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历史:在宋朝建设现代化国家》 第1章 重生在金军大营 “嘀嗒,嘀嗒,嘀嗒……” 爆炸倒计时宛如死亡的丧钟挠人心窝,他的心跳加快,似乎快要从胸腔里崩出,过了许久,爆炸声并没有如期而至…… 当他靠近爆炸装置排查故障时,突如其来的爆炸发生了。 他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惊天动力的爆炸冲击波,被一股无形热浪掀翻,刺破灵魂的恐惧令他瞬间失去了意识…… 几秒钟后,他缓慢睁开双眼,浑身是血,衣服只剩下些许碎片,同事的残肢断臂散落在身边,血肉糊在脸上,腥臭味,烧焦蛋白质气味充斥着整个空间。 想站起身,才发现双脚早已不知所踪,随即无边无际的疼痛涌遍全身,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短暂的一生迅速在脑海里闪过,还来不及悔恨和悲伤,就停止了心跳。 一代爆炸天才,死亡。 …… …… “康王殿下,康王殿下,大事不好啦……”耳畔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 他猛然醒来,拉开营帐,只见一头戴直脚幞头,身着一袭紫袍,腰配金鱼袋的小老头正于帐外原地打转,唉声叹气。 打量了一下周遭环境,竟然是军营,像极了横店影视城古装剧拍摄剧场。 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痛觉是真实的,这不是梦!他重生了!通过短暂问答,他确定了自己重生的身份——康王赵构。 眼前的小老头,乃是当朝宰辅张邦昌。这是靖康元年,金军包围了开封府,要求割地赔款,宋钦宗派赵构和张邦昌到金军大营当人质以作缓兵之计。 “你好歹也是当今康王,竟如此失态,怎可在此呓语,实在有失皇家颜面呐!”张邦昌甩甩衣袖,背起手来,把头扭向一边,作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 前世自己空有一身专业知识,还没来得及应用就死于非命,如今重生成赵构,一定要让野蛮人尝尝炸弹的味道! 历史上的赵构活了81岁,是最长寿的皇帝之一,如今才刚满19,这波重生不亏。 赵构心里暗自窃喜。 乐不过三秒,坏事就来了! “哒哒哒,哒哒哒……”一队身着重甲的骑兵朝营帐逼近,掀起漫天烟尘,颇有遮天蔽日之势,压迫感令人窒息,铁浮屠果然名不虚传。 不是吧阿sir,老子才刚重生不到一天就要歇逼了吗?简直不要太惨。 看这阵势,张邦昌被吓得双腿哆嗦,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为首的骑兵翻身下马,大喝一声:“带走!” 二人被粗暴地拉上马,拖进了中军大营。 营帐两边站着十几个头目,耳垂上戴个大金环,胪后留两小撮头发,约莫铜钱孔粗细,活脱脱像两根老鼠尾巴,真tm丑爆了!这可不就是鞑清金钱鼠尾辫plus版。 帐中央的头领是完颜阿骨打次子完颜宗望,正襟危坐,在高高的虎皮座椅上睥睨苍生,妥妥的土匪山贼形象。 蛮夷就是蛮夷,不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样的悲惨进化才会有这种奇葩审美,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下站者何人?觐见本帅为何不跪?”完颜宗望故意压低嗓门装出很有气势的样子微微呕吼。 张邦昌顿时吓坏了,生怕下一秒金人的弯刀就要砍下他的头颅,双腿发颤,眼泪汪汪,立刻跪地痛哭,不敢出一言以复。 赵构不为所动,处变不惊,仍旧昂首挺胸,目视前方,泰然自若。中气十足地说:“康王赵构在此!” 卧艹,这年轻人这么勇的吗?完颜宗望愣了一下,决定试探一下这位“装逼”的康王是真是假。 “我大金铁蹄所到之处,宋军无不望风而逃,一触即溃,作鸟兽散。黄口小儿安敢在此饶舌?”说罢,完颜宗望死死地盯着赵构的眼睛,希望能从中看到恐惧和无奈。 赵构深知,越是危急越要保持冷静。 他语气平淡地说:“我大宋最精锐的陕西军已经开到开封城下,开封城池固若金汤,粮草辎重可用三年,再过两个月,进京勤王的军队至少二十万,阁下虽号称十万大军,实际只有六万,而且多是契丹,渤海族组成的杂牌军,能打的不会超过三万。请问阁下如何取胜?” 完颜宗望震惊了,他不相信懦弱的宋朝皇室会有这么冷静机智的亲王。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位康王不是真正的康王。 昨夜,营帐外火光四起,杀声震天,经过一夜的厮杀,宋军没能刺杀完颜宗望,精锐7000人全军覆没,主将姚平仲单骑败走。 着名的“宋金劫寨之战”恰好发生在赵构重生的那段时间。 真正的赵构当夜就吓死了,来自现代的爆炸天才本该轮回转世,那七千亡灵的怨气让他的魂魄阴差阳错地进入了赵构体内,华丽重生。 经过一番试探,完颜宗望在这个19岁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发现一点破绽。 他实在不敢相信,懦弱的宋朝皇室康王会像这样不卑不亢,毫无波澜。 而且,对方的康王在此作为人质,还敢来劫营搞刺杀,难道丝毫不在乎康王的安危吗? 思来想去,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位康王是假的! 于是,完颜宗望要求宋朝廷更换五皇子肃王赵枢为人质,将赵构放了回去。 一人一骑离开金军大营的途中,赵构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 因为到目前为止,所有事都根据历史发展的脉络向前推进,对于熟读二十四史的赵构来说,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在归途中,赵构盘算复兴大宋的计划。 虽然自己精通弹药工程与爆炸技术,但以目前的生产力和工艺水平根本无法制造现代的先进热武器。 黑火药威力太小,在冷兵器时代所能发挥出的作用十分有限,tnt提纯难度高,产量低,也很难大量投入使用,只有等政局稳定以后,经过技术积累才可以发展现代科技。 好在现在的局面不是太糟,要不是徽钦二帝太怂,加上主和派文官集团捣鬼,宋军根本不可能一溃千里。 “赵桓也不是啥好鸟,送我去当人质就算了,还不在乎我的死活派人去劫营搞刺杀。”赵构气得咬牙切齿。 呵呵,很快这俩废物就要被俘虏了。 先不管那么多了,按照正常历史发展即可,等老子当了皇帝再开始发力。 要不然一个小小的改变就可能产生蝴蝶效应影响整个历史的进程。 反正再过一年就能继承大统,到时候把岳飞这个天降猛男提拔起来,甚至可以直接开摆,高枕无忧,赵构完全不慌。 这简直是一手好牌啊,怎么打都是赢,秦始皇摸电线,赢麻了。 第2章 大宋,大怂,大送 半年后,靖康元年八月,金太宗完颜晟以宋违背和议为由再度南侵。 自古以来都是拳头说了算,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别人要欺负你,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就像86年前宛平城外,一个走丢的士兵也能成为日寇侵略的借口,然而那个名为志村菊次郎的小鬼子不过是在林子里拉了泡屎。 议和条款简直是丧心病狂: 经济上赔偿黄金五百万两,白银五千万两,牛马十万头,绸缎一百万匹,即使是竭尽天下之财也无法满足; 政治上尊称金帝为伯父,金宋互为叔侄之国; 军事上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大重镇屏障。 李邦彦等主和派文官集团极力劝谏赵桓接受这些条款,在和平中谋发展,在夹缝中求生存。 赵恒这怂蛋完全没有什么荣辱观,只想着苟且偷生保全皇位,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全部条件。 然而国库早已空虚,哪有那么多金银?赵桓只能下令在开封城内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搞得家家户户鸡犬不宁,人人自危,全城内外乱纷纷,朝野上下闹哄哄。 可这时,太原、河间、中山三镇将领拒不接受割地诏书,李纲等又坚持抗金。 赵桓便下令断绝对三镇的所有后勤补给,流放李纲三千里。 于是,金军以完颜宗翰为左副元帅,完颜宗望为右副元帅,分东西两路进兵中原。 太原军民在王禀的率领下,英勇抗击,最终因粮尽援绝,王禀率残军死战直至最后一人,投水自尽。 九月初,太原失守。 十月初,真定府失守,守将刘翊自刎于城头。 呜呼,哀哉!壮哉! 一寸山河一寸血,一杯热土一杯魂! 不久,金军东西路两路大军合兵一处,继续南下,黑云压城,兵锋直逼开封。 太原、真定失守的消息传到开封,朝野震动,全城人心惶惶。 钦宗赵桓匆忙派康王赵构、刑部尚书王云为使,前往金军讲和,再次表示无条件接受所有议和条件。 每个汉人读到靖康耻这段历史的时候,无不捶胸顿足,怒发冲冠。 赵构如今正要亲身经历这段耻辱,虽然悲愤交加,却也无法改变任何结果。 毕竟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康王,既没有实权也没有话语权,不过是赵桓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赵构、王云刚到磁州,王云就被义愤填膺的磁州人民杀死了,赵构只能按照历史记载退到相州。 赵桓立即又派聂昌为使前往议和,聂昌刚到达绛州,就被坚决反对割地的绛州人民杀死了,金使也仓惶逃走。 这样,钦宗两次派出的人都未能完成议和使命。 十一月,两路金兵渡过黄河,会师开封,开始了大规模围城攻城。 钦宗这才想起刚被流放的李纲,驿召他进京主持防务,然而李纲还在流放途中,他老妈都不知道他到哪儿了,怎么召? 这时开封还有禁军、勤王兵与民兵近二十万,城内粮草足够一年之用,如合理调配,至少可抵挡大半年。 情急之下,钦宗病急乱投医,竟相信江湖术士郭京撒豆成兵的“六甲法”妖术,说是只须用兵七千七百七十七人,便可生擒敌方主帅,扫荡金军。 赵桓对此深信不疑,封郭京为成忠郎,赏赐大量钱财让他招募兵士,而郭京招兵只要八字符合六甲就行,完全不考虑身体素质等基本条件。 郭京于二十五日出兵,他下令全部守军下城,然后大开城门出战,自己坐在城楼上观战。 “六甲兵”刚出城门就受到了金军四面围杀,一触即溃,死伤大半,金军乘机攻入了城门,登上空无一人的城墙,势不可挡,当天就攻破了开封外城。 郭京如果自称“凤雏”,大宋估计只有钦宗赵桓敢称“卧龙”了,这俩货简直是一对奇葩。 此时的开封城是世界上最繁华,人口密度最大,人口数量最多的城市,有超过一百五十万人。 金军攻破外城后,并没有直接进入内城劫掠。毕竟,就算是一百五十万头猪站着让你砍也得砍坏几万把刀。 一旦金军进入内城,必然发生大规模巷战,城内军民置之死地而后生,输赢未可知也。 这时,身患“恐京症”晚期的徽钦二帝窝囊父子就充当了金军横征暴敛的代言人,主动乞降。 下令搜括黄金金一千万两,白银二千万两,丝帛一千万匹,牲畜七千余匹及美女一千五百名。弄得城内翻江倒海,怨声载道,民不聊生,人神共愤。 二月,徽钦二帝跪听金帝诏书,被剥去黄袍,废为庶人,剥去帝服。 三月,册封张邦昌为帝,国号楚。 张邦昌一再痛哭流涕,他虽然贪生怕死,却也知道坚持为臣而非为君的礼制,表示不忍叛立,然“被迫登基”实在是身不由己。 四月,金军押着大批俘虏和战利品启程北归。 俘虏包括徽钦二帝、皇后、妃嫔、太子、亲王、公主、宗室、外戚、官员、工匠等各色人群,共计十余万。 金银、马匹、丝帛、礼器、文物、图书等战利品,不计其数。 而此时的开封城也已被战火焚毁,满目疮痍,断壁残垣,形同废墟。 昔日繁华、富裕、昌盛的大宋都城,只在短短数月的时间里,就基本被摧毁。 直接毁于猖獗一时的金兵铁骑,间接毁于这两个卑劣低能的皇帝。 两千多的封建社会,统治者在压迫剥削自己的民众方面,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在抵抗外族侵略时,又显得如此的懦弱无能和卑鄙下流。 对于老百姓来说,谁当皇帝都是一样,反正换个人,我该种的地还得种,该服徭役也躲不掉。老百姓大都是麻木不仁的,只有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只需要有一口饭吃就不会造反;而文化知识,生产资料都被士族门阀垄断,普通人只能沦为上层人的附庸。 只有在易子而食,白骨遍野的饥荒年代,才会有一小撮胆子大的人带头,斩木为兵,揭竿而起,其他活不下去的农民也被造反的浪潮裹挟着向前。 现代人跟古代人本质上没啥区别,比如说印度,高种姓用垃圾食品填满低种姓的胃勉强维持其生命,用游戏影音和八卦新闻填满他们的大脑,令其无暇思索自我价值甘当人肉电池……自由是如此的令人心驰神往,可没有它,人们便也这样过。 低种姓几乎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只能服从命运的安排,来渴望一个所谓的“明君”。翻开印度历史一查,只要帝王不作死,不横征暴敛,不劳民伤财,不乱杀人,就算是太平盛世了。 历朝历代,古代传统君主专制体制的运作方式如出一辙,这个体制有时也能创造短暂的繁荣富强,然而它的基础相当脆弱,永远无法跳出王朝周期律。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法治,德治,人治的本质都是维护统治阶级的工具。 第3章 康王继承大统 赵构退回相州以后,广招兵马,整顿军威,人数很快达到数万。 随即辗转大名府,东平,济州等地整合抗金力量。各路厢军,义军,侠客纷纷来投奔。 东京留守宗泽,东道副总管朱胜非、宣抚司统制官韩世忠、侍卫马军都虞候刘光世等文官武将相继而至。 高阳关路安抚使黄潜善、总管杨惟忠也率数千士兵来会。 此时的河北东路,京东东路和京东西路三大行政区的军队人数号称百万,他们分布在华北诸州府,直接受赵构统率的士兵也有八万余人。 靖康二年五月,以赵构为核心的抗金力量集结于大名府。一众文官武将齐聚府衙正厅,商讨事宜。 众人无不掩面泣涕:“如今二圣北狩生死未卜,大宋百姓惨遭蹂躏,值此群龙无首之际,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汪伯彦率先站出来信誓旦旦地说道:“康王殿下在金营为质时险些丧命,只见天上祥云四起,康王所骑之神驹霎时直冲九霄云天,方才脱离险境,实乃天命所归啊!” 赵构心想:“这家伙果然是个奸臣,吹牛逼都不打个草稿,别太离谱好吧~_~” 宗泽单膝下跪,拱手而曰:“康王殿下继承大统,上服天道,下顺民心,请殿下择日登基。” 赵构踉踉跄跄上前搀扶:“宗老将军快快请起,小王何德何能,恐难以担此大任啊!” 韩世忠等人也纷纷跪下:“请殿下不为个人计而为天下计,择日登基,继承大统!” 众人面面相觑,确认过眼神后齐刷刷跪倒在地,就像提前彩排过似的,高声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构早有预料,倒也没有玩三辞三让那一套,正了下衣冠,点了点头,张开双臂道:“众爱卿平身。朕愿接此重任。重整大宋河山,重铸汉人荣光!” 毕竟其他亲王都被掳走,也就只有自己够格了,再推辞反而显得虚伪。 次日,赵构于大名府登坛祭天,继承皇位,改元“兴汉”。 虽然继承了皇位,但这个位子像个烫手山芋,搞不好就要被抓去跟徽钦二帝团聚了,赵构压力还是蛮大的。 宋朝有三个世界第一,人口,经济,军队数量。一亿多人口,世界gdp的一半,120万军队。 然而,体量如此庞大的国家为何会被周边异族小邦轮番摩擦?主要因为两点:以文制武和强干弱枝政策。 太祖皇帝赵匡胤就是武将出身,黄袍加身夺了柴氏孤儿寡母的江山,因此从宋朝建立之初就十分忌惮武将。 先是“杯酒释兵权”夺了武将的兵;又设立枢密院、“两殿三衙”、兵部、监军来分化武将的权;再通过文官集团进一步打压武将,美其名曰“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三衙具体指殿前都指挥使司、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和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三衙统兵体制的建立,巧妙地把兵权一分为三。 兵符出于密院,而不得统其众;兵众隶于三衙,而不得专其制。 有调兵权的枢密院不直接掌管军队,掌管军队的三衙却调不动兵,遇到战事,由皇帝任命将领带兵出征,从而实现了“发兵之权”与“握兵之权”的分离。 这一体制的确立,虽然客观上消除了唐末以来200多年藩镇割据的局面,起到了一定稳定政局的作用。 但弊端却远远大于益处,由于过分地集权于中央,统制过严,机构重叠,造成了主兵机构与非主兵机构之间、主兵机构与将帅之间、将帅与将帅之间、主将与副将之间、部队与部队之间权限不明,各自为政,无法互相协调。 不止于此,将领外出打仗还必须按照皇帝和兵部事先做好的战略部署和作战图来打仗,完全不考虑战局瞬息万变。如果武将不按照作战部署行动,即使打赢了也要被治罪。 更离谱的是,深居宫中毫无军事理论知识的一个小小的监军太监都能指挥前线将领。 宋朝虽有120万军队,然而都城附近的禁军就有80万,边军却只有区区40万。 禁军是正规军,拱卫京师的精锐部队;边军则多为失去土地后无法生存的自耕农,组织度低,战斗力弱,分散在边疆防线充当炮灰。 把全国的资源都集中在都城开封,一切围绕着都城转,一旦失守,也就亡国了。 其根本原因在于宋朝江山是偷来的,得国不正,心里有鬼,总有被害妄想症。 也正是从宋朝开始,中原王朝才逐渐由扩张文明转变为防御文明。 赵构深知,要想恢复军队的战斗力,必须废除以文制武的制度,赋予武将足够的权力,提高士兵的待遇。 而身边的从龙之臣多是武将,提高武将地位对自己利大于弊,更能笼络人心,集中皇权。 于是,赵构迅速开始了大刀阔斧的军事制度改革,废除了枢密院和两司三衙,取消了监军制,只保留了兵部。 军队的训练、征调、镇戍、边防、仪仗、禁卫、驿传、厩牧、军械、侦查、兵籍、等军事职能,陟罚臧否的职权通通赋予兵部。 任命韩世忠为兵部尚书,宗泽、刘锜、吴玠、李显忠、余玠为兵部主事,主管兵部一切事务。 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赵构彻底放权,让有识之士能够大展拳脚,也让自己能够偷得浮生半日闲。 此外,赵构还积极调动各类资源向强军建设工作倾斜,大力实施比武选将计划,返聘优秀武将,提高军人及其家属的地位。 并且重启大秦帝国“二十级军工爵位制”,并辅以冉闵天王的“杀胡令”。 军营里的士兵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立刻北上杀几个野人女真来领赏。 田间地头的老百姓也举起了镰刀锄头跃跃欲试。 池塘边,大树下的孩童也都拿着竹杆嗷嗷叫,嘴里传唱着“杀女真,封王侯”的歌谣。 ……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汉人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弱的民族。今天这960万平方公里的领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一代代汉人祖先们用鲜血打下来的! 赵构零零星星收到了一些反对的奏折,但并不能掀起什么浪花,内容千篇一律,大多是什么 “祖宗之法不可违”。 “祖宗不以兵权归有司,故专命官统之,互相维制,不可废也”。 “不受祖宗之成规,而自此五季衰乱之政”。 ……之流的废话。 新组建的朝廷,大多是武将出身,这倒也为赵构的军政改革减轻了不少阻力,可由不得腐孺指手画脚。张口闭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一打仗就tm第一个投降。 随后,趁着金军休养生息之际,赵构疯狂刷存在感,立明君人设,为自己日后的一呼百打下基础。 安抚百姓,慰问群臣,犒赏三军; 举行乡试,取士纳才,重开武举,选拔将才; 身着布衣巡视各州府,老百姓们纷至沓来,争瞻人君 团结了一大批抗金力量,一时间,大名府成为了大宋的根据地,久雨忽霁,人心踊跃。 赵构一系列的行动极大地激发了广大宋朝人民的幸福感、成就感和荣誉感,增强了大宋军队的影响力、创造力、凝聚力和战斗力。 就连赵构也感到激情澎湃! 第4章 朕的字典里没有南迁二字 赵构登基后,宣布大赦天下。 那些被流放的官员,监牢里的犯人全都得到了赦免。 重新启用李纲,任命为右相。 “伪楚”皇帝张邦昌携传国玉玺,率一众开封府官员前来拥立新皇。这家伙是比较懂君臣礼仪的,金人以屠城胁迫,他才勉强当了伪皇帝。后来金国大军准备返回北方,已经贵为“皇帝”的他却身穿素服,率领满朝文武,亲自向徽钦二帝遥拜送行,并且伤心欲绝,涕泪俱下,为人臣子的礼仪很到位。 得知赵构登基以后,也是第一时间效忠,态度也挺诚恳。还曾跟赵构同为人质,算是有过命的交情,并且这家伙还颇有外交天赋,于是赵构不计前嫌委以重任,令其主管礼部。 其余大小官员大多官复原职,不做赘述。 干活的人多了,是件好事儿,可人多就会有不同政见,产生分歧,分裂成两大派系——主战派和主和派。 朝堂之上人声鼎沸,两派官员吵得不可开交,唾沫横飞,龙椅上的赵构隐隐约约闻到了一阵阵口臭…… 主战派以李纲、韩世忠为代表,主张就一个字:打!不服就干,活脱脱的大宋平头哥。 主和派以黄潜善、汪伯彦等人为首,主张潜身缩首,积蓄力量以待天时。也就是一句话,猥琐发育,别浪! 在后来的历史中,主和派官员大都被列入奸臣传,永远钉在了耻辱柱上。 赵构作为一个接受过系统化现代教育的理工男,践行的是马克思主义辩证法,善于通过抽象与具体、演绎与归纳、分析与综合、逻辑与历史相统一的辩证思维看待问题。 主战派与主和派最本质的区别在于路线不同。 首先要搞清楚一点,主和并不等于屈膝投降,主和派也要分不同的观点,例如,有的人主张以战促和,有的人主张以财求和,还有人觉得可以通过谈判不战不和。 但主和派大部分官员都能清楚地知道到: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能战方能止和。 其次,主和的底线也不同。有人觉得维持现状就行了;有人则觉得至少要恢复到辽宋时期的版图;有人认为应当恢复北宋初期旧疆,甚至有的主和大臣后期一看北伐时机成熟,立马改弦更张积极主战。 同样的,很多主战派大臣也不主张穷兵黩武,没有条件不会硬上;而是要在内修仁政、足兵足食、国库充裕的基础上主动北伐,消灭金国。甚至很多主战派在最终战略目标上和主和派大臣是重合的。 比方说,一个人持刀去你家里抢劫,到了门口,你拿出一把枪追着他打,这是主战派。 你家里没有枪,但是有一把跟他相仿的刀,可以跟他拼个不相上下,你于是亮了一下刀子,摆出战斗姿态来威慑对方,让对方知道你也不是好惹的,令其知难而退。这是主和派。 你直接打开房门,把枪递给他,刀递给他,珠宝首饰现金统统给他,银行卡和密码也给他,还怕他口渴给他端茶倒水。这是投降派。 主战派之所以主战,是因为觉得自己手里有枪可以碾压对方。 主和派之所以主和,是因为他们认识到自己只有一把刀可能会吃亏,所以要先把劫匪糊弄走,第二天好去买枪。 投降派之所以投降,是因为骨子里的卑贱,天生的软骨病,纯纯的狗东西! 但是无论主战还是主和,都得亮出一定的实力,震慑劫匪,让劫匪知难而退。 所以,主战派和主和派不过是战略路线不同,本质上都是要维护国家利益,并不等于是一个只想打仗,一个只想求和。 真正该死的,是投降派! 这帮人只会出卖国家利益来换取荣华富贵,纵情享乐、粉饰太平,当外敌一来,除了逃跑求饶投降啥也不干。 因此,赵构对官员们的争吵并不感到反感,一个健康的朝堂上不应该只存在一种声音。他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倾听官员们的对话和意见,来完善自己的思路。 赵构咳了几声,官员们逐渐安静下来。 接着,赵构总结了双方的战略主张,并且都予以肯定,指出了彼此的重合点与分歧点,又阐述其中利害关系,坚定了抗金立场。 官员们顿觉茅塞顿开,纷纷点头称是,直呼“陛下圣明!” 紧接着,官员们又提出了迁都的议题。 大部分人认为,大名府四周一马平川,一旦金军南下将无险可守,恐再次上演靖康之耻。建议迁都扬州,以淮水为屏障拱卫京师。 大名府作为宋朝的陪都,位置非常重要,它东接博州和邓州,西连洛州、磁州和相州,北临恩州和冀州,南交开德府。乃是北方最重要的地区,繁华程度不亚于洛阳,人口不下百万。 且燕赵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大名府周围的兵源数量充沛,战斗力强。想要北伐顺利,都城一定要靠北,南迁只会成为偏安一隅的小朝廷。 赵构站起身来,怒视群臣,慷慨激昂地用歇斯底里的语气略带哭腔地说:“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金兵又至矣。” “他日金兵南下,我欲与大名府共存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死国可已!”赵构拔出天子剑,剑指北方,王霸之气瞬间震慑群臣。 还有头铁的官员想要继续谈南迁的好处,赵构把剑鞘扔到大殿上,怒吼一声:“朕的字典里没有南迁二字!” 赵构又补充了一句:“金人要打多久,我大宋就跟他们打多久,一直打到完全胜利!” 此话一出,顿时,群臣默然。 这个君王真的是大宋皇帝吗?竟颇有秦皇汉武遗风! 面对态度如此强硬的君王,有人欢喜有人愁。 主战派回家以后,一定会炒两个拿手小菜,倒一杯散装白酒,然后激动地告诉妈妈:“咱们大宋再也不怂啦!” 主和派回家以后,一定会忧心忡忡,睡不着觉。 投降派回到家以后,做噩梦都会梦到大名府失守,自己被俘虏。 …… 第5章 金军兵临城下 女真人生活在黑龙江和松花江流域,属于黑水靺鞨遗留下来的通古斯族群之一。 以部落文明的方式群居在森林,苔原,沼泽地带。长期渔猎为主的生活方式造就了女真人行动敏捷,射术精准,嗜杀成性,好勇斗狠,战力超群的特点。 因此古语有云“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在完颜部落首领完颜阿骨打的整合下,女真众多部落迅速完成统一。 由于劫掠﹑战争需要,完颜阿骨打又创立了猛安谋克作为军事编制单位和社会组织单位,以三百户为谋克,十谋克为猛安。 建国、灭辽两件事完成后,整个女真族的实力空前壮大。 此时的主要军力组成主要为女真人,投降的契丹人和汉人,归附的渤海人和奚族人。这些人全部被编入猛安谋克,有不下百万之众。 然而本质上,基本盘仍然是完颜阿骨打从白山黑水之地带出来的三万纯女真人。 打天下初期,完颜阿骨打与女真族人同吃同住,就连住所也只是十分简陋的棚子,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谁家有个啥事儿大家伙也是能出力出力,抢到的土地、财物、牲畜、女人大家共同分享。 以族群关系为纽带,以利益共享为核心,同时组织度高,单兵作战能力强,正是如此,女真军队才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当然,这种原始体制只适合小国寡民,打天下创业初期行得通,地盘一大就整不明白了。 因此,在金灭辽后,土地和人口爆炸性增长,种种弊端也逐渐暴露出来。 西夏、蒙古诸部、宋、高丽环绕四周,漫长的边境线上防御压力骤然增大;庞大的人口数量需要管理;内部各方利益冲突不断都在不断消耗金国的实力。 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不断开动战争机器,而战争必然消耗大量的财物和人口。只能苛以重税,强征兵丁来勉强维持。同时,这种竭泽而渔的统治手段必然引起强烈的反抗,进一步加剧了内部消耗。 因此,金国迫切地需要迅速灭亡大宋,统一全国后尽快恢复生产,稳定统治,以完颜宗弼为首的主战派制定了灭宋的基本战略方针。 兴汉二年秋,完颜宗弼(金兀术)为帅,领十万大军再度大举南侵。 十万大军陈兵真定,距大名府只有区区五百里,骑兵急行军三日即达。 前线传来急报,赵州,邢州,冀州多地告急。 经过一年的积累,大名府粮草充沛,兵甲已足,完全有一战之力。在军功爵位制和杀胡令的激励下,宋军毫无怯战心理,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恨不得马上跟金军刀兵相见。 宋朝是募兵制,士兵都是混混工资养家糊口,杀多少敌人都是帮军官刷战功。朝天上放两箭,也对得起朝廷的三百文月俸了,没必要拼命杀敌,顺风局浪一下,逆风局就开摆,直接丢盔弃甲跪地投降。因此,一触即溃,战斗力低下。 现在有了军功制,杀的每一个敌人都是自己阶级跃迁的筹码,底层士兵也能够通过战功提升爵位。爵位高低不仅仅关乎自己的身份地位,更与财富、尊严等切身利益相联。 杀敌一人赐田一亩,赏银五两 杀敌五人赐田十亩,宅一座,赏银五十两,升班长职位,封男爵,领月俸5两。 杀敌十人赐田百亩,宅两座,赏银百两,升连长职位,封子爵,领月俸十两。 杀敌百人赐田千亩,宅五座,赏银千两,升营长职位,封伯爵,领月俸百两。 杀敌千人…这是什么杀神……直接封神了…… 杀敌数可累积,以割下敌人的鼻子为凭,战后立即兑现奖励。 反正大宋有的是钱,一年一亿多两银子的税收,拿出三分之一来作军费也绰绰有余。与其送给异族当孝子,不如作为奖励发到士兵手里鼓舞士气,揍他狗日的! 土地也多的是,只要自己足够强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什么美洲,欧洲,非洲,澳洲,多好的土地啊!寇可往我亦可往! 为了日后发展火器化军队,也方便指挥调动,赵构直接借鉴了现代军队编制管理。 班、排、连、营、团、旅、师、军八个编制对应人数依次为10人,30人,100人,300人,1000人,3000人,人,人。 现在大名府的军队编制构成有:重甲步兵师三个,弓弩师两个,具装铁骑师一个,共计6万人。 还有常规化预备役15万,大多是曾参过军或受过军事化训练的精壮汉子,必要情况下这些人随时可以投入战场。 兵不在多而在精,六万对十万,优势在我! 赵州,邢州,冀州等地城墙低矮残破,地势平坦,易攻难守。故而赵构将城中百姓迁到磁州,一切粮草物资全部转移,无法带走的通通销毁。 守军三万向西进入太行山区腹地待命。 大名府与磁州互为掎角之势,形成了坚不可摧的“大磁”防线,宛如一根擎天柱稳扎中原腹地,使金军不可南下一步。 十日后,大名府狼烟四起起,锣鼓喧天,金军来了! 大名府城北三十里外突然升腾起一片尘雾,密密麻麻的黑点越来越近,好似一团乌云遮天蔽日。前排骑兵全副武装,身披铁甲,战马横冲直撞,铁蹄踏石成响,大战一触即发。 在距城20里处,金军停下,安营扎寨。 金兀术仰望大名府城墙,顿觉庄重高大,雄浑古朴,犹如一道铜墙铁壁横亘在前。面对铁桶般的城墙,感到一阵头疼,不知从何下手,一时间也只能望洋兴叹。 作为大宋的新都,大名府虽然面积比开封略小,然而坚固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从构造、用料、规模和气势上都代表了汉族农耕文明的巅峰水平,可谓是固若金汤。 城墙地上部分周长10公里,厚8米,高13米,地下墙基用石灰、黏土、糯米汁和石块混合夯打而成,厚10米。即使用现代的64式120毫米迫击炮炮弹来炸,也跟挠痒痒一样。 四面十三门,每道门都配有主楼、箭楼、敌楼,三楼鼎歭,成品字形互相照应;门后还有翁城拱卫,是为第二道屏障。 卫河环城而过,护城河深15米,宽30米,非坚船长桥不可渡。 城头上更是旌旗蔽空,满布雷石滚木,林立弓箭刀枪,士兵秩序井然,奔走布防。 大军压境,全城戒备森严,城内的军民都感到一丝紧张,但紧张得不多,只有一点点。 作为立国第一战,必须打出大宋的军威,必须彰显新皇主战的决心,必须不负百姓的厚望! 因此,赵构亲自登上城墙,在士兵间走动,嘘寒问暖,同吃同住。 他们从来不敢奢求高高在上的皇帝来关心渺小的自己,唯一的期盼也只是每个月的月俸不要被克扣,所有军士无不感激涕零。 军心大振! 士兵战斗力+50 赵构声望+9999 …… 第6章 大名府保卫战 翌日寅时三刻,昼夜交替之际,隆隆战鼓声和嘶吼的喊杀声响彻云霄,金营中亮起的熊熊火焰撕破黑暗照亮了夜色中的城头,密集的火球宛若陨石般划破天际砸进城内,城中火光四起。 一个火球正好砸在赵构的临时指挥部附近,他霎时从梦中惊醒,迅速着甲。 传令兵在营房内敲锣打鼓,高呼“点兵,点兵,点兵……” “金军夜袭,金军夜袭,金军夜袭……” “备战,备战,备战……” 一刻钟后,各作战单位全部集结完毕,并按照部署到达了各自作战地点。 十万金军以百人方阵排开是浩浩荡荡,中军两排大鼓敲得隆隆作响,金兀术驾八马战车端坐中央。其一声令下,排头部队向城墙发起冲锋,攻城器械紧随其后。 城头守军眉头紧锁但坐怀不乱,静待敌军进入射程。 “1000步…800步…500步…300步” “放箭!” 两万弓弩军拉开清一色的复合弓,刹那间,遮天蔽日的箭雨仿佛从天国骤降而至,方才还有火光的天空,瞬间便被阴影遮蔽。 万箭齐发,300步以内的敌军纷纷被贯穿胸膛,命丧当场;300步以外被流矢命中也都哭爹喊娘。 此弓乃赵构亲自设计研制,偏心轮组可以节省75%的停驻力,比敌人拥有更多的瞄准时间,而且射程更远,弹道更平直,穿透性更强,其威力不亚于m460左轮手枪。 瞬息间,不过区区两轮齐射,金兵就已丢下三千具尸体。后方士兵见状好像失了魂,呆立在五百步开外不敢越雷池一步。 不是说女真人悍不畏死吗?不是吧?就这?就这啊?连护城河都没摸到,这就叫攻城? 在赵构的指示下,城墙上众人纷纷朝下面竖中指,吐口水,撅屁股。更有甚者,一些会女真语的士兵还带领大家把完颜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金兀术也算是一流武将,深谙用兵之道,此时士气低落不可硬刚,鸣金收兵了。 宋军这边也没能高兴太久。 很快,金兵就押着一批平民充当肉盾来到城下,这些平民大都是从周围村庄抓过来的老弱妇孺,坚壁清野的时候他们躲起来了(古代军队纪律堪忧,平民习惯性躲避),没能跟上大部队转移。 “娘,娘,我是柱子啊!”一个士兵丢掉武器,摘下头盔,略带哭腔地哭喊着。 “柱子,我的儿啊,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哭,为娘在这边吃住都很好,待会儿就可以回家了,你不要担心。”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双脚被铁链锁住的老妇人朝着城楼上嘶声力竭地大吼。 “二舅,我是狗蛋啊二舅,我一定会救你回来的!”又一个士兵认出了自己的亲人。 “你个臭小子,都可以上阵杀敌了,有出息啦,小时候没白疼你呀!老夫六十有五,活够了,不必挂念。”白发苍苍的老叟说完,仰天大笑。 “儿啊,放箭吧,横竖都是死路一条,给个痛快。” “金寇杀尽日,我儿还家时,放箭吧孩子!” …… 一时间,战场成了大型认亲现场,城墙上下哭声一片,赵构也听得潸然泪下,为大宋百姓的骨气而骄傲! 平民们开始咒骂和反抗,数十人立刻被砍下头颅,人头掉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切口处沾染了泥土,红里透黄,双眼怒目圆睁,眼中饱含仇恨,死不瞑目。 没有军官发号施令,赵构也保持沉默,谁也担不起射杀平民的千古骂名。唯有那些亲人被杀的士兵重新拿起了武器,张弓搭箭,一击命中。紧接着,所有士兵不约而同地两轮齐射,消灭了射程内的所有敌人,同时也送走了自己的亲人…… 金军再度后撤,退到了二十里外。 斥候确认安全后,赵构立即派人打扫战场,回收箭矢,安葬平民,焚烧敌人尸体,以防瘟疫爆发。 随后论功行赏,亲自为士兵发放奖励,阵亡平民的家属也都按照烈士待遇发放丰厚的抚恤金,免除三年赋税。 开战以来,宋军处于绝对优势,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士兵们又怀揣着满腔悲愤,他们的血性和斗志都被激发到了高潮。 哀兵必胜,这场战争似乎没有太大的悬念。 然金兀术绝非等闲之辈,按照女真人的尿性,肯定是在谋划更大的阴谋。 果不其然,金兀术派士兵挖掘乱葬岗,挖开大名府周边的坟地,把那些未完全腐烂的尸体丢进河道,水源,深井中,企图用瘟疫来瓦解宋军的战斗力。 三天后,大名府的护城河里就逐渐漂浮起许多腐烂的尸体,还有不计其数的碎肉块夹杂着一团团头发,像一层发黑发霉的猪油覆盖在河面上。此番情景,比森罗地狱还要令人发怵,比狮驼岭人皮烂作泥尘还要令人反胃。 大名府全城尸臭熏天,这种尸臭的难闻程度大约是死老鼠的一百倍,刺激程度相当于100倍的风油精涂在鼻孔边,那穿透天灵盖,深入脑髓的尸臭味让人们逐渐觉得,好像屎还挺香的。 更严重的是,大名府爆发了瘟疫,军民大面积感染,症状表现为腹泻、发烧、呕吐,全程人心惶惶,以为是老天爷降下灾祸。 通过现代医学常识判断,这就是普通的肠道病毒感染。原因在于金兀术抛尸污染水源,尸体中的病毒通过水进入到人体内引发病症。治疗手段也不难,只需要服用清热解毒,增强免疫力的药物,一周即可痊愈。 赵构立即派人清理河道,打捞腐尸集中焚毁,然后撒入生石灰杀菌消毒,倒入活性炭粉末吸附异味。 在全城发布邸报通知民众:凡入口之物必须高温煮沸,并解释了发病的原因和高温消毒的原理。 然后率领所有郎中全城奔走为百姓治病。其实配方也很简单,就是用金银花,银翘,蒲公英这些清热解毒的药物熬制汤药,一日三次喂服即可。 一周后,河道变清,臭味消散,病人痊愈。众人皆以赵构为神,说赵构是文殊菩萨转世,来救大宋万民于水火之中。 赵构心想:“这民望刷得也太简单了吧。” 大宋转危为安,金军那边却不容乐观。 使用“生化战”本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像流行了三年的某冠病毒(据说是大美丽国研制出来针对黄种人的)就造成了全世界大面积感染。 金国士兵在挖尸,抬尸,抛尸的过程中直接接触了大量病菌,感染的病症更多更复杂。他们自然不懂得病理和疗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神灵身上。 可是众多萨满夜以继日地占卜,观星,祭祀,跳大神,驱魔,祈福都不顶用。大量病重的士兵在死亡边缘徘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力快速消逝,心理防线逐渐崩溃,临死前都还在祈求神灵的原谅。 赵构又派人乔装打扮潜入金军大营散布谣言:“南下攻宋违背了神灵的旨意,军中瘟疫是神灵的惩罚。”士气低落的军队急需找到一个心理安慰,这一谣言无疑是充分的——打不过宋军,爆发瘟疫都不是我们的错,是神灵的安排! 很快,金军中就爆发了大规模的哗变,很多士兵都吵着闹着要回家,不想再打仗了。金兀术极力镇压却适得其反,更加激起了士兵们的不满。这十万大军是由女真、契丹、汉族、渤海族和奚族等多民族组成的联军。 凭什么金兀术一个人说了算?能打胜仗的时候算你牛逼听你的,现在把大家害得这么惨还装什么呢?冲突愈演愈烈,已经从小规模肢体冲突演变成大规模流血事件。 赵构见时机成熟,即刻召集众臣制定作战计划。 张邦昌赴金营假装议和以麻痹金兀术拖延时间; 韩世忠连夜奔赴磁州总领一切兵马,届时以狼烟为号,夹道出击; 李纲负责大名府内政,赐天子剑,可先斩后奏; 吴玠领一个弓弩军,余玠领一个重甲步兵军,二人共同主持大名府防务。 赵构御驾亲征,领宗泽、李显忠和刘锜三将领,率一个具装铁骑军,一个弓弩军,两个重甲步兵军共四万人从东门而出迎战。 至于进入太行山区的三万兵马,至今尚未取得联系。只说让他们隐藏踪迹,没让他们连自己人都要躲着啊!但不得不承认,领兵将领颇有游击战的天赋。如果他们能截段金军退路,必然能全歼十万金军,活捉金兀术。 一雪前耻的时候到了,除了张邦昌苦瓜脸,其他人都情绪高涨。 “老张,你身为礼部尚书,做过人质、使臣,还当过金人安排的楚皇帝,没有人比你更懂外交了,除了你其他人恐难担此大任啊!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赵构拍了拍张邦昌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道。 张邦昌涨红了脸,欲言又止,半天憋出两个字:“得令。” 第7章 影帝张邦昌 时隔一年,张邦昌再次来到金军大营外。 他来假装议和,虽然情况不像当人质那么危急,但处境却更加凶险,必须谨言慎行,深感如履薄冰。 之前完颜宗望统帅金军,那家伙深受汉文化影响,主张“年轻人要以和为贵,要讲武德”,行事决策倒也有迹可循,素有“菩萨太子”之称,口碑还蛮不错。现在宗望病死,金兀术独揽大权。此人杀伐果断,毫无章法,说不定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砍死了。 想到这,张邦昌顿觉脚下似有千斤重,再难向前挪动一步,只在原地踱步,唉声叹气。 站了半个多时辰,双腿发麻的张邦昌才被准许进入中军大营,松了一口气。 一身材魁梧,面相凶狠人高坐在点将台上。此人神情肃穆,两条深棕色卷发辫包裹着线条深刻的面部,宽额高鼻,面相极具威严,眉宇间透露着腾腾杀气。 这人便是金兀术。 张邦昌拱手道:“礼部尚书张邦昌拜见大帅。” “宋人来降,可有诚意?”金兀术故意压低嗓门,冷冷地说。 “妈的,这byd也太能装了吧,金军都病倒一片、斗志全无了,还这么嚣张!老子是来谈判的,不是投降!”张邦昌心里直骂娘,恨不得马上给金兀术一个大逼兜。但既然是缓兵之计,那就顺着他的意思,把他捧上天去,拖延一下时间。 “有宋国大名府城之布防图在此,请元帅过目。” 金兀术拍案而起,大吼道:“无耻宋人,莫非要效仿荆轲刺秦害我性命?欺负我没读过书吗?左右何在,拿下此人,拖出去斩首示众!” 张邦昌吓坏了,连忙跪倒在地,一边展开地图一边说:“元帅请看,没有匕首,没有匕首啊!”生怕自己说慢点就被杀了。 侍从把地图拿上去,金兀术细细打量,此图确实是真的,每个地方有多少兵力,哪儿有条暗道都标注得很清楚。可拿着这图也没啥屌用啊,大名府实在是太坚固了,就算是有了这布防图也无法攻破城池,除非把护城河桥放下,城门打开。 金军自打南下以来,所到之处无不望风而逃,宋军像沙子一样四处溃散,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大名府这样难打的城池。如今军中病倒一片,军心涣散,还有战斗能力的士兵不到一半,已经到了不得不撤军的地步了。 可是金兀术不甘心,不愿撤也不能撤。 一旦撤军,必然会遭到金国主和派大臣的疯狂打压,失去兵权成为一个边缘人物,说不定还会被清算,被政敌报复。看目前的情况,似乎还有转机,难道宋人也撑不住了? 守城方老早就坚壁清野,城门紧闭,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因此城内的情报金军一概不知。 “你就拿一张布防图来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禁不起这样的考验?”金兀术装作满不在乎的语气问道。说罢,将布防图狠狠摔在一边。 张邦昌好歹也是在官场混了小二十年,颇懂察言观色,于是顺水推舟往下给出了更劲爆的筹码:“如今大名府城内瘟疫横行,十室九空,尸体堆积如山,我皇也一病不起,城内疫气太重,急需南下养病啊!元帅可否放开一个口子让皇驾出城,到时候别说一个大名府,北方120州都可尽归大金。” 金兀术丝毫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他向来是个极度自负的人,张邦昌所说的正是他预料中的情况。在他眼里,宋人都是贪生怕死懦夫,皇帝更是苟且偷生的软骨头,被俘的徽钦二帝为了活着甚至甘心忍受“牵羊礼”。因此,赵构乞降完全在他的计划之中。 天生爱装逼的金兀术强忍着内心的窃喜,闷哼一声:“为何不迅速打开城门迎接王师?” 张邦昌见鱼儿上钩,便把李韩二人比作曹操,赵构比作汉献帝,眉飞色舞地编造李纲、韩世忠等人如何扶持康王继位,架空皇帝权力的故事。故事讲完,赵构完全就像一个朝不保夕,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可怜人——外无期功强劲之臣,内无应门五尺之侍。一边说,还一边哭泣,金兀术也为之动容。 说罢,用衣袖抹了抹眼泪,愤恨地说到:“待元帅破城之日,请立即诛杀李韩二贼,为陛下做主啊!只要陛下能回到扬州,愿以秦岭-淮河为界划江而治,与大金共治天下。” 金兀术彻底放下了戒备,开始幻想破城的同时派出一队人马截杀赵构,彻底断绝大宋最后的皇家血脉;幻想三个月之内统一全境,打到儋州去过年;幻想创下不世之功流芳百世。意淫的同时还不忘装逼,捋了捋胡子,背着双手闲庭信步,仿佛要即兴作诗一首。憋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屁,说了个:“好,好,很好!” 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膨胀。张邦昌又拿出仿造的传国玉玺恭恭敬敬地递上前去。金兀术接过玉玺,仔细端详,看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再也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笑得像个孩子一样。有那么一二刻陷入了恍惚之中,仿佛自己才配当真正的皇帝,竟然滋生出谋反篡位的心思,意图取完颜晟而代之。 “你回去吧,告诉你的皇帝,三日之后夜里引火为号,立即放下浮桥、打开城门,本帅会在南门外放开一道缺口放其离去。”金兀术摆摆手道。 张邦昌索性把戏做足,直接跪倒在地,恐惧地说:“大帅何故置我于死地啊!我本是夜缒而出,若是让李、韩二人得知,必杀我也!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请大帅让我暂且在金营小住。” “大不了再夜缒而入嘛,成大事者岂可惜身,你放心去吧,汝妻子我养之。”金兀术奸笑道。 见张邦昌不为所动仍在哭求,金兀术又说:“事成之后,再让你当一次大楚皇帝,总领中原四十二州。” 这下张邦昌不再犹豫,擦去眼泪,拍拍膝盖下的灰尘,喜笑颜开地站起身来:“得令,必不辱使命!” 随后张邦昌离去,金兀术召集众将商讨入城作战方案。 第8章 大获全胜 三日后夜,金兀术如约放开一道缺口,一队百人轻骑自南门而出,队伍中隐约可见一袭黄袍。 金兀术不讲武德,派出三千拐子马追赶截杀。 城头上狼烟四起,火光冲天。金兀术天真的以为这是开城信号,殊不知韩世忠已从磁州领五万大军而来。 金军全军出击,一万铁浮屠,三万拐子马猝至北门外。见城门打开,浮桥放下,金兀术身先士卒,亲率精锐越过护城河,鱼贯而入进入城内。 然而,刚进城就懵逼了,卧艹,怎么前面还有一道门啊?不好意思,这叫翁城,瓮中捉鳖了解一下。 “中计了!快撤!快撤!”金兀术声嘶力竭地大喊。 然而密集的马蹄声和浑厚的金属碰撞声掩盖了他的呼喊,他的军令被淹没了。 待到有一部分人反应过来后撤时,又与后方涌入的大军碰撞在一起,踩踏死伤无数。还有不少士兵被挤下浮桥,掉进了护城河中,来不及脱下重甲,就沉入水底淹死了。 两年前攻入开封城时的激动仍然在内心澎湃,此时此刻,恰如彼时此刻。金国士兵眼里没有危险,没有军令,没有后退可言,只有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和环肥燕瘦的女人。他们知道,一切尽在城内,唾手可得,劫掠成性的野蛮人根本禁不起这样的考验。 金兀术反应过来,不再坐以待毙,当即命士兵甩出抓钩,意图爬上城墙抢占制高点。 原本空荡荡的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密集的箭雨夹杂着滚木石块向着翁城内倾泻。好不容易爬上城墙的金兵被砍得血肉横飞,爬到一半的也被砍断钩索掉到地上摔成了肉泥。 翁城内残余的金兵把金兀术簇拥在中间,举起盾牌抵挡箭矢,向城门外突围,城门外的士兵也反应过来开始让出退路。 好不容易退出城门,浮桥又被拉起来了,金兀术立即卸甲准备游过去,士兵们见状也纷纷效仿。本来重甲还能抵挡一下箭矢减少伤害,这下全都成了人肉靶子,“唰唰唰”的箭矢无情收割人头,这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整个战场沉浸在一股死亡的气息中,漫天乌鸦像地狱使者般发出如泣如诉的呜咽。 金兀术不是主角却或多或少带点主角光环,竟然平安游过30m护城河到达了对岸。而此时,东边又有大军杀过来了。 一卷龙旗在狂风中飘扬,呈现出浅黄到淡红的光芒,引人注目,握旗之人乃是当今大宋皇帝赵构。皇帝亲自举旗呐喊,宋军士气大振,狂热地挥舞刀剑猛扑向金军。 一万具装铁骑如同一把利刃,以排山倒海之势撕破金军阵型,两万重装步兵顺势而上,一万弓弩兵在外围收割残兵,刀剑碰撞声夹杂着嘶吼声和惨叫声响彻天际。 在狭窄拥挤的战场上,金军的铁浮屠和拐子马都无法冲锋,完全发挥不出骑兵的作用,显得呆若木鸡,只能一排排倒下。 一直杀到天亮,金军尸横遍野,护城河都被填满了,而这些死尸都有一个共同特点——被割下了鼻子。 金兀术见大势已去,迅速爬上战马,带领几十名随从慌忙北逃。见主帅逃跑,其他士兵也斗志全无,跟着向北逃散。为了跑得快一些,纷纷丢盔弃甲,连战马的护甲都被扔掉了。 刚跑出去三十里地,又迎面碰上了韩世忠从磁州带来的五万大军,于是只得掉转马头向西逃。 金兀术也算有两把刷子,在逃跑的过程中,不对,在“战略性转移”的过程中,逐渐收拢了队伍。死伤的大多是老弱病残和杂牌军,如今还剩下三万精锐。 对长期生活在森林沼泽地带的女真人来说,只要能进入太行山区,就像鱼入大海,鸟上青天,再不受羁绊了。而且,翻过太行山后,一路向西四百里就可以到太原,重整军威以图再战。 赵构这边只有一万骑兵,不敢贸然追击,让步兵来追骑兵的话,跑断腿也追不上,因此只派出了小队轻骑追踪,只能含泪放走金兀术了。 自从石敬瑭拱手让出幽云十六州后,汉人失去山溪之险的同时也失去了辽阔的养马地,无法组建强大的骑兵,被北方游牧民族的铁骑压制了四百多年。 想到这,赵构不禁扼腕叹息:“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幽云十六州。” 金兀术的残军到达太行山脚下,已经人困马乏,见没有追兵赶来,便下令稍作休整。 休息时也提心吊胆的,听到风声和鸟鸣都以为是追兵又来了,看见山上的草木摇曳都觉得好像是敌人的兵将,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恢复平静。 半个时辰后,三万大军不敢过多逗留,牵着战马上山。 大军行至半山腰,突然地动山摇,难道是地龙翻身了? 不多时,只见数千头尾巴冒火的牛犹如洪水一般从山顶上向下奔涌而来,以摧枯拉朽之力无情收割着金军的生命。有的被顶飞,有的被牛角绑定的尖刀刺穿,有的被牛蹄踏碎。金军士兵纷纷从山坡上滚落,此情此景像极了人形泥石流。士兵们死得不明所以,临死之前还以为是先前撒的那泡尿得罪了山神。 金兀术被顶飞后赶紧稳住身形,爬上了一棵树才侥幸存活。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火牛阵? 火牛群还未完全散去,树上的金兀术又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宋军紧随牛群杀下山来,于是只能跳下树往人少的地方溜走。 原来,太行山区失去联系的三万大军一直在等今天这个机会啊! 惊魂未定的金军,面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宋军,只能四散奔逃,毫无斗志,这又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宋军士兵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一边砍杀一边咆哮,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有尊严过。 一个时辰后,天黑了,三万金兵全军覆没,宋军士兵的口袋里揣满了敌人的鼻子。 遗憾的是,金兀术乘着夜色逃走了。 赵构那边很快收到捷报,喜极而泣道:“此战将领是谁?竟然如此勇猛,真乃神人也!” 宗泽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笑道:“回陛下,这是我的副将岳飞,字鹏举,年方二十五岁。为人刚毅,行事坦荡,文武双全。老夫自知时日无多,臣斗胆力荐此人!” 赵构大喜道:“哈哈哈哈,鹏举啊鹏举,你终于出现了!” 第9章 论功行赏 大名府一战,全歼金军十万,捷报传遍天下,大宋百姓扬眉吐气,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比过年还要热闹。 蒙古、西夏、吐蕃、大理、高丽等诸国闻之,皆遣使携礼来贺;日本听闻宋军威名,甚至派了三千少女到大宋来借种,意图改善国民基因。 趁金兀术败逃之际,真定、河间防守空虚,城内义军与宋军里应外合夺下城池,重新回归大宋版图,大军兵锋直逼燕京。金国一下子老实了许多,女真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 接下来,就到了论功行赏的环节。 韩世忠、宗泽、余玠、吴玠、李显忠、刘锜等人领兵有功,皆封侯,赐千金,田万亩。 岳飞出奇制胜,斩杀金军精锐三万,创下不世之功,封“定北公”;领岳家军十万,不归兵部管辖,直接听命于皇帝;赏千金,田万亩;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同萧何故事。 岳飞受宠若惊,万般推辞,其他将领也颇有微词。但赵构深知岳飞忠勇,这一世自己为皇,一定要把属于他的待遇和荣誉给到他。同时,还可以通过岳飞来制衡新兴的武将集团,作为自己手边最得力的肱股之臣。 推辞不下,岳飞只得磕头谢恩道:“谢陛下,臣必不辱使命,早日收复幽云十六州,攻破会宁府迎回二圣!” 赵构一脸懵逼,心想:“岳飞这情商是真的低啊,那俩烂怂皇帝你接回来干嘛?接回来给我添堵是吧?难怪当年不受待见啊,太轴了点。” 李纲等人后勤保障工作很到位,官升一品,赐丹书铁券。 张邦昌虽然只打了嘴仗,但舍生忘死以身诱敌,唇枪舌剑好不犀利,也是大功一件,赏千金,田万亩,赐丹书铁券,升太子太傅,封伯爵。 此外,凡参战士兵每人赐田五亩,赏银十两。 战死的士兵家属一次性发放二十年俸禄作为烈士抚恤金,免除三年赋税,赐“忠烈之家”牌匾,其子女参加科举考试同等情况下优先录取。 其余的士兵则根据割鼻数量和小队军功,在经过战场统计和战后审核后,给予赏赐、升官和封爵,授爵仪式由赵构亲自主持。 授爵仪式持续了一整天才结束,因为有战功的士兵实在太多了。一共封了五千个男爵,一千个子爵,一百个伯爵。 爵位信物用玉石制作而成,伯爵是玉虎,子爵是玉豹,男爵是玉狼。信物上雕刻着主人的籍贯,姓名等信息。 一开始赵构还亲自为男爵授勋,象征性地聊聊天:“你小子,不错嘛,年纪轻轻就当男爵了,大有可为啊!” “哎,陛下,我杀了九个敌人,差一个就是子爵了,下一次我一定杀满20个!” “好!小伙子有志气啊!我看好你!” 还问了些家长里短,诸如:“家里有什么困难啊,孩子几岁啦,父母身体怎么样。”士兵们无不感动得热泪盈眶,从来没有被这么尊重和重视过,纷纷表示要为皇帝陛下效命终生。 由于男爵数量太多,时间有限,赵构直接为伯爵授勋,而后让伯爵给子爵授勋,子爵给男爵授勋。这样一来,就快了许多。 这些能达成百人斩成就的伯爵一个个铜筋铁骨,虎背熊腰,一个个都是行走的杀人机器,满足了赵构对古代将军的所有幻想。 大宋不缺人才,缺的是伯乐,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些人从杀戮之中绽放,假以时日定能成为撑起一片天,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是宋军的中坚力量,也是赵构的第一批最忠诚可靠的班底。 他记住了大部分人的名字和长相,对他们致以高度的赞扬、亲切的问候和殷切的期盼。汉子们不善言谈,一个个跟大姑娘似的涨红了脸。 最后,赵构发表总结讲话:“将士们,兄弟们,大宋是我的,也是你们的,你们是大宋的脊梁,复兴大宋就靠你们啦!” 众人齐声高呼:“陛下万岁!大宋万岁!” 经此一战,不仅歼灭了金国精锐,彰显了大宋军威;也为赵构选拔出了忠诚于自己的武勋新贵集团,巩固了统治地位;而且让大宋百姓重拾武德,极大地增强了汉人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 很多士兵本来只是一个大头兵,打了一仗就升官封爵,让同村年轻人羡慕不已。一时间,当兵成为了大宋最抢手、最热门的职业。 寻常老百姓家都已自家的儿子是军人为荣,谁家有个女儿都争着嫁给当兵的,就连很多读书人都喊出“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的口号,纷纷投笔从戎。 当兵的条件也水涨船高,选拔到的士兵体质、身高、综合素质等条件都比以前好了许多,这些新兵蛋子随便训练一下就是当精锐之师。 这次封赏消耗了三百万白银,上百万亩良田,财政一下子紧张了许多,三司(户部、盐铁部、度支部)官员纷纷上书表示压力山大。 赵构虽然肉疼,但钱发给自己人总比送给敌人好。一方面可以增强军队实力,一方面也可以藏富于民促进生产和消费进而促进经济内循环。 三司要求的开源节流,“节流”做不到,只能“开源”——也就是搞钱。而搞钱有两条路:战争掠夺和商业活动。 目前看来,战争掠夺这条路能搞到的钱十分有限,周边异族全都跟要饭的一样穷得叮当响,每年就指望着大宋的残羹冷炙过日子,去抢他们不亏本就算好了。小日本那边倒是有几个特大银矿,但目前天下还未统一,不宜对日本动兵。 走商业活动这条路算是比较靠谱的。大宋的商业十分繁荣,海外贸易远通波斯,阿拉伯等五十多国。市舶贸易的商品种类和数量都是天文数字,对社会经济和国家财政的影响更是举足轻重。 目前看来,路上贸易通道被吐蕃和西夏阻挡,只能走海上。海上贸易可以促进航海技术的进步,为以后征服世界做铺垫;也可以跟其他国家互通有无,开阔人民的眼界;还可以提升大宋的影响力,加强对周边小国的藩属地位,促进文化认同;更能直接创收,解决财政支出的燃眉之急。 现在有了这么多得力干将,军队的事情不用自己操心太多,赵构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宏观布局了。 赵构心里开始盘算着“贸易富国,火器强国,科教兴国”三步走的战略构想。 “如今我才21岁,还有60年可活,有望搞出飞机……” 形式稳中向好,赵构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第10章 海贸兴商 固步自封,自给自足式的小农经济脆弱而落后,根本无法衍生出先进的科学技术,无法开启民智推动思想启蒙,对大宋来说,航海时代迫在眉睫。 发展工业所需的橡胶、优质铁矿石等物资都是大宋目前所没有的;石油虽然已经被当做燃料,但储备太少,产量极低;还有很多高产作物,油料作物,经济作物都还没有传入大宋。如果要等着别人把东西给你送过来,那得是四五百年后了。 赵构一分钟也不想等了,必须举全国之力推动大宋的航海活动!大宋不能失去海洋主权,就像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如今大宋的航海贸易活动非常频繁,市舶司每年给中央创造的税收就占了总税收的15%。造船技术,航海技术都位居世界前列,航海人才储备数量也十分庞大。 赵构下令在沿海地区兴建港口,大量建造海船,并开设登州、秀州、明州、泉州、杭州等二十多个市舶司,鼓励沿海地区百姓下海经商。 并且,召集了一大批航海经验丰富的人,其中包括市舶司官员、商人、探险家、渔民、海盗等。在赵构的指导下,共同编撰了《航海宝典》。 赵构先根据自己的地理知识按照一定比例描绘出大致的世界各大洲轮廓,并让画师加以完善和修饰。然后让航海经验丰富的人标注地名和主要中转补给点。 那些人看了赵构画的地图,无不啧啧称奇:“陛下加冠之年又久居皇宫,莫非生而知之?真乃神人也!” 《航海宝典》杂糅了基本的地理科学与航海技术,以及各个地方的地形地貌、动植物种类、淡水分布情况、人种、人文等知识,并且配以插图。 淡水的收集和制备,坏血病的预防,洋流、风向、季节变化等知识都非常详细。内容之全,涵盖之广无与伦比,可以算是地理百科全书。 《航海宝典》一开始只发行了一万册,售价十两银子,一天之内就被商人、知识分子等群体抢光了。一时间,一书难求,又印了十万本才勉强能够供应需求,短时间的大量印刷竟然造成了大宋纸贵的经济现象。 这部书是开启大宋民智,让宋人睁眼看世界的第一步,无论是对航海探索还是对科学启蒙都有长远而深刻的影响。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赵构又颁布了“兴商令”,出台一系列优惠政策鼓励商人远洋经商。 比如:提高商人的地位;减少商税;允许商人通过土地抵押的方式分期购买船只等。 商人在古代一直被排斥、贬低,统治阶层认为商人不事生产只会投机倒把牟取暴利,是社会的毒瘤,因而制定了“士农工商”的等级制度。 从农耕文明的角度来看,想要大家都有饭吃就得有人多种地,多开荒,如果人人都放下锄头跑去当贩夫走卒,土地就会被荒废,粮食就不够吃了。 然而这种角度是非常保守且落后的,商人的经济贡献和创新精神都是经济的重要推动力。 重农抑商不可,重商抑农亦不可,唯有农商并重。 大宋的江山是从后周接过来的,而经历了五代十国近七十年的纷乱,民间的土地兼并已经非常严重,大量的自耕农都失去土地沦为了佃农和流民。 赵匡胤接手后周,再到赵构接手大宋的170年间,这一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土地兼并愈演愈烈,社会矛盾日益尖锐,农民反抗起义的规模也越来越大。 但是,兼并土地的又都是士族门阀和豪绅集团,这些人可都是老赵家的金主,皇帝是他们的利益代言人。 两千年的封建王朝历史长河中,每个王朝都没能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皇帝心里很清楚问题出在哪里,但也只能清醒地看着王朝覆灭,清醒地死去。 由士族门阀、豪勋贵族和官僚阶级组成的垄断集团也很清楚该怎么做才能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就是不愿意让出哪怕是一丁点利益,就是不愿意作出任何改变。 他们自己不思进取、不愿改变也就罢了,还会无所不用其极地阻止别人改变。自古以来的变法维新都以失败告终,成功的案例屈指可数,而且变法者都没有好下场——商鞅就被车裂而死。 垄断集团始终是守旧的,保守的,排外的。一句话: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 崇祯皇帝筹集军费抗清,只筹到了几千两银子;而李闯王攻进北京城后却在官员家中搜出了七千万两白银!!!这种局面,对崇祯,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死局,即使是现代最聪明的穿越者穿越成崇祯也无能为力。 不动他们的利益还好,一旦抢了这群人的蛋糕,他们分分钟敢革皇帝的命,搞不好某天夜里赵构就“被病死”或者掉进水里淹死了。 因此,赵构目前只能通过兴商来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吸纳那些失去土地的普通人。 日后国富军强又可以开疆拓土,拿下美洲、澳洲等地,走殖民路线,让更多人有拥有土地。 随着《航海宝典》的出版和“兴商令”的颁布,一时间,大宋举国上下热闹非凡。造船厂昼夜不停,港口码头灯火通明,来往的商船络绎不绝。 大宋的商船载满茶叶、丝绸、药材、手工艺品、金属等商品驶向各国;各国的珠宝、皮毛、香蕉、牲畜等货物也纷纷卖到大宋。 在港口城市随处可见到阿拉伯人,天竺人和罗马人;在麦加,罗马,天竺,南洋等地也遍布大宋商人的身影。 国库很快就充裕起来,三司主官纷纷表示:“陛下英明啊!挣的钱就像用大风刮来一样,陶朱猗顿之辈跟陛下相比就是弟中弟。” 赵构婉言:“多亏了三司众臣殚精竭虑啊!诸位辛苦了,好好干,日子会越来越甜!” 虽然大宋的商船已经遍布各国,但也只是靠着海岸线航行,远在大洋彼岸的美洲仍然无人问津。人们对它的印象也只是来自于《航海宝典》遥远的距离令人望洋兴叹。 美洲隔大宋的直线距离都有公里,横跨太平洋对于大宋的航海水平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挑战。 虽然目前不可能也不需要征服美洲,但美洲的玉米、番薯、马铃薯等粮食作物,花生、向日葵等油料作物,番茄、南瓜等蔬菜……日日夜夜都令赵构魂牵梦萦。 大宋没有辣椒,前世吃了二十年川菜的赵构根本吃不惯御膳房的山珍海味;犯困的时候也好想来根烟解解乏;坐木轮马车也是颠簸得要命。 辣椒,烟草,橡胶都是赵构非常渴望的东西,而这些都在美洲。 于是,赵构开始筹备一支远洋美洲的船队。 第11章 太平洋舰队扬帆起航 赵构下令在全国各地招募航海经验丰富的船长和水手,一开始无人敢报名。 随后,又许以封侯之位和丰厚的奖励。 此举虽然凶险万分,九死一生,但跟打仗那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事儿比起来,似乎也没那么危险。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招募到了一万人。 赵构从中挑选出了3000名家世清白,忠诚可靠的水手,并且亲自组织培训,以《航海宝典》为基本教材教授航海知识和求生攻略。 两个月后,兴汉三年,一支浩浩荡荡的三千人船队从登州出发了,赵构亲自命名为“太平洋舰队”。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风平浪静,万里无云,大宋皇帝赵构携文武百官为之送行。 能成功到达吗?能活着返回吗?能带回陛下需要的东西吗?水手们不清楚,赵构心里也没数。 然而在水手们的心里:“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大丈夫之志应如长江东奔大海一往无前,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多少代先人的骨子里的浪漫,我们今天终于要付诸实践了。事成之后万里封侯,纵使丧命于大海,身虽死,名可垂于竹帛也,有何惧哉?” 水手们内心激动万分,但不想让送行的亲朋好友担心,都表现得很淡定,这种淡定竟颇有一种慷慨赴死的悲壮。 “太平洋舰队”共有十艘大帆船,每艘长30米、宽10米、高5米,满载排水量1000吨,载重量500吨,载人数300。 船上载满了压缩干粮、肉干、药材、水果干和淡水,还装了十匹宝马,大量铁器。食物配合海鱼同食可以支撑半年以上,淡水也足够三个月。 最极端的情况下,只需要三个月之内能够补充一次淡水,半年之内补充一次食物即可。 如果沿着日本东部海岸线航行,再绕过勘察加半岛进入白令海,然后进入阿拉斯加湾就可以到达北美。这条航线贴近陆地,全程可近岸航行。 可这条路有漫长的冰期,看似容易实则危险重重,帆船一旦被困在极地,断无生还的可能。 因此,最终选定了沿北半球中纬度地区横跨太平洋的方案。 这样一来,只需要顺着北太平洋暖流一直向东就能到达墨西哥,幸运的话,中途还能经过夏威夷群岛获得补给。 扬帆,启航! 十艘巨大的船呈弧形排列,悠悠地驶向东方,船员们逐渐从开始的紧张气氛中缓和过来,不禁为这次伟大的冒险而感到兴奋和狂热。 时而风浪变大,一阵阵巨浪掀起浑厚的涛声,拍打在船身散落成无数道水花,水花弥漫着海水的咸味朝着甲板上的水手迎面而来,白色的泡沫飞溅,拍打在帆布和桅杆上。 船与海逐渐融为一体,相得益彰。 在头船的位置,船队领袖徐兢站在甲板顶端。迈着坚定的脚步缓缓跨过木板,时不时看看指南针,时不时张开手感受风向。 随着船队的逐渐远离登州,天空逐渐变暗。不同于陆地上的闷热,海上的夜色让人感觉到一种难以捉摸的神秘,船上的灯星星点点,伴随着船身轻微的晃动摇曳不定。 此时的船队随波逐流,小心翼翼地穿越海面,每个水手心中都充满奇怪的忐忑感,不知是来源于对黑暗的天生恐惧还是对黑夜的敬畏。 一个时辰后,月亮升起来了。 明月高高悬挂在半空中,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波澜壮阔的海面上,形成一道道耀眼的银白色波纹,照亮了整个航路。 布满繁星的天空上闪烁着璀璨的光辉,宛若黑布上的一颗颗宝石,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海鸥在船队两侧低空翱翔,发出欢快的鸣叫声,船尾时不时跃起几只调皮的海豚,水手们把钓到的海鱼扔到海豚嘴里,海豚也喷出小水柱表示感谢。 大海和天空融合在一起,水天一色,交相辉映,仿佛是一幅美妙的画作。航行中的船队像一道黑影,随波逐流,在夜晚的海洋中静静穿行着。 船队在月光下匀速前行,没有一丝风。水手们第一天出海,按耐不住内心复杂的情绪,他们开始寻找多余的事情来做,试图保持自己在这个夜晚的清醒。 有些水手在口袋里摸索半天不知在找什么,或是拿出心爱之人赠予的梳子轻轻抚摸,或是拿出家人求来的平安符攥在手心,或是拿出两个油光锃亮的小核桃把玩起来…… 还有一些船员在船上四处走动,时而检查一下工具箱,时而看看储物舱,时而擦一擦木纱窗…… 还有些静静躺在甲板上思考着人生,那些说不清道不尽的迷惘在耳边回响,让他们感受到无穷的彷徨…… 但水手们并未感到过多的担忧,他们对未来充满希望,畅想着未来的一切。想象着自己不辱使命,万里封侯,荣归故乡;想象着名垂青史,万古流芳,被后人所敬仰…… 无论是哪一种状态,都显得无比浪漫,属于这群勇敢的男人们独一无二的浪漫。 毕竟,在这条史无前例的伟大航线上,连接着大宋的未来,船队满载一船星辉和月光,满载着整个大宋的期望。 …… 三天后,船队一路无惊无险达到了釜山。 这个时代的釜山还只是个不毛之地,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小渔村,并且倭寇猖獗,匪患不断,隔三差五就来抢东西。 徐兢下令停船靠岸,补充淡水和食物。这家伙简直有物资储备不足恐惧症,才航行了三天,根本没有补充的必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直航行到美洲都还有剩余。 未过多停留,船队再度启航,顺着洋流一路向南。 …… 一周后,船队达到了琉球群岛。 徐兢代表大宋帝国对琉球居民致以亲切的问候,并欢迎琉球国王访问大宋。 再次补充物资,顺着北太平洋暖流一路向东。 航行没多远,突然有几十艘小船向船队围了过来。徐兢大喝一声:“着甲,备战!” 双方越来越近,小船上的人面貌也显露出来:这些人留着怪里怪气的杀马特发型,有些剃了个半光头,一梳头发松散地束在身后,身穿褪色的黑色和服,腰挂唐刀。 原来是倭寇。 徐兢让士兵压低身子进入船舱隐匿,以免吓跑对方。 待小船靠近大船后,倭寇们纷纷甩出抓钩爬上甲板,拔出腰间的唐刀嗷嗷叫着冲进船舱。 一进船舱就懵逼了,怎么这么多人,这甲怎么砍不破? 伴随着“啊……哦……呃……”的惨叫声,几百名倭寇就被消灭干净了。 徐兢冷哼一声:“这也配叫海盗?” 在下方凿船底的“水鬼”们凿了半天也没凿穿那层铁皮,他们怎么也想不通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么坚硬的船。 听到没动静以后,“水鬼”接二连三浮出水面,本以为是战斗胜利了。谁曾想,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波箭羽,当即领了盒饭。 倭寇错把“太平洋舰队”当成了商船,他们要是知道船上的人这等恐怖的战斗力,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上。 不得不说,他们用生命给船员枯燥无味的航海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船员们将倭寇的尸体扔进海里喂鱼,一把火烧了他们为非作歹的小船,继续向东。 十天以来的航程都波澜不惊,偶尔遇到暴风雨也都化险为夷,途经之地与《航海宝典》所记基本吻合。船员们心里逐渐有了底气,对这次航程也不再感到迷茫。 看来,半年之内有望返回大宋。 第12章 登岛 “太平洋舰队”从琉球群岛出发后,一直向东方航行了一个月。 随着船队航行的时间越来越久,无边无际的海洋逐渐开始变得沉寂而恐怖。 在浩瀚无际的大海上,没有任何参照物,四周都是千篇一律的蓝黑色海水,就连一只鸟的影子也看不见。 海面上的“太平洋舰队”显得如此的渺小和微不足道,就像一片浮萍,似乎一阵风浪过后就会被吞噬。 大海的沉寂和恐怖笼罩着这支漂流已久的船队,船只被大海任意摆布着,不停地颠簸。灰暗的天空之中,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连绵的海雾掩盖了海面上的一切,船队与整个世界隔绝了开来,仿佛被遗忘在了世界的尽头。 船员们的精神状态已经达到了极限,思维逐渐混乱,对时间和方向的感知也变得越来越含糊不清,被无边的恐惧和孤独笼罩。 就连徐兢也偶尔会出现幻觉和幻听,看到一些不伦不类的图像,听到了虚无缥缈的声音。 在一个多月的漂泊中,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命运和未来。他们对世界、对生死、对自我存在的意义产生了怀疑。 在这个无尽的虚空中,船员们不断地寻找着生存的意义,为这段漂泊之旅找到一些支撑信念的理由。他们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出曾经遇到过的美好风景、熟悉的面孔,但这些都是如此空洞和虚幻。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又将去往何处,何时才能从困境中挣脱出来,何时才能踏上回家的路。 徐兢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心理素质过硬,知识储备丰富,因而被赵构选中作为领袖。这时候,领袖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他下令把十艘船聚拢在一起,用绳索连接,各船间搭上甲板,举行一个大型的联谊晚会。 美酒和食物不限量供应,船员们大快朵颐,胡吃海喝,吃饱喝足后又各种唱、跳、rap,载歌载舞,情绪很快被提起来了。 现代研究证明:心情很糟糕的时候,先饱餐一顿再辅以适量的运动,能够有效促进多巴胺的分泌,使心情愉悦。 然后,徐兢又给船员们画大饼,告诉他们再过几天就可以到达一个叫夏威夷的地方,那儿有数不尽的美女…… 饱暖思淫欲,船员们一个个听得入了迷,嘴角流下了口水……进入了贤者时间,不再emo,再次产生了大干一场的雄心壮志。 没什么emo是来一发解决不了,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发! 在大部分船员都进入贤者时间后,苍穹之中突然有几道闪电以天塌地陷之势撕开团团乌云,宛若银鞭乱舞抽搐着砸下来。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嘶吼着钻进了船员们的耳朵里,显得尤为刺耳。顷刻间,噼里的暴雨倾泻而下。 方才还轻松的氛围一下子凝固到冰点,徐兢大吼一声:“各就各位。” 船员们迅速进入应急状态,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狂风暴雨接踵而至,疯狂蹂躏着船队。 巨大的惊涛骇浪和强劲的狂风使船体剧烈晃动,桅杆纷纷折断,船帆被撕裂成了碎片,瀑布般的海浪夹杂着雨水涌入船舱。 徐兢站在船头,不断高呼:“去尼玛的老天爷,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船员们大受鼓舞,各司其职,舵手死死地稳住舵盘,用尽全力保持船体稳定,甲板上的船员抓紧修复桅杆,船舱里的人用锅碗瓢盆往外排水…… 暴雨持续了一夜,天亮了,雨停了。 为了让抗风能力更强,徐兢把十艘船连成一体,因而船侧间出现了很多道碰撞产生的凹痕,但是船体并没有受到严重破坏,不影响航行。 船舱里的食物大多被海水浸透,淡水也跟海水混合成了咸水无法再饮用,还有一百多人被卷入大海牺牲了。 徐兢眉头紧锁,情况万分危急。 就在这时,一名水手惊呼:“快看,有树枝!” 徐兢把树枝打捞上来仔细端详,枝头上还有新鲜的嫩芽,说明附近有陆地或者岛屿。 他掏出赵构给的望远镜向四周观察,隐隐约约看到北边有一片雪白。 徐兢记得《航海宝典》中描述的夏威夷岛上有一座大山,山顶常年积雪覆盖,看来天无绝人之路。 于是,修复桅杆,换上新的船帆后,“太平洋舰队”重整旗鼓,全速北航。 渐渐的,一座海中巨人显现出来。 白雪皑皑的山顶,乌漆嘛黑的山腰,再到底部绿油油的热带雨林,海岸边金黄色的沙滩,以及熔岩流入海中水火交融的情景令所有人目瞪口呆。 船队靠岸之前,岸边已经聚拢了一大批土着人。徐兢带领一千人披甲,以战斗队形上岸,其余人暂时留守船上。 本以为会有一场大战,但这些土着人并没有恶意。他们拿出水果和肉食,载歌载舞,热情洋溢地欢迎太平洋舰队的到来。 船员们卸下了佩剑和铠甲,喝下了第一口清凉的椰汁,吃上了第一口烤肉,并在海滩上享受着珍贵而短暂的惬意。 很快,就有个头顶用五彩羽毛装饰、裸露上身,下身用芭蕉叶遮挡的土着人前来交涉,他似乎是这群人的首领。 徐兢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双方只能用肢体动作来交流,遇到比较难以描述的情况,徐兢又用纸笔绘画图案来描述。 原来,这群人也不是原住民,他们的祖先从其他地方漂洋过海来到这儿,已经有几百年了,如今这个岛上有好几万人,常年跟其他岛屿的部落发生战争。 他们见识到了天外来客的坚船利甲,还以为是天神来了,顿生崇拜之情,想要寻求天神的帮助打败敌对部落。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徐兢本想拒绝,可突然后方就有另一群土着人拿着竹杆、石块杀过来了,有个不长眼睛的家伙竟然扔石头打到了舟车劳顿的徐大人! 徐兢顿时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令士兵着甲备战。 原始部落的土着人,跟武装到牙齿的大宋军队较量,简直是鸡蛋碰石头,很快就被消灭干净了。 之后,徐兢又带领听话的部落扫平了反抗的部落,得到了大批俘虏和女人。 原始部落的女人就像物资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地位,被抢来抢去,她们早就习以为常了,不仅不反抗,反而非常顺从。 这些俘虏虽然谈不上肤如凝脂,但是五官倒也挺精致,古铜色皮肤也别有一番情趣,水手们总算吃到了徐兢画的大饼,纷纷播下了自己的种子。 从现在起,这儿的人都是大宋的子民,这片土地也是大宋不可分割的领土!徐兢在岛上刻碑纪念,并重新以年号命名为“兴汉群岛”。 不到一个月后,所以船修复完毕,淡水和食物也补充足够,即将重新启程。 徐兢深知这片岛屿至关重要的战略地位,按照自愿原则留下了400名船员在岛上经营,顺便教土着人学习汉语言和其他农业手工业技术,约定返程时再同返大宋。 面对遥远的美洲和未知的海洋,伟大的“太平洋舰队”义无反顾地继续驶向东方。 第13章 圆满完成任务 从夏威夷岛出发后,一路风平浪静,顺着北太平洋暖流全速航行,只用十天就到达了北美大陆,船队进入海湾停靠休整。 但他们到达的地方荒无人烟,地峡地段翻滚着波涛汹涌的海潮,海水中漂浮着一层红色藻类,海水下方隐约可见鳞次栉比的珊瑚礁,海岸线上的悬崖和沙漠与深红色海水形成强烈对比。 徐兢谨记赵构交代的任务:寻找人口集中地,非必要不使用暴力,用以物易物的方式换取黄金和所需植物。 现在所处的地方大致位于《航海宝典》中所记录的加利福尼亚湾,只需要继续往东南方向航行一小段距离就可以到达目的地。 一天后,船队陆续发现了海面零零散散的独木舟。 本想靠近友好访问一番,那些独木舟却像见了鬼一样避之不及全速逃离。大船笨重,很快就被轻便灵活的独木舟甩在身后。 徐兢下令向着独木舟离开的方向全速航行,一天后,船队进入了一个停满独木舟的港口。 这些独木舟散落在沙滩上、码头边,彼此之间相隔不远。有些船体上涂满了鲜艳的颜色,有些舟顶包裹着明亮的芭蕉叶做成的遮阳篷,还有些悬挂着小旗帜或其他标识物,跟碧蓝色的海水相互映衬,形成了一副绚丽多彩的画面。 随着船队驶入,港口边的人纷纷弃舟而去,头也不敢回。 徐兢令五百人守护船只,率领两千人全副武装下船上岸。 徐兢与十名船长领头,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金色明光铠,其余两千人清一色银白色步人甲,浩浩荡荡地向前开拔。 护臂、吊腿、裙甲、胸甲、批膊、悍腰、头盔、面罩一应俱全,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 不多时,就迎面碰到了一支身着五颜六色棋盘花纹衣服的军队。他们大多拿着弹弓、棍棒、石块,少数头领模样的人手持青铜长矛。虽然装备较差,但数量占优,大约有三万人。 紧接着,在众人的簇拥下,坐在肩舆上的首领出现了。肩舆的木支架用白银包裹,四周插满五颜六色的羽毛,座椅由黄金打造而成,扶手用珠宝装饰,由80名士兵扛在肩上。 首领本人穿金丝编制的华服,头戴绿宝石镶嵌的红珊瑚王冠,脖子上挂着用紫宝石穿成的巨大项链,坐在肩舆中华丽的座椅上。在肩舆两边的轿子和吊床上,坐着用大量金银饰品装饰起来的高级头领。 徐兢顿感鄙夷:“本事不大,排场还不小,出场方式比大宋皇帝还要奢华!” 当然,大宋这边的阵容带给对方的视觉震撼也是十分强烈的。军容整齐的两千五百人,刀剑和铠甲闪烁着冷艳的金属光泽,还骑着十匹强壮的神兽,犹如天兵天将下凡。 徐兢不是莽夫,并没有立即开战,而是骑马缓缓上前,收起宝剑,跟对方比出谈判的手势。很快,对方也派出了几个大首领上前。 这些文明程度不高的人便是《航海宝典》中记录的托尔特克人,只要搞定他们的首领,就可以兵不血刃地带回赵构所需要的一切植物。 托尔特克人信仰太阳神,因此徐兢用纸笔绘画出图案,又作出夸张的动作,告诉对方自己从“太阳之国”而来,奉“太阳神”的命令巡查子民。 对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庞大的船只,没有见过如此强大的军队,没有见过马,更没有见过纸笔绘画的地图和文字,对此深信不疑。这一切神迹,除了伟大的太阳神,又有谁会拥有呢? 经过一番比划,前来谈判的人彻底折服了,跪倒在地,用他们的语言高呼:“太阳神万岁!”后面的士兵也齐刷刷跪下祈祷,就连肩舆上那个穿着浮夸的首领也从座位上下来跪倒在地。 原始社会的人是愚昧的,信仰也是纯粹而坚定的。 之后,徐兢一行人被迎入城内,好吃好喝招待,居住在最神圣的太阳神金字塔里,还送来了许多漂亮的少女。 船员们再一次吃到了徐大人画的大饼,一时间竟有些“乐不思宋”。 但徐兢并没有得意忘形,时间久了太阳神的谎言一定会败露,此地不宜久留。 有了“太阳神”使者的称号加持,一切都变得很容易。半个月后,徐兢就收集到了大量植物种子,包括: 粮食作物玉米、红薯、马铃薯和木薯; 经济作物烟草、陆地棉、橡胶和可可; 油料作物花生和向日葵; 蔬菜作物番茄、辣椒、南瓜、四季豆、笋瓜和西葫芦; 水果作物菠萝、地瓜、番石榴、鳄梨、番荔枝、番木瓜和腰果; ……等60多种。 徐兢说:“至高无上的太阳神要把这些种子改造成更高产的作物再重新赐给你们。”于是托尔特克人纷纷不再藏着掖着,各种植物根茎和种子很快装满了三艘船。 作为回报,徐兢把带来的十匹马送给他们,并把如何喂养以及育种的方法也一并告知。 并将大量铁制的武器、农具也送给他们,对于不会冶铁的托尔特克人来说,这些质地坚硬的铁比黄金还要珍贵,因此送了徐兢一整艘船的黄金。 半个月后,“太平洋舰队”满载食物、淡水、种子和黄金踏上了归途。 在夏威夷岛稍作休整,接回四百名船员;顺着北赤道暖流向西到达菲律宾;又依靠日本暖流一路向北返回了登州。 历时半年,“太平洋舰队”不辱使命,完成了“横跨太平洋—探索新大陆—带回新物种”这一历史壮举。 短短半年时间,饱经风霜的船员们却仿佛老了十岁。出发时的三千人,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两千,重新踏上大宋土地的那一刻,一个个热泪盈眶,泣不成声。 赵构履行诺言给予他们丰厚的赏赐,并且新设“海事部”管理一切航海事务,任命徐兢为主官,封号“海王”,其余船员也大都进入“海事部”任职。 徐兢又编写了《航海日志》记录半年来的奇闻异事,此书立刻跟《航海宝典》一样成为热门读物。 全天下的人都在流传那个遍地黄金的新大陆,民间也有很多人开始自发组织前往,“航海热”再一次风靡大宋。 赵构拍了拍徐兢的肩膀,满怀期许地说:“海王此行功盖千秋,辛苦了!” 徐兢脸上洋溢出笑容,拱手道:“承蒙陛下厚爱,为君之臣,忠君之事,不辛苦,不辛苦。” …… 二人又进行了亲密交谈,涉及民生问题和未来宏观布局等方方面面,徐兢不禁为赵构丰富的知识储备所折服,皇帝陛下无所不知,真乃神人也! 这次航行不仅为大宋开疆拓土,还带回了60多个新物种,徐兢这个“海王”封号实属当之无愧。 第14章 腾出手来搞火药 自从赵构兴商以来,司农寺的存在感大大降低,一众官员纷纷写奏折抱怨皇帝本末倒置,不问农桑。 可徐兢从美洲带回大量种子以后,赵构又开始大力整治司农寺,搞得司农寺大小官员提心吊胆,又开始抱怨皇帝把农事看得太重。 自古以来的官员大都这样,只想吃着火锅唱着歌顺便把俸禄领了,一提到干活儿就各种推三阻四,走个形式来草率应付一下。 赵构不放心把珍贵的种子交到这群人手里,决定亲自督促指导育苗和栽培。 “皇上驾到!”伴随着司礼太监尖锐的声音,寂静的司农寺顿时沸腾起来。寺卿、司丞、主簿等人连忙带领一众官员出门迎接。 赵构象征性地翻看账本,又巡视谷仓,紧接着来到了试验田。 番茄、红薯、马铃薯等成片成片的植株已经有膝盖那么高了,这种青翠欲滴给人以希望和踏实。 粮食是从土地上长出来的,人是吃粮食长大的,本质上人也是从土里长出来的。 赵构双手挽着衣袖在田间垄间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动作幅度太大碰到这些宝贝疙瘩。但凡是找出一根杂草,司农寺的官员指定要被流放到夏威夷去。 只要第一批育种成功,很快就可以大面积推广到全国各地。 以番茄为例,一个番茄有300粒种子,一株可以结15个果,一季就可以得到4500倍的种子数量。 巡查完后,赵构在司农寺召开大会。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诸位爱卿务必要做好育种工作,玉米、红薯、马铃薯这些作物耐旱、耐寒、适应性强、产量极高,乃是我大宋的战略性粮食,只要能推广出去,三年之内,天下的老百姓都能吃饱肚子了。” 官员们表示怀疑,但也不敢忤逆,只能恭维到:“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陛下圣明!” 赵构最讨厌这套官场说辞,拉下脸来,狠狠地盯着一众官员,冷冷地说:“若是出点差池,你们就去夏威夷团建吧!” 此外,赵构又令司农寺在岭南地区大面积种植橡胶树,五年之后就可以割胶。这可是点亮科技树的必备原料啊,工业、农业、国防、交通运输、机械制造、医药卫生等各行各业都离不开橡胶。至于生产合成橡胶,那需要太多技术积累和新型材料,暂时无法实现。 离开司农寺,赵构又回到皇宫开始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刚看了十份就感到身心俱疲,万念俱灰。 文言文句式,各种实词虚词和典故,对一个理工男来说,这简直是刁难! 这皇帝我是一天也不想当了,这活儿我也是一天也不想干了,当个皇帝比上班还累。 于是,赵构又组建了内阁。让内阁来替自己干活,作为仅次于皇帝的中央权力执行机关。 设首相一人,副相三人,内阁大学士若干;首相和副相由皇帝直接任命,四年一换,内阁大学士从政绩考核优秀的官员中产生。 首相负责主持内阁,总揽政务,有权任命或罢免州级以下官员,直接听命于皇帝;副相协助首相工作,也是首相第一候选人。 很快,由李纲任首相,黄龟年、张纲、胡舜陟任副相的内阁就开始干活儿了。他们的工作效率很高,事无巨细,把每件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比赵构这个半吊子皇帝强多了。 每天的奏事折、奏安折、谢恩折及贺折各类总计达四五百份,很多都是芝麻绿豆大的事儿,交给内阁处理即可。如果要赵构一个人批阅,一天24小时都不够,迟早得猝死。 但是涉及一切政治、经济、军事、民政和突发事件的内容,内阁必须交由赵构亲自批阅,不得隐瞒不报。 自从有了内阁,赵构的可支配时间变得十分充足,终于可以按照自己的计划来引领大宋的发展了。 “贸易富国,火器强国,科教兴国”三步走的战略,赵构在心里复盘了无数遍。 随着航海贸易的兴起,如今国库充裕,不再面临财政危机,是时候把发展火器提上日程了。 一旦军队大规模装备火器,极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平推金国,把女真野猪皮的崛起之梦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赵构前世乃弹药工程与爆炸技术博士,对他来说,造火器并不是难事,专业对口。 由于连年战争不断,大宋已经开始广泛运用黑火药。 火药箭、霹雳炮、震天雷、蒺藜火球、毒药烟球等都已经投入到了战争当中,甚至出现了用竹筒制成的管状火枪。这些武器虽然威力不大,但也能给敌人造成一定的威慑。 开封城失守后,军器监负责生产火器的四万多名工匠全部被金人虏走,大宋的火器生产和研发一时间陷入了停滞;而金军那边对火器的使用已经驾轻就熟,河间、真定两地的守军便时常被金军用轰天雷来挑衅。 如今的宋军,在中央集权制的统治和军功爵位制的激励下,无论是人数、装备、训练、后勤等基本要素还是组织度和战斗意志等核心实力都达到了顶峰。 如果能大量装备火器,采用“炮兵开路,枪兵灭敌,骑兵开路,步兵收尾”的战术组合,定能在这个时代所向披靡。后来大名鼎鼎的拿破仑,便是依靠这一战术横扫欧洲。 在这个时代,黑火药在战争中还只是锦上添花的作用,主要依靠冷兵器来杀伤敌人。 根本原因在于硝酸钾和硫磺产量低,纯度低,火药配比不够精确。 在猪圈、马厩、厕所附近的墙角,以及某些岩?表?、洞?或盐沼地带,常常会发现一些?壳状或盐花状白色晶体析出,这些物质被称为地霜,也就是原始的硝。刮取这些含硝的?块,置于桶内,加?浸泡,再经过滤后,将滤液熬煮或晒?,就得到硝?结晶。 而硫磺则主要依靠天然获取,还有一部分通过烧制硫铁矿时冷凝产生。 要想大量制造毁天灭地的火药,必须先掌握生产高纯度硝酸钾和硫磺的方法。 第15章 正宗黑火药 硝石作为黑火药的主要成分,需求量惊人。因此,要大规模生产黑火药,必须先把硝石产量提上来。 如果仅仅依靠传统方法获取,就算把全大宋的厕所搜刮干净,那点可怜的产量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不足以满足装备火器化军队的需求。 世界上最大的硝矿位于南美洲的智利,还有新疆吐鲁番硝矿的储备也非常丰富,但这两个地方都过于遥远,开采难度大,运输成本高。 赵构想到了巴蜀的一个地方,江油县——火药之乡。 在江油层层叠叠的山脉之中,由于长年累月的地下水与地表水冲击,山体之中的岩石受到溶蚀与沉淀,侵蚀与沉积,以及重力崩塌、坍塌、堆积等作用下形成了独特的喀斯特地貌。 交错纵横的溶洞、溶沟分布在山脉之间,经过数以亿万年的地质作用,洞穴中富含硝酸盐。 把火药生产基地建立在江油,一来可以就地取材,节约人力物力;二来此地位于西南大后方远离战火;既能保证产量,还可以不受敌人骚扰和窥探简直就是最佳火器生产工厂。 有了江油一地,硝石产量已经足够应对大规模战争。但赵构来自现代,有严重的“火力不足恐惧症”——穷则自古以来,达则炮火覆盖。 于是又搬出了“硝田制硝法”,让硝田在大宋遍地开花。 所谓硝田制硝法其实很简单:人畜会通过尿液将体内多余的硝酸钾排泄掉,尿液中富含大量的氨,而硝化细菌通过分解氨来获得能量。尿液在硝化细菌的分解下,就会生成硝酸根离子,硝酸根离子再跟钾离子结合就形成了硝酸钾,也就是硝。 具体操作方法也没有太高的技术含量。 只需要在土地下挖掘出坑洞,再往洞中埋入秸秆、落叶等易获取的有机物;之后往挖好的地窖和坑洞中放入石灰和水来提高温度,创造一个适合硝化细菌生长繁殖的环境。 然后,往田地里浇灌人畜的尿液,大概10个月后,在硝化细菌的作用下,坑洞里就会产生硝酸盐。 把坑洞中的硝土与草木灰按照3:1的比例混合搅拌,浸水冲泡,再熬煮蒸干或者晒干即可获得大量的硝酸钾结晶。经过多次重结晶提纯后,可以极大地提高硝酸钾的纯度。 宋代的冶铁技术相当发达,多采用硫铁矿,硫磺作为副产物,虽然产量不少,但出磺率太低。这对赵构这样严谨的理工男来说,简直不能忍! 于是,赵构引入了专业的“大炉炼磺法”。 用青砖砌出一个长方形大土炉,内含炉筒、冷却室、烟管道、烟筒和出烟口。 在炉筒内填入40%的硫铁矿,10%的煤炭,40%的渣矿和10%的碎矿。 煤炭铺在底层用来提供热量。 渣矿也就是含硫量比较低的矿石覆盖在第二层,用来隔开煤炭与硫铁矿。因为炼硫磺不是用火来烧,而是用热力蒸发使矿石逐层蒸解。如果没有渣矿隔绝,煤炭直接燃烧硫铁矿会导致出磺率大大降低。 硫铁矿覆盖在渣矿表面,碎矿则用来填在空隙处压住边火。 这种方法每次可以投入五万斤矿石,出磺率20%以上,并且节约劳力,皮实耐用,还不受天气影响,随时可以投产。 在出烟口冷凝就可以收集硫磺,剩下的矿灰还可以用来炼铁。 木炭的制造就简单多了,“窑烧法”技术早就成熟地应用,在煤炭之前,木炭一直是人们取暖的燃料,满大街都是卖炭翁。 “窑烧法”也就是用泥土和砖块堆砌一个窑洞,里面装满木材,在窑门口点燃,使木材在窑内充分炭化,挥发物逸出后的剩余物便是木炭。 军器监的工匠大多被金人掳走了,赵构一时间竟有些无人可用,找了一批道士来培训,一问三不知,简单的操作都要自己来教。 无论在哪个时代,技术型人才都是紧缺的。必须赶快把数理化推广出去,短时间内培养出一批可用之人。 在亲力亲为的过程中,赵构也并没有感到疲倦,反而有些享受,仿佛回到了泡在实验室的学生时代。 时而走神,脑海中浮现出苦瓜脸的导师,冷若冰霜的学姐,不免感到黯然神伤,他们都还好吗? 贵为皇帝,烦恼竟比以前还多。以前只需要关心实验课题,其他的一概不问;现在不一样了,每天操心前线战事军情、后方民生问题和国家发展方向,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所有原材料都解决后,在西南的一处深山之中,江油军工厂内,如火如荼的试爆开始了。 前世让那场爆炸夺走了自己的生命,赵构至今仍心有余悸,因而只在远处观看。 道士按照现代标准黑火药配比:75%硝,15%木炭和10%的硫磺配置出了一斤火药。 塞入钻孔的巨石之中夯实,接入引线后外表用泥土覆盖再次夯实。道士点燃引线迅速跑开,在引线燃烧的过程中,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侍卫们立即围在赵构身边保护。 石块碎裂后冒出大量浓烟和少许火光,大地微微震颤,随后轰的一声巨响犹如一声闷雷响起,所有人顿时大受震撼,赞叹不已。 威力比军器监制造的火药大了数倍不止,但远远没有达到赵构的要求。 石块只是被震破成了一些大块,破碎程度很低,并且空洞中还有部分残留,爆炸还不够充分。 赵构给出了新的方案——火药粉末颗粒化。 先充分研磨木炭,再加入硫磺混合,然后加入硝酸钾和5%的水,继续用木棒研磨。 接下来用棉布包裹,并充分挤压以增加比重密度,然后粉碎成小颗粒后用热风吹干使含水量降低到1%以下。 这样一来,黑火药就不再是细腻的粉末而是像小米一样颗粒分明,硝和硫更容易进入木炭多孔的结构中,混合更加紧密且充分。 颗粒化的黑火药比粉末状态燃烧效率高2倍,爆炸效率高3倍,使用更安全,并且也不会出现运输过程中的分层现象。 用一斤颗粒黑火药爆破同样大小的巨石,石块被炸得粉碎,孔洞中也没有了残留物。 “恭喜陛下!我们成功啦!”道士们跪倒在地齐声祝贺。 “此乃国之重器,任何人不得泄露机密,违者没收全部财产,九族流放夏威夷!”赵构威严地说道。 之后,赵构重赏所有参与火药制造的人,又加派人手包围了军工厂,防止异族的破坏和刺探。 以后黑火药的制造工艺迟早会流传出去,但那时大宋早就制造出更先进的武器了。 纵然如此,目前的技术垄断依然是必要的。 第16章 火炮研制成功 早期的滑膛枪和滑膛炮都是身管武器,其工作原理是把发射药的化学能转换为实心弹丸的动能,再通过管壁把弹丸给发射出去。 如果非要找出枪、炮之间明显的区别的话,那应该就是口径大小,以及子弹和炮弹之间的区别了。 从口径上看的话,现在有种说法就是:枪炮在口径上的界限是20毫米,大于20毫米的是炮,小于20毫米的则是枪。 当然,在实际中也并不会完全死板的根据20毫米来划分枪炮的,有些口径达到了25毫米的重型反坦克狙击武器也同样被称为枪。 简而言之,枪就是mini版的炮。可以说,火炮的制造工艺包含了造枪的大部分前端技术。 原理很简单,但对材料的要求非常高。 炮管在发射炮弹时,火药会在内部产生高温高压气体,炮弹在炮管短暂停留,瞬间产生500度以上的高温,同时还伴随着很大的烟雾,这些气体当中的化学物质会对炮管内壁造成腐蚀;炮弹与炮管的内壁发生摩擦也会造成不同程度的损坏。 随着发射炮弹发射次数的增加,炮管原有的性能将会大打折扣,使用寿命到达极限就必须更换炮管。 炮管的制造工艺,直接关系到使用寿命,若是制造环节或者材料强度达不到要求,威力和精度都会大打折扣,可发射炮弹的数量也会降低。 抗压能力过低,管壁难以承受火药产生的高强度压力,管身会产生裂纹和变形;耐热性能太差,炮弹发射产生的高温会让炮管熔化而报废。 大宋用煤炭和硫铁矿来炼铁,铁中含硫量过高,导致延展性和韧性低,且高温下容易变脆而碎裂,无法用来制造炮管。 赵构给出了降低含硫量的方案:通过鼓风提高炼炉内的温度,同时加入石灰,并重复回炉重熔多次。 脱硫是吸热反应,温度越高反应越充分;石灰呈碱性,又可以在高温下与硫的氧化物反应生成硫酸钙。 解决了材料的问题,新的问题又随之而来。 传统的铸模工艺使用泥模,即用水和泥混合制成模具。浇筑泥模前必须确保干透,如果外干内湿,一遇金属熔液,水气蒸发出来形成气孔,铸成的炮筒就有蜂窝。 这样的炮筒气密性差,施放时炮筒还会炸裂伤人。 烘干泥模往往要一个月以上,如果碰上雨雪天气,空气阴冷潮湿,则须两三个月。并且一具泥模只能铸造一尊火炮,用完就报废不可二次使用。 鉴于泥模的局限性,赵构改良了传统铸模工艺,经过几次试验,用铁模代替了泥。 浇筑之前,先将铁模的每瓣内侧刷上两层浆液:第一层浆液用细稻壳灰和细沙泥制成,第二层浆液是用细腻的窑煤调水制成的。 然后,两瓣相合,用铁箍箍紧、烘热,节节相续,最后浇铸金属熔液。待浇足熔液,冷却成型以后,即刻按模瓣次序剥去铁模,如剥掉笋壳一样,逐渐露出炮身,再剔除炮心内的泥胚胎,膛内自然光滑。 同传统泥模铸炮相比,铁模铸炮的优越性在于:工艺简便易行,节省模具原料,不受气候条件限制,缩短制造周期,降低生产成本,提高了炮管铸造质量。 应该说,炮管的科技含量并不高,质量的好坏完全取决于冶金与铸模水平。制造出炮管以后,火炮也就初具雏形了。 为了方便运输,又制造了四轮炮车架。橡胶树还没长大,轮子只能暂时用结实的木料制作。 将炮管放置在车架上,可以后推前推拉;另外在炮车上设磨盘,炮在车上就能四面旋转,向所需的方向发射;还安装了齿轮组调节倾斜角度;让大炮的使用变得极为方便。 接下来就是解决发射药的装填问题了。 颗粒化火药基本能够满足发射需求,那么又需要用什么材料包裹火药呢? 答案是丝绸。 后世的火炮曾使用纸、布袋来装发射火药,射击完成后,炮膛内会残留仍在燃烧的残渣,会在装填时引爆发射药,导致炮兵阵地集体升天,需要用沾水湿布清理炮膛。 丝绸是天然的蛋白质材料,燃烧充分而又迅速,几乎没有剩余物残留,引燃的可能性很低。丝绸燃烧后即使是剩余少数固体残留,颗粒也像灰一样很细碎,便于清理,不会产生堵塞,对炮管的磨损伤害也更小。 细腻光滑的生丝经多层缠绕和编制后又薄又轻,韧性高抗撕扯,不吸水不透水,即使在雨天也不影响火炮的使用。简直是最完美的发射药包裹物。 至于炮弹,远距离可以发射实心铁弹打乱敌人阵型,近距离可以发射霰弹对横排敌人造成覆盖性杀伤。 开花弹虽然也能制造,但黑火药爆炸威力有限,引线技术也不够成熟容易引发事故,实在有点鸡肋。实心铁弹和霰弹已经能够在目前的冷兵器时代游刃有余,大杀四方,主导战场主动权,暂时还不需要开花弹。 第一次试射开始,炮手从炮口依次装入发射药包、实心铁弹,随后点燃引线。 恐怖而沉重的轰鸣声令人震耳欲聋,刺眼的火光喷射而出,浓烟也从炮口弥漫开,弹丸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随之飞远,庞大的气流瞬间在周围的空气中产生一阵冲击波,掀起一股热浪。 即便站在安全距离之外,人们也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冲力,脚底发软,不由自主地摇动起来。 一息后,八百米处的一棵大树被弹丸击穿,留下了一个被撕裂的伤口,狂风吹过,大树从中折断,轰然倒塌。 赵构示意发射继续,短短一刻钟就打出了五枚铁弹,平均三分钟一发。 火炮发射的整个过程直白地向现场观众诠释了热武器的暴力与强大,所有人先是感到恐惧,随即而来的是震撼和欣喜若狂。 这种最原始的前装滑膛炮设计的缺陷一堆:装填时间长,射击精度差,炮体寿命短等等。 虽然赵构也有更高水平的设计思路,比如增加后置炮闩,实现弹药一体,加工膛线……乃至炮体小型化变成滑膛枪。 火药加压和炮弹杀伤始终是不变的核心,变化的只是材料和上的突破。 但以目前的科技水平,制造出这种初步热武器,已经能够满足大部分战争需求了。 有了这等武器,四方蛮夷谁敢作祟? 赵构命令军工厂拉满产能,生产两种规格的火炮各500门,可应用于攻城和野战两种不同战况。 第一种规格:炮身重量1.8吨,炮管长度1.93米,205毫米口径,发射药重量2.26公斤,可发射31公斤的实心铁弹。 第二种规格:炮身重量1.1吨,炮管长度1.37米,174毫米口径,发射药重量1.59公斤,可发射19公斤的实心铁弹。 等到千门大炮制造完毕,炮弹数量足够,便是收复幽云十六州之时。 第17章 创办工农兵大学 赵构在江油军工厂的几个月内,面对毫无科学素养的道士和工匠,所有的一切从无到有,每一个环节都需要自己监督指导,整个人身心俱疲。 他愈发感受到了技术型人才的重要性,没有人才,那就自己培养! 那么,如何在短时间内培养出自己所需要的人才呢?新中国给出了答案。 在建国初期,百废待兴,人才储备的匮乏无法满足生产建设的需要,工农兵大学随之应运而生。 其核心内容就是通过简化繁琐的教材,根据专业具体情况缩短学制为2~3年让国家短时间内有人才可用,实现人才选拔、培训与满足生产建设的刚需。 以理工科类的学业为主,在教学过程中把知识学习与生产实践相结合,一边学一边实际操作,学习理论知识的同时也提高了动手能力。 由于特殊的政治背景,学生主要从工人、农民和士兵家庭中选取,因而被叫做“工农兵大学”。 该制度在短时间内培养出了大量的工程技术人才,为新中国的早期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 为了选拔理工科人才,赵构夜以继日地编写《初等数学》教材,以小初高知识框架为大纲。 数学作为理工科之母,在促进人类对自然世界的理解和开发新技术方面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数学好的人,理科也不会差,用数学来选拔技术型人才无疑是明智的。 从最基本的阿拉伯数字引入开始,加减乘除运算,到几何图形,函数和坐标系,以及数列数系等。 赵构精简凝练了以前学过的教材,循序渐进,逐层深入,让没有数学基础的人也能看懂。 《初等数学》编写完成后,大量印刷并散布到全国各地的州学和县学,规定所有人都可以免费抄阅。同时昭告天下,将会以该书内容举行选拔性考试,成绩优者可免费进入大学成为天子门生。 此书一出,引一众学子议论纷纷。 “学这些有啥用?又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做官。” “不说了不说了,回去背会儿书,过段时间就要参加春闱了。” “听说进入大学以后是皇帝陛下亲自上课呢,真的吗?” “天子门生又怎样?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学得再好以后也只能当卑微的工匠,狗都不学。” …… 世家大族的子弟对此并不感冒,他们虽然嘴上不敢说,但打心底里认为这些都是奇巧淫技,跟四书五经比起来一文不值。 而出身贫寒的学子则很感兴趣,因为可以免费上学,而且当工匠的俸禄也很高,跟普通官员待遇差不多。能养家糊口就行,管他那么多干嘛。以后出来混,还可以把天子门生的头衔拿出来显摆一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到皇帝的。 于是,寒门学子们放下了四书五经,专攻《初等数学》,遇到晦涩难懂之处,三五人齐聚一堂共同探讨,不多时便理解了其中奥妙。 兴汉四年,由赵构亲自命题的“初等数学考试”如期举行。满分100,90分以上者可进入大学。 考试结果一出,赵构惊掉下巴! 参加考试的学子共有两万多,90分以上的竟然有三千人!而且很多人徘徊在70-90之间,来年再考时很大概率能上岸。 真没想到,我大宋学子如此聪明,自学成才,真是孺子可教啊,以后的教学工作应该会容易很多。 上岸的学子们也纷纷感叹:数学考试比科举考试有意思多了,四书五经学来学去就那点东西,学的越久人越迂腐。 上岸学子大多出身贫寒,主要是工农兵子弟,因此赵构将大宋的第一所大学命名为“工农兵大学”。 工农兵大学与现代大学配置相仿,教室、宿舍、食堂和运动场地一应俱全。建在皇城内,距离皇宫不远。 赵构把三千人分成了30个班,依次排序,其中一班的学生考试成绩都是满分。 一个人教三千人,在这个没有扩音器和大礼堂的时代无法实现。所以赵构只在一班上课,每天高等数学、物理、化学和生物各两节课,上完后再让一班的学生去给其他班讲课。 偶尔也会去其他班级旁听和指导,从中选出具有教学资质的学生加入到“教师队伍”中。 一开始还有学生表示反对,认为大家都是考试进来的学生,凭什么有些人就能当老师。 赵构也能理解这种心情,但是不想做过多解释,懒得跟他们扯皮,只是让太监到各班传一道圣旨,圣旨内容是:“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师说》在唐以后几乎是所有读书人的必读篇目,他们当然明白皇帝的意思,也不敢触犯龙颜,不再抱怨,接受了这一方案。 授课内容有专人在旁边记录成册作为初版教材,里面包含理论知识、例题和具体应用方法等。 这样一来,赵构就能以一己之力同时教授三千人学习现代科学知识,而且还省下了编写教材的功夫。 作为弹药工程与爆炸技术博士,赵构虽然理科知识储备丰富,但有些部分却只记得结论而不清楚过程。在讲课过程中遇到这部分内容时,就标注出来,让学生下去推导。 这些学生也是真聪明,很多时候,不到半个时辰功夫就兴高采烈地拿着写满推导过程的草稿纸呈到赵构面前。 赵构倒没有忌贤妒才之心,只感到万分欣慰,大宋发展科技指日可待,未来可期啊!三千人会成为大宋发展科技的种子,待到他们学成之后,科学会在大宋的土地上遍地开花,硕果累累。 假以时日,干活儿的人才,不对,搞建设的人才就源源不断了。到那时,也就是大宋科技腾飞之时。 赵构创办工农兵大学,耗费了大量的钱财,三千学生每天的吃穿用度和实训损耗堪比养五万大军。 内阁和户部的大臣们内心虽然对此持怀疑态度,但是他们也都大力支持赵构的想法,对赵构的命令和钱款要求从不推诿扯皮。 在李纲等人的眼里,赵构跟所有的皇帝都不一样,他心里始终装着天下苍生。 先是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稳住了大宋的百年基业。 为了提高军队战斗力,他愿意开源节流把钱粮赏赐给士兵。 为了让天下人能吃饱饭,不惜花重金派人漂洋过海赴几万里之外找回高产农作物。 他不好色、不嗜杀、不专权、不享乐。 后宫妃子不过数人,犯死罪的人也只流放到夏威夷,知人善任还舍得放权,每天都致力于发明创造。 而且,这位皇帝陛下生而知之,仿佛有千里眼能看到万里之外从未有人踏足过的世界,能制造出威力强大的火炮,还能教授闻所未闻、高深莫测的学问。 这样一位皇帝,仿佛是上天派来拯救万民的,他不是凡人,更像是一位神明。 现在,皇帝陛下要办大学,搞科学,大臣们也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但既然陛下说科学有用,那就要大力支持。 比起其他穿越者,赵构很幸运。 这套领导班子都是自己亲自带出来的,所有大臣都由自己任命提拔,君臣一心,劲儿往一处使。 有君如此,有臣如此,大宋之兴指日可待也! 第18章 师夷长技以制夷 自从金兀术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以后,金宋便处于互不侵犯、互不贸易的状态,边防线上虽然剑拔弩张,总体上倒也算相安无事。 经过一年的休养生息,金军又往南方大规模调动兵力,意图再度南侵。 完颜宗翰屯兵10万于太原,金兀术屯兵20万于燕京。 “同学们,上节课我们提到钾钙钠镁铝,锌铁锡铅氢,铜汞银铂金,金属的活动性……” 赵构话还没讲完就被打断了。 “启禀陛下,金军屯兵三十万,西线汾州告急,东线真定、河间告急。”传令兵单膝跪地,手捧军报,气喘吁吁地说道。 赵构眉头一紧,露出愠怒之色,仍不失优雅地对学生说到:“这节课大家自习。” 随后骑上马向内阁赶去。 学生们同仇敌忾,捏紧了拳头,愤怒的同时又感到自责,恨不得立刻放下纸笔奔赴前线作战。 这时班长刘家荣说:“同学们,陛下日理万机还要为我们传道授业解惑,咱们一定要努力学习,报效祖国!陛下说了,只要学好科学知识,以后我们每个人都能顶百万大军!” 听完班长的话,大家逐渐恢复理智,埋头学习,不再分心。 到达内阁以后,一众大臣已经齐聚等候。 岳飞首先说:“臣愿领岳家军10万迎战金兀术,必大破之!” 韩世忠也不甘示弱:“岳将军都封公爵了,还请不要跟我抢军功啊。” …… 一众武将全都主战,向来保守的文官们也都坚决支持正面硬刚,就连最惜命的士兵也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城杀敌。 大名府一战打出了大宋的士气,事实证明宋人也不是好欺负的,而且上阵杀敌还有军功拿,每个人都跃跃欲试。 赵构走向作战沙盘,思虑片刻后说道:“打,必须要打,但不是现在。尔等只需坚守城池不出,待两月后再出城作战。” 看着赵构胸有成竹的样子,众人也不再询问,他们便知道,这位英明神武的陛下又想出什么好点子了。 又到了安排工作的环节,赵构有条不紊地开始点将。 韩世忠听令:“即刻领大名府弓弩军两万驰援汾州,务必坚守城池,不可出战。” 岳飞听令:“率岳家军十万镇守真定、河间二地,星夜启程,快马加鞭,只许守城不许出战。” …… 徐兢听令:“调集船只百艘,领水军一万环渤海而上,沿途登陆骚扰侵袭,不得深入腹地。” 众将单膝跪地,齐声道:“得令!”随后各自按照安排行事。 虽心有不解却也不敢忤逆,因为赵构在军中的威望极高,大大小小的伯爵、子爵和男爵组成了军队的主要管理层,他们是赵构坚定的追随者和拥护者。要是有哪个胆大包天的将领想要造反,可能刚说出反这个字就被斩于马下了。 徐兢率领百艘船只,一万精锐水军从登州出发北上,一天时间就到达了金州(大连)。 金国的大军都调到南边了,因而北方防守空虚,甚至很多城池都不设防,金州这种战略要地守军还不足一千。 毕竟,对于一个开化未久的游牧民族来说,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一万大军漂洋过海而来。确实,以他们那点破烂造船技术,永远也无法拥有这种庞大的战争投放能力。 徐兢让士兵把抓来的渤海族人当做挡箭牌靠近城门,用火药包轻易就炸开了。随后一万大军涌入城内,瞬息间就杀光了一千老弱病残守军。 大军进城后,抢光了府库的钱财,烧光了带不走的粮草、房子等易燃物,杀光了城内的男子,还俘虏了一千多个年轻女人。临走之前,又在城边的麦田纵火,把所有能摧毁的全部毁灭。 而后,又到达广宁府上演了同样的操作。这次收获比上次还要丰厚,还缴获了一万匹战马。 徐兢顿时领悟到了赵构的精髓——用魔法打败魔法,师夷长技以制夷。 大军暂时在盘锦驻扎,派出十几个侦查排往各个方向打探情报,显示没有大军活动的痕迹。 是时候创下不世之功了,突袭辽阳! “陛下说的是不可深入,应该是叫我不要突袭会宁府,盘锦去辽阳才四百里,不算深入。”徐兢已经为自己日后面对赵构的批评想好了说辞。 五千人轻装简从,一人两匹战马换骑,在午夜时分到达了金国的东京辽阳府。 辽阳府规模很大,但城墙并不高,由夯土制成,城墙上的士兵大都在打瞌睡,少数站着的,也只是撑着长矛睡着了。 再次炸开城门,五千骑兵鱼贯而入,在城内四处放火,营房的士兵还在睡梦中就被烧死或窒息而死,侥幸逃出的也被砍死。 辽阳城的红光照亮了整片天空,徐兢一时间也分不清,那一抹红究竟是血光多一点还是火光多一点。 没有人天生喜欢杀戮,没有人喜欢战争,但是对待野蛮的入侵者,唯有以暴制暴,以杀止杀,用更野蛮的方式战胜野蛮。 这些野蛮的女真人和渤海人在对待汉人的时候,又何曾有过慈悲之心呢?他们死多少,有多惨,都是不必以为不幸的。 屠杀一直持续到了天亮,太阳升起的时候,城内连一条活着的狗都看不见了,城中的火光还在持续。 金国的东京辽阳城,一夜之间化作了焦土。 徐兢摸出缴获的一个金锭,上面赫然刻着一个“寿”字,这乃是大宋的寿字纹金元宝,如今物归原主了。 回到盘锦后,大军继续开着船在海面上游弋,沿岸伺机而动,一个月内连克32城,缴获财宝无数,杀人无数,烧毁的粮草房屋无数,俘虏年轻少女一万。 一百艘船,有一半都装满了战利品。 难怪游牧民族这么喜欢劫掠,原来趁火打劫这么爽! 在船驶至直沽口时,正巧与北上支援的一万铁浮屠和两万拐子马骑兵相遇,双方隔海相望。 徐兢命士兵把抢到的女人押到甲板上,当着他们的面现场凌辱,用他们对待汉人的方式还给他们的族人。 他们在陆地上,看着船上的一切,纵有万般怒火也都是无能狂怒。这一场景,就像汉人眼睁睁看着胡人纵马南下劫掠,然后纵马而去的无奈。 马怎么能碰得到船呢?两条腿的人又怎么追得上四条腿的马呢? 这些俘虏,有些或许是对岸士兵的姊妹或者女儿,但是谁又在乎呢?时代的一粒尘埃落在普通人身上也犹如一座泰山,大家都是一样的被裹挟着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没有生在和平年代。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第19章 合纵灭金(一) 东京辽阳被屠,金国朝野震动。 金国遣使来宋,文书中指出:强烈批评宋军的野蛮行径,对这种泯灭人性的做法表示坚决反对和强烈抗议。 会宁府等后方城池紧急加固城防、增派守军。 徐兢的焦土政策给金国人造成了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双重震慑,沿海地区的人夜不能寐,担惊受怕,做梦都能梦见那支毁天灭地的幽灵船队朝自己杀过来。 人口大量出逃,沿海地区的一切生产和商业活动陷入停滞。为了稳定政局恢复生产,金国只能从太原、燕京等地调回十万驻军加固海防。汾州、真定、河间三地的压力顿时减少许多,韩世忠和岳飞一众将领终于明白赵构为何要延缓出战了。 为了修筑海防要塞,从蒙古诸部吞并大小部落二十多个,抓来十万人充当徭役。 意识到水军力量薄弱的金国当局,又从高丽征调二十万民夫伐木造船,妄图用同样的方式南下报复。 蒙古大汗合不勒闻之勃然大怒,召集诸部首领商讨抗金事宜;高丽国主王楷闻之怒不可遏,亲领大军五万陈兵鸭绿江畔;西夏皇帝李乾顺闻之不寒而栗,急忙增派金夏边界兵力。 金国东西南北四面同时面临前所未有的军事压力,疯狂的完颜晟只能在全境内横征暴敛。 凡是13岁以上的男丁无论族籍全都编入军队,凡是有劳动能力的人无论妇孺全都征做民夫。 金国的统治是建立在辽国统治基础上的,完颜阿骨打率领女真族叛乱,俘虏辽天祚帝后取辽而代之。 灭辽还不到五年,疆域内的平民日子非但没有变好,反而比以前更加难过,民族矛盾几乎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在金国的民族等级制度中,女真族作为建立政权的主要力量,属于享有最高特权的统治阶层,其他民族都是被统治阶层。 其中,由于渤海族与女真族同属于靺鞨人的后裔,这种同源关系产生的亲近感让渤海族成为了女真族最忠实的盟友,因而享有仅次于女真族的地位。 女真族占领了契丹族建立的辽国国土,为了安抚契丹贵族,为了利用骁勇善战的契丹族士兵来攻城略地,金国也给予了契丹族一定的特权,让他们能尽快融入金国体系。 可是,对汉族就不一样了,他们完全把汉族当成牲口来压榨。在女真族看来,不管谁来当这片土地的皇帝,数量最多的汉族始终逆来顺受,像绵羊一样等待宰杀。 金国非常忌惮蒙古族的战斗力,生怕他们壮大以后威胁自己的统治地位,所以对蒙古族实行惨无人道的减丁政策。一边挑唆蒙古诸补之间的部落冲突,诱导他们陷入混战、自相残杀;同时又派兵把草原上的成年男子全部杀光,只有比车轮矮的男孩才可以活命,不过也要砍去大拇指,因为这样就拿不起刀剑等武器了。 如今的女真族像一个疯狂的赌徒,拿着自己几百块的赌本,妄图赢下整个赌场! 他们第一次梭哈赢了,用区区数万之兵取代了辽国。 第二次梭哈也赢了,攻破宋都开封,俘虏徽钦二帝。 这一次梭哈,赌注比最初大了无数倍,赌自己能够吊打四面八方的国家,统一整个东方大陆!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是一个把赌性刻在基因里的民族,如果赵构没有来到这个世界,那么500年后他们一定会再赌一次,那一次是攻破山海关。 可惜,有赵构在,这个卑鄙无耻的民族离灭亡不远了。 大名府内,西夏、蒙古、高丽三国使者前来商议灭金。 赵构并没有大张旗鼓地用国宴的规格来招待,而是用了现代人最休闲的聚餐——火锅。 汤锅是典型的鸳鸯锅,一边红汤,一边白汤,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四方桌上摆满了精致又新鲜的蔬菜和肉类。 荤菜有:羊肉、五花肉、肥牛卷、牛肚、鸭肠、酥肉、黄鳝,虾滑…… 素菜有:玉米、番茄、土豆、莲藕、小瓜…… 赵构地位尊贵座在北而面朝南,其余三国使者依次坐在桌子三侧。 “这些红红绿绿的是是什么东西啊,能吃吗这,咋没见过呢,这又是什么菜肴,如何下口啊?”使者们感到懵逼,心里顿时一万个问号,从未见过这种吃法。 赵构率先发话:“诸位远道而来,请把国事暂且搁置一边,酒足饭饱再叙。”随后夹起一块牛肚,放到红汤里七上八下,又蘸一下油碟,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使者们也学着照做一遍,牛肚入口的那一刻,嘴里似乎要喷出火来,很不习惯。 “这红汤中莫非是加入了火焰的精华,怎会如此火热?”憨厚的蒙古使者妥妥穆哈一边哈气一边问道。 赵构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习惯就好,多尝几块便会迷恋其中辣味。”摆摆手让侍女端来切好的菠萝,示意蒙古使者品尝一块。吃完菠萝,口中酸辣的滋味给妥妥穆哈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味蕾冲击。 高丽使者与西夏使者虽然也感到啧啧称奇,但是两人碍于面子不多问半句,只是自顾自地学着赵构来吃。 吃到一半,三人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但已经适应并喜欢上了这种氛围。 一边吃火锅,一边喝着低度白酒,时不时嚼颗花生米,嗑点瓜子,实在是妙极了。 酒足饭饱,赵构又点燃一根卷烟吞云吐雾起来。 妥妥穆哈要了一根尝试,开始第一口被呛出了眼泪,第二口调整好呼吸频率以后,绵密顺滑的烟气在肺里完成一个循化又从鼻腔里缓缓喷出,顿时觉得身体得到了巨大的放松,仿佛羽化而登仙。 很快,高丽和西夏使者也学会了抽烟,四个衣着古朴的人围在四方桌边抽烟的场面简直是一幅世界名画。 一支烟的时间,四人都沉默不语。 妥妥穆哈身材魁梧,肺活量也远大于常人,三两口吸完就续上了第二支。他一边抽一边问:“敢问陛下,这些稀奇古怪之物从何而来?” 赵构缓缓摊开世界地图,分别指出了各个国家所在位置,又指了一下美洲说道:“此地距大宋三万里之遥,土地平坦,气候宜人,物产丰富,如今已是我大宋领土,三位所食之物便是来自于此。” 使者们看着那片辽阔的土地啧啧称叹,面积恐怕比四国总和还要大得多。 赵构又说:“金宋血海深仇,靖康之耻犹未雪,朕夜不能寐啊!” 妥妥穆哈已经喝高了,拍着胸脯说:“金国杀我众多族人,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我部愿倾整个草原之力配合,攻破会宁府!” 听罢,高丽使者竟流下了眼泪,略带哭腔地说:“我高丽向来不参与中原争斗,却也不能幸免,金国实在欺人太甚!” 西夏使者附和道:“金国蚕食鲸吞我西夏大片领土,眼下收复失地的机会来了!” ……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跟现代人在酒桌上谈生意一样。 很快就表明了各自的立场,摆出了己方的优势,指出了所需的条件。 脉络逐渐清晰,谈判原来可以如此顺利,一切都在赵构的计划之中。 第20章 合纵灭金(二) 如今赵构已经发现了美洲大陆,并且有信心在二十年内将航海技术提高到新的台阶,并向美洲大面积移民,以此来拓宽汉人的生存面积。 目前他只想稳定下来发展经济,普及教育,提升科技实力,并不打算穷兵黩武式地开疆拓土。 冷兵器时代,战争是消耗人口的最大因素,战争让人口锐减的同时还伴随着文明倒退,不到万不得已赵构是不想打仗的。 因此,他决定适度地让出一部分利益,来联合西夏、蒙古和高丽三国尽快灭金,然后猥琐发育几十年狂点科技树。 到那时候,开着坦克平推,四方宵小谁不服干谁,岂不快哉? 通过“火锅会谈”基本确定了各自的战略任务。 宋军为主力,东西两线共同出击。西线韩世忠领十万大军出汾州攻太原,东线岳飞率岳家军十万与禁军八万攻燕京。 乘金国无暇他顾之际,西夏攻大同,蒙古攻大定,高丽佯攻会宁。 破城之后,所得之财物尽归各方,若无法破城也需要给金军造成巨大压力,牵制住太原、燕京两地的援军,切断后勤补给。 灭金之后,作为回报。 跟西夏重新划定疆界,贺兰山到六盘山以西尽归西夏,并且答应出兵帮助西夏吞并吐蕃诸部。那些土地降水稀少,常年干旱,既无法耕种也不适合居住,赵构暂时看不上。 跟高丽不再以宗主国自居,承认王楷为高丽皇帝,宋高双方建立平等的外交地位。这个条件看似不怎么样,但是对于自卑的高丽人来说分量很重。因为高丽从来都是中原王朝的小弟,年年上贡,哪年孝敬得少了就要挨打。而且,他们也不用出大力,只需要佯攻装装样子就行。 对蒙古方面,灭金之后与蒙古共同处理女真族,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并且加大与蒙古的经济贸易力度,在边界设立多个经济特区以提高蒙古人民的生活水平。妥妥穆哈看着自己失去的大拇指,心里对金人的仇恨顿时涌上心头,爽快地答应下来。 至此,合纵灭金计划正式达成一致,各国使者快马加鞭赶回。 当然,赵构并不指望依靠外人的力量来做什么,也不认为他们能对战局做出多大贡献,只是希望能让他们牵制一下减少宋军的伤亡。 每一个士兵都是肉长的,他们是谁的孩子,又是谁的父亲?战争必然会有伤亡,赵构不希望有人失去儿子或者父亲,他不想打仗,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有以战争求和平。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一仗打完可以为大宋争取到几十年的和平发展时间。 金国那头,完颜晟竭泽而渔的征兵方式引发了剧烈反抗,金国只能残酷的镇压。很多百姓举家出逃,逃进深山老林、草原躲起来,还有不少逃到了大宋。对这些流民,赵构没有像圣母婊一样好吃好喝供起来,而是用以工代赈的方式管理。 让他们从事修路、挖矿、烧砖、疏通河道等工作,每天给予三顿饱饭,还给50文工钱。工作卖力、表现突出的帮助修建住房,允许开拓荒地,给予大宋国民身份。难民们个个感恩戴德,卖力工作,甚至自发地立庙供奉大宋皇帝赵构,称其为菩萨转世。 这待遇在我们现代人看来不怎么样,但在古代,服徭役是没有工钱的,甚至连食物都要自带。现在遇到一个包吃住,给钱给地的好皇帝,自然是感激涕零。 大宋对难民的仁义之举很快传回了金国,越来越多的百姓从金国举家而来,其中不乏逃跑的金国士兵。有的从海上乘一叶扁舟而来,有的徒步穿越毛乌素沙漠而来,很多人死在了途中。 金国为了阻止百姓出逃,散步流言说:“逃到大宋的百姓都被抓起来干苦力,过劳而死的人被用来喂狗。”但谁家能没几个在宋过得风生水起的亲戚,这种流言的宣传力度几乎为零。软的不行又来硬的,于是派兵截杀出逃的百姓,这种做法不仅无法阻止百姓出逃的脚步,反而加剧了全民出逃的趋势。 赵构想到了大逃港,想到了偷渡欧美的人,不胜唏嘘。所谓“王无罪岁,斯天下之民至焉”,所谓“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哪里日子好过,哪里水深火热,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只不过迫于压力不敢说罢了。 在每一个时代,人口都是最大的红利。国土面积广袤的国家不一定具有发展潜力,但人口基数大、出生率高的国家,只要政局稳定、营商环境良好,一定是蓬勃发展的。 无数难民涌入大宋,一时间财政压力骤增,治理难度也变大,不稳定因素变多,新移民与原住民的摩擦也时有发生,但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 这些难民大多数都是汉人,还有混杂一些渤海族、奚族和蒙古族,虽然民族不同,但都是黄种人,样貌上并无太大差异,假以时日就可以同化成汉族。汉文化的同化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金宋边界,金军迫于压力转攻为守,龟缩在太原、燕京城里,士不敢弯弓而抱怨。正所谓,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金国准备依靠坚城死磕宋军,在城内囤积了大量粮草,每天源源不断的粮食运到城里。而这些粮,大多是从老百姓手里抢强征来的,原本是100斤粮征70斤,现在直接征90斤,金国百姓不得已只能混杂着草根、树皮和观音土勉强裹腹。 从江油军工厂生产的一千门火炮和无数弹药已经陆续抵达前线,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万名训练有素的炮兵。 目前为止,这种秘密武器还没有公开使用过,只有高级将领和炮兵知道它的威力。 普通士兵只知道这个铁筒叫“神龙炮”,听说发射时有一阵龙吟之声,毁天灭地的弹丸可以击穿城门。 “这下我们可以轻易攻破城门,不再需要登云梯拿命填了,好啊,好!” “我相信这是真的,咱们军中根本就没有打造登云梯,连攻城车都没造。” “哎,我还想要拿个先登功呢,可惜了。” …… 士兵们围着这些黑漆漆的铁管,你一言我一语。 第21章 合纵灭金(三) 从大宋开国至今,总共进行了六次北伐,全都以失败告终。 离上次北伐已有150余年,在这些年里,幽云十六州犹如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剑,随时都可以对中原王朝造成毁灭性打击。这直接导致了汉文明从扩张型被迫转变为防御性,只能被游牧民族按在地上摩擦。 眼下金国内部民不聊生,外部四面树敌,乃北伐的天赐良机。 大宋的第七次北伐,打响了! 韩世忠率大军十万从汾州而出包围太原,岳飞率岳家军十万与禁军八万兵临燕京城南,切断太原与燕京的联系。 太原此时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先取太原比强攻燕京更具有战略价值。 在冷兵器时代,不到万不得已,攻城方不会强攻。因为强攻几乎要用数倍的人命来填,守城方只需要几万人马就可以挡住几十万大军。 太原守将完颜宗翰身经百战、有勇有谋,绝非等闲之辈,韩世忠不敢轻敌。并且太原城高强后,兵士精锐,粮草充足,贸然攻城只会徒增伤亡。 围城三天,双方零零散散发生过十几次小规模野战,宋军由于缺少马匹一直处于劣势。 完颜宗翰还在夜里派出数千拐子马袭营,往往是快速冲到阵前放把火,两轮火箭齐射,然后掉头就走扬长而去。 宋军只能疲于灭火,无暇反击,根本追不上,追上了也不一定打得过。很多士兵由于缺乏睡眠,导致一时间军心下降不少,朝廷内部弹劾韩世忠的奏折也飞满了天。 正在韩世忠压力爆棚、一筹莫展之际,天时来了。天空乌云密布,狂风怒号,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韩世忠立即派大批民夫与士兵,昼夜不停修筑长堤。 天助大宋,这场雨足足下了两天两夜。 长堤修好后,韩世忠引汾水流入长堤,暴雨不断水位猛涨,在水位即将接近堤坝顶端时,韩世忠命士兵豁开一个向北的缺口。 被积蓄的水变成湍急而凶猛的洪流,如同破闸而出的野兽,奔腾着冲进太原城内。磅礴的势能瞬间把城内的金军连人带马卷入水中。 一时间,水面上漂浮着的草垛和木棒成为了金军的救命稻草,四五个人抓着一个草垛谁也不愿意放手,最终一起沉入水底。太原城的布防被完全打乱,除了高处的士兵得以存活,低处的还来不及脱下盔甲就歇逼了。 太原城泄洪能力本就十分有限,城内很多地方因为暴雨淤积了两米的深度,汾水穿城而过涌入城内后,整座城更是变成了一个蓄水池。 大片房屋被淹没,城墙也被冲刷得摇摇欲坠,表层不断脱落。 城中守军大为惊恐,在城墙高处,士兵们生怕自己站得不够高,拼命地往高处挤,狭小的一平方米竟然站着七八个人。什么兵强马壮,全都是细狗。 宋军见此情形士气高涨,恨不得马上攻入城内杀个痛快。但洪水在淹没敌军的同时,也挡住了攻城的步伐,可惜没有船只啊! 暴雨持续了十几天,城中粮草要么被冲走,要么在水底下泡着发烂发臭,士兵们一天还吃不上一顿饱饭。为了活下去,只能把尸体捞起来分食… 山坡上驻扎的宋军则在敲锣打鼓大吃大喝,并且还喊出了优待俘虏的口号。 陆陆续续有士兵从城墙上跳入水中,游到对岸投降,完颜宗翰组织督战队,凡是敢跳入水中的一律射杀。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仍然无法阻止士兵趁着夜色跳水逃跑,有些聪明的士兵一头潜入水中借助水的阻力来抵挡弓箭的伤害,侥幸逃脱。渐渐的,督战队也出现了逃走的。 雨停了,城内的积水却迟迟泄不出去,在巨大的水压之下,想要打开城门也做不到。为了排水,完颜宗翰只能让士兵们凿开一些孔洞来放水。城墙上、城门上被凿开了无数个孔洞,远远望去,城墙仿佛被蛀虫掏空了一样,看起来摇摇欲坠。 完颜宗翰还算是有两把刷子,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城内的水排干净了,并且迅速整顿军力,加固城防。城内虽然只剩下两万守军,但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女真精锐,单兵作战能力极强,战斗意志极高。同时作为守城方占据地理优势,两万守十万绰绰有余。 但这时,宋军的大杀器亮相了。 三百门火炮,借助光滑的淤泥,轻易地就运送到南城门外五百米处,大量的实心铁球和发射药也相继送达。 这个距离远在弓箭射程外,想要派出骑兵突袭,大多数战马都已经淹死了。 完颜宗翰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为这只是普通的轰天雷,华而不实没什么卵用。 然而,当三百门火炮对准城门齐发的时候,雄浑厚重的轰鸣声和地动山摇的震感属实把金军吓坏了。 一片火光中,三百门火炮齐发,高速的炮弹破空而起,在空中交错飞行,如同漫天陨石一般疯狂轰击着城门。每一炮的巨响和震动,让空气都陷入了短暂的停滞。 城门剧烈颤动,每一发炮弹都在向它施加巨大的压力,化作巨大的炸口和碎片。偶尔有几发偏离轨道弹射到城墙上,砖石混杂着残肢断臂散落在人群中,士兵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城门缓缓移动,周围的城墙也开始摇晃,每一颗炸弹都在摧毁着它的根基。 密集的实心铁球砸在城门上,第一轮只是把表面的铁皮砸出了一些凹痕。到了第五轮齐射,城门的铁皮已经被砸穿,露出了薄弱的木板。 炮弹轻而易举地穿透了木板,砸开了一个个孔洞。穿过孔洞的炮弹余势不减继续向前,把门后的守军轻易贯穿。 这种实心弹的威力对付密集的方阵非常有效,一个十几斤重的铁旮瘩以二百米每秒的速度砸进人堆里,瞬间造成一地的残尸断臂。 有枚实心弹甚至贯穿了一列的十五个士兵,他们捂着自己的肠肚,在不甘和震惊中死去,到死都没有碰到敌人一下。于是士兵们再也不敢堵在城门背后,赶紧散开躲在城墙两侧。 但这也无济于事,实心弹造成的伤害是线性的,有些在穿过城门后砸到地面上又变成跳弹,就像犁地一样崩起地上的沙石、木屑,飞入人群中继续疯狂收割着生命。 实心弹一炮一个大窟窿,在第十轮齐射以后,城门上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口子,可以容纳两人通过。 韩世忠下令全军出击,先是两万弓箭军朝着城内齐射,金军立刻举盾抵挡,但再密集的盾阵也不是铁板一块,依然有不少士兵中箭。 接着,重甲步兵向城门发起了冲锋。完颜宗翰连忙让城墙上的弓箭手射箭,然而四面八方的宋军顷刻间就冲到了城下,十万大军无边无际,零星的的箭雨被人流淹没了,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浪花。即便是弓箭手不停射击,也丝毫不能减慢这可怕的洪流分毫。 城墙上稍微有点优势的弓箭手都是在以命换命,接二连三的倒下。 完颜宗翰又连忙让士兵堵住城门,修复缺口,然而宋军重甲步兵已然冲到跟前顺势打开了城门。 城门大开,后方大军立刻潮水般涌入。 完颜宗翰下令将蒺藜火球扔到城门口,可被水淹过后大部分变成了哑弹,即使有几发爆燃的,威力也显得微不足道。这种落后的黑火药武器,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决战的时刻终于到来,宋军以人数优势轻松消灭了城中残军,造成宋军最多伤亡的原因竟然是抢夺鼻子的过程中不小心割伤了自己人。 完颜宗翰身中十余箭,眼看着大势已去,正欲拔剑自刎,韩世忠精准地射中了他的手腕,手中的剑随即落地,自刎失败。 失去四年后,太原城重新回到大宋手中。 北伐第一战,大胜! 第22章 合纵灭金(四) 在韩世忠攻破太原之后,西夏大军不再作壁上观,很快拿下了大同。 韩世忠押解着完颜宗翰,所到之处都没有遭遇顽强抵抗,一路势如破竹,轻松收复了朔州、应州和寰州三大重镇。 蒙古方面,合不勒汗以复仇之名召集了两万蒙古勇士,铁蹄长驱直入,攻破了大定府。 高丽也趁机占领婆娑府,高筑城墙,广积粮草,闭城不出想要占为己有,也不再派兵佯攻。 韩世忠想要借道大同东取奉圣州,而后出居庸关与岳飞合围燕京。但西夏出尔反尔,占领大同后便收紧兵力,紧闭城门,丝毫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韩世忠派出使者前去交涉,竟被西夏守军用弓箭射死在了城下,宋军无不同仇敌忾,宋夏联盟关系宣告破裂。 这也不难理解,一切的联盟都是以利益为基础。西夏是党项人建立的政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些异族蛮夷,畏威而不怀德,知小礼而无大义,必须将他们彻底消灭。 韩世忠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眼下的主要战略是灭金,暂时还不能跟西夏撕破脸皮。 为了不让刚收复的城池落入西夏手中,韩世忠不得已收紧防线,把大军分散到各个城池,同时亲自镇守朔州盯着大同。 燕京这边,金兀术吸取了太原城破的教训,直接用石块堵死了城门,闭门不出。 燕京城的坚固程度非太原可比,并且城内有十万精锐守军,粮草足够两年之用,弓弩、雷石、滚木、火油等物资不计其数。 金兀术放出狠话:“除非玉皇大帝戴着头盔参战,否则谁也不可能攻破燕京城。” 纵然岳飞有18万兵力,也对燕京城无能为力。 孙子兵法强调: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伐攻。强行攻城实属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贸然攻城。否则,攻城战将会像绞肉机一样,攻城方至少损失三分之一的兵力。 如若只能采取下策,那么必先诱使金军出城野战,这样一来,没有了城墙优势和防御攻势,就能消耗其有生力量提高胜算。 宋军先是采取叫骂战术,把完颜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甚至把完颜宗翰拖到城下脱光了羞辱,可燕京城内的守军置若罔闻,无为所动,金兀术甚至都没有露过面。 对此,岳飞先请示赵构。 赵构表示:燕京作为燕云十六州的咽喉,战略位置十分关键,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拿下。后勤补给管够,一切压力自己顶着,让岳飞放手去干。 岳飞军事才能强,忠诚度高,赵构是完全信任的。没有后顾之忧以后,岳飞也不再拘谨。 岳飞让兵士从城外五百米开始向城墙处挖掘地道,十几条地道同时开工,挖出来的土在城外堆砌一个与城墙齐高的土丘。 金军只能看着城下一筐又一筐的土运出来,土丘逐渐变高,却也无能为力,因为城门已经堵死了。 弓箭射不到,骑兵又冲不出去,为之奈何? 挖掘工作持续了一个月,一个长30米,宽20米,高15米的土丘拔地而起,十几条直通城墙下的地道也全部打通。 当然,城内守军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是每天用投石车往土丘上抛射石块、火球。然而投石车那可怜的精准度,十发也难以命一次,对土丘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对那十几条地道,金兀术也并没有放在眼里,他觉得宋军无非就是从地道里钻出来,只需要往洞内灌水就能消灭来犯之敌。 可是,按照出土量估计,早就已经挖穿城墙了,为何宋军迟迟没有挖穿地面?金军对着地面敲打,趴在地上听,试图找出空心的部分来预判宋军从哪儿冒出来。难道是他们挖错方向了? 其实,现在宋军已经挖到了城墙下,只不过燕京城的地基深五米,厚三丈,整个地下部分全都铺设着三横三纵的海墁条石,条石上是坚硬的夯土。城墙部分的掘进工作可比挖土可大多了,因而放慢了节奏。 而且,随着地道的深入,通风换气也十分缓慢,地道内稀薄的氧气很难支撑太多人,因此每次只能有五六个人同时开干,掘进速度变慢了许多。 在地下工作紧张进行的同时,地上也没闲着。 土丘上架起了火炮,对着城内昼夜不停地轰。箭塔,了望塔这些脆弱的建筑基本被炮弹削平,城墙上的士兵也被轰得不敢抬头。 那些被炮弹砸中的士兵,要么被直接撕碎,要么缺胳膊少腿,血肉飞溅到周围的人身上,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虽然金军的披甲率已经接近七成,可以抵挡一部分弓箭伤害,但在十几斤重的铁弹面前,什么铁甲都形同虚设。 每当宋军的炮声响起,城内守军便躲到城墙根下祈祷弹丸不要弹射到自己身上。在无数轮炮击过后,金军的士气低到了谷底,厌战情绪高涨,他们再也不奢求能打赢这场战争,只希望自己能活下去。 宋军八辈子没打过这种富裕仗,一个个喜笑颜开,仿佛不是在打仗,而是度假来了。 又过了半个月,墙基终于挖穿了! 要挖到城内钻进去吗?小孩才玩这套好吧。 岳飞让士兵在每个墙洞下方埋下一千斤黑火药,用土夯实塞紧,以此来增加爆炸威力。 黑火药虽然爆炸威力不如tnt,但一千斤黑火药也有相当于五百斤tnt,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惊天大杀器了。 十几个墙洞下都埋满了一千斤的火药,拉出了一百多米的引线。 在一个宁静的夜,引线点燃,响声在地下传到地上,通过骨骼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犹如一声来自地狱深处的闷雷。 地面剧烈晃动,战马被惊吓得四处乱窜,发出了凌厉的嘶鸣,有些没站稳的士兵酿跄倒地。 那些被挖开的地道纷纷塌陷,燕京城的南墙也在一瞬间轰然倒塌,露出了一个四五百米的巨大缺口。 宋军全军出击,爬上塌陷的城墙冲进城内,金军也组成了一道人墙拼命抵挡,双方厮杀在一起。 城内的金军往城外射出箭雨,城外的宋军也予以回击,不求精准度,只管火力覆盖。 爬上塌墙的宋军以十人一班为战斗小组,前排两人身着百斤重甲举盾抵挡,中间四人手持雷火鞭敲击,后方四人用雁翅破甲枪捅刺。 金军则没有什么战术可言,只是靠着一个莽劲儿拿着弯刀往前嗷嗷冲,一个个跟莽村李宏伟似的,无组织无纪律,就是一个莽字。 金国之所以强,主要强在骑兵。 而现在,下了马的骑兵再也没有了任何优势,刚一露头就被雷火鞭砸得晕头转向,还没缓过神来又被雁翅破甲枪刺穿了胸膛。 所以孙子兵法中说:“骑兵不能失去战马,就像坤坤不能失去背带裤!” 宋军士气高昂,多个战斗班轮番上阵,一直保持着前排的攻击强度;金军一排排倒下又不断涌上来,怎么也杀不完。 厮杀持续到天亮,宋军基本控制住了南墙,却也再难往前推进一步。 两三万具尸体把缺开的城墙垫高了五六米,血水渗入砖石和泥土流到地面上,形成了一道小溪。 根据各连统计数据,宋金双方双方战损比大约在1:5。再这么下去,虽然优势在我,但若要全歼城内守军,也必将付出巨大的伤亡。 岳飞19岁参军,从一个大头兵当上了主帅,见过了无数生死。他深知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但也心疼士兵的生命,不忍心再看到过多的伤亡。 于是,双方止战和谈,谈判持续了几天…… 在这种孤立无援的境况下,金兀术知道已经没有任何胜算,再打下去不仅保不住城池,反而会葬送金国最后的精锐。 正所谓: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日养精蓄锐卷土重来时胜负未可知也。 最终,金兀术率军北撤让出了燕京城;而岳飞也遵守诺言放走了五万残军,没有追杀。 第23章 办厂 金兀术率残军北撤的途中,受到自大定而来的蒙古骑兵不断袭扰,士气低落一触即溃,又损失一万多兵马。最终,撤退到了黄龙。 燕京陷落,桑干河以北的金军守将大多弃城出逃,岳飞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复了桑干河以北三十六城。 岳飞请示朝廷,愿一鼓作气拿下大同。可持续了半年多的高烈度战争几乎掏空了国库,战后的重建工作,士兵的抚恤都将耗费大量钱财,因而没有得到允许。 至此,幽云十六州除了大同被西夏占领,其余全部回到了大宋手中。 虽然没能彻底灭亡金国,但将他们赶回了燕山以北,金国从不可一世的北方大统一政权变成了偏安一隅的小国。他们的生存区域被大兴安岭、小兴安岭、长白山和燕山所包围,该区域也就是东北平原。 而这个时代的东北平原还没有被开发,地广人稀,三十年内金国再难崛起。 有了燕山和阴山作为天堑,大宋也不再畏惧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 至于西夏,虽然坐拥河西走廊,但国力有限,掀不起什么大浪,赵构暂时还不打算收拾他们。 自古以来都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一味地开疆扩土,只占领而不治理也是没有意义的。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领土也要一点点打下来。 如果占领的土地无法提供大量的劳动力或者充沛的资源,那么反倒会成为消耗国力的拖油瓶。打下一片领土后,抓紧改善民生,笼络人心,巩固城防,恢复生产,这样才有意义。 赵构才23岁,以后有的是时间,完全不急。 大名府内,赵构又根据军功提拔了一批武勋集团,花费了一千万两白银,分出去两百万亩田地,国库再次被消耗一空。 新收复的地盘穷得叮当响,在金国的横征暴敛之下,流民遍地、饿殍遍野,城里难找到一家像样的店铺,农村甚至看不到一间完整的茅草屋。如果不尽快恢复生产,那这些流民可就要造反了。 可这些人大都是没有土地的佃农,大宋也没有多余的土地分给他们了,况且现在已经过了播种的时节。 “这该如何是好啊,陛下拿个主意吧!” “臣无能,请乞骸骨!” 李纲急得团团转,背着双手喋喋不休,看他那表情好像比吃了败仗还难受。 “爱卿不必多虑,朕自有安排。”赵构笑笑道。 自给自足式小农经济在中国持续了两千年,这种保守的生产方式效率低,抗风险能力弱,无法孕育出强大的文明。 眼下,正好拿这批人来试试水,让他们从土地中解放出来,成为大宋的第一批正式工人。 经过半年多的学习,工农兵大学的三千名学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他们已经具备了基本的物化知识储备。在上化学课时,赵构就教会了他们玻璃的制造流程,烧杯、量筒等玻璃仪器都是学生们自己动手做的。 赵构先是建了几十个厂房,然后给三千名学生放了两个月的长假,让他们到厂里去指导工人生产。 制碱厂、玻璃厂、镜子厂一条龙厂房,每100人为一组负责一个工厂的技术指导和工作安排。 制碱是制玻璃的基础,玻璃又是造镜子必备材料,最先解决的就是制碱厂的技术难题。 虽然侯氏制碱法产量更高,成本更低,但以目前的技术还无法合成氨,于是只能用传统方法:芒硝加石灰石和煤在高温下反应,并在另一个炉内燃烧木炭,用导管把产生的二氧化碳气体通入反应炉内进行碳酸化。 得到的黑灰就是碳酸钠的粗制品,经过浸取、蒸发、重结晶和烘干后,就获得了纯度约为95%的纯碱。 制碱厂投产后,解决了至少五千人的就业问题。工人们吃喝拉撒睡都在厂里,一个月的工资就能顶种地三个月,还不受风吹日晒,一个个乐坏了。 制碱厂的成功投产,标志着大宋迈进了工业革命的大门,因为纯碱不仅是生产玻璃的原料,更是轻工日化、建材、化学工业、食品工业、冶金、纺织、石油、国防、医药等领域的基础。 有了纯碱,玻璃厂也开工了。 工人们先将石英砂、石灰石、长石、纯碱等物质粉碎后按照一定比例混合;然后倒入坩埚里面高温加热熔制形成均匀无气泡的玻璃液;接着就可以把玻璃液取出成型加工了。 由于机械化程度低,只能用人工成形的方式。 第一种是吹制,用一根吹管挑一团玻璃液在模具中边转边吹使其中空,吹出瓶、球、泡等形状。 第二种是拉制,一个工人先吹出小泡后,另一工人用顶盘粘住,二人边吹边拉主要用来制造玻璃管或棒。 第三种是压制,把玻璃液倒入各种凹模中,再用凸模压,形成杯、盘、碗等。 还有就是自由成形,直接用钳子、剪刀、镊子等工具制作精美的工艺品。 由于玻璃在成形过程中经受了剧烈的的温度变化和形状变化,在玻璃内部留下了热应力,这种热应力会降低玻璃制品的强度和热稳定性。如果直接冷却,很可能在冷却过程中或以后的存放、运输和使用过程中破裂。 为了消除冷爆现象,玻璃制品在成形后必须进行退火。所谓退火,也就是在某一温度范围内保温或缓慢降温一段时间,从而减少玻璃中的热应力。 玻璃厂的每个步骤都需要大量劳动力,直接创造了一万多个就业岗位。 有了玻璃,造镜子也是小菜一碟,银镜反应嘛,初中生都懂。 第一步,银氨溶液的制备:取硝酸银溶液倒入烧杯中,在搅拌下用滴定管滴加氨水,在此过程中逐渐有黄褐色沉淀生成,继续滴入氨水,直到沉淀恰好完全溶解。记下消耗氨水的体积,然后再补加同样体积的氨水液,混合均匀后即配成了硝酸银氨溶液。 第二步,配制上银液:将一定比例的氢氧化钠溶液,葡萄糖水溶液,和银氨溶液混合均匀。 第三步,上银:将上银液分两次均匀而平整地倒在玻璃板上,待板上的溶液出现黑色沉淀时,不停前后左右摇动玻璃板,使溶液与板面摩擦加快银的析出,也有利于溶液的均匀分布。在溶液黑色变浅的过程中开始有银的析出,玻璃板上的液量也逐渐减少,这时便加大摇动的角度,几分钟后,当溶液呈无色透明并悬浮少许沉淀时上银就成功了。 最后,用清水把玻璃板两面洗净,风干,玻璃镜就制成了,再镶上边框即可。 由于技术条件限制,氨水和氢氧化钠都只能通过玻璃仪器少量制备,极大地限制了玻璃镜的产量,因而玻璃镜走的是高端奢侈品路线。 玻璃厂虽然吸纳的就业人口不多,但是创造的财富一定会很可观,大宋不缺穷人,也不缺富人。 周公子们能喝二十万一斤的茶叶,也一定会花二十万买一面的镜子! 随着制碱厂、玻璃厂和镜子厂的投产,这些技术用不了多久就会流传出去。但是赵构好歹也是个皇帝,也不怕别人有技术,直接规定国营工厂才有资格生产,谁敢私自生产,全家流放夏威夷! 跟皇帝抢钱?不要命辣! 赵构制定一个出厂价,商人从国营工厂进货,能卖多少钱就全靠各人本事了。 第24章 钱多得放不下咯 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墨客都把镜子写进了诗词歌赋当中,作为一个浪漫而独特的意象贯穿了古人的审美和抒情。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 或是表达怀才不遇只能孤芳自赏的仕途遭遇,或是描写女子梳妆打扮的慵懒美态,或是刻画半鬓白发的苍老形象,借此来抒发壮志未酬的愁苦。 这些脍炙人口的诗词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古人对美学的欣赏,本质上,镜子不过是一种日用品。 然而,制作镜子的工具材料依托于科技水平的发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所能用的也有水镜、石镜和铜镜。 唐代时,铜镜逐渐流行,各种精美绝伦的铜镜上雕刻着华丽的花纹,作为日用品的同时也彰显着主人的身份。虽然镜面还算比较光洁,具备了基本的识人功能,但在现代人眼里,铜镜的画质还不如岛国马赛克片。 制镜厂给赵构打造了一面用金框镶嵌的穿衣镜,四年了,他第一次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全身像。 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在龙袍的衬托下更显王者风范。而且,竟然跟前世的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难怪当年菜市场门口那个算命老头说自己有王霸之气,嘿嘿,还真就当了皇帝。 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如何在短时间内将镜子的名声打出去呢? 答案很简单:我是赵构,我为自己代言! 朝会那天,赵构在城墙、宫门、殿门外都放置了一面两米高的镜子。官员们无不对镜子的清晰程度感到啧啧称奇,争相在镜子前面驻足不前,整整衣冠、挪挪官帽。 朝会即将结束的时候,赵构又给一品以上官员每人赠送了一面做工精巧的手中镜。得到镜子的人把手中镜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走两步就拿出来照一照,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宝贝。 没有得到镜子的官员十分沮丧,而后就各方打探消息,表示愿意花重金得到一面镜子。 打探无果后,甚至有胆儿肥的官员专门写奏折给赵构索要,表示自己干活儿多么卖力,对赵构多么忠诚,理应得到一面镜子。 赵构并没有急着把镜子推出去,他还需要继续造势,蹭着镜子的流量把国营商店推出去。 第二次朝会结束后,赵构又邀请二品以上官员到一座阁楼里参加宴会。众人面面相觑,天天初定,莫非陛下又要再来一次“杯酒释兵权”?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进入阁楼,各种阴霾顿时烟消云散,整栋楼窗户采用玻璃制作,屋子里采光很好,显得大气而明亮。 茶具、酒杯、碗碟乃至饭桌通通都是玻璃的。 官员们在心里暗骂皇帝骄奢淫逸,竟然用宝石来做桌子,暴殄天物啊!但这些家伙并不是啥高尚之辈,心里边儿也想拥有同样规格的华丽用品。人无我有,人有我优的攀比心理人皆有之,本质上是贪欲。 在宴会开始前,赵构先是对诸位大臣表示亲切的慰问和工作的肯定,而后又宣布了国营商店的开业。 还说了一大通“衣食所安,弗敢专也,必以分人”之类的客套话。大体意思就是说:这么好的东西,本来是皇帝专用的,我呢要与民同乐,允许全天下的人使用,在国营商店可以买到,想用就去买吧。 就这样,国营商店的名头打响了。 还没开业,门口挤满了数千人,刨除一些看热闹的,大部分都是有钱有势的达官贵族。 开业后,每次只允许五百人进入,半个时辰换一批人。各种玻璃制作的日用品和器皿摆在了货架上,价格也轻易地标注在下方,亮晶晶的光泽令人购物欲爆棚。 开业不到半个时辰,货架上的玻璃器皿就被抢光了,工作人员上货都忙不过来。 在商店中央的玻璃展柜里,则摆放着十面精美绝伦的镜子,采取拍卖制度,五千两起拍。 赵构还是远远低估了富人们的购买力,五千两起拍,竟然有四五百人竞拍,宋人的富裕真不是吹的。 “五千三百两,六千两……八千两!” “还有出价更高的吗?如果没人出更高价,那么这面镜子就要被这位公子拍走了!” 拍卖员挥舞着手中的锤子,用略带煽动性的口吻说道。 “一万两!我出一万两!”人群中一个衣着华丽,腰配宝剑,头顶玉冠的青年涨红了脸大吼一声。 顿时,全体目光都看向了那位公子,众人议论纷纷。 “卧艹,这位大哥是谁家公子啊,真有钱!” “周公子你都不认识?人家三代为官,权势滔天,喝的茶叶都是二十万的,房产田亩无数,收租收到手抽筋。一万两对他来说算什么哟?” “算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不要因为一面镜子得罪了周家。” 周公子马上让随从抬出几大箱银子,当场点清后扬长而去,头都懒得回。 …… 接着,第二面、第三面……第十面镜子都很快被拍卖出去,价格大多在一万两上下浮动。 最后店长说:“各位客官对不住,镜子卖完了,下一批货到的时候,在下一定提前通知大家。” 没有买到镜子的人只得悻悻离去,哀叹痛惋,临走前还不忘督促店长及时补货。 不到半天时间,整个国营商店的玻璃制品也全部卖完了,本来一个月的库存量,没想到这么抢手。 第一天开业,含泪赚了三十万两银子。 赵构狂喜,交代国营商店搞一个月的饥饿营销,先割一波富人的韭菜,再慢慢放出存量割中产阶层,最后再让价格平民化。 之后,国营商店又推出了订制款,赵构题字款等各种款式的镜子,每天十面销量供应,光是靠镜子就赚了一百多万两。 玻璃厂那边,拉足马力生产了大量玻璃窗,并且提供上门安装服务。短短一个月间,大名府内的达官贵人之家,高档酒楼全都装上了玻璃窗。 还有很多外地州县的富人慕名而来,专程到大名府购买镜子和玻璃,为了顺应市场需求,赵构又派人在一些繁华的州府开设国营商店。 直到把大宋的富人都割得差不多了,赵构才放出产品的代理权,允许商人代售。 国内已经有多家国营商店垄断几乎无利可图,商人们只能把目光瞄准海外。 络绎不绝的商船满载玻璃器皿和镜子驶向他国,又运送着大量的黄金、白银而归,为市舶司创造了巨额的关税。 短短几个月,玻璃和镜子直接或间接带来的收益就高达一千多万两白银。 财政问题解决了,户部官员再次感到焦头烂额——这钱多得放不下呀!!! 第25章 改善民生 藏富于民还是藏富于国?这是一个经济问题,同时也是一个政治问题。国库里那么多钱,是要放着生锈还是散出去呢? 齐相管仲云:“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安乡重家,则敬上畏罪,故治国常富,而乱国常贫。” 历朝历代的末期,由于统治阶级几乎占据了所有财富让被统治阶级无法生存,因而农民起义不断,最终导致改朝换代。 作为执政者必须认识到“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句话的正确性和必要性。 统治阶级必须让出一部分利益来保证人民的生活水平,才能赢得人民的支持和拥护,才能实现长治久安。 当然,在大宋搞民主经济暂时行不通,一方面缺乏思想基础,另一方面受制于信息传递技术和交通运输水平。 不过好在赵构是皇帝,领导班子也都是自己的心腹,要怎么干赵构说了算。 经过四年的农商并重政策,大宋已经初步具备了经济发展的良好环境。个体手工业者、贩夫走卒、商会商帮等群体都得以生存、发展和壮大。社会财富大量积累,政府财政十分充盈。 但是,多数的底层百姓依然在与饥饿作斗争。即使是有十几亩地的自耕农平时吃饭也舍不得吃纯粮食,混杂着杂粮同食,佃农能顿顿吃上麦麸就算不错了。 受制于粮种、降水、光照等各种因素,完全靠天吃饭,没有农药和化肥,要是两三天不打理,地里面就草盛豆苗稀了。某地区如果连续发生旱涝灾害,粮食颗粒无收,没饭吃的人就会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直接造反。 因此,政府需要以二次分配的手段,保障底层的基本生存,提供阶层跃迁的途径,减少底层,扩大中间层。也就是两个字:扶贫。 只有中间层扩大了,国民的整体购买能力和消费水平才能大幅提高并维持稳定,才能带动第三产业蓬勃发展,增加服务产业就业岗位,让生产、消费与再生产形成良性循环。 那么,如何实现二次分配呢? 首先是完善高收入人群的税收调节政策,加大监管力度,这部分人以贵族、豪商为主。赵构根据收入的多少制定了不同的纳税比例,并且严厉打击偷税漏税行为,凡是偷税的一律没收全部财产,全家流放夏威夷。不过税率还算合理,大宋现在挣钱的机会也很多,大家都没啥意见。 同时,赵构提高了一次分配中工资比例。规定了劳动者最低时薪来保障普通人的收入,大幅度提高了官吏的工资让他们不需要贪腐也能过得很舒适。 并且,提高了二次分配比例,也就是社会公共服务的投入比例,来健全社会保障体系制度。具体举措有:修建孤儿院、养老院来让那些幼无所养、老无所依的人得以生存;政府出资兴修水利设施,集泄洪、防涝和灌溉为一体,保障农业生产。 一系列的举措多管齐下,既解决了收入悬殊问题,又解决了弱势群体的生存安全问题,同时还扩大了中间层的规模。 古代农民的生活不像现代人那么丰富多彩,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围绕着“衣食住”三件维持基本生存的事来转,“行”都很少,娱乐活动几乎没有。 春种夏耘秋收冬藏,修缮房屋,采集野菜野果,挑水做饭,经常需要服徭役,女子还要织布做衣服……这些枯燥乏味而又繁重的体力劳动贯穿了他们的一生,严重限制了人的创造力和想象力,也抑制了经济发展、思想进步和科技创新。 为了改善民生,提高生产力水平是必要的。 “衣”方面: 赵构带领学生制造出了装有16个锭子的手摇式纺纱机,可以用于棉、毛、麻纤维纺纱,提高了纺纱效率。随后开办纺织厂和制衣厂,以此把女性从繁重的纺织工作中解放出来,让女性也可以创造财富。 由于受到封建伦理纲常的影响,女性抛头露面是不被允许的,纺织厂几乎没有招到女工。因此,赵构发动官员到民间做了大量思想宣传工作,喊出“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鼓励女性从家里走出来,到厂里上班挣钱增加收入。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又许以高薪,编造一些穷苦女性依靠纺织厂创造辛福生活的软文故事。一顿铺天盖地的宣传后,厂里终于招到够了女工,步入正轨。 纺织厂和制衣厂生产的货物质量好,价格低廉,极大地冲击了传统小农经济模式,抢了许多手工业者的饭碗,遭受到了民间的抵制。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些物美价廉的货物确实让“有衣服穿”这件事变得容易多了。不久后,抵制的声音就渐渐被“真香”的声音取代了。就像现代的某国人抵制日货,抵制iphone,抵制nba,抵制nike……不到三天就集体真香。 好的商品,永远不可能被抵制! “食”方面: 从美洲带来的高产薯类作物已经大面积推广出去,用不了多久就会遍及全国各地。只要家家户户都种上红薯,大宋将不会再被饥荒频发的问题所困扰,全天下都能吃上饱饭。而且,人口也将会迎来爆发式增长。清朝能从明末的一亿多人口增长到四亿多靠的就是薯类作物。 南瓜、辣椒、西红柿等作物也出现在田间地头,活跃在了老百姓的餐桌上。御膳房的番茄蛋炒饭也在民间流行起来,满大街开满了麻辣火锅店……这些皇帝才能吃到的宫廷珍馐逐渐趋向于平民化,从侧面反应了新作物高效的推广速度。 此外,赵构还带着学生进入司农寺做植物遗传学实验,积极研究高产杂交作物。 “住”方面: 为无家可归的流民修建临时住所,为国营工厂的工人提供免费住房,扼制城区的房价,坚决贯彻房住不炒的方略。 为了提高建筑的建设效率,又在各州创办国营水泥厂,以极低的价格出售给住房条件差的百姓,让他们能够改善自己的居住场所。 “行”方面: 在每个时代,道路都是经济发展的动脉,道路网络的建设对促进区域经济发展有着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 由政府出资修建了大量的乡村道路,延伸到乡村组户,直接服务于农村,造福于农民。 一系列的仁政方针,极大地改善了大宋百姓的民生状况,百姓的获得感和幸福感空前提高,赵构的个人声望也达到了前无古人的高度。 第26章 金国的阴谋 大宋的蓬勃发展让周边国家羡慕不已,金国也暂时放弃了南侵的妄想,想要与大宋重修于好。 兴汉五年春,金国使者完颜昌携带大量财宝来到大名府。 在即将进入燕京的时候,完颜昌跟随行文官抱怨道:“从前都是宋廷卑躬屈膝地求着金国,自己身为皇家宗室之人,本该上马杀敌,如今却沦落成了摇唇鼓舌之辈,真是奇耻大辱啊!” 从会宁府直至燕山,沿途都是满目疮痍、人丁凋敝之景;进入宋境以后,商队络绎不绝,田地间耕作有序,屋舍俨然,道路四通八达,百姓意气风发。 鲜明的对比让完颜昌产生了巨大的心理落差,感慨过后不禁潸然泪下。 完颜昌一行人进入大名府内,由一名鸿胪寺录事接待,安排入住了普通驿舍。 “素闻中原人以礼治国,竟以区区九品芝麻官接待一国使臣,难道这就是宋人的礼仪吗?”完颜昌重重地砸了一下门,大吼一声。 鸿胪寺录事官瞥了他一眼,很不屑地说:“你在狗叫什么啊?在大宋的地盘,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收起你那可怜的自尊心,如果感到不爽,现在就可以滚蛋!”随后甩甩衣袖,扬长而去。 完颜昌顿时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骂娘,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况且没有完成任务,回去也会受到责罚,只能暂且忍气吞声。 待录事官走远后,完颜昌一边骂娘,一边跟手下讲起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故事,来缓解自己刚才的尴尬。 手下们连连附和:“啊,对对对,太对啦!” 完颜昌一行人被晾了十几天,本来想要进宫跟皇帝和谈的,结果鸿胪寺卿的面儿都没见到。 完颜昌写了几封万言书,赵构才勉强回了一句:“朕安好,大宋万民安好,金使勿念。” 一想起当年在金军大营当人质时朝不保夕的日子,赵构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大臣们苦口婆心地劝谏,早就把完颜昌的头砍下来了。 这完颜昌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每天坚持写一封万言书,赵构终于被他的诚意打动,派了鸿胪寺卿刘瑞前去交涉。 鸿胪寺大厅内,刘瑞端坐在主座上,完颜昌得到允许从门外大步走进来。 “哎哟喂,可算把您给盼来了!刘大人近来可好啊?”完颜昌放下了桀骜不驯的姿态,笑眯眯地问道。 “呃,还行吧,咱们很熟吗?”刘瑞假笑了一下,勉强挤出几个字来。 完颜昌也不管尴尬不尴尬,强行扭转话题说:“我此次奉大金皇帝之命,来于宋重修于好,互通有无。” “我大宋地大物博,兵多将广,凡所宜有之物皆有之,何来互通有无之说?”刘瑞反问道。 虽然说东北地区资源丰富,土地肥沃,但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被开发,原始丛林里面只是散居着一些以渔猎为生的部落,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只有皮毛了。 完颜昌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活像一被老师批评的学生。刘瑞也没有过多刁难,平和地说了句:“别站着了,请坐。” 完颜昌坐下身来,久久没有开口,沉默了一段时间后说道:“如果大宋愿意放弃对我金国的经济制裁,恢复两国正常贸易秩序,我国可以释放徽钦二帝及宗室之人。” 刘瑞听后顿时一愣,大脑飞速运转。 如果把那俩烂怂皇帝送回来,那不是给赵构添堵吗?赵佶已经是太上皇了,那赵桓又该是什么呢?难不成也封个太上皇? 一个国家有一个皇帝和两个太上皇,史无前例啊。 刘瑞不敢自作主张,摆了摆手道:“此事容以后再议,今天就说到这吧,请贵使早些休息,本官公务繁忙,告辞了。” 随后,急忙赶往皇宫向赵构汇报。 俘虏了两个皇帝却没有杀掉,无非就是用来索取财物或者充当扰乱朝纲的不稳定因素。 赵构听后并没有感到震惊,他早就料到金国会用这事儿来恶心他。 被俘虏的宗室之人里就有自己的生母韦贤妃,她虽然跟自己没什么感情基础,但毕竟是这具身体的母亲,于情于理还是应当把她救出来。 在后世的记载中,这位韦贤妃出身贫贱,门衰祚薄,只不过是一个宫里的侍女,虽然生下了皇子却也不得宠幸。靖康之难被俘虏到金国后更是受尽屈辱,遭受了“肉袒礼”、“献俘礼”的羞辱,而后又沦为洗衣院的妓女。 至于其他赵姓宗室之人,除了两个烂怂皇帝以外,其他人跟自己关系倒还不错,大多都是可用之人,放回来也行。 赵构坐在龙椅上,搓了搓手指,短暂思索后说道:“把完颜宗翰等人全部释放,让金国使者带回吧。” “陛下,真的要让宗室之人返回吗?万万不可呀!”刘瑞跪倒在地,一脸惶恐地说道。 “无妨,我倒要看看金人想耍什么花样。” 在赵构看来,徽钦二帝被俘后为了苟且偷生不惜放弃皇族尊严向外族行牵羊礼,还接受了金国的册封,已然失去了做皇帝的合法性。即使他们回来,也没脸跟自己摆谱,而且他们那套朝廷班底早就不复存在了,如今文官武将集团都是自己一手提拔任命的,他俩根本使唤不动。 到时候如果他俩不搞事,那就当两头猪一样好吃好喝供养着,敢搞事的话就流放到美洲去跟印第安人打交道。 金国放回宗室之人,绝非出于善心,而是为了让大宋产生皇位之争陷入内乱,趁机再次南侵。 这群该死的野蛮人,亡我中原之心不死,实在可恨至极,要不是缺少战马不利于在东北平原作战,早就一鼓作气灭女真全族了! 果然,完颜昌看到刘瑞离开后,料定徽钦二帝是赵构的软肋,于是在大名府内四处散播二圣将要回归的消息。 不到半天,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当天夜里,赵构正熟睡时,群臣进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但都围绕着一个宗旨:绝不能让徽钦二帝回来。 …… 甚至有个武将提出要亲率精锐将徽钦二帝截杀在路上,然后把责任推给金国。 赵构在感叹他们忠心护主的同时,也感到隐隐后背发凉,身在帝王家,时时刻刻都如履薄冰啊! 最后赵构力排众议,决定亲自到燕京城外迎接大宋宗室。 第27章 宗室成员返回 赵构本可以把徽钦二帝除之而后快,但还是选择接回他们。 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仁慈,他只是比较爱惜自己的羽毛,不想在后世的记载中留下个弑兄弑父、不仁不孝的罪名。 孝在古代的地位及其崇高,通过“百善孝为先”这句话可见一斑。 无论一个人有多大的权力和功绩,只要他被扣上不孝的帽子,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否定掉。 就好比,秦始皇他妈赵姬跟嫪毐乱搞,秦始皇也没有追究,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敢焚书坑儒,却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行不孝之举。 在双方达成协议后,赵构便把政务交给内阁处理,然后北上燕京。一为接回宗室,二为巡查边防。 作为理工科出身的杰出男青年,赵构是一个求真务实的人。 他并不喜欢那种大张旗鼓的出行方式,繁琐的封建礼节、浮夸奢靡的皇驾、数以万计的随从……消耗的人力、物力、财力比大军远征还要大。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宛若蝗虫过境。 只带着几个心腹将领,数十名侍卫和百余精骑便出发了。 大名府北上燕京一千里,快马加鞭需要五天,赵构花了十天才到达。 沿途上微服私访了各州百姓的生活状况,了解了地方官员的口碑。所幸这些地方的官员治理水平不错,百姓们的满意度还挺高。 要不然,夏威夷掏火山灰去! 在赵构赶往燕京的途中,大宋宗室成员也在金兀术的“护送”下而来。 四年前,开封城被攻破后,赵氏皇族男女宗室4000余人、后宫妃嫔3000余人以及各类大臣、家眷、民女、工匠等数万人被俘虏到了东北。 这次金国只答应放回宗室成员以及部分妃嫔,因为其他那些身份不够显赫的人大多早就死了。而且,近万数的宗室和妃嫔如今也只剩下一千多人。 徽宗的二十多个皇子俘,这次被送回的有:长子赵桓也就是钦宗,十一子赵模,十五子赵楞,十八子赵榛,三十子赵柄。其他皇子全部死于非命,或被分尸,或被虐待致死,死状万分惊骇。 被俘的二十多个公主也只存活下来十多个,她们被当做财产赏赐给金军中的将领。有些不堪受辱而自尽,有些则被将领赠送给士兵们轮流“享用”,蹂躏致死,活着的公主有些还挺着大肚子…… 此外,被送回的还有赵构的三个女儿,赵构的原配康王妃邢秉懿,生母韦贤妃。 在一般人眼中,战争似乎只是男人们的事情,女人们则可以远离战场,只需要在安稳的后方等待男人凯旋而归即可。好像她们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承受一些相思之苦,付出一点可有可无的担忧和祈祷。 但是,在男权占绝对主导地位的封建社会中,女人们决没有如此轻松。 战争胜利了她们没有任何荣耀,战争失败了她们就会成为战争的牺牲品或战利品,往往承受着比男人更多更沉痛的苦难。 靖康之难就是最典型、最惨痛的一个例子。 对于靖康之难,在中学教科书上有所提及,后世的人往往只记得徽钦二帝被俘这一最大的耻辱,却也不会关心其他人的悲惨命运。 特别是那些不能进入正史的女性,她们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她们所遭受的耻辱和苦难却寡于见闻,后人无从知晓。 如今终于踏上回家的归途,众人却也谈不上多么喜悦,更多的是迷茫、焦虑和如释重负。 四年来,他们他们被囚禁在一小片区域内,不能自由行动,无法与外界联系,每天要承受繁重的体力劳动,时常遭受鞭打,面临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伤害。 虽然也曾幻想着王师北上克复中原时自己能够得救,但一次次的失望,希望就成了奢望。所有人都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放下了高高在上的皇族姿态,逐渐变得麻木。 当得知自己将要被释放时,完全不敢置信,甚至在南下的途中都以为自己可能是要被送到前线当肉盾。 直到即将抵达燕京时,看着这群面带菜色、衣衫褴褛的人,金兀术担心会惹怒赵构,再次挥师北伐。 于是,命人给宗室成员洗漱打扮,并换上了华丽的皇族服饰。这时他们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被释放了。 金兀术还跟徽钦二帝单独交谈,鼓励他俩夺回权力,重登皇位。 徽宗一言不发,他活了大半辈子,当了25年皇帝,当然懂得金兀术的险恶用心。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事,自己早已经对皇位不感兴趣了;只想有一个祥和的居处,一张安静的书桌;每日与山川草木为伴,以琴棋书画为乐。 钦宗赵桓听了金兀术的一番话后,双眼中再次迸射出贪婪的精光。 金兀术见状,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随后拍了拍赵桓的肩膀,慷慨激昂地说:“陛下,康王不过是一篡逆之辈,鸠占鹊巢罢了,您才是天下人心中真正的皇帝。” 赵桓上一秒钟还是个朝不保夕的俘虏,突然间就“变成”了至高无上的皇帝,这种冰火两重天的刺激让他一时间没能缓过神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问到:“真,真,真的吗?” 金兀术自从被张邦昌诈降欺骗后,完全被他的演技折服了,如今也从中吸取经验摇身一变成为了实力派演员。 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陛下乃长子,长子继位天经地义,您若是重登大统,上顺天意,下服民心,天下谁敢不从?” 赵桓顿时陷入了恍惚之中,傻笑道:“好,好,我本来就是皇帝,皇位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金兀术接着说:“兀术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陛下若不弃,兀术愿拜为正主,帐下大军任凭驱使。”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说:如果你重新登基的时候受到阻拦需要帮助的话,金国大军可以跟你里应外合,协助你夺取皇位。 徽宗已经闻到阴谋的味道,也不便再听,识趣地走开了。 之后,赵桓和金兀术二人又聊了两个时辰,内容只围绕着两个字:夺权。 在宗室一千多人到达燕京城外三十里后,金国护送的军队止步,宋金双方进行了简单的交接仪式。 赵构并没有亲自出城迎接,他还是比较惜命的,万一金国在宗室之人里面混入几个刺客,那自己就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在宗室之人抵达城下后,燕京城上的五百门火炮齐发三次以示庄重。 如今,先前这具身体的记忆已经逐渐恢复,赵构凭借记忆认出了一部分人,又让他们辨别其他人的身份后,才放下心来。 不然,总感觉有刁民想害朕! 第28章 靖康耻,犹未雪 在遭受了四年的折磨后,倒霉的宋朝宗室终于重返故土,在进入燕京城的那一刻,激动之情无以言表,无不掩面而泣。 赵构简单举办了一场家宴,只有嫡系成员数十人参加,其中包括徽钦二帝、几个皇子、生母韦贤妃和原配邢秉懿。 赵构坐主位,赵佶与韦贤妃在左右。 菜品还没上齐,赵桓就自顾自地吃喝,还举杯与其他人对饮,但是没人回应。于是,他故意闹出更大的动静来,时而把酒杯打翻,时而咳两声,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可即便如此,仍然没人搭理他,赵构甚至都懒得看他一眼,完全把他当空气。 赵桓这人就一窝里横的怂蛋,在金国人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回到大宋还就把自己当皇帝了。 心里没点逼数,搁这儿装大尾巴狼。 赵佶眉头一皱,想要劝阻赵桓收敛一些,但见赵构没发话也就作罢了。 赵桓逐渐在自己的表演中得意忘形了,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这四年来,诸位辛苦了,宴饮开始,请尽情享用。”想要用这种不痛不痒的方式来激怒赵构,让他跟自己接话。 众人依然视若无睹,大家心里都明白:时代变了,天下早已易主,赵桓说了不算。 赵构没有生气,完全把赵桓当个小丑,出于帝王礼仪还是客气地说道:“会宁来此两千里,沿途颠沛流离,想必兄长早就饿坏了,好吃你就多吃点,不必拘谨。” 赵桓并没有听出其中的讽刺意味,听到“兄长”这一称呼还以为赵构忌惮自己的余威。 更加趾高气扬地说:“我与父皇北狩期间,由九弟代理国政,如今我已归来,敢问何时还政于我?”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气氛降至冰点。赵构也不免大吃一惊:什么普信男,太不要脸了吧!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赵构反问道“你是金国的重昏候,又不是我大宋的重昏候,请注意你的言辞。” 赵桓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到:“我,我,我才是大宋的皇帝,不是什么重昏侯。” 说罢,就埋头自顾自地吃菜喝酒来掩饰尴尬,他的囧态引得赵构狂笑不止,宴会上顿时充满了欢快的空气。 赵桓为什么敢这么说?是酒后胡言吗?并不是,他所说的话其实是符封建和法统的。 赵桓被被金军俘虏后,宋朝无主,赵构作为仅存的皇子,称帝才有了合法性。 赵桓是赵佶的嫡长子,是先皇,并且早就被册为皇太子。宋徽宗既没有指定赵构当皇帝,也没有废除赵桓的皇太子名位,赵桓当皇帝的合法性确实大于赵构。 从法统上讲,现在赵桓已经回来了,他才是大宋真正意义上的皇帝,宋高宗这个临时皇帝就该下岗了。 当然,法统归法统,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赵桓作为大宋的皇帝,因为自己的昏聩无能导致山河破碎,险些让宋人遭受亡国灭种之灾。被俘虏后为了苟活于世心甘情愿行“牵羊礼”,对完颜家族俯首称臣,还接受了金国“重昏侯”的封号,等同于放弃了自己作为大宋皇帝的名分。 从这个层面来看,他是毫无合法性可言的,甚至还应该被当做投降派来清算。 而且,想当皇帝也得有人支持你才行,现在朝廷里的文官和武将都是赵构提拔任命的,普通士兵也只认赵构,老百姓也只认同赵构。 赵桓既没有勋贵集团的支持,也没有民意基础,他要是自称皇帝,连一条狗都使唤不动。 可是,站在赵构的角度,即使赵桓愿意深居宫中不问政事,也依然是个巨大的政治隐患。 赵桓如今回来了,封他个什么好呢?太上皇肯定是不行,毕竟赵佶还没死。封王倒是可以,但不管怎么说,赵桓都是上一任皇帝,尊为上皇是比较合适。 虽然说这样会导致赵桓的政治地位凌驾于皇帝之上,但上皇也只是个虚名罢了,没有任何实权。 赵桓如果稍微聪明一点,不要有夺位的妄想,赵构完全可以赏他一口饭,好吃好喝供起来。 现在赵桓已经显露出了自己的野心和狂妄,以后必然会搞出一些乱子,那就不得不防了。 菜品上齐后,赵构自顾自地吃起来,他不喜欢那些封建礼仪,懒得搞那些繁文缛节。 见众人都还愣着不吃,赵构才拿着筷子站起身来说:“珍馐在盘,清酒在樽,停杯投箸,不食何为?” 得到了赵构的示意,众人才纷纷举起筷子。 被奴役了四年,他们也早就没了贵族的锐气,全都跟刚刑满释放的犯人一样,指一下动一下。 席间没人说话,气氛很尴尬,兴许是刚放出来有点不适应吧。 宴会结束后,赵构就带着赵佶、韦贤妃和邢秉懿提前返回大名府,其余宗室成员由燕京主官安排送回旧都开封。 归途中,赵构还是选择骑马,虽然骑乘体验没有汽车那么舒适,但这种策马奔腾的感觉是专属男人的浪漫。 任何交通工具在烈马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哪怕是布加迪这样的豪车,两个生命灵魂交融的迸发是机械装置所不能及的。 其余三人身体虚弱不堪,只能乘坐在马车上。 四年前,赵构刚重生,这具身体的记忆还没有浮现出来,他跟这个世界的人也完全没有感情,因而没有提前把家人带离开封。 如今大部分记忆已经恢复,那些跟韦贤妃相依为命的日子,与邢秉懿的甜蜜时光逐渐涌入脑海。 一想到这些,他就愈发感到亏欠和自责。 于是,赵构先进入到赵佶的马车上跟这个倒霉爹聊了一会儿。 赵佶对赵构的能力表示了高度赞扬,他无与伦比地说:“构儿,我从来没想到还能返回大宋,我为你感到荣耀!” 赵构随便敷衍了一下准备离开,赵佶又把赵桓跟金兀术彻夜密谋的事告诉了他,提醒他注意。赵构想过赵桓会觊觎皇位,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胆子敢跟金国勾结,顿时起了杀心。 接着,赵构又拜见了生母韦贤妃讲了一些母子情深之类的话。 最后,到邢秉懿的马车上时,她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左手拿着匕首,右手掐着一个胎儿,血水在马车里流出渗到了车轮上…… 这个可怜的女人,在被押送金国时就已经怀上了赵构的孩子,被金人强行坠马堕胎。 更不堪的是,邢秉懿刚小产没几天,就被完颜宗贤强行占有,使她一度想要自尽。 可是,她忍受屈辱活了下来,只为了与赵构见一面。 武义大夫曹勋半路上成功逃走时,邢秉懿摘下一只金耳环交给他,让他捎话给赵构:“幸为吾白大王,愿如此环,得早相见也。” 意思是说:“请代我告诉康王,我希望能像这只耳环一样,早日与他团聚。” 后来到会宁府后,又被送到了浣衣院供金国皇室成员享用,这次被送回时已经怀上了完颜家族的孩子。 如今与赵构见面的愿望已经达成,邢秉懿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为了不让赵构蒙羞,她忍着剧痛用匕首划开小腹,取出胎儿掐死……整个过程没有喊叫,因而没有被随从发现。 赵构忽感胸口一阵闷疼,大脑一片空白,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部分。 冷静下来后,复仇的熊熊烈火在心中澎湃。 靖康之耻,这是一段宋人难的耻辱,也是汉人的耻辱。邢秉懿悲惨的一生,只是靖康之耻黑暗、屈辱的一个缩影。 靖康耻,犹未雪! 赵构不是没想过挥师北上,只是国力有限禁不起连年不断的战争,军费、后勤都是巨大的问题。 自己接手这么个内忧外患的烂摊子,只能夙兴夜寐地搞钱、点科技,才有了安稳民心、收复失地的资本。 原本打算实现技术碾压后再收拾金国,但邢秉懿的死让赵构感受到了无边无际的耻辱,这是作为一个穿越者的无能! 他再也等不及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扫平金国,用女真全族的命来雪耻! 回到大名府,赵构厚葬了邢秉懿,追封为贞烈皇后。 之后,秘密派出商队从西夏、蒙古购进数万匹战马,命岳飞、韩世忠等人操练骑兵,备战。 第29章 合法继位,安顿宗室 一山尚且不容二虎,大宋面临一个尴尬的局面:一个国家同时出现了两个皇帝和一个太上皇。 从正统性的层面来说,赵佶、赵桓、赵构三人之中,只有赵佶最没有争议,因为皇位是他传下来的。 其次,宋钦宗的合法性也高于宋高宗。因为钦宗虽然被俘,但并未身死。 在皇帝在世之时另立皇帝属于谋逆的大罪,虽然钦宗当时已经被俘,但依旧是宋室正统。 自古皇权交替的合法性,并非是臣民推举,而是上一任皇帝的指定。 宋高宗不是钦宗也不是徽宗所指定的接班人,所以皇位并不合法。不合法是事实,只有把不合法变成合法才能堵住别有用心之人的嘴。 赵佶当了25年皇帝,自然是明白这些道理的,为了让赵构的皇位合理合法,他以太上皇的名义亲自拟定一道圣旨废除赵桓的皇位,任命赵构为正统皇帝。 圣旨内容: 寰宇三界,万邦众生。 长子赵桓,昏庸无道,荒废政务,纵容奸邪,不念百姓疾苦,以致国势日衰。山河破碎,民生凋敝,莫不由此而起。朕痛心疾首,怒其不争,故废赵桓之位,降其尊号,革其皇位,夺其皇权。 九子赵构,明达智谋,性行淑均,奉命于危难之间,以经天纬地之能重振国势,收复山河,上安天下,下安黎明,百废俱兴。继承大统实乃民心所向,天意所归。 兹恪遵诏命,载稽典礼,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赵构为帝,正位奉天,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诏愿全体臣民,尽忠职守,拥戴新皇,以保大宋万年繁荣昌盛。 虽然说赵佶已经失去了实权,可作为太上皇的政治地位还是在的,他的圣旨不一定有人执行,但其合法性绝对高于一切。 圣旨昭告天下后,赵构的皇位终于名正言顺,再无人敢从中作梗。 对此结果,当初拥戴赵构登基的的一众从龙之臣还是感到不放心,纷纷面见赵构请求他软禁赵桓。大臣们的担心不无道理,大明战神朱祁镇复辟后就清算了朱祁钰一系的官员。 就连远在燕京的岳飞,也多次上书请早日立太子以稳固国本。 武将干预立储之事乃大忌,但足以见得岳飞是忠诚于赵构的,冒着被责罚的风险也要提议立储。 历史上的赵构在逃亡途中被吓得阳痿失去了性功能,唯一的儿子也被吓死了,因而对岳飞妄议立储之事特别反感。而重生的赵构生龙活虎,已经生了七八个皇子,根本没有缺乏继承人烦恼。 岳飞是赵构一手提拔起来的,委以重用,不猜不疑,彻底放权。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在岳飞心里,赵构才是自己效忠的皇帝。 北伐时所喊“迎回二圣”的口号,不过是一种政治正确罢了,迎回二圣只是为了雪耻,而不是让他俩回来当皇帝。 在后世某些抹黑岳飞的卑鄙小人口中,岳飞“收复山河,迎回二圣”的报复竟然被说成是低情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因莫须有的罪名被处死,死后还要遭受莫须有的污蔑。 退一步讲,“迎回二圣”的口号也是赵构提出的,放宗室回来也是赵构允许的,岳飞作为臣子积极响应又有什么错。 不过这一次,赵构不会再辜负这位忠臣良将了,岳飞应得的荣誉和地位赵构都要通通给他。 现在二圣回归,不仅没有对赵构的皇位构成影响,赵佶的一道圣旨直接让这个位子名正言顺、合理合法了,他俩也再不能对赵构的统治权构成任何威胁。 赵佶这个人,有着无与伦比的个人修养,论等级可以说强悍到银河系外。 第一、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艺术天赋极高,独创了瘦金体书法和花鸟工笔画。 第二,运动全能选手:马球、蹴鞠、骑术、射箭等独冠三军,相当于高考文化分考700多的体育生。 第三,品味不俗、精于茶道:撰写了中国茶书经典之一的《大观茶论》,是历代茶道的鼻祖。全书首绪言,次分地产、天时、采择、蒸压、制造、鉴别、盏、水、味、香、色、藏焙、品名等二十目,影响了全世界的茶道文化。 第四,颜值高超,有画像和历史记载为证。 除此之外还是个很有爱心的人,待人宽容的人,命各州建立功能类似养老院的福田院,待大臣很友善厚道。 尽管他的其他方面都很优秀,但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与个人修养相比,他治理国家的业务能力简直差劲到了极点。 可能是因为资质太好,从小学什么都一学就会,外加生活条件太好,以至于对什么都三分钟热度不懂得珍惜,才酿成了轻佻放浪的处事风格。 政策朝令夕改,执政官员频繁更换,作战部署随心所欲…… 西军这样的精锐,硬是被他瞎指挥搞得在燕云战场损失惨重,能把开疆拓土硬玩成兵临城下。听到金人打过来了,马上让位逃难,发觉自己错误想要积极守备开封的时候。 赵佶的大儿子赵桓也是个奇葩,跟他爹反着来。 凡是他爹提出的意见,全部反对;凡是他爹任命的官员,全部裁撤;凡是他爹的政治主张,一律更改。 赵佶说要积极布防,赵桓就反其道而行之打开城门,说朕有六甲神兵,你个老头子不懂。然后,爷儿俩就北国风光了… 经过靖康一难和四年的屈辱生活,赵佶终于认识到了自己不适合当皇帝这一事实,决定潜心钻研艺术。 赵构就为赵佶创办了“皇家艺术学院”,这样既可以投其所好,也能让他为中华文化的建设添砖加瓦、发挥余热,还能为以后得文化输出奠定基础。 皇家艺术学院有完善的招生制度、考试制度,以及寄宿安排。根据赵佶的要求设置了一整套课程计划和教学方法,专业课包括儒释道、文学、绘画、建筑、音乐、养生等,注重学生全面素质培养。 赵佶对此很满意。 从前自己当皇帝的时候,搞点高雅的玩意儿总被文官骂成是“玩物丧志、荒废朝政”,现在终于可以一心一意地专攻艺术了。 至于赵桓,他虽然已经被废了帝位,但从种种表现来看一定还另有所图,赵构不是很放心他。 封上皇是不可能了,碍于情面也不能太过贬低身份,所以用国姓“赵”给他封了个赵王兼开封府尹。 赵桓虽然怂,但作为嫡长子从小接受治国教育,在处理内政方面还是有一手的,让他兼个开封府尹发挥一下余热,争取重现东都的繁华。 其余宗室成员,恢复封号和封地。 封地并不多,财政压力不大。万一这些个王爷像明朝的老朱家一样拼命生娃,那生到第四代估计就变成贫农了。。。 第30章 制造粮食危机 金国把大宋皇室送回后,双方按照协定恢复了和平共处关系,正式进入了短暂“蜜月期”。 然而事实上,靖康耻没有一刻不鞭挞着赵构,他从未放弃过灭亡金国的既定方案。 灭金,既是家仇也是国恨,这种深仇大恨永远不可能被时间冲淡。 可金国地处偏远,长途行军十分困难。广袤的东北平原一马平川,军队后勤补给随时都会被金国骑兵切断,而大宋骑兵数量少、战斗力低,很难正面刚 若是派大量步兵长途跋涉远征,只能成为金国铁浮屠的待宰羔羊。 在平原地形上,没有马克沁的年代,骑兵就是吃草的坦克,根本不能用步兵来硬碰硬。 被后世吹上天的罗马长枪阵也只适用于人数较少的小打小闹,在大规模战争面前却显得很鸡肋。 万人以上的方阵兵如何集结是个大问题,即使能够勉强排列完毕也要花费大量时间,没等你集结好骑兵就冲杀过来了。 此外,长枪方阵十分笨拙,灵活性、机动性极差,战场应变能力很弱。一旦前方的士兵没顶住,后方士兵又不敢上前,整个方阵就泄气了,阵型顷刻间就会被冲散,士兵四散而逃。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前排的骑兵,别说是前方乌压压的具装铁骑朝你冲过来时候,一人一车重达一千多斤,相当于一辆时速六十公里的小汽车朝你撞过来,就问你怕不怕? 即使是朝你丢个大点的石头心里也是慌得一批想逃的,更别说是这种黑云压城的重骑兵团了,这种恐惧无关乎勇敢和怯懦,只是人类作为哺乳动物天生的应激性。 退一步讲,就算对方是一支讲武德的骑兵,等你列好阵型再公平决斗。 那骑兵三五排一轮朝四面八方冲锋到阵前,一轮齐射就掉头,不断消耗方阵内的有生力量,又当如何应对呢? 丢长枪能丢十米算牛x了,根本碰不到。 脑补一下画面,在一款叫农的游戏里,马可波罗放刘禅的风筝,刘禅追马可怎么追得上?才没靠近两个身位就吃了一梭子子弹,这时残血想撤也跑不掉了,两下平a带走……这就是机动性的优势。 因此,赵构能做的只能是大量购买战马,加紧操练骑兵,北伐的时候才不至于陷入被动局面。 比起武力征服,赵构更喜欢的方式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先用非战争手段控制金国的命脉——粮食。 粮食的重要性无需多言,“十八亿亩耕地红线”,“国家粮食安全”这些标语每个中国人都耳熟能详。 首先,是对国防的重要性。一旦发生战争,国外切断粮食进口来源,就只能靠本国自给自足。 其次,对国家稳定的影响。粮食是人生存的必需品,一定的粮食储备对稳定人民心理具有重要作用,自古以来的农民起义都是因为没饭吃活不下去了。 还有,对国民经济的影响。粮食是农民的重要经济来源,充足的粮食供应,是经济长期稳定发展的基石。没有粮食,有再多钱再多工业产品也是虚的,分分钟被别国卡脖子。 女真族是渔猎文明,以家庭和部落为单位通过捕鱼和狩猎来获取食物。女真族崛起后建立了金国,才开始逐渐模仿中原的农耕文化。 但金国的粮食自给率很低,一方面是那时的东北还没开发出来,遍布沼泽和森林,可耕种的土地并不多;另一方面金国对耕地并不重视,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到中原要粮抢粮的幸福生活,根本就不想自己种地。 并且,女真族世世代代以渔猎为生,他们以勇士自诩,对种地这件事非常排斥,也不擅长种地。而会种地的汉人很多都跑到大宋去了,原本就不多的田地也被大量荒废。 金国迫切地要跟大宋缓和关系,一个主要原因就是需要中原的粮食、棉布、丝绸、药材等必需品。 金国的野生动物资源非常丰富,棒打狍子瓢舀鱼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也从侧面反应了未被开发前东北的富饶。 贸易的本质是互通有无,那金国有什么呢? 金国最拿得出手的是皮毛和铁矿石。 皮毛在古代和现代都是稀缺品,以能御寒、保暖性强、不沾水等特点而成为一大奇货。金国的貂皮、虎皮、鹿皮、熊皮等名贵皮毛都是大宋没有的,深受宋人的喜爱。在宋金交恶期间,赵构对金国实行禁运和封锁等制裁手段,导致皮毛供应大量减少,供不应求的皮毛在大宋被炒出了天价。 再说铁矿石,古代的铁不仅关乎着国家财政收税,也直接影响军事实力。 金国冶铁水平高、铁矿储备丰富,所以铁甲跟不要钱似的,随便一个大头兵都能用厚重的铁甲武装起来,带甲率接近90%,就连战马也有铁甲保护。因而,金国大军短时间内就灭了辽和北宋。 可以说,金国光是靠皮毛和铁两大商品就可以吃喝不愁,富得流油了。 而赵构的策略就在于先把金国变成资源型国家,再逐步控制金国的粮食,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北伐,就可以用最小的损失灭亡金国。 大宋如今的航运已经相当发达,跟金国的贸易也采用航运的方式,运载量大、成本低大大缩短了成本。 宋金恢复正常关系后,金国开放了广宁府和金州两个港口作为贸易地点,原本荒无人烟的小渔村迅速腾飞,吸纳了大量的人前来定居。 渤海近岸的船只络绎不绝,在海面上连成一片看不到尽头,旗帜和船帆随风飘扬,其盛况远超同时代的西方海贸。 金国的皮毛和生铁源源不断地运送到登州,大宋的粮食、丝绸、玻璃制品、镜子等货物也昼夜不停地抵达广宁府和金州。 为了让金国人彻底放下锄头,投身到捕猎和冶铁行业中去,赵构动用朝廷资本把皮毛和生铁的价格提高到了1.5倍。 一种商业活动只要有适当的利润,就有会去做;如果有10%的利润,更多人会参与其中,有20%的利润,所有人都会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就有人敢铤而走险;有100%的利润,就有人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就有人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诛九族的风险。 一斤粮食才五文钱,一斤铁五十文,而一张貂皮五百文;只需要炼一斤铁就能换十斤粮食,捕一只貂就能换一百斤粮食。不用面朝黄土那么辛苦,每天都要守着那块破地,收成还得看老天爷脸色。 金国百姓彻底疯狂,越来越多的人丢掉农具拿起弓箭涌入山林中捕猎,拉不动弓箭的孩童也用自制的弹弓作为武器。 辽阳的铁矿储备量极大(今天的本溪鞍钢),很多人举家迁到辽阳开设炼铁作坊,赚得盆满钵满。 对此,金国的有识之士也表示担忧,金国统治者完颜家族同样深知其中利害,出台一系列措施扼制,但收效甚微。在引发了大规模反抗后,也就不再敢干涉捕猎和冶铁。阻止别人挣钱,跟刨人家祖坟有啥区别?那肯定得反你丫的。 在播种的季节过后,大宋以粮食供应不足为由不再向金国出售粮食。 不久,金国粮价大涨,一斤粮食的均价提高到五十文一斤,人们挣到的钱很快又失去了。他们当然不懂得背后的原因,只能归罪于金国官府提高粮价收割自己的财富。 又过了一段时间,五百文也买不到一斤粮食了,完颜家族终于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不再对普通人出售粮食,把粮食囤积起来作为军粮应对可能会出现的战争。 越来越多的人被饿死,民间出现了易子而食,饿死的人也没有被埋葬而是被分食…… 第31章 高丽归顺 粮食危机席卷了整个金国。 会宁、黄龙、辽阳等地爆发了大规模的起义,就连军中的士兵也对口粮减少感到严重不满,很多猛安谋克率众哗变。 如果再不解决粮食问题,那完颜家族的统治也将宣告结束。 种地等收获是来不及了,怎么办呢? 抢! 抢谁的? 南边的大宋有粮,但打不过呀,燕京城上那些黑漆漆的铁管早就把金国人的胆子吓破了。 西边的蒙古压根儿不种地,牧民家里余粮也不多了。 北边是荒无人烟的冰天雪地,土都没得吃。 东边的高丽有粮! 高丽就是一个纯粹的农业国家,其经济构造主要依托土地财政,九成以上的人都从事种植业。 高丽文明算是中原农耕文明在半岛上的迷你版本,政治体制、疆域行政区划、经济模式、衣冠礼仪、文化等全都照搬照抄中原王朝。 抄就算了,高丽还喜欢偷。中原的各种节日、文化、名人都被他们偷走了,就连大诗人李白都成了高丽人! 现代很多交不上寒假作业的学生在面对老师的批评时,只要说上一句“我的作业被棒子国”偷了,老师就不会过多为难。足以见得,高丽善“偷”的特质已经成了驰名中外的历史传统。 当国家内部矛盾无法解决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通过战争的方式转嫁给他国。 本着“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的劫掠原则,金国以收复婆娑府的名义攻打高丽。 婆娑府是高丽趁宋金大战期间偷来的,高丽皇帝王楷自知理亏,也没有信心能跟金国铁骑抗衡,乖乖让出了婆娑府,让高丽大军退回到千里长城驻守。 这段长城西起国内城,东至和州,绵延一千里,依山傍水,以石而建,高厚各5米多,乃是高丽北方的坚固屏障。 金国没耗一兵一卒就得了婆娑府,大开城门开仓放粮,暂时稳住了人心。但这点粮食对金国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战争机器一旦开动就再也停不下了。 尝到甜头的饥民拿起武器、穿上自制盔甲加入军队,金国集结五十万大军直扑而来。高丽举国震动,慌忙派出使者和谈。 金国狮子大开口,要求高丽立刻赔偿五千万斤粮食,并且对金国称臣纳贡,高丽使者严词拒绝,立刻就被乱刀砍死了。 王楷闻之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派出船队出使大宋请求支援。 赵构收下财宝、美女等礼物,亲自接见了高丽使者,给予平等国家的礼仪规格待遇,使者受宠若惊。 谈到要求大宋出兵时,赵构摆摆手道:“我两国早已结为兄弟之国,如今贵国皇帝跟我是平等的地位,高丽已经不是大宋的藩属国了,大宋也没有保护高丽的义务。” 这话没毛病,一下子把使者难倒了。 使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地痛哭:“只要大宋愿意解高丽之急,高丽愿重新奉大宋为宗主国,生死相随,永无二心啊。” 出兵肯定是要出兵的,但时机还不够成熟,至少也要等两边打得不可开交,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坐收渔翁之利。 高丽跟一般小国寡民式的松散部落联盟不同,老早地就完成了中央集权封建统治,是有一个深厚历史文化传统,自成体系的大一统国家。其内部自我循环性强,同时还有极强的抵抗外界文明入侵的能力。 因此,中原王朝用了两千年也没能同化高丽。对高丽的征服战争不胜枚举:汉朝3次、西晋1次、前燕2次、后赵1次、北魏2次、东魏1次、隋朝4次、唐朝4次、辽金各1次、元2次、后金1次。全都以失败告终。 借着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赵构不仅要灭亡金国,更要彻底征服高丽、同化高丽。 于是,赵构先把跪着的使者搀扶起来,然后对李纲使了个眼色。 李纲马上心领神会,厉声说道:“万万不可如此草率,两国之事岂可儿戏?还请贵使速速返回禀告,待贵国皇帝吃斋持戒九天,沐浴更衣以祭天后,再由贵国太子持国书前来拜见方可重新缔结藩属关系。届时,我大宋才可出兵解高丽之围。” 看了一出大宋君臣的双簧戏,使者心里顿时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求人办事真下贱啊! 使者赶回高丽的时候,千里长城已经被攻破,都城开京也沦陷了,高丽皇室成员大多被俘虏沦为了金军的玩物,王楷携一众官员逃到了汉阳(首尔)。金军将领把王楷的妃子和公主们脱光衣服,当众轮番凌辱,嘴里还念叨着:“妈的,治不了大宋还治不了你吗?” 未做丝毫停留,使者又带着国书和太子王皓赶往大宋求援。 国书中正式确立了大宋与高丽的藩属关系,高丽自愿把大宋奉为宗主国。 具体内容为:高丽国王继位须经过大宋的册封才算取得合法的地位;高丽还需要定期向大宋朝贡和纳税;同时,大宋也负有帮助高丽维护统治秩序的保护责任。 与此同时,在开京城内,金兀术等人正在举行庆功宴,金国士兵在城内大肆烧钱抢掠。 自从赵构当了皇帝,金国一败再败,好久没有打过这么漂亮的胜仗了,军心大振,金兀术甚至扬言要一个月吞并高丽。 高丽发生的一切,赵构了如指掌,每天都有新的讯息传来。他在高丽构建了庞大的情报网络,高丽早就被渗透得无孔不入了。王楷的裤衩是什么颜色都瞒不住,很多后宫妃嫔、朝廷大员、地方富商、贩夫走卒都是情报网络上的一员。 一个大国想要控制小国,简直不要太容易 此时的登州港附近已经集结了上千艘战船和各类运输船,随时可以把二十万大军投送到高丽战场上。 王楷并没有跟金国真刀真枪地干,一直在保存实力,想等大宋来替自己打仗。赵构当然不傻,他要等王楷把高丽精锐耗尽再出手。 想利用我,你王楷还太嫩。 高丽就是埋在半岛上的一个定时炸弹,每当中原王朝虚弱的时候就会趁势而起祸害辽东地区,蚕食鲸吞周边领土。 高丽虽然国土面积不大,但高丽民风骁勇好战,中央集权制下的高丽政治组织度、文明程度、经济生产力、动员力都很高,韧性极强,同时还有复杂的地形优势和主场优势,以及辽阔的战略纵深。 这样一个国家怎么可能一触即溃?唯一的可能就是王楷在扮猪吃老虎,想要借刀杀人,利用宋来维护自己的统治。可惜赵构并不是好大喜功的皇帝,他根本不上当。 而对于高丽这种政治组织度、文明程度和生产力都较高,综合实力也较为雄厚的政权,如果让高丽遇上中原政权衰落之时,对于中原政权来说将会是巨大灾难。 必须要趁此机会让高丽元气大伤,再无反抗之力。 高丽太子王皓带来国书,正式接受了大宋的册封,王楷从皇帝降为诸侯王,王皓也从太子变为世子。 纵然王皓万般哭诉求援,赵构还是没有出兵,并以高丽战况危急,保护世子安全为由“扣押”了高丽使团。 第32章 出兵高丽 都城开京沦陷,王楷退到汉阳,汉阳再沦陷,又相继退到洪城,此时高丽失去了半壁江山。 金国一路南下并没有遭遇到大规模的正面抵抗,只有一些零零星星的高丽民间散兵游勇在后方袭扰。 这一次,金国没有把高丽的粮食、珍宝、女人等战利品运回会宁,而是把会宁的金国人大举迁到了高丽。这样一来,既能减小运输的损耗,又能加强对占领地区的控制,还可以随时补充兵源。 并非高丽没有一战之力,而是王楷有意保存实力,故意收拢军队不与金军正面交锋,实行不抵抗政策。 可高丽的不抵抗政策非但没有换来金国的仁慈,反而将高丽普通百姓彻底陷于水火之中。除了少数跟着王楷南逃侥幸存活,大部分人都成为了金国的奴隶和屠刀下的亡魂。 金军的野蛮本性彻底释放出来,所到之处全部杀光、烧光、抢光,犹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金兀术率五十万大军,七天连克三十城,迅速来到洪城外。 王楷原以为自己只需要保存实力,等来大宋援军后,再与北方失地的勤王义军三路夹击,定能轻松取胜。如今迟迟等不来大宋援军,北方也彻底失去了组织反抗军的能力,不得不正面迎敌了。 此外,洪城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可以降低金国骑兵的优势,防守方有天然的地理优势。 在地势平坦的江汉平原和平泽平原上,金军铁浮屠和拐子马所向披靡,高丽几乎没有一战之力,这也是王楷一退再退的原因之一。 北边的伽耶山,东边的礼山和南边的七甲山,以及西边的大海天然屏障互为犄角之势共同拱卫洪城。王楷在三座山头布下重兵,在海边也修筑大量堡垒严加防守。 至此,高丽的精锐才算出手了。 在崎岖的山地上,金军的骑兵也失去了优势,只能派出大量步兵强攻,丢下数万条性命也没拿下一座山头。 见战局有扭转的趋势,高丽南方各地也纷纷出兵勤王,小小的洪城竟聚集了三十多万士兵。高丽也从防守方一度转变为进攻方,数次打开城门正面迎战。 金军这边没有主场优势,后勤补给十分困难,一路上都打到哪儿吃到哪儿。现在粮草已经所剩无多,必须尽快拿下洪城获得补给。 可洪城的守军竟然越打越多,如同韭菜般割了一茬又长出来一茬,金国士兵的厌战情绪逐渐滋生,战斗力也有所下滑。 为了把高丽大军勾引到平原地带,金兀术以身诱敌,用一支箭插入胸口,假装中箭败逃。 王楷窝囊了这么久,形象大打折扣,在高丽的声望也降到了谷底。高丽王室成员大多被俘虏,世子也在大宋生死未卜,自己已经成了个孤家寡人。 为了重新恢复自己的威望,同时防止手下将领功高盖主一家独大,王楷御驾亲征追讨金国“败军”。 一直追了四十里地到平泽城外,实在追不上了,才停下稍作休整。 而这时,金兀术埋伏在乌山上的两万铁浮屠突然兵分两路冲下山来。蹄声隆隆,传遍云霄,高丽军阵被摧枯拉朽之势分割成两块,大军乱作一团,四处逃散。 “败军”也调转方向杀了过来。 王楷恍然醒悟:上当了! 他想要驱车逃跑,可拉车的四匹马早已经被车夫解开缰绳骑着跑路了,只留下王楷在空荡荡的马车里独自抽搐。 “哎,恨不该听大臣的话啊!中计了!” 双方厮杀在一起,高丽士兵早已斗志全无,头也不回只顾着逃跑,跑得稍慢一点头颅就被砍下来了。 王楷爬出马车想要跑路,溃散的士兵们拥挤在一起,把狭小的战场堵得水泄不通,他一时间也分不清该往哪儿跑。 “兄弟们快看,那是王楷,抓住他拿去请赏,就是他害了咱们!” 人群中,王楷的黄袍尤为显眼,一个士兵扯着嗓门喊着。 接着,三五个人就把他捆起来送到了金兀术面前。 为首那个士兵跪倒在地,低眉顺眼地对金兀术说:“将军,这就是高丽大王,小的们把他抓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摆出殷勤讨好的姿态,像极了一条哈巴狗。 “卖主求荣的懦夫,去死!”金兀术不屑地说道。 说罢,金兀术三两下解决了几个叛徒,然后把王楷关压在囚车里,拖着游行示众。见王楷被俘,这场战斗已经失去了意义,还在拼死抵抗的高丽士兵也都丢下兵器投降了。 王楷御驾亲征时几乎带走了所有兵力,洪城彻底成为空城,金兀术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洪城,金军再次得到了充足的补给。 王楷被俘,高丽失去了主心骨,整个国家顿时分裂成四股势力:一是等待王皓请回大宋援军的保皇派,二是主张归顺金国的投降派,三是以扶余人八大家族为代表的百济派,四是想要恢复新罗故国的东南沿海部落联盟。 四股势力各自为战,明争暗斗,高丽彻底失去了对抗金军铁骑的资本,被金兀术一路平推。高丽南方二百五十城不到一个月就全部失守,最后的保皇派残余势力退到了蔚州。 在金军举国入侵高丽之际,趁金国防守空虚,岳飞率领三万精骑长途奔袭。直捣黄龙,控制了金国老家会宁、黄龙和辽阳,活捉了金太宗及完颜家族一行人。 韩世忠领十万大军横渡黄海,在汉阳登陆,堵住了金军北撤的路线。 徐兢也早已率五万海军屯兵济州岛,随时可以支援蔚州。 金国的精锐和青壮全都聚集在高丽,这个小小的半岛注定成为金国的葬身之地了。 高丽全境,除了蔚州和一些岛屿外全都被占领,为了防止后方作乱,不得不在每座城池和关键隘口处留下一部分士兵镇守兼治理。如此一来,浩浩荡荡的五十万大军也只剩下了不到十万,这十万人里还有不少战斗力低下的仆从兵。 得知老家被偷的消息,金兀术顿觉大势已去,但转念又想:“马背上的勇士,铁蹄所到之处便是家,东北没了,还有高丽。” 金兀术不仅没有感到伤感,反而是释怀,终于可以放开手干了。只要拿下蔚州,自己就是新的大金皇帝,只不过土地从东北换到了高丽罢了。 金兀术没有多余的时间了,只能强攻蔚州,迅速解决战斗,不能给宋军南下的时间。 蔚州的守军已经退无可退,再逃就只能到海里去喂鱼了,他们只能背水一战。 蔚州战场就像一个绞肉机,双方都死伤惨重,城内外到处是尸体,还来不及打扫战场,金军的下一轮进攻又开始了。到第三天的时候,蔚州的守军已经减员六成以上,以至于城内的老弱妇孺也都拿着刀剑爬到城墙上拼杀。 就在城门即将被攻破之际,援军到了。 蔚州城南面的海面上,轴轳千里,旌旗蔽空,浩浩荡荡地登陆了。 “宋军来了!宋军来了!天不亡高丽啊!”城墙上的人纷纷跪倒在地,用略带哭腔的声音哽咽着高喊。 第33章 高丽改名安东省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大宋舰队乘着微风缓缓靠近岸边。 金兀术预料到宋军会从此登陆,事先在巨济岛附近布下三万水军。只不过,金军的战船实在过于简陋,大多数都是由渔船和商船改造而成,唯一的功能也就是运兵罢了。 金国水师从左翼包抄过来,试图阻拦登陆。 时势能把英雄造,陡然间海面上涌起滚滚狂潮,似要将大宋男儿的心事付之碧涛。 徐兢剑指苍穹,仰天长啸:“愿用宝刀蘸血书捷报,请诸君随我登岛。” 顿时,五万勇士杨帆披甲,艨艟战船、千帆百舸争渡。 待金国战船进入射程,大宋水师掀开油布露出漆黑的炮管,数百门神威巨炮轰然而发响彻云霄,摄人心魄。炮弹所过之处,人船俱碎,血肉夹杂着木屑四处横飞。只十轮齐射,金军的战船上就布满了窟窿,被砸中船底的很快就沉没了。 其实,当大宋战船上露出炮管时,金军就已经想逃了,可跑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大宋神威巨炮的威力,很多士兵都有所耳闻甚至亲眼目睹,他们只知道炮可以架在城头上,不曾想还能装在船上。 在徐兢的指挥下,大宋水师灵活使用远距离炮战,火船焚烧,陆续击沉了近半的金国战船。其余船只要么风帆被撕裂,要么桅杆被折断,船体上还有马蜂窝一般的炮孔,残破的船身丧失了机动性,连逃跑的机会都没了。 不到半个时辰,就掌控了制海权。 当双方战船靠近时,再没有任何装备或战术优势,进入了纯粹的接舷白刃肉搏战。 大宋水师训练有素,有备而来,早已适应了海面上的颠簸;而金兀术临时组建的部队大多是拉步兵来凑数的,稍微有点波澜就剧烈晕船呕吐不止,一个个又菜又虚又困,虚弱不堪,毫无战斗力。 宋军八辈子没打过这种顺风局,一个个眼冒精光,手持尖刀纵身跳入敌方船中,手起刀落间就收割了一波人头。 在他们眼里,摆在眼前的压根儿不是敌人,全都是白给的军功,行走的爵位啊。 凄厉的声音传入耳朵里,一时间竟分不清是风声、浪嚎还是惨叫。 海面被染红了一层,刺鼻的血腥味引来了成群结队的鲨鱼,时不时跃出水面……尸山常见,而血海不常见。纵使身经百战的士兵,也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酸苦味涌上咽喉。 金国士兵的尸体陆陆续续被海浪卷到浅滩,充当了登陆的垫脚石。 先头部队跳下战船,以惊人的冲锋速度掠过海滩兵临城下,蔚州守军也大开城门正面迎敌。 金兀术丢下还在交战中的部队,带着数千精骑撤退向庆州,这是遭遇宋军以来的第三次大败,以后再无一战之力了。 他的军事实力并不差,个人武力和统兵能力都是一流水平,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谋略战术都是渣渣。战争不是士兵嗷嗷冲就行的,决定战争胜负的往往是生产力水平、制度优势、科技实力。 军功爵位制的激励,庞大的战争投送能力,充足的后勤补给,超高的组织度和服从度,优良的装备,强大的单兵作战能力……大宋想输都难。 此战以后,大宋水师的威名将雄霸四海、横行无忌,各路船只通行都要打出宋字旗! 逃回庆州的路上,金兀术还没来得及喘息,又遭到了新罗诸部联军的埋伏,损失惨重,只剩下随从三十多人逃出。 他摘下头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抓住泥土糊在脸上,随后又把整张脸埋在土里颤抖着抽泣道:“大金亡了,亡了!啊……呜……” 金兀术向来狂傲不羁,随从们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顿了顿后说道:“将军,逃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逃,逃到哪里去?国都沦陷,韩世忠十万大军早已控制高丽北方,这天下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吗?”金兀术唉声叹气道。 这时,心腹随从掏出大宋出版的世界地图,指着美洲大陆说道:“此地物产丰富,沃野千里,请将军带领我们征服那些野蛮人,征服这片土地,重新建立大金!” “好,好,好!就凭这三十副盔甲,照样能创下雄伟的基业!”短暂思索后,金兀术重新燃起斗志,大笑道。 随即翻身上马,在蒲项稍作休整后,登上一艘大船驶向了美洲大陆…… 徐兢追到蒲项时,只能隐约看到一叶风帆了,但还是派出快船追赶,追了三天后在一片海雾中跟丢,不得不作罢。 “太平洋凶险异常,一艘船,区区数十人而已,还缺乏航海经验,谅他们也活不长。”徐兢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一下。 大战结束了,高丽饱受战火摧残,处处皆是断壁残垣,饥民遍地,卖人充饥,白骨遍野,狼狐入城,田鼠咬门,人心惊惶。 作为宗主国,大宋是有一定帮扶义务的。但对高丽这种反复横跳的小丑国家,没必要施行王道。 正如房玄龄所说:“彼高丽者,边夷贱类,不足待以仁义,不可责以常礼。” 恰好,借此机会可以把高丽彻底纳入汉人的版图,日后也以高丽为桥头堡征服倭寇为会更加容易。 隋唐时期也曾尝试过同化高丽,在高丽设州郡县并派汉官治理,但每当中原疲敝时,高丽就会杀死汉官对抗中央,蚕食鲸吞东北领土。 只派遣官员是远远不够的,派遣驻军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要想彻底征服高丽,必须稀释高丽的民族构成,淡化他们的民族观念,毁灭他们的语言和历史,从文化和武力上都要牢牢控制。这样一来,只需要两代人就能同化高丽,让高丽成为汉人的固有领土。 于是,赵构用大量船只把饥寒交迫的高丽人接到大宋,分散到全国各地,用以工代赈的方式保障他们的基本生存。 只要踏实肯干,思想觉悟高,并学会汉语,就赐予大宋国民身份,还可以分得一些土地。 还鼓励高丽民间女性与大宋男性通婚,给予免除赋税、生娃补贴等优惠。高丽女人本就以嫁给宋人为荣,现在又有官方嗑cp,一个个争着抢着嫁,高丽男性逐渐失去了择偶权和交配权。最多不出三代,高丽就会成为一个历史符号 高丽人无不欣喜若狂,举家迁居到大宋。毕竟,在这个时代,大宋可是文明的灯塔! 对高丽人来说,大宋真的怪好嘞。类比一下,假如美国给难民发放绿卡,难民能不高兴吗? 由于王楷被金国人杀害,按理来说赵构应该册封王皓为新的高丽国王。 但王氏政权已经失去民心,王皓也失去了利用价值,于是赵构直接把高丽纳入中央管辖,设置为大宋的第一个行省——安东省。并以安东省为试点推行省州县乡制度,派遣大量官员赴任。 现在的安东省百姓并不关心谁当国王,谁当了国王都会一样地让他们纳税、服徭役、出壮丁,他们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吃饱穿暖。 对于这次战争中踊跃出的新贵,赵构把他们派遣到了安东驻军中担任军官,封赏的土地也在安东。让他们成为第一批扎根安东,巩固中央统治的先锋力量。 新贵虽然有所遗憾,但并无不满,毕竟以前自己只是个大头兵,现在也是有头有脸有地的人物了。 安东省的地同样是地!安东省自古以来就是汉人的固有土地! 第34章 行刑 金军主力在安东省损失殆尽,老家留守的大多是一些老弱病残,岳飞连克辽阳、黄龙、会宁三府时几乎没有遭遇像样的抵抗。 攻破会宁后,岳飞并没有放纵士兵烧杀抢掠,只是把俘虏的完颜家族和大量金国权贵共计五千多人一齐押回大名府接受审判。 赵构可不是圣母,靖康耻只有用女真全族的命才能洗刷,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替那些死在女真人屠刀下的冤魂选择原谅,快意恩仇方显男儿本色。 那些金国的权贵,凡是女真男子通通砍断大拇指,戴上脚镣终身为奴。女真人不是号称骁勇善战、善骑射吗?没了大拇指看他们拿什么拉弓,拿什么握起武器? 至于金国权力体系中的汉人男子,直接处死,女性家眷打入教坊司为妓。汉人卖国罪加一等,帮助外族奴役自己的同胞,十恶不赦,该杀! 以完颜晟为首的完颜家族成员,是入侵中原的罪魁祸首,必须要用尽一切手段折磨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后悔入侵大宋。 为了防止这些人承受不住痛苦咬舌自尽,赵构先命人拔光了他们的牙齿,然后双手双脚戴上镣铐,关押在囚车里游街示众。 为了亲眼看到侵略者接受惩罚,很多百姓专程从开封赶到了大名府,就连赵桓也来了。 百姓们朝着囚车里扔大粪、烂菜叶,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为了防止有人扔大石头砸死犯人,还专门缩小了囚车上的缝隙。 回想起昔日在金国受到的虐待和羞辱,赵桓不禁潸然泪下,恨不得立刻把所有的悲痛和仇恨都发泄出来。 在绕着大名府游三圈后,囚车里堆满了大粪,完颜晟已经被浸泡在粪堆里,连嘴里都被扔进了几坨屎。那味儿实在是太冲,连拉车的马都受不了直跺脚,不得不提前开始审判。 刑场上,先由通事舍人宣读檄文以揭示完颜晟的十桩罪: 敬告天下,万民知晓,完颜晟侵略之事,身应伸声,揭示其罪。今公诸于世,以儆凶徼,以振义勇。 檄告完颜晟等人目无王法,悖逆乾坤,倒行逆施,践踏百姓,暴虐无道,贪淫苟且,引人神共愤,天人共戮之。 其罪有十。 第一罪,侵扰四方。践踏国土,谋害邻邦。无视主权,践踏秩序。纵兵九州,残虐无道。 第二罪,毁坏名城。攻陷城邑,焚烧黄土。屠杀无辜,劫掠财宝。杀人如麻,累累塞道。 第三罪,横行乡野。百姓逃窜,房屋摧毁。火烧禾稼,水灌田畴。罪孽深重,天下哀悼。 第四罪,肆虐百姓。怀恶忍心,虐待百姓。无端残害,民不聊生。血染天下,哭声四起。 第五罪,灭绝汉人。种族铲除,屠戮无限。草菅人命,惨绝人寰。破坏人伦,违背纲常。 第六罪,祸乱江山。挑起纷争,煽动战争。国家崩坏,社会陷乱。祸乱汇集,狼心狗行。 第七罪,破坏和平。欺瞒同盟,撕毁公约。挑起争端,欲毁虞祥。煽风点火,万民遭殃。 第八罪,结怨四方。忧勤谋害,招致愤怒。邻国非议,合力诛殃。刀兵相向,结下冤仇。 第九罪,违背人道。蹂躏人权,无视良知。酷刑折磨,玷辱人身。狼心狗肺,丧尽天良。 …… 大宋天威不可犯,百姓之心不可辱。 今公诸于世,以儆效尤,明正典刑。 宣读完毕后,行刑开始。 除了金兀术(完颜宗弼)以外,完颜家族的核心成员全部被判凌迟处死,一家人就是要齐齐整整。 上千人同时行刑,整个中原地区的刽子手都请来了还不够,又找了一些屠户充数,还有些被金国迫害过的人也自告奋勇担任刽子手,比如赵桓。 为了折磨完颜晟,赵桓特意学习了凌迟的手法,旁边还有几个专业人士当助手。 助手扒光了完颜晟的衣物,用水简单冲洗一下,然后牢牢地捆绑固定在杀猪凳上。 赵桓操着刀子对准完颜晟的右胸脯,插下去再一转,就割掉乳粒留下了个眼窝大小的伤口,血水咕咕冒。 又用刀尖扎住那片胸肉高高举起向民众展示,然后高高把这块肉甩到天上。助手在旁边喊:“第一刀,右胸肉,谢天。” 接着用同样的方式割下左胸肉,摔在地上。助手继续喊:“第二刀,左胸肉,谢地。” 接着,赵桓又在前两刀的边缘处割下了第三块肉甩向天上以谢鬼神。 割完这三刀,完颜晟终于放下了雄主风范,开始哭爹喊娘地求饶。 三刀下去,完颜晟的胸口上血流如注,血液流淌到地上,腥气逼人。很明显是赵桓的业务水平太低,要是照他这么割,不到二十刀就失血过多嗝屁了。 而且,血液覆盖在肉体上还会影响观察,不便于下一刀的进行。赵桓不想扫了民众的兴,就换上了专业人士。 助手先是浇一桶冷水在完颜晟身上,让他突然受惊暂时封闭血道,然后拿一块毛巾擦干了血迹,又在伤口上撒了一些止血药粉,才割第四刀。这一刀下去露出的是一块白生生的肉,只冒出几个小血滴,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啊,这个就叫专业! 在割下第五十片肉时,完颜晟两边的胸肌刚好被割完,胸膛上的肋骨也露了出来,肋骨之下突突跳动的心脏不断搏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肋骨蹦出来。这时,凌迟工作才完成了十分之一。 按理说,这些割下来的肉要一块块摆放整齐,等家属来认领和清点,但完颜家族全都在这儿了,也就大可不必,所以割下来的肉都被刑场上的野狗、乌鸦叼走了。 割完胸脯肉,轮到了裆中之物。 大多数男性宁愿被砍去脑袋也不愿被切去男根,像岳不群那种为了修炼《辟邪剑谱》的除外。无论多吊的男性,只要把他的裆中物一割,他就像被拔掉鸡冠的公鸡一样萎靡不振了。 男根被切割时不仅会产生剧烈的痛苦,还会对受刑者造成心灵上的恐惧和人格上的羞辱。作者八岁那年割个包皮都差点疼晕过去,还打了麻药捏。 刽子手用左手把那不足五厘米的小家伙从窝里揪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根隔断,又两刀分别割下两个直径不足一厘米的小丸子。 这一根两丸没有被扔掉喂狗,而是被围观的人重金买走了,他们认为一根人鞭相当于一百根牛鞭,可以重振雄风,返老还童。 第五十四刀割下舌头…… …… 第四百九十刀割下右耳…… …… 第四百九十九刀割下鼻子,这时候完颜晟竟仍有一息尚存,只不过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微弱。 最后一刀,第五百刀,插入心脏,一股暗黑色浓血喷出,结束了完颜晟罪恶的一生。其他人生命力没这么顽强,大多在几十刀就死了。 至此,完颜家族,灭亡。 靖康耻,雪了一部分,其余的部分需要用女真全族的命来祭奠。 第35章 东北生产建设兵团 金国覆灭,完颜家族逆党也被全部诛杀,但女真族的起义和反抗仍然很激烈。 朝廷众臣建议给钱、给粮、给官位、给特权以安抚女真族,不然的话很难办。 正吃着饭的赵构大怒,一把掀翻桌子道:“难办,那就不要办了。” 本来就不打算放过这个卑鄙的族群,这下正好有理由收拾他们了。 眼下大宋威震四海,兵多将广,女真族都还敢反复横跳,那以后万一中原势微,岂不是要再次南侵?这是一个喜欢梭哈、擅长以小博大的民族,有13副盔甲就敢起兵造反,一造反就是全族出动。 几百年后,谁敢保证他们不会弄出个后金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种卑鄙无耻的族群不配活着! 据历史记载,明朝末年的人口大约是6000多万,可鞑虏入关以后,到了清朝初年只剩下1000万。姑且不论战争时期的人口凋零,直接死于野猪皮刀下的汉人就占了很大一部分。 学过历史的人都记得“嘉定三屠、扬州十日”、“蜀川千里无人烟”这些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然而,还有更多鲜为人知的诸如:广州之屠、苏州之屠、南昌之屠、赣州之屠、江阴之屠、昆山之屠、嘉兴之屠、海宁之屠、济南之屠、金华之屠、厦门之屠、潮州之屠,沅江之屠、舟山之屠、湘潭之屠…… 死在鞑虏屠刀下的汉人,比抗日战争中牺牲的总数还要多,他们比日寇还要疯狂和残忍。完全把汉地18省当成殖民地,把汉人当做奴隶。清朝对中华民族来说,是灾难性、毁灭性的。 这些事实谁敢否认吗? 赵构对女真有双重仇恨:其一是靖康之耻,其二是满清入关。 后世并没有彻底清算满清鞑子的罪行,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遗憾,两笔账一起算,赵构决定灭绝这个卑鄙无耻的族群。 于是大肆抓捕女真人,没有劳动能力的全部杀死,有劳动能力的男性先阉割后又戴上脚镣当做奴隶,有生育能力的女性则分配给缺少配偶的有功士兵。 虽然零星逃跑了一些,但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呢?西边蒙古是世仇,南边有大宋百万雄师,东边是大海,只能去北边跟因纽特人竞争去,女真族几乎可以宣布灭族。 大仇得报,快哉! 为了更好地统治东北地区,赵构组建了东北生产建设兵团,负责在东北地区屯垦戍边,兼具军、农两职,忙时务农,闲时操练。 兵团下设八个军,共计24万人,这些人大多来自厢军。 全国各州府驻扎的厢军部队数量庞大,但战斗力菜得抠脚。 厢军制度从唐朝开始设立,又在五代十国时期被广泛应用,那时候的厢军大多是节度使麾下最能征惯战的骄兵悍将。 但是自从宋建立后,宋太祖赵匡胤十分忌惮武将和地方军,于是直接把厢军从专业化、专门化的作战部队调教成了战斗力低下,手工技能却非常强大的杂牌部队。 所以说,北宋的厢军一般没啥卵用,也不需要训练,无非就是充当一下地方权贵的免费劳动力,维持一下地方秩序,比方说镇压小规模起义啥的,基本不需要上阵杀敌。 宋朝的主要作战精锐力量是禁军,一旦前线的禁军失败了,后方的厢军就会丢盔弃甲望风而逃,根本没有任何作战欲望。这也是历史上金国攻破开封后能够短时间控制淮河以北的原因之一,开封的禁军都败了,其他州府的厢军也就自然而然跑路或者投降。 同时,厢军还是一个缓和社会矛盾的工具。每逢灾荒时节,在遭灾的地区会出现大量的流民,如果当地的地方官员无法妥善处理,会激起民变甚至是农民起义。 每到这个时候,地方官府就会将流民当中那些身体强壮的或者有特殊技能的人吸纳进厢军部队,其中不乏猎户、屠户、泥瓦工、木匠之类的人,以此来削弱灾民们造反的实力和底气。 在宋朝,这种吸纳造反人员进入厢军的做法叫做招安,最有名的就是招安水泊梁山108好汉。 常年累月的招安导致厢军虽然数量庞大高达五十万,但战斗力却很差劲。随之而来的还有地方面临的财政压力,养这么多厢军也是要花不少钱的,而这些钱只能从农民的头上来,可能原本抽三成税,因为要养的闲杂人等太多,增抽到五成税…… 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能再苦一苦百姓了。 厢军一直尾大不掉,其带来的种种弊端让赵构头疼不已,长时间养着这么多闲人也不是个办法。大宋如今政局稳定,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厢军基本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如果直接解雇让他们卷铺盖滚蛋回家,那估计早上被炒鱿鱼下午就敢造反,实在是很难办。 现在正好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了——屯垦戍边。 古代的东北、岭南、西南、西北等地人烟稀少,在中原人看来都是蛮荒之地,只有被流放的人才会去这种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 一开始得知要被派到白山黑水之地,大家都是极不情愿的,可赵构给的条件实在是太多了。 凡事愿意加入东北生产建设兵团的厢兵,可以享受很多福利:免交赋税,提供住房,免费治病,节假日发放肉食和精粮,子女免费读书,没有配偶的还会分配一名女真女子作为妻子…… 在这些福利的吸引下,大家都心动了,争先恐后地抢着要去,最终挑选出了24万名精壮男子,组建成8个军的编制,构成了东北生产建设兵团的主要框架。 随之同去的还有家属、近亲等人共计达一百万人,大约是整个大宋1%的人口。如果妥善经营,东北那片富饶的土地一定不会辜负他们。 北至鄂霍次克海,西接外兴安岭,南抵鸭绿江,东至库页岛的近二百万平方公里领土被分作八个军区,每军区由一个军屯垦和驻守,每个军区又划分成三个师级单位,师的职权等同于州市。 师部下又辖旅、团,团部相当于乡镇单位,一个团部有军人一千,连同家属五千以上,已经初步具备生产规模。 虽然说东北地势平坦、河网密布、土地肥沃,十分有利于耕种,但这个时代的东北平原还大多是茂密的原始森林,要把森林变成良田还是需要费不少功夫的。 像伐木,刨树根,拔草,锄地这么苦的活儿谁来干? 那当然是女真奴隶咯,倒也不是奴役他们,这叫劳动改造好吧! 修建房屋、兴修水利、开垦荒地、一时间,整个内外东北地区的生产建设工作热火朝天,这片原始丛林迎来了中原文明的第一次大规模改造。 不出三年,整个东北的粮食足以养活半个大宋。 第36章 开荒真费钱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水源和地形都是制约地区发展的两大主要因素。 平原地区十分有利于工农业的发展,陆路交通便利,所有陆地交通工具、几乎可以毫无阻碍地行驶甚至奔驰在极大片平坦的土地。 可以想像:从古至今的牛车、马车、驴车、人力手推车、马匹、汽车、坦克、自行火炮以及现代大型农业机械等都可以畅通无阻。 日后建设机场、铺设铁路、开通高速公路、建筑大型工业基地等基础设施的难度和成本都比其他地区要低很多。在云贵高原地带修路的成本比平原地区高三倍不止,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要修个机场还得削平几座山,背后的耗资简直是天文数字。 通常情况下,陆路交通便利的平原地区必定会比丘陵地区经济发展更好。 因此东北生产建设兵团下辖的八个军区主要分布在邻近水源的平原地带。 兵团总部设在会宁府,总领八个军的一切事务,直接接受中央管辖。 第一军辖区位于辽阳府一带,第二军沿西辽河分布,第三军在嫩江流域,第四军在松花江流域,第五军在乌苏里江和兴凯湖一带,第六军在黑龙江上游与阿穆尔平原的交汇处,第七军在黑龙江下游出海口冲积平原,第八军驻扎在库页岛南部与北海道隔海相望。 自古以来,北方游牧文明都是中原的一大患,为了抵抗北方的入侵者,汉人沿着山地修建各种关隘和长城作为防御要塞,收效甚微。一旦长城防线崩溃,敌人照样可以长驱直入横扫中原腹地,根本原因就在于战略纵深太浅。 只要把东北地区经营好,既能收获大量的粮食和牲畜,又可以逐渐吸纳同化周边游牧部落,还可以进一步征服西伯利亚广袤的无人区,彻底解决北方边患。 与其耗费巨额的人力、财力和物力修建万里长城,耗费巨资养重兵守边,不如把这些钱用于开发东北地区的潜力。 当然,把万里荒原改造成良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开荒简直是一项超级工程,全家十几口人花费数月时间也不一定能开辟出五亩良田。 就拿东北原始森林来说,虽然地势平坦、土地肥沃,但到处都是根系发达的参天巨树,树林中还遍布沼泽。砍树、挖树根、修引水渠、给沼泽放水、除草、平整土地、挑除石块一系列操作以后,才得到了可耕种的土地。 这几年,大宋的冶炼水平已经相当发达,可以生产各种各样坚固耐用的农具,为开荒提供了技术保障。 为了提高交通效率,还在各团之间修筑了六米宽的道路,源源不断的生产工具、后勤补给更容易运输到团场。 在这个没有大型机械化农用设备的年代,牲畜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于是又在蒙古买了大量的牛马,还花费重金聘请专业的牧民帮助饲养和育种。 各团先修建了驻地,整齐划一的独栋木质小屋排列井然有序,颇有乡间别墅的风范,团场已经初具规模有了小镇的模样。解决了住的问题后,热火朝天的开荒工作才步入正轨。不得不承认,大宋的厢军虽然打仗不行,但他们对荒野求生还是有点理解的。 216个团场,连带着各类后勤人员和女真奴隶共计达二百万劳动力,平均每天开辟出几万亩耕地。照这个速度,一年后他们不仅可以实现自给自足,还能有盈余,日子好过了也会吸引更多的人加入兵团。 目前为止,兵团并没有创造任何的价值,反而像个吞金巨兽疯狂消耗朝廷的财政。他们还不具备生产能力,一切吃穿用度都要从南方运到北方,养这么多人相当于养一支远征千里之外的百万大军。 跟其他朝代不同的是,赵构不是横征暴敛,既出钱又出粮还给优惠政策扶持。普通人有钱拿还管饭,商人左右转手可以赚一笔,蒙古牧民卖了牲畜生活条件也直线上升,相关的官员也能捞不少油水……可以说,大家都没啥意见。 但户部官员有意见,而且意见很大!因为国库里又没钱啦! 灭金和整合安东省两件事,本来已经消耗了巨额的财政预算,虽然在会宁府缴获了不少财宝但也是杯水车薪,百万兵团开荒的第一年需要朝廷的供养,这几乎可以拖垮任何一个封建王朝。 文官们写的那些批评赵构的奏折都快堆满一间屋子了,大多是些什么“好大喜功”,“二世而亡”,“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之久的话,要求立刻停止东北开荒的荒诞计划。他们说的不无道理,出发点是好的,赵构并没有怪罪。 如果再不解决钱的问题,那要么召回开荒大军,要么就干等着百万兵团饿死在东北了。 没钱了怎么办? 抄几个贪官的家肯定不够,发行国债也不靠谱,那只有开动印钞机一条路了。可这个年代的钞票不是纸币,是白银,上哪儿找白银去? 倭国有啊,只不过现在倭奴还没发现银矿的位置。 16世纪,倭国掀起了矿产勘探热,在许多地区都发现了银矿,一直到二十世纪都是世界产银最多的国家,当时世界上三分之一的白银产自倭国,还因此被明朝人称呼为“银群岛”。 这个时期的倭国正处于“百鬼夜行”的平安时代,外戚摄政,战乱不断,四分五裂,崛起的武勋贵族背后充斥着血腥与暴力。如果此时插手倭国的内政,捞不任何好处反而会沾满手的屎。 但是以大宋的国力,通过外交手段租界倭国的一小片地方,谅他们也不敢说不。 如今的倭国实行律令制,在地方设令制国的行政区划,有大约七十个令制国,其中有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国叫石见国,大名鼎鼎的石见银山就出自于此。 只要拿下石见国,挖开石见银山,每年至少可以获得二百万两白银,这样一来能极大地缓解朝廷的财政压力。 第37章 石见银山 灭金和吞并高丽两件军事壮举,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不世之功。 宋军的威名威震四海,诸国无不胆寒,同时也积极派出遣宋使学习大宋的文化。 在唐以前,倭国不过是一个开化程度低、文明程度低的蛮夷之邦,还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茹毛饮血的蛮荒生活。 但倭国人是一个善于学习的民族,求知欲强的同时还很有恒心,敢想敢做。在大化改新后由奴隶制社会进入到封建主义社会,又通过明治维新引导了资产阶级改革,发展历程中的这两次飞跃都和虚心学习分不开。 自唐以后,中原与倭国的官方交流一度陷入停滞,一方面是由于中原常年动荡不安,另一方面是倭国人觉得自己已经学到精髓不屑于再卑躬屈膝。 而现在,大宋不管是军事、经济还是文化都在蓬勃发展,民间的商业交流更是十分频繁。倭国再次察觉到了自身的落后,深慕大宋文明,引颈向望,欲移为己用。于是,便派出了数千名遣宋使远渡重洋,学习大宋文明。 倭国此时实行院政制度,崇德天皇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实权都掌握在乌羽上皇手里。 在乌羽上皇与崇德天皇之间,藤原氏和新兴的源氏、平氏三大武士集团之间的矛盾纠缠在一起。再往下,各个令制国的大名之间也时常爆发争夺地盘和人口的冲突,为大名卖命的下层武士又不断压榨农、工、商阶层。这种错综复杂的矛盾关系不断发酵,导致社会动荡不安。 要想顺利把石见银山开起来,必须先解决乌羽上皇和石见国大名,而这一批遣宋使的领头人物恰好是石见国大名的弟弟——梅川库子。 赵构亲自接见了倭国使团,他们人均身高不足一米六,又矮又瘦跟猴子似的,一看就是典型的营养不良。出于同情,摆下了丰厚的宴席招待他们。 在倭国明治维新前一千多年的时间里,他们几乎没有吃上过肉,由于造船能力有限不能远洋捕捞,连鱼也很少吃的上,缺乏蛋白质的倭国人普遍长不高,形同侏儒。一方面是土地太过贫瘠无法养育大量牲畜,另一方面是信奉佛教而不吃肉,偶尔吃点肉也是用来治病的。 梅川库子从登州到大名府的路上,所见之景令其瞠目结舌:几层楼高的大船、四通八达的道路、一望无际的农田、川流不息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商品、体魄健壮的军队……他对中原的了解都来源于商人们的传说,还有书籍上零星的记载,实景与传说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乌羽上皇派出使团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是担心大宋从安东省出兵顺势把倭国灭了,想要早点拜个码头,及时奉大宋为宗主国以免遭无妄之灾;二来是为了学习大宋的先进文化和制度,从而提高国力。 在确立宗藩关系后,赵构提出了想要在石见国设置东瀛都护府,并且租借石见国30年的条件。 梅川库子先是大惊失色,而后疑惑不解地问道:“尊敬的陛下,石见国只有连绵的群山和广袤的树林,地形狭长、交通不便,既不能推广农业也无法发展商业,这样的不毛之地对大宋有什么用呢?” 赵构双眼微闭,故弄玄虚地说:“近段时间,朕每夜都在梦中梦到一位白发老者,他告诉我石见国的群山之中藏着长生不老的秘密。” 梅川库子心想:“赵构作为至高无上的皇帝,竟然相信所谓的长生不老,真是昏庸又愚昧啊!” 顿时在内心中不断鄙视赵构。 但嘴上还是附和道:“石见国是我们梅川家的封地,我从小在石见国长大,我们那儿虽然物产匮乏,但老人们大都很长寿,陛下英明啊!” 听到他讲出“封地”二字,赵构当然懂得其中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说俺们家就这么一个穷地方,可不能白给你啊。 这个时代的倭国版图还只包含四国岛、九州岛和本州岛的南方,而本州岛的北方和北海道岛都还是虾夷地。 虾夷地上居住的族群叫做虾夷族,倭国大和族与虾夷族的战争和冲突几乎贯穿了整条历史长河。 随着倭国不断地北拓,虾夷人也逐渐从本州岛本土不断北撤,一直退缩到了北海道。 在平安时代结束进入幕府时代后,天皇很长时期是没有实权的,实际的掌权机构是幕府,幕府的执政者称号是“征夷大将军”,其中的“夷”指的就是虾夷人。一直到16世纪火绳枪传入倭国以后,大和族在与虾夷族的战争才占据上风,不然双方一直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 赵构站起身来走到梅川库子身旁,摸了摸他的头,轻描淡写地说:“倭国既然成为了大宋的藩属国,那大宋就有帮助大和族消灭虾夷族的义务。到时候,朕会在广袤的虾夷地中选出一块平坦富饶之地作为梅川家族新的封地,你看如何?” 梅川库子听后大喜过望,激动得跪倒在地,三叩九拜,高声大呼:“陛下万岁,谢主隆恩。” 君无戏言,皇帝的承诺含金量是很高的,而且以大宋的军事实力,甚至不需要大和族的协助都能碾压虾夷族,平推虾夷地。 梅川家族世世代代蜗居在狭小的石见国,土地贫瘠人口稀少,在倭国的存在感很低,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在征服虾夷地以后一定能实力大增成为实权派。梅川库子丝毫不质疑赵构的承诺和大宋的实力,心里已经盘算着以后要选哪一片封地,以及如何振兴梅川家族。 按常理,梅川库子作为使臣是没有权力代表倭国做出重大决定的,但租借一个石见国能获得如此巨大的回报,天皇一定会同意的,梅川家的掌门人梅川内库也一定会支持。于是,还没回去禀,他就迫不及待地签订了石见国的租借协议。 赵构也不墨迹,立即派徐兢领五万精锐海军与倭国使团共同返回。 虾夷人的城墙也薄弱又低矮,禁不起神威巨炮的五轮轰击就轰然倒塌;装备也很落后,像是衣不蔽体的野人,只有头目才勉强穿着竹子和枝条编织的原始铠甲。 与武装到牙齿的大宋钢铁军团交战无异于以卵击石,宋军所到之处虾夷人全都弃城而逃。 不到一个月,虾夷人就被驱逐出了本州岛,大都退回北海道岛上,没来得及逃跑的也被宋军俘虏。 倭国人像是抱到了大腿,举国上下都在心里崇拜大宋,天皇竭尽所能跪舔宋军,比对亲爹还好。 民间也自发把自家女子送到军营供士兵消遣,想要借此改善基因。 畏威而不怀德是倭奴的天性,他们只会崇拜和敬畏强者,同时积极模仿对方的优点化为己用。要像美国对倭国一样,当一条狗,不能把它当人,仁慈只会让倭国得寸进尺。 之后,梅川家族获得了一块广袤而富饶的新封地,石见国正式被大宋纳入管辖范围。 赵构在石见国设立东瀛都护府,派大军驻守,修建军事要塞。既能保护石见银山,又能威慑并渗透倭国,扩大影响力。 之后,大宋的地质勘探队陆陆续续在石见国的群山之中发现了大量银矿。 被俘虏的十几万虾夷人充当了免费劳动力,夜以继日地开采出银矿石。经过简单加工提炼后,每天的产量高达十万两。 一艘艘大船满载白银回到大宋,国库再次充裕起来,财政危机解除。 第38章 秦桧发明蒸汽机车 兴汉六年,赵构重生后的第六个年头。 这六年来,赵构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也把整个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但他常常会有一种无力感和孤独感。自己一个人,既要教学生又要处理政务,日常997,实在是分身乏术,要是有个帮手就好了。 这天,赵构像往常一样视察内阁工作,一名内阁大学士把一张图纸和一封书信递交给了赵构。 出于理工男的职业习惯,赵构先打开了图纸,顿时大惊!这竟然是一张用铅笔绘画的蒸汽机机械图! 我大宋还有这等跨越时代的奇人? 看到书信后,赵构更是激动得心跳加速,双手发抖。这竟然是现代简体字,这是一位穿越者! 书信中讲述了自己被俘虏到金国,随后又被释放回到大宋等经历,论述了如何通过蒸汽机发展工业…… 最后的署名是:秦桧。 赵构喜出望外,总算找到一个同类,立即召秦桧进宫。 为了不让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赵构吩咐宫女和太监退下,单独跟秦桧面谈。 秦桧确实是个穿越者,但他也只是怀疑赵构的身份而不敢笃定,万一说错话被当成造孽斩杀就坏了。因此,并没有开门见山直接表明身份,还是照着这个时代的君臣礼仪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说了些拍马屁的赞美之词。 《航海宝典》、火炮、玻璃镜、水泥、纺纱机……都不是这个时代能出现的产物,而这些都是皇帝搞出来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皇帝也是穿越者。 原本秦桧想一直苟着,顺应历史发展轨迹,等当上宰相以后再搞工业革命,没想到历史早已经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不受控制了。灭金、吞并高丽、控制倭国……这哪里是大宋能做到的事儿,这简直比大唐还大唐! 他从金国回到大宋这一年多,完全成为一个毫不起眼的边缘人物,既没有被朝廷任命官职,也没有权臣选作幕僚。照这么发展下去,别说当宰相,连饭都快要吃不起了。 活人哪能让尿憋死?抱着赌一把的心态,他散尽家财买通一名内阁大学士才把图纸和书信送到赵构面前。他有十成的把握断定赵构是穿越者,却不能排除赵构会不会因为忌惮而杀了自己。 赵构见对方拘谨的样子,也不再摆出皇帝的架子,眉目舒展,轻松地问道:“兄弟绘图功底不错嘛,哪儿毕业的?” 这一问,秦桧终于打消了所有的顾虑,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一边哭一边说:“xx理工大学,20xx级,机械工程博士李德鹏,还是叫我秦桧比较好。” 赵构一把推开书桌,紧紧地抱住了秦桧,大呼道:“学长好!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校友啊!” 秦桧也紧紧抱着赵构,拍了拍他的背问道:“你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哎,一不小心被炸死了……” 过了这么久,赵构已经逐渐放下了那段恐怖的回忆,也欣然接受了目前的一切。 秦桧抹了抹泪,委屈巴交地说:“哎,我才憋屈,我他妈是上班猝死的。天天997熬夜赶图纸,设计院简直把我当牛马用,垃圾机械工程,狗都不学,毁一生啊!” …… 二人聊了两个时辰的家长里短,各自吐槽了对内卷的厌恶,然后才回到现实,开始谈论如何在这个时代发展工业。 两人不谋而合,一直认为充足的人才储备是发展工业的第一要务。 赵构创办的“工农兵大学”,秦桧早有耳闻,早就心向往之,于是提出了想要进入大学任教的请求。 这样一来,赵构欣然应允,这样一来不仅多了个帮手,而且还弥补了自己在机械知识方面的不足,对工农兵大学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要全面发展工业,起码要具备以下条件:高速平稳的发展离不开相对稳定的社会秩序;以自然科学与实验方法论为纲的教育体系;活跃宽松的营商环境;进步开放的思想学术氛围。 目前看来,营商环境和社会秩序都满足要求,只是教育体系还不够完善,知识分子的思想还比较保守。 有了秦桧的加入,培养那三千名学生会轻松许多,但这么点人还远远不够。 要扩大科学的影响力,让更多人加入到其中来,科举是关键突破口。 要让每个人都有发明创造的动力和求知欲,改革科举制是必须的,这问题不解决其他方法都行不通。 封建历史上那些优秀小伙子们,把孔老二的每一句话都背得滚瓜烂熟,甚至每一个字都用很多书来解释,从四书五经中截取一句话就是考试题目。 如果是这种劲头去学习科学技术,那中国古代的科技发展有多快我都不敢想象,搞不好明朝就已经进入第二次工业革命了。 难道古人就没意识到“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一真理吗?并不是。 其实在战国时期墨家学派就充分认识到技术的重要性,主张学习自然科学、掌握各种技术,只不过被儒家排挤出了主流,逐渐淡化在了历史舞台上的地位。 “奇巧淫技”就是儒家对墨家发明创造的侮辱,尤其是在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后,科学的星星之火就彻底被浇灭了。 人们不再去钻研科学和技术,失去了对未知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整天只沉浸在四书五经里,尊孔崇古,闭门造车。 儒家主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说白了无非就一句话——读书是为了做官。儒生们读书不是为学习知识而读书,他们把读书当做投入,而做官则是产出,带有很强的功利性和目的性。中国的读书人,读书做官是老传统,这种封建保守的思想流毒在今天仍然深深根植于许多人心里。 久而久之,升官发财成为了中华民族唯一的动力,只要能当上官,干啥都行。 所以,只要把科学加入到科举考试中去,让学科学的人也能做官,必然会让全天下的读书人对科学趋之若鹜。 在此之前,还需要有一个典型的案例,而秦桧无疑可以当第一个榜样。 赵构找来几十名能工巧匠,根据秦桧的图纸制作出各个零件,组装出了大宋的第一台蒸汽机。 没有车床,整台机器所需的零件都只能纯手工打磨,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当然这只是个初代概念产品,随着工业链逐步完善,实现量产不是问题。 蒸汽机试运行成功后,又配套了一辆机车和三节车厢,第一台蒸汽机车问世了。之后,秦桧又指导工匠在大名府城外铺设了一段五公里长的铁轨。 赵构决定给儒生们一点小小的机械震撼,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朝会结束后,赵构携文武百官共同参观蒸汽机车的首秀。 车身的主体由一个高压蒸汽锅炉,一个单缸,一组侧面巨大的连杆传动齿轮组成。车尾还牵引了三节车厢,装载了60名士兵。 预热已经就绪,从发车台上可以看到浓烟缭绕,随着蒸汽机的轰鸣声逐渐变得浓厚。蒸汽机车身上的各个部件开始露出逐渐加温的迹象,金属表面透出微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黑色光芒。 出发的号令下达,蒸汽机车释放出浓重的凝胶状蒸汽,仿佛一条腾空而起的黑龙,随着蒸汽的喷发,机车发出低沉的响声,震动整个站台,齿轮组带动巨大的钢铁机身向前推进,车轮在轨道上发出持续的咔咔声,明亮的火花从摩擦中溅出。 蒸汽机车开始加速,呼啸的风声回荡在周围的空气中,围观的人们感受着猛烈的气流冲击到脸庞上。 当蒸汽机车全力加速融入铁轨的怀抱,以15公里每小时的速度飞驰,逐渐成为一道远去巨龙,众人啧啧称奇,在旁边一边追赶一边呼喊。 没有牲畜也能自己动,所有人都惊为神迹,发自内心地感受到了巨大的灵魂冲击,再没人说这是奇巧淫技。 赵构“龙颜大悦”,封秦桧为机械伯,任命为二品参知政事兼工农兵大学教授。 第39章 逼宫 赵构原以为蒸汽机车的展览能够把科学的种子播种到世人的心里,把人们从愚昧与混沌中拉出来。 这种“科技展览”放到现代的宣传效果是很好的,甚至可能引领一次技术革命,然而,事实并未像赵构预期的那样。 恰恰相反,在一阵短暂的轰动过后,蒸汽机车成了大宋众官员口中的“妖怪”,被描述成吞吐日月的怪物,声称此物破坏了大宋的龙脉,会消耗国运。 官员们群情惊骇,集结了上千人浩浩荡荡地闯入皇宫,弹劾秦桧不学无术,捣弄奇巧淫技祸乱国家,还要求朝廷立即销毁轨道和机车,并且处死秦桧和相关的工匠。 赵构懒得跟他们打嘴炮,以龙体有恙为由拒绝接见。 他们在宫门外站了一上午,腿都站麻了还没见到皇帝,也不敢太过分地挑战皇权,只能悻悻离去,同时把怒火转移到秦桧身上。柿子要挑软的捏,皇帝惹不起秦桧还是惹得起的,于是众官员又移步到了工农兵大学找秦桧的麻烦。 教室里,秦桧正给学生上着机械制图课,大门突然被撞倒,秦桧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粉笔也滑落到地上摔成两截。 以黄潜善和汪伯彦为首的官员们涌进教室,咿咿呀呀对着秦桧劈头盖脑地骂,唾沫星子喷了秦桧一脸,有些人甚至得寸进尺开始动手动脚。 学生们见教授有危险,连忙拿起画图板当做盾牌,在秦桧身边围了一圈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秦桧心里顿时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我一正经男人,好人一个啊!我啥也没干怎么tm就成奸臣了,这锅我可不背。” 黄潜善脱下鞋子朝秦桧扔过去,被学生们拦截在空中,他光着一只脚,气急败坏地说:“秦桧,你这不学无术、投机取巧之徒,整日捣弄奇巧淫技蛊惑陛下,祸乱朝纲,你该当何罪?” 秦桧也不惯着他,回怼到:“我乃朝廷二品大员,陛下亲命的参知政事,大名鼎鼎的机械伯爵。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就一摇唇鼓舌之辈,竟敢以下犯上,目无尊长,你可知罪?” 学生们也齐声附和道:“你算什么东西?” 黄潜善丢了面子,面红耳赤,哑口无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光着一只脚跳了两下,灰溜溜地站到了汪伯彦身后。 汪伯彦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满腹经纶,在读书人中的名望很高,还有从龙之功是赵构的第一批班底,同时也是秦桧的老师。 古人讲究尊师重道,传统家族中敬拜的神龛上赫然立着“天地君亲师”的神位,足可见对“师”的尊重程度。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学生是真的要把老师当成亲爹伺候,就算是皇帝也得敬重自己的老师。 对于拜师学艺的普通人,往好了说是拜师为父称师父,往坏了说其实是先当几年十几年的免费劳动力,师傅才可能会教你点手艺。而且,老师最厉害的看家本领只会传给亲儿子,如果没有儿子,宁愿死后技术失传带进棺材里去也不一定会教给徒弟。 在读书人的圈子里师生关系还稍微正常点,毕竟大家都是文化人,讲究个体面。师生关系和同门师兄弟关系是官场上最亲密、最可靠的关系,没有之一。 想要入朝为官,往往少不了老师的推荐信,因为学术资源和官场资源都被士族门阀牢牢垄断。老师提携学生,学生回报老师,你好我好大家好。各地区的士族裙带关系连接成一张大网,把持一方大权。 汪伯彦出马,秦桧也不敢胡来,不然一定会遭受无数读书的口诛笔伐和民间的道德谴责,被扣上亵渎师长的帽子,牢牢钉在耻辱柱上,甚至还有可能受到行政处罚。 在这个时代,秩序就是如此,这是所有人都普遍认同的潜规则。秦桧虽然是穿越者,但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特立独行,以免引得不必要的麻烦。 他推开学生们,走到汪伯彦跟前,恭恭敬敬地搀扶着他的身子,拱手低眉道:“老师远道而来,学生招待不周,恕罪啊恕罪。” 王伯彦斜视秦桧一眼,然后开始摆谱,眯了会儿眼睛,哼地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师吗?你眼里还有孔圣人吗?你这个儒家的叛徒!” 看着汪伯彦倚老卖老的吊样,秦桧真想两个大耳光子糊上去看他还发不发癫!但还是忍住了,继续好声好气地说:“老师啊,学生不才,窃以为圣人之道在于造福万民,而我现在研究的学问就是为了提高生产力,让全天下的人都有饭吃、有房住、有衣穿,这难道也是一种错吗?” 汪伯彦很不屑地说:“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 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这段话出自《论语》,汪伯彦这老家伙只懂拾人牙慧,墨守成规,纯纯的死脑筋守旧派。 有个叫樊迟的人向孔子请教如何种庄稼和蔬菜,孔子不会答不出来,等樊迟走后,孔子就说了这段话。 大概意思就是说:“这个樊迟真是个傻狗啊!居于上位的人爱好礼仪,老百姓就没有敢不恭敬的;居于上位的人爱好道义,老百姓就没有敢不服从的;居于上位的人爱好诚信,老百姓就没有敢不诚实的。如果能够做到这些,那么,四方的老百姓就会背负幼子前来归服,何必要自己动手劳动呢?” 从此以后,这段话就成为了儒生们标榜自己身份高贵的证明。他们认为读书人应把精力放在学习治国上,只有小人才需要亲自劳动,以救世济民的管理者身份自居,高高在上,视劳苦大众为牛马。 秦桧再也忍不了了,一把夺过汪伯彦的拐杖,一口老痰吐在他脸上,狠狠地踹了一脚。大骂道:m,我是你工人爷爷!” 在独尊儒术的两千年间,儒家所鼓吹的“大同”世界从来没有实现过哪怕一秒钟,儒家思想是导致中华民族在落后于西方的罪魁祸首。 在文化上,儒家愚民弱民政策让汉人成为了任凭蹂躏宰割的猪羊;在经济上,儒家官商勾结,贪污腐败横行掏空国库、侵吞百姓资产;在政治上,结党营私,欺上瞒下,以骗治国,祸乱朝纲。 把男人变成太监,把女人裹上小脚,把正常的人性完全扭曲,这些荒诞不羁的反人类行为都是儒家骗子们以骗治国导致的。 一直以来,即使到了今天,大多数国人的思想都是很空洞的,与行尸走肉无异:认为信仰不能当饭吃不重要,民主不能当饭吃不重要,自由不能当饭吃不重要,尊严不能当饭吃,也不重要…… 这个可怜的民族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都处于饥饿和战乱状态,全民吃饱饭也还不到三十年。 因而逢人打招呼也是问一句:“吃饭了吗?” 这是一种长期食物匮乏遗留下来的民族记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民以食为天”。 因此,养成的处事原则也主要依靠物质来评判,不能当饭吃的都不重要。 我们信奉了猪的生活原则,于是我们也得到了猪的命运,被圈养起来,给点勉强能够维持生活的给养,像牛马一样活着。 大宋要想进入工业社会,首先要砸碎儒家封建思想的臭酱缸,清洗国民头脑中的儒家思想毒素,将被扭曲的人性恢复正常。 第40章 五千人大会 汪伯彦被秦桧踹倒在地,全场众人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谁也不敢相信有人竟然敢殴打自己的老师! 此秦桧非彼秦桧,“行该行之事,揍该揍之人”乃秦桧的处事原则,这是一种愤青式的朴素正义感。汪伯彦倚老卖老搞道德绑架就不提了,蔑视劳动人民属实该打,简直应该被吊死在路灯上! 汪伯彦踉跄着爬起来,揉了揉吃痛的腹部,拍拍灰尘,然后两分多钟以后就好了。 他先是不敢置信,随后又一本正经地说:“左正蹬训练有素啊,看来是有备而来。小伙子你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我,60多岁的老干部,这好吗?这不好。我劝你耗子尾汁,好好反思,不要搞这样的小聪明啊!儒家,要以和为贵,不要搞窝里斗。” 按照传统功夫的点到为止,秦桧已经赢了,他把拐杖还给汪伯彦,收拳准备不打,嘴里一边笑一遍嘟哝着:“汪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懂规矩。” 汪伯彦接过拐杖后,给身后的官员们使了个眼色,他们心领神会,一块儿扑到秦桧身上开始拳打脚踢。 学生们见教授被打,纷纷抄起家伙上前助阵,其他官员也加入其中,双方开始混战,从教室里打到教室外,从教室外打到操场上。学生们虽然年轻力壮,但耐不住对方人多,逐渐落入下风,颓势越来越明显,成了被压着打的一方,被迫以桌椅为屏障退守到后方。 十多分钟后,几个身手矫健的学生突出重围跑到其他班请来了救兵,三千名学生倾巢而出,战局迅速扭转,官员们被打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汪伯彦和黄潜善被打得最惨,官服被扯得七零八落,牙齿也掉了几颗,满脸血渍。 表面上看,这是秦桧与汪伯彦二人引起的争斗;本质上,这是科学与儒学的斗争,是维新派与守旧派的斗争。 工农兵大学里发生的一切,赵构随时都了如指掌,但他一直没有干涉。一方面是为了锻炼秦桧独当一面的应变能力,让他跟学生们在斗争中建立起默契,当好科学的先驱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官员们吃点苦头挨顿打。 等双方打得差不多了,赵构才坐着步辇喝着茶,慢慢前来收拾残局。 随着一声高吼:“陛下驾到!” 哄闹的“战场”立刻安静下来,众人分为两个阵营,各自整理衣衫列队迎接。 赵构从步辇上走下来,用一种家长教训小朋友的气势,背着手走到众人跟前,准备训话。 众人对赵构作了个揖,齐声道:“恭迎陛下!” (注:汉民族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跪其他。只有在新帝登基、旧帝殡天、祭天大典、泰山封禅等极少数情况才会给帝王下跪。从元朝开始才要给皇帝下跪,明朝继承跪拜礼,但也只是在受罚、谢恩等少数情况才需要下跪,到了清朝直接变成无节操的三叩九拜礼。) 扫视了一圈,大多数官员都挂彩了,有些伤势还比较严重。赵构可不希望这群人出事,他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就没人干活儿了。 于是,用略带关切的口气说道:“胡闹,各自回家养伤吧。”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伤情严重的都到太医院看看,治疗费用从朕的内务府里面扣。” 随后转过头离去,在场的众人也都散开了,治病的治病,回家的回家。 当天,赵构颁布了圣旨,召集五千名全国各地的主要实权官员进京议事,共同商议改良科举制。 其实,作为至高无上的皇帝,要做什么赵构完全可以自己拍板子决定。但他还是想听听下面人的真实想法,想大概统计一下支持科学的人有多少,再根据实际情况推出可行性方案。 如果盲目地推出科学,难免会遭到儒生们的排挤打压,下面的人肯定会欺上瞒下、阳奉阴违,大搞形式主义,政令根本出不了大名府。 这次的主要议题是改良科举制,把科学加入到科举考试中去,与明经科和进士科并重。 只要学习科学也能做官,大宋的读书人就会把科学推到跟儒学一样的高度,科学的影响力提高有利于解放思想,增加技术人才储备,为工业发展提供源泉。 在赵构登基之前,大宋一直被动挨打,年年给周边异族小邦上贡,靖康耻更是差点让国家灭亡,那时候的宋人心里憋屈得很,跟孙子似的。 而赵构登基后,短短几年时间就扭转了挨打的局面,把敌对国家按在地上摩擦,收复失地,开疆拓土,与民休息,丰功伟绩直追汉唐。 而且赵构发动战争的过程中不仅没有横征暴敛,反而带动了很多流民就业,给商人创造了发家致富的商机,给士兵提供了升官进爵的上升渠道…… 这些战争不是消耗的,而是可持续,可获利的。灭金消除北患的同时还获得无数良田,屯并高丽增加数百万人口,远征虾夷得到了一座“印钞厂”。 宋人的获得感和幸福感日益增加,汉人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空前提高。 大家都认可这位帝王的能力,没有任何人会质疑他的决定,因为到目前为止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 官员们都对这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帝王心服口服,对他报有很大的期待,也十分愿意与他勠力同心,共创伟业,名垂青史。 官员们都清楚,大宋今天的一切成就离不开赵构的领导。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一头狮子带领的一群绵羊也能战胜一头绵羊带领的一群狮子,更何况我们汉人本来就是狮子! 同时,官员们也清楚:大宋的强大同样离不开科学的支撑。航海技术、火炮技术、冶金技术、蒸汽机车……都是可以颠覆时代的东西,这些技术的潜力和作用官员们都懂。 只是,他们担心科学会取代儒学影响了自身的利益,所以才要组织起来反对它。 五千人会议如期举行,赵构发表了大约一个时辰的讲话,全程高燃,煽动性极强。官员们听得入了迷,在心里逐渐接纳科学。 讲话将要结束时,赵构目光坚定地说:“眼前的功绩算什么?朕的眼里装的是整个世界,是星辰大海。朕要征服全世界,一个国家、一种思想、一种语言的世界,人人都可以幸福生活的大同世界!” 最后,赵构让官员们匿名投票,这是大宋的第一次民主会议。 投票结束,赞成科学加入科举考试的官员占七成,这事儿也就被正式确定下来。 之后,赵构与秦桧和学生们共同编撰了科学教材,内容涵盖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五个学科。 为了方便所有人学习,教材用白话文编辑,分为初级、中级和高级三个阶段。 初级教材主要是概念性、常识性、记忆性的理论知识,以科普为主。 中级教材则引入了公式的推导和验证以及简单的计算,例如赵构力学三大定律,能量守恒定律等。 高级教材大致相当于大学课本,知识更加专业化和专门化,计算也更复杂。 虽然教材还比较粗糙,很多地方还不够完善,但应付第一次工业革命是绰绰有余的。 教材被大量印刷,即使价格不菲,仍然供不应求,街头的说书人也不再说什么霸王别姬之类的老套故事,转变为科学未解之谜风格,还有些离谱的甚至编造了“皇帝陛下三岁那年被苹果砸到发现万有引力”这样的荒诞故事…… 第41章 印度洋的祸端 赵构把现代科学带来后,大宋的航海技术取得了重大进展。尤其是在船舶设计和航海导航方面,六分仪、航海钟和航海地图等新技术得到了广泛的应用,增强了远洋航行的能力,使得航海贸易更为便捷和安全。 如今,海上丝绸之路已经遍布东南亚、南亚、中东甚至远至非洲东海岸。 通过海上丝绸之路,大宋向周边国家和地区输出玻璃、肥皂、瓷器、茶叶、纺织品、优质钢铁等商品,但能引进的只有些高产作物和优良牲畜、香料等货物。 因此,大宋始终处于贸易顺差的状态,出口额远远大于进口额。海外的商人们想要获得大宋的商品,只能满载黄金、白银而来,再运着货物,回去短短数年间大宋就积累了无数财富。 广州、儋州和泉州等地也从一穷二白的小渔村发展成了国际贸易中心,为朝廷贡献了三成以上的税收。 世界各地的商人纷纷来到大宋的港口城市进行贸易,他们与大宋商人展开频繁的商业合作,逐渐形成了东起大宋,途经交趾、占城、高棉、伽拖诃、三佛齐、蒲甘等地,东至朱罗国的“东亚—东南亚—南亚”贸易区域。 赵构也逐渐开放一部分日用品的生产技术,低价提供烟草、棉花、黄麻的种子,鼓励商人们到海外开拓农场、开办工厂,赚取天下之财。 在逐利的本性驱使下,商人们因地制宜在各国开辟了大量种植园,各国的特产诸如:大理的烟草、西夏的棉花、孟加拉的黄麻、三佛齐的橡胶等。背后都是大宋商人在推动和控制。 为了节约运输成本,直接在各国当地开办纺织厂、肥皂厂、粮食加工厂,基本实现就地取材、就地加工、就地销售一条龙产业链。 几年间,商人们赚取了大量的黄金白银。一部分用来在当地购买土地,加聘工人,扩大生产规模;一部分用于贿赂官员,疏通营商渠道;大部分还是带回了大宋,叶落归根是汉人根深蒂固的民族思想,赚了钱都想衣锦还乡,毕竟根在那里。 这些海外商业活动促进了当地百姓就业,增加了普通家庭的可支配收入,明显推动了周边地区的发展。 很多国家为了吸引大宋商人前来,出台了一系列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降低税率,提供绿色通道和武装保护等。 可是,在朱罗国,也就是今天的印度南部地区,当地人见大宋商人赚得盆满钵满,分外眼红。经常变着法儿地敲诈勒索,甚至是直接侵吞资产,霸占种植园和工厂。 商人们自知此地距中原万里之遥,王师难以维护自己的利益,倒也尽量避免跟朱罗国的官员们正面冲突,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只能一再忍让。 然而,朱罗国人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竟然派士兵伪装成海盗劫掠经过印度洋的大宋商船,抢完东西还会把整船的宋人丢进大海。 短短数月内,在朱罗国经商的数千大宋国民被屠戮殆尽,只有数十人趁着夜色乘船逃离。 消息传回国内,举国沸腾,朝野震动。考虑到远征耗费过大,且输赢未可知,加上大臣们极力反对对朱罗国动兵,赵构暂且搁置了讨伐朱罗国的军事计划。 可是,朱罗国得意忘形,妄图控制海洋霸权,想要一家独大。在短短数月内,先吞并斯里兰卡,又占领了马尔代夫,甚至伪装成商队,对三佛齐国的多个港口城市发动突然袭击,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三佛齐的首都巨港被严重摧毁。 在大肆搜刮财富之后,没有久占便撤走了。 这个朱罗国人是由泰米尔人建立的,利他们用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享受着海上丝绸之路开通所营造的时代红利,不偷着乐就罢了,竟然妄图主宰海洋秩序,真是夜郎自大。 朱罗国严重破坏了印度洋和南海的正常贸易秩序,从中切断了海上丝绸之路。商人们“谈泰色变”,再也不敢从事远洋贸易商业活动,大宋的商税损失了将近八成。 那些被朱罗国侵略的小国也组成使团访问大宋,寻求庇护,强烈恳求大宋帮他们讨回公道,维持正常的贸易秩序。 一个月时间,鸿胪寺内相继接待了二十多国的使臣,市舶司和各大商会也联合上书朝廷陈述其中利害。 阿三骨子里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下贱国家,喜欢反复横跳,对自己的实力从来没有清楚的定位。正如尼泊尔人所说:“印度就像一只沉睡的蛆,当它苏醒的时候,全世界都会感到恶心。” 远征朱罗国势在必行,曾经的螨清就因为丧失了海洋主权而被列强按在地上摩擦,这一次,汉人不能再失去海洋了! 如果连小小的印度洋都控制不了,还谈什么征服世界?这一仗,必须打,可以打,而且赢面很大,无非是小赢、中赢和大赢。 陆上丝绸之路已经被切断了,如果再失去海洋丝绸之路,大宋就会被局限在东亚永无出头之日。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都是屁话,快意恩仇才是真君子,今天的仇不放到明天,就像今天的饭不能明天吃一样。 秩序被破坏后,不及时拨乱反正的话,一定会陷入更混乱的局面,而维护秩序只能通过暴力,因为秩序源于暴力。 如何保持大宋现有的秩序?通过暴力,执法的本质就是暴力。 是什么阻挡你去打杀讨厌的人?是法律。 为什么法律阻挡了你?因为有执法队伍维护法律。 是什么保证了执法队伍的执法权?是政权。 是什么让你不能推翻政权?是军队。 是什么组建了军队?普通百姓。 为什么军队要以百姓利益为先?因为百姓可以再组建起义军去推翻大宋的征服军。 为什么百姓可以再组建军队?因为暴力很廉价,门槛很低。 任何人只要拿起武器就可以轻易的把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打死,不论这个人是耶稣还是孔子,只要他不是绿巨人浩克就行,因为浩克的拳头更暴力。 综上所述,秩序源于暴力。 要维护正常的贸易秩序,跟朱罗国谈判这种嘴炮行为起不了任何作用。 面对暴力,必须回应以更强的暴力。 要用一场残酷的战争,把朱罗国打怕,打服,打垮,让世人知道这个世界谁说了算! 第42章 远征朱罗国(一)登陆 自从灭了金以后,赵构一门心思搞经济,没有再对周边国家发动战争,将士们马放南山,无事可做,闲得蛋疼。 和平时期,不打仗就没有军功,那还怎么加官进爵,天天只能在军营里训练些花拳绣腿,可把将士们憋坏了。 这群骄兵悍将,天天吵着要收复河西走廊、收复西域,就连岳飞、韩世忠等人也多次上书要求对西夏和大理用兵。但目前看来,西夏和大理并没有什么威胁,两个穷地方打下来没什么收益,那些异族的流民也不容易教化,不如徐徐图之。 而朱罗国问题不同,这关系到大宋的国威和商业发展,必须尽快解决。如果一直养精蓄锐,那得养到什么时候?等航空母舰造出来吗?说不定那会儿赵构坟头的草都五米高了。 这件事,赵构没有跟文官们商量,直接自己做主了。当皇帝的好处就是不用处处受制于人,集各种权力于一身,凡事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步子迈大点发展也快点。 如果让文官集团来决定,他们一定会反对的,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蛮夷之地”,“不征之国”这样毫无建树的无脑反对理由。 小小阿三,跟个跳梁小丑一样,历史上被征服过30多次,有什么可豪横的?赵构心一横,立命徐兢领五万精锐海军,岳飞领五万海军陆战队,共计十万大军在儋州集结。 战争动员和准备工作一直持续到秋季,南海东北季风吹来的第一天,全军出击,顺风南下,只用了七天时间就到达了三佛齐都城巨港。 “在大宋北方,此时正秋高气爽,而此地竟酷热无比,科学诚不欺我啊!”岳飞感叹了一下。 徐兢打趣问到:“岳帅有所不知啊,在这种热带地区,一年四季都是盛夏,可愿在此长住?” “寒冬腊月前来过冬挺不错,长住就算了吧。”岳飞一边笑一边摆手道。 “此处一年可以种植三季水稻,粮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却被朝廷中的文官说成是不毛之地,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啊。”徐兢叹息了一声。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待我回去,一定要启奏陛下,征服南洋诸岛,如此一来,我大宋就再无饥民啦!”岳飞朝着北方做了个揖,声情并茂地说。 …… 战船、运兵船、运粮船等各类船只共计三千多艘平铺在海湾里,宛若一座移动的城市。 三佛齐国王慌忙率众迎接,一顿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翻译过来就是些大宋多牛逼,将军好神勇之类的奉承话。 大军未过多停留,补充了淡水和军粮以后再度启程。 穿过马六甲海峡,途经伽托诃、蒲甘、孟加拉等地。得知是大宋海军是去讨伐朱罗国,深受其害的沿途各国喜出望外,自愿派兵协助,出人出力又出钱,极大地缓解了后勤压力。 在到达东遮娄其后,岳飞率五万海军陆战队从巴拉索尔登陆,徐兢则领海军继续往南一直到达了锡兰的科隆坡港才登陆。 朱罗国王维罗摩刚擦好印度神油准备干活儿,就被侍从推开房门打断了,侍从大惊失色地喊道:“伟大的国王陛下,不好啦宋国人集结了百万大军来攻打我国,您快点组织防御啊。” 维罗摩顿时瘫软过去,大头和小头都低下了头,不敢置信地问:“宋国远在万里之外,他们的军队怎么可能会到达这里?” …… 在确认消息属实后,维罗摩不感到害怕反而跃跃欲试,他认为自己以逸待劳一定能轻松消灭宋军,从此威名远扬。 朱罗王国的军事实力并不弱,长期的海运转手贸易积累了无数财富,富庶的高韦里河谷生产大量粮食,充沛的财富和粮食让维罗摩足以募集到庞大的军队数量。 依靠王室和贵族阶层和忠实藩属地首领,在河海联运的配合下,维罗摩半个月就募集到了二十多万大军。 陆军组成为:象兵五千、骑兵两万、步兵五万、仆从兵五万,总数约十二万人。 海军组成为:可以搭载500人的巨型战舰三百多艘,船上配备了精锐弓箭手两万,充当远程火力;以铁剑为武器,盾牌做防御的武士五万,作为接舷近战力量;擅长潜水的特种“水鬼”部队一万多名,负责在混战中潜入水下凿船敌方战船;被临时征用的渔民两万多,共计十万人。 此外,还有负责随军督战地王室成员及其亲兵万余人。 不得不承认,朱罗国王朝还是有点实力的,如果没有科技加持,宋军远道而来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当然,虽然军队人数众多,但是战斗意愿并不高,战斗力量也很一般,只要减员超过四分之一就崩溃了。 因为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被征服,被统治,没有忠诚这个概念。而且,这些士兵大都是被临时招募来的,跟雇佣兵没啥区别,平常不发工资,只有要打仗的时候才给点钱,没有人会为了那点钱拼命。 岳飞从巴拉索尔登陆以后,并没有急着南下进攻,而是就地驻扎。毕竟士兵远道而来,有些人水土不服身体不适,不宜贸然进攻。 巴拉索尔不是朱罗国的核心区域,这儿的人被泰米尔人无情压榨,抓起来充当奴隶,维罗摩贪图享乐,横征暴敛,北方的人早就想反了,奈何没有实力。 岳飞的五万大军把当地人吓得弃城而逃,但岳飞治军严谨,向来奉行“冻死不拆屋,饿死不虏虐”的原则,对当地人秋毫未犯。 因此,人们也渐渐放下了对宋军的恐惧,主动送来食物、淡水和瓜果。 作为回报,宋军也帮助他们收割庄稼,修缮房屋和道路。 宋军高度的纪律性和组织度在人们的心中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在得知远征朱罗国是为了推翻维罗摩的邪恶统治后,他们更是把宋军亲切地称呼为“湿婆神的军队”。 徐兢在科隆坡登陆后,消灭了岛上的朱罗国守军,以大宋皇帝的名义宣布,恢复锡兰国国王的王位。 锡兰国王痛哭流涕,感激涕零,发誓要永远服从大宋的管辖,并且动员锡兰的一切力量满足大宋军队的需求。 第43章 远征朱罗国(二)缓进急战 古印度从来都不是一个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国家,而而是对南亚次大陆上各国的总称,即使到了今天,印度也只能实行联邦制。 根据地形、宗教信仰、民族构成等因素把全国划分成不同的区域,每个区域都是各自为政的邦。 邦政府的就像地方诸侯国,可以完全不顾及中央政府的命令,自己决定本邦的财政、人事、税收、法律等一切事宜。 中央政府表面上有管理整个国家的权力,而实际上只能勉强算作是各邦之间的协调者,并不能强迫干涉各邦的内部事务,只能用协商的方式来统筹兼顾。 在这个时代同样如此,朱罗国的统治范围涵盖印度半岛南部和东部沿海地区,国王是名义上的统治者,而实际上国王的权力只能依附于婆罗门僧侣集团和刹帝利武士阶层。 利益分配到位了,大家跟国王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可以勉强维持统治秩序;一旦利益分布不均,国王分分钟嗝屁。 只要灭掉国王,失去了主心骨后,一切重新洗牌,各地区之间就会各自为政,朱罗国也就宣告灭亡了。 而国王远在南部的国都坦贾武尔,附近集结了国王的几乎全部力量,周围有重兵把守,城池坚固,要攻破坦贾武尔绝非易事。 岳飞并不急着进攻坦贾武尔,而是以巴拉索尔为根据地,整合反对朱罗国的各方力量。 逐步扫清了东部沿海以及河谷地带的军事要塞,把原有的朱罗国贵族消灭,扶持新贵族上台。并且,大量搜刮旧贵族的财富和粮食,分配给扶持的新贵族和当地平民,以此笼络人心,稳固秩序。 朱罗国是海权国家,类似于海洋上的游牧民族,统治根基不牢,短短一个月时间,印度半岛东部和东北部沿海地区就彻底脱离了朱罗国的统治,分裂成了十几个小国。 就连朱罗国的姻亲东遮娄其也宣布独立,岳飞率领的海军陆战队,兵不血刃地控制了从巴拉索尔到金奈的沿海地区。 此时,距离朱罗国都城坦贾武尔已经只有不到八百里。 维罗摩对这一切只能干着急,他也想率大军迎战宋军,又担心后方起火,只能固守在坦贾武尔等待宋军前来决斗。 因为,印度南部原本是潘地亚国,而朱罗国趁潘迪亚内乱时鸠占鹊巢,吞并了整个印度南部。在维罗摩执政期间,反对他的潘地亚复国力量一直明消暗涨,小规模起义此起彼伏。 维罗摩一旦率离开坦贾武尔,整个南部防守空虚,潘地亚人一定会趁机反攻,收复失地,南部区域很快就会失去控制,维罗摩也会成为丧家之犬,陷入孤军作战的两难境地。 岳飞也正是抓住这一点,断定了维罗摩不敢率大军出战,才可以有条不紊地瓦解朱罗国各部,以缓进急战为基本战略方针。 海军陆战队从巴拉索尔到金奈的途中,大多是一些小型港口城市,守军数量极少,基本没有遭到有效抵抗。朱罗国所有的精锐力量都在向坦贾武尔转移,尽量避免与宋军正面交锋。 此时的金奈还没有发展成巨型城市,海滩边上只有个名为“马德拉斯帕塔姆”的小渔村。虽然人烟稀少,土地贫瘠,但战略位置十分关键,既可以扼制住朱罗国的海陆通道,又能辐射整个孟加拉湾,充当海上丝绸之路的中转站。 岳飞招募了大量劳工,在此修筑军事要塞,作为大宋在印度半岛称霸的桥头堡。 劳工主要是种姓制度中最底层的“达利特”,比“首陀罗”还低贱的贱民。他们的身份世代相传,不能接受教育、不可以穿鞋、没有社会地位,只被允许从事非常卑贱和劳苦的工作。 “达利特”的意思就是“不可接触者”,也可以翻译为“贱民”,他们不能享有任何作为人的权力,甚至连牲畜都不如。 由于贱民毫无社会地位,直至今日,印度仍然经常发生贱民因不慎接触到高种姓人人而被殴打甚至杀害的事件,可这些动手之人甚至不必负起任何法律责任。 在日常生活中,贱民的身体严禁触碰到高种姓人,贱民的双脚走过的足迹都要清理抚平,甚至连影子都不可以与高种姓人接触重叠,以免玷污他人。 尽管贱民的数量庞大,但他们却没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样的反抗精神,印度教的教义里,要求他们这一世好好承受苦难,下一世才能投胎成高种姓。 虽然也有少数人能升级自己的种姓身份,但那需要经过很长时间的努力,才有可能通过贿赂婆罗门更改自己的种姓。 岳飞与新扶持的婆罗门贵族联合,放出消息,承诺只要能来帮助修建城墙,竣工后可以让参与建设的每个贱民都升级为首陀罗。 婆罗门是精神社会的统治者,掌握至高无上的神权和一切宗教解释权,这种特殊地位让婆罗门的承诺比国王还要好使,小小的马德拉斯帕塔姆涌入了四五十万免费劳动力。 伐木、烧制水泥、挖地基、烧砖、砌墙等多项工作同时进行,一座占地大约六千亩的城池拔地而起,初具雏形。 在修建过程中,维罗摩也曾派出数千人的小股部队袭扰,均被击溃。 而此时,驻扎在锡兰科伦坡的大宋海军也在积极备战。舰队整天游弋在马纳尔湾附近,熟悉海域的同时顺便操练阵型。 朱罗国海军驻扎在科钦一带,距科伦坡不过半日航程,但维罗摩也不敢贸然下令进攻,而是要求海军从科钦转移到坦贾武尔附近海湾,拱卫都城,防止宋军突然袭击。 在印度大陆和锡兰岛的保克海峡两端,有一连串断断续续的石灰岩礁石和一些大大小小的小沙洲横亘在中央,在海面上若隐若现延伸五十公里。 这就是印度教神话中的罗摩桥,所在之处的海水极浅,很多礁石裸露出来,不少沙洲完全暴露出在海面上。 导致船只无法在此处通航,从印度大陆西边航行到东边不得不绕过整个锡兰岛。 朱罗国的海军从科钦出发,为了避免与大宋海军交战,不得不远离海岸线航行。 然而,徐兢派出的侦查船早就遍布锡兰岛附近海域,在望远镜的视野加持下,朱罗国海军的一举一动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第44章 远征朱罗国(三)大海战 消息传回指挥部,徐兢当机立断,下令全军出击,舰队从科隆坡全速驶出,朝着朱罗国海军的必经之路方向杀去。 而此时,在朱罗国海军中央位置,一艘豪华的观光船上正举行着银趴。 海军首领,维罗摩的弟弟哈莫德打扑克打得酣畅淋漓,浑然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在他看来,什么大宋海军不过区区五万人而已,弹指间就可以消灭干净。 毕竟,在这个时代,朱罗国确实算得上印度洋小霸王,连波斯都不放在眼里。 哈莫德私底下还跟手下抱怨说:“维罗摩这个胆小鬼根本不配做国王,等我回到坦贾武尔,一定要把他从王位上赶下来。” 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不得不按照维罗摩规定的路线,远离陆地二百公里的距离航行。 在朱罗船队到达锡兰岛南端约200公里时,北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团黑点,黑点越来越近,已经不足二十公里。 视野逐渐清晰,二百艘漆黑的战舰一字排开,朝着朱罗国海军的方向全速冲来。强劲的涡流从船艏处蔓延,破开海面的浪花,掀起巨大的水幕,形成一条浩渺的痕迹。舰身上散发着可怖的寒光,与黑金色宋“字”旗交相辉映,显示出金属的力量感和不可冒犯的威严。 其中,主舰“玄武号”是仿制法国瓦尔密号建造的巨型战舰,长65米,宽18米,吃水深度9米,满载排水量5000吨,搭载了1100名舰员,120门火炮。 这样的体量几乎是纯风帆动力战列舰的极限了,主体为木质结构,船底和船身由3厘米厚的铁板包裹,坚不可摧。 当然,这艘战列舰也正如它的名称玄武的寓意,防御性强,同时也比较笨重,灵活性差,速度慢。 哈莫德登上最高处了望,大致清点了一下战船的数目,不过区区二百艘,不足己方的五分之一,于是放下戒备,下令迎敌。 他哪里知道,大宋的战舰胜于质量而非数量,这二百艘都是能以一敌十的优良战舰,不是朱罗国那些做工粗糙的平底运兵船能比的。而且,只是大规模集结耗时太长,怕朱罗国海军跑了,才只出动二百艘,科隆坡港还停着七八百艘呢。 手下提醒哈莫德不要轻敌,被他狠狠地打了几巴掌,一边打还一边怒问:“你以为我是维罗摩那样的胆小鬼吗?” 接着,他对将领们说:“十万对五万,一千艘对二百艘,优势在我,围上去全歼敌军!”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尽管这时候还没这句话,但哈莫德是这样践行的。他的海军数量是宋军的两倍,舰船数量更是足足五倍,完全可以一拥而上以数量取胜,从这个角度看,围而歼之确实是最保守、最正确的战法。 徐兢原来只是想一字排开平推过去,虽然不能全歼敌军,但也能造成重创。而现在,愚蠢的哈莫德竟然想包饺子,这简直就是白给战功啊。 于是,为了方便哈莫德“包围”过来,徐兢让全军从一字长蛇阵转变为圆形阵,把200艘战舰收拢,围成一个圈后放下风帆,在原地等候。 花了半天时间,哈莫德的大包围圈终于形成了。想要在茫茫大海上构建一个包围圈实在是太难了,也太缓慢了。 这个世界没有无线电通讯设备,根本无法进行远距离指挥,各船之间的默契度和配合度都是很低的。 但朱罗国靠海洋起家,在海战方面确实有点东西,巨大的包围圈逐渐形成并缓慢收缩。 打开上帝视角,从天上往下看,会见到无比壮观的一幕。这个巨大的包围圈直径超过了十公里,大概相当于一个黑瞎子岛的面积。 哈莫德的十万大军,一千多艘船分散在三百多平方公里的海域上,然后不断缩小,逐渐靠近圆心。 只是,宋军在原地抛锚,像是待宰羔羊一般一动不动,让哈莫德感到莫名的担忧,右眼皮跳个不停。 哈莫德有些疑惑不解,宋军这是在耍什么诡计?听说宋人武德充沛,难道他们想要接舷肉搏战? 但他觉得自己的舰队根本不会给宋军跳船作战的机会,隔着二百米就能万箭齐发把他们射成窟窿。 就算是跳船作战,五万人难道打得过十万人?绝对不可能!英勇无畏的泰米尔人是不可战胜的! 哈莫德十万人的舰队包围圈越来越小。 终于,双方舰队距离不足两公里,彼此都充分进入了对方的视野里。 但让哈莫德惊诧的是,宋军的舰队依旧毫不动弹,集体抛锚,甚至风帆都收起来了。 “一动不动的敌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宋人一定是被我吓傻了,哈哈哈哈。”哈莫德从忧心忡忡转变为狂笑不止。 “这下,宋人想跑也跑不掉了,泰米尔勇士们,冲上去杀光他们!冲啊!”哈莫德给全军打气。 双方舰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哈莫德的庞大舰队宛如巨兽一般,仿佛随时都能将宋军彻底吞噬。 哈莫德难以压抑内心的兴奋。 宋军也难以压抑内心的兴奋。 大海战,如果对方舰队稀疏,至少要炮击几十次之后才能击中,火炮命中率极低。而哈莫德为了包围宋军,各舰船已经拥挤在了一起,十分密集,甚至已经开始相互碰撞。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朱罗国海军应该是要全军覆没了。 徐兢一声令下道:“掀掉炮衣!” 顿时,二百艘战舰上所有的炮衣全部掀开。 哈莫德大惊失色道:“这,这铁管子是什么啊?又粗又黑的。” 每一艘战舰上的指挥官拿着简易版大喇叭高呼着指挥,桅杆上的旗手不断挥舞着旗语。 炮手们依次塞入炸药和炮弹,并且调整方向和仰射角瞄准敌舰。 赵构乃是弹药工程与爆炸技术出身,精通现代化热武器的制作。 在他的指导下,大宋的火炮经过不断改进,性能已经达到了19世纪的水平。尽管还是铁球弹,但威力已经足够应对这个时代的所有战争。 最大射程能够达到两千米以上,有效射程也有至少一千米。 战舰上的测绘师测精确计算着敌人的距离。 “一千八百米。” “一千五百米。” “一千米!” “开炮!” “开炮!” 随着一声声令下,超过两千门的右侧火炮同时开火。 “轰轰轰轰……” 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巨吼。 两千枚炮弹如同闪电般疾射而出。 “嗖嗖嗖嗖……”这些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猛地朝着哈莫德的舰队砸了过去,刺破苍穹响起了一阵阵呼啸。 第45章 远征朱罗国(四)火炮覆盖 身怀利器,杀心顿起,自从有了火炮之后,再也不需要用人命去填补胜利,士兵的生命安全得到了有效保障。 各舰的指挥官在奔走相告:“炮弹管够,不必节约,敞开了放炮!” 士兵们漂洋过海,远赴异国他乡,本就枯燥烦闷,于是将战斗欲望随着炮弹疯狂倾泻。 哈莫德是先看到飞射而来的炮弹,再听到惊天巨响,然后,他几乎陷入了呆滞状态。 这,这,这是什么神器啊?竟然能够喷射火焰,还能打这么远,如此惊天动地,难道是湿婆神的烟管? “嗖嗖嗖嗖嗖……” 朱罗国舰队的士兵们头一次看到这种无比震撼的神迹,盯着飞射而来的炮弹,短暂的恍惚中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在哪里,要干什么。 天上一阵阵呼啸声,无数个黑点就从头顶上飞了过来,速度飞快,几乎一眨眼就飞到眼前。 尽管距离很远,但哈莫德的舰队过于密集,就像活靶子一样,炮弹的命中率将近30%,除了砸进水里和飞到天上,其他的都精准命中。 “砰砰砰砰……” 第一轮炮击,大约有五六百发发炮弹击中了敌舰。 哪怕隔了一公里多远,高速的实心炮弹同样发挥出了惊人的杀伤力。 被击中的桅杆瞬间断裂,被击中的甲板立刻穿透,被击中的人体直接粉身碎骨、血肉横飞。 哈莫德还没反应过来,来不及表示震撼,来不及作出新的作战命令,第二轮炮击又来了。 “轰轰轰轰……”又传来一阵阵巨响,两千个黑点再次飞过来。 尽管场面十分骇人,但命中率还不够高,这种不会爆炸的铁弹造成的伤害也十分有限,虽然在把敌舰打出了不少窟窿,却也无法击沉。 只有再靠近些,提高命中率,才能让火炮的优势充分发挥出来。 第二轮炮击过后,哈莫德也反应过来,他认为只要自己的舰队贴近宋军,就算凭借着人数优势也能压倒对方。 哈莫德猛地一咬牙,艰难地下令道:“加速前进,冲上去,杀光他们!” 朱罗国人称霸印度洋数百年,从没吃过败仗,荣誉感也不允许他们撤退,只得硬着头皮加速靠近,同时祈祷炮弹别击中自己。 “轰轰轰轰……” 海面上的巨响震耳欲聋,天上烧红的铁球呼啸而过,如同无数流星一般。 “开炮!” “开炮!” “开炮!” …… 随着一声声令下,右侧的两千门火炮源源不绝地倾泻火力,炮管发红后,又调转船身切换到左侧继续开火。 敌舰越来越近,队形越来越密集,炮手的手感越来越好,精准度越来越高,杀伤力也越来越大。 一开始命中率只有30%,现在逐渐提升到60%,每轮炮击都有超过一千枚炮弹击中敌舰。 被击中下方的船,直接撕开一个巨大的洞孔,海水汹涌而入,顷刻间就灌满了船舱,缓缓下沉。 火攻是朱罗国海军的惯用伎俩,因此他们的船上装满了鱼油。有些运气爆棚的炮弹命中了鱼油舱,烧红的铁球穿透木桶砸入鱼油之内,瞬间引燃整艘船,冒出熊熊烈火。 哈莫德所在的主舰虽然在后方,但也被十几发炮弹命中,桅杆被砸断了,船身主体龙骨也受到了损坏,好几个侍从被炮弹撕裂成碎块。 最初的一千多艘战船,还能漂浮的只剩下了不到七百艘。这时候双方距离已经不到五百米,一鼓作气冲上去,还是有一定胜算的。 哈莫德在心里安慰自己。 士兵们已经开始泄气了,一个个趴地了身子,唯恐被炮弹击中,但整个海面已经乱成一锅粥,船只相互拥挤在一起,想后退也不行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手下建议道:“亲王殿下,我们撤退吧,宋军的武器太强大了。” 哈莫德冷静地说:“只要进入三百米之内,我们的巨型床弩就可以反击,二百米内,弓箭手可以用火箭雨狂射。只要再靠近一点,我们就赢了!” “加速前进,加速前进!” 从某种程度上,哈莫德的说法是正确的,实心炮弹确实无法在短时间内击沉一艘船。更不可能消灭船上的所有士兵。在十七世纪的西方海战中,双方的战列舰互轰几天几夜,挨了上千发炮弹也能保持相对完整,不但没有沉没,还能继续航行回港。 但哈莫德的船可没那么牛逼,被一百发炮弹击中就基本报废了。 按照计算,再有十分钟就能进入弓箭手的射程,到时候两万名弓箭手万箭齐发,瞬间就能将连成一片的宋舰点燃。 “三百米,发射!” 终于可以反击了,哈莫德大喜过望,命全军用床弩反击。 上千发两三米长的巨箭狂射而出,场面也相当震撼,然而,战果几乎完全为零。 受到海风,船身晃动等因素的影响,巨型强弩的命中率命中率还不到15%,只有一百多支巨箭命中了大宋的舰队。 然而,那可是被铁甲加固过的战列舰,在300米的距离,巨箭射上去跟挠痒痒没啥区别。 宋军大都在船舱里,十人一个炮班负责一门火炮发射,巨箭除了撕破几张风帆,根本没有任何战果,连一个敌人都没射中。 哈莫德知道想要依靠巨型强弩消灭宋军舰队是完全不可能的,他只是想鼓舞一下士气。 比起之前毫无反击之力,现在至少可以反击了,虽然没有战果,但打出气势来也不错了。 只要继续逼近,然后火箭狂射,就赢了! 而这时,大宋舰队又开始变换旗语。 “换链弹!” 又是一轮疯狂开火。 哈莫德抬头一看,不由得惊掉下巴,这,这是什么玩意儿?两个铁球中间连着一根铁链,正在飞快旋转地射来。 “嗖嗖嗖……” 这刺耳得声音仿佛地狱勾魂曲般,令人毛骨悚然。 “嗖嗖嗖……” 上千发链弹猛地朝着敌船飞去,所到之处摧枯拉朽。 哈莫德旁边一艘船被链弹击中,甲板上几十人的上半身被瞬间切断,死状万分惊骇,惨不忍睹。 密集的船队让链弹收割了无数人头,士兵们一排排倒下,全都躲进了船舱里不敢出来了。 失去控制的船在海面上打转,相互碰撞挤压在一起,成片瘫痪。 十分钟之内,七百艘船只剩下了不到四百艘,全程被吊打,单方面的屠杀,士兵们再也没有任何战斗的欲望。 可是,逃也逃不掉了,后方淤塞的沉船堵住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 终于,距离只有二百米了,两万精锐弓弩手从船舱里钻出来,用剪头沾满鱼油,张弓搭箭对着宋舰狂射。 一般的弓箭只能射一百米,而朱罗国的箭竟然能射200米,徐兢暗自赞叹他们的工艺。 掏出望远镜一看,竟然是赵构所设计的复合弓,看规格和形制,一眼就是大宋生产。 商人重利,为了挣钱竟然偷卖国家军火! 不过,这些火箭射到铁甲上就被弹开,想点燃简直是痴心妄想,基本没啥卵用,这种过气产品,卖了就卖了吧。 链弹还在不停发射,许多弓弩手还没来得及射出一支箭就被拦腰切成了两半。 火攻战术也失效了,贴身肉搏是最后的倔强。 哈莫德也放弃了指挥,彻底摆烂,任由战局自我发展。 泰米尔武士们发现炮弹无法击中低处的位置,索性嘴里含着刀子跳入水中,朝宋舰游过去。 倒也不是他们有多勇敢,主要是跑也跑不掉,活也活不了,不如放手一搏,赌一把。 四五万人如同下饺子般纵身跳下海水,朝着宋舰疯狂游了过去,二百米的距离,三分钟就游到了。 潜入到宋舰船底下后,这群人疯狂地开始凿船。 但等他们开凿的时候却不由得绝望了,因为每一艘战舰的船底下都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铁甲,这怎么可能凿得穿? 第46章 远征朱罗国(五)释放俘虏 徐兢下令停止炮击,所有人着甲上甲板近身作战。 见凿船底不成,泰米尔武士们又甩出爪钩,爬上甲板想要与宋军短兵相接。 打了这么久的炮,耳朵都快被震聋了,一肚子火正没处撒呢,宋军也不砍断钩索,直接放他们上船。 然而,光溜溜的泰米尔武士拿什么跟身着重甲的宋军打? 没有任何悬念,又是单方面的屠杀。 其余人见状,大失所望,最后的信念也失去了,开始往回疯狂游。 回到船上后,武士们发现哈莫德早已经带着贵族们逃远,逃跑就算了,还把最后几艘完整的船也开走了。 残余的船只,要么桅杆折断,要么风帆被撕裂,要么船舱进水,全都失去了动力在原地打转。 既然领导都跑路了,工资发不发得出来都还是未知数,那也就没必要再卖命了。 残余的三万多人,纷纷丢掉刀剑,跪倒在甲板上,表示投降。 起锚、扬帆,大宋舰队缓缓靠近那些残破不堪的船,放下梯子,把投降的武士放了上来。 炮弹基本打空,船舱里空荡荡的,装下这些俘虏不是问题。 徐兢让俘虏们脱下衣服撕成布条,用布条相互捆绑在一起,通通塞进了船舱。 随后,驶回了科伦坡港。 此战,宋军大获全胜,朱罗国全军覆没。 徐兢一开始想把三万俘虏全部杀掉,以此来削弱朱罗国的抵抗力量,也减少粮食的消耗。 但是转念又想,既然已经放下武器成为俘虏,就不是战斗人员了,即使不优待,也不应该杀害。 斩杀手无寸铁的人,有损大宋的国威。 而且,大宋在南亚次大陆还没有站稳脚跟,放这些人一条生路,日后可以宣扬大宋的威名。 这些武士大都是刹帝利,跟国王同属一个阶层,完全可培养成“亲宋”势力,用“以夷制夷”的手段控制整个印度半岛。 这群人被抛弃后,已经跟哈莫德为代表的统治阶层产生隔阂了,必然会产生内斗,这比杀了更有价值。 在锡兰国期间,徐兢对俘虏们好吃好喝好招待,又给他们做了大量思想工作,重塑宗教观。 说大宋皇帝是毗湿奴的分身,负责拯救万民,维护世界秩序。 俘虏们对此深信不疑,毕竟,除了伟大的印度教主神毗湿奴,还有谁能创造出那样强大的武器呢? 他们不仅不怨恨大宋,甚至开始自我反思和忏悔,一个个都成了反思怪。 最后,徐兢赏赐给俘虏们新的衣物,归还各自的佩剑,又用战舰把他们送回坦贾武尔附近。 他们感激涕零,跪在沙滩边对着东方朝拜,嘴里还虔诚地念叨着:“伟大的毗湿奴啊,请原谅我们冒犯了您的军队,都怪哈莫德蒙蔽了我们的双眼啊……” 印度是一个很奇葩的国度,他们只有神话而没有历史,现代关于印度历史的研究,往往需要翻阅邻国的记载。 由于自身没有真实的历史记录作为参考,神话故事和宗教传说也就成了他们最好的蓝本和文化传统。 宝莱坞电影里各种开挂,原因在于,神话里的英雄人物本就是开挂般的存在,“开挂文化”实际上是神话故事传承的再度演绎。 印度教就像一个缝合怪,有着超强的缝合同化技能。 当教义无法解释其他宗教的思想时,就会把别的宗教强行拉到印度教体系里。 例如,印度教把佛教的佛祖说成是毗湿奴的分身,把伊斯兰教的真主安拉也解释成是毗湿奴的分身…… 融合多个宗教后,印度教跟啥都能沾点边,无形中把印度教发扬光大了。 当然,这也得益于印度南部没有遭受到伊斯兰入侵,让印度教有了生存和发展空间。 徐兢充分发扬了印度教的缝合精神,把大宋皇帝解释为毗湿奴的分身,这完全是合理的,有说服性的。 在俘虏们眼里,徐兢强大而仁慈,不愧为毗湿奴的使者。徐兢的宗教解释权甚至远远高过任何一个婆罗门,徐兢的话就是真理。 这些刹帝利武士回去后,奔走四方,赞扬宋军的强大与美德,称宋军是毗湿奴的军队。一时间,朱罗国的人们对宋军崇拜又畏惧。 就连不可一世的哈莫德也被打怕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狂妄,他在维罗摩面前用史诗般的语言描述宋军的恐怖。 “哥哥,宋人的船坚不可摧,全身用铁包裹,弓弩都无法射穿。” “哦,我可怜的弟弟啊,瞧瞧你在说什么胡话?铁做的船怎么可能浮起来呢?” “我以毗湿奴的名义发誓,这真的是一支铁打的军队,铁船、铁甲,还有能发射流星的铁管……”哈莫德说的时候表情逐渐扭曲,似乎还没有从那场海战的阴影中走出来。 维罗摩对这些话是完全不信的,他认为弟弟只是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故意夸大了宋军的实力。 “住口吧,胆小的哈莫德,说这是战争,不是神话故事!你把泰米尔武士的勇敢都丢到哪儿去了?我对你很失望。”维罗摩愠怒地说道。 海战损失惨重,把朱罗国所有战船和精锐海军丧失殆尽,维罗摩并不感到悲伤,反而暗自窃喜。 因为海军一直都是哈莫德在控制,哈莫德拥兵自重,多次跟维罗摩公开叫板,屡屡挑衅国王的权威,想要取代国王位置。 这一直让维罗摩十分忌惮却又无能为力。 现在,没了海军的哈莫德,就像没了尖刺的豪猪,再也无法威胁自己的王位了。 退一步讲,即使宋人的战舰再怎么强大,我不去海面上就行了,难不成他们能把战舰开到陆地上来?宋军远道而来,迟早是要回家的,只要守住坦贾武尔,保存实力,依旧可以稳做国王。 维罗摩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他的想法也有一定的道理,因为徐兢带来的炮弹和火药几乎打光了,很难再对朱罗国军队形成碾压。 如果要让海军登陆上岸作战,近身肉搏不占任何优势,线损率极高。 把水军当步兵用,得不偿失,培养一个水兵的经费可比步兵高多了,每个水兵都是用钱白花花的银子堆成的宝贝疙瘩,伤不起啊。 第47章 远征朱罗国(六)维罗摩率军出击 徐兢全歼朱罗国海军的消息传回金奈,陆战队军心大振,恨不得立刻挥师南下平推坦贾武尔。 然而,漂洋过海长途远征,带来的战马数量很少,陆战队机动性有限。 加之坦贾武尔城池坚固,又有重兵把守,易守难攻。 其中的五千头战象和两万骑兵更是让岳飞头疼不已。 朱罗国的战象身高三米,体长五米,重达三千公斤,皮糙肉厚,力大无穷,简直是这个时代的“坦克”。 象头装有钢制护面,象鼻子上包裹锁子甲,象牙上也被套上一米五长的锐利尖矛。 战象背部载着一座用厚木板制作,以铁盖覆盖的三层塔楼。第一层是驭象手,第二层有6名弓弩手,最上面有一个指挥手和一名了望兵。 作战时,朱罗国步兵以战象为核心,在战象四周安排十几个持剑盾的武士,组成了无坚不摧的作战单位。 象阵一般在远程弓弩的掩护下,列阵以冲锋的方式向对方发起集团冲击。战象发挥的作用类似于现代主战坦克,象阵冲散敌军阵型后,骑兵和步兵在后面跟进收割残军。 战象不仅伤害高,防御更是变态。本身就皮糙肉厚,周身还披挂着厚重的铠甲,以厚牛皮为内衬,外侧加挂多层鱼鳞状铁甲叶。 除了挂甲以外,象体防御力最差的胸部和腹部被整块的厚度达2毫米的钢制板状胸、腹甲保护起来。 就连象腿上也被带活动护膝的钢制甲胄保护起来。 兼具强大防护力和攻击力的朱罗国象阵,在同印度大陆上同各国的历次战争中都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也让阿拉伯人的征服之路止步于印度河流域,无法深入南下。 战象军团无疑是朱罗国统治者的神兵利器,不过,也有两大致命弱点:怕火,机动性差。 维罗摩征召的五千头战象大多没有实战经验,为了壮大声势,连带着实验阶段的战象也编入军队。 象骑兵部队本身耗费人力物力极大,缺点也十分明显,除非用于野战埋伏突袭,否则往往弊大于利。 一头战象每天要吃掉四百斤的食物,胃口相当于一百名士兵,五千头象每天吃掉的粮食和草料就有二百万斤。 两个月来,坦贾武尔集结了十几万大军,还有民夫、杂役无数,每天消耗的钱粮都是天文数字,即使是生产力空前发达的大宋也经不起这种旷日持久的消耗战。 维罗摩一直等着岳飞来攻打,瞻前顾后不敢主动迎敌,不经意中已经让自己陷入了被动局面。 反观宋军,岳飞治军有方,深得当地百姓爱戴,不仅没消耗多少物资,反而越打越富,还凭空多出了一座坚城来。 宋军从巴拉索尔登陆,沿着东海岸往南一直打,沿途秋毫无犯,有军需也掏钱跟百姓购买。 于是出现了这种奇观: 宋军行军,百姓夹道欢迎;而朱罗军所到之处,百姓避不及,是为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尽管,普通泰米尔人也懂得,宋人是异族,是外来者,宋人万里迢迢来此不是行善积德的,而是为了征服这片土地。 但至少,宋军不会像本国的武士阶层那样烧杀抢掠,至少这些外来客把每一个泰米尔人都当人看,没有欺负他们。 对于这种现象,维罗摩还派出许多僧侣和学者指责朱罗国百姓没有民族大义,不爱国,严厉批评了这些“泰米尔奸”。 则大抵责怪的人是周公子鲶鱼精鼠头鸭脖之类,惯于偷窃国家这个概念改为国家\\u003dzf, 这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一边用宗教和意识形态愚弄控制百姓,一边像蚂蟥一般趴在百姓身上吸取民脂民膏,转过头来还要骂百姓不爱国。 这就好比,一个不从事生产劳动的懒鬼,天天占据你的房子,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还要指指点点。吃了你家的饭,还要拉屎在电饭煲里面。 本质上,百姓是供养者,统治阶层是被供养者。 大把的高种姓贵族过着骄奢淫逸、纸醉金迷的腐朽生活。 喝的茶叶是大宋进口上等好茶,售价二十万一斤。 出行乘坐豪华的观光艇和马车,时不时就出国巡游,甚至还能把马车开进神庙,好不快活! 刑不上婆罗门,礼不下首陀罗。贵族们犯罪有官方僧侣辟谣,免除责罚,平民犯罪都不需要审问就被处以极刑。 现在朱罗国面临亡国的危机,贵族们大都举家移民到了隔壁波斯帝国,换个地方当老爷。 现在,这群双标狗竟然指责普通泰米尔人不爱国! 泰米尔人世世代代在此生活,生于斯长于斯葬与斯,他们爱的是这片土地,而不是这群土地上的蚂蟥。 说他们是蚂蟥都算是抬举了,蚂蟥吸血血虽然很可恶,但只吸血不逼逼赖赖,但也算得上爽快。 他们更像是蚊子,用肮脏的修长的口器刺破皮肤,一边吸血还要一边“嗡嗡嗡”地发表长篇大论,实在是可恨至极。 如果只是哼一些无关紧要的胡话倒也罢了,可他们的嗡嗡声往往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 或是说明人血应该给蚊子充饥的理由,或是指责年轻泰米尔人不努力,或是批评泰米尔人不爱国当叛徒…… 何其的令人讨厌,不过,幸好泰米尔人不懂这些。 衣食所安概不分人,牺牲玉帛不以信,小大之狱皆不查。 腐朽的朱罗国政权早就濒临崩溃了,只不过宋军的到来加速了这一过程。 拖了两个月,维罗摩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将领们都在质疑维罗摩是否有当国王的能力,有人甚至想取而代之;坦贾武尔的百姓也质疑城池能否守住,有些举家出逃;就连祭司和僧侣都开始重新考虑国王的合法性…… 在暗处,潘地亚的旧贵族也在策划着起义。 而且,再这么僵持下去,钱粮耗尽,再也不会有武士为自己卖命。 到那时候,运气好的话,维罗摩会成为没有实权的孤家寡人;运气不好的话,会被拿不到工资的武士们乱刀砍死拿去请赏。 宋军只有五万人而已,我有十二万大军,还有无往不利的象阵军团,有何惧哉?打就打,硬碰硬,谁怕谁? 维罗摩终于下定决心要主动出击。 在出征之前,他在城内大肆抓捕潘地亚旧贵族,并借机抓捕了对自己不够忠诚的将领,把他们全部处死。 如此一来,再也不用担心后方起火,无忧矣。 可是,你越阻止别人反对你,只会让反对你的人变得更多。 经过几天的仓促备战,维罗摩亲率十几万大军北上,矛头直指金奈。 第48章 远征朱罗国(七)大局已定 为了防止徐兢从海面上偷袭,不得不仓促安排三万武士,让自己的弟弟哈莫德亲自守城。 这三万人虽然骁勇善战,但大多是被徐兢释放的海军俘虏,无疑为坦贾武尔城埋下了一颗雷。 维罗摩麾下大军十二万尽数出动,经过五天的急行军,便到达了南金奈30公里处。 维罗摩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卧艹,这儿啥时候有一座城了,前两个月都还只是一些土砖烂瓦,怎么会……? 难道宋人是神吗?他们怎么做到的? 五六十万人同时开工,东高止山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大理石,还有水泥这样的跨时代材料,建筑效率想不快都不行。 城墙的选址也十分考究,主体部分建造在一个隆起的小型大陆架上,北、东、南三面环海,占地六千亩。 西城墙厚五米,高十二米,由水泥砖石浇筑而成,接口处严丝合缝,坚不可摧。 西墙外还有一条 20 米宽、7 米深的沟渠,需要时可以引入海水填满,充当护城河。 西墙后面还有第二堵内墙,上方搭载200座塔楼,间隔五米,可以居高临下炮轰来犯之敌。 方形或八角形的塔楼,可容纳三台火炮。 内墙是用砖块和石灰石砌块建造的,而外墙则是用碎石和砖块混合而成的,带有石灰石饰面。 由于时间有限,到目前为止,这座城的主要职能就是充当军事要塞,内部还没有规划出商业区和居民区。 但城内早已储备了大量食物、牲畜,城中还有十几个蓄水池,早已准备好迎接敌人。 现在西城门下往上看,上方赫然刻着五个宋体字——“印度总督府”。 印度一词在古代并不特指一个国家,而是代表了印度次大陆上的数百个国家、土邦和地区。 源于印度河的音译“sindhu”,又被称作“身毒”、“天竺”、“印都”、“印毒”等。 汉到唐时期,中原从未停止过对印度的探访,从张骞通西域到玄奘万里求取真经,历经七百余年。 随着了解不断增多,玄奘意识到了音译名的混乱,最终确立了印度的译名。 一名之立,诚非易事,背后是古人探索欲和求知欲的真实写照,也是跋山涉水艰苦路途的缩影。 故而,命名为“印度总督府”。 对于这种坚城,采取围而不攻的战略是最好的,可维罗摩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必须速战速决。 从海面进攻的能力随着海战失败而丧失,眼下只能从西面进攻。 短暂休整后,维罗摩兵临城下,先派出了五万仆从兵压了上去,试探宋军实力。 打了几年仗,每次都是压倒性胜利。看着那些衣不蔽体,黝黑瘦小的可怜人,已经能预知他们的死亡,宋军不由得泛起一阵悲悯之情。 士兵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 “哎,你看他们,跟猴子一样,真可怜啊。” “是啊,真可怜,可惜马上就要死了。” “不过是炮灰罢了,有什么值得怜悯的?” …… 怕他们过不来,连护城河都没放水。 仆从兵像蚂蚁一样往前冲,跳下沟渠,搭上楼梯,爬上来继续冲,十几分钟就冲到了城外。 接着,他们还准备搭云梯,想怕城墙,上一秒还同情他们的士兵们顿时怒了。 我可怜你不想伤害你,你却想占我的城,干你丫的。 一轮齐射,炮弹砸进人群中,穿梭、弹跳,数百人就被撕裂成血肉。 此时,城墙上顿时充满了欢快的空气,城墙下却已经有人开始往回撤了。 仆从兵战斗意志极低,大都是被强行抓来凑数的,也没啥战斗力,见情况不对就立马撒丫子跑路。 见他们撤退,城墙上也不再攻击,懒得浪费弹药。 这一次,维罗摩终于见识到了这种大杀器的威力,看来哈莫德败得不冤。 这种固若金汤的城池,只需要一万人守城就足以抵御十万人的进攻,更何况里面有五万! 维罗摩自知正面硬攻绝无可能拿下这座城,他的优势在于象兵和骑兵。宋军远道而来,缺少战马,机动性差,如果能把他们骗出来正面交锋,一定能获胜。 于是,维罗摩使出了攻城必备技能——骂阵。想要通过用侮辱谩骂的方式激怒宋军,惹他们出来正面交战。 数万士兵跟着翻译官齐声叫骂,虽然发音不够标准,倒也依稀能够分辨出来。 “你们这群没用的家伙!” “你们是一窝蠢蛇!” “你们都是大笨蛋!” …… 骂了半天,宋军不仅没被激怒,反而一个个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数万人用这种不痛不痒的词汇叫骂,威慑力不大,滑稽感很强,艺术成分比十二米的城墙还要高。 看来,维罗摩找的翻译官还是没有掌握汉语骂人的精髓啊。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 骂人不骂娘,怎么会有攻击性呢?就这,就这啊? 维罗摩正为如何引诱宋军出城而绞尽脑汁,一波一波的传令兵陆续到达,更糟糕的消息接二连三传来。 潘地亚人兵变、哈莫德被杀、徐兢占领坦贾武尔、粮道被切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维罗摩歇斯底里地咆哮,一怒之下拔剑连续砍杀了几个传令兵。 消息在军中传开,顿时炸开了锅,全军乱成了一锅粥。有些将领带着部下直接跑路,还有些想抓住维罗摩请功,仆从军也趁乱逃走各回各家。 原本浩浩荡荡的十二万大军,短短几天时间就只剩下四万。 这些选择留下的武士,早就跟维罗摩牢牢捆绑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利益链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这条利益链条断开,谁都无法独善其身,他们作恶多端,早已没有退路。 镇压潘地亚旧贵族,压榨泰米尔平民,劫掠印度洋商人,屠杀宋人……一系列的恶行都出自这群人之手。 而且,这四万人才是维罗摩的核心力量,精锐中的精锐,个个身经百战、悍不畏死,其中还包括两万骑兵和五千头战象,不可小觑。 有这些人在,维罗摩依然能够东山再起,只要宋军主力撤走,印度半岛照样是他说了算。 本来国王当得好好的,天杀的宋人从万里之外而来,把自己逼到了如今这步田地,维罗摩恨透了大宋。 印度总督府攻不下,坦贾武尔也失守了,维罗摩只能向德干高原腹地转移,暂时苟住,保存实力。 第49章 远征朱罗国(八)俘虏维罗摩 望楼上,侦察兵用望远镜观察到维罗摩的军队正在拆除营寨,立即将情况汇报给岳飞。 维罗摩也不想撤退,但失去补给和根据地的军队是无法打仗的。 他不止一次幻想着攻破印度总督府,这样不仅可以让自己名扬四海,重振国王权威,还能缴获城内的火炮。 在维罗摩看来,宋军并没有什么厉害的,不过是借助火炮的威力罢了。如果自己能拥有那样强大的武器,绝对能够横扫世界,成为万王之王。 可战争不是决斗,没有公平对决的规则。有先进的武器为什么不用?能用枪绝不用刀;能用导弹绝不用手榴弹。 唯有火力可以治愈一切的火力不足恐惧症! 当然,即使冲出城外,用大宋的步兵跟朱罗国骑兵和象兵正面硬刚,岳飞也有把握取胜。 只不过,他答应过士兵们,要带着所有人平平安安回家,他不想让任何一个士兵战死在异国他乡。 可是,如果龟缩在城内,放任维罗摩率军离去,他日后一定会卷土重来,再次威胁海上丝绸之路的安全。 那么,这一次远征的心血就白费了,大宋的国威也会被损害。 最终,连长以上军官一致决定要战。 于是,岳飞留下一万人守城,亲率其余四万人迎战,追杀敌军。 由于火炮过于笨重,不便于拆卸和运送,严重拖慢行军速度和阵型布置,全军轻装简从,只带了少量的轻型秘密武器。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是一场恶战,自己很有可能会死在异国他乡,但没有任何人怯战。因为谁也不想未立寸功就返回故土,战士上战场,哪有不牺牲的? 战斗,是军人的使命! 一刀一枪效命疆场,也不枉男儿七尺之躯。 大军刚出城,就被维罗摩派出的斥候发现了,他们随即快马加鞭汇报情况。 而这时,维罗摩也才刚动身不久,行至了一处空旷平坦地带。 “宋军欺人太甚,仗着有火炮,区区四万步兵就敢来追,啊……啊!”维罗摩气得抓耳挠腮。 “国王,他们没有战马,两条腿永远也追不上我们的,不必动怒。”手下安慰道。 “报告国王,宋军轻装前来,并没有发现火炮。”又一波斥候再次带回消息。 听罢,维罗摩顿时大喜过望,眼冒精光,开始幻想胜利后…… “愚蠢的宋人,竟然妄想用步兵战胜我的象阵和骑兵,真是痴心妄想,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说罢,维罗摩双手合十,跪倒在地,嘴里念念有词,虔诚地祈求湿婆神赐福。 然后,让五千头战象排在前方摆出象阵,两万骑兵紧随其后。 这种豪华的战象加骑兵组合,几乎是这个时代的“机械化部队”,步兵的噩梦。 甚至不需要任何战术,直接冲上去,一波就可以拿下胜利。 这种富裕仗,怎么才能输?维罗摩想了很多种可能,每一种可能情况下都会胜利。 此地是一个平坦的山谷地带,像一个巨大的口袋,只要宋军敢进谷,定是有来无回。 在距离山谷外两公里的地方,宋军短暂停留了一会儿,随后继续前进。 从谷口往里看,维罗摩大军如同天幕横压,从地平线延伸到远处。 宋军士兵很多是没见过战象的,一个个面露惧色,双腿微微颤抖,但想到手中的“秘密武器”,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待双方距离大约一公里时,宋军停下简单列阵,未等阵型集合完毕,维罗摩就令象兵开路冲了过来。 短短三分钟,战象就冲到了阵前,惊起尘土飞扬,搅得地动山摇。 宋军前排并没有列盾抵挡,而是拿出了改造过的猛火油柜和简易版燃烧瓶。 在距离不到三十米时,数千个燃烧瓶被点燃并扔到前方。 玻璃碎裂后迸发出的可燃液体四处溅射,冲在最前方的战象还没刹住车就被火焰烧伤。 上千度的高温下,吃痛的战象受惊,四处乱窜,象阵顿时乱了阵脚。 士兵们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玻璃瓶子竟能吓退这种庞然大物。 为了丢得更远些,直接向前二十步,取出腰间的燃烧瓶继续往象阵里扔。 那些还未驯化好的战象对火焰极度恐惧,把背上的塔楼甩了下来,弓弩手和驭象手被暴怒的大象踩成了肉泥,发出凄厉的惨叫。 为了尽量远离可怕的火焰,受惊的战象一直往后退,强大的冲击力把后方的骑兵撞得人仰马翻,相互挤压在一起,乱成一锅粥,失去了组织进攻能力。 但是,那些作战经验丰富的战象早已经习惯了火焰和巨响,它们依然往前冲,给宋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几百头战象冲入人群,冲撞、踩踏,几乎把宋军的阵型冲散。 接着,士兵们拿出改造过的猛火油柜,把火焰喷射到战象身上,象背上的木质塔楼瞬间被点燃,并蔓延到大象全身,烧成了一座火山。 猛火油沾在皮肤上持续燃烧,直接把战象活活烧死,有些象倒在地上打滚想扑灭火焰,被士兵们用长矛陛下眼睛后轻松杀死,更多的出于后退本能往后方山谷里的骑兵阵中乱窜。 维罗摩不得不下令解决这些失控的战象,用自己的骑兵与自己的象兵互殴。 不到十分钟时间,不可一世的战象军团就丧失了战斗力,还给己方造成了巨大伤亡。 维罗摩本想用战象开路,平推宋军,结果却伤敌一千,自损一万,滑天下之大稽也。 趁着敌军混乱,岳飞亲自领头冲杀。 在狭窄的山谷里,所有骑兵拥堵在一起,相互挡住彼此的路,战马失去了冲锋的机动性后,彻底沦为了待宰羔羊。 此时此刻,战马唯一的作用就是充当肉盾了,骑兵翻身下马,以马为盾与宋军拼杀。 然而,由于朱罗国的冶铁能力有效,士兵着甲率很低,大都只穿个麻布短袖,没有铠甲保护,根本打不过身着重甲的宋军步兵。 …… 经过几个时辰的混战,除了数百人趁乱逃走外,朱罗国最后的精锐几乎被全歼,维罗摩也被俘虏。 第50章 印度成为大宋领土 维罗摩被俘虏后,认为宋军胜之不武,想要与岳飞一对一公平决斗,岳飞欣然应允。 不到三个回合,维罗摩就被砍掉左手,伏地认输。 之后,岳飞和徐兢合兵一处,消灭了残余的朱罗国势力,控制了印度半岛南方全境,正式将克里希纳河以南,和东高止山脉以东的土地纳入了大宋的版图。 这片土地被正式命名为印度。 之后,以毗湿奴分身——大宋皇帝赵构的名义,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大赦天下赦免罪犯。泰米尔人感激涕零,他们参拜供奉了上千年的神明终于显灵了一次。 从前,维罗摩从来没把这片土地的低种姓群体当人看,他们活得还不如牲畜,迫于印度教教义的种姓壁垒又从来不敢反抗。 不久之后,毗湿奴分身派座前大将军岳飞斩杀恶王,赐福万民的歌谣传进了每一个印度教信徒的耳朵里。 他们发自内心地感激和崇拜大宋。 为了更好地管理这片土地,任命了一批亲宋势力在印度总督府做官,又在各邦组建了巡捕房,负责维持治安。 但是,绝对不允许印度地方存在任何军队,一经发现,株连九族,举报者可以获得被举报者的所有财产和地位。 并且,还在主要城市、港口、河谷、关隘等地构筑军事要塞,重兵驻守。 印度虽然孤悬海外,但这片土地远远胜过青藏高原、西北大沙漠,更有开发价值和战略价值。 南部的德干高原海拔不超过一千米,低矮平缓的地形拥有绝对优势。 不但交通方便,而且在热带季风气候以及冲积平原和肥沃黑土等条件的配合下,大部分土地可供农业利用,农作物一年四季均可生长,有着得天独厚的农业条件。 此外,煤、铁、铝,铜、锌等矿产资源储备也十分丰富,且大都位于浅层,容易开采。 得天独厚的农业条件和丰富的矿产储备,可以给大宋的工业发展提供充足的原材料。 两千多万人口还能带来充足的劳动力和广阔的市场,有利于经济内循环。 并且,印度处于波斯湾东侧,雄踞于波斯湾入口。只要控制了印度,就可以控制整个世界一半以上的石油,彻底垄断工业的血液——石油。 从战略上看,印度背靠亚洲大陆,三面环海,具有天然的航海优势和广阔的视野。还能以印度为征服波斯的桥头堡。 目前看来,投资印度的性价比远远大于开发美洲和澳洲。 随着印度局势的稳定,海上丝绸之路重新开通,再次变得繁荣起来。 大宋的商人的商业嗅觉十分敏锐,看准商机后全都来到印度做生意。 有买下广袤土地开垦种植园的,有开办纺织厂的。短时间内,印度迎来了高速蓬勃的发展,印度社会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新局面。 但是,各土邦之间语言互不同,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语,小小的印度竟然存在上百种语言和数十种文字。这让各个地区彼此割裂,不利于经济、文化的发展和交流。 语言不通还会导致印度与大宋本土割裂开来,不利于长久统治。因此,赵构下令把汉语定为印度的官方语言,规定学会汉语的人优先做官。 还在印度开办了许多学校,到印度创办学校,教授汉语和儒家文化。 一开始,高薪聘请也没什么人愿意来当老师,为了解决师资力量严重不足的问题,赵构鼓励那些屡试不第的儒生到印度支教,支教满三年就可以在印度当地做官。 升官发财是每一个国人的梦想,升官的权重大于发财,有了权,钱也就有了。没有任何一个儒生能禁得住官位的诱惑,即使是印度的官。 为了当上官,竟然有一万多名儒生涌入印度当起了教书先生。做官多事一件美事儿,哪个儒生禁得起这样的考验? 尽管来自于不同的文化背景,儒家文化和印度教在某些方面仍然存在一些相似性。 价值观和伦理道德方面:二者都强调伦理道德和个人责任的重要性。儒家注重人际关系、家庭责任感、家国情怀、伦理纲常;而印度教强调个人道德、善恶因果报应的观念。 迷信和仪式方面:儒家和印度教均有一套复杂的仪式和迷信信仰体系。儒家强调仪式礼仪的重要性,主张以礼治国,讲究尊卑秩序,祭祀祖先、尊重长辈、尊重地位比自己高的人;印度教也具有众多类似的宗教仪式,种姓制度也要求尊卑有序 社会等级和家庭价值观方面:儒家和印度教都对社会等级和家庭价值观十分关注。儒家重视长辈、上司、男性权威,还专门弄出个三纲五常;印度教社会有明确的等级制度,家庭和社会角色的扮演也与儒家那套差不离。 忍耐和自我控制方面:儒家和印度教都要求个体自我修养、忍耐和自我控制。儒家强调稳定、自律、克己奉公,理想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印度教推崇苦行,具体可以概括为通过自我控制以实现灵性提升。 …… 二者的共同点不胜枚举,总结为一句话就是:克制作为一个人本身的天性,倡导逆来顺受,教人们怎样当狗,怎样去侍奉比自己地位高的人,如何把领导舔舒服。 印度教教义与儒家思想的主张不谋而合,这俩,简直就是一个妈生的。 儒生们在印度大谈“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温良恭俭让”,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评和赞同,连婆罗门僧侣、学者等人也主动来听课,想要吸取其中的精华,完善教义。 果然,印度教的缝合bug又大显神通了,僧侣们说:“孔子也是毗湿奴的分身,儒家思想的本质其实是印度教的教义。” 什么样的权力才是最大的?我想是最终解释权。 我杀了你,我可以自己审判自己是否违法,这就是最终解释权! 假以时日,把印度教和儒家思想的教义彻底融合后,这道宗教的枷锁会牢牢套住阿三,让他们世世代代都只能当狗。 第51章 万邦来朝 兴汉七年正月初一,文武百官各依品级和官位高低朝列于崇政殿前,各国贡使列于百官之后。 大宋远征万里之外,灭亡朱罗国的消息早已经传遍天下,各国无不陆慑水栗,皆朝于宋。 自赵构继统以来,凡是王师兵旗所指之处,无一败绩。 凡是被征伐的国家最终都成为了大宋领土,没被征伐的小国,即使孤悬海外也不敢不敬。 亚洲诸国不待宋帝国兵至,纷纷慕义归化,远在欧洲的各国也都慕名而来主动朝贡,其中还有教皇亲派的红衣主教代表团。 崇政殿前的广场上,彩旗飘扬,迎风招展,不同同国家的代表团列队恭候,分成了数十个方阵。 各种方言和语言交织在一起,广场上咿咿呀呀的喧闹声给新年的第一天增添了几分年味儿。 文武百官和各国贡使都已就位,但真正的主角——“天朝大皇帝”赵构仍未现身。 他正在准备着一场盛大的出场仪式,以此来给众人一点小小的天朝震撼。 在盛唐时期,就已经建了完善的朝贡体系,但那更多是一种满足皇帝虚荣心的面子工程,对本国没有太大的利益。 而且,维持这样一个面子工程,耗费的国库也是巨大的。 如果只规定“万邦”朝贡的义务,宗主国不需要赏赐回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作为以礼治国的天朝上国,吝啬显然是有失体面,亏待那些主动归化的属国也不太合适,会降低朝贡积极性。 只有彰显天朝的富有和慷慨才能吸引一批又一批的贡使前来朝贡,使“万邦来朝”的年初保留节目可以年复一年地表演下去。 从汉代开始,朝贡制度非但没有给国家带来好处,反而成为耗费巨大的一笔开支。接待、宴请、回礼、赏赐一套流程下来,国库里的银两像流水一样消失了。 朝贡国进贡的礼物,天朝都会用五倍以上的价格付钱,比市场价要高出很多。 除了按价给钱,天朝还对朝贡国有回赐,回赐之物通常都是金银珠宝、丝绸和瓷器等。 这些金帛丝绸之属,贡使带回国内,转手一卖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同时,使臣在天朝受到的接待也非常细致周到,规格之高远超一般的三品大官。 来到天朝朝贡的船只,要由朝廷派出船队提供护航,从踏上天朝土地的那一刻起,各国贡吃喝玩乐都不用出一毛钱,全部由天朝上国承包。 山东地区对待外国使臣的规格尤其之高,就连随行的昆仑奴,区区奴隶而已,也能获得二十万贯的全额奖金,还会强制分配三个少女作为昆仑奴的玩物。 此举引起了读书人们的强烈愤慨,认为有损汉人的颜面,然而官员们回应说:“这是在下大棋,宏观布局。” 这种厚往薄来的政策对世界各国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数十倍的暴利驱使周边国家和异族争先恐后前来朝贡。 经常有海外商人三五成群地凑到一起,拉上几十个外国面孔,再随便找个懂汉语的人做随行翻译,就冒充贡使前来上贡,骗走朝廷的无数钱财。 还有像倭国这样臭不要脸的国家,每年朝贡三四次,每次都送来一些破鱼烂虾,带回无数金银财宝,简直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朝贡体系的初衷是为了宣扬国威,传播中原文化,震慑周边异族小邦,结果逐渐演变成了纯粹的面子工程。 其中,最臭名昭着的当属隋炀帝杨广。 隋炀帝西巡期间,疯狂鼓吹隋朝的富饶,所以西域商人大量涌入洛阳经商,西域27国也相约到东都洛阳朝贡。 可大隋王朝并没有吹嘘的那么好,隋炀帝又比较爱面子,虚荣心作祟,为了在西域贡使面前装逼,在洛阳弄虚作假,上演了一出面子工程。 为了给贡使们来点娱乐节目,隋炀帝在东都洛阳安排了100场大戏,连续演出一个月。 在戏场周围布置了一支两万人的乐队和三万人的歌舞队。白天唱大戏,夜晚唱跳rap和篮球。连续一个月,歌声和音乐声响彻整个洛阳,烛光把全城都照得如同白昼。 折腾一个月后,大隋朝所有蜡烛都用完了,更不必说其他的经费开支。 为了招待贡使,隋炀帝举行十几场豪华国宴,在皇宫亲自招待。 同时,还要求东都洛阳城内的酒店重新装饰,给所有外国人免单,招待不周者斩首示众。 一位西域商人在一家酒店吃了饭,喝了酒,要付钱时,店家急忙拦住说:“大隋王朝非常富有,外国友人一律免费!” 这些西域人尝到甜头,到处白吃白喝白嫖,到处惹是生非,强奸民女,都没人敢惹,官府也不敢审判。 毕竟,外国人的背后有本国人强大的国家撑腰。 为了显示大隋王朝的富有,隋炀帝还要求洛阳人必须穿着丝绸衣服外出,外来的衣着不华丽人员通通不准进入洛阳城。 就连卖菜的小贩,肉铺的屠夫都必须穿着丝绸衣服,就连洛阳城内的树皮表面也被披上了丝绸飘带。 西域诸国贡使们无论走到哪里,看到的都是身穿丝绸衣服的行人,听到的都是美妙的音乐,吃到的全是免费的美食,喝到的全是免费的甘冽美酒。 然而,他们看破不说破,扮猪吃老虎。 这次面子工程虽然满足了隋炀帝的虚荣心,却几乎耗尽了隋朝国库的所有钱财,也为隋朝二世而亡埋下了祸根。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西西物质魏俊杰,装逼是没有好结果的。” 赵构是典型的务实主义者,绝不会搞也不需要搞这种面子工程。一个真正牛逼的人,不需要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也会被人巴结讨好。 厚往薄来的朝贡政策,就是纯纯的地主家傻儿子行为,人家得了便宜还会骂你傻逼,根本不会心存感激,更不可能畏惧你。 钟声敲响,赵构穿着华丽耀眼的龙袍,坐在热气球里缓缓升空。众人无不啧啧称奇,争瞻人皇。 只存在于神话故事中的扶摇而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 大宋皇帝竟然会飞,这也太牛逼了吧!朱罗国竟敢得罪大宋,活该被灭国,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 此刻,贡使们的心情是震撼中带着敬畏。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表达对大宋皇帝的臣服和畏惧。 …… 一系列的仪式举行完毕后, 各国代表向崇政殿的中央聚拢,进入盛大的厅堂,根据各国贡献的礼物排出座位,并按照座位的尊卑分配食物。 这一次,倭国还是像往常一样送来几十斤破鱼烂虾,受到了严厉斥责。 倭使连忙鞠躬道歉道:“私密马赛,私密马赛,私密马赛。” 还有个西域小国赠送一根鹅毛,他连座位都没有,只能在一个犄角旮旯处席地而坐,盘子里装着一个鸡屁股,连乞丐都不如。 最终,当贡使们返回各国时,也没有得到赏赐和回赠。 从今以后,厚往薄来的朝贡政策一去不复返了,喜欢占小便宜的国家,通通要被消灭掉! 第52章 耶路撒冷的来客 在朝贡活动中,大多数国家都只是送了些奇珍异兽,土特产品,但有一支从未有过历史记载的使团出手极其阔绰,献上了满满两艘船的白银,共计二百万两。 在这个时代,二百万两是什么概念呢?至少相当于今天的52亿人民币,简直是天文数字。 事出反常必有妖,该国有求于大宋,而且所图甚大,赵构亲自接见了他们。 为首之人金发碧眼,鼻子尖,身材高大,体型壮硕,一看就是行伍出身。 通过交谈得知,此人名为富尔克,乃是耶路撒冷女王梅丽桑德的丈夫。 富尔克是法国着名伯爵,家财万贯,拥兵数万,久经沙场,参加了旷日持久的十字军东征,在耶路撒冷王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但是富尔克并不满足于女王配偶这一身份,他想以国王的名义和梅丽桑德共同执政。考虑到富尔克的强大势力,梅丽桑德不得不与富尔克共同以元首身份治理耶路撒冷。 渐渐地,富尔克逐步把耶路撒冷的官员和将领替换成自己的亲信,以此来削弱并限制梅丽桑德的权力。 这引发了十字军国家剧烈的反抗。 北方的领主担心富尔克会强加干预他们的内务,拒绝承认他的威权。在这些领主中,起主导作用的是安条克公国的国王爱丽丝。 爱丽丝是梅丽桑德的妹妹,在兴汉六年,她和的黎波里的结成联盟军,讨伐富尔克。 也引发了耶路撒冷内部的剧烈冲突,福尔克坐在王位上如坐针毡。 第一批十字军战士的后裔是耶路撒冷王国居民的主要组成,这些“当地人”更愿意让雅法伯爵休二世来当国王。休是王后梅丽桑德的表亲,对王后忠心耿耿。 休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他为了夺得耶路撒冷王位,竟然与阿斯卡隆的穆斯林结盟,共同讨伐富尔克。 趁着富尔克为了应对战争分身乏术之时,梅丽桑德借机发动宫廷政变,把耶路撒冷的权力牢牢掌握在了手里,彻底架空富尔克,把他踢出了统治核心阶层。 同时面临梅丽桑德、爱丽丝、休和穆斯林军队四方面的压力,富尔克再无翻身之力。 他不甘心多年的努力白费,不甘心成为一个边缘人物,每一天都渴望夺回大权,重登王位。 在几年前他就听说了神秘的东方有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喷射出的炮弹毁天灭地,可以砸烂城门,一次能杀死十几人。 一开始,富尔克是不相信的,直到朱罗国被灭亡,关于火炮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世界,火炮的存在被证实。 富尔克心里涌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购买火炮,重登王位。 于是,他拿出了所有的钱财,又变卖了法国的土地和庄园,凑够了二百万两白银,一笔足够打动皇帝的财富,带领一支船队远渡重洋访问大宋。 又讲了沿途如何艰辛…… 富安克声情并茂,叽里呱啦说个不停,随从翻译的速度都快跟不上,赵构也听烦了,摆摆手打断了他的演讲。 赵构目光如炬,盯着富安克说:“火炮和弹药我都可以卖给你,甚至可以出动军队帮助你重登王位,但你应该如何报答我呢?” 富安克先是一阵狂喜,随后又转为不安,他不知道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打动这位充满威严的皇帝,垮下脸陷入了沉思。 赵构在听到“耶路撒冷”四个字的时候,立即就反应过来,现在正处于十字军东征战争时期。基督教世界和穆斯林世界在围绕着耶稣撒冷,打了一场持续两个世纪的宗教大战。 精神信仰上,耶路撒冷是三大宗教圣城,是基督徒、穆斯林和犹太人心目中的圣地,三股势力你争我夺,互不相让。 战略意义上,耶路撒冷所在的巴勒斯坦地区位于亚欧非三洲的十字路口,往西南可以到达埃及进入北非,往西北越过地中海便是欧洲,往东则进入中东阿拉伯世界。 无论哪个势力控制了耶路撒冷,就能获得亚欧非三大洲的战略主动权,攻守兼备,收发自如。 两千年来,各方势力围绕此地征战不休。 公元前十一世纪,犹太人首先占领此处,建立希伯来王国,定都耶路撒冷。 公元一世纪时,罗马军团入侵,犹太人国破家亡,流浪于世界各地。 七世纪,西亚的阿拉伯人又吞并了此地,建立了强盛的阿拉伯帝国,伊斯兰教也随之兴起。 十一世纪,来自埃及的穆斯林势力法蒂玛王朝占领了耶路撒冷。在初期对基督徒和犹太人很宽容,允许他们进入神殿山朝拜。但好景不长,才过了十几年,就血洗了犹太人,要求他们死亡或者改宗,大批犹太人离开了耶路撒冷。并且移平了基督徒的教堂,并且屠杀驱赶他们。 1095年,基督教教皇乌尔班二世发动了对耶路撒冷圣城的战争,也就是十字军东征。打到兴汉七年,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大约40年。 耶路撒冷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赵构也不敢轻易对这么一个火药桶动兵。目前看来,拿下这片土地高风险、低回报,完全没必要。 但是,如果能在耶路撒冷旁边的埃及开凿一条运河,就能把印度洋和地中海连接起来,加强大宋对欧洲的影响力和控制力。 富尔克沉思克许久,终于开口说话了。 “哦,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请原谅我的愚蠢,我实在无法给出让您满意的条件,但是如果您需要的话,所有条件我都会满足。” “帮你夺回耶路撒冷王位太简单了,不仅如此,我还会帮助你征服底格里斯河以及幼发拉底河流域的整片土地。”赵构一本正经地说。 “哦,天呐,我发誓永远臣服于大宋帝国,上帝为我作证,我的陛下。”富尔克浑身颤抖,颤抖着许下誓言,东方大国“君无戏言”的传统他是清楚的。 “我会给你提供充足的火炮和弹药,还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当然我要的也不多,只要一个西奈半岛。” “哦,我没有听错吧,尊敬的陛下,西奈那个鬼地方除了沙子和石块还有什么呢?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会为您在西奈建立豪华的宫殿。” 富尔克内心一阵窃喜,没想到皇帝的条件这么低。 第53章 舰至亚喀巴湾 富尔克的诚意是足够的,但赵构对他的能力有所质疑,并不是很放心直接派兵干涉耶路撒冷。 如今,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已经过去了三十年,十字军建立了安条克公国、的黎波里伯国和耶路撒冷王国,基督教势力基本控制了地中海东岸地区。 骑士团的后裔逐渐成为了该区域的中流砥柱,随着局势稳定,又涌入了大量狂热信徒,以及无数个想要用自己的骑枪和刀剑来获得封地,从而阶级跃迁成为封建领主的落魄贵族和平民。 本质上,十字军东征其实是一场披着宗教外衣的扩张性战争。宗教冲突只是导火索,根本原因在于西欧内部严重的阶级固化。 西欧历来都是由许多小国家组成,从来没有形成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制国家,罗马帝国也只是昙花一现。 他们不像中国人一样喜欢内耗和内斗,而是通过不断对外扩张获得新的土地。 本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人生信条,中国封建王朝每过300年就会经历一次改朝换代。正所谓江山轮流坐,明天到我家,只要拳头够硬,放牛娃也能当上皇帝。 而欧洲人十分注重血统观念,只有血统高贵的人才能继承爵位,平民完全没有任何阶级上升通道。 不仅如此,就连婚姻嫁娶都只在相同的贵族等级之间展开。即使到了19世纪,拿破仑的继承人拿破仑三世,也只能娶个小贵族当皇后,即使贵为法兰西皇帝也同样受到出身血统的限制。 在这样的文化圈内,要想获得金钱、土地、仆人,只能对外扩张,这也是推动大航海时代殖民全世界的最大动力。 可阿拉伯人不像印第安人那样弱鸡,跟十字军打得有来有回,互有胜负。 如果不是塞尔柱帝国和法蒂玛帝国处于内乱无暇他顾,远道而来的十字军根本没有胜算。 耶路撒冷周边聚集的三大势力盘根错节,局势复杂多变,简直称得上是帝国坟场。 从大宋本土出兵到耶路撒冷起码要两个月以上,战线漫长,补给困难。 从印度到耶路撒冷就容易多了,航程不到四千公里,只需要十几天即可到达。 如今的印度已经成为了大宋帝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农业、手工业、商业日益繁荣,创造的税收几乎赶上了半个江南地区。 赵构在印度驻军三十万以上,大宋本土海域无敌无患,故而将海军主力转移到了印度科钦港,也就是朱罗国曾经的海军基地。 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横渡阿拉伯海,再由红海进入亚喀巴湾,大军压境,一波平推。 只是目前看来完全没必要,打这么个穷地方收益甚至低到不够给士兵发工资,半点好处都拦不着,还会损害大宋“热爱和平”的国际形象。 士兵们倒是想嗷嗷往前冲,但赵构不打不挣钱的仗。 基督徒跟穆斯林都不是善茬,两波人动不动就搞屠城,野蛮到了极点,一群神棍。最好是两边卖军火,闷声发大财,等双方打得差不多了,再收拾残局。 既然富尔克想来买火炮,那直接给他就是了,反正买了火炮以后还需要持续地购买弹药,稳赚不赔。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每一发炮弹打的都是钱。 富安克在大名府待了半个月,被大宋的繁荣富强亮瞎了狗眼。 高耸入云的城墙、熙熙攘攘的街道、威严宏伟的宫殿、精美绝伦的中式建筑、自信昂扬的居民、鳞次栉比的商铺、丰富多彩的娱乐活动、浓厚的艺术文化气息、波澜壮阔的钢铁军队…… “如果天堂真的存在,那大概就是大宋吧!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阿门。” 富尔克抬头看了看天,左手放在胸前,右手四指并拢,用右中指分别在额头、前胸、左肩、右肩各点了一下,最后将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 之后,富尔克带着赵构亲拟的圣旨来到印度总督府求见。 总督是赵模,赵佶的第十一子。 他跟赵构哥儿俩打小关系就不错,忠诚度高,又是皇室成员,个人能力也很强,因而被任命为印度总督。 这么大块地盘,交给外姓人管理的话,容易让皇权旁落甚至是地方割据,因而赵模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赵模看完圣旨,立刻就意会了皇兄的意思。 随即让士兵从仓库里把退役吃灰的二百门火炮搬出来装上大船,又给了大约一万发弹药。大宋的武器更新换代太快,一年前的军火都被淘汰了。 可对富尔克来说,这简直是神兵利器。他载着二百万两白银朝贡大宋的时候,计划着只要能得到十门火炮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大宋皇帝如此慷慨。 “愿上帝保佑你,伟大的皇帝陛下。”富尔克再次虔诚地祈祷,是发自内心的,不是装模作样。对他来说,赵构绝对算得上是“天使投资人”。 随后,富尔克又带着圣旨来到科钦港,大宋海军印度洋基地处。 徐兢派了两个炮兵团,和一个火枪旅,共计五千人,战舰二十艘,随同富尔克返回耶路撒冷。 这些炮兵和火枪兵直接听命于自己的长官,富尔克根本指挥不动他们。只要帮助富尔克拿下耶路撒冷,教会富尔克的士兵使用火器,他们也就回来了。 舰队从科钦出发,全速前进,十五天就到达了亚喀巴港。 远远地就看见了“宋”字旗,亚喀巴的守军大吃一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大宋,一个个不知所措,懵逼在原地。 直到舰队靠近,他们认出了富尔克,才放松警惕,解除了误会。 亚喀巴是耶路撒冷王国最南边的城市,虽然气候干燥、土地贫瘠,但航运发达,贸易兴盛,同时也是富尔克的封地。 在被踢出权力核心后,富尔克就带着一万多名骑士回到亚喀巴,苦心经营,潜身缩首,伺机而动。 这一万人都是富尔克从法国一手带出来的心腹,悍不畏死、身经百战,忠诚可靠。如果不是因为有这支军队的存在,梅丽桑德和休二世早就把富尔克杀死了。 有一万精兵和五千火器兵,夺回耶路撒冷王位指日可待。 而这,只是大宋皇帝的第一步考验。 第54章 被绿的男人 随行而来的大宋士兵久驻印度,早已熟悉了炎热的气候,在登陆亚喀巴后也没有出现水土不服的不良反应。 除了天气有点干燥,嘴唇容易开裂以外其他都还好。 这让富尔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有火力压制,几乎不需要任何战术,富尔克有信心一天之内拿下耶路撒冷,他迫不及待地向梅丽桑德下达了战书。 战书的内容并不像汉语的檄文那样文采飞扬,对仗工整,更像是一些日常的口水话,当然,也有可能是翻译导致的文化差异。 具体内容为:“亲爱的梅丽桑德,我的妻子啊。从前你对我言听计从,尽到了作为妻子的责任,这是很值得嘉许的。但你不应该听从休的奸计,竟然孤立我,我很生气!现在,我已经得到了大宋皇帝的帮助,我希望你乖乖地把耶路撒冷王位交给我。否则,我发誓我会狠狠地踢你的屁股,我发誓我会那样做!” 收到战书的梅丽桑德刚和休二世刚结束一场鱼水之欢,面色潮红,白皙的皮肤上还冒着汗珠。 如果富尔克知道梅丽桑德跟休之间的丑事,头顶估计马上就变绿了。 休是鲍德温二世的表弟,也就是梅丽桑德的舅舅,这种近亲乱伦在现代人看来简直是伤风败俗,有违纲常。然而在中世纪欧洲,近亲联姻婚配却是维持血统纯正的主要手段。 王室联姻的方法对于欧洲封建领主的统治来说是锦上添花,可以为家族的兴旺发达奠定基石。 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近亲结婚的流产率,新生儿及婴幼儿的死亡率,新生儿出生缺陷的发病率,生育的后代的多基因遗传病和隐性遗传病的发病率都明显高于非近亲结婚。 这个时代还没有遗传生物学,欧洲贵族们当然不懂得这些。 同时,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为何历史上的几任耶路撒冷王都是短命鬼。 梅丽桑德把战书递给休,休狠狠地撕了个粉碎。 此时的休已经膨胀了,抱得美人归的同时还坐拥耶路撒冷王国的大权,根本不把富尔克放在眼里。 他认为富尔克的区区一万人马,连耶路撒冷的城墙都够不到就会被轻易歼灭。 为了羞辱富尔克,摧毁他的心理防线,惹怒他前来送死。 休同样以战书回应:“哦,愚蠢的富尔克,你这安茹的鳏夫,东方人的走狗,你算哪门子骑士?快带着你的军队到耶路撒冷来,我会拉屎把你们喂饱。我不怕你的军队,更不怕卑鄙的东方人,上帝为我作证,我会把你的头颅砍下来装尿。你这高卢人的贱货,耶路撒冷的掏粪工,亚历山大港的纤夫,公猪的鼻涕,母马的屁股,快点把你的屎壳郎军团带过来吧!哦,对了,梅丽桑德,很润,她已经为我怀了第二个孩子,哈哈哈哈,快来舔我们的屁股吧!” 富尔克早就听到过梅丽桑德与休有染的传言,他也只是持半信半疑的态度,现在休亲自承认,富尔克的头发顿时变成了碧绿色。 富尔克迎娶梅丽桑德的时候已经四十岁了,而彼时的梅丽桑德才二十多岁。性功能减退的男人与如狼似虎、性欲旺盛的女人婚配,本就注定是一场悲剧。 成婚五年,两人之间性生活的次数用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身材苗条、肤色红润、五官秀丽、气质高雅的梅丽桑德简直是上帝创造的尤物,所有耶路撒冷男人的梦中情人。 可年迈体衰的富尔克实在是有心无力,每次不到五秒钟就交枪投降。得不到满足的梅丽桑德终日郁郁寡欢,甚至不愿意跟他同房,久而久之,夫妻关系也有名无实了。 愤怒过后,富尔克梳理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认为梅丽桑德把自己踢出耶路撒冷,只不过是为了跟休光明正大地行苟且之事。 只要能攻破耶路撒冷,杀死休,夫妻俩还是可以破镜重圆,重归于好的。梅丽桑德那么漂亮,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啦。 鲍德温二世去世的时候,将王室权力平等地留给了梅丽桑德、富尔克和他们的儿子鲍德温三世。 从休的战书当中不难看出,这个鲍德温三世并不是富尔克亲生的,是休的野种,难怪跟富尔克长得一点都不像。 大宋的五千名士兵早就受不了这个鸟地方了,催促富尔克赶紧速战速决。 他们在科钦的生活叫一个逍遥自在,人均三个印度老婆,等着回家造娃呢。这个鸟不拉屎的沙漠地区,洗个澡都成问题,士兵们一天也不想多待下去了。 富尔克原本还担心大宋皇帝会利用这些士兵干涉耶路撒冷的内政,现在终于放下心来,人家根本看不上这块飞地。 求人不如求己,要不是万不得已,富尔克也从没想过要求助于大宋。在基督教世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东方的归东方,西方的归西方。”欧洲人对神秘强大的东方大国,始终保持着敬畏和排斥,不愿意有过多交集。 很快,富尔克带着一万五千人朝耶路撒冷进发。 从亚喀巴一路向北,顺着水源穿过内盖夫沙漠,经过死海附近时,遇到了数百名巡查的耶路撒冷骑士。 这些骑士只负责侦查,大致估算了富安克军队的人数后,没有过多停留,马不停蹄回到耶路撒冷禀报军情。 富安克了解休的性格,像休这种狂妄自大的人,一定会亲自率军倾巢而出。于是,富安克索性不再前进,就地安营扎寨整顿,以逸待劳。 果然不出所料,休全然不顾梅丽桑德的劝阻,执意要出城迎敌,在次日清晨就对富安克发起了进攻。 富安克的阵型十分简单,两个炮兵团以十人一组,围绕200门火炮分散在高地处,可远距离输出一公里外的敌人,起到震慑和打乱敌方阵型的作用。 火枪旅分成五个方阵,每个方阵600人列成三排,依靠三排轮射战术对一百米内的敌人进行近距离杀伤。 在敌人接近时,原本六排火枪兵迅速变阵为三排,第一排跪立,第二排弯腰,第三排则站立,端枪同时开火。 一万名骑士分散在两翼,负责收割残军。 休得知富尔克只有一万五千人,还听说他们的兵器都是一些黑乎乎的铁棒,于是掉以轻心,只带了三万人出城迎战。当然,主要是其余的骑士不愿意跟基督徒自相残杀,拒绝参战。 休原以为,自己以多打少稳操胜券。 可当他的骑士们冲到一千米附近时,对面高地上的两百门火炮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炮弹砸进密集的人群中,一发就可以杀死五六个人,骑士们只能一边冲一边祈祷不要被打中。 好不容易冲到一百米,又被三千支火枪发射出的弹幕无情剥夺了生命。 反应过来想要逃跑时,三万人已经损失近半,又迎面碰上了收人头的富尔克骑士团…… 不到两个小时,三万人全军覆没,休被活捉,而富尔克只损失了几百名骑士,大宋火器兵无一伤亡。 富尔克砍下了休的头颅,带回耶路撒冷,丢在城门外,城内的人识趣地打开了城门,重新拥立富尔克为耶路撒冷国王。 富尔克找到梅丽桑德,质问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梅丽桑德先是一阵狂笑,然后眼角留下两行泪水,一边哭一边笑一边说道:“五年!我嫁给你五年了,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跟你在一起的五年,不如跟休一夜快活。哈哈哈……” 富尔克气得咬牙切齿,大叫一声:“啊……!” 随后拔剑刺死了梅丽桑德。 之后,他又抱起了刚满三岁的鲍德温三世,仔细盯着他的脸,越看越像休……狠狠地摔在地上摔死了。 至此,鲍尔温二世指定的三个王位继承人只剩下自己一个,再也没人可以威胁到耶路撒冷王位。 而他,也顺利完成了大宋皇帝的第一道考验,天使投资人会加大投资吗? 第55章 富尔克的投名状 在耶路撒冷短暂休整后,大宋的五千名士兵教会了富尔克骑士如何使用火器,随后返回了科钦。 尝到甜头的富尔克,区区耶路撒冷王位已经无法满足他的胃口了。 只要有火炮火枪在手,什么塞尔柱、法蒂玛、拜占庭之流,不过是土鸡瓦犬罢了。 可是,从科钦带回的弹药已经基本在战场上和训练场上打光了,造又造不出来,只能跟大宋买。 为此,富尔克抓捕了许多异教徒,以及曾经反对过他的人,没收他们的财产,全部逐出了耶路撒冷。 随后,又借助自己当下不可一世的威望和权势架空了埃德萨伯国、安条克公国和的黎波里伯国的领主,让这三个十字军国家完全掌控于耶路撒冷。 三国虽然名义上服从耶路撒冷王国的统治,然而时常各自为战,离心离德,对耶路撒冷王阳奉阴违。 而且,各国为了加强自己的实力,必须争抢有限的资源,拉拢有能力的人才。如此一来,善于打仗或者处理内务的精英们就可以在多个君主之间选择,国王对下属的控制能力大大减弱。 于是,富尔克效仿大宋中央集权制,把四个国家彻底统一起来,实现对每个地方的有效控制,以此集中力量办大事。 赵构承诺过会帮助富尔克征服富庶的两河流域,即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之间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 一旦得到这片土地,北有高原、山脉地形为天堑,南边是广袤无垠的阿拉伯沙漠,东临波斯湾,西边又可以与耶路撒冷相互呼应。 进可攻退可守,足以割据一方,与罗马教皇分庭抗礼,不再受制于人。 45岁的年纪,富尔克仍然积极进取,可谓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然而,仅凭他的个人力量永远无法实现这样的宏伟蓝图,唯有依靠大宋的火器和兵力支持才能梦想成真。 而西奈半岛,是大宋皇帝的条件。 西奈半岛上沙漠广布,常年干燥炎热,极度缺水,几乎没有农业用地,居民稀少。除了少数几个商贸中转补给点,几乎没有驻军,要攻占这片土地易如反掌。 西奈归属于法蒂玛帝国,是阿拉伯人和柏柏尔人的地盘,就包括如今的耶路撒冷王国也曾属于法蒂玛帝国。 而法蒂玛帝国的核心区域在于尼罗河三角洲,耶路撒冷偏居一隅,鞭长莫及。三十多年前十字军侥幸攻破耶路撒冷,主要是法蒂玛处于内乱,援军短时间无法到达。 如果要攻打西奈,只需要消灭少数驻军即可,但要做到长久占领并实际控制则难如上青天。 来自开罗和亚历山大港的法蒂玛骑兵一天之内就能进入西奈,随时可以重新收复失地。 而且,这样一来就会打破耶路撒冷王国与法蒂玛帝国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平共处关系。到那时,富尔克将会同时面对法蒂玛和塞尔柱的联合绞杀。 富尔克最终还是决定出兵攻占西奈,成大事者,断然不可不可畏首畏尾。 富尔克心想:“西奈这样荒凉的地方,对于大宋毫无用处,皇帝不过是想考验我罢了,夺回王位是第一道考验,攻占西奈是第二道考验。” 弱者在面对强者时总会不由自主地自我pua,就像舔狗在女神面前喜欢装成哈巴狗。 为了能争取到大宋的支持,完全是值得孤注一掷的,即使丢掉耶路撒冷也在所不惜。 在见识到火器在战场上的威力后,富尔克彻底迷恋上了这种一边倒的碾压局。于是,用搜刮来的钱财,从科钦买回了一百门火炮和一千五百支火枪,以及大量的弹药,还有几艘退役战舰。 兵分水陆两支。 陆路这条,由骑士和平民组成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进西奈北部,宣而不战,虚张声势,负责引诱和牵制法蒂玛主力军。 水路则由自己亲率五千火器军团,伪装成商队,乘船从亚喀巴出发,进入苏伊士湾,而后从阿特奎悄然登陆,奇袭开罗。 …… 一切都按照原定计划进行,顺利得超乎想象。 当法蒂玛的主力在阿里什与耶路撒冷军对峙时,富尔克已经带领五千精兵,悄然靠近了开罗。 利用火器优势攻占了防守空虚的开罗,俘虏众多法蒂玛皇室成员只留下哈菲兹的儿子扎菲尔,抢夺了无数金银财宝,并且逼迫法蒂玛皇帝哈菲兹签署割让西奈的协议。 而后,又以法蒂玛皇室为人质平安地从开罗退到阿科奎,登上船返回了亚喀巴。 功成身退的富尔克肾上腺素疯狂飙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这主要来源于孤注一掷的赌徒心理。 年近半百的富尔克完成了军事史上的一大奇迹,他注定被载入史册。 然而,倒不是富尔克的计划多么周密,也不是火器有多强,主要原因在于法蒂玛主力没有回援都城。 法蒂玛帝国内部纷争不断,这次率主力出战的将领是皇帝哈菲兹的侄子阿巴斯。如果他及时回援开罗,一定能将富尔克截杀在归途中。 但他觊觎帝位已久,想借助富尔克之手除掉哈菲兹,从而夺取大权。 果然,在哈菲兹被俘后,阿巴斯就急不可耐地返回开罗称帝。 称帝不到三天,他就被扎菲尔在一场宴会上刺杀。 哈菲兹被俘,国不可一日无主,扎菲尔也称帝了。 不久,富尔克又把哈菲兹送回了开罗。 旧帝回归,新帝不肯让位,父子二人反目成仇,刀兵相见。 法蒂玛帝国两个皇帝相互征讨,再也无力他顾。 富尔克趁着法蒂玛帝国内乱,光明正大地占领了西奈全境。 而后,又在苏伊士地峡的东侧高地上修筑了多个军事要塞,用于防范日后法蒂玛卷土重来。 至此,无论是在法理上还是实际上,富尔克都获得了西奈半岛的归属权。 并且,富尔克还遵守了曾经的誓言,在西奈挑选了一处风水宝地,为大宋皇帝建造豪华宫殿。 数月后,富尔克派出使者亲自前往大宋汇报工作,并且签署条约主动将西奈永久性无偿赠送给赵构。 赵构对此很满意,认可了富尔克的能力。 第56章 苏伊士运河开通 富尔克奇袭法蒂玛都城开罗的消息传遍四方,震惊了整个基督教世界。 人们传言,他的士兵穿戴着上帝武装,以一挡百,令穆斯林骑士闻风丧胆。无数的欧洲人对他心生仰慕,跨越四千公里前来投奔。 教皇也对富尔克表达了高度肯定和赞扬,还充当媒人把亚美尼亚公主嫁给他。 沉寂了一段时间的耶路撒冷再次变得热闹非凡,碌碌无名的富尔克威震四方。 然而,除了富尔克和少数人,鲜有人知他不过是狐假虎威。 西奈半岛的主权如约划定给了大宋,双方完成领土交接和军事换防后,数万宋人(其中包括臣服的泰米尔人)涌入,这片土地一夜之间就变了颜色。 西奈半岛也被重新命名为沙州。 沙州虽然自然环境恶劣、水源稀少、土地贫瘠、不适合农业发展,却是沟通北非和西亚的咽喉要道。 控制了沙州,就控制了亚欧非三洲的咽喉要道,不仅可以借其十字路口的位置获得巨额商业利益,还能利用其绝佳的地理位置,在海上或陆上往各个方向开疆扩土。 在不久之后,随着沙州的基础设施逐步完善,越来越多的商人将会蜂拥而至。沙州会成为东西方贸易货物的中转站和集散地,成为大宋倾销商品、牟取暴利、掠夺财富的桥头堡。 然而,欧洲商人穿越地中海到达沙州北后,还需要穿过两百多公里的沙漠地带才能进入红海,运输极为不便。 如果能在沙州西边挖出一条运河,把地中海和红海连接起来,可以节约一半以上的运输成本。 对于能够修筑万里长城,能够挖通京杭大运河的汉民族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 经过三年的学习,工农兵大学的学生们已经学有所成,大部分都进入了生产建设中并能独当一面,一部分人仍然在跟随赵构学习知识,进一步深造。 赵构派出学生杨文到沙州勘察地形,设计运河的可行性方案。 杨文通过水银柱测量大气压后,又计算了两地的水位,对比发现,沙洲北侧地中海与南侧红海的水位差只有20厘米,如果开通运河,几乎不会对沿岸地区造成影响。 传说中的法老运河已经干涸,留下了狭长的苏伊士地峡,还有地峡中间的两个咸水湖,名为大苦湖和小苦湖。 如果沿着这条地峡,开凿出一条连通地中海、大苦湖、小苦湖和红海的运河,施工距离只有不到100公里。 与1800公里长的京杭大运河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五百年前的隋朝人凭借撅头铲子都能挖通京杭大运河,五百年后的宋人已经拥有了火药和现代工程知识,挖个100公里的小运河,有手就行。 赵构迅速批准了运河开凿计划,任命杨文为总工程师,全权负责运河的一切事宜,并且,任命杨文为沙州知州,官级从五品。 年仅20岁,出身寒门,非进士出身的杨文,竟然当了朝廷官员,这开创了大宋官场上的先河。 人们逐渐相信,科学是有用的——可以做官!儒学再一次受到了冲击,大宋又一次掀起了科学热。 为了尽快开通运河并投入使用,杨文把全程的施工地点划分为100段,每段长一公里,以招标的形式承包给商人,建造工期半年。 如约完成工期者,除了工程款还能获得额外奖励;违期者则要扣除部分工程款。 根据不同河段的施工难度设置了不同的工程款项,保证参与竞标的商人能够获得丰厚的利益回报。并且,所有国家的商人都可以参与竞标。 招标信息一出,各国的商人、贵族、封建主、奴隶主趋之若鹜,纷纷前来竞标。不到一天,100个河段的施工项目全都被承包出去了。 初期的资金、人员全都由承包方自行垫付,极大地减轻了被卷款跑路的风险,也降低了大宋的财政压力。有大宋帝国的信誉和大宋皇帝的名誉做保,没人任何人会担心拿不到工程款。 而大宋只需要提供技术支持和工程指导。 工程正式动工后,整个沙州集结了大约60万劳工,其中有闲赋在家的农民、封建主的奴隶、商人雇佣的工人、被俘虏的士兵…… 他们中的部分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还时常遭受辱骂甚至是鞭打,活得毫无尊严。 本来,这一切与大宋无关,但赵构回想起曾经的自己,也是贫苦出身,一路寒窗苦读才有了出路。不管是什么民族,什么肤色,只要是勤劳的、善良的,赵构都发自内心地尊重。当然,内个除外,内个只适合摘棉花。 毕竟,历史是由劳动人民创造的,世界是由劳动人民建设的,所有的生产生活资料都是劳动人民生产的。劳动人民最伟大,全世界的劳动人民都应该得到尊重和善待。 于是,赵构自掏腰包,从印度运送大量的粮食、药材和手套等物资,无偿提供给开凿运河的劳工。并且,派兵维持秩序,禁止雇主虐待和压迫劳工。 大宋皇帝赵构的美德之花在沙州绽放,芬芳馥郁,滋润了每一个劳工干涸的心灵。在被恩泽笼罩之后,他们发自内心地臣服了赵构,并在饭前为他祈福和祷告。 基督徒这样说道:“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么大宋皇帝一定是上帝的化身。” 印度教信徒这样说道:“如果毗湿奴…… 穆斯林这样说道:“如果真主安拉……” 王无罪岁,斯天下之民至焉,此乃王道。 劳工们一个个干劲十足,平均每段河道以每天6米的掘进速度向前推进。 …… 150天后,最后一段河道也被凿通,一条平均深20米,宽50米的天然巨大沟壑横空出世,像一道巨大的黄褐色伤疤。 北侧,地中海的海水拍击着最后一道土方,隐隐约约有海水从沙土里渗透进来;南侧,红海同样撞击着…… 最终,南北两声爆破响起,土方堤坝公然倒塌,地中海和红海涌入河道,终于相遇。 因为沙州西侧的海湾名为苏伊士湾,于是杨文将运河命名为苏伊士运河。 至此,苏伊士运河终于通航! 那些参与开凿工作的劳工,赵构给予了大宋国民身份,允许他们永远居住在沙州,他们将会成为赵构的铁杆支持者,沙州的拓荒者和建设者。 第57章 沙州的发展 许多到过大宋的欧洲人回到故乡后,被丰富的物产所折服,把所见所闻所感记录在日记里,将大宋描述成了一个“遍地是黄金”的国度。 尽管欧洲人对大宋心向往之,但被地中海南岸的伊斯兰国家挡住了去路,年复一年的宗教冲突阻断了欧洲人的“淘金梦”。 而且,大部分基督教徒都只把东方当做一个神秘而遥不可及的乌托邦,大宋在他们眼里更像一个虚拟的神话,他们对于大宋的繁荣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自从猛男富尔克在五千名宋军的帮助下王者归来,名声大震后,“神秘的东方”再一次成为了热门词汇。 而且,随着宋人移民到沙州,以及苏伊士运河的开通,欧洲人亲眼目睹了东方人的神迹,终于相信了“东方遍地是黄金”这一说法。 基督徒和穆斯林中间插入了第三者——大宋! 但好在这些远道而来的宋人并没有做出令人恐慌的举动,不扩张、不劫掠、也不干涉周边事务,这让基穆双方势力都松了一口气。 杨文以沙州知州的名义,邀请了法兰西、意大利、匈牙利、拜占庭、耶路撒冷、塞尔柱、法蒂玛等国共同商讨经济合作。 受邀国家全部出席,没有受邀的小国也闻讯而来,几十个国家的重要领导人齐聚一堂,最终以大宋为主导成立了“地中海贸易合作组织”。 而沙州,则成为了地贸组织的总部,允许各成员国在沙州成立商业组织。 成员国的商船可以通行苏伊士运河,只需要付出商品价值1%的过路费,非成员国则需要5%以上。 欧洲商人纷纷做起了倒爷生意,远赴大宋进口各种稀缺品和奢侈品回到欧洲,一转手就能卖十倍以上的价格。 从前,倒爷的生意都是阿拉伯人在做,欧洲人的贸易路线被伊斯兰势力范围阻挡,根本没有赚钱的机会。 以至于15—17世纪间,欧洲人开启大航海时代,只为了开辟出一条能够与东方人做生意的新航道。发现新大陆也是巧合罢了,当哥伦布在美洲登陆的时候,他还坚信美洲就是中国。 现在,东方人已经把发财之路打通,整个欧洲都沸腾了。落魄贵族和小封建领主变卖城堡、土地等财产,买上一艘海船就敢出发,贫困的农民也都扔掉锄头当起了水手。 海上丝绸之路的繁忙达到了新高度,而寸草不生的沙州也逐渐成为了最大的中转点和集散地。 光靠收过路费和来往人员的服务费,沙州就可以富得流油,但杨文并不满足于此。 农业上: 在沙州河谷、平原地带的绿洲上种植大麦、土豆、玉米等农作物,基本能够实现自给自足,可以减轻对外界的依赖,保障沙州的粮食安全。 工业上: 从大宋引进工匠,在沙州开设造船厂,大宋的造船技术遥遥领先,物美价廉,很快就打败了同行竞争对手,收购了地中海多家造船厂,扩大了行业规模。 沙州西边的尼罗河三角洲土地肥沃、水源充沛、盛产小麦。杨文因地制宜开办面粉加工厂,收购小麦磨制成面粉后又卖出去,赚取加工费。传统方法磨制的面粉里夹杂着许多麦麸和杂质,卖相差,口感也不好,还浪费人力;而大宋的磨面机生产的面粉细腻、均匀、白净、口感好、价格还低,解放生产力的同时还满足了味蕾。供不应求,大赚特赚。 商业上: 在沙州开设赌场,规划出红灯区,满足地中海周边国家以及来往商队的需求。 有些贫穷的人,靠着一枚银币一直梭哈,竟然赢到了一万两白银,一夜暴富。 赌场外围的墙上用各国语言写着这样的标语:“越是穷就越要敢于梭哈,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海干活!” 但是赌博这个东西吧,输多赢少,暴富的是少数,输才是常态。不怕赌徒赢钱,就怕赌徒金盆洗手,只要他还敢进赌场,最终一定会输光的。 有些水手在船上待一年赚到的钱,一晚上就交待在沙州了;一些小贵族来时穿金戴银,五六侍从相伴左右,走时只剩下一条裤衩。 这样的赌场往事不胜枚举…… 沙州的十几家赌场,一个月创收二十万两白银! 孟子曰:“食色,性也。”性需求就像吃饭一样,是人类的基本需求。沙州这种地方本就男多女少,满大街都是饥渴难耐的大老爷们儿,沙漠里的一只母蜥蜴都别想独善其身! 在海上漂流几个月的水手,下船第一件事莫过于找个地方释放一下,再赌两把试试手气,然后重新踏上下一趟航程。这些饥渴的男性,如果憋太久后果不堪设想,暴躁易怒,一冲动就容易犯罪,严重影响沙州的治安和国际形象。 为了保护沙州上的母蜥蜴,杨文只能在沙州开了几十家风月场所。当然,这些工作人员都是自愿的,绝对没有强买强卖,每一单还给她们一半的提成。 周边各国的无知少女们禁不起金钱的诱惑,一不小心就成为了失足少女,品种包罗万象,各种肤色,囊括御姐型、萝莉型、大妈型…… 她们打算干三五年,赚够钱以后就回老家开个小店,然后找个老实人接盘。其中很多人命运悲惨,每次接客都会略带悲腔地哭诉:“父赌母病弟读书,刚做这行还不熟,前夫家暴又好赌,自己带娃没收入,还望大哥多照顾……呜呜呜……”听罢悲惨遭遇,有享受到贴切的服务,客人往往会大手一挥给点赏钱。 政治上: 沙州还为那些遭受到宗教迫害的人提供政治庇护,每个人只需要按时缴纳保护费,谁也动不了他。其中主要是仰慕东方科学,与教会公开对抗,反对教条主义的学者、贵族。他们来到沙州以后纷纷感叹:“在这里的感觉比家里面好多了,沙州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圣诞节都不回家,就想待在这。” 军事上: 沙州城固若金汤,粮食储备够三年之用,有常备职业军人五万,重火炮两千门,新型燧发枪两万支,炮弹子弹不计其数……即使是上帝亲自参战,带领周边几十个国家一起进攻,也打不下沙州。 短短数月,沙州就荣获“希望之城”、“财富之城”、“艳遇之城”、“贸易之城”等多个荣誉称号。 许多野心家眼红沙州的繁荣,却也只能意淫一下,毕竟它的背后是“神秘的东方”。 第58章 完善商税体系 宋以前的封建王朝,商税在国家税收中所占比例较小,加上重农抑商的影响,对商业征税的征收一直没有引起统治者的足够重视。 赵构继位以来,实行农商并重的经济政策。 没有土地的佃农从繁重的农业劳动中解放出来,投身到工商业中,既减少了土地兼并造成的社会动荡,也促进了商品货币关系蓬勃发展。 商业在整个国家经济中所处的地位提高,剧烈冲击了原来封闭的小农经济结构,商税已经达到了税收的七成,远超农业税。 历代封建王朝的统治基础正被改变,为了顺应适应商品经济发展的潮流,商业政策也随之作出相应调整。 逐渐从政府强制干预转变为依靠经济手段和市场调节,利用市场这只无形大手来贯彻政府意志,行使政府管理权。 为了增加财政收入,加强了对商税征收的管理。 原先的户部已经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税务规模,于是新设了税务部,下辖各州税务局。 从中央到地方逐级建立起完备、严密的商税网和征税机构,并制定了统一、规范的税务法作为裁定标准。 税务法中还明确规定了各种征税条例,以及偷税、漏税的惩处办法。 商税管理体系日臻成熟,商税的征收已经成为一项制度性的政策措施,成为一种系统、完善的制度。 商税的征收,是大宋对民间商业利润的分割,商税的制度化也表明了大宋从法律形式上明确了对民营商业的承认和保护。这和中国封建社会前期所实行的以国家行政干预为中心的商业政策是截然不同的。 在中国封建社会前期,在重农抑商的政策指向下,国家利用专制政权严格控制商业的发展,排斥私商经营,垄断商品流通,力图遏制商品货币关系的发展。 于是,强大的政治力量和行政手段,成为影响、控制商业和商人的最主要方法。而在宋代商税政策下,国家管控商业的方式从直接变成了间接,允许并鼓励私营商业发展,通过征收商税瓜分商业利润增加财政收入。 由于这几年大宋的商品经济空前繁荣,远超此前的任何一个王朝,商税成为了国家财政的主要来源。 迂腐的大臣们也终于认可了农商并重的政策,不再把商业看成是危害。虽然大宋公务人员的待遇很好,但还是有一部分官员不满足那点死工资,辞职下海经商。 毕竟,出海一趟的利润都能抵得上好几年工资了。 而且,此时的商品货币关系与此前相比已具有不可摇撼的地位,民间商人阶层已崛起,成为整个大宋社会中一支重要而又最具活力的新生力量。 商品流通、交换的范围不断扩大,上至远洋货轮等大宗商品,小到柴米油盐酱醋茶等生活用品,不同的需求催生出多种多样的商品,从人们日常生活的边缘扩展到了中心。 在这种万众经商、全民购物的经济形势下,统治中央根本无法对每一种商品的生产,每一宗商业交易都亲力亲为地进行管理监督。 要想从中获得高额利润,最好的办法就是适当放权、让利,将商品经营权给予广大的民间私营者,并以商税的征收作为交换条件。 在大宋确立的商税制度下,商人们的经营贩卖活动比以前自由多了。只需要按规章制度合法经营,缴纳商税,商人就取得了合法经营权,可以自由地在大宋各地贸易,乃至往来于全世界。 商税的制度化和规范化,取消了此前朝代,特别是唐末及五代十国割据时期混乱、繁杂的税,打破了各地之间商业贸易的种种障碍,大大方便了商品在全国范围内的流通。 从而活跃了市场,吸引了大量的民间商业资本,也使国家财政预算充裕,可以用于基础设施建设和改善民生。真正做到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为了保障商品流通、促进商品经济的正常发展、维护商人的基本权利,还专门出台了针对对各级官吏侵扰商贩、勒索商贾的种种不法行为并规定了相应的惩处办法。 对官吏滞留、勒索商人,非法扰商贩等行为明令禁止,严厉处罚。此外,还允许商人越级告发官员的非法行为,可以越过地方官直接告到御使台,情节严重的可以直接告到内阁,甚至是写信给皇帝“告御状”。 这种越级诉讼在过去可是明令禁止的,被称为“越诉”之禁,要受到责罚。 可正是由于朝廷减免商税,并采取种种惠民惠商的政策措施,大大放松了对民间私营商业的限制,提高了人们经商的积极性。 大宋社会各阶层从商人数指数增长,经商致富的观念在民间非常盛行,人们经商的热情空前高涨。 经商人数增多,纳税人也随之增多,征税范围扩大,朝廷的商税也随之增加。这导致了一种反差现象——减免商税后,总税额反而增加了。 粮食、纺织品、药品等,由民间资本和朝廷共同经营;即使是食盐、茶、铁等由朝廷直接控制的商品,也都大面积开放,允许一部分资质良好、家世清白、资产雄厚的商人参与经营。 全民从商推动了生产和消费的良性循环,加上从海外舶来的财富,朝廷一年的税收竟然高达两亿五千万两白银!这么多钱在国库里都堆不下了。 在万里之外开凿苏伊士运河,这种史诗级大工程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无法实现,然而却只花费了朝廷5%的财政预算。 自从有了钱,全国官吏的工资再也没有拖欠过,也不需要用茶叶和粮食这些实物来抵扣,甚至逢年过节还有额外奖金。 比方说,内阁首相李纲每年的收入大约为五千两白银,放在今天至少也算是年薪三百五十万;就连最普通的小吏,负责维护治安的捕快或者收税的税差,表现突出者一年也有五十两俸禄,大约相当于三万五千块。 国家机器的正常运转离不开各级官吏,善待官吏,他们有足够的钱养家糊口,才会有干劲,才能勤勤恳恳地把朝廷的政策落到实处。 而且,在提高工资的前提下配套完善的监察制度,有利于减少贪污腐败。 有一次,李纲的下属用一万两白银贿赂他,想要买个官位,结果被李纲大骂道:“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哪个干部禁不起这样的考验?”随后,以行贿罪把这人抓起来了。 到了李纲这种层次,在衣食无忧,吃喝不愁的情况下,追求的已经不再是金钱而是名誉,追求的是以后能在史书上留下一个“贤相”的美名。 第59章 科教兴国 两年来,东北生产建设兵团已经从最初靠朝廷接济的境况中脱胎换骨,不仅能够自给自足,还能每年为中央提供几十亿斤粮食。 在朝廷政策、技术、资金等全方位支持下,广袤的荒原变良田,数百万人从中原涌入东北,大量劳动力在此安家落户,开垦出了上千万亩农田。 司农寺选育改良的土豆、玉米、红薯等高产作物在东北大面积种植;以牲畜为动力的耕地机、播种机和收割机也被广泛使用,一个农民拉着一头牛一天就能耕作十几亩土地。 东北产出的粮食流入中原,竟然把全国的粮价拉低了20%,大宋再也没有吃不饱饭的人了。 碳水摄入量足够了,蛋白质也得跟上。 各团场还利用天然的优质草场发展畜牧业,采取半牧半饲的方式养殖猪、牛、羊、马等牲畜。 全年饲草饲料供应均衡,辅以科学的繁育管理,提高集约化程度,使得牲畜的群体水平好,繁殖率、出栏率、周转率都大大提高。利用了营养丰富、廉价的天然牧草,既节省了劳力,又降低了成本,提高了牧民的经济效益。 光是在呼伦贝尔一带的团场,每年出产的牲畜就有几百万头。 蒙古草原上的游牧部落亲眼见证了隔壁宋人从一穷二白到富得流油,个个心生羡慕,部落首领率众来投。 赵构得知甚为欣喜,给出指示:“归我华夏,从我王化,留尔长居。” 归顺的蒙古部落被打散成多个部分,迁移到各团场,分给耕地和草场,还帮助他们建设房屋。 蒙古人适应并喜欢上了半耕半牧的生活方式,这可比逐水草而居那种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粗犷型放牧要舒服多了。一家人赶着牲畜到处跑,随时会面对自然灾害、狼群、敌对部落等的威胁,经常是牲畜丢了,命也没了。再说,蒙古包哪有房屋住着实在,冰天雪地的在家里烤火吃肉,多是一件美事儿啊。 为了更好地融入大宋,蒙古人开始改汉名,穿汉服,讲汉语,过汉节,相互之间都以汉人后裔自居。自云:“先世为避安史之乱,率妻子邑人深入草原,遂与中原间隔,逐渐胡化。” 对于那些自称汉人的蒙古人,如果谁说他长得像胡人,他会感觉受到了侮辱,脾气大的直接拔刀相向,据理力争,列举出十条以上的证据来证明自己是汉人。 过上幸福生活的蒙古人,发自内心地认同大宋,就像移民美国的亚裔也都以美国人的身份而自豪。 为了表达对大宋的感恩,他们写了一封万言书递交到朝廷,信中写到:“父母生我蛮夷躯,大宋赐我华夏魂;胡无人,汉道昌,陛下之寿三万霜……” 其实,游牧和农耕的界限本就没有那么明确,现代基因检测结果显示——成吉思汗都是刘邦的子孙。胡汉交界地带,汉人北上草原躲避战乱,胡人南下讨生活的故事随时都在上演。 久而久之,胡汉之别也就没那么明显了,只要换上同样的衣冠,讲一样的语言,反正都是黄皮肤、黑头发,没啥区别。 在建国之初划分56个民族的时候也很粗糙。比方说,河流上游的人放牧为生就划分为蒙古族,下游种地的就分成汉族,其实都是汉族…… 解决了边患问题,吃饭问题,经济问题,大宋的重心转移到工业化建设上来。 全国各行各业发展对人才的需求急剧增长,经济社会发展要求与人才资源不足的矛盾日益突出,尤其是科技型人才严重缺乏。 虽然工农兵大学的学生已经学有所成,但人才缺口依然巨大,远远无法满足市场需求。 “贸易富国—火器强国—科教兴国”的发展方针终于走到了第三步——科教兴国。 “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建立人才强国体系”成为了大宋人才事业发展的新目标,对发展工业化的意义重大深远。 国以才兴,业以才旺。 在任何一个时代,科学技术都是第一生产力,人才资源都是是第一资源。 随着大宋的综合国力和世界影响力不断提升,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都更有条件、更有能力吸引和培养高素质人才队伍。 为了确保汉民族在复杂多变的世界上始终处于主导地位,大宋必须在政治领域、经营管理、科学技术等方面拥有朝气蓬勃、与时俱进的人才队伍。从而为国家的科研、创新、管理、服务等诸多方面提供智力支持。 提升人才培养、任用、激励等工作质量,加快构筑人才制度体系的任务迫在眉睫。 而人才的培养离不开教育。 再穷的国家都知道不能穷教育,更何况大宋现在富得流油,有的是钱! 其实早在北宋初,为了改变五代十国时期礼崩乐坏的风气,恢复社会秩序,就已经开始兴办官学,也就是公立学校。 官学与科举制度相辅相成,逐渐成为一种统治工具,用于选拔人才,打破阶级壁垒,削弱士族门阀的权力,从而维护封建秩序。 与此同时,私立学校也遍地开花。各州县的学者开办乡校、私塾、舍馆、书会……构成了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所教授的内容大多为封建礼仪、名人故事、历史文化以及儒家的四书五经,局限性很大。 虽然全国各地都有学校,可无论是官学还是私学,都只有家境殷实的人才上的起,穷苦人家的孩子根本没有受教育的机会,能吃饱饭就已经感恩戴德了。 即使是在今天,在西南地区的大山深处,也有许多因为贫穷而辍学的孩子。 于是,赵构大手一挥,拨款两千万两白银用于兴办学校。 在乡村设小学,县设中学,所有适龄青少年,无论高低贵贱都可以免费入学,坐大厦之下而诵诗书。 为了提高识字率,大力推广简体字和白话文,降低了读书识字的门槛。平常大臣写的策论、奏折全都是些文言文,阅读理解极为不便,白话文凝练简洁,一眼明了。 孟子的母亲对他说:“儿寒乎,欲食乎?”这应该是把白话文翻译成文言文,显得更有逼格。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这样的:“幺儿,冷不冷?想吃饭了不?” 文言文就是士族门阀标榜身份的铭牌,是将普通人隔绝在主流文化之外的阶级壁垒,必须要破除! 还引入现代汉语拼音编着字典,囊括常用五千个汉字的字形和读音,解决了各地口音不同的口语交流障碍。 不然,平常跟广州来的官员讲话,旁边还得有个懂粤语的太监负责翻译……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早就根植在每个人心中,许多穷苦人家即使揭不开锅了也要把孩子送去读书,因为读书是阶级跃迁的一条捷径。 现在免费上学,免费发放书本,家家户户都把孩子送去了学校。 赵构对教育投资的同时,还带动了一部分闲赋在家的学者再就业,促进了学校周边的地摊经济发展,增加了各地造纸厂和印刷厂的收入,盘活了地方经济。 真正用到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形成了一个良好的经济循环。 第60章 人口大爆炸 经过各州县统计的数据汇总,全国登记在册的汉语人口有一亿五千万,大致相当于现代的俄罗斯。初步估计,大概占世界人口总数的三分之一。 但对赵构来说,就这么点人还是太少,广袤的美洲、非洲、澳洲都还需要大量的人口去开发。 生产、制造、建设、战争……国家运转的方方面面都离不开人口基数的支撑,人口数量乃是一个国家硬实力的最直观体现。 这几年来,废除徭役,降低农业税等一系列惠民政策,让老百姓的生存压力大大降低;高产农作物的推广种植直接让粮食产量翻倍增长,每年产出的粮食都吃不完;社会安定,物质供应充沛,大宋人民的生育意愿空前提高。 而且,在这个生理知识匮乏、生活枯燥乏味、又没有电灯的年代,普通人的娱乐方式实在太少。天一黑,造娃成了唯一的娱乐,年轻夫妻们只能通过搞窝里斗来度过漫漫长夜…… 天天晚上进进出出的,娃就怀上了,平均每对30岁左右的夫妻至少有五个娃。 尤其是在最近两年,出生人口更是迎来爆发式增长,大宋各地的产婆们整天忙得不亦乐乎,光靠收喜钱都赚发了。 可由于医疗卫生条件太差,孕妇难产、婴幼儿早夭的现象十分普遍。 为了让孕妇们顺利生产,赵构在各地兴建了妇产医院,高薪聘请经验丰富的郎中、产婆等到医院里任职。医院提供对孕妇的备孕、安胎、分娩等全部免费。 为了减轻家庭的育儿负担,生娃还可以领到高额的育儿补贴。 为了让胎儿在孕妇体内健康成长,孕妇还可以免费领鸡蛋、肉类等营养品。 为了缓解部分母乳不足的问题,专门配制了适合汉族宝宝体质的复合奶粉,用略高于成本价出售。 多管齐下,生育压力给到了妇女,还给到了地方官,对每个地方都下达了人口增长指标,纳入政绩考核,与官员的升职加薪挂钩。 在大宋的农村,负责掌管赋税和户口的里正不得不四处奔走宣传,鼓励生育。 在村口的树上、墙上都可以看到许多醒目的红色大字标语,诸如: “让每个妇女都怀上孩子是里正不可推卸的责任”。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生儿育女丈夫有责”。 “天南地北去做工,连生十孩记心中”。 “农村要想富,多生孩子多种树。” “我是孕妇我骄傲,我为国家生宝宝”。 …… 朝廷的关爱,让妇女们的家庭地位大大提高,尤其是孕妇,走在大街上时,每当别人看向她们的肚子,她们都会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胸膛。 据不完全统计,大宋的人口增长率已经达到了惊人的5%左右。 照这个速度,当前人口为1.5亿,那么十年后人口大约为: 1.5 * 10^8 * (1 + 0.05)^10=2.33亿。 十年后,2.33亿人。 二十年后,3.85亿人。 五十年后,8.21亿人。 到那时,全世界都是汉族,其他的什么白人,黑人全都成少数族裔了,岂不美哉? 当然,这个计算方式是基于理想状态,实际人口变化可能会受到气候变化、自然灾害、传染病、战争等多种因素的影响。 赵构为了大宋的生育率可谓是操碎了心,关心完已婚夫妇,还得考虑未婚的单身汉。 由于这个时代实行一夫多妻制,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有钱有权的男性往往都有个三妻四妾和十几个丫鬟,而资质平庸的男性则只能孤寡终生。 许多底层男性,光是为了勉强活着就已经付出全部努力了,完全不敢奢望能娶妻生子,根本就没有婚恋的资本,没有传递基因的资格。 有些人生在罗马,轻轻松松就能拥有很多女孩的一生;而有的人出生就是牛马,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拥有一个别人拥有过的配偶。 我们今天所活着的人,往前推个五代人,谁家都是个贵族,至少也是个大地主,因为封建时代的底层人根本不可能有后代。 随着大宋的国际影响力变大,民凭国贵,在外国人眼里,汉人的面孔就代表着高贵、英俊、富裕、优雅、博学、牛逼。 对欧洲、西亚,南亚、东南亚等地的普通女性来说,她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嫁到大宋,当个洋媳妇。 特别是印度,在印度女性的地位极低,在印度人看来,生下的女孩子就是“赔钱货”,是一件非常不划算的“买卖”。 印度人之所以会有想法,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在印度,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结婚时,女方家庭必须要拿出一大笔嫁妆,才能顺利将女儿嫁出去。 印度的很多家庭在女儿出生后就要开始为她攒嫁妆,这样才能在女儿结婚时拿出足够的嫁妆。倘若女方家的嫁妆没能让男方感到满意,男方轻则殴打虐待妻子,重则退婚索要赔偿。 印度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谚语:“一家有三个女儿,全部家产都败光。” 有一次,大宋的士兵在街上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印度老太太,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结果老太太跪倒在地,拉着士兵的衣袖哭喊着:“高贵的宋人,我家里有五个女儿,我实在付不起高额的嫁妆,求求你免费娶走她们吧。” 就这样,这位“倒霉”的士兵喜提五个老婆,从此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悲惨生活。 赵构鼓励那些单身汉到国外去讨老婆,为他们提供低价的船票,可以到达东南亚、印度、波斯、阿拉伯等地。 这些单身汉到达海外后,迅速就实现了阶级跃迁,从底层的街溜子摇身一变当起了汉语老师,一个个迎娶白富美,走上了人生巅峰。 这样一来,不仅解决了单身汉们的婚配问题,还通过占领印度女性的子宫扼制了印度人口增长。长期来看,印度的原住民将会变成少数族裔,汉人会变成主体民族,成为印度大陆上真正的主人。 要击垮一个民族,最有效的方法是,拿掉男人的血性和脊梁,摧毁女性的善良和廉耻,占领女性的子宫。 在印度教的洗脑下,占大多数的低种姓男人本就失去了血性,不同种姓之间又不能婚配,现在连低种姓的女人都被抢走了。 不出三代人,除了高种姓仍然存在,低种姓的基本盘基本宣告崩溃。 此外,有些商人还在沙州做起了跨国婚恋中介,专门为想嫁到大宋的女子提供服务。 只要父系是汉族,尽管混血后代的外貌特征会跟纯汉族存在细微的差异,但他的民族认同、文化认同都是随汉族,这就够了。 即使算不上大赢,至少也能算中赢。 经过多代基因的稀释,父系将会占据主导。 当然,汉族男性可以跟外族女子婚配,汉族女性跟外族男性通婚是绝对不允许的,违者驱逐出境,开除国籍! 不过嘛,人类天生就是慕强的,汉族嫁给外族属于下嫁,正常的女子都不会嫁给蛮夷,从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双重歧视。 第61章 再不疯狂就老了 兴汉八年,也就是1134年,赵构已经26岁半了。 为了重铸汉民族的伟大荣光,七年来每天夙兴夜寐、废寝忘食,可谓是操碎了心。 在前世的这个年纪,他才刚博士毕业,大半辈子的时间都在学校里读书,毕生所学还没变现出多少,人生的乐趣也没体验到太多,就英年早逝了…… 原以为当皇帝很爽,没想到压力还蛮大的,每天一睁眼就想着怎么管好这一亿多人,晚上闭眼前还要喂饱妃子们。 现在好了,百姓安居乐业,官场吏治清明,军队兵强马壮,四方宵小无不臣服,整个国家朝气蓬勃,欣欣向荣。 现代的科学技术,也都被编撰成册大量流传,工农兵大学里有秦桧坐镇,第一批科学的种子也长成了树苗。再也不用天天去教室里上课,只需要在关键节点上指导一下大方向即可。 现在,许多机械装置模型、化学物质都已经在实验室里搞出来了,只等着应用到实际即可。 内政方面,内阁制度已经相当成熟,基本可以处理99%的政务。李纲等人性行淑均、忠实可靠、能力突出,完全能够把一切打点得井井有条。 以前,地方上遭了灾,还得朝廷派粮派钱来赈济灾民,现在完全不需要。每个州县都有修了粮仓,备用粮足够吃三年,老百姓家里的余粮也都堆着发霉,再也不用等着朝廷的施舍。 粮食有了盈余,家家户户都开始拿多余的粮食养猪,即使是农村最穷的家庭,只要勤快点,杀两个过年猪还是不成问题的。大宋百姓不仅能吃饱饭,也能吃上肉了! 赵构虽然是皇帝,但久居深宫很少外出,更像是一个笼中困兽。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后宫佳丽无数,当皇帝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赵构的后宫不像秦始皇那么豪华——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 他对妃子也没那么刻薄——有不见者,三十六年。艹,三十六年没有被皇帝宠幸过一次,那得多惨。 赵构的妃子不多,有四妃、八嫔、十六婕妤、三十二美人、六十四才人,共计才124个。 四妃分别出自士农工商四个阶层,八嫔则来自钱、孙、李、刘、周、王、韩、吴八大家族,十六婕妤主要是朝廷重臣塞进来的,三十二美人大多是武将勋贵家的女儿,六十四才人也基本出自各州县的名门大家。 这些人虽然说长得不是很寒碜,举止谈吐都还过得去,但也实在谈不上“美”这个字。皇帝选妃也不是那么自由的,更像是一种政治上的联姻关系而非出于异性吸引。 四朝元老文彦博曾喊出了“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政治口号,从宋仁宗以来都是这么干的。 赵构当上皇帝后,又把口号更改为“与百姓共治天下”,然而缺乏民本思想的支撑,实际上也只是流于口号罢了,整个国家的权力仍然被士大夫牢牢掌握在手里。 这种共治,跟我们所想象中的民主自治完全不一样。 赵构治高官,高官治朝廷百官,朝廷百官治州县地方官,州县地方官治小吏。 别急,这还没完,小吏下面还有四乡官:有秩,是乡的主事长官;乡佐,掌管乡里税收;三老,负责教化乡民;游徼,负责乡里治安。 四大乡官也不是直接对口平民百姓的,人家主要直接管理地主、富商、族长一类的头目。 头目门又管着各户人家,每个家庭都有个家长,家长才是话事人,如果你不是家长,那你还被家长治。 所以啊,在这个年代,“与百姓共治天下”是不切实际的,封建枷锁的桎梏实在太深。 越往下层,皇权的统治力度就越小,皇帝也只是充当了官僚阶层的利益代言人,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只能被这张又大又密的关系网裹挟着前进。 而为了让官僚阶级跟皇帝的绑定关系更深,联姻成了最可靠、最直接的手段。 赵构对这124位妃嫔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不会过度宠幸某一个,也不会刻意冷落任何一个。 赵构跟妃嫔们之间总有一层无形的隔膜,既交不了心,也撕不了逼。 其中有些才十四五岁就被送进宫里了,毛都还没长齐的未成年人啊!赵构根本就下不去手,也提不起性趣。 但是为了让皇室血脉开枝散叶,也不得不当个种马。 具体做法是:让太监给18岁以上的妃嫔们编上号,按照数字顺序来,隔两天播种一次。 这种频率,不仅做到了开枝散叶、雨露均沾,还不会损害身体以致英年早逝。 历史记载赵构活了81岁,跟他的性功能缺失肯定有关系! 适当禁欲更长寿,这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播种频率不高,但有些妃子实在是运气爆棚,一次就怀上,赵构现在已经有十几个皇子,二十几个公主,最大的一个都七岁了。 经过十几天的深思熟虑,赵构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趁着年轻疯狂一波,来场说走就走的全国旅行。 一来为了放松身心,二来体察民情,其三么当然是寻找一段甜甜的爱情咯。 明朝的万历皇帝不理朝政三十年都没事儿,拿个一年时间来挥霍不过分吧? 赵构召集了内阁重臣,各部属官和主要武将,交待相关事宜。 李纲极力劝阻,捶胸顿足地说:“陛下,龙体为重,不可以身涉险,动摇国本啊!您要是执意出游,老臣就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 其余官员也都一致反对:“万万不可啊,陛下!” 但赵构不为所动,执意要外出巡游。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之时,岳飞站出来了,他清楚,只要是赵构做出的决定,绝无改变的可能。 于是,他朝众人拱手一圈道:“诸位大人莫要急躁,请听我一言。”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以为事情会有所转机。 谁知,岳飞接下来的话语让众人大跌眼镜。 岳飞斩钉截铁地说:“作为臣子,只需要服从君王的命令即可,既然陛下决定出巡,我岳飞即使是拼了性命也会护陛下周全。” “岳将军,您可是国之柱石啊,怎么连你也儿戏起来了。” …… “反对无效,朕意已决,不必再议。” 赵构眉目一紧,露出愠怒之色,众人也不再发话。 第62章 低调出行 皇帝出巡的阵容向来是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后勤、护卫等随行人员数不胜数。 但这样势必会惊动全国,浪费人力财力物力,劳民伤财,起不到体察民情的作用。 因此,赵构出巡一事秘密进行,只有少数肱骨之臣知道,并且严格封锁消息,外界一概不知,具体的行程路线也由赵构临时规划。 赵构一行人装作商队,换上商人的装扮,于深夜里出发,低调出行。 为了保护赵构的安全,岳飞和韩世忠两大战力天花板一齐出动,他俩乔装打扮成管家跟随左右。 牛皋、杨再兴、张宪、王座等三十几位猛将,还有从军中挑选的精壮士兵和赵构的亲卫共计一百来人组成了保安大队。 而且,每个人都配备了柯尔特左轮手枪,携带子弹上百发。 这些手枪都是由赵构提供图纸,秦桧带领学生和工匠亲自打造。先用车床打磨出零件,又经过反复调试,确认性能稳定可靠才出厂,然而受制于精度水平,报废率高达70%。 此外,还搭配了无烟火药作为底火的现代铜质子弹。 在这个年代,车床的精密度还不够高,子弹无法实现量产,造价高昂,耗费巨大,许多步骤都需要人工来打磨,精度也只能凭借肉眼的经验来控制。 枪身采用高密度合金打造,每把造价至少二百两银子,一颗子弹的成本不低于五两银子。 赵构的腰间也随身别着一把雕刻金龙的豪华版柯尔特巨蟒plus,以防不时之需。 枪身由枪管、六发转轮弹仓、转轮座、双动击发装置、转轮锁定装置、握把和片型准星瞄准装置等组成,结构紧凑,造型简洁美观,使用平滑流畅。 还兼具超高的可靠性,拥有射击比赛级的精确度,华丽的淡金色金属外观显得低调而不失优雅,气派非凡。 打仗绝对禁不起这么糟蹋,但为了保护赵构的安全,区区十几万两银子不算什么。 别看只有一百来人,即使是面对数千人的冲杀,同样能轻松歼敌于百米之外。就算子弹打光了,这些人个个都能以一挡十,肉搏战同样不落下风。 从大名府出发后,沿着官道一路向北,先是到达了真定府,也就是今天的石家庄。 从前的真定是抵御辽国的军事前哨,主要职能是防守,饱受战火摧残,城墙上还残留着斑驳的发黑的血迹。 如今,天下安定,真定已经不再需要重兵把守,城墙上只稀稀疏疏地象征性站着一些哨兵,好些人都在依着长枪打盹儿。 由于靠近都城大名府,又是华北平原的交通枢纽,真定发展迅速。来来往往的商队络绎不绝,赵构的巡游队伍混在其中并不显眼。 在进入城门例行检查时,士兵们从马车上搜出来许多金银,又在随行人员身上摸到了左轮手枪,顿时起了疑心。 天底下哪有不带货物只带金银出行的商队?而且还随身携带奇怪的金属制品。 数十名城门守卫聚集过来,把一行人拦在外面,询问来路和去处,语气越来越重,围观的人也簇拥过来,局面愈发紧张。 但守卫每天都会盘查形形色色的人,他看出赵构气度不凡,给人一种非富即贵的感觉,就连随行的伙计也都充满杀气,非久经沙场之人不能有之。他既不敢得罪贵人,又不能玩忽职守草率应付,只能把真定的守将请来。 不一会儿,守将右手握着腰间的宝刀,大腹便便地走来,而岳飞也立即上前,摘下帽子露出脸来。 岳飞在军中威望极高,守将一眼就认出了他,又见岳飞管家装扮,立即反应过来——马车里坐的是皇帝! 岳飞对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不要声张,守将明白过来,上前象征性地搜了一下,然后大喊一声:“放行!” 待赵构一行人入城后,守将还双腿发软,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来掉落在地上。 守卫不解地问:“将军,这些人有问题啊,怎么把他们放走了?” 守将拍了一下守卫的屁股,唾沫横飞地说:“不该问的别问!” 入城后,赵构一行人包了一个偏僻的旅店住下,为了避免树大招风,只带着岳飞和韩世忠二人外出。 三人都是吃货,吃了顿驴肉火烧还不够,炫了几个牛肉罩饼,嗦一碗牛肉板面才勉强八分饱,最后在小摊上啃了俩雪花梨,打出两个饱嗝才开始干正事儿。 牛在古代是重要的生产工具,禁止宰杀,但现在的大宋畜牧业发达,民间大肆圈养黄牛,禁令取消,牛肉也出现在了寻常百姓的餐桌上。 之后,三人在城里转悠了半天,一边转一边跟路人闲聊。石家庄人热情大方,对所问之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点排外情绪也没有。 到了傍晚,城中心的说书人、戏班子们逐渐活跃起来,城中百姓聚在一起听得不亦乐乎,一边连胜叫好,一边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扔进表演者的木箱里。 还有些艺人,只靠一只鸡就能赚翻。这可不是普通的鸡,它穿着背带裤,左右晃动,上下摇摆,舞姿甚是妖娆,这种鸡舞又名“铁山靠”,如果练习时长没有两年半,绝对不可能如此丝滑。 赵构大喜,拍手叫好:“鸡你太美!好活儿,当赏!”然后扔出几块碎银子。表演者拿着银子咬一下,擦一擦塞进怀里,笑嘻嘻拱手道:“多谢客官捧场,恭喜发财呀!” 在回住处的途中,赵构丢失了一块玉佩,不多时就有一位穿着朴素的男子拿着玉佩就追过来,气喘吁吁地交还,赵构拿出银子,还没说出谢谢两个字,那人直接就跑开了。 一路上的店铺、住宅也都房门大开,丝毫不担心财物失窃。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原来是确实存在的,这不是编织出来标榜君王功绩的谎言,而是人民生活富足后自发遵守的礼节,三人都很欣慰。 之后几天,一行人又在真定附近的乡野之间转悠,大体了解了一下当地的生活成本、百姓对政府的满意度以及对未来的期许等等。 然后继续向北。 第63章 燕京暗流涌动 离开真定后,一行人跟不疾不徐地北上,区区七百里的路程就用了四五天,总算到达了燕京。 吸取之前的教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岳飞提前派人告知燕京守将“陛下微服私访”的消息,在城门处没有耽搁太久,直接进城。 燕京乃是北方咽喉,兵家必争之地,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因而城墙上戒备森严,守军的数量比真定要多出十倍不止,城内外也随时有军队巡逻,总驻军人数有三万多。 这个时代的燕京发展程度一般,辖区内的居民不到百万,民族成分也比较复杂,汉族、渤海族、奚族、契丹等多民族混居在一起。 早在大禹时期,天下分为九州,分别是豫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梁州、雍州、冀州、兖州,其中燕京就属于冀州,本是正儿八经的汉人传统固有土地。 春秋战国,更是作为燕国的都城,因而得名燕京。 在经历五胡乱华和五代十国之乱后,燕京被异族蚕食鲸吞,一度陷入礼崩乐坏的境地,从风俗到文化几乎被全方位渗透。 汉家儿郎要么被奴役,要么被胡化,燕京也不再是单一民族地区。 抛开意识形态不谈,单一民族国家绝对是要比多民族国家好的。 民族构成简单就意味着治理难度小,分裂可能低,凝聚力和战斗力强,不必牺牲主体民族的利益来笼络少数民族。 这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事实就是如此。 在印度,主体民族地位最低,外国人>特区人>神族>少民>主体人,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想出的等级制度。 印度的官员们顽固不化,凡事只要一扯上民族问题就小事化大,畏手畏脚,前怕狼后怕虎迈不开步子。 在印度某些地区的土邦生活着少数神族,吃着主体民族转移支付的高福利供养,一天天不是吃就是喝,还动不动就闹独立、搞分裂。 为了将就他们,印度不得不开放各种特权,上学、工作、落户、生活全都一路绿灯。 不止于此,还不惜打破按劳分配的秩序,只要说上一句“芝士雪豹”就能飞黄腾达,从丢牛粪的野人摇身一变成为印度国际形象大使…… 印度人寒窗苦读二十年,竟然赶不上一句“芝士雪豹”,印度“做题家”们无不破防泪崩。 其可怪也欤!滑天下之大稽也!纵观人类五十万年的发展史,这都是相当震撼的。 试想一下,两个部落的人打仗,胜利者竟然把失败者当爹供养起来,笑死了,呵呵。 赵构是个脑子正常的人,在大宋的统治范围内坚决贯彻汉族优先的基本方针!汉族可以缴纳更低的赋税,享受免费读书等优惠政策。 汉族才是大宋的建立者、生产者、保卫者,神州大地的真正主人。 对于传统汉地上的异族,本该全部屠尽以绝后患,考虑到连年征战以致人口凋敝,才勉强留他们小住燕京。 在此期间,契丹贵族阶层举众西迁,深入西域投奔耶律大石;小部分精通汉语的则改名换姓假装汉族融入了当地群体;还有些负隅顽抗的女真、渤海族和奚族则被抓起来送到东北当奴隶;但最多的人只在本族人圈子里活动,不与汉族来往,坚决抵制汉化。 在整个燕京城,汉族主要居住在城南,异族混居在城北,平常泾渭分明,几乎没有过多交流。 城南的居民习武之风盛行,饭后都会在自家门前扎马步,舞刀弄枪。由此不难联想到,在异族统治下,汉人朝不保夕的生活,只能通过习武来保全自身。 表面上看,燕京的巡逻队众多,治安要比真定好,可表面上波澜不惊,地底下早已暗流涌动。 从赵构一行人入城开始,就感觉四周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观察。 这并不是什么超感觉认识,也不是所谓的第六感,而是源自大脑中的一个预警系统系统,可以感知可能到来的危险,是一种生存本能。 在原始时期,如果你在睡觉,身边正有猎食者悄然靠近,大脑察觉到危险就会向你发出信号;再比方说,上课昏昏欲睡时会突然惊醒,因为讲台上的母老虎正盯着你看。 岳飞和韩世忠警惕地扫视四周,内心隐隐不安,却又察觉不到异样。 岳飞探头进入马车,眉目紧锁,惶恐地说道:“陛下,我从军多年,察觉此地凶险异常,还请速速移驾军营。” 赵构把岳飞拉进马车坐下,拍了拍他的肩,随即掏出腰间的柯尔特巨蟒,举起来对着枪口吹一口气,不屑地说:“鹏举无需多虑,枪在手,跟我走!” 岳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陛下,不可儿戏啊,龙体乃万金之躯,容不得半点闪失。” “鹏举,有你在,我可高枕无忧啊!” 见实在拗不过,岳飞只好让众人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战斗,同时死死守在马车旁,寸步不离,并且派人告知燕京守将,暗中保护皇驾。 为了深入了解燕京,赵构一行人直接在城北挑了家契丹旅店住下,岳飞和韩世忠二人与其同住一间客房,其余人分散住在各处。 此时刚至三月,燕京的夜彻骨寒冷,入夜后小二还贴心地送来了一个火炉。 待小二走后,岳飞出门巡视异常,又进屋检查炉子。 炉子高约70厘米,圆柱形,里面装满了木炭和煤炭的混合物。 赵构哈一口气正欲烤火,打算烤暖和了再把炉子拿出去,毕竟这玩意儿会引发火灾和一氧化碳中毒。 可岳飞一言不发,直接把烧红的碳火一块块夹到火盆里,又把炉底的碳也全倒出来,火焰变小后,房间里的温度一下子降低许多。 结果,在碳粉中竟发现了一些细碎的白色花瓣,如果不仔细观察,几乎看不出来。 赵构抓出数十片花瓣,捧在手心里闻了一下,顿时心一紧,小声道:“曼陀罗花,有毒!” 多亏岳飞心细如发,不然,一旦大量吸入这些花瓣燃烧产生的气味,三人就会陷入昏迷,任人宰割。 第64章 有惊无险 韩世忠警惕地盯着窗外,压低嗓子说道:“行踪可能是暴露了,对方知道我们的身份,来者不善啊!此地不宜久留,陛下,我们撤吧!” 赵构摸了摸身上的金丝软甲背心,又从腰间掏出柯尔特,握在手里,安全感顿时满满,胸有成竹地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燕京的异族势力波橘云诡,日后必成大患,正好今夜以身做饵诱敌现身。” 岳飞经过短暂思索后,勉强同意,但还是补充道:“陛下只需佯装昏迷即可,我与韩世忠二人必将来犯之敌灭于门外。” “呵呵,区区契丹鼠辈,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犬罢了,朕视之如同草芥!”大敌当前赵构仍优雅而不失威严地装了个逼。 突然,门外又传开了一阵厚重的脚步声,嘎吱作响的木板撩动着三人的情绪,赵构更是直接把枪柯尔特上膛,缓缓对准窗口。 待来人走近,透过窗外看出是牛皋的身形才放下枪。 牛皋没进屋,而是可劲儿地砸门,一边扯着嗓门大喊:“东家,再预支些工钱使使,俺老牛想女人了!” 旅店的伙计,随行的其他人员全都听到了巨大的动静,闻声而来。 牛皋入伍之前以的身份是一名樵夫,经手的木炭柴火无数,燃料里面有啥细微的异样根本瞒不住他的鼻子。 岳飞心领神会,打开房门配合牛皋演戏,大骂道:“你这嘶,好生聒噪,你的工钱都预支到明年了,简直是胡闹!” 牛皋不依不饶,装作个泼皮无赖,继续喋喋不休嚷嚷个不停,杨再兴等人也都学着牛皋耍无赖,同时用眼神交流传达信息。 各自心领神会后,岳飞回屋掏出几袋银子丢给他们,驱赶众人离去。 赵构一行百余人,几乎占据了整栋三层旅店,即使全部迷晕了也不好收拾,因而掌柜刚出门不久,到别的联络点找人手去了。 如果掌柜的在店里,一定能发现其中端倪,尽快更改计划,可伙计们级别太低只知道听命行事。 伙计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客商,凑热闹查看时眼睛都不自觉地瞥向火炉,生怕阴谋落空。 牛皋等人拿到银子,笑得合不拢嘴,心满意足地离开,各自回房熄灯“睡觉”。 待到午夜时分,估摸着火炉内的曼陀罗花发挥作用,掌柜带着五个伙计亲自前往赵构屋外查看。 透过窗户向里看,火炉已经燃烧到了预定位置,三人四仰八叉地瘫倒在床上。 象征性敲了几下房门,屋里也没甚动静,掌柜心一横,一脚把门踹开,径直走进屋里,伙计们举起火把随同进入。 掌柜颤颤巍巍地走到赵构身旁,拿出绳子想要捆绑,四肢却又止不住地颤抖,这种不可名状的恐惧和不安源自于普通人对皇帝的天然敬畏。 随后一边捋绳子一边吩咐道:“把其余人全部杀死!” 伙计们左手举火把,右手持尖刀,弓着腿上前准备动手。 掌柜鼓起勇气上前,试探性地捏了捏赵构的鼻子。 赵构顿觉窒息感涌上脑海,一个喷嚏打出,索性不装了,从枕头里拔出柯尔特,抬起就是一枪。 子弹的贯穿伤撕裂了掌柜的肩胛肌,0.5秒后巨大的疼痛感袭来,掌柜瞬间晕厥,失去行动能力,应声倒地。 听到枪声,岳、韩二人翻身下床,三两下就摆平了其余五个伙计。 牛皋等人也立即冲出房门,消灭剩余的小卡拉米。 在暗中保护赵构的士兵火速集结,将旅店团团围住,并且朝天放出几十束烟花,把漆黑的夜照得亮如白昼。 五分钟后,整个燕京城都紧张起来,所有守军围向北城区,各家的男性也拿出刀剑守在家门口。 在打斗过程中,意外发现伙计们从一个地下通道逃跑,牛皋带数十人追了进去。没想到这条地道错综复杂,宛若一个地下迷宫,而且构造网络地通八达,几乎连接着整个北城区。 由于不熟悉地道的路线,追着追着就跟丢了,牛皋只好带人原路返回禀告。 岳飞、韩世忠和一众高手把赵构簇拥在中间,防止暗处的敌人偷袭。 赵构甩了甩右手,被柯尔特的后坐力震得半天没缓过神来,脑瓜子也嗡嗡响,晕乎乎的。 子弹射出的一瞬间,枪口上扬的角度起码有三十度,本来瞄准的是心脏,却只打中了左肩。不过,这样也好,留着掌柜的小命,或许能问出点有用的情报来。 赵构让军医给掌柜简单止血,绑在凳子上,随后一盆冷水泼上去,掌柜哆嗦着摆了摆身子,惊醒过来。 掌柜一开始态度还挺强硬,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怒骂道:“他奶奶滴,你这狗皇帝,跟我玩阴的是吧,我是一个字也不会招的!” 赵构笑笑不说话,没有经过特工训练的普通人,在酷刑的折磨下一定会招供,人类的神经十分敏感,对疼痛的忍耐力是有限的。 不多逼逼,直接下令拔光了掌柜的牙齿,在拔的过程中还在上下牙之间塞入一个木块防止他咬舌自尽。 其实,在拔下第三颗牙的时候,掌柜就已经要招供了,嘴里吐出的话依稀可以分辨出来:“我招,我全招。” 但赵构可不想让他那么痛快,直接拔下了整整25颗牙齿,才给他说话的机会。 可这时候,这家伙又变得嘴硬起来,一句话也不说,大概是已经习惯了拔牙的疼痛感。 接着,手脚上的指甲都被扯下来,全身血淋淋的像极了一个丧尸,掌柜还是不招。 最后,行刑人员直接把手伸进掌柜的裆中之物,捏住一个蛋,逐渐加大力度。 在蛋蛋濒临爆炸的那一刻,掌柜终于撑不住了,眼泪哗啦啦流下来,哭着求道:“我招了,我全招。” …… 掌柜名叫耶律肃南,辽帝国高级双料特工,同时也是辽国皇室偏支。两年前,耶律大石在叶密立登基称帝后,与大宋境内的契丹人取得联系,对耶律肃南许以封侯之位,令其在燕京充当内线,搜集大宋情报。 赵构巡游燕京的情报,乃是通过燕京守将吴双的小妾得知,小妾名为萧苕惑,也是契丹人。人如其名,骚的一批,把吴双勾引得神魂颠倒,在跟无双打扑克的时候套取了情报并传递给耶律肃南。 耶律肃南原本是想潜身缩首,待他日辽国杀来时里应外合拿下燕京,但是等了两年,辽国毫无东进的趋势,而大宋却一天比一天强大,他已经急不可耐了。 恰好大宋皇帝巡游燕京,还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住下,此乃天赐良机。只要绑了赵构,拿皇帝的性命来勒索钱财和火器,辽国复兴就有希望了。 第65章 苏妲己低配版 面对“鸡飞蛋打”的酷刑,耶律肃南的心理防线崩溃,一股脑把知道的全招了:情报网的上下线、兵器的藏匿地点、地道结构图、燕京城门内应…… 他说的越多,赵构的脸色就愈发难看。果然,汉人之敌不在千里之外,而在宫墙之内啊! 燕京过去曾是辽国的陪都,契丹人在此树大根深,即使经历了三次易主,其势力仍然遍布半个燕京城。 错综复杂的地道连通城北的各家各户,所有见不得光的密谋都在地道里进行,既可以避开巡逻队检查,又能将所有的契丹人拧成一股绳……赵构不禁感到一阵后背发凉,生怕下一秒就从地底下钻出一个土行孙来掏自己的肛。 辽国退到西域后,亡我中原之心仍然不死,倒行逆施,抗拒民族融合,大搞“泛契丹主义”。 契丹人本是一个小型游牧部落,在征服了先进文明后,不思进取,迅速陷入享乐主义无法自拔。汉人的治国理念没学到多少,反而丢掉了能征善战的本领,迅速腐化、贪婪、堕落、荒淫,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 直到现在还幻想着恢复旧疆,重新入主中原,美其名曰“让契丹再次伟大”,一点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定位。 对普通契丹人来说,每天应该关心的是吃什么、穿什么、去哪儿玩。 一味的把“让契丹再次伟大”挂在嘴边没什么吊用,这些由统治者编造出的大而空、虚无缥缈的政治口号,只不过是针对契丹屁民的麻醉剂,耶律大石所倡导的“契丹主义”,是失败者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打仗的时候,死得最多的永远是普通小百姓,而不是那些有权有势有钱的老爷,统治者跟被统治者又不是一个阶级的,奴隶为主人操心啥呀?愚不可及!换一个主人来,奴隶还是奴隶。 契丹人和汉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赵构不想对契丹人大开杀戒。 可燕京城北的契丹余孽有十万之众,犹如一个危险的定时核弹,不可不除。 现在,尽管燕京有三万守军,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贸然对北城区发动进攻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当然,如果一把火烧掉房屋,然后放水灌入地道,可以用最小的伤亡代价消灭契丹人,却也会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把燕京搞得乌烟瘴气,那好几年的苦心经营就白费了。 在城中央,有一条五米宽的街道,把燕京分成了南北两边,南北两边各自形成对抗,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平常,吴双主管燕京军务,现在众将赶来后,见皇帝亲临此地,又有岳、韩二人在旁,吴双就显得微不足道了,燕京的实际控制权立刻交到了赵构手上。 军队里师级以下职务的提拔任命赵构基本不干涉,但授勋仪式无论再忙都要亲自主持。 大宋的新生勋贵中,有七成以上都是依靠战功获得爵位的武勋,个个都是踩着尸山血海爬上来的。正是因为有这批人存在,赵构才有钳制士大夫阶层的筹码,宋军才能连战皆捷。 从前,士兵地位低下,难饱饭难饱饷难出头,随时被异族小邦爆锤,民间都传着“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类羞辱的话。 赵构掌权后,军队才有了丰盛的伙食、优厚的俸禄、公平的升职机会,从此势如破竹、横扫四方、无一败绩,士兵也成为了令人羡慕和敬佩的职业。 宋军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赵构,因而他在军中威望极高,连长以上的军官没有不认得他的。对军官来说,赵构的命令永远排在第一位,皇帝才是军队的“头”。 如果哪个胆大包天的武将想造反,下面的军官不仅不会服从命令,反而会顺手就把这货给砍了! 燕京守将吴双,曾经也只是个面带菜色的大头兵。 暴露皇帝行踪,吴双自知罪不可赦,连忙一路小跑到赵构跟前,摘掉头盔,跪地认罪。 赵构大骂一声:“站起来,不许跪,我又不是你爹!” 吴双仍然跪着,小声说:“臣罪该万死,不敢不跪,请陛下责罚。”说罢双手递上自己的佩剑。 赵构接过剑来,用剑鞘象征性地在吴双的脖颈上划拉一下,然后说:“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朕还没死呢,还不快站起来?” 吴双一脸不敢置信的站起来,左手抱着头盔,右手挠挠头,憨笑道:“多谢陛下!” 吴双这小子,人如其名,战斗力天下无双,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冲在前面嘎嘎乱杀,死在他手里的敌人没有一千也有五百。 而且,他治军有方,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赵构也不舍得雪藏这么一位猛将。另一方面,吴双久驻燕京,熟悉燕京布防,让他来指挥大军是最合适的,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 暴露皇帝行踪,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吴双的忠诚度绝对可靠的,只不过,该用大头思考的时候用了小头,该上头的时候下头了。 哎,红颜祸水,此言非虚啊! 萧苕惑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在燕京城久负盛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皆传言,此女乃妲己转世,天生魅惑。 她本在一家医馆工作,专治男科难言之症。据说,只要是见到她的脸,即使是八十岁老翁也会虎躯一震。 治疗手段也极为特殊,通过搞窝里斗帮助治疗颈椎疲软无力,经过一晚上的悉心调理,肾精亏空的男性也能重振雄风,大行男道之事。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尽可夫之女,却也有高尚的爱国情结,想要为契丹重新入主中原贡献一份力量。于是,刻意引诱吴双,成为了他的小妾,借机搜集、传递情报。 萧苕惑从十二岁便破了身,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十年来积累的无数花活让吴双欲罢不能,沦陷在石榴裙下。 萧苕惑面容姣好,体态妖娆,花样繁多,吴双对她极尽宠爱,在不经意中暴露了皇帝巡游燕京的消息。 意识到中计后,吴双虽有些许不舍,还是一剑杀了这坏女人。 第66章 契丹人西迁 此时还在半夜,行动不便容易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吴双下令关闭城门、堵住地道、封锁主干道,静待天亮。 契丹人也没有坐以待毙,他们把老弱妇孺塞进地道,各家男子无论老幼全部出动,以巷道为核心组成了多个战斗单位。 他们用杂物堆砌成墙堵住巷道,各自手持兵刃,身着牛皮甲胄守在墙后,颇有玉石俱焚的决心。虽说契丹人尚武,但弓弩、刀剑、长矛、盔甲等军用武器一应俱全,可以想见,他们为了造反准备已久。 不仅如此,就连大宋独有的火炮火枪,契丹人也装备了不少。 江油军工厂的保密工作天衣无缝,技术绝无可能外泄,但这种原始火器技术壁垒不高,契丹人能少量仿造也不奇怪。 果然,战争才是科技最大的推动力!还好及时发现,不然他日必酿成大祸。 从外形上看,契丹人的火器做工粗糙,外形与竹筒无异,毫无设计感可言,只有个最基本的雏形,威力也不会太大。 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还是涌上赵构心头,落后就要挨打,科技发展不能固步自封,必须要马不停蹄地点开科技树,永远保持与异族的装备代差,才能占据主动权。 虽然大宋已经生产出滑膛燧发枪,但产量有限,优先装备给了海外的士兵,除了城楼上的火炮,燕京守军使用的还只是传统冷兵器。 如果贸然进攻,近战肉搏势必会产生不小的伤亡,这是赵构所不忍心看到的。每一个士兵的生命都很珍贵! 他们是谁的儿子,谁的父亲,亦或是谁的兄弟,赵构不得而知。但他清楚,每一个士兵背后都是一个家庭。 民为重,君为轻。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赵构作为千千万万个家庭的大家长,有责任保护士兵的生命安全。 天亮了,全军都在等着赵构的指示,只要他一声令下,士兵们绝不会怯战。 吴双右手紧紧握着腰间的剑柄,来回踱步,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走到赵构跟前,拱手道:“陛下,下令吧,三个时辰之内,末将定能全歼契丹叛逆。” 一晚上没睡,赵构的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用力挤了挤眼睛,勉强恢复了一些精神。 刚打下燕京的时候,大宋在北方还没站稳脚跟,需要稳住契丹的人心,且百废待兴需要人手,才没有对他们大开杀戒。 如今,整个北方都被牢牢控制,大部分异族也服从王化融入了汉人群体当中,契丹几乎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而且,燕京城内的契丹人都摊牌不装了,如果不以雷霆手段收拾他们,其他的异族小邦也会效仿谋逆,这群人再也留不得了。 岳飞、韩世忠等人看向赵构,正要张口却欲言又止。 在军中,谁也不敢贸然挑战君王权威,揣测君王心思是身为臣子的大忌。赵构不发话,即使是韩、岳二人也不可轻言,这是封建时代的规矩。 赵构也正想询问他俩的意见,满怀期许地问道:“鹏举、良臣,不必拘泥,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韩世忠给岳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说。 岳飞顿了一下,说道:“陛下,臣以为,将燕京城内的契丹人驱逐即可,不必大动干戈。” 赵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良臣,你怎么看?” “如今耶律大石远遁西域,其疆域直接与塞尔柱接壤,距此万里之遥,即使马不停蹄赶路也需百二十天,于大宋已无任何威胁。放契丹人回归辽国,未尝不可。”韩世忠附和道。 赵构的想法与岳、韩二人不谋而合。 如果只是单纯地消灭这支城中孤军,放把火把烧了就行,反正全是木质建筑,着火即燃。甚至都不需要让士兵冲锋,就能把契丹人全部烧成烤乳猪。 以火而焚之固然容易,战后重建却又要花费不少劳动力和银子,这是其一;从此与契丹结仇,再无缓和的余地,不利于扩大在西域的影响力,这是其二。 耶律大石虽然是契丹人,但他却推崇汉文化,精通契丹语和汉语,还是进士出身。耶律大石重新建立辽国后,在统治区推行汉制,连官方语言都是汉语,可以算作一个披着契丹皮的汉人。 这位耶律大石更是一个猛男,辽国覆灭后,独自率200部下西进,在陌生的西域打出了一片天,重建辽国,可以称得上是奇迹。 从当年西进的第一天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扩大势力,养精蓄锐,他日恢复辽国旧疆,还于旧都。 然而,东征谈何容易。 新的辽国与中原隔得太远,万里长途遍布黄沙,到处都是荒无人烟的沙漠戈壁,东征几乎无望。 由于信息差,传递一封书信的时间,来回都要半年,金国灭亡后一年耶律大石才得到消息。 为了实现毕生所愿,耶律大石也曾派数万骑兵东征,由于大漠阻隔,军需供应困难,大军只行至途中就减员过半,最终只能无功而返。 在得之大宋征服印度,疆土远达欧洲的情报后,耶律大石才意识到,辽国的实力已经不配跟大宋较量了。渐渐地,他也断绝了东征的妄想。 而滞留在燕京的契丹人,同样渴望耶律大石王者归来,重铸契丹的辉煌。可他们也等得太久,太久了,这次决定与宋军决一死战,算是给自己一个解脱。 最终,赵构释放了耶律肃南,让他规劝族人放下武器,承诺释放他们回到自己的国家。 君无戏言,赵构的承诺分量是足够的。 耶律肃南虽然被拔了牙齿和指甲,但好歹命还在,他并不怨恨赵构,反而发自内心地感谢赵构放过自己。牙齿没了,吃点软的食物也能生活;指甲没了,还会再长出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连年征战,契丹本就人丁凋敝,白白牺牲这十几万人没有任何价值。远在西域的新辽国正值用人之际,带领族人前往新的土地重新生活才是正确的。 …… 几天后,滞留燕京的十几万契丹人集体出城,伛偻提携,队伍绵延三十里,踏上了西迁之路。 临走前,赵构把他们在燕京的财物兑换为粮食,以供路途之用;在离开燕京城一百里后,又把武器还给他们让其能够自保。 契丹人无不感激涕零,朝着东方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至此,燕京的民族对立问题基本解决。 赵构登上城楼,看着逐渐远去的队伍,心里默念了一句:“耶律大石,你欠我一个大人情!” 第67章 给三岔河贴瓷砖 在燕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满朝文武都坐不住了,纷纷奏请皇帝速速回京,不要以身犯险。 几百份奏章,八百里加急,好不容易才送达,可赵构恰好离开燕京。 他们这么急,担心赵构安危是假,害怕自己的肮脏勾当暴露才是真。 远在开封的赵桓,得知赵构出宫,顿时目露凶光,嘴角微微上扬,随后扭动书架上的一个机关,转身进入密道。 赵构离开燕京准备巡查东北,嫌陆路太慢,索性改道东南进入直沽,打算从走水路去辽阳。 直沽大致位于今天的天津一带,得益于京杭大运河的开通,直沽在数百年前吸引了大批的华北移民。如今大宋海运发达,直沽更是以三岔河口为中心形成了中等规模城镇。 三岔河口,也就是南运河、北运河、子牙河三河交界处的总称。近几年,已经成为北方地区的航运要道,连通了华北水系与黄海,形成了河海联运。 经过几年的发展,直沽已经成为了北方最大的航运枢纽和货物集散地之一。人们靠海吃海,大力发展渔业、盐业和造船业,人均收入位居全国前列。 赵构微服私巡的消息已经尽人皆知,如果这个时代有网络,一定会有人跟拍,实时全国直播。在他到达直沽之前,当地官员就已经准备好盛大的迎接仪式了。 官员、士兵上万人列队迎接,在十米宽的道路上铺了一条五公里长的红地毯,地毯上又摆满各种鲜花,红毯的尽头拉着上百条十几米长的横幅…… 更过分的是,还把近岸海防炮给搬出来鸣炮欢迎,搞得比打仗还要热闹。 赵构非常反感这种劳民伤财又虚头巴脑的仪式感,强忍着怒火没有爆发出来。儒家近千年的洗脑,已经把奴性根植在了汉人的骨子里,这种自上而下的奴性一朝一夕断难破除。官员们搞这么大排场,无非也就是讨好主子罢了,他们以为赵构喜欢这套。 赵构走到哪儿,这群人就跟到哪儿,严重影响了直沽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直沽所有的平民百姓全都被要求停下手头的工作,专门只为一件事——做好皇帝的迎接工作。 满大街上没几个百姓,全是官和兵,这与体恤民情的初衷背道而驰了,于是赵构严厉训斥了直沽一众官员,勒令他们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去,遣散了随行士兵,只留了自己带来的百余人。 直沽知州李儒方迟迟不愿离去,仍然跟在赵构后面,还带着数十个画师沿途记录“十全皇帝与民同乐图”。 一边卑躬屈膝地拍着赵构的马屁,一边还不忘对下属指手画脚,而他只是大宋文官集体的一个缩影。 “直沽一名粗俗不堪,难登大雅之堂,今日陛下莅临此地,整个塘沽龙气顿生啊!以后直沽就叫天津如何?天津,天子经过的渡口。”李儒方逼逼赖赖半天,终于说了一句正常点的人话。 “允了,就叫天津吧。”赵构平静地说。 赵构先视察了官府、军营等地,无甚不妥,又移步到附近菜市场考察民间饮食情况。 菜市场井然有序,蔬菜、谷物、调料、水产、鲜肉、小吃等一应俱全,品类之多已经不低于现代。 然而赵构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各个摊位的商贩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身高体型远超常人,铜筋铁骨、生龙活虎、眼神犀利、杀气腾腾,一看就是行伍出身,根本不是普通百姓。 就连肉铺里用的菜刀也都用锁链固定在砧板上。 整个菜市场鸦雀无声,完全没有该有的人间烟火。 由于商品经济的迅猛发展,这时的天津已经提前几百年产生了煎饼果子,并逐渐流行,前世赵构最爱这口,七八年没吃甚是想念。 “两个鸡蛋,多加葱花和辣酱,不要芫荽……”他移步到一个摊位前,要了一套煎饼果子。 谁知,那摊主竟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踌躇了半分钟后才颤颤巍巍地拿起一个鸡蛋,啪的一下打得稀巴烂…… 赵构问:“小伙子,干这行多久了。” 摊主用沾满蛋液和面糊的手挠了挠头,张口就来:“回陛下,得有个,有个七八年了。” 我尼玛,七八年的经验?这生疏的动作,说是七八分钟都没人信,简直是张口就来,妥妥的欺君之罪! 最后可算是做好了,李儒方为表忠诚,以身试毒吃了一块,一边吃一边说道:“干净又卫生啊,奥利给,干了,味儿不错!” 荒谬的制作过程令人极度不适,赵构已经失去了食欲,索性大步离去,走了没几步,突然回过头来大喊一声:“卧倒!” 顿时,整个菜市场上的所有摊贩全部卧倒在地。 果然,个个都是士兵装扮的。只有经过反复训练的士兵,才能做出如此整齐划一的动作,那些口令早已经让他们产生了肌肉记忆。 赵构也能理解,这样做可以确保他的安全,可这些不是他想看到的,而是官员们想让他看到。 粉饰太平,虚假的繁荣,装出来的岁月静好,演出来的歌舞升平,这一切能瞒得住多久呢? 赵构巡游各地,不是为了标榜自己的功绩,他是要找出问题,解决问题啊!皇帝的是非对错,历史会作出公证的评价,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世。 出了菜市场,继续往前数百步便是三岔河口。 河道边贴满了瓷砖、围栏也是汉白玉雕刻而成,白花花的银子都是老百姓的民脂民膏,竟被糟蹋在面子工程上。 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 《阿房宫赋》诚不欺我。 天知道背后浪费了多少钱财和人力,官员们吃了多少回扣。 今天敢给河道贴瓷砖,明天就敢给长城贴瓷砖,后天就敢给赤道镶金边。 即使赵构带来的科学技术提升了国力,不出五十年,国运一定会被败光。 罪魁祸首是李儒方吗?不全是。 一个从粪坑里出生,长大的人,臭才是常态,又怎么能要求他不臭呢?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毕竟是少数。 赵构不露声色,继续沿着河道走,看到了几个拿着快板的街头艺人,给了点碎银子让他们来段莲花落。 快板打得噼里啪啦,毫无节奏感,嘴里唱着:“竹板儿这么一打呀,是咱要说点儿嘛,是咱要说点儿嘛,是咱要说点儿嘛……” 呵呵,也是演的。 顿时,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赵构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楚门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演出来的。 第68章 巡查东北 近几年来,被流放到夏威夷的罪犯及其家属有大约六七千人,加上原有的几万土着,已经初步具备小城市的规模了。 然而,虽然名义上属于大宋,却还没有正式委派官员赴任,毕竟那种鸟地方派谁去都不合适。 这不,李儒方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能把河道都贴上瓷砖,这要是去了夏威夷(兴汉群岛),火山灰都能变成金子。 于是,赵构连夜拟了一道圣旨,任命李儒方为“兴汉群岛节度使”,从二品官员,与六部尚书平级。 李儒方领旨后,原本红润的脸顿时失去了血色,痛哭流涕,如丧考妣,而天津的官员们纷纷前来“贺喜”。 “恭喜李大人,连升三品,大有可为啊!” “李大人,以后请多多关照啊!”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夏威夷,哈哈哈哈……李大人多多保重,哈哈哈哈……” “李大人,徐兢去一趟回来就封了海王,等您回来,那不得直接封瓷砖王!哈哈哈哈,恭喜啊,恭喜!” …… 李儒方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幸灾乐祸的狗东西,给我等着,我跟你们没完!滚!快滚!” 李儒方正欲求见皇帝,第二道圣旨又来了,要求他携家眷即刻启程,三年之内不可返回大宋! 这种明升暗贬的路数,在官场上广泛流传并沿用至今,领导们专门用来收拾看不顺眼的官员。 以这个时代的思想来看,李儒方给皇帝搞大排场,没什么错,但这种铺张浪费的形式主义却是社会的毒瘤,不可不除。 赵构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惩治这种歪风邪气,李儒方就撞枪口上来了,正好杀鸡儆猴,以儆效尤,警示大宋的官员——皇帝不吃这套。 而且,李儒方几年时间就把天津治理得井井有条,政务手段还是不错的。兴汉群岛是殖民美洲的桥头堡,战略地位至关重要,如果李儒方好好干,必能事半功倍,让这块飞地焕发出勃勃生机。 为此,赵构专门派了两艘性能优良的新式军舰护送,并给李儒方配备了保镖、郎中。 临行前,赵构还专门到码头去送他一程,庄重地说:“爱卿啊,好好干,兴汉群岛的未来就靠你了,三年后回京复命,朕亲自为你接风洗尘!” 李儒方苦涩地答道:“陛下放心,臣必不辱使命。” …… 天津是航运枢纽,李儒方赴兴汉群岛任节度使的消息很快就被来来往往的商队传遍了整个大宋。 全国各地的官员们,吓得心都凉了半截,连忙拆除了面子工程,这股浮夸风、欺上瞒下之风得到了明显扼制。 此后,赵构出行再也没有大量官兵前拥后簇,只带着出发时那百余人,行动自如,获取到的信息也更真实,与此同时,危险性也随之增加。 在巡查完辽阳、黄龙、会宁三地后,已经是四月中旬了,东北生产建设军团的各团场都开始了繁忙的春耕工作。 厢军虽然打仗不行,干活儿还真有一手,把农田、道路、房屋全都规划得井然有序。 随便走进一家农户,打开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宽敞的大院。 院子的左侧挨着两个谷仓,堆满了苞米和小麦,谷仓地下还有个存放土豆和蔬菜的地窖,辛苦一年的收成都装在里面。 谷仓旁边还有个堆放柴火的小棚,小棚底下安着个狗笼子,有客来访时把狗关进笼子里去。 院子右侧是一个大约十五平米的菜园子,植物的嫩芽顶破疏松的黑土探出头来,生机盎然。 正对着大门的是主屋,墙体由石块和水泥堆砌而成,墙上有十几根巨型木梁,每两根梁间用木板连接,木板上覆盖一层茅草,茅草上还有一层瓦片,保暖性极佳。 为了方便采光和排水,主屋位置较高,通往主屋可以经过左右两侧台阶,台阶上刻有一些防滑的凹痕。 台阶的层数越高,往往象征着主人的地位也高,在没有水泥的年代,要想打造一个九层台阶,需要到很远的地方搬来巨石慢慢打磨,有了水泥后,家家户户都是九层台阶。 主屋的左侧圈养牲畜,右侧堆放农具和杂物。 进屋里去,火房、厕所、卧室一应俱全…… 这种规格的房屋是兵团家属的标配,由朝廷出资、房主出力建成。 近百万的兵团子弟从天南地北而来,虽然远赴异乡,但他们的生活水平比过去高了许多,慷慨的东北土地并没有亏待他们。 对广袤的东北来说,这点汉人还是太少了。 那些被阉割了的女真奴隶,统一安排在八人间宿舍,每天供三顿饭,定时查寝。两年来,刺儿头都被处决,剩下的人也渐渐失去了反抗精神,逐渐变成了麻木的素食型农用器械。 起初,有些溃逃的女真人躲进原始丛林里,时不时出来放把火,干扰团场的生活秩序。于是,每个团场都定期组织围剿行动,把成气候的女真反抗军都消灭干净了。 如今,已经很少再见到女真人的身影。有传言说,他们已经逃到美洲去了,真假无从考证。 在东北地区巡查了一个月,各方面都还比较符合赵构的期许。 唯一感到遗憾的是,东北太大了,而车马太慢了。路况、天气都好的情况下,马车每天也只能走个五十公里,从辽阳到会宁就耗费了十几天路程。 交通工具严重制约了经济发展和区域间的文化交流,还容易导致地方脱离中央。 眼下,必须要尽快实现火车量产,用铁轨把华北平原与东北平原连成一片。 如此一来,东北地区丰富的资源和华北充足的劳动力,足以支撑第一次工业革命。 在秦桧的不断改进下,蒸汽机的性能已经相当完善,用蒸汽机带动的农具、车床都开始投入使用,蒸汽火车的技术难题也基本攻克。 而铺设铁轨却需要消耗大量的钢铁,短时间内,也只能先满足最主要的交通干道。 第69章 遭遇黑衣人袭击 离开东北后,赵构一行人仍然以商队打扮进入安东省,一路上人烟稀少,这支百人商队很显眼。 三年前,金国入侵高丽,实行“三光”政策,直接导致高丽的200多万人口减半,后来赵构又以赈灾的名义迁走了几十万人,如今的安东省只剩下不到六十万人口。 由于北方降水稀少、土地贫瘠,安东的人口主要集中在半岛南部,大宋的驻军和省府都设在了蔚州。 赵构原计划从婆娑府乘船进入蔚州,但这样一来势必会暴露行踪,官员们一路尾随不胜其烦,索性直接沿陆路南下,重走一遍当年革命先烈们走过的路。 在经过鸭绿江时,嘴里不由自主地唱起了战歌:“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祖国,卫和平,就是保家乡……” 随行的人也都跟着哼唱起来,气势如虹,悲壮之情顿时弥漫在江上,跨越时空的歌,感染力丝毫不减当年。 唱着唱着,渡船已经到达了对岸,赵构也湿红了眼眶。汉族的民族史,是一部反抗压迫,反抗侵略,反抗不公的慷慨悲歌,英雄主义是其内核,是一部用无数鲜血谱写而成的史诗。 他希望,自己能尽量多做一点,帮后人把路铺平一点,减少后人发展的障碍,不要再让历史悲剧重演。 什么相信后人的智慧,简直是屁话。 当爹的吃干抹净把家里糟蹋得家徒四壁,到处借钱欠一屁股债,死了以后还得让儿子还债。我尼玛,这是相信后人的智慧还是拉低后人的起点啊,什么地狱难度? 为了短期的纸面数据,大搞房地产,掏空两代人六个钱包,三十年贷款,透支经济发展潜力……把鹅城的税都收到三十年后了,后人就算人均诸葛亮也没招,只能降低欲望、得过且过,躺平摆烂。 …… 第四天,进入平壤才稍有人气。 城内虽谈不上繁华,倒也算宁静祥和,街道上种满柳树,树荫下有许多吆喝叫卖乐康人参的小贩。 微风、细雨、嫩流相得益彰,可谓是,紫陌春风细雨过,轻尘不动柳丝斜。 人皆着汉服、蓄汉发,城墙上贴的告示、商店的招牌也都是汉字,如果不是偶尔听到几句高丽语,还就以为是在大宋的某个小城。 语言的习惯一朝一夕难以改变,但只要政局稳定,治理得当,再过三代人,高丽语就会完全被汉语取代,高丽的历史文化也会随之泯灭。 由于平壤规模不大,平常来往的客商也不多,城内只有区区数家旅店,而且每家店都有寥寥几间客房。 赵构随便找家店住下,还是老规矩:三个猛男同处一室,寸步不离。 让其余人各自找个住处。 牛皋说:“陛下,这些高丽人一个个贼眉鼠眼,肯定憋着一肚子坏水,俺要带着弟兄们守在此处。” 赵构说:“将士们这些天都辛苦了,找个地方好生休息,有两位将军在身边,无妨。” 一百多人分散住在了三家旅店,但最顶尖的三十多位高手都与赵构同住一处,安排倒也还算中肯。 赵构倒头就睡,岳、韩二人轮流守夜,这待遇也是没谁了。 自从燕京遇刺以来,所有人都变得十分谨慎,个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像极了二十年的老侦察兵。 窗外的风声雨声交织,又有黑夜笼罩,能见度低,倒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只是,有一股熟悉的味道随风飘过,像是臭鸡蛋气味,又带点沉闷,而且,越来越浓烈,几乎快到刺鼻的程度了。 岳飞猛然反应过来——猛火油!这是他在印度火烧象阵军团所用之物! 岳飞连忙拍醒韩世忠,二人未做耽搁,直接架起熟睡中的赵构,踢开房门,纵身从二楼跃下,压低身子躲在墙根处。 落地瞬间,赵构才迷迷糊糊地醒来,他自知已身处险境,没有多问。 不到十秒钟后,数百名黑衣人从夜色里现身,把旅店团团围住,朝着房里狂扔燃烧瓶。 燃烧瓶撞在木质房屋上,破碎的瞬间溅射出液体立刻爆燃,点燃了事先泼洒的猛火油,整栋房屋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 屋内的牛皋等人举起床板挡在身前,硬是从火海里淌了出来,而四周的黑衣人立刻拉弓狂射,数百支箭矢从四面八方飞来。 箭矢初速度40米每秒,一般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但牛皋等人身经百战,绝非等闲之辈可比,个个身姿矫健、反应敏捷,侧身一闪、挥剑一撩就化解了箭矢的威胁。 随后,三十多人稳住阵型,各自掏出左轮手枪,不到五秒,“砰砰砰”就打完六发子弹,马上又从口袋里拿出新的子弹重新装填。 虽然训练的不多,但这群猛男的身体素质完全无视后坐力,几乎实现零后坐压枪,枪枪命中要害,弹无虚发。 如果是拉弓的话,连续射出五六箭,身体再好的人也得歇半天才能缓过神来恢复体力,开枪只需要扣动扳机即可,一直开枪一直爽,根本就停不下来。 看得赵构也跃跃欲试,想开两枪过过瘾,但被岳飞和韩世忠拦住了,他俩没有上前参战,只管护在赵构身旁,寸步不离左右。 黑衣人这边,正准备射第二支箭呢,箭才刚搭在弦上,弓还没拉开就吃了枪子儿,临死之前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死的也被打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弹头强大的冲击力射入体内后,瞬时形成空腔效应,对伤口及其周围组织产生严重损伤,被命中者的软组织和骨组织几乎被粉碎。 平壤城不大,激烈的枪声把其余两处的护卫也引了过来。 一开始,凭借人数优势的黑衣人还能间歇性还击,在所有护卫到齐后全都成为待宰羔羊,顷刻间就被消灭干净,只在地上留下了四五百具尸体。 由于便衣出巡没有穿戴铠甲,有十几个护卫被抛射出的箭矢射中,但好在没有伤及头部、咽喉等要害部位,并无大碍。 第70章 赵构诈死 平壤城面积小,人口少,因此大宋在此的驻军只有一个常规步兵旅的兵力,大约三千人。 密集的枪声和冲天火光引起了驻军的注意,平壤守将杨开兴立即紧闭城门,率军赶往现场。 到达现场时,战斗已经结束。 透过火光,杨开兴一眼就认出了赵构,三年前,他的平壤伯爵之位就是由赵构亲自授勋的。 杨开兴一个箭步上前,单膝跪地,拱手道:“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赵构疲惫的眼神中露出些许怒意,只说了一个字:“搜!” 刚才在打斗的过程中,还有不少黑衣人趁着夜色逃走了,有些中枪倒地无法逃走的,本来没有致命伤,还是被同伴抹了脖子灭口。 要找出幕后指使,必须挨家挨户搜查,找出可疑人员,严刑拷打逼供。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杨开兴带着手下搜遍了整座城,凡是家里藏有兵器、铠甲、黑色布料的,全都被抓出来。 不抓不知道,一抓吓一跳——竟然有一千多人,牢房都快装不下了。而且,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受到牵连。 审问了几百个人,要么闭口不谈,要么就只说一句:“不知道。” 赵构端坐在椅子上,伸出右手扶住额头,手肘撑在大腿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自言自语道:“还是怪我太仁慈了。” 赵构向来是以尊重生命的态度来对待敌人,然而敌人非但不领情,还得寸进尺,最终反噬自己。他终于意识到:圣母心感化不了敌人,圣母心只会害了自己。 于是,赵构下令把所有嫌疑人集中在校场上,反手捆绑,并排站列,由赵构亲自审问。 赵构目光如炬,扫过嫌疑人,冷冷地说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坦白从宽,老实交代就能活命。” 见众人没甚反应,还让人翻译成高丽语,所有人还是装作痴傻的样子愣在原地。 然后,第一排的三十人就被拉出来就地砍了脑袋,鲜血从脖颈里喷涌而出,其状万分惊骇。 这时,其余的人各种表情都有:恐惧、愤怒、迷茫……除了血腥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屎尿的臭味。 有不少人,已经被吓出屎了。 但他们还是只说一句话:“冤枉啊,不知道啊!” 冤枉吗?其中确实有些人是被冤枉的,但知道真相却闭口不谈的同样大有人在。 那些冤死的人不该怪赵构残忍,要怪也只能怪知道真相却不说的高丽人。 第二排,第三排也依次被处决,鲜血已经流了一地。 第四排终于站出来一个人,用汉语哭喊道:“放过我们吧,我说,我全说。” 赵构用手指住他说:“算你识趣,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那人顿了顿,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本是太子王皓的属官,可太子自从去了大宋求援便再也没回来过,而高丽也被纳入大宋领土,我也从官员变成了平民。” “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杀了朕?” “一个半月前,我收到一封王皓的亲笔信,信中提到有一支商队经过平壤,还给了领头三人的画像,命我在此截杀,还说事成之后就会恢复高丽王国,让我当宰相。” “那你们的兵器、猛火油和燃烧瓶是怎么来的?” “都是王皓从大宋运来的。” 赵构斜视杨开兴一眼,杨开兴顿觉一阵寒意袭遍全身,开始回忆最近两个月的可疑人员。 “陛下,大约半个月前确实有一批货物从大宋而来,由于通关凭证出自赵王府,领头的以赵王头衔威胁,小的也就没敢仔细盘查……” 杨开兴一五一十地交代。 赵王不就是赵桓吗?果然跟他有关。 赵构现在还没有立太子,如果赵构死了,皇族宗室之中,最有资格继位的绝对非赵桓莫属。 可赵桓虽然贵为赵王兼开封府尹,却无调兵遣将之权,最多也就能调动亲王的五十名卫兵,想要以区区五十人刺杀赵构断无可能。 不难猜出,赵构巡视天津后必然会巡查东北和高丽,要想不招摇过市,只能走人烟稀少的陆路,必然会经过平壤。 因此,赵桓便把目光转移到王皓身上,想要利用王皓在高丽的余威除掉赵构。 王皓虽然被限制活动范围,但每日有美人、美食、美酒相伴,小日子过得还算不孬,但他还是常常会幻想回到高丽,做高丽的王。 赵桓为了煽动王皓,不仅许诺让他重新当高丽王,还答应把整个东北都划归高丽管辖,面对如此诱人的条件,王皓答应了。 赵桓的反意早已表露出来,碍于皇家情面才没有杀他。 现在真相基本大白,赵构随时可以拟一道圣旨赐死赵桓,但这么好的机会,正好可以用来揪出逆党,排除影响政局稳定的隐患。 于是,赵构让王皓的旧臣写了一封信交代刺杀计划成功;同时让杨再兴带着三具烧焦的尸体回大名府宣布赵构、岳飞和韩世忠三人的死讯;并且,封锁整个平壤,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 半个月后,中原震动! 自从离开天津后,皇帝一行人就像蒸发一样,与朝廷失去联系,没想到竟然遭遇了不测。 当三具焦尸到达大名府时,除了蛆虫,几乎只剩下白骨和一些腐肉,早已经无法辨认信息,但随身信物却是匹配的。 尽管大家都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接受现实。 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这个皇位谁来坐成了首要问题。 然而,这一届的文官武将跟以往不太一样,他们并不急着立新帝,而是一致要求先查出幕后真凶。 有内阁在,朝廷各部的工作仍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李纲力排众议,从皇家艺术学院请来太上皇赵佶主持大局以稳定人心;赵佶很不愿意趟这浑水,但又担心国家动乱,不得不勉强坐上龙椅。 同时,一边派人到平壤查明真相,一边把赵构的十几个皇子集中保护起来,防止别有用心之人暗中陷害。 这剧本怎么跟想象中不太一样啊?赵构没了,朝廷怎么不请我回去登基呢?赵桓一脸懵逼。 这是赵桓重登帝位的最好机会也是唯一机会,他决定豁出去了! 第71章 搞笑版清君侧 赵佶当上了代理皇帝,总感觉哪儿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单凭三具无法辨认身份的焦尸,就妄下论断,未免太过草率了。 赵佶虽然政治能力一般,但好歹也当过二十几年皇帝,政治嗅觉相当敏锐,他隐约感受到将有大事发生。 其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赵桓,唯恐“玄武门之变”再度上演,兄弟互相残杀。 赵桓的野心早在三年前就暴露出来了,他如果一意孤行争夺皇位,必然会落得个身首异处。 为了保险起见,赵佶以太上皇的名义拟了一道圣旨宣赵桓觐见,想借机把他控制起来。 既是防止其作乱以致国家动荡,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刚接到赵构的死讯时赵桓还半信半疑,直到三具焦尸被送回他还是不敢完全相信,而现在,连那个倒霉老爹都召自己入京了,赵桓断定赵构必死无疑。 现在,整个宗室之中除了自己谁还更有资格继承皇位呢? 赵桓膨胀了,密谋大事也不再躲在密室,直接把谋士们召集到大厅里,扯开嗓门儿议事。 “对父皇召我入京一事,众爱卿有何看法?”赵桓感觉皇位唾手可得,直接以帝王的语气问话。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谋士们齐声道。 赵桓不解地说:“太上皇召我进宫,必是要将皇位传于我,有何不可?” 一位谋士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说:大名府到处都是赵构的死忠,您若是真的去了,一定会被囚禁起来,断无出头之日啊!” “可我要是不去,那便是抗旨不遵,这又该如何是好?”赵桓很烦躁地问道。 “孤身前去不可,率大军进京,夺下皇城,控制百官,则大事成矣!” …… 听完众谋士的分析,赵桓喜笑颜开,顿觉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军政财三大权都被赵构牢牢掌握在手中,赵桓虽是开封府尹却没有调兵遣将之权,连军营里的一条狗都使唤不动。 可造反不是一股脑地冲,而是要学会借势。 于是,赵桓先是在开封府大肆散布谣言,诬陷李纲“独揽大权、谋杀皇帝”。 谣言在民间、军中迅速发酵,传到老百姓口中时已经变成了“李纲称帝”这个版本。 谣言止于智者这句话并不对的,谣言只会止于以公权力为依托的公信力。 说白了,只有官方认定的信息才是真相,这就是最终解释权的可怕之处。 只要朝廷一句话,鹿就是马,鼠头就是鸭脖,女的也可以是男的。 然而,由于这个时代信息传递的速度太慢,官方辟谣的效率往往跟不上谣言发展的速度。 当朝廷辟谣的官文还没到达地方时,那些义愤填膺的地方军民已经自发组织起来了,正准备进京讨个说法。 见时机成熟,赵桓振臂一呼,打出了“诛李纲,清君侧”的旗号。 有前任皇帝的光环加持,同时还兼具下一任皇帝的潜力,许多别有用心之人纷纷响应,云集开封。 而这时,赵构已经悄然回到皇宫,重掌大权。 赵构没有阻止这场动乱,只是静观其变,任由赵桓作死,正好借此机会扫清逆党,把藏在暗处的反对势力连根拔起。 赵构兴科学、促商业、发展生产力等一系列举动大大提升了综合国力,同时也损害了旧地主、士绅阶层的利益。 新兴的分配制度、生产方式冲击着旧秩序,“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统治架构早已分崩离析。 而赵桓就是守旧派的代表,在他眼里,只要自己能当皇帝,能够让江山千秋万代地传递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什么民族复兴、国家兴亡都不在乎。 第一次看到蒸汽耕地机时,赵桓曾这样说:“这机器如此省力,岂不是会让百姓懈怠?百姓一旦闲下来就会生是非,饱暖思淫欲,机器一转,人心不古啊!” 越来越多的人力从农业生产中解放出来,加入到新兴的工业生产当中去,那些曾经依靠地主过活的佃农也都纷纷改行做了工人。 佃农出逃,粮价下跌,地主们又不得不花高价聘请帮自己种地,收入比以前大大缩水,地位也大不如前。 …… “清君侧”的号令非常好使,不到一个月时间,开封府就聚集了十五万人,其中以地主、士绅阶层的家丁为主。 这不像军队,更像是流寇,无组织、无纪律、连制服都没统一。虽然声势浩大,却没什么战斗力。 大名府有足足十万精锐禁军,还配备了威力强大的火器,绝不是这群乌合之众能碰瓷的。 最初,赵桓是想要策反地方军队,但他低估了赵构对军队的控制力,没有皇帝的命令,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而且,这哪里是清君侧,这分明是造反!将领们都不是傻子,没人愿意被当枪使。 要不是赵桓有皇室成员的身份加持,开封守将早就以诛杀叛逆的名义把他给干掉了。 还有一点,北宋时期的皇子,只有皇位继承人才会被任命为开封府尹,虽然都城已经迁到了大名府,但谁也不敢保证赵桓不能登基。 没有朝廷的命令,开封守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作壁上观,任由赵桓搞事。 如果单靠这么一群乌合之众去夺皇位,估计刚出开封城就被团灭了。 赵桓自封为“威武讨贼大元帅”,带着十五万人出城慢悠悠北上。 没有后勤,也没有统一的指挥,队伍跟乞丐一样,饿了就在田里挖两个土豆烤着吃,渴了就在田间的灌溉渠里捧口水喝。 把开封附近的田地糟蹋坏了不少。 到达开德府城下时,开德府守将随便开几炮,就把赵桓吓破了胆。 跟谋士们一商量,觉得准备不够充分,正面肯定刚不过,于是又率众原路返回。 新鲜劲儿一过,那些一股脑加入的平民在返回的途中各回各家;发现赵桓难成大器,士绅大族也率众离去;就连谋士们也被他的愚蠢无能所折服了,连夜卷铺盖跑路。 最初的十五万人,在返回开封时只剩下了不到五万。 这些人想多半是当从龙之臣想疯了,没有一个无辜。 第72章 赵桓死,改名,改国号 在赵桓返回开封之前,岳飞率先进入开封接管城防控制了全城。 赵桓一路回撤,朝廷既没有新的命令下来,也没有派兵镇压,他还自以为是朝中无人敢惹自己,沾沾自喜。 准备回到开封就直接自立为帝,反正开封本来就是旧都,三年来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他觉得:以开封为都足以号令天下,跟大名府分庭抗礼,还可以把那些摇摆的势力吸纳过来壮大力量。 在路上,赵桓都已经等不及了,让谋士提前写好登基大典,连宰相、六部官员的人选都想好了。总之,形势稳中向好,未来可期啊! 一边沉浸在幻想之中,一边时不时点点头,嘴角的口水止不住流下来…… 好不容易到达开封城下,城墙上却是如临大敌般布满重兵,个个神情肃穆,如临大敌。 赵桓很生气,站在城门外大吼道:“我乃开封府尹,大宋的赵王,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然而根本没人正眼看他,士兵们对赵桓视若无睹。 赵桓顿时头皮发麻,出门打野一圈,一个野怪没吃到,结果家丢了,坏了,坏了! 正当赵桓不知所措的时候,城门缓缓打开,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了出来。 此人身躯魁梧,穿黄金甲,披紫蟒袍,腰横玉带,天子剑斜挎在腰间,威风凛凛,压迫感十足。 赵桓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又仔细查看,然后吞吞吐吐地说:“岳……岳……岳飞,你,你,你没……死……啊!” 在距离大约五十米处,岳飞拉住缰绳,微微躬身道:“托赵王的福,苟延残喘至今,还请赵王放下武器,跟我回京复命。” 赵桓终于醒悟过来——自己被戏耍了! 但打的旗号是“清君侧”,这跟明牌造反还是有所区别的,自己身为皇室成员、前任皇帝,单凭这个罪名不会被杀头,最多也就是被软禁起来,照样能享受荣华富贵。 可要是刺杀皇帝的事情败露,那赵桓必死无疑,毫无转机。 于是,赵桓立刻拔出宝剑刺向王皓,想要将其灭口,王皓闪身躲开,同样拔剑回击。 两把剑相撞,把二人的虎口震得一阵巨痛,吃痛后,二人的手中剑同时落地,彼此都敏锐地将对方的剑踢开。 对这种养尊处优之人来说,剑只是装饰品罢了,还是王八拳用起来比较顺手。 大型造反活动秒变街头斗殴现场。 二人先是互相朝对方吐口水,然后一边摆好架势,一边喷了一些垃圾话。 比赛开始,赵桓率先发力上步后摆想抓头发,但是没有成功,王皓十四天没有洗头,头发油腻到根本抓不住! 赵桓攻势不减,上步又是一个刺拳,王皓拉低身位,左右勾拳齐出正中赵桓的腰子。 赵桓不甘示弱,猛抬膝盖撞击王皓的头部,直接将王皓击倒在地。 正当赵桓准备上前继续攻击时,王皓抓起一把灰撒进赵桓眼里造成短暂致盲效果,然后在地上滚了三圈抓住宝剑,一剑贯穿了赵桓的身体。 这时,裁判岳飞介入,叫停了比赛。 赵桓在吐出几口黑血后,一命呜呼,僵直倒地。 赵桓一死,跟随赵桓反叛的谋士、幕僚们见大势已去,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投降。他们心里清楚,及时收手顶多也就流放夏威夷,再执迷不悟就真的连命都没了。 …… 参与造反的士绅、地主遭到清算,涉案人员大约有十万。 造反自古以来都是满门抄斩的死罪,但直接杀掉太可惜,这些可都是良好的成年劳动力啊。 赵构没收了他们的土地和财产,举家流放到伊里安岛,反正他们这么喜欢种地,那就去种橡胶树吧。 这个结果还是比较令人满意的,毕竟小命保住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之后,王皓如实交代了与赵桓密谋造反的全部经过,其详细内容被记录下来昭告天下。 王皓杀死赵桓,解决了这个烫手山芋,为赵构除去心头一大患,赵构甚喜,问道:“朕不杀你,想流放到哪去,挑个地儿吧。” 听完这话,王皓有点飘了,直接信口开河道:“我想回家,陛下把我流放到高丽吧!” 什么?刘禅乐不思蜀没听过吗?你还想回高丽? 王皓,卒,赵构遵守约定把他的骨灰“流放”回高丽。 赵桓虽然死了,但他的尸体仍然被火化,挫骨扬灰以示惩戒。在古代,是讲究入土为安的,只有罪大恶极的人才会被挫骨扬灰。 赵桓的王妃及其子女也没能幸免,全都被开除宗族、剥夺姓氏、贬为庶人,变成了普通的自耕农。 在处理完这些糟心事儿后,赵构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出巡半年,国家基本没出什么乱子,这个皇帝差不多可以开启挂机模式了。 为了跟从前做个割舍,赵构决定改个名字。 不然,赵构这名字实在是太难听了,听起来像“赵狗”,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当然,这主要是心理暗示在作祟,以及先入为主的固有印象,导致这个平常的名字引起了强烈的不适感。 不是“赵构”这个名字难听,而是名字后面的那一段糟糕的历史让潜意识产生了抵触情绪。 宋代改名之风盛行,北宋的九个皇帝就有七个中途改名的,有些是为了避讳,有些是为了更有范儿。官场上、民间也都流行改名,对文字之美的追求从侧面彰显了文化之兴盛。 改个什么好呢?赵昊,字日天……这也太低俗,不符合王者风范。 思索再三,赵构决定改名为“赵耀”,字明煌。 名以正体,字以表德,名字组合以明志——照耀世界前行! 改完名字,顺便改个国号吧。 “宋”这个国号也是让人很不爽,送钱、送粮、送女人……很不吉利,没有排面,也不够响亮,不利于扩大汉人在世界上的影响力。 在国外的官方记录中,对东方的记载和称呼都还是“汉”或者“唐”,“宋”的存在感实在太低。 而且,在赵匡胤陈桥兵变的时候,起国号也是十分仓促的。 只因其即位前是归德军节度使,驻宋州,就草率地把国号定为“宋”,在此之前是没有先例的。 同样以“宋”为国号的还有南朝的“刘宋”政权,但人家宋武帝刘裕的爵位是“宋公”,以“宋”为国名完全合情合理。 赵匡胤只因为在宋州短暂驻军,就把国号定为“宋”,名不正言不顺,仓促而又草率。 在与众臣商议后,国号被重新定为“汉”。 这与此前的十五个“汉”政权完全不同,不是以封地名、爵位、封号命名,而是以汉族的族名来定,意为汉族的国家! 上顺天意,下安民心。 从此,赵构改名为赵耀,“宋”改名为“汉”! 第73章 兴办报纸 在这交通闭塞,信息传递缓慢的时代,中央下达到地方的政令往往具有很大的滞后性。 有些时候,皇帝轮换、朝代更替这种大事都无法及时被偏远地区的人们所知,因而就会现了“问今是何时,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这样的情况。 正是由于“信息差”的存在,才形成了“欺上瞒下”、“上行下效”官场风气。导致中央与地方之间的联系程度愈发松散,国家内部各自为政,分崩离析。 久而久之,社会矛盾积重难返,地方彻底脱离中央控制,国家也就名存实亡了。 就好比,赵桓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来造反就很好地利用了信息差。 可他没有意识到信息的事实性和不完全性,单凭一封信和三具焦尸就轻率地得出“赵耀死亡”这一结论,并且仓促举事,失败是必然的。 单从皇权的更替来说,越早获得信息的皇子继承皇位的几率都会大不少。 朱棣的两个好大儿,朱高煦和朱高燧,估摸着朱棣快不行了,一直待在京城不愿回到各自的封地,就是想着能先一步得知皇帝驾崩的消息,然后趁早占据争夺皇位的主动权。 无论在哪个年代,获取信息的渠道越广,时间越早,获得的回报也就越丰厚。 就连大学里的班长,有啥好的比赛、活动信息,或者是入名额,往往要等到截止时间最后一个小时才通知……懂得都懂。 为了打破这种信息的闭塞的情况,赵耀决定兴办报纸。 如此一来,必能推动全民读书识字的文化浪潮,解放思想,开启民智,把汉民族从愚昧与混沌中拉出来,走上全新的发展阶段。 其实早在汉代就已经出现了最早的报纸雏形,被称为“邸报”,主要用来传达朝政消息,皇帝谕旨,以及官员任免调动等官场内部相关事宜。 由各郡县派出邸吏在京师长驻,负责收集和抄录邸报内容,并传回地方,相当于现代的地方驻央视新闻记者。 最初,邸报只允许在朝廷内部传抄,邸吏们不得不“手自笔录,记时而还”,极为不便。为了方便传抄,直接张贴在宫门和城门外,公之于众,电视剧中一群人围着告示指指点点的剧情就是这么来的。 每张贴一张邸报,就相当于一次央视新闻发布会,受到中央的严密控制和审核。 邸报一直被历朝历代沿用并完善,赵耀的诏书政令、起居言行、对外征伐决议等全都被记录在邸报中。 甚至还出现了专门以抄录邸报为生的抄书匠,官员、富商们大都乐于花钱购买。渐渐地,邸报的发布时间逐渐趋于稳定,成为了达官显贵的日常读物。 但是,由于手抄报的价格高昂,受众也只有精英阶层,市场需求太少,没有流行起来。 而且,封建王朝对民间的舆论控制很严,正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一不小心就会因言获罪。 用词用字还需要避开皇帝的名讳,就连“李世民”的“民”字都要避讳。“人民”一词出自《孟子》,历来都是劳动群众的代称,为了不犯皇帝的讳,“民风”被改成“人风”,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 鞑清更是无耻至极,大兴文字狱,各种上纲上线,各种乱扣帽子,压迫知识分子,愚弄百姓,妄图堵住悠悠众口。 有个秀才写了“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这么一句诗,就被满门抄斩! 识字率,价格,言论管控……种种原因都限制了报纸的发展。 然而,报纸对于开启民智、传达中央意志、构建意识形态、引领人民思想等都有巨大的作用,不能因为一点小阻碍就置之不理。 赵耀下令,放松言论管制,取消文字避讳制度,允许官员和百姓们畅所欲言,以此来营造一个宽松的文化氛围。 令出下,弹劾地方官吏不作为、批评皇帝懒政、举报皇亲国戚欺压百姓的奏折三天之内就堆满了内阁办公厅;朝堂之上敢于针砭时弊、直言进谏的官员越来越多;民间改名也不再避讳,有些人家为了沾皇帝的喜气,直接给孩子起名为王耀、刘耀、李耀…… 整个国家迎来了前所未有的言论氛围,每个人都被赋予表达个人诉求和主张的权力,各种逆天言论层出不穷。 尽管有些人纯粹是为了骂而骂,但更多的言论确实关乎民生,还给出了对应的解决方案,朝廷在作出重大决策时能够集万民之智,让普通百姓也有了治理国家的参与感,大汉人民的主人公精神被大大激发出来。 在时机成熟后,赵耀以大名府为试点,创办了《京城日报》,由自己的学生负责编辑和运营。 报纸的尺寸47cmx70cm,纸张材质以廉价易得的木浆纸为主,通过手压式铅活字印刷机来印刷,一名工人操作一台机器每天可以至少印刷八百份报纸。 内容包罗万象,头版是朝廷最新颁布的利国利民政策和一些重大决议,还设有科学发明、生活小技巧、诗词歌赋、奇闻轶事、名人八卦、商业动态、短篇小说等栏目。所有内容都采用简体字和白话文,更容易阅读。 各种成本算下来,平均一份报纸的成本大约是五文钱,售价十文,大致于一份炒河粉的价格,普通家庭也能接受。 第一期报纸印了五万份,在人流量最大的地方设置专门的报刊亭专门销售。 由于事先造势,五万分报纸一个小时之内就被抢购一空,重新印刷五万份,还是满足不了需求。 十万份报纸的利润虽然只有一千两白银,但创办报纸的初衷本就不是以盈利为目的,贴钱都要干,有利可图更得干! 在往后的半个月里,《京城日报》已经成为了大名府居民爱不释手的读物,吃饭、喝茶、赶路都要拿在手边。即使是大字不识的老农,也要买一份回家,等孩子放学回来读给自己听。 还有许多文人墨客纷纷把自己的作品投稿到报社,想要让自己的才华公诸于世,一炮成名;新开的饭馆,商店都出高价想要买下一个广告位。 此外,报社还跟那些放学回家的贫苦孩童合作,让他们背着挎包穿走在大街小巷之间卖报,给予丰厚的报酬,让他们能够补贴家用。 孩子们一蹦一跳地唱着歌:“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还没意识到自己是童工。 第74章 唐辽铁路 随着《京城日报》的大火,后续又推出了《大汉公报》、《大汉青年》、《经济观察》等报刊,反响极好。 此后,赵构又允许各州开办地方报纸,由官方审核运营,严格把控内容,以积极向上的正能量为主。 读报从官员专属变成了普罗大众都可以平等享有的权力,不仅推动了民间的识字率提高,而且让百姓的思想得到启蒙,充满了求知欲和表达欲,不再像行尸走肉般活着。 解决了思想上的问题还不够,还需要用发达的交通把各地连接起来,让地方和中央,统治阶层和被统治阶层随时都可以保持交流。 以目前的生产力和技术水平,性价比最高的交通工具无疑是蒸汽火车。 经过反复调试和改进,大汉的蒸汽火车技术已经日趋成熟,空载时能达到的时速超过45公里,满载时也有25的时速。 光有火车还不行,还得有铁路。 其实,铁路的出现比较早,最初是用牲畜来拉动,可以减小车轮的摩擦,载重量更大也更省力,后来蒸汽火车出现后,铁轨才成为了火车的专属道具。 当然,火车也是可以在公路上跑的,只不过对轮子的磨损比较大,而且容易打滑失控。 对于火车来说,轨道主要有三个作用。 第一,承重。 早期的火车主要用来运输矿石,全车有五六十节车厢,每节车厢满载60吨,一般的路面根本无法承载如此巨大的载重量,容易出现塌陷或者破裂。 钢轨铁路硬度大、不易变形的特点使其能承担的载荷远强于普通路面,钢轨下面还有路基砟石混凝土和枕木垫着,足以保证火车平稳运行。 第二,减小阻力。 钢轨和车轮的滑动摩擦因数很小,只需要火车头的牵引力略大于摩擦力,就可以牵引火车向前行驶。如果载重不大,只用牲畜也能够拉动,甚至并不困难,这在地面上是难以想象的。 第三,控制车轮方向。 钢轨把火车轮对始终限制在左右两轨之间,让火车永远也不会出轨,只要牵引力足够,可以在后方牵很多节车厢。 铁轨的材料主要是碳素钢或者高锰钢,出于成本考虑,暂时用含碳量0.74%-1.35%的碳素钢。 虽然耐磨性和耐腐蚀性差点,但好在成本低、廉价易得、产量大,没有人为破坏的话,三四十年的使用寿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发展工业的早期,火车的主要作用是运输煤炭、铁矿,所以第大汉的一条铁路应该修建在矿产资源集中的地区。 后世大名鼎鼎的唐山和本溪,钢铁产量常年位居世界前茅,足够支撑大汉完成工业化。 李世民东征高句丽时曾在渤海之滨的某座山头驻扎,因而得名唐山;本溪则归辽阳管辖。 在辽金统治时期,便是依靠辽阳和唐山两地的优质钢铁,生产出大量兵器铠甲,才得以在军事上所向披靡。 收复整个北方后,赵耀便派出了地质勘探队,把唐山和辽阳的铁矿都标注出来,大力开采。 并且把传统的竖炉炼铁改进成高炉炼铁,以更低的能耗,更小的劳动力投入冶炼出巨量的钢铁。 如今,辽阳和唐山两地每天的钢铁产量就高达一千吨。跟现代的钢铁产量相比之下显得微不足道,但也勉强能够满足当下的需求了。 巡视东北的时候,赵耀就迸发出来把铁路修到东北的想法,将华北平原与东北平原连接起来,现在终于可以付诸实际了。 因此,赵构初步规划了第一条铁路,大致路线为唐山到辽阳。 南起唐山,经来州、锦州等地,北至辽阳,全长六百公里。 两头双段轨道同时开工,就地取材,每天铺设速度大约为一千米,预计半年之内即可完工。 修好一段铁路后,原材料又可以通过铁轨从钢铁产地运输到施工地点,大大节约了劳动力,加快了施工速度。 好在这条路上的人口并不密集,要是按照今天这人口密度,光是征地用地都得激起民变,光是赔拆迁款都要把朝廷给干穷了…… 等第一条铁路建设完毕,还会培养出一整个经验丰富的施工团队,让铁路连通每一个州县。 许多官员纷纷反对,认为修建铁路劳民伤财,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文景之治”时期铜钱堆在国库里生锈的阶段,根本不懂资本经济的规律。 赵耀懒得解释,该专断的时候专断一下也是有必要的,当皇帝就有这么个好处,能够按照自己的意志,朝着正确的方向,集中力量办大事。 大汉靠着海外贸易大发横财,文明规模和体量都远超有史以来的任何一个国家。 巨额的海外金银涌入大汉,朝廷的税收多到无处可花,这么多钱堆在国库里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随着民间金银增多,还有可能引发物价飞涨,造成动乱,只有把钱转化成资本,扩大生产规模,把蛋糕做大。让更多的人分到利益,让所有人都有事可做,有利可图,这条经济掠夺之路才能走下去。 如果像当年西班牙人一样,金银抢回来放着不花,那一定会玩完。 修建铁路必然要招募大量的劳工,这些钱散出去,也是一种分配手段。藏富于民,老百姓手里有钱才会去消费,消费拉动需求,需求促进生产,生产促进技术革新,技术革新推动时代进步。 这才是有意义的。 虽然已经征服了印度,发现了多个新大陆和资源丰富的岛屿,汉人的生存空间得到大幅度拓宽,但鉴于开发难度大,财富转运成本高昂,汉民数量少等原因,经营好根据地才是首要的。 根据地发展好了,人口数量和技术水平也会随之跟上,才能腾出手来经营其他的大陆。 同样是靠着海洋贸易发财,阿拉伯人没发展起来,欧洲人发展起来了,这是为什么? 因为阿拉伯人光顾着挣钱,没想过要经营好自己的本土;而欧洲人挣了钱以后又让财富回流并转化为资本,改善本土的基础设施,提升教育水平,形成了良性循环。 汉人绝对不能走阿拉伯人的老路! 既要挣钱,也不能忘了发展。 第75章 西夏欲伐吐蕃 赵耀的到来,对这个时代产生了“蝴蝶效应”式的影响,一个小小的决定就影响了历史轨迹的走向。 二百多年前,巅峰时期的吐蕃疆域辽阔、军力强盛,东面与大唐以陇山为界,北到贺兰山麓,西抵克什米尔地区,南面控制横断山,随时可以到南诏国搞零元购。 真乃一世之雄也! 到了后期,最后一任赞普达玛大搞灭佛运动,导致达玛被信佛派刺客杀死。 王室成员一分为二,分别挟持了他的两个幼子,都以正统自居,争夺吐蕃赞普的宝座。 两派势力连年征战,导致吐蕃的国力日渐衰弱,民不聊生。 同时,各地的将领也拥兵自重,互相攻伐,曾经归属吐蕃的部落也相继脱离吐蕃的管辖。 紧接着,又爆发了一场奴隶平民起义,席卷整个藏区,彻底摧毁了吐蕃王朝的统治体系。 在此期间,被吐蕃奴役已久的党项族也趁势崛起,割据一方,逐渐在河陇地区站稳脚跟,成为了西夏建国的基本盘。 辽、金相继覆灭,适合耕种和放牧的土地都被大汉控制,西夏除了占据大同,并没有捞到太多好处。 整个西夏境内被巴丹吉林、腾格里、毛乌素三大沙漠覆盖,降水稀少、物产匮乏,到处都是无人区。 面对日益增长的人口,西夏国王李乾顺不得不对外征伐,以此来拓宽党项人的生存空间。 西辽、大汉都不是西夏敢碰瓷的,柿子要挑软的捏,这种情况下,吐蕃成为了西夏唯一的扩张方向。 李乾顺这人处事谨慎,总能够左右逢源,在夹缝中求生存,在多方捞好处。见大汉如日中天以后马上改弦更张,奉为宗主,自愿朝贡。 因此,在对吐蕃用兵之前,李乾顺还专门派使者携带大量礼物到访大汉,想要征求同意。 青藏高原、河西走廊是汉人的固有领土,迟早都要收复,但不是现在。 那些地方虽然战略位置关键,但脱离王化太久,难以控制;而且物产匮乏、基础设施建设难度大,现在收回只会成为朝廷的拖油瓶。 沙漠、雪原上那点可怜的税收,给官员和士兵发工资都不够,赵耀从来不打不挣钱的仗。 为表诚意,李乾顺直接把世子李仁孝派为使臣,这可是李乾顺的指定继承人,足以可见其对大汉的敬畏。 另外,李乾顺还把最宠爱的女儿——银川公主李如霜,也送来给赵耀为妃。 本来想让鸿胪寺随便敷衍一下的,人家把闺女都送来了,算是半个老丈人啊,赵耀也不好意思怠慢,允许李仁孝参与次日的朝会。 为了消除汉人的奴性,赵耀把自上而下的礼仪都改了个遍,朝会也不再是站着或跪着,而是坐而论道。 上朝时,赵耀坐在龙椅上,龙椅被单独放置在靠里的最高处,下有九层台阶,坐在龙椅上可以俯视群臣。 台阶下方分左右两列,文臣在左,武将在右,每个人都有一把椅子,面前还放着一张桌子,便于书写和记录会议内容,桌子上可以摆放纸笔、茶水。 自从有了这项制度,官员们再也不害怕上朝了,坐着开会真舒服啊!皇上圣明! …… 朝会开始,李仁孝也得到一个临时座位,不过位置比较靠后,官员们个个正襟危坐,仿佛没看见他一样。 他心里犯嘀咕:“上次一个小官来都能跟皇帝一起吃火锅,我堂堂世子竟然就这么点待遇。”但同时他也清楚,现在的大汉已经不是从前的“大送”了,时代变了啊。 三四个小时过去,太监已经开始说“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了,全程还没提到“西夏”两个字,李仁孝还以为皇帝把自己给忘了。 然后从座位上起身,拱手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这时,一名官员厉声呵斥道:“大胆,跟皇上讲话,为何不跪?” 然后其他人纷纷附和:“跪下,跪下。”雄浑而又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把李仁孝吓得连忙跪倒在地。 赵耀淡淡地问道:“西夏世子,所为何事啊?” 李仁孝跪在地上,涨红了脸,头也不敢抬,在西夏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啊,但还是鼓足勇气说:“陛下,西夏是大汉的藩属国,我也算是大汉臣子,为何其他臣子不必下跪,而只有我跪呢?” “因为我们是汉人,汉人从不下跪,就像牛战士从来不会脱下他的面具!”一位官员自信昂扬地说道。 李仁孝虽然心里憋着气,但更多的还是出于对汉人身份地位的羡慕,以及对党项人出身的抱怨和唾弃。 沉默半分钟后,李仁孝又开口说道:“我的母亲曹氏是汉人,我又精通汉文化,识汉语,写汉字,穿汉服,我也是汉人!” “咳咳咳,既然如此,那朕便赐予你汉人身份,从今以后不必行跪礼!起来吧。”赵构压低嗓门说道。 “臣多谢陛下。”李仁孝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才站起身来。 …… 李仁孝不仅没觉得自己被君臣联合pua了,还为自己获得了汉人身份而感到沾沾自喜。 他暗自下定决心,回到西夏以后,要大力推行汉文化,让所有的党项人都成为汉人! 这时,有些脾气火爆的武将又开始骂骂咧咧地说:“有啥事儿快说啊,咱们都要下班了,待会儿回家饭菜都凉了。” “对啊,赶紧的。” …… 李仁孝这才从幻想世界走出来,连忙从衣袖里掏出曾经与大汉签订的《灭金条约》,请求大汉兑现承诺,帮助西夏攻伐吐蕃。 韩世忠怒斥道:“当年西夏趁机占领大同,至今尚未归还,今日竟然还有脸提条件?要想让大汉出兵,除非让出大同!” “大同自古以来就是大汉的领土,速速交还!” …… 李仁孝没想到汉人把大同看得这么重,差点又吓跪了。 其实,赵耀早就准备对大同用兵,那儿的煤炭资源足足可供几百年之用,要发展工业绝对不能没有大同。 第76章 西夏公主是个恋爱脑 大同这种好地方,被西夏占领完全就是浪费,要不是怕伤及平民,赵构早就出兵攻下大同了。 对这种军政大事,李仁孝暂时还无权做主,只得无功而返,回到西夏禀告,而银川公主则留在了鸿胪寺。 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公主,赵耀心里是有所期待的,早就听闻此女乃“河西第一美人”,心里也是直痒痒。 但是吧,堂堂一国之君,直接召见一个女流之辈甚为不妥,必将遭到天下人的非议,说不好还会被后世骂成“荒淫无道、沉湎酒色”的昏聩之主。 可赵耀又实在想一睹芳容,最好是能深入交流一下试试深浅…… 于是,赵耀以鸿胪寺少卿的名义,到李如霜的住处,指导她大宋的礼节,还有册封为妃的的相关事宜。 李如霜很纳闷,为什么这点小事还要四品官员亲自来做,在心里默默地骂皇帝昏庸无能。 赵耀提前就给鸿胪寺的官员打了招呼,示意他们不要声张,官员们秒懂——这是要扮猪吃老虎啊! 作为西夏公主以及未来的皇妃,李如霜的住处规格很高。 别致的苏州园林风格小院,假山、花草、鸟女、泉水为主元素,本来有丫鬟伺候,她想要清净点便打发走了下人,因此空旷的院子里只有李如霜一人。 赵耀刚到院外,只见一穿着淡绿色长裙的少女在院里踱步,似乎心事重重。 再凑近点才看清侧脸,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肤如凝脂,脸如白玉,额前悬挂的绿宝石绽放出淡淡的光晕,映得她的脸颊像是粉妆玉琢般。 赵耀第一眼就心动了,我靠,是初恋的感觉! 赵耀轻轻地叩了叩院门,她才回过头来,一双似笑非笑的狭长凤眼中写满了万种风情,一颦一笑皆在眉梢之间酝酿,唇不点而红,眉不描而黛,真是人间尤物啊。 李如霜笑着说:“大人请进。” 八年了,赵耀跟后宫的124位妃子都是例行公事,承担着种马的责任,来没跟年轻貌美的女子面对面畅谈过,一时间竟有点语无伦次。 结巴着说:“姑娘这一笑啊,像极了春风,酥入了骨子里。” 李如霜心里也是一阵酥麻麻的。 本以为大汉的官员们都是一个个肥头大耳、体态臃肿的油腻男,没想到这位鸿胪寺少卿竟是个风度翩翩的俊公子。眉似远山,眼若清溪,真乃天人之姿也。 长得又帅,说话又好听,比西夏那些个沙漠莽夫强一万倍!大爱,超爱,狂爱! 如果这个时代有微信,李如霜想必会马上掏出手机发条朋友圈:家人们谁懂呀,真的被狠狠地帅呆了! 尽管心里早已经小鹿乱撞,但她还是保持了公主该有的矜持,略显羞涩地回道:“大人谬赞了。” 两个人愣在原地互相看着对方,持续了大约两分钟,赵耀率先迈出了第一步,走近李如霜的身旁,轻声说:“外面风大,我怕你被风吹化了,咱们进屋去吧。” 李如霜捂着嘴忍住不笑,挤出一个字:“好。” 一进门,赵耀就看见了桌上摆放的吃食,原封未动早已经凉透。 关切地问道:“公主殿下,是饭菜不合胃口么?要不让下人重新做一份?” 李如霜连连摇头,叹息道:“我在西夏王宫里生活了十八年,突然离开,有点不习惯,好想家呀。” 赵耀暂时还没从皇帝的身份中转变过来,脱口就是一句:“这还不简单,朕立刻就派人送你回家。” “你小点声,傻瓜!还敢自称朕,不要命啦?”李如霜跟赵耀估计是八字合得来,自来熟地说道。 为了防止露馅,赵耀连忙补充说道:“我是说,我正想启奏陛下送你回家。” “哎,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回娘家的道理,我虽然贵为公主,但也不过是西夏政治联姻的一枚棋子罢了。”李如霜眉眼低垂,露出淡淡的忧伤。 “不要难过,吃饱就好了,我给你做饭去。”赵耀一边说,一边收拾桌子上的冷饭冷菜,然后出门进入厨房。 有那么一瞬间,李如霜感觉自己好像爱上了这位四品小官,竟萌生出了跟他私奔的念头,隐居草原、放羊牧马…… 虽然还不知道他姓甚名谁,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与那些初中爱上混混、高中爱上体育生、大学爱上rapper、军训爱上教官、学车爱上教练、看病爱上医生、打游戏爱上陪玩、理发爱上tony、离婚爱上律师的小太妹完全不一样。 本质区别就是身份上的悬殊,公主爱上小官,这是纯粹的,圣洁的,不求回报的真爱…… 十五分钟后,一碗清汤小面就做好端来了,面汤清而不腻,淡而不寡,劲道的面条在嘴里可以产生令人愉悦的弹性。 李如霜接过面条开吃,两片娇唇,上下翻动,一排玉齿,灵巧清脆,更有香舌吞吐,舔肉吮骨,看得赵耀流下了两行口水…… 李如霜羞涩地侧开身子,喃喃道:“哎呀,你不要这样子了啦,讨厌,我有这么好看吗?” “再多看一眼就要爆炸,再靠近一点快被融化,只因你实在是太美,贝贝。”赵耀终于按捺不住,漏出了鸡脚。 吃着吃着,李如霜竟哭了起来,眼泪啪嗒啪嗒掉进碗里。 赵耀拿出手绢给她细心地擦拭着,安慰道:“慢点吃,只要你想,我随时都可以下面给你吃。” 李如霜放下筷子,揉了揉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赵耀,鼓足勇气,用恳求的口吻说:“大人,你可以带我走吗?去哪里都行,我不要嫁给皇帝,求你了。” “去海边怎么样?劈柴、喂马,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赵耀打趣道。 “好,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敢放心跟我走呢?” “因为,因为,你是一个好人!” 喜提好人卡的赵耀,想起了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舔狗经历,愤然离去,留下公主独自黯然神伤。 走到门口时,赵耀笑嘻嘻地说:“哦,对了,这碗面的名字叫做黯然销魂面!” 第77章 公投入汉 早在汉唐时期,为了抵御匈奴入侵,便在大同盆地修筑城池,派重兵驻守。 作为连接农耕与游牧文明的咽喉要道,同时也是中原北大门,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战略位置关键。 苏轼有句词“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云中”便是大同的古称。 北魏时期,大同名叫平城,意为“和平之城”,是北魏的首都。唐末以后,军阀割据,大同一直都被异族控制,曾是辽国陪都,几百年间,已经从军事重镇发展成为了区域中心城市。 后世学者普遍认为“大同”之名的由来取自辽太宗耶律德光的年号“大同”,当然,其中也寄托了长年累月饱受战乱的百姓对和平的渴望——天下大同。 由于数百年间脱离中原,以及不间断的改朝换代,各种民族在大同角逐,使得大同百姓的胡化比之燕京更为尤甚。 农耕、游牧、渔猎三大文明并存数百年,城墙上的每一片青砖绿瓦都写满了岁月的悠长。 西夏侥幸取得这块膏腴之地,自然是不愿意拱手让出。 对西夏来说,曾几何时,只需要几匹战马组成游骑兵,就能闯入大汉疆界里大搞零元购的“快乐时光”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过去,辽、金存在时,还能左右逢源苟且偷安,抵御住大汉的攻伐;如今,再也没有能够制衡大汉天军的势力了,西夏已经失去了与汉军交战的能力和资格。 李乾顺清楚,如果得罪了大汉,数月之内西夏就会被平推,因而处处谨小慎微,称臣、纳贡、送女儿,希望能够暂且维持现状。 当李仁孝把“大汉要求归还大同”的消息带回时,李乾顺并没有太过吃惊,他对此早有预料。 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大汉看上的东西,乖乖交出去还能有个体面,拒不归还只会激起汉军的雷霆之怒,到那时,估计连河西四郡都保不住。 在人类社会,向来都是靠拳头说话,弱肉强食,丛林法则,拳头硬比说什么话都好使,拳头是硬实力的直观体现。 如果你是一个十八岁的肌肉男,拳头有沙包那么大,一身横肉,不怒自威,你会害怕校园暴力吗?小混混看见你都躲着走,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谁要是挨上你一拳,最牛啤的体育生都得沉淀起码小半个月才能缓过来,如果挨你一顿暴打,估计还来不及感谢教练就顶峰相见了(埋在山顶)…… 当然,李乾顺在占据大同的时候就没想过能吃下这块地,只是想尽可能多地掳掠人丁、钱财。 毕竟,西夏的核心领土是兴庆府所在的河套之地,有黄河流经,自汉唐以来便开垦出大量农田,素来有塞上江南之称。 尽管土地贫瘠,物产远不及中原,但好在有黄河流经,水系发达、灌溉便利,倒也算得上是西北地区的一片沃土。 大同孤悬两千里外,鞭长莫及。如果汉军欲取大同,从朔州发兵,三日之内即达,西夏断无一战之力。 随着大汉的崛起,汉人不会满足于现状,迟早会西进发,收复河西四郡直达西域,恢复汉唐时期的疆域。 届时,西夏将不复存在。 李乾顺早就搞清了西夏的定位,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及时战略转移,向吐蕃地区扩张。 这样一来,党项人就能够依靠高原的战略纵深保存民族火种,不会成为丧家之犬,而李氏的统治地位也能维持下去。 党项人发源于青海湖一带,曾经饱受吐蕃的压迫和奴役,才逐渐远离故土。 李乾顺计划先攻下西宁,再以西宁为桥头堡逐步蚕食吐蕃诸部,最终统一吐蕃全境,当做党项人的退路。 派遣使者到大汉,请求帮助是假,示弱讨好是真。 在李乾顺看来,攻打吐蕃真的是有手就行,要不是担心汉军偷家,早就对吐蕃动手了。 他最担心的是,在自己一心一意攻打吐蕃时,汉军趁西夏防守空虚攻破兴庆府,因此把宝贝女儿都送给了赵耀。 明面儿上没直接说,其实意思很明确——别打我,我很弱。 在让出大同之前,李乾顺从大同迁回大量精壮人丁,把能带走的金银、粮食全部搬空,又撤回大部分军队,留下数千人完成交接仪式。 最后才让李仁孝携国书和《赠地条款》再次出使大汉。 在冷兵器时代,人口数量是衡量一个国家是否强大的重要指标,人口几乎可以等同于国力。 发生战争时,为了削弱对方战力,经常会进行屠杀,如果是稍微仁慈一点的,则会把人口迁到自己的地盘去开荒种地当做劳动力资源和备用兵源。 这几年间,大同汉人被赵耀实施的一系列高福利待遇所吸引,十有八九都润到了朔州、燕京一带,现在又被李乾顺强行迁走一波,如今只剩下十几万人。 而且,大多是契丹人、沙陀人以及漠北游牧民族。 赵耀对异族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如果有的选,他更希望留地不留人。 异族的存在终究是一个不稳定因素,治理成本与收益不成正比。 当然,尊重并认可多样性也是人类文明进步的重要体现,可目前大汉正值蓬勃上升期,暂时不需要去探究那些“白左”论调。 集中力量干大事是首要任务,万一又像燕京城那样,一山不容二虎,异族想要在汉人的土地上建立国中之国简直是痴心妄想! 赵耀并不是暴虐的屠夫,做不出屠城这种惨无人道的事儿来。 古人云:“治常生于敬畏,乱常起于骄纵。”人生在世再长不过百年而已,没有任何人可以目空一切。 作为君王,更应该心存敬畏,敬畏人命,心有戒尺,方能行有所止,异族的命也是命。 都是黄皮肤,黑头发,长相并无太大区别,如果愿意服从王化,两代人后便与汉人无异。 因此,赵耀开展了“公投入汉”行动。 派出大量官吏进入大同,挨家挨户走访调查。每一户发放一张表格,记录家庭成员姓名、籍贯、民族等信息,以及是否愿意服从汉化。 小半个月后,调查结果显示:80%的人都愿意留在大同,服从汉化。 而那些不愿意留下的人,朝廷也都允许他们变卖财产、离开大同,自寻去处。 北宋年间,西北种氏家族五代从军,战死沙场数十人,为了褒奖种氏,赵耀任命种氏的新兴将领种烈为大同军都指挥使。 交接仪式上,种烈身姿挺拔、目光如炬,铿锵有力地对西夏将领说:“我代表大汉禁军接管大同,从现在起,你们下岗,我们上岗,祝你们一路平安!” 西夏军无不颤栗,以为是种师道复活了。 第78章 重组西军 以大汉目前的军事实力,足以闪击西夏,三月之内攻破兴庆府,半年后控制河西走廊。 但目前正处于国力上升期,工业革命的关键阶段,采矿、冶金、修路、架桥……各方面的开支都是天文数字,实在是抽不出多余的精力和财政来支持大规模战争。 而且,打西夏的收益太低,治理成本与税收不成正比。打完仗要封许多爵位,赏赐无数田地、金银,能把国库掏空。 现在大汉的武勋爵位已经有好几万人了,其中伯爵就有七八百个,再封下去,估计要赶上太平天国了,洪秀全直呼内行! 等传统汉地经营好了,抽出精力来征服其他的大洲,再把武勋封到当地,更为妥当。 对西夏,只需要控制经济、文化,用怀柔手段,再悄无声息中吞并即可。 李乾顺把女儿都送来了,如果李如霜争气点生个皇子,到时候封个西北郡王,党项人也不敢有啥意见吧? 得了夫人又得地,还不会损兵折将,赢麻了! 目前的大汉还做不到高水准、高效率的内政,需要在外部树立一个敌人,以此来维持汉人的凝聚力、忧患意识和战斗意志,而西夏正好是假想敌。 正所谓:“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失去外部威胁后,汉人就容易陷入莺歌燕舞、歌舞升平的享乐主义陷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在欢乐中死去。 久无战事、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猛男就会变成只会舞文弄墨、吟诗作对的暖男,从狮子退化成绵羊。 而且,士大夫阶层会再次崛起,结党营私,把持朝政,架空皇权。 届时,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徒汹汹当道,奴颜婢膝之辈纷纷秉政的局面将会再次上演。 同时,西夏攻打吐蕃也是符合大汉利益的。 吐蕃天高路远,平均海拔四千米以上,遍地都是雪山和冻土,不利于大规模行军,正好让党项人在前面探探路,为日后收复吐蕃做个铺垫。 吐蕃对中原政权威胁最大的时期,大致在公元620年前后,当年的吐蕃跟大唐打得有来有回,盛极一时。 主要原因是这段时期,青藏高原正处于近两千年来的最高温期,高温融化冰川雪水,草料、农作物长势旺盛,进而促使牲畜和人口大量繁殖,才有了与大唐掰手腕的本钱。 自那以后,气温急剧下降,粮食减产、战乱不断,人口大量死亡,吐蕃才逐渐衰败,退出了历史舞台。 尽管如此,吐蕃之于汉人仍然十分重要的。长江黄河都发源于青藏高原,水源的重要性不必多说,一旦上游破坏水质或是截断水流,对下游地区将是灭顶之灾。 只需要用少量兵力控制吐蕃,扼制主要关隘和城市,居高临下即可保西南、西北无忧,大大减轻边防压力,减少军费支出。 兵不血刃拿下大同,赵耀龙颜大悦,大手一挥,决定给西夏帮帮场子,同时也练练兵。 大汉征兵的方式是募兵制,自从灭金后,许多士兵都被遣散回了家,或是务农、或是从商,或是进厂。 听闻战事将起,各州县往军营报名的男子数不胜数,其中有不少是退役士兵。 但是,进去高原作战并不是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能承受的。 行军、后勤等外部困难都可以克服,最难克服的是人体机能的极限。 海拔越高,温度越低,含氧量越低。 青藏高原平均海拔4000米,低温低氧,年均温度低于5c,含氧量也只有平原地区的40%一60%。 这种环境之下,别说去打仗,就是去旅游都受不了。 高原反应会引起头痛、气短、胸闷、呕吐、乏力等症状,甚至会让器官发生肺水肿、脑水肿病变而死亡。 可能一万大军开拔,还没翻过第一座山就损失了一半,连敌人都没看见就全军覆没了…… 此外,吐蕃地形复杂,山路崎岖险峻,不适合行军,粮草和辎重的运输也极为困难,重型火炮就别想搬上去了。 从各地的兵源来看,最适合的莫过于秦凤路一府、十二州、三十八县的青壮男子。 从黄土高原到青藏高原,千里长途,海拨呈阶梯式,逐渐抬升,可以让人体对气温、含氧量变化有一个生理上的适应的过程,减轻士兵的不适感。 平均海拔1500米的黄土高原上的人对低氧的耐受性远强于华北和江南人。 再向西北,西宁州附近的海拔大约两千米,此处的河湟谷地历来是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的反复争夺之地,兵源最为优质。 继续向青海湖腹地进发,海拔陡然提高到三千米,这是第一个台阶,如果能适应,那便可进一步深入吐蕃。 曾几何时,西禁军因驻扎民风彪悍的秦人旧地,又长期与西夏作战,因而战斗力爆表,乃是北宋禁军的精锐。 自从种师道等名将相继陨落,以及靖康之变后,西军主力逐渐分崩离析,渐渐退出历史舞台,士兵也都纷纷卸甲归田。 对此,赵耀不胜唏嘘,下令重组西军,准备把西军打造成能适应各种地形的火器化陆军。 为了扩大征兵影响力,在秦凤路各地搭建戏台子,聘请知名的秦腔艺人巡回唱戏,供民众免费观看。 表演只有一场戏,赵耀自创亲传的“关公征兵”。 出场时,武生头戴夫子盔,身穿绿蟒袍,面勾红脸,口悬三绺长髯,手持青龙偃月刀,威风八面,宛若关公附体。 随后操着雄浑厚重的秦腔呐喊:“老秦人,赶紧去当兵咧。” 随后手持大刀向前迈出一步,台下齐声道:“好!” 接着,武生捋一捋胡子,挥手向右,然后唱道:“秦军虎狼一扫六合的豪情。” 台下道:“莫丢!” “郭子仪忠武平定乱贼的功绩。” 台下道:“莫忘!” “老秦人,你们可不敢忘了先人啊!” “忘不了!” …… 最后,一个白净的书生上台,把手里的纸笔一丢,拿起长枪,象征投笔从戎。 高声道:“娘,给我装几块锅盔,包一捧黄土,儿要骑马跨枪打天下!” 台下观众无不热血沸腾,齐声唱道:“风!大风!起风!” 征兵戏一出,军营报名处的门槛都被踏破了。 经过翻山越岭集训,从中筛选出了体质最好,耐寒耐低氧的士兵一万名,驻扎在西宁州,组成了西军的火器化师。 其余身体素质较好的四万人,则编入西军的常规部队。 至此,五万西军重组成功。 第79章 西夏大军长驱直入,町贞干布出世 为了让李仁孝的储君之位更稳固,李乾顺让他担任攻打吐蕃的主帅,以此加进与西夏将领之间的君臣联系。 李仁孝这人吧,舞文弄墨还行,打仗是一点儿不在行的,让他率军出征,其实主要是镀个金,刷个履历。 打仗的时候,他只需要乖乖待在后方就行,不必冲杀,也无权指挥。 赵耀原打算与西夏军合兵一处,共伐吐蕃,顺便练练兵,这一提议被婉拒了。 西夏认为单凭自己就能轻松打到拉萨,完全不需要外界帮助,同时也害怕汉军反客为主抢地盘。 用银川公主与大汉和亲,使得汉夏进入了“蜜月期”。 为了让李乾顺放心,赵耀写下文书承诺不侵略西夏,并且拆除了汉夏边境的军事要塞,不再设防,还允许党项人随意进入汉地。 这一举动让西夏东边的防御压力大大减轻,石州、夏州、宥州、盐州和韦州的十万兵力彻底解放出来,得以用于攻伐吐蕃。 西夏虽然只有不到三百万人口,但却在河西走廊、黑水镇燕军司、黑山威福军司、兴庆府、汉夏交界处等地都有大量驻军,总数达四十万。 由于长期在夹缝中生存,党项人不得不神经紧绷,习武之风盛行,民风彪悍、武德充沛,全民皆兵。 闲时半耕半牧,战时拿起刀剑就能上战场,个个都精通骑射、悍不畏死,单兵作战能力极强。 任何一场战争都需要找个理由,西夏以“复仇”的名义攻伐吐蕃。 数百年前,党项人曾经是吐蕃的奴隶,这个理由倒还算说得过去,跟洗衣粉这种大规模杀伤武器相比,简直是名正言顺了。 兴汉八年秋,西夏出动二十万大军,兵分两路,正式开拔,扬言要打到拉萨去过年。 人数虽然有二十万,实际作战兵力也就三万左右,其余人员都是负责后勤的 西线由李仁孝带队,从肃州出发,计划依次攻占格尔木、那曲。 大体路线为,向西穿越青海湖进入柴达木盆地,在格尔木向南翻过昆仑山口进入可可西里,然后继续南径直越过唐古拉山口,便可到达藏北重镇那曲。 东线由李仁友领队,从西凉府出发,借道西宁,计划途经日月山、玉树、昌都,然后与西线大军会师于那曲。 这条路线便是最有名的文成公主入藏之路,也是唐以来中原与吐蕃之间最为重要的交通路线,名为“唐蕃官道”。整体上海拔落差较小,多为高原平地,起伏不大。 这种规模的战争,几乎是西夏的极限了,看来李乾顺是铁了心要将吐蕃吃掉。 出兵前,满朝大臣皆言不可战,认为吐蕃山高路远,占领了也没多少价值。 但李乾顺始终清醒地认识到吐蕃对于西夏的战略地位,一旦大汉决定对西夏动手,吐蕃将是党项人唯一的退路。 可他这点小心思,赵耀哪里会不清楚呢,不过是把党项人当做垫脚石罢了。 西夏如果吞并吐蕃,为了巩固统治,势必会修路架桥、打通路线,不过是为日后汉军入藏做嫁衣罢了。 …… 一路上,两路大军势如破竹,如履平地,除了偶尔有一些松散的部落,几乎没有遇到过成建治的军队抵抗。 自从有人类活动以来,从未有外来的军队染指吐蕃,这让牧民们有点措手不及,丢下牛羊撒丫子往南跑。 从来都是吐蕃下山搞零元购,如今山下的人也上山了,这让吐蕃人有点始料未及。 三十天后,李仁友部轻松消灭玉树的部落,缴获大量牲畜和俘虏,军心大振,短暂休整后继续向昌都进军;李仁孝全程人影子没看到几个,也到达了可可西里腹地。 第四十天,李仁孝部终于到达唐古拉山口,距离那曲只剩下二百公里。 一路上,西线部队所经过的地区荒无人烟,不像是打仗,更像是探险来了,这支军队仿佛进入了世界的尽头,好像被抛弃了一般。 在青海湖附近还能看到不少牧民,深入三江源腹也还有野生动物的痕迹,从可可西里一直到唐古拉山这段路连飞鸟的影子都见不到。 尽管党项人比较能适应高原气候,但沿途的环境实在太恶劣,补给又困难,不断有人倒下,李仁孝也一病不起,需要用担架抬着走。 最初,李仁孝本想着这条路没啥敌人,走走过场就完事儿,但他忽略了大自然的可怕之处。 征服吐蕃,最难的不是消灭敌人,而是战胜恶劣的自然条件,青藏高原简直是人类生理极限的挑战场。 而且,临近中秋时节,夜间的气温已经低于5c,如果不尽快拿下大城补给,人都要被活活冻死。 李仁友这边要好的多,走的“唐蕃官道”虽然谈不上多么平坦宽阔,但好歹沿途有商旅经过,还有不少唐代留下的馆驿,更容易获得补给。 吐蕃虽然幅员辽阔,但大部分都是无人区,大多数地方都是冻土和雪山,适合人类居住的地区主要有河湟谷地、雅砻河谷以及雅鲁藏布江河谷三处。 7世纪起,吐蕃便是以雅砻河谷为中心,并由此向外扩展而建立起来的,统治青藏高原长达数百年的政权。 虽然统治架构早已分崩离析,但人口分布依然没有太大变化。 这片土地的人口承载力是极其有限的,直至今日,有发达的铁路、公路交通运输网络,从内地把物资源源不断地输入,也只能勉强维持三百多万人生活。 保守估计,在这个生产力、医疗水平低下的时代,吐蕃的人口不会超过一百五十万。 西夏两路大军的动静很大,吐蕃诸部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四散而逃,任何一个部落的力量,都不足以与之抗衡。 越来越多的首领携部众往南逃,原本互相征战多年的部落也暂时放下仇恨联合起来。 面对外来的入侵,吐蕃各方势力从最初的手足无措变得空前团结。 原本分散在各处的牧民也都涌入昌都、那曲、拉萨等地,寺庙的僧人组成僧兵,部落的武士、精壮男子组成联军,总数竟有十万之多。 并且,理塘地区一位名为町贞干布的男子,凭借其原生态的野性美和清澈纯真的眼神,号称松赞干布转世,被推选为吐蕃的新一任赞普。 町贞干布进驻布达拉宫,号令整个吐蕃,名声大噪。 第80章 西夏占领那曲 由于,长期受困于落后的社会经济和传统习俗,与外界交流较少,刚从西宁进入吐蕃时,接触到的大都是一些小型原始游牧部落。 不断深入后,西夏大军的日子就没那么舒服了,时常会遭到奴隶主军事部落联盟的袭扰。 这些部落联军依靠宗室血缘的传承性为纽带,受中原文化的影响较小,仍保留着掠夺抢杀的野蛮性,同时还具备高度的组织性。 联军利用天然的地理优势据险固守,或设置埋伏较少正面交锋,或创造假象诱敌深入;待西夏士兵分散时,充分利用骑兵的机动性优势突袭,打完一波就撤,不断消耗西夏的有生力量。 此外,联军还在地势较高的山地上安营扎寨,以多个山地为依托,采取围点打援法切断西夏的后勤补给。 西路军翻越唐古拉山后,十万人只剩下不到八万,活下来的士兵也都面无血色,足肤皲裂,士气低落,战斗力严重下滑。 躺在担架上的李仁孝,长期养尊处优,根本无法承受如此恶劣的自然条件,已经奄奄一息,如果再得不到救治和休息,估计命不久矣。 西路军大将没藏乌云下令全军砸碎炊具,扔掉辎重,丢下失去战斗力的士兵,只带足十天口粮,向着那曲全速前进。 没藏乌云欲效仿项羽破釜沉舟的策略,置之死地而后生,快速攻占那曲,然后在那曲获得粮草和兵源补给,以战养战,等待东路大军到达后再图拉萨。 那曲、安多和班戈三大部落,素来与拉萨的领主不和,不愿加入吐蕃联军,更舍不得放弃牛羊、土地和房屋,于是乎三位首领拼凑出五万人马,合兵那曲,想要正面硬刚。 然而,那曲根本没有修筑城墙之类的防御工事,到处都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带,而且久无战事,吐蕃兵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早已不复当年。 两军交战不到两个时辰,那曲三部的五万联军就被打得四散而逃,首领们只得暂时放下面子,率残军投奔拉萨。 战斗结束,缴获牛羊十几万头,粮食无数,俘虏人丁三十多万。 没藏乌云从俘虏中挑选出了一些精壮男子编入军中,让老弱妇孺负责为军队充当杂役。 逃走的都是奴隶主、贵族和僧侣,被俘虏的大多是农奴,几乎不怎么反抗,他们早就习惯了压迫,谁来当主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达玛赞普被佛僧刺杀后,三百年间,吐蕃奴隶制政权已经演变成了农奴制。 王权分裂导致草场、田地等资源从王室成员下移到奴隶主贵族手里,奴隶主通过土地兼并,把那些自由农变成农奴,形成了农奴主对农民的剥削关系。 三百年来,贫富分化日趋激烈,一些富人、私有者变成巨贾大富。 农奴主们聚敛财富、兼并土地,成为大土地所有者,在村庄的基础上建立起许多在庄园,把村民变成了农奴。 在农奴制条件下,旧政府与贵族、佛教势力狼狈为奸,占据了所有耕地,其中,政府占30%,贵族占30%,寺庙占40%。 这三座大山牢牢地压在农奴的身上,把封建统治和宗教势力结合在一起,利用强权控制人民的人身自由,利用宗教统治劳动人民的思想,把95%的人口都变成了农奴,平均19个农奴供养一个农奴主。 农奴主可随意买卖或处死农奴,农奴们失去了一切作为人的自由。 从一出生就背负着上一代留下的债务,人均负二代,债务世世代代相传,越还越多。他们终其一生,甚至无法购买一处住房,只能跟牛羊住在圈里。 在吐蕃的民间传唱着这样的歌谣: “山上有没主的野兽,山下没有没主的人。” “农奴主的恩情还不完,农奴主的恩情利滚利。” …… 他们不仅没有反抗压迫的勇气,就连思想上也被牢牢印上了“吃亏是福”、“享受苦难”的钢印,灵魂空洞无物,与牲畜无异。 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思想贫乏、落后,他们的内心世界和所受的苦难相适应,久而久之,早已经把苦难和压迫当做自己生命的意义。 他们以为,只有痛苦才是真实的生命,而快乐只是一种幻觉。 吃苦从来都不是值得宣扬的品质,农奴主们宣扬的吃苦耐劳精神,都是刻意掩饰社会资源分配严重不均后导致底层农奴生活质量低下的残酷现实。 农奴们吃再多的苦也不会成为人上人,农奴一生的劳动价值都在被刻意地压低和剥削。 得道高僧告诉农奴:“你今生所承受的苦难来源于前世做过的恶业,只有吃苦才能消除业障,过去的恶业为因,今世吃苦为果。如果你乖乖听话,努力干活积攒福报,下辈子投胎非富即贵;但你要是敢反抗,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佛学究竟是一门什么样的学问? 大概是投胎学,有三生因果,六道轮回,教人们怎么投胎。 翻开佛经一查,这经文里到处都是“苦难”、“奉献”、“禁欲”、“功德”等字眼,实际上,满本都写着两个字——吃人。 吃喝嫖赌走天下,普度众生路难行;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正如秦二爷所说:“有钱,就得吃喝嫖赌,就得胡作非为,可就是千万别做好事。” 应该说,吐蕃农奴们的思想配得上他们所承受的苦难。 由于受到汉文化的熏陶,加上李乾顺又尊儒崇佛,西夏军攻占那曲后,并没有纵容士兵烧杀抢掠。 田地里的麦子、青稞都到了收获的季节,没藏乌云让农奴们把粮食收回,留够过冬之用和来年种子,其余的才交给军队。 农奴们无不感激涕零,不仅不反抗,反而十分拥戴西夏军队,他们主动找来有名的藏医,治好了李仁孝的病。 这倒不是党项人有多善良,他们只是不想像农奴主那样竭泽而渔、杀鸡取卵。 要是把这群农奴祸祸完了,以后运粮、修路、炮灰等艰苦的任务谁来干? 想要马儿跑,要让马儿吃草;想让农奴干活,同样要给他们吃饱。 第81章 诡异的诅咒仪式 西路军攻占那曲的同时,东路军也已经拿下昌都,并朝着那曲方向进军。 二十天后,西夏两路大军合兵一处,伤亡的部分又得到了俘虏的补充,人数竟高达三十万,号称百万大军。 到目前为止,西夏还没有堂堂正正地与吐蕃精锐较量过,一路上遇到的都是些毫无斗志的散兵游勇。 在町贞干布的号召下,整个吐蕃的主力都集中到了拉萨。 此外,町贞干布还从廓尔喀(尼泊尔)请来了五万救兵。 沉寂已久的拉萨,重新热闹起来,武士、僧兵、奴隶兵拥挤在狭长的拉萨城,数目竟高达二十万,就连稍微强壮一点的女性也被要求拿起刀剑。 拉萨处于狭长的山谷间,平常也没啥敌人打进来,因而没有修筑城墙,一旦让西夏大军靠近,一把火就可以烧光整座城。 手里有这么多军队,町贞干布有了一战的勇气,他不再坐以待毙,选择了主动出击。 那曲进入拉萨的必经之路上有许多狭窄的山谷,町贞干布派出数万名弓箭手埋伏在山谷两侧,并且囤积大量雷石滚木,可以居高临下搞偷袭。 扬言要让西夏军未至拉萨,先死一半。 光有物理攻击还不够,町贞干布还准备了法术攻击,他请喇嘛在拉萨北一百公里处的念青唐古拉雪山之巅开坛做法,以此来诅咒敌人。 这是一场十分诡异的诅咒仪式——四洲赞垛。 在雪山上,竖起了四座高九米的十字网纹灵器,被称为“垛”。 四座垛依次建在雪山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代表东胜神洲,南瞻部洲,西牛贺洲和北俱芦洲。 每座垛都立在一个巨大的方形基座上,基座边长三米、内部是空的。在仪式开始前,往基座的腹藏中填入各种各样诡异血腥的祭品。 各种凶兽、猫头鹰、乌鸦等动物的头骨、肌肉、皮毛和血液。 贵族血统的人和下层农奴的人头骨。 在斗殴中死亡的青壮年男子新鲜血液。 暴死者的耳垂、鼻尖、眉毛、心脏、嘴唇和舌头。 死于恶性传染病的人头骨。 一百零八个不同墓地取来的土、一百零八眼泉中取来的泉水。 各种树上采集的树枝嫩叶,厉鬼作祟之地取来的土。 杀过人的,沾满鲜血的兵器。 宝库里取来的种籽、布匹和丝绢。 八岁女童的头骨、肌肉、血液和骨骼。 名声浪荡之女的下体。 金银、宝石、牲畜、粮食、布匹…… 准备这些材料很不容易,最快也要花费十几天的时间,还要杀害上百人的性命。 最后,还要把李仁孝、李仁友、李乾顺等被诅咒之人做成布偶,分别写上姓名等信息,放到垛里一同献祭。 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之后,还需要邀请一位得道高僧来主持仪式的主体部分。 高僧不吃不喝,闭关修炼七天,来与佛通灵,类似于请神上身,借助佛的力量消灭“佛的敌人”。修炼期间,还需要上万名僧人围在高僧周围,不停地诵读有关“四洲赞垛”仪式的咒语。 一切准备完成后,“四洲赞垛”被聚拢,立在一个朝向仇敌位置的方向,烧毁后诅咒便会立即生效。 西夏的斥候把“四洲赞垛”诅咒仪式的消息带回那曲,军中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每个人都感到惶恐不安,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西夏立国以来,佛教成为了占主导地位的宗教信仰,上至帝王下至平民,几乎全民崇奉佛教,士兵也不例外。 “四洲赞垛”这种邪门的法术,虽然普通信徒不知其详,却也早有耳闻。 为了防止军心大乱,李仁孝秘密处死亲眼目睹的斥候,找个地方埋了。 对他来说,宗教不过是一个统治工具罢了,傻瓜才会信,对这种不痛不痒的诅咒,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可李仁孝忽略了一个问题:斥候在军中也是有朋友的。 不久后,军中开始传——亲眼目睹诅咒仪式的人都被佛祖打入地狱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肯定是在地狱里,没毛病。 这个时代的人,毫无科学素养,心里全是鬼神迷信,愚昧无知。 诅咒越传越真,感染风寒被说成是佛降下的瘟疫,风声也被说成是勾魂使者的呼唤…… 士兵们一个个心惊胆战,恐惧殊甚,吓得双腿发软,常常出现幻觉。 再这样下去,这种状态别说是打仗了,估计连撤军都困难。 没藏乌云等实权将领一致决定:速战速决,尽快拿下拉萨。 士兵们一个个无精打采,脚下像有胶水一样迈不开步子,平均每天只能前进四十里。 越接近拉萨,遭遇的伏兵越多,他们埋伏在山谷两侧,穿着白色的衣物,与雪的颜色融合在一起,巧妙地伪装了行踪。 山上掉下的石块、滚木,都被士兵们误认为是神明在责罚。 没藏乌云不得不派出两队骑兵,沿着山谷两侧扫清伏兵,以稳定军心。 一路有惊无险地前进了四百里,念青唐古拉山上的“四洲赞垛”赫然出现在大军眼前。 这一传说中的诅咒仪式,原来真的存在! 西夏士兵个个交头接耳,语言中流露出恐惧之色,个个惊慌失措,六神无主。 随着四个垛被点燃,山下的西夏大军更是被吓得瘫倒在地,浑身颤抖,面部表情扭曲。 而在不远处,町贞干布也率吐蕃大军等候。 “狭路相逢勇者胜,佛祖只会保佑勇士,不会怜悯懦夫,党项勇士们,冲过去杀光他们……” 没藏乌云扯破嗓子给士兵加油打气,想要激发他们的斗志。 有些士兵也跟着吼:“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变得勇敢。 不一会儿,二十多万人都跟着喊。 喊声惊天动力,其响度不亚于几万倍的车载音响。 强大的声波回荡在山谷之间,声波所蕴含的能量撞击着古老的雪山。 先是四个垛燃烧产生的热量融化一部分冰雪,破坏了雪山原本的受力结构,导致一些千年积雪开始滑落;又经过声波的震动后,古老的雪山终于承受不住——崩了! 第82章 全军覆没,李仁孝被俘 和煦的阳光洒落在雪山之巅,万里晴空,这片宁静祥和的雪域高原,宛如仙境一般。 然而,这片宁静即将被一场可怕的自然力量所打破。 悠悠的山谷中,西夏军队的呐喊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二十万大军齐声呐喊,士兵们振奋的气势蔓延在寒冷的空气中,仿佛要震碎天空。 不经意间,这声威凝聚的呐喊已经悄然触动了雪山的神经。 高山上的积雪开始微微颤动,警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 不经意间,山壁上已经露出了一道道裂缝,如游蛇般四处散开,把山体表面的积雪撕裂成许多个板块。 山体表面开始出现蠕动的迹象,裂纹如蜘蛛网般蔓延,带着不可遏制的力量。 有些机敏的士兵们察觉到不对劲,先是呆愣,然后又拼命地呼喊想要提醒其他人。 但清醒的人太少,他们的喊声被口号淹没,众人依然沉浸在加油打气环节。 直到山体碎裂的巨响声响彻天际,天崩地裂、震耳欲聋,如同一道惊雷,才把人们唤醒。 然而,他们发现得太晚了。 一瞬间,山体上的积雪如同沸腾的潮水般开始剧烈崩塌。 巨大的白色浪潮如恶魔的利爪,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扑向山下,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速度越来越快,朝着山下扑来。 雪崩所经之处,山石崩裂,零星的灌木被连根拔起,漫天雪花模糊了天与地的界限,恐怖的力量毫不留情地吞噬了一切。 山下的西夏大军面对极速逼近的雪墙,显得猝不及防,他们眼睛瞪大,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士兵们奋力逃窜,呼喊声、哭泣声和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然而,大自然的威力是如此的无法抗拒,无数人被滚滚而来的雪海吞噬。 好不容易挤出人流逃到“安全地带”,后方的雪山也都一一苏醒,犹如多米诺骨牌般集体崩塌。 片刻间,气吞山河的西夏大军,集体消失在白茫茫的雪海中。 吐蕃联军处在开阔地带,侥幸逃脱,几乎没有太大损失。 他们双手合十,跪倒在地,嘴里念着经文,感谢佛祖的神力。 雪崩完全停止后,存活的人挣扎着爬起来,像是失了魂般愣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吐蕃军队打扫战场,那些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还是没能躲过惨死在屠刀下的命运。 这就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最先从雪堆里爬出来的,还有李仁孝、李仁友和没藏乌云。 没藏乌云和李仁友二人宁死不屈,拔剑死战,连杀数十人后,终究是体力不支、寡不敌众,被十几把长枪贯穿胸膛而亡。 李仁孝战斗力几乎为零,倒也算识趣,乖乖接受了俘虏。 待吐蕃联军撤走后,整个山谷变得一片死寂,连绵的雪山露出了漆黑色的岩石,愈发显得庄严,只有风依旧呼啸而过,像是哀悼的吟唱。 由于交通太过闭塞,两个月后兴庆府才收到消息,而这时已是立冬时节。 吐蕃使者把李仁友、及其一众高级将领的头颅送到西夏,李乾顺看着那些死不瞑目的头颅,顿感心气不顺,当场吐出一口鲜血。 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世子李仁孝被俘,举国悲痛,朝野震动。 西夏人人皆叹惋:“十年之功,毁于一旦矣。” 这一战,几乎葬送了西夏的全部力量,从今以后,西夏连自保也难以维系了。 李乾顺跪在佛像面前,痛哭不止:“我佛慈悲,为何渡吐蕃不渡我西夏?啊……哎……呜……” 仅存的两个儿子,一个被杀,一个被俘,李乾顺彻底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到这个年纪,他已经丧失了生育功能,无法再生育皇子,如果不把李仁孝接回来,江山传承事小,党项人内乱事大。 痛定思痛后,李乾顺整顿衣裳,接见了吐蕃使者,愿意尽一切所能满足吐蕃的条件,赎回李仁孝。 吐蕃的条件如下: 一、西夏奉吐蕃为宗主国,双方结为父子之国。 二、割让河西走廊的甘州、凉州,瓜州、沙州、肃州五地。 三、赔偿一百万两白银,两千名少女和十万匹布。 这些条件,李乾顺一个也不敢答应。 大汉已经是宗主国了,不敢得罪大汉。 一旦失去河西走廊,党项人就只能缩居在河套地区,永无出头之日。 第三个条件更是会让本就不富裕的财政预算雪上加霜。 但李乾顺也不敢严词拒绝,毕竟自己唯一的儿子还在吐蕃“留学”。 他强忍着屈辱,竭尽所能安抚吐蕃使者的情绪,好吃好喝招待,派十几名美女相伴,请求允许自己多考虑一段时间。 然后,写了两封信,一封给李如霜,让她用美人计色诱赵耀博取好感;一封给赵耀,求他动用大汉的威名,解救李仁孝。 李乾顺老泪纵横,后悔当初不该拒绝汉军的帮助,如果有汉军在,说不定吐蕃都已经拿下了。 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收到信的李如霜,已经在鸿胪寺待了四个月,这一百多天,他再也没见过那位帅到离谱的鸿胪寺少卿,也没有受到皇帝的召见。 她读完信的内容,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女流之辈,往往对打打杀杀、开疆拓土这类关乎民族荣誉感的东西并不在乎。 就像那些女频小说,即使是穿越了也只想着嫁一个家财万贯、手握重兵、对自己一见钟情的绝世帅哥,至于这个帅哥是什么成分不重要,是敌人、异族、仇人啥的都不重要。 花蕊夫人曾写过“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这么一句诗,用来讽刺后蜀的男性。 可花蕊夫人写完这首诗之后呢?还不是乖乖脱掉衣服躺进了赵匡胤的怀里,夜夜笙歌。 作为一个蜀国人,她只用一句“妾在深宫那得知”就把国破家亡的责任全都推给了浴血奋战过的士兵。 呵呵,你了不起啊,你清高! 这首诗居然大受文人墨客的追捧,流传至今依然广受赞扬,笑死了。 这花蕊夫人,就是典型的早期铝荃! 赵耀读过信,不由得:“啧啧,啧啧啧……” 没想到西夏运气这么背时,遇上了雪崩…… 第83章 芝士雪豹,妈妈生的 吐蕃利用“法术攻击”全歼西夏二十万大军,町贞干布认为是佛祖显灵了,产生了大干一场的决心——入主中原。 遣使到西夏的同时,还派了使团到大汉提亲。 町贞干布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点名道姓,要迎娶柔福帝姬赵嬛嬛。 也就是赵佶的女儿,赵耀的妹妹。 几百年前,吐蕃本来是茹毛饮血的野蛮地带,多亏了文成、金城两位公主进藏时带入大量先进技术,才把吐蕃从混沌带入文明。 唐朝给的陪嫁品十分丰厚。 和亲队伍人数多达几千,其中不乏能工巧匠和知识分子,除了钱财、布匹、种子等实物,还包括大量的实用性生产技术。 吐蕃的耕作技术、建房技术、成文历法、冶铁等,都是大唐无偿赠与的。 这大概算是中原对吐蕃最早的转移支付,送亲队是最早的“援藏队”。 所谓盛世大唐也不过尔尔,真正英明的君主又怎么会把宗室之女嫁到蛮荒之地给野蛮人做妾? 盛唐究竟是属于谁的盛世?不过是以李家为首的关陇贵族的盛世而已,与大唐的牛马们有什么关系? 到了唐玄宗统治后期,社会积重难返,上升通道堵死,几乎已经到了人人思变的时候。而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们宁愿使用外族胡人来维系统治,也不肯稍微减轻一点赋税和徭役,让底层牛马们松一口气。 一个让外族地位高于本族,疯狂压榨本族人却对外族慷慨解囊,依靠外族雇佣军镇压本族的朝廷,焉能不亡? 而吐蕃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动不动就发动侵略战争,打赢了就冲进长安烧杀抢掠,大搞零元购,即使打输了也能超公主,硬生生打出了统战价值。 安禄山造反后一年就死了,但安史之乱却久久无法平息,为什么? 因为河北叛军明白了一个道理:爱哭的孩子才有奶吃。河北叛军通过持久不断的战争,打出了自己的统战价值,获得藩镇自治权,日子比从前好过了不知多少倍! 町贞干布听说大汉已经搞出了不需要牲畜拉动就能行驶的火车,心向往之,于是想要效仿松赞干布——通过与大汉和亲,来获得大汉的先进技术和转移支付。 使团极其嚣张,扬言如果大汉不把柔福帝姬乖乖奉上,町贞干布将会亲率十万大军攻破西宁州,直取长安。 赵耀直接把吐蕃使团当小丑,把他们驱逐出鸿胪寺,任其自娱自乐,自说自话,自弹自唱。 什么野人都敢来大汉刷存在感,真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使团成员数十人,在大名府内策马奔腾,目无王法,极其的嚣张跋扈,撞到行人后扬长而去。 外族人竟敢在大汉的土地上撒野?治安官闻之大怒,把两名肇事者抓来审问。 被压到公堂之上,两人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窃窃私语道:“讲藏话了……” 判官举起惊堂木重重地砸在案板上,问:“犯事者何人,来自何处?” 两人被惊了一下,人畜无害地说:“妈妈生的。” 判官丢出一张令签道:“大胆,竟敢藐视公堂,拖出去重打一百大板。” 伴随着“啊……哦……呃……”的惨叫声,两个人直接被打死了。 打死外国友人,这事儿惊动了鸿胪寺和礼部,迅速传到赵耀的耳朵里。 赵耀召见主审判官,眯着眼睛,咧着嘴,慈祥地问:“你是故意把吐蕃使者打死的吗?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判官显得有点委屈巴交,先是抠了抠指甲,又抿了抿嘴唇,然后才怯生生地说:“是故意的。因为只有打死他们,才能让吐蕃知道大汉不是好惹的!” 赵耀拍了拍手,亲自为判官整理衣衫,对他投去赞许的目光,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做得很好,就该这么办!” 随后,赵耀又翻了翻那些弹劾判官的奏章,从中挑选出一些“涉外无小事”、“礼仪之邦”……之类的,把相关人等全部免官。 这些人早年间被异族小邦打怕了,患上了软骨病,只要是面对外国人,就会情不自禁地跪在地上起不来。 这种软骨病治不好,一旦跪下去,膝盖就会长出根来,这些根把膝盖和地面牢牢连在一起,再也站不起来。 这些软骨病的人,他们只适合跪着当狗,不配站着当官。 吐蕃使团对这个结果感到不满,他们组织起来还在大名府内纵火、打砸抢,制造混乱,通通被治安官抓住,就地斩首。 临死之前,他们嘴里还念念有词:“什么芝士雪豹,芝士狐狸……” 行刑人员毫不客气,大喝一声:“雪豹闭嘴!”随后,手起刀落,结束了雪豹潦草的一生。 之后,吐蕃使团的人头被用一根长长的绳子串起来,交给吐蕃商队,让他们带回去交给町贞干布。 在大汉的土地上撒野,那就把命留下,没人惯着你丫的。 吐蕃商队从大名府到拉萨,起码也得三个月,到那时候,差不多正是好寒冬腊月。 吐蕃商队还没进满货就直奔拉萨而去,他们觉得吐蕃的威严受到了侵犯,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摆上一个“四洲赞垛”,对大汉施加最邪恶的诅咒。 而远在吐蕃的町贞干布也没闲着,在他看来,自己的才能比之松赞干布有过之而无不及,迎娶柔福帝姬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于是,派出使团后不久,町贞干布率十万大军屯兵扎陵湖,名曰“迎亲队”,实则别有所图。 想当年,格萨尔便是在扎陵湖一带称王,松赞干布也是在此地迎娶文成公主,走上人生巅峰。 町贞干布刚当上赞普不久,根基还不够稳固,吐蕃的主要大权都被僧侣们把控,就连布拉达宫也被喇嘛占据。 因此他迫切地需要与大汉缔结姻亲联系,提高声望,巩固自己的地位。 町贞干布虽然长得丑,但是想得美。 日月山是大汉最西的边界,在西宁州境内,距离扎陵湖只有八百里,急行军十日即达。 町贞干布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必要情况下,可直接用“迎亲队”攻入西宁州过冬。 第84章 米涅式步枪初次亮相 町贞干布在扎陵湖附近等待了两个月,没有等来心心念念的柔福帝姬,只等来了使团被杀的消息。 而此时正值小寒时节,扎陵湖一带极其寒冷,日均零下十五度,除了一些漏风的小木屋和临时搭建的帐篷,几乎没有可供御寒的庇护所,牛羊冻死无数。 町贞干布气得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拔剑对着空气一通乱砍,大叫道:“汉人辱我太甚,不拿干布当干部!” 属下劝慰道:“大汉皇帝的眼光所及之处有限,即使像雄鹰那样锐利,也看不到万里之外的吐蕃啊!恳请赞普三思而后行,不可冲动。” 为了引起大汉的重视,同时也寻个过冬的好地方,町贞干布决定攻打西宁州。 几位大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极力反对这一军事冒险。 然而町贞干布不予理睬,跋扈地说道:“野鸡飞得再高,不及雄鹰的一半;你们的言辞再好,可惜没说到我的心上。” 尽管已经过去了小半年,吐蕃全军还沉浸在不费一兵一卒战胜西夏的喜悦当中,他们认为自己受到佛祖庇佑,轻轻松松就能拿下西宁州。 大军冒着严寒开拔,在冰天雪地里进军,每天只能前进四十里,整整二十天才到达日月山下,距西宁州还有二百里。 日月山附近有一座固若金汤的城堡,名为烽燧堡,横亘在通往西宁州的官道上。 烽燧堡依山而建,易守难攻,还驻扎着火器师第六团,全团一千人装备清一色的米涅式步枪,堡垒内部还有上百门火炮。 “快看!那是什么?”忘楼上的斥候拿下望远镜,拍了拍旁边的战友,指着西边的雪原惊呼道。 “嘛玩意儿啊,怎么乌漆嘛黑的,看不清啊。” 又过去十五分钟,视野才逐渐清晰,吐蕃大军宛若乌云一般遮天蔽日,与洁白的雪原形成鲜明对比。 “卧艹,有敌袭!”斥候一边敲锣打鼓,一边奔走在城堡里呼喊。 十分钟后,烽火台上冒起狼烟,但由于此时正值大雪天,能见度很低,并没有把战争信号传递出去。 敌人越来越近,已经不足十里,压迫感逐渐显现出来,无数匹战马奔腾而来,排山倒海,令人窒息。 他们虽然装备了先进的火器,但面对百倍的敌人,心里仍然十分畏惧。 毕竟,第六团大多是些新兵蛋子,也从未使用火器上过战场,恐惧才是正常的。 有个胆小的士兵双腿发颤,结巴的说道:“要不,我……我们逃吧。” 团长苏昌正好从旁边走过,狠狠地朝他脑门子上拍了一巴掌,骂到:“你个烂怂货,前面是敌人,后方是大汉疆土,有父母妻儿,再敢扰乱军心老子毙了你!” 训完话,苏昌又开始给众人打气:“烽燧堡距西宁州二百里,只需要坚守三日,援军就到了。” 接着,派出几个士兵朝西宁州赶去求救,然后紧闭堡门,全员提枪备战。 町贞干布看着眼前这座很不起眼的城堡,直接派两万人压上去,要求一刻钟解决战斗,不要耽误行军时间。 在接近城堡一公里时,苏昌发动了炮击。现在的火炮虽然仍然用实心铁球,但增加了膛线,精准度大大提高,上百枚炮弹如同秋风扫落叶般收割了几百人的生命。 残肢断臂和血肉四处飞溅,吐蕃人被吓得魂不附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火龙炮?果然恐怖如斯。 他们一边冲锋,一边祈求佛祖保佑,幻想自己拥有金刚不坏之身,毫不退缩,奋勇向前。 有宗教buff加持的士兵,作战士气这块儿确实是杠杠的! 炮弹数量毕竟有限,发射速度也不够快,只打了五轮炮击,吐蕃的先锋骑兵已经冲到了五百米范围。 苏昌下令全员换上火枪,士兵们拿起手中的烧火棍,望着密密麻麻的敌人,心里还是没多少底气。 他们不会知道,在19世纪中叶时,只有那些枪法出众、身体素质出色、训练水平高的优秀士兵才有资格使用这把战争神器,曾在欧洲战场上叱咤风云一百多年。 赵耀熟悉各种火器的制作流程和工艺,因此直接跳过了火绳枪的阶段发展燧发枪。 为了让子弹的弹道更稳定、精度更高、射程更远,还设计了手摇式膛线加工车床,给枪管刻上了膛线。 此外,还设计出圆锥形柱状米涅弹与之配合,用纸壳包裹,前方弹头,后方包裹火药,操作简便。 米涅弹与膛线配合,火药燃气使弹丸尾部膨胀,增加气密性减少动能损失,随着膛线高速旋转出膛,射程高达900米,可以在500米内精确命中。 并且,为了应对潮湿的天气,点火装置也采用了雷酸汞火帽。 士兵们从弹药盒中取出纸壳子弹,用牙咬开后部,将其中的火药倒入枪管,然后撕掉子弹表面的纸壳塞入枪口,再用装弹杆将其捅到枪管底部,最后把火帽装到击砧上。 举枪瞄准,扣动扳机,一气呵成。 五百米内,指哪儿打哪儿,吐蕃的冲锋队一排排倒下。 那些枪法精准的士兵,枪管上方还装备了瞄准镜,手持低配版狙击步枪,专门打身着盔甲的。 因为吐蕃生产力水平低,能穿上盔甲的要么战力极高,要么就是个军官,把这些人都解决了,就能轻松瓦解军队战斗力。 吐蕃的冲锋队太过密集,这大大提高了子弹的命中率。 一千发子弹打出,只要被17.83毫米的米涅弹命中,立刻就是一个血窟窿,断无生还的可能。 临死之前,连敌人长啥样都没看清,就见佛祖去了。 士兵们一开始还有点生疏,连续打上两枪,装填发射的手法愈发娴熟,平均一分钟能打出三发子弹。 每一分钟,至少有两千人倒下。 吐蕃士兵冲到两百米左右,仿佛深入泥沼之中,速度大大放缓,再难向前推进。 那些倒下的战马和士兵的尸体拥堵在战场上,挡住了后方冲锋的步伐。 两百米的距离,更是大大提高了精确度,好不容易冲上来的人也都变成了活靶子。 第六团的士兵也从一开始的怯战心态中转变过来,一个个杀红了眼。 “老子杀了二十个,哈哈哈哈!” “这火枪真牛逼啊,比弓箭好使多了!” …… 第85章 孤立无援 进攻持续了半个小时,吐蕃除了丢下一万多具尸体外,别无所获,连一支箭都没射出去。 面对这种超远距离杀伤火器的降维打击,町贞干布开始慌了。 连一个小小的边疆城堡,区区千人而已,这都打不下来,又该拿什么打西宁州,更别说攻下长安。 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町贞干布终于开始后悔自己做的愚蠢决定。 干点啥不好,非得招惹汉人。 人数伤亡已经超过百分之十,其中很多还是头目,这种情况下,士兵们早已失去了斗志,集体溃逃到一千米开外,不敢越雷池一步。 那些跑得稍微慢点的,基本上领了盒饭。 面对吐蕃的第一轮攻势,六团以零伤亡的代价歼敌一万多,完胜。 然而,苏昌却眉头紧锁,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子弹已经不多了。 如果吐蕃再发动一轮进攻,子弹将会被消耗干净,那时就只能近身肉搏了。面对近百倍的敌人,断无取胜的希望。 为了麻痹敌人,苏昌直接打开城门,集体下楼打扫战场。 在苍茫的雪地上,上万具士兵和战马的尸体静静躺在那里,与冰雪交融,令人感到十分压抑。 逐渐僵硬身体表面覆盖着一层白雪,血液还没来得及流出就已经冰冻,被子弹留下的窟窿宛若魔鬼的眼睛,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死亡前的最后一刻,如同被遗弃的雕像…… 这些冻得梆硬的尸体无疑是最好的“砖块”,苏昌命人把他们垒在一起,砌成十几道阻塞墙,可以大大减缓对方的冲锋速度。 战马的马腿则被砍下来当做肉食,士兵们直接在城外燃起篝火开露天烧烤派对,烤马腿不限量供应,根本吃不完。 一边咥烤肉,一边唱跳和rap。 苏昌临时作曲一首——《求佛》。 歌声传到千米之外,吐蕃人虽然听不懂,但也被悦耳的旋律感染,跟着唱了起来: “有一种叫做大威天龙的枪,拥有它有神奇的力量。” “闭上眼看见天堂,那是我被超度的地方。” “我躲开无数个猎人的枪,却躲不开拿枪的方丈。” “将经文,刻在我的枪上;将功德,塞进了枪膛;将佛法,融入枪口的火光……” “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上西天,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 纵然汉军如此嚣张,町贞干布却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他不过是一个临时选出的赞普,理塘部落的士兵在第一轮冲锋中死伤过半,剩下大军是由多个部族组成,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部众去送死。 之前打了胜仗,大家才愿意听他的,现在伤亡一万人都没能靠近城门一步,所有人都极其不满。 要是町贞干布敢来硬的,其他部族的首领分分钟送他上西天。 烤肉的香味随风飘散,饥寒交迫的吐蕃士兵们口水直流三千尺,肚子咕咕叫,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牛和马都是吐蕃最重要的生产资料,地位比农奴高多了,如今竟然被敌人大快朵颐,这简直是对吐蕃的侮辱! 吐蕃众人恨得咬牙切齿,大吼道:“卑鄙的汉人,竟然敢杀我的马!冲过去,跟他们拼了!” “冲啊,冲啊!” …… 在一阵喊杀声中,一些上头的士兵冲了过去。 第六团的士兵们不紧不慢地啃着马腿回到堡垒,再次关闭城门备战。 毫无意外,在撞火步枪扣动扳机的瞬间,枪口绽放出一朵朵琉璃火焰,无明业火裹挟着子弹急速向前,他们再一次被普度众生的子弹物理超度,送上了西天。 又丢下上千具尸体后,吐蕃再一次撤了。 苏昌放下枪,双手在胸前合十,微微躬下身子道:“阿弥陀佛!” 町贞干布从刚才的这一轮攻势中发现,汉军的火力远不如之前那样密集,他推测烽燧堡内的弹药已经所剩无几。他认为只要全军一次性压上去,必能迅速拿下城堡。 于是,他再一次召集了部族首领,用近乎恳求的语气,极其卑微的姿态说道:“汉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的弹药不多了,只要我们趁着夜色三面合围,一定能攻下烽燧堡。” 首领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个不停: “这么一个小小的城堡,打下来又有什么用呢?” “要打可以,请赞普带领雄鹰般的理塘部族上,我的族人不过是野鸡罢了,飞不了多高。” “你的言辞说得再好,可惜不符合我的心意,恕难从命。” …… “这座城堡确实没什么用,可要是我们得到里面那种强大的武器,一定能重铸吐蕃的昔日荣光。”町贞干布说到了关键点上,这让那些已经准备撤军的首领难免心动。 “这种武器的价值,比一千座城池还要重要,只要我们将其带回拉萨大量仿造,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区区西宁州算什么,长安算什么,到那时,汉人就会把他们的女人乖乖送来……” 在町贞干布的疯狂画饼诱惑下,首领们再一次被他那原生态的野性美和清澈纯真的眼神所打动了,纷纷表示支持。 于是,残余的八万大军分作西、东、南三面把烽燧堡包围起来,逐渐缩小包围圈。 上百条登云梯也组装完毕,分散在三个方向,随时准备投入战场。 从天上往下看,小小的烽燧堡像极了一座孤岛,而密密麻麻的吐蕃大军则如丧尸大军一般。 城楼上的苏昌拿着望远镜观察吐蕃大军的动向,忧心忡忡。 这时才过去不到一天,援军至少还要两天才能赶到,看来第六团就要葬送此地了。 望着逐渐缩小的包围圈,第六团的战士们个个神情肃穆,做好了殊死一战的准备。 苏昌在城墙上喊话:“今天,咱们很可能会死在这儿,你们怕不怕?” 全团齐声道:“不怕!” “好!不愧是我汉家儿郎,上阵杀敌,方显男儿本色。”苏昌对士兵们的表现感到很欣慰,讲完后仰天长啸。 “杀十个够本,杀二十个赚了!” “他妈的,想占领烽燧堡,得问问老子的枪!” …… 士兵们个个视死如归,壮怀激烈。 第86章 牛皋二百里驰援 派出的传令兵马不停蹄赶往西宁,一个小时就赶到了湟源,未做停着,又换上战马一路向东疾驰,两个小时就到达了西宁州。 在到达西宁州时,战马当场累死,传令兵的脸上和头发上都凝结了冰渣,面无血色,传达完军令后,不省人事,倒地不起。 烽燧堡告急,驻扎在西宁州的火器师来不及上报,立刻发兵救援。 这是赵耀赋予军队的紧急情况自决权,如果还像从前那样,等枢密院的作战部署下来,再等兵部把兵派来,估计第六团的战士们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在日落前,师长牛皋已经集结了全师余部九千人,不带任何辎重,每人四匹战马换乘,紧急发兵前往烽燧堡。 所乘战马都是河曲马与西域马的杂交品种,肌肉发达,耐力较强,疲劳恢复快,耐寒性好,在冰天雪地里如履平地。 有了火枪,士兵们不再需要厚重的铁甲,而是换上了保暖性好,轻便透气的棉甲,大大减轻了战马的负担。 并且,每人只带一百发纸壳子弹和一天的干粮,一人四马,身轻如燕。 在天黑时分,援军九千人就到达了湟源。 与此同时,吐蕃也发动了对烽燧堡的最后一波攻势,八万多人如同蝗虫一般,从西、南、东三个方向同时进攻。 苏昌不得不把一千人分散到三个方向驻守,堵死城门,第六团做好了与烽燧堡共存亡的准备。 果然,火力分散后,对吐蕃军的杀伤效果不再那么明显,刚倒下就有人补上,敌人好像永远也打不完。 要不是有先前堆砌的尸墙阻挡,吐蕃军估计三分钟就能冲到城下。 没多久,炮弹打光了,子弹也打光了,吐蕃军再也无所顾忌,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恶犬般扑了上来,已经突破二百米冲到了一百多米外。 这时,士兵们放下枪,拿出了打扫战场时缴获的弓箭狂射。 但弓箭的威力远远不如子弹,杀伤效果很一般,吐蕃士兵个个穿着厚重的衣服,弓箭射上去根本无法造成致命伤,即使中箭了仍然继续冲锋。 而且,拉弓不像扣动扳机那样简单,拉动极其吃力,即使是训练有素的英格兰长弓手,在连续射出三支箭以后也要休息很久才能恢复体力。 不久,连箭支也射完了,吐蕃大军已经冲到城堡下方,开始往城墙上搭登云梯,无数箭矢从下方抛射上来。 虽然居高临下,但面对如此密集的箭雨,第六团的战士们仍然有不少中箭,只能推出木板艰难地抵挡。 而登云梯上的吐蕃士兵也不要命地往上爬,几乎已经快爬到了堡顶。 苏昌拔掉棉甲上的箭支,大吼一声:“全体上刺刀!” 随后,第六团的战士们掏出三棱军刺装到枪上,抬枪对着爬上来的敌人捅刺。 全长1400毫米的火枪加上500毫米的刺刀,马上就变成了一把长矛。 尽管刺刀战术很不常用,但仍然是现代各国军队中的必要训练项目,这是子弹打光时最后的倔强。 西军火器师的战士们过去只是对着稻草人捅刺,不懂其中奥妙,如今在生死攸关之时才感受到刺刀的恐怖之处。 在火绳枪时代,火枪手们队列必须要站得比较稀松,在空缺处需要长矛手的的保护,防止敌人突进贴脸。 冷兵器时代的弓箭手同样如此,射箭也只能躲在长矛手的后方,类似于战士保护adc输出。 这样的作战方式,导致远射时长矛手只能看着,近战时火枪手作用也不大。 但燧发枪和刺刀的出现,把火枪和长矛统一起来,大大提升了士兵的综合作战能力,让有限的士兵数量发挥了双倍价值。 而且,刺刀比砍刀要省力得多,基本上只需要撩、拨、刺三个动作,就能给予近身的敌人致命性打击。 越来越多的吐蕃士兵冲到了城墙上,为了不伤到自己人,下方的弓箭手也停止了射箭,大大减轻了六团战士的压力。 凡是被捅刺的敌人,身上立刻出现一个无法缝合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很快就失血过多死去。 战斗持续了半个小时,六团战士们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摇摇欲坠,吃力地完成每个捅刺动作。 城楼上已经布满了吐蕃士兵的尸体,但仍然有无数人通过云梯爬上来。 就在这时,东北方向传来了地动山摇的马蹄声。 万马奔腾的速度和力量,惊起了空气的涟漪,形成一道无形的旋风,从东北方向爆发出一阵狂潮。 就连烽燧堡上的人都感受到到有节奏的震感,间歇性的地动山摇宛若地震一般。 马踏日月山河动,九千汉军奈何天! 精疲力尽的战士们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好不容易冲上城墙的吐蕃兵,看到渐渐逼近的援军,马上就吓尿了。 几万匹战马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实在是难以用语言形容,排山倒海,一眼望不到边,仿佛有百万大军的气势。 打一千人都如此吃力,这下又来了这么多,这还打个毛线,直接跑路。 登云梯上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下面的人往上爬,上面的人“蹭蹭蹭”往下跳,有些梯子承受不住重量直接从中折断了。 六团战士们像打了鸡血一样,再次燃起了斗志,提刀猛刺,把冲上城墙的吐蕃兵全都赶了下去。 几分钟后,町贞干布也察觉到动静,丢下众人撒丫子跑路了。 援军从东北方向冲上来,抬枪就射,烽燧堡下的吐蕃兵瞬息间就倒下了一片。 …… 西面和南面的吐蕃兵逃脱不少,东面吃了迎头痛击,几乎全部领了盒饭。 牛皋又率人追击三十里,消灭万余人,由于所带的补给不够,才“依依不舍”地回撤。 …… 烽燧堡一战,汉军以阵亡一百三十二人,负伤五百的代价,歼灭吐蕃军四万,俘虏八千。 町贞干布的儿子小马·町贞也被俘虏了。 牛皋抓住他,像举一条狗一样举起来,厉声喝道:“吐蕃贼人,安敢犯我疆界?” 小马·町贞听不懂汉语,连连说道:“芝士雪豹,芝士猞猁。” “你这鸟人,竟敢取笑于我?”牛皋大怒,一刀捅死了他。 其余的八千俘虏也全部被杀,这是赵耀立下的规矩:“对侵略者,杀掉即可,不必俘虏。” 第87章 西夏裁军,赵耀纳妃 烽燧堡一战,斩首吐蕃四万八千人,这些尸体散落在日月山下,火器师用了两天时间才将其集中焚毁。 毕竟,此地是黄河上游地区,万一春夏来临时微生物活动加剧,尸体腐败将会污染水源。 在古代战争中,打扫战场的活儿都是胜利方来干,包括收缴武器、盔甲、粮食,以及处理尸体。 对待己方士兵,通常是挖个深坑掩埋,现代考古中发现的万人坑就是这么来的。 对敌人就没那么客气了,直接堆起来焚烧,这样做既能避免尸体腐烂变质引起瘟疫,也是对敌人的一种羞辱。 在那时,人们都讲究入土为安,火葬被认为是一种耻辱和刑罚,据说被火化的人无法重新转世投胎。 更为省事儿的方式是筑京观,具体做法就是把敌军尸体全部堆积在道路旁,筑成巨大的金字塔形,在表面用土夯实,以表军功,同时威慑敌人。 还有一种惨无人道的方法,那就是把尸体煮熟或者晒干当做军粮,五胡乱华时期就经常这么干,他们把汉人称作两脚羊。 伏波将军马援曾说:“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 从那以后,马革裹尸就成了军人战死沙场后的最高荣誉,但这项殊荣往往只有军官才有资格享有,普通士兵一般都是就地掩埋。 但烽燧堡牺牲的战士们,个个以一当百,用生命扞卫了大汉疆土,他们值得马革裹尸还,魂归故土。 虽说青山处处埋忠骨,但在力所能及、条件允许时,理应将烈士送回故乡埋葬。 牺牲的战士大多是秦凤路的人,距离战场不远;又正处寒冬,遗骸容易保存。 因此,牛皋下令,用马皮包裹遗骸,装在棺材里抬回西宁州。 …… 早在战斗结束后,烽燧堡牺牲132人歼敌的辉煌战绩就传遍了全国各地,登上了每一家报社的头版。 遗骸护送队到达西宁州城外时,仪仗队、烈士家属、朝廷官员等数万人早已列队等候。 雪花漫天飞舞,家属呜咽,北风萧瑟,气氛庄严肃穆。 “我部是大汉西军火器师,奉命运送第六团烈士遗骸回家。” “欢迎忠烈回家,我部骑兵五百,将为你们全程护航。” …… 之后,其家属获得了一次性发放的十年俸禄抚恤金,“忠烈之家”牌匾一块,烈士的直系亲属读书、做官、经商、务农都可以享受特殊待遇。 此举不仅告慰了烈士的在天之灵,更宣扬了大汉的尚武精神和英雄主义精神,大大激发了青年男子从军报国的热情。 只要保证军人的待遇,别说有先进火器在手,即使是重回冷兵器时代,汉军同样能所向披靡。 汉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 封建王朝后期的军队之所以羸弱不堪,与克扣军饷等有重大关系。如果一个士兵连饭都吃不饱,你又怎么能要求他拼命呢? 在那种情况下,朝天上放两箭,已经很对得起朝廷给的两个窝窝头了。 赵耀又写了一篇文章《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为我们负重前行》,文章中讲述了烽燧堡血战的具体细节,在文末附带132位烈士的姓名。 此文高度赞扬了汉军英勇威武的牺牲精神,表达了对军人们保家卫国的感谢,全文采用白话文和简体字,平铺直叙,丝毫不咬文嚼字,字里行间都流露出真情实感。 被刊登在报纸上后,全天下的百姓都读哭了,就连一向看不起武人的文官集团也都为之动容。 从军、边塞、报国等题材的豪放派诗词风靡一时,汉人再一次涌现出了开疆拓土、建功立业的欲望。 岳飞的《满江红·写怀》横空出世,“……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多么脍炙人口的大作,得多亏赵耀没有给他抄袭了。 李乾顺得知烽燧堡战况后,根本就高兴不起来,1:363的战损比,天兵天将也不过如此吧! 以人数优势取胜的年代已经过去了,西夏根本没有必要再养着那么多军队,如果汉军想对西夏动手,纵使有百万大军也无济于事,全都是人肉靶子。 李乾顺直接开摆,他解散了兴庆府的十二万左右厢军,只保留五千名禁卫军。 攻打吐蕃葬送了二十万人,这些可都是党项人中的青壮年男子,家中的顶梁柱。 几乎占了全国人口的百分之十,整个西夏无人不哭丧,无人不守寡,几乎出现了青年男子的人口断层。 解散现有军队,让士兵们回到家中,能勉强恢复一下生产秩序,要不然,民间连个能干重活儿的男人都没有了。 李乾顺裁军十二万的举动,既是为了应对西夏国内的劳动力危机,也是向赵耀示弱。 即使日后西夏被大汉吞并,他李家好歹也有个外戚的身份,家族成员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说不定还能封个闲散王爷。 而且,他唯一的儿子李仁孝如今还在吐蕃“留学”,自己没有能力救他回来,只有赵耀可以。 之前写信求救,赵耀没有作出明确表示,想必是觉得李乾顺的诚意不够。 如果没了儿子,守着江山有何用?江山岂能传给外人? 因此,李乾顺安排好相关事宜,让亲信监国,只带着十几名亲卫,以“送亲”的名义亲自到大名府觐见。 西夏国主访问大宋,这还是头一回。赵耀也没让老丈人丢面子,用极高的仪仗规格纳李如霜为妃,封号“夏妃”,与四妃并列。 在鸿胪寺待了半年,一只公蚊子都没见到过,李如霜一度以为自己被皇帝打入了“冷宫”,每天夜里还常常梦到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鸿胪寺少卿。 皇帝纳册封妃子,也是有洞房花烛夜这一流程的,只不过要比民间更奢华、隆重,还有就是,没人敢闹洞房。。。 在赵耀走进门那一瞬间,李如霜直接闭上眼睛不敢看,在她的想象中,皇帝都是老态龙钟的糟老头子。 直到掀开盖头的那一瞬间,李如霜都还闭着眼。 不得不承认,化上新娘妆的她还别有一番韵味,赵耀顿时燥热起来。 奸笑道:“不知爱妃金宵可愿与我同床共枕否?” 哎,这声音好熟悉啊! 李如霜缓缓睁开眼,惊呼道:“是你!” …… (此处省略五千字) 第88章 大学生出山 边患基本平定,内部生产建设活动也蒸蒸日上。 唐辽铁路提前竣工,600多公里的距离,从前要走将近一个月,铁路通火车后,即使是满载货物,也只需要不到一天时间即可到达。 运行的火车为经典的关节式机车,应用蒸汽两次膨胀原理,又加装了蒸汽过热和给水加热等装置,大大提高了机车的热效率。 正常行驶状态下,锅炉压力大约两兆帕,装有六个大动轮,力量非常强大。 可以牵引五十节车厢,牵引功率将近6000马力,自重560吨,满载重量五千吨。 马车的载重量大约为0.5吨,也就是一千斤,如果让一辆马车从唐山运一千斤粮食到辽阳,在天气很好、道路畅通无阻的情况下,也至少要20天。 而一匹马在高强度劳作状态,每天至少要吃掉二十斤草料和十斤粮食,暂且不算车夫的人力成本,路上的损耗都将近三分之一了。 如果再运远些,估计还没运到终点,都被马吃光了。 而火车的载重量相当于一万匹马,行驶速度快,一次作业运行距离也足够长,只需要烧煤就能获得动力。 这对汉人,乃至对人类来说,都是跨时代的伟大发明。 有了火车,打匈奴还不是小意思?早上出发,晚上就到狼居胥山,兵和粮都一块儿运过去了,就问你怕不怕? 从此以后,游牧民族基本上只能走能歌善舞的路线了。 唐辽铁路连接了两大钢铁中心,连通了华北和东北,将人口稠密区和资源丰富区整合到一块儿,乃是环渤海工业区的基础。 有了第一条铁路的建设经验,技术团队也产生裂变效应,分散出了几十个施工队。 在北方,连接大同、燕京、天津、登州、大名府、开封等地的铁路网在多地开工。 在沿海,贯通广州、惠州、潮州、泉州、福州、温州、台州、明州、杭州、苏州、海州、密州、登州等海滨城市的“广登线”也在热火朝天地建设。 在南方长江水系区域,西起成都,经泸州、恭州、夔州、江陵、岳州、鄂州、江宁等地,东至扬州的“成扬线”也开始动工。 参与铁路建设的人工多达150万,将近整个国家1%的人口。 赵耀已经废除了压迫百姓上千年的徭役制度,参与建设的劳工都是发工资,管吃住的。 当然,其中还有许多从印度而来的廉价劳动力,女真俘虏,被阿拉伯人远洋贩卖来的昆仑奴,每一个的售价高达五两银子白银。 昆仑奴服从性高,耐力好,操作简单,只需要一根鞭子三顿饭即可,为了防止他们乱发情,全都被阉割,一个个乖得像小白兔一样。 再过半年,火车将会成为大汉最重要的交通工具,再也不需要把无数的人力耗费在运输过程中。 …… 这是工农兵大学创办的第四个年头,按照本科四年制,他们已经是本科毕业生了。 在前两年,他们就已学会了数、理、化、生的理论知识。 论智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智力水平都不低于赵耀和秦桧,只不过是缺乏现代的科研设备和材料。 这些人不仅智商高,还特么卷,天天挑灯夜读,不是学习就是学习,没别的。自从杨文被任命为沙州知州以后,他们学得更卖力了。 学校里每天搞出一些逼动静,天黑了还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被附近的行人称为“怪物房”。 嫌弃毛笔写字慢,学生们自己就研制出了铅笔、钢笔。 嫌烛光暗淡,还搞出了钨丝灯,并且在学校里装上了一个小型水力发电厂。 …… 虽然这些小发明都离不开赵耀和秦桧的技术指导和资金支持,但足以见得学生们的悟性之高,动手能力之强。 比现代只会睡觉、打游戏的本科生强n个档次。 清朝的时候,满清皇室其实很清楚西方的发展程度,但是他们对新兴的技术十分畏惧,担心汉人会通过这些技术推翻其统治,因此坚定不移地实行海禁政策,闭关锁国二百年。 对统治者来说,工农兵大学的学生,每一个都是“危险分子”、“不稳定因素”,有时候,赵耀都难免被他们的突飞猛进吓一跳。 但赵耀对此并不感到畏惧,反而是欣慰。 即使哪一天自己的皇位被这群年轻人颠覆了,只要科技之光能够照亮汉民族,那也是值得的。 倘若真到了那么一天,赵耀也会毫不犹豫地退位,让更先进的制度来取代落后制度,这是发展进步的铁律。 陆陆续续已经有一千五百人被委派到地质勘探、采矿、冶金、车床加工、铁路建设等工作当中去。 凡是提前毕业并进入工作岗位的学生,虽然没有被安排到地方任职,但赵耀还是授予了从九品文林郎的官职。 这是个没有实权的散官,可对出身寒微的工农兵子弟来说,能当上朝廷命官就已经是光宗耀祖的事了。 而且,除了正式工作的工资外,他们还可以领到朝廷的官员俸禄,双倍工资,美滋滋。 有些参与产品研发设计的,每年还可以得到巨额分红,光是一年分红就抵得上两年工资,这极大地激发了发明创造的动力。 赵耀还仿照现代标准颁布了《专利法》,允许民间为自己的发明创造申请专利,严厉打击侵权行为,保障万众创新的积极性。 第四个学年结束,有些学生已经按捺不住想要下山。 除了任命官职,赵耀还授予他们“大学士”头衔,颁布皇帝亲自签名的毕业证书,还赠送皇家金质奖章,这些东西带出去,逼格杠杠的,比什么丹书铁券牛逼多了。 他们去到工作岗位以后,还可以选择返回学校深造,需要用实验器材,有什么学术问题也随时可以回学校。 四年时间,学生们仿佛做了一场梦,感觉自己脑子里的知识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自己的人生迎来了华丽蜕变,原本内忧外患、风烛残年的帝国也焕然一新,贫病交加的百姓个个变得神采奕奕。 回想这一切,似乎都是那位受万民爱戴的皇帝在背后推动。 不止学生们有这种感觉,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人都对大汉皇帝感到敬畏。 他不像是个人,更像是神,仿佛什么都懂…… 第89章 过年了 大寒过后,天气回暖,年味渐浓。 腊月二十四这天是小年,人们已经开始扫尘,打扫房前屋后,预示新年新气象,表达了伟大的劳动人民辞旧迎新的美好愿望。 还要祭拜灶王爷,期盼来年红红火火。 春联、新衣、吃食、香蜡纸钱、烟花爆竹等各类年货也基本筹备完毕。 为了让百姓过个好年,赵耀给全国放了半个月长假,从除夕放到元宵。 从除夕这天开始,文武百官、工商业者全都可以停下手里的工作,尽情嗨皮半个月。 皇宫的侍卫、杂役,军营的士兵比较特殊,离家近的也可以回家探亲,回不了家的就地过年还可以得到年假津贴和丰富的吃食。 家家户户都开始采买年货、装扮房屋,筹备过年事宜,皇宫里更是昼夜不停地忙碌。 如果把全国的统治阶层比作一个公司,那么赵耀就是大老板,文武百官是公司员工,年末表彰、总结当然是少不了的。 赵耀需要给政绩优秀的官员写年“终总评”,大体内容就是“好好干,日子会越来越甜之”之类的话。 二品以上官员得赵耀亲自动笔,其余的小官则由内阁大学士们模仿赵耀的字迹代笔,审查无误后盖上皇帝私章。 毕竟,官员实在太多了,根本写不过来,收到表彰信的官员都会喜出望外,把这封信视为传家宝代代相传,以此勉励后人…… 表扬信算是荣誉,但是吧这玩意儿比较虚,很难变现,连空头支票都不如。 除了写信,皇帝还需要“赐福”,也就是用红纸写“福”字送给官员。 赵耀的书法水平一般,对写字并不擅长,这事儿就由太上皇赵佶代劳了,人家可是自创了“瘦金体”,书法的鼻祖之一,赵佶流传下来的真迹《牡丹诗帖》,价值上亿。 赵佶是很喜欢干这活儿的,每一个字都亲力亲为,融入感情,乐在其中,灵感来了还会写几个对联。 除了荣誉和祝福,赏钱也是有的,算是年终奖。从前物质匮乏的年代,皇帝给官员的赏赐通常会有肉食、茶叶、丝布等赏赐;如今生产力提高数倍,商品经济高度发达,国库充裕,赵耀直接按照贡献大小给官员们发真金白银,想吃啥自个儿买去,还能促进一下消费。 对官员慷慨一点还是很有必要的,“君主挂机”全靠他们,全国那么多活儿都要官员们来干。 从腊月二十四到除夕夜,年味酝酿了一个星期,热闹的氛围在举家围坐时吃年夜饭时达到高峰。 家家户户的饭桌上都有鱼有肉,有荤有素,有茶有酒,那叫一个丰盛。 每家的年夜饭或许会有所不同,但百事吉、春盘、馎饦、屠苏酒这几样是必不可少的标配。 百事吉也就是现代的果篮,将柿子、橘子和柏枝放到同一个盘子里,先将柏枝折断,再依次摆放柿子和橘子,简称为“柏柿橘”,寓意“百事吉”。 由于保鲜技术落后,柿子和橘子在一些偏僻的地方很难买到,于是,人们便在绸布上绣柏枝、柿子、橘子的图案,打成中国结的样式。 到吃年夜饭的时候,全家人一起解开中国结,再悬挂到房梁上,同样能讨到“百事吉”的好彩头。 苏东坡有句诗:“渐觉东风料峭寒,青蒿黄韭试春盘。” 把韭黄、莴笋、茼蒿、芫荽、竹笋、胡萝卜丝等素菜包在薄饼里卷起来,称作春卷,把春卷摆盘,便是春盘。 至于“馎饦”,其实是一种虾味面条,是一种从北魏《齐民要术》里传下来的美食。 把青虾去壳剁碎成肉泥,纱布包裹浸泡过滤,泡出虾汁,再把虾肉与面粉混合,用虾汁和面;面覆于一块板上,用筷子一条条切进沸水里,称作“搜切法”;煮熟后,面条鲜美无比,微微发红,这便是江南地区的“红丝馎饦”。 至于屠苏酒,据说是由汉末的华佗发明,唐代的孙思邈改良并推广。其配方为大黄、白术、桂枝、防风、花椒等中药与黄酒浸制而成。 一边吃年夜饭,一边饮屠苏酒,可以增强体质,防恶疾怪病,寄托了劳动人民对健康的期盼。 这些传统,跨越千年依旧在传承,早已融了汉民族的基因里。每到过年,重复传统仪式,品尝传统味道时,总会忍不住有些许感动,这是传承千年的文化印记。 吃过年夜饭,家家张灯结彩,燃放烟花爆竹,随后穿上新衣到城里或是集镇上逛街。 年假的十五天,对全国的商贩免税,大街小巷之间灯火通明,人流不息,各种娱乐活动,商业活动层出不穷。 街道两边的勾栏瓦舍,酒肆茶楼里人声鼎沸。 广场上,说书的、唱戏的、杂耍的、歌舞表演的一波接着一波,曲声、笑声、掌声、叫卖声、呐喊声此起彼伏,好一片繁荣热闹的场景。 初一到十五,每天的娱乐活动层出不穷,唱跳rap不重样,一直到元宵节才算过完年。 赵耀就没普通人那么闲了,日程安排满满。 天还没黑就要去福宁殿给众神上香,为万民祈福,预祝来年风调雨顺、无灾无难、粮食丰收,万事顺遂。 拜完神仙拜祖先,再到天章阁给赵家历代先祖上供,最上面一个叫造父,赵姓始祖,据说是从嬴姓分支出来的。 虽然赵耀不信鬼神,但心存敬畏之心还是没错的,算是一种正向的积极引导。 …… 举行完相关的祭祀仪式之后,还要给太上皇和太后请安,寒暄几句,简单吃个饭。 最后,才可以与125位妃嫔,四五十个皇子、公主一起吃全家宴。 那场面叫一个热闹,一间大殿里坐得满当当的。 有些妃子和子女,赵耀连名字都记不住……害,妻儿子女太多也是一种烦恼啊,根本顾不过来。 完事儿以后,还得给皇子、公主们挨个儿谈话,大概就是说些“父皇太忙了,没时间陪你们,理解万岁……” 谈完话后就每人发一串钱,用彩绳把铜钱穿成一串,称为压岁钱。 照顾完自家妻儿,还要与民同乐。 赵耀坐在热气球上,由护卫牵引,在皇城上空飘一圈给万民拜年。 把一些祝福的话写在红纸上,装在热气球里往下扔,称作拜年飞帖,抢到飞帖的人据说来年会气势如虹。 …… 完事儿差不多快天亮了,一夜没睡,还得到大庆殿接受群臣和外国使节的朝见。 朝贺结束后中午了,要给这么一大摊子人管顿饭,吃过午饭后赵耀才可以补个午觉。 这当皇帝也不是很爽啊,过个年还累的跟狗一样…… 第90章 御驾亲征,妖僧跑路 元宵一结束,全国又恢复了忙碌的景象,征伐吐蕃也被提上日程。 一方面是老丈人催得紧,一天一封书信送来,信上还有泪痕,足以见得老父亲为在吐蕃“留学”的傻儿子操碎了心。 李如霜也常常泪眼婆娑地哭诉,请求赵耀尽快救出自己的弟弟。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赵耀本身也想去传说中的“圣地”净化一下心灵。 现代的某些跟风狗把雪域高原称为灵魂的净土,真有那么玄乎?赵耀想亲自去看看。 当赵耀提出要征伐吐蕃时,再次遭到了反对,就连赵耀的铁杆支持者李纲也不同意。 李纲说:“吐蕃山高路远,僻远苦寒,得其地不足以供给,得其民不足以使令,乃无用之地。” 确实啊,吐蕃与中原相隔甚远,远在万里之遥,行军就要两三个月,耗费巨大。 而且吐蕃文化与汉文化差异巨大,治理难度很高,指不定隔三差五就会闹出乱子,会成为朝廷的累赘。 如果,万一像西夏那样遭遇了特殊情况,失败之后庞大的军费,兵力的损失,人力浪费都会转嫁到百姓头上。 认真算起来,征伐吐蕃绝对是亏损的,胜利后的战果估计还不够军费开支,简直得不偿失。 目前看来,吐蕃对大汉几乎没有任何价值。 “朕也知道吐蕃贫瘠,然而,就这么一个穷酸小国也敢公然犯我疆界,大汉的威严何在?” 赵耀接着说:“如果不消灭吐蕃,朕又该如何向烽燧堡牺牲的将士们交待?”声如雷霆,全场默然。 李纲又补充道:“如今吐蕃元气大伤,只要他们不再侵扰我境,其实也没必要动兵。” “今日我大汉如此强盛,吐蕃尚且敢来挑衅,倘若他日汉统衰落,吐蕃必会卷土重来。李爱卿饱读诗书,难道忘记吐蕃三次攻入长安的教训了吗?” “臣不敢忘。”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朕要御驾亲征,把吐蕃一次性打服,永远解决吐蕃之患!”赵耀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激情澎湃地说。 啊,不是吧,御驾亲征,有必要? 这时,岳飞忧心忡忡地说道:“臣听闻吐蕃的妖僧精通邪术,能呼风唤雨,引发地震和雪崩,陛下不可以身犯险啊。” “哼,妖僧,他们有几个火器师啊?”赵耀不屑一顾地说。 这个年代的人,迷信思想还是挺严重的,对鬼神十分敬畏,这种思想短时间内难以改变。 “陛下,如果您执意要征伐吐蕃,臣愿代劳,还请以龙体为重。”岳飞无可奈何地说。 “莫非朕不知兵乎?”赵耀开了个小玩笑。 岳飞有点耿直,把玩笑话当真了,脸涨得通红,顿了一两分钟才叹气道:“臣如今已三十又二,未立寸功却居公侯之位,闲赋在家已久,顿觉髀肉横生啊。” 这波啊,岳飞属实是太谦虚了,灭了金、又灭了朱罗国,这功劳封个异姓王爷都不过分,区区公爵算什么。 “好,你与朕一同前去,则万事无忧矣,打完这仗,朕给你封王!” “就这样吧,退朝!” …… 五年前种下的橡胶树已经开始产胶,赵耀与学生发明出了充气轮胎,采用内胎和外胎的结构,可以有效地减少路面的颠簸和震动,减小摩擦。 马车上的木轮胎换成橡胶胎后,大大提高了速度和续航能力,平均每天可以前进65公里。 赵耀与岳飞从大名府出发,一路乘坐马车,只用了20天就到达西宁州。 打吐蕃不需要太多人,一个火器师足矣,军队加上后勤拢共才不到五万。 从西宁州到拉萨的路,西夏走了一回,町贞干布又走了一回,这两趟下来,路都宽敞平坦不少,让行军的速度大大提高,只用一个月就到达那曲。 得知汉军到达,那曲的人全都提前逃走了,连一个农奴都没剩下。看来町贞干布还是懂点兵法的,学会了“坚壁清野”,有进步。 幸亏补给充足,要不然可就得折在那曲了,虽然已至阳春三月,但高原上仍然到处白雪皑皑,连根草都没得吃。 青藏高原实在太荒芜了,在这种无边无际的荒芜之中,人类显得渺小无助,容易胡思乱想,而这恰恰是宗教的沃土。 内心空虚、愚昧无知的人们,需要宗教信仰的依托,需要一个“神”来抚慰人心、提供心灵慰藉和情感支持,而这也就成为妖僧们粉墨登场的最好舞台。 五天后,汉军到达了西夏大军折戟沉沙之地——念青唐古拉山下。 二十万大军的尸体被筑成一座京观,矗立在道路旁。 这座京观长宽各三十米,高约七十米,人形金字塔,冻土脱落的地方,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人头,十分渗人。 在这个氧气稀薄,微生物活动缓慢的地方,估计好几年都不会分解,丧心病狂的吐蕃人,难道不怕天气热了以后尸体发臭吗? 这一次,赵耀吸取了西夏的教训,避开容易雪崩的山谷,尽量往开阔地带行军。 还和上次一样,吐蕃的妖僧又搞了一个“四洲赞垛”仪式,想要故技重施。 这一次的仪式比上次更加邪恶和残忍,光是被用于献祭的人数就将近一千。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汉军毫发无损地到达了拉萨城外,安营扎寨,随时可以发起进攻。 “佛祖怎么还不显灵?汉军都快杀进来了,这该如何是好啊?”町贞干布急得团团转。 “我与佛祖通灵后,他嫌祭品不够丰厚,不愿意赐福啊,事到如今,难道你们还舍不得奉献出那点微不足道的祭品吗?”喇嘛故弄玄虚地说。 之后,全城的贵族、农奴主,各部落的首领们又把珍藏多年的金银财宝拿了出来,全都交给喇嘛献祭。 当天夜里,喇嘛以不准打扰为由,把所有人赶走,只留下自己的亲信在旁边辅助。 众人焦急地等待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喇嘛和一众妖僧早已不知所踪。 所有人都被欺骗了。 哪有什么佛祖显灵,哪有什么献祭,最终都被喇嘛中饱私囊了。 喇嘛料定这一战毫无胜算,只能尽可能多地搜刮金银珠宝。 趁着夜色时,喇嘛带着一众妖僧悄然潜逃,至于跑到了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或许是某个山洞,或许是某个地下室,或许正在逃往国外的路上,只要有钱,换个地方照样是爷。 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汉军一走,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 第91章 狮驼岭 到了白天,喇嘛携带大量金银跑路的消息很快传遍拉萨,城里乱成了一锅粥。 要不是有“法术攻击”的寄托,各部族的首领们早就各回各家了,喇嘛跑路让他们感到的好像被佛祖抛弃一般,精神信念完全崩塌。 吐蕃的大军分散成十几股力量各自逃跑,毫无抵抗的意志,就连町贞干布也放弃拉萨想要回到理塘。 进出拉萨有三条路,汉军扼守在拉萨城西边,挡住了向西进入日喀则和向南退到雅垄谷地的道路,吐蕃大军只能往东。 由于战马基本被临时征收,除了骑兵外,只有位高权重的人才有资格骑马,许多农奴主常年的养尊处优之下,已经不会自己走路了,需要让农奴背着自己走。 那些年老体弱的农奴,被留下来拖住汉军的进攻。 衣衫褴褛的农奴与人形牲畜无异,他们被要求挡在道路上,以肉身为墙挡在狭窄的道路上。 对镰刀,韭菜能说个啥?对农奴主,农奴能说个啥?他们早就习惯了被呼来喝去的生活,已经快忘记了反抗。 赵耀不忍心杀害这些手无寸铁的可怜人,当然,也是为了不把子弹浪费在平民身上,子弹的成本可不低,能省一颗是一颗。 于是,赵耀派出精通吐蕃语的士兵前去交涉,承诺不会伤害他们的生命,让他们各回各家。 农奴们从麻木中重获生机,个个跪倒在地感谢佛祖保佑。过了近半个小时,农奴们逐渐散去,让出一条路来。 赵耀与后勤部队留守拉萨,岳飞率火器师追击,拖家带口的农奴主们速度缓慢,跑不了多远。 进入拉萨后,赵耀第一时间率部队进入布达拉宫布防。 布达拉宫气势磅礴,巍然耸立在卓玛嘎措山丘之上,外部呈现出庄严肃穆的白色,与蓝天白云交相辉映,犹如天空中的明珠。 整座宫殿由多层楼阁和廊道组成,层层叠叠,宫顶高耸入云。金黄色的屋顶覆盖着琉璃瓦,闪烁着宝石般的光芒,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绚丽。宫殿四周装饰着精美的飞檐,雕刻着各种神秘的图案和古朴的符号,流露出浓厚的宗教特色。 松赞干布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修建的宫殿最终会被妖僧们鸠占鹊巢,从王宫变成寺庙。 妖僧们打着普度众生的旗号,干着杀人越货,奴役百姓的肮脏勾当。 布达拉宫的外表确实很震撼,雪一般的白墙,带着粗糙的颗粒感,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抬头仰望,看起来确实神圣庄严。 然而,这座宫殿的一砖一瓦都是用农奴的血汗筑成的,用一条条人命填起来的。 底层农奴每天只能靠着一个脏兮兮的糌粑饱腹,而宫殿的墙壁却是由牛奶、白灰、蜂蜜、砂糖、藏红花泼撒而成。 修长城的徭役不会觉得长城很伟大,而被宗教思想禁锢的农奴们却把布达拉宫当做圣地,真是令人贻笑大方。 英国伦敦东区最贫穷的产业工人,一想到大英帝国日不落时期的辉煌,便会不由自主地昂起佝偻的胸膛…… 身为韭菜而不自知,这是奴隶最大的悲哀。 所谓虔诚的信仰,不过是蛊惑信徒臣服的规则。 从外面看气势雄伟,里面却是阴暗逼仄,极尽奢华却花花绿绿, 走进宫殿内部,赵耀的只感到阴暗、逼仄、阴森,空气中弥漫着香油味和腐朽,憋得慌,每一个毛孔都仿佛被堵住,难以呼吸。 那些高高在上的佛像由黄金铸成,金光闪闪,金黄与黑暗构成主色调,一间神殿好像一个堆满黄金的阴暗洞穴,而所谓的佛则是守着金子的恶龙,十分压抑。 供奉的佛像长得面目狰狞,姿态怪异,各种佛像细节精致繁复,竟然还有“双修佛”,这与汉传佛教里祥和的佛像完全相反,或许正是通过这种恐怖来震慑信徒。 殿内还有人头骨做成的碗、胫骨制成的笛子、少女的皮绘画的唐卡、人皮绷成的鼓…… 在宫殿的下层,还有上千间牢房,被称作“雪狱”。 这是专门用来关押、审问犯人的,被关进雪狱的大多是犯错或者不听话的农奴,还有一些空置的房间是农奴聚集居住的地方。 里面有一间蝎子洞,洞穴里密密麻麻布满了成群的蝎子,透过缝隙,还可以看到里面躺着几具被蝎子啃食干净的白骨,骨头上隐约还有一丝丝血色。 血迹斑斑的刑具随处可见,监狱的窗户上悬挂着风的人皮,赵耀不禁联想到残酷的行刑场景,顿绝毛骨悚然、后背发凉。 …… 大体逛完布达拉宫,赵耀并没有感觉到心灵受到洗涤,只有对这种反人类宗教的憎恨,对广大农奴的同情。 喇嘛们声称布达拉宫是距离西天最近的地方。 实际上,这里妖魔横行,骷髅若岭、骸骨如林、尸山血海、腥臭难闻。 狮驼岭也不过如此吧。 信徒们把现世的财富献给虚无缥缈的神佛,把肉体变成无用的祭祀法器,把灵魂扭曲成信仰在香火中燃烧,这根本不是佛教,而是反人类的邪教。 从蓝毗尼传入的小乘佛教与吐蕃原始苯教相融合,又加入密宗传承,形成了不伦不类的吐蕃佛教。 喇嘛和僧侣集团以佛的名义搜刮民脂民膏,兼并土地,现实层面壮大力量,然后搞出一套自己也不懂的理论体系,以此来构筑壁垒,以宗教最终解释权为高墙,将信徒们隔绝在高墙之下,永远维持自己的剥削地位。 吐蕃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自然环境恶劣到极点,耕地也只能用木犁,一颗种子种下去通常只能收获八倍的产量,许多人长期处于饥饿之中。 就这种落后的生产力,却能在山上建这么庞大的宫殿群,内部法器用的金银珠宝、珊瑚玛瑙无数,奢华程度比紫禁城还夸张,这是凝结了多少农奴的血泪啊! 喇嘛们一边说着四大皆空,一边又牢牢抓住钱、权、色、名不肯松手。 在人皮鼓的阵阵迷魂声中,农奴们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地供奉出自己的所有财富、生命和肉体,供养着僧侣集团。宗教这把刮刀,把农奴刮得体无完肤,刮遍每一寸血肉后还要敲骨吸髓! 第92章 金佛收归国库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卷起了一股风——有些人装作文青,鼓吹民国的浪漫、吐蕃的圣洁。 跟风狗们屁都不懂,盲目从众,叶公好龙,张口闭口就是要到吐蕃去净化心灵,洗涤灵魂。 不管是事业不顺还是感情不顺,或者有啥遗憾、愧疚,辞个职就一股脑跑到吐蕃去,等回来的时候就宣称自己得到了救赎,脱胎换骨了,大彻大悟了,清新脱俗了…… 我尼玛,这些跟风狗到底是用啥洗涤的? 双修佛?明妃灌顶?人皮鼓声?冰川雪水?酥油茶?还是哈达? 烧个七十摄氏度的沸水都费劲,几个月洗不上一次澡,身上不爬满虱子就好了,还特么洗涤心灵,狗听到都能笑出尿来,先把一身胯裉洗干净再说吧…… 跟风狗的脑回路,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就这些个爱装逼的跟风狗,肚子空空、脑袋空空,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脑子跟纸糊的一样,他们的心灵用98%的浓硫酸都洗不干净。 追根溯源,这股风是由西方最先开始宣传的,其目的在于搞分裂,给汉国使绊子,这就是一种针锋相对的政治宣传,意识形态渗透。 他们把净化心灵和政治挂钩,把吐蕃抬到了不属于它的高度,然后就开始搞事情。 在西方那一波宣传过后,吐蕃成为了“圣洁”的代名词,到吐蕃的朝圣者、旅游者越来越多。当地文旅也嗅到商机,借势造势,逐渐把吐蕃神化,“净化心灵”的风也随之流行起来。 当然,不可否认,雪域高原的景色确实有其壮美之处,但更多的是寸草不生的荒原,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夸张。 巍峨的雪山,威严的寺庙,信徒的诵经声,这些表象的背后,其实藏着的都是邪教吃人不吐骨头的残酷统治。 解放之前的吐蕃简直是人间炼狱。 吐蕃配不上“圣洁”这个代名词,与之挂钩的只有“愚昧无知”、“黑暗野蛮”、“血腥”、“邪恶”、“残暴”。 看景可以,但是不洗澡的地方可以洗涤心灵这种说法,多半只有半吊子的文青才会认同,所谓文青,就是书读的少、没几个钱、又爱装逼爱浪那种人。 但凡他们多了解一下历史就会知道,灵魂能得到净化从来不是因为雪域高原的壮景,也不是因为邪恶的宗教教条。 真正能够净化心灵的,是头上顶着五角星闪闪发光的菩萨兵;真正让吐蕃人丰衣足食,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是祖国的光辉和主体民族的转移支付。 如果只靠吐蕃自己的能力,别说机场、高速、铁路,哪怕是一条公路他们都修不出来。 事实上,在吐蕃与世隔绝的地理环境、闭塞的文化氛围、保守的宗教思想禁锢、森严的等级制度之下,其生产力最多发展到初级封建社会阶段就到头了。 其内部文化内生力量太过于落后,发展出农奴制封建文化已经是极限了,其他的文化、知识、技术必然是要依靠外部输入的,根本无法内生。 对这片贫瘠的土地,赵耀并不打算开发,后世的经验已经证明,这片土地除了战略价值外,几乎没有开发的必要。 几万亿投入茫茫雪域都是石沉大海,只供养出了一群拿着补贴买牛奶泼到宫墙上的愚昧信徒,一群不事生产却热衷于朝圣的虔诚僧侣,一群得了便宜还卖乖动不动就想要分裂的活佛大爷…… 这些钱都是从主体民族身上来的,打个水漂还能听个响声,扔到雪域还不能泛起一丝丝涟漪。 他们不会感谢主体民族贡献的转移支付,不会感谢国家的光辉,只会感谢佛祖的庇佑和恩赐,呵呵,你挑的嘛偶像。 从今以后,普天之下莫非汉土,四境之内莫非汉人,大汉的疆界不会止步于帕米尔高原,大汉的土地无边无际,也就不再需要花费巨额的财政来维持雪域的战略价值。 对赵耀来说,吐蕃的唯一价值就在于两个字——水源。 雪域高原只需要担任好它作为亚洲水塔的价值,保证水源干净即可。 从水源的角度来看,这儿更应该打造成无人区,人类活动越少,长江黄河的源头就越干净。 后世为了吐蕃,光是搞基础设施建设就花费几万亿,每年投入的补贴一千多亿,平均每个人补贴四五万。 赵耀没那么闲,大汉也没那么富,纳税人的钱应该花在刀刃上,而不是丢入无底洞。 有这些钱搞点啥不好?拿去开拓北美150万平方公里的中央大平原都够了,不比这鸟不拉屎的地儿强多了? 尽管吐蕃十分贫瘠,但布达拉宫和其他寺庙的金银珠宝却数不胜数,这就体现了吐蕃佛教搜刮财富的能力。 吐蕃农奴、富商们大都有一颗虔诚之心,他们有了钱,通常只会留一年所用,其余的全部卖掉兑换成黄金,之后带上变卖的黄金三步一磕头送来布达拉宫,所以布达拉宫才有如此多的金银珠宝。 这些黄金用来塑造邪神像实在是暴殄天物,全部应该收归国库,正好用来填补这次远征的损耗。 赵耀下令拆除宫殿内和寺庙里的金佛、金塔、金顶、金法器,熔融成便于携带的金条。 不称不知道,一称吓一跳,光是拉萨一地的黄金总重竟然有30吨! 虽然纯度有限,大约有75%左右,但同样是天文数字,按照现代的金价,至少也价值100亿! 这还没算那些珠宝、玛瑙、珊瑚的价值,单是黄金就有这么多。 难以想象,那些被喇嘛和僧侣集团们转移掉的财富究竟有多少! 赵耀此举摧毁了农奴们虔诚的信仰,遭到激烈反抗,引发了流血冲突。 这群愚昧无知的人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们每天顶礼膜拜,虔诚祈祷,按时供奉的佛,可曾怜悯过他们一次?那些金身邪佛,高高在上、面无表情,看不见喜怒,他们与农奴根本就没有任何阶级感情。 神佛塑像千万尊,菩萨岂会入凡尘? 不识真圣拜金土,来往尽皆谄媚人。 当然,赵耀也没有心慈手软,懒得跟这群愚民浪费口舌,胆敢阻挠汉军者就地处决。 对于畏威而不怀德者,你对他们的仁慈都会被当做软弱无能的表现! 第93章 迁移吐蕃人口 直至今日,内地的人才、资金和技术源源不断地给吐蕃输血,然而收效甚微。 在吐蕃人的眼里,一切都是佛祖给的,幸福的生活是通过垒石头祈福、磕长头远行朝圣得来的。 兴修道路、重视教育、发展工业,这些有利于进步的事儿他们一件都不愿意干,只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各种补贴。 拉萨大街小巷里最多的店就是甜茶馆,吐蕃人整天扎堆在甜茶馆里,跟一尊尊行走的大佛一样,不是吃就是喝没别的。 本地没有生产力,全靠内地援助,导致本地人不事生产,物价虚高,劳动效率极其低下。 内地的贱汉们不服又能咋地?就是要用你们的血来供养这些特权阶层!! 蒸馍?你不扶器吗? 追加一句:吐蕃的产假为一年,内地哪个省的汉人有这种待遇?怀孕送外卖的比比皆是。 吐蕃的落后是全方位落后,物质上、思想上都远低于人类平均发展水平。 具体表现在: 第一产业无法自给自足,农业水平低,无法充分满足居民所需,蔬菜、瓜果、粮食大多依赖内地提供。 第二产业几乎没有,基本上不具备工业化条件。 第三产业还行,以旅游业为主,在安全、服务水平、服务态度等方面依旧远低于平均水平。 如果没有内地的转移支付,以及大批汉人援助,那地方依然是原始社会。 内地的援助让吐蕃变得有恃无恐,反正国家每年都会发钱,喝喝酥油茶、拜拜佛,五万多的收入就到账了,不用种地、养牛那么辛苦,干脆大家都去吃福利啦。 本身就缺乏造血能力,却能享受高额补贴,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牺牲汉人利益的基础上。 五步一寺、十步一庙,随时随地可以看到那些不思进取、不事生产的吐蕃人虔诚地跪拜,在他们心中,只知有佛而不知有汉。 赵耀最初想过要解放农奴,分给他们土地。 但要是真这么做的话,还得派不少官员来治理,山高路远,语言不通,朝廷的政令难以实施。 如果再用大把的税收养出来一个特权阶层,那就得不偿失了。 吐蕃农奴待在这儿,无非就两条路:种地和放牧。 高原的生态本就十分脆弱,土地和草场环境承载力有限,一旦过度农牧破坏了植被,就会造成水土流失,导致大量泥沙流入长江、黄河,破坏水源,对长、黄流域人口密集区造成重大损失。 为了这么几个仨瓜俩枣,因小失大,不划算。 而且,这片土地也并不适合人类生存,氧气稀薄走几步路就得喘气,太阳一出来就直贴到脸上晒得生疼。 眼下,正处于大汉工业发展的关键时期,采矿、基建、造船、冶炼等行业的劳动力缺口巨大。 正好把吐蕃人迁到内地,从农奴变成工人,对他们来说,多是一件美事儿啊,简直两全其美。 要是继续把他们留在原地,思想枷锁断难破除,躲在暗处的农奴主和僧侣集团随时都会再次兴风作浪,恢复旧秩序,重新骑到农奴的头上作威作福。 那么,这一趟远征也就白费了。 这些农奴的身上,背负着各种苛捐杂税和沉重的徭役,出生税、死亡税、人头税…… 从出生到死亡,甚至是呼吸都需要给农奴主交税,税务代代相传,利滚利,永远也还不完,他们完全失去了一切人的自由。 美洲种植园里,性能优良的棉花收割机,还可以得到炸鸡和西瓜的奖赏;而吐蕃庄园的农奴干一天活,只能得到一勺糌粑,有时连一勺糌粑都不给,忍饥挨饿是常事。 有些吃不饱饭的农奴,只能盗窃农奴主的粮食或者偷吃寺庙的贡品,被发现后下场会很惨。 偷窃食物被发现后,会被关进雪狱,受到残酷的刑罚,剁手脚、割鼻、挖眼睛、剥皮、削骨…… 严重者直接判死刑,通常是把农奴缝在口袋里,沉入河中,等他淹死后再把尸体从袋子里取出,肢解四肢后扔进水里,随流而去。 农奴这么惨,5%的农奴主控制95%的农奴,人多势众,为什么他们不愿意反抗呢? 根本原因在于:农奴被宗教信仰洗脑了,他们认为自己所承受的苦难都是在给自己赎罪而已,从主观思想上就没有反抗压迫的动力。 这也是政教合一最可怕、最没人性的表现。 客观上,吐蕃的自然条件恶劣严酷,人口聚集区间隔远,分布地极为分散,不利于组织。而且农奴们依靠农奴主生活,被严密控制,也无法大规模聚集。 纵观两千年历史,每一次农民起义的一大前提是需要连贯农业区,这样才能满足起义军以战养战的需求。 此外,农奴主拥有强大的私人武装,瘦骨嶙峋的农奴也打不过人高马大的武士。 为了讨好农奴主,农奴之间还不断地相互内卷,为了多吃上一勺糌粑不惜出卖自己的阶级弟兄,生怕舔得不够卖力而得不到赏识,毫无阶级感情。 种种因素之下,农奴制持续上千年,直到“金珠玛米”的到来,1959年才被废除。 赵耀以拉萨为中心,派大军扫清了雅鲁藏布江流域的各个城镇,控制了从西边的日喀则到东边的山南、工布等人口聚居区。 拆除寺庙、搜刮金银、烧毁房屋、搬运粮食和牛羊,彻底断绝农奴们对这片土地的最后念想。 随后,又把大量的青壮年农奴集中到拉萨,准备转移到内地。 那些胆敢反抗的,不罗逼嗦,马上杀掉;听话的,每天三顿饱饭,偶尔还能沾点油荤。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农奴们才逐渐认清形势,乖乖服从命令。 毕竟,他们中的大多数,从出生到死亡都很难吃到一天饱饭,更别说油荤,有饭吃已经是佛祖开恩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大量的物资、人口被集中到拉萨,光是青壮年男子就有二十多万,适婚适育年龄的少女也有十几万。 第94章 徭役町贞,鉴定为:补沟奴隶 五月时,岳飞已经基本扫清了农奴主武装,捣毁吐蕃的最后一个据点——理塘,俘虏町贞干布,救出了西夏世子李仁孝。 与此同时,赵耀也带着大军和将近四十万农奴一路向东,正在前往理塘的路上。 整个吐蕃近百万人,近半的青壮年劳动力都被赵耀卷走了,只留下一些缺胳膊少腿、年老体弱者,让他们自生自灭。 这种做法很功利主义,很不人道,但确是最有效、最能迅速解决问题的。 赵耀这一辈子要做的事情很多,他没心思跟吐蕃人讲大道理,没时间跟他们耗。 乖乖听话,就能摆脱农奴身份拥抱新生活,敢无脑反抗就去死,就这么简单直接。 从吐蕃人变成汉人,从农奴变成工人,生活水平绝对要比从前提升百倍不止。 这是吐蕃人永远也无法实现的阶级跃迁,赵耀白给他们,偷着乐吧! 假设现在北欧五国给你一张绿卡,还安排工作,包机票,你去不去?一样的道理。 得知以后要前往汉地,四十万农奴悲喜不同,有人欢喜有人愁。 他们对汉地唯一的印象,来自于文成公主,女人在吐蕃的地位极低,文成公主这种级别也是不配拥有姓名的,吐蕃人称其为“汉公主”。 几百年过去,汉公主已经成为了口口相传的故事人物,存在感并不是太高。但汉地的富饶强盛,吐蕃无人不知。 入汉后生活会变好吗?新的主人比旧主人更仁慈吗?这是每一个农奴最关心的问题。 最初,赵耀的灭佛运动被强烈抵触,吐蕃人把他当做十恶不赦的魔王,佛的敌人,还有许多愣头青因刺杀赵耀而葬送了全家性命。 渐渐地,他们的信仰也开始动摇,因为赵耀远远比佛还要强大,就连“四洲赞垛”都不能伤其分毫。 高贵的农奴主们被一一送上断头台,让饱受压迫的农奴们感到大快人心。 而且,这位魔王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邪恶,至少他能让每一个人吃饱饭,这可比从前那些满嘴慈悲为怀的活佛要高尚。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赵耀灭佛时,农奴们视其为魔;吃饱饭后,农奴们愿意承认赵耀是佛。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嘛。 见农奴们不闹腾了,估摸着能听进去人话的时候,赵耀才开始派人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五月中旬,赵耀与岳飞会师于理塘,汉地的官员,工厂、矿场、施工队话事人早已在此等候,随时可以交接新员工。 全国各地都在搞建设,工人根本不够用,吐蕃带来的这波劳动力,能解燃眉之急! 昆仑奴勉强能用,但数量有限,且相貌丑陋不堪,看着就很不舒服,吐蕃人五官轮廓倒与汉人无异,看起来顺眼多了。 理塘原本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部落,多有白狼出没,故而被称作“白狼地”。自从町贞干布凭借其野性美名扬吐蕃后,理塘才开始被人们熟知。 在雪域就传着这样一句话:“理塘不能失去町贞,就像王员不能失去芙蓉王。” 农奴主们被岳飞一路追杀,好不容易逃到理塘,又被成都赶来的汉军拦住了退路。 打斗一番后,阵亡过半,见大势已去,以町贞干布为首的农奴主阶级才放弃抵抗,跪地投降。 赵耀到来后,将农奴主们带上脚铐,又用烧红的烙铁在他们的额头上烫了个“奴”字,然后压着这群人示众。 那些被压迫已久的农奴,个个泣不成声。 有些胆儿肥的,直接冲到农奴主跟前,颤抖着吐上一泡口水。 他们不敢相信这一切,只能不停地掐自己的脸,痛感传来,确认这不是梦。 …… 由于战后尸体还未处理,赵耀便命令农奴主们拿起农具挖沟掩埋,派些农奴在边上监工。 双方身份互换,农奴们用倾注仇恨的鞭子狠狠地抽在町贞干布等人的身上,打得他们嗷嗷叫。 “别打我,别打我,我做错了什么?”町贞干布哭喊。 “徭役町贞,鉴定为补沟奴隶。” 有一位叫做朗巴的男子,刚出生时父亲就被打死了,因为交不起出生税;父亲死后,债务转移到朗巴的母亲身上,农奴主就逼迫她成为妓女;后来朗巴由奶奶养大,父母和奶奶三人的债务全都转移到他的身上。 他只能拼命干活还债,每年都把主人的牛羊喂得膘肥体壮,用颗粒饱满的粮食装满主人的粮仓。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债务不仅没变少,反而越来越多,主人对他的口粮克扣也愈发严重。 有一次,由于实在太饿,偷吃了一勺糌粑,就被主人割掉了舌头…… 像朗巴这样的人,在农奴中十有七八,不胜枚举。 雪山之下,埋葬着农奴的血;雪莲的根,吸食着农奴的泪;高僧的手,把玩着农奴的骨! 为了解放吐蕃,废除农奴制,多少伟大的战士们永远长眠于此。 经过几十年的持续输血,吐蕃才有了今天这般美丽的样子。 然而,很多西方的媒体却在污蔑我们在吐蕃的伟大成果,把建设生产说成是破坏传统。 还有很多脑子里装屎的文青们宣称:没有现代化的吐蕃才是真正纯净的圣地,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更无耻的是,那些农奴主们的后代还随时想要复辟农奴制,反对现代化,抵制汉文化。他们常常聚在一起,扼腕叹息,吹嘘自己家祖上有多少个农奴…… 呵呵,这都是革命不彻底的后果啊。 赵耀不会愚蠢到保留吐蕃那一套反人类宗教思想,更不会为他们单独划分一个民族。 所谓民族,这个概念的定义很复杂。大多数情况下,是把生活在某个区域内的人们,按照语言、文化、风俗习惯、宗教、长相等与众不同的特征划分出来的人群。 完成基本划分后,再通过人为的干预不断规定和强化这个群体的特质,形成一个壁垒森严,排外排他的圈子。 大家都长着相同的脸,流着相同的血,喝着一条河的水,干嘛还要强行设置交流壁垒呢?这不是给后人添堵吗? 在赵耀看来,汉族从来都不是一个民族,而是一个文化概念。 汉族的划分,看中的从来不是血缘关系,而是文化认同和政治意识形态。 吐蕃人与汉人长相都差不多,无非就是高原上紫外线强晒黑了点,有啥不一样? 为了让他们尽快融入汉族,赵耀把年轻女子分配给军中的单身士兵,把男子分散到几百个州县当工人。 并且承诺:只要他们好好工作满一年,并且学会汉语,那么就可以永远摆脱农奴的身份,消除所有的债务,让其正式成为大汉子民的一员。 如此,两代之内而忘吐蕃。 第95章 公费出游泸沽湖 从正月到六月,近半年时间,吐蕃问题基本得到解决。 农奴们被重新赐予自由民身份、改汉姓汉名,登记造册分散到各州县,从事修桥、铺路、采矿等工作。 工作的第一年,他们可以得到正式工人的一半工资,工作单位包吃包住。 工作满一年后,就可以升级成为正式工人,拿全额工资。 学会汉语后,将获得大汉公民的身份,享受汉人能够享受的一切福利和权益。 从前,无论农奴们多么努力,种出多少粮食,养肥多少牛羊,都会被农奴主无情剥夺,劳动积极性被压制;而现在,他们成为工人后,再也不用跟牲畜住在一起,不仅能吃饱饭,还可以获得丰厚的劳动报酬,劳动积极性大大提高。 成为工人的农奴很快适应了新生活,跟来自五湖四海的工友打成一片,下班回到住处,炒两个拿手小菜,倒两杯散装黄酒,工友们聚在一起,吃菜喝酒吹牛逼,此乐何极啊! 在农奴们眼里,这就是传说中的极乐世界啊! 天气不好无法施工的时候,工地上还开设了扫盲教育,教工人读书识字。 读书本是贵族们的专享特权,农奴们从来从来不敢奢求,因而,他们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学习热情,又有语言环境的熏陶,汉语水平突飞猛进。 放眼望去,工友们的皮肤都被晒成古铜色,五官轮廓相差不大,又讲着同样的语言,根本分不出汉人和吐蕃人。 而原本的农奴主则被打为奴隶,从事高危、高毒、高强度工作,永远无法翻身。 但是,以喇嘛为首的僧侣集团却仍然不知所踪,尽管成都府派出大量人力对蜀西山区展开地毯式搜索,仍然不见其踪迹。 妖僧是一切罪恶的根源,不消灭妖僧就无法一劳永逸解决吐蕃问题。 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会潜伏在暗处,四处传教、渗透到社会的方方面面,愚弄百姓,对抗朝廷。 吐蕃能够藏匿的地点很多,但可以长久居住的地方都被翻了个底朝天,撤军时,赵耀烧毁了房屋寺庙,带走了全部的粮食和牲畜,妖僧根本无以为继。 他们要想活着,只有两个去处:大理和廓尔喀。 廓尔喀是印度教的势力范围,佛教没有立足的土壤,而大理国尊儒崇佛,绝对是吐蕃妖僧的最佳去处。 一切安排妥当后,赵耀与岳飞领着一万人马从理塘一路南下,捉拿妖僧的同时顺便对大理国展开友好的“访问”。 果然,在途经稻城一带时就发现了大量燃烬的香蜡。 在六月中旬时,终于跨越茫茫雪域,进入到青藏高原的东南边缘地带——贺头甸。 在后世,此地名叫盐源县,如今归属大理国管辖,距离大理国都阳苴咩城约七百里。 频繁的喜马拉雅山脉地壳运动将大量无机盐沉积于此,因而贺头甸盛产深井盐,乃是大理国重要的盐产地之一,每年贡献巨额的盐税。 此外,贺头甸还是大理国与吐蕃文化和商业交流最频繁的地区,寺庙林立,吐蕃人与乌蛮、白蛮、汉人等混聚在一起。 吐蕃被灭的消息早就传到大理,汉军从天而降,气势汹汹,吓坏了贺头甸的守军他们连忙关闭城门,密密麻麻的士兵很快布满了城墙。 大理国名义上大汉的藩属国,实际上却是完全自治,割据一方,根本不受朝廷管辖。 赵耀虽然如鲠在喉,但暂时还不准备对大理用兵,此行主要目的是追剿潜逃的吐蕃妖僧,没必要节外生枝。 走到哪儿打到哪儿,那还是人吗? 于是,赵耀派出使者进城表明来意后,便率全军继续向西,驻扎在泸沽湖畔。 这个时代的泸沽湖还没有开发成景区,湖边只有几个零星的原始村落,汉军的到来把他们吓跑了,搞得赵耀连个导游都找不到。 远远望去,平静的湖面像一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镶嵌在蜿蜒的群山峻岭之中。 湖的四周青山环绕,古树参天。 万山丛中,它似一颗明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绽发出迷人的五色光彩,湛蓝的湖水随风荡漾,各色藻类点缀其间,美轮美奂。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宛若一位误入尘世的仙子,以绿树红花为衣袖,以薄雾浓云为纱裙,以七彩霞光为粉底,显得神秘、典雅、妩媚。 在赵耀的带头下,众人轮番脱衣下水,流水微风拂过,半年来的疲惫得到了缓解。 这波公费出游,真的泰裤辣! 赵耀拿起渔民们来不及收走的鱼竿,随便一抛就有口,甚至都不需要打窝,这么好的资源,简直是钓鱼佬的天堂。 不到半个小时,赵耀已经钓起了十几条,即将收杆时,运气爆棚又上了条巨物,那力量几乎快把赵耀撤进水里。 岳飞见状,从赵耀手里接过鱼竿开溜,溜了二十几分钟还没见鱼的影子,难以想象这家伙有多大! 又过了十几分钟,那条鱼终于精疲力竭,被岳飞拖到了岸边,鱼尾巴一甩溅起的水花都有两米高,谁要是脸上挨这么一下,估计马上就嗝屁了。 赵耀从怀里掏出柯尔特手枪对准湖面,待那条鱼再一次翻身时,“砰砰砰”连发三枪,正中鱼头部分,水里顿时冒出一抹鲜红,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条鱼仍然在微弱地挣扎着。 枪声惊动了士兵,一群人围了过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 “陛下,您这是什么钓法?” “哈哈哈哈,汉式抄网,了解一下?” …… 直到四十分钟后,岳飞的脸上已经汗如雨下,鱼也彻底断气被拉上了岸。 四五个士兵下水才把鱼抬上来,窥其全貌,是一条体长约3米,重量至少四百斤的大鲤鱼,简直成精了。 “能跟岳将军大战三百回合,这条鱼虽死犹荣啦,哈哈哈。”赵耀捏了捏岳飞的肩,大笑道。 “多亏了陛下的抄网,哈哈。” …… 随后,众人把大鲤鱼分割成几百块,燃起篝火烧烤,分而食之。 其肉质紧实鲜美,小鱼刺都有牙签那么粗,根本不用担心被卡住喉咙,只管大快朵颐不必细嚼慢咽。 第96章 友好访问大理国 五天后,大理国王段和誉携文武百官上千人亲自到泸沽湖恭迎汉皇。 段和誉只身前往营帐,躬身道:“臣不知陛下远道而来,接驾来迟,望恕罪。” “段氏家族世代镇守云南,功高劳苦,爱卿不必多礼。”赵耀走上前去搀扶住段和誉,以示尊重。 段和誉统治期间,仰慕中原文化,每年都定期向宋朝进贡,大理沿用的历法也是中原所赐。 为了表彰段和誉,太上皇赵佶曾册封他为云南节度使、大理王,因此,在赵耀面前确实理应称臣。 历史上,段和誉活了足足94岁,在位时间39年,虽已年过半百,但他的精神风貌却与三十岁男子无异,动作孔武有力,声音浑厚雄壮。 他还是金庸小说《天龙八部》中人物段誉的原型,武艺高强,精通凌波微步、六脉神剑、北冥神功和祖传一阳指,还有万毒不侵的体质。 …… 一阵寒暄过后,赵耀与段和誉同坐一辆马车,率军返回羊苴咩城。 随段和誉而来的文武百官并没有对赵耀显示出顺从的态度,反而有些横眉冷对。 赵耀垮着脸说:“爱卿啊,大理的百官似乎并不欢迎朕的到来。” 段和誉叹气道:“哎,这大理国,表面上姓段,实际上姓高,臣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哪怕是宫里的一个太监我也使唤不动啊!” 接着,段和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了高氏家族掏空王权,把持大理国朝政二百年的历史。 段和誉继位二十多年来,虽然励精图治,勤勤恳恳,却始终无法改变被高氏架空的局面,全国的军、政、财权都被高氏家族牢牢把控。 历代大理国王们都被高氏当个吉祥物养起来,敢不听话就直接废掉,驱逐到寺庙里当和尚。 比方说段和誉的父亲段正淳,就是因为引起高氏不满,被迫出家为僧,连个生卒年记载都没有。 为了扳倒高氏,早在赵匡胤南征的时候,大理国王段素顺就积极与中原取得联系,想要引汉军入境消灭高氏。 然而赵匡胤根本不吃这套,他直接以玉斧划大渡河为界,指着大理国说道:“此外非吾有也。” 意思就是说,这块地没啥鸟用,送我都不要。 段和誉继位以后,也是积极与中原交好,主动称臣,然而徽宗也对这片土地没兴趣,除了册封一些虚名以外,连流官都懒得任命一个,更别说派兵驻守了。 当然,当时北方边防压力很大,同时面对金、夏,无暇他顾,这也是原因之一。 二百年间,大理国一直游离于中原之外,双方的贸易也仅限于牲畜和药材。 直到赵耀继位后,将烟草推广到大理,无数汉商被烟草的丰厚利润所吸引,纷纷涌入大理,双方的文化碰撞才逐渐多起来。 在此期间,段和誉抓住机会,通过与宋交好成为了烟草收益人,大理的烟草品质极佳,销往世界各地。 段和誉通过烟草贸易获得巨额的利润,或多或少拿到一些权力,收买了一部分人。虽然没能解决老高家,但小日子比以前好许多,要不然估计早就出家为僧了。 赵耀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朕若帮你铲除高氏,何以为报?” 段和誉当然懂得引狼入室的道理,但如果汉军是狼,那么高氏就像牙齿里的蛀虫一样。 狼好歹看得见摸得着,也可以打,而蛀虫却看不见摸不着,潜伏在你够不到的地方,时不时刺痛你,逐渐消耗你的生命力。 与其在蛀虫的蚕食中痛苦地死去,不如在狼的撕咬下痛快地灭亡! “我段氏将永远臣服于大汉,听凭驱使,绝无二心!”段和誉扑通一声跪下,义正辞严地说道。 他等赵耀这句话等得太久了,二十几年来,他就像一只笼中困兽,任由高氏摆布,他没有一天不渴望重新夺回大权。 “高氏现居何处?朕即日便发兵征伐。”赵耀轻描淡写地问。 “高氏子弟无处不在,遍布大理国八府、四郡、四镇、三十七部,根深蒂固,难以革除啊。”段和誉绝望地答道。 “朕这一万雄兵比之如何?” “弗如远甚。” “哼,天下诸国闻我汉军之名无不丧胆,朕观高氏不过插标卖首耳!” 面对段和誉的激将法,赵耀装作生气的样子。 “陛下有所不知,滇东乌蛮、滇西白蛮部众多达百万,区区一万人马,实在难以降服,不可轻敌啊!” …… 在赵耀的皇架前往阳苴咩城的途中,大理相国高顺贞正在召开家族会议。 “带一万大军随行,还说成是友好访问,欺我高氏无人乎?” “要我看,不如抓了这狗皇帝,拿来与汉国讨要钱财和土地。” “段和誉竟然敢勾结汉人,吃里扒外的家伙,杀了他!” …… 众说纷纭,高顺贞当了六年相国,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问题。 汉军先后灭金、高丽、朱罗、吐蕃,高顺贞就算是有夜郞国国王附体也不敢碰瓷。 但是一万汉军深入大理国腹地,让高顺贞感到如芒刺在背。 万一北边的梓州路与东边的广南西路两路汉军一齐杀来,再与这一万人马里应外合,则大理国危矣,高氏危矣。 “攘外必先安内,先把这一万汉军牢牢看住。”沉默了许久,高顺贞才发话。 随后,高顺贞亲率五万人马前去“迎接”,在凤羽郡处拦截住了汉军的去路。 这时,原本跟随段和誉的文武百官全都阵前倒戈,列队前往拜见高顺贞,段和誉再一次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深刻感受到了“孤家寡人”的悲哀。 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但高顺贞还是按捺住了,前不久,他刚收留了一批从吐蕃而来的高僧,据高僧们所说:“汉军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高顺贞生怕吃亏,不敢轻易动手,为了缓解焦灼的氛围,他主动策马上前,在汉军阵前三百步处停下。 骑在战马上,微微低头道:“本相甲胄在身,不便行礼,望汉皇多多包涵。” 第97章 入住大理王宫 “你算什么东西,还不快快滚开?”牛皋怒了,一个区区王府相国而已,竟敢以下犯上。 从法理上讲,段和誉相当于异姓亲王,高顺贞不过是个五品王府长史罢了,他的地位还不配与赵耀直接对话,也不配与岳飞对话,因而牛皋充当了发言人。 “牛老二,你给我听好了,你,就是个臭砍柴的!”高顺贞的长子高宏伟从阵中策马而出,左手执一板斧,右手指着牛皋,大喝一声。 此人头戴一对牛角,皮肤黝黑,身材壮硕,武艺高强,心狠手辣,在大理国诸蛮部中威望极高,是高氏家族中的一员猛将。 “黄口小儿,安敢在此饶舌?”牛皋怒目圆睁,鼻孔喘着粗气,发出蛮牛般的声响下意识摸了下怀里的左轮手枪。 岳飞缓缓策马上前,示意牛皋不要冲动。 高顺贞倒拉住高宏伟的臂膀,轻声道:“我儿不可轻敌。” “父亲放心,凭孩儿手中这把梨花开山斧,定叫什么岳飞、牛皋之流有来无回!”高顺贞不屑地四十五度抬头,嘴角上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牛皋本想用手枪解决这厮,但使用暗器胜之不武,传出去败坏名声。 于是微微压低身子,拔起一根直径约莫五厘米的小树,用手一捋去除所有枝叶,再折断根和冠,小树顿时变成了一根木棍。 牛皋抄起木棍,指着高宏伟骂道:“你这蛮子,小心牛爷爷打你屁股!” 汉军这边立刻哈哈大笑起来,齐声道:“打屁股,打屁股,打屁股……” 高宏伟的部下也都忍不住偷偷笑了。 高宏伟顿觉面子挂不住,不顾阻拦便冲了上去,抄起板斧朝牛皋劈来。 牛皋侧身一闪躲开致命一击,趁着板斧惯性的间隙,一棍横扫击中高宏伟的腹部,高宏伟吃痛连连后退。 “牛将军,威武,威武!” 汉军阵中鼓声齐鸣,呐喊震天动地。 见劈砍不奏效,高宏伟后退数十步后又使出了拖斧斩,拖着板斧上前,想要增大攻击范围,把牛皋打下马。 就在双方距离不足五米时,牛皋踩住马镫一跃而起,又踩在马头上借力,像炮弹般弹射而出,整个身体在半空伸展出流线肌型,如同飞龙在天,压迫感爆棚。 这个高度,已经超出了板斧的攻击范围,高宏伟犹疑一瞬拉住缰绳便要掉头闪避。 说时迟那时快,就当高宏伟刚刚掉头时,牛皋手中的小木棍却如同擎天巨柱砸在他的头上。 高宏伟顿觉气血逆冲,头晕目眩,耳鸣尖啸,短暂失去意识摔下马来,要不是有牛角头盔保护,估计已经脑袋开花,一命呜呼。 跌下马后,高宏伟往外吐了口血唾沫,强忍着剧痛,跌跌撞撞站起身来。 不等他反应过来,牛皋又狂舞手中木棍,无数道残影劈天盖地地拍打在高宏伟身上,这手速,比单身40年的肥宅还要快上数倍不止。 再这么下去,高宏伟很快就会内脏破碎而死,而他已经被打得老妈都不认得了,想喊投降都喊不出来。 这时,高顺贞才策马上前,悲恸地求道:“将军棍下留人,棍下留人啊!” 牛皋只是教训一下他,没想取其性命,又打了几下屁股才停手作罢。 待高宏伟被扶起后,牛皋大喝道:“姓高的,你给我听好了,你牛爷爷乃是伏牛山第一樵夫!” 牛皋说完这话,大理军阵中顿时一片哗然,士气低落。 连个砍柴的都这么猛,这还打个毛线啊。 高顺贞本以为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想要想秀一下肌肉,却偷鸡不成蚀把米,连最猛的儿子都差点被打死,他再也不敢装逼了,下令全军后撤五十里,为汉军让出一条道来。 整个过程中,段和誉一言不发,脸都没露一下,像个透明人似的,毫无存在感。 他倒也想当个和事佬,又怕得罪高氏,日后被秋后算账。 段和誉心中再次燃起了对权力的渴望,他再也不想当个庸碌之主,被权臣操弄于股掌之间,二十几年的傀儡生涯,受够了! 如今,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也要抱紧大汉这条大腿,扳倒高氏,重整朝纲,夺回王权,以告慰段氏先祖的在天之灵。 …… 两天后,赵耀一行人进入了阳苴咩城。 段和誉主动把自己的王宫让出来,当做赵耀的临时行在,王宫的所有守卫、宫人,以及周边居民都被临时撤走,全部换成了汉军。 王宫坐落在洱海西岸,依山而建,背后靠着一座孤零零的小山,山背后还有雄壮的苍山压着,完全接不上任何天地灵气,显得逼仄而压抑,环境磁场不稳,容易影响人的情绪。 这种依山傍水的风水格局不应该建王宫,更适合建陵墓或者乱葬岗。 王宫主体的三座建筑,屋顶均采用单檐歇山顶,这种规格的屋顶在中原属于四品以下官员的房屋标准。而且,与真正的歇山顶相比,王宫的屋顶又扁平缺乏弧度,像一把大伞,屋顶与主体建筑相比,显得喧宾夺主。 当然,考虑到大理白蛮的发展程度有限,生产力水平也不够高,没能把中原建筑技术学到家也是正常的。 还有,屋顶选用的瓦片也不够考究。标配的瓦片应该是红瓦或青瓦,但它却选用了绿色琉璃瓦,既不高贵也不庄重,简直不伦不类。 而反观高氏的相府,则显得气势恢宏,颇有王霸之气。 这也难怪大理段氏一直被高氏压制了三百年,永无出头之日。 当然,赵耀只是在此小住,影响不大。 王宫倒也有个好处,可以居高临下俯瞰整个阳苴咩城,饱览洱海风光。 这个时代的洱海坝子开发程度不高,居民区集中分布在湖周围,建筑风格与中原无异,男女衣着悉如汉人。 街市上的商贩招牌大多用汉字标注,来往的百姓口音不一,以白蛮语为主。 对他们来说,汉语只是便于书写和记录的符号,发音与中原官话完全不同。 第98章 三十七蛮部叛乱 历史上的大理国,偏安西南一隅,始终与宋朝并存,属于地方割据的民族政权,对云南的汉化进程有重要的影响。 尽管宋朝羸弱不堪,大理国历代国君却终不离不弃,心甘情愿奉宋朝为正统,即使对于仅存半壁江山的南宋也是如此。 大理国的版图大约是云南省的两倍,还包含缅甸、越南、老挝等国的部分北方地区,由此可见,大理国并不缺乏扩张的能力。 但大理国统治者却从未产生过冲出云贵高原,逐鹿中原的政治宏愿,而是希望与中原王朝在政治上结成一体。 这与儒家文化的熏陶和大一统思想的盛行密切相关。 自从秦国一统六国后,大一统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直到今天。 在任何一个时代,统一都是唯一的政治正确和百姓的共同期许。 即使是地方割据政权,也都有一统天下或者被天下统一的宏愿,没有任何人能忍受某一块地方处于分裂状态。 中华秋叶海棠归于一统,那种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令每一个中国人心驰神往。 大理和中原一样,尊儒奉孔,诵读四书五经等儒家经典,他们的文化与中原相仿,观念相同。 而且,大理的统治者段氏和高氏自称汉人后裔,这让汉文化得到了进一步的推广。 现存的碑文拓本,考古发掘出土的文字资料表明:大理国的文学作品具有高超的汉语驾驭能力,用典修辞,文学形式、书写字体、雕刻手法都与中原完全相同,毫无差别。 并且,大理国还借用了科举制选拔官员,将儒家的思想与佛教的教意融为一体。 读书人既诵读儒家经典,也学习佛法,被称作“释儒”,通过科举考试获取功名。 他们的佛教思想与吐蕃不同,侧重于修身养性,以真善美为核心,主张乐善好施,以己渡己,可归类于小乘佛法。 什么是小乘佛法呢?说简单点,就是说,你自己修佛只能渡己,不可以渡别人。 大乘佛法则是一个人可以渡多个,已经或多或少带点传销色彩了。一个自称得道高僧的人,问你要点香火钱,可以渡你上西天… 而吐蕃的金刚乘佛法则与众不同,跟邪教没啥区别,完全是欺骗性质。妖僧们通过密宗传承,设置森严的等级壁垒,级别不够就不能修行,最牛逼的那个自称“活佛”,这位活着的佛可以渡全世界,就问你牛逼不! …… 总的来说,大理国“以儒治国,以佛治心”的政治生态环境还算比较正能量,赵耀并不想把战火带到这片美好祥和的土地上来。 如果高顺贞能够及时认清形势,及时表态顺从,那对赵耀来说,大理姓段还是姓高都无所谓。 可偏偏高顺贞不识好歹,非但不服软,还敢暗中作祟。 赵耀入住王宫的第三天,就有两名刺客闯入,他们当然不敢也不能刺杀赵耀,而是把矛头对准了段和誉。 段和誉喜好宁静,寝居处幽静偏远,守卫不严,因而给了刺客可乘之机。 当然,段和誉也非等闲之辈。 他从小就被当做接班人培养,文武两面都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师从六铉大师,尽得真传。 六铉大师学贯古今,文武双全,与岳飞的师傅周侗宗师齐名。 在六铉大师的倾力培养下,段和誉的文才、心性、武功都远超常人,别说区区两个刺客,即使来十个也能安然无恙。 抓住两名刺客后,赵耀直接各种酷刑一起上,严刑逼供,啥也没问出来。 段和誉却圣母心泛滥,亲自为两名刺客疗伤,还请求赵耀开恩释放他们。 赵耀问道:“为王者怎可如此妇人之仁?你是圣母玛利亚吗?” “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常怀慈悲之心,利大于弊,善哉善哉。”段和誉说完,还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得,你继续阿弥陀佛,下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赵耀对他表示很无语,产生了想放弃段氏扶持高氏的想法。 然而,赵耀很快就被打脸了。 这两名刺客竟然被段和誉的宽宏大量感化,交待了幕后主使高顺贞,然后愧疚自尽了…… 卧艹,这么会收买人心,跟刘备学的吗? 经此一事,赵耀对段和誉的看法有所改观。 刺杀过后不久,前线告急的战报又传来了——乌蛮三十七部叛乱! 东边的普摩部、东北的芒布部、东南的教合部等为首的乌蛮三十七部族兴兵来犯,兵锋直指阳苴咩城。 “陛下,快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段和誉万念俱灰,声泪俱下。 “区区乌蛮,又何惧哉?” “陛下有所不知,乌蛮族好勇斗狠,一言不合兄弟父子都会自相残杀,嗜杀成性,极其凶狠啊。”段和誉露出恐惧之色。 “大理国的军队何在?” “都在相国手里啊。” …… 这高顺贞也太狗了,想要借乌蛮族的手把赵耀赶走,他此时早已经携家眷离开相府,不知所踪。 大理国主要人群有三类:汉人、白蛮和乌蛮。 发展程度接近汉人,汉化程度较高的被称作白蛮,主要分布在腾冲府、永昌府和阳苴咩城一带,是大理国的主要统治阶层。 文化水平低,经济落后,组织性差,生产力不发达的则通通称作乌蛮。 而白蛮和乌蛮又统称为南蛮。 这个时代还没有民族划分的概念,如此区分倒也简洁明了,清清楚楚,不拖泥带水。 本来长相就没太大区别,有必要分成几十个民族吗?没必要吧。这简直是人为设置交流鸿沟,与民族融合倒行逆施。 乌蛮族从四面八方朝着阳苴咩城赶来,如同流寇般,沿途烧杀抢掠,严重破坏了大理的生产生活秩序。 庄稼、房屋大多被摧毁,流离失所的人们被裹挟着加入其中,他们没有思想纲领,也没有任何明确的目的地,拿着农具就上。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去往何处?要去作甚么? 一概不知! 这是一种早期的从众心理,反正家都没了,跟着大部队走寻条活路,准没错儿。 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之下,愚昧无知的人只能被洪流裹挟着前进;稍微有点头脑的人则开始审时度势,选队站边。 出于眼前利益考量,一部分人选择站高氏;而看得更远的人,则毫不犹豫地打着“勤王”的旗号保护汉皇。 第99章 让乌蛮族再次伟大 大理建国后,高方被封为岳侯,高方利用人事大权之便,选拔人才、提拔官员,为高氏培植自己的势力,也为高家世代把控大理国大权打下了坚实基础。 段氏无力,皇帝们出家的出家,死的死。高家地势力实在太强了,强到子孙们每个人都可以坐上相国的位子左右政局。 朝堂上纷乱一片,上上下下都在肆意作践着风雨飘摇的大理国江山。坐在相位上傲视全国的时候,高家人从来不会意识到,他们正在争夺的江山和权力,一直在他们纷乱的马蹄声中瑟瑟发抖。 杨氏和董氏曾经是大理国的权贵家族,被高氏排挤打压后,逐渐被边缘化,成了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但是,趁着高氏作乱,杨、董两家敏锐地抓住了这次翻身的机会,视之为救命稻草,不惜散尽家财、募兵八千,家族子弟全部出动,积极投身到勤王军的队伍中。 而始作俑者高顺贞则收拢正规军队,坚守城池不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任由事态发酵。 在高顺贞的计划中,只要叛军一到阳苴咩城,孤立无援的汉军只有区区一万人,肯定会承受不住压力而逃之夭夭。 如果汉军不走,那就更好办了,一万人怎么可能挡得住数十万人的进攻?借乌蛮族之手除掉段氏和汉军,简直是一石二鸟的妙计。 等阳苴咩城一破,自己再率军“平叛”,随便杀几个人拿去给大汉朝廷邀功,把脏水全泼到段氏头上,名利双收啊! 皇帝死了就死了,宗室成员非但不会为他报仇,反而会为了争夺皇位打得不可开交,根本就无暇他顾。 等新皇帝登基,感谢自己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呢? …… 为了被人留下话柄,高氏将所有军队都集中到善阐府(昆明),高氏世袭善阐侯的爵位,苦心经营善阐近百年,以及为中心牢牢控制着滇中五湖地带。 乌蛮叛军途经善阐时也不敢造次,足以见得高氏的威望之高。 “爹,一定要给孩儿报仇啊,我要亲手杀了那个臭砍柴的。”高宏伟站都站不直了,还咬牙切齿地喷垃圾话。 “哼,你这个不争气的家伙,空有其表,丢尽了我高家的脸面!”说罢,高顺贞狠狠地踢了一下高宏伟的屁股。 “啊……疼,疼死了!”高宏伟捂着屁股发出猪叫声。 “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 “父亲放心,叛军头目都是我的人,他们已经进入威楚地界,不出五日即可大军压境,一举攻破阳苴咩城。” “你要多加约束,不可让其毁坏良田和房屋。” “咱们高家的产业全都好好的,谁敢动啊只能再苦一苦百姓了,哈哈哈。” …… 这场叛乱从最初的虚张声势逐渐演变成轰轰烈烈的高烈度战争,并且上升到了白蛮和乌蛮的对立问题。 在深入滇中腹地后,乌蛮三十七路首领不再甘于人下,彻底脱离了高氏的控制,想要自己单干。 大理国一直奉行不平等的民族等级政策,民间一直敢怒而不敢言。 汉人第一等,其他外国友人第二等,白蛮第三等,乌蛮第四等。 乌蛮人口基数最大,种最多的地,纳最多的粮,交最多的税,明明是中坚力量却屈居底层。 在中原人眼里,大理不过是一个地处偏远的蛮荒之地,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儿,根本不屑于了解。 但在赵耀的鼓励下,那些单身汉、老光棍、街溜子甚至是杀人犯都纷纷走出国门,外出谋生。 这些在本国混不下去的汉人来到大理国后,摇身一变就当上了外教,轻松实现阶级跨越。 大理国为了留住这些中原人才,同时彰显出热情好客的高尚礼仪,给每一个外教配备五个女年轻漂亮的书童,给俸禄比基层官员还要高几倍不止。 有一次,某个汉人丢失了一条手绢,大理国高层对此无比重视,认为这是紧急外交事件,不惜发动整座城的人力来搜寻,终于为其找到。 此外,汉人在大理国还可以享受到优先治病,优先用血等优惠政策,就连排队都不用排……可蛋糕是有限的,羊毛出在羊身上,乌蛮族的赋税和徭役日渐繁重,几乎不堪重负。 而这些汉语外教的水平却很一般,大部分人连汉字都认不全,他们讲课水平low到爆,就像大姑娘站着撒尿,顺着b胡咧咧。毕竟,他们都是在中原混不下去的人渣,能有多大本事呢? 刚来到大理国的汉人,处处拘谨,混熟以后就放飞自我,四处沾花惹草。 他们一走在大街上,就有一些“媚汉女”主动上前搭讪,还邀回家设酒杀鸡作食,然后深入交流一番。 有些恬不知耻的汉人,自己明明是个穷鬼,还骗人家说自己的父亲是酋长,哦不,村长,谎称可以带小姑娘回中原继承家业。 搞出人命以后,便收拾东西准备跑路,跑路之前还不忘深情地说:“你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大理女孩儿,我一定会帮你拿到大汉的绿卡,我可能要回中原一段时间,这个孩子是我留给你的礼物……” 这些事情为君子所不耻,赵耀对其深恶痛绝,但一想到能让本国的人渣找条出路,倒也睁只眼闭只眼,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既不批评也不赞扬。 对于汉人在大理国的所作所为,大理人虽然无比痛恨,但也只能暗地里骂两句,毕竟汉人背后有强大的大理国撑腰。 那么,大理人恨汉人吗? 谈不上恨,更多的是羡慕嫉妒,如果有的选,他们也想投胎当个汉人。 正因为一系列的不公平,乌蛮族决定假戏真做,夺了国王这鸟位,把属于乌蛮族的权力夺回来! 为了收拢人心,乌蛮族中的有识之士喊出了“让乌蛮族再次伟大”的战斗口号。 口号很有效,叛军到达威楚时,已经膨胀到了五十万人,将近整个大理国人口的六分之一。 第100章 坐收渔利 叛乱之初,三十七部蛮只拼凑出了两万人马,其中还多亏了高氏推波助澜,提供武器和粮草支持。 他们一开始挺规矩,对高氏的产业秋毫无犯。 区区两万人,从四面八方向阳苴咩城赶去,如同滚雪球一般不断膨胀,每天都有新成员加入。 首领们也不再满足于充当高氏的马前卒,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这国王之位,相国之位,白蛮做得,乌蛮也做得! 叛军攻下了威楚、牟州、弄栋、褒州等地,进入城中大量建造兵器、铠甲、投石车、云梯。 其中一位名叫孟庆的男子,自称是乌蛮族正统,孟获的第十九代孙,已经在威楚自立为“南中王”。 乌蛮三十七部闻之,云集响应,鼎力支持。 被攻陷的城池,大都是高氏家族封地,里面的高家人全都被叛军杀死后烹食。 高顺贞借刀杀人计泡汤,反而引火烧身,他再也坐不住了,想要尽快制止这场闹剧。 然而,点火容易灭火难,叛军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有城有兵有粮,士气也正旺。 大理国久无战事,兵士战斗力下滑严重,虽有十万之众,然散布于各处,受高顺贞实际控制的也只有善阐府五万人马。 光靠这点人,能守住善阐就烧高香了,哪儿敢拿去跟蛮兵硬碰硬哟! 孟庆占据多个城池后,便开始广积粮草,大造兵甲,不断蚕食鲸吞周围的土地。 短短半个月,孟庆已经控制了大片土地,北到会川、西至龙尾关、东临滇池、南及马笼。 赵耀正愁战线过长,兵力不够收拾高氏,孟庆就全给他做了,对这个人,赵耀一点也讨厌不起来。 而孟庆虽然读书不多,倒也是个识时务之人,他这个“南中王”的称号,没有得到赵耀亲自册封是不具备合法性的,难免为人诟病。 他的胆子也还没大到敢攻进龙尾关去威胁汉皇,只是派出使者请求册封。 段和誉得知这一消息,大惊失色,生怕赵耀一拍脑袋就答应了,到那时候,自己这个大理国王还算什么东西? 于是,段和誉连忙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庆阳郡主段语嫣送到了赵耀的寝宫。 跟段语嫣深入交流后,赵耀被段和誉的诚意所打动,严词拒绝了孟庆的请求,还把使者打了一顿。 孟庆深入反思,认为被拒绝的原因在于自己的势力范围太小,话语权还不够大。 于是,他继续爆肝996,一个月连克数十城,除了善阐外,几乎控制了龙尾关以西的全部领土。 而这两个月来,段和誉急得焦头烂额,赵耀却始终没有任何军事行动,整天在宫里跟庆阳郡主搞窝里斗。 汉军也都个个嬉皮笑脸,一点紧张的氛围感都没有。 董、杨氏等人派来的勤王军个个垂头丧气,感觉自己好像站错队了。 这日,赵耀正抱着段语嫣打情骂俏,都快要到窝里斗环节了,段和誉直接走上前来打断了他俩的下一步动作。 “陛下,大敌当前,怎可醉生梦死,贪图享乐?”段和誉眉头紧皱,唉声叹气地说道。 赵耀把桌子一踢,骂道:“放肆!你在教训我吗?” “臣不敢!”段和誉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出一言以复。 “我打了半年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吗?”说罢,赵耀还亲了一口怀里的郡主。 段和誉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离去,找个没人的角落痛哭道:“实在是有辱斯文呐!” “好山好水好风光,又有美人相伴谁想打仗啊?宝贝,你说对吧?”赵耀捏了捏段语嫣的鼻子,又狠狠地亲了下樱桃小嘴。 “陛下,臣妾这个月没来月事,可能是有了。”段语嫣羞涩地说道,然后把头埋在赵耀怀里。 “什么?有了?中奖率这么高?” 赵耀一脸不敢置信,找来御医确认,果然是怀上了。 “恭喜陛下,以臣多年的经验来看,是个龙子啊!”御医满脸笑容。 赵耀等的就是这一刻! 只有自己的皇子才有资格做这片土地上的王,至于孟庆、高顺贞等辈,什么垃圾玩意儿,玩泥巴去。 趁着孟庆攻打善阐时,赵耀亲率汉军一万和勤王军八千杀出龙尾关,直扑威楚。 自古以来,中原之患多来自于北方,跟游牧民族比起来,乌蛮族叛军实在太弱了。 装备差、无组织、无纪律、战斗意志薄弱,纯纯的顺风浪逆风投,连流寇都比不上。 他们中的许多,穿着草鞋、披着半件破烂衣衫,手里的武器也是粗制滥造的残次品。 三国时期,诸葛亮七擒孟获,把乌蛮当副本刷,而蜀汉还是魏蜀吴三大阵营中最弱的一个。 对赵耀来说,把乌蛮叛军当副本刷简直是浪费子弹,根本没必要。 他们久居丛林之中,哪里曾见过火枪这种神器,随便放两枪就吓跑了。 在叛军逃跑途中,又让勤王军杀出收割人头。 一路所向披靡,七天就攻下了威楚。 孟庆和高顺贞打得正不可开交,得知威楚沦陷,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缓过神后,孟庆已经不再抱有称王称霸的幻想了,决定强攻善阐,抢完钱财就跑路。 整个大理国积累二百年的财富,有三分之二的都在高氏手里,而善阐又是高氏大本营,只要拿了这笔钱,足够逍遥快活十辈子了。 氛围组在城下摇旗呐喊:“先登者赏千金,冲啊!冲啊!” 乌蛮兵虽然打不过汉军,但跟白蛮还是能打个五五开的。 白蛮兵久无战事,马放南山,养尊处优惯了,战斗力早已大不如前,虽然装备稍微好点,却也没尝到多少甜头。 乌蛮兵大多穷苦出身,久居深山老林,没点生存技能的,要么饿死要么被野兽吃了,能活下来的个个堪比身法猴,走位灵活,射术精准。 他们像猴子一样爬上城墙,不断消耗着善阐的守军。 第二天,善阐的外城已经被攻破,黑压压的乌蛮兵冲进城里,把内城团团围住,高氏插翅难飞。 第101章 高氏灭族,收服孟庆 兵贵神速,赵耀攻占威楚后,来不及整合资源、抚恤民心,收编了一部分残兵,把勤王军扩张到两万,全速赶往善阐。 三天时间,四百里驱驰,兵至善阐城下。 此时的善阐城内,锣鼓齐鸣、杀声震天,乌蛮兵正与白蛮兵围绕着内城厮杀。 进入外城,到处都是四散奔逃的平民,满地尸横遍野,街道两旁的房屋已所剩无几,残垣断壁横七竖八,连片的仿汉式建筑通通被化作一堆碎石和瓦砾,冒着滚滚浓烟。 道路上满是散落的尸体,鲜血汇聚成河流,踩在地上都是粘稠的,尸堆里有些一息尚存的伤兵在苦苦哀嚎,似乎是在向死神求饶。 杀戮和死亡似乎成为了唯一的旋律,人类的本性在这血腥的环境下得到了释放,愈演愈烈,空气中的血腥味和浓烟味令人难以呼吸。 按理说,大理国的土地承载力足以养活上千万人,却只有三百万人口,这与蛮族内部长期的的冲突和兼并直接相关,战争向来是最疯狂的“人口清除器”。 赵耀也不急着杀进内城蹚浑水,只是派大军占据外城墙,并控制城门和主干道,堵死善阐的任何一条出路。 整个大理国最具破坏力的人群,都集中在了善阐,他们嗜杀、残暴、好战,是最大的毒瘤。 借此机会,正好把他们一网打尽,要是给他们放跑了,日后必然会再生祸端。 得知汉军到来,孟庆慌了,但转念又想,自己好像并没有得罪过大汉,也没有不敬之处,说不定赵耀会对自己网开一面,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于是,孟庆再一次派出使者乞降。 孟庆这人,杀伐果断,好好利用倒不失为一把快刀,加上他并没有冒犯过皇威,赵耀不想杀他,但也不想让他活得那么轻松。 这一次,赵耀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开出了条件——攻入内城,屠光高氏全族。这样既可以消耗乌蛮和高氏的力量,又能借孟庆之手干铲除高氏的脏活儿,两全其美。 孟庆根基不深,莽夫一个,这种人是最好对付的,而高氏树大根深,家族势力遍布全国,牢牢把控着整个大理国的资源,高氏的危害远远大于孟庆。 比起孟庆,高顺贞简直是万念俱灰,内城被乌蛮兵团团围住,他现在连投降的路子都没有。 “哎,悔不当初啊,竟然酿成大祸,大事去矣,大事去矣。”高顺贞瘫坐在椅子上,掩面而泣,连连长叹。 椅子下方,高氏族人齐聚一堂,呜咽声此起彼伏,高家的妇女们个个披麻戴孝,双手抱着孩子跪坐在一起哭丧,灵堂里放着几十具棺材,她们脸上的恐惧和绝望无法掩饰。 棺材周围,还有一群僧人在做法,这些便是从吐蕃出逃的妖僧。 他们在灵堂正中摆放着祭坛,祭坛里供奉着各种血腥的祭品,嘴里念念有词,吐出晦涩难懂的经文,左手把玩着头骨,右手敲打人皮鼓,时不时还拿出胫骨做成的笛子吹两曲。 邪恶而诡异的法器声与哭丧声交织在一起,宛如死亡的丧钟。 “我尼玛,你们是在超度还是在下咒啊?” 高宏伟破口大骂,一脚踢翻了祭坛。 活佛搓一搓手里的人骨佛祖,双手合十,威胁道:“施主,毁坏祭坛惹佛祖怪罪,逝者永远也无法进入六道轮回了,罪过,罪过啊。” “要不是你们这群妖僧进入大理国,引来汉军,我高氏怎会遭此飞来横祸?我高氏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都是拜你们所赐。”高宏伟抓住活动的袈裟,像提一条狗一样举起来。 活佛相当于吐蕃佛教中的教皇,代表着权威和尊严,见活佛受辱,其他的妖僧也不淡定了,纷纷上前把高宏伟团团围住,个个目露凶光,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见状,相国府的侍卫们也都拔剑上前,将一众妖僧围住。 妖僧不甘示弱,各自拿出一个小型的骨笛吹响,发出尖锐的爆鸣声,音调极高,听者顿觉头晕目眩,耳膜刺痛,全都堵住耳朵。 这是妖僧们的求救信号。 那些在外面的妖僧听到后,马上去摇人,把在城墙上的僧兵全都召唤回来,僧兵又在侍卫外面围了个圈,前线的士兵也退了回来,把僧兵团团围住。 双方剑拔弩张,互不相让,氛围凝结到了冰点。 全场默然,小儿止啼,哭丧的妇女蜷缩在一起,抱住孩子原地发颤。 坐在最高处的高顺贞也无法控制这一局面,大喊着:“住手,住手。” 但根本没人搭理他。 大敌当前,前方苦苦守城,后方竟然还在搞窝里斗,白蛮士兵个个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孟庆观察到城墙上的守卫短时间内撤走太多,当机立断亲率精锐从一面强攻,片刻后就攻上城墙。 消息传回高氏灵堂,众人不仅没有感到紧张,反而如释重负,这场注定失败的战争,他们已经厌倦,早该结束了。 “你们这群妖孽,我高氏的祸端皆因你们而起。”高宏伟再也无法抑制怒火,一剑杀死了活佛。 见活佛被杀,围住高宏伟的妖僧们用人骨法器将其击杀……双方厮杀在一起。 善阐内城坚固无比,如果僧兵与白蛮兵齐心协力,守个半年都不成问题,他们的自相残杀给了孟庆可乘之机。 孟庆一鼓作气攻入城中,打开城门将所有乌蛮兵放了进去……一直杀到第二天凌晨,内城终于安静了。 借着人数优势,乌蛮兵全歼白蛮,但也死伤惨重,还能站起来的只剩下不到两万人。 孟庆屠了高氏全族,将他们的人头割下来,亲自送到赵耀面前,跪倒在地,疲惫地说道:“汉皇陛下,我的任务完成啦!” “孟庆,你不错!好好表现,朕不会亏待你。”赵耀对孟庆很满意。 “承蒙厚爱,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孟庆心里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如释重负,心潮澎湃。 “回去吧,约束好你的部下,原地休整。” “得令。” 第102章 结合云南历史治理大理国(一) 古时候的云南是流放之地,与中原的千里沃野相比来说,云南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可实际上,云南这片土地并不小气。 当朱元璋的屠刀对准无数大将功臣时,远在昆明的沐英家族毫发未损,依然安享世袭爵禄。 当燕王朱棣杀到朱允炆龙座下时,据说这位平庸的皇帝便是逃到距昆明不远处的武定狮山剃度为僧,才得以保全性命。 当最后一位汉人皇帝朱由榔走投无路时,也曾在云南短暂组建南明小朝廷,并把云南作为反清复明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当康熙的削藩令昭告天下时,盛产精矿,粮食一年两熟的昆明甚至让吴三桂养足了造反的底气。 当袁世凯妄图复辟帝制时,也是云南护国军率先打响了反帝反封建的第一枪,把革命之火从大西南燃遍全国,扞卫住了胜利果实。 当倭寇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半壁河山沦陷时,云南再次成了抗日的大后方,开辟出滇缅公路、驼峰航线等生命通道,西南联大更是保存了高等教育的种子。 当蒋匪妄图凭借云南的险峻山川负隅顽抗时,云南人民以国家利益为先,主动顺应历史潮流,宣布和平解放。 当越南多次越境挑衅时,云南人民再次积极参军报国投身到反击战中,一个月内遍攻克越南北部20余个城市,粉碎了黎笋集团“打到南宁去过年”的妄想。 …… 不得不承认,在朱元璋消化云贵之前,云南始终是游离在外的割据政权,没有存在感也很正常;但自从沐氏经营云贵以来,云南所扮演的角色一直是举足轻重的。 摊开地形图不难发现,云南的海拔明显比周边大部分地区高出一截,这样的地理属性使得云南更像一个陆地上的“孤岛”,这种交通上的不便利也导致是云南在明代以前长期游离于华夏文明边缘的原因之一。 相对南方其他地区而言,云南接受汉化的时间最晚,甚至远不及比之更靠南的越南,其汉化程度还不如北方的高丽、倭国那么高。 可为什么最终越南独立,而云南却能牢牢融入中华文明圈呢,成为传统的汉地十八省之一呢? 云南和越南,二者咫尺天涯,从山川地势上说,像一对连体姊妹。由于崎岖的山地广布,从云南修条路到越南的工程难度远比修到四川、贵州、广西要大得多。 没有水运,陆运又不方便,严重限制了云南地区经济发展,经济总量长期垫底,而空运量却位居全国前列,这恰好反映出云南在千百年前与中原隔绝的相对独立状态。 尽管许多“地图开疆”者喜欢从秦朝开期就把西南边陲全部画入版图,但那时的“羁縻统治”与“直接管辖”是两种类完全不同的统治力度。 近千年间,从四川入滇的古道也就一条五尺道而已,区区一米五的宽度,从群山之间开凿出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几百公里,也是才通人,纵然有雄兵百万也无法翻山越岭抵达云大。 不管是秦汉还是唐宋,甚至是元等疆土辽阔的朝代,中原王朝的统治都从未在云南站稳过脚跟。 尽管名义上尊奉中原为“上国”,然并卵,实际上却与暹罗、真腊、占城等东南亚藩属国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如果历史不出意外,按照云南的发展轨迹推测,极有可能像今天的的泰国、缅甸、柬埔寨那样成为一个独具本地特色的东南亚小国。 多亏了洪武大帝的远见卓识,运筹万年,才将云南牢牢控制,彻底汉化,虽然是边疆地区,但直至今日也从未有过“滇独”势力。 明朝征服云南的主要手段有两种,文化毁灭和移民换种。 南诏和大理国时期流传下来的各类典籍被付之一炬,汉化程度较高的白蛮被分批迁往饱经战乱的北方地区,很快融入汉族的同时还弥补了北方人口凋敝的问题。 并且,从洪武十八年开始,从南京一带的大批中原移民被源源不断地迁入云南,这一庞大的人口迁移贯穿整个明朝276年的历史。 最终,云南当地的人口结构终于从量变发生质变,汉族人数稳居首位,取代少数民族成为云南的主体民族。 自此以后,云南再不是蛮夷之地,再也不是华夏文明圈的边缘选手,而是积极参与核心角逐的内部成员! 明朝最大的贡献有二。 其一是驱除蒙元恢复汉统,重铸河山,再造华夏;其二便是对云贵地区完成本土化改造。 不得不承认,明朝对云南的征服和同化战争是血腥而又残酷的。作为乌蛮族的后裔,每每读到沐英、蓝玉等人“斩首三千”、“杀蛮八百”、“再斩三千”的功绩,不胜唏嘘。 尽管该过程有些残酷和决绝,但正是雷霆手段保证了这片土地永远稳固于中华版图之内,即便国家动乱如晚清也不曾分离。 眼下,大汉正处于蓬勃发展时期,各地居民都安居乐业,人力资源有巨大的空缺,实在没有多余的人口迁移到大理国。 大理国本就地广人稀,许多人都时代居住在深山老林里跟野人没啥区别,难以管教,加之旅途不便,要想把这些人迁移到汉地实属不易。 最好的办法是就地汉化,发展生产,广修道路连通中原,加强联系和控制。 高氏铲除后,段氏王族,杨氏、董氏等白蛮贵族,以孟庆为代表的乌蛮族都已经归顺,同化大理国只是时间问题,不必操之过急。 对于大理国的治理,不能实行单一的州县二级制,不能完全分封,也不能大规模军垦,最好的办法是三者结合。 而且,为了给大理人提供阶级上升的通道,赵耀还下令将大理的科举考试与中原地区同步进行,允许大理科举出身的士子进入中原做官。 当然,考虑到大理国的教育薄弱,万一让他们跟中原的书香世家卷,估计连续100年没一个人考上进士,那科举制反而适得其反。 因此,赵耀仿照后世分省招生政策,给予大理国一定的进士名额,算是对落后地区的帮扶照顾。 第103章 结合云南历史治理大理国(二) 大理国各地的内乱基本平息,高氏逆党全部扫除,潜逃的吐蕃妖僧也通通伏诛。 按理说,这时候应该还政段氏了,但段氏人丁凋敝,光靠段氏一族根本无法控制如此辽阔的土地,也约束不住乌蛮族部众。 段和誉整体上表现良好,也算是赵耀的老丈人,赵耀当然不会亏待他。 可段和誉除了善良一点,实在没有太大的本事,在平叛中起到的作用也微乎其微,即使是白蛮自发组建的勤王军,也是打着“保护汉皇”的旗号。 段和誉自始至终并没有太大的存在感,也没能提拔和任用一批肱骨之臣,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本想借助赵耀的影响力重新翻身掌权,但治国不是过家家,没有亲信的支持,国王也寸步难行。 如果赵耀撒手离去,任由段和誉收拾残局,即使高氏已经倒下,不久后,杨氏、董氏等大家族也会重新架空王权,乌蛮三十七部同样逍遥法外不受控制。 为了改变这种世家大族垄断全国资源的局面,赵耀取消了相国府的建制,把相府的权力分散。 设左右长史管理政务,设左右参军总管边防和治安,财政大权交由段和誉主管,人事任命归大汉内阁管辖。 段和誉虽然没能集万千大权于一身,但比起从前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也已心满意足了。现在成了正儿八经的皇帝外戚,当个富贵王爷还是不成问题的。 孟庆作为乌蛮族的代表人物,鉴于其良好表现和诚恳态度,赵耀不仅没有痛下杀手,反而委以重任,封其为南中侯,负责管理乌蛮三十七部。 毕竟,乌蛮族人数众多,分布极广,与中原文化差异又太大,直接委任汉官反而会适得其反。 打蛇打七寸,孟庆便是乌蛮族的蛇头,通过孟庆来以蛮治蛮,虽然见效慢,但能最大程度减少投入,降低沉没成本。 在云贵高原的广袤山区之中,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聚落形成众多原始部落,这些部落经过上千年的相互兼并,根据距离的远近和血缘的亲疏,又融合成了三十七个部落,统称乌蛮三十七部。 而孟庆相当于乌蛮三十七部联盟的头领,可以管理和维护部族之间的关系,维持内部关系的和谐,协助大汉管理这些外化之地。 孟庆原本已经做好了身首异处的思想准备,没想到皇恩如此浩荡,还捡了个南中侯的爵位。这种巨大的反差之下,孟庆暗自发誓愿为汉皇鞍前马后,誓死效忠。 赵耀给孟庆下达的第一项任务是迁移人口,把乌蛮族从深山老林里赶下来,集中到坝区。 一个地方要想发展,人口是第一要素,有人口才会有劳动力,大量人口的聚集效应会产生创新,增大内需,扩大生产,城市化便是人口聚集效应的最直观体现。 那些乌蛮族在深山老林里打猎、采集野果和菌类,吃了上顿没下顿,很多人衣服都没得穿,披几片芭蕉叶就遮羞了,还处于原始社会,连印第安人都不如。 现代有各种花花绿绿、穿金戴银的所谓民族服装,其实都是近些年经济发达后,为了发展旅游业而人为研制出来的装束。 以古代的生产力,普通的原始部落成员怎么可能穿得上如此华丽的服饰? 纺织、染色、刺绣,这些都需要一定的技术积累和生产力水平为支撑,不是原始村落的产物。即使是部落酋长的女儿,也绝不可能穿得那么华丽,能有个麻布衣服穿就不错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民族特色服饰,全都是为了旅游业杜撰出来的商业噱头。云南解放时,很多被发现的新民族还处于茹毛饮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原始阶段…… 孟庆当然不懂“人口聚集效应”,但只要是赵耀安排的任务,他一定会坚决完成。 云南地区千沟万壑,在山间分布着许多坝子,其中最大的有陆良、滇池、乌蒙、洱海、腾冲等坝区。这些坝区地势平坦、气候温和、土壤肥沃、灌溉便利、适合发展工农业,人口承载力大,也是现代的人口稠密区和经济中心。光是滇池周边的坝区,就能承载大约一千万人。 把乌蛮族集中起来,既有利于发展又便于管理,如果有人作乱,也不再需要舟车劳顿到深山老林里面去剿灭。 孟庆亲自带队深入各部,把林子里的野人全都赶下了山,按照赵耀的指示,将这些人安置在平坦地带。 当然,光赶下山还不行,离开赖以生存的土地,失去食物来源,是要饿死人的。 赵耀派人带领这些野人伐木、筑房、垦荒、修路,以每天三顿饭作为报酬,他们倒也算听话。 好在大理国农业条件好,又引进了大汉的高产农作物,储备粮极多,要不然根本禁不起这么耗。 许多人纷纷感叹:“白花花的粮食都发给了野人,妖孽啊!” 各部族之间的语言不通,交流不便,在这种情况下,汉语作为通用语言,所有人都不得不学习汉语。虽然大多数人还只会简单的日常交流,但不久后,汉语将彻底取代蛮语。 比起移民换种,用这种相对温和的手段来同化乌蛮族,成本更低,更容易实施。 在这种语言大融合的趋势下,发展程度较高的白蛮也不甘示弱,生怕以后因不会讲汉语而低人一等,同样掀起了汉语热。 从前,只有官员和贵族才会使用汉语,如今各个白蛮村落都自发地请来教书先生,主动学习汉语的听说读写。 以董、杨氏等为首的白蛮家族更是直接修建宗祠,认祖归宗,将中原文化中的历史名人奉为先祖,以汉人自称。赵耀对此深感欣慰,作为公证人,承认他们的家族历史真实可靠! 其实,所谓白蛮和乌蛮,不过是中原的蔑称,大家长相都没啥区别,只要讲汉语,认同汉文化,那便是正儿八经的汉人。 战后重建工作十分火热,民族融合也在潜移默化中进行,云南这片土地迎来了高光时刻。 待时局稳定后,矿业这项暴利行业也会崭露头角,丰富的有色金属资源足以让云南的几百万人口富得流油。 第104章 竟然敢弹劾岳飞? 到了十月,挂机半年多的赵耀才踏上了回京的归途。 从善阐出发,经会川、乌蒙等地进入成都,沿途尽是崇山峻岭极其难行,又带着怀孕的段语嫣,一千公里的路程竟然走了一个多月。 此时的成都已经开通了通往长安的火车,赵耀搭上火车,两天时间就到达长安。 从长安到大名继续乘火车,只用了不到两天。 终于,赶在腊月回到了京城。 随同而来的,还有大理国各大家族子弟,他们简直惊掉了下巴,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跟大汉相比,大理就像未开化的蛮荒之地,承蒙大汉不嫌弃,才把大理纳入版图啊! 有李儒方的前车之鉴,大名府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搞欢迎仪式,只有一些主要官员列队迎接,节省了一大笔费用。 刚看到赵耀时,官员们差点没认出来,怎么黑成这样了?陛下都经历了什么啊? 吐蕃和云南的紫外线么,不摆咯,不摆咯,别说是晒一年,连续晒上一个星期就黑成碳了。 “臣等恭迎陛下!”众人微微躬身道。 “这一年,多亏有诸位爱卿操劳国事,大家辛苦了!” …… 平定吐蕃和大理,岳飞功不可没,由于岳飞的老家在汤阴,赵耀封他为汤阴郡王,加九锡,假节钺。 作为大汉的第一个异姓王,又拥有了如此多的特权,岳飞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明里暗里用霍光、董卓来隐喻,又挖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来指控岳飞有篡逆之心。 岳飞的忠义流芳百世,西湖畔栖霞岭南麓的岳王庙香火旺盛、一年四季鲜花不断,乃是五千年来为数不多的被历史和人民认可的忠义之士,是具有“人民性”的将领。 现代的人动不动就搬出厚黑学那一套糟粕来抹黑岳飞,在主流论调中揣测他的死因。 有人说岳飞情商太低。打败金国,收复失地,迎回二帝,把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置身于尴尬的政治地位。 有人说岳飞不懂经济。违背经济学规律,消耗巨额的财政养军,得罪了士绅阶级。朝廷里的文武官员大多出身江南地区的大地主和富商,实在逼不得已他们才会愿意纳税养军,议和了还让他们出钱,等同于拿刀子割他们的肉。 有人说岳飞拥兵自重。毕竟,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就是通过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才得了江山。所以,岳家军的表现越好,对皇权的威胁就越大。 …… 月薪三千的小人物都能看出的问题,岳飞能不知道?没有基本的头脑,他怎么可能从一个农民士兵一路开挂飞升,年纪轻轻就获得火箭式提拔,30岁就官居一品? 后人能看到的,岳飞全都看到了心里边门儿清,正因如此,他才在每一步上都谨小慎微,步步退让,如履薄冰。 说他情商太低,不明白皇帝心中的顾虑。可“迎回二圣”的口号本就是宋高宗自己喊出来的,并且,为了肯定高宗的政治地位,岳飞给皇帝的奏折中都将二帝称为“天眷”。意思是说,“徽钦二帝”只不过是您的亲属,是宗室成员,真正合法的皇帝只有您一位,我心里面明白着呢。 说他不懂经济,养军队确实费钱,可岳飞并没有问朝廷要太多军费,而是带领士兵屯田。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完全给自足,他哪里不懂经济规律? 说他拥兵自重,殊不知岳飞多次辞官归故里,十几万大军说放手就放手,舍弃功名利禄回到乡下当农民。一个没有军队的村夫,对皇帝又能有什么威胁呢? 这些后人杜撰捏造的死因,与莫须有的罪名如出一辙。那些剥夺岳飞“民族英雄”称号的教科书编辑者,就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不敢直面阳光,只能在阴暗处吱吱作响,用肮脏的口舌给汉人的英雄泼脏水。 被投入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冤枉审讯,当岳飞脱下外衣,露出脊背上深入肌理的“尽忠报国”四个大字时,那些卑鄙的狱卒又怎么忍心在伟岸的筋骨上留下鞭痕? 一天之内,连续接到完颜构的十二道金牌,不得不停兵回朝,十年之功,毁于一旦。 这时的岳飞已知自身难保,却仍然拼尽最后的残力,用军队掩护百姓从金人铁蹄下南归。临死之前,他心里装着的不是自己,而是人民。 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是多灾多难的,却也是幸运的,在民族危难之际,总有英雄前赴后继地挺身而出,把人民保护起来。 八百年后,神州大地上又出现了这样一支“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伟大的队伍,他们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始终把人民放在第一位,也禁受住了历史的考验。 岳飞,是我们民族的精神图腾,即使一千年,一万年以后,人民也不会忘记他。 …… 这个时代的岳飞,同样奉行“尽忠报国”的人格操守,发扬艰苦朴素的精神,不结党营私,不争名夺利。 赵耀赏赐给他的田地和金银,他都分给了穷人;就连宅子也只是不足二百平米的小院,家中陈设不过一桌、一柜、数椅而已。 赵耀出巡期间,岳飞还主动请缨当保镖,要是没有他的贴身守护,赵耀估计已经死在了平壤。 大汉能有如今的成就,与强大的火器有关,更离不开岳飞等出色将领的统军和征战。 …… 短短几天时间,弹劾岳飞的奏折就堆满了赵耀的书桌,就连一些报纸上也刊登了岳飞谋反的“证据”。 岳飞不忍让赵耀难堪,脱去官服,着素服上殿,请求辞去官职,告老还乡。 “鹏举,你才三十三岁,正值壮年,一点都不老。”赵耀挽着岳飞的肩膀,打趣着说道。 “承蒙陛下厚爱,臣感激不尽,只是如今天下安定,臣已无用武之地啊。”岳飞叹气道。 “你看这孤悬海外的土地,那儿的百姓都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等着大汉天军去解放,怎么能说天下安定呢?”赵耀指着世界地图上的美洲、欧洲等地说道。 岳飞若有所思,沉默少顷后说:“等需要对外用兵之时,再启臣也不迟,恳请暂时辞官归家,以堵天下之口。” “你乃国之柱石,朕需要你镇住骄兵悍将和文武百官,以固国本。” …… 之后,赵耀把那些弹劾岳飞的官员全都流放到了云南当教书先生,三年之内不许回家,弹劾的声音瞬间消失了。 第105章 改良货币(一) 大汉生产的各种商品,通过海洋贸易销往亚欧非三大洲,将全世界的金银掠夺一空,使得全国的金银储备量空前庞大。 原本,铜是最主要的交易货币,可随着工业发展,大量铜矿被开采出来,民间甚至出现了私自开采铜矿和偷铸铜币的行为。 大量私铸的铜币流通到市面上,严重干扰了正常的经济秩序,铜币飞速贬值,造成了物价飞涨,市场混乱。原本5文钱一斤的大米,竟然涨价到了10文。 在物价的持续上涨过程中,百姓手里的铜币缩水,这让低收入群体的生活压力增大许多,原本每天挣100文钱可以买20斤大米,足够养活一家几口人,现在只能买十斤,不得不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在这种情况下,百姓的大部分钱都花在了勉强维持生活上,再也没有能力购买其他的商品,导致了消费力下降,商品滞销等一系列连锁反应。 百姓们不懂背经济规律,粮食涨价了,他们第一反应肯定是归罪于朝廷,认为这是官府的变相剥削。 因而,临近过年了,全国许多地方都死气沉沉的,有些民风彪悍的地区甚至组织起来罢工、罢市、罢课,公开对抗官府,要求降低粮价。 在赵耀回京之前,各地的“粮价革命”此起彼伏,地方官员疲于奔命,软硬兼施才勉强维持住局面稳定。 得知赵耀回京后,各地的地方官全都涌入京城,或是要求增兵镇压,或是要求开仓放粮,或是要求朝廷增加地方财政预算用于平衡粮价……然而,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手段,不是长久之计。 对于这次威力,内阁的官员们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源在于铜币发行量过大,因而彻查并捣毁上千个“假币”制造作坊,销毁了几千万贯“假币”,严惩相关人员,勉强勉强遏制住了铜币持续贬值的局面。 可流通到市面上的“假币”早已数不胜数,铜币的制造工艺本就不高,难辨真伪,随便一个铁匠都能仿造,门槛太低。 百姓们对手里的铜币也逐渐失去了信心,原本只用于大宗交易的金银也开始广泛流通,民间用金银取代铜的呼声日渐高涨。 但与铜币相比,白银的交易过程极为不便,币值含糊不清,往往需要剪切后称重。 某些古装戏出去吃个饭张口就是几百两银子,实际上根本没那么夸张,编剧都是纯纯脑瘫,几百两银子足够把一个小店买下来了。 老百姓出门带的银子都是一整块的银锭,消费结账的时候需要先把银锭剪碎,现代人常说的“一块钱”,这个“块”字就是这么来的。 白银银质地较软,纯度越高越软,质地越硬说明掺杂的杂质越多,纯度越低。用白银付费时,商家只需要用一把剪子就可以把银子剪下来然后用戥子(一种古代的精确称)称重。 由于日常消费的价格不高,一般剪切下来的白银分量也比较小,从银锭的角上剪最容易操作,也不容易剪多,这就是一\\\"角\\\"钱这种叫法的由来。 由于有时候剪下的银两很少,像一根毛发那样纤细,轻吹一口就能飘起来,因此“一角钱”又被称作“一毛钱”。 至于\\\"分\\\"这个单位,则来源于重量,古代有\\\"斤两钱撮分\\\"的度量单位,“分”是最小的重量单位,而古代金属货币也是用重量单位来衡量价值的。具体的“一分”有多重,至今已不可考证。 如果能把白银变成铜币那样的银币,有固定的币值,那么不仅便于流通使用,而且能稳定货币价值,让良币取代劣币。 首先尝试铸造银币的朝代是辽国,但发行量极少,发生在在辽道宗耶律洪基时期,其样式与铜币完全一样,中间方孔四周圆。但这种银币只在上层阶级流通,民间很少使用。 再往后,到了明朝弘治年间,明孝宗朱佑樘首次仿制西洋银币发行了银元,也就是着名的“大明弘治年一两纹银”。 这种银元直径约50毫米,边缘厚度约2毫米,中间厚度为3.5毫米,重量为37.3克,也就是明代一两的重量,所以称为一两纹银。这种银元一枚可以购买380斤大米,也很少流通于市面上。 直到民国时期,北洋政府整顿币制,推出了“袁大头”,银币才真正地开始广泛流通。袁大头成为了中国上千种银币中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银元品种,也是中国币制变革史上最重要的角色之一。 那么,为什么中国历史上的银币出现的那么晚呢? 因为中国境内的银矿储备实在太少,而且银矿石含银量也较低,大多是铅锌矿的伴生产物,含银量在1%以下,提炼成本极高。 明朝年间,拿下银矿丰富的云南地区后,拼命地开采,光是云南一地的银产量就占了全国的一半,但一年最多也就十几万两,还比不上倭国一座银山的开采量。 光靠本土的银产量,根本无法建立“银本位”制,中原王朝的海量白银,大多是宋元明三朝通过海外贸易积累起来的。到了明代末期,国库收支已经是以白银为主,而铜钱则降到了无足轻重的地位。 如今,大汉既有巨额的海外白银流入,又有倭国石见银山的开采补充,白银的储备量已经足够建立以称量为基础的“银本位”货币制度。 铜币数量过于庞大已经不具备稀缺性,而黄金又因其太过稀缺难以大面积的推行,比铜少比金贱的白银作为货币则刚好能够满足经济需求。 可是,要发行银币也没那么容易。 政治上有朝廷公权力作为保证可以强力执行,价值上有白银自身的稀缺性作保民间愿意接受,关键问题在于如何制造合格的银币。 主要的制币方法主要有两种——铸造和打制。 铸造就是将金属熔成液态,然后倒入钱币的模范当中,冷却后打磨掉边刺就算制作完成了。 打制则是把金属熔融液倒入模具形成币胚,待冷却后把币胚夹到正反两面币模之间,用大锤用力砸下去,将币模上的花纹印到币胚上。 第106章 改良货币(二) 传统的铸币工艺费时费力,效率很低,而且成币质量参差不齐。 币胚不正会造成图案偏移,锤力不足会造成花纹模糊,锤力过猛又会导致周边开裂,现在留存于世的古罗马银币等钱币中都有这些缺点。 但是,如果用铸造铜币的传统工艺制作银币,也会造成新问题的出现,那就是很难保证货币的币值固定。 因为民间流行着一种很老六的操作——剪币。 很长一段时间里,由于技术的不到位,打制出来的货币边缘都很不平整,大小和形状也不固定,并不是像现代硬币那么“圆满”,质地也不够坚硬。 秦朝灭亡后,西汉初期仍使用秦制半两钱,由于允许民间私铸,钱制较乱,以致出现重仅一克的荚钱。 民间还出现剪边半两,也就是一些投机商将秦制的半两,用剪刀剪下一圈,只需要剪切七个半两,就可获得一个半两的青铜,用剪下的铜再铸一个秦半两。 这样一来,导致货币失衡,引起了通货膨胀,甚至一度威胁到中央财政。给西汉初年的经济造成一度的混乱,以至于现代出土的剪边半两很多。 可笑的是,各种多功能剪刀也是在这一时期发明出来的。 到后来的朝代,铜币贬值,一枚铜币不值几个钱,也就没人愿意冒着杀头的风险去剪币了,毕竟收益与风险不成正比。 可欧洲就没那么幸运了,欧洲工业革命以前,流通的货币都以金银为主,曾深受“剪币”的危害长达上千年。 在金银币流通过程中,利益熏心的人会偷偷剪下货币边缘不平整的部分,或者用锉刀偷偷锉一锉手里的金币或是银币的表面,然后收集锉下来的碎屑,积少成多。 为了不被发现,一枚钱币上不用挫下太多,只需要在四周和表面轻轻挫一圈,往最小的来算,一枚银币挫下来0.1克,一万枚就是1000克。 等到银屑、金屑攒够一定数量,就将其融化成金子或是银子,比顺手牵羊标、雁过拔毛还要“润物细无声”,整个过程神不知鬼不觉。 经过反反复复的揩油行为,货币本身的价值不断削减,货币的价值稳定也动荡不安,严重损害了欧洲的经济。 尽管国王们颁布了严酷的刑罚来约束,对剪币行为重罚,轻则砍掉一只手,重则死刑,但仍然屡禁不止。 如果不考虑剪币行为就盲目发行银币,不久之后,大汉将所面临的就不仅仅是货币贬值,而是朝廷信用崩溃。 剪币这种一本万利的行为,可不是一两个人在干,很多人都会这么干! 你随着时间的推移,银币重量会不断损耗变轻,你刮一圈,我刮一圈,银币越来越“瘦”,其本身的金银含量也就和币值不对等了,所有人都无法接受,这种“劣币”的存在会破坏了正常的商业和贸易秩序。 几年后,人们就不会再接受固定面值的银币,会重新恢复传统交易方式,对货币进行称重后计算其价值。 是怪人类太贪婪了吗? 这是刻在基因里的利己本性,无可厚非。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要怪就怪货币的原罪,金银的原罪,钱,就他妈是个王八蛋! 流通在全世界的黄金,无人为破坏下,体积每年会损耗一千四百分之一。 这些磨损下来的黄金肉眼不可见,化作随风飘荡的微粒,被人们不断地吸入和呼出,这些金微粒就像一种邪恶的催化剂,通过呼吸进入人体,附着在人体的每一个细胞上,久而久之便跟灵魂起了某种神秘的“化学反应”。使富人变得傲慢,使穷人变得凶狠…… 那么,如何应对剪币的行为呢?牛顿给出了答案——银币边缘“锯齿化”。 这种设计可以让人们轻易发现剪币行为,因为一旦有人试图剪掉银币的外圈,就会破坏边齿。 临近过年,赵耀也来不及庆祝,而是一头扎进工农兵大学,与秦桧和学生共同设计和研制银币的规格及其铸造工艺。 综合考量了各方面因素,使用圆角分三种单位,以十进制换算,为了方便印制,“圆”改为“元”,银币面额有壹圆、伍角、贰角、壹角、伍分、贰分、壹分七种。 元、角银币的材质使用银、铜、锡合金,银占89%,铜占10%,锡占1%,这种配比的合金光泽柔润,观感良好,手感舒适,存放也不会生锈,有利于长久流通。 而且,其中的白银含量极高,可以保证币值的坚挺,不容易贬值,可以稳定物价,延缓经济波动。 壹圆银币尺寸为:直径39毫米,厚度2.4毫米,重量27克。 伍角银币尺寸为:直径31毫米,厚度2毫米,重量13.5克。 贰角银币尺寸为:直径22毫米,厚度1.4毫米,重量5.4克。 壹角银币尺寸为:直径18毫米,厚度1.2毫米,重量2.7克。 至于分银币的材质,则主要采用铜锡合金,其主要作用在于找零,造假成本比本身价值还要高,不做赘述。 …… 明确的质量和标准的含银量,可以使得银币在流通过程中更容易区分真伪。 确定了尺寸,图案设计就简单多了。 银币的正面中央印着赵耀的凸版头像,上方字样为“大汉帝国人民银行”,下方标注铸造时间“兴汉九年”。 银币背面主体图案是两束交叉的麦穗,麦穗中央则是币值字样。 为了防止剪币和造价等行为,在银币的外圈刻有150道边齿,内圈正反两面各100道边齿。 铸造过程中,通过高速冲压将合金板压成许多个规格一致的圆型币坯,币坯经过轧边机翻边处理后形成边齿,再放入特制的器具进入压印机进行冲压,在币坯表面印上印花,至此,整套流程结束,银币就制成了。 赵耀拿出一枚银币,图案十分细腻,连自己的头像微表情都表现得淋漓尽致,在光下看,光泽柔和悦目,珠光宝气,完美无瑕。 若干年后,这种银币一定会被称为“赵大头”。 第107章 大汉人民银行 货币是等价交换的产物,其属性就相当于一把标尺,所有商品的“价值”,都要与货币的“币值”对应,简称为“一般等价物”。 如果没有货币,就相当于没有标尺,商品的价值衡量会十分混乱,这就是货币的属性。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斤大米,一个土豆,一颗白菜、一把大葱,他们之间要相互发生交换就会很麻烦,两两之间都要做一次价值对比,四选二的全组合,共有12种交换情况。 但是有了货币以后,所有的商品都可以明码标价,相互之间的价值一目了然。 那么,作为商品价值的标尺,就要求货币本身的价值,要与其标称的市场价值相对等,这样的货币才能准确衡量其它商品的价值。 当货币本身的价值,与其市场价值等同的时候,它本身就是商品,谁都可以造,造币的利润不比其它商品高。 金银天然不是货币,只是一种自然产物,在货币产生以前就存在;货币产生以后,也并不是所有的金银都是货币,只有固定地充当一般等价物的金银才是货币;到货币消失时,金银也依然存在。 而货币天然是金银,因为金银本身具有价值大、稀缺性高、容易保存、便于分割等优点,金银天然具有充当一般等价物的自然特点。 汉文帝时期,曾经对民间开放过铸币权,允许任何都铸币,只要按标准铸造就行。 在这种情况下,铸币者想获得暴利,只能偷工减料,减轻贵重金属的含量,把其他廉价金属加入其中。 在这种以金属纯度和重量为标尺的货币市场环境下,没有假币一说,只有劣币。含金量的高低和钱币的成色决定了货币的优劣,那些偷工减料的劣币会被市场规律逐渐淘汰。 到了汉武帝时期,却又把铸币权收回,牢牢掌控在朝廷手里,并且作为敛财的工具具体有三个敛财的辅助手段: 其一,经济手段,国家垄断铜矿资源;其二,技术手段,降低货币的铜含量;其三,政治手段,强制老百姓使用。 铜币内部的铜含量降低后,其本身的“价”已经远远高于市场的“值”,产生丰厚的利润了。就类似于一张百元钞票,本身一毛钱都不值,区区一张纸却能买25斤优质大米。 这样的结果就是有人为了追求利润铤而走险,私铸铜币,民间铸造的“假币”足够以假乱真,甚至比真的还真! 在这种情况下,大量的低价值钱币涌入市场,扰乱了正常的价格关系,导致全国各地动荡不安。 很显然,在价值货币时期玩信用货币那一套是行不通的,信用货币不仅需要有国家信用即国家政治强权作为基本保障,更需要有高超的防伪技术。 赵耀之所以发行银币而不是纸币,主要原因便在于纸币的防伪技术还没能实现突破,从价值货币到金属货币需要一个中间过程,而银币无疑是最好的过渡方式。 每一枚银币都有固定的尺寸、重量和89%的含银量,具有一定防伪特征,本身价值也很高,即使有人造假也无利可图,可以从根源上扼制“假币”。 纵然如此,为了根据市场需求和经济发展水平合理发行银币,防止因超发而导致通货膨胀,赵耀禁止了民间私铸银币的行为,将铸币权牢牢控制在朝廷手里,由大汉帝国人民银行来行使铸币权。 至于“银行”这个词也不是新鲜玩意儿,早在唐宣宗时期,苏州等地就出现了“金银行”,资金雄厚、店铺林立、匠人无数。 唐代的“金银行”属于采取封建组织管理形式的金融机构,大多是独资或合资经营,资金力量薄弱,分支机构很少,能办理的业务范围单一,与现代股份银行在业务经营和管理方式等方面存在着很大的差别。 这些金银行主要业务涉及寄存、兑换、熔铸、鉴定、抵押放贷。 有些人不放心把钱放在家里,担心被偷窃或者抢劫,只需要提供一定的费用,可以让金银行代为保管,以票据和身份可以随时取用。唐代,能开设金银行的,大多是地方上有权有势的地方豪强,拥有一定的武装力量,足以保护财产安全。 那时流通的货币以铜币为主,金银是用来对抗风险的优质资产,在金银行,人们可以按照一定的汇率兑换金银铜。 由于使用白银时要把银锭剪下来,商人手里有许多碎银子,金银行可以把这些碎银重新熔铸成完整的银锭,便于存放和携带。 市场上流通的白银纯度在70%-90%之间浮动,金银行可以通过密度等方式帮助鉴定真假和纯度。 以上业务都是金银行的小打小闹,真正能创造高收益的是放贷。借贷者可以通过抵押土地、房屋等固定资产,获得等值数额的贷款,年利息高达10%以上,可以为金银行带来巨大的利润。如果能按时归还利息,那么双方相安无事,可万一还不上,抵押的资产就要被收走了。 哎,万恶的银行! 沿用了数百年的户部制度,向来充当着农业税的收支部门,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户部在管理国家经济的过程中逐渐捉襟见肘。 因此,赵耀创立了大汉帝国人民银行,独立于户部之外。 拥有制定货币政策和法规,监管和干预经济活动,管理国库,发行货币等职能。 此外,还能以吸收存款的方式管理民间储蓄,把社会上闲置的货币资金和小额货币节余集中起来,然后以贷款的形式借给需要补充货币的人去使用,充当贷款人和借款人的中介。 赵耀将户部中最有才能和经验的官员调任到银行,又派遣了一批精通数学和经济的学生协助管理,负责计算和技术等工作。 这些学生虽然已经具备了现代的科学知识,但缺乏历练,从基层开始干起,随着经验的积累,日后必大有可为。 户部的职能重组,改为管理全国的民政、人口户籍、农业税、国土资源和地下矿藏。 第108章 银币风波 这个时代以两为白银的计量单位,一两的重量大约为四十二克,购买力大概相当于今天的七百元钱。 平均一克银的大约十六元,以四元一斤的大米为例,能购买四斤。 为了方便计量,赵耀以现代的度量单位取代原有的斤两,重新规定一公斤为两斤,一斤为十两,一两为五十克,把计量单位精确到克。 并且,为了防止银币和银两并行,造成市场混乱和使用不便的问题,宣布禁止使用银两,必须使用银币。 铸币厂开动全部机器,将国库里的所有白银全部铸造成各种面值的银币,发行了总值达三亿元的各种面值银币,然后号召全体民众把手里的白银拿来兑换银币。 最初,人们对此并不感冒,前来兑换的人寥寥无几,而且大都是抱着个新鲜劲儿,只是想随便拿几两银子换点银币把玩。 大家主要是担心朝廷用一些不值钱的金属铸造钱币,把手里的白银给换走,那岂不是亏大了,谁也不乐意干这种赔本的买卖啊! 三天时间,发放出去的银币还不到一百万元,银行的所有官员忙得焦头烂额,夜以继日地商量对策。 百姓对银币没有信心,主要是宣传力度不够,于是,赵耀又在全国各家报纸上刊登了银币的信息,详细介绍了其规格和含银量,以此来增加人们对银币的了解。 兑换到银币的人们,将银币重新熔融后,发现其含银量竟然高达89%,比流通于市面上的大部分银锭的含银量还要高上许多。 这么看来,用银锭换银币完全并不亏,这银币不仅使用方便,面值固定,而且做工精美,不仅仅是钱,更是艺术品啊,艺术成分起码有七八层楼那么高。 经过铺天盖地的宣传后,前来兑换银币的百姓越来越多,平均每天发放出去的银币有上百万枚。照这个速度,大概一年后才能把第一批铸造的银币全部发行出去,太慢,太慢了。 前来兑换银币的大多是一些资产不多的普通人,那些手握重金的富商巨贾和氏族大家仍然作壁上观,按兵不动。全国的财富,一大半都集中在这些人手里,这样下去可不行。 于是,赵耀根据工资水平给全体官员下达了兑换指标,完不成指标的直接免官!官员们每年的俸禄、奖金可都是登记外册的,没人敢阳奉阴违,文官集团和武勋贵族,不得不把家中白银拿了出来。 不得不说,当官的就是有钱,工资高油水又丰富,还有各种产业,一个七品小官的白银都有几十斤,更不必说那些世代为官的官宦家庭了。 有了这些白银的涌入,三亿元银币很快被兑换了一大半。 而这时,那些富商巨贾仍然不为所动,他们就像恶龙史矛革一样,守着一堆金银珠宝,既不能花又不能吃,就这么守着,看着,简直就是特么的守财奴。 渐渐地,银币终于开始大面积地流通在华北地区,所有的消费、纳税全都要用银币来支付。 那些违背朝廷禁令,偷偷使用银两交易的,直接安排抄家和流放双拼套餐。 曾经有一堆亮闪闪的银币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一切后才后悔莫及。 在银币的价值得到普遍认可后,仍然拒绝兑换的,不是对银币没有信心,他们大多是一些投机取巧之徒。要么是想等着汇率波动从中谋利,要么是想用手里的白银私铸偷工减料的银币获取高额利润。 富商们揣着明白装糊涂,在一系列组合拳联合出击之下,他们也感受到各种不便。手里拿着无数白银却不能当钱花,又不敢冒着死罪偷铸,当然他们也没那种铸币技术。 到了要消费和交税的时候,富商们手里拿不出来银币,不得不花更高的价钱从散人手里购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让自己亏损。 由于发行量有限,市场上的银币比起传统的银锭更具稀缺性,流通的银币已经快不能满足日常的交易需求,出现了供不应求的情况。 在朝廷公权力的干预下,银币从不受待见的地位变成了香饽饽,那些原本不愿意兑换银币的富商全都吃了瘪。 别人都在用银币做生意发财,自己手里拿着无数银锭却只能双眼干瞪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要这银锭有何用?花不出去的银锭与废铁无异。 三亿元银币很快发行完毕,为了治一治这些抗拒朝廷政策的投机取巧之徒,银行虽然又铸造了几亿元银币,却并不急着大量发行。每天只给散户少量兑换,大量兑换的一律回绝,搞饥饿营销。 那些后知后觉的富商,拿着银锭到银行去也换不到银币了,银锭再多,放着也没用啊。同行都在用银币扩大生意规模,抢占了自己原有的蛋糕,再这么下去,汤都没得喝,以后在商场上还怎么混? 他们不得不向持有银币的人贱兑手里的银锭,但这些用银币兑银锭的人都是银行放出去的托,必须趁着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狠狠地宰富商一笔,一百克的银锭只能兑换两个银元,直接让银锭的价值缩水一半。 这,这也太黑了吧,富商们根本不乐意,一百克换五十四克,谁都忍不了。 最终,全国各地的富商们不得不联合上书,主动承认错误摆正姿态,请求银行重新开放大额兑换渠道。 …… 最终,经过反复的协商后,银行才同意兑换,但一百克银锭只能兑八十克银币,这20%的差价,算是铸币成本。 咱们银行为了你们,专门重新启动铸币机,收你两成的辛苦费不过分吧?铸币的成本那么高,两成已经是良心价了。 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富商们还是不得不妥协,接受了十兑八的方案。 为了发行银币,赵耀已经算是自掏腰包铸币,没有把铸币的成本转嫁到百姓头上,本来做好了贴钱的准备,没想到还捡了个大便宜,真是美滋滋啊。 …… 第109章 白花花的银币都发给了穷人,妖孽啊 兴汉十年春,全国九成以上的银锭都被收缴上来,并陆续兑换成了银币,银币也成为了唯一流通的合法货币。 原本持有白银的人并没有亏损,但持有大量铜币的人却是赔得底朝天,从家财万贯变成穷光蛋。 在经济平稳,铜币价值稳定的时期,一两银锭可以兑换一贯铜币,重量比大约是42:5000,平均1克银等价于120克铜。 可随着铜币超达以及私铸成风,铜币贬值了一半多,银铜比变成了1:250,并且仍然在持续贬值。 尤其是银币成为法定货币后,直接导致铜完全失去货币属性,变成了普通的金属,位置极其尴尬。 民间仍然愿意用银币来收购铜币的,大多是一些喜欢铜制器具的富人,把铜币熔铸成一些铜炉、铜锅、铜壶之类的日常用品,这让铜从货币变成了一般商品。 那些持有大量铜币的人,主要是贩夫走卒、农民和普通的个体手工业者。 这部分人的经济认知有限,缺乏理财的理念,不懂得及时转手劣币,新的货币政策一颁布,他们辛辛苦苦积攒多年的积蓄瞬间被割了韭菜。 对镰刀,韭菜能说个啥? 农民虽然无奈,好歹自己手里有土地,种出的粮食也能维持温饱,除了抱怨几句倒也没有进一步动作;而那些没有土地的人,却是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这部分被收割的人,是大汉帝国的基本盘,人口占比超过80%,掌握的财富却只有20%,就这么点钱也没能逃脱朝廷的魔掌啊! 但是,赵耀可干不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来,他改铜为银的初衷是为了稳定货币市场,更是为了保证穷人的利益。 有了足够多的银锭,无数的银币被铸造出来,除去兑换掉的部分,除去朝廷原有的部分,再除去兴汉十年的财政预算,剩下的银币还有8亿元。 财富不会凭空产生和消失,只会不断转移,这8亿元便是从穷人头上收割来的,平均每个穷人失去了至少10个银元。 赵耀从来没想过要把这8亿元吞掉,之所以先兑银锭,是为了把白银收上来铸造成银币,在银锭兑换得差不多以后,又在各州县的银行开展了铜币兑银币的业务。 从地球的金属储备来看,铜储量大概是银储量的1300倍,如果只考虑金属的稀缺性,一克银至少也能兑1000克铜。 但综合开采量、提炼难度、铸币成本、人均财富等多方面因素后,赵耀把银币兑铜币的汇率定为1:200,介于铜币价值高峰和低峰之间。 心如死灰的穷人就像做梦一样,心情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反转,欣欣然地带着家里的铜币到银行去兑银币,每家银行门口都排了绵延几公里的长队,银行不得不全天24小时三班倒干活。 …… 一个星期后,8亿元的银币盈余都被兑换一空,但还有一小部分人没有换到银币,赵耀又拿出一亿元的财政预算才解决了这一问题。 收上来的两万四千多吨铜也并非毫无作用,在不久之后,电气时代到来,铜无疑是最好的电线制造原料。抛开经济利益不谈,这算是一种宏观上的资源整合再利用。 朝廷的官员们纷纷感叹道:“白花花的银币都发给了穷人,造孽啊!” 至此,“改铜为银,废两为元”的货币改革基本完成,银币完全取代铜币成了大汉的法定货币。 面值固定的银币流通好处很多,日常的交易、朝廷税收、工资发放等都更加的便捷和一目了然。 国营商店、私营店铺、流动摊贩等销售地点,所有的商品都标明了“几元几角几分”的明确价格,付款和找零都很容易。 当然,一元银币的价值可不低,买完100斤优质大米还能找零个几分钱,主要是用于大宗商品结算,起码相当于现代的四张百元大钞再加一张青蛙皮。 商家在收到银元时也会很谨慎,这要是收到一个假币,半个月白干! 收银员大多是经验老到的老家伙,而不是年轻漂亮的小妹,他们拿起一枚银元,先用一个指尖向上轻轻顶住银元的中央,用另一枚银元撞击边缘部位,听发出的声音是否轻脆,柔和。如果声音发尖而高,带有暗哑的铜声,则是含铜很多的假银元。 听完声音还没完,接着把银元放到直径39毫米,厚度2.4毫米的圆形凹槽里面观察尺寸是否有误,边缘锯齿是否有损伤,最后还要放到秤上看重量是否在27克左右。 这么一套操作下来,假币根本无所遁形,胆敢使用假币的人,现场就会被抓住交送官府。 惩罚极其严厉,处双倍罚款,五天关押,重罚之下,人们对手里的银元都十分小心。 假币失去了市场,没有使用就没有制造,造假现象几乎没有。 当然,比起方孔铜币,银币的造假难度系数太大,即使真的能造出来一模一样的银币,也无利可图,从根源上遏制了假币泛滥的现象。 大汉的银币不仅在国内使用,更是流通到西夏、大理、倭国以及欧洲各国,凭借其精美的外形、超高含银量和使用便利等优点,受到了世界各国的青睐,成为了一种世界通用的货币。 欧洲各国统治者对大汉银币心向往之,也想要制造出本国的专属银币,可由于工业水平太低无法铸造,于是派人携带大量金银来到大汉请求铸币厂代为加工,并且愿意支付5%的代工费。 为了方便与大汉交易,他们的设计规格与大汉银币完全一致,尺寸、重量、面值都照搬照抄,只是文字采用本国语言,图案也是本国特色。 铸币厂再次马力全开,疯狂铸币,竟然从非盈利机构转变成盈利机构,靠着代工狠狠赚了一笔,大大缓解了财政预算压力。 铸币厂盈利都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掌握了欧洲各国的货币铸造权的同时左右了发行权,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这些国家的经济命脉。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国家政权是上层建筑的核心,换句话说,掌握了货币发行权,就站在了一个能左右国家政权的高度,这无疑为日后征服各国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第110章 构建契约精神(一) 孔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孟子说:“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耶稣说:“你想让别人怎么对待你,你就应该怎么对待别人。” …… 这些话都是契约精神的最初形态,但这只是单方面的,只对自己有约束力,自己遵守契约,希望别人也遵守契约,这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 “一人诚信一人立,天下诚信天下兴。” “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温良恭俭让”等共同构成了中国古代契约精神的雏形。 但这些道德标准过于松散,不成体系,没有发展成完善的行事准则。 看孔子语录就像刷抖音一样,一条条刷过去很有道理很有快感,但全部合起来就无法形成一个逻辑自洽的完整理论。 到了有矛盾的地方,别问,一问就是你没看懂孔子,细节全靠儒学大师们脑补,解释权归儒学大师所有,因而所以几千年都没有任何进步。 自秦以来,二千多年的发展也只局限于家天下王朝的兴盛与衰败。 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潮起潮落间,由于统治阶层的思想禁锢,始终没有总结出一套系统的、先进的、行之有效,形而上的思想理论体系。 因而,德国着名哲学家黑格尔评价清朝说:“中国没有哲学,甚至没有历史,中国的文明还处在人类文明的幼年时期。” 这评价有其局限性,但伟大的哲学家都是有历史局限性的,他们的伟大来自于他们超越了同时期的人,而不是他们的局限性。 在当时看来,这评价听起来很刺耳,极具侮辱性,很难让人接受。可时间会检验一切,现在看来,这句刺耳的评价仍然是准确的。 在印度,各种毒奶粉,假疫苗,地沟油,黑中介,烂尾楼…… 老板不讲武德,喜欢pua、画大饼,没有一丁点契约精神,签合同的时候,薪资6-8k,到发工资的只发给你6块钱,毕竟写的不是6k-8k,没毛病吧?你找谁说理去? …… 把最基本的契约精神玩成这一套坑蒙拐骗,除了印度,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做得出来。 如果印度当年没有被列强打开大门,估计现在还留着辫子,估计现在见到了高种姓还得磕头避让,叫一声:“老爷!” 系统全面的契约精神,人人平等的民主观念,是西方数百年间从蛮荒迈向工业文明的根本保证,也是现代印度能走上发展快车道的捷径。 那么,西方契约精神是如何产生和发展的呢? 所谓契约说白了就是合同,类似的古代有地契、房契、卖身契,是彼此之间口头或者书面的约定。 而契约又可以分为私人契约和社会契约。私人契约规定了私人之间交换的伦理道德,社会契约规定了个人与社会之间的权利和义务。 契约精神主要有三种起源:古希腊工商业文明,犹太教十诫,中世纪欧洲采邑制。 发展过程分别经历了三种思想:亚里士多德的交换正义论,阿奎那的德性论,洛克的社会契约论。 古希腊山丘林立,土地贫瘠,除了斯巴达等少数城邦,其他地区无法发展出农耕文明。不种地就没饭吃要饿肚子,怎么办呢? 种地是不可能种地的,这辈子不可能种地,就是只有做做生意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用自己的手工业品换取粮食。 得益于地中海风平浪静,古希腊人划着洗澡盆就可以跨过地中海,到埃及和两河流域,售卖手工业品交换赚取差价来换取粮食。 因而,古希腊大部分城邦的文明形态都表现为工商业文明,而工商业文明又形成了两种精神——冒险精神和契约精神。 要穿越地中海,胆子小的人肯定不敢,于是诞生了古希腊的冒险精神,类似的还有福建人全球免签的移民精神,只要妈祖同意,没有福建人到不了的国家! 做生意要基于平等的交换,所以诞生了契约精神。 至于十诫,则源自旧约全书,出埃及记里着名的西奈立诫故事。 摩西带领以色列人走出埃及,跨过红海来到西奈山,到山上跟神吹牛逼聊天,下山的时候背了一块石板,石板上雕刻的内容被称为十诫,这十条诫律是神和犹太人签订的契约,内容昭告全体犹太人必须遵守。 欧洲本身是基督教文明,基督教又是犹太教的分支,宗教经典对他们影响很深,契约的观念通过宗教经典深刻影响着人们的言行。《圣经》之所以分为《新约》和《旧约》,所谓的“约”指的是神和人之间的契约。 欧洲有着很长时间的封建文明,他们的封建体制和东方不一样,是真正的封建体制。 中世纪欧洲的采邑制就是一种领主和封臣的契约,君主把土地分封给大领主,大领主再分封给家臣,家臣再分封给更小的家臣,一直分到农民,在这个过程中,每一级之间都是通过层层契约关系来维持的。 采邑制的本质是领主与封臣之间的土地契约,是必须履行的一种义务。 从这三种起源可以看出,欧洲的契约精神源远流长,并非短时间速成。 有自然地理结构下的经济结构导致的古希腊工商业文明,有希伯来宗教观念影响以及欧洲中世纪采邑制的遗留,从不同维度缔造了欧洲的契约精神,是欧洲契约精神起源的主体。 但是仅仅这些传统是不够的,欧洲的契约精神之所以可以发展壮大,还需要思想家的理论加持。 古希腊时代,亚里士多德提出了“交换正义论”,主张在交换过程中要确保每一个交换主体的利益,对每一个参与交换的人要给予平等的对待,他把这种准则称为交换的正义。 他认为,在交换过程中不损人利己是基本的原则,只有这样才可以保障平等,亚里士多德的交换正义论,是古希腊最早的契约精神的萌芽,是维持工商业文明的基础。 第111章 构建契约精神(二) 继亚里士多德之后,在中世纪文艺复兴时期,阿奎那又提出了了德性论,为契约精神在欧洲的发展提供了神学的理论支撑。 他认为守约是一个人在自然法下的道德义务,是一个人对自己设置的法律,是为人处世的根本底线,只有履行自己的承诺才符合正义的德性。 他认为一个人遵守契约是神的观念在人间的践行,守约不仅仅是人性,而是神性。 类似于中国人所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做事要对得起良心”。阿奎那的德性论不单是对亚里士多德的总结,而且为契约精神奠定了神学支撑,上升到更高层的道德约束。 此后,自由主义的鼻祖洛克又在亚里士多德和阿奎那的基础上提出了社会契约论,对契约精神做出了划时代贡献。 洛克首次提出了统治者的合法性是基于“人的同意”这一观念,在此之前,一个国家的统治者主要通过世袭制或者军事征服来确立。 洛克认为,统治者之所以合法不是基于世袭,也不是因为威权,更不是因为军事征服,而是要基于被统治者的同意才是合法的。 洛克的这一观念可以说是开天辟地,推翻了贯穿人类历史上强者为王的丛林法则观念,推翻了君权神授观念,把统治者的合法性定位于民众的同意之下。 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之间存在社会契约关系,统治者的合法性应该基于民众的同意。这一社会契约理论,深刻影响了欧洲的民主政治哲学,推动了政治体制的重大转折,奠定了欧洲主权者和民众之间基于同意的契约关系。 正是这种社会契约论衍生出了民选政府思想。 总的来说,西方经过数百年的思想变革,在工商业文明,宗教信仰的推动下,契约精神成为无所不在的思想,人与人之间,人与政府之间的社会关系主要构建在契约关系之上。 而东方的社会关系则是构建在血缘关系之上,人情世故成为了东方人衡量一件事的主要标准,这种人情世故甚至超越了规矩和法律。 发展到现在,已经到一种病态的程度,人人都以人情世故为标杆,做任何事情都要讲求一套人情世故,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又增加了很多曲折。 那些埋头干事的人在这片土壤成功不了,因为他们一心做事,没有时间到处套近乎,到处学习溜须拍马,阿谀奉承。 即使像霍金这样半身不遂的人,只要是生在印度,也得乖乖站起来通圈敬酒,站不起来是能力问题,不站起来是态度问题。 打开网络也经常能看到“五个领导只有四杯水,你该怎么分”,“电梯里同时进入刚离职的老领导和新来的领导,你该怎么打招呼”……这类愚蠢又毫无意义的问题。 甚至,还有人专门开了“送礼培训班”,提供“送礼咨询服务”,教人们怎么把礼送到刀刃上,怎么把领导舔舒服。 但这些糟粕却被称作“语言的艺术”,更是有人通过这些虚伪的东西显示自己的能耐,人与人之间相互算计,厚黑学大行其道。 居然很多人还觉得学习这些糟粕理所应当,这不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奴性思维吗? 要知道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整天研究怎么处理关系,怎么不露痕迹的拍马屁,他还有多少精力干正事呢? 越是高端的人才,越讨厌这样的环境,因而每年导致大量的高端人才流失,“润”成为了主旋律。 能做事的人都走了,剩下一群溜须拍马之徒,欺上瞒下,霸占学生的文章,骗取上级科研经费,张口“酱香科技”,闭口“弯道超车”,一到关键节点就被“卡脖子”。 有专家还提议要把台积电抢过来,让“芯片”技术弯道超车。这不是搞笑吗? 即使真的能把台积电的所有技术人才和设备全都抢过来,先安排三五个书记,再设置七八个闲散部门,书记们把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安插进来吃白食。 紧接着,三天一大会,两天一小会,每人一天一篇思想汇报,将xx强国积分和xx大学习积分与评奖评优挂钩,动不动就pua技术人员:“会点技术了不起啊?老子治的就是你这种愣头青,在我的手里,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 不出两个月,技术人员全部润了,呵呵,留个空厂子给你,到那时候,别说造芯片了,傻狗领导们连设备上的英文都看不懂的。 人情世故大于业务能力的社会环境之下,真正勤勤恳恳做事的“大国工匠”只能一家三口挤在37平米的老破小里,干着最脏最累的活,拿着最低的薪水;上位者瞎指挥,不思进取,贪污受贿,专权跋扈。 这种所谓的人情世故其实就是在给人们洗脑,让人们把领导的傲慢当成理所应当,潜意识的把自己就摆在了奴才的位置,这种所谓的人情世故本就有违人人平等的基本理念,为什么还能风靡? 在人情世故的影响下,喝酒这种放松身心的娱乐活动,也变成了畸形的“酒桌文化”。在一起喝酒的不再是高朋雅士,而是一群各怀鬼胎的酒肉伙伴,在推杯换盏间展示的是按资排辈、权力的高低,实现的是利益的交换和妥协。 在崇尚所谓“酒桌文化”的人看来,参与饭局的意义不在于“饭”,而在于“局”。表面上的吃吃喝喝,背后则是搞小圈子,依托各种“饭局”拉帮结派,利用不同圈子谋私利。 所谓“酒杯一端,原则放宽”,醉翁之意不在“饭”而在“局”,这个“局”就是权力寻租的局、营造圈子的局、贪污受贿的局。 …… 与西方的契约精神相比,人情世故无疑是落后的,阻碍社会进步的毒瘤。 在人情世故的限制下,人们不再勤勤恳恳地做事,总想着投机取巧、徇私枉法、好逸恶劳、欺软怕硬,不再探求从智商层面突破,只想着如何从情商层面走捷径。 久而久之,整个社会都只剩下一群光说不做的酒囊饭袋。 第112章 构建契约精神(三) 判断一个民族优劣的标准是什么?以符合现代化的标准来看: 一是看该民族是否具有民主、法治、公平、高效的政治、经济、司法制度。 二是看该民族是否能创造出现代物质文明,包括工业产品和科学技术等。 三是看其文化是否具有反省、创新、与时俱进的能力。 四是看其社会环境是否健康、文明、公平。 从这四个方面来看,汉族确实存在着许多令人痛心的缺点。 汉族的思想以儒家思想为主,提倡的是“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父为子纲”的不平等的思想。 在“纲”统领下的所谓“仁、义、礼、智、信”等等,都只为了“纲”而服务。在这种思想指导下,不会产生具有普世价值的观念,更不会带来政治制度的变革,因而玩了两千年还是换汤不换药。 孔子的那些思想,只有一些善良的、老练的、道德的教训,根本就没有任何辩证思维,从里面学不到什么实际的东西。 人的本质应该是自由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平等的,而不是“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父为子纲”的不平等附庸关系。 既然人人都是平等的,也是自由的,那人类社会的宗旨,国家的建立,法律的制定都应该致力于实现和保障人的自由和平等。 自由和平等才能打破思想禁锢,动摇专制统治,孕育民主制度,推动工业革命,解放生产力。 要要想实现自由和平等,必须先让个体与个体之间、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有一套可行的处事准则,而这种准则便是契约精神。 中国的契约精神很早就诞生了,但却只局限于道德层面,而没有法律约束。 尽管道德从来都是第一优先序列,但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除了少数道德楷模外,更多的都是伪君子、真小人。 久而久之,这种遵循道德的意识形态在社会生活中完全丧失了指导意义。 人们奉行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诺千金”,“一言九鼎”都只是夸夸其谈,大多也就口头说说。 没有合同和法律作保障,一诺千金纯属空谈,遵守承诺的一方往往是被对方坑的冤大头,赖皮的一方却没有任何实际损失。 因此,要保证人们都遵守契约精神,光有道德约束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成立法律条款,规定毁约成本并严格执行,让毁约者承担毁约成本,才能达到契约的目的。 契约精神不能只与道德挂钩,还应该与利益绑定,让违约者承受损失,来督促约定的达成。 一个良好的社会既要有契约法的限制,又要有道德的牵引。法律规定是行为底线,是限制恶、维护公民基本权利的;道德倡导是行为上限,是理想社会的行为导向。两者在理论层面并不矛盾。 如此,才能让“守信”从“务虚”转变成“务实”。 西方文明和东方文明最大的不同便在于两个字——务实。 其实,在东汉以前,中国人都挺讲究契约精神,信义一度是做人的标杆,一穷二白刘备凭借着“信义”二字更是再造蜀汉。 可自从司马懿指着洛水发誓,而又违背誓言夷灭曹爽三族后,全社会发生了自上而下的“信义”缺失,契约精神不再被人们所推崇和遵守。 此后,宋武帝刘裕有样学样杀了司马一族,齐高帝萧道成又团灭了刘裕全家……后来历朝历代杀亡国之君都成定律了,只要一退位用不了几天就被杀。 连当皇帝的都出尔反尔,民间又怎么会遵守信义呢? 中华上下五千年最大的罪人就是司马懿 ,他最先破坏了契约精神,让后面的人有样学样,让契约精神彻底丧失,司马家后代被杀光光就是报应! 如今的大汉帝国,工商业文明高度发达,生产力和科技水平迅猛发展,契约精神显得尤其重要。 但总体来说,经济发达的沿海城市,契约精神要强许多,这些地方经商的人很多,他们更加看重自己的信誉,因为良好信誉才能维持稳定的客户,信誉直接与利益挂钩。 其中,口碑最好的商人莫过于儒商。 儒商,即为“儒”与“商”的结合体,既有儒者的道德和才智,又有商人的财富与成功,既是儒者中的楷模,也商界的精英。 儒商们注重个人修养,诚信经营,有较高的文化素质和道德标准,同时也具有较强责任感。 儒商有超功利的最终目标,有对社会发展的崇高责任感,有救世济民的远大抱负和忧患意识,追求达则兼善天下。 以“利己利人,达己达人”为追求,以陶朱、子贡、白圭等第一代儒商为道德楷模,涌现出后有徽商、淮商、闽商、浙商、粤商等儒商商帮。 儒商没有契约精神这个概念,他们奉行的原则是“诚信”二字,严格恪守诚信经营的原则,儒商便是构建契约精神的突破口。 赵耀要求他们做生意时必须签订合同,在合同中规定双方的交易细则,如果有一方违约,则需要严格按照合同的条款赔偿。 原本,有些突发情况导致货物不能按时交付,给收货方造成了损失,但碍于情面也不好追究责任。 可有了合同以后,大家照规矩办事,该怎么赔就怎么赔,让彼此间的关系更加清楚和直白,少了许多弯弯绕绕和精神内耗,不必再去考虑人情世故。 商业合同很快在商界兴起,原本的口头协议逐渐被合同条款所取代,商人与商人之间,雇主与雇员之间的利益纠纷都明确写在合同里,使得商业效率大大提高。 此外,赵耀还结合国情颁布了《契约法》,用于规范民间的合同。 规定:当事人必须具有缔结契约的能力,必须出于双方自愿的原则,必须具备公平有效的对价,内容必须合法。 凡是签订合同的双方有任何矛盾纠纷时,都可以通过《契约法》来维权。 在报纸上,也大肆宣传《契约法》的相关内容,以及各种名人遵守诺言的故事,在学校里也将契约精神作为教育的内容之一,在各个公共场所也印刷上了诚信的宣传标语…… 契约精神,与儒家的“信义”不谋而合,在民间也广受认可,通过立法的形式来保障承诺履行后,才算初步构建完成。 要让契约精神彻底取代人情世故,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可能需要几代人的努力。 只要种下了种子,总会开花结果的。 第113章 改组司法机构(一) 要让全社会践行契约精神,光是立法是远远不够的。 从立法、普法、守法、执法各个层面一起下手,方能达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理想境界。 从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中原王朝形成了“外儒内法”的政治格局,法律观念既位于统治架构以内,也有广泛的民意基础。 早在百年前,宋太祖赵匡胤在立国之初即制定颁布了《宋刑统》,共12篇,502条,大量印刷颁行天下,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部刊版印行的法典。 《宋刑统》在总结前朝司法审判制度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从体系上已经达到了古代王朝中相对健全的层次,让法制观念深入人心,使得赵耀颁布《契约法》时畅通无阻。 当然,考虑到各种法律条文都要亲自起草,有许多层面难免考虑不周,而且太累,为了让立法更全面,赵耀鼓励大汉全体公民参与立法和修法,上到王公大臣、下到黎民百姓,都能提出立法建议。 普通百姓如果认为在日常生活中遇到不方便、不合理之处,都可以通过写信或者亲自陈述等方式向朝廷提出修法建议,如果被采纳,还有现金奖励。 各级别的官员也需要时常走访调查,记录民意,提出修法意见。 此外,为了扩大法律人才队伍,赵耀又扩招了明法科考试人数,非科班出身者也可以参加,通过考试者便可以被委派到地方担任小吏处理司法案件,以此来鼓励全民参与学法用法。 这个明法科考试并非赵耀首创,而是属于在唐代科举六科之一,算是国家组织的司法考试,类似于今天的法考,专门用来培养通晓法令,能够断案决狱的法律人才。 为了培养执政队伍的基本法律素养,明法科的基本内容是每一个官员都必须学习的,只有通过基本的明法科考试才能正式任职。 明法科出身者专攻典狱诉讼,大多进入“三法司”,这部分官员还必须经过各种司法考试才能任职,选拔十分苛刻。 古人虽然不懂太多科学原理,但治国安邦这套可谓是出神入化,什么高考制度、法考、考公,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东西。 赵耀治理下的大汉帝国,中央司法系统主要由三法司,即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共同构成。大理寺相当于最高法院,御史台负责监察百官,刑部负责执行刑罚。 御史台相当于纪委,直接对赵耀负责,专门监察、检举、弹劾百官,一旦罪名落实,被弹劾的官员就会被移送大理寺审问和搜查,定案后再移交刑部处罚。在大理寺和刑部审罚的过程中,还需要由御史台监督是否合理合法。 最终,由刑部宣布并执行处罚,被弹劾的官员通常会受到“流刑”或者“徒刑”。所谓“流刑”通常是流放到偏远之地;“徒刑”则是关押,也就是坐牢。 总体上来说,中央司法体系已经比较接近现代,较为完善,但这只是针对统治阶级,局限性很大,由于生产力有限没能推广到民间。 地方上,由于行政与司法不分,知府、知州、知县这类行政长官也是司法审判者,都可以审判民事案件,职权不明,行政与司法混乱。 一度导致地方官员权力过大,常常以权谋私,家族势力不断膨胀,跟土皇帝没啥区别。有些知县盘踞地方多年,包庇纵容黑恶势力为非作歹,与地方恶霸狼狈为奸,侵吞民间资产,让朝廷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为了分散地方长官的权力,防止地方失控,宋太宗赵光义又在全国十五路各设一提刑司,长官的官名叫“提点刑狱公事”,也就是着名的“大宋提刑官”。 “路”相当于“省”,提刑官则算是省级最高的法官兼检察官,正儿八经的正四品,至少也算个正厅级,由皇帝本人直接选派,三年一换。 提刑司作为“路”级的最高司法机构,主要掌管刑狱之事,并总管所辖路内的刑狱公事、核准死刑等。同时也有权对本路的其他官员和下属的州、县官员实施监察。 凡是命案、大案都要移交提刑司审判,州县长官只能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民事纠纷,大大削弱了地方官的权力,加强了中央对地方的控制。 但同时,也导致司法效率缓慢,很多提刑官敷衍了事,案情搁置最后不了了之,滋生了许多冤假错案。 毕竟,百姓一年到头都要忙着种地,农忙时节根本无暇他顾,从县里跑到市里,来回耽搁几个月,耽误了农事不说,每天还要花不少钱,即使有什么冤屈也只能隐忍不发。 为了贯彻法治,践行契约精神,赵耀改组了司法体系。在原有御史台、大理寺、刑部、提刑官、州县长官的基础上,司法结构已经初具雏形,改组的难度不大。 御史台仍然维持原有架构,不隶属于任何部门,直接听命于皇帝,如皇帝不在京城,则对内阁首相负责。 除了监察百官以外,还要维护朝廷的章程和法规,协助朝廷整治官场风气,检查朝廷各项政策的执行情况,对官员进行遵纪守法教育,原则意义上以“教育、监督、惩处、保护”为职责。 对大理寺,为了不与大理国重名,同时倡导法律精神,改称“法院”。原有大理寺作为大汉帝国最高法院,在路、州、县三级分别设高级、中级、初级法院,作为审判机构。负责依据法律条文,审判刑事、民事、行政案件,通过审判活动,惩办一切违法犯罪分子,保障公民权利。 对刑部,则将其与衙门合并,作为武力执行机构,改称“公安部”,与法院类似下设三级。负责依法维护社会公共治安,协助法院侦查刑事案件和缉拿犯罪嫌疑人,兼具行政权和司法权。 第114章 改组司法机构(二) 至于提刑司,则改组为法律监察机构,改称“监察司”,最高监察司下同样设路、州、县三级部门。 监察司依法进行法律监督,如对职务犯罪立案侦查、对刑事犯罪提起公诉、对诉讼过程中违反法律的情况进行监督等。 当大汉公民的合法利益与行政执法者发生冲突,受到来自执法人员的非法侵害时,便可以寻求监察司的帮助,对侵害公民权利的行政机关提起诉讼,这便是“民告官”。 监察司对法院的审判活动进行监督,确保行政诉讼活动依法进行,确保审判公平公正;对其他行政机关的执法行为进行监督,又可以有效的杜绝执法人员的不合法行为,保障人民群众的合法权益。 监察司的职责虽然并不是时时刻刻凸显出来,但其暗藏于每一次行政执法、诉讼、审判活动中,保障了司法活动依法进行,也可以防止公民权利被行政机关侵害。 法院、监察司和公安三大部门分工负责,互相制约和配合,足以保证法律准确而有效地执行。 但在此基础上,为了培养大汉公民的参政意识、公民意识和知法用法意识,让民主观念深入人心,赵耀又在法院的审判环节增加了陪审团制度。 无论性别、宗教信仰、职业,凡是年龄在20—65岁之间,心智健全,没有聋盲哑等残疾,没有违法犯罪前科,并居住在当地有一定时间的善良公民,都有资格和义务担任陪审员。 陪审员从与原告和被告无亲属关系的本地公民里随机选出,每个公民每年只能一次陪审,被选中后法院会提前上门通知。 一个案子往往需要先选出数十个预备陪审员,然后原告和被告你来我往从中选出10个来,没有特殊情况,被选中的陪审员不得推脱责任,没被选中的人则去做另一个案子的预备陪审员。 由这十人共同裁定有罪或无罪,必须全部达成一致才可以定罪,如果最终也没能达成一致,则重新选一批陪审团,要是第二批陪审团依然没能达成一致,则通过投票来裁定有罪或无罪。 只需要完成一个案子,一年的陪审义务就算履行了,陪审完毕后,还能得到当地一天平均工资的补偿。 但也不是所有案件都需要陪审团,人证物证确凿,没有疑点、被告接受判决的案件可直接由法官审判,而有争议、有疑点的案件则需要陪审团来裁定有罪或无罪。 法律本身是人制定的,也是人来裁决,如果裁定结果仅由死板的条框来推导和规定,那么无疑是不合理的,仅仅通过法官一人来裁定,更是无法保持最低限度的公正。法律做不到绝对的公正,即使是有明确的条框和规定,依然存在一定的量刑空间。 陪审团制度也无法保证让所有人都认可裁决结果,可陪审团的引入,让与案件无关人员参与,使得审判结果更灵活,更具广泛适用性和公正性。 制度本身没有好坏之分,也不存在绝对公平公正的制度,关键是行使审判的人的素养和道德。多数人参与裁决,相互监督、相互牵制,就像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采用中间数的平均数一样,具有一定的矫正功能。 在印度,每年都有许多冤假错案。警方为了业绩,或者迫于时间压力,为了尽快破案,随便抓个人,再与检方沆瀣一气,无辜的人竟被屈打成招认罪……如果想要翻案,势必会影响相关办案人员的利益,然后他们互相包庇掩盖真相,让冤案一直冤下去。 如果连最后一层,法院也被腐化,那司法体系对普通人就失去意义,只成为司法官员谋利的工具了。 公民陪审制度不仅仅是一种司法手段,更是一种民主政治制度,一定程度上,普罗大众的朴素正义感可以补足法官对真正“常理”的理解空缺。 也许,被选中的陪审员并不懂法,但只有基于普通人的常理而作出的裁决才是最合适、最公平的。法律的本质应该是服务于大众,使公民受益,而不该是维护统治的枷锁。 那么,公民对于是否有罪的判断极为重要,这是一种基于现实对法律条文的纠偏,可以很大程度上避免法律沦为私器。 法律,应该是有温度的,而不是冰冷的。 而且,不懂法也没关系,因为庭审的主要基调和方向都是法官在主导。法官确保原告和被告双方能够去除攻击和偏见,最大程度客观还原案情及证据。 有些糊涂的法官,竟然能说出“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这样的话,然后草率宣判了善良者的罪行。 以一己之力,把印度助人为乐、见义勇为的传统美德打回原形,还踩上了一脚,这究竟是读法律读到没人性还是为了尽快结案? 从那以后,印度人再也不敢见义勇为,路见不平不再拔刀相助,老人摔倒的方圆100米内连鸟都不敢拉屎。人们只敢远远地绕着走,在心里默念:“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阿弥陀佛,关我屁事!” 如果当时法庭上有陪审团,但凡是一个正常的人类,都不可能同意法官的裁决! 糊涂的法官不胜枚举,他们制造了大量的冤假错案,把牢狱之灾无端降到可怜人身上,背后又是多少个家庭的苦难…… 有陪审团制度的存在,审判不再由法官一人说了算,能够缓解法律的严酷性,将人性关怀的光辉和最朴素的正义感带进法庭。 “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这种野蛮的审判方式本就有违人伦,谁敢保证自己不是被错杀的那一个呢? 在证据不足、疑点重重的案件当中,陪审团也可能会作出无罪的误判,导致凶手逍遥法外。 “不放过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这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实现的;退而求其次,我们至少能做到“宁可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今天放过这个疑似凶手,是为了明天的自己不被含冤入狱。 第115章 李清照离婚案(一) 近两年时间,数以百万计的工人和无数奴隶昼夜兼程修铁轨,连通华北、东北、长江中下游、四川盆地、关中平原和各大沿海城市的铁路网已经修建完毕。 四通八达的铁路网总长度将近两万公里,贯穿了主要的平原地带和人口稠密区,使得各地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更加紧密,火车成为了主要的货运和客运交通工具。 从前,朝廷的政令往往要半年以上才能到达偏远地方,执政效率很低,有了火车以后,平均每天至少轻松前进500公里的距离,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得到显着加强。 改组司法机构,牵动的官职调动数以万计,如此庞大的任命和调动,在任何一个朝代都很难短时间内实现,而赵耀只用了一个月。 接到委任状的官员,通过乘坐火车的方式,连带着各种准备工作,拖家带口也只需要十几天时间就赴任了。 短短一个月,赵耀的司法改制就落到实处。 随着各州县的司法部门步入正轨,无数淤积已久的陈年旧案和冤假错案一齐冒了出来,大到买凶杀人,小到欠债不还,法院、监察司、公安局门口每天都站满了人。 新官上任三把火,官员们也不敢怠慢,秉持“小大之狱,虽不可查,必以情”的原则,根据案件的紧急顺序有条不紊地处理。 其中,证据确凿,被告无异议的案件直接宣判和量刑;本着“疑罪从无”的人权理念,证据不足的案件则通过陪审团来裁决,大多都被宣判了无罪。 但是,有一桩小小的“离婚案”却惊动了全国。 这日,赵耀正和学生们在实验室里研究蒸汽轮船的设计方案,灰头土脸的秦桧就走了进来,似乎有什么心事。 “秦老师何故闷闷不乐?莫不是感情上受伤了?”赵耀打趣地说道。 “我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子,哪还有什么感情?”秦桧叹了口气。 学生们哈哈大笑。 秦桧又支支吾吾地说道:“不过这事儿确实跟我夫人有关……”学生们知趣地离去,实验室里只剩下两人。 “老哥,到底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啊,你夫人咋了?哥们儿是皇帝啊,有啥不能办的?”赵耀摊手手。 “哎,不是我夫人出事了,是我夫人的表妹,李清照你记得吧?”秦桧急得满脸通红。 “那肯定记得啊,当年背了她不少诗词,李清照怎么成你媳妇的表妹了?咋这么乱啊。”赵耀一脸懵逼。 “李清照的外公是我媳妇的爷爷啊,她俩是表姐妹,平日里关系还蛮不错,书信往来很多。” “哦,我想起来了,王珪,元丰年间着名的宰相,他就是你媳妇的爷爷吧?” “对,当年我考了状元,这老东西就把自家孙女安排给我当媳妇了,那会儿我还没穿过来,要不然说啥也不会找这么个泼辣的女人。” “想要妻妾还不简单?老秦,只要你开金口,今晚上我就送十个西域美女到你屋里去。”赵耀奸笑道。 “不了不了不了,身体吃不消,我还想多活几年呢。”秦桧连连摆手。 “那说回正事儿,李清照,也就是你媳妇的表姐,对吧?” “对。” “她怎么了?” …… 李清照本是济南人,后因其丈夫赵明诚的职务调动,举家迁到了江宁,后来赵明诚病逝,李清照便孤苦无依,整日借酒消愁。 半年前,在他人介绍之下,五十二岁的李清照与张汝舟再婚。 五十多岁的李清照,嫁给了三十多岁的张汝舟,本以为会焕发人生的第二春,可谁曾想这张汝舟是个卑鄙小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不过是看上了李清照手里的金石字画罢了。 李清照与赵明诚没有子嗣,手里又握着无数价值连城的古董文物,张汝舟对此觊觎已久。 在追求阶段,张汝舟天天对李清照嘘寒问暖,各种花言巧语吹得天花乱坠,连李清照身边的人也被迷惑了,劝说她再嫁。 李清照年过百半,孤苦无依,又常有疾病缠身,犹豫再三后草率地答应了这桩婚事,嫁给了张汝舟,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是一场张汝舟精心设计的骗局。 此时的张汝舟担任江宁承务郎一职,负责管理军队粮草和俸禄方面的工作,这项工作虽然油水丰厚,但他万万不敢起任何歹念,要是动了军饷,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对这种贪财小人来说,之所以在李清照病重之时求亲,并非仰慕她的才华或颜值,更不可能想照顾她的后半生,纯纯就是为了钱。 毕竟,李清照和赵明诚常年在各地收购大量文物,在文物圈里知名度很高。趁着李清照重病,张汝舟上门提亲,是想等她死后各法继承所有文物。 可婚后不久,李清照竟然奇迹般的痊愈了,不仅没有要病死的迹象,气色反而一天比一天好,这让张汝舟再也等不及了。 他经常半夜起床翻东西,想要把那些文物的藏匿地点找出来,李清照发现张汝舟的动机后,将那些文物藏起来,毕竟那是前任丈夫赵明诚一辈子的心血,怎可拱手让人? 张汝舟眼见自己的计划落空,恼羞成怒之下,对李清照拳打脚踢,攻速常常达到2.19,伤害比瑟提还高不少,把李清照打得鼻青脸肿,身子都站不直。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这种行为不叫“家暴”,叫做“家法伺候”,是完全各法的,外人,即使是李清照的娘家人也无权过问。 吃了几顿铁拳,李清照再也扛不住了,她决定与张汝舟划清界限——离婚! 这个时代,离婚可不容易,只能是丈夫有权休妻,妻子无权单方面提出离婚。 可是,张汝舟不同意写休书,毕竟一旦离婚,就意味着他今后再也没有机会得到李清照那些文物了。 为了能和张汝舟离婚,李清照做出了一个比离婚更加惊世骇俗的举动,她偷偷收集证据,向监察司告发了张汝舟科举考试作弊的事情。 尽管这将面临两年的牢狱之灾,李清照也认了,坐两年牢不会死,要是被张汝舟的铁拳打两年,那绝对死定了。 伤害比瑟提的拳还高,谁顶得住啊? 第116章 李清照离婚案(二) 接到李清照的报案后,江宁(南京)监察司第一时间核实证据,捉拿张汝舟亲自审问,张汝舟对自己“妄增举数入官”的作弊行为供认不讳。 至于这个“妄增举数入官”则是一种比较特别的舞弊行为,“举数”也大有来头。 科举考试中,明清两朝有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总共六级;宋朝只有解试、省试、殿试,总共三级。 表面上看好像宋朝的科举考试比明清简单得多,可宋朝在省试这一级的淘汰率非常高,礼部直接出题,难度特大,上岸率不足1%。 绝大多数考生会长期滞留在京城,年复一年地温习、考试,碰碰运气。其中一些考生屡考不中,就会对朝廷心怀不满,然后铤而走险选择起义甚至叛国。 宋仁宗年间,有一个名叫张元的考生,就是因为每次都落榜,一怒之下叛逃西夏,成了李元昊的第一谋士。在好水川之战中,带领西夏军队把宋军十几万精锐野战军杀得人仰马翻,奠定了西夏王朝的基础。 后来,这位落榜生张元还写下了“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的名句,这便是“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的出处。不得不承认,每个国家的落榜生都是有点东西的,阿道夫直呼内行。 有鉴于此,宋仁宗就为那些多次落榜的考生打开了一道特别通道:多次在省试中落榜的考生,可以向朝廷申请,参加一种“特奏名”殿试。 这种殿试仍然由皇帝亲自主持,但是考题要比正常殿试简单得多,只要书写工整、文笔通顺、不出现大的错误,就能取得低等进士的身份。张汝舟就是通过“特奏名”殿试取得低等进士身份,当上了八品小官。 但是,张汝舟并没有达到朝廷要求的省试落榜次数,本来是没资格参加特奏名殿试的。而他弄虚作假,伪造档案,偷偷谎报年龄,增加了自己的落榜次数。 虚增落榜次数绕过正常省试,取得低等进士身份后进入官场,这就是李清照告发张汝舟的罪名:“妄增举数入官。” 按照《宋刑统》,张汝舟被法院判处流刑,将被流放到印度,李清照和张汝舟之间的婚姻关系也宣告解除。 同时,李清照也因为违背了《宋刑统》中的“亲亲互隐”条例,被张汝舟告上法庭,法院判处她两年徒刑,关进了江宁监狱。 古代中国是精耕的、高密度的熟人社会,维系这样社会依靠的是人情世故,依靠的是道德伦理进行治理,这也为何今天依然是人情社会占主导,为什么历代统治者会强调以德治国的原因。 对于古代普通人来说,世世代代都居住在一个村庄里,村里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亲戚朋友,交通基本靠走,输出基本靠吼。 十里不同俗,一县十八腔,走出村子可能连话都听不懂,大部分人一辈子可能都走不出二十里地,见过的最大世面无非也就是到镇上赶个集。 在这种低流动性的农耕文明体系中,当然是面子大过天,凡事儿都讲究个情分,如果不是天大的罪过,自然是要亲亲相隐的。 从秦开始,秦法就规定子告父母、臣告主、妻告夫都是罪一直到唐宋也是如此。 不管是子女告父母、祖父母,还是妻子告丈夫,即便成功,那么诉讼人也都要坐牢。 得知李清照坐牢,她的亲友们不淡定了,李清照的家世强大,她的父亲与外祖父都在朝为官多年,认识的人一大堆,家里有本事的亲戚朋友也是一抓一大把,眼看着李清照入狱,当然不能不管。 这些人多方奔走,疏通关系想把她捞出来,然而,新的司法体系独立于行政机构之外,天大的官来说话也不好使。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他们才想起已经被儒家除名的表妹夫秦桧,秦桧与皇帝关系甚好,只要他恳求皇帝,释放李清照不就一道圣旨的事儿。 王氏整天在家里哭哭啼啼,软磨硬泡,秦桧不胜其烦,不得已才对赵耀说了这件事。 想着有这么多人捞自己,李清照也在不断上诉,不认可判决书。 这么个小小的案子,一直从江宁法院捅到了最高法院,最高法院他认为李清照这是大义灭亲之举,功过相抵可以免去处罚,对江宁法院下发了释放的命令。 而御史台却不干了,他们把法院“有法不依”的枉法行为弹劾到赵耀面前,现在又有秦桧求情,赵耀陷入了两难。 “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是践行法律精神的基本方针,如果赵耀下令释放李清照,那岂不是啪啪打自己脸? 但秦桧都出面了,赵耀肯定不能置之不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可以下江南浪一下。 于是,赵耀又一次乔装打扮出宫,乘着火车赶往江宁,七百多公里的路程,一日即达。 由于争议过大,引起了广泛关注,江宁法院不得不重审案件,组织了十人陪审团。这十个人的身份不一,由农民、工人、厨师、郎中、学生、和尚、商人、小吏、渔民、屠夫组成。 前来听审的群众挤满了法庭,赵耀也混在其中。 李清照坐在被告席上,手脚戴着镣铐,哭得梨花带雨,远看倒还风韵犹存,一点也看不出五十岁的模样。 轮到被告陈辞时,李清照一直哭诉张汝舟如何家暴自己,围观群众也为之动容,纷纷对她表示同情。 法官喝到:“被告,请不要陈述与本案无关内容!” …… 轮到陪审团发言。 农民操着一口江淮话说道:“丈夫辛苦赚钱养家,妻子还要转过头来告丈夫,还有王法吗?还有公道吗?必须坐牢!” 工人、厨师、小吏等人也表示附和,支持坐牢,毕竟这是男权社会。 而学生却表示反对,他情绪激动地说道:“李清照没有错,错的是法律!什么亲亲互隐,与官官相护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话,法官虎躯一震,重重敲了一下锤子道:“请陪审员注意自己的言辞!” 学生的话让人们明白了什么,一时间竟被李清照大义灭亲的壮举感动了,那些原本支持有罪论的也开始变得摇摆不定。 和尚发言时,则大多说了些“慈悲为怀”,“七级浮屠”之类与案子毫不沾边的话。 第117章 李清照离婚案(三) 经过激烈的讨论,在第一轮陪审仍然没能达成一致。 有六名陪审员坚持认为:妻子告丈夫违背了伦理道德,属于大逆不道之罪。 而其他人则把这种行为当做大义灭亲之举,维护了科举考试的公平,打击了徇私舞弊现象,更是惩治了张汝舟这类投机取巧的官员,尽管违反了《刑统》“亲亲互隐”条例,但结果是好的,应该免罪。 鉴于十名陪审员意见不一致,法官宣布解散了陪审团,重新组建了第二轮陪审。 面对新的几十名陪审员,作为被告,李清照有权从中选出五名,张汝舟作为原告,也挑选了五名陪审员。 有了第一轮陪审的经验,原告和被告二人都学聪明了,他们凭直觉把那些不利于自己的陪审员通通挑除出去。 李清照觉得男性对自己的恶意很大,因此,她选出了五名女性;而张汝舟也是挑选了五名面相保守的男性。 …… 最终,十名陪审员的意见依旧没能达成一致,而这已经是第二轮陪审了,接下来就进入到投票环节,裁决的结果将决定李清照有罪或无罪。 五名女性陪审员全都投出了无罪票,而另外五名男性中有一个是李清照的超级粉丝,他也投了无罪。 在法官宣读裁决结果后,还一一再次当场询问了每一位陪审员的意见是否确认,无罪比有罪的结果定格在了6:4。 法官整理衣衫,清了清嗓子,拿起锤子重重地敲在案板上,宣布道:“李清照,无罪!” 全场哗然,李清照的亲友和粉丝们、全场女性都欢呼雀跃,而大部分男性则唉声叹气。 “哎,时代变了啊!” 接着,法警为李清照打开了镣铐,她顿时喜极而泣,站起身来讲了几分钟,大致意思就是说,要为争取女性权利奋斗终生。 赵耀围观了整个陪审过程,感慨颇多。 法律的初衷是为了维持公序良俗,稳定社会秩序,而不是为了把人送进监狱,惩罚是手段而非目的。 法律也并非一成不变,而应该随着社会发展不断完善和更新,在农耕文明时代,“亲亲互隐”有其适用性,进入工业化时代后,这种旧的法律就不再适应社会需求了。 尤其是压制人性“三纲五常”理论,更是阻碍了思想的解放,浪费了大量生产力,必须要逐步废除。 在“男尊女卑”的思想观念中,“男主外,女主内”是所有夫妻相处的一种模式,要是女人出去抛头露脸,那就是给男人脸上抹黑,甚至是不守妇道,会被众人批判,成为人人谈论和鄙视的对象。 实际出发来看,男性也确实比女性更有生存优势,苦活、累活、重活、打仗、消防……哪一样不是男性在干? 从“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晌田去,丁壮在南冈”这几句通俗易懂的诗中不难看出:父母和孩童在家做饭,青壮男性负责在地里干活儿。足以见得,小农经济模式下,男性是家庭财富的主要创造者。 然而,全国的生产建设需要大量劳动力,光靠男性显得捉襟见肘。 以蒸汽机为动力的农业机械已经被推广开来,一台中型机器耕地、播种和收割的速度可以超过五十个人,在平原地带,耕地连成一片,只需要机器平推过去即可。 大汉帝国的耕地本就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地主们不再需要雇佣佃农帮自己种地,只要购买或者租借几台机器即可经营好几千亩的农场。 这在一定程度上冲击了小农经济模式,大量失业的佃农被迫从农村来到城镇当工人,组建新的家庭。 由于“男主外,女主内”思想的影响,农转城的女性大都闲赋在家无事可做,只有少数人进入纺织厂上班,上千万的劳动力都被浪费掉了。 如果能让她们走出家门,进厂、开店或是从事服务行业,能够大大缓解“用工荒”,社会财富的增长速度也会成倍增长。 而解放女性需要一个标杆,最好是知名度高、出身名门、影响力大的妇女,李清照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各种buff叠满了。 庭审结束后,赵耀直接登门拜访。 李清照先是丧偶,再婚后又把第二任丈夫“害”得被流放,已经被人们打上了“扫把星”的标签,整个江宁都传她有“克夫命”,名人雅士全都对她避之不及。 赵耀到她家门外时,门前冷落鞍马稀,连一只鸟都没有,显得格外冷清,赵耀敲响了半掩的大门,过了许久也没个回应,索性推门而入在院内闲逛。 寻着琴声,来到一处湖中小亭,抚琴之人正是李清照,旁边连个侍者都没有。 赵耀走上前去,待琴声戛然而止时,脱口而出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李清照抚在琴弦上的手顿时颤了一下,满脸震惊地问:“这位公子所诵之词从何而来?” “好词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赵耀淡淡地回答。 李清照万分疑惑,这首词是自己刚作不久,才创作了前半部分,草稿都还没传出去,怎么会有人提前知晓?莫非有千里眼? 李清照索性从衣袖里掏出创作了一半的词稿,递给赵耀请他续笔。 词题是《声声慢·寻寻觅觅》,已经写到了“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这句。 赵耀也不墨迹,掏出毛笔,沾沾墨水,用瘦金体写下了“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然后把词稿又递给她,道:“这最后一句,想必易安居士胸中已有墨。” 李清照再次被惊呆了,这年轻人,不仅才华横溢啊,而且想的跟自己差不多!她思索片刻,喃喃道:“这次第,这次第……”兴许是太紧张,一直卡了几分钟,仍然没想好最后一句。 赵耀补充道:“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李清照顿时被折服了,呆呆地看着这年轻人,久久不能说话,越看越觉得眼熟,怎么跟银币上的那个人有几分相似呢? “民女参加陛下。”李清照站起身来,双手十指相扣,放至左腰侧,弯腿屈身以示敬意。 第118章 解放妇女 “啊,什么?”赵耀一脸惊愕,这李清照怎么会认得自己呢? “喏,陛下请看。”李清照掏出一元银币,双手捧着。 赵耀接过银币一看,这头像确实跟自己的面部轮廓有八分相似,不得不感叹铸币厂的工艺之精美。 “哈哈哈哈,不愧是大汉第一才女,果然机敏过人!”身份暴露的赵耀尴尬而不失风度地笑道。 李清照也不卖关子,直接问道:“陛下莅临寒舍,不知有何吩咐?” “好,朕就喜欢你这直性子!朕这次前来江宁,一是受机械伯所托前来为你解围,二是为解放妇女。” 得知皇帝为了自己的案子远赴江宁,李清照受宠若惊,躬身道:“民女多谢陛下挂念。” 但对于“解放”一词,李清照纵然饱读诗书,仍不甚理解,又问道:“何谓解放?” “解除束缚,摆脱桎梏,释放天性。” 李清照若有所思,自己名门出身也难以独善其身,而那些出身普通的女性生活又会是何等的痛苦,不禁湿了眼眶。 …… 听赵耀讲完生产关系和女性的价值后,李清照来了精神,她自告奋勇愿意担起解放妇女的责任。 作为中国古代女权主义的代言人,李清照不是常人眼里那种小家碧玉的温婉才女,而是有着强烈家国情怀的大女权主义者。 曾记否? 《夏日绝句》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从文学意义上来讲,这首诗要比她任何一首词作更应该传世,单从文学才华上来说,才压千年女性,女性心里也是有英雄主义的,也是想保家卫国的。 而后蜀的花蕊夫人也写过“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与李清照相比,高下立判。 李清照属于真女权,以“平权”为核心,追求男女平等。 花蕊夫人属于田园女权,男性就该去前线送死,自己在后方心安理得地享乐还有逼脸指指点点。批判完后蜀男性没出息,自己衣服一脱就钻进赵匡胤被窝里去了,贱不贱啊?完全以“特权”为核心,要求男人把所有的事儿都包揽掉,还要处处让着她们,否则就“不是男儿”,贱不贱啊? 在现代,国际上公认女权最发达的北欧五国,你如果让着女人,比方说在公交车上给女人让座,她马上就能跟你急,她会觉得你看不起她,这种是真女权,把自己跟男性摆在同等的位置。 基本逻辑上。 真女权的核心在于“人人平等,男女平等”,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男人该承担的女人也要承担。 田园女权却以“我弱我有理”为核心,因为我弱,所以你必须让着我;你应该给我特权;你不能对我的要求太高,要降低对我的标准,还要给我特权;这么难的事情交给我一个女人来做,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要你这男人有啥用? 呵呵呵呵呵…… 从历史和生活中的无数案例中能看出,真女权的本质是靠自己,而田园女权的本质是依附别人谋求特权。 “让着”这个词十分具有迷惑性,潜台词是说女性比男性弱,所以天生就需要被迁就。可是,一个事事都需要别人谦让的人,怎么可能得到真正的尊重,凭什么得到尊重? 宏观上,“让着”这套逻辑在在国与国的交往中都行不通,更何况是微观到个体。 白人会因为印第安人弱就让着他们吗?美国会因为阿富汗弱就不侵略吗?胡人会因为汉人柔弱就大发慈悲吗?学霸会因为学渣傻逼而故意考低分吗? 师范生大多是女性,00后男性从幼儿园时期就被灌输“好男不跟女斗”的思想,学生时代男女同学有矛盾,老师也只处理男同学,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畸形的、变态的“男女平等”。 物极必反,这种以牺牲男性利益来迁就女性的“平等”,不过是表面上的风度,骨子里的轻视。 无伤大雅的事情让一让无所谓,可如果涉及到核心利益,或者重要竞争,绝对不可能迁就。既然你都承认自己能力比男人弱了,为什么还要给你机会? 设想一下: 以文会友活动中,李清照对其他男性诗人说:“我是女的,你们和我比诗词你也好意思吗?真下头!” 北魏与柔然的战场上,花木兰脱下铠甲,散开头发,对着柔然敌人说:“我是女的,你们这群男的跟我打架还这么凶,要点脸不?真下头!” 格力产品发布会上,董明珠哭哭啼啼地对客户说:“我是女的,你们凭什么对我的空调要求那么高?” …… 真女权靠自身实力能赢得尊重,争取平权;田园女权动不动就抛开事实不谈,靠“我弱我有理”搞道德绑架,凭空索取特权。 真女权讲理,和男性采取同一标准,能够换位思考,敢于辩论,欢迎反驳;田园女权不讲理,严重双标,凭空捏造,不接受反驳,动不动就恼羞成怒。 顺便盘点一下田园女权最常见的论调: 1、我可以生孩子,你行吗? 2、我本可以嫁给一个富二代,为了你才抛弃幸福生活。 3、我嫁给你不是当免费保姆的! 4、我家养了我二十多年,拿点钱给我弟弟用怎么了? 5、我有生理期,你会不会心疼我? 6、我的青春都被你埋葬了! 7、这是你的爸妈,凭什么要我来照顾? 8、孩子凭什么跟你姓? 9、我要的不是彩礼,是态度,你根本不珍惜我! …… 靠着蛮不讲理,田园女权可能暂时占上风,占点小便宜,但也会因此被人鄙视和质疑,不愿意把重要的工作、机会、资源给她们,长远来看,反而降低了女性的地位。 赵耀认为,要真正解放女性,实现男女平权,应该做到:男女劳动强度一致、男女同工同酬、男女受教育机会对等。 因此,赵耀封李清照为“妇女协会”会长,负责宣传男女平等思想,团结和教育大汉帝国的妇女,为妇女提供经济支持和文化教育。 此外,李清照变卖金石文物,创办了一所女子学校,让那些穷苦人家的女子也能读书识字。 男女平权是大势所趋,绝非一日之功,这只是开了个头。 第119章 黄河治理(一) 赵耀从江宁返回京城,又着手重新修订了《刑统》中的不合理之处,完善了多部法典。 而这时,已经到了暮春时节,雨季即将来临,黄河水浑浊了许多。 黄河是华夏民族的母亲河,奔腾的黄河水,哺育了灿烂的华夏文明。 亿万年间,黄河把黄土高原的泥沙源源不断地搬运到了下游,形成了华北平原;黄河的支流渭河和汾河造就了关中平原和汾河谷地平原。 这几块平原是华夏文明最早的的发家之地,简称中原,可以说,没有黄河就没有中原。 直到今天,这一地带仍然是世界上最适合农耕作业的土地之一,并且仍然供养着大约四五亿人口,“母亲河”一称当之无愧。 但黄河这位“母亲”的脾气不太好,复杂的水文特点,决定了黄泛区的多灾多难。 五千多公里长的黄河,平均每年卷走16亿吨泥沙,下游的河床因此年年增高,把黄河“托”成一条地上的“悬河”,“改道”也成了极易发生的灾难。 从古至今,黄河流域有记载的洪涝灾害,就有一千五百次之多,“改道”次数也有二三十次,大规模的改道有六次,史称“黄河六徙”。 黄河历史上的多次改道,给北方地区带来了严重的生态破坏,特别是淮河流域,曾经风景秀丽,物产丰富的淮河地区,自从黄河夺淮之后,河道以及周边的湖泊泥沙淤积非常深,土地盐碱化严重,水患频繁,平均一年半一次,给沿岸的百姓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 在赵耀到来之前,春秋时期、王莽新朝时期和宋仁宗时期已经发生了三次改道, 黄河第三次大改道,发生于宋仁宗时期,黄河在颤州商胡埽(濮阳)决口,黄河泛滥后分为两脉。 一脉向北进入大名府与卫河相汇,经冀州、沧州,从天津入海,被称为“北流”,从天津入海;另一脉从大名府改道向东,经德州、在山东无棣县入海,被称为“东流”。 赵耀之所以定都在大名府,黄河改道至此也是一重要原因。 “以水定城,以水定人,以水定产”是每一个城市建设规划的基本依据,水资源对于地区发展的重要性不必多说。 此外,摊开地图,连接燕京、江宁和长安三个点,可以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区域,这一区域是中原的基本盘,而大名府恰恰位于三角形的核心区域。 从地理位置上看,大名府可以辐射关中、江南、华北三大平原,作为政治中心是非常合适的。 但黄河却是影响大名府作为都城的最不稳定因素,如果任由其自然改道,水量稍微大点就能把国都给淹了。因此,要保证大名府的安危,必须把黄河泛滥扼杀在萌芽状态。 而黄河泛滥的根本问题在于泥沙,水少沙多,水沙搭配不合理,下游河道不断淤积,河槽过洪能力逐渐下降,从而造成三年两决口,多次大改道的自然灾害。 无论中下游地区再怎么加深拓宽河道,用不了几年,上游的泥沙就会重淤积,不断垫高河床,修堤坝的速度永远赶不上河床抬高的速度。 一年16亿立方米的河沙是什么概念呢?长1000米,宽1000米,高1600米的土堆,是三峡大坝混凝土总量的100倍! 如果光靠人力来疏通河道,全国人一起上都赶不上泥沙淤积的速度。 两千年来的无数次治黄经验表明:单一的治理手段都是没有效果的,如“正本清源”,“蓄水拦沙”等措施都难达到根治黄河水害,开发黄河水利的目的。 黄土高原土质疏松的自然地貌特征,秦汉以来的大规模人类活动破坏植被,加之干旱少雨……这些因素决定了其逐渐被侵蚀的规律是不可逆转的。 朝会上,赵耀提出要治理黄河,减少泥沙淤积的构想,官员们人手一张地图,陷入沉思。 这时,有个大聪明发话了:“陛下,臣以为,如果能让黄河绕过黄土高原,定能能根治水少沙多的问题。” “你是说,要把几字弯拉直?”赵耀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会提出这种天马行空的方案。 这哥们儿以为皇帝跟自己想一块儿去了,滔滔不绝说个不停:“正是,臣以为,在刘家峡处,可让黄河改走洮河和渭河,只需要开50公里的运河即可。如此一来,不仅可以绕过黄土高原一劳永逸地解决泥沙淤积的问题,还能解决游牧民族利用河套平原积累实力的问题,九曲黄河唯富一套,实在可惜啊……” 赵耀实在听不下去了,怒吼道:“闭嘴,你们这届官员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科学素养实在是太低了,最基本的工程预算都不懂,要是朕听了你的鬼话,可就离亡国不远啦!” 不考虑海拔落差和能否自流的问题,按照这位官员的说法,在临洮县洮黄汇合处修一道南北走向的水渠来连通渭河,全长大约50公里。 表面上看似乎没什么问题,五十公里的水渠对于大汉帝国的基建能力来说没有太大难度。 可是,接下来更难的问题来了。 因为黄河的径流量比洮河加渭河都大,如果让黄河注入洮、渭,河道至少需要拓宽100米,加深2米,否则关中平原会成为“关中湖”。 先看洮河部分,黄河出刘家峡后本来是流向西北,截断后向东溯回洮河河道,至临洮县,全长大概100公里。不考虑沿途的山川,假设全都是平地,最理想状态下的土方量也有大约三千万立方米,似乎也可以实现。 再来看渭河,渭河要全线都需要改造,全长800公里,土方量至少两亿立方米,构筑堤坝的混凝土量也是天文数字,举全国之力五年也未必能完成。 改造完一千公里的河道,几字弯总算截断,终于把黄河拉直了。 对于人类而言,河流的流域面积越大越好,河流越曲折越好淡水资源多多益善,人类可以直接利用的淡水仅占地球水资源总量的0.77%而已,把黄河拉直是没有意义的。 第120章 治理黄河(二) 虽然挨了骂,但官员们仍然大胆地提出自己的想法,在大汉帝国,不会有人因言获罪,每个人都能敞开发表意见。 李纲总结了众人的想法后,说道:“陛下,臣以为,黄河泥沙淤积的问题在于水土流失过多,如果能在几字弯流域退耕还林,稳固水土,可以大大降低含沙量,减缓下游淤积速度。” “不愧是朕的首相,李大人所言甚合我心。” …… 整个黄土高原全都坐落在黄河流域,其面积占到了黄河流域的85%,黄土高原的森林覆盖率高低状态直接决定了黄河的清浊。 建国前,黄土高原几乎寸草不生,到处都是黄土,只有不到1%的森林覆盖率,这才是导致黄河“一碗水半碗沙”的根本原因。 自秦以来,黄土高原上的人口密度不断增大,为了建房、取暖,人们把绿油油的森林砍伐殆尽。 “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所描述的就是这一现象。 尽管高产作物已经被广泛种植,但没有化肥和农药的辅助,农作物的产量依然很低,尤其是在土地贫瘠的黄土地带,很多耕地根本不适合种植。 在那些地方居住的人生活条件很差,劳动强度很大,但反而是全国最贫穷的,投入与产出不成正比。 因此,赵耀派出官吏走访黄土高原地带,对人们做思想工作,鼓励他们移民到土地肥沃、人烟稀少的东北地区。 这些年,经过东北生产建设兵团的屯垦,荒无人烟的东北平原已经成了全国的粮仓,移民过去的人全都很富足,令人羡慕不已。 近水楼台先得月,东北的各种高福利待遇每年都吸引了大量华北新移民,而其他地方的人虽然也想去闯一闯,却始终被一亩三分地拖累,难以下定决心,始终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离开赖以生存的土地,人们总是对未知和不确定充满恐惧,除非实在没有吃的了才会组团逃荒,而且逃荒的距离也十分有限,光靠双腿走不了多远。 考虑到百姓的这一疑虑,赵耀宣布:凡是愿意移民东北的人,第一年所有吃穿用度都由朝廷免费提供,开垦出来的土地全都归个人所有,永久免除农业税,还可以免费乘坐火车。 并且,还在永兴军路的各州县成立了移民局专门为百姓提供服务。 一时间,移民局的门槛都被踏破了,人们全都对东北这片热土怀揣着巨大的激情和幻想,尤其是延安一带的百姓移民意愿尤其强烈。 朝廷的公信力,人们自然是完全信任的,有些果断的人迅速办理相关手续,收拾好了全部家当随时准备出发。 从延安到东北将近两千公里的路程,走肯定是不现实的,起码要走上三个月,但现在有了火车,时间可以缩短到三四天。 延安火车站处,第一批移民大约一万人已经准备出发了,一列火车本来只有一千个座位,但考虑到人数众多,硬是挤了三千人。 挤是挤了点儿,但大家也没啥怨言,毕竟这可比走路爽多了,速度又快又平稳,一点儿也不颠簸。 人们以家庭为单位聚集在各自的小区域,相互依偎在一起,眼神里有迷茫,但更多的是期望。饿了就拿出自带的干粮啃两口,困了直接往地上一躺,此乐何极啊! …… 为了加快移民速度,许多矿用火车都被临时改造,简单加上一些座位用于运送移民,平均每天大约有十辆载满旅客的火车从黄土高原开往东北。一个月内,转移了永兴军路近四分之一的人口。 人们来到东北后,在各团场附近安置下来,在朝廷的帮助下建房、开荒,忙得不亦乐乎。此时正值初夏,虽然已经错过了春耕的季节,但勤劳的农人还是种下了不少蔬菜。 他们心里都盼望着在新的土地上重建一番家业,彼此间相互鼓励:“好好干,日子会越来越甜,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 黄河几字弯东侧是水土流失最严重的流域,是黄河泥沙淤积的罪魁祸首,随着近百万移民陆陆续续迁走,大量的耕地空置出来。 这些荒芜的耕地和沿河的沙地上全部种满了小树苗,好一派生机勃勃之景啊!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十年后,黄土高原必能遍地成林,守住这一方水土。 在几字弯北段,西起朔方(巴彦淖尔)东至东胜州(托克托),这一河段长约四百公里,游牧民族活动频繁,以畜牧为主,对植被的破坏力度较小。 为了防止过度放牧,草场退化引起水土流失,赵耀要求当地的游牧部落在河段两岸两公里内义务种树,作为黄河防护林,而且禁止牧民到这一区域放牧。 按照一亩地300棵树来计算,两岸800平方公里大约需要种植3.6亿棵树,每个牧民平均种植100棵,不过分吧? 当然,也不能让人家白干活儿,种树可以抵税——10棵树抵1头羊。 对于牧区,征税政策是十取一,也就是十头羊交一头羊的税,这税率已经很低了。 如果敢抗税或者偷税,直接没收全部牛羊,驱逐到漠北去,饿死你丫的,大汉的土地不养闲人! 种活十棵树的难度可比养肥一头羊要容易得多,牧民们还是很乐意的,有些人看准商机就专门搞起了育苗生意,赚得盆满钵满。 而且,世世代代逐水草而居的牧民们也是懂得保护环境的,他们对朝廷的“种树令”并不反感,反而鼎力支持。种树抵税,纯纯的减税政策嘛。 对于几字弯西侧,朔方到兰州这一段,大约800公里的距离,主要位于西夏境内。 李如霜已经为赵耀诞下了皇子,一出生就被封为夏国公,李乾顺闻之大喜,李家的荣华富贵终于有保障了! 赵耀直接修书一封,表示等黄河两岸绿树成荫时,会亲自带着儿子亲切访问岳父。 大汉又是植树造林,又是移民,动静很大,李乾顺了然于胸,他也不磨叽,直接派人种树,狠狠地种树! 此外,在潼关下游河段,赵耀则兴修水利,加固堤坝,疏通河道,防止河沙淤积。 从河里挖出来的河沙与水泥混合后,是很好的建筑材料,但这却构成“破坏性采矿罪”,平民都没有资格开采河沙。 这是什么逆天法律?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赵耀直接废除,允许人们免费使用河沙。 政令一出,不等朝廷派人疏通,河道都被沿岸的百姓挖干净了,节省了一大笔支出。 第121章 大汉帝国的高房价 尽管赵耀一在强调房住不炒,但大汉帝国的房价还是水涨船高。 随着工业化的进程加快,耕地效率不断提高,大量农村人口进入了城市谋生,初步估计,全国的城镇人口大约在27%左右。 然而,城镇化率一直卡在这个范围,怎么也上不去了,原因在于——房价太高! 赵耀取消了从前的“良民”和“贱民”户籍制度,实行城乡分治,不再区分本地人和外来人口,只要在当地有固定资产,就可以办理当地户籍,承认迁移人口的身份合法性。 这种灵活的户籍制度使得全国各地的人口都可以自由流动,农转城或城转农都十分普遍,人口流动十分频繁。 同时,城市化和商业经济的迅速发展,来自商业的税收和市舶司的关税总和远远超过了农业税,传统的农耕经济已经被打破了,更加快了人口往商业城市的聚集。在泉州、广州、登州等沿海城市,没有户籍的外来人口数量甚至远远超过了有户籍的本地人数。 赵耀的政策对这些流动人口十分宽容。对于那些背井离乡、生活困难的人,城管首先会劝其返回农村老家;不愿返乡者,实行就地安置,提供就业机会,给予基本的衣食救济,确保他们的基本生活。 在京城大名府,外地人口数量更是远远高于本地人,就连许多京官的户口都还在老家,只因京城的房价实在令人望而却步。 大名府的人口密度高达8000人每平方公里,人潮涌动的大名府堪称是世界第一超级大都市。 人离不开衣食住行,其中住房乃立身之本,人多了,房子供不应求,人多房少的矛盾尤其突出,房价必然如日中天。 由于住房需求大,二手房和租房市场十分活跃,许多城市里满大街都站满了市侩,也就是房地产中介。 堪称天价的房子,也引得人们感慨:“寸土尺地,与金同价,非熏戚世家,居无隙地也!” 房价如此之高,朝廷也没有足够的财政预算来给官员们安排官邸,很多高官甚至都买不起房子,只能租房住。 那些城里的土着,只需要出租闲置的房屋,收上来的租金就足够供他们衣食无忧,高房价又孕育出新的剥削阶级——房东。 怀揣着梦想到城市里打拼的年轻人,每个月有一半的收入都要交给房东,再除去生活开支,根本存不下钱,每天都是在为房东打工,他们被高房价断绝了希望,只得卷铺盖回家。 那些咬着牙留下的人,从牙缝里挤出点钱来,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就为了节约点钱买房,根本不敢消费。高房价间接导致影响了其他行业,百姓的消费潜力和消费欲望被压制,经济一度陷入低迷。 回想起前世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960万平方公里的广袤领土上,却没有属于自己的30平小窝,哎。 不光是普通人买不起房,就连内阁首相李纲,年薪八千银元,购买力大致相当于今天的360万。 李纲本是无锡人,为官多年好不容易攒钱在开封买了套房,遇到靖康之难毁于战火,来到大名府后一切又重新开始。 好不容易租下一套占地一亩多的庄园,有房屋三十余间,勉强住下了全家几十口人。 可是房租年年见长,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都需要不少钱,每年省吃俭用也只能存下四千银元。 如果要将这个庄园买下,需要支付八万银元,李纲想要买房,即使房价不再涨,至少得存二十年钱;如果普通老百姓想要买这个庄园,不吃不喝估计也得奋斗一百年。 大汉帝国第一高官想要买房都如此困难,更不必说普通人了。 赵耀得知这一情况,直接从自己的内务府里拿出十万银元赠送给李纲,圆了他的买房梦。毕竟,朝廷每天那么多公务都得指望他,可不能亏待了干活儿的人。 但是,这只解决了一个人的住房问题,还有几千万人的住房没有着落。 这种高房价并非起源于赵耀同治之下,早在北宋时期,开封的房价就已“举世闻名”。 苏轼的弟弟苏辄,从四川老家到开封府打拼,18岁就考中进士入朝为官,官至御史中丞,一直奋斗到70岁退休,攒钱52年也没能在开封买下一套房。最后不得已退居“二线城市”许州,买了块地自己盖了三间新房,住了3年后驾鹤西去。 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后,苏辄非常高兴,于是又写了《将拆旧屋权住西廊》这首诗: 平生未有三间屋,今岁初成百步廊。 欲趁闲年就新宅,不辞暑月卧斜阳。 …… 这并不奇怪,就连欧阳修、司马光、王安石等人也是一辈子没买上房。 所以啊,宋朝的高房价属于积弊已久,这绝对不是赵耀的锅。 但赵耀绝对不允许高房价影响破坏国家的经济环境,如果任由其发展而不做干涉,所有的财富都会涌入房地产,实体经济会受到重创。 为此,赵耀专门召开了一场关于“解决房价无序暴涨”的朝会。 官员们众说纷纭。 有人提出,朝廷要以雷霆手段强行规定房价,就像控制粮价那样,让每个人都有房住。以朝廷的权力,这种人为干预市场的方式完全可行,但却会打击投资人的积极性,破坏市场秩序,还会引起很多反抗。人家刚花一万银元买了房,朝廷马上规定这房子只允许卖一千银元,一下子贬值90%,这不造反才怪! 那些已经买了房的,或者是本地有房有地的官员,极力反对降低房价,支持任由市场来调节价格。 还有些具有“超前意识”的官员,直接提出了“分期付款”的大胆构想,让老百姓背上五十年房贷,想要一次性把税收到五十年以后! 大多数官员持摆烂的态度,认为要“相信后人的智慧”。 相当一部分人更是离谱,他们说:“房价太低不利于奋斗,应该继续提高房价,让老百姓每天上20个小时的班。” …… 第122章 兴建杜甫楼 “安得广夏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岳飞慷慨激昂的诵读声打破了哄乱的朝堂,同时也惹来一阵嘲笑。 “王爷,你搁这儿背书呢?哈哈哈哈!” “就这,就这啊,笑死了,背书谁不会啊?” …… “诸位同僚,莫要取笑,难道大家都忘了为官者的初衷了吗?少陵野老胸襟博大宽广如海,情怀浩然荡气似山,乃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有什么可笑的呢?”岳飞眉头紧皱,眉宇间正气凛然。 每个时代都不乏杠精,冷嘲热讽的声音接踵而至: “别光说不做啊,你行你上好吧?” “广厦千万间谁来修,你出钱吗?” “啊,对对对,太对啦!” …… 岳飞的意思赵耀心领神会,他是想让朝廷出钱来修筑房屋。 “朕来修,朕的子民朕来呵护!”其声如雷,在朝堂上回荡,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银行行长何在?” “臣在。” “今年的财政预算可够支用?” “足够支用,尚有盈余。” …… 以前年年打仗,大量的钱财都被用于维持战争,朝廷预算常常捉襟见肘,现在四方安宁,无仗可打,财政预算根本花不完,而这些钱,完全可以用来改善民生。 眼下老百姓能吃饱穿暖了,但住房问题却没有得到解决,许多城镇居民只能多人合租,拥挤在临时工棚、地下室、危房里,生活质量很糟糕,活得很没有尊严。 为了解决百姓的居住问题,同时扼制房地产的无序扩张,赵耀决定以大名府为第一个试点,由朝廷出资修建“廉租房”。 随着水泥性能的不断完善和大量生产,混凝土已经被应用到了生产建设的方方面面,砌墙、平整地面、修筑堤坝…… 与此同时,钢铁的产能也在呈指数型增长,大名府附近的磁州钢铁厂每年的产量就高达50万吨,各地的铁轨陆续铺设完毕后,钢铁隐约出现了产能过剩的局面。 水泥加钢铁的组合,用来修混凝土框架结构房屋再好不过了。混凝土本身抗压强度很强,易于在现场生产,而且价格低廉,钢材的张力非常强,二者结合形成的框架十分坚固。而且,这样修建房屋的效率很高,几个月就能盖好一栋。 赵耀设计了五层独栋楼房,每层600平米,一层五户人,每户120平,每栋可以住25户,按照一户六口人来算,平均每个人的住房面积有20平。 为了纪念杜甫,赵耀将这种楼房命名为“杜甫楼”。 设计方案并不复杂,标准的三室一厅一卫一厨配置,室内高度2.8米,空间宽阔,适合居住。 之后,赵耀又设计了现代建筑所需的各种型号钢筋和铁丝,交给磁州钢铁厂负责按照尺寸大量生产。 第一批钢材生产出来后,赵耀带着一群学生亲自现场施工,从地基的挖掘、钢架的搭建、混凝土的浇筑、砖墙的堆砌等流程都详细讲解,第一栋楼从施工开始到结束只用了不到一个月。 第一批轻松“土木人”就这么培养出来了。 之后,赵耀招募了大量无房者参与施工,由他们提供劳动力,朝廷提供材料和土地,大力修建杜甫楼,凡是参与修建的工人,都可以分配到入住名额。 只需要出点力就能在京城有房了,这简直比天上掉馅饼还要令人心动,少奋斗一百年啊,男女老少全都积极报名加入施工队。 岳飞得知这一消息,激动不已,主动承担起包工头的任务,印度总督府可就是岳飞修起来的,上马能打仗,下马能干工地! 当然,这么庞大的工程交给外人还是有点不放心,让岳飞来干,工程质量绝对有保障,完全不必担心偷工减料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还可以啪啪打脸那些在朝堂上嘲笑岳飞的官员,他们不是说“你行你上吗”,咱汤阴郡王这下确实上了! 赵耀在大名府规划出了一万亩空地用于修建杜甫楼,初步计划修建4000栋杜甫楼,可以容纳10万个家庭,至少60万人。 不仅能解决都城住房紧张的问题,还可以冲击房地产行业,把房价拉回正轨,让房屋从商品回归到居住属性。 前来报名的百姓人数将近五十万,按照每个家庭出两名男性来计算,从中选出了大约二十万名青壮男子,平均每50人负责一栋楼的修建。这样的话,一栋楼刚好25户,建设者就是居住者,分配更加容易。 每个人都是为自己的住房而劳动大家都干得很起劲,丝毫没有懈怠,恨不得全天都施工,想尽快住进属于自己的家。 比起传统中式木质榫卯结构建筑,这种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施工难度简直不值一提,工人们很快就轻车熟路了,夯桩基、做支护、扎钢筋、装模板、浇混凝土一气呵成,工程进度飞快。 一个多月后,赶在雨季来临之前,四千栋杜甫楼的主体框架结构就修筑完毕了,内部的砌墙、粉刷也如火如荼地进行。 …… 到了中秋节时,工程提前竣工,各楼之间的绿化、道路铺设也全部弄好了,赵耀携文武百官亲自参与了剪彩仪式。 参与建房的百姓也全都每户分到了一套住房,他们只需要每年象征性地支付一银元,就可以一直住在杜甫楼里。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个月可以挣5银元,1银元的费用只占年收入的六十分之一,已经很低了。 在每栋楼的大门入口处立有一块石碑,雕刻着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现代的印度号称基建大国,广厦千万间早就实现了,然而却庇不了天下寒士,因为寒士们掏空六个钱包背负三十年房贷也买不起,根本欢颜不起来。只有卖地的政府、放贷的银行、圈钱的开发商、投机的炒房团以及拆迁暴发户们俱欢颜! 很多农民工,工作了一辈子,盖了无数栋楼,到死也买不起一套房。 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襟。 遍地有房者,不是土木人。 原来,“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并不是无法实现,赵耀跨越时空而来,只用了十年时间就做到了。 分蛋糕的人,宁愿蛋糕烂掉也不愿意分给做蛋糕的人,这才是根本原因。 假如杜甫泉下有知,他一定会很高兴吧。 赵耀登上高处,望着滚滚而过的黄河,望着西边连绵起伏的太行山,不禁联想到: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第123章 好你个倭国,竟敢偷学! 杜甫楼在大名府实验成功,不仅解决了六十万人的住房问题,也稳定了房市,让资本回归到实体经济当中。 之后,赵耀又拨出一大笔“养廉款”,在各州修建杜甫楼,优先解决公职人员住房问题,保障其生活所需,以减少贪污腐败。 所有的国营矿场、钢铁厂、造船厂、铁道等部门,也都被要求拿出一部分利润为职工修建免费住房。 与此同时,钢铁的需求量再次暴涨,钢铁产能逐渐回暖,保住了许多工人的就业机会。 人们不再需要为住房而奋斗终生,总算是松了口气,手里的闲钱可以大胆地花,全国的餐饮、文化娱乐、纺织、日化用品等行业迎来“报复性消费”,内需扩大近一倍,经济颓势扭转,商业繁荣达到了新高度。各种交易频繁进行,朝廷的税收也随之暴增,花出去的缺口很快就补上了。 城市商业活动的日益繁荣,使得白天的时间已经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赵耀废除了存在近千年宵禁制度,让人们在夜间也能自由活动。 许多酒楼、茶馆、歌舞厅全天营业,各大城市的夜里都是“火树银花不夜天”之景,人们对照明的需求越来越大。科技和工业的知识爆发性增长,更是掀起了全民学习科学知识的热潮,室内照明需求同样急剧上升。 照明是人类最早习得的能力之一,最初,一堆篝火、一个火把就能照亮黑夜;随着照明技术的发展,蜡烛、油灯也逐渐推广开来,一根灯芯、一块脂肪和一个容器就构成了简易的油灯。 在小农经济时代,许多人连饭都吃不饱,基本上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照明是上层人的特权。比方说,西晋有个巨富叫石崇,通过用蜡烛来烧火做饭炫耀自己的财力,在那时,两根蜡烛的价格大约相当于今天的50块钱! 但在大汉帝国,经济蓬勃发展,轻工业取得显着成就,人均可支配收入增加,普通人也拥有了照明的权力,油灯已经被广泛使用。 猪、牛、羊等动物脂肪都是非常奢侈的燃料,吃饱饭才没多少年,用来照明无疑是暴殄天物,用于灯油的燃料更多是鲸油。 比之其他动物脂肪,鲸油燃烧产生的杂质更少,光线更明显,也更耐燃,10毫升的鲸油就能照明一个小时。平均每个家庭每天需要四个小时的照明时间,消耗40毫升。 一亿多人的照明需求促使捕鲸行业的繁荣,捕鲸炼油占据了海洋捕捞一半以上的业务。 由于抹香鲸、蓝鲸等海洋生物体型庞大,报复性强,捕鲸的危险性很高,大汉渔民很少有人从事捕鲸。 风大越大鲸越贵,天性残暴贪婪的倭国人在利益的驱使下,积极投身到捕鲸行业中去。 鲸的浑身都是宝,一穷二白的倭国人靠着捕鲸直接发家致富吃上了饱饭。 一头成年抹香鲸,能炼出二三十吨鲸油,可以供六万个家庭照明一整晚,劣质的鲸油还可制作肥皂,颜料;鲸皮可制皮箱,皮鞋,皮包;鲸牙和鲸须可制作装饰品和日常用具;鲸的肝提炼出的鱼肝油还是营养丰富的补品;鲸骨磨成粉,是名贵药材的上好肥料…… 倭奴一开始用小木船捕鲸,赚到第一桶金后到大汉购买更大的铁壳船扩大生产规模,在太平洋四处游荡,大肆捕杀鲸类。 倭奴从大汉学到“蛋白质”的概念以后,连腥臭无比的鲸肉都不浪费,鼓励全民吃鲸改善体质…… 倭奴把鲸及其副产品卖给大汉,又用积累到的资本买回大汉的各种工业品,积极进行仿制,在五年的时间内,已经能仿造出原始的蒸汽机了! 他们一边闷声发大财装孙子,一边偷偷学习想要以后惊艳所有人,也许用不了多久,倭国就会自成一套工业体系,成为大汉帝国最大的威胁。 这么个弹丸之地,地方不大,野心却不小,从唐朝开始,他们就从来没有放弃过入主中原的幻想。 毕竟,如果你一家十几口人住在一个三十平的小岛上,岛下面有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吃的喝的用的都很匮乏,晚上睡觉翻个身都会掉海里去,时不时还有地震和海啸…… 而隔壁邻居家的大house,足足有960平,地势平坦,风调雨顺,资源充足,土地肥沃,也没有各种灾难…… 怎么会不对邻居心生觊觎之心呢? 应该说,地形崎岖狭长,资源极度匮乏,地震、海啸、台风频发等各种因素使得倭奴患有天生的岛国妄想症。 当年,九一八事变的策划者石原莞尔的大致计划是:以朝鲜半岛为跳板征服东北,然后大规模移民换种,利用东北丰富的资源站稳脚跟,然后进一步南下鸠占鹊巢。 倭奴对中原的野心,是基于本民族对生存资源的需要,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只要是中原王朝稍微落魄一点,倭奴就会感觉自己又行了,马上就会开着船到家门口来。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倭奴的学习能力,从大化改新和明治维新两次改革中就可见一斑,必须把倭奴的崛起扼杀在摇篮之中! 那么,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断绝倭国的收入来源——鲸油。 一旦大汉停止进口倭国的鲸油,他们就失去了出口创汇的能力,失去积累资本扩大生产的可能性,以倭国内部那点可怜的内需,掀不起什么大浪。 虽然已经发明了电灯,但由于造价高昂暂时无法全面推广,只能在大学和皇宫里小范围使用,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油灯仍然无法被替代。 但是,可以替换鲸油的照明燃料却很多,比方说用了一百多年的煤油。 从赵耀创办工农兵大学开始,就对石油的勘测、开采和分馏等技术着重关注,经过无数次实验和实践后,相关的技术已经十分成熟。 一旦石油工业建立完善,内燃机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取代蒸汽机,汽车、飞机、坦克、农机全都可以在短时间内问世。 而煤油,不过是石油分馏的副产物而已。 第124章 初级石油工业 作为一名优秀的理工男,全世界各地的石油分布、埋藏深度、大致储量等信息早就深深地印刻在赵耀的脑海里,这让找油工作的目标更加清晰,不必再无厘头到处乱窜,省了不少事儿。 众所周知,大庆、东营、克拉玛依等地是华夏的主要产油区,这些地方虽然石油储备量大,但是埋藏深度多在1500米以上,需要凿穿厚重坚硬的岩壳,以目前的技术手段,即使钻头冒烟也采不出油来。 但是,目前对石油的需求量还不是很大,只需要能够满足照明需求即可,保守估计,每年五千吨煤油绰绰有余,三万五千吨石油的产量就足够应付了。 那么,有没有埋藏较浅的油田呢? 答案是有的,在延安府延长县,古称高奴,这就是古中国人最早发现、命名并且使用石油的地方。 最早在东汉时期,人们便在延长县一带发现了石油,班固所着的《汉书·地理志》中记载:“高奴有洧水,水有肥,如肉汁,取着器中,始黄后黑,如凝膏,燃极明……”在往后的《博物志》、《水经注》等书中也都有提及。 直到宋神宗时期,沈括被委派到延安任知州,作为最具有科学素养的古人之一,沈括潜心研究了这种可燃物质,亲自命名为“石油”。 后来,沈括打出了数十米深的油井,用中空的竹竿把石油接上来,每天的产量有数百桶之多,这些石油被当做地方土特产上供给朝廷。 军事上,军器监利用其可燃性,经过沉淀和简单分馏后制造出了“猛火油”,还设计了类似喷火枪的猛火油柜。宋军凭借猛火油大烧四方,一时间好不威风! 文化上,沈括还从石油中提炼出炭黑,用来取代松墨,成为了品质上乘的墨水,“延川石墨”风靡全国,大受文人雅客的追捧,供不应求。 清末,中国的第一口油井也是诞生在延长,但由于清廷过于无能,每天只能开采几吨油,白瞎了这么个好地方;建国后,工人们撸起袖子加油干,把延庆油田的年产量提高到百万吨级;直到现代,仍然是年产千万吨级的高产油田! …… 综合储量、埋藏深度、开采难度各方面因素,把延长县作为大汉帝国石油工业的起点,无疑是最合适的。 虽然知道延长县有石油,却不清楚具体从哪儿打井,于是,但赵耀亲自带队,带领数十名学生,携带勘探设备深入延长县实地考察。 直到现在,沈括曾经开凿的油井仍然有几个在往外喷涌,只不过井口只有竹竿粗细,产量实在太小,甚至不能称之为“井”。但是,只需要扩大井口便能让产量实现指数型增长,可这么几口油井对大汉帝国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 淆水之上,常年漂浮着油污,赵耀一行人沿着河流观察油污来源,发现了十几处冒油的“浊泉”。可以想象,在下方的岩层之中,一定包裹着大量石油,其压力甚至可以突破水压冒出来。 在这些冒油地带往下打出数十米深的孔,根据土层和岩层的含油构造大致找出了含油区块,逐步缩小范围;有了大概范围,精确的构造图也绘制出来,可以供进一步钻探,确定油田具体位置。 延长线的土层以砂质粘土为主,质地柔软,岩层多为成岩性差的粗颗粒砂砾岩,大大降低了钻探的难度,甚至不需要蒸汽动力钻机,只用洛阳铲都能轻松钻二十米。 赵耀改进传统的“冲击式顿钻”技术,在钻头下加装由碳化钨合金制成的圆锉和直刃,通过蒸汽动力作用,锉不断地被高高吊起,然后依靠自身重力剧烈地撞击地下的泥土和岩石,每撞击一次就换个角度,从多个点位击碎井底的岩石。 古时候,四川自贡的采盐工人,通过这种方式钻出了占地三亩,深一千米的巨型盐井,这项技术大力推动了人类凿井的发展历程,用来采盐简直是高射炮打苍蝇——大材小用。 短短几天时间,钻出了十几个百米深孔,其中有近半数的孔洞直接喷油,毫无疑问,这些孔洞的位置就是油田的所在地。 油田位置确定后,一切就好办了。 赵耀从成都府路调来数万名经验丰富的盐井工人,投入到油井建设中去。 盐税开放以来,沿海地区兴起了无数家晒盐场,这些廉价的海盐涌入内地,价格高昂的井盐因此滞销,从事井盐开采的工人大量失业。 现在,既解决了失业工人的再就业问题,也解决了钻探领域技术工人匮乏的难题,赢麻了。 沿着已有的探井扩大直径,下入套管后,再用水泥浆封固套管与井壁之间的空间,起到支护和封隔油气层的作用…… 延庆油田正式投产的第一天,就开采出了五千吨石油! 为了减少对黄河的污染,这些原油在油池内简单分层和除杂后,就被装上火车运往天津炼油厂分馏。 将炼油厂建在天津有什么好处呢? 出于环保:海水的冷却功能可以减少能耗,海洋系统强大的净化循环能力又可以减少对陆地居住环境的污染,说直白点,废水排到渤海比排到黄河更好…… 出于市场:华北沿海地区经济发达,人口密集,对石化产品的需求量大,炼油厂就近满足市场需求。 出于资源:渤海周边拥有丰富的石油资源,以后钻探技术进步,可以就地取材,以油养油。 …… 天津炼油厂的分馏技术,已经接近19世纪末的水平。 石油先被加热,从液态变成气态输送进入分馏塔,石油蒸汽在上升过程中逐步液化,冷却凝结成不同的液体馏分。 沸点范围在140~180c的馏分,分子质量也较小,会沿塔上升,在塔的最高层凝结,形成汽油。 沸点范围在180~230c的馏分,在塔的次高层凝结,形成石蜡油。 沸点范围在230~345c的馏分,在塔的中层凝结,形成煤油。 沸点范围在345~565c的馏分,在塔的次低层凝结,形成柴油。 剩余那些分子质量较大,沸点也很大的馏分,夹杂着一些杂质,在塔底形成黏滞的残留物,主要成分是沥青和船用燃油。 整体上来看,石油的分馏技术并不复杂,印尼和非洲的一些小村落,全村家家户户土法炼油,硬生生把柴油价格打到了一块钱一升,比小杨哥还牛逼! 第125章 石蜡油、沥青、煤油 延长油田产能拉满,每天的原油产量接近五千吨,这些原油被运输到天津炼油厂加工,分馏得到汽油、石蜡油、煤油、柴油、重油和沥青等物质。 一条新兴的石化产业链随之产生。 由于汽油内燃机的前端技术太多,汽油目前几乎无用武之地,而且伴随着易燃易爆特性,十分危险,不适合大量储存;因此,炼油厂制得的大部分汽油都被当做普通燃料使用掉,只留下少量用作溶剂,还有一些送到大学当做实验原料。 相比之下,石蜡油的用途则更加广泛。 石蜡油是一种矿物质油,不会被人体消化和吸收,但却对肠壁和粪便有润滑作用,使粪便易于排出。经过精炼除杂的石蜡油,可以制作成医用泻药,只要服用几毫升石蜡油,所有的陈年老屎全都可以一次性排出,那叫一个畅快! 其良好的封闭性,可以减少皮肤表面的水分蒸发,与一些香料混合加工成膏状乳液,就得到了低配版“大宝sod蜜”。凭借其良好的保湿性,一经推出就深受女性喜爱,畅销海内外,尽管价格不菲,仍然难以压制千金小姐们的对“美”的热爱。单是靠着石蜡油的化妆品生产线,其利润就十分丰厚,足以养活石油相关的所有人员了。 此外,将纸张浸入石蜡后就可制取有良好防水性能的蜡纸,蜡纸又能推动用于食品保鲜、纺织柔顺、金属防锈和手工印刷等行业实现了新的飞跃。 在特制蜡纸上刻画出文字图画,然后把蜡纸附在普通纸面上,再涂上油墨,就可以实现便捷而廉价的手工印刷技术。老师给学生出题考试时,只需要刻画一张蜡纸,就能短时间内印刷出数百张卷子,让学生们随时可以沉浸在考试的愉快氛围当中! …… 就连最垃圾,最粗糙的下脚料石蜡,都可以制造成蜡烛,为了方便人们点燃蜡烛,以氯酸钾为氧化剂、红磷为还原剂的无毒火柴也随之问世,取代火折子成为了新的点火工具。 至于柴油和重油等产物,跟汽油差不多,暂时没啥暖用,大部分都被当做普通燃料,少数用于柴油机和汽轮机实验开发。 最底层的沥青,虽然其貌不扬,但防水、防腐性能优良,被应用于屋顶、地面、地下通道的防水,同样供不应求;铺路的话,则显得太奢侈了,暂时不做考虑,沥青高速公路是汽车时代才有的需求。 赵耀开发石油的初衷,是为了获得煤油,取代倭国的鲸油充当新的照明燃料,用温和的方式,从经济层面打压倭国的发展,抑制倭国崛起。当然,以大汉帝国目前的实力,只需要把几百艘军舰开到平安京,几个月就能把倭奴屠干净,但那样难免会破坏国际形象,让其他国家害怕。 毕竟,人家倭国现在乖得跟孙子似的,银矿天天被挖走都毫无怨言,对赵耀的各种政令言听计从,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收拾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倭奴啊!哎! 但现在,“开采—炼化—再加工”,三位一体的石油工业链构建起来了,煤油的制取已经不再是问题。 1升原油中可以分馏出0.15升煤油,天津炼油厂一天的煤油产量就高达67万升,足够供应整个大汉帝国的照明需求。 煤油是由朝廷完全垄断的照明燃料,定价权在赵耀的手里,综合考虑成本、全国各阶层百姓的收入水平和照明需求,把一升煤油的价格定为了贰角,大约相当于今天的八十多块。 按照一个家庭每天照明五小时,消耗20毫升来算,一百天的照明费用也就才不到五角,使得朝廷有利可图,百姓也完全能够承受,刚好在正常范围。 煤油灯最先在国营商店展示,美观的灯具、先进的燃料,科学的燃烧方式和数倍于老油灯的亮度,一下子就吸引住了百姓的眼球。为了把煤油灯尽快推广出去,商店为顾客提供廉价的煤油灯具,免费赠送一部分煤油让人们试用…… 200毫升煤油就可以照明40个小时,亮度也比鲸油灯强1.5倍,凡是用过的人都说好!煤油灯很快流行起来,各州县都有专门出售煤油的地方,百姓生怕这玩意儿涨价,一次性就想买够一年之用,商店不得不限量供应。 民间各种各样的煤油灯也随之出现:简易版高脚煤油灯、黄铜容器与玻璃罩组合、一体化玻璃结构、精美的琉璃雕刻……就连近代才有的马灯都提前出现了。 当然,这些灯具本身并没有什么科技含量,煤油灯跟豆油、鲸油灯并没有本质区别,原理都是有机物燃烧产生光和热。只需要装油容器加上根灯芯即可,额外的灯罩等部件则主要用来防风、聚光和减少挥发损失。 家境一般的,一户用一盏灯即可,而那些个有钱人,家里摆满煤油灯都嫌光线暗淡,对光线强度的需求很高。 为了顺应市场需求,顺便噶一波富人的韭菜,赵耀又设计了煤油汽灯。 使用时,往油仓里注入煤油,锁死泄气阀往里打气,然后进行点火,使纱罩碳化后即可发出强光。 与一般的燃烧发光原理不同,煤油汽灯主要应用了钍元素的特殊焰色反应,用硝酸钍浸泡过的亚麻网罩燃烧的瞬间,硝酸钍转化成二氧化钍,高温下钍原子内的电子跃迁从而发出特定波长强烈白光。光通量大约为450lux,照明度相当于25个普通煤油灯! 虽然钍的储备量不小,多以氧化物的形式存在于花岗岩中,广泛分布在全国各地,但是还原钍金属的步骤繁琐,成本很高,这注定了煤油汽灯是奢侈品。 煤油汽灯的定价为500银元,作为消耗品,硝酸钍网罩5银元一个。 尽管价格高昂,富人仍然对煤油汽灯趋之若鹜,这源于人类骨子里对光明的天然向往。 光是靠着卖煤油汽灯,赵耀的内务府短时间内就入账几十万银元,大汉帝国的有钱人可真不少! 第126章 鲸油滞销,帮帮我们 煤油的提炼成本远低于鲸油,煤油灯的燃烧效率、照明度都比鲸油灯高,煤油的价格也低得多,只有鲸油价格的五分之一。 天津炼油厂投产后一个月,煤油就成为新的照明燃料走进大汉帝国的家家户户,鲸油迅速被淘汰,倭国的捕鲸业受到重创。 鲸油的背后,牵动着几十万倭奴的生计,他们的所有家当都在捕鲸船上,一切收入来源也都靠鲸油,大汉不再购买鲸油后,这部分人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为了博取同情,倭国派出许多面黄肌瘦的老人和儿童,与鲸油一起运到大汉帝国的港口城市。 这些人个个身材佝偻、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看起来连乞丐都不如,他们专门跪在人流密集处,在旁边摆放两桶鲸油,手里还举着个牌子,牌子上用汉字写着“鲸油滞销,帮帮我们”。 路过的行人,不乏有同情心泛滥者,勉为其难地买下点鲸油,有些还会施舍点钱财。 倭奴从悲情营销中尝到了甜头,鲸油卖完后,回去把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带来,故技重施,一时间,竟然有十几万倭奴涌入了沿海地区。 他们利用汉人的爱心,迅速把手里的鲸油卖了出去,但悲情营销只是暂时的,产品竞争力才是关键。审美都会疲劳,更何况是“审丑”?汉人的爱心很快就被透支干净了。 渐渐地,倭奴的乞丐式卖油法完全失去效果,他们那如丧考妣的逼脸也越来越惹人嫌,再也没人愿意因为同情而购买无用的鲸油。另一方面,报纸上也在宣传倭奴捕鲸的残忍手段,及对海洋生态平衡的巨大破坏,呼吁抵制鲸油以保护鲸类。 倭奴的存在显得多余且碍眼,人们对倭奴的愈发感到厌恶,卖鲸油的人跪上一整天也卖不出一滴油,得不到一丁点施舍。 每一个倭奴,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潜在的罪犯,他们无计可施后,心理变得越来越扭曲,小小身躯里隐藏的大恶魔逐渐苏醒。 从事捕鲸的人,本就心狠手辣,绝非善类,那些来的早讨到钱的人还能说服自己收手回家,而来得晚的人又不甘心一无所获。 在登州、明州等地,大约有几千名倭奴滞留,组成了有组织、有计划的犯罪组织。他们三五成群,潜伏在偏僻处,专挑落单者下手,抢劫财物,短短数天内,犯下了无数桩抢劫罪,甚至造成了几百起伤亡事件。 搞得人心惶惶,谈倭色变。 由于沿海地区的公安局警力有限,疲于应对,不得不暂停一切商业活动全城搜查,同时禁止一切海外商船靠岸。 但这群亡命之徒的反侦查能力很强,经常借助复杂地形躲过抓捕,甚至屡屡顶风作案,连落单的警察都敢打,极其嚣张。 消息传到京城,赵耀震怒,派遣了三个皇城戍卫师的兵力赶赴各地,要求不惜一切代价剿灭倭寇。 戍卫师的士兵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特种兵,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又装备了最先进的米涅式步枪,比手拿警棍的公安强百倍不止。进入指定地点后,展开地毯式搜索,排查一切潜在的藏匿地点,倭寇根本无处可躲。胆敢抗拒抓捕或者反抗的,直接就地枪杀…… 有了正规军的加入,几千个倭寇很快被消灭干净,只有极少数侥幸逃脱。 从前,倭国未曾有逾矩之事,算是藩属国中最听话的一个,因而赵耀对倭国人也算宽容,允许他们以藩属国公民的身份入境,想要缓慢地同化倭国。 倭奴虽然身材矮小,但长相却与汉人差别不大,因此大部分汉人对他们都没有警惕之心,这反而给倭寇创造了犯罪的机会。 有许多精通汉语的倭奴,潜伏在各行各业,伪装成各种身份,偷学和盗用大汉的各种技术和制度,转手就带回倭国效仿。 经过这次事件,赵耀才明白:怀柔政策只会助长倭奴的狼子野心,永远也无法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臣服,倭奴与其他异族小邦没啥区别,都是畏威而不怀德,知小礼而忘大义。对待倭奴只有一种办法——人种灭绝。 有鉴于此,为了防止倭寇以后再作乱,也为了更好地管理外来入境人口,赵耀设立了签证制度,把签证作为外国人入境的凭证和依据。 凡是想与大汉通商和交流的国家,都要在本国境内为大汉帝国修建大使馆并派驻军保护,由鸿胪寺委派驻外大使,用于处理两国之间的日常往来,包括签证的办理等业务。 签证的类型包括:留学、旅游、商务、外交四种。 为了防止底层外国人进入大汉帝国破坏秩序,在办理签证时,还需要出示金银储备和不动产权证,穷鬼和地痞流氓通通会被拒签! 以后,倭国人再也无法随意进入了,如果没有签证入境,视为偷渡,直接抓去矿场劳动改造! …… 倭国正处于平安时代到幕府时代的过渡期,国内尚武之风盛行,武士道精神兴起。 那些逃回倭国的抢劫犯,非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被当做国家的英雄,乌羽上皇甚至亲自接见并褒奖。 因抗拒抓捕而被杀的倭寇,也被追赠为武士,倭国还为他们修建了名为“靖国神社”的庙宇,摆放这些人的“灵位”,供全民供奉。 在他们眼里,到大汉帝国去抢劫和杀人是一件伟大而热血的事情,这是许多倭国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能把强盗当做英雄,足以可见倭奴骨子里的侵略性! 失去捕鲸带来的财富,倭国经济形势不断恶化,势必会走上军国主义道路,谋求对外扩张,转移内部矛盾。 倭国效仿大汉创办的报纸上,已经开始宣扬大汉对倭国的压迫,对“石见银山”大做文章。 倭奴们认为:大汉是靠抢劫了他们的白银,才变得富有和强大,大汉今天所拥有的一切成就本该属于倭国。 倭国上下都迫切地想要收回石见银山,夺回白银开采权和铸币权,那些在石见银山卖淫的妓女也响应潮流,拒绝为汉人提供性服务! …… 大汉帝国的海军常年驻扎在在印度洋,近几年再也没有出现在倭国人的视野之中,对倭国似乎没有威慑力度。 像白江口之战那次一样,倭国人感觉自己好像又行了。 第127章 路诸侯讨伐梅川家族 自从石见银山被大汉控制后,开采规模不断扩大,提炼水平也提升许多个台阶,白银的产量从最初的七八百吨提升到四五千吨。除了白银,矿物中还伴生许多铅、锌等金属,在大汉帝国的矿业和铸币业中占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石见国本来是梅川家族的封地,大汉出兵消灭倭国的对手虾夷人,帮助他们统一了整个辽阔的本州岛。作为交换,大汉帝国拥有石见国30年的所有权和使用权,在过去的4年和未来的26年租期内,都属于不容侵犯的合法领土。 最初,倭国人虽然眼红,却也不敢造次,毕竟实力差距太大。 于是,倭国到处掀起了勘探热,上到封建领主,下至乡野村夫,全都拿着工具到处找矿,虽然陆陆续续也找出了几十处银矿,但加起来的总产量都不足石见银山的十分之一。 倭国地方不大,在全民勘探的背景下,巴掌大点地方被翻了个底朝天,在此过程中,九州岛上竟然发现了几个中型煤、铁矿。有了煤和铁,倭国也开始效仿大汉研究蒸汽机。 有赵耀和秦桧的指导,蒸汽机各种技术的完善和改进少走了很多弯路,技术积累一步到位,已经十分成熟,被应用到了工农业生产的方方面面,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逐渐作为商品对外出售。 倭国人属于东亚人长相,如果不仔细分辨,与汉人无明显区别,而且,汉字作为倭奴的官方文字,不乏精通汉语的倭奴。 为了窃取技术和文化,有不少倭奴买通地方官员,伪造户籍冒充汉人,混入了各行各业,从事间谍活动,把大量的信息和技术偷偷带回倭国。 凭借这些间谍,倭国的工业技术突飞猛进,已经能够制造出黑火药、火枪、火炮、蒸汽机等,虽然工艺水平与大汉帝国相比仍然存在不小的差距,但也算是位居世界前列了。 倭国资源匮乏、多灾多难,68个诸侯国之间常年战乱不断,每个人都要拼命内卷才能活着。只有“有价值”的人才有活下去的资格,那些先天畸形的新生儿、年迈的老人、没有劳动能力的残疾人,都会被无情地抛弃到荒郊野外。 他们与生俱来的内卷精神,正是所谓“匠心精神”的根本来源。 资源匮乏,缺少顾客,必须要不断地提升自己的产品竞争力才会有人买单,这并不是与生俱来的优秀,而是被逼无奈。 为了争夺有限的顾客,就连最普通的食物也喜欢精雕细琢,必须使出全身能耐,低三下四给人鞠躬作揖,假装热情。 为了服从集体利益,必须收敛自己的个性,牺牲个人的利益。 倭国还流行“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小雨小干、大雨大干、没雨拼命干”之类的工作口号,把劳动者当牛马来用,很多工人因此过劳死。 此外,倭国人打仗也内卷,内卷到不要命,例如臭名昭着的“神风敢死队”、“自杀式攻击”……这些都是长期内卷的产物。 而在海对岸,便是土地广袤,资源丰富的中国,倭国人盯着这片膏腴之地盯了上千年,眼睛都快望出血来了! 倭国对于大汉强大的国力和成就,其实是不服气的。 就好比,泥腿子出身的做题家,拼了命也只能混个差不多的工作,勉强维持生计;而地主家的傻儿子再傻也能继承家业,局长家的傻儿子长大就能当上局长。出身就是牛马的人对出生在罗马的人总有那么一种特殊的情愫,究竟是羡慕、嫉妒还是不服,难以言说。蒸馍,怎么能不扶器呢? 尤其是石见银山被租借以后,倭奴对汉人的羡慕直接转变成了仇恨,就好像泥腿子的高考成绩被冒名顶替了那样。 他们觉得:那些白银本该属于倭国,大汉帝国因白银而繁荣,这种繁荣本该属于倭国。因此,倭国内要求收回石见银山的呼声越来越高。 石见国曾经的所有者——梅川家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梅川家被打上了叛徒、卖国贼的标签,梅川库子也被革除了外交大臣的职务。 当年交换时,梅川家选择了本州岛北部作为新的封地,大致位于今天的秋田和岩手县,继承了虾夷人的大量耕地和财产,还获得了许多免费的虾夷劳动力。 此外,梅川家还与驻扎在库页岛的第八军互通有无,交流密切,共同开发虾夷岛(北海道)。 短短四年时间,梅川家就从倭国最没存在感的小贵族变成了富甲一方、可以与中央抗衡的巨型诸侯国,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也遭致了乌羽上皇的猜疑。 要想效仿大汉帝国发展工业,全国必须高度统一,让资源的分配和人力的调动更加高效,乌羽上皇早就想废除令国制了,可惜一直没有好的理由和机会。 小小的倭国竟然有68个诸侯国,各大家族把持地方政权,各自为政,内斗永无休止,根本没有崛起的机会。 平安京的宫阙里,乌羽上皇与几个大臣正在密谋,众说纷纭: “攘外必先安内,梅川家不可不除!” “如果汉军兴兵来犯该当如何?朱罗国的前车之鉴不可忘啊,汉军绝非善茬。” “朱罗国不过是蛮夷罢了,不值一提。” “倭国内部的事,汉人无权插手,如果他们敢来,那就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就是,倭国也不是好惹的!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 …… 一个大胆的计划正在酝酿…… 兴汉十年秋,乌羽上皇连续发十二道铜牌召梅川内库进京,以“卖国求荣”为由直接把人给砍死了。不久,又宣布梅川家造反,召集了67路诸侯,组成五万大军,御驾亲征,讨伐梅川家。 在乌羽上皇的计划里,梅川家失去大家长后就会群龙无首,组织涣散,一触即溃。 然而,梅川内库被杀后,他的弟弟梅川库子接替了家主之位,选择保存实力,暂避锋芒。 携家臣和民众等三十万人横渡津轻海峡,退到了虾夷岛。 第128章 第一艘蒸汽战列舰小黑子号 梅川库子效仿昭烈帝刘备“携民渡海”,表面上看是逃跑的怯懦行为,实际上,这一行动被倭国平民当做义举,收获了一大波粉丝,农民和渔夫们都广泛传颂他的美名。 梅川库子自知不敌,分别给石见的东瀛都护府、库页岛上的第八军、和大汉帝国朝廷派去使者,请求支援。 第八军表示:咱们主要是搞种地伐木的,打仗这事儿不在行,帮不了。 都护赵榛出面调停,呼吁倭国要以和为贵,保持理性与克制,不要搞窝里斗。但倭国高层对此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 大汉朝廷也表示力不从心,不干涉倭国内政。 想把汉军当刀子使,这算盘打得挺响,远在大名府的赵耀都听到了。 不到万不得已,赵耀不想收拾倭国,这种地形崎岖、资源匮乏又多灾多难的孤岛,打下来的意义不大,治理成本远高于利益。 虽然倭国眼下正蓬勃发展,但对大汉无法构成实质性威胁,还不到用兵的时候。打仗也是要花钱的,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军费开支庞大,耽误经济发展。而且,打仗就意味着伤亡,赵耀不想用士兵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的威名,每个士兵背后都是一个家庭。 倭国肯定是要收拾的,但不是现在,最好是等到轰炸机、核弹都搞出来的时候,扔几十颗核弹下去,一劳永逸。 在看到大汉帝国无心插手后,乌羽上皇终于松了口气,广调船只,继续增兵北上,想要横渡津轻海峡,一举消灭梅川家的残余势力。 这下,梅川库子彻底慌了,汉军不出手的话,梅川家必死无疑。他无比后悔这几年没有好好孝敬赵耀,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他终于明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不给够好处,大汉不会出手。 于是,梅川库子又一次派船队访问大汉,携带了无数金银财宝,就连有倭国第一美人之名的亲妹妹——梅川奈兆子,也一并送去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奈兆子很润,赵耀十分满意,连夜写了封圣旨,宣布把虾夷岛纳入大汉版图,禁止倭国军队入境,随便派了个小太监作为使者。 当使者到达时,双方正打得火热,梅川家的私兵依靠陆地防御工事艰难地抵抗着,联军的数百艘战舰平铺在海面上,声势不小。 67路诸侯联军已经装备了几千条火枪和几十门火炮,虽然做工粗糙、精度差、威力小,但也还勉强能用,比冷兵器强多了。倭奴的山寨能力还是可圈可点的,要是再给他们几十年,说不准能有所作为。 梅川家的火器数量虽然没那么多,但也差不多有个半数,而且大多是从汉军那儿淘来的退役产品,工艺要强上不少。正是凭借这些过时武器,才抵抗到了圣旨的到来,要不然早就歇逼了。 雄浑厚重的汽笛声从西边传来,一艘冒着白色蒸汽的庞然大物缓缓出现在海的尽头,它的巨大体量与广袤无垠的海面形成鲜明的对比,宛若一座小岛。 正在交战的士兵纷纷转头看向西边,双眼充满惊愕,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整齐地站成横排,目不转睛地盯着逐渐靠近的轮船。 随着蒸汽轮船逐渐靠近,巨大的桨轮劈开海浪,激起阵阵白色浪花,蒸汽机的轰鸣声也愈发浑厚,而船上的“汉”字旗也越来越清晰。 在这一瞬间,时间似乎静止了,倭奴们被大汉的工业水平所折服,脸上写满了惊叹和羡慕,眼神中透露着憧憬和敬畏。 汽笛声同样打破了乌羽上皇夜郎自大的美梦,意识到倭国与大汉帝国的差距,顿时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乃是大汉帝国第一艘下水的纯蒸汽动力战列舰,因其整体舰身漆黑,名为“小黑子”号。 舰长95米,宽19米,排水量7500吨,装有火炮28门,搭配500名船员,巡游航速16节。 武器系统上,有4门300毫米主炮,8门150毫米副炮,16门75毫米近防炮,所有火炮都采用了后装线膛设计,炮弹也是全新的引信开花弹。 小黑子的防护能力也是一流。舰身采用复合装甲,由多层合金打造,坚不可摧,从上层炮塔到船底,关键部位全都被310毫米厚的复合装甲紧密包裹,实心铁弹打上去顶多擦个缝,即使是二战时期的穿甲弹也很难将其击穿。 此外,在舰顶部还加了个长45米的铁甲堡,弹药库、动力系统等要害部位都处于铁甲堡防护之中。 最主要的是,小黑子号战列舰舍弃了传统的风帆动力,以蒸汽机为纯动力,实现了技术性的革命。 在舰体的前后两端,各装有一部四汽缸往复式蒸汽机,每台蒸汽机配备四个燃煤锅炉,最大功率8000匹马力。最高可搭载燃煤三千吨,续航能力高达1.5万公里,可以从登州一口气开到夏威夷! 要是倭国不识相敢对小黑子号出手,只要弹药充足,28门火炮能把倭国的破船轰成渣;即使弹药不足,就这么停在原地让倭国打,强大的防护能力可以无视一切攻击,照样能全身而退。 为了展示实力,舰长直接下令对准岸边的一处小山头,一发炮弹过去,小山顿时化为齑粉。 见到这强大火力,梅川库子长长地松了口气,本来还觉得一艘战舰太少,嫌皇帝小气,现在看来是绰绰有余。 小黑子号一直开到联军的主舰旁停下,所过之处的船只连忙避让,这要是被撞一下,马上就得沉。 接着,一条梯子搭在联军主舰上,沿着梯子走到甲板上,跟乌羽上皇四目相对。 倭国的皇族是没有姓氏的,历代天皇和上皇都以“朕”自称,乌羽上皇喝道:“来者何人?见到朕为何不拜?” “上国天使,不拜小邦之主,哼。”小太监没好气地说。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乌羽上皇有点气急败坏了。 “你也配称朕?你算什么东西?待我回去起奏陛下,领大汉天军杀你全家!”这波或多或少有点狐假虎威,但恰恰是一种自信。 …… 最后,小太监宣读圣旨,宣布虾夷岛自古以来就是大汉帝国领土的一部分,并且禁止倭国67路诸侯联军登岛,否则视为对汉宣战。 梅川家族被允许暂时居住在虾夷岛上,但要按人头纳税,每人每年一银元,其余的商税和农业税按照国内标准来征收。 第129章 乌羽的集权手段 这几年,赵耀一直忙着点科技树和搞经济,忽视了“认领”海外无主之地这一重大战略布局。 毕竟,只需要立块碑,地图标注加以文字记录,再象征性地派几个人过去转一圈,这块地便是“自古以来”了,可以让后人在面对领土争端时有法理和历史依据,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许多偏远的岛礁,虽然地方不大,可周都有丰富的油气资源和海洋生物资源,还能作为航线的中转站,即使目前无法开发和管理,但未来能提供的经济价值是难以估计的。 小黑子号调停倭国内战后,第一时间宣布了虾夷岛的归属问题,趁着鄂霍次克海的冰期还没开始,继续北上,顺便把虾夷岛到勘察加半岛南段之间这段绵延1300公里的弧形岛链一次性认领。登上各岛立下石碑宣示主权,刻以字据为证,还赋予了每个岛浪漫的新地名。 小黑子号上的船员对这种不费吹灰之力,就为帝国开疆拓土的壮举充满了热情,要不是海雾渐浓、浮冰渐多、不得不返航,他们甚至想一直往东,把北美大陆也一并认领了。 回程的途中,船员们聊起金兀术,当年就是消失在这片海域,生死未卜,有人说他的船触礁沉没了,也有人说他顺利到达了美洲,还有人说他重新缔造了强大的帝国,从美洲回来的淘金者们还声称亲眼见过他…… 这些传闻都被人们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至于他是活着还是死了,并没有人关心。 最后,小黑子号没有返回登州,而是就地驻扎在札幌,维持虾夷岛的海洋秩序,防止倭国顶风作案。 比起库页岛,虾夷岛更适合人类居住,纬度大致与黑龙江差不多,降水充沛,四季分明,在现代,这是倭国最大的粮仓。 东北生产建设兵团第八军的将士们到达库页岛的第一年,收成很不理想,一部分人直接穿过宗谷海峡来到虾夷岛,与梅川家族共同开发。四年时间,岛上的三处平原被改造成了优质耕地和牧场,年年大丰收,谷物和肉类无限量供应,生活富足。 不服管教的土着基本都去阴曹地府团聚了,愿意归化,积极融入汉文明的虾夷人,也都得到了善待 而梅川家族带来的三十万人,他们还有利用价值,只被允许暂时居住,顶多算是租客的身份。等需要对倭国动手的时候,梅川库子绝对是一把快刀。 不久后,赵耀派出的行政官员和各种生产工具陆续抵达,虾夷岛正式纳入中央管辖。 有了三十万打工仔的加入,岛上的木材加工、水产捕捞、煤矿开采等行业马力全开,道路、港口等基础设施建设也同步进行。用不了多久,虾夷岛就会是另一番模样。 历史上,虾夷岛并非倭国的固有领土,明治维新以后才被占领,后来,这儿不仅成为了倭国粮仓养活了半数人口,丰富的煤矿资源更为倭国工业革命的发展提供了能源支撑。 只要控制了虾夷岛,本州、四国和九州三岛之地资源的总和都无法支撑倭国崛起,他们的人口也不会有爆发式增长,在没有化肥之前,能养活一千万人口就是极限了。 乌羽上皇表面攻打梅川家,实际上是想把虾夷岛占为己有,缓和鲸油产业链崩坏引起的经济矛盾。获得一块新地盘,相当于蛋糕做大了,可以把失业的人派来,让他们有事可做。这种对外扩张,是必然的。 计划泡汤后,乌羽虽然心有不甘,但好歹解决了一个诸侯,收回秋田和岩守两个县,倒也不亏,离中央集权更近了一步。 乌羽得了新地盘后,没有把土地分给联军就不说了,还严厉斥责了67路诸侯各自心怀鬼胎,出工不出力。 诸侯们七拼八凑,平均每个封国出兵七八百,好不容易组成五万联军,损兵折将还不讨好,十分不满,吵着要带各自的兵回家。 私兵对诸侯自身是非常重要的,要是没了私兵,诸侯分分钟被其他人吞并,他们愿意出兵帮助乌羽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合肥之战时,张辽杀得孙十万落荒而逃,凌统率300部曲(私兵)拼死护驾,死得一个不剩,后来直接气得吐血,郁郁而终。 私兵都是忠诚度很高,具有一定作战经验,彼此间有默契的死忠粉,一个可以再招募十几个入伙,300私兵很快就能扩大成3000。失去所有私兵的凌统,直接成了光杆司令,再无立足之地。 而那些吵着要回家的诸侯,也刺痛乌羽的自尊心,让他更加坚定了要收回地方权力的决心。 某天夜里,即将散伙时,乌羽在青森城的一处海边宫殿大摆宴席,邀请所有诸侯参加,为他们送行。 众人饮下几杯酒后,顿感全身疲软,瘫倒在地,乌羽趁机派亲卫挨个斩杀,随后一把火点燃房屋,毁尸灭迹。 之后,乌羽还亲自开枪打伤了自己的右手,全身涂抹上血污,伪装成受害者逃回军营。 “上皇陛下,怎么会这样?”一名军官上前搀扶住乌羽,焦急地问道。 “是,是汉……汉军。”乌羽故意用虚弱的语气讲话,说完后装作不省人事直接往后一倒。 “八格牙路!” “外地的帮会太没礼貌了!” …… 倭奴们操着母语骂街。 第二天,乌羽继续装成个病秧子,检阅军队,巡视各个营房,跟士兵们亲密交谈,还表示不会亏待他们…… 群龙无首的士兵,本该回到各自的封国,继续为家主的继承人效力,但乌羽画的饼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跟着上皇混好像比跟诸侯更有前途,乌羽这人挺会来事儿,自己受伤了还亲自关心慰问大头兵,他真的怪好嘞! …… 乌羽不仅获得了全国军队的领导权,还顺便把脏水泼到大汉头上,让倭奴对汉人的仇恨空前提高,助长了军国主义和民粹主义思想。 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没了私兵的67个诸侯国被逐个解散,分封制被郡县制代替。 乌羽完成了中央集权。 第130章 殖民地瓜分热潮,倭国入侵琉球 鲸油是倭国的支柱产业,大汉帝国的进口量占99%以上,自从有了煤油,倭国就断送了出口创汇的能力。 倭国也尝试过把鲸油卖给其他国家,但整个世界几乎都是汉人的势力范围,好不容易把鲸油运到波斯,货都还没卸下来,市场就被煤油抢先一步占据了,只能拉着鲸油无功而返。没赚到钱不说,还亏损了运输成本,让本就低迷的经济雪上加霜。 五十多万与捕鲸产业相关的人员全部失业,有些直接“落海为寇”当起了海盗,四处劫掠,占岛为王。 他们劫掠的对象多是欧洲人,因为欧洲人分不清汉人和倭国人的长相。倭国海盗十分狡猾,并非无脑莽上去,而是打着“汉”字旗,扮做汉人,先假装友好交流,趁其不备时突然发难搞偷袭。 抢完东西后还杀人,但都会留下一两个活口,一时间,倭国海盗把汉人的名声搞得很臭。来往的商船不得不增加火力,同时提高警惕,彼此间也更加冷漠,互不靠近五公里之内,即使有人求救也会避免麻烦选择视而不见。 赵耀也曾派出军舰剿灭海盗,但大海太广袤了,没有雷达和卫星通讯,要找几个人谈何容易。 而在倭国内部,经济依然没有起色,乌羽狂热地宣传对汉的仇恨,把一切都推给汉人,以此来转移国内经济矛盾。倭国上下掀起了浓厚的军国主义思想,主张依靠对外掠夺,做大蛋糕,拓宽生存空间让本国获得更大的利益,然后重新分配资源。 在军国主义思想的洗脑之下,倭国的一切都开始围绕战争而进行。倭国人的一生,娶妻生子、生儿育女、儿童教育、日常生活、文学创作、吃喝拉撒睡等一切都要为即将进或者即将发动的战争而准备。 乌羽收拢了军、政、财三大权,搞了个幕府,让幕府协助自己处理国家事务,把全国的权力牢牢集中在中央。 并且控制思想,把大汉帝国塑造为假想敌,对国民搞仇恨教育,反对言论自由,要求所有人无条件为国家服务,所有的资源都优先应用于军事。 倭国内部也不乏“亲汉派”,他们认为要与大汉友好往来,跟在后面好歹能喝点汤,对着干只有死路一条,这些人全都被以“通敌罪”论处。 倭国的狂热分子数量越来越多,极度排斥汉人,反对与汉人通婚,要求去汉化保持自身的纯洁性和独特性,为此还专门搞了片假名和平假名来代替汉字。要不是惧怕汉军报复,那些在倭国的商人和学者肯定会被屠杀。 大汉帝国地大物博,粮食堆成堆,各种矿产资源取之不尽,自身的工业实力又强,需要的一切都能造出来,啥也不缺,常年保持出口大于进口。贸易顺差掠夺全世界的金银,直接推动了银本位货币改革。 在银币体系趋于成熟后,国外的白银储备几乎被横扫一空,进口能力大大降低,反过来抑制了生产;而大汉国内的白银储备也日益膨胀,堆着没啥用,不过好在铸币厂是有计划地合理发行银币,否则会导致物价上涨。 这种长期的贸易顺差注定是是不可持续的,不利于经济全球化。 于是,赵耀无偿对世界提供了白糖的加工技术,还低价出售橡胶树、咖啡、可可、棉麻等经济作物的种子,鼓励欧洲人和阿拉伯人搞种植园经济模式。 在财富的指引下,原本黑暗的中世纪总算是迎来了一丝光明,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也暂时放下仇恨,开始谋求和平共处,共同把眼光放眼到全世界。 这些经济作物大多都生长在热带地区,南海诸岛和印度这两大区域都是大汉帝国的势力范围,没人敢插手,他们把眼光投入了最近的非洲大陆。 法国、英国、意大利和赛尔柱等国掀起了瓜分非洲大陆殖民地的热潮。他们从大汉买来火枪,凭借武器优势碾压非洲的原始部落,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当种植园的奴隶。 非洲大陆上长满了棉花、橡胶树、甘蔗…… 这些原材料产出后,一部分被运到本国销售,但大部分都进入了需求最大的大汉帝国,然后他们又用挣到的钱购买本国所需的工业品。 赵耀通过经济殖民的方式,剥削全世界的劳动力,掠夺全世界的原材料,把更多从事低附加值产业的百姓从繁重的农业劳动中解放出来,投身到工业技术中去,拉满了工业产能。 技术的提升固然需要科学知识的引导,但更多的还是要靠技术工人的经验积累,所谓技术积累,本质上就是在试错中不断丰富的经验。 在粮食能够自给自足的情况下,其实没必要让太多人种地,如果要是哪天储备粮吃完了,那好办,从印度调粮就是了。实在不行,满世界抢!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一台16匹马力的小型蒸汽机,售价100银元,足以购买一万斤品质上乘的占城香米。 那些跟大汉帝国做生意的国家,大都是带着无数工业原材料来,换一丁点工业成品回去,这就是技术的优势。 大汉在前面吃肉,其他国家在后面喝汤,小日子倒也还算不错,至少比以前是好得多了。 倭国从前依靠鲸油买卖也是过得风生水起,鲸油被煤油替代后,倭国再也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的商品了,逐渐成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 自身土地贫瘠,靠着精耕细作种的粮食都不怎么够吃,更别提种什么经济作物了。 在这种全世界瓜分殖民地的热潮之下,乌羽再也按捺不住,决定对外出手了。 虽然不敢碰瓷汉军,但收拾那些尚未开化的小岛民还是没问题的。 兴汉十年冬天,乌羽派三万大军从鹿儿岛出发,携带火器进入琉球王国,迅速占领了五个主岛,并控制了周边六十多个有人居住的小岛。 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倭军销毁了琉球王国的所有船只,把琉球的十几万人牢牢控制住,大肆奸淫掳掠,把琉球搞得一团糟。 倭军尝到了侵略的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又把矛头对准了面积更大的吕宋岛。 第131章 倭寇在琉球的暴行 倭军占领琉球后,直接“废国设县”,改名冲绳县,琉球的国王及主要首脑人物全部被杀死,反抗者也遭受到血腥的镇压。 拿下第一块新地盘,乌羽非常高兴,纵容军队肆意妄为。 倭军的到来打破了琉球的岁月静好,这片美丽祥和的海岛,被三万残暴的倭军变成了人间地狱。这哪里是一支军队,简直就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到处制造杀戮和欺凌。 战争往往伴随着性暴力,琉球原本有十万多居民,除去老弱妇孺,15-45岁的女性只有两万多,倭寇为了泄欲,把年轻的妙龄少女当做战利品来争抢。 琉球陷落的第一天,某个村落中,村民们吓得躲进屋里,紧紧顶住门栓,捂紧孩子的嘴,蜷缩着依偎在一起,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寒风呼啸着,拍打着门窗,不断传出呜咽的哀鸣,天空暗沉沉的,整个世界仿佛被加上了一层灰色滤镜,一群饿狼的扫荡队,从风里裹挟着戾气,直冲村子而来。 脆弱的木质门窗终究没能挡住倭寇狂暴的蹄爪,小村落的防线像纸糊的一样,顷刻之间便支离破碎,倭寇们像饿极的鬣狗鱼贯而入。 从未经历过战争的琉球人,既没有作战经验,也没有称手的武器,如同温顺的兔子,根本无力抵挡,稍微有点威胁的青壮男性很快就被杀光了,妇女和儿童四散奔逃,可一座岛就那么大,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倭寇扫荡队分头行动,肆无忌惮地到处乱窜,各自寻找着合适的猎物,此起彼伏的枪声、惨叫声和哭泣声在整个村子里飘荡,刺破低沉的阴郁的天空。 在村子的某户人家,十几个倭寇正为争夺一个漂亮女人而争吵不休,军官提议轮流享用。随后,倭寇们脱光了她的衣服,把她摆在桌子上肆意玩弄,周围的人也蜂拥而来加入其中,女人被糟蹋至死,死后也没能幸免,仍有人对着尸体施暴……直到尸体僵硬,倭寇才离去。 躲在草堆里的八十岁老奶奶,悄悄爬出来为可怜的女人擦拭身体,并且为她覆盖上一块白布,想让她走得体面一些,却被去而复返的倭寇碰到。倭寇们连老人也不想放过,拼死反抗的老人激怒了倭寇,被倭刀划破腹部,肠子从里面流了出来…… 一个刚入伍不久的新兵,看模样也就十五六岁,他不想跟在老兵后面吃剩饭,于是另辟蹊径,专往偏僻的地方跑,希望能捡个漏网之鱼,独自享用。 谷仓、草堆、水井都不落下,他搜得很仔细,但很长时间一无所获,正懊恼时,突然看见一个身材丰满的女人,正从不远处的破庙里出来。他顿时狂喜,两眼放光,兽欲的烈火剧烈燃烧起来。 他正想扑上去,又恰好听到同伴的脚步声,顿时清醒:不能让老兵看到,否则猎物就要被他们抢了。他压住欲火往回走,告诉来者附近没人。 晚上,这支扫荡队在村子里住了下来,到了半夜,其他人都睡熟了,村子里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这个新兵背上火枪,带了一把长刀,悄悄地走了出去,来到了那座破庙,他静步走进去,睁大眼睛试图看清黑暗中躲藏着的女人。 破庙的木地板下,隐约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新兵寻着声响,用长刀对准地板狠狠扎下去,露出了地下的小隔间。 新兵搬开木板跳了下去,在黑暗中摸索,抓住了一条嫩滑的手臂,他立刻如同触电般,伸开双手朝女人扑过去。 女人借助黑暗闪躲隐藏,敏捷地从新兵侧边擦过,蹲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尽量压低呼吸声,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新兵张开手顺着墙壁到处乱抓,猛然抓住了女人的双肩,把对方拉了过来,由于倭寇普遍营养不良,人均侏儒症,这个新兵的身高约莫有个140厘米,体型和力量上并不占优。 黑暗中,两人扭作一团,女人左手抱着孩子,右手不停地推开新兵。 在缠斗中,婴儿受到惊吓再次哭了起来,在狭窄的地下隔间里,哭声显得尤为刺耳,新兵担心引起周围人的注意,顿时陷入癫狂状态,一把夺过婴儿,用手紧紧捂住婴儿的嘴。 婴儿再也哭不出声了,只能通过咽喉发出微弱的声响,几乎快要窒息,小脑袋不停摆动着,嘴里吐出的唾沫顺着新兵压住婴儿嘴的手流出来。 为母则刚,女人使劲地拉着日本新兵的手,一口咬了下去,新兵吃痛,压在嘴上的手下意识松开,婴儿得以呼吸,哭声又大了起来,女人趁机把孩子抢了回来,紧紧抱在怀里。 哭声让新兵暴怒,这个小东西如果不尽快处理,一定会把同伴引来,自己偷偷享用猎物,会被老兵修理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拿起火枪,用枪托重重地砸在女人的头上,把她打倒在地,女人虽然倒地了,却仍然死死地抱着孩子。 新兵用脚踩在女人的后颈上借力,用手把女人搂着婴儿的手拧弯,像拔树一样使足力气,把孩子从母亲的怀里夺了出来。 婴儿哇哇的惨叫声在隔间里荡漾,晃动着的小手痛苦地挣扎着,女人也嘶吼着,踉踉跄跄地爬向新兵,紧紧抓住他的脚,这一切愈发激起了他的怒意。 他抓住婴儿的双脚,把头对准墙壁狠狠砸下去,像是西瓜被砸碎一样,头颅里涌出的血液热流夹杂着一些脑浆,四处飞溅,婴儿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隔间里顿时恢复了沉静。 日军反手抓住母亲的后脖颈,把她推倒在地。 女人撕心裂肺地拔地而起,一边悲痛地叫着孩子的名字,一边跟新兵拼命,被一脚踢中腰腹,又被枪托猛击韧带部位,失去了反抗能力。 新兵反手抓住女人的脖颈,脱光她的衣服,撕下几块布条塞住嘴,骑在她的身上,蹂躏着扭动的身子…… 类似的惨案不仅发生这个村落,而是在琉球的每一个角落上演,80多岁的老妪,不满10岁的幼女,全都惨遭毒手。 倭寇占领琉球的半个月内,以杀人为乐,举行杀人比赛…… 琉球的十几万人口损失了三分之二,活下来的女人都被编入军队当慰安妇,男人都成了奴隶。 第132章 倭国占领吕宋,李儒方回归 琉球作为海洋贸易的一处落脚点,为来往船只提供中转服务,近千年来积累的财富,短短半个月就被倭寇抢夺一空。 倭寇从中尝到甜头,把从琉球抢来的财富作为第一笔战争资金,将那些失业的捕鲸人全都编入军中,军队数量达到了三十万人,占全国人口的5%左右。 倭国的所有人力全部投入到战争当中,从火山口边采到的硫磺被加工成黑火药,简易的火石燧发滑膛枪也大量生产。倭军装备火枪的人数将近一万人,这等火力,只要对手不是大汉帝国,基本可以横着走。 琉球的胜利让乌羽产生了大干一场的雄心,他再也不甘心缩居在贫瘠的本州岛了,离大汉太近,处处受制于人永无出头之日。 乌羽的目标是南洋南端那片孤独的大陆,那里资源丰富,四周无强敌,是倭国雄踞一方的最好地点。 倭国的捕鲸船曾多次到访澳洲,对当地的水文、资源、航线等了如指掌,乌羽对澳洲垂涎已久。 然而,倭国距离澳洲甚远,以倭国的海运条件,短时间内无法将倭国搬过去,需要一个中转站,而吕宋岛无疑是最佳位置。 在乌羽的计划里,先占领吕宋岛,一边殖民吕宋,一边派人南下开拓澳洲,同时耕耘南、北半球和热带三大区域,倭国将会再无饥饿。待时局稳定,可陆续把国民转移到澳洲去,在澳洲重建倭国……形势一片光明。 于是,乌羽调动全国的所有船只,把所有兵力和军用物资聚集在鹿儿岛,再转运到琉球,以琉球为占领吕宋的桥头堡。 为了防止东瀛都护府起疑心,一切船只都沿着东部海岸航行,大军的转移悄无声息。 东瀛都护府的势力范围在安东省到石见一带,主要负责石见银山的安全,对倭国的干涉力度很小,加之倭国的“仇汉”情绪高涨,为了降低维稳成本,赵榛几乎不插手倭国内政。 临近过年,东瀛都护府主要做一些统计类工作,许多人都回家过年了,对倭国的监视力度大大减小。倭国趁此机会大肆南下,兵锋直指吕宋。 吕宋岛,也就是如今的菲律宾首都所在地,全国的经济中心和粮食主产区,居住了五千万人口,是一个兼具战略价值和经济价值的岛屿。 据说,汉高祖刘邦为防止外戚吕雉一族势力过大,以寻找长生不老药的名义,派吕氏家族中最得力的干将,带领三千族人前往南海寻宝。这批人的领导者名为“吕宋”,由于他常在该岛休整补给,后来又留在岛上居住,久而久之,后人就把该岛叫“吕宋岛”,该名一直沿用至今。 早在两万年前,吕宋岛上已有人类活动,文明阶段大致属旧石器时代中期,但这些人文明程度太低,始终没有太大的进步,一直处于原始阶段。 直到公元前1500年左右,第一批马来人进入吕宋,他们带来了青铜冶炼、灌溉、种植水稻等技术,逐步取代了原始文明;第二批到达的马来人印度化较高,带来了奴隶制。 目前吕宋岛上便是由奴隶制为主导的部落联盟,这些部落又共同组成了国家,在唐末,吕宋岛上就诞生了一个名为“麻逸”的国家。如今,在大汉帝国的官方文献里,吕宋岛上的国家名为“朗巴盖”。 每年正月初一,朗巴盖都会派遣船队到大汉帝国朝贡。 当倭国军队南下时,正好与朗巴盖的朝贡船队碰面,为了防止他们通风报信,倭军直接击沉这支船队。 倭国举全国之力,三十万大军一次性梭哈,在吕宋岛的多个地点登陆。凭借火枪的优势,一路平推,迅速瓦解朗巴盖的抵抗力量,赶在大年初一之前控制了吕宋的主要港口和城市。 到了朝会的时候,鸿胪寺发现今年的朝贡国缺少了两个,分别是琉球和朗巴盖,以为是贡船发生海难了,或者国内发生了什么变故,打算年后再派人去视察。 没有无线电通讯,人与人,国与国之间的交流十分困难,即使只隔着一片几百公里的海域,也显得太远太远,社会日益增长的经济文化交流规模对无线电的需求越来越强烈。 这个时代的商船大多沿着近岸航行,来往南的商船主要走“广州—占城—巨港”航线,吕宋岛显得十分冷清,以至于这儿发生的一切都无人知晓。 琉球发生过的惨案,再一次在吕宋岛上演,倭寇奉行“留地不留人”的三光政策,把吕宋岛变成了人间地狱。 此地不乏大汉帝国的商人、种植园主、农场主,好在他们大都回家过年了;留下的汉人也都持有先进的米涅式步枪,但人数有限、寡不敌众,只能组织起来退到雨林中保存实力。 在倭军占领吕宋的第三天,一支来自太平洋深处的大汉帝国的船队,正悄无声息地驶来,准备在八打雁港停靠,为首者乃是“兴汉群岛节度使”李儒方。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李儒方站在甲板上,背着双手,问道。 “将军,刚好是兴汉十一年正月初三,这会儿京城里正热闹呢。”大副答道。 “哎,要不是那阵妖风,咱们早就到家了,终究是没赶上年夜饭啊。”李儒方叹息道。 “天命难违,只要安全到家就挺好了。” “三年时间,弹指即过,夏威夷的阳光和沙滩,我还真是有点舍不得。”李儒方发自内心地感叹。 “夏威夷的风景再好,怎么比得上京城的花花世界,我觉得还是待在京城舒服。” “你懂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提笔安天下,上马定乾坤,当舍生取义为天下计,只想着吃喝玩乐,算什么英雄?” 经过三年的历练,李儒方成长了不少,逐渐褪去了身上那股子文官的酸腐气,古铜肤色配上节度使的官服,倒颇有几分大将军的气质。 “你有你的英雄梦,我有我的小理想,各有各的追求。”大副也不甘示弱,反驳了一句。 “所以啊,你只能当大副,我能当节度使,知道咱俩之间的差距在哪儿了吧?哈哈哈哈。”李儒方打趣地笑道。 “你算什么节度使,你是被流放的好吧……嘚瑟啥呢?” 他俩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彼此间的人格是独立的,交流也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 这种良好的同事关系,由赵耀倡导的君臣关系演变而来,目的在于除去人们骨子里的奴性,让平等的理念自上而下深入人心。 第133章 李儒方遇袭 倭军第一批三十万人登岛后,为了控制全境,把军队分散开来,驻守在人口聚居区和各个出海口,同时展开地毯式搜索,意在消灭所有抵抗力量。 朗巴盖的地理位置孤僻,既不在人类文明的核心区,也不在海上丝绸之路的航线上,自建国以来就与世无争,并没有忧患意识和战争潜力,军队数量和装备都十分落后。 在倭军的火枪面前,原始的冷兵器显得不堪一击,毫无招架之力,因而短短数天就全境沦陷了。 在八打雁港,倭寇为了防止有人乘船离岛,已经在沙滩上建立了许多锥形石堆,用石块、木头和尸体残骸胡乱散落在浅滩处,作为简易的障碍物,沙滩附近还设置了许多个岗哨,就连港口里都停着十几艘战舰。 如果想要乘船离港,首先要躲过哨兵的侦查,然后把船从层层障碍的沙滩上搬到海里,再解决港口里那几艘战舰,就能逃离这座岛了。 然而,这对手无寸铁的岛民来说,根本不可能实现,即使能侥幸把一艘小船划出去,一个浪下来就翻了,还是会被淹死。 如果没有外力干涉的情况下,只需要短短几年时间,倭寇就能牢牢掌控吕宋岛,并将其打造成殖民澳洲的中转点,也许只需要不到十年,倭国真能在澳洲秽土转生。 然而,一时梭哈一时爽,一直梭哈注定火葬场。吕宋岛离大汉并不远,又有不少汉人在此经营,一切想要悄无声息地进行根本不可能。 李儒方的船队驶入港湾,离岸边不足十公里时,李儒方从望远镜里观察着港口的情况,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咱们三年前途经此地时,好一幅热闹非凡的景象,如今为何如此安静,静得有点可怕。”李儒方心生疑惑,眉头微皱。 大副接过望远镜观察,稍加思索后说道:“连个渔民的影子都看不到,事出反常必有妖,要不咱们直接回国吧,淡水和食物足够撑到广州,无需补充。” “都到这儿了,再靠近些看看,你不想来上一口清凉的椰汁吗?” “那要是有啥变故,回去如何交代?这都快到大汉了,不值得再冒险啊。” “你咋这么怂呢?手里有这个,你怕啥?”李儒方从腰间掏出左轮手枪,拿在手里拍了拍,一脸自信地说。 “全员警备,进港!”大副喊了一声。 随后,船队降半帆,又挂上了“汉”字旗,缓缓驶向岸边,大副仍然忧心忡忡地拿着望远镜看向岸边,然而却只能看个大概,分辩不出具体细节。 同时,港口边的倭军也发现了李儒方船队的身影,他们立即进入备战状态,迅速聚了上千人,并且十几艘战舰全部起锚,炮口也调整完毕。 为了麻痹对方,使其放松警惕,倭军又使出了老招式——悬挂“汉”字旗装汉人。 李儒方看到旗帜后,大喜过望,笑道:“哈哈,快看,是自己人,没想到咱们大汉的疆土都开拓到这儿了,这代人真了不起啊!” …… 在距离大约一公里时,望远镜里已经能依稀看见对面的人影了,望着甲板上那些衣衫褴褛、身材矮小的士兵,大副哀叹道:“哎,陛下真是个昏君啊,怎么连小孩子都编入海军了,穷兵黩武,这是亡国的征兆啊。” “是啊,这些可怜的孩子们,个个面黄肌瘦的,想必是饭都吃不饱,穿得也破破烂烂的,必定有人克扣军粮,军中有坏人啊!待我回京,一定要以死进谏,奉劝陛下与民生息……”李儒方声情并茂地说了一堆。 “他们怎么把炮口对准咱们了,这是哪个部分的,太没礼貌了,难道是陛下要灭口吗?”大副的脑子高速运转,一时间想象了无数种情况。 李儒方看到炮口对准自己,还以为是要鸣炮欢迎呢,毕竟火炮是大汉独有的武器。 在双方距离只有八百米时,倭军突然发难,十几艘战舰迎面而来,百门火炮齐发,有几颗铁弹直接砸到李儒方所在的船身上,但好在有铁甲包裹,只是陷进去一个窝,没有贯穿。 “这不是娃娃兵,是倭寇!快撤!”李儒方反应过来,紧急下达撤退的命令。 三年前李儒方去兴汉群岛任职时,赵耀派了三艘军舰护航,如今返航还是这三艘,在当时还算比较先进,可现在已经没有太大优势了。 这些年来,倭寇派出的无数特务和间谍,潜伏在各行各业,把大汉帝国的许多工艺偷走,制造出的火炮、火枪和军舰已经接近三年前的水平。 三艘军舰紧急调转船头驶出港口,拉满风帆顺风而动,先是往东南开了三五个小时,又往南开,准备进入苏禄海,倭军的十几艘战舰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 在接近长滩岛一带时,载满金银的二号军舰,由于自身过重拖慢速度,被倭寇的炮弹撕裂风帆,失去了动力。 李儒方倒也还算讲义气,没有独自逃跑,而是开火回击,为另一艘战舰上的水手争取时间,直到所有人划着小艇赶上来后,李儒方才开足马力跑路。不得不说,这三年的流放生涯,让他成长了许多。 为了加快速度甩掉倭寇,李儒方直接下令把船上携带的无用之物全部扔掉,很快就把倭寇甩在后面,进入了安全范围。倭寇眼见实在追不上,才被迫返回港口。 “汇报一下伤亡情况。”李儒方有气无力地挤出一句话,显得很疲惫。 “没有伤亡,只是孩子们受到了惊吓。”大副答道。 “人没事就好,只是可惜了那些财物,兴汉群岛三年的税收啊,全没了。”说罢,李儒方还到船舱里给孩子们发糖果,扮鬼脸逗他们笑。 这些都是当年“太平洋舰队”的水手们播下的种子,如今都已经七岁了,看长相倒与汉人儿童无异,父系基因明显。 当年水手们为自己交配过的女人留下了字条和信物,约定若有孩子可凭信物相认,李儒方还肩负着送几百个留守儿童回家的艰巨任务。 第134章 渤泥国借兵一万 天黑的时候,剩余两艘战舰驶离苏禄海,来到了加里曼丹岛附近。 “将军,现在安全了,一路向北即可返回大汉,倭寇追不上咱们。”大副建议道。 “损失了一艘军舰,还丢了那么多财物,陛下该怎么看我?我哪里有脸回去?”李儒方双手捂着脸,流眼泪了。 “只要人活着,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陛下非刻薄之人,会体谅你的。”大副安慰道。 “哎,士可杀不可辱,竟然被倭寇欺负,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只要回到京城如实禀告陛下,大汉海军随时可以灭了倭国,报仇雪恨!” “这会儿国内正放年假呢?带这么个坏消息回去,你不嫌晦气我都嫌丢人!” “就咱们这么点人,两艘船,百来个孩子,难不成打回去吗?没有朝廷出马,简直是天方夜谭。” “如果什么都要依靠朝廷,那么你我的价值又如何体现呢?我不想做一个碌碌无为之人。” “那你说怎么办吧!”大副准备开摆了。 “要是手里有一万人,别说打回八打雁,老子敢打到平安京去!”李儒方并非口出狂言,他真敢这么干,而且大致计划已经有个雏形了。 …… 正月初四,日出时分,李儒方进入渤泥国文莱港。 渤泥国的领土几乎涵盖了整个加里曼丹,民族构成以汉人、马来人和土着人为主,大约一百多万。早在永嘉南渡时,就有一批汉人到达此地,凭借汉人的高智商和勤劳,逐渐掌握了当地的主要生产资料和几乎全部财富,就连国王也有汉人血统。 渤泥国王得知大汉帝国二品高官到访,十分重视,披着睡衣,来不及穿上鞋子就连忙携随从亲自接见。 大汉帝国海军威名远扬,震慑四方,渤泥自然不敢怠慢,同时,渤泥种植的稻米、橡胶、胡椒等作物也只能卖给大汉,要是把甲方爸爸得罪了,那渤泥国的经济就完蛋了,倭国就是很好的例子。 现在正值春节期间,按理说李儒方这样的高官本该在家过年,此时访问渤泥,必然有事相求,国王不敢怠慢,对李儒方的尊重,就是对大汉的尊重。 见国王对自己这么客气,李儒方心里五味杂陈,从最初的悲愤交加到感动,又到自豪。 从前,汉人对辽、金卑躬屈膝百余年,就连皇帝都被抓去羞辱,汉人的脊梁骨几乎被打断了,差点被亡国灭种。如今,经过十年的发展,从内忧外患的小国变成了国富民强的超级大国,汉人终于实现了“站起来、强起来、富起来”的理想。 几百年来,游牧民族只需要在北方几座山头上,布下数万骑兵,就可以霸占中原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国王想要设宴款待,李儒方以军情紧急为由拒绝了,直接提出了目的——借兵。国王愣住了,借钱、借粮、借船都好说,借兵这种事儿从来没遇到过啊。 “不知大人从何处而来,现居何职,可有文书为凭啊?”国王对这突如其来的请求感到有点措手不及,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吞吞吐吐地问道。 “我乃是大汉帝国兴汉节度使李儒方,人从大汉来,兵是大汉借,先斩后奏,皇权特许!”李儒方言辞锋利,气势逼人,宛若王玄策附体,把国王给镇住了。 “小王惶恐,小王惶恐,大人要借多少兵呢?” “一万!” “啊?一万!我渤泥国总共才两万士兵,一万实在是太多了啊,小王很难办啊!” 从数量上来看,两万借一万不显得突兀,但要是等比例放大,两百万借一百万,那可就太离谱了,国王感觉难做很正常。 “难办?要是延误了战机,你承担得起后果吗?”李儒方不耐烦地说道。 “大人不要生气,凡是好商量嘛,我借,我借还不行嘛,我哪儿敢不借呀!”国王连忙解释。 “你放心,待本将得胜归京时,必然会起奏陛下为你邀功,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的,有多少损失都会双倍奉还。” …… 李儒方在官场混迹多年,说话一套一套的,洞察人心之术和谈判技巧早已出神入化,一顿天花乱坠把国王忽悠得乐呵呵的。 “既然如此,小王愿借兵一万,战船五十艘,火炮一百门,步枪三千支,粮草……助将军一臂之力。” “好,你是大汉帝国的好朋友,本将会亲自上表,请求陛下将渤泥国提升为战略合作伙伴!” …… 李儒方简单吃了顿饭,又把妇女和儿童在渤泥国安置好,之后便带着三百名水手接管了渤泥国的一万海军和军用物资。 渤泥国的海军训练方式和编制都照搬照抄大汉,教官也都是从大汉派来的,许多士兵还会讲简单的汉语,能听懂基本口令,这让发号施令简单了许多。 由于倭寇海盗猖獗,为了维持沿海地区的秩序,保护来往商船,不久前,渤泥国刚斥巨资从大汉进口了一批军火,还没捂热就被李儒方给借走了。这个面子,给的很足。 简单训练后,李儒方跟主要指挥官达成了不错的的默契,又搞了一通战前动员鼓舞士气。 次日清晨,53艘战舰,共名士兵,从文莱港浩浩荡荡地出发,目标八打雁。 李儒方还算是挺保守的,他只看到了八打雁的几千倭寇,觉得带一万人绰绰有余;要是知道吕宋有三十万倭寇,肯定不敢这么莽,估计还会去三佛齐国借借两万凑个数。 但奇功往往就在一个“奇”字,随机应变,出奇制胜,未来可期。当年,张辽估计也没想过:区区七千人就能把十万江东鼠辈杀得片甲不留,威震逍遥津。 李儒方带领全军缓慢北上,边赶路边训练,让各作战单位之间的配合更加紧密,整个队伍的协调性也提高许多,虽然跟大汉海军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打倭寇应该是够用的。 正月初五,在八打雁南边的民都洛岛驻扎休整,同时派出侦查排乘小艇刺探倭寇的行动。 第135章 倭寇物资大转移 得知汉人的两艘战舰遁走,吕宋驻军大将松下手刹暴跳如雷,狠狠地扇了手下两大嘴巴,吼道:“八格牙路!” 得罪了汉人,指定没好果子吃,打肯定是打不过,这下麻烦大了! 松下手刹不得不把所有扫荡队召回,收拢兵力,同时迅速把搜刮来的财物和粮食运回本土。 在松下手刹看来,这次战争虽然没能完全占领吕宋,但收获的财物价值已经足够丰厚了,完全不亏。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只需要每年来抢一次,不仅能让倭国人吃饱饭,还可以暗自积蓄力量,厚积薄发。 他已经想好了鞠躬道歉的一整套说辞,按照历史惯例,以中原皇帝的宽宏大量,肯定会原谅倭国的过失,既往不咎,顶多也就斥责两句。而且,对于倭国这样贫穷的地方,大汉帝国无利可图,绝对不可能出兵。 临撤之前,为了让下次劫掠更顺利,丧心病狂的倭寇直接杀光了被俘虏的朗巴盖人。 在吕宋岛上,人类活动主要分布在吕宋中央平原,倭寇的三十万大军也聚集于此。名义上虽有三十万人,其实也就装备了几万把滑膛枪,其他的人充当着搬运工和抢劫犯的角色,大多数连一把像样的倭刀都没有。以倭国那点可怜的生产力和能源储备,战争潜力太有限了,唯有以战养战。 本来已经习惯了过穷日子,却又靠着鲸油短时间暴富吃上了饱饭;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过饱饭以后就不再愿意饿肚子了;因而倭寇把内部的经济矛盾转化成对外战争,先后侵略琉球和朗巴盖两国。 正月初六这天,在吕宋的各个海港,倭国的数千条各类船只,满载着财物和粮食返航。 对乌羽来说,财物是第一位的,士兵的生命是次要的;因此只有高级军官和贵族被允许登上第一批回国的船,大头兵和低级军官在原地待命;要等所有东西搬光以后,船上才会给他们腾出一个位置。 倒也不是乌羽这人有多坏,主要是倭国实在太穷了,相比之下,物资比人更重要。 九州、四国和本州三岛面积永和不到30万平方公里,80%都是崎岖不平的山地,零星的平地也十分贫瘠,产出比不足10:1,一亩地8斤谷种,风调雨顺也只能收获80斤谷子。 产出不够,耕地数量来凑,为了收获更多粮食,倭奴还在山上也开垦出层层叠叠的梯田,却仍然无法满足粮食需求。 如今,倭国有大约600万人,假设所有人都是劳动力充沛的青壮年,每个人都种地,耕地、除草、播种、施肥、收割、晾晒……都是繁重的体力劳动,一个人一年撑死种3亩,倭国最大的耕地潜力按1800万亩来算。 再假设年年都风调雨顺,无灾无害,每亩地都产够80斤,人均一年的口粮也就240斤,平均每天只能摄入328克谷物的能量。328克大米的能量大约为1279大卡,只能维持体重72斤的人类生存一天。 即使是在这种最理想的状态,倭奴也吃不饱饭,实际上远没那么多耕地,也没那么多优质劳动力。因此,倭国自古就有“弃老”、“弃幼”的传统,体弱多病、劳动能力弱的人都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长期的营养不良,把倭国变成了小人国,国民身高普遍不足150,到了16世纪,丰臣秀吉也只有142,同时期被称为“巨人”的织田信长身高也不过区区169。 在海边的人略好些,可以捕捞近海鱼类补充营养,而远离海洋的农民,粮食要上交,能吃点麸糠加野菜就谢天谢地了。 对乌羽来说,跟粮食和财物比起来,普通士兵的命还真没那么重要,大头兵而已,死了一茬又会长出新的来,还可以减少粮食消耗,缓解国内矛盾。 统治者嘛,永远都是干活的时候嫌人少,吃饭的时候嫌人多,哪国都一样,不奇怪。牛马太多就搞人工绝育,牛马不够用的时又鼓吹多子多福。 …… 侦察排回报:倭寇的船只满载北归,八打雁的港口里一艘船也没剩下,不过岸上还有数千士兵留守。 “倭寇素来劫掠成性,估计是来这儿抢东西,而非长驻。”大副提醒道。 “倭寇的船只吃水很深,载货量大走不快,咱们追上去打他个措手不及,把丢失的军舰夺回来!”李儒方当机立断,放弃登陆作战,下令全速北航,从海面追击。 大约五个小时后,在马尼拉湾以西,果然从海面上看到了倭船的身影,上千艘各类船只,贴着岛边缓速航行,场面十分壮观。 “还上不上?”大副迟疑了一下,这么多船,心里或多或少有点心虚。 “都是货船怕什么,追上去全部击沉,干就完了!”李儒方直截了当地说道。 五十三艘战舰呈锥形排开,犹如一把利剑追了上去。 …… 又过了几个小时,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两公里,倭寇船队载重过大,速度很慢,想跑也跑不掉,只能硬着头皮派出几十艘战舰仓促应战。 汉制火炮比倭制火炮的工艺水平高了n个档次,又有数量压制,倭寇被压着打,只能一边撤一边开炮,瞄准都来不及。 不需要太多作战技巧,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对轰…… 倭寇以损失几十艘战舰的代价掩护其他货船撤退,海战一直从马尼拉湾打到仁牙因湾,二战时,美军曾在这儿登陆作战。 仁牙因湾同样是倭寇的一大物资转移点,战舰数目近百艘。 正当李儒方准备莽上去收缴战利品时,从仁牙因湾驶出的百艘战舰迎面而来,李儒方才恍然大悟:倭寇竟以举国之力入侵吕宋! 持续几个小时的对轰已经把弹药消耗殆尽,炮管都开始发红了,硬刚实属下策,李儒方下令南撤。 一直进入锡布延海,有复杂的地形和崎岖的海岸线为掩护,仍然没能甩掉倭寇。 这次,倭寇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一直穷追不舍,从南海追到锡布延海,又从锡布延海追到菲律宾海…… 第136章 抹香鲸的报复 倭寇发现汉军船员多为马来人,推测肯定是借来的兵,大汉朝廷对倭国的所作所为还不清楚,只要把这支舰队消灭,就能瞒天过海,悄无声息地殖民吕宋。同时,还可以掩护大部队转移物资。 倭寇从正月初六追到正月初八,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一直追到菲律宾海沟。 此地位于亚欧板块和太平洋板块的交界处,地壳运动频繁,持续不断地挤压碰撞,形成了万米深的海沟,许多巨型海洋生物在这片海域活动。 行驶在菲律宾海,乌云抖黑,浪高百尺,船只不停颠簸,仿佛随时都要侧翻,海底还时不时发出阴森恐怖的怪声,水手们个个瑟瑟发抖,心惊胆寒。 可倭寇仍然不放弃追赶,双方距离只有两公里左右,再过几个小时就快进入火炮射程了,李儒方心里慌得一批。 李儒方正思索对策时,隐约看到后方的惊涛骇浪跃出一头巨兽,体长三十多米,宛若一座小山。一开始只有一只,慢慢地,巨兽越来越多,不断跃出海面,并喷出十几米高的水柱,成百上千道水柱一齐喷涌,整个海面如同沸腾一般。 “抹香鲸!是抹香鲸!”李儒方掏出望远镜仔细观察后,终于看清巨物的面貌,高呼道。 “不会是冲咱们来的吧?前有狼后有虎,完蛋了呀!”大副已经快哭出声来了。 “不要慌,问题不大,抹香鲸对人类没有攻击性,这是找倭寇报仇来了……”李儒方的知识储备还算丰富,侃侃而谈。 “那这些大家伙能分出谁是谁吗?” “你可别小瞧了鲸类,它们的脑容量是哺乳动物中最大的,智商可不低,不断跃起就是在区分敌人,倭寇那么矮,一眼就认出来了。” “呃,那前几天在八打雁的时候,你咋没认出倭寇来,还吃了瘪,你不会连抹香鲸都不如吧?”大副直接开怼。 …… 在倭寇大肆捕鲸前,抹香鲸的数量大约有100多万头,如今只剩下一半左右。倭寇闯入抹香鲸聚居地,又得罪了那么多鲸群,这次被逮个正着,多半要被报复了。据记载,19世纪时,一艘名为“埃塞克斯号”的捕鲸船便是在此地被抹香鲸摧毁沉没,全员死亡。 为了避免被误伤,李儒方下令所有船只丢掉多余的物资,减轻重量全速航行,与倭寇拉开距离。毕竟,抹香鲸虽然看起来很危险,实则一点都不安全…… 倭寇捕鲸向来是挑落单的下手,四五条船围攻一头鲸。现在有上千头鲸一起出现,这得多大仇恨啊!倭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有不少人屎都吓出来了。 李儒方这边也是高度紧张,全员反复祈祷:“妈祖保佑,妈祖保佑……” 大约过了半小时,所有的抹香鲸全都消失不见,潜入水底,倭寇终于松了口气。 然而,倭寇高兴得太早了,抹香鲸潜入深海,是为了加速,提升冲撞的动能。 上千头抹香鲸分散开来,彼此发出特殊的交流信号,分成一百多个小组,平均每十头对付一艘倭寇战舰。 它们潜入深海,又不断加速,以10米每秒的速度撞向倭船,每头抹香鲸的动能将近五百万焦耳,相当于一发小型电磁炮,十几头围攻一艘船,瞬间就把船底撞碎。 顷刻间,倭寇的舰队要么漏水,要么侧翻,乱作一团,有些胆儿肥得还不忘开炮还击,愈发激怒了抹香鲸群。 更为凶猛的冲撞再次袭来,或是用头撞,或是用尾鳍横扫,本就摇摇欲坠的船直接粉碎,船身崩裂的声音与绝望的哭喊声混杂在一起,一道道惊天巨浪像是海神之手,将船只的残骸吞噬…… 海水被搅动得如同沸腾的巨锅,破碎的木材、倒悬在半空中的舷梯、断裂的桅杆、沉没的货物、破烂的帆布和一万多具尸体散落在海面上。 短短一个小时,不可一世的倭寇舰队灰飞烟灭,这一刻,人类的力量在自然面前显得多么渺小,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李儒方等人菜得不敢嘘声,双手合十感谢抹香鲸不杀之恩。 有些船员直接跪倒在地,望着天大喊:“妈祖显灵了!妈祖显灵了!” 做完这一切,抹香鲸群遁入深海消失不见,深藏功与名,连倭寇的尸体它们也没吃,毕竟人类不在鲸类的食谱上。 在打扫战场时,捞起了十几个存活的倭寇,看服饰,其中还有个军官。 李儒方看着眼前这身高大约140cm的小朋友,写满沧桑的脸与瘦小的身材形成强烈的反差,顿时哭笑不得,想必是他有个悲惨的童年吧。 审问开始,大副率先问话:“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孩子?” 军官没答话,李儒方说道:“倭奴听不懂汉语,看我教你怎么审。” 接着,直接一把举起来,像抓个小学生一样,用一种奇怪的腔调问道:“你滴,小小滴倭奴,害怕滴不要,眼泪滴不掉,什么滴干活,统统滴告诉我。” 还是没反应,李儒方又把他一把提到甲板边上,准备丢下去,然后比了个抹脖子的姿势道:“再不说,死啦死啦滴!” 在即将被丢下去的那一刻,军官害怕极了,心理防线崩溃,再也不敢装佯,嘴里疯狂地说着:“私密马赛,#*#*……”手上还不停比划着握笔写字的动作。 还得是肢体语言方便,李儒方把纸笔递给他,他在纸上写下:“我不用说汉语,会写汉字。” 这倒也能理解,这个时代的倭国,汉字是官方文字,文献、佛经等都是由汉字来记录,虽然音韵不同,表达的意思却相差无几。 李儒方拍了拍大副,得意地说道:“厉不厉害你方哥?倭语十级水平,低调,低调。” …… 为了活命,军官通过写汉字的方式,把近期倭国的一切重大军事行动,连带着吕宋岛的兵力、火力等信息也一并交代了。 李儒方大惊,没想到倭国这么飘,短短十几天就入侵了琉球和吕宋,此等狼子野心,比之女真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是放任自流,迟早养虎为患,坚决要扼杀在萌芽状态! 第137章 开疆自有李儒方,何必汉家骠骑郎 正月初十,李儒方率舰队返回马尼拉湾,准备登陆。 “岛上的倭寇太多了,咱们就这么一万人,要不,还是让朝廷来处理吧?”大副心里边儿有点犯怵,打起了退堂鼓。 “区区倭寇,又何惧哉?再敢扰乱军心,我把你扔海里去!”李儒方用不容置辩的语气说道。 “一万打三十万,别说是你,就算霍去病在世也打不过。” “开疆自有李儒方,何必汉家骠骑郎?”李儒方目视前方,语气铿锵。 …… 为了运走物资,马尼拉港口边的船只已经全部走空了,沙滩上的障碍物早已清理干净,随时可以登陆。 而且,突然从温带来到热带,许多人根本无法适应高温多雨的气候,水土不服倒下一片;加之倭寇屠杀产生的数十万尸体病变产生了大量病菌,通过蚊虫传播到倭寇身上;还有最可怕的疟疾,也逐渐过了潜伏期进入发病期。 刚登岛的前几天,这种现象还没不太凸显,而到了正月初十,倭寇登岛的第七天,倭寇军中已经因疾病损失了几万人。 倭寇在他们的弹丸之地缩居了一千年,主要战争都是诸侯国之间互相攻伐,七八百人互砍,跟村斗没啥区别,他们对战争的经验积累几乎为零,根本不懂得如何处理诸如疾病一类的状况。这次规模空前庞大的举国之战,是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倭国向来食物匮乏,对于战后的尸体,多半是煮了吃改善伙食,根本舍不得集中焚烧,穷怕了!这个习惯留到吕宋,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这么多病人,要是带回倭国去,那不得把全国都感染吗?乌羽当然不会答应,所以优先运送物资而非士兵。 对乌羽来说,即使这些士兵全都死在吕宋也无所谓,毕竟他们都是曾经的捕鲸者,失业人口,不稳定因素,死了最好。 “故乡的樱花开了,真想回去看看啊!”松下手刹站在一处望楼上,望着北方自言自语。 正黯然神伤时,突然感觉一阵寒意袭来,浑身止不住地打哆嗦。 为何明明天气这么热还会感到寒冷呢?正当松下疑惑时,属下来报:军中开始流行一种“先发冷后发烧”的怪病,许多人在发烧的过程中死去。 松下手刹顿时心里凉了半截,这不就是自己的症状吗?这下死定了啊。 紧接着,另一名属下又来报:朗巴盖反抗军和汉人武装借助雨林和山地打游击,分散在各处的小队被逐个击破,损失惨重。 没过多久,李儒方释放的十几名俘虏也回来了。松下手刹用殷切的眼神望着他们,希望能等来一个好消息,然而,俘虏们跪倒在地痛哭道:“大倭帝国海军精锐损失殆尽,军舰全部沉没,汉军的舰队已经在马尼拉湾停靠了,呜呜呜x﹏x” 听到的全是坏消息,松下手刹震怒,想要拔刀斩杀俘虏,却连刀都握不动了,浑身打摆子,踉踉跄跄地栽倒在地。 好不容易挣扎着站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下达了最后一道指令:“全军收拢,死守马尼拉。”随后,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彻底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命令下达后,原本分散在各处的倭寇,全都聚拢在狭小的马尼拉,盼望着乌羽派船队接自己回家。 此时,除去海战损失的两万余人和病死、战死的七八万人,只剩下不到二十万了。其中像松下那样的病症者就有三分之一,还有不少人仍处在疟原虫的潜伏期。 这些滞留在岛上的倭寇,感觉自己像被抛弃了一样,个个无精打采,士气低落,斗志全无,只想着回家。 “快看,沙滩上的倭寇撤了!”大副提醒道。 李儒方站在甲板上,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发现有些士兵一边撤一边打摆子,顿时大喜过望,仰天长啸:“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我李儒方就要创下不朽之功了!” 大副再次查看,同样发现了倭寇的症状,顿时心领神会。 李儒方刚到夏威夷的时候,也感染过疟疾,多亏了大汉帝国生产的金鸡纳霜,要不然早就见阎王去了,现在已经有了抗体,再也不会感染疟疾。 从渤泥国借来的一万士兵,本就在热带地区生长,随时都要跟疟原虫打交道,也是早已产生了抗体,根本无惧疟疾。 只需要再过三天,马尼拉的倭寇不攻自破,疟疾就能消灭掉一半人,到时候全都是待宰羔羊。 见倭寇撤离海滩,李儒方也不再缩居海湾,直接全军登陆,在近岸土质疏松处挖掘了三道战壕,深度1.4米,宽0.7米,长度一千米,彼此间隔1.5米;挖出来的土又堆砌在战壕前方100米处,当做简易的缓冲;工程量不大,人均刨土0.3立方米,半天时间就完成了。 此外,又将各种杂物收集起来,扔在土堆之间,当做降低敌人冲锋速度的障碍物。 战壕挖好,李儒方又用木板和绳索搭建了一条直达军舰的浮桥,浮桥又连接着甲板上放下的悬梯。 在菲律宾海,倭寇舰队被抹香鲸群摧毁后,产生了大量浮木,李儒方收集了许多,主要就是为了今天。 在李儒方的计划里,凭借手里的三千支米涅式步枪,分散在三道战壕里,足以打造成三条攻守自如的防线,面对几万人冲锋都可以游刃有余。 这还没完,三道战壕的两端又相互连通形成一个整体,两端又挖出了抵达浮桥的延长线,作为安全退路。 就算敌人冲到百米内,感觉快顶不住了,也可以通过战壕,踏上浮桥回到军舰上,重新占据主动权,随时可以全身而退。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倭寇全都撤到了马尼拉,松下手刹一病倒,大军群龙无首,其他人也不想再节外生枝,只想早点回家。他们任由李儒方挖战壕,根本就不无心制止,仿佛一切都无所谓了。 战壕和浮桥弄好,李儒方也没闲着,指挥军队一遍遍演习。不停地模拟装弹、瞄准、射击动作,训练三道战壕之间的轮射配合,以及如何通过浮桥有序撤离。 能想到战壕战术,也能提前规划好退路,李儒方倒也算是个心思缜密、统兵有方的将才,对得起节度使的官位。 “背水一战”固然可歌可泣,“留条退路”同样是一种智慧,既是对自己负责,更是对士兵负责。 第138章 松下手刹的总攻 这个时代的马尼拉城规模还很小,城墙只是由石块和木头建成,防御能力远远比不上中原高耸的城池,城内的建筑以茅草房为主。 二十余万倭寇龟缩在城里养病,等待倭国派船队接他们回家,然而,这种大规模的人口聚集,恰恰给疟原虫制造了天然的培养皿,疟疾在人群中疯狂传染。 缺乏药物和病理知识,倭寇们只能依靠简单粗暴的方式和自身免疫力来抵抗疟疾,冷了就烤火升温,热了就喝水降温。长期的营养不良,大多数人都瘦的皮包骨,身体又缺乏蛋白质,免疫系统十分薄弱,许多人发病到死亡只经历了两天时间。 为了让疟疾传播得更快些,正月初十夜里,李儒方派出十个侦察排,潜入马尼拉打探军情,标注布防兵力和火力情况,顺便在各处纵火。 茅草房和木质建筑着火即燃,疯狂扩散,一夜之间,马尼拉城外围的房屋被烧毁了大半。 除了那些病情过重失去行动能力的人被烧死,大部分都逃出了火海,虽然没能造成太大伤亡,却能摧毁倭寇避雨的场所,让马尼拉城的人口密度直接翻倍,大大加快疟疾传播效率。 漫天的火海照亮了整个夜空,引起了潜伏在雨林深处的朗巴盖游击部落注意,他们趁乱从四面八方杀出来,好多正在救火的士兵都被杀死了,但由于装备太差,还是被火枪击退了。 之后,李儒方派出的侦察排与游击部落取得联系,亲自接见了各部落首领商量灭倭合作。 他们看着一万名渤泥国士兵,倍感亲切,虽然语言不通,但都是马来人长相,而且还有三千支火枪,顿觉大有可为,欣然加入,愿意听从李儒方指挥。 往后数天,越来越多的部落首领携青壮来投;得知大汉帝国节度使来支援,那些手持火器的汉人也闻讯赶加入,从散兵游勇凝聚成了一支近千人的火器团。 到了正月十五,李儒方的部队已经从最初的一万人膨胀到五万人,火枪也增加了一千支。 自从朗巴盖国王被杀后,部落联盟成了一盘散沙,被倭寇逐个击破,不得不逃到雨林中躲避。这些土着虽然装备差,但长期在雨林里狩猎,单兵作战能力还是可圈可点的,只要利用得当,同样能给予倭寇迎头痛击。 松下手刹的生命力还算顽强,从疟疾中挺过来后,立刻重整队伍,修筑防御工事,想要负隅顽抗等待乌羽派船队接自己回家。然而,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迟迟没等来倭国的船队,不知是迷了路还是遭了什么变故……松下手刹的心理防线也在逐渐崩溃。 李儒方这些天也没闲着,每天派出数百名枪法精准的狙击手到前线去狙杀倭寇,骚扰他们干活儿。 在五百米外,米涅式步枪可以精准命中目标,而倭寇粗制滥造的滑膛枪射程只有一百米,准度是个谜,全靠运气。等倭寇反应过来想要追击,狙击手有四百米的安全距离可以撤退,倭寇没有战马,两条小短腿根本追不上。 等倭寇追兵跑累了原地休息时,狙击手又掉头射杀几人,追兵一撤走,狙击手又到前线去狙杀。想打打不着,追又追不上,倭寇被当成猴子戏耍,心态都搞炸了。 连续搞了好几天,倭寇不仅防御工事没修好,还白白损失数千人,狙击手们像幽灵一样挥之不去,就像打野的百里守约,随时都在游走,时不时躲在草丛里放一枪…… 疾病、思乡、恐惧交织在一起,笼罩着马尼拉,倭寇意志消沉,痛哭不止,松下手刹试图用武士道精神来振奋人心,可这些士兵不过是普通渔民罢了,哪懂得什么武士道,根本不吃这套。 松下手刹每天都登上高处眺望港口,时不时上去望一眼,却迟迟等不来乌羽的船队。一次次的失望,希望就成了奢望,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一颗弃子罢了。 原本的三十万大军,病死大半,如今只剩下十三万了;粮食和物资大都被运走,军中的食物也所剩无几了;马尼拉,好像是这支孤军的坟墓;再这么下去,这最后的十三万人也会在饥饿或疾病中死去。 求人不如求己,松下手刹不想再坐以待毙了,他决定杀出去,夺了李儒方的舰队,乘船,回家! 经过清点,军中还有四万把火枪和充足的弹药,战斗力尚存的士兵也有将近十万。 在松下手刹看来:这么多人一股脑冲上去,只要能冲到一百米内就可以开始反击,火枪对火枪,十倍的火力,半个小时就能摧毁的战壕防线……无非就是损失点冲锋队罢了。 在回家的诱惑下,倭寇爆发出了空前的热情,军营里再一次热闹起来……这是要全军出击的节奏。 李儒方头一次打仗,还是以少打多,心里还是挺紧张的,顿觉压力山大,但还是有条不紊地部署作战计划。 …… 正月十七早上,倭寇发动了总攻,十三万人从马尼拉倾巢而出,组成数个巨大的方阵,个个目露凶光,直扑战壕阵地。远远望去,好像是幼儿园走出的杀手军团,虽有几分气势,但更多的还是滑稽感。 在接近战壕六百米时,倭寇发动了冲锋,前排的士兵拿个木盾、提着倭刀就嗷嗷冲,四万火枪兵则躲在后面。 松下手刹也是够狠的,直接把冷兵器部队当炮灰,如果当时不要搞大屠杀,多留点俘虏,扔在前面挡着,或多或少也能当个肉盾嘛。 在进入有效射程后,三道战壕无缝衔接,轮番射击,密集的弹幕飞射而出,在锥形子弹面前,木盾不过是一个笑话,冲锋队一排排倒下。 后排的人刚看见前面的倒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轮到自己了,这阵亡速度,谁不犯迷糊啊。有些胆怯的士兵直接趴在地上不敢上前,但很快就被后面的人踩死了;还有些掉头跑路的,跟后来者撞一块儿,拖慢了速度…… 冲锋队的速度没有预想中那么快,十几分钟才前进了不到一百米,代价是三万具尸体,这些尸体又挡在道上,阻碍了后方的速度。 倭寇没那么勇敢,这一刻,许多人都是想逃的,只不过后方被堵住去路无处可逃,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第139章 全歼倭寇,班师回朝 终于,在撂下六七万条命后,倭寇阵亡过半,火枪兵才冲到射程内,终于开始还击。 然而,在这个距离,倭制滑膛枪的精准度很差,命中率基本全靠运气,反击的效果不是很理想。 前有土堆和杂物阻挡,后有战壕掩护,倭寇的火枪兵几乎毫无战果,同样是一排排倒下,有些人一枪都没放出来就歇逼了。 当然,随着倭寇越来越近,火力也变得密集许多,为了防止士兵被流弹击中,李儒方直接让所有人盲射,具体方式为:身子微微弯曲,把头部及以下完全置于战壕内,装填弹药后,把枪口举到差不多的高度发射。 在一百米的距离,即使是盲射,照样能造成不错的杀伤效果,倭寇为了制造弹幕增大命中率,人挨着人,纯纯活靶子。 在倭寇的前排火枪兵即将跨过障碍地带时,李儒方正准备下令从延长战壕撤到浮桥上,突然下起了滂沱暴雨。 这种情况,李儒方是未曾预料到的,马尼拉属于热带季风气候,如今是正月中旬,正处于旱季,本不该下这么大雨的,看来是天要灭倭寇,真乃天意啊! 豆大的雨滴从天上掉下来,越掉越快,越掉越多,它们落到哪,就从哪里钻进去,无孔不入。短短几分钟内,所有的缝隙和孔洞都被喂饱,可雨滴仍不罢休,钻不进去就在表面聚集起来,低处被填起来与高处齐平,高处又被由下而上一点一点淹没。 不远处的火山试图与这场雨抗争,起初雨滴还未落到火山口,隔很远就蒸发成阵阵白烟;但架不住前赴后继,伴随着微弱的、若有若无的嘶鸣,那些熔融的、流动的岩浆终于不再继续翻滚,被彻底浇灭,居然变成了黑色的火山泥。 战壕里的水没过了鞋面,朝着低处流淌,李儒方不停地用袖口擦拭脸上的雨水,像猛打雨刮器的出租司机,雨中的倭寇尽管看不清视野,仍然在向前推进,但他们的枪声越来越稀疏,直到听不见…… 火枪兵的火药被彻底淋湿,枪管里也浸满雨水,从利器变成了累赘;李儒方这边也没好到哪儿去,虽然火药有油纸壳包裹,但枪管里进了不少雨水,火药一塞进去就成坨了。 “全体上刺刀!”战场上的一分一秒都无比珍贵,李儒方没有任何犹豫,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说罢身先士卒端起了刺刀。 尽管雨声很大,但命令还是通过相互传递的方式逐个传了下去,那些还没听到命令的,也学着其他人的动作,给枪口装上了三棱军刺。 而此时,部署在后方和侧翼的四万名朗巴盖部落勇士,也拿着刀、剑和长矛等武器,用独特的语言嘶吼着冲了出来,他们并不畏惧没有火枪的倭寇。 冷兵器决斗,没有太多的花里胡哨,拼的就是单兵作战能力,双方人数相当,很快就厮杀在一起。 李儒方原本想带头冲锋杀两个倭寇过瘾的,为了不被当做敌人误杀,只好带着其他汉人在后方观战,毕竟,这些马来人脑袋不那么灵光,分不清汉人和倭寇。 战斗从一开始就胜负了然,没了火枪的倭寇啥也不是,被这群身法灵活,刀剑犀利的土着居民杀得人头滚滚。 野性的战场,既为复仇,也决生死。 …… 战斗持续五六个小时,大部分倭寇都被砍杀,只有少数人趁乱逃走,雨停的时候,积水已经没过膝盖,被染成了血红色,土腥味与血腥味夹杂在一起,李儒方感到胃里一阵翻腾。 经此一战,曾经那个热衷于溜须拍马和形式主义的文官,才算洗去了酸腐气,于杀戮之中绽放,脱胎换骨,华丽蜕变。 多年后,后人修订《宋汉书》时,一定会把他今天的事迹收录其中,或许对这场战斗只有一段简单的文字描述:兴汉十一年正月,李儒方于吕宋平定倭乱,枭首三十万…… 为了免除后患,李儒方留下一部分人保护自己,其余人全部出动,追杀溃逃的倭寇。 经过两天的地毯式搜索,在渤泥国士兵和朗巴盖的联合绞杀下,残余的几千名倭寇终于被消灭干净了。 倭寇的头子松下手刹被找到时,已经切腹自尽了,临死前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那场大雨毁了我的英雄梦!”朗巴盖人依然难泄心头之恨,将其切成肉片,分而食之,骨头也被敲碎吸干了骨髓。 这,多少有点极端,但足以见得他们对倭寇的痛恨。 朗巴盖人虽大仇得报,但失去了亲人和家园,不仅没感到快乐,反而个个变得emo了。 李儒方不知道怎么才能抚平他们国破家亡的伤痛,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的,只好带着他们重建房屋、恢复生产。 在战斗和劳动中,朗巴盖人与李儒方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现在吕宋岛正好缺一位国王,各部落首领一致推选李儒方为王。 李儒方好不容易在兴汉群岛熬过三年,对当吕宋国王这种事一点都不感兴趣,连连推辞,而且这也不合朝廷的规矩。 但是,李儒方答应他们,以后会带着朗巴盖人杀到倭国去,以牙还牙,众人纷纷申请出战。 朗巴盖人虽然野蛮了点,但要是用好了这股子蛮劲儿,不失为一把好刀啊! 正月二十这天,鸿胪寺派来的外交调查团抵达了马尼拉港,他们没想到,短短二十天,李儒方竟然立下了如此斐然的战功,这还是那个给黄河贴瓷砖的家伙吗? 之后,李儒方把归还渤泥国士兵,接回妇女儿童以及如何补偿等一系列琐碎之事全部交给了鸿胪寺,毕竟他们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然后不再逗留,带着三百名水手和两艘军舰,满载二十多万个倭寇的鼻子,踏上归途。 为了保存这些鼻子,李儒方大费周折,先用盐水腌制杀菌,再用烈日炙烤去除水分,就像加工咸鱼那样。 倒也不是为了索要军功,主要是用于证明自己,毕竟没人会相信他能有那么大本事,就连他自己也感觉像做梦一样。 在归途中,李儒方还一直心心念念那艘丢失的军舰和上面的财物,想着要怎么跟赵耀解释……格局小了。 第140章 乌羽破防 李儒方的辉煌战绩惊动了全国,被各家报社争相报道,还有不少人专门对他做专访,为了增强宣传效果,标题党以“三百汉军斩首倭寇三十万”作为头版。 然而,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同僚往往是最见不得你好的人,许多人的快乐都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李儒方还没到京城,弹劾他的奏折就先一步送到了赵耀的手里,内容包括“居功自傲”、“假传圣旨借兵”、“谎报军功”等一系列罪名。 赵耀看到这些奏折,忽然理解了范仲淹那种“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激而悲”的心情,君主专制时代,君臣之间的信任太难建立了。为君者,若是只听信一面之词,难免被蒙蔽,对任何事情都要有自己的主见。 最初,赵耀也不太相信李儒方有这么猛;但有风干的鼻子为物证,又有鸿胪寺官员和渤泥国、朗巴盖的使者为人证,东瀛都护府传来的消息也与此吻合;赵耀对李儒方的态度顿时180°大反转,恨不得抱起来亲两口。 赵耀挑了个黄道吉日,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亲自为李儒方加官进爵,赐黄金甲,封“太平侯”,赠“平倭大将军”称号,官升正一品。 众臣都觉得:皇帝有点小题大作了,区区倭寇而已,又矮又挫又穷的,跟流寇没啥区别,随便派个人去都能杀个百八十万,根本没必要搞那么大排场。 在这个时代来看,倭寇确实不足为患,甚至说对汉人没啥威胁,彼此没有太大的仇恨;然而赵耀对倭寇的仇恨是跨越时空的,不管是谁,只要杀倭寇,那就是好同志,就得大封特赏!杀得越多赏得越多! 在眼皮子底下都敢反复横跳,倭寇简直是活腻了,既然野心已经暴露,那就留不得了,纵容倭国无异于养虎为患。万一哪天赵耀撒手人寰,上来个不争气的接班人,把国家搞乱,倭国必然趁机兴兵来犯。 况且,琉球和朗巴盖都是大汉的藩属国,大汉负有保护义务,藩属国受了委屈,当爹的给当儿子的出头,天经地义,此时,大汉若是出兵讨伐倭国,完全符合法理。 不过,倭国地形复杂,山地林立,面积将近30万平方公里,人口六百万,攻打倭国势必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就算打下来,治理难度也很大,维稳成本远远高于经济效益。 正值科技和经济发展的关键时期,盲目对倭国发动战争,很有可能会陷入战争泥沼,拉低发展速度,这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这几年,国家安定,各行各业都需要人,赵耀裁撤了臃肿的军队,让士兵回到生产中去,只留下了必要的边境部队。现在全国的士兵总数大约有三十万,这么点人,就算全部投入到倭国,打仗是够了,但远远不够维稳。 重新征兵训练要花不少钱,军用物资和后勤保障的花费也是天文数字。赵耀正准备兴办大学教育,各州的杜甫楼和民生设施也需要建,实在没有多余的预算了。 而且,汉人对攻打倭寇这事儿也没有太高的热情。倭寇海盗虽然四处劫掠有点讨嫌,但没像辽、金那样侵略本土,庙堂之上和江湖之间对倭寇都没有太大的仇恨,甚至有一些圣母婊觉得倭寇吃不饱饭太可怜,想给他们捐粮食。 倭寇也时常跟汉人攀亲戚,动不动就说自己是徐福东渡的后裔,跟汉人同宗,以此来拉近距离,博取同情。 全国上下,支持攻打倭国的没几个人。 赵耀召李儒方谈话,想听听平倭大将军的意见。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阿方啊,你没让朕失望,三十万,杀得好啊,痛快!” “陛下,实不相瞒,主要是我运气好,上天眷顾啊。”李儒方表现得谦虚,但嘴角的笑容和得意是藏不住的。 “哦?细细说来。” “……抹香鲸摧毁了倭寇舰队……大部分人都是病死的……大雨把火药全都浇透了……”李儒方如实叙述。 “你小子,简直有主角光环啊,老天爷给饭吃,哈哈哈哈。” “陛下,恕臣直言,倭寇并非传言中那么不堪,短短几年时间,倭寇就能制造火器了,长此以往必成大患,不可不防啊!”李儒方说出了内心的担忧。 “朕也想尽快灭倭,奈何预算有限,兵源不足啊!”赵耀叹了口气。 “这好办,臣与吕宋诸部的首领私交甚好,他们对倭寇恨到了极点,只要陛下开口,我便把那些蛮子唬来,这可是免费的兵源啊。” “你小子,坏哦!真够黑的!”赵耀伸出食指,指着李儒方,邪魅一笑。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让蛮子来打仗,既可以消耗他们的人口,也能顺便把脏活儿干了,两全其美呀。” “这些蛮子战斗力如何?靠谱吗?”赵耀问道。 …… “好,这件事交给你办!” 李儒方休息几天后,带着几十艘军舰和一大批军火再次下南洋,一部分用于归还渤泥国,其他的用于训练吕宋新军。比起勾心斗角的文官官场,他更喜欢这种纵横疆场的军旅生活。 不久,那三十万个腌制好的鼻子也被当做大礼送到了平安京,乌羽打开包裹时被吓了个半死,仿佛看到了无数面目狰狞的冤魂。 同时到达的,还有赵耀的圣旨,要求倭国赔偿琉球和朗巴盖的战争损失,具体细则为:经济上,按照倭国人口,每人1银元,一次性赔款600万银元;土地上,割让九州岛及其周边的一千个岛屿;政治上,取消倭国“上皇”和“天皇”的称号,降为国王。 限定倭国在一个月内凑齐赔款,完成土地交割,鉴于琉球和朗巴盖已经亡国,所以一切赔偿交给大汉帝国。 乌羽还沉浸在失去三十万大军的悲痛中没缓过神来,又跪着接下了这道丧权辱国的圣旨,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待传旨太监走远后,先是“八格牙路”三连,又砸了几个花瓶,还拔刀砍坏了几张桌子,以此来宣泄自己的无能。 乌羽也想像个男人一样杀了使者,可大汉帝国实在太强大了,再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第141章 玉碎计划 战争,从字面意思来看,“战”代表战斗,是一种手段;争是争夺,是根本目的。本质上,战争就是一种群体性的暴力掠夺,一个人抢叫打劫,一群人抢就是战争。 一个国家侵略另一个国家,是为了掠夺土地、人口、财富;被侵略国进行抵抗,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土地、人口、财富。 倭国先后侵略琉球和吕宋,既掠夺了丰厚的利益,还顺便解决了失业的捕鲸人,消除不稳定因素稳固了统治秩序,可谓是一举两得。 以乌羽为首、武士阶层为爪牙、平民为附庸的军国主义集团牢牢绑定,掠夺来的财物养肥了无数人,全国上下对战争都充满狂热的渴望。 而现在,随着割地赔款的圣旨公告全国,倭国从崛起的美梦中惊醒,被大汉帝国用权威揪回了现实。 前一秒还沉浸在称霸世界的幻想中无法自拔,后一秒就重新跌落到谷底,这种冰火两重天的落差,使得倭寇的排汉、仇汉情绪空前高涨。 在一些知识分子的倡导下,倭国掀起了“抵制汉货”的热潮,凡是大汉帝国生产的商品一律不用,自己不用也也禁止别人使用。 谁要是敢公开使用火柴、香烟、钢笔等汉货,马上就会打上“倭奸”的标签,轻则没收赃物、批评辱骂,重则抄家坐牢。当然,只要你别明目张胆地用,私底下用没人管你,这要是没了汉货,日子怎么过嘛?倭国人把这种抵制称为“灵活抵制”。 渐渐地,光抵制汉货已经远远无法满足倭奴的爱国情怀了,文官集团又提出了“去汉化”的主张,要求自立自强,全盘去除汉人的一切印记。 语言上,倭国的文人007加班,连夜“发明”了新的文字用于取代汉字,实际上也就是在原有汉字上加个点或者减一撇,再混杂一些片假名和平假名,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来满足可怜的自尊心。结果是,那些不伦不类的鬼画桃符根本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组合成字词句段以后牛头不对马嘴,连参与造字的人都搞不明白。 服饰方面,倭国同样主张去汉化,只要在大街上逮住穿着汉服的小姑娘,马上就把人家的衣服扒光,然后骂道:“你这媚汉女,精汉分子,你不配做倭国人!”执法者事了拂衣去,还会往衙门里挂上一面锦旗,写上“治不了汉人还治不了你”十个大字,好不气派! …… 倭国通过这些反汉的方式,对汉人的伤害几乎为0,却让许多手无寸铁的国民承受了莫名其妙的苦难。 那些在倭国经商、传教、授学的汉人,他们根本不敢惹,只能把无能狂怒全部强加到本国国民身上,以彰显自己的道德高度和爱国情操。 鉴于倭国政治意识形态混乱,军国主义盛行,为了保障大汉公民的人身安全,东瀛都护府发出了“撤侨公告”,呼吁在倭侨民尽快归国,并且提供船只接他们回家。这是强烈的战争信号,许多汉人纷纷撤走。 而倭国对圣旨上的命令迟迟没有回应,既没有凑赔款,也没有要割地的意思,“天皇”等称号依旧在使用。 乌羽心里很清楚:一旦跟大汉帝国撕破脸皮,届时大军压境,有女真的前车之鉴,倭国必然会灰飞烟灭,亡国灭种。这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世代传承的统治地位也将不复存在。对他来说,只要能继续维持对倭国的统治,保证家族延续和传承,割地赔款都无所谓,再苦一苦百姓就行了。 九州岛那些地方原本就是诸侯的地盘,刚完成中央集权不久,丢了就丢了,不心疼;区区六百万银元又算什么,老百姓就像菜籽,只要肯压榨,总会出点油的;改个称号,不痛不痒的,改就改呗,无关紧要。 而且,硬刚也刚不过啊,三十万打不过三百,这还有反抗的必要吗?何必做无谓的牺牲?不如早点投降乖乖过几年安生日子。 面对大汉帝国三番五次的催促和施压,乌羽越来越慌了,生怕小黑子号开进濑户内海狂轰滥炸,更怕百万雄兵从天而降。赶紧派人搜刮钱财,同时加紧转移九州岛的人口和物资。 然而,乌羽的保守政策使地方武士集团很快丧失了对他的信赖,旧诸侯势力对他也越来越反感。 尤其是在经济上遭到损失,在政治上受到打击的九州岛武士集团和大寺院阶级,人家本来有钱、有地、有人、有粮,小日子过多舒服,说割让就割让,这不是割地是割肉啊! 为了攻打琉球和吕宋,九州出力最多,现在要割地了,受伤的还是九州,乌羽作为上皇,不仅不为九州做主,反而催促他们尽快完成交接,这种卸磨杀驴、弃车保帅、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法,岂能服众? 乌羽虽然完成了中央集权,但也只是把权力从68个诸侯国集中到平安京,所有的军政事宜都得靠那几个大臣来执行,这是一种脆弱的集权手段。一旦君臣的利益发生冲突,乌羽的政令不过是一个屁罢了,根本无法执行下去。 不到半年的时间,先是以讨伐梅川家为由收拢了军队,又把68个诸侯王一次性杀死,然后撤国置县,紧接着又发动对外战争,乌羽太急了。 一口吃不成胖子,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这种雷厉风行的手段固然有其毒辣之处,然而埋下的祸根更是遗患无穷。 为了迅速集权并发动对外战争,倭国从小封建主为社会基础的律令制国家,转变成了由军事集团统治的天皇制国家。天皇表面上是最高统治者,核心的军权却被下面的武士集团牢牢控制着。 对琉球和吕宋作战期间,九州作为桥头堡,所有船只、士兵、物资和战利品都从九州经过,作为东道主,岛上的藤原家族捞取了大量好处,又从贵族、寺社手里抢夺了上千座庄园,还顺便收编了数万名武士,藤原家成了九州的土皇帝。 藤原家族的家主藤原赖子,是乌羽的铁杆支持者,大受器重,一路扶摇直上,无论他做什么,乌羽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默许。 而这次,乌羽要割让九州岛,这无异于要了藤原赖子的命,他连忙进京劝说。 “上皇陛下,汉人的胃口就像饕餮一样,穷极倭国的所有土地也无法满足,今天割让九州岛,下次就轮到四国岛了,千万不能答应啊!”藤原赖子跪倒在地,磕个头说句话,显得十分忠诚。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等大汉帝国衰落,重新夺回来就行了,何必大惊小怪?”乌羽眯着眼,满不在乎。 “西边的高丽已经被移民换种,虾夷岛也被汉人控制了,就连石见也被汉人把持,如果再失去九州,倭国将面对三面包围,永无出头之日啊!”藤原赖子从战略的角度阐述九州岛的重要性,试图让乌羽硬起来。 然而乌羽仍然疲软不堪,阴阳怪气地反问了一句:“那你说该怎么办?你能挡住汉人的军队吗?” “我,我,我……”藤原赖子一时语塞,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不就是不舍得那几千座庄园吗?何必表现得大义凛然?本来就不属于你,丢了就丢了,不要耿耿于怀。”乌羽也摊牌不装了,怒斥道。 乌羽撕破脸皮,一点面子也没留,藤原赖子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顿时对乌羽起了杀心。说得那么轻松,可要是没了庄园,几万武士吃什么喝什么?没了武士的支持,自己不就成光杆司令了? 尽管很生气,但藤原赖子还是强忍镇定,想要讨点好处,厚着脸皮问道:“陛下,若是让出九州,藤原家族以后该到哪里安家呢?” “此事朕自有定夺,你只需要尽快准备土地交接,过段时间,朕会补偿你的。”乌羽开了张空头支票。 藤原赖子摸爬滚打多年,只认看得见摸得着的实际好处,根本不吃画饼这一套,但对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可是,作为一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头子,他仍然不愿意白白让出九州岛,既是出于自身利益,也是为了国家利益。 藤原赖子鼓足勇气,说出了内心最狂热的计划,阴冷而平静的说道:“陛下,汉人固然强大,可如果下定决心,赌上所有人背水一战,六百万人全民皆兵,汉军未必敢来;即使汉军真的来了,也能扯下一块肉来。” “你这个疯子,你疯了!这会让倭国万劫不复的。”乌羽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极端了,可跟藤原赖子比起来,还是算挺平和的。 “上皇陛下,再考虑考虑吧!为了大倭帝国的荣誉,即使流尽最后一滴血也是值得的,无愧于武士道精神。” “来人,把藤原赖子拖下去,革了他的兵权!”乌羽下达了人生中的最后一道命令,殊不知死亡已经降临。 两名侍卫近前,分别抓住藤原赖子的左右肩往外拉,纹丝不动。 一名侍卫开口道:“将军请不要让小的们难办。” “哈哈哈,难办?那就不要办了!”说罢,藤原赖子一个侧身,拔出一名侍卫的刀,咔咔两下解决二人性命,随后一个箭步闪现到乌羽面前,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整套动作完成,不过三秒而已,能混到这个地步,还是有点东西的。 乌羽试图挣脱,只感到刀口一动,颈部顿时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再也不敢动弹。 “你这养尊处优的狗东西,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还敢革我的兵权,你活够了?”藤原赖子说完这句话,感觉畅快极了,活了几十年,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有尊严过。 屋内的动静把外面的数百名卫兵全都引来了,藤原赖子被团团围住,有乌羽为人质,倒也没人轻举妄动。 “你们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杀了他!”藤原赖子肾上腺素飙升,喘着粗气说道。 “别杀我,别杀我,你要做什么都行,别杀我。”乌羽求生欲拉满,赶紧求饶。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屋顶上的数十名黑衣忍者正悄然靠近,几分钟后,几颗烟雾弹落入包围圈,忍者们趁乱解决了所有侍卫。手速之快,伤害之高,比阿卡丽有过之而无不及。 待平安京的大军赶到时,烟雾还未完全散去,但藤原赖子和乌羽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藤原赖子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身居高位者,从不一条路走到黑,从不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永远都留有后手。 上皇被劫持,平安京顿时六神无主,乱作一团,皇室、武士等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各自心怀鬼胎,作壁上观以致平安京防守空虚。 次日,藤原赖子就带领筹备已久的五万大军包围了平安京,并且将自己劫持乌羽的罪行美化成“逼迫皇族抗汉”。 值此内忧外患之际,平安京的贵族们才认识到:皇族、贵族之间的对立矛盾和大汉帝国的威压,不依靠武士的力量是不能解决的。 作为武士阶层的代表,藤原赖子在倭国的声望极高,为了防止内乱,平安京守将直接开城投降,放大军入城。 藤原赖子兵不血刃进城,迅速控制整个平安京,把各处兵力都换成了自己的亲信,其余的秩序照旧,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为了防止乌羽的旧部暗中作梗,藤原赖子杀了乌羽,把乌羽的儿子崇德推上天皇之位,直接挟天皇以令倭国。 为了强调自己的正义性,藤原赖子又一次把矛盾转移到大汉帝国头上,强行洗白弑君行为。把乌羽描述成汉人的傀儡、卖国贼,列举了他的无数条罪名,将他狠狠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为了收拢人心,藤原赖子还把那些收缴上来的赔款全都发了回去,赢得一致好评。 现在,藤原赖子只能孤注一掷,把整个倭国六百万人牢牢拧成一股可以控制的绳,实施那个疯狂的“玉碎计划”。 抗汉是假,保全自身是真。 一旦倭国的内部矛盾缓和,藤原赖子一定会被清算。 第142章 新的思路 离一个月的期限越来越近了,倭国陷入了高度紧张的状态,唯恐汉军猝至,许多人都对此持悲观态度。 藤原赖子的心里却底气十足,他甚至把这次战争危机当做一次机遇。只要能带领倭国打赢战争,藤原家族的地位将不可撼动,大逆不道的弑君行为也会被胜利冲淡。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最终解释权也只属于胜利者。 在藤原赖子看来,倭国的火器虽然性能略差,但凭借东道主优势,依靠山川地貌之险,民众之多,即使不可正面取胜,也能拖死来犯之敌。只要能坚守数月,汉军捞不到任何好处,便会灰溜溜地离开了。 倭国的舰队在吕宋损失殆尽,现在只剩下一些渔船和商船,在海面上毫无胜算,索性直接退守陆地,将所有防御力量分布在各大港湾,试图阻止汉军登陆。 凡是可以登陆的港口,全部拆除销毁,把巨石、巨木、杂物扔在港湾里堵起来,使船只无法靠岸;近岸也设置层层阻碍,挖掘数道壕沟,壕沟后方还有五六米高的城墙,士兵可以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射击。 在见识到火器的威力后,倭国人对火枪、火炮愈发推崇,火枪取代倭刀成了武士的标配。 但倭国十分缺乏铁矿,几乎90%的铁都依赖进口,现在汉倭关系紧张,双方贸易几乎停滞,铁成了制约倭国火枪制造的最大麻烦。 为了获得更多铁,尽可能多地生产火枪,藤原赖子下令搜剿全国的铁制用品,包括农具、菜刀、武士刀等一切含铁物,重熔铸成枪炮。这一行为虽然不合常理,却行之有效,短短数天内,倭国就凑出数万吨铁,制造了二十万支火枪和一千多门火炮,弹药无数。 有了火力,倭国人顿时觉得自己又行了,个个跃跃欲试。 新官上任三把火,独揽大权的藤原赖子,为了树立威信,竟然想要对东瀛都护府出手! 都护府的城墙坚固,守军近万,火力密集,穷极倭国的所有人力也无法攻破,于是藤原赖子退而求其次,决定对石见银山下手。 石见银山并非特指一座山,而是绵延在整个石见六郡的群山之中,包含几十座矿山,大大小小数百个坑洞。 如果连一座矿山都要派重兵把守,那么它的经济效益也会大打折扣,因此赵耀并没有在银山上布下重兵,只安排了少量士兵、技术工人和奴隶。 藤原赖子派出了上千名忍者,携带炸药,从出云、备后、长门、周防和安艺五个地方出发,翻山越岭绕过岗哨,趁着夜色潜入矿山,炸毁了近百个矿洞。 当守卫反应过来时,忍者们早已凭借敏捷的身手溜之大吉,虽然没有伤到汉人,却炸死了不少奴隶,给石见银山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白银的开采和冶炼几乎停滞。 事后,倭国高层沾沾自喜,民间欢呼雀跃,对藤原赖子的“强硬”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每个人都觉得:“倭国人从此站起来了!” 都护赵榛勃然大怒,派出使者前去质问,倭国方面含糊其辞,摆出了一副“就是我做的,但你没有证据,能怎么办”的无赖态度。 赵榛虽然怒火中烧,却也不敢擅自对倭国用兵,连忙派出快船回京汇报。 赵耀针对对“是否要对倭国用兵”一事召开了朝会,文武百官齐聚一堂,争论激烈。 银行行长说:“铸币厂的白银储备充足,目前的经济体量暂时不需要铸造大量银币,短时间内,石见银山停产的影响不大,只需警告倭国即可,无需用兵。” 户部尚书说:“眼下正值人口增长时期,青壮男子大多已成家立业,家中有妻儿老小,一旦出兵倭国,起码要五十万大军,背后是五十万个家庭,几百万人口,关系甚大,不宜用兵。” 兵部尚书韩世忠说:“远距离跨海作战,极易受天气影响,粮草补给困难,加之倭国地形复杂,各部队难以协调配合,不宜贸然用兵。” …… 基本上,大部分人都持反对态度,他们担忧也全都是实情。 坦白说,攻打倭国可以轻松获得军功,没有哪个武将会跟军功过不去。出于自身利益,武将肯定想收拾倭国;但从国家利益出发,攻打倭国确实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 大汉帝国虽然工商业迅猛发展,但许多人的思想仍然停留在农耕文明阶段。 开疆拓土是为了获得更多耕地、种植更多粮食、养活更多人、收更多税,让国家更富有。但前提是占领的土地要适合于耕种,适合居住,少自然灾害,倭国很明显是不符合条件的。 所以几千年下来,我们国家的版图基本就在东亚这个范围,最好的土地都被收入囊中,扩张已经达到了农耕文明的极限。至于的西伯利亚啥的,既偏远又荒芜,人影都看不见几个,开发治理难度太大。 倭国也是同理,土地贫瘠且多灾多难,管理成本太高,收来的赋税还不够给官员发工资,亏本的买卖怎么做?除了忽必烈以外,就没有一个皇帝想打倭国。 另外,官员们还有一种天朝上国的傲慢,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再加上儒家崇尚的中庸之道,和为贵,以德报怨等思想,更加不屑于对倭国用兵。 然而,战争和投资一样,应当具有前瞻意识,从长远出发,不能仅仅局限于眼前的得失。 身为穿越者,要是不把倭国灭掉,历史就白学了,比穿清不造反更可恶!不管怎么样,赵耀是一定要收拾倭国的。 他耐心分析了所有大臣的反对意见,说来说去,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利益。攻打倭国不划算,捞不到好处。 赵耀先问道:“一个月的期限将至,倭国若是拒绝遵从圣旨,那朕的颜面何在?君威何在?”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但心想:“不出一兵一卒就要人家割地赔款,哪有这种好事啊?” 静了好半天,礼部尚书张邦昌才站起身来说:“若是倭国敢抗旨不遵,那便是目无陛下,目无王法,其罪当诛,臣虽一介文官,仍愿率兵伐倭,为陛下分忧。”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强大的国家为后盾,原本胆小如鼠的张邦昌也变得自信起来了,与十年前判若两人。当然,他这么说也是为了表忠心,让赵耀看到自己坚决维护皇帝的决心。 话说这么明白了,其余人也不好站出来损害赵耀的面子,只能道:“臣附议。” “过了那么久,倭国对圣旨一点表示都没有,反而摆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这场战争几乎不可避免了,是否要把海军从印度调回来?”韩世忠问道。 “不可,西线局势复杂,需要徐兢坐镇。”赵耀答。 韩世忠又说:“那臣即日便广造船只,招募新军,加紧训练。” “这些都不需要,朕已经派李儒方到吕宋去征兵了,不久之后,就会有数万蛮兵从天而降,你只需要搞好后勤即可。”赵耀胸有成竹地说道。 “军火和粮草都不是问题,只恨财力不足,军饷……”韩世忠想开口要点钱。 “军饷?什么军饷?我大汉帝国帮吕宋报仇,没问他们要保护费就算仁至义尽了,为什么要给他们发军饷?”赵耀眼睛瞪得像个铜铃。 众人听后,顿时笑逐颜开:“妙啊,妙啊,这招借刀杀人之计用的好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要是蛮兵不受约束怎么办?” “把他们送到倭国去,爱咋咋地。” …… 到了三月,倭国直接单方面烧毁圣旨,拒绝接受任何条款,而这时,李儒方也带着五万蛮兵从吕宋归来了。 考虑到多方因素,李儒方没有把蛮兵带回本土,而是直接开到倭国附近,抢占对马岛,就地驻扎。对马岛距离釜山只有50公里,补给更方便;离倭国本土也才100多公里,随时可以出击,可以跟倭国慢慢玩儿。 登岛第一天,岛上的宗氏家族和一些以打渔为生的倭奴就被杀光了,蛮兵把他们的皮剥下来做成帐篷,头发用来编织成绳子,本来想把肉熬成油灯,可倭奴实在太瘦了,没什么油水,索性直接把肉扔海里喂鱼……用这种残暴的方式来复仇。 “懂事”的蛮兵首领还给李儒方抓来几个少女,她们的脸是用珍珠粉漂白的,牙齿抹得乌漆嘛黑,眉毛拔得光秃秃的,眉心上还涂了两个黑点,这种算是平安时代的标准美女了。 李儒方看到这些少女,跟见了鬼一样,一点也欣赏不来,顿时觉得倭国的审美好变态;但让她们把牙齿洗干净,画上浓眉后,倒也算有几分姿色。李儒方心里顿时冒出一个挣钱的好点子,赶紧给赵耀写了一封信。 信中提到“贩卖倭国人口”这一大胆的构想,男子为奴,女子为婢,经过计算,不仅能把战争的消耗挣回来,反而能大赚一笔。 如今,大汉帝国的人均年薪将近100银元,人工成本变高,许多大户人家都雇不起丫鬟。 在这种“用工荒”的背景下,昆仑奴的价格也水涨船高,以前500银元可以买一船,现在只能买一头强壮的雄性昆仑奴,有钱人出门都喜欢带几头昆仑奴炫富。 倒也不是因为通货膨胀,主要是物以稀为贵。白人的种植园经济模式都快把昆仑奴搞灭绝了,奴隶贩子好不容易抓到几个,长时间漂洋过海,卫生条件差,死亡率很高,过海关时还要被阉割,能活下来的很少,为了维持利润,只能提高售价。 比起昆仑奴,倭奴更勤快,看着也更顺眼,若是花500银元买个倭奴,狠狠地压榨,最快两年时间就能回本,绝对有人愿意买。买来干重活、当仆人、当生育机器,都可以。 如果适当调低价格,把倭奴定为400银元,那肯定个个抢着要,供不应求。六百万倭奴,简直是一笔大买卖,利润空间很大! 赵耀读完信件,同意了李儒方的方案,顿时觉得这小子脑袋瓜真灵光,大为赞赏,回信表示:你负责抓,朕负责卖!还给他派了几个倭语翻译过去。 李儒方怀着挣钱的美梦,带上舰队在九州附近海域巡逻,试图寻找合适的地点登陆,可几乎每个港湾都被破坏了,海岸线上也有许多个炮台。围着九州岛绕了大半圈,不仅没能登陆,甚至连倭国的一艘船都没见,所有船都躲进了濑户内海。 毕竟,九州是藤原赖子的大本营,自然有重兵把守,倭国人见李儒方的舰队徘徊在海面上无法登陆,甚至开炮挑衅。 藤原赖子的“玉碎计划”似乎非常有效,拒敌于国门之外,保住了国土和财富,一时间,他的威望盖过了皇族,成为倭国人心目中的英雄,在倭国呼风唤雨,说一不二。 然而,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以倭国那点可怜的生产力,怎么可能把每一道海岸线打造得坚不可摧?其中一定有不少薄弱之处。 李儒方展开倭国山川地形图,仔细查看,选择以越后为突破口。 舰队沿着倭国的西部海岸线巡航北上,岸边的倭国斥候紧张极了,跟着舰队平行跑动,时刻观察动向,汇报军情。然而,人哪里跑得过船,追着追着便跟丢了。 两天后,舰队终于抵达了越后附近的海域,岸边平坦宽阔,随处可以登陆,岸防力量比起九州岛简直不值一提,只有少数地方有零星的炮台。 毕竟,越后处于平原地带,海岸线绵延100多公里,倭国就算把男女老少都叫上,也无法做到滴水不漏。而且,藤原赖子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业,把倭国的精锐武士和大部分火器都调到了九州,导致越后的防守空虚到了极点。 李儒方随便找个浅滩登陆,岸边零星的炮火根本无法阻止,还没打出十发炮弹,蛮兵就冲上岸了。 第143章 倭奴贸易 越后平原,面积大约2000平方公里,是倭国中央政权进出东北地方的前线,是倭国的主要粮食产地之一,也是本州中北部的中心。 可由于被东部的山脉阻隔,偏居一隅,交通条件很差,冬天一下雪,陆地上就彻底与外部隔绝了,受制于交通不便,战国时代的上杉谦信,一辈子都没从越后打出去。 船作为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先后被乌羽和藤原赖子征调,原本海运发达的越后地区,连一艘船也没剩下,因而越后的平民想跑也跑不快,只能坐以待毙。 李儒方料定越后守备松懈,只带了一万蛮兵前来。这些蛮兵,个个杀气腾腾、悍不畏死,又有仇恨buff加持,无需加油打气,士气就已经爆满了。一声令下,就冲上去杀光沙滩上的数百守军,瓦解了脆弱的防线。 藤原赖子熟读中原历史,他认为汉人作战都是只攻首都,不会去打那些偏远之地,因而把重兵放在了平安京、濑户内海沿岸和九州岛附近,根本没管其他地方。当然,根本原因还是人力有限,资源有限,顾不了那么多地方。即使他能未卜先知,出于战略考量,也不会管越后地区的死活。 越后地区拼凑出两千支火枪、五十门火炮、三百骑兵和一千名弓箭手,守在信浓川口,严阵以待,后方还有两三万拿着棍棒的农民。 这已经是越后的全部实力了,他们确实有玉石俱焚的决心。然而,在绝对的火力面前,再多人也只有被屠杀的份,不过是活靶子罢了,蛮兵凭借武器优势,十几分钟就打崩了越后脆弱的防线。 这些蛮兵,全都是吕宋大屠杀的幸存者,他们亲眼目睹了倭寇的暴行,眼睁睁看着家人被倭寇残忍地杀害,妻女被奸淫……血债唯有血偿。 此时终于等来了复仇的机会,蛮兵们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这种状态,要让他们抓俘虏肯定是不现实的,李儒方索性暂时放下“奴隶贸易”,不做任何约束,纵容蛮兵随心所欲。下令“三日不封刀”,以震慑倭国人,削弱他们的反抗意志。 一万蛮兵沿着信浓川而上,学着倭寇当初的做法,分散成一百多个连队,地毯式洗劫村庄。 信浓川两岸的房屋通通被烧毁,所到之处不留一个活口,就连路上的狗都被抓起来扇两巴掌,地里的蚯蚓都被挖出来劈成两半…… 屠杀持续了三天三夜,越后平原彻底沦为一座废墟,二十几万人口几乎被杀了一半,只有少数人逃到了越后山脉腹地才幸免于难。然而,此时正值初春时节,越后山脉又在北纬35°附近,温度很低,没有粮食和补给,这些逃走的人不被饿死也会被冻死。 到了该集结的时候,原本的一万人来了三千,这些蛮兵面对的是手无寸铁的村民,不可能出现那么大的伤亡,多半是迷了路,或者没杀过瘾,追到山地里去了。他们的开化程度太低,脑子里的野性难驯,组织度和服从性不够高,只能算匪而不算兵。 李儒方庆幸自己没把这群人带回本土,要不然,指不定就闯大祸了,不过,把他们送到倭国则刚刚好,把那些个见不得光的脏活儿全干了,还能跟倭寇互咬,一举两得。这些人进入山区后,还能再消耗一波倭国的人口,也算是发挥余热,至于是死是活全看各人的八字硬不硬了。 剩下这三千个服管教的蛮兵,听得懂指挥,愿意服从命令,倒算是好苗子,可以稍微培养一下。 于是,李儒方带领剩余的三千人洗劫了一些沿海村落,抓了2000个优质倭奴,才返回对马岛。 赵耀的效率果然高,李儒方刚把倭奴抓来,奴隶贩子就到了,倭奴以平均300银元的成本价售出,获利近60万银元,真是一笔大买卖。40%上交朝廷,40%支付给负责后勤的兵部,35%用来给蛮兵发工资,5%自己留着花。 从这一刻开始,对倭战争的性质逐渐向奴隶贸易转变,蛮兵也从中嗅到商机,对战争的热情愈发高涨。既可以报仇雪恨,还能顺便赚钱积累原始资本,回到吕宋以后做点生意,小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李儒方把那些服从性高的蛮兵任命为小头目,一个老兵带两个新兵,重新调整架构,让军队的整体凝聚力提高了不少。 之后如法炮制,隔三差五就带着一万人出去,专门挑那些地形板块分布破碎的小地方下手,每次都能抓回来两三千个俘虏。 短短一个月,本州岛五千多公里海岸线上的村落和小镇无一幸免,人口、粮食、财富被洗劫一空,能带走的通通带走,带不走的全部烧掉毁掉,对倭国造成了重创。 一开始,藤原赖子还会派兵驰援,可通常是援兵还没赶到,李儒方就已经抓着俘虏撤走了;有几次援军好不容易赶到,也因为装备代差太大而被反杀。 倭国75%都是山地,本州岛的北部基本上被奥羽、越后、关东、木曾四大山脉贯穿,人口聚居地分散在山谷、峡地、海岸,行军和补给实在是太困难了。许多地方连战马都走不了,又没有无线电,各地间的信息交流基本靠走,等援军好不容易赶到时,满地的尸体都腐烂发臭了。 藤原赖子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玉碎计划”是多么的愚蠢,汉人的正规军都还没出动,就临时带了几万个朗巴盖蛮兵来,就已经这么惨了,如果来的是正规军,后果不堪设想……用倭国的体量跟大汉帝国对抗,别说正面战争了,耗都要被耗死,无异于以卵击石。 春耕就在眼前,短短一个月损失近百万人口,不知要荒废多少耕地,损失多少粮食,到了秋天,又得饿死多少人啊! 如果当时乖乖割地赔款,诚恳点认个怂,起码能过点安生日子,哪里还有这么多事儿。 藤原赖子一生做过很多错事,但最错的一件,就是在该说“私密马赛”的时候,却说了“八格牙路”。 事已至此,投降也来不及了,倭奴对汉人的仇恨正处于峰值,这时候藤原赖子要是敢投降,倭国人肯定得手撕了他。 自己选择的路,再难也要走下去,唯有一条路走到黑。 藤原赖子放弃了浓尾平原以东的所有地区,下令所有人回撤,把物资、人口都迁移到濑户内海沿岸,收拢力量,试图依靠复杂的地形死守。 光靠陆运肯定不行,为了加快运输效率,倭国不得不把缩居在濑户内海的货船全部用上,昼夜不停地运人、运货。 最初几天还算顺利,没过多久,李儒方又带着舰队在关东附近游弋,只要看见倭国的船只,马上击沉,随后又到水面上抓俘虏,轻松俘获了上万个优质倭奴。 为了运送更多倭奴,军舰内部都被改装成了四五层的笼子,直接把倭奴塞进去,倭奴身材瘦小,平均每立方米可以装8个。那些体弱的,有反抗意识的,年老或者年幼的,直接杀掉,只有温顺听话又健康的倭奴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现在,蛮兵见了倭奴不再把他们当仇人,而是当做财神爷,一趟下来,只要能装满一万个倭奴,平均每个蛮兵可以挣将近100银元,这要是回到吕宋,马上就是大富豪。 在狭窄的空间里,最害怕的就是倭奴感染疾病,所以要注意卫生,蛮兵每天都要给运奴船上的倭奴清洗身体。 为了让倭奴看起来更有精神,还会把他们喂饱,而倭奴长这么大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把粘稠的玉米糊视作珍馐,吃得吧唧吧唧的;当然,也有些硬骨头闭着嘴巴绝食抗议,这可把蛮兵急坏了,只能拔了他们的牙齿把食物往里面塞,用木棍捅下去;从理论上讲,只要玉米糊进入倭奴的胃,他们就不会饿死。 运送到对马岛后,倭奴就会被从笼子里放出来,送到各个交易地点。刚上岸的倭奴卖相很差,不能马上销售,蛮兵会把倭奴关在笼子里,用烟熏杀菌顺便吸附异味,再赶到石灰水池里浸泡消毒,然后扔进清水池里冲洗全身。 洗完澡,温柔的蛮兵还会用拖把帮倭奴擦拭身体,擦干水分后再抹上猪油,看起来锃光瓦亮,一看就是做鸡的好料,可以多卖几块钱捏。 有些卖相很差、形貌丑陋的倭奴,蛮兵会把他们的头发刮掉,让五官轮廓显得更立体,如果还卖不掉,那就只能杀掉了。 对马岛相当于出厂地点,卖出的倭奴一律以300银元的价格出售,奴隶贩子从对马岛批发倭奴,之后又运回登州、明州等地出售。实行一奴一价,依次拍卖,价高者得。 主人买到倭奴后,会在倭奴的额头上印刺(纹身)相关信息;对于脾气差的倭奴,请杀猪匠把他的裆中之物割掉,一下子就老实了。 为了方便主人管理倭奴,五金店还专门出售镣铐、手铐、铁刺鞭等小工具,没有什么倭奴是一鞭打不乖的,如果有,那就来一套闪电五连鞭。 对于日益增多的倭奴,大汉帝国法律把他们定义为“生产资料”,属于所有者的私有物品。 虽然说倭奴不算“人”,但只要不是特别变态的主人,通常不会虐待他们,毕竟是花重金买来的,还等着赚钱回本呢。只要倭奴好好干活,乖乖听话,每天三顿饱饭管够,表现好的偶尔还能开开荤,这小日子过得多舒服啊,比在倭国爽多了。 被买下的倭奴,最初是充满恐惧的,对新生活一片迷茫,生怕自己不小心就被杀,一步入新生活,就变得乐不思倭了,还想把家人也接来过好日子。 私底下,倭奴们为了在主人面前脱颖而出,相互之间内卷严重,干活永远比别人卖力,还会彼此穿小鞋,向主人告发对方的错误有些逃跑的倭奴…… 要是倭国人知道奴隶都比自己过得好,他们还会抵抗吗? 越往后面,好打的地方都 奴隶贸易一直从从三月持续到六月,养肥了一大批相关从业者,军费支出不减反增,没用一兵一卒,只靠着几个蛮兵就把倭国打得鸡飞狗跳,还收获了三四十万奴隶,这种战争,打得越久越好,根本不亏。 但是,那些可以登陆作战的地方都已经被洗劫过了,好吃的肉都已经吃完,只剩下了难啃的骨头,奴隶贸易渐渐无法维持下去。 藤原赖子逐渐把人口和物资转移到濑户内海一带,火力的密度比从前提高了一倍,沿海地带修建了无数个碉堡,密密麻麻布满了战壕和各种障碍物,如果强行抢滩登陆,势必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倭国彻底放弃了制海权,缩居在陆地上,闭门不出,李儒方一点机会也没有。后来又试着从石见登陆,绕过群山突袭,但行军和补给很困难,倭国的防御工事依山而建,阻碍很大,几乎一无所获,只好暂停对倭战争。 到了六月的时候,除去走散、病死和战死者,蛮兵大约还剩下三万,就靠这么点人强行登陆,显然是不现实的。 而且,他们的仇也报了,钱也挣了,以前一无所有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有了钱就变怂了,战斗欲望大不如前,这些人留着已经没用了,搞不好也是大麻烦。 李儒方只好收回他们的武器,发放报酬,送他们回家。临走之前,这些蛮兵还不忘买点大汉帝国的新鲜玩意儿带回去,用命挣的钱又花了个大半,钱再次回到了汉人手里,构成了一个良好的经济循环。 等这批人回到吕宋,以后若是南洋有变,李儒方还可以再召集他们入伍,当做雇佣兵来用;另一方面,这些人也可以算是吕宋的亲汉势力,肤色差异不大,可以缓慢同化。吕宋这种地方,温度太高,汉人不太愿意去定居,暂时让他们打理着。 李儒方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京,没能灭掉倭国,他很不甘心。 他已经尽力了,主要是倭国的近岸防御太坚固,火力太密集。要是有一种既能飞在天上,又能投下炮弹的武器,该有多好啊。 第144章 大学扩招,芥子毒气 六月,到了大汉帝国的科举考试时间。 “科教兴国”战略实施以来,使用新教材培养的第一届高中生已经毕业了,即将参加科举考试的人数高达180万,最年轻的考试才14岁,最老的都年过半百了,占总人口的1%。 从隋唐开科举以来,“学而优则仕”、“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之类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加上社会安定,衣食富足,赵耀的办学力度也足够大,全社会的人对科举考试的热情都很高。 其中,大约100万人仍然考传统科举,包含“明经﹑进士﹑ 秀才 ﹑明法﹑明书﹑明算”六科,分别取仕;其余80万人考试内容为科学,共包含“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五个学科,五份试卷为一套,统称为“科学考试”。 这么多人考试,其中也不乏滥竽充数的混子,而且赵耀办的大学装不下那么多人,国家不需要那么多公务人员,也没有那么多的钱来支撑规模如此庞大的考试。在正式考试之前,他们又经过了一轮资格选拔考试,淘汰掉一半,胜出者才可以进入最终角逐。 这些没能进决赛圈的,可以来年再战,或者直接找个班上,也可以去乡下当个教书先生,路子没有被堵死,有很多选择,不至于像阿道夫那样。 为了筹备这次考试,赵耀带着一众学生亲自出题,忙活了两个月。为了保证公平、防止漏题,参与出题的人都被封闭式管理,要直到考完试才可以出去;试卷的印刷和封装也是在“天字号”监狱进行,每30套试卷装一个档案袋,用蜡密封后盖上皇帝印章,只有到考试的时候才可以开启;试卷的押运过程也属于绝密,由专人亲自护送到各州县的考点,全过程有多个部门跟踪监督;在县城考点的监考官,都是当地德高望重、名声极好的人物;考试结束,监考官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卷子重新装回到档案袋中,然后密封签名,实行一袋一责任制…… 与现代考试不同,不是一场一场的考,而是一次性考完所有科目,每个人要考的一整套卷子都装在一个袋子里,可以在考场里待整整两天,考生彼此由小隔间隔开,需要自带食物和粪桶……当然,如果你做得快,也可以提前交卷。 最终,这些卷子又会被送到京城评分,统计成绩。 对于考试过程中出现的徇私舞弊行为,绝不姑息,一经发现全家流放到印度。 为了测试出学生的真实水平,试卷只有填空题和计算题两个部分,不设置选择、判断类含运气成分的题目。 为了收纳这一届考试,赵耀又重新创办了六所以地名来命名的大学,分别是:长安大学、成都大学、广州大学、潭州大学、江宁大学和辽阳大学。可以分别辐射西北、西南、岭南、荆楚、江淮、东北六个地区,再加上工农兵大学在华北地区的影响力,可以让科学之光四处绽放。 赵耀也曾想过把所有的大学都办在京城,但是考虑到大学对地区之间经济文化的带动作用,没必要把所有资源都垄断在一处。 在都城设置几十所名牌大学,除了方便学阀垄断教育资源,加速对周边地区的吸血以外,别无他用。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工农兵大学已经建校八周年了。当初的三千名学生,除去中途离校任职和工作的,一直坚持到现在的还有一千多人。 这一千多人,根据研究内容的不同,又细分成了许多专业领域的团队,包含十个自然科学门类的几十种专业。例如“农林牧渔”、“生物与医学”、“地矿油”、“机械自动化”等。 在将近八年的学习生涯中,赵耀更多地只是充当了引路人的角色,根据大体框架为学生指明方向,对卡壳部分答疑解惑,帮助他们答疑解惑,大部分的内容都是学生自己在摸索。 理论结合实际,他们对科学的理解已经相当透彻,每个人手里都掌握着无数的科学论文和许多发明专利权。发电机、电动机、干电池、电灯、青蒿素、青霉素……早已问世,只不过受限于配套条件和人才匮乏,暂时无法量产。现在,他们已经具备了独立完成科研和教学的能力,赵耀能教他们的东西也不多了。 为了尽快培养更多地科学人才,赵耀留下一部分人在工农兵大学任教,其余人根据个人意愿分配到新办的六所大学任职,让他们接上高等教育的接力棒。 虽然说师资力量仍然很匮乏,但比起当初一人个教3000人的窘境,现在一个学校可以配备200名教师,已经好很多了。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而且,这些人都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心腹,不仅是科学的星星火种,更是扳倒儒家的王牌,二十年内,科学子弟就可以悄无声息地取代儒家垄断官场的局面,潜移默化改变社会风气,把贻害千年的儒家狠狠地拉下来! 学校硬件方面,六所新大学的选址、风格、布局、设计、建材都由赵耀亲自敲定,仿照现代大学的风格,学校主体建筑采用钢筋混凝土结构,教学楼、实验室、图书馆、宿舍、食堂、运动场、小卖部一应俱全……除了缺乏电子设备以外,几乎与现代的学校无异。 …… 考试结束后,又过了两个月时间,成绩才公布出来,传统儒生取仕规则照旧;参加科学考试的80万人,只有前三万五千人获得了上大学的资格,录取率不到4.4%,七所大学,平均每校招收五千人。总分500分,录取的最末位,分数也有450! 坦白说,每一个学习科学的学生,都是好宝贝,能考上大学的更是人中龙凤。对于这样一门全新的、晦涩难懂的学问,几乎全靠自学,唯一的参考内容只有教材上的几道习题,已经很了不起了! 当然,学习本来就是自己的事,许多成绩斐然的名牌高中,并不是学校有多好,老师的教学水平有多高,而是生源好。 什么衡水中学、绵阳中学、成都七中,他们的重本率高,不是因为学校有多牛逼,而是学生本身就很强,把这些优质生源给到最垃圾的高中,在讲台上拴一头猪当老师成绩都不会差。说难听点,有些老师别以为自己多厉害,本质上是学生成就了老师。对于现代的高中生来说,能遇到一个正常的老师,不被搞抑郁掉就谢天谢地了。 大汉帝国的这届大学生,从整体成绩来看,远高于第一届,潜力不可估量,等他们毕业的时候,科学的人才将迎来爆发增长期,大有可为啊! 而且,与八年前不同的是,这一届大学生不再是以“工农兵”阶层为主,而是混杂了各个阶层的人。宦官世家、富商巨贾、儒门子弟也有许多投身到了科学当中,从最初的抵触和不理解转变为热爱。 东方依靠科学蓬勃发展的时候,大部分西方人仍然沉浸在神学中,张口上帝闭口先知,但上流阶层仍然察觉到了科学的强大,派出家族精英到大汉帝国求学。爱学习是一件好事,学习无国界,赵耀当然不会把远道而来的“客人”拒之门外。 但科学是有国界的,辛辛苦苦砸钱搞出来的技术,凭什么要白白传给外人?做慈善吗?还是等他们掌握了科技,好带着坚船利炮来侵略? 对这些留学生,赵耀专门在孔子的故乡曲阜办了一所“孔子大学”,聘请了许多大儒,带领他们潜心学习儒学,钻研“三纲五常”等高端学问。 尽管每年收取2000银元的高昂学费和各种杂费,前来求学的外国人仍然趋之若鹜,将近一万人,曲阜本是一个小地方,光靠赚学费就瞬间暴富,gdp翻了几倍。 在留学生眼里,孔子之于大汉帝国,相当于耶稣之于基督徒,在孔子大学读书,学到的东西是无价的!就算自己学艺不精,领悟不到精髓,有这段留学经历,那也是一张镀金的铭牌,倍有面儿,一年才收2000银元,太值了! 当然,也有不少教材和科学论文通过海洋贸易被传到国外去,被一些有识之士翻译成本国文字,想要将科学在本国发扬光大。可是,神学的世界不存在科学的土壤,那些胆敢宣扬科学的人,无疑是在挑战宗教权威,严重威胁了教会的利益,大多被吊死或者烧死了,辛辛苦苦翻译的文献也被付之一炬。 有许多受迫害的西方科学爱好者,直接跨过地中海到沙州寻求政治庇护,在沙州定居,为沙州的工业发展注入了不少活力。 …… 与西方不同,倭国一直对科学怀有痴迷的热情,又有认识汉字的优势;可以无障碍阅读大汉帝国的文献,再加上肤色优势,大量倭国间谍窃取了许多技术。 他们紧紧跟在大汉帝国后面,偷学了好几年,搞出了不少东西,简直是个卷王,如果把倭国移动到欧洲去,那整个欧洲估计会被一锅端。 才刚搞出火器,倭国的野心就昭然若揭,侵略小国就罢了,还敢跟大汉较量,这能忍? 李儒方从倭国撤军后,本以为倭国会老实点,可他们还是跟条缩头狗一样,时不时吠两声,作出想要咬人的姿势。 八月,石见银山的矿洞,好不容易重新投产,又一次遭到了倭国的破坏。 他们龟缩在九州和濑户内海,把防线打造得很坚固,以为自己是个刺猬,可以为所欲为、反复横跳,似乎在挑衅大汉帝国:“来打我呀,打不着我吧?” 大学扩招的事情告一段落,赵耀感到无事可做,那就,收拾一下倭国解解闷。 虽然强行登陆也能平推倭国,但伤亡会很大,没有必要用汉人士兵的生命去换倭奴的命,倭奴的一毛钱都不值。 最好能丢几十颗核弹,给倭国来个外科手术,可要等核弹的话,起码得几十年,太久了,有没有类似的大规模杀伤武器呢? 有,毒气弹! 赵耀可是弹药工程与爆炸技术博士,区区毒气弹,毫无难度,技术积累和原材料铺垫也已经足够。 如今,大汉帝国已经掌握了氯碱工业,可以大量制备氯气和氢氧化钠。方法不难,也就是用直流电来电解饱和氯化钠溶液,2nacl+2h?o=(通电) h?↑+cl?↑+2naoh。 氯气的工业用途不必多说,但鲜有人知,氯气也是芥子毒气弹的原材料之一。倭寇侵华战争之中,臭名昭着的731部队,使用芥子毒气弹,杀害了数百万军民。芥子毒气曾经是无数国人的噩梦,直到21世纪,倭寇遗留在齐齐哈尔的芥子毒剂桶,还发生了泄露,对当地几十个市民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这其中还出现了几例死亡。 这笔账,到今天还没算,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血债血偿! 实验室里,赵耀戴着防毒面具,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戴着橡胶手套,亲自演示芥子毒气的制取方法,一边操作一边讲解。 赵耀手拿一根试管,用橡胶塞堵住管口,指着里面的气体说道:“注意看,这种黄绿色的气体就是氯气,毒性很强,操作的时候千万要注意防护,不要用皮肤接触,更不可吸入。” “熔融状态的硫,粘度随温度而变化,现在温度是130c,你们看,粘度正随温度升高而急剧增大。” “继续加热提高温度……现在是150c时,硫的粘度已经不再变化,说明已经达到极大值。” “陛下,也就是说,制取熔融硫要把温度控制在130一150c之间吗?” “对。”赵耀欣慰地说道。 然后,赵耀把氯气通入到熔融的硫中,制得了浅黄色油状的一氯化硫。 接着,又用酒精在浓硫酸条件下加热170c,制取到了乙烯,乙烯通入一氯化硫,得到了一种浅棕色油状液体,这便是液态的芥子毒气,纯度大约70%。 第145章 迫击-芥子-毒气弹 之后,数百名实验人员不断调整制备流程,改进工艺,将芥子毒气的纯度提高到了90%,从浅棕色变为无色。 按照化学结构,该液体名为二氯二乙硫醚,由于其独特的大蒜和芥末混合气味,俗称芥子气。 在测试毒性阶段,最初使用小白鼠来做实验,5毫升的液体就毒死了几百只小白鼠,毒性效果显着。 之后,又抓来许多倭奴,通过吸入、沾附、口服、注射等各种方式,记录不同环境下的致死剂量。 经过多次试验,设置对照组,解剖了不同阶段下试毒者的身体,发现芥子对人体的伤害是全身性的。细胞、皮肤、眼睛、呼吸道、消化道、神经系统全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暴露在毒气中的倭奴,即使佩戴防毒面具也无法抵御芥子。皮肤是人体抵御外界病原体的第一道防线,芥子最先攻破皮肤,透过过毛孔进入皮下丰富的毛细血管网,乘坐上“血液特快号列车”,通往全身,在各个组织和器官处发挥毒性。 皮肤接触到芥子的瞬间不会立刻病变,经过短暂的潜伏期之后,红斑和灼热感将会遍布每一寸皮肤;很快,红斑就会隆起变成密密麻麻的大水泡;水泡进一步恶化形成溃疡,然后坏死;直到坏死的皮肤组织脱落,受伤处非但没有愈合,反而发生了进一步溃疡,周而复始。 穿戴防护服并且佩戴防毒面具,只让眼睛裸露的倭奴,受到的伤害集中在眼部。芥子进入眼球,作用机理与皮肤的伤害过程类似,眼球从炎症发生到溃疡,再到坏死,先后经历眼角膜脱落失明,眼球溃烂、炎症蔓延,直到死亡。 从呼吸道吸入芥子的倭奴,气管和支气管表面的黏膜,迅速发生坏死变成伪膜,伪膜脱落,阻塞小的支气管道,造成进一步的组织发炎乃至化脓,扩散到肺部和心脏,短短几个小时,就因呼吸困难和供血不足而死。 口服芥子的倭奴最惨,芥子从食道进入肠胃消化道内,所到之处,外层黏膜立刻发生充血水肿,糜烂溃疡,然后是消化道穿孔,消化液和食物残渣漏出污染内脏,试毒者直接在疼痛中死去…… 总结各对照组的实验结果,不难发现:芥子可以很快地瞄准人体的组织和器官的薄弱环节,在单刀直入破坏人体防御功能的同时,还能切断营养供给,阻断氧气供应,芥子所过之处,细胞也无法存活,等待人体的,只有不可逆的永久性伤害,直到彻底死亡,生命结束的那一刻,痛苦才会解脱。 …… 看着焚烧炉里燃烧的尸体,实验人员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感谢你们为科学做出的贡献。” 有了芥子气,毒气弹的制造就很容易了,赵耀设计的毒气弹结构包含如下部分。 1.弹体外壳: 由3毫米厚的镀锌钢材制成,可以提高强度,保护内部组件的结构完整,防止芥子泄露。 2.炸药: 毒气弹中的炸药用于产生爆炸作用,目的在于将芥子气充分释放到环境中,爆炸时产生高温让芥子毒液瞬间挥发成气体,还需要具备足够的爆速将气体扩散到更大的范围。 连续用了十年的黑火药,爆速约500米每秒,爆轰气体体积280升每千克,爆热3000千焦每千克。威力太小,在开山修路的过程中,表现很一般,已经快无法满足工业需求了。如果将黑火药作为毒气弹的炸药,能发挥出的威力不足十分之一,简直是暴殄天物。 而大名鼎鼎的tnt,各方面性能吊打黑火药:爆速6920米每秒,爆轰气体体积620升每千克,爆热5066千焦每千克。优劣对比一目了然,性能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过去,原材料匮乏,专业人才不足,生产配套不够完善,才勉强用黑火药来做武器,虽然目前也可以凑合用着,但作为爆炸专家,赵耀已经不屑于再使用黑火药了。 天津炼油厂的技术不断提高,已经可以量产苯和苯系物。石油经过蒸馏分离后得到轻质石脑油,石脑油在催化剂的作用下进行芳构化反应,这个过程中,其中的正庚烷被转化为甲苯。 浓硫酸和硝石反应,又可以制备浓硝酸。 将甲苯与浓硝酸反应,硝酸对甲苯中的甲基基团进行硝基化,形成硝基甲苯;再将硝基甲苯与硝酸进行反应,进一步硝化,形成二硝基甲苯;将二硝基甲苯与硝酸继续反应,再次硝化,形成三硝基甲苯。 这,便是tnt。常温下的tnt是淡黄色固体粉末,赵耀将其命名为黄火药。 与黑火药不同,黄火药的性质非常稳定,对摩擦,振动和高温不敏感,放在铁锅里加热融化也不会爆炸,因而需要用雷酸汞的爆炸来引爆。 3.引信: 引信是毒气弹的发火装置,用于引爆弹药中的炸药,触发释放毒气的机制,引信之于炮弹,就像背带裤之于坤坤,乃是灵魂所在。毒气弹这种危险的东西,当然不能用传统的火绳触发,需要更安全可靠的引信装置,这恰恰是赵耀的专业领域。 赵耀设计引信是钢制冲击型引信,顶端有一个保险帽,保险帽下面有一层薄膜,薄膜下是击针体,击针体下方有火帽和雷管。 为了保证落地触发的敏感性,击针体由木制击针座和纤细的金属击针组成,击针外面缠绕着一圈弹簧,在正常状态,弹簧可以顶着击针,击针是戳不到火帽的。 火帽装在一个沉重的惯性体上,这个惯性体外面被惯性筒和保险爪挡着,无法向上运动,和击针隔开一段距离,引信在触发前,击针戳不到火帽,是安全的。 当需要引爆时,惯性筒克服弹簧后坐,被保险爪向外伸出的抓钩挂住。炮弹出膛后,惯性筒、保险爪和火帽所在的惯性体连成一个整体被弹簧抬起。此时,引信的保险就解除了。 这种引信有两种起爆方式——瞬发和惯性延发,可以应用于各种类型的炸弹上。 如果需要瞬发,在发射前把顶部的保险帽拿掉,落地后地面直接冲击击针体,击针戳击火帽,火帽爆燃产生的高温火焰点瞬间燃雷管,立刻引爆炮弹。 如果需要惯性延发,发射前把保险帽留着,落地后地面不会直接冲击击针体,而是装火帽的惯性体在惯性作用下向前冲,压缩弹簧,牵引击针撞击火帽,从而实现延时引爆。 所以,冲击引信在平时有保险,发火组件是隔开的,不会触发,要通过发射时的冲击惯性打开保险,引信才会进入待发状态,落地时的撞击才会触发引信。 4.毒性物质: 毒气弹中的填充物是释放芥子毒气的关键部分,填充物是铁皮罐装的芥子毒液,当黄火药爆炸时,铁皮破裂,毒液释放,在高温和高爆速作用下瞬间变成大量有毒气体。 5.动力推进装置: 推进系统是毒气弹的动力来源,有了引信以后,其实也可以像发射实心铁弹那样,先装黑火药,再装毒气弹,通过点燃黑火药来推进毒气弹发射。可是,这种点简单粗暴火方式,热量和压力损失较大,点火时往往不能保证发射药均匀全面的燃烧,造成初速和射击精度的降低。要想保证射程和弹道稳定,发射药和炮弹一体化是必须的。 赵耀放弃了传统的发射方式,仿照迫击炮弹的原理,设计了迫击炮发射管,并且在炮弹尾部增加了一个尾管,尾管里装黑火药,作为最基本的发射药,实现了发射药与炮弹一体。 药管底部增加了雷酸汞火帽底火装置,当炮弹滑落到炮管底部时,雷酸汞撞击击针会爆炸,从而点燃药管里的发射药,发射药燃烧产生的火药气体冲破基本药管侧壁,从尾管侧面的孔中喷出,在弹体后方产生压力,把炮弹发射出去。 由于是前装炮,炮弹直径必须略小于炮管内径,否则装填困难滑不下去,所以毒气弹的腰部增加了一个橡胶圈闭气环,用于阻止燃气泄漏保证膛压。橡胶有弹性,在发射时被高压燃气挤压膨胀,起到闭气作用。 如果只依靠药管的发射药,初速小、射程最近,要打得更远、射速更快,还可以加个附加发射药包。 附加药包是丝绸包的长条形药包,绕在迫击炮弹尾管传火孔的位置捆好,发射时被基本药管爆燃喷出的火药气体点燃,就能产生更大的推力。如果目标距离较远,在炮管能承受的范围内,最多可以添加三个附加药包,让射程提高到四公里。 6.导向稳定系统: 为了装填方便,保证炮弹依靠重力下滑顺利被撞针激发,炮管采用滑膛而非线膛,因而弹道的稳定就成了一大难题。因此,赵耀在弹体后方增加了尾翼构件,用于稳定炮弹的飞行姿态,使其在飞行过程中保持稳定和可控。 弹体尾部有个固定翼结构,由十个间隔一致的叶片组成,综合考虑了飞行过程中的重心、速度、空气动力学原理等因素,可以确保稳定性和准确性。 …… 经过反复调试和改进,在九月时,第一批毒气弹和配套的发射炮管终于成功了。 炮管长1824毫米,口径:152毫米,炮身重148千克,脚架重42.5千克,座板重 40.5千克,仰射角范围30度至75度 ,弹重23公斤 。 为了测试威力,专门挑了一个无人区,实验对象是一百名倭奴,他们被分散捆绑固定在四公里外,一座面积约200亩的小土丘上。 炮官在左手用望远镜定位目标,右手试探风速,然后大脑高速运转计算最佳的发射参数,然后将这些数据传达给瞄准手:“目标前方土丘中心,表尺246、方向30。” 命令传达,炮组迅速行动起来。 瞄准手打开瞄准仪,仔细检查仪器,迅速按照指示调整炮管的仰角和方位角。 装填手小心翼翼地将炮弹取出,仔细检查每个炮弹的外部结构,然后稳稳地站在炮管旁边,随时准备发射。 \"发射准备!\"炮官的声音响彻战场,整个炮组顿时进入紧张的状态。 “准备完毕!”炮组成员道。 “开炮!\"炮官一声令下,装填手将炮弹装入炮管,顺势滑下,然后众人立刻捂住耳朵蹲下。 炮弹被撞针击发的那一刻,炮管猛烈地抖动起来,底座和脚架也随之颤抖,地面扬起一阵尘土,伴随着一声巨响,炮弹自炮管口抛射而出,在天空划出一道弧线。炮弹尾部拖着一簇烟雾,飞向天际。 炮官紧盯着望远镜,密切观察着炮弹的运动轨迹,预判炮弹的弹道落点,判断是否需要进行调整。 几秒钟后,毒气弹砸向目标区域,正中土丘中心,落地的瞬间,掀起一阵火光,火光中立刻涌现出黄棕色的芥子毒烟,毒烟迅速向四周扩散,12秒后,沉闷的爆炸声传来。 在正中区域的倭奴,毒气弹落地的瞬间就歇逼了,不是被毒死而是被炸死的。弹体内部的黄火药含量不多,主要作用在于释放毒气而不是爆炸,尽管如此,爆炸的杀伤半径还是达到了10米,破碎的弹片和冲击波消灭了中心区域30平方米的所有倭寇。 一分钟后,毒烟从中心扩散到了整个山丘,毒烟中的倭寇一开始还不明所以,几分钟后,毒性开始发力了。 倭奴的皮肤顿时产生剧烈的灼热感,痛感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增强;大量吸入毒烟,倭奴开始出现咳嗽、喉痛和流泪的症状,逐渐恶化成呼吸困难、胸痛和咳血;毒烟浓度很高,直接从呼吸道进入食道,倭奴们个个上吐下泻,肠胃里似乎被泼了浓硫酸…… 芥子毒气的杀伤力极大,只需要0.2毫克每升的浓度,就可使人受到不可逆毒害。 一天后,毒烟散去,当实验人员穿着防护服到目标区域检查时,200亩内的100名倭奴,全部死亡,死状万分惊骇…… 这只是一发毒气弹而已。 第146章 多少带点儿臭 毒气弹不是赵耀首创,早在北宋时期,就出现了“霹雳炮毒火球”,曾多次被运用到战争当中。这是军事史上最早出现的毒气弹,最早的化学武器,也是当今毒气弹的鼻祖。 不过,这种毒球结构简单,外壳是陶罐,内部装有砒霜、巴豆、狼毒之类的有毒物质和黑火药,罐口密封,留一条火绳。使用时,需要点燃火绳,用投石车投入敌方军阵当中,爆炸后产生毒烟,能有效削弱敌方战斗力。 理论上很好用,但在实战当中,效果却不太理想。火绳触发,爆炸时间很难控制,有时候还在空中就炸了,有时候掉到地上罐子摔碎了还没炸,有时候甚至还没投射出去就提前爆炸;精准度也是一个谜,十不中一,命中全靠运气,几十一百台投石车一起投射,也不过雷声大雨点小;杀伤效果也很一般,敌人可以通过捂住口鼻来降低毒性,即使吸入少量毒烟也问题不大。 不过,缺点再多,也不可否认宋人的智慧,以及对火器技术的大胆尝试,在两宋时期,科技、文化、经济和艺术水平都达到了新的高度,文明程度远超前朝。 可最终,文明却被野蛮战胜,令后人唏嘘不已,人们经常会这样假设:如果蒙古铁蹄没有南下,或许宋人能够引领大航海时代,或许能最早诞生工业革命…… 可转念一想,所谓文明,本身就是统治者为了回避和降低风险设计出来的系统,为了维持“文明”,需要巨大的成本,大量的资源都用在维持内部平衡上了,也就是内耗。 而解决内耗的有效手段在于把蛋糕做大,拓宽生存空间,提高生产力,让每个人享受到更多的资源,用扩张来取代内卷。 现在有了新式毒气弹,扩张之路无疑会更加顺畅,不听话的异族小邦,通通去地狱团建吧! 尤其是对倭国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国家,今后绝对会成为汉人扩张的绊脚石,无需同化,留地不留人即可。 经过多次测试,毒气弹的可靠性和杀伤力都得到了强有力的验证。 “陛下,这毒气弹的威力简直难以形容,这已经颠覆了我的认知。”李儒方亲自观摩过几次实弹演习后,大为震惊。 “你不是想要一种会飞的武器吗?朕发明的迫击炮,先飞到天上去再砸下来,算不算会飞?”赵耀笑笑道。 “算,太算了!射程足足有四公里多,攻破倭奴的岸防绰绰有余。” “那还愣着干嘛?限你在过年之前,把倭国灭了!” “这,这还是挺有难度的。”李儒方抠了抠指甲,感觉够呛。 “朕给你一个炮兵师,令你即刻摧毁倭国九州的岸防,能做到吗?” “什么?一个炮兵师?我八辈子没打过这种富裕仗,有这装备,别说打倭国,我都敢单挑全世界了!” 李儒方笑得合不拢嘴,一个炮兵师,那可是万人满编,二百门迫击炮,还配备有运输队。这么猛的火力,别说是现在的倭国,就算是二战时期的倭国陆军都吃不消。 “你小子,别光说不动,赶紧去兵部办一下手续,即刻发兵倭国!” “陛下,这炮兵师才刚组建不久,士兵虽然玩过旧式火炮,可对迫击炮的操纵还不熟悉,要不再容我多训练几天?” “有什么好练的?实战经验才是王道,直接到倭国去练,轰他娘的!” “陛下,还得是您呐!”李儒方竖起来大拇指,论不当人,自己不如赵耀。 “老式风帆战舰差不多可以淘汰了,新下水的十艘小黑子级蒸汽战舰,你也一并带去,炮弹管够,过年之前灭不掉倭国,你就别回来了!” …… 十月,各项准备基本完成,李儒方率兵驻扎在对马岛,每天对着肥前和筑前两地海岸轮番放炮。 一开始炮弹常常打歪,随着练习次数增多,炮手越来越熟练,对风速、湿度的把控更强,命中率提高到了百分之七八十。 光是训练阶段,九州北部海岸五公里内的范围就变成了死地,在高浓度毒气的笼罩下,连一只活着的鸟兽都看不见。只需要一发炮弹命中,一道几千人的防线就会崩溃。 之后,李儒方把炮兵师分散开来,绕着九州的岸防线开炮,一周之内,只用了大约一千发毒气弹,整个九州沿海周边的十多万士兵和五十多万平民全部被毒气弹直接感染,死亡率接近90%,只有远离毒气区域的人,才幸免于难。 而且,芥子毒气的挥发性很低,它可以在空气中停留相当长的时间,毒性作用时间通常达到数小时到数天的时间。那些在地面、建筑物、植被、水源和食物上的芥子,残留时间也较长,最长可以持续数周。 而且,在十月,倭国的气温和湿度都开始变低,延长了芥子毒气的存在时间,让更多人间接被感染。 九州的沿海地区,百里无鸡鸣,遍地是尸体,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几十万具尸体,发烂、发臭。 李儒方也没急着登岛,而是继续带着满编舰队四处游荡,消灭了一个又一个倭国防御阵地。 倭国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有些商船改装的军舰,装上几百门火炮,就试图对李儒方的舰队发起自杀式冲锋。可还没接近两公里范围,炮兵不紧不慢地换上装满黄火药的炮弹,一发就能摧毁一艘倭船。 十月到十一月,30天的时间,濑户内海周围一圈,浓尾平原一带,投放了数万枚毒气弹,原本“坚不可摧”的防线被彻底摧毁,士兵和平民,死伤总计超百万人。威力远远不如原子弹,杀伤效果却不遑多让。 许多平民只是微量吸入,毒气剂量很小,只有几毫克,可倭国的医疗卫生水平落后,国民体质又差,轻微的炎症就足够杀死一个成年人了。 直到这一刻,倭国人的抵抗信念终于崩塌了。 什么狗屁玉碎计划,自从得罪大汉帝国以来,前后死伤超二百万人,被当做奴隶抓走无数,全国损失了三分之一以上的人口。可纵然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却连哪怕是一个汉军都没能杀死。 这根本不是常规战争,而是降维打击,汉军杀倭奴,比杀猪还简单!杀过年猪还得五六个男子摁住,有时候抓猪后脚或者猪尾巴的人还会被踢伤,可倭奴连汉军的影子都看不见就被杀掉了,猪都不如啊! 干点啥不好?偏偏要得罪大汉帝国!以前跟在汉人后面,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偷学点技术,现在搞成这样,倭国都快要亡国灭种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乖乖地割地赔款,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了,乌羽才是有“大智慧”的人啊。 倭国内部的厌战情绪和反战情绪高涨,狂热的军国主义者全都泄气了,要求投降的声音逐渐占据主流。 然而,倭国的掌舵者——藤原赖子,却仍然不愿意投降。因为他的老家九州都被炸翻了,家人死光光,成为了一个孤儿,藤原赖子的心态已经极端扭曲了,拼命地想要复仇,即使只是飞蛾扑火,也要义无反顾,拉几个汉人陪葬。 为了稳住人心,藤原赖子在平安京的王宫里摆下了豪华的“屎宴”,宴请群臣,犒劳部下。这种屎宴的价格极高,一顿要花费1000银元,只有皇室、贵胄、富商等上流人士才能品尝,平民百姓根本无福消受。 屎宴,也就是以屎为主要食材的宴会,听起来很变态,很恶心,但一听是在倭国,倒也正常。欧洲人喝猫屎咖啡已经够恶心了,倭国人直接吃屎,要问恶心谁最强,还看岛国屎次郎! 倭国的变态程度是举世闻名的,老布什访问倭国时,曾在国宴上狂吐不止…… 屎宴的制作过程十分复杂,为了筹备这次宴会,藤原赖子精心筹备了三个月之久。 先挑选了一百多个,十几岁出头,年轻漂亮的处女,用两个月时间来清理肠胃,每天只能吃青菜、水果、鲜花和素食。 然后根据食客的口味需求给少女喂养相应的食物,比方说,如果食客选择了苹果味屎刺身,那么,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少女一日三餐只能吃苹果。 到了用餐的前半个月,主厨会亲自品尝,只有味道符合标准的少女,才可以被推上饭桌,否则重新养胃。 倭国的屎宴被屎氏家族牢牢垄断,家主屎壳郎,长子屎太郎,次子屎次郎,父子三人合成“屎宴仙人”,在倭国久负盛名。 到了用餐那天,受邀者全部到场,每个客人单独坐在一张桌前,桌子上摆着一个精致的小凳子,凳子中间有一个圆圆的窟窿,窟窿下方有一个精美的小碟子。 “咳咳咳,我宣布,宴会开始!”藤原赖子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 随后,屎壳郎领着一众少女入场,根据食客的要求,一对一站在桌边。 藤原赖子第一个用餐,一方面是东道主特权,另一方面是给那些不会吃或者没吃过的人做个示范。 他选择的是雪梨味屎刺身,少女赤裸着身体,爬到桌上,坐在凳子上,屁股对准小孔,蓄屎待发。然后轻声问道:“藤原君,我要开动了哦?” “拜托了!”藤原赖子鞠了一躬,好像很有风度的样子。 两分钟后,满满一碟子的屎就拉出来了,底部恰好摆满碟子,层层螺旋上升,共有六层高,顶层只有一个小褶子,跟懒羊羊的发型颇为相似。这种形状精巧的刺身,只有经验丰富、天赋异禀的少女才可以拉出来。 拉完后,少女的脸上流露出一抹红晕,桃花满面,一副似醉非醉的神态,用绵软的语气说道:“刚拉的,趁热吃!” “阿里嘎多!”藤原赖子又鞠了一躬,然后凑近少女的臀部,贪婪地用舌头舔舐干净,不浪费一丁点。 “这是正宗的雪梨屎刺身,软糯黏牙,入口即化,非常可口,雪梨味唇齿留香,鲜美无比,给崇德天皇送去。”藤原赖子忍痛割爱。 “诸位,奥利给,干!”藤原赖子下达了正式用餐的指示,又让少女给自己重新拉了一份。 “藤原桑真是一个忠臣啊!了不起!” “藤原桑是大倭帝国的骄傲!” …… 一顿马屁寒暄过后,众人才开始各自用餐,筷子、勺子并用,时不时还蘸点蒜泥,撒点胡椒粉,个个流露出享受的表情。 屎宴结束,藤原赖子才开始谈正事儿,组织这群人,商讨对抗汉军的计划。 轻松的用餐氛围没有持续太久,现场逐渐充满了焦虑和戾气,众人围绕是否要投降展开了激烈的争吵。 “继续抵抗只会导致更多伤亡和倭国的毁灭,只有投降才可以保护百姓的生命和国家的未来。” “事实摆在我们面前,我们根本无法与汉军交战,继续抵抗只会导致更多的伤亡,我觉得投降是唯一明智的选择。” “没错,我们不能因为个人私仇来决定整个倭国的前途,要记住,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百姓的利益。投降能够减少伤亡、保护百姓的生命和财产,我认为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汉人根本不是人,他们是神!我们拿什么抵抗?” …… 全场几乎所有人都要求投降,投降的声音占据了大多数。 “投降?太可耻了!你们简直是大倭帝国的耻辱,武士道精神的耻辱!我们凭什么向汉人屈服?他们杀害了我们的人民,摧毁了我们的国家,难道不应该让他们付出代价吗?”藤原赖子脸上青筋暴起,怒吼道。 “藤原桑,你妈死了,我理解你的愤怒和复仇的情绪,但我们必须面对现实,你能不能荔枝一点?”一位名为山上彻也的军官说道。 “八格牙路!我马上送你去见天照大神!” 藤原赖子听到“你妈死了”和“荔枝”等字眼,顿时陷入癫狂状态,拔出武士刀冲向山上彻也,沿途的人自动散开了一条道。 在接近七步时,山上彻也掏出一把伪装成手杖的火枪,对准藤原赖子的胸口来了一发,子弹穿透心脏。 藤原赖子,当场死亡。 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 第147章 石见条约 藤原赖子精通忍术和武术,自身武力值可谓是上流;暗处还有几十个忍者保护,这些忍者反应极快,据说能在0.2内完成击杀;然而在子弹的速度面前,一切人力都是摆设罢了。 藤原赖子中枪倒地后,忍者们才反应过来,冲到人群中将山上彻也团团围住,然而,他们的主子藤原赖子已经死了,现场都是倭国非富即贵之人,山上手里也有不少兵,不是地位低下的忍者敢得罪的。 藤原赖子的死,并没有惊起太大的波澜,众人都很淡定,山上彻也更是面不改色,仿佛是提前安排好的一样。 “我奉崇德天皇之名,处死藤原赖子,有谁不服?”山上环顾四周,掏出一封衣带诏,开口喝道。 “藤原已死,不必再做无谓的牺牲,倭国人不杀倭国人,我等誓死效忠崇德天皇!”为首的忍者稍作思索,丢掉兵器,跪倒在地,其余人也纷纷效仿。 不久,厅外传来了一阵“嘎嘎嘎”的声音,崇德在两个太监的搀扶下,踩着木屐入场。 “藤原赖子逆贼杀害上皇,祸乱倭国,死不足惜,诸位都是有功之臣,不必感到惊慌。”崇德安抚了一句,给那些曾经与藤原赖子有利益往来的人打了一剂定心针。 树倒猢狲散,原本追随藤原赖子的人,马上改弦更张,仓促地宣誓效忠……倭国的权力再一次回到了皇室手里。 倭国皇室在倭奴心目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代代相传,从来没有改朝换代。 首先,倭国是一个典型的神权国家,实行政教合一体制,倭国天皇的人设是“神”而不是“人”,皇室向来以创世神——天照大神的后裔自居。 天皇是“神”的观念,深深地根植在了倭奴的脑子里,成为了坚定不移的信仰。 即使像藤原赖子这样的权臣,也只敢以“为国为民”的名义杀害乌羽上皇,不敢对崇德天皇和其他皇室成员动手。 尽管他牢牢掌控着倭国的大权,架空皇室,实际主宰和控制了倭国,但也只能当个权臣,绝不敢自己去当天皇,那样势必会成为万夫所指的焦点,激起众怒。 乌羽是个野心勃勃、自私自利的人,动不动就敢赌上国运,以小博大玩梭哈,属于典型的机会主义者;而崇德则比较保守,右倾思想严重。 接手了人丁凋敝、满目疮痍、内忧外患的倭国,他也无能为力改变现状。崇德清楚,大汉帝国强出天际,倭国根本不足以抗衡,他不想让整个倭国成为一个屠宰场,眼下唯一的选择只有投降,否则倭国就要亡国灭种了。 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倭国上下才终于搞清自己的定位,全国各阶层的人达成了投降的决议。 这个时代还没有举白旗投降的战争规则,通常是放下兵器,跪在地上,举起双手投降。可李儒方只是带着舰队在海面游走,往岸边扔毒气弹,根本就不登陆,倭国连投降的机会也没有。倭国连续派出了十几条降船,试图靠近点宣布投降,结果都被当做敌人给击沉了。 打又打不过,想投降还这么难,简直是地狱难度啊! 海面上投不了,崇德又派人到东瀛都护府请降,表示愿意服从圣旨的三道命令,割九州、赔600万元、改国王称号。 赵榛对此权限不够,只能速速上报京城,待消息传回时,已经是腊月了。 这一次教训倭国,没费一兵一卒,还顺带着促进了军工产业的进步,训练了新式炮兵部队,简单到不要不要的。 既然威慑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必要再继续了,毕竟毒气弹的成本不低。倭国这块烂地,打下来也没啥卵用,要是一次性把倭国玩死,以后还怎么练兵?上哪儿找小白鼠去? 赵耀也不是那种记仇的人,内心还是很仁慈的,并没有太过于为难倭国。 在原有圣旨的基础上,重新修订了内容和条款: 1、永久割让除本州岛以外的所有领土,包括九州、四国和几千个岛屿,石见也从租借改为割让;领土交割后,倭国人必须离开,否则一律视为奴隶。 2、赔偿6000万银元,大约相当于270亿,这点钱对于倭国来说不少,挤一挤,总会有的。 3、取消倭国皇室的“神”性,贬为凡人,赐姓“虫”,废除“天皇”称号,改称“倭国公”。 4、倭国公“虫崇德”必须于万国朝会当天,在各国使臣的见证下,脱光上衣、反缚双手、挂上印绶、双膝跪地、用舌头舔舐赵耀鞋子,背诵三万字的检讨书请降。 该条款拟在石见的东瀛都护府签订,因而名为《石见条约》。 条约传回倭国,全国沸腾,欢呼雀跃,比打了胜仗还高兴,他们反而觉得赔款和割地都太少了,再加点都能接受。 哎,倭奴就是这样的,天生的卑贱,知小礼而无大义,畏威而不怀德,强必寇盗,弱而卑伏,不顾恩义。对待倭奴,你越把他们当人他们就越跳,只有把他们当狗,才会乖乖趴下吃屎。 倭国列岛是倭族心灵的牢笼,哺育出了他们自卑慕强、恃强凌弱的天性。孤立而耻于暴露、进而排外又寻求群体的保护,这样的倭国,决不能将它从牢笼中释放出来,否则将会是世界的灾难。 今天否认南京大屠杀,明天购岛,后天干涉台海问题,大后天又排核废水整点花活儿。 倭国畸形的民族性格,导致其天生有自我毁灭的倾向,为了一己私利从不顾其毁灭的连带后果,侵略战争说打就打,核废水说排就排,这样一个心智扭曲的国家,就不应该留存于世。 赵耀如果想整死倭国,太简单了,但不能这么便宜他们,留着慢慢玩儿,哪天不高兴了就杀个几十万,生物研究有需要就抓来当小白鼠。 倭国这次也算识相,很爽快地赶赴石见签订了条约。 为了凑够赔款,虫崇德掏空了整个倭国才勉强凑足了2000万银元;把那些被毒死的人家搜刮一空,又勉强搞出1000万;连带着各类奇珍异宝、农产品等共计2000万银元的等价物一并奉上,才终于凑足6000万银元。 条约上所割让的土地,倭国乖乖拆除了防御工事,撤走军队,迁移人口,就连原有的地图也更改了相关标注。在地图上看,倭国只剩下缺了石见的本州岛,领土大幅缩水,濑户内海也变成了外海。 此外,虫崇德还颁布诏书,承认了自己的凡人身份,并且不再以“天皇”自称,称号改为“倭国公”,倭国的各地建治、官员称号也随之下调。 …… 兴汉十二年正月初一,又到了朝会的日子,来自世界各地的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使臣再次齐聚大名府。 在盛大的迎宾广场上,金碧辉煌的宫殿矗立在广场的四周,显赫的汉龙旗帜迎风飘扬,广场两旁的大道上铺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绚丽的色彩,乍暖还寒的时节被装扮成了春日盛况。 随着宫门缓缓打开,来自世界各国的代表团排成整齐的方队,身着风格迥异的礼仪服饰,庄严而又肃穆。 随着鼓声和号角的鸣响,在一阵悠长的编钟声中,万邦使者隆重地步入广场。每个代表团都带来了自己国家的独特特色和文化元素,他们挥舞着国旗,摇曳着传统礼仪器物,展现出对大汉帝国的崇拜和敬仰。欢呼声和呐喊声回荡在广场上空,代表团成员和围观群众不禁为这庄重而壮丽的场面所震撼。 在整个盛典期间,文化表演和传统艺术精彩纷呈,歌舞表演、音乐演奏、管弦乐器以及各种民俗活动展示了世界各国的多样性和独特之处。人们沉浸在欢乐和激动之中,共同见证着万邦团结、友谊和合作的伟大时刻。 …… 在气氛即将达到高潮时,倭国公虫崇德赤裸上身、袒胸露乳、反缚双手,跪在地上,一步步地爬着向前。 在这忧伤而明媚的正月,虫崇德跨过高山,越过海洋,穿过人群,穿过时隐时现的悲喜和无常,一步步地爬向前方,颓废而疲惫的面容透露着无尽的忧伤和绝望,而道路两旁的人则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跪拜在他身后的臣子们个个面色憔悴,内心充满羞愤和无奈。 大汉帝国皇帝赵耀坐在高台之上,以傲然的姿态俯视着红尘,在阳光的照耀下,金色的龙袍闪烁着冷酷的光芒,象征着不可侵犯的威严,更加重了虫崇德的心理负担。 他一步步爬着向前,膝盖已经磨破了皮,身上似有千斤重担,每爬一步都要用尽全力…… 终于,在爬完两公里长的大道后,倭国使团成员的膝盖处,皮肉已经快被磨光了,露出了骨头,所经之处血迹斑斑,宛若大型凶杀现场。 跪爬到指定地点后,赵耀才发问:“下跪者何人?” 尽管已经虚弱不堪,体力不支,虫崇德仍然用尽全力,用蹩脚的汉语喊道:“倭国公虫崇德率众来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虫崇德当众背诵了三万字的检讨书,对倭国侵略琉球、侵略朗巴盖、纵容海盗劫掠、违抗圣旨等罪行供认不讳,又跪了三个半小时。 “嗯,不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别跪着了,站起来吧。”赵耀对着倭国使团挥了挥手。 然而,虫崇德及其随行人员已经站不起来了,跪爬了那么远,又跪了那么久,膝盖已经废了,全都变成了半身不遂的残疾人。 各国使团或多或少听到了一些关于倭国的内幕消息,许多商船也曾受到过倭国海盗的侵扰,对倭国的卑劣感到不齿,倭国使团遭受的惩罚,可谓是大快人心。 在外国人眼里,大汉帝国简直是一个全能六边形战士:科技和经济等综合实力居世界最尖端;疆土辽阔、物产富饶、地理环境优越;人才济济、国民素质极高、福利待遇极好;军事实力强劲,同时又人文艺术气息浓厚;既是秩序的制定者,也是执法者,妥妥的世界警察,文明的灯塔。 对于这样一个超级大国,各国无不胆寒,心生向往而又望而生畏,不敢稍逾矩。 大汉帝国的影响力与日俱增,汉语逐渐成为了世界通用的语言,汉人的国际地位空前提高,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也得到了满足,对国家的拥护和身份的认同感都很强,凝聚力空前提高。 …… 年假结束后,赵耀派人接管了倭国割让的土地,把耕地、森林和渔场全都低价售出,既解决了移民积极性不高的问题,又增加了几千万银元的财政收入。 当然,在九州和四国两岛上的倭奴,还有不少人滞留,赖着不走,他们早就听说了汉人的生活水平高,想要浑水摸鱼冒充汉人,实在不行,当个奴隶也不错,起码能吃饱饭,这就够了。 非法滞留的倭奴是巨大的安全隐患,指不定哪天就闹出点乱子来,为了让新移民有能力自卫,赵耀允许他们合法持有和购买枪支。 这一举措又一次加大了移民的积极性,数千名汉人组团移民倭国,专以狩猎倭奴为生,当起了奴隶贸易商。 为了充分利用倭奴资源,赵耀又在九州岛和四国岛上建立了生化实验室和外科手术培训中心,就地取材,用倭奴来充当最好的科研材料。 通过大量解剖倭奴,科研人员充分了解了人体组织和器官的结构、功能和相互作用,倭奴用他们卑贱的生命,为人体解剖学、生理构造学以及药物研究、生物技术和医学诊断等领域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做出了重大贡献! 国内的许多外科医生,在正式就业之前,还需要到培训中心锻炼操刀技术,包括切割、缝合、止血、消毒、取样、接骨等常规操作。 有些手笨的医生,反复练习也练不好,只能一次次将倭奴的肚子切开又缝合,骨头打断又接上,直到合格为止。 第148章 赵佶的遗言 新年刚过不久,赵佶大病不起。 赵佶被金国抓到苦寒之地后,遭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与牲畜同食同住,吃下不卫生的食物,从此落下了病根。 被赵耀接回后,每天好吃好喝供着,仍然没有调养过来,病菌在肠胃里不断发展壮大,病情日益加重。 最开始,赵佶的症状比较轻微,只是偶尔感到腹痛、腹泻、恶心、呕吐、头痛、四肢无力。 渐渐地,病情愈发严重,出现脱水、全身绞痛、便血,赵佶无数次疼到晕厥,连张嘴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即使吃进去一点肉糜也很快就吐出来了。多日滴米未进,靠参汤续命,赵佶的体重从140斤急速下降到90斤,看起来几乎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一众顶级的御医围着他团团转,可除了开一些离谱的药引和奇怪的丸散,就只会“参汤续命”这一招了,束手无策,毫无作用。 “雄太医,朕的病,还,有救吗?”赵佶侧躺在床上,仅仅捂着肚子,费力地问道。 雄太医虽然只是个给皇室贵胄看病的,官职却是正一品,起码也相当于卫生部部长,到这种层次,已经不是纯粹的医生了。 为了不给自己的政治生涯留下污点,防止病人死在手里影响声誉,雄太医故作高深地说道:“太上皇放心,我们雄家开方治病三百四十年,就没有治不好的病,只不过,药引难寻啊!” 听完这话,原本心如死灰的赵佶虎躯一震,顿时又来了点希望,不顾疼痛,伸出捂着肚子的手,紧紧抓住雄太医,殷切地问道:“需要什么药引?” “我们家的雄氏老方,包含七七四十九味药,包括:刚盛开的天山雪莲、火焰山芭蕉花芯、年岁过百未曾交配过的公蟋蟀、秦岭红毛野人的胎发、埃及木乃伊的骨粉……” 雄太医信口开河念了半天,满嘴跑火车,提到了二十几种药引子,没有一种是真实存在的;即使真的存在,等找来的时候,赵佶的坟头草估计都五米高了。 赵佶好歹当过25年的皇帝,见多识广,知识储备也足够丰富,不是傻子,听到这些稀奇古怪的药引,他也知道自己是无药可治了,雄太医说这么多不过是推卸责任罢了。 赵佶刚燃起希望的火花,马上就被无情浇灭了,在接受自己将要面临死亡的真相后,赵佶反而变得坦然许多。 他挥挥手道:“朕知道你已经尽力了,退下吧。” 赵佶又一次晕厥过去,仿佛灵魂被抽走一般,失去知觉,陷入了一场梦,在梦中,他的一生像ppt放映一般,快速地闪过。前半生的事情大都顺风顺水,后半生又有个好儿子力挽狂澜,赵佶感到很满意,唯独“靖康之耻”一事充满了无边无际的耻辱。 然而,“靖康之变”绝非偶然…… 在梦中,女真人给赵佶猛灌牛粪的情景再现,他顿时惊醒过来,才发现,是御医在给自己喂参汤。 弥留之际,赵佶下达了当太上皇以来的第二道圣旨——召皇帝赵耀觐见,第一道是宣赵王赵桓进京。 赵佶虽然贵为太上皇,但为了防止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影响政权的稳定,他主动避嫌,从来不与朝廷官员来往,不干涉和评论任何政事,也很少与赵耀直接对话,就连住所也在皇城之外。平日里,赵佶专心研究书法和艺术,致力于汉文化的发扬和创新,每天在皇家艺术学院玩弄笔墨,顺便教几个学生。 应该说,作为一个吉祥物,赵佶还算是比较懂规矩的,赵耀也给了他足够的尊重和优待。 赵佶虽然没有被软禁,但他的一举一动随时被赵耀的眼线密切监视着,每天吃了几颗米饭、喝了几滴水、打了几个哈欠,赵耀都一清二楚。 对于这样一个不稳定因素,本就没有父子之情,没有杀掉他就已经很仁慈了,得知赵佶病重,赵耀也不做干涉,任其发展,在历史上的这时候,赵佶也差不多该死了,实属天命。留着他,他也掀不起大浪,还能成就一段“仁孝皇帝”的美名;病死就更好了,直接少一个大包袱。 此时此刻,赵耀的心里在想:“想见我最后一面,直接派人捎个口信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发一道圣旨?最后过一把太上皇的瘾吗……” 纵然是身居高位的皇帝,也不得不处处留个心眼,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赵耀盘算了很久,决定去见赵佶最后一面。 出发之前,又派了几千个便衣提前清场,排查了太上皇行宫周围的所有潜在安全隐患,并且布下重兵守护,随后才动身前往。 当赵耀到达的时候,赵佶床前已经跪满了人,御医、宫女和太监跪在地上哭喊道:“太上皇驾崩啦!呜呜呜x﹏x” 这么不巧?刚到就死了? 赵耀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上前掀开被子,解开赵佶的衣服查看生命特征。 一番试观察下来,发现赵佶呼吸停止、脉搏细弱、全身皮肤发凉,肢体末端尤其明显;全身肌肉湿冷、条件反射消失、意识丧失、呼唤没有回应。 然而,却仍然有非常微弱且不规则的血压。 根据现代医学,赵耀判断:赵佶并没有死透,只是处于休克状态,仍有一息尚存。 于是,赵耀亲自上手——心肺复苏术。 赵耀跪在赵佶床边,脸上充满了决心和专注,看着赵佶那僵硬的脸庞,没有呼吸的迹象,赵耀心里也没太大把握,甚至会招来现场众人的非议,日后落下侮辱先皇尸体的千古骂名。 但是,他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了,他知道自己必须马上行动,错过了黄金救援时间,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赵耀按照急救教程的步骤,把一只手放在赵佶的胸膛上,另一只手叠放在上面,然后开始挤压,动作迅速而有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跪在下面一言不发,(这一次跪拜,表示对先皇的哀悼而非臣服)赵耀的脸上满是汗水,他的双手已经被赵佶瘦骨嶙峋的胸膛磨破,但依然没有停下,这不关乎任何权谋,只有对生命的尊重。 在赵耀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赵佶的胸膛终于开始微微起伏,赵耀看到了希望,他更加用力地挤压,每一次都准确而有力。 突然,赵佶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咳嗽,接着是一阵微弱的呼吸,胸膛的起伏也越来越大,几滴水从赵耀的眼角滑下,不知是汗还是泪。 “太上皇复活啦!太上皇复活啦!” “陛下真乃神人也!” 众人惊愕不已,一阵欢呼。 …… 赵佶努力地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赵耀,正欲开口说话,赵耀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道:“别说话,吻我。”(走错片场了) 这时,太医们又送来参汤,想要喂服,被赵耀一把掀翻了,怒骂道:“庸医!尸位素餐之辈!全他妈是废物!” 《神农本草经 》对于人参的解释是这样的:味甘,微寒。主补五脏,安精神,定魂魄,止惊悸,除邪气,明目,开心益智。久服,轻身延年。 中医认为:人参归脾经,脾胃是后天之本,气血是生化之源 ;脾胃之气不足,生化无力,则气血不足。如果脾胃之气极其虚弱,就会导致元气虚弱 。所以要利用人参来补脾胃,壮大元气,起到续命的效果。 然而,这些理论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不像医学更像是玄学。如果非要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人参的功效,那么主要就在于缓解心肌梗塞,促进心脏平滑肌收缩和舒张;还有就是,心理作用。 赵佶的肠胃出现了问题,无法进食得不到糖类的直接供给,每天的能量消耗都靠透支脂肪和蛋白质,因而体重骤降。一直撑到后备能源用完了,仍然无法获得新的能量补充,才休克性晕厥。 这些御医不为他提供能量,每天只靠着参汤,既不能治疗,也不能提供能量,又何谈续命呢?难道是靠给千年人参借命吗? 中医一生黑,没得洗。 就拿制药来说,强生,辉瑞,拜耳这些个现代医学制药巨头,平均几年甚至十几年才有一种新药上市,大量时间和金钱都用在临床药物实验上,说明书里的儿童孕妇老人注意事项,用量和毒理,药物相互作用,药代动力学都有据可查,每一个字都是金灿灿的美元堆出来的! 反观中成药,“尚不明确”一笔带过,你他妈不是药圣是书圣,真尼马的惜字如金!敢情是你马的15天研发一款新药,连最基本的不良反应,禁忌和慎用人群都没搞明白就上市了??你踏想毒死老子啊,我泥马,赶紧塞你马嘴里去。 就靠着连花清瘟胶囊卡西方的脖子了,呵呵。 为啥中成药不花钱做这些就能上市?窃以为这和国家对“中医药”或者说对“传统医学”的本地保护有关。短期看,这对传统中医药有保护作用;长远讲,这是在扼杀传统医学向现代科学的可能性。继续玩尚不明确那一套,只能是把传统医学变成玄学,让那些离谱的丸散和奇特的药引大行其道,让每一个病人都变成中医黑。 清历代皇帝一共生有103个皇子,82个皇女,平均寿命皇子32岁、皇女26岁,大部分都死于5岁之前。 其中康熙共有35个皇子、20个皇女,五岁前死亡的皇子12人、皇女10人;活到18岁以上的皇子只有20人、皇女8人。其余的皇子、皇女中,又大部分死于40岁左右的中年。享受最好的医疗条件,尤其是最好的营养和生活水平,清皇族的寿命也不过如此。 从顺治开始,除了溥仪外的九个皇帝,共生育146个子女中在15岁前天折的共有74人,天折率超过了50%! 如果中医真的有用的话,皇室成员还能死那么多? …… 赵耀派人做了一碗糖水鸡蛋,把鸡蛋捣碎,与糖水混合,喂赵佶服下。 从鬼门关闯过来的赵佶,求生欲望高涨,尽管肠胃里万般不适,翻江倒海,仍然强忍着没吐出来,两天之内,坚持服用了六碗糖水鸡蛋羹。 糖水鸡蛋中的蔗糖进入体内后,被分解成葡萄糖,葡萄糖逐渐调节了赵佶的血糖水平,也给他提供了能量;鸡蛋所含的蛋白质、胆固醇和磷脂也在缓慢修复受损细胞和器官……赵佶逐渐恢复了生命力。 一碗简单的糖水鸡蛋,比什么千年参汤,万年雪莲有用多了。 把赵佶救活,不为别的,就为了听他说完临终遗言,尽管肠胃仍然剧痛难耐,可好歹有命在。如果他说的话对赵耀有用,赵耀才会考虑治愈。 …… “九儿,靖康之变非我无能,实属另有隐情啊。”赵佶的眼中满是无奈和委屈。 听完这话,赵耀顿觉一阵反胃,赵佶的业务能力这么垃圾,快要死了还狡辩,估计是想让自己修编历史的时候,给他美化一下。 于是很不客气地说:“这事儿我没放在心上,过去的就过去吧,金人已经被我杀光了,汉人的脸面没有丢,赵家的皇威也没有丢,不必戚戚念念。”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怨恨我,我说再多你也不会相信,可是,我希望你日后一定要严加防范浙东文官集团。” “区区文官何足道哉,不过土鸡瓦犬耳,朕视之如同草芥!浙东集团,他们有几个炮兵师啊?”赵耀背起手来,45°抬头,声如雷霆,不怒自威。 “你在科学上的造诣学究天人,火器的威力也很强大,足够消灭任何来犯之敌,可是,中原之敌,不在四海之外而在庙堂之上。你现在大权在握,暗处的宵小不敢作祟,可等你老了的时候呢?” “你继续说。” “多说无益,我只想告诉你,靖康之变不是一场战争,而是内外勾结的宫廷政变!”赵佶情绪激动,一边说,一边握紧拳头砸大腿。 第149章 靖康之变的真相(一)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好吗?”赵耀打心底里看不起赵佶,看着他的窘态,不忘嘲讽一下。 但想到,靖康之变确实存在诸多难以解释的疑点,也许可以从赵佶这儿挖掘出真相,嘲讽过后,赵耀又用正常的语气说道:“长话短说,什么宫廷政变?哪些人参与?把名单交给我。” 赵佶的身体状况依然很差,肠胃的绞痛一刻不停地折磨着他,以至于说每一个字都很费劲:“我,我的时间,不多了,身居帝位,你,一定要……步步为营啊!” “嗯,我会的。” “我久居深宫之中,具体有哪些人参与,不得而知,光凭我的一面之词难以服众,彻查当年的历史记录,找出其中的端倪……”赵佶话还没说完,又昏厥过去了。 赵佶的话成功勾起了赵耀的好奇心,赵耀决定救他一命。 根据常规经验,赵耀推测赵佶的肠胃绞痛应该是肠胃炎,派人取他的粪便制成提取液,在显微镜下观察后,果然发现了大量的沙门氏菌、幽门螺杆菌和痢疾杆菌等病原体。 赵佶在金国遭遇了非人的虐待,食用的食物中包含各种病菌,要是换做一般人早就嗝屁了,多亏身体硬朗,免疫力强,才支撑到现在。 如果是现代人患上这种典型的肠胃炎,只需要服用阿莫西林或者青霉素等抗生素,即可杀灭病菌,消除炎症,但对古人来说,无疑是被判了死刑。 赵耀教的第一届大学生,早已经掌握了青霉素的提取方法,只不过技术有限,纯度太低,而且包含许多毒性杂质,如果给人用,估计病菌还没死人先死了。在青霉菌经过现代工业辐射选种前,产量和纯度一直是个令人绝望的数字。 青霉素用不了,可要提取大蒜素则是小菜一碟,虽然杀菌效果没有青霉素那么显着,但用来治个肠胃炎还是绰绰有余的,比在各种霉菌培养液里提取出那点少得可怜的青霉素靠谱得多。 大蒜素的制取很简单,大蒜剥皮捣碎,静置一小时,再用被石灰水除去水分的高浓度酒精浸泡萃取,就可以制得2.5%浓度的大蒜素酒精溶液;之后,在80c左右蒸馏除去酒精,然后静置分层,除去上层水分,就制成了淡黄色油状大蒜素液体。 整个过程都没有太高的技术含量,实验室里就有许多,经过大量倭奴人体实验后,用于人体的大概剂量也已经确定下来,可以当做治疗手段。 然后,赵耀派人给赵佶打了两针大蒜素,又配置了0.9%氯化钠的生理盐水注入以维持水盐平衡。 效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但赵佶的脸色明显红润了几分,不出意外的话,只需休养几天,即可恢复健康。 在赵佶休养期间,赵耀派人秘密查阅了与“靖康之变”前后有关的官方文献。 历朝历代都有记录和编修历史的习惯,北宋一朝,由起居院、日历所、实录院、国史院和会要所等部门负责记录和编修历史。 其中,起居院专门负责修起居注,日历所将起居注与时政记等史料逐日编成日历,实录院把日历等史料按某个皇帝或几个皇帝的断限撰成实录,国史院再将实录等史料编撰成某朝或几朝国史,会要所汇集各类档案文件编为一朝或几朝会要。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在这些官方记录中,果然发现了很多不合常理之处,燕京失守、金军南下、开封城破……到处漏洞百出。 第一次金军南下时,从燕京到到开封,只用了20天。 可这段路程道路条件很差,坑坑洼洼、上坡下坎、弯弯绕绕,足足有1000公里,平均每天50公里行军,这明显是不符合现实的。金军即使轻装简从,也不可能有这么快,更何况还要运输粮草辎重、攻城器械,就连士兵的盔甲也要用木轮牛车来运,一天的行军里程撑死20公里。 几万人20天深入中原腹部一千公里,连个导航都没有,还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但凡有一个城在抵抗,就成了一支孤军;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这么干,除非金国人有特别的把握——有内应。金军如此的有恃无恐、长驱直入,说明带路党肯定大有来头,不是一般的小角色。 燕京曾是辽国的陪都,边境要塞,城高池深、兵多将广、粮草充足、易守难攻;岳飞北伐时,动用了几万斤黑火药,和五百门火炮,才攻破燕京,足以见得城池之固;可守将郭药师马上就投降了,然后改姓完颜,任金国燕京留守,就像提前彩排好的一样! 金军得了燕京,一天都没有休整,带着降将降军,立即出发;20天时间,冰天雪地,一万金军带着几倍于己的降军,直接深入中原腹地开封;一路不抢东西、不迷路,不内讧。这速度,比闪电战之父古德里安还快了一倍,开挂也没这么离谱吧? 北宋时期,为了抵御骑兵,在整个中原地区大量改造地形和植被,让黄河改道,在平原挖河,种树,制造沼泽、泥潭,以此来限制骑兵推进,如果没有人领路,根本不可能那么快通过。 正常情况,金军前面应有大量斥候探路,先锋队紧跟其后,辎重和后勤在最末,即使阵型严整、军纪严明,一天也最多行进十几公里,二战德国开着坦克闪电推进,每天的行程也就才不到20公里。 抛开行军速度不谈;燕京到开封的途中,是中原的核心区域,人口密度很大,十里一堡、五十里一塞、一百里一城;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抵抗,甚至没有人回京汇报金军的动向,这可能吗? 一万女真兵,五万杂牌降兵,共计六万的金军直扑开封,虽然号称六万,可实际人数也得大打折扣,能作战的有三万人就顶天了。就这么一支乌合之众,偏偏一路畅通无阻,没受到抵抗,只用了二十天,就从燕京到了开封城下。 这是第一次围城。 唯一可能的情况就是,朝廷中有实权官充当内鬼,提前为金军开绿灯扫清了障碍,周密地安排了行程,并且提供了后勤保障。由此观之,带路党的势力何其强大!只手遮天!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第一次围城开封就应该失手了。 可李纲坚决主战,死活不让金军进开封城,立场极其坚定,组织防务护住了开封。 金军第二次围城时,李纲就被流放了,实在过于蹊跷。 …… 文献漏洞百出,牛头不对马嘴,负责记录和编修文献的官员有大问题,要么是能力太差瞎几把编,要么就是沆瀣一气、混淆视听、篡改事实,以此来掩人耳目。 当时朝廷里具体发生了什么,赵耀不得而知,生母韦贤妃是个宫女,身份低下,母子二人的存在感很低,根本无法接触到权力中枢。 根据历史记载,赵构被派往金营当人质的时间是1126年,也就是靖康元年。 靖康元年春天,金兵第一次包围了开封府,当时的赵耀以亲王身份,到金营中当人质,不久后被送回。 靖康元年冬天,赵构又一次奉命出使金营求和,还好被宗泽劝阻留下,得以免遭金兵俘虏,否则,赵光义这支的皇族就被团灭了。 不过,赵匡胤一支的皇族,在南方还有几千人。 南方! 赵佶口中的“浙东文官集团”不就在南方吗? 定都大名府时,也有人主张迁都南方! 赵耀的思路逐渐打开:浙东氏族在南方的势力何其强大,迁都南方后,皇帝就成了掌中之物啊! 这群人的下限很低,为了掌权,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勾结外敌出卖国家又算什么。别说架空皇帝了,就算是改朝换代他们也敢做! 开封一失守,立刻拥立张邦昌登基,改国号为“大楚”,建立伪楚政权,“大楚”这个国号间接说明他们心向何方。 但是由于赵氏皇族的群众基础仍在,张邦昌称帝后,全国沸腾,百姓和军队都不承认,他们才重新拥立存在感很低的赵耀为皇帝,想要把赵耀当做傀儡,继续把持朝政。 好在,赵耀第一时间重用李纲、宗泽、韩世忠等忠臣,兵马也是自己招募的,相当于一套全新的领导班子。 之后,又破格光速提拔了岳飞,直接封国公,还给十万私军,打了一场胜仗就给那么大封赏,这是非常不符合规矩的。 岳飞绝对忠诚,只要有他在,赵耀相当于随时拥有一支十万人的铁血军队,这不仅仅是打手,更是保镖队…… 赵耀一时间想了很多,想到历史上那些不合常理的历史,包括高宗的软弱、不能生育,岳飞之死……顿觉后背发凉。 如果没有赵佶的提醒,赵耀很难察觉到这些隐秘的角落,现在,赵耀决定把这群人全部铲除! 李纲是南方文官中的一股清流,坚决的主战派,属于是文官集团的反骨仔,他掌握的信息足够多,突破口就在李纲。 赵耀召来李纲,两人相对而坐,久久不语。 赵耀先开口道:“朕想知道靖康之变的真相。” 李纲顿了顿,欲言又止,然后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笔记本递给赵耀。 赵耀随便翻了几页,看到的全都是重磅信息,长长地呼了几口气,然后把笔记本重重地扔在桌上,质问道:“为什么要瞒朕这么久?” “浙东文官集团树大根深,盘根错节,中央和地方都是他们的人,如果陛下一气之下处理完这批人,十官不存三,将无人可用啊!”李纲面露难色。 “舜发于畎亩之中,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难道只有你们儒家的人才能治理国家吗?” “治大国如烹小鲜,根据实际情况选择最适合的人才来治理国家即可,不需仅仅局限于某一学派或思想。臣只是担心国家动荡,百姓遭难。” …… 两人谈了很久,李纲虽然与“他们”泾渭分明,但也有些亲友之嫌、同门之谊、同事之情,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站起身来,低头拱手道:“臣请乞骸骨,望陛下成全!” “你从始至终做得都很好,你的首相之位当之无愧,无需挂怀,安心工作即可。”赵耀站起身来,拍了拍李纲的肩,安抚道。 “这些人罪该万死,但祸不及家人,望陛下高抬贵手,明察秋毫。” “不放过一个,不错杀一人。” …… 通过翻阅李纲的笔记本里,赵佶虽然政治手段软弱,能力有限,但确实想把国家治理好,初心是好的。 但是,他的几项政治措施触碰了浙东文官集团的利益,因而诱发了宫廷政变: 1、办官学,改科举。 尽管当时科举已经沿用了五百多年,但一直都是从地方士族创办的私立学校里选拔人才,从去私学读书的非富即贵,有钱有权才有机会读书,穷人根本没有读书做官的机会,导致寒门难出贵子,权利和财富一直被氏族垄断。 赵佶创办官学,也就是公立学校,让穷人也可以免费上学,官学制度碰了士族的蛋糕,被各种手段抹黑和打压。这种官学类似于大学,有各种专业,军事、医学、法律、财会、美术、音乐等。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将每个人的专业能力和技能无限放大化,将来凭借着自己所学的专业找对口的工作,是现代高等教育的雏形。 官学实行“县州京”三级,通过考核后可以到更好层次,最终可以进入开封的太学。 到了赵佶当皇帝的最后几年,官学已经成为最主要的入仕途径,既打破了士大夫的教育垄断,也提高了选官的质量。 这无疑是断了士大夫阶层的一条腿,受到官学影响最大的就是东林书院一系。 东林书院,由杨时创建于北宋政和元年,他的实际控制者就是浙东集团,这便是明朝东林党的雏形。 第150章 靖康之变的真相(二) 应该说,人类最早的义务教育制度并非出现在1619年的德国,而是在12世纪初北宋政权,赵佶主政时期。 虽然说,与现代的义务教育相比,赵佶创办的官学制度不够健全和广泛,但在那个生产力低下的年代,这种教育理念无疑是文明的曙光,具有超前意识。 赵佶主政的25年间,官学得到了蓬勃的发展,地方上的州县学逐年扩大,中央最高学府国子监的学生数量累计达到二三十万人,为社会培养和输送了大量人才。 为了提高官学的地位,赵佶还设立了\"养士费\",提高学生的待遇,包括提供免费食宿和津贴,此外,参加过公、私复试的州县学生也一律免除其户役。 这些措施增大了官学的普及力度,让贫苦出身的士子也有了人生出彩的机会,大大推动了教育事业的发展。 并且,赵佶的官学制度也为赵耀扩大办学规模,大力推行科学教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一点,赵耀心里是清楚的。 然而,办官学是要很多钱的,朝廷的那点预算,刨去官员工资和军队支出,基本就没剩几个子儿了,这钱从哪儿出? 农民太穷了,根本榨不出油水,只能把镰刀对准士大夫阶层。 2、废除恩荫制度 赵佶发现官僚机构臃肿,冗员繁杂,有许多官员吃空饷,光拿钱不干活儿,每年消耗无数的财政预算,这一问题的根源就在于恩荫制度。 宋代的恩荫制度是一种官员子弟继承父辈官职的制度,也被称为“门荫”制度。这种制度在宋代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和扩大,不仅适用于中高级文武官员的子弟,还扩展到其亲属和门客等。 自赵匡胤“杯酒释兵权”以后,为了安抚交出军权的武将,推出了名目繁多的恩荫制度。这不难理解,兵权交给你了不给足好处,谁干啊?肯定反了你丫的! 其中比较重要的有承天节(每年生日)、南郊(三年一次)奏荫子弟恩例,以及大功以下常选官员的奏荫制度。这些制度使得官员的子弟、亲属和门客等可以凭借父辈的功绩和官位,享受特殊的待遇和特权。 到了真宗时期,朝廷几乎被士大夫完全掌控,为了谋求更多好处,文官们联合起来,放宽了对恩荫的限制,恩荫制度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开始出现“恩荫愈滥”的现象。 总的来说,恩荫制度是一种基于封建世袭制度的特殊官僚制度,它不仅限制了官员的选拔渠道,也使得官员的子弟、亲属和门客等享受特殊待遇,资源被少数人垄断,不利于社会的发展和进步。 恩荫制才是主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祖辈出了个官,七大姑子八大姨都能弄个官做,家族子弟可以轻松保送国子监,分分钟把大g开进故宫,随时可以利用特权敛财和兼并资产,收租收到手软,二十万一斤的茶叶想喝就喝…… 老子英雄儿好汉,荣华富贵万代传! 赵佶为了打破这种现象,废除了恩荫制度。 这相当于,把官n代和富n代的仕途财路断了,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对文官集团来说,此仇不共戴天。 废除恩荫制度省了不少钱,只能“节流”,却不能“开源”,于是,赵佶又变着法儿地搞钱来增加预算。 3、推行公田法 其主要内容是通过检括民田,将民间那些所有权不明的“无主之地”收归公有,重新分配,以此来缓解土地兼并现象,增加国家财政收入,削弱地方豪强大户的势力。 简单来说,就是查你家里的地契,然后用地契和你实际拥有的土地做比较,把超出地契的土地收为公田,由国家经营和再分配。 公田法在执行过程中,由专门的机构如稻田务、营缮所、西城所等负责。 宣和三年(1121),首先在京西汝州开始实行,随后推广到京西全路、京畿、京东、淮南、河北等地区。 可是,公田法在实行过程中出现了许多问题,许多地方豪强对抗公田法,隐藏土地,或者利用旧契约随意更换田亩等。同时,公田法也遭到了文官集团的强烈反对,因为他们都是大地主,利用职务之便侵吞了无数土地,自己就禁不起查,更不会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 公田法被文官们骂惨了,在史书上更是被黑得一无是处,说朝廷利用公田法随意夺取小民土地,导致民不聊生,民怨四起。 可实际上,自唐末以后,普通老百姓哪里有土地啊?能当个佃农勉强糊口就不错了。真正有地的还是那些三位一体的士大夫集团。 再说了,土地清算与反腐几乎同时进行。 那些超出地契的土地是怎么来的?交税了没?是不是非法所得?他们说的清吗? 总的来说,赵佶的公田法是一种尝试性的土地改革制度改革,一旦实施成功,相当于重新分配生产资料,能够大大缓解阶级矛盾。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由于士大夫阶层势力过于庞大,公田法在执行过程中遇到了无数困难和阻挠。 宣和七年(1125),公田法才推行和实施了四年,赵佶就“禅让”了。44岁,正值壮年,身体倍儿棒,吃饭倍儿香,发展蓝图刚刚展开,正值金军6万南侵,赵佶居然反常地禅让了! 官方文献记录的内容是:金军南侵兵力为6万,赵佶见形势危急,被吓坏了,连忙遣使求和,然后禅位于太子赵桓,赶紧跑路到南方,在镇江躲起来。 当时开封城内有二三十万禁军,护城河宽40米,城墙高12米,区区六万金兵就来攻城,拿头来打吗?会飞还是咋滴?赵佶根本没必要逃。 最大的可能就是,被浙东集团控制起来,被迫禅位,被强行带到南方大本营软禁起来。比起赵佶,赵桓头脑简单,根基不稳,更容易掌控。 李纲当时只是个四品太常少卿,官位太低,没什么话语权,接触不到这些顶层的政变阴谋,对其中的详细经过不得而知,但却提到了一些关键点: 赵桓继位后,火速任命张邦昌为少宰,李邦彦为太宰,耿南仲为尚书左丞,这三人迅速把持了朝政;然后又以赵桓的名义,到两浙路大量招募士兵,用这些新兵替换了开封禁军。 坦白地讲,南方久无战事,兵员质量无法与武德充沛的北方兵相比,新兵的质量也远远比不上训练有素的开封禁军;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用南方的兵控制开封,从而牢牢地把持朝政。 赵佶的三条举措:办官学、改科举,废除恩荫制度,推行公田法。每一条都触犯了士大夫阶层的利益,按理说,早就该被文官们搞死了,为什么一直没下手? 因为赵佶手里有大宦官童贯! 赵佶信不过文官,又不敢用武将,之所以能当25年皇帝,与重用宦官童贯密不可分。 对古代皇帝个人来说,重用宦官有以下好处: 皇帝可以利用宦官集团制约和打击官僚地主,尤其是文官地主集团,为王朝续命。在古代,官僚士大夫一般情况下都是忠于自己的家族和地方的,所以如果文官集团过于强大,一定会抗税,利用自己的文人士大夫身份,不向朝廷交税,把税款都转嫁到农民头上。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就会导致朝廷财政破产,王朝走向灭亡。而宦官没有家族利益的拖累,所有的权力都来自于皇帝,对皇帝非常忠心,所以皇帝利用太监集团制约和打击官僚地主这一招,是非常有效的。 而且,用宦官还可以防止宫中之女有外遇,保证皇族血统的纯正;同时,也防止了宦官和老百姓争夺性资源。 在经济上,宦官也属于事业编或者公务员的,所以如果一个太监当了大官,也无法形成地方大家族,更无法世袭好几代人,为祸地方,不会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童贯掌握兵权二十年,权倾一时,发号施令超过了皇帝的制敕,二十年间,充当了赵佶的保镖和打手,是皇权的最大保障。 赵佶非常信赖和依赖童贯,甚至给他封了广阳郡王,给宦官封王,这在封建王朝是十分罕见的,足以见得童贯对赵佶的重要性。 童贯虽然在历史上被黑得很惨,更是被水浒传妖魔化,俨然是“飞扬跋扈、贪污腐败”的形象,然而他的个人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童贯虽然是个宦官,可在长达十几年的军事生涯中,逐渐锻炼和显露出卓越的军事才能,成长为了西路军最具名望的统帅。 在对付西夏期间,童贯奉行远交近攻策略,用计使西北地区的少数民族与北宋联合,夹击西夏,长期作战,西夏损耗严重,几乎陷入绝境。 赵佶灭辽后有点飘了,马上准备灭西夏,派童贯在西夏边界统帅西军,投入了大量的兵力和亲信,在此期间,皇宫被文官集团乘虚而入,赵佶被囚禁在龙德宫,文官把持了朝政。 为了防止童贯率西军回来报复,文官集团又大肆克扣西军的粮草和军饷,让西军内讧,当童贯得到“赵佶被软禁”的消息时,已经指挥不动西军了,只能带领私人武装“胜捷军”从太原出发,回开封护驾。 朝廷里的文官们策划宫廷政变,属于高风险高回报的行为,他们没有太多的耐心,只能逼迫赵佶让位,要不让位置命就没了。 以张邦昌、李邦彦、耿南仲等人为首的文官集团,控制徽宗,并且以钦宗的名义下诏,把这次宫廷政变包装成了禅让,生米煮成熟饭,赵佶也已经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了。 当童贯回到开封时,带着区区五千胜捷军,虽然身材魁梧、武艺高强,单兵素质很高,可没有后勤补给,又处处受阻,回京也是送,起不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而且,赵佶已经不是皇帝了,失去了皇帝嫡系地位的宦官,啥也不是,只能当个侍从太监,跟着赵佶被带往镇江。 到镇江后,童贯又利用曾经的影响力,帮助赵佶夺回帝位,多次截留了地方上朝贡中央的物资,重新组建了一部分军队,试图另立小朝廷。 这一行为惹恼了文官集团,不久,童贯就被处死了,身体剁成肉酱,头颅送回开封。 一并送回的,还有赵佶。 文官集团已经牢牢控制了开封的军队,把赵佶和一干宗室带回,意在策划第二次金兵南侵行动,把皇族通通一网打尽! 此后,蔡京、童贯、王黼为首的赵佶嫡系成员,几乎全部被或灭族或流放,然后在路上弄死,赵佶彻底成为了孤家寡人。 没有了嫡系官员的支持,赵佶就像失去了手脚,权力真空,无法再号令天下,更无法与军队取得联系。 然后,文官集团分掉了赵佶变法二十年以来积攒的所有家底,赵佶创办的官学,生产丝绸的织造局、生产瓷器的官窑汝窑,安济坊、造作局、行行局……大小设施三百余处全部被关停,所有钱财与物资被官员一扫而空。归西城所管辖的300多万亩国有耕地被瓜分干净,变法彻底失败,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靖康元年11月,政变文官们遣散了勤王的军队,再次通知金军,这次彻底没问题了,你们来吧! 这次金军带的人比较多,兵分两路,东路军8万由完颜宗望率领,西路军7万由完颜宗翰率领,在开封附近的总兵力为15万左右。 还是和第一次南侵一样,一天二十几公里闪电推进,南渡黄河,西趋洛阳,封锁潼关,把宋朝最精锐的西军关在潼关以内,断绝了其东来的勤王之路。 纵然来势汹汹,人多势众,也仍然无法攻破开封! 于是,文官集团又以郭京要做法的名义,打开了开封城的宣化门,直接放金军入城! …… 这些都是赵耀根据李纲的记录作出的大致推测,李纲对此基本持相同的看法,具体细节需要等赵佶醒来后才能知晓。 第151章 全员恶人 大蒜素的杀菌效果很显着,几天后,赵佶已经能够下床活动了,脸色和精气神都好了很多。 从死亡边缘活过来,他的心情十分复杂:经历了死亡的威胁,感到惊讶和不知所措;对赵耀产生了深深的感激之情;能够幸存下来,感到幸运和满足;对生命的意义和价值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和理解。 赵佶不再犹豫和保留,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 赵耀问:“宣化七年,你为什么要禅让?” 赵佶支支吾吾地答:“当时,我的贴身侍卫和宫人全部离奇死亡,被囚禁在龙德宫中,无法与外臣取得联系,成了个孤家寡人,乱臣贼子以死相逼,不得已,才……” 像教训小孩子似的,赵耀很不客气地说:“所以你怂了,对吗?” “我不想白白死去,死得毫无价值,只要能活着,总有一线之机不是么?” 赵耀眼中露出了杀气,眯着眼,平静地说道:“是哪些人干的?” “哎,满朝文臣如此之多,竟无一人挺身而出对抗奸逆,彼时彼刻,何其孤零也!”说话间,赵佶竟掩面而泣。 “这皇位也不是那么好坐的,你当皇帝的水平不咋地,25年间,也不过是士大夫们的利益代言人罢了,一旦利益冲突,随时会万劫不复。” “我一直在尝试打破这种局面,变法、改革、图强……可最终不仅失败,反而差点亡国,士大夫的根系太深了,我斗不过他们。” “你那种看似严厉的变法,暴露出了本性中的缺点———过于仁慈,过于理想主义,过于莽撞!你做过最强硬的手段,莫过于立《元佑奸党碑》,你以为将以司马光为首的顽固守旧分子刻在碑上猛黑就能削弱士大夫吗?你以为用一块碑就可以让他们遗臭万年吗?你也太低估旧党的抗打能力了,这块碑只会让他们更加团结!” “不杀士大夫,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 “想要安心变法,就不能有太多反对派,必要时刻,为了正确的方向,该杀就杀,杀多少都不必以为可惜。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夫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再悔恨和遗憾,我知道自己不是为君之才,而你,我的儿子,你是天生的领袖!”国家这些年的变化,赵佶都看在眼里,他发自内心为赵耀感到高兴和荣耀。 “你的施政方针没错,错就错在太过仁慈,如果你早点把真相告诉我,早就为你平反了。” “身在帝王家,处处不由人,我不想引起你的猜疑,更不希望看到你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与文官集团对抗,难道你能把他们都杀干净吗?” “如果有必要的话,杀多少我都不会手软。”赵耀冷冷地说。 接着又问道:“政变有哪些人主持,李纲有没有参与其中?” “为首者:张邦昌、李邦彦、耿南仲、汪伯彦……这些人与东林书院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共同组成了浙东文官集团。李纲与这些人有千丝万缕的瓜葛,但他个人脾气古怪、素来与人不合、喜欢独来独往,特立独行,因而没有参与政变。”赵佶一股脑吐出了许多个名字、与赵耀预料中的情况相差无几。 “张邦昌这个狗东西,颇懂审时度势、权衡利弊,竟然让他多活了十年,真是深藏不露啊,竟然是个主谋?”赵耀从不认为左右摇摆的张邦昌能干这么大事儿。 “张邦昌的生平我素有所知,本是农民之子,后因与知枢密院事邓洵仁联姻才受到提拔,此人根基太浅,唯唯诺诺、容易控制,他本人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主持如此大事,不过,张邦昌的文笔不错。”赵佶并不像历史记载中那样昏聩,反而对手底下的官员底细门儿清。 “张邦昌现任礼部尚书一职,科举取士屡经其手,必有徇私舞弊行径,可以此为由捉拿问询,此人意志薄弱,必禁不起邢狱,将背后裙带关系全盘托出。” “你现在集万千大权于一身,难道抓几个人还需要理由吗?”赵佶问道。 “当然需要,我所推行的法治并非只针对平民百姓,而是针对所有人,我要建立适用于所有人的法度,当然要在法度的许可内行事,否则如何服众?” “如果要给他们定罪的话,按《邢统》当以叛国罪论,株连九族!”赵佶恨得咬牙切齿。 接着,赵佶又讲述了金军第二次围城以及被俘的经过: 第一次有李纲力主抗金,保住了开封,文官们吸取经验,流放三千里把李纲赶走;接着又遣散了各地勤王军,命令西军精锐北上太原与金军决战,给金军提供情报,导致西军被卖,陷入重围孤立无援,全军覆没,种师道的弟弟种师中战死;紧接着,老将种师道直接召回京城毒死,姚古也被流放到岭南……西军的所有高层没有一个有好结果,最能打的西军,因为群龙无首,直接散伙了! 所有不利因素都消除了,金军15万又一次闪电包围开封,可仍然久久无法攻入城中。 文官们比金军还急,索性假传圣旨,派道士郭京打开宣化门,开坛做法召唤六甲神兵。做法是假,开门是真。 门一开,金军涌上来了也不关门,而是把不听话的将领和士兵扔出去送死,故意引主力步兵去跟人家重骑兵野战,目的在于送光守城的精锐。 见情况危机,姚古之子——姚友仲,组织了一波反攻,却被自己人杀死在乱军之中,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了还是分不清盔甲……宣化门迅速陷落。 其他的城门,都被文官集团用类似的方式,主动开门送掉了,金军鱼贯而入,夺取了外城。 整个开封外城的城防,上到将领,下到士兵都和金国是一伙的,可即使外城完全被金军攻占,也还有内城可守。 毕竟是当时全世界最繁华、坚固的都城,外三层里三层城墙的防护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面对坚固的内城,金军的骑兵依旧束手无策! 要不是文官以皇帝的名义,坚决和谈,制止主战,开封周边的军队早就冲进来给金军来个瓮中捉鳖了。 金军首脑心里也很慌,他们是来挣钱的,不是来玩命的,只想赶紧搞一波零元购回老家团建,没想过久占开封。 于是,政变集团派枢密使冯澥到完颜宗翰军中商谈,想要借金国之手除掉两个皇帝。 一碗药送走皇帝很简单,但是文官集团不能保证接下来的后继之君会不会变法,于是他们就想到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改朝换代。 你宋太祖不就是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夺了后周吗?赵宋无德被金人一网打尽,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自己再安排个人当皇帝,很合理吧?张邦昌这样根基浅、好控制的人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因而被任命为“大楚”皇帝。 接着,为了孝顺金国,顺便铲除皇室,吏部尚书王时雍、开封府尹徐秉哲二人开始负责抄家事宜,借着皇室的名义,全城搜刮人丁和财宝送给金军。蔡京的儿子,南道总管张叔夜父子等人“违法抗金”也被送给金军,抄家非常仔细,就连逃跑的公主都被抓回来,一个都不放过。 就因为这两小子抄家有功,所以张邦昌登基后这两人是伪楚宰相。 最后,该搜罗的美女财宝都搜干净了,皇帝的公信力也被搞没了,赵佶和皇室一干人等也就失去了最后的价值,皇室三千多人通通被打包送给金军! 最终,参与政变的文官不仅安然无恙,反而各有升迁,张邦昌还当上了皇帝咧!难道是金军的屠刀上长眼睛了吗? 是早就串通好的! 赵佶早就是傀儡了,他们根本不是自投罗网主动到金营和谈,而是被文官集团强行送去的。 这一点,在《靖康纪闻》中可见一斑:“是日,范琼领兵往来内前,宣谕百姓:赵氏已失国,军前见议立异姓,今晚皇后、太子尽出,不许邀阻,有号哭者,立斩数人。” 赵佶被胁出城后,开封的百姓哭着阻拦,范琼立刻斩杀了好几个人,而且还宣布国家已经不属于赵氏了。 这个范琼,官职是温州观察使,文官集团专门从浙东调到开封来的! 历史上的靖康之变,和周朝覆灭商朝很像,都是内部改革引发内部重臣不满,主力大军在外,趁机通知敌国,充当带路党,带领敌军长驱直入;都是在最强大时期突然灭亡,都打了两次,商朝带路党被分封建立了宋国,北宋带路党则接受金国册封,抛弃他们眼中北方这个负担,回老家杭州建立南宋靖康之变时是中原腹地,人口稠密打仗得攻城略地,否则后方的敌军就会阻击你,金军能够孤军快速深入,而且后方还没有遭受阻击,这才是大问题! 历史上的宋高宗,被汪伯彦和黄潜善为首的文官集团强行带到东林党的老巢临安,不过是个傀儡,他就更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宋高宗曾有过太子赵旉,显然生育能力是正常的,然而就这么唯一的一个儿子都被“吓死了”,此后更是直接遭受了阉割!高宗一度任用主战派,提拔草根出身的岳飞,想拿回皇帝的权力,结果失败了,只能乖乖认命。 文官集团实在太强,武将不是对手,至于岳飞,是赵构亲手提拔的嫡系,文官集团必须将他杀了,好彻底架空赵构。这和明朝围歼戚家军一样,绝对不能让皇帝手里有军队。 后来高宗再次被文官逼着把皇位“禅让”给太祖的后代孝宗,当时太宗的后代比比皆是,为什么非要还政于太祖的后代?因为这样文官集团就可以随便黑“徽钦高”父子三人而没有人管,以此来把宫廷政变遮掩过去,瞒天过海。 然而,文官集团选出的孝宗也是个反骨仔,对高宗非常孝顺,经常找高宗谈心,安乐日子不过,每天想着北伐一雪前耻。很快,孝宗的皇帝也被下了,高宗一驾崩,孝宗又被禅让了,理由是要为高宗守孝三年。 自从迁都到南方后,到了浙东集团的大本营,皇权一直都被文官集团牢牢把控着。 一切都能解释通了!笑了。 …… 早在赵耀当皇帝后不久,便设立了直接对自己负责的“中央情报局”,专门收集和分析全国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情报,协调大汉帝国所有情报机构的活动,并把情报上报给赵耀。有关“靖康之变”的涉案人员全都被中情局查了个底朝天,资产、身体情况、内裤颜色等一览无余。 中情局的调查报告显示: “浙东集团”是在在江南一带就形成的,以“东林书院”为纽带的,一个比较隐秘的官僚阶层。 这个阶层有一个特点,每个家族并不算特别大,但彼此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或是联姻或是师出同门。 浙东集团成员组成了一个名为“东林党”的组织,基本把持了全国的科举,他们通过科举制度,官官相护,很快渗透到管理层,从而掌握朝政中枢。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个人考中,亲戚朋友、同学、学生等人,全都可以获得巨大的好处。他们的基本组织架构以师生同僚朋友关系和血缘关系来维持,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政治集团。朝中官员大多是他们的人,利用特权,在政策上自己的阶层争取到最多的好处,不断壮大势力,就连军队也被染指。 中情局在察案过程中,由最初的几百人牵扯出了相关人员五万多人,除去已经病死的,还有四万人!而这些人,遍布在官僚体系的每个角落,几乎无孔不入! 就连赵耀新办的大学、国营工厂、个人的小金库内务府、银行、司法体系也全都被东林党渗透进来了。 顿时,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总不能全杀了吧?一下子杀这么多,谁来干活呢? 第152章 瓦解东林党(一) 如果是在明朝,没有“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样的政治正确,皇帝杀个文官跟拍死只苍蝇一样简单。 着名的“胡惟庸案”,又称胡党之狱,为明初四大案之一,朱元璋以胡惟庸图谋不轨、通倭、通元为罪名,究其党羽,前后共诛杀3万多人。 洪武十三年,朱元璋以“谋不轨”罪诛宰相胡惟庸九族,同时杀御史大夫陈宁、中丞涂节等数人;洪武二十三年,朱元璋颁布《昭示奸党录》,以伙同胡惟庸谋不轨罪,处死韩国公李善长、列侯陆仲亨、已故的滕国公顾时的子孙等开国功臣…… 一下子杀了这么多大臣和勋贵,下面的人不仅不敢抱团对抗,甚至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一句怨言也没有。 杀人是个技术活,特别是皇帝杀功臣,玩得好国运昌盛,玩得不好就是推倒重来。不得不承认,在杀人这一块儿,朱元璋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级艺术大师! 赵耀虽然政治手腕不如朱元璋那般强硬,但好歹也是熟读五千年历史,站在了巨人的的肩膀上,带着历史总结的经验和方法来对付东林党,绰绰有余。 作为再造华夏的皇帝,赵耀日后是可以步入神坛,被后人万世传颂的,他是想让清算东林党这一政治事件演变为军事动荡,更不想因此拉低国家的发展速度。 对于赵耀来说,想要把文官集团连根铲除很容易,最简洁明了的做法是:派军队根据名单挨家挨户杀穿。以文官那点家底,顶多就是藏几副盔甲,养几百个死士,在枪炮面前毫无反抗之力,掀不起什么大浪。 就算短时间内朝廷没人干活也无关紧要,天下之事在民而不在官,人民才是社会的主人,创造了所有的生产生活资料;官僚阶级,说好听点叫管理者,说直白点就是剥削者,吸血鬼。 如果把文官一次性杀干净,只会威胁到皇帝的权力,对普通人没啥影响,照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种地的种地,该打灰的打灰。 再举个形象的例子,如果小区的物业全死了,业主会受到哪些影响? 1、短时间内物业管理陷入瘫痪 平常,物业公司负责维护小区设施、清理垃圾、维护绿化、安保等工作。如果物业人员一瞬间全部死亡,这些工作将无法继续进行,小区的卫生环境、安全和公共设施等可能会恶化。 2、业主委员会的运作受到影响 业主委员会是业主代表组成的组织,负责监督物业公司的管理和服务,如果物业人员全部死亡,业主委员会可能需要承担更多的职责,如寻找或者重新建立新的物业公司,继续协调业主与新物业公司之间的沟通。或者,直接宣布解散,以后各管各家,无为而治。 3、房屋维护和维修受到影响 物业公司通常负责小区内的公共部分,如电梯、照明、门禁等,这些设施无法得到及时的维护和维修,这可能会影响业主的房屋价值和居住体验。就拿北京通天苑来说,要是无人管理,分分钟变成三不管地带,法外之地,各种犯罪横行。 应该说,对于一个小区来说,没有物业管理的存在也能继续运转下去,只不过混乱程度会变大。 同样的,把大汉帝国比作一个小区,朝廷是物业公司,赵耀是公司老板,文官集团是员工,大汉帝国公民是业主。 赵耀彻底清算东林党,相当于老板把公司员工一下子裁掉一大半,那么,将会面临更多的问题: 1、员工士气受挫: 公司大规模裁员可能会让留下的员工感到不安和士气受挫,影响他们的工作积极性和效率。 2、工作压力增加: 留下来的员工将会面临更多的工作任务和更大的工作压力,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和工作量。这可能会导致员工疲劳、焦虑、罢工等问题。 3、公司业务受影响: 公司大规模裁员,会对公司的业务产生负面影响,尤其是在公司“关键岗位”被裁员的情况下,公司业务势必会快速下滑,甚至出现业务停滞的情况。 4、公司形象受损: 公司的形象产生负面影响,尤其是在公司裁员的同时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或没有妥善处理裁员事宜的情况下,会影响公司的声誉和信誉,也会影响老板个人的公信力。 同样的,如果赵耀莽撞地清算东林党,其他人也会因此感到不安,对赵耀的忠诚大打折扣,兔死狐悲,做出疯狂的举动。 然而,政治上的屠杀,与攻城掠地时的屠城有本质的区别,直接抓起来杀掉,是莽夫行为,那样的玩法,太没有水准,不符合赵耀的段位。 皇帝清除官员的惯用伎俩,向来是拉a派、稳b派、杀c派,再拉b派、杀a派,最后杀仅剩的b派。 大汉帝国的官僚构成主要为五大派系:武勋、宗室成员、东林党、普通儒官和科学技术型官员。 武勋和科学门生都是赵耀的一手提拔起来的,与赵耀本人的利益高度一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旦赵耀倒下,他们势必会遭到旧势力的清算和打压,这两派的官员共同组成了赵耀的基本盘。 而皇室成员出身的官员,例如印度都护府的赵模和东瀛都护府的赵榛,由于皇室身份的尊贵性,在政治上有着天然的优越性。正是因为有宗室的存在,为赵耀提供了更多的资源和支持,赵耀才没有沦为孤家寡人,统治地位得到巩固。对赵耀来说,宗室官员具有非常高的统战价值,他们可以被视为“自己人”。 其余的两派,东林党官员和普通的儒家学派官员,他们在某些方面存在一定的关系,两者都是儒家学派的一部分,都推崇儒家思想和价值观。 只不过,东林党官员在政治上的手段更为激进,他们表面上主张以儒家思想为准则,强调道德规范和政治正义,试图通过政治手段来制衡皇权;实际上却只会通过公权力谋求私利。 在他们的思维模式里,没有国家这个概念,个人和家族比国家高太多了,也就是说他没有国的概念,只有家的概念,国是无关紧要的,家是实际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利益。 追根溯源,至少在吴越时代起,东林党就在江南地区成了型,尤其是从宋开始,大规模开科取士以后迎来爆发期。江南鱼米之乡,物产丰富、经济发达,文化氛围也很浓厚,开科取士对江南人来说简直是一条阶级爬升的捷径。久而久之,一家家书院就演变成了一个个的在野政治中心,他们的学生登科取第后,在朝廷势力越来越大。 朱元璋很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开科取士录取的全是江南人,长此以往还得了?于是首创南北分榜,可即使如此,最终大明还是被江南东林党人控制并且迅速覆灭。 在宋金战争中,东林党为什么要当叛徒和带路党?直接原因是赵佶的多项政治经济改革触犯了他们的利益。 为了个人的经济利益,东林党就敢发动政变囚禁皇帝,假传圣旨,与金国勾结把国家搞乱,为了达成目的不惜改朝换代。他们满嘴的仁义道德,实际上道德观念早就崩塌了,被金灿灿的银币迷惑了双眼。 东林党是一个以利益为核心的,具有复杂性的政治团体,他们在官场上的政治操作和权谋手段毫无底线。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东林党必须死! 相比东林党,普通的儒官更加注重个人的道德修养,在大方向上基本没有问题,他们科举出身,严格恪守礼仪制度,短期内可以继续使用。 东林党只是一个派系,可与之相关的人员竟有四万多!如果任其发展壮大,后果不堪设想。 那么问题来了,第一步要除掉东林党内部的哪些人? 策划宫廷政变的李邦彦、张邦昌和耿南仲等人是政变的主谋,罪不可赦,千刀万剐也难消其罪,可一旦先动他们,势必会打草惊蛇,引起其他人的警觉。 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东林党?如果这些人抱团取暖对抗朝廷,难免引起一阵腥风血雨,影响国家稳定,浪费大量资源,破坏营商环境。 东林党第二梯队的成员,以老奸巨猾的汪伯彦和黄潜善二人是为代表,他们门生众多、关系网络复杂,又有从龙之功,不可轻动。 东林党的第三梯队成员,主要是那些名望很高的学者大儒,既能在东林书院广招门生,又能在朝为官,这些人起到了控制意识形态,提出思想纲领的作用。 继程颢和程颐之后,他们的徒弟杨时,创办东林书院,并且进一步完善了新儒学,也就是后来的程朱理学,如今正处于承上启下的阶段。 随着科学的兴起和变现,新儒学的存在感逐渐降低,东林党人为了维持主导地位,无所不用其极地打压自然科学,提出了“存天理,灭人欲”、“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等反人类思想。 荀子说,很多问题的产生,是由于“欲多而物寡”,也就是说人想要的多,但是东西不够,翻译一下就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生产力不够发达之间产生的矛盾”。 想要更多的物质供养,那么就应该提高生产力,创造更多的物质财富;而科技又是第一生产力,要想提高生产力必须发展自然科学。 可东林党人是怎么说的呢? 二程的原话是这样的:人心私欲,故危殆。道心天理,故精微。灭私欲则天理明矣。 说简单点,意思就是:做人不能太贪了,要克制自己的欲望。呵呵,虽然生产力不发达,但是可以让人民不再日益增长需求啊,这不就解决了么? 但是这种毫无人性的、完全不讲逻辑的思想,就需要一个血腥的、不讲人性的暴力机构和无耻的颠倒黑白的文人配合起来,形成牢不可破的统治集团。这也是宋代以后,汉人多次被蛮夷入侵的原因。 宋代儒家流派那么多,蛮夷来了,大多数流派要么抗元殉国,要么带发入山隐居,就程朱理学那一派的无耻文人跑到元朝当官的多; 明代末年儒家流派那么多,蛮夷来了,大多数流派要么抗清殉国,要么批发入山隐居,就程朱理学那一派的无耻文人跑到清朝的当官的多。 他们嘴上“存天理,灭人欲”,实际上却对权钱色痴迷到极点,既要、又要、还要,典型的又当又立。 当官的叫平头老百姓无私奉献,自己却包养几十个女人,名下2700多套房产,资产10位数打底,儿女不是美利坚绿卡就是加拿大永居。 而真正奉献的人呢?一辈子蜷缩在出租屋里卑微地死去,死后甚至连公墓都只能付个首付…… 要求别人无私的人,最自私。 这与那群倡导“存天理,灭人欲”的沽名钓誉之徒何其相似? 这种反人类的学说之所以还能大行其道,主要原因就在于东林党一派官员在朝廷中的话语权还很大。 而科学才发展了十二年,根基尚浅,科学派的官员大多专于技术,实权很小,不足以与东林党抗衡,要不是有赵耀这皇帝的名头撑着,估计早就被当做造孽消灭掉了。 东林党还把科学称为“小学”,你造枪造炮造船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们这些儒学大官踩在脚下,不过是奇巧淫技罢了,只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儒学才是高人一等的学问。 对于这些学派之争,赵耀没有干预过,而现在,赵耀决定出手了,第一刀就对准科举考试,旨在瓦解东林党的学术影响力,让他们失去新鲜的血液供应。 兴汉十二年四月,赵耀颁布了新的科举考试规则,用于打破儒家对官场的垄断地位,瓦解东林党的学阀势力,同时也为科学的热度添一把火。 具体规则为: 第153章 瓦解东林党(二)科举改革 1、考试内容方面,在原有科学和儒学并存的基础上,取消儒学的地头蛇地位,将自然科学的五门科程(数理化生地)列为必学必考科目。 此举虽然有重理轻文倾向,可凡是强大的文明,必然要有充足的物质积累和超高的生产力作为支撑,才可以让文化软实力和影响力扩散开来,而科学技术水平的高低,直接体现文明发展状态。 诗词歌赋有其存在的价值,但是犯不着全社会人人都去搞这些东西,你的孔子语录背得再好,诗词写得再好,既不能当饭吃,又不能抵御外低,没什么暖用。 一个国家要强大,需要得更多的是能给国家带来实际利益的理工类人员,比方说:工程师可以研发产品、科学家可以发展技术基础……这些都是看得见摸得着,可变现的成绩。 而人文社科类的人,所能从事的往往只是一些类似勤这样的工作,需求量不大,从来没有哪个公司招100多个人事行政秘书、财务出纳,却只招20多个市场、营销、研发、生产人员的?文科生本来一个国家就要得不多,他们所能从事的工作,大多可替代性很强,即使是学历不高的人,简单培训一下,做个ppt总是没问题的。 而且,一到关键时刻,国家一定会优先保护自己的理工类人才。二战末期,倭国的神风敢死队,文科大学生可以参加,理工科大学生禁止报名。毕竟,耍耍嘴皮子的算不上人才,死了就死了,战后恢复重建的艰巨任务只能依靠理工类人才。应该说,倭国之所以能迅速从二战的颓势中恢复,离不开对理工类人才的保护。 20世纪50年代,美国麦肯锡主义盛行的时候,美国政府为了打压新中国,禁止所有学理工科的中国在美留学生返回中国大陆,钱学森等爱国科学家在返回祖国时,曾遭遇了重重困难。 解放前,我们国家总共也就培养了不到10万的大学生,而且80%都是文科生,有不少还是毕业于“克莱登大学”。 当倭寇入侵时,理工人才储备匮乏,搞嘴炮,宣传鼓动的人一抓一大把,搞枪支弹药、飞机大炮的人却少得可怜。 所以后来,高层高瞻远瞩,院系调整,文理分科,培养了一大批的理工科人才,这些人是种子,是我们国家从农业国向工业国转变的启动器。 抛开历史不谈,单从选拔人才的实际出发,用科学选拔出来的人才远远比儒生的质量要高。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涯都不怕,科学素养的高低最能直观体现个人能力的高低,智商低的根本学不下去,不会就是不会,不能像南郭先生那样滥竽充数,尸位素餐。 而儒生,整天之乎者也,拾人牙慧,美其名曰引经据典,实则固步自封、毫无创新,典型的书呆子,他们除了会背书还能干点啥?每次敌人打进来,孔子后人都是最先跪下的,蒙古人来了投降,满族人来了投降,倭寇来了也是带头投降,简直毫无下限!汉奸世家,山东孔府。 至圣先师孔子后人,诸朝钦封衍圣公,作为华夏民族的精神象征却一次次投降,连殉难的勇气都没有,却能千百年地享受国禄。这样的家族,却是所有儒生心目中的白莲花,可以想见,儒学选拔出来的都是什么样的货色了。 披着君子的皮,做着精致利己主义者的活儿,只顾自己利益而不顾别人利益和集体利益。乐于取巧,追求虚荣,以“往上爬”为人生志向,把追求个人利益看成人生的最大目标,至于维护和顾及他人利益和集体利益,在他们看来,充其量只是手段而已。极善于伪装,他们穿上华丽的外衣,戴上楚楚动人的面具,借此赢得他人的认可。 精致利己主义者有两种,一种是“有才无德”,另一种是“无才无德”,很明显,大多数儒生都是无才无德之辈。 当然,儒学和科学是两种不同的知识体系,各有其独特的价值和意义,不能简单地进行比较和评判哪一门学科更先进。 儒学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包括哲学、伦理学、政治哲学等人文学科,以及一些与之相关的社会、文化、教育等方面的内容。儒学强调人的道德修养和社会责任,注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和谐,强调人类社会的秩序和稳定。 科学是一种基于实证、理性和客观的知识体系,包括自然科学、社会科学、人文科学等学科,旨在探索和解释自然现象、社会现象和人类行为等方面的问题。科学强调证据和实验,注重理论构建和方法论的创新,为人类提供了强大的认识和改造世界的能力。 尽管二者都有其优劣,可如果大家都去学儒学,打嘴炮而不行动,没人搞生产,这样的国家是没有任何发展潜力的,即使能短期内繁荣稳定,也禁不住外敌的入侵。因此,科学的重要性一定要在儒学之上。 …… 2、所有考生必须具有官办学校三年以上学籍才有考试资格,东林书院之类的私立贵族学校出身者不许参加考试。 此举有两个目的:其一是将教育权利逐渐收归国有,其二是瓦解东林党的学阀势力。 教育是社会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不仅是一项权利,更是一项责任和使命。然而,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变迁,教育必然会逐渐演变成一种商业行为、一门炙手可热的生意。 可是,教育的使命和价值在于培养国民的才能和潜力,为社会的进步和发展提供人才储备,教育不仅仅是为了满足个人需求,更是为了实现社会的共同利益,这是一项需要投入大量资源和精力的社会事业。与此相比,一门生意的目标是追求利润最大化,实现个人或组织的经济利益。这种追求与教育的使命和价值相悖,无法满足社会的长期需求。 而且,教育的关键在于质量。优秀的教育需要投入大量的师资力量和教学环境,而这些都需要有足够的投入和长期的投入。相比之下,一门生意更加注重短期收益和利润,往往会忽视对质量的投入和长期的投资。因此,教育事业需要的是对全社会的长远承诺,而一门生意则更加注重短期的经济回报。 虽然教育投资并不能直接产生经济效益,但它为社会的未来提供了无限的可能性。通过教育,大汉帝国可以培养出有科学素养、有主观能动性、有责任心的公民,为社会的发展持续注入新鲜血液,这种回报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它是一种长期的投资,需要耐心和坚持,教育的投资回报率是长期而持久的。相比之下,一门生意的回报往往是即时的和可见的,更加符合商业模式的追求。 总之,教育是一项社会事业而不是一门少数人的生意,教育需要有长远的眼光和坚定的决心。作为皇帝,赵耀十分珍视教育的重要性,把它视为一项伟大的事业,而不是一门只为追求利润的商业活动,教育应该牢牢掌控在政府手里,绝对不能被资本集团侵蚀。 资本教育往往只关注盈利性,将优质教育资源集中于少数人或地区,导致其他地区或人群的教育资源匮乏。这种不公平的教育资源分配将进一步加剧社会贫富差距,引发社会不满和不稳定。 为了追求利润,资本教育会在削减教育投入,降低教师薪酬,减少硬件设施投入、提高受教育费用等方面大动干戈。这可能导致教育质量下降,也进而影响整个社会的教育水平。 在资本教育垄断的情况下,教育管理和决策的权力集中于少数人手中,导致教育腐败的风险增加。尤其是东林党人,利用其对教育的控制权进行权钱交易、贪污等不当行为,损害教育的公正性和公信力。 资本教育集团将教育视为一种商业机会,追求经济利益最大化,最终会导致教育的过度商业化,将学生的需求和利益置于次要位置,甚至忽视教育的本质和使命。 赵耀规定只有官学的学生才可以参加科举考试,无疑会重挫东林党的学术垄断地位。 3、通过科举考试的学生,不再直接分配公职,需要进入大学再读四年,延长教育时间,提高官员质量;没有考上大学的,可以选择来年再战,只要完成高中知识的学习,还可以进入国营单位参加培训成为技术人员。 科举考试也被正式更名为——大学招生全国统一考试,简称“大考”。 …… 赵耀的三条科举改革新政策一出,那些儒生懵逼了,学了一辈子四书五经,现在考试不考儒学了,什么孔子语录全都变成了垃圾。这都是次要的,关键是,儒生向来看不起科学,对五门自然学科更是一窍不通,连加减乘除都不会,考试改为考科学,简直是要了儒生的命啊。 东林党一系官员及其相关的书院更是一脸懵逼,在江南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养肥了这么多人,办了这么多所书院,投资打了水漂不说,在朝廷的话语权和在民间的影响力更是大打折扣。 最难崩的要数东林书院的儒生,学籍没用了,儒学也没用了,要想重新踏上仕途,一切都要从零开始——重新读三年高中获得学籍,系统性学习五门学科。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倒也不是很离谱,很多儒生,从二十岁考到五十岁,考了三十年也没上岸,区区三年而已,还是可以接受的。 赵耀的科举改革很快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最该跳脚的东林党一系反而十分冷静,没有任何出格的行动,反而是曲阜孔家不懂规矩,竟然敢煽动全国的儒生闹事。 孔家利用其“圣贤之后,儒学世家”的牌匾,以及在儒生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地位,组织了全国各州县的十几万名儒生联合抗议。 这些儒生集中分布在成都、广州、江宁、长安等区域级中心城市,采取集体行动,通过一系列抗议方式表达对科举改革的不满,要求赵耀撤回政令,恢复传统科举制度。 这些无事可做的儒生还罢课。儒生自己不上课倒没啥影响,赵耀根本不在乎,可这些人自己不学也不让别人学。他们仗着自己多吃了几年的饭,就跑到中小学低年级去以大欺小,破坏正常的教学秩序;还跑到工厂和市场上去,干扰别人干活,破坏经营秩序。 这还没完,有些大胆妄为的儒生还在诗词中抨击赵耀昏聩无能,沉溺于奇巧淫技,亵渎圣人学问,等等。 稍微规矩点的,采取联名的方式,要求赵耀收回成命,恢复旧制。多个儒生,共同签署一封奏书,直接送到赵耀的面前。 对于儒生的行为,赵耀没有暴虐地血腥镇压。 赵耀反而感到很欣慰,他觉得虽然儒生们很讨厌,可他们同样有权利表达自己的声音,争取自己的权益。这一事件在侧面反映了大汉帝国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包容性,也反映了民主理念的萌芽。 之后,赵耀积极回应儒生们的诉求:先用势在必行的口吻阐述了科学的重要性,以打消儒生们的非分之想;又适当降低了“儒转科”的大学录取分数线,给儒生们适当让利;最后还提供了儒生到印度和偏远地区做官的途径…… 赵耀温和的处理方式,解决了大部分闹事的儒生,他们感觉差不多就行了,见好就收,不再得寸进尺。 而那部分最可恶的儒生,纯粹为了闹而闹的,依旧高举孔家的旗帜,用更加激烈的行为来对抗赵耀。 打蛇打七寸,赵耀直接取消了曲阜儒家的正统儒学地位,将整个孔家流放到印度去教化阿三,并且,改封公羊派为儒学正统。 旗帜一倒,那些个虾兵蟹将也就一哄而散了。 整个过程中,没有流血,没有过多的暴力和冲突,赵耀用尽量最温和的手段来对待本国公民,而不是把他们当牛马。 虽然科举改革的效果斐然,可东林党一系政治嗅觉和危机意识敏锐,潜伏得很好,依旧没有动作。 第154章 瓦解东林党(三) 自古以来的教育改革都很困难,轻则文官架空皇帝,重则改朝换代。 教育有其本身的复杂性。 首先,教育系统涉及的利益相关者过于广泛,包括政府、学校、教师、学生、家长、教育工作者等。每个利益相关者都有自己的需求和软肋,可能对改革措施有不同的反应和抵制。保持相关利益方的共识和协调,是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 其次,教育体系往往具有深厚的历史和文化传统,某些传统可能早已根植于社会意识中,难以改变。教育改革不仅需要与这些传统习惯进行对话,还要与社会价值观和百姓的期望相协调。 并且,教育改革需要大量的资源和资金投入,包括建设和改善学校硬件设施、培训和提升教师素质、制定合理的教育课程和规章制度等。在此过程中,朝廷随时可能面临各种财政条件的限制,只有经济高度繁荣的社会才能为教育提供足够的资金支持,才有可能让教育普及开来。 还有,教育系统本身存在强大的组织惯性,包括既有的教育理念、教学模式、师生关系等,这些都会对教育改革产生阻力。《送东阳马生序》中曾经提到过“或遇其叱咄,色愈恭礼愈至,俯身倾耳以请,俟其欣悦,则又请焉”,传统教育是非常保守的,壁垒森严的,高高在上的,排外排他的,这显然不利于知识的推广。 最后,即使有好的教育改革理念和方案,实施和执行也是一大难题。如何确保新的教育方案能够被有效地、准确地实施,并且能够在广大教师和学生中得到接受和实施,这都是非常困难的任务。 总的来说,教育改革是一项涉及众多因素和利益相关者的复杂工程,需要全面考虑各种因素,协调各方的利益,再采取有效的策略和行动来推动。 赵佶用了二十年的时间,不仅没能完成科举改制,还为此得罪了士大夫阶层,最终被送到东北去“旅游”,差点丢了性命,还被黑得体无完肤,丢了江山也丢了名誉。 与赵佶相比,赵耀的权力更集中,有钱又有兵,说一不二,文官不敢造次,因而遭受到的阻力更小,改革顺利且成功。 将科举取士制度改为大学入学资格考试,对于广大考生来说,无非是考试内容从儒学改为科学,考啥都是考,换汤不换药。 对于私立学校和大儒学者等既得利益集团来说,则相当于砍了他们的一条腿,取消了他们在教育行业的话语权,这是很难接受的。 但是,东林党背后有很多脏事儿,他们已经隐隐嗅到了危险,只能暂时妥协,想要等待赵耀出现权力真空时再发难。 而且,东林党的老巢在江南地区,科举取士最多的地方。 江南地区人口基数大,这为科举考试提供了充足的人才基础;经济繁荣,人们生活较为富足,有更多的时间和资源投入到学习当中;教育机构发达,书院、私塾林立,为人才培养提供了良好的教育环境;文化氛围浓厚,人们普遍重视文化教育,这为科举考试提供了良好的社会环境;历史上出现过许多文化名人,他们的成就对当地文化教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为后来学子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启示。 无论怎么改革,考试内容如何变化,江南学子的“内卷”能力始终独占鳌头,每年中榜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出自江南。久而久之,朝廷各部的大小官位,基本被他们占据,结党营私,使得东林党日益壮大。 如果不解决地区之间教育发展不平衡的问题,可能大学里基本上都是江南地区人士,整个国家的资源都会逐渐被他们垄断。 为了兼顾各地区的人口数量和比例,实现高等教育的公平性和多样性,同时防止某一地区做大,赵耀又综合人口数量和比例,制定了新的“大考”招生方式。 一方面,按照人口数量进行招生可能导致某些省份的招生名额过多或过少,影响高等教育的公平性。另一方面,如果完全按照比例招生,可能会忽略不同省份的人口数量差异,导致某些地区的招生名额过少,不能满足当地的需求。因此,在招生过程中,人口数量和比例两个因素需要综合考虑。 根据23路、安东省、东北生产建设兵团等行政区划的考生数量,以相同的录取比例来制定大学招生计划,确保招生名额的公平性。 比方说,录取比例为1%的情况下,两浙路考生人数为5万,福建路3万,东北生产建设兵团5千,那么录取人数分别为500、300和50。 如果三个地方一块儿卷,东北地区肯定卷不过闽浙,估计一个名额都捞不着。最典型的案例是洪武年间的“南北榜案”,南方进士51人,北方进士0人。 南北分榜,即按南北两地分别取士,源于明朝的“南北榜案”。在科举考试中,南榜和北榜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按照考生比例来招生,可以缓解各地区间的文化、教育水平差距过大产生的不平衡现象,可以使得各地区的人才都能够得到公平的机会,有助于维护大汉帝国的稳定和统一。 同时,还可以扩大选拔人才的范围,增加国家选拔优秀人才的机会,这样可以提高整个朝廷的文化素质和治理能力,有助于推动国家的发展和进步。 在此基础上,赵耀又完善了秦汉时期的“仕宦避本籍”制度,要求官员在出任官职时,必须离开自己的家乡,到异地任职。以此来防止官员在其家乡形成地方势力,垄断地方权力,从而对中央构成威胁。 至此,科举改革基本完成。 赵耀的这一招,几乎给东林党来了个釜底抽薪,让他们失去了江南地区儒生的基本盘。 一众文官多次上书进谏,要求恢复旧制,赵耀一概不理。 进谏不成,东林党一系文官近千人,索性来了个集体辞职,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赵耀。 朝堂上,文官们全都对赵耀的政令表示反对和批评,气氛紧张而严肃。 赵耀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眼神冷峻。文官们则一个个义愤填膺,脸上充满了不满和愤怒。 首先,最为年长的东林党大臣汪伯彦站起身来来,他的面容庄重,语气沉重:“陛下,科举改革严重违背了祖制,若是实施,必将引起朝野震动,国将不国啊!臣等不敢苟同,请陛下收回成命。”他的语言清晰有力,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头,赢得一致好评,众人纷纷点头赞许。 接着,八面玲珑的黄潜善也站起身来,与汪伯彦相比,他显得年轻一些,身材修长,语气激昂:“陛下,我大汉帝国自有国情在此,未经过深思熟虑不可轻率更改祖制啊,臣等对此深感忧虑,若陛下无意更改,臣等愿辞官归隐。”他的话语坚定,显得大义凛然。 见赵耀不回话,黄潜善的表演欲顿时就上来了,直接走到前面,拿出一张奏折,声情并茂地说道:“臣以菲德,遭逢圣明,出任辅臣,过蒙恩遇,臣愧难胜任,谨以此表恳请圣上赐臣骸骨,臣请远离朝堂,归隐山林。” “黄大人真乃忠臣啊!吾辈楷模!”不少人竖起大拇指,赞扬的声音不绝于耳。 赵耀作出为难的表情,惋惜地说道:“何以至此啊?黄大人,没有你的辅佐,朕寸步难行啊!” 黄潜善蹬鼻子上脸,又一次说道:“陛下无需多言,臣请告老还乡!” 随后,其他的文官们也纷纷以辞职来抗议,他们的语言充满了情感,有的慷慨激昂,有的沉痛不已,一个个表现得跟忠良死节之臣似的。 整个朝堂陷入了僵局,文官们的辞职声此起彼伏,这么多人同时请辞,在各个朝代都是少见的。 这种奇怪的氛围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最后,赵耀“不堪压力”,做出了口头上的让步,表示会从长计议,重新考虑科举改革的合理性,并愿意与文官们一起商讨改进方案。然后,表现出慌乱的样子,赶紧宣布了退朝。 文官们自以为抓住了赵耀的软肋,次日的朝会上,集结了大大小小一千多名官员,集体上书请辞。 他们以为,动静闹这么大,一定能迫使赵耀妥协,结果,赵耀这一次根本不挽留,直接拍板道:“滚蛋,全部滚蛋!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那些请辞的官员,大部分是东林党系的,还有些刷存在感的跟风狗,能力没多大,演戏的本事倒是一套一套的。这下全部蒙蔽了,剧本怎么没按计划发展?白给一波。 本来赵耀还为如何收拾这些人头疼,没想到他们自己就辞职了,省了不少事儿。 十二年来,从工农兵大学毕业的学生已经累计达万余,这些人的实干能力比舞文弄墨的儒生强多了,空出来的官位全都被赵耀火速安排完毕,科学的势力更进一步。 这还没完,那些已经辞职了的官员,没几个是干净的,或多或少都有些贪污腐败行为。之前没有合适的人选,需要他们干活,赵耀对这些贪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就不必客气了。 辞职的官员们,刚回到家,还来不及悲伤,中情局的特工就带着搜查令来了…… 一个月内,查处贪腐案件上万起,收缴耕地几百万亩、银元几千万、宅子几万座。 对于赵耀来说,贪官污吏就像一个巨大的蓄水池。他们利用自己的职权和影响力,从国家和百姓手中攫取财富和资源,将其纳入自己的私人口袋。 这种行为虽然会导致国家财政的流失,然而,只要中央集权制存在,赵耀就不得不依靠这些贪官污吏来维持统治秩序,因为他们在政治和社会方面具有广泛的影响力和资源。 有时候,赵耀会默许或纵容贪污行为,以换取政治稳定和权力平衡,中央集权制下,贪污腐败现象是不可能完全杜绝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们像养猪一样养起来,需要的时候抓一批出来锤,开闸放水,缓解财政压力,这可比收税要容易多了。 对于任何一个皇帝来说,贪官无疑是最优良的资产。 年化收益率很高。皇帝不能做的,他们可以做。 避嫌效果好。百姓要造反,逐步平仓一部分贪官,稳定市场。 名誉加成显着。高位时全部清仓,既铲除了贪官又增加了财政预算,皇帝名利双收。 要想让官员为自己卖命,必须给够好处,财政预算有限,没有那么多钱给他们发高工资,那就给他权,让他用手中的权去搜刮民脂民膏。 本质上,贪官能得到好处是因为皇帝给的权,所以,贪官为了保住自己的好处就必须维护皇帝的权,环环相扣,皇帝的统治就更牢固了。 要知道,皇位人人都想坐,如果没有贪官维护政权,光凭皇帝一人怎么维持统治?一个太监都使唤不动。 这就是权术的精髓所在。要用贪官,就必须反贪官,只有这样才能欺骗百姓,才能巩固政权。 以反贪官为名,消除不听话的贪官,保留听话的贪官。这样既可以消除异己,巩固皇权,又可以得到百姓的拥戴。 官吏只要敢贪,他的把柄就在皇帝的手中,他要是敢不听话,皇帝随时可以借反腐之名灭了他,贪官要想不被灭,就只有乖乖听话。 随时高举反贪的大旗,加大宣传力度,让百姓认为皇帝是好的,不好的都是那些贪官,一切责任都可以推到贪官的身上。 社会出现这么多问题,不是皇帝不想搞好,而是下面的官吏不好好执行皇帝的爱民政策。 当民怨积攒到一定程度时,宰几个贪官,为民伸冤,再把收缴的财富放进腰包,不负搜刮民财之名,而得搜刮民财之实。 用贪官来培植死党,除贪官来消除异己,杀贪官来收买人心,收贪官之财来实己腰包,这就是自古以来惯用的帝王之术。 当然,赵耀清算这一批贪官的目的,反贪是其一,抄家是其二,主要目的在于瓦解东林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