开嘴就朝那刺客咬去。 白虎还没到,那刺客就倒了下去,夏蝉瞧见赵熙手持弓箭站在那儿,一身凌然正气,威冷得竟不可逼视。 那种气势,真的是很强大很强大。 他将弓箭扔给护卫,大步进了来,皱了皱眉看着她:“怎么如此?” 心想着难道精明如她,也给人下毒了还是被迷得要昏呼了。 “我头痛。” 他眸子缩了缩:“我们现在必须离开这里,苗州城现在很不安全。” “好。”她不矫情, 抓住了他的手,借力起了身。 他拿起床边外衣给她披上:“能走吗?” 一阵昏眩袭来,她痛得有点站不住,却还是想坚持:“我想应该能的。” 话音刚落,身子忽然腾空,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没有马车,只有快马。 寂黑的夜里,几十匹马静待着。 上了马他一声令下,几十人就从府衙后门出了去。 才走到城东破庙,熊熊大火就在后面烧了起来。 从另一处出城,但是也不太顺利,好些黑衣人拦死阻拦着。 赵熙这边,就只有几十人。 夏蝉瞧着心急得很,可是她的头又很痛,很痛。 火光和厮杀声,刀剑相碰的声音不绝于耳,越发刺激得让她脑袋都要炸开了,若不是赵熙抱着她,她早就从马上摔下来了。 眼前忽然一黑,赵熙用披风将她置住了,并且用一根腰带将她绑在一声,低声道:“你睡一会,我会带你冲出去的。” 夏蝉脖子一痛,立马就跌入了一片带着淡淡龙涎香的黑暗里。 等她醒来的时候,却是天大亮了。 头顶是稀落的稻草,正午的阳光从那照了进来,有些刺眼。 没有愣很久,很快就想起了怎么回事,抬起手指一看,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她尾指的空间戒指不见了。 赵熙?是他夺了她的东西。 腾地一起就坐直了身,脑子还有些晃荡,这破败的草屋里空无一人。 “醒了?”温雅的声音响起。 她转过身,看到赵熙进了来,衣服上血渍斑斑,像是受了伤。 她黑眸盯住他:“赵熙,你拿了我的东西,你最好给我拿回来。”否则真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赵熙伸出手,手心里躺着一枚嵌蓝宝石的龙纹戒指。 “我不要。”他的东西再好她都不要,她只要回她的。 “你再看看。”他说。 夏蝉眯起眼,终于瞧清楚了,宝石戒里侧,淡淡的银光,是她的空间戒指。 “那个人来了。”他说:“他若看到你这东西,只怕会抢。” 夏蝉倒吸了口气,从他的手心里拿起戒指,指腹触碰到他温暖的手心,那暖意竟从指间传到心间,胀痛的脑袋似乎也削减了些不适。 右手放在戒指上面,她能看到里面的东西无缺。 “在我眼里,它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东西,无任何意义,便是对我再重要,我赵熙端也不会这样趁人之危抢夺。” 夏蝉有些气弱:“抱歉。” 赵熙也并未生气,而是道:“这样的警慎心思,还是好的。” “你受伤了吗,让我看看?” “无妨,有些擦伤吧。”他说。 可是她还是想看看,昨天晚上应该打得挺激烈的,他居然都会受伤。 解开他手肘处的纱布,看到有一大片灼伤的地方,有些眼熟:“子弹擦伤的?” “子弹?”他奇怪地问:“是什么东西?” “那个人是不是开枪?” “对。和上次一样,很响一声,我明明闪过了,但是…那东西着实是厉害得紧。”还是将他给伤了。 “它威力很强大的。”她用水给他清洗了一下创口,幸好只是灼伤了片皮肤,并没伤得很深,上了些药粉再给他包扎好。 垂目看着他有些污脏的手,她很认真地问:“赵熙,你需要我去帮你对付他吗?” 如果他说需要,或者他是这么想的,她都会去。 现在赵熙最大的威胁,也就是那个拿枪的人,别的刺客对于他来说,并没有这般食寝难安 赵熙却说:“不用,我都只能避着走的,你去送命有何意义?” 她感叹地一笑:“你也有点看不起我啊,赵熙,不瞒你说,其实我很厉害的,只是现在头很痛,看起来比较弱鸡而已。” “你就算是风头强劲,也没这个必要,我还要将苗州交给你打理呢?” 她瞪大眼睛:“啊,你开什么玩笑,你要把苗州交给我?” 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思来想去,交给你我放心。”她虽是女子,但是思想新颖,勇敢有能力,仁慈又不会只有妇人之见。 “赵熙,我可是流放之身。”交给他,他是真心大。 她虽然没参与过太多勾心斗角的事,但是她也看过,听过一些,他这样做朝堂之上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就会死死地抓住他的弱点,拼命地踩。 “我清楚,但是我觉得交给你会更好,走了这么久,所见,所闻,你心里也清楚,当然,我也会派人来协助你。” “赵熙,恭王府的人都想我死呢,你用我来治理,你这不是明摆着跟恭王作对吗?你还想独善其身,你还能不理俗事吗?” “你以为明面上的风平浪静,就真的静吗?他要杀的,何止是你一个。”他神色黯然地看着破草屋子,一会儿又坚定地说:“我如今也是无法置身事外了。” “好吧,你敢交给我,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但是我倒是想问你,在苗州城你有多大的权利?” “苗州是我的封地,我,就是这里的天,一切皆能说了算。” “苛捐杂税呢?还有地方官员呢?” “由得你作主,我想年后我可能还会去守中州。”父皇现在是气,但是也会知道中州的重要,到时想必还是会让他去镇定的。 “行啊,你敢给我,我就敢接手,给我二年的时间,我一定会让你的封地大变样。” 第184章 狭路相逢 第184章 狭路相逢 夏蝉也明白,皇室不同于普通人家,争斗和手段,那是生存的标志。 赵熙又不傻,他只是不喜,不代表他不懂的。 恭王想要坐上那个位置,想要安枕无忧,最好的方式是让兄弟们团灭了,这样就没人能跟他争天下了。 休息了会还得再走,他关切地问她:“怎样,好些了没有?” 她点点头:“好点了。” “那行,走吧。” 出了去才知道这是一个山窝窝,四处零零散散只有几户人家,看起来普通得很。 还有往北的地方没看,那里也是通往京城的路,会比东面,南面和西面来得繁华一些。 怕吓着行人,她将白虎收了起来。 奋战了大半夜的,白虎也是倦了,正好让它在空间里休息会。 路上吃了些干粮,她依然昏昏沉沉的,头痛发作起来,可真要命啊,什么药都不管用,她真想叫赵熙把她敲晕过去算了,但是又不想这么软弱。 走着走着,天又阴沉了下来,天空又飞起了鹅毛大雪。 下雪天黑得很快,正好有个小山村在山脚下,便转入小路进去那儿躲躲风雪。 那里静寂寂的,像被人遗弃的小村庄。 如今苗州十室九空,有很多流难来的人,但是,也有很多人逃难去了,太多的劫匪了,惹不起只能躲。 村里寂静极了,刚进去一会儿,就听到了孩子哭的声音,还是有人的。 一个侍卫推开其中一间门看,见里面黑压压的一片,一张张瘦削的脸惊恐地看着他们。 是逃难来的人,再推开其中一间,还是。 “九殿下,这里有许多逃难而来的人,男女老幼,足有数百人。” “年壮的呢?”赵熙问。 “并不多,只有几个而已,属下打听了一下,好些年壮的在路上被抓壮丁了。 赵熙也不惊讶,只是说:“分些粮给他们,还是要加强防备,今晚就歇在这里。” 夏蝉的情况并不太好,他不想再继续赶路了。 明天也就能巡视得完,不差这么一点时间。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 点起了火取暖,夏蝉头痛得要坐不住,赵熙让随行而来的御医给她针灸。 一根根银针刺进脑袋里,夏蝉觉得自己像是刺猬一样,但是痛楚却是稍微缓解了一些。 “九殿下。”一个护卫进了来:“外面有老人烧了热水送过来。” “不必了。” “九殿下,他说,他想拜见你。” 赵熙拧起眉,思虑了一会便答案了:“让他进来吧。 伸手将披风拉高一点,半挡住夏蝉的脸。 护卫带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进来,他头上缠着污脏的布,吃力地提着一个装水的罐支着拐杖进来,目不斜视,一进来就恭恭敬敬地行礼:“草民花大山见过九殿下,九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必多礼。” “谢九殿下。”他双手颤着,扶着拐杖起了来,一张沧桑的脸满是哀伤:“九殿下,草民煮了些姜水给你们驱驱寒,还请你帮帮我们吧,我们这村子里的人,逃的逃,死的死,也就只剩几个跑不动的,还有年纪小的了,我们快活不下去了。” 赵熙也没有推诿,而是道:“你们安心等着吧,我,必不会置你们不顾的。” “九殿下,你可是青天大老爷啊,草民替村民们谢谢九殿下。” 他走的时候,只是匆匆一瞥了眼他身后的夏蝉,并没有多好奇和留意。 待他一走,赵熙就问夏蝉:“你待如何看?” 夏蝉头虽痛,可是该有的细心和警戒,也一样没缺:“他绝不是上了年纪的人。”虽然很像,就连手上的皮肤都弄得粗糙不堪,还有脸上的皱纹以及老年斑都细致得很,可是眼睛出卖了他,上了年纪的老人眼珠子会有些浑黄,而他是黑白分明,应该是个年轻的,身体健康的男子。 刻意这般装扮还来见赵熙,可见别有所图啊。 赵熙欣赏地看着她道:“那你觉得他会是谁?” “啊,难道是我认识的吗?”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但是,你可以大胆地猜一猜。” 怕她多想事儿头会更痛,他伸手给她揉着脑袋,指尖微微用力,揉得她格外的放松舒服,要爆炸的头又慢慢地舒缓了些。 她想了一会,腾地坐起了身:“他不会就是…有枪的那个人?” 这个时代的人,只怕还没有那么精湛的化妆技术,有些需要现代的用品和药水才能化出来这样真实的效果。 他点了点头:“你猜得没错。” 夏蝉倒吸了口冷气,就这么近,要是他忽然拿出枪就近射击赵熙,那赵熙再有九条命只怕也逃不开了。 今晚,还要都一块住在这里。 她说:“要不,你马上悄悄的走,骑着白虎回白虎窝去。” 白虎跑得比马快,又凶猛,但凡一般人都不敢追的,回到白虎窝里还有张云庆,后面还有延绵的崇山峻岭,相对来说也是安全一些。 赵熙听她这一番话,舒心地笑了:“没枉我这般诚心待你。” 还好,她虽如刺猬,却也不是冰冷无情的。 她脸上一烫,垂眸看着那火焰:“你不走吗?” “不走,他即然在这里盯紧我,他还敢明目张胆来见我,可见他有自信以为我认不出他,那我就如他的愿,今晚必有一死战。”也该清理一些那些讨厌的尾巴了。 夏蝉摇头:“你觉得值吗?赵熙,他一介凡夫俗子,而你是九殿下。”没必要这般以玉击石,很不划算。 “如此穷追不,总要有个了断的。”他轻叹了口气:“只是这里多难民,难免会有损伤了。” 夏蝉也用心给他分析:“你占了一个优势,他大约也是不知道你会认出他的,刚才进来的时候我也看了,夹在这里的刺客不多,我想他们不会明着来的。” “我也是这般猜想的。” “他送了水来。” 他笑:“这水,估计没事,但是必有后续。” “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你又不是没水喝。”他一直喝她的灵泉水好吧,空间里的灵珠源源不断地生产水,怎么也喝不完,里面都成小池塘了。 末世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毒药,不是这里的银针能测得出来的。 他却说:“若是不喝,怎么能让他们放心,怎么有下一步。” 第185章 监听 第185章 监听 夏蝉还是挺佩服赵熙的魄力,他真的喝。 他也知道那个人的本事,也知道那个人有很多的秘密。 明知人家今晚一定要杀他,也依然喝。 他还是走到外面,跟一些守卫一块喝的。 她知道他是喝给暗处的人看,他们喝,她就不喝了,养精蓄锐,今天晚上她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她可不想拖后腿。 头还很痛,在空间里找了找,拿出了弓弩还有电击棍。 等赵熙进来的时候,她交给了他:“这是抹过麻醉药的,一按这个开关每次能发五支,一被击中对方很快会昏迷,还有这根电棍,你伪装一下,按下这个开关后朝对方挥打过去,哪怕是碰上他们的武器,都能让他们产生很强烈的电流,立马就没了战斗能力。” “不用。”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拿着防身吧,上好的武器能让你更强大或者是反败为胜。” 他看了看那些东西:“你藏好吧,别让他看出你的秘密了。” 两人刚说了这么几句话,一个护卫又进来禀告了:“九殿下,刚才那个村民又送来了地瓜粥,他说这是他们村里所有的粮了,以表心意。” 赵熙也深吸了口气:“好,收下吧。” “赵熙。”夏蝉拉住了他的衣服:“等会,还有新的棉衣吗?给我,我有用。” “何用?” “给我就行了。” 她想到了,她空间里还有窃听器呢。 赵熙便没再问了,叫人拿了件新的棉衣来,夏蝉拆开点袖子里面的线,将小巧的窃听器塞了进去,然后跟赵熙说:“你现在让人把这件衣服送过去给他,就说是你的打赏。” “若是被发现了?” “我想不会的,他又不是真正的村民,不会稀罕你给的这东西。” 他招来护卫,让他们送衣服过去。 护卫回来说:“九殿下,他很是感激,捧着衣服泣不成声。” “好,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夏蝉拿出了耳麦塞在耳朵里,那边传来了沙沙的声音,开始不太清楚,不过一会儿又清楚起来了,不愧是军用的顶尖的设备,品性就是杠杠的。 “那女的今天我也看到了,柔柔弱弱地缩在赵熙的怀里,一点也瞧不出来令人闻风丧胆的样子。” 一道阴沉的声音响起:“任何时候,小瞧对手都是失败的根源。” “崔公子,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他们吃了粥了吗?” “我看着有些吃了,先前送过去的姜水,我也亲眼看到赵熙喝了,我想他肯定会吃粥的。这么冷的天,谁不稀罕吃口热腾的暖暖身子。” “哼,我崔安的易容术,岂是他能识得破的,传令下去,三更之后以火烧花村,趁乱都涌向赵熙,到时我下手,你掩护我。” “是,崔公子,崔公子,那我们还需要再通知暗卫前来吗?把这个村子围起来杀个干净,确保万无一失。” “估计用不上,就让他们先埋伏着,到时看情况再见机行事。”那个姓崔的很自信地说:“人多易打草惊蛇,今晚我亲自了决他,一解恭王心腹大患。” “崔公子立大功,肯定能升官进爵,到时还请崔公子多提携。” “是啊是啊,崔公子,等你回到京城,恭王肯定会大大嘉奖你,到时荣华富贵美人,怎么享都享不尽。” “话说那个夏蝉长得也真不错啊,瞧着那张脸,病歪歪的还是美得很,怪不得九殿下为了她居然放弃嘉奖封赏和军权,这叫什么来着,英雄难过美人关是吧,啧啧,也不知道她有几分本事,居然能把清高的九殿下迷成这样,都四处逃命了还不舍得扔下她。” “这会说不定两人正滚作一团呢,那夏蝉一看就是被赵熙揉得憔悴了,崔公子,今晚杀了赵熙,能不能把她赏给兄弟们?” 他们说着,竟然把话题说到她的身上来了,还说得不堪入耳的。 夏蝉扫了赵熙一眼,她倒也是想不到,赵熙居然会放下军权还有封赏。 这时耳麦又传来了声音:“你们都别打她的主意,她不能活着。” “为什么啊崔公子?” “这是恭王的意思,都别再说了,养精蓄锐,等三更后动手。” 那边安静了,久久没有声音传来。 夏蝉摘下耳麦:“他们打算三更动手,先火烧难民住的房子,赶着他们涌过来,然后趁乱出其不意地对你下手。赵熙,粥有问题,你叫他们别吃了,偷偷倒了。” “不。”他抬起眸子:“每一场仗,都会有牺牲,我跟他交过几次手,对他十分了解,是个多疑的人,若有一点不对,所有计划都会推翻。” “可是,唉。”她叹了口气,也不知要说什么了。 只觉得夜里的雪风,真的好冷,从屋缝里透了过来,像是要把所有人冻僵一样。 赵熙看着火堆在沉思,瘦削的脸看着有些孤寂。 “赵熙。” 他抬头看她一眼,并没问她何事。 夏蝉烦燥地抓抓头发:“你为什么要放弃封赏,手握军权你可以更强大,你想要做什么事也没人拦得住你。” “封赏,又有什么用?我食肉糜,路有饿死,何味?” 高高在上能有悲悯之心,挺好的啊。 苗州的百姓有他庇护,是真的比别的地方都幸福了。 御医进了来,小声地说:“九殿下,验了粥,没什么症状?” “给我一碗。” 她在空间里抓了只鸭子出来,鸭子能吃,呼呼地就将一大碗的粥给吃个一滴不剩的,看着也没什么症状,还围着火走了一会,然后就蹲下窝着眯起眼要睡。 她拿根棍子捅捅它,它懒洋洋的只移动了一下身子,再一会她试着用棍子将它往火堆上推,它挣扎了一会还是闭上眼睛。 想来也不是什么剧毒的药,或者只是让人困倦无力的吧。 在空间里打了一竹筒泉水:“赵熙,晚些让他们喝下。” 这泉水有奇效,能让人精神百倍。 抱歉了,虽然都是末世来的,但是不同的路,注定了要为敌。 第186章 告捷 第186章 告捷 监控那边安静了下来,一直没有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人动棉衣。 大约是不把赵熙放在眼里,不屑于他赏赐的东西,其实正合夏蝉的意。 若是有人动了棉衣,还细心地发现了监探,那么势必会引出更多的麻烦,那个姓崔的肯定也会猜测她的身份。 她让江御医进来给她扎了针,头痛又缓了解了许多。 赵熙出去一会也进来了:“快三更了。” “我知道,赵熙,我放出白虎来助你吧。”白虎的战斗力,可是很强的,一般的人都难以近身,一虎可当十勇士用。 “不必,我现在让人赶紧将你送出去吧。” “我现在好多了,如果你是怕我拖累你们,那我走就是,如果不会,那我留下来跟你们一块。” “女孩子,何必见这么多血。”他招手,叫了护卫过来:“悄悄的送二小姐进山。” 夏蝉其实真的很想留下来和赵熙共进退,他待她,是真的挺好的,她也无以为报,只想助他一臂之力而已。 赵熙叫丫头进来,给她换上护卫的衣服,又嘱咐那丫头:“以后,她就是你的主子。” “奴婢明白,九殿下请放心,奴婢一定会拼死保护主子。” “好,去吧。” 那丫头带着她从后面出去,风雪盛得叫人张不开眼睛,悄悄地进了山,风小了许多。 也正好是三更时刻了,那小山村起了火。 应该是很吵杂的,但是风雪大,躲在林子里的她也听不到。 转过身跟小丫头说:“你叫容易是不是?” “是的,二小姐。” “你回去帮赵熙吧,把这个带去给他。” 那丫头却是不接她递上来的电棍,而是很固执地说:“奴婢不走,你现在就是奴婢的主子。” “你这人还真是,你别忘了,你真正的主人是赵熙,他现在有难。” “二小姐不必担心,九殿下贵人自有天佑,奴婢是绝不会将二小姐一个人放在山林里的。” “我才不信这些话,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好吧,你去面前把那树给我砍下来。” “二小姐,你要那树有何用?” “我自有用处,叫你去你就去。” 那丫头也不敢违她的话,马上就去砍了,趁这个时候,她把吃饱休息好的白虎放了出来,顺顺它的毛:“一会,你去帮赵熙一把。” 丫头砍树回来了,看到她和白虎在一起,并没多惊讶,先前几天白虎也是一块同行的,九殿下说了,白虎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只听夏二小姐使唤,不必惊慌。 在砍下的树枝上淋上汽油,让白虎叨着,又吩咐那丫头:“你跟着白虎走,快到村子里便点火,这个树枝能燃起来,白虎它有灵性,它知道怎么去保护九殿下的。” “二小姐,奴婢不能离开。” 夏蝉口气冷当凌厉,大声地命令:“即然现在我是你的主子,我的话就是命令,你只能执行,不能拒绝,马上给我走,听到了没有。” “二小姐…。” “走,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 白虎咬着树跑了起来,丫头也只好一咬牙跟着跑。 那边姓崔的,的确如先前所说的那般,想混在人堆里轻松刺杀赵熙。 但是意外发生了,在外面隐伏的人居然都来了,进了村子见人就杀,不管是村民还是难民,疯了,连他们一块也杀。 他和几个同伴也装不下去了,吹着哨令隐伏的人看清楚,一边赶紧将伪装的假发,衣服什么都扯了。 一切有点晚,乱箭也不认人,进展一点都不如他所计划的一样,只好手忙脚乱地对抗着自己人。 一只白虎呼地穿过风雪而来,身后腾地火光四起,它咬着一枝长长的树,后面的熊熊大火燃着,哪怕在雪地里扫过,依然不灭不熄,直往隐伏的人马那儿种,那火的光芒一下就将暗处的人照得清楚,顺便再将队形冲乱。 就这么点喘息的时间,赵熙抓住了,所有的护卫执箭激射。 后面又忽然响起了震天动地的马蹄声,昏暗中张云庆骑马带着众多将士而来,手持大刀锐不可挫。 “杀。” 隐伏的刺客立马无处可退,前有赵熙,后面有军队。 “快走。”一看见不对劲,姓崔的立马扔出燃烧弹,在重重围困里要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去。 倒底是他小看了赵熙,今晚一战,只怕重挫不可。 他越是想走,越是想有人缠住他。 不怕死的人,一个个上前来,以命想拦住他。 他烦燥至极,要是这样到了天亮,他就别想走了。 拿出了枪,想找至赵熙解决他,没了赵熙这些人就没了主心骨。 开了几枪,有人倒下,但不是赵熙。 最后一次他瞄得很准,哪怕是腰腹处传来钻心的痛也没在意,依然站得直直的,托着枪对准赵熙。 刚一扳动,一股强劲的力量带着火就袭了过来,将他狠狠地打倒在地上。 是那只白虎,他的衣服也燃了起来,赶紧在雪地上打个滚灭了火。 白虎嘶吼着,朝他扑过来,他狼狈地不停翻滚躺避。 “崔公子。” 他咬牙忍着痛,燃烧弹扔了出去,想将那凶猛的大白虎烧死,那白虎像是不怕一样,避火开火焰还对他穷追不舍的。 一直战到了天亮,血染红了雪地,嗷嗷的风也像是被镇住了,唯有雪还在静静地下着,欲想把这片腥红的地方给盖住。 “殿下。”张云庆检查了一番过来请罪:“殿下,他逃了,是我无能,我马上再去追杀,将他斩于苗州。” 只要那个奇怪的男人一死,从此九殿下便不再有后顾之忧。 那个男人只带着三四个人狼狈地逃出了包围,而且身上还负了伤,现在去追杀是个好机会。 赵熙却摇头:“丧家之犬,让他走吧。”要是再追的话,只怕死伤更多,那个人身上有太厉害的武器了,在花村这一夜能灭他们的精锐,已算是告捷了。 昨晚死伤很多,但是比他预计的要好很多。 这一次将刺客几乎全灭,京城的那个人想必也会有所收敛的了。 第187章 我会娶你的 第187章 我会娶你的 “夏蝉呢?” 丫头赶紧过来:“九殿下,二小姐还在山上。” 赵熙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容易,违抗本殿下的命令,什么结果你心里清楚。” 说罢也不再多说,立马就往山里走去。 张云庆叹了口气,看了那丫头一眼:“你啊,九殿下吩咐的事,你怎么能不分轻重呢?” “九殿下说二小姐是奴婢的主子,主子命令奴婢回来,奴婢也不得不从。”何况九殿下这边,是真的很需要人手。 “现在九殿下很生气,你说这些也没用。”只能自求多福吧。 他也不多说什么了,马上尾随着九殿下往山上走。 白雪覆盖住了所有的脚印和痕迹,山林静悄悄的,什么都瞧不出来。 “夏蝉。”他放声叫,回应他的是回音,还有雪被震落的声音。 哪去了呢?为什么看不到,心里也有些惶恐与紧张生起。 “白虎,去找你的主人。” 疲惫的白虎又爬了起来往前走,走到一处沟壑处,只见露出半只脑袋和一只手,那衣袖处绣着的红梅眼熟得很。 赵熙下了马跑过去,扒开雪一看,是夏蝉。 脸红得很,身体也很烫,气息微弱如游丝般。 他心一紧,赶紧将她抱了出来:“云庆,快叫江御医。” “殿下,你看,二小姐的耳朵出血了。” 他低头细看,果不其然,夏蝉的耳朵流出了血,有些都已经凝固在脖子上了。 用了针灸,再喂她喝点水。 她的手冰冷得像雪团子一样,他想了片刻,还是将她双手放入怀里。 他能感觉到她的手,在慢慢地变暖。 夏蝉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他:“赵熙,夏天的蝉是不是过不了冬。” “年年夏天,我都能看到它们,不曾消失过。” 她虚弱地笑了:“我有点冷哦。”是很冷很冷呢,不停地抖着,想控制都控制不住的。 “我在,会让你暖起来的。” 不妨再抱紧一点,他不能让她有事的。 脱下棉服,将她抱得更贴近,用身体的暖去渗透她冰冷的身体。 她救他的时候,没男女之防,如今她需要他,他也不必拘泥,往后娶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现在都知道她是他的人,女孩子的声名很重要,他会对她负责到底的。 夏蝉的身子慢慢恢复了过来,脸色也好了一些。 白虎和那个丫头走了后,她也想帮忙,可惜刚起身头就炸开一样痛,怎么也坚持不住,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然后一头扎进雪堆里怎么都起不来了。 她以为她会和过冬的蝉一样,跨不过最冷的夜。 赵熙拿着帕子,细细清理着她耳朵里的血液。 她是痛到什么地步?居然会流这么多血,却还在坚持,这样的毅力可真不一般,换了男人都未必受得住,何况她还是个弱质女流之辈。 有时候他都会忘了,她才十六岁的女孩,有些愧疚,也甚是心疼,轻轻给她揉着头。 良久后夏蝉缓了口气:“好多了,昨天晚上怎么样了?” “大获全胜,我想这一二年内,我不需多担忧被这么多刺客围堵刺杀了。” 夏蝉挤出一抹笑:“那就好。” 听到外面传来鞭打的声音,以及一些低沉的闷叫,侧耳细听,是个女子的声音,皱着眉头问他:“怎么回事?” “惩罚。”他淡淡地说。 “你是在打容易吗?” “当她不服从命令丢下你,她就得承受后果。” “疯了,什么后果,是我让她去的,赵熙,你说我是她的主人,那么她就听我的,要罚,也只有我才能罚她,现在马上立刻叫人停止。”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我管你那么多,把这力气用在刀刃上不好吗?非得责罚自己的人。”而且她觉得那个丫头真没做错。挣扎着起身:“即然你不叫停,那我出去叫,我跟她说过的,她只需要执行我的命令,后果我来承担。” 赵熙抱紧她的肩,拿她没办法:“云庆。” 张云庆在外面马上便叫了一声:“停。” 夏蝉这会儿也才发现,两人这么拥抱着好生的暧昧,厚厚的披风下,她只着里衣,他亦也是,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还有暖实胸膛散发出来的热。 腾地就脸红了,只觉得耳根子也火辣辣的。 “夏蝉。” “我好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我会娶你的。” 她睁大眸子看着他,他说得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让她心都漏跳了几下。 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九殿下,我知道权宜之计,不必当真,我不是那种思想很保守的女子。” “但我是。” 啊?她张大了嘴巴,他这么说可叫她要怎么回应哦。 大哥,别放了她可是流放的人,而且她还被退过亲,名声不好哦。 有时她很厉害,可是有时她也很弱鸡,就像现在一样,他不是都清楚吗?出来那么多天,头痛就折磨了她大半的时间。 “九殿下。”张云庆在外面说:“中州,又失守了。”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也咬了咬牙。 几个深呼吸后,他又说:“那局势如何?” “恭王已派人前往中州谈和。” 他浑身一紧,抓起了拳头。 好不容易收回来的中州,死了多少的将士,可是就这么轻易地,又被夺了。 她问他:“赵熙,你要去中州了吗?” 赵熙压抑着愤怒:“暂时没有圣旨,我不能离开苗州。” “是不是你要护我,引得你父皇大怒,命你在苗州不许走?” 她猜对了,但是他并不想应,心间只是觉得好无力。 “我好多了,想出去看看。” 他没反对,她便坐起身,如今头痛缓和了许多,力气逐渐地回来了,捡起一边的衣服穿好。 轻手轻脚地出去,外面的草屋化为灰烬,将士正在清理着死人与伤者。 昨天晚上,刺客死了很多,护卫也是,还有更多就是手无寸铁的难民。 一切都写满了哀愁与悲绝。 白虎就伏在村口大路上,静静地守望着。 容易瘸着脚,拿着披风追上了她:“二小姐,穿多件衣服,现在风雪大容易染风寒。” “谢谢。” 那丫头惶恐不安:“奴婢受不起,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事情。” 第188章 心悦于她 第188章 心悦于她 “容易,你跟在九殿下身边很久了吗?” “奴婢跟九殿下好几年了。” “你跟我说说他的事吧,从你知道的开始。”她有点想要了解他了。 容易斟酌了会才道:“奴婢小时候被家人卖,后来要被卖去青楼,是九殿下让人买下了奴婢,奴婢从此就不再被卖来卖去,九殿下让奴婢跟人学艺,起初是保护王妃的,九殿下日日读书,强身健体,甚少下西山,一些细琐的事,奴婢也是不知的。” “他性格怎么样?” “这个奴婢不敢妄说。” “好吧,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在京城?” “九殿下这次到苗州封地,向素王妃要了二个丫头,素王妃便让奴婢和简单一块过来,那夜在县城刺客袭击,简单没逃出来。” 夏蝉叹了口气,死亡像是离得很近的事一样。 “九殿下说奴婢来这里,就是方便照顾二小姐的。” “嗯,我知道了。他在京城,是不是不太好的处境?” 丫头想了一会,摇摇头道:“这些奴婢不知道。” “不要我问一句你就说一句,你把你知道的一些事都跟我说,我想知道得多一些,也看看能不能替他解烦忧。” 这么一说,那丫头也没再藏着了:“九殿下收复中州,圣上大喜,召九殿下回京大加赏赐,要将三军军权交给九殿下,还要给九殿下赐婚。九殿下拒了。后来传出二小姐你要造反,圣上龙颜大怒,要将你们铲草除根诛九族,九殿下在宫外跪了一夜,他向圣上用他和素王妃的生命来保证你们不会造反,他还说心悦于二小姐,愿用军权,还有赏赐来换取苗州。后来所有赏赐都收了回去,九殿下便来苗州了,圣上下了令,若没召见,永世不得离开苗州半步。” 夏蝉听着心里也很震惊,赵熙他这样,值得吗? 三军军权抓在手上,那就代着权力。他却放弃了,被贬到苗州来不得离开,那就代表着要与那龙椅失之交臂了。 “二小姐,这里风大,你身体不好,要不还是回去避避风吧。” “不用,我现在头痛好些了,你们九殿下是不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一声不吭的。” “是的,九殿下若是心情不好,几日不说话,也不思茶饭。” 看来赵熙也不是完美的人,还是会有情绪,会钻牛角尖的。 白虎也伤了,她给它清洗了伤口,又喂他吃了些东西,让它趴在那儿歇息一番。 村里炊烟生了起来,张云庆叫人将死马杀了煮来分给残存的难民吃。 他端着一碗肉,又从唯一的小破屋出来,一脸的挫败。 “怎么了?”她上前去问。 张云庆摇头:“九殿下心情不好呢,也不吃东西的。”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闹这样的事,给我吧,我拿进去给他吃。” “二小姐。” “还有什么事?” 张云庆压低声音:“九殿下昨天晚上也负了些伤,麻烦你了。” “哦,好吧。” 她弯腰进了去,赵熙还是坐在那儿,像雕塑般一动不动的。 “煮好的肉你也不吃,那要吃烤鸡吗?”她拎只出来烤给他吃。 赵熙也不言语,夏蝉在空间里摘了一把桑果出来捧到他跟前:“那吃这个可以了吧。” 他看也不看一眼,摇摇头:“我不饿,你吃吧。” “你这是跟谁较劲呢,有这个必要吗?” 不吃啊,她塞到他的嘴里去:“赵熙,这些事情是你左右不了的,那么你现在最要做的就是保存好你的实力,然后去思考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桑果很清甜,汁水丰沛,滑下喉咙像是五脏六腑都放松了许多。 她一个一个硬塞给他吃,他皱着眉头,拦住了她的手:“叫人看见,成何体统。” “你不是说要娶我吗?要是饿死了是想让我嫁过去做寡妇吗?” “夏蝉,你这个人还真是有点…。” “有点什么?” “脸皮厚。” ……她有点想暴走,赵熙还真是个直男,真有点生气啊,居然说她脸皮厚,可是又是谁说要娶她的。 “赵熙,你是不是后悔了?你现在还有机会,他们不是要杀我吗?不是说我想造反吗?你带我上京城,只要你服个软,你父皇那么喜爱你,肯定会原谅你的,你失去的东西和权势都会回来的,到时你就不会只能听着而无能为力。” 他冷声问:“谁多嘴说的?” “别管,反正我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是后悔了。”他说:“我不该跟那丫头说你是她的主子。” 挺好的,一转身,把他卖个底朝天。 她有些点想笑,原来他是后悔这个啊,不过有点晚了,他培养出的人,都很听他的话,即然他说了她是主子,那么给了她的人,肯定听她的话。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难收了。” 他白了她一眼:“看来你头不痛了?” “痛得死去活来那么久,也该好了。” 他也长叹了口气:“也许只能等吧,反正现在哪儿也不能去。”也许父皇会很快下旨让他再去将中州夺回来。 “张云庆说你受伤了,哪儿伤,给我看看。” 他瞧她一眼:“不必了。” “殿下。”外面有人叫。 “进来。” 护卫进了来,双手呈上如筷子般粗细的东西:“殿下,找到了这些。” 夏蝉一看,是子弹呢,足足五发。 昨天晚上昏迷前,她也听到了枪声。 “这些东西,给我吧。” “你也有枪?” “我没有,但是我想留着,也许有用的一天,而且我告诉你一件事,这东西用一个少一个,那个人慢慢地徒有枪没有弹,也不足为惧了。” 他大方地都给了她:“即然头不痛了,那准备一下出发,今天巡完之后便回去,三天之内,针对现在,你给我一个比较好的建议。” 这,赵扒皮啊,也不让她休息一下?三天就要让她交方案。 不过这一路走来,她大约心里也有了个数,再好好思虑一下,给他提一些建议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第189章 整改苗州 第189章 整改苗州 一天之后,便打道回去了。 还是回到苗州县城,那夜大火烧过后,还残破一片,整个县都找不到多少百姓,都还怕再来一次那样无端的灾祸,能跑的都跑了。 朱定璋闻风而逃,到府衙的时候空空如也。 张云庆找了一圈,回来气愤地说:“府衙里的东西被卷走甚多,应该也没有走多远,殿下,我去将他追回来。” “不必了,这般贪心之人,势必一无所有。” 到处都是难民,他带着那么多粮和值钱的东西走,能走得出苗州吗? 看着空城,他跟夏蝉说:“交给你了。” 用了二天的时间,夏蝉将方案交给了赵熙。 他看了,压下心里的震惊:“大收难民?” 用苗州城来安置逃难来的人,她就不怕这里大乱吗? “是。”这件事,她想了很久。 这城里空荡荡的,即然无法住人,就用来安置难民,现在这样的天气,他们无处可安身,又饿又冷,苗州现在又如此大的雪,如果不及时安置,只怕都过不了这个冬。 愿意的,留下来在苗州落户藉,不愿意的大可离开。 苗州地广人少,田地都在那些大地主的手上,抱歉了,她要劫富济贫重新划分田地,她有这个打算,但是不能那么强硬。 赋税什么的,要交的厚厚一沓,她看都不看。 反正赵熙说交给她打理,而且他不需要那些,那么她就不客气了。 有些担心阮氏的身体,但又抽不开身来,张云庆正巧要回白虎窝去办事,她便拜托他帮她多照顾家里的事。 苗州的各大地主,自也有庄园,部曲,明里暗里很多瞒天过海的。 今儿个全都来了,正式来见赵熙。 夏蝉让人去通知的时候,就叫人顺口提那么一嘴,叫他们人来就好,九殿下什么都不缺,只是请他们去相商一下设粥施善。 那些地主,个个都是人精。 现在九殿下是这里的天,变天了,若不顺着来,只怕所有的经营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比较好了的房子,也就是府衙的了。 夏蝉叫人清扫干净,用来接待那些大地主们。 容易开心地跟她说:“二小姐,有地主进城了呢,带着一车一车的粮食。” “都挺聪明的嘛。” 对,她不要别的,就要粮食,就想他们拿出粮食来救济现在的难民。 城外已经开始设棚施粥,大开城门接纳难民,登记后分配好暂时容身的地方。 别看这些事看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是不容易,细琐得烦人,她让人去接了夏长风还有孙宁过来帮忙。 夏长风现在不能写,不过容易会写字,让她帮着就方便了。 孙宁会做帐,让他记着帐目到时就不会错乱,也让她省心了。 和地主们谈,肯定是要赵熙出马,这是他的封地,那些人谁也不敢不给他面子。 夏蝉也不走远,就在府衙门口逗弄着白虎。 得露露面,让他们认识认识一下她,往后她的工作才好进展。 她一个弱女子,他们肯定是不服她的,借白虎的威风,赵熙的势,反正不管如何,她都要对苗州大整改。 她记得民国的时候斗地主,那可真是惨烈,当然那种方法并不是她想要的,狗急了跳墙,凡事徐徐图之。 现在的苗州伤不起了,更需要大家一条心站一起才能彻底的改变。 谈了很久这才散,她进去问赵熙:“怎么样了?” “他们愿意把存粮拿出来,田地的事,夏长风整理得如何了?” “还没全登记整理好呢,想着即然着手准备了,就好好整理一下,弄得清清楚的好,免得到时一些逃难出去的人又回来,这些因素也得考虑到,如果是人家的当然也不能白种白占。” “让你理这些事,是不是很头痛?” “有点。”她苦笑:“不过觉得一切辛苦都会是值得的,万事开头难嘛,开好了头,能平稳很多年,也会让很多人过上好日子。” “辛苦了。”他说。 她忍不住一笑:“跟我说这些。” 任务都交给她了,现在才来跟她说辛苦,早干嘛去了呢。 他也笑了笑:“那便,谢谢你。” “照计划,各自忙去吧。” 现在真的诸多事要做的,分好人,安置好,还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赵熙的人,还得四处巡视以保证这里的安稳。 幸好雪也没再下了,白虎窝也拉了很多炭过来这给人取暖。 夏蝉去看夏长风那儿,他最忙了。 “长风哥,怎么样了?” “明天应该可以了,到时进城的人照这般登记,那就方便得多。” “嗯,懂手艺的人多吗?” “一半一半吧,我都记好了,并且安排在别的地方,我叫人跟他们说清楚了,如果留下来他们要做什么,他们可以得到什么,都如你所说的那样,清清楚楚的。” “嗯,那很好。” “小蝉,从他们记事起,赋税就多如牛毛,他们有点不太相信只交一成。” “第一年是一成,第二年是二成,什么猪牛鸡啊,那些税就不用了,自己有多勤快就能收获多少,我还准备将他们编成几个小队,分下去苗州各个地方,然后在他们当中找个可靠些的人来管理。” 懂手艺的她别有所用,织布的,打铁的,烧窑的,各行各业都好,现在百废待兴,什么人才都需要。 夏长风抬头看她:“小蝉,这么多人,可怎么养得起啊?要是照你这样打理,估计会有更多的人涌来这里了。” “来这里,我会收留他们三天,可来领粥先歇口气,确定要留下来就入户藉听从分配,苗州山地很多,他们得去开荒出更多的田来耕种,慢慢用他们的勤奋去养活他们自己。” 也就是现在雪下得大,又到处劫匪横行民不聊生,要不然谁会离开自己熟悉的家乡。 “这,苗州哪有那么多的粮啊?” “这个赵熙会解决,不用我担心。” 这个谈好了,他说,他会去买粮。 “长风哥,你一身的学识也会派上用场的,到时我会在各个地方办一些私塾,教孩子们念书识字。” 有学识,不定一就要考功名,只要找到合适自己的位置,也一样能发光发亮。 第190章 带他挖金 第190章 带他挖金 说大了,这是苗州,比白虎窝大很多很多。 说小了,她也把苗州当成白虎窝来治理,大方向不错,一些细节是可以慢慢调整改进的。 现在来苗州躲难的人也多,天天忙得很。 张云庆还来找她:“二小姐,殿下找你有事相商。” “好,我这就去。” 拍拍衣服上的尘灰,立马就回去找赵熙。 其实天天见到他,但是现在乍一看,又发现他好像瘦了一圈,眉眼间满满都是沉重。 “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你看看。”他递过一封信。 接过一看夏蝉也无语了:“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啊?” 赵熙要买粮,是跟丰州的丰王买,丰王也就是他的六哥。 丰王出身并不怎么好,他亲娘只是一个洗脚婢出身,只因圣上醉酒起意把她临幸了,就一次便有了身孕,生下丰王就撒手人寰,死后连个封号也没追加,丰王记在一个不受宠的妃嫔名下养着,圣上也不喜欢他,丰王是个很聪明的人,知道自己没有竞争那位子的实力,早早成了亲便请旨远走京城。 圣上将丰州给了他,封他为丰王。 丰州很小,还不如苗州,但是却是鱼米之乡,再加上这些年来丰王闭州自治,精心打理,那里倒也比别处安定。 不过丰王管得很严,如若不是丰州人藉,没批文一概不许入内,处处关卡都有重兵把守,就是看着你饿死,冻死,没批文不给进就不给,听说那丰州外面的山岗,都成了乱葬岗,全是饿死冻死难民。 他是有粮的,但是贵得要命,一百两纹银一石,比劫匪还要狠啊。 赵熙揉着眉头:“我能凑到的,也只有数千两银子而已。” 这远远地不够,苗州现在难民甚多,要的粮很多很多,而且还要预留出开春的粮种。 “那你怎么打算?” 他眸间有抹冷厉:“不管如何,粮,必须要筹到,我不能出苗州,但是你可以去,你和云庆带着精锐,趁夜从云岭翻过去,抢也好,强借也罢,必须弄到粮。” “居我所知,丰王在丰州这些年一直屯兵,就算是我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他成功弄到粮,我和张云庆等人也能成功撤回苗州,那丰王会善罢甘休吗?他和恭亲王走得也近,借此契机你说恭亲王会不会给他施压,暗中给人给武器让他打苗州,当然明面上他绝对不敢拿你怎么样,毕竟怎么说你都是九殿下,你若有什么事他绝对也讨不了好处,但是苗州的百姓和难民呢?岂不是雪上加霜。” “这些我何曾没考虑过。”但是百两纹银一石的粮,他当真买不起。 从小到大,他对银钱这事从没上过心,也没去经营过。 现在方知道没钱如此难行,诸事难办。 “傍晚你选几个绝对信得过的,我们回一趟白虎窝。” 他抬眸看她,她镇定地说:“挖金子。” 金子也是钱,比起纹银来更要稀罕得多了。 他思虑了一会,认真地问她:“你确定了?” “对,很确定。” 傍晚几匹快马从县里出发,直往白虎窝而去。 到了那儿正好入夜,家家户户已经吃了饭上床歇息着,张云庆在白虎窝口等着。 夏蝉望了一眼村里稀疏的烛火,拉转马头:“从江边走。” 弃了马沿江而行,如今江上厚厚的冰,到对面的石山是轻松得很。 看了看方向,翻了山直往最高的石山后面那儿去。 也没打火把,白虎在前面开路,一行人摸黑而行。 直到到了山洞,这才点了火把。 洞口的水也结成了厚厚的冰,没有积雪覆着滑得很,她踩上去脚下一滑差点往前倾去,一只手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是赵熙。 她有些不自在:“我会小心的。” 谢谢,请放开他的手,这么多人看着呢。 张云庆带着人往里走,火光照亮山洞的上方,黑压压全是蝙蝠,有几个人抬头一看,抓紧了火把赶紧低头认真走路。 密密麻麻的,是真的好生骇人。 进了山洞深处,就是一个大溶洞。 将准备好的绳子系在腰上,她想要先下去。 赵熙却拉住她的绳子:“云庆。” 张云庆立马道:“二小姐,我先下去看看。” 绑住绳子三二下就往下滑,到了冰面上他才说:“无事。” 于是几个黑衣人皆开始抓着绳子往下滑,用铁锹凿开了薄冰,再潜入水里去,不多会就有人抓着绳子爬上来,给赵熙拿上了一块金灿灿的石子。 金,是真金,在火把下那光芒特别的耀眼,似乎比她上次采的成色更要好一些。 赵熙放在一边:“好,去采吧。” 下面的人不停开采,然后放在篮子里让上面的人拉上去,不一会儿功夫就弄了一堆了。 等他们累了,再换人。 夏蝉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忙碌着,平静得让她不太习惯,他们看到金子,不该是要兴奋,尖叫吗?这可是金山,这是苗州大的财富。 差不多了他们便爬了上来,将金子放在麻袋里挑着出了山洞。 “夏蝉。”一直默不作声赵熙开口说话了:“我不会让人来这里开采的,这里的事,也不会传出去。”他挑来的这些,全是他最信得过的人。 她轻淡地说了一句:“如果开采了,你将会是最富有的殿下,你失去的一切,统统都会回来,或者还要更多。” “这并非是一件好事。”他说。 “我有点累了,暂时就不跟你们回苗州城了,那里的事都安排好了,暂时照着计划进行就好。” 赵熙站了会,看着她从水车那里爬上了山坡,一人一虎往白虎窝走,没一分功夫就看不见了,这才回头:“走吧。” 这些金子还得拿到苗州城去处理打碎,再送到丰州去换粮。 “二小姐她似乎不太开心。” “她是我见过,最有决断的女子。” 张云庆笑了笑:“倒是不枉九殿下来这里,二小姐是真的可以与九殿下并肩的女子。” 赵熙淡淡地说了一句:“别多话,赶紧走吧。” 他其实也从不曾想过这些,当初护她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曾想到她会如此的让他轻松。 第191章 回家真好 第191章 回家真好 夏蝉轻手轻脚地翻进了院子,就是怕忧醒了娘和弟妹。 暗沉沉的屋里,一盏如豆般的小火苗烧着,让夜风吹得摇摇摆摆的,但又坚持地亮着。 还以为是娘或者是妹妹没睡,侧耳细听,都是酣睡声,心里一暖笑了笑,推门进去了。 是娘给她留的灯,给她留的门。 想必她不在的几天,天天都是这样的。 回房躺到自己的床上,盖上被子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回到家了,一切都像踏实了。 这些天真的是忙得没什么时间休息,带着赵熙他们去了金山,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改变白虎窝的平静,也不知道会不会给族人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可是现在却没觉得后悔。 罢了,不想那么多,有些事冥冥中自有安排吧。 族人的命是命,可是苗州很多的难民,他们也是生命,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吧。 沉沉入睡,到自然醒的时候,一抹稀薄的阳光在窗边照着,让她有些彷惚。 终于出太阳了,糟糕的天气算是要结束了吗? 院子外面也传来夏妍低低的声音:“小全,你念书别这么大声,别吵醒了姐姐,姐姐很累呢,让姐姐多睡一会。” “哦,好的,三姐我听你的。” “真乖,罢了,要不你现在还是写字吧,这雪地上写字最好,娘去挖冬笋了,中午三姐还给你做好吃的火锅。” “妍儿。”夏蝉站在窗边叫。 夏妍抬起头,满脸的欢喜:“姐姐,你醒了。” “醒了呢,这都什么时辰了?” “呵呵,快吃中午饭了,我一会给你做好吃的。” 还真是睡得够久的,穿好衣服出去,贴心的妹妹立马就给她打来了一盆温水洗脸。 还是回到家舒服啊,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 “小蝉,你醒了。”阮氏扛着锄头背着背蒌回来了。 “阿娘,你出去干活了啊?你身体不好呢,得好好的养。” “好多了,再在家里呆着啊就不得劲了,娘去挖了些冬笋回来,可真不好找,要不是孙二娘帮着,我还真找不着呢。妍儿啊,你去抓只肥点的山鸡来给你姐姐好好补补,瞧着那脸都瘦了一圈。” 夏蝉撒娇地笑:“娘,人家哪里有瘦啊,还不是老样子。” “瘦了,姐姐,我中午做你爱吃的火锅,前几天用晒干的辣椒拌着鲜榨出来的花生油,再放点花椒,野葱做了个酱,可不错呢。” “说得我都流口水了,在外面就想着吃你做的饭。” 回到家真的好,千好百好。 在外面虽然赵熙给了她一个丫头侍候着,可是真的比不上家里。 阮氏笑着将背蒌里的菜拿出来:“孙二娘给的,知道你喜欢吃这青菜,她特地给我的,说是在灶房边上的空地种的,盖了稻草没让冰雪打着,等开春了娘也跟她那样种。” “太好了,一会我去谢谢她。阿娘,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啊,有没有哪儿不适啊。” “倒是比不得以前干活的劲儿,不过慢慢的也好些了,一些轻便的活还是能做的,放心吧,九殿下那边的人,也总是过来帮忙照顾的,一切都好着呢。” 阮氏坐了下来,一边剥着冬笋壳一边问她:“小蝉,九殿下一切都安好吧?” “他啊,挺好的,他身边护卫众多,也会照顾他的,娘,这些用不着我们去担心的啦。” “话可不是这样说的。”阮氏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小蝉,九殿下为了我们放弃了很多的东西。” “我知道,我听说了。” 阮氏却摇头:“你不懂,小蝉,九殿下这样,舍弃太多了,别的不说,就说他素王妃吧,如今还狼自在京城,她身体不太好,京城又有些乱。” 夏蝉低下头,也颇是无奈:“有些事难两全吧,月也有盈缺,他现在庇护的也不是只我们,还有苗州城的百姓。” “起初,他并没有想这么多的。” 这个夏蝉倒没反驳,赵熙以前考虑的,只是他的母妃,还有他的处境。 “阿娘,往后他要考虑的事,可能会越来越多,这就是长大,人都是这样,越是长大,就会知道去承受更多的责任,很多事情也会推着我们往前走。” 阮氏剥好了笋,细细地削了外面的根和皮:“你说得倒也是对的,唉,素王妃是个有福气的人,但愿她会越来越好,现在我们在这里,倒是挺好的,也不知道你舅舅他们怎么样了,昨夜里我忽然做了个梦,不太好。” 夏蝉过去给她轻揉眉头:“娘,别想那么多,梦很多时候往往是相反的。” 现在时势这么乱,能善保其身就不错了,一些担忧,也只能是担忧什么都做不了。 夏妍杀好了山鸡,进去灶房开始忙活着。 阮氏把细长的山鸡毛收了起来,用来编扇子:“到了天热,这个就好用了。” “姐姐。”夏妍也探头出来说:“我打算在院子里种几株果树,这样往后不仅有果子吃,而且夏天来了还有蝉在叫,蝉一叫,就等于你在陪着我们了。” 夏蝉忍不住笑了:“你也不怕吵?” “才不会呢。” “好好好,只要你们不怕吵,到时春暖了,我弄些果树给你们种。过了年后,我是真会挺忙的,可能十天半个月都回不了一次。” “没事,你照顾好自己娘就放心,娘想你了,就带弟妹去苗州城看你。” “娘,挺远的呢。” “娘不怕远,而且你和九殿下一起打理苗州啊,娘相信也会安全些。” “那当然啦,以后要让苗州人人吃得饱,家家有地,而且平稳,安定。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劫匪横行的。” 夏妍好生崇拜地看着她:“姐姐,你真厉害啊。” “妍儿,家里就得拜托你多顾着点了,读书念字也不能放下了,我一回来可是要考你的。” “放心吧,我不会落下的,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夏妍在灶房里忙了一会又问:“姐姐,孙宁他们在苗州怎么样了?” “挺好的啊,就是忙。” “姐姐,到时我跟着他学做帐好不好?” “当然好啦。”有一技之长,再好不过了。 第192章 不满 第192章 不满 舒舒坦坦地吃了顿饱的,味道真的不错啊,她这妹妹的手艺,越练越是好了,饱得她都直打嗝了呢。 “妍儿啊,过二年等苗州稳定了,你真的可以去那儿开个饭馆,包你赚钱。” “真的吗?” “当然了,我骗谁我也不能骗你啊,做饭馆可赚钱了,我跟你说利润那是对半的。”这个她也是听人说的。 做得好吃,客人不断,来钱可快了。 “别听你姐姐说,这会到处都没有粮,谁还有闲钱去吃饭啊。”阮氏笑着说了一句。 “娘,我说过二年,我想用二年的时间来让苗州安定,这白虎窝,也会越来越多人的,到时候还会有人进来,右边那些山林里面还有大把的地可以开荒。” “还来啊?”夏妍直摇头:“姐姐,你也不去看看,你们前些时候送来的那些人,只顾着吃,整天跟我们族里要粮要衣服要被子什么的,还偷我们田里的东西呢。” “这样可不行啊,一会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夏大伯母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小蝉在家吗?” “在呢,大伯母你进来吧。” 夏大伯母进了来,提了个篮子,摆着齐整整的红柿子干。 “秋天你大伯进山里去采的,做了些果干,可甜呢,你尝尝。” “不用了大伯母,我家也有些呢。”秋后很多人结队进山去摘各种果子,晒好了也都送了些给她。 “没事,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吃着就当零嘴儿。”夏伯母打着笑:“对了小蝉,你长风哥在苗州可好?还适应吗?” “好着呢,我让他在哪里登记,安排一些逃难过来的人,大伯母你是不是想他了,要是想他,等过二天忙一段落了,就让他回来。” 夏伯母一听赶紧摆手:“不是不是,就是问问,九殿下能用得上他,我不知多高兴呢,只是让他做这些事,他成吗?” “长风哥读过那么多书,没有问题的,他写不了字,但是我安排了个丫头帮他写,他只需要过目,造册和安置就行了。” “那是…多大的官啊?” “大伯母,这也不是官不官的,现在做的事,都是义务帮忙。” “呵。”夏伯母脸上有些尴尬:“也好,让他练练,要不然在白虎窝天天就知道去作坊那里磨粉,瞧着他也不开心的。” “过年长风哥肯定会回来的。” “小蝉。” 孙二娘也来了,夏妍机灵地赶紧搬了凳子出来:“孙二娘,你来了,你肯定也是想问孙宁哥的事是吧,快坐快坐。” “呵,还是妍儿你聪明。”孙二娘夸了夏妍一句,还是迫不及待地问:“小蝉啊,我们孙宁在苗州城怎么样?” “他也挺好的,所有的帐目都得他记着,可辛苦了。” 孙二娘眼一红,泪差点就滑了下来。 真没有想到断了一条腿的儿子,居然还可以做这样重要的事。 她感激万分:“小蝉啊,多得你照顾了。” “没有,我也挺忙的,也没空照顾他,你们都不用担心那么多,他们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每天起得比我还早,勤勤恳恳的,做事又细心又稳妥。” 又闲聊了一会,她说晚些要去苗州,她们便匆匆回去了,估计都想准备些东西让她捎去。 阮氏轻声地说:“她们说的照顾,并非是照料的意思。” “娘,我知道呢,谁不想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孙宁和长风哥的本事,都不要浪费了,等咱们小全再长大一点,我也好好培养他,以后让娘也更高兴。” 阮氏噗地一笑:“娘现在就很高兴了。” 夏蝉想陪着娘多聊会,可是又还有事要做。“娘,一会我去湖里抓些大鱼,你帮我准备几个箩筐,到时我让夏龄哥他们帮着送到苗州去,过年让住在里面的难民都吃顿好些的吧。” “这主意倒是好,可是现在湖都让冰封住了,怎么捞鱼啊?” “这不难呢,把冰打碎,很方便的。” 阮氏马上就去杂物房里找竹箩,夏蝉也准备着大石锤准备到湖里去捞鱼,族长就来了。 “小蝉,回来了啊。” “是啊族长,你快坐。” 族长看她拿着东西:“这是又忙些什么啊?” “去湖里抓鱼。” “现在天寒地冻的,湖面上冰厚得很呢,甭抓了吧,家家户户现在也有吃的。” “不是,我是要带到苗州去,那里很多难民,想着过年让他们吃顿好的。” 族长一听她这么说,眉头皱得像是要打结一样:“小蝉啊,这鱼咱们族里的人,都不敢放开了吃啊,要不然早就绝了,怎的还想着送到外面去呢?” 夏蝉也直接跟他说理:“族长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虽然这湖是在白虎窝,可是却不属于我们的,你忘了,我们可是流放的人,所有的东西都不归我们所有,包括现在住的,用的,还我们的命。” 阮氏听得她这样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这么刚硬。 族长有些不快,却没翻脸,还是跟她说:“你们收留进来的那些人,吃我们族里的,成天要东西,我们族里能有多少东西你也是清楚的?总不能为了别人把自个给饿着了,这一年来我们多辛苦干活,为了对抗劫匪,还死了多少的人,你也是知道的。” “族长,这事我去看看,我会解决的。” “我倒也不是怨你多管闲事,只是提醒着你啊,我们白虎窝就这么大,粮就这么多,先有郑君他们,倒也是老实本份勤快的,留着就留着罢了,但是人多杂了,可就不好打理了。” “族长,那你可就得有个心理准备了,这里将会来很多很多的人,四处的难民都会有,他们会来这里烧砖,制瓦,要炼铁,这白虎窝将会和苗州城一样热闹。” 苗州样样都紧缺,那铁矿必是要开采出来。 各行各业的东西,都离不开铁。 族长一听瞪大了眼:“你要烧这么多砖瓦干什么?咱们族里的人,个个都有房子住了。” “我们是有房子住了,可是外面很多人没挡风遮雨的地方呢。” 第193章 不值得可怜 第193章 不值得可怜 人的格局还是要往大里看,不能己安不思危,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难得现在赵熙人在这里,也有决心想要整治,并不像一些当官的一样,来这里把百姓剥削一层又一层,撑得腰圆肚涨就走人。 族长有些闷闷不乐地走了,夏蝉也没有多理会他。 她觉得族长的眼界还是太狭窄了些,如今这里是有她压着,才会有风平浪静的今天,可是她也是人,某一天她可能也会离开,越富裕平静的地方,到时只会越凄惨。 又起身去找那些难民,看看他们是怎么想的。 他们就住在周氏那边的木屋里,也就十来个人吧,住了二三个地方。 看到了迟江,正坐在木屋下面削着竹子。 见她不似以往那般热络地打招呼了,只是抬头看看,然后又低头忙活着他自个的事。 夏蝉便也没有跟他说话,以前周至深在这里的时候,像她是所有物一样,迟江对她是恭恭敬敬的,现在呢赵熙来了,她和赵熙也走得近,赵熙也早就放话出去说她是他的人,论身份和各方面,周至深拿什么来跟赵熙相提并论。 到了木屋,他们不在,估计都聚在一块了。 果不其然在一处木屋下听到了热闹的声音。 “熟了熟了,这里的红薯可真甜啊。” “可不是,烤着吃最好了,一会把这些吃完,我们再去跟他们要,他们那里可多了呢,不要白不要。” “咳咳。”夏蝉在楼下清咳了几声。 木楼的门吱的一声就开了,有人探头出来看,瞧见是她便欢喜地叫:“是二小姐回来了,二小姐,你快上来。” 上了木楼,狭小的地方挤了满满当当的人,中间的一个火盆烧着炭火,正煨着红薯,烟火和食物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实在不怎么好闻。 “二小姐你坐这里,这暖和。”有人给她让了个最好的位置出来。 “好啊。”她自在地坐了下来,伸出手烤烤火:“你们到这里,也有七八天了吧。” “是啊是啊,二小姐,你是慈悲心肠,收留了我们,这地方能避避风雪,可是我们还是冷,还是饿啊。” 一个妇人也道:“是啊,二小姐,你是观世音菩萨,你就发发善心,施舍些吃的,用的给我们吧,我们家老头,都大半年没有吃过肉了,你们这湖里有鱼,可是他们不让我们去捞来吃。” “呵。”夏蝉淡淡一笑:“这世间皆是可怜人,不自渡谁能渡得了你们,伸手要东西很容易,但是能把尊严捡起来更珍贵。” “二小姐,你这…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现在谁家都没有闲粮养闲人,没人会一直给你们粮的,你们想要什么东西,就得自己去挣出来。” “二小姐啊。”那妇人可怜兮兮地说:“这冰天雪地的,你叫我们上哪去找吃的啊?我们就是想种田,也一无所有啊?” “那你们是想着要我们一直养着吗?你们就没什么打算吗?现在苗州城贴了召示,所有的难民都可以去那里暂住,每日供一粥,可入户藉分田地,有手艺的另外安排。” 一个男的说:“二小姐,我们是去别地投亲的,应该不会留在苗州城。” “哦,这样啊,那就照着苗州现在的规矩,不想留在苗州的,三日之内必须离开,三天内我们会给你们每天 提供二碗薄粥。” 他们面色沉重,那妇人又说话了:“二小姐,你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现在冰天雪地的,我们能去哪啊?” “别人都能走得,你们不能走,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规矩就写在苗州城,没办法,我爱莫能助,所有的人都一视同仁。” 他们几个左看右看,那男的又问:“二小姐,那我们要是留下来呢?” “留下来,就先去苗州城登记,听从统一安排,到时会给你们分田种地,你们明年自己养活自己。” “可我们什么都没有啊?” “现在所有的难民,都什么都没有,相活下去的人,总是有办法的,当然,我们也会给你们一些工具,还有一些粮先维持着,你们要是喜欢在这里,也可以在这附近找个山窝开荒种地,明年自己养活自己。” “开荒?现在苗州不是也走了很多人,很多田地都没人种吗?” “是啊,可是是谁的,就是谁的,都会有登记的,不能强抢硬夺,暂时没有人种的地,可以种上,粮得交二成,开荒出来的地,第一年只需交一成,现在苗州那边有人已经领了口粮去开荒种地了。” 种地人的眼里,没有真正的闲时。 那些识时务的,不想浪费时间。 而暂时留在苗州里的难民,除了老弱病残妇孺,都得出去开沟挖圳修路,为年后春暖耕种作准备。 “二小姐,这,让我们想想吧。” “没问题,如今告示也出来了,我们也不能例外,这三天夏氏每天提供一些粮食给你们,但你们也得为他们做些事,他们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如果你们要走的话,也得趁早,这几日天气好一些,再过几天可就不一定了。” 拍拍手她走了,直接就去了湖边。 那儿夏龄和夏遥他们几个正奋力地锤开冰面捞鱼,冰面上冷得不行,水却还是有些暖暖的,捞上来的鱼也是生蹦乱跳着,新鲜得很。 “怎么样?”她过去问:“捞了多少了?” “还真不少呢,这鱼真肥。” “辛苦了。” 夏龄小声地问她:“小蝉,那些逃难来的人怎么安置啊。” “我给了他们选择,要么留下来开荒种地,要么就离开苗州,如果留下来,就让他们去东山那边的山窝里开荒,那里土地看着也还算是肥沃,我们借他们点工具,他们每日想要粮,就得派些人来帮我们族里干活。”这般也能堵住族里一些人的嘴。 “他们愿意啊?听说他们以前过得都不错,家里还有丫头婆子侍候呢。” “今非相比啊,也由不得他们愿不愿意,不愿意马上就给我离开苗州。” 抱歉,现在苦难的人很多,谁也没法子去可怜只想伸手索取的人。 第194章 过年 第194章 过年 又有些族人来帮忙,很快鱼就捞了好几箩筐,清淤泥的时候,又挖了好多藕,条条如手臂般又长又大,嫩的吃起来鲜甜脆嫩,余下的可以用来炖,炒,或者煮汤。 其实藕还可以用来做藕粉,营养价值也是很高的,但是现在产量并不多,还想着弄些到别的地方去做藕种。 看着天色不早了,阮氏催着她快点去苗州,免得到时天太黑了赶不了路。 “回头我再挑些苞米出来,让你夏龄哥明天早上一块送过去,都不容易啊,让他们也吃顿饱的吧。” “阿娘,不用了,咱们白虎窝的苞米啊,顶好顶结实,留着做种子更好,苗州还有些余粮呢,各处的大地主都得上交存粮共度难关。” 还能支持一段时间,干活的吃二顿,不能干活的,一天只能吃顿稀的。 毕竟难民甚多,天晴也要防着下雨,开春后种了粮食下去,也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有收成。 天断黑了,也到了苗州城。 城里城外都是一片忙碌的状态,城外在修路,挖水沟,为明年雨季排洪作准备。 居说有些地方地势低洼,年年积水成洪,庄稼淹了许多,索性挖个湖来蓄水,挖上来的泥将边上的田地填高一些。 一些小山坡之类的,清理干净用来种豆薯之类。 城里的积雪打扫得干干净净,也多了很多烟火之气。 刚洗把脸夏长风就来了:“小蝉,明天就可以带人去白虎窝挖铁矿了。” “谈好了吗?” “当然了,现在算来算去,农具缺得很,必须打出铁来,再将农具分下去。” “是啊,必须在开春前做好,保证春耕。”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很多人都相信九殿下,也愿意留下来,明天早上又有人到各个地方去,开始开荒造田。” 夏蝉也松了口气:“长风哥,辛苦你了。” 这些天是真够忙的,把夏长风都累得瘦了一圈,不过精神却不错。 “做些事,我挺开心的,证明我还是有用的。”夏长风感叹吐了口气:“小蝉,我和他们一样,也相信你和九殿下能把苗州打理得好的。” “只我们肯定是不行的,就像我们族人刚到白虎窝一样,如果不团结就绝对不可能那么快安定,现在肯落户在苗州的难民一样,如果能团结在一起,力往一处使,那日子才会越来越好的。长风哥,你也是种过一季地的人了,经验也是有些的,等先把城里这些事处理好,到时还有事要麻烦你,你可以带着木伯他们去各个地方,把种地,打鱼,打猎这些本领传给他们,很多人可能以前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什么都不会得从头学去,有人教着,就能少走很多的弯路。” 夏长风笑点了点头:“你如此信任我,我自不会负你所托。” “要是累就说一声哦,别强撑着。” “身体可能会累,但是,我绝对喜欢这样的事。” 夏蝉一笑:“行,那还是老规矩,让容易搭配着你干活吧。”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那丫头会些拳脚功夫,也能保护夏长风。 第二天晌午,夏龄他们就推了板车过来,装了多鱼还有冬笋,以及一些干货。 张云庆领着年轻力壮的难民跟他们一块回去挖矿。 忙忙碌碌着,高价粮终于运回来了。 她去看了一下,心里气得有些想揍人。 那丰王是人吗?要那么高的价钱,结果给的却是陈年旧粮,有些都坏掉了。 赵熙也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这些不适合做种子。” 怎么可能适合,十颗种下去,能长二颗就不错了。 “夏蝉,今儿个过年,你先回去吧,粮种的事,我会解决的。” “哦。”她应了一声。 她感觉他这几天有些闷闷不乐的,但是忙着也没有问他。 都不是小孩了,谁都会有难事和不开心的事吧,自己慢慢去排解呗。 过年肯定是要回去的,叫上夏长风和孙宁一块回,孙宁走路不方便,便赶了马车走。 一到白虎窝小孩子们就欢喜叫了起来:“回来喽,回来喽。” 夏长风感叹地说:“真快就过年啊,总以为还要好几天,怎么一转眼就到了。 “是啊。”孙宁也说:“像昨天才出白虎窝的一样。” “你们可都忙傻了,看,你们的娘脖子都要伸长了。”都在村口盼着他们回来呢。 “小蝉,我还有帐没做完呢,明天一早马车给我吧,我自个早些去苗州城。” “行行行。”一个个比她还积极的,搞得她都不好意思偷懒了。 跳下了马车,夏全跑了过来甜甜地叫:“姐姐。” “乖不乖啊。” “很乖呢。” 她伸手摸摸,不好意思地说:“嘿,姐姐忘了带些好吃的回来给你了。” “三姐做了很多,姐姐快回去吃。” 一进院子,就闻到香味了。 “哇,你们在做什么啊,好香好香啊。” “姐姐你回来了。”夏妍拿着长筷子翻动着锅里的丸子:“我们炸藕丸子给你吃呢。” “我可真有口福啊,辛苦你们了。” 阮氏拧了帕子给她洗脸:“擦把脸吧,你妹妹都准备老半天了,她说你今天晚上肯定会回来吃饭的。” “当然了。”今天过年啊,当然要一家人一块吃个团圆饭。 加了兔肉去炸的丸子,香得不得了,刚出炉新鲜酥脆可香可好吃了,狼吞虎咽地连吃了五六颗还觉得不够:“好吃好吃。” 阮氏看着摇头失笑:“瞧你,一点吃相都没了,也幸得九殿下没在这里,是不是中午没吃饭啊?” “娘,你不说我都忘了,好像真没吃。” 阮氏一听就心疼,赶紧盛了一碗鸡汤:“快喝些垫垫肚子。” “不着急娘,一会我们一起吃。” 藕丸,蜜酿莲藕,莲子炖鸡,还有红烧兔子肉,冬笋炒蘑菇,小油菜配着白饭。 算不上什么丰盛的年夜饭,可是饭菜香,人团圆,没什么比这更叫人满足的了。 “娘,妹妹,小全,新年快乐。” 弟弟妹妹在笑,娘在给她夹菜,夏蝉酸得眼泪差点滑下来了。 这么多年来,这是她感触到最暖的新年。 第195章 一视同仁 第195章 一视同仁 没有烟花,没有昂贵的礼物,也没有门庭若市,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真的挺好。 睡一觉醒来,眼没张开就习惯性地套鞋子,可是没往常的好穿,睁开眼睛一看乐了,呵,她又有新鞋子穿了。 床头边上还放着一套做好的新衣服,她认得出来,就是她娘时常拿在手里绣的,上面的百花图案,精致又漂亮。 她娘的刺绣,不得不说真的是好。 “妍儿,这么早啊?”天色才发亮呢,夏妍就在灶房忙起来了。 “姐,天都没亮透呢,你快回去再睡一会吧,反正早饭也没有那么快好。” “不了,醒来就睡不着了,妍儿,这鞋子是不是你给做的?” “合适吗?” “超级合适,太喜欢了呢。” 夏妍一听就高兴:“你喜欢就好,姐姐你常在外面走路,费鞋子,我跟如月姐学的。” “我的妹妹可真棒,可惜今年太忙了,姐姐什么都没有准备。”一点过年的礼物都没有给家人准备,心里还真是挺愧疚的。 “姐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看家里吃的用的,哪样不是你置办回来的,要是没有你准备好啊,我们现在都喝西北风呢。” “你把我捧得轻飘飘的,呵,有什么让我做的。” “没呢,这灶房脏,姐姐你先洗把脸就出去吧,对了,我还有好些字不认识,长风哥又不在,我都写在一张纸上了,姐姐你呆会教我认认吧。” “好啊。” 妹妹很积极向上,可惜的是她却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管教。 “小妍,你要是不认识字,也可以去问大伯父的,我想他现在应该不会给脸色脸看的。”她带着夏长风去苗州城,上次回来看得出夏大伯母很高兴。 夏妍却说:“我才不去呢,大伯父跟大伯母整天吵吵嚷嚷的。” “啊,为什么啊?”是太闲了吗?原主的记忆里好像大伯父和大伯母一直相敬如宾,没吵过架啊? “谁知道呢,昨儿个下午还吵了一架,大伯母还哭了,然后祖母就在那里骂骂咧咧的,他们家的事我们最好都不要沾手,管得他们呢,只要祖母不来烦娘就好了,娘现在身体好一些了,可不能让她来祸害。” 她的妹妹,可越来越精明了,夏蝉感叹地说:“有你在家里啊,我还真是放心了,到时春耕我得更忙了。” “没事姐姐,你只管去忙吧,我知道你现在办的都是大事儿。” “小蝉在家吗?”外面传来了夏年的声音。 “年叔,我在家呢。” “一会上我家吃早饭去。” 夏蝉还没回答,夏妍赶紧就小声地说:“姐姐别去,肯定没好事儿。” “行,一会我就去。” 匆匆洗了把脸:“我不去,他们也会上家里来的,有些事与其让娘忧心难做,还不如在外面解决。” 她知道他们要找她谈什么,昨天回来,要收粮的事夏长风和孙宁都说出去了。 这事其实也不用瞒着,苗州城早就召告了。 上次族长也找她谈了些事,就是不想让难民到这里来,但是她也提醒了族长大家的身份,还有白虎窝也不是夏氏的地方。 夏妍熬好了萝卜白粥,她端起匆匆喝了半碗:“我去去就回来。” 族长那里,院子里已经坐着好几个辈份高的人。 夏蝉进了去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年婶搬了张小凳子给她:“小蝉,坐,吃早饭了没有啊?要不要我给你盛碗红薯粥。” “不用了,我在家里吃了些。” 几位长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族长开口了:“小蝉,听说你要对我们白虎窝征收一成的粮食。” “是啊,照着现在定下的规矩,白虎窝这里的地是属于我们开荒出来的,也没有原主人,所以只需要征收一成便好。” 族长用力地在地上敲着水烟,将里面的灰烬倒出来,拉长了脸:“小蝉,我们以为你跟着九殿下,会给我们族里谋福谋利,尽可能的让我们都过得更好,你征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可你怎么能征自己族人的呢?种地多辛苦这事,你也是清楚的。” “还有,你让那么多人进来白虎窝这里烧瓦,烧砖,进进出出的把这里弄得乌烟障气的,还有那么多人跑来挖矿,他们还到湖里去打鱼,都快捞光了,我们到时候吃什么啊?” “是啊,这么多人都涌进来,居说到时还要让他们的家人一块,人多了山就这么大,到时我们怎么打猎,怎么摘果子,捡蘑菇?” “你们看到的,就只是眼前的这些吗?”夏蝉冷厉地扫了他们一眼:“叔叔伯伯们,我以为你们年纪大,也是在京城呆过的,眼光和格局都会不一样。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也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去解释的,为什么要征粮?苗州的安全不需要人来守护吗?你们喜欢过提心吊胆等劫匪来抢的日子吗?你们现在手里有农具,家里有锅,很多人可没有,那山上全是铁矿,当然得挖出来提炼,各行各业都得用到铁,这是我们苗州的财富,也能让我们变得更强大起来。你们以前住着草棚子,忘了那是怎样一个惨了?很多人也需要住,等我们苗州好起来了,这些还可以卖出去。” “你倒是想得长远,弄到的这些钱财,又不是归族里所有。” 也不知是谁说的,夏蝉看了一圈,个个都低着头不敢与她直视。 “当然不归族里,你们也可以去烧窑做瓦,各凭本事吃饭,现在所有税制都改了,不管你做哪行都可以,州里有了钱财,造桥修路,方便的是所有的人。” “小蝉,那我也可以去烧炭卖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不建议你这个时候做,赚钱是需要先解决温饱,人人手上有了钱,就会再想别的,苗州很大,山也很多,你们只管去开荒,多种点桑树多养点蚕,只管放心去种养各种东西,税制都得一视同仁,我也不怕你们背后说我什么,我行得正站得直不怕谁说。” 二年的时间,必须让苗州大变样,这是她对赵熙的承诺。 百姓安居乐业,都能自给自足,苗州会安稳起来的。 第196章 表哥 第196章 表哥 她知道有些决定族人会不满意,但是她也不管那么多,进了山去看挖矿的,速度还是可以的,在山里暂时搭盖起一些树屋挡风,放了很多炭给大家烤火。 “二小姐。”张云庆见她来了,赶紧过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 “过来瞧瞧。” “还可以,这里还有人懂得提炼铁出来,我让他负责这些事,幸好你让夏公子一一分好,真的是太省心省事了。” “辛苦了,张云庆,这里挖矿炼铁的活比较辛苦,要让他们吃饱一些。” “知道的。” “你家九殿下已经买到粮了,今天应该就会运到这里来,有什么需要做的你到白虎窝去找夏龄,我跟他打过招呼了,他有空也会来帮忙的。” 烧瓦那里,也得加快点速度,赶紧先做一些房子出来,不然雨季一来这里就麻烦了。 “有了铁,倒也是松口气了,二小姐你有所不知,战场上的兵具破败不堪,哪比得上西戎那边的,这也是我们总不能把西戎赶走的原因之一。” “慢慢总会好的吧。” 看了看架起的大锅里,煮着一些鱼汤,还有些玉米渣渣,也这是大年初一,要不然只怕一丁点肉味都看不到。 回到家跟夏妍说:“咱家还有些什么猎物?留几只你们吃,余下的让夏龄哥送去给挖矿的那些人吃,他们挖矿提炼打铁,都是苦力活。” “姐姐,我和小全都不需要,留只山鸡给娘补身子就好了,余下的就拿去吧。” 还要赶回苗州城去,毕竟那里难民很多,每天很多的事。 要不是想进山看看铁矿,她今天早上就得回去了。 天才亮夏长风和孙宁都已经出发了,现在约莫也快到苗州城了。 刚出了村头,水芹就追了上来:“小蝉,等一等。” 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将篮子塞给她:“给你做了些芋头糕。” “哇,闻着就香,谢谢嫂子,还是嫂子最好。” 水芹给她夸得不好意思:“就这么一点吃的,瞧你说得。” “呵呵,一点也是爱,谢谢嫂子了,我还有事得回苗州城,等闲了再回来看你们。” “小蝉,我娘家那边的人,让我来问你,是不是今年真的只要交一成粮租?” “当然,所以让他们好好开荒种田吧,他们能开多少都行,等稳定了去苗州府衙说一声,下种的时候会有人过来看,造册上书,以后开出来的田地就是自个的了。” “那种桑树养蚕呢?” “交布料就好,今年都是一成。” 水芹开心地笑:“好咧,一会我就回去跟他们说是真的,那今年我们都得勤快一些,多种些粮自己有田,就不会饿着了。” “是啊是啊,叫他们放心吧,我们也会保证苗州的安稳,绝不会像去年那样不得安生的。”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慢慢来吧。 一到苗州城容易就跟她说:“二小姐,九殿下都二天没吃东西了,要不你去劝劝他吧。” “他为什么不吃啊?没胃口还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呢,九殿下现在有烦心事儿,不过奴婢也不知晓。” “那让他烦一会吧。”她也很忙的,不太想去做解语花。 虽说容易给了她做丫头,可是心还是向着原主子的呢。 送一些难民到靠西的地界,定顿好之后又匆匆回来,那也是三天之后的事了。 一进城夏长风就拉着她叫:“小蝉,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要去找你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他神秘地笑:“好事儿。” “嘿,我居然还有好事儿,快跟我说说,让我振奋一下,这几天真是累惨了。” 那边的村民有点不合作,自己种不了又想霸着不给人家种,让她给收拾了一顿就乖了,有些人就是这样贱骨头欠收拾。 现在苗州一块地她可都不想浪费,太穷了,耗不起。 “一会你就知道了,快去快去。”他推着她往府衙那走。 一踏步进去,一个淡灰色衣服的男子猛地就扑了上来拥抱她:“表妹,我可找到你了,表哥还以为此生此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夏蝉看着他愣了那么一会,就已经给他抱住了。 表妹?哦对对对,这个是原主的表哥阮盛和,她舅舅阮伯君的儿子。 不过也是个心如闲鹤的人,总到处跑,并不常在家呆着。 “表妹你现在在苗州城可真是声名大振,我只一打听,就有人将我带到这里来了,还活着,可真好啊。” “咳咳。”清咳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悦,是赵熙。 他只看着,不言不语不动声色,只是眼神有些冷。 夏蝉不太习惯被人抱,还是个男人,使力推开了他:“你怎么来这里了?” 阮盛和叹了口气,好生的委屈:“还不是为了你们,我父亲可担心你们了,但是身体抱恙不能来看看,就让我前来,我从去年中秋就开始出发,到现在才见到你,可真所谓历尽了千辛万苦,不过知晓你们都好好的,那都是值得的。” “去年中秋?”那可真够久的,是爬过来的吗? 他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诉苦:“表妹,你有所不知啊,现在世道乱得很,我也是经了九九八十一的苦难才到,衣服都被抢得只有一件了,还几次被人抓壮丁,要不是我聪明,现在都不知道被带去哪里做苦活呢,你看表哥的脸,都瘦成月牙儿了。” 听着挺苦的,可是为什么她差点想笑呢。 “这不好吗?顺路就给你减肥了,太胖了对身体可不好,表哥,你来得太好了,我们苗州城需要你呢。” 她这表哥是个很有才学的人,以前十分有傲骨,但是会试被人替代了名次后,就开始变了,不再参加任何的科考,爱喝酒,爱玩,爱结交三教九流的朋友,把外祖母气得够呛。 但是舅舅也是个不务正业的人,都是由得他去玩的。 他赶紧摆摆手:“表妹,我可不是来这里干活的,祖母让我来娶你呢。” “啊?”入口的茶水喷了出来,夏蝉呛得直咳。 一边的小丫头赶紧拿帕子给她擦擦唇角。 “娶我?”没搞错吧。 阮盛和笑道:“是啊,祖母说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怕你嫁不出去,叫我来和你成亲,她老人家再想办法周旋,让你入阮家的户藉。” 第197章 猜不透男人心 第197章 猜不透男人心 夏蝉噗地一笑:“你确定要娶我吗?”他的小桃红,小柳绿,小西西之类他怎么交待。 阮盛和叹口气:“你着实也是挺可怜的,我也可以委屈一下的。” “得了吧你。”他想娶她还不嫁呢。 表妹嫁表哥,生了畸一窝。 不过人都来了,她肯定不能这样放他离开:“表哥啊,你想要娶我,那可得经得起我的考验呢。” 他皱皱眉头:“这么麻烦的吗?” “当然,我越是难娶证明我越是珍贵,做人不要轻言放弃,来来来。”她拉住他的衣服,呃,是怕他溜了。 以前表哥天天沉迷于读书,雄心壮志想要大展拳脚。 她现在还隐约记得他跟人高谈阔论的伟大理想,但是科考黑暗,他看透了,也失望透了,也就放弃了。 谁跟他说起,他都不耐烦地摆摆手说没兴趣,不如出去弹琴,跟美人吟诗作对更有乐趣。 拖着他走到桌案前,把他压了下去:“表哥,你看看这些,如果你一个人看不过来,可以把你以前的那些好朋友全都叫过来,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待如上宾的,如果他们怕路上不安全,还可以派人去专门接送。” “表妹,你心很黑啊。”他来了不给走,还想坑他的朋友。 “没有啦。”她嘿嘿笑:“来,我给你磨墨,累不累,要不我给你按按肩,我知道你还喜欢喝白菊,回头啊我让人找找,给你泡一壶。” 来了,就不给走了。 这样的人材,就得扣起来发展苗州。 她是个粗人,只能管些粗事,一些细琐的文案和处理,还是得交给专人去做才行。 “夏蝉。” 她抬起头看了赵熙一眼,眨眨眼睛示意他别出声。 他却冷声道:“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也不等她,顾自就从后门出了去。 负身站在那寒梅树下,如今花榭得七零八落了,看起来有些磕惨。 夏蝉掠掠发,高兴极了:“赵熙,我这个表哥很厉害的,来得可正是时候呢,咱们苗州不是缺人才吗?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实在是妙。” “他说…要娶你?”而她居然没拒绝。 也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烦,有些郁闷,一种很压抑又说不出来的感觉。 “呵,我外祖母可能是怜惜我吧,正好吊着我表哥,让我表哥给我们办事。” “不需要。”他口气越发的冷了:“我赵熙想要人才,还是能找得到。” 如果找不到,他也可以自己做那些事的。 “为什么不需要啊,很需要好不好?人才哪还嫌多的,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我要去洗把脸。”回来下了点雨,弄得怪不舒服的。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等她换了衣服洗把脸出来,就有人告诉她说赵熙出城了。 傍晚的雨越发的大,一直下到半夜都不见停的。 她也叫人盯着阮盛和,只要她松一口气,又立马拿别的事给他过目,反正就是要把他累摊,累得忘记反抗。 刚睡了会就听到声响了,应该是赵熙回来了吧,他就暂住在她隔壁。 这么晚了还以为他回来就会歇息,没想到进进出出的声音就没断过,吵得她也睡不着。 索性披衣出门去看看,正好瞧见一个护卫端着一盆水出来。 她叫了过来:“怎么了?” 低头一瞧,那盆里的水染得红红的。 “赵熙受伤了?” “二小姐,九殿下从马上摔下来,伤得挺严重的。” “这么不小心啊。”可真是的,怎么骑马的啊。 这节骨眼上那么多的事要做,怎么能受伤呢。 赶紧也跟着进去看了,赵熙衣服半解露出上身,江御医正在给他止血上药,凑上去一看也倒吸了口气,他左边整条胳膊又红又紫的还直流血。 “二小姐。”丫头容易唤了一声。 她点点头:“江御医,你们都出去吧,让我来。” 创口还是要先消消毒才好,她觉得她的药比现在的好。 谁知道才拿帕子要给他擦血,他却转个身,冷声道:“江御医,谁让你下去了?” 这…是生她的气吗? 落空的手有些尴尬,还是放下帕子:“好吧,你们继续。” 江御医又继续替赵熙上药,包扎,她站了会还是出去了。 回房继续躺着,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仔细想了想,两人之间的冲突,就是她的表哥阮盛和。 可是她表哥现在做事挺可以的啊,表哥的抱负还是没有灭亡的,一开始是被逼着鸭子上架,现在就是真的绞尽脑汁为民服务了。 这个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得到,他不是也默认了她表哥的能力吗?也没说不要她表哥插手苗州的事了。 男人的心思啊,猜不透,也不好猜。 快早上才睡了个囫囵觉,起身容易听到了声响,赶紧就进来侍候她:“二小姐你醒了。” 她打个呵欠:“雨还在下啊。” “现在小一点了,九殿下五更天出去的那会,下得更大。” 夏蝉一怔:“他五更天又出去了?” 三更半夜才回来,五更天又出去,而且他伤得看似不轻的,搞什么,自虐啊。 “是啊,九殿下五更天就出去。” “他现在有很重要的事吗?” “奴婢也不知道,只知晓九殿下今日要去白虎窝挖铁矿的地方,昨天摔得可厉害了,腿好像伤也很严重,走路都得人扶着,江御医还让他要好好休养几天呢,可是九殿下都不听,唉,也没有人能劝得了他。” 这丫头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吧,不过听着也别不是滋味的。 她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容易,我是不是哪儿得罪了你们九殿下?” 容易张了张嘴,然后叹了口气:“奴婢也不知道。” 这叫她怎么说啊,她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敢乱说话。 谁都看得出来九殿下是生二小姐的气,可又闷闷的谁都猜不透是什么原因。 “容易,那你跟灶房那边说说,让他们做些滋补的食物给你家九殿下好好补一补,今天我还得去南化那边看看,下这么大的雨,不知那儿怎么样了。” “二小姐,刚才奴婢看到夏公子,他叫我准备一下,一会跟他一块去南化看。” “合着我今儿个,好像没什么事了?” 丫头不言语,夏蝉揉揉眉头,有些头痛地看着窗外的雨。 第198章 受伤 第198章 受伤 路过苗寨,看到几个妇人还有小孩在水沟里吃力地抬着板车。 个个一身泥水脏透了,怎么也抬不起来。 瞧了一会她还是下了马,帮着她们一块抬。 马车也不知放了什么,死沉死沉的。 她跳到沟里去使尽全力都抬不上来,只能跟那几个妇人说:“你们在上面拉,我说一二三,大家一块使力。一…二…三,用力。” 脑后忽然有凌厉的风声,她头一偏,却没有放下板车。 因为边上有个小孩,如果她一放,势力会将那小孩压死。 肩头传来刺骨的痛,她咬牙忍着,朝那小孩大吼:“走。” 也不过比她弟弟大那么一点,忽如其来的状况他都懵了,就怔怔地看着一点也不懂得要从车板下爬出来。 又一刀,她身子矮了几分,刀尖刺在马车板上,刀身嵌入她的肩头,痛意酥麻地传来,鼻尖也立马闻到了血腥味。 “走啊。”她朝那小孩再吼。 一个妇人尖叫着,拼命朝那小孩走近想要去拉,但是却又让几个人拦住。 腰间一棍袭来,痛得让她差点脚一软。 大吼一声,使尽浑身的力气将马车挪开了一点。 又是一棍,打在她的脚上,将她无力地打趴在地上。 沉重的马车压下去,那小孩惨叫一声,口吐鲜血。 夏蝉手探空间,将白虎放了出来。 老虎的咆哮还有人的惨叫混在一起,她喘息着,用弓弩将逃跑的人给击倒。 脚也好痛,被沉重的马车给压得死死的,怎么也抽不出来。 全身的力气像是一下被用光了一样,大雨越下越大,四处除了哗哗声不闻任何声音。 白虎满嘴鲜血走了过来,用身子推了推马车还是没作用。 它呆了一会,然后撒开四蹄就往白虎窝走。 夏蝉歇息了一会,喝下了营养剂让力气倍增,使力地想要把马车给抬起来,可奈何脚钻心地痛着,徒地也是白费力气。 重生后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样无能为力,雨打在肩头的伤口上,很痛很痛,腰痛脚头脖子也痛,看着被压死的小孩,心间也说不出来的痛。 累啊,趴在泥地喘息,睁大眼睛看着大雨,不一会儿的功夫它就打得她张不开眼。 总以为自己很厉害,原来也是这么的渺小。 也不知道就这样摆烂了多久,听到了马蹄声她警戒了起来,是苗人吗? 将弓弩抓得紧紧的,抹去脸上的雨水眯起眼静待着。 不一会几匹马冲破了雨幕朝她走来,还有白虎相伴着,为首的白衣男子正是赵熙。 她瞬间松了口气,他来了。 “夏蝉。”他大声唤她的名字,从马上有些狼狈地一跃而下,一个不稳还摔在泥地里。 她挤出笑,假装轻松地说:“嗨,赵熙,咱们可真是难兄难弟啊。” 他受点伤,她也得跟着受,还真是有霉同倒。 “快。”他大声叫着。 后面的人下了马,纷纷赶了过来。 马车上面用麻袋装的全是大石头,数十袋重起码上千斤,赵熙命他们赶紧将石头搬到一边去再将马车抬出来。 脚间一松,夏蝉也长吐了口气。 身子也被抱了起来,她对上他冷怒的眸子。 他咬着牙,声音冷冷地从牙缝里迸出来:“夏蝉,我没发现你这么蠢。” 她呵呵地笑:“我肩头痛啊,腰也痛,脚也痛,真不想再被骂。” “笨蛋。” 好吧,她是有点笨,怎么满车的石头不懂得先卸下来,傻傻地就跳进淤泥水沟里去抬呢,要不然别人要伤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赵熙,你放我下来。”他自个走路都不行呢,还抱着她,这会也是一颠一颠的。 “闭嘴。” “你干嘛要凶我?” “凶你怎么了?”他更凶了。 她有些委屈:“我都受伤了,就不懂得怜香惜玉一下吗?”他当她是他手下的兵吗? 他咬着牙抱了她几次,这才将她抱上马,脚也钻心痛得很,只好让人扶了一把这才上马。 夏蝉拉住他的衣服:“赵熙,我不回白虎窝。” 她不能让娘和弟妹看到她受伤的样子,她们会很难过的。 他拉转马头:“回苗州。” “赵熙,你叫人马这里收拾一下吧,毕竟这也是大路,时常会有人行走。”好几个人死在这里,挺吓人的。 “夏蝉,你不痛吗?” “我痛啊。”很痛呢,可是她都忍着,她不哭的。 “痛还不给我闭嘴。”凭地那么多话。 好吧,她不说了,他心里有气,她不会让他有机会发泄在她身上的。 快马加鞭,路很滑,她都担心会马失蹄又再摔着,第二次的伤害绝对会更严重,只能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好不容易到了苗州城,雨也小了,松了口气,顿觉身上各处更是痛得很。 马直接骑进了府衙,一下马他立刻就将她抱进房里:“叫去江御医。” 一脚把门踢上将她放在榻上就解她的衣服,夏蝉抓住他的手:“你干嘛呢,我还没昏过去。”怎么可以这样明目张胆的。 “你受伤了。” “我知道,你叫容易进来给我脱衣服。” “我全身上下,你哪没看过?” 嘎,她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浑身一冷,带血的衣服已经让他给剥下了,只露出小肚兜。 “赵熙。”她恼了:“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叫容易进来。” 他这是欺负她受伤没力气吗?被砍伤的肩膀痛得要命,挡都不好挡外泄的春光。 “容易不在。”他说。 拉起被子将她湿冷的身子给捂住,用力地抱了抱。 敲门声响起,江御医在外面说:“九殿下,属下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他深吸口气,低头仔细看了看,把被子拉高将她没受伤的另一侧肩头也给包得密实。 肩上刀伤很长,入骨三分,肉还绽露出来,止了很久的血这才停止。 “这伤可真是严重了,二小姐,你这肩头只怕是一年半栽的不能用力了。” 夏蝉侧下脸看了一眼,伤口有点宽,如果这般任其愈好,只怕要很长的一段日子。 “江御医,你会缝衣服吗?” 江御医一怔:“二小姐怎么这般问?” 第199章 缝针 第199章 缝针 “帮我将伤口缝起来。” 江御医有些震惊,抬头看着赵熙。 这事九殿下不下令,他可不敢做,二小姐的胆子,大得都要破天了呢,伤口像衣服一样缝起来这样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听。 赵熙神色镇定:“江御医,会吗?” “略懂一二吧。” “好,那就试试,我会给你找到工具。” 赵熙拿起衣服边上的竹筒给江御医:“下去用这里的水洗干净点手。” 关一关上,夏蝉就从空间里拿出医护工具套装,吩咐赵熙消毒,也给肩膀伤口消毒,想了想,还是给自己打一针麻醉。 痛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啊。 等江御医进来,她便教他怎么缝,当然跟缝衣服也是不同的,要是一拉一扯的,不痛死才怪。 江御医也是个老医生了,她一指点就通,慢慢就上了手,饶是如此,完成后也是一头一脸的汗。 “好了。”她虚弱地一笑:“终于完成了,我全身上下,也就这里有伤口的,别的都不太重要。” “脚踝扭伤了,很重要。”赵熙加了一句。 江御医马上说:“属下马上去熬药,给二小姐泡脚。” “不不不,扭伤千万不能热敷,必须冰敷,应该还有冰块吧,给我拿点来用布包着我敷着消肿,热敷会加剧血液流动,到时会更严重的。” 无力地趴在床上,赵熙轻按她的腰,她差点跳起来:“痛痛痛。” “不是说不重要吗?” “大哥,我也是人啊,铁定乌青一片了,能不痛吗?”只是没有皮开肉绽那么可怕而己。 “谁是你大哥。”他闷闷地说了一句。 一边用冰块敷着她的脚,一边又拿热热的药包敷她的腰。 夏蝉就在想,这应该是什么冰火两重天吧。 挺舒服的,疲累也一消而散了。 “赵熙。”她趴在床上轻声地问:“你是不是最近心情很不好。” “没事。”他轻淡地说。 “你不跟我说就算了。”她可不想一直追问,或许他有些事情想不想告诉谁,只想一个人静静地消化。 沉静了很久,久到她都以为这事就过了。 细雨打在窗上,沙沙的,腰间暖暖热热的,痛也变得越来越酥麻。 他忽然说:“我母妃生病了。” “啊?”她想转过身看他,却被他按着,沉声道:“别动来动去的,扯到伤口。” 她一下就明白了他压抑的心情:“赵熙,那怎么办?” 他现在又不能离开苗州,他的母妃对于他来说,当然也很重要的。 京城现在这么乱,人心各异,换作是谁,都会忧心忡忡。 “赵熙,要不我替你去京城看看你母妃吧。” 他不能出苗州,目标太大了,而且一出就是抗旨,后果挺严重的,她想她乔装一下偷偷地去,速去速回应该风险不大的。 腰间力道一沉,她忍不住叫出声:“痛。” “你还知道痛?”就这样一身伤痛的人,还想替他去看他的母妃? “赵熙,可是,你母妃怎么办哦?”如果不让人去看看,他肯定心里一直不安的。 “我母妃也会照顾好她自己的。”他轻声地说。 那种无奈的感觉,叫她也觉得心疼。 如果他乖乖听他父皇的话,他就可以照顾和保护好他的母妃,断不会如此分隔两地牵肠挂肚。“赵熙,你父皇要给你指婚,那个女的是不是个丑八怪?” “不知道。” 她有些想笑了:“万一是个美女,错过了不是很可惜。” 他拢起眉头,手上力道加重了些:“你问这些,可有何意?” “就随口问问,你不用什么事都上纲上线的。赵熙啊,我有点困了,一会你出去帮我把门给带上吧。” 局部麻醉可能还是有些影响,他给按着腰也挺舒服的,一舒服就犯困啊。 沉沉睡了一觉,等她醒来天都要黑了。 还真能睡啊,肚子此刻也饿得咕咕叫的。 刚动了动身,小丫头的声音就响起了:“二小姐你醒了。” “容易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九殿下命人让奴婢回来照顾二小姐,二小姐别乱动,小心扯到伤口了,饿了吧,奴婢给你炖好了汤。” 端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了一口。 “这是什么汤啊?” “奴婢也不知道,九殿下说很补的,特地熬来给你补身子的。” “他呢?” “九殿下去苗寨了。” 想必他是去处理她和苗寨的恩怨了,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 吃了饭精神好多了,表哥也过来看她:“听说你很厉害的啊表妹,你怎么会受伤的呢?” “你话真多。” “要我帮你做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态度的。”变脸很快啊。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道理你不懂吗?常在江湖走,哪有不受伤的。” 阮盛和笑了,展开扇子摇了摇:“表妹,听说你是夏高祖附身,我真的很好奇呢,是怎样附身的啊?还有都说是我父亲将你教导得多才多艺的,我怎么不知道我父亲本事如此大啊?这些是不是要跟表哥说说才行啊。” “阮盛和。”她直呼其名:“你是不是有病?” “我怎么会有病啊?” “没病这大冷天的,你干嘛摇扇。” “这是我从自小到大的习惯啊。” “不好的习惯,就得改,不然你现在走出就是丢我的脸。” 阮盛和有些讪讪然的,将扇子收了起来。 这表妹有时候可真不好说话,摇扇子都要挨骂。“好了,你也训过我了,回归正题吧,你回答得让我不满意,我可不帮你做事了哦?” 夏蝉呵呵一笑:“好吧,那我就满足你的好奇心,某一天我做梦,夏高祖告诉我,他不想看我夏氏一族灭亡,倏的一声就把毕身修为传给我了。” 阮盛和一脸嫌弃:“表妹,你当我是傻子吗?” “没啊,反正就是这样的,要不你觉得应该怎样才对呢?” 他抓抓脑袋:“骗人可没意思,你要知道你在京城现在可很出名,我父亲都被叫去问话了好几趟。” “表哥,你要是不帮我做事,我就叫人剥了你的衣服扔出去,让很多年轻姑娘来看你的笑话。” 他瞠目结舌:“夏蝉,你还是女人吗?” 她是怎么做到说这些话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第200章 休战 第200章 休战 “二小姐,九殿下回来了。” 丫头话音刚落,赵熙就进了来,大步而行还夹着一股冷气。 瞧到阮盛和也在,眸间有抹不喜,淡淡地问:“阮先生的事忙完了吗?” “忙完了。”阮盛和吐了口气:“差点没累死。” “我有点事和夏蝉说。” “哦哦哦,好,我就出去。” 夏蝉有些得意地跟他夸:“看吧,我说我表哥是个人才,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丢给他,他不仅打理得很好,而且还很快速呢。” 赵熙并不答她这些话,而是道:“苗寨那边的人,不会再伤到你了。” “怎么谈的啊?” “全族逐出苗州,永世不得踏入。” 她叹了口气:“现在天气这么冷让他们走,去到别地估计也很难。” “本殿下能饶他们一命,已是恩,胆敢伤你,就得承受带来的后果。” “伤我的人,也被我杀了。” “那他们的后代呢,我可不喜欢纠纠缠缠没完没了的。” 她想了想,觉得他这样处置也是省事:“也好,走了我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我杀了他们的亲人,他们冲我来倒没什么,就怕冲我的族人,我不想连累谁,而且白虎窝的人也不可能永远呆在那儿不出来,我们现在给苗州的定位,就是安宁。” “你好好养伤吧,现在也没别的事。” “怎么会没别的事呢,马上就要春耕了,多的是事做,我也不知道铁炼出来了没有,也不知道现在他们那里搭起瓦房了没有,挖矿的地方条件很糟糕,又很辛苦,不能让他们还住不好。” 赵熙也懒得跟她多废话,直接说:“你要这么喜欢操心这些事,行,明日我送你回白虎窝去。” 夏蝉嘟起嘴:“不要。” 要回,也得等她伤好了再说,她娘的眼泪,是杀伤性最强的武器。 “你要知道没有你,天也不会塌下来。”还有很多人呢,她不用什么事都自己上的。 “好吧,那我就好好歇着吧。” 空间里的玉米长得好好,掰下来做种子,还有油菜也成熟了,一粒粒的籽饱满的,这些统统都是好种子啊。 桑椹黑得发亮,长得和手指一样,摘下来酿酒,那么大的一片土地,放着太浪费了,索性将收下来的油菜籽撒上去,这个做种子倒是好,一粒能结出很多很多。 怪不得古人有云,春种一粒栗,秋收万颗籽。 倒了灵泉水出来清洗伤口,伤得比较重,再加上天气冷好得比较慢。 这段时间还收到了一个消息,西戎和云朝要停战,中州归西戎所有,还有些别的条件,也正在相谈中,具体的细节还不得而知。 赵熙跟她说:“停战也是好的,再不休生养息,只怕两国都艰难,北有匈奴还虎视耽耽,局时大举南下,云朝和西戎谁都不得安生。” “据我所知,一定停战求和,割地赔偿是一回事,可能还得进贡啊,和亲之类的,你的妹妹们可能有点危险了。” 要被和亲,惨啊。 赵熙却说:“云朝只有二个公主,全都出嫁了。” “逃过一劫,不过别的美人就不好说了。”但是这些都不是她和他能干预的事了,她又问:“赵熙,你母妃的病好了吗?” 赵熙摇了摇头:“还不知,最近我…联系不上我母妃那边,不过我知晓不管处境如何,我母妃不会想让我担忧的。” 这事吧,也只能等消息,急也是急不来的。 春雨下了二场,冰雪也都消融了,田间地头蓄满了水。 春还没真正来到,但是悄悄地已有痕迹了。 墙角的梅榭了,长出嫩嫩的绿芽儿。 不过喜梅的赵熙,却没有什么时间去欣赏,他很忙很忙,每天很晚回来都会瞧瞧她。 她的伤口还算是争气,也算好得快,拆了线后很快就结痂,现在也都掉了,江御医无比的感叹:“我行医多年,还真是头一回见这样的,不过似乎更有好,若是早些会,中州的将士也会少受好多的痛苦。” 夏蝉便跟他说:“那你就好好学,仗肯定是要打的,江御医,你介不介意多收几个弟子呢,你看这苗州这么大,人口也比较分散,若是有什么头痛脑热的全都跑来苗州城很费事,如果各小队都有人会些,那就方便得多了。” 江御医也是个仁善之人:“这何妨,只要为了苗州好,有人愿意跟我学,我就用心教他们。” “那就太好了,以后苗州的百姓会好好感谢你的。”很多赤脚医生的水平就和蔡郎中一样,着实是不行啊,能跟着江御医学一学,相当于进修了,也是一件造福百姓的事。 江御医一听就赶紧摆手:“二小姐可别这么说,比起你和九殿下对苗州百姓倾注的心血,我这点小事不足一提。” 夏蝉把这事跟夏长风说,让夏长风去问,不多一会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就来了,正好夏龄给她送衣服过来,瞧见这事倒也是很有兴趣:“小蝉,我能跟着一块学吗?” “可以啊,但是马上就要春耕了,你忙得过来吗?” “没关系,我回去跟水芹说说,现在还没下种,先学几天,到时耕种完了,我又再来学。” “有这个决心就好,夏龄哥,我娘和弟妹还好吧。” 夏龄笑:“还挺好的,都不敢跟她们提起你受伤的事呢。” 她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过得几天再回去看她们了,你跟她们说一声,田地给郑君她们种,让她们别去忙活了。” 身体不好的娘和瘦弱无力的弟妹,做不了重活的,她现在估计也抽不出时间去忙那些事了。 “种田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到时我们一人帮一点,一会功夫就给你们种完了。” “不用,我是想着郑君他们没有田,他们也要糊口,让他们种着吧。对了,后来那些逃难过来的人怎么样了?” “他们去南山背后那里开荒了,不过晚上还回来木屋那里歇息。照你说的,一天就提供些粮给他们,他们也叫了二个人来帮我们族里干活,我们把湖又挖大了些,周边还修出了路。” 第201章 春耕 第201章 春耕 三月种小麦,也开始浸泡种子准备种水稻了,这南方的天气暖和些,紧凑一点可以种上二季的水稻。 如今满城皆饿,自然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 种子都来是地主那里和白虎窝那儿拿出来的,这个赵熙直接给地主补偿了金子,白虎窝那里给了些粮补偿,还直接免了上半年的粮税。 地主依然是地主,部曲赵熙也没动,让他们养着,但是得轮值,让他们抽出人手来跟着军队满苗州巡逻,但凡有听说有劫匪的地方必严查到底,严惩不怠,谁都不留半分情面。 如此杀一敬百,倒也是震赫了许多人,也有些人收了心,开始踏踏实实地种地。 苗州城也多了好些人,有些逃难的回来了,还有些是不想种地而做生意的。 阮盛和说这样倒也好,各行各业都要慢慢发展。 还跑到她跟前来抱怨:“为什么我最近越来越多的事,我从年初到现在,一直想抽出空去看姑姑都做不到。” “忙不过来你可以写信叫你的朋友来帮忙嘛,你看现在春来了,这苗州处处美景呢。” 阮盛和哼了一声就走了,一边抱怨着,一边也是跟着人出去忙的天昏地暗的。 白虎窝那边的铁提炼出来的,比预料中的还要精纯。 打出来的锅和农具先紧着百姓用,先一小队一小队分,等多了再一家家地分。 这些也得先赊着,等到时收了粮再多交半石。 毕竟挖矿,提炼,打铁这些都需要人,他们也需要吃饭,也不能让人家白劳动。 桑树林里成片的桑树也都砍了枝条,送到各处给人种植。 白虎窝的油菜籽也收了,没舍得用来榨油吃用,而是想着到时分给百姓冬天用来做种子。 如此循环上一二年,苗州粮油应该是不愁的了。 空间里的葵瓜子大得像大圆盘一样,成熟了她一样再继续播放,等时候到了就交给各小队种下。 感觉脚也好得差不多了,下地走路也没什么问题的,得到赵熙允许她立马就回白虎窝了。 如今触目看去,四处小草青青,扩宽的路能容几辆马车过往,田间农户在忙碌地劳作着,瞧着别有一股舒心的感觉。 路修得很好,平整了许多,一些弯弯曲曲的索性舍弃了重修了笔直的路一直通到白虎窝那,快马只消一个时辰多些就到了,比以前省了不少的时间。 白虎窝里眼熟的族人也开始劳作着,正在平地,大水牛在田间哞哞地叫。 “小蝉回来了。” “是啊,年婶,你们准备种稻子是吧?” “对呢,秧苗长了,要开始种了。” “好,你们忙,我先回去。” 在村口遇见了孙二娘,孙二娘还夸她:“小蝉又白了些,越来越好看了,还是苗州城里的水土养人啊。” 这话说得,让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这段时间好像真的在苗州城里缩着,操心的事又少,又不能到处去,吃了就睡的还真的是胖了。 “孙二娘,我先回家去了。” 孙二娘张了张口,像想说什么,但是又把话吞了下去,只挤出笑道:“那你回家去吧,你娘肯定想你了。” 村口小孩子们跑了出来,看到她欢快地叫:“小蝉姐姐。” 夏蝉也看到夏全了,笑呵呵地说:“夏全,姐姐回来了。” 夏全看到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夏蝉好笑地上去抱住他小小的身子:“干嘛哭啊,是不是太久没有看到姐姐了?这么多小伙伴们看着呢,哭鼻子人家可是会笑你的哦。” “姐。”夏妍欣喜的声音响起:“刚才我听到好像你说话的声音,还以为是听错了,还真是你回来了,可真想你了。” “小全怎么哭了?” “小全最近爱哭鼻子,快下来,回去跟娘说一声姐姐回来了。” 夏全挣扎下来,迈着小短腿就往家里跑。 “长得还挺快的,衣服瞧着都短了,回头我拿匹布回来给他做身合适的。” 夏妍挽着她的手:“姐姐,不用这么浪费,小全现在长身体呢,一会一个样的,短些没事,天气暖和了正好凉快,你给你做几身衣服吧,你现在天天在外面的,满身补丁人家要笑话你。” “怎么会呢,我好像蛮多衣服穿的。”反正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每天的吃穿都是容易给她打理妥当。 “就这么说定了,走走走,咱们回家去。”站在这外面说话的,真有点怪怪的。 进了家门,她扬声便叫:“娘,娘。” 阮氏在屋里应了一声,夏蝉就要进去,夏妍却拉住她:“姐,娘换衣服呢,你过来看看我种的小菜苗,感觉长得不太好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 硬是将她拉到院角边的菜地,长得磕磕惨惨的小菜苗也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焉着叶子有气无力的。 “这几天下雨下得多了,过些天就好了吧。” “姐姐,你看,这是几大缸子的酸菜,可香了呢,你再不回来啊,我就要叫夏龄哥给你捎到苗州城去了。” 是真的好久没回了,夏蝉有些心虚,也不敢说忙,她在府衙养伤可清闲了。 “姐姐,一会就去抓条鱼回来做酸菜鱼给你吃好不好?” “好啊,一会我就去抓。” “小蝉啊。”阮氏终于出来了,站在门口含笑地看着她。 “娘。”夏蝉跑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娘好像脸色不太好看,脸又瘦削了几分。 “怎么回来了,没事不要总往家里跑,你那边忙着呢,有时间就好好歇着。家里有你妹妹啊,你都不用担心的。” “娘,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怎么脸色不太好的?” 阮氏笑道:“这几天晚上一直下大雨,担心着你,也没睡好吧,没事儿的。” “娘,不用担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握住阮氏的手:“娘,你的手怎么那么冷啊?” 阮氏温柔地解释道“刚才洗了些东西,没事儿的,一会就暖了。” 夏妍背着竹蒌:“姐,我出去抓鱼了,哦对了,一会你得给小全好好检查功课。” “行行行,一定办到。” 夏全很机灵,立马就去将他的启蒙书拿出来读给她听,还拿写好的字给她看。 第202章 他要来吃饭 第202章 他要来吃饭 水芹也来了,羞羞涩涩的有些不好意思:“小蝉。” “嫂子,快坐。”夏蝉拉了张凳子出来,关心地问:“夏龄哥不在,你家里的活怎么样,要不要叫夏龄哥先回来帮忙啊?” “都做得七七八八了,再过二天就可以移栽了,不用叫他回来,我自己都能做得好的。” “你这么厉害啊?” 阮氏道:“水芹可真是能干得很呢,早人大伙起来,她就把家里的活都做完出工去了,中午都不带回来的,一个顶俩,咱们家的田的还好给郑君他们了,要不然水芹还想着帮我们干活,像铁人不会累一样。” “嫂子,这可不行啊,要注意劳逸结合,不然身子可是吃不消的。” “没事儿的,我以前在家里也是这么做,也不累。” “仗着年轻啊。”阮氏摇头:“下次夏龄回来,我可要跟他说说。” “阮婶,不用跟夏龄说,他能在城里跟御医学医,这是多好的事情啊,要是换了以前是想都不敢想啊,难得的好机会,让他用心学,家里拢共也就这么些田地,我可以的。” “嫂子,你倒是很拎得清的,这的确是一个好机会,江御医的医术不错,往后学得一技之长,和你王婶子也不用那么辛苦了,现在夏龄哥也很认真,他还有个优点就是他识字,医书什么的都能看得懂。” 如果不是时势这样,像江御医这样德高望重的人,估计不会随意收弟子的。 水芹点头:“是的,这是老一辈说的,先苦后甜,我懂的。” “嫂子,你思想如此开明,往后啊,肯定有福气。” 水芹不好意思地笑了,又跟阮氏说:“阮婶,家里的柴火还有吗?” 阮氏赶紧说:“有的有的,不用费心。” 水芹闲聊了一会便走了,阮氏跟她说:“王婶子娶的这个儿媳妇,是真的很不错啊,勤劳能干,待人也大方,对王婶子照顾得可好了,你夏龄哥回来想帮着干些活她都不让的,就叫你夏龄哥看书,潜心记学的东西。一有空啊,她又还到咱们家来,这帮一点那帮一点的,你看,这个竹篱芭就是她弄的,手巧得很。” 两人聊了几句,外面传来了马车的声音。 “夫人在家吗?” “是张先生。”阮氏站了起来:“张先生,我在家呢。” 夏蝉听出是谁了,张云庆呢。 吱的一声响,大门开了。张云庆背着一大捆的柴火进了来,大到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压住。 阮氏赶紧上前去:“张先生,怎么弄这么多柴火啊?” “前些天一直下雨,想着你们的柴火也烧得差不多了,正好在煤矿附近又收拾了些晾干的树丫,顺路就给你们送过来,哦对了,还碰到一只野兔。” 一只手从柴火里探出来,将野兔递给了阮氏。 “这么肥的兔子啊,张先生,你们留着自己吃吧,我家里还有东西。” “没事,那山上时不时各种猎物,不缺。” 夏妍一进来看到了张云庆,倒也自在:“张先生你来了,又给我们家带柴火了啊,辛苦你了。” “小事一桩,我还放在这里。”他将柴火背到木楼底下:“这底下有些积水,赶明儿我搬些石头来垫高些。” 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一抬头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夏蝉,顿觉尴尬:“二小姐,你回来了。” “呵,回来看看,张云庆,谢谢你啊。” 他微黑的脸瞬间颜色深了三分,有些结巴地说:“二小姐,不必客气。我,我去忙会。” “好的。” “张先生。”阮氏拎着兔子道:“中午过来这里吃饭。” “没事,我跟大家吃大锅饭就成。” 张云庆这个人话不多,不过倒是很厚道,托他帮她多照顾家里,还真是大小事务都帮衬着。 她要是不把田给郑君,估计张云庆这会儿可能给她修整田地呢。 阮氏感叹地跟她说:“张先生可真是一个好人。” “嗯,他是挺好的。” “姐,我回来了。”夏妍背着竹蒌兴奋地叫:“今天运气可真不错,弄了二条鱼呢,还蛮大的,姐,要不这样吧,一条做酸菜鱼,一条试试做烤鱼,你给我的书我都看完了,一直就想试试,正好今天你在,还可以指点指点。” 夏蝉有些心虚:“指点就算了,这方面的事我不太精通的,你多尝试几次就会越来越好的。” “煮那么多吃不完,岂不是浪费了?” “娘,刚才我还见到了九殿下,我邀请他来我们家吃饭,他说好呢,所以我就多捞一条鱼啊。” 阮氏一听吓了一跳:“你这丫头,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咱们这么简陋的地方,怎么能请九殿下过来呢,这,这可太失礼了。” 夏妍有些迷惘:“娘,可是九殿下挺高兴的啊,他也答应了啊。” “莽撞啊你,小蝉啊,你快帮着娘一块收拾收拾,咱这院子里乱糟糟的。” “娘,不用了吧,这样不是挺好的嘛,再说了他又不是没有来过。”不用搞这么慎重吧。 可是阮氏却固执,搞得她只好忙活起来,又是洒扫又是整理清理,差点就没有爬上屋顶去清洗一番了。 赵熙也真是的,他在他那新建起来漂亮新房子吃不行吗?跑来她家凑什么热闹,本来她一回来家里都当她是宝一样,剥个蒜都不让。赵熙一说,她就不受重视了。 酸菜鱼还没吃呢,心就先酸了。 “小蝉,九殿下也喜欢花,你走得快,要不你上山去采些来,有些野花已经开了。” 夏蝉求饶:“娘,不要了,你搞这样麻烦,以后他还敢来我们家吃饭吗?你看我们挨得这么近,他以后肯定会常来的。” 阮氏想了想:“倒也是,不过改明儿娘去山上挖些花回来种,这样家里有,时常也可以插瓶就方便了。” “娘,你们跟我去苗州城住吧,这样我也方便照顾你们。” 阮氏却摇头:“那不行,娘还是喜欢在这里,跟我们的族人在一起,水田给了郑君,不过我们还有旱地啊,娘也喜欢种些豆啊,瓜啊,苞米的。” “你去了苗州城,也有土地,也可以种这些。” “娘还是喜欢这里。”阮氏笑着摸摸她的头:“去洗个脸吧换个衣服吧,九殿下一会就要来了。” “娘,我这衣服不脏啊。” “得换,听娘的话。” 第203章 不宜拘束 第203章 不宜拘束 换上干净暂新的衣服,夏蝉格外的不习惯,饭应该是煮好的了,可是妹妹还不知在磨蹭着什么也不端出来,灶房里飘来阵阵的香气,诱得她不争气的肚子咕咕叫。 托着腮眼蹲在地上巴巴地看着门口,盼着盼着。 赵熙还来不来啊,他不吃,她一家子都饿啊。 为什么要来人家家里吃饭还不早点的呢,要人家全家饿着肚子等他,他好意思么? 还不来,她要趴下了。 “九殿下。” 外面传来了声音,她精神一震,哇,可以吃饭了。 猛地一起身想进去吃饭,可是脚却麻了,扑地就摔在地上。 一双污脏的靴子出现在她的眼前,衣袍处处也甚是脏,她往上看,赵熙瞧着她笑:“大可不必行如此大礼。” 他还真是的,谁给他行大礼了,她是脚麻啊。 阮氏赶紧说:“小蝉,地上脏啊,看这衣服又脏了,快进去换一套。” “娘,不换了,赵熙衣服更脏。” “你…小蝉,是九殿下,不得无礼。” “无妨,我与她不必如此多规矩。”赵熙笑道:“矿上有些事耽搁了时间,让你们久等了。” “没有没有。”阮氏招呼着九殿下:“九殿下快里面请,妍儿啊,饭好吗?” “好了呢,娘,我这就端来。” 阮氏也赶紧去帮忙,让夏蝉招呼着。 跟着赵熙一块来的,还有张云庆,他提了些东西过来:“夫人,今日九殿下在山上得到这些东西,可晾干煮水喝,对身体大有益处。” 是一篮子的灵芝,有大有小,黑红黑红的。 阮氏赶紧说:“使不得,这东西还是赶紧收回去。” “夫人,九殿下给的, 你就收下吧。” “收下吧。”夏蝉也说:“不然他一会估计吃不饱。” 赵熙瞧了她一眼,眸间有些笑意,并不在乎她这般取笑他。 夏妍上了菜,烤鱼的味道香得让她差点口水都流出来了,还有酸菜鱼,不得不说下了心思去钻研,做出来的东西还真不错。 快手快脚地装了口汤尝尝,酸辣的味道慰藉得肠胃无比舒服,满足地叹口气:“就是这个味儿,太开胃了,好妹妹,快给我筷子,我今天要放开了吃。” 对她极崇拜的妹妹却拍开了她的手:“姐姐,九殿下在这里呢,你含蓄点。” “难道要等他吃完,我才能吃吗?” 她娘和妹妹的眼里都写着一个字:是。 夏蝉无语了:“这样那不是跟供奉一样,奉完才能吃。”这么拘束可不好,这样赵熙也会不自在的。 赵熙忍不住笑了:“夏蝉,吃吧,没人少得了你的。” 可真是的,不过他喜欢她这般自在。 夹了一筷子鱼给她:“饿着了估计心里又会把我骂个千万遍,吃吧。” 她偷笑:“阿娘,妹妹,你们听到了吧,是你们敬仰的九殿下让我吃的哦,你们要听他的,对了,张云庆,你也一块吃吧。” 张云庆赶紧摆手:“不了不了。” “张先生,一块吃吧。”阮氏诚挚地邀请他:“今日妍儿做了好多,一块吃吧。” 夏妍也凑和着说:“是啊,我不小心煮多了呢,张先生,我给你盛饭去。” 赵熙也说了一句话:“无妨,云庆你也吃吧。” 盛意难怯,张云庆只好接了夏妍端过来的饭,但是说什么也不坐在桌边吃,而是端着碗到外面的墙脚蹲着吃。 夏妍见状赶紧去搬了凳子给他坐,阮氏吃了一会,又用小碗夹了些菜到外面去:“张先生,吃菜。” “夫人,你太客气了。” 夏蝉在里面小声地跟赵熙说:“搞得我们两个,好像脸皮很厚的样子,正要规规矩矩的,今天谁都别指望吃饱,那太对不起这开胃的菜了。” 赵熙看着她一笑,心情顿好。 细心地给她夹了些鱼腹,那刺少,肉嫩滑。 “赵熙,你没有吃过这种烤鱼和酸菜鱼吧,怎么样,味道是不是好极了?” 他点点头:“不错,是挺好吃的。” “那当然了,这是我教我妹妹做的,记住,夏家出品,必属精品。” 一顿饭吃完,她也想去铁矿看看,赵熙复又带她进去了。 挖矿的人不算多,可是那整个山头都是,产量倒也是很可观的,也就近提炼,打出来的铁具,锅看着都还不错。 赵熙安排得也可以,住的地方是瓦房。不过到底还是挖矿炼铁之地,瞧着有些污脏。 这个山窝都快踏平了,处处见到都是忙碌的人,山上也是处处的新绿,瞧着叫人觉得像看到了希望一样。 “赵熙,这里喝的水还是要注意一下,要不然这样的环境会比较容易染病的。” “都是江里的水,日日叫人运来。山上也有泉水流下,但瞧着不太适宜马上饮用。” “这个啊,要不这样吧,交给我来做,我把泉水过滤一下。” 她是说干就干的个性,马上就带着人去山上看,山上林木多水质还是很丰富的,不过可能之前连日下雨,现在看着还是浑浊不已。 她叫人挖了个大坑,把水蓄起来,又叫他们去运炭和砍竹子进来用。 把炭研细了放下去用来过滤水质,这是第一关,往下一点又再挖一个坑,让上面第一重水过滤下来,再如此过滤又装上竹子,让水顺着竹筒一直往下流,到了山脚下就用石头和砖瓦砌一个池,旁边还做了些可以洗衣服洗菜的池子。 现在这里住的人多了,拖家带口而来,即然做了还是要做得细致一点,让大家更方便。 “二小姐,炭这么黑的东西,怎么流出来的水会变得这么干净?” “它可以过滤水,让水更净,不过这山间的水还是要煮开了才能喝。” “知道的,二小姐。” 这边暂时的吃穿用度还勉强过得去,等以后稳定了些了,肯定不能让他们这样无偿付出的,后面会有更细致精准的补贴出来,她表哥还在研究怎么做才最妥当。 忙完一切的时候,月亮都升了起来,黯黯淡淡的像是蒙上了一层纱。 洗净了手要起身,赵熙也过来了:“忙完了?” “算完了。”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居然这么晚了。 “走吧,一块回城。” 第204章 他要去做质子 第204章 他要去做质子 山间早修好了大道,车马运送东西早就把路踏得平平的,骑马很快出了白虎窝,正好是家家户户吃饭时间,盏盏烛火黑暗里飘摇着。 刚走到村尾,夏全就叫:“姐姐。” “小全,怎么不回家吃饭还在这里啊?” “三姐姐让我在这里等姐姐,叫姐姐回家吃饭。” 她心口一暖,柔声道:“好,来,姐姐带你骑马。” 将夏全抱上了马,高头大马让夏全有点害怕,夏蝉抱住他:“没事不用害怕,我会抱稳你不让你摔下去的。” “我还有点事处理,一会你吃完了过来那边一块回去。”赵熙没等她,拍马先走了。 一回到家阮氏就问她:“九殿下呢,怎么没跟你一块过来。” 夏妍也说:“是啊姐姐,今天晚上我都准备好了饭。” “他有事得忙呢,我一会也还要去苗州城。” 夏妍就赶紧摆饭,看着她的手有伤,心疼地问她:“姐姐,痛吗?” “没事儿,今天做水池的时候不小心磕着的,娘,你们怎么都不吃肉啊。”就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的。 阮氏笑道:“我们在这里天天有好吃的,在家也是闲着,也吃不下这些,你多吃些。” “什么闲着啊,我瞧着娘你都瘦了。”她夹回去给阮氏。 可是阮氏也不吃,就放在一边的小碗上看着她吃。 “娘,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在苗州城也吃得挺好的。” “姐姐,我们在家也多好吃的呢,现在春暖了,种的各种菜都长得快,圈养起来的山鸡都快要下蛋了。” 吃完找了个借口到灶房去,将空间里的灵泉水倒些到缸里,不能日日回来,但回了就想让家人多喝些对身体有益的灵泉水。 刚一出门就看到了赵熙,她仰起头看他:“赵熙,我还有一件事现在得去做呢,你再多等我一会。” “何事?” “挺重要的事。” 她要去找周祥和,周祥和现在还住在木屋里,作坊那边给他做的小房子,他并没有住进去,只用来放一些半成品之类的东西。 到了吊脚楼下面,里面烛火黯淡,她扬声礼貌地问:“周先生在吗?” 周祥和探出头:“二小姐,可有何事?” “有事呢,想请你去苗州城做师傅,可好?” 周祥却说:“二小姐,我年纪渐来,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也不喜多折腾了,只想在这里安逸地过日子。” “我能上去跟你谈谈吗?” “如此陋室,二小姐你若不嫌弃,周某岂会不愿。” 夏蝉大大方方上了吊脚楼,周祥和的这个地方不大,但是收拾得很干净,一张竹床,一张桌子,一些织布机的木材放着,乌黑的碗里半盏桐油烧着灯芯,散发出浓烈的气味和黑烟。 她坐了下来:“周先生怎么不搬到作坊那儿去住。” “懒得折腾了。” “可我知道先生你却是一个勤快的人呢,你是身体勤快,思想失望吧。” 周祥和倒了碗水给她,淡淡地笑:“二小姐说的话,倒是好生叫人听不懂。” “怎么会不懂呢,呵呵,周先生,明人不说暗话,你在这里,只是一台织布机,来来去去也就是这么些人,我诚心求先生到苗州去,那里十台,百台的织布机,上百成千的人等着先生教导。” 周祥和笑了笑:“家主留我在这里本是种田的。” “你甘心种田吗?” “命如草芥,撒在哪儿,便生在哪儿。” “不,我不是先生这样的想法,人一生下来可能身份不太一样,这些是我们不能改变的,如果硬要说是草芥,那我也要努力地向阳而生,要活出自己的价值,做不一样的草芥。” 周祥和淡淡地说:“二小姐,时辰不早了,我也得歇息了,不便招待你,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夏蝉还是不想放弃:“周先生,你好好考虑一下,你要是愿意我随时叫人来接你去苗州城,现在的苗州大变样,百废待兴,先生是个人才,屈居在这里太浪费了。” 周祥和也不说话,她呆了会还是下了楼。 和赵熙在黯淡的月光下并肩而行,他安慰她:“如今来苗州的难民这么多,也许也有织布的能人,不必非他不可。” “可是我觉得他会答应我的。” “谁给你的自信?” “当初周至深撒走白虎窝的时候,他没有走,哪怕他知道这样的决定可能会引来周至深的不悦,他是个很认真的人,一有空他就在作坊里织布,重新调整织布机,说白了吧,他也是有追求的。” 晃晃悠悠地走,月亮躲进云层里,田间黑漆漆的,四处也寂静一片。 他忽然说:“夏蝉,我可能要离开了。” 夏蝉拉住马停下来:“什么?” “我去西戎做质子。” “疯了你?”夏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倾近身子伸手去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烫啊。 “云朝没有公主和亲,那边提出让皇子去做质子。” 夏蝉脑子一下就嗡的作响,思绪也有些乱了:“为什么是你,赵熙,论年纪也不是你最大的,也不是你最小的,你父皇他不是很喜欢你吗?他怎么舍得让你去呢?” 她真的心急了,做敌方的质子,九死一生啊。 “是我请求的。”他抬头看着月亮钻了出来,那朦朦月色无力撕开萦绕的黑雾:“我一去能换来两国至少三年的平安,恭王也答应我,这三年内绝不动苗州,如此甚好。” 她心急地叫:“不好,我觉得这样一点也不好,他的话可信吗?你知不知道去做质子等待你的是什么样的结果?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美好。” 若是换成别的皇子,可能也就只是质子而已。 但是赵熙他上过战场,他杀过西戎不少人,那边的人肯定恨他入骨,他一去就如入虎穴般,等待他的都不知是怎样的凄惨。 她亲眼见过一个真实的事例,一个辑毒的卧底被发现了,他们狠狠地给他一顿教训。 等她和同伴赶到的时候,那卧底被剥皮抽骨,天灵盖都打得粉碎,全身就没一寸好皮肤,血都放光了,就连脚趾甲全都拔了出来,那残酷的场面,叫人看得脚都发软。 第205章 说说而已 第205章 说说而已 他沉默了许久才说:“我考虑到了所有的后果。” 夏蝉听到咬咬牙:“你考虑到了,那你母妃呢?” “我母妃会理解的。” “赵熙,那我呢?如果我说,我不想你去,你能改变主意吗?”她没忍住,还是直接问了出来,这可能比较丢脸,可是她也不管那么多了,心里是这样想,嘴里就这么问。 黑暗里看不清楚,可是她知道,他在看着她。 她眼神不躲不闪,抬头看着他的脸:“赵熙,你说你要娶我的。你说着说着,我当真了。” 他却笑了,伸手一弹她的额头:“夏蝉,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必当真,你大可嫁给你堂哥表哥之类的,我想以你的能力,他们断不可能欺负得了你。你看人还是很准的,那个谁来着,阮盛和是个人才,可以依靠,走,回去吧,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他不想说,也不想多想。 他拉转马头,狠狠一抽鞭子,马撒开四蹄就跑。 夏蝉恼气极了,咬牙切齿地叫:“赵熙,你给我说清楚。”啥乱七八糟的,让她嫁给什么堂哥表哥的,她不揍死。 他跟她说过的话呢?不能说说而已。他不是说女孩子的声名很重要,不能乱说的。 之前在众人面前,还对她搂搂抱抱的,她受伤他还脱她的衣服。 用力地拍马想赶上他,可是一路上他却急驰得很,她拼尽全力居然也赶不上他。 很想放出白虎来骑,可是又快到城边了,那里人甚多,会吓着孩子的。 一回到府衙就去找赵熙,他不在房里。 她黑着脸坐了下来,她就不信了,有本事的他一晚上都不要回来啊。 有些事情,他必须给她说个清楚才行的。 她拒绝敷衍,拒绝不明不白。 可是等啊等啊,三更半夜还是静悄悄的。 “赵熙呢?” 丫头告诉她:“刚才九殿下还在外面办事儿,奴婢也不知道呢。” “我趴一会,他回来你立马告诉我。” 她在外面忙了一天,也是很累了。 反正这是他的房间,他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总是要回来的。 趴着睡一不小心就到了天亮,揉揉眼睛看了一圈,赵熙的房间还是一如即往,折叠得齐整的被子和床席向她诉说着一件事,那就是他一晚上没回来。 “容易,你家九殿下呢?” 容易柔声地说:“九殿下一早就出去了。” “去哪了。” “奴婢也不晓得,可能又是去矿山那边了吧,对了二小姐,阮公子找你有事。” 夏蝉赶紧洗了脸就出去,府衙面前阮盛和正在拍着马:“一会跑慢点,别把我这把骨头给颠碎了。” “表哥,你找我啊?” 阮盛和顶着两只国宝黑眼圈说:“你还知道我是你表哥啊,我都要给你们挫磨死了。” “啥事啊?”别尽说费话的,她一会也要去矿山,不找赵熙问清楚她心里不舒服。 “今天靠西边的伏树林那边有些乱,你保护我过去处理一下。” “表哥,脸还要不要啊?你让我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去保护你?” 阮盛和却理直气壮地说:“老虎都能驯服的女人,男人听到你的名字都怕,不带你去带谁去,我听说那里曾经是劫匪窝,要是我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跟我父亲和祖母交待,还有这苗州城一大摊子的事,你去处理吗?” ……好吧,她去,她得保护国宝。 至于赵熙,改天再跟他说说吧,她会将他知道所有做人质的惨绝后果一一告诉他的,不管如何,她要让他打消主意。 一上马车阮盛和就睡,昨晚也不知是不是做贼去了。 她也有些无精打采地骑着马一路上田间绿意疏青,农人在田间地头忙碌着。 白雾绕着山,深深浅浅像是仙境一般安宁的苗州。 杀了那么多劫匪还是有起到震赫的作用,后来又分了小队下去,叫他们都留意着,若是发现有人烧杀抢掠马上上报,绝不轻饶。 后来又杀了几个,口口相传着慢慢地打家劫舍的事便没听到了。 阮盛和爬了出来:“到哪了?” “远着呢,睡你的吧。” 他打着呵欠,看着田间的绿意:“真快,一转眼都插秧了,我来了这么久都还没有见到姑姑呢,我姑姑可好?” 夏蝉一听有些心虚,她回过几趟家,好像把阮盛和给忘了,也没跟娘提过。 “挺好的,我妹在家里照顾她。” 阮盛和噗地一笑:“你妹,夏妍?她会照顾人?” “当然了,你什么眼神,瞧不起她啊。” “小蝉儿啊,不是我瞧不起人,是夏妍那个尖酸刻薄啥都不懂的人,她不闹个鸡犬不宁就罢了,你说她会照顾人这是蒙谁呢?” “行,你说过的话,我会如实转告她的,到时你别后悔。” “我阮盛和岂会后悔。”他又肯定地加了一句:“你妹就是个笨蛋,让人玩弄到股掌还不自知。” “很好,十分好。” “小蝉儿,咋了?生气了,你表哥我没啥毛病,就只是喜欢说大实话而已。” 夏蝉垂下眼眸:“没,不是生你的气。” “生谁的?赵熙?”他小心翼翼地问。 夏蝉白了他一眼:“表哥,我劝你还是不要那么大的好奇心,知不知道好奇能害死猫。” 阮盛和耸耸肩:“没听说过,不过估计也是真的,我也懒得打听你和赵熙破事儿,我还是好好看看这片土地,一会各小队各小队进去看看吧。” “你不着急回去?” 他反问她:“出来就是做事的,不是更应该想着要怎么把事情做到最好吗?” 好吧,他说得对,她不跟他争。 一路慢悠悠走到伏树林边,边界有赵熙带来的人马和地主的部曲巡逻着,也倒是安宁得很,伏树林砍了很多的树不再看起来阴森森的了。 到处都亲自去看,阮盛和说话做事很有一套,柔中带钢的把这里的人都听得连连点头十分信服,并表示会好好种地营养,绝不再做那等杀人越货的事。 夏蝉心里想着事,也并没有怎么细心地听,出来三四天了,现在真的很想快点回到苗州城去找赵熙再问问做质子的事。 偏得阮盛和做事温温吞吞的,还说索性出来了,就要把苗州的边界走一圈,把关心送到千万家去。 第206章 不告而别 第206章 不告而别 最后她按捺不住,让他慢慢送温暖和安心,骑了马连夜就赶回苗州城。 心里头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 颠得屁股都要成三瓣了,天色也蒙蒙亮,勤奋的农户这个时候却起了床,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一些淡淡的烟火萦绕着苗州城。 进了去里面也开始在洒扫,一大早就有一种生机勃勃的气息。 “夏小姐早。”认得她的,也纷纷打招呼。 “早。”她也点点头,牵着马进去。 一进府衙就大声叫:“容易,容易。” 那小丫头赶紧披衣起身:“二小姐你回来了。” “赵熙呢?在这吗?” “二小姐你说九殿下啊?” “是啊,别给我犯迷糊了,赶紧的告诉我,他在哪里?”院子里没有看到他常骑的马在,想必是不在府衙的。 “这个,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啊。” 夏蝉心急得来气了:“他是你的主子,他在哪里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二小姐,奴婢这几日一直跟着夏公子到处去登记。” 夏蝉吸口气:“抱歉啊,我心急了,他可能在白虎窝吧,我去找他。” “二小姐,你才刚回来,现在还早呢。” “没事,我找他有很急很急的事。”她觉得不能再等了,这些天在外面,时刻都惦记着,那种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二小姐你先吃个包子啊,奴婢去灶房给你拿 。” 她哪有心情吃啊,转身就出了府衙。 一出城就把白虎放出来,趁着天色早没人骑着就往白虎窝跑去。 很快就到了白虎窝,天色也大亮了。 赵熙那才新起的楼殿在朴素瓦房的衬托下耀眼无比。 有两个护卫在那里搬东西的,她上前去问:“赵熙在这吗?” “不在呢。” “在矿山?” 两人摇头:“不知晓。” 好,她再进去,反也到白虎窝了,不差那么点时间。 矿山里面炊烟袅袅,一早上挖矿的,提炼的,打铁就挥汗如雨,各种声音交夹在一块,她睁大眼睛到处寻找着赵熙。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为什么不找一个人的时候,好像总觉得他一直就在,随便一抬头就能看到,可是要找一个人,他好像就藏起来一样,非得叫人一番好找。 “张云庆。”她看到张云庆了,赶紧跑过去:“赵熙呢?” 他怔了怔,也不敢看她的眼睛,盯着脚尖说:“九殿下啊,这…。” 她霸道地说:“你可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张云庆,谁都可以糊弄我,你不可以,告诉我,赵熙在哪里。” 忽然地心间生出一种害怕的情绪,很希望张云庆跟她说赵熙就在这矿上。 可是张云庆却叹了口气告诉她:“九殿下他去西戎了。” 心忽然激跳了一下,难受的情绪一下就弥散了开来,夏蝉张开嘴大口地吸气:“他什么时候去的,走了多久了?” “二小姐你也不要去追了,殿下去了五天了,这会也已经到了西戎境地了吧。” “混帐。”她抓起拳头,狠狠就往矿石上一砸:“赵熙他这个混帐,他怎么可以这样子偷偷摸摸的走。” 五天,那正好是阮盛和叫她去伏树林的那天早上。 他是故意的吧,就那么怕她缠着他吗?他跟她再说清楚一点,会死吗? “二小姐,你的手流血了。” “甭管。”流吧,爱流就便流,心口痛得都要透不过气来了。 “他个不负任的东西。把苗州城丢给我,又把我的声名毁了,他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算什么男人?”她不要哭,她要努力忍住不让眼泪滑下来。 张云庆也抱歉地说:“九殿下这样决定,也是不想节外生枝,二小姐,九殿下是为了苍生为了百姓,我们云朝已经伤不起了,他不去也不行,丰王他有妻儿,就是最小的十殿下,上个月也刚生了个儿子。” 夏蝉冷笑:“就他孤家寡人是不是?就他什么都无所谓是不是?那我呢?他说他要娶我的,这事儿你也知道的,他在京城都跟人说我是他的人,所以他来苗州。” “九殿下说二小姐你不是一般女子,你不会在乎声名的。” “滚他的,谁说我不在乎,我很在乎。” “九殿下还说阮先生是一个值得依托的人。” “他想害我一辈子吗?他说什么我就得非那么做吗?好,他要去送死就去呗,关我什么事。”她不要去在乎,他也才不在乎了。 难受,太难受了。 什么都不想再说了,捂着痛疼的心口回到的白虎窝,谁叫她都像听不清一样,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一回家直接扑到床上:“阿娘,我什么也不吃,也不想说话,我就想躺会,天塌下来也不要叫我,好吗?” 阮氏叹了口气,默默地给她拉好被子:“睡吧。” 带上门出去跟夏妍和夏全说:“走,咱们出去吧,让姐姐安安静静的休息。” 想睡个天昏地暗,想捂着被子,什么事都不理。 从小到大,她积攒了很多的失望,很多事情她也想得开。 他忽然这样的决定,这样的不辞而别,她却是难不开,也难受得说不出来吧。 睡不着,睁着眼睛躲在被窝里,胡思乱想着关于他的事。 窗边的日头照进来,又慢慢地消失,又从另一边照进来。 一点点光沉了下去,夜黑得像会吞噬人一样。 昏昏沉沉的,似乎天又亮了。 她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吵死了,也懒得出声去阻止。 不多一会夏妍进了来,带着哭腔哀求她:“姐姐,求求你起来吃一点东西好不好?就一点,妍儿给你煮了黄米粥。” “不吃。”她什么都不想吃。 “姐姐,这样子我和娘都很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想,我死不了的,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姐姐。” 夏妍还想说什么,但是夏蝉却有气无力地说:“妹妹,求你了,你要是心疼姐姐就出去吧,我不想说话。” 夏妍只好叹了口气出去,跟外面的人摇摇头。 阮氏也愁啊,女儿这样不吃不喝的,可怎么行呢?铁打的人也吃不消啊。 谁都知道她难过,可是,却又不知要怎么去劝她。 阮盛和自告奋勇:“姑姑,我进去看看她。” 第207章 相思病 第207章 相思病 阮盛和进了去,咳了咳清清嗓子:“表妹,听说你病了,表哥来看看你,啧啧,看起来病得还挺严重的。” 要是往时,这个表妹不怼死他才怪。 可是今天却耳朵聋了一样,也不转身瞧他一眼。 他点点头,肯定地说:“是真的病了,这相思病啊没药可治的,表姐,你慢慢熬吧,不吃不喝也好,省点粮,现在苗州的粮紧缺呢。” 夏蝉转过身,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滚。” “我还以为哑了呢,原来没有啊。” “阮盛和。”她怒叫。 “叫表哥。”他摇起扇子,坐在椅子上喝了杯茶:“等你死后我就立马回京城去,在这里三餐不饱还得做牛做马的惨兮兮的,还不如回京城去找几个美人弹弹琴,喝喝小酒来得有意思。哦,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九殿下搞到了个特赦,让你恢复良民的身份,不过我想你都要死了,给你就太浪费了,给了你娘也没用,你弟妹只要还在这里流放一天,她都不会离开的,思来想去啊,要不给我的小桃红吧,她被连累好像也被流放了,我给了她她一定很感谢我,肯定会以身相许的。” “做你的春秋美梦。”她坐起来:“阮盛和,我还没死呢。” 她不会死的,她只是有些难过,也许现在也该结束所有糟糕情绪的时候了。 人生很长的路,来来去去会认识很多的人,不该那么没骨气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 再高的坎,爬也得爬过去。 当他离开苗州的时候,没有考虑过她,那么现在,也不值得让她要伤心多久。 她还会认识更好的人,她还会把自己的生活经营得更好。 再大的坎,爬都得爬过去,人生里注定要经历一些坎坷,她不会躺在那里爬不起来的,以前没他,她一样很好的。 深吸口气,把疲惫赶了出去:“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让妹妹打了桶水进来,洗个澡换身衣服,吃饱了便上山。 还是有些提不起劲来,不太想动,便让白虎出来帮她狩猎, 白虎一会儿叼回一些野鸡野兔的,她便生火烤了起来,撒上辣椒孜然和盐未,扔给白虎吃得饱饱的。 撕了个鸡腿下来,才咬了口却没胃口吃了,又扔给白虎。 它吃饱喝足了就趴在她身边休息,夏蝉把脸靠在它背上:“我会没事的,我会好好的,我得回去了。”家里人都担心她,她知道的。 静悄悄的山林让她很放松,但不能待得太久了。 扛着猎物下山,又扔了些给矿山的人。 张云庆看着她松了口气,但是又不敢多问,只好说:“二小姐你回来了,我们又刚打铸了一批铁锅,可以送到苗州发放下去了。” “好,辛苦了。” “二小姐…。” 她淡淡地问:“何事?” “云庆往后,任由二小姐差谴。” “你做好你的事就行了,我没有什么事让你可做的。” “是。”他低应了一声:“二小姐,苗州不能没有你。” 夏蝉也没说话,只是提着猎物上了马,直往白虎窝去。 “妍儿,接住,把这些东西拿回家去,我现在还要去苗州城,还有啊,家里要是有什么事你就托人来跟我说一声。” 夏妍眼巴巴地看着她,用力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走了二步,她又拉马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一脸心疼的阮氏和弟妹,用力地一笑:“阿娘,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要保重好你的身体哦,过几天我就回来看你。” “好。”阮氏眼眸微湿,也用力地蹩着泪:“小蝉,你要顾好自己。” 她大声地叫:“会的,娘,再见。” 把心里的郁气也给说了出来,好像真的是轻松了许多。 拍马回苗州,身体有些虚弱觉得累极了,但也知道这几天的摆烂会有很多的事等着她,喝了半竹筒灵泉水就开始忙碌起来。 三天后京城里来人了,给了她一个特赦的旨意,如阮盛和所说,她成了良藉,并且破格让她暂时代管苗州。 她知道这是赵熙给她争取的,但她一点也不想要。 但是阮盛和用力地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说出口,还跟她说:“你现在是良藉了,多少人羡慕来着,你是不想要,但是你也得为你娘和弟妹想得长远一点,没人愿意一辈子被流放的。” 这一句话就让她哑火了,她知道族人都不甘心的。 流放的人还不如逃难来的,连走都不能随意走动,辛苦做下的一切都不属于他们的。 这一代没有希望,可是还有下一代啊。 阮盛和又摇起了扇子:“丰王又送了粮食来了,九殿下没有白付出,小蝉儿啊,你们若是有缘不争那朝朝暮暮的哦,…。” “闭嘴。”她不耐烦地朝他吼:“阮盛和,你别叫我小蝉儿,我又不是你外面的红粉知己,我和他也没有缘,你不要再将他和我联系在一块了。” 这个表哥真是的,别人都知心知肚明她的难过,在她面前不敢提赵熙,可是这个表哥知道她哪里痛,就专门往哪里捅刀子。 “这么凶。”他耸耸肩:“对了,梁君子史文敬他们应我之邀来这里玩二天,怎么样,想不想他们留下来啊?” “当真?”她双眼一亮。 那些都是人才啊,其实也有抱负,但是官场太黑暗了,他们也看不惯,便和她阮盛和一样坠落,成天花天酒地挥霍青春年少。 “这事我会骗你吗?人来是来,不过能不能留下他们就不好说了,我前前后后写了十几封信给他们,邀请他们来苗州可是他们就是不干,这次不瞒你说,也是我骗他们过来的,我说这里有个小姑娘弹的小曲唱的戏文可好听了,我告诉他们我不喜欢小凤仙了,我要娶这个人间有天上无的绝艳小姑娘,他们十分好奇便来了。” “一帮子龉龌的男人。”真是的,画了不少的大饼,可是那俩家伙说什么也不肯来,现在倒好,一个虚捏出来的小姑娘他们居然来了。 阮盛和捂嘴笑:“小蝉儿,这你就不懂了,男人嘛怎么没点爱好的,到时可得麻烦你演一下那小姑娘,尽量把他们糊弄下来。梁君子在治水方面十分不错,史文敬在经商方面,倒是遗传了他爹的精明和手腕,若是能将他们留下来,苗州的发展会越来越快的。” 第208章 河神娶妻 第208章 河神娶妻 又下起了雨,这苗州的春天,还真是雨多得不行,都下了好几天了还没完没了的。 不过南化那边有些事,再大的雨她还是 得过去看看。 顾不上披上蓑衣了就牵着马出去,容易追了出来:“小姐,这样会淋湿的。” “穿上也是一样湿,还不如不穿了呢,容易,今天你还是跟夏长风去乡下看看吧。”今天要分锅,还要分粮,有些需要记录在册,得容易去帮着点。 她也带了两个人一块去南化,一个是江御医,一个是护卫。 南化好像有点问题比较棘手,小队的人连夜来苗州上报。 江御医起初是宫里的御医,虽然也随军多年,但是年纪比较大了,骑马急行这事可不适合他,她让护卫跟着他慢慢来,顺便带些粮和新铸出的锅,农具到南化。 南化是苗州靠南比较边远的地方,在那边有条宽大的河流,十分的湍急,雨水一大或者是洪水期便满溢上岸,淹了农田浸村庄都是常有之事。 今年初夏长风带着人去那里修河堤,也搞了很长一时间才解决一些问题。 到的时候都已经晌午了,田间寂静极了,也不见有人劳作。 洪水果然大,处处水连成一片也看不见路。 下车牵着马再往前,靠近河边那里隐约可见许多人站着,也许在抗洪吧,不过还能听到锣鼓的声音,这就有点奇怪了。 分来这小队的人并不多,因为这边河连着山林,耕地不多,原先居住在这里的人,逃难后也陆续回来了。 牵着马走了过去,看见河堤的木桩上系着竹排,一个穿红衣的女子被五花大绑在上面,嘴里还塞一块布。 “这干嘛呢?”她拍拍前面看热闹的人问。 那人头也不回便说:“这是给河神娶新娘呢。” “啥?”她掸掸耳朵,她不会听错了吧。 曾经书上看到过的河伯娶妻的事,现在居然能看到真实的。 一个披头散发穿得很魔幻的男人拿着铃铛赤脚在一块空地上摇着,嘴里也念念有词的。 “吉时已到,祭河神,佑我南化,衣食无忧。” 话音一落,就有人上前要去解开那绳子。 夏蝉一惊,赶紧挤了进去大声喝叫住:“住手,干什么呢?” “夏小姐。”那披头散发的男人认出了她,赶紧上前来:“夏小姐你也是来祭拜河神的吗?夏小姐这般诚心,河神一定不会发怒,今年必是风调雨顺,户户丰收。” “胡说八道,赶紧把人给放了。” “夏小姐,这万万使不得,这是我们给河神挑选出来的新娘,要是误了吉时,河神可是会发怒的啊?” “有病啊,哪里来的河神,你们这是想谋人性命吧。”这样绑着将人放进河水里,必淹死无疑了。 一个老者出了来,长叹了口气:“夏小姐,祭河神是我们南化每年必做之事,今年晚了些河神一发怒,便淹了庄稼,就连住的房子也冲塌了,徜若要是再不把新娘送下去,到时只怕我们南化不保啊。” “封建迷信,哪里来的河神,马上把人给我拉上来。” 那披头散发的男人又说:“夏小姐,你是管理苗州的官,照道理我们也得听你的,可是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河神一发怒无人能幸免,我们可不想冒此大险,为了我们南化所有的父老乡亲,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河神新娘给送下去,二小姐,得罪了,你们拉住她,放绳。” 无知的人还真的是上来拦住了她,以身体为盾将她往后面逼。 不过她怎么推,可是一重一重的人就是挡在她前面,不让她靠近那木桩半步。 “吉时到,解绳,送河神。”神棍大声地叫着。 夏蝉厉声喝叫:“住手,谁敢松开绳子,回头我就叫人把你们关到大牢去,这姑娘不是你们的孩子,你们就不心疼是不是?今天我在这里,谁敢动手放绳子我瞧瞧,若是我不找谁算帐算我输,走开。” 人多怎么了,法不责众是不是? “夏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今天我们不给河神送新娘,它肯定会发怒把我们这里全淹了。”那神棍指着竹排上的女人:“而且她也是一个不祥的人,克死她父亲又要克死她母亲,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狗屁河神,这世上就没有这种莫须有的东西存在。” 无知的人相信,她可不相信。 神棍忽然大声地叫:“看,河神来了,河神发怒了,马上就要将南化淹没了。” 夏蝉抬头看,上岸的洪锋滚滚而来,带着树木泥草,气势恢宏。 敬畏大自然可以,但是这么无知,却是她不喜见到的。 “拦住夏小姐,再不放新娘就迟了。”神棍的铃铛又摇了起来。 更多的人将夏蝉给围住,夏蝉又气又恼。 绳子最终还是给放了,那竹排一下就给涌下来的洪锋给颠覆噬没。 她心急如焚,可是怎么也冲不到前面,她抓着刀却又对拦住她的无知百姓下不了手。 要是再晚就怕来不及了,她推开一边的百姓往河下游跑,猛地就朝那起起落落的红衣跳下去。 抓住了女孩的衣服,可是女孩被绑在竹排上结结实实的,而且水流大得不行,在水里力气也使不出来,想拉都拉不住。 只能随洪水而下,先一刀把绳子给斩断了,扯开女孩嘴里塞着的布,女孩却像破布娃娃一样,一点气息都没有。 带着她往边上游,一个浪头打过来直接将她们都给淹没。 几个沉沉浮浮,终于抓住了边上一株斜横下来的树,硬拖着慢慢就将女孩带上了岸。 跑下来看热闹的人很多,包括那披头散发的神棍。 他故意大惊失色地叫:“居然敢跟河神抢新娘,夏小姐,你好大的胆子,人都死了你还带上来,今年南化必大祸临头啊。” 夏蝉气极,一手指着他喝斥:“给我闭上你的嘴,等我救活了她一会就收拾你。” 女孩在水里也没有淹很长的时间,脖子间还有些跳动。 夏蝉跪坐在女孩边上,用力地按压着的心口,一会儿又给她做人工呼吸。 也很快地女孩嘴一张吐出一大口水,哇的就哭了。 第209章 不祥之人 第209章 不祥之人 “活了。”围观的人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好神奇,明明看着人都没气了,这夏小姐按一按亲一亲居然又活了,真是活见鬼了。 那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夏蝉将她扶了起来,拍着她的背安慰她:“没事没事了,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人把你淹死的。” 夏蝉的衣服让她紧抓着,她望着那神棍,怕得浑身都在发抖:“夏小姐,你救救我。” “他们想让你死,先过我这关。” “夏小姐,你这么做,这是要灭我南化啊。” “胡说八道,哪里来的河神,连日下大雨,河水暴涨这是正常的事好不好,至于这里为什么会被水淹,是因为这里地势低,夏长风年后就带人修整河堤了,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鬼神之事,只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 那年纪最长的老人一摇一摆走到她跟前,一脸苦涩:“夏小姐,求你别插手我们这里的事了,这姜紫云是个不祥之人啊,她克死了她父母,还克死没成亲的相公,如今她亲伯父也奄奄一息,要是再不将她送走,只怕所有旁亲都得给她克死啊。” “是啊。”几个人也附和着说:“夏小姐,这可不是唬人的事,我们这村里的人全都给她克得身体都不好啊。” “是啊,我娘也病了。” “还有我家孩子,也是莫名其妙病了好几天一直不见好。” 那神棍又说:“就是她克的,要不然为什么好端端的会这么多人病呢,她就是个不祥的人,如果不早点把她送去给河神,她还会祸害更多的人。” “你胡说。”女孩哭着看那神棍:“分明是你想让我给你做小妾,我不愿意你就到处这样抹黑我,我爹娘冬天又冷又饿一身病走了,这哪里怨得了我,还有江郎他去年被雷辟中了,这又关我什么事。” “瞧瞧,这不就知道谁是人是鬼了。”夏蝉站了起来,一把揪起那神棍:“回头我饶不了你。” “夏小姐,我可是通神明的。” “少在我面前来这套,本小姐不信神不信鬼,一会把你的皮给剥。”这么一肚子坏水,她必得好好教训他一顿才行,而且这样封建迷信的风气,也该杀一杀了。 虽然各族有自己信奉的东西,但只要不害人的她都不干涉。 “夏小姐,使不得啊,我们这河里,的确是有河神的,夏天它还会出来把河里的鱼都吃掉,可厉害得很呢。” “山上还有老虎呢,不吃人吗?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什么好奇的,但是河神这子虚乌有的事,别到我面前来说,真不想被水淹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修好河坝和防水堤,这些事我也放在心上的,等洪水过后就会派人过来大修水利。” 这时一个妇人挤着人群叫嚷着:“让让,让让。” 她挤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抬着木板,上面躺着个脸色灰败的老者。 妇人一把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夏小姐,我是姜紫云的伯娘,她真的是不祥啊,你也得给我们作主啊,你看我们当家的,给她克成什么样子了,郎中都说已经无药可治了。” 南化这些事,她也略有耳闻,居说挺多人身体抱恙的,所以这次就亲自过来了。 “我带了江御医过来,他一会也就到了,都稍安勿躁,你们去问问,谁身体不适的都过来让江御医瞧瞧。” 红衣小姑娘也就是姜紫云擦着眼泪伤心地说:“伯娘,大伯明明是自己摔伤的,为什么还怨到我的身上来了呢。” 那妇人一听,立马凶狠地骂:“就是你克的,本来看在你可怜收留你,谁知道却把你大伯克成这样,以前摔过多少的跟头受过多少伤,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你这是恩将仇报啊,倘若再留你,只怕下一个倒下的就是我了。” “行了,你们别急了,我看看。” 夏蝉掀开薄布,只见那老者下肢绑着布条,布条让血水染得湿透,还有些黑色的灰尘,味道让人闻了恶心得都想吐。 “只是摔伤腿吗?” “正是呢,起初也还好,可是越来越严重了,问了郎中也说治不了了。”妇人抹着眼泪,一脸的哀伤:“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没了可叫我们娘仨的日子怎么过啊。” “我看看。”她虽不是学医出身,可是也略懂皮毛,如果没有摔伤脑子什么的,怎么会如此严重呢? 解开那布条一看,围观的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腿上一个碗口大的伤,四处乌黑黑的一层灰,还有蛆在扭动着,脓水不断地流出来,腐臭味更盛了。 她皱着眉头问:“这黑色的是什么东西?” “二小姐,这是撒的香火灰,去邪的,可是也没用啊。” “你们可真是,难道不会去找大夫看看吗?”无语了,江御医培训出来的弟子,还是得赶紧到各地多走走才行。 “二小姐,我们一直伤了就是这样处理的啊,若不是姜紫云这个扫把星,我当家的怎么会不好呢?这几天一直高热不退,大仙说了要将她给赶紧嫁给河神,这才能消灾解难,保我当家平安。” 夏蝉喝斥:“简直胡来,你男人要是死了,你也是帮凶之一,搞什么香火灰,什么乱七八糟的。” 正好看到江御医也到了,便赶紧叫:“江御医,你快过来看看。” 江御医下了马过来,细细地检查了一番,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怎么样啊?” 江御医叹了口气:“二小姐,挺严重的,我瞧着伤口感染多时,伤者气息虚弱得很,是不行的了。” 古时受伤最怕的就是感染发炎,而且还没有什么药可治,这个夏蝉也略知一二。 神棍一听,立马就叫了起来:“看吧,我都说是河神发怒,再不把新娘送过去,死的就不是一个二个的事了。” 妇人也呜呼地哭了,夏蝉把腰间的竹筒解下来扔给她:“赶紧给你当家的清洗好伤口,我和江御医研究一下看有没有别的方法救他,记住清洗干净一点,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灰都给我洗干净了。” 第210章 求她收留 第210章 求她收留 上了马车,在空间里拿出青霉素还有抗感炎的药物,捣碎了用纸包好一小包一小包的。 叫了江御医过来把药交给他:“一会你把这些药交给那妇人,嘱咐她给伤者服下,四个时辰吃一次,时间记住点,还有不能过量了。” 其实这样的情况,直接要吊水消炎才最妥的,但是这个时候众目睽睽,她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江御医看着药摇了摇头:“二小姐,还是罢了吧,他感染得太严重了,你的药物甚是珍贵,没有必要这般浪费。” “不试试怎么知道,江御医,到时我们来试试看怎么提炼一些消炎的防感染的药物吧。” 江御医一脸震惊:“这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很多东西都和我们生活息息相关的,回头吧,现在先把这里的事处理了先。” 江御医便也不再多说,拿着药过了去。 那妇人照着夏蝉说的清洗干净伤口,可能太痛,那伤者都要晕过去了。 伤口脓肿还有血水流出来,看得好生骇人。 江御医还是用老办法,先把脓肿和血水清理。 一番的折腾伤者彻底痛晕了,将药交给那妇人,把夏蝉的嘱咐再交待一遍。 可是妇人还是不相信他,质问道:“若是我男人还是活不了,那你们要怎么给我个交待啊?是你们阻止这个扫把星嫁给河神的。” “我都说了没有么狗屁河神,现在天天下雨,上游的水冲下来,河流水满为患是正常之事,你男人能不能活,就看药有没有效果,还有他的体质怎么样。”夏蝉可不敢包这个男人活。 河堤上又来了好些人,有些咳嗽着,有些喘着气,听说苗州城的御医来了,于是过来看的。 江御医给他们看诊,夏蝉就叫来小队的队长,把锅,农具,还有粮分发给他们。 她才不管这里谁的辈份大,以谁为尊,那些人仗着年纪大又辈份高的,自傲得很呢,很不利于管理。 在物质上,就要让他们开始有一个意识,只有跟着大部队的路线走,才会有好的日子过。 分发完跟他们说:“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如果水灾严重我们肯定不会放手不管的,大雨不会一直下,停了到时我会派人来重修河堤。” 人群里各种声音静了下来,一抹阳光从云缝里透出来,她抬头仰望,擦了把脸上的水。 一声低低的叹气声传来,妇人惊喜地叫:“当家的你醒了?” 木板上面那老头醒了过来,气息依然虚弱得很。 夏蝉将提前准备好的葡萄糖水扔给妇人:“喂你男人喝下去。” 半竹筒葡萄糖水喝了下去,那男人的气色又更好了一些,浑浊的眸子多了些神采。 “这是什么水?甜啊。” “当家的,这是夏小姐给你喝的,你觉得怎么样啊?” “我觉得身体像是轻松了许多,心口这里也没那么痛了。” 那妇人喜极而泣:“那就好,夏小姐你这水一定是神水对不对?你可真是菩萨心肠啊,你救了我当家的就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一定要把你供奉起来,早晚给你磕头。” 夏蝉一听赶紧摆手:“我还没死呢,别把我供奉起来,你也不要迷信什么神鬼的,我这水里是加了药物下去,回头我叫江御医跟你们说说怎么做,常喝对你们身体也有好处。” 话音一落,有人笑出了声,她抬头一看,是个年轻的男子,束着发穿着粗布衣服,瞧着很休闲的样子,也不像是这里种田的人。 她挑眉直视他:“很好笑吗?” 他还是忍不住,笑着说:“不是,只是我忽然想笑,夏小姐,笑也犯法吗?” 是个看热闹的吧,懒得理他。 江御医也刚好看完了诊,一脸沉重地说:“二小姐,瞧着不像是小事啊,差不多都一样的症状,而且基本还都是全家全家一块的,我怀疑可能会传染的。” 夏蝉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瘟疫,去年死了那么多人,大灾大难过后,最容易有这些可怕的事发生。 “我们这样吧,先把生病的安置好,叫他们不要乱走,再具体看看是什么原因好对症下药?” “一二天只怕无法完成这些事。” “无妨,我们出来也不是走过程的,多住几天把这些事处理好更安心。” 南化这地方的客栈,也分给小队了,匀出几间房让她们住下。 那姜紫云可怜兮兮地跟在她后面,夏蝉回头跟她说:“没事的了,你回去吧,我看你大伯父精神不错,应该是能熬过去的,他们想必不会为难你的了。” 还有那神棍,让她打了一顿,叫护卫将他的嘴缝起来,派小队的人押送到苗州城去交给阮盛和处置。盅惑无知百姓,还想要人性命,就得严惩才行。 姜紫云摇头,难过地抹眼泪:“我不回去了,回去也是遭罪,我爹娘不在了,大伯和大伯母说得好听是照顾我,其实哪里把我当人看,天天打骂不说,收了族长的钱就说我跟他们家犯冲,把我推出去嫁给河神。” 没依没靠的女孩子,的确真的可怜。 姜紫云扑地朝她跪了下来:“二小姐,你要是可怜我,就收留我吧,让我在你的身边侍候着,做牛做马紫云都心甘情愿,紫云这条命是你从河神那里抢回来的,你要是不要我,那我唯有死路一条了。” “你这么说我可不爱听了,那神棍我是怎么处置的你也看见了,我是个无神论者,在我的眼里没有仙没有神也没有鬼,河神什么更是子虚乌有的事,再者呢你爹娘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随便死的。” 姜紫云哭得眼泪汪汪的:“二小姐,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说这些,求求你收留我吧,我没爹没娘,田地也让大伯他们占了,如今我捡回一条命,可是等着我的,也许是比死更苦的日子,他们打着照顾我的名义,随便都可以将我许配给人做妾做填房的。” 这女孩的忧虑也许不是凭空而来的,想想也真是可怜啊。 第211章 传染病 第211章 传染病 反正苗州城也大,多她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伸手也许就能解救她水深火热的一生,何乐不为呢? 夏蝉点头了:“好,我要把南化的事处理了才回苗州,到时你跟我一块回去。” 姜紫云一听,喜得咚咚地给她磕头:“谢谢二小姐,谢谢二小姐,二小姐的大恩大德,紫云一定铭记在心。” “不必如此,去了苗州城,也许会比这里更累。” 她很认真地说:“紫云不怕累,也不怕苦,只想着命运不被人贱踏。” 这女孩倒是挺特别的,夏蝉问她:“你是不是识字?” “二小姐,紫云的父亲曾上过几年私塾,前些年光景好的时候,父亲也教过紫云认字。” “挺不错的,好吧,即然你不回去了,那就帮我们收拾一些东西,我们现在还得去村里看看。” 和江御医,护卫三人又到村里去,处处看了一下,月上中天这才回到住的地方。 紫云把一切都收拾得很好,还弄得干干净净的,让几人一回来就能休息了。 是个聪明的女孩,带到苗州城去,往后肯定会比留在南化好的。 疲累地躺下想起阮盛和说的事,那梁君子和史文敬也是这两天到苗州吧,等她回去估计他们已经走了。 罢了,有些事真的是讲缘份的,强求不了。 一大早又和江御医去,那村里又更多人咳嗽了,饮用水,吃的还有环境都大概看了一下,都有点问题。 第三天村里养的狗啊,鸡开始死,更是人心惶惶了。 不过苗州城也派了更多的护卫过来,她索性把村给封了,叫大家蒙着鼻子感少传染。 死的鸡狗也不葬了,直接放火里烧掉,用过的衣服,一些生活用品也烧了。 全村的人,几乎无一幸免了,全村一直笼置在剧烈咳嗽的阴影中。 江御医也叫来了几个新收的弟子一块帮忙,支起大锅熬着各种药,但却似乎没有什么效果一样。 夏蝉让护卫做好防备,日日消毒,戴好帕子蒙住口鼻,尽量不要跟这里的村民接触,若是有什么不适立刻报备。 心里也做好了一个准备,如果真的查不到源头,这里严重得又治不了,也只能放弃了。 除了这个村外,所幸别的地方还算是平静。 有些症状较轻的,她索性就在空间里拿出药来对症而下,边治边观察。 还有饮用水也全部不给喝村里的,直接外面送进来,她还倒了些灵泉水下去加强他们的抵抗力。 慢慢地逐渐好转了一些,症状轻的也不怎么咳了,还可以帮着照顾们的家人。 “夏小姐。”护卫气喘吁吁地跑来:“快去看看,在喝水的上方发现尸体,还有很多死老鼠。” “走,带我去看看。” 一去看还真是,可能是刚葬下不久,只一张破席子卷着,先前一直大雨被水冲了出来,被大雨冲出来的,尸肉腐臭还有老鼠虫蚁在噬咬。 “快挖个地方葬了,远离水源,葬深一点。” 忙完一切回到住的地方,看到了姜紫云的大伯和大伯母在等着。 “二小姐,我们特地来谢谢你的,是你救了我当家的,也救了我们家。” “不必如此客气,你要知道不是什么所谓的相冲,别再那样听人胡说八道了,也别用以前的那些土方子,伤了病了就得去看大夫,南化的不行就去苗州城看。” “是是是。”他们连连说是。 江御医很好奇:“我看看你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老者拉起裤管让他看,他感叹极了:“好得挺快的,回去还得好好休养。” “是是是。” 两也是连连应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还有话要说。 夏蝉忙了一天也累了,直接问他们:“还有什么事你们就直接说吧。” 妇人打起笑开口了:“二小姐是这样的,我们也知道错了,这事也不能怪紫云,我们是来接她回去的,她也在这里打忧了二小姐多日,不能再麻烦二小姐了。” “我不回去。”姜紫云从里面出来,小脸绷得紧紧的。 那妇人瞪了她一眼:“紫云,别耍小脾气,人家夏小姐可是个大忙人,快听话跟我们回家去。” “她不回去就不回去吧,我会将她带到苗州城的。” 妇人一听就急了:“啊,这怎么行呢?紫云只是一个女孩子,你把她带走,我们可不放心啊。” 说罢还用手肘撞了撞那老者,示意他赶紧说话。 老者也赶紧说:“二小姐,你有所不知,她是我亲弟弟唯一的血脉,若是她跟着你走,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怎么跟她死去的爹娘交待?” 姜紫云吸口气忍着泪说:“句句说得好听,你们想让我回去,也就是想我继续替你们干活罢了,我知道你们还想着把我卖给人家做媳妇收一笔聘礼。” 妇人面子上过不去,赶紧喝斥:“瞎说,大伯大伯母可是为你好。” 夏蝉不喜欢这个恶俗,这真是要不得,她接管这里,她就得把这些恶习给废了,这样也能少很多人间悲剧。 也没耐性跟姜紫云的伯父伯母说大道理,直接说:“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她现在想去哪里,她自己决定就行,你们把她叫回去打什么算你们心里清楚,我可告诉你们哦,现在苗州的规矩就是男婚女嫁,不得强迫,若有发现从严处置。” 一番严厉的警告,让他们脸色难看极了。 “好了,你们回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人啊,不能太贪心,现在捡回一条命也该要知足一点,月满则盈,水满则溢。 传染病的事终于可以歇口气了,刚回房喝了口水就传来了敲门声。 “二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是江御医的声音,她起身开门:“进来吧。” 江御医满眼惊叹:“二小姐,你给那伤者用的是什么药,端的是神效啊,老夫随军也多年,见过许多感染的,也是无药可治束无策。九殿下曾经受伤,老夫也是无能为力,最后张先生告诉老夫,是二小姐你治好了九殿下,原来二小姐才是神医啊,还请二小姐能指教一二。” “江御医我哪是什么神医啊,只是略懂些皮毛罢了,我只知道感染发炎要用青霉素,还有消炎药,这些可以做出来的。” 江御医喜道:“如果真能做出来,那就太好了,这样一来也能感少战场上将士的伤亡啊。” 江御医可是医者仁心啊,夏蝉也不藏私:“我们回了苗州城就来着手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 也许会成功,也许会失败,毕竟医药这些事是很严谨的。 然而不努力一试,永远触摸不到成功二字。 第212章 有朋远方来 第212章 有朋远方来 一大早又去河堤那边走了一圈,洪水过后到处还是一片狼藉,正好现在也有人手,便叫着护卫帮着收拾清理了一番。 这里的治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是个大工程,回头跟阮盛和说说,让他安排吧。 春季雨水多,夏季暴雨也多,都会造成洪灾。 再等一二天,那村子整体的情况也良好,她这才回苗州。 来的时候刚种上秧苗没多久,这会却是一田碧绿喜人了。 农人也在辛苦地种着旱地,山脚下的桑树冒出了新叶,山上的野花也都开得红艳艳的。 苗州城清扫得干干净净,小孩子在街上嬉戏着,看到有人骑马来了赶紧闪到一边。 都累惨了,便让护卫回营地去休息两天。 她带着姜紫云去了府衙,容易一看到她欢喜地过来拉马:“二小姐你回来了,累了吧,瞧着都瘦了一圈。” “累也是值得的,南化的事已经处理好了,我表哥呢?” “阮先生出去了,要一会才会回来。” “好,对了,这是姜紫云,你带她下去安排一下吧。”安排人的事容易现在擅长得很,毕竟跟着夏长风做后勤做了那么久,一点都不用她操心了。 “行咧,姜姑娘,你一会跟我去后面那里,把你的户藉地说一说,还有你会什么都跟我说清楚,我好安排你做事儿。” 姜紫云睁大了眼睛:“啊?我就侍候二小姐就好了。” “我不用人侍候的。”夏蝉笑道:“来这里的人,都得接受安排,都得干活努力养活自己。” 容易也说:“是啊姜姑娘,就算是要侍候二小姐,也是我啊。” 姜紫云有些失落,不过还是跟了容易走。 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阮盛和就回来了,一身的泥水脏兮兮的。 “怎么,掉沟里去了啊?” “可不是,小蝉,你送回来的神棍你想怎么处理?” “这不是你的事吗?怎么来问我,我负责抓人,你负责后续啊。” 阮盛和瞪了她一眼:“哪有你这样办事的,费脑子的事都交给我,过份了啊。” “呵,不然呢,你手能提肩能挑吗?对了表哥,你那两个朋友是不是走了啊?” 阮盛和接过容易端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别提了,一点音迅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半途被人抓了壮丁了,他们又没有我聪明能干,指不定一辈子都得给人家做苦力了。”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幸灾乐祸呢?” “有吗?没有。” “罢了,没来就没来吧,现在苗州总体还算是安稳的,到处欣欣向荣,挺好的,不过南化的水利还是得好好治理一下才行,洪水一来更搞什么嫁新娘给河神,怎么说都拦不住,你还得加强这方面的精神劝导啊,别让封建迷信一直下去。” 阮盛和感叹地说:“要是梁君子在就好了,他治水很厉害的。” “你说我吗?”门口传来清悦的声音。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大门口站着两个年轻的男子,粗布麻衣一身简洁。 夏蝉定晴一看,咦,可不就是在南化河堤那看热闹的男子,当时她还不高兴地问他好笑吗?糟,要是早知道他是梁君子,那会她就好好跟他说话弄个好印象了。 而且他们也知道她的身份,想假扮什么唱小曲的小姑娘也是不成的了。 “君子,文敬,你们怎么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们啊。”阮盛和欣喜极了,快步上前去就想去抱两人。 那两个直接推开他:“走远点,你身上脏兮兮的,别弄脏了我们的衣服。” 史文敬冷哼一声:“如果提前告诉你,那我们怎么能听到你心里的话呢,是不是很想我们给抓去做苦力?”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那么好的朋友,嘿嘿,你们来得真是太好了,苗州城需要你们啊,兄弟,来来,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夏蝉,我最最厉害的表妹。表妹,这瘦的梁君子,胖的是史文敬。” 夏蝉友好地伸出手:“嗨,你们好。” 两人也不给她面子,直接问阮盛和:“你说的小姑娘呢,快带我们去看看。” 史文敬掰着手指,让关节咯咯作响:“阮盛和,你要是敢诓我们,你就死定了,这一路上我们可是吃了不少的苦才到的。” “嘿,不急,不急嘛。” 梁君转动着手腕:“是不急,还是没有?” “干嘛,在我表妹的地盘想打我啊,我告诉你们,我表妹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她比老虎还凶,一根手指就能让你们躺平。” “滚,别败坏我的声名。”夏蝉将身后的阮盛和提出来扔给他们:“他骗你们的,这里有小姑娘,但是没有唱戏文弹小曲的,现在都饿得半死不活的,哪有那个闲情去弹弹唱唱,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来,怎么揍我表哥我都没意见的。” “表妹你…你的心真的是很狠啊。” 两个男的也不客气,抡起拳头就朝阮盛和劈头盖脸打去:“敢骗我们,太可恨了,打,往死里打。” 阮盛和抱头痛叫:“哎哟,痛痛痛,你们打就打,不要打脸啊,我还靠脸吃饭的呢。” 史文敬气喘吁吁的:“这家伙怎么这么可气呢,本来想停的都停不下来了。” 夏蝉就看着也不插手,要是有点瓜子磕磕那就更好了。 “姐姐…啊,你们在干什么?” 夏妍背着一个大竹筐出现在门口,看到三个扭打成一团的男人,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妍儿你来了。”夏蝉赶紧过去,将妹妹身上沉重的背蒌给取了下来:“怎么拿这么多东西过来啊?” “阿娘让我带过来的,抓了几条鱼,还有今年的春笋,又鲜又嫩的,老多了,还有咱们自家院子里的青菜。”她小心地看了那三人一眼,轻声地问:“姐姐,他们在干什么啊?” “打架呗,不用多理会,你来得正好呢,姐姐很久没有吃你做的饭了,给姐姐做一顿吧,再给姐姐做酸菜鱼和烤鱼。” 她有个想法,用美食来征服梁君子和史文敬的胃。 她想他们应该也是有心想留下来的,要不然早就走了,现在就只需要一个好的契机和台阶了。 第213章 兄弟就是坑 第213章 兄弟就是坑 夏妍的厨艺,那是毋需置疑的,她让容易帮着夏妍做,没一会儿的功夫四菜一汤就做出来了。 一大盆的酸菜鱼,烤鱼,还有鲜笋汤,鱼肠炒蛋,青菜。 简简单单的,除了青菜和鲜笋汤,别的都是他们没见过的菜式。 见多识广的两人一点也没在乎,还在说:“这玩意儿能吃吗?你们这里怎么这样寒酸啊,盛和,还是回京城去吧,咱们搞个诗社,叫几个小娘子弹琴喝酒吃肉岂不是更有滋有味。” 史文敬也皱着眉头说:“鸡鸭鱼,鱼排在未,我也最讨厌吃鱼了,又腥又多刺,我们远道而来,怎么的也搞个八宝鸭,蒸羊羔,鹿尾儿,桃酥万福肉什么的,再不济你也搞只鸡来做叫化鸡啊?” “抱歉呢,我们苗州的母鸡得留着下蛋孵小鸡,公的还留着过年祭祖呢。” “酒呢?” “酒啊?”阮盛和有些头痛:“现在的粮食不够,哪有余粮来搞那些喝的。” “要酒还不简单啊,等会。”夏蝉回了房去,在空间里将酿好的桑椹酒拿出来,也不倒多了,就一壶拿了过去。 “什么酒啊?这么这么黑,听说苗州有人擅盅,很多人养虫子,你们是不是用虫子泡的?”梁君子看着黑黑的心里就有点发怵。 “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怎么,你们即爱酒还怕啊?你们不喝我喝。”夏蝉倒了一小杯,细细品了一口。 真是不错呢,灵泉水滋养出来的桑椹本来就好吃得很,用来酿酒更是绝了,又纯正又甘甜,比起这个时代的粗酿酒,不知要好喝多少倍。 梁君子看着杯子里黑黑的酒,闻着那香气还是有些抵抗不住,人家一个女子都大大方方地喝了,又是他叫嚷着要酒的,要是不喝岂不是让人看低了。 小小抿了一口,桑椹酒的甘甜立马在舌间炸了开来,他从来没有喝过如此奇怪却又好喝的酒。 史文敬小声地问:“梁君?怎么样?” 梁君子看着那一壶酒,苦着脸摇摇头说:“又苦又涩,太难喝了。” “吃饭吃饭。”阮盛和招呼着:“都不用客气,一路上你们辛苦了,这一顿当是给你们接风洗尘啊,别说我不够朋友的,平时我都是青菜配粥。” 招呼打过之后,他就不客气地吃起了鱼。 史文敬只挑了青菜尝尝,说了句:“这青菜倒是比京城的甜一些,鱼肯定很腥吧,亏得你吃得下去。” 阮盛和说:“是啊,谁叫苗州穷呢,都没有肉,今儿个要不是你们来,我连鱼也看不到,这鱼真不好吃,我都是硬着头皮吃的。” 梁君子瞧了他一眼,夹了块烤鱼吃,眼睛都亮了,也闷不吭声的,夹了一筷子又一筷子。 史文敬又问:“梁君?你不是也讨厌吃鱼的吗?” “都说从军三年,母猪都赛貂婵你不知道吗?咱们一路艰难到这,饿得我都没办法挑了。” “这鱼真难吃,罢了,我也喝杯压压腥气吧。”阮盛和把杯子递了出去。 梁君子很小气,只给他倒了一点。 阮盛和喝了一小口,然后就一饮而尽,拉长了脸:“苦得真想叫声娘。” 夏蝉忍不住笑了,这几个臭味相投的人,还真是好兄弟啊。 夏妍也忍不住开口了:“你们说我做的鱼难吃,那怎么停不下来呢,人家九殿下都夸我做得好吃呢。” 本就狐疑的史文敬一听,马上就夹了来尝,然后就暴走了:“你们两个混帐东西,居然想蒙我。”一把抢过酒就着壶喝了一口,也惊艳了,果然他们都在骗他,就是想吃独食。 扑到桌边去抢鱼:“阮盛和你好了哦,今天是请我们吃饭,你还好意思跟我们争。” “好了好了你们,再这样争来争去倒得满地都是,谁都没得吃。” 刚才都嫌弃鱼来着呢,现在一个个吃得真是香啊。 最后一点点的汁都拌饭分完了,饱得直打嗝的。 “阮盛文,晚上我还要吃鱼,就跟现在一模一样的。” 才吃饱呢,就思着下一顿了。 阮盛文耸耸肩:“抱歉了,我们苗州什么东西都稀缺,粮不养闲人,你们来这里玩玩的话,一天只能提供二碗薄粥,要么就自己掏腰包出钱买粮。” 史文敬才不上他的当,直接看着夏妍笑眯眯地说:“小姑娘,我看你很面善啊,相识就是缘,要不你跟我走吧,给我做专门的厨子,你要多少钱都行。” “抱歉了,这也是我表妹,是流放到这的,没有赦令不能出苗州。” “阮盛和,你的究竟有几个表妹啊,为什么那么厉害啊?” “两个啊,喏,这不都在你们跟前了,一句话留不留下来。” 梁君子斟酌了一会说:“如果给我配个厨娘,就你表妹吧,然后日日一壶美酒,我可以考虑留下来。” 阮盛和给夏蝉使眼色,叫夏蝉先答应再说。 可夏妍却先拒绝了:“我不会留在这里,我要回去照顾我娘和弟弟的。” 那两人面面相觑,故作犹豫。 “行了,都别在装了。”夏蝉直接揭穿他们:“你们要是想走,早就走了,这些吃的只是身外之事,往后在苗州我教你们酿这样的美酒,还叫我妹妹做更好吃的美食招待你们,今天只是鱼而己,还有各种更好吃的呢。” 梁君子双眼一亮:“你真会教我做此佳酿?” “当然。” “成交。”他爽快地应下:“给我人手,明天我去南化给你治水,若是南化往后再有水患,我梁君子把名字倒过来写。” 这可真是…爽快人啊。 史文敬叹了口气:“梁兄,你答应得这么快,咱们一点实际的好处都没有得到呢,而且你这样搞得我不答应留下来,好像很计较一样。” 夏蝉眉开眼笑,热忱道:“史文敬,欢迎你来振兴苗州。” “夏二小姐,我可不像梁君子那样有本事,我啥的不会,就是会吃会喝,我家现在钱粮什么都没有了,每日都是艰难维持的,我帮不了你什么哦。” “我一直相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精明的脑子比你家的钱啊粮啊更要珍贵。” 富可敌国的史家现在还能立足于京城游刃有余,靠的不是钱,而是精明的脑袋。 第214章 三从四德的娘 第214章 三从四德的娘 财帛动人心这事从古到今都不会说错的,越是不谨慎行事,死得越快。 史家为了保全自身,早就把万贯家财捐了出去,只留了个空的大宅院,贵重的东西早就送给达官贵人,史家只能变卖一些不值钱的来度日。 就是这样逃过了抄家充公的危机,京城多少没有根基后台的富贵商人,都早变成白骨了。 史家对史文敬的培养,她早就听舅舅说过,请的不是什么名师,但是绝对都是顶尖的,史文敬还没学会自己吃饭呢,就会打算盘了。 史文敬和表哥臭味相投,在表哥考场失利后,两人更是走得近。 夏氏一被抄家,阮家也是岌岌可危,史文敬教了表哥一招,便让阮家离开了暴风圈没被牵连。 很俗气,可是也相当有用,找个美人去疏通关系,然后在任何场合,丝毫不敢提夏氏,也从不去走动来为姻亲活动。 这是很明智的一种行为,要不然一大族的人也被抄家跟着伦陷进来,那就真划不来了。 夏蝉送妹妹回去,史文敬和梁君子也对白虎窝很有兴趣,跟着想要去看看。 阮盛和就不乐意了:“史文敬去了就算了,我们白虎窝里面的铁啊,砖瓦什么的往后还要他卖出去,但是梁君子你去干嘛呢,南化的水利迫在眉捷呢?” “阮兄,这事急不来的,南化那边的河道我早看了过了,也有了大概的方法,晚些回来我再把具体的方法写出来。白虎窝那么出名,我当然得去看了。” 换了马车出行,史文敬一路上和夏妍相谈甚欢,不知怎么的就谈到肥皂上去了,两人一拍即合,恨不得马上就要去摆摊卖肥皂。 反倒是梁君子和她兴趣缺缺,坐在马车板上有些昏昏欲睡。 风吹得格外的凉快,这天气真是太舒服了。 转眼间就到了白虎窝,史文敬站在马车上远眺,看着青砖绿瓦眼睛睁得大大的:“夏蝉,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啊?不仅能在官府的压迫下过得如鱼得水,还能让盖起这么好的房子,屈指算算一年还不到呢。 梁君子看的和他不一样,对白虎窝的田间设计称赞:“不错,这水利修得好,再大的雨都不会积涝,而且很便利。” “周至深身边的能人修的。” 他点点头:“怪不得了。” 村头的小屋,小孩读书的朗朗声不绝,像极了富足安宁的庄园,然而却不见有什么部曲。 “找什么?”夏蝉问伸长脖子看着的梁君子。 “你在这里养了多少部曲?” “哪有闲粮来养这些,我们也不需要。” 夏妍骄傲地说:“是啊,有我姐姐在,才不需要那些呢,现在苗州多安宁啊,没有劫匪养部曲有什么用。” “说得好像挺有道理的,处处养着部曲各自为主也只能保一些人的安宁,这样太浪费人力了。” “梁君子,说句实话你们在南化见到我之后,是不是就打算留下来了。” 梁君子瞧了她一眼,摇头感叹地说:“怪不得盛和说你很自大,的确也是。” 史文敬却是不同的看法:“夏二小姐有自大的本钱。” “我喜欢你的说法,哈哈。”夏蝉开心地笑:“晚些我进山去看看能不能打些猎物,今晚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阮氏不在家,去旱地种豆子了。 夏蝉颇有些无奈,说了多少次了,可是她娘依然不愿清闲在家呆着。 史文敬和梁君子对入户的水十分感兴趣,索性让夏妍带他们去江边看看水车,她便去旱地找阮氏。 日头有些盛,只穿了件单薄的春衣,戴了个手编的竹帽出门。 远远地看到娘了,还有张云庆,他正抡着锄头翻地,她娘就提着小篮子,将豆子给种下去,远远看起一男一女耕作,画面无比的和谐。 她忽然想,娘还这么年轻,如果有个能陪伴她爱护她的男人,知暖知热地陪伴着,那多好啊。 “小蝉,你回来了。” 阮氏看到了她,欢喜地提着篮子过来:“怎么到这田里来了,脏呢。” “我们种地的人,还怕地脏啊,娘,不是叫你不要种这些了吗?” “种些好,咱们白虎窝的地肥,种出来的东西特别好,这些花生种下去,到时就能拔很多,也可以分给外面的人做种子。” “张先生,辛苦你了。”她客气地道谢。 张云庆说:“不辛苦,你娘一个人做这些太累,我闲着,便也就过来做些。” 怎么可能闲着呢,矿山和打铁烧砖的地方,处处都有事要他忙,这些她心里有数的。 “是真的挺麻烦张先生的,其实这些事我也能做的,张先生他…。”她笑笑,也没说下去。 夏蝉点点头:“呵,我知道。” 她不在,他都替她照顾家里,她明白的。 “夫人,你们先回去吧,这里只有一点了,我一会就能种完,二小姐难得回来,你回去多陪陪她。” “好啊,那就辛苦你了张先生。”夏蝉也有话要跟阮氏说,于是就痛快地答应了。 母女俩走了一会,阮氏便小声地说她了:“小蝉啊,你对张先生还是要客气一些,虽然九殿下让他留下来听你差谴,可是张先生也是个挺好的人,要多尊重些。” 夏蝉笑着点头:“我知道呢,娘,你觉得他怎么样?” 阮氏一怔:“什么怎么样啊?” “我爹早死了,娘,你就打算一辈子这样过吗?我觉得吧你和张先生也还挺合适的呢,你不妨也考虑考虑一下啊。” 阮氏脸上微有怒意,声音冷厉地道:“小蝉,你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啊,娘是那样水性杨花的人吗?” “娘,这跟水性杨花有什么关联啊,你现在一个人,他也一个人。” “很多事你可以乱来,但是这样的话娘可不要再听到第二次了,不然娘真的会跟你生气的,娘这一辈子守着你们三姐弟平安长大已足矣。” 好吧,她不再说了。 她娘是传统的女人,从小就被教养三从四德,骨子里刻着从一而终,怕是宁愿一辈子守寡也不会再嫁的。 第215章 不公平的年代 第215章 不公平的年代 有些遗憾,但是这些事也是不能勉强的。 古代就是这般的不公平,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女人还得克守妇道。 别说古代,就是末世也有很多女人为了孩子不再嫁的,男人为了孩子不再娶这类的事就鲜有少闻。 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观念开始灌输,明年吧,填饱了肚子就可以考虑设学堂的事了,得从娃娃抓起,男娃女娃都可以念书,到时宣传工作就交给她表哥去做,她表哥有三寸不烂之舌,不能浪费了。 “小蝉,这段时间是不是很忙啊,看你都瘦了一圈。” 夏蝉勾起唇甜甜地笑:“还真是,去了一趟南化。” “娘也听说那里水灾,好些了吗?” “好多了呢,娘,咱家来了二个客人,一个是梁君子,一个是史文敬,都是人才啊,他们也愿意留在苗州,可真好啊。” 阮氏有些惊讶地问:“梁君子是不工部梁尚书的小儿子?” “正是,娘你也听说过他啊。” “那真是个人才呢,比他大哥出色得很。” “对呢。”梁君子是妾室所生,十分有才华,也很聪颖,可惜的是出身这事把他压得出不了头,不过他也看透了,懒得去争那些虚名,还不如做闲云野鹤自在。 “娘在梁家也见过几次,还有史文敬娘也是知晓,一会见了还真得好好谢谢他,若不是他帮忙,只怕你舅舅家也会被我们给连累了。” “娘,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表哥会处理的。” “那一会娘给你们做些好吃的,我去扬伯那里拿些木耳,还有孙二娘家的菜,长得真是一个叫好啊,你喜欢吃水芹做的芋头糕,一会娘去看看她方不方便给你做些。” 夏蝉抑起头撒娇:“娘,我一回来你怎么就尽是想着给我折腾好吃的啊?” “娘就想你吃得开开心心的。” 她笑着点点头:“好。” 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会读书时候,一到周五寝室的同学就热烈地谈论着回去要吃什么好吃的。 原来这样的感觉真的很赞啊,有人宠,有人爱,有人在乎。 “娘,你们跟我去苗州城吧。” “娘就喜欢这里,也习惯在这里了,现在路好走了你要回来也不远,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也可以让你妹妹给你送去。” 好吧,这事她都说了不下二次了,娘还是不肯到苗州城,也罢,可能住在这里都是熟悉的人娘会比较轻松一些。 夏妍也早回来了,就是不见梁君子和史文敬的影子。 一问夏妍便说:“他们对那水车着迷得很呢,一直在看着,眼睛都快挪不开了。” “行,那不管他们了,不过是得管饭的,我去看看能不能打些猎物回来。”来者是客,总不能让人家跟着她们一家吃青菜玉米粥吧,还是想尽最好的来招呼他们。 “姐姐,不用去了,他们说了吃鱼就好,而且现在白虎窝每天进进出出很多人,早就没有什么猎物了。” “倒也是。”她笑笑:“那好吧,咱们去湖里看看。” 姐妹俩拿了背蒌和竹篮出去,湖加大了许多,也清了很多淤泥,如今满湖青青绿绿浮着荷叶格外的好看。 湖边就是竹林,本是想掰些竹笋回来的,细细一瞧就知道晚餐可以加菜了。 劈开一条竹子,里面白嫩嫩的虫在蠕动着,小心地捉了出来放在竹篮里,再寻找生虫的竹子,不一会就捉了小半篮。 夏妍抓了鱼过来看到虫子倒也不害怕:“姐,这能吃吗?” “当然,一会用油炸一下,放点盐,辣椒粉,可不知多香呢。” “听着很不错,可是又觉得吃这虫子怪怪的。” “可有营养了呢。”都是高蛋白的东西啊。 二人往回走,看到前面的夏年一拐一拐的,夏妍关切地问:“年叔,你的脚受伤了吗?” 夏年回头看是姐妹俩,挤出笑道:“刚才在那水沟里洗脚不小心让蛇给咬了。” “我看看。”夏蝉把篮子交给妹妹。 若不是毒蛇便无碍,若是毒蛇还是不能大意的。 夏年掳起裤管,脚腕上有蛇咬过的牙印子,现在还在渗着血。 “夏年叔,你坐下来。” 她也蹲下身,用力一按夏年的脚,鲜血又滑了下来,鲜红鲜红的。 “小蝉,这应该不是毒蛇咬的,我认识,一会我去叫蔡郎中给我弄点蛇药就好了。” “嗯,那行,我先给你清洗一下吧。”灵泉水洗过伤口,也算是消毒了,这样也放心一些。 “妍儿,你先回去做饭吧,我去看看那条蛇还在不在,在就把它给抓了,免得到时还伤人。” 夏妍连连点头:“好啊。” 到夏年说的那水沟里,乍一看倒没发现,拿条棍子往草边这打打那打打,不一会就听到了声音,一条又肥又长的水蛇出现了,挺凶悍的,吐着信子想伤人,她一棍子就将它拦腰打去,它吓了一跳,头往泥缝里就一钻想逃。 夏蝉哪会给它机会,抓着尾巴一拉,将它扯了出来。 软呼呼的东西猛地就想朝她手腕一咬,只不过她更快啊,一手捏住它的七寸让它动弹不得。 它用力地缠住她的手,垂死挣扎着,夏蝉一点也不怕,由得它呗,反正它又伤不到她。 刚走到巷子口就碰到了夏如月,瞧到她手上的蛇尖叫一声,吓得脸色苍白身子紧贴着墙根。 “如月。”夏蝉笑着打招呼:“没事,我捏住它了,伤不了你的。” “小蝉啊,你的胆子还真是够大的,你抓它干嘛啊?” “当然是吃啊,这可是好东西啊,可鲜美了,一会来我家吃饭啊。”夏如月挺漂亮的,正好介绍给梁君子和史文敬认识,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桩美事呢。 夏如月一听拼命地摇头:“我可不敢吃这东西。” “唉,那你真没口福,我先回去了。” “小蝉。”夏如月又叫住她,有些羞涩地问:“那个,长风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为什么那么关心他啊?”夏蝉嗅到了些不对劲,而且她这么一问,夏如月的脸居然红了。 第216章 许你放手大干 第216章 许你放手大干 “我,我就是问问而已,又没别的意思。好了,不说了,我要回家了。” 夏如月捂着脸就跑走了,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夏蝉无语地耸耸肩,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这可真不是一件好事,夏如月和夏长风可是旁亲呢。 女大多情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夏长风也算是族里年轻男子的佼佼者,长得不错,又有学识,而且也聪明勤劳,很受女孩子的欢迎。 他在作坊做事,女孩子就跑去作坊忙活,他在田间,女孩子也不怕日头晒黑,都跑田间去。 她回来想把蛇处理一下,夏妍却过来说:“姐姐,让我来吧,别弄脏你的衣服了。” “你不怕啊?” “我不怕啊,这蛇这么肥,应该很好吃的。” “呃,好像是。”妹妹的胆子现在变得真大,太让她刮目相看了。 夏妍捉过蛇,拿起菜刀直接就剁了头,剽悍的样子将刚回来的梁君子和史文敬看得脚软。 她笑着抬头跟他们说:“你们回来了,今晚吃蛇。” “不不不,我还不饿,还想再看看这里,让文敬留下来吃吧。” 史文敬也摇头:“现在时间还早,我还想去看烧瓦的呢,你吃吧。” 两个胆小的家伙,居然又急着出了去。 “秋雪。”外面传来大伯母的声音。 正在院子菜地里拔草的阮氏抬起头:“大嫂你来了啊,快坐,小蝉,你去倒点水给你大伯母喝。” “好咧。”夏蝉应声要去。 夏伯母却赶紧说:“不用不用,也不渴,就过来闲聊。” 她走到菜地边跟阮氏说:“这菜倒是长得挺好的。” “是啊,妍儿打理的好,大嫂,你要不要摘些回去煮?” “不用了,我家也有,就那老不死的挑,反正家里就这些,她爱吃吃,不吃拉倒,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阮氏轻声地说:“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想必脾气也是不好的。” “是啊,就只会冲我一个人发脾气,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啊。” 这会夏全也回来了,估计是跑回来的,小脸红扑扑的。 夏蝉上前去:“回来了,今天学得怎么样?” “姐姐,一会我念给你听。” “好啊,快去洗手,姐姐带了桑椹果给你吃。” 有吃的夏全就很开心,净了手吃着黑黑的桑椹:“姐姐,这真甜,比白虎窝的还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点。”空间里长出来,是真甜,灵泉滋生十分养人。 “嗯,谢谢姐姐。” 她又教夏全认了会字,夏伯母便要走了,走的时候仿佛生气一样,将门撞得格外的响。 “娘,我大伯母怎么了?” “你大伯母想让你祖母住到我们家来,不过妍儿说了绝对不行,我也只好婉拒了她,她生我的气吧。” “别理她,她要气就让她气吧。” “唉,其实你大伯母也不容易,和你大伯总是三天二头的吵架。” “他们以前感情不是挺好的吗?” 阮氏摇头:“谁知道呢,不过族里倒是有些你大伯的风言风语传出来。” “娘,那是他们的事,你最后不要插手,也不要过问。” 阮氏苦笑:“你娘我也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和心思啊,能把家里人照顾好就不错的了。” 天擦黑了,梁君子和史文敬才回来,看着鱼直流口水,看着蛇羹又怕得吞口水。 看着夏蝉和夏妍吃得那么香,又有点蠢蠢欲动想要尝一尝。 两个都是吃货,最后没忍住尝了点汤,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什么顾忌都抛在脑后,大碗大碗地吃了。 “鲜,真是鲜。”史文敬一边吃一边竖起拇指:“想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跟着父亲去吃过宫廷御宴,可就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 “真的吗?那我的手艺跟宫里御厨的比起来怎么样?” 阮氏笑道:“妍儿,你还真当真了。” “阮夫人,我还真觉得小妍儿的手艺顶呱呱的,小妍儿,要不这样吧,等苗州富足了些,我出钱你出力,我们合伙开个酒楼,肯定能赚得盆满钵满的。” 夏妍却摇头:“我才不想呢,开酒楼能赚多少钱,我要赚很多很多,这样就能让我们一家人衣食无忧。” “有大志,不错不错。”史文敬颇感兴趣地说:“小妍儿,你什么时候有空啊,我想看你是怎么做肥皂的,你放心吧,我绝不是想偷师闷声发大财,只是很有兴趣。” “这不难啊,不过我们族最近也没有猪油的,做不了。” “猪油这东西,我倒可以搞得到。” “那就容易得多了,你拿到猪油就可以立马做了,其实做起来挺简单的,但是又很实用,洗手,洗衣服都行。” “那能不能再研究一下,尝试做洗脸的出来呢?” 夏妍就不知道了,抬头看着夏蝉。 夏蝉笑笑:“当然可以,洗脸的就不能叫肥皂了,做香些叫香皂岂不是更好,可以放些牛乳,或者母乳这些纯天然的东西都不错,原理差不多,你多想想,多试试。” 史文敬和夏妍很投缘,为了和她聊天还挽起袖子帮着一块洗碗。 梁君子郁闷地在院子里坐着喝茶:“还真是有了佳人忘了兄弟。” “心思别这么歪,我妹才十四岁。” “十四岁不正好可以许配人了吗?要不这样如何,我这兄弟也没娶妻的,把你妹许配给他呗,他父母不在这里,我这个兄弟可以先代替他父母啊。” 夏蝉瞪了他一眼:“梁君子,你对得起你的名字吗?不占人家便宜你就不舒服是不是?” 他一笑:“说说嘛。” 喝了一杯茶,看着满天的星斗还是忍不住感叹地说:“夏蝉,说实在的,我还真没有佩服过哪个女人,你是第一个。” 在南化看她跳入水里救人,他就折服了。 怪不得阮盛和一来就不回去了,在这里真的有一股力量,让人想一展抱负。 他压低声音:“恭王妃亲自来请我为恭王效力,许我梁家家主之位,许我锦锈前程,但是我拒绝了。” 夏蝉也不气,笑眯眯地说:“那你想好哦,我可不像她有本事许你什么的,我现在只能许你三餐温饱,许你放手大干。” 他眸间亮意闪现:“这些就够了。” 第217章 丰收在即 第217章 丰收在即 史文敬没回去,这白虎窝的各种价值不妨让他留下来慢慢研究,以后好发扬光大。 梁君子就跟着她一块回去了,现在春种下去,也算是忙一段路,河水也逐渐恢复以往的水位,可以着手修南化的水利了。 暂时还抽不出太多人,阮盛和去跟地主们协调了,让他们出些部曲一块做,夏蝉和梁君子就先去了南化。 此次人多,也没有让人空房子出来了,直接在河堤边安营扎寨。 她也没搞特权,大家住草屋她也一样住。 梁君子比她所想的能吃苦,也不介意住得简陋,吃得粗糙。 他跟她说:“这条河从上游到下游,我都早考看清楚了,南化的地势我心里也有个大概,真正要把这里修好,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这河道浅,一逢大雨就必淹。” 夏蝉看了看地图,也觉得有些头痛:“如果要把两边加宽加高一些,那真是大工程啊。”估计几年都未必做得完,这个时代可没有机械化,都得靠人力而行。 苗州大多的人力都放在耕作上面,而且巡逻稳定边界的事也不能轻怠。 “我是这样打算的,先把河道清理,挖深,哪里淤堵先把哪里清一清,保证现在到粮食收成不被水淹,但是春夏暴雨多,若不加高加固,明年洪水一到还是会淹浸上农田。” “先治标再治本吧,这是最好的,这个你擅长的,你作主就好,我听你的调配,你需要我做什么你就说一声。” 梁君子一笑:“你就不怕我骗你?” 夏蝉也笑:“我这个人做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也没有这样的闲心思来开玩笑。” “那还等什么呢,走啊,清河道去,有个转弯的地方迫在眉捷,堆了太多垃圾在那,有得你忙的了。” “走。”来这不就干活的吗?一天她都不想等。 说干就干,下游有个地方真如梁君子所说的一般,中间成了个小岛一样了,河水开了叉变成几道小水沟了,上游水一大这里必堵,然后水就会一直往上涨漫上农田。 跳下去和大家一块清理,一箩箩的淤泥,烂木头什么往上面搬,用人力传递着比较快,但是也着实是辛苦,一上午都没清三分之一。 大家累得吃了饭谁也不想多说话,吃完躺平争取时间休息。 夏蝉也躺了会,然后爬了起来。 后勤几个妇人还在忙碌着洗碗洗筷,见到她赶紧招呼:“二小姐,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这是刚煮好的茶吗?” “是的,加了点金银花,清凉下火还能止渴。” “辛苦了,对了,今天在河泥里挖出来的河蚌清理出来吧,晚上给大伙做个鲜汤。” “好的二小姐。” “这茶我提出去吧,一会你们也争取时间休息一下。” 在茶水里倒入灵泉水,让大家体力和状态都更好一些,做这些事真的挺辛苦的。 下午接着清理,接着连干了二天,这个地方终于清得干干净净,河道也顺便加深了。 夏蝉把末世看到的一些河道美化样子跟梁君子说:“这样用石头斜修,一格一格再填上泥,种上一些草方止水土流失,还挺好看的,而且斜修的话还可以起到一定的安全作用,不会怕一不小心就摔下水里去。” 资金人力都不行,要不然细致一点,弄个防护拦是更好的。 “倒是不错,我先记下了,眼下重要的还是清理,如果两边竹子太多,还得砍了,挖了,不然慢慢拦积着垃圾和淤泥越来越多,河道也会越来越小。” “没问题。”一会她就去磨刀。 她的开山刀是真的辛苦,这种刀的工艺很高的,可是也经不起她折腾,现在又是卷边,又是缺口了。 磨一磨,还是又可以用的。 “夏蝉。” 她转过头:“怎么了?” 梁君子看着她一笑:“也没什么,忙吧。” 日子就在忙碌里,不知不觉地过去,累得叫人有点想摆烂,可是她又喜欢这样累的日子,每日结结实实的辛苦让她忘了那人对她的戏弄。 一晃六月就到了,谷子沉甸甸地弯下了腰。 叶子也渐渐变黄,也就一个月左右就可以收到粮了,想想就愉悦啊。 也要开始进入紧张的防备时刻了,苗州境内现在处处都是丰收的景象,也很安宁,招得外面的人虎视耽耽的。 阮盛和叫人来让她回去,要相商护粮的事。 大家也累了很久,回去休息几天。 骑着马和梁君子并肩而行,走过田间地道他感叹地说:“也不知为什么现在我看到这一片丰收的田地,会有一种喜悦的心情,以前我祖父跟我们说过,当我们懂了,那就明白了。我先前一直在参悟着,就是想不通,这一段时间也没有想过这些事,就一直埋头苦干的,没想到忽然之间我看着这一切,我就明白了。” “好事啊,人和稻子都一样,成熟了,就低头了。” 他笑着点头:“对。” “梁君子,辛苦你了,回去苗州城我让人把我妹妹接来住几天,让她给你做好吃的,好好犒劳一下你。”奋战那么久,梁君子这个贵公子都变了个人了,又黑又瘦的,一点也不复以前斯文悠闲的模样。 “好啊。”现在熟了,他也不跟她客气。 又走了一会,她总感觉他在看她一样,一回头她他赶紧就移开了脸。 一回苗州城看到护卫多了些,城里也都凝着一种紧张的气息。 “小蝉儿,你可回来了。”阮盛和一看到她松了口气:“快快快,有急事要跟你说。” “这么急啊,洗把脸行不行?” “有什么好洗的,洗不洗都是这么黑,反正你也难嫁出去的了,形象面子要不要都无所谓。” 无语了,这是什么表哥,真想一拳打晕他。 梁君子也瞪了阮盛和一眼:“阮盛和,你是不是吃了砒霜,我发现你的嘴又更毒了。” “你帮我表妹说话?哟,你是不是对我表妹有什么心思啊?” 夏蝉忍着想踹他的冲动:“表哥,还记得那神棍我是怎么处理吗?说话得三思啊,我和梁君子在南化河道共同奋斗几个月,艰苦里培养出来的革命友谊,你可真是,别以己心度他人,不是说有急事吗?还有心思在这瞎扯的。” 第218章 想他了 第218章 想他了 进了去里面阮盛和收起嬉笑打闹的样子,认真地跟她说:“丰州那边乱了。” “乱了?那不是有丰王坐镇着吗?”而且就她所知,丰王这几年屯兵积粮,边界管得很严,所以那边还是挺安宁的。 “乱了,今年那边也有洪水,好几次浸淹庄稼,收成并不好,很多地方的流匪窜去作案。” 夏蝉也是紧皱着眉头:“那这样的话,估计我们苗州也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没错。” “必须加强守备,尤其与丰州交界的地方,明天早上我就过去。” “你刚回来,不休息二天吗?” “有什么好休息的,我答应过苗州百姓,要护他们平安的,自然不能让他们提心吊胆的,各地的守卫也得加强,一有状况立马点狼烟,周边的护卫都去援助。” “这些我也安排好了,没想到现在不打仗平安了些,还是这么多这些事,我还以为可以清闲多几年呢。现在邺城那边也乱七八糟乌烟障气的,天天打家劫舍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偏得现在我们这里安置好了一切,也接受不了那么多逃难过来的人。” 邺城一向不是管理得很好吗?夏蝉疑惑地问:“韩大人是不是出事了?” 阮盛和点头:“是的,召回京城去,被人参了一把被罢免了,新调来的不作为,一切都乱套了。” “那真是可惜了,看来我们这周边交界的地方,真的得多加警戒才是。地主们那边怎么说?” 阮盛和道:“我要他们将所有的部曲交给我们调配,保证大家平安收粮,至于他们的粮,到时让百姓帮着收,这事我们谈得很顺利,也都很开心。” 夏蝉忍不住笑:“开心的是你吧。”地主会开心才怪,不过过程她不管,结果满意就行了。 人手一多那就更能保证大家的安全了,收了又得赶着下种子种第二季,农忙农忙,最忙的就是这么一个夏天。 但是有付出,就能有收获倒也是值得的。 夏妍也来了,二话不说马上就开始做饭,她还带来了很多吃的,有肥美的螺,蘑菇,酸菜笋子,还有只大山鸡,鸡蛋,新挖出来的小红薯,白胖的竹虫。 “妍儿,你们在家都还好吗?” 夏妍利索地剥着笋:“一切都好着呢,你就放心吧,娘很好,弟弟也很好,现在史文敬也在那里,有些粗重活他也会帮忙干。” “那就好。”这样她就放心了。 “姐,我们都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黑瘦了不少。” “没事,瘦一些更浑身轻松,我身上现在是一点赘肉都没有,全是有力量的肌肉。” 夏妍忍不住笑:“姐姐,你少臭美了。” “今年白虎窝的粮怎么样?” “瞧着很喜人,和去年秋季差不多,现在大家都不像以前那样担心劫匪会来抢粮,等着再过些时间就可以收割了。姐姐,今天晚上我炖只鸡给你好好补一补,不然娘知道你这么瘦,会心疼死的。” “呵呵,好啊。” 她还想问史文敬在那里适不适应,一个护卫急匆匆进来说:“二小姐,不好,丰州方向狼烟起。” 夏蝉立马放下杯子:“好,我马上去。” “唉,姐姐,你还没吃晚饭呢。” “你们吃吧。”她是来不及了。 护卫已经牵了马过来,她一跃而上。 梁君子也跑了出来:“夏蝉,那边有护卫,你刚回来呢。” “我得去看看,不然放不下心,你累了那么久好好休息吧,没事的,我能搞得定。”她还有白虎帮忙,只要不是正规军队大批来袭,她都不怕。 匆匆带了人踏着夜色又出了城朝丰州方向去。 一到那里瞧着就打起来了,人还挺多的,不过支援过来的人也不少,流匪被赶得连连后退,一看到她和更多的援兵到,流匪更是急急逃命。 “不用追了。”她下了马:“有受伤的吗?先处理一下。各回各的位置上去守着,一有状况马上点火通知。” “二小姐,就怕他们一会还来,这里是丰州往苗州的必经之道。” “没事,我今晚就守在这里。” 有她在倒大家倒也是放心,都各回各的地方去守住。 半夜也没风,只有又圆又大的月亮挂在天边。 她站在树下看了很久,第一次见到赵熙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明亮的月色。 他倒是厉害,把摊子扔给她,让她一直这样疲于奔波着,累得没时间喘息,这个时候,他一定在西戎吃香喝辣赏月听小曲吧。 但愿是她所想的那样,一直也没有他的消息,她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但是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吧。 耳尖地听到了一些动静,将白虎放了出来。 久没有出来活动的白虎抖抖毛发,威猛地长啸一声便朝山下冲去。 她不想杀人,但是她也不能让人来欺负苗州的百姓。 鬼哭狼嚎的声音不一会就在山下响起,还带着隐隐火光,巡夜的护卫一下就跑了过来:“二小姐,有状况?” “劫匪来了,去看看吧。” 下了山坡就看到白虎逐着十几个流匪跑,她吹了声口哨白虎便掉头回来。 “没事,吓走他们就行了。” “二小姐,他们估计还是会再来的,我们也不能日日只在这里守着啊?” “赶一次不行就赶二次,慢慢地他们有所耳闻也就不会再来自讨没趣了,有些流匪也是迫于无奈,他们没伤我们苗州百姓,我便只驱赶他们,如果伤了那也不用多客气。” 又回到山坡上去驻守,天快亮的时候又来了几路散匪,都不用大家出手,白虎呼啸一吼就吓得脚软打退堂鼓了。 日头升起红似火,照着大片金灿灿的粮食,早起的农人也开始出来劳作了,站在高处还能看到修好的路上有马车在行驶,拉着砖瓦。 破落的小村庄,逐渐也立了一些青砖灰瓦房,这个冬天结束后,争取让大家都能吃得饱,住得暖。 中午时分好几个小姑娘提着篮子结伴上了山,一个个走得小脸红扑扑的,可是满眼又掩不住的兴奋。 第219章 丰收季节 第219章 丰收季节 “你们别到这里来,这是和丰州交界的地方,不安全。” “二小姐,知道你来了,我们特地来给你送东西的。” “啊?”她有些懵。 一个小姑娘捧着一只小碗:“二小姐,这是英英娘做的螺,娘说要送给二小姐吃。” “二小姐,这是我做的小鱼干,也给你尝尝。” “二小姐,我摘了李子,这些都很甜,你们辛苦了。” 夏蝉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我在这里有吃的,你们快些回去吧,这里说不定随时都会有劫匪过来的。” “我们不怕。”几个小姑娘一块齐齐摇头。 一个大些的说:“有二小姐在,这里很安全的,我爹娘说二小姐是神,会保我们平安,也会让我们吃饱,穿暖。” 夏蝉有些不好意思,她们可真是,把她也捧得太高了。 其实吃饱穿暖,这些都是最基本的生存事。 也许这是这些年太是动乱了,他们也只有这么低的要求。 她不收下小姑娘都不罢休的,还说要是拿回去会给爹娘骂的。 好吧,她只好收下了。 李子她们真的是给她挑最大,最甜的,入口一咬就是甘甜的汁水,还透着浓浓的蜜味儿,这个地方的李子是真不错啊,回头她弄几株种在空间里,也带些回去白虎窝种了给娘和弟妹吃。 水果虽然吃不饱,可是也是个好东西,茶余饭后来点还是很舒坦的。 坐在石头上吃着李子望着蓝蓝的天,真是没有想到有一天她要守护那么大的地方,原本她只想守护族人的。 现在比以前辛苦很多,压力也很多,可是也挺开心的。 现在的苗州和去年的苗州完全不同,这种变化是所有人的功劳,大家上下一条心都想过安定的日子,才会变得这么快的。 她坐镇在这里十余天,也不知驱走了多少的人,谷子越发的弯腰了,有些早的地方逐渐收割,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放松警惕,她更是没日没夜地在周边巡查着。 白虎也不得闲,跟着她到处跑,许多人倒是知道了一件事,有她的地方就有白虎,白虎出没的地方,就有她,就一直跟劫匪耗着,真起到了很不错的震摄效果。 月余很多地方抢收,谷子一担担地往家里挑。 新铸打出来的简单农具开始分派到每个小队,现在就不是免费发的了,以粮来换,当然也只是一点而己,保证打铁的百姓能吃饱。 这其实也就是一个循环的过程,都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新农具是她先前画出来的,比较简单,打造也比较快,用起来很方便。 翻地是她以前用的那种犁,耙地是多齿的,一边翻过来一边就耙,比以前要快得多了。 丰州,益州那些地方居说派了兵来镇压扫荡,动静倒是小了些。 让大家把粮藏好些,有事还是老方法,一方有情况八方支援,她也回了苗州城。 路过的地方瞧着粮都收回去了,又绕到伏树林那里去瞧了瞧,还好,也很平稳,这里阮盛和盯得最严了。 处处丰收的景象,百姓的脸上也满满是笑意,看得让她格外的舒心。 回苗州城就看到很多人推着马车装着满车的粮入城,有些没马车的索性就用竹箩挑着,夏长风和容易忙得团团转的,正在登记着各小队和各族各寨送来的粮。 “不是说农忙完了再收粮税吗?怎么这么早就送来了?” 阮盛和摇着扇子:“百姓很淳朴,怕我们没粮吃会饿死,毕竟我们养着不少的人,粮也见底了,迟早都是要交的,就早点送过来了。” 夏蝉一笑:“可真暖心啊。” 所有的付出都觉得很值得了,还有人送来了西瓜,切开一看籽可多了,吃一口也不是特别的甜,皮厚得很。 她记得末世刷过一个小视频,教人怎么种好吃的西瓜,很简单,用秋水仙素来做诱因,能培养出无籽的西瓜,听说还挺甜的。 正想着就听到有人叫她:“小蝉。” 抬头一看她也差点没认出来:“水芹嫂子,你怎么来了啊?” 水芹嫂子又黑了一圈,还更瘦了,她背着满满一背蒌的东西进来,肩膀都压得快挺不起来了。 赶紧的上前去替水芹取下背蒌:“嫂子,怎么这么重啊?”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菜啊,米的,今年的新粮可好了,特地背过来给你们尝尝,还以为看不见你呢,一来就瞧着了。” “呵呵,我也刚回来,嫂子你快坐下歇会,来吃块西瓜。” “不了,你们吃吧,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嫂子,你怎么跟我娘一样的德性啊,西瓜还有呢,吃吃吃,这么热的天吃这些最解暑了,你看你热得满头大汗的。”顺手倒了杯灵泉水给水芹喝。 说实话,这个水芹嫂子她还是蛮喜欢的,勤劳能干,贤淑又孝顺。 不是个多事的人,但也是个热心肠的人,谁家有什么事她都会去帮忙。 水芹不好推辞,只好吃了口:“今年我也种了瓜,不过小得很,还没熟。” “嫂子你也会种这些啊?” “样样都种一些,这样什么都有得吃。” “真是勤快,嫂子,赶明儿有空我教你一种方法种瓜试试看,说不定又大又甜。” 水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好啊。” “嘿,你是来找夏龄哥的吧,一会我带你去找,估计在药铺里面忙着。” 水芹脸色有些羞涩:“小蝉,没事,我晚些去药铺找他就是,对了,你娘让我给你捎个口信,说你的生辰快到了,若是有空就回去一趟。” “嗯,好的,现在最忙的收粮已经完成了,大概也有些空闲了,赶明儿就回去,走走走,我带你去找夏龄哥。” 小别胜新婚呢,她没经历过,可是这话她还是懂的。 水芹笑笑,轻轻点了点头。 “嫂子,你笑得这么甜,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水芹扭捏了一会,脸都红透了,还是小声地跟她说:“小蝉,我有了。” “哇,这可是大喜事儿,夏龄哥知道一定开心极了,走走走,马上就去找他。”还要让江御医给夏龄哥放个假才行。 第220章 背后嚼舌根 第220章 背后嚼舌根 药铺里忙忙碌碌的,各种中药材堆得到处都是,只留了条小道让人进出。 几个脸生的在外面整理着药材,夏蝉上前去:“夏龄在吗?” “哦,夏龄啊,他还没回来呢。” “行吧,那我们等他会,对了,江御医在吗?” “江御医在里面呢。” “行,你们忙,我去找江御医聊聊。”做青霉素的事也可以整理一下细节写出来给江御医,让他去钻研一下。 水芹也是闲不着的人,便问那人:“那夏龄住哪里,可以带我去吗,我给他洗洗被子衣服收拾收拾。” “啊,你是他什么人啊?” 水芹有些不好意思,夏蝉挑眉看着那年轻男子:“她是夏龄的妻子,怎么,有意见吗?” “不不不,我怎么会有意见呢?二小姐,我先忙去了。” “嫂子,你也别忙着,坐会等他吧,估莫着也快回来的了,我去找江御医谈些事,你现在别总想着去照顾谁,现在你最大,让他来照顾你还差不多。” 她觉得男人啊,就不能惯着,女人还是要多对自己好一点。 进了去江御医正好在里面忙着看诊,她也不好去打忧。 出来在银杏树下乘凉,耳尖地听到有人库房里小声地说话,言语间隐隐约约提到夏龄的名字,她便忍不住走近了细听。 “林小姐比起外头那个,可不知要好看多少呢?” “可不是,夏龄这个妻子,长得可真黑,也瘦。我要是夏龄,我都宁愿选择林小姐了。” “咳咳。”夏蝉不快地咳了几声。 里面瞬间就安静了,在背后这样说人长短可真是的,看来江御医是管得太松了。 江御医送了患者出来:“二小姐你回来了。” “是啊,刚回来,江御医这里最近怎么样啊?” “多是暑热,还有小伤小痛的事。我打算带人去每个地方走一走,分发一些去暑热的凉茶,还有一些小伤小痛应急处理方法。” “挺好的啊,要不要我陪着你们一块去。” “不用了,你才回来呢,也累得够呛的,好好休息吧。” “呵,行吧,那我趁这几天闲着就把做抗感染和消炎的药制作方法给写出来,等你回来你再看着来研究。” 江御医一脸震惊:“二小姐,有些方子尤为珍贵,你要给我啊?还是三思而行啊。” “为什么要三思啊,我留着有什么用,给你不更好吗?江御医,交到你的手上我可放心了呢。” “好。”江御医一脸慎重:“我自不会负二小姐的信任。” “不用说得这么严肃啦,哈,我也没什么事,就是闲转一圈,对了,我水芹嫂子来了,今天放夏龄哥半天假呗,让他陪着水芹回去吃个饭什么的。” “这哪是问题啊,索性让他明天上午再回来吧,说起来夏龄也很久没有回去了,收粮的时候好些弟子告假回乡帮忙,我也问他要不要回去,他说不用,家里人能把事做得妥当。” 夏龄哥心可真大,不过现在水芹怀孕了,他还是要多花点时间和精力来顾家里的事才行。 夏龄还没回来,她也要回府衙去准备一下,想着一会儿跟水芹一块回白虎窝好了。 不用等着说要哪一天才回去,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等着,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 每次都两手空空的,她也挺内疚的。 她到了苗州城后,都没有什么时间去照顾家,也没给家里置办什么,倒是娘和妹妹,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送来给她,有布料都是给她做衣服。 粮铺边上有个小店,也才开的,用麦芽熬成糖卖,闻着又香又甜叫人直吞口水。 买了一小包,那老板死活不肯收她的钱,她哪会要,现在各行各业才开始,小本经营都不容易的。 看到衣铺里帕子端的是漂亮,也想买,却还是和麦芽糖一样,只送不卖。 只好空手回到府衙,叫了人帮她去买。 买好东西赶了马车去城门口和水芹会合,只看到她一个人夏蝉还是挺讶异的:“嫂子,夏龄哥呢,他怎么不陪着你一块回去啊?” 水芹羞涩地说:“夏龄说现在药铺很忙,江御医说最近很忙所有人都不能告假,他便让我先回去。” “那你一个人索性就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好了。”不对啊,明明江御医亲口跟她说的,让夏龄明天上午再来。 她又想到了那私下的议论,莫不会是有什么情况吧。 “我也不放心我婆婆一个人在家,家里有养猪,还有鸡啊鸭的,我婆婆也忙不过来的。” 王婶子是能干的人,现在也不算老啊,这些家头琐事,怎么可能忙不过来。 她想到还是好好看看夏龄这边的状况,有时认真执实学东西是好事,但是若有什么花花肠子,那就不行了。 让水芹坐上马车,也不敢赶急了,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白虎窝去。 烈日下一垅垅的水田倒射着光,银闪闪美得真叫人感叹。 “嫂子,你现在有身孕了,可不要做那么多粗活了,像今天这样背着这么多的东西走那么远,那也不行的,事事皆小心,免得伤了胎气。” “应该不会的吧。”水芹低头轻抚小腹:“我从小也是粗生粗长的,我想我的孩子,应该也是跟我一样不娇气的,但是我又不太想跟我一样叫人瞧不起,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等长大一些就让夏龄教着认字,跟着学医。” 水芹幻想着往后,脸上的笑也变得幸福了许多。 马车一到村口,孩子们就围了上来,一口一个小蝉姐姐地叫,个个嘴甜得不行。 不过这次她有备而来的了,把麦芽糖和零嘴儿分给他们。 可是她看了很久,也没有瞧到弟弟,估计在家里吧。 回到家里看到大门敞开,院子里却没人在。 她扬声叫:“妍儿,我回来了,小全,小全,娘?” 屋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应她。 全都出去了?是在外面干活吗? “姐姐。”一声呼叫从身后传来。 她转过头,看着气喘吁吁的妹妹牵着弟弟进了来,也许是跑得太急了,夏全还忍不住咳嗽,呛得满脸通红的。 第221章 出远门 第221章 出远门 “干嘛了,怎么跑那么急啊?”夏蝉牵过弟弟,轻轻顺顺他的后背,让他能快些缓过气来。 夏妍就笑道:“这不我们知晓你回来了,就想早点见到你嘛。” “还真是的,我回来还能跑得了吗?” “这可不好说,上次做了吃的你都还没来得及吃,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夏蝉不好意思地笑:“没办法啊,对了妍儿,娘呢,是不是又去干活了?” 夏妍眼神飘向树尖:“大概是吧,娘总不喜欢闲下来,我也没有办法。 ” 倒也是,那一会她再去田里找娘吧。 “看看姐姐给你们带了什么回来。妍儿,这个帕子给你的。” 夏妍看着那彩色绣线的帕子,双眼都亮了:“好漂亮啊,不过姐姐你干嘛要破费给我买这些啊,我在这里也用不到帕子。” “用不用得到是一回事,反正我给你买的你拿着就是了,小全,你看,这是你的。”一包油纸装的麦芽糖拿出来。 夏全看着夏妍,不知要不要接。 夏妍一笑:“看我干嘛呢,姐姐给你买的,你接着就是了。” 夏全乖巧地接过:“谢谢姐姐。” “真乖,可是咱们一家人,也不用这么客气的,喜欢就拿着吃去吧,我还给你们买了很多东西回来。” 笔啊,纸的样样都,还有布料针线之类的。 夏妍看着马车上琳琅满目的东西叹了口气:“我的好姐姐啊,你买那么东西干嘛啊?真是钱多没地方去是不是?家里什么都有,你不用惦记着的。” “可是姐姐平时也用不到钱啊,不给你们买给谁买呢,真是傻丫头,还嫌东西多的,快帮着姐姐搬下来。” “好咧。姐姐,一会咱们去弄点鱼吧,我给你做你喜欢的酸菜鱼吃,现在经常练着,我做出来的鱼肉越来越嫩滑好吃了。” “行,没问题。” 湖里的鱼不若以往那般多,费了些时间这才捕捉上来,夏妍提了鱼:“姐姐,我先回去准备着,你去后山弄几根竹笋呗,看看还有没有那个竹虫了,那个吃起来蛮香的。” 这个妹妹厨艺越来越好,也越来越会吃了,这一点小要求当然得满足了。 弄了些竹虫回去也大中午了,夏妍还在片鱼,这速度可有点慢啊,她还以为快煮好了呢,毕竟回来都这么久了。 夏妍一边片鱼一边跟她说:“姐姐,刚才大伯母跟我说娘和王婶子去凤仁寨那里替她相看个姑娘,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 “啊?”夏蝉一脸懵:“这是怎么回事啊?” “长风哥到适婚的年纪了,大伯母想给他找个好亲事,听说凤仁寨有个姑娘很不错,大伯母就动了心呗,不过她觉得自个去不合适,就让娘和王婶子替她去看看。” “那娘她们今晚要住在哪里啊?” “放心吧,那小队有个妇人跟大伯母早就认识的,两人也来往了几次,住她家里没事儿的。” 好吧,不过她觉得有点怪怪的,阿娘就这样丢下夏妍和夏全去人家那里过夜,两个都还算是孩子,阿娘就放得下心吗? 也许是夏妍太能干了,娘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出去走走也好,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她也不想娘整天困在白虎窝。 长风哥要娶外面的女子也是好事,反正同族结婚她是觉得很不好的。 夏妍刚做好饭,史文敬就来了。 夏妍调侃他:“你是属狗的吧,鼻子这么灵,我这才做好饭拉了柴火呢。” 史文敬也不生气,笑嬉嬉地道:“那可不是,我一看到你家炊烟一起,赶紧的就从矿山回来了。咦,怎么不见阮夫人呢?” “我娘出去了。” 他随口说了一句:“奇了怪了。” 夏妍一瞪他:“怎么奇了怪了,我娘就不能出去吗?” 史文敬嘿嘿笑,摸了摸脑袋:“倒也不是,阮夫人不是身体不太好,总在家的么?” “你不要来我家吃饭了,这样咒我娘身体不好真是太气人了。” 夏妍一板起小脸,史文敬立马就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瞎说话,我打嘴,你看,狠狠地打。” 还真打,响亮得让夏蝉都笑了。 这两人可真是的,感觉有那么点青梅竹马的意思啊。 “史文敬,你在这里也看了许久了,怎么样,有什么头绪和想法吗?不妨和我谈谈啊,我最近比较有空,可以帮你实现一下理想和抱负。” “着什么急,现在我就是有想法,你们苗州这么穷的地方也拿不出钱啊,现在处处粮价高涨,但是你们才收了一季呢,都惜着不会那么快拿出来的。” 这史文敬可真是,把苗州看得太透了。 “现在城里倒是慢慢热闹起来了。” 他挥挥手不在意:“小打小闹的,没几年时间都成不了气候。” “我倒是想请教你,什么样才能成气候?” 史文敬倒是很认真跟她分析:“现在最好的就是低调,不要做什么大的作动,包括兵器,越是强越是树大招风,不灭你灭谁?现在苗州如此安宁暗里都不少人眼红你的。” 这一点夏蝉倒也是很赞同:“是啊,先休养息缓过来再说吧,倒是你兄弟梁君子忙得晕头转向的。” 史文敬就笑:“他忙他估计也是欢喜的。” “好了,你们不要谈了,吃饭吃饭。”夏妍把菜端了出来:“史文敬你少吃点别跟我姐姐抢,你天天都来蹭饭的人一顿吃少饿不了你,还有啊,一会老规矩,碗筷归你洗。” “妍儿,史先生也算是姐姐留下来的客人呢。” “没饭,我都习惯了,不让我做点什么我心里不舒服,我不喜欢吃白食。”史文敬也不在乎,笑嬉嬉地替夏妍回答她。 “好吧,由得你们安排,吃过饭我去矿山那里看一看。”许久没来,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刚出门就看到水芹背着一蒌桑叶回来,压得背都弯了。 “水芹。”她赶紧上前去:“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做这么重的活,小心胎气,你回来怎么也不休息一下就去采桑叶了。” “没事的,家里的蚕快吐丝了,现在天天吃得多,我采多点回来才放心。” “你啊你啊,多顾着自己的身子哦。”回头她得跟王婶子说说,让王婶子照顾一下水芹。 第222章 要改革了 第222章 要改革了 郑君子那边的烧瓦烧砖已是很有规模了,分工很明确,该做什么的做什么,桑树旁边的黄泥山都快给挖平了,处处摆着浇好的砖瓦,还有马车等着运往别地去。 “二小姐你来了。”郑君子的娘子从屋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她,满脸是笑地迎了过来:“好些时候没见你了。” “最近总在忙,现在得了些空就过来看看,怎么样,现在习惯了吧?你家孩子呢?” “当然习惯,住在这里越来越好呢,我家孩子整天不着家的,估计放了课就在村里玩吧,回头他饿了他就会回家了。” 看她说着脸上都是笑,看起来很满足的样子,夏蝉也知人家不是托大了说。 “那就好,现在天天烧制这些,热得很吗?” “都习惯了,郑家祖辈做这些,再热些就先停几天,等着秋凉了再做也行,正好平出来的地修一修,又可以用来耕作种粮食了。” “也好啊,努力的生活,功夫不负有心人的。” “这也是幸得二小姐你们庇护啊,不然现在只怕是白骨一堆了。” “瞎说什么呢,我先去看看。” 看了一圈,是真可以,有些地方得了史文敬的指点,做出来更细致又更省力,郑君他们还在做一个窑。 他跟她说:“史先生让我们也可以试着慢慢做出瓷或者是琉璃来。” “是啊,慢慢越做越好,而且你也可以试着去别的地方找找,就地烧制就地用,这样就能少很多搬运的功夫。” 郑君点点头,搓搓污脏的双手有些忐忑地说:“可是这样在别地,也不知晓能不能做得成?” “只要在苗州,我就包你做得成,郑君子,苗州将会推出一些承包制,你做出来的窑,你烧出来的砖得交税制。” 郑君子一脸懵,想了一会脸上的皱纹都成了川字,颇是为难:“夏小姐,如今我们日日烧制,也只是混了个饱,要交税可真不知如何凑出来了?” “呵,你多想了,你们这么辛苦,也烧制了这么久砖瓦免费给官府支配,可以的了。我的意思是这种方式要改变了,以后你们的砖瓦呢,谁都可以买,但是价钱吧还是得依照着官府的指导来定。然后你们卖出多少,付出多少都要做个帐目,我们呢会看你的帐来决定每月收你多少税钱,这样明白了吗?” 郑君倒吸了口气:“夏小姐,这样真妥吗?我是想都不敢想啊,以前我们那里,也只当官的亲戚才能自己开窑卖砖啊。” “在我这里谁都行,只要是合依依规的就行,这就叫做个体户,你们能做多少,做得越好,赚得越多除了一定的税钱余下的都是你们的。”温饱解决了,很多事情也要进一步,不然也会出现问题的。 参照着末世改革的一些进程来做,可以少走很多弯路,能迅速让苗州人民富裕起来。 苗州人人有房住了,还可以卖到外地去赚外面的钱。 “我现在也只是大概跟你说说说,具体的事到时阮盛和会过来跟你谈。” “好的二小姐。” “行,你们忙吧,我还要去矿山那里看看。” “二小姐,我送送你。” 夏蝉一笑:“还真这么客气干什么,都这么熟了,哦对了,谢谢你们帮我照顾家里。” 郑君子看着她,眼眶就有些泛红了。 夏蝉不敢再逗留,一个大男人对着她哭,她可是会手足无措的。 骑马往矿山走,现在山间这路啊压得实实的,也平坦得很,两边茂盛的树木遮着阳光倒凉快得紧。 还没到就听到了打铁的声音,还有人声齐使力地叫唤声。 一出林子眼前豁然开朗,来来往往好多打着赤膊的男子正在忙碌着,矿山挖了好大一片。 阳光太盛了有些看不清,只能眯起眼慢慢寻找。 还是没看到,只好找了个人问:“张云庆呢?” “二小姐,张先生这两日都没有到矿上来。” 咦,奇了怪了,他干什么去了。 不过这里安排得也挺好的,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张云庆不在也不会乱套。 看了会,喝水,还有吃饭什么都还算好。 这里也有郎中驻守着,有什么小毛病的都能解决,房子也起得蛮好的,连片成排,很多挖矿和打铁的都拖家带口住在这里,小孩子有些没事做便跟着去捡石子,妇人们种菜的种菜,洗衣,煮饭也都是忙忙碌碌的。 “二小姐你来了,坐啊。” “好的,谢谢。”她坐下跟妇人闲聊:“你们搬来这里住多久了?” 妇人笑了笑:“我倒也是来得晚的,不过真好,没多久这里就做起了瓦房,还给我家分了二间,我们两口了一间,孩子一间,住得真是挺舒服的。白天我就帮着做饭,洗衣,种些菜什么的,我家孩子也跟着去拣石头了。” 夏蝉点点头:“这里吃得饱吧?” “当然,以前没粮都是留着给做力气活的男人吃,现在送了很多粮来,我们也可以一日吃三餐了,二小姐,说实在的,这日子比起以前我们给人做牛做马,那真的是轻松得多了。” “那就好,以后还会有更细致补贴的,每日出工做得多,都会有工钱拿的。” “啊,真的啊?” “嗯,当然了,你们天天这么辛苦,该有补贴的。”先透个口风吧,让大家高兴一下,反正这些事也是马上就要推进的了。 想要铁具,可以用钱,用布料,用粮来换,各自看着灵活运用吧,不过铁矿她暂时还不想交给谁来承包经营,往后这里还要打造兵具,箭。 她有个预感,仗还是要打的。 走了一圈又进了林子,放出白虎去打猎,这附近人多了,猎物也越来越少,走得挺远的才把白虎给喂饱。 白虎窝没了灵泉,石山也给炸了,以前随处可见肥美猎物的景况也是不复存在了。 不过没关系,慢慢万物复生,苗州会越来越多东西吃的。 想着过二天才回,索性任由白虎在山上觅食。 它本是万兽之王,一直在空间里会慢慢磨去它的锐气和本能。 第223章 照顾弟弟 第223章 照顾弟弟 天断黑了,夏妍也把饭给做好了,但是夏全却有些昏昏沉沉,瞧着很没有精神的样子,吃了两口饭还哇的就吐了出来。 夏蝉伸手一摸,额头真烫,弟弟可能发烧了。 “妍儿,你去烧点温水来,我给弟弟泡个澡。” “好,姐姐,要不我去请蔡郎中吧。” “我虽然不是专科出身,但是我觉得我比蔡郎中还管用。” 她空间里有感冒发烧药,一会给夏全吃点。 洗了澡吃了药,夏全还在烧着,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睁不开,却还在不安地叫着:“娘,娘。” 夏妍叉着腰叹了口气:“你叫娘干什么?不舒服就赶紧睡觉,真是的,你都五岁了。” “妍儿,你怎么这样凶呢,弟弟也才五岁,还是一个很小的小孩呢,生病不舒服当然想娘抱着,哄着,你去忙你的吧,洗个澡一会也早点睡,我来照顾弟弟。” “姐姐不用,我来照顾吧,你都累了一天了,你早点休息,放心吧,我会看着弟弟的。” “我来,平日里家里的事都是你操心,难得让我也来照顾一下你们,乖,听姐姐的话。” 姐妹相争了一会,夏妍争不过夏蝉,也只能先去匆匆洗了个澡。 夏全发了一夜的烧,退烧药都没有什么用,总一直叫着娘,听着让夏蝉揪心极了,一晚守着也不敢睡,不停地给他抹身帮助散热,到了天色微亮时总算是消退了许多,人也沉沉睡了。 她疲累地打了呵欠,揉揉眼睛还是不敢睡,生怕一会儿情况又有变。 吱的一声听到夏妍开门的声音,披衣过来小声地问:“姐姐,小全怎么样了?” “现在没那么烫了,还早呢,你再去睡一会。” “姐,我哪儿睡得了那么多啊,你去休息吧,晚上你都叫我必须要听你的话,说轮流休息,现在也该到你了。” 夏蝉心里一暖,手轻点她的额头:“你啊,你啊,好吧,那我去睡一会,要是小全有什么情况你叫我。” 夏妍用力地点头:“好,我知道了。” 等姐姐一走,夏妍就执起弟弟的手小声地说:“小全,乖,听三姐的话,不要老是找娘,三姐知道你难受,可是娘现在也很难受,有三姐在,三姐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时门吱的一声又开了,她吓了一跳,有些惊慌地问:“姐姐,你怎么又过来了。” “我是来告诉你一声,再过一个时辰左右,要是小全醒了你就把桌子上那碗药喂他喝了。” 夏妍赶紧点头压下惊慌生怕给精明的姐姐看穿了:“哦,好好好,我知道了。” “记住了哦,有事叫我。” 夏蝉倒头下去睡,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外面叫这才醒来。 是桂婶的声音,正在叫夏妍呢。 她赶紧起身去开门,桂婶看到她愣了一下,往里面瞧:“小蝉,你娘呢?” “我娘不在乎,你有什么事吗?” “我,我找她有点事。”她眼光躲躲闪闪的:“算了,那等她回来再说吧。” “嗯,行,桂婶,要进来坐会吗?” “不了,我还得去摘桑叶呢。” 那就随便啦,弟弟不舒服呢,她也没心思陪谁闲聊打发时间的。 屋里静悄悄的,她还以为弟弟和妹妹都睡着了,从窗口往里看了一眼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咦,人去哪了,出去玩了吗? “妍儿,妍儿。”她扬声叫了几句也没人应。 推开门进去果然不在,药已经吃了,被子也折得齐整的,夏全估计又吐脏了衣服,换下来还搁在地上没来得及洗。 她拿了出去想清洗干净,现在日头正好,晾一会很快就能干了。 弟弟的衣服,也是磨得很陈旧,而且很多破损的小洞,缝了又缝,补了又补,瞧得让她心酸,罢了,下次不要带布料回来了,直接买成衣吧,什么东西拿回来她们都不舍得用,不舍得穿,却是使劲地给她做衣服。 家人的爱,细心又温暖,无私又伟大。 “姐姐,你醒了,哎呀,那衣服很脏,你放着我来洗就好了。” 她抬头看着夏妍背着夏全回来,两人都被日头晒得脸红扑扑的。 “妍儿,这么大的日头小全还不舒服呢,怎么背着他出去了,快放下来我看看。” 净了手赶紧过去,从夏妍背上将夏全抱了下来,一手覆上他的额头:“还在发烧呢。”那稚嫩的小脸焉了一样,细细一看她还吓了一跳:“小全,跟姐姐说你是不是很难受,怎么哭了啊?”眼睛哭得红红肿肿都要睁不开了。 “姐姐,早上小全吐得难受,我就想着带他出去找蔡郎中看看,早上外面也凉快,他会舒服些的,刚才去看了水芹嫂子的蚕,小全胆小给吓哭了。” “没事,下次小全要是不舒服,就不要折腾他,让他多喝水多休息才能恢复得快一些。”心疼地轻抚夏全的脸:“小全啊,你可是小小男子汉,也不要那么胆小,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可得记住了。” 夏全咬着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姐姐喂你喝点水,想睡就睡一会哦。” “姐姐你饿了吧,我现在去给你煮点东西吃,衣服你放着不许动,一会我就麻利儿的给洗了。” “好。” 夏蝉喂弟弟喝了几口灵泉水,又细细给他洗了脸净了手。 没一会疲累的弟弟就睡着了,夏妍从灶房探出头来跟她说:“姐姐,刚才水芹嫂子跟我说了件事,可能娘今天都不回来。” “啊?”去那么久吗?这真是不太像娘的行事风格啊。 “妍儿,你跟姐姐说,娘去哪里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给长风哥相看媳妇啊,好像还听说有外祖母家的什么亲人消息,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娘可能去打听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倒就合理了。 若是有阮家一些旁亲的消息,娘想必也会去寻找的。 只是她娘也真是的,这事跟她说,她一小队一小队核实那不是更快吗? “姐姐你听,蝉在叫呢。” 院子的树,蝉鸣吱吱作响,是夏天的味道。 又一年夏到,她十八岁来了。 第224章 妹妹的计划 第224章 妹妹的计划 蝉叫得个没完没了的,像是要把夏天的炎热完全叫出来。 “妍儿,你不嫌它吵你吗?” “怎么会,我们都喜欢呢,中午听着蝉叫,就像姐姐在身边。” “可是,你们的父亲并不喜欢。” 当时一听到说阮氏生下的是女儿,他立马就沉下脸去小妾的房里了,后来阮氏让嬷嬷去跟他说,叫他起个名字。 刚好窗外的蝉叫得起劲,他冷声说:“就叫她蝉吧,像贱东西一样烦。” 父亲很讨厌蝉,叫下人上树捉干净,可是夏家的园子甚大,树木也多怎么也捉不完,让他厌烦不已。 阮氏觉得叫这样的名字不好,出了月子还是请他起个名字,就说蝉用来做小名就好,然而父亲却很固执,就这么个。 父亲不喜她,从没抱过,也不喜欢在家里看到她,原主过得挺可怜的,后来送到外祖父家去,处境倒又还好了一些。 但是原主的性格却变得又敏感又倔强,反正不太可爱的那种。 “他都不在了,喜不喜欢也没什么,姐姐,别说你我了,就是夏全也不见得父亲有多喜欢的,父亲只喜欢于氏。” 于氏就是夏侯渊的小妾,娇艳妩媚,弹得一手好琵琶,深得他的欢心。 不过现在他死了,过去的一切便也只能慢慢去释怀。 “姐姐,粥好了,你吃些。” “好。妍儿,家里的粮还够吃吗?” “够呢,你放心吧,有什么事张先生会帮我们打理好的,姐姐你只管顾好你自己和苗州城的事就好了。” “有你这么能干,姐姐是真的放心很多,妍儿啊,可是姐姐也不想你这样一直在家里啊,你这么小也该对人生有些规划的。”她并不想只让妹妹会持家过日子。 夏妍也端了粥出来,喝了二口感叹地说:“姐姐,我想跟史文敬做生意。” “说来听听。” 夏妍一愣:“姐姐,你不觉得我这样要抛头露面的不好吗?而且做生意的话,也是比较让人看不起的营生。” “呵呵,我要是这样封建的女人,我现在也就不天天抛头露面了,女子不该只在厅堂,也可以走出去,看看更远的地方。做生意怎么了,不偷不抢的,靠自己的能力得到更多让自己更好那才是最实在的,如果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眼光下,那做不成什么事,也会很累的。” 她羞涩一笑:“我就知道跟你说,你也不会反对我的,姐姐,史文敬弄了很多猪油来,让我做肥皂,他说现在多做一些,等到秋冬之后这些就会有人买了,没钱可以叫人拿粮来换,粮他可以找人来买,不愁卖不出去的。” “行啊,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赚了算你的,亏了算姐姐的,大胆去做吧。” 夏妍甜笑:“姐姐,你怎么也和史文敬说的一样啊,他也鼓励我大胆做,也说赚了算我的,亏了算他的。” 史文敬这人,倒还真是实在。 妹妹跟着他做生意,她也放心。 夏全还在熟睡,摸摸小脸也松了口气,不烫了。 下午看着精神好了一些,夏蝉也在家里陪着他。 小小年纪便经历了这般多的坎坷和颠簸,也不能总觉得他胆小,原本弟弟身体就弱。 去年倒还好,她在家里时常给他喝灵泉水体质好了一些,今年她都忙翻了,也才回了几次家而已。 心里也生了念头,还是再劝劝娘吧。 为了小全好,搬到苗州城去。 娘喜欢养花种菜,这个一点问题也没有,苗州城四处还不都是土地。 她诸多的事都是要在苗州城处理,近一些真的能照顾得到更多的。 还有夏妍想要做生意,也适宜在人多的地方。 听到有些哭闹吵架的声音传来,这大中午的这是干什么呢?大伙忙了大半天,中午难得回来不抓紧时间休息还在闹什么? 细细一听居然是大伯父和大伯母的声音。 “妍儿,你听到了吗?好像是大伯父和大伯母在吵架,你陪着弟弟在家,我去看看。”搞什么,日子是过得太安生了吗? 都还想着要给长风哥找媳妇呢,这样打打闹闹的叫人知道了谁敢嫁过来哦。 “姐姐你别去掺和他们的事。” “为什么啊?” “反正别去。”夏妍拦着:“有这精力你还不如教我认字呢。” “你这丫头,我教你就是。” 夏妍赶紧拿出书来转移姐姐的注意力,在姐姐的指导下刚写了二个复杂的大字院子大门就推了开来。 夏老太太驻着拐杖进来了,夏蝉还以为是来找事儿的呢,那边吵架老太太不痛快,指不定就想来拿娘和弟妹出气。 也不出声,只是挑起眉看着老太太。 夏老太太却意外地冲她一笑,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慈蔼地笑:“小蝉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来看看祖母,祖母可想你了。” 这…什么情况啊?居然会冲她笑,不像老太太出场的方式啊。 “你看看你,都累得瘦了,祖母瞧着可真是心疼死了。”老太太急步上前端详着她。 不对不对,不该这样的,危险的意识在闪着,可是她还是没想到老太太想干什么。 妹妹比她更直接,跟夏老太太说:“祖母,我姐姐可没有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你是白跑一趟了。” “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祖母岂是那贪食之人,祖母就是想念你们了,小蝉啊,你看看你,怎么晒得这么黑,身边没个人照顾你的,这怎么能行呢。” 夏蝉压下各种不解,淡淡一笑:“我身边有人照顾我的。” “是外人祖母可不放心,小蝉啊,你现在是我们夏家最有出息的孩子,祖母得好好照顾你才是。” 哦,原来是打这样的主意啊,夏蝉明白了。 “祖母,你现在这样瞧着还需要人照顾呢,我很忙的,也没时间照顾你,你就好好在家里让大伯母照顾你吧,长风哥有空了就会回来看望你的。” “你们两个都这么忙,怎么还能让你们来来回回这么累啊,祖母决定了,祖母去苗州城照顾你们,别看祖母年纪大了,可是祖母是过来人,什么都会,定能把你们照顾得好好的。” 第225章 老太太进城 第225章 老太太进城 夏蝉也没答应夏老太太,照顾?都不知要谁照顾谁呢,说得那么好听。 夏老太太就不是个善茬,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妹妹也跟她说:“姐姐,我觉得你还是赶紧回苗州城去,要是再呆着啊,说不定她真会缠上你的,最近大伯父大伯母也不知搞什么,老吵嚷嚷的,估计祖母烦着呢。” “可是娘也没回来,我哪能放心你和弟弟在家啊。” 夏妍就笑:“姐姐,你觉得以娘的个性,她会外面连住几晚吗?我猜啊她今天晚上肯定回来,晚上我也索性不做饭了,就去水芹嫂子那里一块吃。” “那你要麻烦人家,多不好,水芹嫂子现在还怀孕了,不能多操劳的。” “姐姐,我是想让水芹嫂子帮我看着弟弟,我做饭一块吃,这样我们都能热闹一下的,水芹嫂子总帮我们,我也很想回报一下她,每次叫她来我们家吃饭,她又不来,要是给她送些吃的,她又加倍送回来,搞得我都很不好意思,她不来我们家吃,那我们去她家和她一块总是可以的。” “行行行,你这脑瓜子也是转得厉害的,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就托人带口信给我。”现在每日很多马车运东西到苗州城,想要知晓消息也是挺快的。 “哪会有什么事,你就放心在那里忙你的,弟弟我会照顾好的,你看小全也没事了,小全,你跟二姐说说。” 小全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夏蝉:“姐姐,小全没事了,姐姐不担心。” 夏蝉轻抚下他的小脸蛋:“真乖,下次姐姐回来,还给你带糖哦,在家里要好好听你三姐的话,要多吃点饭。” “知道了姐姐。” 虽有些不放心,不过妹妹着实是挺能干的,还有史文敬也会来帮着照顾一二,她便先回苗州城了。 接下来要开始推进一些行业的私有制,各种细节还得和阮盛和好好推敲,商量。 生辰这事其实无所谓,过了就过了,她也不是很在乎的。 谁知道回去第二天中午她正和阮盛和还有几人商议烧窑改革的事,容易就进来了:“二小姐,外面有人找你,说是你的祖母。” 她一听就知晓是夏老太太来了,头痛啊,这种人赶又赶不得,请又请不走。 “容易,你快去叫夏长风过来。” “好。”容易马上就去。 不一会夏长风也就来了,看到他祖母也是震惊得很:“祖母,你怎么不在家里好好歇息,怎么跑这里来了?” 夏老太太拿着扫把扫着大院子里落叶:“怎么,祖母来不得苗州城啊?” “祖母,长风不是这个意思,祖母,这事一会有人做的,你快坐下歇一会,现在也快中午了,我带你去吃些东西再送你回去吧。” “你啊。”夏老太太一笑:“祖母这次来就不走了,你和小蝉都是祖母最喜欢的孩子,祖母一直想念着你们, 你祖父总托梦给我,让我来这里好好照顾你们。” 这个理由,呃,真的是很牵强,夏蝉严重怀疑夏老太太偷袭她的创意。 “祖母,这怎么行呢,你年纪这么大了,好好歇着,我和小蝉在这里挺好的,不用谁来照顾我们的。” 夏老太太一挥手:“你们哪会照顾自己啊,你瞧你瞧,你现在也瘦了,还有小蝉也瘦了,别人哪比得上自己人上心照顾,祖母心意已决,长风,你也不用多说什么了,听祖母的话,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以后祖母亲自照顾你们,一定把你们养得白白胖胖的。” “祖母,这,这怎么行呢?” 不行啊,夏长风气势好弱,这样估计夏老太太会留下来的。 果不其然夏老太太强势地说:“不行也得行,祖母的话你也不听了吗?长风,你要忤逆祖母吗?” 这个大棒压下来,孝顺的夏长风一点还击能力都没有,只能叹口气:“祖母,唉。” “唉什么唉。”夏老太太笑:“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祖母来亲自照顾你们,你不开心吗?” “可你老人家身体不好啊。” “就是没事做才不好,在这里动动手脚的可不知多舒服,这苗州城的空气啊就是比白虎窝的舒服,闻着香啊,还有一股甜味,长风,一会祖母就去给你和小蝉做饭吃。” 夏长风求救地看向夏蝉,夏蝉别开脸。 他都没办法,还想指望她,她更没办法。 以后烦的也是夏长风,她别处走的时间更多。 也许等夏老太太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她觉得没趣了就回去吧,毕竟这里可不是什么享福之地,她也不会叫人去侍候老太太的,老太太想在这里作威作福啊,没门儿呢。 谁知道中午老太太果然真的做了好几个菜,还挺用心的,那鸡蛋煎得焦黄又香又嫩,青菜也煮得油晃晃的,还有个田螺,用紫苏炒得也算是入味。 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好手艺啊,她抬头和夏长风面面相觑。 老太太坐在一边拾着豆子:“今晚我给你们做豌豆糕吃。 夏长风颇是无奈:“祖母,你不用折腾了,我们要吃就去外面买二块就得了。” “那外面的哪有祖母做得好吃,你们没吃过祖母做的吧,你们曾曾祖母以前就是专门给宫里做糕点的,我也跟着学过,等你们尝了我做的,就再吃不习惯外面的了。现在有祖母在这里照顾你们,你们只管安心办好你们的事,想吃什么说一声,祖母一定尽心给你们做。” 夏蝉也不多说什么,现在瞧着是多说无益的了。 但是容易跟她抱怨:“二小姐,现在你祖母把我的活都给抢了,把你房间收拾了,还把衣服啊,被子都拆去洗。” “由得她吧,她爱做让她做,等她累了,她就会想着回去了,你们也不用把她当成我的祖母就事事由得她吩咐,千万别让她养成颇指气使的毛病。” 上下都吩咐了一遍,让人不要捧着夏老太太,她就看看夏老太太能坚持多久。 第226章 生气 第226章 生气 正好也让容易腾出手来帮着夏长风编写一些资料,夏长风学识渊博,让他写一套适合幼儿启蒙的书出来,统一教材学习。 还小不用学太博大精深的,就通俗易懂的。 然后还要写一些关于种养的书,到时让人每个小队去宣传,教学。 谁要是说一声闲,她都可以安排很多事给他们做得明明白白的。 “二小姐,有人找你。” “好,一会我就来。”她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依然认真地跟人沟通着。 关于经商税制的事,还有挖矿,炼铁的工钱,口粮要怎么去安排好,都得细细地推敲,这些都不是小事,一点都不容得马虎。 后来居然就把这事给忘了,到了吃饭的时候,夏老太太给她装了一碗,硬是塞在她的手里:“天大的事都得先吃饱肚子先。 ” “我们再谈一会就好了。” “那你吃着,听他们谈。” 夏蝉看着白饭上面卧着俩鸡蛋,香得让人直流口水的,几十人就这么看,她也吃不下口啊。 “要不,大家都先吃饭吧。” 他们是大锅饭,嬷嬷煮什么就吃什么,最常见的也就是水煮青菜,萝卜之类的。 夏蝉也不好意思当着他们的面吃独食啊,夹起鸡蛋想要给阮盛和,她这表哥最近费脑子啊,头发大把大把地掉,给他补一补吧。 可是眼尖的老太太看到了,咳了咳:“小蝉,那可是祖母从牙缝里省下来给你的,你这么瘦得吃好一些,不然哪来的体力管这么多的人啊?他们一个个牛高马壮的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跟你争吃的啊。” 阮盛和一听,哪好意思接,赶紧说:“小蝉儿你吃吧,我吃青菜就好了。” 别说是他,一个个都很识相地离她远一点,怕成为老太太口里那个跟瘦弱女子争食的男人。 扒了二口饭听到夏老太太说:“周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啊?是来求我们家小蝉给你做什么事吗?” 汗,她说话真是让人无语。 不过周先生?难道是周祥和? 她一喜放下碗赶紧出去看,果然还真是周祥和站在门口。 夏老太太正抬高下巴跟人家说:“我家小蝉现在是苗州的父母官,忙着呢,不是你想见就见的。” “祖母,别在这里给我瞎闹。”她赶紧小跑上前去赶紧赔礼:“抱歉周先生,我刚才太忙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听到你们在谈事。”周祥和不卑不亢地看着她:“这些,我不在意。” 夏蝉愧疚极了:“周先生,快快请进来吧。” “小蝉,他就是周家那边的一个下人,都没有什么地位的,你理他干嘛啊,你饭都没吃完呢,快回去吃。” 夏蝉有些生气了,语气也冷厉了几分:“祖母,你要是再这样赶我请都请不来的尊贵客人,尽给我扯后腿,那我立马就让人将你送回白虎窝去。” 老太太皱着眉头:“他算什么客人啊?好吧好吧,我进去就是。” 夏蝉很抱歉地跟周祥和说:“周先生,真是对不起,太失礼了,你快快请进来。” 周祥和微微一笑:“我说过,我并不介意这些,如果我在乎别人说什么,那我今天就不会到苗州城来找你了。” “是是是,你进来吧。” 他却摇头:“我想,我就不进去了,你跟我说哪里可以做作坊吧,我拉了东西过来,总要有地方放。” 他这么一说夏蝉才看到路边停着一辆板车,上面放着一些生活用品还有织布机。 她舒心地笑了:“周先生,真是太感谢了,真的,万分感谢啊。” 周祥和也笑道:“我现在还什么都没做,也许我也做不到你所想的那么好。” “我想要的好,并不是要顶尖的,而是一群人一条去研究,去创造出各种的奇迹。先生,你还没吃饭吧,进来吃了饭再去。” “我来的时候吃过些东西。” “好,那我现在带你去。” “你去吃你的饭吧,叫个人带我过去就好了。” 周祥和并不多话,但是打过几次交道夏蝉也知晓他是个很实在的人,也不喜欢那套虚礼,于是叫了容易来让她带着周祥和去城里的作坊。 百废待兴,现在正好很多蚕丝送了过来,可用来纺布做衣服呢。 苗州很缺的,还是一些必需品,这些东西要赶紧做出来。 泡了一大桶的茶,倒了些灵泉水下去提出来给大家解渴,头脑风暴再继。 史文敬傍晚也来了,因为这里有些事想让他看看有没有办法去解决。 比如锅啊,农具什么的,现在日日打造 完全没有上限,如今也开始有些存货了,而苗州很穷,没有什么银钱流通,她想把这些销出去换钱回来。 捧着晚饭凑到史文敬旁边去问:“我弟妹还好吗?” “怎么可能不好,你妹妹那么厉害,不好才怪。” “怎么了?吃火药了吗?”这么冲呢。 史文敬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捧着碗到墙角蹲着吃。 还真是莫名其妙,夏蝉都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 最近一次见面,他还在她家吃饭呢,不都挺好的。 阮盛和也瞧到了,凑过头来嚼舌根:“你得罪他了?” “我也不知道啊。” “瞧着像是挺生气的样子,他最不喜欢吃萝卜的了,宁愿吃白饭都不吃萝卜的,曾经有人打赌让他吃一块萝卜给他一百两金子,金子啊表妹。” 夏蝉白了他一眼:“我耳朵没聋,不用重复。” “他的脾气我是了解的,你现在惹恼了他,等会咱们需要他做的事,只怕是不会很顺利的了,我建议你赶紧去把他哄好。” “我怎么哄,他一个大男人要我怎么哄啊?再说我还真不知道他生什么气来着。” “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他喜欢喝酒,上次你拿出来的那种什么桑椹酒不是挺好喝的嘛,再拿点出来呗,我发誓啊,绝对不是因为我想喝。” 夏蝉冷哼:“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再看史文敬,果然他又一瞪她,她确定了,他是真生她一个人的气。 第227章 吃得死死的 第227章 吃得死死的 为了更顺利地完成会议,夏蝉还是拿了桑椹酒出来,阮盛和自是欢喜得紧,可是爱酒的史文敬却是嗤之以鼻,连看也不屑看一眼。 不吃她的东西代表不妥协啊,果然也很不顺利,史文敬压根就是在摆烂,不仅不出谋献策,还处处打击,搞得大家士气低迷的。 只好早早散了,阮盛和找到她:“文敬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打闹归打闹,真办事他还是很认真的,以我对他的认识,我们所遇到的难题,他都可以帮我们搞定的。” “那怎么办,我也瞧出他是生我的气,可是最近我都没招他惹他啊。” 阮盛和瞧着她也不像是说大话,拧着眉头想了好久:“难道是妍儿那丫头得罪了他?可想想也不至于吧,妍儿还是个小孩呢,文敬不可能那么幼稚和妍儿计较然后不顾眼前的大局。” “我哪知道啊。”她觉得她最无辜的了。 “不行,眼下这些事还是要他来解决,我们现在手里有粮,有铁具有砖有瓦但是就是没钱,没钱就不能实行下一步,不能发工钱,这样时间长了肯定会出大问题的。” “我哪会不知道,可是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啊。” 阮盛和想了一会跟她说:“要不这样吧,一会我托人叫妍儿过来一趟,问问她怎么了,有时解铃还得系铃人。” “也行。”她也好些日子没见妹妹了。 第二天挺早的,妹妹就来了,依然是背着很多的东西进城来。 夏蝉看到她都吓了一跳:“妍儿,你怎么瘦得那么厉害啊?” 夏妍就嘻嬉笑:“姐,我这是长高了呢,阿娘说是抽条,姐,你们是不是想吃我做的饭了,我立马给你们做去。” “不是,姐姐有话想要问你呢,妍儿,最近史文敬是不是跟你闹什么别扭了啊?” “没有啊,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他好像蛮生我气的,我提出什么他都直接反对,又不给点建设性的意见,反正搞得我挺头痛的。” 夏妍一听就来气:“我看他是吃饱了撑着吧,他在哪我找他去。” 气冲冲地就往里走,夏蝉叫也叫不住。 不一会夏妍就从史文敬房间出来:“姐,马上让他去干活。” “现在啊?他还没吃早饭呢。” “吃什么早饭,饿着脑子更清醒,姐,赶紧去,一会我就在这里待着,给你做午饭吃。” 后面跟着出来的史文敬狠狠地瞪了夏蝉一眼,刚好又让夏妍给看到了。 夏妍抬起下巴,凶巴巴地问:“史文敬,你是找死吗?你敢这么瞪我姐?” 史文敬的气焰像是一下就被浇灭了,赶紧挤出笑:“没有没有。” “我告诉你,你给我好好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也会在这里呆着,直到我姐所有的问题解决为止。” 史文敬长叹一口气,颇是无奈:“行,我知道了。” 夏妍说归说,还是给大伙烙的几个饼,卷着小酱菜,配着茶水一边吃一边喝一边开着会。 这一次史文敬主动合作很多了,拿出了他的精明能干来,所有叫人头痛的事都迎刃而解。 中午就完美地安排妥当了,夏妍也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难得的史文敬却没吃,而是催着夏妍:“走吧,我跟你一块回白虎窝去。” “你们吃了饭再走也不迟啊。” 史文敬瞧都不瞧一眼:“不吃了,夏妍,走吧。” 直接替夏妍背着背蒌,然后拉着她就出了府衙。 留下夏蝉和阮盛和面面相觑的,阮盛和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反正史兄应下的事,他就会办得好好的,也不用多想什么,吃饭吃饭。” “感觉挺怪的。”她真是想不通呢。 “有什么好怪,一个锅配一个盖,我这史兄啊向来潇洒得紧,没想到让夏妍这个黄毛小丫头吃得死死的,也真是绝了,小蝉儿啊,我可不是为了我好兄弟说话,他虽然是商贾出身,但却是个很优秀的人,绝对能配得起夏妍的。” “你想得太远了,我可一点也瞧不出来有什么猫腻的,他们行事说话都是坦坦荡荡的才不像你这么龉龌呢。” “我又怎么了?”阮盛和觉得好无辜。 “你思想不正,懒得跟你多说,吃了饭我还得出去。” 匆匆扒了碗饭便去作坊看看,城东庙旁边叫人做了好些作坊出来纺布,做衣服,刺绣等,如今也正式投入使用了。 去到正好他们在吃饭,捧着白米饭配着青菜豆腐吃得还挺香的,但是作坊那里还是纺布的声音传来。 从窗口往里一看,是周祥和还在纺布呢。 “周先生。” 他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忙活:“二小姐怎么过来了?” “现在吃饭的时候,周先生怎么不吃饭?” “不着急。” “人是铁饭是钢,身体才是一切的本钱,也不差这么一点时间的。” 孙宁支着拐杖进来:“师傅,让我来吧,你先去吃饭。” 他这么一说周祥和才停了手,把梭子交给他。 孙宁熟练地穿梭着线,不一会儿夏蝉就看到布慢慢延长了。 “织得不错啊孙宁,可是你不是不喜欢织布吗?现在你做好帐就行了。”现在挺多路可以让孙宁选择走的。 孙宁却笑道:“以前不喜欢,现在熟悉了又喜欢了,如今我闭着眼睛都知道哪条线挑错了。” “厉害了哦。” “小蝉你放心吧,记帐的事我交给几个信得过的,他们每月或者是隔几天都会交给阮先生的,也都做得挺好的。” “可我觉得你记帐也很好啊。”而且孙二娘特想他做记帐先生,似乎觉得那样身份会更高一些。 “我师傅为了我才没有离开苗州,我现在倒也有个目标,就是纺出云朝最漂亮的锦缎丝绸。”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即然有这样的心愿,她也不好多问什么了。 孙宁又说:“小蝉,你妹妹给我拿了一罐蜜糖,我不爱吃甜的,一会你拿回去吃吧,这么热的天气你多喝些蜜糖水。” “我妹还给你送了蜜糖啊?”她怎么不知道妹妹带了这东西来,妹妹也没提啊。 孙宁笑道:“是啊,刚刚她和史先生一块过来的,放了就走我只有一条腿也追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