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难撩》 第1章 贴着对方黑色西装裤，感受到对方肌肉紧绷 soulbar是一家休闲酒吧，浅黄的灯光柔和温暖，时尚帅气的男驻唱背着木吉它，坐在小圆台的高凳上，轻轻弹唱张悬的《喜欢》。 这家酒吧有点与众不同，聚集在这里的人，大多是gay。王小山经常会过来，点一杯黑啤，坐上一两个小时。 他今年十九岁，正是青春勃勃的年纪，总幻想有段美好的邂逅。 他坐在吧台边上的高凳上，两只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仰头吐了个烟圈，细长的脖颈扬起优美的弧度，对着调酒师一挑眉：“老样子。” 旁边一位穿黑背心，戴铂金项链的男青年，凑上来，轻佻地打量着王小山，说：“帅哥，我请你。” 王小山穿得很野，长得清秀帅气，腰细腿长，每次来都会有几个人上来搭讪。但他身上戾气太重，看起来就不好惹，所以搭讪的人，都很克制。 遇到这样自以为是的人，王小山很反感，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男青年热脸贴了冷屁股，并没气馁，讪笑着还想套套近乎。王小山却端着他的黑啤，迈着大长腿走远了。 王小山扫视了一圈，发现酒吧角落里，靠窗的位置，有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埋着头在看ipad；灯光朦胧，他五官深邃挺拔，特别帅气。 王小山回到吧台要了一瓶armand de brignac。 “2488元。”收银拿着扫码器，问：“微信还是支付宝？” “微信。”王小山将银行卡、支付宝里的钱，全部转到微信里，才凑够了数。付了款，他提着酒，带着两个酒杯，到了酒吧角落。 他坐在那人的对面，仔细地打量他，比原先朦胧一眼更好看。帅得像偶像剧男主角，穿戴讲究，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贵气。 是他中意的类型，这酒没白买。 “来一杯？！”王小山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 秦时泽正在埋头看soulbar的进账流水，抬眼一只修长的，无名指根纹了一圈梵文的手，推着一杯酒到了他桌前。 面前是个穿着破洞牛仔裤和骷髅黑t恤的小年轻，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耳朵上戴着一副黑钻耳钉，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正露骨地打量着他。 痞帅痞帅的，像个叛逆期的少年。 秦时泽不喜欢打耳洞和纹身的男性，对面前的人不仅没有丝毫好感，反倒有些厌恶，但他没有丝毫表露。 “谢谢，我开了车，不能喝酒。”秦时泽的声音低沉却温柔，虽说着拒绝的话，却让人极其舒适。他端起面前的柠檬水，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王小山勾唇一笑，大大咧咧地坐在秦时泽对面。 两个人腿都长，木桌下的空间却不大。王小山一条腿置在他腿间，另一条腿被桌腿紧紧抵住，交错夹住对方的腿。 破洞牛仔裤露到大腿根，贴着对方黑色西装裤，感受到对方肌肉紧绷，隔着丝滑的面料，传来他腿间的温度。 王小山心呯呯乱跳。对雄性的渴望，让他呼息沉重。他灌了一口酒，抬头瞄了眼对面的男人。男人脸不红心不跳，两只骨节分明的手交叉立在桌面上，一脸禁欲。 王小山更加满意了。 soulbar是秦时泽瞒着家里，投资的一处酒吧。今天下班后，特意支开司机，来看看经营状况。还故意找了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没想到还是被人打扰了。 平日里，往他身前凑的男男女女太多，基本都是冲着秦氏的名号而来。这个小年轻出现得太刻意，还真是不得不防。 “我叫王小山，你呢？”王小山十指拔弄着杯沿的水渍，眼中的渴望太露骨。 “秦时泽。”秦时泽微微颌首，左腿住旁边挪了挪。 “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王小山紧追不舍，这是他第一次找人要联系方式，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忐忑，生怕对方拒绝得太难看。 “抱歉。”秦时泽朝他微微一笑，一只手探进前襟口袋中，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出一小叠红色钞票，轻轻放在桌上。 “这瓶酒，算是我的赔礼。”秦时泽双手支在桌边站起身，微微前倾的身体离王小山太近，一种淡淡的檀香，若有若无地飘散出来。 王小山闻着一晃神，秦时泽却已经走了。 他身姿挺拔，玉树临风，所过之处，客人纷纷回眸。 王小山叹了口气，张开双臂靠在椅背上，仰着头阖眼轻笑。 不甘心，却又能怎么样呢？ 他端起对面的半杯柠檬水，学着秦时泽的姿势抿了一口，细细品味。 酸涩中带着丝丝甜，比他的酒好喝。 王小山透过色彩斑斓的玻璃，看见酒吧门口的一辆银色法拉利，亮起了红色的尾灯。 是他的车吗？ 秦时泽在车反光镜里，看见这个小年轻，喝着他剩下的半杯柠檬水，像品一杯82年的拉菲，心跳都漏跳了半拍，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 王小山左手提着半瓶酒，右手拿着手机。 手机发出一束微弱的光，照着积满灰尘的楼梯。扶手上挂满了蜘蛛网，斑驳的墙面坑坑洼洼。这是一栋等待着拆迁的危房，多半住着来本市谋生的农民工。 王小山，在这里居住了五年，一个月只要五百块钱房租，却有2室1厅，带厨带卫。 客厅有一张掉了漆的凉椅，赵萌穿着黑裤衩，正躺在上面打游戏。见到王小山进来仰着头问，“三儿，怎么才回来？” 赵萌是他的发小，现在是他的室友兼同事。去年从老家过来就业，一直就住在他这里。 王小山“嗯”了一声，将酒拿进了房间。房间很小，只一张低矮的木板床，一张摇摇晃晃的方桌。他在桌下熟练地摸出两张瓦片，垫在桌下让它维持平衡，最后才让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中间。 他在床边拿了换洗的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逼仄的卫生间内，放着一个大红色的塑料桶，和一个花瓷盆，盆里泡着几双臭熏熏的黑袜子。窗外的热风透过锈迹斑斑的铁栏，将袜子的臭味吹得满处都是。 王小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他扭头对着门口，皱着眉头抱怨：“赵萌！你他妈天天焯酸菜吗？几双袜子都懒得洗！” “我等会洗！”赵萌哼哼了一声，捧着手机继续打游戏。 他每天都说等会洗，这都泡了一星期了。但凡换个人，王小山都会把这盆臭袜子倒在他头上，但赵萌对他有恩。 第2章 听着犯恶心，把脚踹在门上，加重了关门的力道 小时候他经常挨打，饿得骨瘦如柴。要不是赵萌一家明里暗里护着他，只怕他活不到现在。 没办法，他倒掉盆里的脏水，换一盆干净的清水，蹲下身开始洗赵萌的臭袜子。 赵萌一局游戏结束，听到卫生间里搓洗的声音，起身走到门口，门开着，王小山光着膀子在洗衣服。 “又自己洗衣服啊，真勤快。”赵萌人高马大，整个人把门堵得死死的。 “那破洗衣机转个把小时，还没我五分钟洗得干净。”王小山说着，将衣服拧干放在盆里。 赵萌瞥见那盆臭袜子已经洗干净了，拧干一一搭在盆沿上，嬉皮笑脸地说：“三儿，又帮我把袜子洗了？对我真好，比我媳妇还好。” “滚，老子要洗澡了！”王小山不耐烦地把他往后推了一把，作势要关门。 赵萌壮得像头牛，抵在门口，不让他关严实，“你要是个女的，我铁定娶你。” 赵萌浓眉大眼，身体健硕，182cm的身高，有肌肉却不像健身教练那样突兀，但他总咋咋乎乎的，2b气场太强，时常让王小山怀疑，他脑袋里缺点什么，更加不可能对他有非分之想。 “你喜欢男的，是不是一直在暗恋我？要是这样，我就将就将就把你收了。”赵萌挑眉故作娇媚，但连成一条线的大浓眉，有种张飞视感。 王小山听着犯恶心，把脚踹在门上，加重了关门的力道，门外面的赵萌也不示弱，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哑的声音。 咔嚓一声，门框的螺丝承受不了拉扯，断掉了，门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赵萌，你是不是想死？”王小山眼刀能杀人，他声音不大，但威慑力十足。 赵萌吓得赶紧夹着尾巴逃回了房间。 * 王小山初中没毕业就来宣沙市谋生，他未成年根本没什么正经公司敢雇佣他。兜兜转转一两年，才有一家做设计的小公司——宣沙六安设计有限公司，招他做实习生。 宣沙六安设计有限公司，本部在怀坊老街；去年在市区一栋写字楼租了两层楼，做分公司。王小山在分公司做排版设计工作。 虽然这家公司又小又没前途，但他很感激老板王元林，能给他就业的机会，从业四年，一直兢兢业业。 主任马世贵拿着一份企划书，踱到王小山的工位上，吩咐道：“小山，你先把手上的工作停一停。” 王小山将桌面上做了一半的礼盒包装设计图保存好，转过椅子看向他。 “你对秦氏健康新概念的企划，做得很好。王总也很满意。”马世贵将企划书放在他桌上，“现在我们需要与秦氏集团接洽，推出六安的企划书。希望你能顺利完成任务。” 马世贵拍了拍王小山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王总一直很看好你，别让他失望。” 秦氏集团是全国前十强企业，在宣沙市多个行业领域都有渗透。上个月，听说秦氏集团推出一款新型的健康纪录仪，有二十家大型广告公司收到了竞标通知书。 这种好事，和六安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当然是没什么关系的。但王元林接二连三投资失败，见到机会，就想横插一腿。要求设计部做出企划书，要单独去找秦氏高层，想拿下这次竞标。 简直是痴人说梦！平日里，大家工资是拿提成的，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谁都不愿意干，设计部没一个人接。 王小山想着，当初要不是王元林出钱给他报培训班，又给他就业的机会，他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工地搬砖，哪里会有现在这份日不晒雨不淋的体面工作。所以，他接了这个倒霉的差事。 忙活了一个月，本以为看到尽头了。没想到商务部的活，都推到他头上来了，王小山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不善：“马主任，全公司就我一人拿王总的工资吗？怎么什么屁事都堆到我头上？” 马世贵也头疼。商务部没人接，他总不能自己腆着脸，整日在秦氏大楼下蹲点。王小山这孩子虽然毛刺刺的，但做事豁得出去。 “唉，这样重要的任务，王总怎么放心交给别人？再说，企划书是你的作品，万一遇到秦董提问，别人哪有你清楚？”马世贵表面语众心肠，明白人听着就是胡说八道。 “经费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会一起报销。你只要做好这一件事，顶别人做十年。年轻人，就要敢于超越自己……” “行了行了，少在这画大饼了。”王小山不耐烦地扯过企划书，抬腿就走。连工资都快发不下来了，还报销经费？做梦呐！ “马主任，我今天没任务，可不可以陪他去？”赵萌从旁边的工位上探出头来，笑嘻嘻地问。他整天闷在这栋写字楼里，浑身不自在，能有机会出门逛逛，简直求之不得。 “好啊，小伙子很积极。不错，大家都得向他多学习。”马世贵呵呵笑着夸赞。 大家都把头埋着，假装忙碌，生怕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 秦氏集团总部大楼，在中心广场大街的繁华地段，九十几层的摩天大楼。 秦时泽伫立在落地窗前，沐浴在阳光里，垂眼见楼下的车水马龙。他将窗推开一道缝隙，一股热气涌进来，又瞬间被清凉的空调房，吞没了温度。 一身浅棕西装的男秘书站在他身后，汇报工作：“目前，几位大股东都对您提的招标方案，提反对态度。关于股份的转让问题，没有人愿意转出5%的股份。” 因为情况很不乐观，秘书庄严小心翼翼地窥探着他的脸色。 秦时泽目光温柔，点了点头，反问道：“和吴总约的什么时间？” “上午十一点，”庄严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现在是十点三十五分，过去只需要十分钟，您可以再等一刻钟。” “不用等了，现在就过去。” 秦时泽关上窗户，出了办公室，庄严立刻跟了上去。 秦时泽从专人电梯出来，门口的一排保安和前台纷纷点头问好。他也礼貌地颔首微笑。 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堂，他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门，看见公司大门口的花坛上，蹲着一个小年轻。 正是那晚在soulbar，搭讪他的人。 第3章 总有一天，我让他成为我的人! “三儿，我们要不找个有荫的地方避避，这大热天的，萌萌我都快晒化了。”赵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再说，要是今天他们公司没领导出来呢？小学时候，老师就教过我们，守株待兔是一种很愚昧的行为。” “再说，人家领导你又不认识，他们脸上又没写字，走出来，你咋知道，那是个领导。”赵萌叽歪个不停。 王小山一张脸被晒得通红，拿手中的企划书扇了扇，怼道：“我求你跟我出来了？” 赵萌还要哼哼，突然见公司的旋转玻璃门转了一圈，出来一位穿着白细纹黑西装的高大男人，被三个正装的员工簇拥着走了出来，“诶，领导出来了！” “他脸上又没写字，你知道他是领导？”王小山反讥。但他定睛一看，呆住了。 那挺拔的身姿，矫健的大长腿，温柔的眼睛，微微勾起的唇角，斯斯文文却又有极强的威慑力，那不是那晚的秦先生吗？ 王小山又激动又紧张。他原以为秦氏的大领导，都是大肚腩的秃顶。先前准备好的说辞，突然间就忘记了。 而且身上穿的是工作服，前胸后背印着六安的广告语：“超越你的想象”，太跌份了！他脸上更烫了，不知是晒的，还是羞的。 “哎，那气场，说不是领导都没人信呐？你真不过去？”赵萌说。 “老子知道，你给我闭嘴！”王小山小声喝道，微微低下了头。 常常有人会在有所求时，制造偶遇。这种套路，秦时泽见多了。所以，再见到王小山，他并不意外。 但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晩昏暗的灯光下，王小山抿着那半杯柠檬水的样子，红润柔软的薄唇特别吸引人。 今天他穿着白色，印着logo的工作服，配上亚麻色的七分休闲裤，倒是顺眼了许多。收敛了身上的戾气，只剩下揉杂了些许野性的帅，连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黑耳钉，都变得好看了。 秦时泽经过他面前，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试探性地唤了声：“王小山？！” 王小山猛地抬头，大眼睛在阳光中如一汪深潭，装满了诧异。 一旁的赵萌惊得嘴巴都合不拢，用胳膊肘撞了撞身旁的王小山，小声嘀咕：“原来你们认识？” 王小山轻轻跳下花坛，对着秦时泽抿嘴一笑。 “在这儿等我？”秦时泽声音温柔有磁性，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让王小山挪不开眼。 “我们六安针对秦氏集团健康新概念，制作的企划书，想让您看看。”王小山扬起手中的企划书。 秦时泽接过，翻开草草地浏览了一遍，点了点头称赞道：“有点想法。” 他将企划书递给了身后的庄严收着，又问：“还有其它事吗？” “你有名片吗？”王小山轻声问。他眼眸透亮，装满了渴望，但脸上又带着难以启齿的羞涩，耳廓变成了粉红色。像只找饲养员要奶吃的小豹子。 站在秦时泽侧后边的庄严忍不住，想立刻马上递给他一张名片。但董事长的名片，他可不敢乱发。 秦时泽侧过头，示意庄严拿名片。庄严这才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透明的名片递给王小山。 王小山接过名片，目送着秦时泽上了不远处的一辆迈巴赫。 “三儿，他咋认识你啊？莫不是我出现幻听了？！”赵萌见车开了老远，才勾着王小山的脖子打趣，说着又要夺他手中的名片。 王小山眼疾手快，将名片装里了裤兜里，扬起头笑着说：“这算什么？总有一天，我让他……” 让他成为我的人！ * “你听说了吗？王小山做的企划书，被秦董看中了，这次六安铁定中标。” “知道知道，我还知道秦董很赏识王小山，还让他跳槽去秦氏集团呐。” “真的假的！这么牛逼的吗？” “赵萌亲口说的，这还能有假， 他当时也在场。” “那王小山真是走狗屎运了，这下攀到高枝了。” ………… 王小山这两天走哪，都能听到关于自己的谣言。而始作俑者赵萌，却没一点悔改的自觉，依然我行我素。 下午，马主任提前走了，一群同事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唠嗑，就数赵萌的嗓门最大，“咋们也就投错了胎，天天对着破电脑倒腾；要是生在秦家，也一样威风。” “那是，哎，小山，你真的准备跳槽了？”一个男同事问一边的王小山。 王小山正在看手机。那张名片上有秦时泽的电话号码和微信号。他发了微信好友申请，可是都过去一周了，也没被通过。 男同事迟迟得不到王小山的回应，又问了一次。 王小山拿了手机，坐在赵萌的桌子上，搭话：“你们第一天认识赵萌啊？他说的话你们敢信？” “三儿，你就这么败我名声啊？真讨厌。”赵萌故作伤心的姿态。 王小山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听说，秦董长得超帅的，还没有结婚。”一个女同事眼冒桃星，其余几个女同事立马来了精神，纷纷凑过来八卦。 “是啊，你看，这张照片怎么样？”一个女同事对着其他几个人晃动着手机。 王小山远远地瞟了一眼，那是秦时泽的照片，于是走过去问：“小涛，你怎么会有秦时泽的照片？” “网上搜的。” “哦。”王小山对她打了个响指，又转身坐回自己的工位上。 * 王小山的手机用了六年，屏幕碎得稀烂。手指摸上去凹凸不平，晚上扯着赵萌陪他去买了新手机。 “我劝过你不下800回了，你总是不肯买新手机，今天受了什么刺激？”赵萌叼着根冰棒，倒退着走路，在王小山面前晃来晃去。 “不告诉你。”王小山推了他一把，揣着新手机眉飞色舞。 一回到家，王小山就躲进了房间里。 他买新手机，就是为了看秦时泽的照片。 在众照片里，其中有一张：是学生时期的秦时泽。他穿着白色针织衫，伏案书写，颇有邻家大哥哥的感觉。 王小山很喜欢！ 王小山躺在床上，一遍一遍抚摸着，手机屏幕中，那张帅气的脸。细长的手指滑过他温柔的眉目，高挺的鼻梁，薄而上翘的嘴唇。 迟迟等不到秦时泽通过他的微信好友申请，他等得心烦意乱，他又打开了那张照片。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他希望每分每秒都看到他。 于是，将这张照片设为了壁纸。 第4章 微信妮称设置为媳妇 蔚蓝的天空中，挂着丝丝缕缕的云，高尔夫球场外，是葱翠的远山，连绵不绝。 秦时泽一身白色休闲装，身姿挺拔，清爽帅气。 他眯起眼睛，抬着球杆比划了两下，“啪”地一声将球拍了出去，白色的小球在天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顺利地滚入了前方的小洞。 “秦董真厉害！我打了一辈子，还不如你打得好。”金远望拍着手，笑呵呵地奉承。 金远望是秦氏集团五大股东之一，占有秦氏11%的股份。 除了秦家45%的股份外，还有金远望等四位大股东。他们都是跟着老秦董打江山的老臣子。 去年老秦董患病，将董事的位置让给他儿子秦时泽，这让他们极其不满。于是联合起来对抗秦时泽。 秦时泽但笑不语。这只老狐狸，表面上恭恭敬敬，背地里总使些小伎俩，接二连三破坏他的计划，让他还没得到秦氏实际的控制权。 秦氏集团在地上捡钱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却一直因循守旧，不肯改革。机构臃肿，吃空饷、抵制创新，这样下去总不是长久之计。 秦时泽眯起眼睛，看向远方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凌厉，“金总，你最近挺闲的呀！在幕后帮我做了不少工作。” 金远望是聪明人，一听这话就知道秦时泽知道了他的动作。 他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秦时泽，发现秦时泽正居高临下地睥着他，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那眼神仿佛已经将他看得透透的。他心里一颤，吓出了一身汗。 金远望摸了摸鼻子，定了定神，给自己打气，他好歹也在商场上叱咤了多年，怎能被他一个毛头小子唬到。 “爸。”正在这时一声娇滴滴的呼唤传来。 “童童，你来得正好。”金远望如临大赦，轻轻呼了一口气，拍着金童的背说：“秦董球技太厉害了，我打不过他。你陪他打一杆。” 金童高挑甜美，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她撩了撩耳后的碎发，对着秦时泽灿然一笑，声音清甜地唤道：“秦董。” 秦时泽替她选了一副球杆，彬彬有礼地递给她。 金童也在秦氏就职，工作能力十分突出，年纪轻轻就担任了生产部的部长。虽然她是金远望的独女，但秦时泽对她并不反感。 金远望看到两人的互动，内心十分欢喜。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有金童这样优秀的女儿，拿下秦时泽是迟早的事。 “我老胳膊老腿，打不动了，就先回休息区了。”金远望朝他们挥了挥手，火急火燎地走了，故意制造机会让他们两人独处。 秦时泽和她打了几个回合，难分上下。 金童球技高超，一杆球打得十分漂亮，她脸上扬起了自信的笑容，却撅了撅嘴说：“还是没秦董你打得好。” 秦时泽听出了她言语中的奉承，只是淡然一笑，不予理会。 正在这时，庄严小跑着过来了。他拍了拍胸口，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走到秦时泽跟前。 “秦董。”他笔直地站着，双手有些紧张地磨蹭着腿侧，瞟了一眼旁边的金童，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下去。 “没关系，你说。”秦时泽双手交叉，杵着球杆，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刚刚保镖抓到一个行迹可疑的人。”庄严说完，尴尬地咬了咬嘴唇。 秦时泽一挑眉，示意他往下说。 庄严看了看旁边的金童，继续说：“他拍了您和金部长的照片。” 金童站在一旁，脸色有些惊慌，眼神也暗淡了下来，不复刚才的神采奕奕。 “他还没来得及挂网上，我马上去处理？！”庄严试探着。 秦时泽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说：“没关系，随他去吧！” 金童暗暗舒了口气，看秦时泽的目光更加复杂了。 * 在回去的路上，庄严开着车，一边向秦时泽汇报情况：“那个人的底细，我们查清楚了，是金总的人。” 秦时泽点了点头，没再管这件事。却话风一转，开始给他安排工作。 “你回去后办好两件事：第一，通知吴总，就说我不收购他的股份了；第二，通知各部门准备召开股东大会。” “啊，吴总可是最有希望出让股份的人，真的要放弃吗？”庄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难道，您真的对金部长……” “你能这么想，说明别人也会这么想。”秦时泽轻笑。 庄严满心疑惑，却又不敢再多问。 秦时泽晃了眼微信，发现有一个叫“shan哥”的微信号，锲而不舍地加他微信好友。 好友申请的备注每一条都不一样。 “我都主动加你了，到你主动了。” “这里介绍不了我，给个介绍的机会呗” “加油，加薪，加多宝，不如加我” “万水千山总是情，加个微信行不行?” “我喜欢你，你自己想办法喜欢上我。” “你好我是派大星上帝派来爱你的那颗星” “好烦啊！昨晚又梦到你了” “……唉……随便发一个，反正你也不会看” 秦时泽轻笑了一声，点开了其中一条，通过了好友申请。 * 今天周日，王小山正靠在阳台上抽烟，他听到了提示音，打开手机一看。 秦时泽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他赶紧掐灭了烟头，回到房间。他想通过这个微信了解他更多信息。可是秦时泽从未发过朋友圈，除了头像是一个带着秦氏集团的红色logo外，什么也没有。 微信提示他设置昵称，可是设置什么好呢？ 王小山在床上滚了一圈，鼓起勇气将秦时泽的微信妮称设置为“媳妇”。 第5章 一只手摸上了王小山的大腿 王小山在走廊的垃圾桶边抽烟。见周围没人，掏出手机摸鱼。 他总想给秦时泽发消息，可又不知道发什么。输入框写了又删，删了又写，迟迟不敢发送。 “在给谁发消息？”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大嗓门，是该死的赵萌。 王小山下意识地，用手挡住手机屏幕，没想到，手指碰到了发送键，一条编辑好的微信信息，发送了出去，“在忙吗？” 好平庸的三个字，对方肯定都懒得回。 王小山白了赵萌一眼，没好气地骂道：“你鬼叫什么？” 赵萌摸着后脑勺打哈哈，递给他一瓶红牛，“周末，跟我和丽丽去太明湖玩呗！” “不去，你们一对，我凑过去算个什么？”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丽丽不会介意的。” “我介意。”王小山没心思和他掰扯，灭了烟，回工位上看手机。 迟迟得不到回复，也在预料之中。过了两三个小时，他也就不抱希望了。 中午，王小山准备在桌上眯一会，赵萌过来夺他的手机，“三儿，我手机没电了，在充电，借我打一把游戏。” 反正他皮惯了，王小山也没和他抢。自己则睡起了午觉。 赵萌游戏打得正起劲，手机来了条微信信息，在屏幕上方，停了几秒。 “媳妇：刚散会。” 赵萌游戏都忘记打了，大大的脑袋装满了疑惑，过了两分钟，才惊叫道：“三儿，你有媳妇了？！” 王小山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媳妇”两个字，瞬间就清醒了，一把夺过手机，揣入口袋。 “什么时候的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实交待。”赵萌不依不饶。 正在王小山被他缠得心烦意乱时，马世贵从外面进来，清了清嗓子说：“那个王小山，陈涵……” 赵萌在他面前探头探脑，马世贵一咬牙：“还有赵萌，你们仨跟我出来一下。” 仨人跟着马世贵到了停车场，老板王元林的车门开着，正在等他们。 王元林四十来岁，头发花白，穿着灰色条纹polo衫，带着金丝眼镜，像个老干部。 他坐在副驾上，转头对大家说：“今天请东升房产的方总吃饭，找你们设计部的几个帅哥作陪，大家有空吧！” 都到车上了，谁还敢说个“不”字。和别人吃饭，大家还是乐意的，但东升房产的方文宇，有特殊癖好，谁遇见都想绕着走。 难怪这种“好”事，商务部不对接，落到了他们仨身上。 “他们几个都有空，王总放心吧！”马世贵打着方向盘，还不望谄媚地笑着。 车径直开到城郊，一个特色农庄“锦绣花园”。这里地理位置虽然偏，但环境优雅，饭菜可口。 在停车场，王小山眼尖地瞟见，一辆熟悉的车，那辆银白色的法拉利。 那是秦时泽的车！ 王小山赶紧拿出手机，边走边给秦时泽发了一条微信：你也在“锦绣花园”？ 王元林热情地将方文宇引入包厢的主座。一共六个人，却是十个人的大桌，桌上满汉全席，看得出是花了大价钱的。 王元林卑躬屈膝，也是迫不得已。现在经济大环境紧张，全公司有一百多号人要吃饭，财务马上就发不出工资了。只能拓展业务，想找方文宇接点室内装修的项目。 方文宇呵呵笑道：“王总，您太客气了。” 他五十出头，却保养得极好，一身腱子肉。穿着一身休闲西服，相当时尚。 他将在场的几个年轻人都扫视了一遍，最后落在王小山身上，“咦，这位小帅哥，没见过呵！” “王小山，我们设计部的优秀设计师。”马世贵正想开口，让王小山挨着方文宇坐，王小山却一屁股坐在了王元林旁边，他只好让陈涵坐在方文宇旁边。 王小山不喜欢这种场合，只埋头吃饭。但方文宇总是想办法敬他酒，三轮过去，大家都有些飘了，不像之前那么拘谨。 方文宇看王小山的眼神直勾勾的，但王元林夹在中间，让他很不得劲，使劲往旁边凑，王元林会意，和他换了座。 “方总，给个机会，我们一定不让您失望。”王元林说。 “你公司有这么多的青年才俊，当然前途无量。”方文宇色眯眯地往王小山身上靠。 王小山身体绷得梆硬，脸色不虞，在爆发的边缘徘徊。 “哈哈，还是需要方总多多关照。您看合同的事？”王元林继续往正事上引。 “这个好说，你们的情况我会考虑的。”方文宇说着，一只手摸上了王小山的大腿。 第6章 我想揍他，但不能揍他 “啪”地一声，王小山把筷子摔在桌子上，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要不是王元林对他有恩，他绝对给旁边的人渣开个瓢。 一旁的赵萌，见他眼中充满了怒火，在他耳边问：“这是咋啦？咋还突然炸毛了。” “烟瘾犯了，我去抽根烟。”王小山握着拳头气冲冲地走了。留下一屋子人，瞠目结舌。 * 这边锦云包厢。 秦时泽敬了大家一杯酒，致辞：“感谢各位前辈能支持我的招标方案。” 吴金云立刻满了一杯酒，回敬过去：“秦董年轻有为，支持你的工作是应该的。” 金远望冷哼了一声，面色难看。四个股东，说好了一起对抗秦时泽，吴金云却要当好人，在表决会上叛变。 吴金云见他这样，也敬他一杯，揶揄道：“也敬金总，早日能得贵婿，当上太上皇。” “吴金云，你什么意思？！”金远望一拍桌子。 “你别装，你现在是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 “唉，老吴，别这么大火气，他有个女儿，有这个福气，谁叫我们没这么有用的女儿呐！” 秦时泽一脸春风和煦，不解释也不否认。 庄严给秦时泽倒了一杯酸奶，恍然大悟。秦董这招离间计用得妙。 “各位前辈，都消消气。现在我们只吃饭，不谈工作。”秦时泽站起身，用手压了压，吩咐庄严给各位老总们倒酒。 秦时泽的手机放在桌上，时不时震动一下。全是王小山发的微信消息。 “刚刚我在停车场看到你的车了，猜测你也在这里。” “f是你的车吧？” “我在云裳包，你在哪个包厢？” “哦，我知道你在哪个包厢了。” ………… 锦云包厢外面有一排木栅栏。 王小山背靠着栅栏，交叉着大长腿，站在花园草坪上，点了一支烟慢地吐烟圈。 背影单薄，神态冷峻。 方文宇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王小山。喜滋滋地迎上去，靠在他旁边说：“怎么躲这儿？让我好找。” 王小山懒得搭理他，抬头望着天空中的圆月，寂寥地吸了一口烟。 他脖颈纤细，面红齿白，方文宇看得眼睛都挪不开。 “你平时就抽这个？”方文宇扫视着他的烟，是10块钱一包的黄塔山，从身上掏出一包和天下，递给王小山，试探着问：“我车上还有五条，等下跟我去拿？” 王小山没有接他的烟，也不想搭他的话，扭头望了一下包厢门口，并没有人出来。蹲下身，撩起眼皮仰视着方文宇。 明明是仰视，却有种藐视一切的气势。 方文宇见他高傲得像只孔雀，更加来劲，伸出一只宽厚的大手按在他背上，来回抚摸，“六安不是什么好平台，跟着我去东升吧！” 王小山咬了咬牙，握紧拳头，恨不得起身一脚踹他脸上。但要真的这样做了，王元林的合同算是废了，他也别想在六安混饭吃了。 正在这时，锦云包间的门打开了，秦时泽从里面走了出来。王小山赶紧拍掉方文宇的手走上前来。 方文宇也认出了秦时泽，赶紧上前打招呼：“秦董，好巧啊！” “方总你好！”秦时泽微笑着与他寒暄。刚才他出来时，看见方文宇对王小山动手动脚，王小山并没有反抗，看来王小山是方文宇的人。 王小山被方文宇挡在了身后，没搭上话，他见秦时泽脸上冷淡疏离，不像平时那样温柔，并没像上次那样打招呼，心里很不是滋味。见他向洗手间的位置走去，也匆忙跟了过去。 方文宇扯了他一把，唤道：“小山，走这边，你走错方向了。” “滚！”王小山毫不客气地甩掉他的手，跟去了卫生间。 王小山乖乖地守在洗手间门口的洗手台边，心里七上八下的，猜想秦时泽应该看到方文宇对他动手动脚了，肯定误会他了。 很快秦时泽就走了出来。他今天穿着条纹衬衫搭配短款西装，绅士温柔，对王小山微微一颔首，随后躬身洗手。 “那个，其实我跟方文宇不熟。今天我们老板请他吃饭，硬拉上我们作陪。我也是第一次见他，”王小山面对着秦时泽的侧颜，小心翼翼地解释着。 虽然秦时泽根本就不在乎，他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但他就是想说出来。不想在秦时泽心中成为那种肮脏随便的人。 秦时泽洗完了手，转过身面向他。王小山局促地退后半步，长睫毛扑闪着，遮住躲闪的眼神。 “他刚刚对我动手动脚，我想揍他，但不能揍他。因为我们老板要和他签合同，我要是打了他，他就肯定不会签了。”王小山像小学生找家长要钱似的小心翼翼，说着又偷偷觑着秦时泽的脸色。 “嗯，方文宇风评不佳，你能保持警惕的态度，这很好。”秦时泽听到了满意的答案，点了点头，指着外面，示意他要出去了。 王小山礼貌地让出一条路，又跟在他身后回包间。 在秦时泽推门准备进去的时候，王小山鼓起勇气问：“我常常给你发微信，你会烦吗？” 秦时泽把门又关好，站定身子，面对他镇定地说：“怎么会呢？只要你不嫌我回得慢就好。” “当然不会！你如果忙，不回也没关系的。” 秦时泽见他迟迟没有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事情倒是是有，就是不方便说。过几天就是秦时泽的生日，他会同意和自己过生日吗？想想都不太可能。 “没有没有，你忙吧！”王小山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走了两步，他感觉如芒刺背，一抬眼对上了几条火辣辣的视线。 云裳包的四个人，齐刷刷站在门口的长廊下，眼神中饱含疑惑和八卦。 第7章 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整栋公司大楼黑灯瞎火的，只有设计部的一个小隔间还亮着灯。 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站在王小山的椅子后面，指着王小山面前的电脑情绪激动：“唉，小王，你这没出效果。没体现我们产品的高端，要那种高科技的炫目的感觉，炫目、炫目懂吗？” 若不是指望着这点工资吃饭交房租，王小山早就把键盘拍在这老秃驴的头上了。 一张宣传单排版改了又改，这都改了四五十次了。 现在都晚上七点了，他连中午饭也没能吃上，饿得头昏眼花。 他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说：“陈老板，您到底想怎么样？背景我设为银白色，您说科技感有了，但有一些清冷，让我稍微修饰一下。” “可是我无论怎么修饰，您觉得太花哨；让我改掉底色，我把所有能用的底色全给你换了一遍，您没一个看得上眼的，各种各样的缺点，层出不穷，我墙都不服就服您！” 王小山狠狠地灌了一口桌上的矿泉水，没好气地说：“您就给我个准话吧，今天我到底能不能下班？” “今天确实辛苦你了。但是我出了钱，你们还是要给我做好的。”陈老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笑呵呵地说：“要不你把之前的那些都给我调出来，我再对比一下。” 陈老板戴上眼镜，将所有的底稿全都调出来，一一评判，最终有些难为情地说：“我还是觉得第一张稿比较好！” 送走了瘟神，王小山也顾不得吃饭。因为今天是农历6月11日，秦时泽的生日。秦时泽虽然不是明星，却有众多迷妹，他的个人信息都被扒了出来。 上午王小山就给他发了祝贺短信，但是对方一直没有回复。 他关掉灯，提着手上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站在黑暗中。拨通了秦时泽的电话。 自上次分别后，他们就再没有见面。他每天都会给秦时泽发四五条微信，往往会得到一句回复。 电话接通后，王小山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问：“ 你在忙吗？” “不忙，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秦时泽周围的环境很嘈杂。 秦时泽声音低沉有磁性，像重心引力，一呼一吸都吸引着人靠近。王小山脸颊紧紧贴着手机，听着秦时泽的声音，像在耳边低语，他哑着声音问：“我能见你一面吗？” “抱歉，我现在在郊区，离市区很远，不太方便去见你。” 王小山急切地说：“没关系，你把定位发给我，我自己过去。” 秦时泽没再推脱。挂了电话没多久就发过来一个定位。目的地是郊区嘉山的一个庄园，离这里有33.2公里。 “也不怎么远嘛！”王小山嘀咕了一句，揉了揉有些不适的胃部，就近扫了一辆小黄车，马不停蹄地赶往目的地。 夜风习习，小黄车昏暗的车灯，在崎岖的山路上若隐若现。 直到道路尽头出现一团亮光，王小山才松了一口气。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满是地灯的大道，宽阔的道路两边是花园，最后王小山被两扇几米高的白色栅栏，挡住了去路。 王小山停稳了车，左顾右盼，也没有找到可以进的门。 正当他准备给秦时泽打电话时，一声怒吼，从大门旁边传了出来：“哎，你什么人？干什么的？” 出来两个穿着保安服的大叔，打量着一身破洞风的王小山和他的小黄车，其中一个保安不客气地说：“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走！走！马上走！” 这话听着刺耳，王小山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他们，冷冷地回道：“我找秦时泽，他给我发的定位是这儿！” 两个保安嘀咕一阵，见这人年纪轻轻，气场倒是十足，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找秦董？” “是啊，秦时泽。” 两个保安递了个眼色，随后说：“你等一下，我请示一下。” 随后他们两人交头接耳一阵，躲到一边拨打了电话，最后才按下遥控器，将门打开一道一人宽的缝隙。 “秦董在茶室会客。你往前面走200米，然后右转，往前走，看到一个假山，然后左拐过那个拱桥，你会看到一个建筑群，正中间的房子就是茶室。” “那个假山有三米多高，前头还有一个石头堆，别在那儿转弯，在那儿转弯就错了。”另一个保安比划着，好心地提醒他。 “多谢。”王小山听得晕乎乎的，默念着地址，提着礼物小跑着过去了。 茶室是一排木房子，房檐下挂着一排灯笼。王小山踮着脚尖，透过半掩的槛窗，打探房子里的情况。 屋子里有五个人，包括秦时泽，4男一女，围着茶桌，相谈甚欢。光从衣着打扮，就知道是贵客。 经过这一路的颠簸，王小山累得慌。他在小屋门前徘徊了几分钟，找了一个隐蔽的石凳坐下，再次拨通了秦时泽的电话。 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秦时泽拿着手机走了出来。他今天一身亚麻面料的休闲套装，手上戴着紫檀金丝楠木手串，儒雅随和。 王小山起身迎上前去。秦时泽高王小山大半个脑袋，他逆光站着，宽阔的胸膛把王小山罩在阴影里，他指着门问：“进去坐会，喝杯茶？！” “不了。”王小山微微抬头，凝视着秦时泽雕塑般挺拔的五官，将手中的精美的礼盒递给他说：“祝你生日快乐。” 眼前的男孩一身廉价的衣服，但脸上神采飞扬，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眼中流露着真情，让人心生怜爱。 见秦时泽迟迟不接，王小山再次将礼物递到秦时泽面前，转移话题：“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随便买的。” “谢谢你…但…”秦时泽揣测着王小山的心思。他是因为六安，靠近自己，还是另有所图呢？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王小山察觉到了他想要拒绝的心思，连忙打断他的话，将礼物放在旁边的小石桌上，转身就走。 秦时泽打开盒子，是一块 sweet的限量版运动手环。这对一个普通的工薪族而言，是一个不菲的数字。 或许，这个礼物，是“六安”送的，并不是王小山个人。 望着那个消瘦落寞的背影，渐行渐远。他心中的判断又有些动摇。 * 返程的路，少了来时的紧张。王小山的胃剧烈地疼痛起来，不得已停在路边喘息。 突然一辆轿车，从他耳边呼啸而过。他一个不稳翻下了山坡。 第8章 能摸到他背部紧致的背阔肌 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一个清亮的男声唤醒了他。 “王小山，你还好吧！” 王小山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摸索，发现自己躺在悬崖边上的一个小平坡上。身上被树枝划得遍体鳞伤，胳膊上还有一条大口子在流血。 一辆银白色轿车停在路上，车灯开着，一位一身正装的年轻男人在车前向他挥手。 王小山仔细一瞧，那是秦时泽的车，车边向他招手的是庄严。 王小山头晕沉沉的，坐起身，带动了身旁的石头。石头跌落山谷，发出阵阵回音，在寂静的夜里，十分骇人。 “王小山！你小心点。”秦时泽声音沉稳，却掩不住那语气里的担忧。 秦时泽打开手机电筒，站在悬崖边上，往下望，向他伸出一只手说：“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王小山一把握住他温暖的手，借力向上一跃，被他拉了上去。但力度没控制好，直接扑到了他怀里。 秦时泽的怀抱温暖宽厚，带着淡淡檀木香，王小山心都跳到嗓子眼。 他贪婪地，吸着秦时泽身上温热的气息，趁机将双手伸到秦时泽身后，环住他，能摸到他背部紧致的背阔肌，能听到他胸口踏实的心跳。 这是无数个晚上，梦到过的场景。如果是梦，请不要醒来。 在这微凉的荒郊野外，黎明不知不觉间，撕开了黑夜的衣裳，在天边涂抹上一层淡蓝色。 一切都如梦似幻！ 秦时泽被王小山紧紧搂着，王小山的掌心覆在他背上，传来微凉的触感。怀中的人纤瘦，一只手就能揽住，他气息干净得像春日的阳光，柔软的头发在耳边轻轻拂过，让人心里痒痒。 “上车吧！外面凉。”秦时泽帮他拉开车门，把他扶上车。 庄严把小黄车塞进后备箱，坐上驾驶位开车。王小山和秦时泽坐在后排。 王小山故意坐在中间挤着秦时泽，腿有意无意地擦过，秦时泽的腿，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而秦时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仿佛一位身穿袈裟的得道高僧。 庄严很有亲和力，笑起来有两个酒窝，为了缓解气氛，他开始和王小山聊天：“以后晚上不要来这种山路，很危险的。” 王小山紧紧按住正在渗血的胳膊，敷衍地“嗯”了一声。 秦时泽打开车上的灯，查看王小山的伤，轻声问：“松手，我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王小山听话地松开手，先前还在渗血的口子，被按压后，已经止血了，但能看见一条长红痕。 “庄严，到了市区，先去医院。”秦时泽吩咐到。 “这点小伤，不用去医院。”王小山说。现在是早晨5点多，等到了市区，得到6点多，又得准备去上班了。 可是，秦时泽并不听他劝，还是命令庄严去了医院。挂号、消毒包扎、拿药涂药，硬是折腾到八点，才完事。 回到车里，秦时泽问王小山：“你现在是回家休息吗？” “我去公司，今天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王小山实际上是为了拿全勤奖。 秦时泽点点头，让庄严开车去六安。 八点半正是上班的高峰期，王小山公司楼下，进进出出尽是同事。 庄严将车停在楼下，大楼的入口处，王小山瞅了眼自己身上的伤，迟迟迈不动腿。刚刚真应该听秦时泽的建议，回家休息一天的。 终于等到，一群人进楼后，王小山才匆匆忙忙推开车门下车。 “嗨，三儿，你昨天去哪了？怎么一晚上没回去？”这熟悉的大嗓门，是该死的赵萌。 先前准备进楼的一群人，此时纷纷回头吃瓜。 王小山：…… 秦时泽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赵萌飞奔过来，躬身瞄了瞄，车里的秦时泽，开心地打招呼：“秦董，您好。” 王小山脸黑得像锅底，瞪着不识趣的赵萌，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赵萌，你他妈别咋咋呼呼的。”王小山一掌狠狠地拍在赵萌头上，压低声音说：“快滚上楼去。” 赵萌被拍得一脸懵，被王小山推了一把，险些跌倒。 王小山换上笑脸，对秦时泽和庄严挥了挥手道别：“谢谢你们送我，你们慢走。” “伤口记得上药，最近别碰水。”秦时泽临走时，又嘱咐了一遍。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等秦时泽的车一走，赵萌就化身十万个为什么。 “三儿，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你昨晚干嘛去了！？电话也不接？！你怎么和秦时泽在一块儿？……” “赵萌，你他妈再多说一个字，我弄死你。”王小山阴恻恻地乜着他。 赵萌打了个激灵，闭上嘴巴不敢问了。但内心，萌升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王小山被秦时泽包养了吧？！ * 周三的下午，马世贵去总部开会，设计部开始了茶话会。 瓜子零食摆一桌，咖啡橙汁功夫茶。同事们围在一起，吃着各种各样的瓜瓜，好不惬意。 “喂，听说王小山，被秦氏集团董事长，秦时泽包养了，每天开加长版悍马去楼下接他。” “上次秦董生日，还去他的别墅，一夜未归呀！消息来源100%可靠。” “听说那个谁如狼似虎，相当激烈。”一个男同事坏笑着，两只手上做着不雅的动作。 “不会吧？！这么夸张。”一个女同事捂着嘴，一脸震惊：“两人看起来都挺正经的。” “你没发现吗？这么热的天，山山整日都把自己，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的。” 一个女孩吐掉口中的瓜子壳，情绪激动地接话：“我有证据。我从他的领口里，看到他身上好多刚愈合的疤痕。” “天哪！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听说，那些有钱人家都是这么玩的。” “所以说啊，有钱人家都是衣冠禽兽。” “ 还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说不定我们山哥就好这一口。哈哈哈………” 王小山上完洗手间，刚回到办公室，同事们的话头，戛然而止，装模作样地咳嗽、喝茶，看他的眼神也躲躲闪闪。 他苦笑着，心道：姊妹们，你们真是抬举我了。我倒是天天做梦，他能那样对我。 赵萌叼着一根烟，哼着小调，吊儿郎当的崴进办公室。 前面的王小山，突然转头给了他一记眼刀，用眼神恶狠狠的发出警告：赵萌，老子要撕烂你的狗嘴。 此时，马世贵熟悉的呵斥声，从门外传来：“手头的事都干完了吗？一个个都什么样子。” 随后就看见马四贵顶着一个光秃秃的脑袋，走进办公室，板着脸道：“等会下班后，留下召开会议。” 众人纷纷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低着头在桌子底下。用手势和眼神与旁边的同事诅咒马世贵。 马世贵来到王小山的旁边，递给他一份红头文件，轻柔地说：“小王，你过目一下，等一下主持会议。” 王小山木然的接过文件，不可置信地扫过马世贵脸上讨好的笑容，陷入沉思：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 他大致浏览了一下文件内容：昨日六安收到了秦氏集团，关于新产品包装设计的竞标通知书。今天上午公司召集了部门负责人，召开了紧急会议。让所有部门，全力协助设计部，务必拿下这次招标。 部门会议没有新的内容，只是反反复复，强调了这个项目的重要性。 马世贵喝了一口保温杯的茶，神情严肃的地宣布：“散会，大家可以回去了，小山跟我出去一趟。” 赵萌用胳膊推了推旁边的王小山，用眼神和他交流：马秃秃带你干嘛去？ 王小山用眼神回他：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赵萌：今天我媳妇儿约我出去玩，我先走了。马秃秃要是对你图谋不轨，你千万不要打我电话，别坏我好事。 王小山：滚！ 第9章 别说是睡觉，就算是见他一面也要翻山越岭 包间里早就点好了一桌菜，可是马世贵只邀请了王小山一人。 王小山有种鸿门宴的感觉，瞅着他问：“马主任，这么一桌子菜，没其他客人吗？” “小山不要客气，坐这儿。”马世贵热情的招待他入座，自己坐在他旁边开始倒酒。 王小山瞥了一眼瓶身。 53度的酱香性白酒，三两的玻璃杯，连续倒了5杯，吓得他赶紧摆手：“马主任，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直说，我能改就肯定改。” 马世贵不说话，端起酒杯一口闷掉了一杯。 “马主任，你悠着点。”王小山有些招架不住。 马世贵随后又闷掉了一杯。 王小山彻底急了，抓住他的胳膊问道：“你别这样，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赔不起。” 马世贵渐渐有些上头，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说：“我在这个公司干了15年，这个设计部主任当了12年，在通往部长的道路上，就是缺一个机遇，现在它终于来了。” 趁王小山不注意，马世贵又灌了一杯酒。将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都吐露出来，怼天怼地，抱怨上天不公，自己生不逢时。 “老弟，你凭良心讲，我老马这些年待你如何？”马世贵慷慨激昂，拍着胸脯质问王小山道：“是不是处处关照你？” 王小山在内心吐槽：我前年的先进，你给了你侄女；我去年进修的机会，你给了你小情人；我的设计得了国家二等奖，你署了自己的名；还让我背了去年合同漏洞的锅，扣了我一年的绩效奖……您还真是处处”关照”我呐！ 因害怕他再次发疯灌酒，王小山咬咬牙，昧着良心答道：“您待我真不错。” “那我老马的事你帮不帮？” “你能有什么事啊？你都解决不了的事，我能有什么办法？”王小山撇撇手，表示无可奈何。 马世贵戳了戳王小山的胸膛说：“你这就不厚道了。你和秦董的关系，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你吹吹枕边风，那设计招标的事还不是秦董一句话的事吗？” 王小山真是无语问苍天！ 别说是吹枕边风，就算是吹龙卷风，秦时泽也不会买他的账。再说了，别说是睡觉，就算是见他一面也要翻山越岭。 王小山挣扎着解释：“你真的误会了。我和秦董他……” 这时马世贵，眼疾手快地抓了桌上的一杯酒，灌了下去。 王小山：…… 在马世贵准备灌下最后一杯酒时，王小山拉住了他，崩溃地喊道：“好，我答应你。” “我可以去试试，但不能保证一定能成。”王小山又补充道。 “痛快！那这个项目就由我和你共同负责。成事之后，我的这个位置就是你的。”马世贵满意地露出久违的笑容。 * 秦氏总部，最近出台了很多新规，员工们一逮着机会，就聚在一起骂高层。 “我上个月8：01分打卡，迟到了一分钟，人事部就扣了我全勤！还有没有人性？” “这也不能怪人事部，还不是秦董太变t，我上周到事务所拿资料，下班没打卡，最后还得写情况说明，才拿到了全勤！还是老秦董好！” “姐妹们，我也深有同感，小秦董看着温和有礼，实际上…咳咳…一言难尽。” “哎，总部越来越难混了，我都想去分公司混日子。” “我刚听楼上的人说，吴总被叫到秦董办公室去了，是为了裁员的事。” “不会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始作俑者秦时泽，正悠闲地在办公室喝茶，吴金云手里拿着一份名单，坐立不安。 “吴总，我父亲任职期间，一直是您管理人事，”秦时泽双手为他奉上茶，笑容温暖和煦，“我想，您在管理方面肯定经验丰富。特意向您请教。” 吴金云恭恭敬敬地接过紫砂杯，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时还猜不透，他的心思。 这份名单，是总部中层吃空晌人员的名册。里面当然有他安排的人，其中有两人连他都不敢惹。一个是他泼辣的小情人，一个是蛮横的小舅子。开了他们，铁定会把他家搅得鸡飞狗跳。 吴金云干笑两声，皮笑肉不笑地说：“秦董是m大管理系高材生，这样谦虚，不是折煞我吗？” “吴总不要误会，我初来秦氏，当然会有很多地方不了解；就比如，这份名单，只是底下人初步调查的结果，肯定会有误差。人事这方面又关系重大，所以想请您帮忙调整一下。” “哦，秦董真是客气，有用得到我吴金云的地方，只管吩咐。”吴金云松了口气，秦时泽这是要放他一马啊！ 既然把他当自己人，那他也说些贴已的话，吴金云喝了一口茶，劝道：“这些人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要是用力过猛，恐怕您以后会举步维艰了。” “没关系，我举步维艰，总比秦氏举步维艰要好。”秦时泽挑眉一笑，又为吴金云奉了一杯新茶。 “还是秦董觉悟高啊！”吴金云给他竖了竖大拇指，想到新产品设计招标的事，问道：“这次竞标，您是不是中意六安？这样的话，我好做准备。” “不用。”秦时泽捏着茶碗笑着摇了摇头。 这就让吴金云纳闷了，秦时泽大费周章地，劝说高层接纳小公司招标，可到头来，他自己却又不接纳小公司，简直莫名其妙！ 第10章 上班上得倾家荡产了呢?! 王小山最近总是失眠。巨大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招标成功，一切好说；如果招标失败，他在这个公司也就无法立足了。 马世贵和上头的领导，希望他去找秦时泽攀关系，而他只能暂时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的将产品包装设计得有竞争力一些。 但仅凭着，他这个半路出家的野生平面设计师，和他背后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pk大企业中优秀的设计大咖，希望就太渺茫了。 想着想着他就绕到了一个酒吧门口。 “soulbar酒吧” 这是和秦时泽相遇的酒吧。 之前，他基本上每天下班，都会来这看一看；虽然在这里，再没见到过秦时泽，但这是他能驻足的，唯一与秦时泽有交集的地方。 他将酒吧的玻璃门轻轻推开一条缝，隔着缝隙，探索着酒吧里每个晃动的人影。 果然，他今天也不在。 王小山点了支烟，失望地蹲在门口，落寞地抽了起来。 在马路对面先前还空空如也的停车位上，现在停着秦时泽的车。 秦时泽早就看见了，在酒吧门口偷偷摸摸的王小山，他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收回了迈出的一条大长腿，又重新关上了车门。 围在他身边居心叵测的人，数不胜数，他反感这种制造偶遇，套近乎的行为。 * 王小山在房间里面，认真地修改设计草图。 赵萌讨好地端来一盘西瓜，放在桌上说：“别太累，吃几块西瓜，休息一下。” 说完又给王小山按摩肩膀。 “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呐！你又打什么鬼主意？”王小山放下笔，盯着他。 “瞧你说的，呵呵……”赵萌手上按摩的动作没有停，“我知道你最近挺忙，但是我媳妇儿说想吃你做的萝卜老鸭汤、糖醋排骨、蒜蓉小龙虾、剁椒鱼头、可乐鸡翅……” “得得得，”王小山不耐烦地打断他：“敢情你新换的女朋友是猪八戒呀！你干脆直接说这世界上的菜，有哪几样她不想吃。” 赵萌每次交到新女朋友，都吹嘘自己厨艺一绝，王小山每次都累死累活，为了满足他的虚荣心。 赵萌用嗲得出水的声音说：“山哥哥，你对人家最好了，你明天帮人家倒腾倒腾几个菜嘛！” 王小山转过身，见到他那张又肥又黑的大脸，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瞪了他一眼道：“给钱！” “就几百块钱还要找我要？”赵萌挑了挑眉。 王小山想到了那个送出去的运动手环，盘算了一下回道：“今年超过20块钱以上的活动都不要找我。” “咦，我就纳闷了，人家傍个大款是傍得盆满钵满，你怎么傍个大款傍得倾家荡产了呢？！”赵萌皱着两条大浓眉，瘪着嘴，半开玩笑半试探，他总觉得王小山和秦时泽关系有点见不得光。 王小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赵萌，你还想不想我给你做菜了？” “三儿我错了错了，真的错了！” * 周末，赵萌约他的女朋友来家吃饭。 王小山倒腾了一上午。赵萌在他在边上蹦哒，美其名曰是打下手，实际上是剥夺劳动所有权。 “小三，要不把你媳妇也叫来，我们聚聚？！”赵萌用手拈了一块排骨，放嘴里边嚼边说：“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天仙，能把你收了？” “就你嘴长话多。”有了前车之鉴，王小山懒得搭理他，生怕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不知公司又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 “吵架啦？”赵萌不依不饶，好奇心日渐膨胀。平日也没见王小山和哪个女人关系走得近，怎么突然就修成正果了呐？！ 见王小山死活不接他的话，赵萌心生一计。他以肚子疼为借口，偷了王小山的手机，蹲到了厕所里，开始实施他的计划。 赵萌熟练地输入王小山手机的锁屏密码，打开手机，进入微信，打开与“媳妇”的对话框开始输入。 王小山：亲爱的，我做了一桌子菜。过来陪人家吃饭呗！ 秦时泽在父母家里，正在庭院陪父亲下象棋，放在旁边石桌上的手机，直接屏显了微信信息。 他瞥了一眼屏幕，满头黑线，落子的手都有些不稳。 电话这头的赵萌蹲在厕所腿都麻了，也没有收到回复。但他赵萌天不怕地不怕，脸皮还贼厚，于是继续进攻。 王小山：亲爱的，你为什么不理人家嘛？我好想你啊，你来嘛！我把定位发给你哦！ 王小山：﹝位置：枫林路南_玫瑰园小区﹞ 秦时泽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叹了口气，不知手机那头的人在抽什么风？ “将军，你输了。”秦父板着脸，靠在椅背上，盯着对面心神不定的秦时泽，不悦地说：“下棋的时候也不专心。” 秦时泽深深地呼了口气，将手机装进了裤兜里。 正好秦母走了过来，拍了拍秦父的肩劝道：“唉，老秦，下棋是为了放松的，这么认真干什么？别下了，正好刘妈的饭也熟了，去吃饭吧！” 秦时泽扶着秦父，正准备去吃饭，裤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王小山：你到底来不来嘛？也不回人家，人家好伤心啊！ 秦母走在他们身后，见到秦时泽在看手机，于是稍稍往前一凑，就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字，噗嗤一声就笑出来。 “有约了你就去，反正我们随时都能一起吃饭，”秦母说着把秦时泽拽了过来，把他边往门口推，边悄悄地说：“是童童吧？难得人家女孩子主动，你快去吧！” 秦时泽想开口解释，但又嫌太麻烦，干脆心一横就出了门。 赵萌的痔疮都快蹲出来了，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一句回复。 秦时泽：好，我二十分钟后到。 王小山：3栋201室，等你哦！么么哒！ 第11章 仙人跳? 赵萌删掉了刚刚的聊天记录，又偷偷溜进王小山的房间，把手机插在充电线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溜进了厨房。 王小山正在收拾灶台，顺便等蒸锅里的饺子出锅，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赵萌无情地扯掉了。 见到赵萌进来，他吩咐道：“饺子马上可以出锅了，叫你女朋友出来吃饭吧！” “不急，她一局游戏还没打完，”赵萌慢吞吞的晃悠出去，转过头对王小山说：“你歇会儿，我先去收拾桌子，上菜。” 赵萌解下围裙，将灶台上的菜一一摆放在餐桌上，磨磨蹭蹭地调整菜盘的位置和角度。 直到听到门外，不轻不重的敲门声，赵萌才放下心来，摩拳擦掌地去开门。 一打开门，秦时泽提着一个果篮站在门外。他穿着一套亚麻面料的宽松休闲服，看上去舒服优雅，褪掉了庄重的西装，比平时要低调谦和。 赵萌愣在原地，恍如五雷轰顶，脸上的表情呆滞，嘴角抽搐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谁呀？你还邀了别人吗？”王小山听到了开门声，疑惑地嘀咕着，边将手在身上的小黄鸭围裙上擦干，边走出厨房。 他一眼就看见了门口，身量高大的秦时泽，顿时就慌乱起来。 王小山暂且想不明白秦时泽为什么会突然过来，更重要的是，他的住处寒酸简陋，秦时泽一代商业巨鳄，身价不菲，居然知道了他住在这么破破烂烂的地方，真够跌份的。 他以后在秦时泽面前如何抬起头来？！ 赵萌半晌才回过神来，侧过身子，接过秦时泽手上的果篮请他进来：“太客气了，不用买东西的。” 赵萌的大嗓门，将王小山飘飞的心思拉回了现实。 赵萌将王小山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嘀咕着：“你们竟然是真的？你们这……” 王小山用手肘击了他胳膊一下，转头用恶狠狠的眼神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赵萌吓得后退一步，闭上嘴不再说话。 秦时泽刚刚一路走上来，见到扶手上厚厚的灰尘，四处挂着的蜘蛛网，斑驳裂开的墙面，每走一步就刷新着一次世界观。 不敢相信，宣沙市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秦时泽稍微打量了一下周围。 这是一个80平米左右的小户型，2室1厅。家具陈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不像外面楼道里那么脏乱。 一张老式的正方形木桌上，摆着一桌让人垂涎欲滴的饭菜。干煎鲫鱼、蒜蓉小龙虾、糖醋排骨、青椒肉丝…… 秦时泽看见，王小山满脸的惊魂甫定，扯下身上黄小鸭围裙，慌慌张张地跑到厨房去拿碗筷。完全不似刚刚，没羞没躁撩骚的人。他两副面孔转换得炉火纯青，小小年纪不得了。 “快坐快坐，可以开饭了。”赵萌缓过神来，自来熟地挽过秦时泽的胳膊，将他拉到桌子旁入座，又对着房门喊：”丽丽吃饭了。” 刘丽丽一出房门，就被秦时泽的侧颜迷得人仰马翻，眼神再也挪不开。 她心道：赵萌跟个二缺似的，交的朋友倒是一个比一个帅。 赵萌并不知道她的心思，一脸痴汉相，搂过她的肩膀，得意地向两人介绍：“我是小山的发小，这是我对象刘丽丽。” “这位是秦氏集团董事长秦时泽，”赵萌将刘丽丽安排入座，继续介绍：“现在是小山的对……对哎呦……” 王小山在桌下狠狠地踩了赵萌一脚，赵萌这才改口：“现在和小山是一对好朋友。” 秦时泽微微一笑，像赵萌点头问好。 由于秦时泽要开车，不能喝酒，大家也都没有喝。中国人是个很奇特的民族，一堆陌生人在一起吃饭，没有酒，就好像人没有灵魂一样空洞。 四个人，除了赵萌吧唧吧唧地吃饭，其余三个人都无心吃饭。 刘丽丽坐在秦时泽和赵萌中间，一心只想偷偷瞄旁边的秦时泽，夹了一片菜叶，吃了半碗米饭。 王小山坐在刘丽丽对面，也夹在秦时泽和赵萌之间。一心想着在秦时泽面前好好表现，他夹了两根土豆丝，干完了一碗米饭。 秦时泽每一盘菜都尝了一口，便放下筷子，一股已经吃饱的架势。 赵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气氛不太对，抬起头看了看王小山，果然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变，不给他夹菜，他就光吃米饭。 于是给王小山夹了一块鱼，埋怨道：“跟你说多少次了，要多吃菜，别老是光吃米饭，看你瘦的，风都能吹跑。” 这种话他们平时经常说，但今天这种场合说出来，总有点打情骂俏的味道。刘丽丽和秦时泽都向他们投来了意味不明的目光。 王小山抬眼瞄见秦时泽勾起的唇角，生怕秦时泽误会他，赶紧澄清：“赵萌这人，说话总不注意，他没别的意思。” 可是一解释又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王小山不得劲，戴上手套，默默地给秦时泽剥小龙虾。 赵萌突然意识到，自己旁边的女朋友也在光啃米饭，于是给她夹了一块排骨，笑呵呵地说：“你也是，多吃点。” 王小山将剥好的虾肉放在秦时泽碗里，小心翼翼地说：“有点辣，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谢谢。”秦时泽礼貌地回应，尝了口，确实挺辣的，但王小山一片好心，还是咽下了。但呛得不轻，偏着头咳了起来。 王小山慌得手足无措，赶紧给他倒茶。 秦时泽接过茶，礼貌地道谢。 赵萌见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想：他们男人谈恋爱，谢来谢去真扭捏。难道是在人前放不开？前几天不还一夜不归，玩得满身伤。 赵萌想到六安公司正在筹备招标的事，王小山急得每晚失眠，他想给王小山创造机会，让他把秦时泽拿下。 “丽丽，我突然想起来，我买了两张电影票。”赵萌说着，拉着刘丽丽往门口走。 “等一下，我去切水果，吃一点再走吧！”王小山站起身挽留两人。 赵萌一边对王小山挤眉弄眼，一边拖着依依不舍的刘丽丽往外走，嘴里嚷嚷着：“来不及了，电影马上就要开始了。秦董你们慢慢吃啊，我们就先走了。” 这种戏码，秦时泽见多了。这是给他和王小山制造独处的时间。 所以，接下来要做的事，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吧！那王小山能做到哪一步呢？ 第12章 反正得不到，意淫一下又不犯法 赵萌他们走后，屋子里就安静起来。王小山神经紧绷，却又激动不已。 秦时泽左右打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况，猜想着监控设备会藏在哪里 ，开口寒暄：“上次摔的伤好了吗？” “那点小伤早好了。”王小山下意识的抚摸着胳膊上结疤的口子。 秦时泽见他撩起的短袖还有一块粉红色的疤痕，神情严肃地说：“得用去疤的药，改日我让庄严给你送来。” 毕竟是为了送他生日礼物，才受的伤，无论这是六安的人情，还是王小山的人情，他都欠下了。 “其实不用麻烦的。”王小山嘀咕着，心里却暗自开心，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指了指厨房说：“我去切点水果。” 不一会儿，王小山就端着一个果盘走了出来，斗着胆子坐到了秦时泽的旁边。 赵萌刚一出门，就发微信提醒他“记得正事”。他所谓的正事，是为六安招标攀关系。 可王小山酝酿半天也开不了口。求人的人，一旦说出了口，不管成不成，都矮人一等，他不想在秦时泽面前，地位变得更低下。 秦时泽双肘支在桌沿上，正在看手机。 王小山盯着他骨感有力的手，手背上青筋若隐若现。他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在悬崖边拥抱秦时泽的场景。对秦时泽身体的渴望更强烈了，连呼吸都开始沉重起来。 王小山用牙签戳了一块西瓜递给秦时泽，偷瞄了一眼秦时泽紧闭的薄唇，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嘴角说：“尝尝吧！” 秦时泽放下手机接过他手中的牙签，顺势扫了王小山一眼。王小山皮肤白皙通透，眼睛深邃有神，眼尾上扬，眉目含情，非常撩人。 两人对视的瞬间，王小山迅速低下了头。在他心中秦时泽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而他只是社会底层的小社畜，深深的自卑让他的神志渐渐清醒。 秦时泽这朵高岭之花不是他能触碰的，他若守不住底线，只会让秦时泽厌恶他。王小山忍住想往秦时泽身边靠的冲动，往旁边挪开了半寸。 秦时泽一直在等待王小山出招，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有些不耐地盯着王小山问：“你先前不是挺能说的？现在倒安静了。” 王小山：…… 王小山满脑子疑惑，他先前说什么了？ 秦时泽尝了一口西瓜，又静坐了5分钟，依然不见王小山有什么动作，心中竟有一些失落，拿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站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搅你了。谢谢你的款待。” “哦。”王小山慌忙跟着起身，要送他。 “不必了。”秦时泽脸上露出怒色。 王小山摸不着头脑，他刚才小心翼翼，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秦时泽？ 王小山关上门，松了一口气，但心下戚戚，这么好的机会，竟然和秦时泽毫无进展。 * 晚上赵萌回来，围着王小山逼逼个没完。 “怎么样进展如何？招标的事搞定了吗？” “真没想到，他堂堂秦氏总裁，居然是我兄弟的媳妇儿。真体面！” 王小山躺在床上，伸腿踹了他一脚，恶狠狠的骂道：“少他妈管我的事，别到外面瞎说，他还不是我媳妇儿。” “诶，那你备注……” “我备注他是我媳妇犯法吗？我就想、我就喜欢怎么了？”王小山激动地坐了起来，恍然大悟，“你怎么知道他的备注，你偷看我手机？他来我们家是不是你搞的鬼？” “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赵萌避开他的眼神，望向头上缺了一块的吊顶。 王小山捕捉到他躲闪的眼神，威胁着：“最好不是你，要让我知道是你捣的鬼，我扒了你的皮！” 赵萌在这炎炎夏日，居然感到一股子凉意。 * 赵萌的嘴就是个行走的大喇叭。秦时泽来王小山家里吃饭的事，经过他的添油加醋，广泛宣传。公司都认定了王小山是秦时泽的小情人。 马世贵认为招标的事十拿九稳，每日都笑呵呵的，合不拢嘴。对王小山更是毕恭毕敬，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他，稍微麻烦一点的活都不再派给他。 王小山一则懒得解释，乐得自在；二则，每日听着他与秦时泽的谣言，心里暗爽。反正得不到，意淫一下又不犯法。 但招标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王小山代表六安去秦氏集团招标。 本次招标是在秦氏集团本部的大型会议室举行，来的都是本市鼎鼎有名的大型设计公司。 王小山扫了一眼会场的成员，皆是笔挺的正装，只有他穿着随意，普通的白t恤和蓝色牛仔裤，在这里像个异类。 时不时投来打量的眼神，让他十分不适。 坐在王小山旁边的，是一位满头发胶的年轻男人，他很热情地做了自我介绍，开始和王小山搭话。 “帅哥，你哪个公司的？”陈勇向王小山挑了挑眉。 “六安。” 王小山见男人一脸疑惑的样子，不卑不亢地说：“不是什么大公司，没听说过很正常！” 陈勇扑哧一笑，掩饰起脸上的不屑，很自信地介绍道：“我是尚雅的。” 尚雅设计有限公司，是本市数一数二的设计公司。难怪此人，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 “去年，你们尚雅也参加招标会了吧？”王小山嘴角噙笑瞟了他一眼，记得去年的招标名单中并不是尚雅。 “嗯，去年我们公司换了董事，没重视招标会的事，结果被文川公司钻了空子，”陈勇右手食指戴着一个银指环，有节奏地叩着桌子，胸有成竹地说：“今年，高层十分重视这次招标会，这次谁也钻不了空子了。” 同为竞争者，把话说的如此绝对，实在不尊重人。王小山敷衍地“哦”了一声，将目光放在了主席台上，不想再同他搭话。 “毕竟我们在人脉、资源、资金各方面都占有优势。”陈勇向他靠了靠，继续夸夸其谈。 陈勇见王小山清秀帅气，个性却桀骜不驯，十分有趣，向王小山身边凑了凑，举着手机屏幕上的微信二维码说：“我看我们俩挺有缘的，加个微信吧！” 王小山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冷冷地回道：“不好意思，我没看出有什么缘分。” 陈勇讪讪地收回手机，心里暗骂：什么狗屁六安公司，拽什么拽？！ 主办方开了一次简短的会议，宣布了招标的形式和规则。 随后各公司代表，依次去主席台解说策划和设计方案。 王小山听着各大公司的设计方案，也不过尔尔。甚至连陈勇代表的尚雅，除了仅仅符合要求之外，并没有任何创新。 王小山的设计不仅符合秦氏集团的要求：实用、环保、美观、让体验者感受到爱和温暖，而且很有创意。 但他从未参加过这种招标会，也从未在公开场合，从未如此郑重的介绍自己的设计方案，上了台虽然不卑不亢，一字一句地说着，但并不流畅。没有其他竞争者，那样锦上添花的口才。 “你们六安的设计方案，参考了哪些数据？”说话的是这次招标的负责人吴金云，他随意翻着王小山的企划书问道：“如果不够了解市场，所谓的创新只是花拳绣腿。” 王小山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一下子被他问懵了。为什么只有他遇到这样刁钻的问题？ 王小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解说道：“我们参考了秦氏集团近5年的历史数据，在客户的把握上……” “现在是科技的社会，一切都是向前看。历史数据只能做借鉴，而不是参考的依据！”吴金云面色严峻，打断王小山的发言，语气也不善。 其他四位评审委员，本来很看好六安的设计，但吴总明显是对六安不满，问的问题也格外刁钻，他们都是圆滑的人，不会为了公正而得罪领导，打出来的分数都比实际分数低5分以上。 第13章 视线沿着脊椎一直延伸到他白色的衬衣里 最终，王小山代表的六安拿到了最低分，淘汰出局，而陈勇代表的尚雅拿到了最高分，顺利竞标成功。 “ yeah！”听到了成绩，陈勇忍不住欢呼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王小山。 王小山冷笑一声，收好自己的策划书，匆匆离开了会场。虽然不知道他的作品差在哪里，但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秦时泽走到会议室门口，被一抹白色的身影撞了个满怀。低头一看，来人是怒气冲冲的王小山。 王小山低着头，因为太瘦，脖子后的骨头突起，秦时泽的视线沿着脊椎一直延伸到他白色的衬衣里。 “没事吧？！”秦时泽语气轻柔，喉结滚动，伸手轻轻扶了一把王小山的胳膊。 “没……没事。”王小山见是秦时泽，身上的火气消了大半，退了半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策划书，转身走了。 秦时泽回头，望着匆匆远去的背影出神。 吴金云瞥见门边的秦时泽，赶紧出来汇报工作：“秦董，招标会结束了，是尚雅中了标。” 秦时泽透过落地窗，看见王小山气愤地撕毁了策划书，扔到了门口的垃圾桶里，轻笑道：“果然还是个孩子。” “秦董？！”吴金云见迟迟得不到秦时泽的回应，提高了声音唤他。 “哦，吴总，招标会结束了吧！”秦时泽回过神来，收回视线，问吴金云：“哪家公司中的标？” “尚雅。不过，我倒觉得六安的设计，很有创意。”吴金云在想，刚刚这个小子是哪里得罪了秦时泽，要这样折腾他，刚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吴总，你才是这次招标的负责人，我只要结果，过程如何不重要。”秦时泽对他勾唇一笑，看着心情十分愉悦。 * 王小山多么希望大家都忘记招标的这档子事，但现实往往非常残酷，一回到公司，他的工位上就围满了八卦的同事们。 “小山，怎么样？中了吗？” “板上钉钉，凭咱们小山和秦董的关系，不是我们中谁中啊！” “对不起了，得让大家失望了，中标的是尚雅。”王小山将手机随意扔在桌上，疲惫地搓了搓脸，靠在座椅上。 “不会吧？他秦时泽这么点忙也不肯帮？”赵萌不可置信的推了推王小山，想要个解释。但周围的人都看出了王小山的不耐烦，拉着赵萌走开了。 王小山自嘲的笑了笑。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在他自己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虚荣心，为什么不向同事们澄清他和秦时泽的真实关系？这样公司也不会误会，就不会将招标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现在招标失败，什么样的后果都得扛着。 “你们整天无所事事，还不快去工作。”马世贵推开门进来，对着大家一顿批斗。 他刚刚被领导拉去谈话，挨了批评，一腔怒火没地方发。 就算马世贵把责任往王小山身上推，毕竟王小山只是他领导下的一个普通职员，除了扣薪，公司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他就不一定了，说不定会被降职。 他一定要想办法补救，挽回公司的损失，这样才不会有降职的风险。 马世贵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虽然没有痛骂王小山，但从那天起，处处针对王小山。 公司里脏活累活，不讨好的活，全丢给王小山。 赵萌和很多同事。都劝王小山跳槽。但这两年受疫情影响，很多公司都在裁员，根本不招人。 再者，王小山文凭低，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设计作品。光凭一张嘴巴，到哪里去找到合心意的工作呢？ 这天，马世贵把王小山叫到办公室，看起来语重心长地说：“招标的事已经过了，你现在手头上也没什么事，今天开始去外面跑业务。” 六安公司跑业务，就是在街上发传单推销公司业务，这种事情，一般是给新来的实习生去干。 现在大热天的三四十度的高温，跑出去发传单简直就是受酷刑。 王小山知道这是故意刁难他，根本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只要不辞职，这些刁难他都在受着。赵萌怕他一个人受不了，就申请陪他一起去。 他们从公司出发沿途发到市中心。现在的人都有脾气，看到两个发传单的走过来一般会绕道走，没有绕过去的，也懒得接。 赵萌热得头昏眼花，专挑树荫下走，见到路边的自行车和小黄车就随便丢一张。 王小山却特别尽职的地给路人做宣传，介绍公司的主营业务，并推广公司公众号。 赵萌去商店买了两瓶水，找了棵树下的凉椅坐着歇脚，被晒了两个小时，他觉得自己像只脱了水的咸鱼。 “三儿，你能不能歇会儿？”赵萌递给王小山一瓶水，把他扯到树下的长椅上，劝道：“你发个传单和别人费什么话，有那个必要吗？” “如果今天跑了一天没接到业务，回去了不好交差。而且有些客户确实有需求。”王小山灌了一口水，对赵萌说：“明天你别跟我出来了，马世贵针对的是我，你出来凑什么热闹。” “晒太阳补钙，我乐意。”赵萌嘴上打趣，心里却替王小山难受。他家庭条件特殊，从小吃的苦就比别人多，在社会上也总是受欺凌。本以为傍上了秦时泽日子会好过点，结果人家只是玩玩而已，根本没有付出真心。 王小山埋着头，若有所思。 良久，他抬起头道：“五年前我刚到这个城市，每天的工作就是发传单。那个时候一天20块钱，混了这么些年，没想到还在街上发传单。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你那叫不改初心，一路归来仍是少年。多少人羡慕不来呐！”赵萌呵呵笑着。 王小山被他逗乐了，踢了他一脚说：“去你的！这样的初心我可不要。” 赵萌见他情绪好了些，忍不住问道：“招标的事，那个秦时泽真没帮你忙？” “不知道。”王小山不想提这一茬，仰起头咕噜咕噜喝水。 “你以后别和他来往了。我觉得他那人虚伪，不实诚。只是举手之劳都不愿意帮。”赵萌气愤地吐了口唾沫，用脚碾了碾，仿佛是把秦时泽踩在脚底下碾了碾。 “我喜欢他是我的事，他帮不帮是他的事，我接近他本来就不图他什么。”王小山盯着头顶的树叶，勾了勾唇角。 因为，秦时泽是他的初恋。 第14章 你这个老色胚 这天依然艳阳高照，早上九点的太阳。就毒辣的要人命。 庄严接秦时泽去公司上班。走到半路秦时泽突然叫他停车。 他顺着秦时泽望的方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王小山正拿着一摞传单，在人行道上分发，发完一张传单，还耐心的解释着什么？ “他们公司怎么回事，大热天的让员工出来发传单？”秦时泽皱了皱眉，心情不大愉悦。 “他弄丢了那么大业务，领导总要找一个出来担责。不直接把他开除就算是发善心了。”庄严说道。 “管他的那个主任，因为上次的事处处针对他。这些天他可吃了不少苦头。”庄严是个人精，知道秦时泽对王小山感兴趣，于是偷偷找人了解了他的情况，随时向秦时泽汇报。 秦时泽第一次遇到王小山，带着很重的防备心理。以至于后来，王小山的故意靠近，送他礼物，都认为是与六安有关。 但整个招标过程，王小山从未向他提过此事。再者，招标的事是一个月前才发出的消息，他不可能提前两个月就预知到招标的事，并蓄意而为。 看来王小山靠近他，并不是为了六安，而是单纯对他有意思。 但他秦时泽也不是什么好心的慈善家，要想得到他的赏识和青睐，那就要看王小山有没有真本事了。 王小山压根没注意到，一辆小轿车停下来注视了他一会儿，又疾驰而过。 今日没有赵萌来拖他的后腿，他发得很快，还只中午就已经发完了一整天的传单，想着下午能够歇一歇，完全没想到马世贵，早就安排了他下午的工作。 下午一点，王小山刚用过午饭，准备在自己的工位上靠一会儿。 马世贵突然着急忙慌地进来，直奔王小山而来：“小王，今天晚上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王小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事如果做得好，你就能将功补过，”马世贵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东升房产的方总，终于答应要同我们签合同了，但是他点名要让你去，才肯签。” “什么意思？”王小山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 “晚上九点，金源国际大酒店301。”马世贵对着他挤眉弄眼，嘴角还挂着一丝让人恶心的微笑。 王小山冷笑一声，气场冷得吓人。 有了秦时泽的故事，王小山在马世贵的心里，已经成了那种可以交易的男人。 他认为只要王小山出卖一下色相，就可以签下这个合同，能接下东升这一期的装修设计，他就能顺利升职。 “我要是不去呢？”王小山一句话，打破了马世贵邪恶的幻想。方文宇那个老色鬼，只看他一眼，就让他恶心得想吐。 马世贵恼怒地说：“你不去难道让我去？你自己看看整个设计部有比你更适合的人选吗？再说方总点名的就要你。” “大不了我辞职嘛！”王小山露出无所谓的表情。果然又扣薪又发传单，还是不解恨吗？一定要让他离职才舒坦。算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现在虽然经济不景气，但他有手有脚，总不至于饿死。 马世贵最怕王小山破罐子破摔，方文宇是冲着王小山，才给他们这次机会，王小山一旦离职，合同肯定就泡汤了。 马世贵换了一副和善嘴脸劝道：“小山，别生气，这也不是多大的事，至于要辞职吗？迈过这一关，一切就好了。” “再说你和他都是男人，拿合同给他签一个字，又不会少一块肉。”马世贵说着小心翼翼地觑着王小山脸上的神色，将手中的合同放在他面前，“你若能帮王总，度过这次难关他一定会感激你的。” 王小山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王元林确实是他的软肋，如果能顺利签下合同，六安就会度过这次难关，对他的恩情也算是报答了。 但他也不愿意出卖自己，不过总能想到折中的办法的。 * 晚上9点，王小山准时到了金源国际大酒店。 他穿着白日的工作服，背着一个黑色的休闲双肩包，到了301门口，他将手机调好录像功能，放在背包的侧面网兜里，然后敲响了门。 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人正是方文宇。他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系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胯部，故意露出腹部夸张的腹肌。 “进来吧。”方文宇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色眯眯地打量着王小山。 王小山将背包取下来放在电视柜下边，从里面取出了一份合同和一支签字笔，递给方文宇说：“方总，签字吧。” 方文宇“扑哧”笑出了声，他接过合同和笔，往后一靠，大大咧咧地坐在床上，然后装模作样的翻看起合同，随后撩起眼皮盯着眼前的王小山，坏笑着说：“哦，我突然想到有一样好东西要和你分享。” 王小山不耐烦地乜了他一眼，随后点了一根烟，心烦意乱地抽了起来。 方文宇倒了两杯红酒，故意敞开了浴袍，风骚地走了过来， 给王小山递了一杯。 王小山接都懒得接，鬼知道这酒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见王小山迟迟不动手接，方文宇故意手一抖，将红酒泼在了王小山白色的 t恤上，随后假装慌张来扯他衣服，“对不起，刚刚手滑了，快脱下来我去洗。” 王小山狠狠拍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说：“不麻烦您了，您签了字我自己回家去洗。” “那可不行，红印子印久了就洗不掉了。”方文宇不依不饶的来扯他衣服。 王小山气得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哎，这么快就跟我动手了？”方文宇忍了这半天，耐心也耗尽了，双手抱住王小山的胳膊，将他旋转180度，压到了床上，将他的衣服撩到腋下，一顿乱摸。 王小山两条腿在下面使劲地踢着，双手正要锤他，却被他一只手轻松握住举在了头顶。王小山挣扎得面红耳赤，怒吼着：“放开我！” 他越是挣扎方文宇越来劲，见着他纤细雪白的脖颈，泛着粉红，低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方文宇你这个老色胚！”王小山拼命的挣扎，终于腾出了一只手，一拳砸在方文宇脸上，把他砸得一踉跄。 方文宇冷笑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拳狠狠的砸向王小山的头。 方文宇经常健身，肌肉发达，孔武有力。王小山只是个少年，身体纤细瘦弱，根本不成对手。王小山只觉得眼前一黑栽倒在床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兔崽子，今天老子上定你了！”方文宇脱掉了浴袍，开始火急火燎的扒王小山的裤子，对他一阵乱亲。 王小山耳朵嗡嗡的，半天才喘过气来。心里什么都明白，身体却使不上劲了。若是继续反抗，说不定会死在他手上。但如果不反抗，以后有什么颜面再喜欢秦时泽？ 想到秦时泽，王小山心口一痛，瞬间恢复了力气。趁着方文宇不备，一脚踢在他裆部。 “唔~”方文宇痛呼一声，跪在床上缩成一团。 王小山飞快跳下床，提着书包就跑，但还没靠近门，头发就被方文宇一把薅住，随后腹部被他的膝盖使劲一顶。 王小山闷哼一声，有种肝肠寸断的错觉。还没等他缓过神来，方文宇就将他的头狠狠砸向了墙。 还真是把他往死里打。 第15章 第一次见到你，就想 “你不是挺瞧不上我吗？你继续和我横啊！第一次见到你，就想把你按在身下，看你被我草哭的表情。呵呵……”方文宇变态的笑着，揪着王小山的头发，逼王小山仰着脸，和他对视。 王小山疼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却还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来，瘦弱的胳膊胡乱的在空中挥舞，精瘦的手正好抓到了茶几上的一个烟灰缸，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忍着身上的疼痛，反手重重地拍在方文宇头上。 方文宇捂着头退后了一步，王小山趁机又拍了他两下，直到方文宇头上流出鲜血倒在地上，他才停手，扔了手中的烟灰缸，慌乱地逃出门去。 他一路狂奔，跑了老远才想起拿出手机，回头看着刚刚录的视频。 虽然视频中的画面，让他恶心不已，但好歹是完成了任务。他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都录到了，这下欠王元林的恩情可以还了。 * 王小山狼狈不堪，头重脚轻地往家的方向走。时不时往身后看一看，方文宇并非善类，等他醒过来，肯定会来报复自己。 他现在受了伤，要再遇到几个人，自己铁定吃亏。所以能防着就防着。 他穿过一条黑黢黢的巷子，楼道入口，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老旧的路灯，发出呲呲的响声，实明时暗。王小山警铃大作，秉着呼吸靠在墙边。 这栋楼就剩下四五户住户，他很少会遇到人。而且这个男人穿着一身正装，显然不是这里的住户。 “门槛是秦董定的，我只是执行者。”这个男人正在打电话，声音轻柔，让王小山特别耳熟。 “庄秘书？！”王小山叫了他一声，慢慢走过去。 “好，那先这样。”庄严挂掉电话，笑出两个小酒窝，“王小山，你终于回家了，我等了你个把小时。” “你找我什么事？”王小山侧着身子遮遮掩掩，生怕庄严发现他头上的伤。 “上次，秦董让我给你送除疤的药，我今天才想起来，真的对不住。”庄严从口袋里拿出一管喷雾，递给王小山，笑着抱怨道：“最近为了招聘的事，整日忙得像个陀螺。” “麻烦了。”王小山接过，扯了扯嘴角，原以为秦时泽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给他送来了。 “没关系，那我先走了。” “庄秘书，你刚刚说，秦氏集团在招聘？”王小山问。 “对呀，你如果有意向也可以去投简历。” “没意向，我就随口一问。”王小山赶紧否认。生怕庄严多问一句，暴露他初中都没毕业的文凭。 庄严转身的一刹那，发现了王小山脸上的伤，从太阳穴到眼角红肿了一大片，而且他今天看起来没以往那么有活力，病殃殃的。 “你脸怎么了？”庄严凑近了一些，发现他额头上还有紫红的大包，十分骇人。 王小山一时间手足无措，他不擅长撒谎，也不想让秦时泽知道他和方文宇的事，于是闭口不言。 “看来今天不应该送去疤的药，要送跌打损伤药。”庄严看出了他的为难，开了个玩笑后潇洒的转身走了。 “那……”王小山想叫住庄严，让他别告诉秦时泽，但转念一想，他的这点小事，肯定在庄严那儿是不值一提的，秦时泽也根本不会关心，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于是很快住了声。 好在今日赵萌没在家，王小山洗漱完毕赶紧躲到了自己屋子里。 第二天，王小山没有去上班，赵萌以为他是普通的感冒，隔着房门没有多问。 大早上的，马世贵电话一打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你怎么回事？不仅合同没签到，还把人打进医院了。你是不是不想在六安混了？他方文宇是好惹的吗？！我看你就是太猖狂……” 王小山一边用热毛巾敷着额头，一手果断的按掉了电话。 不一会儿，王元林又打过来了。 “小山，这次方总很生气，你先来公司我们想办法给他道歉。”王元林声音很焦急，“你一直躲着可不是办法，事情总要解决的。” “王总，我现在就辞职，你发发善心，批准一了。这未结的三个月工资，就赔给方文宇当医药费吧！”王小山揉了揉眉心，眼角还抽抽的痛。 “现在不是赔这点钱的问题，他咬定要你坐牢，连着六安，他都要一起告。” “呵，他倒是有脸。合同的事你不用担心，方文宇一定会签的。我做的事不会连累到六安的。”王小山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王元林还有一箩筐话没说，不断的打着王小山的电话，王小山却再也没接过了。 王小山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气愤地骂了句脏话。他额头有鸡蛋大个包，右眼角粘着太阳穴青紫了一大片，还时不时疼得突突跳。看样子没十天半个月根本出不了门。 还好上次摔伤的药没丢，他找了找有一瓶活络油，呲牙咧嘴地给自己涂上了。 随后他将昨天的视频截了一张图片，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方文宇。 第16章 我贱命一条 不到一分钟，方文宇就打来了电话。 “王小山，你威胁我？！”电话那头方文宇的声音听起来阴恻恻的，恨不得扑过来将王小山生吞活剥了。 “没有，我只是怕你失忆，忘了自己猪狗不如的德行，”王小山十分平静，“我会把视频交到公安局，当然我肯定会多备份几个……” “你敢！”方文宇气得像头发怒的老虎。 “方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王小山贱命一条，又无牵无挂，而你有头有脸，我怎么会怕你呢？” 王小山说完挂了电话。悠闲地浏览起秦氏集团招聘的公告。 晾了方文宇三四个未接电话后，王小山再重新接听。 这次方文宇有些着急了，拼命压制着怒气，说：“你想要什么条件？” “只要你签了合同，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我也要脸，只要你不招惹我，我绝不会把视频传出去。” “好，希望你说话算数，不然我有一百种办法弄死你。”方文宇明显松了一口气，本以为王小山会敲诈勒索他一番，没想到要求还挺低。 “放心。”王小山挂了电话，也松了一口气。 王小山把玩着手中那款除疤的喷雾，上面全是他看不懂的英文。他打开了与秦时泽的微信聊天框，发了一条消息。 王小山：谢谢你的药。 发完，他喜滋滋的在床上滚了一圈，编辑道：“你们秦氏集团招聘，真的没有文凭限制吗？” 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妥，马上又撤销了这条信息。 * 秦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秦时泽扫了一眼微信，是王小山发的消息。他没有回复消息，就关了手机，拿起剪刀修剪着，花架上的一盆富贵竹，不经意地问庄严：“上次我让你送的药送了吗？” “送了，但是他看起来更需要跌打损伤药。”庄严整理着他案上的文件，把他签好的文件放在一边，“我昨日看到他，没精打采的，脸上挂了彩，身上也有伤。” “噢，怎么回事？”秦时泽停下了修剪的动作。 “听说头天他去找方文宇签合同，第二天就没去公司了。我就是那天晚上去送的药，估计是方文宇弄的。” 秦时泽听着像没什么反应，坐回圈椅里，继续签字。 “秦时泽”三个字，写得洋洋洒洒。庄严站在他身旁，耐心的等待着。 他签完了这一堆文件，盖好了笔，对庄严说：“你帮我改一下日程安排！我明日要去参加御景苑的土地竞标。” “啊！”庄严吃了一惊。秦氏集团刚开始进入房地产业时，东升房产经常让标给他们，实在是帮扶了不少。因此秦氏集团做大后，从来不与东升房产竞标，“秦董，这样做会不会不妥？” “是吗？”秦时泽将盖好的笔插入笔盒中，发出“砰”的一声，盯着庄严微微一笑。 庄严站直了身子不再作声。他心底里其实挺害怕秦时泽。 现如今秦氏集团员工，背地里都骂秦时泽是“披着羊皮的狼”，看着文质彬彬，人畜无害，但不知什么时候会跳出来，给你致命一击。 像他这种人肯定没有真心朋友，也没有人可以走进他心里。 对于王小山的事，庄严是有所耳闻的。表面上秦时泽给王小山送药，好像很关心他的样子，其实背地里，却压了王小山的设计方案。 相反老秦董，看起来严肃古板，但他做什么决定都会同他解释一二，甚至有时会讯问他的建议。但秦时泽不一样，让人猜不透看不穿。 可能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棋子，他才是那个在背后操纵、掌控一切的人。 秦时泽靠在椅背后，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盯着庄严。 庄严仿佛被他看出了心事，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如果不是秦氏集团工资高，他想马上就辞职。 “有问题？”秦时泽问。 “没有，我马上去安排。”庄严说着逃命似地回到自己的区域。 * 天气炎热，王小山对着电风扇，汗流浃背的写着简历。 “三儿，出来吃饭了。”赵萌在屋外喊。 赵萌将刚买的卤菜入盘放在桌上，嘴里还嘀咕着：“这才像样嘛，只一盘酱萝卜吃毛线呢？” 王小山盛了两碗粥出来，手上还端着一碗酱萝卜。 “你放下你这个酱萝卜，天天吃！你头上的伤还想不想好了。”赵萌咋咋呼呼地来抢王小山手中的菜碗。 王小山将拿碗的手伸得老长，让赵萌够不到，又自顾自的夹了一筷子酱萝卜，说：“你一盘卤菜就很营养了？” 赵萌给他夹了一个酱肘子，说：“吃这个补充胶原蛋白，你头上的伤好的快。” “油涔涔的，谁吃得下，乱花钱。”王小山又将酱肘子夹到赵萌碗里，“这里这个月底就要拆了，还得去找个新住处。” “我看先把上班的地方定了，再说。我妈昨儿还催我回去呐，要不，你跟我一块回去得了。” 王小山不出声了。赵萌是有家的人，家里有疼他的亲人，所以赵萌回家乡，是件幸福的事，而他什么也没有。 他噗嗤噗嗤喝完了粥，一本正经的问赵萌：“你说这个简历要怎么写？” “你一个小学文凭，文采再好，写的简历有眼看吗？我看你想面试是假，想去找秦时泽是真。你能不能醒一醒，那秦时泽没把你当回事，你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王小山放下碗筷，回到房间，又回过头说：“过两天把你买的那套西装借一下。” “那秦时泽有什么好，把你魂都勾没了。” * 今天是秦氏集团面试的日子。五十一楼人力资源部的小会议厅外，站满了等待面试的人。 王小山整理了一下衬衣领子和黑色西装，西装有些大，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他拨了拨额前的留海，遮住额头隐隐透出的青紫，捏着手中的《求职应聘表》，推开了透亮的玻璃门。 “请坐。”主面试官是40来岁的中年男人。他两边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主面试官翻了一下《求职应聘表》，不可置信的抬头打量王小山，眼中的惊讶盖过了疲惫，“你小学文凭？” “嗯，初二念完后就辍学了，”王小山抿了抿嘴唇，解释道：“其实不是我想辍学，就是家里……” 他两边的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看过我们的招聘公告吗？”主面试官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 “我看过，不是没有文凭限制吗？”王小山不服输的气焰又起来了。 第17章 让他血脉喷张 “唉！”主面试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想着这孩子长得不错，但脑子有问题。 他做出了“请出去”的手势说：“希望你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我们现在招的是财务人员，你一没有工作经验；二没有相关证书，请出去吧，下一位！” 王小山还没起身，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西装，学生模样的男生，就拿着《求职应聘表》和一堆证书走了进来。 “各位面试官好，我叫宋博，m大财管硕士。这是我的证书，高级会计职称、cpa、a、cma……” “我还在贵公司的子公司实习了半年，这是我的实习证明。”宋博一边做着自我介绍，一边给三位面试官发着证书，像在发喜帖，脸上自信又喜庆。 王小山十分郁闷的拿回自己的《求职应聘表》，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外走。 “这才像面试的嘛！”主面试官和旁边两位年轻面试官说着，对宋博的资料点头称赞。 王小山一走出来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怎么样？兄弟，进笔试了吗？”一个胖胖的男生，瞟着王小山的《求职应聘表》问：“哎兄弟你看起来年纪不大，本硕连读吗？” 王小山将他手中的资料卷成一个卷，不痛快地摇了摇头，冷着一张脸往外面走。 “唉，看来我的本科学历，八成是没戏了。”一个女生担忧地说着。 她尖锐的声音像一把刀，在王小山的背后捅了一捅，他加快了步子，冲出了这条让人窒息的走廊。 外面的天空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王小山站在秦氏集团大门口，回望一眼金碧辉煌的大厅和漂亮的迎宾小姐，心里格外酸楚。 这里的一切繁华都和狼狈的自己格格不入。 赵萌大不了可以回家乡，可是他没有家，也没有家乡可回。他最像家的地方就是那栋危房中的301室。可是不久这栋危房也要被拆了。 他没有地方可去了。 秦时泽下班出来，保安立刻识相的递上了雨伞，殷勤的为他撑开，送他到门口。 秦时泽接过黑色的大伞，礼貌地向保安道了谢，回头就看到，大门旁边蹲着一个消瘦的背影。 “王小山？”秦时泽轻声唤道。 王小山立刻站起身，手拂了拂，折了褶皱的裤子，勾了勾唇角叫道：“秦……秦董。” 秦时泽见他一脸落寞，估计是面试不顺利，问道：“面试结果不好？” 王小山扯出一个微笑，云淡风轻地说：“面试官没说录没录。” 秦时泽盯着他手中握成一个卷的资料，向他伸了伸手，示意要看他的资料。 王小山迟疑了几秒，难为情的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他。 门边的保安见状，立刻上来接过秦时泽手中的雨伞，他双手捋了捋《求职应聘表》，仔细地浏览起来。 “你才19岁？”秦时泽低头打量着身前的王小山。 “我今年就要满20了。”王小山急忙辩解着。 “我建议你回家好好上学，等长大了再出来工作。到时候有的是机会。”秦时泽将他的求职应聘表仔仔细细的对折好，递还给他问：“家人那一栏你为什么空着？” “我也想上学，但想要谋生就没有机会上学。”王小山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至于家人，还是当他们死了比较好。 这时一阵清风伴着雨水扑了过来，将王小山稍长的刘海吹得乱七八糟，露出了额头上的青紫。 王小山赶紧侧过脸去，但秦时泽已经看见了他脸上的伤，以及脖子上，被衣领挡了一半的咬痕。 可能有些人，真的是迫不得已。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秦时泽不再多问。 秦时泽接过保安手中的雨伞，帮王小山挡住迎面吹来的细雨，温柔地说：“以后记得离人渣远一点，别再伤了自己。” 王小山品着他的话，猜想他肯定知道了方文宇的事，赶紧说：“方文宇在我这也没讨到好处，我把他打到医院去了，只不过被他咬了一口……” 王小山说着捂住了脖子上的咬痕。 秦时泽见到他急忙澄清时慌乱的眼神，轻笑着说：“你回家吧？我送你。” 秦时泽靠近王小山，将雨伞遮在两人头上，带着他踏进了雨中。 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王小山又向秦时泽的身边凑了凑，直到能感受到秦时泽喷洒在头顶，温热沉闷的鼻息。 秦时泽举着雨伞的右手，骨节分明，劲瘦有力，手腕上戴着“黑水鬼”腕表，隐隐发出淡淡的檀香，让王小山看入了迷。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与秦时泽接触的身体上。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如果以后能留在秦氏集团，每天和秦时泽朝夕相处，该多好！ 王小山想着头脑一发热，问道：“我能不能留在这里实习？” 秦时泽今年33岁了，比王小山大了十四岁，在他眼中，王小山只是个调皮的孩子。等他长大了，懂事了，还会如此真挚地围着自己吗？ “我可以不要工资，什么岗位都可以。”王小山抬头，眼神真挚地盯着秦时泽，眼中星光璀璨。 “你为什么想在这里实习？”秦时泽脚步一顿。 王小山没停，亲上了眼前，秦时泽举着雨伞的右手。触感偏硬，他身上一定也很硬。 王小山脑中不由自主，浮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秦时泽只觉手上多了一丝温软的触感，低头发现，王小山神情恍惚，嘴角噙笑。 王小山其实长得真帅气，每个表情都顾盼神飞，鼻骨精致挺拔，小巧红润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幅度，像在引诱着人亲上一口。 秦时泽定了定神，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想在这里实习？” “噢，那个……因为想当你的员工。”王小山抬头对上秦时泽深邃的眼神，勾唇一笑。 因为我喜欢你！只想日日看着你。 秦时泽轻笑一声，打趣道：“可是我的员工都不喜欢我，他们没哪一天不骂我的。” “怎么会？你这么好。”王小山眼睛瞪得大大的，紧跟着秦时泽的步伐。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停车场，秦时泽为王小山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并用手小心地护着他的头，让他坐进车里，又帮他关上了门。 车内有淡淡的清香，轻音乐袅袅悦耳，王小山窝在温暖舒适的车座里，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这一阵子没休息好，很久都没好好睡一觉了。 可是，专心开车的秦时泽让他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无论是他俊朗的侧脸，还是打方向盘骨感却又纤长的手，还是微微后仰的脖颈，都让王小山血脉喷张，原来开车是这么帅的一件事情！ “实在不行，我帮你开车吧！”王小山突然说。 “你驾龄几年了？” “还……还没学，我明天就去考。”王小山说。 “你就这么想跟着我？！”秦时泽笑着摇了摇头。 大概只有像王小山这样的孩子，才会真心真意地喜欢他这样的人吧！ 第18章 他不喜欢有纹身，戴耳钉的男性吗 老旧的小区，围墙上层层叠叠张贴着广告，墙面斑驳有裂口，到处都是安全隐患。 秦时泽每次见这栋危房，都心有余悸。王小山居然在这里居住了五年。 王小山推开门下车，恋恋不舍地同秦时泽道别。等了一路，也没等到秦时泽的确切回复，可能他连做司机的资格也没有。 秦时泽摇下玻璃窗，说：“你到秦氏实习，就搬到员工宿舍去住，这里太危险了，以后都不要再过来了。” 王小山听了他的话，灿然一笑，嘴巴都咧到耳朵根，追问道：“是实习司机吗？” “开车能让你学到什么？你明天先去人力资源部。”秦时泽说完，朝他挥了挥手开车走了。 后视镜里看到王小山兴高采烈，和刚刚蹲在秦氏大门口，可怜兮兮时判若两人。 对于王小山来说，他的整个人生是黑暗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辛。而秦时泽就是他生命中的第一缕光，耀眼、温暖，充满了希望。无论这是不是海市蜃楼，都让他亦步亦趋，满心欢喜。 * 第二日，王小山早早的又来到了秦氏集团人力资源部。 他还只在门口晃了晃，里面就传来了热情的声音：“你就是秦董，引荐的王小山吧！快请进。” 王小山进去，看到的是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四十岁上下戴着金丝眼镜，黑色的西装十分得体。 “小宇你过来，带他填一下表格！随后送他去财务部。苏经理那里我已经说过了。” 听了他的话，外面的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礼貌地回道：“好的，经理。” 这个女孩正是昨日面试的副面试官。她见了王小山，眼中带着诧异，却礼貌地给王小山倒了杯水，又拿出一堆表格耐心地教王小山填写。 “就算是实习生，我们也是要留档的。”曹宇边指导他填写表格，边介绍着相关情况：“我们这里是有食堂的，在3楼，是全免费的；如果你在异地，或是交通不便，我们也会提供员工宿舍。” “然后每月的薪酬是5000块钱，实习的话暂时没有六险一金，”她说着，见到王小山脸上露出了疑惑，便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王小山摇了摇头说：“没有问题，只是没想到还有薪酬。” “阿，你事先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来秦氏实习啊？” 王小山摸了摸鼻子，笑了笑。他只知道这里有秦时泽。 “我住宿的话，是住在哪里？”王小山转移了话题。 “在公司大楼后面第五栋和第六栋，下午我会带你去。” 曹宇将一本厚厚的员工手册，递给了王小山说：“这是秦氏集团的员工守则，里面第7条是针对男生仪容仪表的。男性的头发不能盖住眉毛，你的就比较长了。” “也不能戴耳钉，身上不能有纹身，你手上的纹身建议用戒指遮一下。最后我们上班是要穿工装的，下午我带你去量衣服。” 王小山十分无辜地问：“秦董不喜欢有纹身，不喜欢戴耳钉的男性吗？” “反正这是他上任后制的新规，我猜想他应该不喜欢。”曹宇难为情地说着，收好了王小山填的表格，说：“好了，现在我带去你的实习部门——财务部。” 王小山紧跟着他，将耳朵上的耳钉卸了下来装进口袋里。 秦氏集团财务部。 冷色调的装潢低调又奢华，配上浅黄墙面和办公桌优雅温馨，桌上有绿植点缀，墙面悬挂青翠的吊篮、简约时尚的装饰画，整体又不乏整洁宽敞。 和六安凌乱逼仄的办公环境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曹宇敲了敲，财务部经理半开的办公室门，熟络的走了进去笑道：“苏姐，这是秦董安排的实习生。” “王小山，这位是财务部部室经理，苏经理。”曹宇介绍着。 苏醒是位性感的御姐，即使穿着黑白的职业装，也掩盖不了她前凸后翘的性感身材，她烈焰红唇，大卷发梳着低马尾铺在背上，她淡淡瞥了一眼王小山说：“嗯，我知道。” 曹宇好像看出了她的不耐烦，尴尬地笑了笑，和王小山约了下午的时间，就匆匆跑了。 苏醒双手交叉在胸前，转身坐在转椅上，翘着二郎腿，撩起眼皮问王小山：“你都会些什么？” “我以前学设计，财务方面我不会。”王小山毫不遮掩。 苏醒冷笑一声，不客气地骂道：“还真把我这当垃圾桶，什么烂东西都往我这扔。” 她起身踩着三公分的高跟鞋，往财务部办公室走。 王小山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他不喜欢苏醒的态度，但他是秦时泽引荐过来的人，如果实习的第一天就闹了事，肯定会给他惹麻烦的。 苏醒叫了一位带着耳机，瘦弱白净的男同事，说：“周凌燕，你带带他，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汇报。” “好的，苏经理。”周凌燕站起身，礼貌地答应。 周凌燕是财务部的副经理，工作能力很强，但特立独行，人异常冷淡。 苏醒走后，周凌燕将他对桌的一台电脑开了机，对王小山说：“你就坐这吧！这台电脑是以前统计员的。平时我们用的多的也就excel表格和word文档。这些你应该会吧！” “哦，会吧。”王小山知道这两个表格，有一次他还帮客户做过工资条。 “嗯，那好，现在这里有10个表格你合一下。然后在数据库中，把身份证号匹配出来。”周凌燕说着，啪啪啪地又在键盘上敲了几下，随后又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 王小山听得一头雾水，想问清楚，但周凌燕已经把耳机戴上了。王小山叫了几声他都没有反应。 没有办法，王小山支着身子敲了敲他的桌子，大声说：“我不知道那些表在哪里。” 周凌燕皱了皱眉，又等了几分钟，才不情不愿地摘下耳机走过来，在他电脑屏幕底端点了几下，弹出一个对话框，板着脸说道：“这不在这嘛，但凡是睁着眼睛看一下，都会知道吧！” 王小山咬了咬牙，恨不得扇他两耳光。这他妈第一次用这台电脑，又是第一次用这种软件，鬼他妈知道在哪个地方？ “那数据库在哪？”王小山追问。 “这不在这吗？这么大的数据库三个字你看不见呐！”周凌燕将鼠标点得啪啪响。 王小山嘴巴里都咬出了血腥味，财务室很大，里面大概有10来个人，各自的区域离得很远，这个区域里就他和周凌燕两个人。 第19章 再贴几个喜字就更有味道了 他叹了叹气，耐着性子又问：“你是叫我把这10个表合在一张表里面，然后把这一行身份证号填好是吧？” “嗯。”周凌燕说完又回到了他的座位上，戴上了耳机。 王小山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开始倒腾这几个表。搞着搞着，发现这和上次的工资条完全就是两个概念，这几个表，连复制粘贴都不能够，弄来弄去越来越乱。 王小山急得团团转，感觉没多久就到了午饭的时间。周凌燕放下耳机，伸了个懒腰说：“走，吃饭去。” “哦。”王小山一脸菜色。 “走啊，周经理吃饭去啊！”从旁边走过来一个男生邀着周凌燕走了。 王小山一上午没喝水，跑到开水间喝了两杯水出来，人都走光了。 这里很大，墙面是能反光的大理石墙面，走来走去像迷宫似的转不出来。 摸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电梯，可等了10来分钟，按了好多次也不见电梯下来。 “小伙子这个是总裁专用电梯，你打不开的。”一位穿白色t恤的保洁阿姨拖着地，走过来了，好心地说：“你是新来的吧，往前面左转，再往前面走，那里有员工电梯。” “多谢。”王小山说。 “你这么年轻，就到总部来上班，前途无量啊！” “嗯……也没有啦！”王小山对上阿姨期待的眼神，不好意思地快步走开了。 秦氏集团食堂的饭菜真是好。不仅环境好，还干净卫生。服务人员都戴着口罩。 这个点，人基本上都已经吃完了，餐厅里面还是十分整洁，桌子收拾得很干净。放在玻璃窗里的饭菜，都是一份份用小碗装着的。荤素都有，水果点心，饮料茶水都很齐全。 王小山端了一荤一素一汤，用一个盘端着，在靠窗的位置坐着，慢慢吃。 食堂十分安静，和餐馆没有两样。 他边吃边打量着周围环境，食堂是复式楼，上面是一个个小包间。他猜想上面应该是部门经理吃饭的地方。 那秦时泽会不会也在这里吃饭呢？ 能在这里上班确实很好，但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好。原以为来了秦氏集团就可以和秦时泽朝夕相处，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原来等级是这样的难跨越，即使同在一个屋檐下，连见上一面都不容易。 晚上，赵萌帮着王小山搬家。 王小山在这里生活了5年，也就一个装满了衣物的拖箱，一个装了生活用品的塑料桶。 王小山提着一瓶酒拉着拖箱，问赵萌：“要不，你先到我那住？” “省得麻烦，昨天莉莉给我介绍了一份工，在因特网咖收银，包吃包住5000，过两天我就直接搬过去了，”赵萌提着一个塑料桶，走起路来砰砰乒乒的，“话说你在秦氏多少钱一个月？” “现在实习阶段5000一个月。” “好好干，我听说秦氏的正式工，有六险一金，工资一两万，还能解决落户问题。比六安强多了。” 王小山腾出一只手，给他和赵萌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说：“管他呢，我也没冲着这些，他们那儿大多都是硕士博士文凭，像我这种很难转正。” “等你把秦时泽勾上了床，你就是秦氏集团少夫人了，到时候整个秦氏集团都是你的，转不转正有什么关系。”赵萌笑嘻嘻地打趣。 本以为王小山会拍他两巴掌，没想到王小山干笑了两声，回道：“也不是不可以。” 赵萌突然生出了一种嫁女儿的错觉。 秦氏集团的宿舍是套房。不仅有大床房，单独的卫生间，还有客厅厨房。楠木家具都是崭新的，冰箱空调等电器一应俱全。 “哇，真不错。”赵萌夸赞着，心想再贴几个喜字就更有新房的味道了。 赵萌在屋里找了一圈没看到烟灰缸，出门去弹烟灰，发现一位长发美女，穿着性感的黑丝吊带，踩着红色高跟鞋，从门前走过。 赵萌看得移不开眼，看着那个美女进了旁边的房间，才拖着王小山咋咋乎乎地问：“三儿，你们这男女混住的吗？” “没有啊，女员工在后面住。”王小山指了指后面那一栋楼。 “可你旁边住的是个女的，贼他妈正点。三儿，我改主意了，我明天就搬来和你同住。” “你怎么不用脑袋想一下，她来男生宿舍肯定是来找她男朋友，你想撬人家墙角？！” “我不管，只要她没结婚，我就试试。” “你……”王小山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 这天上午，工作时间。 王小山在抽烟室抽烟，在落地窗前，往下望，居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猛吸了一口将烟掐灭， 盯着下面土豆大小的人仔细的打量，那梳得油毛水亮的大背头，风骚的紧身裤子，果然是方文宇那个老色胚。 不一会儿庄严走了出来，迎着他一起进了秦氏大楼。 王小山心想：方文宇肯定是来找秦时泽的。秦时泽这么帅，要是被他占了便宜，就遭了。 王小山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如坐针毡。一想到，方文宇要和秦时泽共处一室，他就狂躁不安。 这时，苏醒拿着一张报表走了进来，见门口的工位上一个男生在刷手机，于是吩咐道：“去把这个表，送到秦总办公室。” “苏经理，我去。”王小山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就抢走了苏醒手中的报表，还没等她搭话，就已经跑远了。 “怎么，急着找秦时泽吃奶吗？”苏醒朝着远去的背影乜了一眼，不满地回到了办公室。 王小山捏着报表急匆匆往楼上赶，生怕秦时泽吃了亏，又想到了什么，往楼下保安室跑。 第20章 和这种人在一起，看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秦时泽悠闲地在洗茶。 方文宇坐在茶桌的对面，搓着手笑得一脸谄媚，“秦董，我这得了几罐好茶，特意送来孝敬您。” “方总客气，来尝尝我的粗茶。”秦时泽递给他一杯茶。 “哎，真香！”方文宇喝了一口，烫得不轻，可还是呵呵笑，“还是秦董您懂茶。” “秦董，我们东升和秦氏一直都是极好的盟友，在同宣沙市生存了这么多年，从没起过冲突。我这次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方文宇说得情深意重。 秦时泽品着茶耐心地听着。 “这次御景苑的这块地，我们倾注了很大的心血，什么都准备好了，只差拿到地就动工了。可转眼间，却被您截了胡，对于我们东升来说那可是生死一线，对您秦氏来说，只是一碟小菜。” “我方文宇明人不说暗话，今天就求您了，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东升一条生路吧！” 秦时泽抿唇一笑，给方文宇斟了一杯茶，轻言细语：“如今大环境不好，秦氏这艘大船又笨重臃肿，我这个掌舵人也十分为难。很多时候我也是迫不得已，有得罪贵公司之处，望方总海涵。” “呵呵，那照这么说，秦董是不给这个面子了？”方文宇笑得比哭还难看。 “来，方总，喝茶。”秦时泽抿了一口茶，满意地点了点头。 方文宇气得冷哼一声，一口灌掉碗中的茶，将碗重重的拍在茶桌上，喝道：“秦时泽你忘恩负义，迟早会翻船。” 王小山听到了门内声响，情急之下提着一根电棍，一脚踹开了门冲了进来。 秦时泽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王小山，一脸的义愤填膺，握着电棍的手青筋暴起，看王小山那架势，是来保护他的。 “先出去，有事等下再说，我现在在招待客人。”秦时泽声音慵懒低沉。 “哦。”王小山挠了挠头。看秦时泽云淡风轻的样子，不像是被欺负的那个；倒是方文宇气鼓鼓的像个海豚。 于是他提着电棍，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方文宇冷笑道：“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为了他。你以为他是什么好货色？” “当初我还可怜他，想带他去东升发展，为了他，还和六安签合同，没想到他就是个狼崽子，差点要了我的命！”方文宇啐了一口，骂道：“和这种人在一起，看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方文宇说完气愤地走出门，王小山扛着电棍横了他一眼，晃进了秦时泽的办公室。 “你有什么事？”秦时泽问。 王小山这才想起正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报表，递给秦时泽说：“苏经理叫我送报表给你。” 秦时泽接过报表，表情冷冷地说：“嗯，你下去吧！以后进来要敲门，不要拿电棍这种危险的东西。” “哦。”王小山闷闷地。心想刚才他闯进来，惹秦时泽不快了吗？ 王小山讪讪地回到楼下，周凌燕伸长脖子，越过电脑屏对王小山说：“喂，把表传给我。” 王小山看了眼，被自己整得稀烂的表格，没有理他。 “喂，新来的那个，王小山！把昨天的表传给我。”周凌燕提高了音量。 “没做完。”王小山说。 “这都两天了，你还没做完吗？你来秦氏吃干饭的？”周凌燕板着脸，眼中能射出毒箭来。 王小山在心里默默地问候了，周凌燕的祖宗十八代。 “最迟今天交过来。”周凌燕发出最后通点，“不然你明天就给我滚出秦氏。” 王小山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秦氏集团是他家似的，不就是个副经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天天跟吃了屎一样，这样的人怎么还没被人打死！要不是为了秦时泽，他能一板砖拍死他。 这时王小山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赵萌打来的。 “喂，三儿，我在你楼下，你来接下我。”电话中传来赵萌的大嗓门。 王小山靠在玻璃窗前一看，赵萌大包小包地在楼下挥手。 “我还在上班呐，你不用上班了？”王小山瞟着周围环境，小声地说话，生怕打扰了别人。 “我辞职了，过来投奔你。现在不中午了吗？你们不吃饭？” 王小山看了看时间：11点45，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只得匆匆下楼去。 “你看，厨房的东西我都带来了。”赵萌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把一口平底锅举得老高，得瑟着：“我刚到门卫那，看到了保安的招聘公告，6000块钱一个月包吃包住，比网咖收银强多了！” 王小山摸了一把脸，瞄了瞄周围，觉得相当丢人。 “你来找昨天，那个女人的吧！”王小山说。 “我昨天见到她一眼，硬了一整晚，我赵萌对天发誓，非她不娶。” “你得了吧！哪次你不这样说？”王小山换了只手拎袋子，白了他一眼。 “这次真不一样，她把我的魂都勾走了。” 王小山带着他进了宿舍，随便收拾了一下，看看时间都到了12:30了，催着赵萌去食堂吃饭。 他俩刚出门，正好遇到了周凌燕从走廊尽头走来。 王小山十分不待见此人，为了避免与他迎面相对，因此站在门边等他先过去。 周凌燕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把王小山当成了空气，招呼也不打，直接走到了王小山宿舍旁边，打开了门。 “啊！”赵萌见周凌燕开了旁边的门，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见鬼了。”王小山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他和昨天的美女住同一屋。” 王小山摸了一把脸，脑中很凌乱。真是冤家路窄，兄弟看上的人居然和最讨厌的人有关系。 不对，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像周凌燕如此恶心的人居然能找到女朋友？还是个把赵萌迷得七荤八素的女人。 “唉，算了，我们先去吃饭吧！我们食堂，伙食真的超好。”王小山拉着赵萌下楼。 赵萌却依依不舍地望着周凌燕的房门，嘴中还喃喃有词：“ 三儿，你要和你邻居搞好关系，让他把妹妹嫁给我。” “他叫周凌燕，是财务部的副经理，坐我对面，整天臭着一张脸，一张嘴就喷粪，我每天要原谅他800次，才能忍住不拿板砖拍死他。让我和他搞好关系，呵……还不如让我带你去结扎！” 赵萌委屈巴巴地：“……” 第21章 恨不得坐他腿上 晚上6点，天边的夕阳将云朵都染成了金黄色，秦氏大楼被浸泡在这金黄里，熠熠生辉。 秦时泽手腕上搭着西装，另一只手松着领带，走出秦氏大楼的门。 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轿车，一个高挑，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清丽女人，笑盈盈地走下了车，甜美地叫了一声：“秦董。” “金部长，有事？”秦时泽走到了她的车边。 金童甩了甩背后的长黑发，笑着说：“没事，就是单纯地想，贿赂一下我的领导，想请他吃顿饭。” “呵，那你想吃什么，我请你。”秦时泽礼貌地笑了笑。 “只要和你在一起，吃什么都行，”金童说着往他身上靠了靠，“我想调岗到销售部，总裁大人您批准吗？” “当然，销售部门遇到了瓶颈，你能去救场，我应该表示感谢。”秦时泽知道金童的心思。但是她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为了秦氏集团。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金童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做出了请的姿势，让秦时泽上车，随后才自己上车。 她侧过身子，拉过秦时泽身旁的安全带想帮他系上，长黑发自然地垂在秦时泽身上，连衣裙领口春光乍泄。 秦时泽捉住她的手腕，抵住她往他身上靠的力量，眼神疏远冷淡，声音低沉严肃：“我自己来。” 金童看出了他的不愉快，尴尬地收回了手，坐回了位置上闷闷不乐地开车。 简单的吃了一顿饭，秦时泽便借口集团有事要离开。金童没办法，只得又将他送了回来。 秦时泽站在秦氏大楼下，见到有一层还亮着灯，那一层是财务部。 现在是晚上9点，他脑海中浮现出王小山痞帅的模样，很难想象那个人，工作起来是什么模样，他决定上楼去看看。 王小山正在电脑前，抓耳挠腮地找数据。周凌燕手中有他的实习考核表，今天白天周凌燕发的最后通牒，绝不是恐吓威胁，他确实有让他滚蛋的权利。 本来求这个实习的机会就很难，若是工作不努力，被赶出了秦氏，在又有什么脸面去求秦时泽呢？ 弄了几个小时，表终于是合好了，但还有这么多身份证号码没有找到，他叹了口气抽出一支烟来点上。 本来员工手册中写到，在办公室不能抽烟，但现在这里没有人，只抽一根，明天也闻不出来。 正在他吞云吐雾的时候，秦时泽走了进来。王小山瞳孔瞬间放大，吓得赶紧将烟捏灭在掌心中，慌慌张张的站起身说：“秦董！” 王小山的工位上摆着半瓶可乐，槟榔包装袋，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烟味，秦时泽忍不住皱了皱眉。 “怎么还没下班？财务室有这么忙？”秦时泽走到他身后，躬下身，双手靠在他的椅背上，查看电脑屏幕上的表格。 “这个表今天一定要搞完。”王小山将手中掐灭的烟偷偷丢在角落里，手心烫了一个水泡，火辣辣的。 秦时泽按住鼠标拖动表格，发现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表格，身份证一栏空着应该是要在大数据中匹配。 王小山是在大数据中，一个个复制粘贴进的表格，上千个身份证号，难怪他要加班到这么晚。 “你不会函数？”秦时泽直起了身子，表情十分严肃。 王小山摇了摇头。 “你坐在旁边去。”秦时泽把椅子往外拖了拖，背脊挺拔地坐在王小山的工位上，开始教王小山基本的函数匹配。 王小山上身伏在桌子上，用双手枕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时泽，嘴角上翘眼露欣喜。 看着秦时泽像会魔法一样，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的身份证号都导入到了表格中， 秦时泽讲完后，低头看旁边的王小山，歪在椅子上，坐没坐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完全就不像在认真听讲的样子。 “你听懂了吗？”秦时泽伸出一只食指敲了敲他的脑袋说：“坐端正！” “哦。”王小山把凳子往秦时泽身边拖着拖，又直起身子向秦时泽身边靠了靠，直到腿碰到了秦时泽的腿，才停下了动作。想再靠近些，又怕秦时泽会翻脸。 秦时泽看王小山那架势，恨不得坐他腿上，没羞没躁地撩拨他，像一根羽毛在他心上挠来挠去，惹得他心烦意乱，他暗哑着声音问：“你听懂了吗？” 王小山扫了一眼屏幕，很自信的点了点头。 秦时泽撤销了刚刚的操作，站起身把位置让给他。王小山坐下，学着秦时泽的操作，很快就把数据导入了进来。 “嗯，不错。”秦时泽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财务部有两个吃空饷的职员，这次裁员却没有裁掉，又塞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实习生，主管经理苏醒肯定对他十分不满。 看来她什么都不打算教王小山，王小山在这里也肯定吃了不少苦头。以后，得多多关照一下这个孩子。 王小山看样子是个十分聪明的孩子，好好培养应该能有所作为。 “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去拿两本书。”秦时泽理了理衣襟，往外面走。 王小山慌慌张张地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一不小心戳到了手中的水泡，吸了一口凉气。 秦时泽站在门口等他出来，抓起他的手，看到手中起了一个水泡，说：“算了，你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用。”王小山生怕错过与秦时泽独处的时间，慌忙收回手，若无其事的揣回口袋里。 “小小年纪，哪这么多坏习惯？”秦时泽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宠溺，“以后尽量把烟戒了，酒也要少喝。” 也是奇怪，明明王小山身上全是他不喜欢的缺点，却让他讨厌不起来，甚至还隐隐生出一些怜爱之情。 “你不喜欢抽烟喝酒的人吗？”王小山跟着他上楼。 “是啊，所以你要早点戒了。”秦时泽逗他。 “哦。”王小山十分认真，点了点头说：“那我以后都不抽了，也不喝酒了。” 在董事长办公室的旁边，有一个大的图书室。秦时泽打开了灯，很快从里面拿出一本很厚的书，说：“把这本书摸熟了，财务部的表格就难不倒你了。” 王小山喜滋滋地接过书，屁颠屁颠的跟着秦时泽下楼，送他到停车场离开后，才依依不舍地回了宿舍。 这时已接近10:00，赵萌却没有在房间里睡觉，还是站在周凌燕门前，偷偷摸摸地往窗户里瞄。 王小山毫不客气的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拖回了屋。 “赵萌，你能不能要点脸。”王小山说。 “这么晚了她还没回来，我担心。”赵萌说得委屈巴巴。 正说着走廊外传出高跟鞋“噔噔噔”的声音。 赵萌像只猎犬，听到响声，嗖的一下就打开门冲了出去。 果然，是昨天那个美女。性感的黑丝裹着纤长的双腿，前凸后翘，眼神冷漠却又性感，赵萌吞了一口口水，哑着声音道：“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没有回他，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撩了撩脑前的头发，走了过去，散发出一阵暖香。 王小山抬眼望去，正好看到了她的脸。仔细一打量，与周凌燕有几分相似，难道真是他妹妹？ 这时王小山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22章 那是什么级别的死亡早餐 “喂，小山，我是爸爸，最近还好吗？”电话那头传来疲惫的男声。 王小山听着一言不发。 那头以为没信号，对旁边的人说：“宏儿，没声音，是不是没信号？” “怎么可能没信号，是他根本就不想理你吧？！亏你还天天记挂着他。”这说话的是，王小山同父异母的弟弟，王丹宏。 “我刚换了工作，这个月还没发工资。”王小山声音冷得像三尺寒冰。 “唉，爸爸不是催你转钱，今天爸爸生日，就是我们一家都齐齐整整，唯独少了你，想问问你，最近好不好？” “当然好，现在能吃饱穿暖，还不用天天挨揍，”王小山冷笑一声说，“你没事别打我电话，我发工资了会给你转钱的。” “你瞧这孩子，这都说的什么话。”旁边一个中年妇女尖尖的嗓音传来。 “他就是个白眼狼！”王丹宏骂道。 旁边的赵萌夺过他的手机，挂断电话义愤填膺地说：“和他们废什么话，你还跟他们转钱啊！你是不是傻？你钱多？” 王小山把手机揣进口袋里，也不搭话，闷闷不乐地去浴室洗澡了。 从王小山能记事起，就没有母亲的存在。他没有喝过母亲一口奶，是被隔壁奶奶的米糊养大的。 隔壁奶奶死的时候，他才三岁，一个人住在隔壁奶奶搭的偏棚里，身上脏得像个泥娃娃也没有人清洗。只每天，一个男人来送点吃食，这个男人就是他的父亲，王新国。 王小山渐渐长大，隔壁左右的村妇们，便告诉他，王新国是他的父亲。和王新国住在宽敞瓦屋里的女人，叫刘玉兰，是他的后妈。 一个五岁的孩子为了不饿肚子，便天天蹲在王新国家门口，见到有吃的就去吃一口，有喝的就去喝一点。 碍着左邻右舍的面子，刘玉兰不好发作，背地里，几次把王小山扔进池塘里想淹死他，亏得他命大，几次都被人救了起来。 王新国为此经常跟刘玉兰吵架，后来他便一直在外地打工，王小山连最后一个，能管他温饱的人也离开了他。 “王小山，你再给他们打钱，我们这兄弟也不用做了，太他妈窝囊了！”赵萌捶着浴室的门，喊道：“你听到没有？” “你别嚎了，我知道。”王小山打开了浴室门走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那时候，王新国每月都会给我打钱回来，只是刘玉兰没用在我身上而已，我只想还他那份人情。” “哼，骗鬼去吧！”赵萌一拳砸在柜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喘着粗气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他比谁都清楚，刘玉兰是个什么东西，却不负责任地把你丢给她，像丢垃圾一样，自己在外地潇潇洒洒，他配做人吗？他对你有什么恩情？”赵萌说得眼睛通红。 赵萌想到王小山的事，都心痛不已。 见过王小山小小的一团，穿着单衣跪在雪地里，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吃饭时夹了一块肉； 见过王小山被荆条抽得满身血，吓得他做了好久的噩梦； 见过王小山躺在坍塌的塑料棚里，病得人事不省，要不是他把王小山背回自己家，只怕…… “别嚎了，我以后不接他电话就是了。”王小山知道赵萌是替他委屈，声音软软的。 他拍了拍赵萌的肩说：“别气了，以后我听你的。” 赵萌这才软下阵来，去浴室洗澡，把门摔得一身脆响，看来真是气得不轻。 * 赵萌以他182cm的身高和强健的体型，应聘到了秦氏集团的保安，每天也能光明正大和王小山一起出入食堂了。 早上是上班高峰期，来吃早餐的人很多，赵萌自告奋勇去拿早餐，王小山抢了两个座位，反正闲着无聊，拿出那本工具书，翻看起来。 手却没停着，从口袋里摸出一袋槟榔来，扔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时不时还灌一口桌子上的可乐。 秦时泽难得有雅兴，来挤一次食堂早餐，倚在楼上的栏杆上，一眼就看见了槟榔配可乐的王小山。 庄严站在秦时泽身后，介绍着食堂的盛况：“食堂一直都办得挺好，同事们反映菜品好，干净卫生，想买的东西也应有尽有……” “应有尽有，不见得是好事。”秦时泽冷不丁打断了庄严的话。 庄严小心翼翼地窥探着秦时泽的表情，老板面无表情，眼神凌厉，周身散发着低气压，大早上的谁惹他生气了？！ “那……那我通知承包方上来一趟？”庄严试探着。 “让他以后不许卖槟榔和可乐。”秦时泽说。 秦时泽很少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听得出来实在是气得不轻。庄严满头黑线，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楼下灌着可乐的王小山，又往嘴里塞了一个槟榔。 庄严：…… 年轻人牙口真好，那是什么级别的死亡早餐？！ 恐怕不久的将来，员工手册中又要加一条：早餐不许吃槟榔配可乐。 用完了早餐，赵萌开开心心的去守大门，王小山乖乖地进财务部当“表哥”。 周凌燕站在王小山对面，一只手把头发撩到脑后，瞥着王小山说：“各分公司上个月的数据，发给你了，你做一下。” 王小山斜着眼睛盯着他，感觉他撩头发那个姿势，似曾相识，像在哪见过。 他也没搭理周凌燕，在电脑上接收了一个压缩包，打开来看有百来个表，扑在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一片，实在吓人。 好在他已经学完了秦时泽给他的工具书，每一个复杂的问题都能在书中找到答案。他记忆力非常好，只过一遍便能记住，用过几次也能融会贯通了。 仅仅一个上午，他就把这些表格规整好了。 苏醒拿出两个文件夹，本想找个人去当跑腿，顺眼撇了撇眼王小山，十指翻飞地在打字。 凑近一看，发现他在敲打十分复杂的函数。 第23章 哪个员工像他这样对老板 苏醒冷笑道：“居然还有点用处。” 她从毕业起就进了秦氏集团，是老秦董一手提拔的，掌舵人突然换成了秦时泽。 在她眼中，秦时泽做事毫无章法，奇奇怪怪的规矩却挺多，让她厌恶至极。 还塞一个毫无用处的实习生给她，简直让她忍无可忍。于是，便把王小山交给了，性格别扭又古怪的周凌燕。 本想敲山震虎，让王小山知难而退，顺便打击一下秦时泽嚣张的气焰。 没想到王小山，生存能力还挺强，短短十日，进步却如此之大。就连工作多年的数据员也做不到这样熟练的程度。 苏醒把两个文件丢在王小山桌上，吩咐道：“去，拿给秦董签字。” “好。”王小山拿起文件，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一股脑冲出门去。 只刚出门就想起来，这本秦时泽给的工具书已经学会了，得去还书，顺便讨他几句夸奖，于是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捧着书上楼去了。 秦时泽的办公室在顶楼，坐电梯需要几分钟，王小山难耐地望着电梯顶部的天花板。 又对着电梯里的镜子理了理衬衣，撩了撩额头的碎发，顺便还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生怕露出里面的纹身。 到了秦时泽办公室门口，王小山礼貌地敲了敲门，听到秦时泽答应后，才走了进去。 上次来的匆匆，并没有看清楚总裁办公室的环境，这一次王小山仔细地打量起来。 这个办公室相当敞阔，宽大的办公桌对面是，一张雕花茶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精致的青瓷茶具。 柔软的卡其色地毯，复古的木质橱柜上，摆放着各种奖项和装饰艺术品，在暖黄的墙灯照射下熠熠生辉。 最里面摆放着一套精品黄花木沙发，秦时泽正站在茶几前，摆弄着花瓶中的一束白百合。 让王小山十分诧异的是，这些纯洁美丽的花，居然和秦时泽，这个身高近一米九的高大男人完美融合，毫无违和感。 “秦董，我来交文件。”王小山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眼神毫不避讳地在秦时泽身上逡巡。 秦时泽经过他身边时，抽掉他手中的书，端正地坐在办公椅上，一边翻看着桌上的文件一边问他：“有不懂的地方？” “没有，我……”王小山正准备说话， 王小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偷瞄了一眼秦时泽有些局促。 “没事，你先接电话。”秦时泽说。 “哦。”王小山拿起手机，一看是王新国的电话，不悦地皱着眉，颇为烦躁地咂了咂嘴，挂断了手机塞进兜里，向秦时泽解释道：“推销电话。” 秦时泽会心一笑。这倒不像是推销电话，倒像是前女友电话。 “这本书我都看完了。”王小山转移话题。 秦时泽怀疑地瞄了他一眼，从笔记本电脑里打开一个表格，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转椅说：“过来坐这，将这个表格处理一下。” 王小山胸有成竹，坐在老板的位置上，只看了一眼表格，就有了办法。一双灵巧的手在键盘上敲地噼里啪啦作响，桌子底下还吊儿郎当地抖着腿。 秦时泽站在他身后，见他很快就完成了任务，十分诧异。他开始怀疑王小山，要么就是一开始装小白，故意吸引他的注意；要么就是真正的天才，记忆力超群。 只是他这骄傲得意的样子，实在扎眼。 “坐端正！”秦时泽说道，声音低沉严肃，让王小山像被针扎了一样，立马就直起了身子。 王小山转过头，觑着秦时泽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做错了？” “不是。”秦时泽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王小山，只是他的一个普通下属，完全没必要管他的礼仪形态。 秦时泽在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一本厚厚的字典，说：“这本字典送你，把它背完后再来找我。” 正常人被老板丢了一本字典，轻则面露不虞，重则消极罢工，可王小山，接过词典一脸喜色，像是刚刚领了年终奖。 “好的，保证背完。”王小山抱着字典喜滋滋地往门外走，这可是秦时泽送他的礼物，比年终奖珍贵多了。 “你……”秦时泽忍不住想叫住他，想了想又住了声。 没想到王小山，本已出了办公室的门，现在又折了回来，靠着门框，一脸期待。 秦时泽无奈地笑了笑，对他挥了挥手说：“没事，你去忙吧！” “秦董，我背完了，可不可以让我当你司机？！”王小山见他心情不错，开始得寸进尺。 秦时泽：…… 王小山真是皮得狠！哪个员工像他这样对老板嬉皮笑脸的？ 王小山见势不对，抱着字典一溜烟跑了。 * 晚上十点多，王小山盘腿坐在床上，全神贯注地背字典。 赵萌拿着一个干拖把，在外面走廊上拖过去拖过来，时而瞄一眼楼下道路，观察一下过路的行人。 终于，在接近11点的时候，一抹熟悉的倩影从远处的花园小路折了过来。 赵萌心跳加速，眼冒星星，赶紧收回了身子，避免自己被发现。 周凌燕早就看见了在自己房门口偷偷摸摸的赵萌，心想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每天都堵在自己房门口。 周凌燕上楼来，赵萌正拿着拖把，装模作样的在他房门口拖，还故意堵住他的路。 “让开。”周凌燕白了赵萌一眼，声音高冷，和外表一样，像高冷御姐。 “哦，不好意思，没看见。”赵萌傻傻呆呆地直起身子，一只手握着拖把，一只手摸了摸后脑勺，腆着脸问道：“美女，你有男朋友吗？” “今晚没有。”周凌燕眼神撩人，倚着墙面打开了门。 “那今晚，我能不能当你男朋友？”赵萌上前一步，靠近眼前妖媚勾人的周凌燕。 “不能。”周凌燕一个转身进门，想立刻关门，赵萌眼疾手快，迅速将手伸进门内，卡在门中间不让他关上。 “哎呦！”赵萌吃疼地叫了一声，皱着眉头，眼神却温柔。 周凌燕看见赵萌的手腕被夹破了皮，肿起了一块。有些不忍，松了力道，大眼睛瞪着赵萌，想等他主动收回手。 没想到赵萌却得寸进尺，手继续往前伸，摸上了周凌燕细软的腰。 第24章 趁着黑暗做些什么 周凌燕握住赵萌的手腕使劲推，可赵萌力气大，丝毫不退让。 “赵萌，你电话。”王小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赵萌转头去看王小山，却被周凌燕狠狠踹了一脚，再看时，房门已经关上了。 “三儿，你缺不缺德啊你？！”赵萌气得牙痒痒。 “你女朋友电话。”王小山白了他一眼。 “我他妈哪还有女朋友？！快给老子挂了！”赵萌眼中能冒出火来。 王小山：…… 这货是什么级别的渣男？！ * 这天是情人节。 亿美花店的工作人员捧着一束白百合，在走廊上徘徊，见到有人过来赶紧问道：“您好，请问秦时泽先生在哪一个办公室？” “秦董啊，你随我来吧！”金童抱着一个文件夹，对他微微一笑。 “谢谢美女。”工作人员亦步亦趋。 金童礼貌地敲了门，得到回应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秦时泽正在看文件，见到有人进来，抬眼礼貌地点了点头。 亿美花店的工作人员有点拘谨地走了过去，笑着说：“秦先生您好，您的白百合，麻烦您签收一下。” 秦时泽放下文件站了起来，双手接过花，洋洋洒洒的地在收货卡上签了字，说：“谢谢。” “不用不用。”工作人员是个年轻人，偷偷瞄了几眼秦时泽，脸上飞红，心想这样完美的高富帅，得迷死多少少男少女。 工作人员走后，金童才将文件夹，放在秦时泽的办公桌上，说：“秦董，这是昨天的订货单。” 秦时泽认真地翻看完，订货单的量能赶上以前一周的量，金童工作能力果然不一般，他签好字把文件递给了金童，说：“辛苦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金童对他灿烂一笑。 秦时泽站起身抱起那束白百合，准备将它插入花瓶中，发现花中还夹了一张卡片，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老板，我字典背完了，今天要不要考考我？” 秦时泽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 金童站在他身后，隐隐约约瞥见了“字典”两个字，看见秦时泽眼中露出宠溺和欣喜，这是她，从未见到的表情。 心不由得抽了一下，难怪秦时泽对她的挑逗一再推拒，原来早有人抢了先。想要战胜对方，那必须得找出这个人。 论学识论长相论家世，她金童有绝对的自信。无论用什么方式，她绝不允许秦时泽被别人抢走。 金童理了理心情，挂上笑脸问：“您今天有约吗？要不要一起吃饭？” “改天吧。”秦时泽拒绝得很干脆。 “好，那我可等着了。”金童抱起文件夹，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心理却异常沉重。 秦时泽插好了花，打开与王小山的微信聊天框，发了一条微信。 秦时泽：谢谢你送的花，晚上请你吃饭。 王小山：好啊，我下班后去停车场等你。 秦时泽：嗯。 王小山盯着他与秦时泽的聊天对话框，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在工作上了，忍不住给赵萌发微信得瑟。 王小山：哥晚上要去约会，没事别打我电话。 赵萌：哈哈，这不是巧了嘛，我今天也要去约会。 王小山：你？和莉莉？ 赵萌：才不是她，我和她已经分手了。哥现在，有了新宝贝。 王小山：﹝白眼﹞渣男！小心遇到人妖！ *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街道上都是手牵手，成双成对的情侣，四处有卖花的花童，商场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马路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车辆，堵得水泄不通。秦时泽订的餐厅离这里有三条街，还只一条街就开了40分钟。 秦时泽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侧过头对后座的王小山说：“抱歉，没想到今天这样堵。” 对于王小山来说，堵得越厉害和秦时泽相处的时间就更多，如果不怕秦时泽开车太累，他是不会介意的。 “你开车累不累？要不我们就近，随便吃点。”王小山说。 “今天人多，没有预定，可能哪里都没有空位了。” “要不到我寝室去，我煮面给你吃？”王小山突然来了兴致，双手抓住后座，凑到秦时泽耳后小声说：“老板您再顺便查查寝，看我有没有乖乖地遵守公司的员工守则？” 王小山的声音慵懒，像勾魂夺魄的妖精般撩人。让秦时泽心跳加快，喉头发紧。 他想不明白王小山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应该是十分青涩懵懂的，这是经历了多少人，才变得这样经验十足。 秦时泽面上不动声色，喝了一口水，才不咸不淡地回道：“那就去看看。” 王小山见他一本正经，害怕秦时泽反感他。于是老实地坐回座位上不再说话，盯着窗外穿梭的绿化带。 好在赵萌今天出去约会了，他今夜是不会回来的。 王小山让秦时泽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自己去厨房煮面。 秦时泽翻看着他桌上的字典，发现他最后那页都做了标注，看来确实背完了。 王小山记忆力超群，头脑又灵活，按照正常的逻辑，考一个普通的大学是很容易的，为什么小小年纪就出门谋生？想必他的家庭是十分困难的。 这孩子潜力无限，真应该好好引导，别被那些不良的习惯毁了。 在秦时泽出神的时候，王小山从厨房里端出了两碗面，胳膊下还夹着一瓶老干妈。 秦时泽赶紧起身，从王小山手中接了一碗。碗中是清淡的面条，面里有肉沫荷包蛋和生菜，看上去十分美味。 秦时泽早饿了，喝了一口汤，夸赞道：“你这手艺都可以开面馆了。” “那是。”王小山眉飞色舞，挑了几筷子老干妈拌进面碗里，笑着说：“你要愿意，我天天做给你吃。” 这话暧昧至极，秦时泽挑面的筷子一滞。能天天在一起吃饭的，是爱人是夫妻，他们两人南辕北辙，能有未来？ 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又懂得什么是爱，现在或许是一时兴起，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他能逃过这花花世界的诱惑，忠贞于自己？ 自己已经到了三十几岁的年纪，对折腾的爱情故事没有一点兴趣，如果注定只是一场空，那最好还是不要开始。 “老干妈你要吗？感觉你不太喜欢吃辣。”见秦时泽没有任何回应，王小山转移了话题。 “不需要，吃太辣刺激肠胃，你的饮食也要清淡些。”秦时泽说。 “噢。”王小山恹恹地盖上老干妈的盖子，闷声吃面。 秦时泽见他沉闷的样子，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王小山正值青春年华，值得拥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和自己扯上关系，只会让他压抑郁闷。 王小山偷瞄了一眼秦时泽，见他埋着头认真吃面，眉头微蹙，似乎心情不佳，生怕他一开口就要回去，于是说：“老板，等下别忘了考我字典。” 秦时泽碗里的面吃的差不多了，他放下了筷子，郑重地点点头说：“好。” “我如果背的好，有没有奖励？”王小山舔着嘴唇，观察着秦时泽的表情。 秦时泽十分严肃，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坐直身子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要当你司机，天天和你在一起，每天做饭给你吃；想要牵着你的手，和你抱在一起，吻着你入睡，想要你……王小山在心里默念着。 “不想要什么。”王小山打了退堂鼓，收拾好碗筷，闪到厨房去洗碗。 王小山收拾好了厨房，乖乖坐到秦时泽旁边，乖得像小学生等待家长检查作业似的。 “我从头开始背了。啊，拟声词……”王小山将秦时泽手中的字典拨到第一页，滔滔不绝地开始背诵起来。 “停一下，你再从258 页背起。”秦时泽难以置信，本以为他只是把其中的生字认全了，没想到把注释也一并背了。 王小山思考了片刻，又一字不差的从258页背起。 听了一会儿，秦时泽“啪”地一声，合上了字典。他现在得郑重地思考一下，该怎样培养这个孩子。 正在这时，眼前一黑，停电了。外面发出了一阵惊叹，看来整栋楼都停了。 黑暗中，只有两个人轻轻的呼吸声。王小山总觉得这电是为他而停。 他的心绪很乱，心脏砰砰乱跳呼吸也急促起来。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手边，真应该趁着黑暗做些什么。 再说，秦时泽如果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为什么会想请他吃饭，甚至愿意来寝室陪他吃面？ 如果他不抓住机会，跨出这一步，将永远和秦时泽停留在上下司的关系，一旦自己的实习期过了，就再没机会了。 王小山的手渐渐地离秦时泽越来越近，手指尖正好碰到他的腿时，房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了。 赵萌推着一个人进到屋内，“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迫不及待地将人按到墙壁上。 王小山：…… 王小山：我真是哔了狗了！ 第25章 没想到这样霸道，带着侵略性 秦时泽从没遇到过如此尴尬的情况，此时出声是不礼貌，不出声也是不礼貌，站在沙发旁边，进退两难。 王小山扶了扶额头，十分头痛。拉着秦时泽的胳膊指了指阳台边上的窗帘。 秦时泽会意，两人轻手轻脚地躲在窗帘后。 还好门边的两人，十分投入没有发现他们的动作。 “宝贝，做我女朋友吧！”赵萌在他耳边喃喃低语：“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 赵萌的手一直往上，周凌燕使劲拽住他的手，赵萌力气大，很快扳回。 周凌燕见势不妙，狠狠地踩了赵萌一脚。 “哎呦。”赵萌呵呵笑着。 周凌燕见赵萌傻乎乎的，又整日围着他转，反正寻开心，便答应同他吃饭，看了场电影。 可赵萌一路上都对他动手动脚。好不容易撑着快到家了，没想到被赵萌拽进了这间屋子里。 赵萌是直男，如果真亮明男儿身，他肯定会恶心地掉头就走。但他现在很享受被赵萌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还不想这么快就失去这个玩具。 “你别动，让我来。”周凌燕两指抵住赵萌宽厚的胸膛。 赵萌十分受用，乖得像只大黄狗，闭着眼睛贴着墙。 王小山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脸红的都要烧起来了。又十分惭愧，觉得自己真没用，如果他像赵萌一样，脸皮厚一点，再勇敢一点，恐怕和秦时泽都修成正果了。 王小山心一横，双手搂住旁边秦时泽的脖子，贴了上去。 蜻蜓点水，温热柔软，像三月的清风沁人心脾。 王小山闻着他的气息，将他搂得越来越紧，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如果秦时泽要他的命，他也毫不犹豫地给。 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王小山眼角不由自主地淌下泪来。 终于，他终于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接下来会怎样呢？秦时泽会赶他走吗？ 他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此时此刻却害怕得身体发抖。 秦时泽有些茫然。但这个小朋友，看起来痞里痞气，在这方面却如此生疏，搂着他脖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下面还挂着泪珠，一脸决绝的表情。 他自制力确实好，但他也是个正常男人。他只手捧住王小山的脸，开始反击。 如夜晚的狂风暴雨， 王小山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让他惊愕又欣喜。 本以为秦时泽在这方面，也会像他平时那样温文尔雅，体贴入微，没想到这样霸道，带着侵略性。 突然听到一阵欢呼声，宿舍突然来了电。王小山眼前一亮，吓得赶紧推开秦时泽，可是他双腿发软，离开了秦时泽的支撑就扑到了地上。 王小山隔着窗帘布对秦时泽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来，又赶紧站了起来，替秦时泽打掩护。 周凌燕没想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不满地推开赵萌，狠狠地踩着高跟鞋走了，只听到旁边房门，被摔得“砰”地一声响。 赵萌还沉浸在温柔乡里出不来，傻乎乎的坐在地上，盯着面前的王小山，摸着后脑勺问：“你一直在？咋不出声呢？” “你们一进来就那样，我哪好意思开口？”王小山说着把他拉起来。 “喂，你不是说今天约会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赵萌打开了门，望着空洞洞的走廊，乍乍呼呼地说：“你这不是坑我嘛！我宝贝儿，肯定生我气了。” “我哪知道你今天会回来，”王小山把他往浴室里推，“你身上一股汗味，快去洗澡。” “烦死了，我不洗！”赵萌嘟囔着。 王小山踹了他一脚，把他踹进了卫生间。赵萌没办法只好去洗澡。 听到卫生间传来流水声，王小山才放心地去叫秦时泽，没想到他已经出来了，站在阳台看远处的灯火。 “那个……刚刚我……”王小山站在秦时泽的身后，对着他高大的背影，语无伦次，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秦时泽转过身，看见王小山红着脸，眼神躲闪，双手时而插在裤兜里，时而拿出来在胳膊上搓着，一副站立不安的样子，肯定是在为刚才的事难为情。 秦时泽轻笑一声，往门外走。 王小山赶紧追了出去，送他下楼。 “秦董，我明天还能去上班吗？”王小山抖着胆问。 秦时泽站在楼梯口的路灯下，盯着王小山惊魂不定的小眼神，突然很想欺负他一下。 在王小山心里，他是不得不爱的人，是那种就算丢了工作，也想拼尽全力靠近的人。 能被人这样爱着，确实是一件幸福的事。秦时泽心底某一处柔软被触碰到了，他笑着说：“怎么，你占了我便宜就想跑？” “不……不是，我没有！”王小山摇着头慌忙解释。 “时候不早了，早点去休息吧！明天别迟到了。”秦时泽摆了摆手，转身潇洒地走了。 王小山愣在原地，体味着刚才秦时泽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表情。心想秦时泽那是什么意思？是接受他了吗？明天一定要问个明白！ 第26章 办公室的互动竟是如此幼稚 这一晚，王小山和赵萌一起失眠了。 两人凌晨三点，坐在阳台上抽烟吹风。 “三儿，你说她那样的女人，到底喜欢什么？”赵萌吐了个烟圈，眼神空洞地望着楼下黑压压的草坪。 “本人性别男，爱好男，你问我？”王小山突然想到，秦时泽不喜欢闻烟味，于是把只抽了一口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其实我有一个猜想，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他妈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婆婆妈妈了！？”赵萌骂着。 “不是，这事非同小可，我怕你承受不起。”王小山摇了摇头。 “你萌哥堂堂男子汉，有什么事承受不了？” 王小山转过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赵萌，见他身强体壮，傻头傻脸，压低声音问：“你真的很喜欢旁边那个女的？非她不行？” “是，我馋她馋得睡不着，就是非她不行。” “那他要是个男的呢？”王小山一字一句地小声说着，生怕赵萌听不明白。今天来电之后，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这个女的，发现那张脸简直和周凌燕一模一样。 但是，他又回想了周凌燕白日的所作所为，无论如何也无法和晚上，这个千娇百媚的女人重合。 “什么玩意儿？”赵萌不可置信的盯着王小山。 “唉，没事没事，当我没说。”王小山摆了摆手，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赵萌拿起烟灰缸里被王小山按灭的那根烟，点燃了抽起来，嘴里还嘀咕着：“什么时候得了有钱人的病，抽烟只抽一口。” * 早晨7:30，王小山从床上挣扎着起来，边打着哈欠，边去拖床上的赵萌。 “快起来，要迟到了。”王小山停了他房间的空调，说：“你不起来，我可不管你了啊！” 王小山想到今天还要去找秦时泽，于是又洗了头才出门。 今天财务室十分热闹，因为正儿八经招的新工，来上班了。 王小山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那天面试时遇到的，发证书像发喜帖的那个人。 “你好，我是新来的宋博，咦，怎么是你？”宋博是个十分热情的人，在办公室里轮流打招呼，见到王小山后，十分诧异。 “哦，是你，你怎么才来？”王小山问。 “我通过了面试、笔试、复试、政审，按正常的程序进来的呀！今天正式上班。你怎么会比我提前来上班？”宋博推了推眼镜。 他那天见到王小山时，王小山正被面试官们赶出去，应该是没有机会再进秦氏的，而且在复试中也没有见过他，真是奇了怪了。 “没办法，秦董让我来财务部实习。”王小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您是秦董的亲戚？”宋博眼睛睁得像个铜锣，上下打量着王小山，他来之前做了足够的调研，可没发现秦时泽有个姓王的亲戚啊？ “算是吧！”王小山笑了笑。他可是秦时泽未来的男朋友，可比亲戚亲多了。 宋博心里记下了，这王小山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不能随便得罪。 两人正聊着，周凌燕提着一杯豆浆走了进来。 “这位就是副经理周凌燕吧！”宋博小声地问王小山。 王小山点点头，说：“你第一天上班，怎么会认识他？” “他是我学长，m大的风云人物，大家都知道他。”宋博对周凌燕投去了钦佩的眼神，赶紧凑上去，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并做自我介绍。 周凌燕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宋博也不尴尬，不管周凌燕想不想和他说话，继续和周凌燕搭着话。 王小山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晚在房间里与赵萌调情的女人，靠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周凌燕。 认真一瞧，周凌燕长得还挺帅的。清秀精致的五官，皮肤白皙红润，眼神总是冷冷淡淡的，很有高冷美人的范儿。 周凌燕被王小山盯得发毛，他将喝空的豆浆杯子，投进王小山旁边的垃圾桶里，眼神冷冷地撇着王小山说：“看什么看？” “我看你了吗？员工手册里哪条规定，不能看自己前方的空气？”王小山瘪了瘪嘴， 心想这人总是帅不过三秒。 周凌燕懒得和王小山置气，用笔敲了敲王小山的电脑屏幕说：“没事就赶紧把表做好了交给我。” “哦~”王小山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 周凌燕听了王小山阴阳怪气的声音，觉得他十分没教养，气得狠狠地踹了一脚桌子。 王小山被撞了一下，也不甘示弱，狠狠地推了一把桌子。 宋博感觉气氛剑拔弩张，这两人随时都有可能站起来，干一架的程度。他哭笑不得。 本以为秦氏集团财务部，是精英荟萃之地，想必各种勾心斗角，职场套路层出不穷，害得他在家，恶补了几本厚厚的职场心理学，连《易经64卦》和《厚黑学》也没有放过。 万万没想到，财务部办公室的互动竟是如此幼稚，宛如小学生吵架斗嘴。 * 王小山今日的工作并不忙，三两下就做完了。苏醒也没有让他去交表格，他没事的时候就往顶楼跑，可惜都没有遇到秦时泽落单的时候。 下午一下班，他就守到了地下停车场的必经之路上，守了两个多小时，才等到了秦时泽。 秦时泽今天穿着黑白条纹的西装，梳着大背头，额前有几缕碎发，显得格外温柔。他顺着王小山的方向，看了过去。 两人四目相对，秦时泽勾了勾唇角。王小山咬着嘴唇，局促地摸了摸鼻子，也对他笑了笑。 他瞥见秦时泽右手上带着，sweet限量版运动手环，那是他送给秦时泽的生日礼物。王小山激动不已，心中燃起一股暖意，明明是在晚上，却犹如站在阳光里。 这就是爱吗？简直太美好了！秦时泽是不是也喜欢他呢？ “有事找我，为什么不去我办公室？”秦时泽看见王小山胳膊上很多红疹子，还有抓痕，想必在这里蹲了很久，才被蚊子咬得到处都是“红包”。 “我去过了，你一直在忙。”王小山往秦时泽的方向，又靠近了一步，面对着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你喜欢我吗？能做我男朋友吗？” 第27章 想赶我走，可以直说 路旁的灌木丛中，安装着紫色的灭蚊灯。一只飞蛾扑进了灭蚊灯里，被电得啪啪作响。 秦时泽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仿佛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揉了揉眉心，带着倦意说：“你年纪还小，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和成长上面，努力变得更优秀，以后一定会遇到适合你的，比我好的人。” 王小山满心期待落了空，难以置信地盯着秦时泽的眼睛，半晌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拒绝了。 正如第一次在酒吧遇到他时，也被他委婉地拒绝了。可是上一次，只是有些失落，并没有太大的感触；而这一次，心仿佛被捅了一刀，疼痛不已。 明明和他靠得这么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拥有他；明明昨天还吻过他红润的薄唇，两人仿佛已经是热恋中的情侣，可他还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自己。 王小山委屈极了，别过头去，声音小得像喃喃自语：“对，我确实配不上你。” 秦时泽解释道：“我不想伤害你，你还是个少年，以后有无限可能，而我已步入了中年，我们之间存在着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 “我无法控制地喜欢你。”王小山打断他的话，压低声音吼着，“我从没遇到一个像你这样，值得我喜欢和追求的人，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喜欢你。” “很感谢你的喜欢，但我们真的不合适，希望你能理解。”秦时泽双手按住王小山的肩膀，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我明白了。”王小山又绝望又悲伤，眼圈红红的。 “我让庄严联系了京市的学校，公司会赞助你去读书。你可以参加明年的高考，以你的学习能力，一定可以考一所理想的大学。” “天大地广，你应该去看看。努力扩大你的交际圈，到时候就会知道，我是个多么糟糕的人。”秦时泽收回手，放开了他，与他保持了半米的距离。 “在我的心里，你是最好的，永远不会有人，能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王小山咬了咬牙，酸楚地笑了笑，落寞地说：“你想赶我走，可以直说，我才不要去京市，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 京城离这里有3000多公里，途经5个省份，这不就是变相地赶他走嘛！这是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的意思吧？ “你总是这样误会我。”秦时泽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秦时泽摆了摆手说：“随你，毕竟是你自己的人生，我无权置喙。但我还是劝你，郑重考虑几天，不要急于作出决定。” 秦时泽说完就径自走了，留下王小山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几阵凉风吹过，天空黑沉沉的一片，轰隆几声，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 王小山抬头望着天空，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沉沉的一片，一点光亮也没有了。 他的灯塔，被黑暗吞没了。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王兴国的电话，在对方连续打了三次之后，王小山才跑到花园的亭子里，接通电话。 “山儿，你是不是遇上啥事了？咋这么久不接电话？”王兴国话里有些着急。 “我好的很，钱我上周已经给你打了，你还有什么事？”王小山语气冷冰冷的。 “是这样的，我身体出了点小问题，宏儿硬拖着我来宣沙市医院检查，我就想见你一面，”王兴国说话时带着哭腔，可怜巴巴的，“爸都好多年没见你……” 王兴国的电话，突然被旁边的王丹宏夺了过去，王丹宏对着电话就是一通怒吼：“爸是肝癌，你作为儿子，不仅没尽到一点孝道，连电话都不接，真是狼心狗肺。” “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就当我死了行不行？”王小山没心情应付他们，只希望早点结束这通糟心的电话，好好喘口气 。 “你……”王丹宏还想再说教他一番，对方已经挂了电话，只剩下嘟嘟嘟的盲音。 王丹宏气的将手机摔在宾馆床上。 王兴国赶紧拾起来摸了摸，心疼地说：“你摔它做啥子，摔坏了还得花钱买。” 王丹宏心烦意乱拿起床头柜上的一瓶矿泉水拧开就喝。 王兴国撇了撇嘴，瞪着他说：“喝这个要钱的，我用电壶烧了水。” “爸你能不能别这么抠逼嗖嗖的，难得来一次大城市，我叫你住个好点的酒店，你偏偏住个80块钱的烂旅馆，吃舍不得吃穿舍不得穿，你图什么呀？”王丹宏喝完了一瓶水，将瓶子一扭，扔进了垃圾桶里。 “等我生意上了正轨，一个月就能翻身，让你享大富大贵……” “你可拉倒吧，你这个败家子，书不好好读，要做什么生意，钱没赚回家一分，倒欠了一屁股债，你还好意思说！”王兴国情绪激动，猛烈地咳嗽起来。 “本以为把……把你们拉扯大，就好了，可谁知，日日有人上门要债，我和你妈整日提心吊胆的。唉……你这是要逼死我和你妈呀！”王兴国抹了一把眼泪，气喘吁吁地说着。 “爸，你放心，我很快就把债务填上，只要你演一出戏，让王小山相信就好。” “你想弄啥子？”王兴国警惕地看着他，这娃从小就一肚子坏水，从不让他省心。 “你别管这么多，你照着我说的做就行了！保管你和我妈，下半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在村里风风光光的。”王丹宏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笑。 王丹宏的笑让王兴国毛骨悚然，他瞪着王丹宏说：“你是不是想动啥子歪心思？你哥一个人在外打拼不容易，你可不要连累他。” “你总护着他，你看他心里有你吗？连电话都不想接你的。你生病了，陪着你的还不是我，我若发达了总少不了你的，他王小山发达了能多看你一眼？” “爸，我们才是一家人。他王小山只是个外人。只要我们过得好，牺牲一下他又有什么关系呐！” “唉。”王兴国叹了一口气，不再出声。 王小山是个有能力的孩子，而且性格暴躁蛮横，也不是个会吃亏的性子；但王丹宏性子直，有点小聪明，却总吃些哑巴亏，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 王丹宏又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孰轻孰重他还是掂量得清的。 第28章 谁怕谁!来就来 “咳咳……”王小山昨日淋了雨，一大早起来就咳个不停。 赵萌惺忪着眼，挤进厕所里，问：“感冒了？” 王小山边洗脸边说：“没有，昨天淋了点雨，你还不快点穿衣服，都快迟到了。” “我今天调休，你要不要请假陪我去耍？” “不去。” “去嘛！陪哥去买衣服，哥送你一件。”赵萌堵在厕所门口。 王小山狠狠扯了他一把，面无表情地走出了门去。 赵萌对着他的背影，喃喃道：“怎么了？这是被谁招惹了？” 但王小山并没有坏了赵萌的好心情，他哼着歌，穿上了黑背心和沙滩花短裤，高高兴兴地出门去玩了。 宿舍后门出来就有一个公交站，能直达到市中心的步行一条街。 他点了支烟，抖着腿，心想：下次再遇到她，一定要找她要到联系方式！像这种日子，就该牵着女朋友去约会。 正想着，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赵萌抬头一看，公路对面，一台黑红色的机车正在超车。 驾驶人穿着紧身防护服，戴着黑头盔，他长腿一撑，车身来了一个180度旋转，拦在了一辆银色奥迪小轿车前面，硬生生将小轿车逼着减了速。 由于摩托车速度太快，小轿车还是撞上了机车。 机车很有质感，被撞之后，只有些轻微的刮痕，而小轿车保险杠都撞了下来。 “下来！”机车手猛烈地敲着车窗，对轿车主喊。 “这他妈什么逼人？！一点交通规则都不守，早晚得被车撞死！”赵萌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灭了。 此时，公交车来了。赵萌正准备上去，发现轿车主下了车，他居然是周凌燕。 “喂，你上还是不上？”公交车司机对赵萌喊道。 “您先走。”赵萌笑着说完，小跑着到公路对面去。 周凌燕正准备打电话报警，机车手一把夺了他的手机，另一只手脱了笨重的头盔，露出一张飞扬跋扈的脸。 “还给我！”周凌燕伸手去夺自己的手机，但对方人高马大，轻薄的防护服下紧紧贴着强健的肌肉，周凌燕根本不成对手。 “怎么？不记得我了？美人还真是无情呐！”方涵说着，将周凌燕压在轿车旁，上臂按着他的胸腔，胯部顶着周凌燕的腰。 周凌燕想起来了。这个人，他上周在酒吧遇到过，趁着他跳舞的时候，对他动手动脚，周凌燕打了他一耳光就走了，没想到他会追到这里来。 周凌燕只恨这条公路车辆极少，此时根本没有人过往。这个人看起来很不好惹，今日可能要吃点苦头。 方涵对着周凌燕调笑道：“夜场女王，菲儿，以为你换了衣服，我就认不出你了？嗯？！” 方涵伸手在他脸上抚摸，周凌燕伸手就是一巴掌，但这次被方涵稳稳地接住了。 方涵捉着周凌燕的手腕，栖身正要亲下来。旁边却来了一个人，咋呼呼地喊道：“哥！咋是你？” 周凌燕转过头一看，发现是隔壁的嫩头青赵萌，心里油然生出一种安全感，手里也有了劲，夺回手机，使劲一推，挣脱了方涵的压制。 方涵对着赵萌不客气地吼道：“你他妈谁呀？给老子滚远点？” 周凌燕被方涵压在身下时，娇小无助的样子，让赵萌生出了一种怜惜之情，无论周凌燕是不是美女，他都想当一回英雄。 “老子正要问你，你他妈是谁？”赵萌脸一板，二逼气场顿时退了一半，也颇有些压迫感，指着方涵吼道：“撞了我哥不赔罪，还如此嚣张，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周凌燕不可思议的盯着赵萌，没想到他傻不拉几的外表下，也有如此强悍霸气的一面。 赵萌的这声“哥”，虽然喊得名不副实，但给他出头的这份情意，确实值得敬佩。 周凌燕感激归感激，并不想把事闹大，拉着赵萌往车门边走，劝道：“走吧，别和疯狗一般见识。” “哈哈哈，有点意思。”方涵怒极反笑，靠在车门上，对赵萌挑衅：“小子单挑怎么样？敢跟我抢人，你有种！” “谁怕谁！来就来！”赵萌捏紧拳头，胳膊上的肌肉鼓了起来。 周凌燕十分头痛，早上苏醒让他去税务局交谈事务，现在她还等着他回去复命。结果路上摊上这么个事。 “你如果还不走，我就报警了。”周凌燕挡在赵萌的面前对方涵说。 方涵故意往前一倾，贴着周凌燕的耳朵说：“美人，今天就放过你，改天再来找你。” 周凌燕冷冷地看着他，低喝道：“快滚！” 方涵骑上了机车，不怀好意地对周凌燕吹了个口哨，一加油门，“轰隆”一声，飙出去老远，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这货迟早被车撞死！”赵萌愤恨地骂道。 “多谢了。”周凌燕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问赵萌：“你要回去吗？” “我不回去。”赵萌呵呵笑着问：“那个，哥，方便把你妹妹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微信号：菲儿的全拼。”周凌燕关上车门，一踩油门走了。 “谢谢哥。”赵萌喜滋滋地拿出手机，着急忙慌地加上他给的微信。 * 王小山正在聚精会神的造表，办公室里有人喊道：“王小山，有人在大厅找你。” “哦，来了。”王小山哑着嗓子，扯了一张面巾纸，擤了一把鼻涕，才向门边走去。 他内心有点小激动。潜意识里觉得是秦时泽叫他。毕竟他在秦氏集团只是一个普通员工，根本轮不到谁来找他，在这座城市除了赵萌也没有其他朋友。 或许是秦时泽突然想通了，今天会约他出去吃顿饭，然后表明他的真实想法。 但王小山的幻想很快就被打破了。 一楼大厅有一块休息区，里面摆放着一套休闲沙发。沙发上，面对他坐着两位，他并不想看见的人。 第29章 卯足了劲，要将秦氏置于死地 “哥！”王丹宏皮肤偏黑，穿着一套深色休闲套装，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项链，看上去社会又成熟，并完全不像个刚成年的男孩子。 王小山愣在原地，十分失落，不情不愿地走进休息区。 王丹宏旁边坐着一位老年人，头发半白，古铜色的脸上生了皱纹，眼神羞怯，起身带着乡音，亲切地呼唤王小山：“山儿！” 王小山这才认出，这个微微驼着背的老人，是他的父亲王兴国。 王兴国也才四十出头，为何老得如此厉害？ 王小山有些酸楚，态度也软了下来，走到王兴国旁边问：“来之前，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唉，免得打搅你！我看看你就走！”王兴国对他笑了笑，“看到你在这么好的公司上班，我就放心了！” 王丹宏把玩着手中的墨镜说：“哥，你可以呀！能进秦氏集团可不简单？” “您请喝茶！”前台的服务小姐端了茶，恭恭敬敬的放在茶几上。 “谢了！”王小山礼貌地道谢。 漂亮的服务小姐俏皮的对他眨了眨眼。 一旁的王丹宏，盯着服务小姐的长腿，眼睛都看直了，坐到王小山旁边小声道：“哥，把我也弄里面上班吧！” 王小山扫了他一眼，不予理睬。 王小山和他从小就不对付，再说，五年前王丹宏还只是个小孩子，突然间长这么大，变得十分陌生。 单独走在大街上，也不见得能认出来，和陌生人差不多。更遑论，自己也没能力帮他进秦氏。 王丹宏见王小山不耐烦的表情，阴阳怪气地说：“怎么？现在发达了见着我们这些穷亲戚，厌恶？” “有事快点说事！咳咳……”王小山喉咙肿痛，一说话像吞了刀片似的，难受地皱着眉头，“你如果是来说这些酸话的，就赶紧走吧！”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他还能耍耍脾气，绝不惯着王丹宏那小子，但在公司里还得注意点形象。 “我可没咋爹那么好糊弄！你看他都病成什么样了？你有管过他吗？”王丹宏拿出手机摆弄。 他扯着嗓子大声说：“你在这么好的地方上班，你爹肝癌晚期却不管他，不尽孝道，我今天把你的事发到网上去，看你还有没有脸见人！” “宏儿，你说什么呐？！”王兴国在王丹宏的背后拍了一巴掌，扯着他往外面走。 “爹，你别扯我，我今天就要和他掰扯明白！他凭什么不管你！”王丹宏不依不饶，大声嚷嚷着。 楼上的人都探出头来看热闹，保安们见是员工家事，也不好出面参与。 “你非要这样是吧？”王小山嗖的一声站起身，捏着拳头，冲到王丹宏身前。 “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王丹宏挣脱王兴国，往前一挺身，一副欠揍的嘴脸。 王小山想到了秦时泽，压下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除了上个月，我哪个月没给你们打钱？” “呸，就你那一两千块钱，打发叫花子？” “我一个月才那么点钱，我全打给你们，我不吃不喝是吧？”王小山哑着嗓子喊了一句，难受地皱了皱眉头。 就在这时秦时泽带着庄严，正好从大厅进来。楼上看戏的人，全都跑进了办公室，大厅的人群也散开了，装模作样地找事做。 王小山瞄了一眼玉树临风的秦时泽，自惭形秽，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而王丹宏见到气场十足的秦时泽，知道是大领导，越发来劲。 他举着手机开始录像，嘴上还嚷嚷着：“我今天就要让，全网的人民都看看，你王小山是怎样的白眼狼？” 王兴国狠狠的打了王丹宏一巴掌，歇斯底里地喊道：“够了，还不嫌丢人呐！” “爸！”王丹宏捂着脸。 王兴国拽着他，把他拖了出去。 王小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睛红红的，又气愤又委屈。 王丹宏为什么要来公司闹？为什么让他在秦时泽面前这样丢人？他到底欠他们什么？ 他知道秦时泽停下来在看他，可他都不敢抬头看秦时泽！害怕看到他满脸的失望和厌恶。 他在秦时泽心中，大概成了那种狼心狗肺，连亲身父亲都不管的不孝子！ 唉，无所谓了，反正秦时泽也不喜欢他！ 王小山用手捂着嘴巴干咳了两声，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挂上笑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些。 秦时泽见王小山明明特别难过，还倔强地挂着笑脸，就想安慰他一下。 可他刚走上前去，还没开口，王小山就双手插兜，潇洒地转身走了。 “去查查这两个人？”秦时泽吩咐旁边的庄严。 “好的，秦董！”庄严毕恭毕敬地回答。 他们回到办公室，售后部经理程伟就一脸焦急地凑了上来。 “秦董！有个情况要向您汇报！”程伟脸急得煞白，搓着拳头说：“我们刚接到一位客户的投诉电话，说我们的乐家智能屏，程序设计出现故障，导致家电起火！现在网上的舆论导向，对我们十分不利！” 秦时泽安静地听完，不发一言，指了指茶桌，示意陈伟坐下详谈。 陈伟拿出手机，打开新闻头条递给秦时泽，说：“您看！现在客户纷纷要求退货！我们电话都被打爆，实在是……唉！” “秦氏集团新产品，乐家智能屏设计故障，至一家三口重伤！” “秦氏集团新董事长，无力担任其职” “联名举报：秦氏集团制造伪劣产品，严重威胁公众人生安全” “年度最挫黑科技：乐家智能屏” ………… “联系法务了吗？”秦时泽边问边打开煮茶的开关。 陈伟抹了一把汗，说：“一开始接到电话，我们就联系了，他们也压不下来！” 秦时泽勾唇一笑。连法务都压不下来，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作！ 对方终于要下手了吗？ 这时，庄严从门外急匆匆进来，惊魂甫定地说：“秦董，我刚接到消息，我们公司旗下主题游乐园，有一青少年跳楼，当场死亡。” 庄严刚刚也在看网上的头条，网上铺天盖地的舆论压力，让他感觉像大厦将倾前的压迫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可能是秦氏十年来，面临最大的生存危机了。 秦时泽听到他的话，皱了皱眉，很快又恢复了淡然的神态。 看来对手没这么简单！对方或许不止一股势力，他们是卯足了劲，要将秦氏置于死地！ “公司股价一路暴跌，今天已经跌停了！”庄严又补了一句。 秦时泽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沉稳不急不躁地对陈伟说：“陈经理，我给你三点建议。” “第一，做好赔偿金抚恤工作；第二，召回所有新产品，进行检测；第三，配合公安，找到相关证据，揪出幕后黑手。”秦时泽说着递给了陈伟一盏茶。 “好，我知道了！”陈伟听到了秦时泽的话，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接过秦时泽的茶，喝了一口。 秦时泽对他微微一笑，说：“那你先去忙吧！遇到什么问题，及时跟我汇报！别担心，一切有我担着。” 陈伟忙点头应答，脸上慌乱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快步走出了门去。 “庄严，下午通知各部门召开一个紧急会议，要求不要太复杂，尽量简短些！”秦时泽对庄严说。 “好的！”庄严见秦时泽处变不惊，莫名的心安，按照他的吩咐，安安心心地去准备会场了。 第30章 被他骚扰了一下午 王小山去茶水间接了杯温水，正准备吃感冒药，就接到了苏醒打来的电话，让他送一份文件去会议室。 苏醒话语紧急，王小山不敢耽搁，放下了药匆匆上楼，去给她送文件。 会议室正在召开紧急会议，秦时泽坐在主位上，两边坐着部室经理。 王小山也知道公司出了两件大事，现在人心惶惶。有传言说秦董要引咎辞职，秦氏集团面临破产风险。 王小山站在门边，瞄了一眼秦时泽，见他稳如泰山，不像其他部室经理神色紧张，心里暗暗自豪。 秦时泽，是天之骄子，无论什么场面都能轻松hold住，肯定能带着秦氏集团渡过危险期。 秦时泽旁边站着一位高挑的职业装美女，正凑在他耳边，亲密地说着什么。 秦时泽连连点头，称赞道：“金经理，思路十分清晰！” “大家把她的方案，传下去看一看！”秦时泽将一个文件夹交到了庄严手上。 “大家还要注意一下，公司里的舆论导向，不要以讹传讹，要稳住人心！”秦时泽低沉，富有感染力，听着让人十分心安。 王小山觉得这声音离他很近，却又是那样遥远，像在天的尽头飘荡。 “王小山！”苏醒压低声音，冲他喊了一句。 王小山这才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跨进会议室，将文件递给苏醒，眼睛却瞄着秦时泽的方向。 秦时泽没有看他一眼，一直和金童说话，两人还时而相视一笑。 王小山脸色十分难看，像吞了一只苍蝇般恶心，心中的酸楚，排山倒海般袭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比王丹宏来公司闹更让他心烦，让他痛苦。他们两人确实般配，标准的金童玉女。而他自己就像是跳梁小丑。 王小山头昏目眩，难受至极。逃命似地向楼下办公室跑去。 宋博见王小山一头的汗，眼神空洞，神情沮丧，担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王小山抓起桌上没吃的那几颗药，扔进了垃圾桶里。 王小山虽然人坐在办公室里，但脑海中秦时泽和金童亲密无间的画面，在他脑中总是挥之不去。 “那个，金经理是哪个部门的？”王小山问。 宋博是个百事通，他一听这个问题，就来了兴致，“你是说金童吧！现在在销售部，人美能力强！比我们苏经理还厉害！” 王小山听到他的夸奖，心情更加阴沉了。金童对大部分男人来说可能是漂亮的，但在他心里，没有人能够配得上秦时泽。 宋博见王小山一脸心事重重的，推了推他打趣道：“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怎么会！”王小山回了一嘴，难看地勾了勾嘴角。 “你们在聊什么八卦？”办公室另外一位男同事曹引，搂着宋博的肩，将头凑到两人中间，一脸八卦相。 “也没什么，就是小山让我打听金童的事！” “她呀，你们别想了，他可是秦董的未婚妻！” “什么？”王小山像被针扎了似的，坐起身，“哪个秦董？是秦时泽吗？” “当然，不是他？还能是他爹呀？” “他居然有未婚妻？！”王小山声音小得几乎不可闻，软绵绵的又重新坐了下来。 王小山身上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冷到脚。 也是，像秦时泽那样高大帅气，又多金的优秀男人，怎么会没有交往的对象呢？难怪秦时泽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原来是这样！ 秦时泽只是怕他受伤，才没有告诉他真相吧！ 他没这样大度，他不会祝秦时泽幸福！他也不想再在这个公司待下去了！一天都没办法呆下去了！他要尽快办理离职手续！ 对了，他只是个临时工，或许并不需要任何手续，明天不来上班就行了。谁会在意他呢？ * 散了会，秦时泽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眼角，有些疲惫地问庄严：“那两个人查到了吗？” 庄严笔直站在他跟前，说：“他们是王小山的弟弟王丹宏和父亲王兴国。他们从平远老家过来的，来的目的暂时没有查到！” “王丹宏欠有一百多万赌债，现在经常被高利贷催债！哦，还有，他们在省第一医院，准备贿赂，肝胆外科高成医生，被高医生拒绝了。” 秦时泽点了点头，吩咐道：“让高医生配合他们演戏，派个人盯着他们，注意搜集证据。” 庄严应答着，拿出手中的一个文件夹递给秦时泽，说：“我们的股价连续暴跌，股东提议召开股东会议，我们要不要推一推？” “没关系！你帮我去制定一份，股份收购协议。现在这样危险的局面，对小股东高价出手，肯定会有人上钩的！” “好的！我这就去办！”庄严暗暗佩服秦时泽的定力，在危机之中，还能保持这样清醒的头脑，看来，他并不是泛泛之辈。 * 一下午，周凌燕微信响个不停，全是赵萌发的。 帅得飞起的萌哥：美女原来你叫菲儿啊！ 帅得飞起的萌哥：今天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呗！ 帅得飞起的萌哥：几天不见，好想你 帅得飞起的萌哥：﹝图片﹞ 帅得飞起的萌哥：看我今天帅吗？哈哈哈 帅得飞起的萌哥：我的亲亲菲儿，可以给哥哥看看你吗？ 帅得飞起的萌哥：怎么不理我呢？是不是工作很忙？！ ………… 赵萌的微信头像，是他对着镜子的自拍。赤着上身露出八块腹肌和强健的肱二头肌，再配上他标准的傻笑，很配他二逼的气场。 周凌燕回到寝室，找出假发和裙子，正准备换上，门被敲响了。 门外赵萌提着一大袋水果和一杯奶茶，笑嘻嘻地说：“哥，菲儿今天来了吗？” 周凌燕本想请他进来坐坐，但又怕他看见床头的假发和裙子，为难地说：“没有！” 赵萌抵住门，把水果和奶茶往门里塞，“哥，这个你吃吧！” 周凌燕被他挤得后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赵萌将袋子塞了进来。 “唉，你这人……”周凌燕见他傻乎乎的，心里倒有点过意不去。 “哥，今天谢谢你哈，把菲儿的微信给我。我和她聊了一下午！” 周凌燕：…… 自己一句话都没回过，哪里和他聊了？自己被他骚扰了一下午！ 周凌燕游离在各种男人之间，都是各取所需，寻个开心，从没付出过真心。 但这个小年轻，傻乎乎地，一位地付出，讨好他，倒让他无所适从，搞得他像欺骗他人感情的骗子。 赵萌回过头，见周凌燕还没有关门，还一脸纠结，开心地问：“哥，你还有事儿？” “没事！”周凌燕赶紧关上了门。 赵萌喜滋滋地回到宿舍，却发现王小山在收拾东西。 “三儿，你干嘛？” “我不想在这干了！”王小山把衣服一件一件叠好，塞进背包里，声音沙哑，“我明天就走！” 赵萌扯了扯他的胳膊问：“为什么呀？这…这不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干了？”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干了！” 看到王小山决绝的表情，赵萌知道他是认真的，张萌崩溃地抓了把头发问：“你去哪呀？那我怎么办呢？” 正在这时寝室的人被敲响了。 “王小山！”居然是秦时泽的声音。 第31章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秦时泽 王小山和赵萌两人都十分诧异。 如果是以前，王小山可能要开心疯了，但现在他一点都不想见到秦时泽。 他压低声音对赵萌说：“你去开门，就说我不在！” “啊？！”赵萌不可置信地打量了一番王小山，问道：“你今天吃错药了？” “你少他妈废话！”王小山板着脸，提着背包进了房里。 赵萌打开门，果然看见秦时泽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外。 “秦董，不好意思啊！王小山他出去了！”张萌笑呵呵地抓着脑袋。 秦时泽透过门缝瞄了一眼，门内十分凌乱，还有箱子摆在一边，像在收拾行李，完全不像上次来时那样整洁。 白天，他让王小山上楼去找他，王小山却借口身体不舒服没去他办公室，看来是故意躲着他。 “既然不在那就算了！”秦时泽利落地转身走了。 王小山从枕头下翻出那三千块钱，那是秦时泽第一次拒绝他时，给他留下的酒钱。 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要用这笔钱，既然要和秦时泽做个了断，那今天就把这钱用了吧！ 王小山将三千块钱揣进兜里，丢下满屋的狼藉和一脸懵逼的赵萌，打车去了城西最繁华最混乱的gay吧——彩虹天堂。 酒吧门口彩虹旗的灯箱闪烁着，吧内十分热闹，音乐震耳欲聋，舞池里有一群赤着上身的肌肉男在跳舞，周围叫好声一片，彩灯晃动着，让人睁不开眼。 王小山头晕乎乎的，踏进了酒吧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在吧台买了瓶烈酒，随便找了个座，一杯接一杯地灌起来。 一位帅气高大的男人坐到了他对面，默默的打量着他。 王小山迷迷糊糊的抬起头问：“你认识我？” “你心情不好？”男人轻声问他，招了招服务员，又叫了一瓶酒。 王小山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人，和秦时泽形似神不似，宛如秦时泽的山寨版。 他提起酒瓶又准备倒酒，可是酒杯倒完了，他心烦意乱地将酒瓶拍在桌子上。 “我叫resky！”他倒了杯酒，推到王小山的面前，用充满磁性的气泡音说：“来，喝我的酒！” 王小山毫不犹豫的接过，继续喝。渐渐地酒劲上来了，看什么都蒙上一层滤镜。 他抬头看向对桌，像是秦时泽坐在对面，他笑着唤道：“秦时泽！” “你会和那个金童结婚是不是？”王小山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拍在对面的桌上，支起身子凑到对方面前。 “我想买你一晚上！”王小山打了个酒嗝，晃悠悠地说：“如果不够，我以后打工还你！” resky拿起那叠钱，用手捋了捋，估摸着有三四千，很满足地把钱揣进了口袋里。 他心想，这小伙子看起来年轻，没想到出手这样阔绰。今天算是捡到了个大便宜！ “买我一晚上够了！”resky起身坐在了王小山旁边，很顺手地搂住了他的腰。 王小山听了他的声音，闭上眼睛狠狠地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睛指着resky的鼻子说：“你不是秦时泽！你是谁？” 王小山扯开他放在腰上的手，厌恶地说：“你滚开！” “别生气！我只是陪你聊聊天而已！”resky眼中闪过一抹恶毒，重新倒了一杯酒，悄悄地将手中的药丸丢进了酒杯里。 王小山摸了摸口袋，想起了那几千块钱，嚷嚷道：“我钱是不是被你拿了？快还给我！” resky轻笑了一声，很温柔地说：“别担心，我也不是强买强卖的人！再陪我喝一杯，我马上还给你。” resky把酒递到他面前，安慰道：“不要着急，我跑不了的！” 王小山已经喝麻了口，端起他递过来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你说的那位秦先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resky抿了一口酒，瞄着对面的王小山，开始转移话题。 一听到秦先生，王小山脸上不自觉的挂起了笑容，“他又帅又温柔，人超级超级好！你是没见到他，要不然……” 王小山头晕乎乎的，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 resky见到对面的王小山神志渐渐涣散，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到嘴的肥肉怎么能吐出来呢？更何况还是这样帅气的小可爱。 这时，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穿着黑色衬衣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坐在了他的对面。 秦时泽目露寒光，盯着对面的resky说：“朋友，你这样做生意不厚道吧！” resky带着怒气回怼他：“你这样抢生意也不厚道吧！” 秦时泽懒得跟他废话，拿出一沓钱，放在他面前说：“我再付你双倍的钱，当我没来过。” resky拿起桌上的钞票，捋了捋，带着微笑说：“老板大气，我会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resky正准备出门，又退回到秦时泽面前，递给他一个小瓶子，意味深长地说：“送你一样好东西，保证你们……呵呵……” “多谢。”秦时泽毫不客气地接过，放进了口袋里。 王小山被秦时泽扶到酒店，一路上都在嘀咕：“我没见过他那么帅的，包管你也没见。” “秦时泽，是天底下最完美的男人！” “他本来是我媳妇！唉，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 秦时泽只零星地听到“我媳妇”三个字，轻笑着说：“我在你那里居然还有名分？” 王小山根本没意识，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继续叫唤：“秦时泽，你不要和金童结婚好不好！”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肯给我一次机会！”王小山声音嗡嗡的，带着鼻音。 秦时泽捏了捏他的脸，在他耳边轻声低语：“小傻瓜，我不会娶金童的！” 王小山愣了一下，盯着秦时泽的脸，眼神迷离，委屈巴巴地唤道：“秦董？！” 秦时泽把他放在床上，坐在床边答道：“我在。” 听清了秦时泽的声音，王小山的眼泪夺眶而出，伸手扯住秦时泽的前襟，将他拖到自己面前。 秦时泽被他扯得倒在了床上，王小山像个八爪鱼，死死地抱住秦时泽，把他压在身下。 秦时泽高高扬起头，无奈地说：“你可真是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王小山脸蛋红扑扑的，咬了一下秦时泽的耳垂，有点急切地说：“”抱抱我。” 秦时泽敲了敲他的脑袋，提醒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嗯……” 秦时泽捉住王小山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可别后悔。” 王小山完全忽视他的话，挣脱他的束缚，抱着他的头，又贴了上来，蹭了秦时泽满脸的泪水。 第32章 这男人太坏了 本来是要来提醒王小山，小心一点王兴国和王丹宏，没想到却变成了这样。 秦时泽心想，还好自己跟着过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小东西不给他一点教训，他是不会长记性的！ 秦时泽无奈地笑了笑。 洗漱完毕，他将衣服穿得整整齐齐，才走出门来。 浅黄的床头灯下，王小山侧着身子抱着枕头，正呼呼大睡。 秦时泽潜意识里油然生出一种责任感和强烈的占有欲。 “嗡嗡嗡~”这时王小山的手机响了起来。 怕影响王小山休息，秦时泽立马接通了电话。电话是王兴国打来的，秦时泽只听着没有出声。 “哥，爸快不行了！你现在赶快过来一趟，我们在……这是……”里面传出王丹红焦急的声音。 “你在听吗？喂喂……你听得到吗？” 秦时泽不悦地皱了皱眉，挂断电话。 他看了一眼王小山的屏幕，屏幕上的壁纸是自己的照片。照片中的人埋着头，不是很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那是他。 秦时泽笑了笑，眼神温柔地看向床上的王小山，帮他把被子盖好。 这个小东西，还真是满心满眼的都是他。或许王小山和一般的叛逆少年不一样。 正想着，王小山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依然是王新国的电话，秦时泽把他的手机关了机，轻轻放在床头，关了床头灯，轻手轻脚地开门走了。 第二天下午，王小山艰难地睁开眼。 入眼是灰色藤蔓花的壁纸，浅灰的遮光窗帘，晶莹剔透的吊灯，身下是舒适的大床。 这里不是寝室，是豪华的酒店。 他准备起身，还只动了动胳膊，就疼得呲牙咧嘴。 他这才发现不对劲…… 王小山脑中“轰”地一声，像闪电劈过。脑海中走马观花的开始浮现，昨晚的一些片段。 可是头好痛，脑子里好混乱。 他记得，他去了彩虹天堂，然后遇到了一个男人，和他一直喝酒，然后…… 王小山慌忙的去找自己的衣服，果然身上的钱不见了。 他忍着疼痛，一遍一遍地用凉水冲洗着，直到把身上洗得发白，才停下来。 当他穿好衣服，走出酒店时，天已经擦黑了。他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奔向了彩虹天堂。 彩虹天堂刚刚开门，人还不多。王小山又气冲冲地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 他像一只猎豹，找了一个隐蔽的座位，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的猎物。 渐渐地，人流量越来越大，王小山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王小山使出全力冲向那个人，拽住他的领子，将他拖到了墙角。 “昨天是不是你？”王小山狠厉地掐住他的脖子。 resky歪着嘴，痞笑道：“怎么样？昨晚爽吗？” 王小山气不打一处来，抓住旁边的酒瓶，狠狠地拍在resky的头上。 “啪”的一声瓶子碎了满地，resky头上鲜血直流，周围的人开始惊慌的呼喊着：“打人啦！” “流……流血了，快叫救护车！” “别让他跑了……” “快叫经理来！” “报警……报警快点！” “是不是死人呐！天呐？！” “赶快报警……” ………… 王小山耳边震耳欲聋，哭声喊声一片。他脑袋昏昏沉沉的，踉跄着跑出门去。 好累啊！身上好痛！骨头都快要散架了，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 他是不是快要死了？！ 公路上车来车往，他神志不清地在马路上乱窜。引起了一片喇叭声！ 他该何去何从？！世界已经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那就去死吧！ 一辆白色的大众停了下来，下来一位年轻男人，看见一个少年蹲在马路中间，眼神空洞无神，嘴角挂着笑，笑得满脸都是破碎感。 “喂，兄弟，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年轻男人问。 王小山摆摆手，摇了摇头。 “那我扶你在路边坐吧！马路上很危险的！”年轻男人轻声说着，搀着他往路边走。 王小山坐在人行道的花坛边上，抬头问年轻男人：“你有烟吗？给我一根！” “有有！”年轻男人掏出自己的烟递给他，并抽出一根，帮他点上火。 年轻男人的车，停在马路中间引起了他人不满，不断地按着喇叭。 他不好意思地对王小山笑了笑说：“我先走了！你小心一点。” “多谢！”王小山对他抬了抬手，并没有看他。两指夹起嘴中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好久没抽了，真爽！ 抽了一地的烟头，王小山才清醒了一点。他漫无目的地，在人行道上晃悠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枫林路南_玫瑰园小区，那个他住了五年的危房。 他抬头望向3栋201室，居然发现那里还亮着灯。 第33章 一不小心撞进了狼窝 这里居然还没被拆除！王小山惊叹之余，鬼使神差地摸上了楼。 “咚咚咚……”王小山靠在门上，不管不顾地敲个不停。 王丹宏把吃了一半的泡面放在桌上，拿起桌上的一把弹簧刀，小心翼翼向门边靠近。 “宏儿，是不是要债的？”王兴国一脸惊恐地指了指门口。 王丹宏摇了摇头，这里租房不需要身份证明。那伙人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谁啊？”王丹宏对着门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外面没有应答，只一个劲地敲门。 王丹宏攥着弹簧刀的手汗涔涔的，他换了只手拿刀，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正准备一刀捅过去时，发现外面站的是王小山。 “唉，你他妈吓死我了！”王丹宏拍着胸口说。平静下来后他才反应过来，昨天给王小山打电话，根本没来得及报地址，他就给挂了。今天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王丹宏还没来得及问他缘由，王小山就熟门熟路的摸进了屋，抢先问：“你们怎么住在这儿？” 王丹宏眼睛精溜溜地转，打量了一番王小山。见他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冷淡没有任何表情，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听他刚才的话，应该是不知道他们会住在这儿。 真是天要助他！ 昨天见他关机不接电话，以为此事要泡汤了，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里虽然环境不好，但是便宜！带来的钱给爸治病都花光了，只能找这种地方落脚了。”王丹宏说着，偷偷给王兴国使眼色。 王兴国会意，回到床上哼哼起来。 “爸，你又疼起来了吗？”王丹宏冲进房间，假模假样地给王兴国顺气。 “咳咳……唉，真希望早点死算了。唉……咳咳……”王兴国哭丧着脸，时不时地抹一把泪。 “爸你别这样说，又不是没有办法。”王丹宏拿起桌子上的一叠文件，要起身。 王兴国伸手一把抓住，气喘吁吁地说：“别为这事劳烦你哥。” 老旧的风扇在客厅里，嘎吱嘎吱地响着。王小山倚在凉椅上，神情恍惚，虽然望着里屋的方向，眼睛却根本不聚焦。 王丹宏扯过文件，递到王小山面前，悲痛欲绝地说：“求求你救救咱爸，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哦。”王小山懒得接他递过来的文件，只漠然看着他。 算计都写在脸上，他到底想演什么把戏？ 王丹宏没办法，拿着文件翻给他看，还一边给他解释：“你看这是咱爸的肝癌诊断书。” “他是a型，我是ab型，我没办法给他移植，你是a型对吧？这是医院调的档案，我求求，你救救咱爸吧！”王丹宏说着，不断地给王小山作揖，就差跪下来磕头了。 “呵呵，我说呢？难怪你们又想起，有我这号人了。”王小山自嘲地摇了摇头。 “只需要你半个肝，又不会致命，父亲生你养你，你就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吗？” “要是我能配，根本就不会把这种报恩的机会让给你。”王丹宏口若悬河，把自己都感动了。 王小山只觉得心寒，他冷笑着，靠在凉椅上，仰着头望着残破不堪的天花板，有气无力地说：“我反正贱命一条，你们想要就拿去吧！” “宏儿，你给我滚出去！叫你别劳烦你哥，你偏不听，这个杀千刀的！咳咳……”王兴国扶着墙慢慢走了出来。 王丹宏给王兴国使了使眼色。 “在你心里，只有他是你的儿子，我做得再多也是个外人。好，我滚！”王丹宏假装怒气冲冲地跑出门去，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王小山脸上烧得红彤彤的，小腹又隐隐作痛，他难受地紧紧捏着拳，手上露出细细的青筋。 他不想呆着这里，但是他好难受，小肚子牵着胃，也开始疼痛起来。可能是饿了太久，又受了凉，感冒加重了，连站起身的力气也没有。 “山儿，你别听丹宏那小子嚼蛆，爸爸这条命要什么紧，只要你们好好的，我死了都心安。”王兴国拍了拍王小山的背，安慰着，发现手下的人滚烫的。 “山儿，你咋啦？”王兴国侧过身子打量王小山，看见他眉头紧锁，呼吸沉重，手捂着腹部，样子十分痛苦。 “唉呀，火热火热的。”王兴国探了探他额头，担忧地问：“肚子疼，是不是没吃东西？” 王小山哼了一声，摇了摇头。 “你小时候饿了，就说肚子疼，吃点东西就好了。”王兴国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说：“你先躺一会，我下楼给你买点药和吃的。” 王小山也不做声，埋着头蜷缩着身子。 王兴国买完东西回来，他还是那个姿势。 “来，山儿，把药吃了。”王兴国把他扶起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和几颗感冒胶囊，“吃了就好了。” 王小山配合地张嘴吃了药，并咕噜咕噜喝了一瓶水，喝得太急呛住了，猛烈地咳嗽起来。 “渴急了得慢点喝，”王兴国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见他好些了，从旁边桌上端过来一碗方便面。 “这里没啥条件，就只有这个，你将就着吃点。”王兴国端面的手都抖个不停。 王小山确实饿了，没怎么犹豫就接了过来。在人类最基本的需求面前，什么都变得不重要。 他正吃着，外面的门被敲响了。 王兴国颤颤巍巍地去开门，进来的却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 陈医生，您好，这么晚了您还来看我？”王兴国把他迎进来，给他搬了一把椅子。 陈医生把医药箱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听诊器和血压仪，看着王兴国的脸，一惊一乍地说：“你看你，才几天不见状态就这样差。让你在医院好好休养，你偏不听！快点让我检查一下。” 王兴国羞赧地低着头，乖乖地配合他做检查。 “唉，你这……”陈医生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医生，我是不是活不了几天了？”王兴国焦急地追问着。 “再不进行移植手术，你活不过三天了。” “这么急？！”王小山放下面碗，惊恐地盯着医生。 虽然他不喜欢王兴国，但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小时候确实受过他的恩惠。就像今天一样，他病得手脚无力的时候，只有至亲之人才会这样照顾他。 王小山侧目看了一眼王兴国，他一双大眼睛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头发像罩了一层白霜，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皱纹，看上去比前几天更老了。 第34章 你男人找你找疯了 陈医生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看着王小山，问王兴国：“这就是你大儿子吧？他也是a型……” “不是不是！”王兴国打断他的话，连连摇头。 陈医生叹着气，把他的医疗设备收进医药箱里，说：“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我是他大儿子！”王小山冷不丁地开口。他知道王兴国是在保护他，不想让他在医生面前难堪。 “哦！你爸爸的情况，你也知道了，有些事情该准备了！” 王小山拍了拍王兴国的手，拦住他想插话的冲动，问陈医生：“如果我给他移植肝脏，他还可以活多久！” “那要看他的恢复能力了，如果恢复的好，七八十岁是没问题的！”陈医生笑了笑，眼睛射出狡黠的光芒，一双宽大的手又推了推眼镜。 王小山总感觉他不像医生，具体哪里不像，他又说不上来。 “你们就这么确定我是a型，肝脏移植是大手术，要不还是去医院再查查，别到时候弄错了！”王小山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这怎么会弄错呢？！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去献血，血防站有你的所有资料！”陈医生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王小山，“我们是从血防站拿到的你的资料！” 王小山刚来宣沙市的时候，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就总去血防站献血，每次会有三百块钱的补贴，那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 王小山接过文件，草草地浏览了一遍，果然是他的资料。 “那什么时候做手术？”王小山问。 “你爸爸的情况，越快做手术越好！你如果做好了决定，明天7:00，医院的车会来接你们。” “我已经决定好了！”王小山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做了决定，但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大型的手术，心里有点慌。 “那好！我明天会随车来接你们！”陈医生说完，和他们告别，临走时还叮嘱了他们一些手术前要注意的事项。 “山儿，你是个好孩子，我对不起你！”王兴国抹着泪，一遍遍地唠叨着：“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 “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死不了人！”见他那个样子，王小山反而不害怕了。挺好的，毕竟还欠王兴国的恩情，如果救他一命，和他就两清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王小山拿出手机，发现已经关机了。 “十一点多了！得睡觉了。”王兴国拿出他的老人机。 王小山开了机，发现有很多未接电话，还没看清楚，是谁打的，手机就因为电量过低，自动关机了！ “你那有充电器吗？”王小山问。 王兴国拿出了老人机的充电线，显然是不合。现在又这么晚了，王小山只能作罢，等明天找到合适的数据线再去充电！ * 盛夏的夜晚，天空中繁星点点。蝈蝈在草坪中欢快地叫嚣着，却一丝风都没有，闷热得要死。 赵萌提着一份冰镇杨梅，在周凌燕的门口边敲边叫：“哥，你睡了吗？” 周凌燕刚洗完澡，松松垮垮地穿着睡裤，头上还滴着水，他打开门一脸懵。 “来，吃点宵夜！”赵萌笑呵呵地将一份冰镇杨梅塞到他手上。 周凌燕侧身让开一条道，用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水，问：“有事？” 赵萌站在门口，并没有想要进去，有些急切地问：“王小山今天去上班了吗？他昨晚出去了就一直没回来，我打他电话，一直在关机状态！” “我今天也没看到他！”周凌燕见赵萌十分焦急，安慰道：“但他一个智力健全的成年男人，应该不会出事的！” “也是，他平时可嚣张了！一般人可欺负不了他。”赵萌说着，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周凌燕。 只有像周凌燕这样的男人，让人不放心，容易被坏人欺负！ 主要是长得好看，腰细腿长，粉面红唇，一双丹凤眼斜撇他一眼，都让他下身一紧。难怪他妹妹好看，做哥哥的也这样好看。 周凌燕被他看得发毛，咳嗽了一声，问：“要进来坐坐吗？” “哦，不了！”赵萌吞了一口口水，心痒难耐地回到自己屋，迫不及待地给自己消火，早把王小山的事抛到了脑后。 正在进行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赵萌：…… 赵萌穿好裤子气势汹汹的去开门，这个点想必是王小山无疑了。 赵萌嘴里骂骂咧咧着：“你还知道回来！你他妈迟不回来早不回来，偏偏……啊，秦董！” 秦时泽面色有些憔悴，他推开赵萌直接走进屋来，把各个屋子都转了一圈，确定没看到王小山的人，才问：“王小山一直没回来吗？” “没有！我也正纳闷，他电话还一直关机！” 秦时泽没有再听他说话，迈着大步子下了楼。 楼下庄严站在车边等他，见他下来，赶紧给他拉开车门，把他迎上了车。 庄严见秦时泽脸色很差，知道王小山肯定没回来。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件事情他责任很大。 绑架王小山的犯罪团伙，反侦察能力很强，派出去在医院盯梢的人，被反杀了，让王兴国和王丹宏都溜走了；守在酒店楼下的人，也玩忽职守跟丢了王小山。 但出了事，秦时泽没说一句责备他的话，反而让他心里吊着一块石头，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庄严试探性地开口承认错误：“秦董，都怪我办事不力！给您惹这么大的麻烦。” “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你的事以后再说！”秦时泽冷冷地开口。 庄严抿着嘴唇，缩了缩脖子。果然未知的东西，是最恐惧的。 “秦董，警方已经出警了，现在各高速路口都是警备状态，全城搜捕，您不要太担心！”庄严系好安全带，一边开车一边汇报。 “您已经连续工作20个小时了，要不要先睡一会？！”庄严说。 真是多事之秋，公司各部门都忙得团团转。新产品“乐家智能屏”全部被召回，重新质检，损失惨重，股价狂跌； 又面临着社会和网络的舆论压力、死者家属情绪激动、仿佛黑暗中有一种无形的手，捏着秦氏集团的命门不放。 公司那几个大股东也不省心 不断地给秦董施加压力。 亏得秦时泽像铁打的巨人，生生扛住了这些压力，居然还有其他心思找失踪的员工。 要混换成他，恐怕都崩溃得要跳楼自杀了！ 庄严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秦时泽。 见他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对他摆了摆手，声音低沉地说：“警方的速度太慢了！根本来不及！这事我来处理，你别管了！” “嗯！”庄严虽然见他有疲态，但总觉得王小山会被他安全获救。 第35章 老板，你媳妇被人卖了 还只六点多钟，医院的人就上门来了。 王小山打着哈欠，惺忪着眼，拿着矿泉水瓶准备喝水，被人一把夺走了。 “手术前不能喝水！”是昨天的陈医生。 王小山喉咙痛得冒烟，但没办法，为了手术能顺利他不得不忍。 他正准备到洗手间去洗漱一番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催促道：“快点，别磨叽了！下面车等着呐！” “好的好的！”王兴国提着一个塑料购物袋，里面装了几件换洗的衣裳，站在门口等着王小山。 王小山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些医生看起来紧张兮兮的。甚至有个医生站在窗口四处张望。 “你在看什么？”王小山走过去问，按照他看的方向也并没有看到什么特殊的东西。 “没看什么！”那个医生面露凶色，显得很不耐烦。 “呵呵，他是司机！就是怕路上太堵，所以提前观察一下路况。”陈医生赶紧过来打圆场。 “哦！”王小山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王兴国下楼去了。 陈医生跟在王小山身后，怒视着身旁的司机，压低着声音质问：“你怎么回事？不嫌事多是吧！” “陈哥，一闷棍敲了塞车里多方便，省得这样麻烦！” “现在到处在搜查，路上遇到警察怎么办？”老陈斜了他一眼，“做事总是不着调！” 司机被训了几嘴，乖乖地去开车。 王小山仔细地打量了这架救护车，确实是医院的车，上面救护设施一应俱全，便打消了自己的疑虑。 他和王兴国上了车，他让王兴国睡在担架上，自己则躺在旁边的一排椅子上。 “对了，他们这是去哪一个医院？”王小山起身看了看，发现和前面的车厢并不连通，中间连个窗户也没有，“是省第一医院吗？”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宏儿才知道！”王兴国拿出手机正准备给王丹宏打电话。 车厢里的喇叭顿时响了起来，是陈医生的声音：“我们这是去邻县的长源肝脏移植中心，那里配套设施最先进！车程比较远，你们可以先休息一下！” “哦，大概要多久？”王小山问。 “不堵车的话，一个半小时左右！” 王小山昨晚失眠，凌晨3点多才睡着，早上6点多就被他们叫醒了，路上颠颠簸簸，很快他就睡着了。 等他再次睁眼时，人却不在车上了！ 这是一间阴森的小房间，四周没有窗户，在炎炎夏日却十分阴冷。整个房间被浅绿的光笼罩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 王小山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担架床上，旁边有一个两层的不锈钢推车。 推车上面摆着各种医疗器械上面有各种规格的手术刀、剪刀，钳子……寒气森森，像极了恐怖片中的场景。 王小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坐起身，喊道：“这什么鬼地方？” 老陈撩开了旁边的布帘子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份文件和一支笔，笑呵呵地说：“来，签个字，我们就可以开始手术了！” 王小山本能地很抗拒，他扫视了一圈却没看见王兴国，“我爸呢？” “病人在一起会引起交叉感染，他在隔壁的手术室，他的手术已经开始了！”老陈把笔塞进他手中，把文件托到他面前，指着签名的地方催促道：“赶快签字，别等下来不及了！” “这什么东西？”王小山想看清文件上的内容，但环境太昏暗了，字迹又小完全看不清楚。 “唉，只是些形式上的东西！医生的一些免责条款！呵呵，你懂的？”老陈一边打趣，一边用手指敲着签名的地方催促着。 王小山被催得心烦意乱，在上面胡乱地画上了自己的名字。 老陈心满意足的收好了文件，对王小山说：“好，那你躺坐下，我给你打麻药！” 王小山总觉得哪里不对，感觉这里既不像医院，这个陈医生也不像医生？哪里不对呢？ 一般的医生是很严谨的，眼神柔和，而陈医生眼神特别凶狠，像个屠夫，看过来的眼神像在看待宰的羔羊。 他的睡眠一向是很浅的，为什么从车上到这个房间里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太不正常了！ 而且现在哪里有医务人员，晚上11点主动上门，帮病人检查身体的，而且还直白地说只能活三天！ 不对！不对！这完全就是个骗局！ 这个陈医生对王兴国说的话，是说给他听的！就是为了让他同意捐肝，同意跟他们出来！ 他真是太傻了！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老陈拿着一根粗粗的针管，走了过来。 王小山喊到：“等一下，我要去一下厕所！” 他说完也不等老陈回话，马上就下床往外面走。 老陈喝道：“站住！你怎么能乱跑？” 王小山跑到门边，拼命地拉门却拉不开。 “阿牛，老三！你们进来给我按住他！”老陈对着门大喊道，“小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苦的可是你自己！” 王小山大声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从门外进来两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人呵呵笑着说：“等会儿你下去，问阎王爷吧！” “阿牛，别跟他废话赶紧给我按住了！”老陈对着络腮胡的人说。 “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害我？”王小山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另外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就是他们口中的老三，他阴恻恻地笑着说：“那得去问你爸！谁能和钱过不去呢？他可把你卖了个好价钱。” 王小山咬牙切齿的吼道：“王兴国你这个猪狗不如的老畜生！亏老子这么相信，我祝你不得好死！” “别嚎了！嚎也没用，下辈子记得投个好胎！”老三凑到王小山面前，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调笑道：“可惜了，这么俊的脸，去做鸭子也能卖个好价钱！” 王小山拍掉他的手，往后退。却已经被他们逼到了墙角无路可退了，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拼一把了。 王小山抬起一脚踢在老三的胯下，侧过身从他腋下溜了过去，往门的方向跑去，顺手在推车上抓了一把手术刀。 第36章 简直是玩命 王小山扯开木门的一刹那，身后阿牛追了上来，拽着他的头发往后用力一扯，王小山挥起刀刺在了他的胳膊上。 “啊……我草！”阿牛愤怒地捏紧了拳头，一拳狠狠地砸在王小山的腹部。 王小山顿时疼得蜷缩在地，胃里的酸水吐了一地，“唔……” 老三缓过气来，追过来在王小山身上狠狠地踢了起来。 “嗯……”王小山咬牙闷哼，伸出手往门边的方向爬。门被他打开了一条缝，一股阴风吹过，吱呀一声又打开了一点。 王小山抬眼看见一双军色的帆布鞋。那是王兴国的脚！ “王兴国，你给我出来！”王小山歇斯底里地喊道，“有本事做，没本事面对我吗？” 王兴国苦着一张脸走到门边，看着在地上挣扎的王小山，闭着眼睛说：“山儿，别怨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旁边王丹宏也走了出来，笑嘻嘻地说：“只怪你自己蠢！哈哈哈！” “是啊！我真蠢！居然会相信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王小山喘着粗气说。 王兴国还欲说什么，王丹宏却拽着他走了，边走边嘀嘀咕咕地说：“钱到手了，我们走吧！” 老陈砸了砸嘴，不耐烦地催促道：“别整了，动作快点，锁到担架上！早办完早交差，把警方引来就不好办了！” “陈哥，你放心！咱们那边有人！他们要来，会有人通知咱们的。”老三说着扯着王小山的一只腿把他往里面拖。 “就是，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哪次出事了？”阿牛附和着，提起王小山，把他摔在担架上。 王小山拳打脚踢，阿牛和老三拼命按住他，老陈眼疾手快地将他的四肢锁在了担架上。 “你们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迟早挨枪子！”王小山说着，拼命挣扎，把担架床摇得哐当响。 老陈冷笑了一声，回道：“你们这种社会的边缘人，连亲爹亲娘都不要的，谁会为你们出头？你失踪了，估计连个报警立案的人也没有吧！” 是啊，他是被亲爹卖了，连自己的亲人都不管他，谁还在意他的生死呢？！ 王小山心里凉飕飕的，像被打了镇静剂一样，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像他这种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 秦氏集团股东大会上，气氛十分紧张。 “秦时泽，你担任董事不到一年，公司就出了这样大的事！我劝你还是赶快辞职，换有能力的人来领导我们！”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拍着桌子，情绪激动。 “对，我同意耿老先生的话！” “我也同意！” “我是看着秦氏集团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绝不允许你这样的无能之辈，坑害我们的集团！” “就是！我们要重新选举执行董事！” “让我们投票！” “对，投票！” ………… 秦时泽坐在首位，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他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慢条斯理地说：“那大家就按照股份比例行使表决权吧！” 秦时泽说完对旁边的庄严使了使眼色。 庄严拿出股权书的复印件，纷发给在场的各位股东，并解释道：“这是昨天两位股东的股权转让书，现在秦董持有的股份是51%……” “秦时泽你卑鄙，竟然用10倍的高价格收购小额股份！”耿老先生捏着文件，气得浑身发抖。 他指着秦时泽的鼻子骂道：“你们秦家的产业，迟早要被你败光！” “我们秦家的事就不劳您老先生费心了！”秦时泽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上午9点，不安地叹了口气。 这时，外面一位黑色西装的人，急匆匆跑了进来，覆在秦时泽耳边说：“秦董，地址找到了！我们的人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 秦时泽点了点头，“嗖”地一声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最近公司发生了两件大事，给各位造成的财产损失，我十分抱歉！但请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会扭转乾坤，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听了他的话，大家仍然不满意，开始议论纷纷，但秦时泽没有再理会他们，带着自己的人匆匆走出了会场。 公司大楼下扯着横幅，上面印着诅咒辱骂的标语，哭声喊声一片。 记者们在门口蹲点，都想拿到第一手新闻，看到秦时泽后，更是跃跃欲试，推桑着保安要冲进门来。 庄严跟在秦时泽身后，来在大堂内，指着跪在门口嚎啕大哭的一位老奶奶，对秦时泽说：“昨晚不是协商好了吗？今天居然又来闹！简直是可恶！” 秦时泽盯着门外若有所思。 “秦董，要不我代您去吧？！外面全是记者和闹事的人！” 庄严指着门外，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大门，一脸惊恐。 秦时泽摇了摇头。庄严的性子太温和，并不适合这样的场面。纵使是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冲出去， 正在这时，一个高大的保安举着一把防爆钢叉走了过来，说：“秦董，您跟在我后面，我带您冲出去！” 秦时泽紧随其后。 两个一米九几的大男人，使尽全力往外冲，外面的人群很难招架得住，生生被他们挤出一条道来。 但周围的记者被挤得东倒西歪，还不忘本职工作，晃动着录音设备，大声喊着。 “秦董，您对跳楼家属有什么要说的吗？” “都说你们旗下的游乐园，有鼓动青少年自杀的黑暗因素，您对此怎么看？” “关于乐家智慧屏，给社会造成的损失，您觉得应不应该负主要责任？” “秦董，您的一味躲藏，不敢面对公众，是不是心虚？” ………… 秦时泽对着铺天盖地的摄像机，很自然地微笑着应答：“我的员工现在有生命危险，我必须要赶过去救他！众位的问题，下次有机会我再一一作答！” 正在他们要离开人群的时候，秦时泽被人从后面扯了一把，并感觉背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他转过头去，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匆匆挤进人群里消失不见了。 秦时泽并没有停下脚步，跟着保安很快就冲出了重围，往地下车库的方向跑去了。 “谢谢你！你会开车吗？”秦时泽边开车门边问保安。 “我以前开货车的！”杨伟天接过秦时泽的车钥匙，动作熟练的跨进车里，系好了安全带，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秦时泽坐在副驾驶位上，看见反光镜中一群记者在后面追了上来。 “能20分钟开到，城郊工业园d区5号仓库吗？”秦时泽盯着手表。 杨伟天思考了几秒。 从这里到目的地，应该要一个小时的车程，20分钟简直是玩命！但是看老板的表情，应该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杨伟天将油门踩到底，胸有成竹地说：“没问题！您坐稳了！” 第37章 老公黑化了，好可怕 王小山虽然不怕死，但他也觉得很悲凉。在这种时候，他想起了秦时泽。 他就这样从这个世界消失了，秦时泽以后会和金童结婚吧！过不了多久，秦时泽会把他忘得干干净净，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会忘掉！ 仿佛他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从来就没相遇见过。 “小子，麻药被你摔碎了，只得忍一忍了！”老陈拿起了手术刀，准备开工了。 王小山感受着冰冷的手术刀，抵住了他的腹部。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撞击声，老陈不耐烦地咋咂了咂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冲着门口喊道：“你们俩闹什么？” 王小山侧过脸，盯着门口的木门，也想知道发生外面了什么。 “砰”的一声巨响，木门应声倒地。王小山看见秦时泽一身黑西装，被一群人簇拥着，气场十足地破门而入。 他带着门外的亮光和温暖，像天神一样冲了进来。 王小山万万没想到，秦时泽会来救他，这突如其来的逆转，让他回不过神来，呆呆地望着秦时泽，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一刻，在王小山心中，本已经枯萎的幸福感和安全感，像黑暗中的蔷薇，突然破土重生，迅速蔓延，在一片荒芜中，开出异样妖艳的花朵。 “王小山！” 秦时泽轻声呼唤着，双手撑在担架床上，察看王小山的身体。 王小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伤痕累累！但好在没有致命伤。 秦时泽眼眸温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还好还好！总算是赶上了！ 秦时泽这才瞥见王小山被锁在了担架床上，他转过身，盯着身后的老陈，低声道：“打开！” 老陈紧握着手中的手术刀，在空气中划了划威胁道：“放我走！” 秦时泽轻笑着，望着老陈，他的目光锋利得让老陈不寒而栗。那双眼睛，狠戾凶猛，像大型的猛兽盯着自己的猎物，随时有可能冲上来将自己撕咬成碎片！ 秦时泽身后的两个保镖，敏捷地冲了过来，一招就将老陈按在了地上。 秦时泽捡起老陈手上的手术刀，半蹲下身，两根修长的手指，捏着手术刀，在老陈面前晃了晃，皮鞋顺势踩在他的手上，在地上狠狠地龇了龇。 “啊~”老陈忍不住喊叫了出来。 “你也会疼？！”秦时泽又加重了脚上的力度。 锋利的手术刀划过老陈的眼角，顿时鲜血直流。 “啊……老……老板……饶命啊，我不是主谋，我只是个办事的！”老陈吓出了一身冷汗，虽然身体被两个大男人按着，但不断地用头磕着地面求饶。 “哎，当医生是不是很好玩？！我没去当医生有点遗憾！要不你帮我圆了医生梦？”秦时泽拿刀在老陈的脖子下比划着。 “不……不，医生一点都不好玩！只要您不杀我，我什么都愿意说，什么都愿意做？” “哦！什么都愿意做是吧？那就把你的器官都捐了吧！”秦时泽声音低沉温柔，说出的话却让老陈瑟瑟发抖。 “不！是王兴国他们父子搞的鬼，我也是被他骗的呀！收货方又死命催……” 秦时泽一刀划在了他的嘴角，止住了他的狡辩。 秦时泽索然无味的丢了刀，对旁边的人吩咐道：“把他带下去！别交给警方。” 两个保镖，领了命把老陈拖了下去。并把现场多余的人都撤走了，只留下瘫倒在地的阿牛和老三。 秦时泽从杨伟天手上接过一串钥匙，转身帮王小山开锁。 却发现王小山直勾勾地盯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秦时泽柔声问：“吓到了？” “没有！”王小山说着摇了摇头。 只是他从未见过秦时泽，如此疯狂的一面。在他心中秦时泽一直都是谦谦君子的形象，没想到骨子里还有一些疯批和血腥。 “秦董，您受伤了？”杨伟天指着秦时泽的后背。 秦时泽扭身一看，果然背后有一些暗红，因为是深色西装才不显眼。 应该是在公司楼下，冲出人群的时候，被那个黑衣人刺的。刚刚一路很紧张，没有感觉很疼，这时卸下了防备，身上的疼痛感渐渐地袭了上来。 秦时泽慢慢脱了西装，里面的白衬衣，几乎被染成了红色，触目惊心。 “怎么伤得这么重？”王小山跳下床，紧张兮兮地跟在他身后，又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杨伟天在房间里找到了一个医药箱，很熟练地帮秦时泽处理伤口。 正在这时，警方和一堆记者涌了进来，瞬间填满了小小的屋子。 记者们也不管秦时泽伤势如何，上来就是一顿猛拍，十几个话筒杵在了秦时泽面前。 王小山被一群记者挤到了角落，第一次面对这样嘈杂混乱的大场面，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董，请问您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在救员工的中途，被歹徒伤了吗？” “您的员工为什么会有生命危险？这和你们秦氏集团，发生的两起重大安全事故有关系吗？” “请问您的员工面临了什么危险？这是不是您逃避问题的借口？” ………… 第38章 下属总对我图谋不轨怎么办 秦时泽站起身，穿好西装外套，坦然的面对摄像头，一边扣着纽扣一边说：“我已经将秦氏集团被陷害的依据，和我员工被坑害的证据都已经交给了警方！ “大家，很快就可以在官网上，看到事情的来龙去脉！”秦时泽微笑着点点头，跟着杨伟天往外面走。 王小山见状赶紧跟了上去，一群记者还不死心的跟在后面追问。 秦时泽正在寻找王小山，转过身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了过去，和他并肩同行。 虽然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和伤害，但靠着这个高大成熟的男人，王小山觉得异常心安。仿佛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都不是大事。 此时此刻网上的舆论，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头条前三又变换了话题。 top1：秦氏集团总裁身负刀伤，却手刃歹徒，拯救被害员工 top2：被陷害的神科技：乐家智能屏 top3：盘点那些可以原地出圈的总裁大人 no1~秦氏集团总裁秦时泽﹝图片﹞ 各大媒体纷纷晒出，秦氏集团被陷害的证据。网上的评论也终于风向逆转。 “哇塞，老公好帅！” “我要去秦氏集团打工” “这样的天使老板，怎么会生产伪劣产品呢？我早就说了是有人故意陷害！” “哈哈，我也料到了！上周股价大跌的时候，我全盘抄底，现在赚翻了！” “楼上英明，慕了慕了！” “讲真，这个小员工也太可怜了，居然被亲爸和弟弟联手卖给了人贩子” “是啊，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还好遇到了一个好老板！” “你们这些人可真没脑子，这可能就是秦时泽故意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带节奏！” “楼上，才没脑子！官方都公布了录音证据，还有教唆青少年，在秦氏集团旗下游乐场跳楼自杀的证据！” “警方手上，肯定还有很多不方便公布的其他证据！” “像秦时泽那种人，想要伪造什么证据没有！想要与警方联手欺骗我们大众，也是分分钟的事。” “楼上心里阴暗，就以为什么人都和你一样阴暗吗？麻烦出门左拐看看心理医生去吧！” “大伙去看看秦氏集团，刚刚公布了质检的结果，全都没有问题！” “怎么独独那一个产品就有缺陷呢？” “这肯定是竞争对手搞的鬼，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恶性竞争！” “太坏了，这样坑我老公！” “公安部门一定要彻查此事，揪出幕后真凶，还秦氏集团一个公道！” * c区3号仓库。 王兴国和王丹宏跪在地上，手被反绑在身后，嘴巴被胶粘着。旁边守着两个西装笔挺的保镖。 秦时泽递给王小山一本资料和一根录音笔，柔声说：“我在车上等你！” “嗯！”王小山乖巧地点点头。 王丹宏完全不复刚才得意洋洋的神情，泪流满面，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搓着腿往王小山身边靠。 王小山看见他嫌恶心，躲远了点避开他。 如果可以，他一定会穿越回几天前，拼命扇醒那个愚蠢的自己！被骗不可耻，但是被王兴国和王丹宏骗到，实在是让他无法忍受。 他是多么的缺爱，才会蠢到被王兴国一点施舍迷晕了头。与其说恨他们，更不如说是在恨他自己。 恨他自己的无能、软弱、玻璃心、愚蠢…… 王小山一把扯掉王丹宏嘴巴上的胶布，质问：“你还有脸哭？” “啊……疼！”王丹宏喊叫了一声，开始叭叭地说个不停：“哥，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们也是被他们骗的呀？！我和爸爸真的是冤枉……” 王小山朝天翻了个白眼，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他拖起旁边的一根铁棒，对着他就是一顿猛锤。 直到王丹宏被锤得满身是血，他才停手。 王小山坐在旁边的矮凳上，翻看手中的那本资料。那是老陈在那间屋子里蒙骗他签的文件，根本不是什么免责条款，而是全部器官捐赠协议。 他将王兴国嘴巴上的胶布撕开，将文件杵到他面前，质问：“你承不承认你是畜生？” 王兴国垂着头，默默流泪不吱声。 “你是被冤枉的是吧！”王小山踢了踢，瘫在地上装死的王丹宏，将录音笔杵在他耳边播放录音。 这是一段王丹宏与王兴国对话的录音。 王丹宏：假的诊断书和配型资料，我都办好了！绝对以假乱真。你只要找个机会拿给他，就行了！ 王兴国：他小时候，咋们那么苛待他！他怎么会答应救我的命？ 王丹宏：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不肯？！再说他要是不肯，我就网曝他！让他也没一天安生日子过！ 王兴国：唉，这能成吗？ 王丹宏：呵，他就是一身反骨。到时候你就唱红脸，不让他作牺牲；我就唱白脸，一准拿下他。 王兴国：这要是被警察发现了咋办？ 王丹宏：我们都不报案谁报案？放心！ 播放完了录音，王小山冷笑道：“你们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王丹宏挣扎着支起上身，慌忙喊道：“我们都进去了，那妈怎么办？” 王小山转身，飞起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愤恨地说：“提她老子就来气！有机会我送她进去和你们团聚！” 王小山说完，也不管后面的哭喊声，毅然决然地走出了仓库。 仓库外艳阳高照，蓝蓝的天空中挂着白云，两只鸟儿欢快地飞过，停在不远处的一棵桂花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门前停着一辆银色的法拉利，秦时泽还在车上等他。 王小山突然就释怀了！ 他不是可有可无的社会边缘人，他也是有人爱的！秦时泽这样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忍着刀伤也要冲去救他，还这样放低身段，等他这么久。 王小山打开车门，坐在秦时泽身旁，微微侧身面对他，“秦董，对不起啊！为了救我，还让你受了伤！” “嗯！”秦时泽轻轻哼了一声，松开精致的宝蓝色袖扣，又仰起头松开领口的束缚。 他完美的下颌线条和滚动的喉结，又性感又禁欲，让王小山刚刚平复的心又躁动起来。 王小山赶紧坐正，视线从他帅脸上移开，盯着面前的车靠背。 但秦时泽的一双矫健的大长腿实在惹眼。王小山忍不住用余光瞟。瞥见他流畅的腿部线条，被黑色的西装裤包裹着，太魅惑了！ 为什么会有全长在他点上的男人？！好想靠他身上啊！ 秦时泽见王小山的视线，在他身上一遍遍地逡巡，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第39章 老子冰清玉洁? 王小山做梦都没想到，秦时泽会带他回家。 滨海社区，是宣沙市富人的聚集地。秦时泽在这里有一栋精致的别墅。这里离市区近，他平时一个人会在这里住。 门前院子设计得别致精巧，让人赏心悦目，荼蘼花架爬满了罗马柱，楼顶大露台的玻璃，在阳光的反射下金碧辉煌。 王小山每走一步，都刷新着他的世界观，他在宣沙市生活了五年，从不知道有这样如梦似幻的地方。 他只是木然地跟着秦时泽，就像在茫茫的大海中，异常坚定的跟着自己的灯塔航行。 私人医生详细地给两人检查了身体。还好两个人都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要害。 现在公司事务繁杂，秦时泽没有太多闲暇，让私人医生处理好了伤口，就回到书房去开视频会议。 王小山被管家安排在主卧旁边的客房休息。 这是一间洁净雅致的房间，地上铺着浅灰色地毯，一张席梦思大床，摆在屋子中间，上边盖着深灰色的绣花床罩。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清香，微风从窗户吹进来，抚动着飘窗上浅蓝色的纱帘，让人心旷神怡。 王小山坐在飘窗的绒毯上，绞尽脑汁地思考如何成功睡到自家老板。可是他实在太累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到了晚饭时间，秦时泽开完了会，喊王小山去吃饭。他在房门外敲了敲却没有应答，他轻轻推门进去，发现王小山睡着了。 王小山果然是个小孩子，将枕头抱在怀里，侧身缩在床边，被子都踢到了地上。 “小山。”秦时泽坐在床边轻轻唤他。 “唔……”王小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嘴里还嘀咕着：“我怎么睡着了？” “起床，我们去楼下吃晚餐。” “不想吃。”王小山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眼窗外。 天已经黑了，窗外飞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拍打在窗户上，像是上天在无声地啜泣。 王小山心情有些低沉，刚刚做了一个好真实的梦，他梦到了平远老家，梦中压抑的情绪，已经带入现实。他好想抽根烟，但显然没有这个条件。 秦时泽想到他喜欢吃辛辣的东西，问：“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吃。” 王小山还是摇了摇头。 秦时泽见他一脸惆怅，以为是为白天的事难过，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不想吃东西，那就再睡一觉，我在这陪你。” “哦。”王小山翻过身，面对着秦时泽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完全没有睡意。 秦时泽坐在床边，身姿十分挺拔，侧脸英俊帅气，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撑在身侧，修长的五指敲着床侧，却有弹钢琴的韵味。 王小山想勾住他的手指，把玩一番。 秦时泽见王小山的眼睛，越睁越大，无奈地叹了口气问：“是不是开着床头灯睡不着？” “不是，就是单纯地睡不着，”王小山用手支着脑袋，眼睛里流出期待，“其实我听着歌，就很容易睡着。” 秦时泽有些好笑地问：“你想听什么歌？” “你要给我唱吗？”王小山往床边挪了挪，在即将靠近秦时泽的时候停了下来，饶有兴趣地说：“如果是你唱的，我什么都行！” 秦时泽有种老父亲的使命感，虽然没有哄儿子睡觉的经验，但看在王小山心情低落的份上，就满足他一回。 “给你唱一首《对你说》。”秦时泽酝酿了一下情绪。 “嗯嗯。”王小山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你睡着了手掌紧握，脸颊上有浅浅酒窝，在这一刻我看着你，好多话想说给你听，如果明天你就长大很多，我会不会觉得不知所措……” 秦时泽的声音低沉温柔，特别有磁性，虽然是清唱，但比原唱唱得还要好听。 他的歌像一股清泉，缓缓流入了王小山的身体里，涤荡了他内心的疲惫不安，渐渐地注入了力量，像旭日东升，让他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在一个夜晚倚着我的肩，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一整夜，和你一样我也不懂未来还有什么，我好想替你阻挡风雨和迷惑，让你的天空只看见彩虹……” 王小山觉得这首歌的歌词，是秦时泽要对他说的话，好幸福好温暖！ 他不是可有可无的社会边缘人，他也是有人疼有人爱的！秦时泽这样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忍着刀伤也要冲去救他，还这样放低身段，为他唱歌哄他睡觉。 秦时泽是爱他的吧？可是自己已经没有勇气再向他表白了，他承受不起再次被拒绝的代价。 很快，王小山又进入了梦想。 * 第二天，王小山是被赵萌的电话吵醒的。 赵萌一接通电话就开始骂：“你终于肯接哥的电话了？！你是不是快蠢死了，叫你离那两个畜生远点，你偏不听！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 “你小声点，老子耳朵都快聋了。”王小山把手机拿得老远。 “哎哟，还挺精神的，害老子白担心了。”赵萌在电话那头笑得十分欢畅，“你现在是不是跟那位在一起？乐不思蜀了吧！哈哈哈，悠着点，别被怼成向日葵了。” “你思想能不能别这样龌龊？！我们什么都没干，老子还冰清玉洁一个人，哪像你这根烂黄瓜！”王小山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一不小心坐到了伤处，痛得呲牙咧嘴。 这种羞耻的疼痛，让他突然想起来，他已经经历一次这种事了。让人窒息的回忆，像破土而出的僵尸，让他的整个世界，又充满了灰暗和死亡的气息。 risky那张欠揍的脸又浮现在他眼前，令他作呕。这几天又经历这些破事，他都忘了这茬，也没机会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大难不死，好不容易活下来，该不会又染上病了吧？反正他一路走来，就没什么好运气。 “喂，三儿，你在听吗？咋不出声了呢？”赵萌还在电话那头不断地说话。 王小山出了一身冷汗，心不在焉地敷衍道：“嗯嗯，行了，没事我先挂了。” 他放下手机慌忙地在百度词条中搜索，“hiv”。他这才知道72小时之内可以吃阻断药，但很显然，现在已经超过72小时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身上有些瘙痒，在被他抓了几下之后又起了红疹子。 他想：不行，得赶快去医院。 王小山趿着布拖鞋，慌慌张张地跑出房门，发现秦时泽正在客厅看文件，庄严正在他跟前汇报工作。 秦时泽别过脸，发现王小山脸煞白煞白的，一脸惊恐，他放下文件对庄严说：“那就这样，你先回公司去。” 庄严领了命，对王小山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正准备走，却被王小山叫住了。 “庄秘书，能捎我一路吗？” 庄严正准备搭话，却被秦时泽抢了先。秦时泽扫了一眼墙边的王小山，神情严肃地说：“你伤还没好，暂时就在这儿休养，不要到处跑。” 庄严对王小山歉意地笑了笑，关上门走了。 秦董现在对王小山，就像对亲儿子一样宝贵，老板不点头，他可没胆量带他出去。要有个三长两短，他可负不起这个责。 王小山侧倚着墙，焦躁又羞愧地低着头，神情沮丧又无措。 他这几天经历了太多伤心事，瘦了一圈。他昨天刚来，穿的是秦时泽的睡衣，有些大，纯棉的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细长的脖颈下露出深深的锁骨。 这让秦时泽想起那天晚上，他在自己身下红着脸，意乱情迷的模样。 秦时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走过去问：“怎么了？” 王小山说：“我身体不舒服，想去医院。” “哪不舒服？我叫刘医生过来！”秦时泽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 王小山情绪激动地喊了一声：“不用！” 秦时泽见他神色如此紧张，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这孩子安全意识极差，竟敢孤身一人，随随便便就去那么混乱的酒吧喝酒，还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不让他长点教训，迟早会吃大亏。 第40章 第一次被人骂成狗东西 “刘医生是我重金从台湾请过来的，可比省医院的医生靠谱，什么病都能治？你放心好了。”秦时泽故意装傻，想逗他一下，说着又去拨手机。 王小山烦躁地在胳膊上抓了两条红痕，红着脸说：“算了，也没什么大事，别叫他来了。” 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让秦时泽的私人医生，给他做“hiv”检测。万一让秦时泽知道，就糟了！ 秦时泽走到他跟前，拦住他的去路，故意盯着他的眼睛说：“既然没事，那你先去洗漱，完了我们去吃早餐。” 王小山不情不愿地去洗漱，随后跟着他去了楼下餐厅。 长长的餐桌上，摆着几种中式早餐，但都是些清淡易消化的食物。 一位长相端庄，穿着整洁的中年保姆，站在餐桌旁礼貌地说：“秦先生，您来了。” “吴姐，你先去休息吧！我们自己来就好。”秦时泽说着，帮王小山拉开餐桌椅，让他入座。 “好的，有什么吩咐您叫我。”吴姐给他们送上了热毛巾后就出去了。 秦时泽用热毛巾擦了擦手，替王小山盛了一碗红枣粥，随后坐在他旁边，帮他剥鸡蛋。 王小山食不知味，喝了口粥说：“我吃完了早餐，就回寝室了。” “你伤还没好，还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里有刘医生看着，你能恢复得快一些。”秦时泽把剥好的鸡蛋放在精美的碟子里，递到王小山面前。 “那我回去拿几件衣服。” “客房旁边的衣帽间里，全是适合你的衣服，庄严早上去商场按照你的尺寸挑的。” 王小山想骂人！秦时泽一直都是温柔体贴的，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地霸道专制？他都快不认识这个人了。 吃过早餐，秦时泽在书房办公，王小山百无聊赖，反正又不让出去，就睡在沙发上刷抖音。 还只刷了半小时，秦时泽就拿着一个ipad过来，挺顺手地抽掉了王小山手中的手机，对他说：“闲得无聊，可以学一学高中教材。” 王小山懒洋洋地坐起来，打了个哈欠问：“学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你如果闷得慌，晚点我带你出去走走。”秦时泽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把ipad放在茶几上，帮他点开了教程。 “你……”王小山欲言又止，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他有点搞不懂，秦时泽关着他的目的，难道他是故意的？他或许早就知道了那件事。 这时，秦时泽的手机响了。他没有避讳王小山，当着他的面，接通了电话。 王小山听不到对方是谁，但发现秦时泽神情变得沉重起来，他“嗯”了几声就挂了电话。 王小山以为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有些担心地问：“是有什么麻烦事吗？” “今天春熙派出所，去公司找你，说你打了人。”秦时泽坐在王小山对面，眼神犀利地盯着王小山，严肃地问：“你为什么打人？” 王小山被他的气场唬住了，慌乱起来，眼睛死死盯着脚上的布拖鞋，内心却在疯狂呐喊。 糟了！事情这么快就要暴露了。都怪自己太冲动了，那天为什么要去打人呢？如果是去医院吃了阻断药，现在也不必要这样恐慌了。 王小山又懊恼又害怕，他宛如置身于一锅滚烫的油中，十分煎熬。他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你为什么会跑到彩虹天堂去？”秦时泽不依不饶，向王小山的方向挪了挪，将他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秦时泽见王小山双手支在身侧，躬着身子，眼神不自然地躲闪，和他平时那吊儿郎当的痞样判若两人。 秦时泽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角，王小山越是表现得害怕羞愧，秦时泽就越满意， “知道，不……不知道！”王小山心跳如雷，双手不自然地在腿上搓了搓，承受不住压力，低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十分不擅长撒谎，表情都写在脸上了。秦时泽轻笑一声，继续逗他：“那可是宣沙市最乱的gay吧，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不乏有一些高危人群，你不会……” “我没有！”王小山一脸惊恐地打断他的话。但说完他就后悔了，秦时泽根本就没说什么，而他情绪这样激烈，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其实道理他比谁都懂。他很早就知道彩虹酒吧，但是他从来不去，因为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那里很有几个艾滋病患者，他们还带着抱负的心理，专门传染别人。 那天他真是鬼迷心窍！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因为有那晚的经历，秦时泽面对王小山没有一点生疏感！自然而然的把他标榜成为了自己的人。 他低下头，用手压了压，王小山头上翘起的几根呆毛，继续逗他说：“你在紧张什么？” 因为离得太近，秦时泽的呼吸都喷洒在王小山的脸上，王小山如坐针毡。 他完全没料到秦时泽会突然靠他这样近，动作还这样亲昵，总感觉这一切都是在梦境里，十分不真实。 因为王小山满脑子都在担心自己得了病，根本没有心思往那方面想。 他逃似地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可动作幅度太大，撞到了大理石茶几上，脚下一个不稳就要摔倒。 秦时泽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一扯，他就侧身坐在了秦时泽腿上。 秦时泽把他抱了个满怀，一只手放在王小山的腰间，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背。鼻尖碰到了他柔软的秀发，一股沐浴露的清香扑鼻而来。 “你在害怕？”秦时泽声音低沉，有着成熟男人独特的浑厚嗓音。 秦时泽浑身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味道，王小山靠着他结实的胸膛，呼吸急促，闭着眼，心怦怦跳个不停。 秦时泽轻轻笑了一声。 王小山诧异地盯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秦时泽盯着王小山诱人的红唇，和两排扑闪着的浓密长睫毛，感觉他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 他从未想过会和一个少年有纠葛。但面对王小山小心翼翼地爱恋，他多多少少有些动情，好在每次都能理智地保持着距离！ 而近几天发生了一些事情，将他们的关系推到了不可控的程度。 王小山在心里呐喊：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虽然他很渴望秦时泽的身体，但是不能害了他。万一那一夜染上了脏病，把病传给秦时泽了怎么办？ “不……不行！”王小山心一横，别过头去躲闪。 但是男人都是有血性的，越是这种欲拒还迎的推阻，越是兴奋。秦时泽把他抱得更紧了。 王小山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气喘吁吁地说：“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秦时泽盯着他问。 没办法只能实话实说了！ “我那天被别人上了，”王小山闭上眼睛，很艰难的说了出来，“我怕染上病传染给你。” 他别过头去，根本就不敢看秦时泽的眼睛。 他将内心死守的秘密，当着自己最心爱的人，血淋淋地撕开一道豁口，露出了肮脏不堪的伤疤，这让他十分痛苦。 王小山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知道秦时泽肯定会厌恶他，但是他还是想挽留一下，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我以前从来没跟别人这样过，我那天喝醉了，把他当成了你。那狗东西居然还……留……我……唉！算了！”王小山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这些痛苦的回忆甩出去。 秦时泽第一次被人骂成“狗东西”，黑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41章 参谋你大爷 秦时泽放开他，敲了敲他的头，宠溺地说：“你在哪学得这些脏话？！” 王小山听出他的声音很柔和，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心中却徒生一丝酸楚。 他的初夜被别人夺了，秦时泽却一点都不在意，甚至一点情绪都没有，这是不是就说明，秦时泽根本就不在乎他？心里根本没有他？ 换作是他，如果秦时泽被别人强迫了，他肯定会又气又怒，会去和那人拼命吧！ 王小山无力地坐回沙发上，五味杂陈。暗自思忖着：等会儿，也别等秦时泽下逐客令了，自己悄悄回去吧！ 秦时泽见他瘪着嘴，还一脸委屈。心想，自己还没教训他，他倒先委屈上了。是不是对他太宽容？ “呵，你就不觉得自己有错？”秦时泽问。 “我也没说自己没错呀！”王小山眉毛一挑，像只斗狠的公鸡。 “哦，那你说说你都错哪了？”秦时泽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盯着他。 王小山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不该去彩虹天堂，不该和不熟悉的人喝酒。” 秦时泽薄唇紧闭，下巴一挑，沉声问：“没了？” “还……还有……嗯……”王小山“嗯”了半天，也没个补充。 秦时泽厉声道：“那我现在来评判一下你的行为。第一，年轻人要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遇到烦心事要找到积极的排解方式，不能用喝酒这种消极的方式解决问题。” 秦时泽像在做报告一样认真，让王小山不敢轻视，张大耳朵仔仔细细听着，像个被老师教训的学生。 “第二，遇事不要冲动，要冷静。你出了事首先得报警，让警察帮助你，而不是自己冲上去打人。而且你身体受了伤害，首先要去医院检查，保证自己的安全，不是更加消极的去处理问题。这样只会形成恶性循环。” “第三，单独一人去危险的场所，或是远行，事先一定要向自己的朋友或是亲人报备。而且要时刻保持电话畅通，不能让关心你的人担心。” “以上是对你个人而言；我作为你的上司，代表公司再对你提点建议：作为公司的一员，遇事要提前请假，都像你这样说不来就不来，那还有什么规矩可言，那世界不都乱套了吗？” 王小山听完他的罪状，点点头应答道：“嗯。” “知道了就好。”秦时泽说完站起身，看了看手表说：“等会，刘医生会来给你做全身检查。如果哪里不舒服，可以跟他讲。” 王小山见他像要出门，追着他问：“你要出去啊？” 秦时泽到衣帽间，挑了一套西装，提在手里说：“嗯，有点事要去处理。中午想吃什么，让吴姐给你做。” “哦。”王小山靠在门边，定定地望着他。 “怎么？要看着我换衣服？”秦时泽仰着脖子，喉结滚动，特别性感。 他另一只手，解着睡衣的纽扣，露出小麦色的胸膛，胸肌还挺饱满的，还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料。 是挺想看的。王小山心想，但他不敢这样说。 “哦，没有……”王小山舔了舔嘴唇，怏怏地回到客厅。 秦时泽出门不久，刘医生就来了。 刘医生是一位六十几岁的老医生，但保养得挺好，顶多只看得到五十岁。 “我真的没有感染hiv？您确定？”王小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追问着：“就不用再打点疫苗或者吃点什么药？” 刘医生笑道：“怎么，还非得抽血化验、扫描切片，狠狠折腾你一番，才让你信服？” 王小山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这倒也不是。” 他把一盒药膏，递给王小山，语重心长地说：“其他的伤都不要紧，主要是你縠道的伤要特别注意，要饮食清淡，按时涂药。” “縠道？是什么？”王小山接过药，拧开闻了闻，还挺香的。 “俗话说的肛门，”刘医生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你们这种情况，处理不好是会影响下半身性福的。秦董，看起来挺斯文的一个人，没想到床上还挺霸道的。” “不…不是……”王小山脸羞得通红，想解释，却又觉得没必要解释。毕竟那件事也不怎么光彩。 “呵，他不霸道，你能裂成这样？”刘医生嘿嘿一笑，“当时疼坏了吧？” “咳咳……”王小山尴尬得不行，被呛了一下，激烈地咳嗽起来。 刘医生笑呵呵地摇了摇头。 王小山把刘医生送出园子，转身时看到小石子路旁，种了两陇白百合，便挪不动腿了。 纯白的百合花像天仙下凡，纯净美好，优雅恬淡。雪白的外衣轻轻飘荡在绿色的草坪上，清风一吹，散发出清纯高雅的幽香。 王小山知道，白百合的花语：是纯洁、庄严、心心相印。 他虽然是个男人，对贞操也没必要太过较真，但秦时泽那么爱白百合，选恋人的标准肯定也是要纯洁干净的。 对他这种在酒吧乱混，与别人滚过床单的人，肯定失望至极吧！ 秦时泽是个绅士，即使嫌弃或是厌恶他，也不会有所表露。 王小山想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还是别在这碍他的眼了！ * 下午，王小山怅然若失地回到了寝室。 赵萌提前下班，买了小吃和啤酒，郑重其事地搬到阳台上，说要和他好好絮叨絮叨。 王小山见到辣乎乎的卤菜，馋得吞了一口口水，想到刘医生的话，止住了要伸过去的手。喝了一口啤酒，若有所思地盯着栏杆下的花坛。 他从第一次见到秦时泽，就努力地靠近，一直追到现在，却毫无进展，事情仿佛变得越来越糟。 他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但也不想做这种无用功。如果秦时泽真的对他，毫无感觉甚至厌恶他，自己是不是要适可而止呢？ “咦，几日不见怎么越来越文艺了？”赵萌把一块鸭脖嚼得咔嚓响。 王小山心中万千思绪，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好友就在身旁。而且赵萌谈过很多女朋友，虽然傻头傻脑，相比从未恋爱过的他，想必在感情方面也颇有见解。 “我问你个问题啊？”王小山吃了一颗花生米，又酝酿了良久才开口，“就是……假如，我说假如啊，有一个人，他喜欢的人跟别人上床了，他会不会很淡定？” “什么？秦董跟别人上床了？”赵萌大声惊呼，估计隔壁的周凌燕都听到了。 王小山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觉得自己真tm傻逼，居然会问赵萌，这种私密的问题。 赵萌后之后觉地捂住了他的大嘴巴，瞄了瞄周围的环境，拼命地压低声音说：“你再重新说一遍，我给你好好参谋参谋。” “参谋你大爷！”王小山不耐烦地怼了回去。 第42章 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大家乐一下 话不投机半句多，王小山宁愿问度娘，也不想再和赵萌多说半句。 赵萌喝了两瓶啤酒，特别亢奋。但王小山又生气不理他，他只得去敲隔壁的门。 “哥，你在家吗？”赵萌敲着门，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周凌燕刚刚换完女装，正准备出门。 他一开门，赵萌一个踉跄就扑进了门，撞到了他身上。赵萌光着上身，露出紧实的肌肉，腿上穿着沙滩花短裤，露出两条毛茸茸的长腿。 赵萌定睛一看，眼前是位长发飘飘，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清纯少女，肤白貌美，高挑清丽，宛如一朵刚刚绽放的的栀子花，散发着淡淡清香。 “菲儿，”赵萌喜出望外，眼中金光闪烁，“你…你今天也好漂亮。” 赵萌每天都在微信里约她，可是从来没有得到回复，今天却突然遇到了让他魂牵梦萦的梦中情人，像中了五百万一样高兴。 赵萌堵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周凌燕，那眼神恨不得把他吞了。 周凌燕用甜美的假声说：“你有事吗？我准备出去。” 赵萌魂都不在身上了，对方下了逐客令，他却根本迈不动腿，厚着脸皮说：“我那边热水器坏了，打不来火！能不能借你浴室用用？” “哦，那你用吧！”周凌燕用手指勾了勾耳边的碎发，歪着头打量了一下赵萌，“那你用完记得把门给我关上。” 说完，周凌燕坐在门边的鞋凳上，换上高跟鞋。 赵萌走进浴室假模假样地摸了两下开关，就跑出来问：“你们这开关怎么弄的，怎么和我们那边不一样？” “那我帮你看看吧？”周凌燕毫无防备地走了过去。 赵萌等他走到喷洒下时，突然打开了开关。湍急的水流从头顶喷洒而下，将周凌燕从头到脚淋了个遍。 周凌燕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水，瞪着赵萌骂道：“你神经病吧！” 赵萌也不恼，牵过他的手，哄道：“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我来给你擦干净。” 周凌燕愤愤地抽回手，指着门口说：“你快点给我出去。” 现在妆也花了，假发衣服也湿了，再弄个全套，就算快也要半个小时。看来今天要爽约了！ 赵萌嘟着嘴巴，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说：“我错了，你别生气嘛！” 周凌燕躬下身，脱掉高跟鞋，扔回门口，见赵萌还是不肯走，他仰起头道：“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好妹妹，饶了我这次吧！我就是吃醋了，你看你天天不回我微信，还和别人去约会，我好难过。” 赵萌炽热的体温，让周凌燕觉得很温暖。听着他胸膛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周凌燕狠不下心推开他。 赵萌得寸进尺，捧着他的头，表达浓浓的思念之情。 周凌燕有些招架不住，往后退了半步，却被赵萌迅速攻了上去。 “好妹妹，做我女朋友吧。”赵萌说。 周凌燕被他真挚的感情打动，但是，他没法答应他。赵萌是钢铁直男，他喜欢的是实实在在的女生，而不是像他这样遮遮掩掩见不得光的假冒货。 为什么他不是女生？为什么他想当女生，就是一件羞耻的事情？为什么姐姐可以光明正大地穿裙子，而他就不行？他想做回真正的自己就这么难吗？ 不被朋友理解，不被爱人理解，不被家人理解，不被世俗理解。 围绕他身边的，都是图他身体新鲜的人，从来没有哪个真心对他付出过。 浓浓的委屈袭上他的心头，周凌燕眼角流出滚烫的泪水。 “答应我好不好，嫁给我，我一辈子对你好，”赵萌抬手抚了抚他的眼泪，心疼地说：“是不是我弄疼你了？我轻点。” 周凌燕突然停止了挣扎，摇着头说：“你只是想要这具肉体吧，想要你就拿去吧，完事后你该干嘛干嘛去。” “你别这样，我不是只想跟你玩玩而已，我是真心的，我真的喜欢你。”赵萌急切地解释。 “说什么喜欢我？爱我？别开玩笑了！”周凌燕笑得满目疮痍，靠着浴室的墙慢慢滑落在地上，“根本没有人，会真正喜欢我这副模样。” “你这么美，怎么可能没有人喜欢你？”赵萌面对着这样的周凌燕，手足无措，不敢上前去碰他，也不敢退后半步。 “好，那你看清楚了！”周凌燕慢慢站起身，脸上挂着失魂落魄的笑。 他满眼泪光地盯着赵萌，伸手勾着背后连衣裙的拉链，慢慢往下拉，随后露出洁白的肩胛骨，白色连衣裙滑落在地上，露出细腻无瑕的身躯。 赵萌呆呆看着，大气都不敢喘。 看着眼前跟他一模一样的身体，赵萌脑袋有些懵，嘴角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周凌燕最后又扯掉了假发，他一根一根地松开手指，最后让心爱的假发也掉落在地。仿佛他的最后一点尊严，也掉落在地，任人踩踏。 “够了吗？”周凌燕冷笑着。 赵萌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后转身逃命似地跑出门去。可是脚底下太滑，“砰”地一声，摔在地面上。 他也不知道疼，连滚带爬的扯开门，跑回了王小山的寝室。 王小山见赵萌开开心心地出门，又失魂落魄地滚回来，还满脸惊慌，觉得十分新奇。 “遇到鬼了？”王小山调侃他。 赵萌也不理他，关上门，靠着门框，胸膛剧烈起伏着。 “装什么深沉，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让哥乐一下。”王小山走过去给了他一脚。 这一脚正好踢到赵萌的伤处，他呲牙咧嘴地说：“哎呦，别踢我。” 王小山低头一看发现他膝盖，红肿了一块，看样子摔得不轻，也没心情再逗他了，赶紧给他拿药去了。 第43章 发小的特殊技能 一辆黑色的轿车，平稳地停在别墅门口。 杨伟天下车，帮秦时泽拉开后座的车门，恭敬地问：“秦董，明天我什么时候过来接您？” “我早上9点的飞机，8点过来。”秦时泽说。 杨伟天应了，和秦时泽道了别才走。 秦时泽看着别墅二楼还亮着灯，心中腾升起阵阵暖意。王小山是不是窝在椅子上，刷着手机等他回来。 想到这里，他脸上浮起了笑意。原来被人等待是这样一件美好的事情！ 可是他走到二楼，并没有看到王小山的身影。吴姐端着一盅汤从厨房走出来。 “秦先生，你回来啦？”吴姐将汤放在餐桌上，笑盈盈地问：“用过晚饭了吗？要不要喝点汤？” 秦时泽没什么胃口，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问：“王小山在楼上吗？” “他上午就回去了。” 秦时泽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离开，看来对这里不太满意呀！不过无所谓，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见吴姐还站在这里，秦时泽说：“我在外面吃过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嗯……”吴姐交握着手，难为情地笑了笑，并没有离开。 秦时泽看出了她的欲言而止，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吴姐小心翼翼地说：“是这样的，我想请一个月假。我女儿，她又犯病了。” 她很喜欢这份工作，这里钱多事少，老板又好说话。生怕自己请了一个月假，老板会换了新人。但女儿没人照顾，让她不得不开这个口。 “没关系，你安心去陪女儿吧！我正好要出差一段时间。” “谢谢。”吴姐这才安心。 秦时泽知道她有难处，又到楼上包了一个红包，塞给她，她又是千恩万谢才收下。 * 早晨，公司食堂十分热闹。 王小山顶着两个黑眼圈，提着两个打包盒，领着一瘸一拐的赵萌在食堂里找座位，放眼望去并没有空位。 “喂，小山。”宋博站起来朝他们挥手。 在临窗的位置，宋博和周凌燕并排坐在凳子上，他们对面的两个座位是空着的。 赵萌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喝豆浆的周凌燕。两人四目相对，周凌燕眼神冷得像三尺寒冰，赵萌尴尬地别过脸去。 王小山生怕谁眼尖把位置占了去，赶紧扯着赵萌往那边跑。可赵萌甩了甩他的手，愣在原地不肯迈步。 “你慢吞吞的干什么？”王小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干嘛非得挤这儿呀？我们边走边吃呗！”赵萌小声地嘀咕。 “你能边吃走边嗦粉，这么跌份的事我可做不出来，”王小山把一碗粉塞到他手里，激他：“那我去坐了，你就边走边吃吧！” “唉……我……”赵萌难为情地杵在原地， 王小山大大咧咧地坐到宋博的对面，嗦了一口粉，回头望着还愣在原地的赵萌，笑道：“看他表演，花样嗦粉。” 宋博推了推眼镜，聚精会神地盯着赵萌，问：“他今天怎么了？” “作呗！”王小山回。 周凌燕往嘴巴里塞了一个小馒头，埋头一言不发。 赵萌心一横，不就是跳着嗦粉嘛！骑自行车他都能嗦完一碗粉，谁怕谁呀！ 他麻溜的拆开包装盒，用左手端着，右手捏着筷子，在盒子中挑了一筷子粉，转了一圈，精准的塞进一张大嘴里。 一瘸一拐地往外面走，还不忘举起盒子喝了一口汤。 “哎呀，我去！这动作真溜。”宋博忍不住赞叹。 赵萌精彩的表演，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有的人和他笑着搭讪，有的人给他拍手叫好，有的人掏出手机来拍照。 赵萌一边吃一边跳，等到了食堂门口的垃圾桶边，他转过身站定，喝完最后一口汤，将打包盒扔进垃圾桶里，砸了砸嘴，示威似地向王小山和宋博挑了挑眉，才耀武扬威地跳出了食堂。 宋博忍不住给他伸了个大拇指。 王小山指着宋博和周凌燕小声说：“以后别在外面说，这货是我发小。” “走了。”周凌燕冷着一张脸，站起身也走了。 “学长怎么啦？”宋博给王小山使眼色。 “他不总是这样吗？天天顶着一张死人脸！”王小山摆了摆手。 “你可别这样说学长，他最近可忙死了。” “忙什么？” “你们这种关系户，真的不识民间疾苦，”宋博咬了一口油条，感叹道：“就你消失的那几天，我们忙得像陀螺，天天加班！公司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吗？” “你自己在网上搜，现在还在头条上呐！”宋博看了一眼手机，把最后一口汤喝完，说：“走，快去打卡，到时间了。” 王小山翻了翻网上的帖子，这才知道这几天他都错过了什么。 之前秦时泽说他作为公司的一员，请假要提前报备，要有规矩。这并不是一句空话！就因为他的情绪化，接二连三地闯祸。 网上这么多非亲非故的人，都在替秦时泽发声，引导正确的舆论；公司的所以员工，在紧要关头，都能肩并肩和他一同战斗！ 而他口口声声说喜欢秦时泽，但在紧要关头，却没出一点力气，甚至还要秦时泽冒着生命危险去拯救他。 王小山深深地体会到了自己的无能和幼稚。他想和秦时泽并肩站在一起，可是他太弱了，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秦时泽是对的，他要努力变得优秀，才能独当一面，才有资格说“爱”字。 当王小山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时，苏醒走了进来。她拍了拍王小山的肩，脸上带着笑意问：“一大早的不好好工作，走什么神？” 王小山吓了一跳，随便点开桌面上的一个表格。 “以后这个位置就交给宋博，你今天和他做一下交接工作，”苏醒涂了红色指甲油的修长手指，敲了敲王小山的桌面，对宋博抬了抬下巴，“有不懂的抓紧问他。” “那我干什么去？”王小山转过身，有些紧张，莫不是这几天矿工，被开除了？ 他看了看苏醒，发现她和颜悦色，难得地一张好脸色，又不像在生气。 苏醒发现了他的打量，双手交叉在胸前，反问：“这话你不应该问我吧？” 王小山还想再问，苏醒清了清嗓子对办公室里的人说：“秦董为了感谢大家的努力，下划了一部分费用，作为奖励！一部分当做奖金发给大家；一部分，当做庆祝活动的经费。活动时间就定在周五，大家有异议没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奖励，大家喜出望外。觉得这几天的辛苦都是值得的！谁都没有异议，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周五的活动，办公室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只有王小山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苏醒这是什么意思？ 第44章 糖被自己吞了 王小山正在用拖把拖地，赵萌蹲在洗浴室，愁眉苦脸地洗袜子。 “喂，我们部门周五有团建活动。你去不去？”王小山见他几天都闷闷不乐，想带他去散散心。 赵萌条件反射地问：“有美女吗？” 王小山认真地想了想，回答说：“有那么几个。” 赵萌晃了晃神，皱着眉头问：“旁边的周经理去吗？” “他是我们部门的，肯定去啊！” “那算了，我不去了。”赵萌回答得很肯定，不带丝毫犹豫。 “咦，你不对劲哈？周凌燕惹你了？”王小山把拖把提进浴室里，边冲水一边问：“你们俩关系不一直挺好的吗？还哥哥，哥哥地叫得那么亲热！” 赵萌埋着头，唉声叹气地也不说话。他要把原因告诉了王小山，王小山非笑死他不可。 “唉，你别问了，以后躲着他些。” 王小山也不是个八卦的人，也没再继续问。就周凌燕那怪性格，得罪个把人，再正常不过了。 * 周五财务部的团建活动正常举行，他们到农家乐包了场子，一群人潇潇洒洒地玩了一天，吃了晚饭才坐大巴返程。 一路上大巴司机，把人都送得差不多了，最后还剩寝室住的几个男同事，大家一拍即合，决定要去酒吧玩玩，王小山没什么兴致，但又不好扫大家的兴，就没有反对。 大巴车在酒吧门口停了下来，让所有人都下了车，王小山也不得不下。 “走啊，门口可没美女看哦！”曹引推着王小山往酒吧里走。 酒吧里耀眼的彩灯晃动着，里面人挤人，穿着暴露的女性搔首弄姿，扭动着身躯；音乐震耳欲聋，到处都是纸乱金迷的味道。 王小山突然想到了，秦时泽花园里那两陇洁白高雅的白百合，便再也迈不动腿了。 另外几个男同事都已经进去了，混入了舞池中，只有曹引和王小山落在后面，曹引嘲笑道：“看你这样，也不像没来过的呀？” “玩腻了，”王小山向后撩了撩头发，露出一脸痞笑，“我就到周围逛逛，买点东西。” “行啊你，那好吧！”曹引呵呵笑着走了。 王小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看到街上有一家卖西装的店，觉得很符合秦时泽的风格，不知不觉人就走了进去。 正当他看得正入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这套帮我包起来。” 王小山一转头，看见了一张张扬的脸。头发剃成板寸，头顶还包着白色的纱布，看上去十分滑稽。 “是你？”王小山忍不住叫出了声。 resky一看见王小山，脸上的张扬就变成了惊吓，扔下西装撒腿就跑。 王小山追了上去。在地下商城入口的一个巨大的广告屏前，揪住了他的后领。 “您就饶了我吧！”resky哭丧着脸求饶。他上次可见识过这个小朋友的狠劲，早知道这万把块钱赚得这么辛苦，他就不要了。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跑什么跑？”王小山把他按在广告屏上。 花花绿绿的广告，晃得resky眼睛都睁不开，他闭着眼睛，喊道：“上次你一见面，就敲了我一瓶子，我到现在都没好利索，谁知道你手里还攥着什么？” “其实那天晚上，和我真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要报复，也不能报复我这个无辜的人呐！”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王小山把他扯过来面对自己。 “那天晚上，你吃完药，我还没来得及对你做什么，你就被别人给接走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王小山听了他的话，在炎炎夏日如置冰窖，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恶狠狠地问道：“你他妈，把老子送给谁了？” “哎呦……我也不认识啊！”resky捂着脸，退后了一步，“他就给了我1万块钱，让我什么也别说，我哪知道那是谁呀？” 王小山捏着拳，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resky被吓得脸色苍白。世界上最可怕的莫过于这种，叛逆的少年，天不怕地不怕。要是没满14岁，说不定杀人还不用判死刑，他真惹不起！ 现在孩子都长得着急，指不定他还没满14岁。 “你今年多大了？”resky忍不住问他。 “你管老子多大？” “你别激动，我想想……”resky将手举到自己的脸上，防止他做出过激的行为伤害自己，一边死命的回忆那天晚上的场景。 “我记得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还戴着一个黑色口罩，嗯……个子挺高的比我还要高，出手这么阔绰应该挺有钱的。” “就这些？” resky往旁边躲了躲，才轻轻地点了一下脑袋。 “你他妈逗我呢？”王小山瞪了他一眼。就凭这简单、烂大街的几点描述，就算福尔摩斯来了，也找不出犯人呀！ “哦，还有还有……我给他一管药，他接了，还跟我说谢谢呐！挺有礼貌一个人，像是社会知识分子。”resky声音小如蚊呐。 王小山脸红通通的，要不是还想在他耳中听到些有用的消息，恨不得打死他。 “还有吗？给我仔细想！”王小山狠狠踢了他一脚。 “哦，还有……他戴着sweet限量版运动手环，黑色的那款。” 黑色的sweet限量版运动手环？！那是他送给秦时泽的生日礼物。 还身材高大、出手阔绰、黑色西装、有礼貌会说谢谢，全都符合秦时泽的特征。 再清楚不过了，不用再问了。他的初夜给了秦时泽，可他自己不知道。 就像一颗心心念念的糖果，一直在眼前晃，却没办法吃到。突然有一天，一觉醒来，糖果不见了，他伤心无措悔恨，最后却被人告知，这颗糖是被他自己吃了。 王小山砸了砸嘴，嘴里品不出半点味来。他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呢？那天晚上如果是清醒着该多好！ 王小山捂住红彤彤的脸蹲在街边，笑得合不拢嘴。 不行，他得马上去找秦时泽问个明白。而要怎么开口问呢？假如他不承认怎么办？ 第45章 我只想要你!你给不给? 今天天气真好，天空中一轮明亮的圆月，明朗的天空中星星闪烁。草丛里虫鸣此起彼伏，萤火虫在周围飞来飞去。 王小山站在别墅门口，脚踢着石子，兴奋又紧张。他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编排与秦时泽的对话。 到时候就这么问他：“那晚，你是不是把我那个了？” 不行，这样显得太粗鲁了，他应该不喜欢，那就含蓄一点：“没想到，那天晚上是你？” 不行不行，这样显得在指责他，让他不高兴了怎么办，那就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大概会说：“没有。” 正想着，秦时泽的车回来了。王小山赶紧跳到花台后面藏起来。 杨伟天先下车，从后备箱拖出一个巨大的行李箱，秦时泽自己打开门下车后，与他交谈了两句，便让他走了。 王小山这才从花台后面跳出来，双手插着兜，抿着嘴憋着笑，神采奕奕。 几天不见，又生龙活虎了。秦时泽勾了勾嘴角，拖着行李箱边走边问：“我要是今天不回来你怎么办？就傻等着？” 王小山往后撩了撩头发，紧跟着他，也不出声。 “找我有事？”秦时泽转过身，不明所以地盯着他。 “嗯……”王小山嗯了半天，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抿着嘴偷偷地笑。 “你知道了？”秦时泽挑了挑眉。 王小山咬着嘴唇，点头如捣米。 秦时泽打开门，进了玄关，自己换上拖鞋，也帮王小山拿出一双拖鞋。 秦时泽走进衣帽间，将身上的西装外套和手表卸下来归回原位。 “你不用担心，我会负责的。”秦时泽说得云淡风轻，他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和黑西裤，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像在谈判一样，“你有什么条件尽可以提出来。” 王小山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他自己会亲口承认。但是，秦时泽的话，让他感觉自己的感情乃至于身体，就像是一件商品，随时等待着估价。 这让他无所适从。很难不让他联想到，秦时泽对待别人，是不是也这样草率地上床，然后定价。 “我没什么条件。”王小山脸上没有了笑容，语气也相当强硬，“我来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件事，现在知道答案了，我走了。”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感情和肉体的付出，用金钱来做回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秦时泽是想让王小山得到应有的回报，没想到他这样生气。 秦时泽追到门边，将玄关的一把备用钥匙递给他说：“以后我不在，你自己进来。” 王小山将钥匙丢回原位，气愤地说：“我不需要，你留给需要的人吧。” 面对着他的脾气，秦时泽有些为难。他身边也有过一些人，但都是成熟稳重的，目标明确的人，他只要给足了所需，从没有人会这样给他甩脸子。 “那你想要什么？”情急之下，秦时泽抓住了他的手腕。 王小山停住了向外迈的脚，又退了回来。 他顺着秦时泽抓他的力量转过身，看到秦时泽眼中的焦急，心里舒坦了很多，微微翘起了嘴角，一只手搂过他的脖子，贴了上去。 秦时泽一怔，往后退了半步，王小山又吻了上去，在他耳边轻轻说：“我只想要这个，你给不给？” 秦时泽轻笑一声，抚着额头哭笑不得。他都这把年纪了，居然还有小男生要和他谈恋爱，还是要谈那种甜甜的，纯纯的恋爱。 王小山牵起他纤长骨感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在两人中间荡来荡去，又把他的手抓起来，放在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说：“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你还想干什么？”秦时泽眼里十分温柔。 王小山胆子越来越大，将他的手抓起来，勾起他的一根食指，伸出粉红的舌头，轻轻舔了一口。 他双眼炯炯有神；像水洗过似的，盯着秦时泽的时候，满满都是爱意。 “咳咳……”秦时泽被呛了一口，想收回手，却被王小山狠狠地拽在手里，像拽着稀世珍宝。 秦时泽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粉红的指甲盖，弯弯的月牙。王小山忍不住用他又小又挺的鼻子蹭了蹭秦时泽的手指，张开樱红的嘴唇，将他的食指含入了嘴中。 “你还没完没了了？”秦时泽伸出另一只手敲了敲他的脑袋。 “你骗我……骗得……那么惨，我……收点……利息怎么了？”王小山轻轻咬着他的手指，说得含糊不清。 “你个小狗崽子，时候不早了快去洗澡。”秦时泽这次使出了全力，抽回了他的手。 王小山轻挑地扫了他一眼，痞笑着说：“秦董可真小气。” “呵。”秦时泽笑了笑。长到这个年纪，还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小气。 * 王小山洗了澡，秦时泽安排他去睡客房。他不情不愿地，回到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蹲在洗浴室门口，听秦时泽在里面洗澡的声音。 秦时泽完全没料到，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人会对他图谋不轨。 他穿好衣服，毫无防备地回主卧室睡觉。因为这里的治安很好，时常又是他一个人在家，锁了大门和院子门，却没有锁房门的习惯。 他平平整整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正准备睡觉。房门却被打开一条缝，王小山偷偷摸摸地摸上了他的床。 “别闹，回去睡觉。”秦时泽今天忙了一天，确实也累了，话语中十分疲倦。 王小山却精神奕奕，毫不收敛。轻轻抓起秦时泽放在胸前的胳膊，将它摆在枕头上，随后自己舒舒服服地枕在了他的胳膊上。 秦时泽眼皮都在打架，哼哼了一声，懒得理他，随他去闹。 王小山在黑夜里，笑得满脸都是牙。盯着秦时泽的帅脸，顺着月光，仔细地端详。伸出一根指头，描画着他挺拔的脸部轮廓。 秦时泽真的累的够呛，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王小山却全然没有睡意，盯着他怎么也看不够。 第46章 我今晚还能来不? 第二天早晨，秦时泽醒来，入眼是王小山那张精致的帅脸，他放在腹部的那只手被王小山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王小山枕着他的胳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下有浓浓的黑眼圈，嘴角却露出十分满意的微笑。 “你昨晚没睡好？”秦时泽企图拉开王小山的手，但他抓得很牢。 “我根本没睡着。”王小山抓住他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下，笑道：“我怕我一睡着，你就不见了。” “你们年轻人想象力真丰富，”秦时泽温柔地看着他，轻轻抽出胳膊说：“该起床了，我今天日程很满。” 王小山打了个哈欠，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他的手。 “你继续睡吧，睡好了再去公司。”秦时泽坐起身，下床穿拖鞋。 王小山呵呵笑道：“这待遇不错，总裁都去上班了，我这个实习生还可以睡懒觉。” 秦时泽穿上了拖鞋，拿着手机，正准备起身，睡衣的下摆却被王小山攥在了手里。 秦时泽转过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宠溺地说：“别闹，司机都快到了。” “我今晚还能来不？”王小山问。 秦时泽故作为难，想了想说：“昨天我把钥匙给你，你没接，还叫我给别人来着。” 王小山恍然大悟，一个鲤鱼打挺就翻坐起来，赤着脚就冲出房门，在玄关处找到了那把钥匙。 他食指转着钥匙扣，得意地晃荡回来，对秦时泽说：“看，钥匙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 秦时泽轻笑道：“噢，但是，这把钥匙只能打开院子的门，进来还有两道指纹密码锁。” 王小山脸上的得意，顿时烟消云散，眼看着秦时泽就要走出房门，他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干嘛？！小无赖？”秦时泽捉住王小山在他腹部乱摸的手。 “不告诉我密码，我今天就不让你出门。”王小山边说边晃动着他的身体。 “那你可记好了，我只说一次，”秦时泽故意把语速提得很快，“外面的是，里面的是。” 王小山松开秦时泽的腰，眨巴着大眼睛努力地回忆刚才的密码，然后兴高采烈地去门外试密码。 * 万里无云，耀眼的太阳照耀着海面，波光粼粼。海面上一只豪华游艇悠闲地航行，泛起朵朵浪花。 游艇的马达声惊起了群群水鸟，它们张开双翅，成群地掠过水面，向远处飞去。 方文宇取掉脸上的墨镜，别在胸前的花衬衫上，笑脸盈盈地向水面仰泳的人招了招手。 “爸，我们这大费周章的，划得来吗？”方涵在旁边嘀咕。 “你懂什么？那可是大通置业的总裁周知至，现在唯一能和秦氏抗衡的企业家。”方文宇一边教训儿子一边笑吟吟地，看水面上的人。 一直等他们玩尽兴，方文宇才毕恭毕敬地，将两位客人请进了游艇的包间内。 “周董，您请坐。”方文宇将周知至迎上了主座。 周知至扫了一眼桌上的海鲜大餐，笑着向他伸了伸大拇指，“方总真是豪气，这么大的游艇花费可不少吧！” 金远望附和道：“方总不简单呐！” “哪里哪里，让两位见笑了。”方文宇摆了摆手十分谦虚。 方涵偷偷打量了一番周知至，他五十来岁，却看起来很清爽，一点也不油腻。而且，莫名的感觉很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这位是？”周知至发现了方涵的打量，看了过去。 方文宇马上拉着方涵站了起来介绍道：“这位就是犬子方涵，快叫周叔叔。” 方涵赶紧叫了一声“周叔叔”。 周知至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答了。 方涵一直在想，在哪里看见过周知至，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有认真听他们的谈话，反正他们说的经济时事也听不懂，企业战争他也不感兴趣。 “秦时泽身边安插的人，稳妥吗？”周知至问。 “放心，特种部队出来的，十分全能，一出场，就让秦时泽对他委以重任。”方文宇说着，给周知至奉了一只大虾。 “那小伙我见过，是个稳妥的人！”金远望也点头称赞，又沉着脸说：“只是可惜，这一次我们精心策划，却没有扳倒他。” “饭要一口一口慢慢吃，急不得。毕竟，秦时泽也是个狠角色。我们这次能全身而退，就该庆幸了。”周知至笑得十分和善。 “您高见。”方文宇和金远望异口同声地称赞。 直到回家的路上，方涵才想起来，周知至有一双大大的丹凤眼，那笑起来的神态，和周凌燕十分相似，还都姓周，这是巧合吗？ “爸，周知至是不是有个儿子？”方涵打着方向盘，望了一眼后坐，四仰八叉躺着的张文宇。 方文宇轻蔑地笑了笑，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他是有个儿子？但是个变态。” “你可千万别在周知至面前，提他这个儿子，那是他最忌讳的事！”方文宇说着坐起身，表情严肃地警告方涵。 “为什么？”方涵不解。一般人哪怕表面埋汰，但提起自己的儿子，嘴上都是自豪的。何况是他那种大人物的儿子，肯定是天之骄子，被捧在手心长大的，怎么会提都不让提？ “说了不许提就不许提，你哪这么多为什么？” “哦，”方涵闭上嘴，不再多问。但越想越觉得，周凌燕和周知至长得像，他不死心的又问：“他儿子叫什么名字？” “我又不是侦探，哪搞得这么清楚。不过周知至还有个女儿，叫周凌雨。” “不会吧！”方涵打了一惊。如果正如他猜想的那样，简直是不可思议。周凌燕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大通置业总裁，他却在秦氏苦逼地打工。难道是去当卧底？ 方文宇见他一惊一乍的，不满地教训道：“总不沉稳，以后能成什么大事？” 方涵心潮澎湃，根本不在乎老爹的诋毁。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证实这件事了，事情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第47章 我有病啊?喜欢他? 周凌燕面无表情地，看三个花店工作人员，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抬到他的寝室门口。 这是这个月第五次了，对方真的很无聊，还专门挑这种下班的高峰期，安排送花。 “先生你真幸福，有一个这么爱你的女朋友，”花店工作人员打趣道，“我都被感动了。” 因为动静很大，这栋楼里的其他人都探头探脑，楼下还有踮起脚尖看热闹的。 赵萌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心情莫名地烦躁。 “就周凌燕那个死人样，居然还有人追？”王小山在门外看完了热闹，晃进门来和赵萌唠嗑。 赵萌闷不作声，提起垃圾袋就往外走。 “喂，你干嘛去？”王小山瞥见垃圾桶只扔了一个苹果核。 “扔垃圾。” “垃圾袋不要钱买的，这么浪费，平时垃圾满的都溢出来了，也没见你这么勤快过。”王小山不满地吐槽。 “天气热了多蚊子。”赵萌像头见了红色的倔牛冲出了门。 走廊上，花店人员正在和周凌燕说话。 “周先生，这封信是顾主交给您的。”花店工作人员把一封包装精美，贴着爱心封条的信递给周凌燕。 前四次，对方只是单纯地送花，没有留任何东西。周凌燕接过，毫不客气地扯开了信封，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无聊！ 和花里胡哨的信封相比，信的内容倒是十分简洁。内容用机器打的一行黑字：“周女王，每天想你想得睡不着，有图有真相。” 周凌燕将信纸翻过来背面贴着一张照片，是一个成年男性挺立的性器官的照片。 周凌燕气得手发抖，将信揉成了团，扯住花束的丝带，准备把这些花整个提起来，扔楼下去。 正巧，这时赵萌提着一个空垃圾袋，在走廊上晃荡。还偷偷摸摸地往他这边看。 周凌燕突然就镇定了下来，放开了手中的花。气势汹汹地向赵萌瞪过去，赵萌吓得一哆嗦，赶紧收回了视线，装模作样地往楼下走。 赵萌一转弯就停住了脚步，心浮气躁地将垃圾袋揉成一个团，扔在地上。又迫不及待地拿出一根烟来，满口满口地抽着，像只上岸的鱼，渴望着氧气。 这时三个花店工作人员送完了花，也有说有笑地准备下楼。 “难怪顾主那么阔绰，周先生确实帅，我要是有钱我也这么追他。”一个女员工发着花痴。 “哎我们打个赌，看顾主能不能追到周先生？” “好啊，我赌500块钱，这个月能拿下周先生。” “哈哈哈，被你抢先了。” 赵萌听着心烦意乱，把烟扔在地下踩灭，挂上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拦住了他们三人。 “几位帅哥美女，请问那个订花的顾主你们见过吗？”赵萌抽出烟来给两位男工作人员装。 “怎么了？”男工作人员警惕起来，不敢接他的烟。 赵萌嘴巴像机关枪，噗噗噗的往外吐着问题：“他是谁？长得怎么样？是男是女？家住哪里的？” “不好意思啊，我们不能透露客户的隐私。”三个人摆了摆手，急匆匆地逃走了。 赵萌扔完垃圾回来，心情更加沮丧。在地上做完了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汗流浃背；又不停歇地在门框上做引体向上。 “你怎么回事？”王小山察觉到了不对劲。 “没事。”赵萌松开门框落地， 在厨房接了一瓶饮水咕噜咕噜喝完。 他表情忧郁又深沉，让王小山很不习惯。 “你是不是又看上哪家姑娘了？对方是谁？实在不行，我跟你去劝说劝说？” “没有。”赵萌开始单手做俯卧撑。 “唉，”王小山很少见他这个样子，“要是有事，你给我电话，我以后就搬去和秦时泽住了。” 赵萌抬起头望着他，笑了笑，说：“恭喜啊，终于得偿所愿了。” 王小山把一个背包放在地上，摸了摸下巴，说：“你之前不是在追周凌燕的妹妹吗？怎么最近都没听你提起过！了，是不是被她拒绝了，打击太大了？” 赵萌终于累趴在地上了，翻过身仰面朝着天花板，喘着气。觉得胸口压得十分难受，并不是因为锻炼太累，而是关于周凌燕的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们见的那个女人，就是周凌燕本人。”赵萌悠悠地开口。 王小山将周玲燕不屑一顾高冷的模样，和千妖百媚的女人，相叠在一起，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赵萌，换成他，他也接受不了。 “唉，”王小山深深叹了口气，也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还喜欢他？” 赵萌扫了王小山一眼，脸色很阴沉，“我有病啊？喜欢他？！” “那你每天烦什么？”王小山舒了一口气。 “我烦了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烦了？我这哪天不是快快乐乐的？开开心心的？”赵萌高声大吼嗓。 “行行行，你快乐，全天下就你最快乐。”王小山提起黑背包，大踏步走出门去。 但他还只走到楼梯转角处，就停住了脚步。他很少看见赵萌这个样子，兄弟这么多年还是十分担心的。他又往回走，没想到赵萌也追了出来，两人在走廊上相遇。 “你多保重。”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赵萌拍着王小山的肩膀说：“我现在心情很复杂，我这么多年的好兄弟，突然就被另外一个男人拐走了。” 王小山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你这话说的，像嫁女儿似的。” “可不就是这种感觉嘛！”赵萌在他消瘦肩头又捏了两把，十分伤感，“总之，如果哪天他对你不好，你一定要来找我。” 秦时泽那种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心思都复杂，怎么可能，会真心喜欢他们这些，匍匐在社会底层的蝼蚁。 要真是不动感情，攀攀高枝得点利益倒还好；就怕王小山是动了真感情，到时候弄得满身伤。 “好，我会的。”王小山笑着狠狠地点了点头。 “但是我希望，那一天永远都不要来，兄弟我祝你幸福。”赵萌深情款款的。 “唉，别说的这么肉麻，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想见面，我们随时都可以见面。”王小山乐了。 “嗯，那就这样，你路上注意安全。”赵萌说完，转身潇洒地和他挥着手。 “赵萌，”王小山叫住他，在他八块腹肌上拍了拍，“如果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别总一个人闷着，容易闷出毛病来。” 赵萌“嗯”了一声。 “其实……那个，在感情方面，不需要太在乎世俗的眼光。遵从本心就好。毕竟人这一生太短暂了，总要活个开心，瞻前顾后，就容易错过一些很美好的东西。”王小山说。 “是这个理。”赵萌敷衍地向他伸了伸大拇指，但显然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那我走了。”王小山这才和他挥手道别。 直到王小山走出好远都能看到，栏杆旁靠着的高壮身影。 第48章 老公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晚上，秦时泽回到家，王小山正在厨房做菜。 “回来啦！”王小山把头伸出厨房门口，笑哈哈地和秦时泽打招呼。 王小山腰间系着花围裙，白色的衬衣袖口高高卷起，露出两条白净细瘦的胳膊。 “嗯，”秦时泽换好了拖鞋，走进厨房，眼神温柔如水，“我来帮你吧！” “不用不用，你去换衣服，我马上就做好了。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随便做的。”王小山说着把锅里的紫菜蛋汤倒进碗中。 秦时泽在厨房转了一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帮忙，神情十分惭愧，“辛苦你了，吴姐请假了，要一个月后才回来。” 他从小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论起其他领域，他倒是样样精通，在厨房领域，他可谓是一窍不通。 “没事，我喜欢做饭。更喜欢给你做饭。”王小山笑得像朵花，边端菜边催促秦时泽去换衣服。 秦时泽换完衣服出来，王小山已经把碗筷都摆放好了。 桌上是几样家常菜。三菜一汤，肉炒辣椒、清炒荷兰豆、干煎鲫鱼，旁边还有切盘的水果。一看就十分用心。 “你这手艺真不错！”秦时泽夹了一根荷兰豆，细细地咀嚼。 吴姐做的菜，看起来很高级，像酒店的饭菜；而王小山做的菜，接地气，很有家的味道。 窗外夕阳西下，王小山橄榄色的秀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柔亮，他顾盼神飞，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他就像一只渴望温暖的小兽，叼着行李，在风雨中，坚强努力地寻找着他的家。谁给他一点温暖，他就巴巴地跟上来，随遇而安，认主尽忠。让人忍不住想保护他。 “你如果喜欢，我天天做给你吃。”王小山给他夹了一条鲫鱼，说：“这个是野生的，你尝尝可比一般的鱼要好吃。” “谢谢。”秦时泽盯着碗里的鱼，有点为难。他很不擅长吃这种刺多的小鱼，但为了不扫王小山的好兴致，很努力地吃着。 直到王小山吃完饭，秦时泽还在小心翼翼地吃鱼。 在王小山心里，这是他们同居的第一天，就像是他们的新婚，虽然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没有张灯结彩的喜庆，也丝毫不影响，他对夜晚的欣欣期待。 王小山等秦时泽终于吃完了饭，去厨房收拾完碗筷，就迫不及待地去洗了澡。 虽然秦时泽为他准备了很多合适的睡衣，但他还是穿着秦时泽的那套，宝蓝色的丝绸睡衣。 上衣很长，盖过了他的大腿根，他故意没穿睡裤，只穿了一条白色的内裤，然后满怀期待地躺在床上，浮想联翩。 可是秦时泽却不慌不忙，在客厅看了一会儿股票讯息，又去楼上的健身房健身，完了又到书房里看了一会儿书，待到11:00才不慌不忙地去洗澡。 王小山从客房等到主卧，又从主卧等到阳台，又从阳台等到沙发，花儿都谢了几茬。终于在11：30，秦时泽穿着整整齐齐的睡衣睡裤，从浴室走了出来。 王小山装模作样地躺在沙发上刷抖音，右手把睡衣的纽扣解开了两颗，余光却盯着秦时泽，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笑容都咧到耳后根了。 秦时泽抬眼望了望，沙发上刷抖音的王小山，柔声问：“还没睡？” “哦，正准备去睡。”王小山关掉手机，从沙发上爬起来。 他跟在秦时泽身后，抿着嘴偷笑。 在经过客房的时候，秦时泽停住了脚步，打开了客房的房门，转过身对王小山说：“早点去睡吧，明天和我一起去上班。” 王小山笑容凝固了，不可置信地指了指客房，说：“我只能在这睡？” “如果不习惯这间，还有四间客房，床上用品都是干净的，吴姐休假前都换过。”秦时泽说。 王小山真的很恼火。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后面还隐隐有些不适，他都有些怀疑，秦时泽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王小山气愤地走进了屋，“砰”地一声摔上了房门。 秦时泽被王小山莫名其妙的火气，弄得有些懵。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回自己房间去睡觉了。 而王小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越想越生气！他自认为容貌也不差，腰细腿长屁股翘，一张脸更是精致帅气，他秦时泽凭什么看不上？！他凭什么让他这样失落？ 不行！他今天就要抱着秦时泽睡，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他。 这边主卧里，秦时泽舒舒服服地仰面躺在床上，蚕丝被整齐地盖到腋下，他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正准备进入梦乡，房门被推开了。 王小山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关上门后，心安理得地睡到了秦时泽的床上。 王小山侧身睡在秦时泽旁边，紧紧贴着他，一只手和一条腿都搭到了他身上。 秦时泽知道是王小山，并没有出声。反正他昨天也是这样睡的，只要他想在这睡，就随他去了。 王小山见他一副，睡得心安理得的模样，恨得牙痒痒。放在他胸口的手开始解他的睡衣纽扣，一直解到最后两颗才停手。 见秦时泽还是没有反应，他恶趣味地把手伸到了他衣服里。 秦时泽忍无可忍，抓住他在自己胸前做妖的手，睁开狭长的眼睛，侧过头问：“你后面好了？” 王小山得意地笑道：“都这样了，你还管这么多？” “那明天你可别怨我。” 第49章 侵占他的私人领域 秦时泽搂着王小山，温柔地问：“痛不痛？” 王小山摇了摇头，抿着嘴乐。 秦时泽轻笑，搂住王小山的那只手，指尖轻轻扫着王小山纤细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说：“我帮你清理一下吧，怕你明天不舒服。” 王小山倔强地说：“我不清理。” 秦时泽挑了挑眉，逗他：“你想干嘛？你想给我生孩子啊？” “我要能生，我给你生一屋子。”王小山在他臂弯里蹭了蹭。 秦时泽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好了，很晚了，睡觉吧。” 王小山又往他身上靠了靠，鼻尖几乎贴到了秦时泽的脖颈，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雄性气息。 “好了，晚安。”秦时泽像哄孩子一样，在他背后轻轻地拍了拍。 王小山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 第二天早晨，秦时泽已经换好了西装，王小山还抱着被子呼呼大睡。 秦时泽拉开窗帘，阳光照射进来。他捏了捏王小山细腻白净的脸，唤道：“小山，快起来，司机都到了。” 王小山听到秦时泽，低沉又有磁性的嗓音，唤他的名字，嘴角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秦时泽黑色西裤下的翘臀，顿时睁圆了眼睛。 “快点，我在外面等你。”秦时泽没给他任何上手的机会。 秦时泽对纪律要求严格，他自己也从不迟到。王小山也不敢拖延，匆匆到洗浴室洗漱。 他洗完了脸，低头瞥见厕所角落的垃圾桶里，丢着内裤和袜子，那是秦时泽昨天穿的。 王小山对着门口喊：“老板？！” “怎么了？”秦时泽放下手中的ipad，走了过来。 “你内裤和袜子，就只穿一天啊？”王小山又看了眼垃圾桶中的内裤和袜子，看起来质量都挺好，觉得十分浪费。 “嗯，怎么啦？！”秦时泽不明白王小山的意思。 厕所垃圾桶里，没有其他的垃圾，只有这条内裤和袜子，其实很干净。王小山把内裤和袜子拎起来，说：“你们有钱人真奢侈！我们能穿半年，你穿一次就丢了，如果我洗干净了，你还会穿吗？” “咳咳……”秦时泽难为情的捏了捏鼻子，说：“平时吴姐会洗，她现在休假了，我才扔的。” “哦，她洗的呀，那太便宜她了。”王小山小声嘀咕。 秦时泽没听清，凑近了一步问：“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王小山低下头，动作熟练地，把内裤和袜子，放洗手盆里开始搓洗起来。 “不用麻烦你，我衣柜里还有很多。”秦时泽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拿这个热情的小朋友怎么办。 王小山动作十分快，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洗干净了，晾在浴室外面的夹子上。 秦时泽叹了口气，心情不是很愉悦。 王小山却不以为意，眼神充满了期待，“以后，我帮你洗吧！” “谢谢你，但……” “以后，这些小事我来做就好，根本不需要花钱请保姆的。”王小山打断他的话，说得信誓旦旦。 “……”秦时泽抿紧嘴唇，一言不发，转身下楼了。 秦时泽习惯有私人的空间领域，哪怕有交往的对象，也不希望对方过多地掺杂自己的私人生活。 而王小山毫无忌讳地，挤进他的生活，攻占他的私人领域，让他无所适从。 王小山用纸巾擦着手，看着秦时泽的背影，知道他不太高兴了。 王小山没办法理解。为心爱的人，洗袜子和裤子是很正常的事情，是他心甘情愿的，他很乐意为秦时泽做任何事情。 为什么连保姆都能替他洗，而他不能呢？ 秦时泽已经上了车，在车后座端正地坐好，车门敞开着，他面无表情地等王小山上车。 王小山乖乖上车，挨着秦时泽坐下，一言不发地望着车窗外。 秦时泽对司机杨伟天说：“走吧。” 杨伟天目不斜视，像军人一样领了命，就认真地开起了车。 王小山有些委屈，憋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了，侧脸仰望着秦时泽绷得紧紧的脸， 伸手轻轻吊着秦时泽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 秦时泽呼了口气，对他一挑眉，还是没有说话。 “我没想惹你生气，我以为我做这些事情，会让你高兴。”王小山吊着他的手慢慢松了力道，垂着头，眼神忧郁无措。 秦时泽见他这样，于心不忍。他有责任给这只小兽，一个温暖避风的港湾，既然有缘能成为枕边人，也难免要迁就他一些。 “我没生气，你想做什么就做吧！只是以后你会很辛苦。”秦时泽朝他笑了笑，眼神恢复了以往的温柔。 “和你在一起，我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辛苦呢？”王小山喜笑颜开，搂着秦时泽的胳膊，紧紧靠着他。 * 早晨，赵萌提着一包垃圾从寝室出来。他回头瞄了一眼周凌燕的房门，打个一条缝，里面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 赵萌没急着走，点了一支烟，靠在走廊上的栏杆边，耐心地等待着。 那天之后，他和周凌燕就再没说过话。他心说，虽然他不能接受周凌燕这样的异装癖，但毕竟邻里邻间，气氛搞这么僵也不好，得想个办法缓解下气氛。 隔壁楼的一位保安，正好路过，看见赵萌在上头发呆，在楼下冲他喊道：“赵萌，走啊，吃早餐去啊！” “哦，你先走我就来。”赵萌冲他拼命地摆了摆手。 对方没再等他，径直走了。 赵萌又抽了一支烟，周凌燕才不慌不忙地提着一袋垃圾出门。 周凌燕一出门就看见赵萌守在走廊上，他目不斜视，只当赵萌是空气，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 “咦，好巧啊！你也刚出门？”赵萌嬉皮笑脸地跟在他后面。 周凌燕瞟见了地上的烟头，这分明就是赵萌在制造偶遇。但他也懒得拆穿他，头也不回地继续走他的路。 赵萌伸出一只毛手，抓住周凌燕提垃圾袋的那只手，轻轻一掰，就接过了周凌燕手中的垃圾。 周凌燕停住步子，回头瞪了他一眼。 “我反正也要去丢，免得你绕道。”赵萌笑呵呵的。因为垃圾站在前面，要绕过花园，要绕两三分钟的路。 周凌燕不想搭理他，转过身继续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萌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真冷啊！” 第50章 好好学习，才能抱得美人归 自从王小山将他的岗位，移交给宋博后，就没有了实际性的工作。 整天在财务部打杂跑腿，其余时间，听从苏醒的安排。 今天王小山和往常一样，签到成功后，就晃进苏醒的办公室。 “苏经理，今天给我派什么活儿？”王小山现在混得很熟了，双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上，看她桌上的文件。 苏醒窝在办公椅上，歪头打量王小山，手支着下巴，脸露疑惑。 他本以为秦时泽那种，疑心重的老狐狸，大张旗鼓的去救王小山，肯定是对他有不一般的感情。按照常理来说，王小山不应该继续留在财务室受她派遣，所以她早早的就把王小山的工作移交给了宋博。 但事情过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王小山为什么还在这儿？而且早上，两人是一同来的，可见已经搞床上去了。 苏醒暗暗地骂道：秦时泽那老狐狸真沉得住气！ “暂时没什么事，你出去溜达吧！”苏醒对王小山摆了摆手。 “哦。”王小山又晃荡出去了。 王小山百无聊赖，坐在宋博旁边的椅子上，看他工作。 他斜对面，周凌燕冷着一张脸，正在收拾桌面上无用的纸张，工作服松松垮垮的，感觉比以前更瘦了。 说句实在话，他感觉赵萌和周凌燕还蛮般配的，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没头脑和不高兴。 “咦，昨天销售部、生产部还有仓库，他们的信息都没有更新吗？”宋博扶了扶眼镜，往前拖了拖椅子，靠近屏幕，“为什么还是昨天的数据？” “不能吧？他们每天都及时更新了呀！”王小山迎上去。 宋博打开昨天的表样，指给王小山看，“你看这是我昨天统的数据。” “咦，这是怎么回事？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宋博问：“会不会是根本就没变动？” “不可能，销售部怎么会没变动呢？”王小山坐到宋博的位置上，又查看了一遍昨天的表样和今天的数据。 “学长，你遇到过这种情况吗？”宋博抬头问对面的周凌燕。 “没有。”周凌燕抽了两张纸巾擦桌子，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这时，办公室里四处都能听见鼠标点的啪啪声，其他人也开始嘀咕起来。 “咦，怎么回事，我电脑今天怎么这么卡？” “我的也是，我去，还死机了。” “这不对呀，和昨天的根本对不上号！” “天呐！我昨天明明保存了的，今天怎么没了？” ………… 周凌燕皱起了眉头，将擦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到王小山身后，看他电脑屏幕上的情况。 “这是系统问题，快去向苏经理汇报，”周凌燕紧张起来，推了推王小山，说：“你起来，我看看。” “哦。”王小山知道情况不一般，赶紧让出位置。 宋博还只跑到苏醒的办公室门口，苏醒就踩着高跟鞋大踏步地走了出来。 苏醒神色凝重，走到周凌燕身后问：“周经理，怎么回事？” “系统有漏洞，是被病毒攻击了！”周凌燕打开了一个蓝色对话框，双手快速地在键盘上敲打，屏幕上出现各种复杂的代码。 宋博一脸崇拜地看着周凌燕，说：“哇塞，学长果然厉害！” “能查出这个病毒的来源吗？”苏醒问。 周凌燕摇了摇头，脸色十分难看，“我只能修补漏洞，数据都很难找回来了。” “什么？！这么严重？”苏醒就往前靠了靠，把一旁的王小山挤得更远了，“如果数据丢失，那公司将造受巨大的损失。” 苏醒言语十分坚定地说：“不行！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将数据找回来。” “周经理，拜托了！”苏醒拍了拍周凌燕的肩膀，手都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 “嗯，我尽量。”周凌燕点了点头，继续寻找方法。 王小山这一刻深深体会到了，知识的重要性。他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觉得自己好无能。他就应该听秦时泽的话，去好好读书。 现在公司面临着巨大的困难，他只能呆坐着，什么也做不了！就像上次公司出现危机，秦时泽受了伤，他也只能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他不能再这样每天无所事事，他不想再当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他要变强，要变成像秦时泽那样，能独挡一面的男人！ 办公室的人都秉住呼吸，围着周凌燕和苏醒。 苏醒焦急万分，心都跳到嗓子眼，如果实在不行，她得赶紧向上级汇报情况，如果错过了最佳恢复时机，数据又找不回来，肯定是要承担责任的。 “找到了！”周凌燕呼了一口气，转头对苏醒说：“找到记录了，数据有救了。” “太好了！”苏醒拍了拍胸口，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拍了拍周凌燕的肩膀说：“还是要辛苦你，把数据恢复好。这件事情，不简单，我先去向秦董汇报情况。” 曹引站在王小山旁边，一脸崇拜地看着周凌燕，对王小山说：“高材生，果然不一般！” 王小山心里有事，没搭他的话。但其他同事，赶紧围了上来，开始议论纷纷。 “确实厉害，他敲的代码，我看都看不懂！” “他是计算机专业吗？” “才不是，学长是学经济的。” “业余专业都这样厉害，那专业领域不得了呀！” “那是，关于学长的辉煌事迹，我能掰扯几天……” ………… 王小山也想成为别人心中，英雄的存在。他站起身，也去了顶楼。 总裁办公室，苏醒条理清晰地，向秦时泽汇报了，这次的网络事故及目前的状况。 “嗯，你们做得很好。”秦时泽勾了勾唇角，脸色依然十分严肃。 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意外，而是对方又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他也是时候要做些部署了。 “那我先下去处理这件事了。”苏醒笑着指了指楼下。 “好的，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秦时泽站起身，送她到门口，发现王小山蹲在外面的走廊上。 苏醒也看见了王小山，她意味深长地，回望了一眼秦时泽，憋着笑，加大步子下楼去了。 王小山一抬头看见秦时泽站在办公室门口，他慌忙站起身，慢悠悠地向前踢着步子。 “找我有事？”秦时泽问。 “嗯，”王小山抬头瞄了他一眼，难为情地点了点头。他知道秦时泽现在很忙，他不应该因为他自己的一点私事来打扰他。 “也没什么事，你忙吧 ！”王小山转身欲走。 秦时泽沉声道：“进来说。” 王小山乖乖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秦时泽坐回办公椅上，盯着眼前的王小山，示意他说话。 “你上次说会资助我读书，现在还作数吗？”王小山弱弱地开口。 王小山犹犹豫豫，眼神躲躲闪闪，秦时泽本以为他会提什么不可理喻的条件，没想就为这事。 秦时泽轻笑道：“当然作数，我等你这个决定，等很久了。” “哦。”王小山笑着看向他，“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肯定听你的。” “那可不一定。”秦时泽回想起，王小山每次同他叫板时，那倔强的模样，像只伸长了脖子，冲上前要咬人的大鹅。 秦时泽还是由衷地替王小山高兴，以王小山的天赋，只要他能认真学习，以后肯定能成为某一领域的佼佼者。 他拿起桌上的钢笔，边签着字边说：“那我就让庄严去给你安排了。” 王小山最爱秦时泽深邃的双眸，带着温柔的笑意，他盯着秦时泽一开一合的红唇，呼吸急促起来，完全没有心思再听他说话。 只想和他做点其它的事。 第51章 谁家的员工上班时间公然调戏老板? 秦时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撩起眼皮，发现王小山已经摸到了他身边，还紧张兮兮地盯着办公室门口，眼睛滴溜溜地转，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沉声道：“没事了，就下去工作。” 王小山被他低沉地嗓音吓了一跳，低下头，在他脸颊上“啵”了一口，然后飞快地跑了。 秦时泽望着那个飞奔而去的身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这时他的手机来了一条微信消息，是王小山发的。 王小山：老板，我刚刚好想坐你腿上。 秦时泽含着笑，深深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在一旁没有回复。 王小山：老板，我今天还想和你一起睡。 秦时泽瞄了旁边的手机一眼，签字的手都有些不稳，最后一笔被拖得老长。可是王小山仍在继续骚扰他。 王小山：老板，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哪家的员工，敢这么跟老板讲话？！ 哪家的员工，敢上班时间公然调戏老板？！ 简直无法无天！ 简直没脸没皮！ 秦时泽忍无可忍，拿起电话拨打了庄严的号码。 不到一分钟，庄严就出现在了他面前，“秦董？！您有什么吩咐？” “把我晚上的安排推掉。”秦时泽面色阴郁。 秦时泽晚上的行程安排，是宣沙市商会举办的一次大型交流会。 他以前都在国外，才回国一年。正需要拓展人脉的时候，他一直都很关注这种交流的机会，这次怎么要爽约呢？ 庄严好奇地打量了一眼秦时泽，见他面容严肃，不像在开玩笑。心想，秦董一直都是很有分寸的，想必晚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庄严点了点头，应答道：“好的，司机那儿，要通知他改变行程吗？” “不需要。” 意思是，宁愿回家，也不参加交流会？！ “哦，知道了。”庄严也不敢多话，笑得很牵强，默默地退出了办公室。果然是新婚燕尔，惹不起！惹不起！ * 下班后，秦时泽带着王小山一同回家。 其实，王小山内心相当忐忑。上午给秦时泽发了三条微信，他一条也没有回。现在又冷着一张脸，端坐在他旁边一言不发。 王小山老实本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敢逾越半分。 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天路上又相当堵，迟迟开不到家。王小山觉得十分压抑。便扯着司机找话说。 “天哥，你以前是不是当过兵？”王小山抓住驾驶座的靠背，往前凑了凑。 “不是，我以前开货车的。”杨伟天就算聊着天，也目不斜视，“为什么会觉得我当过兵？” 王小山将脸凑到窗边，靠近杨伟天的耳朵说：“额，也说不上来，就一种感觉。就是看你坐姿端正，平时不苟言笑的，很有军人的范。” “呵呵，要是这么论的话，秦董岂不是更有军人的范？！” “他不同！”王小山反驳得斩钉截铁。 秦时泽虽然坐姿端正挺拔，但他又不像军人那般刚强刻板。倒像是古代温文尔雅的皇太子，一言一行都透露着贵气，生气时，会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王小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秦时泽就坐在他旁边，他怯懦地看向秦时泽。 秦时泽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出声。 王小山和杨伟天，不约而同地住了声。当着领导的面，议论领导，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车上的气氛比之前更冷了，一直到下车都没人再说话。 王小山缩着脖子，乖乖跟着秦时泽回到了家。 秦时泽去衣帽间换完了衣服，就坐到沙发上，神情严峻地盯着王小山。 王小山心里七上八下的，指了指厨房，心虚地说：“我去做饭了哈！” “不急，你先过来。”秦时泽带着命令的口吻。 王小山瞪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一只手紧张地搓着胳膊，慢悠悠地挪到沙发边。像做了坏事的学生，被老师叫进办公室一样，害怕极了。 王小山在隔着秦时泽有一米的地方，坐下来，瞄了秦时泽一眼，又快速低下头。 “上班时间挺能说的啊！现在怎么不说话了？”秦时泽说着扯着王小山的胳膊，把他拖到了自己身边。 王小山心里清楚，肯定是上班时间给秦时泽发的那三条微信，惹他生气了。但毕竟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摸不准他的脾气，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消气。 秦时泽冷着一张脸说：“你不是说，想坐我腿上吗？现在坐啊！” 王小山咽下一口口水。心里嘀咕着：这他妈谁敢坐！平时秦时泽都是眉眼带笑，温柔儒雅的，现在一脸严肃，宛然就是在爆发的边缘。 “能坐的时候不坐，上班的时候想坐，你这是什么毛病？！”秦时泽挑眉看他。 王小山垂着眼睛不看他，也不敢搭他的话，把两条白净的胳膊搓得通红。 “来啊。”秦时泽声音低沉带着怒气。 这仿佛是更生气了！ 王小山委屈地耷拉着头，一边慢吞吞地站起身，一边小声嘀咕着：“不就是几条微信嘛！又不回我，还生这么大气……” 王小山声音虽然嗡嗡的，但毕竟离得近，秦时泽把他的话听得很完整。 秦时泽冷笑一声，扯住王小山的胳膊拉了一把，面对面坐在了他腿上，一本正经地说：“我没生气，而且我现在，不正在回复你的微信吗？” 王小山不敢顶嘴，双手局促地放在自己腿上，低着头，视线落在秦时泽胸前，被撑得鼓鼓囊囊的白衬衣上，他心跳如雷，却动都不敢动。 “你就这点本事？”秦时泽眼神如刀，盯着王小山，能把他身上戳出洞来。 秦时泽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王小山还是那幅紧张兮兮的样子，大气都不敢喘。 “现在我郑重，回复你的第二条微信。”秦时泽说着伸出手，开始解他的衬衣纽扣。 王小山回想了一下，他第二条微信是什么来着，哦……当时是这么发的：“老板，我今天还想和你一起睡。” “哦，但是时间紧迫，我还有第三条微信没有回复，我们就边洗澡边回复第二条微信吧！”秦时泽起身，把王小山一个公主抱，轻轻松松抱在怀里，迈着矫健的大长腿快步向浴室走去。 第52章 他男人，不做人了 王小山脑袋还在断线状态，就被秦时泽用雨洒，淋了个一遍。 王小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原来秦时泽斯斯文文，禁欲又克制的模样都是装的，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王小山泡在浴缸里，浑身发软，感觉只剩半条命了。 而秦时泽，已经精神抖擞，脸上的戾气也消散殆尽了。他将睡袍整整齐齐地穿好，眼神温柔的看向王小山，轻声问：“泡好了吗？” “嗯。”王小山满脸疲惫，却又露出了丝丝劫后余生的喜悦。满心期待着秦时泽，把他抱回房间去，让他好好地休息一晚。 “那好，我现在开始回复你第三条微信！”秦时泽眼神在王小山身上逡巡。 王小山泡在暖和的浴缸里，却犹如躺在冰窖。再被他折腾下去，明天非得坐轮椅上班不可？ “放过我吧，我错了……”王小山哑着声音，虚弱地求饶。 “怎么了？这可不像你。”秦时泽轻笑。 王小山声音都带着哭腔，“我真的不行了。” “呵，我历来奉行今日事今日办，而且我今晚推了重要的交流会，回来专程来办你的这件事。你现在这么推拒我，过意得去吗？”秦时泽笑得让人不寒而栗。 秦时泽说着，手抚上了王小山细滑的肩，王小山紧紧闭上眼，别过头去…… * 秦时泽帮王小山请了三天假，加上周末，能在家休息五天。 这天是周六，秦时泽早早就起床了，王小山一瘸一拐地崴到门边，一打开门，发现外面到处都是人。 他们穿着统一的工作服，都是些家政工作人员。他们分工合作，有的在打扫卫生，有的在做饭，有的在清理衣帽间的衣物，有的庭院修剪花枝…… 王小山心道：难怪古代要那么多人伺候皇子，原来有钱人真的事多。 秦时泽的衣服大多不能手洗，都是每周，家政人员上门清理他的衣柜，把脏衣服统一带走，洗干净熨烫整齐了再送回来。 有几个家政人员从王小山的衣帽间里出来，同秦时泽交谈了几句。秦时泽就迈着大长腿向王小山走来。 王小山赶紧躲到床上，盖好了被子装睡。 秦时泽坐到床边，见王小山侧身缩在被子里，长睫毛还一抖一抖的，不用想都知道在装睡。 他用手背轻轻抚了抚王小山的额头，王小山就绷不住了，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你真烦！”王小山笑着吐槽了一句，滚了一圈，用被子盖住头。 “醒了，为什么还不起来？离学校开学，还有一个月，这一个月，你要把初中三年的教程学完。”秦时泽声音很严肃。 王小山揭开被子，不情不愿的去找拖鞋，嘴里还嘀咕着：“初中的东西我学过。” “学过那就复习一遍，一个月之后，我会给你安排考试。” “哦。”王小山双手扶着腰，歪歪扭扭地站着。 “这张卡你拿着，里面每月会打进两万块钱的生活费。如果不够，你可以跟庄严说，”秦时泽将一张金色的卡，放在床头柜上。 他走到王小山身旁，轻轻抚着他的腰，声音变得轻柔：“你以后的衣服也不用洗，家政人员会定期上门清理的。” “哦。”王小山虽然嘴上答着，但心里觉得别扭。 他从小过惯了食不果腹的日子，骨子里觉得，只有脚踏实地、勤勤恳恳地工作，拿自己应得的一份回报，吃自己的喝自己的，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心里才踏实。 “快去洗漱，我在外面等你一起吃早餐。”秦时泽放开了他。 “哦。”王小山一只手揉着胳膊，慢腾腾地挪动着步子。 秦时泽回望了他一眼，轻轻敲了敲他的头，宠溺地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呆呆傻傻的。” “也没有……吧，就觉得不真实，跟做梦似的。”王小山木然地喃喃细语。 “人突然离开了自己熟悉的环境，改变了生活方式，会有一段适应的过程，以后慢慢会适应的。”秦时泽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哦。”王小山说着出门，晃晃悠悠地去洗漱。 * 周凌燕自从和赵萌亮明正身后，就没什么兴致出门玩，周末也闷在家里。 晚上九点，他在浴室洗澡，门被不停地敲着。除了赵萌没人敲过他的门，他便不慌不忙地洗完，根本不想开门。 可等他洗完澡出来，门还是锲而不舍地被敲着。 周凌燕穿好了衣服，慢吞吞地去开门。 门外，方涵捧着一大捧玫瑰，一脸坏笑。 周凌燕看清了是他，赶紧关门，方涵使出了全力撞了进来，将周凌燕撞到了旁边的墙上。 “你有病吧！”周凌燕板着脸骂他，吃痛地捂着被撞的肩膀。 “我给你送的那些花还喜欢吗？周公子！”方涵走进门来，关紧门并打了反锁。 “是你！”周凌燕警惕地看着他，退后一步问：“你无不无聊？” 方涵夸张地往前顶了顶垮，痞笑着问：“它想你，想得睡不着，看在我那么追你的份上，你得安抚安抚下它吧！” 周凌燕低吼道：“你滚出去！” 方涵丝毫没有坏了兴致，凑到周凌燕面前，夸张地在他头发上吸了一口气，一脸享受地说：“啊，好香啊！是知道我要来，洗干净了在等我吗？” 周凌燕抬手欲打他，却被他抓住了手腕，毫不客气的扭到了背后。 “痛！”周凌燕痛苦极了，不得不迁就他的动作。 第53章 又笨又蠢 赵萌今天上晚班，十点才下班，他提着一个西瓜悠哉悠哉地往寝室走。 突然看到楼下停着一辆黑红的机车，他记得，它的主人是一个很无理的神经病，欺负过周凌燕，他顿时警惕起来。一溜烟跑到楼上。 “哥！……周凌燕！周凌燕！”赵萌焦急地敲着门，时而将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有轻微的呼喊声，但是迟迟没有人来开门。赵萌想到这两个房间的阳台是连在一块的，赶紧进了自己屋，上了阳台翻到了隔壁的阳台。 还只走到客厅，赵萌就听到了周凌燕痛苦地呼痛声。 赵萌气得手上青筋直跳，他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冲进房间。 他不敢直视床上的周凌燕，夺过方涵正在录视频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又抬脚踩得稀烂才作罢。 方涵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骂了一句脏话就冲了过来。 赵萌怒火中烧，飞起一脚将方涵踢出老远，狠狠地撞在门框上，门框应声倒地。 方涵的肌肉是吃蛋白粉吃出来的，而赵萌是实打实练出来的，两人不是一个级别。赵萌毫不费力地骑在方涵身上，对着他的头一顿猛捶，将方涵揍得满脸是血，牙齿都落了两颗。 “行了！再打就打死了！”周凌燕声音沙哑，幽幽地开口。他可不想赵萌为了他，背上杀人的罪名，毁掉一生。 赵萌又狠狠捶了两下，才意犹未尽地停手，喘着粗气站起身，狠狠踢了他几脚。 “啊……”方涵捂着肚子缩成一团，他狠狠喘了几口气，眼神凶狠地盯着赵萌。 周凌燕瞥见了方涵的眼神，知道这人渣混账得很，以后指不定要怎么报复赵萌。他对地上的方涵低喝道：“你还不快滚！想让他打死你吗？” 方涵知道他不是赵萌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有的是机会整死他。 他捂着肚子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开门走了。 周凌燕摸索着，把衣服穿上，遮住不忍直视的身体。但衣服被扯坏了，根本遮不住。 赵萌瞟了一眼周凌燕身上，青紫的痕迹，心里难过得要死，不忍心再看第二眼。 他面上不发一言，低头将地上的门框扶了起来，稳稳地立在墙边，然后开门出去了。 周凌燕目送他出去后，松了一口气，心如死灰地瘫软在床上。 可不到五分钟，赵萌又折了回来。手上提着装药的塑料袋和工具箱。 赵萌也不看周凌燕的脸，坐在他的床边，拧开药瓶，拿着棉签，给他身上涂药。 “你别涂了！收拾东西赶紧离开这里！”周凌燕幽幽地开口。 方涵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像一把刀悬在周凌燕心头。依照方涵的疯劲，非得把赵萌弄死不可。 赵萌不理他，撩开他的衣服，继续给他涂药。 “你听到没有？”周凌燕拍了一把他的手，棕色的药水洒了一地。 赵萌还是不理他，闷头抽了两张卫生纸，把地上擦干净了，又继续给周凌燕涂药。 周凌燕来火了，腾地坐起身，盯着赵萌的眼睛问他：“你是我什么人？我不用你在这假惺惺的！赶紧给我滚！背着包袱滚得越远越好。” “我为什么要走？我今天就想守着你了，怎么了？”赵萌把药瓶子拧好放在床头柜上。 “你知不知道，方涵就是一条疯狗！他不会放过你的！”周凌燕眼中十分哀伤，带着哭腔说：“我求求你了，你听我一句劝，走吧！” 周凌燕非常清楚，方涵畏惧他的身份，不会真的弄死他。但赵萌就不一样了，在本地无权无势，就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保安，弄死他简直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我还怕他不成！他再敢碰你，我剁了他的手！”赵萌情绪激动地发着狠话。 周凌燕无奈地捂住额头，不想再同赵萌说话。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楞头青？！又笨又蠢，还死倔不听劝！ 赵萌起身，拿出工具箱中的锤子和钉子，把弄坏的门修好。 * 周一，王小山正常去上班。 到了食堂门口，他想起好久没见到赵萌了，就拨通了他的电话。 没想到赵萌正站在他身后，恶作剧地拍了他屁股一把。 “哎呦……我去！”王小山被他拍得冷汗直冒，强装镇定扶着食堂的玻璃门，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把坏笑的赵萌。 没想到赵萌身边站着周凌燕。 “呵！早！”王小山同周凌燕挥了挥手。 周凌燕同他点了点头，说：“快进去找位置吧！时候不早了。” 王小山听出他声音十分沙哑。而且眼尖地瞥见他衣服领子下有吻痕，手腕上带着一圈貔犰，但也很难掩住手腕上的勒痕。 王小山让周凌燕走前面，他故意落在后面，和赵萌并排着走。 他用手肘顶了顶赵萌，坏笑道：“进度挺快的！都吃完了？” 赵萌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正儿八经地说：“他一男的，我吃什么吃？你以为我像你这么变态？” “我变态？！我有你变态？”王小山不服气地踢了他一脚。 虽然赵萌故意压低了声音，但他天生大嗓门，压低声音也比常人大。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了周凌燕的耳中。 周凌燕转了转手上的貔貅，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这时王小山的手机提示音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一条新短信。 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的，内容很简洁：“我是金童，明天下午6点，青藤咖啡馆见！” 第54章 前面排着一个连，他也会耐心等待 一间时尚咖啡馆，一位高挑清丽的女人，坐在窗边点了一杯咖啡慢慢品着，时而眺望一眼窗外的绿植。 她穿着轻薄的雪纺无袖衫和长裙，衬得她摇曳多姿，体态轻盈。 王小山走进店里，一眼就看见了窗边的金童。他心里咯噔一下，这一天还是来了。 金童约他见面，可能是发现了他与秦时泽同居的事。 王小山以前很不耻小三的行为，天涯何处无芳草，为什么要去挖别人的墙角？ 但面对秦时泽，他却什么都顾不上了。秦时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除了秦时泽，他再也不会为别人动心。 哪怕知道他有未婚妻，他也飞蛾扑火般地扑了上去。 即使不是小三，就算是小四小五，就算他前面排着一个连，只要知道最后一个会轮到他，他也会恬不知耻地耐心等待。 王小山定了定神，装得若无其事地坐到金童的对面。 “你好！王小山，我是金童。”金童对他笑了笑，友好地伸出了右手。 王小山没想到她会这样友好，有些懵地伸出手，同她握了握。 金童为他点了一杯咖啡，声音悦耳动听，“其实我今天约你来，是想表示感谢。” “嗯？！感谢我什么？”王小山有些莫名其妙。 “感谢你为秦氏做的贡献，”金童抱着胳膊，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微笑着说：“你知道吗？秦氏之前受了很大的舆论危机，秦董借助你的家事，改变了舆论风向，让秦氏绝地逢生，逆转了局面。” “虽然秦董十分厉害，但还是多亏了你的故事，才能给他这个机会。” 王小山捏着勺子在咖啡里面搅个不停，心情有些烦躁。 所以，金童的言外之意是，秦时泽不是有意去救他，而是在利用他。利用他悲惨的故事，吸引了全网的眼球，博得大众的同情，改变了舆论风向。 王小山撩起眼皮扫了一眼金童，往后一仰，冷笑了一声说：“那又怎么样？要谢也是他自己来谢我，轮得到你吗？” 金童看着眼前这位面带痞相的少年，松了一口气。他除了一张脸还能看，简直是一无是处。 他举止轻浮带着痞气，行为幼稚不沉稳，要本事没本事，要背景没背景，秦时泽那样端庄沉稳、心思缜密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他? 金童双手交叉抱于胸前， 往桌前靠了靠，笑着说：“也对，今天是我唐突了。” 王小山扫了一眼她高挺的双峰，纤细洁白的脖颈，开始浮想联翩。 秦时泽是不是也在她身上那样动情的驰骋过，是不是也会用那种霸道又有占有欲的目光看着她，在她纤细的脖颈上亲吻…… “啊……”王小山只是想一想，心就抽痛得受不了。他捏着拳头，捂住闭着眼睛，沉重地喘着粗气，仿佛这样就能缓解掉心中的疼痛。 金童见他很难受的样子，忍不住问：“你怎么啦？” 王小山缓了一会，站起身，面色冷淡地说：“没别的事我走了。” 金童有点莫名其妙，明明她没有哪里得罪王小山，但他仿佛对她抱有很强的敌意。看她的眼神冷得吓人，仿佛在看杀父仇人。 从咖啡馆里出来，王小山直接坐地铁回了家。此时秦时泽已经先回来了，正在沙发上看ipad。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王小山匆匆换上拖鞋，边往厨房走边问道：“你晚上想吃什么？” “嗯，”秦时泽这时才抬头看他，说：“简单点就行，不用太麻烦。” 楼下有大的厨房和正儿八经的餐桌，但王小山觉得下楼太麻烦，反正这层也有个小厨房，挤在一块才温馨。 不一会儿，王小山就端着两碗汤面走了出来，放在外面的小餐桌上，喊秦时泽吃面。 两人默默地吃面，谁都没有说话。 秦时泽坐姿端正，一只手放在桌上，另一只手拿着筷子，一缕一缕慢慢地吃着。偶尔拿起勺子喝一口汤，一碗简单的汤面吃出了贵族风范。 王小山喜欢用筷子卷起一坨面，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咀嚼，然后呼呼啦再喝一口辣汤。一碗面三分钟就干完了。 “唉……”王小山望着眼前的空碗，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 金童的话，他并不是毫不在乎的。 他清楚地记得秦时泽那天，冲进那间阴暗的房间救他的场景，这让他十分感动。 难道秦时泽真的只是为了压倒公司的负面舆论，才故意带着记者冲进去吗？ 但他不贪心，就算真是那样，他对秦时泽的爱，也丝毫不会有所减少。他也没想过，要秦时泽去回报他什么。现在两个人能一起生活，他已经很幸福了！ 他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去想金童的事，不去猜想，在秦时泽心中，金童和他谁更重要；也绝不允许自己，在秦时泽面前提起“金童”两个字。 因为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现在，在这里同秦时泽生活的每一天，都是他赚到的！即使背上小三的骂名，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王小山深深呼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烦恼都驱赶出去。 秦时泽发现了王小山的异常，放下筷子，关心地问：“有事？” “没有。”王小山勾了勾嘴角，将秦时泽面前的空碗收了过来，端着进了厨房去洗碗。 那是为什么呢？明明不贪心，为什么会这样难过？ 王小山进了厨房，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他将碗放进洗水槽里，双手撑着水槽边缘，泪水止不住地在眼眶中打旋。 王小山抬手擦了擦满含泪水的眼睛，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 秦时泽站在厨房门口，将王小山擦眼泪的动作尽收眼底。 秦时泽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心中隐隐有些自责。他怪自己太冲动了，明明知道他和王小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根本不适合在一起，却还是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现在，他知道王小山受委屈了，但他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也许以后，他们会面临更多更多的困难；也许没有以后，就在不远的某一天，两人就会打破表面的平静，不欢而散。 秦时泽忍不住走进厨房，看着王小山红红的眼睛，担心地问：“如果遇到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 王小山咬牙拼命的摇头：“真没事，是灰进我眼睛了。” 可是秦时泽越是这样关心他，他就越是忍不住委屈、伤感，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秦时泽的未来里没有他，只有那个貌美的女子。总有一天秦时泽会结婚，会和金童在这里快乐的生活，她会给他生很多很多孩子…… 王小山眼泪越掉越多，像断线的珠子，擦都擦不完。 可是在秦时泽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真的太跌份了，秦时泽又会把他当小孩子了。 王小山快速地将碗放在架子上，逃进了自己的客房。 第55章 你脚踏两只船，感觉很棒吧 这天，王小山一进公司，就听到同事们在议论纷纷。 “真是年轻有为，30岁不到就晋升了副总裁。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 “我看啊，关键是人家长得漂亮，俘获了秦董的心才是关键！” “呵呵，人家是秦董的未婚妻，不晋升她？难道晋升你们这些外人？” “真的假的？！怎么都没看到官方消息？” “我们秦董老低调了，暗地里订个婚有什么奇怪的？” “也是，他都三十几了，也没传出个什么绯闻来。” “就去年，我还看到他们戴过一对戒指，肯定是订婚戒指没错了。” 王小山听得七七八八，心里不太舒坦，准备越过门口的这群人，却被曹引叫住了。 “小山山，你女神晋升副总裁了，你不去祝贺祝贺她？”曹引贱兮兮地朝他招手。 王小山冷笑一声，连样子都懒得做了，冷着一张脸就走了。 “咦，还吃上醋了。”曹引小声嘀咕，但也没当回事，很快一群人又有说有笑地八卦起来。 王小山心情低落了一整天，晚上回到家，草草地做完饭，就窝在沙发上，抱着ipad听初中课程。 等秦时泽回家后，两人吃了饭，王小山收拾了碗筷。秦时泽像往常一样，在沙发上看股票讯息，王小山坐在他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嗯。”秦时泽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到王小山脸上，挑眉看着他。 王小山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如果再不向秦时泽问清楚，他怕自己会疯掉。 王小山直截了当地问：“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你说呢？”秦时泽将ipad放在茶几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公司都说，金……”王小山突然止住了声，理了理头绪问：“你以后会结婚吧？！” “你整天脑子里想什么呐？现在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这些事情以后再想。” 秦时泽的话，明显就是糊弄、搪塞、转移注意力！ 王小山十分生气，扯着喉咙说：“你别想糊弄我，你是不是就等着我去京市，然后和金童结婚？” 秦时泽：…… “我告诉你，我没这么大度，我才不会祝福你们。你要结婚，我就算在南极，也会来砸场子的！”王小山说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刚刚跑完了一场马拉松，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谁告诉你，我要和金童结婚的？”秦时泽情绪十分稳定。 “你别问是谁告诉我的，反正我知道！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吗？你以为我就这么傻吗？” 秦时泽突然很想逗一逗他，便冷着脸说：“你既然知道，还天天往我床上爬。” 王小山被气得不轻，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能喷出火来，嘴巴抖了抖却说不出话来。 他眨了眨眼睛，眼中沁出了泪水。果然最后被赶走的那个人是他。 他用胳膊擦了一把眼泪，气势汹汹的就往门外跑。 秦时泽赶紧拉住他：“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王小山不管不顾地喊道：“我不要你管！” 秦时泽看他那个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王小山瘪着嘴，抹了一把眼泪，委屈地说：“你脚踏两只船，感觉很棒吧！你开心吧！还假惺惺地喜欢白百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多么纯洁正直。” 秦时泽忍住笑，不说话听王小山继续骂他。 “原来你是这样的大尾巴狼，狡猾的老狐狸，你恶心！你卑鄙！你无耻！你下流！” “没了？”秦时泽玩味地看着她。 “还多着呐！我三个月都骂不完。”王小山气急败坏。 秦时泽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亲了亲他的额头说：“早就跟你解释了，我和她只是纯粹的上下司关系。我更不会和她结婚！” “我不信！她天天离你那么近，不可能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她那么年轻，你就给她升副总裁，肯定是睡过她了！”王小山情绪依然十分激动。 王小山脑中不由自主地开始浮想联翩。秦时泽和金童激情一夜后，也用那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我会对你负责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那你要我怎么证明，你才相信呢？”秦时泽挑了挑眉。 王小山被他这么迁就，十分解气，不知不觉有些漂了，毫不避讳地说出了心中所想，“我要你辞退她，赶她走，别让她留在你身边！” 王小山迟迟得不到秦时泽的回复，抬头看他了一眼。 秦时泽长身而立，薄唇紧闭，神色凝重，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场，十分骇人。 他生气了！ 王小山顿时就清醒了，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傻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小孩子闹一点，秦时泽当是他可爱，可以迁就，可以宠爱，但如果太过了，无理取闹，也绝对不惯着他。 金童虽然是女性，但工作能力绝不输任何男性。他提拔她，也是经过郑重考虑的。王小山让开了保姆，也依了，这次，居然变本加厉要插手他公司的事，这让他没办法容忍。 秦时泽把他从门口拉进来，轻轻关了门。也不理会他，自己去浴室洗漱。 王小山第一次见秦时泽对他这样，心里忐忑不安，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课程也看不进去。 秦时泽洗完了澡，去了书房。 王小山冷静下来一想。自己刚刚说的话是有点过分，甚至有些无理取闹。既然秦时泽都这样明确地撇清了和金童的关系，他也要试着去相信，去理解。 但是现在把人惹生气了，总要去道个歉。但是吧，他这个人，道歉的话不好意思说开口。那就去哄哄！ 他洗完了澡，就去了主卧守着。 第56章 我一辈子都是你的人 秦时泽十一点多钟回到卧室，发现床边侧躺着一个纤瘦的背影。 小朋友今日难得整整齐齐地，穿着他自己的睡衣，还这么有边界感地躺在床边，没有占据太多的位置。 秦时泽关了床头灯，轻手轻脚地躺到床上。扭头看了一眼王小山，发现他正睁着一对大眼睛，神情复杂地盯着自己。 秦时泽轻轻叹了口气，将轻薄的被子展开，盖在两人身上，然后闭眼准备睡觉。 王小山慢慢地移动身体，直到能感受到秦时泽身上的温度，但又没有触碰到他，才停了下来。然后伸出手，轻轻搭在秦时泽的胳膊上，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 还好，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 王小山又往前挪了挪，将胸膛抵住秦时泽的胳膊，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他凸起的肱二头肌。 秦时泽微微侧过脸，声音低沉地说：“别闹，睡觉。” 王小山停住了在他胳膊上抚摸的动作，压低声音试探性地问：“你生气了？” “没有。”秦时泽将脸侧回去，闭上眼准备睡觉。 “唉，”王小山叹了一口气，将头靠着他的肩，语气有点哀伤，“老板， 如果有一天，你厌恶我了，一定要告诉我。” 秦时泽转过身面对他，摸摸他的头，轻声安慰道：“不要这样焦虑，要自信一点。你的未来还有很长，还会经历很多人，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 在秦时泽眼里，王小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只是他缺少父爱，十分依赖自己给他的安全感。 待到他，真正成长之时，也会是他离开之时。 王小山琢磨着他话里的味，总觉得他根本就没打算和自己长长久久。仿佛自己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短暂的过客，随时准备离开。 王小山钻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十分笃定地说：“只要你想，我一辈子都是你的人！” “嗯，”秦时泽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拍，柔声道：“好了，睡吧！” 人到他这个年纪，经历很多背叛和离别之后，是不太容易把真心交付给别人的。所以面对王小山的信誓旦旦，他没办法给予热烈的回应。 王小山将耳朵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终于安心地睡着了。 * 王小山在财务室，当了半月闲人之后，终于迎来了离职日。 他到人力资源部去交离职申请，没想到遇到了周凌燕。 周凌燕正在经理办公室，站在办公桌前，和经理说话，“胡经理，我的离职申请，秦董签字了吗？” 人力部经理胡峰，取掉了金丝眼镜，站起身郑重地说：“是这样的，秦董没有签字。他说，如果你累了，可以休息一年。这一年秦氏仍然会给你开工资，随时会等待你回来。” “如果你超过一年还没有回来，那就算是真正离职了。” “那您代我，谢谢秦董。”周凌燕说。 王小山看他们聊得差不多了，才走了进去，将手中的离职申请表，交给胡峰，“胡经理，秦董已经签字了。是不是这样就可以了？” “嗯，可以了。”胡峰将表放在桌上，点了点头。 两人同他道了别，就一同出来了。 王小山打量了一番周凌燕，见他今天穿得十分休闲，白色t恤配上浅色的牛仔裤，看样子是不准备上班了。 “周经理，你干嘛要辞职？”王小山忍不住问他。 “上班上腻了。”周凌燕难得语气很正常。 “哦。”王小山点点头。毕竟两人在一起工作过，王小山还想问一问，他以后会去哪里，有什么打算之类的问题。 但转念一想周凌燕和赵萌关系那么好，以后问赵萌就知道了，就没有再多问。 周凌燕出了人力资源部直接下了楼，而王小山还想和各位同事道一下别，打一声招呼，就回到了财务部。 苏醒在办公室看报表，王小山敲了敲门，没等她应答，就提着一个纸盒子晃了进去。 “苏经理，”王小山将纸盒子放在她桌子上，笑着说：“你最喜欢的提拉米苏。” 苏醒笑了笑，捏起精致的纸盒子，看了看说：“这是离别礼物？” “呵呵，算是吧，下个月我就去读书了。”王小山笑得满脸灿烂。 “行吧，晚上我们大家一起吃个饭，送送你和周凌燕。” “唉，不用。”王小山一边摇头一边摆手。 “你客气个什么劲？！”苏醒乜了他一眼。 “不是，晚上我还要赶回去做饭。”王小山说着，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 苏醒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她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居然没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贤惠。 苏醒笑着骂道：“那你就快滚吧！” “嗯，好，那我就真滚了。”王小山嬉皮笑脸的，转身走了。 但他还只走到门口，又被苏醒叫住了。 “嗯？”王小山转过身，看着欲言又止的苏醒。 苏醒看着这个满身阳光，充满朝气的男孩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刚开始她确实不待见，痞里痞气的王小山，但相处之后，觉得他并不像表面这样没心没肺，而是一个贴心懂事的男孩子。 特别是知道他悲惨的家境之后，格外觉得他不容易。所以，她真心希望，王小山以后能顺风顺水，否极泰来。 但是，秦时泽并非善类，他真的能给王小山幸福吗？ “苏经理？！”王小山又返回到她办公桌旁，疑惑地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你真正了解秦时泽这个人吗？”苏醒问。 “了解啊！”王小山提起秦时泽，笑得眉眼弯弯，“他温柔绅士，彬彬有礼，工作能力又强，帅气多金……” “停停停！”苏醒打断他的滔滔不绝，问道：“他就没什么缺点？你要知道，一个完美到看不出缺点的人，是最可怕的。” “他也不是毫无缺点吧！他那……”王小山话没说完脸就红透了。 苏醒见他这一脸痴汉笑，越发担心。到时候他被秦时泽吃得骨头渣都不剩，还毫不自知。 她站起身拉着王小山，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表情严肃地说：“秦时泽他远远不是你表面上看上的那样人兽无害，温文尔雅的模样。” “你以为，秦氏是他唯一的家业吗？其实他一点都不屑这点家业，也不会真正将秦氏的未来放在眼里。” “他真正的基点在国外！他白手起家，十年间就垄断了三大矿业，以及cpu、发动机等科技产业，身价千亿以上，你知道他的手段吗？” “真的吗？哇，他好厉害呀！还这么谦逊！”王小山忍不住赞叹。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傻？如果用正大光明的手段，就算是神，也做不到做不出这样的成就。” 王小山转过头去盯着她问：“什么意思？” “这是在国内，他还敢独自出门。他在国外的时候，通常是配着十人以上的保镖，”苏醒说到这里，突然压低了声音，“他满手血腥，简直就是黑罗刹！不然哪这么多仇人？！” “老秦董正因为知道他的为人，才让他回来继承这点清白的家产。可是……”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剧场： 秦时泽：我没有和其他人暧昧。 王小山：我信你个鬼。 王小山：老公，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秦时泽：我信你个鬼。 第57章 是不是就是嫌我丢人? “苏经理，你真会开玩笑，哈哈哈……”王小山笑呵呵地打断她，根本没当真。 “啊……那就当我是开玩笑得了。”苏醒无奈。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硬要等到吃亏才知道。 从财务室出来，王小山去保安室找赵萌。 赵萌今天在保安亭值班，王小山推开保安亭的玻璃窗，靠在窗沿上，对赵萌吹这个口哨，“你这小日子过得挺舒坦呐！” 赵萌关掉正在刷小视频的手机，打了个哈欠，递给王小山一瓶冰可乐，“你终于想起哥哥了？” 王小山伸手，把他桌上的一包槟榔拿过来，塞了一个到嘴里，边嚼边说：“周凌燕，辞职后去哪儿啊？” “啥？！”赵萌震惊地看着他，半天才缓过神来，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你说他辞职了？不能吧，我昨天都和他在一块吃饭来着，他也没提啊！” “我亲眼看到他辞的职，不信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王小山说完喝了一口冰可乐。 赵萌赶紧拿出手机，拨打了周凌燕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到这样的提示音，两人面面相觑。 “你怎么人家了？”王小山用怀疑的目光扫视着赵萌，最后落在他的裆部。 “唉，不是，我对天发誓，我对他什么都没做，他怎么这样啊？怎么一声不响就辞职，走了呢？”赵萌神情紧张地解释着。 “哦，说不定就是什么都没做，才惹的祸。”王小山低声嘀咕。 这时，王小山来了电话，是秦时泽打来的。 “喂，老板。”王小山立刻接通了电话。 “交接手续办完了，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我马上去。” 王小山喜滋滋地挂了电话，对赵萌挑眉道：“老板找，我先走了哦！周凌燕说不定过一会儿就接电话了，你别太担心了。” 赵萌点了点头，但还是意难平。一脸烦闷地瘫在椅子上，完全不复刚才的悠闲惬意。 * 秦时泽正在和庄严交代事务，王小山提着一瓶冰可乐，在门口晃荡。 秦时泽对他点点头，示意他进来。 王小山看见他后，嘴角就止不住往上扬。待庄严走后，他就歪歪扭扭地靠在秦时泽的办公桌旁，用甜腻的眼神看着他，眼神能拉丝。 秦时泽看到他那个邪垮的样子，沉声道：“站端正。” 但秦时泽的眼神带着笑意，十分温柔，话语间有点宠溺的味道。 他抽出王小山手中的冰可乐，又发现他裤子口袋里鼓鼓的，槟榔包装袋的边角伸在外面，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自己拿出来扔掉。” “干嘛，又不是我自己买的，别人给的。”王小山捂着口袋解释。 “你的习惯太不好了，这些都得改。”秦时泽说着，将他的冰可乐扔到垃圾桶里。 王小山眼神幽怨地抱怨道：“啊，老板的要求可真多。不能抽烟、不能喝酒、不能吃槟榔、不能喝饮料，还要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 “怎么？现在就烦我了？”秦时泽对他一挑眉。 王小山听了他的话，果断地将槟榔袋子摔进垃圾桶里，信誓旦旦地说：“才不会，我永远都听你的话。” “叫你来有两件事：第一，十号京市有个为期一周的集训班，我给你报了名。这是相关资料，你预习一下。” “第二，你以后不许骑电瓶车。”秦时泽将一本厚厚的打印资料递给他。 王小山心不在焉地接过资料，重点落在了第二点上。 他怎么就不能骑电瓶车了？ 他上周买了一辆小电瓶车，用来下班后去菜市场买菜。菜市场周围车流量大，常常堵车，小电瓶车十分轻巧，能在人群中惬意地穿梭，不要太爽。 有时候秦时泽出门早，他骑着来公司也只要二十几分钟，方便极了！虽说以后都不用骑来上班，但在宣沙市这个常常堵车的城市，一辆电瓶车，可以碾压各种豪车。 “我电瓶车怎么惹到你了？”王小山有些心烦，语气也不好，“你是不是看我，哪哪都不顺眼？那改天把我也扔了！” 秦时泽打量着满脸怒色的王小山，轻笑一声，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永远都听他的话，这还只有几分钟，翻脸比翻书还快。 今早上他来公司途中，看到一辆大货车把一辆电瓶车车主撞死在路边，头都碾碎了，场面十分骇人。 他就联想起王小山，每次骑着电瓶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的样子，十分担心。 “电瓶车太危险了，还是开车安全，”秦时泽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崭新的车钥匙，柔声道：“提了一辆车补偿你，教练已经约好了，你随时可以去学习。” “那能一样吗？菜市场那么堵，我开车怎么走得动！”王小山不接他的车钥匙。 秦时泽不急不缓地说：“你想买什么菜，以后我让人送回家！” “哎，不是，我这车新买的！5000块钱，不骑多浪费呀！”王小山不满地嘀咕着。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秦时泽这么专制。算了，不和他争。等他不在家的时候，自己就推来骑。王小山自我安慰着。 “你要是摔伤了，损失可不止这么点。”秦时泽叹了口气，看着他眼睛滴溜溜地转，便猜中了他的想法，一语打破了他的幻想，“电瓶车我已经处理了，别打歪主意。” “喂，你太专制了吧！”王小山终于爆发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怒气冲冲地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活得累不累呀！你是不是嫌我骑电瓶车丢人，是不是就是嫌我丢人？” 第58章 小朋友花样多 办公室门口，随时可能有人出现，王小山这样不分场合，大声吼叫的行为，让秦时泽很反感。 秦时泽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盯着王小山，语气冰冷地说：“你太不成体统了，出去。” 王小山横着眼，脸被气得通红，但见秦时泽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忤逆他。 王小山一把夺过秦时泽办公桌上的车钥匙，抱着那本厚厚的资料，气冲冲地走了。 * 正值盛夏，天上的太阳火红火红的，照射在皮肤上，火辣辣的。 王小山蹲在公司门口，望了一眼耀眼的天空，越发消沉。本可以等秦时泽，一起回家，现在闹成这样，也不好再等他了。 他叹了口气，去公交站等公交。 王小山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坐公交回家的路上，他就想通了。 秦时泽的行为，虽然很专制霸道，但也是为了他好。秦时泽肯这样管他，证明是真的关心他，想和他长长久久在一起。 不让他嚼槟榔，不让他喝酒，不让他抽烟，是为了他的身体健康；不让他骑电动车，是怕他出安全事故；让他认真学习，是想让他成为有用的人。 他拿出车钥匙看了一眼，是一辆大奔，现在打拼不容易，开这样的豪车出去，不知会羡煞多少打工人。 都怪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总是爱想岔，容易走极端，以后真得改改了。 好不容易和秦时泽走到了一起，自己本来就配不上他，再这样惹他心烦，迟早会让他厌倦、讨厌自己。 想到这里，他赶紧给秦时泽发了一条信息。 王小山：老板，今天回家吃饭吗？ 秦时泽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轻轻叹了一口气。 小朋友太难理解了。 刚刚还在和他闹，转身就发这样讨好的消息，实在是吃不消。 但他还是给王小山回复了一个“嗯”字。 王小山收到了他的消息，觉得秦时泽大人有大量，肯定没和他一般见识，于是开开心心地去菜市场买菜了。 王小山每天不重样地给秦时泽做菜，虽然都是些很普通的家常菜，但秦时泽却没有吃过。他很期待，秦时泽每日惊奇的表情。 今天，王小山做了南瓜叶肉沫汤和南瓜焖饭。 可是到了晚上七点，秦时泽还没有回来。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王小山有些坐不住了，出门下楼在花园门口等。 门口的路灯都亮了，最后一丝晚霞也消失在天边的尽头。别家的人都吃完了晚饭，一家一家的人出来散步，有说有笑的，孩子和宠物狗在中间跑来跑去。 王小山叹了口气，有些难耐地，坐在路边的花坛上，盯着秦时泽回家的方向，一脸落寂。 他一直等到八点多钟，秦时泽才回来。 王小山挂上笑脸，迎上去，说：“今天怎么这么晚？” “有点事耽搁了。”秦时泽看到了他眼中，还来不及收回的落寞，心里十分满意，轻声说：“抱歉，让你等久了。” 其实他今天可以准时回家，但故意增加了一项日程，迟回来两个小时。他就是要磨磨王小山浮躁的性子，就是要让王小山明白，他的宠爱也不是无下限的。 “没什么。”王小山扯了扯嘴角，跟在他身后上了楼。 趁着秦时泽换衣服的空档，王小山又开火，做了一盘菜出来。 秦时泽换好了宽松的居家服，看到桌上新奇的菜肴和金黄色的米饭，忍不住问：“今天吃的什么？这么香。” “你猜。”王小山笑得一脸神秘，舀了一碗汤递给他。 秦时泽舀了一勺子汤，端详片刻，细细品了一口，挑眉问：“蔬菜汤？” 王小山憋着笑问：“什么蔬菜？” “白菜？”秦时泽又尝了一口，还蛮香的。 王小山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怎么可能是白菜？这是南瓜叶。” “还真是。”秦时泽将一碗汤喝完，尝了一口金黄色的米饭，忍不住点了点头。 “你刚刚吃的是南瓜饭。你没吃过吧？”王小山用精美的小碟子夹了一块，酥酥的南瓜花，递到秦时泽面前，说：“这个要趁热吃，冷了就不酥了。” 南瓜花沾上面粉，在滚油中一拖，金黄金黄的又酥又脆，这是他儿时，最喜欢的零食。 “我奶奶经常会给我炸，可香了。”王小山自己也夹了一块，嚼得咔嚓响，“还有这个南瓜叶汤，即使不放肉，也可以吃出肉的味道，我小时候最喜欢了。” 秦时泽轻轻咬了一口，确实挺香。秦时泽饭量不大，晚上更加不会多吃，他只吃了半碗米饭，就停下了筷子。 “奶奶还健在吗？”秦时泽将筷子整整齐齐的放在桌边，问：“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哦，她其实是我邻居，但我还只有三岁她就死了。”王小山有些伤心地低下头，声音很消沉，“她虽然不是我亲奶奶，但是是唯一真心对我的人。” 秦时泽见他垂着眼眸，眼神哀伤，缩着肩膀十分可怜，突然就释怀了。王小山还只是个孩子，自己和他生什么气呢？ “你三岁的事都记得？”秦时泽问。 “嗯，记得啊！”王小山说。 秦时泽这才想起他的记忆力与众不同，但他儿时太痛苦，记得这么清楚，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你就吃饱了？”王小山见他筷子都放下了，自己忙活一小时，又等了他两个小时，结果他只吃了几分钟。 “嗯。”秦时泽站起身，将餐桌椅放回原位。 唉，老爷真难伺候！王小山忍不住腹谤。但他就是喜欢这样的秦时泽，有什么办法呢？ * 周六，秦时泽难得没有行程安排，能在家歇息一天。 他早早地就起了床，在书房练毛笔字。 他今天一身亚麻面料的居家服，手上只戴了一串沉香手串，端正地坐着，背脊挺拔，额头的碎发耷拉着，显得十分温柔，还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王小山将书房门推开一条缝，将脑袋探进房里，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你今天休息啊？” 秦时泽头也不抬地说：“嗯，洗漱完了去吃早餐。” “好。”王小山激动地关上房门。 然后火速地去吃完了早餐，又冲了个澡，将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地，只穿了一件宽大的居家服，故意赤着两条腿，再次出现在秦时泽的书房内。 王小山凑到他案前，看他在默写《心经》。字迹丰厚遒美，膄润沉稳，真是人如其人，十分俊美。 “老板，你字写得真好看，能不能教教我？”王小山一颗毛绒绒的脑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秦时泽正好写完了最后一个字，他将笔放在黑檀花枝镂空笔搁上，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认真地说：“你先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他这才发现，王小山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纤长的脖颈和性感的锁骨，还赤着两条白净细腻的大长腿。 勾引都写在脸上，实在是不像来练字的。 秦时泽定了定神，气定神闲地移开视线，悠闲地察看起桌上的一盆文竹。 王小山坐在他的椅子上，从旁边拿了一张宣纸铺好，提起笔，趴在桌上就开始写。 秦时泽只摘了一片黄叶下来，王小山就已经划满了一排字，献宝似地拿给秦时泽看。 他的字张牙舞爪，又参差不齐，歪歪扭扭地挤在一排，简直没眼看。 “你看，怎么样？我第一次写毛笔字哦！”王小山得意洋洋地举着宣纸，等待着秦时泽赞美他。 秦时泽涵养再高，也难掩眼中的嫌弃，他低头捏了捏眉心，冷静了良久，才抬眼看他。 第59章 灭火器 “你觉得写得很好？”秦时泽拎起他手中的宣纸。 “虽然没你写得那么好，也不差吧！”王小山耿直地回答。 “你这样的作品，其实不能称之为字，称它为画更妥贴。”秦时泽将他将手中的宣纸，不断地对折成小块，然后丢进了垃圾桶里。 简直是鬼画符！ 王小山根本没听出他话里的言外之意，惊呼：“你怎么扔了？” “不扔，难道你还想裱起来？！”秦时泽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厉声道：“坐好，重新写一幅。” “哦。”王小山瞟了他一眼，挺了挺背，伏在桌子上开始写字。 秦时泽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指敲了敲他的头说：“写字的坐姿要端正，记住头正、身直、臂开、足安。” 王小山收起晃动的脚，瘪了瘪嘴，心里有点后悔进了他的书房。本以为，秦时泽会让自己坐在他腿上，手把手地教他写，没想到却板着脸这样严肃。 救命！这男人，太无趣了！白瞎了这么好的周六。 别的情侣是怎样过周末的，虽然他没谈过，但他看赵萌谈过。他们会一起手牵手逛街，一起看爱情电影，一起吃饭，互相喂食，一起住酒店…… 他也想要秦时泽一起做这些事，当一对普通的情侣。 “唉！”王小山边写边叹气，心里憋屈得要死。 “好好练，别出声。”秦时泽伸出手敲了敲桌子。 王小山心思压根就不在练字上，眼尖地瞥见秦时泽偏长的手指甲，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神采奕奕地说：“老板，你指甲长长了哦，我帮你修吧！” 秦时泽不悦地盯着他，想让他知难而退，好好开始练字。 但王小山丝毫不为所动，恬不知耻地放下笔，眼神怯懦地望着秦时泽，还一边慢慢移动着手，直到抓住秦时泽的手，才露出了奸计得逞的微笑。 秦时泽深深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王小山笑得越发灿烂了，两只手牢牢牵住秦时泽的手，倒退着把他拖出了书房，带到了阳台。 这栋别墅傍湾而建，站在阳台上，能看到湾里清澈的流水，清风吹来十分清凉，有种海景房的错觉。 阳台上也铺了柔软的地毯，墙上挂着绿植，墙边有一把舒适的软靠椅。 王小山轻轻推了一把秦时泽，把他推到椅子上，自己盘腿坐在他旁边的地毯上，拿起指甲刀，专心致志地帮他修指甲。 秦时泽的手，骨感修长，又有力量感。很多次，王小山都被他的手迷到了，睡觉地时候也总是牵着他的手。 别人都说十指连心，这样手扣着手挨在一起，心也就离得更近了。 王小山的手纤长柔软，动作又十分轻柔，秦时泽舒服地，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将指甲修完后，王小山同他十指相扣，将他的手举了起来，开心地问：“看，我修得好吧！”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王小山定睛一看，秦时泽已经睡着了。 秦时泽的睡颜也好帅！眼睛深邃，鼻梁高挺，看不见他眼中的笑意，只有紧抿着的薄唇，显得严肃了许多，不像平日那样温文尔雅。 王小山从来没有，在阳光下，这样仔细地观察过他的睡颜。不禁看到入迷了。 良久，王小山慢慢站起身，将手撑在大腿上凑近秦时泽的脸，又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他的眉眼。 王小山心砰砰乱跳，呼吸沉重，抖着胆将头靠近他，轻轻吻了吻他的眼睛。 秦时泽只是在闭目养神，被小朋友又摸又亲的，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脸上乱拱，弄得他痒痒难耐。 秦时泽猛地睁开眼，伸手搂住了王小山的细腰，将他压到自己身上。 “啊，你怎么醒了？！”王小山惊恐地睁大眼睛。 秦时泽手伸到他宽大的居家服里，眉眼含笑地问：“我要是不醒？你准备把我怎么样？” “我……”王小山面红耳赤。 “你伤好了？”秦时泽在他耳边吹气。 王小山埋着脸，摇了摇头。 “那你撩拨我？”秦时泽捉住王小山的手。 他的手指特别细长白净，指尖粉粉嫩嫩的，十分漂亮。 秦时泽捏起他的手掌，在他掌心细细揉着。 其实王小山大多时候，亲近秦时泽，并不是为了那档子事。只是想要他一个温暖的拥抱，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会莫名心安。 可是秦时泽，往往会误会他。 王小山不安地瞟了一眼，碧湾上划船游泳的一群人，扭捏又忐忑地说：“外面有人。” 第60章 看谁敢觊觎他的人 之后，王小山紧紧抱着秦时泽，睡在阳台的地毯上。 秦时泽伸手撩了撩，王小山额前打湿的留海，轻声问：“累吗？” “不累。”王小山在他臂弯蹭了蹭，抬起一条腿压在他身上，像个八爪鱼抱着自己的猎物。 这时秦时泽的手机响了起来。 王小山不悦地，瞥了一眼茶几上的手机，把他抱得更紧了，“你好不容易在家休息一天，打什么打？能不能不接？” 秦时泽笑了笑，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道：“没关系，就接个电话而已。” 王小山最享受的就是这样，抱着秦时泽安安静静躺在一起的感觉，他十分厌烦这个电话，抱着他还是不肯撒手。 秦时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加大力道拨开了王小山的手，毅然决然地起身去接电话。 留下一脸哀怨的王小山，像被母亲抛弃的孩子，无助又心塞。 秦时泽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接通后去了书房。 王小山瘪了瘪嘴，心情低落地去了浴室。 他从浴室出来时，秦时泽还在打这通电话。他好奇心作祟，就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于是悄悄走到书房门口，偷偷地听秦时泽打电话。 “别太过分，你总是杀气太重，你这样，迟早会暴露身份。”秦时泽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着桌面。 “嗯，先解决他一人，杀鸡儆猴。”秦时泽声音仍然很轻柔。 王小山听着他说“杀”字的时候，想到了那天，他拿刀划老陈时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冷颤。 苏醒说，秦时泽双手沾满了血腥，难道是真的？ 但现在是法治社会，他要真是那种草菅人命的罗刹，怎么可能会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儿？ 王小山轻笑着摇了摇头，去厨房做饭了。 * 虽然王小山不再追问金童的事，但他心中一直没放下。 那天，秦时泽虽然极力否认和金童的关系，但指不定，他们会日久生情，由革命情谊演变成爱情。 毕竟，金童有性别优势，要是对秦时泽使了什么招，怀上孩子什么的，就能成功上位。而自己是个男的，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让秦时泽，对他忠情一辈子。 所以，他还是提防着好。 但这周，秦时泽都挺忙的，每天晚上都有应酬，王小山每天都一个人独守空房。 这天，终于等到了秦时泽没有应酬的日子。 王小山备好了三菜一汤，两人安安静静地在家吃饭。 王小山给秦时泽夹了一块排骨，觑着他的脸色说：“我不想去京市，只想上本市的培训班。” 秦时泽咽下口中的食物，喝了一口汤，将筷子整整齐齐地放在碗边，不急不躁地问：“理由呢？” “我觉得本地发展得挺好的。这里也有好的老师，我何必要跑那么远？到时候水土不服我还指不定，生什么病？”王小山搜肠刮肚地说着各种冠冕堂皇的借口。 京市那么远，到时候秦时泽和金童两人双宿双飞了，他都不见得知道。 所以如果读书的话他只想在本地读书，以后如果上大学也只在本地上，天天守着秦时泽，看谁敢觊觎他的人。 秦时泽听了他信口雌黄的借口，皱了皱眉，伸出两根手指，闭眼揉了揉太阳穴，再睁开眼时，眼神十分冷静。 第61章 媳妇不堪大用 “你不要闹，京市的复读班升学率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培育了很多领域的优秀人才。宣沙市根本没法比。” “我看了下统计资料，去年的本科升学率只有15.3%，重点大学的升学率更是微乎其微。”秦时泽耐心地解释。 王小山自顾自地吃饭，根本不搭理他，也不知道听没在听。 秦时泽皱了皱眉，继续说：“而且京市和宣沙市，气候基本一致，连饮食习惯都是一致的，你去了之后不会不习惯的！我也会安排刘医生跟着你去，身体上有什么不适他会及时帮你解决。” 秦时泽早在学校旁边，给王小山买了一间公寓，120平米，虽然面积不大，但也是十分便利的。 而且京市的复读班，可是挤破脑袋都挤不进去，为了此事他还专门给导师打了电话，托关系才搞到这个名额。王小山却说不去就不去。 “你听到没有？”秦时泽伸出食指，敲了敲王小山面前的桌子。 王小山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拼命地往嘴里扒拉着饭，塞得满嘴都是。 他还时不时伸筷子夹盘中的菜，将各种各样的菜往嘴里塞，两个腮帮子鼓鼓的，根本没办法发出声音来。 秦时泽知道他是故意的，用旁边的小碗给他盛了一点西红柿蛋汤放在他跟前，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复。 终于等到王小山咽下了嘴里的饭菜，王小山却还是不回答他的话。 “快吃，吃完了，我好收拾。今日还赶着要学课程呐！”王小山站起身端起汤碗，咕噜咕噜喝完了汤。 秦时泽叹了口气，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我吃好了，你收吧！”秦时泽站起身，将餐椅归回原位。 秦时泽猜想，王小山是想留在他身边，才不肯去京市。 但男儿志在四方，应顶天立地！像他这样儿女情长，不惜断送大好的前程，实在是愚昧。 秦时泽不理解王小山，也不欣赏他这样的举动，更谈不上感动。 他有心要好好培育王小山，毕竟是枕边人；培育得好，将会多一名得力干将，但王小山总是不思进取，一次次让他失望。 王小山慢吞吞地，收拾完了碗筷，出来一看，秦时泽已经去楼上健身了。 他拍着胸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现在，王小山有一点点，了解了秦时泽的脾气，只要不和他起正面冲突，秦时泽就拿他没办法。 日子一天天过去，秦时泽工作繁忙，也没再跟王小山提起，让他去京市读书的事。 王小山也乐得自在，自作主张上了本市的学校––庆理中学。 庆理中学的复读班在老校区。老校区离家不远，半个小时车程，也有直达公交，很方便。 老校区的建筑虽然略为陈旧，但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更有书院气息。王小山十分满意他的学校。 复读班的同学十分热情。王小山记忆力好，人又聪明，特别是长得帅。很快，他身边就围了很多朋友。 这天，晚上自习课上，值班老师晃了一圈，不知又躲到哪偷闲去了。 王小山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背英语单词。 同桌杨子辰凑过来，手搭在他肩上，晃了晃手机说：“来，打一局？” 王小山换了个姿势，手撑着下巴，翻了一页书，说：“我还没背完呐。” 他虽然对上大学没有那么强的执念，但毕竟忤逆了秦时泽，总要做出点成绩来，让他信服。 “你都背两节课了，劳逸结合一下！”杨子辰合上他的书，呵呵笑道：“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休息一下会事半功倍。” 杨子辰其实成绩不错，只是高考那天睡过了头，少考了一门。所以，他学习并不紧张。 “好吧，那我只打一局啊！”王小山伸了个懒腰，拿出手机来。 打了一局，就下课了。王小山将书翻开，正准备再背几个。 一个漂亮的女生，被两个女生挽着胳膊，嘻嘻哈哈地围着过来。 “同学，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这个漂亮的女生，声音清脆悦耳，十分动听。 王小山撩起眼皮，打量了她一眼，她穿着一套黑色的贴身舞蹈服 ，身材高挑匀称，梳着高高的马尾，唇红齿白，明艳动人。 这样漂亮的女生，很难不让人产生好感。王小山合上书，勾了勾唇问：“有事？” “嗯，我是隔壁班艺考生，叫娄亦亦，”娄亦亦说着对他粲然一笑。 “是这样的，国庆节，学校让我们复读班出一个节目。结果我们都排好了，一个男生突然生病请假了，所以我们就缺了一个人。” “你是让我代替他演出？”王小山问。 “嗯，因为你和他的身材很像。”娄亦亦声音轻柔，脸上露出欣欣期盼，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可是我不会跳。”王小山顶顶腮，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帅哥，你身材条件这么好，学起来一定很容易。”娄亦亦身边一个微胖的女生说。 叶梓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她劝道：“而且男生的动作很简单的，不要任何舞蹈基础，三天就学会了。” “对啊，帮帮忙嘛！我们实在找不出人了。”另外一个女生也来劝。 杨子辰笑嘻嘻地凑过来，揉了揉王小山的脑袋，打趣道：“你艳福不浅呐！这还不答应，你是不是男人啊？” 娄亦亦听了杨子辰的话，微微红了脸，抿着嘴有些难堪。 王小山叉开修长的五指，撩了撩被杨子辰揉乱的头发，叹了口气，对她们说：“那就试一下吧！要跳不好，可别怪我。” 娄亦亦灿烂地笑道：“那太好了！那我加一下你微信，把你拉到我们的舞蹈群里。” “每天中午，还有晚上，我们各练习一小时，行吧？”叶梓说着计划。 “晚上不行！”王小山拒绝地斩钉截铁，晚上他得准时回家，陪秦时泽。 “那周末行不行？”叶梓问。 “周末看情况吧！到时候再联系了。”王小山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秦时泽如果在家，他是肯定不会出门的。但秦时泽一直都在忙，现在都挤不出周末来陪他。有时，只是回家晃一眼就走了，问他，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嗯，那好吧。”娄亦亦对他抿唇笑了笑。 三个女生又和他讲了一会，他们的节目内容，直到上课铃响起才离开。 秦时泽这周又出差了，王小山放学后和赵萌约起去吃饭。 在路边的烧烤摊上，架着一张木桌，点上卤菜和烧烤，搬上一箱啤酒，夏天的夜风一吹，能吹散一天的烦恼。 但显然，这夜风拿赵萌没辙，他依然苦着一张脸，像老板一年没给他发工资似的。 “怎么？周凌燕还没接你电话？”王小山扒拉了一口蛋炒饭问他。 赵萌目光呆滞地摇了摇头，狠狠灌了一口啤酒。 这时，有两个穿着暴露的美女，坐到了他们旁边那一桌。 王小山给赵萌使眼色。赵萌通常是很喜欢这一类型的女性，往往会移不开眼，很快就会贴过去混成一团。 可赵萌今日，两眼不望对桌人，一心只喝苦逼酒。 “你瞎了？”王小山狠狠踢了他一脚。 “整啥？”赵萌哼哼了一声，怏怏的。他天天做梦，梦到周凌燕。 有时梦见他被方涵欺负，有时梦见他和自己闹别扭，生气的冷淡模样，简直刻到了他心上。自己想去找他，但又不知该去哪里找。 “怎么几天不见？你更傻了！”王小山嘟囔着，撸了两串羊肉串。 “我思来想去，我觉得我做得没问题！他凭什么不辞而别？我赵萌哪点对不起他，有他这样做兄弟的吗？”赵萌将啤酒瓶，狠狠怼在桌面上，将桌子怼得一晃荡。 他声音太大，引得对面的两个美女频频回头。 王小山难堪地摸了摸鼻子，压低声音说：“小声点，有事说事，别这么咋咋呼呼的，真tm丢人！” 于是赵萌就把周凌燕那日，在寝室被方涵欺负的事说了，还特别隆重地诉说了，他是如何英勇战胜方涵，如何贴心抚慰周凌燕受伤的心灵。 王小山听完他的故事，不知该如何劝说。 显然周凌燕让赵萌离开，是为了赵萌好！可见周凌燕对赵萌是有感情的。 但赵萌这样大大咧咧，又不承认自己的内心，难免会得罪，心思细腻敏感的周凌燕。 他们两人，又别扭又纠结，注定没结果！ “兄弟，依我之见。你还是看开些，既然你你无情，他无义，那又何必再纠缠呢？”王小山朝旁边两位美女的方向撸了撸嘴，“天涯何处无芳草……” 这时王小山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王小山接通了电话。 “王小山，我要见你一面。”这清冷的声线，高高在上的口吻，居然是周凌燕。 第62章 老公，今天怪怪的 周凌燕约的地方在江边。 王小山沿着笔直的石板路，爬上了大堤。堤上铺着青石板，是一条安静的行人健步道。 道路一边，修建着小亭和绿化带，淡黄色的路灯整齐的排列着；另一边是凹凸起伏的石墩。 淡黄的月光，衬托出夜晚的静谧。 周凌燕穿着黑西装，面朝着大江，一个人站在凹形的石墩上。 王小山看到了周凌燕消瘦的背影，有种遗世独立的孤独感，“嘿！” 周凌燕听到了声音，轻轻跳回地面，指了指前面的路说：“边走边说。” “找我什么事？”王小山开门见山。他实在想不通，周凌燕有什么事，需要大晚上的单独见他。 “你和秦董是一对吧。”周凌燕说。 “哈，有这么明显吗？”王小山嘴上发出质疑，但脸上扬起了幸福甜蜜的笑。 “没事儿就往他办公室跑，还经常和他一同回家，一同来上班，我眼又不瞎。” “那这事，和你来找我，又有什么关系？”王小山站住了脚。 周凌燕也站住了脚，盯着王小山的眼睛，问：“他最近有没有跟你提起方文宇？或者你有没有跟他提起方文宇？” 王小山万万没想到，周凌燕半夜约他，是为了方文宇。 王小山沉思了片刻，实在想不通方文宇和周凌燕有什么关系。 但周凌燕的表情很认真，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王小山一脸疑惑。 “方文宇死了，我爸亲眼看见他被人杀了。我爸是抢救及时，才捡回了一条命。”周凌燕说着，仔细打量王小山脸上的表情。 “嗯哼，所以呢？”王小山对他一挑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凌燕在王小山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破绽。叹了一口气，垂头坐在路边的墩子上。 刚开始，他辞职是想回周家，借用周家的势力，来抵抗方涵，保护赵萌。 可他还没被周知至接受，方涵的爸爸就被人杀了，方涵都自顾不暇了，当然也不会再找赵萌的麻烦。 但因祸得福，周知志刚经历了生死，十分脆弱，对周凌燕的特殊癖好也释然了，准备把大通置业交给他。 正在这时，方涵带着两个保镖，从小亭子里冲出来，将王小山按在地上。 “你们干什么？”赵萌也从绿化带中冲了出来。 寂静的江边突然就混乱起来。 王小山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横着眼睛盯着周凌燕，质问：“这是几个意思？” “哼，老子今天就把你扔到江里去喂鱼！”方涵对着王小山大吼。 “方涵，放开他，这事和他没关系。”周凌燕挡在王小山前面，拦住方涵抡起的拳头。 “姓秦的害死了我爸，我今天就要让他的小情人陪葬！”方涵眼里杀气腾腾的。 周凌燕冷喝道：“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你说是秦时泽做的，你拿出证据来！” 方涵啐了一口，冷笑着说：“你这么维护姓秦的，是不是也被他睡过？” “你嘴巴放干净点！”周凌燕甩了他一巴掌。 “感情死的不是你爸，现在当起好人来了呗！”方涵用舌头顶了顶，被他扇的脸，阴恻恻地望着他。 这时，从绿化带中，窜出了一群西装革履的保镖，他们排成一排站在周凌燕面前，恭敬地叫了声“周总”，然后将发怒的方涵团团围住。 周凌燕朝他们摆了摆手，他们分成两排，又乖乖地站到了旁边。 “方涵，我劝你清醒一点！你如果真想替你爸报仇，就应该沉住气。” 周凌燕继续对方涵说：“如果这事不是秦时泽干的，你动了他的人，又多了一个可怕的仇敌；如果这事是他干的，你现在也不是他的对手，贸然出手只是去送死。” 方涵冷哼了一声，带着他的两个人灰溜溜地走了。 王小山揉着被他们按麻的胳膊，心里暗骂道：方涵这厮和他爹一样的德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被人背后捅刀子，真是罪有应得！ 他们自己作死，还背后诬陷他老板，简直是无法理喻。不过周凌燕虽然脾气古怪，却是个懂道理的人，知道凡事要讲证据。 赵萌呆呆地站在一旁，脑袋里像堆满了杂乱的线，cpu都快烧了。 周凌燕短短一月不见，怎么就变成了“周总”。 “你带着王小山回去。”周凌燕看着一脸呆滞的赵萌，指了指身后获得自由的王小山。 周凌燕说完，领着他那一群彪悍的保镖，潇洒地转身准备离开。 “哥……”赵萌忍不住喊他。 周凌燕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带着人又继续往前走。 “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一直不接。”赵萌往前追了几步。 周凌燕没有理他，被保镖簇拥着，下了阶梯，上了一辆加长版林肯轿车。 “别看了，你高攀不起了。”王小山拍了拍赵萌的后脑勺。 “唉，我是不是没睡醒？”赵萌木然地开口，眺望着那辆越开越远的豪华轿车，咂了咂嘴，品着王小山的话。 “嘿，我怎么就高攀不起了？你追秦时泽的时候，怎么没说高攀不起？”赵萌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蹲在石墩上，抽了一口。 “你刚看到他态度了，人家理都不愿意理你。而且，他哪能和我老板比？”王小山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江面，舔了舔嘴唇。 “那时候，老板都是主动喊我的，和我说话，都温柔得滴水。见我受伤，还给我送药……”王小山笑得眉眼弯弯。 赵萌被他秀了一脸，夸张地在地上“呸”了一口，咬牙切齿地走了。 * 周凌燕回到周家，疲惫地扯掉领带，将自己埋在柔软的沙发里。 他是真的累！ 一个多月前，秦氏集团遇到危机，他在财务部，忙成狗；好不容易辞职回到周家，大通置业又遇到危机，他忙得想死。 “凌燕，你终于回来了？”周知至身上缠着绷带，睡袍搭在身上，从楼上走下来。 他站在窗边瞄了瞄，紧张兮兮地问：“你进来的时候，保镖都在岗吧？” 周凌燕坐起身，点了点头，安慰道：“爸，没事的！你不用紧张。” 周知至听到他平静的嗓音，好受了些，捂着睡袍坐在他旁边，问：“公司今天情况怎么样？” 能怎么样呢？ 收货方举着合同索要巨额违约金；供货方哄抬价格，多次谈判都无效；股票暴跌、资金链又断裂…… 没一件事不头疼的。 “没事，我会处理好的。”周凌燕揉了揉额头，转移话题，“姐姐，那边怎么样？” “今天和rebv银行已经谈妥了，10天之内肯定放款。” 周凌燕被呛了一口。10天？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这么多家银行都拒绝放款，肯定是背后有人捣鬼，说不定rebv银行明天就反悔了。 “爸，你觉得背后捣鬼的，除了秦时泽，还有可能是谁？”周凌燕问。 “不是他还能是谁？！我这么几十年，都过得安安稳稳，他一回国，置业就接二连三地爆雷。”周知至情绪特别激动。 “爸，有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周凌燕侧过身，盯着他问：“上次秦氏的危机，是不是和你们有关？” “他那么多仇人，天知道是谁动的手？！”周知至眼神躲闪，回正身子，语气有些不耐烦。 “唉，我知道了。”周凌燕看他那个遮遮掩掩的样，心里就有了答案。 解铃还需系铃人，改天得去见见秦时泽。 * 王小山回到家，都到凌晨2点了。 他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拖箱横在门口。 秦时泽回来了！ 王小山喜出望外，双脚踢飞了鞋子，就跑进房间里去找他。 王小山摸到床边，秦时泽果然躺在床上。但他衣服都没换，还穿着白天的西装。这太不像他了。 “老板？”王小山趴到他旁边，摸了摸他的脸。 秦时泽突然伸出一只，青筋暴起的手，狠狠地扼住王小山的手腕，手上使着劲，眼里杀气腾腾，周身散发恐怖的低气压。 第63章 你男人没那么弱 “疼疼疼……”王小山委屈地看着他。 秦时泽眯着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人，卸下了防备，松开了手，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老板，你怎么了？”王小山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像发烧了。 王小山赶紧起身给刘医生打电话。 王小山电话里焦急又紧张，刘医生八分钟就赶来了。 老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问：“他意识还清醒吗？” “不清醒！”王小山拉着他往主卧里跑。 “这次这么严重？”老刘放下手中的医药箱，神色紧张地查看床上的人。 浑身上下检查了三遍，又摸了摸他的头骨 ，还是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床上也没有血迹。 老刘站直了身体，表情相当无辜。 “他到底怎么了？”王小山紧张地搓着胳膊，把两条胳膊搓得通红。 “你们这些痴男怨女，宝贝得划条口子都得叫救护车，能不能顾顾我们，这些老年人的感受？”老刘不满地埋怨。 “你没看到，他眼底下浓浓的黑眼圈吗？想必就是几天没睡觉了，困得呗！” “可是他还发烧！”王小山又摸了摸秦时泽的额头。 “秦董那强悍的体魄，发点小烧算什么，睡一觉起来就好了。”老刘摆摆手，背好自己的医药箱，准备回去赶觉。 秦时泽翻了个身，咳嗽了起来。 “可是他还咳嗽？”王小山挡在老刘面前，担忧地指着床上的秦时泽。 “唉，没事的，小兄弟！”老刘拍了拍王小山的肩膀，安慰道：“你男人没那么弱，他厉害得狠，就算现在房间里，来了只老虎，他也能起来把它打死！” “你不给他治，他要是咳成肺炎了怎么办？”王小山堵在门口不让他过。 王小山觉得这个台湾医生一点都不靠谱，视人命为草芥！每年拿秦时泽那么多钱，关键时候又不出力，一点医德都没有。 “唉，是药三分毒！你给他熬一个冰糖雪梨，趁热喝两碗就好了。”老刘轻轻拨了拨，堵在门口的王小山，猫着身子钻出了房门。 “老头子我六十多了，经不起折腾了！以后少吓我。”老刘打了一个哈欠，指了指门口说：“我走了，你别担心，也早点睡吧！” 王小山抹了一把脸，脸色阴郁地目送老刘出了门。 “咳咳……”秦时泽不舒服地哼了哼。 王小山凑在他身后，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背，轻声说：“难受吗？稍等一下哈，我马上去煮冰糖雪梨。” 凌晨三点，王小山端着一碗冰糖雪梨进了房间。 “老板，起来喝了再睡。”王小山轻轻拍了拍秦时泽的背，可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王小山垫了两个枕头，哼哧哼哧地，把秦时泽的头拖到高高的枕头上。 他用小勺子舀着梨子水，轻轻地吹了吹，凑到秦时泽的嘴边，小声地哄道：“嘴巴张开一点点。” 可是秦时泽依然紧抿着嘴唇。 “唉！”王小山无计可施，急得直叹气。 秦时泽又咳了两声，感觉到自己的睡姿特别不舒服，微微眯起眼睛，看清了眼前满脸焦急的王小山。 “老板，先别睡，先喝一碗冰糖雪梨。”王小山赶紧端着碗，凑到他嘴边。 秦时泽自己端起碗，慢慢地喝完了碗里的梨子水，顺手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调整了一下睡姿，把王小山揽进怀里，哑着声音轻轻说：“你也睡吧，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嗯。”王小山在他嘴角啄了一口，砸摸出一丝甜味，紧紧搂着秦时泽的腰，安心地睡了。 第二天，王小山醒来，意外地发现，秦时泽还没有起床。 这是秦时泽，唯一一次比他醒得晚。 但是，秦时泽身上的西装已经换成了睡衣，可见他中途起来去洗了个澡。 王小山往他身边凑了凑，伸手环住他的腰，满意勾了勾唇角，准备再睡一个回笼觉。 秦时泽被王小山的动作吵醒了，他微微侧头，看了眼心满意足窝在他怀中的小崽子，联想到他昨晚一脸焦急的模样，心里暖暖的。 他翻了一个身，面对着王小山，用脸在他毛茸茸的头上蹭了蹭。 王小山像一只听到主人，敲饭碗的狗崽子。顿时，竖起耳朵睡意全无，每个毛孔都苏醒了。 第64章 老婆有别人了? 王小山抬起头，冲着秦时泽笑得阳光灿烂。 “有什么好事，让你笑得这么开心？”秦时泽眼神温柔，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 “你好了没？还咳不咳？”王小山往上拱了拱，额头贴着秦时泽的额头，“嗯，好像退烧了。” “多谢，小王医生，我已经痊愈了。”秦时泽伸出食指，刮了刮王小山挺拔的鼻尖。 “别叫我小王，我讨厌这个姓！”王小山又溜下来，将头舒舒服服地枕在秦时泽臂弯里。 “哦，是嘛？那你想姓什么？”秦时泽挑眉一笑。 “我想随你的姓，我要姓秦！”王小山突然来了精神，从床上跳起来，一本正经地说：“改姓需要哪些手续？我下周就去把姓改了。” 秦时泽深深叹了口气，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沉声道：“天天满脑子想些什么？醒了就快去复习！” 王小山满心欢喜，被他泼了一瓢冷水，不满地撅了撅嘴，趿拉着拖鞋晃出去了。 为了给秦时泽补身体，王小山今天炖了只乌鸡，炒了春笋尖，熬了八宝粥。 秦时泽瞧了一眼餐桌上的美食，一边盛粥一边说：“谢谢你，今天给我做这么多好吃的。” 王小山夺过他手里的粥碗，将一碗漂满枸杞的鸡汤递到他面前，“你先喝一碗鸡汤，别等一下，吃完粥又什么都吃不了了！” 秦时泽乖乖听从他的安排，捏着勺子开始安静地喝汤。 王小山捏着筷子，往嘴里扒拉着粥，眼睛一直盯着碗边的手机。 手机提示音不断地响，在餐桌上震动个不停。 王小山边吃饭，边刷舞蹈班群聊消息，几个男生在群里插科打诨，把群里的人都引了出来，群里十分热闹。 “呵呵……”王小山忍不住笑出了声，将筷子插在粥碗里，两只手开始敲手机，和群里的人开心地聊了起来。 秦时泽一向很注重餐桌礼仪，见到王小山这样边吃饭边玩手机，有些不悦。 他放下勺子，盯着王小山，见王小山依然我行我素，又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桌面。 王小山这才发现秦时泽一直在看他。 王小山会意，敷衍地“哦”了一声，放下手机，三两下扒完了碗里的粥。然后盘腿坐在餐椅上，正大光明，玩了起来。 秦时泽感觉他根本没吃饱，想劝他多吃一点，但又怕自己管多了，惹他心烦，想了想还是算了！ 秦时泽轻轻叹了口气，继续专心吃饭，不再管他。 舞蹈群里正在讨论，下午去学校排练的事。 王小山抬头看了眼，正在夹春笋的秦时泽，在群里回了一句，“我下午有事，就不去了”。 他话一出，群里就炸开了锅，纷纷劝他去。他受不了轮番轰炸，关掉手机，开始收拾碗筷。 不一会儿，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是娄亦亦打来的。 “喂！”王小山很快接通了电话。 “你下午真的不来吗？”娄亦亦甜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失望。 “嗯，我下午有事。”王小山摸了摸鼻子，底气有点不足。 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出去，一来是因为秦时泽在家，二来是因为天气太热了，他懒得折腾。 “是这样的，舞蹈专业的指导老师，我们请了很久都没请到他，今天他终于抽出了两小时，答应来学校，指导我们的动作。你能来的话，是最好不过了。” 娄亦亦在电话那头苦口婆心地劝说。 “我……可……”王小山实在找不到理由来推脱，但就是不想出门。 娄亦亦听出了他话里的迟疑，趁热打铁，“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开车来接你！” “不用不用！”王小山赶紧拒绝，他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女生来接。 “没关系的，你发定位给我，反正我也要接两个同学，顺便接一下你。”娄亦亦真的好温柔。 王小山叹了一口气，迟疑了。 他没驾照，天气这么热，也不想让秦时泽送他，更加不想麻烦杨伟天来接他，人家也难得休息一天。 既然她是顺便过来，那就让他接吧！于是把地址发给了她。 秦时泽吃完了饭，在客厅摆弄一盆幸福树。他虽听不到电话的具体内容，但从王小山的话里，也猜出了七八分。 “你要出去啊？”秦时泽拿剪刀剪下一根多余的枝条。 “嗯，去学校。”王小山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去厨房快速地洗了碗。 他出来时，带了一碟子切好的奇异果，和一盘红艳艳的荔枝。 “把水果吃了吧！”王小山说着，抽了一张纸将手擦干净。 “天气挺热的，要我送你吗？”秦时泽瞄了眼窗外火红的太阳，放下剪刀准备去换衣服。 “不用，有同学来接我。” 秦时泽忍不住问：“你们周末都有课程？” “不是，学校国庆节，让我们出个节目，正好有一个人请假了，就让我去替补。”王小山尝了一口奇异果，觉得挺甜的，于是插上牙签，端到了秦时泽面前的茶几上。 秦时泽听了他的话，皱眉问：“什么节目？” “跳舞。” “你们学习氛围那么松散？”秦时泽质疑。高三不应该是紧锣密鼓地复习，你追我赶的紧张氛围。哪里会有心思去搞这些课外活动！ 果然，王小山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学习上！ 王小山觑了一眼秦时泽的脸色，感觉他不高兴了，想必他觉得自己不务正业，搞这些没用的东西。 “氛围也不松散，我也不想跳，但是实在是没办法推掉！”王小山急忙解释。 秦时泽侧过脸，低头盯着他，沉声问：“没办法推掉？” 一个成年人，连自己的立场都没办法坚持，社会中充满了诱惑，朝三暮四、虎头蛇尾，哪能做出什么成绩来？ 王小山被他盯得发毛，生怕他吐出什么可怕的话，埋着头拼命地抓脑袋。 这时，王小山的手机响了，是娄亦亦打来的。 王小山如临大赦，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往门口跑，边跑边回头对秦时泽说：“我同学来了，我先下去了！我5:00就回来。” 第65章 难道王小山给他戴绿帽子? 王小山跑下楼，果然看见了一辆白色的别克轿车，停在院子门口。 杨子辰从车里钻出来，迎上前，揽着王小山，指了指眼前的别墅说：“你家真气派！” 王小山侧头对他笑了笑，“也就那样。” “能住在这个地方，可不简单！”杨子辰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车窗被摇开，两个同学把头伸出窗户，同王小山打招呼， 纷纷露出羡慕的眼神。 王小山面对同学们的艳羡，想起秦时泽，心里头甜甜的。如果同学们知道，他还有个帅得人神共愤的男朋友，一定更加羡慕嫉妒恨。 王小山扶着后边的门，躬身正准备随杨子辰挤在后座上。 坐在驾驶位上的娄亦亦，对王小山招了招手，笑盈盈地说：“后面没座位了，你坐副驾吧！” 娄亦亦又伸长胳膊，够着身子将副驾旁的车门打开。 王小山见状，关上后车门，坐到了娄亦亦旁边。 “咳咳……”杨子辰在后面装模作样地咳嗽。 王小山知道他是在瞎起哄，转过头乜了他一眼，问：“你又不跳舞，你跟着来干什么？” 杨子辰对他挤眉弄眼，“我是摄影师，负责给美女们拍照！也负责后勤事务，比你这个替补有用多了。” 王小山笑了笑，不再理他。 娄亦亦没急着开车，先递给王小山一瓶冰饮料，“给你留的。” “谢谢！”王小山赶紧接过饮料。 娄亦亦一眼瞟见了王小山无名指上的戒指，有点好奇地问：“你爸妈允许你戴戒指？” 娄亦亦猜想王小山能住在这种高档小区，家里肯定非富即贵。看他平时的穿着打扮都是大牌，想必家教也十分严格。 王小山低头转了转他的戒指，露出里面的一圈梵文纹身，说：“我是为了遮这个纹身。” “噢，”娄亦亦低头打量了一眼他的手指，又细又长，无名指上纹着一圈梵文特别漂亮，“我觉得这纹身挺好看的，为什么要遮起来？” “我对象他不喜欢纹身。”王小山又把戒指推上去盖住了纹身。 “你有女朋友？！”娄亦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嗯……那倒也不是。”王小山摸了摸鼻子。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告诉全天下的人，秦时泽是他男朋友。但毕竟这个群体特殊，传出去恐怕对秦时泽不利。 “那她是你喜欢的人？” 王小山脸上挂着幸福的笑，点了点头。 娄亦亦抿了抿嘴唇，有些失落，松开手刹，这才启程。但，还只是喜欢的人，应该还是有希望的吧？！ * 秦时泽靠在阳台上，目睹了刚刚的场面。 他看见王小山被一个男生邀着，两人凑在一起亲密地交谈，随后王小山又坐到副驾驶座，旁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奇怪的是，车上明明那么多人，却独独把副驾驶座留给了王小山。 可见那个女生和王小山关系不一般。 “呵！”秦时泽冷笑一声，一脸阴郁靠在阳台的软垫上，心里头像塞了一团棉花，堵得慌。 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王小山会回到他的生活圈里去，一群青春洋溢的年轻人，多么令人向往。 但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明明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对王小山的甜言蜜语不抱任何期待，但真正等到这一刻，他却还是没办法欣然接受。 他躺在软榻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正午的阳光苍白刺眼，偌大的家里，静得可怕，显得空旷又寂寥。 他一向喜欢安静，今天却格外地讨厌安静。 可是时间过得可真慢，现在还只到一点。 他眯着眼睛盯着天上的骄阳，拨通了庄严的电话。 庄严好不容易休一天假，正在陪两岁的女儿午睡。他摸了摸枕头边的手机，闭着眼接通了电话。 “喂~”庄严声音嗡声嗡气的。 “庄秘书，把今天的日程排一下！” 听到自家老板的声音，庄严立马就被吓醒了。 “啊？”庄严反应了几秒，小心地试探，“今天好像没有日程安排……” “那就现在排一下！让司机过来接我。”秦时泽说。 秦时泽语气如常，听不出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喵的，明明讲好了今天休息的，他已经计划好，下午3点带女儿去游乐场的！ “好的，秦董，我马上安排。”庄严苦着脸柔声回答。 挂了电话，庄严揉了一把脸，生不如死地从床上爬起来。把秦时泽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 王小山紧赶慢赶，4:55分回到了家。 可是秦时泽却不在家，中午给他切的奇异果也没吃，又红又饱满的荔枝也一个都没吃。 秦时泽上午看起来还挺悠闲的，应该是没工作安排。王小山楼上楼下跑了几圈，房里房外找了几遍，都没有看到秦时泽的人影。 王小山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发消息也不回。 他找人找得火冒三丈！ 本来还对秦时泽有一丝丝亏欠，现在那一点亏欠，已经被铺天盖地的愤怒冲刷干净了。 王小山躺在沙发上，气得咬牙切齿，又无计可施。 搞不清楚这是秦时泽真的去忙了，还是在生气，故意不接电话。 * 庄严敢怒不敢言，下午陪着秦时泽东奔西跑会客，吃了晚饭，又回公司继续加班。 他都快疯了！ 他甚至怀疑秦时泽，这是在赶进度，然后陪王小山去度假。 “秦董，你什么时候批我的年假？”庄严忍不住问他，像这么继续疯下去，下周的工作都可以赶完了。 他如果良心发现，就可以下周批他的年假！ “年假，等几天再说！” “其实，我家里出了点状况，想去处理一下！”庄严每天跟着秦时泽加班，都没时间陪老婆孩子。 老婆发脾气回娘家了，孩子整天跟着保姆，他现在急需回岳父家确认一下，他老婆还是不是他的。 “嗯，先等几天我会考虑的。”秦时泽口吻不咸不淡。 这时，王小山的电话打来了，秦时泽将手机扣在桌面上，一直让它震动，反正不接。 电话铃声响完后，又来了微信消息。 王小山：老板，你去哪儿了？ 王小山：怎么不接电话？ 王小山：你是不是去公司了？ 王小山：你出门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到处找你 王小山：你怎么回事？！ ………… 庄严是个人精，看到这里，他大概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秦董今天这么大火气，难道王小山给他戴绿帽子？ 秦时泽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庄严，敲了敲桌面，问他：“还有什么日程，可以提前到今天的？” 庄严凝了凝神，翻看了一下下周的日程安排，礼貌地回答道：“周凌燕预约，想见您一面……” “这个推一推！”秦时泽打断了他的话。 “那就……好像没有了。”庄严说着，小心地觑着他的脸色。 “把日程表给我！”秦时泽向他伸出了手。 庄严恭恭敬敬地，把日程表放在他桌子上，在脑海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天呐，还让不让人活了！王小山为什么要把他放出来祸害人？ “秦董，你先看着，我去给您倒杯水。”庄严拼尽了全力，挤出一脸温顺的微笑来。 “嗯。”秦时泽点了点头。 庄严一出门，他的两个小助理，就把他扯进了秘书办公室。 他们可怜兮兮地问：“庄哥，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庄严冲总裁办公室翻了个白眼，呀牙切齿地说：“他估计得疯一晚上！” “可是我女朋友发脾气了，骂我一下午了都……”小助理哭唧唧地，把微信消息拿出来给庄严看。 简直欺人太甚！ 庄严心疼地撸着孩子的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秦时泽不仁，就休怪他庄严不义！ 第66章 老公惯用冷暴力 庄严气鼓鼓地拨通了王小山的电话。 “喂，小山，我是庄严。”庄严拼命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 “哦，庄秘书，我正想找你呐，只不过没存你号码，”王小山在电话那头，声音十分急切，语中带着怒气，“秦时泽是不是在公司？” “哦，是的。”庄严仰起头，偷瞄了一眼秦时泽。 “他很忙吗？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王小山愤怒程度不亚于庄严，听这语气，恨不得把秦时泽活吞了。 庄严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呵呵，是挺忙的……”庄严陪着笑，又试探性地问：“你和秦董，今天是不是吵架了？” “谁敢跟他吵架？动不动就冷暴力！你把电话给他，我不相信他忙得连，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王小山越说越来气。 “呵呵，好，你稍微等一下，”庄严拿着手机，走到董事长办公室。 庄严藏好脸上的笑容，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小声对秦时泽说：“王小山打来的，要您接电话。” 秦时泽没出声，淡淡扫了庄严一眼。庄严吓得心肝一颤，但面上强装镇定。 “喂，秦时泽？！”王小山在电话那头火急火燎地喊。 虽然没开扩音，但王小山情绪很激动，声音也大，办公室又特别空旷，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说不定外面两个小助理都听得见。 “秦时泽我知道你在听，你今天又发什么脾气？！每次一生气就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这样冷暴力很有意思吗？” “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出来？非要生这些别扭脾气。再说，我今天哪里惹到你了？我就是去了一趟学校，说了5点就回来的！而且你经常周末加班，我有说什么吗？” “你再不接我电话，我以后也不接你电话！”王小山说完，气愤地挂了电话。 庄严在心里呐喊：爽！好爽！太爽了！！！ 秦时泽黑着一张脸，不发一言。 庄严把他这辈子伤心的事，都想了一遍，使出吃奶的劲，才压下上扬的嘴角，装出一脸哀伤的模样，收好了自己的手机。 “秦董，要不我还是送您回去吧？”庄严小心翼翼地问他。 秦时泽轻轻叹了口气，靠在软椅上，揉着眉心，缓了半响才说：“走吧！” * 虽然王小山，那样潇洒地挂了电话，但他事后还是十分忐忑。 生气归生气，但他还是害怕秦时泽不回来。显然他刚刚的说话方式很偏激，秦时泽如果继续和他冷暴力，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王小山浑身无力地躺在沙发上，灯也不想开，手机也不想玩，饭也不想吃，更加不想去洗澡…… 如果秦时泽不回来，他就什么都不想干。 就这样耗着，这么一直躺下去。干脆饿死算了！ 突然，楼下传来了，轿车刹车的声音。 王小山竖起耳朵，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跳下来，冲到阳台上，看楼下的车。 果然是秦时泽的车！ 这时，秦时泽从车上下来了，开了花园的门，径直走了进来。 王小山慌张起来，刚刚情绪那么激动，现在要怎么面对秦时泽？秦时泽会不会不理他？还是会很严肃地说教？ 王小山深吸一口气，听到外面的门开锁的声音，赶紧冲到自己的客房去。 秦时泽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一个白影子，在墙的尽头晃过去了。 他知道那是王小山逃进客房了。 刚刚还理直气壮地骂人，现在却缩头缩脑地不敢见他。真是惯的！ 秦时泽打开灯，进到衣帽间，换了身衣服，才不慌不忙地去客房抓人。 客房的门关着，秦时泽轻轻敲了敲房门。 王小山靠着房门，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握着门把手，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门。如果开了门又该说些什么呢？ 秦时泽又敲了敲。 王小山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打开了门。 秦时泽笔直站在门口，神态自若，微抿着薄唇，低头看着他，像在等他先开口。 “你……你吃饭了吗？”王小山盯着秦时泽胸前的扣子，把手上的骨头捏得咯嘣响。 “没有。”秦时泽不咸不淡地吐出两个字。 “哦，那我去给你热汤。”王小山垂着头，猫着身子从他旁边挤过。 王小山很快就热好了晚饭，两人面对面坐着，安安静静地吃饭。 王小山三两口扒完了饭，抬眼看着秦时泽，忍不住问：“你今天为什么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秦时泽说。 “你有！”王小山扬高了声线。 秦时泽不再搭他的话，继续吃饭。 王小山瘪了瘪嘴，心想，既然他回来了，这事就算了吧！争去提争去，怪没劲的。 “那你明天上班吗？”王小山转移话题。 “不上。” “哦。”王小山想笑，但抿嘴克制住了。把中午的那盘荔枝端过来，一颗颗剥好，放在秦时泽的碟子里。 明天一定要好好陪他，把今天的不愉快都要掩盖住。 * 第二日，黎明时分，窗外泛起了鱼肚白。 王小山朦胧中，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眯起眼睛，发现秦时泽正坐在床边，准备起床。 天都还没亮，居然就要起床。 难得都在家，王小山希望他能和自己在床上温存一会儿， “老板，今天休息，为什么不多睡一会？”王小山扯着他的衣角，声音软软的。 “吵醒你了？是有些早，你再睡会儿吧！”秦时泽摸索着穿好了拖鞋。 王小山才不想一个人在床上睡，他伸出一只脚，勾住了秦时泽的大腿。 秦时泽一起身，发现大腿被什么勾住了，低头就看见了一只白晃晃的脚丫子。 他转过头，发现王小山侧着身子，用手支脑袋，挑衅地盯着他。 “别闹。”秦时泽握住他的脚腕，轻轻拖了拖。 王小山加大脚上的力道，勾住他的腿，并慢慢地上移，在他大腿根磨蹭。 王小山微微眯着眼，嘴角噙着笑，一只纤长的手在床单上抓了抓，那模样太性感太撩人了！ “你又撩拨我？”秦时泽喉结滚动，一开口声音都有些暗哑。 “我就要撩拨你，你能把我怎么滴！”王小山得意地一挑眉。 秦时泽轻笑一声，抓住他的脚腕使劲往前一拖，王小山就叉开双腿，面对着他。 王小山两条大长腿垂在床边，两只手抓着身侧的床单，胳膊使劲，想支起身体来。 秦时泽推了他一把，将他按在床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剧场： 王小山一手提着榴莲，一手拿着鸡毛掸子，怒气冲冲地杀了过来。 庄严边给他指路，边假惺惺地劝道：“王哥，算了。秦董，他知道错了。” 第67章 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中午秦时泽坐在沙发上看ipad，王小山枕在他的腿上背课文。 “上次我给你的复习资料看完了吗？京市集训班后天就要开课了，我让庄严给你订了机票。”秦时泽在他头顶上，悠悠地开口。 王小山把书扣在自己胸口，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说：“嗯，还有一点点，我等一下就把它看完。” “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要我送你吗？”秦时泽柔声问他。 王小山笑着点了点头，又说：“如果你忙的话，也不用送，我自己去。” “没事，这周都不忙。这次要去半个月，衣物和学习用品，今天就得提前收好。”秦时泽嘱咐他。 “好，我知道。” 这时候，王小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舞蹈群里又在喊集合。 昨天，其实已经约了，今天下午同样的时间排练。 说实话，王小山还挺喜欢跳街舞的。街舞时尚炫酷，自由有活力，和朋友们在一起，说说笑笑，跳舞流汗，特别开心。 可是，秦时泽昨天生气，肯定是因为他出去跳街舞。他把手机开了静音，扔回茶几上。又枕回秦时泽的腿上。 秦时泽看累了，将ipad放在沙发旁边，低头看腿上的王小山，正闭着眼睛记内容，又拿起书晃了一眼，继续背。 秦时泽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宠溺地看着他，伸手轻轻摸着他柔软的秀发。 王小山顿时绷不住了，将书扣在腹部，冲秦时泽坏笑着，学着他的语气说：“你撩拨我？” 秦时泽看着他，满眼都是笑意。 “你撩拨我了，这事你要怎么处理？”王小山不依不饶。 这碰瓷碰得也太明显了吧！ 秦时泽不理他，收回了他头上的手，拿起旁边的ipad准备看新闻。 王小山撅了撅嘴，薅着秦时泽的前襟，往他面前扯。 正在这时，楼下有汽车鸣笛。 这里一般很安静，除了自家的车，很少有车经过，更加不可能有车会鸣笛。 秦时泽抬眼向阳台的方向望去，王小山支起身子，贴上来。 秦时泽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王小山就坐到他腿上，搂着他脖子，像一条粘人的八爪鱼。 王小山眼中星光闪闪，充满了渴望。秦时泽叹了口气，顾不得外面有什么声响，覆上了他的红唇。 “王小山！王小山！！”楼下突然传来了呼唤声，像是杨子辰的声音。 王小山不满地哼了一声，从秦时泽身上下来，去阳台边看情况。 家门口，停着娄亦亦的白色别克，楼下花坛上，站着舞蹈班的四个同学。 他们看到了王小山，挥动着手喊道：“王小山，快下来！” 天气这么热，大家居然，一起来接他！他们太友好太热情，王小山鼻头一酸，有些感动。 在他的人生中，处处都是白眼和冷落，现在有这么多同学，这么在意他，真是百感交加。 “等我一下！”王小山冲他们挥了挥手，回头望了一眼，沙发上的秦时泽，为难地说：“同学来邀我了……” “嗯？”秦时泽挑眉看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王小山走过来，蹲在他的腿边，两只手抚在他膝盖上，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你看我明天就要去京市了，一去得半个月，今天能不能让我和他们聚聚？” 秦时泽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这么热的天，他们一起来接我，我不去，真的太不够意思了。”王小山在他腿上摸了摸，一脸地哀求。 秦时泽温柔地对他笑了笑，眼中却有一股疏离，云淡风轻地说：“去不去，是你自己的事，没必要征求我的意见。” 他说完，拿开王小山的手，站起身往书房去了。 不属于他的东西，强行留是留不住的，那还不如任由他发展，早出问题早解决。 王小山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在学习上有极高的天赋，但他这样拖拉不自律，禁不住一丁点诱惑，以后也难成大器。 算了吧！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看他的眼神，王小山就知道他生气了，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王小山愣了一会儿，就到书房去找秦时泽。 秦时泽铺好宣纸，正准备练字。 “老板，你别生气好不好？”王小山站在他身旁，双手抚着他的胳膊，“就这一次行不行？以后我都听你的。” 王小山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了。 “呵。”秦时泽轻笑，看上去像自己在欺负他一样。 “我看你，连自己想要什么，都没有想清楚。”秦时泽神色严肃地扫了他一眼。 “我想清楚了，我现在就想好好学习，好好跟你在一起。”王小山反驳他。 “那你去跳街舞和你好好学习有什么关系？”秦时泽问。 王小山放开他的胳膊，大声反驳，“可我也不能一天24小时都学习吧，跳街舞是一种放松方式，也可以让我更加自信，也可以锻炼身体……” “只能在你任务学习完成之后，才有资格说放松，就像人只能在解决生理需求之后，才能去注重精神追求。”秦时泽打断他的话。 “我给你的培训资料你没看完，以前的课程你也没看完、更别提现在的课程。人的一生很短暂，要学的东西又浩如烟海，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 “你现在做的每一份努力，都是为了让你进入一个更好更广的平台，去学习更高深的知识。像你这样浪费时间，毁掉的是你自己的前程！” 王小山不懂，他就跳个舞，而且就只去两天，怎么就扯上这么高深的东西，又是前程，又是人生的。 “所以我今天就不能去了是吗？”王小山站起身，气愤地盯着他。 “我说过了，这是你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秦时泽提笔开始写字。 第68章 不想约饭，只想约 王小山把冰箱里所有的水果取出来，用塑料袋包了两大袋，一只手提着一袋，失魂落魄地走到了楼下。 天气太热了，四个同学在车上开着空调等他。 见王小山来了，娄亦亦赶紧帮他把门打开，笑盈盈地说：“快上来吧！” 王小山将两袋水果放在副驾驶座上，内疚地说：“对不起啊，我还是不去了。” “为什么？”杨子辰抱着车后座将头伸到了前面，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我明天要去京市，一去就是半个月。回来肯定跟不上你们的节奏了。”王小山垂着脑袋，看上去没精打采的。 “这没关系的，你9月中旬回来，演出还有半个月，肯定来得及，”娄亦亦赶紧安慰他，“你昨天跳得挺好的，你其实蛮适合跳街舞的。等你回来，练10天就肯定能登台。” 王小山为难地搓了搓胳膊，羞愧地说：“真的不好意思啊，让你们这么大热天的跑来，改天请你们吃饭。” “真的不再考虑了？”娄亦亦还试着挽留。 “嗯，你们重新找个人吧！我看杨子辰就挺适合的。” “那好吧，”娄亦亦对他温柔地笑了笑，又问：“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下午3点，怎么了？”王小山不明所以。 “没事，”娄亦亦对他狡黠地笑了笑，说：“那祝你明天一路顺风，我们走了，拜拜！” 王小山对她笑了笑，同他们告了别。 王小山送他们离开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刻也不松懈地开始复习。 一直到傍晚时分，赵萌打来了电话。 “三儿，晚上一起吃饭呗？”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了赵萌的大嗓门。 “干嘛啊？”王小山把书放在一旁。 “不干嘛，就是想你了。”赵萌嘿嘿傻笑。 “你可拉倒吧，想我？”王小山撇了撇嘴，问：“到底有什么事？” 这时，秦时泽在外面敲了两下房门。 王小山顿时警铃大作，压低声音对赵萌说：“先不跟你说了，等下再打给你。” 他匆匆挂了电话，又慌慌张张地把书翻开，捏在手里，然后再去开了门。 秦时泽换了一身浅色格子休闲西装，里面搭白色翻领衬衫，配上金色的腕表，挺拔地站在门口，阳光帅气。 王小山眼前一亮，但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 秦时泽看见飘窗上堆着书，猜想王小山肯定窝在飘窗上面看书，姿势不端正，时间久了会伤肩颈。 他对王小山说：“楼上还有个书房，以后你去上面学习。” “嗯。”王小山不情不愿的。 下午他没出去，选择在家复习，并不代表他就认同秦时泽的观点，只是不想忤逆他，不想与他发生争执。 秦时泽看出了他脸上的怨气，轻轻叹了口气说，“收拾一下，跟我出去吃晚饭。” 王小山“哦”了一声，放下书本。 他没那么多讲究，洗了一把脸，穿着宽松的t恤和灯笼裤，就出来了。 上了车，他才想起赵萌来。他思忖着，反正是出去吃饭，何不一起呢？ 但考虑到秦时泽要求多，便侧过脸，问他：“我能叫上赵萌吗？他先前约我吃饭来着。” “可以。”秦时泽右手打着方向盘，给他报了个地名。 秦时泽订的地方，是一家大型酒店的中式餐厅。这里价格昂贵，人流量少，环境安静舒适。 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小姐，领着他们进了一个四人卡间。 服务员小姐姐将点菜的ipad，轻放在秦时泽面前，微笑着礼貌地说：“先生，请点餐。” 秦时泽将ipad转了180度，让它对着王小山，说：“想吃点什么？你来点。” 王小山没什么胃口，扫了一脸屏幕说：“我随便。” 秦时泽见他兴趣恹恹，便自己动手，点好了菜。 等菜的过程中，王小山抖着腿，百无聊赖地开始刷抖音。秦时泽喝了一口茶，双手交叉立在桌面，看着王小山出神。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差不多半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四人卡间，王小山过来找他搭讪，眼中对他的渴望十分露骨，各种撩拨手段层出不穷，现在嘛，已经此一时彼一时。 同居的这两个月来，也是矛盾不断。他的预判没有错，他和王小山并不合适，从他们第一次相遇，就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秦董。”一个咋呼呼的声音，打断了秦时泽的沉思。 赵萌正站在桌子旁，向秦时泽躬身问好。 “你好，请坐。”秦时泽对他颔首，将点菜ipad推到他面前，微笑着说：“我们先点了一些菜，你再看看，需要加点什么？” 王小山拉他坐在自己身旁。 赵萌扫了一眼屏幕，拼命地摆着手，“不用不用，这点得够多了。” 这里上菜的速度挺快，不一会儿就上了一半。 赵萌倒像坐在火上似的，不断地拱着屁股，王小山扫了他一眼问：“你坐钉子上了吗？” “唉，”赵萌叹了一口气，向王小山又凑近了些，几乎贴到他脸上，压低声音问：“上次我哥给你打过来的号码，你存了吗？” “我存他号码干嘛？”王小山又刷了一条跳街舞的抖音。 “那你帮我翻翻看，还能找到吗？我找他有点事。”赵萌搓着他的大腿。 王小山盯着他冷笑道：“你找他能有什么事？” 赵萌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笑了笑不出声。 王小山虽然嘴上埋汰他，但兄弟的忙还是要帮的。他那天扫了一眼那个号码，捏着眉头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说：“我记得好像是：。” “你靠不靠谱？别弄错了，要不把你手机给我，我自己翻。”赵萌说着去抢他的手机。 “你爱记不记！”王小山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把自己的手机夺到了手里。 “好好，你说你说。”赵萌委屈巴巴地，拿出手机来记。 这时，已经上了满满一桌子菜。荤素齐全，蒸炒煮炸、咸辣清淡样样都有。 王小山看见一钵辣子鸡，一下子就饿了。 “菜齐了吧？”王小山问服务员，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服务员礼貌地回道：“还有大闸蟹没有上，” 王小山看了秦时泽一眼，“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吃不完，也没关系。” 王小山夹了一块鸡肉，塞进嘴里嘟囔着：“真奢侈。” 但赵萌没有半点心思吃饭，握着手机，边往外走边说：“你们先吃，不要等我，我打个电话。” “喂，你……”王小山准备叫住他，可赵萌跑得可真快。 秦时泽一直在慢条斯理地喝茶，既然赵萌是客人，肯定得等他回来一起吃。 但还只两分钟，赵萌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站在桌子旁对王小山说：“把你手机借给我打个电话。” “就不能吃了饭再打吗？”王小山郁闷地把手机递给他。 “秦董，不要等我，你们先吃吧！”赵萌说着，出了餐厅大门。 赵萌蹲在餐厅门口，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周凌燕的电话。 赵萌最近都烦死了，晚上睡觉，总梦到周凌燕被方涵欺负。但是周凌燕死活不接他电话，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他，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见到他。 赵萌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他比查高考分数还紧张，自己都能听见心脏跳动的砰砰声。 这次周凌燕终于没有挂断电话，而是正常接通了。 “喂。”是周凌燕清冷的声音。 赵萌呼吸沉重，握着手机的手汗涔涔的，激动得发抖。 “不说话我挂了。”周凌燕有些不耐烦。 “哥，别挂，是我！”赵萌站起身，双手紧张地握着手机，像抓着救命的最后一丝希望。 第69章 周凌燕喜欢秦董? “你怎么拿着王小山手机？” “我正和他还有秦董，在一起吃饭，我……” “你们在哪儿？”周凌燕打断他的话。 他约秦时泽都约一周了，秦时泽却总是推拖不肯见他。那就借这个机会，见他一面。 “哦，我们在戎元湾餐厅，”赵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周凌燕是要过来找他，他激动地问：“哥，你要来见我吗？” 他就知道周凌燕还是很在意他的，也许不接他电话电话，只是手机设置出了问题，并不是周凌燕的本意。 菜都上齐了，赵萌还没进来，王小山烦闷地出来寻人。 他看见赵萌，傻里傻气地站在门口张望，像痴妇盼郎君似的，望着街头傻笑。 “进去吃饭！你杵这儿干什么？我都快饿死了。”王小山狠狠拍了他一掌。 “不是叫你们别等我嘛，”赵萌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我哥要来。” 赵萌把手机递给他，得瑟道：“你看他还是很在意我的，一听说我在这儿，巴巴地就往这儿赶。” 赵萌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质疑道：“他是不是知道秦时泽在这儿？” “是啊，我告诉他的。” “呵，那他八成是冲秦时泽来的。”王小山无情地打破他的幻想。 “他和秦董又不熟。”赵萌反驳他。 “那他和你就熟？” 两人正争论着，一辆豪华的红色跑车，停在了他们面前。周凌燕穿着黑色polo衫和运动休闲裤下了车。 “我哥真帅！”赵萌对着王小山挤眉弄眼。 王小山懒得理他。 “哥，你来了？”赵萌凑到周凌燕身边，喜哈哈地领着他往餐厅内走。 秦时泽一个人，默默守着一大桌垂涎欲滴的菜，肚子饿得咕咕叫，却还是笔直地坐着，不急不躁地等待着他们两人。 他抬眼一看，出去两个人，这下来了三个人。 “秦董。”周凌燕走到他面前，礼貌地问好。 秦时泽没有显露出任何诧异，温和地对他笑着说：“坐吧！” 王小山之前同赵萌，坐在秦时泽的对面，现在不可能让周凌燕与秦时泽坐一块儿。 于是主动坐到秦时泽旁边，将赵萌旁边的座位，让给了周凌燕。 秦时泽和王小山安静地吃饭，赵萌偷偷瞄着周凌燕。 周凌燕不是来吃饭的，他心事重重地捏了捏筷子，又放在桌子上，试着开口。 “秦董，我父亲做的事，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给您带来的困扰，和对秦氏造成的损失，我一定会加倍补偿。” 秦时泽笑得春风和煦，但没有搭他的话，继续优雅地剥着大闸蟹。 他回宣沙市的时间太短，对宣沙的商圈并不了解。竞争对手一直藏在自家队伍里，他竟然浑然不知。 本来还认为周凌燕是个人才，想挽留。现在想来，真是被他彻底戏弄了一番。 他讨厌欺骗和背叛。 现在，大通置业遇到了生存危机，周凌燕才这样低头认错、俯首称臣，未免太没诚意了。 “我父亲的想法，并不代表我的想法。以后我才是大通的掌权人，绝对不会再做任何危害秦氏利益的事。” 秦时泽轻轻“嗯”了一声，拿热手帕擦了擦手，将剥好的大闸蟹，放在王小山面前。 王小山巴巴扒着饭，低头一看。 嫩白的蟹肉，整整齐齐地摆在精美的盘子里，蟹壳装着黄灿灿的蟹黄，旁边还配着一朵盛开的菊花。 又香又美，像一件华丽的艺术品。 王小山抿嘴笑了笑，白天的不悦，全都消散了。 周凌燕偷瞄着秦时泽的脸色。 现在大同置业岌岌可危，盟友全部都墙头倒，站到了秦氏那边，摩拳擦掌地等着吃他们的残核。 如果今天能说服秦时泽，那一切都能起死回生，如若不能…… 周凌燕桌子下的手，捏着拳头，继续努力，“我父亲受了重伤，暂时没办法给您道歉，望您海涵。日后，他一定登门拜访。” 难得见周凌燕，说话带着恳求的语气，王小山和赵萌都看向了他。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差跪下来唱征服了。秦时泽也不想赶尽杀绝，以后他不在宣沙，指不定还用得到周凌燕，那就给他一次机会。 “周总是大将之材，以后希望大通和秦氏能成为最亲密的盟友。”秦时泽对他笑了笑。 周凌燕松了一口气，对他勾了勾唇角，“感谢秦董，以后若有用得到大通的地方，我周凌燕万死不辞。” “那吃饭吧！”秦时泽伸了伸手，示意他们吃菜。 周凌燕听话地拿起了筷子准备夹菜。 这时赵萌将两只剥了壳的螃蟹，推到了周凌燕面前。 周凌燕扫了一眼，被剥得稀烂的螃蟹，盘里蟹肉毛炸炸地堆了一堆，蟹黄堆在另一边，像一坨翔，还流着油，上面还骚包地插着一朵菊花。 周凌燕瞄了一眼，王小山盘里的螃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他咽下一口口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盘子，无语地看向旁边一脸讨好的赵萌，心里五味杂陈。 同样是男人，差距隔着一座喜马拉雅。他严重的怀疑，赵萌长着脑袋，只是为了凑身高。 真是白白浪费了两只肥美的大闸蟹。 “我去下洗手间。”周凌燕对着那盘脏兮兮的东西实在没食欲。 赵萌见周凌燕这个反应，心里也揪了起来。刚刚周凌燕对秦时泽说话，低眉顺受的，对他总是冷言恶语。 他剥了半天的螃蟹，周凌燕不屑一顾，却偷偷瞄王小山盘里的。 难道，正如王小山说的那样，周凌燕喜欢的是秦时泽？！ 第70章 咋这么招人稀罕呢 “我也去一下洗手间。”赵萌赶紧跟了上去。 厕所外面，周凌燕躬身靠在洗手台上洗手。赵萌不声不响地站在门边，偷偷打量他。透过他领口，观察他身上，有没有可疑的痕迹。 周凌燕一抬头，被赵萌火热的视线吓了一跳，抽了张纸巾，擦着手冷冷地说：“让开。” 赵萌品着他话里的冷淡，十分不得劲，犟在门口脸色幽怨，“自打上次分别后，我总担心你，怕方涵那牲口欺负你。” 周凌燕掰了掰赵萌壮实的胳膊，“我不需要你担心，我有保镖，他近不了我的身。” 赵萌纹丝不动，趁势抓住周凌燕的手，委屈巴巴地问：“哥，你讨厌我吗？” 周凌燕扭着手腕，想从他手中挣脱。 赵萌一只又毛又黑的大手，把周凌燕握得很紧，粗粝的大拇指还在，周凌燕娇嫩的虎口磨蹭。 周凌燕被他磨得生疼，皱着眉，另一只手狠狠揪起赵萌手上的皮，怒道：“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个男的。” “哎呦！”赵萌吃痛地叫了一声，但还是不放手，“男的怎么了？王小山和秦董也是男的。” 周凌燕想起那日，赵萌在浴室见到他卸了女装后，像见了恶鬼，逃命似地往外爬的场景。 周凌燕冷笑一声，抽回了自己的手，使劲推了一把堵在门口的赵萌，推出一条缝隙来。 他现在，可没时间和一个直男耗，他抬脚准备从狭窄的缝隙之中挤出去。 赵萌想到，周凌燕要是就这么走了，肯定又不理他了，以后见他一面，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恨透了每日思念的痛苦。做什么都不得劲，梦里头全是周凌燕的影子。 赵萌心一横，两手握着周凌燕的腰将他拦腰扛在肩上，踏进了洗手间的小隔间。 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连厕所都特别干净漂亮，带着淡淡的清香。 厕所内贴着亮晶晶的瓷砖，宛如一面面闪闪发光的镜子，周凌燕唇红齿白，又柔柔弱弱，地歪在墙角，引人遐想。 经过这些镜子的反射，到处都是周凌燕的艳姿。赵萌仿佛进了盘丝洞，到处都是美艳勾人的妖精，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外面王小山等得百无聊赖，用手支着脑袋，生无可恋地望着洗手间的方向。 赵萌尾随周凌燕进洗手间，肯定没安好心。这都进去半小时了，也不见他们出来。他那哪是需要约饭，那分明是需要约炮。 该死的赵萌，自己快活，却不顾别人死活！ 得亏秦时泽好涵养，还不急不躁地喝茶，看窗外的风景，这搁谁身上，不得急得掀桌子？ “我去看看，他们八成路上遇到妖精了吧！”王小山愤愤地去洗手间捉人。 不一会儿，王小山就红着脸，一脸羞涩地走了回来。 “怎么了？”秦时泽迎上前去。 “我们先走吧，他俩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王小山说着，脖子都泛红了。 秦时泽轻笑一声，带着王小山出去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白天的燥热，都已散尽，又起了风，挺凉快的。 王小山怕浪费，吃撑了，揉着肚子说：“老板，反正也不远，我们散步回去吧！” 秦时泽眺望了一眼街景。路灯洒下橘色的光晕，衬得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镜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 头顶沙沙作响的树叶，更显静谧，确实适合散步，于是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议。 “好舒服。”王小山开心极了，他张开双臂在人行道上倒着走，和秦时泽说话，“等秋老虎一过，就更凉快了。” 相比夏天，王小山更喜欢冬天，他期待着冬天快点来。他想在冬天，窝在秦时泽怀里，一起看花园里的雪景；想牵着他，在雪地里散步，打雪仗： 然后，一起大扫除，贴上对联，挂上火红的灯笼：一起吃团圆饭，一起放炮仗，一起看烟花，一起倒计时，一起守夜迎接新年…… 有秦时泽的冬天，一定特别温馨。今年终于不用一个人过年了，以后的每一个年，他都要和秦时泽过。 王小山瞄了瞄周围，见没有人，便牵起秦时泽的手，十指相扣。 见秦时泽没有反抗，王小山笑得非常灿烂。然后拿出手机，抬起两人紧握的手，拍了一张照片。 秦时泽温柔地看着他，随便他折腾。 王小山咬着唇，打量了一翻衣冠楚楚的秦时泽，他想起两人从没有拍过合照。 不过，现在光线不好，等个好时机，一定要好好地拍一张合照，还要等秦时泽睡着的时候偷拍他。 “老板，以后我们每天都出来散步吧！”王小山侧着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时泽。 他每次见，小区里一家人饭后出来散步的温馨的场面，都超级羡慕。 秦时泽眉眼弯弯，对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他们路过大桥，旁边就是江水。江水滚滚，风一吹，竟然有些凉。 王小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抱着胳膊搓了搓。 秦时泽见王小山缩着胳膊，脱下他的西装外套，披在王小山身上。 王小山顿时就暖和了。 “你不冷啊？”王小山紧靠着秦时泽，摸了摸他的手，确实很暖和。 秦时泽看着桥下，黑压压的江水，眼神忧郁深邃，紧抿着嘴唇，心事重重的。 王小山靠在栏杆上，侧过脸打量他，小心翼翼地问：“老板，你有心事啊？” 秦时泽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说：“我们走吧！” 第71章 老公的醋坛子打翻了 次日，王小山起床后，没看见秦时泽，但收到了他发的微信信息。 “今天有个紧急会议，不能去送你了，我让司机送你。” 王小山立刻回道：“好，没关系，你忙吧！” 其实，他有点期待秦时泽能去送他。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坐飞机。 他14岁，从平远老家来宣沙市，是坐的绿皮火车，后来再也没离开过宣沙。说出来怕人笑话，他都不知道坐飞机要怎么领票，是怎么个流程。 一上午他都没心情看书，在网上搜索坐飞机的注意事项。 还只十二点，杨伟天就来接他了。杨伟天把车停在停车场，跟着他一起往航站楼走。 王小山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转头发现杨伟天还跟着他，开心地问：“你还送我进去啊？” “秦董吩咐过，让我一定要把你送进去。”杨伟天快步走到了他身侧。 “哦，”王小山心里甜滋滋的，抿着嘴笑，“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他今天上午开会，他说散会早的话，他就来送你。” 王小山眼中充满了喜悦，嘴上却说：“其实，他根本没必要跑来。” 杨伟天带着王小山去办了登机手续，办完之后他就让王小山进去。 王小山望了一眼航站大厅门口，悠悠地开口说：“还这么早，我等一会儿进去，你先回去吧！” 杨伟天知道他在等秦董，也不好继续催他。嘱咐了他几句就走了。 王小山怕秦时泽过来，遇不到他会失望，故意坐在大厅入口，最显眼的一排座位上，戴着耳机听歌。 秦时泽从不骗他，他说来，就一定会来。车站是个煽起的地点，有太多的相聚和别离。经过歌声一渲染，王小山觉得，还没走，他就开始想念秦时泽了。 听着听着，他身前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影。王小山一喜，站起来准备扑上去，但定睛一看，眼前的人并不是秦时泽，而是娄亦亦。 “你……”王小山相当惊奇，眼中闪出一抹失望。他这才想起，娄亦亦那天问他，航班的时间，原来是要来送他。 娄亦亦今天穿着小碎花吊带连衣裙，长长的秀发披在肩上，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活脱脱一个清新小美女。 见王小山呆呆的，娄亦亦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吓到你了？” “没有。”王小山没有等到想等的那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回了座位上。 娄亦亦从她的背包中拿出一个移动硬盘，递给王小山说：“送给你。” “这里面是什么？”王小山木然地接过。 娄亦亦在他旁边坐下，眨着大眼睛笑道：“你猜？” “这要怎么猜？”王小山翻看着这个黑色硬盘。 “那我给你点提示哈……”娄亦亦见他神色很沮丧，开始逗他开心。 ………… 秦时泽刚散会，抬手看了眼手表，十二点四十分，不算太迟，王小山兴许还没走，于是径直开车赶往机场。 路上有点堵，他一点半才赶到机场。 好在现在不是旺季，机场的人流量不大，大厅内很空旷。 他远远地就听到了，一对小情侣的欢笑声。 秦时泽抬眼望去，那对小情侣坐在休息区的第一排长椅上，交谈正欢。 他定睛一看，发现那对小情侣的男主角，竟然是王小山。 王小山旁边的女孩子，就是那天，来楼下接他的漂亮女孩子。 王小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开心的大笑过。他果然还是适合，跟兴趣相投的同龄人在一起。 秦时泽叹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王小山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他将移动硬盘收到背包里，看了眼时间，站起身说，“谢谢你，我该走了。” “拜拜！一路顺风。”娄亦亦笑着和他挥手道别。 王小山望了一眼大厅入口，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他想见的人。他失落地收回了视线，向娄亦亦挥了挥手走了。 * 庄严现在很郁闷，他都怀疑自己得抑郁症了。秦时泽不仅没批他的年假，而且给他安排更多的事情，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他甚至怀疑秦时泽是故意整他，为了报复他上次向王小山通风报信的事。 “庄秘书，明天的发布会，你去参加。”秦时泽把签好的文件递给庄严。 庄严尴尬地笑了一下，麻木地点了点头。 这明明是总经理的事，为什么要堆在他身上？本来手上的事就做不完，每天加班到凌晨两点，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唉，生活就像吃屎，兴许吃着吃着就习惯了。 秦时泽读懂了他眼中的委屈和绝望，笑着摇了摇头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刁难你？” “没有没有！”庄严慌张地摆着手，惊恐不安，“您给我安排这些事务，肯定是为了栽培我，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觉得您在刁难我呐。” 秦时泽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对他说：“嗯，那你就注重效率，尽快接手把这些工作，做好接替总经理职务的准备。” 金童能力虽强，但不得不防；苏醒为人耿直，但戾气重；庄严性子沉稳，为人柔和，并且同秦氏感情深厚，三人共同掌权，应该可以维持暂时的稳定。 “我？！”庄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秦时泽。 他是不是忙出幻听了？秦时泽居然让他接任总经理？他何德何能能得这样的重用。 “我接任总经理？”庄严呆呆地问。 他出生于一个平凡的家庭，毕业后独自来宣沙市打拼，没有任何背景，一步一步全凭自己摸索。 本以为能做到董事长秘书，已经达到了天花板，老秦董那样信任他，也没再提拔他，没想到秦时泽能提拔他，而且还把这样的要职交给他。 “公司里你的能力不是最出众的，但是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秦时泽说。 庄严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连连点头。 这些日子来，他没少腹谤秦时泽，觉得他腹黑刻薄没人情味，看来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时泽只是在考验他，培养他，这样天大的恩情，他如何敢辜负。 庄严回过神来，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不让您失望！” 庄严想到现在公司的局势。金童任副董，苏醒任财务总监，他再被提为总经理，那他们三人对抗，是三足鼎立的局面，也是最稳定的局势。 结合秦时泽最近的一些动向，庄严后知后觉，这像是在交代离开的事务。 如果秦董走了，那王小山怎么办呢？但这不是他应该担心的问题，估计会带着王小山一同走吧。 第72章 老婆食髓知味 京市的学习氛围确实紧张，简直是地狱级别的复习强度。 王小山每天早上7:00就要开始学习，一直晚上10点才下课，由于秦时泽给老师打了招呼，老师还单独给王小山补一节课，所以，他每天11点才能回家。 而且周末都不能休息。王小山感觉比上班累多了。完全没有时间玩手机，来了五天，都没和秦时泽联系过，也没收到他的信息。 这天，王小山像往常一样，11:10分到公寓，用10分钟洗完澡。躺在床上，特别想秦时泽，于是拨通了他的通话视频。 秦时泽也刚洗完澡，正准备睡觉。躺在床上，接通了视频。 王小山看见视频中的人，慵懒的模样，欢喜得不得了，笑得满脸都是牙，“老板，天天好忙啊，都没时间给你打电话。” 这五天，他感觉像五个世纪那么久。 “吃住还习惯吗？”秦时泽闭着眼睛问他。 “嗯，除了忙一切都好。”王小山凑近手机屏幕，仔细打量秦时泽，嘟囔着：“这还只有五天，我感觉就五年没见你了。居然还有十天，我要怎么熬啊！” 王小山软软的声音像，软软糯糯带着撒娇的味道。 秦时泽将手背搭在额头上，挡住了眼睛，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像个可爱的大男孩。 王小山盯着视频中的人，根本挪不开眼，恨不得跑到视频对面去。 秦时泽睁眼，看了一眼时间，柔声说：“11:30了，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早起。” “等一下，我还有话要对你说。”王小山拿起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也像秦时泽一样，举着手机，平躺在床上。 “嗯。”秦时泽睁开眼，听着视频中的王小山，示意他快点说。 王小山看见他温柔的眉眼，深深地沉沦了，舔了舔嘴唇说：“老板，我好想抱着你睡。” 秦时泽拿手挡住嘴巴，打了个哈欠，继续催促道：“嗯，早点睡吧！” 王小山看着秦时泽帅气的脸，听着他温柔的声音，疲惫全部都消失了。 王小山现在精神抖擞，毫无睡意，不做点什么其它的事，根本睡不着。 “老板，你以前上学的时候，是不是也很认真？”王小山笑着，继续找话题，“你长得这样好看，是不是很多女孩子追求你？” 秦时泽闭着眼睛装睡，不理他。 王小山盯着他扣得整整齐齐的睡衣领口，仿佛里面有宝藏似的，眼睛都挪不开。 “嘿嘿，你心虚了是吧。不说话就是心虚了，说说看，你的初恋是谁？是什么时候的事？快老实交代！” 秦时泽抿紧嘴唇，不搭理他。 王小山哀怨地看着他，趴在床上凑近手机，“我为什么没早点来找你呐？” 他暗哑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呢喃，秦时泽心头仿佛有一根羽毛在挠痒痒。 秦时泽有些难耐地叹了口气，喃喃地开口，“你准备什么时候来找我？我二十岁初恋，你还只有六岁，你穿开档裤来找我吗？” 王小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也是哈。” “但凡你再小一点，我都是在犯法，你知道吗？”秦时泽宠溺地看着他，渐渐清醒了。 “那你现在不许嫌我小，我以后也不能不嫌你老。”王小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嗯。”秦时泽点点头。 “咦，你刚刚说，你二十岁初恋，那你的初恋是谁？”王小山突然才反应过来，蹙着眉头，有些不高兴了。 秦时泽见他板着脸，气鼓鼓地，笑了笑，说：“怎么，你允许你自己十九岁谈恋爱，不允许我二十岁谈恋爱吗？” 王小山撇了撇嘴，突然睁开眼，死盯着视频中的秦时泽问：“你初恋是男是女？” “男的，大学同学。”秦时泽拗不过，只得告诉他。 “那他有没有我帅？”王小山不依不饶。 呵，还没完没了了啊！ 秦时泽把手机放在一边，虽然没关视频，不再理他了。 冷了他，大概有五分钟，没听到他的声音，秦时泽才重新拿起手机。 秦时泽以为他已经闹够了，凝凝神，哑着嗓子说：“好了，该睡了。” 王小山趴在床上，脸凑近手机，眼神有些羞涩地说：“老公，我爱你。” 听到他深情的表白，秦时泽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找王小山。 王小山倒安分了，平躺在床上，胸口轻微起伏，因为实在太累了，三分钟就睡着了。 听着他轻微的鼾声，秦时泽阴郁地瞪着眼，人间清醒，半点睡意都没有了。 这个小东西，几日不修理，越发过分了。 王小山食髓知味，第二日，又是同样的点，拨打秦时泽的视频。 秦时泽躺在床上，见是王小山打过来的，赶紧挂掉了。 王小山又打了两次，还是被秦时泽无情地挂掉了。但收到了秦时泽发来的消息。 秦时泽：别闹了，早点睡吧。 王小山：﹝白眼﹞jpg，你个小气鬼！！！ 第73章 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竟如此不堪 十天，一晃眼就过去了。 王小山归心似箭，合照都没心思拍，订了一大早的飞机，马不停蹄地往家赶。 但今天是周三，秦时泽肯定不在家。王小山没回家，下了飞机，直接奔去公司找人。 秦时泽正在办公室看文件。王小山背着一个黑色背包，提着一个纸袋子，冲了进来。 “老板，我回来了。”王小山将身上的行李全部放在门边，又伸出头去，瞄了瞄外边走廊，随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还打上了反锁。 秦时泽对他挑了挑眉，笑道：“鬼鬼祟祟的，你想干嘛呀？” 王小山一路跑过来，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看见秦时泽办公桌上的玻璃杯，端起来咕噜咕噜喝完了。 “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秦时泽说着，准备起身给他去倒水。 王小山放下玻璃杯，将秦时泽按到座位上，随后，面对面跨坐在他身上。 王小山搂着秦时泽的脖子，抵着他的额头，近距离观察秦时泽满含笑意的眼睛。 “老板，我这些天好想你，”王小山说着在秦时泽的嘴唇上啄了一口，扬起嘴角问：“你有没有想我？” “想。”秦时泽笑着点点头。特别是那晚视频之后，他每天都想。 王小山很满意他的回答，歪着脑袋，在秦时泽耳边厮磨，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秦时泽摸着他的后脑勺，轻声说：“路上累了吧，你先回去休息，我今天早点回去。” “我不想回去，我就想在这陪着你。”王小山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秦时泽沉声道：“上班时……” “我都想死你了！你还赶我走。”王小山堵住了他要说出口的话。 秦时泽那次被他撩拨后，一直憋着一股火，没地方发泄。今天又被他这么直白的勾引，哪里还能保持什么理智。 他把王小山按在宽大的办公桌上。 “你那天在视频中怎么叫的，现在叫一声来听听，”秦时泽撩起他的衣裳。 王小山当着他的面，有些害羞，而且又是青天白日的，怎么都开不了口。 刚刚太性急了，窗帘都忘记拉了。还好是在顶楼，周围都没有这么高的楼层，应该没人看得见。 “嗯，那天在视频中不是叫得挺顺溜的？”秦时泽手下使坏。 王小山垂着眼睑， 嘴角挂着羞涩的笑。他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做的事，十分难为情。 秦时泽轻笑着，将他那天晚上，所受的折磨，都加倍还回去了。 桌子上的文件，被滚得到处都是，秦时泽把王小山抱到他腿上坐着。 这时秦时泽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直接接通了。 “喂，爸。”秦时泽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搂着王小山。 王小山吓得一哆嗦，头靠在秦时泽肩膀上，咬紧牙关，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来。 “中秋节记得回家吃饭。”秦父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应该是个很严厉的老伯。 秦时泽回道：“好。” 秦父沉声道：“还有，你屋里的那个小男孩，也一起带回来。” 秦时泽叹了口气，犹豫了几秒，才回道：“好吧。” 得到了秦时泽的回复，对方很快就挂了电话。 王小山心里七上八下的，扶着秦时泽肩膀的手，都加重了力道，在他肩膀上留了几个弯弯的月牙。 这可怎么办？怎么就要见家长了？这下真的糟了！ 秦父的声音听起来又古板又严厉，看秦时泽的为人，就知道他们秦家的家风一定很严，肯定不会允许他和一个男人交往。 不知道他跟秦时泽回去，要面对怎样的狂风暴雨。 到时候肯定会狠狠地痛骂他，然后，拆散他和秦时泽，也许，会很快给秦时泽订一门亲事，逼他结婚；也许会给他一笔钱，让他滚远点，也许会，派人来威胁他、恐吓他…… 王小山懵懵地、呆呆地，眼中晶莹剔透，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老板，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伯父，会不会责骂你？”王小山又紧张又羞愧。 “没有，不要多想。就是跟我回家吃顿饭。”秦时泽温柔地对他笑了笑。 王小山还是心事重重的，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秦时泽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安慰道：“不要担心，我爸妈人挺随和的。” 一听秦父那低沉刻薄的声音，就不像是个随和的人！像个严肃古板，脾气古怪的老教授。 这时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秦董？”是庄严的声音。 王小山看了一眼凌乱的桌子，还有和秦时泽衣衫不整的样子，瞬间就慌乱起来。 从秦时泽身上跳下来，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裳和裤子。 秦时泽却一点都不慌张，拉上了裤子拉链，轻轻地抚了抚身上的褶皱，又把桌上的文件拢了拢，最后才从容不迫地去开门。 王小山缩到沙发上，拿起花瓶中的一朵白百合，紧张地揉搓起来，眼睛还盯着秦时泽的方向。 看秦时泽那从容不迫的派头，有条不紊的架势，可谓经验十足。 王小山心里起了疑虑，秦时泽倒是经历了多少这种事？才变得这么熟稔，这么坦然。 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会不会经常…… 想到这里，王小山心情顿时就不美丽了。 秦时泽打开门，把庄严迎了进来。又走到窗边，推开窗子通风换气。 “小山回来了？”庄严同王小山挥了挥手，压根没有发现秦时泽的异常。 王小山对他扯了扯嘴角，算是打招呼了。 庄严向秦时泽汇报了一下工作，就又出去忙了。 秦时泽为王小山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看他把自己的几朵白百合，都揉得稀碎，还用手撑着下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秦时泽坐在了他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小孩子的脸，像六月的天，真是说变就变，一点招呼都不打。 王小山端起那杯水，一口就闷了半杯，抬头死死地盯着秦时泽问：“你老实交代，你到底和多少人这样玩过？” 秦时泽被他问得一愣，皱着眉头回味他话里的意思。 “是不是和金童也经常这样？”王小山横着眼，说得咬牙切齿。 金童那个坎，迈不过了是吧？ 秦时泽叹了口气，沉声道：“你小小年纪，脑子里天天想些什么？” 他在王小山心目中，到底是个多么花心、多么滥交、多么不堪的烂人啊？！ 秦时泽不想再同他掰扯这些没用的，捏了捏眉心，起身去工作了。 见他生气了，王小山也不敢再缠着他。背起自己的行李，郁闷地回家去了。 * 中秋节的前一晚，王小山失眠了。 王小山在床上辗转反侧，抱着秦时泽的胳膊问：“老板，伯父伯母会不会赶我走？” “不会的，别担心。”秦时泽轻声安慰他。 王小山在黑夜里，眼睛睁得大大的，心脏跳得飞快，紧张得呼吸都急促了，比考试前还紧张。 秦时泽感觉身旁的人，紧张得身体都僵硬了，伸手在他背后安抚着，“不要勉强，你不去也没关系。” 第74章 男媳妇也要见公婆 “不行，我一定要去！”王小山毫不犹豫地顶了回去。 这种时候，他怎么能退缩呢？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会去的。他什么白眼没受过，什么恶毒的话没听过，就算打他几顿，他也受得住。 想到这里，他平静了一些。在秦时泽的安抚下，慢慢睡着了 。 * 今天难得王小山仔细收拾了一回，还用定型水抓了头发，穿着裁剪得体的黑西装，还系了领带，笔挺地站着，就差在胸前别朵红花了。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今天要结婚。 “我这样可以吧！”王小山站在落地镜前，神情紧张地问秦时泽。 秦时泽今天穿得倒很随意，一套亚麻面料的居家服，一串黑曜石手串，舒适惬意。 他望着王小山发笑，揽过他的肩，带着他往门外走，“没关系，怎么穿，都可以。” 秦时泽早就准备好了礼物，大盒小盒地往车上搬。 王小山摸了摸鼻子问：“这些全都是你买的，我是不是也应该要给伯父伯母买点礼物。毕竟是第一次见面。” 秦时泽为他打开车门，轻轻把他推到座位上，又回到车里帮他把安全带系好，淡然地说：“你能去，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这话听着也够敷衍的。 他不被扫把赶出门就不错了，还算什么礼物。不过他们家这么有钱，肯定什么都不缺，也不知道该买什么。 就这样吧，硬着头皮上。到时候逢山过山，逢水淌水。 总之记住一条，不管经历什么，他都要坚持和秦时泽站在一起。让伯父伯母看到他的诚意，就肯定会被他打动的。 王小山又给自己喂了一把999牌定心丸，这才闭上了嘴，没缠着秦时泽问东问西。 秦家在城郊，圈了一块三百多平方公里的地，把家修得像座城，最外面一圈是商业区，里面是居住区。 王小山指着一排排的商铺，擦了一把冷汗，惊讶地问：“这些都是你家的？” “设计得有些奇怪吧？”秦时泽对他笑了笑，有些无奈地说：“我父亲亲手设计的，他年纪大了，喜欢热闹。” 他们把车径直开到主别墅楼，这里是秦时泽父母居住的地方。 主别墅楼设计风格以西式为主，但也糅合中式的雅韵。 王小山跟在秦时泽身后，微微偏着脑袋，一眼望见奢华的大厅，繁复耀眼的灯饰，脚下是柔软的地毯，那些名贵的装饰，王小山见都没见过。 用一句富丽堂皇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看到这样奢华的场景，王小山突然觉得，秦时泽还是挺低调简朴的。 他平静的心又揪了起来，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忍不住牵了牵秦时泽的衣袖。秦时泽顺势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身侧，让他和自己同行。 大厅是复式结构，楼下摆放着一组，气派的欧式实木沙发。秦时泽带王小山坐到沙发上休息，他则到楼上去寻人。 王小山从未如此端庄过，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喘。家里开着冷气，而他鼻尖直冒汗。 不一会儿，秦时泽领着一对打扮贵气的中年夫妇下来了。王小山猜想那就是秦时泽的父母了，但是，看起来也太年轻了吧！ 王小山赶紧站起来，郑重地鞠了一个躬，叫道：“伯父伯母好。” “小山，别拘谨，只管把这儿当成你自己的家。”秦母非常有亲和力，拉着他的手，和他一同坐回沙发上。 秦父冷冷扫了一眼王小山，面无表情地和秦时泽坐到另一条沙发上。 王小山偷偷瞄了一眼秦父的脸色，背后的汗都吓出来了。 秦母十分亲热，握着王小山的手交谈起来。 “你家是哪里的？” 王小山两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挂着笑恭敬地回答：“hn省平远县的。” “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哦，马上就要满二十了。”王小山担忧地看了眼秦父秦母的表情。 秦母脸上的笑容一滞，似乎还叹了口气，用一种无法言说的眼神，看了一眼秦时泽。 而秦父的脸色就更难看了，瞪了一眼秦时泽，嘴巴开了开像要说什么，但终究没发出声音来。 王小山紧张地扣着手。果然，还是嫌弃他太小太幼稚了吧！ “哦，父母是做什么的？”秦母又问。 王小山心里咯噔一下，糟了！这题无解啊！ 母亲，他连面都没见过，父亲现在在牢里，还是他亲手送进去的。 这样的情况，如何开得了口。 看出了王小山的难堪，秦父沉声道：“问这些做什么？” 秦母尴尬地笑了笑，对王小山说：“我们年纪大了，有些啰嗦，你们年轻人不要见怪。” 王小山没想到，她还跟自己道歉。紧张地摆摆手说：“没有没有，您应该问。” 这时，家里的女佣端来了茶水和水果点心，摆在长长的茶几上。 “来，小山尝尝这茶，这可是你伯父，亲手种的哦！”秦母指了指王小山面前的茶。 王小山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喝茶，但他还是礼貌地端了起来。 精致的青花瓷茶碗中，飘着青黑的茶沫子，碗底还沉着几片缺头凹脑的黄叶子。 有钱人家喝的茶叶，都这么与众不同。王小山想着，试着喝了一口。 又苦又涩，还带着一种焦臭味。王小山被呛了一口，放下茶杯，捂着嘴咳嗽起来。 说句心里话，王新国在集市上买的，十块钱一大袋的“一皮贯”都比这个好喝。 “时泽，你也尝尝？”秦母指了指秦时泽前面的茶碗。 秦时泽是懂茶的，瞄了一眼茶碗，就皱起了眉，又看见秦父期待的眼神，秉住呼吸抿了一口茶，果然难喝。 “怎么样？”秦父沉声问他。 “嗯。”秦时泽敷衍地点了点头。他父亲被人捧惯了，每天听着各种奉承话，又没有多少自知自明，还真以为自己的茶好。 秦父又将视线移到了王小山脸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剧场： 秦父：你个畜生，这么稚嫩的苗，你都下得了手？ 秦时泽：妈，爸这样口无遮拦，你到底管不管？ 秦母：老公，你这话就过分了。竟然侮辱畜生。 第75章 我男人是公众之敌 王小山清了清嗓子，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昧着良心说：“蛮好喝的。” 秦父满意地扬了扬嘴角。 秦母再也没有问王小山家里的情况，只同他谈现在的工作和以后的规划。 “你以后会定居在宣沙市吧？”秦母把水果，都往王小山面前拖了拖。 “嗯，我会一直留在宣沙市，以后上大学，也会选择本市的大学。”王小山把秦母递给他的荔枝接在手里。 秦母又犹犹豫豫地开口：“你和时泽……” “您请放心，我对老板是真心的。不管以后会面临什么，我都会和他好好走下去。”王小山信誓旦旦地。 他的语气太激动，引得他们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王小山羞怯地红了脸，刚才这样夸夸其谈，会不会太矫情了？ 好在，大家都没有出声。 不一会儿，女佣就来叫大家去吃饭。 王小山故意落在后面。跟秦时泽一块儿走。他扯了扯秦时泽的衣袖，小声地问：“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秦时泽拍了拍他的手，温柔地笑笑，并没有搭话。 王小山同他们一家人，静静地用完午饭，就被秦母带回客厅聊天。秦时泽则陪秦父去花园的亭子里下棋。 “你是不是又准备出国了？”秦父一边摆着棋子，一边问他。 “嗯。” 秦父摆棋的手一顿，扫了秦时泽一眼，激动地说：“家里是缺你吃，还是短你穿了？宁愿在外面枪林弹雨的，刀尖上舔血过活，真不知道你长着脑子是干什么的？” 他这个儿子，心太大太野，还不懂爱人。表面上看起来，对谁都含情脉脉，温柔体贴，骨子里却是个冷血冷情的人，这都三十好几了，也没见他对谁真心过。 家里又留不住他，整日只想往国外跑，现在局势又那么紧张，指不定哪天，就死外面了。 所以现在不管是谁，无论男女老幼，只要能留住他的心，把他留在秦家，让他多一份牵挂，拴住他这匹野马，都是他秦家的恩人。 “每个人的信仰不一样，追求也不一样。强求不得。”秦时泽悠悠地开口，往前推了一个“卒”。 “你有个什么信仰？别整天拿这些没用的东西，来糊弄我！”秦父喘着气。再这样下去，没病都得气出病来。 去年，为了骗他回国，自己可下了不少功夫，演技都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别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把别人都当做傻子。”秦父抖着手，将“卒”推过了河。 秦时泽“嗯”了一声，飞起一个“马”吃了对方的“车”。 秦父最烦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简直油盐不进！ “我和你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怎么办？你说你是不是自私？”秦父定睛看了一眼棋盘，发现自己的“车”被吃了，更加来火。 他将手下的“象”拍在棋盘上，继续骂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薄情寡义的东西！” “爸，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秦时泽不急不恼地回他。 “这话我听你说了十年了，等我死了你再告诉我吧！” * 秦母靠在软枕上，抱着一只半大的阿瑟拉猫，撸着它毛茸茸的肚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忧郁地说：“时泽那孩子，心思深、疑心重，你多担待些。” 王小山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秦时泽那样优秀的人，本以为他的父母，谈起他都是脸上有光，十分自豪的，没想到也会这样担忧。 “伯母，老板他挺好的，对我也好。”王小山赶紧劝她。 “嗯，那就好。”秦母眉头舒展了一些。 但愿儿子，和他是真心的。 王小山听了他这话，松了一口气，看来秦母这关是过了。害他白担心了这几晚。 秦时泽的父母，还真是随和宽容。果然只有这样宽厚有涵养的父母，才能养出秦时泽那样温润如玉的孩子。 “喵！”秦母怀里的猫，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跳了下去，往门外跑。 秦母慌忙站起身，边追边唤：“晶晶？” 秦母穿着长裙，跑起来，很不方便；被裙角一拌，险些摔倒。 王小山赶紧上前，扶住她，“伯母，我去追它吧！您在这儿休息，我马上把它找回来。” 秦母站在走廊上，对他说：“那好，你小心一点，别摔倒了。” 那只猫跑得飞快，等王小山追出来，只看见它像一条闪电，钻进了花园里。 花园很大，又曲径通幽，内有小溪和池塘，溪边有石拱桥，还有多个小巧灵珑的亭子。 王小山找了一圈，才发现它躲在一块巨石后面，他悄悄地摸过去。 越靠近巨石，越能听见人声。他抬头望了一眼，发现巨石后面，也有一个小亭子。秦时泽和他父亲，正在亭子里的石凳上下棋。 他们俩还正交谈着什么。 王小山心想，他们肯定是在谈自己。 好奇心作祟，他就想听一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是如何评价自己的？ 于是他悄悄地蹲在了石头后面，贴着耳朵偷听他们说话。 “我不管你滚不滚，反正这孩子挺好的，你明天带他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秦父的声音，很清晰地传过来，语气还十分激动。 王小山大喜，差点笑出声。秦父这是认同他的意思吧，还让他过来一起住。 “这不合适。”秦时泽声音听起来很深沉，也很严肃。 王小山心想，晚辈和长辈住在一起确实矛盾多，他也别扭。单独住在一边是挺自在的。 秦时泽拒接得挺有道理。不然，他以后，每天都得紧张兮兮的。 “有什么不合适的，不合适你还和他在一起。”秦父把棋盘敲得“砰砰”响，好像很生气。 “我马上就要出国了，他也有他自己的人生规划。我和他，并不是一路人。”秦时泽声音很平静。 秦时泽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有些听不懂呢？没听说他要出国啊！而且，自己都和他同居这么久了，都快成老夫老妻了，还说什么不是“一路人”。 大概是，他为了拒绝秦父的邀请，故意编的推脱之词吧！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招惹他？人家还那么小，就被你祸害了。你简直是……” 第76章 这个人太可怕了! “我没有伤害他。我给他提供物质条件和安全感，他满足我的生理需求，我们是各取所需。”秦时泽打断他的话。 这话就说得有些过分了吧！王小山好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冰水，浑身上下拔凉拔凉的。 原来他在秦时泽心中，只是一个玩物，只是为了满足他的生理需求，并不是和他肩并肩站在一起的爱人。 而且，秦时泽未来的规划里，根本就没有他。 为什么会这样？这些天，对他的温柔，含情脉脉都是假的吗？明明他的眼睛，看起来是那样温和，充满爱意。 不是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一个人的眼睛，是没办法骗人的吗？ “我看那孩子对你这么真心，你把他玩完了就要走，你说你渣不渣？” “爸，话怎么能这么说？是他心甘情愿的，我又没有强迫他。何来玩弄之说？”秦时泽说得这么平静，这么云淡风轻。 这是秦时泽不假思索说出的话，这才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如果，不是这只顽皮的猫，他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知道秦时泽的真实想法。 这个人太可怕了！就像他母亲说得那样，他心思深，疑心重，永远不会对别人敞开心扉，永远不懂得如何去爱人。 是他自己傻，当时，苏醒不也劝过他吗？而他把好言好语，当成了驴肝肺，当成玩笑话，一笑了之了。 王小山不可思议地捂住嘴巴，心抽抽地疼，疼得他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秦时泽说得没错。是他自己巴巴贴上去的，秦时泽从来就没有说过爱他！从来就没有对他说过“爱”字。 都是他犯贱，都是他一厢情愿，都是他自取其辱。 万万没想到，秦时泽的父母都能坦然接受他，而真正不能接受他的，是秦时泽本人。 太搞笑了！他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王小山不想再听下去了，也没心思去抓什么名贵猫，失魂落魄地荡出了园子。 秦母看见王小山一脸伤神，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被它抓伤了？” 王小山埋着脸，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它等一下，自己会回来的。”秦母以为他是没找到猫，伤心了。 “嗯。”王小山点了点头。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控制住，即将爆发的情绪。 终于，等到秦时泽父子下完了棋。秦时泽回来，一眼就发现王小山脸色苍白，神色很不对劲。 秦时泽挨着他坐下，仔细打量着他的脸色问：“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嗯。”王小山捂着脸躬着身子，看上去十分难受。 秦父和秦母，都紧张地围了过来。 “哪里不舒服？我叫了医生，他马上就到！”秦父说。 “谢谢伯父，不用叫医生，我等会儿就好了。”王小山扬起脸，扯出一个笑容来。 王小山站起身，对秦时泽说：“我想回去了。” “吃了晚饭再回吧！”秦母挽留他。 秦时泽见王小山状态不好，也想带他早点回去。于是同父母道了别，带着王小山急匆匆地走了。 一路上，王小山都紧闭着嘴巴，看路边的风景。秦时泽和他说话，他也爱搭不理的。 秦时泽感觉很奇怪，看他样子不像是身体出了问题，好像是心情不愉悦。猜想是不是听家里人说了什么，有心理负担。 “有什么心事，你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助你。”秦时泽打着方向盘，侧过脸跟他说话。 王小山冷哼一声，没接他的话。心想这人真会演戏，明明对自己就没有那种感情，还要装得这么温柔体贴。 回到家后，王小山一脸呆滞地窝在沙发上。脑中像一团乱麻，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家。准备和秦时泽，在这儿幸福地生活一辈子，吃好每一顿饭，开心过好每一天，迎接每一个新年。 他只要捅破这层膜，和秦时泽也就走到了尽头。这儿也和他半点关系也没有了。 人生真是变幻莫测，什么幸福都是假象，像海市蜃楼，转瞬即逝。 “是不是我爸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秦时泽问他。 “没有，”王小山抬起眼，满目苍夷，“你要出国了是吗？” 秦时泽听到这话，心想刚早上出去的时候都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却这样。难道是他和父亲在花园的话被他听了。 唉，也好，迟早是要了断。长痛不如短痛。 “是的。我计划回国的时间，也只有一年半，是时候该过去了。” “那我呢？”王小山忍不住问他。 秦时泽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于是选择闭口不言，任由他发泄。 “哦，我想起来了。我只是一个满足你心理需求的工具而已，用完就随手一丢的飞机杯。有什么要紧？” “别这么说，我没有那个意思。”秦时泽轻声反驳他。 “难道不是吗？你就是把我当个玩物，难怪你从来都不对我说喜欢，从来都不对我说爱字。” 秦时泽叹了口气。王小山确实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更喜欢成熟稳重一类的。 当初，他刚接触王小山，就觉得两人不合适，但是后来事情越来越不可控，最后滚到了床上，他不得不负责。 如果那天在酒店，他能够控制住自己，果断推开王小山，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现在演变成这样，闹得双方都不愉快，确实是他的错。 秦时泽进了书房，从里面拿出两个红本子，走到王小山身前，郑重地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有守好底线。” “这是两个房产证，这个是这栋别墅的，我已经转到你名下了，这个是京市的，你上次住的那间公寓，当初买的时候就是你的名字。” 秦时泽将这两个红本子，塞到王小山手里，说：“你拿着，给你的那张卡也会继续打钱，以后照顾好自己，过你想过的生活。” 王小山冷笑了一声，怒吼道：“我不稀罕！” 王小山咬了咬牙，一把握住这两本房产证，使劲地扯了起来。几下就扯碎了，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地上。 随后又到玄关处，拿出那把大奔的钥匙，那是秦时泽买给他的，他一次都没开过。他将钥匙，“砰”地一声摔在地下，摔成了两半，电池都蹦了出来，滚得老远。 可是他还不解恨，又冲进客房，拿出那张卡，当着秦时泽的面掰成了两半扔在地上，还狠狠踩了两脚。 秦时泽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发泄。 第77章 真实面目 秦时泽觉得王小山真的傻！这些东西，足够他跨越几个阶级的，能保证他后半辈子生活无忧。可以娶他喜欢的女孩子，幸福地在这里生活下去。 王小山如果现实一点，坦然接受他的补偿，他就能离开得心安理得，无牵无挂。 现在王小山这样顽固，不接受道歉，让自己总觉得欠他什么，心里堵得慌。 摔完了东西，王小山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转身就走。除了自己的东西，他什么也不想要。 王小山刚走出门，眼泪就夺眶而出，如果刚刚动作再慢一点点，就会被秦时泽看见他这副狼狈的样子。 被人玩弄了，还这样不知羞地哭泣，真的太难看了。 王小山从别墅出来，转了一个弯，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 他扯下领带摔在地上，蹲在墙角，双手抱住自己的腿，将脸埋在膝盖上，咬着牙默默流泪，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他就像只无家可归的狗，一遍遍被人抛弃。 每次满含希望地期待幸福，结果都逃不开被丢弃的命运。家庭是，工作是，连爱情也是。 他真的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吗？他真的不配得到幸福吗？老陈说得没错，他就是社会的边缘人，死了都不会有人在意。 * 秦时泽看着满地狼藉，心里也不好受。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但是这里充满了两人的回忆。 王小山在他眼前蹦哒，开心地笑；窝在他怀里，甜蜜地说着情话；在厨房忙里忙外，做晚餐；在沙发上，看着书等他回家；在阳台上，为他修指甲…… 自己对他，真的没有爱吗？ 当一个人还在身边的时候，察觉不出对他的感情；但当那个人离开了，才会体现出他的重要性。 他一直以为，王小山在他心里，同其他追随者一样，可有可无。 但现在看来，他还是有一点点不一样的。 这里的回忆，让秦时泽心烦意乱，他拿起车钥匙，也开车出门了。 但刚只转了一个弯，就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缩在墙边，拼命用衣袖抹着眼泪。 那是王小山。 秦时泽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好痛。 王小山小小地一只，无助地蹲在地上哭泣，整个人都在抖，却坚强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当初，王小山是满含希望地搬过来，和他同居，简直是把身心，都毫不犹豫地，全盘托付给了他。 王小山那么相信他，而自己却辜负了他。 王小山看见了车灯，猛地站起身，准备离开，但是腿脚蹲麻了，根本就跑不动，他扶着墙，躬着身子，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看到他拼命逃离的样子，秦时泽鼻头一酸。赶紧打开车门，跑下去，拦住满脸泪痕的王小山。 他情不自禁地搂住王小山。抱着他一边抚摸着他的背，一边柔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又是这样老套的戏码！用温柔的话，来骗取他的真心，然后随意地踩在地上践踏。 他是傻，但是他又不蠢。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连摔两个跟头。 王小山拼命推他，但是推不开。刚刚哭得太久了，现在努力控制住眼泪，却忍不住要抽泣。 王小山又气又恼，拼命捶着他的肩膀，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不是我满足了你的生理需求，而是你满足了我的生理需求。” “要玩弄，也是我玩弄你！”王小山嘴里说着狠话，掩饰自己的狼狈。 王小山激动得浑身发抖，瞪着一双又红又肿的大眼睛，低吼一声，使出全身的劲，推开秦时泽，“你不要再碰我了，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在车灯照耀下，王小山饱含泪水的眼中充满了绝望，由于情绪激动，纤细的脖颈红红的，能看到细细的青筋在颤抖，实在是让人心疼。 如果就这样放任他离开了，他又不得不放弃学业，找一家烂公司去打工，干着最脏最累的活，拿着最少的钱和资源，也许还会遇到像方文宇那样的人渣，被他们欺负蹂躏。 他舍不得了！他不想看见王小山受任何苦，不想看见他被任何人欺。 “对不起，小山。”秦时泽眼中晶莹剔透，手足无措地拦在王小山面前。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小山讨厌他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决绝地转身离开。 秦时泽从车上拿出一张卡，追了上去。 “小山，你等一下！”秦时泽抓住他的手腕。 王小山扭了几下手腕，没有挣脱开，侧身站着，抬头愤愤地盯着秦时泽，问：“你还要干什么？” “你听我说，其他的你可以不要。但是这张卡，你一定要拿着，就当是你借我的，”秦时泽将卡放在王小山的手心，然后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让他挣脱。 “你在学习上很有天分，只是缺少一些物质上的支持，你不要赌气，浪费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你要用它来提升自己，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 “我不要你管！我才不需要你可怜我。”王小山吸了吸鼻子，抽回自己的手将卡扔在地上。 秦时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用冰冷的语气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王小山迈腿的动作一顿，又继续往前走。 不喜欢就不喜欢。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第一次有人说不喜欢他。他不稀罕！ “因为你太幼稚，明明有希望能成为更好的人，却总是不思进取，只看着眼前的一点幻影，沾沾自喜。” “你现在跟我赌气，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就拿着这个钱，然后去赚更多的钱，最后回来羞辱我！报复我！” “你如果不努力不成长，永远只能匍匐在社会底层，被人踩在脚下，任人宰割！你以为你的那些同学是真的喜欢你吗？他们只是喜欢你身上流露出的权利和金钱。” 秦时泽脸上带着不屑一顾的笑，扬起头解开了领口的扣子，慢条斯理地走到王小山身前。 轻蔑地看着王小山说：“那些权力和金钱是我赋予你的，你离开了我就一无是处！最后还是逃不掉被别人玩弄的命运。” 秦时泽捏住王小山的下巴，玩味地看着他说：“难道你就喜欢被人玩弄？” 王小山气得想弄死他。 这个人真是坏到家了！ 他真是眼瞎了才会看上这种人。人家方文宇是渣得明明白白，秦时泽是又渣又立，简直禽兽不如。 王小山抬起手，狠狠给了秦时泽响亮的一巴掌。 第78章 玩死你 秦时泽笑了笑，从地上捡起那张卡，在王小山面前晃了晃说：“你故意装得这样柔柔弱弱，不肯改变，是故意的吗？” “其实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把我伺候得很舒服。我几年后回国，那时候，如果你还是这副柔软的样子，我依然会玩你。” 秦时泽眼神变得霸道，带有很强的侵略性，又往前迈了半步。 低着头盯着王小山，手摸着他的脸说：“你最好在我回来之前，变得比我强大！否则我到时候，玩死你。” 王小山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难怪网上都劝女孩子，结婚前要多谈几年，才能看清一个人的人品。他和秦时泽相处了半年多，才发现他的真面目。 他那样的温润如玉，风度翩翩，温柔儒雅，简直，是他自己心目中完美的神。原来，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骂他一句衣冠禽兽，一点都不为过。 秦时泽被他一耳光，扇破了嘴角，用食指摸了摸嘴角，眼睛却盯着面前的人。 王小山脸上布满戾气，眼中带着仇恨，能射出毒箭来。他从未对自己露出过这种表情。 秦时泽满意地勾了勾唇。 恨吧！带着对他的仇恨，努力地成长起来，变得强大、坚定，不许让任何人再欺负他。 王小山抽出他手中的卡，转过身气冲冲地走了。 俗话说得一点都没错，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会安全，才会幸福。以后，他不要把期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再也不轻易交付自己的真心。 秦时泽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望着那个落寞的背影，冒出了想换一种活法的念头。 * 王小山没地方可去，只能去找赵萌。 赵萌现在和周凌燕同居了，住在“大通置业”附近的一栋公寓里。 王小山走到门边正准备敲门，门就在里面被打开了，是赵萌开的门。 赵萌一开门，两人互望了对方一眼，都有片刻的沉默。 王小山眼睛和鼻子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刚哭过。而且半夜三更，有家不回要住朋友家，不用问都知道是和秦时泽吵架了。 赵萌则两边脸上，一边一个骇人的红巴掌印。 王小山盯着赵萌脸上的巴掌印，有种强烈的错觉。感觉刚刚这两巴掌，没有扇到秦时泽，而是扇到了赵萌。 “唉，别傻站着，进来啊！”赵萌捂着脸，指了指屋里的沙发。 赵萌给王小山拿了一瓶冰水，递给他问：“吃了吗？” 晚饭没吃，但是也吃不下。王小山拧开水喝了一口，撒谎说：“吃了。” “周凌燕没在家？”王小山抬眼望了望，没看到有其他的人，家里冷清得很。 “我这不正准备出门寻他的吗？”赵萌苦着一张脸指了指门外。 “你们吵架了？”王小山惊叹。 这是怎样的多事之秋。还是说，他们这种低贱的人，同上流社会根本格格不入，就算挤破头，也只是有个短暂的交际，根本不会有未来。 “唉，吵什么吵，他一句话都没说，冲上来就给我两嘴巴子，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赵萌摸了摸脸上的巴掌印，委屈地耷拉着脑袋。 王小山扯了张纸巾，醒了醒鼻涕，质疑道：“你不会出轨了吧？” “哪能啊？这次真不是我的错。”赵萌于是把下午的离奇经历，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小山。 也就是当天傍晚。赵萌去接周凌燕下班。刚进他办公室的门，就看见周凌燕穿着女装，亭亭玉立地站在窗边。 赵萌心想，老婆今日好兴致，居然在办公室换了女装。肯定是想来一次办公室y。 赵萌像饿狼扑食一样，扑过去对他上下其手，逗他开心。 “老婆你今天穿得可真带劲！”赵萌凑到他脸上啵了一口。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西装革履的周凌燕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赵萌抱着自己的姐姐上下其手。 赵萌脑袋转不过弯，看了看怀里的人，是他老婆没错啊！大大的丹凤眼，又小又挺的鼻子，娇艳的红唇，连尖尖的下巴都一模一样。 可是门口站的，也是他老婆啊！ 那冷淡的眼神，高高在上，藐视芸芸众生的气势。 不对，他怀中的这个人，看起来为什么没有杀气，还这样温柔可人，只是有一些受了惊吓后的呆滞。 离大普了！完蛋了！他抱错人了！赵萌后知后觉，慌忙开口准备解释：“我……” 还只说一个字，周凌燕就冲上来，赏了他两嘴巴子，随后转身就跑了。 赵萌捂着脸冲下楼，只看见周凌燕开着他的跑车，消失在公路的尽头，到现在都没有回家。 “所以，这事真的不能怨我！”赵萌拿出手机，又开始拨打周凌燕的电话，一直提示在通话中，想必是把他拉黑了。 “哎，你们在办公室那个，不锁门的？”王小山用难以言说的眼神看着他。 “唉，我当时看他那样，我情不自禁没忍住，哪还记得要锁门啊，”赵萌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只想赶快把他找回来。”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试试吧！”王小山拿出手机说。 赵萌点头如捣鼓，眼中满含期待。 王小山拨通了周凌燕的电话，对方接得很快。 “喂，有什么事？”周凌燕声音听起来很不难烦。 “我现在在你家，能当面和你谈吗？”王小山问得小心翼翼。 见对面的人没有出声，王小山害怕他把电话挂了，赶紧说：“我从小就认识赵萌，没见过他对谁这么认真过。他今天，真的是认错了人，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周凌燕没有回复他就挂了电话。 “我尽力了。”王小山摊了摊手，放下手机，满脸落寞。 他们有钱人，都难相与。秦时泽渣归渣，但相处的时候，还是挺舒服的。但周凌燕那调子高得狠，又冷冰冰的，不知道赵萌怎么受得了。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上学？”王小山悠悠地开口，“人自己没真本事，巴巴地舔着别人，总归会被人瞧不起。” “别，我不像你，我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再说我又不是没参加过高考，”赵萌摇了摇头，抬眼瞄着王小山问：“你和秦董怎么了？吵架了？” 王小山摇了摇头，拧开矿泉水瓶灌了一口。 赵萌拿起自己的手机，热情地问：“要不我也给他打个电话？” “千万别！”王小山激动地喊了出来，夺过赵萌的手机，扔回茶几上，“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王小山想向赵萌分享一下自己的伤心事，但是，又不知从哪说起，简直是一言难尽。 王小山从自己口袋中掏出一张卡，愤恨地说：“他从来就没拿真心对我，他跟我只是玩玩的。” 赵萌深深叹了口气，他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他对着那张卡努了努嘴，问：“这是分手费？” 王小山摇了摇头，“算是他借给我的。” “我艹，什么人渣，他那么有钱，你好歹跟了他那么久，怎么这么小气！”赵萌义愤填膺。 “他给了，我没要。两套房子的房产证被我撕了，一辆大奔的钥匙也被我砸了，还有生活费的卡也被我掰断了。”王小山将自己的手骨捏得咔擦响。 “你是不是傻？不要白不要，你怎么想的？”赵萌拍着大腿，气愤地用手指戳了戳王小山的脑袋，“你不要，可以给我呀！” 王小山现在想起来，是觉得有点可惜，毕竟那么一大笔财产。 他小声嘟囔着：“唉，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是很烦。不过，不拿他的东西，也好……” 起码有志气！若真拿了他那些东西，以后想起来，都恶心得狠。 正在赵萌痛彻心扉、大腿都快拍断的时候，周凌燕回来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剧场： 周凌燕：真羡慕你，能一掌把你男人打出血。有没有什么绝招，教教我？ 王小山：首先你得把手掌放在最低，速度要快，使出全力，一定要在0.01s内完成整个扇打的过程。不过，赵萌脸皮太厚，要想把他打出血，估计你得用钉耙。 第79章 玩得花 “老婆，你终于回来了！”赵萌像哈趴狗一样，喜哈哈地凑了上去。 赵萌急吼吼地解释着，“今天我以为是你站在那，真心是认错了人，我对天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若我背欺骗你，天打五雷轰！出门被车撞死……” “你闭嘴吧你。”周凌燕打断他的话，推开他，向王小山走来。 周凌燕见王小山眼睛红红的，又半夜跑出来，猜想肯定是和秦时泽吵架了。 他指了指楼上，对王小山说：“中间那间，有单独的卫浴，也有洗漱用品，还缺什么，找赵萌要。” 王小山听周凌燕的声音，虽然还是冷冷的，但是却在安排他的住处。 他站起身，局促地道谢，“谢谢啊，给你添麻烦了。” 周凌燕往浴室方向走，背对着王小山，飒飒地摆了摆手。 王小山鼻头一酸。以前没少和周凌燕起争执，还经常腹诽他，现在自己遇到困难，他还能伸出援手，大度地收留自己。 赵萌朝王小山做了个鬼脸，小声安慰道：“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人真的蛮好的。” “嗯。”王小山点了点头。周凌燕能把赵萌这个花心大萝卜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应该还是有过人之处的。 * 赵萌火急火燎地洗了澡，就去找周凌燕。 周凌燕穿着一套香妃色的真丝睡衣，正靠在床头看手机。 “老婆，那个女人是谁啊？为什么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赵萌打着赤膊，嬉皮笑脸地凑到周凌燕身边，把他圈在怀里。 “她是我孪生姐姐。”周凌燕推了推他，嫌弃地皱了皱眉，“你起开，身上又热又潮。” 周凌燕身上有淡淡清香。赵萌根本舍不得放开，在他细滑的脖子上拱了拱，“难怪跟你一样漂亮。” 周凌燕冷哼一声，说：“我看她也挺中意你的，反正你喜欢女人，要不你以后跟着她吧！” 赵萌愣了两秒，抓着脑袋说：“这……” 周凌燕见他苦恼的表情，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把他踹到了床下。 周凌燕刚刚只是随口一说，来试探他，没想到他个臭不要脸的，居然还犹豫。 这个该死的直男！ “老婆，你怎么又生气了？”赵萌跪在地上，委屈巴巴地揉着自己被踹疼的腹部。 “难道你还幻想，我和她一起来伺服你？”周凌燕狠狠剜了他一眼。 那场面想想都让人受不了。 赵萌回味着他的话，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周凌燕见他口水都要掉出来了，指着他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周凌燕气得手都在发抖，烦躁地将手机摔在床头柜上，侧身躺在床上。但胸口剧烈起伏，像快气炸了。 “老婆，我错了。”赵萌哭丧着一张脸，又从床尾摸了上来。 “老婆，你这么好，怎么就看上我了呢？”赵萌又说好听的，来哄他开心，嬉皮笑脸地，在他面前晃。 周凌燕别过脸不理他。赵萌又呆又傻，脑子常常不在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看上他？大概是眼瞎吧。 赵萌在他嘴上“啵”了一口，傻笑着说：“我真是傻人有傻福，呵呵。” “你终于肯承认自己傻了？”周凌燕淡淡地一笑。 赵萌看呆了，笑嘻嘻地说：“老婆，你笑起来真漂亮，以后要多笑笑。” * 王小山躺在床上，双手拖着头，思考着人生大事。 他当初留在本地读书是因为秦时泽，既然现在分手了，还是想去京市读书，好好学习，以后考个好大学，扬眉吐气一回。 秦时泽话糙理不糙。都怪他自己没本事才会被别人欺负，才会被人看不起。 做好了打算，他就准备睡觉，这时从旁边主卧传出轻轻的哭声。 王小山心一揪，心想大晚上的两人怎么又闹起来了，还哭得这么伤心。 王小山坐起身，心想着要不要去劝架。可隔壁的声音，渐渐地变得越来越不正常。 王小山突然意识到了…… 那个声音开始带着节奏感，一会后，再是不断求饶的声音。 一轮之后又是一轮。 两人的精力是真的好。王小山感叹着。 难怪，总听赵萌抱怨，他们找的住家保姆总是干两天就要辞职。 他们花样多点子多，晚上还让人睡不好，这谁扛得住啊！ 第80章 夏天结束了 夏天结束了，街道两旁的银杏树，被秋风一吹，落了满地的黄叶。 王小山从银行出来，打了个冷颤，这个天气出门，得穿夹克了。 今天周六，赵萌和周凌燕都在家休息。 王小山回去时，赵萌正光着膀子，穿着粉红色的花边围裙，在厨房倒腾。 他家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厨房边上设计得像个吧台，旁边酒柜上，放着各种美酒。 “哟，你出去了？我还以为你没起来呐，”赵萌转过身，把一个盘子，放在台子上，“来，吃早餐。” 王小山坐在台子旁边的高凳上，低头一看，装西餐的盘子里，摆着两个黑黄的煎蛋，和一根烤肠，盘子上还摆着一双筷子。 “你这西餐不像西餐，中餐不像中餐的，”王小山笑笑，用筷子夹了一块煎蛋尝了一口，卖相不行，但吃起来还可以。 “你进步挺大呀，这都会做吃的了。”王小山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赵萌憨憨地一笑，一边解着身上的围裙，一边说，“你先吃着，我去看看我老婆。” 王小山看到他们这样甜蜜，很欣慰，但想到自己的情况，心里难免会有些失落。 特别是一觉醒来，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像完整的心脏，被撕掉了一块，痛过之后，就剩下无尽的空虚。 周凌燕其实已经醒了，但腰酸得狠，侧躺在床上刷新闻。 赵萌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看见周凌燕已经醒了，笑呵呵地问：“肚子饿了吗？我做了早餐，用不用我给你端过来？” 周凌燕揉了揉酸痛的腰，慢慢坐起来，“不用了，我自己起来。” “今天要不要去公司？”赵萌凑过来给他揉腰。 “不用。” 赵萌听了他的话，喜滋滋地往外面跑，在门边回头说：“我给你去拿衣服。” 不一会儿，赵萌就提了一套性感的女装，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 “老婆今天穿这套吧？”赵萌献宝似地把衣服，提到周凌燕面前晃。 黑色蕾丝吊带，齐臀超短牛仔裙，还有一套透视薄纱内衣。 周凌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有客人在，我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王小山又不是外人。”赵萌把蕾丝吊带从衣架上取下来，搭在周凌燕胸前比划。 周凌燕不耐烦地夺过他手里的衣服，摔在床上。 赵萌不依不饶，腆着脸坐到周凌燕背后，双手环着他，开始解他的睡衣纽扣。 “你有完没完？”周凌燕喝了他一声，推开他的手，烦闷地去了浴室。 赵萌越是这样渴求他的女装，越能证明赵萌只喜欢女性。 现在他还有几分姿色，能拴得住这个花心的人，过几年，青春不在了，赵萌还会这样围着他转吗？那时，可能再也不会忍受他的小脾气了。 赵萌见他真的发火了，也不敢再逼迫他，恹恹地收好这套女装，又给他拿来了一套休闲居家服。 周凌燕洗漱完出来，见赵萌可怜兮兮地抱着一套衣服，坐在床尾。 “老婆，别生气了，你看，穿这个成吗？”赵萌把衣服放在床边，牵起周凌燕的手，把他拉过来。 周凌燕“嗯”了一声，盯着赵萌说：“那你出去啊，我好换衣服。” 赵萌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从背后抱着他的腰，舔着他的耳垂，小声嘀咕：“你哪块皮肤我没看过，还害羞……” 周凌燕伸出手，狠狠拧着他的耳朵，把他赶了出去。 周凌燕换好了衣服，就去餐厅吃早餐。 他一下楼，就看见王小山孤零零地坐在台子边上的高凳上，埋着头心事重重的。 周凌燕进了厨房，打开了一间储物柜，扭头问王小山，“想喝点什么吗？” 王小山摇了摇头，他没什么胃口，早餐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周凌燕冲了两杯热牛奶，在王小山跟前放了一杯，自己端着一杯慢慢地喝。 他打量了一眼王小山，发现他眼下有浓浓的黑眼圈，说：“晚上喝一杯热牛奶，可以缓解失眠。” “嗯。”王小山喝了一口牛奶，点点头。 “你们的事，我昨天听赵萌说了，事已至此，你还是要看开些。”周凌燕走出厨房，坐在王小山旁边的高凳上。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与人不就这样嘛。”王小山扯了扯嘴角。 看他这样落寞，周凌燕安慰道：“多往好处想想，你看，你遇到他之后，是一直往上走的 。证明这个人身上是有正能量的，他能带给你好的磁场，你们的相遇就不是失败的。” “算是吧？”王小山点了点头，摸着裤子口袋里的那一张银行卡说：“他昨天给我的那张卡里有300万，我……” “可以啊！有这笔巨款也不算白跟了他。”赵萌正好从后面过来，喜哈哈地拍了王小山一巴掌，打断他的话。 “说了，这是他借给我的。我也用不到这么多钱，拿在手上还有心理负担。我取了20万出来，准备把余下的先还给他。” “你傻啊，借什么借，莫非他还找你要账不成？”赵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王小山埋着头不作声。他和赵萌观念不一样，继续争论下去没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转换了话题，“我订了明天的机票，准备去京市了。 ” “这么快？ 再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怎么不等生日过了再走？”赵萌问。 “不了，学校课程安排的很紧，我再晚几天去，都跟不上了。”王小山仰头把那杯牛奶喝完了。 赵萌挠了挠头，遗憾地说：“那就没办法了。” * 下午，王小山去了一趟秦氏集团。 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花坛边，抬头望了一眼这栋熟悉的大楼。 它拔地而起，如同擎天柱一样，插入云霄，气势恢宏。 他曾经那样憧憬过，像憧憬他的主人一样。现在看见它，心里难免有些伤怀和失落，也不想再进去了。 其实对秦时泽也谈不上恨，毕竟秦时泽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单纯地不喜欢他而已，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当初不是秦时泽，他说不定就死在那个阴暗的仓库里了，也不会有去京市学习的机会。 就正如周凌燕所说的那样，秦时泽带给他的都是积极向上的、正面的影响。 庄严从大门出来的时候，看见王小山站在公司门前的花坛边，一副落寞伤心的样子。 “小山？”庄严快速走到他的面前，微笑着问：“你来找秦董？他上午就已经走了。” “我……我不找他，”王小山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就是想请你帮个忙，把这个转交给他。” 信封里是那张银行卡，以及20万的欠条。 “你不亲自给他？”庄严接过他的信封。 “不了，麻烦你了。”王小山和他道了别，就转身走了。 庄严身后的助理，指了指旁边的车说：“总经理，车来了，我们走吧！” 王小山听到他叫庄严“总经理”，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庄严正被助理和保镖簇拥着，上了一辆豪华的轿车，那是给秦氏集团总经理配置的座驾。 王小山冷笑一声，心里十分酸楚。 秦时泽是喜欢像庄严这种，成熟稳重又有能力的人吧？所以才会这样重视他，破格提拔他，放心地把家族企业交给他。 王小山回去的路上，左想右想不得劲。毕竟这么大一笔钱交给了别人 ，多少有些不放心，还是得给秦时泽知会一声。 于是编辑了一条微信信息，发送给他。 第81章 拿得起放得下 秦时泽刚下飞机，就收到了一条王小山的微信信息。 他心肝一颤，又惊又喜，赶紧打开来看。 王小山：我不需要借你那么多钱，我只要20万。借条和卡里的280万，我用信封装着，交给了庄严，他到时候会转交给你的。 秦时泽抬眼望了眼陌生的街道，边走边给对方回复了一个“嗯”字。 他被一群保镖，护送到了车上，一上车他就卸下了防备。用手支着额头，脸上露出疲惫的神色。 他几晚都没睡好。 这几个月来，习惯了抱着王小山睡，现在突然分开，在寂静的夜里，想到再也无法拥抱到他，就特别后悔。 后悔说那么难听的话，来刺激他；后悔斩断了两人的退路；后悔没有带给他幸福，没有给他一个温暖的家。 昨晚，他更是一晚上都没合眼。 他在那栋充满了美好回忆的别墅里，亲手布置生日会场。在墙上贴上气球，挂上彩灯，地上铺满玫瑰，蜡烛摆放成爱心的形状，将生日礼物放在爱心中间…… 他从未对任何人这样做过。 他叹了口气，特别想和王小山聊几句。他用手抚摸着手机边缘，认真思忖着。 半晌后，秦时泽开始打字。 “国外有急事，需要我过来处理，抱歉，没有时间陪你过生日，但是我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在我们的家里，你还愿意接受我的礼物吗？” 他点了发送键，但信息旁边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shan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秦时泽盯着那一一串白色小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小朋友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当初轰轰烈烈地追求他，现在头也不回，抛得一干二净。 王小山删除了秦时泽的微信，同样把他电话号码也删了。 他把手机揣进口袋里，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中的凉风，头脑异常清醒。 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还会遇到很多很多人，这点小事无所谓了。 第二天赵萌开车送王小山去机场。 赵萌今天被周凌燕拾掇得人模狗样的，西装笔挺，还打着领带，手上戴着名贵的腕表。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狗配铃铛跑得欢。 王小山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笑道：“瞧你这人模狗样的，回老家都没人认识你了。” “哈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今年过年准备把老婆带回家了。”赵萌说。 “你这么猛？叔和姨能接受？”王小山瞟了他一眼，想看他脸上几分真。 平远县那个小乡镇，都是很传统的，带个男人回家，经过村头大妈的diss，是会身败名裂的。 “我媳妇儿能穿女装嘛！”赵萌脸上美滋滋的，“他这么漂亮，带回家得把那群村夫们，羡慕死。” “你们会玩。”王小山脸一红，低着头问：“那见了家长，是不是准备办酒？” 他们老家的传统就是这样，上了门，就得准备结婚的。 “这还是等一等吧！” “ 我现在觉得，周凌燕这人是挺不错的，你可把你下面看紧了，别对不起人家。”王小山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有些伤感。 “你要真想和他在一起，就全心全意只爱他一个，如果你只是图新鲜，玩一玩的话，就早点说明白。别最后伤了人家。” 王小山现在看周凌燕，有种我见犹怜的味儿，配上毛手毛脚的赵萌，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实在可惜。 “我晓得。”赵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王小山觉得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话说，我老早就计划着，要给你办一场生日宴，我们两对情侣一起happy下的，”赵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拍了一下自己的臭嘴。 王小山抿了抿唇，没有搭他的话。 他其实期待自己20岁生日，也期待了很久。 他想在生日这天，在家做上一桌好菜，摆上烛火和鲜花，和秦时泽吃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然后牵着他的手，去外面溜达一圈，就像正常夫妻那样。 万万没想到，这一天还没来，两个人的感情就走到了终点。 想必，秦时泽也完全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他现在人在国外，哪里你还会记得自己的生日呢？ 王小山咂了咂嘴，咂摸出一些苦涩来，幽幽地吐出几个字，“真没意思。” ………………………………………… 第82章 天罗地网 五年后。 王小山拖着一个小行李箱，从机场大厅出来，看见赵萌站在大厅门口向他挥手。 “嗨，山儿！”赵萌冲过人群，拥抱王小山，拍着他的肩笑道：“五年不见，你长高了。” 王小山支开赵萌，双手握着他的肩，仔细打量了一番。 赵萌越发魁梧了，可能在周凌燕身边耳濡目染几年，身上的呆傻气息褪去了不少，变得有点成熟男人那味儿了。 “变帅了哈。”王小山挑眉说。 “你也是。”赵萌发现王小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痞气狠厉的男孩了，经过大学的洗礼，身上气息变得温和干净，像个帅气的男高。 他身材也没有原先那样消瘦，骨骼变粗了些，更加有型了。 赵萌这时才发现，王小山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他疑惑地问：“这是？” “哦，这是我同系同学姜定华，”王小山退了一步，侧身介绍两人认识，“这是我的发小赵萌。” 姜定华赶紧上前，来同赵萌握手，“你好你好，总听山山提起你，今天终于见真人了。” 赵萌打量了一眼姜定华。他高高瘦瘦的，戴着黑框眼镜，长着一张大众脸，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身上有种书卷气息。 两人寒暄了几句，周围人流量越来越大，他们站在中间很挡路，赵萌说：“走，先回我家。” “不麻烦了，我们还是住酒店吧。”王小山心想，他带着其他人，去赵萌家不合适。 “谢谢萌哥，我们已经订好酒店了。”姜定华说着，很自然地从王小山手中接过拖箱，跟着两人的后面，往停车场走。 赵萌也不好再勉强，他看到了姜定华殷勤的动作，故意撞了一把王小山，给他使眼色，贴在他耳边小声问：“你男朋友？” “不是。”王小山笑着摇了摇头。 赵萌嘿嘿一笑。不是男朋友，反正也不像普通朋友。 赵萌先把他们送到酒店，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就一同去接周林燕。 宣沙市发展迅猛，海岸两边原来是一片荒废的空地，现在密密麻麻的全是高楼大厦。 赵萌在江边订了酒楼，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繁华美丽的江景。 五年不见，周凌燕还是像朵娇嫩的菟丝花。三十几岁的男人了，脸上一点纹都没有，皮肤是真的好。 “周总，你保养得可真好。”王小山忍不住夸赞。 周凌燕对他淡淡一笑，问：“你学的电子工程专业吧？是个好专业，现在很吃香。” “嗯，还行。宣沙最近几年发展快，科技园建设得好，技术岗位缺口多，我们学电子软件的，基本上都来宣沙了。”王小山喝完了杯子中的水，抬眼找水壶想添一杯。 姜定华赶紧拿来水壶，帮他把杯子倒满。 “那你们有目标没？”周凌燕问。 “我们想就职xsz科技有限公司。”姜定华突然开口。他来宣沙之前，就对xsz做了全面的了解。 xsz是一家全球化的中国公司。目前是国内最大的芯片生产商，业务遍布全球，拥有2万多专利，全球拥有20多万名员工。 集中了世界范围内，电子信息、网络、半导体、计算机、软件等领域最顶尖的人才。虽然是一家新公司，但发展迅猛，短短几年已经成了科技巨头。 “可以。”周凌燕点点头。他虽然从事房地产行业，对科技公司不太了解，但xsz的大名，还是有所耳闻的。 “别光聊我了，你们俩最近怎么样？”王小山眼睛扫过周林燕和赵萌。 记得五年前，自己和他们两人分别的时候，还担心他们会处不长久，没想到五年过去了，两人感情还这么好。真是不可思议。 “我现在有一家健身房，自己也当教练，有时间去照顾我生意。”赵萌眉飞色舞。 王小山笑道：“呵，可以呀，也成老板了。” “好啊，萌哥，我改天去你那儿办卡。”姜定华看着赵萌身上完美的肌肉线条，羡慕得要死，举了举细瘦的胳膊，问：“你看我这条件，能练出肌肉吗？” “只要肯吃苦，在我这儿，白斩鸡都能变成猛兽。”赵萌拍着胸脯保证。 周凌燕似笑非笑地盯着赵萌。 赵萌搂过他，在他耳边轻声说：“老婆，你竟然不信任我？” 周凌燕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腰，白了他一眼，坐正了身子。 姜定华把他们暧昧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饭后，王小山和姜定华散步回酒店。 等赵萌和周凌燕一走，姜定华就迫不及待地问王小山 ，“萌哥和周总是一对情侣吧？” “嗯。”王小山扫了他一眼，问：“你接受不了？” “怎么会？他们看起来好幸福，真羡慕。”姜定华露出了一脸羡慕的神情。 王小山笑了笑，没有回他的话。 他们沿着海岸走，海岸边有一条木栈道，王小山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调皮地在护栏上，模仿一个小人在走路。 姜定华看见王小山低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打下阴影，十分乖巧可人，忍不住牵起了，垂在他身旁的另一只手。 王小山一愣，扫了姜定华一眼，抽出了自己的手，大踏步向前走，把姜定华甩在了后面。 在他心里，姜定华和赵萌的存在差不多，都是他的好朋友，绝对不会往那方面想。如果对方超越了朋友的行为，也会让他不太舒服。 姜定华察觉到了王小山的不悦，不敢再靠近他，指着对面的江景房说：“以后我们也在这里买房子吧。” “你要在这里定居？”王小山转过身看着他。 “你在哪，我就跟到哪。”姜定华说得十分郑重。 “你跟我干什么，以后跟着你老婆吧。”王小山尴尬地笑了笑，侧过身看海面上渔船，星光点点。 姜定华注视着王小山，帅气的侧颜。心里有些酸楚。 这个人真是太迟钝了，整整喜欢了他四年，在他身边鞍前马后，刷了四年存在感，他居然丝毫都没有察觉。 唉，再忍耐一下，等到两人工作稳定后，他第一件事就要向王小山告白。 这时，大学群里来了消息，姜定华打开手机一看，兴奋地说：“xsz招聘公告出来了。” “有哪些职位？”王小山把头凑到他手机跟前。 “网络工程师两名，咦，仅限软件专业。”姜定华紧皱着眉头指着手机屏。 姜定华学的软件专业，是有资格报名的，但是，如果王小山不去xsz，他也不会去。 “看来，我得去找其他公司了。”王小山讪讪一笑。 “哎，等一下，你看，董事长秘书助理一名，要求硕士以上文凭，限电子工程专业。”姜定华兴奋地说着，把手机举到王小山面前。 王小山扫了一眼公告，兴趣恹恹地说：“那还是算了吧！我只想单纯地做技术岗。我一个学电子工程专业的，去应聘董秘助理，那我这几年大学不白读了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助理上传下达，有执行力，指导某一部门的工作。他和秘书不一样，要有一定的专业基础，走的是管理路线，如果干得好，可比技术岗位有前途。” 姜定华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陪我去试试吧，要是你应聘不上，我也不会在那儿干。”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去试试，确实不够朋友了。 王小山默默点了点头。 第83章 上钩收网 xsz的应聘格外顺利，王小山和姜定华都拿到了offer。 王小山本来是拒绝这份工作的，但看到年薪100万的薪酬，还是向金钱低了头。 真正入职以后，王小山才发觉这个岗位与自己的专业也并未脱节。 他是项目类型助理，主要负责项目中的技术指导，审核项目合同。而并非他所理解的文秘类的工作。 相比网络工程师的岗位，能直接接触公司的核心业务和高层领导，也能拓展人脉，接触有潜力的客户，确实是个好岗位，大大超过了预期。 王小山的办公室，简单整洁又不失个性 ，窗前的绿植花卉垂在墙边，生机盎然，引导型灯饰精致又尽显科技感，让人十分舒爽。 梁飞拿着王小山撰写的指导报告，点点头说：“还不错。只是技术方面的词汇太多了。” “要记住，你的报告是给高层看的，他们可能看不懂。如果要体现你的专业性，你可以附在报告后面。” 梁飞是上一个项目助理，他得到了提拔，被任命为分公司总经理，等交接完，就去任职。 “哦，好的，谢谢梁哥。”王小山接过他手中的报告，认真地修改起来。 “ 这个岗位，也别埋头苦干。虽然不是董事生活秘书，但也要多在董事长面前露露脸，这样你的功劳才会被看到。”梁飞双手交插在胸前，随意地坐在王小山的办公桌上。 “嗯，我知道了。”王小山抬头对他笑一笑。 梁飞的建议十分中肯。可能新入职的小年轻，会不屑这样套近乎的行为，但他是有多年工作经验的老人了，这些道理一点就通。 “梁哥，晚上一起吃饭吧？”王小山很感激梁飞，刚认识不久，能说这么多体己话，这在职场是很难得的。 “我说这话，可不是让你讨好我，”梁飞指着斜对面的办公室，一本正经地问：“今天董事长出差回来了，你不去见见？” 王小山深吸一口气，有点紧张，木然地站起身，讪笑道：“我这样贸然进去，会不会不太好？” “你一个刚入职的新人，不主动向领导汇报工作，才不好，”梁飞见王小山紧张得，身体都绷紧了，笑道：“第一次见面，有点紧张正常，接触多了，就习惯了。” “董事长很重视人才，我就是他提拔的，干得好可以平步青云。”梁飞继续鼓励他，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没事，走，我陪你去。” 王小山跟在梁飞身后，忐忑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办公桌前，一位头发稀疏，微微发福的男人，正在漂亮女秘书的介绍下，签文件。 王小山垂手站在一旁，趁着董事长还在签字，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 董事长看起来50来岁，慈眉善目的，穿着蓝色的中式开口衬衫，很符合王小山心中董事长的形象。 肖先科签完了字，放下笔，抬头看了看王小山，很阳光的一个帅小伙。 “董事长好，我是新入职的项目助理王小山。”王小山赶紧上前一步，介绍自己。 肖先科笑起来，眼睛眯成一道缝，亲切地说：“你好，你是接小梁的位置吧，趁现在多向他学学。” “嗯，好的。”王小山交握着双手，乖巧地回答。 梁飞在一旁咧着嘴笑。 “你也别顾着笑，你要把他带不上路，你就别走。”肖先科笑着指着梁飞。 “一定一定。”梁飞双手合十，向肖先科求饶。 肖先科将视线移到王小山身上问：“还适应这个岗位吗？” “适应，我很喜欢这个岗位，一定尽全力把这把工作做好。”王小山表明决心。 “那就好。”肖先科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一份协议来。 “入职合同已经签了吧，这是一份保密协议。你如果还满意这份工作，得把这个也签了。”肖先科说着把手中的协议递给王小山。 王小山双手郑重地接过，赶紧翻开协议，大致浏览了一遍。 梁飞也把脑袋凑过来看，还帮忙解说，“因为我们这个岗位，涉及公司的核心机密，是要签保密协议的，我当时也签了。” “还要求，三年内不离开本公司？离开本公司后，五年内不得从事相关行业，违约金三千万？”王小山指着合同内容，小声问梁飞。 “这算什么，你泄露一条机密，公司损失上亿。再说你会违约？你还能在宣沙，找到比xsz更好的平台？” “也是。”王小山点了点头。 管他三千万、五千万还是一个亿，只要不违约，它就只是个数字。 肖先科一边喝着茶，一边偷偷瞄王小山。见他下定了决心，于是指了指桌上的笔，王小山拿起笔，毫不犹豫地签好了协议。 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王小山瞄了一眼旁边紧闭的办公室。银色的门牌上写着“董事长办公室”。 他疑惑地回望了一眼，肖先科的办公室门牌，上面写着“常务委员董事长办公室”。 王小山抓了抓脑袋，疑惑地问：“梁哥，董事长和常务董事长有区别吗？” 他都被这些头衔给绕晕了，别搞半天，谁是大老板都搞不清楚。 “当然有区别了。一个是实际控股人，一个是执行者。” “那旁边这位董事长是谁？”王小山站在那间办公室门口。 “我一般只和肖董事长打交道，这位秦董，我也只见过一两回，不了解。” 听到“秦”字，王小山有点犯忌讳，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问：“那他和秦氏集团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应该没有吧！”梁飞说得犹犹豫豫的。 王小山怕死了，一句都不敢再多问，怕问出来真是秦时泽，今晚怕是要失眠了。 第84章 帮忙借点钱，我要赎身 早晨，xsz公司里的林荫小道上 ，细碎的阳光从树荫下洒落下来，鸟儿站在树丫上，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王小山指了指头顶的树，对身旁的姜定华说：“公司也成立没几年，这些大树都是买了，移栽过来的吧？” 阳光洒在他脸上，像铺了一层金。路过的行人纷纷回头，偷瞄王小山。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站定在王小山身旁，说：“是的。这些树的树龄，少说都有一二十年了。” “哦，xsz可真是财大气粗。”王小山笑着回他，见他提着公文包像个精英男，于是和他寒暄道：“您也在一栋上班？” 精英男点点头，和王小山并排走到了一起。 姜定华看他俩居然聊上了，不悦地搂住王小山，催促道：“快走吧，等一下要迟到了。” 王小山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有20分钟，但是姜定华要到另外一栋楼上班，绕过去可能赶不上。 “你不用送我，你直接去5栋吧。”王小山指了指旁边的一条岔路口。 “我送你，就当健身了。”姜定华手搭在他肩上，把他往自己身边拢了拢。 王小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人简直是健身狂魔，一整天都想着健身的事，每晚要花三个小时健身。 “那我先走了。”精英男见姜定华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防备，指了指前面的大楼，提快步子上前走了。 姜定华把王小山送到一栋大楼门口，把手中的一杯果汁递给他。这是他每天早上手工打的，营养又健康。 “我太饱了，喝不下。”王小山不想接。 “那你等一会儿，工作累了再喝，”姜定华把果汁塞到他手里，指了指对面的那栋大楼说，“我下班了，来找你。” “行。” 姜定华目送他上楼，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转身小跑着向5栋去了。 王小山上楼来，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回头瞧了一眼。发现对面，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位保洁阿姨正在门口拖地。 王小山站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瞄了一会儿，没瞄到其他人，就去工作了。 他把上次的报告改好后，拿过去给肖董事长审核签字。 肖董事长办公室有位客人，他俩正坐在里面的沙发上交谈。 王小山见状，准备退回去等一会儿再来，但肖先科眼尖地发现了他。 “王助理，有事？”肖先科提高了声音叫住他。 王小山回到门口，礼貌地回复道：“哦，我把官垌新能源项目的合同拿给您过目。” 肖先科的客人，知道他要忙，站起身和他道别：“那你忙，我过去了。” 王小山听着，这轻柔又有磁性的嗓音，心想好熟悉，定睛瞧了瞧那位客人。 他身量高，身材精瘦笔挺，穿着裁剪得体的西装，袖口佩戴着色泽璀璨的袖口，四六分的刘海，蓬松地遮住额头，温润儒雅又带着几分少年气。 王小山又往下，看到了秦时泽那张精致，而又不失俊朗之气的脸。 卧艹！ 王小山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秦时泽笑得春风和煦，对王小山微微颔首。 王小山又往后退了一步，几乎已经离开了办公室。 xsz还真是秦时泽创建的！这下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他以后三年，都得面对这张脸，实在让人崩溃。 秦时泽往前走了一步，细细打量自己的男孩。 他长高了，合体的深蓝色西装，衬得他身材修长匀称，脸部轮廓变得棱角分明，剑眉星目，高鼻薄唇，越发迷人了。 只是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似乎又惊讶又害怕，看那个表情，可一点都不愿意见到自己。 王小山将手中的报告边角都捏皱了，才强强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毕竟是大领导，总不能得罪他，王小山寒暄道：“好巧。” “是啊。”秦时泽眉眼带着笑意看着他。 这可不是简单的巧合。 从王小山选专业起，他就开始策划这家公司，把国外的资源尽数转移过来，从岗位设置、人员招聘、到签订协议，把他锁在身边，没有哪一件事是巧合。 王小山从他身边，绕了一个夸张的大圈，像避可怕的蛇蝎一样避开他，向肖先科走去。 “我给肖董交报告。”王小山尴尬地笑着。 秦时泽看到他夸张的动作，嘴角的笑容一滞，点了点头，从容地迈着大长腿走了出去。 * 王小山站在办公室窗沿边，手里撸着那盆吊兰的叶子，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记忆力好，时隔五年，还能清楚地记得，秦时泽最后和他分手时说的话，每一字每一句、甚至语气神态动作，都历历在目，就像昨天刚发生一样。 “其实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在床上把我伺候得很舒服。我几年后回国，那时候，如果你还是这副柔软的样子，我依然会玩你。” “你最好在我回来之前，变得比我强大！否则我到时候，玩死你。” 王小山叹了一口气，抚了抚额头。 其实，他已经很努力了，五年时间，他基本上两点一线，老实本分地待在自己的空间领域，认真学习努力钻研。大学年年都拿高额奖学金。 但是秦时泽父辈就是企业家，他自己又心狠手辣，说不定做了很多违法乱纪，打法律擦边球，才累积了这些财富，一时半会怎么斗得过他？ 现在的结果也很显然，他是没秦时泽强。难道，秦时泽是故意把他套在这家公司，然后想玩他。 王小山紧皱着眉，摇了摇头。 也不至于吧！虽说他长得还行，但当红小生，那么多，个个嫩得出水，怎么也比他强啊。 他哪里值得秦时泽那样花心思？ 总之，这人得罪不得，还得好好提防，能离多远都要离多远。 如果他有钱就好了，直接辞职走人，和秦时泽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应聘前，先把老板的底细摸清楚。 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赵萌和周凌燕。心中多了一丝希望。 毕竟现在自己也是年薪百万的人，三千万，三十年也能还清了。说不定以后，工资还会涨，十年也能还得差不多。 亏是亏了，但总比被秦时泽侮辱要好。男人顶天立地，得活得有自尊。 王小山赶紧拨通了赵萌的电话。 “喂，山儿，有事？”赵萌那边很安静，健身房这个点，没什么事。 “嗯，我想找你借点钱。”王小山从没主动找人借过钱，有些忸怩。 “嘿，我当是什么大事？我老婆多的就是钱，”赵萌在那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承诺，“要多少你只管开口。” “三千万。” “三千块？”赵萌好心地纠正他的发音。 “不是，是三千万！”王小山提高了音量，发音字正腔圆，让赵萌听清楚。 对面沉默了两分钟，直到王小山以为赵萌已经挂断了电话，赵萌才慌慌张张地开口说：“这个点，我有点忙，晚点我再给你回过去。” 随后，赵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可是三天过去了，王小山也没接到赵萌的电话。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剧场： 赵萌：老婆，大事不好了，王小山进传销了。要向我借三千万的赎身费。 周凌燕：依我看，你拿三个亿，也为他赎不了身，他被恶鬼缠身了。 第85章 秦时泽这种人不得不防 王小山把身上的存款清了一清，凑到了一起，23万多一点。 王小山寻思着，把秦时泽的那20万先还了。那个人心思多，免得他还在心上犯嘀咕，嫌自己就业了还不还他钱。 还清了旧账正好和他两不相欠，以后清清白白做他下属。 第二天一早，王小山提着23万的现金，敲了秦时泽的办公室门。 开门的竟然是一位身着职业装的混血美女。 王小山稍微退了半步，礼貌地说：“我想见一下秦董。” 何蓉笑盈盈地问：“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是肖董的项目助理，就在对门的办公室办公，需要预约吗？”王小山说着，指了指对门的办公室。 秦时泽名堂可真多，摆谱摆出习惯来了，明明什么事都是肖董事长干的，他来不来有什么所谓，见他一面居然还需要预约。 这时，秦时泽的助理走了出来，正是那天早上，王小山在林荫小道上遇到的精英男。 “嗨，是你？”王小山笑着向顾思义挥了挥手。 顾思义扶了扶金边眼镜，也认出了王小山，沉声对他说：“你稍等一下。” 何蓉把王小山，请进了门内。里面是董秘办公室，设计的简约时尚，颇有小清新的味道。 门内还有两个小隔间，里面坐着两个男职员，正在回复邮件，桌上杂乱地堆着文件，看上去还挺忙。 对门是个茶水间，上面是一排玻璃橱柜，里面摆放着手工咖啡机和各种饮品。 王小山忍不住吐槽：这老狐狸，还是一如既往地会享受。 这时，顾思义回来了，带着王小山往前走。 他们转了一个九十度的弯，前面就出现了一个长走廊，走廊两边摆着各种名贵的画，铺着手工地毯。 王小山有种来到了古城堡的错觉。 王小山先前还以为，这间办公室和自己的办公室面积差不大，现在看来，这里真是别有洞天。 顾思义把王小山，带到秦时泽的办公室之后，就出去了。 王小山打量了一眼这间办公室，它是低调淡雅的中式风，办公室中间摆着古朴的茶桌，前面是办公区域，后面是休息区，摆着沙发和茶几。 大大的落地窗，被深咖色的窗帘挡了一半，外面是浪漫的海景，能看到蜿蜒的木栈道，波光粼粼的海面。 秦时泽正坐在办公桌旁边的软椅上，安静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旁边的花架上，摆放着瓷花瓶，里面插着两朵雪白的白百合。 秦时泽转过椅子，对王小山微微一笑，绅士地向旁边的软椅，伸了伸手，示意王小山坐他旁边。 “我是来还钱的。”王小山将手中购物的纸袋子，放在办公桌上，站在一旁并没有要坐的意思。 “哦？”秦时泽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王小山把纸袋子里装的20万现金拿了出来，摆在办公桌上，又从里面掏出了3万块钱。 “我5年前，借的20万，这是3万的利息，”王小山把钱往秦时泽的方向推了推，挂着笑说：“您要不要点点？” 秦时泽轻笑，他没想到王小山会来还钱。还这样生分，连息钱都算上了。他这是要同自己，明明白白地划清界限了。 不行，可不能让他得逞。 秦时泽盯着那3万块钱利息，皱了皱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王小山见秦时泽那个表情，肯定是嫌少。但他身上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了。秦时泽那么有钱，哪里缺这点息钱，真是无奸不商。 虽然在心底骂他，但王小山还是礼貌地对他说：“还差多少利息，我这个月发工资了转给您。” “我这个人向来不在乎钱，”秦时泽双手交叉放在腹部，抬头盯着王小山说：“在乎的是对方的诚意。不如你把这3万块钱收着，请我吃顿饭，满意了就成。” 王小山眨着眼睛思索了一下。 秦时泽这些商业巨鳄，平时吃顿饭可能要几万到十几万不等，如果他往死贵的地方带，自己岂不是亏大发了。 “地点你定，时间我定，怎么样？”秦时泽开口打破了王小山的疑虑。 听了他的话，王小山才放下心，点点头问：“那什么时间？” “后天晚上六点。” 为什么要后天呢？王小山脑袋一转，后天是农历6月11日，虽然他很不想记起，但是记忆力好没办法，后天是秦时泽的生日。 还好还好，当时没有拿他那280万，要真拿了，以后他年年生日，岂不是都得请他吃饭？ “那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地点我订。”王小山边锁他的口，边将3万块钱放进纸袋子收好，和秦时泽告了别，就往门外走。 可是刚走到门口，就停住了步子，转过头看了一眼秦时泽。 秦时泽盯着门边迟疑的身影，心中一喜。看王小山含蓄忸怩的模样，定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话要对他讲。 看来，他的小男孩也没有那样洒脱。这五年也没有忘记自己。他只是表面装坚强罢了。 就像那晚，在家里与自己剧烈争吵之后，转过弯就蹲在墙边默默流泪。 “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秦时泽柔声问他。 “就是……我之前那个借条，您要还给我；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麻烦您重新立个字据给我。”王小山说完，抿着唇等他的回答。 这话说出来，是有点不信任人的感觉，但是，秦时泽这种人不得不防。 秦时泽愣在椅子上，笑容有些僵硬。 他在王小山心中，就是这样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人吗？他好歹也是几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区区20万还要赖账？ 秦时泽有些烦闷地站起身，回到自己的老板椅上坐好，扯出一张信纸，洋洋洒洒开始立字据。 王小山重新回到办公室，在办公桌旁边，等着他写完。 秦时泽写完后，耐着性子把信纸递给王小山。 王小山小心翼翼地接过，定睛一看纸上的字。傻眼了！ 每个字都有艺术灵魂，翩翩飞舞俊秀非凡，好看是好看，就是一个字都不认识。 谁立字据用草书啊？！这tm写得鬼都不认识。 在王小山的印象里，秦时泽的字是很漂亮的，很好认的。他这样写字，肯定是故意的。 王小山有些为难地看了秦时泽一眼。 秦时泽轻松淡定地盖好钢笔，将笔轻轻地插回笔筒里。 但是吧，毕竟人家是大领导，再让他重写一遍，这样咄咄逼人的举动实在不礼貌。 算了，好在这个落款和时间还是看得清的。 王小山把借条放进纸袋子里，对秦时泽扯了扯嘴角，转身走了。 第86章 吸尘器 五点下班了，王小山还在埋头工作。姜定华在他办公室门口瞄了一眼，没有敲门偷偷摸了进去。 见他还在工作，姜定华没有打扰他，看到他桌旁喝果汁的玻璃杯没有洗，便拿着去洗手间冲洗。 洗干净后，他在桌子上扯了两张纸巾，把杯子的水渍擦干净。 王小山这才发现他，一边敲键盘一边对他说：“你来了，稍微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了。” “我又不急。”姜定华搬了一把凳子，坐在王小山的斜对面，看着王小山帅气的侧脸，一脸幸福。 王小山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回望过去。 发现姜定华深情地望着他，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道：“你别老盯着我看。” “你长得这么好看，不多看看多可惜。”姜定华又往前凑近了一些。 王小山脸都被他看红了，合上文件说：“算了，明天再做。” “好了好了，我不打扰你了，我玩手机行了吧！”姜定华说着掏出手机来看。 趁他消停的那会儿，王小山赶紧把工作做完。 “终于改完了。”王小山伸了个懒腰，关上电脑。 姜定华把手机举到王小山面前，笑呵呵地说：“你看，这两只狗狗多可爱，我们两人把头像换了吧。” 那两张图片，一张是戴着黑色领结的喜乐蒂，一张是系着红花的柴犬。典型的情侣头像。 “我才不换，到时候我们两个聊天，像两只狗汪来汪去。”王小山把手机揣进兜里，起身欲走。 姜定华不依不饶，凑过来，手放在王小山腋下，挠他的痒痒。 “哈哈哈……好痒，你别闹了！”王小山往旁边躲。 姜定华从他背后袭击他，双腿夹着他的腿，两只手在他腋下更加肆无忌惮。 王小山发现他最近健身有了成效，以前能轻松与他抗衡，现在他力气变大了，不那么容易挣脱了。 王小山使劲推了他一把，笑着把手机递给了他，“哎，你真烦！” 姜定华知道他没生气，接过他的手机，麻利地把王小山的微信头像，换成了那只系红花的柴犬。 把手机还给王小山后，姜定华喜滋滋地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汪汪汪。” 此时，王小山与姜定华的微信聊天框里，姜定华的头像就变成了那只喜乐蒂。 王小山看了看头像，又看了看姜定华，突然发现他俩好像。 姜定华眼睛大大圆圆的，鼻子很大却不挺拔，脸型又长，虽然五官不是很丑，但合在一张脸上，顶多打七分。 “哈哈，你和这只喜乐蒂真像。”王小山越想越好笑。 姜定华假装生气，撅了撅嘴，搂着王小山，在他耳边说：“你和那只柴犬也像，可爱得让人想撸，呵呵……” 秦时泽正好下班，一出来就听见王小山办公室里欢声笑语。 他忍不住走到办公室门口，看见王小山被一个男人搂着，两个人举止亲密，笑得十分开心。 秦时泽眸子瞬间黯淡了下去。他只知道王小山没有交新男朋友，却不知道王小山身边还有这一号人。 大意了！ 王小山一抬头，看到秦时泽神色晦暗不明地站在门口，他立刻止住了笑声，推了推旁边的姜定华。 “秦董。”王小山轻轻唤了他一声。 听到王小山喊他“秦董”，姜定华也站直了身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早点下班，可不要加班得太晚。”秦时泽声音轻柔，笑得像三月的清风。 “哦，好。”王小山点点头。 秦时泽走后，姜定华问王小山：“这就是大boss？他看起来人蛮好的，好亲切哦。” 王小山冷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钥匙抬腿就走。希望姜定华了解他的为人后，也能这样说。 姜定华提起果汁杯，赶紧跟了上去。 出了电梯，姜定华就挽住了王小山的胳膊，紧紧地挨着他走。 相处久了，姜定华很清楚王小山的底线，只要不牵他的手，不亲他的脸，搂搂抱抱挽个手，还是没有问题的。 姜定华凑到他耳边问：“今晚上吃什么？” “天气热不太想吃饭。”王小山摇了摇头。 “那我们去小吃一条街？”姜定华问。 “这个可以。”王小山笑得十分灿烂。 小吃一条街正好在，他们的出租屋和公司中间。这里都是些路边摊，白天不营业到晚上才出来。 有炸豆腐、串串、凉皮凉面、水果、麻辣烫、甜酒汤圆…… 可谓是应有尽有。 王小山正坐在路边的桌子旁，喝甜酒。姜定华端着一碗凉面和一大份臭豆腐走了过来。 “来，臭豆腐趁热吃。”姜定华把臭豆腐放在王小山面前。 王小山用竹签戳了一块塞进嘴里，边嚼边称赞道：“太好吃了！好正宗。” “来，你也赶紧尝一块。”王小山把纸盒往他面前推了推。 “你先吃，吃不完的我再吃。”姜定华端过他喝剩的半碗甜酒，喝了一口。 姜定华有时候是有些奇怪，王小山没再劝他，又戳了一块臭豆腐，塞进嘴里，可是一不小心，一口油喷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王小山赶紧抽了一张纸准备擦掉。 姜定华发现后，立刻凑上去，在王小山的胳膊上吮吸了一口，把那块油渍吸得干干净净。 王小山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的嘴简直像个吸尘器。” 姜定华用筷子沾了一滴油，滴在自己的胳膊上，笑道：“来，我让你吸回来。” “吸你个大头鬼。”王小山不理他了。 姜定华凑到王小山耳边轻声说：“其实我的嘴，吸其他部位更棒，3档震动，特别舒服。晚上要不要免费体验一下。” 姜定华眼镜后面的大眼睛眯着，色色地盯着王小山。 王小山耳朵都红了，白了他一眼，低声说：“嘿，以前发现你挺正经的一个人，现在怎么没脸没皮的。” 姜定华笑笑不说话。他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以前还在上学，一直苦苦地忍耐着。 现在他们都已经步入社会，是时候让王小山认清自己的心意，并打破他的防线，最后完全地占有他。 周围的人看他们这样亲昵，都投来了意味不明的目光。 姜定华很得意，他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王小山是他的人，谁都不能觊觎。 在大学的时候，他天天围着王小山，死死盯着觊觎王小山的人，快狠准地将他们的非分之想，扼杀在摇篮里。 所以王小山才安安静静、清清白白地度过了四年大学时光。 “山山，过一阵子我有个惊喜要给你。”姜定华将王小山吃剩的臭豆腐，端到自己的面前。 “什么？”王小山抬头看他。 姜定华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剧场： 秦时泽：小姜，谢谢你把我媳妇，保护得这么好，现在是时候还给我了。 姜定华：我不我不，我就不不不不不不…… 第87章 整天神经兮兮的 下午五点，王小山准时接到了姜定华的电话。 “山山，对不起啊，我今天要加班，”姜定华在电话那头充满了歉意，“你先回去，不用等我。” “不要紧，正好我今天有约。”王小山一边听电话，一边收拾桌面。 姜定华十分紧张地问：“和谁有约？” “嗯，一个老朋友。”王小山不想让姜定华知道他和秦时泽的关系，反正吃完今天这顿晚饭，和秦时泽也就两清了。 “是不是萌哥？”姜定华继续打探消息。 “不是，我没跟你提起过。”王小山有点烦躁，语气也不大好。 “哦，那我工作弄完之后去接你。”姜定华听出了他的不耐烦，不再盘问了。但他今天一定要见见王小山的这个老朋友。 “我一个大男人接什么接，我吃完饭自己打车回去。” “哦，那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姜定华不正面回复他，但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 王小山敷衍地“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他觉得姜定华整天神经兮兮的，每次自己出个门总是问东问西，确实烦人。 这时，秦时泽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忙完了吗？”秦时泽眉眼温柔地看着王小山。 王小山赶快关上了电脑，站起身说：“我今天的工作，都做完了。” “那我们走吧。”秦时泽对他笑了笑。 到了地下停车场，秦时泽带着王小山找到他的车，拉开副驾驶室的门，准备让王小山坐上副驾。 可是王小山却先他一步，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坐上了车。 “你还是坐前面吧，”秦时泽对王小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耐心地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你坐在前面方便指路。” “哦。”王小山关上后座的门，防备地走到了前面。 秦时泽将手放在门框顶，防止他磕到头。王小山警惕地盯着他的手，迈上了车，并匆匆系好了安全带，拘谨地坐好。 秦时泽手法娴熟地打着方向盘，修长的手指骨感充满力量，动作又是那样的轻柔。 他的手还是这样好看。 王小山总不自觉地瞟他的手。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将刚劲和柔美融合得这样好。 就像他明明这样高大，却能和柔嫩的白百合如此完美地结合，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王小山带他去的地方，是一个叫温婉华府的餐馆，那是他和赵萌当年，最高消费的餐馆，有特别重大的节日，才舍得来搓一顿。 几年过去了，这里老板的还没换，菜正宗价格也平民，最贵的菜也才两百多。 王小山预订了一个小包厢。他熟门熟路地带着秦时泽往楼上走。 但这个餐馆这么多年了，也没有翻修，完全没有当初的那样气派，和满身贵气优雅的秦时泽对比起来，更显得陈旧破败。 餐馆楼下大厅，摆放着十几张小桌子，都坐满了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他们纷纷抬头看秦时泽，都觉得这人和这里格格不入。 有的人他天生就贵气。只是站在那一言不发，就让人莫名地尊重。 王小山有点不好意思，有点后悔带秦时泽来这种地方。 王小山偷瞄了一眼秦时泽。 他神色如常，很自然地帮王小山把餐椅拖出来。 可白色的餐椅套，都有些泛黄了。王小山明明自己是主人，却拘谨得不得了。 “您来点菜。”王小山将菜单递到他面前，毕竟今天是专程请他吃饭的。 秦时泽也没跟他客气，拿着旁边的铅笔很快的就点好了菜。服务员领着菜单出去了。 这里人多，上菜的速度很慢。 还好秦时泽一点也不着急，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椅上，手肘支着桌子，两只修长骨感的手交叉着，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一颗镶细钻的铂金戒指。 这戒指应该是一对婚戒中的男款。 两人虽然是邻座，但秦时泽保持着礼貌的距离。没有越过他的位置丝毫。 王小山心想，自己是不是过于警惕了。看样子秦时泽应该结婚了，最起码是订婚了。 当初秦时泽说的那些话，可能他早忘了。现在应该只是把自己当成普通的下属，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发现了王小山的打量，秦时泽抬起头回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王小山赶紧垂下了头，又慌慌张张地说：“我……我去催一下厨房，菜上得太慢了。” 秦时泽望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勾唇一笑。 催一催还是有作用的，陆陆续续地，菜就开始上了。 秦时泽一共点了八个菜，除了一罐木瓜肉丸汤和一盘大白菜是清淡的，其他的全是辛辣的口味。 王小山看见桌上的泡椒牛蛙、香煎鲫鱼，麻辣小龙虾、手撕牛肉、辣子鸡、干锅肥肠，顿时就饿了。 他扯开碗筷套餐的保鲜袋，拿出碗筷开始吃菜。 还是这个味！正宗。 王小山吃了一半，发现秦时泽只吃那碗白菜。他这才意识到，秦时泽一点都不能吃辣。那他还点这么多辛辣的菜，他真是…… 秦时泽是专门点自己爱吃的菜。 秦时泽拿了一个空碗给王小山打了一碗木瓜肉丸汤，放在他手边说：“这个汤不错。” 王小山扫了一眼桌上的菜，除了那碗干煎鲫鱼只放青椒外，每一碗都堆着火红的辣椒。 “你吃条鱼吧，这个鱼应该不是很辣。”王小山给他夹了一条最大的鲫鱼。 毕竟今天是他生日，自己陪他过生日，还假装不知道他的生日，有点于心不忍。 “谢谢。”秦时泽礼貌地道谢，开始吃鱼。 正在这时，王小山的电话响了。他不用看也知道是姜定华打来的。 “山山，我终于忙完了。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姜定华气喘吁吁的，好像在路上跑。 “不用你接，我还没吃完。”王小山皱着眉头，瞄了秦时泽一眼，走到窗户边放低了声音，“你先回去吧！” “唉，那我在街上逛逛等你，我一个人回去那么早也没事做。”姜定华十分失落。 王小山听不得，他那可怜巴巴的语气，赌气道：“好吧好吧，那你过来，我在温婉华府。” “咳咳……”秦时泽突然狠狠地咳嗽了两声，一边咳一边找纸巾。 “怎么了？”王小山把手机拿到一边，凑到秦时泽身边。 秦时泽皱着眉，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盘子里的鱼。 “你被鱼刺卡了？”王小山瞪大了眼睛。 秦时泽点点头，尝试着喝了一口水，艰难地吞了下去，露出痛苦的表情。 “喂，你在和谁说话？”姜定华在那边，焦急地问，“你刚刚说太快了我没听清，是什么华府？”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剧场： 秦时泽：不是我吹，我勾一勾手指，我老婆就能乖乖地回来。 姜定华：你这么明晃晃的色诱，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但是我也不怕你，我的嘴能把他吸回来。 第88章 偏执狂的灵魂三问 “我现在有点事，等一下再回给你。”王小山说完，果断地挂了电话。 “吞下去了吗？”王小山把手机调了静音，揣进口袋里。姜定华的夺命连环call，他可不想再见识。 秦时泽捏着喉咙，摇了摇头。 于是，王小山带着可怜兮兮的秦时泽，匆匆赶往附近的医院，挂急诊取鱼刺。 急诊医生，用细细的镊子，夹着半块鱼鳃盖骨，脸上充满了好奇。 “我从业二十多年，见过无数被鱼刺卡的，从来没见过被鱼鳃盖骨卡的，”医生把骨头放在不锈钢盘子里，问秦时泽，“您这是想探探自己的喉咙有多粗？” 王小山盯着盘子里的鱼骨头研究，喃喃地开口：“还真是好大一块呐。” “谢谢医生，我不会吃鱼，以后会注意的。”秦时泽对王小山笑了笑，从躺椅上站起来，与医生告了别，和王小山离开了急诊室。 王小山走在前面，转过头问他：“你是不是讨厌吃鱼？” 秦时泽加大了步子，拉近了与王小山的距离，靠近他耳边说：“我只喜欢吃你做的鱼。” 以前王小山矮他大半个头，现在只矮他半个头了，不用弯腰就能贴近他耳朵。一股沐浴乳淡淡的清香，钻进秦时泽的鼻孔，甜丝丝的。 王小山感受到了秦时泽的鼻息，微微别开了头，加快了步子，拉开与他的距离。 从医院出来，王小山才想起给姜定华回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里面就传来姜定华幽幽的嗓音，声音不大却蕴含着要毁天灭地的狂暴气息。 “你旁边的人是谁？你在哪？你们在干什么？”姜定华开口就是灵魂三问。 王小山张了张嘴，但没说出一个字。对于姜定华的灵魂三问，不是他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 就算他认真地回复了，也会衍生出n个问题。比毕业答辩还难过关。 秦时泽站在王小山旁边，也听到了姜定华的灵魂三问。 他淡淡地说：“你男朋友真关心你，我尽快送你回去，免得他那么担心你。” “他不是我男朋友。”王小山看向旁边的秦时泽，不悦地解释，他对姜定华没有那种感情，也讨厌别人这么误解他。 秦时泽听到了他急切的解释，很满意。 虽然王小山的声音不大，但这句话还是被姜定华听到了。 “山山，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对，是我硬要跟你在宣沙来的，现在就嫌弃我了对吗？明天我就辞职，辞职完我就回老家去，再也不缠着你了。”姜定华情绪很激动，每一个字都带着绝望。 “这些话只是你以为，我可没有说过。你能不能清醒一点！”王小山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如果因为我害你们吵架，真的对不起。” 秦时泽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歉。 王小山对他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没事。随后转过脸，压低声音讲电话。 “你就不觉得你很过分吗？作为一个朋友你未免管得太宽了，除了你之外，我就不能有其他的朋友？我不能出来吃饭？你再这个样子，我们就不要做朋友了。” 王小山有时候觉得姜定华就是个偏执狂。 “对不起对不起，山山，我只是太担心你了。我以后都改，你不要生气。”姜定华低声下气。 “你每次都说改，何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既然我们不适合做朋友，那就不要牵强了。”王小山很烦躁。 姜定华只得连连道歉。王小山烦闷地挂断了电话。 秦时泽看王小山挂电话的那个态度，放心了。看来，姜定华一直在单相思。但是也要尽快的，让王小山离开他。 “你住在哪？”秦时泽问。 “英华路，南苑小区。” 可是，离南苑小区还有一段距离，王小山就让他停车。 “还没到，”秦时泽没有停车，转过脸看了他一眼说：“我不赶时间，还是把你送到家门口吧！” “不了，我就在这下。”王小山态度很坚决。他怕姜定华看到秦时泽的车，又要疑神疑鬼，盘根问到底，他这一阵子都不得安宁了。 秦时泽知道他这是怕姜定华看见。看样子姜定华在王小山心中，也不是毫无分量。 一停车，王小山就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神色匆匆地迈下车，敷衍地对秦时泽摆了摆手手，就往前走。 秦时泽看到王小山脸上焦急的神情，心都揪了起来。看来，他还是很在意姜定华的。 秦时泽也下了车，盯着王小山修长的背影。他白衬衣扎在黑西裤里，窄腰翘臀，两条笔直的大长腿，迈着刚劲有力的步子，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当初那么美妙的身体，在自己身下承欢，惹人怜爱。时隔五年，不知道发生了哪些变化，被亲吻时、被抚摸时、被**时，又该露出多么迷人的神情。 他都还没有资格触碰，居然有一个男人已经捷足先登，每天和他睡在一间屋子，一起吃饭，一起上班，一起散步……说不定，还发生了很多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只是想一想都让他受不了。 他觉得憋屈，他恨不得立刻马上，将姜定华挫骨扬灰。 秦时泽凝了凝神，收敛了眼中的危险气息，唤道：“小山，你等一下。” 王小山停住脚步，转过身站在原地。 秦时泽从车上拿出一本厚厚的书，走了过去。 “这是什么书？”王小山接过书，凑到眼前，仔细地看上面的字。 “这是xsz的内部资料，对你的工作有帮助。”秦时泽对他笑了笑。 “多谢，看完了还你。”王小山把书抱在胸前，突然很惭愧。 今天是秦时泽生日，自己没送他礼物，居然还收到了他的礼物。 他今天不仅没吃饱，而且还被鱼刺卡了，姜定华还不断地在催促，吵架，可能在他精彩的人生中，今天是最糟糕的一个生日吧。 “那个，生日快乐。”王小山摸了摸鼻子，有些难为情地说：“我没什么礼物送你。” 秦时泽笑得很开心。没想到王小山，还记得他的生日，“你能陪我吃饭，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王小山尴尬的笑了笑，和他挥了挥手道别，“那我走了。” 秦时泽站在原地，和他挥着手，目送他离开。 一身黑的姜定华，捏着手机，在小区门口焦躁不安地徘徊。 王小山躲在转角处的一棵大树后面，有点害怕面对姜定华。他猜得没错，姜定华果然守在小区门口等他， 王小山深深的叹了口气，慢吞吞的走了过去。 第89章 势必要将他拿下 “山山！”姜定华看到了王小山，赶紧冲了过来，牵起他的手腕，整个手汗涔涔的，还在剧烈发抖。 “你……”王小山简直难以置信。 这一刻，他甚至怀疑姜定华有什么精神疾病。 “你别这样，我觉得你怪怪的。”王小山扭了扭自己的手腕，但是并没有挣脱姜定华的束缚。 姜定华紧紧攥着王小山的手腕，深呼吸几口气，才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姜定华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我们回家去吧！” “嗯。”王小山点点头，被他拉着往家里走。 两人洗完澡后，姜定华也不回自己的房间，平躺在王小山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王小山靠坐在床头，翻看着那本xsz的内部资料。 这本资料很珍贵，可谓是xsz公司的底线，若流落出去，会给xsz造成严重的损失。看样子，秦时泽真的很信任他。 正翻着，一张半个手掌大的书签，掉了出来。他拿起来一看，上面是用菊花体，写的三个漂亮的大字“秦小山”。 一瞬间，王小山呼吸都停滞了，回忆不受控制地涌进他的脑海。像放幻灯片一样，一帧一帧地出现在他眼前。 他坐在秦时泽的床上，信誓旦旦地说，要去改姓，要跟他姓秦。 秦时泽宠溺地敲了他的头，让他去学习。 那个时候，他和秦时泽，真的很幸福。 姜定华发现王小山的脸色不对，侧过身，瞧出了他眼中的哀伤。 “怎么啦？”姜定华坐起身凑过去。 “没什么。”王小山赶紧将书签夹到书里。 姜定华看出了他躲躲闪闪的眼神，知道那张书签肯定有问题，得找个机会查看一下。 * 第二天早晨，趁着王小山在浴室洗漱，姜定华拿出那本内部资料，翻出了那张书签。 姜定华盯着“秦小山”三个字，眼中能射出毒箭来。 “秦？”姜定华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字，恨不得把这个人找出来，生吞活剥了。 姜定华阴沉着脸，将书签重新夹进书里，放回了原位，回到厨房去准备早餐。 王小山从浴室出来，姜定华正好做完早餐。 他把一盘煎得金黄的鸡蛋软饼和一杯豆浆放在餐桌上，说：“你先吃，我刚刚晨跑完，一身臭汗，我去洗个澡。” “你还真不怕麻烦，反正我们会路过早餐店，直接去吃多方便。”王小山觉得老这么被他照顾，又得想办法还他人情，挺麻烦的。 “外面的油不干净，还是自己做的健康。”姜定华凑到王小山耳边，暧昧地说：“我愿意天天为你做这些事，永远不会嫌麻烦。” 王小山侧过脸，盯着姜定华深情款款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渐渐察觉出，姜定华对自己的感情不一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找个机会搬出去，这样不清不楚的，只会纠缠得越来越深。 “你是不是喜欢我？”王小山忍不住问他。 姜定华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慌忙别过头去。他又惊又怕，生怕王小山再张口就拒绝他。 他呵呵笑着转移话题，“今天晚上我做大餐给你吃，顺便给你个惊喜。” 王小山叹了一口气，垂下脑袋，安静吃早餐。但味同嚼蜡，心情异常沉重。 谁都不希望和自己的好朋友分道扬镳，走到决裂那一步，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又会给姜定华带来无尽的伤害。 围在喜欢的人身边，喜欢的人却不喜欢他，只是单纯地享受着他带来的好，这样做太无耻，太自私了。 王小山不想被人玩弄，也不想玩弄别人。 见王小山心情沮丧，姜定华笑着哄他：“大早上的，别苦着一张脸了，多笑笑，赶走霉运迎来好运。” 王小山埋着头，没回他。 出租屋离单位很近，就10来分钟，王小山和姜定华每天都走着上下班。 姜定华搂着王小山，边走边抱怨，“真是无语，美好的七夕节，公司居然要团建。要不，你到时候来我们部？我们一起玩。” 姜定华高王小山半寸，很自然地将头放在他的肩上，“本来还想着带你去海上玩的。” “不了，我们秘书区也有团建，我刚去，什么都不懂，还得向大家多学习。”王小山淡淡地说。 姜定华点点头，没再要求，毕竟是公司组织的活动，他也没办法。他们又都是新工，不去太不给面子了。 他们没有注意到，后面远远的跟着一辆轿车。 秦时泽坐在副驾位，面无表情地盯着前面亲热的两个人。 杨伟天慢慢地开着车，偷瞄了一眼秦时泽的脸色，安慰道：“您要解决他，还不是易如反掌。我可以……” “不。”秦时泽轻笑着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腕上的表带。 王小山不在乎金钱和权势，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有自己的个性和脾气。又十分重感情，同情心泛滥，容易偏向弱者。 如果他出手对付姜定华，就算立刻让他在世界上消失，也不算难事。 但是，这就会让姜定华在王小山心里的位置瞬间升值，成为永久的遗憾和亏欠，经过时间的沉淀，这份模糊的感情就会让他迷失，甚至会生出幻觉，误以为这是爱情。 这就让他和王小山之间，形成一道无法弥补的鸿沟。所以，还是得智取不能豪夺。 这次团建，他一定好好表现，给他的男孩一个大惊喜，势必要将他拿下。 第90章 比烟花更美的人 姜定华中午就请假回家了，在家捣腾了一桌子菜，到了下班时间，又跑到公司去接王小山。 王小山一打开门，就闻到了饭菜香。 他十分诧异，转过身问姜定华，“你什么时候做的？” 姜定华笑得很神秘，从背后拿出一束红玫瑰，递给他。 这里是楼梯口，随时可能有人出现，王小山瞄了瞄楼梯，也没接他的花，赶紧进了屋子。 当姜定华上午说，要给他惊喜的时候，他就猜到会是告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该怎么样拒绝他呢？怎么样拒绝才不会伤害他呢？王小山真是脑仁疼，看着那一桌子丰盛菜，突然就没了胃口。 姜定华发现王小山神情郁闷，脸上没有任何喜色，心里十分忐忑。 他把花放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到房间里拿出了两个本本。 王小山虽然没买过房，但是他认识这是房产证。 他疑惑地看着姜定华，问：“你买房子了？” “嗯，现房，还提了一辆车。”姜定华把两个本子和一把车钥匙，递给王小山，“你看看。” 买房买车，是值得庆祝一下哈。王小山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他接过本子翻开来看，发现房产证上居然是他的名字，他又翻了下面那个绿色本子，上面也是他的名字。 “你这……”王小山抓着那两个本子，像抓着两个烫手的山芋，赶紧扔到姜定华，旁边的椅子上，“你买房买车，干嘛用我的名字？” 这辆车要四五十万，房子大概也要三四百万，他刚刚就业哪来这么多钱？ “放心，我都是全款买的。”姜定华翻开红本子，盯着上面王小山的名字，像欣赏一件艺术品，非常开心。 “不是，你哪来那么多钱？”王小山一本正经地瞪着他。 “我爸妈给的，他们也觉得宣沙很好，希望我在这里安家。” “可是，你干嘛用我的名字啊？让你爸妈知道了，我情何以堪。不行不行，你赶紧转到你自己名下。”王小山坐立不安，站起身急得团团转。 “再转又得浪费一笔转让费，何必呢？”姜定华站起身，抓住王小山的手，深情地说：“我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而你是我的。” 王小山甩开他的手，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埋着头，烦躁地揉着自己的头，手指最后落在后颈上，把后颈揉得通红，快搓死一层皮。 真是烦死了！他真的没办法回应这种强烈的感情。 姜定华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砰砰乱跳的胸口，继续表白。 “我只想和你有个共同的家，我们两人一辈子幸福的生活在这里，过年过节我带你回京市，热热闹闹的；放假了我们就自驾游，到处去玩，我会做好的美食给你吃，我们可以养猫和狗，种花草……” 王小山继续埋着头沉默。 “我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我喜欢了你四年，以后也会一直喜欢你，一生一世永不变心。” g大，在京市，姜定华是京市本地人。第一次见王小山，是在除夕夜。姜定华一大家子十几口人，一起到江边去放烟花。 王小山抱着一份关东煮，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江边的长椅上，看他们放烟花，一脸羡慕。 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印出了王小山帅气的脸，他的眼睛星光璀璨，像宇宙，像宝石。 烟花放了十分钟，王小山看了十分钟烟花，姜定华看了十分钟王小山。 姜定华当时就想，他一定要给这个男孩子一个家，让他的除夕，再也不孤单。 姜定华鼓起勇气上去，用京市方言找他搭讪，“ 嗨，你好！” 王小山依然望着天空，没有回过神来。 “同学？”姜定华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问：“烟花已经放完了哦！” 王小山这才发现身边多了个人，讪讪地收回视线问：“你是？” 他开口是标准的普通话，姜定华坐在他旁边问他：“你不是本地人？你是哪里的人？” “我是宣沙市的。”王小山回他。 其实他并不是宣沙市的人，而是来自遥远的偏远山区平远县，但相比平远县，宣沙市更像他的故乡，那里才有他牵挂的人。 王小山拿了一串牛肉丸子，把手中的关东煮盒子，递给姜定华。 姜定华接盒子，帮他抱着并没有吃，接着问他：“你大年三十都没回去？” 王小山低着头，脸上有些落寞，摇了摇头没出声。他没有家人，没地方可以回。 “你是来这里上学的？”姜定华拿出一串牛肉丸，有些凉了。 他过年在家，到处都是好吃的。这种东西简直难以下咽。 他侧过脸打量王小山。 王小山已经吃完了这串牛肉丸，把竹签捏在手里，指头冻得微微发红，越发显得他的手白净。 这时姜定华的家人们，在远处正在向他挥手，喊他回家。 “现在都过零点了，你等一下怎么回去？要不要搭我们的车？”姜定华指着自己的家人问王小山。 王小山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关东煮，摇了摇头笑道：“不用，我住得近，走几分钟就能到。” 姜定华拿出自己的手机说：“我叫姜定华，能加个微信吗？我是京市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联系我。” 王小山低头向冻红的手，哈了一口热气说：“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谢谢你的好意。” 说完王小山转身就走了。 姜定华望着他的背影，难过又不甘。但对方只是一个陌生人，有权不给他微信。 可是缘分是一个很巧妙的东西。大学开学，他才知道王小山是他同系同学。 从此以后，姜定华的注意力，就没从王小山身上移开过。 本来想着把王小山留到京市，和自己家人生活在一起，可是王小山执意要来宣沙，所以他也跟过来了。 姜定华从捧花里拿出一个戒指盒，掏出一枚铂金戒指，单膝跪地，拉过王小山的右手，将戒指戴在他的中指上。 “我知道你小时候受过很多苦，你遇到我之后一定会否极泰来，我会一辈子爱护你，陪伴你，尊重你，你愿意接受我吗？” 王小山抬起头，看见姜定华深情的模样，像求婚一样庄重。 王小山心一横，站起身，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姜定华也站起身，磕在沙发边角上，也不知道疼。赶紧追到王小山房里去。他知道，如果今天不打动王小山，那以后就真的没机会了。 王小山拉出行李箱，把衣服叠好了往里面装。既然和姜定华闹成这个样子，那朋友也没得做了，住在一起只会更加尴尬。 “我对你没有这种感情，你在我身上花费这么多，真的不值得。”王小山说着，看也不看姜定华。 姜定华一咬牙，把他推倒到床上，不顾王小山的反对，覆了上去。 第91章 难道就这样沉沦下去吗? 王小山几年没经过人事了，异常敏感，被他一撩拨，身子都软了下来，捶打他后背的手，也失去了力道。 王小山晕乎乎的，头脑一片空白。 难道就这样沉沦下去吗？ 他半眯着眼，盯着白色的墙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陇洁白优雅的白百合。 真的要和他做到底吗？真的要选择姜定华吗？那余生只能和他在一起了。 这个人真的对他很好，也全心全意的爱他，可是，自己对他就是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连正常亲热，都感到一丝丝的恶心和排斥。 好不甘心，好失落。他不想和姜定华这样。 “我不想。”王小山突然来了力气，姜定华又没有防备，被他掀翻在地。 王小山眼神恢复了清明，他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一把将戒指拿下来，放在床沿边上。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你拿回去，以后送给你应该送的人。”王小山抿了抿被擦得通红的嘴唇，看了一眼失魂落魄，平躺在地上的姜定华。 姜定华无辜地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自己的情绪，挂上笑脸说：“没关系，就算你不答应我，我也把它送给你。” “我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如果哪天你遇到你喜欢的人，我就乖乖离开。”姜定华虽然挂着笑，但神色很哀伤，委屈得像个小媳妇。 “戒指你拿回去吧，我不会戴的。”王小山拢了拢自己大敞着的衣服，把戒指递给他。 “那你就帮我保管，实在不想保管，你就扔了吧。”姜定华根本就不接，他一滴眼泪滑了下来，用手掌擦了一把。 王小山在自己床头拿出一张卡，递给他说：“我这里有十二万，你先把它还给你爸妈，剩下的我会慢慢还。” “不用，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自己还。”姜定华坐在地上，绝望地搓了一把脸。 “你不要我的钱，那就把名字转回去，或者以后我们决裂，再也不往来。”王小山叹了口气，看着地上可怜巴巴的姜定华，很内疚。 姜定华也不容易，他放弃和家人在一起，远远地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宣沙，就为了和自己在一起，自己却又没办法回应他的感情，白白辜负了他。 “好吧好吧。”姜定华没办法，只得接过他的卡。只要不决裂他就还有机会，在他身边追求他，慢慢打动他。 这次表白也不是全无成果，以前是偷偷摸摸追求，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了。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要他姜定华想做的事，就一定可以做的。 * 这天下午，秦时泽不在公司。顾思义也出去见客户了。 何蓉提出网购的零食大礼包，美滋滋地和两个小助理分享。 “这个鱼块巨好吃，来，关关、小彤，啊……张开嘴，”何蓉捏着鱼，分别喂给他们。 “谢谢蓉姐，确实好吃。” “有链接吗？发我一个。” “我买了三大盒，够你们吃的。不用买了。” 正在这时，办公室门突然被打开了，秦时泽气定神闲地走了进来。 何蓉大惊，赶紧转过身面对着门口，把包装袋藏在身后，两个小助理吓得直接吞了鱼。但鱼太辣，两人忍不住撅着嘴，小口哈着气。 “秦董好！”三人异口同声，向秦时泽问好。 “下午好。”秦时泽对他们礼貌地笑笑。 但路过他们的办公桌时，闻到了一股味道，他皱了皱眉，侧过脸问道：“你们在办公室吃零食？” 众所周知，秦董规矩多。在办公室吃零食是大忌。 他中午走后，下午从来不来的。可是，今天太反常了。而且现在常常，全天呆在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没有。”何蓉退后一步，将包装袋丢进垃圾桶。 小彤和关关埋着脸，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小彤还机灵地将垃圾桶，踢进桌子下面。 “交出来。”秦时泽语气严厉，伸出两根手指，敲了敲办公桌。 何蓉想到自己心爱的零食，要离自己远去，心里拔凉拔凉的。于是斗着胆子，从桌子底下，把垃圾桶拿出来摆在秦时泽面前。 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一副我的零食全在这里的表情。 秦时泽扫了一眼垃圾桶，不发一言，手指又在桌上敲了敲。 何蓉没办法，跑到自己办公桌下，从柜子里搬出一盒零食大礼包，委屈巴巴地交给秦时泽。 秦时泽盯着何蓉，又用手指了指茶水间。 何蓉怀疑这人有透视眼，他怎么就知道还有两盒藏在茶水间呢？ 苍天呐，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令人讨厌的高富帅，祝他永远单身狗，他爱的人永远不爱他，他不爱的人天天围着他转。 “怎么？想去基层跑销售？”秦时泽挑眉问她。 两个小助理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赶紧给何蓉使眼色。 心说：蓉姐，你都招了吧！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识时务者为俊杰，君子报仇十年……算了，仇就不报了。 何蓉在心里呐喊：我要去隔离当肖董的秘书！ 讨厌归讨厌，你这人毕竟是领导，弄不好他会扣工资下基层的。何蓉乖乖地去茶水间，把另外两盒拿了出来。 秦时泽把一盒提到眼前，打量着上面油花花辣乎乎，黄涔涔的鱼块图片，又扫了一眼还在呵气的两个小助理，好奇地问：“这个很辣很好吃？” 两个小助理忍不住点了点头，又发现不对劲，赶紧拼命地摇着头。 秦时泽把三盒零食大礼包提在手里，对他们微微一笑，道：“这个月，财务会多打一笔零食费给你们，但是以后不许在办公室吃零食。” 何蓉这才收起了僵硬的假笑，脸上挂上了真实的笑容，认真道谢：“谢谢秦董。” 两个小助理又喜提一笔零食费，敲键盘的手都更有力道了。秦董毛病多，但是就一个优点，出手阔绰。 但这个优点，可以掩盖掉他无数个缺点了。可谓是，一阔遮百丑。 * 姜定华越来越忙，明明有三个组的网络工程师，但就数他们一组最忙，最近没少听到姜定华抱怨。 到了下班时间，王小山工作也做完了，他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这时秦时泽提着三个礼包盒子，站在门口轻轻的扣了扣门。 王小山赶紧起身，问道：“秦董，有事？” 秦时泽把三个礼包盒子，放在他桌旁说：“听说这个很好吃，想让你尝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王小山警惕地扫了秦时泽一眼，退后半步，与他拉开差距。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剧场： 赵萌：老子真是看不下去了，山儿，从今天起，你跟着哥去健身，以后谁再敢色色你，你就锤死他。 王小山：还是娘家人好。 老秦和小姜异口同声：不行！！！ 第92章 又被前任拐骗了 王小山扫了一眼礼盒，像是很昂贵的零食，他更加不想收，摇了摇头说：“你自己吃……我……不吃零食的。” 但是那图案，看起来都辣乎乎的，肯定不合他的口味。 “你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感谢你上次陪我过生日。”秦时泽对他笑了笑，也退后了半步，让他卸下防备。 提起上次的生日，王小山更加难堪，摆了摆手说：“那事不值一提。” “不，那次生日我过得很满意，非常感谢你，”秦时泽态度十分诚恳，声音都带着笑意，听起来十分温柔，“今天能不能赏脸，一起吃顿晚饭？” 王小山看都不敢看他，埋着头，捏着自己的手机和钥匙，恨不得赶快离开。 秦时泽就像一朵美丽的食人花。外表看起来矜贵美丽，迷惑众生，当他人放松警惕，靠近他时，他就会露出獠牙，一下将人吞噬。 倘若他对秦时泽是厌恶的，或是憎恨的，他可能会坦然的面对他。但秦时泽露出的温柔和友好，时常会对让他感动，他久而久之又落入秦时泽的圈套，所以离他越远越安全。 “不用了，我晚上有约了。”王小山拒绝得很干脆，一边说还一边往门口走，像是迫不及待要回家。 “抱歉，是我唐突了。”秦时泽歉意地笑了笑，先他一步迈出了办公室门。 他站在门口站定，对王小山粲然一笑，提醒道：“这个零食真的很好吃，你一定要尝一尝。” 他真的像孩子给小伙伴推荐零食那样，心思单纯干净，让人不忍心拒绝，王小山点点头回道：“好，我明天尝。” 秦时泽这才满意的走了。王小山松了一口气，又等了两分钟，确认秦时泽已经走远了，才关上办公室的门，下楼去。 * 今天是七夕，星期二，公司晚上组织团建活动。 王小山看了一眼时间，五点二十分，他匆匆收拾好了桌面，下楼去集合。 秘助团的人不多，所以秦董的秘助团和肖董的秘助团联合团建，比较热闹。 秘助团的群里，约好了5:30在楼下集合，一起开车去团建场所。 可是现在5:30，楼下却一个人也没有了。王小山无语地望了望天，围着公司大楼转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半个人影。 王小山打开手机，在群里问：“是5:30在楼下集合吗？怎么没看到人？” 可是等了几分钟，群里也没人回他。 王小山郁闷死了，他又巴巴地跑到楼上，看他们是不是还在楼上。可是楼上办公室门，都是紧关着的。 王小山拧了拧肖董办公室的门，上了锁，根本打不开。他又跑到秦时泽的办公室门口，按着门把手，一拧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秦时泽穿着夜礼服，英姿飒爽的站在门内，庄重得像去参加宴会似的。 “哦，我……我想问问，顾助理还在办公室吗？”王小山尴尬地收回了手。 “早走了。”秦时泽对他一挑眉，只手搭在自己胳膊上，轻抚着衣料上的镂空银饰。 “他们怎么都走了？楼下又没看到人。”王小山烦闷地皱了皱眉，转身欲走。 “那我带你去吧，我知道地方。”秦时泽跟了出来，关上了门。 王小山边往前走，边扭过身回了一句：“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 “反正我也要去的。”秦时泽跟上了他。 “你还参加团建？”王小山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 秦时泽无辜地眨了眨眼，郁闷地问：“我为什么不能参加团建？” 他还委屈上了。 王小山讪笑着回道：“嗯，可以可以。” 他们走下楼，司机开着车已经在门口等了。 秦时泽帮王小山拉开后座的门，让他先进，王小山没有客气，坐进去后发现司机是杨伟天。 “天哥。”王小山遇见故人十分欣喜，坐在后座中间，将头从两个座位中间，凑到前面，同杨伟天说话。 杨伟天转过头对他笑了笑，说：“好多年不见了。” “是啊，五年多了。”王小山说着打量着杨伟天，发现他打方向盘的右手，缺了半根食指。 “天哥，你手怎么了？”王小山紧张地问他。 这是背叛秦时泽的代价，秦时泽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半根手指换了一条命，很值当了。 “小事，出车祸不小心折了。”杨伟天笑了笑回他。 “啊，你车技这么高，竟然还有出车祸的时候。” “谁都有犯迷糊的时候。”杨伟天转过头去，开始认真开车。 见他没有了聊天的想法，王小山也退后坐好。 但他本来就坐在车座中间，占了一部分秦时泽的地方，这毫不留神的一退，就靠到了秦时泽身上， 王小山吓了一大跳，赶紧往旁边歪，眼见着就要倒下去，秦时泽赶紧伸出手揽住他，把他揽回到自己旁边。 王小山的衬衣袖子，高高卷起，露出了胳膊，秦时泽的手扶着他的胳膊，炙热轻柔。 因为靠得太近，秦时泽身上独有的雄性气息，让王小山迷糊起来。 情不自禁又想起几年前，和秦时泽没羞没躁贴在一起，被他抚慰占有的日子。 秦时泽身上有种莫名的磁场，吸引着他的身体，让他忍不住的想靠近，但是他不能也不敢。 王小山很紧张，身体绷得绷硬，轻轻推开秦时泽，赶紧移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缩在窗边，扭过头去，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秦时泽收回手，侧过脸打量他。 他扭着脖子，耳朵发红。颈部一条优美的弧线往下延伸，白白嫩嫩的，不用闻，也知道带着一种淡淡的清香。 他总给人一种很清纯的感觉，就像一朵洁白无瑕的白百合，让人忍不住想占为己有。 秦时泽勾了勾唇角，收回了视线。 * 车径直开入了森林公园，此时夕阳西下，天边被染成了红霞，森林也是金灿灿的。 从窗外远远的望过去，森林中有一栋古城堡，若隐若现，王小山像进入了梦幻之境。 “好了，停车吧。”秦时泽悠悠地开口。 王小山有些迷惑地看着他。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目的地。 秦时泽自己走下车，绕到旁边，替王小山打开了车门。 “活动地址在这儿？”王小山下了车，打量了一眼周围，一个多余的人影也没有。 “我的团建地址就在这儿，跟我来。”秦时泽走在前面带路。 为了把王小山约出来，他不惜大费周章地组织了这次团建活动。可谓是良苦用心。 王小山隐约感觉到不对劲，他拿出手机翻看地址，他记得是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吧来着。 但是，群里公告栏的地址都被删了。 秦时泽带着他，往古城堡的方向走。 城堡里的房子，是欧式复古宫廷风，每个角度都像一幅优美的油画。大厅里还有一台普鲁斯架纳三角钢琴。 王小山一进去就有穿着女仆装的人，给他端来了茶水和点心。 “你坐着喝口茶，休息一会儿。”秦时泽只手轻搭在，镶着彩贝的镂空长椅椅背上，请他入座。 王小山脑袋有些懵，他像做梦似的，开始天马行空地幻想。秦时泽这是要向他告白？ 秦时泽走到钢琴边，轻轻抚摸了一把琴键，端正地坐好，开始弹奏钢琴。 第93章 麻木了 秦时泽弹奏的是一首老曲子《yesterday once more》。 他轻轻闭着眼睛，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灵活地舞动着、跳跃着，仿佛用一个个美妙的音符，向王小山诉说着他的爱意和对过往的怀恋。 钢琴声婉转悠扬，令人沉迷，引人回忆。王小山像穿越回了中世纪的英国，在那里，他和他的国王，有过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 秦时泽就像年轻高贵的国王，同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英俊的外表。没有谁能拒绝得了，这样完美的男人。 这是一场沉浸式的视觉盛宴。 曲子弹完之后，王小山还沉浸在其中没有出来。直到秦时泽将一捧玫瑰，抱到了王小山面前。 秦时泽用轻柔的嗓音问：“我的男孩，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这次我一定好好爱你。” 听了他有磁性的嗓音，王小山抬起头看他，正好撞上他温柔的眉眼。 这一刻，王小山怦然心动，甚至能听到内心，玫瑰花绽放的声音。 他真的爱惨了这个人。 虽然几年过去了，虽然表面上装得毫不在乎，可是没有哪一刻，他能真正忘了这个人。 在艰苦的复习期间，夜里总能梦见他温柔的笑颜； 在除夕夜，烟花绽放的天空中，会出现他优雅挺拔的身姿； 在被心仪的大学录取时，想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喜讯； 在盛大的节日，孤单一个人时，会幻想他也在身边…… 难过时想他，开心时想他，痛苦时想他，孤单时想他，热闹时想他……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但是这个人真的爱他吗？ 五年前，秦时泽那样大言不惭地，说不喜欢他，只是把他当泄欲工具，单纯地玩弄他而已；这五年，也从来没试着联系过他。 他虽然删了秦时泽的联系方式，但并没有拉黑他，秦时泽没有给他发过一条短信，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他好多次，半夜被陌生号码吵醒，都忍不住回过去。他害怕错过秦时泽的道歉和表白。 可惜，每次都让他失望，渐渐的次数多了，他越来越绝望，越来越坚信，秦时泽真的不喜欢他。 现在，当他差不多快走出这段阴影时。秦时泽突然蹦出来说喜欢他。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只是一时兴起，来玩一玩。 就凭秦时泽这样的身份地位，和暗黑强硬的手腕，想玩弄他，简直是易如反掌。就像这次团建活动一样，秦时泽骗他骗得理直气壮。 他如果接受秦时泽的告白，和他顺利走在一起，两个月之后，秦时泽很可能突然对他说，自己只是玩玩的，根本就没动真心。而且发生的概率还很大。 他一无所有，唯有一颗真心，秦时泽却要一再一再地玩弄。 这个人真的很混蛋，很冷血。 泪水模糊了王小山的双眼，他赶紧转过身去，微微扬起头，把眼泪憋回去。 秦时泽在他身后问：“你知道xsz的真正含义吗？” 王小山想了想，说：“extended specification，safe zone，规范拓展安全区？” 秦时泽轻笑着摇了摇头，“xsz的真正意义是：小山和时泽，首拼重叠。” “这家公司是为你创建的。项目助理这个职位，下接业务上接管理，能让你熟悉公司业务，早日接手公司，我把40%的股份分下去了，剩下的股份都是你的，我只是暂时替你保管。” 王小山冷笑，说什么是为他创建的，如果他不是恰巧，撞进了这家公司，秦时泽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联系他。 是他自己犯贱，明明京市，那么多公司，他偏偏要回宣沙，因为他潜意识里希望，还能再见一面秦时泽，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只是自己不敢承认罢了。 “从你选专业开始，我就着手策划这家公司。我设置项目助理这个岗位，并且只招电子工程专业，你就没有怀疑过吗？”秦时泽问他。 王小山突然转过身，冷冷地问：“那如果我不进这家公司呢？” “你进哪家公司，我就收购哪家公司。”秦时泽对王小山一挑眉，盯着他，眼中露出浓浓的占有欲。 王小山精致的高鼻梁下，两瓣红润的薄唇微微张开，睁着两大眼睛，满脸的诧异。 他的唇形极好看，不笑的时候，嘴角都有两个微微上翘的弧度，像菱角的勾勾，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秦时泽走进一步，把王小山逼到墙面上。 秦时泽这样霸道的举动，让王小山突然联想到，秦时泽摸着他的脸说的话。 “你最好在我回来之前，变得比我强大！否则我到时候，玩死你。” 这句话一遍一遍的，在王小山耳边轮放。 王小山紧紧贴着墙面，死死盯着秦时泽的脸，发生了错觉，感觉这句话，就是秦时泽刚刚说出口的。 秦时泽伸出手抚摸王小山的脸。 王小山侧过脸，狠狠地拍掉他的手，愤怒地说：“我没这么贱，我才不会被你玩弄。” 秦时泽满心为他准备的惊喜，他却回了这样一句话。他秦时泽什么时候替别人做过这些？现在，人家不仅没有一丁点感动，却换来这样一句恶狠狠的话。 秦时泽轻笑一声，眼底布满了阴鸷。 王小山狠狠地推了一把秦时泽，瞟了一眼他手上的戒指，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秦时泽真的只是来找他玩一玩的。 他那么多公司，那么多财产，即使拿一家公司给自己，对他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自己再相信他的话就是傻，就是蠢。 他接受不了和别人分享爱人。 秦时泽如果有了妻子和孩子，有完美的家庭，只会偶尔过来和他睡一觉，安抚一下他，把他当做一只可有可无的宠物。 痛苦的、受伤的只会是他一个人。 上一次他还能及时跑掉，那下一次呢？总不可能，真的要付出3000万的代价离开他。 与其沦为秦时泽一时兴趣的玩物，还不如选择姜定华的真心实意。 第94章 将就一下，可不可以 秦时泽笑着摇了摇头，眼神却十分冰冷，他盯着王小山，往后退了两步，对王小山说：“好，我明白你的心意了。” 这时女仆走过来问：“秦先生，晚宴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要过去吗？” 秦时泽摆了摆手说：“都撤了吧。” 说完他冷冷地扫了王小山一眼，转身走了。 他的车停在路边，杨伟天在车上等他，他坐上去关好车门，疲惫地靠在座位上，揉着眉心。 无论他身上再多的头衔，骨子里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他的每一份付出，都习惯性的要求相等的回报。 他从没遇到过付出100%，却回收0%的情况。在爱人方面，也是如此。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身边那么多优秀的人选，为什么独独对王小山情有独钟。 可能是王小山真挚的感情打动了他，也可能是被他的清纯和坚韧自强所吸引，以前自己洒脱无羁，现在心上却栓了个人。 见他难过会伤心，见他痛苦会心疼，想让他开心幸福，想让所有人敬重他、羡慕他，得不到他的回应会失落，被他拒绝会愤怒会心冷。 这种患得患失，让他变得面目全非。 他这五年一心扑在工作上，费尽心机，苦心经营，尽自己所能，将xsz建设好。就是为了今天给王小山一份礼物。 他甚至幻想过，王小山在接受他这份浪漫的大礼时，会感动到流泪，会拥抱他，亲吻他，告诉他这五年也很想他。 可是…… 见秦时泽迟迟没有说话，杨伟天侧过脸问他，“您现在回哪边？” 秦时泽深深叹了口气，望着外面黑黝黝的森林，推开车门下了车，脱下自己的黑礼服丢在车上。 “你在这里等王小山，等他出来把他安全送到家。”秦时泽说。 “您不一起吗？”杨伟天追出来问他。 秦时泽向他摆了摆手，迈着步子往前走，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王小山无力地跌回椅子上，仰头望着富丽堂皇的吊顶，耀眼炫目，宛如身在梦境之中。秦时泽也是他的一场梦，梦醒了就该回到现实。 他握着手机，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但只走到门口就傻眼了。 周围是黑黢黢的森林，虽然是在夏天，却十分阴冷，只有昏黄的几盏路灯。从远处传来奇怪的嘶吼声，在天空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王小山壮着胆子往前走，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这个鬼地方，也没人经过，根本打不到车……” 还好，他没走几步，就看见了一辆车停在路边。 杨伟天摇下车窗对他说喊：“小山，上车。” 王小山十分欣喜，赶紧跑了过去，想到秦时泽也在车上，刚刚又闹得不欢而散，动作有些迟疑。 杨伟天见他没动，赶紧下车替他拉开车门，“上车呀，我送你回去。” 王小山这才看清，车里根本没人。 “秦时泽呢？”王小山矮下身子仔细地瞄了瞄，只看见秦时泽的外套放在车座上，并没看到他的人。 “秦董他走了。他走之前，吩咐我把你安全送回家。” “这么黑，恐怕有什么野物跑出来，袭击人，多不安全，他怎么……”王小山坐进车里，喃喃自语。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骇人的嘶吼声，王小山透过车窗，打量着外面飞快移动的树木，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叹了口气，心像被什么揪着，喘不过气来。 秦时泽是为了他，才一个人下车走路的吧？宁愿自己冒险，也要保证他的安全，好像也并没有那样绝情。 其实，今天秦时泽好心好意给他惊喜，自己却对他冷言冷语，大发脾气，想必他也很不好受。 即使秦时泽手中的财富不可限量，新成立一家大型的公司，肯定是要花一些心血的。 秦时泽对他也许、大概、应该是有一些真心的吧？！ 王小山提高了声音，对司机说：“天哥，你能开快点追到他吗？” “嗯，没问题。”杨伟天说着加快了速度。 可是他们一路追出来，都没有看到秦时泽。 王小山有些坐不住了，在公园门口让他停车。 “他应该也没走多久吧，不会在公园里迷路或是……”王小山跳下了车，在公园门口张望，“我们再进去找一遍吧？” “上车吧，他命令我把你送到家，我就得先完成任务。”杨伟天语气很严肃。 王小山叹了口气，一步三回头地又坐进了车里，拿出手机，按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这串号码简直刻在了他心巴上，曾经他做梦都想让这串号码出现在他的手机屏幕上。 他有些紧张，握着手机的手都出了汗，又迟了一会儿，他才按了拨打键。 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 “喂。”秦时泽的声音，听起来慵懒沙哑。 “你在哪儿？是在公园里还是已经出来了？”王小山问。 “我到家了。” “哦，那没事了，我挂了。”王小山匆匆挂了电话。 秦时泽坐在沙发上，望着手机屏幕，陷入了沉思。王小山刚刚是在担心他吧，既然他对自己也不是全无感情，今天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难道他是在意，五年前自己对他说的那些话？怕被玩弄？ 也对，王小山受过一次伤，从最高的顶点跌落到谷底，自己又说了那么刺激他的话，想必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这样算来倒是他的过错了。 他自认为是很有耐心的人，可是现在一遇到王小山，他就往往失去了理智，做什么事都急切起来，考虑得没那么周全了。 他看了眼手上的戒指，轻笑一声。没关系，他手中还有一张好底牌。 * 王小山回到家，家里没开灯，看来姜定华还没回来。 但是他一推开门，家里的灯突然亮了。 姜定华站在门口捧着一捧玫瑰，笑盈盈地说：“山山，祝你情人节快乐！” 是有被惊喜到。 王小山木然地接过花，打量了一下屋子，茶几上摆放着小蛋糕和礼物盒。他有些惭愧，没给姜定华准备礼物。 “现在还挺早，你没去团建吗？”王小山把花放在柜子上，问他。 “去了，晃了一圈我就回来了。”姜定华把礼物盒捏在手里，理了理上面的蝴蝶结。 他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了，动了很多次给王小山打电话的念头，但都默默忍下了，他知道王小山不喜欢自己催他。 “我的七夕礼物，希望你能喜欢。”姜定华把礼物盒子递给他。 王小山扫了一眼，姜定华深情的眼神，赶紧垂下头，声音嗡嗡的，“谢谢，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 “你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姜定华牵过他的手，把他拉在沙发上坐好，“我们吃蛋糕了哈。我的山山，以后每天都要甜甜蜜蜜的，像小蛋糕一样甜。” 王小山确实被他的话打动了。回忆他的整个人生，除了隔壁奶奶，这样全心全意的爱他，希望他幸福以外，只有姜定华这样真心实意的爱他。 他一直都是孤单的，但是他害怕孤单。虽然他对姜定华没有爱情，但有这样一个人在他身边，他真的没办法果断地推开他。 第95章 他要和这个人决裂 王小山打开礼物盒子，是一条订制的黑皮带。 “喜欢吗？”姜定华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期待。 王小山点点头。皮带是代表拴住对方的意思，通常是情侣之间互送的礼物。 两人吃了蛋糕，姜定华让王小山先去洗澡。 王小山洗完澡趴在自己床上，发呆。 姜定华洗漱完后，没有急着回自己的房间，先推开了王小山的房门。 王小山趴在床上，头枕在枕头上，头歪在一边，能看见他轻轻煽动的长睫毛和高鼻梁。 他只穿了一条内裤，和白衬衫。露出两条光洁白净的大长腿。 姜定华下腹一紧，把眼镜放在外面的柜子上，就悄悄摸了进去。 他支着四肢，身体悬空在王小山上方，脸凑近王小山毛茸茸的头嗅了嗅，薄荷洗发水的清香，混合着王小山身上独有的甜味儿，让他脑袋混乱。 姜定华手都有些颤抖，在他耳边轻声问：“还没睡啊？” “嗯。”王小山闭着眼睛，乖巧地嗯了一声。 姜定华再也忍受不了了，直接放下四肢压到他身上，自己两条毛茸茸的腿，夹着王小山两条光滑细嫩的长腿磨蹭。 王小山大吃一惊，吓得睁大了眼睛，扭动着身子要把他掀下去。 姜定华不退让。 王小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一次不仅没有好一点，相反比第一次更加反感。 “姜定华，你下去，不然我就生气了。”王小山语气烦躁地呵斥。 姜定华被他一呵，清醒了一点，讪讪地收回手平躺在床上，瘪着嘴，表情说不出的委屈和伤感。 王小山意识到，不接受姜定华，又要享受他给予的温暖和关怀，实在是自私，他还是得和姜定华说明白。 王小山理了理头绪，说：“我真的不喜欢你。无论和你在一起多久，我可能都不会喜欢你，也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没办法接受你的身体。” 姜定华盯着天花板，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从眼角滑落的眼泪出卖了他。 “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但是我真的不想害你，不想浪费你的青春年华。你可以遇到更好的人，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王小山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姜定华真的对他太好了，他现在却要这样伤他的心。 但不让姜定华明白这些道理，他就会觉得还有希望，白白在自己浪费了这么多心血和时间。让他错过自己的幸福，遗憾终身。 对，这是为他好，就像身上一块腐肉，只有割掉了，伤口才会愈合，重新长出新的肌肤。 王小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继续说：“为了你好，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做朋友了。” “就算你一辈子，遇不到你喜欢的人，你也不会和我凑合吗？”姜定华幽幽地开口。 王小山其实也说不准。他也想和一个人组成一个家，有一个能庇护的港湾，但他又同时渴望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他只是不想让姜定华伤心，不想让他等自己那么久。 姜定华看出了他的犹豫，侧过身，紧紧拥抱着他说：“我爱你，是我个人的事，我等你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四年多都等了，不在乎多等个十几二十年的。我只希望你不要赶我走。” “你别等我了，我不会和你凑合的。”王小山推开他坐起身，态度坚决地打消他的想法。 姜定华眼中闪闪发亮，嘴角挂着惨白的笑，却还平静地转移话题，“我们的新家，家具都买好了，明天我们就搬过去吧。” 王小山绝望地把脸埋进自己的腿里。 现在这个情况，他真的头痛。车子房子都在他的名下，他要和这个人决裂，首先得把房子转回给他。 “你把房产证给我，我明天去把房子过户给你。”王小山说。 “房产证丢了。” “你……”王小山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绝情地说：“那是你的房子，我不会去住的。” “那我也不住，反正你到哪我就跟去哪，最后只会多交一份房租而已。”姜定华凑过去牵住他的手，把玩着他纤细的手指。 他含着笑说：“这辈子，我都是你的人。你可以把我当垃圾，你可以不用顾及我的感受，但我只求你不要丢下我。” “我离开了京市，离开了老家，现在跟你来到宣沙，你就是我的家，是我的唯一。” 他才不相信，世界上有捂不热的心，看，现在还能随意牵他的手了。 总有一天，王小山会被他打动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偏执？”王小山愤愤地收回手。 “不知道。”姜定华重新牵过他的手。 王小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现在被姜定华和秦时泽，整得烦闷不堪。 恰好官垌新能源项目要跟进，他明日把手上的事，快速处理一下，后天就走吧。 去躲一阵子，或许事情就有转机了。 * 第二天，王小山处理完了手上的事，看到了自己桌子旁，剩下的两盒零食。反正自己也吃不完，就去送情人吧。 他一盒提给了肖董的秘助们，另外一盒提着去敲秦时泽的办公室门。 是何蓉开的门。 王小山瞟了瞟里面，轻声问：“秦董不在吧？” “他在办公室里， 你要进去吗？他给我们交代过，只要你找，随时可以进去，不需要预约的。” “不，我不找他，”王小山见秦时泽不在外面，大胆地走进去，把零食放在桌子上说，“这个零食很好吃的，大家尝一下。” 何蓉一脸震惊，和两个小助理交换了一下眼色，心里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看不出来，秦董那样的人，居然还会喜欢人，居然还喜欢王助理。啧啧啧…… 难怪上次，团建的时候，顾秘书让大家孤立王助理，原来是这样。 王小山见他们一脸八卦和姨母笑，疑惑地问：“怎么了？你们都不能吃辣吗？” “哈哈，能是能吃，就是……”何蓉尴尬地笑着，能是能吃，就是有点不敢吃。 正在这时，秦时泽从走廊边走了出来。 何蓉和两个小助理吓得赶紧收零食，但是手忙脚乱的，盒子掉到了地上，摔得啪得一声响。 王小山愣在原地，跑也来不及了，只得迎面撞上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剧场： 第三次金融风暴席卷全球，企业纷纷破产。企业家们要么下海，要么摆地摊。 秦时泽带着赵萌和姜定华，在街口摆了一个小摊，卖起了暴打柠檬茶。 旁边纸小牌子上写着“买柠檬茶，免费摸腹肌”。 赵萌和姜定华，赤着上身正在迎客。 王小山指着他们身后，西装革履的秦时泽说：“我要摸他的腹肌。” 两人挡住他的视线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他是老板，只给老板娘摸。” 秦时泽站起身，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他就是老板娘。” 第96章 有机会一起睡觉哈 秦时泽走到他们身前站定，扫了一眼零食。 王小山有些难为情，这毕竟是秦时泽送的，再转手送人好像不礼貌。 “我吃了一盒，但是太多了吃不完，我明天要出差了，所以拿来和大家分享一下。”王小山眼神躲闪地解释着。 秦时泽轻声说：“嗯，你开心就好。” “王助理刚拿来，我们没收，也没拆。”何蓉捡起盒子，翻过来给秦时泽看，又放到王小山旁边的桌子上。尽力撇清和零食的关系。 两个小助理还悄悄摸摸地，把盒子往王小山身边推了推，脸上写着：这不是我们的东西，是王助理的，他要提来，也怨不得我们。 秦时泽微微一笑，亲切和蔼地看着何蓉和助理们，说：“王助理给你们的，就收着吃，不用客气。” 呵，好善解人意的一位老板。爱情真的使人面目全非！ 何蓉脸上挂着僵硬的笑，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可以在这里吃？” 秦时泽点了点头，走出去了。 * 这天空气清新，阳光明媚，王小山终于踏上了出差的旅程。 他心情舒畅，好久没有这样轻松惬意过了，他终于可以暂时摆脱秦时泽和姜定华了。 王小山站在航站楼上，透过一尘不染的落地玻璃窗，看着窗外的飞机，飞向蓝天，心潮澎湃。 生活还是很美好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一定能走出阴影，忘记烦恼，迎接新的生活。 这就是旅行的意义啊！ 登机的时间到了，他甜滋滋地随着人群进入航机，找到自己在座位，低头一看，傻眼了，旁边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一身休闲西装，挺拔的身姿，两条大长腿伸到座位底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眉眼温柔的打量着他，眼中还冒着一丝诧异。 “好巧哦，你也是这班航班。”秦时泽笑着向王小山招着手。 巧你个鬼！这怎么看也是他故意的吧？ 王小山心情顿时就不美丽了，烦闷地坐到座位上，闭目养神，根本不想搭理他。 秦时泽也不生气，气定神闲地坐好。看窗外的景色。 一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说过。 下了飞机，王小山头也不回，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得格外潇洒。可是到了酒店门口，又遇到他了。 若不是现在是暑假期间，酒店房间供不应求，王小山恨不得立刻马上，换一家酒店入住。 当王小山到了九楼，打开自己的房门时，看到秦时泽，站到了隔壁房间门前。 王小山终于忍不住了，侧过脸瞪着秦时泽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是来看旅行的，没有跟着你。”秦时泽神色淡然，说得大言不惭。 “行。”王小山冷哼一声，愤愤地踏进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王小山安慰自己。别气别气，他住隔壁又怎么样？自己又不去找他，他敲门也不会给他开门。两人没有交集，当他是空气就行了。 王小山今天没有工作安排，准备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去乙方公司。 他规整好自己的行李，拿出换洗的衣服就去洗澡。经过温水一冲，舒服极了，整个人神清气爽，坏心情顿时都消散了。 他不自觉地哼起了歌曲，给自己涂上沐浴露和洗发水，搓了一身细软的泡泡，正准备冲水时。 “啪”地一声灯全灭了，雨洒里的水也停了。 “我***！”王小山咬牙骂了一句脏话。 王小山顶着满头的白泡泡，和满身滑滑腻腻的沐浴露，赤着身子站在浴室中，睁着大眼睛，眼神呆滞的盯着墙板，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思考了两分钟，他才缓过气来，浑身都是火气，在即将爆发的临界点。 他裹了一条浴巾，气冲冲的走出来，准备拨打前台电话，但是电话也不通。 他很自然的就想到了秦时泽的身上。怎么看也是隔壁捣的鬼。 于是他冲到隔壁门前，拼命地敲门。 秦时泽也刚洗完澡，整齐地穿着浴袍，慢条斯理地给他开了门。 “是不是你干的？”王小山拧着眉，一张脸被气得通红。 秦时泽细细打量了他一眼，无辜地撇了撇嘴说：“我干了什么？” “我房间停水停电，是不是你指使的？”王小山往前挺了一步，那架势恨不得上去打人。 “呵，”秦时泽冷哼一声，脸色沉下来，转身向沙发走去，悠悠的开口：“你说是就是吧。” 听他冷清又无奈的声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王小山心里打鼓。莫非真错怪他了？ 也是哈，这人生地不熟的，又不是在宣沙，人家凭什么听他摆布。可能真的只是意外。 王小山火气瞬间退了一半，声音也软了下来，钻进他的房间内说：“把你浴室借我用用，我那边停水停电了。” “嗯。”秦时泽点点头，看也不看他。 洗完后，王小山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时，秦时泽已经把酒店的经理和服务人员叫过来了，正在和他们理论。 见到王小山出来，秦时泽对他说：“带他们去看一下你的房间。” “哦，好。”王小山带着一群人到了自己房间。 秦时泽将房卡抽了出来再插进去，房间依然没有反应。 “这间房间不能用了，你们给他换一间吧。”秦时泽把房卡递到经理手中。 酒店经理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将房卡捏在手中，礼貌地道歉：“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房间已经住满了。” “那你们想怎样处理？”秦时泽对她一挑眉，表情十分冷俊。 秦时泽本来就长得高大，这样眼神一凝，周身就散发出强大的气场，让人害怕。 经理被秦时泽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到了，连连道歉：“真的对不起，我把房费三倍付给你们，我们可以去别的酒店住。” “那不是钱的问题，现在是暑假期间，房间本就难订，要不你帮我们预定。”秦时泽语气轻柔，气势却吓人。 酒店经理，紧张地扣着手，脸色都吓白了。这个人一看就不好惹，好的酒店肯定都被订满了，要是差一点的，他肯定也相当挑剔，不会接受。 王小山实在看不下去了，侧身站在两人旁边说：“算了，反正我已经洗澡了，我就将就一晚吧。” “谢谢理解，退房时我们一定会赔您三倍房费的。”酒店经理赶紧道谢。 王小山对她笑了笑说：“不要紧。” 酒店经理给王小山鞠了一个躬，带着人匆匆走了。 王小山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叹了口气，天气太热了，没有空调根本没办法睡呀。 秦时泽站在他的房间门口，轻声问：“你要不要去我房间？” 王小山张口就想拒绝，但是明天有工作，今天晚上得休息好，于是点了点头说：“那麻烦你了。” “没事。” 王小山跟在秦时泽身后。心里七上八下的，有点期待却又十分害怕。 秦时泽却径直走到了沙发边，坐下来，悠闲地翻看酒店杂志。 他看了有一会儿，王小山坐在床边问他：“那个，你不睡觉？” “我就在沙发上休息，你睡吧。”秦时泽说着，合上杂志，替他关了房间的大灯，只留下昏暗的床头灯，自己又回到沙发上，看ipad。 “哦。”王小山局促地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抬头看了秦时泽一眼，他还在认真地看ipad。 但这样坐一夜也不是办法。 王小山坐起来，双手撑在床上，小声说：“要不你也来睡吧，反正床这么大。” 第97章 你这人怎么这样? 王小山往旁边挪了挪，把被子放在中间，拍了拍一旁的空位，“坐一夜挺累的。” 秦时泽把ipad放好，揉了揉太阳穴说：“好。” 秦时泽松了松腰间的浴袍带子，躺到了床上。双手轻轻地放在腹部，闭眼开始睡觉。 听着旁边轻微的呼吸声，王小山更加睡不着了。 秦时泽身上真有一种奇怪的磁场，让他一碰到就全身不安。他和别人也挤过一张床，可是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他微微侧过脸，发现秦时泽的浴袍比较松了，微微翘起的边缘，露出了里面紧实的腹肌，和饱满的胸线。 王小山呼吸有些沉重，脸红红的，脑袋晕乎乎的。 秦时泽眼睛闭着，嘴唇紧抿着，呼吸均匀，看来是真睡着了。 王小山手抓着两人中间的被子，侧过身子将头枕在被子上，靠近秦时泽一些，仔细地打量着他的侧脸。 这个男人，快四十岁了，还是这样帅。 都说男人四十一朵花，看来还真是。但秦时泽是什么花呢？是霸王花还是食人花？ 想到这里王小山忍不住乐了，在黑夜里笑得满脸都是牙。 秦时泽突然睁开眼睛，侧过脸，与王小山四目相对。 王小山像被人突然按了关机按钮，笑容戛然而止，笔直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抿上嘴。 但剧烈起伏的胸膛和急促的呼吸声出卖了他。 秦时泽勾起唇角，用手支起上半身，侧身盯着他，用平静的嗓音问：“你刚刚是不是在偷看我？” 王小山装聋装睡，不接他的话。 秦时泽盯着他不断抖动的长睫毛，凑到他耳边，用慵懒撩人的语气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睡我的房间，睡我的床，还偷看我，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王小山实在绷不住了，侧过身背对着他，嘴角咧开了大大的笑容。 秦时泽见他那个样子，也满足了，躺回床上，这才真正准备睡觉。 * 第二天早晨，王小山起床，就没看到秦时泽，只有前台给他送了早餐来。 王小山捏着秦时泽放在一旁的浴袍，嘀咕了一句：“还真是来旅游的呀。” 吃完了丰盛的早餐，他就去乙方公司了。 接待他的经理，叫于鹏。三十几岁，十分热情。帮他搬资料，带他视察工厂，整理数据，还只一天，工作就做得差不多了。 王小山收好了自己的文件袋，对于鹏说：“感谢于经理，今天工作做的挺顺利，我明天再来。” “唉，别急着走。晚上一起吃晚饭。”于鹏拉住他的胳膊挽留他。 “这……还是不麻烦了。”王小山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公司楼下已经有一辆轿车等着了，于鹏热情的把他邀上车，“您辛苦一天了，吃顿饭是应该的嘛。” 王小山盛情难却，只能跟他走了。 于鹏早就订好了豪华的包间，又找了三个部室经理作陪，几个人都是迎来送往的老手，围着王小山，你一句他一言的说着奉承话，死活要让王小山喝白酒， 王小山没遇到过这种热情的场合，一堆人围着自己转，把自己抬得老高，这种善意的举动，他实在推脱不开，被灌了两杯白酒。 他很久没有喝酒了，又何况是这种烈酒，很快就晕乎乎的，情绪也很高昂。 晚餐结束后，于鹏邀着他，挤眉弄眼地说：“我们换个场子，继续玩儿呗？” 王小山一步三晃地，哪里看出他的眼色，扶着额头，突然想到回去要和秦时泽同住，这样醉熏熏的确实不好，就答应了。 于鹏和另外三个经理，把他簇拥着，带到一个酒吧包间里。 于鹏对旁边的服务人员使了个颜色，不一会儿就来了十来个漂亮的小姐，各种各样的类型，有穿着校服的清纯少女，有高冷的御姐，成熟的淑女，有身着暴露的辣妹…… 王小山酒被吓醒了一半，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面上不露声色，手却紧紧捏着酒杯，紧张得不得了。 “王助理，您先选。”于鹏热情地对他招了招手。 王小山强装镇定，冷冷地，扫了扫这一排小姐，摇了摇头不发一言。 于鹏和三个经理交换了一下眼色，心里明了了。既然客人不挑，他们也不好意思挑。于是让她们都下去了。 王小山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不一会儿，又进来了一排帅哥。 有纯情的小奶狗、有温柔的邻家大哥哥、有霸道总裁风、甚至还有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军装小哥…… 王小山差点没被一口酒呛死。扫了一眼他们，脸羞得通红通红的。 于鹏笑盈盈地走到他身边，凑到他耳边说：“怎么样？不用客气，可以一同叫几个的。” 第98章 一只忠心的小兽 王小山不想被他们看穿，也不想碰这些人，只顾闷头喝酒，不答他的话。 于鹏是个人精，这种情况他见多了，刚开始都羞羞答答的怕出事，到最后一个比一个玩的嗨。 于鹏把一个水灵的小奶狗，和一个帅气的朋克男孩，叫过来，嘱咐了几句，对着王小山使了使眼色。 王小山一直在装模作样的喝酒，完全不知道于鹏的心思。直到两个人一左一右围着他，他才反应过来。 一个五官精致的小男孩，紧紧挨着王小山坐下，挽起王小山的胳膊，嗲着声音说：“哥哥，你好帅哟。” “咳咳……”王小山被一口酒呛到了，别过头不看他。 小男孩又大着胆子牵起了他的手，王小山轻轻抽了抽没抽开。 王小山脑袋虽然清醒了很多，但是身体却还是麻木的。他默默的抬起头，发现周围全都是左拥右抱的，还都在偷偷打量他。 这就尴尬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正好这时候姜定华给他打来了电话。 王小山如释重负，对他们俩摆摆手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王小山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进了洗手间就安静了许多，他这才接通了电话。 姜定华故作轻松地问：“在干嘛呀？” “没干什么呀，我刚刚吃完饭在外面散步。”王小山躲到一个比较安静的隔间。 姜定华仔细地听了一会儿，隐隐约约有些吵闹，他说：“在散步？我怎么感觉像在酒吧呀。” “哦，我刚刚路过酒吧。”王小山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哦，那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王小山正准备说后天，但一想到秦时泽和自己在一起，撒了个谎，“日子还没定。” “定了记得告诉我。”姜定华还想和他多聊一聊。但王小山好像心不在焉，说什么都有些敷衍。 “好的，就这样我挂了。”王小山匆匆挂了电话。 他洗了一把脸，从洗手间出来，生怕遇到了那两个人，东躲西藏地准备出门。 但到吧台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我天，秦时泽为什么在这儿？ 王小山愣了一下，赶紧别过脸去，匆匆往外边走，但还是被秦时泽发现了。 秦时泽向往小山招了招手，打招呼，“小山，你也来听歌？” 既然被他发现了，再急匆匆的跑出去，更像做贼心虚，王小山又往回走。 “嗯。”王小山抓了抓脑袋，坐到了他旁边的高凳上 “你喝酒了？”秦时泽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一个人喝的？” 王小山指了指包间，“还有几个经理。” 秦时泽见他眼神躲闪，脸色又红得不自然， 挑眉问：“你紧张什么？” “我……我没紧张。”王小山扭过头去故作轻松。 秦时泽轻笑一声。半小时前，盯王小山的保镖给他汇报了情况，他就匆匆赶来了。虽然他没进包间里面，早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这时那个小男孩追了出来。 小男孩挽住王小山的胳膊，撒娇道：“哥哥，你躲这儿，让人家找了好久。” 虽说他不是王小山喜欢的款，但挨着他扭来扭去，还蛮紧张的，不知是不是秦时泽坐在那，让他更加紧张。 王小山捏住小男孩的手腕，不让他在自己身上乱摸，无助地看向秦时泽。 秦时泽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两人，盯着小男孩在他身上擦来擦去，打趣道：“王助理，现在玩的挺开呀，都会找乐子了。” “不是，我没点，是他们硬塞给我的。”王小山眼带羞涩，急急忙忙解释。 秦时泽好歹是他的顶头上司，被他抓到自己收贿赂，做风不正当，总不是件好事。 “他们把你绑架来的？还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走进来的。”秦时泽修长的手指，在玻璃杯沿上磨蹭，嘴角带着冷笑盯着王小山，“你心里其实挺乐意的吧！” “我……我没有。”王小山情急之下推了一把旁边的小男孩。 小男孩被他推得一踉跄，撞到了吧台上，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王小山，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秦时泽，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两人可能是情侣。 “哦，哥哥，不好意思，他是你男朋友吧。”小男孩望了一眼秦时泽，对王小山尴尬地笑着。 “是。”秦时泽回。 “不是！”王小山回。 秦时泽见他拒绝得那么干脆，脸上有些挂不住，面色不虞地转过身去。 小男孩又打量了两人一眼，一位帅气清纯，一位成熟稳重，倒还蛮配的。想必二人是吵架了，在闹别扭。 他凑在王小山身边劝道：“情侣在一起吵吵闹闹很正常的，别生气坏了身体，你们两人好好沟通，情侣之间没有隔夜仇的啦。” 说完他又给秦时泽打了打气，用唇语说：“加油。” 王小山听了他的话，急切地解释：“你可别乱说，我和他才不是一对儿！” “哦。”小男孩也弄不清了，一脸茫然，和他们摆摆手走了。 秦时泽听到王小山极力地撇清和他的关系，心里酸楚的很。 当初是王小山先来招惹他的，每天想办法往他床上爬，变着法的取悦他，像一只忠心的小兽，围在他身边，唯他是从，为他哭为他笑，愿意为他放弃自己的前程和幸福。现在竟然连承认他俩的关系都不愿意。 可是他已经习惯了，王小山的爱；没办法再接受其他人，因为其他的人和王小山比起来，就像白开水一样，无滋无味。 第99章 酸了酸了，心被刀捅成筛子了 秦时泽叹了一口气，缓了一会儿，抓住王小山的手腕，把他牵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清新多了，王小山推开秦时泽，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笑得十分灿烂。 秦时泽坐在他旁边，眉眼温柔地看着他。心说，他迟早是自己的人，谁都不能把他从自己身边夺走。 “这里的小夜市摊挺有名的，逛逛去吧。”王小山带着酒劲，异常兴奋，一点都不想回酒店睡觉。 他突然想到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秦时泽，而不是姜定华。 秦时泽可不是个逛夜市的人。王小山对他摆摆手说，“你先回去吧，我去逛逛再回去。” 王小山说着，站起身，踉跄着走到公路边，拦着路边的出租车。 秦时泽一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 很快来了一辆出租车，王小山给他说了一个地址，就钻了进去正准备关门，门却被秦时泽拉住了。 随后，秦时泽也坐了进来，对王小山说：“我也想逛夜市摊，你带我一起。” “你又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去了很无聊的。”王小山对司机招了招手，让他等一会儿再走。 秦时泽示意司机可以开车了 “有你在，怎么会无聊呢？”秦时泽凑到王小山耳边轻轻说。 这句话听起来很暧昧，王小山转过脸盯着秦时泽，想看看他是怎样的表情，想从中找到说谎的破绽。 可是，秦时泽看起来十分真诚，没有半点破绽。王小山懒得再猜了，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这里的夜市摊，和宣沙的也差不多。街道两旁摆着摊子，人行道上摆着桌子和椅子。 各种各样的叫卖声不断。有烧烤串串、麻辣烫、臭豆腐、饮料、冰粉…… 王小山慢悠悠地迈着步子。秦时泽西装革履的，像个保镖跟在他身后。 王小山喝了酒，口干舌燥，站在卖冰粉的摊子上就迈不动路了。 “小伙，想吃点什么？”老板是个朴素的大娘，笑盈盈地给他介绍，“有冰粉、酸梅汤、冰甜酒。” “给我每样都来一份，”王小山指着摊子上的盒子，对老板说，“都来大份的。” 之前有姜定华陪着他，每次买东西都可以每一样都来一大份，然后两人一起吃。所以就习惯了，没有意识到，自己今天一个人，买这么多根本吃不完。 “好的。”老板很麻溜的帮他把冰粉、甜酒和酸梅汤都打包了一份递给他。 王小山拎着，就近找了一张桌子，拉了一把塑料凳坐下，舒舒服服地品尝，冰冰凉凉的美味。 秦时泽也搬了一把塑料凳，在他旁边端庄地坐下，引得路人频频回望他。 王小山心思都在眼前的小吃上，哪里还注意到旁边的秦时泽，也更加不会在意路人的眼光了。 小吃都是大份的，王小山每样都吃了一半也就吃不完了。他突然很想念姜定华，于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山山，你还没睡吗？”姜定华接到他的电话很开心，声音中都带着笑意。 “没有，我在外面逛夜市摊。这边的冰粉好好吃哦，还有酸梅汤也挺不错，但甜酒没你酿的好吃。你今天帮我酿一点，我后天回去正好能吃。”王小山压根没发现，自己已经说漏了嘴。 姜定华突然听到他说出了，回去的时间，脑子飞快地运转。那一个小时前，他说回来的时间还没定，就是在撒谎。 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撒谎？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还是因为他身边有什么人，害怕自己发现。 姜定华不动声色，就假装自己不知道。到时候去见见，就什么都知道了。 姜定华宠溺地说：“好，我这就去煮饭，为我的宝贝儿，酿甜酒。” 王小山喝了酒，话比平时多了几倍，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姜定华十分耐心地听他唠嗑。 王小山还没醒酒，脑袋有些嗡嗡的，手机开着扩音，讲电话的声音也很大，还完全没有自知。 秦时泽坐在旁边，沉着一张脸，看着他们俩秀恩爱，心里酸得冒泡，眼神冷得能杀人。 王小山当他是死的吗？ 可是王小山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继续和姜定华亲热地说：“唉，点多了吃不完。” “吃不完那你给我带回来呗。” “带回来都馊了，还怎么吃啊？”王小山眼里全都是笑意，抬头望着天空，眼中晶莹璀璨，比路边的路灯更加耀眼。 “被你吃过的东西都是甜的，怎么会馊呢？”姜定华呵呵笑。 “你这个人真是……”王小山眼中带着羞涩，脸上也染上了一丝红晕，声音却带着一些伤感“除了我奶奶，你真的是唯一一个不会嫌弃我的人了。” “我的山山，是我的无价之宝，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一定会爱你一辈子。”姜定华听出了他的伤感，赶紧表白安慰他。 “嗯。”王小山眼中氤氲着水雾，每次姜定华都能感动他。 也许是距离产生美，现在想着姜定华的脸和毛乎乎的腿，都觉得十分亲切。如果姜定华在这儿，说不定自己都要忍不住，抱抱他。 “等我回去，我们就搬新家吧！”王小山手里捏着勺子，戳着碗中的甜酒，脸上露出幸福的神色。 秦时泽盯着王小山，被王小山脸上的幸福之色，深深地刺痛了。 秦时泽忍无可忍。 他们每说一句话，秦时泽就好像被刀捅了一下，他不敢想象，也不敢相信，王小山会爱上别人。 王小山这样幸福的神情，是抱着他胳膊，乖巧的躺在他怀里，才能露出的神色。王小山是他的，也只有他才能给王小山一个幸福完美的家。 王小山不是说会爱他一辈子吗？这才仅仅只有五年，他就有了新欢，把当初的山盟海誓，丢到了九霄云外。 不行！他得把王小山抢回来。 秦时泽把塑料凳子，往王小山身边挪了挪，端着那碗冰粉，拿勺子吃了一口，故意凑到王小山电话旁，笑着夸赞道：“亲爱的，冰粉真的蛮好吃的。” 王小山不可置信的侧过脸，这才想起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他皱着眉头盯着秦时泽，张着嘴巴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话那头也突然安静了，想必姜定华正张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秦时泽很满意他们的表现，端起他面前的酸梅汤也尝了一口，对着他的手机说：“酸梅汤也好喝，你吃过的东西都带甜味吗？” 王小山突然不认识这个人，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秦时泽吗？ 姜定华终于按耐不住了，声音变得紧张惶恐，“你旁边是谁？” 第100章 小黄车，它今天有点烦 王小山后知后觉，把手机换到另外一边，说：“没……没谁啊，刚刚旁桌的人在说话。” 姜定华又不傻，怎么分不清路人和在耳边说话的声音。但是他也不好直接找王小山发作，只得自己慢慢消化。 王小山生怕秦时泽又在他耳边说什么，和姜定华匆匆道了别，就挂了电话 秦时泽终于满意了。端着王小山的冰粉有滋有味地品起来。 王小山知道这人是故意的，也不再搭理他。看到路边停着小黄车，想骑着兜兜风。于是拿着手机，跨坐在小黄车上，去扫码借车。 秦时泽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你喝了酒，怎么能骑车呢？”秦时泽抓住他的手机，不让他扫码。 王小山夺过自己的手机，瞪了他一眼说：“秦董，现在是下班时间，你管不着我。” “这太不安全了。”秦时泽捉住小黄车的龙头。 “你管不着！”王小山一字一句的说。他喝了酒，亢奋得很，谁找他斗毛他就越要斗。 秦时泽没办法，跨坐在他身后，两腿支着地面，双手捉住王小山的手。 小黄车没有后座，两人大男人挤在一个小座位上，只能紧紧地挨在一起。 秦时泽的胯部，紧紧贴着王小山的臀部，腹部贴着他的腰，把他整个人搂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一定要骑的话，那我来载你。” 王小山侧过头感觉他在开玩笑，侧过脸问：“你会骑小黄车？” 说实话，秦时泽并没有骑过小黄车，连自行车和摩托车都没骑过。 “我没骑过，你可以先教我。”秦时泽收回自己的手，环住王小山的腰，脸挨着他的头，微微低下头打量着他的表情。 王小山被他紧紧抱着，有些热，扭了扭身子说，“你把我抱这么紧，怎么学？” “老师在教知识前，不先演示一遍吗？”秦时泽并没有松手。 “也可以，那你坐稳了，我带你到人少的地方去学。”王小山说着，拧了按钮，从停车区冲入了人行道。 中间好大一个坎，王小山酒还没醒，神经十分大条，压根没减速，把两人簸得老高。 “你慢一点。”秦时泽被吓了一跳，两条大长腿撑着地面，生怕摔倒了。 “哈哈哈，你怕什么？我车技好的很。”王小山乐了，还抽出一只手，拍了拍秦时泽的腿，“你把脚收上来，你这样把脚放地上怎么骑？” “放地上安全。”秦时泽表情很严肃，身子绷得很紧。 “人工脚刹是吧！”王小山眉飞色舞，兴奋得不得了，“你还担心我不安全，不是我吹，我就喝一斤白酒，也比你会骑。” 王小山毕竟喝了酒，动作不大灵范，又不看地面，不选择平整的路面，遇到坎过坎，遇到井盖压井盖，一路上颠簸的很。 “你今天到底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秦时泽眼睛盯着路面。 他一直不喜欢酒的原因就是这样，喝酒误事。以后王小山每次喝酒，他都得守在他身边。不然，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你看我像醉了吗？我清醒的很，脸不红心不跳。”王小山咧着嘴，笑得很开心。 王小山喝酒不上脸，坐那不说话倒也不碍事，但只要多和他交谈两句，就发现他不太正常。 秦时泽没心思和他打趣，双手抓住王小山的手也想控制龙头，两只脚提着，在地面上滑行，又酸又软，可比走路累多了。 王小山把油门拧到底，凉风扑面而来，舒服极了。 他松了一只手，指着天空说，“今天月亮好圆哦！你看你看。” “嗯。”秦时泽哪里敢看，点点头敷衍他。 王小山侧过脸，望着身后的秦时泽，说：“我发现你今天挺不对劲的。” “哪里不对劲？”秦时泽捏在他的手上，松了油门，双脚踩着地面，停在了人行道上。 王小山扭过身子，歪了歪头打量他，咬着嘴唇，极力想着措辞。 秦时泽见他歪着脑袋，认真的表情十分可爱，抱住他的腰，低头亲了他一口。 王小山往后面缩了缩，扭过身子不发一言。 秦时泽以为他生气了，松开他的腰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一定先争取你的同意。” “你这五年，为什么不来找我？”王小山悠悠地开口，“我每天都在等你。” 秦时泽往前凑了凑，低下头打量他，见他垂着眼帘，表情是落寞又伤感，心揪了一下，很疼。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等我，”秦时泽把他整个人搂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解释，“你都把我删了，我以为你恨透我了，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你每次都是这样，对我使用冷暴力，然后再云淡风轻的道歉或是装傻，你这样真的很可恨。”王小山埋着头，想了想说：“姜定华他就从不这样，所以真心的和玩一玩的，还是有区别的，我心里清楚的很。” “不对，我没有想过和你玩一玩，我是真心实意想和你在一起的。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我没有每天缠着你，并不是不爱你，你相信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知道这五年，我怎么熬过来的吗？是姜定华在身边安慰了我五年，我如果现在离开他，不就是过河拆桥吗？”王小山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秦时泽叹了一口气。王小山确实重感情，对自己有恩的人，他从来都是加倍的还回去，可是，爱情它不一样。 都怪自己疏忽大意，冷落了自己的爱人，才让别人有可乘之机。所以现在，受再多的埋怨和责骂，自己都应该受着，用来赎罪。 “我不可能相信，你在爱我的前提下，却能忍着五年，不来联系我。”王小山说。 “这是有可能的，你想想你自己，你也爱我对不对，你也想我，但是你也没有联系过我啊，当然这就是个例子，我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 王小山有些心烦意乱，突然又拧了油门向前冲去。 秦时泽毫无心理准备，差点从座位上掉下来，身子一歪，王小山也不稳，龙头往旁边的草坪上一偏，两人就重重地摔了上去。 第101章 这样很不道德 秦时泽赶紧把小黄车扶起来，俯下身检查王小山的身体。 “有没有哪里摔伤？”秦时泽把他的裤子卷起来查看膝盖。 王小山摇了摇头，平躺在草坪上，双手托起头枕着，十分享受地盯着天空，确实不像受了伤的样子。 秦时泽松了一口气，也在他身旁躺了下来。 地上的草有点扎人，王小山把手伸到眼前看了看，扎出了好多红点点，把卷起的衣袖都放下来。 秦时泽见状，往他身边移了移，托起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臂弯里。 这个姿势，是他们以前睡觉的姿势，满满的都是温暖的回忆。 王小山闭着眼睛，闻到秦时泽身上的气息，十分舒适。 “小山，你回来吧！我们继续像以前那样生活好不好？”秦时泽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王小山呼了一口气，仿佛叹气一般。 就算知道秦时泽的心思，他也不敢轻易的选择他，毕竟五年前他们就已经试过了。 秦时泽就像一双美丽的水晶鞋，耀眼夺目，可是穿起来真的很痛，一点都不合他的脚，被磨得血肉模糊。 秦时泽没有他，会有很多很多人，而姜定华在他身上孤掷一注，他也了解姜建华那个偏执狂，虽然嘴上会说祝福他，但是肯定不会。 如果他离开姜定华，姜定华肯定十分痛苦，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知不觉，姜定华已经成了他的亲人。不能轻易割舍的血肉关系。害怕他伤心难过，希望他能幸福。 和姜定华的幸福，自己这破碎的爱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小山睁开眼睛，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秦时泽注视着他，感觉他变了好多。变得成熟、变得自信、变得瞻前顾后有担当。 他的男孩，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给他安全感，他已经强大了，能够保护好自己，也有能力，给自己一个安全的家。 秦时泽心慌了，王小山或许已经不需要他了。他们仅剩的那点爱情，或许很快就会消散在时间的长河里。 秦时泽把王小山搂得更紧了，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他把脸贴着王小山的额头，不知该怎样做，才能留住他。 对，现在不是他给王小山安全和家，而是王小山才是他的家。是他自己需要王小山，是他自己不想离开王小山。 晚风吹过来十分清凉，王小山酒已经醒得七七八八了。他没有回答秦时泽的问题，只是贪婪的和他拥抱在一起，如果时间就这样停止，该多好。 * 第二天，王小山只半天就把工作做完了，于鹏想请他吃中饭，也被他拒绝了，他匆匆往酒店赶。 秦时泽哪儿也没去，一直在酒店等他。 王小山看到秦时泽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次分别之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和秦时泽，这样独处了。 全当是给自己最后的奖赏，用来弥补这五年来的缺憾，也就不枉自己来宣沙这趟。 “吃午饭了吗？”秦时泽问他。 王小山摇了摇头说：“没，我一弄完，就赶回来了。” “那我让他们把餐送上来。”秦时泽说完就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酒店服务人员就把饭菜送上来了。 秦时泽本可以带他去吃更好的，但他又很想和王小山这样单独的相处。就像当初在家一样。 秦时泽把饭菜摆在桌子上，“酒店的饭菜不知合不合你胃口，如果你吃不惯，我带你出去吃吧。” 王小山看也没看饭菜就拒绝了，“不想出去 ，省得麻烦。” 王小山去浴室洗完了手出来，秦时泽已经将碗筷都摆放好了。 其实还不错，菜样式不错，荤素搭配的挺好，还有水果，但口味是清淡的，王小山确实没什么食欲。扒完了半碗饭，也就吃不下了。 秦时泽把一碗汤推到他面前，说：“喝碗汤吧！” 王小山点点头，端起汤一饮而尽。喝的太急了，嘴角一滴汤流了下来。 秦时泽赶紧扯了一张纸，蹲在他面前帮他擦掉。 两人四目相对。 王小山局促地收回了视线，耳廓微微发红。秦时泽面上不动声色，心理防线早就溃不成兵了。 秦时泽比王小山吃得还少，仅仅喝了半碗汤，就叫人把饭菜收出去了。 “你下午要出去吗？”王小山坐在床沿边上，偷瞄秦时泽。 “不出去，你呢？”秦时泽坐在沙发上，放下手中的 ipad，抬头说：“如果你想出去，我可以陪你。” “我不想出去。”王小山往浴室方向走，“我洗个澡想午睡，昨晚睡得太晚了，没睡好。” 他们昨天，折腾到凌晨两点才回来休息。 “好。”秦时泽点点头，目送他进了浴室。 王小山洗完澡换了浴袍，躺在床上，人却清醒起来。侧身躺着，透过挡在床中间的被子，偷偷打量秦时泽。 秦时泽今天没出酒店，并没有换衣服，也穿着睡袍。 秦时泽知道王小山在偷偷瞄他，站起身，关上了酒店的窗帘。 顿时，房间就昏暗起来，像晚上一样。 秦时泽也轻轻地躺在了王小山旁边。 王小山有些紧张，就侧过身去假装装睡。 秦时泽把两人中间的被子移移到了旁边，往王小山身边凑了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呼吸都有些紊乱，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他的鼻息洒在王小山脖子上，王小山像被点了火，听着身后吵闹的心跳声，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 王小山转过身，和他面对面。看着秦时泽深邃又深情的眼神，不知不觉又沉沦其中。 他想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想跟着他走，想把自己的性命和幸福都托付给他。但在内心中，又觉得这样很不道德，他感觉自己像脚踩两只船。 秦时泽呼吸更加急促，伸出手轻轻摸着王小山的细腻的脸和樱红的唇，一开口声音都有些沙哑，“小山，这五年，我也很想你。” 第102章 铁腕人物 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孤枕难眠。只有抱着一个枕头，听着催眠引导，才能睡着。 有一次，在国外被人追杀，离死亡真的很近。他当时就想到了王小山。自己一定要活着出去，他还没有来得及亲口向王小山道歉。 他给王小山准备的礼物，还没有来得及交给他。 王小山听到他这句话，眼里氤氲着水汽，他侧过脸去，吸了吸鼻子说：“你别惹我哭。” 一滴泪珠从他眼角滑了下来，秦时泽伸手轻轻抹掉他的眼泪，赶紧把他搂在自己怀里，但还是觉得不解相思之苦，捧起他的细细地亲吻他。 虽然五年，没有再这样近距离地触摸对方的身体，王小山对这种感觉依然很熟悉，因为梦里出现过太多次了。 王小山紧紧地搂住他，手在他背上抚摸，感觉他瘦了好多。 这些年，秦时泽也过得不好吧？ 缠缠绵绵片刻之后，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分开。 “小山，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再也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秦时泽盯着他的眼睛，眼中晶莹剔透，仿佛也要流下眼泪来。 王小山真的很想满口答应，但是他没办法答应。 王小山推了推他，平躺在床上，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立刻回答他。 当秦时泽以为等不到他的回答时，王小山才悠悠地开口，“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今天之后，我们就当普通朋友吧！” “当然你也不需要我这样的普通朋友，那我就当你的普通下属，你做我的普通老板。”王小山嘴角挂着苍白的微笑。 秦时泽握着王小山的手，看着他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只做普通朋友？这怎么可能呢？他看中的人，不可能让给别人。 自己会先用真实情感来打动他，如果不行就用苦肉计来骗，如果骗不到就硬抢。 就算是用强制手段，也会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秦时泽从来就不是个善良温柔，会吃亏的人。在生意场上不是，在爱情上更不是。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 王小山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和秦时泽就这样手牵着手，静静地躺着，感受着彼此的存在，让他心里很平静。 * 王小山晚上又没睡好，挂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 “你早上干嘛不叫我？航班都快赶不上了。”王小山刚洗了脸，脸上到处是水，就急着换衣服。 秦时泽笑了笑说：“不碍事，大不了改签。” “呵，你说得轻巧。”王小山已经把衣服换好了，拖着行李箱，去开门。 秦时泽把桌上的豆浆和鸡蛋递给他，说：“你吃早餐，我来帮你拿行李。” “嗯，也好。”王小山把拖箱递给了他。 他们从楼上下来，经过大厅时，围着一群人在争吵。 王小山望过去，发现是那天的酒店经理和两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在极力争论着什么。 “你们住霸王酒店还有理了是吧？今天不把损坏的东西赔了，谁都不许走。”酒店经理提高了音量，对着两人吼。 “嘿，你个小蹄子，能把我们怎么样啊？”其中的一个胖男人嬉皮笑脸的，还冲上去准备对她动手动脚。 酒店经理一脚踹过去，把他踹得老远，叉着腰说：“既然你们吃不上饭，那我就发发善心，送你们去吃国家粮。” 酒店经理，冲身后的保安招了招手，一群保安就围住了他们两人。 “给我扭到派出所去！”酒店经理发号施令，保安们马上把两人反剪住双手，推桑了出去。 王小山不禁感叹道：好厉害的女子！ 酒店经理今天的气势，可谓是女中豪杰，颇有大将风范，哪里像那日，娇娇滴滴说要付他三倍房租的女孩子。 王小山突然感觉不对劲，一个女孩子，前前后后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以她这样的个性和气场，就算秦时泽长得两米多，她也不可能对他露出惊恐的表情。 再说，像这样大型的酒店怎么会突然停水停电呢？而且酒店经理不可能是个，没有一点本事，娇滴滴、还玻璃心的女孩。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她早就认识秦时泽，那天柔弱的表现，只是在配合秦时泽演戏。 秦时泽看着王小山盯着酒店经理的表情变了又变，知道他可能猜到了，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打起来鼓。 王小山转过头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早餐扔进垃圾桶，夺过自己的拖箱就冲走了。 这个男人嘴中，到底有没有半句实话。 处处都是算计，张口闭口就是谎言，虽然自己没有什么损失，但被人这样当猴耍，确实不是滋味。 酒店经理这才发现了秦时泽，赶紧大跨步走过来，礼貌地叫了声：“秦董。” 望着王小山气冲冲的背影，酒店经理尴尬地笑了笑说：“他是不是发现了？” 秦时泽对她摆了摆手，追了出去。 唉，好不容易和他拉近了关系，这下又回到解放前了，可能连普通朋友也没得做了。 第103章 完了，被赖上了 姜定华一上午都守在航站大厅，他不确定是王小山是哪一班航班，就一直盯着出口处。 突然，一位高挑的帅小伙，走了出来。穿着白色的衬衣和黑西裤，拖着个蓝色的小行李箱。 姜定华眼前一亮，他正准备迎上去，才发现王小山身后还紧紧跟着一个人。 那是秦时泽！ 姜定华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赶紧站住了脚。 那天和王小山吃饭的朋友，应该就是秦时泽，那本公司内部资料，也是秦时泽给的；里面夹着 “秦小山”的书签，想必也是秦时泽的恶作剧；前天晚上，在王小山耳旁说亲热话的人，肯定也是他。 那这样一切都串起来了。 他知道王小山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他问过多次，但王小山都不愿意提起。 有一次王小山发烧讲胡话，抓着他的手，反反复复地呜咽着：“老板，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好想你。” 他不知道“老板”是人名还是外号，今天才知道这个“老板”，是他曾经的上司，也就是他的初恋––秦时泽。 难怪王小山一直不肯接受他的心意，原来是有人从中作梗。既然秦时泽五年前就抛弃王小山了，现在为什么又要来搅和他和王小山的幸福呢？ 他一定要找个时间，和秦时泽当面谈清楚。 杨伟天也来接秦时泽。秦时泽把拖箱交给他，加快步子，追上前面的王小山。 他牵住王小山的胳膊，柔声说：“小山，我们一起走，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车。”王小山头也没回，拒绝得很干脆。 秦时泽抓住王小山的拖箱，手上使劲，脸上却挂着温柔的笑，“酒店的事对不起，我只是太想你了，想和你待在一起。” “秦董，真是神通广大，令人敬佩，”王小山对他扯了扯嘴角，冷笑道：“耍我耍得很开心哈，我是不是挺像个傻逼？” “对不起，你别生气，那酒店本来就是秦氏的产业。”秦时泽眉眼带笑，眼中充满了歉意。 “您别道歉，也别对我这么笑，我慎得慌。”王小山手上发力，夺过自己的拖箱往前走。 他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秦时泽被他这种又酸又冷态度，刺痛了一下，迈开步子走到前面去，挡住了他的去路，哀怨地问：“小山，你现在真的这样讨厌我吗？” 王小山叹了口气，正在努力措辞，姜定华从旁边走了过来，很自然地接过王小山手中的拖箱，看着王小山，笑盈盈地说：“山山，我来接你了。” 秦时泽含笑看着姜定华，挑了挑眉，眼里流露出危险的气息。 姜定华也不甘示弱，扯了扯嘴角，对秦时泽说：“他就不劳您来费心了。” 王小山看见姜定华，十分惊讶，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走了。 杨伟天在一旁默默流冷汗，总觉得这个姜定华最后会死得很惨。 他跟着秦时泽五年多了，还没人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跟他抢东西。暗地里跟他争斗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秦时泽望着他们的背影，笑得春风和煦，眼中却含着冰渣子，对杨伟天说，“我们也走吧！” 姜定华之前得到了王小山的允许，昨晚一个人就把家搬完了，今天直接带王小山回了新家。 家里还很空荡，只摆了简单的家具和基本生活用品。 王小山一直为这事埋怨姜定华，今天才第一次过来，感觉还不错。一百一十平米，不算大，但设计得便捷温馨。 这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家。虽说还欠着人情，但这些钱他一定会还给姜定华的。 “今天本该在家好好庆祝的，”姜定华把行李箱拖进主卧，对王小山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到楼下超市买点菜，今天就在家吃。今天搬家第一天，我们两人好好吃顿饭，简单庆祝一下。” 王小山正准备劝他回来，姜定华就已经走了。王小山随他，反正劝他也劝不动的。 王小山躺在沙发上，又坐起来，试了试沙发的弹性；起身在家逡巡了一遍，少了什么都在网上下了单。这样早点下手，免得姜定华买了，又欠他人情。 姜定华还真不怕麻烦，两个人炒了五个菜，在厨房忙得汗流浃背。 “又没冰箱，你看你晚上做这么多，怎么吃得完？”王小山边把菜端上餐桌，边埋怨他，“天气这么热，小心中暑。” 姜定华笑笑没有说话， 他乐意得狠。 官铜那边饮食清淡，王小山在那边出差，肯定没吃好。再加上今天又是第一次开火，肯定要多做点。 姜定华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喜滋滋地说：“这周末，请萌哥和周经理来家吃饭吧！搬了新家，总得请亲朋好友来热闹热闹。” 这样就像，和王小山结婚了一样，想得到亲朋好友的祝福，祝福他和王小山，能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王小山扒着饭，却没一点兴趣，神色淡淡地说：“我这周出差，工作都堆在这儿呢？周末肯定得加班，大家都各有各的事，懒得折腾。” 姜定华并没有气馁，给他夹了一筷子辣椒炒肉，说：“那就改天吧！” 姜定华深情的注视着他，见他没有搭话，又说：“ 你生日快到了想怎么庆祝？” “就简单点过呗，有个什么大不了的。”王小山毫不在意。以前没人记得他生日，也长这么大了。生日这种东西，他根本不在乎。 姜定华看出王小山心情不佳，他把王小山的郁郁寡欢，归结到了秦时泽身上。 今天明显就是秦时泽缠着王小山，他甚至怀疑，秦时泽是故意在公司设置这样的岗位和专业，来圈住王小山。 这个人好可耻啊！ 想到这里，姜定华忍不住问：“秦时泽是不是你初恋？” 王小山拿筷子的手一滞，放下碗盯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秦时泽告诉你的？” 姜定华摇了摇头说：“我猜的，我见他看你的眼神都不对。” 王小山冷笑道：“他看谁都那个眼神，习惯就好了。” “你们那时候为什么分手？”姜定华又问。 王小山想了想，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敷衍道：“就一些小事，反正性格不合，只谈几个月就分手了。” “我觉得他这个人很阴险，我们辞职去其他公司吧！”姜定华趁热打铁。 “我倒是想！但我签了公司合同和保密协议，违约金要3000万，你有钱吗？”王小山对他一挑眉。 姜定华脸色阴沉下来，他果然没猜错，秦时泽就是故意的。 王小山不想和他再唠嗑这些，催促道：“你吃完了吗？我去洗碗。” “你刚出差回来，很累了，去洗澡休息吧！我来收拾。” 王小山巴不得他这样说，赶紧溜了。 * 王小山快烦死了，刚出差回来又想出差了。 回家面对姜定华的唠叨有点烦，来公司上班也烦。 就比如，秦时泽现在，自己低调奢华的办公室不待，偏偏要窝他狭窄朴素的办公室里头。 从上午八点上班，到现在中午了，他还不走。本来以为他吃了饭就走，可现在午休，他也要赖在这儿。 第104章 狗和秦时泽禁止入内 今天天气阴沉，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显得室内愈发安静。 秦时泽站在窗边，替王小山整理窗台边上的一排盆栽。 王小山没有闲情雅致搭理它们，常常是等它们怏了枯了，工作人员就来取走，换上新的盆栽。 秦时泽推开窗户，一股清风吹了进来，空气异常清新。 王小山正坐在办公桌旁，整理资料。突然闻到一股清新气息，忍不住抬眼朝窗边望去。 秦时泽长身而立，背脊挺拔。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西装和蹭亮的皮鞋，袖口露出一件白衬衣和“黑水鬼”的黑色腕表，性感又高贵，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独特的魅力。 他袖口的袖扣精致璀璨，在清冷的灯光下闪出耀眼的光芒，光彩夺目，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吸引着人的目光。 秦时泽仔细查看着每一片叶子，将黄叶和枯叶一片片挑选出来，用剪刀剪掉扔进旁边的垃圾篓。 动作轻柔优雅，仿佛对待一个娇弱的婴儿。王小山不知不觉看呆了。 秦时泽突然转过身来，拿凳子上的喷水壶。 王小山吓了一跳，迅速收回视线，拿起笔装模作样地在资料上勾画起来。 秦时泽将盆栽整理好后，洗完手。回到沙发上，继续看历年的合同，一本一本细细地看。 可王小山有些坐不住了。他每天这个点会在沙发上午休，休息一个小时，再起来工作。 可是看秦时泽这个架势，是不准备走了。王小山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挪到沙发旁边，从上俯视着秦时泽，想着该怎么开口。 秦时泽头发打理很蓬松，耷拉下来遮住两边的额头，每一缕头发都有着完美的弧度，应该是经过发型师精心打理过的。 王小山闻到他头上淡淡的清香，有片刻的失神，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嗯？”秦时泽抬起头看着他，脸上有些许疑惑。 “你……你中午不用午休吗？”王小山急急忙忙开口。 “哦，你要午休了吧？”秦时泽往旁边挪了个挪，坐到了沙发的最右边，拍了拍身侧说：“睡吧，我不打扰你。” 三米的沙发，还剩两米多，睡是能睡的。但是旁边坐着一个人，总觉得别扭。 王小山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秦时泽却似乎根本没发现，低下头继续看合同。 人家毕竟是老板，总不能直接把他赶出去。王小山没办法，呆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从柜子里，拿出一块薄毯子。 回到沙发旁边，坐到了沙发的最左边。他脱了皮鞋，盯着黑色的袜子，陷入了沉思。 要是把脚，放在秦时泽那边，恐怕会有点味道，也不太雅观，但如果把头放在秦时泽那边，一抬头就能和秦时泽四目相对，多尴尬呀！ 王小山叹了口气，还是选择将头靠近秦时泽，脚放在沙发扶手上，用薄毯盖住自己的头。 秦时泽放下资料，站起身，去把墙边的灯关了。 王小山听到了他起身的声音，以为他已经走了，拉开薄毛毯一看，秦时泽站在沙发旁边，正在打量他。 两人四目相对，王小山被他盯得心怦怦乱跳。舔了舔嘴唇，蹙着眉，急忙侧过身，面对着沙发靠背。 动作急躁，表情烦闷，好像很反感的样子。但薄毯缝隙里，露出的耳廓都泛红了。 秦时泽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又坐回他旁边。 视线毫无下限地在王小山身上逡巡，像在视察自己的领土，最后停在王小山纤细的腰肢上，衬衣微微翘起，露出一片白花花的后腰。 王小山烦死了，很想忽视秦时泽的存在。但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檀香味，总往他鼻孔里钻，引得他心烦意乱。 虽然办公室的灯关了，室内不亮，但他翻来覆去，没丁点睡意。 “秦董，我觉得你最好去办公室休息一下，不然下午没精神。”王小山愤愤地坐起身，尽量克制着怒气，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委婉一点。 “你是不是在这儿，睡得不舒服？要不然去我办公室睡。”秦时泽把合同放在茶几上，侧身看着他。 “我办公室里有个小房间，”秦时泽凑近他，笑了笑，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能唱歌哄你睡，也能充当人肉抱枕，甚至可以陪你一起睡。” 王小山赶紧往后躲，义正言辞地拒绝，“谢谢！我不需要，我只想在我自己的办公室睡。” 这人的算计都写脸上了，真去他办公室睡，恐怕晚上都不能出来了。 “那你好一会儿了，怎么睡不着？”秦时泽用手按了按身边的沙发，说：“沙发有点硬，我明天让人给你换一组舒服的……” “不用！我睡不着不是因为沙发不好，是因为你在这儿，影响到我了。”王小山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反正没安好心。 他也顾不得颜面了，提高了音量驱逐客人，“请你出去，我需要午休！” 秦时泽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相当无辜。 谁和上司呆着一起能睡着？ 谁和前男友待在一起能睡着？ 王小山懒得和他掰扯，对着办公室门口，做着“请出去”的手势。 秦时泽只得起身走了，他走到门口站定，转过身笑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下午再来陪……” 王小山没等他把话说完，就“砰”的一声把门摔上了。 来你个鬼！ 他下午一定把门反锁上。 恨不得在门上，贴一块告示牌“狗和秦时泽禁止入内”。 第105章 信谣言，传谣言，和谐你我他 王小山觉得公司的氛围越来越奇怪，同事们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恭恭敬敬地，在他面前束手束脚，没以前那么自在。 他也不知道原因，直到他在厕所隔间，听到外面一群男同事的议论声。 “王助理原来是秦董的男朋友。” “你才知道啊！秦董天天待在他办公室，两人如胶似漆，还锁着门，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呵呵，听保洁阿姨说，垃圾桶里那种用品很多哦！” 王小山：…… 他真想冲出来堵住他们的嘴。 他锁门是为了防止秦时泽入内，秦时泽在时，他是从来不锁门的。而且他现在和秦时泽清清白白，真是普通上下属的关系。 “王助理真厉害，秦董那样的男人都能收服，连公司都要改姓王了。” “听说王助理还是学生时，就和秦董在一起了，两人恩恩爱爱这么些年，人家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腻歪，恨不得24小时都黏在一块。” 王小山在心里呐喊：我不是！我没有！谁他妈在造这种不靠谱的谣。 “可他们都这样夫妻情深了，居然还有不长眼的，想拆散他们。” “谁呀？” “听说是工程院的姜定华。” “哦，我知道他，人又长得丑，还惦记老板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秦董真大度，这样的人还留在公司，换做是我，我非把他撵走不可。” 这话说得也忒过分了吧！姜定华怎么丑了。他喜欢自己又没犯法，怎么被别人这样说？ 王小山一咬牙，推开门出来，一群男人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转身就跑。 王小山还没来得及教训他们，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他洗完手，去财务室拿数据。 财务经理本来在办公室，听到外面喊王助理，赶紧迎了出来。 财务经理为他打开办公室的门，笑盈盈地说：“以后您不用亲自来，我给您送上去。” 简直不可思议！ 王小山盯在他脸上谄媚的笑，怀疑人生。上周他下来取数据，财务经理一拖再拖，给他的数据极不靠谱。 今天这是？想来他也是听了谣言。 财务经理亲自给他端上了一杯茶说：“再稍等几分钟，正在打印。” 王小山还是习惯他们以前的态度，这样围着他转，渗得慌。他拿到了数据，就匆匆离开了，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回到楼上，秦时泽又正大光明的坐在他办公桌前，顾思义正在给他讲解这个月的经营状况。 王小山站在门边，敲了敲门，才走进去。 谁能想到，他现在进自己办公室，居然要敲门。顾思义汇报完后，带上门走了。 王小山坐在秦时泽对桌的凳子上，面色不虞地盯着他说：“麻烦你以后，回你自己办公室工作，好不？” “我想陪着你，弥补这五年对你的亏欠，”秦时泽温柔地对他笑笑，说：“和你在一块，我工作效率都提高了。” “你能不能避避嫌？”王小山瞪着他。 “你和我都是单身男人，有什么好避嫌的？”秦时泽放下手中的笔，一本正经地问：“难道我们不是单身？” 王小山急了，“你不知道外面是怎么传我们俩的！” 秦时泽嘴角噙着笑，盯着王小山躲闪的眼神问：“外面怎么传的？” 王小山张了张嘴，脸红通通的，烦闷地说：“反正我说不出口，你自己蹲厕所隔间去听。” 秦时泽正义凛然地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你故意的是吧！”王小山突然醒悟，指着秦时泽质问：“那些谣言是不是你传的？” 反正秦时泽就是个不要脸的骗子。说的话不可信，连表情和动作都有可能骗人，简直是戏精本精了！ “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那就交给时间吧！”秦时泽对他摊摊手，表情相当无奈，“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王小山也没辙！这个诡计多端的老男人，当初自己为什么要招惹他呢？ * 姜定华听到了公司里的谣言，差点没气死，每天在停车场堵秦时泽的人。 秦时泽远远地就看见姜定华，站在自己车边。他慢悠悠地走过去和姜定华打招呼：“姜工有何贵干？” “公司里的谣言是你传的吧？”姜定华眼里能喷出火来，开门见山。 秦时泽低头轻笑，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腕上的表带，说：“我可控制不住人的思想，你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 “当初，你是故意引诱王小山来xsz的吧？还让他签不平等条约，束缚他，你真无耻！”姜定华气愤地捏着拳。 “他能被我引诱，证明他心里有我，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秦时泽面不改色。 “别以为你很了解他！你以为你是公司董事了不起？我可不怕你，大不了我换一家公司上班，你要是敢欺负王小山，我一定跟你拼命！”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我宝贝他都来不及，怎么会欺负他呢？”秦时泽逼近他，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说：“倒是你，整日缠着他，用道德绑架他，才让他这样痛苦。” “这些年我呵护他守护……” “他真的需要你的保护？这一切，难道不是你的自我感动？”秦时泽打断他，“你和他朝夕相处，他心里有没有你，你自己不清楚吗？” 姜定华被戳到了痛处，胸腔剧烈起伏，吼道：“不是！他心里有我！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他，我愿意把命都给他。” 秦时泽摇了摇头，笑道：“他要你的命做什么？” 如果不是看在王小山的份上，这个人不可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儿，冲他叫嚣。 但没关系，他多的是办法折磨他。 “你走吧！如果你一定要和我争，那我们就公平竞争。”秦时泽看着姜定华，眼神冷冷地。 “好！但愿你遵守承诺，不要用下三滥的手段。”姜定华说完，转身走了。 * 王小山生日这天是周五，他和姜定华晚上约好一起吃晚饭。 但还只四点钟，秦时泽就把王小山带走了。 “你带我去哪？我五点钟有约了。”王小山坐在副驾驶位上，侧脸看着秦时泽，有点紧张。 “给我一小时，我送你一份生日礼物。”秦时泽打着方向盘，转过脸对他笑了笑。 “嗯。”王小山急躁不堪。盯着车窗外的风景看了一会儿，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渐渐的周围的环境，越来越熟悉。 这里是滨海社区！ 那是秦时泽的家，以前他和秦时泽在这里同居过。是他曾经错认过的一个家！ 第106章 今天必须二选一 王小山有些懵，被秦时泽牵着，进了这栋别墅。 花园里的白百合，有人打理过，依然长得很好。但楼上的房门紧闭着，门口落了灰尘，像几年没有打扫过。 秦时泽推开门，入眼是满地枯萎的红玫瑰，墙上的气球也瘪了，蜡烛摆成了心形的形状，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蜡烛中间还有一个戒指盒子。 王小山站在门口，不明所以地看着秦时泽。 秦时泽把戒指盒子捡过来，打开盒子，里面有一颗璀璨的戒指，四周镶满了细钻，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这是？”王小山指着戒指问他。很显然这个戒指和秦时泽手上的这个戒指是一对。 “五年前我给你布置的生日场景，可是你没有来。”秦时泽拿着戒指欣赏着，又把自己的戒指脱下来，递到王小山面前。 王小山能看到戒指里面刻着一个“山”字。 所以，秦时泽是和自己定了终身。 说实话，王小山被他这句话感动到了，心中怦然开出满地的玫瑰，仿佛地上的枯萎的玫瑰也都复活了，鲜艳美丽。 “我从五年前就爱上你了，或许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爱上你。”秦时泽深情地注视着他，向他表白。 “从你每一次偶遇我开始；从你给我做晚饭开始；从你每晚等我回家开始；从你在我身下陈欢开始；从你给我热烈的拥抱开始、从你为我熬梨子汤开始；从你深情地叫我老公开始……” 王小山埋着头，不敢看他。 “我们分别那天，我说的那些混账话，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不想看见你受苦，不想看见你被别人欺负，只想刺激你，让你成为更好的人，更强大的人。” 秦时泽牵过他的手，把戒指戴了上去。 同样是告白，同样是送戒指。他却只想戴着秦时泽的戒指，自己的心意是这样明了。 无论秦时泽是不是真的混蛋，是不是真的在玩弄他，他都心甘情愿，只想和他在一起。 秦时泽搂住他，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这时王小山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姜定华的电话。现在是他们约定的时间。无论如何 ，他得和姜定华好好地道个别。 但想到姜定华，肯定不会轻易地让他离开。王小山十分为难，按掉了他的电话。 他推开秦时泽，退后了半步，说：“我现在有点事，要先去处理。” 秦时泽也看到了，屏幕上显示是姜定华，眼中布满阴霾，紧紧抓住王小山的手不放开。 王小山扭了扭手腕，没有挣脱开。 秦时泽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往房间走去。 “喂，干什么？”王小山脸色惊恐，双手推着他。 秦时泽紧紧地束缚住他，不让他逃脱，很快就到了房间里。 他掀开床罩，把王小山放在床上。 王小山支起身子，要挣扎着坐起来，秦时泽赶紧扑上去，按住他的双手。 “你明明对我还有感觉，为什么不承认？”秦时泽眼里有怒火。 这时王小山的手机又响了。 秦时泽拿起手机一看，是姜定华的来电。 秦时泽冷笑一声，接通了电话，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王小山枕头旁边。 “你想干什么？”王小山惊恐地盯着秦时泽，压低声音问他。 秦时泽不回他的话。 王小山好凉，惊呼了一声。 “山山？你在听吗？”姜定华在电话那头担忧地喊。 王小山扭过头，对着电话喊道：“我没事，你把电话挂……” 话只说到一半，秦时泽就堵住了他的嘴。 “山山？你在哪儿？”姜定华在电话那头听出了，不对劲，紧张地呼喊着。 王小山狠狠咬了秦时泽一口。扭过头去正准备回他。 却被扎了一下。 王小山毫无防备地喊了出来。 “求你了，山山，你快告诉我你在哪？”姜定华带着哭腔问，“我马上报警，把地址告诉我。” “放松，乖。”秦时泽在王小山耳边吹气。 王小山狠狠瞪了他一眼，把自己绷得更紧。 秦时泽笑了笑，手探进前襟口袋中，拿出一管药剂。 “你要干什么？”王小山防备地看着他。 王小山不舒服地扭动了身子，听着姜定华在电话里歇斯底里的喊叫，心里更加难过。 “你真是个混蛋！”王小山骂道。 秦时泽温柔地注视着他，动作却一点都不温柔。 王小山疲惫地瘫在床上。姜定华也渐渐地没有了声音，但他一直没有挂电话。 秦时泽这时才把电话挂了。 “你把我松开。”王小山瞪着他，生无可恋。 秦时泽这才解开领带，松开他的手。 王小山揉了揉自己有勒痕的手腕，狠狠地甩了秦时泽一巴掌，穿好衣服冲出了房间。 又把秦时泽给他的戒指，扔回桌子上。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时泽把他的戒指揣回口袋里，赶紧跟了上去。 王小山在前面走，秦时泽开着车，慢慢跟在后面，摇下车窗不断地道歉，“对不起，我刚刚冲动了。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王小山不搭理他，也死活不上他的车，最后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秦时泽将车停在公路旁，望着那辆出租车消失在公路的尽头。用手撑着额头，嘴角上扬，猜想着会发生的种种结果。 * 王小山坐在出租车旁边，司机不断的回转过脸看他。 王小山拿出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一照，发现自己的样子真的很狼狈。头发乱糟糟的，衣衫很凌乱，扣子都扣错位了，领口能看出很大块的吻痕。 王小山到了目的地，站在楼道口，稍微整理了衣服和头发，犹犹豫豫地不敢上楼。 “山山？”一个身影从身后冲过来，在背后抱住了王小山，哭的满脸都是泪痕。 “我回来了，我没事。”王小山拍着他的背安慰着。 “他是谁？”姜定华问，脸上的神情十分绝望。 王小山垂着脑袋抿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是不是秦时泽？是不是他强迫你？”姜定华把拳头捏的咔嚓响，手臂上的肌肉全部都凸了出来，手上青筋爆起，咬牙切齿地说：“山山，你别怕，我们现在就去报警，一定要告得他倾家破产。” 王小山摇了摇头。 他们怎么可能告得过秦时泽？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真的没事，我们回家吧。”王小山转过身扯了扯衣领，遮住脖子上的吻痕。 姜定华失魂落魄地跟在他身后。 王小山一进门就到阳台上收了衣服，唯唯诺诺地说：“我先去洗澡了。” 姜定华阴沉着脸，把他扯过来。 王小山用手捏着自己的衣领，陪笑说：“干嘛，天气太热了，一股汗味。” 第107章 遇到了疯子 姜定华流着泪欣赏着王小山满身的痕迹。 他笑得满目疮痍，摇着头说：“我是不是像个笑话？” “唉，你别看了。”王小山别过头，不忍心看他，合上自己的腿。 姜定华拉下裤头，毫不退让。 王小山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一点尊严都没有。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会遇到这些糟心的人，这些糟心的事？ 他真的很倒霉，从来就没有一件好事发生在他身上。哪哪都不顺？ “够了。”王小山吼了一声，狠狠推开身上的姜定华，捡起地上的衣服去了浴室。 在王小山正要关上门的那一刻，姜定华突然冲了进来。 他扼住王小山的喉咙，红着眼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宁愿被别人强也不愿给我？” 王小山抓着洗浴盆上的沐浴乳瓶，那是个玻璃瓶，他真的想一瓶子砸他头上。 如果姜定华是别人，是穷凶极恶的人，他肯定就砸了，但是他亏欠姜定华，真的下不去手。 这一瓶子下去，可能会脑出血，脑震荡，运气不好也可能丧命。 姜定华红着眼，喘着粗气，终究还是松了手，对着头顶的灯发出一声怒吼。 一拳狠狠地砸在墙上。 王小山见他这个样子，很怕再刺激他。默默地看着他发泄完，等他出去。 王小山洗完了澡出来，害怕遇到姜定华，赶快躲进了自己房间。 但没想到姜定华正坐在他床上，手上还握着一把水果刀，阴森森的盯着他。 王小山吓得一哆嗦，赶紧退后。 姜定华扑上来，把他摔在床上，把刀放在王小山脖子上，笑着说：“呵呵，我得不到的人，他秦时泽也别想得到。” 王小山死死盯着冒着寒光的刀，颤着声音说：“你别冲动，杀人是要犯法的。” “放心，我才舍不得你一个人走。你先走一步，我马上就来。”姜定华把刀抵在王小山的脖子上，划出了一条口子。 他居然来真的！ 王小山紧紧闭着眼睛，脑中走马观花。他好不容易活到现在，那么多苦日子都熬过去了，明明日子都好过了，为什么要现在死？ 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 王小山悠悠地开口，“你就不遗憾吗？你不想要我吗？” 姜定华听到这话，果然松了手上的力道。 “那你先去洗澡，我在这里等你。”王小山装得十分乖巧，但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 姜定华在他耳边轻轻说：“好，你一定要在这里等我。” 王小山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等他一走，王小山就把刀踢到床底下，一听到洗手间的水声，他就立马扯开门冲了出去，拼命地往前跑。 但是他不知道该去哪？ 姜定华现在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如果贸然地躲在别人家，有可能会误伤人。那就往派出所跑吧。 附近有个派出所，穿过两条小巷子，就能到。 王小山正想着，突然前面闪出了一个身影，他手中拿着刀反着寒光。王小山吓得赶紧止住了步子。 “山山，你又骗我？”姜定华转过身，死死地盯住他：“你跑不掉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找警局。” 姜定华向王小山走了过来。 王小山吓得赶紧往回跑。 这时，他口袋中的手机响了，也不管是谁拿起来就接通了。 “睡了吗？”是秦时泽的声音。 “救我……”王小山喘着粗气，不断地往后瞄。 秦时泽立马就警觉起来了，“你现在在哪？什么情况？” “我现在在我家门口的那条小巷子，姜定华他疯了，他拿着刀要杀我。” “别怕，你手里尽量地拿点武器，往人多的地方跑，我马上到。” “好。”王小山听到他低沉冷静的嗓音，冷静了一些。 “你进附近的那个大型超市，我们在超市一楼收银台会合。”秦时泽继续说。 “好。”王小山答着，往后一看，姜定华已经不见了。 王小山站在巷子口，左右瞄了瞄，越发紧张。 街道很整洁并没有什么杂物，只一户人家放着一把扫把。 王小山把扫把紧紧地攥在手里，往超市的方向跑去。 秦时泽手下的所有保镖都出动了。立即赶到现场，沿着超市分布开，一一搜索。 “秦董，汇源路没找到。” “超市里没有。” “西山路没找到。” …… 秦时泽站在超市一楼的收银台旁边，听着保镖们向他汇报情况，脸色阴沉。 他现在真的后悔，明明发现姜定华性格偏激怪异，却还让王小山去冒险，王小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定位情况怎么样？”秦时泽问身旁正在操作电脑的程序师。 “终于接受到了！”程序师指着屏幕，开心地说：“定位发现，他在汇源小区内，正在向东移动。” 秦时泽马不停蹄地奔向汇源小区寻人。 杨伟天开着车，听见车内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他侧过脸，看向副驾驶座上的秦时泽。 秦时泽的手指不断的敲着车门框，敲得人心惶惶。 杨伟天有些诧异，从没见秦董如此慌张过，上次就算他自己面临生命危险，也还挺淡定的，脸上挂着笑，现在板着脸，笑都笑不出来了。 已到汇源小区门口，秦时泽又率先下了车，冲了进去。 他看着定位接受器中移动的人，往王小山的方向火速靠近。 这是一个老旧小区，小区里的基础设施很陈旧。路灯昏黄，十米开外就看不清人了。 他突然听到一声玻璃爆破的声音，声音的发出地点正是王小山所在的方向。他心一揪，赶紧往那个方向跑。 王小山去超市的路上，又遇到堵他的姜定华。于是躲进汇源小区，没想到姜定华也进了汇源小区，追了他一路。 他现在终于甩掉了姜定华，却迷路了。他在小区里跑了几个回合，没找到出口，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口，铁门却被锁上了。 “唉！”他停下脚步，叹了一口气。从地上捡起一根废弃的拖把棒，扔掉了手里的扫把。 他摸了一把脖子上的小口，刺辣辣的痛。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名火。 姜定华未免也太过分了！自己也不是真怕他。只不过他手里拿着刀，真拼起来，两人总得伤一个。朋友一场，没必要闹上新闻头条。 “山山，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王小山突然听到了姜定华的声音。 他转过身，发现姜定华站在对面一栋小区六楼的阳台上。 那户人家可能没人住，灯都没亮。王小山走过去，举起手里的拖把棒，指着他说：“姜定华你疯够了没有！” “你上来！”姜定华说。 “老子懒得理你。”王小山瞪了他一眼，怒骂他：“你疯完了早点回去。你这样算私闯民宅，现在又扰民，小心别人报警，送你进局子。”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点点？”姜定华不接他的话，两根手指比划着一段很小的距离。 这人八成脑子有问题，言情剧看多了吧？！ “老子不喜欢你，从来没喜欢过！我现在是怕了你了，以后我们俩就别见面了，最好老死不相往来。”王小山对着他大声说。 既然姜定华在楼上，离得这样远，对人没有威胁，王小山毫不警惕，说完转身就走。 姜定华眼露凶光，将阳台上，事先摆好的一排盆栽，全部推了下来，像天雨散花，无论王小山怎么躲也躲不掉。 第108章 无以为报 这时，秦时泽正还在百米开外，看清了姜定华的动作，大声喊道：“小山，快跑！” 王小山不明所以，盯着正向他飞奔过来的秦时泽，有些呆。 “小心头上！”秦时泽指着楼上。 王小山抬头一看，差点没吓死。姜定华冷冰冰地盯着着他，嘴角挂着变态的笑。八个花盆从天而降，散布在四周八围，自己该往哪里躲。 慌慌张张中，一脚踩空，还被楼下的台阶绊了一下，当他再次站直身子，反应过来时，什么都晚了。 秦时泽拼命地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王小山不能死。 他绝对不能让他的男孩死！ 秦时泽就像一道闪电，在那一刻，超越了人的极限。 在花盆落在王小山身上的一瞬间，秦时泽冲过来，把他扑倒在地，三个花盆砸中了秦时泽。 一个落在他颈部，一个落在他背部，还有一个落在了他腿上。 王小山被秦时泽紧紧地护在身下，在花盆掉下的一瞬间，他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秦时泽倒吸了一口凉气，紧皱着眉头。嘴里来了一口猩红的血。 他心道不好，伤到内脏了。 王小山看他的脸色变得很苍白，摸摸他的脸问他：“秦董？！你怎么样了？” 秦时泽咬牙吞了嘴中的血沫，扯出一个苍白笑来，“没事。” 还好还好，他的男孩没事。 “那我扶你起来。”王小山双手托着他的胸腔，想钻出来。 “先别动，等保镖过来。”秦时泽伸出一只手把王小山按了下去。 姜定华还在楼上，指不定又会扔什么东西下来，还是谨慎点好。 “哈哈哈，你倒是来得及时，那就去死吧！”姜定华在他们头顶疯狂地笑着。 王小山听到了疯狂的笑声，伸出头，打量着楼上的姜定华。 只见姜定华对准秦时泽的头又扔了一个花盆。 “快躲！”王小山推了推身上的秦时泽，但太沉了根本移不动。 秦时泽知道姜定华肯定又扔了东西，但他身上的骨头断了，没办法站起来，只有双手能动。 他用下巴把王小山的头，压在自己的胸膛下，双手护住自己的脑袋，将伤害减小到最低。 只听到“砰”地一声响，花瓶很准地砸到了秦时泽头上，碎成了瓷片，落到他们的周围。秦时泽瞬间失去了意识。 王小山睁大眼睛，盯着秦时泽苍白的脸。感受到了温热的血，滴在他脸上。 秦时泽整个人变得软绵绵的，没有了刚才的力道，眼睛紧紧闭着，嘴巴吐出一口血沫。 王小山慌了，摸了摸他的脸，轻声唤到：“老板，你怎么样了？” “你别吓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王小山声音打着颤，也顾不得安不安全，拼命地往外爬，带着哭腔喊道：“来人啊！快来救救他……” 地上流了好大一滩血，王小山无力地跪在地上，抱着秦时泽的手，不知所措。 他身上全是泥土，身上也扎了好几块瓷片。他从没见秦时泽这样狼狈过。 秦时泽一直都是优雅的、绅士的、无所不能的、霸道的、强势的，但绝对不是这样，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为什么会这样？秦时泽怎么会受伤呢？他不是有很多保镖吗？ 王小山不断扒拉他身上的泥土，开始拿出手机打急救电话。 这时，保镖们才发现他们，互相呼叫着聚集过来。一部分冲上楼去抓姜定华，一部分来救秦时泽和王小山。 医护人员也很快就到了，他们给秦时泽做了简单的急救，才护送上车。 王小山一路上，都紧紧握着秦时泽的手，泪止不住的流。 他后悔死了。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应该带姜定华来宣沙，或许更早，他就不应该认识姜定华。 像秦时泽这样厉害的人死了，绝对是社会和国家的损失，反倒是他自己，死就死了，无所谓的。 秦时泽为什么要来救他？该死的是他自己！ 急救医生，轮流给秦时泽做着心脏复苏。另外一个医生，看了看秦时泽的眼睛惊呼，“不行了，不行了，瞳孔在涣散。” 王小山听到了他的话，不受控制的哭了出来，捧着秦时泽的胳膊喊道：“我不让你死，你不要死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我宁愿我自己去死……” “我真该死，我今天不该伸手打你，都是我不好……我求求你了，你不要死。你死了，我该怎么办？”王小山语无伦次地呜咽着。 “刘医生来了！”车门突然被打开，秦时泽那家庭医生，老刘爬了上来。 老刘最了解秦时泽的身体情况，听到了秦时泽出事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老刘看到担架床上，血淋淋的人，脸色骤变，“怎么这么严重？” 第109章 别放弃 老刘从医药箱里，抽出一根针，从王小山手中接过秦时泽的手，一把握住十宣放血，随后针人中，把各种急救手段都用了一遍。 急救医生继续查看秦时泽的生命体征，摇了摇头，问老刘：“刘医生，怎么办？” 老刘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神色凝重地对王小山说：“小伙，你大点声，凑到他耳边说话刺激他，阻止他脑死亡。”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指望他自己的求生欲了。 “他还能听到吗？”王小山注意到了老刘的脸色，更加惶恐不安。 “能听到的，而且一定要让他听到。”老刘给他打气，也在给自己打气。 能创造奇迹的人，通常是不肯放弃的人，连自己都放弃了不抱希望了，那也就没有奇迹了。 王小山躬着身子，凑到秦时泽耳边大声喊道：“秦时泽，你这个混蛋！你如果死了，我也去死，让你白救了我，你听到没有？” “把你苦心经营的公司弄垮，把你辛辛苦苦挣的钱全烧了，还到处说你坏话……” 车子路过减速带，颠簸了一下，秦时泽嘴角又开始淌血。 王小山突然软下阵来，像被针扎了的皮球，捂着自己的嘴，狠狠咬住手指，才挺过来。 他害怕这是秦时泽在人世间听到的最后一段话，他怎么能让他听到这么伤人的话，他会生气的。 王小山凑着他耳边，哭着说：“我还有好多事没和你做，你不能就这样抛下我。” “以后我绝对不和你吵架，什么都听你的，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绝对不反抗。其实，我们都没有好好在一起过……” “我们都没一起迎过新年，没一起看过雪景，没一起去旅行，没一起养过宠物，没一起看过电影……都没有像别的情侣那样，手牵手压马路……” 医院终于到了，医生们赶紧把他推进了急救室。 王小山坐在在急救室旁边的长凳上，害怕得浑身发抖。 他害怕秦时泽像隔壁奶奶那样，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不会笑也不会哭，任他哭喊呼唤也没反应。最后被埋在土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看不见摸不着。 如果真的那样，他该怎么办？他不会再遇到下一个秦时泽，他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老刘看到王小山一直在抹眼泪，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背，默默地安慰他。 “刘医生，他会没事的吧？”王小山抬起头看他，眼里充满了渴望。 王小山记得这个医生很乐观，他说过秦时泽很强壮，很厉害。 他想听刘医生说，秦时泽明天站起来，能打死老虎。 “要不是断了几根手指，护住了头，脑浆只怕都要被砸出来了……”刘医生摇了摇头感叹道：“以前都是别人拼命护他，这次他却拼命护人。看来你在他心里，比他自己的命更重要。” 秦时泽断了多根肋骨，戳到了内脏，相当严重，后脑的伤可能要开颅，这个抢救只怕要持续几天几夜； 其实这样严重的伤，救不过来的概率很大，就算救过来了，只怕也难醒过来。 但看在王小山这样痛不欲生，不忍心说实话，他话风一转安慰道：“秦董，求生欲很强的，最后肯定会转危为安。” 王小山被他喂了一颗定心丸，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些。 他们没坐一会儿，秦时泽的父母就赶到了。 秦母拿着纸巾不断地擦眼泪，凑到急诊室门口，一边瞄一边问老刘：“时泽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您不要太担心。”老刘站起来走了过去。 王小山也站起身，但并没有迎上去和他们搭话。 王小山甚至不敢看他们，他们的儿子为了救自己而生死不明，现在他们应该打他一顿骂他一顿。 他不怕他们的打骂，只怕他们看到自己心烦。 秦父颜色也很难看，站在秦母身边一言不发。瞟了一眼王小山。 见他眼睛又红又肿，脸色苍白，白色的衬衬衣被血染成了红色，干涸之后贴在身上，还沾着黄色的泥土，样子十分狼狈。 儿子为了救他，而生死不明，自己确实有怨气。 他一直都希望儿子有一个心爱之人，有一个牵挂，让他留在国内。没想到遇人不淑，居然发生这样的事。 事情的起因，他在过来的路上，已经听司机说了。说是王小山和姜定华有染，姜定华为情杀人。 看来这个王小山，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清纯和衷心。他能今天和别人有染，对儿子造成了人身威胁，那明天就有可能和别人合伙，坑害秦家。 这种人不值得信任，也留不得。 秦母瞟见秦时泽身上，到处插着导管，不忍心再看，扑在丈夫身上嚎啕大哭。 “老秦，我们怎么办？我就这样一个儿子，我们以后怎么办？” “哭有什么用？医生还在抢救，还没有结果。”老秦瘪着嘴，虽然说着狠话，但嘴角止不住地抽动，也快哭出来了。 王小山看到老两口，神情都很疲惫，没有五年前那样英姿飒爽，仿佛瞬间就步入了老年。 他于心不忍，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在两人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他这样的。您打我骂我都成，只要您心里能好受些！” 秦母伤心欲绝，什么客套话都不想说，也不想看到他。 秦父恨不得抽死他，但现在儿子生死未卜，他没心情报复。如果儿子真的救不回来，他王小山也别想过一天安生日子。 “唉！”老刘叹了口气，走过来扶着王小山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孩子你回家吧！去休息一下，换身干净衣裳。” 王小山不起来。秦时泽不醒过来，他就一直在这里。 第110章 你哪里也不许去 “你杵在这里有什么用？”秦父冷冷地说，“这样跪着，被人看了，还以为我们欺负你。” “不是……我……”王小山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恨意，还想继续解释。 老刘赶紧向他使眼色，把他拖了起来，拉到了一边。 “我知道这件事，不能怨你。但可怜天下父母心，看到儿子遭罪很心疼，你体谅些。”老刘语重心长地劝他。 “嗯，伯父伯母恨我，是应该的。”王小山垂着头站在一旁。这件事，起因结果都是因为他，他从没想过要逃避责任和惩罚。 医院的院长过来，接见了秦氏夫妻，安排他们在急诊室旁边的休息室休息。 老刘陪王小山在急诊室外待了十几个小时，他年纪大了，也受不住，反正劝王小山也劝不动，就先回去休息了。 到第三日凌晨，手术室的门才推开。 王小山赶紧起身凑过去，他三天没合眼，头重脚轻，还没看清秦时泽的状况，秦父秦母就从房间出来了，他们和一众医护人员，将他推入了重症监护室。 王小山被人群挤得老远，几次差点摔倒，根本没办法靠近。 等他摸到重症监护室门口时，门口已经守了两个保镖。 王小山想进去，两个陌生的保镖拦住了他，“没有秦先生的命令，谁都不能进。” “可我是他的……”王小山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是秦时泽的谁呀？ 从法律意义上讲，两人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关系。既没有血缘关系，又不是法定夫妻。 用老话说，连正儿八经的对象都算不上。如果一定要攀点关系的话，只是简单的上下属关系。 保镖的态度很强硬，他硬闯肯定是闯不进的。而且，重症监护室里面，是无菌环境，进去有几道门，必须得换上防护服。 很显然这是秦时泽父母的授意。 他们恨他，虽然没打他也没骂他，但是恨在骨子里了。 再也不是五年前和蔼可亲的伯父伯母了。不会再拉着他的手，亲切地说：“不用客气，把这当成自己的家”，也不会说：“我觉得这孩子很好，让他搬来同住。” 王小山绝望地靠在医院冰冷的瓷砖上。 可是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杨伟天守着里面的门，他看见了王小山，开门走了出来。 王小山看见了他，赶紧扑上去，双手抓着他的双肩，像抓着唯一的希望，“天哥，秦董他怎么样了？” “里面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杨伟天见王小山眼睛熬得通红，神情憔悴，站都站不稳，忍不住安慰他。 “但秦董能从手术室出来，应该没有性命危险了。你这样守着也不是办法，我让人先送你回家休息。” 王小山摇了摇头。 杨伟天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吩咐人送王小山回家。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这样萎靡不振也没用。你也别太难过，秦董肯定希望你能把自己照顾好，毕竟是他用性命换的你。” 王小山难过地耷拉着脑袋，杨伟天拍了拍他的肩，指着赶过来的司机，催促道：“去吧，让他送你回去，秦董有他父母和这么多医生守着，一定会没事的。” “天哥，谢谢你。如果有他的消息，可不可以告诉我。”王小山恳求他。 “嗯，好。”杨伟天郑重地点了点头。 王小山又一次道了谢，跟着司机走了。 他明白，他就算耗死在这儿，伯父伯母也不会让他进去的。 他在宣沙没有其他落脚地，还是回了目前的住处。 房门都大敞着，他到姜定华的屋子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房产证和行驶证。 他现在不想和姜定华有任何关系。他明天就把这些东西卖了，把钱打给他父母。 他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了一下，才去洗澡。但入眼就看见了，那个洗手台上的沐浴露瓶子。 他心想，如果当初这一瓶子砸下去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都怪他优柔寡断。 以前，也是这样，别人用一点点恩情就可以随意拿捏他。秦时泽早就说过，他容易摇摆，立场不坚定，以后难成大事，可惜现在才明白。 他真的很没用啊！ 毕竟三天没睡觉了，他洗完澡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 在秦时泽滨海区的别墅，临海湾的阳台上，秦时泽惬意地睡在那张躺椅上，阳光照在他脸上，像落入凡间的天使。 王小山拿着指甲刀，盘腿坐在地上，抓住他的手，在脸上蹭了蹭，笑盈盈地问：“老板，你的指甲，为什么这么短？” “你天天剪它，他都没机会长长呀！”秦时泽侧过脸，眉眼带笑。 王小山不满地嘟着嘴巴，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有半厘米长，献宝似地举到秦时泽的面前说：“那你给我剪。” “嗯，好。”秦时泽准备站起身，把椅子让给他。 但王小山把他推回椅子上，说：“你别起来。” “我不起来，怎么帮你剪？”秦时泽对他挑了挑眉。 王小山狡邪地笑了笑，转过身坐到他腿上，把他的手从腰间，拉到自己身前来，扭过头说：“现在，不就可以剪了吗？” 秦时泽笑得十分无奈，摇了摇头，接过了他手中的指甲剪，下巴放在他肩上，捉着他纤细的手指，开始认真地剪指甲。 王小山微微侧过头，坏笑着，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再闹，剪到肉了，我可不负责。”秦时泽出言威胁他，但语气轻柔没有一点威慑力。 “啵~”王小山又夸张的在他脸上啵了一口，还吸出了一块红印子。 看到秦时泽错愕的表情，王小山笑得十分张狂。 “你个小东西，”秦时泽用手摸了摸自己被啜了一口的脸，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把。 “我不怕你掐，”王小山转过身，和他面对面，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和他头抵着头，轻轻唤他：“老板。” 秦时泽笑着叹了口气，说：“好了，我该走了。” “你要去哪里？”王小山睁着大眼睛瞪着他，耍赖似地紧紧搂着他，“你要到这里陪着我，哪里也不许去！” 秦时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不行，一定要去的。” 突然地动山摇，阳台上的玻璃炸裂了，房屋也在坍塌，王小山低头一看，身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老板！”王小山从梦中惊醒，吓了一身冷汗。 是电话铃声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肖先科的电话。 “喂，肖董。”王小山喘着气，擦着头上的汗。 “王助理，你马上到公司来一趟。”肖先科的语气十分紧急。 “是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秦董的事？”王小山现在满脑子都是秦时泽。 “你过来再说。” 第111章 得找人算一卦 王小山匆匆赶到公司，肖先科让他去法务办公室。 他进门，看见肖先科和顾思义与三个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周围。王小山打量了三个男人一番，像三个律师。 其中一位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向王小山做自我介绍：“王小山先生，您好！我是秦耀中先生的律师，今天来是想与您协商有关xsz公司股权赠与的事务。” 王小山没听说过“秦耀中”这个人，但毕竟姓秦，他看向肖先科眼露疑惑。 “秦耀中，是老秦董，也是秦时泽的父亲。”肖像科说。 “哦。”王小山点点头。 “好，您请坐，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了。” “秦董在一年前，立下了一份赠与书，是将xsz公司60%的股份，无条件赠予你的，你知道此事吗？”顾思义说。 “听他提起过。”王小山点点头。当时也没当真，以为只是秦时泽哄他开心的话，没想到还真是。 其中一个律师对王小山说：“根据《民法典》第663条规定，严重侵害赠与人或者赠与人近亲属合法权利的，赠与人可以撤销赠予。” “您现在严重威胁到了赠予人的人身安全，现秦耀中先生，代表他儿子秦时泽先生撤销赠与。” 王小山猜到了，点点头表示理解。 另外一个律师，唱的是白脸的角色，一开口语气不善，“你的行为，属于欺诈行为，让秦时泽先生陷入错误认识，如果你拒绝。我们将代表秦耀中先生，向法院起诉你……” “不必要这样麻烦，”王小山打断他们的话，“秦伯父，想撤销就撤销，我不会拒绝，也完全配合你们的工作。” 王小山从没想过要xsz的股权，收回去他一点都不失落，相反秦伯父能出手报复他，让他减轻了罪恶感，反倒轻松了不少。 五个人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表情，十分诧异。 xsz60%的股份，可买下半座城了。可让他祖祖辈辈都不愁，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换做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绝不会这样善罢甘休，即使争破头也得争。 说实话，律师们来之前，心里直打鼓，列了十来个计划。 是第三人对秦时泽先生造成的伤害，与王小山没有直接关系，从严格意义上说，秦耀中先生并没有权利要求撤回这项赠予。 王小山如果据理力争，请律师辩解，闹上法庭，胜算很大。所以他们准备了很多威胁的手段，没想到，还只起个了头，对方就轻松答应了。 两分钟不到！简直不可思议。 他们突然对这个小伙子肃然起敬。不过也难说，说不定，他单纯是个懦弱胆小的法盲。 “既然您同意了，那就在这里签字吧！”律师把一份摊开的文件，和一支笔递在王小山面前。 王小山简单的扫了一眼那份文件果真是一份撤销赠与协议书，便拿起笔，毫不犹豫地签了。 随后，三个律师被顾思义领着出了门。 王小山也正准备走，却被肖先科叫住了。 “王助理，董事会昨天开了研讨会，对你就职的资历表示质疑，要求……” “是要辞退我吗？”王小山开门见山。 肖先科叹了口气，有些于心不忍，“如果你能主动离职，是最好的。” “好，我今天会递交辞职申请书的。”王小山很淡定，面上不带任何情绪，就像去写一份简单的报告一样。 肖先科叹了一口气，递给他一张a4纸，“有一点，你需要注意。因为你签了保密协议，5年内不得从事相关行业，这些行业我列出来了，你仔细看看避免踩雷。” 王小山接过来，看着半张纸的行业名目，心中五味杂陈。 所以他以后，与自己专业稍微挂点钩的工作，都不能做了。那他以后要去干什么？ 秦伯父，这是要把他往死里逼。以后也肯定盯着他，但凡是做出点出格的举动，只怕都会被告上法庭，索要巨额赔偿金。 见到王小山的眼里的绝望，肖先科能理解。就凭王小山的资质，去哪个公司都能大展宏图。 这样前途大好的青年，高校毕业，被切断了所有后路，确实很残忍。 很快，王小山就缓过神来，“谢谢，肖董提醒，我知道了。” 肖先科站起身，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不是我的意思，现在公司由秦家接管了，他们对你抱有很大的敌意。” “嗯，我知道。”王小山点点头，对他扯了一个惨淡的微笑，将a4纸折好放进口袋里，转身离开了。 从公司出来，王小山提着一个纸袋子，去房屋中介处理房子。 先前还准备折价，把房子卖了，不管多少先还给姜定华的父母。但目前这状况，他得慎重考虑。 他蹲在马路边上，拨通了姜定华父亲的电话。 “姜叔叔，我是王小山。” “哦，小山，我还想打你电话的，就是不知道号码，可急死我们了。”姜父语气焦急。 “姜叔叔，我是想与您商量房子的事……” 对方很快打断了他，“这个不急，阿华这几天是不是跟你在一块儿？” “唉，把电话给我，”姜母夺过了电话，火急火燎的问：“前天，我给他发微信，他没有回复我，每次他都及时回我的。” “我觉得不对劲，晚上发视频给他，他也不接，打电话又关机，这孩子可急死我了，呜呜……” 说完她在电话那头，呜呜地哭泣起来。 王小山慌了。 姜定华的父母，那时送他和姜定华一起上飞机，万般不舍，拉着他们的手千叮万嘱。这才半年，姜定华就出事了。 那日，姜定华肯定被秦时泽的保镖抓了。现在恐怕……就冲秦伯父对自己的这态度，姜定华即使没死，肯定也脱了一层皮。 但现在秦时泽没醒，秦伯伯又恨他恨得入骨，他也无能为力。 “您先别哭，”王小山见她越哭越凶，出言安慰她，“我这两天也没和他在一块，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我帮你去问问。” “这是失踪第5天了。” “要不然，您报警吧！”王小山说。 现在这样的情况，交给警察是最好的，姜定华该判刑判刑，该坐牢就坐牢，总能保住一条命，给他父母留个念想。 姜母叹道：“唉，我前天就报警了，这都过去两天了，可宣沙的警察，还没有任何消息。” “小山，阿姨求求你了！一定要帮我找到阿华，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从小到大都在我身边。他跟你去了宣沙，我们当时强烈反对的，现在人也不知去向……”姜母语无伦次地说着。 所以，这又是他的错呗！王小山苦笑。 王小山不想再听她说这些，对着电话唤道：“姜叔叔，我有件事要同您商量。” “关于房子和车子的事，产权证我都找到了。我是直接过户给你们，还是我卖了把钱转给你们。” “但现在房子行情不好，现在卖肯定要折个四五十万，我要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把钱还给你们。” “唉，我是信得过你的，怎么样都好，你说了算。但现在，这些东西都不重要，我们只想找到我儿子，如果你找不到，我和你阿姨明天就飞过去，和你一起找。”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剧场： 秦时泽：老婆，我年纪大了，追你追不动了。 王小山：那你躺好，换我来。 秦时泽：哎，我是说追不动，不是说做不动…… 第112章 他还有脸关心别的男人? 王小山头痛欲裂，摸了一把脸，想站起来。 但他饿的时间长了，头发昏，站不起来。他一手支着地面，才勉强没坐地上。 他运气为什么这么差？难道真是命中注定，他这一世就是这样坎坷痛苦。 人生好难！快乐总是短暂的，痛苦才是常态。 见王小山一直没出声，姜父说：“我知道，阿华也是成年人了，他失踪这也怨不得你，但你一定要帮帮忙，帮我把他找到，他可是我们老两口的命呐！” “好，我知道了，叔叔，我先挂了，等有了消息，一定告诉你们。” 挂了电话，王小山无力地瘫坐在公交站的长椅上。 望着街上车水马龙，觉得好孤独，好无助。 有的人西装革履，开着豪华的汽车，体面又舒适；有的人却只能挤地铁，挤公交，努力地生活。 这到底是命中注定，还是与个人的奋斗息息相关。 他也想奋斗的，他也想出人头地，做一番事业的。可是他的翅膀被人砍断了，他注定要平庸一辈子了。 旁边，有个垃圾桶，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奶奶，正在垃圾桶里翻翻找找。从垃圾桶中翻出两个塑料瓶，把它们装在身后的小拖车上，又去翻下一个垃圾桶。 是啊！这样白发苍苍的老奶奶，都努力地活着，他为什么要放弃呢？ 不能去打工，那就去创业吧！别人能做，他也一定能。秦时泽也是人，他也是人。他要变得像秦时泽那样强大。 下定了决心，他突然有了力气。 天上苍白的太阳，也瞬间变得灿烂。他看了看手机， 杨伟天一直没联系过他，也不知道秦时泽现在怎么样了？他得去医院看看他的情况。 * 监护室门口还是那两个保镖。 王小山向他们打了个招呼，就站在门口，向里张望，这时监护室里边的门打开了。 王小山怕正面撞上秦秦时泽父母，于是赶紧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但没想到出来的人，却是金童。 “怎么是你？”王小山诧异地站起身。 “怎么就不能是我呢？”金童笑了笑。 王小山反应过来，刚才的话很不礼貌，他放缓了语气，和她打招呼，“金总，好久不见。” 金童点了点头，打量了他一番。 几年过去了，王小山成熟了不少。身上的痞气褪去了，掺了几分书卷气息，比以前顺眼了。 “秦董，他怎么样了？醒过来了吗？”王小山没什么心情和她继续寒暄，赶紧步入正题。 不管金童是什么人，只要能告诉他秦时泽的消息，让他作小伏低都成。 “已经脱离危险期了，生命体征现在很稳定。别担心，性命肯定保住了！”金童说。 王小山松了口气，能脱离危险，太好了，“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专家组昨天开会，我在现场旁听，听骆教授的意思，随时可能醒过来，也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王小山瞪大眼睛，品着她的话，喃喃地开口，“也就是说，医生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醒？” 金童双手交叉在胸前，点了点头。 “那……那我可不可以，进去看他一眼，”王小山低下头，红了眼眶，“就站在中间那扇门的门外，瞄一眼都行。” 王小山想到早晨的那场梦，秦时泽说他要走了。 他以前听老人说，人醒不过来，是因为魂魄已经走了。他是在梦中与自己告别吗？ 金童摊了摊手说，“我可没这权利，保镖们只听秦伯伯的。” 王小山默默地垂下了头。秦伯伯恨他恨得要死，怎么可能同意让他进去。 “那没事，我就去旁边休息室了。”金童指了指监护室旁边的门。 “金总，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要向您打听一下，”王小山叫住了她。 金童对他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姜定华他抓到了吗？他现在在哪里？” “哦，这我可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金童举了举自己的手机说：“有消息了，给你打电话。” “谢谢。”王小山向她道谢。他现在发现，金童这个人也蛮好的。 金童转身走进旁边的休息室，秦耀中正在沙发上坐，同秦母聊天。 看到金童，秦母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说：“童童，辛苦你了，都守了一天一夜了，你回去休息吧。” “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能陪着时泽，我永远不会累。”金童对他们笑了笑。 秦耀中看着她很放心。金远旺是他的拜把子兄弟，金童这丫头，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又漂亮又聪明，这些年也把秦氏管理得很好，还是知根知底的好。 “股份拿回来了吗？”秦耀中问她。 “嗯，很顺利。百利的律师团队，是我精心培养的，可替我们打了不少胜仗。王小山毕竟年纪小，一吓就软下阵来了。”金童声音轻柔，甜美，一开口就让老两口十分舒心。 “做的好！那以后xsz就交给你来管理。”秦耀中看她哪哪都像自家儿媳妇。秦时泽那小子是瞎了眼，才看不上金童。 金童可比白眼狼王小山，强了不知多少倍。 “嗯，对了伯父，我刚刚在门外，遇到王小山了，他向我打听一件事。”金童说。 “什么？” “他想打听姜定华现在什么情况？” 秦耀中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地说：“他还有脸问姜定华？我儿现在人事不醒，他还有脸关心别的男人？” 第113章 强扭的瓜不甜 秦母过来一边帮他顺气一边说：“老秦，别气，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以后让儿子离他远点就是了。” “对不起，伯父，我不该多嘴的。”金童显得很无措。 “童童，这种事就该跟我们说，我们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以后让时泽也看清他的真面目。”秦母说。 这时金童的秘书进来，向金童汇报了一下情况。 “已经接到富兰迪教授了，”金童抬手看了看手表，脸上露出喜色，对秦父秦母说：“这个点也快到了，我们去会议厅吧！专家们陆陆续续都来了。” 听到弗兰迪教授的消息，陈耀中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些。被秦母挽着，同金童一起到楼下会议厅去了。 富兰迪教授，把秦时泽的相关资料和检查结果又看了一遍，推了推眼镜，开口对在座的各位说话。 他说的是英语，旁边的同声翻译，马上翻译给大家。 “秦先生不是不会醒，是醒之后的状况，会很迷。可能缺失一定的感官，也可能缺失相关的记忆，但是记忆力受损不严重，不会影响正常生活。” “富兰迪教授，我想咨询一下，我们能人为干预他的记忆吗？”秦耀中说。 弗兰迪听到了翻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盯着秦耀中。 因为他接触的病人家属，都希望病人的记忆能完整连续，不影响正常生活。而这位病人家属，却要求干预他的记忆。 “能不能抹去他的一部分记忆？”秦耀中说的更明白些。 他太了解秦时泽了，一旦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听他人劝告。如果他醒了，肯定会立刻去找王小山。如果能消除他和王小山的记忆，就能永绝后患。 “教授，主要是我儿子遇人不淑，被人坑害了还执迷不悟，能不能删除他对这个人的记忆？”秦母带着恳求的语气。 富兰迪教授听了笑了笑，说：“这可不是科幻世界，我没办法抹去他和一个人的记忆。” “那能消除他近几年的记忆吗？6年时间的，”金童盯着富兰迪教授，用地道的英语同他直接交流。 翻译官见他们俩能直接对话，便没有再做翻译。 她记得秦时泽是六年前才认识王小山的，反正秦时泽那时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消除几年记忆对他影响也不大。 富兰迪教授沉思了一下，不悦地说：“这样做很残忍，有违伦理。我不建议你们这样做，除非是患者本人要求。” “那就是说你有办法？”金童对他笑了笑。 秦时泽一直是她最钟情的人，但秦时泽心里根本没有她，这也让她无计可施。 现在她得到了伯父伯母的鼎力支持，又有与秦时泽重新开始的机会，她绝不能放弃，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得让富兰迪教授答应她的要求。 虽说秦时泽现在瘫在床上，跟个活死人差不多，对她没有半点性吸引力。但是，这可是她掌控秦家的好机会。 秦耀中虽然有能力但毕竟年纪摆在那，一旦生病也就没有了掌控能力，秦时泽半死不活，就算醒了也只能算半个废人，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秦母只是一位弱女子，两耳不闻商界事，更加好摆布。 如果能给秦家生一个孩子，那就更好了。 只要，秦时泽能忘了王小山，她就有办法让他接受自己。 “这位漂亮的女士，你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强扭的瓜不甜，你不知道吗？”弗兰迪看着金童说话。 “甜不甜，只有试过才知道。”金童对他淡淡一笑。 “我拒绝做你们的帮凶，我要对我的病人负责。”富兰迪教授皱着眉头。 “可以，您有权拒绝。但我们也不会放弃。”金童说。 最后这场会议，闹得不欢而散，富兰迪教授满脸怒气地走了。 望着弗兰迪教授气冲冲的背影，秦耀中叹了一口气，说：“富兰迪教授可是世界最有名的脑科专家，除了他可能再没人有这个本事了。” “您别担心，这事交给我，我肯定能让他答应我们的要求。”金童信誓旦旦。 秦耀中点了点头，从前襟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递给金童，“这是在时泽衣服口袋里发现的。” 这是一枚男士戒指，上面镶着细钻，做工十分精致。 “这是时泽替那小子订的戒指，和他手上的是一对。”秦耀中说。 金童接过来仔细地端详，戒指内圈中刻有vancleef标志，显然是vancleef公司的产品。 vancleef公司的品牌理念是：一生、唯一的真爱，用男性一生只能定制一枚的独特定制模式来诠释。 男士定制时，需提交身份证id，与所购买戒指的唯一dr编码一一对应，确保一生仅能定制一枚真爱戒指，赠予此生唯一挚爱之人。 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对别人如此钟情，肯定是不好受的。但金童面上装得很淡定，没有露出丁点恨意来。 但她心里滋生了对秦时泽的恨意，她要让秦时泽永远地忘记王小山，只能钟情于她一人，让秦时泽对她言听计从，俯首称臣。 “我联系过这家公司，想要重新定制一枚，但被他们婉言拒绝了。”秦耀中说。 “没关系，我知道一家手工作坊，他们能够改制这种戒指。”金童对秦耀中笑得很温暖。 “那太好了，那就把它改制成你的戒指。” “这……”金童犹犹豫豫地，脸上露出难色。 “童童，你是我们最喜欢，也最想要的儿媳妇，”秦母坐在她旁边，劝道：“我知道时泽现在这个样子委屈你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逼你。” “不是，我十分愿意，但我怕时泽不喜欢我。就算抹去了他和王小山的记忆，他也不一定会喜欢我。”金童垂着头显得很落寞。 “这事由不得他！”秦耀中提高了声音，对金童说：“放心，你有我们撑腰，他敢说一个不字，我和你伯母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那好吧！”金童又重新拿起了戒指。 * 王小山接到了姜定华的父母，把他们安排在姜定华的房子里，隔天就把房子和车子转到了姜定华父亲的名下。 他自己则去外面租了门面，上面带着一个小阁楼。白天他在下面工作，晚上就在楼上休息，面积不大，倒是方便实用。 他选择的行业是家政服务行业，他注册了一家小公司。刚刚起步，员工只有他一人，他每天忙得只能睡5个小时。 这样忙起来，能让他暂时忘记秦时泽，心里好受了许多。 这家店铺是赵萌帮忙选的，和他的健身房在一条街上，赵萌时常串门来看他。 这天，王小山正在接电话，给客户耐心的解释自己公司的业务。 赵萌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对着他一阵比划，示意他快点打完电话。 王小山打完电话后，问赵萌，“这会儿又不忙了？那没事的话，就到网上帮我发帖子，打广告去。” “唉，等一下，我有正事跟你说，”赵萌对他摆了摆手说，“我听说秦时泽醒了，都从监护室转出来了，你去看过了吗？” “真的吗？”王小山激动地站起身，恨不得马上就要去医院。但他想到，病房门口肯定也守着保镖，他去了也不一定见得到。 于是给杨伟天打了个电话，杨伟天并没有接。不一会儿，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每天上午9点左右，金童会带他去花园散步。他每天只苏醒四五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昏睡，门口有保镖，其余时间你来了，也见不到他。” 第114章 居然敢跟他玩心计? 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戴着口罩的男人，站在病房门口，和两个保镖对上了。 “兄弟，帮忙向秦董通报一声，我要见他。”青龙说。 “不行，老秦董吩咐过，任何人不得进。如果你一定要进，就去找老秦董。” “秦董已经醒了吧，你们这样是软禁他？”青龙踮起脚尖往门里面瞅。 “我们只是听命行事，请不要为难我们。”两个保镖堵在门口，把门堵了个结实。 “行吧，那算了。”青龙冲他们摆摆手，转身就走了。 他来到楼下，看了一眼，楼上的窗户。抓住水管就往上爬。他身手敏捷，三下五除二，就翻进了窗户里。 秦时泽正在睡觉。 青龙凑到他耳边，硬生生把他叫醒了。 秦时泽睁开眼，看见眼前有一个人影，但他视力很差，看不清眼前是谁。 看秦时泽眯着眼睛，不断地打量他，青龙摘下口罩，凑到他跟前，指着自己的脸说，“秦董，我是青龙，您看得见我吗？” 秦时泽点点头。青龙是他的贴身保镖，他这时才认出来，他想问青龙什么事，但一开口，嗓子哑得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我来，是想请示您，姜定华怎么处置？”青龙表明了来意，姜定华肯定是要解决掉的，但他太可恨，不能让他便宜地死掉。 姜定华？那是谁？ 秦时泽脸上露出很疑惑的神情。 “就是他把您害成这样的？您忘了吗？”青龙想到姜定华就来气，咬牙切齿地说，“我恨不得，现在回去就弄死他。” 秦时泽用手比划着问他：“他为什么要害我？” “他本来是想杀王小山的，您去救他，那花盆就砸到您了。” 王小山又是谁？ 但是这个人名好熟悉，可是，对这个人没有一点印象。 青龙知道，头部受过重伤的人，多多少少会失忆，并不奇怪。他现在留着姜定华，兄弟们对他很不满，但他没经过秦时泽示意，又不敢做主。 秦时泽很讨厌这种，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但他头很痛，他用手支着额头，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这时，有人在门口说话，好像有人要进来。 青龙说：“那属下就自作主张，去把他处理了。” 秦时泽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把人留住。姜定华肯定知道很多事情，等自己稍微好转些，一定得当面问个清楚。 青龙知道了他的意思，翻过窗户赶紧逃走了。 金童一进门就看见秦时泽，坐在床边蹙着眉头，揉着太阳穴。 “时泽，你怎么起来了？”金童赶紧走到他身边，察看他的状况。这个点，他应该在睡觉才对。 秦时泽昨天刚醒来，什么都看不清楚，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今天比昨天强多了。 “医生说了，你的视力会慢慢恢复的，发不出声音是因为长久没有说话和进食，声带并没有受损，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不用担心。”金童坐在他身边，一边帮他揉着太阳穴，一边轻柔地安慰他。 秦时泽瞟见了她手上的钻戒，又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这是一对婚戒。 他们什么时候订的婚？ 在他印象里，他和金童的关系并不亲近，怎么会一觉醒来，他们就订了婚。 金童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你头部受了重伤，丢失了几年的记忆，这几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们俩走到了一起。” 金童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放上吸管喂给他喝，“不过没关系，我会陪在你身边，让你慢慢想起来的。” 秦时泽取下自己的戒指，仔细地辨认着内环里的字，确实刻着一个“童”字。 金童看着他的动作，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秦时泽刚喝了水，嗓子好受了些，哑着嗓子开口，“我为什么会受伤？” “你被人用花盆砸了。”金童看着他的表现很满意，看来富兰迪教授的手术很成功，秦时泽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 “谁砸的？”秦时泽转过头盯着金童。 “一个疯子，砸完就逃走了。”金童面不改色地扯着谎。 秦时泽点点头，不再看她。 连青龙都知道他是被谁打了，而自己最亲近的未婚妻居然不知道？ 而且青龙是翻窗户进来的，可见他自己被金童控制了，任何人知道真相的人，都不能进来。 所以金童在撒谎？她在隐瞒什么？ 秦时泽轻笑了一声，心想，这可太有意思了。 第115章 他的小狗狗，一勾就来 王小山害怕错过秦时泽，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医院花园里守着。 秦时泽的病房是在五栋，他躲在五栋出口的一棵灌木丛后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楼梯口。 九点多，金童果然推着秦时泽下了楼，身后还跟着一个保镖。 王小山透过灌木丛，仔细打量他。 秦时泽端坐在轮椅上，瘦了好多，医院的病号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头上戴着鸭舌帽，脸色很憔悴。 他以前，年轻地仿佛只有20来岁，现在也能看出是三四十岁的人了。 王小山低下头，红了眼眶，强烈地自责涌上心头。 金童推着秦时泽，绕过王小山旁边的灌木丛，向花园的中间走去，随后停在了一排红色茶花的前面。 王小山慢慢移动着位置，绕到他们斜前方，蹲在地上，躲在一丛四季春后面。 秦时泽醒来后，虽然五官都不如以前灵敏，但第六感突然变得很强。他总感觉四季春后面，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如果是要暗杀他，按照这个方位早就得手了。可见对方并不是敌人。 秦时泽转过身看着金童，轻声说：“童童，能不能，麻烦你去楼上把墨镜取给我。今天阳光有些刺眼。” “好的。”金童点了点头，准备吩咐旁边的保镖去。 秦时泽赶紧说：“这个墨镜我很喜欢，别人我不放心，能麻烦你亲自去取吗？” “好，对我不用这么客气的。”金童没办法，只好自己转身去取，临走时，她朝保镖使了眼色，示意他务必要守好人。 她一走，秦时泽就吩咐旁边的保镖帮他去买水。 “对不起，秦董，金总吩咐过，让我一定要在这守好您。”保镖十分为难。 秦时泽转过头，冷冷地盯着他说：“超市只有一步之遥，你这是拿她当挡箭牌，苛待我？” 保镖被他盯得发毛。虽然现在他听命于金童，但是秦时泽才是秦家真正的主人，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没办法，他只好去花园旁边的超市买水。 果然保镖一走，四季春后面的那团白影，就移了出来。 秦时泽稍稍歪着脑袋，怎么看也看不清楚，于是对那团白影勾了勾食指。 王小山见到秦时泽在对他勾手指，又伤心又好笑，迫不及待地跑到他面前，蹲在他身前，双手放在他腿上，细细打量他。 秦时泽双手端正地放在腿上，右手手背上有一条长长的疤，那是被花盆打断了手骨，留下的疤。 王小山小心地捧起他的右手，眼泪夺眶而出，一滴一滴，滴在秦时泽的手背上。 秦时泽十分诧异。虽然看不清王小山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他在伤心的哭。 随后，轻轻的吻落在他的伤疤上，温热的唇在轻轻颤抖，那是在心疼他。 这感觉，就像一只忠诚的小狗，在向自己的主人示好。 秦时泽用食指勾起王小山的下巴，将他的脸勾到自己面前，仔细端详他的脸。 那是一张很帅气的脸，满脸都是泪痕，眼里充满了内疚和伤感。 虽然他没有对这个人的丁点记忆，但这张脸很熟悉，看着很舒心。 “你叫什么名字？”秦时泽一开口声音沙哑。 王小山愣住了。睁着大眼睛盯着秦时泽，看他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但秦时泽的表情很认真，“抱歉，我脑袋受了重伤，好多事记不得了。” “我是王小山。”王小山垂着眼眸，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秦时泽伸手抚了抚他的眼泪，笑着问：“你才是我爱人吧？” 这才是看心爱的人受伤后，应有的反应。神情憔悴，眼中哀伤又心痛，忍不住想哭。 而不是像金童那样神采奕奕，虽然表面上关心，却没半点怜惜。都订了婚，还与他如此生疏，不如这位眼前的这个男孩，这样亲昵。 王小山点点头，伸出手想摸他的脸。 他半蹲着，秦时泽挡住了他的视线，没注意后面来了一群人。 秦耀中带着一群保镖冲了过来。 王小山看到秦耀中后，吓得赶紧站起来。但并不准备离开，想向秦耀中解释。 但秦耀中并没有给王小山开口的机会，对保镖挥了挥手，保镖粗鲁地推开王小山，挡在了秦时泽面前。 王小山刚蹲了一会儿，腿又酸又麻，被一掌推到了地上，他赶紧爬起来，却又被保镖推桑着，越推越远。 王小山急了，够到两位保镖的中间，冲秦时泽喊道：“老板，时泽！” 秦时泽见到保镖们把王小山赶走，心里很不痛快。但面上不动声色，他把轮椅转了过来，面对着他父母。 此时金童也赶了回来。 秦时泽指着远处的王小山问：“他是谁？” “陌生人！”秦耀中回。 “你员工！”金童回。 “不知道。”秦母回。 三个人同时开口，却有三个不同的答案。 “哦？”秦时泽低头笑了笑。 他们三人的表情一定很精彩，真想把他们的脸一一勾过来，认真瞧一瞧。 但可以肯定的是，王小山是他很重要的人。他们肯定都认识王小山，却不想让自己记起他。 他不喜欢自己的人生被别人掌控，哪怕是他的父母。对金童这种欺骗的行为，更是厌恶至极。 王小山被保镖们赶出了医院。心酸又落寞。 他日日期盼着秦时泽能醒来，能接受自己的道歉，并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和他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和他做一切想做的事。 现在看来，这只是奢望了。 秦时泽把他忘了，而且伯父伯母这样讨厌他，根本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 现在金童又趁势而入，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收到金童和秦时泽结婚的消息。 王小山愣在医院门口，突然觉得整个人生都是灰暗的，做什么事都没有意义，甚至活着本身就没有意义。 这时，王小山的手机响了，是赵萌打来的。 “山儿，你看到人了吗？” “嗯。”王小山没精打采的。 赵萌被客户们闹得头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催他回去，“你快回来吧！你的客户们太啰嗦了，要求贼他妈多，我只干两个小时就受不了了。你他妈怎么受得了的，这一天天的！” “好，我马上就回去。”王小山叹了口气，晃到路上去拦车。 * 秦时泽正坐在床上，一口一口，慢慢地着喝鸡汤。 秦母坐在旁边的沙发凳上，看着他胃口好了，满心欢喜，一边给他削苹果，一边和他说亲热话。 “时泽，等你出院，你就和童童把婚礼办了吧！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别人像我这么大年纪，孙子都成年了。” 秦时泽把喝完的汤碗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笑了笑说：“这样仓促，会不会不太妥？” “怎么叫仓促，你和童童又不是只认识一天两天了。而且我和你爸爸现在就在准备婚庆事宜，等你能出院也得两个月之后，那时候什么都安排妥帖了。” 秦时泽不再出声，看了一眼在沙发上坐着的金童，发现金童也正在看他。 秦时泽对她温柔地笑了笑，说：“也好。” 他本来还想等一阵子，等自己身体恢复了再出招，看来得加快进度了。 第116章 后宫佳丽三千 晚上，王小山心里不痛快，邀赵萌去夜市摊，借酒消愁。 两人坐了半小时，王小山一声不吭，只顾喝闷酒。 赵萌抢过他手中的啤酒瓶，恨铁不成钢，“你别喝了，看你窝囊得，连个女人都斗不过。” 王小山摇了摇头，眼神很迷糊，“我配不上他，人家金童确实比我好，能讨伯父伯母欢心，还能给他生孩子。” “这可太不像你了。你以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去哪了？”赵萌把啤酒瓶杵在桌子上。 王小山冲他摆了摆手，用手背遮住眼睛，靠在桌子上。 “以前你是怎么劝我的？人这一生太短暂了，总要图个开心。瞻前顾后，畏畏缩缩，容易错过很美好的东西，”赵萌故意阴阳怪气的。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狼狈样！”赵萌指着他的鼻子，撇着嘴一脸嫌弃，“动不动就哭哭唧唧，像个娘们似的，以后别说是我兄弟。” 赵萌嗓门大，说话像吵架似的，周围的人纷纷投来了八卦的眼神。 王小山抬腿踢了他一脚，怒道：“老子哪里哭了？” 赵萌盯着他发红的眼眶说，“还不承认？比我老婆还不如，他下了床，从来不哭。” 王小山被他刺激得，有些来火了。 他冲过来用胳膊圈着赵萌的脖子死命勒，另一只手扯他的面皮说：“我要撕烂你的狗嘴。” 赵萌故意伸出舌头，翻白眼，王小山才松手。 赵萌摸着自己被扯疼的脸，笑道：“这不还是挺能的，先前还以为你不行了呢？” “唉，”王小山知道赵萌是好心鼓励他，跌坐回椅子上说：“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我见又见不到他，他父母又这样讨厌我，我能怎么办？” “别找借口！以前他是高高在上的秦董事长，你是连他公司都没资格进的小社畜，最后还不是爬上他的床了。”赵萌对他挑眉。 “现在你好歹是名校高材生，他又能拿命护你。可见你们两情相悦，纵使再多阻碍，也比以前容易。”赵萌伸出拳头，在他肩上狠狠捶了一把，给他打气。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他抢回来。” 王小山拿着手机，低头看着屏幕上两只紧紧握着的手，嘴角挂上笑容，点了点头。 如果他的未来没有秦时泽，他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了无生趣。那就再向命运挑战一次。 * 秦时泽现在能下地了，开始做康复训练。 这会儿，他被金童扶着，在病床旁边练习走路，门口有人大声嚷嚷。 能听到尖细的嗓音，肯定是个女人，还骂骂咧咧的，很泼辣。 金童放开秦时泽，自己去门外看情况。 门外是一位金发的混血女人，画着精细的妆，她叉着腰站在门口，满脸怒容。 金童不悦地问保镖：“到底怎么回事？” “她自称是秦董的人，要找秦董。”保镖说。 金童刚准备叫保镖把她轰走，秦时泽扶着墙慢慢挪了出来，唤道：“露西。” 露西个子很高，视线直接越过保镖，看到了他们身后的秦时泽，大声呼喊：“秦时泽，你的保镖怎么回事？” 她又转身叫了一声，“小兔崽子们，进去找你爸爸去。” 随后两个一两岁的小男孩，从旁边的长椅上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跟在她身后。 金童看着这对双胞胎，傻眼了。 这完全就是秦时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用介绍都知道他们是秦时泽的种。 秦时泽见到两个小娃娃，也很懵。 他只知道自己有一个性格挺合的来的女性朋友，美籍华人，叫露思，给她发送消息，只是让她来演一场戏。 现在看来，这丢失的几年记忆中，他和露西也不清不楚了。居然还有了两个这么大的孩子。 秦时泽揉了揉眉心，努力地回想，但完全想不起来。 在隔壁休息室休息的秦氏夫妇，听到了吵闹声，也赶了过来，看到孩子，惊得合不拢嘴。 露西相当泼辣，借着身高优势，带着两个娃娃冲了进来。两个保镖见两个娃娃和秦董这样像，也不敢再拦。 露西来到秦时泽的身前，两个娃娃一左一右抱住露西的腿，仰起头好奇地打量秦时泽。 秦时泽瞟了一眼门边，脸色难看的金童，故作亲昵地牵过露思的手，把她拉到怀里紧紧搂住。 但低头一看，露西脸上充满了嫌弃之色。 秦时泽满脸黑线，强颜欢笑，在她的耳边轻声问：“这两个孩子是我的吗？” 露西眼里能喷出火来，她恶狠狠地在秦时泽耳边说：“你不会是想赖账吧？说好了一岁就接过来的，都快两岁了，老娘快被他们折腾死了。” “你是我爱人吗？”秦时泽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继续和她咬耳朵。 “你这是想套路我？我们俩可是有合约在的，我帮你生两个孩子，你帮我坐稳加州行政首长的位置。各取所需，绝不纠缠彼此。” “那他们是我们俩的孩子？”秦时泽指着两个小奶团子。 “别说得这么恶心，他们是试管婴儿。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露西说得很明白。 “哦。”秦时泽点点头明白了，“那陪我演好这场戏，想要什么条件你提？” “ok。以后你自己带孩子，别再让他们烦我。” 露西因为背对着门口的人，表情豪不控制，看她不耐烦的表情，确实不像他的爱人。秦时泽心说，如果自己要留继承人，确实只会找这种豪爽干脆的女人。 秦母见到秦时泽和露西卿卿我我，牵起金童的手，忐忑不安，“童童，你别着急，可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金童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对秦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人家都一家四口团聚了，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秦耀中看不得金童委屈，指着秦时泽吼道：“你怎么回事？还不快向童童解释清楚。” 秦时泽这时才像，突然看见金童似的，对她招招手说：“童童，我来介绍你们认识。” 金童被秦母挽着，带到露西的面前。 秦时泽对露西温柔地笑道：“露西，这是我未婚妻金童。” 又对金童说：“这是孩子妈妈露西，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可以聊聊天，先了解对方。” 金童不可思议地瞪着秦时泽，脸色难看得像被喂了一斤蟑螂。 露西热情地挽住金童的胳膊，笑盈盈地说：“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秦董的，一周只要一天就可以了。不过，还有几个妹妹，可能每月还得来一次……”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剧场： 《老秦寻偶记》 老秦一觉醒来发现老婆丢了。于是匆匆去找。 他看见赵萌和周凌燕在卿卿我我，走过去指着周凌燕问：“请问，这是我老婆吗？” 赵萌把周凌燕紧紧搂在怀里，警惕地看着他说：“不是。你老婆高高瘦瘦的，还喜欢哭，你到那边去找。” 老秦走啊走，看见姜定华蹲在一个垃圾桶旁边，埋头痛哭，他走过去问：“请问，你是我老婆吗？” 姜定华举起手中的花盆，幽幽地开口：“花盆警告！！！” 老秦走啊走，终于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男子，他开心地唤道：“老婆！老婆！” 王小山紧紧抱着他说：“老公，你终于来了。” 老秦看着他的笑脸，有些迟疑，“你为什么不哭？” 王小山脸一红，锤着他的胸口说：“你都没开始，我哭什么？” 第117章 叫哥哥 “够了！”金童怒吼出来，打断露西的话。 她胸口剧烈起伏，气得脸颊通红，也顾不得淑不淑女，狠狠甩开露西的胳膊，瞪着一脸若无其事的秦时泽，恨不得冲上去扇他两耳光。 两个小娃娃，被金童这一声怒吼吓得，缩在露西腿后，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有一个胆小的，“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老两口平日羡慕人家有孙子，羡慕得直流口水，现在突然喜提两个大孙子，眼睛都挪不开，心都要融化了。 秦母蹲下身子，抱起在哭的小孙子，耐心地哄道：“宝贝别哭哦，奶奶在这儿哦！” 虽然儿子不是东西，但孙子是无辜的。 秦耀中也忍不住，把另外一个小宝宝抱起来安慰。 他抱着孩子，拼命给秦时泽使眼色，让他把场子圆回来。毕竟喜帖都发出去了，这婚要结不成，多丢人！ 秦时泽好像看懂了他的眼神，笑着对金童说：“童童，你放心，你才是我正牌妻子，只要你能给我生孩子，我一定把他作为继承人。” “滚！”金童感觉被深深地侮辱了。她是图秦时泽的家产，但是，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渣，嫁给他，等于往火坑里跳。 她就算随便找个人嫁了，也比嫁这种人渣强。 姜定华为什么不再多扔个花盆，干脆一次性把秦时泽砸死。 金童气不过，抓起桌上的玻璃杯，想摔秦时泽脸上。 但秦时泽现在站都站不稳，要真摔他头上了，和秦家的梁子可就结下了。 “哼！”她最后犹豫了一下，将玻璃杯摔在了地上，气冲冲地走了。 秦父秦母，一人抱着个大胖小子，互看了一眼。觉得自家畜牲，被别人拿花盆砸，好像还挺该的。 人家姑娘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自家这畜生，实在配不上。他们俩劝都没办法劝，只能作罢。 露西见金童被气走了，一秒钟都不想多演，潇洒地对秦时泽挥了挥手，迫不及待地逃走了。 秦耀中指着秦时泽的鼻子，想骂他，但实在没词可以形容他，带着秦母和两个孙子也走了。 秦时泽满意地勾了勾唇。 这出戏的副作用很大，秦时泽现在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虫，他们给他找了两个护工后，就抱着孙子回家去了。 秦时泽不喜欢和陌生人待在一起，让两个护工在隔壁待着，不经他的允许不能过来。 他眼睛不好，不能看电子产品，也不能看书，一个人坐在床边，摸着手上的疤痕，思考人生。 入秋了，窗外的杏叶黄了，纷纷掉落，随风翩翩起舞。 他突然觉得很寂寞，心里空空的。 这时，他听到嗡嗡嗡的声音。他望过去，发现窗边来了一架航拍无人机。 王小山站在杏树底下，看到操作屏幕上，秦时泽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床上，眼神茫然，让人特别心疼。 他马上写了一张纸条，挂在无人机上，让它送进了病房。 无人机飞到秦时泽的身旁停了下来，秦时泽取下上面的纸条。 上面有一排歪歪扭扭的小字，“老板，今天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秦时泽取下无人机上的笔，在纸条下回复，“你是谁？” 王小山看到了三个洋洋洒洒的字，笑着写道：“我是你男人。” 秦时泽看了字条，愣了几秒，没再回复。慢慢下床，挪到窗边，看见王小山站在杏树下，笑盈盈地冲他招手。 黄杏叶在他身边翩翩飞舞，美得像一幅画。 他的笑容让整个病房，瞬间温暖了起来，虽然与他只见过一次面，但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 秦时泽笑了笑，拿起笔在无人机下的纸条上写道：“那你为什么不上来陪我？” 王小山用笔回复他：“因为我岳父岳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秦时泽看着他的字条，用口型对他说了一句话。 王小山看不懂他的口型，将航拍无人机收好，匆匆奔上楼来。 门口换了两个保镖，身强力壮，西装革履，比以前的更彪悍了。 王小山吞了一口口水，像去迎娶新娘的新郎官，在新房门口被拦住了，又紧张又忐忑。 “两位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王小山试着开口。 没想到两位保镖，二话没说就让开了门。 王小山深吸一口气推开门，秦时泽坐在床上看着他，眉眼温柔。 王小山砰砰直跳，将门打了反锁，走到他床边坐下，紧紧拥抱住他。 双手轻抚着他背部凸起的脊梁骨，头放在他颈肩，闻到他身上带着淡淡消毒水味的温暖气息，一点都不觉得讨厌。 “老板，我好想你。”王小山哑着声音开口。 秦时泽面对他热情的拥抱，并不觉得陌生，但很好奇他的称呼。 秦时泽推了推他，与他拉开距离，盯着他深情的眼睛问：“你为什么要叫我老板？你是我员工吗？” “嗯，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了。”王小山打量着他脸上的疑惑，“你不喜欢我叫你老板吗？” 不讨厌，但并不符合他们俩的关系。王小山和他亲昵的关系，完全就不像普通的员工和老板。 秦时泽笑了笑问：“你今年多大？” “刚满24。” “哦，我今年28岁，你可以叫我哥哥。”秦时泽露出灿烂的笑容，笑得真像个邻家大哥哥。 王小山惊呆了。他记得秦时泽今年满38岁了，他的记忆居然停留在10年前。 秦时泽见他表情呆滞，相当有趣，想逗他，于是在他耳边轻声说：“来，叫声哥哥听听？” 王小山犹豫了片刻，才艰难地叫出口，“哥……哥哥。” 他脸上飞起红晕，低着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秦时泽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 室外很冷，王小山刚见完客户就往医院赶，连夹克都忘记穿了。刚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冻得手脚冰凉。 秦时泽刚被王小山摸了背，身上都凉飕飕的。他掀开被子，拍了拍床说：“你坐上来，会暖和一点。” 王小山看着洁白的大床，又担忧地望了望门口，问：“我今天，可不可以在这儿过夜？” 第118章 我难道不是正人君子? 见他又紧张，又想往自己身上靠的小模样，秦时泽很新奇，故意逗他，“你想干嘛？想占我便宜吗？” 王小山低着头，笑得很羞涩，到洗手间简单地清洗了一下，也不管现在的秦时泽愿不愿意，就爬进了他的被窝。 好暖和！ 王小山侧身躺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时泽。 秦时泽双手支在身侧，望向窗外。 天色暗沉，冷风在窗外呼啸着，将窗户摇得啪啪响，树枝几乎都要被吹断了。 他收回视线，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缩在被子里的小年轻，越发觉得屋子里温馨，先前的孤独感也消失不见了。 王小山伸出手，覆在秦时泽的手上，说：“你早点休息吧。” 秦时泽点点头，也慢慢躺了下来。 王小山往他身边挪了挪，忍不住将手放在他腰上，他腰细了好多，以前是精瘦，现在是单纯的瘦。 “伤口还疼吗？”王小山手指在他腰部滑动。 秦时泽摇了摇头。 虽说他并不排斥王小山，但也不代表他就完全的信任他。毕竟在自己的印象中，与他只见过两次面。 “你和姜定华是什么关系？”秦时泽也侧过身，打量着王小山脸上的表情。 王小山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眼神有些慌，手上也没了动作，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我想知道的更详细些。”秦时泽继续追问。 “他是我大学同系同学，我毕业后来宣沙找你，他也跟我来了。我后来才知道他喜欢我，赶都赶不走，”王小山握住秦时泽的手，提高了声线，眼神真诚地说：“但是我并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你。” 秦时泽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 王小山想到姜定华，急白了头的父母，轻轻叹了一口气。 秦时泽能问姜定华的事，想必也知道姜定华的下落。但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替姜定华求情。 “你很担心他？”秦时泽听到了叹气的声音，一睁眼看见王小山眼里十分哀伤。 “我才不担心他。他把你害成这样，他就算去死也罪有应得，”王小山声音越说越小，“只是可怜了他父母……” “他有严重的偏执精神分裂症，他那天受了什么刺激？”秦时泽问。 王小山脸一红，不自在地往下移了移，盯着秦时泽的下巴，含糊不清的说：“还不是你，当着他的面，和我那个……” 秦时泽睁大了眼睛，重复道：“现场直播？” “电话里头！”王小山急忙辩解，“我都说了不要，你还……” 秦时泽笑了笑。自己为什么会做那么混蛋的事？该不会是王小山在编故事？ “唉，不说这个了，”王小山急急忙忙地转换话题，问他：“你吃晚饭了吗？” 秦时泽点点头。 “我新招了员工，前天都上岗了，我以后想在这照顾你，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吩咐我。”王小山尽量地多说话，掩饰自己的尴尬，“等你出院了，我就在家照顾你。” “我护工在隔壁。” “哦，伯父伯母呢？”王小山记得他每次过来，伯父伯母都在隔壁。 “他们回家了。”秦时泽回想起自己父母走时那难以言说的眼神，估计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来看他。 王小山松了一口气，胆子又大了些。舔了舔嘴唇，窝进秦时泽的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前拱来拱去，和他说悄悄话。 “你先前对我说的什么？我在楼下时，你用口型说的。” 秦时泽说的是：他们被我气跑了。 但他现在并不想这样说，他捏着王小山的下巴，轻笑着逗他，“我说的是：你为什么不带我私奔？” 王小山当了真，握住他的手，急迫地问：“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出院了，我就带你走。” 秦时泽对他一挑眉，“我父母养育了我这么多年，你就这样把我拐走了？” 王小山听了他的话，惭愧地说：“也是，他们回来找不到你，一定很伤心的。” 王小山手指拨弄着他胸前的纽扣，一脸决绝地说：“那我去你家，只要伯父伯母不打死我，我就不走。” “我这是被赖上了？” “嗯。”王小山抬起脸，在秦时泽嘴上啄了一口。 秦时泽不太习惯，往后躲了躲。 毕竟他伤还没好，王小山也不敢太过分，只手绕到他脖子后，轻轻压着他的脑袋，又贴了上去。 秦时泽没有什么兴致做这种事，把王小山的手扯过来，翻过身去，劝道：“早点睡吧。” 王小山落寞地住了手。 秦时泽和他没那么亲热了。 难道他真的忘记和自己那些过往了吗？永远都想不起来了？那他肯定也不爱自己了吧？ 没关系，那自己就再追他一次。 王小山从背后抱着他，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睡着了。 * 早晨，主治医生来复查。 “咚咚咚~”张医生敲了三次门，王小山才醒过来。 他昨晚睡了个好觉，奇了怪了，明明是在医院，却比在家还舒服。 秦时泽已经醒了，坐在床边活动手指。 王小山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慌慌张张去开门。 张医生站在门口，看见了一张睡眼稀松的新面孔，他错愕地退后半步，看了一眼门牌，确认了一下，才重新走进来。 王小山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解释道：“这是我……我哥。” “哦，长得可一点都不像，什么哥哥？”医生笑着打趣，让秦时泽躺在床上，检查他的身体。 王小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站在床边看他们复查，没再出声。 张医生在本子上边写边说：“要经常活动，每日按时做康复训练，不然会留下残疾。” 王小山听着心里不是滋味，等医生检查完后，又拉住他细细问了一堆问题，比如注意事项和饮食要求。 “黑鱼汤愈合伤口最好，可以喝吗？”王小山认真地询问。 “嗯，可以，问完了吗？”张医生打量着王小山，“问完了，轮到我问了。秦董，到底是你什么哥哥？” 为什么张医生要揪着这个不放？难道没有血缘关系就不能照顾他吗？ 王小山咬咬牙想撒个谎。 “是不是情哥哥？”张医生抢先开口。 王小山被口水呛了一口，咳得满脸通红。回望了一眼秦时泽，点了点头。 “他就是为你而受的伤吧？”张医生又问。 那天，他和一众医护人员，把秦时泽从手术室推出来时，外面确实等着一个狼狈的男孩，确实像他。 “嗯。”王小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下了头。 张医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说：“这是富兰迪教授，让我转交给你的信。” 王小山木然地接过来。 张医生呼了一口气，轻松地笑着说：“我终于完成任务了！” 第119章 回婆家 这时，营养师送来了早餐，王小山把信收好，将早餐摆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扶秦时泽起来吃早餐。 秦时泽拿热毛巾擦干净了手，才端起粥碗喝粥。 见王小山用手支着下巴，含笑盯着他，秦时泽对他说：“你也吃。” “我不饿，你先吃，吃不完我再收拾。”王小山学着他的样子，用热毛巾擦了擦手，帮他剥鸡蛋。 秦时泽饭量很小，每样吃几口就不吃了。把没动过的一份早餐，推到王小山面前，说：“快吃吧，都要凉了。” 王小山见他没什么事，就把刚刚的信递给他。 秦时泽轻轻撕开封条，取出里面的信纸，纸上只有一串电话号码。 王小山凑到秦时泽脑后看了看，疑惑的问：“富兰迪教授为什么要留电话给我？” 秦时泽两指夹住电话号码，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 王小山将椅子拖近了一些，靠近他，边吃早餐边听他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对方用英语说：“请问，您找谁？” “富兰迪教授，我是秦时泽。”秦时泽用标准的英语同他对话。 “哦，看来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富兰迪十分高兴，随后语气一沉，“我得先向你道歉，未经你的允许，就对你的脑袋动了手。” “你身边那位金童小姐实在是太厉害了，她拿我女儿威胁我，我只好对她使用了障眼法。请原谅我，好吗？” 王小山口语不怎么强，听得挺费劲，紧皱着眉头，一刻也不敢松懈。 刚上岗的两个前台，业务又不熟悉，总在群里发消息，见他没回复，又打了电话过来，王小山赶紧按掉了。 秦时泽是知道富兰迪教授的，他醒来见过一面。只听说是自己头部重伤，请他来治疗，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层。 “那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秦时泽语气低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的身体被人动了手脚，确实让人不爽。 “哦，朋友别生气。金童小姐和你的父母让我消除你近几年的记忆，为了让你忘掉你心爱的人，但我留了一手，只是用药物暂时控制你的记忆，等一段时间或者你受到了刺激，就会恢复如初。” “你爱人既然已经与你团聚了，相信不久你就能恢复记忆。如果有什么问题或不适，可以随时联系我。”富兰迪教授语气很真诚，秦时泽也不好再责怪他。 “嗯，谢谢你，我知道了。”秦时泽说完挂断了电话。 王小山这才明白富兰迪的话，惊讶地嘴都合不拢。居然还有这种操作，真是活见久，可见伯父伯母为了分开他们，下了不少功夫。 见到秦时泽心情不佳，王小山安慰道：“别担心，你一定会想起来的。” 王小山指了指窗外柔和的太阳，挂着笑问他：“天气不错，我陪你到花园去走走吧！” “不用了，带我出院吧！以后让刘医生来帮我调理，住在这儿进展太慢了。”秦时泽慢慢站起身，活动着腿脚。 “现在吗？”王小山收拾碗筷的手一顿，看见秦时泽表情十分严肃，赶紧说：“好，我马上去安排。” 杨伟天也过来，协助王小山办理出院事宜。虽然医生们一再挽留，但秦时泽一天也不想待在这儿。 他自己去隔间，换了一身宽松的休闲套装出来。 杨伟天拿着一堆单据，把它们规整好，放在一个文件夹里，端正地站在秦时泽面前问他，“您现在回哪边？” “回滨海区。”秦时泽一边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边回他。 王小山蹲地上，把柜子里的衣物，一件件折叠好，放箱子里。他偷偷打量着，精神抖擞的秦时泽，嘴角上扬，心里甜滋滋的。 以后，他一定会好好照顾秦时泽的，让他永远都精神抖擞，帅气逼人。 这时，秦父秦母一起来探望儿子。昨日赌气走了，一晚上都没休息好。毕竟是亲骨肉，打断骨头连着筋，今天赶早就来探望。 他们一推开门，就看见，王小山在收拾东西，感觉要拐走秦时泽似的。 秦耀中火气当场就上来了，质问地上的王小山，“你干什么？” 王小山被他的语气吓懵了，站起身解释道：“秦董想出院，我……” “你就非得害死他吗？他刚刚才好一点。”秦母打断他的话，语气很激动。 “伯母，我没有那么想。我是真心喜欢他的。”王小山小声解释，垂着脑袋，不知所措。 “别怪他，是我吩咐他帮我办理出院手续的。”秦时泽挡在王小山身前。 “时泽，你听妈一句劝，离他远点。你不喜欢童童，我们也不逼你，但你不能和他搅和在一起。”她想起那日在急诊时，儿子满身导管的样子，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秦时泽扯了两张抽纸递给她，接过王小山手中的拖箱，握在手里，作势要走。 王小山乖乖跟在他身后。 秦耀中看到他们，夫唱夫随的和睦样，才反应过来昨日，秦时泽是故意把他们气走的。 真是防不胜防！论手段和演技，还是他儿子更胜一筹。 “我是成年人了，我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秦时泽说得很郑重。 虽然他面上没有表露，但心底里，很反感，他们让富兰迪消除自己记忆的事。 他现在也不是非得选择王小山，只是不想任他们摆布。 “你要是和他在一起，我就没你这个儿子。”秦耀中发着狠话。 秦时泽面不改色，不理他，也不退让。 王小山夹在中间很为难，但他不想再松开秦时泽的手了。 病房里气氛很紧张，秦母进来打圆场，“我们不逼你，你要带着他也行，但你们必须跟我们同住，这样也有人照顾你。” 无论自己的儿子多大，他都是个孩子，只有自己盯着才放心。 秦耀中看了妻子一眼，很认同她的观点。 秦时泽不答应，也不否定，紧抿着唇，让人猜不透摸不准。 “算妈求你了，妈不想再看见你出事了。”秦母扯着他的胳膊哀求。 王小山于心不忍，在秦时泽身后说，“老板，你还是回家吧，免得伯父伯母伤心。我跟你去哪，都是一样的。” 秦时泽转头看了王小山一眼，终于松了口。带着他们一起下楼去了。 王小山拖着行李箱，像赴刑场一样。 以后，可能得掉一层皮。但为了和秦时泽在一起，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绝不退缩。 到了停车场，各上各的车。 王小山和秦时泽同乘一辆车上。王小山紧张得不得了，这时电话响了，是公司的事。 王小山看了秦时泽一眼，他正在闭目养神，接通了电话，小声地回复他们的问题。 这个电话打了很久才挂断。 秦时泽突然睁开眼，盯着王小山说：“你好像很忙啊？” 王小山见他面色不虞，生怕他借这事赶自己走，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摇着头说：“不忙，一点都不忙。” 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很快就到了秦家。 王小山跟在秦时泽身后，刚进门就听见两个小孩子的嬉笑声。 王小山探身一看，两个小男孩，一人抱着一个水枪，在互相滋水。两个保姆，拿着拖把，无奈地跟在后面拖地。 可这两个小男孩，简直和秦时泽一模一样。秦时泽是独生子女，他是知道的，那秦时泽和谁有了儿子？ 王小山心脏像被谁捅了一刀，眼泪都痛出来了。 第120章 幻灯片，有点激烈 王小山感觉脚下很滑，也顾不得自己心痛，快走了两步跟上秦时泽，怕他摔跤。 一个小娃娃，见到生人，赶紧对着秦时泽和王小山滋水。 “宝宝，别闹，快叫爸爸！”秦母说着上前来制止。 小孩子和秦时泽不熟，两人围着秦时泽继续追赶。 但两岁不到的孩子，脚下不是很稳，加上地上有水，两人摔在地上。秦时泽一脚就要踩他在肉肉的小手上，迅速收了脚，就要往后倒去。 王小山见势不妙，赶紧从后面接着秦时泽，但他脚下也打滑，两个人往身后齐齐倒去。 秦时泽压在王小山身上，没有什么事。 王小山头和手肘落地，与地面撞了个结实，在地面磕出“砰”地一声巨响。 众人赶紧围上来，慌慌张张地把秦时泽扶起来，检查伤情。 秦母把他从头打量到脚，没看到伤，才放心。 秦耀中把孙子拧给保姆，狠狠地教育了他们一番。 王小山自己挣扎着站起来，被磕得头昏眼花，头碰了一下脑后，感觉起了好大一个包。 他把衣袖卷起来，看见手肘，也肿得老高。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把衣袖放了下来。 还好，秦时泽没事。 秦时泽回头望了一眼王小山，问道：“你没事吧？” 王小山故作轻松，笑着摇摇头说：“没事。” 大家看他很轻松，也不像有事的样子。 秦时泽没有在楼下多待，就抛开众人，独自上楼去了。 秦父秦母在楼下，和保姆一起带孩子。 王小山站在楼梯口，进退两难。 秦时泽没唤他一起上去，想必也不想被打扰。楼下这氛围，也根本没他的容身之地。 正当他不知该如何自处时，一个面目慈祥的阿姨进了客厅，请示秦母，“夫人可以准备午饭了吗？” “按平常的时间来就行。”秦母正拿着一本洞洞书，教小朋友辨认颜色。 她得到了肯定的回复，转身去厨房。 王小山赶紧跟了上去，随她进了厨房，“我给您帮忙吧！” 刘妈是秦家的老保姆了，认得出5年前王小山来过一次，还吃了一顿饭。 她笑着说：“您是客人，怎么能让您动手呢？” 见她这样亲切，王小山压根就不想离开，摇了摇头，帮他摘择摆在地上的豆角。 “真是折煞我了！”刘妈赶紧来抢他手上的活，虽然只来过一次，她也知道王小山是秦时泽的恋人。 “没关系，反正我也闲。”王小山又准备去干别的。 刘妈没办法，指了指台子上的果盘，说：“您要实在闲，就把水果给少爷送去吧。” 她想了想，给王小山使眼色，“他大概在三楼书房，你去陪他吧！” “好。”王小山笑了笑，端着果盘出了厨房。 这栋别墅是复式楼结构，想去楼上，必须得经过客厅。而且上楼，客厅的人都能看见。 王小山对秦父秦母点头，笑了笑说：“我给他送点水果上去。” 秦母面上没什么表露，转身就进了厨房。告诫刘妈，“以后水果让别人送，或是我送都可以，别让他上去。” “好。”刘妈点点头，十分尴尬。听秦夫人的语气，是不待见这位小少爷。 王小山上了三楼，果然见书房的门敞开着，秦时泽正在书桌前坐。 王小山敲了敲门，走进去，把果盘放在他书桌上，低头打量秦时泽。 秦时泽垂着头，正在认真地写字。但他右手受过伤，一笔一画写得很慢。 王小山帮他剥了个山竹说：“吃水果吗？” 秦时泽紧抿着唇，头都没抬，摇了摇头说：“你自己吃。” 这冷冷的语气，像赶客似的。 王小山叹了口气，但他并不想下去，只想待在秦时泽身边。 他搬了把椅子，坐在秦时泽对面，双手放在桌上，下巴搁在手上，认真看他写字。 秦时泽抬头扫了他一眼，王小山怕被赶走，慌慌张张地解释，“我字写得丑，想向你学写字。” “嗯。”秦时泽练完了一排字，站起来活动手脚，对王小山说：“你先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他一说完，就感觉这个场景，这种对话，很熟悉，好像曾经发生过一次。 王小山见他终于肯搭理自己了，很开心，铺好宣纸，开始写字。 看着王小山歪着头写字的场景，秦时泽再次被强烈的熟悉感包围，随后脑海中像放幻灯片一样，不受控制地出现一些场景。 王小山穿着白衬衣，光着两条大长腿，对着他笑得阳光灿烂；王小山牵着他的手，把他拖到阳台上，给他剪指甲；两人在阳台上，你侬我侬，在耀眼的阳光下，激烈地运动，共赴巫山…… 那种感觉，美妙绝伦！ 秦时泽喉结滚动，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再次睁开眼，眼里恢复了清明。 他走到王小山身后，看他写字。却发现他脑袋后肿了一块，王小山留着寸头，头发不长，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凸的幅度很不正常。 “你脑袋怎么了？”秦时泽皱着眉头问。 王小山无意识地抬手一摸，碰到了伤处，倒吸了一口凉气。 秦时泽轻轻拨开他的头发，看见了红红的肿块，想起刚刚到楼下摔了一跤，应该是那时受的伤。 “你摔伤了怎么不说？”秦时泽拿出手机准备让老刘提前过来。 “我哪有这么娇气，这点小事，过两天就好了，”王小山不想错失两人独处的时间，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打电话，“我一点都不痛。” “把衣服脱了，我看看还有哪里受了伤？”秦时泽表情很严肃。 王小山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扭捏地看着他，迟迟不动手。 秦时泽走到他身后，双手放在他腰间，往上撩他的衣服。 第121章 伤患禁止养狐狸 王小山按住他的手，不安地望着门口，小声说：“我真没事。” “你不是说，你是我爱人吗？”秦时泽在他耳边柔声说话，指腹磨蹭着他的腰，“怎么在我面前脱个衣服，都这么遮遮掩掩。” “天都没黑，闹出动静，让别人听了不好。”王小山耳朵绯红。 “那我验个伤，还得等到晚上咯，”秦时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情莫名变得很舒畅，就想逗他玩。 “我现在好多事都忘了，工作也没办法开展，像个废人。” “富兰迪教授让你多刺激我，这样我才能想起来。”秦时泽一只手使劲，探到他衣服里，继续和他咬耳朵，“我发现和你亲密接触，对我帮助很大。” “那太好了，你刚刚有想起什么来吗？”王小山来了精神，转过头盯着秦时泽的深邃的眼睛。 “嗯，我们是不是在滨海区的阳台上，做过什么事？”秦时泽挑眉看着他，“你能不能把我们在阳台上做过的事，都和我再做一遍，说不定我一受刺激，就能恢复记忆了。” 王小山收回视线，回想起他和秦时泽在阳台上的点点滴滴，喃喃地开口，“你喜欢坐在那张摇椅上，我会帮你剪指甲；你经常修理花架上的盆栽……” “这些日常没什么意义，真正有意义的，是你没穿衣服的那次。”秦时泽眼神露骨地打量着他。 在阳台上就那一次，王小山刻骨铭心，到死也不会忘记，最后哭着向他表白索吻。 他有些怀疑，秦时泽已经想起来了，这是故意给他找难堪，想逗他玩，于是埋着头不理他。 “你不愿意，那就算了。”秦时泽叹了一口气，放开他，落寞地回到书桌前，准备继续练字。 王小山见不到他委屈的模样，心一横，就去把房门反锁了。 他走到秦时泽身边牵起他的手，把他拉起来，望了一眼背后的窗户，为难的说：“这玻璃都是透明的，我在这上面趴了，哪还有脸出门？” 秦时泽轻笑一声，把窗帘拉上了。 书桌旁有一面落地镜，他将一把椅子拖在镜子旁说：“那就把这面镜子当做阳台。” 秦时泽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对他勾了勾手指说：“来呀，我们开始吧！” 王小山轻跨在他腿上，又不敢往下坐，犹犹豫豫地说：“你的腿会不会痛？” “这两条腿没事，但是另一条腿挺难受的，你得赶紧给我治治。”秦时泽终于把他碍眼的t恤剥了下来。 王小山听了他的话，羞涩地咬着唇，把红艳的唇咬得发白。 秦时泽抚着他的唇，再也控制不住了，贴了上去。 王小山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感受着他怀里的温暖。但还是碍于他的伤，有些放不开。 “我来帮你吧！”王小山轻轻推开他，蹲在他面前。 秦时泽嗯了一声，让他自由发挥。 看着蹲在面前，小心翼翼吃东西的人。 秦时泽手穿过他柔软的发间，盯着他背部凸起的脊椎线，红艳的嘴唇水光潋滟，恨不得狠狠地占有他。 想必他以前，也很爱很爱王小山。 这时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随后就响起了敲门声。 秦母在外面轻唤：“时泽，吃饭了。” 王小山舔着嘴唇，慌慌张张地四处寻找衣服。 秦时泽把他搂在怀里，淡定地回复门外，“好，我马上就下去。” 王小山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 可秦时泽意犹未尽，抱着他又缠绵了一会儿，柔声说：“我们晚上再继续。” 王小山像偷情似的，心虚的不行，扯过书桌上的衣服，快速的套上。 还只套到一半，秦时泽就发现了他手肘肿得老高，甚至还擦破了一点皮。 “你怎么这么傻，伤成这样也不说一声，”秦时泽紧皱着眉头，让他在椅子上坐着，把身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自己出了书房去找衣服和药。 秦时泽蹲在他身侧，小心的给他上药，温柔的问他：“疼吗？” “这伤也就看着吓人，不疼的，我们快点下去吃饭吧，让伯父伯母等久了不好，”王小山坐立难安，焦急地催促着。 秦时泽帮他把衣服换好，带着他下楼去吃饭。 秦父秦母已经在餐桌上等着了，他们一见王小山，心里就犯起了嘀咕。 刚上去穿的是件t恤，这一下楼就换了套宽松的休闲装，不用问都知道在楼上发生了什么。 看来这小狐狸留在这儿，自己儿子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 第122章 晚上来找我 吃饭的餐桌，是六个人的小型餐桌，桌上的菜品很丰盛，秦父秦母坐在一边，秦时泽带着王小山坐在他们对面。 两个孩子从自己的宝宝椅上翻下来，到处跑，保姆端着碗跟在后面喂饭。 王小山盯着自己的碗，尽量不看他们。像掩耳盗铃，不想不看不听，就暂时能缓解痛苦。 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向秦时泽刨根问底，最后不欢而散。 他来的时候，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和秦时泽站在一起。此生此世，再也不分开。 他欠秦时泽两条命，就算这五年中间，秦时泽和别人有过一段，他也得把这片刀片和血吞下去，消化掉。 他怎么敢奢望，秦时泽为了他，断子绝孙呢？像秦时泽这样，深谋远虑、精明算计的人，肯定会想好退路，培养自己的继承人。 他紧紧地握着筷子，埋头扒饭，拘谨地连菜也不敢夹。 秦时泽盯着他轻轻浮动的薄唇，想起他刚刚在自己面前卖力吞吐的模样，红着脸吞咽下去时，躲闪羞涩的眼神。 秦时泽眉眼含笑地看着他，帮他把菜桌上的菜，夹到他碗里。 王小山看自己碗里越堆越高，回望了一眼秦时泽，对他扯了扯嘴角，小声嘀咕着，“我都吃不完了。” “不急，慢慢吃。”秦时泽又帮他盛了一碗汤。 秦耀中见到他们关系越来越亲密，心里堵得慌，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语气生硬地说：“这俩孩子现在连名字都没有，你这算哪门子父亲？” 秦时泽慢条斯理地喝着汤，不搭理他。 他知道控制欲很强的父亲，肯定已经把孙子的名字起好了，现在在这里提一嘴，只是为了提醒王小山。 秦时泽把筷子放在筷托上，一本正经地说：“那他们以后就叫秦小山和秦小王，下午我就要让人把他们的身份证办了。” 听到这两个名字，王小山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秦时泽，想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这名字起的也太草率了！这两个孩子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以后非富即贵。就算是秦父秦母能答应，他也不能答应。 虽然心里隐隐作痛，但是秦时泽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他不允许这两个孩子顶着这么土里土气的名字。 两个娃娃什么都不懂，嘴里含着饭，模仿豌豆射手，喷得到处都是。 “你……你太不像话了！”秦耀中气得一拍桌子，站起身把沉重的桌子都撞动了。 “您要是嫌弃我取的名字不好，大可以自己取。”秦时泽端起汤碗喝汤，像没事人一样。 “他们是你儿子，不是我的，以后你自己带孩子，”秦耀中板着脸，周身散发着低气压，“免得你无所事事，不务正业。” 放着自己这么小的儿子不管，和个男人卿卿我我，不明不白。他怎么就养出这么个东西。 “老秦，别气。”秦母把秦耀中拉回椅子上，小声地安慰道：“你和他置什么气，他哪有时间带孩子。再说他伤也没好，孩子又闹腾。” “你瞧瞧他那个无所谓的样，看到他我就来气。” “哎，少说两句吧！”秦母给他拼命使眼色。她知道秦耀中说的是气话，但儿子要是赌气，真把孩子带走，以后他们见不着，那更窝心。 她又对秦时泽说：“名字的事，你不用管，我找风水大师算算再定。” “好，那辛苦您了。”秦时泽看王小山吃完了饭，带着他一同上楼去了。 王小山是冲着他来的，自己父母又不待见他，要不把他带在身边，不知会受多少委屈。 他又傻傻的，受了委屈受了伤也不会说，咬牙坚持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老板，你以后别惹伯父伯母生气。他们挺不容易的。”王小山跟在他身后弱弱地开口。 秦时泽笑了笑，手搭在他肩上问：“这样的日子不会让你过很久的，下个月我们就搬走。” “老一辈带孩子也不行，你看到了，孩子被娇惯得无法无天。你以后愿意和我们爷三一起生活吗？”秦时泽眼神真诚，就像在问，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 王小山点了点头，特别想问孩子的母亲是谁，最终还是咬牙忍住了。他害怕听到无法接受的真相。 他吃醋，疯狂地吃醋，他只有过秦时泽一个男人，也希望秦时泽对他忠诚。 王小山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走廊上的壁画，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下午，老刘过来了，帮助秦时泽做理疗和康复训练。王小山在他隔壁房间，用笔记本和手机，远程工作。 晚饭后，王小山陪秦时泽在花园散步。 秦时泽恢复得很快，慢慢走的话，看不出腿有问题。 秦时泽穿着薄款的长风衣，身姿还是那样挺拔，红红的夕阳映在他清瘦的脸颊上，越显得他温润如玉。 陌上君子世无双，大概就是他这种感觉吧！ 王小山故意落在他身后，看得痴迷。 “滨海区没有这样大的花园，以后我们得重新找块地，建个大花园，”秦时泽盯着花园里的各种菊花，躬身拔了一朵波斯菊，和王小山说话。 一转身，却发现王小山落在后面，眼睛看他都看直了。 虽然不记得他和王小山以前的相处模式，但王小山眼里全都是他，看他的眼神充满了爱和渴望。 无论是谁，被他这样深深地爱着，最终都会被打动。 秦时泽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晚上，到我房间来找我，我给你看个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剧场： 秦时泽有一次到平远县去玩，王小山坐在集市上，头上插着一根稻草。 秦时泽盯着他嫣红的小嘴说：“跟哥哥回家吧！哥哥买你当童养媳。” 王小山天真地眨着大眼睛问：“大哥哥，你家有牛奶喝吗？” 秦时泽温柔地摸着他的头说：“有，牛奶管饱。” 第123章 老公很粘人 王小山被安排在楼梯旁边的房间休息。他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望向长长的走廊尽头，秦时泽在最里面一间房。 女管家微笑着，礼貌地对他说：“那您早点休息，里面生活用品和换洗的衣服，我都准备好了。” “好，谢谢你。”王小山收回视线，走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时间还早，他又工作了一会儿，接近九点钟才去洗澡。 他挑了一套宽松的棉质睡衣穿上，精心吹了个发型，才走出房间，准备去找秦时泽。 可是，走廊中间有一间房里有人，房门敞开着，房间里的灯光，打到走廊上，有人影晃动。 王小山又缩回自己的房间，想等一会儿，等他们把门关上再过去。 可等了半个小时，这门还是没关上。 他硬着头皮悄悄摸了过去，贴着墙，悄悄瞟了门内一眼，发现秦耀中正站在房间里，望着门口。 王小山魂都要吓飞了，赶紧逃回自己的房间。他现在大概明白，伯父伯母是故意盯着他，不让他靠近秦时泽。 大概是为了让秦时泽好好休息，早日康复。王小山有点惭愧，他和秦时泽在一起，确实容易擦枪走火，闹到半夜，影响他休息。 王小山顿时没了心思。在床上辗转反侧又睡不着，于是换了衣服，到外面花园去坐会儿。 这个季节晚上很凉，他坐在秋千上，抬头望着天上的冷月，漫不经心地踢着腿。 天上的月亮好圆，马上快到中秋了。他害怕过节，因为过节的时候他是最孤独的。那个时候秦时泽会恢复记忆，和他团聚吗？ 他抓着秋千旁的铁锁链，两只手都冻得发白。他只穿了一件卫衣，冷风一吹，冻得瑟瑟发抖。 他赶紧起身准备进屋，可是后门已经被关上了。他记得出门的时候是掩着门的，可能被风吹动了，他敲了敲门，又按了按门铃，根本没人应答。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十一点多钟了，想必管家都已经睡了。 他只有秦时泽的联系方式，但秦时泽这个点肯定睡了，现在把他吵醒了，会影响他休息。 他转念一想，反正准备明早去店里，那就今天晚上提前过去。正好明天早点忙完，再过来陪秦时泽。 于是，他打了个滴滴，回店子去了。 秦时泽也没闲着，下属知道他身体恢复后，都相继来电向他汇报工作，也差不多忙到十一点。 他放下手机，准备睡觉。突然想起他和王小山约好，晚上做游戏的，为什么还没有来呢？ 王小山就像是他新得的一个玩具，刚忙完了工作，第一时间就想找他的玩具，娱乐一会。 他拿起手机，准备给王小山打电话，但现在太晚了，刚刚又用脑过度，太累了，中午又没有午休，便躺回床上准备睡觉，明天再去找他也不迟。 朦朦胧胧中，他总感觉房门被推开，王小山轻手轻脚地摸上床来，然后枕着他的手，抱着他睡觉。 秦时泽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旁边根本没人，门也是紧闭着的。 他失望地闭上眼睛，重新入睡。 这样重复了好几次，每次以为王小山已经来了，但是一醒过来，身边还是没人，让他心情很烦躁。 就像是自己很珍视的一件宝物，梦里它在，但是一睁开眼它就不见了。 一清早，秦时泽就黑着一张脸，去找人。 楼下，秦母看见秦时泽下来，满脸慈爱地说：“快洗漱一下，去吃早餐。” 秦时泽四处张望着问：“妈，王小山呢？” 他一脸菜色，眼下有浓浓的黑眼圈，像一晚上没睡似的。秦母心里犯起了嘀咕。 昨天她和老秦两人轮流守在走廊中间，王小山确实没过去打扰他，应该能睡个好觉才对，怎么状态这么差？ “他睡的哪间房？”秦时泽又准备到楼上去寻人。 “他走了，”秦母急忙叫住他。她早上起来，发现王小山的房门是敞开的，里面就没人了。 “他去哪里了？”秦时泽声音焦急。 “他没跟你说吗？他也没跟我们说呀。”秦母无奈地摊摊手，“唉，你别管他了，你去吃早餐吧！” 她猜想王小山，是因为xsz的股份丢了，十分不甘，才奈在儿子身边不肯走。 只要给他白眼和难堪，让他得不到丁点好处，过几天他自然会心冷，也就走了。 早上，知道王小山走后，她和秦耀中十分开心。以为是自己的行为起了效果，王小山终于扛不住压力，离开了。 秦时泽跌坐在沙发上，心里没来由的伤感，这种伤感被无限放大，就像生离死别一样。 他头脑中也十分混乱，有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在脑中闪来闪去，不知是幻想，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秦时泽只手撑着额头表情十分痛苦。 “时泽，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秦母有些慌了。秦耀中听到妻子焦急的呼唤声，从茶室赶了出来。 秦时泽抬起头，他们摆摆手说：“没事，不用担心。” 他说完往楼上走，到房间里拿起手机给王小山打电话。 可这个点，王小山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时间理会，在一堆资料下，振动的手机。 秦时泽连续打了三个，也没人接听。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闭上眼无力地跌坐回床上。 他眼前，突然出现王小山站在小区楼下，几个花盆从天而降，下一秒就要砸中他了。一个人站在六楼，阴恻恻地笑着。 “王小山！”秦时泽吓出了一身冷汗，情急之下喊了出来，但他睁开眼，发现这只是幻境。 他明白了，这些场景不是幻境，都是曾经真真切切发生过的。是他和王小山的回忆。那个站在楼上的人，想必就是姜定华。 他仔细地回想，之后的事情，他后来把王小山护到了身下，花盆砸到了他身上和头上。 那天，真的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背后是无尽的黑暗和混沌，前面有一个光点，他跟着一束光一直走，就快走到尽头时。 他听到了一个人的哭喊声。 “我还有好多事没和你做，你不能就这样抛下我。” “以后我绝对不和你吵架，什么都听你的，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绝对不反抗。其实，我们都没有好好在一起过……” “我们都没一起迎过新年，没一起看过雪景，没一起去旅行，没一起养过宠物，没一起看过电影……都没有像别的情侣那样，手牵手压马路……” 他哭的那样悲伤，那样无助，仿佛马上就会破碎一样。 那是他的男孩，那是他的王小山，那是他用命来守护的人，怎么能让他这样伤心呢？ 秦时泽在那一刻，猛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拼命地向前跑，王小山的哭喊声，在黑暗之中回荡。 秦时泽毫不犹豫，纵身跳入那团黑暗和混沌之中。 他怎么能抛下他的男孩，独自在这片黑暗和混沌之中，痛苦和伤心，自己一个人享受光明呢？ 他现在只想立刻马上见到王小山，和倾诉自己浓浓的相思之情。 “呼~”王小山接完了一通电话，把桌子上的文件理了理，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秦时泽打来的。 他赶紧回了过去，在拨通的一瞬间，马上就被人接通了。 “小山，你去哪里了？”秦时泽的声音听起来很脆弱。 王小山神经紧绷，担忧地问：“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秦时泽声音低沉暗哑，带着沧桑和无措。 “你……”王小山从未听过秦时泽，发出这样脆弱的声音。 “王哥，白山庙123号住户，清洗窗帘，派单了吗？住户在催了！” “王哥，馨园小区9栋301住户投诉，8号钟点工董玉然，怎么处理？” “叮叮叮……”这时座机的铃声又响了，又有新的订单。 第124章 夫人救救我 王小山一瞬间，脑袋是断线的。他对旁边的两个人做了噤声的手势，认真地接听电话。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王小山听出了秦时泽对自己深深的依恋，这像他失忆之前的状态。 “想起了一点点，所以需要你在我身边继续刺激我？”秦时泽故意把“刺激”两个字说得很撩人。 王小山脸一红，不自在地瞟着旁边的两个人。 “王哥，你对象？”小年轻抿着嘴偷笑。 王小山笑着点了点头，“太黏人了。” “你听起来很忙啊，我允许你再忙几个小时，我让司机5点去接你，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饭。”秦时泽声音很轻柔，带着淡淡的笑意，完全不似刚刚脆弱的那个人。 “好。”王小山挂了电话，干劲满满，争取在5:00之前把事情都干完。 但毕竟他两天没到店里了，却忙到8点才忙完，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匆匆赶到秦家。 “伯母。”王小山在门口和秦母撞了个正着，被迫与她打招呼。 “你来了呀，时泽在书房忙。”秦母是个仁义的人，即使不待见王小山，也不会当面给他难堪。 “你刚下班吗？还没吃饭吧！我们已经吃完了，我让刘妈再给你做……” 王小山哪好意思再劳烦他们，赶紧说：“不用麻烦，我吃过了。” “哦，那行吧！”秦母说完又去逗孙子了。 王小山赶紧躲回他的房间，免得等下遇到人又尴尬。 秦时泽开完了一个视频会议，已经到9点了，他赶快洗了个澡，去找王小山。 走廊中间是他父母的房间，这个点房门大开着。他这才明白，昨日王小山为什么不敢过来找他。 他走到门口，秦耀中坐在房间里，正拿着手机下棋。 见到秦时泽往外走，他慌忙站起身质问：“这么晚了，干嘛去？” “睡觉去。”秦时泽头也不回，打开王小山的房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秦母这时也赶了出来，和秦耀中两人面面相觑。 “你怎么不拦他？”秦母眼中带着埋怨。 “你第一天认识你儿子吗？他脸皮比城墙还厚，你能拦得住？”秦耀中气急败坏。 “唉，刘医生都说了这段时间， 得好好养着。” “算了，咱们养的猪，不是种的白菜，不吃亏。”秦耀中关上了房门。 王小山早就洗好了澡，在床上等他，见秦时泽走进来，嘴角都裂到耳后根了。 王小山赶紧下床，把房门反锁了，又试着摇了摇，拧不开他才放心；他又急急忙忙，跑到窗边把帘子拉上，一条缝隙都没留。 “你保密工作做的挺好。”秦时泽笑着打趣。 王小山牵过他的手，把他拉到床边坐好，神秘兮兮的问：“你刚过来的时候，遇到伯伯母了吗？” “嗯，遇到了。”秦时泽说。 “啊？”王小山大吃一惊，压低声音说：“那你过来，岂不是被他们发现了。” “我和我老婆睡觉，还得向他们打报告吗？”秦时泽揽着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身边搂。 王小山扳着指头开始算，“伤筋动骨100天，你这还没100天，只有83天……” 秦时泽霸道地堵上了他的话。 久违的气息，久违的心跳，久违的怀抱，王小山什么都顾不得了，疯狂迎合他。 “你累吗？”王小山抬手抚摸着秦时泽的脸，用手指扒拉他被汗打湿，贴在额头上的流海。 秦时泽轻笑一声，低头在他额头上啄了一口，“累，你愿意吃自助餐吗？” 王小山抚了一把他偏瘦的胸膛，嘟囔着：“腹肌、胸肌都没了，你不加倍训练，你让我自己来？” “那你还假惺惺地问我？”秦时泽手在他性感的锁骨滑动，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放心，我逗你玩的，我还能来几个回合。” “不行，明天刘医生得骂死我。”王小山用手撑着他的胸腔，不让他靠近。 “一次也是骂，n次也是骂，还不如先救火。” “刘医生能看得出次数的！他说了一次可以，超过一次就不行。”王小山很着急。 秦时泽头痛地扶着额头，他得早日搬出去。这还有没有一点隐私了，有他父母盯着就算了，还有一个家庭医生，竟然能看出次数。 秦时泽叹了口气，了无生趣地半倚在床头。 王小山躺在他旁边，一条腿搭在他身上，磨蹭着他腰部的裤子边边； 待了一会儿后又变换了姿势，整个人趴在他腿上，把脸埋在他腹部吹气； 待了一会儿后，又翻身下来，把头搁在他肚子上，抓起他的手，仔细的打量，一会儿十指相扣，一会儿在他手掌心画圈…… 王小山就像一个渴了很久的人，突然遇到了清泉，怎么喝也喝不饱。 秦时泽本来就难熬，王小山还在他身上擦来擦去，像一根羽毛在心上挠呀挠，撩拨得他心烦意乱。 “要不，我们还是再来一次吧？”秦时泽盯着王小山白净的脸，手指摸着他挺拔的鼻尖。 王小山扑闪着长睫毛，灯光打下一片柔和的阴影，显得他格外乖巧。 秦时泽手不安分的伸进他衣服里。 “说了不行！”王小山瞪了他一眼，拍掉他的手。 王小山从床头拿出一管除疤的药，小心的喷在秦时泽的手上，再轻柔地帮他按摩。 秦时泽在崩溃的边缘，身上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身上痒得不行。 第125章 比长短 王小山最喜欢秦时泽的手，骨感修长，时而富有力量，时而温柔性感，不愿看到他手上有任何伤疤。 “今天喷了很多次，不会留疤的。”秦时泽安慰他。 王小山伸出两根手指，从秦时泽中指的根部，慢慢往上移动，嘴角挂着涩涩的笑。 “你笑什么？”秦时泽捏着他的下巴。 王小山越发笑得耀眼，也伸出他的中指和秦时泽的中指靠在一起，打量着，“别人说中指越长，零件越长。” “唔……”王小山没料到秦时泽会突然发狂，程度难以招架，根本不像个病患。 王小山把头侧到一边，气喘吁吁地埋怨，“明天，他们都得怪我……” “谁叫你撩拨我。”秦时泽扳过他的脸，堵住了他的话，“要比就正大光明的比，遮遮掩掩算什么？” “我错了，我不比了！” “迟了。” 这次轮到王小山歪在床上，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秦时泽把胳膊放在王小山头下枕着，另一只手搭在他腰上。 王小山平躺在床上，把秦时泽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捂着。 “怎么了？你来大姨妈了，宫寒需要捂着。”秦时泽打趣。 没想到这句话刺激到了王小山，王小山立马想到了女人和两个孩子，抿着嘴唇不高兴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悠悠的开口：“你给哪个女人捂过，是不是孩子他妈？” “初中生物课上老师教的。”秦时泽见他生气了，耐心地解释，“这两个孩子是试管婴儿，我和他们的母亲，只有利益关系，没有任何身体接触。” “而且，她避我如蛇蝎，不可能喜欢我。以后，我和她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鬼才信，她不喜欢你，会给你生孩子。”王小山撇着嘴。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呀，你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把我当个宝。其实你把我扔到大街上，都没人捡。”秦时泽笑得很温柔。 “你少鬼扯，那金童不就喜欢你。” “她哪是喜欢我，她只是喜欢我的钱和手中的资源而已，”秦时泽在他肚子上抚摸，装出一副可怜样，“我现在腿也瘸了，头也破了，还上了年纪，更加没人要了，你可不能抛弃我。” “都说男人四十一朵花，你还有一两年才开花呐！”王小山抬起他的手亲了亲，又加大力度，按在自己腹部。 “你为什么突然想要孩子了？”王小山又问，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秦时泽看得出，王小山其实很介意孩子的事。 他当初为什么要孩子呢？因为那时，王小山正在上大学，他做好了和王小山共度一生的打算。恰好，又有这样一个机会，于是就和露西签了合同。 “是你说，想和我一起散步，孩子在旁边跑来跑去，你每次看到别人一家家的，就羡慕得不行。”秦时泽依稀记得王小山和他说过这样的话，那时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幸福的憧憬。 “我那哪是想要孩子，我是想要和你一起散步。”王小山顶了他一句。 “那你不想要他们？”秦时泽挑眉看着他。 “既然生都生了，那还能不要啊！”王小山其实挺喜欢孩子的。 生了也好，免得他和秦时泽在一起，还有负罪感。以后也不用担心，秦时泽为了孩子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王小山嘴角上扬，挺满意这个答案。 “咕咕……”王小山的肚子发出一声长鸣。 “你让我捂着你肚子，是因为饿？”秦时泽捏了一把他扁平的肚子，问：“你没吃晚饭吗？” “额，没来得及吃。我刚弄完就赶过来了。” “我让人给你做去。”秦时泽准备起身，手却被王小山牵住了。 王小山翻一个身趴在床上，弱弱地开口，“都这个点了，麻烦别人不好。我趴着睡，等一下就不饿了。” 秦时泽揉了揉他的头发，宠溺地说：“我帮你找点吃的去。” 看着秦时泽出门的背影，王小山很知足。他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吧！ * 中秋这天，主宅十分热闹。 秦耀中是秦家的长子，下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这个中秋，四个子女，把父母亲从老家接了过来，一家老小其乐融融，庸人们忙前忙后准备晚餐。 男人们扯着秦时泽，在茶室聊生意经和国际形势，女眷们一部分在麻将房打麻将，一部分在客厅聊家常，孩子们满处嬉笑追赶。 王小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在网上接单。 一个半大的孩子，站在他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挺有礼貌地问：“大哥哥，能不能借你电脑玩会儿游戏？” 王小山尴尬地笑了笑，没答应。 “我爸妈管我管得死严，平时都不让我玩。就让我玩一局可以吗？”小男孩可怜兮兮的。 “好吧！”王小山站起身，把电脑让给了他，走到房间外透会儿气，毕竟他今天一天都没出来。 楼下，一群女眷围着秦母在聊天。 秦母挽着秦时泽的奶奶，脸色阴郁。 “玉华，你看开些，儿孙自有儿孙福！”奶奶拍着她的手劝说。 “嫂子，我看就是你太仁义了，连个半大的小子也敢骑在你们头上，看我怎么治他？”旁边一位打扮时尚的中年妇女，环着双臂，义愤填膺。 “唉，时泽的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秦母冲她摆摆手摇了摇头。 第126章 敢欺负我老婆，后果很严重 “嫂子，你们应该把孩子的母亲找回来。”秦成凤开始给她出主意。 “孩子的母亲，我们见过一面，但是我们当时还没弄明白情况，她就走了，后来想找她，时泽也不提供联系方式。”董玉华说完叹了口气。 “家里留着这样一个祸害，谁家的好女儿愿意跟着时泽呀？我劝你，还是给他点钱，早点把他打发了。” “一点点他可看不上，之前时泽把xsz公司剩余60％股份全给他了。” “呵，胃口可真大，”秦成凤冷笑道：“那就来硬的，对他那种人，千万别手软。” “成凤，你别出馊主意。”奶奶指了指秦成凤，转头安慰董玉华，“玉华，时泽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好不容易找了个伴，你们得理解他。” “妈，我知道，但是那孩子心思不纯，我怕他会害了时泽。” “时泽，什么脑子，打歪主意的人，他会留在身边吗？” 几个人正聊着，佣人来叫大家吃饭，董玉华这才收起自己的满腔哀愁，安排大家去餐厅用晚餐，又派人去茶室和麻将房叫人。 王小山害怕各种七大姑八大姨，更何况是秦时泽的亲戚，他渴了很久，但是他也不敢出来找水喝。 他站在栏杆上往下瞄，发现大家都往餐厅去了，急急忙忙跑下来喝水。 他到客厅拿了一个杯子，刚倒了水准备喝，发现一位，打扮时尚的中年女人，气势汹汹地朝他走来。 王小山拘谨地点了点头，向她问好，“阿姨好。” “你就是王小山？”秦成凤轻蔑地打量着他，满眼都是鄙夷。 王小山不知自己是哪里惹到她了，明明这是一次见面。他脸上的笑挂不住了，端起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随后，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见自己被忽视了，秦成凤更生气，语言很刻薄，“年纪轻轻的，不提高自己的真本事，倒学会勾引男人，你父母怎么教的你？” 王小山受过的冷言冷语不少，但是最近这些年，像这样直接露骨骂他的人，还是头一个。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她，恨不得回怼过去。但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这是秦时泽的亲戚，他怎么敢得得罪呢？王小山硬是把牙齿咬得咯嘣响，也没有回怼一个字。 秦成凤仰着头，恶狠狠地骂道：“哼，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我劝你早点滚出秦家，别整天缠着我侄子。” 王小山把紧紧捏着拳头，手臂上暴起了青筋，真想一拳砸过去。 “姐，你还在这干嘛？吃饭去了！”这时，另外一个女人走过来，挽着秦成凤的胳膊，把她带走了。 他们一家老小都去了餐厅，想必那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但是那里没有他的位置。 王小山感到一阵恶心。以前的中秋节只是单纯的孤独，这个中秋，真是前所未有的恶心，恶心得想吐，想发泄，想发疯。 王小山把杯子放在餐桌上，打开后门，气冲冲地踏进了夜色里。 主餐厅今日摆了长餐桌，白色的蕾丝餐桌布垂在桌旁，上面摆着各色美食，用花和水果点缀着，让人食欲大开。 一家老小按照年龄辈分依次坐好。 爷爷和奶奶坐在主位上，旁边应该坐长子，但爷爷站起来，向秦时泽招手，“时泽，老规矩，来挨着爷爷坐！” “哈哈哈，时泽，你可一点当家人的自觉都没有呀！”秦时泽的叔叔们打趣，推着他往主位走。 秦时泽从小就是别人家孩子，成绩优异，性格沉稳，得到长辈的偏爱，同龄人的尊重。 现在更是羽翼丰满，实力雄厚，背后的资产无可估量，大家都有一层巴结的意思。 毕竟大家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当上人上人，都多亏了秦时泽。 当初秦耀中也不过是一位平凡的企业家，但后来有秦时泽的助力，秦氏集团很快就成为宣沙市的佼佼者，家里的产业也越来越大，叔叔和姑姑，也跟着富足了起来。 秦时泽脸上挂着微笑，却心不在焉，没心思和他们寒暄，把在场的人又打量了一遍，确定没有王小山。 今天亲戚太多，大家又都围着他，他都没机会去找王小山。 “今天中秋佳节，我们一家人，难得团聚，先碰个杯，庆祝一下吧！”董玉华举起手中的果汁，笑盈盈地说着开场词，完全不似刚刚满脸哀怨，发牢骚的人。 大家连连附和，鼓掌喝彩，一一举起手中的酒杯站起身。 但大家发现秦时泽没动，都看向他，等待他发话。 秦时泽缓缓站起身，对大家说：“你们先吃，我去找个人。” “哎，时泽，你这突然找谁去去？”董玉华叫住他。 “看到王小山了吗？”秦时泽拿出手机，拨打他的电话， “我派人去叫了，他没在房里，可能出门了吧！”董玉华也离开席位。 “时泽，先吃饭。”秦耀中站起身，面色不虞地叫他。 秦时泽对大家礼貌地笑笑，招了招手，往外走。 主要的人物都走了，大家怎么敢动筷子，都恹恹地放下手中的杯子，无论秦父秦母怎么劝，大家都愿意等着。 秦时泽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小山，你去哪儿了？来主餐厅吃饭。”秦时泽站在屋外，望着王小山的房间，里面没有灯光。 “我不饿。”王小山的声音听起来，又委屈又愤恨，他就说了三个字，就赶紧把电话挂了。 怨气很重啊！谁惹他生气了？ 第127章 可怕的男人 今天人多，也猜不准是谁得罪了他。 秦时泽听着手机被挂断的“嘟嘟”声，心情很沉闷，往花园方向去寻人。 今日是中秋节，路上车都不好打，估计他还在家里，没出门。 今天月亮又大又圆，撒着淡黄的柔光，让整个花园都显得朦胧起来。 果然在开满各色菊花的园子里，王小山坐在一块石头上，两条大长腿支着地面，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他手里的手机亮着屏，上面是打车的软件，正在等待司机接单。 秦时泽悄悄走到他身后，抱着他的腰，头搁在他颈窝，猛吸了一口。 王小山吓了一跳，正想骂人，却闻到了熟悉的檀香味儿。 “为什么躲在这儿？”秦时泽在他耳边柔声说话，低沉的颤音，酥酥麻麻的。 “清静。”王小山扭过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谁惹你生气了？”秦时泽咬了咬他的耳垂。 “没有。”王小山不耐烦地往旁边躲了躲。 秦时泽抓着他的手，把他牵出花园，陪着笑说：“别气了，跟我去吃饭。” “我不想吃！”王小山甩开他的手，气都气饱了，哪有还心情吃饭。 秦时泽死皮赖脸地搂着他，说：“你银行卡号多少？” “干什么？”王小山不明所以，怎么没头没脑的冒出这样一句话。 “背给我听一下，我等会儿有用，”秦时泽拿出手机来记录。 王小山不情不愿地报给他听，甩开他的手，转过身说：“我回店里去了，你自己去吃饭吧！” 说完，王小山就加快了步子。 秦时泽跑了几步，扯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过来，搂着他的腰，把他抵着一棵桂花树的枝干上，吻了上去。 王小山眼里晶莹剔透，受了委屈，倔强的模样，让秦时泽十分心疼。 “对不起，宝贝，让你受委屈了。”秦时泽捧着他的脸，深情又真诚的道歉，“我以后，一定把你保护好，不让你受委屈。” 秦时泽眼睛深邃多情，带着淡淡的笑意，温柔的言语，简直让王小山沉沦。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再说，我一个大男人，不需要你保护。”王小山气消了一些，任由他抱着。 秦时泽笑了笑，又意犹未尽地在他嘴角啄了一口，哄道：“嗯，小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现在跟我去吃饭。” “说了，我不想吃！”王小山推了他一把，很抗拒去见他的亲戚们。 秦时泽搂过他，把他往餐厅方向带。 王小山一路上都在挣扎，但秦时泽态度很坚决，牢牢地握着王小山的手，把他牵到了餐厅里和大家见面。 大家都坐在位置上，聊着天等秦时泽。 秦时泽吩咐旁边的佣人，在自己身旁加一把椅子，让王小山坐在自己旁边。 大家面面相觑，上下打量王小山。个个不动声色，心里却十分嫌弃。 这小伙子确实有一副好皮囊，身材修长，五官精致帅气。但有手有脚的，干嘛要卖屁股，学着勾引男人，正经找个姑娘不好吗？ 虽然秦时泽有本事，但是，被男人压，想想都……要是自己儿子，非打死他不可。 王小山能感受到大家的排斥，紧抿着唇，垂着头，怨恨地瞪了旁边的秦时泽一眼。 他手垂在椅子一侧，紧张地握着拳。 秦时泽握住他的手，淡定地向大家介绍道：“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爱人，王小山。” 空气是异常的安静，大家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连奉承话都忘记说了。 秦时泽秉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宗旨，落落大方地指着旁边的两位老人，继续介绍。 “小山，这是爷爷和奶奶。”秦时泽一直都牵着他的手。 王小山十分难为情，跟着喊了一句：“爷爷好、奶奶好。” “呵呵，小伙子长得可真俊！”奶奶笑呵呵地夸赞，面目慈善像是真心的夸赞。 “谢谢奶奶。”秦时泽笑得春风和煦。 心底里盘算着，看来这委屈不是奶奶给的，爷爷又一直在自己旁边。他们两老，没有嫌疑。 秦时泽把目光落在了旁边，姑姑秦成凤身上。秦承凤盯着王小山，眼中鄙夷的神色，掩都掩不住。 秦时泽笑眯眯地同她打招呼，“王小山，这是姑姑。” 王小山脸色不是很好，但还是强装镇定，礼貌的叫了一声：“姑姑好。” 秦成凤笑得很虚伪，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姑姑，我第一次带对象回家，您不给表示一下？”秦时泽笑得很纯真，打开手机，在家族群里，发了一个账号。 秦成凤端起面前的红酒喝了一口，装作没听懂。 不是她小气，要是侄子，正儿八经找个对象，她送多少都心甘情愿，但是，带这么个小白脸回家，她看到都烦，包一百块红包，都嫌恶心。 秦时泽怎会不懂她的心思，语气十分无辜，带着一点哀怨说：“姑姑生意做得如日中天，别小气哈，第一次见面就给个吧！” 秦成凤先是一愣，随后笑得十分牵强，开口说：“要是你能找个好的……” “哦，姑姑心太诚了，八十几万是嫌少吧！那就128万，更加吉利，账号我已经发群里了。”秦时泽温柔地笑着堵了她的话，表面上看，确实像个向姑姑讨彩头的好侄儿。 但了解秦时泽的人就知道，秦时泽生气了，气氛由尴尬转为了紧张。 一顿好好的家宴，吃出了拍卖会的错觉。 “时泽，你……”秦成凤带着怒气站起身。 旁边的姑父，赶紧把秦成凤拉回座位上。 秦耀中和董玉华对视一眼，商量着要不要站起身，压压这个乱来的儿子。 秦耀中：要我起来嚎一嗓子吗？ 董玉华：你哪一次嚎了，起了丁点作用？他从八岁起，就不听你的话了。 秦耀中：你行你上啊！ 董玉华：他现在在讨彩头，姑姑要价已经128万了，我起来出风头，不得拿出五百万来解决。 大家的想法都一样，这点钱给秦时泽都不算个事，但是不能便宜了王小山那小子。 于是，秦耀中和董玉华，一齐装聋作哑。无论周围来了多少，求助的目光，两人都无动于衷，只顾呵呵假笑。 第128章 发财了 连不了解秦家家庭情况的王小山，都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程度。 大家对他的鄙夷不见了，转为了惶恐不安，像极了老师在提问时，下面的同学拼命缩着脖子，生怕喊到了自己的场景。 王小山知道秦时泽，是在为他出气，但今天毕竟是家宴，不想把事情闹大，在下面扯秦时泽的手，给他使眼色，用唇语说：算了。 秦时泽像没看懂，转头对王小山说：“姑姑人善心美又有钱，看到你，都喜得合不拢嘴。” “旁边这位是姑父。”秦时泽指着秦成凤身边，一位点头哈腰的男人，给他介绍。 “姑父现在是，宣沙市最大的游戏开发公司，梦想人生的总裁，你看姑父也挺喜欢你的，他可能是嫌姑姑给的少，想给你包280万的大红包。”秦时泽侧低着头，和旁边的王小山说话。 这位姑父脸都吓白了！这怎么越来越多了，这都快涨成两套房。 “好好，我马上转！”姑父笑得比哭还难看。赶紧联系财务，要求他们立刻马上转账，再迟个一分钟可能要380万了。 现在生意也不好做，挣钱难得很。但秦时泽得罪不起，孩子出国的事得靠他，资金支持得靠他，新项目还得靠他牵头……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秦成凤的心也在滴血，看着自己的血汗钱，被丈夫转给了小白脸，像刚吃了一碗屎，恶心得想哭。 但能怎么办呢？ 如果现在真的给秦时泽甩脸子，以后，别想在他手上拿到一点资源。 依照秦时泽的气性，得拿十倍的诚意，认罪赔礼，才有机会和解。 赌气的代价太大了！ 既然姑姑和姑父开了这么大的头，下面的两个叔叔，也不好空手，纷纷拿出了很大的诚意。 但个个都苦着一张脸，脸色铁青食不下咽。心里想着，以后遇到王小山，最好绕路走。 连爷爷奶奶都现场包了个鼓鼓的大红包，塞给王小山。 “奶奶，我真不能要。”王小山把红包从卫衣口袋里抽出来，又要塞还给奶奶。 “这是奶奶的一番心意，你拿着。”秦时泽在一旁发话。 王小山看了他一眼，很为难。搞得像敲诈勒索一样，这都是些什么事？ “拿着，以后，你也是奶奶的乖孙子。”奶奶又把红包塞他口袋里。 王小山听到她的话，想起了隔壁奶奶。虽然，隔壁奶奶从没穿过这么华贵的衣服，没有一件首饰，但是也像秦时泽奶奶一样亲切慈祥。 如果隔壁奶奶还活着就好了，他一定把她接过来享清福。 王小山眼眶湿润了，点点头没再推拒。 奶奶看着王小山红红的眼框，感觉这孩子挺纯善的，哪里是董玉华口中，沾花惹草，贪图钱财的人？ 瞧着挺惹人怜爱的，她大孙子真有眼光。 奶奶强烈要求要和王小山一起坐。于是，她和爷爷换了座，让王小山坐在她和秦时泽中间。 王小山受宠若惊，好不真实。 随后，他手机不断来短信，是大家打的款到账了。 王小山看着卡里的巨额数字，严重怀疑自己在做梦。他一下子就身价千万了，还开什么破店。每天赚那么几百千把块钱的，累死累活。 难怪那么多人，要巴结讨好秦时泽，原来他动一动嘴皮子，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但是他和秦时泽在一起，并不是图他这些，他只是单纯的喜欢秦时泽这个人，无论他贫穷富贵，他都喜欢。 王小山良心不安，他往秦时泽身边靠了靠，把手机短信给他看，小声问：“他们还真转了这么多，怎么办？是不是我得给他们转回去？” 秦时泽扫了一眼短信，一边给他夹菜，一边小声说：“这都是大家一番心意，你就安心收着。” “我要这么多钱做什么？”王小山嘀嘀咕咕，饭都没心情吃，咂摸不出嘴里什么滋味。 大概一夜暴富后，就是这种懵逼感。他之前的愤怒和委屈，也被这强烈的冲击淹没了。 “以后我教你投资。”秦时泽宠溺地看着他。 王小山叹了口气，埋头拼命吃菜。 晚宴结束后，秦时泽又被叔叔和弟弟妹妹们缠着聊天。秦时泽吃一堑长一智，一直把王小山扯在自己身边。 “现在国际局势紧张，新一轮的矿产资源争夺赛又开始了！”有人发了话题，他们想在秦时泽口中得到，投资的焦点。 “美国又在搞垄断，操控价格，现在……唉，生意难做。” 王小山听不懂，觉得相当无聊，但秦时泽就是不放他走。 秦时泽端正坐在首位，王小山靠坐在他旁边的软椅上，焦躁地抖着腿。 在茶座下，秦时泽捉住王小山的手，在手里把玩。 第129章 我愿意原谅他 王小山指尖圆润粉嫩，透着红光。秦时泽在他指尖打圈，又揉搓着他软软的手掌心，听茶桌旁的亲戚们唠嗑。 他自从受伤后很少看新闻，听他们讲一些时政新闻也挺好。 “丰拓高管胡怀念，我看未必是跳楼。” “老美为了控制丰拓，不择手段呗！” “金融风暴来临，不但不降价销售，还大幅上涨芯片价格，上涨幅度分别高达79.88%和96.5%，创历史新高。” “简直是，趁你病要你命，的奸诈嘴脸。” 秦时泽揉王小山的手，顿了顿，“胡怀念”这个名字好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他没了刚刚轻松惬意的心态，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王小山见秦时泽一脸认真，就想逗逗他。 因为今天，家里有客人，秦时泽西装革履的十分周正。腿上的黑西裤，包裹着大长腿，脚上穿着蹭亮的黑皮鞋，性感又禁欲。 王小山没这么讲究，脚上还穿着居家拖鞋。他脱了鞋，脚在秦时泽脚腕处磨蹭打圈。 手支在茶桌上，扶着脑袋，偷偷观察秦时泽的表情。 可秦时泽抿着唇表情很严肃，对他的挑逗无动于衷。 王小山胆子大了些，脚继续往上，磨他的小腿肚。 秦时泽不动声色，甚至没有看他一眼，端起桌上的紫砂壶，帮王小山续了一碗茶。 王小山嘴角噙着笑，斜着眼睛瞟他。心道：装，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王小山把整条腿都搭在秦时泽的腿上，感受着他腿上的温度，慢慢往他大腿根移。 在即将碰到的瞬间，秦时泽伸手抓住了他使坏的腿，在他大腿内侧捏了一把。 秦时泽突然来这么一下，王小山怕痒，差点喊出来。红着脸埋头，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茶。 秦时泽凝神，像撸小猫一样，撸着王小山的大腿。 王小山也配合地在他腿上磨蹭。 这让秦时泽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王小山穿着露着腿根的牛仔裤，在他西裤上磨蹭，撩拨他。 这些丢失的点点滴滴，一点一点地挤进他脑海中，有甜蜜的、苦涩的、开心的、难过的…… 就像读了一天的公文，身体疲惫，头脑混乱昏沉。 秦时泽同大家告了别，带着王小山回房去休息。 他现在光明正大地挤在王小山房间，和他睡一张床。 “你不舒服吗？”王小山给秦时泽拿来干净睡衣，在浴室帮他放水，试水温。 “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秦时泽双手撑在洗浴台上，蹙着眉头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呗，弄得那么累干什么？”王小山钻进他身前，帮他解衬衣扣子。 秦时泽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王小山本以为，秦时泽着急忙慌地带他回房间是有那方面想法，但现在看他这样心事重重的，也没有再打扰他，把睡衣放在架子上就出去了。 秦时泽洗完澡出来，王小山正坐在椅子上数红包里的钱。 虽然他不是个在乎钱的人，但别人给他的钱，他得清个数，以后好还人情。 “89，90，91，92……”王小山数钱的动作很笨拙，一张一张数得很认真。 秦时泽听着他在那儿念数字，头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串复杂的数字，这串数字中间还插着字符和字母，像是什么密码。 密码？！ 秦时泽脸色一变，赶紧打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 动作幅度太大，把王小山都惊动了。 王小山把钱放在桌子上跟了出来，秦时泽转了个弯，火急火燎地冲进了自己书房。 “什么事慌成这样？”王小山嘀嘀咕咕地。他从未见过秦时泽这样慌乱，让人莫名的心慌。 王小山洗完了澡出来。 看见桌上乱七八糟摆着的人民币，他又拿着重新数，但数到一半来了个电话。这是一串陌生号码，王小山没怎么犹豫就接了。 “王小山，你还真把我们的号码给拉黑了！”对方是姜定华的父母，一接通就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你还有没有良心？是不是你把阿华害了？他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就去报案。” 姜定华母亲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地喊着：“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渣，我怎么也不会让阿华跟你出来的。” 王小山把手机倒扣在桌子上，不开扩音，也能听到姜定华母亲的喊叫辱骂声。 当初姜定华父母每天都要骚扰他几个小时，弄得他完全无心工作，只好把他们拉黑了。 “你们就算骂死我，我也没有办法。姜定华自己做了错事，我帮不了他。”王小山见他们吵累了，才插了一句嘴。 姜定华父亲继续吵，“我们不想听你狡辩，你把我的阿华还给我。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的话大家都一起不好过，我明天就去你的公司，让你的同事领导都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实话告诉你们吧，姜定华他故意杀人，受害者抢救了几天才活下来。我也差点死在他手里……”王小山情绪也激动起来。 这时，秦时泽正好在门外，听到了王小山说话的声音。 “你血口喷人，阿华这孩子杀鸡都不敢，怎么会害人，你这分明是贼喊捉贼，我们跟你拼命……”姜定华父亲不断说着威胁的话。 王小山绝望地揉了一把头发，他真的很窝火，声音也大了起来，“你们这样不明是非，难怪把姜定华教成那种偏执狂？” “我们不明是非？你是害人凶手，我们一定会找到你害人的证据？我告诉你王小山，你等着牢底坐穿吧！你就等着挨枪子吧！” “如果法官不明是非，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和你同归于尽。”姜定华父亲情绪激动，恨不得穿过手机过来掐死他。 “那你就过来杀了我吧！我就一条烂命，我赔给你们。”王小山冷冷地回他。 他烦姜定华的父母，但是也可怜他们。 他想救姜定华，但是面对伤痕累累的秦时泽，他开不了口。 如果他是秦时泽，他也无法原谅姜定华，他自己都做不到，怎么去要求别人来做到。 刚刚他又紧张又气愤，完全没注意到秦时泽站在门边听他讲电话。 他一转头发现身后站着个人，吓得赶紧挂掉了电话。 秦时泽一脸阴郁地盯着他。 王小山心情忐忑，陪着笑，心虚地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都没声？” 秦时泽听到了他们的通话内容，又感动又心痛。 王小山即使被姜定华的父母逼到绝望，也不肯替姜定华求情，应该是怕伤他的心。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傻的人？ “其实，我也不想理姜定华的父母，但是他们老打我电话，我拉黑了他们，他们又重新办了一张卡来打我电话。”王小山担心被秦时泽误会，站起身解释。 “你遇到麻烦了，为什么要自己扛着，向我开口这么难吗？”秦时泽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双手搂着他的背。 王小山盯着他，想着他话你的意思。 “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苛刻不尽人情的人？”秦时泽抵着他的额头，盯着他的眼睛问：“还是说你不明白我的心意，你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我喜欢你，爱你胜过于爱自己。如果谁让你伤心，让你难堪了，你不必顾及我的感受，直接跟我说，我一定会帮助你。”秦时泽坐在床上，把王小山拉在自己腿上坐着。 “你……”王小山垂着眼眸，摸着他那条受过伤的腿，轻松说：“谢谢。” 秦时泽吻了吻他的额头，摇摇头说：“你和我是夫妻，不用对我说谢谢。明天我带你去见姜定华，把这个事情做个了断。” “你愿意放了他？你不恨他吗？”王小山很诧异。 “恨谈不上，但我想让他付出代价。但如果这代价，会给你带来麻烦，让你被人骚扰威胁，我宁愿憋着。我害怕你受到伤害……” 王小山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唇，根本没有耐心再听他说话，抱着他的头，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第130章 信仰 第二日，秦时泽带王小山去了一所僻静的疗养院。 一路上王小山十分紧张，他害怕看到姜定华是缺胳膊断腿的样子，亦或是神志不清，扑上来找他们拼命。 这家疗养院条件还不错，围湖而建，绿树成荫，基础设施也挺齐全，四处的小路上，都可见患者被医护人员带着散步。 王小山四处张望，心神不宁。 秦时泽和他并肩走在一处，侧头打量他，“你很担心他？” “我担心他干嘛！”王小山收回了视线，故作轻松地往后撩了撩头发。 青龙在一栋楼下等他们，带着他们笔直上了三楼。 三楼的最里间的单人病房，门口守着两个保镖。站在门外都能听到，铁器撞击的砰砰声。 “你们现在玩的什么套路？我告诉你们，什么招式我都不怕，有本事就杀了我！”姜定华的吼叫声从里面传出来。 王小山跟在秦时泽的身后进了房间。 姜定华看清了秦时泽，愣住了，没有再发出声音。 王小山从秦时泽的身后走出来，站在他旁边，打量姜建华。 姜定华一只手被铐靠在床边，他坐在一把椅子上，身上穿着干净的病号服，理着板寸。 他瘦得皮包骨，脸上还挂了彩，脖子和袖口露出的皮肤，都是伤痕累累的，没一块好皮。 但好在四肢健全，没有变残废。王小山松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山山。”姜定华盯着王小山，轻声唤他。 王小山站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没再往前也没回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要和他单独说话！”姜定华被铐着的手，在铁床上撞击，怒视着他身边的保镖。 “老实点！你又找抽是吧？”旁边的保镖低吼了他一句。 “唉，你们这样我没法治，一个不配合治疗，你们又在这捣乱。”旁边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不满地嚷嚷，“再要这样，你们就把他带走。” “山山，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姜定华猛烈地扯着手铐，被铐着的手腕皮开肉绽。 王小山于心不忍，往前走了两步，“你别扯了，你胳膊想断吗？我又不聋，你这么说话，我又不是听不见。” “呵呵，你心疼我？”姜定华前倾着身体，笑着看着他。 王小山瞪了他一眼，没理他。 秦时泽很讨厌，姜定华看王小山那露骨的眼神，但事情总得做个了断。他搂过王小山叮嘱：“我们出去一下，你和他做个了断。但离他远点说话。” 秦时泽出门时，又扫了一遍姜定华周围，没有什么危险物品，才放心地带着保镖出去了。 医生见他们走后，把王小山扯到角落小声问：“你是患者的朋友吧？” “嗯。”王小山点了点头。 “患者患有严重的偏执精神分裂症，而且拒绝接受治疗。你和他说话，尽量别惹怒他，劝他接受治疗。” “好，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医生走后，王小山坐在姜定华对面的椅子上，与他保持一米的距离。 “有什么话你快说。”王小山催促他。 “你恨我吗？”姜定华问。 “恨你有用吗？你也别怪秦时泽，毕竟他差点死了，抢救了几天才捡回一条命，他没让你牢底坐穿，没让你抵命，你就该知足。”王小山说。 “是你替我求情了？”姜定华在他脸上逡巡，想找出他在乎自己的证据。 王小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恨不得跳起脚把他骂醒，但刚刚医生让他别刺激姜定华。 王小山叹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耐心一点，“你父母很担心你，一直在宣沙找你，他们把你养大不容易，你配合医生治疗，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等身体好了，早点和他们团聚。” “忘了我吧，也别再做偏激的事情，回京市去，好好过日子。” 姜定华轻哧一声，红着眼睛问：“忘了你？说得轻巧，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忘了你？” “所以你需要接受治疗！”王小山提高了声音。 “我没病，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王小山噌的站起身，指着姜定华说：“你别逼我扇你啊！”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傻逼，和个偏执狂争论高下。 “山山，你别生气。我知道我也有错，我后来想了很多，我那天真是太气愤了，才做出那种事情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住自己。”姜定华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额头，满脸懊悔。 “大哥，所以你应该接受治疗。”王小山无奈地和他强调。 “好，我答应你接受治疗。那你能原谅我吗？我出去后，你还能……” “不能！”王小山斩钉截铁地堵住他的下文，“你把病治好，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的父母，为了你自己的后半生。” “就这样吧，你好自为之。”王小山转身离开，走得干脆利落。希望余生和姜定华，再也不见，井水不犯河水。 在他们隔壁的休息室，秦时泽坐在沙发上，手上捏着一叠打印出来的新闻报道。 青龙笔直站在他跟前，垂目颔首，大气都不敢出。 秦时泽把手中的报道甩在他脸上，阴沉着脸说：“既然，你的眼睛长着没用，那就捅瞎了吧！” “是属下办事不力，属下愿意领罚。”青龙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一点也不服气。 联邦发起第一轮攻击的时候，秦时泽在重症监护室，靠呼吸肌和营养液续命；发起第二轮攻击的时候，他仍在昏迷之中；胡怀念被抓的时候，他却失忆了…… 他又不知道上级的命令和联系密码，他能怎么办？ 转瞬之间，战友们降的降，死的死，已经一盘散沙，早就无力回天了。再提醒他，只能是让他去送死。 秦时泽指了指他，惆怅地说：“我现在没工夫搭理你，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亲自剥你的皮。” “您还去？”青龙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既然联邦一次一次发起攻击，可见早就识破了他经济间谍的身份，现在去，等于是去送死。 “战争还在继续，我这个主帅怎能退缩？”秦时泽眼里是爱国的信仰，是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绝。 如果他不回去夺回丰拓的控制权，那么国家将丧失芯片的定价权和话语权，甚至会让本国的芯片产业濒临绝境，对科技产业是致命的打击，损失不可估量。 如果他没有丢失记忆，早就把核心资产和重要机密转移过来，错在他，他必须要去弥补自己的错误。 如果他退缩，等于背叛了他的部下，他们不降也得降，只有他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还有一线挽回的生机，昨晚他毫不犹豫地签了军令状，誓死扞卫国家芯片主权。 “青龙誓死追随您！”青龙眼里也燃起了熊熊烈火，挺直身板表明忠心。 第131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王小山从病房出来，听到旁边房间里，像秦时泽的声音，敲了敲旁边的门唤道：“时泽，你在里面吗？” 过了一会儿，秦时泽才打开门。 秦时泽理了理风衣里的衬衣领口，走了出来，问：“你们聊完了？” “我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王小山拖着他往楼下走。 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们会联系他父母吗？需不需要我通知他们？” “不用担心，青龙会处理好的。”秦时泽带他，往停车的地方走，抬手看了看手表说：“今天还只11点，我们去约会吧！” “好啊！难得你有这个雅兴，我们去干什么？”王小山凑到他眼前，神采飞扬。 秦时泽帮他拉开车门，让他上车。随后坐在他身旁，笑盈盈地问他：“你想干什么都可以？我今天奉陪到底。” 王小山还从没和谁，正儿八经地约过会。咬着唇，认真地思考。 “这个点，我们先吃个中饭，然后去看电影，再压马路逛街……”王小山侧过脸打量着秦时泽，问：“你们有钱人是不是玩得高级点，你以前是怎样约会的？” “我没跟人约过会不知道。”秦时泽眉目温柔地看着他。 “咦，我才不信！”王小山撇了撇嘴，但心里头美滋滋的。 “你觉得我很闲？”秦时泽挑眉看着他。 “看你这个样子，就不像没约过会的。”王小山不服气地嘀嘀咕咕。 秦时泽对杨伟天说：“在枫林路停下，我们自己走一段路。” “好的。”杨伟天领了命，破天荒地提了个建议，“枫林路往坡上走500米，有个小寺庙，你们可以去拜拜，求个平安符。” “好啊，这个可以。”王小山打了个响指。 枫林路道路两旁，全是枫树。深秋的枫叶全红了，洋洋洒洒把整条柏油路，都铺成了红色，别有一番韵味。 秦时泽穿着长风衣，打扮得成熟得体，一眼瞧上去就是位成功人士；王小山穿着宽松的针织衫，搭着深咖色的外套，宽松的九分裤十分日系风，像个在校大学生。 两人走在一起并不像情侣，从背后看倒像是父子。 秦时泽侧过脸偷偷打量他，眼底全是笑意。 王小山被他打量得脸颊发红，扑哧一声笑出声，嗔道：“你别老盯着我。” 秦时泽拿出手机说：“来，站树底下让我拍张照，以后不看你看照片。” 王小山很配合，站在树底下摆pose。双手插兜，扬起头，表情酷酷的，顾盼神飞。 “好了吧，我要拍张合照。”王小山蹦到秦时泽面前，把手机高高举起，搂着秦时泽的脖子，在快门按上的一瞬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王小山看着屏幕上，秦时泽一脸诧异的表情，笑得嘴都合不拢。 这条路比较偏，今天是工作日，又是大中午，没什么人流量，格外静谧。 王小山大胆地挽着秦时泽的胳膊。靠在他肩上，两人一起向长坡上的寺庙走去。 秦时泽摸了摸他的手，贴在脸上问：“你冷吗？手好凉。” 深秋的凉风一吹，冻得人瑟瑟发抖。有些上年纪的老人都穿上棉袄了。王小山却只穿了薄薄的外套。 秦时泽准备脱下自己的外套。 王小山跑到前面，扯住他的前襟不让他脱，“你脱下来，很容易着凉的。” “那我们两人一起穿。”秦时泽把长风衣脱下来披在肩上，然后把王小山搂进自己的怀里，和自己并肩一起走。 王小山顿时暖烘烘的，秦时泽身上独有的雄性气息钻进他的鼻孔里，让他想入非非。 王小山把手伸进秦时泽衬衣里，抱住他的腰，在他脖子上拱了拱，轻轻咬了咬他的喉结。 “别闹，这在大街上。”秦时泽捉住他不安分的手。 “泽哥，你之前说，我今天想做什么，你都满足我，是不是？”王小山眼中荡漾着春色，声音撩人，恨不得挂在他身上。 “嗯。”秦时泽宠溺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王小山凑在他耳边轻声说：“今天晚上，我要在上面。” 秦时泽笑了笑，低头问他：“你还有这种想法？” “嗯，想很久了。今天去庙里许愿，我都准备许这个。”王小山手插进他后腰，捏着他胯骨，露骨地打量他。 “好，晚上满足你。”秦时泽把他拥得更紧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哦！”王小山太激动了，整个人都暖和起来，鼻尖还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王小山拍了一把秦时泽的屁股，难耐地舔了舔嘴唇，恨不得现在就天黑。 “我们现在回家去吧！”王小山打量着秦时泽开了一粒扣子的衬衣领口，根本无心去祈福，只想在床上一展雄风。 “都到门口了，我们先进去拜拜。”秦时泽指了指前方的寺庙。 果然，眼前出现了高高的牌楼，里面烟雾缭绕，梵音绕梁。 “香火还挺旺。”王小山跟在秦时泽身后，往里走。 门口就有卖香蜡的铺子，秦时泽买了香火，和王小山进了大殿。 秦时泽不让庙里的小和尚代劳，自己亲手把火点上，插在香炉里。 他带着王小山一同跪在蒲团上，闭眼虔诚地叩拜，俯首默默许愿。 一愿祖国安康，繁荣昌盛； 二愿小山一生顺遂，平安幸福。 三愿家人健康和睦，家族兴旺。 四愿自己能…… 算了，佛不喜欢贪心的人，这样就好。 王小山不信佛不信神，但是他看到秦时泽这样虔诚，也默默地在心里许愿。 他希望和秦时泽一生一世一双人。 两人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王小山拜完后站起来，伸出手把秦时泽拉了起来。他看见秦时泽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第132章 你最好是只爱我 从寺庙出来，他们路过一家文艺的小店，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开的。店面很小，装修却精致，颇有法国风情。 门口装饰着一颗闪亮亮的圣诞树，在这条铺满枫叶的道路旁，这样一家安静的小店，宛如一幅绝美的油画， 王小山被深深的吸引了。他推开门，老板娘很热情地和他挥手打招呼。 秦时泽握住他推门的手，说：“这里只有西餐，大多是甜品，你可能吃不惯。” “没事，你能吃就行。”王小山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拖进店里。 店里放着轻柔的音乐，温暖舒适。完全脱离了城市的喧嚣，简直是一个世外桃源。 店里没有其他的客人，王小山选了一张靠墙的小桌，和秦时泽紧紧挨着，挤在软和的皮沙发上。 扎着小辫子的男老板，拿了菜单过来，礼貌地说：“两位请点单。” 王小山拿着菜单扫了一眼，确实没什么想吃的，他把菜单递给秦时泽，说：“你吃西餐吃的多，你来点。” 秦时泽点点头。看了一眼菜单，开始点单，“一份水果沙拉，一份蔬菜沙拉，水果沙拉先别放甜料，两份牛排，一份全熟，一份七分熟，再来三根烤肠。” 王小山把头凑过来，指着菜单上问：“这个法国奶酪拼盘是什么？” “他由400多种奶酪特殊处理，陈化而成，口感较重，建议搭配法式红酒食用。”男老板在旁边解释。 王小山没见过秦时泽喝过酒，今天又没开车，他支着手，玩味地看着秦时泽，问：“喝点红酒吗？” 秦时泽犹豫了，但看在王小山兴致勃勃的份上，点了一瓶红酒。 男老板对了一遍菜单说：“请稍等，我们马上给您准备。” “好的，谢谢。”秦时泽礼貌地回答他。 男老板拿着菜单走了，很快，两夫妻在开放式的厨房忙碌起来。 王小山将头靠在桌子上，盯着忙碌的两人，羡慕地说：“他们两夫妻，开这样一个小店挺好的。” “你想当老板娘？想当老板娘就回秦氏集团，想当老板就回 xsz。”秦时泽把玩起桌上一个精致的小花瓶，里面摆着两支红玫瑰。 “你不懂我的意思。我就喜欢简单两个人，找个清静的地方，同进同出，一起过日子。”王小山向厨房抬了抬下巴，说：“就像他们这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王小山把花瓶中的玫瑰拿出来，一只手捏了一支，比划着，一片花瓣被他抖落下来。 秦时泽把落在他腿上的花瓣拾起来，放在桌上，对他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次去美国，生死未卜。给了他美好的承诺，算是欺骗。日后，可能会被这暴脾气的小子，指着墓碑骂。 如果他们有以后，他想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满足他。 王小山看见他敷衍的笑，心里直冒火，不满地撇了撇嘴，愤愤地将两支玫瑰扔进花瓶里。 这老男人，一肚子坏水。心里还想着左右拥抱的吧？！ 这时，店老板开始上菜了，把红酒帮他们开了，正准备倒进醒酒容器。王小山却阻止了。 他接过两个高脚杯，一人倒了一满杯，就差溢出来了。 老板第一次见人这样倒红酒，满满的都是杀气，他尴尬地笑了笑。 老板也是性情中人，早猜中了他俩的关系，对秦时泽眨巴了眼睛，用唇语说：“你宝贝生气了，你得赶紧哄哄。” 秦时泽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秦时泽帮王小山把牛排切好，递到他面前柔声说：“别生气了，你想干什么我都依你。” “我对你有过什么要求？我只是要你一个态度。”王小山一张口就喝了半杯红酒，插了一块牛排，放嘴里嚼，肉质比较老，一点都不好吃。 秦时泽见他不是很满意，把自己面前切好的牛排，推到他面前，说：“尝尝这个七分熟的，应该嫩一点。” 王小山尝了一块，确实好吃一点。但他心情不爽，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秦时泽叹了一口气，拉着他的手哄道：“我也想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王小山张着耳朵，想听他的下文。 秦时泽却喝起了红酒，一口一口慢慢酌。颇有种借酒消愁的味。 王小山火气更大了，横着眉，阴阳怪气地问：“和我在一起，委屈你了是吧？” “对不起，小山，我没有给你想要的幸福。”秦时泽牵着他的手，大拇指磨蹭着他细腻的手背。 王小山听着他的道歉，心里很不是滋味。今天秦时泽十分不对劲，又是约会又是道歉的，莫非…… “你他娘的是不是出轨了？”王小山情绪很激动，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别多想，我没有，”秦时泽侧过身，面对着他，一字一句认真地说：“从遇到你开始，我就没有碰过别人，除了你，心里也从没装过别人。” 王小山审视着他脸上的表情，没见到什么异样，才转回身，一脸木然地吃牛排，不想再搭理秦时泽。 秦时泽闷闷地喝红酒，酒真的难喝。这瓶酒的度数还挺高，喝了大半杯，头晕晕乎乎的。 他一只手握着酒杯，头和身子靠在墙上另，一只手的手背轻轻支在鼻下，修长的手指轻松地垂下。 王小山吃完了牛排转头一看，秦时泽慵懒地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像睡着了，头发垂下来遮住额头，耳尖泛红，温柔可爱。 王小山又气又好笑，凑到他耳边轻声问：“你醉了？” 秦时泽轻轻晃了晃脑袋，没吱声。 王小山故意往他身边挤，头搁在他肩上，在他脖子上拱。 秦时泽感觉整个屋子都在旋转，脖子间有个毛茸茸的脑袋在拱，他睁开眼睛，摸了一把王小山帅气的脸。 王小山看见他眼中充满了懵懂和迷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泽哥，你醉酒的样子好可爱。”王小山在他茫然的脸上捏了一把，在他耳边魅惑的引诱，“我们回家去吧，我想要你。” 第133章 反攻大计 秦时泽无奈地笑道：“你真是个小狼崽子。” “呵，知道就好，你在这坐会儿，我让天哥来接我们。”王小山急匆匆地结了账，就想扶秦时泽起来。 王小山弯腰低头，瞄了瞄秦时泽，揉了揉他的脑袋问：“真醉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头晕。”秦时泽手搭在额头上，仰面靠在沙发靠背上。 这时，老板娘送来了一杯饮料，“先生醉了吧？送你们一杯酸梅汤，解酒的效果最佳。 “谢谢。”王小山接过酸梅汤，将吸管递到秦时泽的嘴边，“来，喝了这杯酸梅汤就好了。” 秦时泽很乖，很配合地喝了大半杯酸梅汤。 杨伟天很快就来了，和王小山一起把高大的秦时泽扶到车里。 秦时泽一直用手扶着额头，靠在车窗上，杨伟天的车虽然开得很平稳，也有起伏的时候，他的头会在玻璃上，磕出声响来。 王小山怕他头磕痛，把他搂到自己身边来，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在他耳边呢喃：“乖，靠着我。” 秦时泽很配合地靠在他的肩上，阖着眼，样子十分乖巧。 王小山微微侧过身子，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扶着他的头，这个动作，让他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你这什么酒量，半杯红酒就倒了，以后再也不让你喝酒了。”王小山侧过脸，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今天天时地利人和，秦父秦母带着孩子出门去玩了。王小山喜得嘴都合不拢，火急火燎的把秦时泽扶到房间里，把他推倒在床上。 王小山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趁人之危，扒着衣服直奔主题。 秦时泽捉住他往身下探的手，悠悠地开口：“有件事你得答应我。” 王小山亲吻着他的下颌、喉结一路往下，含糊不清地回答：“嗯，尼说。” “你下周回xsz去工作。”秦时泽紧紧捏住王小山的手，不让他挣脱。 王小山抬起头，只手撑在秦时泽脑侧，认真地说：“我就在我自己的店里工作，挺好的，你的公司你自己管。” “我累了，管不过来，交给别人我不放心。”秦时泽捏着王小山的下巴，拇指在他唇角打圈。 “唉，我其实真不想接手你的公司。” “你把裤子给我穿好，”秦时泽把他的手往外推，沉着脸不悦地说：“既然你和我不是一家人，那你别碰我。” “好好好，我去我去。”王小山挣脱自己的手，搭在他腰间，摸着他劲瘦的腰线。 “嗯，我让庄严和苏醒过去帮你。”秦时泽得到了满意的回复，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 “我先拿点东西，你乖乖躺着别动。”王小山第一次做攻，很生疏，他躬身撅着屁股，在旁边柜子里，翻找工具和各种用品。 秦时泽看他那个认真劲，十分好笑，一把扯掉了他的裤子。 “唉，你干什么？”王小山错愕的转过头，惊恐地说：“说了我今天在上面的！” 秦时泽躺回床上，把他按在自己身上。 声音轻柔有磁性，“现在你在上面了。” 王小山闷哼一声，满脸通红，双手支在秦时泽的胸前，嗔怒道：“你个骗子！老流氓，你不讲信用。” 秦时泽轻笑着问：“***？” 王小山覆在他身上，在他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王小山瘫软在床上，眼里亮晶晶的，抿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他好后悔，今天不应该把那杯酸梅汤给秦时泽喝的，就应该趁他晕乎乎的，早点下手。 下次，再来点烈酒，一定把他放倒。 “别想了，我的狼崽子，我喝醉了，你也攻不过我，”秦时泽把他搂到自己怀里，轻声哄道：“我把你弄舒服，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我要做你男人。”王小山气急败坏地将腿，压在秦时泽腿上，“我要找赵萌报班去健身，迟早要让你臣服。” “宝贝，我已经臣服了。”秦时泽在他额头闻了一下，“我现在正是盛年，还能宠你几年，以后年纪大了，不行了，就换你来可以吗？” “真的？”王小山眼里燃起了希望的火光，“我警告你啊，你不许骗我，不然到时候，无论是捆绑用强还是下药，我一定要吃到你。” “不过，钟南山院士八十几岁，还身强力壮，我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秦时泽对他挑眉一笑。 王小山扳了扳手指头，还有四十几年，气愤地说：“秦时泽，你耍我是吧？” 秦时泽翻身把他压在身下，眼中危险又霸道，周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王者气息，盯着王小山的眼神，像猛兽盯着自己的领土和猎物。 嘚！现回原形了。 王小山连连求饶，这可是在他父母家，这要几天下不了床，多丢人。 王小山被他抱着洗了个澡，就沉沉地睡去了，秦时泽却钻进书房忙碌起来。 一直睡到天黑，王小山才醒过来。他摸了摸自己身侧。 凉的，秦时泽跑哪里去了？ 王小山去书房找他，站在门外就听到秦时泽在打国际电话，用流畅的英语在与人交流。 秦时泽休息了几个月，肯定也挺忙，自己也不好打扰他，就下楼去找东西吃。 楼下，两个孩子在玩扭扭车，满屋子乱窜。 “叔叔，你今天干嘛去了？都没看见你。”大宝秦云乐赶紧下车，抱住王小山的腿，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问：“你和爸爸出门玩去了吗？” 小宝秦文舟也赶紧跑过来，抱住王小山的另一条腿往上爬，一直爬到王小山腰上，撅着小嘴说：“你和爸爸出门玩，以后得带着我们。” 王小山蹲下身，一边抱着一个，笑着问：“爸爸下来吃晚饭了吗？” “没有，奶奶去叫了，他也不吃。” “爸爸一点都不乖，叔叔你要给爸爸去喂饭哦！不然他会饿。” “好，亲一下，我就给你爸爸喂饭。”王小山揉了揉他们毛茸茸的小脑袋。 两个小娃娃一左一右，在他脸上亲得满脸都是口水。 秦文舟搂着王小山的脖子，天真的问：“叔叔，你长得好帅哟，我长大了会和叔叔一样帅吗？” 王小山打量着两个q版秦时泽，在他们额头上都亲了一口，说：“你长大后，会和爸爸一样帅。” “我不要，我要和叔叔一样帅。” “我也要和叔叔一样帅。” “好的，你们以后一定会比叔叔更帅。”王小山把他们抱起来往厨房走。 厨房帮他们留了菜和饭，王小山端了上去找秦时泽。 第134章 抛妻弃子 秦时泽一晚上都在书房忙，根本没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晨，王小山在楼下哄孩子吃早餐，秦时泽在楼上做理疗。 秦时泽躺在理疗床上，老刘帮他疏通腿上的筋脉。 “刘医生，明天你不用来了。”秦时泽握了握自己的右手，感觉手恢复得不错。 “你现在这情况，还不能松懈，起码还要坚持一个月，不然以后得留下病根。”老刘说。 “我明天要出差，要去一段时间。” “那我去准备一下，跟你一起去。”老刘跟他这么多年了，经常陪他一起出国。现在情况特殊，秦时泽每天都需要做理疗，肯定得带着他。 “您孙子快出生了吧！”秦时泽话锋一转。 “嗯，儿媳妇月底的预产期。”老刘眼里满满的都是幸福。他儿子有隐疾，调理了十多年，才终于有了这棵苗。 “这次你就不用去了，我可能月底都不会回来。”秦时泽笑了笑，眼里流露出哀伤。 老刘摆了摆手说：“不碍事，下个月回来，我照常带孙子。” 秦时泽摇了摇头，坚定地说：“谢谢您，我回来再找您做理疗。” “你去这么久，不做理疗的话，腿会出状况的。”老刘照顾秦时泽十多年了，把他当自己半个儿子，感觉他今天很不正常， “没关系，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次去很危险吧！”老刘几次见秦时泽受重伤，他在国外的事，多少知道一点。按照常理，现在他身体不好，会把自己带在身边。 现在又是问他孙子的事，又是这样遮遮掩掩不带他，那只有这一种可能。 “不是，只是时间长，别让他们知道我要出差的事。”秦时泽指的是他父母和王小山，他父母知道后肯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依王小山那暴脾气，恐怕自己就走不了了。 老刘叹了口气，为难地说：“你父母和王小山那小子……” “他们会照顾好自己的，王小山可不是软弱的小白兔；父母现在有了两个孙子，也有了念想。”秦时泽勾起了一抹苍白的笑。 “那你，……明天一路顺风。”老刘收好了自己的医药箱，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走到门外，还一直摇头。 楼下王小山翘着二郎腿，两个小娃娃一前一后，坐在他脚上骑马。 老刘蹲下身，摸摸他们的小脑袋问：“你们的爷爷奶奶呢？” “爷爷跟王爷爷在花园下棋，奶奶在打麻将。”秦文舟短短的小指头指来指去。 秦云乐扯了扯老刘的长胡子，软糯糯地问：“你的胡子为什么这么长？” “欸，云乐，不能没有礼貌，叫刘爷爷。”王小山把他肉肉的小手掰开。 他撅着嘴巴不叫。 老刘揉了揉被扯疼的下巴，笑呵呵地站起身说：“唉，爷爷走了，你们慢慢玩。” 老刘走到门口和他们挥手道别，但又犹犹豫豫的没走。 王小山疑惑地看着他问：“是不是掉东西了？我帮你去楼上拿。” 老刘想起几个月前，王小山抱着奄奄一息的秦时泽，哭得撕心裂肺的场景。他实在不忍心，再看到半个月后，王小山痛哭流涕，痛不欲生的样子。 王小山虽然是个小年轻，但对秦时泽矢志不渝。他们两个男人，忠贞的爱情，让人敬佩，让人羡慕。 而且，这么小的两个孩子，本来就没有母亲，以后怎么能没有父亲？ 秦时泽有时候，对自己身边人真的很残忍。 见到老刘伤感落寞的样子，王小山把孩子放在沙发上，站起身走过去，问：“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他明天要出差了，你今天多陪陪他。”老刘指了指楼上，书房的方向。 “出差？没听他说啊，他要去哪儿？”王小山提高了音量，有些恼火。 “嘘，别说是我告诉你的。”老刘做着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次出差很危险。” 老刘也存着私心，知道王小山是个有脾气的人，希望他能拦住秦时泽，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王小山气急败坏，就要往楼上冲，老刘吓得赶紧逃了。 王小山走到他书房门口，听到秦时泽又在打国际电话。秦时泽从昨晚就一直在安排国外的事务，明天可能要出国。 依照他对秦时泽的了解，现在去问他，肯定一丁点消息都得不到，会被他糊弄过去，反倒是打草惊蛇，在别处也得不到消息。 王小山回想起昨天杨伟天，对他们说去寺庙求平安符。 他当时就觉得奇怪，杨伟天从不多说一个字，昨天会说那么不符合他军人人设的话。想必杨伟天肯定知道实情。 他现在去问杨伟天，应该还靠谱些。 他正想着，好巧不巧，杨伟天正好拿着一个文件袋进来，应该是给秦时泽送来的。 王小山把他拦在楼梯下，质问道：“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难怪秦时泽昨天又是道歉，又是约会的，还让他回xsz去，让庄严和苏醒去帮他，现在想来，太异常了。感觉就像是在交代后事。 “没有。”杨伟天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 王小山扯住他的衣领，把他抵到墙上，恶狠狠地问：“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杨伟天冷冷地开口。 王小山气得一拳砸在他肚子上，“你说不说？” 他的动作很粗鲁，吓到了两个孩子，秦云乐胆子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在麻将房的董玉华赶紧跑了出来。看到王小山把司机抵在墙上打。 “小山，怎么回事？”董玉华扯着王小山的胳膊，让他停手。 “伯母，秦时泽明天要出国，您知道吗？”王小山拽着杨伟天的前襟，手腕上青筋暴起，脸颊气得通红。 “没听他说呀！”董玉华也慌了，他和秦耀中最害怕的，就是儿子要出国，一走就是好几年。 有一次他和秦耀中实在忍不住，就飞过去看他，恰好遇到他中弹昏迷。后来每次一听到他出国，就心惊胆战的。 现在他身体情况不好，哪还经得起折腾。 她低下头，吩咐两个孩子，到花园去叫秦耀中来。 “你现在瞒着这件事，是在害他，你知道吗？”王小山咬牙切齿地说：“他是不是没准备回来了？” “小天，有什么事，你可千万不能瞒着我们？算阿姨求你了。”董玉华眼泪在眼眶里打旋。 杨伟天见不得女人哭，有些慌乱，但还是闭嘴不言。 董玉华眼泪噗噗地掉，拿纸巾擦都擦不完，呜咽着：“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刚刚才死过一回，我怎么忍心让他去冒险。孙子还这么小，以后无父无母该怎么办？” “阿姨，您别说了。”杨伟天侧过脸去，不忍再看她。 “那你告诉我，他又要出国去干什么？”董玉华扑到他身前，身子慢慢软下来，就要跪下去，王小山扶着她，不让她跪下去。 秦耀中一进来就看见妻子，哭哭啼啼的要给司机下跪。 “老秦，儿子他又要出国，他身体那个情况，经不起折腾的。”董玉华泪眼婆娑地转头看着秦曜中。 “这个孽畜！”秦耀中嘴都气歪了，瞪着杨伟天，问：“国外到处在开战，他是想去挨枪子吗？” 杨伟天叹了一口气。秦时泽是准备去殉国的，现在国外的形势很紧张，他们过去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他私底下也劝过秦时泽，但是他立场很坚定。 现在秦时泽家人也知道了，自己再多说几句，可能也算不上背叛，兴许还能劝住他，把他留在国内。 “他做好了殉国的准备，我们也劝不住他。”杨伟天紧紧咬着牙，腮帮子硬邦邦的，好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董玉华差点晕倒，秦耀中赶紧把她扶到沙发上。 “呵，他倒是洒脱。”王小山冷笑着，扭头就往楼上冲。 第135章 老公居然家暴 秦时泽听到楼下的吵闹声，也下楼来。正好在楼梯上，遇到了气势汹汹的王小山。 他往下一看，母亲要死不活的躺在沙发上，父亲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杨伟天站在一旁，进退两难。 他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行程安排暴露了。 王小山堵在他面前，质问道：“你明天要干嘛去？” 秦时泽没有回答他，与他擦身而过，下楼来。 他接过杨伟天手中的文件，坐在另一边的沙发，垂着头揉着眉心。 董玉华喝了半杯水才清醒了些，秦耀中正欲开口，被董玉华扯住了。 她在秦耀中耳边轻声说：“我们俩说话不管用的，让王小山来管他。” 秦耀中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了心情，坐在董玉华旁边。 王小山走下楼，站在秦时泽面前，不依不饶地质问他：“你说话！你要把我们都丢下了出国？” “你不要激动，现在事关重大，我必须得过去一趟。”秦时泽语气很平静。 “哦，你是国家领导人吗？国家离开了就得亡国？还是地球离开了你，就不能转了？”王小山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满脑子都是秦时泽要离开他。 “小山，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但是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不理解，我也不想理解。既然你这么善解人意，为什么不来理解我？”王小山眼睛红通通的，提高了音量，“我他妈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认识你！” 秦时泽痛苦地揉着太阳穴，站起身，带着恳求的语气对王小山说：“国家有难，无论我是不是个重要人士，都得尽自己的一份力，而且这件事是我造成的损失，我得尽力去挽回。” “我又不是不回来，我只要把任务完成了，我马上就回来，以后都陪在你身边。” “那你要是回不来呢？孩子怎么办？伯父伯母怎么办？我怎么办？”王小山情绪激动地吼了出来。 “不会的，你相信我。”秦时泽握着他的手。 “说实话，你说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王小山愤恨地甩开他的手。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十年苦心经营，毁于一旦，换你，你甘心吗？”秦时泽沉下脸来。 “你别给我掰扯这些，我不想听。”王小山怼过去。 秦时泽把手中的文件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股权转让书，翻开来检查了一遍，递给王小山说：“这是xsz的股权书，你把它收好。” 秦耀中和董玉华，听了秦时泽的话，心都凉了半截，死死盯着他手中的股权书。 他们担心王小山接过东西，再也不会和他们站在一条线上，不再管秦时泽的死活。 虽然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王小山也还本分。但人都是利己的，他年纪轻轻跟在儿子身后，肯定也是图点什么。 没想到他们机关算尽，股份还是落入了王小山手中。 秦时泽这个兔崽子，自己有两个儿子，他居然把财产给了一个外人。 他夫妻二人只能呆呆地看着，默默地惋惜。毕竟这是秦时泽自己挣的财产，也不好发话。而且发了话，秦时泽也不会听。 王小山接过秦时泽递过来的红本子，苦笑了两声，连看都没看是什么内容，抬手就撕成了八块，往上一扬手，洒在空中，随后纷纷扬扬落在地上。 秦耀中和董玉华面面相觑。 心说，这孩子，是不是傻？ 现在的社会，还真有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呐！ 他要不图秦时泽的财产，简直是不可理喻。秦时泽比他大十四岁，还一个糙老爷们儿，不能给他生儿育女；小伙子这样帅，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 他们两人，突然有种，赚大发了的感觉。就像，在路边捡了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带回家洗干净后发现，里面是块美玉，价值连城。 秦时泽盯着地上的纸片，火冒三丈。 王小山以前撕他的房产证，摔他的车钥匙就算了，现在居然连股权书都撕。 “反正，你要么弄死我，要么你就别想迈出这个门。”王小山发着狠话。 “我明天非去不可。”秦时泽眼里充满了狠厉，一点也不示弱。 “那你干嘛要招惹我？”王小山突然跳起来，掐住秦时泽的脖子，把他按在沙发上，瞪着红红的眼睛，吼道：“老子不许你去！” 秦时泽被彻底惹怒了，他抓住王小山的手腕，使劲一扭，就挣脱了他的牵制。 一个过肩摔，就把王小山甩在沙发上，力道很重，把沙发都推出去半米。 大家见他两人都动手了，赶紧上来劝，王小山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大家匆匆上前来，把他扶起来，察看他受伤没有。 王小山胳膊细细瘦瘦的，皮肤白皙，一块青紫印在上面，格外骇人。 董玉华看见王小山手腕肿了起来，心疼地说：“他是担心你，你怎么能对他动手！” 她指着秦时泽埋怨，“你怎么这么横呐你？下手没轻没重的，也不知道骨折没有。” 秦时泽理了理自己被扯乱的衣襟，挺拔地站着，冷冷地盯着王小山。 “怎么？你还想打他一顿，”秦耀中见秦时泽的眼神阴戾，挡在王小山面前，指着秦时泽说：“你再对他动手试试？” 其实，秦时泽控制了力道，王小山手腕上只是看着吓人，并没有很严重， 王小山不想动弹，只是脸上挂不住，羞得火辣辣的，他怎么也没想到秦时泽会对他动手，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王小山烦闷地抓了抓头发，捂着脸，手肘支在自己的腿上，眼泪从手掌心溢出来。 “是不是还伤着哪里了？我们去医院吧！”董玉华担心地问他。刚刚秦时泽把他高高举起摔下来，大概还闪着腰了。 王小山摇了摇头，用手掌抹了一把脸，抬起脸来，对秦时泽说：“你就是个骗子，我跟你在一起，有一天安生过吗？” “你洒脱、你是英雄，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王小山眼眶红红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咬牙切齿地说：“秦时泽，你真的很自私！” 秦时泽见他哭，又心疼起来，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低头认错。 “对不起，刚刚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对你动手了。”秦时泽摸着他的背，柔声安慰道：“我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你会死的，你如果觉得亏欠我，你就不要去，我求求你，好不好？”王小山放低姿态，哀求他。 “我和你在一起，从来就不图你任何东西，这些你知道的，我只是想和你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一辈子平平安安的。”王小山继续劝他。 见秦时泽没有出声，王小山以为他想通了，抓住他的手说：“不出国好吧，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秦时泽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董玉华露出了笑脸，和身旁的秦耀中小声咬耳朵，“我看我们这儿媳妇，真不错！我是越来越宝贝他了。” “嗯，但凡是换个柔弱点的，都治不住我们那孽障。真是一物降一物，降得好。”秦耀中回她。 秦时泽对站在一旁的杨伟天摆了摆手，让他离开。 杨伟天真想提醒王小山一句，让他盯紧秦时泽，但没有机会了。 因为，秦时泽根本没有让他取消行程。 第136章 又被算计了 秦时泽从医药箱，找来活络油，替王小山揉手腕。 “还疼不疼？”秦时泽柔声问他。 王小山把他劝住了，心里正得意，抿着嘴，嘴角上扬，摇了摇头。 两个娃娃在他们周围晃，噗嗤噗嗤地给王小山吹高高肿起的手腕。 秦文舟瓮声瓮气地说：“叔叔，我帮你把痛痛吹掉。” “爸爸好坏，总是欺负你。” 秦时泽捏着他的肉肉的小脸，故作凶狠地说：“云乐，刚刚说谁坏？” “爸爸真讨厌，我是文舟！！！”秦文舟气鼓鼓地瞪着他。 “爸爸真讨厌，我才是云乐！”秦云乐从王小山身旁探出脑袋。 秦时泽看着一模一样的两张小脸，笑得十分无奈，“你们俩长得一模一样，爸爸有时候认错，很正常嘛。” “可是叔叔从来都不认错！”两个娃娃异口同声。 秦时泽笑得很尴尬，凑到王小山耳旁问：“你怎么分辨他们的？” 王小山乜了他一眼，卖了个关子，“想知道啊？” “嗯，”秦时泽乖乖地点头。 王小山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那今天晚上，让我来一次，我就告诉你。” 秦时泽轻笑一声，“你还敢有这种想法？有本事，你今晚就别求饶。” “你刚刚说了，再不对我动手的啊，这么快就忘了。”王小山瞪他。 “在床上不算。”秦时泽凑到他脸边，小声说：“老公在床上不霸道，怎么让你满意？” 秦母和秦父，看两人如此腻歪，带着孩子出去玩了。 秦时泽打了个哈欠，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你昨晚没睡啊？”王小山看见他眼下有黑眼圈，“你早点去休息吧！” “你陪我一起去睡。”秦时泽手搭在他肩上。 于是，两人匆匆洗了澡，就去睡觉。 秦时泽好像真的很累，一倒在床上，就有轻微的鼾声。 王小山枕着他的胳膊，搂着他的腰，被子里面暖烘烘的，他很快也睡着了。 半夜，王小山感觉有动静，他睁眼一看秦时泽，正偷偷溜下床。 王小山扯住他的衣角，眯着眼睛问：“半夜鬼鬼祟祟的，你干什么去？” “上厕所。”秦时泽起身往浴室方向走。 王小山和他睡了这么久，从没发现他晚上起夜。 王小山知道秦时泽诡计多端，昨天逼着他答应了，指不定他心里不服气，想逃跑。 王小山也穿着鞋，迷迷糊糊地跟了过去。 秦时泽笑道：“我上厕所，你跟进来干什么？” 王小山靠在门边，打着哈欠说：“你别管我，你上你的。” 秦时泽在浴室转了一圈，站在王小山面前，抓起他的手…… 质感硬邦邦的，王小山瞌睡都吓醒了，“你到底上不上厕所，不上就跟我去睡觉。” “你守在这儿，它不下去，你叫我怎么上？”秦时泽在他耳边吹气，把他抱在洗浴台上。 “大晚上的，你别折腾，你昨天就没休息好，今天又不睡觉。你属猫的吗？”王小山嘀嘀咕咕。 秦时泽把他按在玻璃上，堵住了他的嘴。 王小山跪在洗浴台上，双手支在镜子上，眼神迷离地看见镜子中的秦时泽，眼中充满了情欲。 “老婆，我爱你。”秦时泽从背后抱着他，耳鬓厮磨。 “嗯，我也是。”王小山侧过脸，亲吻他，“泽哥，你别离开我。” 秦时泽发狠了，却不回答他的话。 王小山转过身紧紧抱着他，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 王小山正在意乱情迷之际，秦时泽把他抱到床上，抽出口袋里的领带，迅速把他的手绑在了身后。 王小山瞪大眼睛，正准备呼喊，秦时泽眼疾手快，扯出一块胶布封住了他嘴巴。 秦时泽随后，拿出柜子里的带子，把王小山脚也绑上了。 王小山躺在床上拼命摇头，往秦时泽的方向拱。 “老婆，你一定要帮我守好家，把我们的孩子教育好，”秦时泽摸着王小山的脸，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含情脉脉地说：“这辈子能遇到你，能被你爱，我真的很幸福。” 王小山泪眼婆娑，拼命挣扎，脸胀得红红的，脖颈伸得老长，也染了红晕，青筋依稀可见。 秦时泽一掌劈在他脑后，把他拍晕了过去，随后换了身衣服，悄悄溜出了家门。 王小山一觉惊醒，发现自己还被绑着，秦时泽早就溜得无影无踪了。 王小山知道自己又被秦时泽算计了，他在心里大骂： 这个该死的老男人！老骗子！诡计多端，防不胜防。 他得早点叫人来，他一定要把秦时泽抓回来，捆起来，狠狠揍他。 王小山扑下床，拼命地撞着床头柜，把柜子上的台灯，撞下来打碎，弄出的声响很大。 管家和秦耀中听到巨大的声响，马上赶了过来。但是门是被反锁的，王小山拼命撞门，管家又匆匆忙忙找来备用钥匙，才把门打开。 秦耀忠把王小山嘴上的胶布撕了下来。 “伯父不好了，秦时泽跑了！”王小山言语焦躁，手上的领带一被解开，就往外面冲，“我去把他找回来。” “唉，孩子，他下定决心了，你是把他抓不回来的。”秦耀中摇了摇头。他自己养的倔种，他比谁都清楚。 现在并不确定，他往哪个方向走了，就算知道，追到了他，也肯定把他带不回来。 道理王小山都懂，可是，他不想失去秦时泽。 “伯父，他这一走就是永别了，他回不来的。”王小山想起秦时泽临走时的话，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秦时泽也是肉体凡胎，他会受伤，会流血，会死。 王小山看了一眼窗外，还是黑黢黢的一片。说不定秦时泽并没有走多久，说不定一出门，就把他追回来了。 秦耀中打了一通电话，叫来了自己的司机，亲自把王小山送上车，叮嘱道：“他可能去了梵冈山的私人机场，如果找不到，就别找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会把他抓回来的。”王小山信誓旦旦。 第137章 都不要命了 王小山赶到梵冈山私人机场，有一架飞机正在起跑，王小山赶紧跳下车，追了上去。 “秦时泽！你给我下来！”王小山跟在飞机后面追赶。 他速度很快，就在飞机要起飞的一瞬间，他抓住了飞机翅膀。 这架飞机是秦时泽的障眼法，他根本没在上面，而在另外一架飞机上。 看到王小山挂在了飞机翅膀上，秦时泽吓了一大跳，赶紧从飞机上跑下来，大声喊道：“王小山，你不要命了？” 王小山被带了两米多高，看到秦时泽在下面，赶紧松开了手，在地上滚了几米，才停下来。 秦时泽吓死了，飞奔过去，查看他的伤情。 王小山裤子和衣袖都破了洞，腿和手肘也擦破了皮。 但他气急败坏，完全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一股脑爬起来，抓住秦时泽的胳膊，狠狠甩了他两嘴巴子。 “你跑呀你！快跟我回去。”王小山站起身，扯着他往车的方向走。 秦时泽走了两步，就杵在原地不肯走了。 王小山踢了他两脚骂道：“你还绑我？越来越有本事了啊！” 周围到处都站着人，有配枪的特种兵，也有训练有素的保镖。他们虽然站着一动不动，但都用余光瞟着这边的动静。 秦时泽摸了摸自己被扇红的脸，扫了扫周围的人，低声下气地对王小山说：“老婆，给点面子，这么多下属看着，以后让我怎么立威？” “我恨不得打死你！”王小山还不解气，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熨烫整齐的西服都掐出了褶皱。 秦时泽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候不早了。再迟就赶不上了。他的每一个行程，每一次转机，都是计划好的。 他悄悄对着旁边的特种兵，招了招手。 他们领了命，到王小山背后，反剪着他的双手，把他按在了地上。 王小山后知后觉，侧过脸，发现背后站着六个特种兵。 “秦时泽，你要去就带我一起去。”王小山扯着喉咙对他喊。 秦时泽揉了揉自己被揪疼的胳膊，心说，怎么舍得带他的小狼崽一起去冒险呢？必须得找人把他控制住，不然，他明天肯定得飞过去找自己闹。 秦时泽像没听到王小山的吼叫一样，吩咐他身后的特种兵，“你们把他送回家，看护好，千万别让他跑出来，一周后才能让他自由活动。” “是！”六个人异口同声，声音洪亮。 秦时泽说完，转身上了飞机。 “你给我站住，”王小山拼命挣扎，但对方人多，又个个身强力壮，根本挣脱不开。 王小山歇斯底里地喊：“秦时泽，我到死都不原谅你。” 秦时泽乘的飞机起飞了，在灰暗的天空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王小山恨得牙痒痒。 秦耀中站在家门口，毫不意外地看着王小山，被两个特种兵押了进来。 “你们放开我，我自己会走。”王小山甩掉了他们的钳制。 “伯父，对不起，他还是走了。”王小山垂头丧气的走进来。 董玉华坐在沙发上抹眼泪，看到王小山那样沮丧，擦了眼泪对他说：“小山，辛苦你了。” “是我没用，把他拦不住。”王小山声音有气无力的。 “他自己找死，你别管他了。”秦耀中喝了一口水，对他们俩拜拜手说：“这大半夜的，都去休息吧，离开了他，我们照常活。” 王小山点点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兵哥们就守在他门外，还有一个在他窗户下守着。 门外下起了雨。把玻璃打得噼啪响。 王小山绝望地躺在地板上，盯着房顶上白花花的墙面，大脑一片空白。 他在地上躺到了天亮，手脚冻得冰凉，心里也拔凉拔凉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他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店子里的员工在给他打电话，他完全没心情，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秦时泽都要死了，他还有什么心情开店。 咦，他突然灵光一闪。他的人虽然不能出国，但是网络能出国啊！他完全可以远程协助秦时泽的。 王小山赶紧爬起来，打开电脑尝试着定位。但秦时泽的手机是关机状态，根本没办法定位，那么只能通过监控来找。 他开始破解m国，各大机场的监控密码。 但他个人的力量有限，时间有限，根本难以找到，秦时泽所落地的监控。 他一直很崇拜周凌燕那种科技型人才，所以在大学时，常常会写一些代码，学习网络技能，密码分析，还加入了一个红客联盟组织。 于是，他在群里面求助。 王小山：各位大佬，有没有时间帮点忙？ number 万：小弟弟，我很闲哦，什么忙？说来听听。 王小山：时间紧急我长话短说。我媳妇儿是驻m经济间谍，现在到m国去送死，还把我关在家里，大家能不能帮我找找监控？ 小佛仙：你媳妇儿牛逼！稍等片刻，我把孩子奶睡着马上帮你。 单脚鹦鹉：你媳妇儿有气概，哥哥很敬佩！这个忙我帮定了。 number 万：莫慌，我让我同事一起来帮你。 王小山：感动流泪.jpg 井冈山上的红领巾：看得我热血沸腾，好久没有活动拳脚了。 ………… 不一会儿，群里就聚集了十几个人，纷纷帮王小山找监控。 “坐标东南，北纬25度，西经70度，监控破解成功，没有目标人物。” “北纬32度，西经80，没有目标人物。” “北纬41度，西经95度，正在破解民用机场密码，稍等。” …… “北纬49度，西经130度，没有目标人物。” 王小山揉了一把看花的眼睛，叹了口气。这样找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中午11点50分。秦时泽已经离开接近12个小时。马上就要到了，如果他提前到达，离开了机场，那搜索的范围就更大了。 突然群里面有人喊道：“北纬40度，西经73度，有一架从中国到m国的航班正在落机。” “感谢大佬，麻烦把定位和密码发一下。”王小山点了群里的链接，画面放大。 和他凌晨看到的那架大客机很像，但是又好像不一样，他当时正在气头上，天又黑，完全没心情欣赏飞机的型号。 王小山扯过他旁边的兵哥，指着问：“这是秦时泽乘坐的那架飞机吗？” “首长的行踪，我们不知道。”兵哥摇了摇头。 这时，董玉华给王小山端来饭菜。 她站在门口，对笔直站着的特种兵说：“几位在这儿挺辛苦的，他不会跑的，你们下去吃饭吧！” “感谢您。守住小哥，是我们的职责。”几个人站得越发笔挺了。 “那也得吃饭呐，那你们轮流下去吃。” 几个人这才答应，安排好后，轮流去吃饭。 董玉华把饭菜放在王小山桌子旁，正准备叫他吃饭，却看到电脑屏幕上，秦时泽从客机上下来。 随后四面八方，涌上来一群警察，将他团团包围。 “天呐！”董玉华吓得大叫了一声，盯着屏幕上秦时泽被人按在地上，用枪指着头。 王小山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138章 隔着屏幕都臊得慌 “这应该不是首长。”站在旁边的兵哥喃喃地开口。 王小山转过头看着他，急切地说：“我也觉得不是，虽然背影像。” 监控角度有限，警察冲过来的速度又快，根本没拍清他的脸。而且秦时泽狡猾得很，他不可能这样，傻傻地走过去被他们抓。 董玉华心急如焚，摇着王小山的胳膊问：“小山，你看清了没，到底是不是他？” 王小山虽然没有100%的把握，但不想董玉华担心，对她笑了笑说：“您别担心，这肯定不是他。” 董玉华拍了拍胸口，说：“都中午了，先吃点东西吧！” “吃不下。”王小山摇了摇头。 董玉华把汤端给他说：“不吃，等一下你头昏脑胀，电脑屏幕都看不清。” 王小山这才端起汤碗，一口闷了。 这时，群里不断地有人发消息。 “弟弟，刚刚被抓的是你媳妇儿吗？” “出师未捷身先死啊！不要呀。” “这只能傻傻看着，帮不上忙，可急死老娘了。” “弟弟，请节哀。” ………… 王小山把汤碗放在桌子上，在群里回道：“谢谢大家关心，刚刚被抓的不是我媳妇儿，只是替身。” “哦，这就好，刚刚吓死我了。”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可是民用机场我们都找遍了，军方系统，密码复杂，我们攻不进去。” 王小山咂了咂嘴，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他记得，以前听姜定华提起过，有一些厉害的黑客，是能够攻进军方系统的。 姜定华这个人比较奇怪，现实里的朋友没有几个，但在网络上交的朋友千奇百怪。他自己也喜欢琢磨一些，复杂的技术问题。说不定他有方法。 虽然他不想和姜定华有任何牵扯，但情况特殊也顾不得了。 他拿起手机拨打了姜定华的电话。 “山山？”姜定华十分惊喜。 “你会rsa的加密算法吗？”王小山开门见山。 “会啊，你要破解什么？”姜定华问。 “你现在下楼，我让人去接你过来，你来了就知道了。”王小山说完就挂了电话，让两个兵哥去接人。 姜定华听说王小山要见他，高兴得嘴都合不拢，换了身衣服，急吼吼地跑下楼。 “阿华，你去哪？”他妈妈站在楼梯上喊他，“你药还没吃！” 姜定华又跑上去，接过她手中的药，赶紧塞嘴里吞了，“您别担心，我出去逛一会儿，有事您给我打电话。” 姜定华这些日子情况稳定了很多，医生也建议他可以适当的出门娱乐，有助于病情恢复。 他妈妈，也就没再拦他。 姜定华被带到王小山的房间里，王小山给了他一台高配电脑，向他讲解了现在的情况。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子，军方系统我们进不去。找不到他的具体位置。”王小山在电脑屏幕上的地图上比划着。 “你想救秦时泽？”姜定华直勾勾盯着王小山的脸。 王小山瞟了一眼姜定华，心里犯嘀咕。 他倒是忘了姜定华的疯劲，秦时泽险些死在他手上，现在居然让他救秦时泽，他会全心全意帮自己救人？ “你差点把他打死，是他放了你一马，还帮你找那么好的医院治病，你该不会还记恨他吧？”王小山试探他。 “不记恨，但我确实讨厌他。”姜定华直言不讳。 “但是，你求我的话，我愿意帮。”姜定华说。 王小山瞄了一眼，周围面无表情站着的兵哥，指了指姜定华说：“你别太过分！” “我要是帮了他，你能不能原谅我？”姜定华往他跟前凑。 “好好好，要是秦时泽能够平安回来，我们一起请你吃饭，感谢你，行不行？”王小山往旁边躲。 见他两句话不离秦时泽，姜定华感觉挺没趣。他打开电脑上的地图，标注了几个点，开始翻译密码。 “你还记得我们系的汪东吗？他有个弟弟，是黑客天才，喜欢到处找漏洞玩，手段相当野。你可以联系他，”姜定华手指一边在电脑上敲，一边给王小山出主意。 “像你这样只找监控，又有什么用？你是想看着他死，心里会踏实一点？你如果想救他，就得干一票大的，攻击他们有价值的东西。” 王小山恍然大悟，赶紧联系大学同学汪东。 董玉华和秦耀中站在房门口偷瞄。 越看越不放心。总觉得姜定华在往王小山身上凑，姜定华看他的眼神也不对。 “这就是姜定华，他俩怎么还有联系？”秦耀中隐隐有些担忧，脸上表情十分纠结，“时泽要是回不来，他俩会不会又……” “你别瞎想，小山不是那样的人！”董玉华用手肘推了推他，“他现在是没办法，才找姜定华的。倒是这个姜定华，是不是还在打他主意？” “我们多进去晃晃，姜定华有精神病，别让他把王小山那个了。” “这么多人看着，还能打不过他。你净瞎操心。” “你不知道，他那种偏激的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干得出来。”秦耀中脸色很凝重，“你忘了，时泽是怎么受伤的，他本来是想害王小山的。” “你这说得我，胆战心惊的，我去端盘水果，我们俩进去坐会儿。”董玉华往楼下走去。 如果秦时泽此去不能回来，王小山就是他们两老半个儿子，孙子的半个爸爸，还是小心点好。 他们进去时，王小山正在联系同学的弟弟汪月。 “先说好犯法的事，我可不做。”汪月声音很稚嫩，应该还未成年。 “当然不会，你是在救爱国英雄，”王小山说：“先说好我先付100万，如果他能平安回来我再付你100万。” “其实……那好吧，我在家里，我们用对话框联系。”汪月说完，挂了电话。 很快在王小山的电脑上，出现了一个对话框，里面有一个下载链接。 王小山打开后，发现是一个交流软件。 王小山：汪月，帮我找个人。 汪月：照片发给我。 现在已经到了下午2点，秦时泽肯定已经下了飞机。王小山十分紧张，完全没心情找合适的照片。 就把最近在枫林路，和秦时泽照的合照发了过去。就是那张，枫叶树下，他搂着秦时泽亲的照片。 汪月：哇欧，要找哪一个？是攻还是受？ 王小山脸一红，心说，攻受就这么明显吗？ 王小山打字的手都有些不稳： 王小山：找攻。 汪月：哦~~~ 王小山：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这么多？快去找人。 汪月：啧啧，颜值逆天啊，你们这对cp我磕定了。 汪月：我把你们的照片发到我的战友群了，他们现在情绪很激动，纷纷要帮你把找老公找回来。 王小山捂住脸，隔着屏幕都臊得慌。 第139章 老公你别怕，我来救你 秦时泽一身亚麻面料的休闲服，宽松惬意，手上戴着紫檀珠，脸上戴着墨镜，提着一个黑色帆布包，仿佛一个来度假的游客。 他扫了一眼机场大厅，走向一位机场地勤人员。 “hello，”秦时泽用英语同她交流，“请问，停车场怎么走？” “出大厅的门往左边拐。”她用余光机警地扫着周围的环境。 “胡怀念东西没有交，还锁在丰拓秘密基地，32号保险柜。”她面带微笑，声音小得恰好只能让对方听到， “felix也降了，联邦已经知道，215号文件的存在了，您注意安全。” “谢谢，我知道该怎么走了。”秦时泽礼貌的向她道了谢，出了大厅。 停车场，杨伟天和青龙在等他，秦时泽赶紧上了车。 “我们去丰拓秘密基地。速度要快，联邦已经发现了。”秦时泽吩咐杨伟天。 “时间紧迫我们分头行动，青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下车。”秦时泽把手中的一张卡片给他，“找到东西，早点离开，不用等我。” “好，您多小心。”青龙接过卡片，在一条人比较多的街道上，下了车。 丰拓的秘密基地，在地铁站的侧下方。入口却是他它旁边的大型商城。 杨伟天一边开车一边说：“我们的人已经聚齐了，要他们打头阵吗？” “我自己去。”秦时泽给枪上膛。 现在可信的人不多，指不定他们中就有奸细，密码落到他们手中，就前功尽弃了。 杨伟天把车停好，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枪，和秦时泽一起下车，一前一后隔着几米的距离，往商场走。 杨伟天故意绕到窗边，往下看观察情况。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现特殊的车辆和人。 他对身后的秦时泽点了点头。 秦时泽扶了扶墨镜，扫了一眼窗外，便站住了脚，迟疑了一会儿。 他发现一个环卫工人，在给花浇水。 现在是中午11点多，太阳很烈的时点。但凡是养花，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最忌讳正午浇花，会导致植物热休克。 他仔细地打量这个人，肩背很宽，像个练家子。这个人大概率是乔装打扮的。 秦时泽提高了警惕，跟在杨伟天身后，到了商场负1楼，找到秘密通道，直接通往地铁下方的秘密基地。 确保没有被跟踪后，秦时泽打开32号保险箱，取到了“215”号文件的数据盘，一切都很顺利。 库房伸手不见五指，杨伟天照着手机灯，走在前面，想沿原路返回。 秦时泽捏住他的手机灯光，对他摇了摇头。 这太不正常了！一切都顺利得太不正常。 “现在让我们的人全部进来。”秦时泽指着手机，让他通信。 杨伟天发出消息后，两人蹲在保险柜后面，等了几分钟果然听到了枪声。 “外面有埋伏？”杨伟天惊叹。 “他们不知道密码，所以在外面守株待兔。”秦时泽勾了勾唇角。 杨伟天神经紧绷起来，对方可是军方，他们带来的人，虽然身经百战，但寡不敌众。只要他们耗下去，迟早会败下阵来。 “秦董，怎么办？”杨伟天侧头看他。 秦时泽也不慌，把数据盘塞在10号保险柜底下，站起身说：“等等看。” 对方的火力很猛，他们的人很快就败下阵来。 库房只有一个狭窄的入口，对方的人从入口全挤了进来，将库房团团围住。 秦时泽轻笑道：“kerwen警官，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啊！” 顿时，库房里的大灯被打开，从库房的四面八方涌上来，一二十个警察，黑黢黢的枪管对着他们…… 王小山在姜定华和汪月的帮助下，临时组建了一个红客联盟中心，聚集线上线下，能联系到的所有爱国红客。 通过大家10个小时的全力搜索，王小山终于摸清了秦时泽的行动路线。 王小山倒放着监控，发现秦时泽进了，一个商场的地下车库。 “这里有一组监控，你可以尝试破解。”姜定华把地图上标的红点，指给王小山看。 “好。”经过汪月的指点，王小山进步飞快，三两下就破解了这组监控的密码。 监控视频一打开，就发现秦时泽和杨伟天，背靠背站着，被一群人围住，被十几支枪指着。 王小山赶紧打开安保系统，砸了一堆代码过去，强力爆破。 “汪月，快把电力系统的密码给我。”王小山对着耳机说话，双手不停地敲着键盘，焦急地在桌子底下抖着腿。 汪月也对他说：“你动作快点，对方已经发现我们了。他们在修改密码，正在全力恢复，各种漏洞。” “把所有的密码分享出去，让尽可能多的人来骚扰他们，虽然造不成伤害，但可以拖延时间。”姜定华在旁边插嘴。 “姜哥哥你好坏哦！”汪月故意装得很害怕的样子。 “呵呵，那你怕我吗？”姜定华发出低沉的笑声。 “不怕，我就喜欢坏坏的。” 王小山没心情听他们打趣，恨不得再长出两只手来。 * “秦先生我们等你多时了。东西交出来吧！”kerwen走上前来。 “kerwen警官，丰拓可是中国的，你们这是要强取豪夺？” “哈哈，这可是在我们的领土，所有的东西都属于我们。”kerwen把枪怼在秦时泽的头上，恶狠狠的说：“快点，我的枪可是很没耐性的。” “杨伟天，我可不想死，把东西给他。”秦时泽侧过脸对背后的杨伟天说话。 杨伟天转过头和他交换了眼色。 “秦董，我把密码输错了，拿不出来。”杨伟天对他们无奈地摊了摊手。 “呃，抱歉，kerwen警官，我的属下记忆力差，老是弄错密码，麻烦您亲自去开一下保险柜。” “我警告你，别跟我耍花招。”kerwen转身去找保险柜。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电被关了，库房内恢复了黑暗。消防设施也出了问题，喷水孔不断地洒下水了，警报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库房内，一片骚乱。 秦时泽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状况，但无疑是个脱身的好机会。 第140章 大型社死现场 秦时泽从10号保险柜下摸出数据盘，带着杨伟天冲了出去。 他们上了车，直奔飞机场，前面只有一条路，会途经维基跨江大桥。 秦时泽坐在副驾驶座上，望着车窗外的场景，心想，前面就是维基大桥。是伏击最好的地点，联邦八成在那设有埋伏。 秦时泽手里把玩着数据盘，淡然地说：“今天是工作日，游轮比平日少。” 杨伟天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想游玩的事。差点就狗带，去极乐世界游玩了。 此时，他们上了大桥，秦时泽看见从远处开来一艘游轮。 秦时泽眼中燃起了希望，对杨伟天说：“停车，换我来开。” 杨伟天赶紧急刹车，两人换了位置。秦时泽把数据盘递给他，嘱咐道：“你把它收好。如果我没猜错，他们肯定堵在大桥出口。” “他们追上来了！”杨伟天看到后视镜里，浩浩荡荡的警车袭来。 秦时泽一边开车，一边观察江上的游轮，“我速度放慢，你跳下去，应该正好能遇到那艘游轮，大桥离游轮只有半米高，你可以跳下去。” “我在前面引开他们的注意，你直奔码头走第二条线回国，把东西带回去，交给王小山。” 杨伟天一边观察身后的车，一边焦急地说：“那您呢？要不还是换我来引开他们！” 秦时泽沉声道：“不行，我腿跑不动。这是命令，你准备好，马上下车。” 杨伟天点点头，把数据盘收好。趁着减速的空档，果断地跳下了车，向江边滚去。 游轮正好从大桥经过，他顺势跳了下去。 秦时泽看见他上了游轮，松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手机屏幕上，王小山双手插兜，高高仰起头，一脸痞笑。 “对不起，宝贝。”秦时泽用拇指蹭了蹭他的脸，把油门踩到底，冲了上去。 * 秦时泽的真实身份，以及对国家科技发展所做的贡献，被汪月扒了出来，挂在他们红客联盟的置顶帖上。 网络的传播力量是巨大的，秦时泽的事迹，在全网迅速升温发酵。 蓝客联盟、黑客联盟、鹰派联盟、以及中绿联盟，四大组织同时宣布，加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姜定华和汪月，袭击了m国政务相关网站，并向全球公布了300多个政务站点的密码，众多爱国网友趁机进入，批判m国的强盗行为，让对方措手不及。 得到了无数人的支持和协助，王小山能静下心来，全力追踪秦时泽。 通过道路监控，他看到秦时泽的车在大桥上疾驰。他身后是浩浩荡荡的警车，大桥出口处也是警备状态，地面上设置了两扇，高大笨重的拦截装置。 王小山知道这种叫“阿奇”的暴力拦截方式，只要时速达到80公里以上，就算几十吨重的卡车也会瞬间报废。 秦时泽的车速达到120公里以上，只要撞上，便会车毁人亡。 按照这个速度，5分钟之内就会撞上。 王小山一边屏蔽目标失活装置，一边对着话筒喊：“各位大佬，赶紧动手！” 届时，在各联盟指挥官的带领下，代码犹如满天星，向m国砸去。一瞬间，m国的所有政务网站集体崩溃。 紧接着，not宇航局，联邦调查局，ban时报等重要官网也被逐步攻破，m国瞬间乱成一锅粥。 所有官网上，都出现了醒目的红字：“这只是警告，立即撤离维基大桥拦截，否则，我们将破坏以及删除你们银行、医院，电力等系统的数据。” * kerwen警官拿出望远镜，看着秦时泽已成强弩之末，以极快的速度向拦截装置驶去。 成功近在眼前，kerwen难耐地摸着自己，冒出青茬的下巴。 这时，他的警务机响了，是上级领导，他赶紧接听，“局长，请指示。” “kerwen，限你30秒内，打开拦截装置。”局长扯住嗓门发命令。 kerwen焦急地解释道：“可是，马上就可以抓获……” “马上执行命令！现在都乱成套了。我们的情报网，都被黑客攻占了。总统下命令，赶快停止追捕行动！” “可是长官，他手里……” “这是命令，赶快放人！不然你立刻就滚蛋。”局长对着电话歇斯底里的喊，他可不想为了这点功劳，把自己的光明前途给毁了。 临近大桥出口，秦时泽眼前出现了高高的黑色拦截装置，宛如地狱大门。 但他没有退路了。 他紧闭双眼，踩紧油门，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只手握紧手机，仿佛正紧紧握着王小山的手。 就在他要撞上拦截装置的一瞬间，拦截装置打开了。 秦时泽久久没有感受到疼痛，他睁开眼，发现他已经下了大桥，身后的拦截装置居然是开启的。 他车速太快，即将进入街区，他回过神，赶紧减速慢行。 通过后视镜观察，他发现身后并没有警车追来，前面也似乎没有拦截。 怎么回事？ 这时，他看见街道左边，一家大型超市的电子广告牌上，有一排中文字幕：泽哥，我在家等你！ 秦时泽盯着那排字，嘴角挂着笑，心里暖洋洋的。 他一回国，马上就向上级递交辞呈，以后他要做个普通的商人，要做个合格的爱人、父亲和儿子。 一分钟后，街道两旁，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宣传牌上，用中文展示着各种亲昵暧昧的字眼： “老公，火速回国，老婆在家乖乖等你哦！” “亲亲老公，你辛苦了。” “人家刚刚好担心你，嘤嘤嘤。” “我愿与你一房两人三餐四季，四海三山二心一生。” “老公，我好好好爱你。” “你那么甜，还不来亲亲我，抱抱我。” “我的世界不大不小，温暖你却刚刚好。” “这一生太难，想被你宠着过完。” ……………… 此时，阳光渐渐退去，霓虹闪烁，到处都是幸福的字眼。 秦时泽站在繁华的街道之间，看得眼花缭乱，笑得比阳光还灿烂。 活着真好！有个厉害的老婆真好！ * 此刻，王小山又羞又恼，在红客联盟的群里疯狂刷屏。 “求求各位大佬别发了！” “跪求大佬给我留条底裤。” “别发了，别发了，太社死了……” ………… 第141章 回家宠老婆 汪月年纪最小，打字速度却最快，疯狂刷着广告屏，而且发的话，一句比一句骚。 王小山在群里问：“汪月，是不是你还在发？” 汪月立刻回他：“嫂子别害羞，你看秦大哥，满脸惊喜。回家后，他肯定会好好宠爱你的，宠得你下不来床噢！” 王小山尴尬得脚趾抠地。明天等秦时泽回来，他该怎么面对他？ 王小山咬牙切齿地说：“汪月，你到底多大年纪，怎么满脑子黄色废料？” 汪月手上没停，笑嘻嘻地说：“我缺男人疼嘛！” 姜定华看不下去，在群里艾特汪月，对他发语音。 姜定华：月月小朋友，你再发这些骚话，你这cp就没得磕了。他现在想撞墙的心都有了。别等救回老的，嫩的又不在了。 汪月：哇欧，姜哥，你声音好有磁性，真好听，像专业cv。 汪月：你是不是长得很帅？ 姜定华：不帅，丑爆了。 汪月：我就喜欢像你这样实诚的。加微信私聊。 随后，汪月在群里甩了一个微信号。 王小山转头看向旁边的姜定华，他正低头在加汪月的微信。 王小山很欣慰。姜定华变得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他终于能看见其他人了。希望他也能找到真正爱他的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 第二天，晚上八点。 王小山估摸着秦时泽该到了。就与秦耀中和董玉华，带着两个孩子在门口迎接。 冬天来了，风一吹，冻得人打摆子。王小山脸却燥红，铺天盖地的暧昧词句，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秦时泽的车转过弯，正行驶过来。大家激动地朝他挥手，王小山趁大家不注意，偷偷跑进来了屋里。 又急急忙忙地跑上楼，站在自己房间的窗户边上，观察楼下的秦时泽。 秦时泽一身正装，气宇轩昂地从车上下来。两个孩子冲上去，他蹲下身，把他们抱了起来。 秦时泽就着车灯，扫视着四周，却没看到王小山，心不在焉地和父母寒暄了几句，就问孩子们，“大宝小宝，叔叔呢？” “咦，叔叔刚刚还在这儿的。”秦文舟也是一脸疑惑。 “他应该进屋里去了，”董玉华接过秦时泽手上的提包，笑盈盈地问：“吃晚饭了吗？我让厨房准备了饭菜。” “谢谢妈，我不饿。”秦时泽走进屋，在楼下各个角落逡巡，也没看到王小山。 “我先去楼上看看。”秦时泽把孩子们放下来，往楼上走。 王小山躲在窗户边上，看见秦时泽进了屋，不一会儿，就听到了他上楼的脚步声。 他惊惶失措，赶紧躲到被子里，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昨天，无异于是向全球公开出柜，新闻都报道了，他和秦时泽的那点破事。 现在，无论是平远县老家的村口大妈，还是在牢里的王兴国和王丹红，都知晓了他找了个男人搞对象。 还在国外广告屏上大气表白，他们现在是网络红人，人们口中的神仙眷侣。 啊！太社死了！来个人，杀了他吧！ 王小山在被子里，双手烦躁地揉着脑袋，把头发揉得乱糟糟的。 秦时泽推门进了王小山的房间，床上被子高高拱起，四周被捂得严严实实。 “小山？我回来了，”秦时泽轻轻走到床边，双手支在王小山脑袋旁，试探着唤道：“老婆？宝贝？” 床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秦时泽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十三分。 这个时间点，王小山不可能睡觉，现在大概率是在装睡。 秦时泽低下头，拉开被子边角，王小山赶紧把边角按住，不让他掀开。 秦时泽蹲在床边，将脸贴在他的被子边沿，用低沉有磁性的嗓音说：“老婆，你真浪漫，我爱惨你了。” 王小山憋不住笑，被子都跟着抖动了起来。 完全露馅了。 秦时泽趴在他床沿边上，连被子一起抱住他，将脸埋在被子里，声音慵懒魅惑，“好想我的宝贝儿，宝贝出来，让老公抱一抱。” 王小山要脸，他就算在被子里憋得呼吸困难，也不想出来见他。 秦时泽没办法，放开了他，坐在床边，一本正经地说：“出来吧，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 王小山听见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严肃，知道有很重要的事情。 他这才掀开被子，紧紧抿着唇，脸上红得滴血，瞟了一眼，秦时泽问：“什么东西？” 秦时泽拿出手机，打开一条视频，把王小山搂在自己胸前，举起手两人一起看。 视频里是m国的中心大街，手机360度拍摄了，夜晚五颜六色的广告屏。 上面印着无数暧昧的情话和骚话。 “你滚开！”王小山羞得无地自容，用手肘顶了秦时泽一把，横着眼解释道：“这些不是我发的，是网友发的。” 秦时泽笑得眉眼弯弯，被他顶得疼痛，也不放开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的宝贝，真可爱。” 王小山把他的手机按灭，甩在床上，故作凶狠地问：“你以后不会再跑了吧？” “嗯，不跑了，我已经向上级递交了辞呈。以后的每分每秒，都要在家好好疼老婆。”秦时泽眼里满满地都是爱意。 王小山忍不住勾了勾唇，威胁道：“再跑，我把你腿打断。” “嗯。”秦时泽从背后搂着他的腰，在他露出的雪白脖颈上，细细地吻下去。 第142章 我只想要你，不想要脸 “时泽，我们走了。”董玉华打扮得花枝招展，挽着秦耀中，对秦时泽挥了挥。 他们参加了老年交际舞大会，这是要去练舞房。 秦时泽正被秦文舟缠着，给玩具汽车换电池，他抬头回道：“嗯，路上小心。” 见他们一走，秦时泽就把秦文舟交给了保姆，“李姐，麻烦你带他们出去玩会。” “好的。”保姆牵着秦文舟的手，轻言细语，“爸爸要去忙工作了，阿姨带你和哥哥出去玩好吗？” 秦文舟不满地翘着嘴说：“他才不是去忙工作，他是找叔叔去玩了。” “爸爸真坏，还把叔叔锁在房间里，不让我们进去玩。”秦云乐也很气愤。 两兄弟，都对秦时泽霸占王小山的恶行很不满。 “呵呵，”保姆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们。 “阿姨，我不出去玩，我要去洗澡。”秦文舟扭着身子开始闹。 “我也是，我要洗澡，然后要和叔叔睡觉觉。” 保姆没办法，只好带他们去洗澡。 * 王小山正在书房看xsz的财务报表，秦时泽进去，反锁了房门，悄悄绕到王小山身后。 “干什么？”王小山先他一步扭过头，制止了秦时泽想偷袭的手。 “忙完了吗？要不要我帮你？”秦时泽贴上去，胳膊交叉抱住王小山，手落在他腰部抚摸。 王小山用肩抵了抵他，“你别黏着我，我都没办法工作了。” 秦时泽笑得温和无害，弓着身子，把头放在王小山肩上，和他颈项相交。 王小山无奈地叹了口气，任由他抱着。 现在秦时泽越来越粘人了，一有机会，就贴着他。 “老婆，别累着了，我们去洗澡睡觉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干。”秦时泽舔了舔他的耳垂，呼吸渐渐急促。 “不行，我每天的工作都做不完。”王小山捉住他往下探的手。 “我想要了。”秦时泽嗓音沙哑慵懒，让人不忍拒绝。 但这种招式，秦时泽用多了，现在王小山已经免疫了。 见王小山不为所动，秦时泽一把将王小山抱起来，扛在肩上，往浴室方向走。 “秦时泽，你还要不要脸？”王小山捶着他的背。 “我只想要你，不想要脸。”秦时泽笑着回他。 王小山烦死他了，在浴室被他折腾得够呛。 还好，没过多久。秦云乐和秦文舟，就在房门口哭着喊着要进来，秦时泽才不得不住手。 自从秦时泽闲下来后，他就加强身体锻炼，现在的身体比以前更强壮。 性欲也比以前强，还毫不节制。每次等秦耀中和董玉华一出门，他就想方设法支开孩子，然后再恬不知耻地贴上来。 但是秦时泽又不同意他反攻。反正他打又打不过，玩手段也玩不过，渐渐也就放弃了。 久而久之…… 老刘建议他，每天都要做凯格尔运动。 王小山很无奈，只能每天坚持做运动，而且把孩子带在身边睡，让秦时泽没有可乘之机。 王小山正躺在床上，聚精会神地做凯格尔运动。 秦时泽好事被打断，身体和心里都堵得慌。他把孩子往里面移了移，躺在床上，和王小山头靠着头，脸挨着脸。 他看见王小山正举着手机计时器，疑惑地问：“老婆，你这是在干什么？” 王小山瞪了他一眼，并不想和他说话。 秦时泽看见床上王小山，支楞着的纤细雪白的大长腿，心旷神怡。 “这是在看我能经受多久的诱惑？”秦时泽摸着王小山的大腿，手指往他内裤里探。 王小山狠狠拍了他一巴掌，瞟了瞟旁边的孩子，提心吊胆地说：“有孩子在，你收敛一点。” “他们这么小，有什么要紧。”秦时泽不依不饶，除了手，腿都开始动了。 “现在孩子成熟早，什么都懂。”王小山狠狠瞪着他，抬腿踢了他一脚。 “宝贝，我们明天搬到自己别墅去住吧！把孩子留在主宅。”秦时泽心里也烦，每天和自己老婆办个事，跟偷情似的。要趁父母不在，也要趁孩子不在。 每次办事办到一半，被打断后，硬生生憋回去，哪个男人受得了。他就想安安静静地过二人世界。 王小山冷笑道：“你想得美！” 秦文舟和秦云乐一左一右，睡在王小山身旁，像两个护花使者，秦时泽满脸阴郁。 “你们俩出去，和阿姨睡。”秦时泽试图把他们抱起来。可是他们俩，死死抱住王小山的胳膊。 “我不和阿姨睡，我就要和叔叔睡。” “我不出去，不出去…………” 秦时泽板着脸，沉声道：“再不出去我打屁股了。” 秦文舟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秦云乐也跟着哭起来。 本来安静温馨的房间，瞬间就变得嘈杂刺耳。 王小山白了秦时泽一眼，怒道：“大晚上的你吼孩子干什么？要出去，你出去。” 秦时泽叹了一口气，耷拉着脑袋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秦时泽把健身毯搬了进来。 开始在地上健身，他故意把睡衣的扣子解开，露出饱满的胸肌和完美的八块腹肌，当着王小山的面开始做俯卧撑。 结实的肌肉一鼓一鼓的，充满了力量。 王小山瞄了他一眼，假装没看见。 秦时泽也不气馁，开始做深蹲。结实的翘臀，在王小山眼前，一上一下。 王小山刷的小视频都不香了，但他还是默不作声。 一会儿后，秦时泽开始出汗，他把睡衣解开，挂在胳膊上，露出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背部肌肉。 秦时泽仰着头，露出流畅的下颌线和性感的喉结，将手帕递给王小山说：“老婆，好热，帮我擦擦汗。” “秦时泽，你故意的吧！”王小山忍无可忍，站起身。 从衣柜里寻出自己的皮带。 秦时泽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叔叔，怕怕。”秦文舟站在床上抱着王小山。 “你们俩先出去，爸爸不听话，叔叔要好好教训他。”王小山为他们打开门，蹲下身安慰他们。 “哦，好。”秦文舟和秦云乐手牵手，出门去玩了。 他们在玩具房玩了很久，叔叔也没叫他们回去睡觉。于是在门口偷听，听见叔叔边哭边求饶。 秦文舟和秦云乐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疑惑：为什么爸爸被打，哭的却是叔叔？ 第143章 大结局 腊月二十八，三对情侣约好在王小山家里团年，地点是滨海区的别墅。 周凌燕和汪月正坐在沙发上，聊护肤品，秦时泽在他们旁边的沙发上，用手机打字与人聊天。 王小山、赵萌和姜定华在厨房准备团年饭。 赵萌在厨房里找了一圈，问王小山说：“我媳妇儿没吃午饭，有没有什么吃的？” “砂锅里有炖藕，你给他端一碗去。”王小山指了指灶台上的砂锅，拿了一副碗筷给他。 赵萌端着一碗炖藕，走到外面去讨好周凌燕。 “媳妇，饿坏了吧，先吃点垫一下，饭还得等一会。”赵萌抽了一张纸，垫在碗下，才递给周凌燕，生怕他烫到了。 “我不饿，端走。”周凌燕把碗放在桌子上。 “现在都五点多了，你早餐都没吃，乖，趁热吃哈！”赵萌说完在他脸上啵了一口，才走。 “周哥，你男朋友对你真好！”汪月羡慕地看着周凌燕眼前的炖藕。 “你也没吃早餐吗？”周凌燕把碗递给他说，“那你吃吧，反正我不饿。” 汪月摇了摇头说：“我早餐还没消化呐！” “你不知道我男朋友有多烦，早上6点就起来准备早餐，早餐吃完了，强迫我喝他的自制果汁，每天晚上，都给我准备好多菜。” “唉，每天都是好饱的状态。我都长了10斤肉了。” 周凌燕被迫吃了一把狗粮，淡淡一笑，对他说：“那你挺幸福的呀！” “才不，他把我当孩子管着，这不能干那不能干，他简直像个老干部。”汪月虽然在吐槽，但脸上都是幸福的神色。 赵萌路过秦时泽身旁时，看见他悠闲地品着茶，和人聊着天，顿时心里就不平衡了。 自己是攻，他也是攻，自己活得像个奴隶，而他却像个大爷。 赵萌回到厨房，看见姜定华蹲在地上摘芹菜。 他蹲在姜定华身边，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对沙发上的秦时泽，努努嘴，小声说：“他一个攻，凭什么心安理得地坐在那，等饭吃。” 姜定华看了秦时泽一眼，心里也不大痛快，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命好呗！” 赵萌拍了拍姜定华的肩膀，安慰道：“别气，看我的。” 王小山正在砧板上切牛肉，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赵萌凑到王小山身边，半开玩笑地说：“我们家都是老公做饭，怎么轮到你家，就得是老婆做饭。” “他不会做。”王小山没在意，把切好的牛肉放在盘子里。 “谁天生会做饭，我当初也不会做。但为了我家亲爱的，我一下子就学会了。” “他在厨房笨手笨脚，简直像个智障，真学不会。”王小山笑了笑。 “秦董那样的高智商，天底下，怎么可能有他学不会的技能？”赵萌继续刺激他。 姜定华也过来插话：”他可能不是学不会，而是你不值得他去学。” “你当初要跟了我，我绝不会让你身上沾一点油烟味。”姜定华靠在灶台上，侧过脸看着王小山，眼神里不再是深情款款，而是朋友间的调侃。 虽然，对王小山来说，做饭不是件难事。但人都是好面子的，最恨别人把自己比下去。 都想证明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最正确最明智的，不是让好友都觉得自己瞎了眼，跟错了人。 王小山心里不大舒服，默默地洗白菜，也不再和他们搭话。 赵萌抢过他手里的活，把他往外面推。 “这里油烟重对皮肤不好，你去休息让我们这些大老粗来。他不疼你，我们疼你。” 姜定华抽了两张纸递给他，让他把手擦干净。 王小山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恹恹地走了出来，坐到秦时泽的旁边。 秦时泽侧过脸笑道：“老婆，辛苦啦！” “你做大爷做习惯了吧！尽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王小山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秦时泽被怼得一脸懵，这大过年的，怎么回事，老婆刺挠刺挠的，像吃了火药。 “怎么啦？宝贝，”秦时泽放下手机，仔细观察王小山。 “你现在最好，别跟我说话。”王小山心情不好，语气也不善。拿着遥控器，疯狂调着台，却看什么节目都不顺眼。 赵萌和姜定华躲在厨房门口，看到王小山给秦时泽甩脸子，他们相视一笑，心里痛快多了。 秦时泽陪着笑，把王小山的遥控器抢过来放在桌子上，牵起他的手，往楼上去。 “干嘛？”王小山紧紧抓住楼梯扶手。 “我有礼物要送给你。”秦时泽从口袋里抽出一条红丝带，把王小山的眼睛蒙住，牵着他往楼上去。 秦时泽把他带到天台，揭了他眼睛上的红丝带。 王小山慢慢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住了。 夜色刚刚降临，天台下的水湾里，喷泉突然喷涌而发。 明月升，华灯上。 绚丽夺目的灯光，音乐袅袅，喷向天空中的水，化成水雾，扬扬洒洒，如梦似幻。 众人听到了音乐，都跑到天台来看喷泉。 喷泉不断变幻着形状和颜色，比烟花更壮观更气派。 喷泉中心喷洒出一排赫然巨大的字迹： 小山，我爱你一生一世！ 王小山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美景，心里美滋滋的。 秦时泽走过去牵起他的手问：“喜欢吗？” 王小山笑着点了点头。 “哇，好浪漫啊！”汪月指着字迹，兴奋地喊着。 一场盛大的喷泉音乐会结束后，一切都恢复了宁静，一架无人机在天空盘旋，撒下了漫天的玫瑰花瓣。 秦时泽在这场玫瑰花瓣雨中单膝跪地，拿出求婚戒指。 他深情地望着王小山，沉声庄重地说：“我们心有灵犀不约而同，我们相知相恋相惜相怜，一辈子说来很短，做来很长。” “这漫长的一生，我希望由你陪我共同度过，嫁给我吧，亲爱的，让我永远来呵护你。” 他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王小山埋头抿了抿嘴唇，感动得无以复加。 他把秦时泽拉起来，紧紧拥入怀里，郑重地回复：“我愿意。” 每个人都有缺点，秦时泽不会做饭没关系，自己愿意替他做一辈子饭。 秦时泽在他耳边说：“过完年，我们就去马尔代夫举行婚礼。” 大家在周围拍掌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亲吗？宝贝！”秦时泽用鼻尖抵着王小山的鼻尖。 王小山抱住他的头，疯狂地索吻，用行动回复了他。 周凌燕虽然不发一言，但眼神很羡慕，汪月直接感动哭了，在抹眼泪。 赵萌和姜定华对望了一眼，欣欣相惜。 按照这种求婚仪式的标准，以后不破产也得穷三年。 和有钱人做朋友，太难了。 全文完。 ~~~~完结撒花biubiubiu~~~~~ 接档文已开，欢迎来撩。 《小狼狗又猛又乖，请疯狂宠他》 本来想取名《小舅子半夜又偷亲我了》，但是审核通不过。 ﹝双男主+都市脑洞+末世变异+甜虐相宜he﹞ ﹝外糙内萌的变异人*护崽的高冷警察﹞ 一种名为gna的病毒入侵后，变异人种横行。国家为了保护群众安全，要求s级以上变异人，统一去边境隔离，除非有正常男性监护。 季淮阳为了不违背未婚妻的遗愿，虽然痛恨变异人，还是做了邓重的监护人，但只是把他当条没有痛感的狗。 邓重为了不去蛮荒之地隔离，只能依附季淮阳生活，他又乖又本分，还是被季淮阳一次次嫌弃伤害。 终于，他厌倦了，爆发了，毅然决然地离开季淮阳，踏入了边境地区。 他带领着边境地区的变异人，攻占了城市，解放了被压榨的变异人，一跃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统治者。 终于轮到他把季淮阳踩在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