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全集【1】》 第1章 少女成婚前夜,白狐托梦提醒:千万别戴你婆婆给的手镯 明朝时期,扬州有个叫南汐的少女,她心地善良,活泼可爱,人们都很喜欢她。南汐十六岁那年,城里每天都有未婚女子失踪,那些失踪的女子在十四岁到十八岁之间,她们都是在半夜子时左右失踪的。这些女子失踪的时候,她们房间的门窗都是紧闭的,并没有打开的痕迹。 这件事在当地闹得沸沸扬扬,弄得人心惶惶,可是人们查了好几天,却查不出这些少女失踪的原因。 父母担心南汐也会像那些未婚女子一样失踪,便想为南汐说一门亲事,尽快将南汐嫁出去,不料南汐的父母刚有了这种想法,城南的李家便请了媒婆上门提亲。 李家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富户,家境非比寻常,南汐的父母只是卖包子的小商贩,虽然南汐有些颜色,但称不上绝美,他们根本没想到李家人会登门提亲。南汐认为这门婚事门不当户不对,李家忽然向自己提亲太过反常,她怀疑李家人目的不纯,便让父母拒绝这门婚事。 父母根本不赞同南汐的想法,他们认为这是一门极好的亲事,他们不顾南汐的意愿,直接与李家人订下了这门亲事。南汐的父母为南汐订婚那天,城中已经有十八名少女失踪,父母担心南汐的安危,便提出半个月后将南汐嫁进李家,李家人同意了。 南汐知道父母是为了自己好,也知道自己拗不过父母,只好同意这门婚事,不料她成婚的前一天夜里,竟然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南汐在梦中看到了一只白狐,那只白狐像人一样站立着,身上还穿着一件月白色衣衫,它目光复杂地看着南汐,一字一句地对南汐说道:“恩人,明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但这桩婚事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你若是想活命,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千万别戴你婆婆给的手镯,否则你必死无疑。” 南汐听到白狐说的话,只觉得又惊又怕,她不安地询问白狐:“你说这门婚事会害了我,难道李家人真的别有用心,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白狐并没有回答南汐的问题,只是叹息着着对南汐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对你说这么多。恩人,你八岁时救过我的命,我给你托梦就是为了提醒你,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戴你婆婆给的镯子。” 白狐说完这句话,直接变成一道青烟消失了,南汐也从梦中醒了过来。南汐醒来时,发现窗外天色微亮,她思索着白狐在梦中对自己说的话,心中的不安如水墨滴入水中,慢慢扩散开来。 南汐不想让父母为自己担心,便没将自己做的这个怪梦告诉父母,她梳洗装扮过后,便坐上李家的花轿,顺利嫁去了李家。让南汐没想到的是,她与新郎拜过天地以后,婆婆赵氏真的送给她一个手镯当见面礼。 赵氏送给南汐的是一个翡翠手镯,那个手镯通体碧绿,中间有一抹淡淡的红色,看起来妖艳又诡异。 赵氏将手镯送给南汐的时候,再三叮嘱南汐道:“这个手镯是我们李家的传家宝,只有李家的儿媳才能戴,如今我将这个手镯传给你,也是对你的认可,你以后一定要天天戴着这个手镯。” 南汐想起梦中白狐对她的叮嘱,假装答应赵氏,她进了洞房以后,便将那个手镯藏在了衣柜里。南汐不知道这个手镯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但她已想起自己八岁时确实救过一只白狐。 当时那只白狐到河边喝水,意外掉进了一个很深的水坑里,白狐即将淹死的时候,是南汐将白狐救了上来。南汐知道梦中的白狐就是自己救的那只白狐,她相信白狐不会欺骗自己,因此她才没有戴赵氏送的那个手镯。 南汐将手镯藏在衣柜里以后,便坐下等待新郎,可她一直等到半夜,新郎都没有出现,南汐迟迟等不到新郎,便直接休息了。次日一早,南汐去给公婆请安,公婆这才告诉南汐,新郎与南汐拜过天地以后,便去外地谈生意去了,一个月后才会回来。 南汐并没有埋怨公婆没早些将这件事告诉她,公婆却因南汐没戴那个翡翠手镯,对南汐非常不满。公婆训斥了南汐几句,再次提醒南汐要日夜戴着那个翡翠手镯,才放南汐离开。 南汐见公婆对那个玉手镯非常在意,更加肯定那个翡翠手镯有问题,于是她请人仿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假手镯戴上,公婆见南汐戴上了翡翠手镯,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南汐戴了假手镯半个月,她从拜过堂就失踪的丈夫李铖易忽然回来了,李铖易不是独自回来的,他还带回来一具女尸。李铖易带回来的女尸是他的亲妹妹李澜雨,据说李澜雨从小身体不好,一直养在乡下的庄子里,因此南汐进了李家大门以后,还未曾见过她。 南汐得知李铖易带着李澜雨的尸身回来的消息,匆匆赶了过来,可她见到李澜雨以后,却直接愣住了,李澜雨竟和她长得十分相似。 赵氏本抱着李澜雨的尸身痛哭,她看到南汐过来,立刻过来检查南汐手腕上的镯子,当她发现南汐手腕上的镯子没有那抹红色,才知道南汐戴了个假手镯糊弄自己。赵氏又气又恼,她狠狠打了南汐一个耳光,对着南汐破口大骂起来。 赵氏似乎因李澜雨的死伤心过度,她大骂南汐的时候,断断续续说起了李澜雨的死因,南汐这才知道赵氏一直提醒她戴那个手镯的原因。 原来李澜雨出生时就身体不好,道士说她根本活不过十八岁,李家人为了保住李澜雨的命,给了那道士许多钱,那道士才说出一个为李澜雨续命的办法。 道士告诉李家人,若想保住李澜雨的命,需要将十八名少女的阳寿转移到李澜雨身上,接下来要将李澜雨的病转移到一个特制的翡翠手镯上,然后要找到一位与李澜雨长得相似的女子,并让那个女子带上这个特制的手镯。只要戴上一个月,李澜雨的病就会彻底转移到这个女子身上,李澜雨便能平安终老,这个女子就会代替李澜雨死去。 李家人找了许久,发现南汐与李澜雨长得最像,因此他们才会到南汐家中提亲,就是为了让南汐戴上那个手镯,代替李李澜雨去死,没想到南汐戴了个假手镯糊弄他们。 其实李铖易并没有离开,他将南汐娶进门以后,就去了乡下陪伴李澜雨。因南汐一直没有戴那个手镯,李澜雨的病迟迟没有转移到南汐身上,李澜雨因此受到反噬,才会忽然死去。而城中失踪的十八名少女,其实是被李家人高价买走了,他们的父母不想落一个卖女求财的名声,就编出了她们失踪的谎言。 南汐得知真相后,只觉得李家人丧心病狂,他们竟然用十九条人命换李澜雨一条命。南汐本想从李家逃走报官,可李家人口口声声说是南汐害死了李澜雨,赵氏扑过来想掐死南汐,关键时刻,白狐及时赶来救走南汐。 后来,南汐在白狐的护送下去了官府,她将李家人的所作所为告诉了官老爷,官老爷查明真相后,将李家人判了秋后问斩。李家人死后,南汐成了李家唯一的主人,南汐并没有贪图李家的财物,她将李家的家产分发给穷苦百姓后,便重新嫁人,开始了新的生活。 南汐重新嫁人后,白狐就消失不见了,南汐一直以为白狐离开了,可她不知道的是,白狐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 第2章 黄鼠狼向农夫讨封,农夫犹豫片刻说:我看你像我妻子 晋代时期,晋陵有个叫梁树承的年轻农夫,他刚出生就没了母亲,十岁那年又失去了父亲,他一个人独自生活,日子过得十分艰难。梁树承勤劳能干,为了填饱肚子,他每日天不亮就去田里干活。 梁树承十六岁那年的夏天,那日一大早,他便下地干活,不料他走到村后的时候,竟然看见三只野狗疯狂追赶一只黄鼠狼。那三只野狗的速度非常快,眼看黄鼠狼就要被野狗追上,它猛然往路边一跳,动作敏捷地爬到了一旁的柳树上。 那棵柳树并不高,三只野狗围在柳树下面,对着黄鼠狼不停狂吠。黄鼠狼最害怕狗,此刻它被三只野狗围住,吓得浑身发抖,它可怜兮兮地看向梁树承的方向,双爪合十向梁树承作揖,似乎在求他救救自己。 梁树承看到这一幕不由动了恻隐之心,他立刻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挥舞着树枝将那三只野狗赶走了。梁树承赶走野狗以后,黄鼠狼再次双爪合十向梁树承拜了拜,像是在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黄鼠狼向梁树承拜了三拜,便转身跑走了,梁树承则下地干活去了。梁树承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料当天晚上,他竟然梦到一个穿着黄衣服的白胡子老汉,白胡子老汉口口声声称梁树承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还在梦中再三叮嘱梁树承道:“你十八岁时会遇到一只黄鼠狼向你讨封,不管那只黄鼠狼问你什么,你一定要按照我教你的话回答。” 白胡子老汉反复叮嘱了梁树承几句,随后变成一道青烟飞走了,梁树承也从梦中醒了过来。 梁树承梦醒以后,只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怪梦,并没有将这个梦放在心上,不料从那以后,他经常梦到白胡子老汉,他几乎隔三岔五就会重复这个梦,梦中的内容也是一模一样。 梁树承不知道自己为何经常做这个梦,他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通原因,直到他十八岁那年,被一只黄鼠狼拦住去路讨封,他才知道自己经常做这个梦的原因。 当时已是傍晚,梁树承忙完了田里的活,慢慢往家走去,他经过村后的小树林时,一只黄鼠狼忽然从路边的草丛里跳出来,直接拦在了梁树承面前。那只黄鼠狼直直站着,它头上戴着用野花编成的花环,身上穿着用树叶和野草制作的衣裙,看起来人模人样。 黄鼠狼拦住梁树承以后,便直勾勾地看着梁树承问道:“梁树承,你看我什么?像人,还是像神?” 梁树承听到黄鼠狼问自己的话,顿时明白自己遇到了黄鼠狼讨封。梁树承很小的时候就听村里的老人说过,黄鼠狼修炼到一定境界,便会找人讨封,只有回答黄鼠狼像神,黄鼠狼才会修行圆满,飞升仙界。若是回答黄鼠狼像人,黄鼠狼就会变成一个普通人,想要成仙就需要重新开始修炼。 梁树承没想到自己会遇到黄鼠狼讨封,他不想这只黄鼠狼功亏一篑,想要帮助黄鼠狼成仙,他正要回答黄鼠狼的问题时,耳边忽然响起白胡子老汉说的话:“你遇到黄鼠狼讨封时,不管它问你什么问题,你一定要按照我教你的话回答。” 梁树承想起他经常做的那个梦,梦中的白胡子老汉早就提醒过他,说他会在十八岁时遇到黄鼠狼讨封,没想到他真的遇到了黄鼠狼讨封。梁树承明白白胡子老汉的话都是真的,他担心不按照白胡子老汉的话回答黄鼠狼,自己会遇到麻烦,他犹豫片刻才看着那只黄鼠狼说道:“我看你像我妻子!” 梁树承话音刚落,那只黄鼠狼就变成了一个美丽女子,她笑着走到梁树承面前行了一礼,柔声说道:“奴家黄清越,拜见夫君。” 梁树承亲眼看到黄鼠狼变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只觉得又惊又奇,他上下打量着黄清越,发现她和正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梁树承没想到黄清越会喊自己夫君,他看着美丽的梁树承,红着脸问道:“你为何要喊我夫君呢?” 黄清越笑着对梁树承解释道:“刚刚你说我像你的妻子,因此我变成人以后,就是你的妻子。其实,我是特意来找你讨封的,你我的姻缘也是早就注定好的。” 黄清越表示,梁树承托梦中的白胡子老汉是自己的祖父,也是梁树承两年前救下的那只黄鼠狼。祖父为了报答梁树承的恩情,准备将自己的孙女嫁给梁树承,因此他才给梁树承托梦,再三提醒梁树承会在十八岁时遇到黄鼠狼讨封,并叮嘱梁树承说讨封的黄鼠狼像自己的妻子,因此黄清越才能和梁树承在一起。 黄清越是祖父的第十八个孙女,她知道梁树承心地善良,勤劳能干,便找到祖父,主动提出自己要嫁给梁树承。祖父看出黄清越是真心爱慕梁树承,笑着同意了黄清越的请求,因此黄清越才会拦住梁树承讨封。 黄清越说明真相后,又笑着对梁树承说道:“祖父经常给你托梦,就是担心你不按照他教的话回应我的讨封,幸好你按照他的话回答了我,我才能变成人,成为你的妻子。现在我的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愿意与你互相扶持,从此携手到老,希望你不要嫌弃我。” 梁树承听了黄清越的话,暗暗感慨万物有灵,这黄鼠狼知恩图报,真是比人还要有情有义,于是他走上前握住黄清越的手,柔声对她说道:“你为我放弃成仙的机会,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从此刻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以后一定会真心善待你。” 后来,梁树承再也没有梦到过白胡子老汉,他将黄清越带回家中,真心疼爱黄清越,夫妻俩恩爱和睦,他们生儿育女,过上了幸福生活。 第3章 男子上山采药,偷看灵狐洗澡,灵狐说三年后我要嫁给你 明朝嘉靖年间,有一对夫妇非常恩爱,丈夫张明忠厚老实,爱打抱不平,他以采药卖药养家。 而妻子在家干家务,并且做点针线活,他们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但是在一次采药时,张明遇到一位80岁的老者,自此,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天,张明正在采药时,看到一位老者受伤,动弹不得,并且不断地呻吟着,张明急忙走到老者身边,发现老者的脚正在流血。 张明赶紧用土办法为老者止住了血,但是伤口还需上点草药,他需要去找。可是附近经常有野兽出没,为了老者的安全,张明背起老者,朝附近的茅草屋走去。 来到茅草屋,张明把老者放下,并对他说:“大爷,我去为你采点药敷上。” 老者感动地说:“谢谢你,年轻人,你真是一个菩萨心肠的人。” 等张明走后,老者立即显现出了真身,原来,老者是一只百年猴妖所化,他嫌自己修炼,增加修为太慢,所以他想通过外力来快速增加修为,只要弄三根灵狐毛,就能帮自己提升修为。 恰好,他知道这座山附近有一只千年灵狐,可是灵狐在周围设下结界,所以他近不了身。 但是猴妖知道人类可以随意进入结界。 于是,猴妖盯上了经常来此山采药的张明。 很快,张明把草药采了回来,猴妖听到动静,立即又变回了老者的模样。 张明小心翼翼地给猴妖的脚敷上草药。猴妖也是比较懂人性的,他很想现在就找一个理由跟张明说,叫他帮自己去弄灵狐毛。 可是这样的话,估计会吓到张明,所以猴妖认为,还是跟张明多接触一段时间,才好让他帮自己。 张明看见猴妖的腿脚不便,于是叫他在这茅草屋住下,自己每天会送饭过来给他吃,还会帮他处理伤口。 老者假意对张明感恩戴德,实际上心里早就迫不及待要利用他。 五天后,张明见猴妖的脚好得差不多,问道:“大爷,您家在哪啊,我送您回去。” 猴妖灵机一动,何不趁此机会就说在狐妖那,于是猴妖用手指着方向回答:“就在那边,可我现在回不去,有狐妖设下结界,不让我们年纪大的人进入。不过你可以进去,如果能弄到三根狐狸毛,就能破除结界,我们这些年老的人也就可以回家了。” 张明听后为猴妖愤愤不平:“家都不让回,这些妖怪太猖狂了,放心,我一定把三根狐狸毛弄来,让你们都能回家。” 话刚说完,张明就朝着猴妖所指的方向走去。 大概走了一个时辰,张明就进入了灵狐的结界,他四处寻找,突然听到一片哗哗声,于是,张明顺着声音走过去。 只见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在洗澡,张明害羞地赶紧回过头,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看见挂在树上的衣服镶嵌着狐狸毛。 张明断定这个女子就是狐狸变的,于是,他又别过头看女子,想着办法该如何取狐狸毛。 没想到在洗澡的灵狐感受到了张明的目光,她立即穿好衣服,朝张明飞了过来,并掐着张明的脖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看我洗澡。” 张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在张明快要窒息时,灵狐感受到了张明身上不一样的力量,于是她立即把张明松开,并且对张明说:“三年后我要嫁给你。” 张明觉得莫名其妙,自己是有妻室的人,肯定不会再娶他人。于是对灵狐说:“不要胡说八道,我是不会娶你的。” 灵狐也不与张明多说,直接问:“你出现在这,是有目的的吧。”张明觉得被灵狐看透,就干脆说出来:“对,我想要取你三根毛。” 没想到灵狐听完,二话不说,就从身上拔下三根毛,递到张明手上,淡淡地说:“拿去吧。” 张明见灵狐这么爽快,也就不与她纠缠,立即动身,回到猴妖身边。 猴妖见张明弄到狐狸毛,非常高兴,他把狐狸毛收了起来,并且对张明说:“太感谢你,现在我们老一辈的人终于可以回家了。” 张明与猴妖道别后,也向家中走去。 猴妖得到狐狸毛,日夜修炼,整整花了三年时间,三根狐狸毛的修为才被他消化,猴妖的功力果然大增。 猴妖这次增加修为尝到甜头,他又开始打上张明的主意。 不过这次,张明没有心情了。 原来,张明的妻子患上不治之症,刚刚离世,张明非常悲痛,整天守着妻子痛哭。 此时,灵狐看见张明悲痛的样子,多想拂去张明的痛苦,但她知道,此时她不宜现身,否则只是增加张明的痛苦而已。 但是猴妖却不顾那么多,他化身之前的老者,来到张明跟前,又编起了故事。 张明又见到猴妖,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下,问了问猴妖最近的生活如何。 猴妖露出凄惨的神情,可怜地说:“最近狐妖又开始作乱,把我们赶下山,并再次设下结界,这简直是把我们年老的人赶尽杀绝啊。” 张明听了很愤恨,打算收拾起悲伤的心情,再次帮助猴妖,于是问道:“还是要弄三根狐狸毛吗,我立马去给你弄来。” 猴妖立马制止,说:“这次不一样,得九根才行。” 张明说:“小事情,我去弄。” 于是,张明又来到了当年的位置,没想到灵狐早就在等他。 并且先开口问:“又是来要我的毛的吧。这次我是不会给你的。” 张明没好气地说:“对于那些年老的人,你怎忍心让他们无家可归?” 灵狐笑了笑:“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断定是我的错,难道因为那位老者年纪大,你就轻信于他吗?” 张明被问得哑口无言,灵狐也不为难张明,只是叫张明晚上和他一起去看一出好戏。 为了更全面地了解事情的真相,张明答应了。 深夜来临,灵狐带着张明来到一处村落,只见那位老者蹒跚着来到一户人家,看看四周,发现没人时,老者显出猴子真身,吸取村民的阳气,张明看到此情景,差点叫出了声。 张明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灵狐趁着这个时间告诉张明,猴妖上次叫他弄的三根狐狸毛,就是提升修为的,但是利用狐狸毛提升修为的时候,猴妖还会做伤害村民的事,所以,灵狐决定不再容忍猴妖。 她直接对着猴妖施法,猴妖立刻难受得打滚,当看见灵狐和张明时,他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了。 灵狐本没打算要猴妖的命,只是几根狐狸毛而已,灵狐还是给得起的,但是,猴妖千不该万不该,为了提升修为,还要去做伤害百姓的事情。 灵狐念了一道咒语,猴妖直接灰飞烟灭。 张明看到这,只叹了一声气,无可奈何。 这时,灵狐问:“还记得三年前我说要嫁给你吗?” 张明冷不丁地想起来了,但是妻子刚过世,张明根本没心情,只是说道:“我暂时没心情。” 灵狐又说了句:“如果我能让你妻子复活,你会如何?”张明不相信,但仍然说道:“如果我妻子能够复活,我肯定会更加爱她,疼她。” 灵狐告诉张明,回家等着就行。 张明回到家,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梦到了妻子,妻子对他说:“相公,我回来了。”张明很开心,并说:“我一直在等你,知道你肯定不会离我而去。” 张明上前抱住妻子,突然,张明睁开眼,妻子果真在自己的身边,张明留下了幸福的眼泪,心想,那只狐狸果然没有骗自己。 只是,在接下来的相处中,张明发现妻子似乎和以前不一样。 妻子以前的胃口很大,现在胃口很小,以前爱吃鸭肉,现在却爱吃鸡肉。 相比以前,妻子还变温柔了。 张明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死过一回的人,性情会大变吗? 反正只要妻子在身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自己都喜欢,张明不再想了,而是在陪了妻子半个月后,又开始上山采药。 这次,张明遇到一个道士,道士看见张明印堂有点发黑,担心张明有危险,于是,道士对张明说:“小伙子,你家可能有妖怪,记得小心为上。” 张明没好气地说:“可不要吓唬人哦。我们家一切都好。” 但是张明心里却咯噔了一下,难道妻子不是人吗? 张明回到家,越看越觉得妻子和以前不一样,难道是妖怪变的不成,张明很疑惑,他不想活在被欺骗的世界里。 张明突然想起黄豆可以去灵,于是,张明在妻子的枕头下面放了一把黄豆。 睡觉时,当妻子枕上枕头,只见妻子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一股烟雾从妻子身上喷涌而出,张明吓坏了。 这股烟雾变成了灵狐,张明质问道:“为何要骗我,为何要缠着我。” 灵狐见张明一点都不记得,于是对他讲起了以前的事。 原来,在十八年前,也就是张明六岁时,灵狐由于贪玩,和父母走散了,灵狐很着急,她那时还不能变成人形,当人类看到她时,都想要抓住她,剐下她的狐皮卖钱。 灵狐害怕极了,这时,张明和他的父亲刚好路过,他看到很多人在追赶灵狐,灵狐也快跑不动了。当灵狐跑到他身边时,张明伸开了手,灵狐毫不犹豫地进入了张明的怀里,就这样,灵狐免除了被追赶的窘境。 那时,灵狐还受了伤,张明把灵狐带回家中,细心地为灵狐包扎伤口。不久,灵狐伤好之后,张明把灵狐放生了。 灵狐很感恩,发誓一定要报恩。 就在三年前,灵狐掐住张明的脖子时,她发现了张明身上的那股力量正是她当年留下的,于是,她认出了张明,放了他。 当时,灵狐算了算,发现张明的妻子三年后会生病离世,所以当时她才说,三年后要嫁给他。 灵狐的目的就是报恩,让张明不至于在失去妻子时那么痛苦。 张明听灵狐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可是张明说,为何半个月前不告诉自己。 灵狐耐心解释:“那时你多伤心啊,听得进去吗?” 现在一切都说开来了,其实,床边的妻子还有一丝元神在,灵狐把妻子的元神抽出,让张明和妻子做最后的告别。 妻子说:“相公,我要彻底地离去了,这几天看到灵狐无微不至地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你也要放心我,我会去投胎,如果有缘,我们下辈子再见。” 此时,张明泣不成声,有妻子如此爱护自己,是自己之幸,他应该成全妻子才是。 最后,张明对着妻子做了一个拥抱的手势,妻子的元神含笑消失。 后来,张明和灵狐成了亲,但是婚后生活却充满了惊险。 灵狐原本以为自己和张明成了亲,可以给张明带来更多的欢乐,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总是会有捉妖的人在他们家徘徊。 灵狐法力高深,她不怕这些人来找,但是打起来时,自己如果不小心,就会伤到他们。 张明是不愿看到那些人受伤的。 为此,张明和灵狐纠结了很长时间。 有些捉妖师在和灵狐打斗时,明显感受到灵狐是不愿伤害他们的。 所以一些捉妖师向张明提议,让灵狐废弃修为,抽离妖血,变成真正的人,这样他们以后就不用再过着这种打斗的日子。 张明不知道灵狐会不会答应,于是到了晚上,他们躺在一起,张明开口问:“你说我们可以过平静的生活吗,没有捉妖师出现在身边的日子。” 灵狐觉得对不起张明,愧疚地说:“我很想和你过平静的生活,可是目前的状况,我也不知道该如何。” 张明趁势把捉妖师的话说给了灵狐听,没想到,灵狐一下子来了精神:“真的可以变成人吗?我很愿意试试。” 张明没想到灵狐为了自己,可以放弃自己的修为,他很感动。 尽管在废弃修为时,在抽离妖血时,灵狐难受得生不如死,但是灵狐一直坚持着。 最后,灵狐终于变成了人。 从此,张明和灵狐过起了隐居生活 第4章 男子撞入仙女的房间,仙女用衣服遮住自己道:你是谁 在宋朝的晋南地区,太行山的南端,有一处地方名为落日岭,此处虽然在大山之中,可是山脚下有一条小溪,小溪旁边的地势较为平坦,土地还算肥沃,关键是面积广大,因此,不知道何时,在这里形成了一个村落,此村名为溪生村,意思是这个村落依靠这一条小溪生存。 据说,在最初之时,只有四户人家居住在溪生村,由于地处深山,几乎是与世隔绝,在这里经常会发生一些奇特的事情。比如,有人曾在雨夜归来时,回家睡觉,却总是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却又什么都没有,刚刚躺下睡觉,却又听到就在自己的身边,有不停走动的脚步声。 直到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的人越来越多,这样奇特的事情才逐渐消失,慢慢地,溪生村也有了数十户人家,整个村子里,竟然生活了三百来人。这些人,有些是从其他地方逃过来的,有些是来投奔亲戚,在此落地生根的,最后,都成了溪生村的人。 很多人听着古老的传说和故事长大,只是深夜里讲起时,还有些觉得忐忑和不安,在很多人眼里,故事便只是故事。然而,不知道又从何时起,故事不再是故事,而是发生在身边的事情,让整个溪生村再次陷入了惶恐之中。 有人说,在野外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有人说,曾经看到一个老爷子手拄着拐杖从村口路过,那并非溪生村的人,有人问他,要去哪里,他说了一个地方,那是溪生村从未听过的名字,那老爷子瘸了一条腿,拄着拐杖,却能健步如飞,十分怪异。 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个中年道士,众人说出心中的不安,道士不语,而是走到了落日岭,建了一座小小的道观,道观很小,只有三间屋子,一座小院子。 从此以后,溪生村那些奇特的事情便又渐渐消失了,而那一座道观也变得香火不断,后来,溪生村的人还专门修了一条青石路,通向那一座道观。十多年以后,中年道士下山了,依旧还是当初的模样,只是,中年道士这一走,从此便没有再回来。 村里的老木匠,也不再去外面做木匠活了,每天傍晚时分,他都会提着一盏灯笼,将溪生村各处的油灯点亮,然后,再去小溪边,再沿着青石路,一路点到落日岭的那一处道观里,说来也比较奇怪,这些油灯,无论多大的风,多大的雨,都不会熄灭,可是,一到了白天,就会自动熄灭了。 在溪生村,有一个叫王老实的人,人踏实勤奋肯干,力气也很大,无论是种地,还是砍柴,都是一把好手,但是,由于长得太过难看,一直到二十六岁那年,才娶了媳妇儿。 王老实的媳妇儿很美,也很善良,是从外面流浪过来的,举目无亲,无依无靠,被王老实所收留,为了报恩,最后嫁给了王老实。由于多年未娶媳妇儿,王老实是有一些积蓄的,自从娶了媳妇儿,王老实就更加努力了,平时种地,闲时就去做短工。 王老实的媳妇儿勤俭持家,王老实努力肯干,整个家都在蒸蒸日上,直到第二年,他们的孩子王良材出生,整个家庭境况急转直下。原因倒也很简单,王良材虽是男子,却长得极美,像极了自己的母亲,但是,身板却很像自己的父亲,虽不矮,可是,充满了力气。 用溪生村的人的话来说,他们从未见过同样年纪,像王良材这样力气大的人。 本来,力气如此大的人,王良材应该算是很健康的,但是,很可惜,并非如此。王良材很瘦,看起来就像是弱不禁风的样子,而且经常生病,王老实和他媳妇儿想了许多办法,都毫无作用,后来,村里的老木匠来了,将王良材接到了落日岭上的道观里,住了七天。 七天之后,老木匠更加苍老了,胡子和头发都稀疏了,走路更加驼背了,老木匠将王良材送回王老实的家里,只是叹息了一声,言说,除非那个中年道士再次归来,或许会有办法,他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给王良材续命,而且,非常短暂,多则五年,少则三年。 一时间,王老实和自己的媳妇儿也没有办法了,整日里以泪洗面,很多人劝他们再要一个孩子,其实,他们是很想再要一个孩子的,甚至想过再多要几个,可是,王良材体弱多病,让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生怕照顾不好王良材。 王良材六岁那年,王老实的媳妇儿去世了。 王良材十一岁那年,王老实也去世了。 老木匠依旧在村里点着油灯,只是,老木匠的年纪越来越大,点油灯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快要天亮了,他才最后将溪生村通往道观的那一段青石路给点亮。 本来就话少的老木匠,变得越来越沉默了。 王老实和他媳妇儿去世之后,王良材变得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溪生村的人都很善良,王老实和溪生村的人关系都不错,按照道理,他们两口子去世,溪生村的人无论如何都会照顾王良材的,但是,整个溪生村,没有人愿意照顾王良材。 或者说,没有人敢照顾王良材,甚至,平时遇到王良材都要绕着走。王良材瘦高个,身材颀长,弱不禁风,偏偏力气很大,又体弱多病,可是,偏偏一直生活在溪生村,反而是王良材的父亲王老实和母亲两个人相继去世,因此,溪生村的人都不敢过于和王良材有过深的关系,因为,他们都觉得王良材是一个不祥之人。 老木匠收养了王良材,从此之后,老木匠和王良材两个人离开了溪生村,住在了落日岭上的道观里。王良材十四岁那年,老木匠也老的走不动了,此后,点亮溪生村油灯的事情就变成了王良材,那些油灯仿佛是用不尽一样,王良材所提的那一盏灯笼,依旧是老木匠所用的那一盏。 其实,一开始,溪生村的人并不愿意王良材去点那些油灯,在他们看来,无论是谁,都可以胜任的。老木匠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溪生村里找了几个自认为胆子较大的人跟着自己,一起去点灯。 在路上,老木匠让他们握住了系着灯笼的那一根木棍,短短的片刻间,一个个双股战战,站在原地,不能移动了,不多时,地上都湿了。 原来,当他们握住灯笼后方的那一根小木棍时,他们看到了一些平时根本看不到的样子,只在他们的周围,有狼身,有人影,有狐狸在跳跃,还有盘绕着的巨蛇,甚至还有一群老鼠穿越而过。 可是,当他们的手离开那一根木棍时,便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从那时起,整个溪生村的人才知道,原来,老木匠每天点亮油灯时,提着那一盏灯笼时,到底经历了什么,承受了多大的精神压力。老木匠也教会了他们一个道理: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别人做事时,旁观者总觉得不以为然,认为很是简单容易,若是换成自己,肯定会做的更加出色,然而,当真正想要去做时,等真正上手时,才会发现,很多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王良材十六岁了,老木匠越来越老了,走路都不太容易,甚至没有再下过落日岭,一直住在道观里。老木匠是沉默寡言,王良材则是根本不说话,基本不与溪生村的人交流。 虽然,溪生村的人和王良材依旧保持着距离,但是,他们却对王良材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和善意,他们知道,这些年,溪生村之所以可以相安无事,不仅仅是那一盏油灯,还有老木匠和王良材的付出。 而且,溪生村的人虽然都很谨慎,可是,每年都依旧会有那么几个人,在天黑时没有能回到溪生村,没有在那油灯光亮笼罩的范围。也不知道最初是谁去求了王良材,王良材丝毫没有犹豫,一个人提着灯笼,便出了溪生村,去找寻那些人,并且将那些人给带了回来。 这些年里,老木匠点油灯时,溪生村还有人因此去世,有人因此变成了疯子,但是,自从王良材开始点亮这些油灯时,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这一年,王良材十八岁了,老木匠已经不能走路了,只能卧床了,幸好有王良材照顾,倒也是生活无忧。说来也是奇怪,王良材虽然依旧是那病恹恹的模样,虽然没有减轻,可也没有加重。 落日岭的道观里,几盏昏暗的灯光闪烁着,老木匠躺在病榻之上,抬起自己那枯瘦的手,拍了拍王良材的肩膀,叹息道:“十八岁了,十八岁了,可是,唉。” 王良材哀伤地道:“师父,都是因为我,若不是因为我,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老木匠摇头道:“你虽然病恹恹的,可是,整个溪生村,唯有你这个胆子,也有这个体力,更有这个恒心,能将这油灯点亮下去。而我呢?就算不给你续命,我也支撑不到你十八岁了,寿命虽在,体力却没有了,根本点不亮所有的灯啊。” 王良材,抬眼望向远处略微发红的夜空,叹息道:“我的命也不久了,谁还能继续点这些油灯呢?若是我离开,溪生村又该如何?师父,告诉他们真相,让他们离开这里吧。” 老木匠苦笑道:“等我们都坚持不住的时候,再说吧,到那时,也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准备,让他们离开。人都是故土难离啊,何况,溪生村有山有水有地,换个地方,这数百人,怎么可能像在这里生活的如意呢?或许,有人寻不到新的落脚之处,便已经死在了路上。” 王良材无声地叹息,微微起身,走到了道观的门口,负手而立,顺着青石路向下望去,身上的气息十分缥缈,他站在那里,似乎是若有若无,仿佛随时会消失一样,可是一股朦朦胧胧的金光又将他笼罩在其中,山上飘来一片落叶,刚要落到他的肩膀之上,忽然间,那一片翠绿的叶子竟然成了齑粉。 老木匠在道观里,仰望着屋顶,叹息道:“徒儿啊,为师将来走了,以你的性情,又如何能活下来啊?又该如何为自己续命啊?” 一个人盯着屋顶发呆,一个人站在道观的门口,望着那曲径通幽的青石路,就这样,一夜时间而过。 情字,从来无情,时间也是一样。 老木匠越来越老,不仅要卧榻休息,甚至,有些时候,都需要王良材喂饭了。 时间过了一个月,这天傍晚,王良材刚刚喂了老木匠吃过饭,便提着灯笼,开始去点亮那些油灯,他和老木匠是反着来的,他是直接点亮了青石路,然后再去小溪边,最后才来到溪生村,不过,他的速度太快,倒也没有什么影响。 他点亮了所有的油灯,这才提着灯笼,缓缓离开溪生村,向着青石路走去,准备回道观了,可是,刚刚走到山边的路口,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王良材看着那个人,他便远远地止步了,他知道,就算他每天都在点亮油灯,溪生村的人很感激他,也很尊重他,但是,依旧是畏惧他。他疑惑地开口道:“陈伯,我刚从村里回来,似乎没有人在村外啊。” 满头白发的陈伯满脸着急,又有些为难,想了又想,才说道:“我回来的路上,在村东的半坡,见到了一个昏倒的姑娘,但是,天色已晚, 我年纪又大了,我也没有办法。只是,他不是我们溪生村的人,我不知道,该不该求你救她。” 王良材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陈伯,我去看看,你回去休息吧,天色已晚,尽量不要出门了。” 说完,王良材转身便走了,手里提着那一盏灯笼,虽然,整个溪生村都已经被油灯点亮了,他依旧提着那一盏灯笼,灯光、灯笼的光,将王良材的影子变得忽而长忽而短,一个人的身影,是那样的孤独,是那样的瘦弱。 陈伯王良材的背影,忽然间开口道:“良材!”王良材缓缓转身,好奇道:“陈伯,怎么了?” 陈伯欲言又止,苦笑道:“小心啊!” 王良材点了点头道:“谢谢你陈伯,我会的。” 陈伯走了,回家去了,溪生村的街上空荡荡的,只有王良材一个人独行,他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因为,他知道,溪生村的人虽然都畏惧他,但是,也很尊重他,也很关心他,这两者看似矛盾,其实,并不矛盾。 当陈伯走了之后,王良材的身影陡然间加速,就犹如一缕清风,很快就出了溪生村,来到了村东的半坡之上,双眼微眯,眼睛之中,顿时弥漫着金光,一眼就找到了那个姑娘所在的地方。 然后,王良材愣住了,在灯笼昏暗的灯光照耀下,那一道道影子汇聚,他看的分明,都围绕着那姑娘,想要走过去,可是,又在畏惧着什么,丝毫不敢上前,姑娘之所以昏倒,应该是受伤的缘故。 “这倒是一件奇事!” 王良材从未见过这样一幕,就算是他,如果手里不提着那一盏灯笼的话,这些影子虽然无法伤到他,可是,却要耗费他一番力气,若是在这黑暗里停留时间过长,定然也会受伤的。 他来不及多想,他只是觉得这一幕奇特,可是,他也不能确定这个姑娘能在这黑暗里坚持多久,上前将那姑娘背在身上,提着灯笼,脚步缥缈,一步跨出便是十几丈的距离,没有用多久,便回到了落日岭的道观里。 老木匠看着王良材竟然背了一个人回来,微微皱眉道:“你这寿命本来就不多,又去黑暗里了?又救人了?你呀你,这个姑娘分明就不是我们溪生村的人,你救她做什么?” 王良材叹息道:“如果我不知道,我可以不救,但是,陈伯专门来告诉我了,我就不能无动于衷了啊。” 然后,王良材便将刚才初见那姑娘时的情景说了一遍。 老木匠惊讶道:“你将那姑娘放的近一些,再点一盏油灯,我看看。” 王良材照着老木匠的吩咐这样做了。 老木匠震惊道:“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体质,她这种体质,太特殊了,走路可以捡到银子,站在这里,所有邪魅都要避退,她打个哈欠,估计都会有什么灵丹落在嘴里。” 王良材惊呆了,瞪大了眼睛道:“还有这样的体质?” 老木匠点头道:“你有救了,只要你吞噬这种体质,你的病将完全不是问题了。” 王良材皱眉道:“师父,你在说什么?” 老木匠挑眉问道:“怎么?你又准备开始固执了?” 王良材摇头道:“对不起师父,我不能这样做的。” 老木匠冷哼道:“你为何总是这么固执?她死了,那也是死得其所,可以救了你,你能续命,也是救了整个溪生村,你难道愿意看着整个溪生村的人将来流离失所吗?” 王良材叹息道:“师父,话不是这样说的,她不是我们溪生村的人,我不能因为要救一个村子的人,就不顾她的死活啊。溪生村的未来,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若是将来,无法挽回,那便无法挽回吧。” 老木匠扫了那姑娘一眼道:“就算你不吞噬她的体质,你不救她,她也会死的,既然终究要死,还不如为了我们溪生村而死。” 王良材苦笑道:“师父,这并不是一回事,这姑娘还没有死,我们不能替她做任何决定。再说了,是你教我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若是我的信念改变了,我终有一天,会为了自己,而不顾溪生村的。” 老木匠叹息道:“不顾就不顾了,其实,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自己自愿,仅此而已,我都被束缚住了,你又何必要束缚住自己呢?” 王良材道:“无论将来如何,至少我现在这样做,还是很开心的。” 老木匠知道很难劝动王良材,便不再理会王良材了,只是各种叹息,觉得王良材太傻了,这份纯良简直和王老实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王良材摇头笑了笑,将这姑娘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安顿好之后,提着灯笼走了出去,步入了茫茫夜色之中,他要去采草药,他检查过那姑娘的伤势,若是不治疗,必死无疑。 第二天早上,天亮时,王良材走了回来,身体看上去轻飘飘的像一片落叶,十分虚弱。他拿着草药,走向了那个姑娘房间的门口,结果,由于太虚弱了,身体一个踉跄,扑在了门上,直接将门撞开了。 里面的姑娘吓了一跳,连忙用衣服遮住自己,惊呼道:“你是什么人?你来做什么?” 王良材也是一脸震惊道:“你怎么醒了?你受伤那么严重,怎么好的这么快?” 姑娘看到了王良材手中的草药,这才问道:“是你救了我?” 王良材苦笑道:“昨晚,姑娘昏迷不醒,受伤严重,我只能连夜去采草药,不曾想,姑娘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倒是多此一举了。” 姑娘甜甜一笑道:“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昨晚我昏迷时,感觉到这里很奇怪,若不是你救了我,经过这一晚上,我大概也完了。” 王良材叹息道:“那也未必,姑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竟然好的这么快,实在是让人惊叹。” 姑娘笑道:“公子,不要一直叫我姑娘了,在下程君可,这伤势能好,还是要感谢公子的。半夜我醒来,手臂打到了墙上,那边的泥土掉了下来,里面也出现一个盒子,那盒子里面装了一颗丹药,我吃了就好了。” 王良材无语了,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师父老木匠口中那个出门就能捡到银子的体质到底是怎样的了。他在这道观里住了七八年,老木匠更是住了二十多年,他们谁都没有发现这样一个盒子,这样一颗丹药啊。 这就是人和人的区别吗?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王良材苦笑着退了出去,腾出地方,让程君可换衣服。 过了好一会儿,王良材带着程君可去见了老木匠,老木匠怔怔地看着程君可,摇头叹息了一声,并向程君可道歉,说出了昨晚自己想让王良材所做之事,但是,被王良材拒绝了。 最后,王良材送程君可离开了。 老木匠看着王良材和程君可消失的背影,叹息了一声道:“我的傻徒儿,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就看看这程君可愿不愿意帮你了。” 原来,他刚才那一番话,道歉是假,只是想嚷嚷程君可知道王良材的品性,以及王良材的状况,还有王良材半夜去给程君可采药,所付出的代价。 三天后,老木匠去世了,老木匠去世后,竟然什么都没有留下,一切都消失了,衣服都碎成了飞灰。王良材明白,这就是点燃那些油灯的代价啊,只有真正去点亮那些油灯的人,才会知道,他们不仅仅是要受到精神的压力,还有各种力量的挤压。 而王良材也知道了,他之所以可以活到十八岁,完全是因为老木匠,还有他的父母。他第一次续命是老木匠帮忙的,第二次续命是母亲帮他的,第三次续命是他父亲帮他的。 所以,那年,老木匠突然间老的厉害,那是因为老木匠曾经受过王老实的恩惠,他父母去世,皆是因为帮他。 大多数父母对子女的爱,都是无私的,为了子女,可以甘愿付出一切,哪怕是付出他们的生命,王老实和妻子便是如此,为了让王良材能活下去,便心甘情愿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这一切,都是老木匠做的,老木匠去世时,才告诉王良材一切,此前不告诉王良材,就是担心王良材太小,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他要走了,不能将这秘密永远带走。 王良材知道这些之后,直接晕倒了三天,幸好,这三天,溪生村没有发生大事,但是,固定亮起的油灯却没有亮,还是将溪生村的人吓坏了。 有胆子大的人,进了道观,看到了昏迷的王良材,无论怎么呼唤,王良材都无法醒来。 溪生村的人做了一个决定,他们点亮不了那油灯,可是,却依旧想让溪生村亮起来,于是,他们大着胆子,傍晚时分,学着王良材的样子,开始在自己的家门口点燃了一个又一个的油灯,当然,那只是普通的油灯,并非是王良材所点燃的那种油灯。 甚至,有胆子大的人,竟然开始上了青石路,将一盏又一盏的灯,挂在了青石路两边的树上,他们希望,有如此多的灯,可以让王良材从昏迷之中醒来。 王良材依旧没有醒来,程君可却从天而降,拿起了王良材的那一盏灯笼,她将王良材需要点的油灯全部点亮,一样的灯光,却是不一样的油灯,那些油灯是那中年道士所留,而其他的油灯,却是溪生村的人为了王良材而点亮。 就在那一晚之后,王良材醒了,第二天晚上,王良材又去点亮那油灯时,却发现,当他拿起灯笼时,周围的影子都消失了。 就在王良材疑惑之际,一个中年道士出现了,向王良材解释了原因。 原来,落日岭,在很多年前,确实有金乌坠落,金乌不愿就此死去,强大的力量影响了周遭的一切生灵,那些生灵在金乌的力量下,早已化为灰烬,但是,执念中的不甘却留下了,在金乌的怨念影响下,逐渐强大起来。 中年道士的道观和油灯虽然能克制这些,可是,却又不能完全抹除,因为,那是生灵的执念,便需要善念去消除。 当溪生村的人点燃了自己的油灯时,不仅仅是照亮了王良材回来的路,也是照亮了那些生灵执念归去的路。 最后,中年道士收了王良材为徒,王良材才知道,老木匠竟然是中年道士的师弟,他们同属于隐仙派,而程君可则嫁给了王良材 第5章 丈夫失踪五年,女子寻夫,老妇:别找了,你丈夫就在家 早年间,杭州城外有个集镇,镇子西头住着一户姓柳的人家,男主人名叫柳承年,娶妻张氏。 柳承年是个货郎,整日里挑着一副担子游走在乡间市集卖些针头线脑,因柳承年善良本分为人实诚,买卖虽说不是很大但生意却是相当不错,家中的日子也就比一般人家要富足一些。 柳家虽说是积善之家,但也有烦恼之事。柳承年与张氏成婚已经十年有余但却没有子嗣。为了延续柳家香火,两口子是神也拜过佛也求过医也看过,但都无济于事。 或许是两口子的善良和真诚打动了上苍,张氏终于在三十岁那年产下一子,因出生之时天降甘霖,柳承年便给儿子取名叫柳夏霖。 在两口子的关爱下,柳夏霖长大了。然而,就在他八岁那年,柳夏霖突染重病。为了给儿子治病,柳承年遍访名医。但不论是哪位郎中,上门瞧过柳夏霖的病情之后都无能为力。 眼看这个宝贝疙瘩就要夭折,两口子整日忧心忡忡以泪洗面。 这一日,柳承年来到了离家五十里开外的一个集镇上寻访一位名医,和往常一样,这位名医也没有给他带来希望,怀着失落的心情,柳承年动身回家。 就在他走到城门附近之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前方不远处传了过来:“各位好心人,求求你救救我吧!” 哭声极为凄惨,一向心地善良的柳承年不由得朝着哭声响起的地方走了过去。 路边,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跪在那里对着来往的行人不停的磕头,在她身边,一具男尸就躺在一块破旧的草席上。 又是一出卖身葬父的人间悲剧! “小姑娘,你这是?”柳承年轻声问道。 见有人问话,女孩就像是疯了一般紧紧地抱住了柳承年的腿哭了起来:“大爷,半年前我爹带着我和乡亲们来到此地乞讨,就在昨天,他突然一病不起,今天早晨就一命归西。我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就想卖了自己给爹凑一副棺材。恩公,你一看就像个好人,求求你帮帮我吧。” 听闻此言,柳承年不由得摇了摇头。 见柳承年尚在那里犹豫,女孩连忙哭着说道:“你别看我年纪小,我可什么都会做。你放心,只要你能帮我安葬了父亲,我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见女孩小小年纪竟然能有如此孝心,柳承年的眼眶湿润了。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柳承年决定帮帮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掏出银两帮着小女孩料理完后事,柳承年又把女孩带回了家中。 见丈夫带回来一个陌生的女孩,张氏很是奇怪,于是就问道:“当家的,这是怎么回事?” 柳承年叹了口气说道:“哎,真是可怜呐。孩子和父亲讨饭来到此地,不曾想父亲昨天突然离世,我见到她时,她正要卖身葬父。这孩子也就八九岁,我不忍心她落入歹人之手,随即将她救了回来。” 听丈夫这样说,张氏也默默地叹了口气。 就这样,这个名叫秀儿的女子就在柳承年家住了下来。 秀儿来到柳家的第二天,柳承年的大哥上门来探望柳夏霖的病情来了。 见他家一夜之间忽然多了个小女孩,大哥随即问起了缘由,柳承年便将秀儿的遭遇又说了一番。 听了柳承年的话,大哥随即沉思了起来。 见大哥久久不说话,柳承年连忙问道:“大哥,你怎么了?可是这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大哥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起了柳夏霖的病情:“承年,侄儿的病可有好转?” 柳承年叹了口气说道:“哎,能找的郎中我都找过了,可都无济于事,估计也就一两个月了。”说着说着,柳承年不由得流下了几滴眼泪。 “承年,你听说过冲喜吗?” “冲喜?” 见大哥的眼睛不住地往秀儿的身上扫,柳承年瞬间明白了过来:“难道你是想让秀儿给夏霖做媳妇吗?这怎么能行?我当初救她的时候纯粹是看她可怜,压根就没有其他想法。再说了,这夏霖眼看就时日不多了,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不就把秀儿的一辈子都毁了吗?不行,我柳承年不能做那缺德之事!” “承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这不是着急吗?听老辈人说,这人要是得了重病娶个媳妇回来冲喜,病情十有八九会有好转。既然别人能行,你为何不试一下呢?” 见柳承年还在那里犹豫,大哥又说道:“咱哥俩一母同胞,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我知道你救下秀儿是见她可怜,也没有其他心思。可事情就是这样巧,既然有这么个机会,为何不试一试呢?” “如若能救下侄儿一命,不也算是喜事一桩吗?长大后,如果他们真有缘分能成了夫妻,岂不更好?即使成不了夫妻或者夏霖命薄,你将秀儿看成女儿,等她长大以后打发着嫁了不就成了吗?你看......” 听了大哥的一番话,柳承年陷入了沉思。 尽管秀儿年纪尚小,但极为懂事,听了这话以后,她当即就冲着柳承年跪了下来:“恩公,我的这条命是你给的,不要说做媳妇女儿了,你就是让我当牛做马也愿意!” 思索了一番之后,柳承年决定听从哥哥的话。 简简单单准备了一番,三天后,柳承年便为秀儿和夏霖举办了婚礼。 因为夏霖依旧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柳承年便将自家刚出生的一只小黄狗抱了过来顶着柳夏霖和秀儿拜了天地。 说来也怪,就在秀儿和小狗拜堂成亲以后,多日昏睡不醒的柳夏霖忽然醒了过来。听到这个消息后,柳家上下大喜过望。 仅仅过了半个月,柳夏霖就恢复如初。 柳夏霖的病好之后,柳承年并没有卸磨杀驴,反而把秀儿当成了救命恩人一般对待。 转眼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柳夏霖长成了帅小伙,而秀儿则成了远近闻名的大美人。 见俩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柳承年随即和两人说起了此事,秀儿和夏霖均点头同意,急着抱孙子的柳承年随即忙着给两人筹办起了婚事。 然而,就在此时,意外再次发生了! 这天,柳承年打发夏霖进城办事,可直到天黑,夏霖依旧没有进门。 夏霖是个安分守己的孩子,从未夜不归宿。见已经快到三更时分了儿子依旧不见踪影,柳承年有点着急了。 来到夏霖要办事的地方打听了一番之后,柳承年得到了一个非常揪心的消息,那人压根就没有见夏霖前来。 这一来,柳承年彻底吓傻了。 当天夜里,柳承年就托人在四周找了起来,但柳夏霖就像是从人间消失了一般杳无音讯。 从此,柳夏霖音信全无! 转眼间,离柳夏霖失踪已经两年了。 这期间,柳承年夫妻俩因为思儿过度双双病倒,秀儿如同女儿一般在床前精心照料,正是得益于秀儿的照料,老两口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自从柳承年病倒以后,这个家彻底失去了主心骨。为了赚钱给两人看病,秀儿白天走街串巷挑着担子卖东西,晚上则在油灯底下给人家做些针线活。 见秀儿如此劳累,柳承年心生愧意,不止一次要秀儿另寻人家嫁了,但都被秀儿回绝了:“从我进到你家的第一天起,我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不管媳妇也好女儿也罢,你们都是我的父母。再说了,早在十年前我已经和夏霖拜堂成亲,我生是柳家的人,就是死也要成柳家的鬼!爹娘,你们就放心吧,你两口子都是善良之人,夏霖他一定会福大命大的,我要等着他回来!” 见秀儿如此决然,老两口也就没再说起此事。 转眼间又过了三年,在秀儿的照料下,柳承年两口子的身体恢复了正常。 见儿子依旧没有半点音讯,柳承年再次劝起了秀儿要他改嫁。 秀儿不但拒绝了他们的好意,而且还做出了一个令他俩异常震惊的消息:她要外出寻夫! 已经失去了儿子的老两口哪能让秀儿冒这个险?但秀儿却铁了心,无奈之下,老两口只好同意了秀儿的要求。 安顿好老两口之后,秀儿便动身了。 可就在秀儿出门的一刹那,意外又发生了。 前文提过,十五年前,在为柳夏霖冲喜时,因他卧病在床不能动弹,柳承年便抱来了一只刚出生的黄狗和秀儿拜了堂。 此事过后,柳承年便将黄狗也当成了恩人留了下来。这些年来,黄狗已经成了他们家的一员。 柳夏霖失踪以后,每当秀儿出门时,黄狗就形影不离的跟在她身后,夜里,黄狗则跑到秀儿的房间和她作伴。 就在半年之前,一向安分守己的黄狗则时不时地会趴在秀儿的床上酣睡。起初,秀儿也曾经赶过黄狗,但无论秀儿怎样驱赶,黄狗就是赖着不走。念在这么多年的感情,秀儿也就没下狠手。 但就在秀儿今天要出门的一刹那,黄狗突然像是疯了似的死死地咬住秀儿的裤脚不让她走,秀儿假意伸手要打,黄狗却朝着她龇牙咧嘴。 秀儿心中记挂着丈夫,那容得黄狗这般无赖,随即捡起一根棍子就敲在了黄狗的头上。趁着黄狗倒地的工夫,秀儿这才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虽说心中有信念,但天下之大人海茫茫,该去哪里去找?秀儿是一筹莫展! 半年之后的一天,秀儿来到了离家五百多里的一个地方。 这一日午后,正在山路上行走的秀儿遇到了一位老婆婆。 老婆婆大约六十多岁年纪,正背着一捆柴艰难地在山路上步履蹒跚地挪着步伐。秀儿连忙冲上前去将柴火从老婆婆背上解了下来:“老婆婆,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出来捡柴?我来替你背吧!” 老婆婆喘了口气说道:“姑娘,真是多谢你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从老婆婆口中得知,她家就住在不远处的山脚下。几年前,丈夫不慎摔伤了腿从此便卧床不起。因夫妻俩无儿无女,无奈之下,老婆婆便卖柴火与丈夫相依为命。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来到了老婆婆家中。果真如老婆婆说的那样,她丈夫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林秀儿大感意外的是,那老婆婆一回到家中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背也不驼了,说话也充满了精神,对躺在床上的丈夫也是丝毫没有嫌弃。而她那丈夫的眼睛里也瞬间充满了光芒,两口子恩恩爱爱,就像是新婚燕尔一般。 看到这一幕,秀儿的眼眶湿润了。 趁着老婆婆来到屋外的时候,秀儿跟了出来:“大娘,看你刚才无精打采的,可为什么一回到家精神十足?” 老婆婆叹了口气说道:“姑娘,你不知道,我两口子成婚几十年了却依旧像是新婚一般,他要是看到我没精神,心里就会胡思乱想以为我得了什么病,或者劳累过度伤了身子,为了不让他担心,我只好硬撑着。” “大娘,大伯的病估计也有些年头了吧,你年轻的时候为什么不离他而去?” “姑娘,不是有句话叫做少年夫妻老来伴吗?我俩无儿无女,假如我要走了,他能活下去吗?再说了,老伴老伴,人这一辈子还不是夫妻俩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吗?你再看,那个老伴的“伴”字,不是“半个人”吗?估计这造字的人也是想着只有两人在一起才能真正称得上是一个人,夫妻的含义或许也正是如此吧?” 老婆婆衣衫褴褛,说出话来却异常高深,秀儿不由得对她高看了几分。 “对了,姑娘,我还没问你呢?你来这里干什么?”老婆婆随口问道。 听老婆婆问起此事,秀儿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了出来。 “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好人,不仅心地善良而且还忠贞不二,就冲你替我背了这捆柴火,我也要帮你一把。”老婆婆说道。 听老婆婆这样说,秀儿不由得愣住了。帮?你们两口子都自身难顾,怎么帮我? 见秀儿在那里发呆,老婆连忙笑着说道:“姑娘,别找了,你丈夫就在家中!” 听了这话,秀儿顿时惊呆了:“什么?你说什么?老婆婆,你到底是谁?” “姑娘,实不相瞒,我不是凡人,见你一家子心地善良便前来帮你们重逢。只是你丈夫尚有一场劫难,你赶紧回家去吧,记住了,回到家后冲着黄狗咬上一口你丈夫就会出现!”说完,老婆婆便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不见,再看去,那躺在床上的老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老两口究竟是什么人?她说的话能信吗? 一番纠结之后,秀儿决定动身返家。 一路跋山涉水之后,秀儿回到了家中。 可令秀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柳家正遭遇一场大难! 就在昨天夜里,镇上的一个恶霸看准了柳承年家的一块地方要修祖坟。这块地方是柳家从祖上传下来的,柳承年那能答应? 见柳承年不识抬举,恶霸当即就恼羞成怒,随即动手就将柳承年两口子打倒在地。就在恶霸要将两口子置于死地之时,黄狗冲着恶霸就咬了过去。 一番撕咬之后,恶霸被当场咬死,而黄狗则被打得奄奄一息! 见家中出了这般大事,秀儿那还顾得上丈夫的事情随即忙着照顾起了公婆。 见公婆并无大碍,秀儿这才放下了心。 这时,秀儿这才想起了老婆婆的话,见黄狗已经危在旦夕,秀儿顾不得多想就冲着它咬了一口。 牙齿刚碰到黄狗的一刹那,奇迹出现了! 黄狗瞬间就变成了人形,再仔细看去,那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丈夫柳夏霖! 从柳夏霖口中,人们这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日柳夏霖离家之后没走多远便遇到了一伙劫匪,劫匪见他孤身一人便起了歹念。柳夏霖那见过这场面,生性耿直的他便和劫匪理论起来。 恼羞成怒的劫匪便将他掳到了山上,为了活命,柳夏霖只好委曲求全做了一名山贼。 在山上呆了一年之后,柳夏霖趁劫匪不备逃了出来,可又怕劫匪前往他家寻人,他只好背井离乡逃到了外地。 逃亡路上,为了活命,柳夏霖不得已做起了盗贼。几年过后,思乡心切的柳夏霖便有了回家的念头,可不巧的是,回家路上他又遇到了那伙山贼。 搏斗之中,柳夏霖命丧山贼之手。 因他做山贼期间也曾做过一些坏事,虽说不是出于本心,但罪责难逃,随后他的魂魄便附在了那条大黄狗身上。 听了丈夫的遭遇之后,柳家上下都大感意外。 可不管怎样,既是儿子又是丈夫的柳夏霖总算是回来了,从此,一家人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第6章 老鹰抓了条蛇,男子奋力救下,蛇害死男子的儿,说报恩 郭北镇有个名叫刘天喜农民,种地为生,心地善良,憨厚老实,一直没有娶亲。 一日,刘天喜像往常一样,扛着锄头就下地干活了,在挥汗如雨之时,一只老鹰俯冲而下,在距刘天喜不足三米的地方快速的抓住了一条蛇,正要起飞时,刘天喜拿起锄头冲了过去,用锄头赶走了老鹰。 那蛇似乎受到了惊吓,也飞速的钻进了草丛之中消失不见了。 刘天喜看着小蛇消失的地方喃喃道:“小蛇啊,小蛇,幸好你今天遇到了我,不然可就小命不保了,以后可得小心点,别再被老鹰抓了去。”说完后,他再次扛起锄头辛勤的劳作起来。 时间一晃小半年过去了,刘天喜因为辛勤劳作,庄稼获得了丰收,他挑着担子去镇上贩卖了多余的粮食,赚了一点银钱,他心中暗自盘算着,等赚够了钱,就去求媒人帮自己说一门亲事。 回家的路上,刘天喜心情不错,突然听闻远处传来阵阵婴儿的哭声。他举目四望,终于在河边看到一个篮子里躺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孩。 刘天喜连忙上前,看着这篮子里的孩子,只见这孩子胖嘟嘟的,双手双腿卖力的挥舞着,十分惹人怜爱,小孩也看见了刘天喜,哭声戛然而止,随后又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 刘天喜心头一震,暗道:“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竟然被丢弃在这里,实在是可怜啊!” 刘天喜将小孩抱了起来,坐在河边等待,这么一个大胖小子丢了,他的父母应该会非常着急,一定会前来寻找的。可是这一等再等也不见有人认领,这时候,小孩再次哭闹起来,刘天喜心道:“这都等了大半天了也不见人来,孩子也一定是饿了吧,我还是带他去找点吃的吧。” 于是乎,刘天喜就带着孩子离开了,回到镇上,刘天喜买了一大碗羊奶给孩子喂下,没想到这孩子胃口极大,一大碗羊奶三两口就全部喝下肚了子,刘天喜见状,再次买了两碗羊奶,这才把小孩喂饱。 吃饱喝足后,天也暗了下来,刘天喜挨家挨户寻找打听孩子的父母的消息,结果一无所获。 没办法,只能暂时先将孩子带回自己家中,等到天亮再去打听孩子的父母的消息。 可是,无论刘天喜如何寻找,依旧没有找到孩子的父母,没办法,刘天喜只得买了一只产奶的母羊,将小孩养在家中。 没想到,这小孩竟然特别能吃,一头母羊产的奶竟然还不够这孩子吃的,刘天喜不得不再次买了一只产奶母羊,以供孩子食用。 刘天喜对这孩子的贴心照顾,时间一长,他也就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还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刘盼,并当做自己的孩子去抚养。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盼也在刘天喜的呵护下慢慢长大,而他的胃口也是越来越大,两只羊产的奶远远不够刘盼的日常,刘天喜为了能让刘盼能够吃饱,每天都得出门为刘盼寻找更多的奶水。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某一天,刘天喜见孩子大了,于是心血来潮用筷子点了油沫子,给刘盼开了荤,从此以后,刘盼吵着嚷着要吃肉,没有肉,饭都不吃。 刘天喜刚开始还惯着他,每天都把肉剁成肉沫加了米熬成肉粥给刘盼吃,然而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又怎么可能每天都吃肉呢,于是,刘天喜就缩减了肉食的量,可是刘盼却十分聪明,哭着闹着要吃肉,没有肉饭也不会吃。 刘天喜心想,一定是自己刚开始把他给惯坏了,不论如何,也不能再给刘盼吃肉了,于是就煮着大米粥给刘盼吃。 刘盼一见没有了肉,便发起了脾气,两手一挥便将碗打翻在地,两眼恶狠狠的盯着刘天喜,那样子,就像恨不得要咬上刘天喜一两口。 这一瞬间,刘天喜都感觉头皮都发麻。心道:“我就不信了,没有肉你就真的不吃饭了,我得狠下心来先饿你一饿,到时候保准你吃饭。” 就这样,刘盼被饿了整整两顿,饿得前胸贴后背,终究没能坚持住,就自己跑去厨房,拿着稀饭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刘天喜暗自得意,心道:“让你不吃饭,饿着了什么都得吃下去。” 正在刘天喜暗自得意的时候,他却没有看到刘盼尖锐的眼神和龇牙咧嘴的面孔。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刘盼的胃口也越来越大,每天要都要吃满满一锅的米饭,这样的状况下,刘天喜每天都愁眉苦脸的计算着家里的粮食,从此,刘天喜更加用力的去地里耕种,每天都弄得疲惫不堪。 三年过去了,刘天喜因为每天的劳作,终于病倒了。刘盼见刘天喜病倒了十分伤心,不仅为刘天喜端茶送水,还去寻找大夫给刘天喜治病。 刘天喜见刘盼如此懂事,心中一片安慰,有这样孝顺的孩子,就算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刘天喜病好了之后,更加卖力的耕种,而刘盼就经常跟在刘天喜的身边一起劳动,拔草施肥更不在话下。 随着每天的辛勤劳动,刘盼的饭量却不增反减,渐渐的回归到了正常人的食量。 从此,父子二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庄稼种得多,卖的钱也就多了起来,刘天喜看着日渐充盈的钱袋,又开始盘算起要找个媳妇的想法,日子也会有了盼头。 只是刘天喜不知道,每天夜半时分,刘盼都要悄悄出门,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做什么。 一日,刘天喜和刘盼在地里忙碌,突然天空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 刘天喜拉着刘盼去了附近的一处石壁下躲雨。就在石壁不远处,一条大蛇口吐信子,蛇头立得老高,温和的盯着刘天喜,而后又盯着刘盼看。 只是这一看之后,它仿佛变得暴戾起来,然后喘着一口粗气,消失在了丛林中。 这夏天的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一会,雨便停了,刘天喜这才带着刘盼回到了地里继续劳作起来。 一天中午,刘天喜从地里劳作回家,不经意间,看见一匹狼从眼前溜走,他心中吓了一跳,而后又看到自家养的一只鸡倒在血泊中,这是狼咬死的,他心痛的捡起死鸡。 是狼,狼一般不下山的,怎么这个时候却下山了呢,刘天喜心中害怕,连忙将遇见狼的消息告诉了邻里。 村里人听闻有狼,连忙四处搜寻,可是一个狼影都没发现。 当天夜里,刘天喜将鸡炖了,刘盼吃得满口流油,他一边吃一边道:“要是每天都能吃到鸡就好了。” 刘天喜听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又是两天过去了,又有两只鸡被狼咬死了,刘天喜非常愤怒,却还是找不到狼的身影。 直到后来,隔三差五总会遇到被咬死的鸡,甚至还有一只羊也被咬死了。 自此,刘天喜将自家养的畜牲都关了起来,生怕再被狼给祸害了,而刘盼性情也大变,每天望着自家的鸡出神。 没过两天,家里的鸡再次被狼咬死了好几只,这关在家里的鸡都被咬死了,而依旧没有找到狼的身影。刘天喜害怕了,晚上都要守着鸡圈睡觉。 可是这依旧没能阻止被狼咬杀的命运,直到鸡全被咬死,仅剩的一只母羊也遭了狼口。 刘天喜看着满地的鸡毛和死亡的羊,心中难过万分,只怪自己没能看守好鸡羊。 当天夜里,刘天喜在疲惫中睡着了,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只两眼放光的恶狼出现在了屋子附近。 这狼看上去威武不凡,皮毛发亮,它一步一步的靠近刘天喜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就在这时,一只巨大的身影扑向了恶狼。 猝不及防之下,恶狼被打得连连败退,最后只得不甘的离开了。 等到第二天刘天喜醒来,却没有看到刘盼的身影,他出了屋子到处寻找,生怕孩子被狼给祸害了,四处搜寻无果后,刘天喜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然后又再次漫山遍野的寻找刘盼的踪迹。 在一处山涧,总算是找到了刘盼,只是刘盼当下的情况十分不妙。 只见一条巨蟒死死缠绕着刘盼的身体,而刘盼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刘天喜连忙抄起棍子对准巨蟒就是一通棍棒,那巨蟒吃痛,见了刘天喜,连忙松开刘盼,快速的钻进草丛里消失不见了。 刘天喜连忙将刘盼抱在怀中,发现刘盼还有呼吸,这才放心了一些,连忙将刘盼背回家中悉心照顾起来,又将这几天被狼咬死的鸡炖了给刘盼补身体,而刘盼每次都能吃上满满一大锅,这食量着实把刘天喜吓得不轻。 正午时分,刘天喜跟往常一样煮好了一大锅鸡肉,突然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刘天喜连忙出门,只见一个青年壮汉风尘仆仆的站在屋外。 青年名叫大壮,是一个挑货郎,因为生意不好,所以就想来到乡村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卖一些日常货品,可是这一路走来,硬是一件也没有卖出去,身上的银钱早已花完,现在是又累又饿,于是斗胆想要讨一碗水喝。 刘天喜得知大壮的来意,笑道:“这可真是巧了,我刚刚做好了饭菜,你稍等一下,这就给你打来。”说完,转身就进了厨房为大壮舀了一碗鸡肉。大壮连声道谢,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不一会,大壮便吃饱喝足,为了表示感谢,大壮从担子里找了一件里衣送给刘天喜作为酬谢,刘天喜连忙推辞。 大壮道:“刘大哥,这件衣服虽然不值什么银钱,但是却有安神助眠的奇效,况且衣服尺寸大小跟你身形刚刚合适,真是跟你有缘,要是晚上睡觉穿上它,对你身体也是有好处的,何况这样的衣服我还多的是,你就不要再推迟了。”话罢,大壮就将手中的衣服硬塞给了刘天喜。 大壮走后,刘天喜将衣服放在手中打望,这衣服丝滑清凉,材质上乘,摸上去很是舒畅,心中不由自主的产生要穿上它的想法,于是走进屋里,将衣服贴身穿了起来,说来也怪,这衣服一上身,刘天喜只觉得浑身清爽,即使辛苦劳作,也一滴汗水都不曾流出。 刘天喜心道这一定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宝衣。 当夜,刘盼躺在床上,喊来了刘天喜:“父亲,我好饿,我想吃肉。” 刘天喜道:“这几天所有的鸡都被你吃光了,要还想吃肉,那只剩下一只羊了,你这小子现在怎么这么能吃,我都快养不起你了。” 刘盼一听还有羊肉,于是两眼放光,催促着刘天喜去煮羊肉给自己吃。 刘天喜道:“好好好,看你还是个病号的份上,我这就将羊煮给你吃了,只希望你能早点康复。” 当夜,一大锅的羊肉全部被刘盼吃了个干干净净,他满足的摸摸肚子,很快便睡了过去。 刘天喜看着食量惊人的刘盼,终究是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你的,你一顿吃的肉,比我一年吃的还要多。”话闭,收拾好碗筷顿感困意上头,回到房间倒头便睡了。 迷迷糊糊,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刘天喜连忙翻身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这挑货郎的里衣确实功效及嘉,让人十分舒坦。 而刘盼早已起床,正在厨房做起了早饭。没有了肉,还有鸡蛋,这可是煮了满满一锅的荷包蛋啊! 刘天喜心中暗道:“真是一个败家儿子啊!以前小时候饭量就大,后来饭量变小了,谁知道这被蟒蛇嚯嚯之后,饭量变得更大了,我那些存粮估计也不够他这样挥霍的,想他能够自己起来煮饭,伤势也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吧,我得想个办法,不然以后粮食可不够吃的。” 早餐,刘天喜就吃了三个荷包蛋,喝了一口小米汤,而剩下的全部下了刘盼的肚子,刘天喜看得心惊肉跳的,满脸写满了愁容。 怀着忐忑的心情,刘天喜一个人下地干活去了,刘盼则留在家中,直到正午,刘天喜才带回来一块猪肉回家。 午饭特别简单,烧猪肉加白菜,另外再煮了一锅白米饭,刘盼意犹未尽的吃着,虽然没有前几日做得丰盛,但好歹也是有肉的,刘天喜见刘盼能够吃下这些饭菜,心下决定:“下一顿再次缩减肉食,慢慢控制,兴许能够再支撑一段时间。” 到了晚上,依旧是猪肉炒白菜,只是肉更少了,刘盼吃了些肉感觉没什么胃口,于是便回到房间睡觉去了,刘天喜见状大喜,直摇头,这孩子真不知道是不是饿死鬼投胎,还得顿顿吃好的,别人家过年都没他吃得好! 刘天喜洗漱过后,困意来袭,于是便回到自己房间也睡了下去。 夜半时分,在刘天喜屋外,一双发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天喜,它龇牙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然后三两步跳到了刘天喜的身边,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去咬刘天喜的脖子。 只是让它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口下去,就像咬在钢板上一般,坚硬如铁,门牙都差点被崩坏两颗,疼得巨狼哀嚎一片,即使这么大的动静,刘天喜也只是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巨狼不甘心,露出锋利的狼爪,就想撕了这面前的刘天喜,就在这时候,一只巨大的蟒蛇从房顶冲了进来,炯炯有神的跟巨狼对视起来,紧接着爆发出一场大战。 顿时整个屋子都剧烈振动了起来,刘天喜也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一蛇一狼,将他吓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刘天喜连忙起身去到刘盼的房间,要带他一起逃离出去。可是此时此刻,房间里却不见刘盼的身影。刘天喜四处寻找无果,不由得怀疑刘盼是被这两个庞然大物给祸害了。 而房间里的打斗声越来越小,刘天喜壮着胆子小声的进了房间查看,这一看可是把他吓坏了,那巨狼早已经不见了踪迹,而巨蟒使劲的缠绕住了刘盼的身子。 刘天喜顾不得害怕,连忙从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对准巨蟒就是狠狠一刀,一阵火花过后,巨蟒吃痛,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它却更加用力死死的勒紧刘盼。 刘天喜看着刘盼的状况,十分焦急,用菜刀一刀一刀的用力的劈砍着巨蟒。巨蟒虽然十分痛苦,依旧没有对刘天喜做出任何攻击的行为,就在刘盼快要断气的时候,巨蟒身子一松,将刘盼放了下来,然后回过头来看了看刘天喜,这才身子一扭,离开了去。 刘天喜连忙抱住刘盼的身体回房间,检查着他的身体,又用热水擦洗了刘盼的身子,通过一夜的努力,刘盼的命算是保住了。 刘天喜不明白,为什么那巨蟒要一而再的找刘盼的麻烦。一夜无眠,第二日刘天喜趁天蒙蒙亮的时候找了郎中来为刘盼治伤,又将自己存储多年的银钱拿出来买了好些肉食准备为刘盼调养身体。 而刘盼的饭量依旧惊人,再次吃了满满一大锅的肉,甚至连骨头都咽下肚子。 能吃是福,刘天喜安慰自己,这孩子的食量,赶得上曾经的薛仁贵了吧! 就这样,刘盼躺在床上,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等到十来天过去了,刘盼的伤势终于好了一大半,能够下地了,刘天喜喜上眉梢,心道:“总算没有辜负这些天的肉啊,我所有的存款全部都给这小子买肉了。” 是夜,刘天喜忙碌了一天回家途中,一只大狼挡住了他的去路,这巨狼双目放电,獠牙横生,使劲的朝着刘天喜扑来。 刘天喜心中咯噔一下,直呼我命休矣。没想到这巨狼的利爪并没有给刘天喜带来伤害,在他的身上,那一件里衣发出淡淡的微弱的光芒,将刘天喜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尽管如此,刘天喜依旧被摔得四脚朝天。 刘天喜看着身上的里衣,微微愣神,这果然是一件宝衣啊! 那巨狼见刘天喜毫发未损,咆哮着就要再次进攻,就在这时候,一条巨蟒从一旁的山林中疾驰而来,然后用巨大的尾巴将巨狼抽翻在地,然后用庞大的身躯死死包裹住了巨狼。 这巨狼使劲挣扎着,不论怎样,它都摆脱不了巨蟒的缠绕,刘天喜看着这眼前两个庞然大物,吓得头发都竖立了起来,于是慌不择路的回到家中。 而在巨狼和巨蟒的方向,传来了刘盼的求救声:“父亲,快来救我,父亲,快来救救我。” 刘天喜听是刘盼的声音,心道是刘盼遇到危险,他克制住了恐惧,从屋里拿了一把锄头就要去救刘盼。 等他再次回到事发地的时候,只见一只巨狼倒在了血泊之中。刘天喜壮着胆子用锄头试探巨狼,确认了巨狼已经断气,他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四下膝黑一片,不见刘盼的身影,刘天喜心道:“定是那巨蟒将我儿子撸了去,不管你这畜牲多么厉害,我定要为盼儿报仇。” 刘天喜顺着巨蟒游走的痕迹一路跟了上去,果然看到巨蟒,刘天喜连忙举起锄头,就要去杀了巨蟒,没想到这巨蟒竟然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个人形。 这人正是当初前来讨饭又送给他里衣的挑货郎大壮。 刘天喜惊讶道:“大壮,怎么是你?” 大壮连忙跪地狠狠的对着刘天喜磕了一个响头道:“恩公,恩公,你可还曾记得,曾经被你从老鹰口中救下的小蛇吗!” 刘天喜仔细回忆道:“还记得。” 大壮道:“我就是那个被你救下小蛇,此次前来,正是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 刘天喜道:“就算你是来报恩的,可也不应该杀害我的盼儿啊,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大壮道:“恩公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又怎么会杀害恩公的亲人呢!恩公有所不知,前段时间远远看见你身边跟着一头巨狼,我担心它对你不利,于是化身成挑货郎,将我脱下的蛇皮做成宝衣送给你,让你贴身穿带,只要这宝衣受到攻击,我就能感知到,就能前来搭救。” “我知道恩公将这狼崽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抚养,若这狼崽子通人性,没有害人之心也就罢了,可它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啊,它先是吃光恩公家所有的家畜,再吃光恩公的积蓄,等到所有的能吃能用的东西都吃光了,它竟然还想着把恩公也吃了,所以我这才几次出手,保护恩公的安危。没想到这白眼狼不服教训,三番两次的谋害恩公,这次竟然明目张胆的要吃了恩公,所以我这才狠心将它杀死,以绝后患。” 刘天喜仔细琢磨大壮的话,内心已经信了八分。确实,刘盼这孩子从小食量惊人,而且顿顿吃肉,百吃不厌,这本来就不是正常人应该具备的,刘天喜放下手中的锄头,将大壮拉了起来,内心愧疚万分。 大壮又道:“那狼崽子修炼成了人形,需要经历人世劫难才能修为更上一层楼,他选中恩人,只要把恩人吃到肚中,便能超脱,修为更进一步,但终究是走了邪路,不能修成正果,如果它能一只跟着恩公,做一世孝子,也是能够修得无上果报的。” 刘天喜听了大壮的话,微微点头。 大壮继续道:“要说恩公对我恩情不仅仅是救命之恩,更是有造化之恩,那老鹰本就是我的一次必死劫,没想到被恩公轻松化解,恩公当时对我说的话犹如天助,我这才顺风顺水修出人身。若恩公不嫌弃,就让我做你的一世孝子,来报答你的恩情吧!” 刘天喜听了大壮的话,点了点头,从此大壮便跟在刘天喜身边,侍奉左右,待到刘天喜百年过后,大壮也功德圆满,一飞冲天,化成一方神龙,守护一方安宁。 第7章 郎中借宿,见女子怪病惊得一身冷汗,他说此病有蹊跷 许文昊,顾州人士,因为家境贫寒,15岁的他便跟着一位老中医当学徒。 10年后,老中医给他安排了两条路。 一条路便是通过自己的关系,去太医院里做御医,以后便可飞黄腾达;另一条路便是自己走到民间,在救治病人的同时,也为自己增加经验。 许文昊经过考量之后,最后选择了第二条路。 老中医很是欣慰,一开始就觉得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小伙子,眼下有了一身本领,不贪图富贵,心系百姓很是难得。 许文昊辞别了恩师,经过几日奔波回到了家中。 此时家中穷途四壁,父母得知他放弃了师傅搭线进入太医院的机会很是气愤,本想靠着他能够让家里飞黄腾达,谁曾想最后还得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 而今他也已经25岁,附近的媒人都不敢登他家的门,这让他的父母更是焦急万分。 许文昊看得很开,毕竟学医多年磨练了他的心性,做到不骄不躁沉着应对。 他开导父母学医并不是为利,重在救人。即使放弃了美好的前程,但是凭着自身的本领也能够养家糊口。 就这样,他经常在家乡附近行走,时间久了左邻右舍皆说他是个活菩萨。 但是由于看病的都是穷苦百姓,许文昊不忍要他们的钱,就这样父亲实在看不下去,便与他经常争吵。 许文昊也是识趣,他觉得这样下去,因为自己的私念,把家庭关系闹僵实在不妥,于是便和父母打过招呼,周游四方。 正所谓眼不见为净,时间长了父母也就不再与他计较随他去了。 就这样,许文昊周游四方,遇到各种疑难杂症,让他的阅历不断增长。经过一年多的走访,也让他对人间百态有了更深的认知。 然而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虽然许文昊一心想要边做善事边积累经验,可是也会遇到一些不可避免的麻烦。 北方的冬季,刺骨寒冷。许文昊这次来到一处深山,准备寻找只有冬季才会有的药引子。 当他顶着寒风进入深山后,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雪。眼见大雪即将覆盖地面,他寻思着得赶紧找个落脚之地,否则在这山里便会迷路。 正当他眺望远方,左看右看之际。忽然被半山腰两个红灯笼所吸引,但是因为风雪太大,已经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建筑,思来想去觉得坐以待毙还不如去看个究竟,于是加快脚步迎着风雪向那儿赶去。 当来到红灯笼之下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座山寨的大门。许文昊深知这深山里的山寨可不是一般之地,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个打劫的贼窝。 但是眼下已无他处可去,想想自己一个郎中大夫,即使里面的人再穷凶极恶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于是鼓起勇气叫喊着:“在下是路过此地的郎中,还望请个方便,在此地歇息一下!” 不一会,一位长满络腮胡的大汉站在寨子上看了看下方,见许文昊确实是一个人,便安排手下将大门打开。 许文昊此时心中忐忑,行走江湖一年多来,自己还是第一次来到贼窝,也不知道这里的人会不会找他的麻烦。 就这样,他搓搓手掌跟着一位小喽啰进了山寨。待他刚踏入大门,身后的人便赶紧将大门关上。 跟着小喽啰,许文昊来到了贼窝的正厅,此时这里的人好似正在搞什么宴会。只见刚才站在寨上那位络腮胡子大汉,此刻正坐在中间,他看着许文昊说道:“你是个郎中?” 许文昊被他那强大的气场压得喘不上气,低头说道:“回大王的话,在下是个赤脚郎中。因为想要寻些药引,偶遇风雪特来借宿。” 那络腮胡大汉哈哈大笑道:“你这郎中胆子倒是不小,知道我这是什么地方不?” 许文昊连连点头说道:“想必这里是劫贫济富的好汉之所吧?” 大汉又笑道:“算你会说话,来人啊给他上酒上肉,咱们在这这么多年,还是头次有赤脚郎中借宿的,今天我要好好和他聊聊。” 就这样,许文昊与这位大汉聊了起来,说着说着只见一位留着八字胡子的人说道:“大当家的,既然这人是位郎中,不如让他给小姐看看病,这大雪纷飞的还有人出来,别是官兵派来的探子。” 那络腮胡大汉一听,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许文昊,“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说的是啊,我怎么把这个忘了。小子,你叫什么来着?哦,我不管你叫什么,你是郎中是吧,正好我的小女得了怪病,如果你是郎中的话就给她诊治诊治,如果治不好你以后就别想出了这个寨子门!” 许文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身冷汗,这帮人怎么说变就变,刚才还好好的。但是自己又没办法拒绝,只得硬下头皮答应下来。 随后那位大当家便安排两个小喽啰和一位婢女将许文昊带走。 出了大厅,这位婢女边走边打量着许文昊,随后便说道:“我不管你是不是郎中,但我要提醒你,今天小姐不高兴,正在发脾气呢,你可要小心点。” 许文昊连忙点头道:“谢谢姑娘提醒。”说完便跟着三人来到了那小姐闺房门口。 其中一位小喽啰便敲门道:“小姐,这是大王请的...” 小喽啰还未说完,里面一位女子便骂道:“滚!我谁都不见!” 两位小喽啰也识趣,知道这位小姐不好惹,给婢女使了使眼色,那位婢女便推开房门进去了。不一会,婢女打开房门说道:“许大夫你进来吧,你们两个在外面等候。” 就这样,许文昊踏进了屋内。只见一位女子坐在椅子上,脸部被白色纱布遮盖着,完全看不到喜怒哀乐。 许文昊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说道:“姑娘你好,在下许文昊。听大王说你身患杂症,让我过来给你把把脉。” 那女子说道:“我已经看过无数郎中大夫,皆没有效果。我听说你是偶然来到此地,见你不像什么恶人,我劝你还是早早离开吧,免得惹怒了父亲最后客死他乡。” 许文昊没想到素不相识的人竟然如此心善,这不是说还好,既然这位姑娘如此好心,那他偏要给他诊断一番。 他上前拜道:“姑娘心地善良,难得可见。我虽然也是个郎中,但是走遍各地阅病无数,也许你身上的病,我能有办法给它治好,不管怎样先看看再说吧。” 那位姑娘叹口气随后说道:“好吧!”说完便将脸上的纱布掀开,一张满是毒疮流着黄水的面容暴露在许文昊的眼前。 那位婢女实在看不下去,将头别了过去。而许文昊也是头一次看到,竟然有这种怪病,被惊得冷汗直流。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那位大王摇摇晃晃走了进来说道:“艳儿,快把纱布盖上,着了风会更严重的!” 说完又怒视许文昊道:“看你吓的愣在这里,看来是治不了我家闺女了呀!说你是不是官府派来的探子!”大王一边说一边揪起许文昊的衣领。 许文昊拼命摆手“我不是,我不是。我确实是个郎中。” 那位大王也不理会他,直接扔出了屋外吩咐道:“把他给我绑起来,这小子来路不明,晚上得让他吃点苦头才行啊。” 门外的小喽啰将许文昊五花大绑押到了柴房,随后便扬长而去。 许文昊心中暗自后悔,这都是什么人啊,一点都不讲理,早知还不如在外面躲着,现在竟落到这番田地。 越想越气,最后他就这样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突然感觉天旋地动,他睁开眼睛,原来竟是那位艳儿在摇晃他。 见他醒来,艳儿说道:“嘘!别出声,他们都醉得睡着了,我现在放你出去,你赶紧离开这吧!” 许文昊感激涕零道:“谢谢姑娘!” 艳儿小心翼翼地为他解开绳子,许文昊舒展了一下身子看了看艳儿。 他感慨道:“艳儿姑娘,萍水相逢,你救了,那你怎么办?” 艳儿说道:“没关系的,反正我爹的脾气爆是爆了点,但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只是...” 许文昊见艳儿语气带些忧愁,他疑惑道:“只是什么?可不要因为放了我,给你添了麻烦。” 艳儿感慨道:“跟你无关,只是因为我这张脸,爹要把我许配给二当家,就是那个八字胡的人。” 虽然纱布遮住了她的面容,但是能够感觉到艳儿心有不甘。 她继续说道:“这个二当家心计颇深,看着我爹年纪大了,想要早点坐上正位。我这脸就是拜他所赐,只不过怕爹伤心,也不会信我的话,一直隐瞒着。” 许文昊大吃一惊,竟然还有这种事,他疑惑道:“既然他想要娶你,为何还要这么做?岂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艳儿解释道:“他是想让我爹没有了底线,这样便可轻松拿捏。这寨子里的人都是走投无路的百姓,谁愿意落草为寇啊。” “爹也是被逼无奈,遭人陷害来到此地。他们确实如你所说,劫富济贫。可是二当家来了之后,总是想壮大队伍,想要占山为王。” “因为我爹一直坚持,他便出此下策铤而走险……” 许文昊听完,也对艳儿的父亲有了不同的看法,想不到无心的一句话,竟然是真的。 怪不得那位二当家要让许文昊给艳儿医治,看来是那句话刺到了他,这才找他的麻烦。 许文昊思考片刻后说道:“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恐怕你和你爹包括其他人都完了。” 艳儿一听急忙说道:“哎呀,我们的事你管不了,你还是赶快离开这吧,不然到时你想走也走不了。” 许文昊背着手走来走去,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我有办法了!你去把你爹叫来,告诉他我能治好你的病,记住不要让二当家知道。” 艳儿不明所以,问了几句后见许文昊守口如瓶便走了出去,不一会,络腮胡大汉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 许文昊关上门,见艳儿父亲正怒视着他,此刻他已经知根知底,也不怕他,上前拜道:“壮士,我有办法可让艳儿恢复容颜。” 艳儿父亲挑着眉质疑道:“你没骗我?若是你真治好了艳儿,我定会重重有赏!” 许文昊也不废话,让艳儿父亲安排牵头公狗来,再拿些糯米。 不一会儿,公狗和糯米全都齐了,许文昊让艳儿躺好,然后将纱布取下。 随后用刀划下公狗的胡须,又将胡须点着,燃烧的灰烬撒在了艳儿脸上。 他将糯米泡好,把纱布浸到糯米水中,然后取出拧干敷到艳儿脸上。 艳儿感觉脸部一阵清凉,随后便感觉脸上好似在流动着液体。 少卿片刻,许文昊将纱布取下,只见纱布已经变了颜色,很是污浊,他再次将纱布浸到糯米水中,然后敷上。 最后,直到糯米的颜色变成了黑色,许文昊长舒一口气,他用了新的糯米,将其蒸熟后敷到了艳儿脸上。 就这样,忙碌一个晚上,在第二天早晨的时候,艳儿脸上的糯米已经发干,许文昊将糯米取下。 一张白净且俊俏的脸庞展现在众人眼里,艳儿父亲拍了拍许文昊的肩膀说道:“好小子,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医术竟然如此了得。” 随后便在艳儿身前左看看右看看,弄得艳儿很是不好意思说道:“爹!”随后害羞地把头扭了过去。 许文昊说道:“眼下艳儿姑娘的病已好,看来我也该走了。” 艳儿父亲说道:“哎,不要急嘛,眼下可谓是双喜临门,艳儿容颜恢复,马上就要成亲,你这位大恩人还不留下来喝杯喜酒。” 艳儿一听不高兴了,她站起身来怒道:“我才不要嫁给二当家呢,他心术不正!” 艳儿父亲说道:“艳儿莫要任性,咱们落草为寇注定过不了正常人的生活,这二当家虽然人长得差点,但是脑瓜够用,嫁给他你不吃亏。” 艳儿说道:“爹!我现在病也治好了,我和您说实话,那个二当家害得我好苦,我才不会嫁给他,要嫁我也得嫁给许大夫!” 父女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争吵,弄得许文昊很是尴尬,他仔细看了看艳儿,发现艳儿不仅心地善良,容颜竟然如此美丽。 可是在人家的地盘,怎么会有他说话的份,但是他还是将艳儿得病的原因悉数告知。 艳儿父亲听完后,眼睛瞪得老大,他想不到平时看似唯唯诺诺的二当家,竟然会对女儿下手。 他坐在椅子上既气愤又无奈,这些年来,二当家处处收买人心。 一些手下早已被他攻下,若是艳儿毁了婚约,岂不会让寨内自相残杀起来。 当他不知所措时,许文昊上前说道:“壮士,我有一记,不知您可否答应。” 许文昊在艳儿父亲耳边说了几句,艳儿父亲连连点头,就这样,许文昊留了下来。 过了两日,此时外面阳光明媚,寨子里的人都在忙活艳儿的婚事。 酒席备好,大家落座。 许文昊被安排在艳儿父亲身旁,艳儿父亲招呼大家先吃饭喝酒,之后他有事要宣布。 待大家再无杯中酒时,艳儿父亲站起身说道:“各位兄弟都是跟我打拼多年留下来的,今天我跟大家说三件事。” “第一,小女的病已经治好,我要在此感谢一下许大夫。”说完便向许文昊敬了一杯。 “第二,我要跟大家说一下,小女的病是二当家所为!所以他与小女的婚事就此作罢!” 艳儿父亲第三条还未公布,众人便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这时二当家八字胡站了起来怒道:“大当家的,你这是血口喷人,想毁约就直说,何必弄些泼人的脏水!” 部分人看到二当家站了起来,也纷纷站起来随声附和,而剩下的人却站起来喝道:“你们想造反吗?怎么和大当家的说话呢?”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艳儿父亲又说道:“第三,今日便是咱们散伙之日,如果哪位兄弟看得起我,就随我下山,咱们以后做个寻常百姓,互相照应。” 说完这句话,他对那些为他说话的人笑了笑,随后冲那些找茬的人怒道:“若是想跟随二当家的,我也不勉强,你们继续留在这寨子里做你们的强盗,以后我们再无交集!” 二当家听到这不乐意了,他怒道:“好啊!大当家的,你这是要和我分家啊!你把人都带走了,我们还守个什么山头!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也太好了吧!” 说完他便向附和他的人喊道:“抄家伙!今天谁也不许走!” 可是正当他想要自己挪动身体的时候,突然手捂肚子坐了下来,连同其他附和人一起也都捂着肚子疼得不行,二当家怒向许文昊说道:“你给我们下药!” 这时艳儿父亲却说道:“诸位!今日之事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二当家想要坐上我这位子已久,本来我是心甘情愿让他做我的女婿,奉上这个座位的。” 他走到二当家身后指着脑袋怒道:“但是这个人不值得我托付,他竟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对艳儿动手!此人如此歹毒,如果让他当了大当家,你们觉得咱们会有活路吗?” 众人此时鸦雀无声,大当家又看了看许文昊说道:“要不是这位许大夫人好心善,我们可能就这么栽了。可是幸好有他在,我们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所以今天我不想让兄弟们自相残杀,出此下策。” 他在大厅转了一圈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想与我下山过正常人生活的,我定会照顾,留在山里的你们考虑清楚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从今往后想后悔可来不及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除了二当家,所有的人都愿意下山从新开始,那些收了二当家好处的人也将物品归还给了他,算是划清界限。 二当家怒视这些人,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收拾好行囊,一个一个走出了山寨。 以大当家、艳儿、许文昊为首三人并排前行,后面陆续跟着十几个兄弟,他们有说有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大当家敞开胸怀说道:“第一次感觉外面的阳光如此温暖,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许大夫,这该做的我都做了,以后我们这十几条人命可就落在你手中了啊。” 许文昊谦虚道:“您客气了,其实我这一年多来早已有所打算,但是因为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无法推进,借这个机会正好可以一展拳脚了。” 原来许文昊治好了艳儿的病后,将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 要想兵不见血刃,必须先让他们动不起来,这样就可以分开矛盾双方,给他们一个思考的机会。 让许文昊和大当家没想到的是,二当家事情败露,所有手下都选择站在了他的一方,看来大家心中也都是充满正常人生活的。 许文昊周游各地后,已经将行医这个行业摸清,从采药、收药、治病、卖药等步骤熟悉后,他觉得要想发挥行医的作用,必须壮大自己的队伍,然而这需要这人丁和本钱。 恰好这山寨的情况无形中满足了他的条件,于是他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当家,以后下山去许文昊家乡之地开个药铺,以此安居乐善行医。 大当家本来还犹豫,这要是离开此地那边是动了根,可是艳儿在一旁不停地劝阻,让他弃恶扬善改邪归正。最后大当家听从了许文昊的建议,因此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这些人来到许文昊家乡后,通过用自己的双手,最后都在行医这个链条上找到了出路。那些手下也都在当地找了媳妇,安了家。 而大当家对许文昊另眼相看后,便有意撮合艳儿与他成亲。 最后他们一起在家乡开创了一番事业,许文昊的一家也是过得幸福美满。 第8章 书生救了白狐,却被白狐拖入草丛,白狐说:我要报恩 雾隐峰下,有一个玲珑村,距离杭州不远。 陈余自小生活在玲珑村,书香传家,爷爷是一个破落秀才,父亲也是一个破落秀才,由于常年无法考中举人,父亲爱上喝酒,于是,本来就家徒四壁的屋子,又变得漏风了,父亲醉酒追着明月跳入河中,再也没有上来,那年,陈余才十岁。 十岁的陈余,从孤苦无依变得更加孤苦无依,此前,好歹还有一个父亲,衙门对每个秀才,每年还是会给一点银子的。就在玲珑村的人想着怎么照顾陈余时,陈余父亲的好友陆城收养了他,并接到了自己家中。 从此,陈余便和陆城的女儿陆婉一起长大,陆城也是陈余的老师。 陆城夫妻两个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颇好,两个人虽然只有一个女儿,陆城却也未再娶妾,由于没有儿子,他们更是将陈余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培养,因此,陈余倒是文武双全,不到二十岁时,已经中了举人。 陆婉比陈余小几岁,岁月转变,也从跟在陈余身后那个流着鼻涕的小丫头出落成一个美丽端庄的大姑娘了,长大后,虽然很少跟在陈余的身后乱跑,可是,只要陈余出现,陆婉的目光就永远跟着陈余。 陆城夫妻两个人活了半辈子,而且,他们两个又是青梅竹马,怎么会猜不透自己女儿陆婉的心思? 夫妻两个人商量了一番,陆城决定找陈余谈一谈,了解一下陈余是什么想法,便将陈余喊到了自己的书房之中。 陆城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问道:“陈余,你喜欢婉儿吗?” 陈余愣了一下,不知陆城是何意,不过还是老实地说道:“肯定喜欢啊,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 陆城哑然失笑,知道陈余理解错自己的意思了,说道:“我意思是说,你想不想娶婉儿为妻。” 这下,陈余沉默了,这些年来,他居住在陆城家,虽然陆城夫妻两个人对他很好,可越是如此,他便越发不想让陆城夫妻两个人失望,于是,越发努力了,一天时间,除了睡觉,大多数时间都在读书和练武,至于娶妻的事情,他还真的没有考虑过。 陆城见陈余不说话,心中微微替陆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没有关系,以你现在的才华,若是喜欢上谁了,我去帮你说,想必别人也是不会拒绝的。” 秀才便有了功名在身,与一般人不一样了,何况,陈余已经高中举人呢?即便还不是进士,可举人补缺的例子却不在少数,像玲珑村这样的地方,甚至附近的城池,陈余也是别人择婿的上上之选。 陈余苦笑道:“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从未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更不要说有喜欢的人了,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哪里会有时间去想这些?而且,我觉得,婚姻之事,应该听父母的,我父母不在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自然应该老师作主。” 陆城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为师就当你答应了,婉儿是喜欢你的,你们两个的年纪也不小了,换成别人,早就成亲了。我和你师娘商量一下,找个日子,就给你俩完婚吧。” 陈余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他一切都听陆城的,何况,他也仔细思量了一下,按照书里的描述,陆婉绝对会是一个好妻子,再者,老师提出来了,自己自然要答应。 没有多久,在陆城夫妻两个人的见证下,陈余和陆婉成亲了。 洞房花烛夜时,陈余确实一窍不通,这么多年,他都一心读书和练武,生怕让陆城夫妻两个人失望,幸而,陆婉有压在箱底的秘籍,算是解决了两个人的困局,从尴尬状态的交流,到了渐入佳境。 也就是从那时起,陈余才算是情窦初开,到了晚上,总是比较紧张刺激的。 虽然是新婚,陈余还是一如既往的努力,陆城不仅收养他,还教他读书,更是请来武师教他练武,甚至还将唯一的女儿都嫁给了他,陈余不想辜负陆城对自己的一片心血。 这一日,陈余还如过往一般,继续去山里打猎,因为,在陈余看来,打猎不仅能贴补家用,更是能将自己学到的武功一一应用出来,提高自己的武功水平和经验,更是可以练胆。 其实,这里的山不高,也没有那么多野兽,很多次来到这山里,陈余便只能在山石上练武,熟悉各种招式,然后,顺便采一些草药回去。 “唉,果然还是这样。” 陈余再次失望了,不要说碰见其他猛兽了,甚至连一条蛇都没有遇见。百无聊赖之下,陈余开始在树林中奔跑,有时,又如猿猴一样,从这一棵树上直接蹦到了另外一棵树上,速度奇快,这是陈余自己总结出来的练武方法,锻炼自己的速度、身法和反应能力。 现在的陈余,在山里的速度,许多猴子都比不上他,一些猿猴都难以攀登的悬崖,对他而言,都是轻而易举。 这山里曾经隐藏着一伙山贼,三面悬崖,唯一的通道又是一道石梁,不仅坡度大,而且非常狭窄,易守难攻,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一伙山贼盘踞许久,衙门拿他们没有办法。有一次,山贼盯上了玲珑村,兔子吃起了窝边草,半夜时分,陈余单枪匹马,从山贼从不防守的悬崖爬了上去,一人灭了山贼。 陈余在山里狂奔,又来到了那一处绝地,看着山贼所建的屋子早已荒废,有些甚至已经倒塌,陈余踏上石梁,走了过去,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想站在后面的悬崖处,看看更远的风景。 他刚想去后面的悬崖处看看,还没有走两步,已经感觉到身后有风,来不及思考,顿时向后拍出一掌,掀起一阵剧烈地掌风,向他飞来的物体也被击飞出去,陈余依旧没有转身,那样会浪费时间,他听声辨位,身影移动,飞踹了出去,那物品还没有落地,便又中了他一脚。 那物体摔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了。 陈余这才向着那“物体”看去,竟然是一只白色毛绒绒的狐狸,看那状况,腹部还有被撕咬的痕迹,应该是早已受伤。 陈余啧啧称奇道:“奇怪,真是奇怪,一只小小的狐狸,本就受了伤,又连续中了我两次攻击,竟然还能活着?难不成,你并非是普通的狐狸?而是一只狐妖?” 闻言,那只白色毛绒绒的狐狸眼睛中充满了畏惧之色,也充满了恨意,甚至还有一丝可怜和可悲。 陈余点头道:“看来,果然是一只狐妖,一只普通的狐狸必然不会有这样复杂的眼神。你说,我是救你,还是不救你呢?那就看看,你值不值得我救吧。” 说着,陈余手一伸,一缕浩然正气便从天而降,落在白色毛绒绒的狐狸身上,这是读书读出来的浩然正气,一般的书生根本不会拥有,天然克制一切妖物,不过,只要不是陈余主动用浩然正气攻击,便不会伤到那些未曾作恶的妖物。 但是,妖物一旦为恶,沾到了浩然正气,即便是浩然正气的主人无心攻击,妖物也会被灼伤。 陈余看着那一缕浩然正气落在白色毛绒绒的狐狸身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点了点头道:“看来,你还是值得我出手相救的。” 于是,陈余一把将那白色的狐狸抓在了手中,任由那狐狸在自己的手中挣扎,将狐狸翻看了一遍,确定了伤在何处,又确定了有都严重,这才出手,为那狐狸疗伤。 陈余手一挥,用浩然正气将这狐妖笼罩住,心念一动,浩然正气汇聚成一柄剑,斩在了狐妖的腹部的伤口处,那里还有一股力量,在与那浩然正气对抗,不过,片刻之后,那一股力量便消散了。 “哈哈哈哈!” 陈余一声朗笑,看着狐狸眼的表情,揉了揉狐狸的脑袋,说道:“你瞪我做什么?你以为我刚才用浩然正气为剑是要吓唬你?哼,也就是遇到我了,换了别人,也未必救得了你,你那腹部的伤,残存着另外一个妖物的力量,我若是不将其消磨掉,你依旧会死的。” 闻言,狐妖才不再挣扎。 陈余取出身上所带的药,给狐狸的伤口涂抹了一下,又将狐狸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这才将狐狸下,揉了揉狐狸的脑袋,说道:“好了,你的其他伤势本就不重,我去除了那一个妖物残留的力量,你应该很远就可以复原了。” 言罢,陈余起身,向着石梁走去,准备回家了,刚过石梁不久,陈余听到身后有轻盈的脚步声,连忙转身,回头看去,一个容貌俏丽的女子,正在跟着自己,陈余皱眉道:“你是那狐妖?” 女子盈盈一拜道:“柳絮谢恩公救命之恩,还不知道恩公的名讳呢?” 陈余摇了摇头道:“在下陈余,你不用叫我恩公,我救你,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你若是真要感谢,还不如谢谢你自己,正是因为你虽未妖物,却能恪守本分,没有危害别人,承受住了浩然正气,我才决定救你。” 名为柳絮的狐妖,向前走了一步,低声道:“救命之恩,便是救命之恩,柳絮从此之后,要跟着恩公,嫁给恩公了。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还是救命之恩呢?” 陈余一听,赶紧后撤了一步,紧盯着柳絮,沉声说道:“在下已经成亲,有一位我非常满意的娘子,在家等着我呢,所以,姑娘切莫有这样的想法。” 柳絮无所谓地道:“你是我的恩人,恩公的娘子便自然也是我的恩人了,柳絮不敢与她争,只愿给恩公做一个通房丫鬟或者妾室,亦或者是外室也可。” 陈余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不再理会柳絮,陆城夫妻对他恩重如山,陆婉对他也是付出甚多,他怎么可能做对不起陆婉的事情呢?或许,别人会纳妾,他陈余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再者说,他的岳父岳母一辈子的夫妻,一生相伴,让他颇为羡慕。 柳絮看着陈余的背影,目光中透着一股欣赏,便慢慢跟了上去。 陈余不想理会柳絮,脚下的步伐逐渐加快,决定将柳絮甩开,可是,走了没一会儿,陈余一阵头晕目眩,眼神迷离,他顿时觉得不好,想要速度再快点,两只脚却已经不停使唤了。 柳絮出现在陈余面前,轻轻地扶住了要倒下的陈余。 陈余咬破了舌尖,让自己保持脑海中的最后一丝清明,怒声道:“柳絮,是不是你对我动的手?你想要做什么?” 柳絮嘟着嘴,说道:“恩公,我一定要报答你。” 说完,不等陈余再说话,便拦腰将陈余抱了起来,向草丛中走去,一时间,有衣服从草丛中飞了出来,没有风,可是那一片一人多高的野草却在不断摇曳,似乎有人在其中摇晃他们一般,十分有韵律,节奏时快时慢。 过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柳絮从其中走了出来,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恩公,你若是想我了,便来这里找我,这山间的风,这地上的草,这林内的鸟鸣,是不是有一种不一样的体验?” 草地倒了一片,似乎在表达着这里刚才发生了一些什么。 陈余缓缓起身,向着悬崖那边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向山下走去,身影却没有来时矫健了,不时还要扶着树,偶尔脚下还会没有踩稳,脚下一个趔趄,他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状态。 他的左手臂处,还有被柳絮咬的牙印,甚至都破皮了,刚才两个人激烈交手,不断过招,在巅峰之时,他被柳絮咬了几次。陈余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脑子很是清楚,可是,他中了柳絮的药,根本阻止不了自己,只能尽情发挥。 他觉得对不起陆婉,可是,刚才的事情却违背了他的意愿,按理说不能怪他,但是,他终究觉得愧对陆婉,回到家中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全家都没有吃饭,甚至陆城夫妻这两个长辈都在等着他一起回来用餐。 面对这种场景,陈余更是觉得对不起陆婉了,但是,却不知道该和陆婉怎么说,他很想回去,一剑斩了柳絮那一只狐妖,但是,他似乎又做不到。 陆婉看出了陈余的状态不对,给他拿了碗筷,让他坐下,这才开口问道:“相公,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都是生龙活虎的,今日怎么感觉垂头丧气呢?” 陈余不知道该怎么和陆婉解释,便说道:“没事,只是碰见了两只野兽,费了一番力气,有点脱力罢了,吃饭吧。老师、师娘,抱歉,今天有点事情给耽搁了,回来得晚了,还让二老等我。” 陆城笑哈哈地道:“你小子,还跟我们客气什么?等你,因为我们是家人,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就是最大的幸福,最大的快乐。” 陈余感激地看了陆城一眼,随后,让自己表面上正常起来,不愿再让岳父岳母和妻子为自己担心了。一顿晚餐,总算是吃完了,这一顿饭,陈余简直是如坐针毡。 晚上,陈余和陆婉回到了房间之内,端庄秀丽的陆婉变成了小野猫,说道:“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是那么不知道体谅你吗?今天,就放过你了。” 月上中天,陆婉早已安逸地睡着了,陈余虽然闭着眼睛,却总是想起今天下午的画面,有点心烦意乱,无法入眠,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略微眯了一会儿。 吃了早餐之后,陈余看着一家三口,说道:“我准备去杭州一趟,拜访一下两位朋友,顺便游学,拜访几位长者。” 陆城点了点头道:“这次去,大概要多久时间啊?” 陈余想了想,说道:“少则三个月,多则五个月。” 陆城惊讶道:“这一次,要去这么长时间吗?那要不,让陆婉陪着你一起去吧。” 陈余摇了摇道:“老师,不用了,我会武功,脚程又快,一个人反而更方便,再说了,陆婉长得这么漂亮,我若带出门去,怕是会招惹一些麻烦,毕竟,到了那边,我们可是人生地不熟,特别是在路上,我一个人反而是更加方便。” “油嘴滑舌!好好,我不去,总行了吧!” 陆婉瞪了陈余一眼,撇了撇嘴,起身向卧室走去,说道:“我去给你准备东西,至于要带什么书,你自己收拾啊。” 陆城夫妻对望了一眼,对陈余和陆婉两个人成亲十分满意,更是觉得当初的决定是对的。 半晌之时,陈余在三个人的目送之下,离开了玲珑村。此次离开,陈余主要是想换一个心情,换一个心境,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婉,但是,他也不可能接受柳絮,然而,陈余却也没有对陆城陆婉三人说实话,他此去,并不是去杭州,而是去姑苏城,所以才会用这么多时间。 他先是到了姑苏城外的虎丘,然后直奔寒山寺而去,因为,他听闻,金山寺大战后,白蛇和青蛇水漫金山,白蛇虽然后来被压在了雷峰塔下,但是,法海却陷入了自我怀疑,离开了金山寺,一个人去了寒山寺。 他此来,便是为了见法海,他想从法海这里求一个答案,自己该如何办。 到了寒山寺中,正好见到一个在院子里扫落叶的和尚,他上前说明来意:“在下想请见法海大师,还请烦劳。” 那个扫地的和尚看了一眼陈余,说道:“小僧便是法海,后面那两个字,施主还是不要称呼了。” 陈余挠了挠头道:“我不这样称呼,不仅会没有礼貌,还显得别扭啊。” 法海微微一笑道:“法海就是法海,没有什么别扭的,不知道,施主找小僧何事?” 陈余拉着法海,走到一旁的树下,将那天发生的一切事情说了一遍。 法海问道:“所以,你来找小僧做什么呢?” 陈余沉默了,他来找法海做什么呢?又能做什么呢?法海是收妖的,可是,柳絮那一只狐妖,他一只拳头便能应付,何必跑这么远,来找法海呢? 法海叹息道:“其实,从你踏出家门的那一刻,你便不知道自己要出来做什么啊。走这么远的距离,不过是想要逃避一段时间,不是吗?然而,有些事情,终究是需要自己面对的,何况,那件事情并非你的错,除非你对那柳絮念念不忘。” 陈余惊叹道:“我懂了,我现在立刻回去,我走这么远,都没有想明白,却被你一句话点醒了,多谢。” 他的确是一个风风火火的人,想清楚了某一件事情,便准备立刻回去,丝毫不带犹豫的,走到门口时,他又突然回头,说道:“我心中好奇,你为何要躲在这寒山诗?是不是你后悔将白素贞压在雷峰塔下了?所以,你觉得许仙和白素贞应该在一起?” 法海看着陈余,反问了一句:“你是想问我,你和柳絮能否在一起吗?” 陈余转身就走,扬了扬手道:“纯属好奇而已,在下已有妻子,断然不会再有其他想法,此次回去,定然会解释清楚,多谢法海大师指点,你不让我叫你法海大师,我偏偏要说。” 想通了一切,心情大好,陈余难免也会开一个玩笑。 他来的时候很慢,走的时候却很快,更是用自己举人的身份,再用了一些银子,沿途驿站,不断换马,他竟然用了两天的时间,便回到了玲珑村,于是,他便急着去见自己的妻子陆婉了。 然而,到了家里,这才发现一件事情,院子当中,竟然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子与自己的妻子陆婉拥抱在一起,看着远山的风景。 当陆婉看到陈余的那一刻,顿时脸色大变,说道:“你是谁?胆敢冒充我相公?” 站在院子里的“陈余”看着真正的陈余,微微一笑道:“这位朋友,易容术这种低劣的手法,还用到陈某这里了?实在可笑!” 两个人几乎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便开始交手起来。 两个陈余,谁都没有手下留情,各种狠辣的招式层出不穷,而且真正的陈余感受到了假陈余身上的妖气,不由得怒火万丈,出手越来越狠辣。 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真正的陈余体力渐渐不支,落于下风,两只手掌已经变得红肿,衣服被撕开了数道口子,若不是他经常在山里练武,速度奇快,早已落败。 真正的陈余决定暂避锋芒,不断后退,几个跳落,消失不见。 假陈余刚要去追,斩草除根,身后响起了陆婉的声音:“相公不要追了,万一是调虎离山,我可怎么办呢?” 假陈余停住脚步,想了想,还是回到了陆婉的身边,轻轻揽住陆婉的细腰,向着屋内走去。 陆婉笑骂道:“这可是大白天啊,我父母还病着呢,你要做什么?” 假陈余哈哈一笑道:“你猜!” 真的陈余,此时赫然就站在院子外,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心急如焚,他万万没有想到,朝夕相处,自己的妻子竟然没有认出那个人并非自己,而是假的陈余,而且,两个人打情骂俏,陆婉何曾与自己这样过?最让真陈余生气的是,陆城夫妻生病,这两个人还肆无忌惮。 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拳头握得格格作响,想要闯进去,然而,自己进去又能做什么呢?不由得他有些恨那狐妖柳絮,若不是那天的事情,让他的心境出现问题,浩然正气犹在,能够天然克制妖物,他怎么可能会败? “柳絮,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陈余尽量避开玲珑村的人,一个去了山里,柳絮曾经说过,会在那悬崖周围等他。陈余和那假陈余两个人交手,开始难舍难分,陈余觉得,若是狐妖柳絮肯出手,二者合力,定然可以除掉那一只妖怪。 陈余一路奔行,走过石梁,沉声喝道:“柳絮,出来见我,到了你该报恩的时候了。” 陆婉却从其中一间废旧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一双眼睛红通通的,怔怔地看着陈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上前紧紧抱住陈余,说道:“相公,你终于回来了。” 陈余下意识想要将陆婉推开,可是,他却未从陆婉身上感受到任何的妖气,不由得心下疑惑,开口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假陈余其实也是一只狐妖,便是当初伤了柳絮的那一只,他想吞噬了柳絮的血脉,让自己晋级。后来,柳絮被陈余所救,柳絮强行报恩,倒了一片草地,可是,陈余的浩然正气被破了,柳絮竟然获得了一部分浩然正气,藏在了体内,这是柳絮没有想到的。 假陈余一次路过玲珑村,看到了陆婉,一见钟情,在村子里打听了一番之后,便开始冒充陈余。柳絮自从被那假陈余所伤之后,一直留意假陈余的动向,知道假陈余的意图,便提前将陆婉换了出来,让她来这里等。 柳絮便冒充陆婉,她体内有浩然正气,假陈余发现不了她的真实身份,至于没有将陆城夫妻接出来,是柳絮为了演戏更真一点,何况,当时时间太紧急,根本来不及走。 陈余疑惑道:“既然如此,柳絮刚才为何不和我一起出手对付那假陈余呢?” 陆婉解释道:“你那一道浩然正气虽然掩盖了她妖物的身份,但是,也压制了她的力量,她只能变化,其他能力都没有了,甚至村里的小狗都能追着她跑。” 陈余叹气道:“若是如此,那边麻烦了。” 无奈之下,只得让陆婉先呆在此处,他自己则又飞速回到了寒山寺,向法海说明了状况,让法海前去出手相助,却被法海拒绝了。 陈余顾不得读书人的修养和气质,拽着法海的衣领说道:“法海,你收了白蛇,拆散许仙和白娘子,你错了,所以你拒绝再出手收妖,但是,你这次不出手,便又是错了。” 法海摇头道:“施主,是你自己错了,你若真的想通了,为何你的浩然正气没有回来呢?” 陈余怒吼道:“我和柳絮的事情,跟你说过的。” 法海笑了笑,拍了拍陈余的心口,说道:“你的浩然正气不是源于你的心吗?” 陈余怔住了,说了一圈,还是他自己没有想明白啊,可是,柳絮已经将所有事情告诉了陆婉,陆婉并没有怪自己,自己为何还要想太多呢? 于是,陈余的浩然正气重新凝聚出来,回到家中,只与那假陈余对了一拳,那只妖狐化成的假陈余便化成了飞灰。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柳絮和陆婉姐妹相称,后来,住了几天,柳絮便出去云游天下了,她这段时间一直和那假陈余呆在一起, 发生了许多事情,便觉得自己不配留在陈余身边了。 晚上,回到卧室,陆婉又化身为小野猫,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条假的狐狸尾巴,眼神迷离地盯着陈余问道:“我听柳絮说,半个时辰?哼!”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柳絮是狐妖,也是一只兽,却舍弃了自己,保全了陆婉。这中间有些误会,如果夫妻之间,能够互相信任,陈余相信陆婉会相信自己,一开始便坦诚相见,或许,后来便不会给假陈余机会了 第9章 神医偶然救了财主小妾,小妾却当众说:我俩在通奸 关岳是宋朝人士,家住浙东云水镇,父母在他四岁的时候便去世了,此后,关岳就一直跟着叔父生活,叔父由于断了一条腿,一直没能成家,不过,叔父开了一个小茶摊,以卖包子为生,生活还算富足,就算是养着关岳,也并不吃力,甚至还能送关岳去读私塾。 十七岁那年,关岳考中了秀才,本想和自己的叔父分享喜悦,可是,叔父却一病不起,虽然请了镇子上医馆的郎中,却也没有能够治好叔父,最终,叔父还是去世了。那天,关岳彻底成了孤儿,世上再没有任何亲人了。 从那时起,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关岳考了数次,都没有能够考上举人。但是,即便只是一个秀才,关岳在云水镇也是首屈一指的存在,毕竟,除了私塾那位先生外,整个云水镇便只有他一个秀才了,所以,关岳的生活渐渐变得风生水起。 云水镇的陈财主觉得自己家里虽然算得上家财万贯,但是,没有一个拥有功名的人,便托人去说亲,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了关岳,并且,给了一笔很丰厚的嫁妆。按理说,这嫁妆应该是属于关岳妻子的,可是,关岳的妻子却将嫁妆拿了出来,让关岳去用。 正是得到妻子的帮助,再加上自己的秀才功名,关岳在云水镇上渐渐有了自己的产业,虽然还比不上陈财主那些人,但是,也算得上相当优渥了。关岳和妻子陈彩一共生了三个儿子,可是,二子和三子早夭,便只剩下了大儿子关擎。 即便家庭条件优越,生活富足,两个早夭,只剩下了大儿子关擎,可是,关岳和陈彩都并不特别宠溺关擎,反而,对关擎的管教很严格,关岳对关擎寄予了厚望,希望关擎能够超越自己,不仅要考中秀才,还要考中举人。 不曾想,关擎让关岳失望了,确实,关擎很是努力,比之当年的关岳还要努力。然而,很多事情,并非是只依靠努力就够了,关擎并没有那个天赋,所以,关擎连秀才都没有考中。 关擎觉得自己很没用,让父母和先生失望了,便天天醉生梦死,整日里酗酒,一天之内,或许只有睡觉时,才能保持清醒,陈彩让关岳管他一下,关岳却劝说陈彩,让关擎放纵几天,大约过了半个月时间。 关擎早上起床,便嚷嚷着让仆人给他拿酒来,然而,仆人没有走进来,关岳却提着一坛子酒踏入了房间内,放在了桌子上,手里更是拿着两个碗,没有用酒杯,直接倒了两碗酒,说道:“孩子,来,父亲陪你喝一点儿。” 关擎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不好意思地问道:“父亲,您怎么来了?” 关岳没有说话,而是端起了一只酒碗,一饮而尽,随后,便默不作声地看着关擎,关擎苦笑了一下,只得端起酒碗,喝下下去。关岳继续倒酒,关擎想要接过酒坛,但是,被关岳阻止了,关岳继续倒酒,继续不说话,继续喝酒。 连续喝了四碗之后,关擎阻止了关岳,不让关岳再继续喝了,说道:“父亲,不能再喝了,酒喝多了伤身。” 关岳笑着问道:“咱们两个都是人,我只不过才喝了四碗,你都觉得伤身,这段时间,你喝了多少酒呢?难道说,酒对你的态度不一样?不会伤你?” 关擎垂头道:“父亲,对不起,这段时间,我太放纵自己了。” 关岳摇头道:“人生在世,会碰到诸多难关,一时走不过去,想要借酒消愁,也是正常。然而,人却不能一直这样堕落,否则,伤的自己,还会伤害自己的亲人,就像你整天这样酗酒,可知道你母亲心中多么不是滋味吗?” 关擎没有抬头,低声说了一句:“我错了,对不起。” 关岳拍了拍关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人这一生,难免会磕磕绊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我们难过,我们颓废,我们悲伤,可是,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下去。我们不只是为自己活着,也为了朋友和亲人,因为,我们从来都不是孤独的一个人。考不上秀才,便做其他事情,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当年你叔爷爷,只有一条腿,可是,他还是没有放弃,将我送去了私塾读书。” 关擎沉默了片刻,抬起头说道:“我明白了父亲,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既然我没有读书的天赋,便去做点其他的事情。” 关岳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说道:“想好做什么了,告诉我。即便什么都不想做,你好歹读过书,虽然没有考上秀才,可是,也足以操持家里的生意了。” 自从关岳和关擎对饮了这一次后,关擎算是彻底放下了心结,明白了父亲对自己并没有失望,如果自己继续颓废下去,那样才会让父亲和母亲真的失望了。 那天之后,关擎像是变了一个人,每天早出晚归,整日里在镇子上晃悠,关岳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也没有多问,关擎也没有放下读书,每天晚上回来,都将自己关在书房,读好一会儿书,虽然他已经不打算考秀才了,可是,关擎却相信,活到老,学到老,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情。 终于,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关擎找到了关岳说道:“父亲,我想好了,既然我学文不成,我想学武和学医。” 关岳迟疑道:“你确定要同时学武和学医吗?你要知道一件事情,人这一辈子,能够做好一件事情,能够精益求精,便已经不容易了,多学一门,便会多消耗你的精力。” 关擎点头道:“父亲,我想试试,只不过,我大约只能先学医,再学武,毕竟,在咱们云水镇有医馆有郎中,可是,却没有武师。” 关岳哈哈一笑道:“这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找一个好的师父。” 关擎闻言一喜道:“父亲认识武师?” 关岳自豪一笑道:“那是自然,而且是那种非常厉害的,若是他答应教你,学武和学医就可以拜同一个师父了,不需要再去镇子上找其他郎中教你。” 关擎一脸地难以置信,在他的印象当中,自己的父亲除了参加几次科举考试之外,几乎就没有离开过云水镇,竟然还能够认识这样的人物?然而,有一句话说的好,谁还没有几个朋友? 刚刚数天时间过去,关擎正在书房里读书,便听到有人在门外大声喊道:“关老弟,你不是想让你儿子像你一样读书考取功名吗?怎么忽然间改主意了?当年,我就说要收他为徒的,你还不乐意,现在,还不是来求我了?” 关岳和关擎几乎是同时出现在院子当中,只见一个年轻的道士站在中间,头发散乱,不修边幅,十分消瘦,身材颀长,比关擎和关岳都要高上一头。 关岳连忙上前,给了年轻道士一个大大的拥抱,笑道:“道长,你终于来了,之前是我错了,没有想到,我这不成器的儿子,非要学武和学医,我没有办法,只能找你了。” 年轻道士一把将关岳推开,嫌弃地道:“什么意思?你儿子不成器,才让跟着我学武学医?你的意思是我不成器呗?” 关擎站在旁边,完全插不上话。 年轻道士摇头叹息道:“谁让你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呢?算了算了,这件事情,我还是答应下来了。让你看看,就算你儿子不成器,我这个做师父的,也必然能够将他教得十分出彩。” 关岳哈哈一笑道:“那就多谢道长了。” 随后,关岳便转身将关擎拉了过来,说道:“这位是林道长,乃是风尘奇人,一代怪才,文武双全,他若去参加科举,至少得拿个状元回来。从今之后,他就是你师父了。” 关擎怔怔地看着林道长,脸上全是狐疑之色,毕竟父亲让他拜师的这位林道长,看上去太过年轻了,似乎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 关岳看着关擎的脸色,心中已然明白关擎的想法,笑道:“别发呆了,这就是我给你找的师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师父看上虽然年轻,但是,二十年前他在我包子铺乞讨时,便是这个模样了。” 林道长摇头道:“贫道当年只是受伤,绝不是乞讨,绝不是。” 关擎震惊地看着林道长,二十年前便是这样一副模样?二十年不显老?他明白,这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连忙拜道:“弟子关擎,见过师父。” 林道长满意地看了一眼关擎,颔首道:“我已经在云水镇打听过了,别人都说你看上去有点傻,其实,为师知道那是心思纯真,正好适合我这一脉的传承,从今之后,便随我回云梦山吧。” 关擎瞪大了眼睛,他再次被震惊到了,他觉得自己没有听错,可是云梦山,那在哪里啊?要知道,据说,春秋战国时期,有一个神秘人物名叫鬼谷子,鬼谷子教出很多非常出名的学生,比如苏秦张仪等等,而鬼谷子所隐居的地方就在云梦山。而云梦山其实是属于太行山一带,距离浙东非常遥远。 他彻底懵了,他不知道父亲用了什么办法联系到了林道长,也不知道林道长是用什么办法,在短短数天时间就赶过来了。 林道长笑嘻嘻地道:“小子,以后入了我门,会有更多令你惊奇的事情。不过,你父亲联系我,却是多天以前的事情了,而我赶到这里,确实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而已,我还是用双脚赶过来的哦。” 当天晚上,林道长住在了关擎的家里,他要三天后才会带着关擎离开,因为关擎此去,少则三五年,长则七八年,都是有可能的,所以,让关擎和父母好好相聚一下。 三天后,林道长便带着关擎出发了,从浙东到云梦山,只用了两天时间,路途之上,林道长还顺手除了一只妖。倒是关擎,回到云梦山之后,直接倒在了地上,差点被吓个半死,因为,林道长带着他,一直在翻山越岭,脚不沾地,有时候还要凌空飞跃。 前两年,关擎跟着林道长,几乎没有离开过那一座茅草屋搭成的院子,甚至,关擎也不用做饭,也不用挑水,也不知道林道长是怎么做的,反正,每次到了吃饭的时间,便总是有饭吃,其他时间,上午练武,下午学医,晚上看书,一天之内,几乎是安排得满满当当。 第三年开始,林道长就开始让关擎到千里连绵不绝的太行山脉深处历练,有时是锻炼武功,有时是采草药,有时则是打猎和除妖,若是碰见了一些村子,关擎还需要在村子里逗留一段时间,为村里的人免费看病,还要赠送草药。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般,短短数年,似乎只是一刹那间便过去了,关擎已经二十七岁了,来到云梦山跟随林道长学武学医已经将近八年的时间了。 关擎进步飞快,人不可妄自菲薄,也许在这一方面不擅长,可是,在另外一方面却又十分擅长。而且,这些年由于关擎不断读书,一直坚持,林道长考教了关擎一番,觉得以关擎的水平,去考一个秀才,还是不在话下的。 于是,林道长便将关擎赶下山了,用林道长的话来说,他虽然懂很多,可是,关擎却只擅长练武和学医,正所谓,因材施教,有两方面成才已经很不容易了,关键是选对了自己适合的, 辞别师父林道长之后,关擎并没有直接回家,他先去了考了一个秀才,打算给父亲和母亲一个惊喜。回到家之后,关岳自然是十分高兴,知道关擎不再考举人后,也没有多说什么,转头便在云水镇帮关擎开了一家医馆。 关擎在医术上的天赋不如学武,可是,奈何他有一个好老师,所以,关擎的医术却已经超越云水镇的郎中许多,而关擎为了不挤掉镇子上其他医馆的营生,一般镇子上其他郎中能治的,他都会要求先去其他几家医馆,如此这般,关擎倒也与那几家医馆相处的十分融洽。 而且,关擎还保持着去山里采药的习惯,他觉得,这个习惯很好,可以让他看到草药生长的最为自然的状态。关键是,一些珍稀的草药都长在悬崖峭壁人迹罕至处,要么就是一些野兽出没的地方,他有武功在身,足以纵横,翻山越岭不在话下,攀登悬崖,轻易而举。 这是一个傍晚,关擎从山里出来,心里十分高兴,因为他得到一株百年紫灵参,用林道长的话来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不管是因为什么伤或者什么病,只要吃了百年分的紫灵参,都能保住性命,可生死人肉白骨。 忽然间,他听到西边的山脚下有女子在惊呼,他连忙赶了过去,却远远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在远处草丛里消失不见。不过,关擎却也没有在乎,他还要先救人,一个女子落入了水中,河水的岸边还守着一头虎,这头猛虎正准备跳入水中时,也发现了赶过来的关擎,立刻调转身子,对着关擎进行咆哮。 本来,关擎准备直接救人,一头猛虎,他还不放在眼里,然而,随着这吊睛白额虎转头看向他时,他止住了脚步,虎头之上的王字竟然是紫色的,隐隐之中还散发着一轮轮的金光。 关擎苦笑道:“这地方,怎么会有千年虎妖的存在?” 虎妖开口道:“我观你不是寻常练武之人,应该是和道门前辈修炼的武道,我修行,你也修行,所以,咱们才是同道,道友留步,就当没有看见这一回事,如何?” 关擎沉声道:“你既然也修行,便该明白,特别是大妖修行,更不能伤害无辜之人,不是吗?” 虎妖眯了眯眼睛,冷然道:“就是没得谈了?” 关擎叹息道:“你若是执意伤人,我便不能不管,就算我没碰见,只要听闻了这种事情,也要去管上一管的,何况,我还是亲眼看见呢?” 虎妖嗤笑道:“但凡你们道门不是那么喜欢管闲事,也不会如此弟子稀少,也不想想这么多年,你们为何无法壮大?你们为了一个个不相识的人,却要和我们这些大妖为敌,值得吗?” 关擎挑眉道:“我们从来不计较这些得失,也从不问值不值得,救人,还要问这些,便是违了我们的本心,无法念头通达,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那就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虎妖道不屑地道:“年轻人,我观你实际年龄也就二十出头吧,你觉得会是我的对手吗?” 关擎朗笑道:“我正年轻,胆子正大,此时瞻前顾后,不敢出剑,我以后还如何面对大妖呢?我本来还没有把握,毕竟,是第一次面对你这样的大妖,但是,你说了这么多,分明是心虚。” 随后,关擎不再多言语,拳头上爆发出一阵阵气流,青光激荡,向着那一头虎妖砸了过去,虎妖惊怒交加,张嘴发出一声虎啸,山林都在颤抖,飞鸟成片起飞,河水都停滞了一瞬间, 关擎两只胳膊上的衣物顿时碎成一片片,拳头之上似乎是被风刃刮了过去,可见白骨,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停下自己的身影,一道道符号,一道道如蝌蚪一样的文字,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道光影,从四面八方将虎妖困住,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法反抗。 轰然一声巨响,关擎的拳头正好砸在虎头上的那个紫色王字上面,那是虎妖最强的地方,也是他最弱的地方,一次碰撞,虎妖便形神俱灭。 高手过招,一触即分,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 虽然灭掉了虎妖,但是,关擎也被虎妖散发的力量震得全身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休息了片刻,才从河底将那女子救出,这女子气息微弱,若是没有紫灵山在手,关擎觉得,就算是师父林道长来了,也救不了这女子。 他没有犹豫,也没有考虑百年紫灵参的珍贵,直接给女子服用下去,过了不多时,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关擎,声若蚊呐地问道:“关神医,是您救了我?” “姑娘认识我?”关擎好奇,将女子扶了起来,他心中庆幸,幸亏刚才那虎妖的长啸之声激荡,几乎让河流都停滞了片刻,透过重重水流阻隔,虽伤了女子,却也避免女子呼吸阻滞。 女子不好意思地说道:“自然是认得的,我是沈郎中的第四房小妾青梅!” “第四房?” 关擎一阵惊呼,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要知道,他自己已经二十多岁了,还没有娶妻呢。这沈郎中比他父亲年纪还要小上几岁,却纳了这么多的小妾,真是离谱。 两个人不再言语,关擎知道沈郎中的家在哪里,沈郎中既是云水镇最大医馆的老板,也是和关擎的父亲关岳一样实力差不多的财主。关擎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很晚了,他不放心青梅一个人回去,便将青梅给送了回去,遇见了沈郎中,沈郎中对他千恩万谢,还要留关擎吃饭,关擎拒绝了。 回到家中,父亲和母亲都在等他,原来,他已经二十多岁了,便想要给他娶一个媳妇儿,最后,觉得隔壁镇子上的程家大小姐着实不错,书香世家,大家闺秀,端庄大方,听说长得也是闭月羞花。关岳和陈彩对程家大小姐十分满意,只是,想求娶程家大小姐的人并不在少数,能够和关擎竞争的,便是沈郎中的儿子沈七海。 关擎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只要你们满意就好,我相信你们的眼光”,然后,他便吃了点心,回书房看书了。 第二天,关擎去了医馆,到下午时,一个青年扶着一个老太太走了进来。关擎扫了一眼那青年,觉得眼熟,便问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东山脚下的河边了?” 青年眼神慌乱,不敢看关擎,躲在了老太太的身后,问道:“关神医,不知道家母的病,您能治吗?” 老太太叹息道:“小奇,别给我治了,这些年,若不是给我治这病,哪里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也不会耽误你去读书的。” 名叫小奇的青年深吸了一口气道:“母亲,别说了,若是您不在了,我就没家了。” 关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名叫小奇的青年一眼,说道:“倒也是能治,昨晚我在那河边救人,用了一半的紫灵参,还剩下一半,给你母亲用,足够了。” 青年小奇听到这句话,眼神中又是惊喜,又是慌乱,又是黯然。 关擎心中一叹,他通过青年小奇的表情,已经分析出昨天晚上在东山脚下的河边出现的男子就是小奇,那一份慌乱的神情足以证明一切,至于惊喜和黯然,自然是因为听到母亲的病能治,所以惊喜,可是,想到自己没有银子,就心里黯然了。 “拿回家去,切成指甲厚度的碎片,每天一片,足够治你母亲的病了。”关擎将紫灵参递了过去。 小奇接过那紫灵参,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又递了回去,说道:“关神医,谢谢您的好意,我想起来什么是紫灵参了,那是有价无市,太过贵重了,我穷其一生,都还不起您的银子。” 关擎又将紫灵参给推了回去,笑道:“本来就是用来救人的,昨晚我救青梅时,也用了半棵,我可没有说过要收她的银子,你也一样,只不过,我有一句忠告,有些事情,以后最好别做,伤害别人,也是伤害自己。” 小奇的眼神又是一阵慌乱,躲闪着关擎的目光,一边给关擎道谢,一边扶着母亲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是,直到第五天的时候,沈郎中带着青梅,带着自己的儿子沈七海来到了关擎的医馆外面,然后,就开始在外面对关擎进行各种指责。 关擎走了出去,凝视着沈郎中,皱眉道:“沈财主,这是何意?我是将青梅就了回来,与青梅之间,可没有任何关系。你不感激我,反倒来污蔑我?” 沈郎中怒声道:“你经常去东山,我这小妾青梅也经常下午跑出去,然后傍晚再回来。这件事情,还不够明显吗?” 关擎眉头紧锁,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沈郎中沈财主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间来到这里说这些,若是沈郎中沈财主觉得他和青梅之间有事,他送青梅回去的那天晚上,沈郎中沈财主必然不会那么客气,也就是说,一定是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 他向四周看去,一眼便看到了一顶轿子,功聚双目,直接透过轿帘,看到里面端坐着一个姑娘,正愁眉不展,脸上全是疑惑之色,凝神倾听着什么。关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父母曾和他说过,想让他求娶隔壁镇子上的程家大小姐,而与他竞争的人便是沈财主的儿子沈七海。 顿时,关擎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沈财主想污了他的名声,如此,程家大小姐必然会将他排除在外,那么,沈七海就拥有了最大的可能娶到程家大小姐。 想通这个关节,关擎不由发出一阵冷笑,然后看向青梅,说道:“你自己怎么说?要知道,你的命就是我救的,你真的要和沈财主、沈七海他们一起,来污了我的名声吗?” 青梅顿时哭了,流着眼泪道:“你和我海誓山盟时,可不是这样说的,那天,你和我一起回来,大家都是看到的。你为何现在不承认了呢?说什么救我?” “唉,没有想到,关神医竟然是这样的人,我以前真是看错他了。” “谁说不是呢?以前看他文质彬彬,颇有礼貌,不曾想,竟然是一个道貌岸然之辈啊。”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说了两句,随后,人群便沸腾了,仿佛是一个个亲眼见过一样的。上午,关擎还是人人都赞叹的神医,不曾想,短短几句话之间,关擎已经成了墙倒众人推。 还有人说了一句:“青梅是沈财主的小妾,沈财主怎么会拿这种事情,故意去污了关擎的名声呢?何况,青梅还是一个女子,怎么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呢?要知道,这件事情一旦过去,青梅的名声其实也没有了。” 这一句话,让大家更觉得就是关擎和青梅之间有关系。 就在此时,小奇忽然间走了出来,看了看青梅,看了看关擎,叹息了一声道:“其实是我,我和青梅经常去东山脚下的河边,那天晚上,碰见了一只老虎,我先跑了,青梅落水了,后来被关神医救了。” 沈财主怒声道:“你胡说,分明就是关擎和青梅有事情。” 小奇突然道:“那要不要我告诉你,你和青梅两个人之间的一些事情?要不要我告诉这些人,青梅身上的一些事情?不行的话,这里人多,将青梅请出来,让这些婶婶娘娘去旁边验看一下就行了。” “你!”沈财主终究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布置被小奇一个人毁了,直接转身走了。 关擎后来终于知道小奇愿意出面帮自己了,是因为小奇的母亲昨天无意间听到了沈七海在外面喝醉了,说起此事。小奇的母亲知道小奇和青梅的事情,回家后便让小奇帮关擎一下,然而,小奇不愿意,小奇的母亲觉得有愧于关擎,就悬梁了。 就这样,第二天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小奇站了出来,不久后,小奇便投河了。至于青梅,则是被沈财主赶出了家门,成了一个乞丐。 关擎最后娶了程家大小姐,两个人十分恩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考中了举人,一个考中了进士。 第10章 醉酒书生,被乞丐拖进草丛一晚上,说:娶我,不娶花魁 宋朝,衡山脚下。 在衡山脚下不远处,有一个规模不大的小镇,小镇上有一家武馆,庄文德便是馆主之子,十分聪明,爱好读书,镇子上的私塾先生主动找到庄文德的父亲,想让庄文德去那里读书,可是,庄文德的父亲却觉得,庄文德应该子承父业,跟随他练武。 可是,庄文德并不喜欢练武,只想读书,考取功名。然而,这在庄文德的父亲看来,是无法接受的,毕竟,他们是武术世家,妥妥的江湖人。因此,庄文德每天上午敷衍着,练完武功之后,下午便会一个人跑到衡山,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开始一个人读书。 没有办法,他可不敢在父亲眼皮底子下读书,按照他父亲的想法,读书识字明理便可,没有必要天天捧着书本去研究。这天下午,天气十分炎热,庄文德便想找一个靠近山间小溪的地方读书,便向里走了一下,可是,没有过多久,便看到了前方令人害怕的一幕。 庄文德从未想过,一条蛇可以那么长,比碗口还要粗,而且,那条大蛇缠住了一个中年文士,那个中年文士丝毫无法动弹,失去了反抗能力,大蛇吐着信子,满眼的恨意,戏谑地盯着中年文士。 看到这一幕,庄文德心中害怕无比,转身就跑,甚至书都掉在地上了,庄文德不舍得那一本书,回头去捡。刚拿起那一本书,想要继续跑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一向喜欢读书,可是,遇见危险就跑,见死不救,这算是哪门子道理?又算哪门子读书人呢? 纠结了半天,庄文德目光在林间不断搜索,看到一块非常尖锐的石头,连忙捡了起来,顺便拿起一根棍子,静悄悄地向着那条大蛇和中年文士走了过去。 只有在这一刻,他忽然很感激自己的父亲传授他武功,他觉得自己才有能力和勇气准备与那条大蛇搏斗。中年文士也注意到了庄文德,连忙出声,吸引大蛇的注意力。庄文德趁着这个机会,轻巧地接近了大蛇和中年文士,盘算着距离够了,庄文德直接发力,真气灌注在手中,以暗器的方式,将石头打了出去,袭击大蛇的七寸。 在击中大蛇七寸的同时,庄文德暴起,手中棍子狠狠地砸在了大蛇的头部,中年文士同时发力,从大蛇的缠绕中脱离了出来,随即,便看到中年文士右手并指如剑,若有若无的气流涌动,顺势从大蛇的身上划过,直接将大蛇的鳞片给切开了,大蛇顿时就分成了两半。 大蛇没了动静,中年文士脱力,直接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庄文德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危险的事情,此时此刻,才发现自己由于惊惧,浑身上下都已经没了力气,也是坐在了地上,额头上全是汗水,衣服都湿透了。 庄文德明白,若不是中年文士配合了他,即便他已经偷袭了大蛇的七寸和大蛇的头部,依旧无法杀死那条大蛇,最后,如果单打独斗,自己肯定会落败。 过了好一会儿,中年文士似乎恢复了力气,坐了起来,取出蛇胆,递给庄文德,笑道:“年轻人,吓到了吧,这蛇胆是你的了。” 庄文德看着那蛇胆,连忙摇头道:“我不要,对我没用。” 中年文士讶然道:“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这蛇胆吗?我看你是练武之人,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功力,才想要取这蛇胆呢。” 庄文德苦笑道:“我不喜欢练武,可是父亲却一心想让我练武,唉,我跑到这里来,便是为了躲避父亲,偷闲读书,不曾想碰到了你。不过,我现在有些感激我的父亲,若不是他传授我武功,今日,我就算有勇气和这大蛇搏斗,却会因为手无缚鸡之力,怕也是无济于事啊。” 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道:“从古到今,都讲究文武全才的,你虽喜爱读书,可是,练练武功也不错。儒家六艺,可惜,随着岁月的流逝,很多人竟然只重文,而忽视了武。” 庄文德沉思了片刻,连忙抱拳行礼道:“多谢先生教诲,只是,我心中有个疑惑,刚才你最后出手时,速度很快,威力很足,就算我父亲和您相比,也是差得太远,可是,您为何会被这大蛇缠住呢?” 中年文士苦笑道:“原因很简单,你看上去的大蛇,其实不过是一条小蛇妖而已。这蛇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蛇妖,前一段时间,我发现,两条蛇妖混迹于附近的几个镇子上,专门吸取精力,很多人都遭殃了,我便追到这里,那两条蛇妖被我除去。我也耗尽了力气,不曾想,竟然还有一条小蛇妖,我精疲力尽之下,便被他缠住了。” 庄文德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刚才见那条大蛇看着你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还有戏谑,原来是这样,想不到,它竟然会是一条蛇妖。” 中年文士哈哈一笑道:“若不是你,这一次我便糟了。你不是喜欢读书嘛?这样吧,我会在衡山隐居一段时间,你以后来我这里,我教你读书,你也可以跟你父亲说,我还可以教你练武,想必,你父亲应该不会阻拦。” 庄文德大喜,忙起身,就要拜师。 中年文士却一跃而起,躲过了庄文德的那一拜,消失在密林子中,杳无踪迹,身法奇快,只留下一句话:“拜师就免了吧,明日此地再见。” 庄文德怔怔地站在原地,转身便急吼吼地向家里跑去。 从此之后,庄文德便跟随中年文士在这里学各种东西,面对中年文士,庄文德才知道,何为博学,何为奇人。一开始时,庄文德的父亲还阻止他,可是,短时间内庄文德超越了父亲之后,他父亲再也不阻止了。 甚至,庄文德的父亲无奈地同意了庄文德的请求,庄文德抽空还考中了秀才。考中秀才之后,又过一年,中年文士便离开了,甚至没有给庄文德留下只言片语。不过,庄文德依旧每天来这里读书练武,希望能够再见到那中年文士。 二十二岁那年,庄文德再次离开了小镇,他要考举人了,至于庄文德的父亲,由于庄文德太过优秀了,已经完全不再管庄文德了,任由庄文德自己去努力,庄文德想选择什么,便选择什么吧。 来到要参加科举考试的城池之后,庄文德才发现自己来早了,毕竟,他的脚程太快了,一般人可没有他这个速度。于是,便找了一个客栈住下,上午安静读书,下午则是去城外,找一个人少的地方练武。 这天,庄文德练完武,发现旁边的山林中竟然隐匿着一座寺庙,反正无事,便想着去转转。他踏入寺庙之中,发现来这里的人不多,而且,整个寺庙里,没有一个和尚,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他慢悠悠地走着,不慌不忙,欣赏着风景,走到后院禅房时,却听到了女子的哭泣声和男人的嘶吼声,他微微皱眉,身影飘动,迅速到了那一间禅房里,只见一个年轻男子手里拿着匕首,床的角落里还躲着一个年轻女子,女子满脸惊恐,双手抱膝,在哀求着什么,衣带都断了。 年轻男子怒声道:“你在装什么?就算你是花魁,也是怡红楼的人,怡红楼的人却只卖艺?本少爷就是不服,和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牵牵手都不可以,本少爷就不信了,我就要看看,你这怡红楼出来的花魁到底有多高贵。” 怡红楼自然是青楼,庄文德是知道的。 庄文德微微皱眉,一脚将门踢开,站在了禅房的中间,摇头叹息道:“这位公子,佛门净地,你却要在这里胡作非为?做这蝇营狗苟之事,胆子是真的大。” 那少爷回头,看着庄文德嘿然冷笑道:“这还来了一个多管闲事的,你竟然不认识我潘跃,应该是外地来的吧?现在,立刻出去,别破坏我的好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 没人看轻庄文德的动作,可是,庄文德已经站在了自称潘跃的那个少爷面前,潘跃手中的匕首,不知何故,已经到了庄文德的手中。 庄文德戏谑地看着潘跃,冷笑道:“怎么?你很有名吗?” 潘跃是这里着名的纨绔,不学无术,这一次,他没有带许多随从,便是不想让人知道,在他看来,当生米做成熟饭,花魁想不跟他,也是不能了。没有想到,却遇见了庄文德。 潘跃虽然是纨绔,却不是傻子,自己的匕首怎么到庄文德手里的,他根本不清楚,便知道遇见了硬茬子,比府上的护卫首领还要厉害,他不敢接话,转身就走。 庄文德闪身来到潘跃的面前,挡住了去路,笑道:“潘少爷,还真是能屈能伸啊,不过,你想走,可没有那么简单。” 潘跃怒视着庄文德道:“你真以为我怕了你吗?在这里,你敢得罪我?看你打扮,应该是来参加科举的吧,不要说你区区一个秀才,就算你考中了举人,见到我也得低头,明白吗?毕竟,你只是外地来的。” 庄文德挑眉道:“所以,我更不能放过你了!” “你要做什么?”潘跃惊恐地向后退去。 庄文德笑了笑,缓缓抬起了右手,食指点出,看似缓慢,潘跃却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被点中了眉心。 潘跃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害怕地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庄文德笑眯眯地道:“等你回到家里了,便知道我做了什么。” 随后,庄文德让出了路,潘跃不敢再说什么,连忙飞奔着跑了出去,一溜烟儿,便不见了踪影。 庄文德没有在乎潘跃,而是转身看向了床角的花魁,轻声道:“姑娘,我出去等着,你先收拾一下。” 言罢,庄文德便走出了禅房,并将门关好,他守在了门口。过了不多时,吱呀一声,门被打开,花魁走了出来,对着庄文德盈盈一拜道:“谢谢恩公今日相救,若不是恩公到此,暮雨的清白便要毁在此人的手上了。” 刚才,为了反抗潘跃,暮雨头发散乱,遮住了脸颊,此时,略微整理了一下,庄文德算是看清楚了她的容颜,心中一叹,不愧是花魁,虽不能算倾城倾国,却绝对可以让人茶饭不思,日思夜想,辗转反侧了。 庄文德柔声道:“不必挂在心上,一件小事而已。” 暮雨却苦恼道:“今天得罪了潘跃,只要在城池里,他也不敢来怡红楼撒野,可是,公子您是外地人,势单力薄的,该怎么办啊?” 庄文德哈哈一笑道:“这一点你放心,潘跃回到家里,什么也不会说的。” 暮雨好奇道:“为什么?” 庄文德低声道:“我给他下了一道封印,估计刚进城门不久,那一道封印便会形成。他会直接睡过去,从此之后,他什么都知道,但是,表面上看起来,却是一直在睡觉。” 暮雨目瞪口呆,从未想过,眼前的人还有这样的能力。她虽然好奇,却没有多问。 然后,庄文德便将暮雨送回了怡红楼。庄文德要走,却被暮雨留了下来,说是要好好招待庄文德一番,这还是庄文德第一次来青楼,对各种事情充满了好奇。当然,庄文德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和暮雨谈论诗词,听暮雨弹琴吹箫。 暮雨惊叹庄文德的才华,庄文德惊叹暮雨琴箫双绝,两个人倒是结为了知己。 后来,潘跃果然像庄文德说的那样,一直昏睡,请了许多名医,都不知道潘跃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庄文德则是时常出入怡红楼,去见暮雨,时间一长,庄文德对暮雨生出了爱慕之心,可是,他觉得暮雨似乎对自己没有这份心思,便将这一份爱慕之心压在了心底。 快要开考的半个月时间,庄文德没有再去怡红楼找暮雨,而是专心读书。科举考试之后,庄文德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等着放榜,只是,由于他时常去怡红楼,所带的银子也花得差不多了,客栈都住不起了。 于是,只能住在城外的那一座寺庙里,说来也是让他觉得奇怪,这一座寺庙距离城池很近,往来的人也不少,可是,却时常显得冷冷清清,没有一个和尚在这座寺庙里。 他在寺庙的禅房里,也就是他隔壁的房间,竟然还发现了另外一个人生活的痕迹,似乎住了有一段的时间了,只是,庄文德从未见过这个人,直到有一天的深夜,他才发现有一个女乞丐悄悄地住进了那一个房间。 第二天早上,天还未亮,便发现那个女乞丐又悄悄地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庄文德顿时好奇心大起,随后就跟了出去,这才发现,那个乞丐确实是一个乞丐,整日里都在乞讨,可是,由于样貌丑陋,一直乞讨了一天,才讨到刚够一顿饭的食物。 等那女乞丐回到寺庙里之后,庄文德堵住了乞丐,叹息道:“我观你如此年轻,为何不找一个营生呢?整日里乞讨,何必呢?” 女乞丐看着庄文德,眼神中充满了惊慌之色,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转身就走,似乎很不想看见庄文德一样。 庄文德有心去山里打猎,也愿意给女乞丐分享,可惜,看到这个态度,庄文德就打消了这一份心思。 这一日,庄文德回到城池里,拿着所剩不多的钱,买了两个包子,刚要吃时,却被一个丫鬟找到,告诉她暮雨有请,然后,庄文德苦笑了一声,他这才发现,无意之间,竟然走到了怡红楼的对面。 庄文德被丫鬟领着,带到了暮雨的房间,暮雨已经准备好了许多吃食,笑着道:“我们的庄公子,这都考完了,眼看便要放榜了,你还没有忙完吗?这些天,也不来见我啊。” 庄文德不好意思地道:“囊中羞涩!” 暮雨上前,拉着庄文德坐了下来,白了他一眼道:“我就知道是这样子,之前不让你给银子,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客栈都住不起了吧。我去找过你,却没有找到。” 然后,暮雨拿起一块绿豆糕,递了过去道:“张嘴!” 庄文德脸色顿时变得通红,竟然扭捏起来,最后还是将嘴巴张开,暮雨将绿豆糕放入了庄文德的嘴里,修长白皙的手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滑过了庄文德的嘴唇,那一瞬间,庄文德的心跳都在加速,不敢去看暮雨。 暮雨笑道:“我的庄公子,放心吃吧,以后我养你啊。” “嗯,好!谢谢!”庄文德魂不守舍地咀嚼着绿豆糕,心思却不在这里,没有品尝出绿豆糕的味道,突然间又惊呼道,“啊?你说什么?” 暮雨笑嘻嘻地道:“没有什么,你今天好可爱。” 庄文德不知道怎么接话,他总觉得暮雨今天略微有点不一样,他承认,暮雨确实足够美丽,让人一见难忘。但是,今日的暮雨,一颦一笑,都有一种勾人心魄的感觉。 暮雨却突然起身,从后面抱住了庄文德的脖子,吹了口气道:“庄公子,你喜欢人家吗?” 庄文德愣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道:“自然是喜欢的。” 暮雨在庄文德的耳边低声道:“庄郎,那你还在等什么?我就在这里,你就无动于衷,不想做点什么吗?” 庄文德感觉自己的心头有一团火在燃烧,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直接起身,一把将暮雨抱住,扔到了床上。暮雨看着庄文德,媚眼如丝,庄文德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可是,忽然之间,有人竟然用石头砸了一下子窗户。 这突如其来的飞石,瞬间让庄文德清醒了一下,站住了身影,苦笑道:“暮雨姑娘,对不起,我冲动了。” 暮雨也恢复到了正常的模样,叹息道:“庄郎还是不喜欢我啊。” 庄文德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是喜欢你的,但是,我觉得这样不好。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够尊重,等放榜之后,我便回家,告诉父母,然后明媒正娶,将你娶回家中。” 暮雨惊喜道:“真的吗?” 庄文德点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暮雨嘟着嘴,眼睛中起了一层迷雾,轻声道:“那你以后要天天来看我,好不好?” 庄文德点头道:“好!”然后,庄文德便落荒而逃了,他确实是喜欢暮雨,一直没有表达出来,可是,他从未想过,暮雨会如此热烈。一时间,他身为一个男子,竟然觉得茫然失措,虽然他觉得自己当时停住,应该是对的,可是,走在回寺庙的路上,却还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不过,一想到暮雨要嫁给自己了,庄文德便又高兴起来,甚至用仅剩的银子买了一坛酒,边喝边走,快到寺庙时,已经醉了。 然而,忽然之间,从草丛里冒出一只手,那一只手和暮雨的手一样,修长细腻如玉一般,抓住了庄文德。庄文德拥有一身的武功,想要反抗时,却发现用不出了力气,被那一只手抓住了草丛之中。 庄文德定睛一看,原来竟然是那一个女乞丐,然后,庄文德就发现了一件事情,这女乞丐身段极好,除了蓬头垢面之外,其他地方却非常干净。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幕,就像是刚才和暮雨一样的感觉,心跳在加速,心口有一团火燃起来了。 可是,眼前的人只是那个女乞丐,并不是自己喜欢的暮雨。庄文德虽然醉了,然而,此时此刻却清醒了一点,他也明白这女乞丐要做什么,连忙挣扎着,想要反抗。但是,他不知道为何,一身的力气就是用不出来,他竟然被那女乞丐霸王硬上弓了。 庄文德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心里是痛苦的,可是,另外一方面来说,又觉得是享受的。 一直到清晨,女乞丐走了,留下庄文德一个人躺在草丛里,默默流泪,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庄文德的身上,他才觉得恢复了力气,恢复了武功,他收拾了一下,一跃而起,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庄文德默默起来,向着城里走去,他想着昨晚的一幕,觉得自己不干净了,不知道该如何向暮雨解释。毕竟,那一幕似乎过于离奇了,若是解释起来,别人也未必相信啊。 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庄文德刚刚走到城里,就发现了那个女乞丐,女乞丐抬头也看见了庄文德,两个人四目相对,女乞丐的脸上虽然都是泥垢,可是,却还是瞬间脸红了,忙低下头,不敢和庄文德的对视。 庄文德想起昨晚,顿时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一步来到那女乞丐的身边,蹲下身子,沉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很好奇,昨晚那酒,是你动的手脚吧?” 女乞丐不去看庄文德,只是低着头道:“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庄文德冷哼道:“我虽然不知道昨晚为何我失去了所有功力,但是,我却知道,一定和你有关,否则,你不会在那个时间恰巧出现的。” 女乞丐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庄文德道:“我在救你,你明白嘛。” 庄文德皱眉道:“救我?有你这样救人的?再者,我需要你救吗?” 女乞丐叹息道:“我不想让你娶她,可是,我想不到别的办法,因此,只能尝试这样的办法了。” 庄文德冷笑道:“这关你什么事?再说,暮雨通情达理,只要我和她解释一番,她自然是理解我的,毕竟,那一切都非我所愿。” 女乞丐忽然间流出两行泪,说道:“我不了解暮雨,可是,我了解你,这样的事情发生后,你一定会纠结许久,甚至会觉得对不起暮雨,所以,就不再娶暮雨了。” 庄文德缓缓起身道:“抱歉,让你失望了,我肯定会娶她的。” 女乞丐一下子抱住了庄文德的腿,哀求道:“别娶她,算我求你了,我真的是在救你啊。” 庄文德刚要再说什么,却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就是教了自己数年的中年文士,中年文士后来消失,自己一直找不到任何痕迹,不曾想,此时此刻,却突然间出现了。 中年文士看见庄文德,笑道:“路上被其他事情阻挡了,我以为来晚了,没有想到,还来得及。” 庄文德惊喜道:“师父?您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自然是为了你!”中年文士眼睛微眯,扫了一眼地上的女乞丐,注视了一会儿,忽然间叹息道,“不是我来的刚刚好,原来是有人挡住了你,没有想到,青楼之中,也有这样知恩图报的女子。” 庄文德不明白中年文士在说什么,皱眉道:“师父?你在说什么?” 中年文士走上前去,将女乞丐扶了起来,说道:“正是她救了你啊。” 庄文德虽然不相信这女乞丐所说,可是,这话出自自己的师父口中,他却不得不相信,疑惑地看向女乞丐,好奇道:“她也说在救我,师父也说在救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跟我走,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中年文士带着庄文德和女乞丐,来到一间客栈,要了一个房间,然后,庄文德终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庄文德后来在怡红楼见到的暮雨并不是真的暮雨,而是一只狐妖,狐妖早就看上了庄文德的一身精力。因为,庄文德太强了,想要吸收他的精力,便需要心甘情愿。于是,狐妖将暮雨给替换掉了,她顶着暮雨的容貌,而暮雨则流落街头,成为一个女乞丐。 像这种事情,暮雨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对庄文德说,即便是说了,庄文德也未必相信,毕竟,她的容貌已经大改,而狐妖代替暮雨之后,几乎是一模一样,甚至是说话声音等等,都丝毫没有区别。 中年文士紧紧赶回,便是知道自己这个徒弟遇到了危险,紧赶慢赶,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大妖阻路,等他除掉大妖,来到这里时,以为自己晚了一步。刚刚看见了真正的暮雨,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正的暮雨确实救了庄文德,因为,昨天晚上,狐妖就在寺庙里等着庄文德,一旦庄文德再次见到那个狐妖扮成的暮雨,肯定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了。幸好,真正的暮雨将庄文德拖入了草丛当中。 听完这一切,庄文德还是一阵后怕,只是看到暮雨的容颜时,觉得有些难过,不过,他所爱之人是暮雨,并非是暮雨的容貌,轻声道:“你放心,我会娶你的,不管你成了什么样子。” 中年文士笑道:“小子,这丫头的容貌还是可以恢复的。” 随后,他便走了出去,不多时,又从窗户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颗狐妖内丹,递给了暮雨,让暮雨直接吃了下去,几乎是瞬间,暮雨便恢复了原来的容貌,只是,和原来还有点不一样,清纯的脸上竟然多了一丝魅惑之力。 解决完这件事情,中年文士便飘然离去了。 后来,庄文德中了举人,带着暮雨回到了小镇上,明媒正娶,十分恩爱。 至于暮雨花魁的身份,由于两地相隔遥远,却也无人知道。只是,花魁忽然失踪,在那个城池里,却成了一个传说,而潘跃依旧在昏睡之中 第11章 木匠娶娇妻,圆房时妻子骂他太折腾,他装喜逃过一劫 明朝洪武年间,南方小镇上有个叫杜小生年轻人。他从小就是孤儿,从北方逃难来到小村,幸好被当地村民收养,才没有饿死街头。 杜小生命好,被村里的刘老汉看中,收为徒弟。 刘老汉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木匠,靠着精湛的木工手艺,生意一直很好。很多人都想拜刘老汉为师,但都被拒绝了,他唯独看中了杜小生。 杜小生天性聪慧,做事也很勤快,更重要的,是他小小年纪就有一颗善心。 有一次刘老汉外出做工回来,看到杜小生在寒冬天气还下水捞鱼,双脚被冻得通红。 刘老汉心疼,忙叫他上岸。 杜小生笑了笑:“刘叔,没事。” 后来刘老汉才得知,是因为刘婶病了想喝鱼汤,杜小生得知后不顾天冷下河抓鱼。 当杜小生把热气腾腾的鱼汤端来时,刘婶感动得泪流满面,一个劲夸杜小生是好孩子。 刘老汉只有一个女儿名叫刘珊珊,他正愁着一身手艺后继无人,见杜小生心善,人也机灵,便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学习木工,杜小生听了后一喜,有了木工手艺,以后不愁没饭吃。当即满口答应了。 此后,杜小生便跟着刘老汉学习木工手艺。 果然,刘老汉没有看错眼,杜小生天生就是学木工的料,一点就通,还很勤奋,短短两年时间就可以出师了。刘老汉大喜,对他格外照顾,还将一身武艺传授。 杜小生身体瘦弱,刘老汉便给他悄悄炖了鸡汤。 杜小生很感动,不过他没有喝,“师傅,这鸡汤还是给师妹吧。” 一提起女儿,刘老汉就头疼。 刘老汉妻子早逝,他因为忙着木工活,疏于对女儿照顾。结果 ,女儿不仅性子孤傲,还不知礼节。 好在杜小生聪明懂事,这几年替师父承担了不少木工活,让刘老汉有时间管教女儿。 不知不觉,又过了两年,刘珊珊已经年满十六,长得亭亭玉立,身材婀娜多姿,追求者不少。 然而,刘老汉对前来求亲者都拒绝了,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人选,那就是他徒弟杜小生。 半年后,刘老汉准备给二人准备婚事,不料突发疾病,杜小生很孝顺,请遍了当地有名郎中,郎中都摇头,说刘老汉已经病入膏肓,还是给他准备后事吧。 刘老汉临终前,把杜小生叫到跟前,开口道:“徒儿啊,老夫快不行了,只求你能好好照顾珊儿。她性子顽劣了些,你要多担待。” “师父,您放心吧,徒儿一定不会让师妹受委屈的。”杜小生连忙点头答应。 “徒儿,这块玉佩你要好好留着,说不定关键时候能保你一命。”刘老汉见徒弟答应,他露出满意的笑容,又拿出一块玉佩。 玉佩平淡无奇,看似很普通,杜小生没有多问还是接了过来。 给师父办完丧事,杜小生正式接过师父的衣钵,当了一名木匠。 按照师父的遗嘱,不久后杜小生娶了师妹刘珊珊。 刘氏打心眼里就瞧不起杜小生,还嫌弃他长相平平,没有追求他的公子哥帅气。杜小生有自知之明,洞房夜那晚,他沉声说道:“师妹,你现在悔婚还来得及。” 刘氏叹叹气,爹爹之命不可违,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当晚,刘氏喝令杜小生出去睡偏房,杜小生无奈,只得照做了。 婚后,杜小生每天起早贪黑干活,而刘氏当起了大小姐,每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舒适生活。 一天,刘氏去镇里买布匹,遇到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 男子见刘氏貌美,主动来搭讪,刘氏本想拒绝,可男子笑了笑:“夫人,你手上的布匹粗劣不堪,太寒酸了。” 说完,公子身后的仆人递来绫罗绸缎,刘氏见了顿时心动了。 她出生寻常人家,像绫罗绸缎这种昂贵的布料,只有大户人家才用得起。 “夫人不用客气,小生是做布匹生意的,进价低,花费不了几个银子。”男子笑道。 刘氏望向相貌英俊的男子,脸色一红,把绸缎接了过来。 一番聊天,刘氏得知男子名叫孙旺,世代经商,孙旺得知刘氏嫁给了木匠后,一脸叹息,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此后,二人经常偷偷来往。 一天,刘氏皱着眉头,叹气道:“孙公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孙旺神色淡然:“夫人,不用担心,此事孙某早就想好了。” 当即,孙旺将心中想法说出,刘氏听了一脸惊骇,“这世间真有蛇妖?” 孙旺露出一丝神秘笑意:“夫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蛇能化妖,也不足为奇。你只要按照孙某的意思做就行。” 刘氏回到家里,一反常态,早早做好了饭菜,静等丈夫杜小生归来。 杜小生忙着给一大户人家打造家具,每天回到家都精疲力尽,还要自己烧火做饭。 今天他收工回家,走到家门口就闻到了饭香,进屋一看,妻子刘氏已经把饭菜端上桌。 “夫君,辛苦了,妾身给你炖了鸡汤。”刘氏一脸柔情。 杜小生有些受宠若惊,刘氏眉目含情:“夫君,别愣着啊,赶紧趁热喝了。” “哦……哦……”杜小生接了过来,一口就把鸡汤喝下,同时心里满满都是疑问,妻子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转变,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夜里,二人还是第一次圆房,含羞责骂丈夫夜里太折腾,他装喜含笑。 接着,刘氏一个劲自责,说昨晚梦到了爹爹,爹爹一语把她惊醒,劝说只有夫妻同心,日子才会好起来,之前是自己不对,太任性了,只顾自己吃饱穿暖,却让夫君每天起早贪黑干活,回来还要自己做饭…… 杜小生听了大喜,连忙劝慰道:“夫人,你无需自责,是为夫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 话虽如此,杜小生心头的疑虑并未消失,反而加重了几分,总感觉妻子有事瞒着自己。 此后几天,刘氏一直对杜小生很用心,每天好酒好菜伺候着。杜小生暗中找来一个乞丐跟踪妻子,果然发现了端倪,他大怒道:“最毒妇人心啊。” 一天夜里,刘氏突然病倒了,杜小生假装请来郎中。郎中给刘氏把过脉后,一脸沉重:“杜公子,你夫人是受阴气侵袭,老夫也无能为力。” 杜小生连忙恳求道:“郎中,还请你想想办法,需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 郎中犹豫一番后才开口道:“这解救之法也有,只是万般凶险。城东二十里外有个山洞,洞中有回阳草,只是传闻洞中有蛇妖,人们不敢靠近。” 杜小生听了后,望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妻子,很快他面露果决:“郎中,只要能救妻子,哪怕是龙潭虎穴,杜某都要闯上一闯。”其实,杜小生是想知道妻子的用意。 第二天一大早,杜小生自恃身怀武功,毫不畏惧出发了。 按照郎中所说的方位,到了晌午时分,杜小生才赶到洞口。 果然,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杜小生深呼吸一口气,等心绪平和些才点燃了火把走进山洞。 山洞阴暗潮湿,很快他就发现了几株回阳草,不过,这回阳草一看就是新种上去的。 正要采摘时,突然山洞中传来一个男子沉闷的声音,杜小生惊骇不已,抬头一看,一个魁梧男子走了过来,他背后拖着长长的蛇尾。 “该死的人类,你竟然敢独闯蛇王洞。”男子说完,从背后拿出一把三叉戟。杜小生连忙躲闪,很快洞内又走出一男子,二人将杜小生团团围住。 这时,杜小生才明白过来,这世间哪有什么蛇妖作怪,那俩男子分明就是活生生的人。妻子是想借助俩男子之手除去自己。 杜小生恍悟后,冷笑道:“你们一起上吧。” “小子,你的死期到了。”魁梧男子见杜小生面色淡然竟然不害怕,他有些吃惊。不过,魁梧男子也没多想,立即挥舞着手中的三叉戟刺来。 杜小生武功不弱,和俩男子打成平手。 魁梧男子突然露出一丝冷笑,他同伴点燃了一只香,顿时,杜小生感觉到身体乏力。 “不好,有毒。”杜小生惊骇不已。 正所谓功夫高也怕用毒,很快杜小生就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 魁梧男子大笑,将手中的三叉戟刺来。 突然,一道金光闪现,化作一个盾牌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顿时,浓烟滚滚,一个老者搀扶起杜小生离开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老者停了下来,杜小生连忙对老者感激不已,望向老者时,心里满满都是疑惑。 因为那老者,竟然是师父相赠的玉佩所化! 老者眯缝着眼笑了笑:“杜公子,不必客气,你师父曾救老夫的命,老夫答应,会救他一次。” 原来,他师父刘老汉有奇遇。一次在山洞避雨,发现了一处墓穴,只是墓穴被人挖掘,尸骨散落一地。 心善的刘老汉把尸骨捡起来重新埋葬,当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中老者是个木匠,会些旁门左道的秘法,他用秘术封印住了一丝残魂。 刘老汉把尸骨捡起来,机缘巧合下解开了封印。 老者托梦,给刘老汉一块玉佩,说只要滴血认亲,关键时候可以救下他一命。 很快,老者的身影缓缓消失了。离开时,老者说了一句:“公子,防人之心不可无,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切记。” 杜小生连忙对老者感激不已。 他思量一番后,戴着面具回到家,怒不可遏的把回阳草扔给了妻子刘氏,叹息道:“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刘氏见丈夫活着回来,自知事情败露,忙着道歉,说自己错了。 只是杜小生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第二天,孙旺疯了,人们都说他勾结有夫之妇,罪有应得。只是杜小生再也没有出现,有传闻,说杜小生被孙旺和刘氏给害了。 不久后,刘氏在恐惧中一病不起,半年后病逝了,人们都说是杜小生的亡魂来复仇了。 第12章 富家女侮辱穷书生,让穷书生下跪,县太爷:你惹错人了 早些年,潭州有一个姓王的员外,王员外本是一方举人,后来借身份之便做了商人,坐拥家产千万,成了潭州首富,无论在官场和商场都是混的风生水起,哪怕是贼道都给予几分薄面,但是谁曾想王员外因为自己女儿的任性和自己的一次食言,成为了潭州被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事情是这样的,王员外年轻的时候,家里特别穷困,不过他却有个经济条件不错的同窗好友,名叫吴启,这个吴启呢,平日里对王员外很是不错,非但没有因为王员外太过寒酸而嫌弃,反而经常接济王员外,就这样二人相处数年之久,并以兄弟相称,直至二人一起参加科举之后,王员外高中举人,而吴启则名落孙山。 身份虽有了差别,但是二人却还是那般十分的要好,哪怕是后来王员外娶了亲,都是把吴启喊来,非要说定个娃娃亲,彰显二人之间的友谊,永世结秦晋之好。 起初吴启是拒绝的,毕竟现在王员外身份可与往日不同,可是后来架不住王员外的热情,所以二人提早给未出生的孩子定了亲。 然而定亲不久之后,吴启却因为家庭的原因,举家搬到了外地,从此音讯全无,二人之间便断了联系,后来王员外也四处打听过吴启的下落,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吴启的踪迹,这一晃十数年,直到王员弃官在外经了商,做了生意,做了一方员外。 偶有一日,打潭州南边的官道上行来一名背着书娄的书生,书生虽显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但是那打满补丁的儒衫却显的极为的平整,同时手里还掂着一个冒着热气烤熟了的土豆,神情当中满是一副期待的模样不停的望着潭州方向。 年轻人名为吴天豪,早年丧父,母亲临终前,交给他一纸已经变了色的婚书说,要他找到上边的那个人,若是婚书上的那个人家道中落,便可以凭婚书与其女结为夫妻,若是人家依然是富贵人家,就与人家把婚书解约了。 吴天豪此趟一行便是为了此事而来,毕竟王员外家那可是潭州大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所以吴天豪很是容易的就找到了王员外 有意思的是,吴天豪刚到王员外家的时候,被家丁阻隔在了院门外,当吴天豪刚亮出那本婚书的时候,却被家丁一顿嘲讽,因为他家的小姐就在不久之后,要与同为潭州的大户人家的公子定亲了,这吴天豪一看就是骗子,这些家丁一起哄,就将吴天豪的婚书丢得远远的。 吴天豪无奈之下刚蹲下身子,刚伸手准备捡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婚书很是沉重的样子,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婚书被一只脚踩了上去,这只脚上穿着绣满金丝莲花的鞋子,很是贵气好看,紧接着一道女儿香味扑鼻而来。 吴天豪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踩着自己婚书的,是一名长相很是漂亮的女子,只不过这名女子眉宇之间却夹杂着一丝戾气,而其身后则是跟着几名丫鬟。 “小姐回来了?” 就在这时,那些家丁个个显出了几分客气的模样。 吴天豪是读书人,自然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何人,不禁也是多看了几眼,只不过吴天豪看她的眼神清澈,非但没有什么亵渎,反而多了几分失望。 接着一名丫鬟蹲下身来,从其脚下将那婚书拿了起来,递给了那王家小姐。 但看那王家小姐只是看了几眼,嘴角之上却显出了几分轻蔑的模样,随后只是玉手一翻,握在了那婚书的两端,将那婚书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撕掉了。 反观吴天豪先是一愣,随后反倒释然一笑道。 “谢小姐成全,同时还麻烦小姐通报一声令尊大人,吴启已逝,吴天豪来过!” 吴天豪说罢,对着眼前的王家大小姐微微一施礼,扛起背后的书篓便是向着一处走去。 而王家大小姐本以为吴天豪会气急败坏,没想到吴天豪却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像是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浑身都不舒服,而此时的吴天豪早已消失在了茫茫的人群之中。 “雪凝啊,你说你都快订婚了,还出去乱跑,也不怕闹了笑话去。” “订婚了又怎样?总部门让我连个门都不让出吧?” 就在这时,从王家大院里快步走出了一个中年美妇来,只见其面带几分不满的神情,快步来到被其称呼雪凝王家小姐的近前,又见那雪凝一直望着吴天豪离去的方向,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的样子。 “怎么了?看什么呢?” “适才有一个自称吴天豪的登徒子拿着一本假婚书,婚书上面说什么我是他的未婚妻,我一怒之下就把那婚书给撕了,真没想到在潭州,竟然还有人如此大胆,如此戏弄于我,我倒是想知道,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什么?吴天豪,姓吴?” 美妇闻言,面带不信的神情扫了一眼雪凝望向的方向,随后从地上捡起了几片纸张拼了起来,随后不禁脸色微微一变,随后便拉着一脸疑惑的雪凝回到了府里。 “他离开的时候说什么啦?” 此时的王家府宅里,王员外一脸的凝重,双手倒背在正堂当中来回踱步。 “他……他说,谢小姐成全,同时还麻烦我告诉您一声,吴启已逝,吴天豪来过!” 王家小姐虽然娇生惯养,但是最害怕他的父亲的,一时间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的声音再没有听到。 反观那王员外,则是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当初我没有找寻到他父亲的原因,是他的父亲死了,不过也好,这样我们也不必担心拿着那婚书前来,给我们找了麻烦。” 那王员外虽然这般说着,但是神情却显几分不自然的模样。 不过确实,若是说当初王员外意气用事,对同窗好友的感情十分重视,而且拥有一颗感恩的心的话,那么这么多年来,他在官场商场经历过太多的尔虞我诈,所以他觉得,曾经对自己非常不错的吴启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不过下一刻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便是嘱咐下人,说是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吴天豪,并将其赶出潭州。 待下人走后,王员外的夫人则是一脸疑惑,但是当王员外望向自己女儿的时候,王员外的夫人便懂了,因为王员外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他绝不允许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一个不守信誉,不懂感恩的人,也决不允许让人破坏自己女儿与县太爷的外甥之间的姻缘。 而此时的吴天豪则是一路打听,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因为多年没人打理,吴天豪的老宅子早已破旧不堪,所以吴天豪请了几个泥瓦匠花了几天的时间,才将房子修好,并添置了一些破旧家具,同时将父母的骨灰坛子取出来,放在了供桌上。 同时吴天豪取出了仅剩的几两银子,购置了一些米面,准备度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然后参加即将到来的科举。 这段时间吴天豪过得还算安稳,除了普通的饮食起居之外,就是花大部分时间看书,直到半个多月之后,突然有人敲响了院门,吴天豪打开院门之后,只见为首的是一名身材修长,长相漂亮,身着那青色衣裙的女子,这名女子吴天豪也认识,不是别人,正是那王家小姐王雪凝,只见其看都没看吴天豪一眼,双手倒背,神情当中显出了一副傲然的模样,来回在吴天豪的家中院外溜达了一圈,随后冲着身后的下人摆了摆手。 随后那名下人端着一个木盒子走到了吴天豪的近前,然后将那木盒子打了开来,顿时几个白花花的银元宝出现在了吴天豪的眼前。 “只需你离开潭州,这三百两银子都是你的,它可以让你无忧无虑的过完下半辈子。” “此次前来,我就是让我的父母魂归故里,落叶归根,别说三百两,三千两,三万两我也不会走,小姐还是带上你的东西回去吧。” 吴天豪这般说着,便表现出一副送客的模样。 那王雪凝闻言,顿时柳眉倒竖,眉头微微一沉。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娘有很多种方法赶你走!”说罢,王雪凝轻哼一声,便是一甩袖口,走出了吴天豪的门外。 吴天豪不傻,他也知道自己父辈们的那些事情,也是知道这肯定是那王员外受意的,毕竟自己父母走的早,人情世故自己太懂了。 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后,偶有一日吴天豪去了州县买了几本书,然而归来之时却看到自己家的方向冒起了阵阵浓烟,走到近前的时候,早已成为了一片废墟,吴天豪不管三七二十一,像是失魂落魄一样,找寻着父母的骨灰,虽然说最终还是找到了,也不过是父母骨灰坛的零散碎片。 吴天豪怒吼一声,双眼猩红的扫了一眼周遭之后,已经发现远远的站在小镇路口那些身着王家家丁衣服,一脸得意神情的王家下人。 正如王家所想,从那一天起,人们再也没有看到吴天豪,王员外也是长舒了一口气,一直应酬别人的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用什么办法将吴天豪赶走,但是心中也算落下了一块石头,毕竟在他看来,女儿若是嫁了县太爷的外甥,以后在潭州自己干什么事儿,也会顺顺利利。 直到一个多月后,有下人在一脸春风得意的王员外耳边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话以后,王员外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脑门上的汗水唰唰的往下流,并差人喊来了自己还在外边玩耍的女儿王雪凝。 “爹爹,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刚才我……” 啪!没待那王雪凝把话说完,王员外就狠狠的在王雪凝的脸上扇了一个巴掌,似乎王夫人也是听到了动静,赶紧将一脸懵的女儿护在了身后,一脸质询的神情望向了王员外。 “你疯了?” “我看是你们疯了,我让你们把吴天豪弄出潭州,哪怕是请出去呢,我可没让你们烧了人家房子,连人家的父母骨灰坛子也给砸了,你是不是没死过爹娘啊?” 王员外这般说着,刚欲要上千继续抽自己的女儿,反观自己的女儿仗着母亲拦着,一脸的不屑,带着哭腔叫骂道。 “砸就砸了,烧就烧了,一条贱命而已,能掀起什么大浪来?” “哼!贱命?别说你爹了,现在的他就算是县太爷也是不敢随意得罪,让你自作主张撕了那婚约,可好,你不是从小想找个举人做夫婿吗?好啊,作没啦,作没倒无所谓,你做的那些事儿和挖了人家祖坟有什么区别?” 这生平或许是王员外此生发的最大的一场脾气,而那对母女俩则是蜷缩在一起不敢说一句话,王员外则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喃喃的道。 “来人,备轿!” 是的,那天之后,吴天豪离开了自己的老家,提前上了省城,步上了科举的路,虽然发挥一般,但是却中了举人前十甲,归来之后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县太爷请了去,还有一些潭州的富家商贾听闻吴天豪还没有住处,为了巴结吴天豪,一起为吴天豪买了一处院落,让吴天豪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还给买了几个丫鬟,等吴天豪住了好久之后,王员外才得到了吴天豪中举的消息。 这天吴天豪刚送走一位在潭州颇有几分面子的贵人,没待自己喝上一杯茶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外有人哭着走了进来,那些看家护院的下人拦都拦不住,当吴天豪看清那人长什么模样的时候,心中便是有了几分猜测。 那人也是精明,也不知道从谁的口中得知,摆放吴天豪父母灵牌的灵堂在哪,没有见吴天豪,反倒直奔灵堂那一通哭啊,甚至还哭晕了一次,吴天豪却没有挪动一下身子,只顾着品茶,而前来报信儿的下人也是似乎看出了什么猫腻,见吴天豪那副模样,也没有上前打扰。 直至一个多时辰之后,王员外便是被人搀着走进了大堂,王员外刚坐定,吴天豪说话了。 “父亲生前曾经和我说过,他有一个过命的同窗好友,少年时,他缺吃少穿,我父亲经常接济他,后来这个人高升,还与我父给我订了娃娃亲,后来我父得了恶疾,生怕这位好友嫌弃,便与我母远走他乡,估计这位好友应该就是王员外了吧?” 吴天豪这么一说,那王员外虽然在擦拭着眼泪,但是心中却忐忑不安,开始揣摸着吴天豪的心思,但是下意识也是点了点头。 “不过王员外却有一个不错的女儿,生的好一个天生丽质,生撕婚约可见其勇猛,重金收买可见其深谙商贾之道,纵火断后可见其心思缜密,谁能的如此贤妻,可旺族五代啊!” “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愿以一半家产平息大人的怒火,不知大人……” “罢了罢了,一切源于你与我父之间的恩恩怨怨,若是你与我父曾经未曾相识,哪有这等缘起?王员外您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吴天豪摆了摆手,自己却打了一个哈欠,王员外见状,无奈只好起身告辞,但是只有他明白,哪怕是吴天豪狠狠的骂自己一顿,或者答应了条件,什么都好说,最怕的就是他这种看似毫无波澜的态度,回到家中以后的王员外整天惶惶不可终日,为了攀住最后一根救命草,赶紧让自己的女儿和县太爷的外甥订婚,最后婚期订到了明年的夏初。 可巧,第二年的时候,吴天豪参加了春闱,顺利的步入了殿试,还成为了前三甲当中探花,还被朝中的一位王爷看上,这位王爷看吴天豪在面对天子和朝中一干大臣们的时候不亢不卑,还有一种看破世俗的气质,不禁深深的喜欢上了,后得知吴天豪没有婚配,就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他。 后吴天豪归来之后,后面不仅仅跟着报喜的长龙队伍,还有金戈铁马保护下的郡主与其同行,也是把整个潭州及附近的大大小小的权贵及百姓们惊的一路拜跪迎接。 吴天豪坐着高头大马,郡主在其后坐着车辇,当走到一处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吴天豪眉头一扬,扫了一眼跪地如筛糠的王员外及其身后的夫人和王家小姐之后,只是迟疑了一下之后,便是一踢马腹,继续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后来潭州权贵们才从小道消息当中得知,那王员外与吴天豪之间的恩恩怨怨,都在背地里唾骂王员外的无耻无情,县太爷自然也是知晓了这些事情,生怕有一天那位探花驸马爷给王员外穿小鞋而连累自己,仅仅说了一句得罪不起,便给外甥推了那门亲事。 王员外家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潭州,这让潭州的人们从官宦到百姓,都对王员外一家的行为嗤之以鼻,也因为此,曾经在潭州商界呼风唤雨的王员外,也是一夜之间举家逃离了潭州,去了外地,再也杳无音信! 至于吴天豪则是到了朝中做了官,与当朝郡主相扶相携,成就了百年之好! 第13章 巨蛇讨封,2岁孩子送它童子尿,巨蛇狂喜,这是龙尿啊 大石村建在一处偏僻的小山谷中,据村中的老人说,祖先们是在前朝末年为逃避战乱,无意中来到这儿,发现此地山清水秀便安顿下来。 这一日,村中的男子李大勇往背篓中装满草药,准备拿到十里外的镇子去卖。就在他路过河边时,突然发现水中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在漂浮。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从小水性很好的他连忙脱下衣服,跳入水中把女子救上岸来。女子长得容貌秀美,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在李大勇帮她按压出腹中的水后不久,终于缓缓地睁开眼。 看到人还活着,李大勇不由松了一口气,问道:“不知姑娘家住何处?怎会不小心落水?不如我待会送你回家,也免得家中爹娘担心。” 女子听后却伤心地哭起来,哽咽地说:“家人都嫌弃我丢人,巴不得我去死呢!我心中的委屈又和谁去说,无奈之下便想跳水而亡,没想到就被大哥你所救,如今也是无家可归。” 李大勇听后很诧异,有心询问又害怕女子伤心,就在犹豫之间,女子却一手抹了抹眼泪,一只手抚在肚子上,“也不知道我腹中的孩儿如何,会不会因为我跳水而受到影响?” 李大勇此时再也忍不住,正色说道:“你既己怀孕更不应该寻死,孩子的爹为何不管你们?你若愿意便把经过说出,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对于救命恩人,女子也不再隐瞒,当下就把自己的遭遇全给说出。 原来女子名叫刘翠花,今年刚刚18岁,还是少女之身。谁知却遇到奇怪的事情,突然之间就怀起怀孕,不光未婚夫一家退婚;爹妈和哥嫂也嫌弃她不自爱,毁了刘家的名声, 大骂一通后又把她赶出家门。 说起腹中孩子,刘翠花也是一脸不解: “我三个月前上山,因为口渴就捧山泉水喝,没想到当晚腹痛难忍,原本想天亮后找郎中看一看,可一觉睡起时肚子又好了,之后也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前几天因为吃鱼后不停呕吐,被我未来婆婆无意中看到,她心存怀疑就特地找郎中来把脉,郎中却说我已怀有两个多月身孕。” 说到这儿,刘翠花又不由得伤心掩面,之后的情形李大勇也能猜得出,少不了一番鸡飞狗跳。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若刘翠花所言为真,她从未和男子同过房,这的孩子莫非是从天上掉下不成。这个谜团也不知何时才能解开,如今还是安抚好眼前的孕妇更为重要。 “刘姑娘若是不嫌弃,就先到我家中先住下,咱们村子偏僻,也没有许多闲言碎语,以后对你们母子俩的生活都有好处。” 难得有好心人帮忙,刘翠花经过先前的一番波折,心志也变得坚强许多,当下便点头同意,跟着李大勇来到大石村。 李大勇的娘看到儿子带回一个全身湿漉漉的女子,连忙把自己干净的衣服找一套来给她换上。等夫妻两人知道刘翠花的遭遇后很同情,也劝她不要走,对外就说姑娘是远方来地亲戚。 刘翠花从此就在李家住下,每日帮着打理家务。经过三个月的相处,她和李大勇之间渐渐有了感情,只不过两人面皮都薄,不好意思把话说透。 李母看在眼里喜在心中,儿子今年已经25岁还没娶上媳妇,她和丈夫都着急的很。如今看到儿子磨磨蹭蹭地不敢开口,忍不住就想帮他一把,找到隔壁的阿婆,由她出面向刘翠花说亲。 刘翠花腹中的孩子已有5个多月大,奇怪的是她的肚子一点都不显怀。仿佛为母亲的名声着想,直到李大勇和刘翠花成婚后半年,才渐渐有了孕妇的模样。 这期间两人一直没有同房,对于孩子的变化一家人都非常惊奇,这一天吃过晚饭,婆婆看着儿媳的肚子说道:“这孩子恐怕是个有来历的,否则不会11个月还没有出生。传说哪咤的母亲怀他时三年后才生下来,也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会出生?” 刘翠花听到婆婆说得神奇,忍不住笑道:“也许生的是女儿也不一定呢。” 公公婆婆却异口同声地道:“一定是个男孩,我们之前做了同样一个梦。梦中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从大海中走出来,还对着我们喊祖父,祖母呢,我和你娘商量过,若生下的是孙子,咱们就叫他海生如何?” 乡下人家起名也没有多少讲究,刘翠花和丈夫对此没有意见,都点头同意。 李家生活和睦,并不因为孩子不是亲生的就另眼相看,都为孩子的到来而准备起来。时间又过去5个月,这一天刘翠花刚刚起床,突然就觉得腹中疼痛。 婆婆生过孩子有经验,连忙把儿媳抉到产房躺下,又吩咐儿子去把产婆请来。这一胎生的很顺利,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孩子就落地。 产婆看着不怎么遭罪,仍旧神采奕奕的刘翠花,不由得夸赞到:“我接生过许多孩子,如你家孩子这般俊俏贴心的却也少见,恭喜刘娘子,你真是个有福气的人。” 看着已经被包好躺在身边的孩子,刘翠花心中就柔软不已,轻轻用手摸了摸他的脸蛋,只觉得之前所受到的误解和痛苦都是值得。 孩子的到来给李家增添许多欢声笑语,随着孩子渐渐长大,李家人发现他非常喜欢玩水。李海生二岁时的夏天,父亲就带他到村旁的河边学游泳。 谁知孩子根本不用教,就在父亲一转身的功夫,他已经欢快地游到在河中央,并在一处小漩涡中游进游出。李大勇看到吓了个半死,那处地方连他也不敢轻易过去,于是连忙把孩子哄过来抱回家去。 刘翠花此刻已怀有身孕,李大勇怕妻子担心就没有把这事告知。第2天一大早,海生又吵着要去河里游泳,当爹爹的却不敢答应。看着吵吵闹闹的父子俩,刘翠花好奇地询问原因,等得知儿子昨天的举动也是后怕不已,就哄他道: “这天天游泳也无趣,今天爹爹要到镇上去卖货,娘亲也要去看郎中,咱们就带着海生一起去买糖吃好不好?” 李海生听后方才不再吵闹,没过多久就坐在箩筐中,由爹爹挑着往镇上而去。这天正是赶集日,小镇上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各种叫卖声连成一片。 李家三口路过刘半仙的算命摊子时,刘半仙仿佛感应到什么,当既抬起头来张望,等看到坐在箩筐里的孩子后心中顿时大惊: 这箩筐里坐的是一条龙啊,还是一条大有来历的龙,也不知道之前出了什么事,竟然让他愿意投胎成人。 刘半仙当下忍不住推算起来,可很快遗憾地摇了摇头,自己道行不够,对方法力太高,这样的天机根本不是他能窥探。 心思电转间,刘半仙忍不住站起身来跟上去。等李大勇摆好货物便上前攀谈起来,很快打探得知他的住址,之后就把李家的山货全部买光,让他们夫妻非常高兴。 回到算命摊子后,刘半仙也没心情再做生意,很快收拾好东西,往一处偏僻的小路而去。在小镇的南面有一处道观,道观建在一处半山腰上。刘半仙和掌门人云阳道长是好友,他这一番上山,就是为告知有真龙转生人间。 云阳道长已有90岁高龄,长得鹤发童颜,一派世外高人的风范,听完好友的话语当即面露喜色: “后山的灵蛇已经修炼1000多年,原本应该能化为人身,只可惜50多年前因为千年蜈蚣精害死10个多村民,贫道请它帮忙除妖,灵蛇因此深受重伤,道行也被打落500年。之后只得躲在山洞中养伤,为此贫道一直非常愧疚,如今听你一说,想是灵蛇的机缘已来到。” 云阳道长说到这儿便起身,邀请刘半仙进入一处隐秘的山洞中去看望灵蛇。 这处山洞口不大,里面却有一个非常巨大的空间,灵蛇化出真身后有五丈多长,水桶粗的身子让人看后震撼无比,称为巨蛇也不为过。 觉察到有人到来,灵蛇睁开眼睛,口中发出浑厚的男声:“50年前一别,我一直在山洞中修炼,最近隐隐约约感觉到我身上将有事情发生,莫非两位来此就是为了此事?” 灵蛇道号玄机,云阳道长听后笑道:“确实是有一桩好事,最近有真龙现世,玄机道友若是能向它讨封,化身成人将指日可待。” 灵蛇一听大喜,连忙问到真龙是何来历?如何找到它才不显得唐突? 刘半仙道: “我今日仔细观察,发现那李家夫妻脸上显现有血光之灾,恐怕一个月之内会有意外发生。不如灵蛇你变化出去守候在大石村周围,若真有灾难便出手相助,如此一来,你们双方有了因果,再向孩子讨封也容易许多。” 云阳道长和灵蛇都不由点点头,觉得这个主意很好,灵蛇随后变为一条普通的小蛇,来到大石村的后山等待着。 对此一无所知的村民们,仍就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平静日子,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半个月。夏季雨水很多,一些大山中还会有泥石流发生。 这一天村民们刚吃过早饭,就见天上一阵黑压压的乌云聚集在头顶,没过多久,噼里啪啦的大雨就下起来。这一场暴雨直到傍晚时分方才变小,一些村民害怕周周的山土塌方,便不约而同地出门查看。 有时候怕什么就来什么,大约一刻钟左右,后山的方向响起一阵沉闷的轰隆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山上有一块巨石脱落,正快速朝着村子的方向而来。 此时去通知人恐怕也来不及,村子若被巨石砸中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村民们大喊着向两边跑开,对于还待在屋中的家人此刻也是无能为力,就在众人感到恐惧和绝望时,突然听到巨石滚落的声音停住。 村民们好奇地转过头去一看,随后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只见一条大蛇身上闪烁着法力的光芒,正死死的把那块巨石拦住,随后巨蛇用尾巴一推,巨石很快换个方向,往没人的地方落去。 村中的几个老人连忙带头跪下,对着大蛇连连磕头:“多谢蛇仙救命之恩,全村人为此感激不尽,还请蛇仙告知名号,咱们也好摆下香火供奉。” 大蛇口吐人言说:“你等无需客气,我来到此地也有事相求,是想向李大勇的儿子讨封,之前救下大家也是顺手而为。” 精怪讨封的传说许多人都听过,可李大勇的儿子方才二岁,和他讨封靠谱吗?众人左右一看,发现李海生没在现场,几个老人便自告奋勇的要去找人,他们想悄悄先教孩子一遍,不让好心的大蛇失望。 李家人还没有来得及出去,看到村民们一窝蜂地上门后都很奇怪。等听完事情的缘由,也不由得把目光望向正坐在椅子上吃糖的孩子。 几位老人教完几遍,就问道:“海生啊!你知道待会如何回答大蛇的问话吗?” 孩子说知道,“大蛇如果问它长得像什么人,就说它是一个英俊又善良的人。”村民们连连附和道说得对,你只须记住这一句话就好。 随后李大勇就抱起海生,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一起来到大蛇面前。李海生被父亲放在地下,看到大蛇后也不害怕,还上前摸了摸它的头。 村民们发现,大蛇对孩子非常恭敬,全身贴伏在地下不敢动弹,还任由孩子在它身上爬上爬下。李海生玩上一会儿,就用稚嫩的口气说道:“大蛇你快点讨封吧,刚才几位爷爷都教了我,我已经知道如何回答。” 灵蛇玄机听后心中大喜,就在它准备开口时,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在天空炸响:“西海龙王四太子敖望,还不快快醒来,更待何时?” 众人顿时都不知所措起来,怎么又从哪里来一个龙王太子?两岁的李海生听后却是醍醐灌顶,刹那间,他之前的记忆当即苏醒。 只见孩子的气势在一瞬间改变,一股浓厚的威压从他身上散发而出,李海生朝天笑道:“多谢大哥出言提点,等处理好凡间的事情,咱们哥俩再一起返回龙宫吧。” 天上的龙听到这话后没再出声,盘腿坐在云层上等着弟弟。此时,全村的人都被吸引过来,李海生就把自己的身份来历告知众人。 原来他是西海龙王的四太子,两年前游历人间时被一条九头虫算计受了重伤,于是便躲到一处山泉水中,变化成拇指大的透明小龙养伤。 谁知正在沉睡的它,无意中被刘翠花当成泉水喝下去。龙魂为摆脱九头蛇的追杀,竟然自动幻化为胎儿,这也是刘翠花没有同房却怀孕的原因。 只说西海龙宫那边,龙王爷见四儿子出门两年都没回来,心血来潮之下就掐指一算,很快便得知前因后果。之后,就派大太子摩昂前来点醒弟弟,了结凡缘,变为龙身。 村民们听后都与荣蔫,西海龙子竟然投身此地,大石村也称得上是风水宝地。李海生说完,又让灵蛇跟着来到河里,送了三滴童子尿给它。 灵蛇欣喜若狂,这可是龙尿啊!水中游鱼食后能成龙;山中草木光闻得味,就可化为灵芝,仙僮采去能长寿。 迫不及待的灵蛇当场服下龙尿,在一众村民的见证下,渐渐褪去蛇身,化身成龙。李海生看到笑着点了点头,又回到李家和凡间的亲人道别。 在留下一片龙鳞,让李家有难的时候可将他召唤而来,四太子又留下一些的金银珠宝给他们花用,随后便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云层之上,他已恢复为成年男子的模样,和大哥摩昂一起赶回西海龙宫。 四太子离开后的5个月,刘翠花又生下第2胎儿子。一家人的处境此时已经大为改变,不光家境富裕,也得到村民们的尊重,日子过得非常顺心如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句话用在刘翠花身上最是贴切不过。 第14章 黄鼠狼贪酒被捉,醉汉出手相救,黄鼠狼:回家挖口水井 古时,有位男子嗜酒如命,此人姓黄,一天天喝得五迷三道的,街坊四邻称他黄迷糊,媳妇金巧娥时常好言相劝,不但没用,酒劲上来,还会被丈夫打骂。 黄迷糊是秦家酒庄的常客,时常去那打酒,故而与酒庄的秦掌柜很熟悉,别看这秦掌柜年纪已高,可他那娇妻才年仅十八,花容月貌,秦掌柜自然是疼爱有加,媳妇要天上的星星,他绝不给摘月亮。 一日黄迷糊又吃醉了酒,晃晃悠悠的回到家中,一进门就大喊道:“金巧娥,快点给我出来……” 金巧娥听到丈夫叫她的名字,心里清楚,这定又是喝多了,于是急忙跑了出来,帮黄迷糊宽衣解带。 然后去伙房做了一碗热汤面,又帮黄迷糊洗了脚,可黄迷糊并不领情,大骂道:“你这个毒妇是要烫死我吗?面做得这么热,洗脚水这么烫。” “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喝点酒你就找茬,不是想和你好好过日子,我才懒得理你呢。”金巧娥抱怨了几句。 黄迷糊瞬间精神了起来,从床榻上一跃而起,一巴掌扇在了金巧娥的脸上,金巧娥脸上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伤痛,一瞬间泪如雨下。 “怎么跟我过委屈你了吗?我喝点儿酒怎么了?每日我在外面做木匠活风吹雨晒,你在家中就洗个衣,做个饭,还这么多事儿?不过就过,不过就给我走。” “好,以后你自己过吧,在外面一副嘴脸,装老好人,回到家中对我如同仇人,既然如此,不过也罢。”金巧娥收拾了一下,回了娘家。 金巧娥走后,黄迷糊觉得开心多了,没有人成天啰嗦他,以前打完酒,有的时候会偷偷的在外面喝,如今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家去享用。 一日黄迷糊做工回来,准备小酌一番,可发现吊挂在房梁上的酒葫芦变轻了,明明昨晚打了一壶,准备今晚饮用的,怎么就少了呢?想想算了,也可能自己记错了,于是从袖子里拿出牛肉,喝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酒葫芦里的酒总是莫名的少一些,就连酒庄的秦掌柜也说黄迷糊最近能喝了,劝他少喝一些。 一日黄迷糊打了一壶酒,晃晃悠悠回到家中,推开房门的一刻,一切真相大白,只见一只黄鼠狼抱着酒壶,在床榻上呼呼大睡,原来是这个小家伙偷了自己的酒。 黄迷糊心想,这黄鼠狼和自己是一路人,懂得饮酒的快乐,他便也不怪罪,躺在黄鼠狼身旁,也睡了过去。 黄迷糊醒来的时候,黄鼠狼已经不知去向,奇怪的是,从此黄迷糊的酒再也没有少过。 时间一久黄迷糊有点不习惯了,金巧娥走后,没人洗衣做饭,屋子里乱得像猪窝一样,脏衣服也扔的那都是,看着就心烦,于是就来到街上闲逛。 见不远处围了一群人,黄迷糊闲来无事,也上前观望,原来是一群人在嘲笑一只醉酒的黄鼠狼,那黄鼠狼偷了别人家的酒,被主人逮了正着,正要拔了他的皮呢,可黄鼠狼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依然在地上呼呼大睡。 “慢着,不要动它,这个黄鼠狼是我家仓房的,就当给我点薄面,放他一命吧?”黄迷糊说道。 “黄迷糊,你可真行啊,不但你是个酒蒙子,就连你家的黄鼠狼都是酒蒙子,仅此一回啊,若是再偷我家的酒,我可就对他不客气了,邻里相亲的住着,我就给你一回面子。”主人一脚将黄鼠狼踢到黄迷糊脚下。 黄迷糊急忙抱起黄鼠狼掉头就走,他将黄鼠狼带到山中,小风一吹,黄鼠狼醒了过来。 “黄鼠狼啊,你可真行,今天不是遇到我黄迷糊,你的小命就没了,怎么说咱俩也算是酒友儿,还住过一张床,我能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以后你要多加注意。” 黄鼠狼似乎听懂了一样,点了点头后钻进了树林儿,黄迷糊下了山,说来也巧,恰好遇见了秦掌柜。 “秦掌柜,你买这些吃食是要做什么呀?”黄迷糊问道。 “今日是我的生辰,娘子说要亲自下厨,所以就乱买了一些食材,黄兄要不要一同前去小酌几杯?”秦掌柜客气的让了让。 谁知黄迷糊不知趣,一听喝酒,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跟随着秦掌柜回到了家中。 秦掌柜的娇妻名叫柳红杏,以前是个青楼女子,后来被秦掌柜赎了身,成了秦家酒庄的老板娘,此女能说会道,不吃饭能送人三里地。 “哎呦,黄兄弟你来了,快坐,我和相公早就有意请你吃酒了,平日里总照顾我家的生意,今日恰巧是你哥哥生辰,你二人一定要好好喝一些。” “嫂子,这是哪里话?不要客气,这不见外了吗?等哪天我买些酒肉来与哥哥嫂子同饮。”黄迷糊说道。 “好啊,那嫂子就不跟你客气了,在这儿你就当自己家一样。” “秦大哥,您是真有福气呀!嫂子不但相貌出众,青春靓丽,还这样善解人意,不像我那口子,管天管地,吵的我耳根子不清净,如今让我给撵走了,那样的媳妇儿不要也罢。”黄迷糊将一肚子的苦水吐了出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黄迷糊喝得甚是开心,并表示一定要回请。 柳红杏说道:“十日后我要回趟娘家,参加喜宴,正愁相公无人照顾,不如那日黄兄过来,你哥俩好好喝上几杯。” 黄迷糊一拍大腿说道:“好啊,就这么定了。” 别的事儿不上心,喝酒的事黄迷糊可是上心了,很快到了约定好的日子,黄迷糊提着肉食来到秦家。 “我给你哥俩烫两壶酒之后就走,黄兄弟你二人好好的喝,若是太晚了,就在家中住下。”柳红杏一边烫酒,一边叮嘱着。 “多谢嫂子,您不用管我二人,快上车吧,路途遥远,别耽误了时辰。”黄迷糊说道。 刘红杏离开之后,秦掌柜和黄迷糊喝了起来,二人从午后喝到月亮爬起,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都睡在了酒桌上。 也不知睡了多久,黄迷糊被一泡尿憋醒,他起身去解手,不成想,没走几步就被脚下的东西绊倒了。 黄迷糊仔细一瞧,正是秦掌柜,此时的秦掌柜睡在地上,面朝地,背朝天。 “秦大哥,我就说你喝不过我吗?不管怎的,我还知道坐在凳子上睡。你可好趴在地上睡了这么久。”黄迷糊笑了起来。 可秦掌柜一点动静都没有,黄迷糊急忙用手去动了动秦掌柜,可秦掌柜依然没有任何反应,黄迷糊感觉事情不好,急忙将秦掌柜翻了过来,只见秦掌柜胸口流血,早就一命呜呼了。 黄迷糊本能的往出跑,可是门早已被锁得严严的,插翅也难飞了,黄迷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若是来的刺客,为什么自己没有受到一点儿伤,伴随着一声鸡叫,门被打开,柳红杏竟然回来了。 “好你个黄迷糊,我相公好心留你吃住,你却将他害了,我们哪里得罪你了?”柳红杏扑倒在秦掌柜身上哭了起来。 “嫂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此时人聚集的越来越多。 “不是你害的又会是谁害得?我进来的时候门被锁得严严的,屋子里除了你就是老鼠,难道是老鼠害了我相公吗?我要报官。” 很快黄迷糊被带进了公堂,黄迷糊百口难变,县令怜香惜玉,认为柳红杏说的有道理,便将黄迷糊打进了大牢,秋后问斩。 黄迷糊的妻子金巧娥得知此事,时常来给他送饭,可也没有办法救他,巧娥哭诉道:“叫你不要喝酒,你偏偏不听,这下子惹来祸事了吧?” “娘子,都怪我没听你的话,你对我的好,今生无以回报了,若有来世,我一定好好照顾你,以前都是我的错,我给你休书一封,你也好改嫁,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挂心。” “我再想想办法,我腹中已经怀孕八个月了,不能让孩子没父亲。”后来金巧娥东拼西凑了点银子,本以为能救了丈夫,没想到官差根本就没有瞧上,收了银子也没办事。 再说柳红杏丈夫去死后,一人无法搭理酒庄,便雇了一个叫玉郎的伙计,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他协助柳红杏将酒庄打理的井井有条。 县令审了案子之后,对柳红杏念念不忘,心想世间还有如此美貌的女子,越想越坐不住,便已回访为理由,坐着轿子去往柳红杏的住处。 “冤枉啊!黄迷糊没有杀人,他是被陷害的,县老爷,你要明察呀!”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传了过来,可却不见其人。 县令一想,这肯定是恶作剧,是那黄迷糊家的亲戚搞事情,便没有理会,让轿夫继续前行,可那声音时不时的就传来。 “哎呦,快停轿,我的心窝疼啊。”县令坐在轿子上,疼出一身冷汗,可不知为何,疼痛感突然间又消失了,再次继续前行。 可那喊冤声时有时无,胸口的疼痛再次袭来,直到疼了三次后,县令说道:“是哪位神仙啊?放过我吧,我这就回衙门明查黄迷糊的案子。” “今晚子时,你带人去柳红杏家中,真相就会大白。”尖声尖气的声音再次传进了县令耳朵里。 “好好好,我一定去!”县令满口答应,也不敢再去柳红杏家中了,只好原路回了衙门。 到了夜晚,县令亲自带着官兵来到柳红杏家中,只见屋中有人嬉笑打闹,县令走到窗前,悄悄的将窗户纸捅破,眼前的一幕让他大跌眼镜,那柳红杏正和伙计玉郎缠绵。 “宝贝,你这招绝了,那黄迷糊当了替罪羊,神不知鬼不觉,咱俩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你还别说,那秦老头还挺能干,这酒庄够咱俩吃一辈子的。” “你懂什么,无毒不丈夫?玉郎,凡是你要记住,嘴甜心狠才是硬道理,我平时不是把那个秦老头哄开心了,他能这样信得过我吗?” “是是是,我的小宝贝,你最能干了,那日我一刀扎进秦老头的胸膛,可算是解了我心头之恨,要不然成天看着你陪着那个老头,你不知道我有多烦……” 还没等玉郎说完话,门被一脚踹开,官差将二人团团围住,带进了衙门,秦掌柜的案子终于水落石出,黄迷糊也被放了出来,此时的黄迷糊已被折磨得面黄肌瘦,他回到家中倒头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人敲门,黄迷糊起身推开门,只见一个陌生的男子捂着胸口,站在他的面前。 “你是哪位?县令已经查明了,不是我害的秦掌柜,你们就不要找我了。”黄迷糊以为是官府的人。 “黄兄,我是你的酒友啊,与你同姓名三郎,就是你救下的那个黄鼠狼,在县令轿子前喊冤的人也是我。” “恩人啊!快进屋,多谢您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有你,我早就没命了,就见不到我的妻儿了。” “你才是我的恩人,若不是你,我早就被人剥了皮,这次也是为了报答你的恩情,以后你我二人都不要喝酒了,酒后容易出事情,你喝酒进了大牢,我喝酒险些送命,你说呢黄兄?”黄三郎说道。 “是啊,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要将我的娘子接回来,好好对待她,我亏欠她的太多了,三郎,你为什么一直捂着胸口?”黄迷糊问的。 “哎!我拦轿喊冤,那县令无动于衷,于是我便上了他的身,在自己胸口挖了三块肉,每挖一次,他就会痛一下,无奈他才答应了我的要求,才将案子查得水落石出。” “三郎兄,真是难为你了。”黄迷糊低下了头。 “黄兄,此次我是来与你告别的,我要去长白山修炼去了,也多谢你的救命之恩,若是今后有缘,我们自会相遇,我走后你将嫂子接回来,然后回家挖口水井,让她和你过些好日子。”黄三郎说完话消失不见。 后来黄迷糊将金巧娥接了回来,二人在院中挖了一口水井,万万没想到的是,此井的水甘甜可口,每到月圆之夜井中的鱼儿成群,夫妻二人将鱼儿打捞上来,挑到城中去卖,攒下了不少金银。 两个月后,金巧娥生下一子,黄迷糊从此滴酒不沾,对媳妇疼爱有加,夫妻二人同心协力,小日子过得蒸蒸日上。 第15章 洞房夜,妻子欲同房,丈夫却哭着说:你死到临头不自知 平安县太平山下有个叫郑常海的屠夫,大家都叫他郑屠夫,平时给人杀杀猪,家中虽不说富裕,但是温饱也是有保障的。 不知是郑屠夫杀生太多还是怎么的,郑屠夫成亲十年都未能生下一个孩子,但是要郑屠夫放下屠刀,那又是万万不能的,因为一家人全靠这个生活。 十年没有孩子,郑屠夫夫妇也遭受很多非议,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郑屠夫夫妇烧香拜佛,寻医问诊都试过,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无奈,为了今后老了能有人养老,郑屠夫不得不去抱养一个孩子,只是男孩没有人家愿意割舍,最后只抱养了一个女孩,郑屠夫取名招娣。 招娣这个名字显而易见,郑屠夫没有放弃要儿子的打算,因此招娣在家里也过得并不好。 说来也怪,在招娣三岁时,郑屠夫的妻子何氏真的怀上了孩子,怀胎十月,生了一个男孩,这可把郑屠夫夫妇高兴坏了。 老来得子,郑屠夫一家对这个儿子可谓是照顾得不得了,同时,招娣的地位也越来越低。 何氏曾多次明里暗里的暗示丈夫郑屠夫:“家里条件差,现在四张嘴吃饭,以后日子可怎么过?”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郑屠夫把招娣送走。 郑屠夫虽然也不喜欢招娣,但是最基本的礼义廉耻还是知道一些,他愤怒的对妻子何氏说:“送走?送哪去?送回去?这叫别人怎么看我们?这不是让人戳咱们郑家的脊梁骨?这话不要再说了。” 何氏尽管不喜欢招娣,但是也明白名声对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要是名声臭了,自己的儿子将来讨媳妇都难。于是也没有再说,只是明里暗里对招娣都不好。 郑屠夫也是另有打算,招娣在家能帮忙干活,等养大嫁人,还能收一些彩礼,这样自己的儿子也能有钱讨媳妇。 也许是生孩子时何氏的年纪大,也或许是郑屠夫杀生多,报应在郑屠夫的儿子身上,郑屠夫的儿子郑希的身体体弱多病,尽管抓了很多不要给郑希吃,郑希仍然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这样使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招娣也十分懂事,她在能干活的年纪,总是帮助家里干活,没事的时候就上山捡柴或者去割牛草,然后换取一些钱补贴家用。 这天,招娣上山时,听见打斗声,招娣悄悄的躲在草丛中,看见一条大黑蛇正在追逐一个女子,女子的手里的剑砍在大黑蛇身上发出“砰砰”的声音,就像砍在石头上一样。 招娣十分害怕,她捂住嘴,一动不敢动,怕大黑蛇发现自己的踪迹。 眼见女子快要落败,大蛇用身子缠着女子,女子几乎失去抵抗,马上要丧身蛇口时,一个念头在招娣脑海里浮现,一定要救下这个女子,她是贵人。 招娣在千钧一发之际,拿起手里的锄头,跑过去,用锄头狠狠处在大蛇身上,大蛇发出吃痛的声音,原来这一锄头正好打在大蛇的七寸上。 女子趁机拿起剑,狠狠刺向大蛇的七寸,大蛇被刺中,在树林中翻滚,尾巴一下击中招娣,招娣口吐鲜血飞了出去。 大蛇在挣扎了半个时辰后,最终死去,白衣女子走到招娣身边,看着进气少出气多的招娣,她用剑剖开大蛇的肚子,从里面取出一颗珠子,把珠子放入招娣的嘴里,神奇的现象发生了,招娣的身体慢慢的好了,许久招娣才睁开眼睛,看着在一旁打坐的女子,招娣开口询问到:“姐姐,你没事吧?” 女子见招娣心地善良,点点头,然后给招娣说:“我把大蛇的内丹给你吃了,你今后百病不生,万毒不侵,但是不要泄露出去,否则以人性的贪婪,他们可能会把你豢养起来,然后喝你的血。你一定要记住,不能对任何人说。” 说完女子起身欲走,但是看到招娣,于心不忍,于是给了招娣一块玉佩,并且告诉招娣,这块玉佩价值不菲,可以温养身体,最好贴身保管,最后,女子把大蛇身体收走后也消失不见。 招娣回到家,何氏看到招娣空手而归,对招娣一顿指责,招娣瞒不住事,于是把今天在山里的所见所闻告诉了何氏,但是有一点,招娣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她吃了大蛇的内丹,自己的血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何氏伸出手,让招娣把玉佩拿出来,招娣没有办法,只能把玉佩老老实实给何氏,玉佩一入手,何氏就感觉这块玉温润,肯定价值不凡。郑屠夫回到家,何氏跟他说起此事,何氏的意思是把玉佩卖掉,然后给儿子郑希买一些补药,最后再修一两间房子。 郑屠夫同意,但是说这卖玉佩的钱有招娣的一半不能动。何氏在镇上把价值连城的玉佩以一百两银子卖掉了,何氏还以为自己赚到了,殊不知错失重宝。 等钱到手后,郑屠夫再也没有提过钱有一半是招娣的,反而都用在了自己和儿子身上。 郑希补药吃了不少,但是一点效果没有,反而身体越来越差,招娣见状,于偷偷割破手掌,把自己的血加在药里,别说,招娣的血不但没有一丝的血腥味儿,反而有淡淡淡清香。 郑希喝了加有招娣血的药,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何氏直夸大夫是神医。 郑希身体像普通人一样后,招娣就停止了往药里加自己的血,反而凡事都很小心,生怕自己受伤,让别人看出端倪。 郑屠夫不愿儿子走上自己的老路做一个屠夫,于是把郑希送到私塾去学习,但是郑希调皮捣蛋,根本不用心读书,教书先生责罚郑希,何氏就护犊子,还把教书先生一顿臭骂,就这样,没有一家私塾愿意收郑希。 要是送到县里去,但是家里的钱已经用完了,根本没钱,就在郑屠夫发愁之际,县里的大户王员外抛来橄榄枝。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王员外的儿子王明到了婚配年龄,听说招娣温婉贤良,老实本分,于是特地前来说媒。 这王员外可了不得,家中有权有势,和县令是表兄弟,要是招娣嫁到王家彩礼是少不了的,并且还能借住王家的名声让自己的儿子在县里私塾学习,这可真是一举两得。 一念至此,郑屠夫和妻子何氏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也不过问一下王明的情况。 并且王家特别着急,三天后就要来迎娶招娣,但凡有点头脑思考一下都知道事情不简单,但是郑屠夫夫妇都故意忽略这点,他们只要自己的亲儿子郑希过得好就行,至于招娣,一个抱养的孩子关他们什么事。 到了晚上,招娣刚从地里回来,郑屠夫就宣布了这盒事情,郑希在一旁拍手叫好,只有招娣眼神里是止不住的落寞。 嫁衣嫁妆都是王家准备好的,郑屠夫就只出了招娣一个人,换来了一大堆的彩礼,郑屠夫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 只有村里的人一眼看出问题,这王员外家大业大,怎么会看上招娣这样的山野丫头,首先是门不当户不对,招娣嫁过去肯定没有好日子过,要么是做妾,要么是别有目的。 其他人都应和,天上怎么会无缘无故掉馅饼,肯定有诈,我听说很多有钱人家,家里有人病重时,都会找人冲喜,招娣会不会就是冲喜的,毕竟时间这么赶,这其中要是没有猫腻,鬼都不信! 三天以过,招娣不得不身穿嫁衣,盖上红盖头在家里等着王家的花轿,招娣内心忐忑。 很快王明就骑着大马来了,但是王明面色蜡黄,走两步路都要喘气,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大家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招娣眼中满是绝望。 王明在仆人的搀扶下,勉强拜了堂,然后送入洞房,王明一到房间就躺在床上,根本无法起身。 招娣则是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有一个年纪较大的老妈子,她正在拿出一本书,照着书上的内容和自己的亲身经历教导招娣男女之事,这让招娣脸颊绯红,但是老妈子一遍又一遍的教,并且让招娣复述一遍又一遍,见招娣全部都了解后,才对招娣嘱咐到:“王少爷身体弱,今晚上你们一定要同房,明天我要检查你的身体,要是没有同房,后果你承受不起,并且这一切都要你来主导,切莫伤了少爷,明白吗?” 招娣害羞的点点头,心里想着,反正我都是王明的妻子,行房事再正常不过,也就释然了。 招娣来到洞房中,看见床上的王明,王明已经累得睡过去,招娣仔细打量了一些王明,看见王明虽然面黄肌瘦,但是眉宇间仍然可见几分英气,这让招娣的脸愈发的红,一想到等会儿要做羞羞的事情,招娣的小手无处安放。 招娣甩了甩头,摒除杂念,由于是第一次,招娣没有吹灭蜡烛,没有灯光,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招娣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然后坐在王明的腿上,给王明宽衣解带,招娣的动作十分生疏,碰到王明的肌肤就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但是想到早晚都得这样,招娣反而平静下来,这时,王明醒了过来,看到一丝不挂上招娣,王明出言制止:“别,千万不要,要是同房,你恐怕是大祸临头。” 王明用手将招娣推开,但是王明的力气已经十分的微弱,根本推不开招娣。 招娣见王明醒过来,脸瞬间就红了,像熟透了的苹果,招娣不解的问:“为什么会大祸临头,这不是正常的行房事吗?” 看到招娣一脸的不解,王明道出了实情。 原来王明不是病重需要冲喜,而是被人下了毒,招娣也不是冲喜工具,而是解毒工具,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毒,药石无医,但是却可以通过同房拔出毒素,并且这不是一两次就能好的,这需要一个过程,因此需要大量元阴未泄的女子,一旦开始解毒就无法停止,而且每个女子都会在行房后去世,也就是说王明要解毒就至少要害死数十个女子。 王明心地善良,不愿这样做,所以才拼命阻止招娣,他不愿用别人的性命来救自己,这样就算自己好了也会寝食难安。 招娣呆愣当场,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事情,她脑中一片空白,王明对招娣的坦率,让这个未经历过爱情的人,在心底里对王明产生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愫,招娣想救眼前的男子。 突然招娣想起了在山上遇到大蛇时,女子对她说的,她现在已经是万毒不侵,加上自己的血加在弟弟药里时的效果,招娣决定放手一搏,反正自己也嫁给了王明。 于是,招娣不顾王明的挣扎,解开王明的衣服,王明嘴里喊着不要,滚,我会恨你一辈子的话,但是招娣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王明晕了过去,第二天早上,王明醒了过来,他突然想起自己昨晚的遭遇,他感觉自己上身体恢复了些许力气,他大喊:“不,不。” 他急忙寻找招娣的身影,只见招娣身无寸缕的躺在他的旁边,他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了。泪水从眼睛里嘀嗒嘀嗒的落在招娣的脸上。 这时传来了一声细小的声音:“下雨了吗?” 王明听到呓语,看向招娣,只见招娣正在揉搓着眼眶,王明见状一把抱住招娣,招娣感觉有人抱住自己,感觉身体传来的温度,一拳轰出,轰在王明脸上,王明直接飞了出去。王明吃痛“啊”的一声,这才知道自己闯祸了,于是赶紧把王明扶上床,王明盯着招娣胸间饱满的看着,鼻血留了出来,招娣看到王明流血,以为自己打重了,于是关心的询问,看到王明的眼睛一直盯在自己身上,招娣顺着目光看去时,只见自己身无片缕,一下抱住胸前,招娣带着哭腔说道:“你欺负我。”王明移开目光咳嗽一声,掩饰尴尬。 招娣穿好衣服后,王明对招娣问到:“我们昨晚上行房事了吗?”招娣害羞点点头。“那你怎么没有事呀?” 招娣才把自己小时候的奇遇告诉王明,王明得知后,立刻嘱咐到:“这个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父母。” 招娣点点头,这个事情她一直守口如瓶,谁也没有透露过。 两个月后,王明的身体彻底好了,这下他也不用整天在下面,他反身农奴把歌唱。 王明和招娣十分恩爱,招娣替王明生了两个儿子。 至于招娣的弟弟郑希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最后还是干起了屠夫。 第16章 洞房夜,丈夫却哭着说:你死到临头不自知 明朝末年,在石安县内有一个郎中名叫李为民,在城里有一间小小的医馆,这医馆是从祖辈传下来的,由于李家的医术十分精妙,所以李为民在城里十分出名。 李为民心地善良,他治病救人是发自内心,而不是为了挣那碎银几两,平时若是遇到了家境不好的乡亲,李为民非但不会收钱,临走时还会送给他们一些来维持生计,因此李为民也被人们称为李大善人。 李为民娶妻方氏,妻子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姑娘,二人一起经营着自家的医馆,日子过得平淡又充实。 后来方氏为李为民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李成,不过自打方氏生下儿子后,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就撒手人寰了。 李为民身为郎中,看着自己的妻子离去又无可奈何,这也成为了他心里无法抹去的伤疤。 这些年来李为民一个人将儿子抚养长大很不容易,是又当爹又当妈,不过让李为民欣慰的是,儿子从小就极为的懂事,而且他在医术上也是天赋极高,将来他的成就定然不会在自己之下。 乡亲们见到李为民早早地就没了妻子,一个大男人带孩子很是不容易,便打算为他说上个媳妇,要知道李为民家里的条件很是不错,若是能嫁给他,定然可以过上吃喝不愁的好日子。 所以一时间很多女子都盼着能嫁给李为民,不过李为民心里始终放不下妻子,而且也担心让儿子受了委屈,所以便始终没有再娶。 转眼间李成已经长成了一个半大的少年,如今的他在城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一般的疑难杂症还真难不倒他,这都是他自己暗暗努力的结果。 要知道这医术看似绝妙,但是要学起来却很是枯燥,必定要有着坚持下去的信念,一学就是一辈子,不知有多少人半途而废,这才断送了自己的未来。 这天傍晚,父子俩送走医馆里的最后一个病人,便准备关门休息了,这些年来父子俩每日如此,十分的劳累,不过只要能够帮助乡亲们解决痛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就在父子俩正准备吃饭的时候,突然大门被人敲响,于是李为民连忙起身过去开门,等到开门一看,发现竟然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站在外面。 见到女子的一瞬间李为民不禁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貌的女子,她就好似是从那画里走出来的美女一般,不知道是城里谁家的千金。 只见女子此时眉头紧皱,一脸的焦急之色,看来是遇到麻烦了,于是李为民便开口问道:“姑娘,你可是来看病的?” 闻言女子赶忙说道:“李神医,家母重病卧床就快不行了,还请您出手相救啊!” 听到女子的话李为民心中大惊,于是他二话不说,就跑到里屋拿起了药箱,随后又对着儿子嘱咐了几句便跟随女子快步离开了。 二人的步子很快,尤其是这女子,脚下的步子看似很小,但是速度却快的惊人,李为民费尽了力气这才跟上。 不过让李为民心中疑惑的是,这女子带的方向似乎是朝着城外跑去,看来她是住在城外的村子里。 很快二人就出了城,不过李为民没想到的是,女子竟然带着他来到了山林里面,随着不断深入,李为民心里是越来越疑惑,这深山老林的真的有人会住在这吗? 不过想到事情紧急,他只好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就这样不知走了究竟多远,李为民终于见到前方出现了一处宅院。 这宅院气势磅礴,显然不是一般人家能够住的起的,看样子这女子的来历定然不凡。 很快李为民就跟随女子来到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此时在床上正躺着一个年老体衰的阿婆,这阿婆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就好似下一秒就要撒手离去。 见状李为民连忙上前给病人诊脉,可是让李为民心中震惊的是,这阿婆的脉象十分的古怪,他从医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李为民也是没有了办法。 可就在这时,李为民发现阿婆的身后竟然长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如此一幕可将他吓得不轻,也正是这一幕让李为民想起了祖辈的一个传说。 据祖辈所说,在一些深山老林中是有仙人存在的,这些仙人都是修炼有成的灵兽化形而成,若是遇到了万万不能与之为敌,否则会牵连家人,追悔莫及。 于是李为民便对着女子行礼道:“小人见过仙长,之前是在下眼拙,还望仙长莫要怪罪。” 闻言女子连忙点头道:“李神医无需多礼,请问神医可有把握治好我娘亲?” 听到女子的话李为民摇头道:“不瞒仙长,我李家医术只能救治普通的平民百姓,对于仙长来说实在是无能为力。” 闻言女子不禁神情落寞,她们乃是狐仙一族,如今族内只有母亲修为最高,有她镇守狐族,外族才不敢入侵,如今母亲被人陷害身染重病,若是她一死,恐怕整个狐族都要完了。 可就在此时,李为民又开口道:“仙长莫要着急,在下还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够治好你的母亲,不过在下并没有尝试过,更没有一丝把握。” 闻言女子脸色一喜,她连忙说道:“神医尽管尝试,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也愿尝试。” 李为民点头道:“据我的祖辈所说,我们行医之人积攒了不少的功德,这功德之力便可以化作治病救人的无上神药,只不过普通人根本就承受不住,或许仙长可以一试。” 闻言女子开口道:“这功德乃是不可多得的至宝,神医果真有办法将功德传授到我母亲身上?” 李为民点了点头,见状女子竟是扑通跪倒在地说道:“还请神医出手相救,我狐族定然会报答神医的大恩大德。” 李为民将女子轻轻扶起,随后便掏出了几根特制的银针,随后便以极快的速度插到了阿婆的体内,只见李为民嘴里开始念动咒语,一瞬间李为民身上便金芒乍现,这些金芒顺着银针就融入到了阿婆的体内。 只见阿婆的起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起来,不多时她竟然睁开了眼睛,身上的伤势也随之恢复了,而且阿婆还发现自己的修为竟也突破了。 当阿婆得知李为民耗费功德之力救了自己,她连忙起身对着李为民鞠躬行礼,阿婆开口道:“多谢李神医的救命之恩,以后我狐族定会护佑李家安宁,以报答李神医的恩情。” 见状李为民不敢拖大,连忙说道:“仙长客气了,既然仙长已经痊愈,那在下便不在多留,就先告辞了。” 说罢李为民便辞别了狐族回到了家里,不过他并没有将此事告诉儿子,因为此事太过玄幻,他怕儿子一时间接受不了,所以就隐瞒了下来。 转眼间儿子李成就长成了一个俊朗的青年,如今李成的医术已经不亚于自己的父亲,只不过是经验欠缺些罢了,所以这外出治病的活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为了就是能积累经验,尽快的成长起来。 这天,李成来到了城里张家看病,等到看完之后已经到了傍晚,于是李成连忙朝着家里赶去,可就在他路过一处集市之时,却见到不远处正围着一群乡亲,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出于好奇李成便走了过去,等他挤到前面便见到一个乞丐打扮的女子正瘫倒在地,此时她浑身上下到处都散发着一股恶臭,让人不敢靠近,此时这女子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在这围观的人虽然不少,但是谁也不愿意上前帮助这女子,都怕帮人不成最后惹得一身骚。 不过李成却不这么想,父亲从小就教育他要积德行善,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所以李成便来到了女子身前,轻轻拍打她的肩膀想要唤醒她。 不过叫了许久都不见女子醒来,于是李成便为她诊脉,发现女子的脉象甚是孱弱,想必是因为多日的饥饿而晕倒了。 于是李成便将女子给背了起来,打算带她回家医治,乡亲们见状连忙为他让开了道路,还给他竖起了大拇指,这李家父子果然都是大善人,这女子能够遇到李成那是她的福分。 就这样李成便将女子带回了家,再给她服下了一副汤药之后,女子终于是睁开了眼睛。 于是李成便询问道:“姑娘,不知你家在何处,为什么会沦落至此呢?” 闻言女子不禁眼眶一红,竟是捂着嘴哭泣起来,许久之后女子这才说道:“小女子本名董翠翠,是南方京杭人,由于躲避仇家的追杀这才逃到这里,如今在世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听到女子的遭遇李家父子很是同情,于是李为民便安慰她道:“若是姑娘没有去处,不如就留在我这,恰好这还有间空房,若是日后姑娘有了好的去处再走也不迟。” 闻言董翠翠心中感动,她挣扎着下床就要给父子俩跪下,见状李为民连忙将她拦了下来,他开口道:“姑娘无需如此,如今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就这样在父子俩的帮助下,董翠翠便留在了医馆,让父子俩没有想到的是,这董翠翠洗干净之后竟然是如此的美貌,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 据董翠翠所说,她是故意将身上弄得脏乱,否则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看上了,她一个女人家根本就无力反抗。 过了没几日,董翠翠的身体就彻底恢复了,于是她每天都会帮着父子俩在医馆里打打下手,而且她还烧的一手好饭,让父子俩赞口不绝。 平日里李为民上山采药时,董翠翠都会主动的跟着去,不过让李为民心中疑惑的是,每次二人单独相处时,董翠翠总会与自己亲密接触,这让他很不适应。 这天,二人又来到了后山采药,不料在采药的时候董翠翠竟是一把搂住了李为民,如此举动可把李为民给吓坏了,于是他连忙从董翠翠的怀里挣扎出来。 可董翠翠却开口道:“李大哥,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翠翠心里早就有了你的影子,翠翠愿意做你的女人,一辈子在你身边伺候你。” 闻言李为民心中震惊,要知道自己可是比翠翠大了二十多岁,如此大的年龄差距怎么可能会有爱情存在。 于是李为民便开口道:“翠翠,你我二人年纪相差太大,你应该找一个更好的归宿,莫要因为一时冲动而断送了自己的未来。” 可董翠翠却开口道:“在我心里李大哥就是最好的男人,除了李大哥我谁也不嫁。” 闻言李为民心里很是触动,像翠翠这样的美人只要是个男人就会心动,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李为民心里也对翠翠有了些别样的情愫,而且人家女孩都主动表白,他一个大男人哪里好意思拒绝。 于是李为民便开口道:“翠翠,既然你不嫌弃我,那我李为民一定会好生待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闻言董翠翠心中大喜,二人便紧紧的相拥在一起,等李为民将此事告诉了儿子,李成也表示赞同,他认为年龄不是问题,只要父亲能够幸福,那一切都值得。 就这样李为民便迎娶了翠翠过门,乡亲们见到李为民娶到了一个如此年轻漂亮的妻子,一个个的对他是羡慕不已。 自打成婚之后,李为民每天都会和妻子腻在一起,这医馆便交给了李成来打理。 不过让李成担心的是,自打父亲成婚以来,他这精神就越来越差,整个人也好似瘦了一圈,于是李成便找到父亲,劝说他要节制一些,莫要弄坏了身体。 可是李为民却不听儿子的劝告,仅仅一个月后,他就大病了一场,整个人都瘫倒在床上下不了地,每天都是妻子在他床边照顾。 可让李成疑惑的是,他给父亲诊脉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反而他的脉象比一般人都要强健,如此怪事让他心里甚是不解。 这天,李成外出看病,在半路上却被一个老妇人拦了下来,老妇人说道:“年轻人,你的父亲时日无多了,回去给他准备后事吧!” 闻言李成大惊,于是他便恭敬的说道:“请问阿婆,我父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听老妇人说道:“那董翠翠乃是妖物所化,长期吸食他的精血修炼,这才让你父亲日益消瘦,若是再继续下去,恐怕你父亲就离死不远了。” 闻言李成扑通就给老妇人跪下了,他知道老妇人定然是个世外高人,如今也只有她能够救自己父亲了。 见状老妇人便在李成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闻言李成大喜,片刻之后李成这才急匆匆的回家去了。 等到了夜里,李成便从屋内溜了出来,他朝着父亲的屋子偷偷走去,突然里面传出一阵水声,透过窗户李成发现竟是继母在那洗澡,不过让他震惊的是,继母竟然直接将滚烫的热水浇在身上,而她却丝毫觉不出烫来。 见状李成赶忙从怀里掏出了银针,此时他已经相信了老妇人的话,这银针上有着老妇人的术法,于是李成便将银针对住继母飞射而去,那银针就好似活过来一般,瞬间就没入到了董翠翠的体内。 只听董翠翠痛苦的嘶吼出声,随后竟是当场化作了一条大蛇,她竟是一条蛇妖! 这蛇妖突破屋子,对着下手的李成就攻击而去,李成被吓得瘫软在地,根本就无法躲闪,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之前的老妇人突然赶到,一掌就将这蛇妖击飞了出去。 老妇人开口道:“你这蛇妖竟敢违背誓言谋害人类,今日我就除了你。” 就在此时蛇妖开口道:“若不是你借用他的功德提升了修为,你哪里是我的对手,也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办法吸取的他的功德,若是被我知道了,我定然会回来复仇。” 说罢蛇妖就要逃走,不过下一秒一股无力感从它的体内传来,蛇妖一下子就瘫软在地,它心中大惊,没想到刚才那根银针上竟然有诈。 见状老妇人瞬间就化作一只巨大的狐狸,很快就将那蛇妖给撕咬致死,随后老妇人便取出了蛇妖的内丹,将这内丹的精华提炼出来打进了李为民的体内,很快李为民就恢复如初了。 李为民本想给老妇人下跪致谢,不料老妇人却拦下了他,老妇人开口道:“李神医无需如此,你对我狐族有大恩,如今你遇难我们理应过来相助,李神医多多保重,老妇不方便久留便离开了。” 待到老妇人走后,李为民这才将之前的事情告诉了儿子,经历了此事之后,李为民的身体竟是年轻了许多,就好似那二三十的小伙子一样,于是在乡亲们的介绍下父子俩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再也没有遇到过怪事。 第17章 青蛇渡劫,向女子讨封,女子:好大一条泥鳅 明朝万历年间,清河镇上住着一个21岁的寡 妇,名叫翠兰,她因为长得年轻貌美,经常被村里的单身汉惦记,为此,她几乎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出门。 这天上午,她跟往常一样,正在集市上卖萝卜时,突然被一个陌生男人抓住了手,顿时让她吓得后背发凉,心中觉得不对劲。 于是,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急忙甩开了男人的手,随即后退了一步,嘴中气呼呼的说道: “公子,你还要不要脸?这可是在大街上,周围这么多人看着,难道你不怕被人耻笑吗?” “你说什么?我会被人耻笑,别开玩笑了,实话告诉你,我乃是王财主的三公子,家中家财万贯,在这方圆百里,还没有人敢指着我王贵的鼻子骂我。” 说完后,他鼻孔朝天,嘿嘿的大笑了起来。 看到这个情况,翠兰自然心中不服气,只见她眼中寒光一闪,直接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就准备朝他脑袋砸去。 就在这时,旁边张嫂看到翠兰的举动,顿时吓了一跳,随即拉住了翠兰的胳膊,对她大喊: “小兰,你疯了啊!还不赶紧放下木棍,这个王贵咱们惹不起,难道你不怕他报 复你吗?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这做生意的,那是以和为贵啊!” 翠兰一听这话,脑中一震,立马清醒了过来,随即放下了手中的木棍,看了一眼旁边十分嚣张的王贵,嘴中冷冷的说道: “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来买萝卜的,所以你有话不妨直说。” “哎呦,瞧你这小暴脾气啊!一般人还真受不了,不过我就喜欢这一口,所以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回府吧!到时我可以让你做个小妾,这可是你的福气!”王贵闻言一惊,随即眼珠一转,一脸不屑的对她说道。 而此时的翠兰听完这话,气得眼睛一红,心中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随即咬着牙冷冷的说道: “好你个登徒子,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不过你看错人了,我翠兰虽然是一个寡 妇,但也是有骨气的,想要让我做你小妾,难道你不怕大难临头吗?” “你这个女人不识抬举。” 王贵气呼呼的大喊了一句,随即指着身后的家丁说道:“你们还愣着干嘛,没看到这个女人不听话吗?赶紧把她给我抓回府中,今晚我要对她霸王硬上弓。” “是,少爷,您就瞧好吧!我这就去办,保证让你满意。” 这些家丁说完后,直接嘿嘿一笑,就把翠兰围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翠兰脸色大变,心中知道自己是无法逃走了,随即左手一挥,只见一把剪刀出现,瞬间抵在了自己脖子上大喊: “王贵,有胆子就让他们来抓我啊!大不了我一死,到时候出了人命,我看你如何堵住众人之口,估计你的明生也毁了吧!” 话音刚落,只见这伙家丁立马停住了脚步,吓得愣在了原地。 看到这个情况,站在一边的王贵顿时气得满脸发红,毕竟从小顺风顺水惯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于是,他经过一番考虑后,立马挥了挥手,让那些家丁退了回来,随即嘴中气呼呼的说道: “好你个翠兰,今天算你狠,我认栽了,不过你也不要得意,山不转水转,早晚有一天,我会得到你,让你乖乖做我的小妾。” 说完后,他嘴中冷哼一声,直接带着那伙家丁离开了。 看到他们离开后,翠兰立马放下手中的剪刀,右手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这时,张嫂拍了拍自己小胸口,瞪了翠兰一眼,一脸不悦的说: “翠兰,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任性了,怎么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这要是伤着自己就不好了。” “好了,张嫂,我心里有数,要是不这样的话,怎么能把那个王贵吓走呢!可惜的是,以后我不能来赶集摆摊了。”翠兰闻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 张嫂一听这话,也不知道脑中想到了什么,随即眼珠一转,悄悄把翠兰拉到了旁边的角落里,一脸神秘的对她说道: “翠兰,你的想法可不对,其实要想挣大钱,不一定要摆摊卖萝卜,只要你愿意吃苦,肯去深山老林里面采药材,那一定会发大财的。” 翠兰一听这话,立马眼睛一亮,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随即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次日早上,翠兰吃完早饭,带上了大饼和水壶,直接背着一个竹筐,就朝着山中而去。 一个时辰后,她费尽了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了峨眉山,随即看了一眼满山的参天大树,居然连阳光都透不过来,看着有些别扭。 不过她却丝毫没有在意,直接从竹筐里掏出一把亮晶晶的锄头,就慢慢走进了大山中。 然而,老话说的好,这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此时的翠兰在山中经过一番寻找,终于在一道山坡处发现了一颗人参,随即二话不说,就把人参挖了出来。 谁知就在她准备离开时,突然空中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只见一片黑云飘到了头顶,接着树林中瞬间飞出了一条10丈巨蛇,既然朝着黑云就撞了过去。 结果,就看到黑云被激怒了,竟然降下一道水桶粗的天雷,直接就把巨蛇劈成了黑炭,落到地上不断的发出惨叫声。 看到这一幕,此时的翠兰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这是巨蛇渡劫,不过她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决定赶紧离开为妙。 于是,她急忙背起竹筐,就悄悄朝着旁边的小路走去。 结果,还没等她走出多远,就看到那条奄奄一息的10丈巨蛇,突然嗖的一下子,就窜到了自己身后,不仅一口就把人参吃了,而且还一脸嚣张的说道: “哎呦,不错哦!居然还是一个貌美的妇人,既然你看到我正在渡劫,那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我现在还没有渡完劫,剩下的一一步,那就是向你讨封,只要你让我满意,我就会娶你当小妾,所以你看我像人吗?” 说完后,巨蛇晃了晃脑袋,一脸得意的看着翠兰。 可惜的是,翠兰听完巨蛇说的话,顿时气得脸色苍白,心中不由得暗想:好你个青蛇怪,此时明明有求于我,竟然还敢对我起色心,想要让我做你的小妾,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我要是不给你一个教训,岂不吃亏了? 想到这里,翠兰眼珠一转,直接后退了几步,随即抬头看向了青蛇,嘴中气呼呼的大怒道: “哎呦,好大一条泥鳅!” 话音刚落,青蛇一听这话,瞬间气得瞪着大眼睛狂吼了一声,随即张开大嘴就想吞了翠兰。 结果,还没等青蛇反应过来,空中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只见一道天雷瞬间劈在了它头上,让它发出了一声惨叫,直接就变成了一条蚯蚓。 片刻之后,蚯蚓抬头看了翠兰一眼,随即气得眼睛一红,一脸虚弱的对她说道: “好你个狠心妇人,居然把我害得这么惨,让我失去了千年的道行,不过你也不要得意,等我恢复后,一定会去找你复 仇。” 说完后,这只小蚯蚓全身黑光一闪,直接化作黑烟消失了。 看到青蛇离开后,翠兰心中也松了一口气,随即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一脸无奈的说道: “这个青蛇估计脑中有问题,现在都变成了蚯蚓,竟然还想找自己复 仇,真是自不量力。” 想到这里,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就下山回家了,毕竟经过这一闹,她也没心思继续采药了! 就这样,时间如流水,转眼就过去了两个月,此时的翠兰,早已经把青蛇讨妾的事情忘了。 这天端午节的晚上,天气十分闷热,翠兰也没有多想,直接灌满了一缸凉水,就躲在屋中洗澡。 没想到,当她洗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哐当一声巨响,只见王贵踹开房门,一脸嚣张的走进了屋内,随即笑眯眯的说道: “哎呦!真巧啊!没想到咱们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看来这就是缘分啊!所以你就认命吧!” 说完后,他左手一挥,只见一条小青蛇飘到了空中,随即瞪着大眼睛,嘴中气呼呼的说道: “翠兰,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没想到我会此时来找你复 仇吧!这都是你欠我的。” 说完后,青蛇嘴中直接吐出了一道黑光,没入了翠兰的身体,让她感觉到全身发热。 看到这个情况,翠兰顿时吓得后背发凉,随即一脸焦急的说道: “你们到底给我吃了什么?我的全身怎么没有一丝力气?” “哈哈哈,你现在也知道害怕了吗?可惜的是,已经晚了,实话告诉你,你中的乃是合欢精,现在只有跟我同房,才会让你恢复正常。” 说完后,王贵哈哈大笑了一声,随即二话不说,就扑倒了翠兰,想要对她霸王硬上弓。 结果,翠兰自然不肯就范,急忙张开大嘴,不断的发出惨叫声。 就在这时,正好路过翠兰家门口的铁牛,突然听到屋中传来的惨叫声,顿时心中觉得不对劲,随即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了一套弓箭,悄悄的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当他悄悄走到屋门口时,立马隔着门缝一看,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气炸了。 于是,他也来不及多想,急忙拉开铁线弓,放上了两支穿云箭,对着屋中的青蛇就射了过去。 结果,就听到屋中传来一声惨叫,就看到青蛇瞬间断气,直接化作黑烟消失不见了! 而那个王贵却是气得眼睛发红,直接捂着伤口,气呼呼的大喊: “是谁在偷袭我?难道你不想活了吗?我父亲可是镇上的王财主,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我磕头认错,不然……” 谁知还没等他说完话,躲在外面的铁牛瞬间愤怒了,只见他急忙冲进了屋中,对着王贵就狠狠打了30个耳光,随即冷冷的说: “你现在应该清醒了吧!实话告诉你,我光脚不怕穿鞋的,你除了有了好父亲,什么都不是,这次我可以放你一马,要是再有下次,你的小命就不保了,不信你可以试试。” 说完后,他直接拿出了一支穿云箭,对着王贵晃了晃。 看到那支冒着寒光的利箭,王贵顿时吓得后背发凉,随即缩了缩脖子,急忙转身就逃走了。 看到他落荒而逃的样子,铁牛哈哈大笑了一声,随即就直接走到翠兰的身前,一脸关心的说道: “兰儿,你没事吧!那个贼人已经被我打跑了,不过你的脸色为何这么红?要不要……” 结果,还没等他说完话,就看到翠兰眼中红光一闪,竟然不顾铁牛的挣扎,直接就把他扑倒了。 两个时辰后,铁牛终于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不过却感到全身酸痛无力,随即一脸无奈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翠兰,不由得苦笑起来。 当翠兰察觉到他的目光时,竟然嘴中冷哼一声,直接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气呼呼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表情,这明明吃亏的人是我,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你就要对我负责任,我也不求你明媒正娶,只要你跟我搭伙过日子就行了。” 铁牛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紧紧抱住了翠兰,对她说道: “这可是你自愿的,我没有强迫你,千万不要骗我,毕竟你曾经拒绝过我三次提亲。” 翠兰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八个月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翠兰在稳婆的帮助下,竟然一口气生下了三个女儿。 铁牛看到这一幕,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直接抱起女儿哈哈大笑了起来,毕竟这是他幸福生活的开始啊! 第18章 寡妇要嫁人,婚前亡夫托梦:再嫁时须到我坟前磕上三头 唐朝年间,大阳镇有个名叫崔玉婷的女子,她一出生就是一个美人胚子,长大后更是出落得美艳动人。 崔玉婷长得虽美,但却是个苦命人。在她十三岁那年,父母先后染病身亡。父母死后,玉婷便跟着叔叔婶婶生活了起来。 叔叔家的日子原本就过得并不富裕,有了玉婷以后,日子是越发拮据起来。为了能将玉婷早早地打发着嫁了也好省下一个人的口粮,在玉婷十五岁那年,叔婶便给她说了一门亲事。 对于这门亲事,玉婷的心里是百般不愿,除了因为自己年纪小以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当年算命先生的一句话。 在玉婷五岁那年,一个形同乞丐的老头晕倒在了她家门口。玉婷的父亲是个善良之人,见老头有难,他便伸手想帮。 脱离危险之后,老头便离开了。临行前,老头看着刚满五岁的玉婷说道:“此女一定要嫁给姓冯之人,将来必定会大富大贵,否则的话就会有性命之忧。” 说心里话,对于老头的话,玉婷的父亲当时并没有往心里去,只觉得老头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才捡好听的说给他听。在他看来,只要女儿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足够了,至于荣华富贵吗,那都是命! 临死前,为了女儿的安危,父亲便把算命先生的忠告告诉了玉婷。起初玉婷也没有当回事,但当婚姻大事真正来临的时候,玉婷还是把这句话告诉了叔婶。 但急于把玉婷打发走的叔婶哪能听进去她的话,尽管玉婷十分不情愿,但还是屈从了。 就在玉婷刚刚嫁过去三天,她的丈夫就坠马而亡! 丈夫死后,玉婷伤心欲绝。好在婆家还算仁慈,并没有将她扫地出门,在婆家守孝三年后,婆家便给玉婷找了一个名叫冯三元的男子。 这冯三元是个孤儿,年少时孤身流落到此地被好心人收留,长大后,那人便给冯三元找了一份粮店伙计的营生。 冯三元人没话说,又姓冯,正合玉婷的意。于是乎,守孝期满后,这门亲事便定了下来。 玉婷的丈夫是突发意外死亡的,这类寡妇称为“断桥寡”。古时候,寡妇再嫁的规矩非常多,断桥寡的女人再嫁,要半夜出门,还要在山洞里过上三天,然后再找一棵大树抱上三次。这棵树,就是前夫的化身,抱一抱前夫,祝他在那边一切安好。 嫁给冯三元之前,按照这个习俗,玉婷也在城外找了一个山洞在那里待了三天。 临来山洞前,冯三元也曾提出要和她一起,但玉婷拒绝了他的好意。拿上足够的口粮,玉婷便来到了山洞里。 别看在外面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可孤身一人身处野外,时间很是难熬。第二日夜间,就在玉婷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之际,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玉婷瞬间就醒了过来。 什么声音?是蛇鼠?还是歹人?玉婷的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随即将一根木棍牢牢地攥在了手中。 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近,玉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谁在外面?”玉婷颤抖着问道。 奇怪的是,外面并没有回应。 就在玉婷紧张的不知所措的时候,两只大手突然间从草丛中朝着山洞伸了过来,瞬间,玉婷就被吓得叫出了声。 或许是被叫声吓到了,两只手突然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又等了一会,那两只手依旧一动不动,玉婷连忙大着胆子用手扒拉了一下。 手还是没有动! 看着这双手,玉婷的心里很是疑惑,难道是有人受伤朝着山洞爬过来了吗? 想到这里,玉婷便大着胆子朝着洞外走了过去。走到近前一看,果然不出所料,一个男子正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哥,大哥,你醒醒!”玉婷推了推男子问道。 男子没有回应,玉婷连忙将男子翻过身来。借着微弱的火光,玉婷看清楚了,男子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看样子就像是又累又饿晕倒在地的。 玉婷连忙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喂着男子吃了下去,缓了一会工夫之后,男子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直到第二天早上,男子才醒了过来。 男子看起来就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说了几句感激的话问清楚玉婷的姓名之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山洞。 对于救人这件事情,玉婷并没有声张,一来是因为怕引起冯三元的误会,二来呢,在她看来,在举手之劳之间能救人一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山洞里呆了三天后,玉婷便回家去了。 在玉婷回到家的第二天,冯三元就把玉婷娶回了家。 新婚后,小两口恩恩爱爱,玉婷在家操持家务,冯三元则在外地赚钱养家,尽管两口子聚少离多,但小日子过得是相当惬意。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两人成婚的第二年,意外突然降临了。 这年中秋,按照夫妻俩的约定,冯三元应该在八月初就回家了,但直到八月二十,他依旧不见踪影。 见丈夫久别未归,玉婷不由得着急了起来,经过一番思索之后,玉婷决定动身前往冯三元当伙计的地方打探一番。 一路奔波之后,玉婷终于找到了冯三元干活的“四通粮店”。 来到粮店时正值正午时分,前来买米的人非常多,踮起脚尖,玉婷便在店外紧张地四处观望起来。 此时,粮店里的七八个伙计正在紧张地忙碌着,但玉婷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丈夫的身影。 耐着性子在店外又等了一会儿之后,见粮店里渐渐冷清了下来,玉婷这才大着胆子朝着店里走了进去。 “要买米吗?”一个伙计冲着她问道。 玉婷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买米,我找人。” “找谁?” “冯三元!” 听玉婷说要找冯三元,那伙计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随即没好气地说道:“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听伙计这样说,玉婷顿时愣住了:“小兄弟,不可能吧,他明明告诉我说就在这里呀!”说完,玉婷不顾伙计的阻拦就要进去找人。 “唉?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往里闯?”伙计一边阻拦一边说道。 此时,玉婷的心里想的都是丈夫,见伙计神色有异,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就涌上了她的心头,于是,她一把扯开伙计就往里面闯了进去。 就在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从粮店后面走了出来,见到此人,玉婷马上就对着他哭喊道:“阿蛮,你三元哥呢?” 玉婷口中的这个男子名叫冯阿蛮,听三元说,当年他们两人是一块从老家逃难出来的。 冯阿蛮快步上前一把将玉婷扶起之后便拉着她来到了粮店外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后,冯阿蛮这才对着玉婷说道:“嫂子,你怎么来了?” 玉婷哭着说道:“你大哥他好几个月没有音讯了,我放心不下所以就找了过来。快告诉我,他究竟在哪里?” “嫂子,这里不是说话之所,我看还是先找个地方将你安顿好之后再说吧!”冯阿蛮悄声说道。 听冯阿蛮这样说,玉婷的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你倒是快说呀,他到底怎么了?” “大哥,他,他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玉婷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僵在当地半天也说不出话来,片刻之后,她只觉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从冯阿蛮口中,玉婷这才知道丈夫真的已经出事了! 原来,就在一个月前,粮店的吴掌柜无意中发现冯三元利用手中的便利条件中饱私囊,便找到冯三元要他说个明白,就在吴掌柜找他谈话的当天夜里,冯三元便上吊自尽了。 他死后,冯阿蛮便找了个地方将他埋了。冯阿蛮原本是想着早点回家报信的,但粮店的活计实在是太忙无法脱身,此事便拖了下来。 听到这个噩耗,玉婷怎么也无法相信,随即站起身来就要找吴掌柜问个明白。 “嫂子,三元哥和我情同手足,说心里话,他出这样的事我心里也不愿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原本我想着等回家的时候将大哥临死前写的一封遗书给你带回去,既然你现在已经来了,我便给了你吧。看完这个,或许你就明白了。”说完,冯阿蛮便从身上将一封信掏了出来。 接过书信,玉婷看了起来。信确实是冯三元写给她的,看着这熟悉的字迹,玉婷再次落泪了。 信中的大意就是,因为自己犯了不可饶恕之罪,自觉无脸见人,随即上吊自尽。 看完信后,玉婷久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之后,她才缓缓说道:“兄弟,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回去吧。” 冯阿蛮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嫂子,大哥活着的时候待我恩重如山,不管他犯了多大的罪责,在我心里他还是我的大哥。今天夜里你先好好休息,等明天的时候,我再带你去大哥的坟地看看。”说完,冯阿蛮便走出了屋子。 这一晚,玉婷整整地哭了一夜。第二天,等她开门时才发现,那冯阿蛮竟然就靠在门口直直地睡了一夜。 原来,昨天夜里,玉婷提出要一个人静静以后,冯阿蛮便离开了屋子,可又怕玉婷有个闪失,他便在门口靠着墙守了一晚。 听到玉婷的动静后,冯阿蛮随即也醒了过来,不久之后,他便带着玉婷来到了冯三元的墓地。 在冯三元的墓地,玉婷哭得死去活来,在冯阿蛮的劝说下,直到下午时分,玉婷才离开了墓地。 冯阿蛮原先和冯三元是住在一起的,自从冯三元死后,冯阿蛮便重新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玉婷来到这里以后,为了避嫌,冯阿蛮就把房子让了出来,自己就在门外将就。 为冯三元守了七天丧之后,玉婷便要动身回家:“兄弟,你大哥的丧事多亏你了,他要是在天有灵的话肯定会保佑你一生平安富贵的。我来这里也有七天了,明天我就要动身回家了。” “嫂子,你回到家中孤身一人如何过活?再说了,大哥生前曾经有话交代说是要让我照顾你,你和大哥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不管你。你放心吧,我在外面已经给你租了一间房子,你就安心住在那里,但凡有我一口吃的绝不会让你饿着。”冯阿蛮连忙劝道。 听冯阿蛮这样说,玉婷不由得动心了。思量了一番之后,她便留了下来。 一晃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这半年里,冯阿蛮将玉婷当嫂子一样看待,时时处处关心照顾着她。见冯阿蛮这般重情重义,玉婷不由得暗暗感激起了他。 这一日,玉婷正在家中闲坐,这时,一个名叫张婶的老婆婆来到了她家。 张婶是玉婷的邻居,平日里闲来无事的时候经常来她家串门。最近一段日子以来,张婶来的次数明显比以前多了,谈话中间,张婶有意无意地就会将话题引到玉婷的婚姻上。 今天也不例外,聊了没几句,张婶又说起了这事:“大妹子,你还年轻,人又漂亮,难不成就这样守寡一辈子吗?唉,实话告诉你吧,我是过来人,想当初,我家那口子死的时候,我也曾经发誓要为他守一辈子寡,可仅仅过了三年我就后悔了,白天还好说,可一到夜里......唉,那滋味真是不好受呀!” 听了张婶的话,玉婷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段日子,她也是过来人,也曾体会过守寡的日子,用度日如年这句话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孤独是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将来的日子怎么办?难道就这样靠阿蛮的接济过一辈子吗?想到这里,玉婷不由得动心了,于是试着问道:“张婶,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要给我介绍的人到底是谁?” 见玉婷松口了,张婶不由得喜出望外,随即笑着说道:“大妹子,这你都猜不出来吗?这个人呀,你天天见!” “天天见?难道会是他吗?” 瞬间,玉婷的脑海中就闪现出了冯阿蛮的身影。 “大妹子,阿蛮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怎么样?你要是有意的话,我这就去和他说。” “张婶,说心里话,阿蛮这个人很是难得,不仅心地善良而且善解人意,谁要是能嫁给她那是生来的造化。可你也知道,我已经嫁过两个男人了,残花败柳一个,我可不敢耽误人家。” “阿蛮那边你尽管放心,就说你吧,只要你点头答应,这事就成了!” “张婶,这样吧,你容我考虑几天,怎么样?” 听玉婷这样说,张婶也就没有再逼着玉婷表态,又说了几句闲话以后,她便走了。 转眼间,天已经黑了。 这天夜里,玉婷失眠了。 就在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之际,一阵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屋子里,听到这个声音,玉婷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玉婷,你再嫁人我不反对,但必须在嫁人前夜带着丈夫到我坟前磕上三头!” 这明明就是冯三元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给我托梦来了吗? 令玉婷奇怪的是,说完这句话后,那声音就消失了,任凭她声嘶力竭地呼喊,却没有半点回应。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第三天,玉婷告诉了冯阿蛮说她答应了。听到这个消息,冯阿蛮顿时喜出望外,赶紧张罗起了婚事。 因为丈夫新丧不久,玉婷尚在守孝期间,她不想大操大办,冯阿蛮就依了她,二人商定等祭拜完冯三元之后就结为夫妻。 这天夜里,在冯阿蛮的陪同下,玉婷来到了冯三元的墓地。 看得出来,冯阿蛮对冯三元还是有感情的,仅祭祀用的东西就准备了满满一担。 玉婷哭诉了一番之后,冯阿蛮也毕恭毕敬地跪了下来,就在他对着坟头声情并茂的哭诉之际,怪事出现了。 只见墓地后面突然闪出一道白光,紧接着,一缕白烟升起,白烟散尽之后,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出现在了墓地后面。 “冯阿蛮,你还我命来!”白衣男子一边说一边蹦蹦跳跳平举双手朝着冯阿蛮扑了过来。 这诡异的一幕顿时把玉婷吓了个目瞪口呆,再看去,那冯阿蛮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一边往后退一边哭着说道:“大哥,你就饶了我吧!” 白衣男子不听他分辩,转瞬间就来到了他的跟前,就在男子要伸手朝着冯阿蛮的脖颈处掐下去的时候,冯阿蛮被吓晕了。 “三元,三元,是你吗?这,这是怎么回事?”玉婷战战兢兢的问道。 白衣男子伸手将头发朝后一捋,瞬间,一个陌生的男子就出现在了玉婷的面前。 “你,你究竟是谁?” “恩人,你看我是谁?” 盯着男子仔细看了半天,玉婷这才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男子赫然就是自己在山洞中救下的那个人。 从男子的讲述中,玉婷这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男子也姓冯,名叫冯元智,是个粮商。那年,他外出要账,途中遇到歹人,多亏玉婷救下。 回到老家后,冯元智时刻不忘玉婷的救命之恩,总想着找机会报答。 冯三元死后不久,冯元智便来到了此地结识了粮店的吴掌柜。在交谈中间,冯元智无意中得知畏罪自杀的冯三元竟然就是玉婷的丈夫。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玉婷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她的丈夫断然不可能是个为非作歹之人,想到这里,冯元智便对冯三元的死起了疑心,于是他就在这里找了间房子住了下来慢慢地打听起了消息。 冯元智知道冯阿蛮和冯三元情同手足,于是便借着谈生意的机会慢慢地和冯阿蛮套起了近乎。一来二去之下,两人便无话不谈了。 在一起喝醉酒之后,冯阿蛮无意中说漏了嘴,冯元智这才知道了冯三元真正的死因。 在这期间,玉婷已经来到了这里,冯元智也认出了她,但冯元智并没有冒然对玉婷说出冯三元的死因。 得知冯阿蛮要将玉婷娶进门后,冯元智觉得此事不能再拖了,于是便花重金在玉婷的隔壁住了一晚。 当晚,冯元智便将墙上的一块砖头取了下来,随即在屋子里说了那样一番话。尽管他的声音与冯三元的相差很大,但玉婷以为丈夫托梦给她,也就没有多加怀疑。 在冯阿蛮带着玉婷给冯三元上坟的时候,冯元智又假扮厉鬼从而将冯阿蛮吓晕,目的就是要从他口中套出真话。 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玉婷顿时恼羞成怒,当即就和冯元智将冯阿蛮捆了个结结实实。 第二天,将冯阿蛮交到官府后,玉婷便要开棺验尸。果不其然,在冯三元的脑袋上,县官发现了一个鸡蛋大小的洞口。重刑之下,他便全招了。 原来,冯三元并不是上吊自尽的,而是被冯阿蛮害死的。 真正中饱私囊的其实并不是冯三元,而是冯阿蛮! 这期间,冯三元也曾多次劝说过冯阿蛮要他收手,但冯阿蛮却压根就听不进去,眼见事情败露,冯阿蛮便将一些银两藏在了冯三元的衣物中间,并向吴掌柜诬陷了冯三元。 被诬陷之后,冯三元气愤不过,随即就找冯阿蛮理论了起来。争执中间,冯阿蛮便吧冯三元打死了,为了逃脱罪责,他又伪装出了冯三元上吊自尽的迹象。 粮店里出了人命案子,吴掌柜本着息事宁人的原则,也就没有多加声张,将冯三元草草埋葬之后便将事情掩盖了下来。 玉婷长得非常漂亮,在冯阿蛮将玉婷娶进家门后,冯大友便起了色心。冯三元死后,玉婷前来寻夫,冯阿蛮便将玉婷留了下来,并且他还模仿冯三元的笔迹写了一封信,目的就是要将玉婷娶进家门,不曾想,被冯元智搅了局。 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送了卿卿性命。” 案件真相大白以后,冯阿蛮因为故意杀人被判处死刑,吴掌柜等人也受到了牵连。 见玉婷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冯元智便将她带在了身边,不久之后,两人结为夫妻,育有一子,儿子考中探花当了大官,玉婷也过上了大富大贵的日子。 第19章 屠夫贪淫,对女子霸王硬上弓,女子:不要告诉别人 明朝万历年间,保定府定兴县住着一个渔夫,名叫郑苗,他因为家境贫寒,为了能够娶上媳妇,每天都是起早贪黑的辛苦挣钱。 直到有一天,他跟往常一样,背着一筐鲤鱼去镇上赶集,谁知当他路过一片小树林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惨叫声…… 看到这一幕,郑苗皱起了眉头,心中不由得暗想:这是什么情况?这白天的怎么会有女人发出惨叫呢!难道她遇到了坏人? 想到这里,他急忙放下鱼筐,从身上掏出了一根长鞭,直接就朝着小树林跑了过去。 片刻之后,当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小树林一看,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气得双眼发红,只见一个肤白貌美的姑娘,正被两个乞丐玷污。 于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脑中也来不及多想,急忙举起手中的长鞭,指着那两个乞丐大喊: “大胆贼人,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欺辱民女,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吧!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我离开。” 说完后,他眼中寒光一闪,直接举起长鞭就抽在了乞丐身上。 结果,这两个乞丐一时分心,也来不及躲开,直接疼得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即狠狠瞪了一眼郑苗,一脸焦急的大喊: “好小子,你胆子不小,居然敢管我们丐帮的事情,不过我认识你,你不过就是一个渔夫,你给我等着,山不转水转,这件事不算完,我一定会找你复 仇。” 说完后,他嘴中冷哼一声,直接带着同伴慌慌张张的逃走了。 看到他们的举动,郑苗却是不屑的缩了缩脖子,丝毫没有放在心上,随即走到了女子身前,一脸疑惑的对她说道: “姑娘,你没事吧!现在那两个乞丐被我打跑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以后千万不要一个人乱逛了,毕竟如今的这个世道,并不是每天都好运被所救的!” 说完之后,他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头发,随即就准备离开。 没想到,就在这时,只见这个姑娘眼睛一红,直接就扑进了郑苗的怀中,随即哭着大喊: “大哥你不要走,其实我叫翠花,乃是万花楼的一个头牌,因为在一天晚上,不小心弄伤了醉酒的王财主,为了躲避他的报 复,无奈之下只好逃走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我一路慌慌张张的逃到了这里,却遇到了刚才的两个乞丐,谁知他们竟然色心大起,不顾我的反抗,居然直接把我拉到这里玷污。 幸好你路过,这才救了我一命,所以为了报答你的大恩,我愿意嫁给你为妻,只求能让我有个安稳的落脚处。” 郑苗听完翠花的解释,心中自然恍然大悟,不过当他想到翠花的要求时,立马脸色一红,随即假装咳嗽了一声,无奈的说道: “翠花,按理说你的要求,我应该立马答应你,毕竟你长得这么漂亮,我要说不动心是假的,可惜的是,我家中一贫如洗,我怕到时你过不惯苦日子……” 就在这时,还没等他说完话,就被翠花捂住了嘴,只见她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气呼呼的说: “大哥,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但是你可不要把我看扁了,如今我都落到了这里地步,哪里还敢想以前的生活啊!只要你能好好宠爱我就够了。” 说完后,她嘴角上扬,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而此时的郑苗一听这话,立马心中大喜,随即偷偷亲了翠花一下嘴,一脸激动的说道: “好好好,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要是我还在拒绝,那就是不识好歹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了,现在赶紧跟我回家,我要入洞房。” 说完后,他哈哈大笑了一声,直接就带着翠花回家了。 俗话说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郑苗自从家中有了妻子后,那每天都是过得很开心,不仅回到家中就有现成的饭菜吃,而且还让众人对他羡慕嫉妒恨。 可惜的是,好景不长,一件意想不到的祸事,却悄悄落到了郑苗的头上。 这天端午节的上午,郑苗跟往常一样,去镇上赶集卖鱼了。 而此时的翠花看到丈夫出门后,因为天气太热,随即脑中也没有多想,直接就坐在缸里洗澡。 谁知当他洗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哐当一声巨响,只见一个大汉踹开房门闯进了屋内。 看到这个情况,翠花顿时吓得后背发凉,随即一脸焦急的说道: “好你个张屠夫,居然趁着我丈夫不在家,偷看我洗澡,这简直就是畜牲不如,要是你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我……” 谁知还没等她说完话,就被张屠夫捂住了嘴,只见他眼中精光一闪,一脸嚣张的说道: “翠花,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其实你的身份我早就知道了,要是你不想我去告密,那就要乖乖做我的情 人,也省的我对你霸 王硬上弓,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说完后,他嘿嘿一笑,知己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而翠花闻言一惊,脸上开始不断变换脸色,片刻之后,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嘴中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说道: “好,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一定要言而有信,千万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不然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哼,看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是一个坏人一样,不管怎么样,我家中坐拥良田百亩,总比那个渔夫强吧!所以我能看上你,那就是你的福气。” 说完后,他嘿嘿一笑,直接抱起翠花就走向了床榻! 就这样,张屠夫尝到翠花的甜头后,几乎只要自己有时间,就会隔三差五来找翠花偷 欢。可惜的是,这时间久了,纸里始终包不住火。 这天下午,郑苗坐着船正在河中捕鱼时,突然看到性 感成熟的李寡 妇,站在岸边摇手大喊: “老弟,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捕鱼,你快点过来,我找你有急事。” 听到这话,郑苗顿时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了不好的一种感觉,随即二话不说,就直接把船划到了岸边,一脸疑惑的说道: “秀莲姐,看你那副着急的样子,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你真是一个糊涂虫啊!” 秀莲说完这句话,朝四周看了一眼,一把拉住了郑苗的胳膊,一脸神秘的对他说道: “老弟,你千万不要冲动,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就在刚才我看到那个张屠夫,居然偷偷翻墙跳进了你家中,这已经不是第 一次了,我怀疑你妻子出墙了,所以你还是赶紧回家看看吧!” 郑苗听完这话,顿时气得脸色黑了下来,随即紧紧抓住了秀莲的胳膊,一脸焦急的说道: “你没有骗我吧?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啊!那个张屠夫可是我的好友,岂会做出这种事情?” “哎呦我去,你爱信不信,要不是你平时一直很照顾我,我才懒得大老远的跑来告密。”秀莲看到郑苗这样误会自己,立马心中大怒,随即气呼呼的说道。 看到她的举动,郑苗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也顾不了安慰秀莲,直接转身就朝着家中跑去。 大约过了一炷香后,他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家门口,看到那紧锁的大门,这脸色更加难看了。 于是,他从腰中掏出了长鞭,一脚踹开了大门,直接二话不说,就冲进了屋中一看,结果眼前的一幕,气得他瞪着眼睛大喊: “翠花,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居然背着我,和这个张屠夫在家中偷 欢做丑事,难道你忘了我的救命之恩吗?” “相公,你误会我了,其实我不是自愿的,要不是那个张屠夫得知了我的秘密,对我霸 王硬上弓,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翠花看到丈夫发怒,顿时吓得后背发凉,一脸慌张的解释道。 可惜的是,此时的郑苗正在气头上,他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气得昏了头,哪里还能听妻子的解释。 于是,他眼中寒光一闪,直接举起手中的长鞭就朝着妻子抽去。 就在这时,躲在旁边的张屠夫看不过去了,只见他嘴中冷哼一声,嗖的一下子,就窜到了郑苗的身前,右手一把夺走了长鞭,随即一脸不屑的对他说道: “老郑,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打翠花,实话告诉你,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了,我之所以与你做朋友,那就是为了得到她。” 说完后,他眼中寒光一闪,一脚踹到了郑苗,就开始对他拳打脚踢。 看到这一幕,翠花立马晃了神,脑中也来不及多想,直接拉住了张屠夫的胳膊,一脸焦急的说: “行了,你赶紧给我住手,再打他就断气了,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我也只好跟你私奔了,你觉得怎么样?” “好,你这话我爱听,既然你这样主动听话,那我也不好抹了你的面子,就绕他一命吧!” 说完后,他哈哈大笑了一声,直接搂着翠花一脸嚣张的走了。 望着翠花头也不回的背影,躺在地上的郑苗,顿时气得眼睛发红,心中如刀割般疼痛,随即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头脑一怒,直接跑到了柴房,拿起一瓶农 药就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结果,不出片刻间,他大嘴一歪吐出了白沫,就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秀莲也匆匆忙忙的来到了郑苗的家中,不过当她看到眼前的一幕时,顿时吓得脸色大变,随即也来不及多想,急忙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就塞进了他的嘴中,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当药力化开后,郑苗竟然手指动了一下,随即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到他醒过来后,谁知秀莲嘴中冷哼一声,突然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这才气呼呼的大喊: “老弟,你这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不就是妻子跟人私奔了,这说明你们没有缘分,早知这样的话,我就不告诉你了,难道你不知好汉还怕无妻吗?” 谁知郑苗一听这话,心中有无数的话要说,可是一到嗓子眼就说不出来了,随即就直接趴在秀莲的怀中大哭了起来。 就这样,郑苗因为妻子的背叛,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每天也吃不下饭去,时间久了就病倒了。 让他意外的是,当秀莲得知他的病情后,竟然不顾街坊邻居的嘲笑,直接就住进了家中,每天都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他。 让人幸运的是,两个月后,郑苗的病情终于康复了,他也慢慢走出了那段阴影,同时在这段时间里,他也明白了秀莲对他的爱意。 于是,他在亲戚好友的帮助下,终于和秀莲拜堂成婚了,这也算是有情 人终成眷属了!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就到了寒冷的冬天,这天上午,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此时的郑苗,正在厨房给怀孕的妻子炖鱼,谁知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随即也没有多想,就转身去开门了! 结果,当他当开家门后,忽然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乞丐,随即眉头一皱,一脸疑惑的说道: “你是哪里来的小乞丐,不知你来我家敲门所为何事?” 谁知话音刚落,只见这个女乞丐掀开了头发,竟然一把抱住了郑苗,随即嘴中哽咽着说道: “相公,我是翠花啊!都怪当初我鬼迷心窍,听了那个张屠夫的鬼话,现在被他赶出了家门,不过我已经知道错了,求你让我回家吧!我保证不会再犯。”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这感情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收回?你赶紧走吧!现在我已经有了心爱的妻子。” 说完后,他嘴中冷哼一声,直接砰的一声,就关上了大门。 看到这个情况,翠花顿时流出了悔恨的泪水,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就慢慢转身离开了。 直到三天后,在一个偏僻的破庙中,有人发现了她被冻僵的尸体,令不少人唏嘘不已。 第20章 妻子从不吃鱼,丈夫将其灌醉喂她吃鱼,酒醒后他傻眼了 明朝,一男子突然发现,妻子从来都不吃鱼。丈夫便将其灌醉,将鱼肉塞在她嘴里,自己便倒头睡去。然而,等酒醒了,丈夫却傻眼了。 明朝,有个渔村,突然来了一户落难人家,父母带着一个儿子。渔村的村民好心收留了他们,还给他们传授打渔的方法。 不得不说,这家的儿子名叫陈传家,很有天赋,没多久,这打渔的技术就能跟村里的老把式相媲美了。 一家人过得说不上富裕,但也不是特别困难。 然而,好景不长,一次陈传家外出打渔,老两口在河边晾晒鱼干。没想到突然一个巨浪拍来,他们被瞬间淹没。 等人们发现时,老两口已经没了气息。 村民赶紧将陈传家找回来,没想到,自此,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原本沉默寡言的人,开始变得话多,这其实本是好事,情绪发出来,才不至于压在心底,生出病。 但久而久之,人们却发现,陈传家变得有些锱铢必较。 以前,他打得鱼很好,但是碰到老弱妇孺,有时会多送一些,讨价还价的,也会让一些。现在,他打得鱼依旧很好,只是在钱财方面却锱铢必较。这也就罢了,更要命的是,凡是遇到他感兴趣的事,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也因此,他知道了很多人家的丑事。人们见状,都纷纷躲着他。 眼看着陈传家就到了结婚的年龄,可家中无人给张罗此事,村里人也不愿将女儿嫁给她。 然而,谁也没想到,陈传家的终身大事,竟然自己解决了。 02 捡了个媳妇 这天,陈传家像往常一样,外出打渔。回来时,依旧是满载而归。 只是,他还没有将船靠岸,就看到有个远处似乎有个人,被冲到了岸边。 他赶紧跑了过去,这一看,竟然是一名落水的女子。 虽然陈传家性情大变,但心地还是好的。 他二话不说,背起女子就往医馆跑。大夫赶紧救治,这才保住了这女子一命。 陈传家见女子已无大碍,就付了诊费,顺便还多给了些钱,让医馆照顾女子,晚些时候再过来。 交代完,他转身离开了。 女子醒后,医馆的人将事情告诉了她,她万分感谢。 晚上,陈传家做了点吃的,来到了医馆。 医馆的人告诉他,那女子已经没什么事了,可以回去休养了。陈传家点了点头,随后找到女子。 经过交流,陈传家知道这女子名叫珠儿,是一富商女儿。她跟着父母乘船游玩,不幸遇到了风浪,父母尽全力将她拖到一块木板上,想保住她一命。然而,父母却被风浪淹没了。 说完,女子哭了起来。陈传家瞬间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觉得2人同命相连。 于是便询问女子有什么打算,女子很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陈传家便说,如果她不介意,可以到自家先住下,再做打算。珠儿想了想,便同意了。 珠儿长得很好看,也很勤劳。她觉得不好在陈传家白吃白住,便帮他料理家务。 慢慢地,2人相处久了,便互生情愫。 村民见状,看到了陈传家的改变,也说陈传家好人有好报,更有那热心肠的人,给这2人说和。 于是,珠儿便顺理成章地嫁给了陈传家。 03 媳妇不吃鱼 渔家人靠鱼为生,吃的也基本离不开鱼,陈传家家里也不例外。 珠儿每天变着花样给陈传家做鱼,陈传家也吃得津津有味。然而,时间久了,他却发现,珠儿从来都不吃鱼,但是其他肉是吃的。 于是,他便问珠儿,珠儿开始说自己不喜欢吃鱼,但陈传家劝说她,多吃鱼对身体好,不爱吃也得吃。 后来,珠儿便说自己对鱼过 敏。 这下,陈传家较真的性子又上来了。如果是对鱼过 敏,那开始为什么不说。难道是有事瞒着自己吗? 但面对好不容易得来的妻子,他还是没问出口。但是,他却决定试一试。 这天,陈传家将自己埋的好酒刨了出来,又做了一大桌子菜,说是要和珠儿小酌几杯。 珠儿并没有多想,甚至还觉得自己相公还挺浪漫的,会心疼人。 然而,让陈传家没想到的是,自家媳妇酒量这么大。他自己都快喝趴下了,珠儿还没醉。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珠儿先没扛住,趴在了桌子上,“相公,不能再喝了。” 陈传家见状,赶紧夹了一筷子鱼肉,塞在珠儿嘴里,而珠儿无意识的嚼完咽下去了。 陈传家看了珠儿一会儿,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也没扛住,睡了过去。 04 珠儿身份暴露 隔天一早,陈传家的生物钟准时响起。他揉了揉疼得要命的头,准备起身出发去打渔。 然而,抬头的一刹那,他傻眼了。 只见珠儿的身体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头还是珠儿的头,脚却不见了,变成了尾巴,胳膊和脖子上开始出现鳞片。 陈传家吓得踉跄了一步,碰掉了桌子上的碗。 珠儿被声响惊醒,瞬间脸色巨变。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随后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陈传家,转身奔向院中。 不一会儿,一条通体白色的白龙,伴随着一声龙吟直冲云霄。 陈传家也缓过神来,赶紧追了出去。 只见那白龙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又飞到陈传家院中,随即用珠儿的声音对着陈传家说,“相公,你不该这么较真。” 原来,珠儿本是龙王的小女儿,因为顽皮,外出游玩。看到一伙海盗抢夺他人财物,还害人性命,便出手惩罚。没想到余浪却害了陈传家父母。 按照规定,她本应废去修为,贬为凡人,历经磨难。但念她的行为本是出于善念,又看地府册上,陈传家父母却是阳寿已尽,便罚她到人间,嫁给陈传家,护他一生。 但因珠儿本是龙族,鱼虾皆为臣民,虽然吃了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但却会让她法力失去一段时间,还会恢复原型。 同时,这也是说明珠儿还债结束,她和陈传家缘分已尽。 随即,珠儿便转身飞入云霄,消失了。 陈传家跌坐在自家院中,呆愣了很久。突然,他奔向河边,大喊,“珠儿,珠儿,你回来呀。” 是的,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不知足,后悔自己较真,后悔自己刨根问底。 自那以后,陈传家依旧打渔,只是凡事都不较真了,一切顺其自然。 但每晚,他都会到河边,望着天空,嘴里念着珠儿的名字。只是,珠儿再没出现过。 05 突然出现的孩子 这天清晨,陈传家突然听到一阵婴儿啼哭。 他打开房门一看,一个婴儿放在了门口,身上放着一志珍珠朱钗,和一个大海螺。 他一眼就就认出那只珍珠朱钗是珠儿的,因为珠儿几乎每天都戴着它。 陈传家抱着婴儿,一路跑到外面,望了望四周,大喊珠儿的名字。然而,却没有人回答他。 他将婴儿抱回屋里,望着海螺发呆。突然,他想起,珠儿说过,海螺可以传声。陈传家将海螺放到耳边,听到了珠儿的声音。 原来,这个孩子是他们的孩子。孩子13岁以前很脆弱,只能生活在人间。待到13岁时,可以选择以什么身份生活下去。 陈传家听后,泪流满面,抱着婴儿哭了起来,婴儿也被吓得大哭。他赶紧止住哭声,哄孩子,“你就叫念珠吧。” 自此以后,陈传家一边抚养孩子,一边继续等着珠儿回来。 转眼13年过去了,念珠长大了。 念珠生日这天,突然下去了大雨。陈传家没有出去,留在家中给念珠做了一大桌子菜。只是,这桌子菜中,却没有鱼。 自从珠儿走后,陈传家就再也不吃鱼了。念珠觉得奇怪,却也没多问。 突然,一道银光闪过,只见珠儿和几个人突然出现在屋内。 陈传家见状,颤抖地站了起来,“珠儿,珠儿。” 珠儿泪流满面,“你这是何苦呢?” 原来,珠儿这次来,是来看孩子念珠的选择的。若选择留在人间,那她就是个凡人。若选择去龙族,那她就是龙族。 念珠不太明白,于是,陈传家就将事情和盘托出。 念珠听后大哭,扑向珠儿,“娘,娘,你怎么都不来看念珠。”珠儿抱着自己孩子,泪流满面。 这时,后面站着的人突然站了出来,告诉他们时间快到了。 珠儿将选择权给了念珠,念珠看看陈传家,又看了看珠儿,“非要选吗?我们一家人不能生活在一起吗?” 后面身着白衣的男人回了一句,“不能。” 念珠哭了,慢慢地松开了珠儿的手,“我要留在爹身边,他身体不好,需要我照顾。” 陈传家哭了,劝念珠,“去找你娘吧,日子会好过些。你娘也想你。”但念珠却摇了摇头。 然而,此时珠儿却笑了,她望着门外,“你听到了吧。” 这时,一股气流将陈传家吹了个跟头,然后赌气似的消失了。 原来,这股气流是龙王的,他的龙宫里除了小女儿珠儿,就没有女孩,好不容易有个外孙女,还得送到人间。 而到选择这天,小女儿却告诉他,她要和相公和孩子生活在一起。 要知道,龙族是可变成凡人的,只是所承受的痛苦实在太大了,消法力、拔鳞片、抽龙筋,龙王怎么能容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珠儿却下了决心,于是龙王便跟来看看,万一女儿回心转意了呢? 没想到,这次不敢外孙女没回来,还要搭进去一个女儿。龙王很生气,但自己的女儿,还得自己疼。 于是,下一秒,屋内的人都消失了。 06 没想到的结局 原来,龙王将他们都带到了龙宫。 陈传家和念珠哪里见过这阵势,都吓坏了。 然而,龙王却冲着陈传家问,“陈传家,你可愿做我龙族的上门女婿,自此在龙宫生活。” 陈传家有些害怕,但听到龙王问话,还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愿意。” 龙王满意点了点头,但珠儿却很疑惑。 然而,下一刻龙王取出龙宫的镇宫之宝,冲着陈传家一挥手,不一会儿,陈传家就非常痛苦的倒在地上。 珠儿大喊,龙王却示意她不要担心。 原来,龙王不惜小号镇宫之宝的一半法力,帮陈传家改变体质,变为龙身。 要知道这镇宫之宝可是历届龙王去世后,所有法力的积攒,不遇大难,是不能使用的。珠儿见状,心里十分幸福,觉得这份父爱无以为报,但也心怀愧疚。 不过,对于陈传家一家来说,他们是幸运的。自此,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第21章 石匠救母蛇一命 却因此逃过一劫 母蛇:晚上睡觉别熄灯 古时候,渭水边有个硅砚镇。这里盛产两样东西,一是石头、二是毒蛇。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人要么是石匠,要么捕蛇人。 李刚家里穷,从小就和父亲一起学习做石匠。小时候李刚十分懒惰,每次父亲带他去山上开采石头,他都想尽办法偷懒。 有一次,父亲带着李刚去大山上采石头。李刚看着漫山遍野的鲜花顿时玩心四起。趁父亲不注意,就偷偷溜了不见人影。父亲也是见怪不怪,只能叹口气后,继续开采石头。 “嘤嘤、嘤嘤” 正在山谷中玩耍的李刚,仿佛听到有人在哭泣。李刚十分好奇,于是循声找了过去。 密林深处有一个大坑。里面居然有个小女孩,此时正在里面大哭。 李刚赶紧找来一些藤条,将它编制成绳子。一头绑在大树根部,然后将剩余部分扔下去。自己则顺着藤条爬下去。 小女孩看到有人来救自己,立刻停止了哭声,好奇的看着对方。李刚艰难的将小女孩救了出来。 “你怎么会一个人来大山里的?”李刚好奇的问小女孩。 “我是和二娘一起上山玩耍的,可是刚刚和二娘走散了。” 原来小女孩是和二娘一起出来的,叫做杨婉君 结果在路上看到一只蜜獾在追一条小青蛇。眼看小青蛇有危险,婉君冲上去用树枝撵走了蜜獾。 可当自己回头,却已发现二娘不见了踪影,一定是自己追蜜獾的时候,二娘跟丢了。于是她抱起小青蛇到处找二娘,不小心就掉坑里了。 李刚这才发现婉君手里还有一条小青蛇,这种蛇长大之后剧毒无比,幸好现在还很小不会咬人。 李刚准备送婉君下山,可是她刚刚掉进大坑扭伤了脚,已经走不了路了。李刚无奈只能背着她下山。 “你家在哪里?” “城里门头最高最大的便是我家。” 这边杨家已经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二娘伏案痛哭,婉君的父亲杨志刚则派出了所有家丁,去山上寻找。可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夜晚不仅寻找的难度变大,而且山里的野兽...... 杨志刚不敢往下想,自己就这一个女儿。可是这也怪不得妻子,孩子贪玩不慎走丢,妻子也很自责。自从发妻亡故后,续弦娶的二房便把婉君当自己亲闺女一样。 “爹...爹...” 就在此时,杨志刚听到门外女儿的喊声,慌忙跑出去查看。果真是女儿回来了,杨志刚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闺女。你跑哪去了?一个人怎么回来的?” “是她救我回来的?” 婉君告诉父亲送自己回来的是李刚,可是转头才发现李刚已经不见了。 十年之后,李刚的父亲已经过世了。家里就剩下了他孤身一人,子承父业,李刚每天做着石匠的活计,养活自己倒是没啥问题。 眼看着周边同龄人都已经结婚生子,就剩下李刚一人还是光棍,心里难免也有些着急。可是没有父母,也没个人帮着张罗此事。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日镇上的媒婆三婶来到李刚家里,想给他说门亲事。这个三婶是这里最有名的媒婆,再难的媒她都能保成。 三婶和李刚平时也没有来往,唯一沾上点关系的地方,就是李刚母亲和三婶在娘家曾是邻居。 “李刚,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娘走得早,有些事情我这个做长辈的必须给你张罗。我这里有个姑娘非常适合你。” 原来三婶想把隔壁村的寡妇巧姐介绍给自己,这里的男人听到巧姐的大名全都退避三舍,没有人敢娶她。 因为她已经嫁过三任丈夫,可是结婚没多久,丈夫就因为各种原因离世了。于是巧姐就被冠上了“克夫”的头衔。 可是巧姐还十分年轻,也不想就这样守寡一辈子。于是花光自己所有积蓄,请三婶给自己保媒,唯一要求就是身体要健康强壮。 李刚是个石匠,身子骨肯定是符合要求的。关键是李刚在村里是娶妻困难户。所以三婶就把注意打到他身上了。 “三婶,这事就由你来作主吧!” 李刚心想这总比娶不着媳妇强吧,于是就答应下来了。很快就到了李刚大喜的日子,李刚也是第一次见到巧姐。他没想到巧姐长得这么漂亮,尤其是走起路来扭动着水蛇腰。来的男宾客都看直了眼睛。 “孩儿他爹,李刚兄弟大婚。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待会儿不闹洞房热闹热闹?” 住在隔壁的范勇还没吃完喜宴就回了家,范勇是个捕蛇人。娶了个妻子虽然不漂亮,但是十分贤惠能干。 村里人都羡慕范勇娶了个好媳妇,但是他还不知足,觉得自己媳妇不够漂亮,尤其是刚刚看到巧姐长得如此漂亮,心里更加的不平衡。 婚后李刚和巧姐的日子过得十分幸福,巧姐摆脱了“克夫”的坏名声,而李刚也更加卖力的干活挣钱,日子是越过越红火。 以前范勇在李刚面前都是优越感爆棚,可是现在自己没有什么地方能比得过他。心里越想约不平衡,对自己的妻子也越来越差。 有次喝完酒后,居然发酒疯打了妻子。妻子一气之下收拾行李回了娘家。 “李刚兄弟,我这有一个大活介绍给你。” 这日范勇来到李刚家,说城里有一大户人家需要一批石料。价钱给的还不错,自己和他家夫人沾点亲。于是就把这事给拿下了。 “范大哥,这么好的事,我该怎么谢你啊。” “都是邻居,谢什么啊。” 范勇一边说着,一边朝里屋的巧姐瞅了一眼。巧姐害羞的地下了头,笑得十分开心。 自从接下了这个活,李刚每天早出晚归,就想快点干完,好早点拿到钱。这样就可以早点让巧姐给自己生个大胖小子了。 这天,李刚在山上开采石头。休息的时候,发现附近有很多人在树丛里寻找着什么。李刚很奇怪,为什么最近抓蛇的人这么多?现在也不是捕蛇的好季节啊? “大叔,怎么最近有这么多人上山捕蛇啊?” “最近城里有个姓凌的公子,他花大价钱抓蛇回去做药引子。” 原来城里有个叫凌益的年轻人,他的未婚妻从小就有胸痹。最近家里给她寻得一位名医,给其开了个方子。说是只要按此法即可治好胸痹,只是需要蛇蛋、蛇卵作为药引子。 “求求你,帮帮我吧。” 李刚和捕蛇人说完话,忽然听到有一女子求救声。四下张望却没有看见有人,低头一看吓了一跳。 自己脚下的草丛里盘着一条巨蛇,旁边还有几枚蛇卵。难道是这条大蛇在向自己求救。 这时候捕蛇人正往这边寻来,想来是他已经发现了附近可能有蛇窝。 李刚小时候就是因为善良,见不得别人捕蛇杀蛇才做的石匠。如今大蛇有危险,自己就帮她一次吧。于是他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衣服盖在母蛇和蛇卵之上。 捕蛇人自然不会翻看别人衣服,母蛇这才逃过一劫。等那人走后,李刚拿起衣服准备回家。 “晚上睡觉别熄灯。” 李刚不敢相信母蛇居然能说话,还不等他问原因,母蛇就一溜烟不见了。 李刚也没多想,直接下山回家了。推开家门,发现妻子大白天的居然在床上睡觉。巧姐也被李刚吓一跳,她不知道丈夫今天会回来这么早。 “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大白天就睡下了?门都没栓上。” 片刻的不自然之后,巧姐很快的恢复了平静,只是这一切木讷的李刚都没发现,他脑子里还想着刚刚母蛇说的话。 到了晚上,巧姐说是要去趟邻居大婶家,过几天她女儿就要出嫁了,需要她帮着自己做一些针线活。 李刚累了一天,就先睡下了。可是刚吹灯躺下,就想起了母蛇说的话,于是就又点上了油灯。 迷迷糊糊间夜已经深了,媳妇巧姐却还没有回来。李刚恍惚间感觉腿上一阵冰凉。睁眼一看居然有条大蛇此刻正在自己的床尾。 吓得李刚赶紧爬起来,幸好反应及时。大蛇还没来及攻击自己。要是被这毒蛇咬一口,恐怕小命不保吧。李刚这才明白为什么不能熄灯了。 此时屋外想起了一男一女悄悄说话的声音。李刚听出来女的就是巧姐,媳妇这么晚回来?还有个男人陪着,不由得不让李刚怀疑。 于是他偷偷藏在衣柜里,想听听媳妇说了些什么,到底和谁在一起? “怎么屋里面灯没熄灭?” “可能是睡着了,忘了熄灯吧!你那条毒蛇有用吗?”巧姐小声问道。 “放心吧。我媳妇就是那条毒蛇咬死的。” 柜子里面的李刚又惊又气。没想到媳妇居然会联合隔壁的范勇谋害自己。范勇的妻子一年前被毒蛇咬死,大家还以为是意外,没想到居然是他干的。 巧姐和范勇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看到床上没有人,有些惊讶。此时李刚一把推开柜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个人看到计谋被识破,吓得赶紧跑了出去。李刚紧追不舍,但是黑灯瞎火很快就跟丢了。 从此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两个人,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别人问起李刚也只是支支吾吾,不好意思明说。只说妻子回娘家了。 时间长了大家也就都知道了,巧姐背叛了李刚,和范勇私奔了。村里人的闲话越说越难听。 李刚不胜其扰,于是干脆搬到山里去了,在山谷里建了间小房子,一个人住在这倒也清闲。 “那丫头怎么样了?” 杨府的后花园里,黑暗的假山下面有两个人小声的说着话。 “差不多了,就这两天吧!” “你媳妇快不行了,你心疼了吧?”女子略带嬉皮的说道。 “她不仅是我媳妇,还是你女儿呢?” “我啊?充其量就是个后娘。大不了她几岁,那敢自称娘啊?” 两个人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小丫鬟冲出来大喊:“快来人啊,小姐快不行了。” 杨志刚赶紧冲进女儿房间,原本找到名医,以为自己女儿有救了。没想到用了大夫开的药后,反而身体每况愈下。 大夫过来给杨婉君把完脉,觉得十分奇怪。自己的方子肯定没有问题,就算没有效果,也不应该变得越来越差啊? 这时一男一女也冲了进来,男的便是婉君的未婚夫凌益。凌益一把扑到床边痛哭了起来,杨志刚看到女婿哭到几乎晕厥,示意丫鬟把他搀下去。 女子便是婉君的二娘,二娘一边用手帕轻轻的摸着眼泪,一边留个小缝偷偷看一眼凌益。两个人趁人不注意相视一笑,都在内心佩服对方的演技。 原来二娘来到府里之后从未生养,因此杨志刚的家产未来只可能是婉君和她夫婿的。 于是二娘就向杨志刚说,自己娘家有个侄子,不仅一表人才,人品还非常好。经过二娘撮合,杨志刚便把凌翼和婉君的婚事定了下来。 只是婉君不同意,父女两还因此起了争执。一次婉君说道激动处,胸痹的毛病突然发作。杨志刚吓得不轻,要知道她母亲就是因为这个病离世的。 自己只有这一个女儿,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于是就把他们的婚事放下了。可是凌益却十分殷勤,每日都会以未婚夫的身份来府上照看婉君。 听说大夫开的药方里需要蛇胆,他还亲自安排人去抓蛇。因为他和二娘发现了一个天赐良机,只要婉君一死,家产就是他们的了。 杨志刚可能万万没想到,凌益和二娘在娘家时就是老相好了。为了谋求杨家财产,他们可谓是煞费苦心,不是大夫的方子没用。而是他们让捕蛇的人在蛇蛋里做了手脚。 每次都在里面下了微量的毒。这样婉君离世时就怀疑不到他们了。 这天晚上,李刚一个人坐在房前看星星。一个人在大山里没人说话,就只能想想以前的事情。 还记得小时候,自己曾经救过一个女孩,叫杨婉君。背她回家的路上,婉君说自己长大之后,一定要嫁给李刚。 想着想着李刚还笑出了声,也不知道那个女孩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嫁人? “明天上午,一定要去杨家祖坟” 李刚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这荒郊野岭怎么会有人说话。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查看。居然又是那条母蛇。 李刚这次决定问个清楚,它是怎么知道有人要害自己的。明天又为何要去杨家祖坟。 母蛇这才说出了真相,原来它就是李刚和婉君小时候救下的那条小青蛇。这些年它时不时的都会偷偷去看俩人。 只是它怕吓着大家,因此每次都是躲在暗处。那天它爬到李刚家的房梁上。发现捕蛇人范勇大半天的进了李刚的房里。 他和巧姐不仅做下龌龊之事,还要密谋用毒蛇害死李刚,并造成意外的假象。 李刚听到这些终于明白了一切。同时也预感到婉儿可能会有危险。 母蛇从嘴里吐出一颗蛇胆一样的东西,交给李刚。要他明天务必要给婉儿服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刚深信不疑,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杨家祖坟等候,果不其然,日上三竿之时。杨家的送葬队伍来了。凌益和二娘在人群中哭的格外伤心。 等到家丁将棺木平稳放在地上,准备挖坑的时候。李刚赶紧冲到杨志刚面前,说自己有办法救婉君。 凌益看到有人捣乱,赶紧示意下人将他拉开。这个时候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允许别人乱自己好事。 二娘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杨志刚十分生气,女儿刚刚离世,就有人来打扰她安息。于是让下人将他乱棍打走。 李刚挨了几棍子之后,眼看就没机会了。于是大声呼喊母蛇帮忙,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无数大大小小的毒蛇。 众人吓得四散而逃。李刚瞅准时机冲到棺木旁,用力撬开棺盖,将蛇胆喂到婉君嘴里。 不一会儿,婉君果真睁开了眼睛。看到李刚的第一眼,她就认出了,这是小时候背自己回家的小傻瓜。也是自己寻找了这么多年,一心想嫁给对方的人。 见婉君醒了过来,所有毒蛇也冲进了草丛,离开了此地。杨志刚欣喜若狂,赶紧跑过来抱紧女儿。二娘和凌益有些不敢相信,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荒唐事。 “父亲,就是他们害的我。” 原来婉君昏迷的时候,凌益和二娘在她床前说的话,她全都听到了。就是她们往蛇胆里加了毒药,小时候在山里走丢也是二娘故意干的。 只是这些年,她伪装的太好了。最终杨志刚报官,将二人抓了起来。很快捕蛇的范勇也被二娘供了出来。原来就是二娘指示范勇在蛇胆里做的手脚。 等婉君痊愈之后,杨志刚也同意了将女儿嫁给李刚。新婚夜李刚看着自己美丽的新娘开心不已。唯一遗憾的就是巧姐没有被抓到,至今下落不明。 第22章 儿媳怀孕六个月,婆婆梦见三个男娃:我们来投胎要你命 多年前,芦苇村有个史阿婆,她有一个儿子,都老大不小了,才娶上媳妇。 且说媳妇过门后,史阿婆天天盼着抱孙子,就连做梦都经常梦见大胖小子。可偏偏事不遂人愿,日子一天天过去,儿媳妇的肚子就是不见鼓起来。 转眼六年过去,史阿婆真是心急如焚,可儿子儿媳四处求医问药,最终银子花了大把,还欠下了外债,但儿媳妇就是怀不上。 看着村里的同龄人都抱上了孙子,史阿婆真是羡慕不已,就在她以为这辈子抱孙子无望的时候,不料儿媳妇竟然怀上了,这可把一家人高兴坏了。 从此,史阿婆天天围着儿媳妇转,生怕一不小心,有个什么闪失。在史阿婆每天的精心照料下,一切都很顺利,儿媳妇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转眼过了六个月,儿媳妇肚大如箩,走起路来都非常吃力,为此,沈阿婆对儿媳更是寸步不离,照顾的十分周到。 这天晌午,儿媳午睡,沈阿婆便也靠在床边歇息,谁知不大会儿,她迷迷糊糊睡着了,随后竟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梦里,有三个光着腚的小男娃趴在窗外,笑嘻嘻对她说:“我们三个来做你的孙子,投胎到你家来要你命!嘻嘻哈哈……” 三个男娃边说边笑,随后便消失不见了。沈阿婆猛地被惊醒,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回想着刚才的怪梦,她只觉后背一阵发凉。 话说自从史阿婆做了这个梦之后,心里时常会感到不安,总是犯嘀咕,生怕这个梦会成真。但是往往越怕什么,就会越来什么。到了儿媳分娩这天,果真生下了三个男娃。 要说这三个男娃呢,胖胖乎乎挺可爱,一家人喜欢的不得了。可愁人的是,三个胖娃儿都不会喝奶,后来才发现,他们三个竟然都没有舌头。 孩子没舌头便无法吞咽,史阿婆看着三个可爱的大孙子,被饿得哇哇乱叫,她着实心疼的要命。 之后的日子里,史阿婆四处去请郎中,来为孙子医治,可郎中们纷纷表示束手无策,一家人急得团团转。万般无奈,最终想尽办法,只能一点一点喂孩子喝奶,真是煞费苦心,甭提有多困难了。 本来史阿婆一家人遭遇这样的事,是应该被人同情的,可村民们却都在背地里对史阿婆指指点点,说她这是活该遭了报应。 话说就在二十年前,史阿婆的丈夫病逝了,之后她独自拉扯着年幼的儿子过日子。 村里有个卖豆腐的男子,名叫李大奎,这李大奎不但豆腐做得好,而且长相俊朗,为人又憨厚朴实,在村里的口碑一直都很好。 史阿婆年纪轻轻就守了寡,时间一长难免会感到孤独寂寞,就在买了几次李大奎的豆腐之后,便暗暗喜欢上了李大奎。 可这李大奎是个有家室的男人,和妻子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夫妻俩育有一子,生活的很幸福。于是史阿婆为了得到心爱的男人,便千方百计挑拨李大奎和妻子之间的感情。 一来二去,史阿婆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赢得了李大奎的好感和信任,两人的关系越走越近。那么,经史阿婆挑拨,李大奎和妻子的感情,自然也就越来越差,争吵越来越多。 有天村里一老汉晕倒在庄稼地里,李大奎的妻子发现后,便扶起这位老汉,送他去了医馆。本来是件值得称赞的大善事,可史阿婆却扭曲事实,恶意抹黑李大奎的妻子,说她与这个老汉在庄稼地里,干了一些伤风败俗的事情…… 最终,李大奎听信了史阿婆的话,为此对妻子大打出手。妻子委屈至极,之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便投河自尽了。 妻子死后,李大奎与史阿婆走得更近了,两人常常偷偷的在一起过夜。可谁知就在两人美美地计划着要重组家庭,结为夫妇时,却出事了。 这夜李大奎喝多了酒,便倒头就睡,他忘记了灶房还生着火,结果半夜发生了火灾。 在这次火灾中,家当全部烧毁,房子变成废墟,李大奎的脸也烧伤了,几乎是毁了容,三岁的儿子则丢了性命。 曾经那么幸福美满的家庭,落得家破人亡,李大奎一无所有,像只丧家犬一样。之后他找到史阿婆,本以为史阿婆会同情他,会收留他,并与他成亲。 可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此时的史阿婆就像变了个人,再没有之前的热情,竟扯着脸把他赶了出来,且骂他是丑八怪,是穷光蛋…… 就这么,李大奎饱受打击,伤心欲绝,于当晚吊死在了史阿婆家门前! 这事一晃过去了二十年,连史阿婆自己都快忘记了。这些年来,村民们看史阿婆过得好好的,大家便也都不再相信有什么报应一说。 直到如今,史阿婆的三个孙子出生后,村民们才又相信了那句话: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啊!只是史阿婆做的孽,报应在了孙子身上,显然,这对她来说,应该会更加痛苦! 后来,虽然史阿婆一家人精心照料三个娃儿,但三个娃儿仍没熬过一百天,就相继夭折了。痛失三个宝贝孙子,史阿婆饱受打击,简直心如刀割,因此一病不起。 这天夜里,病入膏肓的她迷迷糊糊又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的三个孙子来到床前,笑嘻嘻道:“我们才不要做你的孙子,这就让你看看,我们是谁!” 说着,三个男娃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李大奎和他的妻儿!此刻,只听闻史阿婆一声尖叫,随后便咽了气…… 做人,必须得把心摆正,千万不能干损人利己的事,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或是欲望,而不择手段的去伤害别人,不然等到报应来的时候,可就后悔莫及了! 第23章 男子假装外出,藏于妹妹床下,父亲:你俩是命定的缘分 东汉末年,随州一带有一个叫喇叭的村子,因整个村子形似喇叭而命名。 村子里有一个小伙子叫刘盛,是个很老实本份的人,平时见人也不多话。他爹娘还在时,就帮他定了一门亲事,因为家里条件不太好,所以定下的那个姑娘是个远近闻名的泼辣人。 那姑娘叫李招娣,比刘盛还要大两岁,是隔壁村上的人。 爹不亲,娘不爱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那样的泼辣性子,性子不好就算了,说话还特别尖酸刻薄,所以知道她的人都不愿意娶她,不知道她的人,跟她说一两句话,也不敢再接近她。 刘盛娶她,完全是为了传宗接代,他也不喜欢李招娣。而李招娣呢,也是因为年纪慢慢大了起来,还无人问津,自己也着急了,所以才愿意嫁给家里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刘盛。 两人成亲后,李招娣充分发挥了她泼辣刻薄的性子,把刘盛的爹娘相继气死了。可怜的老两口还没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孙子,便一命呜呼了。 李招娣自己也很着急,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嫁给刘盛之后两年还没有生出孩子。村子里的人闲聊时,都说是因为她嘴巴太臭,德行有亏,所以上天让她不能老有所依,才没有赐她儿子。 她知道后都一一骂了回去,可是时间长了,刘盛对她也不像从前那样容忍了,惹急了他,一个眼神扫过去,李招娣也会吓的不敢再多话,而且最近的刘盛也很是急躁,经常凶狠地说“你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我迟早把你休了”。 李招娣心里很清楚刘盛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了解他的人都以为他老实木讷,只有她知道,刘盛是个阴狠之人,爹娘病了,在床上喊他帮忙倒杯水,多喊几次,他烦了会直接把杯子砸了。没嫁过来之前,她还觉得刘盛很好拿捏,嫁过来没多久,她就看出刘盛的爹娘好像很怕刘盛似的。 可她也不想被刘盛休,她的家人都不喜欢她,如果被休了,她就没地方可去了。所以她瞒着刘盛,自己去镇上看了郎中,郎中看了之后,说她身体很好,没怀上孩子,可能是机缘未到,又跟她说,让她们两口子房事不要太密,更有利于怀孩子。 李招娣谨记那郎中的话,再不像从前那样夜夜闹刘盛。刘盛还以为她破罐子破摔,不想帮他生孩子了,没想到这样没几个月,她倒怀上孩子了。 李招娣扬眉吐气了,才发现有孕,就手扶着腰,装模作样的天天在村子里溜达。 生了孩子后,两口子把那孩子宠上了天,更是取名刘得宝,寓意她们得到了宝贝的意思。 这就养成了刘得宝霸道的性子,每天不是把这家的孩子弄哭了,就是抢了那家孩子的东西。 可别人告到刘盛两口子那时,李招娣总是骂别人,不管不顾的维护刘得宝。 从此以后,村子里再没人跟刘得宝玩了。李招娣两口子还安慰刘得宝说,这是因为村里的人不配与刘得宝玩。 长大后的刘得宝,从不帮着爹娘干活,只知道伸手要钱,在镇上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招摇撞骗。 日子长了之后,更是沾上了赌博,把家里能卖的东西全部拿去卖了,还把爹娘卖去大户人家家里当奴仆,那种不要钱,只干活的。 刘盛和李招娣本就年纪不小了,根本不是那些来抓他们的壮汉子的对手,就被抓走了,没过多久,就听说他俩因干活不利索,被打死了。 爹娘死后,刘得宝还是没有醒悟,可人家知道他再没什么可当的了后,也不愿意再给他赊欠,他没地去,又跟一个寡妇搞到了一起。 那寡妇姓赵,因为她成亲后,总是在外面乱来,夫君被她气死了,之后跟她相好的人是有,但是愿意娶她的人却没有了,所以她便成了她家附近的妇女之敌,每个妇人看到她,都要往地上吐口水,好像看到她脏了自己的眼睛一样。 赵氏成了鬼见愁后,没了经济来源,自己又不愿意干活,便没脸皮的去站街,主动向那些过往男子抛媚眼,以此谋生。 刘得宝就是这样被她勾住的。本来他的年纪就大了,可还没娶妻,之前爹娘在时,他还能偶尔去青楼里面耍耍,可是现在没人给他提供钱了,也就不能再去了。 销魂过后,再禁欲了那么长时间,刘得宝看着年纪并不年轻的赵氏,魂都被她勾了去。 赵氏哪知道刘得宝也是个破落户,身上半个子都没有,本想赚点钱,却被刘得宝给缠上了。 没有银子过活,两人在饿了几顿后,便想出了一个来钱快却缺德冒烟的损招。 两人没事便在街上晃悠,看到有小孩便哄着他离开自己爹娘的视线,然后冲过去抱走,再想办法卖掉。 卖了几个小孩后,得了一些钱,再又骗了一个小孩后,被官府的大力追查吓倒了,没敢再脱手,便自己养了起来。 他俩不敢在呆在原来的地方,跑了十多天,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安定了下来。 刘得宝看着他们偷来的那个小姑娘,还想要卖的,却被赵氏阻止了。 她觉得她和刘得宝年纪都大了,再干那活也没那体力了,万一被抓到了,也没了活路,现在有一个现成的孩子在身边,就养着,让她给自己养老送终也好。 刘得宝听后,觉得还是赵氏有先见之明,便同意了。 那小姑娘应该是三岁左右的年纪,穿的还挺好,看样子像是个大户人家的闺女。赵氏把她那一身衣服卖掉,又给她换上了粗布衣裳,给她取名刘慧。 从此以后刘慧便过上了,小小年纪洗衣做饭干家务的生活。她知道自己不是爹娘的亲生孩子,但是她却记不清自己是谁了。 本来如果刘得宝两人对她好,她可能还会当他俩是自己的亲爹娘,奈何刘得宝和赵氏只是当她是一个丫鬟。 刘慧从小就聪慧,长大后也学别人上街卖起了豆腐,因她长得很不错,手艺也精,生意还挺好。 赵氏在她做豆腐生意后没多久便因病死了,刘得宝死性不改,在赵氏去世没多久又找了一个女的钱氏搭伙过日子。 钱氏可没看上刘得宝,她看上的是刘慧。 钱氏有一个儿子,也是个混不吝的,二十有二了,还没有说上亲,钱氏本想她自己跟刘得宝好了之后,要刘慧嫁给她儿子的。 可刘慧死都不同意,还威胁刘得宝,说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如果他一定要她嫁给钱氏的儿子周顺子的话,那她就再也不管他,自己去寻自己的亲爹娘去。 刘得宝很惊讶刘慧的记忆力,虽然她不知道她是被刘得宝和赵氏偷来的孩子,却一直以为是自己走丢了,被他俩捡的。 听刘慧这样说,刘得宝也怕刘慧真的不管她,要知道,他现在可完全是被刘慧养着的,离了刘慧,他估计真的会饿死,这么多年没干什么活,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劳动力了。 所以刘慧不同意后,刘得宝便安慰钱氏母子道:“一个小姑娘,同住一个屋檐下,还怕没机会拿下吗?你放心吧,刘慧迟早要成为顺子的人。” 周顺子听了,两眼冒淫光,他早就对刘慧垂涎三尺了,不然也不会怂恿钱氏跟刘得宝好,听到刘得宝这样说,好像已经预测到刘慧成为他妻子的样子了。 有一天晚上,刘得宝和钱氏想了一个损招,让周顺子早早的躲在了刘慧的床下,让他见机行事。 周顺子心里乐开了花,想着此招真是绝了,定会让他抱得美人归,便早早的吃了些东西,趁刘慧在外面摆摊还没回的时候,来到了刘慧的房间。 看着刘慧的床,闻着那股子豆腐的清香味,他心猿意马了起来,迫不及待的躺了上去,感觉着床的松软,他只恨天黑的太晚。 直到听到刘慧回来的声音,他才下了床,偷偷的躲到了床下面。 刘慧做好了晚饭,看周顺子没在,心里还疑惑了一下。以前他们三人都是自己还没把饭菜端上桌,便坐在桌前等着了,今天周顺子不知道去哪鬼混去了,居然到了饭点还没回。 她也没问,能照顾他们三人,还是看在刘得宝给了自己一个家的份上,要不然她连刘得宝都懒得管,因为从小到大,刘得宝除了给了她一个睡觉的地方外,没有让她感觉到一点温暖。 从她记事起,赵氏就让她承担起了家里的一切家务活,干不好还会被打骂,甚至饿肚子。所以她对刘得宝和赵氏没有什么感情,只为了报恩,给他们养老而已。 因此她只干自己的活,这个家里少了谁,她从不过问。 钱氏看她连问都没问周顺子的去向,还阴阳怪气的道:“哥哥没在家,也不会问一声,看样子真是没把我们当一家人呢。” 刘慧也不惯着她,眼神都没给她,吃着自己的饭,道:“谁是我的家人?这个家里可没有我的家人,我只不过为了还当初收留的恩情才留在这里。 当牛做马这么长时间,所有的恩情也还得差不多了,要是有人再不知道好歹,我就让你们知道,离开是我的本份,留下是看你们这些蛀虫可怜。” 刘得宝听了,赶紧拉了拉瞪着刘慧,还欲反驳的钱氏,他是真不敢得罪刘慧,以前她小,好拿捏,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刘得宝真的怕她一言不合就离开,到时候他找谁要吃的去。 钱氏看刘慧厉害,只能骂刘得宝道:“也就你没出息,养了一个白眼狼不说,还时常威胁不管你,这个家也不知道是谁说了算。” 刘慧听了,冷笑道:“到底是谁养了一个白眼狼还不好说,你家周顺子养你了没,现在你吃的饭还是我买回来的米,也是我做的,你要还要脸,讲骨气,就走人。 再说了,你所谓的我爹,可没养过我,从我记事起,我就是用劳力换吃的,可没白吃谁的饭。” 钱氏听了哑口无言,她本就是个懒得,养下的儿子周顺子比她更懒,要是离开了,活还是得她干,于是便恨恨的拿着碗大口吃起来了,也不敢多说什么,怕刘慧赶她们母子走,刘得宝她是不做指望的。 吃完饭,刘慧丢下一句把碗洗好,不然明天没饭吃,就离开回自己房间去了。 钱氏在她身后,用她那狠毒的眼神盯着刘慧的背影,喃喃的道:“等到今晚,你成了我儿子的人,看你还怎么嚣张,到时候除了我儿子要你,再没人会要你,你看我怎么磋磨你。” 刘慧不知道钱氏心里已经在想怎么折磨她了,她累了一天,只想着赶紧休息,明天还得起早做豆腐呢。 刘慧在钱氏和她儿子周顺子刚来家里时,就知道她们母子打的主意,之前虽然很明确的说了,她这辈子就算是嫁不出去,当个老姑娘,都不可能嫁给周顺子的。 但是她也知道那两母子的的德行,怕是不会死心。她一个女子不得不防着点,所以她每天出门的时候,都会将自己房间的东西摆到固定的位置,要是有人动了,她马上就会发现。 虽然那对母子已经来家里好几个月了,还从来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她也不敢放松警惕。 这回当她回房的时候,还没仔细看自己的房间,就发现了不对,她闻到了一股不属于她的味道,等她再仔细观察时,就发现床不对,像是有人刚刚躺过。 她早上出门的时候,明明把床铺的整整齐齐的,可这会却全是褶皱。她瞬间就明白了,肯定是周顺子到她床上躺过,刚刚吃饭他没在,说不定,这会就躲在房间的某处,等她睡着了,行那不轨之事。 刘慧骨子里的聪慧告诉她,这会要镇定,不能露出马脚,不然她可能不是周顺子的对手,毕竟她只是一个女人,虽然干惯了农活,也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是比起高大壮实的周顺子,她还是不够看的。 于是她在凳子上坐了一会,思索了一下自己的房间哪里适合藏人,想来想去,也就是床底下了。 她从没想过要在这个家呆一辈子,只想着等刘得宝死后,把他送出去,自己便离开,去寻自己的亲爹娘,所以并没有把这个家布置的很好,能过就行了,所以衣柜都是小小的,根本不够躲那么大块头的人。 刘慧想清楚了之后,便熄灯上床了,但是她并没有躺在床上,想到周顺子在她床上躺过,她就觉得很膈应,所以她在床上只是蹲在角落里,然后把蚊帐放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出,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认真听着房间里面的声音。 她在钱氏母子进门,就在枕头一下放了一把锋利的剪刀,以防万一,没想到这把剪刀还真派上用场了。 周顺子看她上床了,激动的差点发出声音,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稳住心神。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周顺子心想,刘慧每天那么忙,应该躺下就睡着了,现在又过了这么长时间,她肯定已经睡的很熟了。 于是悄悄的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淫笑着伸出了魔爪。他蹑手蹑脚的去拉那蚊帐,本以为会见到让他喷鼻血的画面,却不想迎面而来一把闪着光的剪刀,那剪刀一下就插进了周顺子的大腿里。 等周顺子反应过来大叫的时候,已经血流如柱了。 刘慧对自己的房间太熟悉了,她摸黑下床点了灯,照着周顺子脸道:“你可算是来了,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不知道哥哥到我房间里干嘛,可是想趁我睡着干什么缺德事,如果是的话,那我可得让县太爷评评理了。” 周顺子痛的话都说不出,只一直哇哇叫。 钱氏本已经睡着了,被周顺子的大叫声吓的忽然坐了起来,看着身旁还在呼呼大睡的刘得宝,她眼里的厌恶藏都藏不住。 听着周顺子的惨叫声,她暗道不好,一巴掌拍醒了刘得宝,两人批着外衣就跑去了刘慧的屋子。 钱氏看到周顺子捂着腿,半躺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血的样子,吓坏了,边跑过去查看边尖叫着喊道:“杀人啦,杀人啦。” 刘慧看着钱氏那惊慌的样子,又看了一眼紧跟其后跑到周顺子跟前的刘得宝,道:“还好我一直谨慎,不然今天就被你们害了,看样子我明早还是要去府衙一趟,让县太爷评一评,家贼应该怎么判才好。” 钱氏看着儿子腿上那么大的伤口,心疼的不行,站起来就想打刘慧,刘慧抓住她扬起的手,一把就推开了,说:“真是什么样的娘,养什么样的儿子,就是因为你为老不尊,所以你儿子才会干出这偷鸡摸狗的缺德事来,你放心,我明天就去府衙报官,如果你这会还不赶紧去给他包扎一下,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撑到明早。” 钱氏听她说,反应了过来,跟刘得宝两个人吃力的抬着周顺子往医馆去了。 刘慧看着一地的血,很是嫌恶,她打来水把地上擦干净,又换了干净的床单,才躺了下去。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也睡不着了,就在想今晚的事,钱氏和刘得宝应该是知道的,也许还是他俩指使的。 刘得宝自从她长大后,就一直担心她会抛下自己,去寻自己的亲爹娘。如果她嫁给了周顺子,那后半辈子就被困在了这里,所以刘得宝心里是无比希望周顺子得到她的。 想到这里,她又在想,是否真的要把这件事报官,如果报官,就意味着大家都知道了,那她以后的名声也会有损。 这就样闭着眼想了好一会后,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想必是那三人回来了。 她没理会,本想着继续闭目养神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她开门一看,原来是钱氏。 钱氏看着她,眼里还有一些狠毒没有收住,但是也挤出了一丝假笑,道:“刘慧啊,今天这事吧,是顺子夜里睡觉不踏实,梦游到你房间的,你看你也插了他一刀,郎中说他起码要养一个月才能好呢,所以咱自家的事,就不用去府衙说了吧。” 刘慧听了,心想应该是周顺子害怕她真的到府衙告他,受那牢狱之灾,所以才要钱氏这样跟她说的吧,她心想这会刚好可以赶走钱氏母子。 便道:“要我不去也可以,除非你们母子离开,如果我爹舍不得你,也可以跟你们一起去你们家里生活,我愿意一个月给他一两银子养着他。” 钱氏一听,这是要赶走她俩,这段时间在这里白吃白住的,还不用干活,她已经习惯了,再不想回去她自己家里了,她还想再说什么,刘慧把门一关,道:“明早如果还在家里看到你们,我就去报官。” 钱氏无奈,跟周顺子商量了一下,带着刘得宝一起,灰溜溜的走了,闭紧刘得宝一个月有一两银子的养老钱呢。 第二天她趁刘慧卖豆腐的时候,又跑去她那问她替周顺子要了一些营养费,刘慧不想再看见她,便给了她一两银子。 刘慧本以为日子终于消停了,现在只等着给刘得宝送终了,没想到有一天,她卖完豆腐,正要回家时,一伙子人把她拦住了。 那打头的人拿出一张画了押的纸给刘慧看,并道:“你是刘慧吧?你爹刘得宝已经把你卖给我们醉魂院了,你什么都不用带,跟着我们走就是,妈妈还在等你呢。” 刘慧听了,如同五雷轰顶,她千想万想,都没想到刘得宝居然会卖了她,他不是还想自己为他养老的吗?想来是钱氏和周顺子从中作祟,周顺子出不了这口气,便跟刘昨宝保证会给他养老送终,刘得宝才会卖了她。 她逼自己冷静下来,没有反抗,一边跟着那些人,一边想怎么自救。 那醉魂院和妈妈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地方,凭刘慧的姿色,只要进了那里,妈妈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所以她不能去,进去了要想再出来,比登天都难。 这时天已经快黑了,路上也没什么行人,刘慧心里正绝望时,看到一个男子从对面走来,身上还背着一个挎包。 她顾不上许多,连忙喊道:“公子救我。” 那男子听到她喊,又看到好几个长得凶神恶煞的男子围着她,就知道她肯定不是自愿跟着走的,二话不说就把她从几人的包围圈里救了出来,那几人一时都还没反应过来。 那几人看那男子功夫挺厉害,也不强攻,拿出卖身契给他看,道:“这女子已经被她爹卖给了我们,还请公子不要多管闲事。” 那男子显然是个认字的,他认真的看了一下那卖身契,看到上面写得醉魂院,眉头便皱了起来。 刘慧看他没出声,以为他不想管自己了,赶紧跪在他身前,道:“请公子救我,后半辈子我愿意当牛做马服侍公子。” 那男子听了,对那些人道:“你们花了多少钱买的她,我出双倍买下。” 那些人想了一下,觉得大家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便同意了。 那男子买下刘慧后,便跟她说:“姑娘,你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说着便把她的卖身契还给了她。 那男子长得丰神俊朗,刘慧看到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他,但是她也看出那男子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没有接那卖身契,道:“公子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现下我也没地方可去了,如果公子不嫌弃,便带我回去,我给你当婢女。” 那男子其实对她也很有好感,只是不想让她觉得他是趁人之危,才那样跟她说的,现在听她这样说,便很直接的问她:“如若我想让姑娘当我的妻子,不知姑娘可愿意?” 刘慧听他这样说,稍稍愣了一下,便含羞点头了。 两人都觉得很奇怪,虽然两人素未谋面,却好像很早之前就认识一样,就算是那男子忽然这样说,刘慧也只是惊讶了一下,却并不觉得唐突。 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原来那男子叫孙思才,是离这里很远的一个镇上的人,他家是做生意的,本是到这边进货的,想着既然出来了,便各处游历一下,也好长长见识,没成想这番游历,居然带回去一个妻子。 孙思才知道刘慧家的情况,所以也不需要跟谁说,便带着刘慧直接回了家。 到了孙思才的家,刘慧才看到他家的气派,才知道他爹是个员外。看着他家大业大的,刘慧很担心他家的人会不喜自己。 孙思才让她不用担心,家里的人都很好说话,他娘也不是大户人家出身的,照样跟他爹恩爱了这么多年。 此时,孙思才的娘正跟自己的闺中密友聊天,她是李员外的妻子李夫人,听到下人说孙思才带了一个女子回家,还准备娶她为妻时,她就开始抹眼泪。 孙夫人知道李夫人是因为什么而掉眼泪,也很是无奈,只能安慰她。原来那李员外家原本还有一个女儿的,而且从小便长得很招人疼爱,那时候孙员外还跟李员外说,以后干脆两家结为儿女亲家,让儿女再绪他们那一辈的情谊,李员外也是很愿意,两家便这样商量好了。 没成想一次李夫人带着女儿在镇上玩时,李员外的妻子就低头问了一个价的功夫,她女儿就不见了。当时他们就报了官,府衙也加大了力度寻人,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鬼。 这会李夫人知道孙思才要娶妻,自然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儿,看着身旁安慰自己的好友,她觉得很歉意,对孙夫人道:“真是不好意思,这样好的日子,我的眼泪却来得这样不合时宜,我们还是去看看思才的心上人吧。 说来我还真是相当好奇那姑娘长什么样,我们帮着思才相看了多少姑娘了,他都不喜欢,没成想出去一躺倒是给你带回来个儿媳妇了。” 说着,便站起来主动牵着孙夫人的手。孙夫人看她好似真的好奇,便由她牵着,往前厅走去。 刘慧见孙思才的娘出来了,赶忙站了起来,向她们施礼。 等她再抬头时,却把李夫人惊住了,因为她发现刘慧跟李员外长得不说十分像,起码也有七八分相似。 孙夫人看到愣神的李夫人,自己再认真看了看刘慧,跟李夫人道:“仔细看看,这姑娘居然也有几分像你呢。” 刘慧见到李夫人时,心里也觉得莫名亲切,但是她不敢表现出来,怕别人以为她故意讨好呢。李夫人愣了一会,顾不上礼仪,快步走到刘慧跟前,把她的袖子掀开了,看着刘慧手臂上那个胎记,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李夫人抱着刘慧便大哭了起来。 原来这刘慧便是李夫人那个丢失的孩子李采宁,不光是她长得像她们夫妻,而是她手臂上的胎记,那是一个像宁字的胎记,世上再无一样的了,所以李夫人才确定,眼前之人就是她的女儿。 看着眼前说是她娘的女人,刘慧的记忆瞬间回到了那天走丢的场景,她也哭了起来,大喊道:“娘,我想起来了,那天我跟着两个拿着糖葫芦的夫妻走了,原来是他俩把我骗走的,并不是我走丢了他俩捡到的我,这些年我被骗的好苦啊。” 说完便把自己这些年的遭遇跟大家说了,李氏想起刘得宝和赵氏的所做所为,让自己的女儿受了那么多苦,恨不得亲手把他俩鞭打一番。 想着她赶紧将此事告诉了李员外,李员外看到刘慧时,就已经相信了她是自己女儿的事实,看到两人,他说道:“你俩真是命定的缘分。” 没想到,兜兜转转的,两个之前定下亲事的小年轻,历经苦难,还是走到了一起,两家也是像他们之前期盼的那样,成为了儿女亲家。 而刘得宝,被李员外派人抓了回来,县太爷亲自判了他斩刑,因为他不只是害了刘慧一人,还有许多孩子根本找不到人了,而赵氏因为已死,便作罢了。 那钱氏母子也因为唆使刘得宝卖刘慧,两人都被判了五年的牢狱。 第24章 相公在家劈柴,见3丈白蛇缠住女儿,娘子忙喊它在救人 清朝末年,社会动荡民不聊生。老百姓为求温饱,什么苦差累活都心甘情愿做。王源是古阳县外10公里处一座山脚下的普通老百姓,也是家里的一家之主,是妻女的顶梁柱。 自从王源和妻女在山脚下安了家,一家人的生计,全靠王源去山上砍柴,劈柴,卖柴维持。王源主要为古阳县里的富裕家庭,官宦家庭和有钱的员外供应木柴赚取铜板和碎银子。 这天王源在山上砍了不少木柴,王源把这些木材搬运回家后,就在院子外,开始劈柴和整理木柴。想要把这些木柴都卖给富裕家庭并且卖出高价格,木柴的质量和要求都非常高。 因此王源为这些已经预定的富裕人家供应木柴,都要在家里提前筛选和整理。要不然,这些木柴质量不过关,很容易就会被退回来,这样不仅从这些富裕家庭挣不到钱,还基本白忙活。 王源的妻女主要在家里洗衣做饭,空闲时就呆在家里做女红,做好的成品就让王源拿到街上换些碎银子用来补贴家用。一家人的生活,虽然过得清贫,但是基本维持温饱没啥问题。 这一天,王源和往常那样,在院子外面认真的劈柴和整理木柴,当王源劈柴累了后就坐在椅子上面喝茶休息,也就在这个时候,王源居然无意间就看见一条3丈白蛇往家门内游去。 王源心中顿时大惊,虽然王源在山上劈柴时,经常见过不同类型的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像家门口这条3丈白蛇一样的蛇,它的体形居然大的惊人,身体的长度竟然也如此长。 虽然王源身强力壮,胆子也不小,但是换成任何一个男人,突然见到这么一条大蛇,心里难免还是会很害怕。不过王源心里虽然害怕,但是也更担心家里妻女的人身安全。 于是王源抄起劈柴用的斧头,就立马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赶去。“好巧不巧”,此时娘子正好让女儿去院子外叫相公王源吃饭。结果可想而知,女儿刚出家门就和白蛇在家门口撞了个正着。 白蛇见到王源女儿后瞬间眼前一亮,快速扭动的身体,一个箭步飞扑而上,将身体缓缓地缠在王源的女儿王颜的身体之上。王颜被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彻底吓坏了,脸色瞬间煞白。 其实这也很正常,换成任何一名女子,突然眼前见到这么大一条3丈白蛇都会被瞬间吓破胆。女子嘛!平常见到一只老鼠都会被吓得尖叫,更何况,见到这么巨大的一条3丈白蛇呢! 而且王颜刚看到白蛇就被它缠住了身体动弹不得,这样的场景换成任何女子见了都会害怕极了。王颜因为害怕失去了思考能力,此时只想把白蛇赶走,自己获救,只顾着大声尖叫。 王颜大声尖叫后,立即引起了屋内的母亲和院外爹爹的注意。母亲听到女儿的尖叫声后,心里暗叫不好,放下了手里的活,立马从屋内快速冲了出去,想要看看女儿发生了什么事。 当母亲看到女儿整个身体都被一条3丈白蛇死死缠住后,心里异常的担心女儿,第一时间就抄起旁边的农具往白蛇身上招呼。母亲的动作行云流水,还没等白蛇做出防御的准备。 白蛇的身上就已经被农具狠狠的敲打了七八下,痛的白蛇瞬间张开了大嘴。幸好,白蛇皮厚肉粗,被王颜母亲用农具狠狠地敲打了几下后,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内伤和外伤。 当然白蛇虽然有3丈的体型,但是身体毕竟也不是铜墙铁壁,被农具打到之后少不了钻心的痛苦。正当王颜的母亲拿起农具,还想对白蛇的身体进行下一步攻击时。 白蛇突然口吐人言,立马阻止了她的下一个动作。王颜母亲突然听到白蛇口吐人言,顿时被白蛇吓得脸色苍白,浑身跟筛糠似的哆嗦个没完,害怕的六神无主,三魂丢了七魄似的。 因为会口吐真言的白蛇,怎么看都像是妖怪,这换成任何人都惊恐万分。更何况,王颜的母亲还只是一个女子,心里怎么能不害怕呢!在王颜母亲的心里顿时觉得自己肯定碰到妖怪。 当然白蛇并不是真正的开口说话,而是用法术把语言直接传话到王颜母亲的大脑里。王颜母亲之所以能看到白蛇口吐人言,完全就是法术的原因造成的,实际白蛇并不会开口说话。 正当王颜母亲站在原地发傻时,相公王源从院子外面快速冲了进来。虽然王源往家里赶来的速度很快,但是当王源赶到家里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来不及了,女儿早就落入了危险当中。 因为女儿王颜的身体,早就被这条3丈白蛇死死的缠住了。王颜的整个人,更是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要是爹爹王源再晚赶到一会儿,可能就连女儿的脑袋都看不到了。 特别是王颜的脸上还露出了极为难受的痛苦,嘴里更是还不停的发出尖叫声。王源看到女儿的现状后,心里顿时生出极为害怕与惶恐,怕女儿一个不小心就被白蛇用身体给缠死了。 王源顿时怒火中烧无比愤怒,抡起手中劈柴的斧头,就往这条3丈白蛇冲去。虽然这条3丈长的白蛇谁见谁害怕,但是作为爹爹的王源,此刻只想把女儿安全的救回来顾不得其他。 而王源的娘子一直都在旁边傻傻地发呆,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不过,王源想要成功的对付一条有法术的白蛇并非想象的这般容易,这条白蛇并不简单,防御力也是相当的惊人。 虽然王源手里的斧头锋利无比,但是当王源拿着斧头,往白蛇的身上砍下去后,惊讶的发现白蛇的防御力好惊人。当然不是说斧头破不开蛇皮,而是蛇皮上只留下了浅浅的伤痕。 不过,白蛇被斧头砍到身上后,痛苦肯定少不了的,毕竟就算白蛇有一定的法力,防御力惊人。但是不管怎么说,白蛇说到底只是血肉之躯? 它在遭受到王源挥出的斧头多次攻击后,嘴里就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几声嘶吼。最终这条3丈白蛇实在受不了被王源斧头砍的痛楚,立马抽出蛇尾用来抵御王源的攻击。 白蛇为了不让王源继续攻击自己,果断利用蛇尾直接把王源弹到了几米之外。有人可能会很好奇的问,按道理说,王源用斧头砍白蛇,让白蛇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 白蛇在受到伤害的时候,肯定会马上反击王源,甚至主动对王源发起攻击。但是白蛇并没有这样做,而只是用蛇尾把王源轻轻地弹开到了几米之外? 白蛇这样做的目的,好像只是为了不让王远继续攻击自己。说句实话,以这条白蛇有3丈长的身体,只要它真想攻击或者伤害王源,那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的事。 只要狠狠地甩一甩蛇尾,就能把王源给直接抽飞,或者抽得倒地不起,但是白蛇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只是用蛇尾把王源弹开,就是不想让王源继续靠近自己,实际用的力道并不大。 白蛇这样的做法,看起来更像是有点想要保护王源,并不想让王源受到伤害。然而,王源却因为女儿王颜被白蛇缠起来后失去了理智。此时此刻,王源只想把女儿从白蛇那里救出来。 王源从地上爬起来后,见到双手没有武器,只处张望后就立马抄起院子里的农具,再次往白蛇方向冲去。其实这也没办法,王源被白蛇的尾巴弹开后,斧头早就掉落到不远处。 因此王源只能拿起其他的工具,正当王源抄起农具往白蛇身上打去时,娘子却回过了神,突然连忙喊住了相公王源,让他不要这么冲动,赶紧停下手,不要去伤害白蛇。 王源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就立马再次抄起手中的农具往白蛇打去。娘子看到相公不听自己的劝阻,马上跑过去抱住了相公王源,让他不要生气,先听自己把话说完,再出手也不晚。 相公看到娘子阻止心中很是疑惑,因为相公王源觉得自己正在救女儿王颜,娘子不让自己去救,这不是说不过去吗?更何况,平常娘子是很疼爱女儿的,今天白蛇要杀女儿王颜。 娘子却跳出来阻止自己救女儿,王源不知道娘子为什么这样做,完全不理解娘子的行为。但是哪怕就算娘子紧紧抱住自己,王源也在拼命的挣扎,势必要成功挣脱娘子的双手去救女儿。 而娘子看到相公不顾自己的劝阻,依然要拿起家具攻击白蛇,顿时心里特别的着急。于是,一边阻止相公攻击白蛇,一边急急忙忙的就把就白蛇告诉自己的真相,全部转告了相公王源。 娘子对王源说:相公,你看到的不是这样的,白蛇并没有想要伤害女儿,白蛇把身体缠在女儿身上,它是在救女儿,并没有在伤害女儿,你赶忙停下来,不要去打扰和阻止白蛇救女儿。 王源听完娘子的话,心里就产生了更大的疑惑。在王源的心里觉得,此刻的白蛇就是正在伤害女儿,并不像娘子说的那样,白蛇正在救女儿的命。 同时,王源也很疑惑,娘子是怎么知道白蛇正在救女儿?白蛇难道不是在伤害女儿吗?因此娘子对王源说的这些话,并没有让王源马上相信。反而让王源觉得娘子是不是被白蛇控制了? 所以娘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胡话。这就导致不管娘子说些什么话,相公王源根本就听不进去。反而让他整个人变得越来越暴躁,使出浑身力气去挣脱娘子的怀抱,势必要当场击杀白蛇。 因为对王源来讲,女儿,娘子就是他生命的全部。如今娘子的精神好像被白蛇控制了,女儿被白蛇缠住了身体,一个不小心极有可能直接死掉。王源只想尽快把女儿顺利的救出来。 白蛇见王源的娘子无法成功阻止王源攻击自己,心里顿时特别烦躁和无奈。白蛇之所以要把事情直接告诉王源的娘子,原因很简单,白蛇觉得只要把真相告诉王源的娘子。 到时候,王源想要阻止或攻击自己,那就让王源的娘子出面去阻止王源的行为。到时候,王远得知真相后一定会马上冷静下来,不再继续阻止自己,这样白蛇就能成功救下王颜。 但让白蛇没有想到的是,女儿在王源的心里如此重要。不管娘子说什么话,王源却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最终白蛇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消耗精神法术,把真相传达到王源的脑袋里。 正想挣脱娘子怀抱,想要继续去攻击白蛇的王源,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里有人在说话,王源以为院子里有其他人在和他说话,所以王源就马上环顾院子四周。 结果查看几次后,发现院子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王源就想要拿起手中的农具继续攻击白蛇。然而,就在这时,当王源再次往白蛇的方向看去时,王源惊讶的发现白蛇竟然口吐人言。 直接就把王源给吓得不轻,王源变得有些惊慌失措。但是耐心听完白蛇的话之后,他终于明白了,白蛇为什么要用身体缠住女儿?也终于理解了娘子,为什么要阻止自己攻击白蛇。 原来这条3丈白蛇之所以出现在王源家里,还用身体缠着女儿王颜并非偶然,而是因果之缘。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三年前,王源在县城里接到几家大户人家的几个大订单。 于是王源就去山上拼命砍柴,因为时间紧张,交货时间短,王源就在山上呆了十多天,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砍柴。在这期间,王源在山上的一日三餐,都是女儿王颜每日亲自送上去的。 也就在这段时间,王颜和白蛇结了缘,那天下暴雨,王颜就躲进山洞避雨。当王颜进了山洞后不久,王颜就发现山洞内有一条白蛇受了很严重的伤。当然王颜见到这条白蛇心里肯定很害怕。 但是王颜是很善良的女子,虽然见到这条白蛇心里很害怕,但是王颜壮起了胆后,每天除了给爹爹王源送一日三餐外,还愿意花时间照顾白蛇,不仅给白蛇提供吃的东西,还帮白蛇敷草药治疗。 半个月后,白蛇的身体痊愈就悄悄地离开了,王颜看到白蛇不辞而别,也就没有在多想什么,毕竟白蛇的身体已经恢复健康,虽然心里对白蛇离开,没有向自己打招呼而有些不开心。 但是王颜真的很为白蛇开心,因为白蛇在她的帮助下,终于恢复成活蹦乱跳的样子了。当然这时候白蛇的体型肯定没有像现在这样长得这么长,还有身体这么大。 当然白蛇不辞而别的离开,并不是它不懂得感恩,反而白蛇也是一条知恩图报的蛇。在王颜照顾白蛇期间,其实白蛇就已经发现,王颜命不久矣,因为王颜的身体得了很严重的疾病。 当然那时候的白蛇并没有能力救王颜,只知道有办法救王颜。因此,白蛇离开山洞后,就已经在开始为王颜想办法。想要趁着王颜的疾病还没有出现时,就先把王颜的疾病给治好。 而在白蛇离开山洞后,每天不仅认真修炼肉身和法术,同时还四处寻找增加道行的草药或者仙药。直到三年后,白蛇终于修炼出了一定的道行。 白蛇觉得自己有一定能力救王颜后,才出现在王源的家里,其实白蛇这次来王源家就是来报恩的,而白蛇用3丈长的身体缠住王颜也并不是想要杀她。 白蛇只是在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救王颜,也可以说是帮王颜治疗身体里的疾病。只是对于外人来讲,白蛇的行为好像就是在伤害王颜。 半个小时后,白蛇缓缓地松开了王颜,随着女儿睁开眼睛,和爹爹王源道出实情后。大家才明白真相原来是这样的。后来一家人感谢了一番白蛇,王颜还让白蛇留在家里了一段时间。 白蛇也愿意暂时留在王颜家里把伤养好。说句实话,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也不一定为虚,很多事情错综复杂,只要当你完全得知真相后,才会真正的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第25章 樵夫葬下无名裸尸,墓里爬出大白蛇,说:将我卖给冯彪 明朝天顺年间鄂城内住着一个没落的富家子弟,此人名叫郑无良,郑家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他们郑家在鄂城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可自从郑老爷子和郑老夫人相继去世以后,没有人管束的郑无良便开始放飞自我,整日里和一些狐朋狗友在外面瞎鬼混,最后还迷恋上了赌博并且一发不可收拾,从那以后但凡口袋里有点钱他就会迫不及待地跑去赌坊,不将口袋里面的那点银子全部输光他是绝对不会离开。 就这样,郑老爷子留给他的那些房产、田产、还有城里面的几间店铺都被他陆陆续续换成赌资输掉了,可就算如此他还是不肯罢手,直到最后债台高筑,家中已经卖不可卖的情况下他居然将魔掌伸向了至亲,他想着将妻子和女儿卖被他人为奴,得到的银子就可以用来偿还赌债。 这一天,妻子王氏泪流满面地苦苦哀求郑无良将她自己与女儿卖到一家,这样她也好方便照顾年仅十二岁的女儿丽娘。 起先,郑无良已经答应了王氏的哀求,可是最后有一个姓李的官员要去南方走马上任,于是就想给女儿买一个贴身丫鬟伺候,因为出价比其他人给的都高,郑无良就为了那多出去来的十几两银子,硬生生地将这对可怜的母女给拆散了。 王氏得知消息后哀求郑无良将自己也卖给李家。郑无良极不情愿地去问了一下,可李家给出的回复是目前并不需要老妈子,如果郑无良硬要把王氏卖给李家的话,李家最多也就只能给出十两银子的价钱。 王氏跪下苦苦哀求郑无良千万不要让她与女儿分开,郑无良起先也犹豫过,可是后来有一个姓周的商人愿意出价十五两银子买下王氏,就为了那多出来的五两银子,郑无良全然不顾最后一点夫妻之情将王氏卖给了那位姓周的商人。 母女分别的那一天,母女二人相拥而泣,哭得是撕心裂肺,就连旁人看了都忍不住流下眼泪,围观的邻居们更是在下面议论纷纷,都是在咒骂郑无良简直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最让人生气的就是,郑无良还在一旁做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就连旁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上前揍他一顿。王氏恶狠狠地对着郑无良的脸啐了一口,咒骂道:“你就是个畜牲,老娘对天发誓,这辈子就算变成鬼也不会原谅你。” 李家派来的人已经开始催促丽娘快点上车,年幼的丽娘泪流满面地拉着母亲的手依依不舍,这一别过恐怕今生再无相聚之日。 这时郑无良也凑了过来与丽娘告别,只见他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强挤出来的泪水后,说道:“女儿你可千万不要怪爹 ,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去了李家总比跟着我强,起码从今以后不用再忍冻挨饿,万一有朝一日你飞黄腾达了,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忘记爹呀!” 尽管郑无良装出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可丽娘却看都没看他一眼,转头便登上了李家的马车。 郑无良呆愣在原地显得有些尴尬,只见他讪讪一笑,伸手摸了摸怀中那刚刚卖妻卖女得来的几十两银子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拿到钱后他并没有急着去还清赌债,而是又一头钻进了赌坊。这一进去就是三天三夜,等他再出来时已经是两手空空,卖妻卖女得来的银子再一次被他输的一干二净。 输了钱的郑无良犹如行尸走肉般地在大街上走着,突然看见远处有一个满脸横肉的魁梧大汉正在向他这边走来,吓得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跑,因为那人正是他的债主冯彪。 就在郑无良转身逃跑的一瞬间冯彪也正好看见了他,叫骂着就追了上去。 有债主冯彪在后面穷追不舍,郑无良也不敢回头万一被抓住了指定会被一顿毒打,所以他只能玩了命地跑,一口气跑到城外后山上的破庙前这才把冯彪给甩开。 在赌坊里面连战三天三夜,刚一出来又被冯彪像撵兔子似的追了一路,此时的郑无良是又累又饿,于是就想着进入破庙里面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再说,没想到刚进破庙就看见一个衣着讲究的男子浑身泥垢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郑无良战战兢兢地走近一看,那名男子大约五十岁左右的样子,满脸的血污,嘴角还有早已干透的血渍,看样子这个男子应该是已经死了。郑无良壮了壮胆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向男人的身上摸去,想着找点值钱的东西卖钱。谁承想当他才解开男人的衣服,就见男人原本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郑无良也算是够机灵,他故意装作没有发现男人醒来,然后做出一副正在救治男人的样子。 而那男人也果真上了当,他十分感谢郑无良的出手相救,然后气咽声丝地告诉了他的身份,原来这个男人名叫陈闯,是余庆县人,这次来鄂城是来收购药材的,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一个名叫冯彪的恶徒,此人不光将他的随身钱财一抢而光,还将他的肋骨打断了数根,这才导致他成了如今这般模样。陈闯好不容易才从冯彪的手里逃了出来,刚逃到这间破庙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快要不行了...... 听完之后郑无良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得了银子后,在赌坊里面玩了三天三夜冯彪都没有来找过自己,起先他还以为冯彪是出远门,没想到这段时间他居然盯上了面前这位男人,难怪没有时间搭理自己。 当他得知陈闯身上已经身无分文的时候便想立刻起身离开,可当他看到对方身上所穿的衣服面料还算不错于是心想,如果拿去当了应该也可以换上几钱银子,于是他便干脆蹲在旁边等着陈闯咽气。 陈闯此时已经是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死去,他气若游丝地说道:“这位兄弟,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如果我死了,麻烦你找个地方将我埋了,然后去余庆县将我的死讯告诉我的夫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对于陈闯的话郑无良压根就不信,如今他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身上穿的那几件衣服,除此以外别无其他,还能拿出什么东西重谢自己? 陈闯说完之后,只见郑无良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就那么眼巴巴地盯着自己,陈闯心里顿时明白对方这是不相信自己,于是他强行提起一口气,挣扎地说道:“我衣服的领子里面缝着一块手帕,你拿着手帕去找我的妻子,到时候你和她索要一张秘方作为报酬,你可以放心,那份秘方足可以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说完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人就死了。 由于正是晌午,烈阳高照郑无良也不害怕,他见陈闯咽气之后就立马上前三下五除二地就将对方的衣服全给剥了下来,就连一条内裤都没有给死者留下,然后在破庙外面找了一块相对松软的地方,找来一根树枝便开始刨坑。可是还没刨几下他便放弃了,一来是因为工具不趁手,二来是因为他觉得太累了,外加肚子又饿咕噜咕噜乱叫,就更没心情刨了。 郑无良对着陈闯尸体鞠了一躬说道:“陈老哥对不住了,不是兄弟不想埋你,主要是我饿的实在没有力气。对不起了!”说完便背起陈闯随便找了一个土沟就丢了进去,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转身走了。 郑无良将陈闯的衣服里里外外仔细地摸了一遍,果然在内衣的衣领里面找到了那个手帕,他如获至宝般地揣如怀中后,兴致冲冲地往当铺走去,他将陈闯的衣服当了不到一两银子,之后就用这个钱当做盘缠,前往余庆县去找陈闯的夫人索要那张可以让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秘方。 再说郑无良离开破庙没多久,一个上山砍柴的樵夫正好经过破庙附近。樵夫名叫张福,今年刚过及冠之年,因为父母去世的早,家里又特别的穷,所以至今都没有找到媳妇,一直过着只身喝醉举目无亲的日子。 就在张福经过那个土沟的时候,他一眼就发现沟底躺着一具全身赤裸的尸体,尽管他被吓得全身上下抖如筛糠,可他还是咬着牙跳下土沟,将尸体背了上来。 这位张福从小就是一个心善之人,看到人死了被随意丢弃在山间任由野兽啃食便心生怜悯,他将尸体背了上来,然后还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尸体穿上,之后便找了一块地方开始挖坑将陈闯给埋了。 回头再说郑无良,他拿着陈闯的衣服当了点银子,可大手大脚惯了的他没几天就将虽有银子全部花光了,没办法只能一路上靠着乞讨度日,好不容易熬到了庆余县,等找到陈闯家时他已经跟真正的乞丐没有什么两样了。 陈闯家一眼看过去就感觉非常有钱,光是负责看门的门房就有四人。 蓬头垢面的郑无良上前扣响门环,门房开门一看居然是个乞丐正要轰人,郑无良连忙说道:“是你们家老爷陈闯叫我来的,麻烦各位小哥进去帮忙通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告诉陈夫人。”几名门房疑惑地看着郑无良,吩咐他在外面等着,然后叫另外一人进去禀告夫人一声。 郑无良蹲在门口的石柱旁又是生气,但更多的还是羡慕,他想着等自己将来有了钱,自己也找四个门房,不行,怎么也得找八个…… 过了好半天,从里面这才走出来一位管家模样的人,管家对身后两名随从说道:“带这位公子前去洗漱一番,再给他找身干净点的衣服,,免得到时候熏坏了夫人。” 随从应了一声便带着郑无良下去了,郑无良已经好二十多天没有洗漱过,此时身上臭味熏天,正好借此机会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并且还让管家帮他找一身绸缎衣服,然后再准备一桌上好的酒席。 管家听后只是点了点头,可眼神中却满是嫌弃。来到洗漱房,一个相貌俊俏的小丫鬟进来送衣服。郑无良一看顿时就心痒痒了,这个丫鬟这么好看,万一以后手头紧了,这般模样的女子那可是能卖不少银子! 郑无良一边脱衣服准备洗澡,一边询问道:“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要不要跟哥哥进来一块洗洗。”小丫鬟那里见过这般无赖之人,红着脸丢下衣服就跑了出去,惹得郑无良哈哈大笑。 随后就听见洗漱房里的郑无良对着门外的管家高声喊道:“刚才那个小丫鬟甚是合我心意,一会儿能不能将她送给我!”在门外等候的管家听后,嘴角不由地抽搐了一下,然后低声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郑无良洗完澡后,一看衣服居然是最普通的粗布短衫,而他心心念念的大鱼大肉就更没有,顿时勃然大怒不停地咒骂管家等人“狗眼看人低。”管家显然已经忍他许久,对着身后的随从厉声喝道:“将这个无耻之徒给我乱棍打出府去!” 听到这话,郑无良立马就怂了,立即点头哈腰地笑道:“我刚才是跟您开个玩笑,您怎么还生气了,我这人不挑食,随便给我口吃的就行!“ 管家没好气地丢给他两个馒头后说道:“现在就带你去见夫人,馒头最好在路上吃完,要不然就不用吃了。” 已经好久都没有吃过饱饭的他,此时已经饿疯了,生怕一会真的连馒头都没得吃,这一路上吃的是狼吞虎咽,被噎得直翻白眼。 当他见到陈闯的妻子柳氏后,眼睛都看直了,只见那柳氏虽说已经是三十几岁的半老徐娘,但岁月却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依旧是一位艳光四射的美人,说她是仙女下凡也不为过。 郑无良连忙做出一副世家公子哥的派头,只是希望面前的美人可以多看自己一眼,心里却不停地咒骂管家给自己的衣服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气质。 柳氏的声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先是简单地问候郑无良这一路上辛苦了,然后才询问起陈闯的消息。 郑无良眼珠一转,就将自己说成是陈闯的救命恩人,他告诉柳氏道:陈闯是被冯彪敲诈,不幸被打,自己出手相救可惜实力相差悬殊,人非但没有救下自己还被打晕,等自己醒来后就发现陈闯已经身负重伤,人已经是奄奄一息快要不行了,临终前委托自己将他的死讯告诉夫人...... 柳氏听到自己丈夫已经命丧黄泉,掩面哭泣了几声后问道:“不知道相公的尸体被埋在什么地方,我想接他回来,好让他落叶归根!” 听到这话郑无良顿时就慌了,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陈闯的尸体恐怕早就被山上的野兽蚕食殆尽,于是他便连忙转移话题,将那块手帕取出,一边装模作样地用衣袖擦着‘眼泪’,一边将手帕递给柳氏。 柳氏接过手绢仔细看了一遍,发现上面绣的暗线还在,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终于落了下来,不由地长长松了一口气。 郑无良见柳氏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不由感到有些奇怪,这位柳氏好像对陈闯的生死并不关心,也不知道过会儿会不会将那份秘方交给自己。 他支支吾吾地将陈闯临终前说的话告诉了柳氏,并且向她索要那份秘方。柳氏听后惊讶地问道:“老爷居然说要将秘方送给你?” 郑无良心里一沉,连忙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再说这个是陈老爷的遗愿.......” 柳氏笑着打断了郑无良的话,然后柔声说道:“郑公子不必担心,既然是老爷的遗愿,妾身自然会照办,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现在就进去将秘方取来。“ 柳氏进屋后将手帕上面的暗线拆开,没想到手绢里面居然还夹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细绢,原来秘方就藏在手绢里面。柳氏拿出文房四宝,将秘方原原本本抄写了一遍,然后便将细娟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这才抹着眼泪走出房间,将刚才抄录的那份秘方交给了郑无良,梨花带雨地说道:“这就是老爷跟你说的秘方,恩人可要小心收好,千万别弄丢了。” 之后郑无良又厚着脸皮向柳氏索要回去的盘缠,柳氏倒也没有与他一般计较,十分大方地叫管家取来三十两银子交给了他,郑无良怀揣着秘方和银子兴高采烈地离开了陈府。 看着郑无良离去的背影,柳氏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冷笑,没想到陈闯那个老王八蛋临死前竟然还做了一件好事,居然找人将秘方给送了回来,并且还答应将秘方送给对方,真的是大方的很呀! 其实郑无良拿走了秘方,对于柳氏来讲真的是无所谓,因为那份秘方上记载的是一种药酒,这种酒名为极乐酒,制作这种酒需要用蛇,而柳氏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那玩意儿,所以她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不做极乐酒的生意了,毕竟陈闯死后留下的钱财足够她这辈衣食无忧。 对于陈闯的死,柳氏不仅不会感到难过,反而还会感到非常高兴,因此自从嫁给陈闯这么多年,每天她过的都是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生怕那天陈闯一不小心暴露了他那不可告人的身份,然后连累了自己。如今他死了,那么悬在柳氏头顶的利剑自然而然也随之消失了。 原来这个陈闯并非是个安分守己的商人,很多年以前他可是官府通缉的要犯,曾干过不少杀人越货的勾当。而柳氏也非正经人家的姑娘,而是那曾经艳冠秦淮河畔的花魁。 那一年,年仅十七岁的花魁柳氏曾接待过一位十分特别的男人。那个男人已经六十多岁,面白无须,声音尖细且刺耳,是一位宫里出来寻乐子的老太监。由于是个太监,因此行为上有些变态,可是柳氏却耐着性子服侍了他整整一个晚上,期间没有透露出一丝不高兴的表情,老太监对此很是满意,临走的时候拿出一张‘极乐酒’的秘方交给柳氏,并且告诉她,说是这个秘方可是皇帝御用的,要柳氏好好保管,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等到人老珠黄以后,没有办法再吃这口饭的时候,就拿出秘方靠里面的酒便可养活自己。 不管秘方是真是假,对于太监的这份心意柳氏还是非常感激的,于是她便将秘方缝在了手绢的夹层里面,好好地藏了起来,谁也没有告诉。 没过两年,秦淮河畔上新人辈出,柳氏的名气也渐渐地被那些年轻漂亮的新人压了下去,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个时候,柳氏就想趁着自己现在还算年轻漂亮赶紧从良,可是却一直没有等到满意的对象。 直到有一天,陈闯提着刀突然闯进柳氏的房间,然后用刀抵着柳氏的脖子,要求她帮自己逃脱官府的追捕。当时柳氏都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刀刃上面透出的丝丝寒气,她害怕极了,只能顺从陈闯的意思,帮他演了一出戏。可没想到的是,当官兵前脚刚刚离开,陈闯却立刻翻脸,说是要将柳氏杀死,以绝后患。 柳氏立马苦苦哀求,求他留自己一条命。见陈闯满脸凶光,柳氏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她抽泣地说道:“只要好汉愿意将我带走,小女子愿意侍奉好汉一生一世!” 听到这话陈闯陷入了沉思,如今自己因为杀人被官府四处通缉追捕,如果有柳氏在身边帮忙掩护,逃出金陵也许会容易很多,而且面前的女人着实漂亮,如果一刀杀了也的确有些可惜,几番思索最后还是答应了柳氏。 柳氏为了活命,将自己所有积蓄全部拿了出来为自己赎身,最后陈闯带着柳氏一路逃到了庆余县。之前陈闯一直都在逃亡中,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钱财。虽说柳氏是位风尘女子,但从小到大那也是被老鸨子锦衣玉食喂养大的,根本就受不了一日三餐青菜萝卜这样的清贫日子。后来见陈闯又想重操旧业,去劫财杀人,柳氏害怕东窗事发后连累到自己,索性就将极乐酒的秘方拿了出来。 陈闯接过秘方仔细讲究之后发现,这极乐酒其实就是一种以蛇为主要原料外加几味中药经过泡制而成的蛇酒,这种蛇酒不光可以治疗男人们的难言之隐不说,还对男子的健康有这非常显着的帮助。主要的就是所需要的药材并非什么珍稀名贵之物,而是寻常药店都可以买到的普通药材,只是要一种名为赤练蛇的蛇来泡制此酒。 陈闯这些年东躲西藏知道鄂城四周就有这种蛇,而庆余县距离鄂城也不算太远,于是陈闯便经常独自一人往返两城之间,捕捉赤练蛇来泡制药酒。 自那以后,陈闯就靠着极乐酒起家,短短几年时间就挣下了一大片家业。好在他和柳氏都十分清楚怀璧其罪的道理,对于秘方的事情从未对外透露过一个字。 也不知是谁的原因,两人结婚多年却一直没有孩子,兴许是陈闯之前作恶多端老天爷惩罚他此生无儿无女,也可能是因为柳氏当年在秦淮河畔做了多年风尘女子常年需服用麝香的缘故。总而言之因为二人一直没有孩子,所以陈闯对柳氏一直心存防备,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将藏有秘方的手绢缝在衣领处,防止柳氏携带秘方出逃。 这天,陈闯再次独自一人来到鄂城,刚到鄂城没多久便在一次偶然机会发现冯彪手里拎着一条三指多粗的赤练蛇,于是他便上前询问冯彪想要购买。 冯彪这个人别看外表粗枝大叶,实际上却心细如发。他知道这种赤练蛇在鄂城这个地方非常多,因为肉质粗糙难吃,外加一般的成年赤练蛇最多也就长到手指粗细,筷子一般长,除非遇上大荒年,一般情况是没有人会要的,更别说出钱买了。 今日他也是看见这条赤练蛇长得额外粗大,一时觉得稀罕好玩,这才顺手抓了回来和大家吹吹牛皮。如今见陈闯主动购买,而且给出的价格还非常不错,因此便觉得这种赤练蛇一定有什么大的用处,只见他眼珠滴溜溜一转,十分诚恳地说道:“既然这位朋友真心想要,在下就将这条蛇送给你好了,不过你得请我喝顿酒。” 果然陈闯被冯彪粗犷的外表给骗了,对冯彪没有丝毫防备之心,不光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而且还带着冯彪去了鄂城里面最好的酒楼。 冯彪见状越发装的傻里傻气,一副粗俗无知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绝口不提赤练蛇究竟有什么用处这样的话,只是不停地奉承,恭维陈闯,而且还一个劲地劝他喝酒,除此以外还哀求陈闯,以后如果还有需要赤练蛇的话可以雇他帮忙捕捉,并且保证价格公道。 此时的陈闯已经被冯彪灌下了不少酒,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也没有仔细多想,就答应了冯彪的请求。如此一来冯彪便越发可以确定陈闯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之后冯彪还特意去过庆余县几趟,进过几次三番的打听才得知,陈闯如今的万贯家业就是靠卖极乐酒发家的,也就是从那天起他便开始打起了极乐酒的主意。 经过冯彪的多次试探,他猜测那个秘方很有可能就在陈闯身上,于是在之后的一天,冯彪将事先准备好的蒙汗药偷偷地放到了陈闯的要喝的水里。之前,陈闯一直都非常看不起这个外表粗犷,且傻里傻气的乡野村夫,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在他的水里下药,等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等他再次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到了城外的那间破庙里面。 此时的陈闯才意识到自己是看走了眼,见冯彪双目赤红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陈闯心里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即便是自己将秘方交出来,像冯彪这样的人肯定是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的。与其交出去被杀,倒不如硬撑着不把秘方交出,说不定自己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冯彪不管如何逼问,陈闯始终闭口不言,就算被连续打断数根肋骨他都没有透露半句。冯彪担心再这样打下去会将自己的财神爷活活打死,于是只好先回去,想着弄点药和吃的东西过来,不管如何先保住陈闯的性命再说。 谁承想当他再次回到破庙的时候,陈闯居然已经不见了。冯彪也不敢对外声张,只能私底下偷偷调查究竟是谁带走了陈闯。 经过一连几天的明察暗访,最后终于在一家当铺里面查到了是郑无良将陈闯的衣服给当了。当他来到郑无良家的时候却发现房门紧闭,一询问这才知道郑无良已经十多天都没有回来过了,冯彪一想,顿时被气得浑身发抖,他觉得一定是郑无良得到了秘方,现在肯定是带着秘方远走高飞了。没想到自己忙活了好几个月,到后来竟然给郑无良那个小子做了嫁衣。 再说郑无良,他从陈家出来以后,并没有着急返回鄂城,而是在庆余县找了一个地方住了下来,然后拿出那份秘方仔仔细细研究了一番。别看郑无良整日不务正业,可是他的记性却非常的好,虽然没有达到过目不忘的那种程度,但是比寻常人却要强上很多,他将秘方里面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背到滚瓜烂熟,然后便一把火将秘方烧了,这才启程返回鄂城。 不料刚一进城就被守在城门口已经数天的冯彪给抓了个正着,冯彪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将他拉到一处偏僻的角落询问起陈闯的事情。见到郑无良一脸紧张的样子,冯彪就知道自己一定是猜对了,秘方果然是在他的身上,于是便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了郑无良的脖子上面,然后恶狠狠地询问极乐酒的秘方。 郑无良此时无比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在回来之前已经将秘方全部内容记在了脑子里面,只见他把心一横,一脸无所地对冯彪说道:“秘方在我这里不假,不过并不在我身上,而是在我脑子里面。如果你愿意与我合作一起卖这极乐酒,那咱们就一起发财,所得银两咱们二一添作五平分。如果不肯,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对你吐露半字,到不了等我到了阴曹地府将秘方献给阎王爷,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让我投个好胎。” 冯彪听后眼角不由地抽搐了一下,双拳也不由地紧握起来,随后仔细一想便将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他心想:不如先答应下来,暂时与郑无良先合作,等以后自己将秘方弄到手后再杀他不迟。 郑无良与冯彪接触的时间也不算短,自然要比陈闯了解冯彪为人,虽然两人已经是合作关系,但是关于秘方的内容,除了赤练蛇外,至于其他所需要的药材及其剂量,郑无良是只字不提。 冯彪也曾多次试探,可始终都没有办法从郑无良的口中套出任何有用的消息,最后无奈之下只好与其安心合作,很快两人就靠着极乐酒在鄂城内赚到了一生的第一桶金。 再说那樵夫张福,这天,他一早上山砍柴,经过陈闯的坟头的时候,便随手摘了几枚野果放在了坟前。张福一直都觉得陈闯死得非常可怜,死得时候一丝不挂不说,死后连个前来祭拜的人都没。于是他便经常采些野果野花,路过的时候顺便祭拜一下这位可怜人。 这天张福简单地祭拜完后,正要转身离开之时,忽然发现从坟头里面爬出来一条足有胳膊粗细的赤练蛇,这条赤练蛇长相非常奇特,并非像寻常赤练蛇那样体背褐色,上面还有一圈圈的红色横斑,而这条赤练蛇却是全身如雪,上面有淡淡地褐色横斑,张福被吓得呆愣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白蛇。 鄂城四周的赤练蛇虽然数量不少,但大多数都是青,灰,黑这样的底色,像这样雪白底色,而且足有两三米长的赤练蛇,张福还是第一次见到。张福缓了一会儿后便想转身逃跑,可刚一动,那条白蛇便连忙拦住了他的去路。 虽说这种赤练蛇的毒性非常小,但是这么大一条,一旦被咬上一口估计也活不了多久,此时张福是真的有些害怕,只见他抽出砍柴用的砍刀,指着赤练蛇喊道:“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可别怪我手中砍刀无情。”说完还不忘对着空中挥舞几下,希望可以吓走大蛇。 没想到那条赤练蛇非但没有一丝害怕,反而非常温和地看着张福,张福见白蛇并没有想要攻击自己的意思,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看,于是就试探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呀?” 不料那条赤练蛇居然真的听懂了,对着他连连点头。 张福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大蛇,结结巴巴地说道:“你....能听懂我.....说话?”话音刚落那条赤练蛇又是点了点头。 张福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抬手便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这不是梦,他小心翼翼地向赤练蛇询问道:“我和你又不认识,你找我干什么?” 之后便出现了一副非常搞笑的画面,就见张福和那条白色的赤练蛇在哪边手舞足蹈地不停地比划,白色也是头尾并用,一人一蛇交流了好半天张福才终于弄明白,原来这条赤练蛇居然是要自己将它卖给冯彪。 张福自然知道,冯彪那可是鄂城里面数一数二的地痞流氓,平常净干些逼良为娼的恶事,而且手段狠辣。心地善良的张福不忍心伤害这条赤练蛇,说什么也不肯答应。而那条赤练蛇却不停地苦苦哀求张福,并且还示意他到时候一定要狮子大张口要个天价。 见白蛇态度坚决张福也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将白色赤练蛇带到了冯彪家中,不料那冯彪一见是白色的赤练蛇顿时就兴奋了起来,连忙将郑无良也叫了过来。 郑无良也是第一次看见这大的赤练蛇,而且还是从没见过的白色,心里很是兴奋。要知道赤练蛇越大,所泡制的酒效果就会越好,有这么一条赤练蛇,他们少说也能挣上几千两银子不成问题。 冯彪问道:“不知小兄弟这条蛇打算卖多少钱。” 张福记得白蛇曾交待过,让他狮子大张口要个天价,他支支吾吾地说道:“五十两银子!” 冯彪本来还想将价格在往下压一压,可他却突然发现那条白蛇好像正冷冰冰地盯着他看,不由地背后冒出一阵冷汗,便爽快地将银子付给了张福,反正这五十两对于他们之后能挣到的利润来讲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张福做梦都没有想到,冯彪居然真的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要知道如果靠他砍柴卖钱的话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挣到五十两银子,拿到银子的那一刻,张福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这下他不光有钱娶媳妇,还可以置办一些田产。 郑无良和冯彪二人得到如此珍贵的白色赤练蛇,等张福离开后,他们便开始忙活起来,先是将所需要的酒水准备好后,又找来一个大瓮将药材和蛇全部浸泡酒水之中,然后用赤土封口,只要时间已到,到时候开瓮卖酒便可以了。 时间一晃大半年就过去了,白赤练蛇所泡的极乐酒终于可以开封售卖了。也许是因为有钱之后冯彪天天流连青楼,身体已经被掏空了,这段时间他总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于是他便决定将那瓮用白色赤练蛇泡制的极乐酒,自己先留出几壶日后补补身子用。 冯彪知道郑无良这个人将钱看得特别重,如果知道自己要留下几壶酒,肯定会分文不少地和自己要钱。所以他便趁着郑无良去赌坊耍钱的时候,偷偷地去先把酒给留出来,到时候就算被发现酒少了,只要他死不认账,郑无良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可惜让他没有料到的是,就在他将大瓮上面赤土敲开打开酒瓮的一瞬间,一道白光突然从酒瓮中射了出来,直接朝着他喉咙的位置飞了过去,定睛一看,那道白光居然就是那条白色的赤练蛇,白蛇张开血盆大口一口死死地咬住冯彪的喉咙。 冯彪拼尽全力地撕扯这白蛇,嘶喊道:“救命!快来救救我!”可惜始终没有人出现帮忙......渐渐的殷红的鲜血染湿了冯彪的衣服,由于失血过多冯彪也渐渐地没有了呼吸,而那条白色赤练蛇也被冯彪在临死之际硬生生地扯成了两截...... 等冯彪赌钱回来打算开瓮卖酒的时候,来到藏酒的地方不禁被眼前血淋淋的场面给惊呆了。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冯彪的媳妇和他本人一样,即狠毒又泼皮,都是那蛮不讲理的滚刀肉,一口咬定是郑无良想要独吞极乐酒的生意,所以就设计杀害了他的合伙人冯彪。 县太爷其实早就眼红他们极乐酒的生意,所以一接到冯彪媳妇的报案之后,立刻就命衙役将郑无良捉拿归案,然后便开始威逼利诱,让郑无良讲出极乐酒的制作秘方。郑无良深知,只要自己将秘方一说,县太爷绝对不会让他活着走出县衙。 郑无良骗县令说,自己将秘方藏在家中一处非常隐秘的地方,只有自己亲自去取才可以,如果别人就算知道了地方也不会取出,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将抄有秘方的纸张破坏。县太爷求财心切,立刻派人押着郑无良回去去取秘方。 为了掩人耳目,夜深人静的时候,两名衙役押着除去枷具的郑无良来到他新买的宅子里面,一路上郑无良装作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来到新宅子后便乖乖地去取‘秘方’,然后趁着衙役分神的时候,钻进了他用来防备冯彪对他不利时逃命用的密室,然后顺着密道逃了出去。 两名衙役见状连忙上前去推密室的大门,发现大门已经被从里面反锁,不管二人如何用力撞击始终都无法打开,最后只能哭丧着脸等着回去挨县太爷的板子了。 郑无良顺着密道非常顺利地逃出鄂城,想着去庆余县找柳氏寻求帮助。谁承想,当他来到庆余县一打听才知道,柳氏早在一年前就举家离开了庆余县,谁也不知道到她去了那里。而追捕他的文书如今已经下发到了庆余县,并且大街小巷到处都张贴着。 郑无良连忙从庆余县仓皇逃出,由于口袋里也没有钱,便打算一路乞讨,走到那里算那里。 这天,郑无良来到了一个相比较繁华的镇子,见这里没有张贴追捕他的文书画像,不由地长长松了一口气。之后的几天,郑无良一边在镇子上依靠乞讨维持生活,一边物色合适的人选,好将极乐酒的秘方卖个好价钱,谁承想这天他居然在大街上看到了妻子王氏和女儿丽娘。 如今的丽娘已经是楚楚可人的大姑娘了,身边还跟着一位相貌端正的年轻男子。两人一左一右地搀扶着王氏,三人衣着华丽,身后还跟着丫鬟和老妈子,由此可以看得出她们如今的日子过的应该非常不错。 郑无良见状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大喊王氏和丽娘的名字,并且还拼命地挥舞着双手,希望王氏和丽娘能够看见自己。 王氏和丽娘也的确听到了郑无良的声音,不由得身子一颤,起先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仔细一看,没想到居然真的是郑无良。 不过王氏也只是惊慌一下,很快就镇定下来,她连忙拉住丽娘的手示意她不要去看郑无良,随后便派身边服侍自己多年的老妈子前去给郑无良送五两银子过去,然后几人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郑无良见状想要上前追赶,不料却被老妈子一把给拦了下来。起先郑无良还想反抗,可惜他那弱不禁风的身子,怎么可能是膀大腰圆老妈子的对手,最后只能放弃追赶,连忙陪着笑脸问道:“刚才那位王夫人和我乃是同乡,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老妈子为人精明的很,只是告诉郑无良,王夫人曾经帮周老爷做成了好几单大生意,周老爷也因此发现王夫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经商人才,不但撤销了夫人的奴籍,还帮夫人找回来了失散多年的女儿,之后又帮小姐找了一位乘龙快婿。如今夫人可是周老爷的大掌柜,不光有女儿和女婿孝敬着,还有一般女子做梦都不曾拥有的事业,不知道过的有多开心。 郑无良还想询问王氏和丽娘如今住在什么地方,可是那老妈子嘴严的很,半个字都不曾透露。郑无良见状只好作罢,打算下来再找别人打听打听,只要找到王氏和丽娘,自己以后就又可以有好日子过了。 素不知就在郑无良幻想今后又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时,当地的几名小混混早就将他给盯死了,只因白天老妈子给他五两银子的时候被几个混混看到,那几人便跟随郑无良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后上前抢了银子就跑。 郑无良见银子被抢,想都没想拔腿就追,结果一脚踏空,整个人摔进了旁边的深沟里,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的运气还实在不好,后脑勺的位置正好磕在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上,当场便血流不止,没一会儿便没有了呼吸。就在迷离之际,郑无良恍恍惚惚记起了很多年的一件事,他好像也把某人的尸体就像这样被他丢进了土沟里面...... 冯彪和郑无良一生作恶多端,最后也算是的死得其所,而张福有了钱后,娶了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两人用那五十两银子,不光置办了一些田产,还用剩下的银子做起了小买卖,夫妻二人同心协力,日子是越过越红火。 之后的几十年里,每逢清明节的时候他都会带着妻子和子孙后代,一起上山给那座无名坟烧点纸钱,点上一炷香。 第26章 女子在家,突然听到黑蛇说话,决定把丈夫的坟墓铲平 大柳村有个女子叫张玉霞,年方19岁,和青梅竹马的丈夫李大柱成婚不久,两人非常恩爱。 这一天夜里夫妻俩躺在床上,李大柱说道:“娘子,待在家中也没有什么好收入,今天赵家兄弟让我搜罗山珍特产带到府城去卖,那里的价钱较高,跑一趟所得的银两,比干上一年农活要强。” 张玉霞担忧地说: “到府城将近100多里路,还需要经过有毒蛇出没的断蛇岭,如今天气炎热,正是蛇类活动的季节,若是不小心被咬上一口可是了不得,一想到这,我就觉得担惊受怕。相公啊,不如这钱咱们就先不赚,若你实在想去,能不能把日期改到蛇类冬眠时?” 李大柱听后有些犹豫起来,妻子的话很有道理,他决定明天问赵家兄弟,看他们愿不愿意改期。两兄弟都是光棍,一心想赚钱娶媳妇,听完李大柱的话有些不高兴,赵大牛说道: “咱们把你当朋友,一有赚钱的买卖就拉上你,如今货物都已收拾好你却反悔不去,府城收山货的商队是有固定时间,去晚了他们已经返程,只能卖给一些小店铺,价钱会低上许多。” 赵二牛也说:“咱们为了过断蛇岭,早就找好三只蜜罐,它们可是捉蛇行家,蛇类感知到天敌的气息,一定会吓得逃之夭夭。你尽管放心,都是惜命的人,不会轻易蛮干。” 话说到这般地步,李大柱也不好拒绝,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好把交情弄得太僵。临行之前,张王霞心中总是忐忑不安,仿佛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又继续交代丈夫,路上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一离开村庄,李大柱有些不舍地转头来往家中望去。赵大牛看后眼中闪过一道狠辣的目光,李大柱敢抢他看中的女人,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就让断蛇岭的毒蛇送他上路吧。 对身边杀机毫不知情的李大柱,背着装满各种山珍的背篓走在前面开路,一行三人,前一天都在爬山涉水中度过,虽然辛苦却没有多少危险。 等到第2天来到断蛇岭,三人的神情不由变得警惕起来,各自拿着一根长棍子,拍打着前方的草丛,小心翼翼地行走。 赵大牛突然对弟弟说:“这一路上都是大柱在开路,我总觉得过意不去,不如咱们就轮换着来,二牛你到前面去,让大柱走中间,我在后面断后。” 赵二牛为人有些憨傻,非常听哥哥的话,就快走几步来到前面,李大柱对此心存感激,在断蛇岭行走压力非常大,走在中间也能稍稍松一口气。 他根本没有发现,此刻走在他背后的赵大牛,悄悄拿出一把剪刀,把绑在蜜罐笼口上的绳子剪掉,蜜罐早就嗅到蛇类的气息,看到笼门打开,迫不及待地就跳下来,钻入草丛中消失不见。 断蛇岭的形状,像一条横躺在地上的巨蛇,前后有两里多长,上面不光长满茂密的杂草,来到中间的部分,还有一处凹陷下去的裂痕,从远处望过来,仿佛大蛇被被从中间分成两半,这也是它得名的由来。 这处裂痕上面,被搭上一座简单的木桥,下面还能看到一些蛇类在活动。走在最后的赵大牛,找到机会就假装踉跄要摔倒,整个人却狠狠地朝着李大柱撞过去,没有防备的他身子一歪,很快摔到木桥之下。 赵二牛听到响声转过头来,顿时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间就要赶到桥下去救人。赵大牛连忙把弟弟拉住,面色凝重地说:“千万不可莽撞,下面野草长得比人还高,谁知里面藏着多少蛇,人掉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这可怎么办才好,也不知道大柱身上那只蜜罐顶不顶用,能不能救他一命?”赵二牛说完就朝着桥下喊话,想在茂密的草堆中确定李大柱的位置。 回答他的只有桥下哗啦啦的流水声,还有一条手臂粗的蛇听到人声,从草丛中探出头来,让兄弟两人看后不由头皮发麻,在哥哥催促之下,赵二牛也顾不得许多,跟着离开断蛇岭。 又接连赶上一个时辰的路,兄弟两人才找到一棵大树坐下,准备休息一阵再走。赵大牛又趁机说道: “出了这样的意外谁也预料不到,李家人不知道缘由,心中必然会怪罪咱们,说不定还要吃官司。二牛啊,不论谁问起,你就一口咬定李大柱是被两丈多长的大蛇吓到,惊慌失措之下才摔下木桥,和咱们根本不相干。” 赵二牛听到要吃官司很害怕,狠狠地点着头说:“反正断蛇岭自古以来就有大蛇的传闻,咱们如此说也不算是空口无凭。” 把弟弟忽悠好,赵大牛脸上就露出得意的表情。李大柱的爹娘和大儿子在镇上居住,生他的时候李母差点没命,夫妻两人对这个小儿子都有些不喜,认为他是来讨债的。 李大柱的死讯传回,他的爹娘即便心情悲伤也是有限,张玉霞一个妇道人家,在赵大牛看来也顶不了多少事,在这期间就是自己的机会。 原来赵大牛早就看上容貌秀丽的张玉霞,做梦都想把她讨回家做媳妇。可这完全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人家姑娘和李大柱情投意合,只想嫁给他为妻。 两人成婚那一日,赵大牛表面笑嘻嘻地去喝喜酒,心中却嫉妒不已,恨不得把新郎官按在地上痛揍一顿来出气。 这种愤恨的情绪越来越强烈,最终生出杀意来。这一趟府城卖货之行,就是他特意设下的圈套。赵大牛和弟弟继续往前赶路,他们这一趟的运气很好,在府城碰到一个富贵人家要办宴会,管家就以30两银子的价格,把山货全部买下。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兄弟两人都很兴奋,当天下午就返程赶回村中,再次来到断蛇岭的那座木桥时,赵大牛心中暗想:从这样高的地方摔下去,下面又有毒蛇,除非李大柱有神仙帮忙,否则想活着上来简直难如登天。 如今第1步计划已经做好,下一步就要想办法夺得张玉霞的芳心,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 心中打着如意算盘的赵大牛,回到村口的时候,就让弟弟学一学他,装出一幅惊慌失措的模样,急匆匆地跑到李大柱家,伤心地说道: “大柱过断蛇岭时不小心,从没有栏杆的木桥上摔下去。那地方毒蛇众多,我们兄弟手上又没有蛇药,无奈之下只得赶回来报信,最好找上几个捕蛇人一起去寻人。” 听闻如此噩耗,张玉霞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差点跌倒在地,可一想到丈夫生死不知,又坚强地扶着墙壁站直身子,流着泪说: “附近也没有专门的捕蛇人,后山倒是住着几个老乞丐,往日我曾见过他们徒手抓蛇,我想把全部的三两银子拿出来,去问他们愿不愿意帮忙。” 赵大牛说:“大柱也只比我小一个月,早知道我就不叫他一起出门,弟妹呀,我也愿意出十两银子请人来帮忙,否则我们兄弟俩心中一辈子都要愧疚不安。” 得到兄长暗示的赵二牛,很快递过十两银子,说道如今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张玉霞接过银子,随后就出门朝后山而去,几个乞丐就住在一个山洞中。 前后不过一刻钟,三个年纪都有50上下的乞丐,就得知张玉霞的来意。其中一人说道:“这件事情虽有些危险,我们几个老头子还是愿意帮忙找人,不过你这价钱得再加一些,须得二两银子一个人才行。” 张玉霞也知道断蛇岭的危险,赵大牛给的十两银子正好用来请人。三个乞丐得到银钱,就带着几根长木棍准备上路。几个热心的村民也想去帮忙,出门时却被自己的爹妈或者媳妇叫住不许去,被毒蛇咬上一口可不是闹着玩。 张玉霞也不强求,和三个乞丐,还有赵家兄弟一起赶往断蛇岭。第2天下午,他们来到那处木桥时,却很少看到有蛇类出没。 这反倒方便他们找人,三个乞丐和张玉霞冒险下到桥下,在李大柱跌下去的地方寻找起来。这一找,就让张玉霞绝望起来,她在一处茂密的草丛中发现地洞,黑漆漆的洞口仿佛地狱之门,让人望而生畏。 此刻,在场的众人都猜测到,李大柱应是掉入这处地洞才会消失不见。赵大牛更是面带惶恐地道,“当时我们看到一条大蛇爬行,难道这里就是蛇洞不成,若是如此……。” 赵大牛未完的话语,让张玉霞心如死灰起来,丈夫一定是凶多吉少,生还的机会很渺茫。就在她瘫软在地不知所措的时候,三个老乞丐对视一眼,害怕眼前的女子想不开也跳下去,就快速地把她打晕,又折下一些树枝做成架子,把人抬着离开断蛇岭。 10天过去,村民们都认为李大柱不可能活在世上,心中都为这件惨事叹息不已。李家的亲人就给李大柱做了一个坟墓,在里面放下几件衣服,让他即便做鬼也有容身之地。 张玉霞也成为别人眼中的寡妇,等她给丈夫守满三年孝,若是愿意的话还可以改嫁。心存不轨的赵大牛却等不了这么长时间,这一夜,他偷偷溜进李家院子,打算偷看张玉霞洗澡。 房间中传来哗啦的水声,张玉霞就坐在澡盆中洗澡,没一会,外面的响声引起她的注意,心中害怕之下就要起身穿衣服。 谁知又发生意外,一条手臂长的黑蛇,突然从屋梁掉下,口吐人言说:“我受你丈夫所托,来看看你,把他不回家的原因告知,以免引起误会。” 黑蛇又说门外还有一条花蛇守门,刚才就是它把不怀好意的赵大牛给吓跑。张玉霞听后气得脸色通红,三个人一起出去,只有丈夫出意外,而那赵大牛很快露出真面目,难道丈夫出事是他所为不成? 黑蛇之后的话证实了张玉霞的猜测,赵大牛把李大柱推下桥,心中认为他一定必死无疑,谁知他却逢凶化吉,恰巧掉到那处地洞之中。 地洞入口已经被布下阵法,从外面看是黑乎乎的一片,里面却别有洞天,李大柱掉下去时就被一条大蛇伸出尾巴接住,大蛇还把他带到一对男女的魂魄面前。 那男子长得英俊潇洒,女子则长得艳丽无双,两人站在一处好似谪仙掉入凡尘,让人看后非常赏心悦目。 男子名叫刘子杰,生前是一个书生,女子名叫白月娥,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白蛇。当年白蛇修炼成人形后便来到人间游历,在路上碰到赶考的刘子杰,当时他被毒蛇咬了一口,没过多久就头昏眼花晕倒在地,很快就会性命不保。 也是他福大命大,白月娥是一个心善的妖怪,立刻拿出丹药给他服下。没过多久刘子杰醒来,身体已经恢复正常。白月娥看这个书生很顺眼,就决定和他结伴一起赶路。 人和人之间的情分大都是相处出来,半个月后,双方就有了很深的感情。等刘子杰考完举人考试返回家中,很快和白月娥拜堂成婚。 刘子杰父母已经过世一年,小夫妻就自己当家作主。他根本不知道妻子真正的身份,白月娥从蛇变成人不久,性子也很天真烂漫,认为只要彼此相爱,身份之类都是小问题,因此也没有主动告知。 世间也有一种说法:人妖相恋必遭天谴。妖类身上天生带有妖气,普通凡人被妖气入体很快就会重病而亡。 刘子杰不知不觉中就遭遇了这样的命运,看着成婚刚刚三个月就面如死灰的丈夫,白月娥当时还不知道哪里出了错。等到一个老道士无意路过刘家的门前并点破此事,两人方才恍然大悟。 白月蛾心中非常自责,跪在地下恳求道士救一救丈夫性命。刘子杰反而安慰说:“娘子啊,你不要为难道长,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相公,你为何不怪罪于我?若是骂我打我一顿,我心中还觉得好受一些。”白月娥哽咽地擦着眼泪说。 “我上次被毒蛇咬是娘子相救,否则哪里还有命在,如此算来,我是还多活几个月,应该感激娘子才对。” 两人说完,不由抱头痛哭起来,你一句我一句诉说着对彼此的情愫,那生离死别的场面,让人看后也忍不住跟着伤心起来。旁边的老道士是龙虎山的赵天师,看到两人如此情深意重也是心有不忍,他沉思一会就开口道: “五百里外有一处断蛇岭,那里的地下生长出一种灵脉,非常适合蛇类修炼,你们若是愿意魂魄出体,一起修炼鬼修之道,等到功法大成以后就能做一对长久的夫妻。刘公子原本就活不成,变成魂体也是理所当然,白蛇你却有千年的道行,不知道舍不舍得这一身法力。” 白蛇一听大喜,连连点头说它愿意,只要能和相公永远在一起,上刀山下火海也不害怕。 就这样,赵天师就把一人一蛇的魂魄抽离出来,送到断蛇岭下的灵脉附近,得到灵脉滋养的魂体很快壮大起来,配合着鬼修的功法,夫妻两人总共修炼了200多年,功法即将要大成。 修道一途与天争命,时间一到,上天就会降下天雷来考验,这雷劫非同小可,一不小心就会化为灰灰,多年苦修也成了一场空。 白蛇和丈夫先前还想着如何抵抗雷劫,以便能保住性命。没想到大蛇就把李大柱带过来,雷劫轻易不能伤人性命,若是能得到他的帮忙,成功希望就大得多。 李大柱和妻子也是情投意合,对于白蛇夫妻的情感自然能感同身受,愿意留下助他们一臂之力。雷劫的时间就在半个月之内,白蛇为感激他的帮助,送给他一瓶灵水,服下后能洗髓伐精增强体质,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灵水的功效是循序渐进,喝下后很快进入入定的状态,等李大柱10多天后清醒过来,又焦急地对白蛇夫妻说:“我这么多天没回去,家中娘子不知道该有多着急,我真怕她想不开做出傻事来。” 白蛇一听,这件事情确实是他们疏忽,就安慰李大柱说:“我看你的面相是夫妻和睦的命格,你的妻子应该没有事,不如我让两条蛇回去帮忙报信,顺便守护她一段时间,雷劫说来就来,我们不能轻易离开吓到别人。” 这也是黑蛇来到张玉霞房中的原因,它是一条母蛇,对于女子洗澡也不避讳,直接就从房梁滑落下来。得知丈夫还活着,张玉霞心中已被狂喜占据住,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太好了,大柱还活着,太好了……。 接连念完几遍她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让黑蛇先出去,等她穿好衣服双方再叙话。黑蛇照办不提,从此两条蛇就在李家住下,让赵大牛再也不敢轻易得逞。 色胆包天的赵大牛却不死心,这一天趁着张玉霞到山中干活就悄悄尾随,很快被躲藏在背篓里的黑蛇发现。 张玉霞非常愤怒,当既就转身往家中返回,她对着黑蛇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赵大牛这样的坏人就应该送官法办,可惜我们没有他害人的证据,一时之间倒也无计可施。” 黑蛇发出冷笑: “张娘子无需忧心这个问题,我已经让花蛇回去给白娘子报信,她手中有一种真言丹,普通凡人吃后,很快就会把自己所作所为全盘托出,到时候让他众目睽睽之下再也不能狡辩。” 花蛇带回真言丹的第2天,村中就有一户人家要办喜事,赵大牛也会去。黑蛇在他出门前,悄悄把药下在茶水中,毫无知觉的赵大牛喝完茶,就和弟弟一起出门去坐席。 喜宴上,气氛非常热闹,就在大家吃到一半的时候,只见赵大牛双眼迷糊,自顾地说起话来: “李大柱那个傻瓜是被我推下木桥的,谁让他把我看中的姑娘娶走。为此我心中愤恨难平,便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他除掉,到时再想个办法把她的娘子娶回家。一想到李大柱在地下气得跳脚,却没有办法的样子,我心中就畅快不已。” 听到这一番话的众人都傻掉,李大柱的爹娘也回来喝喜酒,他们虽然对小儿子不怎么喜欢,可一听到他被人所害也是不能容忍,就和一众亲朋好友,扭住赵家兄弟往县衙而去。 县令当场问赵大牛一遍原因后果,他当即滔滔不绝地把自己的计划全盘说出。赵二牛根本不知情,听到哥哥透露出秘密,公堂上就大哭起来,把之前哥哥教他说的也交代清楚。 看着赵二牛憨厚老实的模样,县令也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不过他之前帮着隐瞒一些真相,必须受到惩罚。县令让捕快打赵二牛20板子后方才把人放回,赵大牛则被押入大牢听候审问。 黑蛇先前已经交代张玉霞,不要把白蛇夫妻的事情告知他人,以免引起一些心存不轨之人的贪心,给他们招来祸害。因此等李大柱在五日后平安归来的消息传开,众人都很好奇,纷纷上门来询问原因。 李大柱就说他被一个路过的神医救下,又把身上的伤口治好神医才放他回家,对于赵大牛为何突然口吐真言,心中也是疑惑不解。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莫非是他坏事做多遭到报应不成? 对这个说法大部分人都认同,否则这件事情实在找不到好的解释,无论是什么原因,好人得到好报,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总归是真。李大柱还活着,那坟墓也没有必要留着,夫妻俩第2天就扛着工具,一起把坟给铲平。 完成任务的黑蛇和花蛇,很快离开李家返回断蛇岭,等家中只剩下夫妻两人时,李大柱又悄悄把半瓶灵水倒在水缸中,一家人喝后都能身体康健。白蛇还送给他1000两银子,让夫妻两人衣食无忧,一辈子都过得幸福快乐。 白蛇夫妻成功渡过雷劫后就离开断蛇岭,来到深山一处洞府中继续修炼,过起“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若是有不小心误入那里的采药人,夫妻俩就会把人平安送出。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大山的附近也渐渐有了“神仙眷侣”的传说。 第27章 蛟龙问,我长得像什么?樵夫说,你像一条死龙 大石村有个女子名叫李月梅,长得花容月貌,气质高雅,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她到成婚的年纪,就嫁给才华出众的秀才张远阳为妻。 这一天傍晚,李月梅从外面回来,高兴地对丈夫说:“镇上杨财主的母亲准备过60大寿,她一向信佛,打听到我的手艺好,决定出20两银子让我帮忙绣一幅菩萨像,这一笔生意做好,能抵得上咱们一年的收入。” 张远阳看着妻子欢喜的脸,心中不由得愧疚起来,拉住她的手道: “多亏有娘子帮衬,家中的日子才不至于过得太艰难,只要我今年能够考中举人,以后咱们的日子就会好上许多,到时候就把这刺绣的活儿停掉,以免时间太久会伤眼睛。” “都听相公的,我也不想太过劳累变成黄脸婆,让别人笑话相公没眼光,说不好还会有别的姑娘把你抢了去。” 此刻的李月梅根本不会想到,这原本只是一番玩笑话,没想到却因为一个寡妇的破坏,竟给夫妻两人惹一桩祸事。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那幅观音绣品说起,经过一个月的赶工,栩栩如生的观音像终于绣好,只要送到杨家验收合格就能拿到工钱。 张远阳不放心妻子独自出门,就陪着一起去,他们来到杨家门前时,正巧碰到一顶轿子从出来,轿里的女子正是杨财主的三女儿杨美玉,她一看到张远阳,立刻对他一见钟情起来。 杨美玉刚成婚四个月,丈夫因为一次意外亡故。独守空房一年后,她就不愿意待在夫家,天天作妖闹得家宅不宁,公公婆婆不堪烦扰,便提前放她归家改嫁,今日出门是要到银楼买一些首饰。 春心萌动的杨美玉,在轿子经过围墙的拐角时就让轿夫停下,她则悄悄吩咐身边的一个丫鬟,让她赶快去打探一下,方才那个男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丫鬟听后有些诧异,下意识地说道:“三小姐,那男子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一个书生,旁边的妇人就是他娘子。”这番话音刚落,看着三小姐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丫鬟突然之间醒悟,三小姐想必是看上那个男子了。 杨美玉从小受爹妈宠爱,养成说一不二的性子,对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向都会千方百计地抢过夺。那书生成婚了有什么要紧,先想办法把他的娘子除掉,以后自然也就有了机会。 丫鬟猜中杨美玉的心思,心中顿时生出不忍之情来,害怕那对小夫妻遭遇不幸,有心出言提醒,又怕事情泄露出去被三小姐活活打死。 无奈之下,面带恭敬的丫鬟当即返回杨家,故意和李月梅接近,把她家的情况打探清楚。在杨美玉的丫鬟离开后,李月梅也从杨家拿到20两银子的报酬,欢欢喜喜地出门来和丈夫去购物。 大街边首饰铺的2楼,杨美玉一边听着丫鬟回话,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张远阳看。这男子真的是越看越俊俏,哪一处都合他的心意。看到他们夫妻俩温情脉脉,杨美玉就忍不住怒火中烧,原本还想找个机会把张远阳先勾引过来,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等待下去。 看着还早的天色,杨美玉再没有心情看首饰,略微思索一会,便吩咐一个家丁回去给爹娘报信,说自己要到五里外的寺庙去上香拜佛,今夜就在那里的客房住下,明早再赶回去。 杨财主夫妻对三女儿很宠爱,之前这样的事情也有过,因此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金光寺建在一处半山腰上,山峰险峻而秀丽,庙中有着高僧慧明法师坐镇,在这方圆百里内非常有名气,时常有一些富贵人家的小姐太太来上香。杨美玉来到山脚下,吩咐丫鬟先上山去订客房,她要游览一下附近的风光,晚一些再上去。 丫鬟听后很诧异,山脚下根本没有什么好风景观赏,也不知道三小姐心中是怎么想。不过主人有吩咐,当下人的只能遵从。 杨美玉又对轿夫说,把我抬到老龙潭那儿去散散心,听人说那潭深水下面有龙,我倒要去看看,那里有何特别之处。 杨家的几个下人后听后面面相觑,害怕小姐出事,一个家丁就劝道:“三小姐,老龙潭的水绿油油的深不见底,无论咱们这儿如何大旱,那儿的水从来没有干到底,水性再好的人对着老龙潭也是望而生畏,还是不要太过靠近那儿才好。” 杨美玉斜了他一眼:“你只不过是一个下人,主人吩咐的事情只要照办就好,马上抬着我到老龙潭去,否则我就让爹娘把你们赶出杨家。” 三小姐的脾气大家都领教过,听完也不敢再迟疑,只得转道朝老龙潭而去。一接近那里,除了杨美玉,几个下人都觉得心中不自在,总觉得那深潭下面有什么东西在虎视眈眈,下一刻就要破水而出把人拖下去。 老龙潭旁边有许多树木,照理来说会有鸟儿停留鸣叫,有时还会看到野兔出没,这里却一反常态静悄悄的,和不远处的山岭仿佛是两个世界。杨美玉一走下轿子,就让几个下人离得远一些,让她独自在这儿欣赏风光。 等到几个家丁走远,杨美玉转过头来面对老龙潭,悄悄拿出一块鳞片后默念起咒语。没过多久,潭水突然泛起一阵涟漪,只见一条蛇从水中探出头来朝女子望去。 蛇的模样不大,样子确是很怪异,它的头上长着两只小角,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再次看到这双冰冷的眼睛,杨美玉心中仍是紧张不已。 怪蛇的身形看起来不过半丈长,它真实的身份却是一条蛟龙。蛟龙的性子非常狡猾,贪色又好吃,如今已有500年的道行,近些年来,它时常变化成蛇,溜到一些富贵人家的后花园中躲藏。 等到夜深人静时再爬到厨房中,找到好吃的食物来享受一番,有时候还会爬到屋顶听听八卦。看到男主人妻妾成群的生活,蛟龙心中非常羡慕。心中暗自决定,等自己讨封成功后修成人形,也要过这样的逍遥生活。 有一次蛟龙来到杨家,无意中发现杨美玉的秘密,便威胁她为自己所用。杨美玉的丈夫是一个纨绔公子,时常在外面寻花问柳,每天傍晚就带着酒气和脂粉味回家。 她脾气本来就很跋扈,看到丈夫如此,时常和他争吵打闹。一年前夫妻俩最后一次吵架,杨美玉大怒之下就用力推了丈夫一把,使他却撞到桌角上头破血流起来,还没等到郎中赶到就一命呜呼。 当时丫环并没有在屋内,让杨美玉有了隐瞒真相的机会,对着公公婆婆就是一通哭诉:“自从我嫁进门来,就时常劝诫相公不要去喝酒,谁知他根本不听我的话。没想到今夜喝醉,自己不小心摔到后丧了命,我这命怎么那么苦啊,刚嫁过来没多久就要当寡妇。”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让公公婆婆伤心之下又有些愧疚,也认为儿子是醉酒后意外身亡。一家人随后忙忙碌碌地办起丧事来,等过完丈夫的头七,杨美玉看到没有人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便暗自窃喜。 谁知道乐极生悲,这一夜下着倾盆大雨,杨美玉刚刚躺在床上睡觉,就听到旁边传来男子的话语声:“你丈夫是被你失手推死的,别人不知道真相,我可是趴在屋顶上看得一清二楚。” 最大的秘密被人揭破,杨美玉的心中不由得掀起惊涛骇浪,连忙从床帘后伸出头来,这一看更是惊恐不已,说话的竟然是一条古怪的蛇。蛇仿佛猜到她内心的想法,得意地道: “我是蛟龙变化而成,如今找到你也不过是想做一桩交易,我最多两年内就能变化人形,到时候你要帮忙买一栋宅子,再物色几个貌美的女子,让我也能享一享人间的荣华富贵。” 被抓住把柄的杨美玉不敢不同意,便答应蛟龙的要求。原本她想为丈夫守满三年孝,如此一来名声也好听一些,以后再改嫁也不容易惹人闲话。 可蛟龙说破这件隐秘,她在夫家怎么也住不踏实,于是时不时的就假装哭闹上吊,说要为丈夫殉情,这样闹了将近一年,公公婆婆害怕闹出人命,就和杨家商量提前放她归家。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丈夫刚刚亡故没有多久,杨美玉就其他男子一见钟情,这次来到老龙潭的目的,也是想行借刀杀人之计。 心思电转间,杨美玉轻声说到:“蛟龙大人,我发现一个容貌非常出色的女子,若你不嫌弃她嫁过人,以后给你当个小妾倒也合适。” 蛟龙一听,心中就生出好奇之心,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子,竟让杨美玉特地跑过来报信。等得知她看上人家的丈夫,想利用自己时蛟龙也不在意,只要李月梅是真的貌美,这个忙它很乐意帮。眼前的女子越贪心越好,这样的人才更加容易为自己所用。 当天夜里蛟龙又变身成蛇,偷溜到李月梅家查看,还跑到厨房中偷吃两个熟鸡蛋,就在它刚要吃第3个时,李月梅提着桶走进厨房,看到蛇模样长得古怪,还把丈夫给叫过来。 夫妻俩也没有打蛇,又要拿出几个鸡蛋送给它,蛟龙对张远阳自然没有好感,对李月梅却是越看越欢喜,这女子不光长得美还心善,蛟龙当既决定,等自己变身成人形就把她娶做妻子。 为了让李月梅对丈夫死心,蛟龙很快想到一个计策。几天之后,它把大石村的水流给吸走大半,让这处地方渐渐变得干旱起来。在全村人忧心忡忡的时候,蛟龙又给村中的几位老人托梦,说李月梅上辈子得罪龙王爷,大石村才会遭此无妄之灾。 如今的干旱只是龙王爷给村民们的预警,若是不赶快把李月梅赶出村去,以后干旱会越来越严重,庄稼就要绝收,这一年恐怕又会有人饿死。 村中几个老人醒过来,不约而同的就想把梦到的事情告知对方。这一说更是了不得,竟然做的是同样一个梦。 辈分最大的老太公说道:“这事情看来应该有九分真,为了大石村的利益着想,咱们不如一起到张家走一趟,先讲一讲道理,让他们夫妻自己和离,放李月梅归家去。否则龙王爷怪罪下来,张家也得不了好。” 几人都很赞同这个提议,当下就一起来到张远阳家,把前因后果给说出。李月梅听后难过地流下眼泪,惊慌不已地望着丈夫,害怕在他眼中看到厌恶的表情。 张远阳安慰地拍了拍妻子的手,恭敬的对着几位老人说:“这件事情太过突然,还请几位长辈不要把事情外传,先容我调查一番。龙王爷兴云布雨泽被苍生,自然值得大家敬重,可这龙也分好坏之分,谁又能敢肯定,大石村干旱的背后,没有恶龙在捣乱。” 张远阳是村中最有出息的后生,若是他以后能考中进士,对大石村来说也是一种荣耀,大家对他的话语还是愿意听从。 老太公面色凝重地道:“远阳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不过那龙王的事情,普通凡人又如何能得知,不知你准备找谁能帮忙?” “几位长辈难道忘记金光寺的慧明法师了,他是得道高僧,精通先天八卦演算之术,请他帮忙应该能查出大石村干旱的真相,到时再对症下药也不迟。” 几位老人先前太过着急,一时之间竟把这位高僧给忘掉,听后就连连催促张远阳,既然如此,你赶快到金光寺走一趟,好好请禅师帮咱们算上一卦看看,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真要逼你们夫妻分离,咱们几个也是心中不忍。 双方商议定,张远阳就带着心神不宁的妻子,快步往金光寺而去。得知两人的来意,慧明禅师很快从禅房出来相见,一见到两人的面容,就知道他们遭遇了桃花劫。 等张远阳说出大石村突然干旱,还有龙王爷托梦的事情,慧明禅师就笑道:“据我所知,咱们这地方根本没有真龙,反倒是老龙潭下面有一条大蛇修炼得道,化为蛟龙。我方才感应到一丝它的气息,不知你们夫妻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张远阳和妻子对视一眼,同时就想到那条来偷吃鸡蛋的怪蛇,莫非那是蛟龙变化而成?慧明法师随后的话语肯定了两人的猜测。 “那条蛟龙的性子有些不受拘束,前些年曾经溜到寺庙中偷吃,被我发现后曾告诫一番,说如此行为对它以后修炼不利。它表面答应得很好,背后仍在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先前没有惹出祸事来,贫僧也不好出手教训。没想到如今,它竟然变得如此胆大妄为,为抢夺良家女子,竟敢制造干旱。” “敢问禅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躲过此劫,我可不想和丈夫分开。”李月梅面色苍白地道。 看到她表情惊惧,慧明禅师便安慰说:“你们倒也无需过分担忧,那蛟龙若想化为人形,还需要向人类讨封才行,并且这个时间就在两日之内,到时就让贫僧装扮成普通村民去会一会它。” 张远阳害怕这期间出意外,就想在金光寺的客房住下,慧明禅师也答应下来。时间匆匆,转眼两天过去,这一天下午,住在附近的人发现,天气突然由晴变阴,没过一会儿就下起倾盆大雨来。 众人都在躲雨的时候,一条蛟龙从老龙潭底下直飞而起停留在半空,它准备找一个功德深厚的人来讨封,以便能够顺利化为人形。 朝四处张望一眼,蛟龙很快发现有个老樵夫坐在山洞口躲雨,樵夫在凡人看来很普通,蛟龙确能看到他身上有功德金光闪耀。 欢喜的蛟龙当即转身朝着老樵夫飞去,停在他身前不远处,昂着头期盼地问道:“这位老丈,你看一看我长得像什么?” 老樵夫看到蛟龙既不吃惊也不害怕,缓缓开口说道:“在我看来,你就是一条不知天高地厚的死龙。” 蛟龙听后大怒,挥着爪子想扑上来把人杀死,谁知意外就在这一刻发生,蛟龙被定在原处动弹不得,随后一团天火从天而降,把它烧得满地打滚,口中哀嚎连连。 老樵夫正是慧明法师所扮,是深怀大功德之人,说出的话语言出法随,上天感应到蛟龙必定是做出什么恶事,就降下天火来惩罚于它。 逃不脱的蛟龙连连求饶,知道是先前的谋划败露,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恶行告知:“还请老禅师饶过我一回,我愿意把大石村的干旱解除,以后也会保佑村民们风调雨顺。”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慧明禅师说,念你修行不易,可以饶你一命,不过你在此地的行踪已经泄露,为不引起其他人的恐慌,老龙潭你已经不能再呆,自己找一处没有人烟的地方修炼去,以后不许出来为祸人间,否则就要变成一条真正的死龙了。 蛟龙此刻后悔不已,它被烧掉200多年道行,蛟龙之身也很难维持,已经显化出部分大蛇形态,谢过慧明禅师的活命之恩,垂头丧气的蛟龙很快遁入深山消失不见,再也不敢轻易害人。 大石村的旱灾,没有蛟龙的捣乱后也渐渐恢复正常,张远阳和妻子又继续过起幸福安宁的日子。而一心盼望着蛟龙成事的杨美玉,很快也迎来自己的麻烦。 她之前的夫家收到一封匿名信,里面写着是她把丈夫推倒害死。公公婆婆知道后大怒,立刻带着一众家丁仆人来到杨家讨说法,两家因此闹得不可开交。杨家赔出大笔钱财后,才让对方答应不再告官,可杨美玉的名声也算是完全毁掉,以后再也找不到好婆家。 张远阳得知这番闹剧后微微一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就想害得别人夫妻分离,这样任性的女子,合该受到一番惩罚。 第28章 女子替姐入洞房,嫁给70岁老财主,她说:你不中用 古时河南一带有户姓赵的农夫家,赵老汉有俩女儿,分别叫赵玉莲和赵玉荷,姐妹俩的美貌在当地很出名,前来提亲者络绎不绝。 话说俩女儿虽然为一母所生,身材样貌相似,却性格迥异。 大女儿赵玉莲生性淳朴,还很勤劳,干活是一把好手,是家里的顶梁柱。而小女儿生性懒惰,平时很少下地干活,不过,姐妹俩都是心善之人,平时没少帮助村里的穷苦老人。 赵老汉一门心思,想让俩女儿都能嫁到大户人家,期待有一天他们赵家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从此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所以,赵老汉拒绝了不少年轻人上门前来提亲。其中有个年轻人名叫赵方瑜,是个秀才, 他宽额广颐,样貌俊秀,眉宇间英气勃发,一看就是大有前途之人。 只是赵方瑜父母早逝,家境贫困,因为没有路费,年过二十的他还没有去考取功名,好在他学识渊博,在镇里当了一名教书先生。 赵方瑜听闻赵家有两位绝色女子,也来凑个热闹。 赵老汉得知他也姓赵,不由得多了一份亲切感,一番交谈后,赵老汉频频点头,认为此子学识渊博,还很谦逊,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只是当时碰巧,有一刘姓财主家来给儿子提亲,赵老汉毫不犹豫答应了刘老爷。 赵方瑜有自知之明,他望了一眼赵玉莲,苦笑一声,说自己福分浅薄,只得叹息离开了。 谁知,很快刘老爷就反悔了,还把彩礼收回。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大户人家庭院深,寻常百姓人家高攀不起啊。 然而,赵老汉很固执,执意要把女儿嫁到大户人家。 此后一段时间,又有不少人来提亲,都被赵老汉给拒绝了。小女儿来了脾气,便选择待字闺中,把家里的活都交给了姐姐和爹爹。 而赵老汉见大女儿整天跟自己早出晚归下地干活,原本光滑细嫩的皮肤都晒黑了,心里满满都是愧疚,只是他也没办法改变现状。 赵老汉的妻子刘氏去世得早,那一年妻子患病,他向镇上的孙财主借了不少钱。这些年,他拼命干活,就是想早点把债务给还清。 好在大女儿赵玉莲懂事,帮他分担了不少农活。 有一天,有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上门来求亲。 男子名叫周文,是个生意人,因为忙着生意上的事,把婚姻大事给耽误了,他恰好路过此地,听闻赵家有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儿待字闺中,便前来看看。 很快,躲在后屏的赵玉荷被周文的俊秀面容给吸引。 一番交谈,赵老汉总觉得周文不靠谱,因为他说话时眼神闪烁,谁知,赵玉荷彻底被周文给迷住了,加上心里堵着气,哀求老爹,说自己愿意跟他走。 夜里,赵老汉找到了大女儿赵玉莲,问问她的想法。 赵宇莲很谨慎,白天也在暗中观察周文,沉思一番后才开口道:“爹,这周公子只是路过于此,他家里情况我们一概不知,若是只凭他一言之词就让妹妹跟他走,这未免唐突了些。” 赵老汉听了点点头,微微叹息道:“爹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你那妹妹脾气倔强,不好劝啊。” 谁知,当天夜里,赵玉荷留下一封书信,就偷偷跟着周文走了。 赵老汉看了书信后又愤怒又无奈,但他又放心不下,便叫大女儿按照书信中的地址前去看看。 赵玉莲很懂事,“爹,你放心,孩儿明天一早就出发。” 信中,赵玉荷写道,她跟着周文回到了南阳,距此有两百里路。 为了不引人耳目,赵玉莲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名丑妇,为了节省盘缠,她饿了就啃几口干粮,渴了就喝几口泉水,一路风餐露宿,走了七天后终于来到了南阳。 经过一番打听,她来到了周文家的小村。 只是奇怪的是,小村并没有周姓人家,村民见她眸光清澈,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便说出了实情。 原来,小村是有一户周姓人家,只是半年前就搬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那周文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整天寻花问柳,所以村民对他印象很深。 听到此,赵玉莲神色复杂,她谢过后离开了。 “爹爹年纪大了,还是不说为好。”赵玉莲沉吟一番后心里有了决断。 七天后,赵玉莲回到家,告诉爹爹,说那周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也衣食无忧,妹妹过得很好。 赵老汉听了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开始准备大女儿的婚事。 不知不觉半年过去了,大女儿的婚事无果,赵老汉却因为积劳成疾病倒了,郎中开了一药方,要用人参作为药引,而且年份越足功效越好。 人参自古就是名贵的药材,价格自然不菲,民间有“三两为参,七两为宝”的说法,一株三两的人参,少说也要二三两银子。 这几年,赵老汉赚的钱全部用了还债,家里已经没有了闲钱,正当赵玉莲愁眉苦脸之际,媒婆王婶上门来了。 王婶一脸笑意望着容貌秀丽的赵玉莲,心里禁不住点头称赞:真是个美人胚子。 进了门,王婶就对躺在病床上的赵老汉说你们赵家有喜事了。 赵老汉面色苍白,咳嗽了几声才回道:“大妹子,喜从何来?” 媒婆笑道:“镇里的韩财主,看上了你们家大妮子,开口就说要拿出五十两银子彩礼。” 赵玉莲正为银子一事发愁,连忙问道:“王婶,此事当真?” 媒婆回道:“老身一向说话算数。” “那小子先答应了。”赵玉连毫不犹豫回道。 “女儿啊,你糊涂,那韩财主都已经是七十岁老头,你嫁给去太委屈。”赵老汉叹息道。 “爹,只要能只好您的病,女儿做什么都愿意。”赵玉莲面露坚决。 媒婆一喜,也来劝说赵老汉,说韩财主是当地有名的大善人,嫁给他不仅能衣食无忧,还能沾些福气。 赵老汉本想拒绝,无奈他咳嗽咳得太厉害,已经说不出话,心中的悲痛化作了两行泪滴落下来。 其实,赵老汉已暗中打听到了小女儿的消息,发现那周文正如自己所料,是个泼皮无赖,不值得依靠,如今小女儿已经被他带走不知所踪,而大女儿要嫁给一个七十岁老头,想到此,他不由得悲从心来,为当初的决定后悔不已,早知道就应该把女儿嫁给忠厚朴实人家。 话说韩财主得知赵家同意了婚事后,当即大喜,派人送来了五十两银子,赵老汉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有了银子, 赵玉莲买了几株人参。赵老汉喝了药后,病情很快得到了控制,只想想起委屈了大女儿,不免悲从心来。 半个月后 ,韩财主娶了赵玉莲。酒宴上,韩家来了一个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乞丐。 她趁着众人都在喝酒时, 偷偷来到了婚房。 “姐姐,是我。”小乞丐见四下无人,趴在窗头轻声道。 房内的喜娘赵玉莲端坐床头,正等着韩财主进屋,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她大吃一惊,连忙把头巾掀开。 “妹妹,是你?”赵玉莲问道。 屋外的小乞丐点点头, “姐姐,是我,快开门。” 确定来人是妹妹后,赵玉莲大喜,连忙把房门给打开。 小乞丐用手擦拭脸上的泥土,露出清秀的脸庞,她果然就是赵玉荷。 姐妹俩已经有大半年没见面,对望一眼后,不禁都哭了起来,紧紧抱在了一起。 好一会儿 ,赵玉莲才问妹妹发生了什么事。 赵玉荷长话短说,将实情告知,赵玉莲听了惊骇不已,想不到那周文竟然如此心狠,把妹妹送去了青楼。 “姐姐,韩财主和那周文一样,是人面兽心的家伙,暗地里做了不少坏事。”说完,赵玉荷面露一丝冷意,继续说道:“姐姐,今晚就由妹妹来替姐姐吧。” “这……这怎么能行?”赵玉莲连忙摆手。 “姐姐,快,时间来不及了。”赵玉荷连忙催促道。 最终,赵玉莲无奈,只得答应了。 不一会儿,喝得半醉的韩财主走进屋子,新娘“赵玉莲”笑了笑:“老爷,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是先休息吧。” 韩财主见新娘子果然貌若天仙,万分惊喜,这时,有个仆人来敲门。 韩财主一脸不悦, 还是走了出去。 仆人一脸凝重,“老爷,道长说宅院内阴气重,今晚不宜洞房。” 韩财主听了犹豫起来,谁知,屋子里传来一声抱怨:“老爷真不中用,仆人来敲门就出去了,今晚还有什么事比妾身更重要。” “这……”韩财主略微犹豫后,还是把仆人打发走,进了洞房。 谁知,第二天韩财主醒来后,两眼无神,神情呆滞,新娘赵玉莲哭得梨花带雨,说昨晚老爷都还好好的。 道长闻声连忙赶来,他叹息一声:“韩财主命不久矣。” 果然,几天后韩财主去世了,赵玉莲成了寡妇。 第二天,赵玉莲独自一人去了后山,望着一个新坟,她痛哭不已。 原来,昨晚她见到的妹妹,已经是一具阴魂。 半年前,周文把赵玉荷骗走,贪财的他把赵玉荷卖给了青楼。赵玉荷誓死不从,撞墙而亡了。 在阴间,阎王爷见赵玉荷年纪轻轻就枉死,还是个贞洁女子,便心生仁慈,让她返回阳间见见亲人。 不料,赵玉荷返回阳间就得知姐姐要嫁给韩财主。她在阴间,遇到不少枉死的年轻女子,她们都受韩财主迫害。 韩财主表面上是大善人,其实,他和邪道都是贪淫之徒,二人沆瀣一气,祸害了不少年轻女子。 赵玉荷为了救姐姐,不惜用一身阴气入侵韩财主,结果,韩财主小病不保。只是,赵玉荷阴气消散后,她再也无法返回阴间,连孤魂野鬼都不如。 这一切,都是赵玉荷夜里托梦告知姐姐的。 赵玉莲为了不让爹爹担心,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直到老爹去世, 赵玉莲才在坟头将此事告知。赵老汉病重的那段时间,赵方瑜每天都会上门送来好吃的,这让赵老汉愧疚不已。 后来,赵玉莲和赵方瑜成了亲。婚后,夫妇恩爱,生活甜蜜。不久后,赵方瑜还考中了秀才, 接着中举,金榜题名,最后做了大官。 赵方瑜对妻子赵氏很疼爱,终生未纳妾。 第29章 老汉掩埋路边白骨,当晚白衣女子托梦:您醒后踹门三下 故事发生在唐朝时期,桂林有个姓于的老汉,于老汉年过六十,早年丧妻,膝下没有子女,一个人独自生活,他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只能依靠挖野菜为生,日子过得十分艰难。那一年夏天,天降大雨,大雨下了三天三夜,于老汉无法出门挖野菜,只能靠着家里仅剩的半竹筐野菜,勉强填饱肚子。 这日早上,于老汉吃光了家里的野菜,大雨也终于停了,他担心雨后出门路滑,特意等到下午去山上挖野菜,不料他提着竹篮上山的时候,意外在山路上看见一副白骨。那副白骨散落在山路上,于老汉正专心走路,差点踩中那副白骨,因此吓了一跳。 于老汉心中纳闷,山路上怎么会有一副白骨呢?他仔细在四周检查了一下,发现山路边的草丛里有一座荒坟,那座荒坟被大雨冲塌了,里面的白骨才被雨水冲了来。于老汉不忍死者曝尸荒野,便将那些白骨捡起来放回坟墓中,又用挖野菜的铲子挖来一些泥土,将那副白骨掩埋了。 于老汉埋好那副白骨以后,拱手对着那座坟拜了拜,然后对着那座坟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只是不忍心你曝尸荒野,才将你重新埋葬,希望你能早日投胎。” 于老汉说完这番话,便直接转身离开了,他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料当晚他梦到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跪在于老汉面前,含泪唤于老汉恩人,于老汉才知道自己掩埋的那副白骨就是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自称叫红玉,是一个商人的女儿,三十年前的一个夜里,红玉家中突发火灾,仆人护着她从火里逃出来,她的父母却在那场火灾中失去了生命。那场大火不仅带走了红玉的父母,还将红玉家中的财产烧毁大半,红玉是一个弱女子,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生存,就将仅剩的家产变卖,去投奔未来的夫家,不料红玉的未婚夫竟然亲手杀了她。 红玉的未婚夫名叫秦寿,是个白面书生,他文采斐然,相貌出众,是城里出了名的才子。红玉爱慕秦寿的文采,便求着父亲为自己定下了与秦家的婚事,因红玉和秦寿是未婚夫妻,红玉遇到困难才想到去秦家求救,不料秦家人得知红玉的遭遇后,竟然对红玉下了狠手。 红玉到秦家的当晚,便被秦寿亲手杀死,那时红玉才知道,原来秦寿并不喜欢她,他与红玉订婚,只是看中了红玉的家世。红玉没了父母和家产,对于秦寿来说,红玉便没了任何用处,秦寿担心红玉一直纠缠他,影响他的大好前程,便杀死红玉,并将红玉的尸骨埋在了山上。 红玉怨念太深,她的亡魂一直纠缠着秦寿,最终将秦寿吓死了,她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仇。红玉吓死秦寿以后,本该去阴曹地府报到,地府鬼差却说红玉死后无人拜祭,根本无法获得转世投胎的机会,红玉只能成为孤魂野鬼。 三日前,红玉的坟茔被大雨冲毁,红玉的尸骨被雨水冲到山路上,她本以为自己要曝尸荒野,从此被风吹日晒,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没想到于老汉将她重新埋葬,还在她坟前拜了拜,红玉因于老汉的善举,获得了转世投胎的机会,红玉非常感激于老汉,才给于老汉托梦道谢。 红玉交代了给于老汉托梦的原因以后,便笑着对于老汉说:“恩人,我马上就要转世投胎了,谢谢您对我的帮助,我给您准备了一份谢礼,因门神阻拦,我进不了您的家门,就将那份谢礼放在门上了,您醒以后踹门三下,就可以看到我给您谢礼。” 红玉说完这番话,就变成一道青烟消失了,于老汉也从梦中醒了过来。于老汉醒来以后,发现窗外已经天色大亮,他想起红玉的叮嘱,便走到门前查看起来,可他看了半天,发现门上并没有什么东西,他非常纳闷,难道只有按照红玉的叮嘱,在门上踹三下,才能看到那份谢礼? 于老汉抬起脚,按照红玉的叮嘱在门上踹了三下,他的脚刚落地,就看到几颗金元宝从门上落了下来,于老汉数了数,总共有十颗金元宝,他高兴地拿着那些金元宝,暗暗感慨红玉是个知恩图报的好鬼。 于老汉用红玉给的金元宝买了房屋和田地,他再也不用为吃喝发愁,他手中有了钱,并没有只想着自己,他收养了三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还用那些钱帮助了更多的人。 于老汉深知没有红玉,他就不可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因此他逢年过节,就会带着祭品去红玉坟前祭拜。 第30章 商人深夜回家看到妻子梳妆,毛驴说:千万不要进屋睡觉 明朝天顺年间,在清源镇上住着一位名叫赵半山的行商,此人专门靠收购山货为生,经常到方圆百里的各个村子里面去收很是辛苦,一出门短则需要七八天,长则就是十天半个月,如果没有收到好的山货,他甚至还要去其他州府去收这样所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 这天,赵半山带好了银子出门收货,来到陵县的一个名叫三河桥的集镇。此时的他已经赶了好几天的路,每天在外面风餐露宿早已经人困马乏,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找一家客栈好好吃上一顿饭,然后再好好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第二天在进山区里面去收山货。 赵半山早就听闻三河桥这个地方的驴肉汤那叫一个绝,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品尝,今天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说什么也要美美吃上一顿,于是他便叫来店小二,要了一碗驴肉汤,又要了一壶烧酒。没过多久店小二就将满满的一大碗驴肉汤给端了上来,果然是名不虚传,还有没吃就可以闻到驴肉特有的香味扑面而来,只是闻了闻就让赵半山口水直流。 就在赵半山准备动筷子的时候,突然听见后院传来一声凄厉的驴叫声,那声音十分的悲切且绝望,听的人揪心揪肺的。当他再低头看看碗中的驴肉汤,顿时就没有了胃口,他将手中的筷子重新放下,转身来到了客栈的后院,刚进后院便远远看见一个屠夫此时一只手中紧握着寒光阵阵的尖刀,另一只胳膊夹着驴脖子,正准备要给毛驴放血。 再看那只毛驴豆大眼泪吧嗒吧嗒不停地往下流,好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正在拼命的挣扎,四只蹄子不停地拍打地面,溅起了无数的灰尘和泥渣。赵半山也不知怎么了竟然鬼使神差地走了上去,盯着那只待宰的毛驴左看看右看看,那只毛驴好像是感觉到面前的这个人可能就是自己的救星,于是它张开驴嘴则拼命地喊叫,叫声比刚才还要凄惨,一双泪汪汪的眼珠死死地盯着赵半山,好像在哀求他救救自己。 赵半山虽说是个商人,但他却是个心地非常善良的人,因此干了这么多年的收山货买卖,到现在也没有发财,就因为他从来不会干那些缺德的事情。心地善良的他见不得毛驴就这么在他面前被残忍杀死,只见他脱口而出道:“刀下留驴!” 屠夫微微一愣,疑惑不解地扭过头看向赵半山,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赵半山一边摇着手,一边冲到屠夫跟前,一把将屠夫握刀的手紧紧拽着不放,生怕他一刀下去将毛驴给杀了。 屠夫见状也不生气,反而被眼前这位奇怪的客人给逗乐了,说道:“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我们客栈的招牌菜就是这驴肉汤,我还得靠它挣钱,你不让我杀驴,这做汤所有的驴肉那里来,没有驴肉汤你叫我那什么卖钱,难道你还想让我把这个店给关了不成?” 赵半山也明白这个道理,人家就是做驴肉汤生意的,杀驴取肉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自己的确没有理由让人家凭白无故放过这头驴,只见赵半山思索了片刻,最后一咬牙将兜里的所有银子全部掏了出去,一把塞到屠夫的手里后说道:“我就是看这头毛驴太可怜了,着实不忍心看着它被杀,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这头驴我打算买下它,你看看这些银子够吗?” 屠夫掂了掂将手中的银子沉甸甸的,心想:这些银子足够自己再买两头驴的,自己什么都没干平白就多赚了一头驴的钱何乐而不为。于是屠夫当下就放下了尖刀,将毛驴交给了赵半山。赵半山牵着毛驴也没有办法继续回去喝驴肉汤了,而且这次出门所带的银子也因为买驴全都花没了,所以接下来的山货也就没有办法收了,于是乎他便牵着毛驴只能打道回府。从那以后,那头毛驴就成了赵半山每次出门形影不离的伙伴了。 半个月后,当赵半山重新带着银子,骑着那头毛驴,再次来到三河桥镇后,依旧准备品尝一下之前没有吃过的驴肉汤,然后睡上一觉,再去山里收山货。可当他来到早先去过的那家客栈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距离上次离开才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当初的客栈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甚至还可以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当初的客栈如今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赵半山站在客栈的废墟前,呆呆地看着。 正在这时,有一位旁边店铺的掌柜走了过来,打招呼道:“这位客官应该是这家客栈的常客吧!你可能还不知道, 就在半个月前这里突然来了一伙强盗,这伙强盗一进城就抢了好几家店铺。这家客栈掌柜和伙计们不甘心被抢,就与那伙强盗打了起来,结果整个客栈里面的人全部被杀的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临走时那伙强盗还放了一把火,就这样好端端的一个客栈顷刻间就什么都不剩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赵半山震惊不已,细问之下这才知道,他那天从屠夫刀下买下毛驴走后不久,那伙强盗就杀了过来。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自己将毛驴救下后就早早地离开了,而是坐在店里喝着烧酒,吃着美味的驴肉汤,估计自己也会变成那伙强盗的刀下鬼。 震惊之余,赵半山更多的还是感慨万分:自己一时心软救了毛驴,没想到最后竟然救的是自己。 赵半山看着面前满是狼藉的废墟,不自觉地拍了拍毛驴的脑袋,又顺手捋了捋毛驴头顶的毛发,正当他愣神的功夫,不料毛驴突然调转驴头扬起蹄子就向来时的路往回跑去。赵半山连忙追了上去,毛驴便用硕大的脑袋不停地在赵半山的胸前来回地蹭,好像在讨好他一样,就当赵半山想牵着它继续赶路的时候,老驴又接着往回跑。就这样闹了好几次,赵半山心里不禁地犯起了嘀咕:“平时这毛驴都听听话的,今天底是怎么了?它这时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呀!”这么一琢磨,赵半山索性骑上了毛驴,任由它随心所欲地跑,看看它到底想要去什么地方. 可是让赵半山没有想到的是,这毛驴居然载着他直接回到了家。当时已经到了深夜,可当赵半山进屋房间的时候却看见媳妇陈氏正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她见到赵半山回来后脸色突然一变,神情顿时显得十分慌张,但转眼间就恢复到了正常,问道:“你这次出去收购山货,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赵半山并没有说自己是因为被毛驴强行带回来的,而是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在外面突然十分想你,于是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不料陈氏听后非但没有一丝喜悦,反而一脸不悦地瞪了赵半山一眼,说道:“你一个大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不要老惦记着那点破事,抓紧时间收购山货才是最重要的。”赵半山听后连连点头道:“媳妇说得对,今天晚上我好好休息一宿,明天一早就走。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赶快休息吧!”可是陈氏却赌气不跟他睡觉,赵半山没有办法只能准备去侧屋独自而眠了。 再说那头毛驴,今天的它显得格外的反常,不知道怎么回事死活不愿离开赵半山半步,只要赵半山一走,老驴就“啊呃--啊--啊呃”地叫个不停。赵半仙心想一定是这次去三河桥让它想起了在那家客栈险些被杀的经历,勾起了它心里最恐怖回忆,所以才会不愿意让自己离开。无奈之下的赵半山干脆就坐在牲口棚里陪着毛驴。 可能是因为来回奔波太过劳累,刚坐下没一会赵半山就不知不觉睡着了。正当他睡得最香的时候,就感觉有人不停地撕扯他的衣袖,赵半山醒来一看竟然是毛驴在一旁捣乱,就在他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就看见一个黑影居然从他媳妇的屋子里面摸了出来,而且手里还拿着一把尖刀,只见那个黑影蹑手蹑脚地来到侧屋,用刀尖轻轻地撬开门栓,将门打开一条缝隙之后黑影迅速地闪了进去。 赵半山心想:难道是家里进了小偷,可是他看了看又感觉不像,让赵半山想不明白的是他去侧屋干什么? 为了一探究竟。张半山顺手拿起身边的铁锹,然后轻手轻脚地来到侧屋的窗户下面,打算好好看看那个黑影究竟想要干什么。只见那黑影手握尖刀,然后对着床铺的方向轻声说道:“半山老弟,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今天就让你死的明明白白,省得你做鬼之后不知道该找谁去报仇。其实要怪你就怪你媳妇,是她主动勾引我的,也是她今天晚上让我杀你的。你要怨就怨她好了。”说着,黑影就举起手中的尖刀对着床铺狠狠地刺了下去。猛地扎了几下后,黑影顿时就感觉不太对劲,刚想转身逃跑的时候,就见赵半山举着铁锹破门而入,进来后不等黑影反应过来当头就是一铁锹。那个黑影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借着月光赵半山凑近一看,那个黑影人竟然是住在隔壁的邻居······冯虎。 原来,赵半山为了让媳妇可以生活的好点,他就经常外出收购山货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可他的媳妇却耐不住寂寞竟然背着他与隔壁的单身汉冯虎勾搭上了。原本这对奸夫淫妇已经约好了今晚夜深人静以后相聚的,没想到赵半山却突然提前回来了,无意间破坏了两人的“好事”,陈氏一时间气不过就将赵半山赶到了侧屋,最后为了可以和奸夫做长久夫妻就让冯虎趁着夜色将赵半山给结果了,然后将尸体连夜丢到荒山野岭,伪造成赵半山是收山货的时候不幸遇见了歹人,最后被歹人所杀的假象。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承想赵半山晚上居然会在牲口棚里陪伴毛驴。 就这样赵半山有一次误打误撞躲过了杀身之祸,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将冯虎和陈氏押送到了官府,交给了官家处理,经历了这件事之后,赵半山对毛驴感激不已:如果不是毛驴中途硬要拉着自己回家,他也不会发现陈氏出轨的事情,更不会知道陈氏早已对他起了杀心,幸亏晚上毛驴的挽留,这才让他躲过一劫。 经过这一变故之后,赵半山不想继续留在这个伤心地生活,于是便尽数将家产变卖,然后带着毛驴离开了家,打算今后与毛驴相依为命,四海为家。这天,赵半山带着毛驴来到了京山县深处的一处大山,这座山名为大凉山,抬头望去山峰巍峨,高耸云霄。赵半山走到山脚下,不禁感觉有些双腿发软,就在这时,树林中突然传出一声哨响,紧接着就从山林里面杀出一伙山贼,那伙人各个手提钢刀,长得也都是一副凶神恶煞模样,一瞬间的功夫就将赵半山给团团围住了。 山贼们二话不说就将早已被吓得呆若木鸡的赵半山全身上下搜了一个遍,可惜赵半山身上所带的银子并不多,一伙人搜了半天也就搜出不到五两银子,山贼对此非常不满意。赵半山双眼紧闭,心想;这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今天自己恐怕凶多吉少了!就在赵半山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却听见领头的山贼喊道:“寨子里还缺一个养牲口的,就将他带上去饲养牲口算了。” 赵半山听到这话后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小命暂时算是保住了,忧的是自己竟然也变成了山贼。可现在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认命跟着山贼回到山寨。那伙山贼押着赵半山和毛驴爬上了一座高山,穿过一片密林之后就来到了山贼的大本营,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走了过来,络腮胡子身体非常健壮,身上的肌肉就想小山包一样,感觉随时都会将其身上的衣服给撑破了。 一名山贼见到络腮胡子后,连忙抱拳说道:“大当家的,今天在山下抓了一个卖驴的,可惜身上没有几两银子,二当家说山上缺一个养牲口的,于是就让我们将他押送回来了。” 大当家外号黑熊,也算是人如其名。他连看都没看赵半山一眼,而是围着毛驴转了一圈,然后对着之前的那名山贼一挥手道:“你去将他送去牲口棚吧!” 赵半山被领到牲口棚后却没有看见自己的毛驴,心中顿时感到不妙,正当他忐忑不安的时候,他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毛驴叫声,那凄惨的叫声就如同那日在三河桥客栈待宰时发出的悲鸣声一模一样。赵半山暗叫一声:不好!就顺着毛驴叫声狂奔而去,一名山寨里面的小喽喽还想拦他,可面对疯了一般的赵半山那里还拦的住。很快赵半山就循着声音找到了毛驴,只见几个小喽喽按腿的按腿,搂脖子的搂脖子,还有一人手拿尖刀,明显就是要准备杀自己的毛驴。 此时的赵半山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大喊道:“不可以杀驴!” 几个准备杀驴的山贼顿时楞在了原地,不等几人反应过来就见赵半山飞快地跑过去,将山贼手里的尖刀一把夺了过去,然后将毛驴死死的护在身后,大有谁敢上前他就拼命的架势。这时大当家黑熊不知何时来到了赵半山背后,只见他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就将赵半山手中的尖刀踢飞,紧接着又是一计鞭腿直击赵半山胸口,只听一声闷响就见赵半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动弹不得,黑熊走过去一脚踩在他的头上骂道:“你是不是活腻歪了,老子今天就想吃驴肉,你还敢拦吗?” 赵半山吐出一口血水,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咬着牙吼道:“我也害怕死,但是你要杀我的驴就是不行,除非我死了!” 黑熊闻言眉头一皱,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为了一头驴而不要命,他抬起踩在赵半山脸上的脚后,好奇地问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为了一头毛驴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呢?你来给我说说!”张半山此时已经毫无顾忌,便原原本本,娓娓动情地说了起来:从他是如何从三河桥客栈屠夫手里救下了毛驴,一直到毛驴又如何两次使他逃过一劫......”最后张半山表示,这头毛驴现在已经不单单是一头毛驴了,而是他的亲人。 张半山的话无意间勾起了黑熊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回忆。想当年他也是一个普通农户家的孩子,家里也养着一头毛驴。在他是十六岁的那年,他牵着毛驴从集市上回家,不慎跌入了悬崖。那头驴像是有灵性一般,竟然独自跑回到村里,然后帮他叫来了家人,这才把他救了上来。从那以后,娘亲就给他重新起了一个小名叫“驴儿”。如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当初的那个小名就连他自己也渐渐地忘记了,可是今天被赵半山这么一说,竟然让他想起了很多以前美好的往事。 黑熊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最后只见他大手一挥,对着手下说道:“把那头驴放了!”几名小喽喽闻声立马全部松开了手,黑熊缓缓上前将躺在地上的赵半山搀扶起来,说道:“一会儿,我就让人把银子还给你,!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拿到银子后就赶紧下山去吧!” 赵半山不惜舍命又一次救了毛驴,而他也因为毛驴再次逃过一劫。 赵半山骑着毛驴离开了大凉山,但是过了十几天,几名县衙里面的官差突然找到了他,毕恭毕敬地请他前往锦州府衙一趟,因为锦州知府大人要亲自接见他。 原来大凉山上的大当家黑熊因为毛驴的事情,突然良心发现,自从张半山离开之后他就再也无法做到心狠手辣,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干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了,每次打劫的时候只要有人求饶他就会心软,然后将那些被劫的人给放了。既然没有办法继续干山贼,最后黑熊索性和其他几个兄弟一商量,与其挺着山贼的恶名什么也不干,倒不如接受官府的招安弃恶从善。 就这样黑熊带领山寨里面的所有兄弟全部投军了,困扰官府多年的匪患问题就这样一下子全部解决了,知府大人也因此事得到了皇帝的嘉奖,他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知府大人仔细一想这事儿源于赵半山,于是便命人将赵半山请来,一来是想好好犒赏一下这位功臣,二来就是想亲眼看一看那头神奇的毛驴究竟有何与众不同。等知府大人见到毛驴后,围着毛驴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有何特别之处,不禁嘀咕到:“这就是一头普通的毛驴,没什么特别的呀!” 其实知府大人说的没错,毛驴就是一头普通的毛驴,不普通的是赵半山这个人,正是因为他的善良,结果一次又一次的帮他化险为夷,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行善之人,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 第31章 妻子落水而亡,丈夫放生鲤鱼,鲤鱼:你的妻子还活着 清水河旁住着一对姓李的父子,平日里靠捕鱼为生,一日李老汉把儿子叫到身旁,将一纸婚约放到儿子李二牛的面前。 “二牛啊,父亲的病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我曾给你订过一门亲事,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待我走后,你就去姑娘家提亲,虽然我们与秦家一直没有往来,可人生在世,不能言而无信。” 李老汉年轻的时候丧妻,一个人靠捕鱼含辛茹苦的将儿子养大,因常在水中行走,患上了毛病,如今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便与儿子交代了后事,但二牛没有想到,父亲还为自己定了一门亲事。 “父亲,咱家又不富裕,既然这么多年,秦家都没有与我们往来,说明人家早已经把这件事忘了,说不好人家姑娘都已经嫁人了,我看还是算了!” “儿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管怎样,你都要去一趟,我相信你秦伯父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也许有什么难处。” 李老汉将曾经定亲事情说给了儿子听,原来年轻的时候,李老汉为了生活常常背着儿子去城中卖鱼,一日他见一对逃荒的夫妻遇难,他便将二人带回家中。 这对落难父亲姓秦,女人怀有身孕,即将临产,可男人身无分文,李老汉本不富裕,东借西凑管邻里乡亲借了些铜钱,为夫妻俩请来稳婆,怎奈女人难产,生下一个女孩之后,就撒手人寰了。 李老汉心善,又帮姓秦的男子给媳妇张罗了后事,男子感激不尽,便要将女儿嫁给二牛,只是那时候二个孩子还小,便留下一个住址,同时立下一纸婚约。 “儿啊,你一定要去秦庄,你的未婚妻叫秦月娥,他的父亲叫秦孟堂。” “父亲,二牛知道了。” 果然不出半月李老汉就离世了,李二牛为父亲张罗完后事,便拿着婚约不远千里迢迢来到秦庄。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秦月娥的住处,原来秦家开了一个面馆,看样子生意很好,只见一个女子,高挑的个子,纤细的腰肢,衣着光鲜亮丽,长相端庄秀丽,此时她正在与吃客们打着招呼。 李二牛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就是父亲口中的秦月娥,看样子秦家现在过得很富有,再看看自己的穿着打扮,不免得心中有些低落。 若是说出实情,想必人家会嫌弃,若是不说出来意,父亲九泉之下也难闭眼,就要背负着言而无信之名。 李二牛想的入了神,女子见李二牛站在店门前迟迟不肯进来,便走上前去招呼:“客官,您是想吃面吗?我家的面在秦庄可是出了名的,快进来坐吧!” “不了,姑娘,我只想打听一件事,这里是秦孟堂伯父家吗?”李二牛问道。 女子一愣,连忙问道:“您认识我父亲?不过我父亲十年前已经去世了,我是他的女儿,叫秦月娥。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李二牛红了脸,一时间无法开口,自己与姑娘站在一起就像主仆一样,若是开口说出来,感觉就如同自讨欺辱,可不说岂不是白来了。 “我叫李二牛,是外乡来的,我父亲刚刚离世,他让我来……” 李二牛还没有说完,秦月娥便明白了,她急忙说道:“二牛哥,你终于来,我在这一直等着你,父亲临终前还不忘叮嘱,让我一定要在这等你,不能失言。” 秦月娥将李二牛请进房中,将家中的事情说给了李二牛听。 当年,秦父带着女儿离开李家,被一个面馆掌柜收留,那掌柜是一个花甲老人,见秦父忠厚老实,又能干,便收他为徒,传授他做面的手艺。 后来老人去世,面馆就关闭了,秦父就带着女儿回到老家,一路上本想去李家拜访,谁知遇上贼人,把父女俩的包袱抢了去,包括包袱里的一纸婚约也被抢走了,父亲还被打成重伤。 父女俩只好搭了一辆马车回到家乡秦庄,还好做面的秘方揣在怀里,没有丢失,后来父女俩就开了面馆,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可父亲却没有支撑多久,离她而去。 秦父临走前,嘱咐女儿,虽然婚约丢失,找不到李家的住处,但是可以一直在这儿等着,他相信总有一天李家会来提亲。 秦月娥并没有嫌弃李二牛,从此后李二牛就留在了秦家面馆,后来二人成了亲,日子过得恩恩爱爱,生意也是兴旺的不得了。 这可气坏了白掌柜,对面有个叫白三郎的男子,也是开面馆的,自从秦家面馆儿开业,白家的面馆生意就变得惨淡。 白三郎本想将秦月娥娶回家中,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抱得美人归,两家面馆儿都成了自己的,岂不是一举两得,只是找了媒人上门提亲多次,每次都被拒绝了,没想到这秦月娥嫁给了一个穷小子,实在是意难平。 一日李二牛在集市上闲逛,被白三郎叫住:“李掌柜,有一事我想与你商议,不知可否赏脸,去前方酒馆你我边吃边聊。” “白掌柜,店铺繁忙,我还有些事情,无需客气,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 “也罢,你我两家都是开面馆儿的,又是对门,如今我家生意惨淡,我愿出高价盘一下你的面馆,买你的配方,到时候你再去别乡开一个面馆,岂不是更好?”白掌柜说道。 “白掌柜,这有所不妥,听娘子说秦家面馆的秘方不可外传,只能传给子孙后代。” “你……你这是啥意思?这是辱骂我吗?真是不识抬举,一个穷小子,靠女人起家,还真把自己当掌柜的了,不识好歹。”白掌柜甩袖离去。 李二牛摇摇头便想返回家中,只见一个老汉手中拎着一条大鲤鱼,鲤鱼腹大如鼓,看样子怀有身孕,想当年和父亲捕鱼的时候,若是捉到这种大鱼都会放生。 “老伯,还是放了这条鱼吧,这条鱼即将生产,吃了岂不是作孽?” “小伙子,说的可轻巧,我不吃了它,我就要饿肚子。” “老伯,我这有两串铜钱,你把这条鱼卖给我,你用这铜钱买些吃食可好?” “恩!这还行,拿去吧。”老者将鲤鱼扔给了李二牛,二牛急忙将鲤鱼带到河旁,放入水中。 鲤鱼迟迟不肯离去,向李二牛挥动着尾巴,像是在道谢一样,半晌才潜入水底。 再说秦月娥,每天都会去河边洗洗涮涮,毕竟店里一天下来脏物许多,这一天她洗完衣物,便想离去,谁知被白三郎拦住了去路。 “月娥,难道我白三郎还比不了那个穷小子吗?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当掌柜的?” “白掌柜,我现在已经成婚,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让开,让我过去,我与二牛是父母之命,就算他再不好,我也要嫁他,更何况我夫妻恩爱,就不劳烦白掌柜惦记了。” “呵呵,还没有我白三郎得不到的东西,既然得不到我就毁了你。” “白三郎,你要做什么?”秦月娥看四周无人,心中有些担忧,只可惜白三郎生性歹毒,一把将秦月娥推入河中,不一会儿的功夫,秦月娥就消失在水面上。 “不好了,不好了!李掌柜你快出来,你娘子掉河里了。”白三郎喊道。 李二牛急忙跑到河边,可是一切为时已晚,河边有几个男子也证实了白月娥落水之事,都声称是白月娥不小心滑落水中。 从此李二牛浑浑噩噩,无心在经营面馆,成日喝酒买醉,面馆的生意一落千丈,无奈只好关门,从那之后白家面馆再次兴隆起来,天天爆满。 一个月后,李二牛正在家中喝酒,突然听见有人敲门,他迷迷糊糊上前开门,只见一女子站在门外,女子二话不说,进入屋内。 “这位姑娘,你是谁啊?我家面馆儿黄了,已经不做面了,你还是走吧,去对面儿吃吧,不要耽误我喝酒。” “恩公,你糊涂啊!你娘子是被人陷害的,如今她还没有死,还活着呢?” 李二牛一听瞬间酒醒了一半儿,急忙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恩公,你忘了吗?我就是你在集市上救下的那条鲤鱼啊!我本是河中的河神,怎耐身怀有孕,法力全无,我的河府被一个千年老龟霸占,将我赶出家门,谁知祸不单行,我又被捕鱼的老伯捉了去,幸好那天遇到了你,救了我和我的孩子,如今我得知恩公有难,我是来报恩的。” “多谢,那我娘子在那?我现在就要见她,你快带我去见她吧。” “哎!那日白三郎将你娘子推入河中,恰巧被那只老龟看见,老龟见你娘子貌美,便将她带入河府,想娶她为妻,你娘子誓死不从,如今就被关在我的河府。” “河神娘娘,求求你了,怎么才能救出我的娘子?” “我与那老龟大战了三百回合,想帮你救出娘子,可我不是他的对手,又不知道他的底细,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可比登天还要难。” “只要能救出我的娘子,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都愿意。” “我们水族都归龙王管,可我只是一个河神,山高皇帝远,我一个河中小小鱼神,入不了海,就是到了东海,也要请虾兵蟹将通告龙王,哎!” “鱼神娘娘,总比没办法强,还请劳烦你带我去东海,禀告龙王。” 鱼神带着李二牛来到东海,可虾兵蟹将并不理睬二人,李二牛情急之下,在岸边捡起一块石头,砸向领头的虾兵。 “哎呦!一个凡夫俗子,竟敢对我无理,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禀告龙王,竟敢闹我们龙宫。” “报!龙王,外面有一个毛头小子和一个小鱼仙闹我们龙宫。” “慌什么慌?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龟丞相,把他们带进来。”龙王说道。 李二牛和鱼仙被带了进来,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一旁的龟丞相喊道:“不好,那个霸占河府的老龟,是我的儿子伢子啊,前不久他与我吵了一架,便独自离家出走,没想到去那儿作孽去了。” “大胆龟丞相,还不赶紧随他们前去,将你儿子捉拿回来。”龙王暴怒。 龟丞相不敢怠慢,急忙随鱼仙回到河府,只见伢子正在劝月娥从了他。 “小娘子,你就不要想你的丈夫了,以后就留在河府,你我夫妻日夜相伴,岂不是美哉?” “大胆逆子,竟敢强抢民女 ,夺鱼仙的河府,快与我回去,向龙王请罪。”龟丞相说道。 “父亲,你怎么来了?”伢子扑通一声跪在龟丞相面前,无奈只好与父亲回龙宫请罪。 鱼仙将月娥拖出水面,夫妻二人相拥而泣,此时天色已晚,告别了鱼仙返回家中,说来也巧,途中恰巧遇见了白三郎。 白三郎一眼就认出了秦月娥,秦月娥急中生智,大喊道:“白三郎,你还我命来,你害的我好苦啊。” 白三郎两脚发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竟然被吓得一命呜呼了,白三郎去世后,白家面馆彻底关了门。 秦月娥夫妻二人再次开起面馆,生意像往常一样好,一年后生下一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注:民间故事意在传承民间文化,传递正能量,教人弃恶从善,与封建迷信无关。 结语:秦父与李父都是重情重义的人,秦父知恩图报,将女儿嫁给李二牛,二人不失言,一直遵守承诺,可敬啊!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李二牛不离不弃,为妻子甘愿上刀山下火海,才换来有情人终成眷属。 再说李二牛好心救了鲤鱼,鲤鱼知恩图报,帮他救回妻子,可见有的时候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一个善举,成为了今后的福报,世人多做善良的事,福报自然随行。 白三郎做贼心虚,害人害己,把自己给吓没了,想想都好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第32章 黄鼠狼讨封,农夫出言不逊,农夫:你像个青楼女子 听老人们讲,人出生下来就是地仙,可动物若是想修成人身,就要修炼几百年,有的甚至要修炼千年,才能幻化成人身。 可就算幻化成了人身,依旧要找地仙讨封,这个环节就叫定型,否则就算能自由变化,也容易露出马脚,就比如突然露出尾巴之类的,想想都难为情! 话说有一个男人就遇到黄鼠狼讨封的事件,很久以前有一个秦家庄,有一个男子名叫秦武,这小伙子身体强壮,是干活的料,邻里乡亲都夸她能干。 可再好的一个人,也有毛病,此人有些好色,一年到头卖点儿粮食,全部给青楼送去了。 父母看在眼里觉得不是办法,心想赶紧让他娶妻生子,走上正路,有了妻子,自然有人看管他,于是就找来媒婆为她物色人选。 媒婆办事利落,很快就传来喜讯,说庄子里的马金花愿意嫁给秦武,秦母一听高兴坏了,马家是正经人家,女儿管教得很严,娶这样的姑娘准没错。 秦武一听也很满意,他曾见过马金花,此女长相甜美,亭亭玉立,看样子一定会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不像那些风尘女子。 很快秦武就将马金花娶回家中,果然如秦武所想,马金花不但贤惠,还懂得避嫌,可恰恰相反,秦武倒是死性不改,总是在街上与人打情骂俏,所以经常有人找上家门。 “相公,你现在已经是有家的人了,出门在外,即便要开玩笑也要懂得分寸,别总让人找上门,你不嫌丢人,我和爹娘还嫌呢!”马金花抱怨道。 “哎呦喂,你告诉我,是哪个惹事的又来咱家了,我也就是与她们说说笑,还以为我真能看上她们啊,那青楼女子哪个不比她们漂亮?”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若不听我的,就你这张嘴早晚要惹出祸事。”金花说完转身去了伙房。 秦武迈着方步走在街上,见李寡妇在井边打水,便想调戏一番,他走上前去说道:“呦呦呦,我当是谁家的小娘子呢?这身材倒是圆润啊!只是可惜了,没人心痛啊……” 李寡妇见秦武嬉皮笑脸,便说道:“哎呦,我还以为是谁呢!还在那儿愣着干什么,快帮我把这担水挑回家去,给你个机会心痛心痛。” 秦武心想,李寡妇不但没有骂自己,倒是还挺配合,说不好能发生点故事,他二话不说,就帮李寡妇把水挑回家中。 “小娘子,水帮你挑回来了,你得怎么奖励我啊?”秦武嬉皮笑脸地动起手来。 “秦武,你当我李逢春是什么人,一担水就想占我的便宜?” “小娘子,那你说要怎么样?我可是对你垂涎已久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你家里的活,都包在我身上。” “想给我干活的人多了,我听说城南开了一家裁缝铺,那里裁缝的手艺可好了!” “哦!我知道了,你就瞧好吧,过几日我再来找你,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感谢我。”秦武说完话返回家中。 到了夜晚,夫妻二人上床休息,秦武满脑袋都是李寡妇,思来想去他说道:“娘子,我看母亲最近身体有些不好,你给我拿点银子,明日我给母亲抓些补品,母亲身体好,将来咱俩有个孩子,也好帮你照看。” “好好好,今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知道孝敬咱娘了,明天我就给你拿,记得买些好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爹娘身体康健,是我们做儿女的福分。” 秦武心中暗暗窃喜,没想到媳妇这样好骗,想想自己真幸运,这媳妇娶得太值了,又安守本分,又通情达理。 次日秦武一溜烟的来到裁缝铺,进门就说道:“掌柜的,给我做套女子穿的衣服。” “秦武来啦!是要给你娘子做吧?你放心,你娘子花容月貌,若是穿了我家的衣服,想必一定会美若天仙。” “诶!非也,我要给李寡妇做一身衣服,那小娘子孤苦伶仃,看着可怜,他的丈夫生前还是我的好友,想着能照顾尽量帮着照顾一下。” 裁缝铺掌柜的一听便笑了,管不了那么多,给做就是,果然裁缝手艺好,半天的时间衣服做好了,秦武高高兴兴地直奔李寡妇家。 裁缝看着秦武的背景摇了摇头,说道:“世上有一种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媳妇吃苦受累不心痛,倒是心痛起别人媳妇,可笑啊!伙计们,你们记着,这种人道德有问题,不可深交,连朋友的遗孀都不放过。” “哎呦!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李寡妇见秦武拿着新衣到来,开始打趣起来。 “那是当然,小娘子说的话就是圣旨,我秦武怎敢不办?” 二人推推搡搡,有说有笑地进入房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做了夫妻之事,事后秦武返回家中。 “儿啊,你怎么才回来,这是去哪了?你不会去花街柳巷了吧?如今你已经成婚,可不能做对不起媳妇儿的事儿啊。” “娘,你把你儿子当成什么人了?我是去给你抓些补品,可走在集市上银子被偷了,这事你千万别让我娘子知道,她要问起,你就说我给你买回来了啊!”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娘的身体还行,以后不要给我买那些东西。” 此时马金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问道:“娘,秦武给你抓的补品,你要按时吃啊!” “好,娘知道了,已经拿屋子里去了。” 从那之后,李寡妇三天两头就找秦武,除了干活,就是要物件,秦武只好继续编造各种谎言。 一日李寡妇叫来秦武,说道:“人家有男人的都已经收地了,可我最近又患了风寒,不知如何是好。” “这算什么事儿!明日我就给你收地去,先把你的活儿干完,我再干我家中的,力气嘛还是有的,小娘子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说我的身体好不好?你的地不就得我秦武收吗……”秦武坏笑着。 “讨厌!就知道说笑。”李寡妇顺势躺在秦武怀中,二人翻云覆雨一番,秦武返回家中。 第二天一早,早早来到李寡妇的地里干起活来,不知干了多久,有些乏累,便坐在地头休息。 “小伙,小伙……”秦武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黄鼠狼,直立着走了过来,这小家伙身披着斗篷,打着一把草伞,看样子人模人样的。 “你是叫我吗?”秦武有些不敢相信,长这么大,头一次听见黄鼠狼说话,不会是遇见黄鼠狼讨封了吧,想想觉得有意思。 “小伙,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黄鼠狼再次发问。 秦武一看,果然是遇到黄鼠狼讨封,何不戏弄它一番。 “我看你不像人,也不像神,倒像青楼女子,哈哈哈……”秦武话声刚落,黄鼠狼低着头转身离去。 不一会的功夫,秦武的母亲慌慌张张地跑来了,指着秦武说道:“好小子,你自己家的活不干,去帮别人干活儿,你媳妇儿都跑去青楼了,你还有心在这里干活?” “娘,你说什么呢?什么跑去青楼了?金花是什么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别胡说。” “也奇了怪了,金花今天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上午还好好的,下午突然间开始描眉画眼,说要去青楼赚银子,我和你爹拦也拦不住,那力气大得很。” “岂有此理,那种地方岂是妇人家能去的,快赶紧把她带回来,再晚一点,我都得成了绿毛龟。”秦武直奔青楼跑去。 老远就看见马金花在那里拉客,见妻子穿着单薄,心想成何体统,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来啊,大爷,谁给我做一身衣服,我就陪谁,我家相公将家中的钱财都给了王寡妇,奴家只好来这里陪各位大人。” 众人一听起了哄,纷纷表示原因给马金花做衣服,有的人说到做到,拿着新衣在排着队。 秦武一看,这还了得,急忙冲进人群,大喊道:“我的祖宗啊,别闹了,快点和我回家去,我错了还不成吗?” “我不,我偏不,是你说我像青楼女子的,我就做给你看。”马金花说道。 此时的秦武恍然大悟,这哪是妻之所为,明明就是黄鼠狼报复,上了媳妇的身。 “大仙,你就别怪罪我了,我也是有口无心,口无遮拦,我再也不敢了。” “你以为就你会沾花惹草,今日我非让你媳妇也快活快活,客官们,快来呀,你们看完美不美?” 马金花玩闹够后,一溜烟地跑出青楼,直奔山中跑去,秦武在后面根本就追不上。 到了山上黄鼠狼脱身而成,马金花瘫倒在地,黄鼠狼说道:“小嫂子,秦武的事情我可都告诉你了,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这样的男人怎配有家庭?吃里扒外,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黄鼠狼说完消失不见。 马金花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家中,她心灰意冷,收拾好东西就要回娘家,无论秦武怎样挽留都无济于事。 马金花走后,秦母被气得病倒了,大骂道:“你个不孝的儿子,好好的家,让你过散了,本想着抱孙子,这下好了,媳妇都没了。” “娘,你也不用过于伤心,媳妇儿没了,我再给你找个便是,大不了我将李寡妇娶回家里。”秦武转身出门,去往李寡妇家。 老远就看见李寡妇家人山人海,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他急忙跑上前去查看,原来李寡妇被人害了。 询问后才知道,李寡妇不只与秦武有关系,还有其他男子,有一个叫蒋三郎的男子,给李寡妇花了大把银子,没想到李寡妇还背着他与其他男人来往,于是一气之下,痛下毒手。 秦武一看不好,此地不能久留,外一牵连自己就不好了,急忙返回家中,要说祸不单行,没过多久秦母就离世了,一年后父亲也随母而去。 好好的一个家,就剩下秦武一个人,秦武想着自己做的事,羞愧难当,思来想去来到岳父家中,想接妻子回家。 马父见姑爷到来,倒是不怒不喜,说道:“武啊,谁也不会在原地等你,以后若是成亲,要懂得珍惜,金花已经嫁人了,如今身怀有孕,夫妻恩爱,你就不要打扰了,都是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过去的事了,就别打扰了!” 秦武面红耳赤,离开了马家,没过多久就害了心痛病,后来一个人死在家中,很可悲,邻里相亲都议论他,说他做了缺德事,老天有眼,才落得这般下场。 注:民间故事意在传承民间文化,传递正能量,教人弃恶从善,与封建迷信无关。 结语:秦武与王寡妇都是很好的代表,您说有这种人吗?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秦武不善,明明知道能帮助黄鼠狼一把,却故意毁人家,有的时候,我们也会遇到这种人,不但不帮,还会落井下石! 第33章 寡妇半夜到墓地,怀上男尸的孩子,过上了贵妇生活。 从前,有个叫春香的寡妇,丈夫死后,她一个人住在村头一处破烂的茅屋里。村里有个色眯眯的老村长总想爬上春香的炕,但都被春香打发走了。春香靠在附近的庄户做些粗活维持生计,过着辛苦的日子。 一天傍晚,春香正要打水做饭,突然听见“扣扣扣”有人敲门。她打开门一看,是一个身穿黄毛皮袍子的黄鼠狼,满脸胡须,头上还顶着一顶破帽子。 “姑娘,求你让我进来躲一躲,村里的人要追杀我,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黄鼠狼说着,瞪大了双眼可怜兮兮地望着春香。 春香看它浑身脏兮兮的,有些犹豫。这时,老村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春香,村里出了一个偷鸡贼,可能跑你家去了,你快开门让我进去。” 春香听到村长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把黄鼠狼拉进屋,自己跑到门外喊道:“你这个猥琐的老头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吗?再敢来骚扰我,我连狗都放出来咬你!”老村长被她吼得扭头就走。 春香关上门,看着屋里的黄鼠狼:“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是只会法术的黄鼠狼,听说你过得很苦,所以想给你一场富贵!” 黄鼠狼屁股一挨着炕就说。 春香听它这么说,心里踌躇。她端详着黄鼠狼身上的破烂皮袍,似乎并不像一个法力高强的妖怪。 但她转念一想,要是它说的真的,自己岂不就可以过上好日子?最终春香决定相信黄鼠狼一次:“好吧,我先救了你,你可要说到做到啊。” 黄鼠狼连声保证。黄鼠狼从怀里拿出一只鸡吗,这是在村长家的鸡窝里偷的只,春香把鸡切成块煮了,与黄鼠狼一起吃了。 黄鼠狼吃得很香,还不停夸奖春香的厨艺。吃过饭,黄鼠狼对春香说:“姑娘,你放心,明晚我就会送你一场富贵,到时候你就可以过上女土豪的生活啦!” 第二天,春香早早地关上门窗,等着黄鼠狼的到来。黄昏时分,黄鼠狼准时来到,对春香说:“姑娘,我们出发去寻富贵啦!” 两人来到村外的一座荒山,黄鼠狼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兜,里面装着一些发出隐约光泽的碎末。它让春香带上鞋套,小心地踩着不要惊动山里的蛇虫野兽。 两人在山谷里绕了许久,最后来到一座墓地前。黄鼠狼让春香站在一旁守着,自己撬开了墓门钻了进去。过了良久,只听“喀喇”一声巨响,黄鼠狼拖着一个棺材从墓里出来。 “这就是我们要盗的尸体,待会你可要听我的指挥。”黄鼠狼神秘兮兮地对春香说。 春香虽有些发毛,但想到将来的富贵,还是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黄鼠狼打开棺材盖,里面躺着一个身着华贵衣裳的男子,似乎只是三十来岁。 黄鼠狼从怀中取出那布兜里的碎末,撒在男尸的身上,念了些咒语。只见男尸浑身冒起一层青烟,紧接着“哇”地一声坐了起来,但双目没有焦距,身子轻飘飘的,像是受控于人。 “快,只有半个时辰,我们必须速战速决!”黄鼠狼急忙对春香说。 春香虽然害怕,但为了那富贵的前景,还是爬上棺材,忍着恶心与男尸交合。 过了半个时辰,男尸突然浑身抽搐,眼珠一翻,倒回了棺材。黄鼠狼见时机到了,忙不迭地合上棺材,把尸体搬回墓中。 春香这才松了一口气。“怎么样姑娘,有没有感觉到富贵的力量?” 黄鼠狼走回来,神秘地问春香。 春香摸着还有些酸软的腰,答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你放心,过些日子就会富贵了!”黄鼠狼笑嘻嘻地说,“我先走了,有缘再见!”说完,它转身就跑,消失在山间树丛中。 春香揉着酸痛的腰背,独自躲过蛇虫野兽,艰难地回到家中。一个月后,春香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想起那日与男尸的荒唐之事,既羞耻又害怕。 哪知第二天黄鼠狼又敲开了她的门。“姑娘,你已经怀上了王家嫡子的骨肉,过段时间,王家主母就会前来迎接你进入豪门了。到时你就是女主人啦!”黄鼠狼得意洋洋地说。 春香虽然难以置信,但又觉得黄鼠狼神通广大,或许真的能让自己进入豪门。于是她按兵不动,等待黄鼠狼许诺的富贵。 又过了几日,村中来了两个衣饰华贵的侍卫,说是奉王家老夫人之命,来迎接春香入府。春香这才知道,黄鼠狼所说非虚,自己真的要嫁入豪门了! 来人笑着对春香说,老夫人梦见自己死去没多久的儿子王志才,说春香腹中怀的,正是他的骨肉。老夫人的儿子年纪轻轻就死了,连子嗣都没留下,这次梦见儿子,知道了儿子原来还留了子嗣,别提多开心了,连忙差人来接春香入府。 春香欣喜若狂,又有些不敢相信。她收拾了几件衣裳就跟着侍卫来到了徐家大宅。王家老夫人热情地迎接了春香,甚至为她专门准备了院子居住。 春香哭着谢过老夫人的知遇之恩。然而接下来的日子,春香的好运就断了。她发现王家王志才的发妻秦氏对自己极为冷漠和敌视,甚至有意无意地给她使绊子。表哥吴文更是对她百般刁难。 原来,王志才生前就与表哥吴文关系不睦。一次外出游猎,王志才便死于非命,疑似被吴文设计谋杀。之后吴文又偷偷与王志才的遗孀秦氏走到了一起。两人心照不宣,臭味相投。 如今春香突然被认为怀了王志才的骨肉,势必会继承王家产业。秦氏和吴文自然要除去这个碍眼的妇人。 一天深夜,春香在梦中忽然感到有人推门而入。她惊醒过来,就看到吴文手持利刃站在床前,歹意明显。吴文偷偷溜进春香房中,想要悄无声息地杀人灭口。 未料他手起刀落之际,一股阴风忽然袭来,吹熄了烛火。一道白影在黑暗中腾空而起,竟是王志才的亡魂!“还我命来!”亡魂发出怒吼,扑向吴文。 吴文被惊得魂飞魄散,丢下利刃夺门而出。自那日见到王志才后,他终日惊恐,不久发了疯,被家人软禁在后院。秦氏也吓得半死,再也不敢招惹春香。 春香安然度过剩余怀孕时光,终于生下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取名王大志。老夫人喜极而泣,把王家产业尽数传给春香及王大志。 春香如愿以偿,成了王家主母,过上了富贵日子。她给家中添置了最昂贵的家具,每日都穿着华美的衣裙,佣人辈们都恭恭敬敬地侍奉着她。 儿子王大志也在她和老夫人的呵护下长大成人,虽然个性有些骄纵,但还算聪明好学。老夫人在王大志成年那年过世,春香成了这户人家的女主人。 她手握大权,渐渐变得骄横任性起来。原本侍奉她的佣人们也时常遭到她的毒打辱骂,家中的管理越来越混乱。 儿子王大志整日的游手好闲,或寻花问柳,也不再关心家中的事。 春香反复提醒,但王大志都不耐烦地摆摆手,叫她不要烦他。日子一长,王家的家产被他们挥霍一空。最后,甚至无法支付佣人工钱,所有的佣人都一个个离开了。 无奈之下,春香只好亲自动手打理这破落的家业,但一切都太晚了。没过多久,因为欠债累累,王家宅子被债主收回,春香和儿子只好搬回春香以前住的破屋过日子。 一日黄昏,破屋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春香抬头一看,许久不见的黄鼠狼站在门前,还是同样的皮袍,同样的破帽子。 “春香姑娘,时过境迁,我们又见面了啊!”黄鼠狼熟稔地笑着。 春香这才恍然想起,当初正是黄鼠狼的鼓动,自己才会有机会嫁入王家,一朝富贵。现在想来,自己确实亏欠它这个人情。 “多谢您当年帮我这个忙,我才能改变命运,嫁到王家当主母。只是后来儿子不成器,把家业败了。”春香叹了口气对黄鼠狼说。 “咱们的孽缘还没完呢!”黄鼠狼神秘一笑,“要不要跟我再去盗些墓,也许你就能重回富贵了!”春香起初还有些犹豫,但想起自己现在一贫如洗的光景,加上黄鼠狼的再三劝说,她最终还是答应与它再次合作,寻找转机。 当天夜里,春香便带着黄鼠狼和儿子王大志一起,又上了当年的荒山,准备盗墓发财...... 富贵和贫穷的轮回,就这样在春香一生中不断上演。而始作俑者黄鼠狼,却始终如一地出现,化身命运弄人的小人物。 第34章 双头蛇遇难,老汉出手相救,蛇说:恩公前途无量 古时,有个叫许公的老者,此人心地善良,唯独过不了美人关,怎奈家中贫寒,半辈子了,还是孤家寡人,虽然年近半百,可他依然有一个娶娇妻的梦。 同村有个老婆婆叫李桂枝,对许公很上心,时不时的帮他缝补衣裳,做些家务,可许公心气高,嫌弃李婆婆年老,相貌丑陋,一直不冷不热。 直到一件事情发生,彻底改变了许公的命运,也圆了他娶娇妻的梦想。 这一天秋高气爽,许公便来到山中砍柴,想准备些柴火过冬用,走着走着突然被绊倒在地,本以为是树根,可低头一瞧,原来是被蛇身绊倒了,只见大腿粗的蛇身,不见蛇头蛇尾,这蛇一定很大,许公顺着蛇身寻找蛇头。 不找不要紧,只见蛇头被一张大网缠住,竟然还是一条双头蛇,上了一辈子的山,头一次大开眼界,虽然平日里不怕蛇,可今日让许公汗毛直立。 看了一会,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便转身想去林中砍柴。 “许公,救命啊!你若救我,我让你娶到美娇娘!” 许公一听美娇娘三个字,瞬间来了精神,他四处张望,看看是谁和自己开玩笑,可四下无人。 “许公,别找了,是我,你快帮我把捆在我身上的网砍掉,我定说到做到。” “哎呀,双头蛇啊!你怎么说起人话了呢?”许公好奇的问道,他也想确定一下,是不是双头蛇说的话。 “我在山中修炼千年,如今身怀有孕,法力全无,一不小心误入猎人的网中,无法挣脱,还请速速搭救,若是猎人来了,我就有难了。” “好好好,你稍等,我这就救你,可你千万不要伤害我,别看我一把年纪了,我还没娶妻生子呢!”许公用镰刀将大网砍破,双头蛇得救了。 “多谢恩公,我送你一个嘣香的秘方,你要好好保存起来,不能落到小人手中,你回去用这个方法给别人嘣香,必将前途无量,很快媒婆就能踏破你家门槛,娶妻指日可待。” “真有这么神奇?”许公半信半疑,双头蛇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许公无心砍柴,直奔家中,拿出秘方,按照上面所写,黄豆四两,井拔凉水二斤,又加了奇奇怪怪的一些东西,足足泡了半天后,开始服用起来,可他心中还有些不安,黄豆配凉水,不得坏肚子啊!莫非那双头蛇有意调戏自己。 一个时辰过去,许公感觉肚子一点点变大,还有一种胀胀的感觉,心想这下子坏菜了,只感觉腹中一股气体,直奔下走,他稍微用些力气,就排出一股气体,随之而来的是奇香扑鼻,犹如进入人间仙境一般,久久陶醉其中,不可自拔。 “神奇,太神奇了!”许公自言自语道。 从那之后,许公会嘣香的事就传开了,街坊四邻都找他嘣香,特别是谁家嫁娶,办个事情什么的,都要提前预约。 不出半年,许公就盖起了大房子,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此时媒婆真的踏破了门槛,李婆婆得知此事,心急如焚,急忙也登上了门。 “许大哥,咱俩都半百的年纪了,往后余生就在一起过吧?”李婆婆主动出击。 “桂枝啊!咱俩不合适,你别看我年纪大,可不比小伙子差,我还想找个年轻点的,为我许家传宗接代,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老许头,你就是没良心,你生病那年,我照顾了你半年,你的破衣服谁给你补的?你那破房子是谁给你收拾的,那日你吃醉了酒,对我做了什么,你忘了吗?如今飞黄腾达了,看不上我了,之前你为何不和我说明?” 许公被说的面红耳赤,一时间语塞,半晌拿出一袋银子,放在桂枝的手中说道:“让我娶你,我实在做不到,这些年你确实对我很照顾,这些银子,你拿回家度日,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以后有难处,尽管开口。” “谁要你的臭银子。”桂枝像是情窦初开的女子一样,一把将银子扔到地上,哭着跑了出去。 世界上有些东西就是不公平,同为女人,柳红杏就不同了,她听说桂枝婆婆被拒,便想亲身试一试,毕竟自己年轻貌美,再者说,谁人不知许公过不了美人关啊! 一天夜里,许公早早入睡,不知过了多久,被叫门声吵醒,心想肯定是桂枝又来了。 “桂枝啊!有什么事情明天白天再说,黑灯下火的,孤男寡女就不要见面了。”许公说道。 “许大哥,是我,我是红杏啊!你快开开门,我有急事找你。”柳红杏带着哭腔说道。 “红杏,你别哭,我这就给你开门。”许公飞身下床,将柳红杏带进屋中,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许大哥,你有所不知,丈夫去世后,家中不分白天黑夜,总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的前来骚扰,今日我刚睡醒,那刘三指就来欺负我,情急之下我跳窗而逃,才敲了你的门,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冒昧打扰。” “红杏莫哭,不嫌弃,就在我这住一夜吧!那刘三指确实无赖,躲着他点比较好。” “是啊,我的名节都被他败坏了,想必你也听说过,说我与他不清不楚,我真的太难了,只可惜你收留我一时,不能收留我一世,以后的日子真不知道怎么过,呜呜……” 柳红杏顺势躺在许公怀中,柳红杏可是出来名的大美人,许公哪能招架得住,此刻他热血沸腾,浑身不由控制的颤抖,他再三控制,还是没有控制住,与柳红杏展开了鱼水之欢。 事后柳红杏柔情似水的说道:“从今日开始我可就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要负了我,你要明媒正娶将我娶进许家。” “那是自然,我许公求之不得,不但要娶,还要风风光光的娶。” 许公说到做到,很快将柳红杏娶回家中,万万没想到,红杏不仅漂亮,还十分贤惠,总想着替许公分担一些。 “相公,你一个人嘣香这么累,不如你教教我,咱俩一起嘣吧,也好多赚些,将来有了孩子,花销大着呢。” “娘子,这种活儿不是女人干的事儿,放心,就是现在我不嘣香了,咱家的银子也够咱俩花上三辈子,这是金库的钥匙,你收好。” “相公,你可真能干,上辈子我是修的什么福分,嫁给了你这样的好人。” “娘子,你这小嘴儿像抹了蜜一样,要说有福分的还是我呀,娶了十里八村的大美人儿,此生无憾了,若是再能给我添上个一男半女,那就是锦上添花了。” 可人往往想要什么,就没有什么,一晃结婚五载,柳红杏肚子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许公也彻底放弃了,恰巧这时村中一户姓白的人家起火,爹娘都丧了命,只有十八岁的儿子白玉郎逃过一劫。 平日里许公就喜欢这个小伙子,于是他帮白玉郎安葬了父母,并且收他为徒弟,想着为自己防老。 白玉郎很懂事,长得高高大大,白白净净,十分英俊。 “玉郎,你就好好地跟着师父,等时机成熟,我就将嘣香的秘方传授给你。” “谢谢师父!”白玉郎很开心,每日在许家任劳任怨。 一日许公外出嘣香,临行前嘱咐道:“玉郎,这次我要去城中给大户嘣香,三日后才能回来,你在家好好照顾师娘。” “师父,你放心吧。” 许公走后,柳红杏将玉郎叫到房中,说道:“玉郎,你师父将配料的兜子落家了,你快去给他送去,不用担心我,要照顾好你师父,和你师父一起回来就行。” 白玉郎开心坏了,他早就想看师父是如何嘣香的,这回机会可来了,他拿起兜子就跑了出去。 白玉郎年轻,腿脚快,眼看太阳落山追到了师父。 许公得知玉郎的来意后,说道:“你看看我一天都老糊涂了,幸亏你师娘,要不然我就白跑一趟了,不过你还是不能和我去,你师娘胆子小,自己在大院子里住,我有些担心,还是回去吧。” 白玉郎无奈只好又反了回去,到家的时候天已黑,大门已经紧锁,本想跳墙进入,怕吓到师娘,便敲起门来。 半晌柳红杏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将门打开,月光下清楚的看到柳红杏的罗裙反穿,神气慌张。 “师娘,你怎么了?” “刚刚开门时,撞到一只老鼠,吓了我一跳,不碍事儿的,你怎么又回来了?既然回来了就快回房休息吧。”柳红杏说完话又慌慌张张地返回房间。 白玉郎进入客厅,正准备返回房间,只见一个男人的皮袄放在座椅上,那皮袄大的很,根本就不是师父的。 此刻白玉郎起了疑心,他悄悄来到师娘的窗前。 “刘三指,你还不快走,他那徒弟回来了,让他们知道我俩的事,那秘方就搞不到手了,总不能前功尽弃吧?” “你不是故意将那个老头的布袋落在家中吗?那小子不是去送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真是破坏我的好事。”刘三指说道。 “哎!想必那老头儿让他回来的,什么也别说了,快走吧。” “这老头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软的不行,咱就来硬的,尽快把秘方弄到手,咱俩就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刘三指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不妨说来听听。”柳红杏把耳朵凑了上去,刘三指轻声的耳语几句,外面的白玉郎根本就听不见,看来二人很谨慎。 “小美人,良宵苦短,我都好久没闻过你的体香了,想得我寝食难安,你是不是喜欢上那老头了?” “胡说,那老头皮松肉谢的,不是为了给你搞到嘣香的秘方,我能嫁给他?” “我不管,你得证实给我看。”刘三指扑了过去,二人你侬我侬,好不快活,窗外的白玉郎急忙离开。 第二天一早,白玉郎还没有起床,柳红杏就推门走了进来,伸手就去拉玉郎起床,吓得玉郎急忙按住被角。 “玉郎,我做好了饭菜,快起来一起吃吧。” “师娘,以后还是我做吧,师父知道会怪罪的。” “你师父不在家,别一口一个师娘的叫着,我俩只差两岁,还是叫姐姐比较好。免得生分了。” “师娘,这可不行,这是大逆不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就是我的师娘啊。” 二人坐在餐前,柳红杏搔首弄姿,举起酒壶就要为白玉郎倒酒。 “师娘,大早上的,不能喝酒,若是让师父知道了,他肯定会怪罪我。” “你呀,成天师父师父的,你想想你到许家多少年了?你师父教过你嘣香的本领吗?不会是你不想学吧?” “师娘,我做梦都想学呀,说来说去,师父还是把我当成了外人。” “哼!何止是你,其实你师父也把我当成了外人,他从来都没有让我看见过秘方,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学到嘣香的本事,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玉郎我愿意啊!” 柳红杏在白玉郎耳边耳语了几句,半晌又说道:“只要你肯做,我愿与你结为夫妻,许家这么大的产业,以后都是你我的。” 此时的柳红杏从身后抱住了白玉郎,抚摸着他的脸庞,白玉郎心中燥热难耐,说道:“师娘,我听你的。” “你这小子,还管我叫师娘?” “姐姐,我白玉郎都听你吩咐,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柳红杏听到这句话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心中暗想,不怪是师徒,两个都是贪图美色之人。 第二天许公风尘仆仆地回来,柳红杏急忙帮他宽衣解带。 “相公,我安排了酒肉,一会儿叫上玉郎咱三个人小酌一番。” “好啊!不过现在我有件大事要办,娘子,我无时无刻不想你。” “哎呀!讨厌,大白天的,别让人瞧见了。” “我自己的娘子,有什么可怕的。”许公生龙活虎,与柳红杏恩爱了一番。 之后三人一同用餐,喝着喝着许公就睡了过去,柳红杏叫了几次,许公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玉郎,咱俩成功了,咱俩快把他抬进提前挖好的那个深坑中埋上。” “姐姐,抬这个老头儿我自己就行,你快去找秘方,我去将他埋葬,免得你看了晦气。” 柳红杏点了头,转身进屋找配方,不一会的功夫白玉郎今晚说道:“姐姐,那老头儿让我埋上了,你找着秘方儿了吗?” “找到了,玉郎你真能干!姐姐陪了他好几年,也没将秘方弄到手,没想到你一出现,马上就到手了。” 柳红杏说完话看着白玉郎俊俏的脸庞,心中泛起涟漓。 “玉郎,快来啊!姐姐现在就给你。”柳红杏春心荡漾了起来。 “姐姐,这么重要的事儿,我看今天不妥,刚才埋那个老家伙,弄得我一身土,明日我沐浴更衣,你我在……” “哈哈哈……没想到你如此情趣,好!不过就怕没有机会了。”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姐姐开心,没什么意思,就是顺口胡说的,快回去早些歇息。” 白玉郎返回房间呼呼睡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吵闹声惊醒,随即冲进屋里一群官兵,将他团团围住,领头的正是柳红杏。 “官爷,就是他,他将我的丈夫杀害了,还偷了我家嘣香的秘方。”刘红杏指着白玉郎说道。 “冤枉啊!是这个女人指使我的。”白玉郎喊冤。 官兵不听他解释,在他的枕头下面搜找到了秘方的盒子,里面果然有嘣香的秘方。 “多谢管爷为我找回了秘方。”柳红杏楚楚可怜的说道,白玉郎就这样被押回了官府。 夜里刘三指翻墙而入,来到柳红杏的房中。 “小美人,秘方搞到手了吗?” 柳红杏将盒子扔给了刘三指,说道:“都在这里了。” “小美人,你可真厉害。”刘三指急不可耐地与红杏亲热起来,事后转身就走。 “刘三指,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管得着吗?谋害亲夫的人是你,我若是和你在一起,哪天你不高兴了,下一个许公就是我,我可没有许公那么傻,有了嘣香的秘方,什么样的女人我找不到,你这种残花败柳啊,我刘三指玩腻了。” 刘三指说完话,跳墙而逃,柳红杏傻傻地站在原地,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转念一想,家中的金银够自己活三辈子的了,她急忙找到金库的钥匙,来到金库。 只是此时的金库被洗劫一空,柳红杏瞬间瘫坐在地,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了,柳红杏回头一瞧,不是别人,正是许公和白玉郎师徒俩。 “相公,我知道错了,你不要怪罪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踏踏实实的和你过日子!”柳红杏跪地求饶。 “念你陪我多年的份上,你快走吧,否则我就给你送衙门去。”许公说道。 柳红杏不敢多言,只好离开了许家,原来白玉郎并没有害师父的心,只是和师父演了一场好戏而已,当然,刘三指拿走的秘方也不是真的。 就在此时,听见门外有人哭泣,师徒二人急忙出门查看,不远处就看到桂枝婆婆蹲在许家门前大哭,边哭边烧纸钱。 “你这个许老头儿,不听我的话,这回可好,被人害了吧?”桂枝婆婆嘟囔着。 “桂枝,快起来,我活得好好的呢!以前是我对不住你,以后我好好补偿。”徐公将桂枝婆婆扶了起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给她听。 从那以后,桂枝婆婆便搬到了许家,许公一心一意的对桂枝婆婆。 话分两路,再说刘三指就没那么幸运了,得到嘣香秘方之后,开始四处招揽生意。 很快就被一个财主请了去,他按照秘方上面所写,吃了豆子喝了凉水,也加了一些乱码七糟的东西。 两个时辰过去,腹中疼痛难耐,他心想许公吃的这碗饭也真不容易,此刻他感觉腹中犹如洪水猛兽一般,控制不住的要喷涌直下。 只听几声巨响,刘三指卸货了,窗外的财主闻声夸奖道:“你们看看!年轻就是不一样,不像那许公嘣香,悄然无声的,你看人家这声音多么的响亮。” 此时屋中臭气熏天,刘三指开窗便逃了出去,家丁们听到声音后冲进屋子,瞬间被熏了出来。 后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刘三指捉到,刘三指被胖揍了一顿,大喊道:“饶命啊,我再也不嘣香了。” 多年后,许公将嘣香的秘方传给了白玉郎,白玉郎不辜负师父,为师父师娘养老送终 第35章 男子走夜路,意外听见两条蛇谈话,蛇说:送你一场姻缘 明朝末年,在通州晋安县内有一个男子名叫李大牛,他出身卑微,从小父母就早早地离世,只剩下他孤身一人艰难长大,若不是有着乡亲们接济,恐怕李大牛早就被活活饿死了。 如今李大牛已经长大成人,在乡亲们的教导下学会了下水捕鱼,虽然挣得不多,但也够他维持最基本的温饱了。 李大牛心地善良,平时听闻谁家遇到了难事,他准会第一个跑过去帮忙,是村里出了名的热心肠,因此李大牛人缘很是不错。 如今李大牛已经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可他却仍然是孤身一人,其实乡亲们可没少给他说媒,可人家姑娘见他家境不好,没啥本事,所以全都拒绝了他,对此李大牛也是颇为无奈。 每次李大牛见到别人成双成对时,自己心里都是羡慕不已,所以为了能让自己娶上媳妇,李大牛便拼了命的捕鱼,只要能攒够银两,他一定能讨到媳妇的。 这天,李大牛捕鱼归来,脸上却是郁闷不已,只因为现在捕鱼是越来越难做,这一天下来还没有砍柴的挣得多,所以李大牛才心情不好。 可就在李大牛路过一户人家之时,突然一道哀嚎声从里面传了出来,让李大牛不禁脚步一顿,于是他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 进屋之后,便见到一个老伯晕倒在了地上,显然是已经失去了意识,见到老伯家里也没有其他人,于是李大牛便背起老伯朝着医馆里赶去。 在郎中的一番医治下,终于是保住了老伯的性命,据郎中所说,幸亏是送来的及时,若是拖延片刻恐怕这人就保不住了。 于是郎中又为老伯开了些药材,让李大牛带回去给他熬着喝,李大牛将老伯背回了家,见他迟迟都没有醒来,心里也是焦急如焚。 直到夜里老伯终于是有了动静,见状李大牛心中一喜,连忙拍打老伯的肩膀想要将他叫醒,不多时,老伯就睁开了眼睛,当他得知是李大牛救了自己,心里也是极为感动。 李大牛开口道:“老伯,你的家人去哪里了,你现在的身体离不开人,需要有人照顾。” 只见老伯摇头道:“老头我一辈子没有娶妻,哪里来的家人,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 闻言李大牛心中一紧,没想到老伯竟然如此可怜,身边连个照看的人都没有,考虑到老伯现在离不开人,于是李大牛便打算自己留下照顾老伯。 得知李大牛的想法,老伯不禁一愣,他开口道:“小伙子,你救了我的命已经是做的够多了,我哪里还能让你留在这里照顾我,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可李大牛却摇头道:“老伯莫要客气,凡是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留在这几日算不了什么。” 见到李大牛执意如此,老伯这才点头答应,不过让李大牛没想到的是,这次的善举却彻底的改变了他的命运。 李大牛为了照顾老伯,在这一待就是半个多月,如今老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大牛便提出要离开。 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老伯早就对李大牛有了感情,把他当成是自己的亲人一样对待,听闻李大牛要离开,老伯在一番犹豫之后便掏出了一个尘封多年的木箱。 老伯当着李大牛的面打开了木箱,只见里面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看上去就价值不菲,随后老伯便将珠子递给了李大牛。 老伯开口道:“这可珠子乃是我父亲传给我的,据说是他上山打猎时偶然得到的,想必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今日我就将它送给你了。” 闻言大牛连忙摆手道:“老伯使不得,这礼物太贵重了,我怎么能收,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可老伯却硬将珠子塞到了李大牛的手里,随后便开口道:“大牛,这珠子于我并无作用,你若是遇到了难事便将它卖掉,兴许能助你一臂之力,你只要时常回来看看我就足够了。” 感受到老伯的善意,李大牛心里也是感动不已,于是他便跪地说道:“老伯,若是你不嫌弃,大牛愿意认你做义父,为您养老送终!” 见状老伯不禁潸然泪下,他颤抖着将大牛扶起道:“好孩子,我能够有你这样的儿子,那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就这样李大牛便将义父接到了自己家里伺候,乡亲们见到李大牛带了个老人回来,一个个全说他是脑子有问题,自己连个媳妇都娶不上,还为自己找了个拖累,真是无可救药,不过李大牛却不以为然,自己只要做好自己就够了。 为了让义父能够养好身体,李大牛便来到了山林里采摘草药,这山林年代久远,里面有着许多年份好的草药,不过也有着许多野兽,可为了义父的身体,李大牛便打算铤而走险。 李大牛一早就进了山,可让他意外的是,这一路上别说野兽了,就连那一只飞鸟都看不到,难道这些野兽都消失了不成? 想着想着李大牛便来到了一处山洞外,只见这山洞里面竟然满是上等的草药,这可把李大牛给激动坏了,于是他便赶忙来到了山洞里,不料刚一进去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让李大牛险些没有吐出来。 可是看着眼前的草药,李大牛只好强忍住不适走了进去,随着不断的深入,那草药的年份也是越来越长,此时李大牛心中十分激动,看来自己这次是走大运了,靠着这些草药自己也能发比小财了。 就这样李大牛很快就来到了山洞的深处,不料这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心中颤抖,只见那山洞里竟然盘踞着一条巨蛇,此时那一双蛇眼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李大牛哪里见过如此景象,吓得他转身就要离开,不料那巨蛇竟突然口吐人言道:“年轻人等一等,我是这山上的蛇仙,不会伤害于你,如今我身受重伤,也只有你才能救我了!” 闻言李大牛脚步一顿,没想到自己今日竟然遇到了那传说中的蛇仙,于是李大牛便壮着胆子说道:“蛇仙大人,我哪里有那么大本事救你,我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可巨蛇却继续说道:“我身上的伤乃是道伤,只有你怀里的内丹方可医治,若是你助我一臂之力,小仙定然会报答你的。” 闻言李大牛心中一惊,随即便从怀里掏出了义父赠给他的珠子,没想到这珠子竟然叫内丹,想必定然价格不菲,可是见到那巨蛇伤的如此严重,李大牛在犹豫之后便将内丹递了过去。 巨蛇见状心中大喜,一口就将内丹给吞服了下去,随即便盘踞在一起闭关养伤,见状李大牛也没有说什么,只要巨蛇能够恢复就好,于是他便转身离开了。 等李大牛回去告诉义父之后,义父也很认同李大牛的做法,像这种仙家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虽然是没了宝物,但是却赢得了仙家的好感,说不定在将来的某一天就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就在一个月后,这天李大牛从城里回来已经到了深夜,为了能尽快到家,李大牛便准备从山上的小路穿过。 可他走着走着,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谈话声,要知道都这么晚了,谁又会在山上谈话呢?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李大牛便躲在了一颗大树后面。 他偷偷的往前面看去,不料眼前的一幕却将他吓得不轻,只见一黑一黄两条小蛇竟然在口吐人言。 那黑蛇开口道:“没想到那王霸天竟然如此的可恶,为了得到美人的倾心而用出这种卑鄙的伎俩。” 黄蛇点头道:“只可惜那董家的小姐了,不但人长得美,心地又如此的善良,没想到竟要被这个登徒子给玷污。” 听到两蛇的对话李大牛心中大惊,那个王霸天他并不陌生,乃是城里王员外的大儿子,此人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可没少欺压百姓,是个十足的恶霸,所以乡亲们见了他都会躲着走。 董家小姐名叫董诗意,是这城里出了名的美人,据说董家人丁稀疏,这些年来董员外就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董员外对她可是疼爱的很,平日里追求董诗意的男子数不胜数,因为只要能得到她的倾心,日后定然就能得到董家的一切,想必这王霸天也是如此想法。 想到这李大牛连忙跑了出来,既然让他听到了就不能不管,那两条小蛇见到李大牛并没有显得吃惊,好似是故意说给他听一般。 李大牛连忙问道:“两位仙长,不知那董家小姐现在何处,既然我知道了,就不能让那王霸天得逞,还请两位仙长告知。” 闻言黑蛇点头道:“在这山林深处有一间废弃的破庙,此时董小姐就被关押在那里,只不过王霸天做事极为谨慎,除了有王家的打手,还请了有名的铁娘子在那看守,恐怕你一人是救不了她。” 听到黑蛇的话李大牛是心急如焚,于是他便问道:“敢问仙长可有办法助我一臂之力?” 只听黄蛇开口道:“你先去找人通知董家,随后我们便随你去拖住王家的人,若此事成了,也算是送了你一场姻缘。” 闻言李大牛不敢耽搁,于是他便跑到村子里将此事告诉了义父,让义父带着几个乡亲去了城里报信,随后李大牛便在两蛇的指引下朝着山里跑去。 很快在李大牛就来到了一处破庙附近,只见这破庙外面有着十来个王家的下人,一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模样,自己若是贸然上去定然不是对手,更何况里面还有一个铁娘子坐镇。 就在此时黑蛇开口道:“一会我模仿那王霸天的声音将他们引开,你们便趁机进去。” 说罢黑蛇便朝着那王家下人爬了过去,不多时便见到这群人朝着身后的林子集体跑去,见状李大牛心中一喜,于是他便和黄蛇一起冲进了庙里。 不料竟是被那铁娘子给抓了个正着,铁娘子乃是官府通缉的要犯,做事极为的谨慎,所以这些年来官府都抓不到她。 见到有人前来,铁娘子二话不说就对着大牛发动了攻击,见状大牛只好硬着头皮迎战,虽然这铁娘子身手不错,但是李大牛也有着一身蛮力,这一时之间还拿不下李大牛。 而黄蛇则是趁机跑到了庙里,见到被捆绑在角落的董小姐,便上前将她的麻绳给弄断了,随后便带着董小姐从窗户给翻了出去。 待到董小姐安全后,黄蛇便赶回去营救李大牛,它在破庙里模仿董小姐的声音,铁娘子听到后也来不及与李大牛缠斗,便急匆匆的跑回了庙里,可等她进去后才发现人已经不见,而出来后李大牛也已经找不到了。 气急之下铁娘子便带领着王家下人在山上搜查,而此时李大牛则是带着董小姐躲在了一处隐秘的山洞里。 二人谁也不敢出声,生怕引起了铁娘子的注意,只要二人能躲到董家人上山他们也就得救了。 不知过了多久,董小姐突然听见有人再喊自己的名字,那正是自己父亲的声音,于是董小姐偷偷的探出头去,果然见到父亲带着一群官兵来救自己了。 见状二人连忙从山洞里走了出来,当董员外见到女儿安然无恙之时,也是激动地老泪纵横。 经过这一晚上的搜查,官兵终于是将铁娘子等人给尽数抓获,而那王霸天也比抓到了官府,见到自己暴露,王霸天终于是不敢隐藏,把实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他为了得到董家的财产便不停的追求董小姐,不料这董小姐对他根本就看不上,所以王霸天便打算将董小姐抓来霸王硬上弓,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董家为了保住颜面自然会同意二人的婚事。 为此王霸天还花重金请了铁娘子出手,没想到自己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这李大牛给破坏了,最终铁娘子和王霸天等人都被打进了死牢,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其实这一黑一黄两条蛇就是那巨蛇派出去的,为的就是报答李大牛的恩情,经历了如此劫难,董小姐也是对李大牛一见钟情,董员外见李大牛品行端正,便同意将女儿嫁给了她,自此之后李大牛便过上了令人羡慕的幸福生活。 第36章 放牛娃避雨,撞见女子洗澡吓瘫,女子:快进屋别说话 明朝万历年间,两广一带有户刘赵的财主家。赵老爷虽然家财万贯,却整天为子嗣一事担忧。因为他只有一个儿子名叫赵宇,从小就体弱多病,身材纤瘦,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赵老爷是个重感情之人,自从夫人孙氏去世后,他一直未娶。后来迫于母亲周氏的压力,他不得不纳了一个小妾。小妾姓柳,有闭月羞花之貌,不久后竟然生了一对双胞胎,都是大胖小子,取名赵灵和赵刚。 赵老爷大喜,在家门口摆了三天宴席以示庆祝。此后,他愈发对柳氏宠爱,无形之中冷落了长子赵宇。 赵宇虽然体弱,但是他很聪明。爹爹不在时,姨娘柳氏处处针对他。 赵宇想了一个办法,家里正好缺个放牛的短工,于是他向赵老爷建议,说自己要去放牛。一来,可以避开柳氏;二来,他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去野外走走,可以看书的同时还能强身健体。 赵老爷担心赵宇的身体,本想拒绝,柳氏走来一脸笑容劝道:“老爷,难得宇儿有这份孝心,为赵家着想,你就随了他的愿吧。” 赵老爷见儿子神色坚定,不像是说着玩,便点头答应了。此后,赵宇变成了一名放牛娃。 亲近大自然,不用担心姨娘针对自己,赵宇的心情放松了不少,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只是到了夜里仍然会怕冷,有时候还会咳嗽。 一天,赵宇来到后山的小河边上放牛。牛正津津有味吃着香嫩的水草,突然朝着河边发出一阵低沉的鸣叫声。 赵宇很好奇,连忙走了过去。 只见河水翻涌,还不住冒出一个个气泡。 “恩人救我。”蓦然间,耳边传来微弱的求救声,赵宇大吃一惊,循声望去,四周空空如也,并没有来人。 “恩人,我就在河水中。”这时,那沉闷的声音再次传来。 赵宇缓过神后,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挽起裤管跳进了河中。 还好河水不深,刚刚没过膝盖,他伸手一抓,原来是一条浑身金灿灿的鲤鱼被鱼钩给钩住了。 鲤鱼流下眼泪,一个劲哀求着救命。 心善的赵宇点点头,小心翼翼把鱼钩给取了下来。他吃惊发现,这鱼钩竟然冒着一股冷冽的寒气。 没有了鱼钩束缚,鲤鱼立马恢复了自由,它欢快地跳进了河中。临走时,鲤鱼再次传音:“恩人,你体内阴气过剩,鲤鱼为了感激您的救命之恩,特留下一颗珍珠,你要随身携带。” 果然,很快一颗晶莹的珍珠浮出水面。 赵宇大喜,把珍珠抓在手中,一丝丝暖意涌现心头,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和畅快。 此后,赵宇一直把珍珠随身携带,身体慢慢好了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五年,赵宇到了娶妻年纪。他虽然身体羸弱,可精神状态明显好多了,郎中也说他无性命之忧,这让柳氏整天愁眉不展。 柳氏虽然生了两个儿子,但都不是嫡长子,以后赵家的财产还是赵宇的。 一天夜里,柳氏偷偷溜了出来,来到后山一座破庙中。 很快,一个穿着道袍的男子赶了过来,他迫不及待要把柳氏揽在怀里。 柳氏躲开了怒嗔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此闲心,那小子不是五年后必死吗?怎么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道人听了神色一正,面露疑惑:“确实很奇怪,按理来说,这小子命不久矣,如今他体内的阴气还在消散……” “如今那小子要成亲,你赶快想想办法。”柳氏急切说道。 道人听了面露笑意:“美人,听你这么一说,贫道倒是有了好主意。” “什么办法?” 道人对柳氏耳语了几句, 柳氏听了后半信半疑:“此法真的可行?” “美人,你就放心吧,赵家迟早都是你我的……”道人不怀好意地一直盯着柳氏看。 说完,很快庙内传来了二人嬉戏打闹声。 几天后,赵宇放牛归来,半路上听到女子求救声,他连忙把牛拴好,大步跑了过去。 “恩公,救我。”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倒在地上,衣裙被树枝划破了几道口子,脸上尽是痛苦紫色。 “姑娘,你没事吧。”赵宇连忙把女子给搀扶起来。 女子身材窈窕,面容清秀,一双美眸勾人心魄,只是赵宇发现她身子冷冰冰的。 一翻聊天,赵宇得知女子名叫林珊珊,是当地猎户林老汉的女儿,她爹爹已经两天没有回家,所以林珊珊独自一人进了丛林,没曾想摔了一跤,连站起身都很困难。 赵宇顿时怜悯之心,要带她去看郎中。 林珊珊面露羞红答应了。 很快,郎中给林珊珊包扎好了伤口,对赵玉说道:“公子,令夫人无大碍,只要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赵宇听了满脸通红,正要解释,林珊珊却先接过话茬,“那就多谢大夫了。” “耽误了公子不少时间,小女子心中有愧,如今天色不早,小女子要回家了。”二人走出来后,林珊珊一双美眸望向了赵宇。 赵宇看呆了,等林珊珊走远了才缓过神。 回到家,他脑海中满满都是林珊珊的倩影。赵老爷见儿子魂不守舍,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赵宇面色一红,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赵老爷不是古板之人,相反,他还思想开明,哈哈笑道:“此事好办,爹爹替你安排了。” 很快,赵老爷把管家找来,吩咐了他几句,管家得令后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出门了。 很快,管家回来了,他笑意融融说道,“老爷,小的打听清楚了,那女子仍待字闺中,她爹爹同意了婚事。” 赵老爷满意点点头,将喜讯告知了赵宇。 赵宇听了却面露淡淡忧愁,总感觉这缘分来得太“容易”,仿佛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尤其是姨娘柳氏得知此事后,不仅没有反对,还一个劲恭喜,说缘分这么快就到了,省了找媒婆帮忙,这和她平时处处针对自己不符。 “事出反常必有妖!”赵宇思量一番后轻声嘀咕道。 第二天,赵宇像往常一样去放牛,走到半路,天空下起了小雨,想着林珊珊家就在前方不远处,赵宇决定前去看看。 走了几步,赵宇心生警觉,总感觉背后有几双眼睛盯着自己。只是雨势越来越大,他没有来得及多想,一个劲往前方赶。 跑了一会儿,赵宇看到前方有一座茅屋,不禁心一喜,连忙加快了脚步。 谁知,刚刚走到门口,屋内却传来了水“哗啦啦”响声。 赵宇走上前一看,顿时满面羞红,原来林珊珊正在沐浴。不过,赵宇却惊骇发现,屋内竟然传来浓烈的腥味,地上还掉落不少鱼鳞片。 一时间,赵宇被吓瘫了。 “赵公子,快进屋。”林珊珊也发现了赵宇。 赵宇还未回过神,已经被林珊珊给拉进了屋子,叫他别出声。 很快,屋外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个魁梧大汉拿着一把大刀,很粗鲁地撞破了木门, “林小姐,那小子呢?主人有令,情况有变,赵老爷会在婚礼当天立下遗嘱,将赵家财产给那小子,所以我们得提前行动。” 林珊珊听了一愣,随即含羞一笑:“真不凑巧,那小子很害羞,正好撞见小女子洗澡就离开了。” 说完,林珊珊指了指左边的小路。 魁梧大汉见林珊珊头发还在滴水,对此深信不疑,大手一挥:“我们去追。” 躲在屋内的赵宇听到了他们对话,脸上尽是骇然,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林珊珊:“你……想不到你们是一伙的。” “赵公子,你误会了。”林珊珊说完,她撕下面具,露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庞,脸上竟然还有几片未脱落的鱼鳞。 “你……你是谁?”赵宇连忙后退几步。 林珊珊笑道:“恩公,小女子是鲤鱼精。五年前,若非恩公出手相助,小女子早就丧命了。” 接着,鲤鱼精又和他解释了一番。 赵宇听了后明白过来,真正的林珊珊,其实是一具骷髅,被邪道用秘法操控,难怪她身子冰冷,如今已被鲤鱼精给封印。 “恩公,那邪道道法高深,小女子刚刚度过天劫,才化为人形不久,功法尚弱,需要休养,所以还得委屈恩公,先在此躲避几天。”鲤鱼精轻声说道。 赵宇听了连忙躬身行礼:“小生感谢都来不及,怎么会有怨言,一切听从鱼仙安排。” 那几天,赵老爷见儿子赵宇音讯全无,急得不行,到处派人寻找。其实,更着急的是柳氏,若是赵宇不除,她寝食难安。 邪道也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也到处派人寻找赵宇,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赵宇被假的林珊珊给藏了起来。 几天后,到了月圆之夜。鲤鱼精功力终于恢复,她露出了真面目,将真相告知了赵老爷。 赵老爷听后气的浑身发抖,忙叫管家把柳氏给绑了。 柳氏却冷笑道:“老爷,别动气,小心气坏了身子。”说完,邪道缓缓走了出来。 邪道见鲤鱼精刚刚化为人形,功力尚弱,一脸不屑。谁知,鲤鱼精面露淡淡笑意,突然将收敛的气息毫不保留绽放,邪道顿时脸色惊变。 一番打斗后,邪道不敌,还身负重伤,他顾不上柳氏逃跑了。 柳氏见邪弃自己不顾,气得差点晕过去,随即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苦苦哀求赵老爷原谅。 赵老爷扭过头,叫管家把她送去了官府。 逃过一劫的赵宇,对鲤鱼精感激不已。 鲤鱼精笑了笑:“恩公客气,恩公能够逃过一劫,以后必定福寿五双。”说完,鲤鱼精的身子缓缓消失了。 果然,鲤鱼精所言不假。赵宇利用放牛期间学习经商之道,如今派上了用场,赵家在他的经营下很快就兴旺起来,最后成为当地有名的富豪。 第37章 木匠给妇人修澡盆,见其衣裙不合身,他拿出了墨斗 清朝道光年间,南方某小镇上有一户姓郑的商人,郑老爷原本是一药农,后来改行做了贩卖药材的生意,靠着对药材的熟悉和精明头脑,短短几年时间就赚了一大笔银子,成为当地有名的财主。 郑老爷有了钱后,把全部心思都花在了培养儿子郑玉龙上,希望儿子能够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然而,郑玉龙天性不喜读书,就喜欢拿个锤子和凿子,整天敲敲打打,把家里的家具破坏德“体无完肤”。 郑老爷气得不行,硬是拖拽着把儿子送去了学堂。只是几年过去了,儿子的学习成绩一直没有进展。 有一年大旱,小镇涌来不少从北方逃难而来的难民。郑老爷心善,便在家门口支起了一口大锅,熬着小米粥救济难民。 一天,郑老爷施舍完粥,准备把大锅收起来时,前方走来一个垂暮老者,他身后跟着一个老妪,二人像是夫妻。 郑老爷一脸笑意:“前辈,您来晚了,粥已没了。” 老者两眼一直盯着正在摆弄小凳子的郑玉龙看,不禁微微点头,听到郑老爷的说话才缓过神,躬身回道:“老爷客气,老夫有个不情之请,想向郑老爷借五两银子,不过老夫不会白借的,愿意留下来帮忙。” “这……”郑老爷见老者身形瘦小,也干不了什么活。当他望向老者身后一脸苍白的老妪,顿时明白了七八分,正要开口答应时,老者微微眯眼,他没有说话,直接将一口大锅给轻松抡了起来。 郑老爷顿时惊呆了,想不到老者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有如此神力,一看就是个隐世不出的高人。 郑老爷连忙点头答应,叫管家拿银子来,还叫他留在府上做事。老者夫妇一喜,又对郑老爷言谢了一番。 一番简单聊天,郑老爷得知老者名叫刘大山,老妪是他的妻子赵氏。夫妇俩没有子嗣,家乡遭遇了旱灾,便一路从北方逃难而来。 半路上,赵氏不幸身患疾病,因为无钱医治,导致病情恶化。他听说当地的郑老爷是大善人,便想着来借银子。 有了银子,赵氏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这让夫妇俩愈发对郑老爷敬重。 话说刘大山在赵家看守宅院这段时间,见郑玉龙对木工兴趣浓厚,时不时上前指点一二,郑玉龙大喜,连忙要给刘大山跪下,恳求他做自己的师父。 刘大山自然知道郑老爷一直反对儿子学木工活,虽然自己木匠出身,还木工技艺精湛,也只能微微叹息摇头。 郑玉龙很聪明,他便晚上来敲门,央求着刘大山传授自己木工手艺。 刘大山第一眼就发现这小孩在木工方面有天赋,还很勤奋,便为难的点点头,开口道:“少爷,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切不可对外人说。” 郑玉龙大喜:“师父,您就放心吧,徒儿一定会保密的。” 就这样,郑玉龙每天夜里跟着刘大山学习木工手艺。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赵氏还是因为病情恶化去世,刘大山悲痛不已。 好在他收了一个好徒弟,天资聪慧的郑玉龙进步神速,一身木工手艺总算没有失传。此外,刘大山还传授他一些奇门绝技, 其实,郑老爷早就知道了此事,见儿子这三年来听话懂事了不少,他也只能无奈叹息。 一天,郑老爷像往常一样外出收购药材,也是他运气好,竟然淘到了一株有五十年的黄精,至少可以卖白银千两。 正好,省城来了一户曹姓财主家,他专门收购有一定年份的黄精,见郑老爷竟然拿出一株五十年的黄精,当即狂喜不已。 曹老爷是省城有名的药材生意人,家财万贯,他不仅用一千五百两银子买下了这一株黄精,还和郑老爷签订了协议,说从乡下收购的药材只管往他们曹家送就行。这样一来,就彻底解决了药材滞销问题。 郑老爷高兴得乐开了花,如今傍上了曹家这棵大树,生意会愈发兴旺。 郑家生意兴旺,自然会打压到同行。镇东头的刘家,也是靠贩卖药材生意起家。 因为不愁销路,还因郑老爷体谅药农的不容易,他把药材的收购价格提高了一些,这样一来,药农都很高兴,纷纷把自家的药材卖给郑老爷。此举,却把同行的刘老爷气得不行。 “这个郑老爷,简直不知好歹,硬是要断了我们刘家的财路啊!”刘老爷气得差点吐血。 “爹,孩儿有个主意。”刘老爷的儿子刘术,喜欢钻研旁门左道,认识不少江湖术士,当他把心中想法说出来时,刘老爷听了大喜,忙叫儿子去办。 一天,郑老爷刚刚要出门,前方走来一个样貌清秀的道人。道人望着郑老爷,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郑老爷见道人气质不凡,便很客气请他进屋说话。 道人神情淡然,进了屋后微微皱起眉头,开口问道:“老爷,贵府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一些怪事?” 郑老爷闻言一愣,缓过神后点点头:“昨晚老夫听到后院传来女子的哭声……” “这就对了,贵府阴气很重,容易招来孤魂野鬼。若是放任不管,府内之人都会患病。”不等郑老爷说完,道人抢先接过了话茬。 说完,道人口中念念有词,飞快拿出一张符箓。符箓无火自燃,道人随手一扔,顿时火光大振,隐约传来女子凄厉的求救声,郑老爷听了惊愕不已。 缓过神后,郑老爷大喜,连忙叫管家拿来银子,对道人言谢不已。道人也没有客气,全部收下了。 几天后,外出有事的刘大山回来了,立马发觉宅院内不对劲,便问郑老爷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年多,儿子在刘大山的调教下,虽然还是不喜读书,可懂事听话了很多,所以郑老爷对他很感激,便将道人一事说了出来。 顿时,刘大山皱起了眉头,他在院内转了一圈,神色愈发凝重。 “不好!”当刘大山来到院内大槐树下时,他失声喊道。 郑老爷闻声赶来,只见刘大山在大槐树下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骸骨。 “偷阳术,果然是师弟。”刘大山神色复杂嘀咕道,郑老爷一脸不解。 刘大山解释一番后,郑老爷惊骇不已。原来,那道人是一名邪道,刘大山的师弟。 刘大山年轻时曾拜师学艺,是一名道士,后来改行做了木匠。其实,木匠和道士两个行业颇有渊源。木匠的祖师爷鲁班,就是一位法术大师。 刘大山有个师弟名叫王木魁,他心术不正,被师父给赶出了道观,此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这偷阳术,能够吸食活人阴气,是他们门派的秘术,因为害人不浅,被禁止使用。 “还请刘师傅救救我们郑家。”郑老爷苦苦哀求道。 自从道人走后,不仅他感觉到了不对劲,浑身软绵绵的,家里的仆人也面色苍白,有几个仆人已经告老还乡了,原来是那邪道居心不良。 刘大山躬身行礼:“老爷客气,您是刘某的恩人,刘某定会竭尽全力破除这害人的吸阳术。” 说完,刘大山立马开始忙活起来,到了子时时分开始施法。 到了天明时分,刘大山满脸苍白,他长舒了一口气,对郑老爷说道:“刘某总算不负老爷所托,宅院恢复了正常。” 郑老爷大喜,连忙搀扶他去休息。谁知,刘大山突然口吐一口鲜血。他本来体有暗疾,这也是他急于寻找衣钵继承人的缘故,加上昨晚施法,已经是油灯枯竭,他对郑老爷摆摆手,说想见见徒儿郑玉龙。 郑老爷连忙吩咐管家把儿子叫来。 刘大山先是对郑老爷说了几句话,然后单独把郑玉龙叫到自己卧房,拿出一本发黄的古籍,沉声道:“徒儿,这是《木经天术篇》,你要好生保管,千万别落入外人手中。” 说完,刘大山又对郑玉龙说了几句话后断气了。 郑玉龙悲痛不已,郑老爷为了感恩,厚葬了刘大山,然后遣散了仆人,带着忠心耿耿的管家和家眷来到了乡下避难。 而郑玉龙按照师父的要求,每天苦心修炼。 郑家突然一蹶不振,这让同行欢喜不已,尤其是刘老爷,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他把道人奉为上宾,赏赐了他不少银子。 道人不放心,再次来到了郑家,望着已经被挖出的晶莹白骨,他惊骇不已,随即眸光中露出狂喜,他喃喃自语道:“师兄,想不到你还活着……” 话说半年后,郑玉龙学有所成,他天赋不凡,加上要为师父报仇,已经把木经天术篇学会。 木经十二篇,分为人术篇,地术篇,天术篇。其中,人术篇和地术篇在江湖上广泛流传,只有天篇,才是失传的绝学。 郑玉龙准备一番后出发了,此行他要找邪道报仇。郑老爷不放心,叮嘱儿子说人心复杂,一定要小心。 殊不知,道人也在四处打探师兄的消息,得知师兄已经去世,他的关门弟子正是郑老爷的儿子郑玉龙时,他大喜过望。 当郑玉龙来到了小镇,立马被几个黑衣大汉给盯上。年轻气盛的郑玉龙,几个回合就把黑衣大汉给收拾了。 黑衣大汉狼狈逃脱,立马去给道人报信。道人查看了他们的伤势,不禁微微一震,嘀咕道:“看来贫道低估了师侄,想必他已经将天术篇学会。”说完,道人露出神秘笑意。 几天后,郑玉龙打听到邪道在临近小镇出现过,他连忙赶来。这时,一个老妇拦住了他,“可是郑公子?” 郑玉龙很吃惊,想不到老妇人认识自己。 老妇笑了笑:“郑公子的大名谁人不知啊。不过老身听闻郑公子学过木工,儿媳家的洗澡盆坏了,可否帮忙修一修?” 郑玉龙见老妇面容慈祥,不像是坏人,见天色还早,便点头答应了。 老妇带他来到一处小巷子,进了屋后,一个容貌秀丽的妇人出门迎接他。 妇人身材窈窕,美眸含情,郑玉龙为了避嫌,连忙转过头去。 妇人叹气道:“夫君常年在外做生意,家里的东西坏了也不知道找谁帮忙,真的是有劳郑公子了。” 郑玉龙躬身行礼:“夫人放心,小生定当竭力而为。” 说完,郑玉龙开始忙活起来,他木工技艺精湛,不到半个时辰就把洗澡盆给修好。妇人感激不已,给他端来一盆热水,叫他洗手。 蓦然间,郑玉龙发现了不对劲。首先,妇人身上的衣裙不合身,像是匆忙穿上的。其次,她一个妇道人家,手上竟然厚厚的老茧。 “莫非……”郑玉龙警戒心大增。妇人一脸媚笑朝他走来,风情万种。郑玉龙望了一眼后,双眼迷糊,接着头痛欲裂。 突然,妇人并指如电,要点他的死穴。郑玉龙早有防备,身子一晃避开了,同时拿出了墨斗,墨线飞快弹射而出,破除幻想的同时,还把妇人给击退。 这时,给郑玉龙带路的老妇及时现身,她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男人的脸庞,他竟然是邪道。 “师侄,想不到你还有几分本事。”邪道王木奎冷笑道。 “来得正好。”郑玉龙并不惧怕,见邪道送上门来,他反而大喜,这样给自己省去了不少功夫。 天术篇虽然厉害,但郑玉龙研习的时间不长,而邪道将已经将地术篇练得炉火纯青,加上那妇人是他徒弟,功力也不弱,一时间,双方势均力敌。 好在郑玉龙年轻,体力充沛,他抓住破绽,先把妇人给打成重伤,让邪道陷入孤立中,最后总算替师父报了仇。 邪道已除,郑老爷带着家眷重新回到宅院,此时郑玉龙也明白了爹爹的良苦用心,他开始苦心学习经商之道。不久后,他接过父亲的衣钵,成了一名商人。 后来,郑家在郑玉龙的经营下,成为当地最有名的财主家。郑玉龙懂得感恩,每年都要去师父的坟前烧香叩拜,当然,他也是个心善之人,不忘施粥救济难民。 第38章 男子突然回家,发现妻子衣不蔽体,妻子:谁叫你不中用 江河镇大街上都在说宋富贵的老婆云娘偷情被打一事,别的事儿可能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是这偷情的事儿可真是人人乐道,就连街上要饭的乞丐都要说几句。 “该!宋富贵就该打死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说的就是,听说是跟野男人在草垛里鬼混时候,被宋富贵抓个正着,那好一通打啊,听说腿都给打断了。” 但是也有人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而且还不少呢。 “不应该啊,那云娘老实巴交的,怎么可能有那花花心眼子呢?要说偷情我看是宋富贵还差不多!” “说的就是,我早就看宋富贵跟李良的老婆眉来眼去了……” 这时一个面色铁青的男子经过,大喊一声:“住嘴!谁再瞎嚼舌头看我不撕烂谁的嘴!” 来人正是李良。 他气恼的不是别人说宋富贵跟自己老婆眉来眼去,而是,那杀千刀的宋富贵竟然还打云娘,毕竟,前日里在草垛里被捉奸的正是宋富贵和自己老婆孙氏。 怎么才两日,这偷情被抓的就成了云娘,竟然倒打一耙,他真后悔前日没打断他的狗腿。 原来,李良和宋富贵两家都住在江河镇的河东,两家仅一墙之隔,但是两家的关系却势如水火。 当年李良的祖父是当地有名的乡绅,而宋富贵的祖父是李家的家仆,这家仆不守本分,勾引了李家的小姐,后又抛弃,小姐受不住闲言碎语就寻了短见。 李家二话不说,直接将这家仆打断腿扔了出去,结果十年后,当李家风光正茂的时候,突然有人举报李家跟土匪勾结,然后李家就被抄家下狱。 举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瘸腿的家仆。 这家仆打听到新来的县令看上了李家的财产,于是就从中穿针引线的,李家几乎是家破人亡,但是这家仆也没得到什么好处。 几十年过去,两家人都住在河东,而且就是这墙那院的,但是几乎不来往,到了这一代,李家只李良一个独苗,进山狩猎为生,娶了孙氏为妻,生下一子叫大江。 宋家也只有宋富贵一个男丁,早年有些钱财,竟然娶了没落的书香世家的小姐云娘,生下一子叫小志。 李良早就跟老婆孙氏说过,祖上两家的恩怨,让孙氏离宋家远远的,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这孙氏嘴里答应着,身子上倒是实诚得很,每次在院子外见到宋富贵一身华服穿金戴银的走过,她都要羡慕云娘几分,心里想,当初要是自己嫁给宋富贵就好了,今日也能吃香喝辣的。 尤其是,看着家里穷的房子都漏了,心里更不是滋味。 有一日孙氏在墙根拔草,突然听到隔壁宋家传来一阵砸碎东西的声音,她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凑上前去一听究竟。 “哼!你看你一天哭丧个脸给谁看?我给你买的金簪子怎么不带?成天一套破布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宋家跟李良一样穷呢!”是宋富贵的声音。 “公婆留下的财物就那么多,你整日里出去糟践,用不了多久就要坐吃山空啊!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儿子小志想吧,他才两岁!”云娘带着哭腔。 “你管我怎么花?真是扫兴,书香门第出来的竟是这般倒胃口,还不如隔壁孙氏呢,你只要把我伺候舒坦了,还愁你吃喝?”说着又狠狠打了云娘一通。 这边儿听到宋富贵提到了自己,孙氏顿时喜上眉头,没想到平日自己给宋富贵抛媚眼扭腰,他竟然都看了去,呵,就没有她勾引不到的男人! 除了李良那个榆木疙瘩,一身的腱子肉,一门的心思都是怎么进山捕猎,不管自己穿的怎么暴露勾引他,李良对她都没什么大兴趣。 自从那日孙氏听了墙角之后,就更加坚定要勾搭上宋富贵的决心了。反正宋富贵看不上云娘,而自己也是厌恶了李良。 于是,每日李良进山打猎前脚刚走,后脚她就开始擦脂抹粉,外面穿着正常的衣服,里面却只穿了个肚兜,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肩膀上,然后她就在门内溜达。 这宋富贵平日里游手好闲的不着家,但是每次出门路过李良家都要朝里面看几眼,他好像也看出孙氏对他有意,不然怎么好几次对他抛媚眼。 这次,他故意走到李良家门口就停下了,心里知道这个时间李良一定进山了,孙氏看到宋富贵竟然真的在门外停住了,还一个劲伸着脖子往里张望,她按耐不住激动的心,就迎上前去。 “吆,这不是富贵兄弟吗?打扮的这么流光水滑的,又要出去办事啊?”孙氏樱桃小口娇滴滴的说着话,眼睛却一个劲往宋富贵身上瞟,尤其是看到他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眼睛更是瞪的溜圆。 “不知道你来我家有什么事?找李良吗?他不在家进山了,就我一个人在家。”孙氏迫不及待的开口。 宋富贵看孙氏一脸妩媚的样子,更加确定心中所想,于是开口道:“我不找他,突然口渴了,想跟嫂子讨杯水喝,不知道行不行?” 孙氏心想,还讨杯水?自己家就在跟前儿,这是想进屋啊。于是身子稍微一扭,肩膀上的衣服就落了下来,大红的肚兜怎么也拢不住胸前的风景。 待宋富贵看了个够,她假装羞红了脸,快速拢了拢衣襟,缓缓开口:“一杯水而已,快跟我进屋吧。” 宋富贵朝着自己家院子的方向看了看,又环顾四周,见没有人,迅速跟着孙氏进了屋。 一个时辰后,孙氏擦着头上的汗,拢了拢衣襟,有些羞赧的开口:“都怪你勾引我,这要是被我家那口子知道了,可不得剥了我的皮!你可得对我负责啊!” 宋富贵已经穿戴齐全,回身朝孙氏大腿上掐了一把,咧着嘴奸笑到:“放心,我宋富贵怎么会亏待你呢?” 宋富贵最是看不上李良,如今占了他的老婆,心里甭提多爽,于是,他也是很大方,扔了她一锭银子,说道:“拿去买身好看的衣服吧。” 孙氏拿着银子,心里乐开了花,果然是出手阔绰,这要是跟了他,以后可有好日子过了。 就这样,只要李良进山打猎,宋富贵就会来跟孙氏滚混,但是因为云娘平日里多在院子里洗衣服带孩子玩儿,所以,宋富贵经常带着孙氏去后院的草垛里。 这日,二人尽兴之后,孙氏拿着宋富贵给的首饰,假装生气的开口:\\\"不是说好了要休掉云娘娶我吗?你什么时候休了她啊?” 宋富贵有些不耐烦,原来这孙氏跟其他女子没什么两样,都是想登堂入室啊,只是他实在是沉迷她的姿色,要不然早就甩了她了。 云娘虽然不解风情,但是知书识礼把儿子小志也教育的很好,这样的女人当老婆最好了,最主要的是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她也管不住。 可是若娶了这水性杨花的孙氏,将来说不定自己头上也会青青草原呢。 “快了,快了。”宋富贵有些敷衍的开口。 孙氏却没听出他的敷衍,反而觉得可能是自己修为不够,之前还偷偷跟妓院的姑娘学了几招儿,今天必须让宋富贵松口。 于是,当二人再次激烈的时候,突然一把刀插了进来,瞬间把宋富贵吓得呜嗷乱叫。 孙氏也是急忙往身上套衣服,想要逃走。 可是,来人正是李良,李良今日进山突然感觉眼睛跳的厉害,觉得不舒服就提前回来了,没想到进了家不见孙氏,他就去后院给菜地浇水,没想到就听到草垛里传来阵阵欢愉。 一听到是老婆孙氏的声音,一股火直冲天灵盖,尤其是当掀开草垛,看到两人衣不蔽体,更是气血上涌! 这孙子竟然欺负到自己头上,大白天的就来自己家干这不要脸的事,真是欺人太甚。 李良举起长刀对着宋富贵就是一通乱砍,可能是这小子被人家丈夫打了多次,竟然练出了逃命的本事,最终也只是小腿被打伤。 孙氏终于反应过来,是被自己丈夫捉奸了,索性就豁出去了。 “李良!谁叫你不中用,我嫁过来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你今天打死他也要偿命,儿子大江怎么办?”孙氏大言不惭,她怕李良闹出人命,也怕这事儿传出去坏了自己的名声。 李良终于停止追赶宋富贵,他也看明白了,这孙氏不打算跟他过了,想想也是,砍死宋富贵偿命实在不值得,何况还有儿子呢。 此时的宋富贵已经跳墙溜了。自然不知道李良决定打碎牙齿往肚里吞,准备休了孙氏。 可第二日,李良打猎回来,孙氏就改口了,不承认自己偷情,还说李良是眼花搞错了。 李良竟然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原来白日里,孙氏找了宋富贵说了李良要休了她,这样只要宋富贵休了云娘,他们二人就可以比翼双飞了。 可是宋富贵却变了脸,说他可不敢休妻,那云娘性子烈,他之前提过休妻,她就喝药还威胁要连儿子小志一起毒死。 眼看宋富贵抹嘴不认账了,云娘的贤惠是出了名的,怎么可能会要毒死小志?但是自己如今已经被李良嫌弃,若是再失去了宋富贵这个靠山那以后日子该怎么过呢? 于是,她压住心中怒火,决定从长计议。 “那你的意思是?”孙氏小心翼翼的问宋富贵。 宋富贵见孙氏被他唬住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李良是个老实人,何况你们还有个儿子,你就跟他求饶认错,别让他休了你,这样以后咱俩还是能在一块的,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最终,孙氏只得答应,所以才有了李良进门的那一出。 “呵!你当我是王八吗?我是瞎的吗?我亲眼所见还有假?我非要休了你!”李良想到那天草垛里辣眼睛的一幕,死了心要休掉这个水性杨花的妇人。 孙氏自然不肯罢休,跪在李良身前,哭喊:“你不看别人,就看在大江的份上原谅我吧,你也知道那宋富贵是个浪子,要不是他逼迫我,我怎么敢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呢?” 见李良面色松动,她继续:“我以后保证再也不跟宋富贵胡搞了,以后就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你不能让大江没有亲娘啊!” 想到儿子大江,李良又心疼又气氛:“你但凡想过儿子,就不会干出这伤风败得的事来!你走了,我也能养活大江!” 见李良还是坚持要休掉自己,孙氏一下子就火了:“呵!我就是不走!你敢休我,我就出去嚷嚷的满城风雨,让别人知道你被带了绿帽子,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你儿子的亲娘是个荡妇!” 李良没想到这孙氏已经疯了,竟然说出这种话! 但是他确实也听进去了,为了儿子,难到他要忍了吗? 结果,第二日,他还没有决定是否休妻的时候,就在大街上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 都在说云娘跟野男人在草垛里滚混,被宋富贵逮到了狠狠打了。李良一想,这八成就是孙氏搞的事情。 果然,宋家已经是鸡飞狗跳。 宋富贵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可以,但是听到自己的老婆竟然背着自己跟别人滚混,那还了得?于是气冲冲的进家,二话不说就开始狠狠的打云娘。 云娘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然是不知道宋富贵抽的什么风,但是当听说是自己跟野男人鬼混,她却不认。 “谁说的?我跟谁?我要是出去滚混天打雷劈!还被你捉住了?你捉住我和谁了?” 看着云娘坚定的反驳,宋富贵才冷静下来,确实这事儿出的蹊跷,明明是自己和孙氏被人捉了奸,怎么大街上传的却是云娘呢? 云娘确实不像是会出去胡搞的人,那么就是有人针对她了,到底是谁? 但是不管是谁,也不管云娘是不是真的做过,如今云娘的名声是臭了,想到日后他出去别人看他的眼神,他就受不了。 于是,不再打骂云娘,而是匆匆出门而去。 李良这边遇到点儿事,等傍晚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儿子大江一个人在大门口等他,而且似乎哭了很久。 “大江,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娘呢?”李良抱起儿子。 “我娘走了,她让我在这等你。”大江哑着嗓子开口,眼泪又出来了。 等李良进门一看,家里稍微值钱的东西都被孙氏带走了,李良却不着急,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走就走吧。 “大江,她走就走吧,以后咱们爷俩一样过活。” 大江抹着眼泪点了点头,他只知道,他没有娘了。 前几天,小志的外婆想念外孙,所以云娘就把孩子送过去了,下午云娘虽然被宋富贵打了,但是她还是收拾了去接儿子,可是等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家里值钱的东西基本都没了,云娘第一时间以为进了贼,可是当看到桌子上的那封信后,心都凉了。 “云娘,我走了,你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让我颜面扫地,以后我在镇子上是没脸混了,休书给你了,以后你我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云娘内心愤怒,她恨那个造谣的人,也恨宋富贵如此不相信自己,抛妻弃子不说,竟然把家里的财物都带走了,这可叫这娘俩怎么活? 突然,云娘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跑到院子里看到那件外袍还在,她心就放下了。她跑过去,一把拎起袍子,果然,那枚玉佩还在。 这是宋富贵祖传的玉佩,价值连城,可以说全屋子的那些东西不都如这块玉值钱,只是宋富贵哪里懂这个,只是觉得这玉好看,便经常带着。 外袍穿一天就扔那让云娘洗,每次都是连同那挂着的玉佩一起扔在那。 想来这次是走的匆忙,搜刮了所有,却忘了这最值钱的东西。 风言风语传了一阵子,也就淡了,尤其是大家发现宋富贵和李良的老婆一起消失之后,渐渐明白,这事儿八成是假的。 尤其是,有好事儿的人遇到李良,问:“你跟宋富贵住隔壁,他和你老婆一起不见了,难不成是他俩才是胡搞的,你才是捉奸的那个?” 因为是关系好的人,李良便也没否认,李良原本是打算把真相咽肚子一辈子的,可是看到同样被抛下的云娘母子,过得实在艰难,还遭受别人鄙夷,他就心里过意不去。 毕竟,当初传谣言的不是别人,就是孙氏,孙氏跟宋富贵跑了之后,他就想明白了。 这女人恶毒的很,为了抱住宋富贵这条大腿,竟然不惜毁坏另一个无辜女子的名节,只是老天无眼,竟然让她得逞了,宋富贵果然带着她跑了。 但是想到宋富贵那个德行,哪天说不定就会甩了孙氏的,他是相信恶有恶报的。 自从李良默认了那件事之后,人们终于知道,原来云娘是被冤枉的,真是可怜人啊,人们对她不再冷言冷语,甚至还会帮她和孩子。 云娘知道李良为自己澄清了谣言,心里感激万分,毕竟李良把这事儿说出来,对他可没什么好处,一个带了绿的男人,总是要糟别人指指点点的。 但是,她还是决定上门去感谢李良。 于是,那天她做了一锅饼子,装了一食盒就去找李良,只是当她刚走到大门口,就听到院门紧锁,里面有孩子大声哭喊。 她抓紧上前,透过门缝,看到大江坐在地上,已经哭的鼻涕过了河,她又看了下院子,发现李良不在家。 她自作主张将院门上面的锁圈拿下来,快速进去,抱起大江哄他。 原来,自从孙氏走后,李良为了养家,每日还是进山打猎,只是从前一去就是一天,如今就去几个时辰,而这期间就把孩子一人锁在院子中。 等李良跑回来,就发现大门已经打开了,当他进院,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女人正抱着自己儿子,在给他掰饼子吃。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是云娘啊,让你看笑话了。” 看到李良一脸的汗,云娘下意识的起身拿了条汗巾递了过去,“李大哥,我是来感谢你的,感谢你为我澄清谣言,不想就看到你把大江一个人锁在院子里,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我就自作主张进来了,你不要怪我多事才好。” “哎,不瞒你说,我也是没办法,大江太小了,也没办法带他进山,只能锁在家里了,我这也是拼了命跑回来的,今天运气好,打了两只兔子,这样,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回去一只,炖了给小志补补身体。”李良一只不太好意思直视云娘,因为她太美了。 云娘自然是不肯,可是耐不住李良执意送她,没办法只得拿了回去,只是当晚炖了兔肉,就给李良送了一大碗过来。 “云娘,你看你还给我送一碗,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李良有些局促的说。 “李大哥,他们做了对不起咱们的事,咱们没必要低着头过日子,日子还长着呢,咱们得好好生活下去。明天开始,你进山打猎,就把大江送到我那去,我帮你带,你就放心好了。” 从那之后,李良进山打猎更有劲儿了,早出晚归的,打到的猎物卖了钱,会买很多吃食,总是会给云娘也送去一份,每次的借口都是说给小志补身体的。 云娘孤儿寡母,没有了经济来源,也大方的接受了。 只是,一日,云娘的老母亲突然上门,带来一个消息,打破了这宁静的日子。 “云娘,你如今虽然带着个儿子,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娘已经托人给你找好了人家,就是柳溪镇的冯家,冯老二,你听过的。他死了老婆一年了,现在要续弦呢。”老太太拉着女儿的手说。 “娘,那冯老二是个混子,早年偷鸡摸狗什么都干,才攒下点身家,如今也是吃喝嫖赌样样不落,女儿这是刚出了火坑,你又要把我推进火坑啊!”云娘推开老太太的手,转过身去。 想起当初父亲落难,交待让母亲带着她回老家,靠着余钱也能安稳度日,可是母亲过惯了锦衣玉食受人尊敬的日子,非逼着自己嫁给这有几个土包钱的宋家,害了自己。 如今,又让她嫁给那个土埋半截子的冯老二,怕又是打算收一笔颇丰的彩礼吧。哪里是为了自己? 何况,她如今已经有了意中人,就更不想嫁给别人了,只是不知道李良是怎么想的。 过去这半年,李良没少照顾她和小志,之前是每日送来吃食,后来还会给她带些女人用的胭脂水粉的,她不确定李良是不是处于对她的可怜,还是心里真的有她。 “你不愿意嫁给冯老二,难道就打算这么跟李良不清不楚下去了?院子里的那孩子是李良的吧?”老太太果然有备而来,一定是听了些风才来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帮过我,我帮他带孩子,他也会给我报酬,没什么事儿您老就回去吧。”云娘见太阳下山了,李良估计很快就回来了,每天他回来就会先奔这里,要是撞见老太太,老太太说些不好听的,可就麻烦了。 “今天我就不走了,好些日子没见我大外孙了,今晚我就留下来陪他了。”老太太直接进了屋。 这时候,李良突然就出现在门口,一看到云娘嘴角就咧开了,“云娘,猜猜我今天打到了什么?” 说着就将一只红毛狐狸举来给云娘看,一副邀功求表扬的样子,云娘却面色潮红,看了看屋里,果然,老太太出来了。 “这是李良吧,快带孩子回去吧,让人看到风言风语的对云娘不好……” “娘,你说什么呢!”云娘连忙打断老太太。 晚上云娘做饭的空,老太太就不见了,这太太人精似的,一眼就看出李良对云娘存的心思,为了冯家的巨额彩礼,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便偷偷去了李良家,进门就开门见山,让李良离云娘远一些,还说云娘已经同意嫁给一个大户人家了,半个月后成婚,以后会过上吃香喝辣的日子…… 李良听得脑袋嗡嗡的,一想到云娘要嫁给别人,他就心如刀绞,但是为何老太太来说呢?难道这是云娘的意思? 老太太看目的达成,就走了。 从那天后,李良便再也不把孩子送过来,不仅如此,云娘去找他,他也是不冷不热的,这让云娘有些伤心,难道李良对自己真的只有同情吗? 半个月后,李良打猎刚进村,就看到云娘家着火了,于是他扔了猎物往她家奔,好在他来的及时,不一会就将火浇灭了。 原来是小志趁着云娘去院子里收衣服,就在灶台处点了火玩儿,好在李良来的及时,并没有酿成大祸。 但是看到饭桌上那两个干巴巴的饼子和一碟咸菜,李良心里咯噔一声,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你不是答应嫁给冯老二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吃饼子咸菜?” 云娘这才明白为何李良对自己突然冷淡了下来,一定是老太太去挑拨了,李良自然不知道后来自己为了拒婚,都把老太太赶回去了。 云娘看着男人有些好气又好笑,但是也明白了他的心意。 一切说开,李良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于是几日后便托媒婆去说亲,虽然是二嫁,但是办的也是风风光光的,左邻右舍也都来祝贺。 李良平日里与人为善,而云娘更是贤惠,大家都说二人相配的很,这时候有人提起了那私奔的宋富贵和孙氏。 “也不知道那俩货在外面怎么样了?要是知道李良娶了云娘会不会气死?哈哈哈” 二人婚后,李良负责捕猎养家,而云娘则在家照顾两个孩子,对大江视如己出,这一点让李良更加爱惜她。 天有不测风云,这一天都到了夜里,李良还没回来,可急坏了云娘,她想一定是出了事,于是找来左邻右舍进山找李良。 等大家找到李良的时候,李良已经奄奄一息了,但是手里还攥着一株铃兰花。 原来是他看着崖壁上的铃兰,想到云娘最喜欢这花,于是不顾危险就爬了上去,没想到踩空摔了下来。 好在,大家来的及时,将他抬了回去,但是浑身的骨头摔断了多处,大夫说得去找二龙山的杜神医,可是那杜神医虽然医术高超,有“阎王愁”的称号,但是人却十分爱财,普通人是看不起的。 李良这伤要想治好,起码得一百两银子,大家一听都纷纷摇头,都知道这两口子哪里有那么多钱呢?觉得李良没救了。 “治!钱我会想办法!”云娘却坚定的开口。 最终,云娘卖了那块祖传的玉佩,终于将李良从鬼门关抢了回来,李良愧疚万分,“那是你给小志留着将来娶亲用的,都怪我没用!” “你的命最重要,只要你活着,钱咱们慢慢攒。当初这块玉没被宋富贵带走,也许就是给今天用的,他欠我们的!”云娘抱着李良坚定地说。 就这样,又过了十多年,李良云娘夫妇十分恩爱,日子也越过越好,在云娘的教养下,大江和小志已经长大成人,而且兄弟和睦,先后都娶了妻生了子。 后来,有人说在外面看到了宋富贵,穷困潦倒的,问起了当初跟着他私奔的孙氏呢? 他说:都是那女人祸害我,跟了我一年没到,就跟别人跑了。不过这次她眼瞎,跟了个胡子,听说被卖到妓院去了,也不知道还活着没…… 第39章 寡妇屡做春梦,醒后到亡夫坟前哭诉,道士:我来帮你 明朝时期,信安有个名叫马长风的读书人,他很是刻苦,奈何在读书方面实在没啥天赋,二十好几了还是个生员。不止如此,马长风性格懦弱,也总是被人欺负。 当时同村有个名叫徐屠的年轻人,他爹是个屠户,可能是遗传了他的基因,徐屠从小就比别的孩子高大,也正是如此,他最喜欢欺负身材单薄,性格又懦弱的马长风,长大了也总是将其当小弟,对其呼来喝去。 马长风有些同窗都看不下去,劝他反抗,可马长风却不敢,这让大家很是无奈。不过马长风也并非“一无是处”,他有个贤淑漂亮的媳妇,可以说是全村男人羡慕的对象,徐屠恐怕也是嫉妒,才会处处针对他。 马长风的媳妇唤作映雪,两人属于娃娃亲,映雪不到十六岁就嫁给了他了。两人感情也还不错,可丈夫的懦弱,让映雪很是心急,她想锻炼丈夫,却不知该用什么法子。 直到这天,大家忽然收到了徐屠的死讯。原来他生前风流,总在镇上的青楼流连,且一玩就是好几天,完全不将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结果有一晚,他太过兴奋,以至于猝死在了青楼当中。 欺负马长风的人死了,映雪很是高兴,以为丈夫能变得勇敢坚强一点了,可不幸的是,就在徐屠死后没多久,马长风居然失足掉进河里淹死了。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映雪悲痛万分,在葬礼上哭得撕心裂肺。好在街坊们经常接济映雪,她倒不至于挨饿。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映雪还年轻,可为了不让人说闲话,她一直努力不敢跟异性过多接触。心理上的负担可以理解,只是生理上的困难,却被人忽略了,何况她正是跟丈夫你侬我侬的年纪,没人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直到三年后的一天夜里,有人发现映雪经常半夜挎着个篮子外出,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不过寡妇一人的生活艰难,人们还以为她是半夜去摘野菜了,就没多想。可很快,人们就发现,映雪的脸色越来越差,整张脸蜡黄蜡黄的,且消瘦了许多。 街坊们见状很是担心,就劝她去医馆看看,是不是生病了。可映雪只是嘴上答应,却没往医馆跑过。 直到这年清明,映雪准备好供香贡品,准备去给亡夫上坟。可刚走到门口,她却停下了脚步,随即坐在了院中。直到傍晚时分,她听到街坊们的声音,意识到他们已经上坟回来了,她才提着东西往坟场走去。 由于来的晚,坟场已经没人了,映雪简单给丈夫打扫了墓穴后,摆好贡品,随即竟大哭了起来。 “相公,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就在映雪哭诉之际,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衣衫破烂、一脸沧桑的老道士,正在偷吃别人坟前的贡品。或许是被发现了,那道士尴尬一笑,随即朝映雪走来。 映雪见状,赶忙擦掉眼泪,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可刚一起身,那道士却猛地拉住了她:“女施主何必如此心急,刚刚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你听到了什么……” “你放心,贫道心里有数,另外,这件事我可以来帮你!” 见道士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映雪不免有些动摇。或许实在无人可以依靠,她便将具体情况,都告诉了道士。 一切还要从一年前说起。那年马长风的忌日,映雪像往常一样到坟前祭拜。走到半路的时候,她碰见了徐屠的家人,巧的是,徐屠的坟就在马长风坟的不远处。映雪知晓丈夫生前对其讨厌,就想着是否要迁坟,可当天夜里,怪事却发生了。 映雪做了一个梦,梦中她来到了村外的一个小树林里头。那小树林映雪知道,是村里年轻男女门暗中相会的胜地,可她为何会出现在这?就在映雪疑惑之际,身后忽然出现一道黑影,直接将其扑倒在地。 不知为何,映雪梦中也是夜晚,她看不清对方的相貌。他对映雪上下其手,映雪拼命反抗,可多年守寡带来生理上的空虚,让其慢慢沉沦其中,最后半推半就下犯了错误。 事后,映雪从梦中惊醒,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而梦中一切又显得异常真实。她努力让自己清醒,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梦,结果自那以后,她几乎每晚都会做春梦,她一开始还很抗拒,可时间一长,反倒有些期待了。 另外,由于梦中的一切太过真实,她不免好奇起来,梦中的黑影究竟是谁。为此,在一天夜里,她假装出门摘野菜,实则绕到了那片小树林当中。不知为何,一切都跟梦中的情况太过相似,她竟然还找到了梦中自己与黑影缠绵时的草地,而那里的草被压倒了许多,好像真的发生过什么一般。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出现在其身后,猛地将其扑倒在地,一切都跟梦中的情况一模一样。可这一次,映雪却没有反抗。 这种情况又持续了半年多,她也发现自己的身体情况有些不好,可她又不愿意打破现状。她想问问对方是谁,又担心是村里的熟人。 直到一天夜里,映雪在怀中藏了一个火折子,并下定了决心。再次来到小树林中,那黑影如期到来,可就在映雪被扑倒后,她开口询问对方是谁,可他却不吭声,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止,映雪只好掏出火折子点燃,可眼前的一幕,却吓得她魂飞魄散。 入眼的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黑乎乎的一片,仿佛将光线也吸入其中,可诡异的是,自己与其缠绵时,明明感觉到了他的嘴巴和鼻子。就在她被吓愣的一瞬间,黑影消失不见了,她愣了半天,最后踉踉跄跄逃回了家中。 自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去小树林了,夜里甚至不敢再睡觉了。她来到丈夫坟前,就是在哭诉此事,也希望丈夫能够显灵,帮一帮自己。 说着说着,映雪又哭了起来。道士见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会帮你,你先把衣服脱掉……” 入夜,小树林中出现了一道身影,好像是映雪。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忽然出现,并将映雪扑倒在地。可当映雪转过身子的时候,一张符咒却飞向了黑影,他瞬间被击飞出去,道士扔掉映雪的外套,抽出桃木剑朝黑影冲去。原来为了引蛇出洞,他故意假扮成了映雪,对方没有防备,桃木剑瞬间将其贯穿,伴随着一阵惨叫,黑影逐渐消散,面容也在月光下显现出来,竟是死去的徐屠。 不过这事,道士没有告诉映雪,他只是称事情解决了,她只是被一个色鬼盯上了。今后要好好生活,并早点组建新的家庭。在道士的鼓励下,映雪终于鼓起勇气,并改嫁给邻村一个货郎。两人的生活虽不富裕,不过那货郎勇敢有担当,这让映雪很有安全感。 第40章 男子来到河边,见女子落难好心相助,女子说:送你木牛 明朝万历年间,保定府唐县住着一个小伙,名叫周树海,他因父亲早逝,为了养活多病的母亲,每天都要辛苦的进山采药。 这天上午,他正在家中劈柴时,突然听到哐当一声巨响,只见刘寡 妇慌慌张张的跑进院中,一把抓住他胳膊,焦急的大喊: “小海,不好了,你母亲在河边洗衣服时,被几个小混混打了,你快点去看看吧!” 周树海闻言一惊,立马扔下了手中的斧头,一脸疑惑的说道: “刘嫂,这是什么情况?按理说不应该啊!我母亲性格内向,平时从来没有与人争吵过,更何况打架呢!” “哎!这次不同啊!” 刘寡 妇一听这话,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周树海肩膀,一脸无奈的说道: “小海,你有所不知,原本我和你母亲一起在河边洗衣服,那是有说有笑的,谁知在洗到一半时,突然看到一个18岁的貌美姑娘摔倒了在岸边,而后面追赶的几个小混混,竟然不顾她的反抗,直接把她按在地上玷污。 看到这个情况,我们心中全都愤怒了,毕竟大家都是女人,岂能站在一边袖手旁观呢! 于是,你母亲悄悄让我回家来向你求救,而她为了救女孩,却是嗖的一下子就窜了出去,直接就和那几个小混混打了起来。 可想而知,她原本就是体弱多病,怎么能是那几个小混混的对手,结果,我刚刚跑出没多远,就听到你母亲发出了惨叫声,所以现在你赶紧去救她吧!” “哼!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我倒要看看这个小混混是谁,居然有胆量动我母亲。” 说完后,周树海眼中寒光一闪,急忙从旁边捡起了蛇鞭,直接二话不说,就朝着河边跑去。 过了一会儿,当他慌慌张张的跑到河边后,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母亲满脸是血的倒在地上,正被一个姑娘照顾她,而几个小混混却在哈哈大笑。 看到这里,周树海瞬间气得眼睛一红,直接举起了蛇鞭,指着那几个小混混大喊了一声: “住手,好你个王二毛,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母亲,看来我上次就不应该饶你,现在你的死期已到,就认命吧!” 说完后,他眼睛一瞪,直接举起蛇鞭就朝他抽了过去。 结果,王二毛一时无法躲开,被蛇鞭狠狠抽到了脸上,顿时发出了一声惨叫,疼得大喊道: “啊!原来是你这个周树海,先不说你母亲多管闲事,这本来就是自己作死,现在你又偷袭我,我要是不给你一个教训,那以后怎么让手下效忠呢!” 说完后,他也来不及多想,直接对着手下一挥手,不屑的说道: “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把这个小子做掉,一会儿我带你去万花楼各自找五个姑娘聊天。” “是,大哥,您就站在一边瞧好吧!这小子敢得罪你,那就是他的不幸,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完后,这些小混混嘿嘿一笑,各自拿出一把大刀,竟然嗷嗷叫着朝着周树海冲了过去。 看到他们的举动,周树海却丝毫没有紧张的意思,反而不屑的撇了撇嘴,随即双手合十,嘴中大喊了一声: “开阴术第 一式——龙腾虎跃,给我启!” 话音刚落,就看到他手中的蛇鞭冒出了一条10丈白蛇的影子,随即嗖的一下子,瞬间就围着这几个小混混转了一圈。 结果,就听到咔嚓咔嚓咔嚓几声脆响,只见那几个小混混的胳膊全部成了碎片,疼得发出了一声惨叫后,急忙吓得四散奔逃。 看到他们的举动,周树海心中大喜,慢慢收回了蛇鞭,不过当他转身准备收拾王二毛时,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趁乱逃走了,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就朝着母亲那边走去。 然而,他却不知道,此时的王二毛正躲在不远处草丛里,望着周树海的身影,一脸诡异的说道: “哼,小子,今天算你狠,我认栽了,不过要想让我就此罢休,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毕竟我的手段岂是你能抗拒的?现在才是你噩梦的开始。” 说完后,他冷笑了一声,直接悄悄的逃走了。 片刻之后,周树海来到了母亲的身旁,立马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势,发现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暂时昏迷了而已,这才心中松了一口气,随即从身上掏出一颗药丸给她服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旁边的姑娘忽然脸色一红,看了周树海一眼,更加觉得心里有愧,一脸尴尬的说: “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啊!其实我叫 春梅,这件事情都怪我不好,要不是你母亲为了救我,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哎!你不要自责!” 周树海一听这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看了春梅一眼,一脸严肃的对她说道: “春梅,你的意思我懂,不过这跟你没关系的,毕竟我母亲心地善良,这要是换了别人,她还是会选择出手相助的,所以你现在没事了,还是先回家去吧!不然就会让你父母担心,这里有我照顾母亲就行了。” 春梅闻言,顿时眼中冒出了精光,也不知脑中想到了什么,忽然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笑眯眯的说道: “公子大义,小女子受教了,不过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我送你一块贴身木牛,到了关键时刻可以保命,切记不要弄丢。” 说完后,她脸色一红,从胸前摘下了那块木牛递给了周树海,随即一脸娇羞的转身离开了。 周树海看到春梅离开后,在手里颠了几下木牛,随即笑着摇了摇头,脑中也没有多想,直接背起母亲就回家去了。 次日早上,周树海跟往常一样,在厨房做好早饭后,直接端到了母亲的房间,笑眯眯的说道: “娘,真没看出来啊!你这脾气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喜欢多管闲事,幸好我及时赶到了,不然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呸,你懂什么?” 谁知他母亲闻言,顿时对他翻了个白眼,随即眼珠一转,嘴中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 “这叫格局,其实我也是为了你着想,毕竟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现在都奔三的人了,居然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这肯定会让人笑话的。 我看那个姑娘穿着不凡,相必定是富贵人家,所以我为了你的婚姻大事,才会选择出手相助,你可不要浪费我的一片苦心啊!” 话音刚落,周树海顿时恍然大悟,没想到母亲会给自己来这一手,随即脸色羞得通红,赶紧转移了话题,一脸尴尬的说道: “娘,现在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吃饭吧!我还要去山中采药,就不打扰你了,等我回家给你一个小惊喜。” 说完后,他也不等母亲回话,急忙背上一个竹筐就跑走了。 两个时辰后,周树海在山中转遍了大半个山头,费劲了洪荒之力累得双腿发软,终于在一处山崖下,采到了一株千年灵芝,顿时让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谁知就在这时,突然四周刮起了一阵阴风,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狼吼,接着一头黑狼嗖的一下子就窜到了身前,瞪着一对绿油油的眼珠,一脸嚣张的说道: “小子,要是你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我放下那株千年灵芝,不然你就会大难临头,我让你去见阎王喝茶,毕竟这是传说中的灵药,岂可被你一个凡人浪费?” “哼,你给我闭嘴!” 周树海闻言大怒,直接二话不说,就从身上掏出了蛇鞭,指着黑狼气呼呼的大喊: “哎呦我去,你不过就是一个会说话的狼精,居然敢在我面前嚣张,看来你这是不拿豆包当干粮啊!既然这样的话,我也话不多说,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说完后,他眼中寒光一闪,直接扔出了蛇鞭,随即就看到蛇鞭金光一闪,瞬间穿透了黑狼的肚子,让它发出了一声惨叫,吓得急忙化成了黑烟逃走了。 看到狼精逃走,周树海不屑的摇了摇头,直接唱着小曲回家了。 可惜的是,天有不测风云,当他刚刚走进家门时,突然空中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天色就黑了下来,瞬间下起了瓢泼大雨。 就在这时,突然大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顿时让周树海皱起了眉头,心中不由得乱想:哎呦我去,这都下着大雨,怎么还会有人来敲门啊!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走到了门口打开一看,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流下了口水。 只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尼姑被淋湿了衣服,漏出了那肤白性 感的身材,躲在雨中悠悠的说道: “这位小哥,我叫静音,今日云游到此却遇到了大雨,所以我想要在你家躲雨,不知可否行个方便,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说完后,她嘴角上扬,忽然眼睛红芒一闪,瞬间射出了一道黑光,没入了周树海的眼中。 结果,周树海就感到全身发热,脑子也有些晕乎乎的,随即使劲晃了晃脑袋,硬着头皮说道: “原来你是想要躲雨啊!我自然同意,不过也不知这雨会下到什么时候,依我看的话,你不如就留在我家过夜吧!” “呦!还是你懂事!” 小尼姑闻言大喜,随即拍了拍周树海的肩膀,一脸娇羞的说道: “既然小哥有这个心思!那我又岂能辜负你一番美意呢!赶紧带我回房休息吧!” 周树海闻言一惊,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惜一时想不通,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小尼姑回屋去了。 没想到,到了半夜三更,周树海正在屋中熟睡时,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自己身上,让他呼吸有些困难,吓得他使劲睁开了眼睛一看,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那个貌美的小尼姑,不仅闯进了房间,居然还赤身趴在他的身上,对他笑眯眯的说道: “呦呵,你终于醒了,现在发现今晚我来陪你一起缠 绵 偷 欢,是不是很激动?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要浪费时间,咱们还是赶紧洞房吧!” “我不是那样的人!” 看到尼姑疯狂的举动,周树海吓得全身打了一个激灵,随即想要推开她,却发现自己全身没有力气,顿时一脸慌张的说道: “这是什么情况?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怎么我全身不能动了。” “哈哈哈,你也会害怕啊!实话告诉你,其实你中了我下的虫蛊,估计活不过今晚,所以你先看看我是谁,我也好送你去见阎王喝茶吧!” 小尼姑说完后,忽然全身冒出了黑光,瞬间变成了一头狼精,直接张开大嘴就朝他咬了过去。 就在狼嘴刚要挨到皮肤时,突然周树海怀中亮起来一道金光,只见那块木牛冒着寒气瞬间飞出,直接就把狼精撞到了墙上,落到地上奄奄一息了! 看到这个情况,狼精顿时吓得后背发凉,随即喷出了一口血,急忙朝着门外大喊: “主人,你们快点来救我啊!这个小子不好对付,他竟然用法宝把我打成了重伤……” 结果,还没等狼精说完后,就听到哐当一声巨响,只见王二毛带着一伙大汉闯进了屋内,随即看了一眼狼精,气呼呼的说道: “好你个周树海,你胆子不小,居然敢伤害我的宠物,那就是你的死期已到,现在咱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现在受死吧!” 说完后,他直接举起长刀,对着身后挥了挥手,就一脸嚣张的朝着周树海走去。 而此时的周树海中了狼妖的计,要说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毕竟能够好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于是,他咬着牙冷冷的说: “好你个王二毛,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诡计,不过你想要让我求饶,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可惜的是,这个王二毛闻言,却是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更加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院中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接着一声大喝响起: “里面的王二毛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要想活命的话,就赶紧放下兵器跪地求饶。”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伙衙役拿着弓箭冲进了屋内,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王二毛一伙人按在了地上,让他们吓得瑟瑟发抖。 片刻之后,只见春梅急忙走进了屋内,看到周树海没事后,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即转身对着那伙衙役说道: “你们别愣着了,赶紧把他们押回大牢,让我父亲严加管教。” “是,大小姐,我们这就去办,你就放心吧!”一个捕头打扮的大汉应了一声,直接二话不说,就带着队伍离开了。 看到这个情况,周树海顿时惊的愣在了原地,指着春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春梅看到他吃惊的样子,立马捂着嘴笑了一下,随即走到了他身前,一脸得意的说道: “你不用害怕,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是张县令的女儿,自从昨天被你所救后,我的心里就有了你的影子,觉得像你这样善良的人不多了,所以我想招你做上门女婿,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周树海听完她的解释,顿时心中大喜,毕竟这可是一步登天的机会,自己又不傻,有岂能轻易错过这次机会呢? 于是,他丝毫没有犹豫就点头答应了,随即眼珠一转,直接一把抱住了春梅,就吻了起来…… 第41章 小伙贪色,在屋中与女子偷欢,女子大喜:不要告诉别人 保定府唐县有个清河村,在村里住着一个小伙,名叫张建树,他因为父母早逝,为了能够娶上媳妇,每天只能以采药为生。 这天下午,他跟往常一样背着药筐下山回家,谁知当他路过一条小河时,突然看到一个21岁的貌美姑娘,蹭的一下子就跳进了水中自尽。 看到这一幕,张建树顿时懵了,心中不由得乱想:哎呦我去,这是哪里来的貌美 女子,怎么做事这么冲动?居然想要跳河自尽,自己作为一个七尺男人,岂能见死不救呢! 想到这里,他眼珠一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急忙就跑到了河边,脑中丝毫没有犹豫,嗖的一下子就跳进了河中。 可惜的是,此时已经是秋天了,这水中有些凉,顿时让他打了一个激灵,随即也来不及多想,直接就朝着女子游了过去。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当张建树费劲了洪荒之力,刚刚游到姑娘面前时,没想到,这个姑娘竟然丝毫没有领情,反而打了他一个耳光,嘴中气呼呼的大喊: “喂,你是哪里来的家伙?居然阻止我自尽,难道你当本小姐好欺负吗?现在你已经大难临头,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保证打断你的第三条腿,让你疼得很有节奏。” “啥,你想自尽?” 张建树一听这话,立马吓得惊呼了一声,随即揉了揉自己的被打疼得有脸,一脸尴尬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玩,就凭你刚才跳河的举动,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出手相救,我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千万不要冲动,毕竟你还这么年轻,这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说呢?” “哼,你懂什么啊?” 这个姑娘闻言一惊,随即翻了个白眼,居然转身游到了岸边。 看到她的举动,张建树顿时眼睛都直了,随即气呼呼的大喊: “哎呦我去,原来你会游泳啊!那你还跳什么河?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害得我白紧张了半天。” 说完后,他嘴中冷哼一声,急忙就追了上去,毕竟这水太凉了,要是待久了会得风寒的。 片刻之后,张建树终于游到了岸边,看了那个姑娘一眼,走到了她身前,一脸疑惑的说道: “姑娘,我看你这穿着不一般,按理说不像一个贫民女子,不知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要是方便的话,可以给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一把。” 话音刚落,这个姑娘一愣,也不知脑中想到了什么,居然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随即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说道: “哎,大哥有所不知,其实我叫秋香,乃是万花楼的女妓,因为在卖艺时被柳员外看中,他居然色心大起想要纳我为妾。 不过我因为卖艺不卖 身,自然不愿嫁给这个70岁的老家伙,所以在姐妹的帮助下,急忙趁着夜色逃了走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柳员外得知我逃走后,居然一怒之下,派了很多贼人抓我,万般无奈之下,我这才一路慌慌张张的逃到了这里,刚才只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会头脑一热,就跳进了河中想要自尽的。” 说完后,秋香鼻子一酸,居然趴在张建树怀里大哭了起来。 看到秋香伤心的样子,张建树顿时心中感到五味杂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心疼的对她说道: “秋香,你做的很对,我很支持你的行为,不过你一个弱女子这样在外漂泊也不是个办法,要是你不嫌弃我穷的话,那不如做我妻子吧!我也好保护你。” “此话当真?” 秋香闻言一惊,立马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随即眼珠一转,抓住了他的胳膊,一脸激动地说道: “大哥,你可不要骗我,我读书少,不过只要你真心待我,我自然愿意给你生儿育女。” 张建树一听这话,顿时心中大喜,对她来了一个公主抱,随即笑眯眯的说道: “哈哈哈,既然这样的话,那你赶紧跟我回家洞房吧!毕竟我如今就如同一个孤儿,家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说完后,他看了一眼娇羞的秋香,急忙就回家去了。 就这样,当秋香成婚后,一开始她自然也很懂事,每天都会留在家中打理家务,更是做好可口的饭菜等丈夫回家,所以这小日子过得很不错。 直到有一天上午,她等丈夫出门后,心中也没有多想,直接在厨房烧了一锅热水,就提到了屋中开始坐在木桶里沐浴。 谁知当她洗到一半时,突然一个黑衣大汉悄悄走到了门口,居然二话不说,从身上拿出了一根柱子,直接穿透了窗户纸,对着里面吹出了一股白烟。 此时,躲在屋中洗澡的秋香,突然闻到了一股玫瑰香味,顿时让她感到头脑有些迷糊,立马觉得不对劲,就想站起身来,结果,却发现全身失去了力气。 看到这个情况,躲在屋外的大汉心中大喜,竟然二话不说,一脚踹开了房门冲进了屋内,随即摸了一下秋香的脸,不屑的说道: “哈哈哈,这不是万花楼大名鼎鼎的秋香姐吗?你没想到会落到我的手中吧!这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 激?” “你给我住嘴!” 秋香一听这话,心中自然瞬间愤怒了,只见她眼中含着泪光,使劲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随即硬着头皮说道: “好你个张屠夫,你简直就是畜牲不如,平日里我也不曾得罪你,更加与你不熟悉,不知你为何会知道我的底细?” 谁知张屠夫一听这话,立马哈哈大笑了一声,随即一把抱住了秋香,一脸得意的说道: “实话告诉你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原本我就纳闷了,张建树就是一个穷小子,凭什么会娶到你这样的貌美妻子? 于是,我就开始对你朝思暮想,每天做梦都会梦到你,直到有一天我去镇上赶集时,忽然在街头看到了一个寻人启事,而上面的画像正是你的模样,所以我这才恍然大悟,抓住了你的把柄。” 秋香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吓得后背发凉,随即慢慢流出了委屈的泪水,冷冷的说道: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底细,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才能放我一马?” “放你?做梦去吧!” 张屠夫一听这话,立马对她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的说道: “秋香,不是我说你,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我平时一直对你朝思暮想,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得到你了,岂能错过这番美意呢?现在你就好好享受我的宠爱吧!” 说完后,他不顾秋香的挣扎,直接就把她扑倒了在地上,就开始对她霸 王硬上弓。 一个时辰后,当秋香睁开眼睛醒过来时,发现全身酸痛无力,心中瞬间明白自己被人玷污了,随即眼中寒光一闪,看了一眼旁边正在睡觉的张屠夫,突然伸出右手拿出了剪刀,就朝他扎去。 结果,还没等她靠近,就看到张屠夫猛的睁开了眼睛,随即唰的一下子就夺走了剪刀,接着又狠狠打了她10个耳光,这才对她冷冷的说道: “你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居然敢拿剪刀偷袭我,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成了我的女人。 再说了,你原本就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是一个大小姐,怎么能跟着一个穷小子虚度年华呢!这本身对你不公平,所有你只要答应做我的小妾,我保证可以让你恢复以前的生活。” 秋香一听这话,立马皱起了眉头仔细一想,忽然心中有些动摇了,觉得这话有些道理,毕竟可以选择富太太的生活,那为何非要一心吃苦呢? 想到这路,她心中有了决断,随即脸色一红,直接扑进了张屠夫的怀中,一脸娇羞的说道: “那好吧!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也要对我负责任,不过我唯 一担心的是,这件事要是被我丈夫得知的话,估计他会打死我的!” “哼,他活不过今晚!” 张屠夫闻言冷哼一声,也不知脑中想到了什么,忽然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就悄悄附在秋香耳边说了一句话。 而秋香闻言一惊,眼中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而此时的张建树却不知道,一件意想不到的祸事,却悄悄落到了他的头上,让他悔恨当初。 次日上午,他跟往常一样,丝毫没有察觉到妻子的异常,还是背着一个竹筐出门去采药了。 没想到,当他来到了一处山崖,正准备采药时,突然一张渔网从天而降,瞬间罩住了他,让他吓得后背发凉,一脸焦急的大喊: “是谁在偷袭我?有胆子就赶紧给我出来,这样做算什么本事,别让我瞧不起你……” 结果,还没等他说完话,就听到树林里传来一声冷喝,接着两个两个蒙面大汉嗖的一下子就窜到了面前,指着他不屑的说道: “小子,既然想要死个明白,那我就如你所愿,实话告诉你,其实想要你死的人是张屠夫,他现在已经霸占了你的妻子,我们也是拿钱办事,所以希望你做鬼以后,不要来找我们哥俩,毕竟冤有头债有主,你就安心去吧!” 说完后,这两个大汉相视一对,居然二话不说,抬起张建树就来到了山崖边,把他扔了下去。 而此时的张建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摔死,要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只见他在空中不断的发出了惨叫声。 然而,当他快要落到崖底的时候,突然空中金光一闪,只见一朵巨大的荷花接住了他。 看到自己大难不死,张建树顿时心中大喜,随即摸了摸脑袋,活动了一下身体,接着一脸得意的对着天空大喊道: “哈哈哈,没想到我张建树能够大难不死,看来这就是天意,说明我命不该绝,所以张屠夫你给我听好了,我不会放过你……”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张建树得意时,突然一只九尾狐慢慢走到了他的身后,接着用前爪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嫌弃的说道: “小子,我就纳闷了,你站在这里有什么可乐的,这明明是我救了你好不?” “啊!我的天啊!” 张建树一听这话,立马清醒了过来,随即转身一看,吓得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的说道: “哎呦,原来是你救了我一命,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不过这天色马上就要黑了,我也要回家去了。” 说完后,他也不等九尾狐回话,转身准备离开,毕竟在大山遇到了妖怪,还是走为上策为好。 谁知还没等他走出几步,就被一条尾巴缠住了大腿,就听到九尾狐冷哼一声,一脸嫌弃的说道: “小子,你急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我之所以救你,那是因为觉得你是个好人,不过我看你印堂发黑,这是应劫之兆,所以我送你一根狐毛保命,切记!” 话音刚落,就看到九尾狐眼中红芒一闪,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了,而空中只剩下了那根狐毛在打转。 看到这一幕,张建树也不知是真是假,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把狐毛贴身放好就回家去了。 可惜的是,天有不测风云,当他费劲千辛万苦累得双腿发软,终于回到家门口时,突然看到大门紧闭,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于是,他眼中一转,直接嗖的一下子就翻过了墙头,随即悄悄躲到了窗外一看,突然发现妻子正在屋中与他人偷 欢,更加气愤的是,而这个人正是张屠夫。 看到这里,他瞬间愤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在地上捡起一根锄头,就踹门冲进了屋内,对着妻子大喊了一声: “秋香,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居然敢背着我红杏出墙,难道你怕大难临头吗?” “哼,不自量力!” 秋香看到丈夫冲进了屋内,居然丝毫没有慌张的意思,反而一把搂住你张屠夫,不屑的说道: “张建树,你不要得意,既然这件事情被你发现了,那我也就直说了,我之所以选择张屠夫,那是因为你不中用,你不仅无法满足我的房事,就连生活都无法潇洒,所以你要识相的话,就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毕竟我们好聚好散,你觉得呢?” 张建树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眼睛发红,随即举起锄头大喊: “你丫的给我闭嘴,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无 耻的话,算我看错了你,现在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后,他嘴中冷哼一声,直接举起锄头就朝着秋香砸了过去。 “大胆,你这是找死。” 看到他的举动,张屠夫眼中寒光一闪,直接嗖的一下子就夺走了锄头,随即气呼呼的说道: “小子,你这是无视我的存在吗?既然一心找死,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完后,他嘿嘿一笑,举起锄头朝着张建树的脑袋砸去。 就在这时,突然张建树的怀中金光一闪,只见那根狐毛飞出,瞬间化作流光穿透了张屠夫与秋香的眉心,让他们连句惨叫都没有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张建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直接点燃了屋中就离开了! 三个月后,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山谷中,张建树望着面前怀孕的九尾狐,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第42章 小伙走进山洞,见10丈蟒蛇正在渡劫,他急忙掏出了冷剑 明朝万历年间,保定府唐县住着一个小伙,名叫王大牛,他因为家境贫寒,为了帮助父母减轻家中负担,经常上山砍柴,所以练就了一身无人能敌的力气。 这天上午,他跟往常一样正在山中砍柴时,突然听到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一道女子惨叫声,让他皱起了眉头,心中觉得不对劲。 于是,王大牛也没有多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直接走到了草丛旁扒开一看,谁知眼前的一幕,顿时把他吓了一大跳,只见一个脸色苍白的老妇人,竟然捂着右腿躺在地上打哆嗦。 看到这个情况,他急忙走上前把老妇人扶了起来,一脸疑惑的对她说道:“大婶,你怎么一个人就来这深山老林里啊!这可是会遇到很多豺狼虎豹,不过看你的样子,是不是伤了?” “哎!小伙子,看你的样子也是一个老实人,那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我也是因为生活所迫,才会来山中采药,谁知今天的运气不好,竟然被一条蛇咬了。 结果,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伤口发黑,全身酸痛无力,这才无奈之下,躺在这里发出惨叫。” 王铁牛听完这话,心中顿时一阵心酸,毕竟他自己也是一个贫民家庭出身,自然能理解这个老妇人的苦衷。 想到这里,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老妇人,对她说道: “大婶,你先不要动,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这要是遇上很厉害的毒蛇,估计你的小命不保。” 说完后,他也没有等妇人回答,一把撕开了老妇人的裤腿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只见伤口处已经发青,还露着两个黑牙印。 看到他的表情,老妇人好像心中也猜到了什么,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茫然的说道: “小伙子,你不要紧张,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身已经活了五十年,早已经看透了尘世,你要是不能救就算了,只要能把我的送回家等死就好了。” “哎!大婶,你不要灰心,其实我经常出没入于山中,早就见惯了这种毒蛇,想要帮你解 毒那就是小事一桩。” 说完后,王大牛嘿嘿一笑,趁着老妇人一时没注意,直接就趴下了她的腿上用嘴吸蛇毒。 看到他的举动,老妇人顿时眼睛一亮,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当王大牛帮老妇人把毒血吸出来后,这心中也松了一口气,随即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笑着说道: “大婶,你吉人自有天相,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我看你已经无法走路,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那真是太好了,看来老身命不该绝啊!所以就有劳小哥了,到时候我会送你一个惊喜。”老妇人闻言大喜,一脸激动的说道。 王大牛一听这话,却是丝毫没有在意,就当是老妇人开的一个玩笑,直接背起她就下山去了。 一个时辰后,在老妇人的指引下,王大牛背着她来到了一座茅草屋的门前,看到了一个16岁的姑娘正在院中洗衣服,随即也没有多想,直接笑着大喊: “姑娘,赶紧来开门,你母亲受伤了,我帮你送回家了!” 没想到,这个姑娘一听这话,顿时吃了一惊,随即嗖的一下子,就跑到了门前,指着大牛气呼呼的说道: “我母亲平时身体很好,怎会轻易受伤?依我看的话,就是你害的,不然你能好心送她回家。” 话音刚落,王大牛心中瞬间愤怒了,没想到这姑娘也太任性了,自己明明是在做好事,怎么到了这会反而是自己错了呢! 想到这里,他嘴中冷哼一声,刚要和姑娘理论,谁知却被老妇人拉住了胳膊,只见她面色一红,一脸尴尬的说道: “大牛啊!你先不要生气,都是我从小把女儿惯坏了,这件事情有我来处理。” 说完后,老妇人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女儿面前,竟然一把揪住了她的耳朵,嘴中气呼呼的说道: “海燕,你真是太不懂事了,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这遇到事情一定要沉稳,今天我被毒蛇咬了,要不是遇到这位小哥搭救,估计你只能给我收尸了,还不赶紧给人家道歉。”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啊!” 海燕惊讶的说了一句,顿时脸色羞得通红,随即气得一跺脚,慢慢走到了王大牛面前,直接弯腰行了一礼,一脸尴尬的说道: “大牛哥,刚才是错怪你了,小妹多有得罪,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一次吧!” 看到海燕的道歉,王大牛心中的怒火也消失了一半,毕竟他是一个大男人,怎能跟女子计较呢! 想到这里,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对海燕摆了摆手,无奈的说道: “小燕啊!既然误会解除了,那我也该回家了,你快点扶你母亲回屋休息吧!” 说完后,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要离开时,谁知却被海燕拉住了胳膊,就听到她笑着说道: “大牛哥,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还生气,所以为了向你赔罪,你就留下来吃顿饭吧!正好我锅里炖了一只兔子。” 王大牛闻言一惊,看到这母女俩都是一脸期待的望着他,心中苦笑,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可惜的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当大牛正要走进屋时,突然门口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只见一个黑脸大汉踹开大门冲进了院中大喊: “海燕,你真是不知羞耻,枉我跟你提了三次亲,你都狠心拒绝了我,原来是跟这个小子有一腿啊!” “张屠夫,你给我住口,我之所以拒绝你,难道你心里没有一点数吗?再说了,我心里喜欢谁想要嫁给谁,那是我的私事,跟你有一文钱关系吗?”海燕一听这话,立马心中愤怒了,随即眼中寒光一闪,气呼呼的说道。 看到这个情况,王大牛顿时尴尬的愣在了原地,为了解除不必要的误会,一脸无奈的说道: “张屠夫,你千万不要误会,其实我也是跟海燕刚刚认识,我们可不是你想的样子……” “大牛哥,你干嘛给他解释,我又不喜欢他,他咋想就咋想,现在我们赶紧进屋喝酒。” 说完后,海燕瞪了张屠夫一眼,直接抱住了大牛的胳膊,就拉着他往屋里走去。 看到这一幕,张屠夫瞬间气得眼睛发红,随即从身上掏出了一把飞刀,指着海燕大喊: “好好好,这可是你逼我的,既然你这样无情,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说完后,他嘴中冷哼一声,直接右手一挥,就看到那把飞刀瞬间没入了老妇人的胳膊上。 结果,老妇人发出了一声惨叫,直接喷出了一口黑血,就晕倒了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此时的海燕被吓了一大跳,急忙走到了母亲身前不断的哭喊,可惜的是,老妇人丝毫没有反应。 看到这一幕,王大牛心中也瞬间愤怒了,只见他一把抓住了张屠夫的衣领,气呼呼的大喊: “你还是一个男人吗?有什么事情冲我来,给老妇人下毒,这算什么本事,赶紧拿出解 药。” 张屠夫闻言大怒,一把推开了推开了大牛,嘴中不屑的说道: “小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想要让我拿出解 药,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实话告诉你,这种毒乃是我特制的虫蛊,要想解 毒只能去找传说中的阴花,现在她只能活三日,你要抓紧时间。” 说完后,他拍了拍王大牛的肩膀,一脸嚣张的离开了家门。 而此时的海燕闻言,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母亲,也不知脑中想到了什么,直接跪在了地上,对着王大牛一脸焦急的说道: “大哥,求你一定要救救我母亲,我不能没有她,只要你能救活我母亲,我愿意嫁你为妻。” 王大牛闻言,立马眼中一亮,急忙扶起了海燕,一脸严肃的说: “燕子,你就放心吧,既然这件事情被我遇到了,我就不能坐视不管,现在我就去乱葬岗采药,你在家安心等我回来。” 说完后,他帮海燕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转身就离开了。 一炷香过后,王大牛终于来到了山脚下的一片乱葬岗,当他看到四周阴森森的坟地,要说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不过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他还是硬着头皮在里面寻找起来。 谁知没过多久,突然四周刮起了阵阵阴风,接着空中传来一道猫头鹰的叫声,顿时把他吓得后背发凉,直接坐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他刚要准备站起身来,突然发现一双大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只见一朵阴花飘在了眼前,接着一道女子冷冷的声音响起: “这位公子,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在找这朵阴花?不过你要想拿走,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会做你的小妾。” 话音刚落,王大牛顿时被吓得全身打了一个哆嗦,随即也来不及多想,急忙转身一看,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的青衣女子,正垫着脚尖死死的盯着自己。 看到这一幕,王大牛顿时吓得后退了几步,嘴中哆嗦着说道: “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女鬼,不过我采阴花也是为了救人,还请你不要为难我,我一定会好好帮你烧点纸钱的!” “哎!你不要害怕,其实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尸妓。” 女鬼叹了一口气,一脸诡异的看了一眼王大牛,悠悠的说道: “我叫秋梅,原本是万花楼的一个歌妓,被万千男子宠爱于一身,在方圆百里都很出名。 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在一天深夜里,我正在熟睡时,突然一个千年蛇妖闯进了我的房中,竟然二话不说,就把抓到了乱葬岗,把我埋在了阴花底下,帮他培养这朵阴花。 为此,时间一晃百年而过,我因为心中不甘心,每天都要吸收日月精华,有了一些法力,这才得意脱困,可惜的是,我依然斗不过他,无奈之下,才会现身求你相助,因为你是纯阳之体。” 王大牛听完秋梅的诉苦,心中顿时对她起了同情心,随即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说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既然你我能在此相遇,那也是缘分,不过我只是一个凡人,怎么能斗得过那条蛇妖呢?” “多谢公子相助,不过你也不要害怕,现在那条蛇妖正在洞中渡劫,估计不敢乱动,不然就会法力尽失,你只要把雄黄剑插入它的七寸,就会让他见阎王。” 说完后,女鬼一挥手,只见一把冒着金光的长剑,瞬间飘到了王大牛的手中。 王大牛看着手中的宝剑,顿时眼睛一亮,确认了这是一把不可 多得的宝剑后,急忙就跟着女鬼朝着蛇妖的洞中走去。 半个时辰后,女鬼带着王大牛来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随即对他摆了摆手,向着里面指了指。 看到秋梅的举动,王大牛瞬间心领神会,随即二话不说,就悄悄走进了洞中一看,只见一条10丈蟒蛇盘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好像跟冬眠一样。 看到这个情况,王大牛心中大喜,悄悄走到了蛇妖的七寸处,急忙掏出了那把雄黄剑,就狠狠的捅了进去。 结果,这条大蟒蛇全身发出了黑光,疼得它发出了阵阵惨叫声,就开始不断的发狂,谁知王大牛一个没注意,瞬间就被扫飞了两丈远,落到地上吐了一口血。 过了一会儿,王大牛看到大蟒蛇全身的黑烟散尽,终于去见了阎王,随即精神一松,直接晕倒了在地上。 三天后,当他睁开眼睛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全身充满了力气,身上的内伤也好了,随即心中大喜,就开始活动身体。 而此时的秋梅,端着一碗蛇汤走进了洞中,不过当她看到王大牛的举动时,一脸激动的说道: “你终于醒来了,这都昏迷三天了,幸好我把蛇丹给你吃了,不然你还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呢!” 王大牛一听自己昏迷了三天,顿时傻眼了,随即二话不说,一把拉住了秋梅,一脸焦急的说道: “秋梅,你快点用法力带我回家,我要救人呢,不然就一切来不及了。” 秋梅闻言一惊,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随即一把抱住王大牛腾空而起,就朝着家中而去。 然而,让王大牛意外的是,当他回到家中刚刚走进屋内,就看到海燕躺在地上不断的惨叫,而那个张屠夫正在玷污她。 看到这一幕,他瞬间愤怒了,直接掏出了雄黄剑就要冲过去。 谁知就在这时,秋梅拉住了他的胳膊,嘴中气呼呼的说道: “大哥,这点小事不用你动手,你先站到一边,看我怎么收拾这个贼人。” 说完后,她嘴中冷哼一声,直接喷出了一团黑气,瞬间就罩住了张屠夫,让他连句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就化成了灰烬。 一年后,王大牛在秋梅的帮助下,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在镇上开了一家小酒馆,而妻子海燕的肚子也很争气,竟然一口气给他生了三个女儿,一家人终于过上了令人羡慕的幸福生活! 第43章 小木匠装醉回家,意外撞见师娘洗澡,师娘:走错房间了 明朝万历年间,保定府唐县住着一个小伙,名叫初边锋,他因为家境贫寒,无奈被父母卖给李木匠当徒弟,受尽了不少委屈。 这天下午,他跟往常一样,正在家中做木床时,突然看到李木匠猛的踹开了大门,竟然拖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姑娘进屋,一时间让他皱起了眉头,觉得不对劲。 片刻之后,初边锋终于反应了过来,脑中也没有多想,直接走到了李木匠面前,一脸疑惑的说: “师 父,这是什么情况?你从哪里带来的姑娘,长得到是肤白貌美,不过她好像不情愿……” 谁知还没等他说完话,就被李木匠狠狠踹了一脚,只见他嘴中冷哼一声,右手指着他大骂道: “小子,给我听好了,你只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要不是我给你一口饭吃,估计你早就饿死了,所以你不要多管闲事,有些事情就当没看到,不然就会大难临头。” “哼,你这话说的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尽心尽力的伺候了你五年,难道我在你的眼中还不如一条狗吗?”初边锋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愤怒了,随即一脸不服气的说道。 然而,李木匠看到他的举动,那心中的火气更大了,只见他一巴掌就狠狠打了徒弟的脸上,随即眼睛一瞪,一脸不屑的说道: “小子,你胆子肥了啊!居然敢跟我顶嘴,要是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死你,现在你给我听好了,这个姑娘叫翠花,乃是我5两银子买回家做小妾的,以后你要叫她三师娘,记住了吗?” 初边锋闻言,虽然心中不服气,但是为了不挨打,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看到他服软的样子,李木匠顿时哈哈大笑了一声,随即一把搂住了翠花的腰,一脸得意的说道: “翠花,你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要是你敢逃走,我就直接打断你的腿,现在赶紧跟我回屋入洞房吧!我要好好疼你。” 说完后,他眼珠一转,竟然不顾翠花的挣扎,直接把她拖进了屋中,接着屋中就传出了惨叫声。 看到这一幕,初边锋顿时气得眼睛发红,双拳都攥出了血,随即心中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气呼呼的离开了家门。 次日上午,初边锋在镇上赶集的时候,因为心中不开心,直接找了一家小酒馆喝闷酒。 当他喝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老 板娘拍了一下肩膀,只见她翻了个白眼,一脸惊讶的说道: “这不是小锋吗?你可是有日子没来了,不过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了烦心事,赶紧给我说说,我看能不能帮你。” “哎!花姐,你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总感觉自己太没用。” 初边锋闻言,眉头一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就慢慢说起了自己的烦心事。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当花姐听完他的诉苦,竟然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嘴角上扬,直接喝了一杯酒,一脸古怪的对他说道: “小锋,不是我说你,现在你的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不懂,其实如今的这个世道,根本就不分好人与坏人,只要你没有本事,那自然就会被欺负,所以在这个处处充满利益的世道,只要有钱才是王道,你懂了吗?” 说完后,她眼睛一眯,轻轻拍了拍初边锋的脑袋。 看到她的举动,初边锋一把推开了她的小手,随即猛的喝干了一碗酒,嘴中气呼呼的说道: “我不懂,也不想懂,毕竟我就是一个凡人,再说了,我就不信了,这个世道没有真情,我一定要把翠花从水深火热中救出。” 说完后,他气得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身来就回家去了。 然而,当他晃晃悠悠的回到家中后,看到李木匠不在家,立马心中大喜,随即二话不说,直接假装醉酒走进了师娘房内。 结果,就在这时,突然屋中响起了师娘的惊叫声:“你这个登徒子,简直就是畜牲不如,居然敢闯进屋内偷看我洗澡,要是你识相的话就赶紧离开,我就当你走错房间了,也不能告诉别人。” 说完后,她直接窜出了木桶,急忙穿上了一件外服。 就在这时,眼尖的初边锋忽然看到她后背有几道伤痕,顿时让他觉得不对劲,随即眼珠一转,右手挠了挠头,一脸尴尬的说道: “翠花,你不要怕,我对你没有恶意,此时悄悄来找你,就是想要知道,你一个16岁的姑娘,为何要嫁给65岁的李木匠为妾呢?难道你不觉得委屈吗?” 翠花一听这话,心中瞬间愤怒了,随即狠狠瞪了初边锋一眼,嘴中气呼呼的大喊: “哼,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原本我是一个万花楼的琴妓,谁知却被王财主看中想要纳我为妾,我自然不甘心。 于是,我趁着夜色悄悄逃走了。 可惜的是,天有不测风云,当我路过河边时遇到了李木匠,谁知他见我貌美起了色心,竟然把我拖进树林里玷污了。” “原来这就是你的苦衷,看来是我误会你了,既然这件事情被我得知了,那我就不能袖手旁观,要是你相信我的话,不如跟我一起私奔吧!”初边锋闻言一惊,随即也没有多想,一脸焦急的说道。 翠花一听这话,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脑中想到了什么,一脸无奈的说道: “我知道你是好心救我离开,心中很是感激,可惜的是,现在已经晚了,此刻我中了虫蛊,要是三天后没有服一次解 药,那就会瞬间化成污水,所以你赶紧离开吧,现在李木匠快回家了!” 说完后,她二话不说,直接把初边锋推出了门外,随即躲在屋中大哭了起来。 看到这个情况,初边锋心中觉得自己很无 能,随即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救出翠花。 时间如流水,转眼之间就过去了半个月,在这段时间里,初边锋经过多方打听,终于从一个老道士的口中,得知了解除虫蛊需要一株阴花,可惜的是,要去深山老林中才能采到。 不过他却丝毫没有在意,直接背着一个竹筐就来到了青虚山。 让人幸运的是,当初边锋在山中寻找了三个时辰后,终于在一块大石头下面找到了一株阴花,随即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四周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刮起了一阵狂风,接着一条10丈青蛇,嗖的一下子从树林中窜了出来,瞬间就缠住了初边锋,随即瞪着两个灯笼大的眼睛,嘴中冷冷的说道: “你是哪里来的小子?竟然敢偷我看护的阴花,这可是我渡劫时需要的灵药,难道你活的不耐烦了,想让我送你去见阎王吗?” “蛇仙饶命啊!我也是为了救妻子,这才出此下策啊!” 初边锋说完这话,立马吓得后背发凉,随即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硬着头皮把事情说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谁知当青蛇听完他的哭诉,竟然对着天空吼叫了一声,随即气呼呼的说道: “哼,没想到,天下还有如此厚颜无 耻之人,看来你师 父真不是一个东西,既然被我得知了这件事情,那我就要管到底,这株阴花就送你了,你赶紧回家救翠花吧!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直接掐断这片蛇鳞,我自会赶来相救。” 说完后,青蛇从嘴中吐出了一片蛇鳞,瞬间化作流光消失了。 看到青蛇离开后,初边锋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随即看了一眼手中的蛇鳞,直接嘴角上扬,一脸得意的就下山回家去了。 可惜的是,天有不测风云,当初边锋刚刚走进家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只见李木匠七孔流血躺在了院中。 看到这一幕,他顿时脸色大变,直接跑到了李木匠面前,使劲的摇晃了他几下,一脸焦急的说: “喂,老家伙,你快点醒醒啊!千万不要断气啊!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赶紧告诉我。” 过了一会儿,李木匠在徒弟不断的摇晃下,竟然喷出了一口血,随即慢慢睁开了眼睛,不过当他看到初边锋后,急忙抓住了他的手,一副虚弱不堪的说道: “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估计我快不行了,所以你给我听好,翠花已经被王财主抓走,一定要把她救回来,记住为我报 仇。” 话音刚落,李木匠眼睛一瞪,双腿一伸就去找阎王喝酒去了。 看到他的惨样,初边锋的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随即找人处理好他的尸体,苦笑着摇了摇头,急忙就转身离开了。 两天后,初边锋经过一番打听,终于来到了王财主的家门口,不过当他看到院中热闹的场景,却发现他正在家中办婚宴,随即眼珠一转,心中有了计划。 三个时辰后,初边锋看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心中大喜,随即二话不说,直接从后门翻过墙头,趁着四周无人,悄悄的溜进了婚房中。 而此时的新娘,正坐在婚房中大哭时,忽然看到初边锋闯进了屋内,顿时吓了一大跳,随即抓住了他的胳膊,一脸焦急的说道: “你不要命了,怎么可以跑到这里来啊!这要是被那个王财主知道了,估计咱俩一起死,你还是赶紧逃走吧!” 说完后,她眉头一皱,急忙就把初边锋往门外推。 看到翠花的关心,初边锋顿时心里很是感动,随即眼珠一转,一把搂住了翠花狠狠亲了一口,直接从怀中掏出了阴花,这才一脸得意的对她说道: “翠花,你真是太可爱了,不过你不用害怕,我已经找到了虫蛊的解 药,你赶紧把这株阴花吃掉,随后我带你一起私奔,到时候咱们找一个大山隐居。” “太好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等咱俩在一起逃走后,我一定给你生10个大胖小子。” 说完后,翠花嘿嘿一笑,直接就把阴花吃了下去,随即就感到全身一阵暖暖的样子。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丫鬟走进了屋中,看到初边锋后,顿时吓得后背发凉,急忙大喊了一声: “不好了,快点来人啊!有淫贼来抢新娘子了……” 看到她的发应,初边锋心中自然大怒,急忙一掌就拍晕了那个丫鬟,也丝毫不敢耽误,直接拉着翠花的手,悄悄从后门逃走了。 两个时辰后,他带着翠花一路慌慌张张的逃进了青虚山,随即在半山腰找到了一个山洞,这才心中松了一口气。 看到初边锋的样子,翠花要说心里不感动那是假的,随即一把抱住了他,就激烈的吻了起来。 然而,就在她们想要继续下一步的时候,突然听到洞外传来哗啦一声巨响,响起了狗的叫声,顿时把他们吓得清醒了过去。 看到这个情况,翠花脸色大变,随即吓得后背发凉,一把抓走了初边锋的胳膊,一脸焦急的说: “这可怎么办啊!没想到哪个王财主这么快就追来了,我不想死啊!” “你不要怕,只要有我在,就算那个王财主闯进来,他也不能那我们怎么样。”初边锋看到翠花的样子,立马心疼的说道。 谁知就在这时,突然看到一伙大汉牵着5只藏獒跑进了洞中,接着王财主也是一脸嚣张的走进了山洞,随即嘴中不屑的说道: “小子,说大话可是要分人的,不管你是谁,居然有胆子抢走我的小妾,那就要承受我的怒火,要是你不服气,那也要认命。” 说完后,他嘴中冷哼一声,对着身后的大汉说了一句:“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他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来。” 初边锋闻言,吓得后背发凉,忽然脑中响起了青蛇的话,随即二话不说,直接从身上掏出了一片蛇鳞,对着王财主大喊: “你不要得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谁先死。” 话音刚落,他一把捏断了蛇鳞,就看到洞中刮起了龙 卷风,接着空中传来了一道冰冷的声音: “大胆贼人,居然敢伤害我看中的朋友,那就去见阎王吧!” 话音刚落,就看到空中金光一闪,只见一条10丈青蛇张着大嘴,吐出了一团火,瞬间就把王财主烧成了灰烬。 看到自己得救后,初边锋立马拉着翠花给青蛇行了一礼,随即一脸激动的说道: “多谢蛇仙救命之恩,以后若有 机会,我们一定相报。” 青蛇一听这话,也不知脑中想到了什么,忽然眼中红光一闪,瞬间变成了一个18岁的女子,随即一脸娇羞的说道: “公子不要客气,既然我们能够在次相遇,那就是命中的缘分,要是你们不嫌弃我的出身,那就留在山中与我一起隐居吧!正好我也好可以保护你们。” 初边锋闻言一惊,随即转头看了一眼翠花,也没有多想,就直接点头答应了。 看到他们的举动,青蛇女子眼中红光一闪,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第44章 妇人回娘家,给路边乞丐俩馒头,乞丐说回娘家别住西屋 唐朝时期,礼泉县有个叫岁棠的美貌妇人,她温柔贤惠,心地善良,与街坊邻居相处和睦,大家都很喜欢她。岁棠与丈夫成婚七年,膝下育有一双儿女,一家人生活得十分幸福。 那年秋天,岁棠听闻母亲病重,她得知这个消息顿时心急如焚。岁棠自幼失去父亲,是母亲辛苦将她和哥哥拉扯成人,因此她听闻母亲生病的消息,便格外担心母亲。 岁棠将一双儿女交给丈夫照看,然后收拾了一些吃食和礼品,急忙回娘家看望母亲,不料她在半路遇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乞丐。 当时岁棠要经过一座桥,她在桥头的大柳树下看见一个老乞丐,那个老乞丐衣衫褴褛,瘦骨嶙峋,似是许久没吃东西了,他表情痛苦地躺在树下,看起来十分可怜。岁棠看见老乞丐这副模样,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她拿出俩馒头递给老乞丐,柔声说道:“老人家,您赶快吃吧!” 老乞丐接过岁棠递过来的馒头,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岁棠挂念病重的母亲,她将馒头给老乞丐以后,便要转身离开,不料老乞丐忽然叫住岁棠:“姑娘,你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岁棠回过身,就见老乞丐神情严肃地对她说道:“你是个好心人,好人应该有好报,我不忍心见你惨死,才会提醒你,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回娘家别住西屋!记住,千万不要住西屋!” 老乞丐的话让岁棠大吃一惊,她没想到老乞丐竟知道自己回娘家时会住西屋。岁棠出嫁之前就住在西屋,她出嫁以后,哥嫂将她住的房间保留下来,她每次回娘家小住时,仍旧会住在西屋。 岁棠这次回娘家看望母亲,本打算在娘家住一晚,次日午后再离开,可她并未向老乞丐透露自己的事情,老乞丐是怎么知道的?岁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立刻追问老乞丐道:“老人家,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您为何说我回到娘家不能住西屋?” 老乞丐并没有回答岁棠的话,他怪笑着站起身,拿着岁棠给的馒头,快速跑走了。 岁棠看到这一幕,以为老乞丐有些疯傻,便没将老乞丐的话放在心上,径直回娘家看望母亲去了。岁棠回到娘家以后,发现母亲的病已经有所好转,她见母亲面色红润,哥嫂对母亲十分孝敬,这才彻底放下心。 当天晚上,岁棠留宿在娘家,哥嫂如往常一般,让岁棠到西屋休息。岁棠猛然想起那个老乞丐说的话,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她担心自己今晚住进西屋,会如老乞丐说的那样惨死,借口要照顾母亲,直接住在了母亲的房间。岁棠根本没想到,这个决定竟然让自己逃过一劫。 当天夜里,天空忽然下起大雨,岁棠被轰隆隆的雷声吵醒,她起身走到窗边查看,才发现外面雷电轰鸣,下起了瓢泼大雨。岁棠检查了一下门窗,正要躺下休息,忽然听到“咔嚓”一声,只见一道闪电劈中了西屋旁边的梧桐树,那棵梧桐树瞬间倒下,直接砸向了西屋。 那棵梧桐树又粗又壮,直接砸塌了西屋,西屋立马变成一座废墟。岁棠看见这一幕,震惊得好半天才回过神,她十分庆幸自己听了老乞丐的话,并没有住在西屋,否则自己就要被埋在那堆废墟之下,肯定难逃一死。 岁棠想起老乞丐叮嘱自己的话,意识到那位老乞丐并不疯傻,可是老乞丐怎么会提前知道这些呢? 岁棠为了向老乞丐问清原因,次日她离开娘家回去时,特意去桥头的柳树下寻找老乞丐,可她在那棵树下等了许久,并未见到老乞丐的身影。岁棠赶在天黑之前回了家,她回家以后,将自己遇到的这件怪事告诉了丈夫,丈夫听后了岁棠对老乞丐的描述,顿时脸色大变,他严肃地对岁棠说:“你遇到的那位老乞丐可能不是人。” 丈夫告诉岁棠,那座桥是在三十年前建成的,据说当时修建那座桥时,那座桥无缘无故塌了两次。人们为了顺利建成那座桥,请来一位很有名望的看事先生,那位先生什么都没有说,只在桥头种了一棵柳树。说来也怪,自从看事先生种下那棵柳树后,那座桥便顺利建成了。 人们认为那棵柳树是柳仙,是它在暗中保护那座桥,从那以后,人们逢年过节就会去那棵柳树下烧香祈福。岁棠的丈夫表示,附近十里八村很少有乞丐出没,岁棠说的那老汉能知道尚未发生的事情,而且他就躺在柳树下,或许它就是那位柳仙。 岁棠本不相信丈夫的话,直到当天晚上那位老乞丐给岁棠托梦,岁棠才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原来那位老乞丐真的是柳仙,他是被那位看事先生请来保住那座桥的。柳仙为了积攒功德,他闲来无事时,就会变成凡人的模样,趁机帮助一些善良的百姓。 岁棠给柳仙馒头的时候,柳仙趁机查看了岁棠的内心,他知道岁棠是一个好人,才会帮助岁棠躲过这一劫。岁棠知道真相后感慨不已,她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奇遇,她梦醒以后,便带着丈夫和儿女去那棵柳树下拜谢,感谢柳仙的救命之恩。 此后,岁棠再也没有见过柳仙,但她知道柳仙一直都在,他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着当地百姓。 第45章 女子为兄还债,嫁给10岁男孩,洞房夜男孩: 这事你要保密 北宋年间,淮南府广宁村是个临海的小渔庄,这里居住着十几户人家,靠捕鱼为生,今天咱们讲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刘双儿的家庭本是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刘德发捕鱼技术高超,每逢下海,必有所获,村里很多人都是拜他为师,母亲心灵手巧,经常做一些手工艺品,拿到集市上售卖,家里的生活条件不错。 双儿还有个兄长,叫刘怀远,他们相差8岁,怀远很疼爱双儿,有好吃的都会让着双儿吃。 刘德发看着一双乖巧懂事的儿女,还有端庄贤惠的妻子,他很高兴,心想:“现在儿女双全,自己每次出海都能赚不少,以后的生活定会越来越好的” 不过,事情没有像刘德发想的那样发展,有一天,德发和妻子下海时发生意外了,那一天天气晴朗,适合捕鱼,德发便带上妻子一起出海,收取前一天下的渔网。 德发夫妇让怀远照顾好妹妹,他们便驾着船出发了,他们刚到达下渔网的地方,突然狂风大作,大雨倾盆,德发和妻子拼命稳着渔船,奈何风浪太大,渔船被刮翻,两人落了水,最终双双溺亡。 “哥哥,爹娘怎么还不回来呀,我饿了”,双儿对怀远说道。 “双儿,爹娘肯定还没忙完,你别着急,我去给你拿块馒头,你先吃点”,怀远转身去厨房,拿了块馒头,递给双儿。 双儿乖巧的啃着馒头,怀远看着外面,他也很担忧,母亲说他们中午就能赶回来的,怎么现在都没回? 怀远和双儿从中午一直等到天黑,父母没等回,村民们抬着德发夫妻的尸体回来了。 远远看着村民抬着爹娘,怀远冲了出去,询问道:“大伯,我爹娘这是怎么了,爹,娘,你们怎么了呀,快睁开眼,我是怀远呀” “远儿,你爹娘到海上捕鱼,遇到了风雨天气,船被打翻,他们溺水。。。而亡了” “我要娘,我要娘”,双儿也哭了起来。 众人将德发夫妇的尸体抬回屋,告诉怀远和双儿,他们确实已去世了,让他们看开点。 怀远抱着双儿,搂着父母的尸体,大哭起来,众人看了也都难过的抹眼泪,原本多幸福的一家人,早上还一起吃早饭,晚上却阴阳相隔了。 可人死不能复生,无论怀远和双儿怎么大哭,怎么大叫,德发和他们的娘都不能再醒过来,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怀远和双儿料理了父母的后事,那时怀远15岁,双儿7岁。 家里没了父母,生活的重担落在了怀远的身上,为了避免再遭意外,他没选择下海捕鱼,而是选择上山砍柴、采药赚钱,一方面这些活危险性小一些,另一方面也好照顾双儿。 怀远是个能吃苦的人,他每天早早的起床,做好早饭,便上山砍柴,砍完柴挑着回来时,双儿也醒了,兄妹二人吃完早饭,怀远让双儿在家里玩,自己则挑着去集市上卖柴,一天又一天的度过,虽然累,可他知道自己是哥哥,自己不干,兄妹二人就要饿肚子了。 有一天晚上,怀远回到家,双儿已简单做好了饭,让怀远快洗手吃饭,怀远笑着答应,洗完手坐下,双儿已将饭菜准备好。 怀远从包袱中拿出一个红头绳和一身新衣服,他对双儿说:“妹妹,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嗯。。我也不知道”,双儿仔细回想了下,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怀远也不吊她胃口,说今天双儿9周岁了,他买的这些东西就是给双儿庆祝的,双儿拿着礼物,对怀远说:“哥哥,谢谢你,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我有衣服,你应该给自己买的,你都好些年没买新衣服了” “双儿,咱们爹娘去世了,我作为兄长当然应该疼你了,长兄如父嘛”。 双儿很感动,怀远让她别光顾着高兴,赶紧吃饭,两人坐下来一起吃饭,场面很温馨。 春去冬来,转眼间,双儿长到了16岁,人长得白白净净的,柳叶眉,鹅蛋脸,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笑起来很好看。 有一次,双儿在街上售卖草药,被无赖李三看到了,他看着美如仙子的双儿,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快掉地上了。 李三带着随从来到双儿的草药摊位,笑着说道:“姑娘,这草药怎么卖呀” “客官,你是问哪些草药,我给你说价钱”,双儿见有客人问,忙热情的回道。 李三听着双儿如百灵鸟般动听的声音,脑袋里已浮想翩翩,他的心根本不在价格上,他上手就要拉双儿的手。 双儿看出来了,这厮不是好人,她也不想卖给他了,:“客官,你请自重,请去别处买吧,我不卖了”说完,双儿收起草药,背着就走。 “哎,哎,姑娘你别走呀,我还没问你名字呢”,李三站在后面喊道。 双儿也不理他,快步离开了,李三给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顿时会意,连忙跑上前,跟着双儿。 李三则先回家了,到家后坐在桌前品茶,满脑子都是双儿美妙的身姿,他嘴角上扬,对双儿势在必得。 不大会,随从跑了回来,对李三说:“李少,打听清楚了,那小娘子叫刘双儿,家住在广宁村,她父母早些年下海捕鱼,双双去世了,家里还有个哥哥,名叫刘怀远”。 “双儿,双儿,这名字真好呀,我和她比翼双飞,可不就是双儿嘛,哈哈哈”,李三说完大笑起来。 了解了双儿的身世,李三也不想强夺,那样太粗鲁,他可是个文明人,他要让双儿投怀拥抱,乖乖的嫁给他。 李三将随从叫到身边,附到耳边交代了一番,随从便离去安排了。 过了没几天,怀远在上集市卖柴的途中,被几个人拦住了去路,将他绑了,带到一个赌坊中。 李三坐在赌桌上,告诉怀远,让他陪着赌一局,如果赌输了他就会将双儿抢走,成婚,如果怀远赢了,他就不会再纠缠双儿,也不会再打扰他们兄妹。 怀远一听,原来这些人是想打双儿的注意,他气的大骂,不过刚骂两句,被李三的随从咣咣咣就是几耳光,打的怀远眼冒金星。 李三问他准备好了吗?如果准备好就开始,怀远从没赌过,他本不想赌的,可李三不依不饶,步步紧逼,最终怀远胡乱下了一局,结果可想而知,输得很惨,欠下很多钱,李三让人写下欠条,让怀远签字画押,告诉他,要么让双儿嫁给自己,要么就赔钱,如果三日后没个结果,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怀远拿着欠条,踉踉跄跄的回到家,双儿看到怀远这个样子,连忙关切的问道:“哥,你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怀远将李三胁迫自己赌博,欲强娶双儿的事说了一遍,自己被迫赌博,现在欠了很多的钱,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他让双儿跑,双儿说自己跑了,李三定不会放过你的,兄妹二人抱头痛哭,这是个什么事呀,太难,太欺负人了。 第二天,双儿到官府去报案,将哥哥怀远被李三胁迫赌博,无端欠钱的事说了一遍。 那县令看着漂亮的双儿,动了心,他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也管不了。 双儿听县令说完,心灰意冷,失落的往外走,这时县令叫住了她,:“姑娘,欠债还钱,这个事,或许我可以帮你,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大人请说是什么事”,双儿停下脚步,问道。 “是这样,我有个儿子,今年10岁,名叫王浩然,只要你同意给我儿当媳妇儿,我便替你还钱,那李三定不会再欺负你们兄妹” 双儿听完,眼下也没其他好办法,就答应了下来,县令听完很高兴,笑着找人保护着双儿回家。 回到家后,双儿将自己答应县令,要嫁给他10岁的儿子为妻的事告诉了怀远,怀远听完大哭起来,直扇自己的耳光,说自己没用,双儿拉住了他,告诉他自己嫁给县令的儿子是好事,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他们了,让怀远不要伤心。 第二天,县令派人用八抬大轿,将双儿娶回了家,到家后,和年仅10岁的王浩然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后,双儿被送入了洞房,就这样,双儿嫁给了小丈夫。 到了天黑,王浩然掀开双儿的红盖头,看着双儿,浩然说道:“姐姐,你真漂亮呀” 双儿看着如孩童般的浩然,她心里很难过,可现在既然和他拜了堂,那他们就是夫妻了,双儿忍住了眼泪。 两人按照规矩,要喝交杯酒,浩然说自己还年幼,他倒了两杯凉水,和双儿交杯喝下。 喝完酒,浩然看了看门口,他走过去关上门,拉着双儿的手来到床边,让双儿坐下,他对双儿说道:“姐姐,我还年幼,接下来不知道要做什么,你教教我吧” 双儿听完,也跟害羞,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浩然趴到她的耳边说道:“姐姐,你就大声的说,我们是夫妻了,我来教你行夫妻之礼,因为爹娘正在门外偷听,你这么说,他们定会走的” 双儿听完,按照浩然说的,说了一遍,外面果然响起了很轻的脚步声,两个身影离去了。 浩然见身影离去后,偷偷打开门,确认父母确实离去后,他重新关上门,回到屋内。 浩然坐在双儿身边,对她说,自己体弱多病,所以父亲才想着给自己娶妻冲喜,让双儿不要担心,他现在还小,让双儿白天有人时把他当丈夫,晚上无人时把当弟弟就行,不用拘谨。 双儿听完,对浩然说谢谢,这时她感觉浩然还是很可爱的,很不错的。 浩然对双儿说,这事你要保密,双儿高兴的点了点头,就这样,双儿和浩然两人共同遵守着这个秘密,两人相处的很愉快。 一晃眼,浩然长到了18岁,这时双儿已24岁,有一天晚上,浩然告诉双儿,自己现在已经长到了,可以做主了,如果双儿想离去,他会同意的。 双儿听完,眼睛突然红了,她这些年和浩然在一起,对他浩然正气,彬彬有礼很满意,现在让她做选择的话,她愿意和浩然成真正的夫妻,双儿询问浩然,愿不愿意真的娶自己为妻,浩然说只要双儿同意,他求之不得,双儿点了点头,两人相拥在一起,不大会,两人行了周公之礼,结婚8年后,他们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第二天,双儿带着浩然回家,浩然说要给哥哥怀远一个惊喜。 他找人驾着一辆马车,自己则和双儿共乘一辆,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往怀远家里走去。 到了地方,浩然扶双儿下了车,此时怀远正要出门,看到浩然和双儿,他热情的迎他们进屋,这些年浩然对双儿的好,双儿都告诉怀远了,所以他对这个妹夫还是很满意的。 浩然说,不着急,让怀远去后面的马车,里面有惊喜,怀远询问,浩然也没说,让他自己去。 怀远到了马车跟前,掀开布帘,里面坐着一个女子,定眼一看,这不是自己追求的邻村女孩雪儿嘛,浩然笑着走了过来,他说自己无意间得知怀远和雪儿相爱,可因雪儿父母嫌怀远贫穷,就没同意,浩然便到雪儿家里,说服雪儿父母,答应了这门亲事。 怀远和雪儿相拥在一起,他们终于能在一起了,双儿看着浩然,此时此刻,双儿觉得浩然真帅气,自己真是找到爱情了。 四人说笑着回到了屋内,一起喝茶,聊天,气氛轻松、愉悦。 第46章 小妾一胎生三子,男子把她宠上天,老道:你根本没儿子 唐朝开元年间,刘华生经营着一家酒楼,其中有一道秘制狮子头是这个酒楼的招牌菜,入口肉质鲜嫩,满口留香,很多食客就好这一口,靠着这一道独门秘方,酒楼每日里座无虚席,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膝下只有一子刘玉堂,年满18岁,生得嘴红齿白,英俊潇洒,真正的翩翩少年郞,可惜这唯一的儿子虽然聪明,却对考仕途不屑一顾,反而对经商极感兴趣。 01 生意上门 刘华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去,早早的将秘制狮子头的做法传授给儿子,刘玉堂还真有这方面的天份,在火候方面掌握的更好,做出的狮子头比起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还新创了几道美食,酒楼的生意更好了,这让刘华生老怀甚慰。 眼看着儿子年龄也不小了,就和老妻商量着给儿子说一门亲事,也好给家里传宗接代,要知道刘华生家三代单传,人丁单薄,就想让刘玉堂找个好生养的妻子,给家里多添几个男丁。 这天,酒楼来了一位衣着华贵的男人:“刘掌柜,我是王员外家的管家,我家小姐最近身子不适,茶饭不思,听闻你家酒楼最近新推出的菜肴美味无比,奉我家夫人命令,请你去为我家小姐做几天饭,价钱好说。” 听到这位男子给出的价格,刘华生心里一喜,只是做一个人的饭菜,给的银两比他一天利润都要高的多,这生意可太划算了。 于是将儿子刘玉堂推到管家跟前:“这是犬子,他的厨艺在我之上,就让他跟你去吧。”拜别父亲,跟着管家来到王员外的大宅子里,一路走过,亭台楼阁,雕龙画栋,让人眼前一亮。 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家,刘玉堂在了解到王小姐近日来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时,就先给他精心做了一份瘦肉粥,就怕一上来大鱼大肉,这王小姐的胃也受不了。 做好后,丫鬟就端着瘦肉粥来到王丽华的房间,一股别样的粥香扑鼻而来,王小姐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入口软糯鲜香,从来没喝过如此好喝的粥,一口气将粥喝完。 这可把王员外夫妻俩高兴坏了,夫妻俩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间什么都吃不进,请了不了郎中来看,药也喝了不少,可就是没什么用。 02 迎娶娇妻 都快两个月了,眼看着女儿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脸色苍白,萎靡不振,急得老两口觉都睡不好,没想到这刘玉堂一来,女儿就吃下一碗粥。 王员外心里一高兴,直接跟刘玉堂说:“只要我女儿能正常吃东西,我就把她嫁给你。” 听到王员外的话,刘玉堂俊脸一红,早就听说王员外的女儿国色天香,说媒的人都快把王员外的门槛踏破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机会娶到她,心想着缘分来了是怎么挡都挡不住啊。 接下来的日子,刘玉堂给王丽华做饭的时候更加尽心尽力,每天安排好她的一日三餐,王丽华渐渐的好了,能下地自由活动,脸上也有肉了,粉面香腮,昔日那个大美女又回来了。 王员外也是信守承诺之人,眼看着女儿好了,这刘玉堂又长得一表人才,人品看上去也不错,于是就遵守承诺,将女儿嫁给他。 刘玉堂的父母听说这件喜事后高兴的合不拢嘴,没想到儿子这么争气,直呼这真是祖上积福了,忙备下厚礼,让儿子前去提亲。 王员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嫁妆给得那叫一个丰厚,让多少人为之眼红,都感叹刘玉堂的福气,不仅娶得美娇娘,更获得如此多的财物。 洞房花烛夜,挑开盖头后,刘玉堂惊呆了,“清水出芙蓉,天然来雕刻”,”王丽华美得像天上仙子一样,心不由得呯呯乱跳,心想着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婚后的小夫妻甜甜蜜蜜,羡煞旁人,刘华生为了早日抱上孙子,给儿子放了假,让儿子好好陪陪王丽华,也好早日为家里开枝散叶。 03 妻子莫名其妙的失踪 这正合了刘玉堂的心思,带着小娇妻游山玩水,好不快活,这一天,两人来到一处山林,青山绿水,美不胜收,夫妻俩并步前行,一路你侬我侬,亲密无间。 正说着悄悄话,一阵怪风刮来,将两人分开,刘玉堂睁开眼睛,不见娇妻身影,焦急万分,不停呼喊王丽华的名字,可惜无人回应。 他失魂落魄的坐在原地,不知道妻子究竟去了哪里,自此后,他经常来这里找妻子,一坐就是大半天,却不见佳人芳踪。 岳父,岳母听到此事后一病不起,派了大量家丁前去寻找,却一无所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时间愁容满面。 刘玉堂很孝顺,不忍二老难过,经常过来精心伺候,跟二老说,自己以后就是他们的儿子,由于女婿的孝心,两人渐渐从失去女儿的痛苦中缓过来。 刘华生三代单传,一心想要个孙儿,没多久,就催促儿子再娶,说什么也得尽早给老刘家留个后。 刘玉堂心系妻子,说什么都不同意,跟父亲吵了一架,跑出家门,又一次来到妻子失踪的山间,黯然神伤,正走着路,不小心和人撞了一下:“对不起,对不起。” 一抬头愣了,只见对面女子,一袭白衣飘飘若仙,生的是花容月貌,我见犹怜,心如死灰的刘玉堂竟然有了心动的感觉。 女子自称叫阮香香,家里父母早逝,余下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今天上山烧香,祈求平安,边说话,一抹红晕染上粉腮,更显得容色倾城。 刘玉堂这时早被迷得找不着北,孟浪的问女子住在哪里,谁知女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相见恨晚,这时的刘玉堂早将妻子忘到了九霄云外。 04 遇一美娇娘 眼看着太阳西下,刘玉堂大着胆子拉住阮香香的手:“你等着我,我找媒人上门提亲。”女子娇羞地点了点头,跟他说自己就住在山脚下,直接找哥哥提亲就行。 回到家里,刘华生夫妻俩听说儿子相中了一个女子,心里很是高兴,只要儿子肯再娶就好,自己早晚能抱上大胖孙子。 风风光光将阮香香娶进家门,眼看着半年过去了,阮香香的肚子却一直不见动静,可把二老给急坏了。 找来郎中给她把脉,郎中却说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刘华生直接将儿子叫到跟前:“如果她再生不出儿子,你就得给我再纳一个小妾。” 这时的刘玉堂满眼都是阮香香,又怎么会纳小妾,父子两不欢而散,而他们的谈话内容早已清晰的落入阮香香耳中,秀眉紧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没多久,一家人正吃晚饭的时候,阮香香忽然呕吐起来,看着她那个样子,刘母心中一喜:“这是有了?”阮香香瞬间羞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我月事都推迟七天了。” 一家人高兴坏了,刘玉堂知道阮香香怀孕后,更是把她宠上天,想吃什么做什么,要什么给什么,对她唯命是从,老两口想着自己马上就有金孙了,也就没多说什么。 转眼间,阮香香怀孕快十个月了,肚子看上去大得吓人,刘华生夫妻俩更是啥都不敢让儿媳干,就等着她给刘家添上个一儿半女。 这天,刘玉堂从酒楼回家,第一时间跑到阮香香房间,只见书桌上留着一封书信,说娘家有些事情,哥哥叫她回家一趟,她明天就会回来。 想到他们家也不近,这也大晚上了,刘玉堂就想着说什么,明天得把阮香香接回来,省得有什么危险,刘父知道这件事后很是生气:“这娘家究竟有什么大事,非这个时候叫她回去,这都快生了啊。” 一家人干瞪眼也没办法,刘华生吩咐儿子,明天一大早就去她娘家看看,一定要护好他的孙子。 05 三个大胖小子不是你儿子 天一亮,刘玉堂饭都顾不上吃,坐上马车就去接阮香香,刚出大门,就看到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挑开门帘一看,阮香香俏生生的下了马车,大得吓人的肚子早已不见。 看着刘玉堂疑惑的样子,阮香香轻笑出声:“刚到哥哥家,肚子阵痛,我给你生了三个儿子。”边说边掀开车帘,只见三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并排躺在马车上。 刘玉堂惊喜万分,闻讯赶来的刘家二老看到三个孙儿喜出望外,抱抱这个,抱抱那个,怎么亲都亲不够。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阮香香一下子就给他生仨儿子,醒过神儿来的他连忙上前扶住阮香香,将她带回房间,一把搂住她激动地说:“香香,谢谢你,给我生三个大胖小子。”听到丈夫的话,阮香香紧紧回抱了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自此,刘玉堂将阮香香宠到了极致,悉心照顾她的月子,将她养得面若桃花,满眼的宠溺掩都掩不住。 这天,他正在给阮香香做好吃的,母亲忽然走来,满脸怒容,身后还跟着一个道士,他疑惑的看着母亲。 “你根本没有儿子!”老道走上前说,刘玉堂脑子轰地一声:“你这老道怎能如此胡说!” 老道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不信,跟我来。”只见他直接向阮香香的房间走去,“你这畜生,本该在山间好好修炼,却为了贪恋这人世间繁华,频频害人。” “道长,我没有害人,王丽华还好好的活着,请道长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以后必定好好修炼。” 说完蹲在地上化出原型,只见一只雪白的狐狸出现在众人面前,它还讨好的对道长作揖,刘玉堂差点一个不稳坐在地上。 06 真相浮出水面,夫妻团聚 原来,这位道长来他们家化缘,刘母心善,除了给这位道长不少吃食外,还拿出十两银子,说让道长也不沾沾喜气,家里多了三个金孙孙。 谁知道道长说那三个孩子不是他们家的,她的儿媳妇根本不是人,刘母根本不信,道长说可以让她马上现出原形,就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 于是就出现了刚刚的那一幕,这阮香香本是山里才修炼成精不久的狐狸,那日见这对夫妻上山游玩,她看到刘玉堂相貌英俊,更对妻子呵护有加,于是便想取而代之。 利用法术将王丽华带走,困在一个石洞中,让和自己一起修行的伙伴代为照顾,她则利用魅惑之术迷住刘玉堂的心神,让他娶了自己。 可惜她是妖,刘玉堂是人,怎么都不可能有孩子,为了和刘玉堂继续过下去,她只得利用法术造成假孕现象。 眼看着快到了生产的日子,早早的跟同伴说找三个男婴给自己,那天收到消息三个男婴已找到,她这才急忙以回娘家有事为借口,将三个孩子带回。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遇上了法力高强的道士,只是在大门外就瞧出了端倪,阮香香眼看着大势已去,让同伴将三个孩子悄悄送还到亲生父母跟前。 又将王丽华带到刘玉堂身边,这时的刘玉堂跟做了一场梦般,不敢相信的看着失而复得的妻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上前一把紧紧抱住妻子,夫妻俩失声痛哭,劫后余生的幸福萦绕心间。 阮香香虽然有错,但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道长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就饶了她一命,让她回到山上继续修炼,切不可再贪恋红尘,阮香香连忙称是。 这边王丽华和刘玉堂终于过上了幸福的小日子,不久后,王丽华就怀孕了,一下子为刘玉堂生了两个儿子,看着白白胖胖的儿子,刘玉堂喜上眉梢,自己终于不负所望,给刘家留后了。 之后就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事业上,又接二连三的开了几家酒楼,生意异常火爆,一家人过得欢欢喜喜,夫妻俩都是高寿,无疾而终。 第47章 一夫二妻 王刚是个孤儿,是叔叔把他抚养长大的,叔叔因为家贫,打了一辈子的光棍,前些年得了肺痨,也撒手人寰了,王刚彻底没了依靠。 好在他已19,长大成人了。为了生存,就去邻村学了一门做豆腐的手艺,每天早出晚归,走街串巷卖豆腐,赚点微薄的收入,勉强维持温饱。 一晃十年过去了,他都近30了,依然没有娶上媳妇,感觉自己也像叔叔一样命苦,这辈子恐怕也要单身到老了。 可是谁叫自己穷呢,加上长的又磕碜,人家姑娘看不上,也在情理之中,没啥好怨言的。 这天,他挑着豆腐担照例去隔壁村庄卖,有个常买他豆腐的吴大婶突然问他:老王,听说你还没婚配,是真的还是假的? 老王?你觉得我很老吗?王刚扭动了下身子,把自己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吴婶笑笑道:不不,你别误会,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在我们娘家那边,通常都会把30岁还没成家的男人,称作老什么的,比如老赵,老张等。 然后她也仔细打量了王刚一下,接着说道:你应该不止30了吧? 王刚心想:这吴大婶今天怎么了?为何跟我的年龄杠上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她作为老主顾,纵使心里有些不满,还不便挂在脸上,因而依旧微笑着点点头道:嗯,你眼力劲真好,刚好过了30,虚岁31了。 吴婶道:看,我就说嘛,没把你叫老吧?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听旁人说,你至今还未成亲,到底是真还是假? 王刚毕竟还是处男,每当别人和他聊起这方面的事,脸都会不由自主的泛红。王刚腼腆的说道:吴大婶,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跟我说起这事?成亲如何,没成亲又如何?反正你又不会把闺女嫁给我。 吴婶道:瞧你这话说的,我闺女才十几岁,怎么可能?不过我娘家有个侄女,我瞧着和你还挺般配。 是吗?那太好了。王刚高兴的差点没把木勺扔到地上,这可是头一次有人主动为他作媒。 吴婶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道:我说老王,瞧你这点出息,好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今儿我只是给你提个引子,成不成还两说呢? 王刚嘿嘿地笑了两声道:总归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嘛,你道是不是? 吴婶道:那倒也是,我就先把我侄女的情况大致给你说一下,你考虑考虑。她叫吴仙,25岁,丈夫去年过世的,留下一个四岁的儿子。她已经和公婆商量好了,倘若改嫁,儿子就留给爷爷奶奶抚养,不会给你带来任何负担。 说来说去,原来是个寡妇呀。王刚的热情,顿时消减了一半。 寡妇怎么了?吴婶斜了他一眼道:就你这条件,还挑三拣四,白天有个给你洗衣做饭,晚上有个给你暖被窝的媳妇就不错了,难道你还想娶个十几岁的黄花大闺女? 王刚被吴婶一顿数落,便不敢再出声,吴婶接着道:再说,我侄女还不一定乐意呢,我是看你忠厚老实,并且还有一门做豆腐的手艺,吴仙嫁过来不至于挨冻受饿,要不我才懒得操这个闲心呢。 王刚道:有劳婶子费心了,如果你侄女不嫌弃,我王刚自然求之不得。 吴婶道:那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改天我把她带到家里来,你们两个相互认识一下。如果有缘,那我也是功德一件,成就了你们一段好姻缘。 过了两日,当王刚挑着豆腐担,再次进村经过吴婶家门口时,只见吴婶站在院墙内,使劲朝他一边招手, 一边喊着:老王,你进来一下。 王刚的心顿时砰砰跳起来,他知道准是吴仙来了,紧张的走路姿势都乱了。 当他进到院子,把担子放下,吴婶领他来到堂屋,只见有个年轻女子落落大方地站在饭桌旁。 王刚脸颊微红,腼腆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女子长得倒还清秀,身材适中,微胖,穿一身翠绿色的衣服。 当四目相对时,王刚显得极不自然,像小偷似的,慌忙把头扭开。 再看吴仙,毕竟是过来人,脸上没有半丝异样,脸带微笑,落落大方的盯着他看。 由于王刚的豆腐还没卖完,简单寒宣几句之后,便匆匆走了。 第二天一早,王刚挑着刚做好的豆腐,急不可耐地就往吴婶家走去。 吴婶正在灶房生火做早饭,一见他来了,明知故问道:大清早的你不去卖豆腐,跑我家来干嘛? 王刚见她灶上摆着碗,便拿了一只,打了满满的一碗豆腐端过来,嬉皮笑脸道:婶子,我是来给你送豆腐的。 吴婶道:得了吧,你老王卖豆腐也不止一两年了,什么时候对我这么热心过? 王刚干脆不装了,直接了当的问道:婶子,你就别再逗我了,快说说,你侄女对我印象怎样?同没同意? 吴婶道:瞧你这猴急的样,八成做梦都在娶媳妇。那你可听好了,她不同意。 啊,那我岂不是空欢喜一场?王刚顿时泄了气。 吴婶瞧着他既好气又好笑,接着说道:她不同意,那是不可能的。 是吗?王刚一下子又满血复盘了,兴奋道:吓死我了,婶子你就爱捉弄人,我还以为她真的不同意呢? 可她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你必须拿五两银子给她公婆,算是彩礼钱吧。 五两?这么多。王刚为难地用手挠了挠后脑勺。 五两还多,你打算白捡个媳妇吗? 那倒不是,那她答应什么时候成亲吗? 只要银子到位,日子随便你定。 王刚道:成,那我回去准备准备,争取尽早完婚。说实话,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 哪知才过三天,王刚便凑了五两银子给她公婆,迫不及待地把吴仙娶回了家。 婚后夫妻恩爱,夫唱妇随,从此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一个死气沉沉的家,因为有了吴仙的加入,而变得活力四射,令左右邻居们羡慕不已,从此再也没人敢叫他老光棍了。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眼看成亲两年了,吴仙的肚子依旧平平,没有一点动静。郎中看了,药也抓了,经过半年的折腾,依旧没有一点效果,夫妻俩不免有些暗暗着急。 转眼又过了两年,吴仙忽然觉得近段时间特别乏力,并伴有呕吐现象,特别是每个月必来的亲戚也连续两个月没来了,凭她生过一个孩子的经验,知道自己终于怀上了。 当她把这好消息告诉王刚时,王刚正在磨豆腐,顿时高兴的忘乎所以,哈哈大笑道:我30多了,终于可以喜当爹了,王家也终于后继有人了。 此后,他忙完外面又忙里面,大小事从不让吴仙插手,只希望她平安的把孩子省下来。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然而吴仙的分娩却极不顺利,遇到了难产。 稳婆紧张而焦急的接生了快一个时辰,仍然没有成功,最终婴儿夭折,吴仙因失血过多,在痛苦中撒手人寰。 临终前,拉着王刚的手,用尽最好一点力气,断断续续道:相公,我…我没用,连个孩子也…也生不出来,我先行一步了…… 王刚一时接受不了眼前残酷的事实,只觉眼前一黑,整个身子往旁边一歪,昏死了过去。 围在旁边的邻居们顿时慌着一团,有的呼喊,有的拍打,有的忙掐他的人中,王刚这才慢悠悠地清醒了过来。 之后,在众人的帮助下,去镇上买了副薄棺,强忍心中悲痛,连夜把她们母子安葬了。 王刚一夜回到解放前,又成了孤身一人,和吴仙生活的这四五年,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可是五年的时间又何其短暂,恍如一场春梦,醒来之后又回到了现实。 从此,王刚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模样,挑着豆腐担,无牵无挂走街串巷的叫卖着,只是再也没了往日的激情。 话说王刚的隔壁住着一对小夫妻,男的叫李大鹏,女的叫许小芳。 他们是前几年迁来的外来户,在当地无田可种,男的就靠打短工为生,女的在家纺纱织布,做些简单的女红活,以此赚点小钱补贴家用,日子过的十分清贫。 李大鹏有个嗜好,爱喝酒,并且酒瘾还大,一日三餐,无酒不欢。小芳看不惯,时常规劝他把酒戒了,或者少喝些,毕竟自己怀了五个月的身孕,能省则省,以后一家三口花钱的地方多了去。 李大鹏没喝酒的时候,人还可以,对媳妇也尊重,通常会笑笑而过。一旦喝了或者喝高了,便会借着酒劲,轻则骂她一顿,重则对她拳脚相加,嘴上还呵斥道:喝个酒还要你管,反了天不是?就是欠打。 小芳敢怒不敢言,只能流着泪,默默忍受。 过了些日子,李大鹏突然心血来潮,想去外面闯荡一番,于是便和小芳商议道:我想去省城一趟,碰碰运气,这样的苦日子我真是过够了。 小芳道:去省城,怎么突然想到这么一出?相距好几百里路呢,谈何容易。任做工,你没手艺,任做生意,你又没本钱,那你去了能干什么? 李大鹏道:省城那么大,人又多,发财的机会自然也多,随便干点什么都比在家里强。 小芳道:盘缠都没有,你怎么去?难不成一路讨饭去? 李大鹏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已经想好了,现在正是农忙季节,我一边打着短工,一边往省城靠拢。 那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生活? 我走了,家里的开销不是更省了吗?米缸里还有些米,你再做些女红活赚点碎银,生活应该不成问题。 那你打算去多久?再有四五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小芳不无忧虑道。 这可是个未知数,我自己也拿捏不准,总得干出点名堂再回来吧。如果你临产,我没赶上,就把你娘接过来照顾一段时间。 我现在怀着身孕,那平常挑水,砍柴,劈柴这些重活,你叫我如何干? 这个我也谋划好了,到时叫隔壁老王大哥帮忙受累一下,等我回来自然会给他些好处,总不能叫人家白干了不是? 小芳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想的这么仔细,事事都安排妥当了,那我还能说什么?随你去吧!也免得我看见你喝酒就心烦。 过了两日,李大鹏精神抖擞,满怀希望地踏上了通往省城的路,留下许小芳一人独守空房。 回过头来再说王刚。 这天傍晚,他卖完豆腐回到家,接着又磨起了豆浆,预备第二天卖的。刚磨到一半,小芳挺着肚子走了进来,王刚忙问:有事吗? 小芳说:老王大哥,大鹏出门前有没有找过你? 王刚道:昨日有找过,他都跟我说了,你现在是没水还是没柴烧? 小芳道:今天早上他走的急,水都忘了给我挑满,家里现在一滴水都没了,晚饭还没做呢。 王刚道:那你先回吧,我即刻就去。 王刚挑好水之后,顺势打量了一眼她的灶房,见她什么菜都没准备,唯有灶台上放着半碗吃剩的咸菜,于是皱着眉头问:弟妹,你晚上就吃这个下饭吗? 小芳正在淘米,顺口回道:不是,等下我去菜园子摘些青菜来炒。顿了顿,接着又说:王哥不嫌弃的话,要不留下来随便吃点,省得回去一个人煮。 王刚道:不了,孤男寡女,如果被好事人瞧见,你我莫口难辨,我单身一个倒无所谓,坏了你的清白就不值当了。 说完回到自己家里,端起那碗准备留给自己吃的豆腐,又折返回来,对小芳道:弟妹,今日豆腐不太好卖,剩了不少,你帮帮忙,替我消化一碗,倒了又怪可惜。 小芳本想拒绝,但他都这么说了,又不好意思,便客气道:要不你留着明日一起卖吧。 王刚笑笑道:那哪成,天气这么热,早坏了。 小芳道:那就谢谢你了,王大哥。 王刚道:客气啥,这豆腐虽不值钱,但营养价值还可以,你现在有孕在身,正是补充营养的时候,可谓一举两得。 回到家后,王刚找了半天也没啥好下饭的菜,于是就在锅底放了些油盐,炒了个油炒饭,随便凑合了一顿。 此后,几乎每隔一日,他都以同样的借口给她送去一碗,多少替她补充点营养。 隔了两日,他见柴火快烧完了,当晚便特意少磨些豆子,第二天上午便早早卖完了。 吃过午饭,他拿起柴刀和扁担,就往山上走去。路过小芳家门口时,见她正在织布,便靠近问道:弟妹,你家柴火还有吗? 小芳道:快没了,估计明日再烧一天就差不多了,刚刚我还在为此事发愁呢。 王刚道:那正好,我家也快没了,下午我看能不能砍两担,咱们两家一人一担。 小芳道:那来得及吗?此处到山里往返近十里,砍一担还差不多。 那我尽量手脚快点,希望来得及。说完转身三步并着两步,就上山去了。 第一担砍回来挑到小芳家时,已快下午四点了。他喘着出气,连额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一下,抽出扁担转身又要走。 小芳端着凉茶,手拿汗巾,忙喊道;王大哥,等一下,擦把汗,喝碗茶再走。 王刚立住,双手接过一饮而尽,边擦汗边说道:谢谢弟妹。 小芳嗔怒道:不许你这么取笑,你帮我砍柴,还没来得及谢你呢?我看天色不早了,要不今儿就砍这一担得了。 王刚道:那不成,今天必须得砍完,明天我还要卖豆腐呢。 小芳道:既如此,那你尽量少砍点,快去快回。 第二担砍好时,天已渐渐黑了,王刚不敢怠慢,赶紧挑起柴火深一脚浅一脚,摸黑走在回家的路上。 快到村口时,一不小心,右脚半边脚掌踩在一块小石头上,顿时感觉脚腕一阵钻心地疼痛,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右倒了下去。 他摸了摸受伤的脚腕,感觉已经慢慢肿了起来,稍微一动就疼痛难忍,心里不由得叹气道:怎么就这么倒霉?眼看这都快到家了,怎么还把脚给扭了,真是没用。 他抬头看了看村子,家家户户都早已亮起了灯,应该都在忙着吃晚饭,村口连个走动的人都没有。 看来只能靠自己站起来了,他试了几次,最后扶着柴火,勉强站了起来,然后把扁担当拐杖,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家里移动着。 快到小芳家门口时,借着微弱的灯光,就见她站在这家门口,焦急地朝村口张望着。 见王刚一瘸一拐的慢慢走来,她赶忙迎了上去,刚想搀扶,王刚摆摆手道:弟妹,不必了,我能行,如果让村里哪个婶子看到,定会传闲话的。 小芳想想也是,那些大婶们对别的不太感兴趣,唯独对这种事最爱津津乐道,没影的事也能传得神乎其神,就像真的一样。 于是,她把手收了回去,说道:都那么晚了,叫你别去,你还偏要去,不过现在埋怨也没用。你先去我家吧,大鹏还有些没喝完的白酒,我帮你擦擦消消肿。 王刚迟疑道:这…这合适吗? 小芳道:这有啥不合适的,我们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还别说,经过小芳细心的来回擦拭几遍之后,肿胀的确消除了不少,疼痛感也不再那么强烈了。 之后,在小芳家简单的吃了碗饭,便一瘸一拐的回家躺着睡觉去了。 谁知这一躺就是十来天,这期间,多亏了小芳耐心的照顾,一日三餐把饭端到床前,并且早晚给他擦拭一次。 伤好后,王刚感激地对小芳说道:这些日子多亏了弟妹的悉心照顾,不然我一个人真的无法想象。 小芳道:老王大哥,你客气了,这些是我应该做的。你要不是为了给我砍柴,也不至于扭伤,并且还耽误了你这么久没卖豆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王刚道:弟妹说这话就见外了,也不知大鹏兄弟出去这么久了,有来过书信没有? 小芳神色黯然道:他出门时身无分文,也不知现在过得怎样,真是让人担心。 王刚安慰道:这个弟妹不必担心,他体格那么健壮,到哪不能赚口饭吃,你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 从此,王刚又恢复了寻常的生活,照样每天挑着担豆腐走村串户的卖,抽空帮小芳挑两担水,偶尔劈点柴,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 这天,王刚挑着担子去邻村卖,又一次经过吴婶的家门口,见有个十来岁的男孩站在屋檐下东张西望,样子可怜兮兮。王刚忽然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也说不上原由,反正就是有点心疼。 吴婶听到他的叫卖声,从灶房拿了只碗走出来,王刚问:婶子,那孩子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 吴婶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孩子没娘,说起来话长。 王刚一边给她打豆腐,一边说:到底怎么回事?不妨说来听听。 吴婶道:他是你媳妇嫁给你之前生的那个儿子,叫方贵。前年他奶奶过世了,去年最疼他的爷爷也撒手走了,他一下子就成了孤儿。 方贵的舅舅见他可怜,就将他接过去抚养,哪知过了还不到十天,舅妈就各种嫌弃,死活不同意。 理由是:现在把他养大不说,以后还要花钱给他娶媳妇,自己也两个儿子,才十几岁大,将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哪还有闲钱供养他,也不管他舅舅同不同意,气势汹汹的就将他赶出了家门。 孩子没办法,只好忍着饿,连夜赶了二十几里路,来投奔我这个唯一的姑姑。可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不仅有三个儿子,还有两个女儿,这些天来,丈夫天天跟我吵架,愁得我想死的心情都有了,又不忍心将他赶出去,总不能让他流落街头去做小乞丐吧?那样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弟弟和父母?吴婶说着,眼泪不知不觉无声地流了下来。 王刚抬头又看了一眼那个可怜的孩子,同情之心由然而起,可又不知该如何能帮到他,因而试探性的问道:那你现在打算如何处置? 吴婶一手端着豆腐,一手捏起围裙,擦了擦眼泪道:我倒觉得有个人挺适合收养他,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万一他拒绝了,我这最后的希望就破灭了。 王刚道:是谁?既然你都觉得他适合,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我想应该不至于拒绝吧? 吴婶迟疑了一会,盯着王刚缓缓道:如果我说的那个人是你,你愿意不愿意收养呢? 我……?这也太突然了,王刚怎么也没想到,吴婶说的那个人会是自己?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吴婶见他没有直接拒绝,便趁热打铁道:你独身一人,养个孩子绰绰有余。说句不中听的,你如今快奔四十的人了,想必也很难再娶到媳妇。你现在收养他,等你老了,身边也好有个人孝敬,百年之后还有个人为你送终,这样岂不是很好,既做了善事,老了也有个依靠。 这个…这个…可我终究和他无亲无故,难免心里不踏实。 此言差矣,你怎能说无亲无故呢?他好歹也是你亡妻的儿子,你就把他当成和吴仙生的,心里不就踏实了。 那容我回去考虑考虑,过两天再答复你。 吴婶看到一丝希望,满脸挂着微笑道:成,暂且不急,这毕竟是件大事,你仔细考虑考虑也是应该。 此后的两天,王刚一直在为此事纠结着。答应抚养,无形中给自己增加了压力,不答应似乎又对不起死去妻子吴仙。 回想起她嫁给自己的这几年,任劳任怨,一直为这个家操劳着,从没想过一天的福,难产临终时,还为没能给自己生个一儿半女而感到愧疚,想起那一刻,他就无比的痛心。 现如今,她唯一的儿子正在人世间遭受着苦难,如果她在泉下有知,一定会感到无比的心碎和难过。 最后想来想去,为了吴仙能够安心,自己受点累又何妨,起码老了也有个依靠。 然而,当把方贵接过来之后,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既然是父子相称,总不能一个姓王一个姓方吧,岂不是感觉怪怪的。 改吧,方贵又是方家唯一的独苗,方家从此就绝后了。不改吧,感觉自己又不值,一辈子都在为别人做嫁衣,为方家免费养儿子。 他也征询过吴婶的意见,吴婶很直白的告诉他,人既然被你领养了,改不改都是你的权利。 可王刚是个忠厚之人,总感觉直接改掉不厚道,容易落人口舌,最后权衡再三,决定等孩子长大了自己定夺。 过了几天,王刚联系了一所学堂,高高兴兴把他送去读书了。虽然并不宽裕,但他深知,再穷不能穷教育,希望知识能改变他的命运,将来长大后,能做个有出息的人。 时光飞逝,转眼三四个月过去,小芳越来越感觉自己就快生了,于是就捎了个口信,让她母亲过来照顾自己坐月子。 她母亲拿了些鸡蛋和芝麻,第二天就匆匆忙忙赶来了。来了还不到三天,小芳就顺利生下了一个胖小子,可她们母女并没有像常人那样高兴,反而有点忧愁。 李大鹏出门已快半年了,一直杳无音讯,也不知是生是死,长此下去,没有一点经济来源,叫她孤儿寡母如何生活下去,还有值得高兴的理由吗? 王刚依然每天去她家挑水,有时砍柴或劈柴,任劳任怨,就像干自己的活一样。老太太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这天王刚走后,老太太对小芳感慨道:我说闺女,你这隔壁的老王,虽然年纪大点,但为人诚实忠厚,勤劳肯干,更重要的是有责任心。 你怎么就这么命薄呢?如果能嫁个像他一样的夫君,该有多么幸福。不管家里家外,大事小事,他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不用你操半点心。唉,嫁了这样一个不顾家的丈夫,真是造孽呀! 小芳道:娘,你就别抱怨了,我心里的苦还不知向谁诉说呢?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这门亲事还不是你定的,当时成亲之前,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打死我也不会嫁。 老太太道:闺女,对不住,这事真的得怨我。正应了那句话,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也许就是命吧! 过了一会,她眼珠转了一下,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接着又说道:我有个想法,你慎重考虑一下。如果李大鹏再过半年还没音讯的话,你不妨考虑嫁给隔壁老王算了。 小芳道:他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子,就连他娘子和前夫生的儿子都愿领养,这点令我很是佩服。 老太太道:那就这么定了,既然李大鹏对你们母子不闻不问,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也没必要一直为他守活寡,不值得。 小芳月子一满,老太太因家里有事,匆匆忙忙就走了,虽然小芳一再挽留,但仍没有阻止回家的脚步。 小芳自打月子以来,已连续一个月没有一个铜板进账,母亲虽然给她带了点碎银,但一个月下来早已所剩无几。 母亲才走几天,家里不仅米没了,连油盐酱醋都没了,真正到了一穷二白的地步。 几次想对王刚开口,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他欠王刚的太多了,怎好意思再问人家借钱。 没办法,这两日只好到菜园摘点青菜煮汤喝,勉强维持生命不至于被饿死。可孩子因为奶水严重不足,饿的白天叫晚上哭,小芳自叹无能为力,孩子哭,她也跟着流默默眼泪,心中很是迷茫,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这天中午,小芳又在喝着菜汤勉强充饥,王刚端着一碗豆腐走了进来,关切的询问道:你儿子这两天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白天黑夜都听到他在哭。 小芳忙把喝剩的半碗莱汤藏在身后,掩饰道:没有,可能是闹夜吧。 王刚把豆腐放在桌上,咧嘴笑了笑道:怎么可能,这才多大点的孩子,就懂得闹夜。然后撇了撇她反在身后的手说:你鬼鬼祟祟把碗藏在身后干嘛?是不是瞒着我吃什么好料?说着,就轻轻绕到她身后去查看。 小芳慌忙把碗转到身前,结果力道过大,汤和菜叶子全都撒了出来。 王刚惊讶道:什么?你这两天尽吃些这样没营养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奶水?怪不得你儿子要饿得嗷嗷叫呢。 小芳突然情绪失控,把碗重重的往地上一摔,委屈的大声哭诉道:我有什么办法?我难道不想吃好的吗?可家里连一粒米一滴油都没有。嫁了个男人,却一点指望都没有,这样的日子我真是过够了,如果不是孩子小,我真想一死了之。说完扑到桌上嚎淘大哭起来。 王刚悄悄走到她的身旁,安慰道:弟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遇到困难,为何不跟我说呢?我肯定会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帮助你。 小芳擦了擦眼泪,极力控制哭声道: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都不知该怎么回报,怎好意思再问你借钱。 王刚道:此言差矣,人们不是常说, 远亲不如近邻吗?邻里之间,本就该相互帮衬,不要为了一点小事,而挂念在心。再说,我既已接受了大鹏兄弟的拜托,不管他以后会不会给我报酬,我都会信守我的诺言,力所能及的帮助你。你先把这碗豆腐脑喝了吧,我出去有点事,晚上再过来。 回到家后,他推起家里的独轮车,走了半个多时辰到了镇上,买了一袋米,抓了两只鸡,剁了两斤肉,又买了些油盐酱醋等, 家庭用品几乎一应俱全。路过粮铺的时候,又顺带给自己买了一袋黄豆,到家时已接近黄昏。 卸下黄豆,他推着独轮车,径直来到了小芳的家门口。 此时的小芳因儿子哭闹了一下午,正在哄着他睡觉。自己这两天也因为没有一粒米下肚,早已饿得头晕眼花,浑身无力,哄着哄着自己也跟着睡着了。 王刚扛起米袋,把米倒进了米缸,结果刚刚好,用手一扒拉,满满一米缸。然后把猪肉和油盐酱醋等,一一放进了灶房。 接着,他手持菜刀,抓起其中一只鸡,蹲在灶房门口就地宰杀了起来。 或许是鸡的叫声把小芳吵醒了,她踉踉呛呛来到堂屋门口,无力的倚在门板上,望着王刚专心杀鸡的场景,早已泪眼婆娑。 她张了张嘴,可是连打声招呼的力气都没有,双腿一软,整个身子瘫倒在地。 王刚听见动静,连忙起身把她抱到屋里躺下,他知道这是饿晕了的缘故。 回到灶房,他加快了动作,要用最短的时间,尽快的把鸡炖好,把米饭煮好,唯有早一分钟,小芳才能少受一分挨饿的痛苦。 过了一会,方贵放学回家,没见王刚,便直接找了过来。 王刚道:饿了是吧?你先回去,耐心等一会,饭做好了,我给你端过去。 方贵体贴地问道:叔叔,要不要我帮忙? 王刚笑笑道:你一个小屁孩,哪插得上手,不给我添乱就好,乖乖回去等着就是。 方贵懂事的点了点头,笑呵呵的回去了。 天黑之时,王刚总算把鸡炖烂了,饭也煮好了,并且还烧了满满一盘的红烧肉。 他点好油灯,来到卧房,把小芳叫醒,搀扶着她来到堂屋的桌旁坐下。 望着桌上丰盛的晚餐,小芳感动的泪流满面,抬头深情地看了王刚一眼,她和李大鹏往常过年的时候,也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 这一顿,她吃的最幸福,也最享受。 吃饱之后,整个身体又渐渐恢复了活力,精气神也好了很多。 小芳站起身离开桌子,突然“扑通”一声,跪在王刚的面前,趴在地上就磕起了响头。 王刚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把她扶起,忙不迭地说:弟妹,这可使不得,会折我寿的,这么重的礼,我哪受得起。 小芳哽咽道:没有你,我们娘俩或许今晚都熬不过去,你的大恩大德,我又无以回报,但我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如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吩咐,不论提什么要求,我都会无条件地答应你。 王刚道:你这样说就见外了,作为邻居,见你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更不可能见死不救,也从没想过你的回报。你把身体养好,不要让孩子再饿着,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这样大鹏兄弟回来,我也好有个交代,没有辜负他对我的所托。 小芳道:王大哥,我求你一件事,往后在我面前再也不要提这个人,他不配为人夫,更不配为人父。这半年来,没有银钱也就算了,连封简单问候的书信都没有,我对他已彻底死心了。他当我们娘俩死了,我也就当他死了,从此各不相干。 王刚道: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也不便插嘴。这样吧,你先去休息一会,等孩子醒了给他喂点鸡汤喝,剩下的我就端回我屋里去了,方贵那孩子应该早就饿坏了。 小芳歉意道:哎呀,瞧这事办的,都把我饿糊涂了,怎么把他给忘了?本就早该叫他一起来吃的。 王刚道:不碍事,现在端过去也不晚。 到家后,见方贵已趴在凳子上睡着了,王刚不觉一阵心酸,忙把他叫醒道:方贵,快来吃,今天有些晚了,你不会怪我吧? 方贵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说道:叔叔,哪里会?她们母子俩也怪可怜的,我自知帮不上什么忙,又不想给你添乱,就趴在凳子上小睡一会,这样肚子就不会怎么饿了。 王刚轻轻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怜爱地说道:好孩子,真懂事,就像你妈妈一样,总是善解人意。 时间一晃,半年过去了,离过年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小芳的儿子也七个月大了,在她的悉心呵护下,长得白白胖胖,都开始牙牙学语了,很是招人喜爱。 王刚每次去他家的时候,小家伙都会不由自主的往他怀里扑,弄得小芳都有点吃醋。 这天,小芳开玩笑道:王大哥,不如你干脆做孩子的爹吧! 王刚一时没回过神来,颇为惊讶道:什么!做爹? 小芳自知口误,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忙解释道:别误会,嘴太快了,我的意思是当干爹。 王刚哈哈一笑道:我就说嘛,吓我一跳,当爹我可能不配,当干爹还行。 小芳喜出望外道:这么说你同意了。 王刚道:那当然,白捡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顿了顿,王刚又接着补充说道:差点忘了给你说正事了,眼看就快过年了,过两天我要去镇上赶集,你看家里缺什么,我正好一路帮你带回来。 小芳道:不用了,谢谢,怎好又让你破费,这几个月来,我做工也攒了一点钱,哪天我自己去跑一趟。 王刚道:你看,老是跟我客气,说实话,我已经把你们母子当成我生活的一部分了,一天没看到你们,心里就感觉少了点什么…… 王刚忽然察觉,小芳正用深情的眼神和自己对视,心里顿时一慌,暗自责怪道:糟糕,怎么一高兴,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忙找个借口道:我突然想起还有点别的事,先走了,具体明天再说。然后尴尬地匆匆大步而去。 小芳望着他“狼狈”的背影,不觉抿嘴一笑:想不到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可爱,明明心里喜欢我,却还死鸭子嘴硬,一点口风都不肯露出来,口是心非的男人。 吃过晚饭,小芳把孩子哄睡后,拴上大门,自己也准备睡觉。刚想脱衣服,就听门外有人“咚咚”敲门,小芳以为王刚找她有什么事,赶忙出来把门打开。 结果就在她打开的一刹那,差点没把自己吓一跳,门外站着的不是王刚,竟然是李大鹏。 只见他蓬头垢面,穿的还是年初走的时候那身衣服,又脏又旧又烂,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要饭的乞丐。 小芳感到一阵恶心,心里老大不痛快,赶紧又想把门关上。 李大鹏赶忙用手抵住,阴阳怪气道:怎么,我辛辛苦苦出门闯荡一年,到家了你连门都不让我进,是不是屋里藏着什么野男人? 说着,双手用力一推,小芳完全没防备,一个趔趄,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李大鹏冲进卧室,到处查看,衣柜,床底下,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结果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一个人影,心里很是失望。 猛然一转头,忽然发现床上躺了一个孩子,顿时来了劲,指着孩子大声呵斥道:你给我说清楚,这野孩子你跟谁生的? 小芳怒目而视,不甘示弱,鄙视道:跟王八生的。 那王八是谁?我非要扒了他的皮。 死了! 死了?死了也不行,你也得把他的名字说出来。不然,你抱着野z跟他一起滚出这个家门。 其实,即使李大鹏不赶她,小芳也不想在这个家呆下去了,与其和这样的人同睡一床,还不如把她直接杀了。 她抱起熟睡的孩子,给他裹了一床小被子,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外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突然一阵寒风袭来,小芳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本能地把孩子搂得更紧了。 可是她很迷茫,世界之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她不知道该去哪里过夜,如果没有住处,今晚她娘俩必冻死无疑。 她情不自禁地把目光看向了王刚的家,只有她知道,这个世上除了他,恐怕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愿意收留她母子了。 见他家还亮着灯,小芳抱着孩子,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当她真正站在门前的那一刻,突然情绪失控,百感交集,鼻子一酸,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对这个家,她有种久别重逢,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早已梦过多少回了,这才是她魂牵梦绕,既幸福又快乐的港湾。 小芳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坚定地轻叩了两下大门。 谁呀?屋里传来了王刚的询问声。 小芳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要哭出声来。 当王刚打开门,看到流着眼泪的小芳时,神情颇为诧异,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赶忙跨出门槛,把小孩接过去,然后道:有事进屋说,外面冷,别冻着。 当小芳抹着眼泪,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之后,王刚气的一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竟有这等无耻之辈,走,找他说礼去。 说罢,他把小孩抱到方贵的床上,给他盖好被子,拉起小芳的手就走。 可小芳死活不肯走,抓住大门,眼泪汪汪道: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一眼,跟他一天都过不下去。 王刚道:那你这样不清不楚呆在我家也不是个事呀,明早天一亮,我们就成了全村人的笑话,要和要离今晚必须得有个交代,这样大家方能安心,你说是不是? 小芳道:那你可得帮我,我怕他凶我甚至动手打我。 王刚道:放心,有我在,容不得他胡来,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两人到后,李大鹏正就着小芳吃下的剩菜,美滋滋的喝着酒。 李大鹏眯着眼,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打量了一下王刚,讥笑道:哟,荡f,这么快就把野男人找来撑腰了? 王刚跨前一步,立在他的面前,双手叉腰道:你说话小心点,谁是他的野男人? 李大鹏一边喝着酒,一边斜视着王刚:都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承认,为何他不找别人,偏偏找你来,你倒说说看。我走的时候,只是交代你照顾她,并没有叫你睡她,真是可恶。 王刚道:真相没弄清之前,请你不要随意侮辱人,我敢向你保证,我和小芳都是清白的,她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李大鹏道:哼!笑死人,我快一年没有回家,她能耐得住寂寞,打死我也不信。你们俩是不是早就好上了?怪不得我看那孩子,横竖都像你。 你…无耻!王刚气的举起拳头就要打,被小芳使命拉住:别,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当,他正愁没钱喝酒呢,你这一拳打下去,他这一年的酒水钱都有了。 李大鹏一看他们亲密的样子,更来劲了,站起来指着两人说:看看,你还敢狡辩你俩之间没关系吗?我又不是傻子,这点还看不出来。 王刚心想:跟这种胡搅蛮缠的人多说已无益,既然他已认定了,不如顺水推舟,反将他一军,看他到底要怎么办? 于是,他看了一眼小芳,然后对李大鹏说道:既然你已认定我俩之间有关系,好吧,那我也不否认,你倒说说看,打算怎么处置?是打算把她休了呢,还是想继续和她过? 李大鹏气急败坏道:想的美,我才不想和这种荡f过呢,想让我帮你养儿子,门都没有。 王刚道:那你干脆把她休了吧? 李大鹏道:休肯定是要休,但是……当初我娶她,可是花了十两的彩礼,你…… 小芳不等他说完,立即打断道:你胡说,分明只给了五两。 李大鹏辩解道:那我给你买衣服,置办酒席的钱不算? 王刚道:好,算算,那你的意思是,我给了你十两,你们就自动解除夫妻关系了,是不是? 李大鹏说道:当然。 那你既然收了我的银子,就不能算休妻,应该算和离。 这个对我无关紧要,都可以。 那你先把和离书写好,我马上就拿银子过来。然后又对小芳道:你看还有什么衣物需要收拾,等下一同带过去。 过了一会,王刚把银子拿了过来,李大鹏和离书也写的差不多了。交接完成之后,王刚正大光明的牵着小芳的手,喜滋滋而去。 第二天,王刚和小芳的事,在村里顿时成了爆炸性新闻,村民们怎么也弄不明白:这许小芳昨日还是李大鹏的媳妇,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隔壁老王的媳妇? 怪哉…… 第48章 女孩长得漂亮,堂哥骗她进桃林,堂哥:她钻进洞里不见了 秋宁是个父母不详、来历不明的弃婴,某年中秋节夜里被人丢弃在桃林村周凤家门口。 周凤和妻子吴氏当时正准备吹灯睡觉,忽然听到门口狗吠不止,以为有贼,拿起扁担去看,却发现门口白花花的月光地里有一团花花绿绿的东西,上前一看,是团锦被,被内露出一张圆乎乎的小脸蛋。 周凤夫妻成亲八年,无儿无女,屋内除了两口子的声音便是鸡鸣狗吠声,突然多了这么一团小东西,真是心都化了。 吴氏小心翼翼抱起来,撮着孩子两只小手,对着天空明晃晃的月亮拜了三拜,道:“多谢月亮姑姑赐给我们夫妻孩子,我们一定好好养大她。” 夫妻想了又想,最后给她取名秋宁,中秋夜得到她的,愿她一辈子幸福安宁。 秋宁长得漂亮,嘴巴也甜,刚学会说话,一时爹爹你累不累我给你捶捶腿,一时娘你渴不渴我给你端碗水,喜得周凤夫妻每日都笑嘻嘻的。 秋宁渐渐长大,周凤夫妻疼惜她,让她像别的孩子那样上山放牛,但她偏要跟着周凤夫妻下田,犁田、耙田、插秧、耨田、割稻都跟在后头帮忙,不怕日晒雨淋,也不怕蚂蚁水蛭。 慢慢地,周凤夫妻发现,她不是不愿放牛,是不喜欢山上的桃林,每次经过附近,都捂着脸急急跑过。 问过她为什么,她也说不清,只说一靠近便觉得心里难受。 五月初,按照村里习俗,小孩子会佩戴桃木雕刻的小葫芦,或者桃核雕成的小花篮手串。 秋宁从婴儿时候开始,一戴桃木葫芦核桃手串就睡得不安稳,老是做噩梦,不戴就睡得好好的。 她也不喜欢吃桃子,一吃便吐。 村里人开始说她怪,哪有人不吃桃子的? 周凤夫妻护着自己女儿,说有人不吃韭菜,有人不吃芫荽,秋宁不吃桃子有什么奇怪的,桃子那么多毛,有什么好吃的。 村里小孩子不是这么看的,暗地里都喊秋宁是小妖怪,不跟她玩,有时候还吐她口水。 秋宁经常一个人玩,最喜欢踢娘亲给她缝制的五色布球,有时候侍弄院内周凤专门给她弄的小菜园和瓜棚,有时候趴在墙上,眼巴巴看别的小孩玩。 这两年,老族长老了,周凤和堂哥周蛟都有希望接替族长,周凤更得人心。 周蛟常看周凤不顺眼,警告他们两夫妻,说秋宁怕的不仅仅是桃子还有桃林,这世上哪有人怕桃林的,秋宁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他说得虽然婉转,周凤却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反驳说,秋宁说话有声,行路有影,有什么问题?以后再听见有人说秋宁坏话,他可要翻脸了。 一日,村里几个孩子趁周凤夫妻不注意,哄秋宁去摘野果,带着她一路走一路摘,引到桃林前。 秋宁要跑,哪里跑得了?被他们拉住,绑了绳子,七手八脚拖进桃林中,嘻嘻哈哈,说要看看她是人是鬼还是妖。 秋宁被吓到了,放声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发青。孩子头头叫周树根,是周蛟的小儿子,怕堂妹出了事,叔叔婶婶找自己算账,便说算了算了,伸手要替她解绳子,被其他孩子拦住了。 “树根哥,你没听爹娘说吗?我们桃林村一向顺风顺水,自从她来了我们村,猪会发瘟狗会发疯,牛常常打架摔断角,连我家的老母鸡最近都不下蛋了,你爹不是前几日才扭伤了脚吗?” 周树根望着放声大哭的秋宁,想想自家前日扭伤脚的爹,难道是秋宁的错? 其他孩子纷纷起哄:“都是这小妖怪惹的祸,不好好治她一回,她都不知道我们桃林村的厉害!” “放开,我要回家,回家!”秋宁已经哭得有些错乱了,一面哭一面滚,浑身都是树叶草屑,连小脸都沾了一脸泥。 “就不放!你怎么不放过我们家的牛啊!我家牛死了,耕田还得租别人家的牛呢!”一个孩子踢了秋宁一脚。 有人开了头,另一个孩子紧接着也踢了一脚。秋宁又痛又慌,哭得更大声了。 有人不耐烦,狠狠一脚,秋宁往草丛中滚去,转眼不见了。 明明就是一丛乱草,草丛下一个小小的洞口,秋宁又不是兔子,当然不可能钻进小小的洞里去。几个孩子几乎把草丛都翻遍了,就是不见秋宁的踪影。 他们看了看,从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到了害怕,有人颤抖着说:“难道秋宁被那个吃了?” 因为害怕,他甚至连“那个”是什么都不敢明言。 此时天色已晚,山下远远的有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有人拔腿就跑,其他孩子纷纷跟上。周树根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跑回了家。 那一夜,他们一直听到周凤夫妻远远呼唤秋宁的声音,无人提到秋宁被他们带入了桃林,也无人敢提。 周树根在破草席上翻来覆去,被他爹周蛟刮了一耳光,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想起秋宁,想起叔叔婶婶,以前自己还吃过不少婶婶亲手做的的麦芽糖呢。 他偷偷起身,要跟叔叔他们说秋宁的下落,却被周蛟喝住了:“小兔崽子,大半夜的你去哪!” 周树根被他一吓,立刻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说了,“我们推倒她以后,她钻进洞里不见了。” 没想到他爹周蛟听闻此事,笑了笑,道:“不急,让他们先找一晚,明日再说。” 当然,桃林村的人也不是每家每户都像他们一样冷漠的,听闻秋宁不见了,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出动了,打着火把,在周围到处寻找。 奇怪的是,连半块布片、血迹都没有,附近也没大的池塘,只前面有条河,但要去河那边,必须经过村子,无人看到她走过。 秋宁哪里去了? 有人说,难不成她被拐子拐走了? 此言一出,周凤夫妻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秋宁来历蹊跷,该不会她爹娘找到这里,偷偷把她带走了吧?要不然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找到? 天蒙蒙亮时,呼喊秋宁的声音终于停了。 大家都筋疲力尽了,周凤夫妻劝他们先回家休息,自己也回家去。家明明还是那个家,没了秋宁的声音,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家了。 吴氏抱着秋宁常玩的五色布球,无声地落泪。她不敢想象,要是没了秋宁,以后日子怎么过。 “他爹,你说宁儿哪里去了?”她忍不住问。 “可能在哪里睡着了,等下再找找,肯定找得到的。”周凤安慰妻子,但说出的话语,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吴氏忍不住念叨,宁儿啊宁儿你在哪里啊,一不小心手里的五色布球滚了下来,直滚到床底下。 那是宁儿最喜欢的,要是弄脏了宁儿肯定会伤心的。她立刻伏低身子,伸手进去探,却探到一个柔软温柔的身子,钻进去一看,秋宁居然猫着身子,卷着被子,躺在地上睡得正香呢。 大半个村子的人到处寻她,闹得天翻地覆,她倒好,在床底下睡得舒舒服服。吴氏又想笑又想哭,怕吵醒孩子,小心翼翼把她抱着爬出来,见女儿两只手脏兮兮的全是土,连忙替她揩了揩,小声道:“他爹,你看看。” 周凤差点大叫起来,及时捂住了嘴巴,还好,还好,差点就吵醒乖女儿了。 他赶紧跑出去,把这大好消息告诉村民,村民虽然为这场大乌龙闹了半夜,但秋宁没事,便是好事,也替他们欢喜。 那群绑过踢过秋宁的孩子得知这个消息后,呆了,怎么可能?秋宁明明被绑在桃林里不见了,到头来,她在家里睡觉,那究竟桃林里那个是假秋宁,还是目前家里这个是假秋宁? 他们越想越害怕,聚在一块讨论来讨论去,都想不明白,唯一确定的是,当时桃林里发生的事情他们都有印象,是真的。 他们要派一个人去周凤家,试探试探秋宁,被选中的人是周树根。 周树根呆了:“为什么是我?” “你是我们老大,有事当然是你顶上,再说,你是她堂哥,就算要报仇,也不会伤你吧,我们就不同了,她可能——吃了我们!”其他孩子纷纷说道,催促他赶紧去。 周树根无奈,只好去叔叔家里。叔叔不在家,婶婶刚煮好一小锅麦芽糖,用两支竹片来回绕着,绕了好大一坨,秋宁在旁边拍手称好。 这情景,和以前他看过多次的情景一模一样,再想想,光天化日,婶婶又在,秋宁应该不敢对自己动手脚吧? 周树根踏进门去,吴氏见他来了,很高兴,也要给他绕一坨麦芽糖,秋宁则扁着嘴说:“娘,树根哥哥欺负我,不许他吃!” 周树根心瞬间砰砰乱跳,吴氏却以为是小孩子间打闹,哄了秋宁几句,把手中的麦芽糖递过来:“吃吧,妹妹自己也有。” 周树根硬着头皮接过麦芽糖,斜眼瞥见秋宁狠狠瞪着自己,却没过来。 他暗暗高兴,毕竟自己来之前做了准备的,秋宁怕桃林,他摘了好几根桃枝插在腰间呢,原来真的有用。 秋宁真的怕桃树! 几日来,周蛟发现儿子神经兮兮的,裤腰上总围着一圈桃树枝,连睡觉不解下,以为他中了邪,一问才知道桃林中发生的事情,心中大喜。 这不正是秋宁异类的证据?亏周凤夫妻把她当宝,她分明不是人,不知暗中做了多少坏事。 周蛟开始盘算,如何趁周凤夫妻不在鼓动村民,把事情闹大,一来让村里人认清秋宁的真面目,二来让村里人知道周凤夫妻和妖孽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样的话,族长的位置,还不手到擒来? 周凤夫妻要上山砍柴,知道秋宁不喜欢桃林,加上天气闷热,似乎要下暴雨,让她看家,秋宁答应了。 “饿了记得吃,锅里留了馒头。”吴氏叮嘱道。 爹娘走后,秋宁开始切青菜,准备等会儿喂鸡。 一块小石子扔过来,差点砸中了她,她抬起头,墙上露出了周树根的脸:“喂,小妖怪,你又在干什么坏事!” “你才是妖怪!”秋宁不喜欢他,赶紧端起砧板、菜刀和青菜往屋内走。 谁知周树根却问她,村里在搭戏台准备唱戏呢,她要不要去看。另一个孩子也冒了出来,大声说秋宁肯定不想去的,她从来都没看过戏,还是他们自己去看好了。 秋宁的确从未看过唱戏,很想去,但想起上次他们说摘野果,其实骗自己去桃林,谁知道这一次他们又在憋什么坏水,犹豫再三,她还是不去了。 墙外继续传来孩子们的讨论: “她是捡来的孩子,哪有咱们对爹娘孝顺?” “对对对,她肯定不会去帮爹娘祈福消灾解难的,算了,咱们自己走!” …… 他们说说笑笑,走远了,秋宁却想着他们的话语,为爹娘祈福?一向都是爹娘宠着自己,能为爹娘祈福,消灾解难,当然是好事。 一想到这里,她便打开院门,一面喊等等我,一面跟上其他孩子。 周树根见秋宁中计,朝小伙伴们使了个眼色,将秋宁带到村祠堂前。 祠堂前围了不少人,被日头晒得汗流浃背,一看到秋宁过来,齐刷刷盯着她,盯得她心里发毛。 秋宁意识到不妥,想退,却被孩子们堵住了后路。 在她到来之前,周蛟已经把秋宁的异常跟大家说了,说她是不是妖孽,用桃树枝一试便知。 此时看到秋宁,村民们半信半疑,心情复杂。毕竟周凤平日热情大方,帮过不少人,而秋宁又是他们看着一点点长大的,这样乖巧的小姑娘,会是妖孽? 那几家平素看秋宁不顺眼又遇上倒霉事的人家却开始吵了,说就是她带来的灾祸,要不是她,家里也不会接二连三遭灾。 “我家男人早些日子只是过路看了她一眼,就踩了颗钉子,现在还瘸着呢,连活都干不了,若不是她使坏,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一个妇人指责道,冲过来,揪住秋宁衣领,把她往人群中间拖,秋宁吓得直喊爹娘。 “老三媳妇,你快松手,别伤了孩子!”老族长不忍心,赶紧喝止。 周蛟一瘸一拐走过来,弯下腰,对秋宁说:“秋宁,好孩子,大伯不会害你的,只是让你抱一抱这捆干柴。” 他从旁人手中接过一捆桃树枝,递给秋宁。 秋宁仿佛被蛇蝎咬了一样,立刻往后退,却被老三媳妇拦住了。 周蛟一挥手,周围几个人将一捆捆桃树枝抛在秋宁身边,围了一大圈。 “别,我不要!”秋宁要跑,可周围都是桃树枝,她根本跑不了,站在圈子中心,瑟瑟发抖。 村民纷纷往后退。听说秋宁怕桃林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她怕桃树枝又是另一回事,就连老族长也开始往后退了几步。 人人心头都涌起一个疑问,秋宁,究竟是什么东西? 远远的一声惊雷响过,周蛟见头顶乌云翻涌,生怕大雨到来影响了自己计划,立刻道: “来,大家请仔细看清楚,她究竟是什么妖孽。” 听完儿子的话,他捏住了秋宁另一个把柄——她遇到危险时会突然消失,从另一个地方出现。 只要村民们亲眼见证到这一点,自然会相信他,到时候他变成除妖救了全村人的大功臣,也就是下一任族长。 周蛟高高举起火把,要扔进柴堆中。 人群背后忽然响起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秋宁,别怕,娘在!” 大家回头一看,竟是周凤妻子吴氏。 原来周凤夫妻两人上山砍柴,刚动手,周凤的刀断了,吴氏便把自己的刀给了他,回家再拿一把,谁知回到家里大门洞开,母鸡小鸡遍地跑,秋宁却不见了踪影。 秋宁从来做事规矩,不会不锁门就出去玩的。吴氏担心秋宁出了事,一问左邻右舍,才知道她跟着周树根几个孩子往村头跑了。 村头有池塘,天气热,吴氏虽然一再交代秋宁不能下水,万一她被周树根他们唆摆下了池塘呢? 她怀着担忧,一路急冲冲跑过来,却发现众人把秋宁围在桃树枝阵内,大伯还要点火把,连忙拨开人群冲进去,抱着浑身颤抖的秋宁,说:“族长,他大伯,秋宁是你们看着长大的,也是吃粥吃饭,哪是什么妖孽呢。” 她一出现,族长面色便平和了几分,讪讪笑着,道:“也没人说她是妖孽,只是她怕桃枝,我们也想搞清楚怎么一回事,免得她身上沾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害了你们。” “她是妖怪,她会钻洞!”周树根在父亲的指使下,忽然大声叫起来。 族长笑笑,说:“钻洞嘛,不算什么大事,小孩子都会钻洞。” “对对对,我们都亲眼看到的,是这么小的洞,她一下子就不见了。”其他几个孩子也伸手比划了一下, 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就算一两岁的孩子,也不可能钻过去,而秋宁,已经七八岁了。 村民们看往秋宁的目光已经不一样了。 吴氏想起女儿当日失踪,遍寻不着, 结果出现在床底呼呼大睡,心中也打了个激灵,然而女儿是她一手一脚带大的,就算是什么妖孽,她也认了。 吴氏知道,再替女儿辩解也抵不过那么多嘴巴,把心一横,盯着周蛟说:“他大伯,我知道你一向与周凤争族长之位,算了,你想当族长就当,别搞这些抹黑的事情,秋宁还小,受不住惊吓。” 吴氏这么一说,直接把责任推到了周蛟身上,暗示他为了争夺族长之位,才污蔑秋宁,众村民心中起了波澜。 因为族长之争,周蛟两兄弟确实面和心不合,尤其周蛟,常在大家面前说周凤的坏话,这一次,带头指证秋宁钻不可能地洞的便是周树根,周蛟的儿子。 周蛟见吴氏不过几句话便把大家劝得脸色松动了几分,生怕她再说村民便放过秋宁,一扬手,直接把燃烧着的火把扔进了桃树枝堆里。 桃树枝本已晒干,又提前浇了菜油,遇火就着,瞬间噼里啪啦烧了起来,左右蔓延,将吴氏母女围在里面。 “娘!”秋宁从未见过这等阵势,吓得直往吴氏怀里钻。 天空忽然划过几道闪电,一阵雷响,平地里忽然刮起了一阵怪风。 风助火势,烟气萦绕,吴氏已经看不清了,紧紧抱着女儿,要往旁边冲出去,但一动,风卷着火焰烟雾吹拂过来,差点烧着她的头发。 “救火啊,要闹出人命啦!”族长急得直跺脚,村民们如梦初醒,急忙冲回家拿水桶。 他们快,天上乌云更快,哗啦啦的一阵急雨当头浇下,个个变落汤鸡,而周蛟点燃的一圈桃树枝,也因此而熄灭了。 “没事啦,宁儿乖,没事啦。”吴氏心疼地拍拍女儿的背,秋宁哇一声哭了。 周蛟想跑,吴氏喝住他,道:“他大伯,大庭广众之下你居然敢放火,好狠毒的心哪!如果不是老天爷可怜我们娘俩,特意下了一场雨,我们娘俩早没命了!族长,你可要为我们娘俩做主啊!” 周蛟一怔,他哪敢放火烧人,只想吓一吓秋宁,如今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他怕吴氏把事情闹大,急出一身汗,连忙向族长求救。 族长也恨他鲁莽行事,不把自己这个族长放在眼内,可若是桃林村传出什么当众放火的人命官司,往后周围村子怎么看桃林村和自己这个族长?往后其他村子哪敢把女儿嫁进来? 他陪着笑脸劝吴氏,说周蛟也是担心她中了邪,一时心急才扔了火把,如今大家都平安,最好不过了。 “族长,什么叫最好不过了?你们都看到了,周蛟衙放火要烧死我们娘俩,就算告到天王老子面前,也是他犯了大罪!”吴氏一反常态,半点不饶人。为了宁儿,为了一次性解决对宁儿的威胁,她不打算放过周蛟。 族长却皱起了眉头。周蛟固然不对,吴氏一个女人,这样咄咄逼人,也是过分了,毕竟她们母女又没受到什么伤害。 他捋了捋胡须,打算教训吴氏,却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族长爷爷,各位叔伯,各位大娘婶婶,你们都觉得我是妖怪,是因为我不近桃林吗?” 秋宁挣扎着从吴氏怀里跳下来,往前两步,拿起了一把被浇灭的桃树枝,高高举起,向着众人道: “我不是怕桃树桃子,而是像我爹娘说的那样,不喜欢桃树桃子的味道!这样就是妖怪,就要被烧死吗?” 全场一片死寂,尤其周蛟,他本来笃定秋宁是妖或者鬼,谁知她直接拿起了桃树枝,手指也毫无损伤,倒是自己枉做小人了。 他啪的扇了儿子一耳光,骂了声晦气,拎起儿子走了。 族长等人和吴氏说了几句,也走了。 其他孩子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秋宁,秋宁居然不怕桃树枝,她居然只是普普通通的人而已? 他们想起当初桃树林中一幕,想到草丛,也许当时秋宁滚得快,滚入旁边草丛偷偷溜走了,大家没发现。 他们欺负秋宁,完全欺负错了,一想到这里,他们脸上火辣辣的,打个呼啸,赶紧跑了。 “宁儿,你没事吧?有没伤者哪里?”吴氏蹲下来问女儿,秋宁扔掉桃树枝,扑向她怀抱,紧紧抱住她。 周凤赶来了。他在山上一直等不到妻子回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下山,听邻居说妻子往村头追女儿去了,也匆匆赶来,知道事情经过后,气得青筋暴露,二话没说,直接杀上门,狠狠揍了周蛟一顿。 从那天起,村里的孩子渐渐跟秋宁玩了,玩在了一块才知道,她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小姑娘,怕虫子,喜欢漂亮的红蜻蜓,喜欢吃糖,喜欢花花绿绿的衣服,喜欢听故事。 六月,哗啦啦连续下了十几天的雨,河水越涨越高,就快与河堤齐平了,村里人个个提心吊胆,都怕三更半夜突然缺堤了,淹没整个村庄。 村里男人排了班,带着干粮和水,依次巡河,一旦缺堤,便敲响铜锣,让大家及时逃难。 周凤带头上了河堤,几日才回一趟家,满身是泥,胡子拉渣的。秋宁差点不敢认了,端来热水,给他洗脚。 周凤跟吴氏说,与其让它自己决堤,还不如先凿穿河堤,泄掉部分河水,但族长不同意,生怕出什么大问题。 周凤叹息,说族长老了,凡事只求稳妥,其实只要在靠近沟渠的地方凿穿河堤一道口子,让河水沿着沟渠流淌,散至低洼地方,不会出大问题的。 吴氏摇摇头,说族长不答应也有道理的,靠近沟渠的河堤上方,当年可是沿用古法,用了石灰、河沙、黄土,外加糯米粳、杨桃藤汁和匀筑成的,就算刀砍火烧,也只一道轻痕而已。 秋宁忽然道:“只要凿穿就好?” 周凤两夫妻很诧异,小孩子家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不过还是耐心跟她解释了一番,直到她连连点头,似乎听懂了。 周凤连日巡河,太累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吴氏却睡得不安稳,连连做噩梦,要么梦见秋宁在荡秋千,越荡越高,吓得她心都要跳出来了,要么梦见秋宁在水里走着,水深到腰,秋宁越走越远。 等她突然从梦中惊醒,忽然发觉,秋宁真的不在床上,她在家里寻了一圈,包括床底也摸了,没人。 她顾不得丈夫辛苦了,连忙唤醒他,夫妻两人打着伞,正要冲进雨中,却听见有人大喊:“河水来了,河水来啦!” 原来,夜里有人偷偷凿穿了河堤,河水哗啦啦沿着沟渠流淌,一直往低洼处流去,除了周蛟的农田被淹坏外,其他人的农田毫无损伤。 决堤发大水的危机解决了,可秋宁再也没出现过。 大家都认定,凿穿河堤是秋宁的功劳,可是找了很久,都没发现她的踪迹。 吴氏大病一场,昏昏沉沉间看见了秋宁,说她本是广寒宫中玉兔,因为蟠桃会上贪嘴偷吃了嫦娥的蟠桃,被王母娘娘罚下人间,多谢爹娘对她好生照顾,她救了全村人,功德圆满返回广寒宫了,日后会来接爹娘上仙界的。 她一说,全村人都点头同意,秋宁就是好心肠的玉兔。周凤夫妻也放开了心怀,好好活着,期待与秋宁重逢的那一日。 第49章 男子深山修道,无意挖出一美妇,妇人:快来玷污我 柳州三凤镇有个书生,名叫贾相如,他生于一个小户人家,家中勉强能有个温饱而已。但他自幼聪明,贾父将他送到私塾读书,盼着将来能振兴贾家。 贾相如为人老实,性格软弱温和,读书时也常被同窗们瞧不起。但他很有恒心,也能吃苦。十几年寒窗后,终于在22岁时考上了秀才。 秀才虽然仅仅算是朝廷承认的读书人,但在他们那偏僻小镇上,也没有几个的。而且若是秀才再进一步,那就是举人,就成为有名望的老爷了。 镇上的人知道他中了秀才后,都议论纷纷,说他这个才子前程远大,肯定不会止步于秀才。但另有一些读书人却嗤之以鼻,他们看来,贾相如能中秀才,也是贾家烧高香了,还想中举?简直是痴心妄想。 因为读书,贾相如一直没有娶妻,以前那些富家的女子,也没人瞧得上他。 这一下中了秀才后,顿时引起了人们关注。镇上有个开米铺的赵掌柜,此人是全镇排在前几的富人。他膝下有个小女儿月娥,生得相当美貌。但此女眼界高,早都到了成婚年龄,但自己挑来挑去,到了20岁也还未嫁人。 她听说了贾相如的事后,就看好他的潜力,回家后告知父母非他不嫁。赵掌柜没有办法,只得请了媒人去说亲。 这样没多久后,贾相如就娶了一个美娇娘,不但没有花一分钱的聘礼,还得到了妻子娘家的不少嫁妆礼物,家中的条件一下子好了许多。 贾相如也明白,自己能有今天,全靠着一番苦读。婚后过了一段时间甜蜜而放松的日子,妻子就勉励他说:“夫君,以后家里的事,都交给我来办。你只管用心读书,争取早日考上举人,那样,奴家也可以成为老爷夫人了!” 月娥是个贤惠能干的女人,不仅口头上表示支持,而且行动上也体现出来。她一心期望着自己的丈夫贾相如能够考中举人,让他们的家庭地位得到提升,这样她就能和县里的名流太太们平起平坐了。女人嘛,有点虚荣心是正常的。 然而,贾相如却让她失望了,连续十几年参加乡试都没有通过。 之后,他的父母相继去世,这时月娥的悍妇本性便暴露出来,对待贾相如毫不客气,不打则骂! 有一天夜里,月娥甚至揪着丈夫的耳朵,连续打了五六个耳光,痛骂他是一个窝囊饭袋、没用的男人。 她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狗眼,才会嫁给这样的人,现在生活这个样子,别说成为富家太太,连娘家都不好意思回了。他要求丈夫写休书。贾相如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恳求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保证明年的考试一定会考中举人。 但月娥白了他几眼,狠心地指责他,说这样的话说不知多少次了,还想要骗她?一个没用的人还指望什么? 贾相如苦苦哀求,月娥不耐烦起来,上前一脚踢倒丈夫,也不看他一眼,直接上床抱起被子睡了。贾相如慢慢地爬起来,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拿起笔写了休书。第二天,月娥便拿着休书回了娘家,三天后就嫁给了别的男人。 贾相如在家里颓废了许久,但后来在家中偶然发现一本道书,读后感觉发现了一个新世界,从此不再读诗书写八股,完全沉迷于修行道法。 他照着书中所述,开始在家中修炼,但却感觉进展缓慢。 这天,贾相如背着一些简单的行李,锁门往村后大山里走去。他已决定了,自己从此断了功名之念,入山修行以求得道成仙。 贾相如沿着起伏的山脉往东南方向行进,越过了无人居住的深山老林,进入了秦岭大山,在山里寻找修炼之地。穿行了五六天,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 这个山洞高达十几丈,洞内有许多天然的石台,为寻找避风之所,他在山洞中寻找一个避风的巨大石台,并用山里的木棒和石块砌起了一个小屋子,这样就有了一个安身之所。 接下来的一年多时间里,贾相如每天都在山里打坐苦修,他有时会选择山顶的青石,有时会到山间的溪泉边,有时会在苍翠的古树下,不断地修行突破。 他以野果为食,喝山泉为饮,日复一日地苦练。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行,他的身体变得更加健壮,能轻松地穿行山林之中,不仅如此,他的五感也变得更加敏锐,能够清晰地看到数里外的飞鸟,也能听到蚂蚁在地上爬动的声音,显然是受到了神奇的法力的加持。 有一天,贾相如在山中寻找适合打坐的地方时,发现了一个地方冒着淡淡的白色雾气。他走近一闻,立刻感到精神振奋,充满了活力。 他明白这是一片神奇的地方,适合打坐修行,于是选择在这里打坐修炼。 在这处地方修炼,让他的法力日渐增长,感觉自己的进步速度超出了之前的想象,一天的修炼效果甚至相当于以前十天半月的修行,使他十分兴奋。 后来,贾相如每天都来这里打坐。他认真又翻阅道书,认为这处地方能冒出灵气,应该下面可能埋着什么天材地宝,要是将这东西挖出来,若是灵药,那么服用后极可能直接成仙。就算是法宝之类,那也对自己修行大有助益。 贾相如一想到这个宝藏,内心就火热不已。他立刻决定出山,前往城镇购买挖掘工具,并返回山中开始挖掘。虽然贾相如以前是个文弱书生,但他已经有了一定的修行经验,远不是以前的书生,相信自己有能力挖出这个宝藏。 然而,贾相如每天挖掘三个月,还是没有看到任何宝藏的踪迹。 挖掘的洞已经有七八丈深了,但是还在缓缓冒着雾气,不知道还有多深。这种状况让贾相如累得够呛,但是他并不气馁,依然坚持挖掘,相信这个宝藏一定能被发掘出来。 半年过去了,洞已经越挖越深,冒出的白雾也越来越浓。但是这种情况也增强了贾相如的信心,他相信很快就能够找到这个宝藏。 有一天,贾相如感觉到挖掘的锄头碰到了一种硬物,他心中一动,小心地刨土,希望这就是那个宝藏。但是当他刨开土层时,却发现下面是一堆瓦片。 贾相如很惊讶,他揭开了瓦片,下面竟然是一间房屋! 房中放着一张木床,床上躺着一个美貌的女人,像是正在沉睡中。在床前不远处,还有一颗鸡蛋般大小的白色珠子,这颗珠子悬浮在空中,缓缓转动,散发出一缕缕白色的气息,正是从地下冒出来的灵气。 这颗宝珠,就是贾相如一直在寻找的宝藏! 虽然不知那床上的美妇是何人,这珠子是不是她的宝物。 但自己费这般功夫才来到此处,贾相如自然不会放过此物了。贾相如小心地揭开瓦片,用一根绳子将自己吊了下去。 他轻巧地落到地下,那床上的美妇还是一动不动。再细看过去,那床上的妇人和这悬浮的宝珠之间,似乎隐隐有一道绿色光丝相连,不知其中有何玄机。 贾相如心里暗想,这地下的一间房子被埋藏如此之深,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年了。这位妇人恐怕已经死了吧!如此宝物深埋地下,也是浪费了。 这件宝物与自己有缘,若能拥有它,以后的修行之路可就好多了。 他走近宝珠,伸手抓住了宝珠。然而,就在他抓住宝珠的那一瞬间,那妇人突然睁开了双眼,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这令贾相如吓了一跳。 这宝贝要是她的,主人还活着,自己窃宝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妇人大约二十出头,身穿一袭红裙,看起来非常娇媚动人。 她刚刚醒来,头脑还很迷糊,四周环顾了一圈,看到贾相如抓着宝珠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但是还没等他开口,那位妇人突然捂住胸口,在床上翻滚着,发出尖锐的惨叫声。 贾相如赶紧把宝珠收好,上前询问:“这位娘子,你是谁?发生了什么事?”那妇人一边痛苦呻吟,一边快速地说:“大哥,救命啊,快救救我!” 贾相如也被吓坏了,自己做了偷宝的事情,心里十分惶恐。 他连忙问道:“怎么样才能救你?”妇人的嘴角流出了血,喊道:“大哥,请你和我做那种,那种不洁的玷污之事,快一点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贾相如听到这话愣住了,但是,看到那位妇人如此痛苦,似乎生命垂危,贾相如也来不及思考,匆忙来到床前,那妇人一下子抱住他,把他拉到了床上。 在妇人主动的疯狂配合下,贾相如按她的要求,将这美妇给玷污了。过了两个时辰,才渐渐平息下来,那妇人也从疯狂中变得安静了下来。 事后,美妇依偎在贾相如身旁,深深叹了一口气:“今天真是太危险了,谢谢郎君,如果不是你破了这个地下屋的封印阵法,我就永远被困在这里了,我的性命也无法保全。” 贾相如听了这番话,心中疑惑重重,追问这个地下屋到底是怎么回事。 美妇注视着他,然后吐露出真相:“我实际上是并不是人类,而是上古时期的大妖,我的本来形态是一条腾蛇,身长三千丈。在那场上古大战中,我曾经追随通天教主作战,但是后来教主失败了,我也被三皇联手封印了。” “他们用了一件奇珍异宝镇海珠封印我,这是一件空间至宝,不断从我的身上吸取生命元力,使我一直沉睡不醒。直到刚才你把这个宝珠拿走,突然解开了封印,我的身体就受到了反噬,再过片刻时间,我就会身死道消!” 美妇的话让贾相如大吃一惊,他不禁开始怀疑这个妇人的真实身份。 “郎君与我相好,我可以吸取你的一些元阳精气,利用炼精化气的方法,生出一丝法力,保住我的身体不至于消亡,灵魂也不至于散去。至于我的修为,将来我会再慢慢恢复的。既然我们已经成为夫妻,你也在修仙路上越走越远,不如我们一起结为夫妻,一起修仙吧!”美妇提出了一个惊人的建议。 虽然贾相如已经踏上了修仙之路,对于妖类这种存在,他并不感到害怕,但是他心中仍然存在一些疑虑。 贾相如看着她,认真的说:“自古以来,都说人妖殊途,我们做夫妻不会有违天和,招来什么天谴吧?” 其实他心中有些忧虑,自己以前娶了悍妻,这腾蛇妖不会也这么凶悍吧。而且据她所说,她真身可是有三千丈之长,这也太吓人了,她要发怒起来,现出了本体,自己一个小小人类,给她填牙缝都不够啊! 青萍一笑说:“放心吧,人妖殊途那是对凡人而言,郎君已踏上仙途,我们结合便是道侣,不会有人多管闲事。我是上古妖仙,不会受这个限制,而且当年的那些仙人,我感应到都已不在这个世界了,以后还需要花时间调查一下!” 听腾蛇仙女这么一说,贾相如也放下心来。 若能有一个修炼不知多少万年的道侣相伴,他的修行路想必也会更加顺畅,毕竟他都是凭着一本道书,自己摸索着修炼的。 于是二人起身,顺着那个挖出来的洞爬了出去。 此后,夫妻俩恩爱无比,蛇妻远不是以前那悍妻的脾性,夫妻俩一直在山中修炼。数十年后,夫妻俩人凭着山海宝珠,顺利地修炼到了大乘期,双双渡劫后飞升而去,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50章 美女被下淫丸,逃入破庙遇书生,将其玷污后保一命 宋朝建炎年间,山西府宁元镇有个菜农名叫张大元,他为人忠厚老实,踏实肯干。因为家境贫寒,张大元到了而立之年尚未娶妻。 一日,张大元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种菜,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柔弱的女子声音:“大哥,行行好,赏我一口饭吃,我的肚子好饿,快不行了!” 张大元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虽然女子蓬头垢面,但难掩秀色。见女子面容憔悴,身材瘦削,张大元顿时生了恻隐之心。 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了几文钱,走到不远处的包子铺,买了几个热乎乎的包子。随后,把包子递给了女子。女子接过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过了一会,面色才变得好看了些。 张大元问及女子的身世,女子噙着热泪说道:“奴家名叫杜月奴,家住陕西上林镇,我本生活在一个富贵之家,谁料世事无常,家里遭逢厄运。我六岁那年,爹娘外出游玩,在山上不幸遭遇劫匪,我爹被劫匪所杀,我娘因不堪受辱跳崖自尽,一夜之间,我便成了孤儿。” “自从我爹娘去世之后,伯伯见我可怜,就收养了我。可是伯娘是尖酸刻薄之人,对我极尽排斥,稍有不顺意,就虐待打骂我。我到了二八年华,伯娘就背着伯伯将我卖与了青楼。我不堪受辱,逃出了青楼,一路逃亡到此地,风餐露宿,求求大哥收留奴家,奴家给你当牛做马也在所不惜,大恩大德必涌泉相报!” 张大元心想这女子身世凄惨,无家可归,于是就让她在家里帮忙做做家务。 两人长时间相处,孤男寡女,情投意合,不免互生情愫。终于有一天,张大元向杜月奴表露心迹,想娶她为妻。杜月奴含羞答应了张大元的求婚。 张大元择了个黄道吉日,两人拜堂成亲。不久,杜月奴就怀上了身孕,肚子比一般人都要大。张大元连忙请来了郎中,郎中为杜月奴把脉后,说道:“恭喜张大哥,夫人是怀上了一对双胞胎。” 张大元一听,高兴地欢呼雀跃,不过他又有一些隐隐的担忧,毕竟生双胞胎的风险比较大,村里也有孕妇因此难产而亡的。 果不其然,杜月奴生孩子时面临难产,但她仍然咬紧牙关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可怜杜月奴红颜薄命,她却因为大出血撒手人寰了。 张大元给大女儿取名张芙,给小女儿取名叫张蓉,希望她们长得像芙蓉花一般美丽娇艳,健康成长。 张芙和张蓉虽然是孪生姐妹,但是性格却恰好相反,张芙为人活泼好动,刁钻刻薄,而张蓉却文文静静,温柔贤惠。 到了二八年华,姐妹俩出落得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姐妹俩到了出嫁之龄,张大元就想着妻子早逝后,自己也没有续弦,就是为了女儿能幸福成长,如今女儿们都长大成人,应该为她们找到一个好婆家。 于是,张大元找到了村里的王媒婆,跟她说明了来意。王媒婆眼珠子一转,悄悄地跟张大元说道:“村西头有个铁匠,名叫段大郎,为人挺老实厚道,是个靠谱的人,我见张芙性格这般活泼,年龄相当,我看着两人挺般配。至于张蓉嘛,我觉得她跟村东头的唐屠夫挺合适,唐屠夫灵活能干,能说会道,两人处在一起应该谈得来。” 张大元把王媒婆介绍的相亲对象跟女儿们一说,张芙认为段大郎虽然家境一般,但为人老实厚道,以后自己能轻松驾驭,过上舒坦日子。 想到这,张芙便含羞答应了下来。轮到张蓉,却默默无语,半晌都没有表态。张大元问道:“女儿,你意下如何?” 张蓉吞吞吐吐地说道:“爹,我不想嫁给唐屠夫,我想嫁给村里的卖油郎林伦书。” 林伦书何许人也?原来,在半年前,村里来了一个年轻乞丐,他就是林伦书。当时的他初来乍到,在此地举目无亲,身无分文,只得沿街乞讨。 这日,林伦书路过一个木桥,突然听到女子的呼救声。他循声而去,却见河中央有一年轻女子落水,河水湍急,波涛汹涌,那女子大声呼救,眼看就要被河水冲走,林伦书顾不上多想,随即奋不顾身地跳入河中,将女子救上了岸。 被救的这名女子正是张蓉。原来,张蓉在河边洗衣服,一不小心一脚踩空,落入了河中,她不谙水性,眼看有性命之忧,恰遇林伦书施手相救。 张蓉得救后,非常感激林伦书,见他身陷困境,以乞讨为生,便拿出自己多年的积蓄,让他干起了卖油的营生。 林伦书当上了卖油郎,他起早贪黑,沿街叫卖,辛苦挣钱,通过不懈地努力,终于挣到了本钱,还给了张蓉。 在张蓉的眼里,林伦书是一个忠厚善良、努力踏实的人。 张蓉经常来看望他,两人日久生情,互相倾慕,私订终身。所以当张大元问及张蓉的意思时,张蓉就将自己与林伦书相恋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张大元一听,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说道:“蓉儿,你虽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也是个小家碧玉,你怎么能嫁给一个卖油郎呢?唐屠夫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唐家也算得上小康之家,你嫁给他才会过上幸福日子,否则只能跟着这个卖油郎吃尽苦头呢。” “爹,我爱的是林伦书,唯他不嫁!”张蓉坚决不同意嫁给唐屠夫。 听闻此言,张大元眉头紧锁道:“不行,你不嫁也得嫁。你若非要嫁给林伦书,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张蓉瞪大了双眼。 张大元回道:“林伦书这小子要想娶你为妻,必须刻苦攻读,考取功名,高中进士,否则我是绝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这林伦书乃贫寒出身,仅靠着卖油为生,考取功名谈何容易?张蓉心知父亲是为了拆散她与林伦书,所以才会出此主意。 万般无奈之下,张蓉只得将张大元的意思告诉了林伦书。林伦书下定决心,就算悬梁剌骨,凿壁借光,也要考上功名,迎娶张蓉。 从此,林伦书白天靠卖油谋生,晚上就开始刻苦读书,经过一番努力,林伦书总算如愿考上了秀才。这年,他辞别张蓉,进省城参加乡试。张蓉泪流满面地目送心爱之人离开了村子,一心等着林伦书回乡。 再说张芙,自从嫁给段大郎之后,日子过得平静如水,但是久而久之,她开始嫌弃段大郎个头矮,老实木讷,还没什么情趣,一颗燥动的心蠢蠢欲动。 张芙还是个好吃懒做的女人,每日穿得花枝招展,过得跟个少奶奶一样,段大郎也只是个普通的铁匠,攒下来的钱根本就不够她花销。这样一来,张芙对段大郎打心眼里越来越嫌弃。 这日,张芙在街上闲逛,走进一家珠宝铺看首饰。她对铺里一个精致典雅的碧玉簪十分感兴趣,拿起簪子爱不释手。珠宝铺老板胡门庆见她喜欢这支簪子,便趁机对她说道:“小娘子既然喜欢这簪子,何不买去?” 张芙尴尬一笑道:“簪子倒是好看,只是我身上所带的银两不够,我回去找相公要点银子再来买吧。” 回到家后,张芙找段大郎要银两买碧玉簪,段大郎摇摇头,说道:“娘子,自从我俩结婚之后,家里的开销挺大,你也没有出去做工,我的压力很大。你的首饰也不少了,还是节俭一点,不要乱花钱了。” 张芙听闻此言,脸上变得非常难看,怒斥道:“大郎,你真是没用,为妻看中一个簪子,你也没钱买,吾真后悔嫁给你!”说罢,她便夺门而出,只留下段大郎怔怔在站在原地唉声叹气。 张芙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心有不甘,径直朝珠宝铺走去,恰巧遇见了胡门庆。张芙对胡门庆说道:“我相公没有多的银两,你不如贱卖给我,以后你给我多带点生意便是。” 胡门庆眼珠子滴溜一转,笑嘻嘻地说道:“小娘子既然喜欢这根簪子,就送给你吧,我们因此相识也算是缘份。” 说罢,他左手将簪子递给了张芙,右手摸了摸张芙俊俏的脸蛋。 张芙一下羞红了脸,心呯呯直跳。其实,胡门庆是个好色之徒,他见张芙生得美貌,就动了歪心思。这张芙是个虚荣心极强的女子,见胡门庆对自己有意,也渐渐动了情。两人相识后,很快就打得火热,张芙经常背着段大郎,暗地与胡门庆偷欢。 话说这日,林伦书考完乡试后就打算回家等成绩。当他走到离宁元镇较近的一个山头时,突然天气骤变,乌云密布,瞬间便下起了倾盆大雨,但是距离前面的宁元镇还有一段路程,万一这雨淋在身上也容易着凉啊。 林伦书便快步向前走,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破庙,林伦书也来不及多想,便进入破庙躲雨,正脱开衣服怕打雨水时,突然身后扑上来一人死死抱住了林伦书。 林伦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吓得连连后退。“伦书,快救吾一命……” 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在耳旁响起。林伦书定睛一看,眼前的女子竟是张蓉! 只见张蓉脸颊绯红,娇喘连连,抱住林伦书,就为他宽衣解带。过了许久,张蓉终于脱离了危险。 “伦书,太好了,我们终于见面了。我是受奸人所害,他禽兽不如。”张蓉哭着说道。 原来自从林伦书参加乡试后,张蓉便帮助父亲张大元种菜、卖菜。 父女俩平时种菜到街上卖,在一次卖菜时遇到了胡门庆,胡门庆见此女虽长得与张芙很像,但举手投足比张芙更加清纯脱俗,不免看呆了,便起了邪念上前搭讪,张蓉当然也听说过胡门庆有钱有势不好惹,于是便收拾好菜转身离开,大白天的人多,胡门庆自然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 但是事情并没有就这样过去了,胡门庆便派人通知张大元送菜到他府上,并且一下就要了很多菜,张大元不知其中有诈,便带上张蓉一同送菜到胡府。 来到胡府,张氏父女恰巧遇见了胡门庆。胡门庆眯着眼睛盯着张蓉,说道:“你们送菜也辛苦了,不如吃了中饭再走。” 张大元知道胡门庆不是个好东西,当场拒绝了他,可胡门庆一声令下,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家丁拦住了张氏父女的去路。 无奈之下,张大元只好带着女儿张蓉留下来吃中饭。席间,胡门庆一个劲地朝张氏父女敬酒。张蓉无奈,只得抿了一小口,随后就感觉身体不适,全身如欲火中烧,张大元见状不对劲,心想“大事不妙”,知道胡门庆肯定是在饭菜里动了手脚,于是连忙拉着张蓉的手,想逃离胡府。 可是,张大元哪里是胡门庆和这帮狗奴才的对手,被打得鼻青脸肿。为了护住女儿,他拼命扯住胡门庆,要张蓉赶紧逃走。 张蓉趁乱逃出了胡府,她脑子里一片混沌,头晕眼花,很想找个男子交合解决身上的情毒。 为了躲避家丁的追逐,她一路飞奔,跑到了山间的一个破庙里躲了起来,可是身上的情毒越来越严重,浑身上下如同有虫子在叮咬一般难受。 正好,林伦书返乡机缘巧合地遇到了张蓉,张蓉在淫丸情毒的作用之下与林伦书有了夫妻之实。 林伦书得知自己朝思慕想的恋人遭此大难,既心痛又愤懑。 他愤愤不平地对张蓉说道:“这胡门庆真是色胆包天,胡作非为!蓉儿,既然我们有了夫妻之实,这次科考如能高中,我一定会娶你为妻!” 张蓉含泪咬着嘴唇说道:“谢谢林郎的救命之恩,怕是此时家父已经遇难了,他若还在世反对我们的婚事,我不会再妥协了,死也要嫁给你!”说完两人便紧紧拥抱在一起。 放榜之日,林伦书去看了榜文,他果然高中!后来,林伦书当了宁元镇的县令,正好就是张氏父女居住的地方。两人一同回到镇上,拜堂成亲,当地的名人豪绅都一同参加了宴会。 当胡门庆见到新娘竟然是张蓉时,整个人都瑟瑟发抖,他立即打算悄悄离开,当他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时,却被门卫拦下来,不让他出去。 这时,林伦书走了过来,笑着对胡门庆说道:“胡公子可曾见过我娘子?” “见过,不……没见过。”胡门庆紧张地结结巴巴。 “来人,把他抓住!”林伦书一声令下,胡门庆便被众衙役抓住。 张蓉愤怒地说道:“你害死我父亲,当日之事你难道还想逃脱吗?今天我就要为父报仇,为那些被你侮辱过的女子报仇!” 有了县令夫人撑腰,那些被胡门庆侵犯过的女子纷纷上前作证,他百口难辩,无处抵赖,终于承认了所有的罪行,最后被拉到刑场行刑。 此事在宁元镇传得沸沸扬扬,对于其他的好色无耻之徒来说,林伦书的做法也是一个杀鸡儆猴的方式,此后镇上风气大有好转,少有作奸犯科之事发生。 再说张芙,总是嫌弃自己的丈夫无能,生活过得一点都不幸福,后来段大郎变卖了全部的家产供她享受生活,可她仍然不知足。 趁着段大郎外出干活之机,张芙也不改水性杨花的本性,偷偷跟住在隔壁的酒楼掌柜陈二鬼混起来。俗话说,天底下又哪有不透风的墙,张芙出轨陈掌柜之事还是被段大郎发现了,段大郎当天把两人抓奸在床,失手打死了陈掌柜。后来,段大郎被官府捉拿归案,判了几年牢狱,张芙则被捉住浸了猪笼。 张蓉与林伦书结婚后,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过上了旁人羡慕的美好生活。 第51章 女子七次嫁人,新郎全在新婚夜惨死,乞丐:我娶她试试 南朝时期,蔡州有个叫雨沫的少女,她年方十六,生得花容月貌,美若天仙,因此登门提亲的人几乎将雨沫家的门槛踩烂了。雨沫自幼失去父亲,是母亲楚氏辛苦将她抚养长大,楚氏为了让女儿过上好日子,对女儿的婚事非常上心,她挑来选去,最终看上了一个董海健的农夫。董海健年方二十,勤劳能干,家境殷实,若是雨沫嫁给他,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楚氏选中董海健以后,火速与董家订下了这门婚事,董家人对这门婚事非常满意,送来了丰厚的聘礼。三个月后,董海健高高兴兴地将雨沫娶进门,不料两人的新婚之夜,董海健忽然七窍流血而亡,连仵作都查不出董海健暴毙身亡的原因。 董海健死后,董家人怀疑雨沫克死了董海健,他们认为雨沫不吉利,便将雨沫送回了娘家。董家人本想要回给雨沫的聘礼,楚氏死活不愿意归还,她以死威胁董家人,董家人担心闹出人命,这件事只好不了了之。 雨沫回娘家没多久,楚氏便重新为她订了一门婚事,只是雨沫成婚当晚,新郎又七窍流血而亡,这位新郎的死状与董海健一模一样,根本查不出死因。雨沫接连死了两任丈夫,她克夫的名声就在当地传开了,只是雨沫生得漂亮,仍旧有许多人带着聘礼登门提亲。 楚氏似乎铁了心要将雨沫嫁出去,她三年内将雨沫嫁出去七次,只是雨沫七次嫁人,新郎全在新婚之夜惨死,雨沫因此成了当地的名人,人人都说雨沫是克夫命,再也没有人敢娶雨沫。 楚氏想尽办法要将雨沫嫁出去,她找了几个媒婆为雨沫说亲事,那些媒婆知道雨沫克夫的名声已经传开了,想要为雨沫说亲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她们果断拒绝了楚氏的请求,楚氏却没有就此放弃,她隔三差五就来找这些媒婆为雨沫说亲。 这一日,楚氏又来找城东的张媒婆,张媒婆不想与楚氏纠缠,直接将楚氏拒在门外。楚氏心有不甘,不停地敲着张媒婆家的门,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乞丐走到楚氏面前,他笑着对楚氏说道:“听说你的女儿已经克死了七任丈夫,不如让我娶她试试。” 楚氏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乞丐,她见眼前的男子蓬头垢面,身上脏兮兮的,不由皱紧了眉头,她冷声对男乞丐说道:“娶我女儿需要丰厚的彩礼,你能拿出彩礼吗?” 男乞丐冲楚氏笑了笑,随后他从怀中拿出两颗李子大小的金珠子,笑着询问楚氏:“这两颗金珠子够了吗?” 楚氏没想到男乞丐竟然会拿出金珠子作彩礼,她高兴得合不拢嘴,立刻笑着对男乞丐说道:“这两颗金珠子足够了!好女婿,你现在就跟我回家,今晚就是你和我女儿雨沫的洞房花烛夜。” 楚氏将男乞丐带回家中,她找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让男乞丐换上,立马便安排雨沫和男乞丐拜天地。男乞丐和雨沫拜过天地以后,便被楚氏送进洞房,可两人刚进洞房,雨沫就主动掀开了头上的红盖头,她看着脏兮兮的乞丐,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可她很快调整好情绪,冲着乞丐甜甜一笑,雨沫这一笑,更显得她明艳动人,男乞丐直接看愣了。 雨沫趁机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她笑着对男乞丐说道:“夫君,今日是你我的洞房花之夜,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我喝了这杯合卺酒,咱们就可以休息了。” 雨沫说完这句话,便含笑将一杯酒递到男乞丐面前,男乞丐并没有接雨沫递过来的酒,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雨沫说道:“你先喝,你喝完以后我再喝。” 雨沫听见男乞丐的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她强笑着对男乞丐说道:“你是男子,自然应该由你先喝。” 男乞丐冷哼一声,他冷冷对雨沫说道:“恐怕我喝完这杯酒,就会七窍流血而亡,甚至连仵作都查不出我忽然去世的原因。” 雨沫听见男乞丐的话,一张小脸顿时变得惨白,她惊恐地看向男乞丐,大声质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准备的酒有问题?” 男乞丐摇身变成一只九尾白狐,它跳到雨沫旁边的桌子上,冷眼注视着雨沫说道:“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妖,我经常来人间惩恶扬善,以此积攒功德。前段时间我来到此处,听说了你的事情,我当时就怀疑你那七任丈夫死得蹊跷,毕竟人间根本不存在克夫这样的事情。我故意变成乞丐的模样娶你,就是为了查出事情的真相,直到你方才拿出有问题的酒让我喝,我才知道你那七任丈夫去世的真正原因,你们母女真是好狠毒的心!” 原来雨沫的七任丈夫全在新婚之夜惨死,都是雨沫和楚氏提前设计好的。雨沫和楚氏不想再过苦日子,母女俩为了得到更多的钱,便想出了利用亲事赚钱的主意。楚氏负责为雨沫说亲事,雨沫负责让新郎喝下有问题的酒,新郎死了,雨沫就能恢复自由,还能得到新郎的聘礼,以及成婚当天公婆给的丰厚见面礼。 雨沫在酒里加的东西叫断魂草,那是一种无色无味的东西,即便再厉害的仵作也查不出来,因此雨沫能顺利害死七任丈夫,一直没有人发现她的恶行。 雨沫听九尾白狐将自己和楚氏的恶行说得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已经彻底暴露,她害怕九尾白狐要了自己的命,转身就想逃走,九尾白狐却施法控制了门窗,雨沫使尽全力都无法打开门窗。 九尾白狐看着惊慌失措的雨沫,冷笑着对她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害了那么多人,也该为你的恶行付出代价。” 九尾白狐说完这句话,便施法召唤出被雨沫害死的那七个人的亡魂,雨沫看到那些人的亡魂,吓得魂飞魄散,她直接被那些人的亡魂吓死了。雨沫死后,九尾白狐又带着那七个人的亡魂找到楚氏,楚氏也被那七个人的亡魂吓死了。 雨沫和楚氏死后,九尾白狐施法超度了那七个人的亡魂,它因此功德圆满,顺利飞升成仙。九尾白狐成仙以后,经常到人间游历,他凭自己的努力帮助了许多人。 第52章 女子出嫁第二天看见新郎才知嫁错人,想到昨夜羞红脸 明朝万历年间,宁波府滃洲县里住着这样一户庞姓人家。庞老爹是远近闻名的木匠,他做出来的木工堪称巧夺天工。别说乡绅员外,就连府县大老爷也都知道他的名号。 十几年前,庞老爹喜得一子,他一心想把自己的手艺传给儿子,遂为爱子取名为庞艺。 不成想,庞艺却是个笨手笨脚的娃娃。而今,庞艺年及束发,庞老爹手把手地教了他已有三年光景,可他是一样也没学会。 还不止如此,更让庞老爹担心的是,庞艺已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可乡里乡亲都知道庞艺不够灵光,竟连一个上门提亲的都没有。 庞大娘花了不少银子托过几个媒婆,让她们给儿子相对相对,结果也是有来无回。 刘甫和庞艺般般大,小哥俩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娃娃。可惜这刘甫的爹娘是老来得子,没眼见到儿子娶妻生子,就已双双入土。 失去双亲后,这刘甫便整日呆在庞老爹家里和庞艺玩耍,到了饭时自然也少不得给他一口吃食。 这天,县里搬来了李员外一家。李员外听说庞老爹木工做得闻名遐迩,便特地派人上门来邀请他去家里做客。庞老爹自然是喜出望外,跟着随从就去登门造访。 李员外府上相当阔绰,上上下下怎么也有百十来口人。庞老爹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为员外府里做些木工。 李员外人很和善,要求也不十分苛责。家用箱柜大可简单行事,只需在府门的匾额上稍下些功夫便可。 李员外最后说道,要限期十日完工,庞老爹可得纹银三十两。若是手艺真如人所传扬那样出神入化,李员外还要再嘉赏庞老爹纹银二十两。 庞老爹一一记下李员外罗列的各样物件,笑着面皮满口应承下来。当他回到家后却是愁眉不展,虽说大部分木工都极易做出成品,可算来算去只他一人定然无法按时交工。 倘若庞艺是个熟手,那可就不一样了。庞老爹不禁默默看了儿子一眼,此时庞艺正拿着小木槌在一旁敲敲打打。他一不小心锤到了自己的食指上,顿时疼得哇哇大叫。庞老爹叹了一口气,无奈得直摇头。 庞老爹既已答应了李员外,也只能日夜赶工开始做活。庞艺心疼老爹也和他一起熬夜起早,可他不是把爹刨好的木条折断,就是把爹雕好的屏风摔烂。 庞老爹头一遭狠狠训斥了儿子一顿,唉声叹气罢了,也只能拿来材料重新再做一遍。 庞大娘见状赶紧拉走儿子,让他叫上刘甫去外面转转。庞老爹见走了儿子,他也放下手里的活,站到门口去嘬一口酒解解困乏。 他一边喝酒一边合计,几日来连夜赶工总算把木料都攒得差不多了。要是艺儿能搭把手,那些箱啊柜啊很快就可完工。 剩下最重要的牌匾,他得自己细细雕琢,时间上大概还够得上。可惜,唉……庞老汉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刘甫前脚和庞艺出去,后脚又偷偷溜了回来。他看到庞老爹不在屋里,就撸起胳膊上前忙乎。 庞老爹慢悠悠回到屋里时,正看到刘甫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蹲下,忙得不亦乐乎。他腾地火冒三丈,快步上前就是一巴掌。 “你小子也过来添乱!” “哎呦!” 刘甫摸着被打得生疼的后脑勺一溜烟跑出了庞家的大门。庞老爹看着刘甫远去的背影,又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刘甫这孩子也怪命苦,没有爹娘疼,还免不得到处被人欺负。 平日里,庞家二老把他也当做是自己的半个儿子。庞老爹今天也是焦头烂额之下,一时气急忍不住才给了他一巴掌。 这半个儿还是比不得一个儿啊,庞老爹心里默默想。 他回头正想继续做活,没想到刘甫这小子竟然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箱柜给装得妥妥当当。 庞老爹一脸诧异,他端起来箱子摆弄几下,装得倒还算结实。 真是学艺不如偷艺,刘甫这臭小子啥时候把自己的手艺给偷了去了? 庞老爹看着手里的箱子气得直嘟囔,可他转念一想又有些心中窃喜。 第二天,李员外的家丁来庞家拉走了攒好的木材,庞老爹打算直接在员外家里装那些箱柜。这个活儿自然就落到了刘甫的头上,倘若他实在装不上再去叫老爹。 刘甫也乐得如此。这样一来,庞老爹就有了大把时间来雕梁画柱,制作牌匾了。 刘甫当真是让庞老爹刮目相看。没等他雕好匾额,刘甫已经装好了所有箱柜,还殷勤地帮着家丁把箱柜一一放入各个房间。最后,刘甫还不忘了跑过来,蹲在地上仔细看庞老爹雕花。 其实,雕刻基本已完工,也就差最后上色了。有了刘甫的帮忙,庞老爹提前一天就交了工。李员外抚掌称快,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如数给了庞老爹三十两银子。当他瞧过门上挂的匾额后又赞不绝口,竟多赏了庞老爹七十两纹银。这前后银两加起来足足是一百两。 庞老爹怀里揣着一百两银子,心里甚是欢喜。心想,刘甫这孩子功劳也是不小,他就顺手从兜里掏出碎银十两递给了刘甫。 刘甫丝毫不客气,拿上碎银后,还巴望着老爹怀里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俗话说:过年娶媳妇儿,那叫双喜临门。庞老爹拿上李员外给的百两银钱好似过年一般,可这和几日后的一桩喜事比起来,简直有霄壤之别。 李员外竟然派人来上门提亲了!庞老爹拉着自己的耳朵扒拉了好几下,庞大娘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 李家千金大小姐咋会看上艺儿呢?庞家二老对此都是一脸茫然。最后,庞老爹安慰自己说,这都是祖上积了不少阴德,才换来了这场姻缘。 李员外只有一个女儿,名唤李婉儿。她年方二八,生得是眉清目秀、杨柳细腰、温文尔雅。 婉儿从小跟着员外读书识字,古籍典藏也翻阅了不少。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她对人情却了解得很是通透。 媒婆要了庞艺的生辰八字急忙送给李员外。不出几日,李员外就送来了八箱聘礼。 庞老爹自是乐得合不拢嘴。李员外更是大方地告诉庞家,大小一应事情都由李家来操办,庞家只需等着良辰吉日时去接新娘子入门便了。 一转眼,李婉儿就成了庞家的儿媳。乡里乡亲都来恭贺庞老爹,可总是长在庞家的刘甫却没来参加好兄弟的新婚大礼。 新婚夜里,庞艺仍是笨手笨脚,摸黑折腾了大半宿才安然睡去。第二天一大早,他却被媳妇的惊声尖叫给吵醒,他扎着坐起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是何人?怎会在这里?”婉儿一觉醒来后正想仔细瞧瞧夫君,没想到身边躺着的竟是个陌生男子。一想到昨夜的云雨之事,婉儿就羞得涨红了脸。 “娘子,你咋了?俺是庞艺,你的丈夫啊!”庞艺仍旧睡眼惺忪,揉了揉还有些睁不开的双眼,满脸疑惑地看向婉儿。婉儿可真好看!庞艺心想。 “你是庞艺?”婉儿仔细看着庞艺,那呆头呆脑的样子让她又好气又好笑。她暂且压下怒火,想看看庞家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俺是庞艺,俺是庞艺,不信你去问俺爹。”庞艺瞪圆了大眼睛,拉着婉儿的手就要去找他爹。 婉儿安抚了一下庞艺,简单梳妆后,轻轻跟在庞艺身后。见过庞老爹和庞大娘后,她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错嫁了人。这可如何是好? 原来,庞老爹带着刘甫去李员外家做木工活,李婉儿刚好经过庭院时看到了刘甫。刘甫虽有些干瘦,样貌也不甚出众,可他聪明又能干,眼神里就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婉儿对刘甫一见之下便心生爱慕,通过和员外爹爹的交谈,她得知庞老爹正好有一犬子尚未娶亲,想来这刘甫必是庞老爹的儿子了。 于是,她央求李员外上门提亲。李员外托媒婆抄了庞艺的生辰八字,没想到一算,庞艺和婉儿竟是天作之合,这才做成了这门婚事。 庞艺人高马大又憨头憨脑,一点机灵劲儿也没有,好在生了一副俊俏的面皮。而今木已成舟,婉儿此时后悔已来不及。她只得嫁鸡随鸡,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 古语讲: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刘甫也不知从谁的口里得知,员外女儿本是看上了他这个穷小子,却阴差阳错被庞艺那个呆子得了便宜。 刘甫细细琢磨这件事儿,越想越觉得憋屈。就像前段时日,他和庞老爹去员外府做活,如此卖力却只得了那么一点点好处。他庞家也真欺人太甚! 刘甫不是不知庞艺娶亲,他只是不舍得把刚到手还没捂热的银子,再白白送给庞家人。而今他手里的银子也花得七七八八,于是,他又想去庞家蹭饭了。 刘甫一踏进庞家的大门就被庞大娘拦住,只让他在前堂里歇过。美其名曰,今昔不同往日。庞艺的过门媳妇在内堂,外来男子一概不得入内。 庞大娘有说有笑照常招呼刘甫,还和以往一样,给他端上来几样家常便饭,随他怎样吃喝。 刘甫饭罢又拐到庞老爹面前,看老爹给即将面世的孙辈雕桃木剑。别看那剑只有寸把长,上面却画满了怪字。 “这有啥用嘛老爹?”刘甫记得庞艺脖子上也挂着这样一把桃木剑,他是真心想学庞老爹的手艺,却不知道这里还有啥门道。 “用处大的咯!”每次刘甫问庞老爹这雕花到底有啥用,庞老爹都如是说。 “庞艺咋还不出来?娶了媳妇就不要兄弟了。庞艺!庞艺!”刘甫更想看看李员外的女儿到底长个啥样,于是借着要找庞艺就往内堂走。可他转了几圈,都被庞大娘伸手拦下。 庞大娘说,庞艺出了远门,得一些时日才能回来,叫他过几天再来过。刘甫无奈只得暂且告退,回家再想想其他办法。他正低头往家走,忽被一个道士拦了下来。 “你是刘甫吗?贫道正在找你。”道士一捋髭髯向刘甫搭话。 “你找我做啥?”刘甫正闷头想自己的心事,哪有心思搭理陌生道士。 “哈哈哈!”道士哈哈一笑,“找你自然是要成全你的美事。” “你咋知道俺在想啥美事?”刘甫一听成全他的美事心头一震。 道士微微一笑,在刘甫耳畔低语了几句。刘甫不听则罢,一听竟面容失色。这还得了?刘甫咂着嘴角,皱起了眉头,对着道士直摇头。 “成与不成全在你心间,想通了可到清水桥上一见,贫道等你三天。”道士拂尘一摆飘然而去。 “真是一个疯老道!”刘甫哼哼道。他心里正想到了一个能见到李婉儿的妙计,何不今晚就去见她一见?万一这婉儿还对自己一片痴情,今日岂不就是他的翻身之日! 婉儿嫁到庞家不久后,看出庞艺根本不是做木匠的那块料,就一心鼓励丈夫外出做事。让他有朝一日能自食其力,也好让年近半百的庞老爹和庞大娘享享清福。 庞艺对妻子的叮嘱总是言听计从,让干啥就去干,可他做事总是力不从心。 第一次,庞艺去卖瓜。他挑着两担瓜,还没走到集市就绊了一大跤。瓜滚得到处都是,几乎一半都摔得裂开了瓢,根本卖不出好价钱。庞艺为了不让婉儿发愁,就坐到地上,一口气吃光了几乎所有的瓜。 第二次,庞艺跑去王员外家做挑水工。他干得很是卖力,挑的每担水都满满当当。本以为终于可以拿几个铜板回家给婉儿看看,可就在最后一担水挑完时,庞艺由于太过兴奋,不小心把扁担头砸到了水缸上。结果可想而知,他不但一个子儿都没得到,还倒赔了人家一口缸。 第三次…… 几次三番,庞艺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庞老爹和庞大娘都说,艺儿啊你就老实在家呆着吧,你爹还干得动,用不着你出门去赚钱。 婉儿见到垂头丧气的丈夫后,却总是百般鼓励他。她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丈夫若想出人头地,必要经历一些磨练。 庞艺听过婉儿的话后又重新振作起来。他这次外出决定要走远一些,故而庞大娘才和刘甫有了那般说辞。 刘甫趁着庞艺恰好不在家时,准备夜半偷偷溜进庞家的内堂。他从小就出入庞家,对庞家有几个老鼠洞都了如指掌。既然明地里庞大娘阻拦,这暗地里可没谁能管得了他。 婉儿洗漱已罢准备就寝,让贴身丫鬟去外房歇息。此时,刘甫正悄悄趴在婉儿的窗棱上向内偷看。 他一见婉儿的相貌后就已垂涎欲滴,誓死也要将这本该是自己的媳妇抢到手。 刘甫等不及婉儿吹熄灯火,就顺窗跳了进去,上前一把抱住婉儿的腰身。婉儿此时已身怀六甲,肚子也有了明显的凸起。 她不知是何人竟如此放肆,想来定不是丈夫所为,就大声叫喊了起来。 丫鬟闻声赶忙跑进婉儿的卧房,只见一个陌生男子从背后抱住着了婉儿。婉儿本就行动不便,此时更是转身都不能,更别提去看身后的人到底是谁。丫鬟惊慌失措中只会大声叫喊。 庞老爹一骨碌爬起身就要去内堂,庞大娘一把拉住他,怕这夜半三更进内堂会坏了媳妇的名声。 庞老爹听着丫鬟的叫声着实不对,也顾不得那许多,抄起烧火棍直奔内堂而去。 刘甫一把摸到了婉儿的大肚子,心立刻往下一沉,没想到呆子庞艺的床上功夫竟丝毫不逊。 他刚把婉儿推到床上,就看到庞老爹怒气凶凶地冲着他举起了烧火棍,紧接着就叫他吃了一顿大棒,打得刘甫满身满脸都是漆黑的棍痕。 刘甫一看不好只得抱头鼠窜。婉儿没认出这就是她一见钟情的那个人。可庞老爹哪里能不知道? 就是他小子化成了灰,老爹也照认不误。他一边骂一边打,你个杀千刀的别想再踏进俺庞家的大门! 庞大娘也看到了奔出房门的刘甫,心想这刘甫咋能干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好好的一个娃娃,一口饭一口菜吃着庞家的,最后竟忘本负义。真是人心叵测啊! 婉儿虚惊了一场,自觉浑身乏力。庞大娘特意请了郎中到家里给她把了把脉,幸好没动了胎气。吃了几付安神药后,婉儿又一如往常。 刘甫被庞老爹乱棍打出去后,就再也没进庞家门。庞老爹无心和个没爹娘的娃娃计较,也没有报官抓人。婉儿对那晚的事缄口不言,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个月后,庞艺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家,婉儿第一眼瞧见丈夫时险些笑出声来。只见庞艺头发乱蓬蓬且满脸的污垢,身上的大氅都成了一条条的破布片,脚上的草鞋也掉了半个底。 庞大娘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心想,儿子这是糟了多大的罪才弄成这副模样!婉儿坐在家里哪能晓得艺儿的辛苦?她只要一动嘴,艺儿就得出门受罪。这可不成!这可不成!得让老头子去说说他们。 “婉儿,俺这次差点儿就成了!”庞艺破衣烂衫地回到家,看到婉儿后就咧开嘴傻笑道。 “这话可当真?”婉儿忙上前靠近了庞艺满是污秽的脸庞,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盯住庞艺的双眼。 “当真,当真!”庞艺可从来都不会说慌,对于这一点婉儿心知肚明。 庞大娘拿走了儿子身上的褡裢,又接过儿子脱下来的破衣服,悄悄回到前堂。她翻遍庞艺所有的口袋,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庞艺临行前可是担着两大篓咸鱼,又带了五两碎银啊!庞大娘一脸愁容,抬头瞅了瞅老头子。庞老爹在一旁嘬了一口酒,一声也没吭。 老两口商量了一个晚上,决定再也不让艺儿出门了,就算打断他的腿,也要让他留在家里。由于鸡鸣破晓时庞氏夫妇才合上眼皮,等他们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庞艺去卖咸鱼时,实则赚了一些碎银。他着实对倒卖这个行当信心倍增,反正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大可以回去再多担些咸鱼来卖。但在返回途中突遇一伙儿山贼,抢光了他身上的银子不算,还险些要了他的小命。 别看庞艺人高马大,面对手持片刀的山贼,他也会双腿发软。为了逃命,他拼了命地跑,直到跑进村子,这才站住脚跟。经过多次外出,庞艺学会了报喜不报忧。遇到山贼这些话当然不能让爹娘知道,也不能告诉婉儿。 庞艺看到自己虽然没拿回来半个铜板,可婉儿得知自己真赚到了钱后仍很开心的样子,当即就决定,尽早再出去一趟。这次他绝不走山路,要捡大道走。虽然有些绕远,可这样就不会再遇到那些可恶的山贼了。 庞艺不在家时,婉儿边看庞老爹雕刻,边向他请教各种雕刻手法。不知不觉间,她竟学会了庞老爹八成的手艺。闲来无事,她就叫丫鬟捡些老爹废弃不用的木料,坐到内堂里学着雕花。 婉儿心灵手巧又能举一反三。她没完全按着老爹的雕花纹路行事,而是按着自己琢磨的样式行刀。庞老爹雕的几乎都是大物件,婉儿雕的则都是手把又精致的玩物。 当婉儿拿出她雕的小物件时,庞艺吃惊不小。他知道老爹的手艺,可自己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怎么都学不来,没想到竟让媳妇学了去。婉儿让他拿这些小东西去卖,如若行情好,他们就来个夫唱妇随。 庞艺没等爹娘下达禁足的通牒,就又踏上了他的经商之旅。这次,他担了两篓婉儿特意为他准备的雕花物件,因此根本不用花一个铜板的本钱。 庞老爹得知儿子已经早早出门,长长地叹了口气。庞大娘一见没能拦住儿子也是毫无法子的事,就只有听天由命。撂下庞家二老不提,单说庞艺这次出行真是惊心动魄。 庞艺是说走就走,第二天起了个大早,都没和二老告别就上了路。雕花物件比起咸鱼来不知轻了多少倍,他一路小跑、晓行夜宿,三天功夫就到了府县上最大的集市。 放下扁担,庞艺四下张望,没看到一个卖雕花物件的。他心里犯了嘀咕,顺手从篓子里拿起一个似鱼的挂件。他翻过来调过去地看,这东西不当吃又不当喝,也不知到底有没有人会买。 “这东西多少银子?”一个女子的声音清脆地鼓动了庞艺的耳膜。 “这……”雕花物件不比咸鱼,咸鱼可是有价的,庞艺也不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银子,婉儿也没告诉他该卖多少银子,“这位姑娘,你看这能值多少银子?” 女子一听庞艺的答话莞尔一笑,还抬起胳膊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笑罢她伸手接过庞艺手中的物件,细细打量了一番,接着她从自己的袖袋中取出来一个金黄色的背心。 “敢问公子,你看这件背心值多少银子?”女子反问庞艺。 “这……”庞艺挠了挠后脑勺,冲着女子憨笑道,“俺也不知道。” “俺这是用纯金丝线秀制而成的贴身衣物,价值不菲。现今娘亲患病在身,急需银钱来救命。本想来这集市上换些银子,可寻常百姓买不起这丝衣,俺又不舍将其毁坏。” “确是如此,确是如此。”庞艺看那丝衣金光闪闪,倘若损毁着实可惜。 “公子也是这般认为?”女子稍作停顿后继续说道,“公子如不急于用钱,小女若与公子交换可行?你这小物件倒好换银钱。等日后小女医好娘亲的病,定来与公子买回丝衣。到时小女将加倍奉还。” “可行,可行!”庞艺接过女子的丝衣揣进怀里,把两篓雕花物件交给了女子。他心里还暗自欢喜,真是出门遇贵人!如此一来,还能早些回家。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公子,这丝衣你回家时务需穿在贴身处,切记!”庞艺刚要轻装上路,就听女子又来叮嘱他。 庞艺听惯了婉儿的话,此女子的话他也觉得必有道理。于是在路上他掏出丝衣想这就穿上,省得半路又不小心被抢了去。庞艺拿出丝衣一比,这丝衣原来只有巴掌大小,怎么才能穿上身呢? 庞艺拿起丝衣翻来覆去,怎么看都不可能套进自己魁梧的身子。就在他纳闷的时候,丝衣在他手中缓缓飘到了半空中,停留片刻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庞艺飞了过来。 “啊!”庞艺不禁大喊了一声闭紧了双眼,下意识向后躲闪。可是,等了好半天,庞艺也没觉得哪儿疼。 他慢慢睁开眼睛,眼前除了鸟语花香一片祥和之外,似乎没什么潜在危险。 “丝衣!”庞艺四下里搜寻,草丛里、树上、松鼠窝和鸟窝,他都找了个遍,可就是不见丝衣。 算了,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出师不利,庞艺是个心大可以装天下的人。不过这件事,他一定会讲给婉儿听。想着想着,他又笑了,一骨碌爬起身,向回家的方向跑去。 只用了一天的快马加鞭,庞艺就瞧见了村口,看看就要到掌灯的时候,他不及多想快步踏进家门。 爹娘并不在堂屋,大概都已就寝。婉儿刚好躺到卧榻之上,贴身丫鬟也不在身侧。 庞艺迫不及待地想给婉儿讲讲金丝衣的奇事,不想婉儿冲着他招了招手,还妩媚地笑了笑。 他还从没见婉儿如此这般过,一股热流自下而上猛然间贯彻了庞艺的全身。 庞艺甩掉外衣爬上卧榻,婉儿仍旧媚笑着。庞艺太想亲一口婉儿了,可就在他身子前倾时,婉儿突然从枕下抽出一把匕首,刺向了他的胸膛。 “你去死吧!”婉儿面目狰狞地咆哮了一声,那声音似男非女,甚是怕人。 “啊!”庞艺根本来不及躲闪,胸膛直挺挺地抵住了匕首。 奇怪的是,匕首并没能刺入他的身体,只是划破了他的布衣。一道金光从布衣的开口处显现出来,直接照在了婉儿的脸上。 “啊!”婉儿一声尖叫捂住了颜面。她翻滚着到了地上,身体痛苦地扭曲着。 “婉儿!”庞艺试图上前搀扶婉儿,他脖子上挂着的小桃木剑突然挣破挂绳凌空飞起,在半空中打了个旋,变作五尺来长的一把利刃,直直地刺穿了婉儿的胸膛。 “婉儿!不!”庞艺被剑锋逼退,前进不了半步,但仍在奋力伸手想救婉儿。 “畜生!还不罢手?”送金丝衣的女子飘然降落到庞艺面前。她伸手一挥,桃木剑立时变回原形挂到了庞艺的脖子上。 村落开始扭曲变形,不一时消失不见,一道青烟袅袅升起,化作一只青鸟飞落到女子的肩上。 “刘甫是自作孽不可活。”女子冲着婉儿一挥手。 庞艺周围哪还有什么村落,只是一片荒郊。他上前细看,地上躺着的人竟是刘甫,根本不是婉儿。女子又一挥手,刘甫的尸身被一只突然出现的豺狼给叼走了。 “你快快回家去吧,婉儿还在等你。”女子带着青鸟升上了天际,庞艺身上一紧,丝衣从他身上飘飘忽忽飞了起来。 庞艺半天才回过神来,此时他才意识到,丝衣并没有丢,而是不知怎么穿到了自己身上,还救了他一命。 原来,庞艺前世乃是一位仙童,跟随仙姑修行,也就是那位拿着金丝衣的女子。青鸟则是女子的神兽,日常均由庞艺照管,自然和他感情深厚。 庞艺因触犯了条规,被贬凡间受难一世。青鸟没有了庞艺甚感不安,于是就偷偷来到凡间寻找庞艺。 看到投胎转世的庞艺笨手笨脚又经常受到责备,青鸟心生怜悯,想尽早让庞艺回归天上。 青鸟猜出刘甫有意抢庞艺之妻后便心生一计。它想借刘甫之手毁掉庞艺的肉身,如此一来便可让他早早结束这一世的苦难。 它化身为道士在路上和刘甫搭讪,告知他可收买山贼半路截杀庞艺。没了庞艺,想得到婉儿简直易如反掌。可当时刘甫仍存得半点良心,不想谋害好友,便拒绝了道士的主意。 当刘甫半夜偷鸡不成反吃了庞老爹一顿棒打后,他怨恨心起,妄动了迫害庞艺的杀心,就直奔清水桥去找道士,一起合谋要害了庞艺。 他们第一次加害庞艺时收买了个把山贼,可没想到庞艺竟然毫发无伤地逃回了家。青鸟得知庞艺还会马上出门后,立刻开始第二次计划。 一人一兽起先决定还是花些银子,找个把山贼在半路截杀庞艺。可没想到这次庞艺又多了个心眼,没走山路。而且,他往返时间过于紧迫,让他们来不及调人手。 无奈之下,青鸟只能施展幻术,用自己的元神幻化出村落,让庞艺误以为自己已经到家。 它还把刘甫化身成婉儿,利用与庞艺近身的时机再出手行刺,这般或可保万无一失。 仙童下界受难,神兽也随之不见了踪影。仙姑掐指一算,便知这畜生要去人间作乱。 人妖合谋一事,仙姑早就了如指掌。她没直接出面阻止,而是给了庞艺一件护身保甲,也是和当刘甫罪有应得。 此后,庞艺回到家中,和婉儿做起了雕刻物件的倒卖生意。不久后婉儿便诞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这个娃娃外貌和庞艺如出一辙,可头脑灵活又胜过婉儿。庞老爹和庞大娘甚是满意,一家人过上了其乐融融的小日子。 第53章 夫人不孕,丫环陪老爷一夜就有了,夫人:你很有心机 河间府有位苗员外,苗员外年轻的时候做布匹生意发了家,后来娶妻生子,养育了一个女儿,名叫倩云,这一年倩云十六岁,长得是亭亭玉立,貌美如花,被苗员外视为掌上明珠,百般宠爱。 转眼就快到了新年,苗员外的母亲,也就是倩云的奶奶非常想念孙女,就托人送来书信,叫儿子把孙女送回老家来过新年。 苗员外的母亲住在乡下的老家,由苗员外的大哥照顾老人家,苗员外是个大孝子,接到母亲的书信后,赶紧收拾了一番,打点行装,带上女儿倩云就回了老家。 奶奶见到孙女倩云,自然是亲热的不得了,搂在怀里嘘寒问暖,一大家子团聚在一起,欢欢喜喜过了个新年。 眨眼之间,已经过了正月十五,奶奶还想留孙女多住一段时间,怎奈苗员外店铺的生意比较忙,他对母亲说道,娘啊,我必须得回去打理店铺的生意了,等到了端午节,我再把倩云送回来,让她在家多住一段时间。 奶奶这才和倩云依依不舍分别,苗员外吩咐车夫赶着马车,带上女儿倩云就往家赶去。 老家离着县城不算太远,满打满算也就一天的路程,马车疾驰如飞,快到晌午的时候,已经走到城郊了,眼看离着县城不远了。 苗员外就对车夫说道,阿生啊,走了大半天了,大家都累了,就在前面寻个茶馆歇歇脚吧。 好勒,车夫阿生答应一声,走了不多时,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三岔口,有一家餐馆一个茶摊,阿生一拉马的缰绳,吁的一声长叫,马儿停下了。 苗员外带着倩云走进餐馆,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儿正对着大路,苗员外叫了几样小菜,不大一会儿,店小二把饭菜端上来,苗员外和倩云边吃边聊。 就在这么个时候,大路上跑来两个人,跑在前面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一身丫环的打扮,后面紧追不舍的是一个公子哥,长得是尖嘴猴腮,一脸的坏相。 公子哥一边追一边大喊,你个死丫头,别跑,再跑,看我不打死你! 少女一脸惊恐,惊慌失措的逃窜,一时慌不择路,就朝餐馆这边跑了过来。 少女心里恐慌,一个没留神,脚下拌蒜,瞬间跌倒在地,后面的公子哥气势汹汹追了上来,一把薅住少女的头发,抬手就要打。 苗员外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住手!他腾的一下冲了出来,喝道,你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好汉! 公子撩起眼皮,斜睨着瞟了一眼苗员外,阴阳怪气的说道,她是我买回家的丫环,我爱咋的就咋的,你管得着吗? 苗员外听到这里,不由得愣了一下,就对少女说道,姑娘别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跟我说说? 少女顿时红了眼圈,哽咽着叙说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少女名叫阿桂,是外乡人士,几个月前家乡遭了水灾,母亲罹难,她就和父亲逃难来到了这里,不料父亲身染重病一命呜呼了。 父亲这一死,就剩下了阿桂孤身一人,阿桂连安葬父亲的钱都拿不出来,迫不得已,才决定卖身葬父。 眼前的这个公子名叫刘建,是当地刘财主的儿子,这小子忒不是东西,他见阿桂长得水灵,就起了坏心思。 刘建假意买下阿桂,说带她回府里做个丫环,并且帮阿桂安葬了她的父亲,阿桂开始觉得刘建人还不错,以为遇到了好人家,对他很是感激。 不料待丧事料理完毕,刘建就原形毕露了,对阿桂是图谋不轨,时常对她动手动脚,阿桂只有默默忍受。 今天一大早,刘健喝了几大碗酒,登时见色起意,就要对阿桂霸王硬上弓,阿桂抵死不从,这才从府里逃了出来。 听到这里,倩云动了恻隐之心,就对苗员外说道,爹爹,你看这个小妹妹多可怜啊,就请你帮帮她吧。 苗员外寻思,如果让阿桂继续留在刘建家里,迟早要被这个混蛋给糟蹋了,必须救她脱离苦海才行。 苗员外对刘建说道,你买她花了多少钱,我赔给你,这个姑娘我买下了! 刘建听罢,迟愣了一下,一双小黑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心说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赚一笔呢,于是说道,我买她花了十两银子。 阿桂听罢大惊,立即反驳道,你胡说八道,你明明只花了五两银子。 刘建大怒,抬手就要打阿桂,苗员外即刻喝住了,放肆!说罢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刘建,说道,这是十两银子,你拿去! 刘建接过银子,然后瞟了一眼阿桂,说道,今天算你走运,下回落在小爷手里,肯定饶不了你,说罢一摇三晃的走了。 阿桂见刘建走远了,赶紧朝苗员外跪倒磕头,多谢老爷救命之恩。 苗员外赶紧将阿桂搀扶起来,快,快起来! 倩云一把拉过阿桂,高兴的说道,妹妹,跟我们回家去了,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听到这里,阿桂瞬间湿润了眼睛。 苗员外将阿桂带回家后,就让她做了倩云的贴身丫环,说是丫环,其实倩云对待阿桂就好像亲妹妹一样,有什么好吃的,一定会留给阿桂一份,如果父母给自己做新衣服,倩云也会要父母给阿桂做一身新衣,苗员外夫妇对待阿桂格外亲近,把她当做女儿一般疼爱。 时间过的飞快,一晃倩云长到了二十岁,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上门前来提亲的媒婆络绎不绝,都快把苗家的门槛给踏平了。 苗员外千挑万选,亲自为女儿挑选了一位如意郎君,就是跟自己合作多年的生意伙伴,杨员外的公子杨鸿光。 杨鸿光可以说是青年才俊,不仅长得是儒雅俊秀,而且非常有才干,他继承了家族的纸扇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现在是县城数一数二的富户。 择良辰吉日,杨鸿光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迎亲的花轿,将倩云风风光光娶进了家门,阿桂作为陪嫁的丫环也一同来到了杨家。 杨鸿光和倩云结婚后,小两口恩恩爱爱,相敬如宾,日子过得是甜甜蜜蜜,倩云孝敬公婆,服侍相公,温柔贤惠,知书达理,杨府上上下下对倩云没有不交口称赞的。 这天正值中秋节,杨府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品茶吃月饼,欢度佳节,就在这么个时候,家仆来报,说门外有个青年人求见,他自称是杨夫人的侄儿。 杨夫人听了就是一愣,自己娘家只有一个姐姐,并无哥哥,哪来的侄儿,难道是有人冒认宗亲不成! 杨夫人就对家仆说道,我家哪来的侄儿,你把他打发走算了。 是,家仆答应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去。 这时候倩云说话了,婆婆,既然他能够找到这里,想必肯定是认识您的,何不将他请进来问清楚再打发走也不迟啊,万一他真的是你的故人,您就这样把他赶走了,岂不是失了礼数。 杨母听倩云说的在理,于是对家仆说道,你把他带进来吧。 不大一会儿,家仆领进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长得是威武雄壮,神采奕奕。 杨母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自称是我的侄儿呢? 那个青年回道,姑母,我叫乔刚,我是乔万福的儿子。 哎呀,你是乔万福的儿子,杨母一听到乔万福三个字,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冲上前一把拉住乔刚的手,激动的问道,你的爹娘还好吗? 乔刚红了眼圈,哽咽着说道,姑母,我的爹娘都已经过世了,爹爹临终前,叮嘱我过不下去的时候,可以到城里来找您,我本不想来打扰您的,可是最近家里发生火灾,烧的是片瓦不存,我实在没有法子了,才来投奔您的。 听到这里,杨母抱住乔刚放声痛哭,我苦命的孩子啊,今天总算见到你了,你的爹爹走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啊。 倩云赶紧上前劝慰杨母,说道,婆婆,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如今见到故人之子,你应该高兴才对啊,对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啊? 杨母这才止住哭声,哎,你瞧我这一激动,把这事给忘了,于是拉过乔刚,对倩云说道,这是我结拜大哥的儿子,说起这个大哥,那真是我的大恩人啊。 原来杨母年少的时候,有一回在河边玩耍,一不小心掉进了河里,眼看性命难保,幸好被路过的乔万福给救下了。 杨家人为了感谢乔万福的救命大恩,就让杨母认乔万福做了干哥哥,两家常常有走动,后来杨母嫁到城里,两家的联系才渐渐少了,如今杨母见到乔万福的儿子,当然是喜不自禁。 杨员外知道内情后,当即就决定收下乔刚,留他在府里做了一个家仆。 乔刚对于杨员外的收留,自然是感激不尽,来到府里后,做事非常卖力,加上他脑瓜子灵活,又识文断字,不到一年的工夫,就被杨员外破格提拔为府里的管家,职务提升了,薪水也涨了不少。 杨鸿光和倩云结婚后,夫妻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倩云的肚子一直不见动静,倩云请不少名医看过,也试过不少偏方,但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倩云不能为杨家延续香火,心中自是愧疚,这天在阿桂的陪同下,去了城外的娘娘庙烧香祈福,回来的时候,本来应该走前院大门的,忽然天降大雨,为了抄近道,就从后门进府了。 杨府的后门是一条小巷,正连着厨房,厨房每天把潲水桶放在后门边,自有人来拖走。 倩云刚刚走到后门,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正在潲水桶里翻找吃的。 但见这位老乞丐头发花白,少说也有七十多岁了,满脸皱纹堆积,就好像用尖利的刀子刻出来的一样。 潲水桶里散发着一股股馊味,令人作呕,老乞丐却不管不顾,埋头翻找一点点可以填报肚子的吃食。 倩云见了,于心不忍,上前说道,老大爷,您别翻潲水桶了,您若是饿了,我给您拿点吃的,说罢跑进厨房,拿了几个白面馍馍送给老乞丐。 老乞丐看看倩云,又看看白面馍馍,有些吃惊,犹犹豫豫不敢接。 倩云将馍馍塞到老乞丐手里,柔声说道,老人家,不要怕,拿去吃吧,我已经跟厨房打过招呼了,以后每天都会留一碗干净的饭,放在这里,到饭点您直接来吃就行了。 听到这里,老乞丐的眼里泛起了泪花,哽咽着说道,姑娘,你真是个大好人啊,这,这叫我怎么谢你才好啊。 诶,老人家,说什么谢不谢的,您比我爹娘的年纪都要大,请您吃碗饭,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打那之后,厨房的厨娘遵照倩云叮嘱的,每天都会放一碗饭食在后门,老乞丐准点来拿取,老乞丐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每天都把后门的小巷打扫的干干净净,算是作为报答吧。 眼看快到重阳节了,倩云的母亲来信说,最近身体不太好,甚是思念女儿,想接倩云回家住一段时间。 倩云接到书信后,心中焦急,就找相公杨鸿光商议此事,杨鸿光倒也体贴妻子,说道,家里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你就安心回家看望母亲去吧。 倩云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行李,由乔刚赶着马车,送回了娘家,本来阿桂要跟着倩云一起回去,倩云对阿桂说,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相公和公公婆婆需要有人照顾,就请你就代替我照顾他们吧。 既然倩云这么说了,阿桂也只好照办,于是就留在了杨府里面。 倩云回娘家,一走就是一个多月,这天晚上,杨鸿光正在书房里面核对店铺的账目,忽然阿桂端着一碗人参茶走了进来,柔声说道,姑爷,这是专门为你熬制的人参茶,快趁热喝了吧。 杨鸿光头也没抬,回道,好的,你就放那吧,我会记得喝的。 姑爷,这人参茶凉了可就不好喝了,你还是赶紧喝了吧。 杨鸿光也的确感觉有些困乏了,于是端起茶碗,一仰脖将人参茶喝了个干净。 他刚把茶碗放下,突然感觉头晕目眩,浑身燥热难耐,满脸通红,一把就紧紧抱住了阿桂,要撕扯她的衣裳。 阿桂口里喊着,不要啊,姑爷不要啊,手臂却紧紧抱住了杨鸿光,将他搀扶到了里面的卧房。 第二天一大早,杨鸿光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头昏沉沉的,头疼欲裂,睁眼一看,吓得魂不附体,只见自己和阿桂赤身裸体睡着一起。 杨鸿光抓起衣服,连滚带爬跑下床,惊愕的说道,你,你怎么睡在这里。 阿桂一脸娇羞的说道,姑爷昨晚睡得好吗,怎么才过了一晚,你就不记得了。 我,我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哼,你们男人都一个德性,自己爽完了就不认账了,我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呢,你毁了我的清白,叫我今后怎么有脸见人,说罢,阿桂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见阿桂哭的是梨花带雨,杨鸿光吓得瑟瑟发抖,求你了,阿桂啊,你千万别哭啊,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声张啊,你放心吧,我绝不会亏待你的,说罢杨鸿光惊慌失措的逃了出去。 转眼过了新年,倩云的母亲身体已经康复如初了,杨鸿光就把倩云接了回来。 夫妻小别,当然有许多话要讲,这天晚上,杨鸿光和倩云正在屋里说着悄悄话,阿桂忽然闯了进来。 倩云就是一愣,问道,阿桂,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有什么事吗? 阿桂柔声说道,夫人,我已经怀上了姑爷的孩子,今天就是来找你要个说法,说罢,阿桂解开裙带,露出了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 倩云见状,大吃一惊,登时变了脸色,狠狠瞪着杨鸿光,喝问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鸿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倩云,说道,娘子,是我不对,都怪我浑,没能把控自己,娘子,你就打我骂我吧。 倩云见杨鸿光承认了,气得浑身颤抖,胸口一起一伏,脸涨得通红,骂道,混账,你,你怎么能够做出这等丑事! 杨鸿光和倩云这么一闹,杨员外夫妇听到动静,马上赶了过来,得知详情后,杨员外啪的狠狠扇了杨鸿光一记耳光,你这个孽障,怎么做出这种肮脏事情,我们杨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杨母看到儿子被打,心痛不已,赶紧劝慰杨员外,说道,老爷,你就消消气吧,打骂有什么用,能够解决问题吗,随即柔声对阿桂说道,阿桂啊,你有什么要求就只管说吧。 阿桂回道,老夫人,我也没有别的要求,我不希望孩子生下来后就没有爹,只要求给孩子一个名分。 这,-----听到这里,杨员外夫妇心里立刻明白了,阿桂这是要杨鸿光娶她作小妾,但是杨家作为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堂堂的大少爷娶一个丫环做小妾,这事传出去肯定好说不好听。 杨母思索片刻,对阿桂说道,不如这样吧,我们都退让一步,等这孩子生下来后,你就是她的乳母,也是孩子的干娘,你的待遇和倩云的待遇对等,你看意下如何? 倩云和阿桂听到杨母说这话,瞬间都惊呆了,杨母对倩云说道,媳妇啊,只有委屈你了,今天算是婆婆求你了。 倩云泪如雨下,回道,婆婆,你不要再说了,儿媳答应你就是了。 阿桂见此情景,心里寻思开了,今天要是逼宫,只怕会落的两败俱伤,看来想要杨鸿光娶自己,已然是不可能了,杨母答应让她享受正房夫人的待遇,已经是法外开恩了,阿桂决定见好就收,当即拜谢杨母,多谢老夫人成全。 到了年底,阿桂就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杨老夫人给孙儿取名叫做杨宏远,希望他长大后有一番远大的志向。 在杨鸿光和倩云一大家子的悉心照料下,杨宏远长到了三岁,生的是虎头虎脑,非常惹人喜爱。 转眼到了初春时节,春回大地,百花绽放,四处一片生机昂然的景像。 这天天气晴好,艳阳高照,阿桂就对倩云说道,夫人,我听说城郊的杜鹃花开了,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全家一起去赏花如何? 倩云很久没有出门了,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走一走,于是回道,也好,那你就来安排吧。 阿桂安排了两顶轿子,自己坐一顶,另外一顶轿子是给倩云和杨鸿光准备的,杨鸿光店铺的生意太忙了,就叫倩云她们自己去了。 两顶轿子一前一后,出了县城,就往城郊走去,当轿子走到上山的三岔路口的时候,那一顶抬着倩云的轿子,突然转变方向,朝大山深处急速跑去。 等倩云发觉不对劲的时候,轿子已经拐进了密林深处,倩云在轿子里面急的大声喊叫,快停下,快停下! 两个轿夫不管不顾,抬起轿子跑得飞快,一溜烟跑进了山洼里面才停下。 倩云惊魂未定从轿子里面出来,两个轿夫突然抽出匕首,一步步逼近倩云。 倩云怒目圆睁,呵斥道,你们究竟是谁,想要干什么! 其中一个轿夫冷笑一声,回道,夫人,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到了地下,可不要缠着我们不放!说罢,举刀就刺。 倩云把眼睛一闭,心说完了,想不到今天死于非命,竟然死在这荒郊野外,连个尸首都找不到了。 贼人的匕首带着一阵恶风,已经到了倩云眼前,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听到哐当一声,紧接着就是哎哟一声。 倩云大吃一惊,睁开眼一看,只见轿夫的匕首掉落在地,他捂着手腕,痛苦的哀嚎,原来是远处飞来一粒石子,正好击中贼人的虎口。 另外一个贼人吓得魂飞魄散,举着匕首,大声呼和,是谁,是谁,有种的给我滚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嗖的一声,从树上飞下,一记大力金刚腿啪的一声,正中贼人的前胸,贼人被蹬出去三丈来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眨眼之间,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倩云都看傻了,定睛一看,黑影竟然是老乞丐,不由得惊喜万分,老人家,你怎么来啦! 老乞丐回道,姑娘,我跟了你一路,早就料到他们要对你不利,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两个贼人把你带到如此僻静之地下手,真是心思歹毒。 倩云听罢,惊骇不已,问道,老人家,他们是谁,为什么要加害于我? 姑娘,莫要怕,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一根毫毛,要问他们为什么要害你,等到了县衙大堂,他们就会老老实实交代的,说罢,老乞丐命令两个贼人抬着轿子,将倩云送回县城,两个贼人领教了老乞丐的功夫,不敢不从,只得乖乖的照办了。 等倩云一行人来到县衙大堂,只见堂下跪着阿桂和乔刚,乔刚一看两个轿夫被老乞丐押了进来,登时脸色大变,豆大的汗珠顺着脖颈流了下来。 县令啪的一拍惊堂木,点指阿桂和乔刚,喝道,大胆狂徒,还不将你们的罪行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阿桂早就吓得没脉了,不等县令大人说用刑,就一五一十交代了罪行。 原来阿桂自从被苗员外收留后,就对倩云大小姐的生活羡慕不已,看到倩云过着锦衣玉食、优渥富足的生活,心里是既羡慕又嫉妒。 倩云嫁到杨鸿光家,又当起了富家少奶奶,阿桂心里更是嫉妒得发狂,凭什么你倩云什么都有,我却什么都得不到,就因为我出身于一个贫苦人家吗,难道我天生就只有当丫环的命吗! 阿桂不甘心这样过一辈子,可是怎样才能够扭转命运呢,正当她冥思苦想的时候,机会终于来了。 倩云久婚不孕,恰好又回了娘家照顾母亲,阿桂就用美色勾引乔刚,乔刚二十出头,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还没有碰过女人,哪里经受得住阿桂的诱惑,很快就和阿桂勾搭成奸了。 阿桂怀孕后,就把催情散放在人参茶里,送给杨鸿光喝,杨鸿光不知是计,喝了催情散后,和阿桂缠绵一夜,就此被阿桂抓住了把柄。 阿桂等倩云回来后,就亮出自己怀孕的底牌,以此逼宫,她原以为可以逼迫杨鸿光娶自己为妾,哪晓得杨老夫人极其老道,技高一筹,瞬间就化解了危急。 眼看儿子长大成人了,阿桂想霸占杨家财产,继而上位的阴谋不能得逞,阿桂心有不甘,于是找到乔刚,两人商量了一条毒计,势必要置倩云于死地,心说只有倩云死了,阿桂才有机会上位。 阿桂对乔刚许下承诺,事成之后,分给乔刚一半的家产,乔刚见钱眼开,见利忘义,即刻就和阿桂一拍即合。 乔刚买通两个杀手,伪装成轿夫,趁着送倩云上山赏花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干掉倩云。 乔刚和阿桂自以为筹划的天衣无缝,哪晓得他们在商量毒计的时候,被门外的老乞丐给偷听到了。 这个老乞丐可不是普通人,他原本是镖局的总镖头,武功高强,一身的好本领,可惜在一次押镖的时候,为了救师弟,被强盗砍成重伤,落下了病根,为此丢了饭碗,这才沦为乞丐。 老乞丐走南闯北,闯荡江湖多年,阿桂和乔刚这点小伎俩,怎么瞒得过老乞丐的法眼,他这才悄悄跟踪,出手救下了倩云。 案情到此终于明了,县令当堂宣判,将乔刚和阿桂发配充军,发配到边疆服苦役去了。 杨鸿光和倩云感念老乞丐的救命大恩,就聘请老乞丐为杨府的护院主管,老乞丐欣然接受了。 又过了两年,老乞丐从一位老道士那里觅得一处秘方,给倩云服下后,倩云终于如愿以偿,为杨鸿光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儿,从此一大家子过起了和睦甜美的幸福生活。 第54章 徒弟去世,师父要娶徒弟之妻,晚上徒弟之妻准备了酒菜 年近四十岁的周林,是一个很有名的镖师,师从四方城最大镖局的总镖头,学得一身的好武艺,只是,他不做镖师已经很多年了。 总镖头对周林十分倚重,十分看好,他刻苦勤奋,走镖认真而仔细,从未出过差错,总镖头为了鞭策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总是拿周林和他对比,这让总镖头的儿子薛青很是郁闷,总镖头去世后,薛青便找了一个借口,让周林离开了。 镖局内,很多人对薛青的举动十分不满意,要随着周林一起离开,却被周林劝住,若是因为他,导致镖局实力受损,良心难安,觉得对不住自己的师父。周林给自己的师父守墓了三个月,然后,便开始为自己的生活奔波忙碌。 由于周林早些年闯出了名堂,很多富户大家族都愿意请周林为他们看家护院,有时,也会有人雇佣周林出远门,保护他们的家人,就这样,周林的生活还算不错,虽然也是风餐露宿,但是,比在镖局赚得还多。 早些年,周林的妻子去世,他一直没有再娶,膝下无子,后来,在一群野狗的围攻下,救了十六岁的李佑,看到李佑,便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便将李佑收为弟子,带在了身边。 李佑跟在周林身边数年,在周林全力培养之下,也是学得了一身好武艺,从此以后,师父两个人相伴,请他们的人更多了。 这一日,周林和李佑刚刚完成任务,保护沈员外的妻女探亲归来,两个人决定休息一段时间,在回家的路上,远远地便看到一个衣服凌乱的姑娘跌跌撞撞地向他们奔了过来,后面还有一个凶神恶煞一般的壮汉在猛追。 姑娘还未跑到他两个人的跟前,便摔倒在地,迅速被后面的壮汉追了上来。 壮汉一把掐住姑娘的脖子,嘿嘿冷笑道:“跑啊,你不是能跑,继续跑啊?既然你哥哥将你输给了我,你就是我的了,你哥已经走了,你再跑了,我岂不是亏大了?” 姑娘哭泣道:“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壮汉嗤笑道:“放过你?那我的银子怎么办?再说,给我当小妾有什么不好的?从此之后,你再也不用辛苦,还能每天吃香的、喝辣的。” 周林看着这情况,微微皱眉,在思考是否要出手相助。 李佑却已经冲了过去,飞起一脚,将壮汉踢翻在地,怒声道:“光天化日之下,这位兄台,你是否太过分了?” 壮汉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李佑,又看了一眼周林,不屑地道:“怎么?你就是周林那个徒弟李佑吧?想管我白岳的闲事?你问问周林他敢管吗?我可是总镖头薛青的小舅子。” 姑娘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哭泣道:“这位公子,你们还是别招惹这些是非了,虎跃镖局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 李佑上前一步,将那位姑娘扶了起来,看着白岳道:“我今天偏偏就管了,你又待如何?薛青是虎跃镖局的总镖头,这不错,可是,你问问薛青,今天这个事情,他敢为你出头吗?” 周林叹了口气道:“白岳,你在外面胡作非为,薛青知道吗?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会损伤薛青和虎跃镖局的名声,以薛青的性格,你白岳能好过得了?” 白岳看了看周林,知道周林说得不错,薛青并非是什么好人,但是,却绝对不允许他这样明目张胆,如此损害虎跃镖局的声誉,到时候,无论是哪里,虎跃镖局都不好交代。 但是,看着姑娘那清丽的模样,特别是现在满眼的泪痕,更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不想就此放弃,于是说道:“周林,并非是我胡作非为,而是她哥哥将她输给了我,你可明白?” 周林沉吟片刻,还未开口,李佑便先说话了:“她哥哥?她哥哥有什么资格将她输给你?她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她哥哥来管。” 白岳说道:“你要知道,长兄如父。” 李佑冷笑道:“那我们就去衙门,公堂之上,自见分晓,看看她哥哥有没有资格这样做。” 闻言,白岳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不是李佑和周林的对手,可是,若要去衙门,他也没有那个胆子,而且,去了衙门,这件事情传遍四方城,会有损虎跃城的声誉,他那个姐夫薛青是不会放过他的。 无奈之下,白岳只得撂下一句狠话,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看着白岳离开,姑娘对着周林和李佑两个人盈盈一拜道:“多谢两位恩公救命之恩。” 周林在盯着姑娘发呆。 李佑却道:“姑娘,事情已经解决,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姑娘凄凉一笑道:“我哪里还有家?都被我哥哥输给了白岳,连我也是一样,即便是还有家,我也不敢回去了,说不定白岳还是不肯放过我。眼下,我无处可去,但是,也不想连累两位恩公,这就离开这四方城,看看有什么可以谋生的地方。” 李佑哀叹了一声,周林沉吟片刻,说道:“姑娘若是不介意,便跟我们两个走吧,家里地方不大,却也能给你一处容身的地方,至于白岳,你不需要放在心上。” 李佑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周林,他还以为自己的师父怪自己多管闲事呢,没有想到,自己师父竟然主动邀请这位可怜的姑娘回自己的家。 周林又问道:“还不知道姑娘芳名,该如何称呼?” 姑娘低声道:“小女玲珑,从此之后,便跟随两位恩公了。” 玲珑跟着周林和李佑回了家,虽然,周林的家不大,房间却也不少,足够三个人居住了。玲珑洗漱了一番,虽然穿着的还是普通衣服,却显得十分明艳动人,周林经常在看不见的隐蔽角落里,盯着玲珑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邻居们都说,让玲珑这样一个姑娘,跟着两个非亲非故的男子生活,其实不算是什么好事情,可能会有害玲珑的清誉,而周林和李佑两个人都没有结婚,所以,师徒二人,最好还是其中一个娶了玲珑。 自己的师父周林的妻子已经去世了有一些年头了,李佑虽然喜欢玲珑,却也不愿意耽误自己的师父,便偷偷地问玲珑,愿意嫁给谁,玲珑则没有意见,无论谁娶她,她都没有意见,而且,就算是报恩了。 有一次,李佑看到周林又在看着玲珑发呆,便向自己师父周林提出,让周林娶了玲珑,但是,却被周林拒绝了,随后,周林便出去找人帮忙,张罗一些事宜,给李佑和玲珑办了婚事。 李佑和玲珑两个人成亲之后,感情十分要好,而且,周林和李佑两个人去外面给别人看家护院,充当保镖,若是无事,周林都会自己一个人留下,让李佑先回来,免得夫妻两个人长时间不见,有了隔阂。 小别胜新婚,李佑每次回来,两个人都要云雨一番,有时,更是要一夜无眠,而玲珑也是越发地动人了。 周林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以前每次完成一个任务,都会歇息一段时间,可是,自从李佑和玲珑成亲之后,周林就越发地忙碌起来,经常在外。 一日,李佑在家休息时,却被周林捎来的一封信给喊走了,说是城里田财主的妻子要去云雾山求子,但是,山高路远,想要让周林和李佑两个人护送,显得放心。 李佑辞别了玲珑,让玲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一定要管好门窗,特别是夜里,不要给任何人开门,李佑还交代给邻居,让邻居帮忙照顾一下玲珑,即便如此,李佑仍旧是不太放心,还专门买了两条狗,放在了院子当中。 玲珑确实生得好看,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李佑呢,所以,李佑觉得自己不在家,还是防备一点好。 本以为这一去要分别许多时间,不曾想,只是过了三天时间,周林就已经回来了,告诉玲珑,李佑出事了,因为,周林根本没有给李佑写信,所以,也没有知道李佑去了哪里。 周林为了寻找李佑,甚至去还去求了虎跃镖局的薛青,让薛青帮忙,派镖局的镖师和趟子手帮忙寻找,但是,谁也没有找到李佑,只是在四方城外的山里,找到了李佑断掉的衣袖,还有一只鞋子,但是,李佑去了哪里,却是找不到了。 有人说李佑是被野兽吃了,也有人说李佑是坠落悬崖了,可是,那悬崖太高,雾气腾腾,人根本下不去的。 可是,周林和玲珑没有放弃,一直在寻找李佑,又找了半个月时间,还是没有找到,所有人都断定李佑已经去世了,不可能再出现了。 邻居们也都来劝说,让两个人放弃吧,如果李佑还活着,这么多人寻找,自然早就出现了,可是,李佑一直没有出现,自然是不在人世了。 玲珑十分悲伤,刚刚过了稳定的生活,身心都爱上了李佑,却不曾想,好景不长。 邻居又来相劝道:“李佑去世,玲珑该怎么办呢?周林还没有娶妻,不如就娶了玲珑吧,你们孤男寡女住在一起,终究是不好,还不如敲定一个名分,再者说,玲珑若是嫁了他人,所托非人,李佑在泉下有知,也是难安。” 周林沉默许久,没有吭声,邻居却叹了口气道:“我先走了,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我觉得,这或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周林和玲珑两个人默默相对,玲珑不敢去看周林那灼热的眼神,觉得浑身不自在,一个人回屋去了,周林看着玲珑的屋门,想了许久,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回了自己的屋子。 到了傍晚,玲珑做好了饭菜,喊周林吃饭,两个人默默吃饭,谁都没有开口,等用完餐,玲珑要去收拾碗筷时,周林却忽然间开口了,玲珑闻言,心头一慌。 周林轻声道:“玲珑,隔壁陈婶儿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玲珑说道:“还没有找到李佑的下落,我不想这么早做决定,如此做,我觉得对不起李佑。” 周林叹息道:“我那苦命的徒儿,有你这样一个媳妇儿,他这些天过得十分开心。但是,你要为自己想一下,这么长时间,李佑没有出现,肯定是不会回来了,你这样一直坚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且,李佑泉下有知,也不想再看到你受苦了。” 玲珑摇头道:“即便李佑去世,即便我要再嫁人,也不能嫁给你。” 周林皱眉道:“玲珑,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是说,你嫌弃我的年纪大了呢?你想想吧,我妻子去世很早,多年来,我都没有娶妻,我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其实,我是喜欢你的,只是不愿和自己的徒儿争罢了,你嫁给我,我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玲珑的目光出现了挣扎之色,微微低头道:“师父,您再给我一点时间考虑,您不要着急嘛。” 周林看着烛光下的玲珑,娇俏可人,脸色略微苍白,却更显得动人了,叹了口气,缓缓起身,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剩下玲珑自己,玲珑缓缓出了一口长气,泪珠不自觉地滑落下来,她收拾了一下碗筷,回了自己的房间,和衣而卧,一夜无眠。 第二天,邻居陈婶儿竟然又来相劝,玲珑害羞地点了点头,陈婶儿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到了晚上,玲珑做了一桌子的菜,还拿了一坛陈年老酒,都设在了自己和李佑的房间内,准备好了一切,才去喊周林前来吃饭,周林进门,闻着满屋子的香气,差点醉了。 周林拍开酒坛,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又为玲珑倒了一杯酒,笑眯眯地问道:“你想通了?” 玲珑害羞地点了点头道:“希望师父以后能怜惜我。” 周林哈哈一笑,坐到了玲珑的身边,握着玲珑柔弱无骨的小手,保证道:“那是自然,我以后定然会好好疼爱你的,毕竟,你也是我的徒弟媳妇儿啊,做师父的,不疼爱你,还能疼爱谁呢?不过,我在另外一个地方买了房子,我们过几天就搬过去,一直住在这里,想到我那可怜的徒弟,我也伤心,你也难过。” 玲珑娇声道:“都听师父的。” 这时,陈婶儿却站在院子外,看着窗户上的两个影子,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自语道:“到手的银子,我还能让它飞走不成?这周林和玲珑两个人平时看起来都挺正经的,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只是可怜了李佑还是尸骨未寒啊。” 看了一会儿,陈婶儿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房间内,玲珑已经坐在了周林的怀里,不时为周林到一杯酒,周林是来者不拒,他的酒量本身就极好,别说这样的一坛子酒,即便再来两坛,或许才能将他灌醉。 然而,才喝了一半,周林就觉得自己晕乎乎的,眼皮发沉。 玲珑看着周林晕乎乎的样子,缓缓起身,面若寒霜,怒声道:“你究竟是谁?为何冒充我义父?” 周林摇了摇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一边问道:“什么义父?我是你师父周林啊,哪里来的义父?” 玲珑冷哼道:“你若真是我义父,为何口口声声说是我师父?” 原来,李佑和玲珑成婚之前,两个人就发现周林经常看着玲珑发呆,李佑不想因为此事,将来师徒之间有了隔阂,因此,便直接开口问了周林,经过周林解释,两个人才知道原因。 原来,周林的妻子去世后,还留下一个女儿,但是,那个女儿到了九岁那年,生了一场重病,也夭折了。周林之所以经常盯着玲珑发呆,是因为玲珑和周林的女儿很像,如果没有那么早夭折,和玲珑的年纪也差不多大小了。 所以,周林就将玲珑收为自己的义女,而李佑才能够心无芥蒂地去了玲珑。这一次,玲珑本来没有发现破绽,可是,当周林说要娶她时,还说一直喜欢她时,玲珑心中便犯嘀咕了,因为,那和她往日里所见的周林根本不一样,周林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 而且,李佑虽然是周林的弟子,可是,周林却将李佑视如己出,怎么可能会在李佑尸骨未寒之际,提出要娶李佑的媳妇儿呢?眼前这个人,什么都计算得很好,为了让玲珑更容易接受,还专门让邻居陈婶儿来劝,却没有想到,终究还是露馅儿了。 玲珑起身,站在“周林”的面前,寒声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 说着,玲珑就向“周林”的脸撕扯过去,但是,“周林”的脸却没有任何的变化,然而,玲珑还是确定,这个“周林”绝不是她的义父“周林”。 “周林”还冷笑道:“我真的是你义父周林啊。” 说完,“周林”便一下子晕倒了,因为玲珑在酒水里给他加了调料,够他睡一天一夜的了。 玲珑不再去管他,收拾了一下东西,牵着李佑买给她的两条狗出门了,到了城门口的边缘处,找了一处偏僻的小巷子躲了起来,等第二天早上,城门打开,她连忙牵着两条狗出了城。 可是,出了城门之后,玲珑不知道该去哪里,而且,李佑和周林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但是,她相信,只要李佑和义父周林还活着,便一定会回来找她的,于是,她便牵着两条狗躲到了山里,就在李佑不见的那一片山林,找到一处山洞,躲了起来,每天白天都躲在树丛之中,向下看去,盯着大路,那是去四方城的必经之路。 一个月时间过去了,玲珑整天躲在山里,状若乞丐,她都要绝望了,找不到李佑,也不见周林,要知道,虽然李佑和玲珑成亲之后,周林很少回家,但是,玲珑却也知道,周林很少出远门,完成工作后,都会回到四方城的,一般出门最多也就十天半个月的。 像这样的情况,十分少见。 又过了半个月时间,玲珑哭了,她终于看见了周林和李佑,两个人的状态也不好,头发如鸟窝一般乱糟糟的,全身衣服都变成了破烂,只能勉强遮蔽身体,玲珑牵着两条狗快速跑了下去,一下子紧紧抱住了李佑。 李佑几乎没有认出来人是谁,然而,抱住他的那一刻,他立刻感受到,那个人就是玲珑。 重逢的喜悦落下,三个人冷静下来,周林问玲珑怎么会这般模样,玲珑连忙将有人冒充周林要娶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这让周林和李佑又惊又怒。 李佑奇怪道:“那个人的目标其实是你,为何要冒充师父,而不是冒充我?” 周林拍了李佑的脑袋一下,笑骂道:“怎么?你是被摔傻了吗?你平时那一股机灵劲儿呢?他冒充我,自然是对我很熟悉,不冒充你,是因为玲珑对你很熟悉。” 玲珑道:“那个人会不会是白岳?但是,我看身高体型不像啊。” 周林摇头道:“目前,我也说不准,毕竟,那种易容术没有破绽,身高体型也能够改变的,但是,肯定不是白岳,因为,白岳还没有那个本事。” 说着,他又看向李佑,好奇道:“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李佑有点哭笑不得:“师父,我能得罪谁啊?我每次出去,不都是跟着您?咱们应该没有得罪过谁,最近得罪的人,似乎只有白岳,但是,你也说了,白岳没有那个本领。” 周林叹气道:“我们还是先回家,再来慢慢商量此事,不管此人是谁,我一定会将他找出来的,敢动我徒弟和徒弟媳妇儿,那就要承担代价。” 周林想来是一个好好先生,讲究一个“和气”,所以,即便是被薛青赶出虎跃镖局,他也不生气,只是觉得,薛青身为总镖头,自然有资格将赶出去。可是,这一次,那个人已经触碰到他的底线了,李佑差点身死,玲珑也差一点被毁了清白,而且,那个人还冒充他周林。 其实,周林早该回来的,为了救李佑,才回来的晚了。 这么多年过去,周林帮过很多人,特别是活跃镖局,受过周林恩惠的人不在少数,李佑还没有收到“周林”的信时,便已经有人早早给周林捎信过去,有人可能要对李佑不利,让周林防范着点。 那一日,李佑受到围攻,坠落悬崖时,周林刚好赶到,救了李佑,但是,李佑受了重伤,周林也无法将李佑带上去,只能用藤蔓捆住李佑,背在自己身上,爬到了谷底,这么长时间,周林其实是一直在给李佑疗伤。 等李佑好了一些,两个人这才寻到了出谷的路,绕了很远,才重新走回大路,还未到四方城,便遇见了玲珑。两个人其实都没有想到,对李佑不利,其实真正的目标是玲珑,否则,周林肯定早就返回,先将玲珑接走了。 等回家安顿好一切,周林便直接去找上了白岳,不曾想,白岳却早已经去世,就在李佑受伤之后的第三天,白岳因为意外去世了,这就让周林犯愁了。 不过,周林还是动用了自己多年结交下来的一些兄弟,一点点去了解,最后,事情终于清晰,要对李佑不利的人,的确是白岳,在四方城中,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动手,于是,便用周林的信将李佑骗出城去。 可是,那么,后来冒充周林的人是谁呢?其实,周林心中早已有了猜测,只是,他不敢相信而已,因为,整个四方城里,对周林十分熟悉,还能有那么高明的易容术的人,就只有虎跃镖局的总镖头薛青了。 然而,空口无凭,周林也没有办法,只得去了一趟衙门,告知此事,有些事情,自然应该交给擅长的人做。 最后,衙门终于查探清楚,一切都是薛青所为。 事情是这样的:白岳确实对玲珑念念不忘,可是,李佑一直呆在家里,让他束手无策,便想出一个办法,将李佑给引了出去。奈何,这件事情被薛青知道了,薛青一直嫉恨周林,于是乎,薛青便将白岳除去,自己冒充周林。 按照薛青的计划,等他和玲珑成亲之后,得到了玲珑,然后,自己再悄然离开,重新做回虎跃镖局的总镖头薛青,到那时,周林纵然回来了,也会身败名裂。 只是,他虽然了解周林,却不了解玲珑,最后被玲珑识破,给他的酒里加了调料,顺利逃走,没有能够让薛青得逞。薛青因为杀了白岳,被流放了,虎跃镖局群龙无首。 最终,周林应那些镖头和镖师的请求,入主了虎跃镖局,至于薛青的妻子和儿子,看在周林的师父面子上,让他们搬了出去,镖局每年都会分给他们银子,他们也算知足了,至少衣食无忧,否则,以薛青所做的事,谁还敢再来虎跃镖局投镖呢? 一切尘埃落定,玲珑却生病了,最后找郎中一看,原来玲珑有了李佑的孩子,已经几个月了。 后来,在玲珑和李佑的劝说下,周林又娶了一位朴实贤惠的女子做妻子,一家人生活,其乐融融。 第55章 恶霸没听道人之言,三个儿子相继去世,自己也流浪街头 宋朝,云雾村。 云雾村虽然坐落在山里,却因为有水源,所以,周围聚集的人口较多,村落很大。 李成虽然只有兄弟一人,可是他有三个儿子,而且,李成这个人比较无赖,几乎不讲道理,做事比较凶狠,渐渐地成为村里的一霸,自从李成成为村里的一霸之后,即便有的家里人多,也都不愿意和李成对上。 村里有一家姓王的人,由于不服李成,和李成争田地,表面上,李成和和气气,可是,有一次两个人一起去地里干农活,那姓王的老者走在前面,李成走在后面,李成竟然用镰刀直接砸在了姓王老者的后背,导致,姓王的老者瘫痪在家里。 所有人都觉得是李成做的,可是,李成就是不承认,别人也拿李成没有办法,更何况,云雾村山高皇帝远,他们也拿李成没有办法,谁也不愿意因为别人和李成闹僵了,因为,谁也不知道李成是否会突然对自己出手。 因此,这种事情,只能忍着,尽量远离李成。 就这样,李成在云雾村的威势越来越大,寻常人家,都不敢与他发生矛盾,甚至还要讨好他,于是,李成颇有一种云雾村大王的感觉,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必须要请李成到场,给李成准备最好的酒和菜,让他有和别人不一样的感觉。 李成的三个儿子,从大到小,分别叫:李海,李江,李河。 李海和李江两个人已经成亲,都是娶得村子里最漂亮的女人,而且,李海还是休了自己的妻子,又娶了妻子那个村里的村花,其实,她们都并不同意,但是,却不敢得罪李成一家,只能委屈出嫁,至于李河,则是年纪较小,还未成家,却已经和村子里的人定亲了。 云雾村苦李成已久,却都是敢怒不敢言。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季,云雾村来了一个游方的道士,大家觉得新奇,都想要请回自己的家,可是,当李成出来时,便没有人敢争了,于是,这个道人便去了李成的家里。 李成正在做饭,也让道人坐在旁边取暖。 道人看了一眼李成,又看了一眼李成的院子,微微皱眉,轻声叹息道:“李施主。” 李成看了一眼道人,好奇道:“道长您请说,说实话,在云雾村,我李成的家业还算不错,但是,毕竟只是一个村子,所以,根本无法和那些传闻中的财主相比,我请道长回来,便是想问一下,我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财主呢?” 道人看着李成,又是轻声叹息了一下。 李成笑道:“道长,您有话,便直说嘛,我其实很想再去抢一些地,但是,我又不是太敢,毕竟,若是他们生活不下去,会和我拼命的。” 道人想了想,说道:“只要李施主,从今往后,在村里能够日行一善,并且乐善好施,我相信,那一天会到来的。” 李成苦笑道:“日行一善吗?道长,你可真是为难我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坏的,行吧,从今以后,我就听您的,到那时,我家成了财主,几个儿子再也不用干农活儿了,别说日行一善,日行百善都可以的。” 道人点了点头道:“希望李施主能够说到做到吧,唉,我觉得李施主很难做到,这样吧,只要你日后不为恶,或许事情还有希望。” 李成点头道:“道长啊,这个好说,日行一善,我或许做不到,但是,不为恶,那还是能够做到的。我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小儿子正在读书,想要考取一个秀才的功名,不知道有希望吗?” 道长看了看李成的眉眼,点头道:“令郎十分聪明,或许还能考中一个举人,只是,这件事情还要在李施主的身上,若是你能够一心为善,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多谢道长,您的话我记住了!”李成烧着地锅,喜出望外,一边往土灶里添柴火,他家养的白猫也卧在一边取暖,这个冬季确实有些寒冷了,可是,那白猫却挡住了李成,让他拿干柴时不太方便。 于是,李成暴怒道“既然你觉得冷,这里面暖和,进去暖和吧。” 说着,李成竟然抓起那一只白猫,直接扔进了火堆里,顺手又填进去一把干柴,顿时,火焰燃烧,有一股烧焦的味道传出,不多时,那白猫便没了动静,再也不挣扎了。 道长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摇头叹息。 然后,李成回头,看着道长,保证道:“道长的话,我谨记在心,从今往后,为了那几个儿子,我一定会日行一善的。” 道长有些无语,只是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李成掀开了锅,“哎呀”了一声,然后看向道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道长,真是不好意思,只顾着和您说话了,忘记给锅里添水了,您稍微等一下,我再去井上挑水,今日,就在我家吃饭吧。” 道长摇了摇头,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水缸,水缸里还有大半缸水,缓缓起身道:“不用李施主麻烦了,这个时候,再去挑水,会耽误家里人吃饭的,我出去,随便找一家人吃饭,便可以了。” 李成连连道歉,一直说着不好意思,将风尘仆仆、饿着肚子的道长给送出门去,见道长离开之后,李成随后将门重重关上,嘴里哼着小曲儿,继续做饭去了。 道长缓缓回头,看着李成一家崭新的大门,轻声叹气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祖上余荫和福德又能护你到几时呢?前人积福,后人却不知道珍惜,可悲,可叹。” 道长只是在村里走了走,在那个姓王的老者家里吃了一顿饭,顺便将王姓老者的病给治好了,飘然远去,后来,再也没有来过云雾村。 道长的到来,只是成为云雾村的众人的一个谈资,时间消逝,这个谈资也渐渐淡了下去,谁也不再提起此事,就连李成也忘记了道长的嘱托,继续在村里称王称霸。 时间来到了第二年冬天,这个冬季似乎比上个冬季还要寒冷。 冬季自然要取暖的,可是,李成又不愿意辛苦,每天背着一根锄头,拿着一条绳子,坐在村口,凡是从山上回来的人,都要给李成交上一些干柴或者荆条疙瘩,特别是荆条疙瘩,十分耐烧,乃是普通人取暖的重要物品。 这办法自然是李成的小儿子,那个还在读书的李河想出来的,并且,每天傍晚时,回到村子里的人,还要将自己的干柴和荆条疙瘩放下,然后,将李成收来的给背回去,再去背自己的。 更为过分的是,李成美其名曰,这是帮助全村的人日行一善,那位道长说了,日行一善,将来就会成为财主,而且,是道长告诉私下告诉他的,他却将这个事情给说了出来,是为了云雾村整个村子的人好。 那天,天降大雪,天气十分寒冷,云雾村的其他人家,都是在睡前点一些荆条疙瘩或者干柴,等暖和够了,屋子暖了,趁着那个热乎劲儿,立刻睡觉。唯有李成家不一样,他收了太多的荆条疙瘩,可以肆无忌惮地烧。 半夜时分,李成家忽然间起了火,动静很大,惊动了四邻。 李成站在院子里,一边端着水救火,一边大喊着:“李海,你快出来啊,这房子没了,我们再盖就是了,快出来。” 其实,这火也不大,李成一家人都跑出来了,就只有李海没有出来,火是从客厅烧起来的,房子也没有点着,可是,十分奇特,竟然朝着李海的卧室烧去,火焰堵住了门,李海上蹿下跳,就是出不来,像是被拉住了一样。 其实,刚起火时,街坊四邻如果帮忙,有雪有水,很快就可以将这火扑灭,但是,李成平时在村子里太霸道了,这些邻居只是看着,相互对视,然后趁乱,默默回去,就当不知道一样。 他们十分默契,看似躲了起来,其实,每一家都拿着盆,装好了水,只要那火过界了,他们就会立刻浇上一盆,也有铲雪的,只是,或许是有大雪的缘故,那火始终没有烧过来。 最后,火焰熄灭了,第二天天亮,村里的人路过,才发现这件事情真是很奇特,只是屋子里着火,而且是烧了李海那一间房屋,而且,外面除了被熏黑以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房顶的雪都没有融化。 “这……”村里的人聚在一起,都在惊叹,觉得简直是匪夷所思,这太奇怪了。 李海死了,是被火烧死的,这让李成歇斯底里了,村里人都不敢去招惹李成,见到李成之后,都装着十分悲伤的样子,甚至,他们还要挤出两点泪水,以示自己的痛苦,李海去世三天后,李海出殡,村里的人都纷纷来帮忙。 回家之后,他们又开始偷偷地笑,都说李成是活该。 自从李海去世后,李成变得更加暴躁了,甚至,又让大儿媳嫁给了二儿子李江,并且,让李江多生几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要过继到李海的名下。 云雾村的人见到李海,都要躲得远远的,如果躲不过去,便低头从他旁边走过,李成若是不高兴,很可能就是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其实,李成这样霸道,也只能怪云雾村的人不够团结,若是他们拧成一股绳,李成也不敢如此嚣张。 但是,李成已经霸道惯了,养成习惯了,云雾村的人便已经十分温顺了。 时光流逝的很快,一转眼,便是半年过去了,李江两个媳妇儿的肚子依旧没有动静,李成自然也就还没有抱上孙子,但是,李成终于从悲伤中走了出来,毕竟,私塾先生说,自己的小儿子在学问上已经超过了先生,若是去参加考试,定然可以高中秀才。 私塾先生是李成在云雾村唯一尊重的人,因为私塾先生有学问,还是一个秀才,只有他好好教李河,李河才能考上秀才,这也是李成一直以来的愿望。 天气很是闷热,李成坐在村口纳凉,摇着扇子,看着天空道:“这鬼天气,等我儿子考中秀才,再考中举人,到时候,我也可以享受一下用冰来消暑了,就说,这是那些财主方能办到的啊。” 李成躺在石板上,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直到黄豆大小的雨滴下来,滴在他的脸上,才将他惊醒,他立刻头顶着扇子,向家里跑去,一边骂骂咧咧地说道:“这贼老天,等我儿子高中了举人,我就坐轿子,坐马车,再也不用担心下雨了。” 一边说,一边向家里赶去,雷声阵阵,雨越来越大。 私塾那边,也是如此,学子们都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因为,他们感觉那闪电和雷声就在他们屋子周围,所以,吓得他们不敢在屋子里呆着了。 等他们跑到私塾的空地之上,回头看,这才发现,那闪电确实是围绕着他们私塾的房子在转悠,一声声雷鸣,一道道闪电,似乎将天空都要撕裂了。 忽然有人问道:“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少了一个人,谁没有出来?” 有人回道:“都出来了吧,我们好像都在这里啊,还是赶紧回家吧,这闪电太蹊跷了,就一直绕着我们的私塾房子转悠,太可怕了。” “咿呀,不对,李河好像还在房子里,谁喊他一声?”有人终于知道是李成的儿子李河没有出来。 “李河,赶紧出来,太危险了!”这些学子大声怒喊着,可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他们的声音根本无法穿透大雨,李河坐在窗户边,纹丝不动,手中拿着一本书,依旧在摇头晃脑地读着。 “什么情况?李河听不到我们的声音,难道还听不到雷声吗?那闪电那么亮,不影响他背书吗?”有人疑惑。 即便是李河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是,李河应该也会察觉到私塾房子里的异样啊,毕竟,他周围的学子全都跑出来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李河就坐在窗户旁边,那雨水都扫进去了,书和衣服都湿了,他怎么还那么专心呢?他也不像睡着了啊。”有人的目光很好,觉得很是奇怪。 一众学子议论纷纷,他们自己似乎都忘记了,他们自己还在雨中,一个个在思考,总觉得这件事情,在哪里见过,他们忽然间想起了李河的兄长李海,据说那天的火,只在房间里燃烧,冲着李海的卧室便去了。 “你们谁去将李河喊醒,或者背下来啊,那里太危险了。”有人提议。 “你怎么不去?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和李河又不是朋友,你们谁是他的朋友?快去啊。” “不要说笑话,这一点都不可笑,李河与他爹李成一样,谁会是他的朋友?” “若李河是我的朋友,我肯定要冒险一下的,但是,唉。” 众人议论纷纷,这才发觉,李河一直高高在上,虽然没有欺负过他们,可是,有李成那样的父亲,谁能和李河成为朋友啊?而且,他们曾经让李河劝一下李成,大家都是同学,却也只是换来李河一声冷笑,说将来和他们不是一类人,注定是两个世界的。 没有人去救李河,李河依旧在读书,风雨已经灌进了私塾的屋子当中,油灯都熄灭了,天色暗沉,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借着闪电的光,他们能够看见,李河坐得笔直,还在读书。 只是,忽然间,一团闪电汇聚成一个光球,翻滚着,砸进了私塾的房间中,将李河给包裹了起来。 吓得空地上的一众学子不敢发声,大有李白那句“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感觉。 不多时,又变得天朗气清,六月的天气就是这样,说变就变,雨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山中的空气都湿润了许多,私塾的房间里全都是水,许多书也被风吹得到处飘落,其他地方,倒也没有损伤,只是,李河没了呼吸。 事情传到李成的耳中,李成差点疯了,他竟然拿着棍子,将当时空地的所有学子都打了一顿,私塾先生匆匆从家里赶来,却也无法阻止李成,李成顺带着将私塾先生给打了一顿。 李河去世了,私塾先生对他而言,已经没用了,自然也不得他的尊重。 云雾村的人私底下又是一场狂欢,只要李成不在,谁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十分高兴,若是李河考上了秀才,再考上举人,他们觉得,李成一定比现在还要嚣张,但是,李河被闪电击中,忽然间就没了。 先是李海,再是李河,众人都觉得李成家里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事情,才会接二连三地发生这样的事情。 安葬李河时,李成又找了村子里一个夭折的女子,在李成的威势下,那个女子的父亲不敢不答应,于是,李河和那个夭折的女人成亲了,如此,李成才将李河安葬。 这件事情,终于算是有了一个结束。 然后,李成便开始发疯,开始到处寻找那年来过他们云雾村的道长,他在附近几个村子都打听了,甚至还跑到了镇子上,问有谁见过那个道长,然而,最近见过那个道长的人,已经是那个道长来云雾村前后的时间了。 李成虽然百般努力,可终究是没有能够寻到那个道长。 李海和李河两个人相继去世,这让李成感受到了压力,地里的活儿也没有人干了,最后,只能有李江带着老大媳妇儿和自己媳妇儿下地干农活儿,当然,现在都是李江的妻子。 然而,李江带着两个人去了地里之后,自己并不干活儿,反而是让两个女子锄地,他自己则是在一旁休息,稍微干得慢点,就少不了一顿骂。 骂累了,李江便躺在树荫下睡觉。 每次看到李江这样的情况,两个女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更不敢打扰李江休息,而李江原本的妻子,终于忍不住了,偶尔也会劝说一两句:“老人一直说,尽量不要在野外睡觉。” 其实,除了在云雾村,在其他村子,很多老人都这样告诉过年轻人,李江自然也是听过这句话的,但是,在李江看来,那都是一些长辈担心那些年轻人不好好干活,却要偷懒睡觉,所以故意编出来的。 于是,李江依旧是我行我素,对于自己妻子的告诫,丝毫不放在心上。 这一日,两个女子又在干农活,实在是累了,便偷偷看了一眼李江是否睡着了,想去一边喝口水,休息一下,如果李江没有睡着,她们是不敢休息的。 她们看李江睡着了,才敢轻声轻脚,走到一旁,想要喝口水,然而,她们刚刚走到李江身边,就见李江忽然间睁开了眼睛,笑嘻嘻地看着二人。 吓得两个人忙不迭转身,就要立刻继续去干农活。这一年是个丰收年,其他家里都是高高兴兴的,唯独这两个女子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因为,无论是李成,还是李江,都不愿意搭把手,以往李海帮忙,可惜,李海也去世了,这李江实在是懒得出奇。 “两位姐姐,你们跑那么快做什么?这么热的天,怎么不在这树荫下休息呢?”李江的声音从身后传出。 两个女子觉得是李江在说反话,吓得她们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埋头锄地。 李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忽然间,李江竟然蹦到了她们两个人面前,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土,抓了一把,然后抬头望着两个女子道:“两位姐姐,我好饿啊,这能吃吗?” 一边说着,竟然真的将那土向嘴里塞去。 这可将两个女子吓坏了,李海的媳妇儿忙出手阻止,可是,李江的媳妇儿却阻止了她,示意她不要管,李江竟然真的吃了一口,又被噎住,吐了出来。 李江的媳妇儿又道:“乖,这不能吃的,我们回家吃饭好不好。” 李江拍手道:“家是什么?饭是什么?饭能吃饱肚子嘛?我感觉肚子好饿好饿。” 李江的媳妇儿道:“能,我们回去吧。” 说吧,她向李海的媳妇儿递了个眼色,她在前面牵着李江,让李海的媳妇儿在后面背着锄头,向家里赶去,她有一种直觉,李江应该是疯了。 李江的媳妇儿对李海的媳妇儿说道:“你还记得,咱们隔壁村之前有个老疯子吗?” 李海的媳妇儿点头道:“听过,李海死去的那个妻子便是那个村的,怎么了?” 李江的媳妇儿看了一眼李江,低声道:“我听老人说,那个老疯子是因为在野外睡了一觉之后,醒来,就成了一个疯子了。” 李海的媳妇儿道:“你不会觉得,李江也是这样吧?” 李江的媳妇儿呵呵一笑道:“多半是如此,如果按照那个老疯子的情况,李江这样子,应该是好不了了,以后,李成一个人,又能怎么样呢?” 李海的媳妇儿闻言,眼前一亮,两个人对望了一眼,都发现彼此眼中的兴奋之意。 这时,李江忽然问道:“两位姐姐?李江是谁啊?李成又是谁啊?老疯子是什么意思?” 李江的媳妇儿笑眯眯地道:“李成?一会儿你见到了,就知道了,他可不是好人,会抢你的吃的,会让你饿肚子呢。” 李江道:“那我不喜欢他。” 李江的媳妇儿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拉着李江,继续向云雾村走去,李海的媳妇儿跟在两个人后面,差点笑出声来,她觉得生活又充满希望了。 李成在家,正忙碌着做饭,忽然间看到三个人回来,顿时一阵暴怒道:“现在什么时辰?太阳还高高照呢,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李海的媳妇儿不敢吭声,虽然李海和李河去世了,李江似乎又疯了,但是,李成在云雾村多年的威势,还是将李海的媳妇儿给吓住了。 李江的媳妇儿却是装成害怕的样子,将李江推了过去,哭泣道:“爹,李江在野外睡了一觉,就成这个样子了,你看看怎么回事,赶紧想象办法吧,他不会变成隔壁村那个老疯子一样吧?” 李成闻言,吓了一跳,赶紧看向李江,他刚才怒吼,其实就是觉得两个儿媳妇儿不好好干活,竟然偷懒,这一看,李成差点哭出声来,因为,李江和平时确实不一样了,眼神变得十分呆滞。 李江呆呆地问道:“你有吃的吗?我好饿!” 李成已经手足发软,不知所措,冲着李江的媳妇儿吼道:“还不赶快去拿吃的?” 李江的媳妇儿不敢违逆李成,赶紧去拿馒头,甚至,怕耽误时间,竟然将装馒头的篮子整个端了过来,于是,李成看见馒头就拼命地往嘴里塞,不停地塞,根本停不下来,短短片刻,就吃了十个馒头。 这将李成吓坏了,连忙阻止李江,但是,李江却一下子把李成推倒在地上,一直往嘴里填馒头,含糊不清地道:“你是个坏人。” 李成阻止李江吃馒头,李江一脚一脚将李成踹翻在地,最后,李成的腿瘸了,李江却被撑死了。 这一下子,李成这个一家恶霸,竟然就这样凋零了,后来,两个儿媳妇儿都改嫁了,李成流落在街头上,和流浪狗争食,十分可怜。 多年以后,那个道长又来了,在街上碰见了李成,李成抱着那个道长放声大哭。 道长说:“本来,你有前人的余荫和福德,可是,都被你自己作掉了,我曾劝你,或许能保住三个儿子的命,可惜,你不听,你可还记得,被你顺手填进灶子里的白猫吗?” 我曾从外公那里,听过这个故事,这个故事似乎一直在他们村子里流传下来的,他们总是给晚辈讲这个故事,以此来告诫后辈,要与人为善,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第56章 妇人去奔丧,灰狐拦住她去路,灰狐提醒她:你不能去 明朝时期,顺德府有个叫桂芳的少女,她相貌清秀,心灵手巧,温柔善良,街坊邻居都喜欢她。因桂芳是女子,父母并不疼爱她,桂芳十八岁时,父母将她卖给一个丑陋的杀猪汉为妻,并用卖掉桂芳的钱,给桂芳的弟弟说了一门亲事。 买走桂芳的杀猪汉叫林春望,虽然相貌丑陋,但是他心肠仁厚,知道疼人。自从林春望将桂芳娶进门以后,便真心对待桂芳,家里有好吃好喝的都会先给桂芳,桂芳被林春望的真心打动,便一心一意和林春望过起日子。 林春望十分疼爱桂芳,两人互帮互助,一起努力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可这样的好日子只持续了半年,桂芳就彻底失去了林春望。 林春望和桂芳只成婚半年,便得急病去世了。林春望去世后,桂芳伤心欲绝,她本想追随林春望而去,却发现自己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桂芳看着仍旧平坦的小腹,泪珠不停滑落,腹中的是她和林春望的孩子,若是她死了,林春望唯一的骨血就没了。 桂芳思来想去,决心生下这个孩子,留下林春望唯一的血脉。此后桂芳深居简出,一个人好好生活,不料父母在这时找上了门。原来父母得知林春望去世的消息,便想将桂芳接回家中,重新为桂芳说一门婚事。 桂芳看着父母眼中的精光,知道父母想重新卖掉自己换钱,因此她果断拒绝了父母的要求,并将父母赶出家门。桂芳此举算是彻底与娘家翻了脸,她以为娘家人再也不会与自己联系,不料三天以后,桂芳忽然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 桂芳没想到母亲会突然去世,虽然母亲生前并不疼爱她,但是桂芳仍决定回娘家奔丧,送母亲最后一程。桂芳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急匆匆往娘家赶去,不料她走到半路的时候,一只灰狐忽然从路边的草丛里跳出来,直接拦在了桂芳面前。 桂芳被忽然出现的灰狐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待看清眼前是一只灰狐,桂芳才松了一口气。桂芳本想绕开灰狐继续赶路,那只灰狐却忽然看着桂芳说道:“桂芳,你不能去,你不要去娘家,去了那里你就回不来了。” 桂芳听见灰狐口吐人言,惊得目瞪口呆,她惊慌地询问那只灰狐:“你怎么会说话?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灰狐见桂芳害怕自己,担心自己吓到桂芳,急忙安抚她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来保护你的。” 灰狐安抚了桂芳几句,随后说起了它拦住桂芳的原因。原来灰狐叫灵祁,是一只有百年道行的狐妖,十年前,灵祁渡劫失败,身受重伤,它躺在河边的草丛里,绝望地等待着死亡,是路过的林春望救了灵祁,灵祁才能保住性命。 灵祁为了报答林春望的恩情,便默默在暗中保护着林春望。林春望得急病时,灵祁正在闭关修炼,他得到消息赶来时,林春望已经归西,灵祁恼恨自己没保护好林春望,因此自责不已。 林春望的头七回魂之夜,灵祁守在林家附近,他见到了林春望的鬼魂。林春望得知灵祁守在林家的原因后,立刻跪在灵祁面前,红着眼睛说道:“我虽然死了,但是我放心不下桂芳,桂芳善良柔弱,我担心桂芳以后会被人欺负,希望你能暗中照顾桂香。” 灵祁看出桂芳怀了林春望的孩子,他本就对林春望心怀愧疚,便答应了林春望的请求。从那以后,灵祁便悄悄在暗中保护着桂芳,桂芳母亲去世的消息传来时,灵祁当时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桂芳母亲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可能忽然去世? 灵祁担心这是桂芳娘家人骗桂芳回家的阴谋,便悄悄去桂芳娘家查看,结果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灵祁到桂芳娘家时,看见桂芳的母亲正在大口吃饭,她一边吃东西,一边对丈夫、儿子和儿媳说:“桂芳得知我的死讯,肯定会回来奔丧,她一进门,你们就将她捆了,我们把她卖给邻村的老光棍,还能多换一些钱。” 灵祁听见桂芳母亲的话,心中气愤不已,他施法掀翻了饭桌,就来找桂芳报信。桂芳听灵祁说明前因后果,既难过又愤怒,她没想到母亲为了骗自己回娘家,竟然想出了这样的主意。桂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她缓缓对灵祁说道:“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 灵祁点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保护你,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就好。” 桂芳凑到灵祁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随后便转身回了家,灵祁则向着桂芳的娘家走去。当天晚上,灵祁按照桂芳的叮嘱,让施法将桂芳的娘家人全部送到林春望的坟前,随后他变成林春望的模样给他们托梦,并对他们说道:“你们若再打桂芳的主意,我就把你们拖进阴曹地府!” 桂芳的父母、弟弟和弟妹被噩梦惊醒,他们醒来发现自己在林春望坟前,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他们担心林春望真的会将他们拖进阴曹地府,此后他们再也不敢找桂芳的麻烦了。 桂芳没有娘家人的打扰,生活恢复了宁静,她在灵祁的照顾下,安心在家中养胎。后来,桂芳生下一个儿子,她努力将儿子抚养长大,儿子也格外孝敬她,而灵祁则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桂芳母子。 第57章 和尚借宿老汉家,半夜老汉儿媳惨叫,引出一桩杀案 和尚裴阳命格特殊,出生在一年中半阳半阴的节点。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死,父亲悲伤过度,随之而去。 他本人则被路过的一个老和尚收养,在寺院长大,本以为一生就此常伴青灯古佛,没想到一次下山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他摊上了一宗奸杀案。 一户普通的农家里,一个妙龄女子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双目圆睁,修长赤裸的双腿耷拉在床沿上,满床血腥,很明显,女子已经死去多时。 故事发生在明朝末年,河南有一姓李农户,妻子早死,一个人将儿子拉扯长大,眼见儿子到了婚配年纪,因为家里穷,一直没能娶上媳妇,李老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李老汉的儿子叫李子封,平日里除了放牛喂羊,便是模仿画本里的神神鬼鬼,心智也和普通人差一截。 李子封头上带着白色纸糊的帽子,在夜色里,一蹦一跳地学着僵尸跳。 李父半夜上厕所,被吓得一激灵,“你小子干啥呢?” 李子封伸直双臂,伸出血红的舌头,“老爹,我来取命了,取命来了!” 那李老汉,吓得抓起脚下的鞋子就往李子封的身上砸,李子封疼得嗷嗷叫。 李老汉叹着气摇了摇头,转身出门,打算趁着夜色去树林里看看能不能捡些野味,李老汉没想到的是,就是这次夜行,改变了他和儿子的一生。 李老汉刚进树林,就被一个白影吸引住目光,李老汉胆大,走上前去,发现是一个白衣女子躺在地上,只见那女子长的肤白貌美大长腿,李老汉单身多年,何曾见过如此绝色的女子,不禁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随后将女子扛回家去。 到家之后才发现女子不是睡着了,而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老汉打来井水,泼醒女子,才得知女子名叫周芸,和父母路过此地,不料被土匪盯上,父母为掩护自己,被土匪杀害。 周芸失去双亲,悲痛欲绝,但是想到父母是为了保护自己,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将来为父母报仇,于是继续前行,可能是劳累过度,昏死在树林里。 周芸面对李家父子的殷勤,心生感动。 可随着住的时间越久,怪事频发。周芸门口经常出现一些白纸糊的小人。 深夜看上去,十分渗人,李子封说是给周芸做的守门神。可是样子却像是黑白无常。不止如此,李子封还被李父撺掇着要和周芸成亲,生个白胖小子。 李子封毕竟傻,被李父一洗脑,逢人便说,周芸是他媳妇。周芸拗不过这家人,再加上当地村民很是团结,周芸曾经骄纵的性子被磨没了,只能先和李子封成亲,暗中再做打算。 那捡来的儿媳天生美貌,就连李老汉晚上也会做两人的春梦。 李子封有次披散着头发钻进周芸的被窝,妻子被黑暗中这傻子的举动吓得够呛。 周芸坐起,拍着起伏的胸膛,对他耳边说道,现在夫妻两人不能同房,不然晚上会有僵尸来把你给劫走,吸干你的骨髓。周芸边说边指着画本上的妖怪,脸色作狰狞状。 李子封抖了抖身子,双臂抱着自己,哇地一声吓跑了。 这李子封虽然傻,可是长相俊美,平日里站在那里,和贵公子差不多。周芸想必也是相中了这一点,加上毕竟人傻,背地里好操纵。 然而没过多久,李子封便失踪了。村民们都指着周芸的脊梁,称她不待见自己的傻丈夫,给诓到路边,让人贩子给骗走了。可没想到,一周后,周芸也衣不蔽体地躺在自家床上,死不瞑目。 那天,周芸早早便用过晚餐,来到卧室。李老汉半夜起夜时,还看到周芸的房间里亮着灯,而她像是坐在梳妆台前,涂抹脂粉,李老汉又想起梦中儿媳的倩影,肤白貌美,娇艳如花,不禁咽了咽口水,准备推门而入。 但儿子还失踪未回,自己怎能打起儿媳主意。他立刻收敛起心思,走向自己睡房。 大概一炷香后,“啊!”地一声惨叫传来,紧接着桌椅和地面碰撞,一阵混响。李老汉慌忙走出房间,却见周芸房内无人。 隔壁的侧房内,却亮着灯,竟然发出了男人的喘气声。这侧房内居住的是前来借宿的和尚,平日里给人讲法念经,看起来为人正派。 李老汉瞅着蹊跷,便上前推开房门。没曾想,是周芸一双花白的双腿裸露在外,头朝下,半截身子倒立着挂在床沿。而一旁的年轻和尚,衣衫不整,大汗淋漓,坐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 几天前,这和尚叩开李家的房门。夜色下,他双手合掌,称自己叫做裴阳,下山游历。老汉看他长得面善,又是出家人,便同意他借宿。 和尚谨记长老对他的教诲,在路上看到受伤的动物,也会让自己念三遍静心咒语,再去施救。毕竟关心则乱,和尚的命格不能生起凡人的情感,不然会有灾祸降临。 没曾想一念之差,和尚还是惹了祸。 李老汉看到惨死的儿媳,四周门窗紧闭,便上前揪着和尚的衣领,“你这和尚,徒有虚表,竟然害我儿媳!” 裴阳脸色苍白,胸膛里心脏还在扑扑地跳,他想辩解却觉得瞬间头痛欲裂。只见脸上氤氲起一团黑气,接着李子封的声音,却回响在房内。 “爹,是我啊!我是你儿子啊!”只见那和尚的一举一动,就连神色也恢复成李子封平时呆傻的样子。 李老汉看到后,瞬间瘫倒在地,“你……子封啊,你去哪了你。” “爹,我好冷啊,我被水泡地都发涨了,骨头都碎了,爹你救救我,救我啊!”只见和尚的一身袈裟湿漉漉地滴着水,身子还向前爬着抓住了李老汉的脚。 李老汉惊慌地全身发抖,“你是谁啊,你这和尚,装什么鬼,我儿子去哪了?”他边说边抓起桌旁的一个花瓶,砸向了和尚的脑袋。 一瞬间瓷片四裂,碎片也刮伤了李老汉的脸。那和尚突生笑脸,双眼血红,衣服上却又多了不少苔癣。“爹,你怎么能不救我呢,我好冷……好冷啊!” 那李老汉,又朝和尚脸上踹了几脚,这才连滚带爬地赶紧回到自己房间,喘着粗气。“中邪了,定是中邪了!这和尚是妖僧呀!”眼看事情解决不了,李老汉不能等了,便再次软着腿拿起大门背后的铁锹,去挨家挨户地敲门来帮忙。 而此时,和尚已然晕倒。一席袈裟和黑靴踏入门中,长老捋了捋胡子,给那和尚身上点了几处穴位。 和尚醒了过来,他看到长老,慌忙跪下,“师傅,我没有杀人。” 长老摇摇头,“此事也不怪你,终究是因果循环。裴阳,你是不是动了凡人之心,我早提醒过你,你体质特殊,一旦动凡心,就会引火烧身。这事,你留下来化解吧!” “师父,你别走啊,我该怎么办?” “切记,菩提本无数,心自莲花开。你只要内心干净,心怀大爱,一切妖魔自然现行,邪祟也入不了你的身。” 长老留下一句话后,越走越远,身形也消失在夜幕中。 李老汉召集一些村民后,当夜便找村长说了此事。村长年轻时见多识广,他定了定神,便说道:“李老汉,这怕是你家儿子死了,还魂附在了那和尚身上。你细细与我说来。” 村长扶起李老汉后,听了他口中所讲和尚的异样,便称李子封可能是在河边溺亡的。 于是众人提着火把搜寻了一圈,而此时村长的儿子贾连却面露异样,在原地急地直转圈。 贾连举着火把,“爹,天都快亮了,这人肯定是找不着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审问那和尚吧!” 村长犹豫之际,事情竟有了进展。一村民称在河边五里外有一滩烧坏了的树林,残留着男子的衣物。 经过现场鉴定,那具焦尸,正是失踪的李子封。 原是李子封的手腕上有个刀疤,小时候磕到了桌沿,将匕首撞在地上,手腕割伤流了一脸盆血。李老汉扒拉着那具焦尸,哭红了眼睛。 “村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李老汉跪在众人面前,嗓子都喊哑了。 次日,众人围聚在案发现场,而那和尚也早被看押。村长看了和尚的气色,并迅速把脉,问了生辰八字后,才解开一切鬼怪作祟的谜题。 和尚出生时正值一年中阴阳平衡的日子,若是有不慎之心,便容易被邪灵附体。不过,鬼怪从来不害好人,前来复仇索命的对象也必定做了亏心事。 从前寺庙的方丈,就看出和尚的命数,扬言不要让他心生恻隐,不能有太多私情,这样才不会被鬼怪夺舍,最终精气耗尽而死。 然而和尚裴阳,在山上修行三年,终日诵经,还是改不掉凡人的心思。 还好村长见多识广,早年行走江湖时,听说过一些奇闻异事。他布置了一个八卦阵,在和尚身上扎上银针,借用和尚的身体与死去的李子封展开交谈。 真相让人不寒而栗,皆因人世间都逃不过贪字。原是贾连觊觎周芸的美色已久,时时奉承,送上一些金银珠宝。毕竟曾是富商之女,村长儿子有权有势,攀附上村长,岂不报仇有望。一来二去,联系密切,两人互生情愫。 可是东窗事发,那夜李子封关切妻子,一路跟踪想要送去避寒衣物,却看到妻子和贾连搂搂抱抱。那贾连发现了李子封,并与其缠斗在一起。两人打斗之余,贾连失手将李子封给溺死了。 周芸一下慌了,六神无主,还打算喊人来救命。可贾连却想到自己的名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尸体给烧了,毁尸灭迹。 结果,当天晚上下了一场雨,尸体没有彻底烧干净。死去的李子封化身幽冥,迟迟不肯入地府。 刚好找到机会,附身在和尚体内。那和尚之所以能够让鬼魂附体,也是因为在夜半时不小心偷看到周芸洗澡,这才生起凡心,让李子封的幽灵趁虚而入。 李子封的幽灵附着在和尚的肉身,和尚这才被操纵起来,玷污了周芸。虽然李子封生前心智不通,可是死去的亡灵聚集着怨气,加上房内漆黑,周芸将那和尚当成是情夫村长儿子——贾连,这才开始放纵。随之,高潮之时,被幽灵索命。 她只觉得身子飘忽,脸颊绯红。双手搂着和尚的肩膀,那和尚被李子封附体,情浓之处说道:“妻子,你爱不爱我?” 周芸未发现异样,她仰头笑道:“当然最爱贾公子了,你怎么能和那个傻子相比。” 一瞬间,被附身的和尚双眼发红,周芸只觉身体无力,眼睛里流出红色的液体,慢慢地没了呼吸,而死后,她双目圆睁,嘴巴大得可以塞下一颗鸡蛋。 周芸之死总算真相大白,而周家的财富也并不光彩。原是做假冒伪劣的字画发家,周父得势后也在当地欺压百姓,而如今父母被打劫致死,女儿偷欢被丈夫索命也是罪有应得。 毕竟当夜周芸包庇村长儿子,见死不救,放火烧尸。李子封死前,看着周芸,眸子里的光从欣喜转为不安再到黯淡。 众人听后,无不叹息。贾连当晚想逃跑,路上却不慎崴脚,山边又掉落了大石,将其砸死。 和尚虽然没有作恶,可是特殊的体质也引来灾祸。只因那一抹贪色的眼神,让心神荡漾才让邪祟有机可乘。 之后,裴阳诵经三天,超度亡死的李子封,整个村庄恢复了宁静。 出生起就神通阴阳二界,一念起,引得百恶生。这是和尚的造化,也是该有的劫难。 年少时,裴阳就因为一只兔子受伤离世,难过一月之久。这样纯良之人,断然会被红尘琐事所扰。好在他经此一劫,心智坚定,成了当地有名的通灵神僧。 第58章 男子高中状元,回家就要休妻,妻子说:让我再服侍你一晚 扁担山下有个状元潭,原名贞女潭,传说当年某个状元郎高中状元,休妻再娶,结果与前妻一块葬身此处。 状元姓陈,名文彬,住在扁担山下的白石村,家中十分贫困,十五岁中了秀才后不久,父母意外双亡,无钱下葬。 镇上开酒楼的钱员外闻讯,亲自送钱到他家中,帮忙操办了丧事,安葬好两位老人。 钱员外觉得陈文彬是可造之材,刚好家中有个十六岁的小女儿,便约了陈文彬亲族,趁着热孝,把婚事办了。 陈文彬家只有两间破草屋,岳父疼爱女儿,不舍得她到村里受苦,特意留小夫妻在家中居住,一应使用,都由钱家供应。 陈文彬感激岳父慧眼识珠,将女儿托付,越发用功读书,生怕对不起他们一番苦心,每晚读书到四更天,妻子钱慧娘一直做针线陪同在旁。 三年孝满,陈文彬除服,到省城参加乡试,本来信心满满,别说拿个举人,就是解元都唾手可得,万万想不到居然落第了。 眼看眼看平日不如他的同窗都中了举人,得意洋洋,他羞愧难当,不知何去何从。幸亏送考的老仆人早得了主子交代,中了固然可喜,不中也要把女婿安然带回家,好说歹说,终于把陈文彬拉上马车,往家中去。 亲戚朋友们都说陈文彬这样的高才,举人妥妥的,劝钱员外先备好酒席,只等报喜讯的一来便开宴。 钱员外却说世上哪能事事都如人意呢,女婿三年守孝,只怕时候未到,离功名还有几里路哩。 一路上,陈文彬想起岳父的期待和妻子的陪伴,自己不能考得功名让他们失望,如何是好? 他越想越羞愧,觉得辜负了他们,马车经过扁担山时,他借口要上山看看父母的坟墓,硬是下车,一个人上山了。 老仆无奈,急急赶回家中报讯。 家中此时已经知道他落榜,听闻他上了山,钱家父女顾不得责怪老仆没紧跟着他,担心他一时想不开做傻事,急忙带人往山上跑。 钱员外年纪大了,又肥胖,跑不快。钱慧娘拎着裙角,飞也似的往山上扑,远远的看见丈夫在深潭前徘徊,大有死意,连忙喊道:“贞女潭投不得,都是奸夫淫妇浸猪笼用的,你清清白白读书人,怎能葬身在那里!” 陈文彬一愣,见到满面焦灼冲过来的妻子,不由坐倒在地,掩面大哭,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自己白白吃了三年米饭。 钱慧娘因为母亲早逝,从小跟在父亲身边,听惯父亲教诲,行事磊落大方,见丈夫失意大哭,便摸了摸他的头,劝解道: “姜子牙八十多岁才遇到文王呢,谁敢笑姜子牙没用?你不过时运未到,下一场定然能高中的,到时候中了解元,别嫌弃我是个商户女儿不懂礼仪啊。” 钱员外气喘吁吁,也赶到了水潭边,见女婿如此伤心,便道:“嗐,不过一场不中,有什么好伤心的?功夫越老越劲道,下场再战便是。你这样,不会是嫌弃我们钱家米饭不好吃吧?” 陈文彬连忙抹了抹眼泪,道:“岳丈大人说笑了,我一个败落无用之人,能得岳丈青眼相加,又得慧娘殷勤服侍,此生何求?” 钱员外又是一番劝慰。 岳父妻子都是顶好顶好的,但大舅子—— 陈文彬想起大舅子嘴脸,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冷言冷语跟刀子一样伤人,仿佛恨不得立刻把自己赶出门去,这些事情,怎么跟岳父妻子说呢? 望着妻子温柔的目光和岳父慈爱的笑脸,他下定决心,再忍一忍,一旦高中,立刻自立门户,搬出去。 因陈文彬心情低落,怕亲戚或者下人说闲话伤害到他,钱员外特意将他们小夫妻送到花园内一个清净院子居住,一应使用,更胜从前。 大舅子钱广义不高兴了,问钱员外,这等无用之人,何必对他毕恭毕敬,浪费米粮? 钱员外气得半死:“你说的什么话!若是他高中了,你脸上也添了七分光彩!” 钱广义呵呵冷笑,说就算他中了状元,能帮什么忙?能帮忙卖酒还是做菜? 钱员外说他目光短浅,若是女婿中了状元,他便是状元郎的大舅子,只要在酒楼中挂几幅状元郎写过的字,摆几坛状元郎喝过的酒,还不客似云来,财如泉涌? 钱广义直着脖子道:“那也得他有这份福气!” 他看不惯姓陈那小子,并不是因为他出身贫寒,也不是因为他是酸秀才,而是他做事有失厚道。 妹妹一心一意对他,凡事都以他为先,但是饭菜上桌,他专挑爱吃的吃,可以一整碗吃光光,却没想到给妹妹留一口。 这样的人,就算中了状元,也怕是个负心人吧。 可惜任他怎么说都没用,父亲和妹妹都以为他不喜欢姓陈的,是嫌贫爱富,是目光短浅,看不到他的锦绣前程。 不久五月初五过节,钱员外与陈文彬一起喝酒吃粽子,谈到将来若是中了状元,如何修房子竖旗杆等问题,越说越欢喜,那酒如水一般往嘴里灌。 钱慧娘担心父亲年老体衰还这样纵酒,有伤身体,在旁边劝说,钱员外却说过节开心,多喝两杯没问题的,自己知道自己酒量。 当晚陈文彬喝醉了,呕吐不止,钱慧娘替他清洗、擦身子,喂他喝解酒茶,忙到天蒙蒙亮才合了合眼睛,却听到了府中哭声大作。 她跑出去一打听,父亲居然没了。 钱慧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昨晚喝酒还好好的,怎么就没了?” 大哥钱广义气得半死:“还不是被你们灌酒醉死的!” 兄妹二人大吵一场,若不是老管家拦住,当场便打起来了。 钱员外丧事过后,陈文彬觉得大舅子整天冷言冷语,摔摔打打,实在无法忍受,想跟妻子说搬出去。 结果他还没开口,钱慧娘说受够了大哥的嘴脸,要带着自己的嫁妆,搬出去。 但钱广义不答应,冷笑着问:“嫁妆?你们夫妻二人白吃白喝六年,还有什么嫁妆?我大人有大量,欠我们钱家的,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好走不送。” 陈文彬要跟他理论,被大舅子一拳头砸到脸上,骂道:“好你个穷酸秀才,养你六年还不知足,要我养一辈子不成!” 陈文彬握着拳头,怒气冲冲道:“好,大家作证,今日起我们夫妻搬出钱家,他日我高中了,你别来我家门口!” 钱广义却说:“放心,他日就算乞食,我也会避开你家门口!” 钱慧娘拖了陈文彬,收拾好了几件衣服离家,因陈家老房子已经摇摇欲坠,典了一只玉镯,租了村头两间破草屋暂住。 她说:“我有手有脚,缝缝补补也能换柴米,你别担心了,用功读书,将来高中,今日所受的苦都值得了。” 陈文彬十分感动,当着妻子的面发誓,一定用功读书,让她风风光光当状元夫人。 贫贱夫妻百事哀,钱慧娘缝缝补补,所得不多,省吃俭用,丈夫吃肉她喝汤,丈夫吃饭她喝粥,钱还是很快花光光了。 她本想回娘家找大哥求援,但一提起这个念头,陈文彬勃然大怒,说就算饿死也不会吃钱家一根草。 钱慧娘只好加倍用功绣花,希望能多赚一点钱。 因为劳累过度,她小产了,落了一个已经成型的孩子。 陈文彬伤心自责,去小酒馆买了一坛酒,回家边哭便喝,醉倒过去,吐了一地。 钱慧娘拖着无力的身子,替他收拾残局,想起那个无缘的孩子,简直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 陈文彬醒后,跪在她面前指责,发誓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 他经常深夜读书,感染了风寒,日咳夜咳,咳嗽声快要把草屋震塌了,还抱着书不肯放手。 钱慧娘当了娘亲留下的一根簪子,也是自己最后一件饰物,请大夫,买药,好不容易才把丈夫的病治好。 大哥钱广义偷偷在路上截住她,说至于为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到这样惨兮兮吗?钱慧娘说,那个人是她丈夫,值得。 大哥要给她银子,她坚决不收,说陈文彬已经病好了,不劳他操心。 钱广义忍不住吼她:“你的身子不用看吗!你看看你脸色都成什么鬼样了!” 钱慧娘心中一痛,丈夫不会接受大哥银子的,她摇摇头,转身走了。 回到家,看着丈夫憔悴的脸色,钱慧娘忍不住想,若是家里有钱,丈夫又怎会饿成这样? 她想了又想,咬咬牙,偷偷到扁担山中贞女潭钓鱼。 贞女潭有着古时候偷情男女浸猪笼的传说,近百年来虽然不曾发生过浸猪笼的惨剧,但附近依旧无人敢到贞女潭捕鱼。 潭内的鱼又肥又呆,钱慧娘只用了一条蚯蚓,便钓起条五六斤重的鱼。 她不敢说是贞女潭的鱼,而是说自己挣钱买的,恰好那个卖鱼的大伯急着回家喝酒,很便宜就卖给她了。 陈文彬眉开眼笑,说天降大鱼,说明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夫妻俩饿死啊。 大鱼肉质鲜嫩,钱慧娘将一半肉腌了晒干,另一半剁碎做了鱼丸,鱼头则熬了鲜美的鱼汤。 陈文彬近来饮食寡淡,好不容易有鱼吃,立刻大口喝汤,大口吃丸子。 钱慧娘生怕他被鱼骨头噎着,在旁边不断提醒他吃慢点。 陈文彬吃得肚子圆圆,打了个大大的饱嗝,这才发现,妻子碗中只有半碗菜叶,而桌上一大碗鱼丸已经全被自己吃光了,不由汗颜: “我、我——真是该死,居然没想到你没吃!” “嗐,多吃一点少吃一点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夫妻啊,你吃了便等于我吃了。”钱慧娘生怕他心中愧疚,连忙转移话题,说自己明日上山捡菌子,若是挣了钱,继续买鱼吃。 陈文彬看着她,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道: “好慧娘,你原本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为了我,双手粗糙,浑身鱼腥味,都是我的错,没让你过上好日子……” 钱慧娘眼圈瞬间红了,原来这段日子里的心酸,丈夫一起看在眼内呢,将来日子好了,他必定对自己很好的。 钱广义硬着心肠由妹妹妹夫离开了钱家,却又放心不下,好几次到白石村偷看。 他看过妹妹挎着篮子到河边洗衣服或者洗菜,看过她急急脚跑去找大夫,也看到了她偷偷摸摸跑到扁担山贞女潭钓鱼,心疼不已。 当钱慧娘又一次挎着篮子往扁担山上走时,他拦住了妹妹,掏出一包银子给她,让她回家去,别累垮了自己。 钱慧娘不要,说自己可以挣钱养活两个人。 “两个人能养活,要是将来有了孩子,三个四个人,你还能养活吗?” 钱广义本是心疼妹妹才这么说,谁知话进了钱慧娘耳中,却不是那个意思了,她以为大哥是诅咒丈夫一辈子无法高中,一辈子要靠自己养,顿时变了脸色,道: “小女子哪敢收钱大老板的钱,你请回吧,别打扰了我干活。” 她如此冷淡,钱广义满肚子话都堵在了咽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扁担山,过了一阵子,再悄悄吊在后面,生怕她遇到什么危险。 钱慧娘又提回来一条大鱼,比上回的还重,大约七八斤。 陈文彬夸她能干,说要是这样下去,简直要发大财啊,自己明年考乡试,花费不成问题了。 提到乡试花费,钱慧娘皱了皱眉头,就算每日钓一条大鱼,离乡试花费也远着呢,置办衣服鞋袜、雇车、伙食、住宿等等,虽然官府会出一部分,但也不可能全出。 她有些后悔早上太冒失了,若是明年没有足够的花费,只能向大哥求助,总不能因此耽搁了丈夫的锦绣前程。 第二年乡试,钱慧娘找了个借口离家,厚着脸皮跑回娘家借钱。 谁知大哥刚好到镇上酒楼去了,听说来了个贵客,一定要大哥亲手下厨招待。 钱慧娘瞒着陈文彬出来的,若是呆久了,只怕他看出破绽,又要大闹一场,不敢多等。 往回走不远,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钱慧娘回头一看,是钱府老管家。 老管家送上一包银子,说老主人昔日对姑爷期望很大,若是泉下有知,也会希望姑爷高中的。 钱慧娘谢过老管家,收下银子,一路走,一路想起父亲,不由泪如雨下。 若是父亲在世,夫妻俩怎会过得如此艰难? 幸亏,再艰难的日子也有穷尽,自己快要熬出头了。 陈文彬看到那包银子,知道是老管家所赠,开心不已,说世上还是好人多的,老管家有眼光。 钱慧娘把整包银子都给了他,让他在省城别省钱,该花的花,该吃的吃,住好点,精神好些,考试自然更好。 陈文彬接过银子,抱了抱她,说:“贤妻啊贤妻,我陈文彬得妻如此,此生无憾!” 他走后,钱慧娘继续粗茶淡饭,缝补不止,常常四更天才熄灯。 邻居大娘知道后,笑她啥,怎么能把银子全给了丈夫,不留一点点呢? 钱慧娘叹了口气,说自己在家,吃多吃少没什么两样,但丈夫要考试,若是没吃好睡好,怎么有精神考试呢? 邻居大娘也叹息,说她为了秀才公连命都不要了,秀才公真要高中才对得住她一番苦心。 多了一年的训练,陈文彬果然不比从前,功夫到家了,乡试轻轻松松拿了个解元。 一时之间,白石村的小草屋前挤满了人,有人送钱银,有人送米粮肉食,有人送家具碗碟,还有人把自家女儿送上门做小妾的。 陈文彬正色拒绝,说没有夫人就没有今日的自己,自己怎能一朝富贵便负了夫人? 这番说话,赢得在场所有人的掌声,都赞他有情有义,实在是个好丈夫。 钱慧娘欢喜不尽,看着丈夫,怎么看怎么喜欢,觉得终于苦尽甘来,往后都是好日子了,若是父亲还在世,看到今日的场面,还不知多开心呢。 她想起那个无缘的可怜孩子,若是能熬到今日,看到他爹风风光光的,多好! 又想起大哥,丈夫出息了,大哥可曾后悔吞了他们的嫁妆赶他们出门? 老管家又送来一包银子,说给姑爷上京赶考用。 钱慧娘要带丈夫去上坟,告诉父亲丈夫出息了,但陈文彬说考期不远了,温书要紧,她一个人去就好。 钱慧娘在父亲坟前遇到了大哥钱广义,他刚刚烧了一大堆纸钱。 “大哥——” 钱广义见她一个人提着篮子,冷笑着问:“你家大才子呢?他怎么没来?爹爹以前那么看重他,他如今考上了,也不来磕个头告诉爹爹?” 钱慧娘解释,丈夫在家里温书呢,待明年考完进士,自然会来爹爹坟前报喜的。 钱广义对此很生气:“哼,果然无情无义啊,现在中了解元就不认得爹爹了,真要种个状元,只怕连你都不认得了!” 钱慧娘要跟他解释丈夫不是那种人,但大哥已经拂袖而去,她摆好供品,烧香烧纸钱,一个人跟父亲唠叨了很久,让他保佑丈夫顺顺利利,高中状元。 第二年,陈文彬上京赴考。 临走前钱慧娘担心他不习惯京中水土,叮嘱了又叮嘱,生怕他不适应。 陈文彬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心,说自己此去,定然中个状元回来。 果然,他会试第一,中了会元,接着殿试又中了状元。有大户人家榜下捉婿,将他绑了,塞进轿子里, 抬了就走。 陈文彬吓得魂飞魄散,心想身上就剩下二十多两银子,正愁明日去拜见座师不知买什么礼物呢,哪里有余钱付赎金? 想起数年艰辛,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又飞来横祸,难道自己真的是个无福之人?他越想越伤心,泪如雨下,把胸前衣服打湿了一大片。 谁知轿子忽然停下了,外面环佩叮当,一阵阵香风吹过来,吹得陈文彬头昏目眩。 “有请状元郎!”一群年轻女子带笑喊着,有人撩起轿帘,来给状元郎松绑,搀扶他下轿。 陈文彬抬头一看,眼前七八个美人,个个穿红着绿,珠光宝气,通身气派竟是平生未见过的,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他早听说过京城富贵人家喜欢榜下捉婿,被看中的男子从此坠入富贵乡中,一步登天。 难道今日自己也遇到了这样的奇事?他的心砰砰乱跳起来。 再一看旁边,粉墙黛瓦,台阶前两排盆景,遒劲有力,也不知是几百年的老桩,这样的人家,绝对是名门世家。 被美人们嘻嘻哈哈簇拥着走进屋内,他一时眼睛都直了,屋内摆设奢华,远远超过之前岳父家中。 “夫人,小姐,我们可把状元郎请来了。” 陈文彬这才知道,周边美人,不过是府中丫鬟而已,丫鬟已经这样华美,那小姐岂非更加雍容华贵? 待丫鬟仆妇簇拥着夫人小姐出来,陈文彬又一次震撼了。 夫人三十出头,确实雍容华贵,举止投足,很有大家气象。 而小姐大约十五六岁,袅娜多姿,羞答答地偷看他,脸上粉红粉红的,那种千娇百媚,比梦里仙子还要好看。如能娶到这样的妻子,岂非快活过神仙? 夫人自称姓杨,乃是老相爷的遗孀,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有心招揽一个有才又有貌的女婿,愿意将百万家财相托,千挑万拣,才看中了陈文彬,不知陈文彬是否已经娶妻。 陈文彬心动了。 慧娘是对自己很好,但眼前如此富贵,若是因为慧娘而错过了,实在可惜。 再说,日后自己纵横官场,需要迎来送往,她一个乡下女子,如何懂得这些? 他又想到,岳父死后,大舅子对自己并不好,根本不把自己当亲戚,日后升官自然需要各种打点,如何能得到他们的助力? 越是比较,陈文彬越是觉得妻子、外家无用,觉得错过了眼前富贵,必定终身后悔。 算了,自己与妻子已经是云泥之别,何必为难她呢?还不如给点银子,让她另外寻个身份相称的,也好过日子。 对,就这么办,两人都好过。 陈文彬终于想好了,朗声道:“小生曾经娶妻,但前妻不贤,嫌贫爱富,已经和离了。” 杨夫人点点头:“嗯,休了就好,休了就好,待你回乡扫墓归来,便给你们两人办婚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状元郎陈文彬请假一月,回家扫墓,修房子,竖旗杆。 钱慧娘喜极而泣,觉得终于熬出头了,多年未见的亲戚纷纷聚拢来,送礼,寒暄,都说早看出他头角峥嵘,不是凡辈。 陈文彬一边寒暄,一边盘算如何对妻子开口,让她乖乖的答应和离,好聚好散。她那么爱自己,凡事以自己为先,只要说两句好话,说自己不得已,她应该会答应的吧? 当晚,陈文彬将老相爷夫人要招自己为婿的事说了,钱慧娘并未觉察到危险。多年来丈夫与自己相依相伴,她最了解不过,他怎么可能负了自己呢? 她蹲在地上,一边替丈夫洗脚一边笑着道:“你看看,连相爷夫人都看中你,我爹当初可真有眼光!” 陈文彬看着她,她头顶简单用花布绑了个发髻,和别的村妇差不多,哪有半点状元夫人的风采,再一想到杨家小姐千娇百媚的脸,含情脉脉的眼睛,他实在不想再装了。 陈文彬说,自己要和离,当然,会好好补偿她的。 钱慧娘从震惊中醒悟过来,说:“我不和离,怎么说我也是明媒正娶的原配,相府小姐要嫁你,行,我为大,她为小,我坐着,她站着,我吃饭,她奉茶!” 钱慧娘一番说话把陈文彬吓到了,他恼怒万分,指责她野蛮无礼,根本不配当状元夫人。 “我不配?早几年你怎么不这么说?陪你吃糠咽菜时,你怎么不说?”也许钱慧娘委屈了太久,此刻就像炸了锅似的,把满肚子话都倒了出来。 她不甘心,凭什么自己千辛万苦陪他熬出头了,到头来,陪他享受荣华富贵的,却是另外一个女子? 钱家的付出,自己的付出,在他眼里算什么? 钱慧娘一指责,陈文彬倒打一耙,骂她之前付出都不是真心的,跟她大哥一样瞧不起自己。 钱慧娘气得差点晕倒在地。 陈文彬又抛出两条罪状,一是她多年无所出,连个蛋都没有;二是她居心叵测,给自己喂吃死人的鱼。 这两条罪状一出,钱慧娘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房间内乌漆嘛黑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躺在地上,房间外面传来丈夫郎朗笑声,他正与一个小丫鬟谈天说地,聊得好不高兴。 钱慧娘真正死心了,喊陈文彬进来,让他写和离书。 陈文彬见她不哭不闹,接受了现实,放下心来,给她做了补偿,给她一百两银子,可以安然过完下半辈子,若要改嫁,也随她。 钱慧娘笑笑,说:“你有了好的前程,也是你的本事,多谢你体贴我辛苦,还给了我银两。” 她吩咐小丫鬟拿酒拿菜来,与状元郎道别。 她又提到,当年父亲担心大哥不善,吞没她的嫁妆,故意将嫁妆埋在贞女潭附近,还是最近老管家才告诉自己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对我好,我自然念着你,让我再服侍你一晚,另外嫁妆分你一半,毕竟京城不易,你拿了也好打点打点。三千两银子和珠宝,也能顶三两月了。” 夫妻和离,最好一刀两断,断得干干净净,陈文彬本来不想搭理她了,但听说能分一半嫁妆,三千两银子还有珠宝,顿时心动。 这些日子他身为新科状元,迎来送往,银子哗啦啦的流走,真是越花越心痛,虽然有乡绅们趋炎附势,送钱送物,但三千两银子和珠宝啊,不要白不要。 钱慧娘一向爱他,就算和离,也不舍得自己受苦,他有些感动,但再感动,越不可能和慧娘继续一起。 第二天一大早,陈文彬随妻子上山去挖嫁妆,随从跟在后面,不远不近。 钱慧娘一面走,一面回忆旧事,提起当年自己上山割草,不小心割伤了手指,他刚好来送午饭,见了好不心痛,替自己包扎,非要背自己下山。 “结果被野草一绊,两个人都跌在地上,滚地葫芦似的,滚得浑身是土。”钱慧娘笑着道。 她翻遍了回忆,才找出这么一件陈文彬关心体贴她的事情。 原来,大哥说得没错,陈文兵真是生性凉薄之人,枉自己一直当他如珠如宝。 陈文彬春风得意,摆脱了旧约束,眼看很快就能迎娶富贵佳人,哪里还想听从前的糗事,但为了嫁妆,随口敷衍一二。 到了贞女潭边上,钱慧娘指着潭边石头,让陈文彬看,说嫁妆便是埋在那个地方。 “哪里呢?”陈文彬顺着钱慧娘的手指望过去,正要看个究竟,不提防钱慧娘抱着他的腰,直接滚下贞女潭。 所有随从吓一大跳,连忙跑过来救人。 潭水很深,两人一滚下去便不见了踪影,只看到泡泡咕噜噜冒起来,没过多久,泡泡也停了,潭水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钱慧娘大哥闻讯赶来,哭个不停,骂陈文彬负心薄幸,又怪自己来迟了,若是早跟妹妹说所谓榜下捉婿是自己的安排,杨氏母女全是假的,是为了让妹妹看清楚他的真面目而回头,妹妹又怎么会死? 再后悔也来不及了,扁担山上的贞女潭从此被人叫做状元潭,状元负心薄幸、葬身潭中的故事也流传开来。 第59章 女子被婆婆刁难,无奈跟丈夫说:我是阴女,亲爹是畜牲 杨柳村王家的媳妇秀英最是勤劳聪慧,在十里八村都是出了名的。 人们都说这老王家是烧了几辈子高香才娶了秀英,可是这王家的婆婆却说: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让她进门! 秀英是松岭村的,爹娘是苦出身,她娘四十岁上才生了她,但是刚出生就大出血死了,这让她爹一下子就失去了主心骨。 当初大夫就说了秀英娘身体不行,若是执意生下孩子怕是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建议一副药解决了。 秀英爹一辈子没什么大出息,就靠着老婆做点女工换钱,他家徒四壁的也不需要养个儿子继承家业,所以也劝老婆这孩子就别留了。 可是,这当娘的舍不得,心想着自己身子骨弱,说不定哪天就去了,若是留个一儿半女的,对丈夫也是个安慰,所以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 秀英出生后,第二天,她娘就不行了。 原本就是不被期待的到来,如今害得亲娘没了,于是秀英爹就将怨气撒在了秀英身上。 不过也不至于把嗷嗷待哺的孩子扔了,只是也不像人家的当爹一样,将女儿当成宝贝疙瘩。 没了老婆也没了进项,就靠那二亩地日子过的很是艰难,秀英因为营养不良,吃不饱穿不暖的总是病怏怏的,要不是村里的婶子们可怜,经常给送点吃的,这孩子怕是早就没了。 秀英好歹是长到了15岁,虽然五官清秀,但是身子太单薄,风一吹就能倒似的。 性子有些孤僻,因为家里穷,穿的也破破烂烂的,从小那些孩子就不愿意跟她玩儿,还总是骂她。 “她就是克星!” “对,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 而每当她满脸泪痕的回到家,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她爹总是面无表情的说:哼,骂你没娘的孩子还错了?就是你个克星克死了你亲娘。 唯一的亲爹对自己总是如此,动辄打骂,秀英难过极了,但是好心的婶子安慰她:“可怜的孩子,等你长大了嫁人了就好了。” 于是,秀英就一直期待着快点长大,反正她爹也不待见她,到时候嫁到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很快,说亲的人上门了。 这时候秀英爹才露出一点笑容,因为媒婆口中的“好亲事”确实不错。 河东张家,那可是有三家药材铺子啊,不算镇子里的首富,那也是排得上名号的,若是能嫁进张家,那以后自己的好日子不就来了? “李婶子,我听说张家有两个儿子,你给秀英说的是哪一个?” “哎哟!秀英爹,你想什么呢?我哪里说是那两个少爷了?我是说张家的老爷,原配卧床好些年,这是张罗着纳妾,张老爷要求年轻的,没什么家世背景的,要不这天大的好事怎么能轮得到你家头上?” 媒婆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人心还挺大,也不掂量下自己家几斤几两。要不是秀英七月初七的生日,哪里会找上他? 张老爷?那都土埋脖子了,而且听说这些年虽然没有休妻,但是在外面可是没消停呢,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 但是确实如媒婆所说,人家的俩公子也不可能看上自己姑娘,虽然这姑娘他不待见了很多年,但是到底是亲生的,要是嫁给了那个老色胚,以后日子未必好过。 于是便要回绝了这门亲事。 可是,媒婆接下来的话,让他动摇了。 “只要秀英嫁过去,张家答应给你在镇子买一套大院子,再给你拨两个丫鬟伺候,嫁妆也不用,彩礼给你这个数。”李婆子对着他伸出了五个手指。 秀英爹一看,哪里顶得住? 穷了大半辈子了,若是能过上这样的日子,那以后天天吃香喝辣的,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而且,秀英那生辰,先生都说是阴女,谁家能娶她啊?将来若是嫁不出去,还一直自己养活着? 能嫁到张家,最起码也是穿金戴银的,就算是回报自己这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了。 于是,眼睛一闭,嘴一歪歪,这日子便定下了。 “什么?爹!你竟然让我嫁给那张老爷!你知不知道他都60多岁了,比你都大,而且在外面养的女人不计其数?” “住嘴!自古女儿家的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当年克死了你亲娘,如今还要气死你亲爹吗?” 秀英见她爹主意已定,急的眼泪不停的掉,甚至直接跪倒在她爹跟前,“爹,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你也不想想那张家续弦,什么样人家的姑娘找不到,偏偏看中了咱们家,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虽然秀英爹也怀疑过,可是想到马上到手的荣华富贵,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你休要多言,老实在家等着,后天花轿上门,你乖乖嫁到张家,若是你出什么幺蛾子,那以后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 说完,直接摔门出去了。 秀英跪在冰冷的地上哭了很久,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婶子说等长大嫁人就好了,可是如今竟然要进虎狼窝。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去探个究竟,张家为何突然要娶她这个什么都不出众的穷人家女儿。 她脑子一转,立刻想到了一个人,于是擦干眼泪就出门了。 这门亲事是李媒婆说的,那老女人视财如命,一定是拿了张家不少的好处,如今亲事定了,说不定家里正在庆祝呢。 果然,秀英慢慢靠近李媒婆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笑声。 “这门亲事就这么成了,秀英他爹原本还不同意,一听说张家给那些彩礼还送两个丫鬟时候,眼睛都亮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哈哈哈!”是李媒婆的声音。 接着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是啊,秀英她爹就是个傻子,穷了大半辈子,你说啥他就信啥,可不是傻吗?” “娘,你这么做不好吧,秀英也是可怜人,才15岁,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长大成人了,若是嫁到张家,把命续给了那瘫痪的原配,真是作孽啊……” “住嘴!这话你可不要往外说!张家请的大师说了,张家的兴旺都是张夫人命里带的,现在只有找到这阴年阴月阴日生的阴女能给她续命,到时候张家对外说这秀英原本就是命格差,只要把钱给足了她爹,她死了也就死了。” 屋内一家人的话,秀英听了个真真切切。 于是迅速跑回家,刚进门,就看到她爹在收拾东西,看这样是准备搬进大豪宅享福了。 秀英内心悲愤,但是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爹,我刚刚去李媒婆家偷听到,张家为何偏偏要娶我了。原来是张夫人病重,张家请了大师算,需要一个阴女为她续命,我若是去了,就是有去无回啊,爹!” 秀英爹听完手里一顿:原来如此。 但是转念一想,也许是这丫头胡诌的,对,一定是她不想嫁才这么说的。 “你休要胡言,这门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而且就在刚刚,张家已经送来了一箱子聘礼。”他指着屋里那一个箱子开口,“若是悔婚,你觉得张家能放过咱们父女吗?” 秀英见他爹看着那箱子珠宝首饰眼里放光的样子,心想他是彻底不顾自己的死活了,那么只能靠自己了。 看着女儿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脸颓丧的进屋里关了门,当爹的就把心放肚子里了。 可是,快天亮的时候,秀英爹起夜上茅房,就发现院子的门竟然开了。 哎?自己明明关了院门啊!糟糕! 他飞快的进屋推开秀英的房门,哪里还有人了?她竟然逃跑了! 这死丫头能去哪儿呢?看着屋里那箱子聘礼,秀英爹愁得直挠头。真是恨自己昨晚为何没发觉这丫头竟然有了这主意,张家的花轿马上上门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李媒婆得知秀英跑了,也是急的跳脚,骂秀英爹没用连个黄毛丫头都看不住。 好些人一起找,可是找遍了周边几个村子都没见人,只得放弃。 张家一听新娘子跑了,张老爷震怒,当天夜里就派人去了秀英家。 下人接到的命令是将彩礼抬回去,然后把秀英她爹的腿打折,没想到刚到秀英家,就发现人去楼空。 秀英爹从李媒婆恐惧的样子就知道,捅了祸事了,于是就偷偷带上那些钱财逃命了。 下人们一气之下将秀英家茅草房点了,那火光冲天,已经逃到半山腰的男人才真的后怕。 心里更是将秀英骂了一百遍。 秀英已经朝着东边跑了两日一夜,终于在一个村子外面的树林里晕倒了。 王大壮从山里采药回来,远远就看到树林里躺着一个人,他飞快跑过去,就发现是一个女人,浑身的衣服已经被刮的破破烂烂,沾满了泥土,女人面色苍白,眼窝深陷,嘴唇已经干裂。 眼看着就不行了,大壮直接就把她背回了家。 看着儿子竟然背回一个快死的女人,王婆子嘟嘟囔囔:“你真是闲的,家里本就快揭不开锅了,还弄回来存心给我添堵!” 大壮不理会他娘,自顾自的帮女人喂水喂药的。 这娘俩住在村子外面的老房子里,大壮每日进山砍柴挖草药,其实也能换不少钱,但是奈何王婆子是个药篓子。 大壮是个孝顺的,卖药草赚的钱几乎都给他娘买药买补品了,他爹去的早,全靠他娘一个人辛苦将他养大。 如今他娘虽然整日用药养着,但是也干不了什么活儿,帮不上大壮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见大壮成亲,给他们王家生个儿子传宗接代。 可是,十里八村都知道他家穷,还有个药篓子婆婆,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也不愿意嫁过来。 这也是大壮已经30岁还打光棍的原因,家里实在是没钱啊。 所以,当大壮背回这个女人,又是给她买药又是买补品的,王婆子就老大的不愿意,絮絮叨叨怪儿子多管闲事。 三天后,女人竟真的睁开了眼。 秀英环顾四周,发现竟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她警惕的缩在床角,因为她不确定是否逃过了张家的追赶。 最先发现秀英醒了的是王婆子。看着之前毫无生气的姑娘,这时候脸色恢复了血色,倒也是清秀的很。 于是王婆子换上一副热络的脸孔,给秀英端了一碗水过去,“姑娘,你是哪里人啊?你晕倒在路上,是我儿子大壮把你救回来的,又给你买药又吃补品的,总算是活过来了。” 秀英一听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立刻下床想要跪谢,可能是躺了太久,一时间竟没站住,竟直接栽倒下去。 秀英已经做好了摔个头破血流的准备,没想到下一秒竟然跌入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 “小心!”男人焦急声中带着些羞涩。 秀英连忙站稳身体,快速从男人怀中退了出来,“是你救了我吗?” 男人默默点了点头,“嗯,我叫大壮,那天路过树林刚好看到你昏倒,就把你带回来了。你是哪里人呢?家里人估计找你都找疯了吧,我送你回去。” 秀英一听说家里人,脸色顿时暗了下去,她唯一的亲爹为了能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明知道是火坑,还是毫不犹豫将自己推下去。 “我叫秀英,是孤儿,父母死后逃难到这里的……”秀英决定放下过去的那些不堪,重新开始。 一听说是孤儿,无父无母的,王婆子立马喜笑颜开,还不等大壮开口,她就热情的拉着秀英的手。 “闺女,反正你也无处可去,若是不嫌弃,以后就留在我家吧,大壮比你年长,但是善良忠厚,我们一定会善待你的。”王婆子满脸期待的看着秀英。 “娘!你说什么呢?”大壮连忙开口,但是又有些脸红的看向秀英,似乎也是在盼着秀英留下。 秀英只短暂思考了一下,就决定留下,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见惯了这时间的恶,不管是来自外人还是亲人的,她如今只想有个家,有个能好好疼爱自己的人。 而大壮能够救自己,明明家里很贫穷却愿意给自己买药买补品,一定是个善良的人。 于是她坚定的开口:“我愿意留下,只要你们不嫌弃。” 大壮听到秀英的话,内心欢喜,因为他见秀英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想对秀英隐瞒。 “秀英,我比你大很多,我爹去的早,是我娘把我养大的,她怕我受欺负所以也没有再改嫁,这下年劳累的坐下了病,一直吃药……”大壮顿了顿,看秀英并没有变脸色。 于是接着说:“我每日进山砍柴挖草药换钱,大多数钱都给我娘买药了,所以你也看到了,就这三件小房子,并不富裕,这样你还愿意留下吗?” 王婆子狠狠瞪了大壮一眼,心想真是个死心眼,好不容易有个女子,人家已经答应留下了,他竟然还漏了底,王婆子生怕秀英改变主意。 “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差,多少也是存点的,大壮就是实诚,别的不敢说,只要你跟了他,以后有他一口就有你一口,你看你逃荒路上也吃了不少苦,有个落脚地方不容易,还是留下吧。” 秀英没想到大壮竟然如此真诚,她笑着说:“我们都还年轻,只要不懒,靠着双手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我愿意留下!” 虽然家里没几个银钱,秀英也同意王婆子意见,简单摆一桌就行了。 可是大壮还是进城给秀英买回了大红的床品,喜烛,糕饼。 洞房夜。 秀英看着新房的一切,一时没忍住竟落了泪。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秀英是第一次感受到被放在心上疼。 大壮一把抱住秀英,满脸心疼:“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看着屋内吹了灯,王婆子悬着多年的心总算落了地,她就等着抱大孙子了。 新婚第二天,秀英便早早起床,进了厨房准备一家人的早餐,等婆婆起床时,就看到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两菜一汤,顿时乐开了花。 等三人都上桌,秀英舍不得伸筷子夹肉,还是大壮心疼她,给她加了几块肉,“秀英,你身子还虚着,多吃点补一补。” 秀英又将碗里的肉夹给了大壮一半,“你进山辛苦,才要多吃点。” 王婆子满意的笑了,看着秀英单薄的身子,她是有点担忧,心想着得让大壮多买些好吃的给她补一补。 大壮自然乐意,隔三差五的带回一些鸡鸭鱼肉的。 虽然秀英也吃了不少,但是身子依旧很虚,王婆子不放心。 悄悄对儿子说,“明儿找个大夫来看看吧,都半年了肚子也没有动静,是不是有啥毛病。” 大壮第二天就找来了大夫,倒不是为没怀上孩子而着急,而是看着秀英身子太单薄了,怎么补都没什么改变。 大夫号了脉,叹了口气,“哎,常年营养跟不上,身子亏空,虚不受补,得慢慢来。” 王婆子一听身子亏空,立马问道:“那什么时候能怀上呢?” “怀?现在不太可能,我先开几副药调理着,慢慢养着,日后再提怀孕的事吧。”大夫有些无奈的开口。 王婆子一听还要吃补药,顿时心里不喜,但是面子上还是维持着,“秀英,你别着急,慢慢调理,等调理好了再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秀英苦笑着点了点头。 大壮有些心疼,过去那些年秀英是受了多少苦啊,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 秀英遗传了母亲的手巧,对针织女工无师自通,大壮进山的时候,她就在家里绣一些花样,等攒够了,大壮进城买药草时就带着。 好些娘子都喜欢她的绣品,尤其是她绣的荷花,栩栩如生的,因为能够吸引蝴蝶,她就出了名。 来找她做秀品的人就多了起来,收入多了,人逢喜事精神爽,秀英心情也好了,已经很久不去想过去的那些事了。 经过半年的调理,秀英气色终于好了很多。 没多久就怀孕了,这可是乐坏了王婆子,自己的病像是好了一半,每日里都看着秀英,生怕她摔着碰着的。 “秀英,你快别干了,放着让大壮回来干。”王婆子一把夺过秀英手里的衣服,现在除了偶尔接几个绣活儿,王婆子只让秀英待着养胎。 “可别碰着我的大孙子!” “娘,万一是个女娃呢?” 王婆子一听,瞬间变脸:“呸呸呸!生个男娃传宗接代才行!” 见秀英好像也不高兴了,王婆子怕影响她心情,抓紧找补:“也不是生女娃不好,如果这一胎真是女娃,那就再生呗,反正你年轻身体也好了。” 秀英有种强烈的预感,自己这一胎一定是个女儿,那婆婆一定会不开心的。 想到大夫后来说的,她能怀上这一胎已属实不易,以她的身体底子,以后若是再怀怕是要没命的。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当稳婆将孩子抱出来,开口喊着“恭喜生个女娃,女娃好,是爹娘的小棉袄。” 王婆子瞬间变脸,连孩子一眼都没瞧,还是大壮接过孩子,又打发了稳婆的。 月子期间,王婆子更是一改之前的殷勤,大壮前脚刚进山,她后脚就躲在屋里享清闲。 任凭秀英屋里孩子哭的震天响,她也是不会过去哄一哄的,她只说自己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总想着躺着就能舒坦些。 秀英也没有跟大壮告状过,所以大壮也并未察觉。 曾经令人羡慕的婆媳关系,瞬间降到冰点。 秀英看着怀中的女儿,默默掉眼泪:女儿啊,娘的宝贝,纵然你奶奶不喜欢你,但是爹娘都会爱你的。 好在大壮对女儿十分疼爱,秀英才不至于抑郁,她也理解婆婆想要一个孙子的愿望,可是自己的身子怕是不行了。 一日,她从外面回来,刚好听到婆婆屋里传出大壮气恼的吼声。 “娘!你别说了!我怎么能休了秀英呢?” “可是她不能生了啊!你想让咱们王家绝后吗?”然后就是一阵哭声。那声音震天,怕是也没想掩盖。 “娘,你别再提了,我就算一辈子没儿子,只要有秀英母女俩就够了!” 秀英没想到婆婆竟然容不下自己了,但是她又实在放不下大壮,心想着婆婆爱财,只要自己多做些绣品,多多往家里拿银子,说不定她就不会闹了。 之后的日子,秀英接了好多绣活儿,没日没夜的绣,眼睛都要瞎掉了,可是也没见婆婆给好脸色。 村里的乡亲们看见秀英勤劳聪慧,都忍不住夸赞老王家,可王婆子却说:“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竟是个病秧子,连儿子都生不了,真不知道娶回家能干嘛。” 就这样过了三年,王婆子几乎已经不跟秀英说话了,眼看也劝不动大壮另娶,就把气撒在了小孙女荷花身上。 “娘,奶奶为何不喜欢我?”三岁的荷花眼中含泪的扑在秀英怀里,“娘,你给我生个弟弟吧,奶奶说只要你生了弟弟,她就喜欢我了。” 秀英没想到婆婆竟然跟孩子说这些,而大壮刚好进门听到了,二话不说就进了婆婆那屋。 一会儿的功夫,母子俩就吵了起来,大壮出来后,那屋又是一通摔砸,王婆子越发忍不下去了。 因为她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了,若是真抱不上孙子,死也闭不上眼啊! 这日,门外突然来了一个瘸腿老头,衣衫褴褛的。 大壮三口都不在家,王婆子迎了出来,满脸不悦:“你找谁?” “这是秀英家吧?” “你是他什么人?找她干什么?” “这是亲家吧,我是秀英她爹,这孩子离家出走好多年了,好不容易找着了,她在家吗?”说着就要往院子里走。 王婆子一听,不对啊,秀英不是孤儿吗?怎么多出一个爹?于是死活不让他进门。 此时大壮带着娘俩回来了。 老远就看到秀英,跟她娘年轻时候一摸一样,秀英爹直接就扑过去坐在地上,指着秀英就骂:“你这死丫头,当年抛下亲爹自己跑了,张家人找不到你就打断了我的腿,你这不孝女啊,如今自己吃香喝辣的,也不管自己亲爹了吗?” 秀英见到他那一瞬,浑身开始发抖,听着他说的那些话,才真切的感受到:她那个爹真的找来了! 大壮见秀英面色苍白,又没有否认,那必然是自己的岳父了,于是便上前将他扶起来,进了院子。 秀英看着她爹拖着残腿,又一身的破烂不堪,想必吃了不少苦,也就没再言语。 大壮安顿岳父住下了,夜里秀英便将过往的事说了出来,她说:“我是阴年阴月阴日生,他们说我是阴女,亲爹以前就是畜牲,他将我卖了给人家续命……” 秀英说完后,大壮心疼她,便尊重她的意见。 秀英觉得生养一场,给他养老是义务,打算在村子里给买一个房子,日后养老送终。 可是,秀英爹却大骂她不孝顺,抡起拐杖就砸在了秀英头上,大壮和王婆子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谁能想到这亲爹竟然能下死手? 他坚持跟秀英一家住一起,而且还要一日三顿酒肉伺候着,这让王婆子气不打一出来。 想到那天秀英被他一棍子打昏死过去,她是心疼的,毕竟这些年秀英孝顺她,对大壮也好,除了没给他们家生儿子并无大错。 就算让儿子休妻另娶也是无奈之举,想到儿子跟自己说秀英过去的那些遭遇,她也是揪心的很。 生个孙子真的就那么重要?她犹豫了。 以前王婆子嘴硬说不喜欢荷花,不愿意给他们看孩子,但是每次两口子出门,王婆子虽然不在荷花跟前,但是在屋里也是总盯着的,怕摔了碰了的。 这天,大壮两口子又出门了,荷花还是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玩儿。 王婆子躺在床上,突然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她好奇趴在窗户那往外看。 “你放心,秀英把这孩子当命一样,只要把她抓走,秀英一定去找,到时候她落单,你们就可以下手把她弄回去了。” 秀英爹正站在门口跟院子外的一个黑胡子男人说话。 “最好向你说的那样!” “这样张老爷能放过我吧!若是再打断我另一条腿我就真没活路了!” 黑胡子没理他,径直往院子里玩耍的荷花而去。 王婆子哪里顾得了那么多,这个时间大壮快回来了,她绝对不能让这恶人把她的孙女偷走。 于是,从厨房拿了把菜刀就冲了出去,一把将荷花护在身后。 “奶奶?”荷花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荷花,别怕,有奶奶在,这两个恶人休想把你带走!”此时的王婆子像个夜叉似的,举着刀指着黑胡子就开骂。 黑胡子被突然冲出的老婆子吓的一愣,他回身瞪着秀英她爹,不说家里没人吗? “别怕,她一个半瘫的老婆子不能怎么样!你快动手吧!一会大壮该回来了!” 黑胡子也不在犹豫,上去就要抢孩子,哪知道这老婆子竟然疯了一样,拿着刀就往他身上砍,边砍边喊:“快来人啊!杀人了!啊!!” 被砍了一刀的黑胡子此时也急了,一脚将王婆子踹倒,还将那菜刀踢得老远,抱起荷花就要跑,荷花嚎起来,往奶奶身边挣脱,黑胡子竟一时没拽动。 缓过气儿来的王婆子拼了命的抱住黑胡子的小腿,眼睛一闭,就开始继续喊“杀人啦!快来人啊!” 黑胡子哪里想到这瘦弱的老婆子力气竟然这么大,无论他怎么踢踹她就是不松手。 既然你不要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黑胡子捡起那把菜刀就要往王婆子手上砍。 也就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壮汉飞奔而来,一脚就将那黑胡子踹翻在地。 “是大壮!”秀英爹大喊。 黑胡子被踹蒙了,刚要起身,就被大壮死死的按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秀英最先奔跑到婆婆身边,抱起她查看她伤势,而不远处秀英爹见事情要败露,立马拄着拐棍要逃。 此时王婆子指着他愤恨的开口:“别让他跑了,是他找来的贼人要偷走荷花!” 秀英见大壮脱不开身,立刻追上去将她爹按住。 大壮报官后才彻底清楚,原来秀英爹是来帮着张家抓秀英回去的。当年张家夫人死后,张家渐渐败落,这张老爷就把账记在了秀英父女身上。 于是,派人各处寻找父女二人,前阵子终于找到了穷困潦倒的秀英爹,而秀英爹也终于找到了女儿,几番敲打吓唬之下,就有了之后的事儿。 张家不经查,很快就纷纷下狱,而秀英爹在张家被抄家之前,就在牢里不明不白就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张家下的手。 听到这个消息,秀英的心里已经再无波澜,因为她终于遇到了疼她爱她之人。 一切风平浪静了。 王婆子终于跟儿媳秀英重归于好,一家人又回到了曾经的其乐融融,秀英的身体恢复的也很好。 一年后,秀英竟然又怀孕了,而且生下了一个儿子,可把王婆子高兴坏了。 外人问她,是孙女好还是孙子好呀? 她说:子女连枝,一样好一样好啊! 第60章 女子半夜醒来,见梁上一条白蛇,白蛇说:明日不能出嫁 明朝万历年间,浙江余姚的一个小镇上,一个叫月亮湾的地方有三户人家同年同月同日生了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分别叫做江流,陆风和肖婉月。 这三户人家的关系非常好,因三个孩子有着特殊的缘分,年年岁岁孩子的生日都是三家在一起轮流为孩子度过,为孩子做上生日粑,好不热闹。 三个孩子的关系也处的特别好,由于女孩比那两个男孩晚两个时辰出生,所以两个小哥哥一直都很照顾妹妹婉月。 可是自小婉月都比较喜欢和江流在一起玩耍,她常常拉着江流,一起捉弄陆风,陆风自小憨厚可爱,即便被捉弄,也是开心的和他们一起玩耍。 时间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 婉月出落的亭亭玉立,江流和陆风也是模样周正。 这一年可谓是双喜临门。江流和婉月的心有灵犀早已被大家看在眼里,就在江流和陆风双双考上秀才的这一年,江家向肖家提出结为秦晋之好,所有人欢欢喜喜的将这一对新人送入了洞房。 陆风心里虽然有点失落,但内心还是祝福满满。 男大当婚。接下来,三家人便把眼光聚集在陆风的身上。于是托媒的托媒,打听的打听。 三月之后,硬是将镇外几十里地的一个陶瓷商的女儿,名叫赵秀儿的许配给了陆风。 这赵秀儿生的是芙蓉粉面,杏眼秋波,走起路来风姿卓越,陆风一见便也没有拒绝。 两对人成家以后,都将小家安置在父母的邻镇,那个镇子依山傍水,宁静且让人舒心。 江流婚后依然立志苦读,准备参加这一年的乡试,陆风觉得读书枯燥,准备投靠在南边经商的叔父。兄弟俩虽然志向不同,但感情却不亚于亲兄弟。 婉月绣的一手好绣品,赵秀儿闲来无事,经常来婉月这里串门,时间久了,赵秀儿也跟在婉月后面开始学习女红。 这一年的秋季,江流和陆风在镇口道别,一个去省城参加乡试,一个将乘船南下去江南。 只是令陆风没有想到的是,他和江流的这次分别竟然成了永别。 “江流,你去省城的路上一定要小心啊,相信你肯定会高中的,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陆风,你也是啊!等我回来,咱哥俩再聚!到时候,我俩一起喝小月晾的米酒,一醉方休!” “嗯嗯,真是羡慕你和小月。青梅竹马,夫妻恩爱。”陆风的眼里写满了羡慕。 “怎么,赵秀儿她?我看你们也不错嘛!” “哎,一言难尽。好了,就此别过吧!来日再聚!”陆风朝江流挥手道别。 且说这两人走了以后,没过多久,镇上来了一位气质如兰叫秦梅的女人,专门收集镇上这些绣娘的绣品,价格比市面略高一些。 这一来二去的,婉月和赵秀儿便和她渐渐熟识。 秦梅是个半老徐娘,婉月知道她的年纪和自己的姨母一般大,但看上去却颇显年轻,便以姐姐相称。 从秦梅的口中得知,她之前也嫁过人,因为多年无子,便被夫家贬出门,现如今自己的哥哥在苏州开了个苏绣店坊,秦梅听说这一带的绣娘很多,便前来替哥哥来收集。 这一日,婉月和赵秀儿又拿着自己的绣品来到秦梅的宅院,却见院门紧闭。 “咦,约好了今天来送绣品的,这秦姐姐去了哪呢?” “哎,月儿,你看你这绣品,绣的栩栩如生,再看看我的。”赵秀儿满眼嫌弃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等江流大哥回来,你就等着做官夫人了,不像我,陆风这次出去,还不知道是赔是赚呢!” 赵秀儿拿着自己的绣品和婉月的一边对比着一边说道。 “秀儿,刺绣这活儿是熟能生巧的事,不着急,慢慢来,一会绣品兑换的银子我俩一人一半啊!” 一听到银子一人一半,赵秀儿顿时两眼放光。“月儿,你真好!是啊,这秦姐姐究竟去了哪里?”赵秀儿也随着婉月的眼光朝路边望去。 不一会儿,远远的便有辆马车驶过来,停在了秦梅家的门前。 车上跃下来一位气宇轩昂的贵公子,紧接着,秦梅脸色苍白被一个小丫环搀扶着从马车上一跛一跛的走下来。 “秦姐姐,你这是?”婉月和秀儿忙上前问道。 秦梅由于疼痛无力回答,身旁的那位公子说道: “两位小娘子,在下贾贵,失礼了,因马车失惊不小心撞到你家姐姐,已去医馆救治,郎中说伤了肌理,并无大碍,现在小生送她回来,望能好生修养。” 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袋银子,交与她俩,“刚在马车上已熟知二位是姐姐的好邻舍,两位娘子看上去面善,拜托两位能有空照料姐姐,小生不能久留此地,一点银两,略表感激。” 婉月见秦梅点点头,便替秦梅收下了银子,连忙扶过秦梅朝院内走去,只有赵月儿,回头朝贾贵看了又看。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婉月和秀儿隔三岔五就过来看望秦梅,还会带些瓜果糕点,秦梅心里很是感激。 过了一些时日,秦梅的伤彻底好了,便将她两人请过来,设宴招待了一番,并拿出一些银两,表示感激。婉月当即谢绝,只有赵月儿,内心仍有一些不舍。 这一日,见婉月回娘家去了,赵秀儿便独自一人去秦梅那儿切磋女红。 刚入院内,便遇到了那日那个叫贾贵的公子正从那里出来。只见他身着一身月牙白色的锦袍,手拿一把折扇,显得格外温文尔雅。一见到他,秀儿便害羞的低下了头。 “真是好巧,小娘子想必是来看望秦姐姐的吧,姐姐如今能完全康复多亏了小娘子照顾,在下不慎感激!”说完,又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塞进了秀儿的手里。 秀儿正准备推脱,却见贾贵快速跑了出去。 见到秦梅,秀儿说起银票一事。 “贾公子知道两位妹妹的为人,说如果此次遇到便要当面酬谢,可巧,遇到了你,还真是缘分呢!”说完,捂着嘴在那里一个劲的笑。 “姐姐笑啥?”赵秀儿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脸颊飞上一抹嫣红。 “贾公子是省城大户人家,对你一见钟情,有意于你,只可惜秀儿已为人妇。哎,可惜了呀!” 赵秀儿听了不语,满脸羞红,学起女红来也是心不在焉,不小心还刺破了手指。 婉月在家里掰着指头算江流出行的时日,想着江流应该是快到省城了。 其实江流在去省城的路上遭遇了劫匪,不光抢光了他身上的所有银两,而且还重创了他的头部,因为失血过多,导致路途中身亡。 如今江流化身一名孤魂野鬼,飘飘然来到了地府。阎罗王翻看江流身前的功德簿,看着忧心忡忡的江流,顿时心生怜悯。 “江流,你前世功德圆满,现有一户贵人家的妻子正待临产,你可以前去投胎,这一生保你荣华富贵,你可愿意?” 江流却道:“我能暂时不去吗?我不放心我那孤苦伶仃的妻子,求您了,我愿用我来生十年的阳寿换取我妻子的平安和福寿。” 阎罗王当即为江流的话语所感动,特赐江流可以回家去守护妻子一段时日。 当婉月听到江流不幸身亡的噩耗之时,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醒来之后人也是失魂落魄,整日以泪洗面。 这日晚上,婉月睡到半夜醒来,一人独自靠在床上,随手拿起江流生前一本最爱的诗集,看到那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之时,又掩面而泣。 忽然房顶上传来丝丝的声音,顺着声音寻去,见一条小白蛇正盘旋在房梁之上,两眼正看着她。 婉月大吃一惊,家里何时进了看家蛇了?以前可从未有过,她上前一步,又看了看那条小白蛇,只见它的目光温和又善良,这种眼神仿佛还在哪里见过。 也是奇怪,自从那条白蛇入住以后,婉月的心一下踏实了许多。每次从外面归来,她第一时间都会去看看小白蛇,而小白蛇每次都待在那里,仿佛静静的等着婉月。 转眼间半年过去了。婉月的婆婆和母亲经常上门劝婉月改嫁,婉月一直都没有答应。 这天晚上,小白蛇突然开口说话了。 “小月,我是江流。我陪你的时日不多了,只有你顺心找到一户好人家,我才会安心的走。乖,听话,别再拒绝她们了。” 婉月一听到江流的声音,顿时泪如雨下。怪不得她觉得小白蛇的眼神如此熟悉,原来是江流在守护着她。 第二日,果然又有媒婆上门了。这次婉月便答应了,说的是几十里以外的一个员外家的公子,因看上了婉月的美貌和技艺特地上门求亲。 令婉月动心的不是姚公子家的财产和地位,而是这位姚公子和江流非常神似,一举一动仿佛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自从婉月和姚公子交往以后,小白蛇便开始忙碌起来。它夜晚尾随了姚公子几次,发现姚公子经常所去之地除了赌坊还有一处便是青楼。 这天夜里,小白蛇又开始和婉月说话了。 “小月,明日不能出嫁,那个姚公子不是好人。”紧接着,小白蛇便将这几日所见到的一切告诉了婉月。 “你要是嫁给他,日后必将受苦,我是不会安心的。” “可是,明天姚家就要来订亲了,我该如何是好?”婉月听后十分着急。 “别害怕,我有办法。”小白蛇摇摇尾巴说道。 第二日,姚公子跟随媒婆一起带来了一些彩礼,却见婉月家的门紧紧关闭着。敲了半天,门开了,却见赵秀儿神色慌张。 “咦,怎么不见肖家娘子?”媒婆问道。 赵秀儿支支吾吾的在媒婆耳边嘟囔了几句。媒婆听后便随赵秀儿去了里屋婉月的床边,见婉月的脸上和胳膊上生出了很多红色的斑点,吓的连忙跑了出去。 “姚公子,你真是万幸啊!那个肖婉月得了像是天花一样的东西,估计活不久了,快走!快走啊!”说完拿着礼品拉着姚公子灰溜溜的跑走了。 到了晚上,婉月对着小白蛇“咯咯”笑起来,“你吐得是什么呀,我涂在脸上痒痒的,吓死那个媒婆了。” 原来婉月脸上和胳膊上的红疹子是小白蛇的唾液变的。 “没事的,过几天自然就会消失的。”小白蛇的语气还是当初那么温柔。 婉月又和小白蛇一起忆起了往事。从小到大,她们几乎日日在一起,说不尽的往事,说不尽的欢乐,但一抬眼看见盘旋在房梁上的小白蛇,心里却有着说不尽的忧伤,一转眼眼泪又落下来。 小白蛇见状只好选择了沉默,它思虑着婉月的将来,有点忧心忡忡。 今日见到赵秀儿,一副风情万种娇柔扭捏的样子,令它禁不住起了疑心。想想在外多日的兄弟陆风,不知怎么样了。 自从赵秀儿那日在秦梅那里得到点拨之后,拿着贾贵送给自己的银票开始整日涂脂抹粉,穿金戴银,完全忘了在外奔波的陆风,只想着缘分能否再奇特一点,能否早日再与那省城的贵公子相见。 日盼夜盼,缘分果然从天而降。 这一日,赵秀儿又去了秦梅那里,秦梅正在那里准备酒菜,见到赵秀儿,笑着说道:“还真是巧了,省城的贾公子有生意要路过此地,正好你过来了,我们一起热闹热闹,来,帮我把这壶酒拿过去。”说完,很自然的把酒递给赵秀儿。 赵秀儿的心跳急剧加速,她此时是既想见到他又害怕见到他。正在那里犹豫不决之际,贾贵已经在院外叩响门环。 再次见到贾贵,赵秀儿显得格外的不自然。贾贵见赵秀儿慌乱之中竟然打破了杯盏,这一切的超常举动,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分别之时,趁秦梅去厨灶之际,贾贵又塞了张银票给赵秀儿,顺便捏了一下赵秀儿白嫩的手腕。 赵秀儿害羞的一把甩开贾贵的手,发现银票里面还夹着一粒硬邦邦的宛如黄豆大小的东西,打开一看,原来是颗红豆。 赵秀儿彻底沦陷了。 这天夜里,赵秀儿翻来覆去彻夜难眠,眼前晃动的都是贾贵的身影。 约摸两三更,门外突然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赵秀儿点着烛台从门缝里偷偷望去,只见贾贵叩门后又在那里慌张而兴奋的四处张望。 她打开了门,将贾贵迎了进去,两个孤男寡女犹如干柴烈火,彻底的燃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接下来的时日,婉月几乎看不到赵秀儿的影子,偶尔见面问道,只是搪塞说是去秦梅那里学习女红,秦梅也配合起赵秀儿,婉月感觉有点蹊跷。 小白蛇通过对赵秀儿的观察发现了一些端倪。这天夜里,它悄悄的盘旋在赵秀儿的床底,听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听说那个蠢货这次跟在他叔父后面生意失败,马上要回来了。我该怎么办啊?”这是赵秀儿娇滴滴的声音。 “能怎么办?在他还没回来之前,跟我一起回省城啊!包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叭的一声,那个男人还在赵秀儿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那怎么行?让我和你私奔?就算逃到了省城我也是惶惶不可终日啊!再说了,我的爹娘我的兄弟日后因此事脸上抹黑,我会内疚一辈子。” “那你说怎么办?”那男人紧跟着问道。 “只有让他永远不开口说话,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你的美娇娘了!”赵秀儿回答道。 “宝贝儿你真是聪明!”两人开始打情骂俏,不一会儿,床帏里就传来赵秀儿的娇喘声。 小白蛇气的浑身震颤,它恨不得跑上去一口咬死他们。不过它必须镇定,因为还有很多事情它还没有去完成。 陆风正在归途之中。 父母所在的月亮湾是回家之中的必经之地。听闻江流赶考途中命丧黄泉的消息,陆风悲恸万分,大哭了一场。 那日分手的情景历历在目,没有想到结局居然是天人永隔!那说好的一起对饮小月的米酒的呢?那说好的一起患难与共的呢?怎么转眼之间就烟消云散了呢? 陆风在悲痛之中难以自拔。 小白蛇在努力的勘察赵秀儿的下一步计划,那就是,如何让他的好兄弟陆风开不了口。 经过几夜的旁听,发现赵秀儿准备在给陆风回家接风的酒里下毒,待陆风昏死之后再和贾贵一起将他推进河里。 此时的陆风正在回家的路上。小白蛇蜷缩在竹林里,时刻等待着陆风的到来。 渐渐的,熟悉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是陆风! “陆风,陆风!”小白蛇叫道。 陆风仿佛听到了江流的声音,他朝四周看了又看,却没有看见人影。 “陆风,我是江流,我在这。” 顺着声音找过去,陆风发现路边的竹林里的一棵翠竹上盘旋着一条小白蛇正深情的看着自己。 陆风蹲下身去,“是你?江流吗?你怎么变成小白蛇了?”陆风掩饰不住的激动。 听到小白蛇的一番诉说,陆风气的捏紧了拳头。 “这个女人可恶极了!”在小白蛇的一番耳语之后,陆风点了点头。 小白蛇从嘴里吐出一颗黑色丹丸让陆风服下。 在叩响自己的家门之前,陆风长输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相公,你回来了啊!”赵秀儿见到陆风,激动的泪光盈盈。她帮着拿陆风的行囊,又拍拍陆风身上的灰尘,满眼心疼的看着陆风,说道:“相公,你真是瘦了许多,应该饿了吧,快进屋吃饭!” 陆风看着一桌的酒菜,也假心假意的夸起赵秀儿。 “娘子辛苦了,只是这次和叔父下江南,没有赚到银子,真是有愧于娘子!” “哎,只要你平安归来我就心满意足了,你看看婉月家的相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说着,居然哭出声来。 “哎,不说这不吉利的事了,相公快点吃菜喝酒!”说完,替陆风斟了一杯酒,又夹了好多的菜放进陆风的碗里。 见陆风只吃菜不喝酒,赵秀儿连忙说道,“快点尝尝这米酒,这可是小月新酿的。” 陆风听后,不得不将米酒一饮而尽。 “娘子,这酒劲好大呀,我怎么看不清你了?”陆风举手欲抓住身旁的赵秀儿,不料却昏倒在桌旁。 过了一会,赵秀儿便打开窗户,朝窗外击掌三下,贾贵于是从门外偷偷的拿了绳子进来。 两人断定陆风气息全无之后正欲将陆风捆绑之际,不料陆风起身来了一个反转将贾贵一把反磕在桌子上。 “啊!你不是没气了吗?”赵秀儿吓的大叫一声。 “哼,好你个赵秀儿!没想到吧!”陆风吼道。 这时,婉月带着几个衙役从门外闯了进来。 赵秀儿和贾贵见到此情此景,被吓的全身哆嗦。 原来,陆风在回家之前就吃下了小白蛇吐出的黑色丹丸,此丹丸可以抑制毒素,且可以在短时间内造成气息全无的表象,所以陆风喝完被下毒的米酒之后假装晕死过去,以此来使赵秀儿放下戒备,使这对奸夫淫妇露出真正面目。 而贾贵并非对赵秀儿真的动情,他和秦梅这些年打着收绣品的旗号来专门引诱这些稍有姿色的绣娘,打造成省城贵公子的形象,用钱财和色相将这些绣娘诱骗到手,再将她们卖入青楼来牟取暴利。 他原本并不想对陆风下手,只想带赵秀儿私奔了事,只是被赵秀儿拖下了水。 婉月为陆风去官府备案之时,官府正在四处打听贾贵和秦梅二人的行踪,却和婉月提供的线索一一对上,于是夜里来了个瓮中捉鳖,贾贵和秦梅也纷纷落网。 赵秀儿得知贾贵的真面目之后后悔不已,但天下已经没有后悔药了,她羞愧难当,趁他人不在意之际将事先给陆风准备的那壶有毒的米酒一饮而尽,不一会便气绝身亡。 房梁上的小白蛇长长叹了一口气。 “小月,这次我真的要走了。”这天晚上,小白蛇和小月说道。 “你不能不走吗?就这样陪着我。”婉月的声音开始有点颤抖。 “不能啊!我也不想走,可是,哎!”小白蛇叹息道。 “没事的,我那天在小竹林已经和陆风说了你俩的事,今后你俩好好过日子,有陆风陪着你,我也放心了!” “其实陆风打小就喜欢你,这个我们三都知道,只是,你选择了我而已。小月,你一定会幸福的,相信我!”小白蛇说道。 那天晚上,小白蛇唠叨了整整一个晚上。婉月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待她醒来之际,却发现房梁上已空空如也,小白蛇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半年以后,婉月和陆风走在了一起,平安幸福的一直生活下去。 第61章 女子夜夜春梦,醒来发现有身孕,父亲说:怀的是一头猪 唐朝期间,宰相卢子升身居高位,权倾朝野,长安城里巴结他的人数不胜数。 这天,卢相刚刚踏进府邸,正准备休息片刻,管家匆匆而来,禀报道:“老爷,薛尚书求见。” 既然同僚来访,卢相即使再疲惫,也需要打起精神迎接。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随后对管家嘱咐道:“把他领至书房,我稍后便到。” 管家领命行事,卢相稍做整理后前去书房,发现书房除了薛尚书之外,还有一个明眸皓齿,楚楚可人的娇俏女子。 卢相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女子,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到了书桌后面的椅子上,与薛尚书寒暄。 薛尚书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他赶紧把女子推到卢相跟前说:“大人,她叫姝妍,是我的远房亲戚,家中蒙难特来城中投靠我,可我家人口众多,有诸多不便,不知宰相大人能否发发善心,帮我收留她?” 卢相心中暗想:想送我美女还绕这么大的圈子,也难为他了。可这女子着实让人喜欢,如果拒绝还有些许不舍,既然这样,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先收下再说。 于是他笑着说:“既然薛尚书这么说,那就先让姝妍留下,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 薛尚书内心狂喜,他深信只要攀附上宰相这棵大树,将来官运一定亨通,他高兴地对姝妍说:“你要好生伺候宰相大人。” 姝研有苦难言,自己父母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一夜之间父母家人全部惨遭杀害,可怜17岁的她仓皇出逃,幸好有薛尚书相救,她才能活到今天。 薛尚书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的话自己不能反驳,否则就是忘恩负义。 姝妍想到这里,赶紧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对着宰相微微躬身,笑意盈盈地行了一礼:“多谢大人收留。” 薛尚书见大事已办成,自没有久留的必要,便急忙起身告辞。 姝妍聪慧乖巧,深得卢相的宠爱,短短几天,她便成了相府的五夫人。 一年后,姝妍为相府增添了一位千金,卢相欣喜若狂。尽管他膝下已有数子,但这位千金乃是他的第一个女儿,因此,他决定为她取名为卢宝珠。 尽管宝珠自出生以来便备受众人宠爱,但她的身体却十分羸弱,常常需要依赖药物调理,才能有正常的生活起居。 宝珠五岁这年,病情突然加重,曾经奏效的调养之药似乎都失去了作用,她的身体每况愈下,日益衰弱。 卢相焦急万分,派人寻访四方名医,然而找来的名医都是摇头叹息,束手无策。 这天宝珠又陷入了昏睡之中,五夫人坐在床边暗自垂泪,卢相则在房间里焦躁不安地踱步,心中忧虑重重,不知如何为爱女缓解病痛。 这时管家满脸笑意地来报:“老爷,五夫人,小姐有救了。薛尚书请来一位法术高深的道士,他在我们府邸四周查探后,声称小姐被妖邪所附,他施法就能解脱小姐厄运。” 卢相原本并不相信妖邪之事,但看到五夫人泪眼婆娑、悲伤不已时,他无奈之下只得病急乱投医。 他立即吩咐管家:“快快有请,如果他们真的能治愈小姐的病症,我将不惜一切代价满足他们的需求。” 随后管家引领着薛尚书踏入厅堂,他身后紧随着一位圆头大耳、身材略显肥胖的道士。 道士的眼睛贼溜溜的四处乱看,见了卢相也不行礼,毫无敬意,显得十分狂妄自大。 薛尚书急忙上前说:“大人,我得知小姐病重很是心焦,特意请来无虚道长为小姐诊治,他精通法术和医术,擅长治疗各种疑难杂症。” 卢相在听闻薛尚书的介绍后,立马忽视了道长之前的傲慢无礼,主动走上前去,说道:“道长乃是高人,麻烦瞧瞧小女的病情。” 无虚道长毫不客气地踏入内室,当他的视线落在五夫人身上时,微微一愣,紧接着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宝珠身上。 他打量了片刻,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两颗药丸,神情庄重地说:“小姐身体孱弱,妖邪侵袭,给她服下这两颗丹药,红色能祛邪,黑色可固本,暂时能确保小姐的性命。” 卢相听说是暂时,有些不解地问道:“道长既然能找到病根,为什么不能治好小女的病呢?” “她还年幼,身体又伤到了根本,必须要好生休养才行。这两颗药丸将确保她十年之内不再受病魔困扰,待她成年后,你将她送至道观静心修养一个月,我将彻底祛除她体内的病根。”无虚道长说道。 无虚道长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卢相也不好强求,只好连声道谢,并吩咐管家准备重金酬谢道长。 道长摆了摆手说:“贫道乃是清修之人,对这些世俗之物不感兴趣。如果宰相大人一定要表达谢意,那就请转谢尚书大人吧,正是他诚心邀请贫道下山的。” 薛尚书迅速接话:“既然道长不求回报,宰相大人也无需挂怀,小姐平安无恙便是喜事。” 卢相知道薛尚书不辞辛劳的跑来跑去,自然是为了升官发财,从他送来姝妍,卢相就知道了他的心意,这些年也没少关照他。 可这次他请来了高人,挽救了自己的爱女,这种救命之恩,必须铭记于心。 于是,他紧紧地握住薛尚书的手,说道:“多亏了薛尚书帮忙,小女才能安然度过此次难关。等到尚书令告老还乡之际,我一定会向皇上力荐薛尚书,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薛尚书听闻此言,内心激动不已,这些年卢相在朝中威望显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话在皇上面前有足够的分量,若能得到他的力荐,尚书令之职可谓唾手可得。 薛尚书掩饰住内心的波澜,脸上多了几分真诚的笑容,说道:“那就请宰相大人多美言几句,事成之后我必定重谢。” 在卢相送走薛尚书和无虚道长之后,他发现宝珠已经从床上下来,开始欢蹦乱跳。这让卢相不禁感叹无虚道长的法力之高深,药物疗效之神奇,对他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自那日起,宝珠便未再遭受任何疾病的困扰,长得十分娇俏可爱。 卢相并未忘记自己曾经的承诺,在尚书令功成身退之际,他毫不犹豫地推荐了薛尚书。 皇上采纳了卢相的建议,薛尚书晋升从了尚书令。 卢相始终铭记着薛尚书对自己家的帮助,在许多事务中都会对薛尚书让步,还会不断地扶持他。然而,随着薛尚书职位的变化,他的本性也逐渐显露出来。 他已不再对卢相唯命是从,而是在暗处不断地培养自己的势力,同时也在他人面前抵毁卢相的权威形象。 朝堂上的势力很快一分为二,他们成了针锋相对的两派,可卢相依旧感念他的救女之恩,不是原则性的问题,依旧可以退让一二。 一晃数年过去,宝珠已经十五岁,她已经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卢相想起无虚道长之言,担心女儿再生无妄之灾,为了确保她的健康,他决定把宝珠送去道观休养一月。 这日,五夫人亲手为宝珠整理行囊,精心挑选了六名品行端正、忠实可靠的仆人,与卢相共同护送宝珠去往无虚道长所在的道观。 宝珠一路上像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到达道观时,被观内幽静的环境所吸引,他们一行人踏着青石板路,沿着曲径通幽的小径,找到了无虚道长的住处。 无虚道长看到这么多人,略带不悦地说:“她是来治病,不是来春游,留下一些必须的物品和她自己,剩下的人都打道回府吧。” 五夫人很是不放心,轻声哀求道:“宝珠还小,从未踏出闺门半步,能否留一位侍女照料她的生活起居?” 道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耐心解释道:“观内有小道士做杂务,不需要宝珠小姐干活,她只需要安心治病就好。” 卢相和五夫人万般不放心,无奈观中不留闲人,只好把宝珠留下,带着一众丫鬟仆人返回相府。 一个月过去,卢相与五夫人迫不及待地赶往道观接女儿,当他们抵达道观时,宝珠早已守候在门前,望着女儿愈发红润的脸色,他们这些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宝珠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直接上了马车,欣喜地对父母说:“爹,娘,道长说我的病已经痊愈,我们可以启程回家了。” 卢相紧握着宝珠的手,细心地打量着她,目光从她的脸庞一路滑落到她壮实的身躯,满意地点了点头。 “痊愈了就好。”他欣慰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我们现在去好好地感谢无虚道长。” 说完,他示意下马车。 宝珠连忙抓住他的手,温声道:“爹爹,道长云游去了。他曾说过,无需言谢,人与人之间的相遇和援手皆是缘分。” 既然无虚道长不在,卢相便再没有下马车,带着宝珠回到了府中。 这段时间宝珠出落得更加灵秀,闺中有女待嫁,而且是相府千金,上门求亲的人把门槛都快踏破了。 可卢相对这些人都不满意,觉得谁也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返两个月过去,宝珠又出现了精神萎靡,昏昏欲睡的状态。 这把卢相和五夫人都吓坏了,连忙请了多位名医给宝珠检查。 经过名医们的仔细观察、详询病史以及精准诊脉后,他们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们深知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给自己带来灾难,因此谁也不敢轻易发言,生怕自己的诊断有所偏差。 卢相看着他们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悦。他面色凝重地询问:“小女究竟患有何病,令你们如此难以启齿?” 众名医相互对视,犹豫了片刻,终于有一位年长的医者鼓起勇气说:“小姐应该是喜脉。” 此言一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除了心跳声和喘息声,周遭寂静如死。 卢相缓缓抬起头,怒视着刚才发言的医者,眼睛里似乎有两团呼之欲出的熊熊烈火,要把他燃为灰烬。 老医者心头涌起一阵寒意,不禁一个踉跄后退数步,语无伦次地说:“根据脉象和症状分析,情况确实如此。” 卢相将目光看向众医者,大家纷纷点头。 “来人!把这一群庸医给我关起来,待我查明宝珠病因,必定让他们为自己的胡言乱语付出沉痛的代价。”卢相厉声喝道。 卢相又找了几个名医,甚至还从皇宫中请来了太医,然而所有的诊断结果都一致——宝珠是喜脉。 卢相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而五夫人也从宝珠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在道观期间,宝珠并未涉足男女之事,只不过每当夜幕降临、她进入梦乡后,总会做一个相同的春梦。 在梦里,总有一个长着猪头、长嘴大耳的怪人紧贴着她的身体。然而当她从梦中醒来,屋内一切如常,她的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相反,她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比以往更佳。 她曾将此梦境告知无虚道长,而道长则是安慰她:“你幼时曾遭受妖邪之害,这梦境正是给你治病的体现。” 后来宝珠再做同样的梦,她已经能坦然接受,变得泰然自若,毫不畏惧,只希望能早日消除自己的病根。 “娘,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现在怎么办?我已经没脸活下去了。”宝珠扑在五夫人的怀里嘤嘤啜泣。 五夫人心如刀割,自己入相府多年,膝下唯有这一女,如今摊上这等事情,整个相府都将因此蒙羞,成为世人的笑柄。 五夫人安抚好宝珠,跟卢相详述了此事,卢相百思不得其解,道观乃是清修之地,怎么会有妖邪?而且无虚道长远游,此事无法查证。 “宝珠怀的是一头猪,妖胎必须及时处理,否则不仅伤她身体还会让不明真相的世人乱嚼舌根,毁坏相府名声。”卢相一脸气愤的说道。 然而,卢相还未找到应对之策,长安城中纷纷流传着关于相府千金不守妇道、已经怀孕的传闻,甚至有人将此事编成了顺口溜,在街头巷尾广为传颂。 相府因此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原本热闹的相府一时间门可罗雀,冷清异常。 卢相家宅之事还没解决,朝堂又起风波。朝臣们都在卢相背后指指点点,一些见风使舵之徒纷纷倒向了薛尚书的阵营。 卢相急火攻心,终于卧病不起。 有一天,相府门口来了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管家以为他是化缘的,于是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些碎银子递给他,满脸忧愁地说:“大师,您走吧,我家主人身体不适,不便接待客人。” 老和尚既没有接银子也没有走,而是双手合十,说道:“施主请转告宰相大人,贫僧乃是专程前来为他祛病消灾的。” 听闻此言,管家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将他请至厅堂之上,并吩咐侍女以好茶相待。 宰相得知老和尚主动上门相助,心中颇感蹊跷,但还是强行撑着病体去见他。 老和尚见宰相大人前来,立刻起身施礼:“大人,贫僧得知忠臣有难,特来相助。” 说完他从袈裟的暗袋中取出一颗乌黑的药丸,递给卢相:“此丹乃去心火之灵丹,有强身健体之效,你服下之后,我们再商讨小姐之事。” 卢相得知他了解宝珠之事,深信他非普通人,于是连忙拿起水杯,将丹丸服下。果然不出所料,仅仅一盏茶的工夫,他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舒适了许多。 卢相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师,你是如何得知小女之事的?” “实不相瞒,贫僧追踪此猪妖已有多年,只可惜他化形于人藏匿于人中,因此一直难以寻觅。近日,听闻小姐的怪事,方才追踪至此。”老和尚说道。 卢相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透露着无奈与愤恨,喃喃道:“唉,只可惜我等不知猪妖藏匿何处,否则定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老和尚说:“小姐腹中有胎儿,我可以用骨血为引,让他自投罗网,到时你我联手,定能除去这孽障。” “真的吗?这样做会不会伤害宝珠?”卢相满怀忧虑地问道。 老和尚取出另一丸丹药,说道:“无需担心,她一旦服下此药,便会昏睡不醒,待她苏醒之时,一切困扰都解决了。” “如此甚好!我今天一定要手刃这头猪妖。”卢相说完命下人取来了他的长刀。 老和尚精心布置了法堂,将宝珠放置于长案的正中央,随即开始施法。 随着宝珠腹中胎儿的移动,窗外瞬间妖风大作,尘土漫天飞舞,不多时,一个身着粗布麻衣的道士出现在法堂之上。 “秃驴,你竟敢伤我的孩子,我定要让你偿命!”道士怒斥的同时已经拔出长剑刺向老和尚。 卢相大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无虚道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这位道长便是那头猪妖? 不容他细想,他拿起大刀替老和尚挡下了长剑。 老和尚加大了施法的力度,宝珠腹中的胎儿很快化为乌有,待一切尘埃落定,他才从容地与卢相联手对抗无虚道长。 老和尚法力高深,卢相刀法精准,无虚道长根本不是他俩的对手,很快瘫软在地,现出原形,变成了一个猪头猪嘴猪耳的妖人。 卢相见了真容,彻底被激怒。他从未料到,自己一向敬重的无虚道长竟是一头猪妖,居然还祸害了自己的女儿。 他正欲挥刀斩去,却被老和尚拦住,“你难道不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卢相愣住了,这中间还有什么隐秘的内情?无虚道长跟他们认识多年,难道从一开始就是阴谋? 卢相细思极恐,他用刀尖指着无虚道长的心脏,愤怒地质问:“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无虚道长清楚地意识到,除了坦诚以对,他已经别无选择。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他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事情要从十六年前说起,当初的无虚道长还是一头初出茅庐的小猪妖。他心生贪念,觊觎姝妍的美貌,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正巧被同样打姝妍主意的薛尚书碰到,姝妍可是他费尽心思找来送给卢相的,不能让猪妖玷污了她的清白,于是请来一位道行高深的老道士,将猪妖收服并纳入麾下。 薛尚书为了让姝妍对他言听计从,他利用猪妖杀害了她全家,而自己巧妙的把她救下,扮成了她的救命恩人,让姝妍对他感激涕零。 他借助姝妍成功地接近了卢相,然而这仅仅是他追求目标的开始。因此,当姝妍怀孕时,他命令猪妖施展法术,令腹中的宝珠变得虚弱不堪。 在宝珠命悬一线的关键时刻,他又指使猪妖化身为无虚道长,成功地挽救了宝珠的生命。 卢相为了感恩,竭尽全力的帮扶薛尚书,助他登上了尚书令之位。 薛尚书的野心很大,直到他拿到实权,已有足够的实力与卢相抗衡,他也没有罢手,而是长年累月地经营自己的势力,逐步削弱卢相的影响力,他希望自己一家独大,早日达到权力的巅峰。 他知道猪妖好色,让他借助为宝珠治病,把其留在观中,利用梦境跟她成就好事,直到宝珠怀孕,方才罢手。 薛尚书利用宝珠怀孕成功打压到了卢相,就在他自以为接近成功,沾沾自喜时,老和尚嗅到了猪妖的气息,追踪而来。 老和尚利用血肉至亲,控制了猪妖,让他主动现身。 卢相听完这一切,瘫坐在地。他从未想过薛尚书竟然如此狠毒和贪婪,同时伤害了他这一生中最爱的两位女子。 最后,猪妖被老和尚废除法力,打成了原形。 卢相将薛尚书的所有罪证呈给皇上,龙颜震怒,随即诛了他的九族,斩了他的头颅。 皇上念老和尚有功,特封为国师,与卢相一起斩妖邪,除奸佞,护一国平安。 第62章 女子心善,好心将乞丐救起,乞丐:千万要小心你的弟弟 明朝万历年间,在凤阳府的亳州县,有一户姓王的人家,世代居住在此。 王家住在城西,这西城大部分住的都是普通百姓。 王家家主名叫王允,娶妻刘氏,生下一儿一女。女儿名叫王秋红,儿子取名叫个王威。 王老汉是个木匠,虽说手艺算不上精湛,每月二两银子,养家糊口足以够用。 这些年来,王老汉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生了个好女儿,忧的是儿子王威不成气候。 王秋红自幼便生的眉清目秀,聪慧之极。长大之后,更是肤白貌美,清秀脱俗。 街坊邻里见状,纷纷夸赞王允夫妇。 说等日后女子嫁个富贵之人,二人皆可跟着前去享福。 每次听到大家如此说,王老汉和妻子都是笑不做声。 虽然没有附和,但心中却也有些蠢蠢欲动。 转眼间,一双儿女都已长大成人,也都到了该说亲的年纪。 按照习俗,家中只要是有一男一女者,其父母一定会先让女子订婚但不成婚。 用女子的聘礼,来为儿子说上一门亲事。 更甚者,如果家中儿子平庸,则会以换亲的方式,来为儿子说上一门亲事。 王家虽然不愁吃穿,但也算不上富足。再加上儿子王威出了名的不学无术,如果不在女儿身上下点功夫,怕是没有哪家女子原意嫁到王家中来。 这天,王家人刚刚吃过早饭,王老汉便将家人全部都叫到了面前。 等女儿秋红坐下以后,王老汉便轻声的开了口:“红啊,爹想和你商量点事,希望你能答应。” 王秋红看了一眼父亲,随即答道:“爹爹有话便说,女儿不敢不应。” “你看,过了这个年,你弟弟也就成年了。爹无能,没能攒下多少银子。你弟弟的婚事,还是需要你来帮衬的。”王老汉抽出旱烟袋,抽了一口说道。 “爹爹的心事女儿知道,可弟弟还小,可否再等上个一年半载的?”王秋红看了弟弟,紧接着说道。 “不小了,还有几个月,他就成年了。爹和你弟弟这么大时,你娘都已经怀上你了。”王老汉见女儿略有推辞,赶紧劝道。 “前几日爹托了个媒人,算算日子,差不多也该有信了。爹先和你通个气,万一说到了好人家,你可不能拂了媒人的面子。”看女儿没有说话,王老汉又接着说道。 “爹爹,既然你如此说,女儿有事也就不再瞒您了。不是我不答应此事,实在是我已经有了意中的郎君。”见父亲有些咄咄逼人,王秋红咬了咬牙,当下将心事说了出来。 “哦?既然有了意中人,为何不早于爹娘诉说。” “此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境如何?”王老汉连番问道。 “他...他叫钱宽,是个秀才,家住南城边上。”王秋红小声说道。 “这不重要,爹问你他家境如何?能拿出来多少的聘礼?”听到姐姐这般说,一旁的王威抢着问道。 “家境如何我却不知,只知道他人很好,又很有才华。假以时日,必定可以入仕。” “爹,你别听她瞎说,若是此人家境富裕,又腹有诗书,为何不早来提亲,反而将此事搁置。”见姐姐这般说话,王威又抢着说道。 “不准你这么说他!是穷是富,我喜欢便好!”听到弟弟这番话语,王秋红不高兴的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姐弟俩就别再争了。” “红啊,你听爹的话。找个时间把话递给此人,让他来家里一趟,爹娘给你把把关。”王老汉见女儿有些生气,赶紧劝慰道。 “既然如此,那就依了爹爹。女儿这就写封书信,找人代为送去。”说罢,王秋红便离开了屋内,只留下弟弟王威在一旁跺脚。 三日之后,一家人刚吃过早饭,便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王老汉看了一眼王威,吩咐他前去开门。 不过多时,只见一个男子手提礼物,跟在王威身后走了进来。 “宽郎,你来了。”王秋红看了一眼男子,随即说道。 “伯父伯母好,小生便是钱宽。前几日收到秋红的书信,今日便应约登门,前来看看二老。”说着,钱宽便将手中的礼物放在了桌子上。 “你便是钱宽,果然生的一副俊秀的模样。快坐下,坐下说话。”王老汉仔细打量了一下钱宽,随即说道。 王秋红听到父亲如此说,当下心中一喜,赶紧为钱宽搬来凳子,扶着他坐了下来。 “你先和我爹娘说说话,我去烧点水来。”说着,王秋红便羞涩的离开了屋子。 “我说钱宽侄儿,你二人之事,我和她娘已经知晓。情窦初开的年纪,你二人要好,这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这婚姻大事,向来少不了一些规矩。秋红虽然生在贫苦的人家,可在婚姻大事上,作父母的,也不想亏了自己的女儿。”王老汉抽出自己的旱烟袋,随即说道。 “伯父说的是,是小侄唐突了。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伯父有什么话语,但讲便是。”钱宽随即站立起来,对着王老汉拱手说道。 “好,要说还是有文化的人知书达理,老头子我目不识丁,有些话让贤侄见笑了。” “不知贤侄家中几人,父母做的什么营生,对于你的婚姻大事,你爹娘又是如何看法?”王老汉笑着问道。 “会伯父的话,小侄如今和爹娘住在一起,家中只有三人。我爹是个夜香工,母亲则在家做些零工。”听到王老汉的话语,钱宽答道。 “啥?你爹是个夜香工?就是,就是专门掏大粪的?”王威听到此话,当下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爹,这你可不能答应,这要是答应了,不是把我姐往更穷的地方推吗?” “你住嘴!老老实实的坐下!”见儿子话语有些粗糙,王老汉当下训斥道。 “不过,贤侄应该明白,既然谈到了婚姻大事,这聘礼,贤侄可是备好了?” 虽然儿子话语有些不敬,可他说的也是句实话。夜香工他也干过,每月不比他多挣多少银子。 “这,不知伯父觉得多少合适?这样我也好回去转达给家中的双亲。”钱宽有些局促的说道。 “一百两银子,少了一百两,我姐不会嫁给你的。”听到钱宽这么说,王威又抢先插嘴道。 彩礼的事,他和爹娘早就商量过了。所以,当下张口便说了出来。 “什么?一百两银子!”听到王威的话语,钱宽顿时惊得站了起来。 其父一月也才一两多银子,这还不算上一家人的吃喝。这一百两银子的彩礼,怕是会要了父母的半条性命。 “伯父伯母,我和秋红是真心喜欢,还望二老能够成全。” “日后若我二人成了婚,我定会像儿子一样孝敬二老的。”看着王老汉夫妇,钱宽低头说道。 “别,我爹娘有儿子,不需要你来孝顺。说好的一百两银子的彩礼,少一分都不成!”王威听到钱宽这么说,好似抢了他的风头,当下急忙说道。 “伯父,侄儿恳求您了!”见王老汉不做声,钱宽当即跪下说道。 “起来,快起来!”王老汉见此状况,赶紧一把将钱宽扶起。 “贤侄啊,此事莫怪伯父狠心。你也看到了,秋红还有一个弟弟。说句不好听的,老汉我无能,只能靠着女儿来给儿子定亲了。”说罢,王老汉转过身去。 作为一个男人,虽然他盼着女儿嫁个富贵人家,可面对钱宽此番恳求,心中也是颇有伤感。 “这样吧,你把此事回去告诉你的爹娘,听听他们是什么意思。” “我给你五天时间,这五天内,我不会再托媒人前来说亲。”说着,王老汉便离开了屋子。 “走吧!还站在这里作甚!什么时候准备好了银子,什么时候再来提亲!”见父亲离开,王威对着钱宽做了个请的手势。 钱宽见话语说到这里,似乎一时间没有缓和的余地。于是,他对着刘氏拱了拱手,低着头走出了屋子。 此时王秋红刚好烧开热水,正准备给钱宽倒水。见钱宽从屋内走了出来,赶紧上前询问。 “宽郎,我爹娘怎么说的?有没有为难你?”王秋红急切的问道。 “秋红,我先回去了。等我和爹娘商量好后,我再来你家提亲。”说着,钱宽便往院门外走去。 “宽郎...”王秋红见钱宽兴致不高,当下赶紧追了过去。 “站住!这还没有定亲,就这样拉拉扯扯。这要是传出去了,你让爹娘怎么做人!”王威见姐姐要跟着出门,随即大声的喊道。 “你和爹娘说声,我去送送宽郎。说上几句话后,我这就回来。”说着,王秋红便头也不回的跟着出了院门。 二人来到巷子口后,王秋红一把拉住了钱宽。 “宽郎!有什么事情你就和我说,你这样赌气离开,让我心中作何想法!”王秋红说道。 “秋红,你爹说了,如果我想要娶你,需要准备好一百两银子的聘礼。” “你也知道,这些年我爹娘也不易,光是供我读书,便已经花去了家中的存银。” “如今别说一百两银子,就算是五十两银子,怕是也要向邻里们借去。”钱宽看着王秋红,脸色难看的说道。 “这怎么办!我爹是个犟脾气,既然他这么说了,怕是此事难以消解。” 王秋红看了一眼身后,发现并未有人跟来。 “宽郎,你跟我来,我有事找你!”说着,王秋红便拉着钱宽往巷子里面走。 “秋红,你这是作甚?”钱宽边走边问道。 王秋红顾不得回答钱宽的话,只是一边朝身后和前面看,一边拉着钱宽朝里面走。 不一会儿,王秋红拉着钱宽走进了一处破宅,看着院子里的杂草,怕是已经荒废了许久。 “秋红,你,你带我来这里作甚?”钱宽四下打量一番后,问道。 王秋红见钱宽跟着自己来到了屋内,当下转过身子,看着钱宽说道:“宽郎,我知道彩礼的事让你为难了。” “看我爹和我弟弟的说法,如果没有一百两银子,怕是你我二人难成好事。” “今天,今天我想把自己给你,生米煮成了熟饭,到时候就算爹娘不答应,也由不得他们了...”说着,王秋红便开始解衣。 “秋红,你...万不可如此,这样会坏了你的名声的!”钱宽见王秋红想要来真的,当下赶紧劝阻道。 “难道说你不愿意?你要看着我嫁给别人才行?”王秋红有些泪眼婆娑,看着钱宽落泪道。 “这...”,钱宽来回搓着双手,一时间也没有了更好的主意。 看着眼前的美人,当下也不再拘束,抓着秋红的手,双双倒在了干草之上。 半个时辰后,二人先后走出了屋子。 看着一脸满足的秋红,一股热流充沛在钱宽心中。 “娘子,谢谢你为我牺牲如此之多。钱宽在此立下誓言,此生绝不背叛我的妻子!” “去你的...谁是你的妻子。虽然我不要彩礼,可迎亲的礼数却是减少不得。” “作为一个女人,上不了夫君的花轿,未得天地见证,怎能算得上是成了亲事。”王秋红双眼迷离,看着钱宽说道。 “你等着,三日之后,我定想办法前来订婚。过不了多久,我便将你迎娶到家里。”说着,钱宽吻了一下王秋红的额头,随即快步离去。 看着钱宽离去的背影,王秋红踉跄着走了几步。如今二人偷吃了禁果,虽然有了夫妻之实,却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担心自己出来时间太长,让爹娘过于担心。调整了一下步子后,王秋红赶紧返回到了家里。 此后的几天里,一家人没有再说其他的事,而是安静的等待钱宽再次上门提亲。 五日之后,钱宽再次来到了王家。此番前来,不但钱宽的父亲跟着前来,陪同他的,还有从家里找好的媒人。 看着几人手中的礼品,街坊邻里也来了兴致,纷纷跟在几人的身后来到了王家门口。 按照凤阳府的习俗,这女子订婚之时,会有街坊邻里前来观看。一来送上自己的祝福,二来帮着相一下上门提亲的男子。 最重要的是,男方来的时候会带着礼品。如果女方家同意了亲事,还会送给邻里们一些吃的做品尝。 王老汉见钱家来了长辈,随即吩咐王威将众人迎进了屋内。 “想必这位就是钱老弟吧,寒舍清贫,让你见笑了!”看着一旁的钱父,王老汉笑着说道。 “哎呀,老哥莫要如此之说,这婚事看得是人,不是家境。”听到王老汉这番说,钱父赶紧拱手道。 “哈哈,这家境重要,人也重要。钱老弟,请坐,请坐。” “孩他娘,赶紧沏上一壶好茶,好让大家解解乏累。”说着,王老汉给妻子摆了个手势。 “这一看,王家大哥便是通情达理之人。今日应钱宽侄子所托,老婆子我想给二人说和说和。”看到这里,媒人笑着开口说道。 “劳烦您费心了,先是定好了小女的婚事。等到日后,怕是犬子的婚事,也要劳烦妹妹了。”见媒人开了口,王老汉也是客气的说道。 “既然两个孩子互相都比较满意,王老哥不妨就答应了此事。至于聘礼方面,礼品一点不少,全部都按照规矩照办。” “只是这聘礼,虽然没有达到王大哥的要求,但五十两银子,已经是倾尽所有了。”说完,媒人看了一眼王老汉。 “不行!那日说好的一百两银子,一分也不能少了!如果你们没有带足银子,就请赶紧离开吧,别耽误了我姐姐的好事!”听到媒人这番说,王老汉还没有开口,王威便吵嚷着不愿意了。 “这...这位便是贤侄吧。你放心,只要你姐姐的婚事成了,别说只有五十两银子的聘礼,就算没有聘礼,我也竭尽所能,帮你把婚事给撮合成了。”见王威这番说话,媒人赶紧笑着劝道。 就在几人说话之时,忽然王家院子里又来了几个陌生人。 “窦少!你可算是来了!快到屋子里坐下!”看到院子里的众人,王威直接离开了凳子,笑着上前迎了上去。 “王威,本少爷与你说好的事,怎能说话不算数。” “你姐姐在哪?快唤来与我相见!”只见一个身材微胖的男子,摇着折扇说道。 “窦少你等着,我这就把我姐姐叫来,保准你能够心满意足!”说着,王威开心的去了西屋。 “你们把东西放下,到院子里等着便是。”被称作窦少的男子对着下人说道。 “这位公子,你是何人?我们在谈论婚事,请你到院子里暂且等候一番可好?”钱宽见窦少目中无人,随即开口说道。 “你就是那个穷书生吧,本少的威名,不是你这种穷人所能知道的!”说着,男子一屁股坐在了王威的凳子上。 就在此时,王威拉着姐姐秋红来到了屋内。虽然王秋红一直在挣扎,可她怎能比得上弟弟的力气。 “窦少,这便是我姐姐,你看可能相得中?”王威朝着男子喊道。 见到王秋红来到了屋内,男子顿时被其美貌所吸引。 “好,好,好!”,男子一连喊了三声好,“这可真是人间尤物,不枉费本少我跑来一回!” “来人,将聘礼奉上,本少要与娘子定下婚事!”随即男子对着下人吩咐道。 “你点点数目,一共是纹银二百两整!” “这只是定亲的聘礼,待到成婚之时,本少还会有一千两银子作为回馈!”男子看着王威说道。 “什么?”听到男子如此之说,屋内的众人纷纷惊讶出了声音。 不只是王老汉有些失态,就是钱家父子,顿时也是没有了脾气。 “我不!谁稀罕你的银子!他答应了不算数,此事我不同意!” 看到弟弟开心的数着银子,王秋红红着脸说道。 “哎吆,小娘子嘴还挺硬,我喜欢!” “只不过,这嘴硬些不错,但你也别和银子过不去。跟了我后,别说这一千多两银子,就算是以万两银子,本少爷舍得给你花销!”男子见王秋红失了自己面子,当下抬起头说道。 “哎呀!活了这么大年纪,第一次见人出手这么阔绰!” “别说一万两银子了,就算是一千两银子,也够我老婆子活一辈子了!”听到男子这番说话,街坊邻居们开始私下里说道起来。 本来众人是前来看热闹的,此时看到王家来了贵人,当下个个眼热的不行。 “我说王大哥,你别傻了,还是听你儿子的话吧!有了这门好亲戚,别说你儿子成亲了,就算是你再纳上两房小妾,怕是都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你王家祖坟冒了青烟,这是要让你们家发达了啊!” ...... 面对着邻居们七嘴八舌的说法,王老汉激动地脸色泛起了红晕。 “钱家老弟,对不住了。为了小女的幸福,我也只能拒绝你了。”王老汉将烟杆别到腰上,拱手说道。 “不!你不能答应啊爹!你这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王秋红见父亲答应了此事,当下着急的喊了起来。 “我与宽郎已经生米做成了熟饭,你不是富家少爷吗?我这身子脏了,你可还愿意娶我过门?”着急之下,王秋红直接将二人的好事说了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男子听到王秋红此番话语,当即脸色变得通红,似乎女子的话,让他受到了侮辱。 “王威,此事你不给本少爷一个说法吗?”男子看向王威说道。 见王威没能说出个一二,男子直接气的甩了下衣袖,气冲冲的离开了王家。 男子走后,街坊邻居便炸开了锅,纷纷指责王秋红不要脸皮,竟然做下了如此苟且之事。 王老汉眼看着到手的贵婿走了,整个人直接愣在了远处。反观王威,直接朝着男子追了出去。 “哎,家门不幸啊!出了如此丢人之事!” “你的婚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就当我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说着,王老汉便准备离开屋子。 媒人见王老汉要离开,当先赶紧说道:“王大哥,我看此事就这么办吧!聘礼我们留下,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八。到了日子,我们便来迎亲!” 说着,媒人便给钱家父子使了个眼色,拉着二人离开了此地。 围观的邻居虽没有吃上东西,却白白看了一场乐子。见众人都离开了王家,一帮人有说有笑的也跟着走了出去。 时间一转,很快到了下月初八。 一番吹吹打打后,钱宽便将王秋红迎娶回了钱家。 二人成婚之后,钱宽照常读书,王秋红则揽下了家中的事务,做起了居家主妇。 三日之后,按照规矩,王秋红则需要回门。弟弟王威,则需要前来接她。 本以为自己坏了弟弟的好事,此番回门,他不会前来迎接。 谁知到了这天早上,弟弟王威竟然来到了钱家,说是要迎接姐姐回门省亲。 王秋红看着弟弟的表情,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她不明白,为何弟弟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但既然弟弟来了,这回门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一番收拾后,王秋红便上了马车,跟着弟弟回了娘家。 等到二人行至春月楼时,忽然马车停了下来。王秋红见状,赶紧将头伸出窗外,想要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就在此时,王秋红看到马车旁躺着一个乞丐,不知道是马车撞到了乞丐,还是乞丐故意躺在了马车旁边。 “老人家,你这是怎么了?”王秋红下车问道。 “哎呀,别管他了,还是赶紧回家为好!爹娘还在家里等着你呢!”见到姐姐下了车,王威不悦道。 “此时离家已经不远,如果你不愿意等,可以先行回家,我安抚好老人后,我自己回家便可。”王秋红说道。 王威见姐姐铁了心思,当下也不再劝阻,而是一个人驾车离开了此地。 “老人家,你没事吧。”王秋红扶着乞丐问道。 “没事没事,姑娘多虑了。撞上马车,乃是我个人所为。”乞丐见王威离开,站起身来说道。 “那您这是...”王秋红见乞丐没事,又如此说,当下比划着问道。 “一年前姑娘曾经救过我,若不是姑娘的几张大饼,小老儿怕是早就饿死在了街上。”乞丐看着王秋红说道。 “今日拦车,是希望姑娘一切小心。特别是,一定要注意你的弟弟。”说罢,乞丐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去。 王秋红不明所以,为何要自己小心,还要注意自己的弟弟。思索不明白后,只好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回了家去。 等她回到家后,发现饭食颇丰,家中爹娘也早就坐下来等待自己。 一番客套后,一家人皆是端起了酒杯,互相推杯换盏饮了下去。 就在王秋红想要说话之时,忽然觉得眼前一黑,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你...你怎么在这里!放开我!你这个牲畜!”王秋红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压着,转头一看,却发现那日的窦少爷竟然将自己抱在了怀里。 直到此时,王秋红才明白了乞丐的意思,才知道他为何要让自己小心自己的弟弟。 可如今为时已晚,床上除了一片狼藉,还有窦大少扔下来的五百两银子。 甚至,窦大少在走的时候还满心欢喜,叫嚣着自己让他难堪,他就一定不会让她过得舒服了。 看着这羞辱的一切,王秋红再也忍受不了。她觉得自己不干净了,无法再去找钱宽了。 于是,她解下腰间束带,将一根红绫扔到了房梁,就这样准备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等到次日,钱宽前来迎接妻子回去。 谁知到了王家后,王老汉和妻子均说闺女早就回去了。 一番沟通无果,钱宽只好先往家走。路过巷子口时,忽然看到一个乞丐闯了出来。看着失落的钱宽,乞丐将其叫到了院子以内。 再次看到妻子后,钱宽上前便将其抱在了怀里。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妻子秋红遭受了弟弟的欺骗,被人给糟践了身子。 若不是老乞丐偷偷的相救,怕是二人早就阴阳分隔,已无再见面之日。 那日乞丐在酒楼前乞讨,恰好听到了王威和窦大少商量此事。将此事告诉了王秋红后,没想到她还是没有放在心里。 当得知此事是窦大少所为之时,钱宽咬牙便要前去报仇。 老乞丐顺势将其拉住,并对其说:“公子且慢,这窦虎本是富商之子,家中人脉颇丰。如果公子冒然前去,怕是白白送了性命。” “那就这样放过这厮,不受惩处,怕是日后还会有更多人遭受无辜!”钱宽恨恨说道。 “公子若想报仇,那便跟着小老儿走。公子本是下凡的文曲星,待到春闱之时,公子自当前去考取功名。” “如今还有一月便是乡试之时,只要公子考取了举人,来年春闱之时,便可以前去京城赴试。只有博取了功名,公子才有彻底报仇之日!”老乞丐说道。 听到老乞丐如此之说,钱宽也是彻底明白了应该怎么去做。 三人收拾一番后,一同回了钱家。 一月之后,钱宽赶赴乡试会考,一举中得举人位子。 一年之后,钱宽带着二人前去京城赴试。 考场之上,钱宽三篇文章写的俱佳,不但得到了朝廷的封赏,还得到了王公大臣的赏识。 得了功名之后,钱宽便带着二人留在了京城。至于回去报仇一事,也被钱宽给压制在了心中。 原本他想着放过窦虎等人一马,却不料窦虎竟然作死,因为见不到王秋红,他不但暴打了王老汉一家,还命人放火烧了钱家的宅子。 等到钱宽收到家中来信后,彻底忍受不住了窦虎等人。于是,他给临安知府写了一封书信,请其帮忙调查窦虎的恶事。 要说这人啊,都是看身份地位来事。如若钱宽没有考中进士,怕是临安知府也不会彻查窦虎一事。 介于窦虎多次为祸乡里,官府很快便搜集到了窦虎作恶的证据。 不久之后,窦虎便被下到了大狱之中。一番审理过后,窦家被抄家,窦虎则被流放三千里之外受刑。 王威因为贪财,将自己的姐姐拱手送给他人,被官府处以宫刑,彻底沦为了一个废人。 这可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天道专治作恶人!做人若是没有了人情味,怕是祸事不久远矣。 第63章 女子贪淫连找几任丈夫,妻子:他们都活不过一月 赵春花确定自己每晚睡着后,第二天都会在坟地中醒来,心中越发害怕,最终她决定找人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过一番打听,赵春花找到了一个隔壁村叫冯婆子的人。 听村里人说冯婆子年轻的时候,曾跟一名道长学习过一段时间,身上确实有些真本事,每当附近的人遇到怪事都会去找她。 赵春花到了下午才来到冯婆子家中,此时的她正坐在家中的一棵老槐树下,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什么东西。 走近一看才发现,这冯婆子左眼已经瞎了,脸上也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犹如厉鬼,十分的可怖。 赵春花强压着心中的恐惧,上前恭敬一礼,“冯大娘,我最近遇到一件怪事,还请您出手帮忙,要不然我就……”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自己种什么因就会得什么果,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赵春花请求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冯婆子给打断,她睁开那只没瞎的眼瞅了赵春花一眼,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听到冯婆子的话,赵春花显然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后,她开口问道:“大娘,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就一个妇道人家,哪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冯婆子见她如此说,撇了撇嘴,“你身上被人下了寡妇咒。 寡妇咒只有男人对自家妻子可下,而且男人的魂魄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如果你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男人的事,想必他是不会给你下这种咒术的。” 一听冯婆子这么说,赵春花吓得当即就白了脸色。 可还不等她开口,冯婆子继续说道:“凡是中了此咒的女人,终身注定只能成为寡妇,所有娶了你的男人都会遭遇不测,你只能孤独终老,慢慢死去。 民间很多人不知道寡妇咒的由来,所以他们都称这样的女人是克夫命,不过说的也算贴切。” 听完冯婆子的解释,赵春花的心彻底凉了,她直接“扑通”一下跪在了冯婆子面前,“大娘,我不想守活寡,求求您救救我。” 赵春花说着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次她是真的慌了。 冯婆子睁开她那只没瞎的眼,看向赵春花,“先与老婆子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赵春花不敢再有丝毫的隐瞒,将自己的经历全部如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这赵春花并不是本地人士,她原本的家在距离很远的赵家村,而她的父母也并非如她所说已经去世了。 不仅如此,赵春花的父亲还是赵家村的村长,原本她还是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可因为几年前的一念之差,彻底将她的一生毁了。 当时赵家村有一人名为赵赖子,这赵赖子父母走的早,他也好吃懒做,整日里就是游手好闲,在村里调戏大姑娘小媳妇的。 不仅如此,赵赖子还人如其名,头上不仅长了癞子,脸上也是坑坑洼洼的,再加上他那小眼睛塌鼻梁,尖嘴猴腮的样子,说他是老鼠成精了也不为过,长的可谓是人神共愤。 赵赖子也知道自己什么情况,所以他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找个媳妇,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但显而易见,只要是个眼睛没瞎的姑娘,就不会嫁给他,所以赵赖子已经是将近四十的人了,却依旧没有娶妻。 可就在这天,赵村长突然来找赵赖子,“赵赖子,如今你也快四十了吧,而且也没有哪个姑娘愿意跟你过日子,我这次来就是特意给你说亲来了。” 赵癞子听村长这么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的大黄牙,“村长,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可别拿我寻开心,就我这条件,哪家姑娘愿意嫁给我?” 赵村长一拍大腿,“赖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虽然人长的不咋样,但重在老实本分,而且嫁给你的姑娘也不用担心你外面有人。” 赵赖子听村长这么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他也说不上来,索性就不想了,立刻又问起了村长关于他媳妇的事。 “村长,你要给我介绍的是哪家姑娘?她知不知道我的情况?父母同意不……?” 赵村长看着赵癞子的样子,笑眯眯的开口:“你放心,一切我都已经说好了,只要你点头同意,明天你们就能去衙门进行登记。” 赵癞子一听心下大喜,“村长,你说的可是真的?她是哪家的姑娘?” 赵村长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我家小女春花。” 赵赖子听后连连摇头,“村长,你还说不是拿我寻开心,我和春花差了二十多岁,而且她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美女,怎么会看上我?” 赵村长见他不信,脸上也严肃了几分说道:“赖子,我没和你开玩笑,只要你同意,明天我就让春花和你一起去衙门登记,到时候她就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 赵赖子经过再三询问,确定村长没有开玩笑,他激动的站了起来。 “村长,你放心,等我娶了春花,一定会对她好的。” 看着赵赖子如此表态,赵村长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正在赵赖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想着马上就能与春花结为夫妻的时候,门口又来了一个人。 “赖子,你上次不是说要娶我吗,我回去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给你个机会。” 赵赖子闻声转头望去,发现来人是村里的张寡妇。 这张寡妇是许多年前嫁过来的,后来她丈夫因为犯了事,被衙门抓了进去,然后就杳无音讯了,从那以后她就成了村里的寡妇。 如今的赵寡妇已经是近五十的人了,虽还有些姿色,但脸上的皱纹和常年劳作被晒黑的皮肤却也明显可见。 当初赵癞子确实向张寡妇提过亲,想着两个人搭伙过日子,总比一个人强。 可当时的张寡妇完全看不上赵赖子,甚至还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为此赵赖子没少被同村人笑话。 想到以前的往事,赵赖子不禁沉下了脸,“张寡妇说笑了,当初你不是已经拒绝我了吗?如今还来做什么?” 张寡妇见他这样说也不恼,“癞子呀,当初我说那些话,是考验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的,没想到你还当真了。 如今我也想明白了,这一个人过日子总比不了两个人,所以只要你点头,我们这就能去衙门登记。” 赵赖子听后心下有些意动,不过他看了看张寡妇的样貌,又在脑海中想了想赵春花那凹凸有致的身材,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张寡妇,如今我已经有了婚姻,你还是回去吧。” 张寡妇一听就急了,他当即扯着嗓子喊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小贱人,敢和老娘抢男人,看我不抓烂她的脸。” 赵癞子被吓了一跳,果然如今这世道,寡妇能在村里活下去,都不简单。 “是村长家的春花,刚刚村长已经来过了,我也答应了这门亲事,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张寡妇听后更生气了,“赖子,你听我说,村长那老东西没安好心,他就是冲着你那二百两银子…… 赵春花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看上你,你不要被他们给骗了,我才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再考虑考虑,我晚上再来找你。” 张寡妇话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嘴,然后转移话题,显然她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这番话说完,她就转身急匆匆的离去了。 赵赖子回想着刚刚张寡妇没有说完的话,这才明白为何村长愿意将他的女儿嫁给自己。 就在两个月前,一队官兵来到村里,召集这里的村民去挖运河。 他们说不仅每天管饭,而且还有银两拿,这让那些家里没什么田地,只能靠着打零工维持生计的村民们有了心思。 赵二狗家就是这种情况,他年轻的时候曾跟着父亲学习过一门手艺,可后来因为受了伤,所以也就不能做工了。 如今的赵二狗一没有工作,二没有田地,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所以他就动了去挖运河的念头。 离别那天,赵二狗的妻子和孩子抱着赵二狗,哭的肝肠寸断。 赵二狗也舍不得她们母子俩,但为了生计,最终他还是跟着官兵走了。 刚开始的一个月里,赵二狗的妻子还每天以泪洗面,关心赵二狗在那是否吃得好,睡得好。 可当赵二狗托人把他的第一个月工钱送回来时,他妻子立刻就变得喜笑颜开起来。 最后还让捎信那人转告赵二狗,让他好好工作,家里的孩子不用他操心…… 村民们得知这一切后,一个个都后悔不已,没想到去挖运河,一月竟足足有半两银子的工钱。 要知道他们辛辛苦苦种地做工一年,到最后也只能攒下一二两的银子,这挖运河一个月足足顶上他们小半年的收入了。 可周围的村民还没羡慕多久,几个官兵又来了他们村子。 这次他们直奔赵二狗家去,赵二狗的妻子见众人到来,还有些不明所以。 这时一个官兵直接将怀中的盒子递给了他,“你丈夫赵二狗在挖运河时,不幸被滑落的泥土掩埋了,我们是奉监工大人的命令,送来他的遗物,还有抚恤金。” 得知赵二狗身死的消息后,他的妻子抱着那盒子哭的昏天暗地,悲痛欲绝。 周围的村民得知消息后,也纷纷出来安慰她,大体都是一些人死不能复生,生活还要继续……没营养的话。 更有几个心眼小的,甚至站在人群背后,暗自冷笑。 他们早就看不惯赵二狗妻子前段时间在村里逢人就炫耀的样子了,如今赵二狗死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赵二狗的妻子哭着打开了那个装着她丈夫遗物的盒子,然后哭声逐渐变小,脸上的表情也逐渐从悲伤变得震惊,然后再变为狂喜。 村民们看得满头雾水,纷纷上前查看盒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一个眼尖的村民,一眼就看到盒子里除了几件衣服,摆在最上面的是一张银票。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二百两银子,而且还有官府和钱庄的印章,证明这张银票是真的。 这件事立刻就在整个村子里传开了,一瞬间,充斥在整个村子的哀伤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村民们的羡慕和嫉妒。 赵二狗的妻子也完全将她丈夫的死抛到了脑后,眼中只有那二百两银子,脑海中想的则是日后要用这些钱,如何改善自己的生活。 正在大家各怀心思的时候,那些官兵说出了还需要召集些人手去挖运河的消息,问村民们可有愿意报名的? 这时刚好赵赖子也在人群中,他因为好吃懒做,现在家里几乎已经揭不开锅了。 想着自己如今只是孤身一人,如果报名那得的工钱全部都是自己的,而只要有了钱,他就能娶媳妇。 至于你说长得丑,不会有人愿意嫁给他,赵赖子则表示,那是你见识少了。 前两天他刚听说镇上一个七十多岁的员外,刚娶了一位十五岁的小姑娘为妾,这年头,只要你有钱,即使你长得再丑,也有大把的姑娘愿意嫁给你。 …… 唉! 想通一切后,赵赖子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就是现实! 但第二天,赵赖子还是去了村长家,然后与赵春花一起去府衙做了结婚登记。 他原本想着马上就要出发了,而且也已和赵春花成为了夫妻,临走之前定要好好享受一番。 可还不等赵癞子将赵春花带回家,村长就走了过来,“赖子呀。如今你们虽已成了夫妻,但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你们还没有正式拜堂,而且还没有摆喜宴,村里的乡亲们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赵赖子这么一想也对,他们虽在府衙登了记,但农村一般都认为只有拜过堂才是真正的夫妻。 “那……以村长的意思是?” 赵村长小眼珠滴溜溜一转,“我的意思是你先跟着官兵们去挖运河,等攒了些钱回来,也能将你那旧房子翻新一下,正式娶春花为妻。” 赵赖子听村长这么说,一想也对,他当即就要点头,可忽然又想起了那天张寡妇说的话。 “村长,你们不会骗我吧,嘴上说着让春花嫁给我,实际上是惦记着我死后的那二百两银子呢?” 赵癞子原本就是一根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赵春花一听,当即沉了脸色,“赵赖子,你怎么说话呢? 我们已经去衙门登记过了,那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谁也狡辩不了。 再者说了,你去了就一定会死吗?我还等着你挣大钱回来,风风光光的娶我呢?” 赵赖子一想也是,赵二狗人死了,那是他没命享福,自己命硬着呢,一定能回来娶赵春花为妻。 想到这里,他就彻底打消了心中的疑虑,第二日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官兵还有附近的几个村民走了。 看着一行人消失在路的尽头,赵村长和赵春花这才长出一口气。 “爹,你这计划到底行不行呀?到时候我可真的不想嫁给这个丑八怪。” 赵村长得意一笑,安慰着赵春花,“女儿放心,我已经打点好了。 昨天我特意去找了领头的官兵,给了他不少的好处。 挖运河这么大的一个工程,死一个人还不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吗?” 看着自家父亲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赵春花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那就好,看来我们就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等着官兵给我们送银子吧。”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看到赵二狗死后发放的抚恤金后,赵村长就动了歪心思。 他先是说服自家女儿嫁给赵赖子,但只让两人去衙门登记,并不举行婚礼。 这样一来自家女儿就是赵赖子名正言顺的妻子了,然后又以没有举办婚礼为由,不让赵赖子占赵春花的便宜。 等赵癞子被官兵带走后,他在趁机做一些小动作,确保赵赖子能有去无回。 这样一来,他们什么都没有付出,就能轻易的骗到朝廷的抚恤金。 果然,一切都按赵村长的计划进行,赵赖子刚走没几天,就传来了他身亡的消息。 随后又过了几天,就有两个官兵拿着二百两银子来到了赵村长家,将银子交给了他们。 一起被送过来的,还有赵癞子那件沾满鲜血的衣服,这是赵赖子出事时穿的衣服,官兵也就一并给送了回来。 等官兵走后,父女二人直接将二百两银票拿了出来,眼中尽是欣喜之色。 至于那件赵癞子染血的衣服,则是被两人直接丢到了一边,没有人多看他一眼,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那手中的银票。 父女二人没有注意到的是,那衣服被二人丢到院中的时候,刚好一阵风刮过,将那件染血衣服吹了起来,飘向了空中。 远远看过去,仿佛是一个人漂浮在空中,穿着血衣凝视着院中的父女二人,让人感觉十分的诡异。 当父女二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件衣服已经如一块破布般掉在了地上,丝毫没有引起二人的怀疑。 当天晚上,两人因为兴奋到很晚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可赵村长刚睡着,就梦见赵赖子穿着那身血衣来找他索命。 赵村长看着飘在空中的赵赖子,本就丑陋的脸上此刻遍布血痕,两只眼睛也诡异的暴凸着,衣服下面空空如也,并没有双腿。 他正伸着那沾满鲜血的双手,一点一点的朝赵村长飘来。 赵村长吓得猛然从床上惊坐了起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时,他的房门突然被敲响,赵村长被吓得浑身一抖,他惊恐的看向房门方向,以为是赵赖子真的过来索命了。 “爹,快开门呀,我做噩梦了。” 原来敲门的是赵春花,她刚睡下,也做了与赵村长一模一样的噩梦。 吓得她现在根本不敢待在房中,所以才来敲自家父亲的房门。 此时的父女二人脸上都有心悸之色,“没事没事,赵赖子他已经死了,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 赵村长自言自语的说着,似乎在安慰赵春花,又似乎在安慰自己。 “爹,我害怕,万一那赵癞子真的阴魂不散怎么办?”赵春花显然还在为刚刚她做的那个噩梦耿耿于怀。 赵村长心里也没了底,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的说道:“没关系,明天我就去镇上找个法力高强的道长,过来做一场法事。 管他是不是赵癞子的阴魂作祟,全部都让道长给处理了。” 听赵村长如此说,赵春花这才稍微定下些心神。 发生了刚刚那件事,父女二人也不敢再休息,他们就在客厅里苦坐了一晚。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天亮,赵村长就急匆匆的出了门,想着早点请回来道长,这件事也能早点了结。 赵村长走后,赵春花就一直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心神不宁,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可也说不上来。 正在赵春花疑神疑鬼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春花,不好了,村长不知为何突然掉进了河里,已经有许多人下去寻找了,但都一无所获,你快点去看看吧。” 赵春花听后,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完全没了血色,好一会后她才反应过来。 “李叔,我知道了,我先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门外的李叔,听到赵春花的回应,答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此时院中一阵微风吹过,昨天那被他们两人丢在一旁的血色衣服突然飘到了院子中间,正好落在赵春花的面前。 赵春花看到那衣服,吓得又后退了两步。 此时她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父亲这是已经被赵赖子给害了,她现在过去,肯定也讨不了好。 赵春花没有犹豫,回屋直接拿了二百两银票,还有家中所有的钱财,趁村民们都去河边打捞他父亲的时候,自己悄悄的跑了出去。 赵春花漫无目的,就知道一个劲的往前走,她身上有钱,这一路上倒也不愁吃住。 后来,赵春花因为在路上几天没遇到人家,饿晕在了路旁。 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牛车上,原来她是被路过的货郎给救了下来。 此时的赵春花衣服有些破旧,脸上也是写满了憔悴。 她骗那货郎说,家里遭了难,自己是逃出来的,因为好多天没吃东西,所以饿晕在了路旁。 就这样半真半假地解释了一遍,货郎看她凄惨,倒也是信了。 经过一路的攀谈,两人也算熟识了,赵春花也就自然而然的跟着货郎回了家。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赵春花看这货郎虽然面相普通,但也勤勤恳恳,是个能够结婚过日子的主,于是就萌生了嫁给他当妻子的想法。 而那货郎也早就看赵春花长的美貌,早就有了想娶她为妻的想法,只是因为自卑,所以一直没敢说出来而已。 郎有情妾有意,只是谁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这天赵春花特意从外面买了壶酒,说是感谢货郎对她的救命之恩。 两人就吃着几个下酒菜,开始一杯一杯的喝起了酒。 借着酒精的刺激,再加上赵春花有意无意的卖弄。直看的货郎新痒难耐,胆子也大了起来。 就这样半推半就着,赵春花坐到了货郎的怀里,借着酒精,两人互相诉说着爱慕之情,然后货郎一把抱起了赵春花的纤纤细腰,直接朝卧房走去…… 这天以后,两人成了真正的夫妻,赵春花以自己是逃难过来的,没有户籍,所以也就没有去官府登记。 货郎不疑有他,农村人很多夫妻也是没有去衙门登记过的。 原本赵春花以为,自此以后自己就能过上平静的日子了。 可两人刚新婚没一个月,货郎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当时赵春花只以为是货郎时运不济,并没在意。 后来她又改嫁过两任丈夫,可结局都是新婚没出一个月,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这个时候,村里已经传出了流言蜚语,他们都说赵春花是克夫命,谁娶了她都活不过一个月。 赵春花无奈,只得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最后辗转数年,她就来到了李大柱所在的村子。 她以为经过这些年的躲避,赵癞子已经走了,所以就在村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希望将自己嫁出去。 没想到赵赖子依旧阴魂不散,还在缠着她。 最后就是她莫名其妙的每天醒来会出现在坟地里,这次赵春花彻底怕了,所以才来询问冯婆子解决之法。 …… 冯婆子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头也不抬的说道:“如今你要想活命,只能将欠下的债还上。” 赵春花听后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只要我给赵赖子烧些钱就行了?” 冯婆子冷笑,“你得到的一切,上天早就明码标好了价格,那笔钱财本就不属于你,是你用赵癞子的命换来的。 如今你想活命,那就只能用钱来换,只要你能给赵赖子烧六百两银票,这件事自然的一笔勾销。” “六百两?不是两百两吗?”赵春花一脸的不可置信。 “借钱还要还高利贷呢,更何况你借了这么多年,你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那就把这笔银子还上,否则……” 冯婆子没有说下去,她直接起身回了屋,然后关上了房门。 赵春花失魂落魄的回了家,她经过这些年的挥霍,身上已经没多少银子,更不要说如今要让她拿出六百两了。 经过一番思索,赵春花还是决定故技重施,他收拾好东西,决定再找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然后就自己一个人度过余生。 这天她正在路上走着,无奈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赵春花没办法,只得在附近找了个破庙躲雨。 大雨一连下了几天几夜没有停,这天,一队货商从这里经过,他们发现路旁破旧的寺庙被雨水冲倒了,于是就放弃了在此躲雨的想法,继续朝前方走去了…… 第64章 男子住进凶宅,连夜砍了院中七棵柳树,他因此得了善报 宋朝时期,唐州有个叫甄大胆的男子,他年方二十,生得膀大腰圆,十分壮实。甄大胆自幼失去父母,被城外道观里的道士收养,他在道观长大,跟着道士们学了不少本领,会很多常人不会的东西。 甄大胆十六岁那年,因不愿意出家当道士,便离开道观回到家中种田,不料他回到家时,却发现自家的房屋和田地都被族中一位长辈霸占。那位长辈叫甄怀诞,是甄大胆的族叔,他看见甄大胆回来,担心甄大胆找自己要回房屋田地,便将自己贪便宜买下的一座凶宅送给甄大胆,并笑着对甄大胆说道:“我送你一座大房子,你就别向我要你家的房子和田地了。” 甄怀诞说着便将那座凶宅的房契和地契塞进甄大胆怀里,然后快速转身离开了。甄大胆见甄怀诞给自己的房子位于繁华的城东,且这座房子的面积是自家老房子的两倍,便没有与甄怀诞计较,直接搬进了那座凶宅里。 甄大胆搬进那座凶宅的时候,一位邻居好心提醒他道:“这座宅子是凶宅,住进这座凶宅的人都无缘无故死了,没有一个人能活过三个月,你若住在这里,肯定难逃一死,我劝你换个地方住,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啊!” 邻居还告诉甄大胆,甄怀诞卖掉以前的老房子,贪便宜买下这座宅子,他和妻子住进这座宅子以后,只在里面住了半个月,他的妻子就无缘无故疯了。 甄怀诞的妻子疯了没几天就死了,甄怀诞担心自己会落得和妻子一样的下场,匆匆从这座凶宅里搬了出去,因没有地方住,甄怀诞才住进了甄大胆的家里。甄怀诞搬出凶宅后,大病了一场,他调养了大半年,身体才逐渐好转。 甄大胆听了邻居的话,才明白甄怀诞将这座大宅子给自己住的原因,原来这里是座凶宅。甄大胆谢过邻居的提醒,随后笑着对邻居说道:“你放心,我是不会死的!不管这里有什么妖魔鬼怪,我都会把它们揪出来。” 甄大胆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进了那座凶宅,让甄大胆没想到的是,他当天晚上就遇到了怪事。当时已是半夜,甄大胆忽然被一个女子的哭声吵醒,他起身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发现声音是从后院的枯井内传出来的,他走到枯井旁边查看,枯井内竟忽然飞出一个白衣女鬼。 那白衣女鬼披头散发,青面獠牙,她绕着甄大胆飞来飞去,看起来十分骇人。甄大胆面对白衣女鬼,没有丝毫畏惧,他冷声质问那女鬼:“你是哪里的孤魂野鬼,竟然在这里害人?若你再不离去,我就打得你魂飞魄散!” 白衣女鬼根本没有理会甄大胆,她凶狠恶煞地向着甄大胆扑了过来,甄大胆急忙咬破中指,在空中画了一道血符,他用血符将女鬼打倒在地,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张黄符贴在女鬼额头,那女鬼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甄大胆看着白衣女鬼,冷声质问:“你为何在这里害人?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我会立刻让你魂飞魄散!” 白衣女鬼根本不是甄大胆的对手,她担心甄大胆真的会将自己打得魂飞魄散,立刻对甄大胆说明了实情。白衣女鬼自称叫素衣,是鬼王的手下,鬼王为了提升自己的功力,便将素衣封在这座宅子里,让她吸走凡人的阳气,存在一个秘制的陶罐里,每月初一,鬼王会派人来这里取走阳气。 素衣表示,她根本不想跟着鬼王害人,只是鬼王法力强大,她们根本不是鬼王的对手,若是不听鬼王的话,就会被鬼王吃掉。鬼王用这样的方式控制了很多孤魂野鬼,已经有很多人被这些孤魂野鬼害死。 甄大胆没想到附近竟然有鬼王害人,他皱眉询问素衣:“鬼王是如何控制你们的?” 素衣看着甄大胆身后的柳树,缓缓说道:“柳树是阴树,鬼王就是用它封印我们的。这座宅子里有七棵柳树,那是鬼王布下的阵法,只要那七棵柳树存在,鬼王的封印就会一直存在,我就无法离开这座宅子。鬼王的阵法还会帮助我们取走凡人的阳气,只要有凡人住进这里,他们的阳气每一天都会减少,身体差的人根本活不过一个月,身体好的人也活不过三个月。” 甄大胆听了素衣的话,暗骂鬼王心狠手辣,他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害了那么多人。甄大胆想到这里,连夜砍了院中七棵柳树,解除了鬼王的封印。甄大胆砍了那七棵柳树以后,施法超度了素衣的亡魂,帮助素衣去地府转世投胎。 素衣临走前,甄大胆忽然想起甄怀诞的妻子,他询问素衣:“甄怀诞的妻子是怎么疯的?” 素衣叹息着说道:“鬼王派手下来取阳气那晚,甄怀诞的妻子正好起床如厕,她不幸看见了鬼王的手下,对方是一个凶狠恶煞的夜叉,甄怀诞的妻子因此吓疯了,她的身体不好,在这座凶宅住了半月就一命呜呼了。” 素衣说完这番话,就在甄大胆的帮助下,直接去了地府转世投胎。甄大胆超度了素衣的鬼魂后,直接来到城外的道观,将鬼王害人的事情告诉了道观的观主。观主得知此事,立刻组织门下弟子降服鬼王,甄大胆则带领一些道士寻找凶宅,不停砍柳树,以此解救被鬼王控制的孤魂野鬼,并超度他们。 那些被甄大胆救出来的孤魂野鬼为了报恩,他们到了地府以后,纷纷在阎王爷面前为甄大胆说好话,阎王爷得知此事,亲手在生死簿上为甄大胆添了十年阳寿,甄大胆因此事得了善报。 这件事过去后,附近再也没有发生怪事,甄大胆成了人们交口称赞的捉鬼英雄。甄大胆没有因此骄傲自满,他凭借自身本领,默默守护着当地百姓。 第65章 小伙贪色,在厨房与女子偷欢,女子大喜:你活不过明晚 明朝万历年间,峨眉山脚下有个偏僻的杏花村,在村中住着一个叫林小强的小伙,他因自幼父母早逝,从而变得性格孤僻,不喜欢与人交流,经常见不到人影。 直到在一年前,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发了大财,居然回到家中后,就找人直接盖了一座三层小楼,让村里的姑娘都羡慕不已。 这天晚上,林小强闲来无事,正在家中喝酒时,突然听到院中传来哐当一声巨响,顿时让他皱起了眉头,心中觉得不对劲。 于是,他急忙站起身来,从旁边桌子上举起一把柴刀,直接二话不说,就朝着院中跑去。 片刻之后,当他来到院中一看,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一个肤白貌美的寡 妇,正坐在地上哼哼,估计是扭伤了脚。 看到这一幕,林小强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随即慢慢走到了她的身边,一脸疑惑的说道: “彩莲,不是我说你,这月黑风高的大晚上,你一个女人家,不知为何非要翻墙闯进我家?难道我家大门是摆设吗?” “哎!真是个木头!” 谁知彩莲一听这话,立马翻了个白眼,随即气呼呼的说道: “强子,不管怎么样,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怎么对这男女之间的事情这么迟钝啊! 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之所以悄悄来找你,就是怕被村里人看见,谁让我爱上了你呢!” 说完后,她眼中精光一闪,嗖的一下子就扑进了林小强怀中。 看到彩莲的举动,此时的林小强顿时懵了!不过当他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时,那脑中的理智,轰的一声就消失不见了!随即二话不说,急忙抱起彩莲就跑进了屋中,接着屋中响起了怪声。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屋中的怪声终于风平浪静了,此时的林小强望着怀中的彩莲嘿嘿一笑,随即一脸满足的对她说道: “宝,如今你已经成为了我的女人,那以后我就要对你负责任,不过你有什么打算呢?” “哼,真是便宜你了!” 彩莲闻言,嘴中冷哼一声,轻轻捶了一林小强一下,随即眼珠一转,一脸娇羞的说道: “强子,既然我们已经煮成了熟饭,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那我也就不瞒你了,只要你心里爱我,我愿意当你的情 人,但是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别人,毕竟我是个寡 妇,省得招惹是非。” 林小强闻言一惊,随即眼珠一转,心里不由得暗想:没想到这个寡 妇还挺聪明,居然没有狮子大开口,不过这样不是更好啊!自己可以随时去找 女人。 想到这里,他嘿嘿一笑,一把搂住了彩莲,直接吻了下她小嘴,随即从旁边拿出了10两银子,一脸得意的对她说道: “好好好,你果然是个懂事的女人,让我很喜欢,所以这10两银子就赏给你了,只要你以后让我开心快乐,那钱都不是事。” 彩莲一听这话,立马眼中寒光一闪,也不知脑中想到了什么,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然而,林小强却是不知道,因为他此时的一时冲动,后面发生的一件事情,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天早上,天色已经大亮,林小强正在屋中睡懒觉时,突然听到哐当一声响,只见彩莲哭哭啼啼的闯进了屋中,一脸焦急的说: “哎呦我去,你怎么还在这里睡觉啊!我弟弟快被人打死了。” “这是什么情况?” 林小强被彩莲吓醒后,原本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当他一听这话,立马睁开了眼睛,直接搂住了彩莲,一脸疑惑的说道: “宝,你先不要着急,赶紧跟我说说,你弟弟不是在外打工吗?怎么会被人打死呢?” “哎!这都是我的错!” 彩莲叹了一口气,随即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这才悠悠的说道: “说起我这个弟弟,他原本是个老实憨厚的性格,后来我为了让他有个一技之长,将来可以养活自己,所以就让他去学木匠。 没想到,他在外面时间久了,这眼界一开,也不知跟谁学会了赌钱,竟然好赌成性,在一 夜间欠了赌坊500两银子。 可惜的是,他因为无力偿还,被人家打断了三条腿,无奈之下只好来找我求助,所以我就想到了你,你可要帮帮我,毕竟我就这么一个弟弟。” 结果,话音刚落,林小强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随即看了一眼彩莲,一脸尴尬的说道: “宝,你有些为难我了,这500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毕竟我挣钱也不容易,我要是拿出来就要伤筋动骨。 再说了,你那个弟弟不懂事,这都是他自找的,估计人家只是吓唬他,不会把他打死的,依我看,你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我呸,给我住嘴!” 彩莲闻言大怒,气得一把抓住了林小强的头发,冷冷的说道: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那可是我亲弟弟,不管怎么说,我家就这一根独苗,还要靠他传宗接代,难道你想让我家断后吗? 再说了,我的人都被你免费用了一个月,你有什么好亏的,总是一句话,这500两银子你到底给不给我?” 说完后,她眼睛一红,直接趴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看到她的举动,林小强心中开始不断的挣扎,结果没过多久,只见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直接从身上拿出了一张500两的银票,一脸严肃的对她说道: “行了,你不要哭了,不就是500两银子啊!我给你就是了,你至于这样跟我闹啊!” 说完后,他气呼呼的把银票扔给了彩莲,直接坐到一边生闷气。 而当彩莲接过银票后,顿时心中大喜,竟然在冲动下亲了林小强一口,满心欢喜的说道: “太好了,你果然深藏不露,不过我现在要去救弟弟,等我回来后与你一起解锁10个姿势,那就算是对你的奖励。” 说完后,她也不等林小强回话,直接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走了。 看到这一幕,林小强顿时反应了过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随即也来不及多想,直接眼珠一转,急忙就尾随在了彩莲身后。 半柱香过后,让他疑惑的是,这个彩莲不仅没有回家,反而那是一路左饶右饶的,居然走进了张屠夫的家中。 到了此时,林小强终于知道自己被骗了,随即脸色黑了下来,接着二话不说,嗖的一下子就翻过了墙头,直接悄悄躲到了窗下,开始偷听屋中男女谈的秘事。 就在这时,只见屋中的张屠夫哈哈大笑了一声,随即一把抱住了彩莲,一脸得意的说道: “莲儿,还是你厉害啊!居然把那个傻 小子骗的团团转,这500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足够咱们在镇上买套大宅院了。” “哎呦,少见多怪!” 彩莲一听这话,立马翻了个白眼,随即一把推开了张屠夫,一脸不屑的说道: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500两银子,要是我没看错的话,这个林小强能毫不犹豫的拿出这些钱,那说明他肯定还有很多钱,所以再设计几个套路,等我把他的钱财骗净,到时我就跟你私奔。” “好好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为了奖励你的套路,那就让我好好疼爱你一次吧!” 张屠夫嘿嘿一笑,直接就把彩莲扑倒了在地上开始缠 绵。 看到这一幕,而此时躲在窗外的林小强,顿时气得眼睛发红,居然脑子一热,立马从身上掏出一条长鞭,就一脚踹开了房门,直接冲进屋内大喊了一声: “好你个彩莲,亏我平时对你百般疼爱,谁知到头来你是个骗子,既然这样的话,你赶紧把500两银子还给你,不然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这不是我的错!” 彩莲被冲进屋中的林小强吓了一大跳,随即脸色一变,直接跑到了张屠夫身后,一脸惊慌的说: “这个世道本来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地方,你被我骗那是你无 能,你就认命吧!” “彩莲,你说的对,这个家伙既然发现了咱们的秘密,看来这个地方是不能呆了,所以等我把他打晕后,我就带你私奔。” 说完后,张屠夫眼中寒光一闪,直接一个跳跃,瞬间就窜到了林小强的身后,趁他没有反应过来时,直接一掌就把他拍晕了。 看到这个情况,彩莲急忙在屋中装好了一个包裹,直接拉着张屠夫逃走了。 两个时辰后,当林小强睁开眼睛醒过来时,发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随即揉了揉脑袋站了起来,不过当他想起彩莲做的丑事时,这心中瞬间愤怒了,只见他一把火点燃了房子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因为自己第 一次吃这么大的亏,始终无法释怀,无奈之下,他只好来到了镇上去逛花楼。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当他找了一个女妓,正躲在包间喝酒时,突然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让他全身舒爽不已,就感觉自己好像想起了母亲的味道。 此时坐在旁边的女妓,看到林小强那副满足了样子,顿时捂嘴笑了一下,随即眼珠一转,一脸娇羞的对他说道: “林大爷该醒醒了,这股香味厉害吧!那可是凝香的绝活,毕竟她可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厨娘,要是你不信可以去厨房看看。” “哎呦!这太好了!” 林小强一听这话,立马哈哈大笑了一声,随即按住女妓狠狠亲了一口,接着一脸得意的说道: “还是你懂事,知道我心里的小九九,所以等我把这个厨娘弄到手后,到时赏你10两银子。”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们这位厨娘那可是卖艺不卖 身,估计你没有 机会了!”女妓闻言,笑眯眯的对他说道。 结果,林小强一听这话,立马脸色变得苍白,随即一拍桌子,指着女妓气呼呼的说道: “哼,你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懂什么?如今这个世道,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很贪财,只要钱财一到位,再烈的女人也会变成猫,让她趴着她不敢跪着。” 说完后,他脑子一热,直接接着酒劲就朝着厨房走去。 过了一会儿,林小强经过一番打听,终于走进了厨房。 不过当他看到厨娘的美色时,顿时馋的流出了口水,随即二话不说,直接关上了房门,从身上掏出了100两银子,不屑的说道: “凝香,原来你就是那个厨娘,这果然秀色可餐,所以你以后归我了,现在我就要在厨房与你一起偷 欢,只要你把我伺候好,这100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说完后,他嘿嘿一笑,竟然不顾凝香的反抗,直接把她按在地上,就想对她霸 王硬上弓。 看到这个情况,没想到凝香却是丝毫没有慌张的意思,反而眼中慢慢冒出了寒光,冷冷的说道: “公子想要我的身子,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老话说的好,这色字头上一把刀,难道你不怕大难临头吗?毕竟你半生行走地下,好好活着不香吗?” “嗯,这话什么意思?” 林小强闻言一惊,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觉得这个厨娘不简单,毕竟这可是自己的秘密,一般人不会得知,随即皱着眉头说道: “凝香,按照我行走江 湖的经验,你的身份应该不简单,不过我应该不认识你,不知你为何说这些古怪的话语?” “哈哈,真好笑!” 谁知凝香一听这话,直接就打了他一个耳光,随即双手合十,嘴中默念了几句咒语,就看到林小强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直接捂着肚子在地上不断的挣扎。 过了一会儿,凝香看到他嘴角流出了血丝,这才停手了,随即一脚踩在他的头上,冷冷的说道: “现在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实话告诉你,其实你中了我的蛇蛊,要是没有我的解 药,估计活不过明晚。” “哎呦,手下留情啊!” 林小强一听这话,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随即咬着牙齿慢慢坐了起来,接着一脸虚弱的说道: “姑娘,算你狠,今天我认栽了,不过我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你啊!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吧!” “哼,不知所谓!” 凝香闻言,顿时脸色变得苍白,眼中慢慢流出了泪水,接着她掏出一个玉佩,冷冷的说道: “林小强,你睁开狗眼好好看看这块玉佩,在一年前,你带着一伙人不仅盗了我家的祖坟,还闯进家中杀了我父母,要不是我母亲在慌乱下,夺走了你身上的玉佩,我又上哪找你报 仇呢! 所以这一切都是天意,让我有了一段奇遇,这才有能力找到你,你想怎么死说吧!” 林小强一听这话,顿时吓得后背发凉,随即缩了缩脖子跪在了地上,硬着头皮说道: “原来你是他们的女儿,怪不得当时我们没有找到你的尸体,既然这样的话,我愿意拿出毕生的宝物,想要换自己一命,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凝香闻言皱起了眉头,也不知脑中想到了什么,忽然叹了一口气,一脸严肃的说道: “那好吧!既然你有这份心意,那我就成全你,明日午时,我会在峨眉山脚下的破屋等你。” 话音刚落,只见凝香嗖的一下子就从窜出了窗外消失不见了! 看到凝香离开后,林小强也丝毫没有犹豫,擦了一下冷汗,急忙就跑出了万花楼。 一个时辰后,他慌慌张张来到了河边的一棵大树下,随即从身上拿出了一只信 号弹,直接对着空中就放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四周传来阵阵破空声,只见10个黑衣大汉出现,个个踩着一把飞剑而来。 看到这个情况,林小强顿时眼睛一亮,随即站起身来大喊道: “兄弟们,你们可来了,要是再晚点就要给我收尸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光头大汉挠了挠头,一脸疑惑的说道:“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懂,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 林小强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就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片刻之后,当众兄弟听完后,居然相互看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接着异口同声的说道: “大哥,不要害怕,明日我们与你一起赴约,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大家都是同生共死。” 林小强闻言大喜,随即被感动的流出了眼泪。 次日中午,林小强按照约定,带着众兄弟一起来到了破屋,随即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箱子,直接对着屋中大喊了一声: “凝香,你出来吧!我已经把自己所有的钱财都带来了,你赶紧给我解 药吧!希望你言而有信。” “哈哈哈,不错不错,你还真怕死啊!这是你的解 药。”凝香在屋中哈哈大笑了一声,随即扔出了一颗解 药,直接朝着林小强飞了过去。 没想到,当林小强吃下解 药后,居然哈哈大笑了一声,随即对着身后的大汉,得意的说道: “兄弟们,现在我已经没事了,不过这个凝香不能放走,你们给我把她抓过来,我要宠爱她,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是,大哥大!” 话音刚落,就看到这伙大汉哇哇叫着,就朝着屋子冲去。 就在这时,突然空中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只见一条10丈青蛇出现,随即眼中寒光一闪,直接张开大嘴喷出一团火,瞬间罩住了林小强那伙人,让他们连句惨叫都没有发出,就被烧成了灰烬。 看到这个情况,青蛇嘴中冷哼一声,全身金光一闪,瞬间变成了一个青衣男子,对着屋中大喊: “凝香,如今你大仇得报,我也帮你完成了心愿,现在可以做我妻子,与我云游四海吗?” 花音刚落,就看到凝香嗖的一下子,就窜到了青衣男子的怀中,随即脸色一红,一脸娇羞的说: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望你一生喜乐平安!” 青衣男子闻言,立马嘿嘿一笑,直接抱起凝香腾空而起,坐在了一个大葫芦上,从而开始了他们云游四海的幸福生活! 第66章 男子假装醉酒,对妻子霸王硬上弓,妻子说:你胆子太小了 明朝嘉靖年间,广宁县小黑山里有一座着名的山唤作蛇盘山。据说十里八村没人敢上山去采药摘果担泉,就因为山上四处都盘踞着大大小小的蛇。 这话也别说得太绝对,多年前也有胆大的村民冒险上山,但都一去不复返。从此,这座山变成了村民的禁地。 郑老汉本不是村里人,他千里迢迢带着妻小一路乞讨而来,最后扎根在蛇盘山下。不为其他,就为这一带盛产蛇,而他是无蛇不欢的酒鬼。只要有蛇肉吃有酒喝,郑老汉这辈子就觉得没白活一场。 他的妻子却是个善心泛滥的女人,每次瞧见郑老汉抓蛇,她都会上前拦阻。可无奈她气力不足,竟没一次能从丈夫手里救下那些可怜的小生命。 于是,她只能在丈夫杀生之后,默念地藏经,以求心里宽慰。 郑老汉刚来村里时,他的儿子尚在襁褓之中,取名郑小捕。 为啥要叫这么个名字呢?还不是他想让儿子长大后给他捕蛇下酒嘛!这样一来,他就不用亲自动手也能品尝到美味的蛇肉了。 当小捕能满地跑的时候,郑老汉就开始精心培养他,教他各种捕蛇技巧。小捕一点也不辜负老爹的用心,学得很是上心,别看小小年纪,三年后的他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捕蛇小能手。 小黑山虽盛产蛇,但集市上却鲜有人买卖。自从郑老汉一家到来后,打破了这个以往的惯例。 郑老汉本来就是一把捕蛇的好手,而今再加上小捕帮忙,抓来的蛇根本吃不完。于是,老汉就把多余的蛇都拿到集市上去卖,顺便再换上几壶小酒,日子过得真是美滋滋。 村里人看着郑家父子整日出入于山上都相安无事,也开始蠢蠢欲动。正当此时,郑家却遭遇了一场家门不幸。 郑老汉的妻子突然暴毙,儿子小捕从此再也不和老爹出门捕蛇。无论郑老汉如何打骂,小捕就是不从。 郑老汉开始整日酗酒,动辄对小捕就是一顿鞭打。小捕扛挨不过,只得趁着老爹醉迷不醒之时,逃出了家门,就此成了无家可归的小乞丐。 小捕沿街乞讨一路向南,不知不觉来到了另一座县城。他四下一打听,原来这里是盘山县。县里热闹非凡,和小黑山比起来简直有天壤之别。 小捕又饿又累,还拖着浑身的伤,当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时,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这时,于大壮刚好从小捕身边经过。小捕冷不防向后倒过来,大壮眼疾手快一下子抱住了他。 “小兄弟!小兄弟!你这是咋了?快醒醒!”大壮使劲摇晃着昏迷不醒的小捕大声喊道。 “唉呀呀呀……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衣服都破成这个样子?啧啧啧……”一旁路过的行人看到浑身脏污不堪,又破衣烂衫的小捕,都忍不住七嘴八舌起来。 无论大壮怎么喊,小捕都是紧闭双目一声不吭。小捕只觉得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似乎有人在喊,喊的是什么他根本听不清,他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似乎飞起来了一样。 “快快!小芳!这位小兄弟在街上突然晕倒,快拿些冷水来!”大壮抱着小捕一路狂奔到家,没等站稳脚跟就赶紧喊妻子来帮忙。 “就来!”小芳放下刚理了一半的渔网,拿起木桶就往井沿跑。 “啊……”蘸了冷水的软布在小捕的面颊上轻轻挪动,小捕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你醒了小兄弟!”小捕醒来时正看到六只大眼睛盯着他看。 “你也太臭了!”其中一双最黑最亮的眼睛眯了起来,一双嫩白的小手顺势捂住了眼睛下面那只小巧的鼻子,然后那双眼睛就消失不见了。 “对不起,对不起……”小捕身上有了点力气,忙坐起身蜷缩到了一边,还拉了拉被松解开的前襟。 “若兰你这孩子!小兄弟你身上的伤……呃……小兄弟你家在哪儿?俺送你回去吧。”大壮刚想训斥几句妹子,可无奈妹子已经跑出了家门,他只得先照顾小捕。 话到嘴边,可大壮也不知这话当问不当问,为了能让这位小兄弟快些醒来,他解开了小捕的衣襟,可入目的却是遍体鳞伤的惨不忍睹。 “俺……俺自己不小心摔的。”小捕绝不愿把自己的身世说给外人听,他下了这么大决心离开老爹,就是想摆脱那段不堪的过往,“俺没有家,俺就一个人。” 大壮看了一眼小芳,小芳也同样看了一眼大壮。他们谁也没吭声,但已经有了默契。小芳找来大壮的旧衣服,凭着自己的一双巧手,一会儿功夫就给小捕弄了一身还算整洁的行头。 “小兄弟,你若真是无家可归,倘若不嫌弃,就留在我家,给我打个下手可好?”大壮试探性地问小捕道。 “真的吗?谢谢大哥!谢谢!”小捕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道谢,可他转念一想心里又犯了嘀咕,“敢问大哥是做何营生?” “咳!就是平日里打打鱼晒晒网,最近要去赶海,得找些帮手才行,这个活儿一个人做不来的。”大壮是个爽快的渔民,仗着身强体壮,每次出海都比其他人收获得多。 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啥帮手,况且就算真找帮手,压根也不会找像小捕这样骨瘦如柴的人。 小捕就这样留在了于家,可他对打鱼一点也不在行。与其说他在给大壮帮忙,还不如说他在给大壮添乱。 自从和小捕一起去打鱼,大壮的收成是一次少过一次。几年下来,于家已经入不敷出。 “实在不成,咱们还得想想其他办法。”大壮夜半睡不着,和同样无眠的妻子攀谈起来。 “也成,我听说小黑山那里有座蛇盘山,山上尽是奇珍异宝。”小芳思前想后还是把藏在心底的话倒了出来,“据说以前那里全是蛇,都没人敢上山。可不知为何就在几年前,山上的蛇一夜之间就全都不见了踪影。” “这岂不是好事?俺也听人说过。”大壮接话道,“可咱们想到的人家也会想到,都几年过去了,咋还会有咱的油水。” “不然,”小芳有些自得地说道,“俺听说虽有几年过去,可那山上的奇货似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村民见了都说此山自有山神庇护,遂再不敢上山取货。壮哥你可敢去试试吗?” “那有啥不敢?俺大壮干的又不是什么苟且之事,为养家糊口而已。”大壮听了妻子的话后就准备次日带着小捕启程前往小黑山。 小芳自觉路途虽不遥远,但只留她和若兰在家又有些不妥,就决定和丈夫一起去走一遭。 几年下来,小捕已经长成了一个壮实的大小伙。大壮看他能干又质朴,半年前就替妹子若兰做了主,将她嫁给了小捕。若兰自小就没了爹娘,全靠兄嫂才得以长大成人。 在大壮的眼里若兰样样都好,只有一点不大趁他心意,那就是若兰过于嘴尖牙利。假如让她看到一点不好,若兰定会说到让人无地自容。 若兰对外人虽有些刻薄,但哥哥的决定她从来都是言听计从。若兰从最初打心里就不看好小捕,无奈长兄如父。 还好几年下来,小捕只在活计上很是笨拙,被她劈头盖脸数落过几次。除此之外,若兰对小捕倒也产生了些微真情。 次日清晨,小捕得知大壮一家要去小黑山后,只觉得两眼发黑、地转天旋。定了定神后,他转念一想,自己离开家乡已有几年光景,也不知老爹现在怎样,回去瞧上一眼也无妨。于是,他便不动声色地收拾了行李跟随上路。 四人一路无话,不日到达小黑山。都说女大十八变,其实男子也一样。小捕再不是几年前那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而是一个脸色黝黑,肌肉结实的成年男子。 村口的杨寡妇第一眼瞧见小捕就把水蛇腰一扭,直勾勾地从老远一直盯到他消失在村里的拐角处,那眼神瞧得小捕浑身不自在。 后来,小捕才听村民说起,这杨寡妇是几年前才搬来小黑山的。来到村里后,杨寡妇就四处散播,说她丈夫死得极惨,是活活被人打死的。 还不止如此,连她的孩子们也都一同成了丈夫的殉葬品,只落得她一人守寡至今,实是个可怜之人。 俗话又说得好,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杨寡妇也毫不例外。自从她来了之后,村里的男人们就像着了魔一样,都对她的水蛇腰垂涎三尺,弄得家家鸡飞狗跳、户户不得安宁。 村妇们一说起杨寡妇,都牙根直痒痒,恨不得把她撕咬成碎片。 让小捕疑惑不解的是,杨寡妇竟住在他的家里。只是,他家原本是村边的一座茅草房,而今却是两间连在一起的茅屋,比起以往着实宽敞了不少。 小捕留意到,老爹郑老汉似是人间蒸发一般,再没见到其人,也不曾听人谈起。他忍不住胡思乱想,或许,老爹也和他一样离开了;又或许,老爹因酗酒送了命…… 小捕和大壮上山时,必然会路过杨寡妇家门口。不知怎的,他很怕那双犀利的眼神,于是,总是低头匆匆而过。杨寡妇定会在他身后送来一句搭讪的话和一串爽朗的笑声: “哟!这位小哥儿你是新来的吧!你姓什么?上山去吗?咯咯咯……” “他姓郑,俺姓于。俺们是刚到这里的,听说山上有宝贝,俺们就去瞧瞧。”一段日子下来,大壮收获不少,心情特别好。来来回回总听这婆娘来问这句话,小捕却老是低头不语,这天大壮忍不住心直口快地跟杨寡妇答话。 “他姓郑?”杨寡妇一听大壮的话愣了一下,“他叫郑什么?” “他叫郑……”大壮还没说完就被小捕拉到身后。 “俺叫郑小天,蓝天的天。”小捕抢上前说到。 “你可认得郑老汉?”杨寡妇收起那一脸的媚笑,一本正经上前问道。 “不,不认得,我才刚刚到这里,怎么会认得,他是啥人哩?你问他做啥?”小捕故作镇定地反问杨寡妇。 “他?哦!俺就随便问问,你不知道就算了,算了。”杨寡妇眼珠一转,那一脸媚笑再次浮现在脸上,“对了,你们上山可得小心些,俺听说这山可有山神庇护,不可随意动用一草一木。” “放心吧!俺们就是采些山珍来糊口,不会惊动山神的。”大壮笑呵呵地边说边示意小捕跟上,两人扛着锄头和铲子肩并肩上了山。 大壮并没问小捕为啥当时要拉住自己,还谎称自己叫小天而非小捕。他乐颠颠地走在前面,心里只想着能多收获一些山货,早就把刚刚的事忘到了脑后。 到了山上,大壮撸起胳膊就开始干活,没半天功夫就挖了一箩筐山货。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烈日已经快到晌午时分。 他背起沉甸甸的篓子回头去找小捕,可小捕的筐里竟连一根草都没有。 只见小捕小心翼翼地拿着锄头东锄锄西铲铲,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天气太热了,咱们回去吧。”大壮一点没有想责备小捕的念头。他心里正在怪自己,只顾着自己挖,也没顾上教教小捕怎么去挖山货。 他前几天独自上山来过,也只是简单探探路,偶尔挖几颗去验验货。小捕确实是个好孩子,可就是手脚笨了些,这不能怪他。 这次,大壮背着满满一筐山货直接到了集市,不到半个时辰就被抢购一空,足足赚了二两银子。 这可是当年收成好的时候,卖三天鱼才能抵平的!大壮摸了摸怀里的银子乐得合不拢嘴。 他拉上小捕头一遭去了小酒馆,打算喝上一壶。小捕到了酒馆门口却不肯进去,他记起爹当初怎么打他,让他去给自己沽酒。 当时他兜里连个铜板都没有,拿啥去沽酒?只能硬着头皮去偷。幸好酒馆老板念在他可怜,才白白给他沽了几回。 “咱还是回家吧哥,嫂子和若兰还都在家等咱呢!”小捕扭回头冲着大壮说道。 “对对对!哥哥只顾着自己高兴,竟把她们给忘了!”大壮一拍自己的额头,又挠了挠后脑勺说道,“那就买上二两肉,让你嫂子给咱做几个好菜去!” 大壮回家后,哈哈大笑着把肉丢给小芳,让妻子快烧几个好菜来下酒。小芳很久没看到丈夫这样爽朗地笑了,她心里清楚得很,大壮只在大有收获时才会如此把持不住自己。于是,她也痛痛快快地去烧菜,来好好犒劳犒劳这个有功之人。 若兰可没哥哥那么开心,一早她闲来无事就先上山去等小捕和哥哥。她偷偷看到小捕连一根草都没挖到,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可当着如此开心的哥哥的面上,若兰还得忍着,她不想扫了哥哥的兴。 华灯初上,酒足饭饱后,大壮和小芳回了自己的卧房,留下小捕和若兰两人四目相对。 小捕滴酒未沾却佯装醉相,上去一把抱住若兰,把她扔上了卧榻。 若兰虽已嫁给小捕,可一直未让小捕碰过自己,新婚半载的她仍是处女之身。 两人新婚夜约定,此事你知我知,绝不可让兄嫂知,而且同房不同床,小捕若敢毁约若兰定不会轻饶他。 小捕在第一次见到若兰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时就喜欢上了她。无论若兰如何数落他,甚至羞辱他,他都不在乎。 可这次不一样,若兰和他的无理约定,让小捕第一次感到自己真是一文不值。但他又拗不过若兰,也不想让兄嫂为难,只能暂且睡在地上。 小捕装醉堪称一绝,别忘了他爹郑老汉可是泡在酒缸里的主顾。若兰哪里见过小捕如此放肆? 当初小捕又瘦又小可以任她摆布,而今她可再也无力抵抗小捕那双坚实的臂膀。 小捕也知道,酒醒后若兰一定不会轻饶了自己,可他还是想在今晚霸王硬上弓要了若兰。 也许是杨寡妇的媚笑让小捕再也把持不住自己,也许又不是,管他呢!反正若兰今天一定要从了他。 若兰撕心裂肺地吼着,可双手都被小捕紧紧按在床上动弹不得。她双腿不住地踹着床上的锦被,头也在不住地摇晃,想躲开小捕伸过来的嘴唇。 忽然之间,若兰不吼也不叫,不蹬也不踹,头也停止了摇晃。她瞪大了那双眼睛死死瞪着小捕的脸,然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让小捕浑身都不自在,他开始颤抖,双手也不听使唤,最后呼吸急促地倒在若兰身旁。 “你胆子太小了!哈哈哈……”若兰嗖地坐了起来,边笑边说道,“你是装醉,一点酒味儿都没有,你到底想怎样,嗯?” 小捕一声没吭,一骨碌滚下床,推开房门就奔了出去。他身后又传来一阵若兰的狂笑声,那笑声太过刺耳,让小捕不由得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当小捕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时,若兰脸上滑过了两行热泪。 “哟!这不是郑兄弟吗?怎么大半夜在这哭啊?”小捕不知不觉竟跑到了以前的家门口,他站在门外忍不住嚎啕大哭。杨寡妇闻声推开了房门。 “你怎么……”小捕激动之下竟忘了这已经是杨寡妇的家。 “都到家了,就进来坐坐吧。”杨寡妇一侧身正好留出能供小捕进屋的空隙。 小捕不自觉地走进了家门,家里的陈设竟一如往常,被爹摔坏的罐子还静静地躺在墙角。他大感吃惊,但并没显现在脸上。 “郑兄弟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不妨和俺说说,俺可是能解百家之忧的人啊!”杨寡妇跟在他背后边走边说。 “我……”小捕确有一肚子苦水,这杨寡妇想来也是个可怜之人。所谓同病相怜,他连想都没想就对杨寡妇道出了实情。 当然,他说的都是有关于家的事情,说得最多的就是若兰。 “若兰若兰……”杨寡妇听完小捕的话后有些气急败坏,“你和老娘只说你的若兰,她哪里有俺好?” 杨寡妇说着话把水蛇腰一扭,满脸的媚笑让小捕也险些神魂颠倒。 他定了定神,后悔自己怎么如此粗心竟把这些话说给了她听。小捕低垂了头,转身准备离开。 “休想就这么走了!”只见杨寡妇一纵身跳到小捕眼前,双眼射出一束绿光,小捕顿时像被施了定身法动弹不得。 “你是郑老汉的儿子对也不对?哼哼!”杨寡妇冷笑道,“俺第一眼就看出你是他儿子,俺等你等得好苦!” “你是?”小捕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幸好还能说出话来。 “捕蛇小能手郑小捕就是你,是也不是!”杨寡妇绕着小捕转了一圈又一圈,她上下打量着小捕,激动之下,双腿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蛇尾,“你就是我的杀夫仇人!” 原来,这杨寡妇并非人身,而是一条修行千年的巨蟒。蛇盘山上原有一雄一雌两条巨蟒,他们盘踞山上千年,靠吸食奇花异草和仙果等物修炼成仙。 为了避免被人打扰,每当有人上山时,他们就幻化成人形,给足人们银两和山货,让他们远走他乡去享人间富贵。 他们还让人们逐渐相信,此山登不得,让蛇盘山成了人间禁地。换句话说,也就成了蛇们的世外桃源。 直到郑老汉的到来,让蛇盘山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灭门之灾。雌雄巨蟒起初试图给郑老汉些银两,让他远走他乡。可这根本打动不了郑老汉,银子照收,蛇还是照抓不误。 两巨蟒心想,损失一些子孙倒也无妨,不如就满足郑老汉的一己私欲,他还能吃掉整座山的蛇不成? 于是,他们并没把郑老汉放在心上,就任由他出入山林。 可让巨蟒们没想到的是,郑老汉不止自己捕蛇,还教会儿子一起来捕。甚至最后得寸进尺,让他们的子孙悲惨死去后,还要被卖到集市上,成了一众百姓口中的餐食。 小蛇们怨声载道,纷纷来到巨蟒面前诉苦。雄蟒按捺不住怒火,决定要给郑老汉个下马威,让他再也休想上山捕蛇。 当时雌蟒刚刚临盆,百十来条儿女需要她照顾。因此,她叮嘱丈夫雄蟒一定要小心行事,切莫伤人性命。雌蟒又因连日来操劳体力不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就在雌蟒迷蒙之中,雄蟒正中小捕设下的圈套,被郑老汉抓获,当场就被挖了蛇胆。郑老汉又让小捕爬进蛇洞,把刚出生的小蟒连窝端回了家。 小捕端着小蛇兴冲冲回到家,没想到被娘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还让他立刻把小蛇送回山上。 小捕不明白为啥爹让他捕蛇,娘却让他放蛇,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正当小捕左右为难之时,郑老汉拖着奄奄一息的雄蟒也回到了家。小捕娘一见郑老汉拖着的巨蟒险些昏死过去,也不知她从哪里来的力气,上去就和丈夫抢雄蟒。 你一拉我一扯,惹恼了郑老汉,他一使劲推倒了小捕娘。小捕娘不偏不倚正撞到门前的石桩上,当场晕死过去。小捕一看傻了眼,端着的蛇篓也掉到了地上。 小捕扑到娘的怀里,他娘使出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蛇篓,就一命呜呼了。 小捕知道娘的意思,他也同时意识到,娘不想再让他去捕蛇了。 郑老汉眼见妻子亡故,捉到这千年不遇的巨蟒本该是喜事一桩,而今却成了丧事,不免怨恨心起。 他抄起自制的蛇皮鞭对准巨蟒就是一顿鞭打,连带着蛇篓中的幼蟒也跟着遭了殃,直打得院子里蛇肉横飞。郑老汉耗尽全身气力后,才肯罢手。 小捕趁着老爹发疯之际,偷偷捡起两条幼蟒装进自己的捕蛇袋,揣在怀里带在身上。 此后,郑老汉犹如变了个人一般,酗酒成性却不再出门捕蛇。实在馋得慌,他就让小捕去上山,可小捕怎么也不肯,这样就少不了一顿毒打。 小捕一直饲养着两条幼蟒,直到它们能自己独立觅食,他才决定是时候该摆脱老爹了。 他在临行之前,把两条小蟒放归蛇盘山的蛇洞口,眼看着它们爬进洞里他才离开小黑山,来到了盘山县。 雌蟒在昏昏沉沉中醒来后,发现幼蟒们都不见了踪影,雄蟒也并没有回归山洞。她急忙赶去查看,只见往昔满山的子孙们都在四散奔逃。 她好不容易拉住一条小蟒想问个究竟,得到的回答竟是此地不宜久留。 一时间,蛇盘山上杳无蛇迹。雌蟒由于身体虚弱不得不先搬离蛇洞,寻了一处僻静之地静心调养。等她调养一段时日后,幻化成人形下山到了郑老汉的村里。 没想到她正撞见郑老汉在和村里人吹嘘小捕如何设的好陷阱,让他抓获了那条巨蟒。他又如何把巨蟒鞭打致死,甚至把幼蟒也打得血肉横飞,说完还忍不住哈哈大笑。 听到郑老汉的话后,雌蟒恨得咬牙切齿,真想立时就为雄蟒和孩儿们报仇雪恨。无奈村里人多不好下手,她便心生一计化身为杨寡妇,住在了郑老汉的隔壁。 眼看着雌蟒就能为夫报仇,可还没等她动手,郑老汉就因酗酒过度去了阴曹。雌蟒心有不甘,决定留在村里继续等小捕,只要小捕一日不出现,她便一日不上山。 雌蟒在村里度日如年,但皇天不负有心人。小捕第一脚踏进村子时,雌蟒就认出了他。 报仇雪恨的日子终于到了!雌蟒凌厉的眼神中就像藏着一把百般磨砺的剑,恨不能立即穿透小捕的胸膛。 夜半更深,小捕来到杨寡妇家门前,正中了雌蟒的下怀。她怎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呢? 小捕听完雌蟒的陈述后,轻轻闭上了眼睛。他丝毫不想为自己辩解,这的确是他年少时犯下的大错,而且为此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亲娘。 小捕清晰记得,他娘在临死前看他的眼神。他因此再也不想去捕杀任何动物,包括和大壮一起去捕鱼。说实话,他并不是不会撒网,而是故意让鱼都进不到网里。 对于这一点,小捕一直心中有愧。毕竟大壮哥嫂一直视自己如亲兄弟一般,可他却毁了于家人的生计,让他们生活得捉襟见肘。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雌蟒半人半蛇地立在小捕面前,“对于你的若兰,有话说俺还可以替你带到,哈哈哈……” “若兰……”听到这个名字,小捕紧闭的双目又慢慢睁开,“你告诉她,无论她怎样,我都不会怪她。” “好!这句话俺会替你带到。去死吧!”雌蟒把巨大的尾巴扫向小捕的胸膛。 “不!” “不!” 只听两个女子的声音忽然响起,可为时已晚,雌蟒的尾巴用力之猛已无挽回的余地。她也压根不想收尾,就狠狠地扫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灵轻的小蛇快速缠住小捕的双脚,向前用力爬去。小捕站立不稳,登时向前扑倒,摔得他半天都没能爬起身,可就是这一跤又救了他一条命。 “小捕!”若兰不知何时跑过来抱住了小捕,眼里满是关切之情,这在小捕看来如梦如幻。 “若,若兰,你怎么来了?”小捕忍着身上的疼痛问若兰。 小捕走后,若兰独自流泪。在她眼里,小捕真是太怯懦了。她本来有些害怕今天的小捕,若兰心想,假如小捕再胆大一点,她就从了他,可没想到他还是被自己的笑声吓走了。 失落中,若兰听到了一丝微响,一条小蛇缓缓爬了出来。若兰有些害怕,可蛇竟开口对她讲起话来。 从蛇的口中她得知了小捕真正的身世,也知道他正生死攸关。于是,一人一蛇来不及细想就冲到了杨寡妇家里。 “先别说了,咱回家!”若兰慢慢扶起小捕,就要往家走。 此时,雌蟒正疑惑地看着那条小蛇。原来,这小蛇正是当年被小捕救下的两条蛇中的一条。它们回到山洞后没见到雌蟒,就开始满山找。殊不知,雌蟒为了复仇住进了村子里。 小捕在上山挖山货的时候,发现山上有蛇爬过的痕迹,而小蛇无意间也看到了小捕。 它们还记得是小捕救了自己,故而有意去村里探望小捕,可没想到竟看到了雌蟒要击杀小捕的画面。 小蛇虽无法幻化人形,但每日吞食奇花异草,早有了讲话的能力。情急之下,小蛇大喊一声铤而走险救下了小捕。小捕只是摔了一跤,它却因用力过猛弄得遍体鳞伤。 小蛇把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雌蟒,雌蟒这才恍然大悟。可若不是小捕当年设下陷阱,她的丈夫就不会命归西天,孩子们也会安然无恙。她心里还是十分憎恨小捕。 但反过来讲,要不是小捕伸出援手,这仅存的两个孩子也会沦为鞭下之魂。她又有些心存感激。 当看到若兰搀扶着小捕走出房门时,她并没有上前阻拦。雌蟒只是低头细心地为小蛇疗伤,而后一起回到了蛇盘山上。 若兰总算读懂了小捕,对小捕也不再总是冷嘲热讽。大壮仍旧每天带着小捕上山挖山货,他神奇地发现,第一天挖掉的山货,总会在第二天恢复原状。 大壮对此赞叹不已,只有小捕心知肚明,这些都是雌蟒对他们的恩赐。 第67章 徒弟哭丧,半夜打开棺材说:活该你去死,以后师母是我的 明朝末年,浙东的柳新镇有一个小孩叫王江,是个吃百家饭的,他爹因为夜里去宋大财主家偷盗,被下人失手打死了。 之后他娘受不了村里人的眼光,忍痛把4岁的他扔给了他奶奶,然后就走了,再也没回来。 那年代日子本来就穷,镇子里的孩子都骂王江是个贼的孩子,没爹没娘自然受了不少苦,他奶奶病逝后,他就彻底没人要了。 好在村里有几户好心人,到了饭点儿,王江就跑到人家大门口要吃的,夜里就睡在四处漏风的破房子里,好歹是活了下来。 要说,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柳新镇大雨三天三夜,王江的破房子彻底坍了,还砸断他一条腿,雨后,人们在大街上看到王江在泥地里爬,应该是想去找先生治腿。 “哎,镇子里就老刘家一间医馆,刘家又是出了名的吝啬,至今没人能赊出一钱药材,这孩子这条腿怕是保不住了……” 人们心里可怜王五,但是也是没人会给他出钱治腿。毕竟谁帮助他,就等于得罪了宋财主。 当初王五他爹去宋家偷盗,据说是进了宋家小姐的房间了,所以,至于是不是失手打死的,人们众说纷纭。 宋家摆平了官府那边没再追查,但是也让下人放出风来,不许接济这贼人的儿子,人们一方面怕得罪宋家,另一方面也不想管王五,毕竟,王五越长越像他那个爹,一脸的阴郁。 正当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一辆马车经过,然后有个白胡子老头下来了。 那老头直接就奔着王五而去,可是却被一个“好心人”拦住了。 “老先生,您是外地来的吧,您可能不知道,这孩子是个贼的孩子,谁要是帮他,让宋财主知道了,少不了麻烦的,我好心提醒您……” 老人笑着开口:“孩子是无辜的,而且我是途经此地,不怕得罪你嘴里说的宋财主,谢谢您的提醒。” 老人走过去,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孩子,摸了下孩子受伤的腿,满脸心疼,好在还有救,于是便叫下人将孩子抬上马车。 不多时,马车便消失在夜色中。 转眼十年过去。 当年,李神医外出为人诊病,回乡途中路过柳新镇,刚好看到躺在泥坑里奄奄一息的孩子,尤其是看到他的腿伤再不救治,轻则残废,重则丧命。 想到周围人的疏离,于是,便好心的将孩子救了回去。 当检查那孩子的腿时候,李神医心里也是没底,不过,最终不愧是神医,孩子的腿结好了,三个月后恢复如初。 王江在李府养病期间,是被安排在后院的,平日里倒是很少见到李神医和他的家人,但是从给他换药的下人那里得知。 李神医是这方圆百里有名的神医,医术精湛,而且有很多独门秘方,来求医的人里还有很多达官显贵。 王江心想,难怪自己的腿恢复这么好,下人送来的饭菜也多是他不曾吃过的美味。可是眼看着自己的腿伤就要好了,恐怕这种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王江心想,不行,他再也不要过流离失所的日子了。 于是,在李神医又一次来看望他的时候,他一副颓废的样子。 “孩子,腿恢复的很好,放心吧!”神医自然不知道他为何满脸的忧郁。 “李神医,您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如今已经无家可归,如果您不嫌弃,就让我留在您家里吧,您的医术让我敬佩,您收我为徒吧!”王江一脸诚恳。 神医没想到这孩子会这么说,也怪自己疏忽了。这孩子也着实可怜。想到自己如今医术登峰造极,家财万贯,但是只有一个6岁的女儿,若是与这孩子有一番因缘,到可以试一试。 于是,李神医正式收王江为徒。 那天,李神医让夫人张罗了一桌子好菜,让王江正式认识下自己的夫人和女儿蓉蓉。 李夫人对丈夫的决定从来是支持的,因为丈夫不仅是一位令人敬仰的名医,还是一个大善人,只是外人并不知道罢了。 李神医早年困顿,得到贵人帮助,才习得医术,后来更是因为高超的医术引来很多达官显贵,那些人出手就是几十两甚至上百两银子。 李神医认为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于是,将大部分所得都悄悄捐赠给了穷苦人,只是这事只有李夫人和家里的管家知道。 所以,当初丈夫将一个受伤的孩子带回家诊治的时候,她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让下人好生照看,只是如今竟然要收他为徒,还这么正式的带进家里,让女儿蓉蓉也见一见,这让她心里不太舒服。 尤其是看了那孩子之后,更让她难受。 王江虽然尽力装作一副谦卑恭顺的样子,可是,李夫人看了他的面相和眼神之后,心里总是觉得不安。 不喜欢王江的还有李蓉蓉,李蓉蓉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看着这么一个穷小子竟然哄得爹爹收他为徒,还坐在一个饭桌上吃饭,让她心里膈应。 可是,不管是李夫人还是李蓉蓉,在席间都没有丝毫无礼之处,因为李神医在这个家里是说一不二的。 王江自小活得卑微,善于察言观色,虽然这对母女面上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但是,他很清楚的感觉到了被她们嫌弃厌恶。也明白了她们都怕李神医。 所以,没关系,师父是真心对他的,只要讨好师父,那么自己自然有好日子过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江被安排住进了李家的医馆,白日里他就站在李神医身旁,看着李神医为人诊病,为了尽快得到师父的认可。 他到了夜里就偷偷读医术,基本上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神医看到了王江的勤奋,很是欣慰,于是,在一日看诊结束后,决定考一考这个徒弟。 没想到,王江对答如流,不仅如此,还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这让神医看到了王江的天赋,果然是他选中的人,于是就更加器重他。 又过了几年,王江的身体经过悉心调养,如今已经长得非常结实了,人也高大的很多,只是性子还是那么沉闷寡言。 王江还是每月去师父家吃“团圆饭”,饭桌上,基本都是神医自己在说,王江附和着,李夫人还如从前那般对他有着疏离的热情,会嘘寒问暖,但是总会点到为止。 而李蓉蓉此时已经长大了一些,心智也成熟些,虽然不似过去那般趾高气昂,但是每次饭桌上也只是没什么感情的叫了声“江哥”,胡乱吃几口便借口匆匆而去。 这日,李蓉蓉故技重施,假装打翻了汤碗,就说正好吃饱了,就下去了。 在回房的路上,丫鬟开口:“小姐,你为何如此讨厌王江呢?” “说不出为何,总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吓人,我娘也不喜欢他,只是碍于我爹的面子,所以才会大体过得去,对于我每次躲着他,也从不怪我,只是我爹他训斥了我几次,哎……”李蓉蓉有些气恼的跟丫鬟抱怨。 “小姐,你以后要嫁给他的,可不能一直这样……”丫鬟继续说道。 “什么?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嫁给他?”李蓉蓉一下子就怒了。 丫鬟一副无辜的样子,开口说:“小姐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王江是老爷给你找的郎婿,我也是听管家说的,那天我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管家在训斥门童。好像是门童对王江态度不好,被管家看到了,就说让他以后长点儿眼色,然后指了指小姐你的房间,低声说,他以后是你的主子……” 李蓉蓉这才反应过来,难道爹爹对他如此照顾,不仅传他医术,还动不动就请家里来吃什么“团圆饭”,还必须让自己也得出席,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难怪那小子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直勾勾的,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美! 这是丫鬟听来的,所以李蓉蓉要亲自去确认,但是当李夫人沉默以对的时候,她彻底相信了。 “娘,我不喜欢王江!你看他那样子,当初要不是爹爹心善将他救回来,哪有他的今天,怎么还想着攀高枝呢?” “蓉蓉啊,娘也是不喜欢他,总感觉他心事重,面相上看也不像是会疼人的良人,我跟你爹提过,不想让你嫁给他,可是你爹喜欢他,说他天资聪颖,人有刻苦,做事情踏实,医馆交给他,你爹爹也放心,毕竟他的一切都是咱们李家给的,将来我们百年之后,他就是冲着恩义也会对你好的。” 李蓉蓉知道母亲从来不会忤逆爹爹,于是也就不再哭泣,她必须自己想办法。 于是,在中秋家宴之后,李神医借口贪杯有些难受,让夫人扶他先回房间了,交代李蓉蓉陪王江再待一会儿。 李蓉蓉和王江心知肚明,也不挑破,但是等李神医夫妇回房间后,李蓉蓉也懒得再装下去。 “江哥,你如今也十八岁了,有心仪的姑娘了吗?” 看到王江有些诧异,不待他开口,李蓉蓉继续说:“我有了心上人,就是书院的林公子,你听过他吧,上次在苏家的宴席上,我对他一见钟情,我也能感觉到他对我也很喜欢,只是,他家祖母刚过世一年,在守孝期,所以才没好意思开口来我家提亲吧。” 呵,王江心想,原来是这个意思。那林公子虽说长得玉树临风,翩翩公子的样子,但是在男人间,谁人不知,那是个顶风流的人,不仅喜欢眠花宿柳,还经常勾引已婚的少妇。 上次就是在他祖母丧事期间,糟蹋了一个新来的少妇,被他爹好一顿打,没想到李蓉蓉也跟那些女子一样,看上了他的皮囊。 只不过,李蓉蓉真的没听说过林公子的那些污糟事儿吗?怕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吧。 当初自己拼了命的留在了李家,原本想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如今习得一身医术,不管是留在医馆还是出去自谋生路,他都不再惧怕。 可是,有一日,师父找到他。 “徒弟啊,你如今也到了成家的年纪,虽然你已无父母,但是若是有心仪的姑娘了,可以跟师父说,师父给你去提亲。” “师父,我没有遇到喜欢的姑娘呢,我现在就一心想要跟您学习医术,成为像您一样受人尊重的神医。”王江一脸真诚,其实内心已经猜到师父为何突然问他这件事。 果然,他师父接下来说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没有,没有好啊,好啊。你现在已经能够独立看诊了,但是学医之路还很长,专心修业很重要。我有意将蓉蓉许配给你,不知你对她可还满意?” 李蓉蓉长得貌美,身段也愈发妖娆,虽然脾气不太好,毕竟娇惯着养大,有些大小姐脾气也正常,但是,也算是知书识礼,又有这么显赫的家世,王江自然是一百个愿意的。 只是他还是开口说:“蓉蓉自然是一百个好的,只是我出身不好,师父您不嫌弃我,我感恩戴德,就是怕蓉蓉不喜欢我。” “你喜欢她就好,这孩子被你师母娇惯坏了,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既然你同意,那么,就等明年她成年,我便为你们操办婚事。” 王江自那之后表现的更好了,在铺子里更用心,因为,这一切将来都是自己的产业。 虽然,他也想到这些年,李蓉蓉似乎对自己并不喜欢,而且还有意无意疏远他,但是,想到在李家,师父是说一不二的,她自然也不会忤逆师父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今日家宴后,李蓉蓉竟突然跟自己说已经有了心上人,还是林家那个花花公子,自己该如何开口呢? 思虑再三,王江说到:“蓉蓉,你知道林公子的为人吗?” 可是李蓉蓉却打断他,“那些都是假的,林公子说了,都是别人嫉妒他才编瞎话的,那些女人得不到他,就往他身上泼脏水,我可不会相信的。” 王江明白了,这李蓉蓉若不是真心喜欢那小子,就是故意恶心他,让他断了念想。 呵,他玩味的看着李蓉蓉,果真是天真,他师父自然是不会让她嫁给那么个人的,他也不再多说,转身告辞。 李蓉蓉看着王江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丫鬟走出来,有些担忧的看着小姐,因为她那个角度看到了王江那个笑容,让她浑身恶寒。 “小姐,你什么时候喜欢林公子了?” “虽然林公子名声不太好,但是好歹也是高门大户,嫁过去是要做豪门贵夫人的,怎么不比嫁给这么个只会讨好我爹的走狗强?看到他我就恶心……” 主仆二人的话,被院墙外还没走远的王江听了个一清二楚。 隔了几天,又到了每月“团圆饭”的时候,王江却有些支支吾吾的,这让李神医有些诧异,以前每到这天,王江都是特别开心的。 “徒弟,你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李神医温和的开口。 “师父,感谢您的抬爱,我配不上蓉蓉,以后就不去您家里吃饭了……”说完,就一脸颓废的转身走了。 李神医还记得之前得知将蓉蓉许配给他时,王江那欢喜的样子,这才过多久,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刚好看到李二进来,想到平日里李二跟王江关系最好,他应该知道些。 “哎,他怎么会不喜欢大小姐呢?昨日突然找我借酒消愁,他是喝太多了,就说了,原来大小姐已经喜欢上了林家的少爷,他觉得自己比不上林少爷,所以才苦闷,可怜啊……” “什么?林家那小子?”李神医气的差点骂娘,转身就气呼呼的回家去了。 他刚走,王江就从后面出来了,李二笑嘻嘻的上前。 “我都是按照你教我的,没少说吧?” “没有,谢谢你了,李二哥。”王江真诚的说。 “不用不用,他日你成了李家的女婿,可不要忘了小弟我今日之功啊!” “放心,少不了要让你当个管事的。” 王江心想,这下,师父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训李蓉蓉了。 李府书房。 “老爷,一会你要控制住脾气,不要对蓉蓉发火,也许是那王江听人胡说的,可不要冤枉了女儿啊。”李夫人焦急的看着门口说道。 刚刚老爷回来的时候,她就见不对劲,然后听到了起因,她就借口让老爷来书房,别让下人听了去。 然后,她就让贴身婢女先去给女儿通风报信,可是,没想到女儿竟然丝毫没有隐瞒,直接就将自己不喜欢王江的事儿说出来了。 “爹爹,我是你独生的女儿,你最疼我了,我从小就见你与娘亲恩爱不移,鹣鲽情深,所以才家宅兴旺。可是,我自小就不喜欢王江,发自内心的不喜欢。但是,因为爹爹要收他为徒,所以我也是一直以礼相待的。但是让我嫁给他,女儿宁可去死。” 李蓉蓉说的坚决,她今天必须要跟爹爹挑明。 “好!就算你不喜欢王江,但是你也不能嫁给林家那小子,他是个什么货色,你不清楚吗?”李神医有些松动,虽然自己觉得王江是良配,但是硬逼迫女儿嫁给不喜欢的人,他也做不到。 但是,他绝不会答应将女儿嫁到林家那个火坑。 “爹爹,不瞒你说,我与那林公子只见了一面,虽然感觉他并不如传闻那般风流,但是也不是非要嫁给他不可。这事一定是王江跟你说的,毕竟,我只说给他一人听了,我本是打算暗示他不要再打我的主意,没想到他竟然找你告状。可见也不是什么磊落之人。” 其实,李蓉蓉早就等着这一天呢,毕竟当初她就料定王江不死心,会找她爹告状,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你误会他了,他也是借酒浇愁被李二听了去,我才知道的。蓉蓉,王江为人我最清楚,虽然出身不太好,但是其他方面都是顶好的,怎么就配不上你了呢?”李神医仍然不死心。 “爹爹,他样样好,我就要嫁给他吗?”说着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爹爹,你若是强逼我嫁给他,那女儿只有一死了。” “快起来,说什么胡话呢,你爹爹最疼你了,怎么会逼你去死呢?”李夫人连忙扶起女儿,满脸心疼的又开口对丈夫说:“老爷,王江虽好,但是也要讲求两厢情愿啊,以后你给他再择一门好的亲事就是了。女儿年底才及笄,再养在身边几年吧,慢慢遇,一定能找到她情投意合的人的。” 李神医只得作罢。毕竟,他只是觉得王江好,但是也不至于把亲女儿逼死。 只是,该怎么跟王江开口呢? 第二日,王江装作不知昨天发生的事,他在等师父给他定心丸。 可是这一等就是几日,师父似乎有些心事,除了术业上给了他指导,并没有提他与李蓉蓉的亲事,难道有变数? 果然,之后的“团圆饭”,师父也再没有叫他去,只是说师母身体不适,以后就免了。 王江有些急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于是,那日他等没人了,就找到师父开口:“师父,我已经有日子没见到蓉蓉了,今天我能去看看她吗?” 看着师父脸色一紧,他心里咯噔一下。只不过,他师父接下来的话,让他入赘冰窟。 “徒弟啊,以后你就别见蓉蓉了,蓉蓉死心眼,可能是情窦未开,你这么优秀,为师再给你寻一门更好的亲事吧。” 王江脸色煞白,难道师父答应李蓉蓉嫁给林家了? “师父,那林公子整日里留恋烟花柳巷的,还霸占两家妇女,这样的人怎么能给您当女婿呢?蓉蓉年纪小糊涂,您可不能被蒙蔽啊?要是让他娶了蓉蓉,蓉蓉的苦日子在后面的,到时候丢脸的是您啊,难不成蓉蓉已经将身子给了他……” 看着昔日沉默寡言的徒弟,如今说的话怎么难听,难怪女儿不喜欢,夫人也说过,这王江也许并不是真的喜欢女儿,而是冲着李家的财产…… “徒弟,不要再说了,蓉蓉与林家没有瓜葛,你怎么能败坏蓉蓉的名声呢?这事休要再提。”李神医失望的走了。 王江恶狠狠的看着师父的背影,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好赖话不听。 这时,一直在门外偷听的李二朝着屋内“呸”了一声,什么乘龙快婿,原来是白日做梦。 从那之后,王江就觉得店里的伙计们对他都是另眼相看,总是背地里对他指指点点,敏感如他,早就发现了。 一次,他还是如往常一样,让李二帮他去库房搬药材。没想到李二假装没听到。 他又说了一遍,李二才慢吞吞转过身。 “吆,还这么趾高气昂呢?还当自己是李家的准女婿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以后自己的差事别指使别人!” 王江气恼的扔了手里的药包,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如今,师父已经开始疏远他,这些人见人下菜碟,自然不再恭维巴结他。 哼!这些人的嘴脸他记住了,若是有朝一日他得了李家财产,第一件事就是将他们赶出去!眼下是该如何挽回呢? 那日,他拎了两壶好酒,又买了师母最喜欢的糕点上门。本想缓和下气氛,再探探虚实,他还是不太相信师父宁愿把女儿嫁给林家,也不嫁给自己。 可是,他连李府的门都没进去。 门童一见是他,便一改曾经热情的嘴脸。不耐烦的开口:“老爷没在家,有事儿明儿去医馆说吧。” “我有事找师母,还请小哥通报一下。”王江忍住心中的怒火,一个看门狗竟然如此对他。 “都说了,有事儿明儿去医馆,夫人没时间。”门童说完,咣当一声就将大门关上了。 王江自然知道,一个门童竟然对他这样,不是受到主人的授意,那也是听了主人的谈话,揣测出来的。 好!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王江走后,门童进去通报。 “小姐,王江被我赶走了,他那个样子,看着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 “他不罢休,还能怎样?对了,我让你拦着他的事儿,你可别让我爹知道。”李蓉蓉怕王江上门纠缠,所以就提前交代了门童,可是她爹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斥责她不懂礼数的。 李蓉蓉此时,还不知到就是因为自己办的这件事,让王江的自尊心彻底受挫,也让他彻底恨上了李家的人。 李神医也冷落了王江一些日子。看着他还是勤勤恳恳的帮医馆做事,他有些不忍,于是就托人给他寻了门亲事。 “徒弟,你知道给咱们送药材的张家吗?他家有个女儿已经成年,出落得很是大方,刚好你也到了年纪,为师为你去提亲可好?” 呵,这么快就容不下自己了吗?那张家就是个收药材的,他家的女儿就是再好,怎么能跟李蓉蓉比呢?师父这是想打发了自己啊。 那就不要怪自己了。 他满脸感激的开口:“但凭师父做主,只是,7日后就是我爹的忌日了,我想回去祭奠一下,所以等我回来,请师傅再去帮我提亲吧。” 李神医没想到这王江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是说喜欢蓉蓉很多年了吗?这才多久,提到另娶他人就这么轻易答应了。 可是转念一想,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是自己女儿先提出的,这样也好。 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给他操办一下,还要将自己在城南的铺子一并给他,以后他就可以独立行医了,也不枉师徒一场缘分。 三日后,王江告别师父,踏上了回乡祭祖之路。临走的时候,特意去跟师父告别。 “师父,我一直是感激您的,要不是你当初带我回来,教我医术,也不可能有我的今天,我早就把您当我的亲父亲了,只是,不能娶蓉蓉,我……” “孩子,你和蓉蓉没有缘分,但是我会对你像亲生儿子一样的。”李神医打断王江。 看来,师父是死了心要将自己赶出去了。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王江走的当晚,李神医就突然感觉胸闷,但是他也没当回事,可能是当时看着王江失望的离开,心里总归是有些不忍吧。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李夫人叫他起床,才发现李神医已经死去多时了。 悲痛欲绝的李夫人觉得丈夫怎么就突然死了呢?昨日还好好的。但是想到昨日丈夫突然胸口痛,就对店里的张大夫说了。 张大夫检查了一下尸体,觉得并没有中毒之状,又问了李夫人,老爷是不是有心疾? “是的,老爷从前就说胸闷,但是早些年他调理后已经痊愈了,不知怎么的昨日突然又疼了。”李夫人如实相告。 突然,张大夫看到李神医手指处有一处小黑点,而李夫人确定丈夫以前并没有那个黑点。 “是中毒!”张大夫斩钉截铁的说道。 “什么毒?是谁下的?”李夫人惊的喊出来。 “是荆花蛊,十年前我跟随老爷去柳新镇出诊的时候,见识过。这种毒虫可通过接触皮肤进入身体,直接进入心脏,然后中毒之人起初会胸闷气短,然后会在三五个时辰内身亡,但是一般大夫是看不出中毒而亡的,至于,凶手,谁在一日后接近尸体,谁就是凶手!” 最终李家对外说,李神医是旧疾复发而亡。 王江得知师父亡故,便匆匆赶紧回来,扑倒在灵柩前大哭。可是李蓉蓉却突然冲出来,将他推倒。 “是你!是你害死我爹的是吧?” 众人都以为大小姐是悲痛过头了,才会说胡话,毕竟,老爷死的时候,王江是在外地的。 可是,当大家都看着大小姐“发疯”的时候,只有李夫人看到了王江有那么一瞬,竟然嘴角上扬,难道真的是他下毒? 当天夜里,王江对师母说:“师母,今日您也累了,就带蓉蓉回房休息吧,我来为师父守灵。” 李夫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蓉蓉狠狠瞪了王江一眼,只得扶着母亲会回房。 见她们母女二人走远,王江左顾右盼见无人,于是便关了门,慢慢靠近棺材。棺材被他打开,王江抚摸着师父的手,开口: “师父,枉你是神医,竟然连荆花蛊都没发现,活该你去死。你死了,以后师母是我的,蓉蓉也是我的,还有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说着,王江就就拿出一个小瓶子,对着李神医那个有黑点的手指,不多时,一条蛊虫便沿着李神医手臂往手指处游,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有些疯狂的找出口。 突然,大门被一股大力推开,一群人蜂拥而入,门童冲在最前面,一把抓住王江的手臂,将那个小瓶子夺过来。 接着张大夫也冲上前,拿着小瓶子一闻,气恼的开口:“好你个王江,竟然用荆花蛊害人!” 此时,李夫人和蓉蓉也进来了,李夫人看着被门童按倒在地的王江,痛骂到:“你师父对你不薄,竟然真的是你害死他!你果然是冲着我们李家的家产来的!来人,报官!” 王江见事情败露,也就不再伪装,狂笑道:“他对我好?当初就不该救我,救了我,又答应将蓉蓉嫁给我,给了我希望,但是又让我绝望,随便找个人家就将我打发了,这就是对我好?他死有余辜!” 斗米恩升米仇,李夫人真是悔不当初啊! 很快,王江被官差带走,最终被判处了斩刑,人们都说他死有余辜! 第68章 白狐渡劫失败,樵夫好心搭救,白狐:回家挖一口水井 唐朝时期,桂林有个叫厉跃云的年轻樵夫,他勤劳能干,非常能吃苦,为了养活一家人,他每日天刚亮便去山上砍柴,在他的辛苦努力下,一家人倒也不用为吃喝发愁。 那一日,厉跃云吃过早饭便上山砍柴,不料他刚到山上,天空忽然乌云密布,接着电闪雷鸣,瞬间下起了瓢泼大雨。厉跃云没带雨具,慌忙跑到附近的山洞避雨,他因此遇到了一件怪事。 厉跃云刚进入山洞没一会儿,忽然听见山洞外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声,接着就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后他便听到一声惨叫。厉跃云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急忙走到山洞入口处查看,就见一只白狐倒在那里,那只白狐浑身是伤,在大雨之中奄奄一息,看起来十分可怜。 厉跃云看到这一幕,不由动了恻隐之心,他急忙把白狐拖进山洞,仔细为白狐将伤口清理干净,然后拿出随身带的止血药,小心为白狐上药,并为白狐包扎好了伤口。 厉跃云做完这一切,他看着昏迷不醒的白狐,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每次上山砍柴时,为了防止意外受伤,都会随身带着止血药,否则他根本无法搭救这只白狐,这只白狐伤得如此严重,肯定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厉跃云等了一会儿,那只白狐仍没有苏醒的迹象,他见外面的雨停了,便想下山回家,不料他刚要起身离开,那只白狐忽然醒了。白狐直勾勾地看着厉跃云,声音虚弱地问:“是你救了我吗?” 厉跃云听见白狐口吐人言,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他震惊地看着白狐问道:“是我救了你,不过你是一只狐狸,怎么会说话呢?” 白狐察觉到厉跃云害怕自己,急忙安抚了厉跃云几句,随后它缓缓说起了自己的身份。原来白狐名叫如忆,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仙,如忆早已修炼成人,因此它能口吐人言。 如忆表示,今日是它的渡劫之日,它渡劫失败身受重伤,才会从天上掉落在山洞附近,幸好它被厉跃云救下,才能保住这条命。如忆说明自己的身份后,便不停向厉跃云道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厉跃云笑着摆摆手,示意白狐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见白狐没有大碍,正想告辞离开,不料白狐忽然看着他说道:“恩人,回家挖一口水井,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在你家里挖一口水井!” 厉跃云听见白狐的话,只觉得十分奇怪,他住的村子有三四口水井,村里人从不为吃水发愁,白狐为何让自己在家里挖一口水井呢? 厉跃云询问白狐让自己挖水井的原因,白狐并没有回答厉跃云,它只是严肃地看着厉跃云说:“恩人,您救了我的命,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的您事情。我让您回家后挖一口水井,是为了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只要您挖了这口水井,就能保住全家人的命,您一定要相信我的话!” 白狐说完这句话,低声念了一句咒语,随后它就变成一道青烟飞走了。厉跃云见白狐离开了,他担心一会儿还会下雨,径直下山回家了。厉跃云回家后,不停回想着白狐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他知道自己救了白狐的命,白狐不会骗自己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于是他在家中后院挖了一口水井,厉跃云没想到的是,那口水井真的救了他全家人的命。 事情要从厉跃云挖好水井的半年后说起,那时当地遇到了旱灾,因天气炎热,许久没有下雨的缘故,河水和井水都干涸了。人没有水根本无法生存,一些人为了活命,不得不拖家带口迁到别的地方,可他们还没走到有水的地方,就有很多人在半路渴死了。 当村里人都在为用水问题发愁时,厉跃云却在这时发现,自己挖的那口水井竟然一直有水,那口井里的水仿佛取之不尽。 厉跃云看着那口水井,想起白狐让自己挖水井时说的那些话,终于明白白狐让自己挖这口水井的原因。想来白狐早就知道会有这场旱灾,才提醒自己挖这口水井,但是他挖的这口水井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为何别的水井都干了,这口水井却一直有水呢? 厉跃云思来想去,也想不通其中原因,但他知道有了这口水井,自己一家就不用担心用水问题,他们一家人就能在这场旱灾中保住命。 厉跃云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他知道村里人都在为水发愁,便将自家水井有水的事情告诉了村里人,让村民们都来自己家中打水,村民们再也不用为吃水问题发愁了。厉跃云挖的这口水井,不仅保住了自己一家人的命,更救了全村人的命。 两个月后,终于下了一场大雨,当地旱灾得到缓解。大雨过后,河里和井里都有了水,人们不再来厉跃云家中打水,厉跃云一家人的生活恢复了宁静。那天夜里,厉跃云梦到了自己救下的那只白狐,他知道了自家水井中一直有水的原因。 原来白狐早就知道当地会有一场旱灾,她为了报答厉跃云的救命之恩,才会叮嘱厉跃云在家中挖一口水井。厉跃云挖那口水井的时候,白狐暗中施法,让那口水井与所有的大河相通,因此不管当地旱灾有多么严重,厉跃云挖的那口水井都不会受到影响。 厉跃云知道真相后感慨不已,若不是白狐暗中相助,恐怕全村人都无法安然度过这场旱灾。 后来,厉跃云为了感谢白狐的恩情,在山脚下为白狐立了一块碑,以此纪念白狐的功德。从那以后,厉跃云再也没有见过那只白狐,他不知道的是,那只白狐因功德圆满,早已飞升成仙。 第69章 女子一双大脚,丈夫狠心抛弃,土匪说:我来接媳妇回家 明朝正德年间,因皇帝要选秀女入宫,民间闹得鸡飞狗跳,害怕女儿进了宫一辈子不能见爹娘,家里适龄姑娘有婚约的急忙成亲,没婚约的拉个未婚男人也成亲。 云城药铺何老板的千金何瑶年方八岁,聪明伶俐,刚裹脚不久,本不在选秀之列,但因为未婚夫陈起十二岁,身材高挑,新考中了秀才,每逢出街,老是被人争抢,要抬去做女婿,不厌其烦。 两家合计,干脆先给他们成亲,长大后再圆房。 陈何两家都是富户,一个在云城东边,一个在云城西边,成亲那天,抬嫁妆的源源不断,新娘子的花轿进了陈家,何家那边还在发嫁妆呢。这般隆重,自然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按照当地风俗,进门第二天天蒙蒙亮,新娘子要独自去村头大水井拜井神,然后挑一担水回来,做全家的饭,以示主妇当家之意。 何瑶不过八岁,又刚裹脚,陈家早给她准备了两只小小的水桶,只要做做样子,挑一点水回来,拿锅铲在锅里搅动一下就好。 嬷嬷早教导过怎么打水,何家人画了地图示意,还带着一只狗护卫,但人生地不熟,何瑶挑着两只小桶,摇摇晃晃。 好不容易才走到村头大水井边,刚拜了井神,突然被人掩住了口鼻,道:“要活命,悄悄跟我们走!” 一股浓郁的汗臭味袭来,何瑶一斜眼,瞥见旁边还有两个衣衫破烂的赤脚汉子,手里都拿着刀,寒光闪闪。 何瑶年纪虽小,也曾听嬷嬷讲过,山里有土匪会绑人要钱的,一般只要钱不要命,自己现在喊人,反而可能有性命之危,便乖乖跟着土匪走。 她不吵不挣扎,土匪很满意,但毕竟裹脚走得慢,捂着她嘴巴的蓝衫少年土匪受不了,干脆背起她就跑,穿过围村竹林出了村子,跑得更快了。 何瑶在他背上颠得头晕想吐,不由啊一声,蓝衫少年放慢了脚步,似乎明白了她不舒服。 何瑶一看他还有几分同情心,便试探着问能不能放她回去,爹爹会给他钱的。 “不能!”蓝衫少年粗声粗气道。 何瑶不死心,见其他人还没跟上来,又道:“哥哥,我爹爹只有我一个女儿,要是丢了,他会哭的。” “都嫁人了,还爹爹爹的,不怕别人笑话!” 何瑶一想,也想也是,伤心不已,泪水缺了堤似的,哗啦啦地流。 蓝衫少年感到自己背上湿漉漉的,想安慰几句,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放慢脚步,让她好过一些。 小新娘出去了很久都没回来,陈家人说糟糕,该不会掉井里去了吧?一家人急急跑去大水井那边,见两只小桶和带钩扁担倒在地上,狗在旁边呼呼大睡,何瑶却不见踪影。 陈老爷喊道:“新娘子掉井里了,快来捞人!” 陈起踢了狗两脚,狗依旧毫无反应,大睡不醒,他摇了摇头,说:“瑶儿不是掉井里,而是被人绑了!” 陈老爷大吃一惊,查看了一下周围的痕迹,果然水井边有几双足印,往村外去了。 事关陈家颜面,陈老爷吩咐不可声张,遣人通知亲家,又找中间人,看看儿媳妇被谁绑去了,要价几何。 何瑶被绑上了鸡公岭,岭上林木茂盛,多野草藤蔓,山路又陡峭弯曲,十分难行,全靠蓝衫少年背上去的,上到山顶,日头也西斜下坠了。 山寨不如她想象中的整齐,只有二十来间破草屋。 阿土将她关进一间草房,拿来黑馒头和一碗水,本以为这个娇滴滴的小姐不肯吃,她却比很多大人都识时务。 她脚痛难忍,满头大汗。阿土拿来剪刀,不顾她挣扎,直接把两只脚缝得密密实实的裹脚布都剪了。 何瑶爹爹怜惜她幼年丧母,四五岁了都不舍得给她裹脚,直到今年与陈家订了亲,才急急吩咐嬷嬷开裹的。 裹脚真痛啊,何瑶痛到每天夜里睡梦都在颤抖,可爹爹说了,陈起已经中了秀才,将来会当大官,官太太若是一双大脚,无脸见人,还会连带夫君都被人瞧不起。 如今,她的裹脚布被阿土剪开了,两脚一松,到时候下山后只能重裹,之前所受过的痛苦要再来一遍,何瑶气得又哭了,恨不得咬阿土几口。 阿土不过十四五岁,怎么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见她大哭,以为剪伤了她,托着脚,逐一检查,却没发现什么伤口,只闻到一阵阵臭气。 为了安慰她,阿土转身拿来一个热乎乎的鸡蛋,剥好了才塞进她手中,说她是大小姐,肯定不会剥鸡蛋。 何瑶想说自己又不是傻子,当然会剥鸡蛋,转过身子,不想跟他说话。 阿土却误以为她不喜欢鸡蛋,想着她是大小姐,山珍海味只是寻常,又把鸡蛋拿走了。 何瑶笃定爹爹会很快来赎自己的,谁知两日过去,其他被绑的人陆续下山了,她家里毫无动静,土匪们不耐烦了,呼呼喝喝,就连阿土看她的眼神都越来越怪。 何瑶想不明白为什么家里还没来接她,问阿土,自己身价多少,什么时候能回家,又问下山有几条路。 “听寨主的!”阿土闷声闷气道,警告她别逃跑,这里山多林密,要是走错了路,只能喂嗷呜了。 何瑶一听还有老虎,赶紧把偷跑的念头取消了,乖乖坐在房中等待。 她并不知道,为了赎她的问题,爹爹和公公两个人差点把屋顶都吵塌了。 按照何老板的意思,赎人当然是越快越好,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如何能习惯山上的苦日子?土匪们要多少给他们多少,只要女儿平安归来。 公公陈老爷却不是这么想,何瑶不过八岁,土匪但凡还要点脸面,都不敢伤害一个小姑娘。 何老板气得半死,说这是赎人不是做生意,赎人才是最要紧的,若是他们陈家给不起钱,行,何家给。 陈老爷却说她是陈家的媳妇,应由陈家做主,亲家且耐心等待两日。 何老板心急火燎的,急得嘴角全是血泡,见亲家慢悠悠的模样就心里有气,决定双管齐下,一面筹钱赎女儿,一面报官抓土匪。 他被陈老爷拦住了,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就算他是亲家,也不能坏了陈家的谋划,更不能伤了陈家颜面。 何老板直接去找女婿陈起,陈起也说为了两家体面着想,劝他稍安勿躁,说这时候就比谁心定,越心急,何瑶反而越危险,土匪求财,拿不到钱,肯定比他们还焦急。 何老板见他年纪不大,冷静得可怕,想起山上受苦受罪的女儿,女儿受的折磨抵不过陈家的脸面,不由唉声叹气,暗暗后悔把女儿许给这样的人家。 陈家本已找中间人与土匪商定赎金三千两,怕何老板出去找土匪搅和,借口等何瑶最新消息,留他在府中。何老板烦闷,多喝了几杯酒,睡得死沉死沉的。 不知怎的,那夜陈家起了火灾,一烧连片,烧了数十间房子。 父子侥幸逃脱性命,事后一清点,才知道何瑶的嫁妆化为乌有,陈家家产也损失大半,更可怕的是亲家何老板不见了踪影,剩两个仆人在外头嚎叫。 陈老爷暗暗叫苦,遣人挖瓦砾,刨出了何老板的骨骸。 何家接回骨骸办丧事,与陈家几乎反目成仇,说何瑶既然嫁入陈家,生便是他们陈家的人,死是他们陈家的鬼,往后种种,都不管了。 陈老爷先是一惊,继而一喜,跟儿子说,他们娘家不管,陈家也不管了,反正何瑶被绑一事乃是秘密,只当何瑶也死于火灾,替她操办一番,往后再娶一个好的,谁又知道其中曲折? 陈起坚决反对为何瑶办丧事,原因有三: 一来岳父死于陈家,本是陈家理亏,何家兄弟一时激愤说不管何瑶,日后可能借机发作大闹。 二来自己死了妻子服丧一年,便会耽误了今年八月的乡试,从而错过明年的会试,一算起来耽搁四五年。 三来自己走的是仕途,何瑶又没真死,若是将来闹出个什么秦香莲告状的,被上司削职事小,若是碰上个类似包青天的,只怕要砍自己脑袋。 陈老爷最紧张儿子前程,发梦都梦见儿子做状元的,立刻连连点头,说随你随你,只是何家已经不认亲戚,嫁妆又烧光光,要想土匪们降价,只能让那丫头吃点苦头。 陈起嗯了一声,并不反对。 陈老爷通过中间人对鸡公岭土匪说,陈家被火烧了,付不起三千两银子,只能给三百两。 土匪们气得半死,令中间人去寻何家,谁知何家兄弟更狠,直接说何瑶生是陈家人,死是陈家鬼,何家一钱银子都不会出。 再问陈家,陈老爷哭丧着脸诉苦,说一家老小,都吃不起饭了,给一百两行不行。 中间人回禀寨主,寨主气得半死:“一百两,打发叫花子呢!” 中间人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就这一百两,陈老爷还说得夏粮收了,卖了粮食才凑得出来。” “他怎么不说等生了孙子卖了才凑得整齐!”寨主笑道,“去,把那个臭丫头给我拖来——算了,直接推下山崖,免得浪费我的米!” 这几日,何瑶瘦了一大圈,她等了又等,始终等不来家人的讯息。 她很少想到陈家,“夫君”陈起对她来说,除了害得自己裹脚外,不过是个有点熟悉的陌生人。 送聘礼那天,他在花园里问了自己一句“瑶妹也爱吃白糖罂荔枝啊”,她因为害羞,一个字都没答。 成亲那天,两人像牵线木偶一样,跟随大人的指令,一一完成了仪式,累得半死,他还献宝似的端出一碟荔枝,说是白糖罂。 她累到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哪里还有力气吃荔枝,直接倒床上呼呼大睡。 她不明白,爹爹为什么还没来赎自己,难道真的像嬷嬷她们平时说的那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她越想越心焦,吃不下,睡不好,偶尔睡着,梦见爹爹就在前面不远处,自己追着跑,却怎么也追不上,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远方。 醒来后,她默默流泪,爹爹不可能扔下自己不管的,难道爹爹出事了?该不会也被绑来了吧? 天亮后,阿土见她瘦到小小的脸大大的眼睛,眼睛里还含着两包泪水,实在可怜,便说要带她去看杜鹃花,黄牛岭背的杜鹃花可漂亮了,山下看不到的。 何瑶想问问爹爹的事情,来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土匪,要拖她出去,说扔她下山崖。 何瑶吓得拼命尖叫,阿土听说是寨主下的命令,立刻去求寨主,说何瑶小小身子,能吃多少,自己省两口也就够她吃了。 寨主斜眼看了看他,忽然嘎嘎笑了:“你小子想让她当童养媳?” 阿土咬咬牙,说:“我娶她,我从小流落街头,多亏半年前寨主捡我回来,给我吃穿,求寨主恩赐,我一辈子给寨主做牛做马……” 寨主念及阿土一向办事勤勉,挥了挥手,准了。 何瑶从此随阿土住在山寨里,像童养媳一样,捡柴烧火,洗衣缝补,脚放开了,走着走着也就习惯了。 她很少说话,遇到其他土匪逗她,也一言不发。大家都说她可怜,千金小姐,没人赎,没人要,灰头灰脸的。 “阿土不是要她吗!”有人喊道,“阿土可疼媳妇啰!” 其实阿土对她,就像哥哥对妹妹一般,或者说觉得她像受伤没人要的小猫小狗一样可怜。 他从小流落街头,知道那种凄凉和孤独,关心她,爱护她,有什么好吃的,先送到她面前。 何瑶吃得很少,睡觉也常常发噩梦。好几次,阿土听见她夜里偷偷哭泣,自己一动,她便忍住了哭声。 阿土心中不忍,暗暗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第二天,阿土拉着何瑶的手,说带她去看杜鹃花。何瑶麻木了,阿土是她唯一的依靠,阿土说走,便跟着他走。 她放脚没几日,走多了脚痛,咬着牙不出声,尽量紧跟着阿土。 阿土见状,反手将她背起来。 何瑶初时不觉,见他左弯右绕,避过山寨的岗哨,一路向下,心跳渐快,问:“阿土哥,你带我回去找我爹爹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好想见他!” “好!”阿土只说了一个字,加快了脚步。 眼看逃脱有望,何瑶不由又欢喜又害怕,生怕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两人居然遇到暗哨,被抓回了山寨。 阿土被打得遍体鳞伤,始终不承认要送何瑶回家,只说去看杜鹃花。 任寨主怎么威逼,何瑶也一口咬定,阿土背自己去黄牛岭看杜鹃花,是自己任性,要追一只大蝴蝶,才跑到了那里。 寨主啪的往她脸上扇了一耳光: “你们小小年纪,跟我玩花招!呵呵,什么杜鹃花、大蝴蝶!你爹在陈家被烧死了,除了阿土,没人要你,你好好在山上呆着吧。” 阿土被扔回草房,何瑶给他擦拭血痕,一面擦一面掉泪,说都是自己害了他。阿土努力挤出一点笑容,说别哭了,泪水掉进伤口,腌肉呢。 何瑶连忙转过头,赶紧擦拭脸上的泪水。 “别哭,我保证,你一定可以回家的。”阿土安慰她。 何瑶望着他,问道:“阿土哥,请你告诉我,我爹爹是不是真像寨主说的那样被烧死了?” 阿土心里一震,勉强道:“寨主说的你也信?他之前还说要扔你下山崖呢。少胡思乱想了,再过几天,你肯定能回家,骗你是小狗。” 何瑶失望太久了,半信半疑,问几天到底是几天,三天,五天还是很多很多天。 阿土敷衍了两句,说伤口疼,想喝点粥,总算把她哄走了。 再说云头镇陈家,收拾了五六日,总算收拾出个样子来。 陈起对父亲说,家里乱糟糟的,要提早去省城温书,陈老爷一口答应了,嘱咐两个仆人好生服侍,一路早起早歇,晌午热别赶路,住店挑好的住,千万别累着少爷。 谁知三人一马车走了四日,其中一名仆人突然跑回家禀告,大少爷不见了。 陈老爷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问大少爷怎么不见的,在哪里不见的。 据仆人禀告,三人一路走得很慢,大少爷前两日还好好的,晚上还请他们喝了两杯小酒,第三天早上起来便不见了人影。 陈老爷想起鸡公岭的土匪们,糟糕,该不会是他们怀恨在心绑了儿子吧! “老爷,当时枕头上留下一张纸条!”仆人道。 陈老爷一看纸条,整个人颓然坐下,叹道:“起儿,你糊涂,你好糊涂啊!” 原来,在陈起心目中,何瑶是他妻子,不能离弃,理由正如他告诉父亲的一样。当官,名声很重要,若是背了弃妻的不义罪名,将来如何步步向上? 他觉得,与鸡公岭土匪拖延的理想时间是三日,只要土匪急了,便好拿捏他们,却没想到岳父因此而死,父亲又不肯赎回妻子。 熟知父亲脾性的他知道多说无益,便借口上省城提前备考,在经过鸡公岭附近时跑了,要上鸡公岭,和何瑶一起,有自己在,不怕父亲不赎人。 纸条中,他给了父亲两条路,联络中间人,把自己和何瑶一起赎回,或者报官剿匪。 儿媳可以不要,儿子不可不要,时间过去了两天,儿子危急得很,陈老爷只能打点精神,让管家联络中间人,自己直奔官府求救。 知县大人让他稍安勿躁,说早有安排,令公子与贤媳安然无恙,不出三日,自会平安归来。 陈老爷知道自己儿子一向少年老成,以为他离开前已经跟知县大人商议好计谋,儿子以身涉险,是为了做诱饵,暗暗叹息儿子糊涂。 又过了一日,夜色茫茫,陈起和何瑶被一起送回了陈家。 原来,陈起的确不满父亲把何瑶当弃子,心知很难说服父亲拿钱,便借口上省城,有意上鸡公岭,逼父亲出手。 他刚到岭下,被几个衙役拦住了,说山上正剿匪,上山不安全。 陈起一听更急,说自己有个亲戚被绑上了山,一定要去。 “放心,很快他们就下来的。” 无论陈起如何说,对方都不让路,过了小半天,山上忽然射出一枚烟花,砰的一声炸响。 “哈,得手了,阿土办得好!”衙役们纷纷拍掌叫好,陈起也对这个阿土充满了敬意,好奇他是怎样的彪形大汉,才能对付山寨中的土匪。 又过了半天,一大群衙役抬着鸡公岭土匪们下来了,最后面有个一身血迹斑斑的少年,一瘸一拐,背着一个小孩,慢慢走着。 通过衙役们的招呼,陈起这时候才知道,这岁数和差不多的少年,便是立了大功的阿土。 他潜入山寨已经半年,将地形通道摸得烂熟,借口向寨主认错,煮了一大锅解暑茶请大家喝,锅里下了令人昏睡的草药。 为了令土匪信服,阿土也当场让何瑶喝了加料的解暑茶,从而将土匪一网打尽。 何瑶醒来时,天色昏沉,屋内亮着绛红色的海棠灯笼。她眨眨眼,才发现自己不在山寨,而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你醒了?” 旁边响起的声音似曾相识,再一看,脸也似曾相识,何瑶眨了眨眼睛,确定面前的是陈起。 她问起阿土,陈起说他立了大功,已经回县衙去了。 何瑶不禁想起当初他一再保证自己能回来,原来早有计划,而不是随口说说的。 陈起从其他土匪口中得知妻子曾被寨主赐给阿土做童养媳,他内心其实十分恼怒,只是理智告诉他,妻子刚刚回来,不宜发作。 他让何瑶放心,说东西都准备好了,嬷嬷一会就替她重新裹上脚,松了这些天,得抓紧了。 何瑶问起爹,得知爹真的死了,大哭一场,换上孝服,回娘家吊唁。 儿子儿媳安然无恙,又不用出银子,陈老爷很满意,但没想到的是,知县大人以剿匪为理由,要了他四千两银子,痛得他撕心裂肺。 十年过去,陈起终于中了进士,外放西南安县做知县,带着妻子赴任。 夫人太太们往来应酬,知县夫人做得尽善尽美,一双小脚更是深得各位夫人太太的赞叹。 一次品莲会,宴席间言笑晏晏,知县夫人谈起大脚婆娘的笑话,说鞋子大到能装下一家子一天食用的米粮,其他太太纷纷对她使眼色。 她茫然不解,旁边一位太太告诉她,身居首席的守备夫人便是一双半大脚。 知县夫人这样开玩笑,岂非指着和尚骂秃驴?她吓得面如土色,向守备夫人请罪。 守备夫人笑笑,说:“夫人何罪之有?我这双大脚,陪我走了不少地方,也算小有功劳。” 宴席既罢,夫人太太们纷纷告辞离去,知县夫人特意和守备夫人一起走出去,听口音,守备夫人竟是老乡,如能得她在守备大人耳边吹几下枕头风,丈夫日子可容易多了。 两人出到门口,高壮的守备大人守在马车旁边,笑着道:“我来接你。” 另一辆马车也恰好来到门前停下,车厢内的陈起撩起帘子,惊讶地发现,守备夫人竟是何瑶,再仔细看看微笑的守备大人,越看越熟悉,竟又是一位故人。 何瑶也没想到,会在两千里之外遇上陈起。 当年,她从鸡公岭回陈家后,陈起对她关怀备至。她慢慢也习惯了他的好,以为他是自己一辈子的夫君,自己也要一辈子对她好。 当她无论怎样都裹不出一双小脚时,陈起急了,说一双大脚成何体统,往后如何与其他夫人往来应酬? 她撒娇说裹脚太痛时,陈起变得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说:“天下女子都裹脚,别人四五岁便开始裹脚了,你怎么就吃不了这一点点苦呢?” 也许曾经放开过双脚,她享受过放脚的轻松,很难适应重新裹脚的疼痛。嬷嬷们裹一次,她便偷偷用剪刀剪一次,嬷嬷们叫苦连天,在陈老爷和陈起面前告状。 陈起能为她不顾性命之危冲向鸡公岭,却不能忍受她一双大脚到老,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不惜一切代价裹出一双三寸金莲,要么和离,离开陈家。 何瑶两条路都不想选,想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原本对父亲死在陈家耿耿于怀的何家兄弟闻讯,跑来大闹一场,最终陈家付出一千两,何瑶也签下了和离书。 她原本真的想绞了头发当姑子的,庵堂师太说她尘缘未尽,带发修行就好。 一年前,听闻陈起风风光光再娶,新妻是县内出了名的小脚,何瑶内心毫无波澜。 半年前,大哥亲到庵堂来迎她回家,回到家才知道,有人来提亲,对方是个武官,姓周,正五品的守备,从未娶妻,性格和善好相处。 何瑶拒绝,要回庵堂。 谁知大哥不许,说对方的聘礼很有诚意,黄牛岭杜鹃一十八盆。 黄牛岭的杜鹃?何瑶心中一动,抬起头,看着一个高壮的汉子慢慢走过来,络腮胡子,一脸沧桑,看上去倒有三四十岁。 从他微笑的双眼,何瑶一眼认出了,面前的正是阿土。 原来,这十年他投军去了,拼死拼活,挣了一个守备,尚未娶妻,回京述职路过云头镇,偶然想起鸡公岭一事,打听了一下陈起他们的情况,听说何瑶和离进了庵堂,他立刻去了何家。 当时,她只问了一句,“你来干嘛”,他也只答了一句,“我来接媳妇回家。” 何瑶望着眼前的丈夫,心一下子定了,笑盈盈走向马车,每一步,迈得踏实而有力。 十年如一梦,陈起说不清心底里是什么滋味,与周守备彼此拱了拱手,车声辘辘,两辆马车各自驶向不同方向。 第70章 男子山洞避雨,意外发现蛇淫蛊,他偷偷放进娇妻补药中 明朝嘉靖年间,洛阳府有一个郎中门名叫孙义辉,此人不但医术精湛,而且医德高尚,碰到贫苦人家抓药,总是收个本钱。 孙郎中膝下有一儿一女,女儿兰溪已经16岁,但儿子才6岁。 说起孙家的女儿兰溪,整个洛阳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女子生得就如洛阳的牡丹一样,娇艳无比却又不失雅致。 这一日,兰溪陪同母亲去寺庙上香,母女二人各自坐上一顶轿子,轿夫便开始起轿,朝城外的凌云山走去。 凌云山上有一座寺庙,取名凌云寺,寺中的香火特别旺盛,来这里上香的人络绎不绝。 兰溪陪同母亲一起走进大殿,上完香之后,虔诚地拜了三拜方才离去。等母女二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兰溪只觉得头晕晕沉沉,一点儿胃口也没有,脸色极其难看。“溪儿,你不舒服吗?”母亲问道。 “娘,我头晕,并且恶心的要命,想必是太累了,我先去休息一会儿。”兰溪说完,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步三晃地朝卧房走去,丫鬟赶紧上前,扶住了兰溪。 兰溪回房之后,便盖上被子沉沉地睡了过去。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孙郎中见女儿还没过来,就吩咐丫鬟去叫她,谁知丫鬟却慌慌张张跑过来说道:“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姐怎么叫也叫不醒。” 孙郎中夫妻二人闻听,赶紧起身来到了女儿卧房,“溪儿,你怎么了?赶紧醒醒。”母亲刘氏摇着女儿的手臂说道。 可是兰溪却没有半点动静,双眼紧闭,嘴唇发白。 孙郎中赶紧给女儿把脉,发现女儿脉向非常奇怪,时有时无,再用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发现呼吸非常微弱。 孙郎中心中暗自吃惊,看样子女儿并不是什么普通的病症,以他多年的经验断定,女儿可能是中了某种毒。 要说是治病救人,孙郎中不在话下,但是如何解毒,孙郎中也是一知半解。他赶紧开了一个药方,命丫鬟去自家医馆抓药。 一连三天过去,兰溪还是没有醒来,刘氏急得不知所措,带着哭腔对丈夫说道:“你倒是想个办法呀,照这样下去,溪儿恐怕会把小命丢掉。” 此时的孙郎中也是心急如焚,他是这洛阳城里医术最高的大夫,连自己都医不好女儿的病,那还能去请谁呢? 孙郎中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了汗珠。 “老爷,街上有一个江湖郎中,他自称可以解百毒。”下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道。 孙郎中一听,赶紧说道:“快把那个郎中请过来,让他给小姐瞧一下。” 下人应声,赶紧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老爷,一个江湖郎中可信吗?”刘氏在一旁问道。 “看溪儿这个情况,我们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就让他试一下吧。”孙郎中叹了口气说道。 刘氏听了,也只能点头同意,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女儿能够逃过这一劫。 下人很快领着江湖郎中进来,孙郎中定睛一看,这个江湖郎中竟然是个少年郎,也就有十八九岁的样子,不由得心生疑惑。 江湖郎中看出了孙郎中的心思,于是拱手说道:“在下辛枫,父辈皆是解毒高手,您尽可以放心,我敢保证肯定会要到病除。” 郎中看着小伙子信誓旦旦的样子,赶紧把他请到了女儿的闺房。 江湖郎中为兰溪诊过脉之后,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倒出了一粒棕色的药丸。 “拿着,用温水把它化开,给小姐服下即可。”江湖郎中说道。 孙郎中赶紧命人取来温水,将药丸置入碗中,功夫不大,那颗药丸便融化了,郎中命丫鬟扶起女儿,用汤匙强行把药喂了下去。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兰溪果然悠悠醒来,紧接着便哇哇作呕,吐出了一些黄绿色的秽物。 孙郎中见状大喜,赶紧吩咐家人准备酒菜,他要好好答谢一下这位江湖郎中。 酒菜备好之后,众人落座,孙郎中举起一杯酒对江湖郎中说道:“多谢小哥对我女儿的救命之恩。” 江湖郎中赶紧端起酒杯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孙郎中不必在意。” 孙郎中这顿饭吃得异常高兴,从交谈中得知 ,这个江湖郎中乃也是河北人氏,在去年的时候,父母遭到暗害,他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才来到了河南洛阳。 孙郎中闻听,顿生怜悯之心,问辛枫以后有何打算,谁料他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我虽解毒之术厉害,但却不精通医术,肯请孙郎中收我为徒,传授我医术。” 孙郎中顿时为了难,因为自家的医术不传外人,只传给自己的子孙后代。但是看他救了女儿一命的份儿上,只能破例将他收下。 没想到辛枫的确是个学医的材料,时间不长,便把各种中药的药理摸了个清楚,成了医馆有力的帮手,孙郎中高兴的合不拢嘴,只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春去冬来,转眼间,辛枫拜师已经一年有余,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的确学到了不少本领。 这一天,他来到师傅房间想请教一个问题,却见孙郎中慌慌张张把一个东西藏到了身后。待他看清来人是辛枫的时候,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紧接着,孙郎中身后传来“吱吱”的声音,“师傅,这是什么在叫?”辛枫问道。 “这是蜜獾。”孙郎中从身后拿出两只笼子,对辛枫说道。 辛枫从师傅手中接过笼子,仔细地端详着里面的两只小家伙,它们分别在自己的笼子里安详地趴着。 “师傅,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动物,它有什么特殊用途吗?”辛枫好奇地问道。 “辛枫,既然你是我徒儿,那我也就不拿你当外人,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孙郎中说道。 “师傅,您有什么问题,请讲。”辛枫礼貌地说道。 “你可知为何我们医馆生意特别好?”孙郎中说道。 “这个我知道,一是因为师傅的医术高明,二是因为我们们的镇店宝贝。”辛枫回答道。 “不错,我们之所以有镇店宝贝,多亏这两只蜜獾。”孙郎中说道。 “哦!看来这里面有一个精彩的故事,徒儿愿闻其详。”辛枫说道。 “好,那我就讲给你听。”孙郎中坐在了凳子上,便开始娓娓道来。 六年之前,妻子刘氏怀孕,因为孩子个头太大,导致妻子难产,整整一天一夜,才把孩子生下来。 可是妻子元气大伤,无论用何补药都无济于事,在床上一躺就是半年,连下床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自己身为郎中,却医不好妻子的病,孙郎中心急如焚,他决定自己进山,去寻一颗千年老参,用来给妻子补身体。 他嘱托好店里的伙计之后,带上了足够的水和干粮,只身一人去了十里开外的深山。 孙郎中在山中摸索了一天,别说什么千年老参,连个人参的影子都没看见,接近傍晚的时候,本来是大好的晴天,却突然变得乌云密布。 “看来这天要下雨了,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雨。”孙郎中暗自思忖道。 于是,他赶紧加快了脚步,沿着山路向下行走,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吱吱”的声音,孙郎中寻声走过去,发现不远处是一个陷阱,应该是猎人布下的。 他低头一看,一只小动物正在拼命地挣扎,一直前爪死死地被捕猎夹夹住,孙郎中本不想理会,但那个小东西看到他到来之后,用祈求的眼光望着自己,竟然流出了泪水。 孙郎中的心猛的一震,“罢了,就当为自己的妻子积福吧。”他心中暗想。 于是,孙郎中折了一根大树枝,把捕猎夹从洞中挑上来,解救了这只小动物,这个小家伙头上有三道白毛,小鼻子就和狗鼻子一模一样,孙郎中第一次见到这种小动物,也说不出它的名字。 被解救的小家伙儿走路一瘸一拐,看样子只是受了点伤,骨头应该没有大碍。 眼看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厚,孙郎中赶紧起身往山下走,可是还没走出几步远,倾盆大雨骤然而至。恰巧,新郎中发现前面有一个山洞,于是赶紧跑到了山洞里。 山洞里黑黑一片,孙郎中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幸亏保护的好,要不然早就被雨水淋湿了。 山洞瞬间变得明亮起来,洞里突然传来“嘶嘶”的声音,孙郎中定睛一看,顿时时吓得不知所措。 原来,在山洞的一个角落里,盘踞着好十几条青蛇,也许是受到了火光的干扰,他们个个盘在地上,竖起半个身子,不停地吐着红信子,看样子马上要向孙郎中发起进攻。 孙郎中拔腿就要往洞外跑,说是迟那是快,为首的那条蛇“嗖”的一下窜上来,直接缠住了孙郎中的一条小腿,孙郎中低头一看,这是一条剧毒无比的蛇。 他赶紧扯住了蛇身,使劲地往下拽,谁知那蛇越缠越近,紧接着死死咬住了他的小腿儿,一股钻心的疼痛立马传来。 “完了,今天注定要命丧于此!”孙郎中不由地叹息道。然后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其他的毒蛇纷卷而来,孙郎中吓得闭上了眼睛。 “吱吱吱……”孙郎中耳边传来一阵叫声。他赶紧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身边正是刚才救的那个小家伙,浑身湿漉漉的。说来也奇怪,群蛇见到这个小家伙之后,全部窜到了一个角落,趴在那里不肯动弹。 孙郎中赶紧挽起裤腿,发现自己的伤口在流血,已经变得又青又肿。 这时候,只见那个小家伙儿用牙齿咬破了自己的前爪,把鲜血涂抹到了孙郎中的伤口上。 仅仅片刻的功夫,孙郎中的伤口不再疼痛,青肿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消了下去,看来这小家伙的血液能解蛇毒。 突然,孙郎中好像记起,他曾经听老一辈的人说过,有一种叫蜜獾的生物,它的血液可以解百毒,而且是毒蛇的克星,眼前这个小家伙儿肯定是蜜獾。 孙郎中慢慢地站起来,举着火折子又向洞里面望,只见那群蛇乖乖地趴在那儿,还是一动不动,有的蛇眼中竟然露出惊恐之色。 孙郎中又看了一下山洞四周,石壁竟然长了一些橘红色的蘑菇,那颜色甚是鲜艳,孙郎中走上前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原来,这石壁上的红蘑菇名叫蛇淫蛊,又名“蛇淫菇。”是一种上好的补药,比千年人参的功效都要强几百倍。 这种药材生长在不见光的环境中,毒蛇特别喜欢它的气味儿,更加喜欢在它周围交尾,所以因此得名“蛇淫蛊。” 孙郎中以前也没见过,只是在医书上有所了解,再加上它周围有成群的毒蛇,所以才敢确定,他赶紧上前采下两株,放到了自己的背篓中。 如今有了这蛊,想必妻子就有救了,有了蜜獾的保护,孙郎中不再害怕毒蛇,靠在山洞的一边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天已经放晴,孙郎中赶紧走出山洞,谁知那蜜獾竟然一瘸一拐得跟在他屁股后面,不知什么时候,旁边又多了一只蜜獾,看样子是只雄的。 “既然蜜獾是毒蛇的克星,我何不将它们带回去饲养,到时候可以帮我采蛊。”孙郎中心中暗想。 于是,他蹲下身来说道:“两个小家伙儿,你们可否愿意随我回家?”然后放下了竹篓,两只蜜獾仿佛听懂了他说的话,嗖嗖跳进了竹篓里。 孙郎中背起竹篓,大步流星地向山下走去。 回到家以后,他没有跟任何人声张这件事,而是取了一点蛊,将它掺到粥里熬好,然后喝了下去。 孙郎中虽然确定这是蛇淫蛊,但他还是怕出什么意外,所以先以身试药。 几日过后,他的身体不但没有异样,而且只觉得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孙郎中心中暗喜,赶紧亲自熬药,并将此蛊偷偷地放入其中,他怕妻子有心理负担,所以只能瞒着她。 功夫不负有心人,刘氏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一个月之后,竟然能够下床走路了,半年之后,身体完全康复,孙郎中高兴得合不拢嘴。 从此以后,孙郎中每年都去采一次蛊,用来医治病重的人,但他从不多收分文,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孙郎中的生意越来越好! 辛枫听师傅说完,激动地说道:“天下竟然有这等奇怪的事情!” “嗯,我这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的这蛊。”孙郎中说完,取出了一瓶蜂蜜,喂给了两只蜜獾吃。 辛枫看着两只可爱的蜜獾,不禁哈哈大笑说道:“师傅,你看他们吃蜂蜜的样子真有趣!” “嗯,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了,也该休息了。”孙郎中说道。 辛枫应声,随即退出门去。 两个月之后,又到了一年一度采蛊的日子,孙郎中交待好家中的事情,便带着那只雄蜜獾上了山。 以往的时候,孙郎中第二天上午准能回来,可这一次,直到下午时分,也没见到孙郎中的影子。 妻子刘氏不放心,便借了一匹马,让家里的长工崔金来去看一下,崔金来骑着马一路狂奔,直接来到了山脚下,将马拴在一棵大树上,然后朝山上跑去。 等他跑到山洞前面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大惊失色,只见孙郎中脸色发青,躺在山洞门口一动不动,身上布满了血迹,那只蜜獾正在轻轻地舔着他的脸。 崔金来赶紧上前,伸出手一摸,发现孙郎中身体早已冰凉。 “掌柜的……”崔金来抱着孙郎中的尸体放声大哭起来。 半晌之后,崔金来止住了哭声,背起孙郎中的尸体,一步步向山下走去,那只蜜獾也紧随其后。 当家人看到孙郎中惨死的样子,顿时痛哭不已,孙郎中身上布满了伤口,一看就是毒蛇攻击所致。 这么多年以来,孙郎中去山洞采蛊从未失过手,这一次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竟然命丧蛇口。 最后,家人强忍悲痛安葬了孙郎中,由于孙郎中的儿子才六岁,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儿,兰溪和母亲也是弱女子 ,辛枫主动承担了医馆里的事物,才让生意正常地进行下去。 从此以后,辛枫就成了这儿的坐堂郎中,因为他的医术已经学成,再加上镇店之宝,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母女二人对辛枫更是感激涕零,他不但救了自己女儿一命,如今又成了自己家中的救星。 春去冬来,很快就过去了一年,很快又到了采蛊的季节,这一次,辛枫决定带着管家一起去,因为毕竟自己是第一次去,有个人作伴儿也是不错的。 临行之时,辛枫带上了那只雄蜜獾,没想到长工崔金来说道:“不如把两只蜜獾都带着,这样更有利于抵制蛇群的攻击,也好多采一些蛊。 辛枫一听,觉得非常有道理,马上让崔金来提来了另一只笼子,然后带着两只蜜獾上路了。 二人提着两只笼子来到山洞里,点燃了提前准备好的火把,然后将笼子打开,放出了两只蜜獾,谁料两只蜜獾刚出来,却突然窜出了山洞,离他们而去。 盘踞在一旁的毒蛇,见蜜獾跑走了,马上就来了精神,嗖嗖的窜到两个人的身上,那尖利的牙齿立刻扎入了他们的皮肤,两人直疼得嗷嗷怪叫,赶紧朝山洞外面跑去。 缠绕在他们身上的毒蛇死死不肯松口,痛得二人在地上直打滚儿,直到他们没有了力气,躺在地上不在动弹的时候,群蛇才渐渐离去。 就在此时,旁边的丛林中钻出三人,来到了辛枫和管家面前,他们正是崔金来和兰溪母女。 “快救救我们……”辛枫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救你,恐怕已经晚了,你们身中蛇毒太多,没救了!”崔金来说道。 “小姐,求求你看在我在孙府多年的份儿上,赶紧……赶紧救我一命。”管家祈求道。 “如今蜜獾不知所踪,我取不到它的血救你,就是能取到,我也不会救你的,你和辛枫狼狈为奸,不但给我下了毒,而且害死了我父亲,就是为的这蛊。”兰溪恨恨得说道。 “你……你们都知道了。”辛枫有气无力地说道。 “没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今天终于可以为东家报仇了!”崔金来说道。 原来,那一晚崔金来吃坏了肚子,半夜起来如厕,等他解决完想回屋睡觉的时候,却发现一个黑影闪进了辛枫的房间,他以为是进了贼,刚想大声叫喊,却发现屋内亮起了灯。 崔金来觉得事情有蹊跷,于是悄悄来到窗前俯耳倾听,屋内传来了对话声,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一个是辛枫,一个是管家。 他们的对话全部被崔金来听到,令崔金来没想到的是,当时小姐中毒昏迷不醒,还有孙郎中的死,都是这二人设的局。 辛枫并不是江湖郎中,而是外地一个药坊的主人,有一次进货的时候,无意间听闻孙郎中医馆有镇店之宝,于是就动了贪念。 他先想办法接近管家,使了大量的银子收买了他,当时兰溪随母亲外出上香的时候,管家是先在轿里动了手脚,导致兰溪中毒昏迷不醒。 而后,辛枫再以江湖郎中的身份出现,给兰溪服下解药,然后又给自己编了一个可怜的身份,借机拜孙郎中为师 ,取得了他的信任,才知道这蛊的由来。 上一次,孙郎中进山洞采蛊的时候,辛枫借机溜出医馆,一路偷偷尾随至山洞前,然后将蜂蜜洒在洞口,洞中的蜜獾闻到了蜂蜜的香甜味儿,赶紧窜出洞来吃蜂蜜,这蜜獾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贪吃。 洞里群蛇见状,借机袭击了孙郎中,孙郎中因此毙命。 崔金来知道事情的原委以后,气的半宿没睡着觉,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想办法为东家报仇,因为没有东家,就没有他的今日。 原来,崔金来是一个孤儿,自从父母走后,家里的房子被叔婶霸占,并且将他赶出了家门,那一年,他才十岁,只能到处游荡,沦落成了小乞丐。 由于他年纪小,总是受到其他乞丐的排挤,每当他讨到食物的时候,就会有别的乞丐过来抢夺,甚至还对他拳脚相加。 崔金来本来就身体瘦弱,再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竟然病倒在了街头,小小的身体躺在一个角落,紧紧地蜷缩在一起,就像一只受伤的可怜猫儿。 那一日,孙郎中正好上街办事 ,发现了角落里的他,于是将他抱回了医馆,每日给他亲自熬药,才救回了自己一条命。 身体痊愈之后,孙郎中得知他无家可归,于是便收留了他,帮家中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成年之后,就做了家中的长工。 经过几日的冥思苦想,崔金来终于想到了一条妙计,就在辛枫和管家准备外出采蛊的时候,他故意提议,让两人带上两只蜜獾,二人不知是计,竟然应允。 原来,崔金来曾经听孙郎中说过,他每次采蛊的时候,之所以只带一只蜜獾,那是有原因的。 因为两只蜜獾是一雌一雄,只要是有机会凑在一起,它们就会躲到一边儿去,忘乎所以地交欢,根本不顾其他的一切。 辛枫和管家不死心,拖着最后一口气苦苦哀求道:“我们知道错了,求你们救救我……” “呸!”崔金来往辛枫身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又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去阴间给东家赔罪吧!” 二人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脸上又青又紫,死相非常难看。 就在这时,两只蜜獾从树林中窜出来,围着兰溪的腿直转圈儿,崔金来带着蜜獾进了山洞,采了一些蛊,又分别将蜜獾关入了笼子之中。 几人回家之后,崔金来就去衙门报了案,说辛枫和管家被毒蛇咬死了,县太爷派仵作去验尸,发现果然如此,管家的尸体被家人领走,辛枫的尸体被埋到了乱葬岗。 刘氏带着一双儿女来到孙郎中坟前,流着眼泪说道:“没想到你是被人害死的,如今金来已经为你报仇,你就安息吧!” 从此以后,崔金来成了孙家的主心骨,家里的大事小情都由他操办,他时刻谨记孙郎中的救命之恩,努力帮他维持这个家。 这一日,刘氏把崔金来叫到面前说道:“金来,这个家多亏有你,要不然我们孤儿寡母的,肯定会受别人欺负,如今由我做主,把兰溪许配给你。” “夫人,我是一个下人,怎配得上小姐?”崔金来说道。 “不,你不是下人,我们已经将你当成家人,等兰溪守孝期满之后,就为你们成婚亲。”刘氏说道。 “谢谢夫人!”崔金来扑通一声,跪到了刘氏面前。 刘氏赶紧扶起崔金来说道:“好孩子,别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 不久之后,孙家雇佣了一个郎中,这个郎中的医术挺不错,孙家给的银子也不少,医馆的生意依旧红红火火。 三年之后,兰溪和崔金来拜堂成亲,夫妻二人恩爱有加,把孙家医馆打理的井井有条。 第71章 丫鬟贪淫,想把生米煮成熟饭,晚上睡觉却被大蛇缠身 明朝天启年间,潭头镇有家朱家药铺,老板年过四旬还未有子嗣,多年来修桥铺路,施粥赠药,求神拜佛,只想求一个孩子。 一日大雪,朱老板带着伙计直接扫雪,看到牌坊后躺着个硬邦邦的乞丐,身上一层积雪,应该是昨晚冻死了,便为他收尸,拉拢衣领时发现胸口尚暖,再一摸鼻孔,微微有点气息,连忙与伙计抬他进药铺。 一番抢救,终于把他救活了,可惜乞丐被冻伤了双脚,一时行走不便,尤其右脚,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朱老板说算了,留他在店铺内看门口,也算功德一件,吩咐下人将他抬去洗澡,泡了三大盆水总算洗出个人样来,再刮掉乱蓬蓬的胡子,穿上老板半旧的衣服。 嘿,打扮整齐后人模人样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竟有几分儒雅。 他自称姓谢,伙计们打趣,说他看上去像个教书先生,喊他谢先生,他也笑眯眯地受了。 一日,有一个妇人拿了张旧方子过来抓药,上面的字龙飞凤舞,好看是好看,可伙计认不大出,尤其里面有三味药和分量,根本瞧不出是什么字。 伙计不好意思地道歉,说自己认不出,请太太移驾别处看看吧。 妇人一听便哭了起来,说自己住在十里外的山上,一路寻了三家药铺,都说看不懂,这方子是当年公公给婆婆开的,药到病除,今日天格外冷,婆婆又犯病了,拿出这方子要自己抓药,现在怎么办哪? “你公公或者丈夫呢?”有人问道。 妇人瞬间泪落如雨,说公公五年前没了,丈夫两年前孝满除服,外出做生意,谁知一去不复返,不知生死,若是活着,怎么不知道往家里捎个信息呢? 店内伙计与几个顾客听到了,也替她难过。若是她婆婆来不及治疗死了,她往后怎么办呢? 一个声音骤然响起:“拿来我看看。” 开口的是谢先生,他拿过方子,迅速扫了一眼,指出桂枝、薤白等伙计辨别不出的药材,分量又各是多少。 伙计大喜,三下五除二,迅速替妇人把药抓了。 妇人千恩万谢,问谢先生名字,要替他立长生牌,日夜奉香祈祷。 谢先生摆了摆手,说她婆婆还病着,赶紧回去煎药。 朱老板在侧门看很久了,一直不做声,待妇人去后,才请谢先生到内堂坐下,拱手道:“有眼不识泰山,一向怠慢了,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他言下之意,谢先生隐瞒了身份,并不姓谢。 谢先生却笑笑道:“得东家活命之恩,又得栖身之所,谢某对东家感激不尽,结草衔环这类套话就不说了,将来凡有用得着谢某之处,谢某必定竭尽全力,报答东家大恩。” 潭头镇在偏远之地,谢先生来历不明,躲在此处,自然是有难处的。 朱老板哈哈大笑,也不再追问,吩咐送上酒菜,与谢先生斟酒,谈天说地一番,各自尽兴,小醉而散。 第二天,妇人来药铺谢恩,说托他们的福,婆婆总算活下来了。 她带来一大块腊肉和几包菌菇、笋干,亲自下厨,炒了一大碗笋干腊肉,香到大家差点把舌头都吞掉了。 就连一向面色平静的谢先生,也吃得笑眉笑眼,赞不绝口。 朱老板动了心思,让妇人往后有空把腊肉笋干菌菇拿来店里寄卖,品质这么好,一定很多人买的。 妇人再次多谢,说家中余钱不多,诸位可帮了大忙了。 从那天起,山间妇人陶大嫂拿了些腊肉菌菇笋干来寄卖。 第一天的货,朱老板全部帮衬,拿回家中。 他家中人口简单,只有一个老妻黄氏,外加一个老仆洒扫守门,一个女仆莫氏买菜煮饭。 因为多年无子,老妻黄氏自认年过四十,没多大希望了,也劝他,纳一个健壮的妾,为朱家开枝散叶,自己一定会好好对待他们母子的。 朱老板当年贫苦,在黄家做工,被黄家看中招为女婿,对黄氏一家感激不尽,从未生过异心,无论黄氏怎么劝,他都不想在两人之间插入一个小妾。 然而劝多了,丫鬟莫氏听见几次,动了心。 她成亲刚两月,丈夫便病死了,婆婆将她赶了出来,遇见黄氏,被收留在朱家。 朱家人对她很好,要是成为朱家的小妾,往后自己便吃香喝辣的,再生下一儿半女的话,岂不是横着走? 她越想越美,打算就这么办,首先第一个要打动的便是女主人黄,平日里对黄氏十分殷勤,稍有头疼脑热,跑上跑下,还连夜守在黄氏身边,及时擦汗递水,帮忙洗马桶。 黄氏说,自己要是也有这么一个女儿就好了。 朱老板说真要觉得好,干脆收她做干女儿。 莫氏的目标可是朱家的小妾,哪里愿意做朱家的干女儿?只推说侍候主人是女仆的本分,哪能奢望做朱家小姐呢。 朱老板竖起大拇指,夸赞不已,黄氏也心情大好,赏了她几套衣服,还赏了她一对银耳坠。 莫氏表面多谢,心里欢呼不已,觉得自己做得不错,假以时日,定然能哄到他们夫妻服服帖帖。 朱老板看着莫氏,想起谢先生,两人都不错,不如凑成一对? 他让黄氏跟莫氏说,自己问谢先生的意见。谢先生却说自己本有妻儿,只是当年遇到祸事失散了,这些年自己找遍大江南北,就是没找到一点踪迹,可能他们已经不在世上了。 说到伤心处,他眼圈红红,朱老板也赔了一把辛酸泪,和他大醉一场。 因为家就在药铺后院,醉后朱老板并不需要伙计陪同,自己回家,恰好遇到心怀鬼胎的莫氏熄了灶头的火,从厨房里走出来。 莫氏盼这个机会很久了,怎肯放过,想要趁这个机会把生米煮成熟饭,当即窜到朱老板身边,伸手扶住朱老板,问他怎样,晕不晕。 酒醉三分醒,朱老板斜眼看出这不是自己老妻,挥挥手,让她走,自己则跌跌撞撞往屋内而去。 屋内,黄氏早已被开门声惊醒了,赶到门口,恰好听到丈夫与莫氏说话,心中一动,若是丈夫能与莫氏生子,也是一桩好事,便静静站在门帘后面,看事情如何发展。 莫氏不肯放过难得的机会,又缠住朱老板,把他往自己屋里拖,只托说请他喝醒酒茶。朱老板不耐烦了,甩开她的手,用力过猛,啪的扇了她一耳光。 莫氏哇一声哭起来。 朱老板吓一大跳,酒也醒了一大半,道:“你哭什么?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黄氏这时候走出来,也问怎么了,想趁机把他们两个硬凑一对。 莫氏扑倒在院内石桌上,一直啼哭不止,不肯说话。 朱老板眼看水洗不清,生怕妻子误会,又急又气,对天发誓,自己真的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你敢说你没动过我!”莫氏哭着道。 朱老板刚才的确打了她一耳光,但这个动并不同于那个动吧。 他继续解释,谁知酒后舌头不够灵活,讲多错多,黄氏故意把脸一板:“你也真是的,做了就要认,人家寡妇清清白白的名声岂能容你玷污!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黄氏坚持后宅的事情自己做主,不顾朱老板反对,说天亮后就请来亲族,安排纳妾,让莫氏给各位亲族和自己敬茶。 朱老板眼看事情闹大了,无计可施,赶紧往回跑,向谢先生求救。 谢先生笑笑:“你们不是想要孩子吗?生孩子的机会来了。” 朱老板却说:“嗐,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那莫氏当女儿差不多,纳她为妾,也不怕遭天谴!” 谢先生点了点头,问:“东家想我怎么办?我也有妻儿,总不能拿我顶缸吧?” 朱老板其实也没想好怎么办,只是当初谢先生说凡事愿意帮忙,平时又高深莫测的样子,总觉得天大的事情都能解决,才向他求救。 这下被谢先生一问,他也愣住了。 该怎么办呢? “要我把她处理了吗?”谢先生把手横在脖子边。 朱老板吓一大跳,拼命摇头。就算莫氏想做小妾,也罪不至死。 “好,东家且回去休息,明早事情便解决了。” 谢先生没说怎么解决,朱老板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别伤害人家,她是寡妇,毕竟是个可怜的女人。” 谢先生请他放十二个心,伤天害理的事情自己从来不做,更加不会连累东家。 当天夜里,朱老板翻来覆去,总是不能入睡,一时想想莫氏,一时想想谢先生,越想越乱。 身边老妻以为她明日要纳妾过于兴奋,忍着心酸拍了拍他,让他安睡,免得挂着两个黑眼圈,被人说闲话。 朱老板很想说让四十多岁的人纳妾,亲族定然闲话不断骂自己老不正经的,但想了想,还是不说了。毕竟老妻也是心急,不想老朱家香火断绝。 另一个房间里,莫氏正在睡觉,忽然觉得身子凉嗖嗖的,一摸,身边滑溜溜的,吓得猛然睁开眼,对上了闪山缩缩的红色三叉蛇舌,一条大蛇正缠在自己身上,蛇头对着自己。 “哇——” 她大叫着想要逃跑,哪里能跑,自己居然被大蛇卷在了树梢顶上,夜风凛冽,四周秃枝随风摇摆,不断擦着自己的脸。 她瞬间吓尿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难道是梦? 她用力咬了下舌头,痛得大叫一声。比噩梦更可怕的是,眼前不是梦,而是现实,自己要被大蛇吃了! 她绝望地哭了起来。 蛇身忽然抬高,挺得直直的,大蛇口吐人言: “莫氏,你污人清白,本大仙要替天行道,你服不服?” “大仙大仙,我错了,求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女子计较,我回家后一定洗心革面!求求大仙您老人家开恩哪,小女子家中还有——” 她本来还想说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的,一想人家是大仙啊,什么不知道,在它面前糊弄,简直不要命了,只能一个劲求饶。 “也罢,看你如此可怜,放你一马吧,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你一点小小惩罚吧。”大蛇的红色三叉舌头缩了缩,忽然变长,紧紧卷住莫氏,将她困得喘不过气起来。 正当她头晕目眩快要昏迷时,忽然传来了打更的梆子声,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什么树梢大蛇,她分明躺在自己床上,被褥将她缠得紧紧的。 原来是梦! 莫氏笑了笑,觉得手臂有点酸痛,摸了摸,手臂上似乎有几条宽大的肿痕。 她颤抖着点亮烛火一看,差点没晕倒在地,手臂上肿痕紫红紫红的。 莫氏最后一点贪心也被掐灭了,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小女子不敢了!” 天蒙蒙亮,黄氏来唤莫氏,要她做好准备。莫氏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说昨夜老爷酒后扇了自己一耳光,自己觉得委屈大哭,其实并没什么。 黄氏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了,若是丈夫醒来就糟糕了,连忙道:“嗐,你用不着替他掩饰,别担心,往后姐姐会照顾好妹妹的。” 她越是客气,莫氏便越是紧张,想起大蛇的话语,老爷做了那么多好事,自己却玷污了他的清白名声,难怪大蛇也看不过去了。 她摇摇头,谢绝了黄氏的好意。 纳妾一事,就此作罢。朱老板喜不自胜,跑去问谢先生怎么说服莫氏的。 谢先生笑笑,只说了八个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因逃过一劫,朱老板为了报答,不顾谢先生反对,拖他上酒楼吃饭,点了满满一大桌菜,殷勤劝酒。 谢先生一向自持,小酌而已,但菜肴实在美味,他吃着吃着便放开了胸怀,大吃大喝,高谈阔论。 他谈的都是些修真炼药的道理,过于虚幻,朱老板听不懂,唯唯诺诺,斟酒夹菜而已。 谁知吃着吃着,谢先生身子忽然往下一滑,整个人滑倒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举起酒杯,道:“来,再喝!” 朱老板怕他饮酒过量出事,连忙抢过酒杯,劝他多吃菜。 “吃,吃!”谢先生拿着筷子,叮叮当当敲碗碟,大声唱道:“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朱老板只些许认得几个字,不知道他唱的是什么,见他唱得高兴,也不打断,继续替他夹菜,把碗堆得高高的,忽然又听到咚一声,谢先生又掉地上了。 朱老板正要去扶,却发现,地上的不是谢先生,而是一条比大腿还粗的大蛇,黑白相间,已经昏睡过去了。 朱老板唬得手脚酸软,本要喊人,但又想着谢先生就算是大蛇,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反而救过人命,他能活这么大也不容易,自己又何必伤他性命呢? 于是,他跟酒楼伙计打了声招呼,嘱咐他们不要前来打扰,关闭房门,守在旁边。 看着一动不动的大蛇,他想起当初他身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也没死去,难怪,原来是条蛇呢。 夕阳西斜,谢先生身子一抖,长叹一声,化为人身,拱手对朱老板道:“贪杯误事,丑态百出,让东家见笑了,多谢东家不杀之恩。” 朱老板很镇定:“大仙神通广大,变化莫测,让我开了眼界。”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谢先生告诉他,自己乃是五百年的大蛇,早已修成人身,娶妻生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谁知喝醉酒现出蛇身,妻子吓坏了,连夜带着孩子逃之夭夭,他寻遍了大江南北,都没找到妻儿。 朱老板苦求孩子而不得,谢先生是曾经拥有而失去,两人同命相怜,越发要好。 陶大嫂每隔几日便送菌菇腊肉下来,再拿之前卖得的银钱回去。 这一天,陶大嫂背来了大大一个包袱,不仅有要卖的东西,还有两套棉衣鞋袜,说是婆媳两人亲手做的,特意送给谢先生。 其实谢先生不怕冷,不需要这么厚重的衣服,但他依然收下了婆媳的一份心意。 陶大嫂还带了两盒糕饼,说是邻居大嫂做的,松软可口,若是他们喜欢,往后常送来。 谢先生吃了一口,脸色都变了,抓过陶大嫂的手,急急问道:“你邻居大嫂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长什么模样!” 陶大嫂吓得话都说不全了,幸亏朱老板在旁,先把人拉开了,再告诉她,谢先生妻儿失散已久,大概是吃到了类似的口味,他想起了妻儿,请勿见怪。 “她一定是我妻子,我记得她做的糕饼味道,跟这个一模一样!”谢宪生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朱老板生怕他一不小心说出真实身份,遣散旁人,跟陶大嫂解释一番,得知邻居是半年前搬来的,便请她带路,亲自去看个究竟。 陶大嫂本来对谢先生心怀感激,若他们夫妻能重逢,自然最好,便引他们直奔十多里外。 阳光很好,积雪新消,路很滑,难以行走,加上又是爬山,朱老板毕竟年过四十了,好几次差点摔倒,多亏谢宪生及时搀扶。 一路上,朱老板见谢先生眉头深锁,忐忑不安,便不时拍拍他肩膀,说不怕,定然心想事成。 陶大嫂家住在半山腰,山林间散落着几间茅草屋,屋前母鸡小鸡跑来跑去,有时响起三两声犬吠。 陶大嫂先回家看了看婆婆,确定无恙,再领他们踩着石块,走过一条小溪,绕过半面石墙,便到了一间破旧的土屋前。 谢先生浑身开始颤抖,靠在石墙上,紧紧盯着关闭的屋门。朱老板又拍了拍他,示意他冷静,他才醒过神来,努力挺直身子,拉了拉衣袍,又抹了抹头发。 陶大嫂走到屋前,敲了敲屋门:“雪姐,雪姐,在家吗?来贵客了!”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露出一张和善的脸:“是陶妹妹呀,快进来喝杯热水。” 谢先生颓然倒在石墙上:“不是她,不是她!” 谢先生当然不会认错妻子,眼前的女人已经四十出头,长脸细眼,与自己妻子相差甚远。 他寻找妻儿已久,本来已经不抱希望,突然认出相熟的糕饼味道,以为上天垂怜,终于苦尽甘来。 谁知眼前人并非梦中人,人海茫茫,也不知妻儿失落何处,很有可能真的死了,一时之间,他再也支撑不住,半靠在石墙上,面如死灰,任朱老板如何劝说,始终软成一团。 站在门口的雪姐以为他发病,与陶大嫂一起来照看,听闻他寻妻未果,又提到糕饼味道,她一拍大腿,说:“你妻子是不是不到四十岁,头发长长的,很美?” “是,是的!”谢宪生顿时回过魂来,“你见过她?她当时身边是不是跟着个六七岁的男孩?” 朱老板皱起了眉头,想说,但看到谢先生满脸喜色,又抿紧了嘴唇。 “有啊,她可会做糕饼了,我这糕饼手艺,便是跟她学的!男孩确实六七岁,这么高,跑前跑后帮忙,可乖了。”雪姐一面说一面比划,不断看谢宪生的脸色。 谢先生大笑起来,像个孩子似的,一蹦三尺高,抱着朱老板又跳又笑:“哈哈哈哈,东家,我终于找到她了!找到她了!” 他问了雪姐一番,知道雪姐是去年在七星岩附近看到妻儿的,只说了一句我去寻人,便撇下众人,匆匆离去。 “雪姐啊,你不该骗他的!” 朱老板见多识广,早就看出了雪姐不过揣摩着谢先生的意思说的,并非真的见过他妻儿。 雪姐解释,自己看他寻妻不着,了无生趣,只怕要做什么傻事,那七星岩远在千里之外,就算他思妻心切,也不可能走一千多里路去找人吧? 朱老板摇了摇头,道:“别人不一定,他肯定会,别说一千多里,便是十万八千里,他也会去的。” 雪姐吓了一跳:“不会吧,难道他是孙悟空?” 上山三个人,下山只得朱老板一个,他小心翼翼踩实了,一步一步往下走,有些后悔自己好面子,拒绝了两个女子相送。 等他回到家时,天都快黑了,老妻黄氏把菜热了又热,也不见他回来,问伙计,只说他和谢先生上山寻人了。 黄氏担心他有个好歹,急得团团转,见他回来,连忙上前,搀扶他进屋,送上热茶。 老夫妻一面吃饭一面聊天。听说谢先生要去七星岩寻人,黄氏不由念了声阿弥陀佛,道他腿脚还未完全好,就算要去,也得休养好了再去。 朱老板心中说你还不知道他的本事呢,却听到门外有人喊东家。 听声音,是谢先生。 谢先生是来辞行的,感谢他多日的照顾,自己真的在七星岩找到了妻子,多年分离,加上儿子没了,她已经原谅了自己,以后会和自己一起生活。 朱老板万万想不到竟有这样凑巧,一时之间,呆住了,不知该恭喜还是劝慰。 谢先生却很平静,说能夫妻团聚,已是一大幸事,怎能奢求太多?只是自己欠朱老板恩情太多,难以回报。 “天气冷,先生进来喝杯酒?”黄氏听到谢先生的声音,也走了出来。 她以为谢先生还未出发呢,准备等会吃饭时好好劝劝他,待天气好转再走。 寻妻要紧,可自己身子也很重要,要是坏了身子,就算找到妻儿也不能更好照顾他们。 谢先生捧出一个琉璃杯,没递给朱老板,却献给黄氏,说山林寂寞,身无余财,这杯酒,聊表谢意,请她赏脸喝了。 黄氏本来也行事大方,便接过杯子,一仰脖,落入嘴里的似乎不是酒,而是一颗丸子,滴溜溜直接滚下了咽喉,入腹后暖烘烘的,四肢百骸温暖而舒坦。 “我儿子便拜托你们照顾了!” 余音袅袅,庭内已经不见了谢先生的身影。 黄氏不明所以,四处张望,看谢先生哪里去了,他儿子又放在哪里。 朱老板似乎懂了,又不敢相信。 第二天,黄氏爬不起来,说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无力,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吃的那颗丸子有毛病。 朱老板给她诊脉,居然诊到了喜脉。 他再诊一次,没错,的确是喜脉,妻子有喜了! 他想起老妻说的吃丸子,终于明白了谢先生所谓的托付儿子是什么意思。 谢先生儿子可能半人半妖,死了留下内丹,谢先生把内丹送给妻子,便是送给他们夫妻一个儿子啊。 他不过举手之劳,谢先生一条大蛇却铭记在心,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大仙。 午间,药铺里闹哄哄的,朱老板正在请客吃饭。 陶大嫂带着一个男人进来了,说那是他男人,之前在外生病,花光了本钱,无颜回家。 昨晚突然一阵龙卷风吹过,他听到有人说“跟我走”,飘飘忽忽仿佛踏入梦中,醒来已经在家门口。 不仅他们家有异事,雪姐屋外也落了一袋药材,人参黄精松仁何首乌之类,异常名贵。 他们思来想去,想到了谢先生与朱老板,特来道谢,原来朱老板家也有喜事,那说明做好事的是谢先生了。 对照地址,陶大嫂丈夫原来所在的地方,与七星岩相距很远,完全是另外一个方向,谢先生不是偶然遇上,而是特意寻来的。 三家都感谢谢先生,要刻个长生牌为他祈福,却发现,他们并不知道谢先生的真实姓名。 转眼过了十多年,朱老板的儿子迎娶陶大嫂的女儿,吹吹打打正往回走,路边跑出一对七八岁的孩童,身穿锦衣,头束玉环,却赤着白雪雪的双脚。 他们拦在迎娶队伍前,嘻嘻哈哈哈地喊大哥大嫂,送上一个小包,说祝大哥大嫂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新郎新娘打小都知道谢先生的事情,心知这便是谢先生的儿女了,恭恭敬敬接过礼物,问起谢先生,但两个孩童笑嘻嘻的,携手跑进了山里。 洞房花烛夜,新郎新娘刚要喝交杯酒,忽然听到外面人声喧闹,说老爷子欢喜过度,突然中风倒地,口不能言,眼看不行了。 新郎想起谢先生送的新婚贺礼,打开,里头果然是一颗药丸,连忙给父亲喂下。 后来,不仅朱老板,还有陶大嫂和雪姐,活到九十多岁时还精神抖擞,健步如飞,他们说,都是托谢先生的福啊。 第72章 男子半夜出门,被同村大嫂拉进屋喝酒,妻子说:不知羞耻 虎头山下有个苦孩子叫何波,打小没了父母,靠已出嫁的大姐抚养长大的,十六岁娶了亲,和和美美过日子。 妻子金花肚皮三年都没动静,急了。何波说不要紧,两人还年轻,过几年再生也不迟。 村里人成天指指点点,金花哪能不急呢?她背着丈夫延医请药,求神拜佛,什么法子都用遍了,肚皮还是依旧瘪瘪的。 大姐让何波休妻再娶,说绝不能断了何家的根。 何波舍不得知冷知热的妻子,说啥都不答应。 金花也知道了这事,让他另外娶个能生孩子的。 何波搂住她不放,说你又不是大夫,怎么知道不是我的原因呢? 大姐听说后气得半死,说她活了三十岁,天狗吞日、海水漫城都见过,天底下哪个男人会把生不出孩子的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的? 何波劝她:“大姐,你讲点道理吧,不能老是欺负你弟媳妇。” 大姐觉得自己一番好心被弟弟当成了驴肝肺,说道:“好好好,你们都是好人,我是恶人,我不管,任何家断子绝孙好了!” 有一天,何波上山打柴,遇到有人蹲在溪边捧起溪水要喝,连忙阻止,说这溪水不能喝,喝了肚子里会生虫子。 那人衣衫褴褛,背着一个背篓,背篓被布盖住了,说自己走了很长时间的路,口渴到不行了,生虫子的事以后再说。 何波难得在山上看到一个人,又可怜他,摘下腰间的大葫芦,拔掉塞子,递过去道:“喝我的水吧。” 外乡人确实渴极了,也不客气,举起葫芦,咕噜噜喝了个饱,说水里还加了盐,喝了精神多了。 何波特别开心:“对对对,我娘子也是这么说的,喝了盐水长气力,砍完柴挑二十里路,不费劲。” 他拿出干粮和外乡人分享。 外乡人感激不尽,说家里有人在外头出事了,自己走了五百多里路来看他。 何波很佩服,请他经过山下时到自己家里歇歇脚,说门口堆着三堆劈柴的便是,娘子在家,提起何三她就知道了。 外乡人连声说好。 何波继续砍柴,外乡人走到山下,走进何波的家,提起何三,果然受到了热情招待。 外乡人问她要了水和粥,要了间房,把东西都端进了房间。 穷乡僻野,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金花并不在意,以为外乡人累了,需要歇歇脚。 待他背着背篓走出房门后,金花还拿了何波的旧衣服和旧鞋,说不嫌弃的话送他穿。 外乡人眼睛瞬间湿了,哑着嗓子说多谢他们,好人有好报,他们将来一定金银满屋,儿孙满堂。 金花听了特别开心,连声说承你贵言。 第二天,她在河边洗衣服,洗着洗着,忽然听到附近芦苇丛中有哼哼唧唧的声响,以为新生了小猫小狗之类,跑过去一看,居然是个不到一岁的婴儿。 婴儿挥舞着双手,似乎要她抱,右手腕戴着一只莲花竹子纹样银手镯,身上围着绣有兰花图案的襁褓,感觉是用女人裙子改装而来的。 婴儿又哼哼唧唧起来,金花心中一软,抱起了婴儿,喊了一阵子,又寻了一圈,都没看到人,要不是遇到自己,只怕被野狗叼了去。 她翻看了一下襁褓,并未找到什么涉及孩子身份的信息,看襁褓质地,这孩子本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知她父母遇到了什么劫难,把她抛在了河边。 她把孩子抱回家。 对这个凭空而来的孩子,夫妻两个人都很欢喜,说原来真的好人有好报,把她当亲女儿,取名兰姐,襁褓则收藏在了箱子最深处。 大姐闻讯赶来,说来历不明的孩子不能要,对她再好也是替别人养的孩子。 何波说兰姐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对她好,她自然对我们好。 金花在一旁,刮了刮兰姐的鼻子,道:“我们兰姐长得可乖了,长大定是个美人,对不对?” 兰姐被逗得咯咯直笑,何波也探头过去,哦哦哦地逗她。 大姐见怎么劝他们都不听,说以后别后悔。 不久之后,金花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去看大夫,说有喜了。 夫妻俩喜不自胜,都觉得是托了兰姐的福,是兰姐带来的孩子。 听闻何家有后,大姐急急赶来,劝他们既然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必浪费米粮了,把兰姐送别人养吧。 金花告诉她,他们是不会送走兰姐的。 第二年四月初七,金花平安生下一个儿子。何波笑得见牙不见眼,捧着三牲香烛,到祠堂拜祖先,上灯笼。 晚上,等兰姐睡着了,金花劝他收敛一点,免得兰姐多想。何波不以为然,说她未免想太多了,兰姐还小,哪里懂这些。 金花说小孩子最敏感的,她只是说不出,不是不懂这些。 之前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事事以她为先,如今多了儿子,给儿子喂奶洗屁股换衣服哄睡等等,哪样不需要时间? 陪兰姐的时间少了,兰姐虽然不说,心里难免委屈,何波这个做爹的,得多陪陪她。 何波望了望旁边的兰姐,想起白天她要骑肩膀,自己怕她吵醒儿子,还批了她一顿,当时她含着两包泪,想哭又不敢哭,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妻子说得没错呀,不能因为有了儿子,便丢下乖巧的兰姐不管。 从第二天起,何波除了侍候妻子坐月子,也陪兰姐玩耍。兰姐脸上的阴霾很快消失了,笑声和儿子的哭声一样响亮。 不过,何波始终更喜欢逗弄自己的儿子。 一天上午,何波出去买肉还未回来,兰姐蹲在家门口玩沙子,同村陈大嫂经过,逗兰姐,说你娘生了小弟弟就不喜欢你,不要你啦。 兰姐说话还不流利,一时反驳不得,气得直哭。 金花赶来,抱起女儿,直怼陈大嫂:“胡说八道,兰姐永远是我们家里的宝贝!你再这样吓唬小孩子,别怪我翻脸!” 陈大嫂讪讪笑着道:“逗笑而已,逗逗小孩子都不行?” 金花看到她那副模样就心里有气,骂道:“逗笑?那我跟你逗笑,你家丈夫不要你了,休了你,另娶十八岁的小娇娘,可好?” 陈大嫂气得面红耳赤,一个字都说不出。 金花抱起兰姐回家,说给她做好吃的。 兰姐挣扎着要下地,指了指她的肚子,说爹说了,不能抱。 金花抱着她刮刮鼻子,道:“不妨事,娘还能抱!” 兰姐想了想,指了指她,又做了个下地的手势,意思是那娘没力气的时候要放她下来。 金花心里一阵暖和,又刮了刮她的鼻子,道:“知道知道,兰姐乖,最会心疼人了。” 母女嘻嘻哈哈往家里走,陈大嫂恨恨看着她们母女的背影,道:“哼,看你们能好到几时!” 时间过得飞快,兰姐一天天长大了,经常帮金花照顾弟弟何大碗,热了摇扇子,冷了拿衣服,有啥好吃的,也先问一声弟弟能不能吃。 她这么懂事,金花当然心里高兴,但她太懂事了,金花又有些忐忑,担心她知道身世后,心中有想法。 何波是个大老粗,每日砍柴卖柴,偶尔挖挖药材,捡下菌子,最快乐的莫过于回家,旁边围着妻子儿女,喝上两杯小酒,和大姐也恢复了联系,偶尔姐弟一起吃个饭,日子美滋滋。 一日,金花让兰姐把儿子的尿裤子拎出去泡着,然后到村口小酒馆打一角酒回来。兰姐匆匆忙忙,一手拎着尿裤子,一手拎着酒壶去小酒馆买酒,铜钱却不知掉哪里了。 老板笑嘻嘻地把酒打给了她,说酒钱先赊着,等她爹回家补上就好。 兰姐回家,闷闷不乐。金花见她满脸不高兴,连忙问怎么一回事。 “娘,钱丢了。我什么都做不好!”兰姐话没说完,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金花拍了拍她的肩膀:“嗐,一点小事,回头让你爹把钱补上就好,也没几个钱。” 然而兰姐还是心事重重,屋里屋外找了一圈,在水盆那里找到了那几枚铜钱,当时也不知怎的,钱扔进了水盆,尿裤子倒拎去了小酒馆。 何波回家的路上,被小酒馆老板喊住了,说了这么一回事。 何波补了酒钱,心里不高兴,回到家,见兰姐正在喂儿子吃饭,儿子一甩头,汤匙戳到了儿子的鼻子,儿子瞬间大哭。 何波心里烦躁,把儿子抢过来,骂道:“一天到晚毛手毛脚的,你还能做什么!” 金花从厨房来赶出来,见兰姐端着饭碗垂头丧气站在一旁,劝了两句,何波悻悻放下儿子,进屋去了。 “他可能今天柴火卖得不好,才发的脾气,兰姐你别怪爹啊。”金花安慰女儿。兰姐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何波这阵子柴火的确卖得不好,镇上罗大户一向跟他订柴火的,前些日子突然换了旁人,家里几张嘴呢,没米没盐的,吃什么! 晚上,他试着问金花,家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他想送给罗大户的管家,把罗家的柴火供应拿回来。 金花摇了摇头,家里就几张嘴,哪里有什么东西能送人呢。 何波问她兰姐小时候那个银手镯藏哪里了,金花立刻拒绝,说这个不能动,关系到兰姐身世呢,万一哪天她家人寻来认亲,也好有个凭证。 “寻什么亲!他们家人把她扔在芦苇丛里,不就是不管她性命了吗?”人穷志短,何波只想赶紧过了眼前这一关,要不过段时间天气冷了,一家子的吃喝衣服都是大问题。 金花见他一口咬着银手镯不放,只能换个说法,说那银手镯小小一个,送管家,只怕管家不放在眼内,到时候反而惹怒了他。 何波一想也是,倒是自己考虑不周了。 金花又说罗大户管家姓吴,是邻村人,家有老娘,不如自己想想法子,求求吴大娘帮个忙。 何波高兴极了,连连称赞她贤惠能干。 第二天,金花早早起来,拿了一篮子干菌,带着兰姐大碗,直奔邻村吴大娘家。吴大娘也是个爽朗人,一听便答应了,只有一个要求,多带孩子来家里玩。 金花答应着,不敢问她孙子孙女,事后才从其他人口中得知,吴管家前几年丧妻,没有孩子。 吴大娘心里喜欢孩子,又不敢催儿子续娶,因为前头媳妇贤淑,吴管家一直忘不了呢。 有了吴大娘开口,何波重新给罗大户供应柴火,加上吴管家怜惜他们一家四口,称重直接毛重计算,不再像往常减掉湿重,他手头阔绰了些,买酒也买得多了起来。 有时候金花劝他,少喝两杯,他却不以为然,说大姐说得没错,只有受不了的苦,没有享不了的福,孩子大了,自己砍柴辛苦,喝两杯酒又怎么了? 吴大娘喜欢兰姐的乖巧,也喜欢大碗的憨厚,有好吃的好玩的,常给他们留着。 金花过意不去,买来布料,给吴大娘做了身衣服,纳了双布鞋。吴大娘收下礼物,两眼湿漉漉,说儿子是个痴的,自己还不知道有没机会穿到儿媳妇做的鞋子。 在旁边玩耍的兰姐听到了,立刻抱住她腿道:“婆婆,你长命百岁,一定可以穿好多好多双鞋。” 吴大娘哈哈大笑,说小孩子说话最灵验的,自己就好好活着,等着穿儿媳妇做的鞋子。 正笑着,吴管家拎着糕点回来了,金花连忙带着孩子起身告辞。 吴大娘直接把糕点塞她手里,让她拿回家给孩子尝尝,不容拒绝。 他们去后,吴管家问起她身子怎样。 “我看到孩子,什么病痛都没了!”吴大娘本来还想说说孩子的,看着儿子神色黯然的脸,连忙改口:“你呢?你家老爷太太身子大好?” 且不提吴家母子相聚,金花带着儿女回家,一打开红封纸,里头是八个雪白雪白的糕饼,两孩子各分了一个,松软可口,入口即化。 大碗高兴得又蹦又跳,说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饼,要是天天都吃就好了。 何波刚好拎着酒壶进来,看到这一幕,脸色一沉。他刚才遇到同村陈大嫂,陈大嫂说了一堆风言风语,他本来不相信的,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太傻了。 兰姐把吃了一半的糕饼递到他眼前:“爹爹,这饼可好吃了,你快吃吃看!” 何波劈手一打,将剩饼打落在地:“呵呵,你们母女还有脸吃这饼!” 金花见他面红耳赤,明显酒喝多了,连忙把兰姐拦在身后,说:“你先坐坐,饭菜马上就好。” 何波劈头盖脸一顿痛骂,说他辛苦了一日,回家连口饭都吃不上,他们就一天到晚出去浪荡。 金花见不是路,让兰姐把儿子领到外头玩去,说刚刚去看吴大娘了,糕点也是吴家的。 她不提吴家还好,一提吴家,何波把酒壶都摔了: “呵呵,吴家,现在你眼里只有吴家吴管家了是吧!要不是别人说,我还真不知道你做的丑事!” 金花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当初大姑奶奶要丈夫休了自己,他不肯,大姑奶奶骂他往头上扣屎盆子,她一直念着丈夫的好,谁知今天他却真的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了。 屋内吵得厉害,兰姐带着弟弟跳房子,听着屋内动静,生怕里头打起来了。 偏偏好管闲事的陈大嫂又来了,说: “喂,兰姐,你们今天出去,又得了什么好东西啊!” 兰姐本不想搭理的,但怕娘吃亏,便向她求救,让她帮忙劝架。 陈大嫂笑着道:“呵呵,你娘做的事情呀,谁也劝不了。” 何波闹了一场,慢慢清醒过来,见妻子都气哭了,连忙向她道歉。 金花流着泪说:“咱们苦日子都熬出头来了,眼看日子越来越美,你却喝上了酒,动不动在家里发脾气,指鸡骂鸭的,你说,这日子怎么过呀?” 何波说好说歹,费了不少功夫,才把妻子哄好了。 他说不喝酒,确实好几天不喝酒,每日早出晚归,砍柴,卖柴。 但他总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不得劲。 他也曾提早归来,偷偷躲在屋后,看金花有没出去鬼混,只听到她纺车转动的声音,还有孩子们的说笑声。 可恨的是,他一回家,孩子们瞬间不说不笑,静静呆着,或者避开他,到外头院子玩耍,简直不把他当一家之主。 一天归来,他看到姐弟两个猫在院子角落里看什么东西,走过去一看,姐弟两个用树枝戳地上的蘑菇玩呢,顿时气上心头,一脚踹过去,把兰姐踹到在地:“你好歹毒啊,若是你弟弟有个好歹,我让你垫棺材底!” 兰姐倒在地上,痛得蜷缩成一团,弟弟大碗手足无措,嚎啕大哭。 金花扑出来,以为兰姐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连忙问怎么一回事。 大碗吓得说不清楚,兰姐痛得说不出话,何波只是冷笑。 她抱起女儿,直奔村里大夫家。 结果大夫用手摁了摁,说兰姐伤了肋骨,幸亏没断,开了药,敷的敷,喝的喝。 金花背着女儿回家,问是不是她爹打伤的,兰姐不说话。 金花明白了,心如刀割。这段日子何波动不动发脾气,对兰姐尤其严厉,她已经尽量阻拦了,结果还是让女儿受了伤。 喂药后,她把女儿送回床上睡觉,再拉上何波,到外面说个清楚。 何波毫不在乎,说养了她四五年,踢一脚又怎么了。 金花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完全不把女儿的伤痛放心上:“她才几岁,你也不怕踢死她!” “捡来的孩子,踢死便踢死了,又怎样!” 金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就算兰姐是捡来的,这些年养她,教她,和亲女儿有什么区别。 何波继续说罗大户家最近在招丫鬟,兰姐吃了几年饭,也该为家里出点力了,明日就送她过去,胜过在家里吃闲米。 金花似乎明白了丈夫。丈夫怕兰姐不肯当丫鬟,先把她打一顿,让她不想呆家里? “再说,过几年,她在那边嫁个二管家小厮什么的,不胜过嫁给村夫穷汉?以后能好好孝敬你我,也能帮补帮补大碗。” 金花终于明白了,把兰姐送走,家里少了一口人的吃喝,多了一个丫鬟的工钱,以后还能挣得更多,丈夫打的一手好算盘! 可兰姐才几岁,她怎么舍得让女儿去当丫鬟,起早睡迟,动不动挨骂挨打? 她直直盯着丈夫的眼睛说:“兰姐是我们的女儿,你舍得,我舍不得!当丫鬟,也行,过几年再说,先学一学规矩和本事!” 何波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怒上心头,口不择言: “你为什么亲儿子不管,处处护着她?难不成这是你之前的私生孩儿!” 话一出口,看着妻子伤心失望的眼神,他便知道错了,连忙道歉:“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一时气坏了。” 金花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那一夜,她去隔壁房间和兰姐一起睡。 因为何波的态度,她想到以后,如果丈夫还是这样,怎么办? 何波越发生气,气她为来历不明的臭丫头与自己作对,她以前贤良淑德、善解人意,为什么现在像发疯的牛一样横冲直撞?自己和她是夫妻,才是一家人啊。 他等啊等,妻子始终不回来,他一个人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半夜出了门。 心中正烦躁得不行,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柔声喊何大哥,扭头一看,墙后露出陈大嫂的脸。 陈大嫂丈夫出外做生意,两年没回来,可能死在外头了,一个儿子在镇上药铺当学徒,她平时东家游西家走,无事生非。 何波之前因为她几句话,差点家变,对她没好感,正想转身,却听到陈大嫂说请他喝酒,双脚自动朝她走过去了。 陈大嫂炒了几样菜,一面斟酒,一面说说笑笑,何波越来越醉,不由自主抱住了陈大嫂。 第二天金花早早醒来,见屋门、院门大开,也不知何波什么时候去砍柴了。 那天傍晚,何波拎着一块肉回来了,一进门就大声喊:“兰姐、大碗,今晚吃肉啦。” 大碗本来在房间里扮鬼脸哄姐姐,听说有肉吃,立刻扶兰姐起来,兰姐说他傻,就算肉来了,也要先煮熟吧。 晚饭时,何波不住往兰姐碗中夹肉,说吃了肉,伤好得快。 金花看到何波这样体贴,很是开心,以为他从此改了。谁知何波和陈大嫂打得火热,早上出门先到陈大嫂家一趟,傍晚回来又一趟,有时候干脆整天不上山,直接蜷在她床上。 陈大嫂家离小酒馆不远,几乎全村人都知道了,金花还蒙在鼓里。 没人敢告诉她,怕她想不开,做了傻事。 金花最终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看吴大娘时,吴大娘说何波最近三头两日不送柴,罗家另外换了人。 金花很惊讶,说他天天有上山啊,最近还常常买肉回家。 吴大娘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悄声劝她小心,何波跟村里的陈大嫂打得火热,附近几个村子都知道了。 金花半天才缓过气来,听到身前兰姐、大碗喊自己娘,吴大娘也忧心忡忡盯着自己。 “我没事。”她勉强笑了笑,拖了两个孩子回家,快要走近陈大嫂家时,她像被蛇咬了似的,赶紧拖着孩子走另外一条路。 回到家里,她一动不动坐着,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什么事情都不想想。 兰姐已经懂事了,知道吴大娘的意思,端来水,劝她喝。 “我不想喝!”金花吼道,见兰姐浑身一震,她忽然醒悟过来,,把气撒在女儿身上,自己这是做什么呀。 她紧紧抱住女儿,兰姐却问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去当丫鬟?她明天就去罗大户家,求他们收留自己,赚了钱,一定拿回来给他们。 原来之前他们夫妻吵架,兰姐也听到了。金花摸了摸她的头,说真的不关她的事情。 然而,有些事情是不能逃避的,当晚何波哼着歌拎着一块肉回家时,金花望着那块肉,忍不住吐了,当何波靠近身边时,她更是浑身汗毛倒竖。 她忍不住,和何波吵了一架,骂了一句:“不知羞耻!” 何波说她野蛮、凶悍,不像女人,直接搬去了陈大嫂家。 何波大姐赶来,把金花臭骂了一顿,说不就男女那点事情,非要家丑外扬,闹得沸沸扬扬,败坏何家名声。 “你也知道是家丑是败坏名声啊,那是谁败坏的呢?”金花反问,何波大姐气得半死,说不管了不管了,没了弟弟砍柴,看他们母子三人能飞天还是遁地。 出乎全村人意料,金花没呼天抢地,也没去抓陈大嫂的脸,静静呆在家里纺纱织布,仿佛当何波死了一样,兰姐也帮着织鱼网,织得有模有样。一家三口,平静地过日子。 吴大娘曾经来看过她,婉转提了个建议,让她和离,然后带着和儿女,当自己儿媳妇,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自己儿子还是不错的。 金花摇摇头拒绝了,说他们母子都是好人,不能让有心人说他们母子闲话,更不能让人往吴管家和自己身上泼脏水。 吴大娘为错过这样的儿媳妇,一声长叹。 又一年八月初三灶君诞,村民都要给灶君买一身新袍和官帽焚烧,虽然都是纸做的,按照材料和精致程度,价钱不同。 金花也花钱买好供品,虽然只是最便宜的新袍和官帽,带着兰姐和大碗在院内焚烧,跪拜,祈祷灶君好好保佑一家三口。 门外忽然有人喊道:“这里是何三的家吗?” 三人一起抬头,看到门口围满了一堆人,个个衣袍簇新,有丫鬟扶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向他们走来,旁边还跟着一位男人,似曾相识。 “何大嫂,七年前我在你家吃过饭。”男人自我介绍,金花一下子想起了那个背着背篓的落魄外乡人。 而老太太望着兰姐,已经忍不住哭起来:“我的乖孙女啊!” 原来,当年外乡人背篓里背着是年幼的兰姐,也就是他大哥大嫂的独生女儿,因为父亲冒犯天威,被削职流放,全家也随着一起流放。谁知大哥大嫂感染了时疫,奄奄一息,嘱咐他一定要把年仅半岁的侄女送回老家抚养。 他一个男人,哪里懂得什么抚养孩子,一路跋涉,经常要点粥嚼碎点饼一起喂了,眼看侄女一日瘦过一日,连哭声也弱如小猫。 他心里怕得不行,恰好遇上何波和金花,见他们没有孩子,又心地善良,便偷偷把孩子放在金花洗衣服的芦苇丛附近,跟着看了几天,见他们确实对孩子好,这才转回流放地,可惜大哥大嫂已经没了。 八年过去,新皇登基,他父亲官复原职,全家回京,路过此地,特来寻找孙小姐。金花拿出襁褓、莲花竹子纹银手镯一对证,兰姐顿时从身世不明的弃婴,变成了京城世家的孙小姐,而兰姐祖母他们感谢金花恩德, 要接他们进京城享福呢。 这桩奇事很快传到了何波耳中,他匆匆赶来,见金花大碗他们正要上马车,连忙喊道:“等等,还有我,还有我!” 金花早已心死了,仿佛没听到。 当年的外乡人板着脸说,念在当日和抚养侄女份上,送他两百两,再闹,就算算账。 何波想起踢兰姐的那一脚,心虚了,抱过银子,赶紧跑了。 当晚他买了一堆熟肉,和陈大嫂喝得高兴,正搂着嘻嘻哈哈呢,门突然开了,那个传说中死了的陈大哥赶回来过中秋,没想到看到这一幕,把他狠狠揍了一顿,差点没捶碎肋骨。 有人说金花绝情,更多人说,活该。 第73章 男子梦见屠夫杀狗,家里老黄狗托梦说:你儿子在案板上 明朝正德年间,在平阳府岳阳县的黄花岭村住着这样一户人家。夜半三更,一老一少却在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哭喊打骂及狗吠声此起彼伏。 “啪啪啪!”黄老汉手里攥着一只鞋子重重地打到了儿子的屁股上,“我叫你日后别再跟二狗子混在一起,你听清楚了没有?” “呜呜呜……”文成一边抹眼泪一边哭着问,“为什么?爹,为什么不能和二狗子玩?” 村西住的是薛家,恶霸二狗子是薛家的二小子。十几年前薛家才搬来岭上,开了一间狗肉馆。薛老汉有一门烹狗肉的绝活,从知县到知州无不好他这一口。 薛家的腰杆越来越硬,说起话来也掷地有声。可不知什么原因,薛老汉突然患上了疯病,不久后便撒手人寰。仆从们闻风散伙,他的妻子和大儿子也不知所踪。 当时,还不满周岁的二小子被独自留在薛宅,全靠好心的村民施舍一口才没有夭折。可这薛二狗人丑不说还脾气大,谁也不愿把他抱回家养着。 这小子小的时候整天灰头土脸,和街头的阿猫阿狗滚在一起,因此村民都叫他二狗子。他从小就喜欢混迹街头,5岁那年就敢和比自己高一头的人争高下,10岁时更是从村东打到村西,成了黄花岭上无敌手的小恶霸。 而今,薛二狗已长大成人。他无意间听到村民说,自己的爹曾经是开狗肉馆的。于是他就又在薛家的老地方上开了间狗肉铺子。虽然没了薛老汉烹狗的绝活,但他可以靠卖狗肉为生。 村东住的是土生土长的黄老汉,黄家祖上是做豆腐起家,代代相传到了黄老汉这里已是远近闻名。没谁不知道,黄花岭上只有他黄老汉做的豆腐滑嫩可口、豆香浓郁。 黄老汉膝下只有一子,他一心想让儿子长大后考个功名,能彻底摆脱豆腐包,去做个地方官,还特意找个先生给他取名曰:文成。 文成生后没几日就没了娘,是黄老汉独自一人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养大了儿子。为了培养文成,黄老汉可真是花了不少银子。 文成三岁时,黄老汉就请乡里的先生教他识文断字,七岁上更是从附近的县城请来了学识更加渊博的先生教他舞文弄墨。 黄老汉起早贪黑辛苦挣来的银子,如流水般淌进了先生们的口袋里,可十余年间文成却毫无所成,这次更是把黄老汉气炸了肺。 当他在豆腐铺子里忙完了半天回到家时,正看到睡得直流口水的先生,独卧在教桌旁鼾声如雷,那文成小子早不知去了哪里混日子。 一直以来都对先生们毕恭毕敬的黄老汉,此次忍不住大骂了一通那些拿了银子又教不会文成的先生们。 熟睡中的先生闻骂醒来后,脸不红心不跳,抹了抹嘴角的口水,背上包袱大踏步走出了黄家的大门。他临行前又特意回过头来,送给黄老汉一句由衷的劝告。 “文成压根就是个豆腐命,千万别把他真当块肉养活!” 这句话简直气得黄老汉差点吐血,眼看着先生拍拍屁股走人后,他抱着家里的老黄狗号啕大哭。 老黄在他妻子过世后,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每当他撑不住在深夜里偷偷抹眼泪的时候,老黄都会默默地看着他,还时不时为他舔干脸上的泪水。 让黄老汉更想不到的是,文成竟和穿得花花绿绿的薛二狗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家门。二狗子一见黄老汉在家扭头就跑,老黄狗冲着他的背影一顿狂吠。 在薛二狗小的时候,黄老汉也没少给他拿吃的。可见二狗子长大后越来越没人样,黄老汉越发看不惯他。 老黄狗更是和二狗子不共戴天,它的几个孩子都是拜二狗子所赐,变成了宴席上的下酒菜。 真不知文成是怎么和他混到一起的!黄老汉气不打一处来,暴怒之下第一次揍了儿子。他厉声告诉文成,叫他别问为什么,总之离那个薛二狗越远越好。 常言道:天不遂人愿,事常逆己心。 当冷静下来过后,黄老汉私下想,或许文成真如先生所言,并非是一块做官的料。与其继续浪费自己的银子和文成的时间,不如就让他继续黄家的祖业,做好豆腐至少能保他衣食无忧。 当晚,黄老汉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最后决定还是把祖传做豆腐的方法先传给儿子再说。好歹黄家日子过得还算殷实,等文成娶妻生子,只能寄希望于孙辈了。 就在黄老汉刚刚打定主意,安然地闭上眼睛打算入睡的时候,突然老黄开始疯狂吠叫起来,同时还有文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黄老汉腾地轱辘到地上,赶紧跑到院子里。他不看则已,一看可急坏了老汉。只见老黄疯也似的咬着文成的左胳膊,正在没命地往后拖。 文成则吓得小脸煞白,躺在地上拼命挣扎,衣服上沾满了血迹,尤其是左袖管上。黄老汉想都没想,绰起棍子便朝着老黄的身上打去。 老黄一声哀嚎躺倒在地,紧咬住文成衣袖的嘴巴这才松开。黄老汉此时已无暇顾及一条狗,他慌忙上前扶起儿子,费了老大劲才把文成弄进了厅房。 “儿子,这是怎么回事?老黄它……”黄老汉看文成不再那么哆嗦了才开口问道。 “该死的老黄!”还没等黄老汉把话说完,文成就恨恨地说道,“我就是出门去茅厕,不知为何惹了它!” 老黄跟了黄老汉这许多年,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过。这真是太奇怪了!老黄确实老了不假,可它是条很仁义的狗,别说对自己家人,就是对外人它也很少龇牙。 黄老汉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他小心地剪下儿子的衣袖。看到文成的胳膊并没有受伤,他这才把心放下,可文成身上的血又是哪来的呢? 就在这时,只听得院里有些微响动。或许是老黄缓过来了,耳朵灵敏的黄老汉这样想。文成压根就没听见,正苦着脸在脱褂子,父子俩谁也没出门去瞧瞧。 直到翌日清晨,黄老汉才发现,老黄不知被谁砍掉了脑袋,狗身不翼而飞,只剩下一颗狗头留在院子里,狗嘴里还叼着一团布条。 黄老汉把狗嘴里的布条拿起来仔细一端详,这布上的花色不正和二狗子穿的那件花花衫上的一模一样吗?难道又是他! 黄老汉今天也不打算做豆腐了,背着双手就朝着村西走。他倒想看看,老黄是不是真被二狗子砍的。 假如真是如此,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定要和他薛二狗在公堂上见一见。 “狗肉嘞!新鲜的狗肉!快来买狗肉啊……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 还没等黄老汉走到村口,就已经听到薛二狗的叫卖声了。狗肉狗肉!村里的狗都被他薛家给杀光了,还哪里有狗肉?黄老汉嘴里嘀嘀咕咕,胡子都翘起老高。 也不怪黄老汉这样想,薛二狗确实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狗肉卖了。他为了得到狗肉,无所不用其极。一开始还会花银子从村民手里买狗,后来干脆连偷带抢,把整个村里的狗几乎全都搬上了肉案。 村民难道不恨薛二狗吗?当然不会,他们谁不想吃一口连神仙都欲罢不能的狗肉呢!自己家里的狗不忍心杀了吃肉,而买来的肉管它是谁家的狗,只顾享用美味便了。 老黄身长三尺有余,腰身粗壮如木桶,四肢笔挺而有力,连文成也架不住它一扑。平日里,只要老黄趴在门口,即便家中三日无人,也绝不会有贼人敢入宅盗窃。 老黄是村里仅剩的一条狗了,黄老汉本以为它年老肉松或能逃此一劫,可没想到还是被二狗子惦记上了。 黄老汉叹了口气,都怪自己那天打晕了它,不然绝不会让二狗子轻易得手。 “黄老爹也要买二斤狗肉吗?”二狗子耍着手里的尖刀,冲着黄老汉歪嘴一笑。 “你这狗肉是哪里来的?”黄老汉看了看剥得光光的狗肉,丝毫看不出是不是自家的老黄。 “想吃狗肉,莫问出处!”二狗子啪啪两下割下一块狗肉,称好后递给了一旁买肉的村民,“三两银子!” “我想买这条狗的皮!”黄老汉突然说道。 “买狗皮?嘿嘿!”二狗子眼珠直转,在一旁油腻腻的软布上磨了磨刀韧,“你来迟了!” “怎么?”黄老汉紧紧盯着二狗子那张丑陋的脸,“难道被谁买走了?” “还不是你家文成!”二狗子继续割着肉,“您老难道不知道吗?” “文成?”黄老汉一早出来得急,还以为文成在昨夜的惊吓后并没睡醒。原来,他早就起来了吗?可他为何要买狗皮呢? “对,文成!”二狗子没好气地说道,“他拿了我的狗皮,还没给银子呢!” “你要卖多少银子?我给你!”黄老汉也没好气地说道。 “算了算了!”二狗子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和文成多少也有些交情,再说我又不靠卖狗皮发家。” 买肉的人越聚越多,把黄老汉都挤到了一边。黄老汉讨了个没趣,自己没凭没据还能把薛二狗如何呢?倒不如先回家,一来看看儿子如何了,二来问问他干嘛要拿人家的狗皮。 黄老汉一进家门,就看到文成正抱着老黄的狗头坐在地上,身旁卷着的那不是老黄的狗皮又是什么?他一把拎起狗皮,破口大骂薛二狗。 “天杀的薛二狗!果真是你害了老黄啊!”黄老汉一把将老黄的狗皮捂在脸上大哭起来,“我的老黄!呜呜呜……” “爹,”文成茫然地抬头看着黄老汉,“我娘是怎么死的?” “你娘?”黄老汉被文成问得一愣,随即停住了哭声,“你娘是病死的,当年……” 文成站起身从他爹的手里拿回老黄的狗皮。他根本没听黄老汉在说什么,一手抱着狗头,一手拿起狗皮。还没等黄老汉反应过来,他就一溜烟地跑出了家门,消失在了巷尾。 “文成!儿啊……”黄老汉随后追了出去,可哪里还有文成的影子。 三日后,黄老汉见文成踪影全无便报了官。差官挨家挨户搜寻,可怎么也没找到文成。 这天夜里,黄老汉恍恍惚惚梦见了老黄。 老黄朝着他狂吠不止,还扯着他的衣襟往前拉,一直拉到了薛家的大门口。黄老汉不解狗意,抬眼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薛二狗正拿着一把尖刀,对准了案板上的一个人。眼看这个人就要成为刀下之鬼,黄老汉大喊一声:住手! 案上之人一抬头,原来确是文成娘。黄老汉一惊之下醒来,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他大口喘着粗气,时隔十余年,为何又做起这种梦? 黄老汉望着窗外天空上凄冷的月亮,不禁想起了文成娘。文成娘和黄老汉本来是青梅竹马,二人偷食了禁果后,决定共谐连理。 可没想到却被搬来不久的薛老汉抢了先,将文成娘强抢入薛宅,做了薛夫人。 此后,黄老汉再也没能见到文成娘。直到分别两年后的一天夜里,黄老汉正收拾收拾准备入睡,文成娘怀抱着文成跌跌撞撞跑进了黄家的大门,身后还跟着一条黄狗。 “这是咱们的孩子!答应我,一定要把他养大成人……” 文成娘把2岁多的文成递到黄老汉的手里后,就倒在了他的怀里。几日后,文成娘就在迷蒙中离开了人世。 薛老汉也是此时发的疯病,一向宾朋满座的薛宅,随即变成了门可罗雀的荒芜之地。 黄老汉本是个心善之人,在途经薛宅时,看到在地上滚来滚去的薛二狗,他也曾犹豫要不要把这个孩子也带回家一并抚养,毕竟那也是文成娘的亲生骨肉。 可是,当黄老汉抱起薛二狗,瞧见那张和薛老汉如出一辙的丑脸时,就想起了死去的文成娘。于是,他心一狠撇下二狗子,任由他自生自灭。 没想到,薛二狗真是命大可以闯天下。他虽不学无术,可也养活了自己,还活得很是滋润。反观文成,黄老汉费心费力培养他,可却一事无成。 “爹!” 黄老汉刚睡下,耳边就听到有人在喊他。他使劲拉了拉耳垂,莫不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吗? “爹!是我,文成啊!”窗棂上突然现出一个狗头,狗嘴正一张一合地似在说话。 “文成!”黄老汉颤声说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爹!你别担心,”狗头接着说道,“仔细听我说,你儿子在案板上,现在就去报官,跟着差官赶快去薛府。” “去薛府?”黄老汉不知所云。 “别多问了爹,此事关乎儿子的身家性命,快去便是!”狗头一闪便消失了。 黄老汉一听,和儿子性命攸关,这还了得?赶忙穿好衣服,按照文成的指示去了县衙。 差官被半夜叫醒虽然不甚欢喜,可也都跟着黄老汉赶往薛宅。 薛二狗正在家里杀狗,准备第二天案头的狗肉。却见一群差官把薛宅围了个水泄不通,“啪啪啪”拍门声震耳欲聋。 管家刚打开大门,就被官爷推到了一旁。 “让开让开!”差官径直闯入薛宅,直奔薛二狗的宰杀场。 “哟,官爷,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怎么半夜倒有空来登门造访啊?”薛二狗刚在案板上捆好了一条狗,见官差如此兴师动众也有点隐隐不安,可他还是不紧不慢地放下手里的尖刀迎上前去。 “干什么呢二狗子?”差官问道。 “回爷,杀狗!”薛二狗往案上一指,“除了这个,我二狗子还能干什么营生?” “恐怕……”差官看了一眼案头,缓缓说道,“你是在杀人吧!” “来人呐!把二狗子拿下!”差官双眼一瞪,手扶腰间的刀柄,大喝一声。 “且慢!”二狗子见众人涌上前来,三拳两脚撂倒了几个差官,立在当地大喝一声,“各位请看仔细了!这明明是……” 薛二狗挥手一指案板,扭头望过去。让他没想到的是,捆在案上的并非是狗,却是文成! 差官们趁他愣神的刹那,一拥而上将他按倒在地,七手八脚便将二狗子捆成了大粽子。 “怎么回事?冤枉啊!”薛二狗此时百口莫辩,只能寄希望于文成,“文成!你怎么到了我的肉案上?快告诉差官,这是个误会!官爷,别!唔唔唔……” 薛二狗还想为自己争辩,可他的嘴巴已经被一名差官塞上了破布,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黄老汉赶忙拿起薛二狗的尖刀,割断了捆绑文成手脚的绳子。 “爹,我们回家吧。”文成下了肉案,面无喜怒之色,说着话就出了薛宅,朝着村东头缓缓走去。 “好,好,回来就好,没事就好……”黄老汉跟在儿子身后,嘴里叨咕着,心里却喜忧参半。 到了家里,文成一言不发地进了卧房。房门在黄老汉的面前,被“啪”地一声关上了。他也不知该如何启口问儿子,这些天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正当黄老汉左右为难之时,文成的房间里传来了啜泣声。他慢慢推开房门,见儿子面朝墙壁躺在那里。于是,黄老汉便坐到了文成床边。 “儿子啊,说实话,”黄老汉咽了口吐沫,缓缓说道,“薛二狗虽然可恨,可罪不至死。” “他爹害了文成娘,他还杀死我全家,难道这还罪不至死吗?”文成猛地坐起身。 黄老汉一看文城的脸,险些跌坐到地上。文城的身子虽然还是人身,可脸已变成了老黄的狗脸,正眦着牙冲黄老汉喷着鼻息。 “老黄!”黄老汉稳了稳心神,“老黄,我知道你死得冤枉,这都怪我,都怪我,你才……” “怪你?不!”老黄的脸扭曲着说道,“我还要谢谢你呢!否则我何时才能报此大仇?汪汪……” 原来,薛二狗早就惦记着黄老汉家的老黄狗,一心想把它砍了卖狗肉,可迟迟不能得手。 于是,他便设法接近文成,并编造了一个离奇的故事,让文成相信,只有老黄死了才能知道他娘在哪里。 文成一直被村里的孩子们叫做没娘的娃,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又不忍心开口问爹,因为黄老汉既当爹又当娘,每天起早贪黑很是辛苦。 可是,黄老汉只知道给他请先生授学,从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只是一个完整的家。 那些先生教的东西,其实文成早就烂熟于心,可他就是不想去考什么科举。于是,就总在先生面前表现得傻里傻气。 有一天,薛二狗叫住文成。文成知道,二狗子就是一个街头乞丐,黄老汉多次叮嘱过自己,千万离他远点。于是,文成根本不理会薛二狗。 可薛二狗却告诉他说,其实他们是亲兄弟,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种,黄老汉根本就不是他亲爹。他若想知道真相,只有弄死老黄才能知晓。 文成听了二狗子的话甚是震惊,要立刻回家问黄老汉。可二狗子一把拉住他说,绝不能让黄老汉知道一个字,否则就算老黄死了,他也不会知道有关娘的事了。 文成对薛二狗的话深信不疑,就按照他的话,在深夜时往自己身上涂满了狗血,去老黄的身边引它出来。之后,二狗子便可以一刀宰了老黄。 让老黄没有丝毫痛苦地死去,也是文成要求薛二狗这样做的。毕竟,在文城的心里,老黄就和他爹一样重要。可为了能知道有关娘的事,他也只能忍痛割爱。 但在薛二狗下手之前却出了差错,文成在老黄面前多说了几句话,让老黄知道了他们哥俩的计划。 老黄已是通达人性的一条老狗,于是,它想阻止文成做傻事,就撕咬住他的衣袖,惹来了黄老汉。 老黄万万没想到,黄老汉竟对自己大打出手,一棍子将它打晕在地。赶巧的是,这正合了薛二狗的心意,就在黄老汉将文成扶入房门之时,老黄就被二狗子手起刀落成了身首异处的死狗。 可是,老黄对薛二狗的怨恨心太重,魂魄无法进入阎罗殿。它便飘飘忽忽又回到黄家,正看到文成抱着他的头伤心流泪,便倏忽一下子钻进了文成体内。 老黄进入文成体内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取回自己的肉身。薛二狗是何等勤快之人?早将它大卸八块摆上了肉案,只一张狗皮摊在地上,它只好把皮抱回了黄家。 老黄知道自己不能长久附在文成身上,便想趁此机会将薛二狗置之死地。于是,才有了夜半托梦黄老汉,并现身用文成的声音告诉老汉报官抓人。 说起薛老汉害了文成娘,老黄泣不成声。它本是文成娘家里养的一条小狗,在和文成娘出门时被薛老汉一并抓进了薛府。它清晰记得,薛老汉最初对夫人百依百顺。 可就在薛二狗出生后的几个月里,薛老汉不知怎么听说自己的夫人和黄老汉之间不清不楚。 他仔细端详大儿子,发现他和黄老汉确有几分相似之处后,便开始动辄打骂夫人。 甚至到最后,薛老汉恨恨地对夫人说,要让她和这个野种死无葬身之地。当时还是一条小狗的老黄,虽然不懂薛老汉在说什么,可那副丑陋的嘴脸,让它忍不住狠狠咬了他一口。 薛老汉被咬后没几天便患上了疯病,文成娘顾不上其他,趁机抱着和黄老汉生的儿子逃出了薛府。 虽然逃出了虎口,可她还是没能多撑几天就一命呜呼了。 “老黄,”黄老汉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恨薛家人,可是二狗子也是文成娘的亲骨肉啊!” 老黄听到这句话后,刚刚扭曲的脸又恢复了平静,眦着的牙也放回了嘴里。黄老汉说的不假,薛二狗虽有恶霸之称,且杀狗成性,可他从不欺男霸女。 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乞儿,现在仗着身强力壮没少帮贫扶困。他锻炼出来的一身硬功夫,绝不会用到柔弱的村民身上。 况且,那些豪横的乡绅,哪个不让着他薛二狗三分?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们都死于肉案之上,老黄心里还是起伏不定。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要走了。”老黄最后默默地说道,“他的命由你来决定吧!” 文成的身体突然倒在了床上,黄老汉知道,老黄已经放下了心中的怨念。那么,薛二狗到底该如何处置呢? 当文成悠悠醒转后,黄老汉便将事实真相告诉了儿子。 “儿子啊,你觉得……”黄老汉最后语重心长地问文成,“薛二狗若能做你的弟弟如何?” 第二天一早,文成就敲响了县衙门前的鸣冤鼓。县太爷端坐堂上,惊堂木一拍正要明察秋毫,好好整治整治这个地方一霸薛二狗子。 可没想到文成却是来撤案的,口口声声说这就是个误会,都是因为自己玩心太重,才把薛二狗送进了牢房。 县太爷气得简直要七窍生烟,大胆小子竟敢咆哮公堂、无视法令!拖出去打他三十大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如此造次! 文成被打得屁股开花,可薛二狗被毫发无伤地放了出来。老黄在临行之前,也托梦把事实真相告诉了牢房里的二狗子。 薛二狗醒来后竟然笑了,没想到自己瞎编的话居然应验了! 薛二狗出狱后到黄家看望文成,兄弟俩相视一笑。随后,薛二狗跪在黄老汉面前,决定从此不再开杀戒,拜他为师潜心学习做豆腐。 黄老汉突然觉得二狗子也没那么丑了,他说二狗子这个名字实在不中听,既然他尤爱舞刀弄棍,干脆改名叫做薛小武好了,还把祖传的豆腐秘方全教给了他。 文成知道了关于爹娘的事后,也不再纠结别人在背后的议论。他开始舞文弄墨,最终考取了文状元,成了岳阳知县大老爷。 黄家从此其乐融融,黄老汉也享到了天伦之乐。 第74章 徒弟要娶丞相女,师父却叹气说:你的姻缘在一家猪圈里 百花村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村落,四周高山茂林,有清澈的山泉自山中流淌而下,景色甚美,村民个个淳朴热情。 能生活在百花村,王书生觉得很幸福。 王书生不叫王书生,叫王景珩。 他是在家人的爱意中降生,爷爷拉下老脸,请了村里的私塾先生为他取名。 “高山景行,君子如珩”,他的名字来源于此。寓意他长大后,能成为一个品德高尚,富有价值的温润君子。 稍微长开后,他有了一副清秀之貌,加上自小读书写字,增了些书卷气,又酷爱看书。 小小年纪,便被村里人唤作“王书生”。 王书生12岁那年,常年不来一个外客的村落,涌进一帮强悍的土匪,将村里人全都杀了,还放火烧了所有房屋。 那帮人骑着高头大马,匆匆而来,杀人放火后,又匆匆而去。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而作恶。 父母拼尽了所有,保下了王书生。 浓浓的血腥味,所有村民的尸体,屋子被熊熊大火烧得“滋滋”发响,王书生连哭都不会了,从此失语,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埋了三天三夜,才将所有村民的尸体埋完,而后晕死过去。 醒来时,王书生躺在以前常来的山洞里,身边坐着徐悯和李野,面前生了火堆,上面烤着滋滋冒油的野兔。 徐悯是一个别具一格的画家,他认定了想要画出真正的好画,定要行千里观万物。 他毅然决然带着李野这唯一的弟子,外出云游两年。遇到晕倒的王书生后,并救下他。 或许是王书生太可怜,不轻易收徒的徐悯,竟收了他作弟子,并对外宣称:这一生,只会有李野和王书生两位弟子。 当时的李野,比王书生还小两岁,却全身透露出一股子桀骜不驯,犹如他的名字一般,随性跳脱野性不羁。 他6岁便跟着徐悯学画,早早占了大弟子的名头,成了王书生的师兄。 两人形影不离,直到有一天,一直将徐悯引为知己的孙画师,当着众多文人雅士的面,在丹青阁放言:“那些大家拍手称赞的画作,全部都是我的作品,却被徐悯剽窃了。” “孙画师,你是生了癔症吗?” “画圣剽窃你的画,这玩笑不好笑。” “想出名想疯了吧!” 文人最忌讳剽窃,丹青阁赏画的人几乎一边倒站在徐悯这边。毕竟他的“画圣”之名已有多年,有很大一批忠实的守护者。 孙画师这时候居然拿出了证据:“每幅画右下角,其线条走势连起来看宛若野草。” 这是连画作的主人徐悯都未注意到的细节。 孙画师和徐悯是多年好友,徐悯未出名之前,孙画师便已陪在他身边。每次他画画时,孙画师都在旁边观摩。 徐悯酷爱野草生命力极强的韧劲,在画作中不知不觉便画了野草的神韵和形。 孙画师察觉了这一点,以此作证据,指控徐悯剽窃他的画作。 事情发酵几日,能言善道的孙画师情真意切哭诉道:“徐悯给我下毒威胁我替他作画,前几日一神医替我解完毒,我才敢为自己寻公道。” 徐悯平日里为人清傲,善恶分明。若买他画的是懂画的良善之人,只需付少许银两;若德行败坏之人向他求画,他便把价钱往高了抬。 明晃晃的区别对待,得罪了一批人。 这些人在孙画师发言后,暗中引导舆情,制造谣言,抨击徐悯“为人傲慢”、“爱财如命”。 “徐悯是文偷”的流言越来越多,三人成虎,那些毫无分辨能力的人,渐渐相信:孙画师才是真正的画圣,徐悯就是个卑劣的顶替者。 眼看流言有沉寂下去的趋势,孙画师突然发来挑战贴,要求当众作画定真假。 比赛当天,两位画师面对面各自在书桌前作画,徐悯信心十足。哪曾想,在众人过来鉴赏的前一瞬,画被孙画师使障眼法互换了。 就这样,徐悯成了剽窃他人画作的无耻“文偷”,孙画师成了人人同情的“真画圣”。 徐悯始终想不明白,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的画为何会与孙画师的互换,为此郁郁寡欢。 家中厨娘和小厮,纷纷找借口离开,徐悯也不戳穿他们,多给了一月银钱放他们走。只是今后的饭菜,得他自己来做了。 上集市买菜时,徐悯没想到会有人往他身上扔臭鸡蛋、烂菜叶,一时没防备,被砸了脑袋,一身整洁的新衣全毁了。 以前人人敬仰的徐画圣,如今已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王书生回荷花村给父母和村民扫墓,不过才离开两月,再回来时,面对的便是: 【师父徐悯被污蔑成文偷,师兄在师父出事后快速断绝关系,被好友和大徒弟双重背叛的师父,伤心吐血一病不起。】 尽管王书生到处寻医问药,细心随侍师父左右,还是没能阻止徐悯撒手人寰。 临终前,徐悯嘱咐王书生:“不要去找李野的麻烦,不用给我报仇,千万不要与陈其正大人有任何接触,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对王书生而言,徐悯对他有再造之恩,不仅是他的师父,更是他的父亲。他不能让徐悯死了,还要背上“文偷”的骂名。 师父是多有本事多有才识的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料定是孙画师用计污蔑了师父。 安葬好师父,王书生开始闷头找能证明师父清白的证据,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了。 他是民,想要给师父正名,最好的办法是去找官做主。听说陈其正大人在百姓心中的呼声很高,他爱民如子,公正严明。 王书生忍着众人的白眼和污言秽语,已在城门口蹲守了三日,今天是第四日。 忽然,他不管不顾冲到大路中间,拦住了陈大人的马车。待马车停下,他“砰”一声跪地上,大喊:“陈大人,都说你是百姓的父母官,请你替我师父正名。” 陈大人被忽然拦下也不恼怒,下马车后笑呵呵扶起王书生,道:“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师父才是清白无辜的那一个?” 王书生急切道:“大人,我有最关键的证据,一定可以证明师父才是那些画的正主。”这话被王书生说得又快又有力,仿佛说得慢了,就无法为师父申冤。 “证据带在身上没?带了便跟我到马车上一起回府细聊。没带的话,你现在回去拿。若你师父真是被冤枉的,我定为他正名。”陈大人边说边打量王书生。 那么重要的东西,王书生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带身上,自然是藏在别人都找不到之地。 考虑到安全问题,陈大人十分贴心地让四个护卫与王书生同行,让护卫保护王书生的安全,也保证那些证据的安全。 讲清楚事情始末,又把证据交到陈大人手里,得到他的郑重承诺:“我现在就派人验证这些证据的真假。若你师傅真被冤枉,我定禀告圣上,还你师父一个公道。” 王书生终于松了一口气,离开了陈府。 他相信,被百姓夸赞的清正之官陈大人,一定可以将师父之事的真相公布于众。如今,他只需要耐心等待半月便可。 半月后,王书生难掩激动之情,一大早便到集市口查看告示牌上的布告。 他认真将所有布告看完,看了一遍又一遍,却无一张布告与师父之事有关,急得脸上直冒汗,像是要哭了似的。 转身抓了个人,王书生急切道:“你认不认得这上面的字?麻烦帮我看看,有没有关于我师傅的内容。” “你师父就是个文偷,剽窃孙画师的画作,你这个徒弟肯定也不是个好的,人都死了,你还扑腾什么呀!”小哥嘴上骂骂咧咧表达不满,却也走上前,仔细看完所有布告。 “看了两遍,完全没说你师父的事。”小哥说完,凑近了几分,对着王书生悄悄说:“赶紧离开,那边好几个人都在盯着你,他们可是孙画师的忠实拥护者。” 听小哥确认,告示牌真的没有公布师父之事的始末,王书生脑子“嗡”一下后空白一片,恍恍惚惚走出集市口,根本没注意到小哥最后的那句提醒之言。 不知不觉间走到小巷里的王书生,被先前盯着他的那几个人,蒙着头打了一顿。 疼痛让王书生从迷糊状态中彻底清醒。 百姓都说陈大人清正廉明一言九鼎,中间肯定出了什么差错。不然的话,陈大人答应了替师父洗去污名,怎么就不了了之了?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王书生起身整理了一番凌乱的衣服,顶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一瘸一拐到陈府找陈大人。 门房小厮看到王书生,客客气气将他请到正厅,让府医给他治了伤,又给他上了茶和点心,让他稍等片刻,陈大人随后到。 一直等到晚膳时间,陈大人都没出来相见,王书生只能起身告辞,经过小花园时,遇到陈大人的侄子陈霸天。 陈霸天是陈大人大哥家的儿子,本名叫陈明辉。听人说,小时候的他是个粉粉嫩嫩的小团子,很讨人喜欢。 任谁都想不到,长大后他,会成为一个人厌狗憎的存在。整天惹是生非,极其霸道蛮横,所以得了个“陈霸天”的称号。 王书生不想多惹是非,趁对方没注意,快速转身想避开这纨绔,却被叫住:“这不是王书生嘛!跑什么呢!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陈霸天边说边大步上前,挡住王书生的路,接着大声嘲讽道: “你师父的事早已定棺盖论,我叔父才不会去惹众怒,为自己徒增烦恼。你这蠢货,脑子都不动一动的吗!这么轻易就将证据都交了出来,真是蠢透了。” “少在这危言耸听,陈大人才不是这样的。”好不容易揪住陈大人这颗救命稻草,王书生听不得陈霸天这满口污蔑的话。 谁想,听了王书生对陈大人的维护,陈霸天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 良久后,陈霸天抬手擦擦笑出来的眼泪,轻声道:“实话告诉你,你那堆证据,早被我烧成了灰烬。叔父让你等,不过是缓兵之计,只有你这呆子才会相信。” 王书生楞在原地,好半响反应不过来。 他没法辨别陈霸天话里的真假,但那些证据实在重要,比他这条命都重要。 这让他不禁顺着陈霸天的话往下想:若证据真被烧了,自己将是无法洗刷师父污名的罪人,即便到了九泉下,也无颜见师父。 越想越心惊,王书生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摩挲了一下手臂,摇头苦笑着离开。他是相信陈大人的,但陈霸天的话,终究在他心中扎了一根刺。 后面几日,王书生每天都到陈府求见。 七天后,陈大人见了王书生。他告诉王书生,得再等一段时日,这事比较麻烦,牵扯了太多人,一时半会没法完结。 王书生并不认同这样的说法。 在他心里,陈大人办这事,极其简单。 只要陈大人查一查他交出的证据,将孙画师使计陷害师父,剽窃师父画作的事实如实告知圣上。圣上让人验证后,颁布一道圣旨,或者下发一个布告,即可。 师父和孙画师都不是朝廷之人,怎么就牵扯过多了。王书生心里急得不得了,但看到陈大人在主位上悠哉喝茶,便狠狠掐了一把大腿,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此后王书生依旧每日都到陈府,询问陈大人事情进展,却得到一次比一次敷衍的安抚。 王书生即便再蠢笨,也察觉出不对劲。 事情可能真的如陈霸天所说,陈大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帮忙,他只是想得到那些证据。 捶胸顿足,王书生悔得想立刻去死。 不眠不休跟踪了陈霸天好几日,王书生偷听到:孙画师污蔑师父是“文偷”的事,背后主谋是陈大人,目的是利用“画圣”的盛名敛财。 出自亲侄子之口,不信不行。 花了半日消化这一事实,随后王书生提笔一口气写了多张揭贴,讲述师父被孙画师和陈大人联合污蔑之事。 揭贴写好,王书生来到茶楼酒肆中,花钱请说书先生换个人名讲出这个故事,不曾想却被痛骂了一顿:“王书生,你莫不是魔怔了,陈大人不可能是这样道貌岸然的恶人。” 王书生拼命解释,反而惹得说书先生更加生气,直呼让他滚出去。在说书先生这,陈大人千好万好,他容不得有人说陈大人坏话。 这条路不通,那就换一条,王书生势必要在舆论上掀起一番波澜,在百姓心中种颗“陈大人道貌岸然”的种子。 人最多的集市里,王书生提锣敲了好几下,将人都聚在身边,慷慨激昂讲师父被污蔑成“文偷”的事情,讲完又将揭贴发出去。 他完全不管其他人的议论纷纷,只专注地一遍又一遍讲着。 不知是谁报了官,很快,官府之人便将王书生带走,跳过对簿公堂这一步,直接下了大狱,对他用了刑,将他全身打得皮开肉绽。 在狱中待了三日,李野来了。 王书生感叹世事无常。 上一次在一起,还是他回老家扫墓前一晚,两人在屋顶边喝酒边看星星。不过才几月光景,怎么就成了恨不得对方去死的仇敌了。 “好师弟,你还真是蠢得让我大开眼界啊!不仅弄丢了证明师父清白的证据,还妄想以卵击石,这条命是不想要了吗?” 李野无视王书生眼底的悲痛,讽刺道。 说到弄丢证据这事,本来又悲又怒的王书生瞬间焉巴巴道:“我确实挺蠢,明明师父告诫过我不要与陈大人有瓜葛,我却不听。” 不想听这种自我悔恨的话,李野毫不客气扯着王书生手腕,将他拖到大理寺门口,像丢脏东西一样将他“啪”一下扔到地上。 “污蔑朝廷官员,你以为你有几条命?不是每个人都像陈大人这么宽宏大量,能饶你继续活,再有下次定不轻饶你,滚。” 听李野这么狠绝的话,王书生难受得心都在止不住颤抖。而今,他连师兄也失去了。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艰难回到家中,王书生连梳洗一番都顾不上,直接到书房打开暗格,拿出师父留给他的遗物。 那是一管十分古朴的毛笔。 王书生紧紧握住毛笔,将脸埋在手上,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无助。 片刻后,屋里多出一个40岁的英俊男子。他安静站在书桌前,含笑看着附在书桌上,哭得正伤心的王书生。 “哭什么呢?真没出息。”男子倏然开口,吓了王书生一大跳。除了师父徐悯,还有谁,会用这种嫌弃中带关心的语气跟他说话呢? 王书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活生生的师父是真的吗?怕自己眼花看错,他使劲眨巴了数次眼睛,师父还在。 徐悯看他傻楞在原地半天不动,一副害怕他是幻影的样子,主动走过去将人揽在怀里:“阿珩,别哭,别哭,师父在呢!” 这安慰的话刚落,刚刚吓得忘记哭的王书生,又开始“呜呜呜呜”地哭起来。 徐悯告诉王书生,他就是那管古朴的毛笔。 早些年的时候,徐悯得了奇遇。 有相士曾为他算过命,预言他命中有一劫,并告知了破解之法。 多年精心找寻,终于得了两管古朴的毛笔。徐悯诚心请当初那相士施了法诀,两个弟子一人一管,助他渡劫。 毛笔得沾上徐悯至亲之人,极致愧疚和思念的眼泪,才会激发毛笔中蕴藏的力量,使徐悯直接历劫成“画神”。 徐悯本将希望放在大弟子李野身上,毕竟李野是情感热烈之人。若他南下探亲回来发现师父被诬陷,肯定会愧疚没能保护好师父。 在师父死后,他定会思念起从前,当这两种情感达到百分百时,事情就成了。 结果,李野这小子竟直接断了师徒之情,跑去当暗探,誓要将罪魁祸连根拔起,每天就想着找人家作恶的证据,根本没时间愧疚,更没时间思念徐悯这个师父。 阴差阳错下,倒是王书生先愧疚了。 “所以说,师兄还是好师兄,是这样吗?师父!”王书生虽然用了问句,但语气特别肯定,一双眼睛高兴得直发亮。 半年后。 “阿珩,今日午时三刻,陈其正一干人等,在集市口斩首示众,你去看看吧!以告慰你们村那些枉死的冤魂。” 说完,看着自家徒弟一脸的“你在说些什么”?徐悯只好将事情从头说起。 当初捡到王书生时,徐悯看到多座新坟,猜测这事不简单,看着失语可怜兮兮的王书生,他便悄悄去被毁的百花村查看了一番。 回到国都后,徐悯根据已有线索继续追查,在孙画师污蔑他那段时间,终于将所有事情查清楚,幕后黑手是陈其正大人。 仗着有一个在宫中深受宠爱的贵妃妹妹,陈其正表面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背地里却想着长生不老,掌控朝政当皇帝。 百花村四面环山,山高林茂,非常适合藏兵。陈其正买通了一窝土匪,让他们屠了村里所有人,而后在山中练兵并藏了大量兵器,只待时机成熟便起兵谋反。 王书生一直在暗中调查百花村被屠真相,徐悯是偶然间知道的。为保王书生平安,他掐断了所有蛛丝马迹,阻止王书生继续追查。转而吩咐自己的人,让他们尽快查出真相。 查到真相时,徐悯没有第一时间告知王书生,是怕他冲动去复仇害了自己。毕竟,当时的陈其正是百姓心中的好人,是非常强大的存在,蚍蜉撼树不划算。 临死前徐悯留遗言,不让王书生接近陈其正,是怕接触多了,王书生察觉到当年百花村被屠的真相,做出伤人一千自损八百之事。 不料,王书生主动入局,最终进了大牢,幸好李野从中斡旋,才保下他的性命。 在大理寺门外,李野将陈其正跟王书生之间的恩怨大声说出来,其实是故意的。 他怕陈其正对王书生暗中下黑手,便将事情搬到台面上,在百姓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若王书生出事,便是陈大人的手笔。 到那时,陈其正就不再是那个清正仁慈的好官。为了维持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形象,陈其正一定会有所忌惮,放弃暗害王书生。 王书生从此便能长长久久活下去。 知道了这些,王书生感动得想立刻去找李野,被徐悯拦了下来。 用自己“画神”的一些能力,徐悯给了王书生一件隐身长裳,为王书生指明一些线索,专门收集陈其正作恶的证据。 这一次,王书生突然开了窍,将搜集到的,暂时不能让别人知晓的重要证据,悄悄给了李野。而那些边边角角的证据,他便画出来,订成一个小册子传扬出去。 虽然惩治陈其正的关键证据,是由安王和李野找到的。但最终陈其正被判斩首却并未引发民怨,是王书生所作画册的作用。 恶有恶报,陈其正人头已在城门口悬挂了三月,国都在慢慢恢复往日的平静祥和,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前进。 王书生从前收集证据时,偶然认识了丞相家的千金,最近二人书信往来密切。虽然讨论的大多与画画有关,但王书生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惹得李野和徐悯没眼看。 “阿珩,你如今已20岁,是成家的年龄了。师父如父,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丞相家的嫡女?”徐悯认真问王书生。 “算不上喜欢,但很有好感,她是好姑娘,诗词歌赋样样懂,长相出挑性情柔和,若能跟她喜结连理,定会美满。”王书生脸红红。 徐悯重重叹了口气,道:“阿珩,断了吧!周小姐是要母仪天下的。你的姻缘在城东一家猪圈里,那周身全是白毛,耳朵上却有一小撮红毛的猪,便是你未来娘子。” 王书生彻底愣住了。 “师父,你没开玩笑吧!” “你看为师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 第二天,王书生找了借口,提着糕点到城东老马家,站在猪圈外找耳朵有红毛的猪。 感觉有一道强烈直白的视线盯着自己,红毛猪转头看过去,还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逗得王书生不顾形象,大笑不止。 待王书生恢复温润模样时,红毛猪正用屁股对着他,从猪头到尾巴尖,都散发着一股“我不想理睬你”的味道。 为得红毛猪一个正眼,王书生无师自通对着它扮鬼脸、说笑话、念诗集,结果可想而知,红毛猪半个眼神都没给他。 讪讪离开,充满挫败感的王书生,在丹青阁门口遇到了陈霸天,惊得他嘴都合不上。 倒是陈霸天向他挥挥手,来了一句:“好久不见呀!王书生。” “你不是被诛九族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别那么惊讶,说起来你还得谢谢我,要不是我故意让你探听到叔父的把柄,以你的蠢劲,怕是早被叔父杀了。” “所以,我交给陈其正证明师父清白的证据,你根本没毁掉,那样说只为让我看清陈其正的真面目,远离他?” “这会怎的变聪明了!我跟李野早已相识,为让叔父伏法,我可装了太多年纨绔了!” “那么说,你救我是因为师兄咯!” 与李野关系匪浅的两人,临时变道,一起到食肆用饭。几杯酒下肚,王书生和陈霸天都放松了许多,相谈甚欢,好不畅快。 王书生发现,退下纨绔那层伪装后,陈霸天旷达而有朝气,跟师兄很相似,难怪他们能成并肩而行的好友。 师兄认可的人,他也认可。 王书生因不听师父的话,在陈其正一事上吃了教训,便认真贯彻师父所说,慢慢减少与周小姐的联系,致力于吸引红毛猪的注意。 已跟红毛猪见了5次,但那猪一直“高贵冷艳”不理人,彻底激起了王书生的胜负欲,他非要让那猪对他咧猪嘴笑不可。 陈霸天扮作纨绔那些年,红颜满国都,在各位女郎那里评价极好,与女子相处很有一套。王书生找他取经,将学到的相处之道,全都用在了红毛猪身上。 初见之时,王书生觉得红毛猪又胖又丑。 二个月的逗弄相处后,红毛猪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王书生觉得它可爱;红毛猪一屁股撞倒跟它抢食的猪,王书生觉得它可爱;红毛猪胖了整一圈,王书生还觉得它可爱。 “你们听说了吗?老马家昨晚夜间走水,屋子被烧得干干净净,听说其中一头猪差点被直接烤熟,太惨了。” “幸好人没事,其他的家什可以慢慢挣。” “这段时日天气干燥,大伙多注意些。” 刚到街上的王书生,听到这些话撒腿就往老马家跑,红毛猪躺在临时支起的棚子里,皮毛都被血染成暗红色,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王书生轻轻摸了摸红毛猪的脑袋,说:“你再等一等,我找师父来救你。” 关了整整三日的房门打开,徐悯走出来,对一直守在外面的王书生道:“救回来了,你进去看看吧!但不要打扰到她休息。” 徐悯前脚刚进书房,王书生后脚便追了上来:“师父,红毛猪她怎么变成人形了?” “她的机缘到了,我便助了她一臂之力。” 红毛猪叫林凡霜。 前世,她是官家小姐,王书生是将军府小公子。两人青梅竹马长大,刚定亲没几日,蛮夷来犯,王书生随父北征,死于战场。 林凡霜一辈子未嫁,女扮男装到处做善事。七十临终前,她遇到一“好心人”,允了她一个愿望。 她希望来世王书生平安幸福一辈子。 可事实上,今生的王书生,是早妖命格,他会死在陈其正安排的屠村里。但林凡霜用做善事的功德,以及今生作猪生活16年为代价,换王书生平安幸福活到老。 这才是王书生在那场祸事中活下来的关键。 林凡霜第一次作猪时,是在离国都很远的南方,长到两岁时,它莫名其妙就死了。 第二次,第三次......,每到满两岁那天,林凡霜的猪生便会结束,隔天又投到另一个地方作猪,每结束一次猪生,她就离国都更近。 如今已是林凡霜作猪的第八世,再有一年又三个月,她便作满16年的猪,可恢复人形。 时下提前变人形,只因林凡霜踏实又心善。她是带着前世记忆变换成猪的,却认认真真像真的猪一样吃猪食生活,太难得了。 又因有人的记忆,所以老马家发生火灾时,其他猪都跑了,她却用尽全力去撞门,去救老马一家四口。 最终老马一家安然无恙,她却差点没命。 脚踏实地作猪,从未投机取巧,又以命救人,这样好的姑娘,徐悯自然会救她。 “阿珩,她真的是好姑娘,别付了她。” “我知道的,师父。” 结局当然是王书生和林凡霜恩爱到白头。 第75章 生个儿子不像自己,男子怒了,妻子却说:怪你不是男人 宋朝年间,卢氏县城外的陈家庄有两个男子,一个名叫柳大松,一个名叫陈二虎。两人一般大小性格相投,从小一起长大,是一对好朋友。 十三岁那年,陈家庄突遭瘟疫侵袭,在这场瘟疫中,两人的亲人都先后丧生。为了生存,两人不得已背井离乡开始四处流浪起来。 流浪一年后,在舞阳县,两人遇到了一个姓刘的员外。刘员外见两人可怜便将他们收留,大松勤劳厚道,二虎聪明伶俐,很快,两人就成了刘员外的左膀右臂。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这一对好兄弟也都长大了。在刘员外的帮衬下,两人各自娶妻成家。大松娶了县城里一个商贩之女为妻;二虎则娶了一位张姓女子为妻。 有了各自的小家庭后,两人的关系并没有疏远。相反,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两人的关系早已超脱了一般的朋友情谊,用情同手足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又过了二十年,两人的儿子都已经长大,为了延续这份难得的友情,两家的儿子还结为了异姓兄弟。 因大松待人诚恳老实厚道,深得刘员外的喜欢,刘员外便让他做了管家。特别是将妻子娶进家门后,因妻子家中颇为富裕,大松家的日子过得比较宽裕。 而二虎因为身子骨有病,不能长时间劳累,故他家的日子要过得相对拮据一些。对于朋友的处境,大松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总是力所能及的去帮助二虎。对于老朋友的这番心意,二虎是感激不尽。 二虎的儿子名叫陈有财,或许是小时候吃尽了各种生活的苦,二虎对这个家中独子是非常疼爱。在二虎两口子的溺爱下,陈有财从小就养成了好吃懒做的坏习惯,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眼看到成家立业的年龄了,陈有财依旧没有丝毫改变,成天无所事事在家啃老。二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对他的好言相劝压根就听不进去,二虎也只能听之任之。 费了好大周折,有人才给陈有财说了一门亲事,但就在二虎忙着给他张罗婚事之际,二虎旧病复发瘫卧在床。 为了怕婚事泡汤,不等二虎开口,大松就拿出家中积蓄给陈有财办了婚事。 有了妻子后,陈有财并没有多少改变,依旧游手好闲。 无奈之下,二虎只好拖着病体四处谋生起来。 见老友有难,大松再次伸出了援手,和妻儿商量了一番之后,大松将家中的积蓄全部拿了出来开了一间杂货铺。铺子开张以后,大松就将二虎请了过来让他当了掌柜。 这间杂货铺名义上是大松的,但只有二虎明白,老朋友这是在帮他! 为了报答朋友的恩情,二虎拖着病体尽心竭力地打理着店铺,杂货铺的生意也一天好过一天。 然而,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这一晚,杂货铺无故失火,仅仅过了半个时辰,杂货铺就被大火烧了个精光。在这场大火中,二虎也未能幸免,他被烧成了重伤。 这一天,大松恰好因为有事不在家,等他知道消息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得知消息后,大松连忙来到了二虎家中。见老朋友被烧成重伤,大松老泪纵横:“二虎,怎么会这样?” 二虎此时是既愧疚又无奈,只见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老哥,我对不住你呀。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为了让我有条活路才开了这么一家杂货铺,谁知道我却给你闯了这么大的祸,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赔不了你呀!” “二虎,你这是什么话?说实话,从开杂货铺的第一天起我就没想要从铺子里赚一分钱,只要你能有个营生,咱哥俩能时常呆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你放心,铺子烧就烧了,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就行了。” 大松刚说完,一旁的陈有财开口了:“柳大伯,这铺子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我爹为了给你看店铺把命都差点搭上了,他这一病,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好过来呢?你也知道,我们家本来就穷,这药费还没着落呢?” 听儿子这样说,二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随即指着儿子就怒骂了开来:“好你个不知恩图报的败家子,要不是你成天不务正业,我用得着这么折腾吗?你以为你柳伯缺钱吗?实话告诉你,他开杂货铺纯粹是为了给我一条活路!这杂货铺也开了好几年了,你柳伯一分钱也没赚着,都让我拿回家了!” 见二虎越说越气,大松连忙劝起了他:“二虎,你都这一大把年纪了,火气怎么还这么大?咱们两个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但凡我有一口吃的绝不会让你饿着。”又聊了几句以后,大松便起身走了。 大松走后,二虎对儿子又发起了火:“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成天还无所事事,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因为你懒,我用得着拖着病体还干活赚钱吗?要不是你柳伯他见我可怜,咱们这个家早就散了!你柳伯的这份恩情,我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柳伯要是再拿钱过来,你要是敢留下一个子,我就打断你的腿!” 陈有财哪能听得了这番唠叨,随即冷哼一声从屋里走了出来。 再说柳大松,从二虎家出来之后,他便急急忙忙回到了家中。二虎家的日子过得本来就拮据,全家四口人就指望他一个人赚钱养家,二虎烧伤之后,抛开店铺的损失不说,光是看病的花销就需要一大笔钱。 和妻儿商量了一番之后,大松又从家里拿出了一笔钱打发儿子柳长奎给二虎送了过去。 柳长奎来到二虎家中时,那陈有财恰好不在家。因为丈夫的病情,二虎的老婆也病倒了,家中只剩下了陈有财的老婆沈氏在忙着照顾老两口。 这沈氏虽说出身寒苦,却通情达理,自从嫁给陈有财之后,见公公为了这个家整日操劳甚是辛苦,沈氏便趁着闲暇之余来做点针线活聊以贴补家用。 见柳长奎来了,沈氏便将他迎了进去。等柳长奎拿出钱后,陈二虎落泪了,说什么也不肯收。但那柳长奎却执意要给,无奈之下,陈二虎只好让儿媳沈氏将钱留了下来。 柳长奎走后,看着忙里忙外的儿媳妇,二虎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于是就对沈氏说道:“媳妇呀,自从你嫁给我儿之后就受尽了苦头,跟着他不仅没能过上好日子,而且还让你整日里在外面抛头露面赚钱养家,都怪我没本事呀!” 沈氏抹了一把眼泪说道:“爹,看你说的。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或许这就是命吧!我还年轻,受点苦也没什么,倒是你可得注意了。爹,这些年来,柳伯一家对咱家可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这回被火烧了一下,虽说是因为给他看店铺才受的伤,但你也知道,柳伯压根就没想从杂货铺赚一文钱。咱家这些年能过下来,还多亏柳伯一家照顾呀。我看这钱呀咱不能要,还是给柳伯拿回去吧。你放心吧,我就是再苦再累也要赚钱给你看病。” 见儿媳这样懂事,二虎不由得掉出了几滴眼泪:“哎,我上辈子这是积了什么德呀,能有你这么个好儿媳。你柳伯那人我知道,你要是现在就把钱拿回去他肯定不会收下,这样吧,这钱呢你就先收着,万一他家有事咱们再给人家还回去。不过,这钱可不能让那败家玩意知道。” 为了给二虎看病,柳大松愣是花高价从外地请来了一位名医,在他的诊治下,二虎的病情渐渐地好转了。 这期间,除了给二虎看病买药花钱之外,大松又拿出了不少钱。为了不让朋友担心,陈二虎也没有拒绝朋友的好意,收到钱后他就让儿媳沈氏悄悄地藏了起来。 对于柳大松给二虎钱的事情,陈有财是一概不知。 见父亲出了事情,那柳大松仅仅是口头表示慰问却丝毫不见有实质性的动作,陈有财坐不住了。 这一日,陈有财便问起了父亲:“爹,你说这柳大伯也是的,你为了给他看守店铺被大火烧伤,他就仅仅找了个郎中给你看病其他的东西一概没有,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听儿子这样说,二虎不由得怒火中烧:“住口!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要不是你柳伯的话,我这条命早没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成天东头晃到西头正事不干,还有脸在这里念叨别人的不是。你要是再敢出言不逊,我就死给你看!” “哼!我说错了吗?要不是那间杂货铺你能受伤吗?” 见丈夫还要强词夺理,沈氏看不下去了:“你就少说两句吧,赶紧找个营生赚钱养家才是正道,别成天打着柳伯的主意了。” 见妻子也教训起了他,陈有财顿时恼羞成怒,对着她就是一顿大骂。为了怕公公生气,那沈氏也就没有接他的话茬。 骂了一顿妻子之后,陈有财便怒气冲冲地出了家门,他要找柳大松问个明白。 来到柳家时,那柳大松恰好在家,见这个不成器的侄儿上门来了,柳大松的心中早已猜了个七七八八。不过碍于他和二虎的关系,他并没有给陈有财难堪,依旧和颜悦色的和他聊了起来。 柳大松越是这样,陈有财越觉得他心里有愧,于是也就肆无忌惮起来:“柳伯,我这人明人不说暗话,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爹这身子骨眼看是好不了了,你也知道,他这病是被大火烧的,要不是为你看店铺的话他也不至于病成这样,他这一病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好起来呢?即使好了,也不能干活了,这让我一家如何过活?”说着说着,陈有财竟然还掉出了几滴眼泪。 柳大松知道陈有财是个什么货色,他并没有和陈有财计较,而是又从家里拿出了一些银子给了他。 陈有财问柳大松要钱的事情二虎并不知情,那陈有财也不敢和他讲,拿到钱之后,他便又逍遥快活去了。 转眼间又过去了半年,这半年里,柳大松隔上一段时间便会给二虎送上一笔钱财。为了怕儿子拿上钱出去乱花,二虎也就没有将柳大松给钱的事情告诉儿子,只是让儿媳沈氏将这些钱悄悄地攒了起来。 陈有财则隔上一段时间就回到柳大松家里要钱。念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柳大松也就没和他计较,不管多少,只要陈有财开口,大松就力所能及的去满足他的要求。 然而,就在半年之后,柳大松病倒了。 为了给他看病,柳大松的儿子柳长奎是费尽了心思,但却收效甚微。 柳大松家其实也并不富裕,这些年来,为了照顾二虎一家,柳大松是倾其所有,此番病倒之后,他家也陷入了困境。 但即便如此,柳大松也没有忘记二虎。 见好友有些日子也没有露面,二虎便打发儿媳沈氏前往柳大松家中探望了一番。 从大松家回来后,沈氏便把大松病了的消息告诉了公公。听闻老友病危,二虎很是焦急,拖着病体就要前去探望。 就在沈氏将他拦下之际,陈有财回来了。 得知柳大松病了以后,陈有财急了:“这可如何是好?他欠咱们家的还没有给完,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问谁去要钱?不行,趁着他现在还没咽气,我得赶紧找他多要点钱!” 听儿子这样说,二虎顿时暴跳如雷:“逆子!你还有点良心吗?你柳伯一家哪里对不住你,他病了,你不仅不管不问,而且还要趁火打劫,你还算是个人吗?” 这时,沈氏也劝道:“当家的,我刚从柳伯家里回来,你不知道,为了给柳伯看病,他家已经欠了不少饥荒了,日子比咱家过得还苦。” 陈有财才不相信妻子的话呢,在他看来,父亲是为了他家才受伤的,问他要点钱作为补偿,这还算出格吗?想到这里,陈有财不顾妻子和父亲的阻拦便又来到了柳大松家。 见儿子这般不听劝,二虎很是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儿子走后,二虎便对沈氏说道:“媳妇,这些年来,你柳伯给咱们家的那些钱你还留着吧?” “爹,都留着呢。” “这样吧,你将那些钱拿出来悄悄给柳伯送过去吧。记住,可不敢让那败家子知道,不然他又要闹腾了。” “爹,你就放心吧,晚上我就送过去。” 再说陈有财,来到柳大松家里以后,又冲着柳大松发了一顿牢骚。因为家里实在是没钱了,柳大松这回也就没有再给他,没有如意的陈有财只好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柳家。 这天夜里,趁着陈有财不注意,沈氏悄悄地来到了柳大松家。将银子留下以后,沈氏便离开了。 事情就是这样凑巧,就在沈氏刚出柳家大门的那一刻,陈有财来了。 原来,白天时分陈有财碰了一鼻子灰以后,他并没有善罢甘休,在赌场转悠了一圈之后,他又输钱了。 输钱之后,陈有财越想越气,便再次来到了陈有财家。 见媳妇深更半夜的从柳家出来,陈有财很是恼火,对着沈氏就破口大骂:“好你个不知羞耻的东西,说,深更半夜,你来他家干什么?” 沈氏刚把银子送到柳家,她生怕丈夫前去索要,便不敢实言相告。陈有财见她说话吞吞吐吐,心里越发来气了,于是就将沈氏大骂了一顿。 对于丈夫的无理取闹,沈氏也懒得去辩驳,索性不再理会丈夫回了家。 半个月之后,柳大松自觉时日不多,便拖着病体和二虎见了一面。 当天夜里,柳大松就撒手人寰。得知老友离去,伤心欲绝的二虎也离开了人世。 说来也怪,自从父亲去世之后,那陈有财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专心过起了日子。他这个人脑子极为活泛,只是懒惰,变得勤快以后,他家的日子很快就好了起来。 与他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柳长奎家,自从父亲死后,柳家就走了背运。 先是柳长奎做买卖被人骗了,受不了打击的柳长奎一病不起,柳家的日子一下子就陷入了绝境。 这一日夜间,沈氏对陈有财说道:“当家的,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 “谁?” “我今天碰到王大嫂了。” “王大嫂?哪个王大嫂?” “你这人也是的,还能有谁?就是柳长奎的媳妇!” “她?你好好的说她干什么?” “哎!那王大嫂和我一般年纪,却骨瘦如柴,我见到她的时候他正在药铺里给柳大哥抓药呢。自从柳伯死后,柳家就陷入了绝境,那柳大哥也一病不起,真是可怜。当家的,想当年,柳伯对咱家有恩,他家现在有难,你看咱们是不是帮上一把?” 听妻子这样说,陈有财有点不高兴了:“帮?拿什么帮?再说了,当年他家也是因为有愧于咱们才花钱消灾的,爹要不是被大火烧了一下,哪能那么轻易就死了呢?要不是看在两家的情分上,我才不肯善罢甘休呢?” 沈氏刚要开口,陈有财却拉下了脸:“我告诉你,收起你那菩萨心肠吧。他柳家欠我家的这辈子都还不完,我现在不和他家算旧账就已经很不错了,还要去接济他?哼!想都别想!我告诉你,别以为你以前做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要是再敢拿上我的钱去帮他家,我就把你赶出家门!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老婆,整日里柳家长柳家短的,不知情的话还以为你是柳长奎的媳妇呢?你还要不要脸了?” 听丈夫这样说,沈氏顿时气的哑口无言,随即哭着回到了屋里。 丈夫这般无情,可沈氏却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见劝不动丈夫,沈氏便将自己干活攒下的钱悄悄地给柳长奎的妻子送了过去,想着法子暗中帮起了柳长奎一家。 起初,陈有财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直到有人在他跟前说起妻子半夜偷偷地去柳长奎家之后,陈有财这才留意了起来。 果不其然,隔上十天半月,沈氏就会到柳长奎家中一趟。这一来,陈有财坐不住了。 这日夜间,陈有财见妻子又要出门,便将她拦了下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能去哪里?就去邻居家窜个门!”沈氏没好气的说道。 “窜门?我看你是要到柳家去吧?说吧,是不是看上柳长奎那小子了?” 听丈夫这样说,沈氏顿时怒不可遏:“陈有财,你不要血口喷人!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去柳大哥家不假,但没你想得那般龌龊。想当初,为了帮咱家渡过难关,柳家上下付出了多少?现如今,他家有难,我不能见死不救。实话告诉你吧,我帮他家的这些钱都是我辛辛苦苦一针一线赚来的,我爱给谁就给谁,你管不着!”说完,沈氏一把推开陈有财就出了家门。 被妻子抢白了一顿之后,陈有财顿时气得哑口无言。 自从柳长奎病倒之后,除了暗中帮忙之外,沈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去庙里求神拜佛乞求柳长奎的病能赶紧快好起来。 也不知道是柳大松父子的好心感动了上苍,还是沈氏的祷告起了作用,就在一个月后,柳长奎的病好了。 病好之后,为了偿还债务,柳长奎便找了一份泥水活,跟着工匠做起了小工。 柳长奎的病好了,沈氏便去庙里还愿。 这些天来,沈氏经常独自一人外出,起初,陈有财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那一天夫妻两个吵架以后,陈有财便对妻子起了疑心,总觉得妻子背着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见沈氏又出门了,陈有财便悄悄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大约半个多时辰以后,沈氏来到了破庙里。一番祷告之后,沈氏正要转身离去,就在这时,她无意中遇到了正在庙里干活的柳长奎。于是,两人便在一旁闲聊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陈有财顿时两眼冒火:好呀,你们这两个不知羞耻的东西,竟然背着我在庙里幽会!等着吧,我迟早要你们好看! 又盯着两人看了一会之后,陈有财便气急败坏的走了。 就在陈有财走后不久,那沈氏也离开了破庙。 天黑以后,忙碌了一天的柳长奎启程回家。就在他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一个黑影将他拦了下来。 柳长奎正要开口发问,黑影却压根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冲着他就是一棍子。仓皇之间,柳长奎躲闪不及,随即被打倒在地。 黑影似乎还不解恨,将柳长奎打倒在地后,又将他扔到了不远处的一条深沟里,做完这一切后,黑影这才心满意足地消失在了黑夜中。 转眼间已经是一年后了,这一年里,柳长奎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听闻柳长奎失踪以后,沈氏很是难过,都说好人有好报,可像柳家这么好的一户人家为什么就得不到好报呢? 柳长奎失踪以后,他妻子王氏的生活一下子陷入了绝境。 沈氏得知后,便和陈有财商量了起来:“当家的,柳大哥失踪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那件事情就是陈有财干得,他怎能不知?听妻子问起这事,他便不动神色的说道:“听说了,怎么了?” 沈氏叹了口气说道:“他这一失踪,嫂子的生活可就难了。原先咱家有难的时候人家明里暗里可是帮了咱们不少忙,现在她有了难处,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救?你说的倒是轻巧,拿什么救?不要忘了,你是我陈有财的妻子,不是他柳家的人,别成天柳家长柳家短的挂在嘴边,告诉你吧,你做的那些丑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听丈夫这样说,沈氏不由得急了:“陈有财,你血口喷人!告诉你,你要是再敢乱嚼舌头根子我就死给你看!” 说心里话,陈有财对妻子和柳长奎的事情有一多半是自己瞎胡猜的,那一小半则是他道听途说的。那日将柳长奎推进山沟纯粹就是一时上头,事情过后,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听妻子这样说,陈有财不由得有点害怕了,于是便没再反驳。 对这件事没有反驳,不代表他就同意给柳长奎的妻子王氏一些帮助。见他无动于衷,沈氏便说道:“怎么样?刘大哥家里的忙你能不能帮?” 陈有财还是不肯松口。 “你不是想要个孩子吗?实话告诉你吧,我怀上了,我已经找郎中看上了,还是个男孩!你要是答应能帮柳家渡过难关,我就把孩子给你生下来,要是你不肯答应,哼!” 陈有财和沈氏结婚已经好几年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沈氏始终怀不上孩子。此番听到沈氏这样说,顿时喜出望外,为了能给柳家留个后,陈有财答应了沈氏的要求。 在沈氏的帮助下,王氏这才艰难地存活了下来。 十个月后,沈氏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就在孩子出生的前一天,陈有财做了一个梦。 梦中,被他打昏后推下山沟的柳长奎出现了! 被吓醒后,陈有财一夜未眠,满脑子都是柳长奎的影子。 第二天,沈氏生下了一个孩子。 本以为这个孩子的出生能给他带来一丝安慰,可令陈有财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看到孩子的一刹那,他差点吓得灵魂出窍! 孩子怎么和柳长奎长得一模一样? 看到这,陈有财顿时恼羞成怒:“你还说你和柳长奎清清白白,你倒是看看,这孩子到底像谁?” 沈氏低头看了一眼孩子,这孩子明明就和陈有财长得如出一辙,为何陈有财要指鹿为马? “陈有财!我看你是不是瞎了眼了?你睁开眼睛仔细看看!哼!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自从嫁到你们家,我便为这个家操持不休,现如今你竟敢这样污蔑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就抱着孩子死给你看。你不是说这孩子像柳长奎吗?现在我就告诉你,你这样的人就不配有孩子!或许这就是报应吧!”沈氏怒道。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管妻子如何解释,在陈有财的眼中,这孩子就和柳长奎一般无二。到后来,不顾众人反对,恼羞成怒的陈有财便将沈氏母子赶出了家门。 对于丈夫的这般举动,沈氏似乎早有预料,她并没有大吵大闹,而是拖着疲惫的身子收拾起了东西。临出门时,沈氏冷笑着说道:“陈有财,知恩必报大丈夫,以怨报德真小人,我一个女人尚且知道这个道理,你真不是个男人!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吧!”说完,沈氏便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长奎的妻子王氏见沈氏被赶,随即将她们母子接回了家中悉心照顾了起来。 就在沈氏来到她家的这天,消失了将近一年之久的柳长奎回来了! 从柳长奎口中人们得知,那日他被陈有财推下山沟之后并没有死,不久之后就被一个路过的白发老头救了起来。 被救之后,柳长奎的命是保住了,但却失去了记忆。跟着老头生活了半年后,老头不辞而别。在老头住的那间破屋子里,柳长奎发现了满满一箱银子。 有了这笔银子后,柳长奎便做起了生意,短短几个月时间他便狠狠地赚了一笔。期间他又遇到了一位神医给他治好了病。病好之后,柳长奎便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家中。 得知柳长奎死而复生,陈有财顿时吓得灵魂出窍,随即卧病在床,几天之后就一命呜呼! 后来,柳长奎便将沈氏之子认作了干儿子,对沈氏母子是关爱有加悉心照料。一年后,柳长奎的儿子出生。 说来也怪,这两个孩子虽不是一母同胞却胜似亲生,亲如兄弟相互关爱,各自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看到这里,各位或许会问,沈氏生下的孩子怎么会和柳长奎长得一模一样? 其实,这一切都是陈有财心里有鬼所致。 那日夜间,陈长奎做了一夜噩梦,满脑子都是柳长奎的影子,见到孩子时,竟然把孩子也看成了柳长奎,这或许就是心里有鬼的缘故吧! 那柳长奎遇到的白胡子老头又是谁?没有人知道答案! 第76章 为给儿子筹钱,母亲出卖身体,日夜凌辱。儿子:我不孝 明朝晋江县有一位私塾先生,年轻时意气风发,很早就通过了州府的考试,成为了一个有功名的秀才。 秀才的名字叫南宫尘,可是接连三次的科举考试落榜,让他心灰意冷,回乡做了一名私塾先生。 就在南宫尘刚刚考取秀才之时,就有媒婆上门,给他说和亲事。 南宫尘和一名叫冷凝的女子结为夫妻,冷凝自幼喜欢诗词歌赋,可因为时代不允许,只能在家孤芳自赏。 一年后两人有了一个孩子,是男孩叫南宫名,寓意一定金榜题名。可能是父母两人都是文人,生出来的孩子天生对诗词歌赋就感兴趣。 南宫名三岁就会背唐诗,五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就可以写文章了。他在十几岁就通过了州府考试,成为了一名秀才。 看到儿子比自己优秀,这么小就考取了秀才,长大了一定可以考取功名,南宫尘郁郁不得志的心得到了释放,那一天他喝了好多的酒。 可能是压抑的太久了,或是酒喝的太多了,南宫尘没多久就去世了。 家里没有了收入,只能靠母亲冷凝给人家做一些小工,维持家庭生活。为让南宫名安心学习文章,冷凝不得不在自己身上省吃俭用。 南宫名也是争气,学习刻苦,所有人都认为他一定高中状元。 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要开始了,南宫名要离开家到京城考试。母亲为了给他筹集路费,借遍了所有认识的人,可是还是不够。 这一天来了大腹便便的猥琐男人,这个男人当初追求冷凝的男人,可是冷凝没有选择他,这个男人叫鲁达。 鲁达一进门,看见愁眉苦脸的冷凝笑呵呵的说“妹子,哥哥来看你了”! “我不用来你看我,你给我出去”! 鲁达笑意更浓了“我知道你为儿子的路费发愁,我来帮你了。不过前提是你的嫁给我,否则你就看着你儿子,一身的学问没有出头之日吧,哈哈……”! “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我给你时间,想好了就来找我,放心我有的是钱”! 鲁达走了以后,冷凝陷入了沉思,儿子再过几天就要出发了,钱还差挺多怎么办?他不想耽误儿子的前程,这也是他父亲唯一的遗愿。 儿子出发京城的头一天晚上,冷凝做了一桌子菜,给儿子送行,预祝儿子榜上有名。 把准备好的盘缠交给儿子“不用省着花,吃好点,住好些,别委屈自己”! 南宫名向母亲保证“娘,你放心,儿子定会高中,让你跟着我享福”! 儿子走了出发去了京城,冷凝也走了,来到了鲁达的家里,做了一个填房的女人,没有敲锣打鼓,没有明媒正娶,只有鲁达发泄着自己的兽欲。 冷凝为了给儿子筹集路费,答应了鲁达的要求,上门当他的奴仆。 南宫名意气风发,即便在京城里,才子遍地,他都是仰头挺重,高傲无比。 然而意外发生了,放榜时没有他的名字,他落榜了。从高高在上,到名落孙山南宫名经历了大起大落,他接受不了现实。 他在京城里惆怅,不敢回家面对母亲的期盼,不敢回家面对邻居们。直到钱快花完了才要往回走。 走到半路钱没了,好几天没吃饭了,自己也拉不下脸面去要饭,饿晕在路边。 有幸被一名路过的商人救起带回家,喂了点稀饭,这才缓过来。 商人叫元彪,也是刚刚从京城做完生意,返回家途中遇到了南宫名饿晕在路边。 南宫名醒来以后,知道是元彪救了自己,当即表示“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学生南宫名”! “哦,你就是南宫名,在京城我可是如雷贯耳啊,怎么如今这个样子了”! “惭愧,考试落榜,无言回家面见母亲,如今不知该如何是好”! “既然你不愿回家,不如就在我家住下吧,我常年在外,你也可以陪我女儿做个伴,也可以一边学习准备下次考试,你看如何”? “多谢先生大恩,学生愿意”! 实际上元彪有自己的思考,他是个商人,重要的就是眼光,懂得投资。南宫名在学子圈非常有名,早晚会高中,所以提前搞好关系是有必要的。 元彪跟他说的一样,经常不在家。家里面只剩下,他的女儿和下人在家。 他的女儿叫元秋,总是和南宫在一起聊天,她鼓励南宫名,让他走出了落榜的阴性,重拾信心,努力学习,争取下次高中。 一年多的细心接触,两个人有了好感,元彪见时机成熟,就把女儿许配给了南宫名。 南宫名在这边成家了,可是他母亲那边不太好过。 刚开始鲁达不敢对冷凝过分,可是后来京城放榜名单里没有南宫名,这会鲁达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为了报复冷凝当初没有选他,他把冷凝当佣人使唤不过瘾,还时常的在她身上发泄兽欲,无论在何地,哪怕是院子里,旁边有别人,也会扒掉她的衣服,进行侮辱她。 冷凝承受着这些侮辱,她不敢去死,她还没看到儿子,没有看到儿子高中,她忍受着这些侮辱。 三年的时光一晃过去了,南宫名又要出发京城。元秋给他整理着行李并嘱托道“相公,考试不要紧张,你是最棒的,一定会高中,我相信你”! 南宫名看着妻子说“我相信自己,这次一定可以高中,娘子在家等下我的好消息”! 十几年的寒窗苦读没有白费,南宫名高中榜眼,金銮殿上面圣,夸马带花游街。 南宫名被下放到原籍晋江县任父母官,他带上委任状和官印,思想心切。他想把好消息告诉妻子,和妻子分享。 妻子喜极而泣,元秋为丈夫高兴。南宫名在这妻子回乡,他想亲口告诉自己的母亲,他成功了考取了功名。 南宫名带着妻子回到了晋江的家,可是家里锁着门,房子破财,一看就是很多年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邻居们看到了南宫名告诉他“你母亲当年为了给你筹集路费,现在给鲁达家里做奴仆,吃苦受罪呢,你快去解救你的母亲吧”! 南宫名泪目了,他带着妻子先来到了府衙,拿出委任状走马上任了。 然后带着府衙的所有官差,来到了鲁达的家里。他带着人直接冲进去,正好看见母亲跪在鲁达的身边,伺候着他和大娘子在吃饭。 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忍住了。他把母亲从鲁达家里带出来。在府衙的家里,南宫名跪在冷凝的身前嚎啕大哭“母亲,儿子不孝,让你受苦了,儿会让鲁达后悔所做之事”! 旁边的元秋也说“母亲,我是您的儿媳,我会和相公以后好好照顾您的” 冷凝看到儿子出息了,也取了媳妇成家了,她高兴觉得自己受得苦都值得! 第二天,南宫名让师爷把关于鲁达的所有案宗全都掉出来,他发现鲁达这些年为非作歹,欺压相邻。 南宫名发出公告,只要有被鲁达欺压过得百姓,都可以来状告他。没多久不下白人来告状,而且全部是告鲁达的。 后来鲁达被关紧了大牢,家人被遣散,家产被充公,一代恶人落幕了。 做完这些,南宫名带着母亲和妻子,来到了父亲的墓钱,告诉他自己高中当官的好消息。 第77章 寡妇被玷污,不堪其辱寻短见,捞尸人说:棺材铺有问题 许大宝是一个黄河捞尸人,自从他懂事起,就跟着爷爷和父亲在黄河里打捞尸体,当然他也得了爷爷的真传,会降妖镇灵,有几分真本事。 这天,爷仨跟往常一样,划着小船去传说中的“黄河鬼峡”九曲第一湾,准备进行打捞作业。 途中,他们恰巧碰到一对父子撒网捕鱼,只见他们把网撒下去,才片刻工夫渔网就开始下沉。 父子俩以为网到了大鱼,兴高采烈地开始收网,然而,即便他们用尽全身力气,仍无法将网拉上水面。 父亲有些着急,担心把自己和儿子倒拉进水里,急切地喊道:“快放手,赶紧割断网绳,不知道网中是何物,恐有危险。” 儿子有些不舍,他环顾四周,正好瞥见许大宝等人的船只,于是高声呼救:“大叔,大哥,大爷,帮帮我们,这网太重了。” 都是河面上求生存的人,许大宝等人并没有拒绝,而是划着船往他们靠拢,热情地帮他们一起拉网。 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网拖至渔船之上,却发现网中并非他们所期待的巨型鱼,而是一根极为粗壮的楠木。 楠木上面青苔密布,纹理犹如鳞片一般,木头一端还有两个孔洞,宛若两只明亮的大眼睛。 捕鱼的父亲也算见多识广之人,他轻轻拍打着这根粗壮的木头,有些兴奋地说:“上等的金丝楠木,好东西!我这就拿去集市上卖个好价钱,拿钱来感谢各位帮忙。” 许爷爷并没有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乐观,他在木头前徘徊了一圈,然后沉吟道:“此木水泡不坏,火烧不着,容易年久成精呀,最好卖给建庙之人,可以镇压住此物滋长的邪气,否则日后惹大事。” 那位父亲觉得他过于谨小慎微,哈哈大笑道:“世间哪有那么多妖魔鬼怪,那都是虚张声势吓唬人的。” 许爷爷见他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有些恼怒,但也不便发作,只得带着许大宝父子一同返回到自己的船上,准备离去。 那位父亲赶紧赔笑脸,让他们稍作停留,待分完钱财后再离开。 “不必了,我们本来也就是路过帮忙,不求回报。”许爷爷说完,吩咐大宝划船离去。 一路上许爷爷都沉默不语,直到当日回家后,他才把许大宝叫到跟前,严肃地说:“大宝,今日我们从水中打捞上来的那根楠木有妖气,此后多年,你必须要留意这附近的动向,免得妖邪给百姓带来无妄之灾。” 许大宝跟随爷爷捞尸多年,自是见过很多妖邪灵异之事,因此他对于爷爷的话深信不疑。 他明白爷爷的担忧,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承诺:“爷爷,我明白了,我会牢记的。” 事情一晃过去多年,许爷爷已作古,许父也老了。 对于那对捕鱼父子所交易的楠木去向及用途,许大宝并不知情。只要在他的熟悉的范围内,一切平安无事,他便不再为此烦心。 日子就这样过着,这天,许大宝刚刚踏进家门,便听到邻居二柱急促的脚步声。 二柱气喘吁吁地跑进许大宝家,脸上带着惊恐和不安,嚷道:“大事不妙!有人诈尸了!” 许大宝常年跟尸体打交道,听到二柱这话,心头一震。他连忙赶紧放下刚端起来的茶碗,惊问:“谁诈尸了?” “大宝哥,你快去看看吧,全村也只有你能控制死人,那场面太可怕了,我此刻都还心惊肉跳。”二柱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拉着许大宝朝外走去。 “你别拽着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许大宝挣脱了二柱的手,焦急地问道。 二柱一边走,一边诉说着事情的经过。 原来东村的张寡妇是十里八乡的美人,自从丈夫去世之后,她恪守妇道,从来不与不三不四的男人来往。 无奈寡妇门前是非多,惦记她的男人不少,不仅有人明面上献殷勤,还有人暗地里下黑手。 尽管张寡妇素来行事谨慎,小心翼翼,但她仍未逃脱恶人的魔爪。 那天,张寡妇的公婆去走亲戚,她拴好门早早地睡下了,谁知半夜有人爬了她家的墙头,钻到她的床上把她玷污了。 张寡妇性格刚烈,一时想不开便寻了短见,她的公婆回来后,发现她已经没了呼吸,就去镇上白家棺材铺买了一口棺材,想将她安葬。 大家一起帮忙将张寡妇抬到棺材里,待棺盖即将合上之际,她突然奇迹般地坐起身来,挣脱束缚直接往外冲去。 幸亏当时张半仙在场,及时用定魂符镇住,制止了她的行为,然而她仍然在不断地挣扎,似乎怨念深重,难以平息。 二柱说到这里,似乎再次经历了那种场景,令他不禁瑟瑟发抖。 这种事情很少遇见,必须到现场才能知道原因,许大宝加快了脚底下的步伐,很快赶到了张寡妇家。 当许大宝踏进门槛的那一刻,他所感知的并非阴气,而是妖气。他走到张寡妇面前,轻轻触碰她的天灵盖,察觉到她意识深处隐约浮现出妖念,尽管很淡泊,他还是感受到了。 许大宝很是纳闷,这种妖念为什么会出现在死人身上呢?这是毫不相干的两种邪念呀。 他尚未弄清缘由,张寡妇的公婆走了过来,哀求道:“大宝,无论她心中有何怨念,请让她入土为安吧,将她留在家中,实在是瘆人。” 两位老人送走了儿子,又送走了儿媳,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现在出现这样的事情,让他们心里很是惶恐不安。 许大宝只好按照他们的要求,用施过法术的棺材钉牢牢地将棺材四个角钉住,张寡妇这才没了动静。 张寡妇下葬了,可许大宝的心里不再踏实,跟爷爷捞尸这么多年,看到的和自己处理过的灵异事件数不胜数,这次感觉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可他也说不清哪里不一样。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十里八乡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诈尸事件,乡亲们开始惶恐不安,纷纷向许大宝请教各种偏方,以求能够确保自己的平安。 许大宝百思不得其解,说张寡妇心有怨念可以理解,但那些在正常死亡后的人也这样,应该作何解释呢? 他思来想去,开始分析各家的情况,终于发现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最后他一拍脑袋,说道:棺材铺有问题! 许大宝独自去了镇上的白家棺材铺,棺材铺坐落在偏僻的后街,周围除了沙沙作响的树叶,根本没有一个人,显得异常冷清。 许大宝走进去,偌大的房子里有些昏暗,旁边停放着两副做好的棺材,许大宝继续往里走,顿时感到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 他不禁生出几分不适,尽管自己常年与尸体打交道,但这股阴冷之气中有些莫名的敌意,让他不得不警觉起来。 他发现掌柜坐在棺材后面打盹,于是轻咳一声,缓步走上前问道:“掌柜,生意可好?” 掌柜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慵懒地打招呼:“客官,你是需要订棺材?” “不是,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我是捞尸人,如果别人有需要,我可以介绍到你这里来,你可以带我参观一下你这里吗?”许大宝问道。 掌柜听说是长期稳定的生意,脸上瞬间有了笑容,说道:“当然可以。” 掌柜带着许大宝在几间房间转了一圈,给他介绍着木料,做工,价格等等事宜,最后许大宝的眼睛停留在了正房的房梁上。 这根房梁似曾眼熟,尤其是房梁的一端那两个孔洞,像两只深邃的眼睛。 掌柜见许大宝盯着房梁发呆,就饶有兴致地说:“这可是我们铺子里的镇店之宝,是我爷爷当年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许大宝听他这么说,也装出很感兴趣的样子问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奥妙吗?” “这是我爷爷从一个渔民手中收来的金丝楠木,据说当时价值百两白银,有了这根房梁的庇佑,我家的棺材铺曾一度生意兴隆,然而近两年来生意每况愈下,令人惋惜。”掌柜说完叹了一口气,好像责怪自己经营不当。 许大宝明白了,这就是自己当年帮那个渔民打捞起来的楠木,当时爷爷还特意交代过自己,这楠木会成妖,没想到它出水后成了棺材铺的房梁。 棺材铺之前生意好是因为它需要吸收大量的邪气,让身上沾染阴气之人都来这里,可以助它增长灵力。 现在生意不好了,是因为它已经成妖,它把自己的妖气附着在从这里出去的每一副棺材上,四处吓唬别人。 趁掌柜招呼别人时,许大宝暗暗试探了一下房顶的楠木妖,谁知他刚刚出手,恍惚间就看到房梁变成了一条丈长的小龙,张开大嘴朝他扑来。 许大宝一个激灵,赶紧逃出了棺材铺,此刻他才明白,此妖道行太深,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无论如何不能让妖魔当道,否则世间永无宁日。许大宝回到家中,急忙请出祖师爷真武大帝像,按照爷爷教他的方法,虔诚地跪拜。 很快许大宝入定,总算搞明白了楠木妖的前世今生。 很久以前,黄河之畔坐落着一座宏伟壮观的古庙,庙堂之顶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盘卧着四条龙,正脊中央的宝葫芦中放置着一颗璀璨夺目的夜明珠,每逢夜晚,光芒照耀方圆数里,犹如白昼。 庙堂之内也十分气派,大殿房梁乃金丝楠木所制,历经岁月沧桑仍熠熠生辉,殿内供奉着真武大帝等各族祖师爷,神圣庄严。 古庙的香火极为旺盛,不仅附近的百姓经常祭拜,连过往的路人都会纷纷驻足,进去献上自己心中的敬意。 时过多年后,有一天,这里突然乌云密布,雷霆万钧,瓢泼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黄河两岸水势急速蔓延,很快泛滥成灾,古庙被淹没了,只有正脊之顶的夜明珠还在闪着耀眼的光。 这时,一条黑色巨龙从水中跃起,在古庙上空盘旋片刻之后,直接冲向了古庙顶端的夜明珠。 在这千均一发之际,古庙顶上的四条小龙骤然飞出,与那巨龙展开了殊死搏斗。 巨龙威猛无比,四条小龙很快败下阵来。最终,巨龙夺取了宝葫芦中的夜明珠,而古庙在洪水的冲刷之下,轰然倒塌,这根楠木就这样掉到了黄河里。 古庙坍塌后,四条小龙在空中盘旋良久,最终因无处安身,只能飞回了昆仑山顶。 楠木在黄河底沉睡了几千年之后,沾染了妖气,它的心开始活跃起来,终于有一天,它重新浮出水面,悄然钻入了捕鱼人的鱼网之中。 “若欲征服楠木妖,须以原貌复归!”在许大宝苏醒之际,神明的声音回荡在他耳畔,传递着神秘的旨意。 许大宝坐在原地,久久地回味着这句话,“复归原貌”意味着建立庙宇,然而当前四条神龙在昆仑山间游荡,夜明珠亦不知所踪,应该如何着手呢? 思索良久,许大宝也没有想出具体的方案,但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与其坐在这里空想,还不如走出去,或许就能找到更好的办法解决。 他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昆仑山的路途,如果寻得神龙并得到他们的帮助,事情就会变得相对简单。 他划着自己的小船,沿着黄河逆流而上,到达青海境内船不能行的地方,他就弃船步行,他跋山涉水,攀越荆棘,渴了喝冰泉,饿了吃野果,不知经历了多少个昼夜,他终于来到了昆仑山的脚下。 可是偌大的昆仑山,神龙在何处?他想到了小时候爷爷给他讲的故事,神仙都在离天最近的山顶修行,于是他决定爬上昆仑山的最高峰。 山势崎岖,有些山峰甚至无路可行,许大宝只能以树枝为杖,一步步艰难攀登。 白天还好,至少有阳光照耀地面,他能辨明危险之地并避开。然而到了夜晚,漆黑的山林中,没有星光指引,他不仅不敢轻易迈步,还要忍受极大的气温差,稍不留意,便有可能冻死在山中。 幸亏他与众不同的职业,导致他不害怕传说中的那些孤魂野鬼,日头西落,他就找一个背风的山角,点燃干柴,烤一只随手打来的野鸡或者野兔,吃完靠着大树休息。 这天半夜,他正沉浸在美梦中,突然被一阵凄厉的狼嚎声惊醒,他睁开眼睛,只见四周弥漫着无数绿幽幽的目光,像幽灵一样靠近他。 许大宝迅速将几束干柴投入火堆,火势瞬间熊熊燃起。随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把锋利的短刀拿在手里,身体矫健地攀上了靠背的大树。 经过漫长的一夜对峙,直至太阳冉冉升起,那些凶猛的野狼才慢慢离去。 许大宝从树上跳下来,双腿都发软,可他丝毫不敢耽误,只有尽快达到山巅,才能规避同样的风险。 从这以后,许大宝白天不辞劳苦地跋涉前行,夜晚则会早早地点燃一堆篝火,然后爬到一棵足够安全的大树上栖身片刻。 在漫长的坚持后,许大宝终于攀登至昆仑山巅,这里仙气袅袅,风光旖旎,确实是修行的好地方,然而寻找神龙的下落却又让他陷入了困境之中。 许大宝想:心诚则灵!于是他虔诚地三步一磕头,在内心默默祈祷神龙降临。当他磕了九十九个头之后,他的诚心感动了天神,四条神龙真的应运而生,现身在他眼前。 神龙听说古庙中的楠木成妖,正在祸害人间,他们决定跟许大宝下山一起想办法。 神龙驮着许大宝回到了古庙遗址,四龙真的感应到了楠木妖的存在,小青龙愤怒地说:“小小楠木成妖,也敢在人间肆虐,我这就去灭了他。” “你修炼了几千年怎么还是这般急躁,你灭他容易,但楠木乃是古庙的顶梁,失去它,古庙难以修复。所以,我们必须深思熟虑,谨慎行事。”小白龙言道。 “重建古庙,我们必须找回失落的夜明珠,夜明珠当年被渤海龙王四子熬烈劫走,我们先去渤海走一趟。”小黑龙说道。 几条神龙热火朝天地交谈着,完全忽略了许大宝的意见,许大宝深知重建古庙必须得先找回夜明珠,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防止楠木妖再度作祟。 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楠木妖肆意妄为,操控死者,恐吓百姓,使得众人都生活在惶恐不安的阴影之中。 许大宝怯怯地说:“各位神君,在去渤海之前,能不能先控制住楠木妖,让他不要继续祸害百姓呢?” 神龙们觉得言之有理,小青龙说道:“这个容易,你带我去棺材铺,先把他的灵力封存,让他不再作乱就好。” 许大宝将小青龙带至棺材铺,昏昏欲睡的掌柜瞧见许大宝,顿时神采飞扬,笑颜如花地问道:“客官,可是预定棺木?” 许大宝这次不用装了,直接说道:“掌柜,你知道你的棺材铺为什么生意不景气吗?” 掌柜木然地摇了摇头问道:“为何?” “答案就在于这根房梁,你们自以为它是价值连城的传家宝,实际上他是千年楠木妖的化身,此刻正在祸害人间祸害你。”许大宝毫不客气地说道。 掌柜听说是妖怪,不禁浑身颤抖,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说道:“怪不得,怪不得外界传言我家的棺材容易让人诈尸,原来是妖怪作祟,这可如何是好?” 许大宝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说道:“我上次来时就发现了,所以这次特意请来了神君帮忙除妖。” 掌柜听说是神君,扑通一声跪倒在他跟前,泣诉道:“现在生意一落千丈,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维持生计,还请神君出手帮忙。” 小青龙把他扶起来,说道:“带我去看楠木!” 当掌柜领着二人走进正房时,楠木妖早已察觉到了小青龙的踪迹,原本张大的双眼此刻紧闭,也收敛了自己的妖气,企图借此躲过小青龙的追查。 小青龙岂可轻易糊弄,他直接跃上房梁,毫不犹豫地从怀里取出一根半尺长的铁钉,精准地将其钉入楠木之中。 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楠木妖瞬间化作人形,双手紧紧捂住流血的伤口,俯首跪在小青龙面前哀求道:“师兄,我一定悔过自新,求您饶恕我这一次吧。” 小青龙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我在古庙共事千余年,你怎么没有接受祖师爷的熏陶修炼成仙,反而把自己修炼成了一只恶妖?” “我当年落入河底无人问津,在日月的洗礼下,我被冲到了黄河鬼峡九曲第一湾,这里常年堆积着无数淹死的亡魂,久而久之邪气侵染了我,使我沦为了如今的模样。”楠木妖感慨万分地说道。 “我已经用神钉封了你的邪恶之力,此后再不许作恶,你在此等着我们,寻回夜明珠,重建古庙,你亦可重获正义之身。”小青龙说道。 小青龙让楠木妖回归原位,点了他的昏睡穴之后,与许大宝离开了棺材铺。 四条神龙去了渤海龙王府,跟渤海龙王说明了来意,龙王大怒,随即派人找来熬烈,并在他的府邸中搜出了一颗璀璨夺目的夜明珠。 证据确凿,龙王不能护短,当着四条神龙的面,他毫不犹豫地抽出了熬烈身上的龙筋,并把夜明珠归还给神龙。 寻回了夜明珠,许大宝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汇报给官府,当时的知县特别通情达理,立即筹集善款,依照原样重建古庙。 楠木重新回到了正梁的位置,日复一日,在真武大帝的教诲下,最终洗心革面,改邪归正。 自此,有了古庙的护佑,黄河两畔少了很多水患之灾,落水而亡的人快速减少,百姓也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许大宝也不再干捞尸的职业,每天在古庙打扫卫生,接待香客,潜心修行。 第78章 枣树成精,被雷神怒劈成两半,他急忙折断粗枝逃过一劫 明朝洪武二十八年,说起鸡心枣无人不知,开封府新郑县就以盛产此枣而远近闻名。 县里有一个小村子,村里只百余户人家,且以闫姓和辛姓人居多,故此唤作闫辛庄。 村子里到处都是枣树林地,每年到了收获季,满村都飘着香甜的枣香味。 这一年,又到了该打枣的时候,看着满树的大红枣,张老汉却愁苦满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老汉并非闫辛庄本地人,而是闫辛庄东部偏北半日脚程的孟庄人。他家世代为枣农,但每隔一代人就要举家搬迁一次。 张老汉他爹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把已经娶妻生子的他叫到床前,告诉他等自己咽气后,立刻收拾东西搬家。还没等张老汉开口问该搬去哪里,他爹已经撒手人寰。 张老汉在料理他爹后事后,就谨遵父命准备收拾东西搬家。在他收拾他爹的遗物时,在箱柜的最底层找到了一个红布包裹,包裹里有一柄木剑。 那柄剑有尺把长,通体红木,木质坚硬,剑身打磨得油光锃亮。剑柄处还用很细的刻刀,雕了一条栩栩如生的游龙。柄底有一个弧形小孔洞,但并没挂任何饰物。 张老汉拿着剑翻过来调过去仔细瞧了瞧,这莫不是一把雷击枣木剑吗? 凭他多年种枣的经验,此木定出自至少百年以上的多年生枣树,且此剑必是雷击木所制而成。 可张老汉从没听爹说起过这柄木剑。他再一翻包裹,里面还有一个酒葫芦,打开葫芦口,满屋里便酒香四溢,这是他爹生前最喜欢喝的枣花酒。 张老汉从不饮酒,于是就把酒葫芦又重新盖上放置一旁。酒葫芦下面还有一张画,画上是一个美男子的侧面图,男子正手擎一只巨枣。那颗枣竟比男子的头还大了三圈不止! 张老汉看着画忍不住咧嘴笑了,世上哪有这么大颗的枣?他心想,爹爹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这样一幅奇怪的画。既然是爹爹留下的东西,又占不下多大地方,就一并带上好了。 妻子辛氏见张老汉不停地打理家什,忍不住问张老汉要搬去哪里。张老汉也不知该何去何从,常言道:树挪死,人挪活。他想先去县城里走走看看,保不齐会有比种枣更好的出路。 见丈夫没有头脑,辛氏提议道,若非搬不可,何不就搬到闫辛庄?在那里他们还可以重操旧业。毕竟,她的娘家就在闫辛庄,有她娘家人照应,总好过去人生地不熟的县城。 张老汉一听,此话甚是有理,便欣然答允。于是,两口子领着五岁的儿子丑儿便搬到了闫辛庄。 到村不久,张老汉才发现,妻子的娘家虽和闫姓并驾齐驱,可远远不及闫姓人家兴旺。 这兴旺可不是说人丁兴旺,其实姓闫的人并没有姓辛的多,可整个村里的林地几乎都归在闫家人手里,特别是枣树地。只有二十郎当岁的闫彪,竟掌管着整个闫氏家族。 可想而知,张老汉并没借着辛氏娘家人的任何照应。他靠租种闫家的枣林,凭自己的一双老手撑起了新家。在他的辛苦劳作下,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一晃十年过去,眼看着儿子丑儿一天天长成了大小伙子,张老汉就算再累也很开心。张老汉前几年经管的枣林收成极好,今年他就把攒下的所有银子都拿出来多租了一片林地。 闫彪看张老汉能干又按时交租,就只收了他八成的租金,还说余下的租金让张老汉卖了枣子再给他也无妨。如此一来,张老汉就又多租了几颗枣树。 他整日在林间挥汗如雨,可没成想,以往成熟时又香又甜的枣子,今年却香甜全无。还是馋嘴丑儿偷吃了一颗才发现,这些看起来又红又大的枣,吃起来却犹如嚼棉花一般。 这样的枣如何能卖出去呢?枣子卖不出去,就没法交租钱。闫彪一早就派人来拉走了丑儿,还放下话说,一天交不上租钱,丑儿就要给闫家当一天苦工。 丑儿在被拉走之时,冲着家门大声喊,让爹娘不必为他担心,他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可辛氏还是哭红了眼,张老汉则偷偷跑到枣林里抹眼泪。 丑儿到了闫家后,整日没白没黑地在府上的枣林里干活。闫府自家的枣林比张老汉租的林地要大上好几倍还不止。让丑儿更吃惊的是,枣林最东边那颗巨大的枣树。 枣树的树干自下而上从中分作两半。一半只剩部分残骸,另一半则仍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馋嘴丑儿偷吃了一颗树上的枣子,他发现那棵树上的枣香甜可口、软糯绵密,真是枣中之极品。 与丑儿一起干活的,还有几个和他般般大的小伙子。只言片语间,丑儿得知并非他一家的枣子不香不甜,全村的枣树似乎都生了病。那几个小伙子家也和他家如出一辙。 为何闫家枣树上的枣却如此香甜?丑儿觉得这件事定有蹊跷,莫不是闫彪从中做了什么手脚来欺压村民? 既然已身入虎穴,必要探个究竟!他打定主意后,便留心闫府里的一举一动。 闫彪家够宽敞可并不奢华,府里只有一个管家也姓闫,据说是闫彪的一位堂兄。闫彪的夫人陈氏,只在内院走动,从不见她外出。他并没有任何妾室,膝下也无半个儿女。 一段时间下来,丑儿并没发现闫彪有何异常举动,只一件事让他觉得奇怪。那就是,总有一位男子在深夜造访闫府。 这位男子只要一到府上,闫彪必在枣林间摆上好酒好菜伺候,还独自陪酒一直到次晨方才罢休。 丑儿知道,闫彪拿来招待客人的酒是枣花酒。他爹张老汉曾经说过,他爷爷生前最喜欢喝枣花酒。爷爷过世时还留下了一葫芦这种酒,他小时候好奇心强又馋嘴,还偷喝过一口。 为此,丑儿的小屁股还挨了张老汉一顿板子。这枣花酒的醇香他怎会忘记呢?可闫彪的枣花酒定然没有爷爷葫芦里的酒好喝,对此他一闻便知。 张老汉虽不饮酒,却十分会酿制枣花酒,这全都是张爷爷生前传授他的。张老汉早早就把酿酒秘方告诉了丑儿,他认为除了种枣之外,这也是张家能够生存下去的另一门手艺。 和张老汉不同,丑儿更看重酿酒的手艺。或许是因为他的馋嘴,丑儿酿出来的枣花酒,在口感味道上已经可以和他爷爷当年酿的酒相媲美了。 这天夜里,丑儿听说男子正在枣林间饮酒。他等别人都鼾声如雷后,偷偷爬起身跑到枣林旁观瞧。此时,闫彪已不胜酒力醉倒桌上,只那位男子仍在自斟自饮。 “此酒本应天上有,奈何闫君不喜饮!” 男子拿起酒杯对树当歌,他的侧脸正对着丑儿。丑儿心里一惊,这幅画面他一定见过!丑儿一拍大腿,爷爷包裹里留下的那幅画不正是这个人吗? “是谁在那里?”男子听见了丑儿拍大腿的声音,回转身形朝着黑暗中的丑儿问道。 “糟了!”丑儿拔腿就想跑,可他的腿哪里还听使唤。 “不必惊慌,我已瞧见你了,你何不过来与我痛饮三杯?”男子缓缓说道。 “这酒没啥喝头,不喝也罢!”跑不动干脆不跑了,丑儿一骨碌站起身,大摇大摆来到男子面前。拿起酒杯闻了闻,一脸嫌弃地说道。 “哦?你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酒吗?”男子微微一笑。 “那是自然!”丑儿一拍胸脯说道,“都不用说我爷爷,我酿的酒就好过这个酒!” “小小娃娃休要口出狂言!”男子放下杯中酒,一甩衣袖说道,“你何不将酒拿来,我一尝便知优劣。” “我,我!”丑儿搔着后脑勺,低头看了看醉倒的闫彪。 “怎么?拿不出来吗?哈哈哈……”男子笑着说道。 “还不是这个家伙!”丑儿一急,指着闫彪说道,“他让我回不去家,自然无法拿酒来啊!” “哦?”男子低头看了看不省人事的闫彪,又抬头看了看丑儿,“为了品一品你的酒,闫君得罪了!” “拿上你的酒!”丑儿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已经站到了自家的酒窖里。耳畔传来男子的声音,他随便抱起一坛自酿的枣花酒。顷刻间,他又回到了男子所在的枣林。 “怎么会?”丑儿抱着酒坛,犹如梦幻般呆呆地立在当地。 “嗯……”男子上前一步就揭开了酒坛盖子,大吼一声,“好酒!” 他可不管呆若木鸡的丑儿,拿起酒坛也不往碗里倒,直接倒进了自己的嘴里。咕嘟咕嘟,一坛酒不一会儿就一滴不剩地进了男子的肚子。 “啊……嗝……” 男子喝完酒后,咂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嗝,回头笑着拍了拍还没缓过神来的丑儿,他一边唱一边踱着步子走进了枣林深处。 鸡鸣破晓,丑儿才意识到天快亮了。他低头看了看,幸好闫彪还在熟睡中。丑儿赶紧跑回柴房,闫管家已经在叫他们起床开工了。 “你小子跑哪去了?”闫管家看到丑儿进门,没好气地问道。 “我,我尿急!”丑儿揉了揉蓬乱的头发,假装伸了个懒腰,嬉皮笑脸地说道,“嘿嘿,比管家你还早起了一步。” “你们这些臭小子,别跟我耍什么花样,”闫管家绷着脸,一甩手里的小皮鞭,“都去好好干活!让我看到你们偷懒,有你们好看的!” 丑儿日间边干活边琢磨昨晚的事,那男子到底是谁?爷爷为何会有他的画像?他又为何来闫府喝酒? 而且,此人定有法术在身,否则如何将自酿美酒搬来此地?不成不成,一定得设法回家一趟,向张老汉问个究竟。 “醒醒,爹,快醒醒!你还记得爷爷留下的那幅画吗?”丑儿当晚就冒险回到家,推醒了熟睡中的张老汉。 “儿子,你咋回来的?”张老汉迷迷糊糊醒转,不知丑儿如何逃出虎口,“什么画?别说这些了,爹马上带你离开此地,我们远走高飞!” “不,爹!”丑儿一本正经地说道,“闫家定有蹊跷,我看到了爷爷那幅画上的人。爹,你可知道那是何人?和我家又有何关系?” “那个人?”张老汉哪里知道竟真有其人,况且张爷爷临死前对此只字未提,“我也不晓得他是何许人。” “儿啊!我的丑儿!”辛氏闻声醒来,见到儿子恍若隔世,瞬间哭成了泪人。 “娘,你别哭!”丑儿见辛氏哭得死去活来,忙安慰道,“丑儿自有道理,你休要如此悲伤。爹娘,我要回去了,你们多多保重!” 丑儿见张老汉当真毫不知情,只得忍痛离开家门。他临行前抱走了两坛自酿枣花酒,心想或许能派上用场,又再次潜回闫家。 好巧不巧,他刚走到枣林边,就瞧见那位男子急匆匆迎面而来。丑儿往他身后一瞧,闫彪并没在林间为他摆酒筵宴。 于是,丑儿抱着酒坛大踏步迎了上去。 “今天我请你喝个够!”丑儿说着话,把一只酒坛递给男子。 “哦,不巧不巧!”男子停下脚步缓缓说道,“我有急事无心饮酒,改日定和小兄弟一醉方休。” 男子推回酒坛,拔腿便行。丑儿哪里肯就这样放走他,便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男子用力一甩,丑儿竟将他的衣袖给扯了下来。 “唉呀!这可如何是好?”丑儿见自己太过鲁莽,觉得实在过意不去,可男子已扬长而去。 丑儿无奈,只得将衣袖收入袖袋,又将两坛美酒藏到枣林东头的大枣树底下,方才赶回柴房。 丑儿刚刚迷迷糊糊似睡非睡,闫管家就拿着小皮鞭来催他们起来干活了。只因丑儿起得慢了一步,后背就挨了狠狠一鞭子。 “唉哟!”丑儿尖叫道,“闫管家,你下手可轻点!” 丑儿这一句不经意的话,可惹恼了闫管家。小皮鞭噼噼啪啪雨点般落在丑儿的背上、身上、胳膊上和腿上,直打得他叫苦不迭。把一屋子人也吓得不轻,竟没人敢上前拉一把闫管家。 他不明白,闫管家虽然手里总掐着条小皮鞭,可尽管日里常和他嬉皮笑脸,从没动过谁一根毫毛。 今天这是怎么了?真是祸从天上来啊!丑儿也只能自认倒霉。他咬咬牙,就算浑身都疼也没吭一声,只是闷头做事。 其他人一见闫管家如此这般,也都乖乖干活,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接连数日,闫管家都是挥鞭相向。丑儿再也没见到那位男子来家里做客,连闫彪也没有归家。这天夜里,丑儿想,不如拿出私藏的美酒喝上几口。一来可以缓解连日的疲劳,二来还可减轻身上的鞭痛。 深夜,丑儿偷偷到了大枣树下,掏出酒坛,揭开坛口就猛喝了几口。喝罢,他抹了抹唇角,打算再将酒坛藏回去。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在他的左肩上拍了拍。 “啊!”丑儿丝毫没听到任何脚步声,怎会有人拍自己? “小兄弟,莫怕莫怕!”原来却是那个多日未见的男子,正蹲在丑儿身后。 “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吓死我了!”丑儿摸着胸口喘了一口气。 “我闻到酒香才忍不住出来见你,你倒怕起我来了。”男子哈哈一笑。 “谁怕你?”丑儿故作镇定地说道,“莫不是你怕了?多日未敢露面!” “啊哈哈哈……”男子爽朗地笑了一阵,接着说道,“你倒像我的一位老友,人像,酒更像。来来来,休提其他,你我今日不醉不归!” 男子说着就和丑儿一人一坛痛饮起来。此次丑儿拿的可并非第一次时那坛普通的酒,而是掐头去尾只留酒身的酒中之精华。 丑儿喝惯了自酿酒,顶多有些似醉非醉。男子此次却有些不胜酒力,只见他昏昏忽忽、摇摇摆摆。丑儿还在指着他大笑不止时,男子一骨碌趴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丑儿叫了半天也不见男子醒来,只那一身白衣迎风抖动。他忽地想起,男子的一只衣袖还在自己怀里。他便起身去拉男子,想把衣袖送还给他。 “怪哉!”丑儿伸手去掏衣袖时,怀里却只有一把烂树叶,衣袖竟不翼而飞。 他低头又想去拉男子,男子却不见了。地上只有一堆烂树叶,丑儿扒拉开树叶看到一颗硕大的红枣,那红枣至少比他的头还要大三圈! 丑儿一见大吃一惊,微醉之意全无。这红枣不也是爷爷那幅图上的红枣吗?男子难不成就是红枣? 正当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际,红枣竟开口说话了。 “小兄弟,实在是好酒啊!”红枣摇摆了几下又变成了男子。 “你,你是?”丑儿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不瞒你说,我就是枣树精!”男子直言不讳地告诉丑儿,“你可姓张?” “不错!”丑儿答道,“我姓张名丑儿。” “你家可有一把枣木剑?” “正是!” “那就对了!那就对了!” 原来,枣树精本是玉皇观枣台下的一颗千年枣树。在若干年前就已得道,可随意幻化人形。但他贪恋人间美酒,不想飞升成仙。 张家祖上当年就在观枣台下种枣树。枣树精和张家祖上交情匪浅,只因张家酿制的枣花酒最和他的心意,故此流连,不忍离去。 仙界得知枣树成精,便派出雷神。枣树经历几道天雷后,被一劈两半。雷神以为枣树必死无疑,便回天庭复命去了。 谁知,次日张家祖上见枣树被毁心痛不已,大骂天雷毁他枣林。随后,他将枣树连根挖起,移栽至现在的闫辛庄内。在他的精心呵护下,次年枣树又枯木逢春,一半竟又开始抽枝发芽。 枣树精虽失去了幻化人形的能力,但元神仍可自如游走。张家祖上大骂天雷的消息,不知如何被雷神得知。雷神大怒,要找张家人算账。 枣树精闻此消息后,劝张家祖上速速逃命。他急忙折断自己的一根粗枝,制成一柄雷击剑赠予张家。此剑或可让张家逃过一劫。 张家祖上听从枣树精的话,离开了闫辛庄。为了避免枣树精因此再遭劫难,张家每隔一代就要搬家一次。 雷神虽说下狠话,可却没能找到张家人,时日一长,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枣树精保下了张家的后人,可也失却了美酒。张家人走后,闫家人接管了大片的枣林。闫家偌大的家业,竟无人喜欢饮酒,这让枣树精郁郁寡欢。 闫彪的到来,让枣树精又重新燃起了对酒的喜好。其实,丑儿见到那个醉卧不行的闫彪并非真闫彪,而是枣树精自己幻化出来的假闫彪,真正的闫彪却是闫管家。 偶然有一次,枣树精因贪杯变成了巨枣,正让闫彪看个正着。闫彪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暗自观察后发现,自家园里的枣树竟然成了精,他岂有不利用之理? 闫彪推测枣树精嗜酒如命,故此便从各地买来美酒好生款待于他。枣树精也乐得如此,故而整日呆在闫彪府内,和他把酒言欢、对树当歌。 在闫彪的利诱下,枣树精也上了当。枣树精说自己能让此地的枣树结出的枣子变得更加香甜可口。 闫彪便说,变香甜有什么了不起,他绝不能同时将他园子里的枣子变得香甜可口,而将园子外的枣子变得臭不可闻。 枣树精一听,闫彪竟如此小瞧自己!一气之下,他把脚一跺,园内的枣子当真变得香甜可口了,园外的枣子虽并没变得臭不可闻,但却都丧失了原有的香甜。 枣树精对此洋洋自得,闫彪也表示大写的佩服。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上了闫彪的当。 闫彪用此法来欺压租枣林的村民,不仅加收租金,还拉来不少免费劳力。 丑儿第一次偷偷看枣树精喝酒时,枣树精才恍然大悟,闫彪当真耍了自己。自从他施法变了枣子的味道后,真闫彪就已不再邀他喝酒,他为了安慰自己才变出假闫彪来陪自己。 听丑儿说自己无法回家后,枣树精找到闫彪,告诉他自己决定收回法术,把孩子们还给村民。可闫彪要挟他说,若把枣子变回原来的样子,就将他这颗老不死的枣树连根铲除。 枣树精一听闫彪发了狠话,也有些心有余悸。第二次撞到丑儿的时候,他正慌忙赶回枣树林,元神回归到枣树上,以防闫彪出其不意砍了他的根。 枣树精一五一十把事实真相告诉了丑儿。丑儿此时才知道,原来枣树精竟和自己一样是个馋嘴精!丑儿想到此处呵呵傻笑了起来。 枣树精却没有笑,他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口中还振振有词,在地上一会儿跺脚,一会儿转圈。丑儿也不知他在念叨个啥玩意,还以为他仍在耍酒疯哩。 “丑儿,过不了几天你就可以回家了!”枣树精停下来后,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丑儿开心得直跳脚。 枣树精说得没错,三天后丑儿就回了家。分别多日,辛氏和张老汉见到儿子后,都喜极而泣。 丑儿一问才知,原来三天前自家枣子一夜之间变得更加香甜无比。张老汉马上挑着枣子出去卖钱,这才有银子换回丑儿。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张老汉老泪纵横,可他高兴作罢不免又叹了口气。 “爹,丑儿已经回来了,你为何又在叹气?”丑儿不知张老汉因何惆怅。 “听说,闫彪少爷要砍掉所有枣树,不知日后该如何讨生活。” “他因何要砍枣树?难道……”丑儿稍加思索便知,此事定和枣树精有关。他掉头就往外跑,“爹,娘,我去去就来!” “你又要去哪?” 丑儿身后传来爹娘的呼喊声,可他已无暇顾及二老,径直朝着闫府奔去。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 闫府的大门敞开着,府里上下竟没一个人影。林地里的枣树已全部被砍倒,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林东那棵巨大的枣树更是惨不忍睹,不只被连根拔起,树干还被截做数段,枝叶也被一掠而光。 丑儿一下子扑倒在枣树上痛哭起来。丑儿实在不明白,这狠心的闫彪,不给村民出路,难道还要断了自己的活路吗? “小伙子,你因何而泣?”丑儿身后不知何时立了一位须髯皆白的老者,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丑儿不知如何答话,他心里很复杂,因为他在为很多事而流泪,为家,为枣树,更为枣树精。 老者走上前,从枣树精的枝干上折下一根还算完整的枝条,用手指自上而下轻轻划过,又指向枣树,只见一道红光从枣树射向了枝条。 “你将这枝条复种此地,不出三年又是一棵上好的枣树。”老者将枝条递予丑儿,“你张家也不必劳碌奔波,只管常住此地便了。” “闫彪会砍掉村里所有的枣树,”丑儿接过枝条,边想边说道,“我爹说继续留在此地恐怕无法度日。” “哈哈哈……”老者倏忽之间不见了踪影,他的话却留在了天地间,“此地再无闫姓,你只管继续种枣吧。” 老者消失后,丑儿还没完全明白过来。想那闫姓偌大的家业,怎会再无闫姓? 他摇了摇头准备先把枣树种下,再回家和爹娘商量去留。可他一回头却见之前被砍倒的枣树,竟然都好端端地立在当下!只那棵巨大的枣树仍残枝遍地。 丑儿忙把老者递给他的枝条小心翼翼地种到地上,当他走出闫府时下意识回看了一眼。这一望让丑儿大吃一惊,府门上的两个大字已变成了张府! 远处正有一群人簇拥着张老汉和辛氏,敲锣打鼓地把他们接进了府门。三年后,枣树精的枝条在丑儿的照顾下,抽枝散叶、开花结果,结出的枣子各个饱满圆润、香甜软糯。 从此,张家定居在闫辛庄,子孙越来越兴旺,故村子也改称张辛庄。丑儿的儿女们时常会看到爹爹和枣树对饮,将一杯枣花酒散在树前,然后哈哈大笑。至于闫家人因何消失,至今无人能知。 第79章 爷爷洗澡,8岁孙子往浴桶里放蛇:前世你曾这样对俺娘 孙子出生后,李大锤做了爷爷,他简直乐开了花。 可日复一日,孙子渐渐长大,李大锤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且一看到孙子,都总会战战兢兢的。 孙子名叫李宝儿,一直以来,李大锤把他当成宝贝一样疼爱着,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李宝儿却从未对李大锤笑过,甚至看李大锤的眼神都总是冷冷的,充满了敌意。 在李宝儿一岁多的时候,有次李大锤喂他吃红薯,他竟然一口咬住了李大锤的手指头,死死地咬着不松口。李大锤疼得嗷嗷直叫,之后若不是家人及时阻止,李大锤的手指头非得被咬掉不可。 即便如此,李大锤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也没往心里去,毕竟是自己的孙子嘛,被咬的再狠,他照样疼爱孙子。 可往后的日子里,李宝儿渐渐长大,类似这样的事情竟越来越多。比如在李大锤睡觉的时候,李宝儿会偷偷把一杯热茶倒在李大锤的脸上,李大锤顿时一声惊叫,整张脸瞬间被烫的通红,疼得龇牙咧嘴。 还有的时候,李宝儿会趁着李大锤不注意,悄悄拿着燃烧的蜡烛,点燃李大锤的衣服,最终导致李大锤被烧伤。 还有一次,那是在李宝儿五岁那年,有次李大锤坐在河边钓鱼,李宝儿则跑过去狠狠推了李大锤一把,李大锤摔了个趔趄,险些跌进河里。且说这条河水流湍急,掉下去就没命了…… 李大锤一次次被孙子伤害,时间一长,他看到孙子,不禁有些胆战心惊的。可他依然疼爱孙子,在他心里,就认为孙子调皮,对爷爷并没有什么恶意。 直到李宝儿8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李大锤才彻底震惊了,他万万没想到,孙子竟然拥有前世的记忆。 那天晚上,李大锤在外忙完,回到家便洗了个热水澡,谁知正洗的舒服,这时8岁的李宝儿突然跑进来,边跑边喊:“爷爷,我送你一样东西!” 结果还没等李大锤反应过来,李宝儿就从兜里掏出一物,迅速扔进了浴桶里,李大锤着实一愣,随即朝着桶里一看,顿时吓得“妈呀”一声,继而连忙从浴桶里跳了出来。 原来,李宝儿往浴桶里扔了一条蛇,还好李大锤逃得快,不然非得被蛇咬不可。随后,李大锤平复了一下受惊吓的心,故作镇定道:“宝儿啊!你怎么能拿条蛇放进浴桶吓爷爷呢?以后可不许这么干了啊!” 话音落,只见李宝儿瞪了李大锤一眼,随即冷声道:“你忘了吗?前世你就曾这样对俺娘!”闻听此言,李大锤的心猛地一颤,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呆愣良久,李大锤才回过神来,之后他结结巴巴问李宝儿:“你……你是……已逝的赵铁蛋?你……投胎到了我家?” 听了李大锤这番话,李宝儿的眼中泛着泪花,重重点了点头。 一时间,李大锤的心跳加速,脑袋嗡嗡直作响。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百般宠爱的孙子,竟是死去的仇人来投胎。 那么,李大锤和赵铁蛋一家人到底有什么仇呢?这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 一直以来,李大锤是出了名的恶霸,他是个生意人,靠着不正当手段发了家,经常是欺行霸市,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十里八乡的村民一提起他,都恨得牙根直痒痒。 二十年前的一天,李大锤到山上打猎,回来的途中,遇到一俊俏的小娘子。只见这位小娘子走在崎岖的山路上,突然一声惊叫,继而连连后退。 见势,在后面的李大锤不禁好奇地问道:“小娘子,你这是怎么了呢?” 闻听此言,小娘子抬头看了李大锤一眼,随即伸出手,战战兢兢往前一指,说道:“蛇,那里有条蛇,我最怕这东西了!” 话音落,李大锤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一条大青蛇横在了狭窄的山路上,挡住了这位小娘子的去路。 一时间,李大锤哈哈一笑,随即找了根木棍,走上前把那条蛇赶走了,替小娘子解了围。之后一番攀谈,才知这位小娘子名叫香云,就住在山脚下的那间小木屋里。 且说两人道别后,李大锤的脑海里时常浮现出香云的模样,见此一面,他便看上了香云。虽然李大锤已有家室,但他经常在外寻花问柳,只要他看上的女子,就没有得不到的。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香云竟是个例外。 之后的日子里,他曾找过香云好几次,但无论怎么诱惑,香云就是不上钩,并且明确向他表示,说自己已是有夫之妇,虽然丈夫外出做工已一年未归,但自己绝不会背叛丈夫。 眼看着这么娇滴滴的小娘子,就是得不到,李大锤的心里直痒痒,最终决定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这天他来找香云,见香云正在屋后的菜园里摘菜,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香云。香云受到惊吓,连声呼救,并拼命挣脱他的双手。 这个时候,香云的儿子赵铁蛋,闻声从屋里跑了出来,见有人欺负娘亲,他飞一般冲过去,就对着李大锤一顿拳打脚踢。 虽然赵铁蛋才仅仅是个15岁的孩子,但在母子俩的对抗下,李大锤逐渐支撑不住了,于是落荒而逃。 话说一向霸道的李大锤,哪里吃过这样的亏?他不禁越想越气,于是就在当晚,他抓了一条毒蛇,装进麻袋里,之后直奔香云的家。 到了门口,他气势汹汹破门而入,此时正赶上香云在洗澡,见他闯进来,香云吓得一声惊叫,可还没等呼救,李大锤就一把将麻袋里的毒蛇丢进了浴桶里…… 顷刻间,只听香云连声惨叫,不大会儿就没了动静。然而等到赵铁蛋赶来,香云已中毒身亡。 见李大锤害死了娘亲,赵铁蛋发疯般与李大锤厮打在一起,但他终究是个孩子,被李大锤几拳打趴下之后,李大锤便抓起浴桶里的毒蛇,放在了赵铁蛋的身上…… 最终,赵铁蛋也被毒蛇咬死了,李大锤这才罢休,之后扬长而去。 本来李大锤以为这事儿办得滴水不漏,大伙都会认为香云母子俩是中了蛇毒而亡,但他万万没想到,这赵铁蛋死后,竟然来投胎做了自己的孙子。 话说回来,即便李大锤得知了李宝儿的前世就是赵铁蛋,知道他是来报仇的,但他仍不愿伤害李宝儿,始终把李宝儿当成自己的心头肉。 直到后来有一次,李宝儿偷偷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去捐给了穷苦人,李大锤得知后,当场气到吐血,倒地而亡……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做人必须得把心摆正,绝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伤害别人就是伤害自己,因为善恶到头终有报,所以,做个好人比什么都重要! 第80章 书生树下睡觉,梦见俩仙女说话,他醒来挖了亡母的坟 宋朝时期,苏州有个叫秦浩之的书生,他年方十八,为人懒惰,非常贪图享乐。秦浩之刚出生就没了母亲,父亲秦老汉独自将他拉扯成人,秦老汉每日辛苦赚钱,将秦浩之送去书院读书,只希望他能出人头地,秦浩之却不好好读书,经常拿着秦老汉的血汗钱胡吃海喝,秦老汉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那一年夏天,秦浩之逃学来到外面玩耍,他玩得累了,便来到书院后面的小树林,靠在一棵大树下睡觉,不料他睡着以后,竟然梦到两个穿着紫色衣裙的仙女。那两个仙女从天上飞下来,直接落在秦浩之靠着的那棵大树上,她们并排坐在树枝上,讨论着仙界发生的奇闻趣事。 秦浩之听得津津有味时,那两个仙女忽然话锋一转,直接说起了秦浩之,其中一个仙女指着树下的秦浩之咬牙切齿道:“秦浩之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秦老汉为了他终身未娶,他却不思进取,拿着秦老汉的血汗钱随意挥霍。” 另一个仙女叹息着说道:“秦老汉也是可怜,他当初好心收养秦浩之,没想到却养了一个麻烦,一把年纪了还要为秦浩之操心。” 秦浩之听见那两个仙女的话大吃一惊,他明明是秦老汉的亲生儿子,这两个仙女为何说他是被秦老汉收养的?秦浩之记得父亲曾经对他说过,母亲刚生下他就去世了,逢年过节时,父亲还会带秦浩之去亡母坟前烧香拜祭,难道父亲一直在欺骗自己吗? 秦浩之很想向那两个仙女问明真相,可他身在梦中,根本说不出一句话。过了一会儿,秦浩之看见那两个紫衣仙女飞走了,他也从梦中醒了过来。秦浩之醒来以后,想着那俩仙女在梦中说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秦浩之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他和秦老汉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秦老汉身材矮小,皮肤黝黑,长着一双小眼睛,秦浩之却生得浓眉大眼,皮肤白皙。秦浩之想到这里,心中莫名有些不安,难道自己和秦老汉真的不是亲父子? 秦浩之为了验证梦中俩仙女的话,他立刻跑回家中,找到秦老汉询问真相。秦老汉面对秦浩之的询问,只是笑着对他说:“你在哪里听到的胡话?你就是我的亲生儿子,虽然你长得不像我,但是你长得像极了你死去的母亲,你的母亲肤白貌美,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你与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秦浩之见秦老汉说这些话的时候,根本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就知道秦老汉没有说实话,于是他追问秦老汉道:“爹,我娘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她姓甚名谁,生前最喜欢吃什么,最喜欢什么颜色,这些您还记得吗?” 秦浩之追问的都是细节问题,秦老汉根本回答不出来,他沉默了好半天才对秦浩之说道:“你娘去世多年,我早已忘了她的模样,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秦老汉说完这句话,径直转身离开了,秦浩之看着秦老汉的背影,更加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为了查明真相,秦浩之立马来到秦家祖坟,直接挖开了亡母的坟。秦浩之挖开亡母的坟以后,顿时傻眼了,他发现那座坟里只有一个空棺材。 秦浩之看着空空的棺材,更加确定自己不是秦老汉的亲生儿子,他将秦老汉拉到这座空坟面前,含泪询问秦老汉道:“爹,您说这座坟里埋着我的母亲,可这座坟里只有一副空棺材,您就实话实说,我究竟是不是您的孩子?” 秦老汉没想到秦浩之为了查明真相,竟然直接挖开了这座坟,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隐瞒秦浩之,便含泪对秦浩之说明了真相。原来秦浩之真的不是秦老汉的亲生儿子,而是秦老汉从河边捡来的,当时秦浩之还是一个襁褓婴儿,被人丢弃在河边,秦老汉见他可怜,便好心收养了他,并给他取名叫秦浩之,将他当成亲生儿子抚养。 秦老汉相貌普通,家境贫寒,他收养了秦浩之以后,将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了秦浩之身上,便没有钱再娶妻,他也担心自己娶妻以后会让秦浩之受委屈,便终生未娶。 秦老汉表示,秦浩之三岁时,见别的小孩子都有母亲,经常缠着自己要母亲,秦老汉没有办法,只好买了一副空棺材埋在祖坟里,并谎称秦浩之的母亲早就去世了。秦老汉为了让秦浩之相信自己的话,逢年过节就带着秦浩之去那座空坟前祭拜,秦浩之便再也没有提起过母亲的事情。 秦老汉一直没有对秦浩之说明真相,是担心秦浩之知道真相后无法承受,没想到秦浩之为了查明真相,竟然挖开了这座空坟,直接揭穿了秦老汉的谎言,秦老汉知道这个秘密瞒不住了,这才对秦浩之说明真相。 秦浩之听秦老汉说明实情,才知道秦老汉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他“扑通”一下跪在秦老汉面前,声泪俱下道:“爹,你为我这个没有血缘的孩子,辛苦付出了一辈子,我却用你的血汗钱胡吃海喝,是我对不住你!” 秦浩之说着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秦老汉急忙拉住秦浩之的手,心疼地说道:“孩子,你我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做了那么多年的父子,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现在你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果你要离开,我也不会怪你。” 秦浩之担心秦老汉误会自己要离开他,慌忙解释道:“爹,我被亲生父母丢弃,可见他们并不想要我,我也不准备去找他们,您养了我这么多年,我以后还要给您养老,我是不会离开您的。” 从那以后,秦浩之一改之前的性格,他刻苦读书,再也不逃学贪玩,在他的辛苦努力下,他最终考中功名做了官,凭自己的努力让秦老汉过上了好日子。 秦浩之考中功名那晚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那两个紫衣仙女,紫衣仙女在梦中告诉秦浩之,她们给秦浩之托梦,就是为了让秦浩之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紫衣仙女表示,她们知道秦老汉是好人,不忍心看着秦老汉为秦浩之辛苦一生,却养出一个只知道玩乐的儿子,她们让秦浩之知道真相,也是为了激励秦浩之努力进取。 秦浩之在梦中向那两个紫衣仙女磕头道谢,毕竟没有紫衣仙女托梦引导他查明真相,他也不可能改过自新,更不可能考中功名。后来,秦浩之再也没有梦到过那两个紫衣仙女,他娶了一个贤惠温柔的妻子,夫妻俩一起孝敬秦老汉,一家人和和睦睦,日子越过越好。 第81章 弟弟娶媳妇,瘸腿哥哥暗中接济,乡亲们:良心被狗吃了 锦州城王家有两兄弟,老大叫王大江,早年就跟着邓家军南征北战,老二叫王大河,就那么在村子里游手好闲的,倒也是不愁吃喝,毕竟老大寄回的钱都被他拿了去。 那年,王大江突然回来了,王家就炸了锅。 原来,王大江为了救邓将军受了重伤,原本将军是想让他进京,可是王大江深知自己已经瘸了,是个废人了,就不想去给将军添麻烦,坚持回到锦州老家侍奉老爹。 邓将军无奈,给了他很多银钱,还派士兵送他回来。 可士兵走后,王家就因为这笔银子发生了争执。 王老爷子看着大儿子的残腿,心里悲痛不已,当初要不是自己身体不行,也不至于送儿子去战场。 老爷子老泪纵横道,“儿啊,是爹对不起你。好在还有这笔银子,爹就是明天就咽气了,也不担心你以后日子了。”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江氏开口道:“就算你死了,大河是他亲兄弟难道不管他?” 江氏并非大江生母,当年老爷子的原配在生下大江不久,人就得病没了,两年后这江氏才进门,又生了老二大河。 王老爷子一辈子老老实实,生的俩儿子也都随了他,但是江氏不待见大江,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偷偷留给自己亲儿子。 这大河本性善良,知道母亲苛待哥哥,于是就偷偷把吃的再分给大江,两兄弟还算和睦。 有好几次都被江氏发现,骂大河是孬种,没心肝的蠢货。 这次看着大哥受伤瘸了腿,大河自然也是心疼,所以当母亲江氏说完后,他立刻表态:“爹,你放心,就算他日你和娘都不在了,我也会照顾好大哥的。” 王老爷子欣慰的挤出一丝笑容,而江氏却狠狠白了儿子一眼,心想这傻货! 王老爷子虽然病的厉害,但是一口气吊着就是心愿未了,如今两个儿子都到了娶亲的年纪,大江是不好娶了,他只盼着能看到大河成亲。 “呵!家里就那点儿钱,怎么给儿子娶个好姑娘?”江氏噘着大嘴说道。 见老爷子只是一声声叹息,江氏也不装着了,扔了手里的针线。 “我说当家的,那邓将军给了大江那么大一笔银子,大江暂时也用不上,就给大河娶亲用呗……” “住嘴!这些年你苛待我儿子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他残了,下半辈子就指望着那些钱过活,你休想动一分一毫!”说完,又猛烈的咳嗽起来。 “哼!大河就娶不上媳妇了,你就那么心安理得的闭上眼?”江氏依然不依不饶,她瞅了窗外一眼后,又开始了。 “大江跟大河感情那么深,自然不会看着兄弟娶不上媳妇的,他也是孝顺孩子,你就这一个心愿了,他怎么能不满足你呢?” 窗内老两口还在争执,而窗外的大江心里已经打定主意。 当他拿出那些银子说给弟弟娶亲用时,江氏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阴笑,心想:果然,他听进去了。 没错,那日她发现大江就在门外,所以那些话都是说给他听的,她吃定了大江看在他爹和弟弟的情意上,也会把钱拿出来。 “大哥,这银子我不能用,这是你拿命换来的!”大河死活不肯用这钱。 王老爷子也说大河娶亲,他会另想办法。 “爹,我虽然腿瘸了,但是还有手,以后怎么都饿不死的,何况二弟也不会不管我的,您就放心吧,先给二弟娶一房媳妇重要。”大江说的真诚,那父子俩也不再反对。 一直没说话的江氏,此时一脸的欢喜,连忙张罗着去请媒婆。 李家的凤仙进门一个多月,王老爷子就没了。 丧事刚过,住在东厢房的大江就隔三差五的听到弟弟和弟媳争吵,不为别的,这弟媳嫌弃他们住的西厢房小。 “咱们两个人住这么小一间,大哥却住那么大一间,你说我这要是再给你们王家生个大胖小子,都住不下!”凤仙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快小点儿声吧,大哥原本就住那一间,他腿残疾了怕冷,那间房阳光足,对他的恢复好,咱们这间也没小多少,怎么住不下?再者,不是还没生呢吗,等以后生了再说。”大河想让凤仙闭嘴,可是凤仙哪里肯。 隔三差五的就吵,就为这件事。 大江是不愿意把这间房让出去的,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当初母亲活着的时候就是住这里,好歹是个念想。 可是,如今看这架势,若是他不让出来,那凤仙必然会闹的家宅不宁。 正当他打算跟弟弟说的时候,江氏来了。 大江心想,她八成也是为了这事儿,虽然当年她没少苛待自己,但是好歹是大河的亲娘,只要她面子上过得去,他也是不愿意撕破脸的。 “大江啊,你也听到了,这凤仙三天两头的闹,可是你这身体要是搬到下房,我也是于心不忍,我也知道你不愿意搬,是因为这是你娘住过的房子。所以,我就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江氏看到大江面色并没有不悦,就接着说。 “当初那将军给了你不少银子,娶亲花了一半,不如你再拿出另一半,给你弟弟在镇上买一个小院子。这样他们两口搬走了,老房子就留给你了,也不吃亏,我不走,给你做个饭洗个衣服的。” 大江怎么也没想到,这江氏竟然又打起他剩下的那些银子的主意,立刻脸色就暗了下来。 江氏看他变脸,连忙解释:“大江,你不能看着他好不容易娶了亲,过两年老婆就跑了吧?” 果然,一提到大河,大江就心软了。 最终还是如了江氏的愿,拿了银子给她。 大河想着等自己找到好营生,就把大哥也接到镇子上,所以对于大哥给他买院子的事儿,并没有拒绝。 尤其是,母亲答应他先在老宅子照顾大哥起居,他就更放心了。 夜里,凤仙悄悄进了江氏的房间。 “儿媳妇,怎么样,成了吧,我就说只要提到大河,那傻子一定会上当的。”江氏压低声音邀功似的对儿媳妇说。 “是,还是娘你有办法,只是先委屈你还要伺候他一阵子了,等我们落稳了脚根就来接你去享福。” “我倒是没事,就是你们成亲也有段时日了,抓紧给我生个大孙子我才高兴!”江氏有开始催生。 这凤仙长得模样好,当初媒婆也说是个好生养的,可是这都进门半年了,肚子丝毫没有动静,她早就着急了,催了几次都没什么效果。 这次,她出主意让凤仙假装跟大河吵架,就从老大那骗了一处院子,这次凤仙要是还不抓紧生孩子,那她可不干了。 凤仙表情不自然的笑笑,“娘,等我们搬到镇里,心情好了,说不定马上就怀上呢。” 大河两口子进了城,江氏就留在老宅照顾大江,村里人都说这江氏真是转了性子,早些年没少苛待这大儿子,如今是老了,良心发现了? 后来都知道大江出的钱帮她亲儿子娶亲,还在镇子里买了院子,这还能对他不好? 于是,有些人就说了,江氏还算对得起老王家。不过也有人说这婆子说不定打的什么主意呢? 有个本家的婶子看江氏不在家,借着给大江送菜饼子的机会,提醒大江可要提防着江氏,还说起了一些早年她干的那些缺德事。 当然了,大江一直在战场上并不知情,如今想到这江氏突然转性,还真就是从自己得了那笔银子开始。 也许真如这婶子所言,自己被骗了,但是好歹也都是给了弟弟,想到曾经江氏趁着他爹外出,把他骗到后山果园子,关在了棚子里饿了他好几天,要不是弟弟冒着被打的风险去给他送吃的,他早就没命了。 不过婶子的提醒,他也是听进去了。 “你看着吧,她也就是装装样子,等过段时间,她就会找借口进城跟她亲儿子团聚,说不定就是以帮着大河带孩子为借口,你要是手里还有点余钱,可千万别被她都骗走啊。”婶子语重心长的说完就走了。 这婶子刚出门,就撞上一个壮实的黑脸汉子,当大江看到来人,立刻激动起来,放下手里编了一半的筐子。 “江哥!” “黑子,你怎么来了?” “江哥,战事停了,我回京城了,将军惦记你,派我来看看你,你怎么还编起了筐?将军给了你那些银子不够吗?”黑子有些心疼的看着曾经的战友。 “够!我闲着没事,就干点儿活儿。” 兄弟二人又寒暄了一会,黑子就拿出一叠银票塞给了大江,说是将军给的,将军的意思还是想让黑子接大江进京,但若是大江不肯,就把这些银票给他。 那黑子告别大江,出了门就看到了并未走远的婶子,那婶子似乎有话要说。 “你是京城来的吧?我见你给了大江好些钱,哎!你给多少都没用!” “大婶,怎么这样说?” 之后,大婶将大江回来发生的这些事都说出来,黑子气愤,想要去找那江氏理论。可是却被那婶子拦住了。 “大江就是看在他弟弟的份上,其实他心里清楚着呢,如今他把银子都给了江氏,如今只靠着编筐卖几个钱,虽然大家觉得等过些日子江氏不装了,找个由头就进城了,可是以我对她那儿媳妇的了解,势必容不下她,最终她还得回来。大江的苦日子在后头呢,我猜他一定没跟你说。” “竟然有这么黑心的婆子!”黑子恨的牙痒痒,“那您的意思是?” 婶子想了想,也就直说了:“下次你再来先到我家,我家就在那棵老槐树下,我先去看那江氏不在家,你再去。别一次给大江太多钱,大江心软,若是他那窝囊弟弟遇到难处了,他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 “可是,锦州城距离京城太远了,我不能总来,最多半年来一次。”黑子有些为难。 “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每个月将银票寄到我家,我找机会给大江送去,保准不让江氏瞧见,你半年来一次,自然知道我是不是守约。”婶子满脸真诚,让黑子决定就按她说的办。 江氏回来后,大江并没有把黑子来送银子的事说出来,想着,若是这江氏真就良心发现好好待自己了,那么过些日子他也愿意拿出些银子贴补家用。 若是真如婶子所言,她很快就进城了,那么自己有银子傍身,省点儿花也是能活下去的。 果然,半个月后,这江氏就借口腰疼,要进城找个郎中好好看看,可是这一去就没回来。大江也不以为意,能去帮帮弟弟也是好的,自己好歹是能对付吃一口的。 江氏进城后,可是烦坏了儿媳妇凤仙。 大河自从来到了镇上,在木匠铺找了份活计,总是早出晚归的,他想着多赚点钱,这样好早日把大哥接过来。 可是,没想到那日他回到家,就发现母亲江氏来了,而且正跟凤仙吵开了锅。 大河连忙上前劝架,问:“娘,你怎么来了?” 江氏指着凤仙就说:“当初凤仙答应我,只要我说服老大给你们在镇子里买院子,以后我也跟着一起来养老,没想到我刚到这,她就不乐意了,还要赶我回去。” 凤仙也不吃亏,“要不是你张嘴闭嘴催我生儿子,还骂我是不下蛋的母鸡,我能赶你走吗?” 大河没想到自己的院子是这么来的,担心大哥一个人在家不放心,就催着江氏快回去,可是江氏这次是打包了行李来的,决心不回去的。 大河拗不过母亲,只得作罢。 就这样日子过了三年,大江有着将军寄来的钱,日子过的也不错,只是每每见弟弟回来看他,都是一脸愁容的,心里受不了,又悄悄贴补弟弟一些。 “哥,都是我没本事,到现在也没混出个人样,不仅不能照顾你,还要靠你接济。”大河愧疚的低下了头。 “你我是兄弟,说这些干什么,我看你这次心事重重的,发生什么事了?” “哎,凤仙要把喜儿送走了。” “什么?为什么?” 原来,当初江氏进城后,见儿媳妇总是怀不上,可是没少去求医问药的,但是那肚子就是没动静,这可愁坏了一家人。 也就是在那时候,邻居婆婆好心,找到江氏。 “我娘家有个侄女一连生了好多胎,都是女娃,但是婆家死活逼她生到儿子为止,可是那么多孩子都要养不起了。这不,又生了个女娃,如果老姐姐不嫌弃,就让凤仙两口子抱回来养吧。说不定家里养一个,就能引来一个呢。” 当地是有这种说法的,如果没有生育的家里抱养个娃娃,那么这个娃娃就能帮家里女人的肚子勾一个来。 江氏自然乐意,凤仙两口子也同意。 就这样,喜儿被抱了回来。 大河对着喜儿喜欢的很,总是给她买各种吃的喝的,可是凤仙心里却不是滋味。 “又不是自己的种,稀罕有什么用?” “谁叫你肚子不争气,有一个总比没有强!”江氏不满儿媳妇的抱怨。 慢慢的喜儿到了三岁上,特别的乖巧懂事,大河每次回来看哥哥都会带着喜儿,喜儿特别喜欢这个大伯,而大江对这个侄女也是疼爱有加。 看着喜儿每次回来都带了好多吃的玩儿的,江氏心想:这瘸子哪儿来的钱,就编筐那几个钱也不够啊?想到之前家里缺钱,大河总是能拿回来钱,只说是跟老板借的,可是却没听他说还钱的事,难道? 江氏想着,有机会要回去看看,会不会是那京城的将军又派人来给瘸子送钱了。 这日,大河回到家,发现江氏又跟凤仙吵起来了。 他刚进门,江氏就开始告状:“儿啊,你辛苦赚钱不容易,可是这凤仙在家什么都不干不说,还总是出去疯,这不几天又买了这些衣服,糟蹋钱啊!” “娘!我花钱我高兴啊!因为我有喜了!”凤仙挺着肚子洋洋得意。 “什么?你真的有喜了?”大河激动的抱住凤仙。 江氏也换了一副面孔,当下就要进厨房给凤仙去熬汤。 自从凤仙怀孕,性子更加刁钻了,今儿要吃老母鸡,明儿要吃鼎泰丰的烤鸭,纵然江氏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忍气吞声,看着儿子被凤仙使唤。 大河捉襟见肘,就带着喜儿回了乡下。 大江得知凤仙有喜,也是替弟弟高兴,但是见弟弟愁眉不展,也是知道他又没银子了。 大河从大江那里回来,不仅带着喜儿的那些好吃的好玩的,还给凤仙买了一只烤鸭,这让江氏更加坚定心中所猜想:大江一定是有钱了。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 凤仙顺利生下了一个孩子,但因为是个女娃,这让江氏十分不满。 “娘,你就别不高兴了,好歹是能生了,以后还有机会。”大河安慰母亲。 “哼,早知道生个丫头片子,老娘就不那么伺候她了,还天天老母鸡烤鸭的。”想到烤鸭,江氏就问大河,“儿子,你说实话,这几次你拿回的钱,是不是大江给你的?” 见儿子支支吾吾的,江氏不悦:“我是你亲娘,你还有啥不能跟我说的?” 大河受不住他娘的追问,就说了是京城那位给的,每个月都给。 江氏大骂这大江不是东西,有了钱了也不吱声,于是想要回去找他理论理论当年的养育之恩。 “娘,凤仙才生孩子需要你在家照顾,喜儿也还小,您就消停些,别去闹了,而且这些年大哥没少接济咱们家。”大河拦着江氏。 “不去就不去,说到喜儿,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咱们已经有了玉儿了,家里有没有矿,以后还要生儿子,怎么养得起那么多孩子,这喜儿自然是要送走的啊!”江氏恨不得一时就把喜儿送走。 大河自然是不愿意的,养了三年也是有感情的,何况他觉得要不是喜儿,说不定还没有玉儿呢。 没想到,他跟凤仙说了母亲的意思,凤仙也想把喜儿送走。 大河这半辈子除了干活,家里都是江氏和凤仙说的算,他以为自己说了不同意,那么那婆媳俩就不会送走喜儿了。 可是,第二日,江氏就去找了隔壁阿婆,想要让她娘家侄女将孩子领回去。 “呸!哪有你们这种人家?那是小猫小狗呢说不要就不要了?别说我侄女如今人都不在了,就是在你也休想!” 阿婆前脚将江氏赶出门,后脚半个镇子的人都知道了这江氏不是东西,大河凤仙两口子也不是东西。 乡亲们议论纷纷。 “真是没见过这样的!说白了,那玉儿就是喜儿勾来的,喜儿是他们家的大恩人,不说供着,起码也要好吃好喝待着的,不然狐仙娘娘不会放过他们的!” “良心被狗吃了,他们家会遭报应的!想要儿子是休想了!” 为什么说会受到狐仙娘娘的惩罚呢?原来对于没有子嗣的家庭,若是愿意收养孩子,那么狐仙娘娘不仅会庇佑那收养的孩子,还会给这个家庭送去子嗣。 很多人家都信这个,但是江氏是乡下来的,将信将疑,如今才不管那个。恨不得一时就把喜儿送走。 大河听到全城人都在议论自己家,气恼的跑回家质问。 “娘,我都说了,我就是吃糠喝稀也会养活喜儿的,你就别再想着把喜儿送走了,他们都说这是要遭到狐仙娘娘的惩罚的!以后别再提了!” 江氏刚要发怒,就看到后面的凤仙给了她一个眼色,她便没有再开口。 夜里,凤仙侍弄完玉儿,就进了江氏房间。 “娘,大河就是那性子,但是哪次不得听咱们的,只要他不在家,咱们把喜儿送走,他还能怎么的?”凤仙笑着说。 “怎么?你有路子了?” “嗯!我娘家一个婶子的侄女在辽河城,多年没有孩子,她愿意养喜儿,还愿意给些‘奶水钱’,明天我就将喜儿送去。” 一听到“奶水钱”江氏顿时瞪大眼睛,问多少钱。 凤仙伸出了五个手指,50两,以当时的购买力,相当于现在的三万块钱,对于他们家来说那可是不小的数字。 第二日,大河下工回到家就不见喜儿,进门就看到江氏捧着银子在笑。 江氏见到儿子回来,立马收起笑容,将银子收了起来,说要去做饭。 “娘,喜儿呢?” 江氏装没听见,进了厨房。 大河觉得不对,就去问凤仙,凤仙倒也不隐瞒,说是已经送走了,还是一户好人家,喜儿以后跟着他们是享福了。 大河气的砸了茶杯,可是凤仙比他声音还高,一通哭闹。 江氏从厨房出来,骂大河没本事,养不了一家子,媳妇还坐月子呢,他作什么妖? 大河自知窝囊,既然送走了就送走吧。 心中烦闷,又到了他爹的忌日,就一个人回了乡下。 见他独自一人回来,大江很是意外,因为以往他都是带着喜儿回来的。 大河也不瞒着他,直接说了喜儿被送走的事。 “糊涂!你怎么能让她们把喜儿送走呢!那凤仙说的话不可信,你怎知她不是把喜儿卖了?”大江恼怒的指着弟弟。 “卖了?”想到母亲藏起的那些银子,大河更加相信大哥说的话,“这可怎么办?” 大江也急的不行,想到那么小的喜儿万一被卖到……他就一阵揪心。 突然,他想到一个人,也许能把喜儿给找回来。 “你快回镇上,兴隆客栈找一个叫黑子的,他从京城来,就说我让你拜托他,帮忙把孩子找回来。找到了第一时间送到我这里来。” 原来,黑子上午刚走,这会儿应该还在镇上客栈。对方路子广,有他的帮忙,孩子应该能找回来。 大河也没问许多,抓紧往回赶,果真在客栈找到了黑子,情况一说,黑子直接就奔凤仙娘家,很快就逼问出,孩子被卖给了一个财主家,给刚死去的儿子配阴婚。 黑子花了不少银子,又动用了官府的人脉,总算将喜儿给带回来了。 大江抱着满脸泪痕的喜儿,对弟弟说:“你回去吧,以后这孩子我养了。” 大河自然不敢说二话,灰溜溜的走了。 刚进家门,凤仙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原来是她娘家来告状,说是大河带着人花了好些钱又将喜儿给带回去了。 大河甩开凤仙,只说:“你安生些吧,喜儿送去大哥那里了,以后他养着。” 这事儿很快传的人尽皆知。 江氏算明白了,果然京城那位还在照顾着老大,这是银子没少给啊,听说花了100两买回来的,她看着自己那个愁眉不展的儿子,心里窃喜,以后不愁没钱花了。 大河被辞退了,之后找了半个月活也没找到,凤仙闹,江氏也坐不住了,于是,她瞒着大河回了乡下。 当初喜儿被大江救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养了许久身子骨总算有点肉了。 这日,喜儿一个人在大门口玩儿,突然见到一个人的身影,像是见了鬼似的,就往院子里跑。 喜儿躲在大江身后,指着院子外:“坏人!坏人!” 当大江看到许多年未见的江氏进院,也没有给好脸色。 江氏得了个冷脸倒也不恼,因为她深知自己此行的目的。 “喜儿啊!我的乖孙女快过来让奶奶看看!”说着就朝着喜儿伸开了双手,见喜儿一个劲儿往大江身后躲,江氏从怀里掏出一个玩偶递过来,想要哄喜儿开心。 怎料那喜儿怕了她,始终不出来,她只得作罢。 大江见她不走,就自顾自哄着喜儿玩,果然,江氏憋不住了。 突然就号丧似的哭起来:“大江啊!你可不能不管你那可怜的弟弟啊!” 一说到大河,果然大江抬起头来。 江氏继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自从你们把喜儿要回来,镇子里的人都不待见我们了,大河没个营生,我们可怎么活啊?你大侄女才出生一个月啊!” 原来如此,这是要钱来了。 大江自然不愿意再给,毕竟自己手里也没有太多银子了。 之前大江觉得这些年将军照顾他够多了,已经让黑子稍话回去:日子富裕,不需要再挂怀帮衬了。 而黑子回去后,果然就再没送银子来。 可是,如今弟弟遭遇了这般,他又着实很不下心,于是就去取了20两银子。 “我也没有多少银子了,以后还要养活喜儿,这些你拿回去吧,实在不行就让大江带着孩子回来吧,种地也能养活一家的。” 江氏见到银子,立马停止了哭声,心想:真是抠门,就给这么点儿。 但是苍蝇腿也是肉,以后有的是机会,于是拿了银子就回去了。 说也奇怪,村子外这条路江氏走了半辈子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栽到了桥下,等被人发现救上来的时候,人就剩一口气了。 大河得了信儿就赶回来,总算见了最后一面。 江氏附在大河耳边说了几句话,人就不行了。 江氏的葬礼办的很简单,大河要回镇里了,想着母亲临终的那些话,他还是开了口。 “大哥,我现在真是快揭不开锅了,我想着,你反正现在也有人帮衬,再找个房子也容易,就把这老房子给我吧,实在不行卖了钱咱俩一人一半也行。”大河红着脸说完这些话。 大江真的没想到这弟弟竟然说出这种话,他也终于看清了这个弟弟,于是冷了脸开口:“大河,当年我救了将军一命,那是我的职责,是将军可怜我才贴补了我这些年,但是我不可能一辈子靠别人,之前也拒绝了他继续帮助,如今我也没有多少银子,还有喜儿要养,以后你就靠你自己吧。” 大河听后,愧疚难当,但还是拿了那20两走了。 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后来听说,这凤仙又怀了一胎,只不过生下的是个女儿,长大后有些心智不全的。 至于那大女儿玉儿,随了她娘凤仙,从小就跋扈,14岁上许配了一门不错的亲事,这凤仙两口子以为以后要享福了,结果成亲前一日,竟然得了怪病,当晚人就死了。 而大江这边,喜儿乖巧懂事,长大后嫁给了邓将军之子,带着养父大江进京享福了。 人们都说,这是狐仙娘娘的惩罚。 第82章 女子与人私奔,多年后相遇未婚夫,她说:我肠子都悔青了 明朝宣德年间,江西临江府有个姓张的书生,名叫侠枫,父母双亡,豪爽大气,扶贫济困,不到四五年家产耗了一大半。 很多媒婆说亲,他都不答应,说自己要娶个大美人。 一日,他冒着细雨,要到郊外十多里探访朋友,刚出城五里,突然遇到大雨,浑身湿透。 道路泥泞,马行走艰难,幸亏路旁竹林有一个小亭子,他便下马入亭,稍作休息。 他不知不觉睡着了,梦见一个衣衫破烂的姑娘,闪闪缩缩走进亭中,向自己拜倒,哭着说她是好人家的女儿,十年前因兵匪作乱,被杀死埋在亭后,十年来孤魂野鬼,无人祭拜,饥寒很久了。 “若是得先生上供烧香,来生小女子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先生的大恩大德!” 张侠枫醒来,只听到竹叶瑟瑟响个不停,好不凄凉,探身一看,亭后果然有一小土丘,稀稀落落长着草,大概看得出是个坟堆。 他倒转马头,回城买了纸钱香烛和三牲果饵等供品,重回小亭,焚香烧纸一阵忙碌后,忽然听到一阵风过,竹叶乱摇,竹叶响声里隐隐有姑娘小孩笑声,很快又消失了。 他定睛一看,纸钱还在燃烧,摆好的供品却统统没了。 这时候恰好来了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农夫,看了看发愣的他,叹息道:“又一个上当的家伙!” 张侠枫一打听,才知道这附近闹狐妖,它们常常借贞女被杀的由头哄人烧香上供,为的就是骗祭品吃,一年到头不知多少后生上当受骗。 张侠枫哈哈大笑,说能迷人入梦,何事不可做,偏偏只骗一点点祭品吃,这狐妖,贪吃却不贪心,倒也可爱。 老农夫见他不怒不恼,摇摇头,说了一声呆子,转头离去。 张侠枫祭拜后,继续去找朋友。 朋友姓赖,家住在南庄,自负有蟾宫折桂的本事,但一来家贫,二来母亲病重,一直困在南庄不能动弹,自从一年前无意在书肆中结识张侠枫,得他周济,延医请药,母亲身子大为好转,能操持家务,他也可以安心读书了。 他已经立定决心,明年向张侠枫借一笔盘缠,赴京赶考,以自己的才貌,就算不中状元,起码也是探花吧。 谁知最近春寒料峭,他夜里苦读受了寒,本以为喝碗姜茶就好了,谁知一病二十来天,咳嗽不绝,幸亏张侠枫相助, 他听张侠枫说起此事,连声道可恨。原来他也曾经上当,白白被狐妖骗去了祭品。 张侠枫说一点祭品而已,算了算了。 赖书生怒容满面,说可不能就此罢休,吃了亏,怎么也得出口恶气,话音未落,他又猛烈咳嗽起来。 张侠枫给他拍背,好容易才缓过气来,见他还是余怒未消,便出言劝阻,说犯不着因为一点小钱跟狐狸计较,狐狸不懂事,自己代小为道歉,一应损失,都由自己补上。 说话间,他掏出两锭银子,随手搁在桌上。 赖书生不听,依旧怒气冲冲,声称要报仇,一定让该死的狐妖好看。 他娘亲闻讯赶来,一阵劝解,也劝不下来。 张侠枫暗暗懊悔自己一时口快提起此事,让他如此愤怒,无奈告辞而去。 经过小亭时,他敲了敲亭子栏杆,大声喊道:“南庄赖书生之前被你们骗过,要找你们出气呢,你们可要小心了。” 竹林里有个女子噗嗤笑了,道:“呆子,姓赖的可是你朋友,你居然为了没见过面的狐妖出卖朋友?” 张侠枫也笑,道:“你我也算有一饭之缘,若你能从此听劝,远离此地,性命无忧,他也心平气和,身子大好,岂非两全其美?” “呵呵,这事与你何关?你又有何好处?” 张侠枫又笑笑:“凡事一定要有好处才做?算我多管闲事吧。” 竹林里女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多谢先生好意,我们与赖书生的恩怨,并不是因为供品那么简单的。” 张侠枫不喜欢听人是非,转告了狐狸,便匆匆回家。 一进门,老管家便迎上来,笑眯眯看着他,说又有人来提亲啦,是租住他们家隔壁的吴家,自己打听过了,吴家小姐如花似玉,性子婉顺,会女红针黹,又会吟诗作画,正是绝配。 因家中人口少,经老管家建议,张侠枫将家中宅院一分为二,靠近北街那半出租,隐约记得租户是姓吴的,经营一家金铺,据说卖的首饰紧跟京城潮流,设计新颖,每款首饰只卖一件,深受城中贵妇小姐追捧。 “根叔,我还不想娶亲,还想——” 张侠枫还想说呢,被老管家根叔一顿唠叨: “还想还想,老爷太太当年还想你早日结婚生子呢,结果呢,临死前连碗儿媳茶都没喝上,唉!少爷,你不喜欢被约束,喜欢呼朋引友四处走,可家里空荡荡的就你一根独苗,每次到祠堂烧香都只得你一个人,老爷太太看着多伤心啊……” 总之,在老管家根叔眼里,张侠枫最最重要的便是娶妻,生一窝孩子,自己死后才有脸去见老爷子老太太。 他要出去天下游走,可以,只要他先成亲生下儿子,香火有了着落,就是去爪哇都没问题。 话都到这份上了,张侠枫为了下半辈子的逍遥,答应了,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吴家小姐必须真的美,不美不要。 老管家根叔拍大腿保证,绝对美,担心的话,可以安排他们私下相看。 张侠枫虽然豪迈不拘小节,却深知此事关系女子名声,拒绝了根叔好意,开始筹备起成亲的各项仪式来。 几天后,吴家前来请罪,说吴家小姐病重,怕耽搁了张侠枫前程,婚事就此作罢。 张侠枫连声说不可,既然已经订婚,吴家小姐便是自家的人,岂能因为她生病而毁掉婚约? 他甚至拿出一大笔银两,要替吴家小姐延医请药,又说五十里外的桃花山有个老尼姑,听闻擅长看闺阁疾病,他要奔赴桃花山请老尼姑。 吴家人不得不如实相告,吴小姐前几日与小厮私奔了,寻觅多时,不见踪影。 张侠枫一向豁达,也没恼怒,说既然吴家小姐另有所爱,婚事就此罢休。 吴家惭愧不已,将聘礼送还,又加了两样十分精致的首饰。 张侠枫只留下自己的聘礼。 老管家根叔羞愧万分,说自己只想为少爷寻一门好亲事,万万没想到吴家小姐居然干出这种丑事。因为害怕少爷伤心得病,他极力怂恿张侠枫出城踏青。 张侠枫也有好几天没见到赖书生了,不知近来他咳嗽好些了没有,又想起城外狐狸,便骑马启程。 到了昔日长亭处,却发现竹林被人砍光了,只剩下一地茬头,那个小坟也被人平了,不由大吃一惊,连声呼唤狐仙,不见应答。 “公子这么巧,又是你呀!” 恰好当日那个老农夫荷锄路过,说昨日有个公子过来在小坟面前大骂狐妖,却被看不见的妖风舞弄着摔伤了腿脚,雇了车载回家,又过了两个时辰,一群人前来,七手八脚,把竹子砍了,坟也平了。 问起书生形容打扮,有点像南庄赖书生。张侠枫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跟小小狐妖计较,把人家栖身之所也铲平了,心中有些不高兴,但毕竟是朋友,听闻他腿脚受伤,家中又只得一个老母亲,怕看顾不周,便扬鞭直奔南庄。 赖书生果然腿脚受伤,躺在床上,说前日下雨路滑不小心摔的,连下巴都摔伤了,他娘亲也为他作证。 张侠枫心想,可能是狐妖怨恨赖书生,要离间自己和赖书生而设的局,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出钱替他延医请药。 赖书生却挣扎着爬下床,要给他磕头。 张侠枫连忙扶起,道都是好朋友,彼此相护是应该的,不必如此见外。 正说着,雨下起来了,外面滴滴答答下中雨,屋内叮叮当当下小雨,原来屋顶瓦片破了好几个地方,只靠破碗破盆接着。 这样子怎么适合老人病人居住呢?张侠枫眉头一皱,心中早有决断。 赖书生叹息,说明年便是秋闱之期,自己简陋浅薄,只怕有心无力,有意先到京城中寻访名师请教一二,但一来囊中羞涩,二来腿脚不便,三来老母在堂,只能厚着面皮向老友求助了。 张侠枫见他伤了腿脚还想着学业,自己习惯闲云野鹤,不将功名放心上,但向来十分钦佩老友的积极向上,便劝他宽心,自己会把伯母接到家中好生照顾,另外会派车送他前往京城,一应使用,自会安排妥帖。 赖家母子道谢不已,赖书生当场拜他为弟弟,道若是自己出头了,定会百倍报答他。 张侠枫笑笑,说:“好,我等着,你一定要中状元啊!” 说到做到,张侠枫安排赖书生看大夫治疗腿伤,听大夫说都是皮肉伤,只需贴几日膏药便好,便让仆人打点行李,驾车送他上京。 赖伯母接到家里,他也吩咐仆妇好生照顾,只当是自家老夫人。 老管家背地里跟他念叨,说那个赖书生眼珠滴溜溜转,不像好人,公子帮了他,不见得他会报恩。 张侠枫说他们母子贫困,能拉一把是一把,若赖大哥能中个进士甚至状元,也是他们母子的造化。 老管家摇摇头,叹息不止,继续替小主人寻找贤淑美女,听闻府前街新近搬来一户姓陈的母女,乃是京中高官家眷,刚回的老家,放出话来,道女儿三年孝满,有意招个女婿,只求有才合眼缘的,不论家世,连女儿带一概家产都托付了。 此话一出,满城沸腾,不知多少公子少爷纷纷前往府前街陈家门口来回走动,只盼得陈小姐青眼相加,美人财富都入怀。 老管家遣人去打听,那家小姐果然千娇百媚,琴棋书画,女红针黹,无所不精,性格又温婉柔顺,完全符合小主人的要求。 但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敢托大,生怕再出纰漏,出了大价钱,继续请人细细打听,这一大听,却发现了破绽。 陈家母女所说的高官,的确有,还是张侠枫父亲当年故交,他上京赶考还是张侠枫父亲出的盘缠,后来中了进士,娶了京中女子为妻,生了一儿一女。 老管家还记得陈大人曾经给自家老爷来信时提起过,他家夫人不能吃辣,闻到都猛打喷嚏,女儿也像她,一点辣的都不能沾。 而据往来的卖花婆子说,陈家小姐不能吃辣,陈家夫人最喜欢吃辣,无辣不欢。 老管家跟张侠枫一说,张侠枫也觉得大有问题。 如果陈家母女不是真的陈家母女,或者陈家夫人不是真的陈夫人,那她们所谓的招婿托产,便很可疑了。 无凭无据,单凭一个吃辣不吃辣,当然不能指证陈家母女。 老管家毕竟见多识广,遣人四处搜罗,终于找到了一个当年陪同陈家老太太进京的仆妇。 她曾经见过陈夫人,暗中安排她隔墙偷看府前街的陈夫人,仆妇摇摇头,说不是,陈夫人个子高大,眼前这女人个子娇小,明显不是,但身边那陈家小姐,倒隐约有几分当年小姐的模样。 张侠枫想了想,与老管家商量妥当,一面打发人急急赶进京,找陈家人前来辨认,一面精心打扮一番,备了一份厚礼,以故人之子上门求见,希望能迎娶陈小姐为妻。 假冒的陈夫人推说近日身子不适,过些日子再相见,那头却连连接见了十来家豪门富家公子,似乎即将在他们之间挑一个乘龙快婿,拿出京城八家店铺、八百亩上等良田契约示众,说也要看看他们的诚意。 陈家高官声名在外,加之陈氏母女一应使用都是质量上乘的器具,衣鞋簪钗镯子等,也都是小城不曾见过的时兴样式,单单陈夫人头上一根珠钗,珠子龙眼大,滚圆均匀,晶光莹莹,一看便价值不菲。 那些公子哥儿们,怎会疑心她们母女是假的? 嫁娶相称,他们明白陈家也不可能将千金嫁给一个一穷二白的人,纷纷拿出自家诚意来,名贵珠宝,店铺契约,送到陈氏母女面前。 张侠枫只当不知,也装出求娶心切的模样,备了一份贵重珠宝,送进府内。 陈夫人这回亲自接见,留他用饭,贤侄贤侄唤个不停,又令陈小姐前来,拜见张家哥哥。 陈小姐身材婀娜,一双妙目更是秋水盈盈,含情脉脉,让人一见倾心。张侠枫本是装模作样,此时也不禁心神恍惚,却听见噗嗤一声笑,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筷子掉了,不由面红耳赤,勉强朝面前女子作了个揖,口称陈家妹妹有礼。 陈家小姐行礼完毕便退了出去,张侠枫望着她的背影,恨不得随她而去,连陈夫人说了什么,也没听进耳内。 “好个呆子!”小丫鬟们吃吃笑起来,被陈夫人一声呵斥,赶紧低眉垂目,不敢再做声。 张侠枫自陈家归来,饮食都不正常了,叹息不止。 赖家伯母见他魂不守舍,一问之下,得知他喜欢上了陈家小姐,便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年纪不小了,既然喜欢陈小姐,得抓紧,免得被旁人抢了先。 张侠枫一想也是,第二天一大早便遣了媒人,前去提亲。谁知府前街陈家关门闭户,门口围了一堆公子哥儿,都说嚷嚷了一早上,陈家无人开门。 张侠枫担心屋内有事,一脚将门踢开,谁知门内空无一人,只有花木寂寂,搜遍每个房间,别说人了,连家具器皿全没,看屋内房间厚厚一层灰,许久不曾住过人了。 豪门公子也不傻,自从陈家放话要招婿,各人又送了“诚意”来府,也怕陈家母女是骗子,日夜有让仆人盯着大门后门的,不曾见人走动,母女连同丫鬟仆妇如何凭空消失了? 陈家母女,定是鬼怪。众人越想越害怕,也顾不得损失的金银契约,连爬带滚,离了是非之地。 张侠枫一个人走在园子里头,想起那个千娇百媚的陈家小姐,心头空荡荡的,也不知去哪里寻找佳人。 忽然,他耳边又听到一声笑,还有人笑他“呆子”。 他浑身一激灵,突然想起来了,这笑声和“呆子”二字,之前也是听过的,是长亭边小狐妖的声音。 “狐仙,大仙,我张侠枫自认没对不住你们,你们何故如此捉弄我?钱银随你们取用吧,还望大仙们告知陈家小姐下落!” 然而,任他如何求告,院子里再没狐妖的声响了。 上当受骗的公子哥儿心中不忿,请了好些道士法师,前来府前街陈家做法,闹得乌烟瘴气,把园子都掘地三尺了,却没搜到狐妖的踪迹,闹了几日,也渐渐淡了。 张侠枫眼看佳人无望,想起狐妖打着陈家旗号,有心到京城寻访陈家,便借口要去看赖大哥,带了赖伯母给大哥做的衣鞋,带着一个下人骑马出了门。 走了三百多里,他们在广城遇到蓬头垢面的灾民,跪在他马前,感谢好心的张公子救命之恩。 张侠枫说他们认错人了,灾民们纷纷道恩人形容,岂能认错? 原来上个月河水缺堤,方圆百里民众房屋倒塌,庄稼受损,缺衣少食,幸亏有个好心的财主张侠枫张公子,流水般花钱,施粥赠衣,他们才勉强熬到了官家赈灾。 大家本来要感谢他的,谁知张侠枫偷偷跑了,若不是在这里遇见,都无法说一声多谢。 “少爷,他们说张侠枫?”下人呆了,一时乱糟糟的,不知如何是好。 张侠枫想起狐妖等人行为,难道她们骗了钱财,用在此处?原来狐妖骗钱骗物,也不一定是做坏事,做了好事,还挂在他头上,这狐妖,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灾民们拉马扶持,纷纷要他到家里喝一口米汤。张侠枫推说有急事要赴京,好不容易才摆脱了。 一路继续前行,有天晚上,他们宿在河边破草棚,忽然听见一阵呜呜咽咽,有年轻女子在哭泣。 张侠枫听她哭得可怜,侠心又起,要去看个究竟,被下人拦住了,说来时老管家叮嘱了又叮嘱,定要看住小主人,不许横生枝节,免得又被人骗了。 “我上当是之前的事情,若是今日见人遭难而不管,岂是大丈夫所为?”张侠枫推开下人,顺着哭声往前。 哭声是从河边一艘小船上传来的,不仅有哭声,还有男人大声斥责:“你既然跟了我,便要认命,你当你还是从前千金大小姐?又不是卖你进青楼,你哭什么哭!” 张侠枫听了几句,才明白船上女子乃是与男人私奔到这里,金银用尽,男人要将她卖给镇上一家大户为妾。 女子私奔,固然不当,但男人不仅辜负了她,还要卖了她,张侠枫听得怒气横生,冲上前,与男人理论。 男人要打他,但酒色早已掏空了身子,哪里敌得过身负武功的张侠枫,被张侠枫连踹两脚,踢到一旁,用绳子捆了起来。 年轻女子原本缩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此时含羞带愧,上前谢过张侠枫,提起自己识人不明,随歹人私奔,后知他不贤,已经逃脱不得,如果不是希望再见父母一面,早投河死了。 张侠枫问了几句,才发现眼前的女子竟是当初与自己定过婚约的吴家小姐,怕她羞愧难当,也不言明身份,让她在小船呆着,吩咐下人送被绑的男人前去见官,顺便雇了车马仆妇过来,送她归家,与父母团聚。 吴家小姐要知道恩人姓名,往后可以报答,张侠枫笑笑,说萍水相逢,不必记挂。 怕路上再出事,他亲自骑马相送,调转马头,往回再走几百里,一路谨守礼节,与吴家小姐保持距离。 吴小姐回到家中,一家人团聚,她抱着父母悔恨的哭道:“我肠子都悔青了。” 吴老爷设宴招待,多谢张侠枫活命之恩,又惋惜两家不能成一家,想起在京城的自家妹妹有个女儿,年岁相貌也相当,便当场要给张侠枫做媒。 张侠枫难忘陈家小姐容颜,婉言推辞。 吴老爷并不死心,写信给妹妹妹夫,希望能玉成此事。 张侠枫回家一趟,赖伯母得知此事,赞他做了大好事,必得好姻缘。 因下人不觉意提起狐妖打着小主人旗号报恩一事,赖伯母吓得脸色一变,跪在张侠枫面前求他救命。 张侠枫急急扶起,一问才知道,当日雇人砍了竹林、平了小坟的人,的确是赖大哥,当时被狐妖报复,跌伤了腿脚。 赖大哥急急赴京,也有远遁避祸之意,京城皇气满满,料想狐妖不敢乱来,但如今看来,狐妖神通广大,只怕赖大哥有性命之危。 事到如今,张侠枫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打起精神,换了匹马,直奔京城。 谁知去到京城,各个客栈、本省会馆、书院问遍了,都没人知晓赖大哥的下落。 他生怕狐妖真的要了赖大哥的性命,又去各个义庄打听,有无收殓过赖大哥形容的书生,也说没有。 赖大哥固然错了,但狐妖若是因此要了他性命,也过分了。 张侠枫撒钱,托叫花子打听有没见过赖大哥,才听一个老叫花说,西山破庙那里有个跛子,为人写书信、疏文,岁数与他要找的人有些相似。 张侠枫找过去,那跛子并不是赖大哥,但却从他嘴里探听到了赖大哥的下落。 原来赖大哥进京时经过西山,在寺壁题诗,被一个贵妇人看中了,一番谈话,有意招他为婿,当即邀他进府,送他的仆人也入府侍奉。 张侠枫谢过跛子,顺着他的指点,找到贵妇人家中去,原来那家主子已亡,家中只剩孤儿寡母,见赖大哥仪表堂堂,又有文采,便招他为婿,供他读书,期待明年蟾宫折桂,大放异彩。 张侠枫见赖大哥衣饰一新,神色也不像往日随和,猜到他不想岳母和妻子知道往日落魄,闲谈一阵,便起身告辞。 赖大哥也不多做挽留,吩咐小厮送来一盘银两,多谢他往日照顾,道明年功成名就,再回去看望娘亲和他。 张侠枫收下银两,无精打采往回走,路过一家酒楼,见人声鼎沸,香气扑鼻,便进去要了酒菜。 按照狐仙行事,她们以陈家母女身份出现,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 他问了店小二,店小二告诉他,三年前城南有个姓陈的大官死了,儿子半年前孝满,已经带着母亲妹妹外放为官了,听说去了江南。 那出现在府前街的,应该不是陈家母女了。张侠枫大醉而归,梦中似乎看到了狐仙,忙问她陈家小姐下落,小狐仙似笑非笑,说:“好书生,既然你喜欢,那就回去吧,她在等着你呢。” 张侠枫醒来,想起梦境,既然有狐仙一句话,便往家里赶,途经遭遇水灾的广城,又被灾民们遇上了,七手八脚,拖到县城吃宴席。 广城县令听闻乐善好施的张侠枫来了,也请他到县衙去,好酒好菜招待,又问他成亲与否,有没定亲。 张侠枫听他问得蹊跷,想起不知是人还是狐仙的陈小姐,心中黯然。 广城县令说他出钱出力, 活人无数,自己身为县令,无以为报,愿以女儿相托,不等他推辞,便令女儿出来相见。 一见之下,张侠枫说不出话来,眼前佳人,竟是之前有一面之缘的陈小姐,相貌身材一样, 莺声呖呖,也一模一样。 直到成亲,他才知道,妻子姓程,乃是吴家外甥女,这门亲事,吴老爷前些日子便跟妹夫预定了,把他夸得跟一朵花似的。 原来小狐仙对他的亲事,早有安排,才变化成陈小姐的模样。 第二天,他在后园备了丰盛的供品拜小狐仙,感谢她巧心安排,才得了如花美眷。 “我安排,也得你用心呀,你做了这么多好事,还不该娶个大美女?”耳边飘过小狐仙的声音,一笑而没,再问,便无踪影了。 他在广城住了数月,带妻子回家过年,老管家喜得手舞足蹈。 第二年儿子出生不久,秋闱到了,张侠枫盼望赖大哥高中进士,然而并未接到喜报。 临过年前,张侠枫派去的仆人,终于把赖书生接回来了。 赖书生形容憔悴,道自己不中,已被赶出家门,妻子另外招婿。 对比张侠枫奇遇,回想种种,他也终于觉得自己一场富贵,不过是场梦,之前小人得志,大有不对,又念及狐仙报恩报怨,要到长亭外,补种竹林,给小坟培土。 张侠枫说,这些之前自己都做了,狐仙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大哥改了,必有后报。 张侠枫也常到长亭外祭拜,但狐仙却再没出现过了,也不知又去给哪家好人做媒了。 第83章 师徒夜归,见七个男童河边嬉戏,师傅:这些孩子不一般 明朝时期,应天府有个姓陶的木匠,他年过半百,为人正直,因木匠手艺十分出色,在当地十分有名。陶木匠手下有个叫铁牛的徒弟,他踏实能干,吃苦耐劳,陶木匠十分喜欢他。陶木匠每次被人请去做木匠活计时,都会将铁牛带在身边,手把手教他木匠手艺。 那年夏天,城东的王财主为女儿定下婚事,他请来陶木匠为女儿制作出嫁时的家具。陶木匠带着铁牛,每日在王家忙碌,因时间不太充裕,师徒俩经常忙到半夜才回家。 这一日,陶木匠和铁牛从王家离开时已是月上柳梢,当时月明星稀,师徒俩借着月光慢慢往家走,不料他们走到村后的大河边时,竟然遇到一件怪事。 师徒俩走到那条河边时,忽然听到河边传来孩子的笑声,他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七个男童正在河边嬉戏。那七个孩子看起来不过七八岁,他们一会儿在岸上互相追逐,一会儿跑到河中互相泼水,似乎玩得非常开心。 铁牛看到这一幕顿时皱紧了眉头,他担忧地看着那七个男童说道:“这么晚了,这几个孩子怎么还在河边玩耍?他们身边并没有大人看顾,若是不小心掉进河中,他们的家人该多伤心啊!” 铁牛说着便向那几个孩子走去,打算劝他们赶快回家,一旁的陶木匠却站在原地没动,他仔细打量着那几个孩子,发现那几个孩子有些不对劲。 陶木匠借着明亮的月光,仔细打量着那几个孩子,他发现那几个孩子面色惨白,根本没有影子。陶木匠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只有鬼是没有影子的,那七个孩子没有影子,肯定是鬼。 陶木匠发现那几个孩子的真实身份后,急忙追上铁牛,他一把拉住铁牛,严肃地对铁牛说道:“快走,不要管他们,这些孩子不一般。” 铁牛听了陶木匠的话,立刻往那几个孩子的位置看去,可他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不对。铁牛担心那几个孩子的安危,便甩开陶木匠的手,蹙眉说道:“师傅,您想的太多了,那几个孩子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将他们劝回家就回来,您在这里等我就好。” 铁牛说完这句话,便不顾陶木匠的劝阻,继续朝那几个孩子走去,不料他靠近那几个孩子以后,差点因此丢了命。 铁牛走到那几个孩子面前以后,正想劝那七个男童上岸回家,可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就看到那七个男童的脸变得青紫浮肿,铁牛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七个男童便围住铁牛,用力将他往水中拖去。铁牛这才相信陶木匠的话,这些孩子真的不一般,他们分明就是鬼。 陶木匠看到那七个男童想将铁牛拖下水,顿时明白这七个男童是水鬼,他为了救下铁牛,立刻拿出随身的墨斗,扯出墨斗线往那七个男童身上弹去。陶木匠的师傅曾经说过,木匠的墨斗可以正房梁,更可以量天地之正气,因此墨斗能够压制鬼魅等诸般妖邪。 陶木匠不管走到哪里,都会随身带着墨斗,他从未遇到过怪事,而铁牛嫌带着墨斗太麻烦,他在主家做工的时候,会直接将墨斗放在主家,那七个水鬼才能轻易靠近他。 当陶木匠将墨斗线弹到那七个水鬼身上的时候,那七个水鬼不断惨叫,他们立刻松开铁牛,分别变成一团黑气钻到了水底。铁牛在陶木匠的帮助下死里逃生,吓得脸都白了,他哆嗦着询问陶木匠:“师傅,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为何要将我拖下水?” 陶木匠担心那七个水鬼再回来,并没有回答陶木匠的问题,他拉着铁牛快步回了家,直到进了家门,陶木匠才向铁牛说起水鬼将他拉进水中的原因。 陶木匠告诉铁牛,水鬼只有找到替身才能转世投胎,那七个小水鬼想要将铁牛拖下水,就是想害死铁牛,让铁牛当他们的替身。只是那条河一向太平无事,怎么会一下出现七个小水鬼呢? 陶木匠思来想去也想不通其中原因,因这件事的缘故,师徒俩一夜都没睡好。次日一早,陶木匠特意打探了一下,他这才知道那条河出现七个小水鬼的原因。 这件事要从四天前说起,因天气太热的缘故,那七个孩子便瞒着家人到河边玩水,其中一个孩子被水草缠住了脚,不停在河中挣扎,其余六个孩子为了救被水草困住的孩子,手拉手去水中拉他,可他们都不会游水,最终全部淹死在那条河里, 这件事在附近闹得沸沸扬扬,从那天以后,各家大人便不让孩子们去那条河边玩,到了晚上,大人们也不敢去那条河边。陶木匠和铁牛每日早出晚归,根本没有时间和家人交流,因此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 陶木匠听说这件事后感慨不已,他叹息着对铁牛说:“这七个孩子实在可怜,他们尚且年幼,还未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铁牛虽然差点被那七个小水鬼害死,但他心底善良,他也觉得这几个孩子可怜。铁牛担心这七个小水鬼继续害人,便请来一位高僧,超度了他们的亡魂。高僧做完法事以后,那几个孩子总算得到解脱,到地府转世投胎去了。 这件事过去后,附近再也没有发生过怪事。铁牛通过这件事得到了教训,此后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格外谨慎,而他也通过这件事知道了墨斗的神奇作用,他不管走到哪里,都会随身带着墨斗,因此他再也没有遇到怪事了。 第84章 商人破庙避雨,听见两只黄鹂说话,他立马挖了妻子的坟 唐朝时期,礼泉县有个叫杨向铭的年轻商人,他正直内敛,善良忠厚,经常施舍穷苦百姓,当地百姓感念他的恩德,都称呼他“杨大善人”。其实杨向铭也是一个苦命人,他十岁时失去父亲,家中生意因此被族中长辈霸占,母亲依靠给别人洗衣,辛苦将杨向铭和他的弟弟杨景潭拉扯成人。 杨向铭长大后,为了抢回自家产业,与族中长辈斗智斗勇,他有好几次差点失去生命,经过他的不懈努力,他最终夺回了自家产业。那时杨向铭已经二十五岁,比他小四岁的弟弟早已娶妻生子,他仍是孤身一人。 杨向铭夺回自家产业后,一家人过上了呼奴唤婢、穿金戴银的幸福生活,杨向铭了了一桩心事,就将自己的婚事提上日程。 杨向铭与母亲挑来选去,最终选中了一个叫桂香的女子。桂香年方十八,是城北一位富商的千金,她生得花容月貌,性格温柔,待人真诚,杨向铭与母亲非常喜欢她,便去了桂香家中提亲。桂香的父母十分欣赏年轻有为的杨向铭,果断同意了这门婚事,两家人因此订下婚期。 一个月后,杨向铭将桂香娶进了门,两人成婚后夫妻恩爱和睦,日子过得蜜里调油一般。杨向铭与桂香成婚的第三个月,因要去外地谈一桩生意,杨向铭便离开妻子,启程去了外地。 杨向铭在外地忙了一个多月,总算谈成了那桩生意,他给母亲、妻子和弟弟一家都买了礼物,高高兴兴地回了家,不料他回家以后,却得知妻子因急病去世的消息。杨向铭回到家时,妻子的尸身已经被封进棺材,他连妻子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杨向铭失去妻子伤心欲绝,他跪在棺材前哭得几乎晕过去,弟弟杨景潭见状,慌忙上前安慰杨向铭。杨向铭在弟弟的劝说下,强忍伤痛,含泪将妻子妥善安葬。 妻子去世后,杨向铭一直沉浸在失去妻子的痛苦中,他因此无心料理家中生意,便将生意都交给杨景潭打理,自己每天去坟地给亡妻烧纸。桂香去世的第七天,杨向铭又来到桂香坟前烧纸,他坐在桂香的墓碑前,不停诉说着对桂香的思念。 那日天气不好,杨向铭刚在桂香坟前待了一会儿,天空忽然下起大雨,杨向铭没带雨具,便跑进不远处的一座破庙避雨,不料他因此遇到一件怪事。 杨向铭在破庙避雨的时候,意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杨向铭真是可怜,他的妻子桂香怀着身孕被人害死,他却被蒙在鼓里。” 杨向铭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他进破庙之前仔细检查过,这座破庙除了他没有别人,为何屋里会有人说话的声音?杨向铭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杨景潭真是狠心,他为了和杨向铭争夺家产,竟然害死身怀有孕的嫂子,简直禽兽不如!” 杨向铭听见那两个女人谈的事情与自己有关,强忍着没有出声,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破庙的房梁上站着两只黄鹂,竟是那两只黄鹂在说话。那两只黄鹂以为杨向铭听不见它们的谈话,仍旧讨论着杨景潭害死桂香的事情,杨向铭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才明白事情始末。 原来杨景潭一直想将杨家的家产据为己有,他表面上装得与世无争,却在暗中收买人手,想要架空杨向铭。杨向铭外出谈生意的时候,桂香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杨景潭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担心桂香生下孩子后,会多一个人与自己争家产,就暗中害死桂香,并谎称桂香因急病去世。 杨景潭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杨向铭对桂香感情深厚,只要桂香死了,杨向铭就会无心料理家中生意,自己便可以趁机接手家中生意,将杨家的所有家产变成自己的。 杨向铭听那两只黄鹂讨论了半天,心中却有些不太相信,他不相信自己一直疼爱的弟弟会算计自己,更不相信弟弟会害死自己的妻子。杨向铭为了查明真相,立刻跑到妻子坟前,徒手挖开了妻子的坟,可他打开棺材以后,看到妻子的尸身却愣住了。 当时雨已经停了,杨向铭挖开妻子的坟以后,径直打开棺材,可他打开棺材后,才发现妻子脸色青紫,脖子上有一道紫黑色的勒痕,妻子那模样分明是被人勒死的。杨向铭为了验证桂香是否怀孕,又请来仵作查验,最终查明桂香死时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杨向铭得知桂香死亡的真正原因后,心中气愤不已,他立刻找到杨景潭质问:“你是我的亲弟弟,我待你不薄,你若是想要家产,直接告诉我就是了,我可以让给你,你为何非要害死我的妻子和儿子?” 杨景潭知道自己做的恶事被哥哥发现,他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这件事,并愤恨地看着杨向铭说道:“我真希望没有你这样的哥哥!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被人看不起!” 原来杨向铭太过能干,杨景潭与杨向铭相比,就显得十分平庸,很多人因此看不上杨景潭,连妻子胡氏都看不起杨景潭。胡氏经常对杨景潭说:“如今婆婆健在,你哥哥才未与我们分家,还会施舍给我们一些银钱,将来婆婆去世,你哥哥肯定会霸占所有家产,我们什么都得不到。你靠着你的哥哥活了几十年,一直被人看不起,你不去争抢,难道想要我们的孩子也被人看不起吗?” 杨景潭在胡氏的挑唆下,才有了与哥哥争夺家产的想法。杨景潭买通了哥哥和嫂子院中的下人,因此哥哥和嫂子的一举一动,杨景潭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杨景潭知道嫂子怀孕的消息后,在杨向铭回家之前勒死嫂子,又用最快的速度买来棺材,直接将嫂子的尸身封在棺材里,他本将这件事瞒得滴水不漏,不料杨向铭还是查出了真相。 杨景潭说出了自己害死桂香的经过,面上却没有任何悔意,杨向铭对杨景潭失望不已,他直接将杨景潭送去了官府。官老爷查明真相后,杨景潭被判了秋后问斩,他最终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了代价。 杨景潭死后,胡氏担心杨向铭迁怒自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此后她再也没有回过杨家。这件过去后,杨向铭专心打理家中生意,仔细孝顺母亲,他还时常去桂香坟前祭拜,只是他再也没有娶妻,而他也没有再见过那两只黄鹂鸟。 第85章 男子与人打赌,对娇妻霸王硬上弓,妻子:你卑鄙下流无耻 唐朝时期,长安城到处一派繁荣景象,由此东南二百里乃洛州城,西北二百里乃襄州城,三座城池恰巧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襄州城内有一个远近闻名的湖泊,因湖水面积特别大,且碧绿如玉,所以取名玉湖。 城内有一个习俗,就是每逢端午这一天,都会举行龙舟大赛,不少远方的客人慕名而来,因为这一天特别热闹。 眼看又是一年端午到来时,李子墨便开始处理手头的事情,希望能在端午节之前赶到襄州城,去看那惊心动魄的赛龙舟。 李子墨乃是长安城内李员外之子,早在两年之前就中了秀才,因为自由散漫惯了,他不想走仕途之路,倒是对经商颇感兴趣。 仅仅两年的时间,就掌握了经商的要领,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 李子墨不仅生意做的好,而且生的俊郎,一副儒雅的外表下,却有深藏不露的武功。试问这样的青年才俊,又有哪个姑娘不喜欢呢? 这两年来,上门提亲的媒婆踏破了门槛儿,可李子墨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说现在的女子都是庸脂俗粉,对她们完全没有兴趣。 李员外也没有横加干涉,娶妻必定是一辈子的事儿,再加上李子墨年龄也不算大,所以就由他去了。 李子墨紧赶慢赶,终于将家中的生意安排妥当,然后收拾行囊,踏上了去往襄州的路程。 李员外本来让想他带两个随从,可李子墨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说那样有种被监视的感觉,根本不能放松心情去玩儿。 因为儿子有武功在身,想必碰到棘手的事情也能解决,所以李员外答应了他的要求。 李子墨骑在马背上,马儿快速地奔驰,李子墨顿时感到神清气爽,由于平时把精力放在了生意上面,根本没有时间放飞自我。 仅仅两天时间,李子墨就来到了襄州境内,不成想一座大山挡在了面前,他望了一下四周,准备休息片刻再走,于是将马拴在了山脚下的大树上。 此时的马儿也是又累又饿,开始大口大口地吃着树底下的青草,李子墨坐在旁边,掏出水囊喝了几口水,然后闭着眼睛倚靠在树干上,谁料一不小心睡着了。 “救命啊……”李子墨被一阵声音惊醒。 他赶紧起身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一黑衣人拿刀架在一个瘦小男子脖子上,恶狠狠地说道:“快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大爷,我是去看龙舟大赛的,根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男子祈求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人说完,直接动手撕扯男子身上的包袱。谁料那男子护住包袱,死死不肯松手。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黑衣男子开口骂道。说罢,举起手中的大刀就要砍下去,男子吓得紧闭眼睛。 只听当啷一声,黑衣男人的大刀落地,另一只手抓住手腕儿哀嚎起来,紧接着,面前飞身过来一个白衣男子。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李子墨,他轻笑一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夺他人钱财,还有没有王法了?” 黑衣男子一怔说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今天这个闲事儿我是管定了!”李子墨说道。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黑衣男子说完,快速捡起地上的大刀朝李子墨劈过来。 李子墨既不闪也不躲,待大刀来到跟前的时候,飞出一脚直接踢在了黑衣男子的手腕上,黑衣男子发出一声惨叫,大刀又落到了地上。 李子墨心中明白,刚才那一脚下去,黑衣人的手腕儿肯定断了。 “还不快滚!要不然你的小命都不保。”李子墨说道。 那人闻听,赶紧站起身,连掉落到地上的刀都没捡,抱着胳膊跌跌撞撞向前方跑去。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男子说完深深地施了一礼。 “请问小哥要去哪里?”李子墨问道。 “我要去襄州城内看龙舟比赛。”男子回答道。 “太巧了,我也是去襄州城看赛龙舟,不如结伴同行吧!”李子墨说道。 “这……”正在男子迟疑之际,从马车底下钻出一个车夫,对男子说道:“小哥儿,你还是和这位大侠同行吧,我退您一些车钱,刚才的一幕太吓人了。” “钱不用退了,你走吧,我和这位公子同行就可。”男子说道。 车夫千万谢,调转车头快速离去,李子墨也牵来马匹,二人边走边聊。 从交谈中得知,这个小哥名叫沈言,家住洛州府。 二人到达襄州府后,在离玉湖最近处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因为次日便是端午节,李子墨想想那赛龙舟的气氛,便怦然心动。 第二日一早,二人便早早来到了玉湖边,两条大龙舟早已停放在湖边,赛手们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一显身手。 伴随着一阵激烈的鼓声,比赛开始了,两条龙舟快速的向湖中移动,湖边的百姓都挤着向前,想一探究竟。 沈言被人撞击了一下,身体向前倾去,李子墨见状,赶紧伸出右手,将他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多谢李兄!”沈言说完,挣脱了李子墨的怀抱。 李子墨定睛一看,只见沈言的脸发红,而且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 “奇怪,我不就是抱了他一下吗,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害羞的?”李子墨心中暗想。不由的又多瞧了几眼沈言。 突然,他发现沈言的耳垂上有耳洞,心中不由得一惊:“他是女儿身。” 为了印证自己的判断,他又偷偷的瞄了一眼沈言的脖子,果真没有喉结,由此断定,沈言一定是个女子。 沈言只把心思放到了赛龙舟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李子墨的一举一动。 赛龙舟结束以后,二人来到一家酒楼,简单的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酒,开怀畅饮起来,沈言只喝了三杯酒,就有些醉了,李子墨也没有勉强他。 回到客栈的时候,沈言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头上的帽子甩出去很远,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下来,直至腰间。 她赶紧手忙脚乱地梳发髻,不曾想,李子墨却笑着说道:“沈妹妹,不用梳了。” 沈言见李子墨识破了他的身份,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你为何要女扮男装?”李子墨问道。 沈言也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了他实情:此次前来襄州,目的是寻找自己的心上人。 既然身份已经被戳破,那也就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稍后,二人便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李子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海里满是沈言的影子,自从第一面见到她时,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没想到她竟然是女儿身,李子墨很快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他爱上了这个温婉如玉的女孩儿。 可是一想到沈言是来寻心上人的时候,李子墨心中又泛起一股伤感,直到三更天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早晨起来,李子墨来不及洗漱,便跑到沈言的房间敲门,可是半天却没人回应,他试探性地推开门,却发现屋中空无一人,连行李都不在了。 李子墨的心立刻凉了半截,正欲转身离去的时候,却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他赶紧拿起来一看,信上的字迹清理而娟秀:李兄,多谢这几天的照顾,我去寻心上人了,后会有期。 李子墨看着信上的寥寥数语,在原地呆愣了好久。 回到长安城以后,李子墨经常夜不能寐,脑海中满是沈言的影子。 一个月之后,李子墨借故去了一趟洛州,他决定去寻找沈言,大胆和她表白,虽说沈言已经有心上人,但李子墨还是不想放弃。 到达洛州城之后,他连续打听了好几天,人们都说城里没有这个人,李子墨只能又失落地回到了长安城。 斗转星移,冬去春来,一晃时间就过了两年。 这两年来,无论有多少媒婆上门提亲,都被李子墨婉言拒绝,原来是因为没有中意的女孩儿,现在是因为自己心中已经有了他人。 这一日,和李员外生意往来伙伴途经此地前来拜访,这人名叫唐元义,李员外非常高兴,命厨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招待。 酒过三巡之后,唐元义对李员外说道:“令公子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不知是否婚配?” “让堂兄见笑啦,小儿至今尚未婚配。”李员外笑着说道。 “那正好,我家小女儿年芳18岁,生得花容月貌,不知咱俩做个亲家如何?”唐元义说道。 “那感情是好,如若我两家能接亲,那可是珠联璧合,如虎添翼……”李员外回道。 “爹,孩儿不想成亲,你们聊吧!我先行告辞了。”李子墨打断了父亲的话,然后起身离去。 “这孩子真不懂事,唐兄请莫见笑。”李员外陪着笑说道。 “无妨无妨!”唐元义说道。 “老爷,不好啦!太爷的老毛病又犯了。”一下人匆匆忙忙跑来说道。 “赶紧去请大夫!”李员外一边吩咐,一边起身去了父亲的房间,唐元义也紧随其后。 一家老小闻听后,也都来到了老爷子身旁。 “爹,你感觉怎样?”李员外焦急地问道。 “我……我这是陈年旧病了,你们不要……担心,只可惜我这么大一把年纪,还没看到孙儿成亲。”老爷子喘着粗气说道。 这个时候,下人请的大夫已经到了,他仔细给老爷子探过脉后,然后来到了厅堂,语重心长地说:“老爷子现在情况很不乐观,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看一下老人家还有什么没了的愿望。” 接着拿出纸笔,开了一个药方,便离去了。 李子墨闻听,顿时泪流满面,他是爷爷最喜欢的孙儿,他也是最心疼爷爷的。 “爷爷,孙儿不孝,我定会满足您老人家的愿望,马上给您娶个孙媳妇儿回来。”李子墨来到床榻前说道。 老爷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眼中泛过一丝光彩说道:“真的吗?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爷爷,就是唐伯父的女儿,我们刚才喝酒时才定下的婚事。”李子墨拉过唐元义说道。 李员外和唐元义被整蒙了,不过很快就明白了李子墨的意思,于是异口同声说道:“这是真的。” 于是,两家当即决定,七日后为两个孩子完婚。 晚上,李子墨躺在床上,心中不由得暗想:看来自己真和那位沈姑娘有缘无分,同时也默默地祝愿沈姑娘能找到自己的心上人。 七日之后,一顶大红花轿抬到了李府,两位新人在众人地欢呼声中拜了堂。 夜已深,李子墨喝得醉醺醺的走进了洞房,他犹豫了片刻之后,才揭开了新娘的红盖头。 “李兄!”新娘微起红唇,抬起头说道。 “沈姑娘,怎会是你?原来你就是唐允儿。”李子墨吃惊地说道。眼前的新娘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他激动的一把抱住了新娘。 新娘用力推开她说道:“李兄,嫁给你并非我本意,你也知我有心上人,如若不是母亲以死相逼,我也不会……”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不会趁人之危,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忘了心上人,心甘情愿的爱上我。”李子墨说完,交杯酒都没有喝,转身去了书房。 李子墨果然是个君子,接下来的日子从未强迫过唐允儿,而是一心一意的照顾她陪伴她。 事情说来也怪,自从李子墨成亲以来,老爷子的病情竟然有了好转,而且一直嚷着要抱重孙子。 每到这个时候,李子墨心中就不是滋味儿,自从成亲以来,他和唐允儿还没有圆过房呢!自己对唐允儿疼爱有加,谁知却感动不了她。 李子墨越想心中越气恼,独自来到了城外的酒馆喝闷酒。 “哟!这不是李大公子吗?今儿怎么有空儿喝酒?”李子墨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他转身一看,说话的人正是城里刘掌柜的儿子刘天宝。刘掌柜家做的也是茶叶生意,俗话说:“同行是冤家。”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刘天宝一直看李子墨不顺眼。 “关你什么事儿?小爷我想喝就喝。”李子墨淡淡地回了一句。 “我看你是心中有火,发不出来吧!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竟然不让你碰,你李大公子平时的能耐呢?”刘天宝讥讽道。 “你……”李子墨被他的话戳到了痛处,愤然起身怒目圆睁,右手稍微一用力,手中的酒杯便破裂了。 “休的在此胡说八道。”李子墨怒吼道。 他们两个的吵闹引起了酒馆里别人的注意,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注视着眼前这一切。 城中的百姓都认识他们两个,也知两家平日里的关系,都不由得心中暗想:这下可有好戏看喽!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然我们就打一个赌,谁要是不敢赌,谁就是王八。”刘天宝挑衅道。 “好!一言为定,你来说说怎么个赌法?”李子墨回道。 “你今晚回家和妻子睡一觉,让哥几个在窗外听着,如果你能拿下你娘子,那我就认输,把茶行输给你,如果你输了,就把你家的茶行给我。”刘天宝说道。 “这……”李子墨此时后悔了,他没想到刘天宝会拿这事儿来做赌注。 “李大公子,你是不敢赌了吗?你承认你是孬种吗?你是王八吗?”刘天宝的随从哈哈笑着说道。 李子墨紧捏拳头,攥得咯嘣咯嘣直响。 “老少爷们们儿,大家快来看看,李大公子想当王八。”刘天宝叫嚣道。 周围的人见事情要闹大,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赌就赌,谁怕谁呀?”李子墨愤然冒出一句。 要是在平时,李子墨绝对不会搭理刘天宝,恰逢今天喝了不少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竟然答应了这件荒唐的事。 “走,跟本公子去听洞房。”刘天宝对随从说道。 “慢着!既然要赌,我们就要立个字据,然后叫上一个证人。”李子墨虽说喝了酒,但心里不糊涂。 “小二上纸墨。”刘天宝大呼道。 字据很快写好了,他们又从喝酒的人当中找了两个证人,这两人心里是那个兴奋啊,今天这事儿刺激。 原来,刘天宝的表妹认识李子墨府中的一个丫鬟,自从唐允儿进门儿以后,这个小丫头就做了允儿的贴身丫鬟。 有一日,丫鬟回家探亲,无意和刘天宝的表妹说漏了此事。 刘天宝的表妹早就对刘天宝有意,于是打着讨好的念头,又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刘天宝。 刘天宝听闻大喜,决定要找个机会好好羞辱一番李子墨,恰巧今日在酒馆碰到了他,于是便有了开头的一幕。 几人很快跟随李子墨来到府中,李子墨交代家仆,自己这几个朋友要过来坐一坐,不要惊动自己的父亲和爷爷,家仆连声答应。 李子墨来到自己的别院,示意几人躲在窗下,几人连忙照办。 此时并不算太晚,唐允儿屋中的灯还亮着。 “允儿,你来开下门,我有事情找你谈。”李子墨说道。 因为李子墨平时从未强迫过允儿,所以允儿也没有戒心,很快就将门打开了。 李子墨反身将门拴好,转身将唐允儿抱起,直接放在了床上,此时的唐允儿也明白了他要干什么。 “李子墨,你不是说过不会强迫我吗?”唐允儿惊慌失措地说道。 “我今天改变主意了,绝对不会再让你为那个男人守身如玉。”李子墨边说边脱掉了上衣,然后扑到了唐允儿身上,一把扯烂了她身上的衣服。 “你卑鄙下流无耻。”唐允儿一边哭喊,一边用双手护在胸前。 李子墨仿佛变了个人一般,继续撕扯她的衣服。 突然,唐允儿不再出声,就像被定住了一般,眼睛死死的盯着李子墨的右胸。 “快说,你胸前的这个疤痕是怎么来的?”唐允儿急切地问道。 李子墨微微一愣,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唐允儿那急切的眼神,他淡淡地回了一句:“十年之前,本公子去襄州,被箭误伤了。” “当时你是不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儿?”唐允儿继续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此事?”李子墨疑惑地问道。 此时的唐允儿早已经泪流满面,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要寻找的心上人,竟然就在身边,而且还是自己的夫君,难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因为……我就是那个小女孩儿。”唐允儿激动地说道。 原来,十年之前,唐允儿由家仆带着去襄州看赛龙舟,比赛结束以后,主仆二人在街上闲逛,迎面突然跑来一个彪形大汉,后面有一个黑衣人紧追不舍,那黑衣人见追不上,直接拉弓射箭。 没曾想由于太心急,箭射偏了,直奔着唐允儿而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从旁边飞来一个少年,一把将唐允儿推到一边,那箭却射入了少年的胸膛。 “少爷,你怎么样?”仆人问道。 “我没事儿,快送我去附近的医馆。”少年说道。 等唐允儿主仆反应过来,赶紧跟随他们一同来到了医馆。 大夫小心翼翼地把箭拔出,然后快速处理好伤口说道:“还好这支箭没射到心脏上,要不然你小命就完了。” 唐允儿看着少年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走过去轻轻地说道:“小哥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你是不是很疼啊?” “没关系的,几天就会好了。”少年强忍着疼痛说道。 唐允儿的家仆见少年无大碍,帮他付过诊金,千恩万谢后离开了医馆。 从此以后,这个少年就入了唐允儿的心,她暗暗发誓:此生非他不嫁。 但令唐允儿懊悔的是,当初也没来得及问少年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转眼间十年已经过去,唐允儿成了洛州城有名的美人,上门儿提亲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但都被她婉拒。 在她的内心深处,心中依然记着那位少年郎。 于是,两年前的端午前夕,她偷偷地溜出了家门,女扮男装化身沈言,来到襄州城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寻到他。 唐允儿清楚的记得,那少年郎眉心间有一颗红痣。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李子墨就是当初救他的少年,而且两年之前又在强盗手中救了他一次,只是自己没有认出而已。 “你真的是当年那个小姑娘?”李子墨不相信地问道。 “千真万确,当年我在心中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嫁你为妻,你就是我心心念念要找的意中人。”唐允儿说道。 “我就是你的意中人,允儿,你不会骗我吧?”李子墨不相信地问道。 “我没骗你,你眉心间的那颗红痣呢?”唐允儿又问道。 “哈哈哈……那根本不是什么红痣,当年本公子觉着好玩儿,拿胭脂点的。”李子墨笑着说道。 “都怪你隐藏的太深了!”唐允儿嗔怪道。 如今事情已经明了,对方皆是自己所深爱之人,四目深情相对,然后深深地相拥在了一起,李子墨把洞房之夜的遗憾,全部在这儿晚补了回来,完全忘了自己的赌约之事。 窗外的人本想看李子墨的笑话,没想到却听到了一个爱情故事,最令他们难以忍受的是那让人心醉的声音,让一个个大男人心猿意马。 等刘天宝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才得知自己闯了大祸,赶紧灰溜溜地逃走了,其他人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李子墨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看着怀中娇小柔弱的娇妻,眼中满是柔情。 李子墨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之后,便拿着字据来到了刘记茶行。 当刘老板看清字据上的内容时,不由得气得心口疼,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自己这么多年打下的家业,一夜之间就被这败家儿子给输了。 “来人,把那个逆子给我找来。”刘老板捂着胸口喊道。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功夫,刘天宝被伙计扭送到了茶行。 刘掌柜上去就是一记耳光,而后狠狠地骂道:“你这个败家子儿,每天不务正业,竟然敢拿茶行做抵押。” “爹,我错了!但是我没输,李家的茶行应该输给我们。”刘天宝狡辩道。 “哦?你说一下这是为何?”李子墨问道。 “你……你昨晚是在做戏,你娘子从未让你碰过她。”刘天宝说道。 “那好!那我只能去告官了。”李子墨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李大公子,有事儿好商量,我儿子可不能坐牢。”刘掌柜说道。 李子墨闻声转过身说道:“好,那就把茶行给我吧!。” 刘掌柜咬咬牙对儿子说道:“我们愿赌服输,从今以后,你自求多福吧!” “来人,拿笔墨来。”刘掌柜又接着喊道。 伙计很快拿来了笔墨,刘掌柜写好后签字画押,把茶行转给了李子墨。 李子墨接过字据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把字据撕了个粉碎,然后抛洒在了茶行之中,那纸片犹如雪花纷纷落地。 “李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刘掌柜不解地问道。 “说实在的,我还应该感谢你儿子呢,正是因为他这个赌注,才成全了我们夫妻,这茶行还是你们的,好好经营吧。”李子墨说完,潇洒地走出了茶行。 望着李子墨远去的背影,刘掌柜半晌才回过身儿来,他狠狠地踢了儿子一脚说道:“你个兔崽子!算你走了狗屎运,如果以后再到处惹是生非,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爹,孩儿知错了。”刘天宝说完,呲溜一下溜出了茶行,顷刻间消失在人群中。 从此以后,李子墨小夫妻俩恩爱有加,夫唱妇随,宛若一对神仙眷侣! 第86章 老汉被丢到深山,半夜偷听鬼灵对话,他抱住骷髅头就啃 泰山脚下有一个村庄,名叫三石村,传说三石村的祖上是逃难来到这里,然后在大山脚下定居,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 三石村有一个李老汉,名叫李柱子,今年已经78岁,身体还算硬朗,李老汉膝下有两女一子,两个女儿都嫁到了泰山对面的村子里。 三年之前,李老汉的老伴儿因疾病突然去世,料理完老伴儿的丧事之后,他就和儿子搬到了一起住,这样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李老汉是这个村出了名的大善人,无论谁家遇到困难的时候,他总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村子里的路坑坑洼洼不平,他就去山脚下挖泥土,用挑子把泥土担过来,精心地把路填好,像类似的事情有很多,所以村里的人都亲切的称呼他为“李善人”。 这一天,李老汉上山去采蘑菇,由于刚下过雨,山路比较滑,再加上他年纪有些大,不慎摔倒在地上。 李老汉挣扎着想爬起来,无奈腿上传来了钻心般的疼痛,他在原地挣扎了好大一会儿,直到精疲力尽,也没能站起来。 直到中午时分,李老汉被上山砍柴的村民发现,村民便把他背起来送到了家里。 儿子李童赶紧请来了郎中,郎中经过诊断,告知李老汉的家人:“李善人这是摔断了腿,由于年纪比较大,基本上不能恢复了,只能静养一段时间看看。” 李老汉在床上一躺就是三个月,李童盼望着能够出现奇迹,希望爹爹的腿能够康复,可是却事与愿违。 这一日,李童让妻子做了一大桌菜,然后背着李老汉来到了桌前,李老汉坐在椅子上,望着满桌的鸡鸭鱼肉,不禁老泪纵横。 他知道自己这是最后一顿吃家里的饭了,吃完这顿饭之后,就会被扔到山上去等死。 这是三石村的族规,只要是老人不能自理后,就会被带到山上,安安静静地在那等死。 族规是百年之前的族长定下来的,关于这个族规,还有一个传说呢。 百年之前,三石村的村民安居乐业,生活非常幸福。 突然有一日,村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全村的村民都变得乏力无比,甚至出现了干呕的情况,就连郎中也束手无策。 更让人害怕的是,村民家中的牲畜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 族长看着自己的族人们饱受痛苦,更是心如刀绞,他硬是忍着周身的不适,请来了一个云游的道人。 道人命村民杀了一头猪,在泰山脚下开坛做法,祭桌上放着一个硕大的猪头,只见道士又倒了三杯酒,摆在了猪头面前。 紧接着,道士嘴中念念有词,手中拿着一把宝剑,围着桌子转了三圈儿,然后又在祭桌前闭目冥坐,时间不长,道士脸上的汗如雨一般流下来。 在旁边围观的村民大气也不敢出,目不转睛地盯着道士。 半晌过后,道士才缓缓地睁开眼睛,而后起身来到村民面前。 “大师,怎么样?”族长赶紧问道。 道士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事儿不太好办。” 村民们一听,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要是能救我的族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可以。”族长焦急地说道。 “那好吧!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们,至于照做不照做,那就看你们自己了。”道士接着说道。 “好!大师请讲。”族长急忙说道。 “你们村有一些不能自理的老人,这样的人身上煞气十分重,这些煞气沾到了村民身上,久而久之,大家的身体都变坏了。” 道士说道。 村民们一听,又惊出了一身冷汗。“那该如何是好啊?”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请大家安静一下,我们请大师继续说。”族长大声说道。 “要想化解这场灾难,必须把村里不能自理的老人背到山上,我可以给大家选一块儿宝地儿,让他们在那里自生自灭,这样方能保住全村人的性命。”道士说道。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再说一句话。 这个时候族长说道:“村民们,我们知道这样做有些残忍,但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只能这样了。” 族长的话音刚落,一个村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便又开始干呕起来,紧接着口中吐出了白沫。 “事不宜迟,谁家的老人不能自理,赶紧跟随道长上山吧。”族长大声吼道。 大家看着地上痛苦挣扎的村民,只能含着泪,把家中不能自理的老人背到了山上。 道士指着一棵小树说:“老人必须放到这棵树下,方能化解这场灾难。” 几个村民跪在自己的亲人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然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了。 说来也怪,到了第二天早上,村民的症状便有所减轻,三日之后,竟然都恢复如初了。 村民们为了感谢道士,大家一起凑了很多钱送给他,以感谢救命之恩。 从此以后,族长就定下了族规,一直到现在,在这百年的时间,三石村果然一帆风顺,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李老汉望着满桌的美味,却没有一点儿食欲。 “爹,你吃个鸡腿吧!”李童说完,扯下了一条鸡腿,眼中含着泪放到了李老汉碗中。 李老汉抹了一下眼泪鼻涕说道:“好,爹马上吃。”说罢,拿起那只鸡腿就吃了起来。 吃过饭之后,李童背着李老汉走出了家门。 时间不长,就来到了弯弯曲曲的山路上,李老汉趴在儿子背上不由地感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山路越来越陡,李家背着李老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汗水湿透了他的衣服,终于来到了那棵树下。 此时的那棵树已经不是当年的那棵小树,李童抬头仰望,这棵树已经高入云霄,再看树下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森森白骨,尤其是那一颗颗骷髅头,漆黑的眼洞直逼人的眼睛,看的人头皮发麻。 李童环顾了一下四周,将李老汉放到了树下。他发现这棵大树和其他的树都不一样,至于是什么树,他也说不上来。 李童给父亲深深地叩了三个头,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交给父亲,含着眼泪一狠心走了。 李老汉哆哆嗦嗦地打开纸包,发现里面是一只烧鸡,他望着地下遍地的白骨,想着不久之后,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不禁又老泪纵横。 天色很快暗下来,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此时,李老汉已经饥肠辘辘,他扯下一条鸡腿,大口大口地啃起来,并且不断地安慰自己:算了,做个饱死鬼也是不错的。 李老汉虽说年纪稍微有点儿大,但牙口还是不错的,功夫不算太大,一只烧鸡便被李老汉吃光了,凌乱的鸡骨头散了一地。 他挣扎着身子爬到一处没有白骨的地方,然后躺了下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马上来临了,山林中不时传来了夜猫子的叫声,声音特别凄厉,听得李老汉儿浑身发麻,直到半夜时分,都没有一点儿睡意,瞪着两只干枯的眼睛。 突然,那棵大树下出现了几点绿光,看样子像野兽的眼睛。 李老汉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看来今晚自己是在劫难逃,马上要成为野兽的美食了。” 他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你确定明日骷髅果会成熟吗?”树下竟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千真万确的。”又一个声音说道。 李老汉仔细一听,那声音竟是从绿光那里传来的。 “只可惜我们是鬼灵,不能食用那骷髅果,否则会灰飞烟灭的。”声音继续传来。 “那是两个鬼灵?”李老汉心中暗自思忖。 他曾经听到一辈的人说过,人死之后会变成鬼,一般人是看不见的,只有虚体,没有任何能力。 但有的人死后能获得能力,这些鬼都带有强烈的怨念,人们称他为鬼灵。 “真可惜,想当年我们被扔到树下的时候,这棵树才有几岁,还不能结果。”一个鬼灵说道。 “是啊,这骷髅树百年才能结一个果子,看谁有福气能吃到吧,只要能吃了这骷髅果,不但能够百病全消,而且会越活越年轻,骷髅果核磨成粉,吃了也能百病全消。”另一个鬼灵说道。 “明天一早,它就会成熟掉下来,只可惜天没亮的时候我们就要躲起来,鬼灵是不能见光的。”一个鬼灵说。 “这骷髅果掉下来,两个时辰内必须吃掉,不然它就会化作烟雾消失的!”另一个鬼灵又说道。 “好了好了,咱是鬼就不要管人的事儿了,趁着黑夜赶紧玩儿一下吧。”话音刚落,几点绿光便不见了。 直到这个时候,李老汉才敢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他真怕被鬼灵发现,会要了自己的命。 他反复回想着鬼灵刚才说的话,方才知道这棵大树叫骷髅树。 “如果鬼灵所说的话是真的,那明天一早树上就会掉下骷髅果,自己何不等着尝试一下,看是不是真能治百病?”李老汉心中暗想。 由于心中的疑虑太多,李老汉竟然一宿没合眼。 终于,天开始亮了,李老汉又挣扎着爬到大树下,抬起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大树,却看不到树上有什么果子。 “这鬼灵是不是说着玩儿的?”李老汉低下头自言自语道。 忽然“啪”的一声,从天而降了一颗“骷髅头”,落在离老汉不远的地方,和树下的骷髅头没什么两样。 李老汉心中一喜:想必这就是鬼灵所说的骷髅果吧,他赶紧在白骨堆中挣扎着爬过去,双手抱起了那颗骷髅果,放到鼻子前面一闻,骷髅果散发出诱人的果香。 李老汉吃疑了片刻,然后把心一横,张开大嘴一口咬下去,一股清香无比的味道,立刻传入嘴中。 李老汉狼吞虎咽般把果子吃了下去,手中只剩下一颗果核,样子也和骷髅一样。 时间不长,李老汉只觉得浑身舒畅,腹中立刻传来一股暖流,而后,这股暖流又传遍了全身,他感觉浑身都是力量。 李老汉试着动了一下腿,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断腿竟然好了,他又尝试着站起来,果不其然,竟然能够走路了。 李老汉欣喜若狂,正准备下山回家去找儿子,忽然听见密林深处有动静,吓得他赶紧躲在了不远处的一从荆棘后面。 时间不长,密林里面钻出两个人,来到了骷髅树下。 李老汉透过荆棘缝隙一瞧,这两个人他认识,正是自己村族长的两个儿子。 二人来到树下之后,挨个儿的把树下的骷髅头摸了一遍,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空地上。 “大哥,你说我们祖上是不是记错了时间?这一个月来,我们天天早起上山,也没见什么骷髅果掉下来。”族长的小儿子说道。 “应该不会吧!我们祖上交代的明明白白,骷髅果就是这些日子成熟,可能是还没到时间吧。”族长的大儿子回答道。 “真希望我们马上就能吃到骷髅果!”族长的小儿子又说道。 “是啊!”哥俩竟然在这里长谈起来。 李老汉趁着哥俩聊天儿的时候,偷偷地从荆棘后面溜走了。 哥俩在树下待了一上午,也没见骷髅果落下来,只能悻悻地回去了。 这一日中午,几个村民正在村口的大槐树下乘凉,忽然见不远处走来一个人,那人走路一瘸一拐的,头上戴着一顶大草帽。 “大叔大爷,你们好!”那人来到跟前说道。 “你找谁呀?”一个村民问道。 “老李叔,我是二驴呀!”那人说完,摘下了头上的大草帽。 “哟,真的是二驴呀!这几年你跑哪儿去了?”树下的人们附和道。 “我和山那边的哥们儿去了一趟外地,在那儿混了几年。”二驴裂开嘴笑着说,露出了那一口发黄的大牙。 “二驴,看来你小子这几年混好了,身上穿的衣服都怪好看的。”一个村民摸着他身上的衣服说道。 “托大伙的福,这几年挣了一些小钱,等改日请大家喝酒啊。”二驴说完,呼扇着大草帽走了。 望着二驴远去的背影,村民们继续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原来,这二驴是个孤儿,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可是长大成人的二驴不学好,不知从哪儿学会了赌博,整日和山对面的一些猪朋狗友混在一起。 日子一长,二驴欠下了不少赌债,再加上本身好吃懒做,赌债根本就还不上。 终于有一天,债主再也按耐不住,见二驴实在还不起,一怒之下打断了他的腿。 从此以后,二驴就爬着乞讨,村民虽然不太喜欢他,但还是经常会给一些食物接济他。 不知什么时候,二驴从三石村消失了,一直好几年过去,人们都没见到过他的影子,没想到如今却又回来了,看样子还混得不错。 二驴回到自己的破屋子里,马马虎虎地收拾了一番,然后把包袱里的银子拿出来,放在了一个罐子里,把它藏到了床下,喜滋滋地说:“如今有钱了,一定想办法把村头那个小寡妇拿下。” 二驴口中的小寡妇叫春桃,几年之前,春桃的丈夫外出做生意,路上遭遇了劫匪,丢了性命,只留下春桃和婆婆两人相依为命。 自从春桃丈夫死后,二驴就惦记上了这个小寡妇,无奈自己是一个穷光蛋,没有办法和春桃开口,可如今不同了,他一定要把这个漂亮女子收入囊中。 第二日一早,二驴吃过饭之后,郑重其事地收拾了一下,然后来到了春桃家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了,一张漂亮的脸庞映入二驴的眼帘,开门的正是春桃。 春桃上下打量了一番,认出了来人是二驴,淡淡地说道:“二驴哥,你有事吗?” “妹子,我昨日刚回来,特地来看看大娘。”二驴举起手中的点心说道。 “真不巧,我娘去走亲戚了,她不在家。”春桃说道。 “妹子,你不会骗我吧?我要进去看看。”二驴说完,直接闯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果然没人,看来春桃说的是真的。 “二驴哥,我没骗你吧!请你赶紧走吧,我们这孤男寡女的,让人看见不好说。”春桃说完,直接把二驴推了出来,然后关上了门。 “妹子,大娘不在家,这点心就送给你吃吧。”二驴看着手中点心说道。 “不必了。”春桃回答道。 二驴没有办法,只能提着点心离开了。 但是二驴没有死心,经常偷偷地在春桃家附近转悠,为自己寻找机会。 这天夜里,二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脑子里面都是春桃的影子。 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这大娘不是正好没在家吗?今晚干脆来一个霸王硬上弓,把这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候春桃不嫁给自己都不行了。 拿定主意之后,二驴穿好衣服溜出了家门,来到了春桃家门前,悄悄地打开了篱笆门走进了院子。 正在这时,屋门“吱呀”一声响了,二驴吓了一跳,赶紧躲在了院子的角落里不敢出声。 二驴定睛一看,走出屋门的正是春桃,手里提着一盏灯笼。 “这大半夜的,春桃出来干什么?难道是小解?”二驴心中嘀咕道。 只见春桃提着灯笼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来到院子里的地窖旁,打开地窖口之后,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二驴也悄悄地来到地窖旁边,犹豫片刻之后,也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谁?”地窖里传出了春桃的声音。 二驴借着微弱的灯光定睛一看,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只见地上铺着一堆稻草,稻草上躺着一个人,正是春桃的婆婆。 “你不是说大娘去串亲戚了吗?”二驴问道。 “这……”春桃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春桃的婆婆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娘,你怎么样了?” 春桃赶紧帮婆婆拍打后背。 此时的二驴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于是说道:“我知道了,大娘得了重病,生活不能自理,你不想把她丢到山上去,所以藏在了地窖里。” 春桃一听,直接跪在了二驴面前说道:“二驴哥,求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不想把娘送到山上等死。” “可你这样做是犯了族规呀,是要被浸猪笼的。”二驴说道。 “所以我才求二驴哥帮我保守秘密。”春桃祈求道。 二驴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于是说道:“让我保守秘密也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春桃急切地问道。 “只要你嫁给我做媳妇儿,并且今天晚上就洞房,我便答应你。”二驴嘴上挂着一丝笑说道。 春桃一听,立刻沉默了,思虑片刻之后说道:“我同意,能嫁给二驴哥,我以后也算有个依靠。” “孩子,你……”春桃婆婆说了一句,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娘,你不用担心,二驴哥肯定会对我好的。”春桃安慰道。 二驴一听心中大喜,立刻一把抱住了春桃,春桃一把推开她说道:“二驴哥,你别着急。” 春桃说完,从稻草堆摸出一颗红红的果子,又道:“二驴哥,这是蛇淫果,你快吃下,吃完保你快活,这是我上山采药时,费了好大劲儿才得到的。” 二驴笑盈盈的看着春桃说道:“没想到还是你有风情。” 说完,拿过春桃手中的果子,几口便吞了下去,这果子酸酸甜甜的,味道极好。 “咱们去屋子里吧,守着我婆婆寻欢也不叫个事儿。”春桃婉儿一笑,便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好!”二驴痛快地答应了。然后也顺着梯子往上爬,谁料刚爬到地窖口,只觉得头脑发晕,浑身发软,便“扑通”一声摔倒了地窖里。 原来这蛇淫果安神效果极好,每到晚上婆婆咳嗽睡不着觉的时候,春桃就让婆婆吃一颗,这样既能减轻痛苦,又能好好睡一觉。 二驴这一下便摔晕了过去,春桃趁机回到地窖里,然后把婆婆背了出来,简单收拾一番后,趁着夜色走出了家门,她要带着婆婆逃离这个地方。 谁料第二日中午,却被赶来族人抓了回去。 原来,二驴醒来之后发现上了当,一怒之下把这件事报告给了族长。 因为春桃犯了族规,所以要被浸猪笼,婆婆也将要被送到山上去等死。 婆婆瘫坐在江边,失声痛哭道:“族长,我愿意到山上去,请你饶了我儿媳妇吧,都是我连累了她。” 面对婆婆的求饶,族长脸上的神色没有半分变化,村民们都围在江边默默地看着,谁也不敢说半句话。 此时的春桃已经被扔在了猪笼里,泪水不断地流淌,她明白自己的死期到了,但她从来不后悔这样做。 “把这个女人扔到水里去。”族长一声令下。 话音刚落,就上来了几个壮年汉子,抬起猪笼就要往水里扔。 “住手!”围观的村民中忽然传出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 紧接着,从村民中走出一个中年汉子,人们都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只见此人身材魁梧,浓眉大眼,脊背挺直。 “你是谁?为何要管我们村的事?”族长郑重其事地问道。 “不要管我是谁?今天这女子不能死。”中年汉子大声说道。 “来人,把这个捣乱的外人拉下去,违背族规会给我们村带来灾难。”族长吩咐道。 “下去,赶紧下去!”村民们一听,也跟着起哄。 “大家不要吵,把老人背到山上等死,这就是一个骗局。”中年汉子继续说道。 “你……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族长头上的青筋暴起,狠狠地说道。 “乡亲们,这就是族长祖上设的局……”中年汉子大声呼喊着说出了事情的缘由。 围观的乡亲们不禁目瞪口呆。 原来,当年族长的祖上得到一颗骷髅树苗,此树百年能结一颗果,吃了此果的人不仅能够百病全消,而且会越活越年轻。 但是,此处需要特殊阴气的护养,必须是活着死在树下的人才能产生这种阴气,族长的祖上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在村民的食用水中掺入了慢性毒药,然后又找了一个道士蒙骗大家,然后又把解药投放在水中,借机制定了所谓的族规,就是想让活人去喂养骷髅树,让他的后人能吃到骷髅果,从而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 “你这个外来疯子,竟在这里胡说八道。”族长脸色涨红,犹如猪肝儿一般。 “我既不是疯子,也不是外来的,我就是之前被丢到山上的李老汉。”中年汉子说道。 族长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周围的村民也议论起来:“怎么会是李老汉呢?这个人明明才四十来岁嘛?” “难道你吃了骷髅果?”族长疑惑地问道。 “不错,我阴差阳错得知了骷髅果的秘密,并且有缘吃到了它,不但百病全消,而且越活越年轻,我无意听了你两个儿子的对话,才知道了你们家族的这个秘密。”中年汉子大声说道。 “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家族的诡计,还我亲人的命来。”村民们得知真相以后,直接朝族长扑过来。 族长的两个儿子一见大事不妙,背起族长赶紧逃跑了。 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个老者,已经有90多岁,这个老者体格健壮,生活完全能够自理,所以才没被扔到山上去。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汉子,泪眼汪汪的说道:“果然是李柱子,和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子,我不是在做梦吧?” “三叔,真的是我。”李老汉说道。 人群中又挤出一个中年男子,扑通一声跪到了李老汉面前说道:“爹……”此人正是李老汉的儿子。 “亲人们,我们族长世代蒙骗了这么多年,一定不能饶过他们。”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走,我们去抄他的家。”众人简直是一呼百应,直奔村子中去。 剩下的几个人赶紧把春桃从猪笼里放出来,春桃婆婆跪在众人面前千恩万谢。 李老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春桃说道:“这是骷髅果核研制的粉末,吃下它虽不能延年益寿,但一定会百病全消。” 春桃接过纸包,谢过李老汉之后,背着婆婆回家了。 族长被抄家之后,一家人不知所踪,大家推举李老汉做了族长,李老汉废除了所谓的族规。 从此以后,石头村的生活更加和谐安详。只是李老汉越活越年轻,竟然活成了两岁孩童的样子。 这一日,李老汉经过荷塘边,见里面的莲子刚好能吃,蹲下身子想去摘采一枝,不料却“扑通”一声栽到水中。 在河边采莲子的村民见到这一幕,赶紧大声呼喊:“不好啦,族长掉到池塘里了!” 池塘边的村民越聚越多,正当他们准备下去打捞的时候,忽见水面发出一道金光,接着冒出一个小孩儿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红色的大鲤鱼。 众人仔细一看,那人正是李老汉,他怀抱红鲤鱼越飞越高,最后消失在空中不见了。 后来人们传说,因为李老汉做的善事太多,已经成仙了。 第87章 男子贪吃,想着法子讨好厨娘,厨娘说:你肚子里有大虫 陈振仁贪嘴好吃,曾做过一任知县,整日和辖内富商吃喝,结果被他们蒙蔽,判了几宗冤案,差点闹出人命。 皇上震怒,削了他的官职,关了三年多,后遇上立太子大赦天下,才得以还家。 就算这样,他还是吃字当头,打着老知县的名号,厚着脸皮黏着本城富商吃点喝点,一听说哪里有好吃的,上百里都赶过去。 他常说,自己的五脏庙定是比别人的都大,怎么填都填不满。 一日,他听说城南小神仙居新换了老板,改卖鱼脍,那鱼脍轻薄如纸,听说蒙在美人脸上连美人的雀斑和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痒难当,立刻赶过去,谁知小神仙居每日只卖十份鱼脍,价高者得,卖完即止。 他财力普通,哪里争得过旁人,眼睁睁看着城内几个有名的富商乐滋滋拿着号码走进内间。 连续三日,陈振仁都投不到鱼脍,鱼脍价格反而越来越高,甚至卖到了一份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够买两三百份普通鱼脍了。但小神仙居的鱼脍,不仅仅是美味的象征,更是身份的象征,你要是没吃过,都不好意思在府城上等人圈子里混。 据说太平街李老爷大儿媳妇闹和离,为的就是丈夫不舍得买小神仙居的鱼脍,而是买了江上花艇的鱼脍冒充,让她在手帕交面前丢尽了脸面。 陈振仁不管什么身份脸面,只想吃两口而已。他有一回做梦梦见自己投中了,跟随其他客人一道走到店内,美貌少女端上鱼脍,刚要举筷,醒了。 原来是丫鬟在院内挥舞着大扫把清扫落叶,气得他大骂不止,令人拖出去鞭打,如非妻子及时劝阻,只怕那丫鬟要被卖掉了。 有个向来瞧不起他的富商黄帅,半开玩笑说只要他当众喊自己一声爹,便送他一份鱼脍,陈振仁想也不想,立刻当众大喊三声爹,然后说只需两份鱼脍,第三声算是送的。 众人叹为观止,黄帅摇摇头,说一声爹一份鱼脍,不占他便宜,出钱买了三份。 陈振仁见鱼脍晶莹剔透,里头微微透着红晕,加上精心调配的酱汁,嫩滑爽口,简直连舌头都可以吞下,暗暗在心底里庆幸自己这三声爹喊得太值了。 旁边一位客人见他吃得如痴如醉,笑着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要吃鱼脍,大可以喊鱼嫂娘啊。” 原来小神仙居负责制鱼脍的鱼嫂,是位俏寡妇,未满四十,一套十二把大小厚薄不一的刀子,出刀如风,胜过不少男厨子,酱汁也是她独门秘方所调制,外头根本吃不到的。 陈振仁是千肯万肯的,问题是不知道人家鱼嫂肯不肯收一个年纪比她还大的儿子。 旁边客人见他跃跃欲试,便说替他说合说合,谁知鱼嫂说不,她自己已有一个儿子了。 老知县陈振仁三声爹换三盘鱼脍的事情传扬出去,沦为全城笑话。 家里人面目无光,埋怨他,他不以为然,说面子算什么,不能吃也不能穿,哪有吃喝实在。 知夫莫若妻,他妻子黄氏早对他死心了,对他种种荒唐语,只当没听到。 大女儿陈淡急了,道:“爹,妹妹们都要议亲了,你就不怕连累妹妹们嫁不出去?” 前两年,因为父亲风评不好,她议亲多次都不成,好不容易有一回成了,又被悔婚,哪怕娘亲亲自出马,向手帕交卖老脸,都无济于事。 自己已经这样,难不成妹妹们也要遭他拖累? 陈振仁见大女儿当着家人的面提连累二字,顿时怒上心头,喝道:“连累?倒是你们几个连累了我,若不是你们,我想吃什么吃什么,犯得着事事算计?再说,你娘没用,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我不吃,难道留给你们,留给外姓人!” 黄氏推了推大女儿,让她去东大街丝绵铺把本月分红拿回来,陈振仁慢悠悠道:“不用去了,我昨日已经拿了。” 黄氏瞬间呆了,这钱银到了他手里,自然早进了他的肚子,全家吃喝使用怎么办? 陈振仁很平静,说她手里还有簪钗镯子什么的,随便当几样,转眼就到下个月了。 黄氏心如刀绞,这些年她当家,当的什么家啊,当皮毛当首饰,嫁妆几乎都光了,丈夫还以为自己藏着掖着不给他吃喝。 陈振仁却愤愤不平,说黄氏身为主妇,使用无度,不懂开源节流,不懂约束女儿,才令陈家家业凋敝,自己连吃点喝点都得小心翼翼看她脸色,哪像当过县太爷的,简直比贩夫走卒还不如。 当晚,为了表示不满,陈振仁独自睡在书房。第二天早上,府中哭声震天,原来妻子黄氏昨晚一时想不开,喝药死了。 因黄氏之死,女儿们几乎与陈振仁反目成仇。丧事完毕,府中大小事务,由大女儿陈淡主持。 陈淡今年十六,面貌清秀,性格婉顺,自娘亲去后,她立定主意不嫁,尽一己之力抚养两位年少的妹妹,将来替她们找个好婆家。 她绣工出色,除了操持家务,日夜绣花,绣品由老嬷嬷送到外头绣铺寄卖,工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勉强度日,一部分藏起来作为妹妹们以后的嫁妆。 陈振仁无人约束,东游西荡,成为不少富商家的帮闲,只要有口好吃的,让他作诗作文画画讲笑话,统统都可以。 小神仙居徐老板儿子刚刚启蒙,之前请的先生因为家里老父亲病重,辞职归去,徐老板重金悬赏请一位高才,除了每月束修之外,还包每日三餐,有荤有素。 陈振仁闻讯赶去,极力自荐。 徐老板问了几句,的确有才,听闻他曾经任过知县,十分好奇,都说三年清知府,十年雪花银,他为何有知县不做,回乡做小小先生。 陈振仁推说故土难舍,得到了徐老板的认可,从此住在小神仙居,一日三餐,的确有荤有素,吃得比寻常私塾先生好多了。 但他始终念念不忘鱼嫂亲手制作的鱼脍,有次跟徐老板说起,徐老板说鱼脍这种东西,好吃是好吃,但不能多吃,吃多了肚子里容易生虫子。 陈振仁不以为然,说别人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自己则是吃鱼脍一口,做鬼也情愿。 徐老板哈哈大笑,说鱼脍小东西而已,先生既然喜欢吃,徐家自然供奉。 陈振仁大喜过望,连连作揖多谢。 从第二天起,陈振仁的午餐果然多了一盘鱼脍,他日日吃,怎么也吃不厌,仿佛肚子里藏着一只大手似的,每次见了鱼脍就像捞肚子里去。 因为鱼嫂每日午后送鱼脍来,他见鱼嫂才三十多岁,厨艺又好,便打起了小算盘,如果鱼嫂成为自己小妾,日后岂非想吃什么吃什么,享用无穷? 因鱼脍是小神仙居第一道名菜,鱼嫂是徐老板眼前第一红人,陈振仁怕徐老板不肯放手,有意示好,先把鱼嫂拿下再说。 谁知鱼嫂立身颇正,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送菜就送菜,送完即走,不多说一句,不多留一会。 陈振仁急了,难道是因为自己年过四十进不了她的眼?他揽镜自照,鬓边有几缕白发,胡须也有几缕斑白的,连忙对着镜子,咬着牙,把白发白须都拔了。 第二天,他特意在鱼嫂送饭菜来时,伸长脖子,探头在鱼嫂面前,可鱼嫂神色如常,并无惊喜。 他想了又想,如果鱼嫂不爱青春年少,不爱自己才华,自是爱财宝,便向徐老板请了个假, 回到陈家,问大女儿陈淡要妻子留下的首饰。 自娘亲死后,有父如无父,陈淡本已心淡,但见消失多日的父亲一回来,只顾逼问娘亲留下的首饰,不知又要去哪里吃喝,却不问一句自己和妹妹的生活,心中仿佛被割了几刀。 她愤然拿出娘亲留下的首饰盒,摔在父亲面前。 “呵,你这什么态度!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陈振仁骂骂咧咧,打开首饰盒挑选,却发现里面只有三支金顶银脚簪一枚玉佩两只银镯子,值不了多少钱。 他不相信当年带着六十四只箱笼嫁入陈家的妻子,只剩下这一丁点东西,定是女儿藏起来,喝令女儿交出来,不交的话,送她去见官。 父亲把自己当小偷,陈淡悲愤不已,问他逼死了娘亲,是不是还要逼死自己才甘心! 两个小女儿闻讯赶来,抱着姐姐,嚎啕大哭。 陈振仁受不了她们哭哭啼啼,便抱着首饰盒走了。 老嬷嬷说老爷越来越癫狂了,劝她们管好自己,就当老爷没了算了,犯不着因为他伤心,实在不行,投靠外地舅家去。 陈淡说不走,一来要看顾娘亲的坟墓,二来要留在府中看顾两位妹妹。 由于老嬷嬷的宣传,陈淡牺牲自己抚养妹妹的决心被城内很多人知道了,之前嫌弃她的人家态度大变,同情她的不幸遭遇,说起她的好来。 富商黄帅有心招她为儿媳妇,条件只有一个,她从此与陈家决裂,不要再搭理陈家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是陈淡跳出泥潭、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大好机会,可遇不可求,却被她拒绝了,说妹妹还小,不能丢下她们不管。 陈淡一个远房堂嫂跑来,让她放心地嫁,两个妹妹交给自己,只要自己和大哥有一口粥吃,就不会让两个妹妹喝水,只要她让黄家关照下堂哥的生意就好。 陈淡依旧拒绝,说自己能养活两个妹妹,她们也很懂事,也会帮忙。 消息传出,黄帅摇头叹息,说这样的父亲,偏有这样争气的女儿,真是世间不公。 陈振仁为了自己下半辈子的口福,依旧变着花样讨好鱼嫂,怕从大女儿身边夺来的金顶银脚簪等拿不出手,亲自拿去银楼熔了,重新打了一支光灿灿的鹊踏枝喜上梅梢的金簪,一对如意吉祥纹银镯子,准备先送银镯子,不动心的话,再送金簪子。 谁知东西还未送,鱼嫂态度忽然起了变化,送饭菜来时对他笑了一笑,还问他是不是真的做过安县县太爷。 陈振仁看到有戏,立刻打蛇随棍上,开始一阵吹嘘:“当然,堂堂县太爷岂能冒充?我在位之时,清正廉明,爱民如子,走的时候庶民依依不舍,一直送出三十里,还给我送了万民伞哪。” “那陈先生,不,陈大人真是个好官。” 鱼嫂朝他飞了个眼风,陈振仁暗暗欢喜,有戏,感觉只要自己再加一把火,鱼嫂便是自己的人了。 然而那把火还没烧,鱼嫂径自回厨房去了。 从那天起,鱼嫂果然对陈振仁另眼相看,原本饭菜两荤两素,也被她偷偷换成了三荤一素,肥厚甘醇,格外可口,午间和晚上,还另外加了两顿点心,甜的咸的,酥脆的软滑的,吃得陈先生在短短时间内腰带放松了一圈。 有仆妇笑鱼嫂,是不是看上陈先生了,她笑而不语。 徐老板也知道了此事,找鱼嫂谈过,劝她及时收手。 鱼嫂说刀在指间,不得不出。 “如果这样,小神仙居留你不得了。”徐老板厉声道。 鱼嫂跪倒在地,道:“多谢老板收留及一路看顾,一人做事一人当,从今往后,我离开小神仙居,绝不牵连大家。” 徐老板扶起她,道:“你何必如此,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鱼嫂摇摇头,说她心中只剩下一件事情,待这件事情做完,她便会返回老家。 徐老板心中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考虑再三,同意了鱼嫂的辞呈,留她三日,三日后待新厨子打出名头,她便可离去,同时警告她不可牵连无辜,比如陈家三位女儿,也同样深受陈振仁荼毒。 鱼嫂一一答应,匍匐在地,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响头,才离开房间。 今日午餐迟迟未至,陈振仁真是盼到脖子都长了,还不见鱼嫂的出现。他担心是不是有其他人出现,让鱼嫂变卦了。 正当他要推开房间去找鱼嫂时,鱼嫂来了,手中托盘内只有一碗米饭一碗豆腐羹一碟青菜一小碗脆黄瓜,虽然可口,毕竟不如往日丰盛,他忍不住问起心心念念的鱼脍。 鱼嫂瞬间红了眼圈,说可能往后都做不了鱼脍了,前些日子私下给他开小灶,被老板发现了,老板最恨厨子伙计私底下占店里便宜,小神仙居再也容她不得了。 陈振仁想也想不到这样的好机会,立刻许诺,只要她离开,随自己回陈府,自己一定会娶她为妻,好好待她。 鱼嫂先点头又摇头,说店里有人议论他原配夫人就是他逼死的,自己心里害怕。 陈振仁立刻否认,说都是别人瞎说,自己就好一口吃的,犯得着逼死自己原配夫人吗?是她自己气性大,管教女儿时候被气坏了才出的事,自己白白背了这条罪名。 他说好说歹,赌神发咒,终于赢得鱼嫂的信任,答应离店后跟他回陈家。 小神仙居又推出两道新菜,一是肉皮做的水晶脍,二是大龙蛋,前者色香味远胜寻常所吃的水晶脍,后者则一个蛋两三斤重,剖开两半盛在盘中,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时之间,不知多少人跑去开眼界,都说小神仙居内有屠龙、驯龙高手。 这回陈振仁倒没去凑热闹,因为这所谓的大龙蛋,他早几年前当安县知县时候曾经吃过,第一次见时也如他们一样目瞪口呆,向主人请教,主人不肯说出做法。 后来,他重金收买了厨子,才知道所谓大龙蛋,与龙毫无关系,不过是用几十个鸡蛋结合某个特殊方法制成而已,大是大,依然是鸡蛋的味道,没什么好吃的。 小神仙居所谓的大龙蛋,可比当初他见过的龙蛋小多了,可见厨子只是学了一点皮毛。 就在小神仙居新一轮的客似云来时,鱼嫂随陈振仁悄然离开,进入了陈府。 陈家三姐妹十分不满,生母尸骨未寒,父亲却带了一个女人回府,任谁也受不了。 陈淡质问父亲,按照礼制,他作为丈夫,该为娘亲服丧一年的,为何这么快就带女人回来。 陈振仁向女儿们声明,鱼嫂只是厨娘,带回来做饭的。 事后,为了安抚鱼嫂,他解释,这样说也是为了她好,刚进府便惹恼了三个女儿,她往后日子很难过的。 鱼嫂说她懂,都是为了以后嘛,等日子长了,三位小姐知道自己为人,自然会转变态度的。陈振仁见她如此大度,心中大喜,掏出银镯,送她当做进府礼物。 鱼嫂收下了,捋起袖子下厨,一阵忙活, 利用厨房里不多的材料,做出四道菜,请陈家父女品尝。 陈淡她们本不想多搭理鱼嫂的,可见她下厨倒真像厨娘的模样,而不是来当继母的,加上这段时间节衣缩食,肠胃寡淡太久了,被饭菜阵阵香气一刺激,两个妹妹了立刻跑向了餐桌。 日子便这样不咸不淡过去下,鱼嫂谨守厨娘本分,只买菜做饭,不多说一句话。 陈振仁本来还有些别的想法,看在她用心做饭的份上,暂时也高高搁了起来。 鱼嫂新近做的鱼脍,比小神仙居时候更好吃了,一片片搁在竹筛上, 白中透红,艳若牡丹,看了都心里欢喜。 小女儿见了,也想吃上一口,筷子刚伸过去,啪的一声被陈振仁打掉了:“你做什么!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吃鱼脍?也不怕将来生不出孩子!” 小女儿扁扁嘴,哇一声哭了。 为了一口吃的,父亲满面怒色,仿佛护食的老虎似的,真是无药可救。陈淡心知与父亲说不通道理的,连忙将小妹妹带了出去。 小女儿气咻咻发誓,说如果再想吃鱼脍,自己从此不姓陈。 陈淡心中难过,听妹妹这么说,更是难过,立刻道:“想吃鱼脍有什么错?走,大姐带你去江边吃鱼脍去!” 小妹妹却不肯去,说不能浪费钱。 “该吃的时候吃,又不是餐餐都吃,哪能叫浪费?”陈淡把二妹妹也叫出来,三个人一起到江边小船吃鱼脍。 那鱼脍虽不如小神仙居的出名,也算味道一流,两个妹妹赞不绝口,说吃过这一回,可以顶三年了,又多谢大姐日夜绣花赚钱。 陈淡却说,放心,不用等三年,只要存够钱,继续带她们来吃,欢欢喜喜过日子,不要管垃圾事。 富商黄帅就在旁边小船请客,一直听到这边动静,晓得是陈家姐妹,对大姐陈淡尤其满意。他决定,这样乐观又能干的儿媳妇,万万不过错过了。 陈家那头,鱼嫂对陈振仁说鱼脍会导致不能怀孩子,十分不满,伸手过去,要拿回鱼脍:“既然吃了不能生孩子,县太爷也别吃了,免得耽搁了你老人家百子千孙。” 陈振仁双手张开,紧紧护着盘子,好不容易才哄得鱼嫂转怒为笑。 鱼嫂道:“既然说开了是厨娘,便立个契约,也好让三位小姐安心。” 陈振仁一想也是,做戏做全套,便写了份契约,工钱每年二十两。 连续一月,鱼嫂换着花样做饭, 陈振仁像吹了气的猪一样猛胀,肚子倒像有喜六七个月似的。 相比之下,陈家三个女儿可苗条了,因为鱼脍一事与父亲闹翻了,她们自己开伙,吃得最多的,便是青菜。 鱼嫂的厨艺虽好,毕竟味道相似,不够新颖。陈振仁偷拿了陈淡藏起来的钱,到小神仙居挥霍了一番,气得陈淡差点晕倒。 转眼到了月底,鱼嫂摊开双手,问陈振仁要钱。 “什么钱?” 鱼嫂板着脸道:“菜钱工钱,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哪样不用钱?你说我是厨娘,之前样样都是我垫着的,麻烦县太爷结一下账。” 陈振仁原本还嬉皮笑脸,看到账单三百两银子时候,顿时跳了起来,质问又没吃龙肝凤髓,哪来的三百两。 鱼嫂算给他听,各种开销一百两,自己既是厨娘,工钱和小神仙居一样,二百两。 陈振仁勃然大怒,道:“什么工钱二百两,你还不去抢?你当我是傻子呢。” 鱼嫂将各种账单摆在他面前,说不相信的话,去问下徐老板工钱如何。 陈振仁一时之间哪里拿得出三百两,就算拿得出,也不可能给她三百两,开始各种哄,画大饼,说过段时间自己进京城,若是重新启用,她到时候便是妥妥的知县夫人,三百两算得了什么呀。 鱼嫂却咬定不放,只要她的三百两,不给的话,告到衙门去。 陈振仁曾经当过一人知县的,根本不怕打官司,他扬言,鱼嫂就算打到天子脚下,也不可能赢。 “是吗?你看看契约,工钱二百两,白纸黑字,你亲自签名画押的,难道有假?”鱼嫂拿出契约,打开给他看,上面的确写着二百两。 陈振仁明明写的是二十两,怎么变成二百两了?“你——你造假!” 鱼嫂并不否认:“对,我造假,这不跟你学的吗?当初在安县,二十两变二百两,县太爷你可记得!” 当初?陈振仁隐约记得, 确实有个什么案子涉及到二百两的问题,自己还因此被削职为民,还坐了三年多的牢。 “你来报仇的?”陈振仁努力回想,可早被酒菜掏空了的脑袋,哪里还想得起来具体内容呢。 鱼嫂告诉他,当初儿子在当铺做朝奉,被人冤枉,二两的当票被改成二百两,他赔付不起,一时激愤,当堂撞了柱子,没死,却沦为傻子。 “谁都能看出那个百是二字改成的,你却说是真的,逼他给二百两!去年,他掉进河中,没了。我一路寻啊寻,终于找到了你,你猜,我怎么报复你的?”鱼嫂哈哈大笑,“你天天吃鱼脍,真的没觉得肚子有什么异常吗?” 陈振仁摸了摸胀鼓鼓的肚子,里面确实隐隐在动,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了:“你、你在鱼脍中动了手脚?” “你没听别人说鱼脍有虫,不能多吃吗?现在你肚子里有大虫了,哈哈哈……” 鱼嫂扔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陈振仁吓得手脚酸软,连忙喊府中老仆,去请大夫回来,大夫看了,说没事。 “庸医!”陈振仁根本不相信他的话,鱼嫂要报复,自己怎么可能没事? 他连请了六七个大夫,个个都说他没事,只有一个说他肚内有虫,开了打虫药。 陈振仁迅速瘦了下来,每次摸到自己肚皮,都觉得里面有东西在动,吓得半死。有时候他也觉得是自己疑心生暗鬼,但他就是控制不了。 富商黄帅亲自登门提亲时,也被他的急速消瘦吓了一跳。 亲事一说便成,陈振仁要了一千两,说要做医药费。 陈淡很快成为了黄家儿媳妇,带着两个妹妹嫁了过去。 鱼嫂再也没出现过,但她的的话语给陈振仁留下了心理阴影。 陈振仁暗自庆幸,但又担心她哪天突然出现,加上老是怀疑腹内有虫子,他对美食彻底失去了兴趣,吃,只为了不死而已,吃之前,翻来翻去,再三检查,生怕又吃到什么虫子。 小神仙居,心愿达成的鱼嫂再次向徐老板辞行回老家,临走前问徐老板,当初为什么放自己走,不怕自己真的在陈振仁的食物中做手脚? 徐老板气定神闲,道:“你不会,一个真正尊重食物、热爱美食的厨娘, 又怎么会在亲手做出的饭菜中动手脚呢?” 第88章 男子上山摘野果,遇见老狼口吐人言:晚上睡觉时请睁眼 明朝时期,在宁波府鄞县有个小村子名为陈婆渡村。据说,多年前这里有一位陈姓女子,数十年间专为来往之人摆渡过江。故此,后来人念及她的诸般好处就将村名改为陈婆渡。 村民想到达县城必需过到江对岸,也只有过江后才能到达集市,换些日常所需的柴米油盐。江上有一座桥名为白桥,因年久失修已经出现了很多裂痕。 这村子靠山靠海,可就是缺少能种庄稼的土地。有半数村民是渔民,虽说他们靠打渔为生,可若没有阎金银,谁也别想有米下锅。 这阎金银又是何许人?却是一位当地的乡绅。 近年来,阎金银大量收购渔民打回来的鱼虾,再雇一些不愿出海的村民当挑脚夫,挑上鱼虾去县城里贩卖。正应了他名字里的“金银”二字,赚得是盆满钵满。 阎金银不仅靠贩卖鱼虾赚钱,最近不知他从哪里买来了一群山羊,每日让家丁赶着羊群渡过白桥,去县里寻草吃,一天至少要来回三四趟。美其名曰山羊如此行事,其肉才能健而美。 村民中有一个壮小伙名为樊亮,是众多挑脚夫中的一个。他身材魁梧、力大无穷,本可以去县城里讨生活,只因家里尚有老娘需要照料,故此留在家中,为阎乡绅卖苦力。 樊亮虽然体格健硕,可毕竟才年及束发,还是个毛头小子。他刚加入挑脚夫队伍时,和一群大自己十几岁的叔伯辈一起做事,免不了有人对他挑三拣四。 可是,别看樊亮少不经事,可他心细如发。有一次,同伴陈老四为了能多赚些银钱,便多担了些鱼虾,可由于路途遥远他体力不支,险些连扁担带人一头掉下桥去栽进江里。 当时樊亮正在陈老四身边,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陈老四,这才避免了惨剧的发生。 樊亮人高马大,又有使不完的力气。见陈老四如此卖命也是为了家中妻儿,樊亮便每次都帮他分担一部分。 樊亮不仅帮陈老四,见其他人有个腰酸背痛腿抽筋之类,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亮子别的没有,天生就是有力气! 领头的挑夫张大壮见他如此乐于助人,也对他另眼相看。一来二去,挑夫们几乎都多少受到了樊亮的照应,也渐渐接受了他,并没真把他当个孩子看待。 这天,樊亮一如往常挑着满满两大篓鱼虾,跟着一群挑夫有说有笑地上了白桥。他只顾着和张大壮说话,没看到桥边上正蹲着一人。 当樊亮迈着大步经过桥边时,此人只把腿一伸,就把樊亮绊了一大跤。樊亮摔倒了还不打紧,可他挑的两篓子鱼虾洒了一地。樊亮并没注意到路边的人,只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摔了跤。 别的挑夫见樊亮摔倒,纷纷放下扁担上前帮他收拾。特别是陈老四丝毫不顾自己的挑篓,闷头只管帮樊亮捡鱼虾。连张大壮也停下脚步,看着挑夫们忙乎。 眼看已日上三竿,倘若大家都停下帮他收鱼虾,等赶到集市时,所有的鱼虾可能都成了臭鱼烂虾。 念及此处樊亮很是过意不去,心想若是只他自己留下,还能少损失些。如此一来,阎老爷顶多怪他的不是,不会怪罪其他人。 “多谢各位大哥帮忙,剩下的我自己收拾便可,快快过江去吧!”樊亮向挑夫们一拱手。 “你一个人可能行?”张大壮扫了一眼,至少还有一半鱼虾躺在地上,有些担心地看向樊亮。 “剩下这点鱼虾我自己收没问题,”樊亮推了张大壮一把说道“张大哥你快领着他们先走。我人高腿长走得快,信不信我随后就能追上你们?呵呵呵……” “亮子,我相信你!”陈老四最知道,樊亮力大又腿脚快,他拍了拍樊亮的肩膀,冲着他点了点头。 “那好亮子,你可快着点,我们集市上见!”张大壮挥了挥手,挑起扁担领着众位挑夫过桥去了,只剩下樊亮一人收拾洒落的鱼虾。 绊了樊亮的人还在桥边端坐,原来却是一个老和尚。有不少鱼虾洒到了和尚的脚下,被他的僧袍遮盖住。樊亮不得不上前抱拳拱手,让老和尚稍微挪动一下。 可是,老和尚却一动不动,就在那里闭目念经。樊亮见和尚不动,他曾听老娘说过,和尚入定时是听不见外界声音的。 或许,这和尚已经入定。樊亮想罢就轻轻掀起和尚的僧袍自顾自地捡鱼。 “放肆!”老和尚大喝一声,樊亮吓得跌坐到了地上。 “师父莫怪,我只想捡回我的鱼虾。”樊亮嘴里一边嘟囔一边捡鱼,心里还在想,这老和尚压着他的鱼还不挪个地方,还要吼他,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事。 “娃娃,我且问你,你的名字里可有一个‘亮’字?”老和尚仍闭着双眼问道。 “你怎知我叫樊亮?”樊亮好奇地说道,“没错,我的名字里确有一个‘亮’字。” “我再问你,此生你可否愿意跟随老衲漂泊四方?”老和尚继续问道。 “那可不行!”樊亮见和尚还是闭着眼睛和自己说话,便不想再搭理和尚。 眼看鱼虾收得差不多了,他就悄悄挑起扁担慢慢上了桥。樊亮回头见和尚仍一动未动不免窃笑,他可不想当和尚,况且家中还有老娘要照顾。樊亮过了桥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大和尚并没有跟上来。 “真是个奇怪的老和尚。”他嘟囔道,“唉哟!” 他不知绊到了什么又摔了一跤,鱼虾再次洒得遍地都是。樊亮骨碌着爬起身,抬头一瞧,那个老和尚竟又闭目坐到了路边。原来他两次摔倒都是老和尚在作怪!樊亮不禁火起。 “你这师父怎能如此捉弄于我?”樊亮毕竟年轻气盛,他娘虽平日里总教他要与人和气,可这个老和尚明显不识抬举,“我不想拜师,更不想做和尚,只想快些把鱼虾卖了,好回去交差。” “阿弥陀佛……”和尚轻哼了一声,冲着樊亮的方向默默点了点头,依旧闭目念他的经。 樊亮见和尚不再多问自己,就赶紧收拾鱼虾。等他第二次收好鱼虾再到集市时,同伴们都已经售卖一空。因鱼虾不新鲜,樊亮并没卖上好价钱。 折腾了一整天,樊亮回到阎府交差时,阎老爷却分文未给。阎老爷老来却性情大变,以往总是乐善好施,近几年却成了一只铁公鸡。他克扣挑夫工钱不说,有时甚至还让他们赔偿损失。 樊亮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十多个同伴见阎老爷如此悭吝,嘴上不说心里也都不是滋味儿。 陈老四想自掏腰包给樊亮拿几个铜板,可一想妻儿也正等着他回去买米,就把手又缩了回去。其余人都低头不语,连张大壮也不例外。 老娘也在等着他买米做饭,看看天还没黑,樊亮不得不跑到山上采了一些野果,暂时和老娘以此充饥。或许明天可以多担些鱼虾,樊亮啃着野果如是想。 可是,第二天他和同伴们眼看就要到桥边了,樊亮又绊了一跤。他赶快爬起身四下搜寻,以为又是老和尚在捉弄他,可并没看到老和尚。 “亮子你因何这两天如此不小心?老是摔跤,又把鱼虾洒了一地!”张大壮责备道,他并没停下脚步,而是径直朝桥上走去。 “就是,就是!”同伴们随声附和着,也没像第一次那样放下挑担,而是互相瞅了瞅,都跟着大壮上了桥。 陈老四站住脚,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可见谁也没停下,也就跟着走了。 樊亮只顾着快些把鱼虾捡回篓子,可就在这时,桥竟然一下子垮塌下来。挑夫们都大叫着跌入了江里,江内潮水骤起,把十几个人连带着担篓都冲没了影。 樊亮见状跑到江边大喊,只有张大壮死命抱住了一块离岸不远的大石头,其他人都顺着江水越飘越远。他赶忙抽出扁担,想去拉大壮,可根本够不着。 眼看大壮就要撑不住了,樊亮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根很粗的大绳子突然从樊亮的身后抛出,不偏不倚正套在了大壮的脖颈上。 大壮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挣扎着将绳子从颈部拉到了腰际。此时,他的双手也没了力气,一撒手离开了大石头。 樊亮根本没想回头看,究竟是谁抛来的绳子,只顾上前一把拉住绳索。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大壮拉上了岸。 当樊亮把大壮救上岸后,二人躺在地上喘了好一会儿粗气。大壮缓过劲来后,爬起身第一时间跪倒在地,感谢抛绳人的救命之恩。 等樊亮起身后一看,竟然是那个闭眼念经的老和尚!他心下顿生不悦。可是,大壮却对老和尚毕恭毕敬,还将他请回家里安排了一顿斋饭。 樊亮的鱼虾都收回了篓里,可没法去集市贩卖,不得不再挑回阎府。阎老爷似乎已经听说了白桥断裂的消息,当樊亮回去时,阎府大门紧闭,只留一个小脚门开了一条缝。 樊亮前脚刚迈进去,就被一名家丁推了出来,只把他送回来的鱼虾收进门去。他还想见阎老爷一面,好把断桥的事说给他听听,可小脚门却被家丁砰地一声关了个严严实实。 无奈之下,樊亮只得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老娘一见儿子居然回来了,顿时老泪纵横,一把将他拥进怀中,哭了半晌才住了泪水。 渡口的白桥断了,大部分挑脚夫跌入江内、生死未卜。挑脚夫们的妻儿爹娘无不呼天抢地,有几个胆子大的,跑到阎老爷家门口去哭闹,可都被阎家的家丁一顿乱棒打散。 一时间,陈婆渡村上上下下乱作一团。就在村民都忧心忡忡之际,村口有人大叫着跑了回来。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挑脚夫里的陈老四。 他不是被江水冲走了吗?怎么竟好端端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村民无不诧异。而他老婆领着刚会跑的大女儿,又怀抱着襁褓中的儿子,哭喊着扑到了陈老四的怀里。 众乡亲都上前询问,其他人怎么不见回来。陈老四却说,他也不知其他人的下落,而他是被一位下游的摆渡人救起的。等潮水落后,摆渡人才好心地把他送了回来。 余下挑脚夫们的家人都盼着自己家的挑夫,也能像陈老四那样回来。他们这回不去阎府了,都跑到江边翘首企盼。可是,江面上风平浪静,连一只船的影子也没有。 眼见着陈老四欢欢喜喜回了家,其余人家都失落至极。可没过几天,陈家的人却都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踪影,此事还是张大壮发现并报了官的。 知县派人搜查了陈老四家,可没有丝毫发现。此时,渡口又回来了一个名叫李大能的挑脚夫。李家人一见他好端端地回来了都喜极而泣。李大能左拥右抱,也领着妻儿回了家。 但是,李家也发生了和陈家一样的情况。没过几天,李家也人去楼空,又是张大壮报了官。知县再次派人查看,李家屋里屋外都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院内物品摆放整齐,无遮无掩,一点也看不出他们有外出的打算。 邻居也没看见他们出行,更没听见任何异常响动。大活人怎能凭空消失? 陈、李两家的案子如出一辙。这可让知县犯了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暂且放着知县如何查无头案不提,翻过来说说樊亮。樊亮和他老娘全靠他挑脚活命,如今渡口桥断了,阎老爷闭门不出,只推是挑脚夫自己的过失,和阎府无关。 况且桥断后,阎家不能再靠挑脚夫贩鱼过活。阎老爷便借故断了所有挑脚夫的工钱,每天在内院里喝茶听戏,只顾自己逍遥,何顾他人死活? 樊亮除了一身力气并没有一门吃饭的手艺,村上除了阎老爷家,家家都过得紧巴巴,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当他为难之时,张大壮敲响了他家的门,并送来了一包银子。 “张大哥,这银子是哪里来的?”大壮平日里也是凑活过日子,怎能有余钱给自己?还是这许多银钱?樊亮疑惑地看着张大壮。 “只要你每天都上山,去摘半筐野果,这银子就是给你的工钱。”大壮扒在樊亮的耳边悄声说道。 “可是阎老爷派来的新差事吗?”樊亮将信将疑,颠了颠包里的银子,“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张大哥你也去摘野果吗?” “亮子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做,”大壮嘿嘿一笑,“你就尽管去摘果子,摘好后送到我家里就成。” 不管怎么说,老娘有了买米钱,樊亮觉得摘野果可比当挑夫清闲多了,而且这一包银子足够他赚一整年的。于是,他交代好老娘后,便高高兴兴去上山采野果。 摘野果樊亮可是最拿手,不一会儿,他就摘了一大筐。可就在他下山的路上,却碰到了一只大灰狼,樊亮此前还从来没在山上碰到过狼。 平日里,他身边至少有个扁担。可今天只是来摘野果,除了一个背篓,樊亮身上什么家伙什也没有。赤手空拳如何斗得过一匹狼? 樊亮丝毫不敢轻举妄动,背着篓子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他见那只狼一动不动趴在路边,双眼还紧闭着。于是,他想蹑手蹑脚地绕过狼去,再下山去大壮家。 “莫怕,我不会吃你!”狼突然开口讲起了人话,把樊亮也吓了一大跳,“我想求你一件事,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放你下山。” “什,什么话?”樊亮五大三粗,可第一次见到狼,还是心有余悸。 “晚上睡觉时请睁眼。”狼缓缓说道。 “就这句?”樊亮一听犹豫道。 “对,就这一句话。”狼点了点头,“对于你来说,这不过是举嘴之劳。” “晚上睡觉闭上你的眼睛吧,可恶的狼!”樊亮一想,让狼睁开眼睛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若狼真的睁开了眼睛,自己还能有好吗?他就反向说了一句。 “你说的不对。”狼摇着头纠正道,随后它叹了一口气,道出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陈婆渡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过往。这个渡口最初其实叫做“擒婆渡”,而并非“陈婆渡”。或因“擒”与“陈”发音相近,故此后来被叫成了“陈婆渡”。 传说中那个摆渡的女子并非姓陈而姓杨。杨婆为人奸诈,表面上却装得很和善,无论遇到什么天气,只要有人想过江,她总会及时渡人过江。 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个杨婆居然是一只山羊精幻化而成。她摆渡人过江无非是要人性命。一位和尚得知渡口有妖精作怪,就前去捉妖降魔。 一人一羊经过一番大战,最后,和尚幻化成一只狼将山羊精咬死,并把它埋到了渡口边。他还特意让当地的村民建了一座白桥,施了咒语来震压山羊精。 从此,过江只需渡桥便可到达县里,摆渡人也从此消失。村民都以为妖魔被除,可以安居乐业。但其实,山羊精并没有真的死去,不然和尚当初也没必要修建白桥。 山羊精只是受了重伤,而和尚也被山羊精下了诅咒变成了盲人。据山羊精所言,和尚只有遇到带有“亮”字的人才能重见光明,因为此人就是他的瞳仁。 多年来,擒妖和尚已变成了瞎眼老和尚。其实,他遇到过很多名字里有“亮”字的人,可都不忍心将他们变成自己的瞳仁。 直到最近,老和尚算出白桥即将断裂,山羊精定会重现人间祸害良民。为了能和山羊精匹敌,他不得不再次寻找名字里带有“亮”字的人。 老和尚早已知道村里有个小伙子名叫樊亮。他在桥边两次绊倒樊亮,就是想说服他跟随自己。倘若樊亮情愿如此,老和尚很可能心一横,就将他变成了自己的瞳仁。 可没想到,老和尚的举动引起了樊亮的反感。当樊亮又说道,自己尚有老娘要照顾时,老和尚又于心不忍,暂且放过了樊亮。 白桥断裂的刹那,山羊精摆脱了束缚。它经过多年的修炼越发厉害,竟然练就了翻江倒海之功,卷走了大部分的挑夫,连老和尚也为之惊骇。 山羊精一朝获释,就变本加厉地害人。那些挑脚夫并没有死于非命,而是被它关在下游的山洞之内。 它挑选其中某人,幻化成此人模样,佯装大难不死,返回村里后将其家人一并掳走。 某天,山羊精在山洞之内大放厥词。它以为除了老和尚,天下无人能敌它。而老和尚已经瞎了,如今就是它的天下。它自言定要找老和尚报当年之仇,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山羊精狂妄之际说道,最初它说的解咒之法竟是假的!它看准老和尚心地纯善,绝不忍心让活生生的人化作自己的瞳仁。故此,它才有‘带有“亮”字的人就是他的瞳仁’的说词。 老和尚只要双目失明,就绝不是山羊精的对手。山羊精最后说道,其实只要有名字带“亮”字的人,说一句话便能解开老和尚的诅咒。可惜,老和尚并不知道这个秘密。 幸亏陈老四多嘴问了一句山羊精,那是一句什么话。山羊精当时正在兴头上,就道出了实情。 老和尚一直暗中观察山羊精,恰好偷听到它的这句话,他终于对恢复视力这件事释了怀。 老和尚在危难之际救了张大壮,对大壮有救命之恩。大壮逃过了鬼门关,对老和尚敬为上宾。他和樊亮的关系还不错,于是,老和尚便想出一计。 他给大壮一包银子,让大壮告诉樊亮,上山摘野果就可以养活老娘。大壮也觉得这是一件大好事,能有这样好的差事他很替樊亮高兴。樊亮是个孝顺的娃,为了老娘他必定会答应此事。 老和尚就化身为狼在路边等候樊亮。他本想,只是让樊亮说一句话,该不会很难。再说,他并不想将此事告知任何人,毕竟关于山羊精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无奈樊亮竟是个如此倔强之人,最初不愿听一个老和尚的话,而今又不愿听一只狼的话。最后,老和尚不得不讲出了实情,这才得到了樊亮的信任。 “晚上睡觉时请睁眼!”樊亮听完老和尚的话后大为所动,他对着狼头大声喊道。 当樊亮说完这句话后,奇迹发生了!只见狼紧闭的一双眼睛里放射出流光溢彩的光芒,随后一汪泪水从眼缝中流淌而出。狼似乎很是痛苦,整个身体都扭曲着。 “谢谢你帮我解除诅咒,”过了好半天,狼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又大又圆,炯炯有神,放射出金黄色的微光。“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还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大师父尽管说来,我一定照做不误!”樊亮拍拍胸脯说道。 狼向樊亮交代一番后,一转身倏忽不见。樊亮扔下篓子奔下山,径直去了阎府。 当他跑到阎府门口时,还是迟了一步,只见一团黑色之物飘飘忽忽滚入了阎府的脚门。 “不好!”樊亮大叫道,三步并作两步,一脚踢开了小脚门。 “孙儿啊,若不是我,你哪里能整日在这里吃香喝辣?” 一直黑山羊正冲着阎老爷说话,阎老爷一改往日趾高气昂的模样,朝黑山羊点头哈腰。 樊亮见状一个纵身扑到黑山羊身上,和羊滚作一团。 “你是何许人?竟敢闯入我的宅院?来人呐!”阎老爷没看清樊亮,见状却慌了手脚,赶快叫人来帮忙。 正在此时,又是一团黑色之物穿过阎府的脚门,直奔阎老爷撞了过去。这一撞不要紧,却把个阎老爷撞成了一只黑白相间的山羊。它一下子飞了出去,摔到一旁的池塘里去了。 来者正是老和尚幻化的那只狼,他怕自己年老体衰跟不上山羊,故此才让樊亮先一步到阎府阻截山羊精。果不出他所料,阎老爷竟是山羊精的后代子孙。 阎老爷现出真身后,他喊来的几个家丁也先后露出原型,原来府里上上下下都是羊!此时,张大壮领着一群衙役破门而入,不少村民也跟着闯进了阎府。 “张大哥你来得正好,快抓住这群羊!”樊亮双手紧握黑山羊的尖角,用眼角的余光恰好看到了张大壮。 众人见几只羊正没命地朝着樊亮和一只狼发起攻击,又听樊亮如此叫喊,便七手八脚上前抓羊,阎府里好不热闹! 不一会儿功夫,山羊就都被衙役们制服了。狼的一条前腿受了重伤,樊亮还在死命抓着黑山羊的尖角。 当所有人都以为大功告成之际,乌压压一群山羊从内院里走了出来。 “啊!”张大壮惊呼一声。 “莫怕,他们都是人。”狼趴在地上缓缓说道。 有一只最大的羊走到了羊群的前面,狼朝着他默念了一句,又吹了一口气。那只羊趴倒在地,眨眼之间变成了阎老爷。 “快将山羊精的头割下来!”狼此时已筋疲力尽。 衙役们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有张大壮还算明白。他一把抽出身边衙役的佩刀,朝着樊亮抓着的山羊颈部猛力挥了下去,手起刀落,山羊头也应声和羊身分了家。 原来,山羊精早在几年前就在谋划出逃的策略。它把自己的部分魔力传给了孙辈里的一只精明的羊,让它在村里扎根,并想方设法毁坏白桥。 于是,这只羊潜入阎府将阎老爷全家都变成了羊。它却变成了阎老爷,又找了几只羊变成了家丁。 它每天让家丁赶羊群过桥数次,表面上是放羊吃草,实则是践踏白桥,加速桥的损毁。 加上它又雇许多挑脚夫,每天挑着重担过桥去卖鱼,进一步增加了桥的负担。故此,在它的百般摧残下,白桥终于垮塌,山羊精便逃出了升天。 此时,山羊精身首异处,再也不能为非作歹。狼变回老和尚后已经奄奄一息,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告诉樊亮和张大壮,赶快将落入池中那只黑白相间的山羊和余羊都斩首以免除羊患。 樊亮和大壮救回了被困的挑脚夫和家人,阎老爷为了感谢老和尚,出资重建了白桥。阎老爷还广开门户,生意越做越大,让樊亮和张大壮各自领头带着村民做事。陈婆渡村从此安宁。 第89章 妻子半夜归家,丈夫看一眼她的脖子,悄悄拿起了剪刀 南朝时期,蔡州有个叫裴继的农夫,他勤劳能干,善良正直,大家都很喜欢他。裴继二十岁那年,无意中救下了被毒蛇咬伤的崔老汉,崔老汉是邻村的村长,家境富足,为人宽厚谦和,他见裴继相貌端正,人品贵重,便将小女儿梅香许配给裴继。 梅香年方十七,生得如花似玉,她性格温柔,心地善良,裴继将梅香娶进门以后,夫妻俩恩爱和睦,日子过得蜜里调油一般。 那年秋天,梅香的母亲得了重病,梅香担心母亲,便住在娘家照顾母亲。裴继虽然思念妻子,但他知道岳母的身体健康更重要,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时常去看望岳母和妻子。 那日夜里,梅香仍未从娘家回来,裴继吃过晚饭以后,便早早躺下休息了,不料他即将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门外还传来梅香的声音:“夫君,快来给我开门。” 裴继听见梅香的声音,顿时高兴不已,他以为梅香从岳家回来了,急忙走过去给梅香开门,可他打开门以后却愣住了。门前的梅香身着轻纱,眼神妖娆,一举一动尽显风流。 裴继看见妻子这副模样,并没有丝毫高兴,反而十分担心,他一把将梅香扯进屋内,皱眉对梅香说道:“你怎么穿得这样单薄?现在已是深秋,你要当心感染风寒。” 裴继说完这句话,便找出一件厚衣服给梅香披上,他给梅香披衣服的时候,目光扫过梅香的脖子,他只看了梅香的脖子一眼,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裴继记得,梅香脖子后方有块指甲盖大小的青色胎记,当时他看见那块胎记时,还笑着对梅香说:“你这里有一块胎记,来生我就凭这块胎记找到你,还要让你做的我妻子。” 裴继还记得梅香说过,她脖子后方的那块胎记从出生就有,梅香的话裴继记得十分清楚,可眼前的梅香却没有胎记,她的脖子上干干净净,根本没有胎记。裴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梅香只是去岳家住了一段时间,她脖子上的胎记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裴继想起梅香回来时妖娆的模样,怀疑眼前的人不是梅香,于是他悄悄拿起了一旁的剪刀。 裴继趁着梅香不注意,小心将剪刀藏在袖子里,他仔细打量着梅香,出言试探道:“梅香,岳母的病怎么样了?你怎么在半夜忽然回来了?” “母亲的病已经好了,我许久没有见你,实在思念你,这才在半夜赶回来。”梅香说着主动握住裴继的手,她冲裴继笑了笑,意有所指地对裴继说道:“夫君,夜已经深了,咱们早些休息吧!” 梅香说完这番话,便伸手来扯裴继的衣裳,裴继却一把推开她,他拿出藏在袖中的剪刀,指着眼前的女子冷声说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娴静知礼,娇羞可人,绝对不会有这样轻浮的举动,你到底是谁?你为何要冒充我的妻子?” 假梅香见裴继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再隐瞒,她摇身变成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美貌女子,缓缓对裴继说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原来假梅香叫芷欣,是一只修行百年的蜘蛛精。 芷欣还未修炼成人形时,意外被几个顽皮的孩子捉到,那几个孩子想要砸死芷欣,是路过的裴继救了芷欣。当时裴继只有六岁,芷欣却对裴继一见倾心,她努力修炼成人形,就是为了和裴继在一起。 芷欣本以为自己修炼成人形以后,就可以向裴继表明心意,与裴继拜堂成亲结为夫妻,不料她修炼成人形那天,裴继却娶了梅香为妻。芷欣不甘心将裴继让给梅香,便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裴继和梅香。 自从梅香回娘家照顾生病的母亲后,芷欣一直想趁机与裴继在一起,她思索良久,最终决定变成梅香的模样来找裴继,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以后,她再对裴继说明实情,那样她以后就可以和裴继一起生活,不料裴继观察入微,竟然一下揭穿了她的身份。 裴继听芷欣说明真相,才知道芷欣是一只蜘蛛精,他早已忘记自己幼时救过芷欣的事情,没想到芷欣却一直困在过去。 裴继想了想,柔声劝解芷欣道:“芷欣姑娘,你是妖,我是仙,人妖殊途,我们此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已经娶了妻子,我只想和我的妻子长相厮守,白首偕老。我听闻妖怪修炼成人实属不易,你好不容易修炼成人形,何苦为了我放弃你的大好前程,只要放下过去,你会有更广阔的天地。” 芷欣在裴继的劝说下,最终决定放下执念,开始新的生活。此后,芷欣再也没有出现在裴继面前,她找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继续修炼,她最终功德圆满,顺利飞升成仙。 梅香照顾母亲病愈后便回了家,裴继不想让梅香担忧,并未将芷欣的事情告诉梅香,他仍像从前一般真心疼爱梅香,夫妻俩恩爱和睦,生儿育女,依靠自己的努力过上了幸福生活。 第90章 夫妻俩如同仇人,互相厌恶,尼姑:你俩上一世就是仇人 明朝年间,山东秀才刘云,十六岁那年,父母为他娶了好友的女儿孟氏当妻子,可孟氏本就不愿意这门亲事,所以从嫁过来以后,从不让自己的丈夫碰自己。 孟氏每天晚上都穿着衣服睡觉,枕头底下还放着剪刀防身,好几次,刘云几次想用强,都被孟氏给刺伤了,就这样,夫妻俩即便在一个屋子里睡觉,也不在同一张床上,即便两人白天见面,孟氏也不给刘云好脸色。 这天,愁眉不展的刘云在饭馆里碰到了自己的同窗好友,借着酒劲,竹筒倒豆子一般,就把婚后的苦难都说了,好友听后,悄悄对他说道:“不知道你夫人会不会喝酒?”刘云说道:“会,但好像喝的不多。” 好友听后说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你下次把迷药放进酒里给她喝,等她喝完昏迷了,你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刘云听后,笑骂好友卑鄙,可心里却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或许可以试试,回家的路上,就顺便从药房里买了一些迷药回家。 到了晚上,刘云从厨房拿回房间两壶酒,将迷药倒进一个酒壶后,然后又从另外一个酒壶给自己倒酒,边喝边看书,可孟氏却不搭理他,过了好几天,孟氏一滴酒也没喝。 这天夜里,刘云喝完以后躺在他自己的床上假装睡觉,不一会,就听到孟氏从她的床上走了下来,到了一杯酒独自喝了起来,躺在床上假睡的刘云心里窃喜,因为他今天没在酒了下迷药,而是把迷药涂抹在酒杯上,他自己用另外的酒杯,现在正放在他的床头。 等孟氏回到床上睡下后,刘云蹑手蹑脚的起床,来到孟氏的床前,小声的呼喊,可孟氏什么反应都没有,胆大的刘云脱光两人的衣服,就把孟氏给轻薄了,等半夜孟氏醒来,发现自己光着身子,心里悔恨不已,竟想要上吊自尽。 梦中的刘云听到动静,赶忙起身查看,见到孟氏此时正在上吊,慌忙就把孟氏给救了下来,扶她到床上歇息,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孟氏才醒了过来,从此以后,夫妻俩如同仇人一般,互相见面也不说话,哪怕孟氏在家和别人聊的高兴,见到刘云回家后,立即就变了脸色,严肃得像蒙上了一层霜。 刘云为躲避妻子,搬到了书斋独自居住,即便是过年,也不回家,刘云的父母,为此没少强迫刘云回家,可即便刘云偶尔回家,也只是住在客房,从不去主卧里睡觉。 五年后的一天,一个游方化缘的尼姑,来到刘家化缘,刘云的母亲本就是信佛之人,热情的款待了尼姑,期间孟氏出出进进的给尼姑安排斋饭。 等尼姑吃饱以后,对刘母说道:“施主,你们家是有大福分的,你儿媳更是福份不浅啊。”刘母听后,没有回话,只是长长的叹息一声。 尼姑问刘母为何叹气,刘母就把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之间这么多年的事情,都跟尼姑说了一遍。尼姑听后,跟刘母要过来两人的生辰八字后,就坐下掐指算着什么,大约过了一刻钟,尼姑笑了起来。 尼姑笑后,对刘母说道:“原来你家的两个孩子,是上辈子的恩怨,这一世,两人结为夫妻,仇人见面,难免眼红,合该我今日来你家化缘,为他们化解这场恩怨。” 刘母听后,合掌对尼姑说道:“长老,如果真的能让我儿子和儿媳和好,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尼姑听后,对刘母说道:“你儿子倒时不难,重点是你儿媳妇,你找一些黄表纸和你儿媳的头发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刘母就带回了尼姑要的东西,尼姑拿在手中,对刘母说道:“此事,不可告诉他们二人,你要保守秘密,我稍后会做法,替你儿媳消除怨恨,让她能回心转意,与你儿子恩爱一生。” 刘母忙点头答应,只见尼姑用剪刀剪出一个小人的形状,然后从包袱里拿出笔和朱砂,在黄表纸上写着什么,不一会儿的功夫,弄好一切后,对刘母嘱咐道:“这个小人和你儿媳的头发,今夜子时,在西北方向烧掉,这张符箓,你放在你儿媳的枕头里,不出三天,保管你儿媳对你儿子的态度发生变化。” 刘母赶忙答应,尼姑说道:“我在镇上的普济庵中挂单,你可随时来找我。”说完就离开了刘家。刘母打发儿媳出门送客,自己一个人偷偷来到儿媳的房间,将符箓放进了儿媳的枕头中。 夜晚子时,刘母偷偷一人来到家里的后花园,烧了小人和头发,第二天就派人喊自己的儿子回家睡觉,夜里还派人在夫妻俩的房间外偷听,果然没出三天,孟氏便对刘云的态度缓和,可刘云还以为是孟氏耍的奸计,依旧不理睬孟氏,刘母见状,这才忘了还有自己的儿子,没有让尼姑安排。 隔天,刘母带儿媳去普济寺上香,让儿媳在庙中祈福,自己则去了禅堂找到了尼姑,尼姑笑着说道:“上次只顾着你家儿媳,却忘了还有一头犟驴,你稍等片刻。”说完又剪了小人,画了符箓,吩咐刘母按照上次的方式,一样处理。 等刘母回到家后,偷偷拿了自己儿子的头发,和小人一起烧掉,又把符箓也放进了儿子的枕头中,果然当天夜里,房间中的夫妻俩躺在各自的床上辗转反侧,都好像睡不着的样子,房间外偷听的人,还听到房间里竟传出了两人说话的声音,高兴的跑去,向刘母报喜。 第二天一早,夫妻俩就好像新婚夫妇一般,高兴的一起从房间出来,互相牵着手一起给刘父刘母请安,吃饭的时候,还时不时传来刘云和孟氏的欢笑声。 刘母见状,心里非常高兴,带着一千两银子,去普济庵还原,可等到了以后,庵主告诉刘母,尼姑已经走了,还留下一封信给她,信中写到:“昔年死对头,今日结夫妻,前尘怨不解,何来共白头。我今凡尘现,教汝儿孙安,南海普通山,佛都有缘人。” 刘母看后,虔诚的跪谢菩萨像后,捐献了白银千两的香火。刘云与孟氏此后琴瑟和鸣,还剩下二男一女,再也没发生过口角,有人私下问刘云原因,刘云笑着回答说:“以前我看到我妻子,莫名就生气厌恶,可不知为何,我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就高兴,一日不见,我都心神不宁。” 第91章 亡母给儿子托梦,说他仅剩一年阳寿岂料一声惊雷救他一命 父母相继离世后,田大林独自一人过着孤零零的日子。说起来,田大林都快奔四的人了,但由于家里穷,一直都没能娶上媳妇。 平日里,田大林靠着种田为生,他每天起早赶晚的下地干活,回到家还得自己做饭洗衣,操持家务,整个人累得疲惫不堪。他一心期盼着能够早日娶到一位婆娘,忙时帮自己分担家务,闲时陪自己说说话。 后来,田大林为了能多赚些银两,早日脱贫娶上媳妇,便去了外地做工。这一去,就是三年,田大林赚得了一笔银两,回家翻建了老宅,下一步就准备娶媳妇。 谁知就在田大林对美好未来满心憧憬的时候,这天夜里,竟然做了一个晦气的梦。 梦里,已逝的母亲来到他身边,含泪对他说道:“儿啊!你仅剩一年阳寿了啊!身强体壮的,却是个短寿之人呐!唉!我可怜的儿!” 话音落,田大林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愣怔片刻,他回想着这个怪梦,心里逐渐感到不安,生怕这个梦会成真。 之后的几天里,这个梦一直萦绕在田大林的脑海里,使他每天都活得战战兢兢的。为此,他特意跑去山上的寺庙上香,希望自己能够长命百岁。 不料从山上下来,走到半山腰,竟遇见了一只黄鼠狼向他讨封,只见黄鼠狼直立起身子,开口问他:“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虽然田大林从未遇见过这种事,但他曾听村里老人讲过,黄鼠狼讨封的事。于是他思量片刻,则对黄鼠狼说道:“像神!我看你像神!” 说完,只见黄鼠狼的身上金光一闪,脚下瞬间冒出一股白色烟雾。之后,只听黄鼠狼向他道谢:“恩人,谢谢你啊!我修炼数年,如今借你吉言,终于成神!” 闻听此言,田大林着实为这只黄鼠狼感到高兴。这时黄鼠狼接着说道:“恩人,为表谢意,我愿意帮你完成一个心愿,你尽管说吧!” 话音落,田大林着实一怔,随即一声叹息道:“唉!我只希望自己能活得久一点……” 就这么,田大林苦着一张脸,把母亲给他托梦的事,道了出来。黄鼠狼听后,则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恩人,这有关寿命的事,我可帮不了你!生与死都是上天注定的,但积德行善,是可以添福增寿的!” 听了黄鼠狼的这番话,田大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在之后的日子里,田大林一心向善,无所图报,渐渐成了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善人。他帮孤寡老人挑过水,还背过瞎子过河,在街头抓过小偷,还跳进冰窟窿救过小孩…… 反正就是见谁有困难,田大林都会帮一把。转眼一年快过去了,田大林的心里也越发的紧张、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了去年母亲托梦的日子,也就是整整过去了一年,再熬过这最后一天,就不必再为自己的寿命担忧了。这么想着,田大林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吃过早饭,他决定再去寺庙上炷香,为自己祈福。 且说田大林上完了香,从山上往回走的时候,天色渐渐阴沉了下来,不大会儿便下起了毛毛雨。 田大林担心雨会越下越大,于是加快了脚步往家走。谁知走着走着,只见从不远处的一座小木屋里,走出来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 女子见田大林冒雨行走,于是热情地招呼道:“大哥,先进屋避避雨吧!不然等下这雨下大了,你衣服被淋透,会得风寒的!” 闻听此言,田大林驻足,感觉整颗心瞬间被暖了一下。抬眼间,见女子容貌清秀,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犹如拉丝一般,深深吸引住了田大林。 此时的田大林,也顾不上下不下雨了,他兴高采烈的,几步奔到女子面前,便随着女子进了屋。 进屋后,女子给他倒了杯茶,之后便热情的与他聊起天来。女子说家里就自己一个人,父母都去世了,没有人陪伴好孤单,所以想找个好男人,永远的陪伴自己…… 说着,女子便凑到田大林面前,伸出双手温柔地挽住了他的脖子,娇声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以后你就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闻听此言,田大林顿时心潮澎湃,简直犹如做梦一般。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单身几十年,如今竟会有这么一个美貌的女子向自己表白…… 一时间,田大林涨红着一张脸,一把拥住了女子,疼爱道:“好好好,我来陪你,一直陪着你!” 说着,女子就嬉笑着把田大林带到了床前,两人正要倒下去,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门。 此时的田大林正在兴头上,懒得去开门查看,于是就伸手把窗户纸戳了一个洞,之后从那个洞向外望,他看到门前有一只黄鼠狼正在挠门。 然而这只黄鼠狼,正是向田大林讨封的那只,它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挠门?来坏我的好事?这么想着,田大林不禁嘟嚷道:“不理它,来来来,咱俩继续……” 就这么,两人没有理会黄鼠狼。可谁知随后屋外竟突然响起一声惊雷,只听“轰隆”一声,惊雷一下击穿了屋顶,一道火光打在女子身上,女子一声惨叫后,竟倒地变成了一条死去的大黑蛇! 见状,田大林着实被吓傻了,这时黄鼠狼进了屋,松了口气道:“恩人,幸好我来得及时,施法用惊雷击穿屋顶,继而击中了蛇精。不然你就会被这黑蛇精吸干了血,可就没命啦!” 闻听此言,田大林吓出一脑门子冷汗,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被这黑蛇精诱惑差点丢了性命,最终会是黄鼠狼救自己躲过了此劫…… 经历了这件事之后,田大林明白了,做人要多行善事,做个好人定会得好报。同时面对诱惑,要懂得拒绝,否则就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最终害了自己。 后来,据说田大林没过多久,就娶了一位美娇娘,夫妻俩恩恩爱爱,生下一对儿女,一家人其乐融融,幸福美满!田大林活到了96岁,才寿终正寝! 第92章 女子林间换衣,无意被青蛇看到,青蛇:我要娶你为妻 明朝洪武年间,桃花村里有一户人家,丈夫是木匠,家里有几亩薄田,妻子勤快,常常上山采些药材出售,生活过得很是滋润。 唯一不如意的就是结婚都十几年了,却没能有个一儿半女,妻子吃了多少中药都没什么用,二人做梦都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他们每年都会上山求佛,求上天赐给他们一个孩子,不知道是他们的诚意打动了神灵,还是命里该有孩子,在妻子刘氏38岁时终于怀孕了, 01 翩翩少年郎娶娇妻 丈夫高长松欣喜若狂,夫妻二人喜极而泣,十月辛苦怀胎,生下一子,看着白白胖胖的儿子,高长松给儿子取名高玉林。 自从有了儿子,夫妻俩一扫之前的郁郁寡欢,每天干劲十足,就想给儿子多存点银子,让儿子走仕途之路,好光耀门楣。 这个儿子得来不易,家里虽不富裕,可这高玉林却没有吃过任何苦头,夫妻俩省吃俭用,好的东西都给了儿子。 高玉林从小就很聪明,背起书来分分钟搞定,父母见此心里暗暗窃喜,更是铆足劲儿赚钱,儿子五岁时就把他送到镇上的私塾,跟夫子学习知识。 高玉林在这里如鱼得水,夫子教授的东西一遍就会,深得夫子的喜爱,转眼间,高玉林已经十五岁了,长成了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郎。 夫子看着自己的学生,是怎么看怎么满意,就跟妻子商量将自己的爱女洛灵云许配给他,高玉林早见过自己这个小师妹,长得灵动可人,洛灵云也对这个满腹才华的少年很是满意。 高玉林的父母听说这件事后,高兴得合不拢嘴,找到媒人前去提亲,两个年轻人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洛灵云嫁到高家没多久,婆婆就病倒了,高龄生子早掏空了她的身体,为了儿子强撑着,就想给儿子多攒点钱,看着儿子成家,心里提着的那口气一松,再也支撑不住了。 为了给婆婆看病,家里的钱很快就花光了,可依然没能留下她的命,公公高长松年龄也不小了,常年劳作,身体也不是太好,时不时得吃药,简单安葬了婆婆,洛灵云挑起了家里的重担。 不仅要种地,还要去山上挖药材,她赚的钱除了用于生活外,大部分都用于高玉林的学习,回到家还要伺候公公,丈夫,柔弱的小姑娘成了这个家里的顶梁柱。 长年累月的劳作让白皙漂亮的她看上去憔悴不少,高玉林看到妻子这个样子很是内疚,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功名,让妻子不再受苦。 02 深山见青蛇 这一天,洛灵云背上背篓上山采药,附近的药材被采得差不多了,她挺纠结的,婆婆在世时跟她说过,采药千万不要进深山,深山有猛兽。 可为了赚到更多的钱,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虽然会有些危险,但草药也会多呀,一咬牙,还是决定冒险一试,抬腿向深山走去。 还真别说,这深山的药材不但多,还有一些比较稀少的,这可让洛灵云高兴坏了,不一会儿就将背篓装满了,起身拍拍酸疼的腰身,正准备往回走,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间,大雨倾盆而下。 还没找到躲避的地方就已浑身湿透,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泥泞的地上,狼狈极了,还好没下多久雨就停了,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别提多难受了。 眼看这深山四处无人,她找到一片一人多高的草地,将衣服脱下,拧了拧甩了两下,“小娘子,请你帮帮忙。”虚弱的男声传来,吓了她一跳,慌忙将衣服穿好。 “你是谁啊?你在哪里?”边问边谨慎的看着四周,吓得心脏呯呯乱跳,“你往前来一点,我在草丛里,我受伤了,请你帮帮我。” 她向声音处走去,入眼是一条大青蛇,浑身上下休无完肤,看上去很可怜,洛灵云都惊呆了,这是青蛇成精?好想跑怎么办。 似乎看出她的害怕,青蛇忙说:“不要害怕,我在这山里修炼了上千年,如今渡劫失败,才重伤于此,劳烦你为我治伤,再将我送到前面的水潭里,我必报答你的恩情。” 洛灵云看着它那惨兮兮的样子,不忍拒绝,找了些止血消炎的草药,嚼碎后敷在青蛇身上,忙了半天才将青蛇身上的伤口处理好。 擦擦汗,使出吃奶的劲儿,背起青蛇向水潭走去,青蛇入水后,对着洛灵云道:“我会记得你的恩情,来日定当回报。”深深看了洛灵云一眼,一个翻身向水潭深处游去。 03 筹集盘缠 眼看着天色已暗,洛灵云慌忙找到自己的背篓下山了,高玉林看到妻子一身狼狈,忙问怎么回事,洛灵云羞于启齿自己换衣被青蛇看到,只说山上突下暴雨,没来得及躲雨,才成这样。 高玉林忙去烧水给妻子洗漱,心疼地不得了,看到背篓里满当当的药材很是诧异:“今天怎么采到这么多药材。” 当听到妻子说自己进入深山采药时,忙跟妻子说下次切不可进入深山,之前就有村里人进深山采药,再也没走出来,这次是幸运,下次呢。 听到丈夫如此关心自己,洛灵云心里甜蜜蜜的,她也没打算再进深山,这次是遇上青蛇没有恶意,如果再遇上其他凶猛的野兽,估计自己小命难保,心里一阵后怕。 一个月后,缠绵病榻的公公撒手人寰,给公婆看病,早把银子花光了,没办法,只得前往父母家里借银子,匆匆办了丧事后,又得准备高玉林上京赶考的银子。 自从嫁给高玉林后,已经陆陆续续借了父母不少银子,她知道这次埋葬公公的银子也是父亲借朋友的,怎么忍心再去难为二老。 迫不得已,她走进哥哥家借钱,嫂子赵婉儿一看到她脸色就不好:“有什么事啊,灵云。” “嫂子,我哥呢?我想跟你们借点银子,玉林上京赶考用。”她鼓起勇气跟嫂子张口。 “哟,不是我说你,这爹娘的银子都被你借完了,现在连哥嫂也不放过,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不借!” 也不等洛灵云再说话,直接把人给轰出去了,洛灵云羞愤难当,边走边哭,这可怎么办啊,去哪弄银子呀。 “灵云等等。”一扭脸,只见哥哥一路小跑追上来,递给他一个钱袋子:“这里有五两多碎银子,是我平常偷偷攒下的私房钱,你拿去用吧。” 04 艰苦度日 洛灵云攥紧这几两碎银,笑着对哥哥说谢谢,“傻丫头,谢啥,哥哥没本事,家里都是你嫂子做主,快回去吧,这两天哥哥再给你想想办法。” “不用了哥,我回去把首饰一当,就能凑够银子。”她知道嫂子有多霸道,不想让哥哥为难,跟哥哥挥挥手回了家。 最后一共凑了十两银子交给高玉林,高玉林从中取出二两银子:“灵云,家里不能没有银子,我把银子都带走,你怎么生活。” 洛灵云笑笑,将银子装到丈夫口袋里:“你只管放心赶考,在外不比在家,用钱的地方多,我在家里有地,有粮就够了,不用担心我。” “那你一个人在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送走丈夫,洛灵云的日子很不好过,家里吃的东西也不多了,不得已,她只得上山挖了很多野菜,每天在稀稀的杂粮粥里放入大量的野菜,就是她一天的口粮。 没过多久,瘦得脱了相,常年的操劳再加上营养不良,让她看上去比同龄人大了十几岁,父母听说后来看她,看到女儿如此,老两口真有点后悔,没想到女儿日子过得这么苦。 洛灵云却笑着对父母说:“爹娘别难过,难只是一时的,我相信以相公的文采,一定会高中的,到时女儿就有好日子了。” 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父母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在之后的日子里,时不时的把家里的粮食给女儿送点,就怕她再挨饿。 这一天,正在地里劳作的洛灵云突然听到有人喊:“灵云,快回家,高玉林中了状元,刚到村里。” 05 白发人送黑发人 心里一阵狂喜,忙向家里跑去,远远的,看到丈夫骑着高头大马,身姿笔挺,风采逼人,身旁有不少人在与他寒喧。 喜悦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这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嫂子当初就看他不一般,还真考中了状元,灵云你可真有福气呀。” 想到嫂子当初将自己轰出去,这会儿倒是怪亲热,本想讽刺她两句,可想到哥哥,还是算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给她留点面子吧。 高玉林成了当地的县令,洛灵云终于过上了舒心的日子,平常不来往的赵婉儿成了家里的常客,洛灵云回回都会热心招待,没有说过一句不好听的话。 这一天,高玉林休沐在家,“灵云,跟了我这么多年,可苦了你了,我带你去山上转转。”灵云高兴的应允了。 来到熟悉的山上,心境不同往日,以前为了生计没少上山,哪顾得上欣赏美景,更何况今天还是跟丈夫一同前来,只觉得山上的一草一木美不胜收。 来到一处悬崖边,洛灵云向远处眺望,心情甚好,正准备跟丈夫说些什么,只感觉天旋地转,一下子从山上摔了下来。 高玉林忙下山叫来衙役,发动村里的人一起寻找,可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高玉林当场痛哭流涕。 洛灵云父母知道后,一病不起,高玉林来到岳父母家,端茶倒水,伺候周到,劝说二老不要难过,以后他就是二老的亲儿子。 在高玉林的悉心照顾下,二老才渐渐从失去爱女的痛苦中走出来,反过来劝说高玉林,人死不能复生,劝他想开点,听到二老的话,高玉林失声痛哭。 屋漏偏逢连夜雨,洛灵云的哥哥忽然间一病不起,郎中也看不出是什么病,吃了不少药却不见起色,没过两个月,人也不在了。 接连两起白发人送黑发人,洛父再也支撑不住了,一口血喷出去,含恨而去,洛母也病倒了,每日以泪洗面,身体日渐消瘦下来。 06 一场阴谋 女婿高玉林常来探望,带来大兜小兜的补品,儿媳妇床前侍候,照顾得无微不至,惹得左邻右舍一阵夸赞。 洛母劝说女婿再找,可他说忘不了洛灵云,让她不要再提此事;精心照顾她的儿媳妇还年轻,劝她再找人家,可她说要为丈夫守节,怎么也不肯再走一步。 就这样过了三个多月,洛母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临终前将女婿和儿媳,以及族里的长老叫到跟前:“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这半年多难为你们照顾我这老太婆了,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你们两个能走到一起,互相照顾,今天就让长老做个鉴证,了了我的心愿。” “娘,你说什么呢。”咳咳咳传来,洛母拉紧他们的手:“答应娘。”“娘,您别急,我们答应您。”两人答应后,洛母手一松安心去了。 在族老的安排下,高玉林和赵婉儿结成夫妻。这天,两人正在家里吃饭,突然来了一队官兵,称是知府大人有令,捉他们受审,两人直喊冤枉。 当他们被带到大堂上,看到跪在大堂中间的洛灵云时,脸色苍白,煞是难看:“灵云,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死了?” 洛灵云冷哼一声:“你们这一对奸夫淫妇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冤未申,怎么能死。” 原来洛灵云被推下山,正好掉进下面的水潭里,被正在修炼的青蛇所救,虽然没死,可从那么高的悬崖落下,也受了重伤,是青蛇用自己的灵力温养,才让她的身子一天天好起来。 青蛇一边给她治疗,一边帮助她查找背后的真相,才知道嫂子当时一直来她家,那是相中成为县令的高玉林了,而这高玉林也是忘恩负义之辈,眼看着妻子脸色蜡黄,一副憔悴的模样,跟妩媚漂亮的赵婉儿根本没可比性。 两人干柴烈火,很快就在一起了,为了达到长相厮守的目的,高玉林借故将洛灵云骗上山,趁她不注意,将她推落悬崖。 赵婉儿则是对丈夫下了慢性毒药,有了县令的帮助,郎中慌称他是生病,造成因病过世的假像。 为了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对洛母百般孝顺,又一个比一个会装,让洛母看到他们的好,主动将他们凑成一对,别人也怀疑不到什么。 看到洛灵云提供的人证,物证,两人一屁股坐地上,知道事情败露,一切都完了,只得跟知府坦白了他们的罪行。 洛灵云为自己讨回了公道,走到父母坟前跪拜,想到家中父母因为这两人不在,以及自己的悲惨人生,一时悲从中来,嚎啕大哭起来。 一块帕子递过来,抬头一看,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俊美男子,她谨慎地打量来人:“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他拉起洛灵云的手:“我是青蛇啊,如今终于幻化人形,我要娶你为妻,一生护你周全,绝不负你。” 想到那三个多月青蛇的悉心照顾,洛灵云脸上浮现一片红云,没多说什么,只是反握青蛇双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93章 妻子顿顿吃猪心,丈夫在她背后贴黄符,才知妻子真面目 南北朝时期,富阳有个叫张皓襄的猎户,他年方二十,生得魁伟高大,因自幼失去父母,且家境贫寒,张皓襄迟迟没有娶到妻子。张皓襄本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不料那日他上山打猎,却在山上捡了一个妻子。 事情要从那天早上说起,当时张皓襄上山打猎,见一年轻女子晕倒在路边,他好心将那女子背回家救治,不料那女子醒来以后,却缠上了张皓襄。那女子自称叫静云,是个未出阁的少女,她口口声声说张皓襄背了她,就要对她的余生负责,张皓襄拗不过静云的死缠烂打,又见静云生得美貌,便娶了静云为妻,然而两人成婚以后,张皓襄却发现静云有些不对劲。 张皓襄和静云成婚以后,发现静云的饭量非常大,她一顿饭吃下的食物,几乎是张皓襄三顿的饭量。让张皓襄感到奇怪的是,静云不管吃多少食物,她的身体都不曾变胖。 除此之外,静云还要求张皓襄给自己顿顿准备生猪心。张皓襄看着静云狂吃生猪心的模样,只感觉又惊又怕,生猪心的血腥味那么重,正常人怎么吃得下去呢? 张皓襄按捺不住好奇,询问静云狂吃不胖,以及顿顿吃生猪心的原因,静云楚楚可怜地对张皓襄说道:“我体质特殊,很容易感到饥饿,不管吃多少东西都不会变胖,而我出生时便患有心疾,只有生吃猪心,心疾才不会发作。” 张皓襄听了静云的话,只以为静云以前的日子过得凄苦,因此对静云非常同情,便顿顿给静云准备生猪心,然而一个青衣道士的出现,却让张皓襄知道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当时张皓襄刚从街上买完猪心,他正要转身回家时,一个青衣道士忽然拦住了他的去路,那道士面容严肃地看着张皓襄说道:“年轻人,你浑身被妖气缠绕,近日恐会有血光之灾。” 青衣道士的话让张皓襄大吃一惊,他疑惑地对那道士说道:“道长,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妖怪,我身上怎么会有妖气呢?” 青衣道士上下打量了张皓襄一遍,皱眉对他说道:“你身上的妖气那么重,你真的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吗?” 张皓襄在青衣道士的提醒下,忽然想起了静云,静云从不曾提起自己的身世,且她狂吃不胖,还顿顿要有生猪心,难道自己身上的妖气与静云有关? 张皓襄想到这里,立刻将静云的怪异行为告诉了青衣道士,不料青衣道士听了张皓襄的话以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并没有对张皓襄多说什么,只是从怀中拿出一张黄符交给张皓襄,并对张皓襄说道:“你回家以后,悄悄将这张黄符贴在你妻子背上,然后仔细看她的影子,如果她真的是妖怪,你在她身上贴上这张黄符以后,从她的影子就可以看出来。” 青衣道士说完这番话,又从怀中拿出半根香交给张皓襄,认真叮嘱他道:“若你遇到急事,只要点燃这半根香,我就会赶来救你。” 张皓襄将青衣道士给的黄符和半根香收好,神色凝重地回了家,他回家以后,趁静云吃生猪心的时候,悄悄将那张黄符贴在了静云背后,随后他就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一幕,张皓襄看到静云的影子变成了一匹张牙舞爪的狼。 张皓襄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他没想到自己朝夕相处的妻子竟然是一匹狼,他担心静云看出端倪,佯装去厨房给静云拿吃的,悄悄在厨房点燃了青衣道士给的半根香。张皓襄刚将那半根香点燃,静云的声音忽然在他背后响起:“你在做什么?” 张皓襄听见静云的声音,吓得腿都软了,转身就看到静云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张皓襄慌忙将那半根香藏在身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静云:“没什么,你怎么来厨房了?” 静云指着自己在地上的影子,冷声对张皓襄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发现了我的身份,看来我不能留你了。” 静云说完这句话,摇身变成狼的模样,张牙舞爪地向张皓襄扑过来,张皓襄闪身躲开那匹狼的攻击,他为了拖延时间等待青衣道士的到来,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冷声质问那匹狼:“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那匹狼并没有回答张皓襄的问题,它再次向张皓襄发起攻击,就在这时,青衣道士及时赶到,他轻松斩杀了那匹狼,保住了张皓襄的命。张皓襄见那匹狼断了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他不解地询问青衣道士:“道长,这匹狼为何要害我?” 青衣道士叹息一声,皱眉对张皓襄说明了实情。原来这匹狼多次渡劫失败,他不愿再品尝修行的苦,想要变成真正的人,因此她才变成美人的模样接近张皓襄。那匹狼的修行并不高,无法长时间变成人的模样,它为了保持人的模样,只能多吃一些食物,再利用生猪心的血气维持人形,这就是它狂吃不胖,顿顿都吃生猪心的原因。 道士表示,那匹狼想要变成真正的人,只能在月圆之夜吸光四十九个男人的阳气,不过这些男人必须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这样的人并不好找,那匹狼找了许久,才找到三十个,它已经害死了那三十个男人,张皓襄则是第三十一个。 道士说明其中原因以后,随后向张皓襄感慨道:“那匹狼留在你身边,就是想在月圆之夜害死你,它刚才之所以要杀你,是因为你发现了它的身份,幸好你遇到了我,否则你就逃不过这一劫了。” 张皓襄听了道士的话,深感自己幸运,他急忙跪在青衣道士面前,拜谢他的救命之恩,青衣道士笑着扶起张皓襄,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张皓襄经过这件事,再也不敢随便相信陌生人了,此后他做什么事情都格外小心谨慎,因此他再也没有遇到怪事。 第94章 女子夜间私会,却意外中毒身亡,县令识破奸情抓获真凶 唐朝永隆年间,在凤鸣山的山脚有个八里庄。八里庄有个财主名叫宋万,据说宋万的爷爷曾经当过唐高祖李渊的卫队长,后来告老还乡回到了八里庄。 临行时,皇帝陛下赐给他很多金银珠宝,尤其是将自己非常喜爱的一对鼻烟壶赐给了宋万的爷爷,以示对他的恩赏。 可老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这话真是不假。宋家传到宋万这儿已经没落了,只能靠变卖家产过日子。 宋万本就是个浪荡子,从小就骄奢淫逸,挥霍无度。这几年他把能卖的东西基本上都卖了,除了那对价值连城的鼻烟壶,什么都没剩下。 这天半夜,月亮似乎心情不好,早早躲在云彩里睡着了。整个八里庄安静极了,只有微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正在这时,一声女人的尖叫打破了庄子的宁静。 女人喊道:“老爷......快来人啊!” 叫喊的是宋万的五姨太锦娘。宋万今年不过四十岁,却已经娶了五房姨太太,锦娘是他过了年刚娶进门的。 别看锦娘排行第五,可她的受宠程度前面四位太太加在一起都比不上,所以现在宋家的大权已经落在锦娘手中。 喊声刚落,在外面伺候的丫鬟小翠就跑了进来,当她看到床上的一幕,顿时吓傻了。 原来此时锦娘正趴在宋万身上不住地哭泣。小翠说:“夫人,这是怎么了?” 锦娘哭着说:“小翠,快去请济世堂的李郎中,老爷不行了。” 小翠转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其他人也都闻声赶来,大家听说老爷不行了,各个表情凝重。 好半天,小翠才带着李郎中进了屋。李郎中放下药箱,赶忙来到床前,他翻开宋万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又切了切他的脉搏,站起身摇着头说:“晚了,宋员外已经故去了。” 一句话让满屋的人都傻了眼,宋万平日里身体确实不好,因为他从小就纵欲过度,身体早就累垮了。可要说就这么死了,大家都不敢相信。 李郎中看了锦娘一眼说:“宋老爷是急火攻心,突发而亡。” 说完他背起药箱走出了宋府,身后立时哭声大作,整个宅子乱成了一团。正在这时,锦娘突然喊道:“都别哭了......” 这声喊果然奏效,屋内顿时安静下来,锦娘对管家说:“宋福,你现在赶快安排人手布置灵堂。”宋福应声而去。 锦娘又对其他几位姨太太说:“几位姐姐,麻烦你们轮流守候在老爷身旁。” 因为平日里宋万最宠的就是锦娘,宋家的大小事早就由锦娘做主了,几位姨太太也都习惯了。 就这样在锦娘的安排下,大家开始忙碌起来。不多时宋府就被一片白色笼罩,在如墨的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 宋福布置完后进屋向锦娘复命,却发现屋中只有几位太太,他在府中找了一大圈也没有找到。 可正当他路过老爷书房的时候,却听到屋里有动静。宋福蹑手蹑脚向门口凑去,刚到门口,门突然打开了,只见锦娘从里面走了出来。 宋福一见,赶忙说道:“五夫人,我找了您一大圈,没想到您在这儿。” 锦娘说:“有事吗?” “回禀夫人,外面已经准备妥当,您过去瞧瞧吧。” “好。”说完锦娘回身关上书房的门,随着宋福走到前院。 天一亮,宋万去世的消息就在四里八乡传开了。刚过了晌午,门口突然来了一大群人,这些人各个脸色阴沉,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宋福一见,心下大惊。因为这些人大部分他都认识,有饭馆的老板,有布铺的掌柜,就连青楼的老鸨子也在其中。 宋福当然知道这些人来此的目的,那就是要钱。他家老爷生前无论去哪玩都是记账,因此欠了不少的债,这些债主今日登门肯定是来要账的。 宋福赶忙转身跑回正堂送信。众夫人一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锦娘问宋福:“这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宋福低着头说:“老爷不让我告诉你们,要是我说出去就把我辞了。” 说话间,那些人已经闯进灵堂。为首的正是富源饭庄的孙老板,他沉着脸说道:“敢问现在宋家谁做主?” 大家同时把目光望向锦娘,锦娘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道:“有什么话您对我说吧。” 孙老板上下打量锦娘一番,然后说:“宋老爷生前在我们那可是欠下不少银子,我们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钱。虽然宋老爷走了,可这账不能黄,所以我们今天就是过来收账的。” 锦娘闻言定了定心神,说道:“孙老板还有各位掌柜,大家请放心,我们宋家还不至于欠账不还,只是现在我们正在办理老爷的后事,还请各位宽限几日,等我们办完事,肯定将欠款还清。” 孙老板一听,大声说道:“那可不行,不是我不信任五夫人,你们宋家的情况我们都清楚,宋老爷把能卖的东西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那对鼻烟壶了。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在宋家还有那对价值连城的宝贝,我们这些人也不可能让宋老爷白吃白喝这么久。今天我们一定要拿到钱。” 锦娘一听,转头和四位姨太太商量道:“四位姐姐,你们也都看到了,现在债主上门,今天如果不还钱肯定是躲不过去了,大家说怎么办吧?” 此时几位姨太太吓得抖如筛糠,她们只会偷偷地抹眼泪,早就没了主意。 孙老板见对方不说话,催促道:“我可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要么把账还清,要么把那对鼻烟壶给我们,两条路只能选一条。”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一个声音传来“孙老板,这话说得有些伤和气了吧?” 众人回头一看,一个年轻公子正站在门外,只见此人五短身材,样貌倒也不错,可配上满脸的疙瘩,总给人一种望而生厌的感觉。 孙老板认出了此人的身份,他赶忙上前施礼道:“周公子,是您啊?” 这位公子姓周,是县城首富周松林的儿子周亮,就因为他满脸疙瘩,大家都管他叫“周蛤蟆”。 周亮说道:“孙老板,你可知道五夫人是我们周家人,按照辈分她还是我没出五福的姑姑。” 孙老板心下一惊,他赶忙对锦娘说:“我们不知道五夫人和周家的关系多有冒犯。”然后又转头对周亮说:“周公子,你看这事......” 周亮撇着嘴说:“宋员外一共欠你们多少银子?” 孙老板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账簿,说道:“一共3000两,这上面记得清清楚楚。” 周亮一笑,道:“我还当多少呢,不就是3000两吗?下午你们到我家去取钱,怎么样?” 孙老板和众人交换了个眼神,然后说道:“既然周公子发话了,我们自然同意。” 说完朝锦娘一拱手,道:“五夫人,打扰了,我们就此告辞。”孙老板带着人转身要走。 这时周亮却说道:“孙老板似乎忘了点什么吧?”说完眼睛看向那本账簿。 孙老板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中的账簿交给了周亮,然后带着人走了。 宋家人见债主都走了,这才松了口气。锦娘赶忙来到周亮跟前飘飘下拜,周亮却双手相搀,他说:“姑姑,小侄可受不起您的大礼。” 要说起来锦娘还真是周亮没出五福的姑姑,只不过锦娘家早已落魄,否则也不至于嫁给宋万做小妾。 可周松林却是县城里实打实的首富,就连省城都有人家的买卖。 一个是落魄户,一个是首富差距不是一般得大,所以两家人以前一点来往都没有。 如今周亮突然来和自己认亲戚,锦娘也不傻,他当然知道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没准他周亮也是冲着那对鼻烟壶来的。 锦娘说:“周公子,你可算是帮了我们宋家的大忙了。” 周亮一笑:“这有什么,我们本就是亲戚,姑姑说这话可就外道了。不过呢......” 锦娘一听,心道不好。她说道:“不过什么?” 周亮一笑:“不过呢,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我们周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今天替你们出了3000两银子,解了你们的燃眉之急,你们怎么报答我啊?” 锦娘说:“周公子想要宋家怎么报答?” “其实也不难,就是你们家的那对鼻烟壶。刚才孙老板他们可是3000两银子就要一对鼻烟壶。而我则是3000换一只鼻烟壶,怎么样?整整比他们高了一倍。” 锦娘也是吃了一惊,她回身和几位夫人商量:“四位姐姐,你们怎么看?现在咱们宋家可以说是危在旦夕,别说是3000两,就连300两都拿不出来,我看不如就答应了周公子的条件,先把这关渡过去再说。” 众人面面相觑,一句话没说。锦娘接着说:“如果大家都同意,我就去回复周公子了。” 四位姨太太最终都点了头。 锦娘来到周亮身前,说道:“周公子,我们商量好了,就按您说的办。” 周亮一听,立刻喜上眉梢,他说:“那就这么定了。”说着伸出右手。 锦娘轻轻从怀中掏出一个玉质的鼻烟壶,放在周亮手中。周亮小心翼翼拿在手里,仔细观察。 只见这个鼻烟壶通体没有花哨的图案,却有一道纹路贯穿整个壶身,似一条蜿蜒的青龙,正要冲破云霄。 周亮把宝贝捧在手心,顿时有种清凉之感。他心道:“传说这个鼻烟壶握在手中冬暖夏凉,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看着周亮出神的样子,锦娘轻咳一声。周亮回过神来,笑道:“好东西。” 锦娘说:“周公子,账簿该给我们了吧?” 周亮尴尬地把账簿递给锦娘,然后说道:“那只鼻烟壶......” 锦娘说:“周公子,老爷的后事还没办完,您先回去,等我们处理完家事再说。” 周亮虽然有些不情愿,可看着手中的鼻烟壶,还是扭着性子答应了。然后他一转身,志得意满地走出了宋府。 到了晚上,锦娘偷偷换了衣服,外面罩了一件黑色长袍,坐上一乘小轿,直奔县城的四海钱庄。 到了四海钱庄的门前,锦娘下了轿,轻轻叩打门环,不一会门开了,锦娘和伙计说了几句,然后跟着他走了进去。 来到客厅,锦娘见到了四海钱庄的郑掌柜。 郑掌柜说:“五夫人深夜到访,肯定是有事吧?” 锦娘哀叹一声,道:“郑掌柜实不相瞒,我是来求您的。” “哦,什么事?” 锦娘说:“我是来借钱的。” “想借多少?” 锦娘伸出三根手指,道:“3000两。” 郑掌柜面露难色,说道:“五夫人,不是我驳您的面子,这么多的钱我没办法借给您。” 锦娘赶忙说:“我可以用家里的那对鼻烟壶做抵押。” 郑掌柜一笑:“五夫人,我怎么听说这对鼻烟壶,已经抵给了周公子。” 锦娘闻言,心想:消息竟然传得这么快。然后她尴尬地说:“郑掌柜,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我就和您说实话吧,我们宋家不想把宝贝卖给周家,今天之所以答应他,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因此我这才来找您借钱,就是想还上周公子的钱,今后宋周两家各不相欠。” 郑掌柜说道:“如果是这样,我就更不能把钱借给您了,要是为此把周家得罪了,我这小小的钱庄也就别想干了。五夫人,您还是另想它法吧。” 说完转身就走,把锦娘晾在一边。锦娘望着郑掌柜的背影,只得无奈地走出了四海钱庄。 可她刚要上轿,却见一个身影急匆匆从她身边走过,虽然对方身上也裹着一件黑色长袍,可锦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正是自己的好闺蜜婉儿。 婉儿是济世堂李郎中的夫人,平日里和锦娘关系很好。 锦娘出于好奇,于是偷偷跟在婉儿身后。只见她一闪身拐进了四海钱庄的后门,锦娘看到婉儿轻敲了三下。 片刻后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正是郑掌柜。婉儿进去后,郑掌柜探出头四下张望,发现没人跟踪这才将门关上。 锦娘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无以复加,她做梦也没想到婉儿会和郑掌柜搞在一起。她没有多做停留,赶忙乘轿回到宋家。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周亮就怒气冲冲地闯进宋家,他径直来到锦娘跟前低声说:“锦娘,你昨天去了四海钱庄,你说的话我也都知道了,我劝你最好按照我们的约定做,否则......” 锦娘没想到这么快周亮就得到消息,不过既然已经撕破脸,她也无所顾忌,于是直视周亮的眼睛说:“周亮,我也劝你死了这条心,欠你的钱我们马上还给你,到时候你还得把鼻烟壶给我完好无损地拿回来。” 周亮咬牙道:“好好好。咱们走着瞧。”说完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几位姨太太担心地说:“锦娘,你这是干什么?触怒了周家,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锦娘苦笑一声,道:“你们说得轻巧,另一只鼻烟壶在哪呢?你们谁知道?”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锦娘说:“老爷身上的那只已经给了周亮,可另一只在哪,你们谁清楚?过几天他来找咱们要那只怎么办?” 几位姨太太各个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原来宋万平日里身上只带一只鼻烟壶,而另一只他从来没有拿出来过,再加上他是突然死亡,根本没留下什么遗言,谁也不知道那只鼻烟壶被他藏在什么地方。 锦娘说:“没有那只鼻烟壶,我们早晚会露馅,倒不如搏一搏。” 其他人也没了主意,只得听从锦娘的安排。 几天后,就在办完宋万后事的当天夜里,锦娘又偷偷来到四海钱庄。本来郑掌柜不打算见她,可锦娘只说了两个字“婉儿”,吓得郑掌柜直接打开房门。 一进屋锦娘就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笑着对郑掌柜说:“郑掌柜,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婉儿的事,只不过我一直念在和婉儿的姐妹关系没有说破。可你却将我们那天的对话告诉了周亮,你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好,既然你不仁,我也就不讲什么姐妹情了,明天我就把你们的丑事告诉李郎中,看看咱们谁倒霉。” 说完站起身就往门外走,郑掌柜赶忙拦住她,恳求道:“锦娘,不,五夫人,我知道错了,你千万别这么做。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锦娘一笑,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借我4000两银子。” 郑掌柜没有说话。 锦娘说:“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你今天先把钱借我,明天我就拿一只鼻烟壶给你做抵押,怎么样?这买卖你不亏。” 郑掌柜心道:看来如果今天不答应她,她肯定会把我和婉儿的事抖出去,到时候我们两哪还有脸见人。 半晌后,郑掌柜把心一横,点头同意。不一会儿锦娘拿着银票从四海钱庄走了出来。 第二天,锦娘直接派人去请周亮,让他把鼻烟壶带过来。可周亮却借故今天有事,要明天才能过来,无奈之下,锦娘只能又等了一天。 次日中午,周亮带着手下来到宋府。一进正厅,周亮就看见锦娘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周亮单刀直入地说:“锦娘,有什么事快说。” 锦娘一笑:“周公子,感谢你前几日对我们宋家的帮助,不过总欠着您的银子我们心里实属不安,所以我打算今天把银子还给您。” 说完一招手,丫鬟小翠端过一个托盘来到周亮跟前,上面是一张3000两的银票。 周亮看着银票,咬牙道:“周锦娘,好手段。” 锦娘说:“周公子谬赞了。” 周亮接过银票,然后从怀中掏出那个鼻烟壶轻轻放在桌上,瞪了锦娘一眼,带着人走了。 锦娘连看都没看那鼻烟壶一眼,吩咐小翠将鼻烟壶收好。 等到了晚上,锦娘带着鼻烟壶来到四海钱庄,并将鼻烟壶交给郑掌柜。 郑掌柜把鼻烟壶小心捧在手中,不住地打量。他心想:4000两银子能换回一只鼻烟壶,也不算太亏。 锦娘把东西放下后,没做片刻停留转身匆匆离开。 第二天早上,锦娘正在吃早饭,突然管家宋福前来禀报:“五夫人,您听说了吗?” 锦娘的脸瞬间有些紧张,她问:“什么事?” “四海钱庄的郑掌柜死了。” 锦娘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哦”了一声。 宋福继续说:“还有就是济世堂李郎中的夫人婉儿也死了,据说死的时候两人赤条条地抱在一起。现在这事可是哄扬动了,没有不知道的。大家都在议论这郑掌柜怎么和婉儿搞到一起去了。” 锦娘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官府怎么说?” 宋福摇摇头说:“官府还没有定论呢。” 话分两头,咱们再说知县陈大人,早上听衙役禀报说四海钱庄出了两条人命,陈大人连早饭都顾不上吃,直接来到案发现场。 仵作验尸后,对陈知县说:“两人中了同一种慢性毒药,但奇怪的是婉儿中的毒比郑掌柜既早又深。” 紧接着刘捕头说道:“大人,我们在一个鼻烟壶内提取到一种毒药,应该就是致使两人丧命的毒药。据伙计说这鼻烟壶是宋家五夫人锦娘昨天夜里送过来的。” 陈知县略作思量,他说:“来人,带锦娘前来问话;还有仔细检查屋中其他物品是否还含有这种毒药?” 许久后,刘捕头来报:“回禀大人,屋中没有找到其他带毒的物品。” 陈知县心想:现在看来这郑掌柜和婉儿肯定是有奸情。但按照常理,如果鼻烟壶有毒,那么首先中毒的应该是郑掌柜,怎么会是婉儿呢?这点说不通啊。 正在这时手下人禀报:“大人,锦娘带到。” 陈知县看着走过来锦娘,举起手中的鼻烟壶问道:“锦娘,这鼻烟壶可是你们宋家之物?” “大人,是我家祖传的东西。因为我在郑掌柜的钱庄借了4000两银子,说好以此物作为抵押,于是昨日我将它从周亮周公子处赎回来后,就交给了郑掌柜。” 陈知县皱眉说:“你是说,这个鼻烟壶是你昨天刚从周亮手里赎回来的?” “是的,大人。” 陈知县闻言,又对旁边的衙役说道:“来呀,去请周亮。” 不一会周亮也被带到四海钱庄,一看见陈大人,周亮就非常不自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办案多年的陈知县一眼就看出,周亮有问题。 于是他问道:“周亮,锦娘说她昨日在你手中赎回了宋家的宝贝鼻烟壶,是吗?” 周亮慌忙答道:“是......是......” 陈知县脸一沉,说道:“你可知郑掌柜,婉儿都死于鼻烟壶中的慢性毒药?” 周亮一听脸都绿了,他赶忙说道:“大人,这些我可不知道啊,再说了东西是我昨天给锦娘的,可是她也完全有可能往里放毒药,然后嫁祸给我啊。” 陈知县道:“也有你这么一说。”说完便转头望向锦娘。 锦娘镇定地说:“大人,我一个弱小女子上哪里去弄毒药啊?” 此话一出,反倒提醒了陈知县,他赶忙对手下人说:“去县城的每个药铺,查查这种毒药的来历。” 那人应声而去。 这时只听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婉儿,你死的好惨啊......” 众人一见来人正是婉儿的丈夫李郎中。 陈知县吩咐人将李郎中带了过来,他问道:“李郎中,你怎么才过来?” 李郎中哭着说:“大人,我每个月的十三都要去感业寺住上一晚,主要是替我母亲还愿,这件事已经坚持了10年。我刚回到家,就听说了此事,这才马不停蹄地赶来,没想到还是来晚一步。” 陈知县听了李郎中的话,若有所思。 过了好久,去查毒药的衙役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他手中拿着两本账簿,对陈知县说:“大人,这是小人在济世堂和悬壶药铺查到的,上面记载着前天曾有人在两家店分别买过两味不同的药材,而这两味药合在一起,正是致死婉儿和郑掌柜的毒药。” 陈知县听了心中大喜,他赶忙接过两本账簿,只见上面写的是一个叫“陆四”的名字。 陈知县问手下人:“本县可有陆四这个人。” 手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摇头。 正在这时,一旁的李郎中说道:“大人,那个陆四是个假名。” 此言一出陈知县的眼前一亮,他说:“你怎么知道?” 李郎中说:“前天来买药的人我认识,是周公子家的一个伙计,名叫刘四。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不小心写错了,可刚才听您一说,这才知道原来他是故意写错,以防被别人发现。” 陈知县又转头看向周亮,阴沉着脸说:“周亮,你可有话说?” 周亮此时早已满头大汗,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陈知县吩咐道:“将刘四捉拿归案。” 等刘四被抓来后,周亮自知躲不过去了,赶忙跪在地上对陈知县磕头不止。陈知县说:“周亮还不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周亮这才道出实情。原来周亮一直就在打那对鼻烟壶的主意,于是他早就暗中勾搭孙老板一行人给宋万设下圈套,目的就是将来用这些欠账来要挟宋家,迫使他们交出鼻烟壶。 可没想到宋万死了,周亮只能把计划提前,他先让孙老板等人堵着门去要账,然后自己再出面帮宋家解决困难。 开始的时候,剧情走向的确符合他的预期,他拿到了一只鼻烟壶。可没想到,锦娘居然反悔了,更是从四海钱庄借到了钱。 周亮气不过,于是让刘四化妆分别去两家药铺买药材,然后配置好毒药塞入鼻烟壶中。 这样只要锦娘长时间把玩或者闻鼻烟壶的时候就会中毒。但这种毒药不会立时发作,而是要中毒者做运动的时候,血液流速增快,从而导致毒发身亡。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把郑掌柜和婉儿毒死。 等他说完后,陈知县陷入了沉思。他相信周亮没有说谎,可这样还是解释不通为什么婉儿先中毒。 正在这时,旁边刘捕快的一句无心之语提醒了陈知县,他说:“会不会是婉儿在与郑掌柜私会之前就中了毒?” 陈知县默念着:“私会之前?”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李郎中。李郎中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眼光闪躲,飘忽不定。 陈知县问李郎中:“李郎中,你妻子背着你偷偷和郑掌柜私会,你知道吗?” 李郎中面色阴沉地说:“我不知道。” 陈知县突然大声说道:“不,你知道,你肯定知道,只不过你不敢自己动手,你在等机会,等待一个嫁祸他人的机会,是不是?” 李郎中低着头,说道:“不是,不是,不是......” “哈哈哈......”陈知县大笑道:“你的妻子跟了别人,你到现在还不敢承认,还在假惺惺地表演,你真是可悲啊!” 李郎中怒吼道:“我可悲?哈哈哈,我可悲?现在最可悲的是这对狗男女,他们死了,死了......你猜得不错,婉儿的毒我下的。” 锦娘赶忙打断道:“李弘你在说什么?” 李郎中满脸泪水,他对锦娘说:“锦娘,算了吧,别再挣扎了,再这样下去,我早晚会疯掉的。” 接着李郎中把整件事说了一遍。原来很早之前锦娘一直都觊觎宋家的那对鼻烟壶,于是她委身嫁给宋万。 为了能够得到鼻烟壶后顺利脱身,她借机勾引李郎中,李郎中果然上当。 后来锦娘让李郎中为她配置毒药,以便将来时机成熟毒死宋万远走高飞。 那天深夜,在锦娘的温柔攻势下,宋万终于答应告诉她另一只鼻烟壶的下落。 锦娘心中窃喜,在饭菜中给宋万下了毒,打算等他说出秘密,就让他就毒发身亡。 没想到宋万身体不济,还没说出秘密就死了,这下彻底打乱了锦娘的计划。不过锦娘想,即便拿到一个鼻烟壶也不错。 可第二天就发生了孙老板和周亮的双簧计,无奈之下锦娘只能将手里的那只鼻烟壶暂时交给周亮。 后来锦娘找郑掌柜借钱不成,恰巧发现了他和婉儿的奸情。锦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偷着将这件事告诉了李郎中。 李郎中听后怒不可遏,他当时就想找郑掌柜算账,却被锦娘拦住了。锦娘说:“此事咱们还要从长计议。” 几天后周亮家的伙计刘四来买药材,他以为李郎中不认识他,于是没有写真名。没想到李郎中早已看出了端倪。 李郎中跟踪刘四,发现他又去悬壶药铺买了药材。常年跟药材打交道的李郎中立刻猜到了周亮的想法。 他赶忙把消息告诉了锦娘,锦娘决定将计就计。她把周亮还回来的鼻烟壶直接抵押给郑掌柜,全程她连碰都没碰过那只鼻烟壶。 锦娘这边进展顺利,李郎中那边也做好了准备,他中午就将毒药下到婉儿的饭菜里。 做完这一切,李郎中急匆匆赶到感业寺,这下就有了他不在场的证据。 果然晚上,郑掌柜和婉儿把玩了一会儿鼻烟壶,两人上床打算云雨一番,结果气血上涌,引起毒发,这才双双毙命。 真相终于大白。陈知县当堂宣判:“周亮,刘四下毒误杀郑掌柜,判处二人斩首示众;锦娘和李郎中勾搭成奸,害死宋万,婉儿,并且间接害死了郑掌柜,也判处斩首示众。” 几个人都为了一件宝贝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真的值得吗? 第95章 男子救下蜕皮花蛇,花蛇托梦:将我蜕下的皮给你妻子吃 南朝时期,广陵有个叫蔡诚易的年轻农夫,他为人正直,真诚善良,大家很喜欢他。蔡诚易二十岁那年娶了妻子桂莹,两人婚后十分恩爱和睦,还生下了一双儿女。自从蔡诚易当爹以后,他更加努力赚钱养家,他以为只要自己和桂莹夫妻一心,往后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不料蔡诚易和桂莹成婚的第十年,桂莹竟然得了重病。 蔡诚易为了替桂莹治病,花光了全部积蓄,桂莹的病却没有任何起色。桂莹不想拖累蔡诚易和一双儿女,打算放弃治疗,蔡诚易却不愿放弃桂莹,他没日没夜地赚钱,只想赶快治好桂莹的病。 蔡诚易带着桂莹拜访了许多名医,那些名医为桂莹诊脉以后,皆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蔡诚易因此十分绝望,他以为桂莹的病无药可救,一条花蛇的出现,却让蔡诚易看到了希望。 那天中午,蔡诚易从地里干活归来,他经过村口的时候,见一群人都围在村口的大柳树下,他好奇地走过去查看,发现人们正在围观一条蜕皮的花蛇。那条花蛇似是被周围的人吓到了,它蜷缩在柳树下,正在慢慢地蜕皮。 蔡诚易第一次看见蛇蜕皮,他站在人群里看了一会儿,发现蛇蜕皮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忽然听到有人说:“蛇蜕皮没什么好看的,只是这条蛇长得太吓人,我们还是将它打死吧,免得吓到别人。” 说这番话的人叫徐鲲才,他小时候被毒蛇咬伤,差点丢了命,因此他很讨厌蛇。徐鲲才说完这番话,便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想要砸死那条花蛇,蔡诚易看见以后,急忙走上前拦住了徐鲲才。 蔡诚易将徐鲲才拉到一边,皱眉对徐鲲才说道:“蛇是非常有灵性的动物,这条蛇并没有伤害你,它也是一条生命,你若不想看见它,我将它带到别的地方放生,何必要打死它呢?” 徐鲲才在蔡诚易的劝说下,最终没有伤害那条蛇,他只是要求蔡诚易将那条蛇带到野外放生。蔡诚易耐心等那条花蛇蜕完皮,他便拿起那条花蛇,将它带到野外放生了。 蔡诚易放生那条花蛇的时候,花蛇一直回头看蔡诚易,似乎在感谢蔡诚易的救命之恩。蔡诚易看着花蛇离开以后,才转身回了家,他以为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见到这条花蛇,不料当天晚上,蔡诚易竟然梦到了那条花蛇。 在蔡诚易的梦中,那条花蛇变成了一个白发老婆婆,她跪在蔡诚易面前,笑着对他说道:“恩人,多谢你救下我的命,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我才会给你托梦。恩人,你一定要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将我蜕下的皮给你妻子吃,她的病就会痊愈。” 那条花蛇反复叮嘱蔡诚易,一定要将它蜕下的皮给桂莹吃,蔡诚易询问花蛇让妻子吃蛇皮的原因,花蛇却什么都没有说,它只是严肃地叮嘱蔡诚易:“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花蛇说完这句话,就变成一道青烟消失了,蔡诚易也从梦中醒了过来。 蔡诚易醒来以后,发现床边出现一张蛇褪下的皮,他拿起那张蛇皮看了看,发现正是那条花蛇褪下的皮。 蔡诚易知道这张蛇皮是那条花蛇送来的,他想起梦中花蛇对自己的叮嘱,知道花蛇是为了报答自己的恩情,才送来这张蛇皮。蔡诚易明白花蛇想要为自己的妻子治病,可他从未听说过蛇皮能治病,但花蛇的行为也让蔡诚易看到了希望,他决定按照花蛇的方法试一试,或许那条花蛇真的能治好妻子的病。 蔡诚易按照花蛇的叮嘱,将那张蛇皮研磨成粉,然后冲水让妻子服下,一个月后,妻子的病竟真的痊愈了。蔡诚易没想到那条蛇真的治好了妻子病,他四处寻找那条花蛇,想要向花蛇道谢,可他找了许多,都没有找到那条花蛇。 蔡诚易以为那条花蛇离开了,不料两年后,蔡诚易竟然在自家的房梁上看见了那条花蛇,蔡诚易看见那条花蛇十分激动,他忍不住询问花蛇:“你怎么会在我家?” 蔡诚易说完这句话,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傻,花蛇不会说话,怎么能回答自己的话呢?可让蔡诚易没想到的是,他话音刚落,那条花蛇就看着他说道:“我来你家,是为了报答你的恩情啊!” 花蛇表示,自己为了报答蔡诚易的恩情,在那张蛇皮上施了法,它耗损了五十年的功力,才治好了蔡诚易妻子的病。此后花蛇休养了两年,它的功力才渐渐恢复。 花蛇的功力恢复以后,她便悄悄来看望蔡诚易一家人,花蛇发现蔡诚易家中并没有家蛇,便自愿留在蔡诚易家中,成为蔡家的家蛇,默默守护着蔡诚易一家。 蔡诚易知道真相后十分感动,此后他小心善待花蛇,而那条花蛇则在暗中默默保护着蔡诚易和他的家人。多年后,蔡诚易老去,那条花蛇才悄悄离开。 第96章 女子出门寻父,遇见黑鱼挂在枝头,黑鱼说:你爹不是人 古时候,素水河边白石村有个叫凤丫的九岁小姑娘,生来聪明伶俐,体贴她爹的不容易,主动做家务,割草喂猪,还帮村里的唐老爷放牛赚几枚铜钱。 一日,凤丫放牛时忽然发现前方水渠一阵喧闹,其他牧童围拢着纷纷叫喊砸它砸它,她赶过去才发现,水渠内有条黑魆魆的鱼,身上鱼鳞脱落大半,十分难看,游来游去,拼命躲避牧童砸过去的土坷垃。 凤丫连忙阻拦:“别砸了,再砸它就要死了!” 牧童们哈哈大笑,说凤丫她爹捕鱼杀鱼,她装什么菩萨救鱼啊。 凤丫抿紧了嘴。她爹唐铁柱,平时耕田掘地,闲时背了罾到素水河打鱼,打到的鱼除了自家食用外,还常常分给村里的孤寡老人。 尽管大家嘲笑,凤丫还是坚持不让他们砸黑鱼,牧童们瞧着没意思,正好一只翅膀上有眼睛的大蝴蝶飞过来,便舍下黑鱼,追大蝴蝶去了。 水渠内水位浅,黑鱼游得很慢,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快要喘不过气了。 凤丫连忙从旁边地里摘过几朵芋头大叶子,三下五除二,裹成一只大杯子,盛了大半杯水,将口子送到黑鱼旁边,道:“乖,来啊,快来,我送你去河堤那边。” 黑鱼似乎听懂了,尾巴摆了两摆,游进杯子内,安安静静待着。 凤丫抱着叶杯,爬过河堤,将鱼放进河堤另一边的水塘内。水塘与素水河相通,只要黑鱼养好了伤,沿着河堤再向河边游几里路就能游进素水河里,再不怕牧童们欺负了。 黑鱼朝她摇了摇尾巴,嗤啦一声,隐入水中不见了。 一日,凤丫她爹唐铁柱在素水河一个叫松树湾的地方打鱼,连起三罾,都是空网。他想起小时候老人们的告诫,生怕是水鬼在寻替身,或者有鱼怪要惑人,连忙收拾了罾和鱼篓,往回就走。 “唐铁柱,唐铁柱,你别走哇,第四罾有银又有金!”背后有个尖尖细细的声音不断地呼唤。 唐铁柱头也不回,跑得更快了。 凤丫正在煮饭,锅里突突冒着热气,见爹一脸苍白跑回家,连忙问他怎么回事,又倒了碗水送到他手上。 “松树湾闹妖了,往后不能去了!”唐铁柱怕女儿害怕,不敢详细说,简单告诫两句,见女儿连连点头,才放下心来。 凤丫从衣服内拉出一只指头大的木葫芦,非要唐铁柱收下。 她娘很早死了,唯一的念想是这只祈求平安的三叉虎木葫芦,据说是出生那年五月初五她娘亲手刻的,葫芦腰间的红绳结也是娘亲手绑的,多年来凤丫一直挂在脖子上,不许别的孩子碰一下。 唐铁柱身为父亲,怎么可能要女儿的辟邪葫芦?好说歹说,一再保证自己也不会去松树湾,凤丫才把木葫芦收回去了。 过了几天,凤丫拉着唐老爷的黄牛到河堤吃草。黄牛忽然发了疯似的和邻村一只牛低头抵着角打架,把右边牛角都撞脱了,凤丫和另外一个牧童拼命牵着牛绳,拉也拉不住,分又分不开,急得大叫。 旁边有老人经过,见两头牛相斗,生怕凤丫他们被牛撞了,喊快快松手。 凤丫一松手,两头牛砰砰砰的撞了几下,一边斗,一边往河边蔗林跑进去。 蔗林如海,两边一望无际,里面蛇鼠很多,还有麻风病人的竹寮,一般孩子没有大人带领,根本不敢进去。另外一个牧童吓得哇哇大哭,跑回家喊大人去了。 凤丫也害怕,但黄牛是唐老爷家的,要是丢了牛,卖了自己也赔不起,就算牛没丢,牛啃了别人家的甘蔗,也要赔钱,她只能咬咬牙,低声说了声“娘保佑我”,就追进了蔗海。 小路上野草茂盛,东倒西歪,有被牛踩过的痕迹,凤丫只想快点找到牛,顺着小路一路狂奔,不知不觉,跑了很远很远,举头只有一线蓝天,两侧全是密密麻麻的甘蔗,牛却始终不见踪影。 她正着急,拐了个弯,见远远的路上有几团黑影,不由大喜,跑过去一看,是一坨坨牛粪,还热乎着呢,牛应该刚跑过不久,便继续向前追去。 谁知再转个弯,迎面竟撞上一个黑衣妇人,两个人都哎呀一声,跌倒在地。 凤丫连忙向她道歉,黑衣妇人紧了紧破破烂烂的面巾,又摸了摸自己肚子,气咻咻地问她:“小姑娘,你急急脚的去哪里,投胎呀。” 凤丫因为自己撞的她,满怀歉意,并不介意她骂自己,将跳到胸前的木葫芦塞进衣服内,只说自己去找牛,唐老爷家的牛。 黑衣妇人脸色一变,说她的牛不在这里,让她赶紧回家。 “我刚刚看见牛屎了!”凤丫想绕过她跑过去,黑衣妇人偏偏不让,说自己就是从那边来的,那边根本没什么牛。 她越阻拦,凤丫越觉得有鬼,随口说声好的那我回去了,趁黑衣妇人不注意,就冲了过去。谁知她快,黑衣妇人更快,转眼又拦在她面前。 “嗐,小姑娘,我还能骗你不成?那边是麻风寮,你的黄牛跑过去被麻风病人逮了,就算你拉回去唐老爷也不敢要的!不仅是牛,就连你也有危险!” 她拉起破破烂烂的面巾一角,露出半边溃烂的脸,说:“你看,就是这样的脸!” 唐铁柱经常有跟凤丫叮嘱的,千万别近麻风病人麻风寮,凤丫一看,吓得哇一声转身就跑,并未发觉背后的黑衣妇人依依不舍望着她的背影,满脸悲哀,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凤丫跑回白石村,跟唐老爷报告,黄牛跑到蔗海麻风寮那边去了,却不敢提起黑衣妇人一事。 她深知唐老爷特别忌讳麻风病人,要是知道自己和麻风妇有过接触,定然要把自己撵走甚至烧死。 唐大爷勃然大怒,说黄牛可比她值钱多了,命人把唐铁柱找来,问他怎么办,是把凤丫卖给唐家,还是…… 唐铁柱想也不想就否定了第一个提议:“凤丫是我的命,要多少钱,我来赔!我错过了一次,绝不能再错第二次!” 唐老爷说十五两银子,一钱也不能少, 他家黄牛肚子里怀了崽呢。 唐铁柱默默在十五两的欠条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回家的路上,凤丫拖着沉重的脚步,向父亲提起蔗海中发生的事情。唐铁柱听闻有个面容溃烂的黑衣妇人,立刻问她多少岁,有无扎着大辫子。 凤丫以为父亲怪自己和麻风妇接触,连忙说她没扎辫子,蓬着一头卷曲的白发,面容溃烂,看不出多大年纪。 唐铁柱突然止步,浑身颤抖起来。 凤丫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她害怕爹爹要把自己也送到蔗海麻风寮中去,连忙道歉,说要不是自己,家里也不至于背上猴年马月也还不清的重债。 唐铁柱摸了摸她的头,说没事,她平安无事比什么都重要。 没走多远,管家追了上来,说唐老爷的亲家想为儿子找个懂事乖巧的童养媳, 凤丫挺好的,只要他点头,欠债立刻一笔勾销,否则就按欠条上所写,五天内还不了十五两银子,凤丫自动成为唐家丫鬟,从此与他再无瓜葛。 唐铁柱这才知道,父女俩面临怎样的困境,但他依旧坚持,凤丫是他女儿,不是丫鬟,更不是童养媳,债,他一定还上。 一到家,唐铁柱背起罾提起鱼篓就要走,凤丫想起他之前告诫过自己的松树湾妖怪,连忙挡在他面前:“爹,你该不会是去松树湾吧?” “傻丫头,见过鬼还不怕黑?爹肯定不会去松树湾呀。”唐铁柱又摸了摸她的头,“爹得好好的,将来还得送你嫁户好人家呢。” 唐铁柱这一去,直到天黑才回来,留给他的晚饭早凉了。凤丫放下梭子和织了一半的渔网,看着他疲惫的面容,又看了看轻飘飘晃荡的鱼篓,连忙安慰父亲。 唐铁柱哈哈大笑,比划着手势:“傻丫头,你该不会以为我又吃了鸭蛋吧?打了三篓鱼,有四条这么长这么大的,全都卖给唐老爷了。” 他今天的确去了松树湾,没听到怪声,也没看到怪事,一罾接一罾拉起来,里头都是鱼,一户撑船经过的疍家借给他大筐,装了满满两大筐呢,都卖给了唐老爷家,值一两银子呢。 第二天,唐铁柱还是去了松树湾,这回投进他罾内的,不仅有鱼,还有两只黄绿色的酸菜坛子,沉甸甸,坛口被塞得紧紧的。 他想起之前那个朝自己喊的古怪声音,凉气从脚板底升起,直窜头顶,浑身凉飕飕的,难道是妖怪故意在迷惑自己? 唐铁柱端起一个坛子就想扔回河中,却听到坛子内有东西滚动的声音,想起所谓有银又有金,再想到剩余的十四两银子欠债,双手不知不觉打开了坛口,发现坛子里面是一锭锭小小的银锞子,形状不一,梅花、牡丹、如意、橘子等等,若是拿一半到唐老爷处,定然能还清欠债。 他再打开另外一个坛子,里面果然如他所想,满满的都是金锞子。 他想了想,从第一个坛子里拿出一半银锞子,和第二个坛子埋在附近蔗林中,还用野草做了伪装,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唐老爷还想用十四两银子骗走凤丫呢,这回如意算盘可打错了。唐铁柱十分欢喜,背起罾和银坛子,径直去到唐老爷家,说上天看不得好人受罪,赏给自己半坛银子。 唐老爷半信半疑,直到唐铁柱倒出半桌银锞子,立刻说:“好好好,你唐铁柱平日好事做得多,老天爷也帮你呢。” 唐老爷掏出欠条,唐铁柱认出自己斜斜盖在右下角的指印,立刻把欠条撕了,回到家里跟凤丫说,欠债还清啦,以后不许再皱眉头了。 他背起竹篓,直奔松树湾,要把埋下的金银拿回来。 谁知他跑到松树湾一看,原来埋藏金银的地方被人挖了,新挖开的泥土还堆在旁边,东西却不见了。 他意识到当时埋东西时被人偷看了,自己一离开,对方立刻挖走了。 他想得没错,因为之前他打了大鱼,唐老爷一向贪心,又怎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派了管家暗中跟在后头,看看他去哪里能捕到那么多鱼,结果管家一路小心跟踪, 挖出了他埋藏的金银。 唐铁柱去唐老爷家要个说法,唐老爷不曾露面,护卫们涌出来,将他打了一顿,叉了扔在路上。 曾经拥有而失去,比不曾拥有更加痛苦。唐铁柱失去大笔金银,越想越不甘心,变得疯疯癫癫,日夜颠倒,东游西逛,见人就问有没看到他的金子银子。 村里受过他恩惠的老人不少,这个给一勺粥,那个给半块饼,他拿了就吃,吃了又继续游荡。 凤丫到处找父亲,找到了拖回去,但很快唐铁柱又跑了,一日之中,这样的戏不断上演,惹得孩子们纷纷跟在他后面拍手喊疯子。 凤丫认为,都是松树湾妖怪祸害的,拿了一双旧木屐冲到松树湾。她从小看惯了村里妇人吵架,吵不赢的常常拿双旧木屐打小人,就是坐在路中央,一边拿木屐拍地面一边咒骂。 她不知道妖怪怕什么,便有样学样,拿了旧木屐,坐在松树湾岸边松树下,一面拍一面骂河里妖怪,骂了几句,忽然听到头顶噗嗤一声,有人笑了。 她抬头一看,松树一树直上,并无人影,可能是风吹过松树,自己一时听错了。 头顶伸出的松树枝上穿着一条黑鱼,黑鱼身上鳞片零落不成样子,只剩下尾巴边上一点,也不知哪个牧童恶作剧,用松树枝穿了它的鱼鳃,它不断弓着身子晃动尾巴,似乎想挣扎翻过去。 该不会又是上次那条黑鱼吧?凤丫跳了跳,够不着,便爬上树,把黑鱼拿下来,放入水中,教训它道:“有多远你便游多远,别被孩子们欺负了。” “那我上天去!”耳边忽然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去吧去吧,想上天就上天!”凤丫顺口说道,忽然意识到自己身边没人,迅速转身一看,的确没人。 她吓得浑身冷汗,只听见一阵哗啦啦水声,黑鱼从水中直直仰起头来,越升越高,越升越长,鱼头上还长出两只角。 凤丫呆了,这是妖怪?自己刚才救了妖怪? 鱼妖很有礼貌,道:“凤丫头,蒙你救助,又承你贵言,我今日终于可以脱离鱼身,化身为龙。你说说,你有什么愿望?” 愿望,凤丫的愿望当然是找到爹爹,让他恢复神智,像从前那样过日子。 鱼妖摇摇头,说难办,她爹不是人。 原来,当年她娘因为一时好心,给蔗海中的麻风病人送过油盐,结果被唐老爷带人撵出村子,说绝不能让她害了全村。她娘分辩,自己只是将油盐放在附近地上,与他们并无接触。 唐老爷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她爹抱着年幼的她,没为她娘辩解,也没阻拦,而是任由乡亲们撵人。 原来鱼妖骂爹爹不是人,是因为爹爹那么狠心!凤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娘亲并非早死,而是被撵入了麻风寮,她还一直当自己是个没娘的孩子呢。 她想起追牛那天遇到的黑衣妇人,难道那是她娘?她又想起当初跳在胸口处的木葫芦,难道娘亲认出了那个她亲手刻的木葫芦? 对,一定是这样! 一想起七八年来娘在蔗海中与蛇鼠为伴,凤丫再也忍不住了,要去麻风寮那边找人。 鱼妖又告诉她,她不能去,她娘原本不是麻风病人,但被迫与麻风病人一起居住饮食,已经染上了麻风病。 凤丫很坚定:“她是我娘,就算她是麻风病人我也不怕!” “可她呢!作娘的,她会伤害自己女儿吗?只怕到时候,她宁可死也不见你!” 凤丫想了想,道:“大仙,你能化身为龙,神通广大,求求你,替我治好我娘吧!” 鱼妖晃了晃脑袋,说:“不是我不能救,我是怕你后悔,你爹和你娘,只能救一个。” 原来,他爹这些年操劳过度,疾病缠身,当日在松树湾被妖怪所迷,越来越重,如果再不救,再拖延两日,他便要被妖怪彻底控制,从此人间再无唐铁柱这个人了。 娘要救,但爹更危急,凤丫没想多久便迅速做出决定,先打败妖怪救爹。 鱼妖感慨:“那妖太厉害,我几次与它相斗,都被它打败了,若不是两次遇到你,早变鱼骨头了,要从它手里夺回你爹,只怕又要害我半条性命。” 凤丫问它,对方竟是什么妖怪,她愿意出手相助。 鱼妖见小丫头听闻妖怪厉害也不害怕,相比之下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羞愧,说对方是蝶妖,自称素水夫人,能飞能吃,这些年它看守素水河边一株奇花,奇花以金银滋养,开花在即,只待吸了花朵里面的花露,妖力更胜一筹,凤丫不过人间一个小丫头,拿什么和它斗? 凤丫原本还在思索拿什么与蝶妖拼斗,听闻奇花底下有金银滋养,立刻计上心头,如此这般跟鱼妖商量一番,鱼妖连连点头。 白石村最贪心的人便是唐老爷,当晚鱼妖悄然潜入唐府,在唐老爷一家人的梦境添加了点东西,他们每人都梦见素水河边最险恶的三道弯处埋着六坛金银,以黑狗血泼过去,便可以解除禁制,挖出金银。 唐家人早起一说,人人都这样,唐老爷不由大笑:“好好好,原来不只是唐铁柱才有好运气,该我们唐家人 发了!” 他带了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涌到素水河边三道弯处,蝶妖的确在那里守候奇花多年了,看到人群涌来,连忙从河岸飞起,要扇动妖风。 谁知唐老爷早有准备,几桶黑狗血泼过去,它的翅膀湿漉漉黏糊糊的,飞也飞不起,整只蝴蝶摔倒在地。 仆人护卫赶紧倒上两大桶蜘蛛、蜥蜴什么的,咬得蝴蝶想逃也逃不了,不久便被吃光光了。 鱼妖与凤丫藏在不远的蔗林中,看到这一幕,暗暗心惊。 “真没想到,蝶妖居然被你们弄死了!”鱼妖感慨道。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蝶妖还是蝶嘛,一物克一物!”凤丫斜眼看着它,“我可知道你们鱼怕什么!” “别,蝶妖死了,你爹自然恢复神智,你娘嘛——”鱼妖从尾部拔出一片瓦片大的鳞片,说把鳞片磨成粉,让她娘泡水洗澡,很快便康复了。 “这可是我最后一片鳞片,若不是你对我几次有恩,我才舍不得呢!” “我娘能治,其他人呢?他们一定也很想回家的。”凤丫睁大眼睛望着它,“你都是神仙了,救人救到底吧。” “你——”鱼妖叹口气,又拔下五片鱼鳞,再三叮嘱,麻风寮内一共六人,每人一片。 凤丫兴高采烈跑回家,果然,她爹已经恢复了神智,正背着罾出门捕鱼呢,听凤丫一说流落蔗林的妻子有救,他欣喜若狂,立刻带着凤丫跑去找人了。 第二天,麻风寮内的六个人用鳞片粉泡过澡,身上脸上溃烂的肌肤果然好了,光洁如新。他们的家人纷纷带了礼物多谢唐铁柱一家。 凤丫没猜错,那个黑衣妇人果然是她亲娘,的确也是从她胸前挂着的木葫芦认出了她。凤丫紧紧抱住她娘,哭得涕泪纵流,从此她也是有爹有娘的孩子了。 唐老爷闻讯赶来,软磨硬泡,想要秘方。 他昨日听从梦中神人指导,的确在素水河三道弯处挖出了六坛金银,可这些金银滋养奇花多年,早失去了金性,遇风即化,化为尘埃,他心痛得当场晕了过去,被救醒时发现全家肌肤酸痒,痛楚难当,抓啊抓,浑身抓得破破烂烂,请医生吃药也不见好。 听人说唐铁柱有秘药可以治好麻风病,想来自己家人这点小伤,定然也能治好,只要拿到秘药,他立刻分给大夫研究下,复制出类似的秘药,那时候还不生意兴隆,金银满屋? “秘方?你先把偷去的金银还给我,再说药吧!”唐铁柱说道,再也不搭理他。 唐老爷想不还,但自己身上也酸痒不已,只好吩咐管家他们把两只金银坛子抬回来。唐铁柱看了看,确认无误,才让他们把妻子泡过的洗澡水抬回去,一人一勺,喝完就没事了。唐老爷耗尽心思,到头来两手空空,全家白白受了一场折磨。 唐铁柱一家三口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他们依旧贴心照顾村里的孤寡老人,而凤丫与鱼妖的故事也逐渐流传开来。 有人说她幸运,有人说她虎,更多人说她好心有好报,遇到黑鱼大蝴蝶的牧童那么多,只有她三番两次救了黑鱼。 第97章 男子天黑回家,偷听妻子算计,他拿起砍柴刀冲了进去 从前,在巩县铁生沟有一个男子叫徐大友,因十几岁的时候受过一次外伤,伤了命根,自此便失去了生育能力。 徐大友看着同龄的朋友,一个个娶妻生子,他的心里甚是落寞,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他有了离开村里的打算。 可他全身除了有使不完的劲,也再没有什么别的本事,他决定独自去铁生沟煤矿下井挖煤,先挣钱,只有手里有钱才能把腰杆挺直做人。 徐大友因为无牵无挂,在矿上干活特别卖力,什么苦活重活都抢着干,时日一长,矿主和工友们都很喜欢他,他也干得很开心,慢慢地就忘了山底下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很快一年就过去了,到了年关,煤矿准备放年假,可由于运输缓慢,当时挖出来的煤还有很多没有运出去,必须留人看守才行,可每一个旷工都归心似箭,根本没有人愿意留下来。 矿主找到许大友说:“大友兄弟,只有你是孤家寡人,在哪里过年都一样,今年能不能留在矿上帮我看煤,我会把吃的喝的都给你备好,还会给你按井下的标准开工钱。” 徐大友一听还有这等好事,就高兴地点头说:“有吃有喝还有钱拿,这等好事不干白不干,你放心吧,这里就交给我了,保证你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 有了徐大友的承诺,矿主把东西置办齐全后就离开了煤场,空荡荡的荒野只剩下徐大友一个人。 徐大友也不害怕,从小山里长大的孩子,山为伴,树为友,他早习惯了这种生活。他知道看煤场主要是不要让煤耗子偷煤,责任重大,不敢有丝毫懈怠。 煤耗子是他们对偷煤人的一种贬称,这些人一天不干正事,专门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经常到煤场偷煤,然后转手廉价卖掉。 挣不了多少钱,但破坏了卖煤的市场,所以有很多收煤的人愿意去收这种低价煤,有人收就有人愿意干,所以煤耗子怎么抓都抓不干净。 徐大友在煤场巡视了一圈,砍了一些树枝做了一道软篱笆,又在软篱笆上放了一些带刺的植物。 做完这一切,他放心地回到不远处的简易房子,收拾了几件称手的工具放在门口,以备不时之需,最后才进屋给自己做晚饭。 矿主很大方,不仅给他备了鸡鸭鱼肉和蔬菜,还买了一个大大的猪头,这些东西足够他一个人吃十天半月。 徐大友切了半只鸡炖上,又切了一块猪头肉炒上,顿时满屋都飘着肉香,几里外都能闻到味道。 尽管平日矿上的伙食也不错,但那毕竟是大锅饭,加上矿井底下的活又苦又累,消耗得非常快,徐大友经常挨不到饭点就饿得前心贴后心。 现在没有人跟自己争抢,一定要好好地饱餐一顿。 徐大友做好后,天色已经黑了,他点上油灯,拿起旁边的大饼把猪头肉夹上,一手拿着饼,一手拿着鸡腿,很享受地吃着。 就在这时,他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的整个神经都绷了起来,放下手中的食物,悄悄地到门边拿起工具,静静地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很轻很凌乱,感觉不像是人,徐大友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煤耗子,在这大山深处,有几只动物也是很常见的事情,只要把门关好,它们伤害不到自己。 徐大友又坐到桌前开始吃饭,门外传来了爪子扒拉门的声音,徐大友没有理会,继续啃着大饼和鸡腿。 可门外的声音似乎很倔强,有一种不打开门不罢休的感觉,徐大友只好放下食物,去窗口偷瞄一眼,想看看是什么动物。 这一看把他还愣住了,门口是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全身的毛跟雪一样白,没有一点杂色,体型不壮大,比猫大不了多少,看起来还挺可爱的。 看来这小家伙是闻着鸡味来的,徐大友动了恻隐之心,他把门打开,把小狐狸放进屋里,然后把手中才啃了几口的鸡腿扔给了它。 小狐狸也不客气,用爪子按着鸡腿啃起来,很快一个鸡腿就吃完了,徐大友又给它扔了几片猪头肉,小狐狸吃完没有离开的意思,在房间里转悠了几圈,然后找了一个角落舒服地躺下了。 小狐狸没有走的意思,徐大友也不赶它,在这空旷的大山里,有这么一只带灵性的动物陪着自己,也是一件好事。 此后一人一狐就住在一起,徐大友每次做饭都多做一点,自己吃啥就给小狐狸吃啥,毕竟有小狐狸相伴,徐大友多了很多乐趣。 年过完了,再有几天挖煤的工人也该陆续回来了,徐大友很庆幸这段时间没出事。 这天晚上,他多做了一些食物,和小狐狸吃饱后就早早地上床睡觉了,他睡得正香,突然被小狐狸的爪子弄醒了,这时他听到门外有动静。 不好,有煤耗子偷煤,他一咕噜爬起来,披上棉袄,从门口拿起一把铁锹就往外面走去。 “你们干什么呢?”徐大友一声怒吼。 煤耗子没有想象中的紧张,他们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来盯着徐大友。 徐大友借着月光看清了领头的正是村里出了名的混混郭二奎,郭二奎身材高大,健壮魁梧,有一身好力气,从来不干正事,专门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徐大友,我打听清楚了,这山里就你一个人,你识相点就当什么也没看见,我偷点煤就走,如果你非要管这个闲事,那你就不要怪我们弟兄手下不留情。”郭二奎盯着徐大友说道。 徐大友一听煤耗子这么嚣张,就气不打一处来,说道:“郭二奎,人间那么多正路你不走,你非要走歪门邪道,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郭二奎见徐大友跟自己杠上了,朝另外的两个人一挥手说道:“弟兄们,上,只要不出人命,给我往死里揍,今晚谁也不能坏了咱们的好事。” 三个人一拥而上,把徐大友围在中间,开始拳打脚踢,以一敌三,就算徐大友身手再好,也渐渐败下阵来,可徐大友正直实在,既然答应了矿主替他守好煤,那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挥舞着铁锹驱赶着几个人,这时郭二奎拿起铲煤的铁铲用力砸向徐大友的小腿,徐大友自己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一种钻心的疼痛传来,徐大友倒了下去。 郭二奎冷冷地说道:“这可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说完也不搭理倒在地上的徐大友,指挥着其余两个人去偷煤。 他们几个人干得正起劲,突然听到山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而且声音越来越近,徐大友看到了,小白狐领着十几只狐狸朝煤场跑来。 徐大友一声大喝:“小狐狸,去给我咬这些煤耗子。” 小狐狸跟得到了主人的命令一样,腾空跃起朝郭二奎扑了过去,剩下的几只狐狸也扑了过去。 郭二奎几个人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么多狐狸围攻,他们再也不敢偷煤,保命要紧,一溜烟地逃走了。 徐大友看到煤耗子跑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他想站起来给狐狸们一些食物,可腿根本动弹不了。 他看着狐狸们一只一只的都回归了山林,只好对着它们说:“谢谢你们,等我的腿好了我一定给你们一些食物。” 狐狸们没有回应他,只有小狐狸静静地留在他身边,默默地看着他。 徐大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扶着铁锹一点一点地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房间。 自己的腿受伤了,要是再来煤耗子可没有反击之力,他希望矿主和挖煤的人早点回来。 徐大友又坚持了两天,矿主因为不放心煤场早几天回来了,他看到煤场一地狼藉,却看到煤没有少,直奔徐大友住的房子。 看到徐大友受伤的腿,他都有点哽咽了,走过去说道:“兄弟,你受苦了,我背你下山去治病。” 徐大友也不推辞,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没办法给自己留后,如果腿再出点什么毛病,那这后半辈子就没法活了。 矿主把徐大友送到了村医家,村医给他接了骨,又用木板给他固定了之后,才说道:“你这腿要好好静养,至少几个月不能动,估计以后也干不了重活了。” “那我不能下井挖煤了吗?”徐大友急切地问道。 “那是一个重体力活,每天从井里往上挑煤,靠的就是腿上的力量,你现在都这样了,能走路就不错了,还想着干活呢?”村医没好气地说道。 徐大友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身体不行,没法娶妻,腿脚不利索,没法干重活,这以后的日子自己还能干什么呢? 矿主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想到徐大友会这样,都是为了给自己看煤场,就对徐大友说道:“兄弟,你先安心养病,我会给你一大笔钱安置你的后半生。” 徐大友不好意思地说:“我给你干活,你已经给了我工资,我怎么还能要你的钱?” “如果没有你的尽职尽责,这些煤早都被煤耗子偷走了,我的损失不可估计,现在我把这些钱都给你,这样你既能安心养病,也不用为了生活担忧。”矿主真诚地说道。 徐大友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自己确实需要这笔钱,不然日子都过不下去。 就这样矿主把他送回了家,不仅给他留下了一大笔钱还委托邻居顾大娘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顾大娘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她每天做好饭给徐大友送过去,还把他家里家外都收拾得明光敞亮,让徐大友安心养病。 一个多月之后,徐大友已经可以下床了,这天,顾大娘来的时候后面领着一个削瘦的年轻女子。 她穿着补丁衣服,脸色苍白,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手里还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同样很瘦弱,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两个大眼睛四处张望,好像见什么都很好奇。 顾大娘把女子推到徐大友跟前说:“她叫杜鹃,本是南方人,家乡遭遇旱灾闹饥荒,才流落至此,我见她可怜,想着你一个人过日子也挺孤单,就给你领了过来,如果你觉得合适,就把她留在你家吧。” 徐大友很为难地看着顾大娘说:“大娘,我受过伤你是知道的,我留下人家不是把人家害了吗?” 顾大娘摆了摆手说:“那些不重要,你家里有三间大瓦房,手里又有钱,足够给他们母子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你还能白捡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两全其美的事情,多好!” 徐大友又看了一眼杜鹃,她看起来很年轻,如果不是又黑又瘦,应该也挺俊俏,怀中的孩子也很乖巧听话,可是有哪个正常的女人能接受自己的隐疾呢? 徐大友清醒了许多,对顾大娘说道:“我不能害了她,你还是给她找一个更好的男人吧。” 杜鹃见徐大友不要自己,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她泪流满面地跪在徐大友跟前说:“大哥,你就发发善心收留我们娘俩吧,我已经带着孩子走了一个多月,孩子都快饿死了。我什么都能干,我给你做饭洗衣服下地种庄稼,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就行。” 徐大友见杜鹃说得这么可怜,也对她充满了同情,但他还是想把丑话说在前头,“我有病就是个废人,你跟着我是会受罪的。” 杜鹃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道:“什么样的罪我都受过,只要有吃有喝有地方住,让孩子平安长大,受这点罪算什么?” 徐大友听她把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想必顾大娘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说清楚了,只好说道:“那你先带着孩子在家里住下吧,过几个月我腿好了,我们再商量你的去留问题。” 杜鹃见徐大友同意他们留下,感动不已,赶紧放下孩子去干活。 杜鹃很勤快,干活也麻利,不仅在生活上把徐大友照顾得很好,还在地里种了一些应季蔬菜,改善三个人的生活。 家里有了杜鹃母子,徐大友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杜鹃这段时间不再忍冻挨饿,脸色也红润了,徐大友看杜鹃的眼神也越来越不一样。 徐大友心情很好,腿上的病也好得快了,虽然不能干重活,但走路没有问题,他会经常陪杜鹃一起说说话,一起去地里干一些轻活,日子还是过得很开心的。 这天晚上,徐大友来到杜鹃的房间,对她说:“鹃,我们也相处了好几个月,如果你不在乎我的隐疾,我们俩就找几个见证人摆一桌,然后搬到一起住,你觉得怎么样?” 杜鹃这几个月过的日子比自己在老家过的日子还要好,她自然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于是点头说道:“徐大哥你说了算,只要你能帮着我把儿子拉扯大,你说什么我都愿意。” 徐大友很高兴,第二天他在村里请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让杜鹃做了一桌子好菜,几个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做个见证,从此杜鹃就是他徐大友明媒正娶的妻子了。 徐大友做梦都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能娶上媳妇,而且还白捡了一个儿子,自己也能过上媳妇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他太知足了。 徐大友不能给杜鹃正常的夫妻生活,他心生内疚,这天他拿出矿主给他的一沓银票,交到杜鹃手里说:“鹃儿,你现在已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把这些钱都交给你,以后你就是当家人。” 杜鹃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激动的双手都在抖,她抚摸着银票说:“你放心,我肯定会把你们照顾好的。” 徐大友见杜鹃高兴,他也高兴,感觉以后的日子终于有了盼头,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可徐大友还没有过上想象中的日子,开始掌家的杜鹃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去集市上给自己买了不少衣服和首饰,每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在村里招摇,听着别人那些虚假的恭维,她已经忘了自己是谁。 她不再下地,不再干活,每天对徐大友指手画脚,如果徐大友不听她的,她就又哭又闹,大骂他是个不中用的男人。 徐大友苦不堪言,可现在自己手里没钱,如果不听杜鹃的话,她再把钱拿上跑了,自己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了,他只好忍气吞声,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这天,杜鹃跟徐大友说:“咱俩这样坐吃山空肯定不行,你还是要想办法出去挣钱。” 徐大友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腿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腿虽然能走路,但根本干不了重活,我出去能挣什么钱?” 杜鹃神秘兮兮地一笑,附在徐大友耳边说:“我想好了,我给你买一头毛驴,套上一个板车,你跟矿主关系好,你去煤场给他拉煤,这样你既不用出力,还能比那些出蛮力的人挣得多,你觉得怎么样?” 徐大友想了想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可要去矿上又不能经常回家,他有点舍不得杜鹃母子,就吞吞吐吐地说:“我走了,你怎么办?地里的活就没人干了。” 杜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有钱了还要地干嘛,只要你乖乖地给我挣钱,我肯定会替你守好这个家的。” 只要杜鹃不跑,徐大友就有挣钱的动力,他套好驴车上山去找矿主,说出了自己拉煤的想法,矿主觉得徐大友善良,正直,有责任感,就又把他留在了煤场。 徐大友干了两个月,心里惦记杜鹃母子,就跟矿主支了工钱,回家去看望他们。他一路走一路想象杜鹃见到钱,笑着扑到他怀里的情景,脚底下更加有劲了。 他翻了两座山,紧赶慢赶地往家里走时,天已经黑了。 徐大友老远就看到了家中摇曳的灯光,杜鹃还没睡,徐大友想给她一个惊喜,于是他蹑手蹑脚地来到了自家院子里。 他听到房间里有男人在说话,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悄悄地靠近窗户,发现说话的男人正是郭二奎。 “那个熊包走了两个月,应该挣了不少钱,你到时候想办法去要回来。”郭二奎说道。 “知道了,幸亏你当时出的好主意,这样他在外面给我们挣钱,我们在家里逍遥快活,这样的日子太幸福了。”杜鹃娇滴滴地说道。 杜鹃的声音柔软酸麻,听得徐大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跟杜鹃在一起一年多,从来没听过她这样跟自己说话,看来她从来没把自己当过男人。 徐大友听到这里又气又恨,原来这一切都是杜鹃跟郭二奎给自己设定的圈套,而自己傻里吧唧地听从了他们的安排,真的离开了家。 幸亏发现得还算早,如果把自己外面挣的辛苦钱都交给了他们挥霍,那才真的是大傻瓜,徐大友正在脑子里盘算着要做点什么,这时房间里又传出了声音。 “就他那种不中用的男人,只配出去挣钱,否则活得有什么意思。”郭二奎嘲笑地说道。 杜鹃不仅没生气,反而夸对方,“他哪能跟你比,他算不上男人,就是一个废物,不是看在他有点钱的份上,我早就离开他了。” 郭二奎哈哈大笑,紧接着屋里传出了调情的声音,那些话语让徐大友面红耳赤,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他真想冲进去把这对不要脸的男女打得满地找牙。 可这时受伤的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他刚才太生气,脚底下不由自主地用了力。他颓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想这样冲进去,不是他打别人,还有可能会被别人打死。 屋里传出了令人羞臊的声音,徐大友受不了这个刺激,只好默默地离开院子,外面黑灯瞎火,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心如同坠入了冰窖,自己真的是个废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他心灰意冷地往深山里走去,走到一个崖壁时,他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自己活着就是一种耻辱,除了被别人嘲笑,什么也干不了,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徐大友身子往下坠,这么高的悬崖,自己肯定必死无疑,于是他索性闭上眼睛等死。 可他飘了很长时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把他接住了,他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一个绝色无双的美女,而那眼睛似曾熟悉。 徐大友再次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我上辈子做了不少好事,居然上了天堂,还能碰见这么漂亮的仙女姐姐。” 女子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你这辈子还没过完呢,上什么天堂?” 徐大友听到这个真切的声音,睁开眼睛问道:“我没死?那你是谁?为什么会飞?” 女子把他带到了崖壁的一个山洞里,把他放在地上,眨巴着眼睛说道:“你不记得我了吗?再好好看看。” 徐大友盯着女子的眼睛看了半天,回忆自己这一生认识的女人,确实不认识这么漂亮的女人,只好摇了摇头说:“我们认识吗?” 女子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摇身变成了一只雪白的小狐狸。 徐大友这才想起两年前与自己朝夕相伴的那只小狐狸,怪不得看着她的眼睛那么熟悉,他走过去抚摸着小狐狸说:“没想到你还可以变成人。” 小狐狸听他这么说,噗嗤一声又笑了,赶紧变回了美女,说道:“我本是青丘的狐仙,名叫小雪,只是贪玩才到了人间,那日闻到了你煮肉的味道,就赖到了你的身边。” “小雪,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可是我就是废人一个,你就算救了我,我活在这个世上也毫无乐趣可言。”徐大友想到自己的遭遇,神情又暗淡下来。 “你还有60年的阳寿,不能随便死的,你遇到的这些事情都不算事,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受的外伤也早好了,只是你自己心里没过去这道坎,一直认为自己有问题而已。”小雪说道。 徐大友以为自己听错了,有点不相信地说道:“我身体有没有问题我自己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是好的。” “你要是不信,我带你试试。”小雪说着脱去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凹凸有致的身材,风情万种地站在他跟前。 徐大友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小雪朝他一步一步地走来,他闻到了女人特有的香味,他的喉咙开始发干,身体开始发热。 小雪抱住了他开始亲吻,徐大友也无比放松,开始配合小雪。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废物,于是变被动为主动,第一次成为了真正的男人。 徐大友想通了,他搂着小雪说:“我不想死了,我要回家去复仇,我要杀了那对看不起我的野鸳鸯,然后永远地跟你在一起。” 小雪看到徐大友振作起来,心里很高兴,说道:“除掉那两个人容易,但永远跟我在一起比较难,我们毕竟属于两个世界的人,人仙有别。” 徐大友听到这里并没有退缩,而是坚定地说:“我不管什么人仙有别,你让我变成了男人,这辈子我就认定了你,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小雪看他情深意切的样子,不忍心拒绝他,只好说道:“我不能打破常规,我给你把腿彻底治好,你去复完仇后,把那个孩子带上,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重新安家,我有时间会来看你的。” 小雪说完用法力彻底修复了徐大友的腿伤,然后把徐大友从洞里推了出去,这一次徐大友没有坠落的感觉,而是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徐大友感觉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此时天已经黑了,他大步往家里走去,心想:野男人要是不在算他命大。 可他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了郭二奎的声音,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砍柴刀冲了进去。 第二天村里的人发现徐大友家大门敞开,就进去查看,发现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死在床上。 大家赶紧报了案,知县查看周围也没有找到有利的证据,加上这对男女通奸,死不足惜,于是草草地结了案。 几年后,有人在山顶发现了一户人家,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开荒种地,打猎挑煤,什么活都干。 而有一个仙女一样的女人偶尔出现在这个家,住几日之后又会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再来,周而复始…… 第98章 父亲去世后,儿子每天出门就下雨,道士:父亲有话没说 清朝信阳有个木台村,村里有个小伙子名叫刘柱,在他的父亲病逝后,发生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只要他一出门,天就会下起雨,这无疑给他的生活带来了很多困扰,后来请来道士,才知晓了真相。 刘柱虽然才16岁,但长得十分魁梧,对母亲也非常孝顺。父亲离世后,刘柱就扛起了这个家,把家里的重活全都包了。 这天,刘柱拉着木板车去集市上卖粮。谁知从家里出来,还是艳阳高照,走到半路竟下起雨来。 一时间,刘柱急坏了,没带雨布,又没处躲雨,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他只能吃力地拉着车,匆忙向前走着。 结果在经过一土坎处,刘柱急三火四的一不小心崴了脚,随即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抱着脚直呻吟…… 就这么,眼看着一车粮食被雨水淋透,最终一粒没卖,全都发霉了,刘柱心疼不已,不禁连连自责。 话说到了次日,刘柱的脚已肿的无法行走,于是母亲让他在家休息。 转眼三天过去,刘柱的脚渐渐消肿,可以走路了。于是他一早就扛上锄头,随母亲一起下地干活。 不料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母子俩虽然急匆匆往家赶,但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结果刚到家,这场雨就停了,太阳从云层里射出万道光芒。见状,刘柱则对母亲说:“娘,我再去田里把剩下的活干完,您就别去了,在家喝点姜汤,然后盖上被子暖一暖,避免得风寒。” 说完,刘柱就换了身衣服,随即又扛上锄头出了门。可谁曾想他到了田里,刚干了一会儿,厚厚的云层突然又把太阳遮住了,随即暴雨似飞瀑倾泻而下,直淋得刘柱睁不开眼睛。 这一天淋了两场雨,刘柱回到家就不停打喷嚏,脑门发热且浑身直发抖。母亲见他得了风寒,于是就给他买了一些药,让他服下。 到了次日,母亲去了田里干活,让刘柱在家休息两天。不料两天后,刘柱再去田里干活,竟又突然来了一场大暴雨,又把他们母子俩淋成了落汤鸡…… 这几天几次被雨淋,刘柱不禁倍感疑惑,自打父亲去世后,好像自己一出门,不出半个时辰总会下雨,然而当自己在家养病养伤,不出门时,天气总是晴好的。 刘柱向母亲道出心中疑惑,母亲则说他想多了,夏天雨水多很正常的事,听母亲这么说,刘柱觉得也有道理,所以也就没再多想。 可之后的日子里,仍旧是只要刘柱一出门就下雨,且下雨的范围,大约方圆十里。渐渐的,母亲也觉得此事蹊跷,搞不明白这究竟是咋回事。 后来此事一传开,村民们都渐渐疏远了刘柱,觉得他就是一个异类。一些亲友家办红白喜事,都是事先打好招呼,不让刘柱去参加,而且还要特意叮嘱他不要出门,因为谁家办事,都不希望下雨。 这样一来,刘柱的思想压力很大,甚至有时候走在街上,村民们都会对他指指点点,让他赶紧回家,没事别出门。因为他一出来就会下雨,一下雨村民就不能下地干活了,所以大伙儿都特别不愿见到他。 为此,刘柱很是苦恼,万般无奈,他只能每天呆在家里,郁郁寡欢,唉声叹气。母亲见儿子这般,简直心急如焚,于是一番思量,决定去请个道士来看看。 且说道士来了之后,得知了发生在刘柱身上的怪事,随后问刘柱:“你好好想一想,你父亲在世时,是不是交待过你什么事情,你没有照办?” 闻听此言,刘柱一番回想,继而连连摇头。 见状,道士思忖片刻道:“那就是你父亲有话没说,或许是忘记告诉你了。这样吧!我认识一位远方的大师,他有一法宝,待我去借来,到时一定能帮你查明原因,解决难题。” 听了道士这番话,母子俩感动不已,连连道谢。可后来一晃十多天过去,道士还没有来,刘柱每天呆在屋里,愁眉不展,坐立难安。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这天竟有两位农夫找上门来,他们说是来自百里之外的山村的,由于那个地区闹旱灾,田里庄稼都快旱死了。所以听说了刘柱的事情后,村民们一商量,便特意派两位农夫来请刘柱去帮忙降雨…… 得知两位农夫的来意,刘柱惊诧不已,他没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竟已传到了百里之外,更没想过自己还可以帮助一方百姓降雨! 最终,刘柱随着两位农夫去了百里之外的山村,到那儿半个时辰,便大雨倾盆,村民们都乐开了花。 为了表示感谢,大伙儿纷纷拿出银两给刘柱,但都被他拒绝了。刘柱说,自己能够帮上大家的忙,非常荣幸,非常开心,大家种田不容易,自己又怎能要大家的银两呢? 听他这么说,村民们非常感动,纷纷夸赞他是个大善人。就这么,刘柱帮村民降雨的事越传越远,名气也越来越大。 后来,又有好几个干旱地区邀请刘柱去降雨,刘柱都一一帮了忙,看到久旱逢甘雨的场景,和村民脸上的喜悦神情,刘柱无比欣慰,沮丧的情绪也随之一扫而光。 然而当他回到家,道士也借来了法宝,一番作法后,没想到竟请来了天上的雨神。 雨神说刘柱之所以一出门就会下雨,是因为他父亲在世时,有次闹旱灾,他的父亲曾焚香祈祷天降大雨,并发誓倘若这次求雨成功,以后每年的这一天都会给雨神上香,且会祖祖辈辈传下去…… 结果求雨成功,解决了当时的旱情,刘柱的父亲呢,也说到做到,之后的几年里,每到这一天,都会给雨神上香。 可一直以来,父亲却忘记了把这件事交待给刘柱,以至于他病逝后,刘柱没能按时上香,所以才受到了雨神的惩罚…… 得知了事情的真相,母亲连忙向雨神求情,说以后一定牢记,按时上香,求雨神停止对刘柱的惩罚。 不料母亲这话一出,还没等雨神开口,刘柱竟忙摆手道:“不不不,您还是继续惩罚我吧!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以继续帮助更多干旱地区的农民,让他们的粮食大丰收,过上好日子……”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着实惊呆了。 过了一会儿,雨神微笑着拍了拍刘柱的肩膀,称赞道:“小伙子,好样的!就冲你这句话,我也不能再惩罚你了啊!这样吧!我送你一件降雨的宝贝,以后哪里干旱,你就可以去那里,使用这件宝贝降雨……” 说着,雨神一伸手,手中顿时出现了一只小花碗,之后,便将小花碗递给了刘柱。 从此,刘柱有了这只神奇的小花碗,只要听说哪里干旱,他就带上小花碗前去降雨,这样一来,各地的庄稼全都长势喜人,到了秋天,处处都是一片丰收的景象…… 第99章 女子在破庙避雨,遇见白狐讨封,白狐问:你看我像人吗 北宋年间,三台镇有个年轻的镖师叫李宏。李宏自幼出身贫寒,一直跟在镇里的镖头后面风餐露宿,由于他勤奋好学,不光在师傅那里学到了武功,还学会了“三会一不”的技能,深受镖头的欣赏。 十八岁那一年,镖头将自己的义女陈氏许配给了李宏,于次年先后生下了两个男孩,大儿子取名为李兴文,小儿子取名为李兴武。 因为镖师是个生死未卜的活儿,于是李宏拼命挣钱,在两个儿子快成年之际便在镇上买了两栋宅子。想着即便自己有朝一日有何不测,好歹妻儿都有个落脚之地。 到了两个儿子快要成婚的年纪,李宏的老寒腿病犯了,再也跑不了镖局了。他暗自庆幸自己的镖局人生终于平安画上句号。 大儿子李兴文学了木匠手艺,娶了镇上邱裁缝的女儿叫做凤英的,婚后又生了一个儿子,叫李宏好不欢喜。 小儿子李兴武长得一表人才,可能自幼深受父亲的熏陶,喜欢弄枪舞棒,不听父亲的劝阻硬是干起了镖师的行业,娶了邻镇上的漂亮姑娘名字叫做香荷的,两人情投意合,夫妻恩爱,婚后也生下一子叫虎儿。 按照李宏的分配,兴文单独住了一户靠东的宅子,自己老两口则带着小儿子一家住在了靠南边的较大的宅子里。 一家人表面上也算是和和气气。妻子陈氏明白,大儿媳凤英好吃懒做又刁钻古怪,幸好一直和孝顺懂事的小儿媳香荷相处,很是融洽。 天有不测之风云。兴武干镖师的第三年,押镖途径北方的一带正好感染上了瘟疫,不料半途中便一命呜呼了,离开时精神抖擞,归来时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李宏一生担忧的事终究还是在儿子的身上发生了。看着年轻力壮的儿子突然消失,他后悔不已。 后悔当初自己没有竭尽全力的阻拦,后悔明知这是一个在刀口上舔血的活儿却抱着侥幸的心理去让儿子去干,于是患上了心病,吃了一年的中药,看了十几个郎中依然是不见好,于是郁郁寡欢地撒手人寰。 李家一连倒下两个男人,陈氏的眼泪就没有干过,渐渐的,她的眼睛就看不见了。 这下家庭的重担就落在了香荷的身上。本来家里还是有一些积蓄,可公公的病逝和婆婆的眼疾最终也是掏空了所有。 带着一个两岁的儿子,香荷的眼泪只有往肚子里咽。 “香荷啊!娘知道你的日子不好过。”这日,听到香荷的抽泣声,陈氏知道香荷又在偷偷的抹眼泪了,她从里屋摸出来用手轻轻的安抚香荷。 “娘,苦点累点我都好受,就是受不了那些闲言碎语。” 自从家里两个男人先后逝去,镇里的那些长舌妇便风言风语,说什么香荷的八字硬,先后克了两个男人,因为香荷相貌出众,身姿柔美,又说香荷是狐狸精转世,来祸害这一家人。 镇里的男人见到香荷,都远远绕道而行,仿佛香荷的身上真的藏有妖气。 “别听那些婆娘瞎叨叨,娘相信你!” “嗯嗯,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香荷嘤嘤啜泣道。 从这一日起,香荷每日早早起床,尽量减少抛头露面,去镇上接些绣娘的活儿拿回家里,尽管日夜赶做,日子过的还是捉襟见肘。 晚上刚刚服侍婆婆吃完饭,门外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弟妹,开开门,是我。” 香荷一听,便知是嫂子凤英的声音。 香荷打开门,见哥哥兴文和嫂子笑眯眯走进来。 “哎,香荷,气死我了,刚刚遇见王婶,又说你命硬,气的我和她大吵一架。”凤英邀功道。 “有劳嫂子替我争辩了,下次若遇到此事,大可不必再去争辩,随她们说去吧。”香荷淡淡的说道。 兴文一脚踏进里屋,假惺惺的问母亲近来可好,被陈氏一顿数落。 “你弟弟如今不在了,弟妹一人照顾全家,你这个当哥哥的可有一点关心和照顾?”陈氏虽然看不见,说起话来还是振振有词。 “哎,娘,你说什么呢?我和兴文的日子也不宽裕,这您是知道的,这些日子我俩东奔西走,想着兴武如今离我们去了,香荷娘俩的日子不好过,如今我们给她寻了一个好去处。”凤英为兴文辩解道。 “什么去处?”陈氏和香荷异口同声的问道。 “镇上的杨员外看上了香荷,想让香荷去他家,”凤英开始有点支支吾吾。 “我呸!你这个婆娘,出不了一个好主意,你是想让香荷去做小吗?那杨员外一大把年纪了,你们是得了多少好处才想出这等心思?”陈氏摸着身旁的拐棍欲打过来被香荷拦住。 “多谢哥哥嫂子费心了,我香荷绝不再嫁。今天在这对天起誓,只要有我香荷一口吃的,绝不会饿着娘和虎儿。”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杨员外没有嫌弃你八字硬就已经很好了!你却在这矫情!兴文,我们走!”凤英拉着兴文气呼呼的离开了。 “香荷,别理会她俩。”陈氏过来安慰道。 “娘,从今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有我在,家就在。”香荷强忍泪水道。 这日一早,香荷打开院内靠西边的窗户,看见窗棂旁边有个沉甸甸的布袋,打开一看,竟是一袋白面。 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香荷犹豫了一下,就将白面收下,转身去灶前做了点面食。 隔了几日,香荷一早又在窗棂前发现了一小袋玉米面。 这究竟是谁送来的呢?香荷有点纳闷。 又隔了几日,香荷夜里听到了咚咚的脚步声,她偷偷从窗缝看过去,只见一个男人匆匆丢下一个小袋子,然后翻墙出去了。 原来是他。 他叫宋飞。是香荷去世的爹最小的徒弟。 当年宋飞有意于自己,只因家境贫寒遭到了爹娘的嫌弃,后来娶了镇上的茵红,小两口也是相亲相爱,日子过的不温不火。 “娘,是宋飞大哥在救济咱们。当年宋飞大哥拜我爹爹为师,学了不少技艺,如今见我落魄,是想偷偷的帮咱一把。”香荷将这个秘密告诉了自己的婆婆。 “他之所以不敢明目张胆的送过来是害怕这些有关我的是非。”香荷想想说道。 “是啊,他是个好人,知道知恩图报,咱也要明白这个理。” “娘您放心,这些粮食值多少银子我都记下了,等我这些绣品卖出去,过了这个难关,我定会亲自去宋飞大哥家道谢。”香荷说道。 “嗯嗯,好孩子。”陈氏满眼感动。 半月之后,香荷的哥哥喜添麟儿,香荷做了一双虎头鞋,两个红肚兜,来回走了十几里的路,正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天空阴霾,好像有暴雨要来临,见山脚有座破庙,她急匆匆的跑过去。 前脚刚进破庙,后脚便伴随闪电并下起了大雨。香荷焦急的望着庙外,想着家里的婆婆和虎儿,内心祈祷着大雨快点停歇。 正在此时,一只白狐突然闯入了她的视野。 香荷打了个寒噤,白狐也颤巍巍退后了一步。 香荷见白狐浑身湿透,顿生怜悯之心,于是找了些废柴点燃起一堆柴火,白狐靠近火堆,眼里透露出善意和感激之情。 “你看我像人吗?” 不知从哪里传出的声音,香荷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任何人后用惊悚的眼光望向对面的白狐。 “是我说的。你看我像人吗?”白狐再次问道。 香荷小时候曾听母亲说过有白狐讨封一事,一直认为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今天居然被自己真实遇见。 “你很像,而且很像一个非常好的人。”香荷见白狐的眼神充满善意于是回答道。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伴随一道划破天空的闪电朝白狐身上劈来,香荷下意识的将白狐一把护住,白狐一转身竟变成了一个楚楚动人的白衣妙龄女子。 “多谢恩人相助。”白衣女子朝香荷行了个礼,“我叫小玉。我乃修行千年的白狐,一旦得到善良且有道义之人的讨封成功便能转变成人,今天是我第十二次讨封了,没想到得到了恩人的相助,刚刚那道闪电让我渡劫成人,多谢恩人相护,此生不知该如何报答。” 香荷被这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半晌说不出话。 “我这里有颗明珠,望恩人携带于身,一旦遇到困难之事,你只要紧握明珠三下,我便能使用我的神力相救,但这样的机会此生只有一次,望恩人好好把握。”说完,将这颗明珠递给香荷转身便消失了。 香荷琢磨了明珠好久,感觉象是一场梦。 雨也渐渐停了。香荷连忙收好明珠赶回家去。 没有不透风的墙。 宋飞给香荷送粮食的事被镇上眼尖的人看见了,因为香荷是个寡妇,渐渐的便传出两人有私情之说,这话自然也传到了兴文那里。 恰巧宋飞家请兴文上门做一张木床,兴文见他的妻子茵红因为感染上了风寒,日日卧床不起,于是更加起了疑心。 这天晚上,兴文又和妻子凤英拿了袋玉米面来到了香荷这里。见香荷正在灯下绣手帕。 香荷的手艺可谓一绝,每条丝帕上的图案都栩栩如生,有绿竹,有牡丹,有梅花,有鸳鸯,手帕的右下角都会绣有一朵荷花,这仿佛是一个标志,寓意着出自香荷之手。 “啧啧,你这手艺是越发的好了,这些丝帕能赚不少银子吧!”凤英看着绣好的一打丝帕硬是爱不释手。香荷只顾低着头做绣品,没有搭理她。 “弟妹啊,上次是我们的不是,你看看兴武走了之后你硬是将家里收拾的利落干净,母亲也被你照料的很好,我们是自愧不如啊!生活上有什么难处的话就告诉我们啊!”兴文说道。 “哎,你看看,弟妹攒下的粮食比我们还多呢!”凤英不知何时跑进了厨灶边偷窥了一下大声说道。 香荷正欲解释,又害怕因此惹出什么是非,便闭口不语。 夫妻俩讨了个没趣,只好拍拍屁股走人。 为了抓到宋飞给香荷送粮的现行,兴文可是没少吃苦。他夜里隔三岔五的来到香荷家的小院旁守株待兔。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晚,约摸三更之时,宋飞又拿了一袋粮食来到了香荷家的小院旁,他四下里瞅瞅没有人,于是爬上了矮墙,就在这时,突然觉得右脚被什么拉住。 “来人呀,有贼!抓贼呀!” 兴文拉住了宋飞的右脚在那里大叫。 一时间,狗吠声此起彼伏。左邻右舍都点亮了蜡烛,大家争先恐后的来看看这个贼究竟是谁。 香荷听到动静后也穿衣起身,打开院门,见到如此的景象,不禁大吃一惊。 “今天总算是给我抓到了!香荷,你不守妇道,我弟弟尸骨未寒,竟然与宋飞私通!真是毫无廉耻!” 不料香荷却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准备将摔在地上的宋飞一把扶起来,“宋大哥,这些日子你偷偷送粮食接济我们,我香荷心里是知道的,只是现在给他人钻了空子,我们也没法去解释,真是待你为难了!” 谁知宋飞被兴文按在地上不能动弹,“李大哥,你真是误会我了!香荷的父亲是我的恩师,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只是把香荷当做妹妹看待。”宋飞苦不堪言。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群里的人也在议论纷纷。 “宋大哥,我家也揭不开锅,为啥不给我半夜送点粮食?就因为我没有香荷好看?”人群中有人在模仿香荷叫宋大哥的声音。引得一阵哄笑。 “什么妹妹,是香妹妹吧?哈哈,若不是有那点关系,怎么会单单送她?” “听说香荷没有出嫁之前宋飞就喜欢她!” “我看香荷和宋飞不像这种人!” 人群里是众说纷纭。 “我香荷在这里起誓,我和宋大哥清清白白,没有任何污浊的关系!”香荷大声说道。 “你败坏了我李家的名声,我要将你逐出我李家的大门!”李兴文见风使舵的吼道。 “慢着!”人群中一声干脆利落的声音立马让围观的人让出一条小道,走过来一个瘦弱的女子,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茵红。 “正好你来了,看看你家男人半夜三更往寡妇家送米,你作何感想?”兴文见到茵红,变得更加猖狂。 “哈哈哈,这下有好戏看了。”人群中不知谁在拍手称快。 “这些粮食都是我让我相公送的。当初你父亲在世之时,对我们照顾有加,我们现在回报一下,有何不妥吗?李兴文,你作为香荷的大哥,在香荷最困难的时候不鼎力相助,却心心念念的想抓住任何的蛛丝马迹陷害香荷,你居心何在?” 茵红的声音在这漆黑的夜里仿佛一道亮光,没想到病中刚刚康复的茵红体内竟然爆发如此的力量。 “我好端端的干嘛陷害我的弟妹?你只是为你的相公遮丑罢了,我问你,送粮食为何不能白日送,非得半夜三更送?” “是啊是啊,为何不能光明正大的送?干嘛偷偷摸摸的?不是明摆着吗?”人群中有人在小声议论着。 “为何不能白日相送?这些还用我来说吗?你们这些闲言碎语害的有谁敢与香荷有往来?恰巧我这些时日病了,换做我来送这些,就不会引出这些是非。”茵红有力的说道。 正在此时,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晨曦即将到来。 “我看还是报官吧!让县令大人来断定。”人群中有人在嘟囔。 “报官也好,茵红,我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他们之间有奸情,你可不要后悔!” 大堂之上,“正大光明”的牌匾之下,县令大人正威严地端坐在那里。 “李兴文,宋飞给香荷送米之事他妻子茵红是知晓的,你又有何证据说明他们有私情?”县令大人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一月前,我应邀去宋飞家为他赶制一张木床。”兴文在堂上娓娓道来。 宋飞忆起了当日的那一幕。那日,兴文让他为木床挑选一种款式,宋飞便让兴文给他定制当时的新款木床,然后兴文推荐了一款雕花式且床椽有机关的那种,所谓床椽有机关就是床椽上边有两个空心的小洞,可以贮存一些秘密的东西。 当时兴文还笑着调侃宋飞,千万别让你媳妇知道,这里可以藏一些私房钱之内的物品。 “哦?还有此类床品?李兴文,你可是高手啊!那你说说,宋飞是不是藏了什么?” “回禀大人,新床赶制好了之后,那日宋飞又邀我去他家,说新床睡上去有嘎吱嘎吱的响声,不知是哪块床板没有吻合好,让我去查看。出于好奇,趁宋飞出去给我倒水之际,我偷偷打开了那个床椽机关,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在场的人听到兴文的说辞一个个睁大了双眼。 “什么秘密?”县令大人问道。 “请大人现场去勘察,以取实证。” 茵红疑惑的望向宋飞,宋飞满眼委屈且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几个衙役的搜寻下,果真在宋飞家的那个床椽机关里面发现了一条绣有“鸳鸯嬉水”的粉色丝帕,丝帕的右下角绣有一朵绿色的荷花。 宋飞见状,大吃一惊。茵红起的全身颤抖。 “香荷,此绣品可是出自你之手?”县令大人问道。 香荷仔细端详了绣品的针脚,“回禀大人,确实出自小女之手。只是小女所有绣品均是售卖,从未送给他人。” “大胆!如今证据皆在,你这一对寻私情的男女还有何抵赖!来呀!大刑伺候!”县令大人重重拍了下惊堂木。 香荷见到此情此景,她觉得自己受刑可以,千万不能连累了宋飞和茵红。所以急中生智,从帖身衣袋中掏出那颗明珠用手紧紧握了三下。 忽然,堂中出现一俊俏白衣女子,“大人且慢,我有一颗明珠记录了当日所有实情,请大人仔细斟酌再判定如何?” “哦?还有此等明珠?” 于是那白衣女子朝明珠吹了一口气,明珠上于是出现了那日兴文赶制好木床后将昨日夜里凤英去香荷那里偷来的粉色的绣有鸳鸯嬉水的丝帕悄悄的放进了宋飞家的床椽里。 兴文凤英见状,立马跪下来浑身瑟瑟发抖。 “你俩给我从实招来!”大堂之上惊堂木再次被拍响。 原来自从弟弟兴武离世之后,兴文和凤英便想方设法的想赶走香荷,目的就是想占有那个大宅子。之前就有风水先生算过那个大宅子是个聚财聚福之地。 于是先是给香荷说媒,想让她嫁给杨员外,不料被香荷断然拒绝。后来正巧宋飞给香荷送粮食,引得一些流言蜚语,兴文正好以此大做文章。 那日和凤英去香荷家里正巧香荷在绣手帕,于是凤英便悄悄将那个绣有鸳鸯嬉水的丝帕偷了出来,让兴文塞进了宋飞赶制的新床的床椽之中,以用来陷害于香荷。 “幸好明珠翻案,否则真是乱伤无辜!来人,李兴文夫妇五十大板伺候!” 堂下传来了兴文夫妇的惨叫之声。 “多谢狐仙相救!”香荷和茵红一齐跪地朝白衣女子叩首。 “快快请起!”白衣女子将二人一一扶起。 “还有一事可否请狐仙帮我?”香荷请求道。 “恩人请说。” “可否让我见我那夫君一面?哪怕一面。”香荷说着便泪光点点。 “恩人可否记得那日在破庙之前曾经说过,此生使用明珠只有一次机会,但如今看你如此诚恳,我便将我的唯一的一次神力再给你吧!” 说完,又朝明珠吹了一口气,兴武那日出行前的情景立即出现在香荷的面前。香荷泪流满面的想用手去抚摸兴武的面颊,可怎么也够不着。 看着香荷哭的泪人一般,小玉的心也碎了,她叹了一口气,“哎,罢了罢了,看来我只有牺牲我这颗明珠了。”她于是捏碎了那颗明珠,兴武便从香荷够不着的地方走了下来,走到了香荷的身边,幸福的一把抱住了香荷。 “一定要留住他,再也不要让他去镖局了。明珠已为你粉身碎骨,否则,你再也没有机会留住他了。”小玉说完,便没有了踪影。 香荷知道是时光倒流了。兴武又回到了那日准备去镖局的午后,父亲李宏正躺在床塌上拍着自己的老寒腿,叮嘱兴武要注意路上的安全,可这次香荷一把夺过了兴武手中的干粮和水囊。 “从今日起,再也不要去镖局了,镇上的店面我和娘已私自为你买下,从明日起,我俩一起卖绣品!” 见儿子不再执拗,李宏开心的笑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再也不用为儿子的安危担忧了。 从此,一家老小过着平安幸福的生活。 第100章 新娘半夜梳妆打扮,新郎突然来到身后说,你要当寡妇了 话说清朝康熙年间,在保定府有个叫沈长林的教书先生。沈长林曾在京为官,因为性格耿直,不会溜须拍马,始终受排挤。他一怒之下辞了官,回到老家保定府开馆教书。 沈长林娶妻韩氏,两人育有一女,年芳3岁,名叫沈碧云。一家三口过得倒也幸福安稳。 这天沈长林正在私塾教书,说到精彩之处,忽闻窗外有人鼓掌,道:“沈兄,文采不减当年啊。” 沈长林听着有些耳熟,赶忙朝窗外望去,一见来人,沈长林大笑道:“原来是孝军兄......” 来人正是沈长林的好朋友杨孝军。 沈长林走出屋子,施礼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杨孝军还礼,道:“我被调到保定任职,得知你在这儿,特地赶来和你相见。” 沈长林笑着说:“走,喝酒去。” 就这样两人携手揽腕来到一家酒楼。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沈长林和杨孝军是好友重逢,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席间,杨孝军问:“我听说你前几年得了一位千金?” 沈长林一谈起女儿,立刻来了精神,眉眼飞扬地说:“我那女儿甭提多漂亮,多乖巧了,长大后定是一个贤妻良母。” 杨孝军闻言,说道:“沈兄,我膝下有一子,名叫杨怀仁,今年刚5岁。和令嫒年纪相当,不如咱们两家结个儿女亲家,如何?” 沈长林一拍桌子,道:“我也正有此意,就这么定了。” 说完两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自此之后沈、杨两家经常走动,关系越来越融洽,而沈碧云和杨怀仁也是两小无猜。 可世事无常,没过几年沈长林突然病故,留下韩氏独自带着女儿生活,沈家自此逐渐落魄。 和沈长林不同,杨孝军的仕途非常顺遂,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 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如今的杨家可不是沈家能高攀的,慢慢地两家人越走越远。 十八年后,沈碧云已经长成一位大姑娘。她生的粉面如花,眉眼如笑,亦步亦趋,袅袅婷婷,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美人花。 沈碧云不但长得好看,还勤劳善良,四里八乡爱慕她的男子都可以排到城门口了。可她一个也没看上,因为在她心里早就住着一个人,那就是杨怀仁。 韩氏知道女儿的心思,她总是劝慰道:“碧云,你还是断了这个念想吧。现在的杨家今非昔比,人家早就把你忘了。” 沈碧云当然知道母亲的用意,为了不让她担心,沈碧云从来都是表面应承,可内心还是希望有一天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这天上午,沈碧云正在院中和她养的小花猫玩耍。这是沈碧云十岁的时候在山上捡来的。 说来也怪,这么多年过去了,小花猫一点儿不见老,依然每天活蹦乱跳的。 一人一猫玩得正起劲儿,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轻咳一声,然后说道:“碧云......” 沈碧云回头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位年轻公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身材匀称,文质彬彬。 沈碧云试探地问:“你是怀仁?” 年轻书生点点头,激动地说:“碧云,是我,我是怀仁。” 沈碧云满面含羞,低下头说:“你怎么来了?” 杨怀仁笑着说:“我来看看你。” 沈碧云抬起头,看他还望着自己,佯怒道:“看够了没有?” “一辈子也看不够。” 沈碧云刚要说话,却听屋中传来韩氏的声音“碧云,谁啊?” 沈碧云赶忙说道:“娘,是杨怀仁来了。” 韩氏闻言有些错愕,她说:“进来说话吧。” 杨怀仁走进屋,朝韩氏深施一礼,道:“怀仁拜见伯母。” 韩氏笑着说:“免礼。怀仁啊,你这次来所为何故啊?” 杨怀仁说:“我就是来看看您和碧云。” 韩氏略加思索,说道:“你父母对咱们俩家的婚事怎么看?” 杨怀仁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父亲早就想把这桩婚事给退掉,只是自己始终坚持,他这才没有来沈家退亲。 韩氏一眼就看出杨怀仁的意思,她有些恼怒地说:“其实这亲事,当年本就是你们父亲的酒后之言,算不得准。况且现在追求碧云的小伙子有很多,我正打算招一个上门女婿,将来为我养老送终。” 沈碧云怕杨怀仁误会就想解释,却被韩氏阻拦,她接着说:“怀仁啊,你回去和你父母说,你们的婚事就算了吧。” 杨怀仁赶忙说:“伯母,我和碧云是真心相爱的。” 韩氏笑着说:“想要娶碧云也可以,除非你入赘到我们沈家。” 沈碧云焦急地说:“娘......”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韩氏转头又对杨怀仁说:“怀仁,我就不留你了。” 闻言,杨怀仁望了望沈碧云,只好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杨怀仁回到家,把经过和父亲说了一遍。杨孝军气得暴跳如雷:“什么?入赘?她做梦。” 旁边的小妾程氏也添油加醋地说:“就是,也不看看他们沈家现在的样子,居然想让怀仁入赘,难道她疯了不成?” 原来杨怀仁的亲生母亲在多年前已经去世。前几年杨孝军又娶了程氏,不过一直没有扶正,到现在还是个小妾。 杨孝军越想越气,他对儿子说:“这门婚事就这么算了吧,我不可能让你入赘到沈家。” 杨怀仁还想说什么,旁边的程氏说:“就是就是,就凭怀仁的条件,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何必在沈碧云这一棵树上吊死。我娘家就有个合适的侄女,跟怀仁差不多的年纪,那样子甭提多漂亮了,从小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和咱们怀仁真是天生一对。” 杨孝军一听,赶忙说:“那你明天就回娘家问问,要是能行就把她带来让我瞧瞧。” “不行,爹,我心里只有沈碧云,别的姑娘我都看不上。”说完转身就走出了屋子。 杨孝军冲着儿子的背影喊道:“你的婚事由我做主......” 程氏一边给杨孝军捶背一边说:“老爷,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其实程氏之所以想要把娘家的侄女介绍给怀仁,主要是稳固自己在杨家的地位,如果她的侄女成了杨怀仁的媳妇,那自己就可以永远在杨家待下去,一辈子衣食无忧。 回到房间的杨怀仁,心想:看来父亲是铁了心要给我另选妻子,我得赶快想个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杨怀仁就来到正堂给父亲请安,然后便说了要去外地做生意历练自己的想法。 杨孝军知道这是儿子的缓兵之计,不过他也不想逼迫得太紧,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当天晚上,杨怀仁来和沈碧云辞行,两人相拥在一起,难舍难离。 最后,杨怀仁深情地说:“碧云,你等着我回来,等我回来一定娶你。” 沈碧云哭着点了点头。 就这样,杨怀仁离开了保定府,开始走南闯北的做生意,这一去就是两年。 这天傍晚,一辆马车伴着夜色驶进城里。马车停在沈家门前,从上面跳下一个年轻公子,正是外出两年的杨怀仁。 现在的杨怀仁经过两年的历练,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青涩。 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瞬间愣在当场,原来此时的沈宅早已破败不堪,大门已经倒了一扇,而另一半也是斜靠在门框上,透过大门可以看到,院子里满是荒草,看样子不是荒废一天两天了。 杨怀仁返身回到马车上,说道:“回家。” 车夫扬起鞭子在空中一甩,马车直奔杨家而去。 回到家的杨怀仁顾不上其他,直接跑到父亲的房里,他焦急地问:“爹,沈家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儿子回来了,杨孝军非常高兴,可听到他第一句就是问沈家的事,杨孝军多少有些生气。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说:“就在你走后没多久,沈家母女突然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们去哪了?衙门也找了好久,始终没有头绪,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杨怀仁颓然坐在椅子上,他口中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碧云,你在哪儿?” 杨孝军看到儿子伤心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于是劝慰道:“怀仁,忘了她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没准她们母女已经死了,你还有自己的生活。” 杨怀仁好像没有听到父亲的话,还是自顾自地叨念着。 杨孝军继续说:“儿啊,这两年你不在家我可没闲着,给你物色了很多好姑娘,对了还有你姨娘家的侄女,我可是见过了,真的挺漂亮。” 杨怀仁根本没理会父亲的絮叨,而是说了句:“爹,我先回房了。”转身就走。 第二天一大早,杨怀仁又来到沈宅。他把街坊四邻走访了个遍,很多人都是这些年刚搬来的,根本就不认识沈碧云。 也有几个老人说,那天晚上听到了几句争吵声,随后就没了动静。第二天沈家母女就离奇失踪了。 杨怀仁心想:难不成沈碧云被坏人绑走了?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杨怀仁一点有价值的信息也没有找到。这些天,父亲和程氏也没闲着,他们把程氏的娘家侄女接到了杨家,并且介绍给杨怀仁。 那个女孩名叫程英,模样的确很清秀,而且看上去也很文雅端庄。 杨怀仁对她的印象不错,但也仅限于朋友之间。他不想耽误程英,同时也为了躲避父亲每天的唠叨,杨怀仁又一次离开了家,这次他去了京城。 杨家在京城有好几家店铺,杨怀仁挑了一间绸缎庄,住在了后堂。 这天傍晚闲来无事,杨怀仁独自一人在京城逛了起来。走着走着,他忽然看到一个混沌摊,摊前有一男一女正在忙活生意。 男的个子不高,但很结实,皮肤黝黑,五官还算端正。女子身材很好,但奇怪地是头上始终戴着个围帽遮住了脸。 据说他们是两年前来到京城的,因为女子身材惹火,再加上没有人见过她的长相,所以被当地人戏称为“混沌西施”。 杨怀仁一见女子,顿时被她深深吸引。因为这个女子的一举一动太像沈碧云了。 杨怀仁不自觉的来到混沌摊前,他要了碗混沌,然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卖混沌的女子。 直到深夜要收摊了,男子来到杨怀仁桌前,说道:“客官,我们要收摊回家了,您看......” 杨怀仁赶忙从怀里掏出散碎银子放在桌上,道:“小二哥,这是那碗混沌钱,耽误你们这么长的时间,真不好意思,多余的就当做是小费吧。” 男子闻言,开心不已,他说道:“多谢公子......” 杨怀仁继续说:“小二哥,我听你口音好像是保定府的吧?” 男子点头道:“公子好耳力,我和碧云都是保定人。” 杨怀仁听到“碧云”两个字,如遭雷击。他猛地站起身,朝那女子走去。只见那女子此时已浑身颤抖,不住地抽泣。 杨怀仁轻声问道:“碧云,是你吗?” 女子没有出声。 “真的是你,碧云。我可找到你了。哈哈哈......”杨怀仁喜极而泣。 这时旁边的男子似乎也反应过来,他赶忙说:“公子,我们要回家了,再见。” 杨怀仁没有理会男人,而是冲女子继续说道:“碧云,你这些年去哪了?你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子哭着说:“怀仁,此事说来话长,你也没必要知道这些,两年的时间让我们都改变了太多,今后请你不要再来了,我们两个人终究是有缘无分。”说完挑着东西,和那个男人消失在夜色中。 杨怀仁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半天的时间由喜转悲,让他不知所措。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绸缎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始终想不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沈碧云对自己是这个态度?杨怀仁不甘心,他决心要找碧云问个清楚。 第二天,杨怀仁又来到混沌摊,看到碧云和那个男人依然在忙碌着。杨怀仁大步走到碧云跟前,问道:“碧云,我只想知道当年你家发生了什么?” 碧云停下手中的动作,沉吟片刻她轻轻撩起面纱,杨怀仁一见顿时瞪大了眼睛。面纱后是他朝思暮想的模样,只不过多了一道狭长的刀痕。 杨怀仁惊诧地问:“碧云,这是怎么回事?” 碧云淡淡地说:“我永远忘不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一群黑衣人闯进我家,他们将母亲打倒,然后把我带到一处地方。他们要对我无礼,我抵死不从。于是他们恼羞成怒砍了我一刀,我登时晕了过去。后来我被吕二哥所救,他见我可怜就收留了我,我们始终以兄妹相称。” 杨怀仁问道:“伯母呢?” “不知道,我娘到现在生死未卜。” 杨怀仁想要拉起碧云的手,却被她轻轻躲开。 “碧云,从今往后我来照顾你,好吗?” 沈碧云摇摇头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配不上你,你还是走吧,我们从此再不要相见了。” 杨怀仁一把抱住碧云,他说道:“碧云,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离开你了。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沈碧云此时早已泪流满面,她想要挣脱,可始终是徒劳的,她说:“怀仁,你不要这样。你走吧,将来肯定能找到比我强百倍的妻子。” 杨怀仁抱着碧云不肯放手,他说:“你就是我最好的妻子,碧云不要赶我走,求你了。” 沈碧云最终还是被杨怀仁的真情所感动,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好半天,一声轻咳传来,两人这才分开。沈碧云侧过头望去,原来是吕二。 沈碧云赶忙对杨怀仁说道:“怀仁,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吕二哥。” 杨怀仁闻言,立刻施礼道:“吕二哥,请受杨某一拜。” 吕二连忙双手相搀,道:“杨公子客气了,我把碧云当做亲妹妹看待,这些都是应该的。” 杨怀仁说:“吕二哥,此地并非讲话之所,跟我回家。”说着拉着碧云和吕二回到了绸缎庄。 一进门,杨怀仁立马叫人安排了一桌丰盛酒席,三人围坐在一起互诉这些年的境况。 晚上,杨怀仁安排吕二住在绸缎庄里。杨怀仁和碧云小情侣多年未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碧云说:“怀仁,我现在面貌丑陋,你家定不能同意咱们的婚事,倒不如我们一起归隐山林,做一对无忧无虑的夫妻,怎么样?” 杨怀仁当即点头答应,他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我们就出发。” 碧云红着脸,投入杨怀仁的怀抱。 第二天杨怀仁在绸缎庄的柜上支了1000两银子。三人收拾停当出了京城,进入了大山里。 他们在深山里造了个小院,又开垦一小块地方种些蔬菜,白天劳作,晚上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倒也逍遥自在。 时光如梭,一晃过了两个月。这天晚上,三人正在吃晚饭,杨怀仁突然对吕二说:“二哥,我和碧云打算下个月初六结婚,你看怎么样?” 吕二明显一愣,然后笑着说:“太好了,恭喜你们。” 杨怀仁看着碧云,然后说道:“委屈你了,碧云。” 碧云说:“只要能嫁给心爱的人,就不委屈。” 吕二突然说:“结婚是人生大事,马虎不得。这样吧,我明天去京城给你们置办些成亲要用的东西,怎么样?” 杨怀仁说:“二哥,我跟你去吧?” 吕二一笑,道:“算了吧,你还是在家照看碧云吧。” 杨怀仁尴尬地挠了挠头,三人都大笑起来。 第二天清早,吕二连早饭都没吃,直奔京城而去。 过了十天,吕二才回来。只见他买了不少生活用品,前面挂着,后面背着,手里还提着,就差脑袋上顶着了。杨怀仁和碧云一见,登时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吕二没好气地说:“还不快搭把手,就知道笑。” 杨怀仁和碧云赶忙上前,帮吕二把东西取下来。吕二一边忙活一边说:“碧云,你看看还缺啥不?” 碧云仔细看了半天,这才说:“二哥,你买得也太全了,什么都不缺。” 吕二憨憨地说:“不缺就好。” 时间来到了初五,明天就是杨怀仁和碧云成亲的好日子。一大早吕二就说:“兄弟,咱们今天去山上打猎,明天摆上一桌像样的酒席,可不能委屈了我妹子。” 杨怀仁说:“二哥说的是。” 碧云嘱咐道:“你们早去早回。” 两人都点了点头,直奔山上走去。 可直到天黑,二人也没有回来。碧云不免有些担心,她站在院门口不住地朝山上的小路望去。 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碧云的心头。 正在这时只听咣当一声,院门被撞开。吕二在外面喊道:“碧云不好了,怀仁出事了。” 碧云跌跌撞撞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她抓住吕二的手,说:“二哥,怀仁怎么了?” 吕二哭着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今天他们二人去山上打猎收获颇丰。后来太阳落山了,二人就想打道回府。 可走着走着,杨怀仁忽然看见一只山羊,他知道碧云喜欢吃羊肉,于是就追了上去。 吕二紧随其后追到一处峭壁,山羊一个纵跃就跳了过去,可杨怀仁却因为追得太紧来不及反应,直接掉进了深谷。 碧云闻言如遭雷击,她瘫软在地嚎啕大哭。旁边的吕二蹲在地上,不住地敲打自己的脑袋。 好半晌吕二擦干眼泪,他对碧云说:“妹子,咱们都要节哀啊,怀仁走了,可咱们还要继续生活啊。” 碧云擦干眼泪,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房间。吕二看着碧云的背影,悄悄叹息一声。 傍晚,碧云身着一袭嫁衣红袍,正坐在镜子前梳头打扮。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凭空出现在碧云身后。碧云一见心中大喜,来人正是杨怀仁。 碧云说:“怀仁,你回来了?”说着她站起身想要给怀仁一个拥抱,却发现自己从怀仁的身体穿了过去。 杨怀仁苦笑一声:“碧云,我已经死了,你要当寡妇了。” 碧云哭着说:“没关系,怀仁。我本来打算今晚也要随你而去的。你看我这一身红衣好看吗?” 杨怀仁正色道:“碧云,你不能死。我告诉你,我是被吕二害死的,他一直都想把你占为己有。前些时日他假借给咱们置办婚礼用品,偷偷去了保定我家,将咱俩的行踪透露给我父亲。他们约定今日想要把我抓回家,过程中我不慎掉入深谷摔死。碧云听我的,赶快离开这儿,然后找个疼你的人好好生活。” 碧云听到此处早已泪如雨下,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哭着说:“怀仁,我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放心,我这就来地下陪你。” 这下可把杨怀仁急坏了,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人鬼殊途,他根本无力阻止。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声音传来:“女儿,住手。” 话音刚落,屋门就被推开了,紧接着碧云的母亲韩氏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怀里还抱着碧云养的那只小花猫。 碧云一见是母亲顾不上其他,一头扎进韩氏的怀中。 母女俩相拥而泣。碧云哭着说:“娘,这两年您去哪了?” 韩氏朝杨怀仁点了点头,说道:“怀仁,这件事与你家也有关联,我还得从头说起。” 两年前的深夜,一群黑衣人闯入沈家,其实那群人是附近山上的强盗,他们是受了别人的指使,目的就是要破坏杨怀仁与碧云的婚事。 那个幕后黑手就是杨孝军的小妾程氏,也就是杨怀仁的后妈。 本来程氏买通强盗想要结果了母女二人的性命。可强盗一眼就相中碧云,想要她做压寨夫人。 韩氏为了保护女儿以命相拼,被强盗一脚喘开,头碰到桌角顿时血流如注,晕倒在地。强盗以为韩氏已死,所以只带着碧云离开沈家。 后来韩氏被碧云养的花猫所救。花猫还没有修炼成人型,只能看着强盗把碧云带走。 韩氏养好伤后,一直再寻找女儿的下落。刚刚一个声音在韩氏心中响起“你女儿有难,快去搭救。”话音刚落,韩氏就来到了碧云的门外,母女这才相见。 杨怀仁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恨恨地说:“好个程氏,我绝饶不了她。” 韩氏问道:“怀仁,你怎么落到如此地步?” 杨怀仁把自己的经过说了一遍。 韩氏说:“这个吕二也太歹毒了。”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歹毒,我救了你女儿一命,她不该报答我吗?我一直都喜欢她,可她却要嫁给杨怀仁,我不甘心......” 大家转头望去,发现吕二早已站在门口。吕二面目狰狞地说:“碧云是我的,是我的。前段时间我去保定杨家,把杨怀仁的行踪告诉了杨孝军,我们约定今天在山上设下埋伏将杨怀仁抓回家,谁成想他在逃跑途中掉入深谷摔死了.......” 吕二眼中流泪,嘴却在笑,他喃喃道:“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只想让他们把你抓回家,这样碧云就是我的了......” 吕二大笑着离开,口中不断重复着什么。 碧云说:“他这是怎么了?” 韩氏摇摇头说:“他疯了......” 正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杨怀仁,沈碧云你们至死不渝的爱情感动了阎君,阎君特派我来帮助你们。刚才就是我送你母亲过来的,好让你们一家团聚。” 说着两道金光分别落在杨怀仁和沈碧云身上。片刻后,那声音说道:“好了,杨怀仁已经还阳,沈碧云脸上的伤也已痊愈。我的使命完成了,祝你们幸福快乐。” 杨怀仁和沈碧云互相看了一眼,紧紧抱在一起。 一家人回到保定,杨怀仁将程氏的罪行上报官府。总督按律治罪,判处程氏发配边疆,并将那伙强盗一网打尽。 后来,杨怀仁和沈碧云结为夫妻,两人相敬如宾,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人类的情感真的很奇妙,同样都是爱情,沈碧云可以为了心爱的男人付出一切;吕二却因爱生恨,改变了本性,最终变得疯疯癫癫。 第101章 男子心善,救下受伤狐狸,狐狸说:快回家,千万别饮酒 明朝嘉靖年间,在西安府同州白水县里有一个村子叫做杜家壑村,村头有一眼清泉,泉水清凉甘甜,传说这就是“酒神”杜康的故乡。 “酒神”杜康是不是当真住过这里无人知晓,但村里姓杜者几近八成确是实情。只是,村中以酿酒为生的人屈指可数,杜家酒坊是村中唯一一家上得了台面的店铺。 酒坊里酿出来的酒闻名遐迩,酒香从十里开外处便可闻及。有不少外乡人都慕名而来,只为品一品这杜家酒独有的香气。 现今这酒坊的老板姓虞名天乙,本是平阳府人士,因幼年丧父随母流落至此。杜家酒坊的上一任老板杜明周见母子二人可怜,便将其留在店里做事,后又将唯一的女儿杜宛萱嫁给了天乙。 也难怪老杜会将女儿的终身托付给天乙,他着实是个能干的人。酒坊门面虽大可说实话没几个伙计,无论爬上爬下、背背扛扛,还是拌料、酿酒、灌装、沽酒,这些脏活累活天乙做起来都不在话下。 当杜明周和老夫人先后驾鹤西去,虞天乙顺理成章成了酒坊的老板。可是,这杜家酒坊的名号并没有变成虞家酒坊,天乙还是干着平常干的活,上下打理多半要靠杜宛萱来操持。 虞天乙最大的喜好就是喝酒,丈人在世的时候他还算有所收敛。而今不同往昔,他成了酒坊的大老板,还有谁能来管他喝几壶酒呢?虞天乙没了收管,活儿虽没少干,可这酒却是越喝越多了起来。 “天乙啊,常言道:小酌怡情,贪杯伤身。这酒倒是可以少喝一些的。”宛萱终于忍不住劝了天乙。 “非也非也,娘子不知,天乙是无酒不成活啊!哈哈哈……”天乙一口气喝光了杯中酒后仰天大笑。 宛萱见丈夫虽嗜酒如命却不曾醉过,也并不误工,自家开的酒坊就由他喝几壶又何妨? 总好过那些闲来无事还到处拈花惹草的泼皮?念及此处,宛萱莞尔一笑径自理账去了。 天乙依旧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除了干活之外,他顶多就是坐在厅堂里享用美酒。转眼就快到娘的祭日,天乙这天准备好了供品,背上包袱要独自回平阳上坟。 “娘子,此去路途遥远,非月余不能回。你且留家打理酒坊,我自去便成。”天乙临行前嘱咐宛萱道。 “不可……” “有何不可?娘已过了三年丧期,之前酒坊有丈人照应,而今只有你我,酒坊不可无人打理。娘子且留步吧!” 宛萱细一想天乙的话也不无道理,便再三叮咛他,路上切不可贪杯误事。她自会打理好酒坊的一切事务,等他早去早归。天乙冲着宛萱点头一笑便动身启程。 宛萱和天乙两小无猜,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平日里他俩虽没什么甜言蜜语,但都是心照不宣。对于天乙,宛萱除了他爱喝酒这一点之外,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放下宛萱不提,单说天乙一路上晓行夜宿,自带着几袋杜家酒边喝边行,不出半月已进入平阳境内。 他祭拜过老娘,寻思也没个什么亲戚可投奔,杜家酒也喝得七七八八,就准备夜宿一天后启程回家。 赶巧的是,天乙刚在酒楼里点好了两个下酒菜,一盘酱牛肉,一盘烧鸡腿,打开酒袋准备美美地喝上一顿。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突然跑进酒楼,抢走了天乙唯一的一袋酒。 “哎!你干什么?”再好的菜没了酒怎么行?天乙大喝一声,随后就追了出去。 乞丐犹如一条泥鳅,左转右转穿梭在大小街巷,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天乙穷追不舍可还是没能追上,他大口喘着粗气站在巷尾左右张望。 “老兄你出来!还我的酒来!”天乙不甘心就这样没有酒喝,叫嚷道,“不然咱兄弟俩一起喝一杯成不成?我请你喝!” 街上行人不断,可无论天乙怎么央求,乞丐都未曾再次现身。天乙身材高大、魁梧有力,行人都莫名其妙地看向天乙,也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都远远地躲了开去。 “咯咯咯……” 就在天乙气急败坏的时候,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入了他的耳畔。那笑声和宛萱的笑有几分相似,可又有很大区别。 宛萱的笑声总是让天乙感到很温暖,而这个女子的笑声却有些刺耳。 天乙回头望去,只见一位年轻女子正掩面而笑,眉眼间竟和宛萱也有七八分相似之处。女子身旁还站着一位身材矮小的老头,正伸手去扯女子的裙角。 “你这丫头还不快走!看那大汉可不是好惹的主。”老头摇晃着脑袋冲着女子嚷道。 “大伯,我不怕,又不是我拿了他的酒!”女子放下衣袖,瞪了一眼正在瞧自己的天乙。 “姑娘,你可见到一个这般高的小乞丐从这里跑过吗?”天乙用手比划了一下。 “不曾见到,咯咯咯……”女子边说边又笑了起来。 “姑娘,你笑什么?”天乙也很好奇,这女子为何老是一看他就笑。 “你这人真有趣,”女子认真地看着天乙说道,“我瞧见有趣的人就想笑,咯咯咯……” “真是无理取闹!”天乙一甩衣袖讨了个没趣,心想不如回酒楼吃酒。 天乙回到酒楼后正想沽点酒来下菜,没成想那女子和老头却正坐在他的饭桌上边吃肉边喝酒。那女子一边吃还一边夸,菜是好菜,只是这酒就差了点。 天乙提鼻子一闻,那不正是自己的杜家酒吗?他腾地一下子火冒三丈,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上前就从女子手中抢过了酒袋。 “你这酒是从哪里来的?” “你不是说要请我们一起吃肉喝酒吗?怎么反倒又问起我来了?” “你,你们!”天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指着这一老一少二人竟无言以对。 “文萱啊,我都说了,他这人不好惹,你看看,你看看!”女子身旁的老头又高声叫了起来。 “明明是他说请我们的,我们这是盛情难却!”女子嘟起小嘴,冲着天乙瞪大了眼睛。 “好!”瞧着手里的酒袋,天乙心情舒畅了许多,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去计较到底这酒是如何失而复得的了,“咱们就来个一醉方休,哈哈哈……” “这酒是不会醉人的!”正当天乙要开怀畅饮时,女子向他泼了一盆冷水。 “你说什么?我这酒可是有名的杜家酒!”天乙不服气地说道。 “正是这杜家酒,不会喝酒的人才会醉,会喝酒的人自然不会醉。”女子轻飘飘地指了指天乙手中的酒袋。 天乙看了看手中的酒袋,又看了看那女子。他喝了这么多年的杜家酒,确实从来没有醉过。 他又猛地摇摇头,想到这女子的话毫无来由,绝不能信以为真。 “此话毫无道理处,休得在此胡言!”天乙喝下一口杜家酒继续说道,“杜家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醉不醉人全看客官的酒性,与酒有何干系?” “你自觉酒性如何?”女子起身上前问道。 “鄙人惯能喝酒,自然千杯不醉。”天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不如尝一口我的酒试试!”老头说着话从背囊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酒袋递给了天乙。 天乙本就无酒不欢,二话不说接过酒袋猛灌了下去。这酒先甜后酸最后辣入心窝,直叫天乙从喉咙口爽到了五脏六腑。 一口酒下肚,他感到飘飘欲仙,若能再吃上一口,简直胜过神仙。 那酒袋里就只装得一口酒,天乙把酒袋底朝天地往嘴里倒,可一滴都不剩了。天乙想,早知这酒如此过瘾,不如细细品来,可惜了这口难得的美酒。 女子瞧见天乙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又笑了一阵,天乙抬头醉眼迷离地看向她。在天乙的眼里那分明是宛萱坐在对面,还哪里是个陌生女子? “宛萱,宛萱你怎么也来了?我不是让你好好打理酒坊吗?”天乙站起身只觉得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在地。 天乙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爬起身时他就已经躺在了自家的卧榻上,身旁还睡着宛萱。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喝了这么多年的酒,还是头一遭醉到不省人事。 “天乙,你醒了。”宛萱温柔地在他耳畔呢喃。 “娘子,我……”天乙的双唇被宛萱伸过来的手指按住。 “无需讲,我都知道。”只有宛萱和他心照不宣,天乙想。 “快起床!臭小子!”天乙刚想把宛萱揽入怀里,突然被岳丈揪住了耳朵,拖出了房间。 “哎呦!”天乙疼得呲牙咧嘴。 岳丈松开那双老钳手后,天乙定睛一瞧险些跌倒在地。岳丈明明在半年前已经过世,丧葬还是他亲手操办的,如何又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 “这……”天乙欲言又止。 “去干活!”岳丈上前就是一巴掌,正打到天乙的后脑海。天乙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痛不已。 “前几日你学的酿酒秘方,可还记得?”岳丈戳了戳天乙的肩头。 “天乙还不曾学得秘方。”天乙虽已掌管杜家酒坊,可还没来得及学会酿酒秘方,岳丈就患上了急病撒手人寰,岳母也随之驾鹤西去。 平日里岳丈都是慈眉善目,天乙不知岳丈为何一反常态,待自己如此这般。酿酒秘方他倒是当真见过一次,但岳丈总是遮遮掩掩,他本是个粗心人,自来也无心去记。 今日岳丈竟问自己记没记下秘方,真是怪哉!岳丈从来没有正式教过他,天乙怎会对秘方了然于心呢? 天乙痴于饮酒,对酿酒也同样痴迷。酒坊里酿酒的步骤他无所不知,可若是他自己亲手制作,酿出来的酒就不及岳丈酿的甘醇。 多年前,天乙也试过很多方法,甚至他亲自担来村口的清泉来酿酒,仍是无法和岳丈酿制的酒相提并论。他酿的酒不是酸涩难咽,就是过于烈辣,总不尽如人意。 天乙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开口问询岳丈。他向宛萱曾问及此事,可妻子对此只是莞尔一笑。故此,天乙开始沉湎于饮酒,不再执着于此。 岳丈整日逼着天乙默念酿酒秘方,对他非打即骂。天乙心下寻思,自己不过是饮了老头一口酒,因何竟回到家中?岳丈竟死而复生?莫不是自己着了什么妖道,想是那女子和老头又在捉弄他。 一念及此,天乙趁着岳丈没在意悄悄溜出家门。他刚踏出前脚不想一跤摔下去,只觉得飘飘忽忽似梦似幻。 一阵咯咯的笑声由远及近,天乙悠然睁开双眼,只见一双硕大的眼睛正瞪着他。天乙“哎呦”了一声跳将起身,险些撞倒了眼前的大眼睛。 只见女子一纵身跳到一旁。 “怎样?你醉是没醉?”女子一脸坏笑地看着天乙。 “这是什么妖酒?醉怕不是醉,却是着了你们的妖道!快快拿走了吧。”天乙一把将小酒袋甩到酒桌上。 “哈哈哈…”老头见状哈哈大笑,“文萱,咱爷俩还是回去过清闲日子吧,何苦为难这个榆木脑袋!” “没道理处,你爷俩干我甚事?”天乙此时酒也不想喝,饭更无心去吃了。他提起包袱大踏步走出酒楼,沿街去寻一处下榻之所,准备歇息一晚,明晨好及早上路。 “大伯,你难道不想…” 天乙身后传来女子和老头的低声细语,可他决定不再理会这对老少的无理取闹径直走了。 夜晚,天乙躺在铺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回味白天饮下老头那口酒后的种种感受,飘然若仙之感让人舒爽愉悦,幻象犹如身临其境,然头痛欲裂又似太过。 此酒比之岳丈酿制的酒热辣有余而甘爽不足,天乙此时尚觉阵阵头痛不已,仍有头重脚轻之感。可见此酒饮时畅然,后劲又太过。 天乙突发奇想,若将此酒之长补岳丈酒之短岂不成了天赐良酒?既可品美酒之香又可享微醺之乐。这正是天乙多年前追求的品酒之最高境界,尘封于他心底的一丝欲望重又蠢蠢欲动。 翌日,天乙并不急着回家,而是跑到街上四处乱转。他想再见见那一老一少,说不定可以讨来个酿酒秘方。 可是,那二人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找不到踪影。天乙立于街头捶胸顿足,后悔昨日自己太过莽撞,错失了一个良机。无奈之下,他只好独自上路回西安府。 “敢问兄弟可曾见到一位美人,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位身材短小的老人家吗?” 当天乙出城后不久,路遇了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翩翩少年上前和他搭话。他说的岂不是那一老一少吗?天乙眼前一亮。 “我也正要寻他们哩!”天乙正不知要去哪里找那爷俩。 “好巧,那不如与我搭伴同行可好?”少年向天乙一拱手,“小弟姓邵名三郎,敢问兄弟贵姓?” 天乙和邵三郎互报了姓名,一路向前去寻那一老一少。二人攀谈间天乙得知,那少女姓杜名文萱,竟和宛萱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 想见那文萱和宛萱相貌上也有七八分相似之处,天乙不禁感叹,天下着实无奇不有,竟有如此相似之人。 那老者人称杜老汉,是文萱的大伯。他们经常走街串巷,很少定居一处。杜老汉是酿酒的好手,他们造访过的酒坊哪一家不晓得他?故此,总有人邀请二人去坊间走走,自然不缺吃穿用度。 三郎便是邵家酒坊的三公子,他年方二十尚未娶妻。三郎讲自己初见文萱时便对她心生爱慕,一路追赶而来,却终是迟上一步。 看上去三郎也是个好交之人,和天乙乃是意气相投。但三郎见天乙说起文萱来眉飞色舞,心中不免存了戒备之心。 天乙心直口快,直接道出自己只是为了酿酒的秘方而找寻二人。三郎哪里肯信以为真,只道是天乙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三郎取出自家酿的酒来给天乙品尝,天乙只嘬了一小口下肚。此酒寡淡涩舌,略有回甘,比之杜家酒有天壤之别。 “此酒三品不足,四品有余。”天乙不禁摇头咂舌。 正在此时,天乙看见路中间有一只白色狐狸趴在地上,正在舔舐一条后腿。它不时发出一声低嚎,那条后腿上的白毛已被染成一片血红。 “哈哈!它竟在此处,我正要捉它去泡酒!”三郎嗖地跳下马,上前就要抓狐狸。 “三郎,莫伤它性命!”天乙一把拦住三郎,从内衣上撕下一条布带,拿起三郎的酒袋仰头喝了一大口,下一秒又喷口而出,打湿了整条布。 “天乙兄你不知这狐狸身上都是宝,拿来泡酒可是绝佳之补品!”三郎又要上前抓狐狸。 “不可三郎,进补不如自持,休伤无辜性命。”天乙大力按住三郎的肩膀。三郎再想挪动竟丝毫动弹不得,他只得皱着眉头向天乙略略点了点头。 “乖,莫动!我与你包扎一下,且忍着点疼。”天乙看三郎不再妄动后轻轻靠近狐狸。 狐狸似乎听懂了天乙的话,一动不动让他用布把断腿包扎好。待天乙收拾停当,狐狸舔了几滴布条上滴落的酒浆。 “难不成你也喜欢饮酒?哈哈哈……”天乙轻轻摸了摸狐狸的头,把三郎剩余的酒都倒进了狐狸的嘴里。 “天乙兄!”三郎听天乙说自家酒不足三品的时候就心里不是滋味。天乙又阻止三郎去抓狐狸更让他添堵。 此时天乙竟直接把自家酒喂了狐狸,他对天乙简直要忍无可忍了。 “三郎莫怪,这酒自有止痛活血之功效。你瞧它不是正需此酒来疗伤!”天乙回过身拍了拍三郎的肩头说道。三郎自觉那只手力大无比,竟撑不住摇晃了一下身子。 狐狸喝完了酒摇摇晃晃站起身,朝着天乙点了点头,踉踉跄跄地钻进了草丛。 “公子快回家,千万别饮酒!”天乙忽听一老翁似在耳畔与他耳语,他四下观望却并不见有什么老人家在路上行走。 “三郎可听得有人言语?”天乙回头问三郎。 “天乙兄只会说笑,这荒郊野岭那有什么人?你我有缘相见,不如到前面酒家开怀畅饮一番如何?”三郎拉着天乙就往前走。所谓盛情难却,天乙也想品一品此地的酒味道若何,就跟在三郎身后随行前往。 行不到半日路程二人来到一个小镇,镇中正有一家小酒馆。华灯初上,三郎特意和店家定了个隔间,还要了一桌子好菜。他斟满了随身携带的邵家酒,准备与天乙不醉不归。 天乙端起酒杯闻到杯中酒与日间所饮者略有不同,他忽然想起路上闻听那老者的耳语声,叫他千万不要饮酒。 他犹豫着放下酒杯,推说自己腹痛难忍,定要先去如厕一趟。 其实天乙出门后并未走远,而是悄悄爬上屋顶,想一探三郎的究竟。他发现酒馆里除了他和三郎两位客人外别无他人。 此时,杜老汉和文萱双双走进酒馆,二人有说有笑,毫无尊卑长幼之别。店小二上前拦住二人,想打发他们离开。 三郎听到了文萱的笑声,马上走出隔间笑脸相迎,和店小二耳语了几句后,将二人礼让至隔间之内。 三郎对二人寒暄自不在话下,殷勤亦只多不少。可这一老一少见到三郎后却笑颜全无,文萱对三郎爱答不理,杜老汉更是对他吹胡子瞪眼。 天乙看在眼里也觉得这爷俩实在有趣,就耐着性子继续观瞧。这一老一少许是走路口渴得很,见到三郎桌上的酒杯都馋涎欲滴。 杜老汉先干一杯,文萱后脚也一杯下肚。二人几乎同时感到了这酒不对劲,互望了一眼后指着酒杯。可为时已晚,他们来不及说出一句话就双双栽倒在地。 天乙见状大惊,刚想跳下屋顶去一探究竟,却见三郎嘿嘿一笑,不慌不乱地将二人拖入酒桌之下。藏好二人后,三郎就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坐等天乙。 岂有此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天乙怒不可遏,一拍屋顶的瓦片,跳下房檐径直向屋内走去。 “什么人?”三郎听得房顶瓦片哗啦啦作响也是一惊,忙高喊探问。 “敢问三郎!你因何迷倒了那老汉和文萱姑娘?”天乙站到了三郎面前,指着桌子底下问道,“你是何居心?” “天乙兄说的是哪里的话?”三郎先是一惊,然后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我为文萱姑娘都已经茶不思饭不想,若当真见到她,还哪有闲情逸致和你坐在这里饮酒?” “哼!愚兄岂能看走了眼?看看这是什么?”天乙看三郎还在狡辩,就一把掀开酒桌的帘围。二人就在桌下,看他还有何话说? “看什么天乙兄?”三郎趴到桌子底下看了一眼后一脸茫然地问天乙。 “你说呢?”天乙低头一瞧,酒桌下却空空如也。他不禁揉了揉自己的双眼,老汉和文萱竟都不翼而飞了! “两位爷有什么事吩咐吗?”店小二看势头不对忙进来招呼。趁天乙没在意,他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三郎。三郎冲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没事没事,小二哥你去忙吧!”三郎微微一笑。 “没事就好,有事儿您招呼着!”店小二一甩手里的抹布转身离去。 “你!他们呢?这桌子有问题!”天乙想一把掀翻那桌子。 让天乙没想到的是,凭他双臂的力量竟没能挪动桌子分毫。就在天乙愣神的刹那,三郎上前一步将他推翻在桌子上,桌子突然连带着天乙一起陷入地下。 “既然你不罢休就休怪我无情!”天乙恍惚间听到三郎说道。 “啊!” 就在地板将闭未闭之际,天乙又听到了三郎的一声惨叫。随后地板缓缓打开,天乙又被托回地面。天乙一骨碌从酒桌上滚落到地上,杯盘洒落了一地。 待天乙定睛一瞧,只见三郎正在就地翻滚,两条裤腿都被染成了血红色。一位长髯老翁立于地当中,店小二和老板闻声都跑进屋内。 老翁朝着店小二和老板轻轻吹了一口气,二人顿时神情漠然地转身离去,不一时将被迷昏的文萱和杜老汉抬进隔间。 老翁又朝着昏迷不醒的二人吹了一口气,文萱和杜老汉悠悠转醒过来。 “说吧,”老翁抬起拐杖一指三郎,“从实招来,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三郎抱着双腿疼得大汗淋漓,只知道哇哇大叫,根本没办法道出实情。老翁将桌上的酒泼到了三郎的伤退上,默念了几句话后,三郎方才止住了叫喊。 原来,三郎虽是邵家酒坊的三少爷,但却是酒坊唯一可以后继的人。他的两个哥哥出生时就痴痴傻傻,邵老爷不甘心自己无后,便又娶了个小妾生下了三郎。没想到这三郎从小就聪明过人,邵老爷对他喜欢得不得了。 三郎长大后,对扩大酒坊的生意野心勃勃。可他并没把心思放在怎么酿出美酒,而是放在了如何搞垮别的酒坊。他能言善辩又仗着家世渊源,十之八九的小本酒坊都逐渐变成了邵家门下的分铺,而三郎自然就是幕后老板。 三郎最后把注意力放在了杜家酒坊,他几次三番邀请杜明周,可这杜老板太不识抬举,严词拒绝了三郎要与他合并的企图。 三郎一不做二不休,在半年前毒害了杜老板。没想到杜老板刚过世,杜夫人因受不了丧夫之痛也随之而去。 三郎大喜过望,正准备再次对杜家酒坊下手之际,有人禀报他有一老一少闯入了他的领地。他们的到来让很多本来快要撑不下去,又不肯投靠邵家的小酒坊,再次萌发了生机。 杜老汉和文萱初到此地,就发现了酒坊间的一些蛛丝马迹,可他们并不知道三郎其人。 三郎也觉察到了此二人来者不善,便扮成纯情少年对文萱死缠烂打。若能赢得文萱的芳心,一来有利于酒坊,二来文萱确实是个美人。 三郎打着如意算盘,一路追赶而来,可没想到文萱对他毫无好感。三郎气急败坏之下上山去打猎泄愤,好不容易打到一只狐狸还逃走了。 三郎可不想就此罢手,于是又去追赶文萱和杜老汉。此际便路遇了天乙,三郎听他自报家门后方才得知,此人竟是前杜老板的贤婿。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想将杜家酒坊据为己有,必先废掉此人。三郎想到此处,计上心来。他一抬眼竟看到那只被他打伤的狐狸,此时又出现在路上。是谁说的福无双至?三郎心底暗笑不已。 可是,天乙并没让三郎继续残害那只受伤的狐狸,偏偏也是这只狐狸最后救了天乙一命。那地当中的老翁听到此处时轻咳了一声,回头冲着天乙一笑。天乙此时才看到,老翁的背后正露出一条狐狸尾巴。 镇上的小酒馆本就是邵家的店铺,三郎想在此地解决了天乙。可不成想文萱和杜老汉的突然出现,险些坏了他的美事儿。好在酒馆里有不为人知的陷阱,天乙想全身而退难如登天。 三郎机关算尽可还是没算到狐狸竟来助天乙一臂之力。就在天乙掉入陷阱,差点被碾成肉泥的危急时刻,狐狸化身成老翁,一拐杖扫断了三郎的双腿,这才救下了天乙。 “唉!”杜老汉突然叹了口气。文萱看向他,全然明白他因何而叹。 这杜老汉本是杜明周的大哥,姓杜名明礼,二人一同拜师学习酿酒。他们虽师从一人,却学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酿酒之道。当他们学成之时问恩师,因何酿出的同是酒浆,饮后的感受竟如此不同。恩师闭目不答不言,二人仔细一看方知恩师已驾鹤西去。 从此,兄弟二人整日争吵不断,各自觉得自己酿出来的酒才是世上最好的酒。大哥杜明礼忽然有一日想到,假如二人能互通秘方,能否酿制出第三种酒呢?念及此处,他好言和弟弟商量,能否互换秘方。 可没想到,弟弟以为哥哥要偷走他的秘方,竟一口拒绝了哥哥的提议。杜明礼一气之下离开了杜家壑村,同时还抱走了尚在襁褓中的文萱。原来,文萱和宛萱竟是双胎姊妹。 后来,杜明礼尝试各种酿酒方法,制成了多种口感的美酒。他将每一种酿酒方法毫无保留地教给了文萱。但他仍一直心存念想,有朝一日定要拿到弟弟的秘方,来酿制一种前所未有的美酒。 前不久,杜明礼闻之弟弟的死讯后觉得事有蹊跷,就想带着文萱回去祭拜。途中正遇到天乙在酒楼饮酒,那杜家酒的香气他一闻便知。 于是,杜老汉穿成小乞丐的模样抢走了天乙的酒。这才和天乙有了酒楼上的一番唇舌。可是,他对醉酒后的天乙咄咄逼问后发现,天乙真的不知晓杜明周的酿酒秘方。 “一家人何必争先后!”杜老汉拉着天乙和文萱走出了小酒馆,“咱们回家吧!”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狐狸化身的老翁冲着三郎、店小二和老板三人吹了一口气,随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店小二和老板突然清醒过来,跑到三郎面前。三郎却眼神呆滞,变得痴痴傻傻。小酒馆的地面突然颤动不已,二人赶忙将三郎拉了出去,身后的酒馆已被夷为平地。从此以后,邵家又多了一个傻儿子。 回到杜家壑村后,杜老汉把秘方送给了天乙,宛萱也把爹爹留下的秘方交给了天乙。天乙拿着两份酿酒秘方终于酿制出天下第一美酒——虞家酒。 第102章 农民砍柴下山黄鼠狼拦路,它问:小伙,你看我是人是神 在元朝天顺年间,通州有一位名叫张五三的农民。从小家贫,但为人却很老实。 有一天,张五三上山砍柴,在天色已晚的时候回家,独自沿着山路走着。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大哥,请问我看起来是人还是神?”他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惊讶地看到不远处站着一只会说话的黄鼠狼。 他吓得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是,他想起了村里老人曾说过的话:有一种黄鼠狼修行成仙时需要渡劫,但它的级别在人之下,需要找人来讨封,如果有人说它像人或者神,它将成功修成正果,并感激报答帮助它的人;如果说其他的话,则会对此人进行报复。张五三不想说错话,因为心底实诚的他并不愿意看到黄鼠狼前功尽弃、修行失败。于是结结巴巴地回答:“我觉得你像神。” 听到这个回答,黄鼠狼得到了张五三给予的“封号”,立刻化身为一个人形,成功修成了正果,成为一名神仙。 为了感谢张五三,黄鼠狼拿出几块金子给了他,但他因害怕而不敢接受。黄鼠狼安慰道:“恩人,请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感谢您给予的封号。从今以后,如果有任何困难,请在门口烧香并念黄风上仙,我会前来帮助你。” 听到黄鼠狼这样说,张五三壮起胆子,收下了金子,并战战兢兢地说道:“多谢黄风上仙。” 转眼间,黄鼠狼就消失了。张五三将金子放进怀里,像逃跑一样回到家中,并向父母讲述了与黄鼠狼相遇的经历。 起初父母不相信,但当看到金子时也吃了一惊。他们半信半疑地让张五三妥善保管金子并藏起来。 第二天,张五三一家欢天喜地地进了城,把金锭换成了碎银,一部分在隐蔽角落埋藏起来,一部分用来花费用度。 有了钱以后,张五三买了几十亩的田地,又盖了一座气派的大房子,一下子成了地主。村里人羡慕得眼睛都红了,都想知道他们家怎么就突然发大财了。 很多人跑到张五三家里请教发财方法,都被他打发了,说自己是挖到了祖传宝贝。他还特别慷慨地捐了很多钱给寺庙,寺庙修整一新,还加盖了一座大殿呢! 有钱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后,原本老实本分的张五三心态变了,不再满足现状,娶了几房小妾,整日声色犬马,纵酒享乐。父母看着着急,几次劝他,但都被搪塞过去了,他依旧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然而,不到半年的时间,张五三就大病一场,看了很多大夫也看不好,就像有怪物附身一样。 有一天晚上,张五三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位金甲大神来到他面前,对他说:“你本性善良,前世积累的福报,今世注定可大富大贵。遇到黄鼠狼讨封,是因为你与黄鼠狼前世有缘,今生福报深厚,才有资格封它。但你目前纵酒淫乐,已经损害了大部分的福报。如此下去,你不出几年福报消耗尽,就会折寿,并堕入地狱之中。现在得病只是给你的警告,望你好自为之。” 张五三惊醒后,梦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想想都后怕。他想起黄鼠狼临走时对他说的话,如若有难在门口烧香,并念黄风上仙,黄鼠狼就会来帮助他。于是就让妻子烧香,自己虔诚的念黄风上仙。 当晚,张五三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黄风上仙不再是人形,而是显出真身。黄风上仙告诉他,地府已经记录了他的功过,并指出他得病是因为纵欲过度。然而,也给了他一个机会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黄风上仙告诉张五三,如果他想要好好生活,就需要前往之前捐修的寺庙,并保证那里会有人迎接他。然而,张五三对于这个要求感到困惑,不知道为什么黄鼠狼要他去寺庙。 第二天一早,张五三穿着白衣来到了寺庙。方丈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并称赞张五三是贵客。原来,黄鼠狼要他在寺庙里小住一段时间。 于是,张五三决定留在寺庙里。每天,他都跟着方丈念经诵佛。慢慢地,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张五三开始明白了许多道理,并下定决心不再沉溺于纵酒享乐之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寺庙里的生活让张五三越来越快乐和满足。他甚至有点不想回家了。 最终,张五三决定在寺庙做居士,将家里的事务交给妻子打理。自己则专心修行。 没想到,他在寺庙里待了几十年,直到五十岁时剃度出家。后来,张五三成为一代高僧,并最终修成了正果。 第103章 岁女子洗澡,发现小伙躲在树梢偷看,小伙:我在救你 明朝万历年间,泰山脚下往西20里处有个高老庄,在庄里住着一个叫秀兰的姑娘,她不仅长得肤白貌美,而且又心地善良,所以令不少好 色男人惦记。 这天下午,她在河边洗完衣服,谁知刚刚走进家门,突然听到母亲竟然在屋中惨叫,顿时让她皱起了眉头,心中觉得不对劲。 于是,秀兰二话不说,直接放下了木盆,急忙就朝着屋中跑去。 谁知当她慌慌张张的跑进屋中一看,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自己的母亲,正被两个大汉按在地上羞辱,更加可气得是,旁边还坐着一个70岁的王财主,正在喝茶看热闹。 看到这个情况,秀兰心中的怒火顿时点燃了,随即眼中寒光一闪,直接走到王财主面前,嘴中气呼呼的对他大喊: “赶紧放开我母亲,这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你不怕我报官吗?再说了,你这样欺辱我母亲,早晚都会大难临头。” “哎呦!我好怕怕啊!” 王财主一听这话,立马撇了撇嘴,随即站起身来,凑到秀兰面前轻轻闻了一下,不屑的说道: “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之所以这样对你母亲,那是因为她欠了我20两银子,难道你不懂得欠债还钱吗?” 说完后,他眼中露出了色光,竟然右手一挥,直接摸了一下秀兰的小脸,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到她的举动,秀兰要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她为了母亲能够平安,还是咽下了这口气,随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一脸无奈的对他说道: “你给我放尊重些,虽然我是一个弱女子,但那也不是好欺负的,再说了,不就是欠你20两银子啊!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保证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哎呦!你当我傻啊!” 王财主闻言一惊,随即气得右手使劲一拍桌子,直接端起茶杯就摔倒了地上,接着狠狠瞪了秀兰一眼,嘴中冷冷的说道: “秀兰,不是我说你,就凭你的脑袋,还想跟我玩心眼,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我能活到70岁,那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所以你今天一定要还钱。” “你这不是耍无赖啊!我一个小姑娘去哪里弄钱?总之一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就是不给,你看着办吧!” 秀兰说完之后,嘴中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了那两个大汉,直接就把母亲扶到了一边安慰。 看到这个情况,王财主顿时气得脸色苍白,随即捋了一下胡子,也不知脑中想到了什么,居然眼中寒光一闪,对着大汉说道: “你们俩还愣着干嘛!既然这个丫头不识抬举,就给我把她抓回府中跟我拜堂成婚。” “是,老爷,还是你聪明,看来你这是宝刀未老,等事成以后一定要请我们多喝几杯酒啊!”大汉一听这话,立马眼睛一亮,随即笑眯眯的说道。 “你简直就是畜牲不如,想要让我当你小妾,除非我死了。”秀兰听到他们的谈话,直接气得脸色苍白,一脸焦急的说道。 “是嘛!看来我要是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还真不知我王财主的厉害。” 说完之后,他嘴中一哼,直接对着大汉摆了摆手。 结果,那两个大汉嘿嘿一笑,嗖的一下子就窜到了秀兰面前,竟然不顾她的挣扎,直接用绳子捆了起来。 “住手,赶紧放开我的女儿,我跟你们拼了。” 秀兰母亲看到女儿被绑,顿时气得双眼发红,急忙就朝着那两个大汉撞了过去。 可惜的是,没等她靠近,瞬间就被大汉一掌拍晕,倒在了地上。 随后,在王财主的授意下,直接就押着秀兰离开了家门。 就这样,时间到了晚上,此时的秀兰正被绑在婚房中大哭,谁知就在这时,突然窗户传来哗啦一声巨响,只见一条花狐貂窜进了屋内,直接咬断了秀兰身上的绳子,随即一脸焦急的说道: “主人,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好,因为一时贪玩,所以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说完后,它眼睛一眯,竟然啪嗒啪嗒的流出了眼泪。 看到花狐貂的举动,秀兰只好叹了一口气,轻轻摸了一下它的头,随即一脸无奈的说道: “行了,小家伙,我又没有生你的气,你倒是哭上了,不过你现在来晚了,咱们不是王财主的对手啊!” “嘿嘿,我有个好办法。” 花狐貂看到秀兰没有生气,随即眼珠一转,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就对她说起了悄悄话…… 一个时辰后,王财主醉酒闯进了婚房,随即打了一个酒嗝,突然看到新娘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顿时心中有些不对劲。 于是,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直接走到新娘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脖子,一脸疑惑的说道: “秀兰,按理说你应该害怕才对,毕竟我马上就要和你洞房了,可是你现在的样子,居然这么安静,不会是在耍花招吧?” “老家伙,你猜呢?” 秀兰冷哼了一句,随即一把推开了他的手,接着趁他分心时,忽然打了他一个耳光,随即后退了一步,嘴中气呼呼的说道: “实话告诉你,想要让我跟你洞房,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要是你识相的话,就赶紧放我离开,不然的话,你不仅会大难临头,还会去见阎王喝茶。” 王财主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酒醒了一大半,随即晃了晃脑袋,眼中寒光一闪,竟然从身上拿出了一条皮鞭,指着秀兰大喊: “好你个小丫头,到了此刻竟然还敢威 胁我,看来我要是不打的你满地找牙,估计你以后还不知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话音刚落,他撇了撇嘴,直接举起长鞭就朝着秀兰胸前打去。 看到他的举动,秀兰瞬间也愤怒了,直接朝着屋顶大喊了一声: “花狐貂,此时还不现身,等待何时?赶紧给我除掉他。” “嘿嘿,好的主人。” 话音刚落,就看到空中金光一闪,只见花狐貂嗖的一下子,就把王财主撞飞了两丈远,让他直接落到了院中惨叫连连。 看到这一幕,花狐貂也来不及多想,身体瞬间变成了一丈大小,走到秀兰面前,一脸焦急的说: “主人,你别愣着了,这个王财主不简单,他身上穿着软猬甲,估计一时半会死不了,所以你赶紧骑到我背上,我带你逃走。” 秀兰一听这话,吓了一大跳,看到一群人在院中已经乱了起来,也不敢多想,直接点了点头,急忙就骑到了花狐貂身上,随即腾空而起,化作流光消失了。 一炷香过去,当花狐貂带着秀兰飞到泰山中的一个山洞后,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即转头看了秀兰一眼,笑眯眯的说道: “主人,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一般人那是无法找到的,这些人参果和蟠桃是我平时吃的水果,你就先凑活吃点吧!” “哎呦!小家伙,没想到你还挺有一套的嘛!怪不得总是往山中跑,原来这里有好东西啊!” 秀兰看了一眼这些水果,顿时馋的流出了口水,随即二话不说,就不顾形象的大吃了起来……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件意想不到的祸事,却悄悄落到了秀兰的头上,让她直接改变了命运。 三天后的上午,秀兰正在洞中休息时,突然看到花狐貂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竟然一把窜到了她的肩上,一脸惊喜的说道: “主人,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那就是我在山中发现了一个温泉,你赶紧跟我去看看,到时候咱俩一起泡澡……” 结果,还没等它说完话,就被秀兰弹了一个脑瓜崩,只见她脸色一红,翻了个白眼说道: “以后不要乱说话,不要忘了自己是一个公的,现在赶紧带我去泡温泉,到时候要给我放哨。” 此时的花狐貂闻言,顿时前爪揉了揉脑门,随即一脸委屈的点了点头,就带着秀兰出发了。 半个时辰后,秀兰跟着花狐貂来到了一处山崖下,累得那是双腿发软,不过当她看到那冒着白气的温泉后,立马全身有了力气,直接一个跳跃就蹦进了温泉中洗澡,随即开心的唱起了山歌: “哎,今天心情真美丽,处处好风光,风光无限好诶,要是再来了情郎就更美哦……” 让人没想到的是,当秀兰话音刚落,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道男子的响亮声音: “哎!哎哎哟,远处的妹子听好哦!这里的小伙真帅气诶,要是你不嫌弃,就往咱身上看,咱保证可以做你情郎哦……” 此时的秀兰一听这话,觉得自己被调 戏了,随即气得脸色苍白,直接掐腰对着远处大喊: “哪里来的登徒子?居然敢在这里调 戏老娘,有种你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哼,原来是个小辣椒啊!既然是美 人相求,那我岂能胆怯?我倒要会会你。” 话音刚落,远处的一棵大树猛的晃动了一下,只见一个小伙背着一套弓箭,踩着轻功慢慢落到了秀兰面前,笑眯眯的望着她。 看到他的举动,秀兰顿时吓得大叫了一声,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气呼呼的指着他大喊: “赶紧闭上你的眼睛,在乱看我就挖出你的眼睛,难道你不懂的男女授受不亲吗?” “哎!真是好人难做啊!” 小伙一听这话,立马气得翻了个白眼,嘴中叹了一口气,随即双手一摆,一脸无奈的说道: “姑娘,我叫大牛,乃是山中的一个猎户,刚才我在远处发现你头上黑气冲天,估计这是不详之兆,所以才会出言对歌,想要好心救你一命……” “闭嘴,我才懒得信你,天下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哼!” 说完后,秀兰对着花狐貂摆了摆手,一脸嫌弃的说道: “你愣在哪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带我回山洞,没看到我被贼人欺负了吗?” 花狐貂闻言一惊,立马反应了过来,随即撇了撇嘴,直接带着秀兰飞走了。 看到这个情况,谁知大牛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秀兰一路嘟嘟囔囔的回到了山洞口。 没想到,当她刚刚走进山洞里,突然看到一张巨网飞来,竟然瞬间罩住了自己,不管花狐貂怎么挣扎,却是始终破不开。 就在这时,突然王财主带着一伙人走了过来,竟然二话不说,直接一棍子把花狐貂打晕了过去,接着瞪了一眼秀兰,嘴中气呼呼的对她大喊了一声: “哎呦!你不是挺能跑啊!这只花狐貂被打晕了,现在我到要看看你怎么逃走!” 说完之后,他嘴中冷哼一声,对着那伙人摆了摆手说道: “你们赶紧去洞外守着,不准任何人打扰我,我要在这里对秀兰霸王硬上弓,等生米煮成熟饭后,看她如何是好。” 此时的秀兰看到那伙人离开后,顿时吓得后背发凉,眼中流出了眼泪,一脸无助的说道: “求求你放我一马,只要你不碰我,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看到秀兰那副慌张的样子,王财主顿时眼睛一亮,脑中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一掌把她拍晕了过去,就想准备扑上去。 谁知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道男人的叹气声: “哎!你说自己都70岁了,居然还这么色,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既然被我碰到了,那我岂会错过英雄救美的机会呢!” 话音刚落,大牛眼睛寒光一闪,瞬间射出了一箭,直接穿透了王财主的脖子,让他连句惨叫都没有发出,直接去见阎王喝茶了。 两个时辰后,秀兰终于睁开眼睛醒了过来,不过当她发现倒在地上的王财主后,急忙转身看了一眼正在烤野兔的大牛,心中顿时恍然大悟,知道是对方救了自己,随即脸色红了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看到她的举动,大牛却丝毫没有在意,反而笑咪咪的说道: “既然你醒了过来,那就是没事了,所以我也要回家了,这年头好人难做啊!” 秀兰一听这话,顿时羞得脸色更叫红了,随即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一脸娇羞的说道: “等一下,我想要跟你一起回家,不知在以后的日子里,你愿意照顾我一生吗?” 大牛闻言先是一惊,立马就反应了过来,随即哈哈大笑了一声,直接一把抱起秀兰,一脸激动的就朝着洞外走去! 第104章 新娘年幼,洞房夜抱着小黄狗,新郎说:别怕,我打地铺 古时候有个村子叫李村,村子穷,山多石头多,田地不多光棍多。 有一年,一群女人逃荒逃到了李村,住在村边破屋子里,放出风来要找丈夫。光棍们开心极了,纷纷上门绕着她们转,年轻的好看的壮实的一一被挑走了,剩下四十出头的吕娘子和十八岁的姑娘杏花。 最后吕娘子也跟人走了,只剩下杏花。 姑娘十八一枝花, 村里人都说十八岁的杏花还不如三泡牛屎高,爹矮矮一个,娘矬矬一窝,宁可打光棍,也不能要这样一个女人,免得害子害孙,世世代代都是小矮子。 又黑又矮的杏花继续住在破屋子里头,带着一只瘦骨嶙峋的小黄狗,替人缝缝补补或者编草鞋,代价是一点剩饭或者一两枚铜钱,宁可自己少吃几口,也要喂小黄狗。 村里不少人笑她,自己都沦落到要饭了,还养小狗。 可对杏花来说,小黄狗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在逃荒路上曾经几次轻吠示警,让她逃过了土匪等祸害,在破庙里小黄狗乱吠乱咬,替她赶走了不少夜里跑来的光棍,她怎能扔掉小黄狗呢? 只要她有一口吃的,小黄狗便有半口。 一天,她带着小黄狗在山上采摘野菜,被一群放牛的孩子戏弄,连人带狗跌入了一人来高的石洞里,怎么爬也爬不出,急得小黄狗汪汪大叫,多亏村民李三从不远处听过,听到狗吠声,跑过来救了他们。 李三身上衣裤补丁摞补丁,是村里最穷的,无田无地,靠打柴打猎为生,家中老娘瞎了一只眼,腿脚又有毛病,经常腰酸腿痛,他赚的钱还未在自己手上捂热,转眼就到了大夫手上。 他爹在世时穿街走巷走生意,日子还行,但他五岁时爹爹突然意外死了,赚下的钱银也不知收藏在何处,家中日子越过越差。李三都快三十了,从未有过媒人登门。 杏花感激李三救过自己,有空时去他家里帮忙拾掇拾掇,照顾下他娘温氏,给温氏做饭,熬药,捶捶腿。 温氏见她脾气温顺,做事勤快,服侍自己也很周到,想想儿子年纪大了,婚事也没个着落,杏花矮小归矮小,好歹是个女的,便请吕娘子做媒,娶杏花做了儿媳妇。 李三家穷,没办酒席请客,只给杏花置办了一身衣裳一双鞋子。吕娘子问杏花委不委屈,她摇摇头,不说话。 洞房花烛夜,杏花缩在床边, 抱着小黄狗瑟瑟发抖。 李三劝她别怕,说自己不会欺负一个小姑娘的,她要不放心的话,自己夜夜打地铺。 温氏正蹲在窗外听得津津有味呢,听儿子这么一说,心中不乐意了,道:“三儿,娘还等着抱孙子呢,你可别糊涂,你的媳妇该怎样便怎样,总不能娶个媳妇进门当娘娘吧!” 温氏虽然这么说,李三还是对杏花保持距离,以礼相待,对她好像妹妹一样,有时候砍柴回来给她带一兜果子,有时候卖柴回来给她带一点松仁糖。 杏花心中感激,对他更好,拿出之前攒了很久的铜钱,给他和温氏各买了一双布鞋。 李三珍惜布鞋,一出门便脱了挂在腰间,回到家门附近才穿上。杏花无意中发现了,哭笑不得,说他傻,鞋子踩在脚下才是鞋子,挂在腰间算什么鞋子,执意让他穿。 李三憨厚地笑笑,说不舍得。他说的是真话,娘亲守寡带大他,吃尽苦头,脾气暴躁,经常一开口便大骂,骂他爹死得突然钱银也不知收藏到了哪里。 他第一次从杏花身上感受到了女子的温柔,对她送的鞋子自然格外珍重。 村里其他光棍各怀心思,纷纷问李三娶一个还没膝盖高的小女子感觉怎样,是不是很像老母鸡带小鸡。 杏花虽然矮小,比膝盖还是高许多的。李三不恼不怒,笑笑说:“夫妻嘛,你爹娘感觉怎样,我们便怎样。” 和李三相反,温氏越来越不待见杏花,觉得儿子娶了她,大大委屈了,在李三不在的时候各种作妖,指槐骂桑,杏花处处忍让。 小黄狗朝温氏吠叫,被杏花劝住了:“阿黄啊,他们给了咱们一个家,咱们好歹不饿肚子了,不能忘恩负义。” 每逢正月十五,李村与邻村余屋斗灯争第一,家家户户不讲究吃穿,倾尽全力,用最好的花灯迎接附近村民的好评。 李三穷,只买了最便宜最简单的玉兔灯,把省下的钱,从镇上估衣铺买了一身小姑娘的衣裙,半新不旧,红底黄花。 温氏皱起眉头,说:“难看,难看死了,又不是新娘子,打扮得红当当的给谁看呢!跟个大红枣似的,也就比红枣高那么一丢丢。” 温氏看到儿子在杏花面前笑眉笑眼的就心里有气,不过一个讨饭的,给她几口饭吃已经足够,也值得花钱花心思哄她? 这几天儿子发伤寒,每到深夜就咳嗽,有钱还不如买药吃。 李三叹气,说:“娘,还没出正月呢,不兴骂人的。” 温氏想起堂上列祖列宗,自己正月骂人,容易触霉头,不由暗暗一惊,口头上却不肯认输,非要狡辩自己随口说说而已,犯得着像护心肝宝贝一样护着某人? 李三拿出另外一套衣裙,说那是特意给娘亲准备的。 温氏见完全崭新的,不像杏花的是旧货,材料做工都超过杏花的,不由心中大喜,得意洋洋横了杏花一眼,进房间换衣服去。 李三让杏花不要放心上,说娘没读过书,不懂礼数,最紧张钱银。 杏花摇摇头,说他伤寒还没好,与其买衣服,不如留下钱买药。 李三故意问:“你嫌弃衣服丑?” 杏花又摇摇头,说自己一个讨饭妹子能穿上这身好衣裳已经很开心了,都是托他的福气。 李三心头一酸,想说话又忍住了,到底心底里那句话也没说出来,等杏花换过衣服,将玉兔灯的挑竿塞进她手里,说:“走,我们看花灯去!” 杏花不肯去,说他伤寒还没好,不能吹风。 李三说:“没事,逛一阵子就回来。” 小黄狗汪汪的叫着也要跟上,杏花怕人多挤伤了它,让它留在家里。 沿着村巷,什么宫灯、荷花灯、牡丹灯、鲤鱼灯、走马灯的应有尽有,杏花看得欢喜,大赞好看。 李三见她笑盈盈的两颊嫣红,脱去了往日的一团孩气,现出几分女子的娇媚来,不由心神震荡,一时呆住了。 “快走,我要去桥上看灯!”杏花一手提着玉兔灯,一手拖了他就走。 桥这边,属于李村的祥兴酒楼挂着一盏两层楼高的大花灯,四面画着四位美人图,分别是西施浣纱、昭君出塞、貂蝉拜月、贵妃醉酒,灯笼缓缓旋转,美人千娇百媚,栩栩如生,众人纷纷喝彩。 酒楼内,老板李员外胸有成竹,摸着胡须笑眯眯。去年斗灯李村输了,他酒楼生意大减,今年无论如何都要把第一和财运抢回来。 而桥对面,属于邻村的华彩酒楼也挂着一盏两层楼高的大花灯,四面画着李元霸、秦琼、尉迟恭、罗成等武将,一个个挥舞着兵器,英雄气十足,也赢得众人大加赞赏。 今年花灯,究竟李村还是余屋胜出,众人争吵不休,定夺不下来。 祥兴酒楼李员外见状,对手下使了个眼色,要祭出法宝,让众人心服口服。然而手下却报告他一个坏消息,说扮演玉女的小女童拉肚子,不能上船。 李员外急得团团转:“找,赶紧找人替代!” 李村本来光棍多,孩子少,漂亮的女童更少。李员外想了一圈,咬咬牙,准备叫自己孙女顶上,忽然眼前一亮,看到桥上李三肩膀上坐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手提玉兔灯,小脸蛋红扑扑的。 他早就听闻李三找了个小矮子杏花做媳妇,却没料到杏花长得不错,岂非一个现成的玉女? 李员外立刻让手下将李三和杏花带来,站半个时辰,一两银子。 这么好赚的事情,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不等李三开口,杏花立刻答应了。 李员外一挥手,一群丫鬟仆妇跑过来,给杏花化妆,盘丫髻,又带她去换衣服。 村民们还在为李村还是余屋的花灯谁最漂亮吵闹不止,忽然听到一阵箫声响起,河上有只小船缓缓而来,船头立着一朵大荷花灯,荷花上盘膝坐着观音打扮的人像花灯,庄严慈悲,左右立着金童玉女打扮的孩子,粉雕玉琢。 村民们一时呆住了,继而纷纷拜倒在地,最后一致公认,今年花灯李村第一。 李村村民欢呼雀跃,李员外当众宣布,热烈庆祝本村花灯第一,明日祥兴酒楼一律八折优惠。 刚刚下船的杏花也很开心,自己只不过上船站了站,一两银子就到手了。 正当她憧憬着拿这一两银子买些什么的时候,岸上村民涌了过来,拉住她和扮演金童的那个男孩,要沾沾金童玉女的福气,今年生儿育女。 “别挤,别挤!”一直站在岸边的李三见势头不好,一面喊一面伸手阻拦,赶紧往杏花身边挤过去。 然而人太多了, 像潮水一般用来,他哪里拦得住,只听一阵喧哗,杏花被人挤下了河。 李三想也不想,连衣服也不脱,直接跳下了河,将杏花捞了起来。 因为伤寒未愈又着了凉,当晚李三发起了高烧,烧得脸红扑扑的说胡话。杏花让婆婆温氏看着他,自己跑去请大夫。 祥兴酒楼李员外给的一两银子,转眼去了大夫手中,幸亏李员外好心,又送来二两银子慰问。 李三病了好几日,温氏将杏花骂得狗血淋头,说要不是她好出风头,又怎么会惹来这一场祸事。 杏花一言不发,温氏给脸色看,啪的扇了她一耳光。 小黄狗护主,冲上前就要咬,被杏花喝住了。 杏花说:“娘,三哥的病确实因我而起,等他病好了我就走,不惹你生气。” “别、别走——”迷迷糊糊的李三听到了,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温氏啐了一口,说没眼看他们两个,转身离开了房间。 杏花给李三擦拭额头上的汗,柔声说:“我不走,你快点好起来。” 晚上,温氏端来两碗汤,说一人一碗,杏花照顾李三也辛苦了,该喝一碗补一补身子。 杏花以为温氏知道错怪自己了有意示好呢,推辞不喝,说温氏这些天也受苦受累了,她喝就好。 “让你喝就喝,吱吱歪歪什么!”温氏黑着脸喝道。 杏花怕又惹怒她,连忙端起碗。就在这时候,小黄狗冲进房间里,往上一跳,将碗打翻了,碗砸到地上,汤洒了一地。 “臭狗!”温氏一脚将小黄狗踹了,端起李三那碗汤,怒气冲冲走了出去。 杏花跑去看小黄狗,小黄狗艰难地从墙边爬起来,朝她呜呜两声,走了几步,表示自己没事。 “对不起,阿黄,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了那么多苦。”杏花悄声对它说。 小黄狗又呜呜叫了两声,咬住她裙边,往外走。 杏花让它再等一等,等李三病情好转再走。 可小黄狗并不听,咬着她的裙边,甩着头,努力往外拖。 “你要我跟你出去?”杏花问。 小黄狗松开嘴,点了点头。 小黄狗曾经多次示警救过杏花的命,杏花见它有异,便跟着它,走出房间。 小黄狗带她去到院子角落的瓜棚里,脚不住拍着地面。 杏花问:“底下有东西?”小黄狗又点了点头。 杏花在它示意的地方往下挖,挖到一个坛子,打开坛子,里面装了半坛子碎银和铜钱。 “该死的,你丈夫病得半死不活,你倒跑外头玩来了!”温氏也出来了,冲着杏花骂骂咧咧,当她看到坛子时,陡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死鬼丈夫当年装钱银的坛子吗? 有了银子,请更好的大夫治疗,李三的病很快好起来了,感激杏花的照顾,对她更好。 温氏却说,都是靠自己虔诚祈祷和他死鬼老爹保佑,才找到了他爹的财产。 有了钱,温氏更加看不惯杏花了,几次与儿子商量要撵杏花走,说之前没钱只能娶矮子,如今有钱了,高的壮的还不任意挑? 李三始终不松口,说杏花是他娶过门的媳妇,银子也是她找到的,做人不能忘本,这样撵她走,只怕天打五雷轰。 温氏冷笑:“什么娶过门的媳妇?你有三媒六聘吗?你有拜堂成亲吗?什么都没有,她算什么李家媳妇!” 无论她怎么说, 李三都不答应,逼急了,就是一句,“没了杏花我剃光头发当和尚去”。 温氏没办法,想到借力打力,托媒婆找了五六个又漂亮又壮实的年轻姑娘来家里,打扮得花枝招展,在李三面前晃荡,要勾了李三的魂,谁知李三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温氏恨铁不成钢,自己生的儿子养的儿子,为什么他的脑子完全不随自己?明明眼前有更好的,为什么非要那个小矮子呢?难不成小矮子对儿子用了什么巫术? 她仔细观察,又找了吕娘子等人询问,大家都说杏花哪有什么巫术,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 “要是她有什么巫术,用得着嫁入你们家?还不嫁入李员外家享福去?” 话虽如此,温氏还是想不通,儿子为什么对杏花死心塌地。 李三这些天想了又想,娘一句话提醒了他,自己当初娶杏花何其草率,杏花心底里定然有无限委屈,他要再办一次婚礼,光明正大娶杏花为妻。 杏花含着泪说好,自己先回破庙里,等他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花轿来娶她。 “不,得先提亲。”李三笑眯眯看着杏花,这一次他要让杏花真真正正成为自己的妻子。 “好,都听你的。”杏花点了点头。 因为杏花没有娘家,吕娘子做主,自己算是她姑姑,让她从自己家中出嫁。 李三不顾娘亲的黑脸,快快乐乐地筹备婚礼。 吕娘子发现,杏花并无当新娘的喜悦,反而眉头紧皱,十分苦闷。 同在李村,她也知道李三娘亲温氏脾气大,不好惹,便劝杏花,说只要汉子对自己好,婆婆再刁蛮,忍一忍就过去了,等生了孩子,婆婆看在孙子孙女份上,态度总会改变一些。 她又说, 自己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嫁过来时,婆婆嫌弃自己岁数大,整天指槐骂桑,自己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当她在唱歌,如今自己怀了孩子,婆婆还怕自己跑了呢。 杏花轻轻点了点头。她与温氏相处多日,深知温氏脾气,她瞧不起自己,总觉得自己是李家的耻辱,当初是家里穷被迫无奈娶了自己。 如今他们家阔了,若是自己再不识趣进门去,以后日子怎么过?李三夹在自己和温氏之间,左右为难,如何是好? 李三所提的婚礼提醒了她,自己与李三并无三媒六聘,不算真正夫妻,干脆趁这个时间,带着阿黄,走得远远的。 定亲前夕,杏花带着小黄狗偷偷离开了李村,却被李员外的手下遇上了,向她道喜,说李员外听闻喜讯,要给她送礼物呢。 杏花勉强堆起笑容,敷衍了两句,继续匆匆赶路。 手下觉得不对劲,赶紧报告了李员外。 杏花替李员外赢得了花灯比赛第一,这段时间来祥兴酒楼生意极好,李员外觉得这都是托了杏花的福。 听闻杏花要离开李村,他担心自己财运受到影响,连忙派手下将杏花截住,请回祥兴酒楼,三言两语,便打探出杏花的真实心意,不由哈哈大笑:“这点小事,容易得很,你且等着,我替你出头。” 李员外遣媒人上门提亲,要给李三介绍自己的外孙女。 李三刚好不在,温氏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声答应,双方约定下婚期二月初六。 等李三知道此事时,气得半死,说自己这辈子只有杏花一个妻子,要娶,她自己娶去。 温氏瞬间坐倒在地,又哭又嚎,说自己辛辛苦苦养大他,就是为了让他气死自己?她还不如死了算了,早早去见他爹,免得碍了他和杏花的眼。 李三见她又来这一招,心底一片苍凉,当即拿过剪刀,咔咔几下剪了两把头发,说:“你看李家要不要光头的外孙女婿!” 温氏顿时呆了。 从小到大,李三从未忤逆过她,杏花进门后,他却开始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事事以自己为第一,自己只是气不过杏花夺了他的心。 她要教训儿子,只是要儿子像从前那样听她的话,可不想逼儿子出家,绝了李家的香火。 若是儿子出了家,自己辛辛苦苦二十多年,又有何意义?她一口气上不来,顿时晕了过去。 娘亲病倒了,李三只能在家里照顾她,明知道杏花走了,也不能出去寻她,心急如焚。李员外托人给他捎来一个口信,他听后转忧为喜。 温氏见儿子时不时微笑,还哼歌,被吓到了,以为儿子没了杏花,疯了,拉着他的手,流泪道:“你要娶谁就娶吧,娘认了。” 李三呆了好一阵子,才问她:“娘,平心而论,杏花待你,待我,算不错吧。” 温氏不得不点头。 李三苦笑道:“当初她不嫌弃我们家穷,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嫌弃她矮?” 温氏想说如今咱们有钱了,她可没变高,但见儿子伤心欲绝的模样,她不得不承认,逼走杏花,自己可能做错了。 温氏病情好转后,李三继续外出砍菜卖柴,她一个人呆在家里,才发现,之前杏花照顾得十分周到,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转眼三个月,温氏实在受不了,让李三去打听打听,杏花究竟哪里去了,接她回来吧。 李三说,等等吧,她迟早会回来的。 一天,温氏拄着拐杖,一步一顿,要去吕娘子家打听打听,谁知刚出房门,便碰上了小黄狗,小黄狗朝她狂吠,分明还记着仇。 小黄狗总跟着杏花的,温氏大喜,对小黄狗行礼道:“阿黄乖,你主人哪里去了?跟她说,我错了,让她赶紧回家。” 小黄狗不理她,拔腿就跑。温氏跟在后面,一不小心左脚绊右脚,整个人摔倒在地,爬也爬不起来。 李三上山砍柴去了,她喊邻居,又没人听见,幸亏小黄狗跑回头,朝她狂吠,引来了邻居,才扶起她。 邻居说她,好好的日子不过,把杏花那么好的媳妇撵走了,如今过得怎么样。 温氏久久不语。 八月初六,宜嫁娶。李三引着一帮人吹吹打打,把新娘接回家中。 温氏看着新娘动作,似曾相识,但看身高,比杏花高,直到新媳妇斟茶,才发现,那就是杏花,她比之前长高了一截。 原来,杏花并不是十八岁,而是十六岁,一路逃荒,饿过头了,才这么瘦小,去了李员外家,好吃好住,大半年的倒长高了一截。 李三笑得最开心,在他眼里,无论高矮,杏花都是他最美的新娘。 第105章 老实人卖猪肉,寡妇天天找麻烦,寡妇说:你真弄疼我了 唐天宝年间,在扶风郡岐山县张家村里有个张屠户,村民都称他为张老爹。张老爹膝下只有一子名唤大油,因何叫这个名字?只因张老爹希望他将来能子承父业,一辈子不愁没有肉吃。 张老爹从大油5岁起就教他如何屠宰、割肉、剔骨,如何清洗内脏、分别、称重。大油虽笨手笨脚但学得很是认真,随着年龄增长活计也逐渐熟络起来。 几年前的一个寒冬,张老爹买下了几头肥猪准备宰杀。不想次日清晨,却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娃,蜷缩在几头猪中间睡得正酣。 张老爹叫醒了男娃,问他姓甚名谁,因何睡在自家的猪窝之内。还问他记不记得自己家住哪里,好叫他爹娘过来接他回家。 男娃看上去只十来岁的样子,面若笑虎、瘦小枯干、一身单衣,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他说他叫小果,没爹没娘流落至此,因为天气太过严寒,遂钻进猪窝取暖。 张大娘见状赶紧拿来大油的棉衣裹住小果,回头和张老爹商量。小果比大油也就小上一两岁,若把他留下也好和大油是个伴当。张老爹觉得此话有理,便留下了小果。 让张老爹欣慰的是,小果机灵又能干,能说又会道,没几年就成了张老爹的得力帮手。 虽然他没那么大力气杀猪、砍肉、剁骨,可跑前跑后、叫买叫卖全都不在话下。 小果能干归能干,但令张老爹不悦的只一件事。就是小果每见到靓丽女子,便眉飞色舞、胁肩谄笑,还时常忍不住多割几两肉去讨好那些姑娘。 因为此事,张老爹没少说他,可小果就是屡教不改。后来,张老爹心想,小果倒也不小了,想些男女之事也情有可原,损失点肉也没什么大不了。 故此,张老爹特意嘱咐小果,若他真看上了哪家姑娘,老爹定会为他请个媒婆以成其美事。 可小果只是挠着后脑勺嘿嘿一笑,仍是见一个讨好一个,也从来没指定过想娶谁家姑娘。 眼看大油已年及弱冠,生得膀大腰圆,也能撑起肉铺的生意,况且还有小果的帮忙。张老爹就将肉铺全权交给了大油,自己闲来无事便领着妻子出门游山玩水去了。 张老爹走后,肉铺生意依旧红火。大油卖肉从来都不缺斤短两,因此张家肉铺深得村民们的青睐。可是,这一天肉案旁却起了不小的争执。 刚到村上来的刘寡妇非说大油少了她二斤肥肉。刘寡妇这才刚到村上没几天,街坊们就都见识了她刁蛮的架势。她那聒噪无比的嗓音,真是让人无不乍舌! 只见她掐着小蛮腰,唾沫星子横飞地站在肉铺前,指着大油的鼻子说个不停。大油是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嘴之力。况且,刘寡妇压根也没留给他还嘴的时间。 她口口声声说,张家的肉确实不错,可缺斤短两总归不对。这么好的二斤肥肉至少能炸出一斤半的肥油,她一个人怎么说也够吃上月把的了。肉铺就这么少了称,岂不是欺她是个寡妇,家里没个男人给撑腰吗? 刘寡妇人长得不丑,个头高挑、身材窈窕、腰肢款摆。可她那一脸的雀斑总让人看起来不舒服,连小果也对她的麻脸有点弃嫌,并不像对其他姑娘那样尽心讨好。 其实,经过多年的打磨,大油手里很有准头。别说短二斤肉,就是真短了,上下也不会差半两。 看着刘寡妇喋喋不休的模样,大油本就是个笨嘴的粗人,着实不想和她细细理论。 “诺!给你!”大油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响,他二话没说,直接从案子上割了一块至少三斤的肥肉,丢到了刘寡妇面前。 肉落到案子上时溅起了不少肉屑,有几粒免不了落到了刘寡妇的漂亮花裙子上。刘寡妇低头一瞧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眼见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吵嚷。 “还请刘家大姐息怒!”小果看势头不对,赶紧捡起肉来拴了吊绳,递到刘寡妇手里,“这肉你拿着,只多不少啊,你慢着走!后面要买肉的前头伺候嘞!” 小果笑呵呵地打发着刘寡妇,临退后时右手轻轻朝着她肩上一划。刘寡妇不由得一闪身,这一闪就让身后的村民乘了机。 “我买二两!” “给我半斤!” …… 后面着急买肉的村民听到小果的叫喊声后一拥而上,将刘寡妇硬生生挤出了肉案。刘寡妇本还想张嘴叫嚣,可已经被叫买叫卖声淹没。 “哼!还算你小子识相,老娘这次就饶了你!”刘寡妇手里提着肥肉颠了颠,嘴角流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 此后,刘寡妇时常去大油那里买肉,可她不断在找茬儿生事。割肉的话要么说肥要么说瘦;买骨的话要么肉多要么肉少;买头蹄时或嫌皮硬或嫌有毛。总之她就是百般刁难大油。 刘寡妇的无度挑剔,搞得大油都有些吃不消了。还好小果人够机灵,嘴皮子也够溜,还时常多割几两肉给她,这才没让事态发展到非得见官的地步。 半年后,张老爹和张大娘出游终于回来了。二老欢欢喜喜回到家,大油也很是开心。只是让他意外的是,爹娘竟领回来个待过门的儿媳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张氏夫妇在游山时偶遇了这个落魄女子。她当时躺卧在路边浑身发烫,烧得糊里糊涂。张氏夫妇好心救起她,并请郎中为她把脉医治。 郎中说,女子是淋雨后感染了风寒,需精心照看方可痊愈。故此,张老爹临时在山间搭了个茅屋,张大娘来细心照料女子,直到一月后她方才痊愈。 在照料期间,张氏夫妇只知道女子名唤青燕。当青燕病愈后方向二老哭诉,说自己是个无家可归之人,幸得他们的照顾才不至死于非命。故此,她情愿服侍二人终老,也不肯再孤苦伶仃地流落街头。 张氏夫妇见青燕相貌可人,又温文尔雅,一想到儿子大油还未婚嫁,便乐得留下青燕。他们互相会意点头,可却不知青燕可否愿意嫁给大油。 于是,张大娘和张老爹商量后,便如实告知了青燕他们的想法。青燕闻听后脸色微红,默默点头应允。张氏夫妇见青燕如此乖巧懂事,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他们没想到,出门游玩竟捡了个儿媳妇!遂张氏夫妇无心继续玩耍,便收拾行囊打道回府。青燕到家后,见过了大油和小果,便和张大娘进内院休息去了。 青燕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窈窕可人,大油一见就喜欢得不得了。张氏夫妇见大油也对青燕脉脉传情,便决定立即为他们操办婚事。 张老爹早早就找人看好了黄道吉日,嫁娶之物也准备得差不离了。由于要办喜事,张家肉铺无人打理,便挂出了打烊三天的招牌。 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油的脸上越发得油光锃亮。可就在大喜之日的前两天,刘寡妇又来上门找茬了。 她到肉铺时,小果已经早早站到了门外,大油刚好卖光了存肉,准备关门打烊。 “为啥肉铺要关门,这几天你让我拿什么下锅?”刘寡妇啪地一下把三寸金莲放到了门槛上,挡住了大油要关上的木门。 “对不住!”大油把油腻腻的抹布搭到肩上说道,“后天就是我的大喜之日,还请你到其他肉铺去买肉吧!” “那可不行!”刘寡妇双手抱臂一动不动,“从今天起,我每天都来买一斤你家最新鲜的肉,别家的肉我可吃不惯!” “真是无理取闹!”大油轻轻拉动门板,想把刘寡妇的小脚挤出去。 “唉哟!你真弄疼我了!”刘寡妇虽收了脚,可却又上前一把抓住了大油的衣领。 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大油见状一急,肩头就那么一扭,甩开了刘寡妇的纤纤玉手。他虽没用多大力,可刘寡妇却顺势一跤摔倒在地。 一看刘寡妇倒在地上,大油也停下了拉门的手,伸着脖子上前观瞧。刘寡妇蠕动了好半天才爬起身来。只见她转过头来时,额上顶着一个凸起来的大包,嘴角还流出了鲜红的血迹。 “好你个张大油!和我去见官……”刘寡妇哇地一声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拉着大油去见官不可。 路过的村民里三层外三层,把二人围得个水泄不通。大油见刘寡妇真受了伤,总能在危急时刻为自己解围的小果,此时却不知怎地踪影全无,他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其实,小果就躲在人群之后。他只站在一边观瞧,一点也没有想上前拉架的意思。刘寡妇在张家肉铺门前撒泼打诨,众人都对大油指指点点。 有的人说,大油不该欺负一个妇道人家;也有的人说,刘寡妇真是个泼妇,就知道欺侮老实人。更有贪图刘寡妇美色的人,硬拉上大油要往衙门里走,美其名曰还寡妇一个公道。 总之,大油拗不过,只得跟着刘寡妇上了公堂。可没想到,知县却是个糊涂官。他一听刘寡妇哭哭啼啼,说得头头是道,当下就将大油打入牢房,待查明事由后再行发落。 刘寡妇见大油被差官拖了下去,便眉花眼笑地扭着腰肢回家去了。她进了家门拴好门闩,一扭身就听到有人在她头上说话。 “乌姐姐天生就喜欢到处呱噪,你这个毛病就不能改一改吗?”一只燕子正蹲在她家的屋檐上,鸟嘴一张一合地说起话来,“我要嫁给张大油,姐姐为何在此阻拦?” “哼!我只知道呱噪?你个娃娃家能懂什么?”刘寡妇并不理会燕子,自顾自地做起事来。 “我怎么不懂?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总之,我不能像姐姐这般孤独终老就是了。”燕子在刘寡妇的头上绕着圈子来回翻飞,还时不时鸣叫着。 刘寡妇刚想反驳燕子,可不知是谁敲响了她家的大门。燕子闭住鸟嘴,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屋檐上,稳稳蹲踞在那里。刘寡妇则一扭一扭走去开门。 “刘大姐在家呢?”小果笑嘻嘻地一探头,从门外闪进了刘寡妇的家。 “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刘寡妇眉梢一挑,“想求我饶了你家大油吗?休想!” 小果只笑不答,回头又朝着门外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才低声和刘寡妇耳语了几句。燕子听不到二人说的是什么话,便飞起来想靠近去听。 “好!”还没等燕子靠近,刘寡妇喜上眉梢地双手一拍,大声说道,“就这么说定了,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这一手!咯咯咯……” “那就看姐姐的了!今晚……”小果嘿嘿一笑,刘寡妇却将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唇。 “今晚我定会让你魂飞魄散!咯咯咯……”刘寡妇邪魅一笑,将小果轻轻推出了门外,随手拴上了门闩。顺着门缝瞧见小果走远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来让你放了大油是不是?”燕子见小果出了门,立刻变成人身,拉住刘寡妇的双手问道,“他和你说了什么?乌姐姐,快快告诉我!” 原来,燕子竟是大油未过门的媳妇。她拉住刘寡妇的双手口称乌姐姐,问她是否当真想要张大油的性命。刘寡妇此时才把心里话一五一十告诉了燕子。 其实,刘寡妇是一只修炼了八百余年的乌鸦精,而燕子只有三百年的道行。她和燕子是患难之交,因为燕子曾救过她一命,故此一鸦一燕友情甚笃、情同姐妹。 乌鸦曾游历人间两百余年,见惯了各种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她早已不相信世间仍存有良善之人。 而燕子修行尚浅且不知人间为何物,她趁乌鸦闭关之时独自去游玩,不慎落入捕猎网。 燕子奋力挣脱不成,反倒折断了一条腿。她筋疲力尽之时,恰好碰到出游的张老爹和张大娘上山游玩。于是,燕子便大声鸣叫引起了张氏夫妇的注意。 张大娘看到受伤被困的燕子,竟躺在网里直落泪。她便和张老爹一起拆开了捕猎网,放出了燕子。 可燕子断了腿根本无法飞走,张大娘就细心为她包扎断腿,还随身带着她一路前行。直至她的断腿痊愈,方才放她回归山林。 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燕子被老两口彼此的恩爱所感动。她也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二老膝下还有一子名唤大油,而且大油为人耿直,是个值得信赖的好夫君。 故此,当腿伤好后,她就飞回去告诉乌鸦,自己打算嫁给救命恩人的儿子张大油。燕子有了好的归宿,离开了相伴上百年的好姐妹。 燕子为了再次试探一下张氏夫妇,遂佯装成感染风寒的青燕,没想到再次得到了他们无微不至的照料。所以,她便死心塌地的跟着张氏夫妇回到了张家村。 乌鸦起初也为燕子开心,可当燕子走后,她转念一想,不知这张家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家。 如若真如燕子所述是个良善之家倒也还好,就怕他们心口不一,燕子岂不是羊落虎口? 翻来覆去,乌鸦总有些放心不下,担心燕子嫁给个负心汉。于是,乌鸦便先行一步到了张家村,化身为刘寡妇前去试探大油,并对他诸般刁难。 多日过后,乌鸦见大油确实是个实在人,或真可托付终身,就很少再去刁难他。只待燕子到达张家,安置妥当后,她方才能安心回去修练。 可是,自从燕子进入张家后,乌鸦发现张家肉铺里的小果性情大变。小果本是个油滑之人,但近来他却整日忧心忡忡、笑面全无,对前去买肉的姑娘也不甚关心了。 乌鸦觉得小果一敛平日的轻飘举止,其中定有蹊跷。故此,她偷偷跟踪小果。可小果除了去过几家药铺买过几味寻常之药外,对张家人和青燕都是恭敬有加,并无过分举动。 为了试探一下小果,乌鸦才决定再去肉铺撒泼一次。她以无处买肉为由大闹肉铺,看看小果会如何行事。然而,果不出她所料,即便将大油拉上了公堂,小果也未现身为其开脱。 原来,谁也没料见,小果一见青燕就已垂涎三尺、夜不能寐。他第一眼见到青燕时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娶她为妻。可张家二老明摆着要把青燕嫁给大油,小果只能望梅止渴。 他本打算在新婚之夜下毒,要了张家全家人的性命,到时候青燕只能任他摆布。可刘寡妇的一通胡闹打乱了他的计划,遂在这个泼妇大闹肉铺时他才冷眼旁观,想见机行事。 刘寡妇的一闹让大油身陷牢笼,婚事也只能搁置。小果又生一计,决定笼络刘寡妇为己所用。故此,他先佯装惊慌跑回家告知二老大油出事了,让二老自顾不暇,再去找刘寡妇商讨。 二老在家不知如何是好,燕子见状这才偷偷跑出来。当看到刘寡妇时她才知道,原来罪魁祸首竟是自己的好姐妹乌鸦。于是,燕子便和乌鸦理论,没想到小果却突然出现在乌鸦家里。 乌鸦说到此处,看到燕子急得团团转,她摇着头微微一笑。她心想,这个不经世事的小燕子,何时才能真正知道人心的险恶呢? 原来,小果悄声告诉乌鸦的是,只要她肯竭力牵制住大油,他就能让二老乖乖交出肉铺。等他如愿以偿地当上了肉铺老板,那刘寡妇自然就是老板娘,少不得天天吃肉。 乌鸦只是略施小计,就让小果露出了真面目。而今再听小果这般说词,乌鸦早就将他的心思猜出了七八分。她怎能不知小果的为人呢? 小果看上了燕子是真,可他说要娶乌鸦只不过是想利用她罢了。即便乌鸦鬼迷了心窍,真帮他搞垮了张家,他也不会娶乌鸦为妻。 再者说,乌鸦在世已八百余年,什么样的事她没经历过?况且,她早已看破红尘,否则也不会变成麻脸寡妇现身人世,人见人厌了。 虽不相信世间仍存良善,可乌鸦早已探知张家人确是良善和耿直的。再瞧见燕子对大油已芳心暗许,她也可以安心地将这个燕妹妹交给张家人了。 但是,她绝不能让小果这样的人阴谋得逞!于是,当晚小果来到乌鸦家后,便真如乌鸦亲口所言,让他魂魄魄散了。 几天后,有人在荒郊发现了小果的尸体,只见他全身乌黑似是中毒而亡。知县派人封锁并搜查了小果的住所,除了找到几包药外别无可疑之处。 仵作勘验了尸体,得出的结论是,小果确是中毒而亡。知县又派人找来了几家药铺的先生,经核实小果家中的几包药的确出自几家药铺,而且还是他本人亲自买走的。 可是,据药铺先生所言,这几种看似平常之药,倘若放在一起便会产生剧毒,服用者将必死无疑,而小果正是中了这种剧毒死掉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俗话说:糊涂官判糊涂案。知县一见案子审到此处竟是如此这般,便立判小果为服毒自尽。当即传唤张家夫妇,让他们将小果的尸身抬回去安葬了事。 小果一案就此了结,可大油还关在牢里。刘寡妇一步三扭来到县衙,说自己不想状告大油了,请知县大老爷开恩放人。 紧接着她便哭诉道,自从大油被关进牢房她都很多天没吃到肉了。 原告既然自愿撤了状诉,知县也无需再费心去审理。故此,大油被当堂释放归家。由于身陷囹圄,他还不知小果已经命丧黄泉。只是一路上听村民你一言我一语,他才略知一二。 大油一进家门就听到他娘正在老泪纵横地哭丧。有几个熟识的村民正在他家里帮闲,都冲着他点头致意,并指了指院门,示意他进去安抚一下爹娘。 “可怜的小果啊!”大油一踏进门,就见张大娘已哭成了泪人,“你自幼没爹没娘,半路遇到我夫妻二人,我们尽己所能让你衣食无忧。可没想到你却因何如此想不开啊!呜呜呜……” 张老爹一声不吭地闷头坐在一旁,苦着脸盯着全身乌黑的小果。他的双眼也是红肿不堪,泪水正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 青燕正扶着张大娘,轻声细语地劝她,该放宽心思,或若何若何。她一抬眼见大油走了进来,忙将张大娘扶坐到地上,上前一把拉住了大油的衣袖。 “小果他……”青燕本想将小果的恶行一股脑告诉大油,可一只乌鸦飞过来对着她的额头狠狠啄了一下,“唉哟!” 青燕抬头一看,正是乌姐姐落到了房檐上,又冲着她哇哇叫了几声。看来乌鸦并不想让她说出实情,青燕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里。 “我知道,我知道,青燕你不必多说,我全知道了。”大油见小果乌黑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当真已经亡故了,也不禁一阵伤感,眼圈一下子红了,“好兄弟,我的好兄弟……” 所有人都忙着去安葬小果,张家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张氏夫妇哭罢又去迎接宾客,大油更是无暇顾及青燕。青燕趁人们不注意又变回了燕子,飞到了房檐上。 “乌姐姐你是如何让小果魂飞魄散的?” “这种事像你这样的娃娃还是不知道为好。” “那乌姐姐你又为何不让我告诉大油事实真相?” “去则去矣,又何必让他的恶行继续玷污良善之人的心呢?” 一鸦一燕互叫了很久,最后乌鸦展翅飞走了。燕子则悄悄又变回青燕,站到了大油身后。 第106章 男子睡觉,半夜听见马儿在哭,师父说:大难临头而不知 明朝初年,在朔州隶大同府东南方向上有一座山唤作莲花山。传说一千多年前,此山虽云雾氤氲、美如仙境,但却燥热难耐、滴水全无。 唐朝大将尉迟恭曾骑着神马流连此地,天热口渴难耐故仰天长叹,恐怕自己要被渴死当下。 神马闻之主人烦渴,便抡起前蹄刨起山石,石破后便流出一股清泉,故此泉得名为“马刨泉”。 泉水清凉甘冽、十分可口,至今仍涓涓流淌,常年不绝、昼夜不断。千百年来,莲花山上已绿树成荫、花香四溢,比之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山坡上总有一群膘肥体壮的马儿,在那里悠闲地边吃草边饮泉。马儿一旁时常有一个嘴里叼着根狗尾草,翘着脚丫子,躺在大石上晒太阳的小儿郎。他姓金名小艺,人称金马倌,卫爷则更喜欢叫他小艺。 小艺本是个苦命的娃娃,也不知他的生身父母姓甚名谁。卫爷是在山上遛马时,听到有婴儿的啼哭声才发现了他。当初要不是卫爷,小艺可能早已成了豺狼口中的餐食。 小艺虽被卫爷收留,却并不姓卫,二人更是以师徒相称。听卫爷说,他在找到小艺时,见他左手心里有一个金光闪闪的“艺”字,故此为他取名金小艺。 可这个金字除了卫爷谁都没有看到过。别说外人,就是小艺自己也曾扒开手心仔细瞧过,除了几条横横竖竖的掌纹外,哪里有什么“艺”字。 就因为这个事,乡邻笑话了卫爷很长时间。连郑员外也不信卫爷说的话是真的,蒋爷更是叫他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卫爷本是个不善交际的冷面人,对外人的看法顶多付之一笑。可他告诉长大后的小艺,这件事绝对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卫爷让小艺一定铭记在心,或许对他日后寻找生身父母会有大用处。 郑员外本是一个贩马的商人,经过数十年的倒卖马匹攒下了偌大家业。这不,正值朝廷要招兵买马,也不知他如何搭上了这条大船,还得了个员外的头衔。 而今,郑员外再也不用四处奔波,只需将购买来的马匹分出优劣,再将良马加以训练,卖给兵部便可坐享其成。郑员外贩马多年,也结识了两位驯马师,就是前面提到的卫爷和蒋爷。 小艺此时正跟着卫爷,一起在郑府里做事。可他怎么也学不来卫爷驯马的本事,更不舍得动哪匹马哪怕一根鬃毛。若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打在马身疼在他心。 无奈之下,小艺只能做起了马倌,专管郑府里所有马匹的日常起居和膳食喂养。这可正合了小艺的脾气,驯马他做不来,宠马他可是拿手得很。 以前,小艺顶多在家打理打理卫爷的马。进了郑府后,卫爷和蒋爷手底下的马都交给他来打理,足足有百余匹。 这还是小艺第一次管这么多马,一开始卫爷还替小艺捏了把汗,怕他打理不好会挨蒋爷数落。在郑员外面前也不好看。 可让卫爷惊奇的是,小艺似乎懂得每一匹马的脾性。再野性十足的马,到了小艺的手里,都变得温顺乖巧起来。更何况,小艺做事麻利,小小年纪干起活来竟有条不紊,见此情景后卫爷才松了口气。 这天,郑员外召来蒋爷和卫爷。他说兵部催得紧,指定在一个月内,要三十匹优等良马,让他们加紧训练不得有误。 蒋爷一听,先一步上前提议。他认为至少需拉来九十匹马分为三组进行训练,再从这三组中分出上中下三等马,上等马即是良马,如期交马并非难事。 卫爷则认为如此行事并不妥当,他主张应先去相马。以他和蒋爷多年来的经验,能很容易辨识出哪匹马是优良马。直接挑选出优等马再稍加训练,岂不是更加省时省力? 蒋爷听卫爷的话后,心里犯了嘀咕。若是以前他当然可以一眼看出马的好坏,可如今小艺把那些马养得各个膘肥体壮、鬃毛发亮,实在不好辨识优劣。 郑员外也犯了难,两位驯马师从来都很默契,为何此次意见却大相径庭?若不是兵部催得紧,大可以让他们多商量几天。可是现在刻不容缓,得罪了兵部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稳妥起见,我觉得蒋爷的提议更有道理。就按他说的办吧。”郑员外也没细想,为了避免意见分歧,只有他来做最后的决定才不至于半路出岔子。而蒋爷的提议先入为主,自然占了上风。 “卫爷你也多帮衬着蒋爷,有了好处自然不会亏待二位。”郑员外起身前又交代了一下。 “得令!”二位驯马师起身对郑员外一拱手。 蒋爷自然心里乐得如此,如若按卫爷的话说去相马,他还真有点骑虎难下。郑员外的一句话不只为他解了围,还让他更加洋洋自得起来。 “卫爷,这去拉马的差事还是你去比较好。我去安排一下驯马场,可好?”蒋爷送走了郑员外后回头和卫爷说道。 “好,听你的安排就是。”卫爷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小艺一听卫爷要拉走九十匹马,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摸摸这匹,瞧瞧那匹,拉走哪一匹他都不忍心。那些马似乎也不愿离开小艺,冲着他一个劲地刨地、喷鼻息,低声嘶鸣着。 “郑员外为了稳妥起见听了蒋爷的建议,要从这九十匹马中选出三十匹良马送去兵部。”卫爷默然地说道。 “只要三十匹,为何要拉走九十匹?那六十匹岂不只是跟着白受罪!”小艺跟了卫爷这许多年,深知驯马时那些马匹都会经历什么。 在卫爷看来,小艺该是个难得有天赋的驯马师,可惜这孩子太过心慈手软。他不分好马劣马都一视同仁,这如何能成为好的驯马师呢? 面对小艺,卫爷只是两眼空洞地看着马群,丝毫没有要回答小艺的意思。 小艺不知道师父心里在想什么,卫爷向来如此,他不想说话谁也没办法让他开口。 “每一匹马都有它们各自的长处,何必定要让它们成为兵部想要的马?”小艺皱紧眉头拉紧马缰绳不肯放手。 “胡闹!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卫爷显然有些气恼,“郑员外买来这些马并非为了白白养着它们,而是为了能为我所用。” 小艺见卫爷发了火只得松开手里的缰绳,眼看着一匹匹心爱的马从马群里被拉走。让小艺没想到的是,拉走马才是他恶梦的开始,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让他肝肠寸断。 看着山坡上只剩下三四十匹稍瘦的马,小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还像平常一样遛马饮马、洗刷马身、填草填料,但以前的那份悠闲却已荡然无存。 “卫师父,我想去看看那些受训的马。”小艺终于忍不住跟卫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卫爷一口回绝了小艺。 时间过得真快,三天后就该把马交给兵部了。眼看深夜卫爷还没回来,小艺辗转反侧睡不着。 他端着草料篓子出门去喂马,正当他填料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一声马的嘶鸣声。 “这匹马的叫声太惨了……”小艺低声嘀咕着,竖起耳朵仔细听。 正当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卫爷慢慢走了进来。小艺忙跑上前去,帮卫爷脱下身上的长卦,又打了一盆冷水摆在师父面前。 “怎么还没睡?”卫爷抬眼瞧了瞧一脸愁容的小艺。 “师父,我听见马儿在哭。它们,它们……”小艺话到嘴边却说不出。 “大难临头而不知,”卫爷拍了拍小艺的双肩,“再过三天,剩下的马还交给你看顾,到时候好好照料它们。” 小艺轻轻点了点头。 “来,既然你睡不着。师父今天就教你,如何给马疗伤。” 卫爷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大药箱,打开药箱只见大大小小无数个瓶瓶罐罐。他一件一件拿出来告诉小艺,这一瓶是止血药,那一瓶是化瘀药…… 这些药大都是平日里从莲花山上采来,再晾晒后研成粉末收藏起来。 卫爷又拿来院子里昨日刚采来的新鲜草药给小艺看,让他记住这些草的外形。一旦碰到意外,他也可以直接用鲜草捣烂后敷于受伤处。 “小艺啊!你不要怪蒋爷,‘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他觉得无论哪匹马,只要经过一番严格的训练,定能变成一匹良驹。”卫爷最后向小艺说道,“这也是我和他在驯马上最有分歧之处。” “是师父!小艺明白。”小艺心知肚明,因为卫师父不止一次和他说过。 师父认为,并非每一匹马都能成为良驹。真正的良驹无一不是先天良品,普通的马经过严格训练,即便比之以往有所精进,但仍无法和良驹相提并论。 与其说卫爷是驯马师,不如说他是相马师。因为小艺从来没听师父讲过,用何种方法能把一匹劣马训练成良马。师父曾说,这么做对劣马毫无裨益。 “良驹虽优,并非都适合驰骋疆场;劣马虽劣,也并非一无是处。”小艺小声嘀咕了一句。 正在脱鞋的卫爷听小艺说这句话后,猛地抬头看向他。卫爷那双凌厉的目光,把小艺吓了一跳,随后卫爷的眼神又变成了淡然。 他放下鞋子就躺在了床上,没一会儿便鼾声如雷了。 小艺仍然睡不着,他悄悄出了门,想去再看一眼即将被送走的马。当他来到驯马场的马厩后,正看到员外的几个下人将几匹奄奄一息的马拖了出去。 “今天也不知怎么,卫爷竟下如此狠手!”一个大汉撂下断掉的马腿,搔着后脑勺说道。 “卫爷的脾气实在古怪,连员外也要让他三分。你就少说两句吧!”另一个大汉呵呵一笑,摇头说道。 小艺眉头一皱,悄悄跟在后面。那几匹马被抛进了山沟,几个下人有说有笑地又回了郑府。 他赶紧跑过去看马,那里已经有十几匹马的尸身。刚刚被抛下的几匹马里,有一匹的腿已经全部折断,另一匹的肚子被剖开,肠子都留在体外,还有…… “呜呜呜……”小艺捂着嘴啜泣起来。 第二天一早,郑府里闹得沸沸扬扬。本来要送往兵部的马匹全都不翼而飞了!光是这些马没了也罢,府里所有的马一夜之间都凭空消失了。 谁也不知道马是如何被悄无声息放走的。看马厩的仆人一夜未醒,连看府门的下人也丝毫不觉。左右的村民夜里并没听见任何马蹄声响。这真是怪事一桩! 郑员外的管家已经发动所有下人,叫他们赶快放下手里的活,都出去寻找丢失的马匹。 蒋爷闻讯赶来,捻须站在空空如也的马厩旁冷哼一声。 当郑员外得知马都没了时,险些背过气去。蒋爷的一句话倒提醒了他,金马倌那里还有三四十匹马,实在没办法只能先用那些马来应付兵部。 员外赶紧派人去找卫爷和金马倌,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金马倌和余下的那些马竟然也不见了!卫爷正睡得鼾声如雷,怎么叫都不醒,派去的仆人只能先回来复命。 “员外,这恐怕是内贼作乱啊!”蒋爷压低声音在郑员外耳朵边上悄悄说了几句话。 “啪!”郑员外一拍桌子,“好你个老卫,亏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竟置我于死地!你既不仁,就休怪我无义!来人呐,去报官!” “好睡!”卫爷一觉醒来,舒展了一下僵直的后背,“小艺啊!早饭可烧好了?” “跟我们走吧!有牢饭正等着你吃呢!” 哗楞楞!没等卫爷明白是怎么回事,脖子和手腕上已经被戴上了沉重的镣铐。几位差官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外走。 “几位官爷,下民是郑员外府上的卫马师,不知犯了何罪?”卫爷再矜持此时也慌了手脚。 “到了公堂上自然晓得!快走!”官差往前猛力一推卫爷。 卫爷跪到府衙里才知道,原来郑府里发生了大事。马在一夜之间都不翼而飞,连小艺也不见了,此事嫌疑最大的人就是他卫爷。 知县老爷和卫爷也多少有些交情,下了公堂特意派人知会卫爷。郑员外并不想要卫爷的命,他只想让卫爷交出马和金马倌,员外也好向兵部复命。 无论堂上堂下,除了“不知道”三个字之外,卫爷始终缄口不言。 他也猜测此事定然与小艺有关,可他确实不知小艺和马的下落。即便他知道事情真相,也不会交出小艺任人鱼肉。 卫爷的硬骨头让知县老爷大为头疼,大小刑具都上了身,可他就是不肯说出小艺的下落。眼看他这个人就要命归西天了,可如何向郑员外交待呢? 此时,小艺正在莲花山的最深处悠闲地看着一群马,这群马正是郑府里的那群马。他寻来疗伤的药草给受伤的马上好了药,马儿们则冲着小艺直点头。 其实,小艺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这些马弄到这里来的。那天,他看到马的惨状后,只觉得肝肠寸断、心痛不已。 突然间他的左手心里金光四射,刺得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的双脚一下子拔地而起,只听得耳边忽忽生风。当再次睁眼时,他和马就已经在那里了。 小艺点点指指数了一下,缺的也就是被丢进山沟里的那十几匹马,其余的马都在那里了。经过他的精心照料,伤马很快又健壮起来。 这天,小艺正在刷洗马身,只见一道金光从他的左手心里射出。一匹只有拇指大小的金马绕着小艺奔腾而出,马身越跑越大。不一时,金马竟和寻常之马一般大小。 “快骑到我身上来!”金马对小艺说道,小艺想也没想一步跨上马身。 “闭上眼睛,抱住我的脖子!”金马又对小艺说,小艺照做不误。 小艺再次感到了耳边生风,此时他才恍然明白,原来是这只金马救了那群可怜的马。还没等小艺继续多想,金马已经停下了脚步。 小艺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了骨瘦如柴的卫爷正躺在一捆干草上。只见卫爷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眼睛都被干掉的血渍粘在一起,无法睁开双眼了。 只几天未见,师父为何落得如此境地?小艺啊呀一声一抬腿下了马身,快步跑到卫爷身边。金马散发出的金光笼罩住了二人。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小艺喊道。 卫爷听到呼喊,双眼缓缓睁开一条缝隙,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金马见状走上前,一滴金黄色的眼泪滴进了卫爷的嘴里。 “小,小艺……”卫爷终于发出了声音,“你靠近来,我,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 小艺把耳朵贴近卫爷的嘴边,听了卫爷的一番话,小艺大吃一惊。他冲着卫爷点了点头,赶忙飞身上马。金马似乎知道小艺要去哪里,化作一道金光飞逝而去。 几日后,郑员外和蒋爷的脖子上都戴上了沉重的枷锁,被关进了大牢。蒋爷所在的牢房正是卫爷曾经呆过的那间。 卫爷则安安静静地躺到了自家的卧榻上,小艺正在细心照料着他。 原来,郑员外想趁着兵荒马乱之际大赚一笔。卫爷和蒋爷二人虽都是他的驯马师,可二人的脾性又完全不同。他旁敲侧击,蒋爷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用心,可卫爷脾气古怪,让人捉摸不透。 兵部说招兵买马,可如今能有马骑就很好了,哪管什么良马劣马?郑员外花掉大半积蓄买来了这批马,想让兵部花重金买回去。 可没想到,小艺这小子伺候马也太用心了。洗刷遛马也就罢了,他还每日夜里填料喂马,美其名曰“马无夜草不肥”!一段时间下来,光马料钱就花了郑员外好大一笔银子。 蒋爷见郑员外对卫爷有所忌惮,就提议让员外谎称兵部要买马,将大部分马拉回郑府,再找机会卖给兵部。郑员外一听当即拍手称快,就按这个办法去做。 蒋爷佯装驯马,郑员外则寻找买卖机会。卫爷全然被蒙在鼓里,毫不知二人的暗箱操作。他只是尽职尽责地忙碌在驯马场上。 好巧不巧,就在快到一个月期限的前几天,有个人登门拜访了郑员外。当时,卫爷刚好经过员外的书房,把二人的谈话听了个正着。 原来此人乃是外乡人,要花极高的价钱买走员外所有的马匹。郑员外要的只是银子,他可不管什么外乡人还是兵部,谁给的银子多就卖谁。 可是,卫爷知道,而今皇朝初立外族不稳。此人来路不明,若不是我朝百姓,必是侵我者,这马是万万不能卖给外族的,可他也知道郑员外不会听自己的劝告。 于是,当晚他在驯马时下了狠手,此马若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卖给外族。 当府里的马全都不翼而飞时,蒋爷才把卫爷驯死十几匹马的事告诉了郑员外,郑员外一气之下把卫爷送进了大牢。 卫爷以为自己必定要带着这个秘密身死牢中时,不想小艺突然出现。他便把郑员外和蒋爷可能私通外族一事告诉了小艺,让小艺速到兵部禀知详情。 小艺骑着金马直接到了兵部大都督面前,都督见一人一马突然出现着实受惊不小。幸好小艺口齿利落,一五一十将事情都告知了都督。 都督一听这还了得?他马上一拍案版,派人将郑员外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将郑员外和蒋爷捉拿归案,更巧的是,那个买马人竟也在府上,自然被一同拿下。 经过都督亲自审讯后,三人均认罪伏法,买马人果然是个外族人。郑员外、蒋爷和外族人背叛处斩立决。最后,都督才释放了卫爷,并派最好的郎中为其医治。 小艺从莲花山里领回了百余马匹,任由兵部大都督遣用。对此,小艺虽于心不忍,但卫爷告诉他:马自有马们的用处,若只为饱腹而活,那马则不能称其为马。 小艺站在莲花山上目送马群远去,一道金光从他的左手心发出,绕着小艺旋转开去,一匹金马立在了他身边。 “你为何会从我的手里出现?”小艺抚摸着金马的额头问道。 “我本是唐将尉大人的坐骑,来自金龙池底。”金马缓缓说道。 原来,这匹马正是尉迟恭坐下的那匹神马。在尉大人过世后,它又回到金龙池潜心自修,千年后修成了不灭金身,可以诸般变化。它思念和主人的过往,不知不觉便来到莲花山上。 金马化身偏偏少年,数日间游山玩水好不快活。一位仙子素爱莲花山,正自观看他多时,因心生爱慕故私自下界与金马交好。 不日,仙子诞下一个婴孩后竟不告而别。金马无处寻找仙子,又不知如何照料婴孩。他见卫爷时常遛马山间,便在婴孩左手心布下一道通往金龙池底的法门,随后遁回池底。 金马果见卫爷将婴孩救起,又悉心照料婴孩,便对卫爷放宽了心。此婴孩就是小艺,这也是为何他虽身为人形,却有着通马灵性的缘故。 金马本不愿现身,可无奈卫爷命在旦夕,小艺终不能老死山中。于是,便有了金马驮着小艺,闯牢房、惊都督的桥段。 此后,卫爷和小艺都成了都督府里的马师。只要有小艺在,兵部的马从来都不用强驯,因为他会通马语。只要有卫爷在,一眼就能从众马中挑选出哪匹马是良驹。 第107章 老员外夜归,遇见太婆拦路,太婆:我的女儿貌美如花 柳庄有个员外,姓孟名万德,已是花甲之年,夫人去世三年,有两个儿子都已成家,硕大的宅院,就剩下他一人,时常觉得孤单,倒是有仆人伺候,可总觉得没有一个说话的人。 一日好友宴请他去小酌,孟万德不想带家丁,便独自前往了,他选择骑马走山路,一是可以尽快到达,二是可以欣赏山中的美景。 不知走了多久,听见山中有奇怪的叫声,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只狐狸被夹住了一只脚,正在那儿苦苦地挣扎叫喊。 孟万德急忙下马前去搭救,狐狸才脱险,孟万德看着狐狸的皮毛,心想这定是一只老狐狸。 “快走吧,以后在山中玩耍可要注意一些,再遇到这种事情,可能就没有这样好运了。”孟万德对狐狸说道。 狐狸三步一回头地走远了,孟万德又骑上马扬长而去,好友见他到来,自然热情款待,二人便多饮了几杯,直到太阳落山。 “李兄,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孟万德说道。 “不行不行,今日你我喝了这么些酒,天黑路远,我实在担心孟兄,今日就在寒舍住一夜,明早再回家便是!” “李兄,你我相处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只要能回家,我很少在外面居住。”孟万德客套了几句,便上马离去。 本想着原路返回,会节省一些时间,谁知走到半路就下起了暴雨,山路湿滑,就连老马也频频滑倒,无奈孟万德只好牵着马步行。 “这位善人,请留步,前方陡峭,雨夜难行,怕是有危险,不如去我家住上一晚吧!” 孟万德回头一瞧,是位太婆,看样子有八九十岁的样子,慈眉善目的。 “老婆婆,那就多谢了,您贵姓,来日我好登门拜谢。” “我姓胡,你就叫我胡婆婆吧,快与我回家。”太婆将孟文德带回家中,又为他做了米粥。 “娘,你在和谁说话啊?”只见一位女子推门而入,此女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纤细的腰肢,真的是美得不可方物。 孟万德虽然到了花甲之年,可平日里保养的很好,看上去像四十多岁的人,二人四目相对之时,女子瞬间红了脸。 胡婆婆见此情景,便问道:“孟员外,家中可有妻室?” “夫人去世三年了,两个儿子早已经分家另过,如今就剩下我一人。” “我的女儿貌美如花,我愿将小女胡香儿嫁给你,不知你是否愿意?”胡婆婆指着女子看向孟万德。 孟万德做梦也没有想到,只见了一次面,这老婆婆就要将女儿嫁给自己,难不成这对母女贪图自己的钱财!孟万德脑子中瞬间蹦出好几个想法。 “胡婆婆,我自然愿意,可是我与姑娘相差四十岁,这有点不妥啊,委屈了姑娘!” “香儿,你可愿意嫁给孟员外?”胡婆婆转身问女儿。 “哎呀,羞死了!娘说你是个大善人,香儿愿意嫁。” “好好好,既然你二人都同意,明日一早,你就将香儿带回去吧!我年老体衰,喜欢清净,你二人的婚事就自己操办吧!” “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三拜。”孟文德激动地磕了三个响头,次日便带着香儿返回家中。 孟文德想着两个儿子都挺大了,自己又一把年纪了,若是大操大办的张罗婚事,也说不过去,可不操办,又觉得对不起胡香儿,一时间愁容满面。 “相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依我看婚事就不办了,只要你我恩爱,办不办又如何?” “娘子真是贤惠啊!”孟文德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对香儿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孟万德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岁,这还不是让他开心的,更让他开心的是一年后香儿为他生下一子。 “香儿,我孟文德此生都欠你的,这次一定听我的,咱儿子满月,一定要大操大办,毕竟是我老年得子,可喜可贺啊!” 平日里孟文德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很少回家看望父亲,听别人说家里要办喜事,这才知道父亲娶了媳妇儿,还给二人生了个弟弟。 “大哥,咱爹真是老糊涂了,听说娶得后娘才二十出头,就咱爹那样,人家为什么能看中他?不就是图他的钱吗?”二儿子孟天奇说到。 大儿子孟天武闷闷不乐,半晌说道:“二弟,咱俩得想办法,让爹将家业全部交给咱俩搭理,要不然到头来,你我弟兄啥也没有。” 兄弟二人商议好,双双来到父亲家中,大儿子清了清嗓子说道:“恭喜父亲老来得子,如今您就哄哄孩子,种点花草,家中的大事小情就交给我和二弟吧,免得操劳,您老也该歇息了。” “你二人一年没来一次,今日打起我的注意来了,你俩放心,虽然如今生了老三,等我百年之后,也会一碗水端平的。” “父亲,哥哥说的对,你如今年老体衰,再者说现在娶的后娘怕是贪图您的钱财,你现在将大权交给我俩,在合适不过了?”二儿子说道。 “哼!我身子还硬朗着呢,现在就想让我交出大权,除非我死了。”孟万德有些生气,甩袖离去,兄弟二人只好返回家中。 孟万德为三儿子办了满月宴后,没过多久就病倒了,胡香儿没日没夜地守在病床前,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两个儿子的耳朵里。 “大哥,父亲重病,不知是真是假,我们先去看看吧?若是真的,你我也好有个准备。” “二弟,如果是真的,就是天赐良机,等父亲一离世,咱就将他娘俩撵走,不能让咱家的家业落到她二人手里。” 兄弟二人再次来到父亲病床边,二人哭成了泪人,孟万德见状说道:“我走了,你俩我都放心,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的三弟,他太小了!” “父亲,您放心,话说长兄如父,你若不在了,我和大哥都会好好照顾三弟的,您老就放心地走吧。” 孟万德看了看香儿,说道:“你还年轻,我走后,你就改嫁吧!小儿子就交给他两个哥哥。” “相公,你别说了,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两个儿子表完孝心之后,双双离去,一路上欢声笑语,没想到父亲这么快就不行了。 可没过几日,两个儿子的幻想就彻底破灭了,孟万德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一日孟万德叫来管家,说是要带他出趟远门,忙些生意上的事情,二人收拾了一番,次日便离开了家。 转眼就过了半月,这一天管家急匆匆地跑回家中,见到香儿便哭诉道:“夫人,不好了,老爷被劫道的歹人给害了。” 胡香儿半晌才缓过神,也大哭了起来,很快大儿子与二儿子也急匆匆地赶来,二人表面悲伤,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没想到老头子生病时逃过一劫,如今却客死他乡了,真是老天有眼呀!兄弟二人越想越开心。 “胡香儿,父亲已经去世了,家业自然有我兄弟二人继承,你带着你的儿子走吧!”大儿子开门见山的说道。 “凭什么我走?老爷子不光就有你们二个儿子。” “呦!二弟,我就说嘛,这个女人不简单,你看吧,就是想贪图父亲的钱财。你生的儿子是不是我孟家的也不好说,再者说,你可是明媒正娶的?可是八抬大轿抬来的吗?” “两个逆子,别欺人太甚!”胡香儿大骂道。 “怎么着?还真把自己当后娘了?大哥,别跟他墨迹,咱们分家,把父亲值钱的东西都拉走。”二儿子有些不耐烦,一声令下,一群壮汉开始搬东西。 “屋子都搬空了,我看你怎么住,赖在我孟家,没有你好果子吃。”大儿子呵斥道。 “让我走行,不过我有条件,我要见老爷子最后一面,老爷子的后事要由我去办。”香儿说道。 “哼哼!父亲的后事,本就应该有你张罗。好,我兄弟俩答应你,父亲的棺椁很快就会运回来了,到时候你拉走便是。” “两个逆子,真是大逆不道啊!”香儿说完转身回到房中,看着家中被两个儿子洗劫一空,不由得心中伤悲。 很快孟万德的棺椁被运了回来,胡香儿扑在棺椁中痛哭流涕:“相公啊!你怎么这么狠心?撇下我和儿子,如今我们连住处都没了,你倒是睁开眼睛看看啊!来人开棺,我要看相公最后一眼。” 管家急忙跑了过来,说道:“夫人,你要节哀呀!如今天气热,怕是老爷面容不雅,还是不看为好。” 此时来了一群人,领头的黑脸大汉说道:“快把棺材抬走,真晦气,这个房子被我家老爷买下来了。” 胡香儿一个弱女子,思来想去便将丈夫的棺椁抬进了一座破庙,管家劝道:“夫人,还是给老爷早些安葬了吧,你还年轻,带着三少爷再嫁也不成问题。” “胡说,我要陪灵三日,相公生前对我疼爱有加,我怎能再嫁!与我儿子共度余生就是。”胡香儿在破庙一守就是三日。 这一天,雷声阵阵,木门被吹的吱吱嘎嘎的响,山林中时不时传来鸟儿悲鸣的声音,小儿子也被雷声吵得大哭了起来,胡香儿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萎缩在角落里。 突然门被推开,走进一个人,胡香儿啊的一声抱紧了儿子,此人并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去世的丈夫。 “相公,你不要吓我和儿子,你是……”胡香儿颤抖的问道。 “娘子,莫怕,我没有死,你看我不好好的吗?真是让你受委屈了。”孟万德抱起母女二人。 孟万德终于说出实情,原来自己上次生病的时候就觉得两个儿子有问题,所以便与管家商议,演了这场戏,本以为香儿也会改嫁,没想到妻子这般有情有义。 “相公,如今老宅也被卖掉了,你我已经身无分文,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你这个玩笑真的是开大了。” “娘子,你来看看。”孟万德将棺椁推开,只见一棺材的金银珠宝。 “娘子,我本想着谁真心安葬了我,那么这么些金银就归谁,没想到那两个逆子不尽孝道,娘子,如今这些都是你的,我们回家吧。” “相公,早就和你说了,我们已经无家可归了。” “哈哈哈,娘子莫愁,只要有孟万德一天,就不能让你没住的地方,我已经在城南买了一个大宅,还请夫人与我一同前去。” 一家人终于团聚,孟万德也与两个儿子断绝了关系,两个儿子得知父亲没有被害,又在城中买了大宅,真是越想越气,没想到父亲为了一个女人,居然不管不顾自己的儿子,一气之下便将父亲和后娘告上了衙门。 孟万德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县令大怒,赏两个儿子一人五十大板,二人自知理亏,红着脸逃之夭夭了。 时光如梭,一晃二十年匆匆而过,孟万德躺在病榻上,拉着妻子的说说到:“娘子,这次我是真的要走了,只是有一件事,这辈子也没想明白。” “相公,你想问我什么?” “当年岳母为何将你许配给我呢?我与胡家并无交情,也是避雨之时刚刚认识的!至今都是一个谜。” “相公,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你了,还记得你曾救过一只狐狸吗?那个狐狸就是我的母亲,她为了报答你,将我许配给你,我也欣赏你的心善,所以也甘心许配给你。” “娘子,这么说你是狐仙?娘子为何从来没见你用过法术?” “是的,我既然配了凡人,就不能用法术,用法术会遭到天谴的。” 后来孟万德的小儿子成了婚,婚后不久孟万德就离世了,胡香儿与儿子葬了孟万德之后,也消失不见了。 只是每到孟万德的祭日,坟前总会有一只狐狸出现,久久不愿离去。 第108章 黄鼠狼深夜被抓,男子好心放生,黄鼠狼化身女子报恩 明朝成化年间,淮安府外二百多里外有一个村庄,因为全村基本都是胡姓人家,所以就叫胡家村。 胡家村村头有一对夫妻,平常种点两亩薄田靠卖菜为生,两人生活十分艰难,遇到天灾收成不好,经常靠着挖野菜才能填饱肚子。 丈夫名叫胡明,平时为人和善,非常爱惜生灵,虽然经常食不果腹却从不杀生。 村上有很多猎户都靠打猎为生,经常能吃肉靠着卖皮毛换钱,生活过得比胡明要好得多。 为此妻子刘氏没少骂胡明没出息,两人已经成亲十几年了,却一直都没有孩子。 这天晚上村子里突然喧闹起来,一群人围在一团议论纷纷,胡明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原来有只黄鼠狼偷偷跑到了猎户家里,可能是饿极了,想要偷鸡却被猎户当场抓住。 这只黄鼠狼身形比普通的要长出两尺,皮毛柔顺发亮,眼睛黑晶晶的四处打量。 猎户拿脚踩着黄鼠狼的脑袋,一手拿着刀笑道:“这黄鼠狼的皮能卖不少钱呢,我得小心点剥争取完整点” 黄鼠狼这时仿佛能听懂人话一样,拼命挣扎起来,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情。 胡明看了心生不忍,连忙叫住准备动手的猎户:“别杀它吧怪可怜的,它也没伤人也没咬到鸡,不如就放它走吧” 猎户闻言却说道:“这黄鼠狼皮少说能卖十五文,你若是给我十文钱,我便放了它” 胡明摸了摸了自己白天买菜好不容易得来的十几文钱,有些犹豫不决,这回家不得让老婆骂死。 黄鼠狼却非常有灵性,自知已经到了生死关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胡明,眼睛里竟然落下泪来。 “也罢,也罢”,胡明叹了一口气,把怀里的钱取于猎户,猎户这才满意,放了黄鼠狼一条生路。 只见黄鼠狼飞一般冲出人群,跑了十几米远以后,转头两只爪子站了起来,深深看了胡明一眼然后消失不见。 胡明回到家后,妻子白氏果然大发雷霆,破口大骂,胡明自知理亏只是默不作声受着。 不过自那天起,胡明家的家里的地上角落里,总是会出现一些亮晶晶的东西,有些是非常漂亮的石头,有时候则是几枚铜币,甚至有次还捡到了一块碎银。 白氏欣喜若狂连忙把银子收了起来:“没想到这个畜生还挺聪明,以后别捡破石头,光捡金银珠宝就好了” 胡明倒也没想太多,只是心里害怕黄鼠狼来村里再被捉到,心里有些惶恐。 一转眼半年时间过去,这天胡明正在忙活农活的时候,突然听了一个童声在喊:“恩公,恩公!” 胡明转头一看,在田坎边上站了一个身穿一袭土黄色衣服,戴着一个斗笠的女童,眼睛亮晶晶得看着他。 胡明正有些疑惑,女童脆生生得说道:“恩公,我叫黄灵,我就是你之前搭救的那只黄鼠狼,如今已经修炼成人形了,感谢恩公救命之恩” 胡明闻言欣慰一笑:“无需多谢,不过是举手之劳” 黄灵却说:“恩公放心,我一直在潜心修炼,前几日突然算出恩公将有大祸将至,特来提醒” 胡明大惊失色:“啊!我一向安分守己,从不招惹是非,祸从何来?” 黄灵面色一沉:“这祸就出自的你身边亲近之人,我不敢说太多,天机不可泄露,恩公多加小心,如需相助,请到城外东南方三十里的那个破庙找我”,说罢一阵风过,消失不见。 胡明看着眼前黄灵消失的地方,宛若做梦,他再也无心劳作,心中惴惴不安,猜想来猜想去,自己父母早已去世也没有子嗣,唯一的亲近之人就是白氏,难道她有什么问题? 胡明收起了锄头,失魂落魄的朝家里走去,刚到家门口就感觉不对,自己走的时候明明把门锁的好好的,现在门却是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胡明蹑手蹑脚的走进院里,还没进屋就听见屋里有个男人在说话:“娘子真是便宜胡明那个废物了,咱俩现在只能偷偷摸摸,不如早点除掉他,逍遥快活去”。 胡明听得这男子声音有些耳熟,像是同村的混子刘猛,他勉强按捺住心头怒火继续听了下去。 白氏痴笑道:“刘郎莫慌,胡明那厮救得那只黄鼠狼有些蹊跷,我夜里做梦总是梦见一个黄衣女童站在床边怒视于我,心中总是不安宁” 刘猛哈哈大笑道:“娘子别多想了,不就是个黄鼠狼吗,就算成精了又怎么样,我杀的黄鼠狼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七八,怕它作甚”。 白氏闻言也放下心来,暗声附和道:“我相信刘郎的本事,这两日我们就联手将胡明...” 胡明听到这里目眦欲裂,再也忍不下去,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屋里两衣衫不整的两人慌忙整理着衣服。 胡明破口大骂:“你们这对狗男女,简直不知廉耻!”说着拿着门后的扫把就打了过去。 刘猛平时里好勇斗狠,拳脚功夫了得,他完全不把胡明的动作放在眼里,躲过扫把瞬起一脚踹在胡明正胸口。 胡明心里正憋着一口闷气,这狠狠的一脚将他踹倒,胡明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胸口一闷直接吐出血来。 刘猛直接跨坐在胡明身上,右手拍打着胡明的脸嗤笑道:“就你这熊样还配跟我斗?我一只脚就能踩死你,今天正好摊牌,省得藏藏掖掖的”接着一口唾沫吐在了胡明脸上。 白氏也在一旁附和,又扑进了刘猛的怀里:“哼,他一直都是这么窝囊,干啥啥不成,十几年了连个崽儿也生不出来,还是刘郎威武,这几日我身体有异,像是怀了刘郎的孩子” 胡明气得恨不得生食两人血肉,但是此时身体却攒不出一丝力气来。 两人说罢头也不回扬长而去,只留下胡明躺在冰冷的地上动弹不得。 胡明在地上一直躺到天色将晚才勉强挣扎起身坐了起来,刘猛身强力壮又有一帮子狐朋狗友帮衬,自己怎么才能够报仇呢? 思来想去也没有结果,最后想起了黄灵所说的话决心找她帮忙。 第二日天刚刚鱼肚亮,胡明就起身按黄灵说的话去找城外的破庙。 果然朝着东南方走了有二十多里路,胡明就看见了一个破败的寺庙,他轻轻踏入庙里,轻轻得喊起了黄灵。 不一会,黄灵就出现在胡明的眼前,脆生生的回答道:“恩公,我在这里”。 胡明看见黄灵,心中的不平终于有了倾泻之处,他向黄灵叙述了事情的经过,想要黄灵出手相助为他报仇。 黄灵听了以后也是愤愤不平,她安抚胡明先在庙里休息,自己晚上就会帮他讨个公道。 晚上时候,刘猛和白氏欢好过后睡得正香,正在这个时候院里里的狗突然狂吠不止,刘猛惊醒后赶紧观察四周看发生什么事,想要摇醒白氏。 谁知道原本躺着的白氏却突然翻身起来,像是动物一样手脚着地趴在床上,嘴里还像野兽一样发出“赫赫”的喘息声,她此刻面目狰狞,龇着牙齿张嘴就朝着刘猛脖子扑了过来。 刘猛吓得一把把白氏甩在地上,抄起平日里藏在枕头下的尖刀站起身来,谁知道白氏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不依不挠继续朝着刘猛撕咬过去。 刘猛也没想到白氏突然会变得力大无穷,一个不注意胳膊就被白氏撕掉了一大块血肉。 而白氏居然一仰头直接将血肉咽了下去,看着满脸是血的白氏,刘猛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当白氏再次扑了过来的时候,刘猛不自觉把尖刀挡在前面,顺势一扎正好扎在白氏的胸膛,鲜血喷了刘猛一脸。 白氏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一命呜呼。刘猛此刻脑子一片空白,他猜想到了可能是黄鼠狼作怪,直接拿着沾满血的尖刀,心一横把血在身上一擦,推开门来来到院子里吼道:“什么东西,给我滚出来!看我不弄死你!” 天上没有月亮,星星也被云遮住,院里里一片漆黑,黄狗一声不响趴在角落瑟瑟发抖。 院墙上几十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狠狠地看着刘猛,刘猛看着眼前的黄鼠狼心里瘆得慌,却仍然凭借着血气之勇拿着刀朝着黄鼠狼叫喊着冲过去。 谁知道眼前的黄鼠狼却突然消失,眼前的一切竟然都是幻境,刘猛眼前视线突然清晰,面前出现的竟然是院里的柱子,刘猛眼睛睁大,身体却反应不及,一头撞在柱子上头破血流,不省人事。 等刘猛再次醒来,睁开眼居然在城外的破庙里,黄灵和胡明就站在在他的眼前,紧紧的盯着他。 刘猛哭天抢地跪在地上讨饶:“胡大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白氏我已经杀了给您老人家报仇了,您就放过我吧”。 刘猛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骗取同情,一边偷偷捡起旁边地上了大石块,突然爆起朝着胡明的脑袋狠狠砸过去。 黄灵突然一张口喷出一股白气,刘猛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不受控制瘫软在地,刘猛不管怎么用力,连手指尖都动不了一分。 这时候破庙的四周突然出现了几十只黄鼠狼,这些都是刘猛杀死的黄鼠狼的亲者,它们纷纷过来撕咬着刘猛的身体,刘猛此时求死不能,他想大喊,嘴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黄灵和胡明走出寺庙,关上了庙门,黄灵对胡明说:“在村口向北的第三棵柳树下埋有一处无主的财宝,你取了用来生活吧,你的救命之恩我已经报了,你我的缘分也差不多到此”。 胡明默默点了点头,谢过黄灵,两人就此告别。 此后过了几年,胡明又重新找了一个老婆,靠着黄灵赠予的财宝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两人后来还生了一个儿子,起名叫做胡灵。 后来胡明又一次去了破庙,但是那里却再也没有任何生机,死寂一片,他放下了心思,也不再寻找,每天乐善好施,给自己积德行善。 胡明活了九十六岁无疾而终,一生再也没有见过黄灵。 第109章 男子喝醉酒,对妻子发酒疯,妻子说:他太粗鲁,不如畜牲 古时候,在桃花镇桃花村里,陈大富、陈大年、陈大力三人从小一块长大,一起读书,各有优点。 陈大富心思灵活,陈大年善良胆小,陈大力胆大力气大,一身好武功。 三人感情很好,亲如兄弟,后来一起做生意,赚了钱三家平分,三家人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比平常人高一大截。 一日生意搭档卢员外请吃饭,刚进门一只大黄狗朝他们狂吠不止,卢员外大怒,说黄狗无礼,累贵客受惊了,干脆今日请他们吃炖狗肉。 陈大富见这大黄狗膘肥体壮,毛色发亮,想起自己经常出门在外,新婚妻子独守空房,不由心中一动,伸手摸了摸狗脖子,发现铁项圈太小,勒得它不舒服,劝卢员外换个项圈。 卢员外说这段时间忙得很,哪里有空管它。 陈大富自动请缨,带它去换一个,换完回来正好吃饭。大黄狗一直跟在他后面跑上跑下,拼命摇尾巴,陈大富也笑眯眯摸它的脖子,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卢员外见状,主动把狗送给了他,说大黄狗和他有缘。 陈大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埋怨他好端端的养什么狗,最讨厌猫猫狗狗漫天飞毛了。 陈大年一向擅长打圆场的,说忍一忍,等大富带回家养就好了。 陈大富见陈大力一脸不情愿,连忙道:“狗是好狗,带回家正好看守门户,我们经常出外,家中老的老的弱的弱,有只大狗在,贼人也不敢轻易过来偷东西。” 陈大力被狗毛刺激到连连打喷嚏,冷笑说:“你不是怕贼人偷东西,是怕贼人偷嫂子吧!” 两人大吵一架,陈大年好说歹说,总算劝到两人和好如初。 回到家,陈大富妻子吕氏见到大黄狗,十分欢喜,大赞好漂亮的狗。 陈大富说:“相比其他人,我们三家算是薄有家产,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有它陪着你和娘,我也算放心一点。” 妻子吕氏连连赞他想得周到,表示一定会好好喂狗,让它看守门户。 他娘却说,什么贼不贼的这话传出去可难听了,都是乡里乡亲,平日婆媳两个也常常仰仗他们帮忙。 陈大富不以为然,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她们有个好歹,自己出门在外怎么会放心? 过了几天,大黄狗夜里忽然一阵狂吠,吵到半个村子的人都跑过来了,烛火照亮了陈大富家的墙头,上面还搭着一扎树枝来不及撤掉呢,贼人分明把它当梯子了。 陈大富清点东西,少了桌上放的一个包裹,里头有十两银子。 大家都说,大黄狗有灵性,报恩护主啊,要不贼人把家都搬了,那贼人也算跑得快,要不腿都被大黄狗咬断了。 吕氏婆媳也连声道都亏了大黄狗,给它端来一碗骨头奖励,只有陈大富心中暗暗发笑。 所谓贼人事件,是他一手炮制的,还打了大黄狗好几下,为的就是借大黄狗警告某些心怀不轨的人,没想到效果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完美。 春天到了,陈大富三个好兄弟结伴一起外出江南收蚕丝,骑马走出二十几里路,陈大富无意发现,原本要留着看家的大黄狗居然跟在后面,不远不近。 陈大富喝它不听,赶它也不听,捡起石块要打狗,被陈大年拦住了,说不来都来了,正好保护大家。 陈大力冷笑,打马走到一旁,说人有人算计,狗有狗想法,这叫人算不如狗算啊。 因为大黄狗不听话,尽管一路追随,陈大富不太待见它,更多时候是陈大年给它一点骨头剩饭。 大黄狗也和陈大年越来越好,吃饭时经常蜷缩在他脚边。 三人说好回来过年的,结果过年时三个人都没回来,家人特别担心,生怕他们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正月初三,陈大富衣衫褴褛,一瘸一拐回来了。乡亲们见他如此落魄,纷纷涌到他们家,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娘本来哭得眼睛都看不清了,多亏儿媳吕氏照顾,听说儿子回来了,抱着儿子一顿痛哭。 陈大富恶气冲冲,问起另外两兄弟情况,要找他们算账。 原来当初三人一起出去,收丝卖丝,转手间大赚了一笔,酒后因为找女人的问题起了争执,他新婚情热,不想对不起妻子,结果他们说他假清高,把他打了一顿,大黄狗要救主,也被打晕不知扔哪里去了。 钱都被他们带走了,他一个人,身无分文,腿又断了,想上吊都没力气,嚎哭不止,客栈老板可怜他凄苦,给他请了大夫治伤。 伤势恢复得差不多后,他留下一个玉佩,换了点盘缠回来了,一路走走停停,饥一顿饱一顿,差点回不来。 乡亲们纷纷感叹,说回来就好,另外两人一直没回来,可能做贼心虚。 忽然一个牧童说,两个月前有人问路,要给那两家送钱送信,可能就是两人叫送回来的。 他一说,又有几个村民想起当日发生的事情,回忆起更多细节,都骂陈大年、陈大力不做人事。 陈大富找两家人算账,乡亲们纷纷跟在后头,给他助阵。 陈大年一家人胆小老实,听他这么一说,连连道歉,骂儿子不顾兄弟情义,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要是回来,一定骂死他。 陈大年父亲拿出一个包裹,说是儿子托人送回来的,因自己不识字,里面有一套衣服为证,还有二十两银子,银子花了二两,还有十八两,都赔给他。 陈大力一家则比较蛮横,说:“空口无凭,单凭你一个人说的,如何证明是他们动的手?他们至今未归,说不定是你把他们杀了夺了银子呢!” 陈大富急得大哭,说:“我怎么证明?难不成要我再走几千里回去请客栈老板来作证?” 乡亲们说,这就没意思了,他一个人,对方两个人,哪一个不比他健壮?陈大力还牛高马大,一个顶俩,他怎么杀得了对方? 陈大富抹着泪,连连点头。 陈大力父亲说:“不管,没有证据证人,不认。起码他现在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我们家儿子可音讯全无,生死不知!” 乡亲们说他说话不地道,两个月前不是有人给他们家捎来银子吗?那分明就是你们家儿子寄的。 陈大力父亲说不是,因为儿子莽撞,出发前他曾经约定,每次家书都会用上相应表记,但上次送来的书信,里面并无表记,可以判定是冒充的。 他拿出两封家书对比,说最后这封家书没有正确的表记。 乡亲们一看,两封家书,上面一个圈了个七字一个圈了个八字,不正好连上了?如何判定是假的? 陈大力父亲解释,一般人看到上面的序号,都会以为是书信往来第几封排序,其实不然,这七字,代表的是写信寄出的月份,每月一封,这封书信也是七月份寄来的,为何写一个八字? 他瞪着陈大富,补充道:“我和大力之间的书信一来一往,定然是他看到我上一封家书圈着个七字,便以为这封应该是第八封。” 乡亲们犹豫了。 陈大富看他们神色松动,似乎已经被陈大力父亲打动,连忙道:“不要相信他一面之词,我腿上曾经重伤折断过,难道是假的?不信的话,大可以请大夫来验伤。” 一方持有家书,一方腿上有伤,谁也说服不了谁,陈大富嚷嚷着要去报官,被族长压下来了,说此事传扬出去,对全村名声影响甚大,此事一时不了了之。 陈大富回到家中,愤愤不平,说乡亲们都被陈大力父亲收买了,自己要再去江南,把客栈老板请来作证。 妻子吕氏劝他,钱银身外物,江南千里迢迢,他刚回来又出去,身子如何受得了?不如先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等等看,也许其他两人过段时间就回来了呢? 三人向来亲如兄弟,他们酒后一时冲动犯下大错,可能早已后悔。 陈大富依旧怒容满面,说:“如果他们还有一点兄弟情义,打伤了人,怎么一走了之,不回来救自己?如非客栈老板好心,自己早已客死他乡,你们又如何知道我的下落?你还替他们说话,真是不知所谓!” 妻子吕氏垂下头,不敢说话。陈大富他娘听到了,替儿媳妇抱屈,说儿媳妇是个好的,若不是她衣不解带服侍,自己骨头都打鼓了,哪里还能母子相见,陈大富这样冤屈她,才是不知所谓。 陈大富连忙陪着笑脸向妻子道歉,说自己也是一时激愤,才胡言乱语,请她不要见怪。 吕氏不与他计较,谈起大黄狗,说他当初离家当日,大黄狗也走了,本以为它乱走的,万万想不到它追三人去了。 陈大富重新去谈生意,把之前三人的客户一一捡起来。 客户卢员外等人问起另外两人,陈大富摇头叹息,再问,才抹着泪将两人害自己夺银子的事情说了出去。 众人叹息,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实在看不出陈大年、陈大力他们二人心肠如此歹毒,幸亏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了他性命,从此否极泰来,步步都是好运了。 “承诸位贵言,承诸位贵言!”陈大富连连拱手,笑得合不拢嘴。 转眼四五个月,承蒙各位客户因为同情而拉一把,陈大富的生意又一一好起来了。 一日,陈大富醉醺醺拎着酒瓶回家,妻子吕氏兴高采烈告诉他:“大喜事,你猜猜谁回来了!” 陈大富瞬间酒醒了,结结巴巴问:“谁回来了?” “大黄狗回来了!”吕氏说道,喊了一声大黄,一只皮毛脱落、瘦骨嶙峋的癞皮狗慢腾腾从屋内走出来,蜷缩到妻子脚边,朝他有气无力哼了两声。 陈大富大惊失色,手中的酒瓶朝癞皮狗砸过去:“这不是它!绝对不是!” 酒瓶砸在狗头上,瞬间碎了,酒淌了一地,癞皮狗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吕氏以为他酒后发疯,连忙挡在狗身前,说:“这就是大黄,我认得它的声音。” 然而陈大富像发了疯一样,随手捡起旁边的扫把,劈头盖脸打过来,连妻子一起打:“不是,就不是!” 吕氏吓得赶紧抱起狗就跑,却被院门槛一绊,连人带狗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邻居们闻讯赶来,见陈大富挥舞着扫把打妻子,而吕氏挡在地上拼命用手阻挡,旁边一只癞皮狗勉强仰着头,吠两声又跌倒。 邻居大嫂眼尖,见吕氏腿边一片血迹淋漓,颜色与寻常血迹不同,连忙喊道:“别打了,小心腹中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陈大富被这个消息惊呆了,手足无措,手中扫把也掉地上了。 吕氏被紧急送到大夫家里,一番救治后,孩子保不住,被流了出来,一个男婴,已经成形了。 大家都替他们夫妻可惜,陈大富此时已经酒醒,捶了自己脑袋好几拳,呜呜痛哭。陈大富娘亲闻讯赶来,往儿子脸上连扇了几耳光,骂他是畜牲。 吕氏木然躺着,一声不发。 邻居大嫂劝她,哭吧,伤心就该哭出来,哭完就好了。 吕氏依旧一动不动躺着,仿佛一个木偶。 娘家人闻讯赶来,听说是女婿发酒疯导致的,拳脚相加,将陈大富揍得面青口唇肿,逼他跪在地上扇自己耳光,说自己不是人。 事后,陈大富到处寻罪魁祸首癞皮狗,奇怪的是,癞皮狗不知哪里去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吕氏恼恨陈大富,若不是他发酒疯,孩子就不会死。休养两个月后,她渐渐爬起来了,任陈大富及婆婆如何劝说,她都铁了心要和离。 娘家人闻讯赶来,这回却不帮她,反而说男人喝醉酒闹事也是有的,关键是知错能改,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吕氏含着泪,说:“爹,大哥,他太粗鲁,不如畜牲。我卧床两个月,他还是三天两头在外喝酒,我一闻到酒味就想起失去的孩子,我实在受不了……” 她掩面呜呜痛哭,陈大富娘亲拿着拐杖劈头盖脸打儿子,说自己也知道没脸说话,可儿媳妇是顶好的媳妇,陈家实在对不起她,只希望往后好好补偿她,千万别和离。 娘家人逼陈大富表态,从此不要喝酒了。 陈大富嘴唇蠕动了两下,不敢说出保证的话。自从癞皮狗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他天天做噩梦,没了美酒麻醉,他怎么熬得过去? 陈大富娘亲逼儿子:“富儿,你给亲家老爷和舅老爷一个交代,赶快说你从此不再喝酒了,好好待端娘。” 陈大富深深吸了一大口气,表示从此绝对不再醉酒,一定好好对妻子。 正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汪汪狗吠声。吕氏眼前一亮,道:“是大黄,大黄回来了!” 结果摇头晃脑跑进来的不是那只失踪多日的癞皮狗,而是一只小黄狗,浑身毛茸茸的,两只眼睛乌溜溜的,看了就让人高兴。 小黄狗也不知哪里来的,吕氏不管陈大富反对,收留了它。 陈大富常常偷看小黄狗,越看越觉得小黄狗可疑,小黄狗在吕氏面前撒娇,但每次抬头看他就会瞪眼睛,显得狰狞而邪恶。 他试过用有迷药的包子哄小黄狗,想带它出去远处扔掉或者埋了,但小黄狗嗅了嗅,根本不上当。 他想一铲子拍晕小黄狗再扔掉,但只要他一靠近,小黄狗要么汪汪大叫,要么拔腿就跑,根本动不了它。 每次它一叫,吕氏就冲出来,问他又想对狗干什么。陈大富又恨又恼,还得低头对吕氏示好,说没什么,就逗一逗它而已。 “你别动它,要是动了他,你懂我意思的。”吕氏冷着脸道。 这一天,吕氏在厨房内做饭,陈大富刚进家门,连碰都没碰小黄狗,小黄狗便一阵狂叫。 吕氏冲出来,小黄狗呜呜低声叫着,一瘸一拐,走到吕氏身边,整个狗突然倒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又摔倒,呜呜哀嚎,仿佛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 陈大富目瞪口呆的说道:“人演戏见多了,狗子居然也会演戏,我看它是成精了。” “陈大富,狠心贼,我要跟你和离!”吕氏抱着狗,斩钉截铁道。 村里人都说,吕氏疯了,以前为了孩子闹,因为伤心过度,大家能理解,为了一只狗闹和离,成何体统。 陈大富娘亲也百般相劝,但吕氏铁了心要和离,陈大富也没低头,直接找村里的教书先生,写了和离书,又请了几位证人签字,不到一个时辰便把事情都办妥了。 吕氏带了几件衣服,抱着小黄狗,离开了陈家,去了附近一个小庵堂桃花庵栖身。 娘家人闻讯赶来劝她,她说不可能再回头的。 陈大富娘亲没了儿媳妇,呼天喊地,陈大富跟她说:“嚎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要娶俏寡妇,你的孙子那是要来了,还不高兴?” 他说,自从没了孩子,吕氏对他态度再不像从前,冷淡而疏离,做夫妻做成这样也没什么意思,自己在外头偷偷和一个沈寡妇相好了,沈寡妇最近胸闷作呕,已经有喜了。 吕氏是好,可再好也没儿子和孙子亲近,陈大富娘亲瞬间笑脸盈盈, 催陈大富赶紧把人接回来。 新人进门,恰好陈大富又做成了一笔大生意,三喜临门,陈大富母子好不得意。大家都叹息,吕氏没福气,争一时意气,错过了陈家富贵。 吕氏听了不当一回事,她要落发,桃花庵师太说她尘缘未断,正缘将至,不宜出家,只留她在庵堂内缝缝补补,等待来年翻身。 陈大富新妻沈氏进门将近一年,能吃能睡,肚子依旧胀鼓鼓的,不曾生产,陈大富娘亲心里嘀咕,说该不会怀了个哪吒吧? 谁知请大夫一诊脉,大夫说沈氏并未怀孕,只是闭经。 陈大富母子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此事瞬间传开了,有人告诉庵堂里的吕氏,吕氏听而不闻,依旧安心缝补。 陈大富酒后将沈氏揍个半死,沈氏豁出去了,站在院墙大喊:“陈大富,别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若是再敲老娘一下,老娘将你的丑事全扬出去!” 陈大力父亲刚从江南回来不久,听到这件事情,趁陈大富去镇上做生意,偷偷跑来问她,所谓丑事,是不是跟自己儿子陈大力他们有关,要是她说出真相,给她一百两银子。 陈大富妻子说,给三百两,她就说出真相。 陈大力父亲赶紧跑回家拿钱,谁知跑来时沈氏不在了,邻居说,她和陈大富娘亲两人到河边洗衣服去了。 陈大力父亲急着知道真相,赶往河边。 谁知河边围着一群人,说陈大富娘子落水被冲走了,陈大富娘亲坐倒在地,尖着嗓子哀嚎,说:“我的儿媳妇啊,怎么就滑倒了呢?” 陈大力父亲气得半死,一把揪住她的衣服,质问她是不是杀人灭口。 陈大富娘亲惊慌失措,哭着说他胡言乱语,冤枉儿子,还要冤枉自己,自己只是一个不中用的孤老婆子,哪能杀什么人呢。 陈大力父亲这两年一直为儿子不知生死而忧心忡忡,亲自带人去江南寻找了一圈,也丝毫不见儿子的消息,早已肝肠寸断,白发丛生,眼见真相即将大白又没了下落,一时痛悔难当,晕了过去。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陈大富赶回家,娘亲说:“儿呀,你的事情,娘都知道了,你赶紧收拾收拾,走,有多远走多远。” 陈大富心中一惊,盘问一番,才知道沈氏曾经与陈大力父亲谈过,要收三百两银子出卖自己,被她借洗衣推下了河,转眼被河水冲走,应该活不成了。 陈大富说不能走,越是这紧要关头,越不能引起有心人注意。 结果第二天,衙门来召他,说有人告他杀人害命。 陈大富以为是陈大力父亲,仗着对方手中没什么有力证据,便跟衙役去了。 谁知告他的不是陈大力父亲,而是沈氏,他顿时膝盖一软,整个人塌了一半:“你、你怎么没死?” “呵呵,多亏你的大黄狗!”沈氏冷笑着道。 原来,昨日她坠入河中,自以为必死无疑,却被跳进河里的大黄狗咬住肩膀,边拖边游,算是捡回来一条性命。 大黄狗救了她,她总不能白瞎了这条性命,得替冤死的人说出真相。 沈氏说,她原是百里外新县一个酒女,一年半前陈大富三人在省城附近贩米,带着大笔银票归来,路过新县,连日下雨不能启程,请了几位酒女歌女助兴,她是其中一位。 一天深夜,她遇到鲜血淋漓的他,听他说被两兄弟打了还被狗咬了,将他带回家中包扎养伤。 陈大富迷恋她,说要带她回家,娶她为妻,便带她回到云城,安置在城外一家客栈,时不时与她相会,直到吕氏和离,她才进的门。 她也是进门后从陈大富酒醉后和发噩梦时的只言片语,猜出了当年事情真相——因为争风喝醋,陈大富怀恨在心,暗暗在陈大年、陈大力酒中下了迷药,深夜将他们一个个背出去,绑了石头,扔进河中,怀孕的大黄狗咬他,被他打了两棍打晕了,也扔进了河里。 她生怕陈大富有一天也对自己动手,有心拿了陈大力父亲的银子偷偷离去,谁知却被婆婆骗了,推她下河。 陈大力父亲老泪纵垂,原来当初他们改了行程,根本没去江南收丝,而是去了省城贩米,难怪他带人直扑江南,踏遍江南,怎么也找不到儿子的信息。 知县大人勃然大怒,将陈氏母子关入牢中,遣人直奔新县,果然找到了陈大力陈大年两人的骨骸。 原来,陈大富不是当地人,不知道那条河每到冬季便枯水露出大半河床,两人骨骸早已露出,只是官府多方寻找,也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便送入义庄寄存。 人证物证俱在,陈大年陈大力沉冤得雪,陈大富母子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大家都说吕氏好命,逃过一劫,若非当初因为大黄狗、小黄狗闹和离,今日也遭殃了。 吕氏淡淡一笑,知夫莫若妻,早在陈大富一反常态对大黄狗十分畏惧时,她便起了疑心,但一来无凭无据,二来妻不能告官,纵然丈夫犯下死罪,她做妻子的,也只能忍着陪着。 于是,她干脆借大黄狗、小黄狗大闹一场, 离开了陈家,从此他奔他的奈何桥,她走她的独木桥。所有人都惋惜她错过了陈家富贵,只有她知道,她逃过了一劫。 桃花庵下桃花山,沉甸甸的桃子挂满了枝头,吕氏提着果篮,一面采摘,一面问: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大黄,小黄,你们说是不是?” 大黄狗与几只小黄狗围拢在她脚边,摇着尾巴,汪汪直叫,仿佛在说对对对。 “这位娘子,请问桃花庵怎么走?” 身后传来一个斯文沉稳的声音,吕氏转过头来,对上了一位身穿宝蓝衣服的中年男子。 “桃花庵在山上,路就在前面。”吕氏指了指桃林深处的弯弯曲曲的小路。 风正好,风里送来阵阵桃子香气,夏天来了,吕氏的正缘也来了。 第110章 女子半夜回家,丈夫怒扇一巴掌,丈夫说:不要脸的女人 都说人之初性本善,但是你相信有天生的“坏种”吗? 西河村的李子从小就蔫坏,人们说这就是随根儿,天生的坏种。 每每这时候,李子他娘孙氏就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开骂,毕竟,说自己儿子是坏种,那自己是什么? 当初,孙氏家人是反对她嫁给李富贵的,理由也很简单,他有个瘸腿的爹,人送外号李瘸子。 按说,家里有个瘸腿爹,也不至于让儿子娶不上媳妇吧,可是,这十里八村都知道这李瘸子是怎么瘸的。 李瘸子家贫,好歹娶上老婆生了儿子,但是好吃懒惰的他,根本养活不住啊,儿子李富贵6岁时候,婆娘就跑了。 别人家跑了婆娘,街坊四邻都会说这女人不检点,可是唯独李瘸子的婆娘跑了,大家都松了口气:跑的好! 原来,李瘸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吃懒做不说,还偷鸡摸狗,家里几乎没有进项,他婆娘也不敢抱怨。 这李瘸子在外面怂的不行,但是打起自家的婆娘可是丝毫不手软,人们看这女人三天两头挂彩,可怜她。 有个好心的婶子还劝她回娘家吧,等过阵子帮她再找个好人家。 可是这女人看着瘦的皮包骨的孩子,若是走了,第二天孩子就得饿死,她就那么熬着,盼着哪天李瘸子能改邪归正。 可是,还没等他改邪归正,这女人就连夜跑了。 人们都诧异,以前死活不走的人,怎么就突然想通了? 只有那个好心的婶子知道缘由。 她回想着前天傍晚,李瘸子突然气势冲冲的来到她家,一只手死死揪着他婆娘的头发,女人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已经站不稳了。 “说!是不是这个老刁婆子让你改嫁?” 女人肿胀的眼睛血红血红的,可是还是拼命的摇头否认,李瘸子没办法,指着这婶子就开骂。 “你个管闲事的老刁婆子,我看你是活腻了,竟然敢管老子的事,好,她不说是吧,看我回去不打死她!” 李瘸子二话不说薅着女人的头发就拖拽回家了。 这婶子也是知道李瘸子的混蛋劲儿的,死活不敢再招惹了。 但是也担心女人的安危,于是就仗着胆子跟了过去。 果然,刚进院子,李瘸子就又开始一通拳打脚踢,女人已经被打麻木了,躺在地上任由他打。 这时候,突然三个大汉冲进了院子。 带头的大胡子骂骂咧咧,“李三,你欠我们的赌债该清了吧!已经容你三天,今天再拿不出来,老子就断了你的狗腿!” 李瘸子转身看到来人,吓得立马要跑,他哪里还有钱啊,有钱也不至于去偷了。 结果,那大汉早就看准了他要逃,二话不说上去就踹倒他,紧接着一棍子下去,李瘸子便开始嗷嗷叫唤。 “我的腿!啊!杀人啦!” 为首的大胡子面无表情的瞅了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李三,你记住了,三日后我再来,如果还还不上,你这老婆我可就带走了。” “哈哈哈哈!有几分姿色!” “送去窑子准能卖个好价钱!”另外两个附和道。 原本已经痛到极致的女人,突然脸色惨白,嘴角惊恐的抽动着,身体缩成了一团。 躲在院子外树后的婶子担忧的看着她,心里是爱莫能助啊,若是被卖到那种地方,这辈子就毁了。 那群人出来之前,她就先溜走了,心想着,那女人要是当初听自己的,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下场了。 第二天,李三被追债的打断腿,婆娘也连夜逃走的事儿就全村皆知了。 人们都说活该,李三就是欠收拾,如今打断了腿该老实了吧。 李三也确实老实了,婆娘跑了,腿也断了,看着瘦弱的儿子心里烦闷的不行。 于是,从箱子底拿出那块家传的玉石,去了趟镇子,填平了欠债,剩下的钱他也决定不赌了。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是李三过去干的坏事太多了,即便如今他老实了,村里人还是不待见这父子。 李富贵从小就受欺负。 那些大孩子都骂他是没娘的孩子,是小偷的儿子,手脚不干净。 李富贵心里怨恨他爹,那时候他已经记事了,清楚的记得他爹是如何打他娘的,他娘又是如何拖着半死的身子逃跑的。 “富贵啊,娘对不起你,但是娘要是不逃,怕是也活不成了。你放心,你是男娃,你爹好歹会抚养你长大的,等将来娘过好了,就来接你!你等着娘!” 李富贵看着她娘离开的背影,并没有哭喊,他只默默掉眼泪,虽然舍不得亲娘,但是也明白他娘实在是没活路了。 从那之后,李瘸子变得沉默寡言,对儿子也是不冷不热的,但是好歹是拉扯大了。 李富贵等了他娘十五年,也忍受了村里人的排挤歧视十五年。 他从最初的盼望,到如今彻底失望了,他娘不会回来了,他宁愿相信他娘早就死在了那个逃跑的雨夜。 李富贵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他爹李瘸子可是愁坏了,虽然这些年他都再也没有偷过赌过,可自己的名声早就臭了。 他托了几个媒婆给儿子说亲,可是就连那有些傻的寡妇人家都不愿意,李瘸子悔恨死了。 可是,李富贵却冷着脸说:“你不用操心了,过几天我就把婆娘领回来。” 很多年了,李富贵因为怨恨他爹,从来都不叫他“爹”。 但是一听到能领回婆娘,李富贵也是激动万分。 三日后,李富贵果真领回一个女人,峰腰肥臀的,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只是李瘸子心想怕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吧? 李富贵也看出他爹的疑虑,开口解释:“她是河东郑家婶子的侄女,是外乡人,来这走亲戚,有一次遇到村里那几个流氓,是我出手帮她教训了他们,然后一来二去我俩就在一起了。” “是,富贵哥是好人,我愿意嫁给他。”孙氏跟着说。 结果,当天晚上,河东郑家的就来人了。 “李富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把主意打到我侄女身上了。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有个几斤几两?还有你那个三只手的瘸子爹,真是好意思祸害好人家的姑娘?” 郑家的骂得越来越难听,李瘸子被人揭了短顿时面红耳赤,可是李富贵却一脸不屑,毕竟这些话他都听了十几年了。 可是孙氏却有些心疼他,握住他的手,“富贵哥,我今天先回去了,你放心,我这辈子非你不嫁,何况……”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总之,你放心,等着娶我过门吧!” 看着孙氏出门后,郑家的骂声也停止了。 李富贵心想这门亲事稳了,他当初第一眼就看上了孙氏,只是若是让人去提亲,必然会像之前那些人家一样被拒绝。 于是,他就跟踪孙氏,发现她每天傍晚都会一个人去小池塘边散步消食,于是他就策划了那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孙氏性子有些霸道,但是心思单纯,在李富贵花言巧语攻势下,俩人就顺理成章的在稻草堆里做了那事。 生米煮成熟饭,就不信郑家的人不同意,孙富贵自然也考虑到万一郑家反对,那么他也有办法让他们就范,毕竟若是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孙氏怀了他的种,看谁更着急? 果然,孙氏回去按照李富贵教她的,先是以绝食相逼,后又摊牌自己怀了孙富贵的孩子。 郑家婶子狠狠打了孙氏一巴掌,“糊涂啊!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啊!那李家就是个火坑,李瘸子当年偷鸡摸狗啥都干,还因为赌钱被打断了腿,那李富贵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这是在糟蹋你啊!” “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他,不然我就去死!” 最终,孙氏如愿以偿嫁给了李富贵,并在年内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李子。 孙氏本是外地人,她对李家的了解仅限于李富贵说的,当然还有郑家说的那些,只是那些不堪她都当作是偏见。 成亲后,她发现公公整日里叼着烟袋,很少出院子,跟李富贵很少说话,确切的是李富贵对他不怎么搭理,还动不动冷眼相对。 对她这个儿媳妇也是不冷不热的。 看着他瘸着的腿,再想到别人说的那些传言,孙氏心里是瞧不上这个窝囊公公的。 李富贵对孙氏到也不错,隔三差五进城打点零工,拿回的钱也都交给孙氏,虽然不多,但是孙氏很满足,她决定好好跟李富贵过日子。 可是,好景不长,李子长到五岁上,突然就得了怪病。 那天,都傍晚了,孙氏站在大门口喊李子回家吃饭,可是怎么喊都没人应。 后来,还是隔壁的狗蛋说,“我和李子在小池塘边玩儿,看到一条蛇突然窜出来,吓了我俩一跳,本来那蛇都要爬走了,可是李子抓起竹竿就打,后来还拿石头砸,我让他别砸了,他不听,我就吓得跑了。” 等李富贵两口子找到李子时,李子已经奄奄一息,露出的胳膊腿上都是伤痕,而他还死命的拽着那条蛇。 等大夫来了,说那是条毒蛇,幸好毒还没入心肺,有药可医,只是得花不少银子。 孙氏抱着面色苍白的儿子就是一通嚎。 “这混账小子,整日里闯祸!”李瘸子用拐棍狠狠戳了几下地面。 李富贵突然抬头冲他瞪了一眼,那恶狠狠的样子很不的吃了他,李瘸子瞬间闭了嘴。 李子救回来了,只是十多天就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大夫说这孩子得继续吃些补药,李富贵没办法只得跟着一个熟人去了百里之外的矿山上做苦力。 人们都说这李子本性就坏,跟他那爷爷没两样。 “我有一次看到他拎着一只小猫就狠狠往地上摔,摔了十多下已经没气了,还不停手,那时候他才四岁!” “那算啥,上个月老刘家的孙子刚骂完李瘸子,第二天后院的那片玉米就全被砍了头,我男人夜里撒尿看到一个小孩从他家后院出来的,还能有谁?” “没想到,这小子连蛇都敢祸害,真是活该!老李家就没有好种!” 突然,孙氏拎着烧火棍子就冲了出来,气势汹汹的。 “你们这些腌臢婆子天天嚼舌头,你们才是坏种!都给我滚!再让我听到你们胡咧咧,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众人也是怕了这孙氏的跋扈,瞬间就散了。 孙氏心里窝火,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天生的坏种,可是这几年这孩子做的事,确实让她也犯愁。 但是,每当这孩子在外面闯了祸,她又舍不得责备,心里都怪公公当年作孽,搞臭了名声,连累了自己一家三口也跟着受白眼儿。 如今,还害得他们夫妻分离,李富贵已经三个月没回家了,虽说每月会托人带回些银钱,但是总也不见人,她心里也不踏实。 李子身子好一些了,又开始满村子的转悠。 一日,孙氏见李子浑身是血的回来了,吓得她立马扑上去抱着孩子就看。 “儿子,你怎么了?谁干的?” 李子哼了一声,“不是我的血,是狗蛋他家大黄狗的。” 孙氏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狗蛋娘就带着狗蛋骂骂咧咧进院了。 “你看看你儿子干的缺德事儿!狗蛋看他可怜没人理他,才把他叫家里去玩的,没想到竟然拿刀杀了我家的大黄!难怪都说他是坏种!赔钱!”狗蛋娘拎着那只死狗怒火冲天。 孙氏自知理亏,但是一听她骂儿子坏种,她立马也急了,“你骂谁呢?我儿子用你们可怜?要不是你家的狗咬李子,他能动手?我还没找你算帐,看把我儿子吓的!” 孙氏一把抱过李子,而李子竟然也配合的表现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是它咬我的!” 狗蛋不服气,“你放屁!明明是你用棍子先打的大黄,我拦着你还骂我!” “你闭嘴!才多大的皮孩子就撒谎!快滚出去!别怪我不客气!”孙氏心中烦闷的很,拎起门口的打棍子就开始往外赶人。 狗蛋娘无奈左手拎着大黄,后手托着狗蛋,嘴里骂道:“狗蛋,你以后再跟那个坏种一起玩,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孙氏不愿意看儿子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刚才一直在屋里的李瘸子,这时候一瘸一拐的走出来,狠狠瞪了孙子一眼,“狗崽子,不学好!” “那还不是随了根儿!”李子回瞪回去,堵的李瘸子哑口无言。 夜里,孙氏翻来覆去睡不着,李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但是看着他瘦弱的身子,实在不忍责骂。 真想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 孙氏顿时精神了起来,是啊,只要离开了,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也许李子就不会这样了,自己也不用再受人白眼了。 可是,拖家带口的走得需要钱啊,先弄到钱再想办法。 孙氏打定了主意要搬家,只是她没告诉任何人,她需要先弄到钱,不然说什么都是白搭。 村里突然来了一个货郎,卖的东西都是南边的稀罕玩意,每次来不出半个时辰就卖光了。 有一次,那货郎路过李家门口,就叩门说讨一碗茶水喝。孙氏不仅端了茶水,还拿了一盘果子,这让货郎很是感激。 货郎说自己姓张,家在县城里,有几家铺子,货品都是南方来的稀罕货,若是孙氏想赚点家用,他可以给孙氏供货。 孙氏很是感激,又跟货郎聊了几句,就送他出门了。 这一切都被屋里的李瘸子看到了,虽听不清说什么,但是看孙氏那满脸笑容,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之后的日子,孙氏让李子跟着他爷爷在家玩,她就从张货郎那进货,然后再十里八村的卖。 虽然早出晚归的很累,但是手里宽裕了不少。于是家里饭桌上便会偶尔加个肉菜,而自己为了卖货也置办了两套新衣服。 可是,这在李瘸子眼里就是这女人趁着男人在外,开始不安分了。 李富贵回来了。 那天孙氏又是半夜才回到家里,饿了一天浑身疲惫的,刚进家门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巴掌就狠狠打在了她的脸上。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这么晚干什么去了?”李富贵怒不可遏。 孙氏才反应过来,竟然被丈夫打了,刚想解释。 李瘸子就冷冷的开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跟那个货郎搞在了一起,说不定去哪儿快活去了呢!” 李富贵根本不听孙氏解释,抄起棍子对着孙氏就是一通打,嘴里还不停的骂:“你是不是也想跑!抛夫弃子?” 李富贵把对他娘的怨恨一同发泄在了孙氏身上。 孙氏被打的伤透了心:“当初上杆子求我嫁给你,说一辈子对我好的,这才几年,就开始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了?” “呵!当初要不是我娶不上,能看上你?我可记得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的非我不嫁的!”李富贵对当年的事儿也不再伪装,“告诉你吧,当初那几个流氓还是我引过去的!早知道你这么水性杨花,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你这个畜牲!我真后悔没听我姑姑的话,你们一家都是坏种!”回想过往的种种,孙氏声嘶力竭。 更让她绝望的是,当她被打的体无完肤的时候,她那个当作宝贝的儿子正坐在桌子边上啃烧鸡,偶尔抬头看她一眼,也是没什么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李富贵终于打累了,一封休书扔在了孙氏的脸上。 那爷三个围坐在桌子上继续吃烧鸡,孙氏虚弱的趴在地上,像一条死狗。 对,自己连一条死狗都不如,孙氏彻底绝望,那一刻,她还是怀疑,也许真的如村里人说的,这李家就是天生的坏种。 儿子是她唯一放不下的,可是亲娘要被打死了,他竟然能无动于衷的啃烧鸡,还时不时的怪笑,这让她寒透了心。 孙氏跟野男人跑了。 这是第二天李富贵跟村里人说的,孙氏在他嘴里要多不堪就有多不堪,本以为,村里人能跟他一样骂几句。 “不能吧?孙氏若是嫌弃你穷,当初就不能嫁给你了。” “是啊,除了护犊子有点厉害,平日里也没见她跟哪个男人勾搭啊?” “最近还做起了小生意,早出晚归的,有一次我回娘家,遇到她在那个村子卖货,也没舍得找个饭馆吃饭,就那么啃凉馒头,还说你在外面做工不容易,她得省着点。” 李富贵气呼呼的回到家,一把揪起李瘸子的脖领子,“你不是说她天天跟野男人厮混吗?怎么别人都说她是做小生意赚钱贴补家用呢?” 李瘸子显然也有些诧异,但是被亲儿子揪脖领子,顿时有些下不来台,“你听他们瞎说!她就是跟那货郎跑了!女人就是下贱,跑就跑了,你娘不也跑了,我还不是一样活的好好的?” 提到他娘,李富贵就气不打一出来,“当初要不是你打她,她能跑?” 李富贵突然停住,是啊,自己的婆娘不也是自己亲手打跑的吗?他如今想起孙氏的好,肠子都悔青了。 于是,就带着李子去了孙氏的娘家,可是,她娘家人却说没回来,李富贵不信,在那蹲守了半个月,无果,只得灰溜溜的回来了。 看着李富贵回去了,孙氏的哥哥说:“你真不回去了啊?” 已经养好伤的孙氏此时已经心如止水,“嗯,不回去了。” 孙氏爹娘已经去世,她不想一直住在哥嫂家,于是就一个人去了县城,想着凭着自己一双手一定可以养活自己的,何况身上还有些积蓄。 几年后,孙氏一路打拼,虽然艰辛但是也有了立足之地,她开了一个铺子,后来又经人介绍,嫁给了一个教书先生。 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儿子,之后的很多年,丈夫对她很好,儿子也很孝顺。 只是,每每午夜梦回,还是会思念曾经抛下的儿子。 她忍不住,托哥哥打听才知道,李瘸子已经死了,传言是李子打死的,但是官府去了,李富贵坚称是老爷子自己摔的,这事儿不了了之。 日子过的穷困潦倒的,孙氏的哥哥问:“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孙氏想了想,当初年少无知,轻信了李富贵的花言巧语,不顾家人反对,险些误了终生。 既然已经从深渊里逃了出来,断然没有再回去的道理,何况自己如今家庭美满,若是让那父子沾上,以后一定没有好日子过了。 最后,也只是让哥哥拿了些银钱,偷偷扔进那爷俩的院子了事。 第111章 老汉怪病缠身,却不让郎中医治,郎中:太阳一晒就会死 明朝宣德年间,昆阳州三泊县里有一位奇怪的张姓老汉。上了年纪的县里人都知道,张老汉曾住在一个偏远的海边小村里靠打渔为生。 可自从妻子过世后,张老汉就带着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儿子离开了小村子搬到了三泊,靠做点小工辛辛苦苦养大了两个孩子。 没人知道他的全名到底叫什么,索性就都叫他张老汉。 他很怕晒太阳,每次出门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即便在屋里做工,也要带上一副大手套。 他的这些怪癖无论冬夏,始终如此。他还是个少言寡语的人,别人说十句八句,他顶多哼一声。 两个儿子却都不像张老汉。大儿子张海虽然长得文文弱弱,但为人随和又爱说爱笑;二儿子张波膀大腰圆火爆脾气,有一股子九头牛也拉不回的倔强劲儿。俩人在外都能独当一面,可在家却对老爹言听计从。 由于俩儿子出了名的孝顺,早早就被县里有姑娘的人家瞧在眼里。还没等张老汉给儿子们张罗提亲,门槛就已经被踏破了。 没想到儿子们根本没用老汉操心,就解决了人生第一件大事。更让老汉欣慰的是大儿媳在成亲后的第二年就给他生了个大胖孙子。 按理来说,儿孙满堂,子孝媳贤,张老汉也没啥可求的了。可是,近日他却越来越愁容满面,整日唉声叹气。 细心一点的大儿子张海看到父亲如此愁闷,便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爹,你有什么心事吗?” 张老汉抬眼看看大儿子,又低头瞅着自己一双干瘪的老手:“海儿啊,爹想回老家一趟。” 张海一听,这又有啥难的。当初因为哥俩都小,没办法回去,可现在都长大成人了,领爹回老家一趟不是很容易吗? “爹,那咱就回去,我叫春杏收拾收拾,明天咱就上路!”张海很想伸手握住张老汉的老手。 可就在要抓上还没抓上的时候,张老汉突然把手互相插进了衣袖。张海一把抓了个空,好不尴尬,但他早就习惯了这个怪老头。 “再等等吧,我看,还是让波儿跟我回去好,你和杏儿还得照看小涛啊。”小涛是张海的儿子,刚出生还没满月。 张海也真舍不得离开妻儿,听爹这样一说,他心里悄悄出了一口气,真是知子莫若父啊! 话虽这么说,二儿子张波可不像老大是一个守家的主。他整日和一帮兄弟东奔西跑,靠来回倒腾货物赚些差价来养家糊口。出门一次至少要三五个礼拜才回家一趟,也难怪成亲半年多还不见他妻子有喜。 张海知道了爹的想法后,就时刻盼着弟弟能早点回家来,好带着爹回老家走一趟,也算圆了老父亲的一个心愿。 他正低头边走边盘算着怎么和张波说这个事儿,没想到一头撞倒了李郎中,“哎呦!” 这个李郎中也真是,为啥站在路当中挡着道呢? “哎呦!”李郎中不知正撅着屁股在地上找什么,没想到被魂不守舍的张海给撞翻在地。 他爬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对着张海说道:“我还道是谁,原来是大海啊,你爹最近好像越来越怕太阳了。我刚在地上看到冬虫已经开始复苏了!” “冬虫和我爹有啥关系!李兄莫不是又在瞎琢磨了?”张海一脸不屑地看向李郎中。 “非也非也!我与你相识也有五载,经过这几年的观察,我发现你爹的日晒病一年重似一年。我试着给他老人家配了些良药,可他总是拒人千里之外,不给我一点机会。真是苦煞我也!” 李郎中虽然医术并不十分精湛,但他对疑难杂症尤其用心钻研。一旦被他盯上的病人,他总是死缠烂打直至病人答应让他医治。 说也奇怪,对于小病他不一定能治好,可对疑难杂症却总能药到病除。因此,县里人又都称他为“医痴”。 “他老人家是陈年痼疾,李兄就别枉费心思了。人们都说,在海边生活的人很容易患上这种病,大概当初我爹也是因为这个病才搬离老家。”张海拍了拍李郎中的肩膀。 “原来如此!”李郎中皱着眉头轻轻点头,但他又叫住正要离开的张海:“诶,大海!你还是回去劝劝你爹,我真能治好他的病!假如能让他老人家远离病痛,这岂不也是好事一桩吗?” “嗯,好吧。”张海一脸无奈的冲着李郎中点头道:“我只能说试试,你也知道我爹的脾气,他说不行的事,我也没有办法。” 说话间,张波正巧往家匆匆走来。李郎中一看到张波赶紧收拾了药箱一溜烟跑了。 李郎中为啥这么害怕张波呢?也是因为他总是缠着张老汉要给他治病,被张波撞见几次,不仅吃了闭门羹,还险些被胖揍一顿。 “哥,你怎么在这儿?那个郎中是不是又来骗你说能治好爹的病了?”张波眼望着李郎中仓惶逃走的背影说道,“别让我再逮到他!不然我就……” 他一边说话一边扬起了硕大的拳头,朝着李郎中走远的方向使劲一挥。 “诶!波儿,李兄人还不错,救人疾苦也是在积功德。再说他确实治好了很多怪病,不要总说人家是骗子!”假如是以前的张海或许不会这么说。 可自从春杏生娃时难产,接生婆一个个都急红了眼,最后还是请了李郎中才保的母子平安,他对李郎中的态度也有了大改观。 张波可不管这一套,嘴里还是不停地说着李郎中的不是。张海看弟弟回来的恰是时候,就把张老汉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张波。 可没想到,张波这次只是要回来取些银两,马上还得赶回去。弟兄们都在路上等他呢,他们这次准备大干一场,下次再回来估计要3个月以后。 这可难倒了张海,眼看着张老汉一天天萎靡不振,茶不思饭不想,只想立刻回老家走一遭。 春杏生完孩子还没满月,虽然有娘家人照应,可娇妻因难产身子骨恢复甚慢,实在难以离开。弟弟又忙着跑生意,顾及不上家里。 “大海,决不能带他回老家。”正当告别了弟弟的张海愁眉不展的时候,李郎中突然从树丛里跳了出来。 原来他并没有逃之夭夭,而是藏起来偷听了哥俩的谈话。他觉得张老汉那么严重的日晒病怎么能再到海边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你可吓死我了!”张海被吓了一大跳,“为什么不能带我爹回去?我看他一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一定是想我娘了。人老了谁不想落叶归根!”说到这句话,张海一下子懵住了,难道爹他…… “啊呀!不行不行,他在路上被太阳一晒就会死!”李郎中劝说道。 张海撇下叨叨个没完的李郎中撒腿就往家跑,他根本没听清李郎中到底在叨叨个啥。 张海想到了最坏的结果,难道张老汉预感到自己要行将就木了吗? 身为人子的张海忽然意识到,无论如何也要满足老爹的最后遗愿,他决定必须亲自带着张老汉回老家一趟。于是,他把妻儿暂时托付给岳母照看,准备带着老爹这就动身。 正当张海搀扶着包裹严实的张老汉准备启程上路时,张波气喘吁吁赶到了哥哥家门口。 原来,他回到家拿上银两准备去和兄弟们会和,可心里总是恍恍惚惚,走一路却不知不觉来到了大哥家门口。 也许这就是天意,张波看到大哥和老爹的瞬间,改变了自己当初的决定。 哥俩一起带着年迈的张老汉赶回老家。他们晓行夜宿,一路无话,三人不日到达了海边小村。 说是个小村,其实异常繁华,街上络绎不绝的商贩来来往往,叫买叫卖声此起彼伏。兄弟俩还是头一遭来到自己的出生地,张波兴奋地四下张望,在这里他看到了无限商机。 张老汉回到老家后首先就带着两个儿子祭拜了妻子的亡灵。张海和张波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少路,总之七拐八绕、上坡下坡,最后终于看到了娘亲那低矮又杂草丛生的坟头。 坟前歪斜地插着一块烂掉渣的木板,字迹早已面目全非。 祭拜过妻子后的张老汉,精神状态大为好转。张波安顿好兄长和老爹后,就出门四处闲逛,想看看当地的买卖有没有可乘之机。 张海则领着老爹到海边去散心,可张老汉似乎很怕看到打鱼人,每每看到有渔民迎面走来,他准会掩面而走。 张海很不解,他知道自己的爹从不善交往,可也没到不愿见人的地步。于是,他就和弟弟商量,要不要请个郎中给爹瞧瞧病。 张波听罢一脸不屑的样子,他觉得这就是老爹的性格,从小到大不都是这样的吗? 可是,让哥俩想不到的是,就在第二天,张老汉竟把他们两兄弟卖给了当地的一位张员外。 这天大清早,张老汉非要独自出门,等他再次回到客栈时,从怀里掏出两个大个儿金元宝,就那么往桌子上一撩,哥俩都看傻了眼。 “爹,这是哪来这么多钱?”张波是个生意人,可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金元宝。他忍不住拿起来小心翼翼地颠了颠。 “是啊爹,这,这元宝是怎么回事儿啊?”张海很纳闷,爹就出去这一会儿,怎么也赚不来这么多钱呢? “你们收拾收拾东西,跟着外面的大哥走。”张老汉微笑地看着两个一脸疑惑的儿子,“到那里你们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为啥?”张波可从不干没把握的事,他不问出个所以然来绝不会盲目跟从。他生平还是第一次顶撞老爹,话一出口又觉得心虚,不禁低头偷瞄了张老汉一眼。当看到张老汉一脸笑意,他又放松了警惕,心里嘀咕准是有什么好事才对。 “爹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张老汉仍是一脸笑意,话里自带威严,兄弟俩虽有点不情愿,但也不得不乖乖跟着走路。 兄弟俩就这样出了门,门口还真有一个红脸大汉候在那里。大汉自报家门姓刘名福龙,是张员外手下的一名差官,特地来接两位小爷回府,张员外正在府里等着他们呢。 不等两兄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刘差官已经把他们带到花轿旁,扶他们上了轿,吩咐手下抬轿回府。 张家兄弟稀里糊涂来到员外府上,没想到府上诸人都以上上客礼待之。盥洗、沐浴、更衣,一番折腾之后,二人改头换面,成了名副其实的公子哥。 张员外见到他们之后更是笑逐颜开,唯独员外夫人拉长着脸,满眼的嫌弃相。 兄弟二人虽不明就里,可面对如此夸张的盛情款待,也不好拔腿便走。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都想弄明白老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于是,二人也以礼还礼,各自寻找机会探问究竟。可是府上的仆人们除了嗯嗯啊啊全无他言。 张波性子急,看哥哥对着自己直摇头,他心里想,看来只能直接问老员外本人了。于是,他在面见张员外的时候,上前直言道: “张员外在上请见谅,小人姓张名波,这位是我的兄长,姓张名海。我们两兄弟本是昆阳州三泊县人,因家父思乡心切特来此地……” “慢着!”只见员外夫人突然起身答话道,“家父?我们员外才是你们的家父,你们还不知道吗?哼!只知道乱喊乱叫,一点礼数都没有,成何体统?” 员外夫人说完话白眼一翻,扭着腰身再次落座。 “啊?什么?”张家兄弟一听这话都吃惊不小,双双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向张员外。 张员外年近七旬却满面红光,正笑容可掬地看着他们。员外夫人看上去也就刚刚四十挂零且风韵犹存。 虽然都是张姓,可他们兄弟俩的亲爹就在客栈,怎么会凭空又冒出个爹来呢?张海作为老大毕竟沉稳些,他稳了稳心神上前鞠了一躬。 “小人张海,见过员外和夫人,恕我直言,夫人方才之言让我兄弟二人不知所云,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否直言相告?我等也好弄个明白。” “先不说这些了,你们刚刚到府上,今天先来接风洗尘。明天,明天你们想知道什么都能知道得明明白白。来来来!”还没待张员外和夫人开口,刘差官就上前拉住张家兄弟坐到了宴席的主位上,开始觥筹交错地喝起酒来。 宴席上摆着两大桌酒菜,两兄弟分居两桌。刘差官拉着张波推杯换盏,另一个李差官拽着张海对酒当歌,此时兄弟俩再想私下沟通自然没有机会。张海本来不胜酒力,很快就体力不支醉倒桌头。 张波则不然,他平日就好朋交友,有千杯不倒的绰号。可此一时彼一时,这个档口可不是该喝醉的时候。 一看对面桌上哥哥已经不省人事,张波杯中酒下肚就势一倒,也装作喝醉模样,说了几句含混的祝酒词,随即鼾声大作。 “一对儿废材!”见两兄弟双双醉倒,刘差官朝他们的身上狠狠踢了几脚后上前禀报员外夫人。 员外夫人先让刘差官搀扶着张员外回房休息,随后将张家兄弟二人五花大绑,装入事先准备好的两口棺木之中,由几个手下抬着出了张府的大门。 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张波为了一探究竟并没跳起来反抗,但他在被捆绑时撑起两个臂膀,如此一来,只要他稍稍活动就能轻松解开绳索。 棺木并没有被钉死,他轻轻爬起身,透过缝隙看到天色已黑,四个大汉正抬着他匆匆走在丛林里,并没有看到抬着哥哥的人。 “糟了!”张波心想,自己只顾着想弄明白事情真相,却没想到哥哥有可能因此身遭不测,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他犹豫该不该掀掉棺材盖的时候,摇摇晃晃的四个人突然停了下来。他们快速地把棺材放进事先挖好的坑里就开始填土。 “啊哈!”张波一声怒吼掀开了棺材盖,此时不动更待何时?难不成要被闷死在棺材里吗? 他这一吼可吓坏了四个大汉,他们没想到这个醉得犹如一只死狗,还被捆成麻花的人,竟然气势如牛般地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四个大汉慌乱中扔掉手里的工具四下逃窜。 “哪里走?”张波眼尖腿快,几个箭步追上一个跑得慢的,一把薅住他的衣领,“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害我兄弟二人?” “呃……呃……”那大汉支支吾吾道不出个所以然,张波仔细一看,他竟早已被割掉了舌头。张波一脚踹在大汉的腰际,“娘的!竟是个哑巴!” 张波见还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先把大汉捆了个结实,拉着他先回到客栈找张老汉去问个明白。 可没想到,张老汉早在他们去员外家后就收拾行李上路走了。张波实在想不明白,亲爹为啥要害自己的儿子,难不成只是为了那两个金元宝?不会不会,爹绝对不会贪图钱财! 正当张波胡思乱想的时候,店小二把一个沉甸甸的包袱递给了他,说那是他爹临走前留下的,还说不管他们兄弟二人谁来,给他们就是了。 张波打开一看,正是那两个金元宝。爹把元宝留下了,看来爹真的不是为了钱,那又是为什么呢? 眼下还是先救哥哥要紧,等救下哥哥再去追爹也不迟。张波打定主意后,拉着哑大汉径直朝张员外府上走去。 可无论他怎么敲门就是没人来给他开门,张波没办法只能踩着哑大汉的肩膀爬上了张府的院墙。 张波跳进张府后,隐隐约约听到了李郎中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呢?张波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移动,当他走到近前时大吃一惊。 只见李郎中怀抱着张老汉正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旁边倒着一个女人,那不正是员外夫人吗? “你在干什么?臭郎中!你对我爹做了什么?”张波抢上一步一把推开李郎中,就要对其挥拳相向。 “慢……慢着……波儿……”张老汉气息微弱地叫住张波,“他……他在救我……” “不,爹!这个臭郎中就是个江湖骗子,我带你回家!”张波看到老爹奄奄一息的样子心如刀绞。 “别带他回家!”李郎中一听张波的话嗖地从地上爬起来,“他不能回家,那儿不是他的家,这儿才是!” “海儿呢?你怎么没和他一起回来?”张老汉这才看到张波只有一个人,不见了张海,“他,他在海边的岩洞里。你,你快去救他!” “爹!我去去就来!”张波一听转身就去救张海了,不一时他背着仍旧有些迷迷糊糊的张海回到了张府。 此时,李郎中正在给张员外施针。眼看着员外慢慢睁开了双眼,看到张老汉一家和倒在地上的夫人,他一脸茫然。张老汉见状叹了一口气。 原来,张波和张海真是张员外的一双儿子。多年前,张员外在一次外出时路遇了兄弟俩的亲娘刘凤梅。 凤梅虽出身渔家,可心地善良、面貌姣好。张员外对她一见倾心,当时他的正房太太刚好过了周年祭。很快,员外就上门提亲把凤梅娶进了家门。 凤梅虽然嫁进了张府,可一点没有夫人的架子,对仆人们也很和气,还时常去交易市场亲自为员外买稀罕海物补身子。 那年,一场暴风雨过后,海岸边挂满了各种海物。凤梅就和下人们一起去海边捡海物。 当她到了岸边,只见一群人正围在一起叽叽喳喳不知在谈论什么,凤梅也凑上前去观瞧。 原来那里挂着一只硕大的半透明海物,足有一人多长。有人说这东西要是拿去卖一定值不少钱,有人说这东西才不会有人买,还有人说这东西有毒不能吃…… “这东西我要了!”凤梅挤上前大声说道,说罢就要把怪物拉走。可有人不愿意了,就是第一个发现这怪物的人。 凤梅二话不说把能摘下来的金银首饰一股脑都给了那人,买下了没人敢要的奇怪海物。 凤梅花了大价钱,可她却让随从的下人把怪物轻轻推回了海里。怪物回到海里后如鱼得水,很快就沉入了海底。 众人都说凤梅人太傻了,拿白花花的银钱去打水漂,可凤梅对此只是轻轻一笑。 嫁入张府一年后,凤梅生下了一对儿子,也就是张家兄弟。可由于出血过多,没几个月她便撒手人寰。 张员外正当壮年,自然还是要续弦。再过门的夫人便是在堂上怒斥张家兄弟的员外夫人李氏。李氏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除掉这两个“孽子”。 李氏趁着张员外出门的空挡,差人将兄弟二人双双丢尽大海。等员外回家后她便告知员外,兄弟二人发疹后不治而亡。 张员外心痛不已,但也只能如此,只盼着和李氏能再生养几个子女。可万万没想到,多年来李氏竟没生出个一儿半女。 李氏还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古怪方药,每日让张员外服用,说是大补实则伤身。几个月下来,张员外时而糊涂时而明白,成了半个废人,整个张府上下都成了李氏的天下。有仆人不服从的都落得和哑大汉一样的下场。 放下李氏不提,单说张家兄弟被丢进大海,偏偏被那只怪物救起。你道那怪物是什么?竟是一只千年水母。 它经过几千年的修行早已能幻化人身,经过一番探查,它得知此二子正是救命恩人之子。当初假如没有凤梅将它拖回海里,它很可能会干瘪而死,或成了俎上鱼肉。 于是,水母精幻化为张老汉,尽己所能抚养了张氏兄弟。虽然偶尔他也会偷偷趁着孩子们熟睡时回到海里,舒舒服服地畅游一会儿,可大部分时间他还是要回到岸上。十几年间,他受尽了干渴的折磨。 水母精预见到自己就要干瘪而死了,可他仍放心不下这对兄弟。于是打算亲自把他们送回张府,让他们也能认祖归宗。 时隔多年,张员外也不知道是否健在,张老汉不得不带着儿子们亲自走一趟。 那天张老汉撇下儿子们独自来到张府,偏巧张员外当时正神智清醒,一听完他的话,马上掏出两个金元宝,感谢他把自己的儿子们养大成人,让夫人立刻派人接公子们回府。 张老汉见此状心中欢喜,金元宝收下也罢,可以送给孙子们。 张老汉没想到此举险些害死两兄弟。李氏得知此事后恨意又起,她稳住张员外后,派自己的亲信如此这般行事,想要活埋了二人。 张海虽有心,但酒桌上却无能为力,张波见多识广这才没被表面的恭维蒙蔽,也因此逃过了一劫。 张老汉亲眼见到兄弟二人被张灯结彩地接进了张府,心也宽了一大截。于是,他便想回到海里自生自灭。 当他刚想跳进海里的刹那,竟莫名其妙地被一个人给拉了回来。 “哎呀!我说张老汉呐,别这么想不开嘛!给我一个机会,就能让你不那么痛苦,为啥非要寻短见呢?”李郎中抱着张老汉的腰一边说一边往岸上拖他,“你的儿子们都要死了,你就别死了嘛,是不是?” “什么?你说什么?”张老汉一听这话心里犯了糊涂,儿子们不是好端端地进了张府吗?李郎中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李郎中路遇张海,得知他要和张老汉回老家,就一路随行跟着父子三人来到了海边小村。 可没想到,他竟意外发现了张老汉的秘密,张家兄弟并非老汉亲生。 李郎中偷偷爬进张府,看到了可怕的景象,看来这张府也很是蹊跷。他深知张波是假醉,就尾随张海,得知了他的踪迹。 他刚从岩洞出来想去搬救兵,又看到了要跳海的张老汉。 张老汉执意让他带着自己去张府理论理论,没想到李氏这个恶婆娘一点都不通情达理,还要对老汉大打出手。 李氏的纤纤细手刚刚触碰到老汉的那只老手,就倒地抽搐、口吐白沫,当场暴毙。张老汉也因此体力不支,倒在了李郎中的怀里。 李氏的打手们见状纷纷四散奔逃,张府上下只剩几个哑人和神智不清的张员外。 李郎中不知张老汉施了什么法术竟把李氏置之死地,张老汉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儿子们了,这才把一切实情告诉了他。张波也恰在此时赶到张府。 张员外清醒后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老泪纵横。怪只怪当初自己被李氏的花言巧语所蒙蔽,一时糊涂造成了现如今这副凄惨相。幸得张老汉相救,自己的一对儿子才幸免于难,他此生也算无憾。 张家兄弟此时方才明白,张老汉得的并非什么日晒病,而是一来怕触手毒伤他人,二来防止水分流失。 老汉虽非自己的亲爹,但待他们比亲儿子还亲,甚至不顾自己安危,尽心竭力地照顾他们这么多年。 “你兄弟二人既然都相安无事,而今不如快些送张老汉回家,否则怕是他时日无多了!”李郎中想抱起气息奄奄的张老汉,可没能成行。 两兄弟这才意识到老汉最好的归处便是大海深处。张波上前慢慢抱起老汉孱弱的身体,朝张府大门外走去。 水母精得以回归大海,和两兄弟隔海道别。没了李氏张府一片凄凉,但兄弟二人一个肯干,一个精明,很快就把张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们分别把家眷先后接到海边小村,张员外也有了晚年的天伦之乐。 唯一感到遗憾的人是李郎中,他看着水母精慢慢沉入海底,不禁摇头叹息。自己追逐了这么多年的古怪病人,竟然并非日晒病! 可惜他潜心研究了一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独家秘方,而今竟派不上用场。看来天下之大也有他看走眼的时候。可惜可惜! 第112章 男子年幼娶亲,听说新娘貌美,书童说:她和表哥有一腿 何僧宝是遗腹子,在他出生前一天爹意外坠崖死了,娘胡氏一激动,腹痛早产生下了他。 他从小体弱多病,多灾多难,怕养不大,胡氏从小给他打了耳洞戴了耳环,又让他拜在寺庙里,认在菩萨门下当记名弟子,看管得严,不准爬树下河,不准奔跑追逐。 相比牛脾气的大哥,他性格温顺,专心读书,娘说向东他绝不会向西。 十三岁那年,胡氏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对方乃是镇上田员外家的千金小姐,听说相貌是一等一的好,何僧宝虽然年少害羞,也对未来的妻子充满好奇,让书童小满去打听打听,是不是真的貌美如花。 书童小满跟他说,对方姑娘确实很美,只是听闻名声不大好听,跟她表哥有一腿。 这还得了?何僧宝闹着要退婚。 胡氏知道缘由后,骂他听风就是雨,田小姐拒绝了某恶少求婚而选择了自家,恶少百般造谣,败坏她名声,田小姐都被逼得差点悬梁自尽了,他作为未婚夫,还要雪上加霜吗? 何僧宝茫然失措,不知道该相信谁。 “儿啊,从小到大,娘哪一件事情不是为你好?哪一件事情骗过你?”胡氏苦口婆心劝他。 何僧宝一想也是,娘把自己当眼珠子似的,怎么可能害自己? 天气炎热,连风都是热的,他午睡很快醒了,一头一身都是汗,想着去娘亲那里要个竹夫人,谁知刚进娘院子,便听见她和奶娘说话。 原来田小姐的确和她表哥有些不清不楚,还打过一个孩儿,娘亲答应这门亲事,只不过因为田员外会送上一大笔嫁妆。 最近店铺生意不好,农庄收成也不好,那笔嫁妆进门,正好帮补,顺便再给大哥纳几个小妾,免得他老是往外跑。 何僧宝如遭雷劈,娘亲怎么能为了嫁妆而答应这样一个女子进门? “她有这样的把柄,进了门,哪里立得正,还不是任由我搓圆捏扁?宝儿要是不喜欢,给他再纳三五个小妾,她敢说半个不字?” 何僧宝差点吐了,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就跑,茫茫然跑出家门,也不知跑了多远,遇上大雨,恰好路旁有间破庙,便冲了进去。 庙里头有个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光着头,穿着破僧衣,用一口大锅煮汤,香气四溢,分明是鸡肉香气。他看着何僧宝战战兢兢的模样,不耐烦,让他滚一边去。 何僧宝道一声得罪,走到旁边,挑了块稍微干净的地方,拿出怀中绢帕,垫在地上,这才坐下。 凶僧一面用大木勺搅拌鸡汤,一面斜眼看着他的举动,发现他打着耳洞挂着小小碧玉耳环,以为是女扮男装,不由咧嘴一笑,道:“这位小——小兄弟,外面大雨,鸡汤熟了,不如过来试一试大哥我的手艺如何?” 他笑,远比他刚才怒喝更令人害怕,何僧宝哪敢上前,有意逃跑,但又怕他突然出手,正彷徨间,梁上忽然有人噗嗤笑了,道:“陈老大,你瞎了不成,是男是女都看不出!” “白玉娘,你又坏老子好事!”陈老大勃然大怒,一扬手,大木勺直飞梁上。 只听一声轻笑,有个白衣女子握着大木勺轻飘飘落地,陈老大则不知从哪里拖来一根禅杖,一勺一杖,居然打成平手,砖飞锅倒,鸡汤泼了一地。 何僧宝连滚带爬,冲出破庙,拼命狂奔,直到冲进街上人群中,才停下脚步,算是捡回一条性命了。 他心知江湖险恶,并非自己一个单薄少年能行走的,像大哥平日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乖乖回家,认真读书,婚事那头,能拖则拖,不能拖再做打算。 到家时,胡氏跟他道喜,吓得他差点跳起来,以为婚期到了,幸亏不是。 原来是堂叔何三来家,说起他主子六王爷,原是太后眼珠子一般疼爱的小儿子,后来错失皇位,留京八年,被大臣们弹劾多次,才离京来到封地。 需要给儿子找一个伴读书童,眼力要好,写字要好,为期三年,酬金丰厚,若是得六王爷看重,日后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胡氏心动了,答应送儿子去争一争,大儿子不成器,小儿子有机会,不能错过。 何僧宝也没反对,进王府,总胜过娶田小姐吧。 两人坐了马车,直奔六王府。 堂叔何三一路教各种规矩,何僧宝一面听一面点头,去到王府,见门口站着很多英俊少年,还有一队少年,拿着礼物,垂头丧气走出来。 何三问何僧宝,你知道他们为何明明他们得了礼物,还不高兴吗? 何僧宝说,那是因为如果他们能留下,得到的会更多,他们沮丧的,是失去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啊。 何三很满意,又嘱咐了他一番,让他排队等候面试,自己先进府报告了。 排在何僧宝前面的是一个高瘦和他差不多的少年,很热情,自我介绍叫冯云翔,去年中的秀才,听闻王府招伴读书童,特意来试一试。 他腰间挂着一把剑,颜色斑斓,剑鞘上宝石已经脱落,分明是旧剑,见何僧宝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剑,他笑笑道:“有备无患,挂着吓唬吓唬人的。” 前面不远处,一个胖大少年得意洋洋,说自己一定会被选中的,其他人也连声奉承。 管家刚好出来看看还有多少人,拦住了胖大少年,不让他进门,说太胖了。少年不服,说伴读书童最重要的是才华,而不是高矮肥瘦。 管家说:“我们小王爷的先生可是水岩先生,你再有才华也不可能有水岩先生有才吧?书童而已,最重要的是懂事,体贴主子心意, 你的脾性一看就是不能侍候人的。” 他抬头看到了何僧宝和旁边冯云翔,眼前一亮,招手示意他们过去,问他们几岁,一左一右,亲自携了他们的手进去。 进门后,有个老仆歪坐在凳子上喝酒,问:“老九,你这是第十六批了吧?再不成功,小心主子揭了你的皮。” 何僧宝心一沉,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但又想起方才排队出去的少年,要是势头不好,自己便故意出错,找机会出府。 谁知面试很轻松,对方问了问他们出身姓名,又考了几句功课,说两个都是好孩子,带到花园中假山面前,让他们拿着一把竹筒火把,爬过假山山洞,爬出便算过关。 冯云翔拿着火把犹豫不决,何僧宝看着周围一圈侍卫手中寒光闪闪的刀剑,事到如今,就算假山山洞是龙潭虎穴,也得走上一趟了。 两人钻进假山,里面暗道不高,冯云翔得猫着腰才能通过。暗道并无岔路,弯弯曲曲,怎么走也走不尽似的,冯云翔怕了,要往回走,何僧宝虽然年少,骨子里有种牛脾气,想看看尽头是什么,选择继续前进。 结果冯云翔回头走了几步,也跑回来了,说自己想清楚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些。 爬着爬着,山洞忽然开朗,出现了一个莲花型的山洞,兜了一圈,再无去路。 莲花山洞中间一口井,井边有一个带绳子的水桶,还有棵瘦小的竹子,只有零星十来片枯黄的叶子,旁边洞壁上刻着一行字:“灌吾三桶水,还君三百万。” 冯云翔还在思索如何是好时,何僧宝把火把交给他,毫不犹豫握着绳子一端,拿起水桶扔进水井里。 他曾见过仆人打过水,轻轻一晃一提,满满一桶水便提起来了,谁知到了自己手中,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晃了好几回绳子,感觉水桶还是不重,提起来,果然桶底只有薄薄一层水,浇给了竹子,竹子毫无变化。 打第二桶,他有点经验了,打了三分之一桶水;第三桶,则打了半桶水。 竹子没任何变化。 冯云翔拉了拉他的手臂,说都是骗人的,让他原路返回。 何僧宝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浇够三桶水的缘故,又连续打水,浇在竹根上。 果然,竹子哗啦啦一阵抖动,枯黄的叶子开始变青绿,然后叶子变多,竹竿往上窜,将山洞顶部石头戳出一个大洞来。 “在这里,这里!” 头顶上一片喧哗,很快有人吊着绳子下来,将他们二人拉了上去。 管家抱住他们两个, 在他们肩膀上连拍了好几下,特别开心。 “管家伯伯,我们过关了吗?”冯云翔问。 “过啦,过啦!”一群人兴高采烈,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 此时天还未亮,何僧宝与冯云翔两人,受到热烈招待,桌上满满当当堆了山珍海味,冯云翔敞开肚皮吃喝,说都是托何兄的福气,这趟来对了,那么难找的量天竹,都被他找到了。 “什么量天竹?” 冯云翔本以为他装呢,谁知道何僧宝真的两眼满满的不明白,便告诉他,据说当年开国皇帝在这王府藏了七座宝井,井边藏有量天竹,只要找齐七根量天竹,按照其位置标识,便能找到另外一个宝藏,获得巨额财富,子孙富贵绝顶。 量天竹不是谁都能找到的,必须是身怀机缘的人才能打开密道,一路走到它面前。 何僧宝问:“你的意思,假山密道不是谁都能走的?” 冯云翔横了他一眼,道:“那当然,你以为我当时为什么往回走了几步又跟着你跑了,我们身后的密道消失了……” 如果这密道只有自己能开启,自己是不是能向六王爷提一个要求呢?何僧宝的心砰砰乱跳起来。 冯云翔吃饱喝足,说要睡一觉,用被子把自己一卷,躺在榻上,像蚕茧似的裹得严严实实,并且告诫何僧宝,自己睡相难看,睡着了会拳打脚踢的,让他睡床,千万别近身。 何僧宝可没和别人挤一块的习惯,让他安心,自己先喝点茶,走两圈,消消食。 房门拉不开,喊人,门外侍卫说上头有吩咐,让他安心呆房间里。 何僧宝意识到不妙,说自己要大解。侍卫并不开门,说床后有净桶,先用着。 何僧宝其实并不想大解,不过想试探试探侍卫的态度,如今来看,自己和冯云翔二人被囚禁了,一时也出不去。 他转头看冯云翔,冯云翔睡得很安稳,发出轻微均匀的呼吸声,其实睡相比他自己说的端正多了。 何僧宝在暗道中走了很久,一躺到床上,才发觉浑身酸痛,腿脚发软,翻了两次身,很快睡着了,却又很快被某种奇怪的声响惊醒,还未睁开眼睛,便意识到房间内有人,而且那人蹑手蹑脚的正往床边走来。 他努力控制着呼吸,假装还在睡觉。 那人忽然低声道:“小子,别睡了,我知道你们早醒了。” 这种话,他从小听多了,大哥每回进他房间偷东西,都必然问这么一句,他也懒得搭理大哥。 这回他同样习惯性继续假装安睡,微微睁开一线眼缝,看小偷下一步动静,脑子里拼命在想小偷是谁,他的声音似曾相识。 谁知小偷看他没动静,当一声抽出刀子,往床上砍来。 何僧宝赶紧往后面一滚, 小偷的刀子却没砍下来,而是被人用剑隔住了,那人带笑道:“陈老大,好没出息,好好的强盗不做,沦落到做贼啦!” 何僧宝这才意识到,眼前打斗的两位,都是破庙中曾有一面之缘的陈老大和白玉娘, 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他躲在床上角落瑟瑟发抖。 此时眼睛已经逐渐习惯了黑暗,他隐约看到榻上已无冯云翔的身影,也不知他是出去了还是躲在床后。 奇怪的是,房内刀剑相加,叮当不绝,房外却静悄悄的,无一人进来帮忙。本要喊救命的何僧宝,意识到这怪异之处,及时闭上了自己嘴巴。 自己乃是寻找量天竹的重要人物,王府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他们不来救,只能说明他们认为自己并无危险,陈老大要砍自己,那么阻止的白玉娘便是王府中人,而且武功比陈老大更高。 果然,再打几个回合,陈老大臂上中了一剑,整个人撞窗逃跑了。 何僧宝从床上跑下来,对着白玉娘道:“多谢冯兄。” “白玉娘”一滞,将宝剑插入剑鞘,点燃蜡烛,果然是冯云翔的脸,原来她是王府暗中派来保护何僧宝的人。 冯云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当日破庙偶遇,我觉得你胆识过人,便向王爷推荐了你,万万没想到,你果然是大有机缘之人。你放心,有我在,陈老大伤不了你。” 何僧宝点了点头,忍不住问:“冯兄,你是姑娘吧?” 烛光下,冯云翔的脸浮起两团红云:“废话,你戴了耳环还是男的,我穿了男装难道就不是女的?” 何僧宝一想也对,对她拱了拱手,多谢她救命之恩。 冯云翔摆摆手,道:“放心,你没欠我什么,此事一了,你我各走各路。” 她掏出一把短匕首,让何僧宝随身携带,以便防身。 第二天、第三天,两人又被带到假山前,何僧宝带头,走进密道,顺利在其他位置,找到了第二、第三棵量天竹。 寻找第三棵量天竹耗的时间比较长,出洞后已大亮,冯云翔皱着眉头说她临时有事情需要处理,让他一个人乖乖吃饭,便匆匆走了。 送饭来的女仆临走前说,他未婚妻田小姐有要事与他相商,请他悄悄到花园见上一面。 一想到田小姐何僧宝便头痛,哪里会与她相见,一口拒绝了。 女仆奇怪地看着他,说田小姐如花似玉,佳人有约,不见岂非唐突? 何僧宝冷笑着道:“第一,男女授受不亲,我身为读书人,自然要守礼,第二,这里是王府,守卫森严,她如何进得来?” “小子,你不该太聪明!”女仆右手一翻,从托盘底下拿出一把匕首,往何僧宝身上刺过来。 结果一声风响,窗外射来一块石头,打在她手腕上,将匕首打落了,几乎同时,另一块石头打在她右腿弯上,她整个人跪倒在地。 冯云翔带着两名护卫走进来,护卫将女仆拖了出去。 冯云翔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何僧宝笑嘻嘻道:“呵呵,小弟虽然笨,也知道你当众说让我一个人吃饭,是在钓鱼。王府危机四伏,若然你真的留我一人吃饭,又怎敢当众叮嘱?” 冯云翔拍了拍他的头,道:“小子有长进啊!” 何僧宝不敢说,若是傻乎乎的,早不知死几回了。 “行,美人在前而不动心,有点意思。不过美人可以不见,你娘不能不见。”冯云翔道,他娘见他多日未归,特意前来王府打听,管家已经请她过来了。 数日不见,胡氏脸瘦了一圈,拿着帕子不断拭泪,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自己也是担心他有事才跑来王府打听,幸亏管家他们不怪罪,反而让她进来见上一面。 何僧宝见她这样,心中一热,请她坐下,一起用餐。 胡氏吃了半碗饭,说王府果然不比民间,吃的喝的都是一等一,又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让他喝。 何僧宝拒绝了,说:“娘,我不会喝酒,你忘了?” 胡氏笑笑,慈祥地道:“今时不同往日,你如今长大了,又身在王府,不会喝酒应酬怎么讨主子欢心?来,先把酒喝了,这酒是果酒,不烈不辣,甜着呢。” 何僧宝接过酒杯,问道:“我哥呢?” 胡氏道:“嗐,别提他了,他还是那么不成器,整日东游西荡!” 何僧宝心一震,反手向后,拉了拉一直立在自己身后的冯云翔的手,用力一捏,忽然吼道:“她是假的!” 胡氏果然是冒充前来刺杀何僧宝的,她很奇怪,自己的长相、声音、举止几乎与胡氏一模一样,何僧宝是如何看出来的呢?难道真的是那杯酒出卖了自己? 何僧宝摇摇头,不说话。 冯云翔也很好奇这个问题,那个假冒胡氏并未仪容,而是本身就与胡氏长得九分相似,何僧宝怎么认得出来的? 何僧宝苦笑着告诉她,整个云城的人都以为娘亲最疼爱的是自己, 其实,娘亲疼自己,但更爱大哥。 尽管大哥种种不端,娘亲从来不肯批评他半句,更不肯承认大哥不成器,反而对自己,表面各种操心,实质母子间有种奇怪的隔膜。 他小时候不明白,渐渐大了,知道他爹意外身亡,猜测娘亲可能觉得他晦气,爹没了才来的自己,每次看到自己,娘便想起意外身亡的爹,她怎么会喜欢自己? 冯云翔看着仿佛在说别人故事的少年,心中一酸,有许多话想跟他说,但往事都过去了,她不想再泛起惨痛,忍了忍,又将满腹心酸压了下去。 自六王爷将谋害何僧宝的女仆、假冒胡氏的女人都当众鞭打五十鞭,并加强守护后,接连几日,再无人前来暗算何僧宝。 他陆续又找到了三棵量天竹,只剩下明日最后一棵,便算完成任务。他想着,到时候便跟六王爷说出自己愿望。 分别在即,冯云翔也有几分留恋,她问何僧宝,到时候能不能把耳垂上的碧玉耳环送给自己作为留念。 碧玉耳环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算是,冲着她多次与自己一同出生入死,也该送。何僧宝抬手要摘,冯云翔说不急,以后再摘。 六王爷接见何僧宝,问何僧宝有何愿望,美人富贵,唾手可得。 何僧宝毫不犹豫,要求与田家小姐解除婚约。 “好!”六王爷一声令下,手下立刻去办。一个时辰后回报,婚约已经解除,婚约与信物都拿回来了。 六王爷示意将东西呈给何僧宝,又召来五六十个如花似玉的美女,问他看中哪一个,若是全要,也可以。 六王爷大笑起来,美女们一个个愁眉苦脸,两眼泪汪汪,在管家的呵斥下,勉强朝何僧宝堆出满面笑容。 何僧宝谢过六王爷,说自己年纪尚小,不考虑成亲,带着冯云翔,第七次进假山密道。 刚进去不久,冯云翔便要他耳上的碧玉耳环。 何僧宝停下脚步,问:“玉娘,你既然为六王爷办事,可知道这量天竹的真正作用?别告诉什么宝藏,我不是傻子!” 冯云翔不出声,何僧宝冷笑着道:“你也是女子,我不相信你看到刚才被六王爷抓来的民女,没有心肝!你愿意为虎作伥,我却不愿助纣为虐,宁愿一死,也不去找第七棵量天竹!” 他掏出当初冯云翔送他防身的匕首,压在脖子上,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愿说真话吗?” 冯云翔叹了口气,说出了真相。 所谓量天竹,那并不关系到什么宝藏,而是当年太祖身边何大师布置下的压制旁支,防止长子长孙皇位受威胁的水木七星阵,给量天竹浇水,反而修补、加强了阵法。 何大师为了自保,说水木七星阵百年后需要修补,特意留下一双碧玉环,何家子孙持着碧玉环才能找到七星阵。 十三年前,六王爷有心争夺皇位,威胁何僧宝父亲替他寻找七星阵,何僧宝父亲拒绝,被他害死了。 为了保住大儿子,胡氏故意纵容大儿子,娇生惯养,让他吃不了半点苦头,根本不可能去寻七星阵。 “可是——”何僧宝心乱如麻。如果真是这样,为何娘亲明知道王府需要自己做什么,也送自己进府? 冯云翔怜悯地望着他,说胡氏第二个儿子,早产体弱,生下来没多久便死了,何僧宝,原是何家旁支一个穷亲戚生的儿子,月份差不多大,被她抱来的,当做儿子养大,替自己的亲儿子挡灾。 何僧宝颓然坐倒在地。胡氏对自己时冷时热的态度,一切都解释得清了。 冯云翔说,她表面是六王爷的人,实际替皇帝办事,和陈老大是一伙的:“本来谁当皇帝与我们无关,但若是六王爷争夺皇位,天下烽烟又起,民不聊生,哀鸿遍野,我和陈老大不能不管!” “陈老大,你们——之前种种,都是演戏?”何僧宝惊呆了。一直以为自己什么都看破了,原来自己早已是局中人。 “若非如此,六王爷又怎会放心让我跟在你身边?”冯云翔笑笑,从胸前掏出两个布包,“放心,等陈老大信号,你我浇完量天竹便走!” 何僧宝眼睁睁看着冯云翔略有起伏的身材,变成和自己一样干瘦,不由瞪大了眼睛:“你真是男的?” “当然!不让你近身,只怕你不小心砸了我的雷丸!” 两人继续前进,找到最后一棵量天竹,浇完两桶水后,直到感觉地下摇动不止,又听到外面一阵轰隆声响,便将第三桶水浇在竹子上。 待竹子长高,顶上垂下绳子,下来的侍卫不是朝他们伸出手,而是拔出了刀剑。 引着他们离开量天竹,冯云翔对何僧宝说:“你看看,狡兔死,走狗烹,我没骗你吧!” 说话间,他朝护卫扔出雷丸,将他们炸得半死,才带着何僧宝从垂下的绳子爬上去。 假山上,陈老大朝他们伸出手来:“小子还行,我陈某没看错人!” 六王府被陈老大炸得千疮百孔,更多的官兵奔走不休,捕捉谋逆余党,六王爷所图谋的,都成了梦幻泡影。 陈老大问何僧宝,今后有何打算。 七星阵既已修补完毕,天下暂时平静,何僧宝对此处毫无留恋,准备跟着冯云翔陈老大他们天下走一遭。 “别忘了,灌吾三桶水,还君三百万,我也算灌了十八桶水吧,上天欠我五千四百万哪。”他笑嘻嘻地跨上马车。 冯云翔也笑:“说不定是五千四百万粒米!” 陈老大:“也可能是五千四百万粒沙子!” 三人说说笑笑,一路疾行,从此天下四处不断冒出他们的传说。 第113章 傻子娶妻,新娘子半路被土匪打劫,新娘说:不如将计就计 明朝初年,在辽东区梁房口地界上有一座偏僻的海边小村。村子一面靠海三面环山,一到春天整个村子就被青山绿树环绕,景色优美甚是宜人,曾被人们称之为“小仙境”。 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是渔民,靠打渔为生也是世代渔民养家糊口的本事。可是,近年来这个小村却遭了山贼,弄得家家水深火热、户户民不聊生。 由于村子太过偏僻,竟成了无人管辖任贼作乱的蛮荒之地。 据说,山大王是个狠角色。谁也不知道他到底长得有多凶狠,但村民各个都对他闻之色变、谈之丧胆。没谁会独自出海或上山,要么三五成群,要么干脆闭门不出。 今天是胡天宝的大喜日子,胡老爹可是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托媒婆给儿子娶来个外乡媳妇。 老胡家正张灯结彩,天宝也穿上了大红的袍子。胡老爹出出进进忙着招呼客人,胡大娘则乐得合不拢嘴。 “恭喜恭喜啊……”不少村民都来向胡老爹道贺。 “快往里边请!里边请……”胡老爹忙前忙后,胡大娘赶紧跑过来领着客人们往内院走。 二老忙得够呛,可天宝却是一脸茫然地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路过的乡邻有的陪笑一下,有的则看着天宝啧啧摇头。 “没想到你这傻儿子还真能娶着媳妇!”刘老汉前脚刚踏进胡家的大门,就高声朝着胡老爹一拱手。 “哎~看老刘这话说的!我家天宝也就比你家大刚强那么一点点而已。”胡老爹狠狠瞪了一眼刘老汉,冲着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手势,“有儿子总比没儿子强吧!更何况等明年保不齐我老胡连孙子都有了。哈哈哈……” “你!”刘老汉一听这话气得下巴上的胡子都翘起老高,“好你个胡老大,你!你等着!反正……反正我跟你没完!” 刘老汉本打算白喝几口胡家的喜酒解解馋,可没想到一进门就触了霉头。他哆嗦着手,指着胡老爹的鼻子,可人家老胡说的都是大实话。 几年前,刘老汉的儿子刘大刚突然不见了人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大刚可是老刘家的十八代单传啊!还有村头的那个死丫头兰丫竟和大刚在同一天消失了。 当时,街坊们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竟敢有人说是大刚拐跑了兰丫? 刘老汉为这气得鼻子都歪了,兰丫怎能和大刚相提并论?就算她愿意嫁入刘家,也得看他刘老汉愿不愿意让她进门! 面对胡老爹的一番话,刘老汉竟一时间无言以对。可气归气,他也只能放下两句狠话,一甩袖子一撩长卦准备回家。 可没想到,刘老汉用力过猛,飘起来的长卦正挂到了一旁桌上的热茶壶。一壶滚烫的茶水顺势而下,全都洒在他的脚上。 “哎呦喂,疼死我了!”刘老汉抱着脚丫子在地当中来个单腿跳,乡里乡亲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 “不好了!胡老爹!不好了……” 正在这时,一个莽撞的小伙子直冲入胡家的大门,一头撞倒了正在跳脚的刘老汉,二人滚作一团摔出老远。 躲得快的人跳到了一边,腿脚稍慢的人也都一起遭了殃,掀翻了一院子的桌椅板凳。 “小四儿!”胡老爹上前一瞧,这不是非要凑热闹去接新娘子的臭小子小四儿吗?他怎么自己跑回来了? “胡老爹,新娘子,她……她被山贼给抢上山了!”小四儿鼻青脸肿还直喘粗气,坐在地上不停地揉着胳膊和腿。也不知他是刚刚被撞伤的,还是之前就被人揍了一顿。 “你慢点说,到底怎么回事儿?”胡老爹听罢稳了稳心神,想问问小四儿事情的来龙去脉。 还没等小四儿开口,胡大娘早就听到前堂动静不对,忙从内院跑过来。 她恍惚听到新娘子被劫眼前一黑,一下子晕倒在地。街坊们全乱了套,胡老爹也顾不上细问,赶忙七手八脚先把胡大娘扶进卧房。 “嘿嘿!好!好……”刘老汉见状乐得都忘了脚疼,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身,站到地当中拍手称快,“让山贼好好收拾收拾你们这些人!” “老刘你就少说两句吧,这么多年来,哪家没遭过山贼?为何只你家相安无事?难不成你和山贼还有亲戚吗?”有听不惯刘老汉的乡邻上前和他理论。 “这话可不敢讲!我哪里和山贼有亲戚哩!只是我刘家祖上有德才能消灾避难哩……”刘老汉把下巴仰得老高,得意洋洋地说道。 胡老爹此时还哪有心思和刘老汉计较?就让他痛快痛快嘴吧!胡老爹捋着胡大娘的后背,用绢帕蘸着好心的乡邻打来的冰凉的井水,慢慢擦拭着妻子的额头。 就在胡家遭遇这突如其来的祸患时,天宝竟趁着院里乱作一团之时,从众人的背后悄悄溜出了家门,他一边走还一边叨咕着: “兰丫!兰丫……” 天宝一开始只是沿着大道往前走,出了村口后,没走多远他就到了一个岔路口。他站在岔路口上左观右瞧,张望了好一会儿才迈步朝一条小路走了上去。 “呔!站住!” 不知从哪像晴天霹雳一样,有人叫住了天宝。天宝吓得一哆嗦,恍惚地抬眼四处搜寻。 可他没见有什么人站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那声音也再没发声。于是,天宝又抬腿要往前走。 “站住!” 天宝刚刚抬起腿,又有人大声喊了起来。他则一脚踏空,坚硬的地面竟突然下陷,天宝整个人跌入了地下。就着透进来的光亮可以看到,陷阱底部满是寒光闪闪的钢刀。 “兰丫!” 天宝大叫一声,可他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就要被穿无数个窟窿,死无葬身之地而感到害怕才叫喊的。 “二当家的,他喊的是啥?”站在陷阱口的一个蒙面人问他身旁的另一个蒙面人。 “管他呢!心灵手巧就留他一条命,若是个呆子那只配喂鱼!” 此时,天宝被凌空的绳网兜住。大红的帽子从他头上飘落到井底,正落在一柄钢刀上,瞬间被切成两半。话不多说,天宝就这样也被山贼劫上了山。 今天可是山大王大喜的日子,一下子忙坏了众山贼们。这功劳还不是都要归功于柳二当家的,也就是刚刚那第二个蒙面人。 一大清早,柳二就劫了个花容月貌的新娘子上了山,没想到一直不近女色的大王竟一眼瞧上了这个妞,放出话来要即时拜堂成亲。 山贼们过惯了粗枝大叶的日子,哪会布置新房这样的细致差事?他们抓天宝也正是为了此事。 柳二本以为穿红挂绿的该是谁家的姑娘,帮忙布置完新房,他也尝尝甜头,可没想到竟是个男子。 “嘿嘿,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大哥的新郎服也有了。”柳二叫手下人扒了天宝身上穿的新郎服。 眼看吉时就要到了,柳二没辙只能问天宝会不会布置新房。他若敢说个不字,就马上拉去喂鱼。天宝并没回答柳二,他不慌不忙走进新房。 “兰丫你看你,只晓得把好东西往家里拿,从来不知道如何收拾。”天宝见房间里挂得琳琅满目,又杂乱无章的东西,他扑哧笑了起来。 跟在天宝身后的柳二听得云里雾里,刚要发火让手下人把他拖出去喂鱼,只见天宝边说话边开始动手拾掇。 柳二见状一摆手,和手下一起走出了门外。 “盯着他,有什么事到前面通知我。”他和手下耳语了几句就急匆匆离开了新房,只留下一个手下看着天宝。 天宝在房间内东跑西颠,没一会儿功夫,他竟把新房内整理得井井有条。还不止如此,他居然还用一堆破破烂烂的贝壳,在桌子上摆出一个图案。 “阿耶!”等柳二再回来时,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柳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开了个遍,不敢说如何富丽堂皇,但就那幅贝壳图简直堪称巧夺天工。 柳二又翻回头仔细看了半天,横竖看不出那贝壳图究竟画的是个啥玩意。 “臭小子,还真有你的!先把他带下去,让他到厨房帮闲!”柳二回头看了看满脸呆滞的天宝忍不住点了点头,心想暂且留他一条狗命,或许这小子日后还能派上用场。 “这贝壳图你喜欢吗?兰丫?你看我画的八……”天宝指着贝壳图也不知在和谁说话。 “走!快点!”一个小山贼拉着天宝就往外走。 天宝恍恍惚惚一把被推出了自己刚刚布置好的新房,他还想再回头看看自己的杰作,可房门已经被“砰”的一声关上了。 “哈哈哈……二弟!来来来,和哥哥一起喝酒去!”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天宝耳边划过,他不禁心头一颤,不自主地回头望去。他的目光正和一个黑大汉的双眼对到一起,黑大汉看到天宝时啊呀大叫一声。 “啊呀!”黑大汉不错眼珠地紧盯着天宝并走到他面前,“你,你可是胡天宝吗?” “不错,正是在下。”天宝面无表情地向黑大汉一作揖,“敢问大哥姓甚名谁。” “你,你不认得我吗?”黑大汉脸上的肉颤抖着,咬牙切齿地问天宝。 “你我初次相见,何以认得?”天宝有些害怕地抬起眼帘仔细看了黑大汉,好一会儿功夫之后他轻轻摇了摇头。 “他如何上得山来?又来做什么?”黑大汉又气又急,一甩衣袖来回踱了几步后,问身后的柳二。 “大哥,你当真认得他?”柳二有些心虚地回问道,“他就是个呆子罢了,你怎会……” “若不是这呆子……”黑大汉皱紧眉头指着天宝欲言又止,“唉!此事休提也罢,速速放他下山去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他!” “得令!”柳二一仰下颌,两个手下便上前呼喝着拖住天宝就往外走。 “慢着!”黑大汉略有所思地叫道,“天宝,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那你可否记得兰丫?” “兰丫,兰丫……”天宝听到这个名字一怔,“兰丫最喜欢我画的贝壳图,图上是八……” “行了!”黑大汉一听到贝壳图简直怒发冲冠,疾步上前一把推倒了两个手下。 天宝的双臂本被那两人反剪着,也顺势一同摔倒在地。不想天宝竟一头撞在旁边的石凳上,不一时头上肿起若大的一个包来,他顿时昏晕了过去。 “天宝!天宝!”黑大汉虽余怒未消,可见天宝人事不省,忙上前抱起他放到石桌之上。他回身又叫柳二,“柳二,快去叫邱郎中!快去!” “请邱郎中!”柳二挥手打发个小贼去请郎中,之后凑到黑大汉身边低声说道,“大哥,吉时都要过了,我看你还是先行拜堂成亲为妥。这里有我来招呼老邱给这小子医治,你看如何?” “也罢!”黑大汉起身道,“那就拜托二弟好生照顾天宝,他犹如我自家兄弟一般。” “大哥你就放心吧,我柳二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柳二冲着黑大汉一拱手。 放下黑大汉拜堂成亲不提,单说天宝在邱郎中施针后慢慢醒转过来。他睁眼后环顾四周,围观者都是一副陌生面孔,他实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你们是谁?我在哪里?”天宝问道。 “你可记得自己是谁?”邱郎中一捋须髯,微笑着问天宝。 “在下姓胡名天宝,先生是?”天宝见眼前人须发皆白,上前施礼道。 “你刚刚撞伤头部,我是来为你医治的邱郎中。你的头部伤势并无大碍,但我探你的脉象,发现你脉息紊乱、神思涣散。因此略施以针,你现在觉得如何?” “我觉得似乎沉睡数十年,一朝而如梦方醒。感谢先生施针!”天宝起身后向邱郎中深掬一恭,“只是,小生不知为何会身在此处。这里是……” “二当家的!二当家的!”天宝的话才说到一半,只见一个小山贼一溜烟跑到柳二面前喊道,“不好了二当家的,你快去看看吧!村民,村民一起打上山来了!怎么办?” “什么?大哥呢?”柳二一下子急红了眼。 “大当家的,他醉得人事不省了!”小贼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岂有此理!竟趁着大哥成亲之时乱来!”柳二一声呼喝道,“兄弟们,拿上家伙跟我上!” 山贼一窝蜂一样涌出山去,连邱郎中也跟着走了,只剩天宝一人莫可名状地立在当下。他立了一会儿后挪开步子,四下看顾想找个人问个究竟。 天宝在贼窝里走了一大圈,也没碰到一个人。最后他回到大堂上,看到了醉迷不醒的黑大汉。他抬起大汉的脸想叫醒他,没想到自己却认得此人。 “大刚!”天宝惊呼道,山大王正是刘老汉的儿子刘大刚。 天宝叫大刚不醒,又跑到了新房。他小心翼翼地叩响房门,轻呼道: “兰丫!兰丫!你在里面吗?” 天宝敲了三次房门,房间内并无丝毫动静。他刚想推门而入,却见一只灰毛兔子破窗而出,直跳进他的怀里。兔子嘴里还嚼着一根青草,正睁着滴溜圆的眼睛望着他。 天宝正不知所措之时,新房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打开来。新娘子款款迈出门槛,没等天宝开口说话,却听得新娘子发出了一串老态龙钟的笑声。 新娘子啪一下扯落头上的大红盖头,露出了油光发亮的秃头顶。紧接着他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 老头拐杖随手一挥,凭空一股青烟一只葫芦就到了他的手里。 “好酒!憋坏了我老李!”老头拔掉葫芦塞,一仰脖饮了一口酒,回味无穷地细细品味着。 “你是?”天宝满脸诧异又惊喜,上前一步问道。 “没错!我就是铁拐李!”铁拐李哈哈一笑。 “兰丫最喜欢我画的八仙过海图!”天宝脱口而出,随后又惆怅了起来,“可惜……” “可惜什么?”铁拐李边饮酒边看慢悠悠地问天宝。 “可惜兰丫她,她……”天宝支支吾吾,不敢道出实情。 “她被你推入海里,死不瞑目!”铁拐李大吼一声,吓得天宝险些跌倒。 “不是的,不是的!”天宝忙摇头并挥舞着双手。 “那是什么?”铁拐李对天宝怒目而视,那眼神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我不该推她,”天宝急得团团转,“可我爹,我爹说,我若娶不到兰丫,也不能让大刚娶到她!” “果真如此!”灰兔子突然在天宝的怀里开口说话了,“天宝啊天宝,我兰丫果真看错了你!” “啊!”天宝一把将灰兔丢开去,“你!你是!兰丫!” 铁拐李拐杖一挥,大刚顿时醒了过来。见天宝和大刚都是一脸吃惊的样子,当着两人一兔的面,铁拐李道出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天宝、大刚是一起长大的好友。大刚比天宝长上两岁,对天宝就像对亲弟弟,二人从小就不分你我。好东西从来都是有你一口,就得有我一口。他们好的就像一个人的左右手一般不分彼此。 兰丫则比天宝还要小上两岁,由于和天宝家是近邻,故此她和天宝的关系更像兄妹一样亲密。 别看兰丫是个女孩子,可她毫无女子的细腻和柔弱。天宝经常因兰丫的粗枝大叶而责备她,还好心帮她做很多的家务事。 胡家的墙壁上有一张八仙图,天宝经常听胡老爹讲,这就是八仙过海图。据说,海的对岸就住着这八位神仙。 兰丫小时候看到这张图后就十分喜爱,可天宝知道胡老爹视这张图为至宝,想偷偷拿走是万万不能的。 于是,天宝就开始学着用贝壳去拼凑八仙过海图。没想到他还真有天分,经过一段时日的琢磨后,他拼出来的图简直比墙上的画还要栩栩如生。 这天,天宝正要拿着自己拼出来的贝壳图拿给兰丫看,可却听胡老爹说,大刚要娶兰丫过门了。 胡老爹早就惦记着让天宝娶兰丫,可没想到竟让刘老汉捷足先登。他说起此事来就恨得牙痒痒。 天宝和大刚虽然很要好,可刘老汉和胡老爹从来都合不来。这两个老头从小比到大,小时候比谁的个头长得快,长大了比谁出海打的鱼多,有孩子了还要比谁的孩子能讨到好媳妇。 其实,大刚想娶兰丫并不合刘老汉的意。可大刚偏偏也像他爹一样,是个极其倔强的人,定要娶兰丫进门,他还撺掇一群小跟班四处散布这个消息。 天宝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他强自镇定,藏好了贝壳图,悄悄爬过墙头去找兰丫。他告诉兰丫去海边等自己,会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兰丫还被蒙在鼓里,丝毫不知道大刚散布的消息,她以前也经常和天宝一起去海边捡贝壳。 故此,兰丫想都没想就蹦蹦跳跳地跑到海边等天宝。不想,大刚也正在海边,二人便攀谈了起来。 天宝满心欢喜地拿着自己的贝壳图跑到海边,没想到兰丫竟和大刚正聊得心花怒放。天宝上前一把就将兰丫推进海里,还气急败坏地把贝壳图也丢进了海里。 当时,浪潮大起。兰丫眼看就要被卷进浪里,大刚见状慌忙去救。天宝此时竟傻楞在当地,一个大浪打来,将他拍倒在岸上,随后他便失去了知觉。 当天宝再次醒来时,只记得自己要把贝壳图拿给兰丫看,其他什么都不记得。无论胡老爹如何问他,他都只会嘟囔两个字“兰丫”。 兰丫家还好,哭闹罢了也就相安无事。刘老汉则无法接受丧子之痛,更何况是十八代单传的一脉相承,怎能从他这一代断了根? 眼见胡家的天宝成了呆子,几年间也没人肯嫁入胡家,刘老汉心里暗自称快。 其实,兰丫被卷进海里后,并没被大刚救上岸。当时,八仙之一的铁拐李正在渤海湾里闲逛,刚好看到只有一息尚存的兰丫,遂将其救起。 由于兰丫的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魂一魄犹存。铁拐李为了保她一命,便将那一魂一魄暂时寄在一只灰兔体内,她的肉身则交予龙王保管。 铁拐李问兰丫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亲自出马调查此事,顺便找回她散落的魂魄。得知天宝要娶亲,铁拐李便想假扮新娘。 天宝要娶的真新娘竟也是个痴痴傻傻的女子。在半路上,铁拐李没费吹灰之力就换下了真新娘。他自己则幻化成兰丫的模样,坐到了轿子里,要和天宝来个当面对质。 可没想到,铁拐李扮的假新娘,却误打误撞被柳二劫上了山头,他无奈道:“不如将计就计,试探他一番。” 大刚自从和兰丫失散后,便再不近女色。 可他一见这新娘竟和兰丫长得如出一辙,那颗静如死水的心又澎湃起波澜。 大刚当山贼也是无奈之举,当时他救兰丫不起,又听村民沸沸扬扬说他和兰丫如何如何。他深知刘老汉的火爆脾气,大刚实不愿回家面对老爹。 大刚回到海边,不知该何去何从,他百无聊赖之际恰好看到海面上漂浮着一个人。大刚心中一悸,那莫不是兰丫吗? 他一个猛子扎进海里,救起那人后才发现并不是兰丫,而是柳二。 柳二是个惯常行走江湖之人,他见村子地势险恶又无人统管,就哄骗大刚一同干起了霸山为王的勾当。 他知道刘老汉就是大刚的老爹,故此每次鱼肉百姓之时都绕路而行。 “你俩谁愿意跳海,去龙王那里将兰丫背回来?”铁拐李最后指着天宝和大刚问道。 “我……我……”天宝面露难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愿意去!”大刚一挺腰板,扯下身上的新郎服,大踏步就往外走。 铁拐李看着大刚的背影轻轻点点头,他已经把兰丫的魂魄都收到了灰兔的身上,只要让她魂归附体便可重新复生。 此时,因胡家新娘被劫掠上山,早就对山贼恨之入骨的村民揭竿而起。壮小伙子们在胡老爹的带领下一起拥上山头,是二话不说见人就打。 柳二除了嘴皮子厉害之外,也没什么硬本事,平日里都靠大刚来撑持。 可偏偏千杯不醉的大刚,今日竟醉如烂泥。这下柳二可遭了殃,被一顿乱棍打死在山坡之上,众贼见状纷纷逃之夭夭。 大刚出门后只见满山都是村民,不见一个平日里的兄弟,他大踏步就往山下冲去。村民都红了眼,胡老爹领头在先也没看清大刚的模样便一棍打了下去。 大刚一不留神,一条腿挨个正着,疼得他大叫一声翻滚在地。几个村民一顿乱棍如雨点般落在大刚身上。 刘老汉跟在众人身后也来瞧热闹,一听到大刚的嚎叫声,他不由得近前观望。 “哎哟!快住手,住手啊!” 刘老汉仔细一看这不正是大刚吗?可哪有人听他喊叫,刘老汉情急之下,一下子趴到了大刚身上,也不免挨了几棍。 “老刘!你为啥还护着这山贼!”胡老爹一把拉住刘老汉,要将他扯起来。 “这是我儿子!”刘老汉甩开胡老爹的手,紧紧抱住大刚。 “爹!胡大伯!你们就别老闹别扭了。”大刚虽然浑身都疼痛难忍,可还是爬起身丢下一句话后,冲下了山坡。 “大刚你回来!你回来,臭小子!” 大刚丝毫没理会身后刘老汉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他跑到海边,一个猛子扎进海里。他要游到海底,去找龙王,去把兰丫背回来。 兰丫在大刚和铁拐李的帮助下又复生成人,她爹娘自是喜不自胜。刘老汉也一改倔强的脾气,不再反对大刚娶兰丫进门。 胡老爹仍恶习不改,整日对着刘家的大门吹胡子瞪眼。 忽一日,一位衣衫褴褛的傻妞,抱着一只灰兔来到胡老爹家门前。她一头扑进天宝的怀里,无论如何打骂她都再不离开天宝半步。 这个傻妞正是当初他未进门的真新娘。 第114章 村中男丁接连暴毙,夜里犬吠不停,阴阳先生:镇村人不在 龙川镇边上有个小山村,该村三面环山,风景秀丽,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路太险了。正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进村这段路,也快跟“蜀道”一般了。 不过这种危险只针对外来人,一般从小在村中长大的本地人,丝毫不在意这些蜿蜒曲折,两边都是断崖的小道,走起来更是如履平地。熟能生巧,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只是忽然有一天,意外开始接连发生。 当时村里人的主要生计,就是打猎砍柴,他们会将捕到的猎物、砍到的柴火拉到镇上贩卖。要到镇上,一共有两条路。一条是大路,是几年前当地官府联合村民修筑的,只是要绕开两座山,赶着牛车也要走一天的时间。 另一条则是山路,且很险,一侧是山崖。不过穿过这条山路,到镇上只要一个多时辰,能省下不少时间。也正是如此,村里人都愿意走山路,至于那条大路,则是专门给外来人修筑的,他们很少走,除非是较大的货物。 按理说,这种山路对村里人来说并无难度,也一直没有意外发生。 直到一天夜里,有个年轻人从镇上回村,走的是这条山路。当时月光很好,不需要打灯笼,可走到一半的时候,面前忽然刮起一阵狂风,还夹杂着一股腥臭味,吹得他睁不开眼睛。 更诡异的是,那风来的猛,消失的也快,一瞬间就停下了。等到那年轻人睁开眼,山路的尽头却忽然出现了一道黑影,他以为是村里人,结果眨一下眼,那黑影就离自己近一步,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那黑影便瞬移到了年轻人的面前。 可奇怪的是,明明月光很好,他却看不清黑影的容貌。紧接着,黑影朝他吹了口气,他忽然神情恍惚,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从山路上掉下来了…… 第二天,村民们在山下发现了那年轻人的尸体,不过一开始,人们都没有当回事,反倒认为他只是意外脚滑了。 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这年轻人的死,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之后几个月的时间,村里走这条山路的男丁就接连出现意外,落下山崖,暴毙身亡。更诡异的是,一到半夜,村里的狗就像商量好的一般,齐刷刷的叫起来,且一叫就是大半夜,吵得人们睡也睡不着。 这时候,村里上了年纪的老者看出了一些端倪。出意外的都是年轻的男丁,且平日里经常走山路,咋可能说出意外就扎堆出意外,他们怀疑村里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不就是山路附近有什么出没,不然村里的狗也不会半夜狂吠不止。 众人听后,都惊恐万分,若是看得见摸得着还好,这种无形的恐惧最为吓人。最后大家选出一个代表,让其到邻村请阴阳先生帮忙。 这个代表名叫李光,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之所以让其去请,是他父亲生前跟邻村阴阳先生霍三爷是好友,李光去说也容易将其带来。 这霍三爷在当地名声颇广,什么祭祀、白事、驱邪、捉鬼等种种问题和委托,他都能干,且办的都十分漂亮。 李光没敢耽搁,立马赶到了邻村,或许是担心自己出事,尽管是白天,他也没敢走山路。 很快,李光就赶到了霍三爷家。可霍三爷不在,没办法,他只好蹲在门口等。一直等到天黑,霍三爷才风尘仆仆的赶回。一看到故人之子上门,他很是高兴,连忙起身请他进屋,可李光心系村民,连忙摆摆手,并将村子最近的怪事说了出来。 霍三爷听后,眉头微皱,像是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 “啊,霍叔,什么不应该!” “没事,走吧,我跟你过去看看!” 随即,霍三爷简单收拾了一番,跟着李光赶到了村里。村民们此刻都聚在村口,看到李光领着霍三爷回来,悬着的心都放下了,并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求霍三爷帮忙。 霍三爷笑着摆摆手,安抚了众人后,让其暂时离开。随后,他领着李光去了村西头一个废弃的窑洞旁,他在周围翻找了一阵,随即询问道:“这里头住着人去哪了?” “啊?这我还真不知道!” “霍三爷,我知道,这傻子几年前被我们赶出去了!” 李光只知道,这废弃的窑洞里头以前住着的,是一个无父无母,无妻无儿的傻子。那傻子天天披头散发在村里转悠,吃的是百家饭。可他行为怪异,嘴里总是念念有词,有时候双手还不停比划,不知在干嘛。 起初大家都没在意,家里有剩饭也会帮衬一下。直到几年前的一年夏日,村里有个刚嫁过来的小媳妇,按照习俗该回门,她收拾了一番准备出发,结果走到村口,忽然被那傻子给拦住了,说什么都不肯让其走,结果太用力,把人家衣服给撕坏了。 那小媳妇的相公赶来后,看到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当即将那傻子暴打了一顿。村里人也都火上浇油,便将其赶出了村子。之后村里人曾在附近的林子里见过他几面,其他情况就一概不知了。 霍三爷听后脸色骤变:“哎呀,糊涂,糊涂啊!李光,你找几个灯笼来,今天跟我去找人!” “啊?咱不是要处理村里的怪事的,怎么又要找人了!” “臭小子,你懂什么,镇村人不在,我再有本事也对付不了这一山的阴魂精怪!” 李光一脸懵,不明白霍三爷话中的意思。不过他还是准备好了灯笼,霍三爷本想叫着其他人,可村里最近的怪事把他们都吓得不轻,没人敢半夜出门,就连李光也有些害怕。 霍三爷倒也没强求,自顾自的提着灯笼往村外走去。李光见状,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本以为找人会很麻烦,可让李光没想到的是,他们刚出村没多久,竟然就碰见了那个被赶走的傻子。 傻子手里握着一根木棍,仿佛在牵着人往村里走,可奇怪的是,他身后明明空无一人。 这时李光听到身边的霍三爷自言自语道:“他这是把丢在外头的魂给领回来了!” 言罢,他走上前去,那傻子好像认识霍三爷,看到他后很是开心,一脸笑意。霍三爷拉着他,想带他回村,可那傻子却忽然面露惊恐,结结巴巴表示会挨打,不敢回去。 霍三爷看着骨瘦如柴,蓬头垢面的他,顿时心酸不已。一旁的李光有些不解,上前询问到底怎么回事。霍三爷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道:“这傻子,是你们的镇村人,若不是他在,你们这村里的人,恐怕早就被山里的阴魂精怪给吃干抹净了!” 霍三爷表示,李光的父亲其实是个气术师,他发现村子的位置刚好是个聚阴之地,乃是鬼魂精怪最喜欢地方,在此地太过凶险。不过很快,他跟霍三爷就发现,村里有个镇村人,他一人镇住了山里头的所有阴魂精怪,保护了村民,而这人,就是那个人人都看不起的傻子。 那个破窑洞,就是李光父亲生前特意给傻子找的,只是没想到,几年过去,傻子竟被人赶了出去。也正是如此,镇村人出村,那些害人的精怪都出来作乱,在导致村子接连发生意外。 李光听后震惊不已,他当即赶回村子,将一切公之于众。村民们听后,都自责不已,随即纷纷赶来,亲自将那傻子领回了村子,并为其重新打扫了那个破窑洞。 此事过后,傻子再次住在了村中,至于村民,对傻子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村里也再没怪事发生了。 第115章 男子贪淫,梦见嫂子变成大白蛇,大哥说:真是畜牲不如 李青阳是落水镇唯一的秀才,中秀才的那天,他趴在爹娘的坟上又哭又笑,想把这来之不易的喜悦分享给他的亲人。 可成了秀才的李青阳,生活没有丝毫改变,这让他很是郁闷。后来经过深思熟虑,李青阳意识到想要改变自己的生活,必须继续读书。 于是,他毅然决然地变卖了家中的全部财产,踏上了漫漫求学之路,孤身一人前往繁华的省城,为来年的乡试做准备。 到了省城,李青阳租住在一间简易的民房里,日夜苦读,满怀雄心壮志,期待在乡试中一展身手。 然而,在乡试揭榜之日,李青阳盯着榜单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可他并未能如愿以偿地寻到自己的名字。 他有些震惊,也有些失落,更多地是不相信,他又逐一核对了一遍名字,确定没有上榜才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出租屋。 他的梦碎了,心也碎了,他把身上所剩不多的银两全部买了酒,一个人从白天喝到了晚上,又从晚上喝到了白天,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三天。 第四天,房东敲响了他的门,却发现屋内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味。 他皱起眉头,不满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李青阳还在宿醉中,他拿起一壶酒递给房东说:“我请你喝酒,酒是好东西,喝了让人高兴。” 房东把酒挡回去,拒绝道:“我不喝酒,我是来收房租的,你把银子给我就行。你也少喝点,不要这样糟蹋我的房子。” 李青阳搜遍了所有的衣兜,才想起自己把仅有的钱全部买了酒,他晃了晃脑袋,尴尬地说:“我暂时没钱了,你能不能宽限几日?” 房东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不悦地说道:“你有钱喝酒没钱交房租,我看你是故意的吧?没钱交房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青阳本想为自己辩驳几句,可房东已经把他的东西从房间里扔了出来,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出了门。 不仅考场失利,家产也荡然无存,现在还被人赶了出来,李青阳心里五味杂陈,他背着简单的行李,茫然地徘徊在十字路口,不知何去何从。 他越想越伤心,越走越难过,他就这样汗水和着泪水,迈着沉重的脚步,顺着一条路毫无目的地往前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座荒山野岭。 他坐在山顶上,看着满目苍凉的山景,心中更是多了一丝凄凉。 回想起过去数年的寒窗苦读,他感慨万千,昔日的所有付出皆成空谈,此刻前路渺茫,而自己却又无能为力,不禁悲从心来,凄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李青阳越思量越绝望,与其这样苟延残喘,还不如一死了之。 有了这个念头,他从包袱里拿出一根绳子,拴在头顶的大树上,双眼紧闭着把脖子往里一伸,想彻底了结自己这不圆满的一生。 正当李青阳以为自己要去阴曹地府报到时,那根胳膊粗的树枝居然断裂了,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李青阳万念俱灰,想着连大树都欺负自己,心中更加忿忿不平,他再次选择了一根更粗壮的树枝,又把绳子拴了上去。 心想这次肯定不会有问题了,他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降临。然而,命运的捉弄并未就此止步,这次绳子居然断了,他再次重重地砸在地上。 李青阳紧紧抱着断裂的绳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他一边哭泣一边悲叹:“苍天何其不公,竟然连死的机会都不给我。”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由远而近,“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 李青阳愕然抬头,发现不远处有一个风度翩翩的青衣公子,此刻正凝视着自己。 李青阳不想搭理这样的公子哥,穷人的无奈和苦难他们又怎么懂。他低头绑着手中的绳子,希望打成一个死结,好用来继续上吊。 “想死的人都是懦夫!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青衣公子见李青阳不搭理他,只好继续出言刺激他。 李青阳停下手中的动作,瞪着血红的眼睛,哽咽道:“我不想当懦夫!不想逃避!可我现在一无所有,生活甚是艰难,生不如死,我该如何活下去呢?” 青衣男子走到他身边,紧挨着他坐下,耐心劝解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拘泥于方寸之中,此路不通换一条便是,何须糟贱自己。” “可我读书考不上功名,种地手无缚鸡之力,我能干什么呢?养活自己都成问题。”李青阳黯然地说道。 “我叫柳如风,在山下经营药材生意,生活还能过得去,我正缺一个能写会算的账房先生,看贤弟也是读书识字之人,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去给我帮忙?”柳如风言辞恳切地邀请道。 李青阳未曾料到,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愿意给他这样的机会,他内心充满感动,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心情。 柳如风见他哑口无言的模样,便轻笑着说:“既然都是鬼门关上走过一回的人,何不尝试一下活着的好呢?我家就在山下,一起下去喝一杯怎么样?” 李青阳实在没理由拒绝,就跟着柳如风下了山。 柳如风的家就在山脚下,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大房子,院子里种满了果树,有不少仆人在庭院中打扫。 李青阳感到有些诧异,自己上山时怎么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一座如此壮丽的房子呢? 但一想到自己之前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没注意也是正常的。 柳如风把他让进院门,就有漂亮的丫鬟过来招呼,端茶送水的伺候着,李青阳长这么大从未被人这般殷勤款待过,瞬间被眼前一切深深吸引。 他端着精致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问柳如风:“柳兄,你经商就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吗?” 柳如风见他开始对世俗的东西感兴趣,明白他的心已经重新燃起生机,只要有了活下去的念头,一切都好说。 于是,他说道:“是的,只要你跟着我好好干,不出两年,保证能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李青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脸上终于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热切地询问:“柳兄,我对药材一无所知,能学会吗?” “读书那么难的事情你都能做,这有什么学不会的,你暂且在我家住下,日后我慢慢教你。”柳如风言罢,又吩咐丫鬟备下佳肴美酒,希望以美食抚慰李青阳的胃,让他更加留恋人间。 果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二人都有些飘飘然,李青阳端起酒杯,对柳如风说道:“多谢大哥的救命之恩,小弟无以为报,想认你为兄长,今后任凭差遣。” 柳如风本是热心之人,救他也只是想多做善事,不图任何回报,现在他愿意认自己当大哥,多一个兄弟陪自己喝酒解闷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他也端起酒杯,说道:“好!以后我家就是你家,我就是你大哥,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此后,李青阳住在柳家,跟柳如风一起学做生意,柳如风也没把他当外人,不仅亲自传授他生意之道,还在日常生活上对他关怀备至,从未有过丝毫的疏忽与怠慢。 没多久李青阳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从一个寒酸潦倒的落魄书生,一跃而成为了锦衣玉食、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一切得来太容易,他的内心开始膨胀。 这天,柳如风去外地谈生意,几天之后才回家,刚进家门他就感觉到了异样,平日几个乖巧伶俐的丫鬟,此刻眼睛又红又肿,见了他躲躲闪闪不敢说话。 尤其是大丫鬟雪莹,平日风风火火的性格,现在见到他时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令柳如风内心极度不适。 他把几个下人打发走,把雪莹叫到跟前,问道:“雪莹,我走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为什么神情不对?” 见主人发问,雪莹的眼圈瞬间泛红,她哀怨地跪倒在柳如风面前,哭诉道:“少爷,你要替我们做主,你不在的这几天,李少爷强行玷污了我和青澜,还有白凤。” 柳如风愣住了,这些丫鬟都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人,她们勤恳聪慧,都是府里值得信任的人。 现在居然被自己视作兄弟的人强行霸占了,而且还是三个,这让柳如风心中非常不爽。 可他的素质和修养还没有办法直接跟李青阳翻脸,柳如风思索良久后,考虑到李青阳已二十四岁,按风俗早该成家了,他认为是自己疏忽了这点,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于是他和颜悦色地对雪莹说:“雪莹,你也到了出阁的年纪,如果你看得上青阳,我做主把你许配给他如何?” “那青澜和白凤怎么办?”雪莹问道。 “让她俩当你的陪嫁丫鬟一起嫁过去,将来当妾还是当丫头,你们自行决定。”柳如风说道。 雪莹听完,没有说话,她们虽有一些姿色,但都是最低等的下苦人,主人怎么吩咐她们就怎么做。 “青阳不是坏人,我给你们准备一处别院,你们好好过日子,我相信青阳会对你们好的。”柳如风担心雪莹不愿意,又补充道。 柳如风话音刚落,李青阳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当他看到柳如风时,脸上露出了笑容,热情地喊道:“大哥,你回来了!” “青阳,你来得正好,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两年是大哥的疏忽,没有替你操心终身大事,你看看雪莹合适不?如果你愿意,我就替你们做主操持亲事。”柳如风说道。 李青阳的目光落在娇羞的雪莹身上,回忆起前几天晚上的那一幕,他心中涌起千层涟漪。 他本来以为大哥回来知道此事会痛斥他,没想到现在要主动把雪莹给他,这让他有点受宠若惊。 赶紧说道:“大哥,自从我踏入你的府邸,第一眼见到雪莹,就喜欢上她了,能得大哥成全,与她共度此生,是我人生之幸事。” 柳如风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男人要有责任和担当,我让雪莹嫁给你,让青澜和白凤跟过去伺候你们,以后你要善待她们。” 李青阳没想到有这种好事,雪莹,青澜和白凤是柳府最漂亮的丫鬟,也是自己最中意的人,现在全给自己,以后就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他连忙保证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善待她们的。” 就这样,李青阳不仅抱得了美人归,柳如风还给他置办了一处房子,给了他一间商铺,让他们独自生活。 李青阳有了娇妻美妾,还有商铺稳定的进项,他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因此去柳家的时间就少了。 时日一长,李青阳对自己的妻妾腻了,想再去寻找一些新鲜的刺激。 中秋节之即,李青阳想到自己很长时间没有去看望大哥,想借拜节的机会去趟柳府,看看有没有新进的娇俏丫鬟,到时跟大哥讨要来好好享受。 李青阳备了一份薄礼去往柳府,刚进院门,他就感觉柳府跟以往不一样了,比以前更加干净整洁,好似还多了一些清香。 府中果然又多了几个娇俏的丫鬟,李青阳一边轻车熟路地往内宅走,一边细心端详这些女子,寻觅中意之人,以便向大哥讨要。 他刚走到正厅,柳如风便迎了过来,见到他欣喜地招呼道:“贤弟,你来的正好,我正愁中秋佳节没人陪我喝酒呢。” “大哥,那我们今夜不醉不归。”李青阳笑着说道。 柳如风吩咐厨房备美酒佳肴,自己则陪李青阳品茶寒暄。 这时,从内宅走出来一个袅袅婷婷的白衣女子,肤光如雪,眉痕似叶,幽深的眼眸让她灵气闪动,一点朱唇又使她多出些许端庄秀丽,犹如仙女下凡一般。 李青阳猛地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再看向女子时,她已经轻盈地走到了柳如风身旁。 “贤弟,她叫白素素,是你嫂子,早些年身体不好一直在老家休养,前段时间才过来跟我团聚。”柳如风轻轻握住女子的手,眼中流露出无尽的疼爱和柔情。 白素素站在柳如风身旁,双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含笑凝视着李青阳,柔声细语道:“你就是那位被夫君频频提及的青阳兄弟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青阳这才收回自己惊异的目光,连忙恭敬地行礼道:“青阳拜见嫂嫂!” “都是自家人,无需这般拘谨,赶紧坐下喝茶,一会儿我们一起喝酒赏月。”柳如风把白素素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继续喝茶聊天。 可李青阳却跟丢了魂一样,眼睛会不由自主地瞟向白素素,心中暗暗思量:如果自己也能跟这种天仙般的女子同床共枕,此生无憾矣! 白素素偶尔对上李青阳的目光,也不以为意,莞尔一笑,继续与柳如风闲话家常。 自从见了白素素后,李青阳眼里再无美女,雪莹跟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白素素如繁星闪耀,而雪莹则黯然失色,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李青阳内心对柳如风有些埋怨,如果不是他把雪莹嫁给自己,他肯定也能觅得白素素这般佳人。如今他独享此等美人,而自己只配偷偷欣赏,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在李青阳胡思乱想之际,丫鬟们将丰盛的酒菜一一端上餐桌,为了让大家共度佳节,柳如风让下人都去吃饭赏月,他们三人围坐一桌,互相斟酒夹菜,其乐融融,气氛非常祥和。 李青阳借着酒劲,目光愈发炽热地凝视着白素素,当白素素的纤纤玉手为他斟酒时,他已无法抑制内心的激荡,完全失去了理智,猛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啊!”白素素一声惊呼,她试图收回自己的手,而李青阳却紧紧握住不放。 原本已经有些醉意的柳如风,在听到妻子的惊叫声后,酒意顿时消散了一半。 看到自己的兄弟正在调戏自己的妻子,他快步走过去,从李青阳手中轻轻抽出妻子的手,紧接着反手抓住李青阳的手腕,面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问道:“贤弟,你想做陈平吗?” 李青阳原本不过是故作醉态,然而在柳如风的提问下,这位饱读诗书的秀才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陈平盗嫂的典故他并不陌生。 他只得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后,他面带微笑地解释:“大哥说笑了,我喝多了,以为刚才斟酒的是你,才发生了这样的误会,希望嫂嫂别往心里去。” 柳如风也相信他是喝多了酒才会这般失态,就当即决定结束聚会,各自回卧房休息。 李青阳躺在自己以前睡的床上,脑海里全是白素素那婉约动人的容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在脑海中盘算着如何见机行事。 次日回到自己家中,再次见到雪莹和两个小妾,李青阳感到她们毫无趣味,干脆自己搬离卧房,独自去书房住了。 雪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想着如何改变自己讨夫君欢心,可李青阳三天两头地往柳府跑,根本不给她机会。 这天,李青阳打听到柳如风又要去外地,他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于是柳如风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踏进了柳府。 白素素无奈地出来迎接李青阳,竭尽全力款待他,然而在酒足饭饱之后,李青阳仍未有离开的意思。 白素素只得委婉地提醒他:“贤弟,你兄长不在,我一个妇人不便留你过夜,还是请回吧,以免令弟妹忧心。” “嫂嫂,你不必管我,这里也曾是我家,我非常熟悉的,你去安寝就好。”李青阳说道。 白素素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但自己和夫君是何等人也,岂能害怕这种无耻之人,既然给了他多次机会,还死性不改,那就给他点教训尝尝。 白素素独自打来一桶清水,悠然地坐在其中,享受着沐浴带来的快乐。李青阳果然没有错过这个机会,他悄然躲在了窗户的背后,偷偷地窥视着。 他看着白素素在水中嬉戏,那如玉般的肌肤让他在心里泛起一层涟漪,那种美,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李青阳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素素,沉浸在这无比惬意的时光里,突然一阵水花溅起,白素素化作一条巨大的白蛇,在木桶里扭动着曼妙的腰姿,还不时地朝李青阳吐着红色的信子。 李青阳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头脑有些混乱,他赶紧用双手猛击自己的额头,又揉了揉双眼,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去细看那旖旎美景时,却突然看见一条大白蛇从空中飞腾而起,张着血盆大口朝他咬来。 李青阳傻眼了,他想躲闪,却发现自己四肢无力,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根本动弹不了。 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大蛇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然后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李青阳苏醒时,发现自己躺在荒山野岭,四周一片漆黑。他努力回想昏厥前所发生的事情,却只能模糊地记得一条白蛇向他袭来。 这让李青阳非常疑惑,好端端的柳家怎么会有白蛇?自己又怎么到了野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些问题困扰着李青阳,他想快速回到柳府,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找了几趟,直到天亮也未能找到柳府的踪迹。 李青阳颓废地坐在地上,心中暗想:自己肯定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遭遇了鬼打墙,不然自己住了这么多年的房子,怎么会突然找不到了? 太阳冉冉升起,李青阳再次朝柳府走去,当他找到昔日柳府所在之地时,却发现那里已变成了一片荒山,什么府邸,丫鬟,白素素都不见了。 李青阳感到难以置信,又朝自己家走去,可他找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旧址时,发现此处也是一片荒山,自己的家也不见了,连同雪莹、青澜和白凤等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太不可思议了!”李青阳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他极速奔往自己家的店铺。 街道依旧繁华喧嚣,当他走到自家店铺时,昔日的药材铺已换上了成衣行的招牌,而掌柜也换成了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他走进店内想找一个认识的人,可他巡视一圈,却发现从里到外都不是他熟悉的场景,掌柜见他不买东西,还把他赶了出去。 李青阳恍然大悟,原来属于他的一切真的不复存在了,他木然地走在街头,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再一次体会到了绝望的心境,可他没有勇气再去寻死了。 这次,他真的流落街头了,夜里寒风刮来,李青阳不禁打了个寒战。无奈之下,他只得寻觅一处墙角,蜷缩在那里小憩片刻。 他梦到了一条大青蛇,口吐人言:贤弟,你真的畜牲不如。我一再给你机会,因为我相信人是善良正义的,可你也太让我失望了。我从山顶把你救下,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你玷污雪莹,觊觎长嫂,逼我们现出原形,所以你的一切也尽数消失,回到了起点,以后好自为之吧。 李青阳睁眼,面前什么也没有,但他知道这些年的生活并非梦境,只是自己饱暖思淫欲,忘了做人的根本,导致一切终成空。 第116章 家里粮食用不尽,儿子好奇挖空粮仓,发现一条九尺白蛇 唐朝时期,邯郸有个叫赵志规的农夫,他为人正直,忠厚老实。赵志规三岁时失去了父亲,是母亲韩氏辛苦将他抚养长大,因此他对母亲十分孝顺。 赵志规十九岁那年,在母亲韩氏的撮合下,娶了一个叫春花的女子,春花性格温柔,心地善良,她进门以后孝顺婆婆,体贴丈夫,还为赵志规生下了一双儿女,一家人生活得十分幸福。 赵志规与春花成婚的第五年,田里忽然闹起虫灾,那些虫子所到之处,几乎寸草不生,田里即将成熟的庄稼全被那些虫子吃光了。村民们少收了一季的粮食,只能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家中没有存粮的人家,只能四处借粮或是吃树皮、草根度日。赵志规见街坊四邻都开始节衣缩食,担心家里的粮食撑不了多久,整日对着家中粮仓叹息,可他很快发现自家的粮仓有些不对劲。 自从虫灾发生以后,赵志规经常看见母亲韩氏用自家粮食接济别人,他知道母亲心善,并没有出言阻止,他只是担心自家的粮食不够吃,才会经常看着粮仓发愁,然而那天赵志规检查粮仓的时候,发现粮仓竟然是满的。赵志规看着满满的粮仓,心中非常疑惑,母亲每天用自家的粮食接济村民,自己一家人也整日吃饭,为何粮仓依旧是满的? 赵志规意识到自家的粮仓有问题,为了查明原因,他找出几个布袋,特意装了一些粮食出来。次日一早,赵志规来到粮仓查看时,惊讶地发现粮仓依旧是满的。赵志规看到这一幕,顿时明白自家粮仓里的粮食是用不尽的,可是这个粮仓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里面的粮食为何用不尽呢? 赵志规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通其中原因,他立刻找到母亲韩氏,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母亲,并询问母亲道:“娘,咱家粮仓究竟有什么秘密,里面的粮食为什么用不尽呢?” 韩氏并没有回答赵志规的问题,只是严肃地叮嘱赵志规道:“你不要将你的发现告诉任何人,至于咱家粮仓的秘密,以后我会告诉你实情。” 赵志规缠着韩氏问了许久,韩氏却没有将粮仓的秘密告诉赵志规,赵志规按捺不住好奇,便直接挖空粮仓检查,不料他挖空粮仓以后,竟发现粮仓底部卧着一条九尺长的白蛇。那条白蛇看见赵志规,并没有立刻游走,而是静静地卧在那里,它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赵志规。 赵志规见那条白蛇迟迟没有离开,只感觉非常奇怪,他立刻找来母亲,然后指着那条白蛇询问母亲:“娘,我们家里的粮食用不尽,是不是与这条蛇有关?” 韩氏见赵志规发现了白蛇的存在,也不再隐瞒,缓缓对赵志规说明了实情。原来赵志规家中的粮食用不尽,确实与那条白蛇有关,那条白蛇名叫白褚,是一条有百年道行的蛇仙,它出现在赵家的粮仓里,就是为了报恩。 五十年前,韩氏还是一个青春正好的小姑娘,那时她只有十六岁,她与这条白蛇的缘分,就从她十六岁那年开始。韩氏十六岁那年的夏天,她去河边洗衣服时,在河边的草丛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白褚。当白褚浑身是伤,还断了尾巴,韩氏见了于心不忍,便将白褚带回家中照顾。 在韩氏的精心照料下,白褚的身体很快恢复正常,韩氏见白褚的伤好了,便将白褚带到野外放生了,不料白褚离开之前忽然对韩氏说道:“恩人,你救了我的命,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韩氏没想到一条蛇还能口吐人言,她吓了一跳,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等她回过神时,白褚已经消失不见。韩氏只以为这一切是她的幻觉,毕竟从那天以后,她就没有再见过白褚,因此她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料村里发生虫灾以后,白褚忽然来找韩氏了。 白褚来找韩氏,就是为了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他知道韩氏为了粮食的事情发愁,便柔声对韩氏说道:“你放心,有我在,你家会有用不尽的粮食。” 白褚说完这句话,就变成一道白光飞进了赵家的粮仓里。从那天起,韩氏就发现家中粮食是用不尽的,不管从粮仓里取走多少粮食,次日粮仓仍是满的。韩氏看着满满的粮仓,才知道白褚的话都是真的,它是一条知恩图报的蛇妖,它真的回来向自己报恩了。 自从白褚飞进粮仓以后,韩氏就知道自家的粮食用不尽,因此她才会拿出粮食接济村民。韩氏担心将这件事告诉别人会引来麻烦,并未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没想到赵志规发现了粮仓的秘密。 韩氏向赵志规说明实情以后,又严肃地叮嘱赵志规:“白褚是来报恩的,它给了我们用不尽的粮食,是一条有情有义的蛇妖,我们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若是别人知道白褚的存在,它就会有危险。” 赵志规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若是别人知道拥有白褚就能拥有吃不完的粮食,他们一定会来抢白褚,白褚还可能会有性命之忧。赵志规想到这里,再三向母亲保证:“娘,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别人。” 赵志规知道有白褚在,他们一家人就饿不着,此后他再也不为粮食发愁。从那天起,赵志规和母亲经常暗中帮助吃不饱饭的村民,在他们母子的帮助下,村民们顺利度过了荒年。 后来,那些虫子被人们消灭,人们的生活逐渐恢复正常,赵志规见粮仓里的粮食一点点变少,知道白褚已经离开了。此后白褚再也没有出现,赵家的粮仓里再也没有用不尽的粮食,但赵志规和韩氏并没有忘记白褚的恩情,他们总是会想起白褚,并在心里祈祷白褚一切安好。 第117章 老汉渡劫化龙,让儿子将他扔入江中,道长:把他捞上来 从前有一个老汉,名叫孟公,此人会看风水,谁家婚丧嫁娶都会找他,在十里八村很有名望,如今已是耄耋之年,身体依然硬朗。 孟公是个怪人,打娘胎出生,就没沾过半点荤腥,连葱蒜这种混气之物也从不食之,老人家慈眉善目,一生积德行善,与人无争。 孟公有两个儿子,老大叫孟文,老二叫孟武,一日孟公将儿子叫到膝前说道:“我的大限已到,将不久于人世,有些事情我要交代一下。” “父亲,你胡说什么,你老的身体,都比我兄弟好,怎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怕是你老糊涂了。”孟文呵斥父亲,以为老父亲在无理取闹。 孟公不理会儿子孟文,他知道孟文生性愚笨,便对孟武说道:“武儿,我走后,千万不要大操大办,也不要把我放进棺木中,找一副席子,将我卷起,抛入江中即可。” “儿子记下了。”孟武知道父亲定是有自己的打算,便答应下来。 孟文一听不高兴了,说道:“这事儿我不能同意,人家倒不能笑话你,你为弟,我为兄,父亲走了,难道我就将他老人家卷入凉席抛入江中,这事让街坊四邻知道了,让我姓孟的以后怎么混?再者说,咱家又不是买不起棺木,这事儿不妥。” “你两兄弟听着,我就说最后一遍,若是不按照我的意愿去做,你们就是大逆不道,若将我抛入江中,今后你二人定会发达,除了将我抛入江中之外,还要记住你二人百日之内不可以洗头沐浴,不要为了所谓的面子去做事!” 兄弟二人一看父亲心意已决,便不敢多言了,毕竟这硕大的家业都是孟公打下来的,两个兄弟一直靠父亲生存。 没到半月,孟公毫无征兆的离世了,哥俩将提前准备好的席子拿来,将父亲卷的进去,街坊四邻也来悼念,见两个儿子的做法后,都纷纷摇头,背地里说他二人不孝。 “弟弟,父亲已过世,我看还是买副棺椁吧!你看看邻居们都什么眼神看咱哥俩?”孟文垂头丧气地说道。 “哥,不可,父亲会怪咱们大逆不道,他老人家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不要大操大办,我看还是趁早将父亲投入江中吧。” 兄弟俩无奈,只好将父亲投入江中,接下来的两个月二人都没有洗头沐浴,眼看就要满百日了,一日孟文走在街上,被一个道长拦住。 道长说道:“这位居士,我看你蓬头垢面,面容憔悴,印堂发暗,想必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本道若是没猜错,家中是不是有仙人去世?” “道长,您说的太对了,我父亲已经去世两个多月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难临头喽!天机不可泄露。”道长卖起了关子,继续前行。 “道长留步,还请道长告知!”孟文追了上去。 “不孝的儿子,你将你的老父亲投入江中,实属大逆不道,这便是犯了忌讳,不久后就大难临头了。”道长说道。 “哎呀,都怪我的弟弟,当初不听我劝,这回好了,可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呢?”孟文急得捶胸顿足。 “自然是捞出来啊!然后厚葬。”道长说道。 “道长,你这不是说笑吗?那是大江,犹如大海捞针,还有两天父亲就去世百日了,就算能捞出来,估计也是一具白骨了。” “不怕,我这里有一把宝剑,你将它丢入江中,你父亲自然会漂浮上来,到时候你在将他抬入棺椁中厚葬便是,不过这把宝剑可不能白送你,需要百两黄金以表诚意。”道长说道。 “哎呀,这样甚好。”孟文二话不说,将道士带回家中,拿出百两黄金奉上,便买了一副尚好的棺椁,用马车拉着来到江边。 “哥哥,不可啊,父亲已去,就让他安息吧,不要再折腾了,孟武劝道。” “今天谁说什么也没有用,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我就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人戳我脊梁骨,丢人啊!还有什么颜面?” 孟文不听劝,按照道士所说,将宝剑丢入江中,突然电闪雷鸣,天空中乌云密布,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不一会的功夫,只见江中泛起水花,卷父亲的席子浮出水面,孟文见状急忙叫人,将席子拖上岸,可不知为何,十几个人拖着都有些吃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抬上岸。 众人一看,都傻眼了,打开席子,原来孟公早已化身成龙,只差一双脚还没有幻化了。 “哥哥,都怪你,父亲这是在渡劫啊,就差两日就到白日了,太可惜了,你宁愿相信他人,也不愿相信亲人,这回怎么办?” 孟文后悔万分,想叫人把父亲再次投入江中,可是龙身见了日月,不一会的功夫,就化作了灰烬。 在看那个道长,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老太太,她见龙身化作灰烬,狂笑不止。 “你是谁?我与你素未谋面,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孟家,阻碍我父亲渡劫成龙呢?”孟武。 “哈哈哈,好,我就让你明白,我乃天上扫把星君,男怕天扫,女怕地扫,今日我出现,他孟公自然难逃一劫,不过也不能全怪我,谁叫你孟文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你……你是扫把星?” “对,我就是扫把星,你父亲在世之时,常常与我作对,我每每要得逞之时,他都会破坏我的好事,如今我大仇终于报了。”扫把星说完话消失不见。 兄弟俩后悔不已回到家中,说来也怪,自从父亲渡劫失败之后,兄弟二人做啥都做不好,几年的光景就家道中落了,二人时常感叹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从此孟家的事家喻户晓,人人对扫把星敬而远之,所以很多地方一直流传屋中挂八卦的习俗,也把扫把当成了不祥之物,家中的扫把有四不方之说。 1:扫把不要放在门口 2:扫把不要放在卧室 3:扫把不要放在客厅 4:扫把不要放在卫生间 那有些伙伴会说了,这也不让放,那也不让放,要放在什么地方呢?当然是放在储物间里,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都是不科学的。 不过我想古人那么聪明,也许他们认为扫把放在门口,卧室,客厅都会看着不美观,若是放到卫生间,会比较潮湿,容易发霉,所以有了这个习俗。 注:民间故事意在传承民间文化,传递正能量,与封建迷信无关! 结语:孟武其实没有什么能耐,也没有什么主见,但是他却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并且特别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最终害了父亲,也弄得家道中落,所以人生在世,要活给自己看,而不是活成别人喜欢的样子。 想起了一句话,无论你做得再好,可你并不是人民币,做不到人人都喜欢,何苦为难自己呢?只有当一个人放下面子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成熟了 第118章 男子连娶三个妻子,三个都离奇死亡 柳家村位于浙江紧邻西湖的一个小山坡上,村前有一条清澈的小河环绕而过,村后的竹林里时常飘来熏风和鸟语。村里人家都以务农为生,虽然生活拮据,但十分淳朴质朴。 在这个看似平和的山村,最近发生了一件令人震惊的怪事...... 柳家村的张家住着一户五口人,父亲张躺鹤是个朴实的农夫,母亲阮凤英为人勤劳能干,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张小鹿和二儿子张少范。 张小鹿今年二十四岁,生得英俊潇洒,深受村里少女的爱慕。阮凤英见大儿子终于到了婚配的年纪,便挑选了一个相貌姣好、谈吐大方的村中女子,名叫刘春娇作为张小鹿的妻子。 张小鹿与刘春娇的婚礼在去年农历正月举行,按照村里的习俗,新人在喜鹊的鸣叫声中穿过红色花门,来到广场上接受众人的祝福。 张小鹿身穿大红的新郎官服,刘春娇羞涩地裹在红盖头里,两人模样登对,引来村民们的羡艳目光。 婚后不久,刘春娇就生下一个胖乎乎的儿子,一家人暂时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然而好景不长,才生完娃几个月时间,刘春娇的身体就每况愈下,最后竟然突然猝死了。 村里人都议论这个漂亮活泼的少妇怎么会无缘无故死去,都为张小鹿和刘家感到遗憾。 张小鹿本期待着幸福美满的新生活,没想到刘春娇突然死去,让他在期待中变得愁眉不展。阮凤英看儿子一天天消沉下去,决定再为他选一位新娘,以慰他的心灵创伤。 为了安抚儿子张小鹿伤心的心,阮凤英很快再为他物色了一门亲事。新娘子名叫任紫筠,是村里任家的千金,长得标致大方,最得村里男青年的宠爱。 婚礼如期举行,张小鹿身着黑色的孝服,任紫筠穿上红色的盖头服便被抬入洞房。“这小伙子怎么这么倒霉,两任漂亮媳妇都没活到一年。” “他身上定有问题,任家这样好的女儿也嫁给他。” 许多村民都在背后窃窃私语,说张小鹿运气太差,妻子刚生完孩子,还没多久就丧命了。还说任家不该把女儿嫁给他。 任紫筠性格活泼开朗,喜欢唱戏弹琴,经常逗得张小鹿开怀大笑。她温柔体贴,照料张小鹿和他孩子的起居。两人渐渐生出真挚的感情,张小鹿也开始从第一任妻子的死讯中走出来。见他们恩爱,村民们的议论也逐渐消失,都为这对新人祝福美满幸福。 没想到好景又不长久,一个风和日丽的黄昏,任紫筠突然浑身疼痛,疯狂翻滚,连汤药都吃不下,只能呻吟着诉说肠胃绞痛的难受。 张小鹿日夜守候在她床前,来回拍抚她的背,想缓解她的痛苦,心急如焚。大夫来看了也无能为力,任紫筠就这样在极度的痛苦中咽下最后一口气,离开了人世。 张小鹿抱着任紫筠已经冰凉的身体痛哭不已。阮凤英也悲痛欲绝,她再也不想让儿子经历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张小鹿再次守丧结束后,阮凤英建议他此生就此单守,不要再次牵连别的女子。张小鹿本也不想再婚,但阮凤英担心他孤苦伶仃,还是在村里帮他物色了第三任妻子杜茜茜。 杜茜茜相貌平平,但为人朴实稳重,深受村里人的信任。她不介意张小鹿两次丧妻的经历,还主动承担起照顾张家老小的责任。 婚后,她照料家中上上下下,尽心尽力扮演一个贤妻的角色。张小鹿对她也很好,两人相敬如宾,度过一段平淡却温馨的日子。 然而好景不长,某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杜茜茜突然浑身乏力,额头烫得像火在烤,张小鹿手忙脚乱请来大夫为她诊治。 大夫开了许多药,杜茜茜的病情还是日益恶化,高烧不退,连水稀粥都吃不下。 “小鹿啊,我觉得我要走了......你和孩子们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杜茜茜在病榻上对张小鹿虚弱地说出了遗言。 张小鹿握紧她的手泣不成声:“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孩子还需要你......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 然而杜茜茜还是在三天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张小鹿后悔不已,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命运作祟,让自己最爱的三人接连离世。他对村里人说:“我注定和女子无缘,今生注定孤独度过......” 张小鹿三任漂亮贤淑的妻子接连去世后,村里开始流传各种谣言,许多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有人说张小鹿身上定有问题,否则三位年轻貌美的女子怎会接二连三命丧黄泉。还有人讨论张小鹿会不会中了什么邪术,才导致他身边的女子接连离奇死去。 张小鹿对这些难听的流言深感恼火,他向邻里一一解释,自己也非常痛苦,实在不希望这些变故发生。然而有心想自我救赎的人越传越邪乎,说张小鹿定是中了什么降头迷魂术,才害死了三位年轻女子。有人甚至编造张小鹿每晚需要采阳补阴之类的荒唐事。 张小鹿的母亲阮凤英听到这些越来越令人难以置信的话语,心中越发烦乱不安。她找来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来家中商议此事,希望他们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几位长者端坐在张家的正厅,静静听阮凤英将女婿婚姻路上的种种悲剧遭遇说了一遍。 “邪术?我看未必。”一位姓陈的老者沉声说道。 “那三位好女子的离奇死因还能是什么?” 阮凤英着急地追问。 “凤英,你可曾仔细思考,你家接连发生的三起离奇死亡是否存在关联?”王老先生拧着花白的胡须,一双杏核眼睛平视着阮凤英。“三位好女子都没过一年就悲剧离世,确实令人困惑和怀疑。”阮凤英叹了口气,她也认为这背后定藏着惊天秘密。 “我看你不妨观察下你家中长辈的一举一动,或许能发现破解此案的关键线索。”王老先生神秘兮兮地说。 阮凤英听后陷入沉思,她先想到自己的儿子张小鹿,他性情纯朴,不大可能害人。然后是父亲张躺鹤,他淳厚老实,日子过得简单。最后,她想到了婆婆杨桂香,心中隐约涌起一丝疑虑。 一个月前深夜,她无意中发现杨桂香独自前往后山树林,神色鬼祟。还有一次,她路过杨桂香的屋子,听见她在喃喃自语“要用美女的魂魄来续命”之类的话...... “婆婆年轻时确实学过一些江湖术数,难道她私下使用法力,渴求永葆青春不老?”这个可怕的念头在阮凤英脑海中逐渐成形。 “我先暗中观察婆婆的行径,誓要查出真相。”阮凤英暗自握紧了拳头。虽然揭发亲人的罪行使她心如刀绞,但为了正义,她必须鼓起勇气。 “凤英,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必须在你婆婆再害死更多无辜女子前阻止她。”王老先生再次嘱咐道。 “请您放心,我定会秉公执法,还那三位好女子一个公道。”阮凤英郑重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的光。 阮凤英决心亲自找出真相,于是前去拜访了后山上的一位法师。法师姓白,穿着道士的白色长衫,居住在一个破旧的小木屋中。 “白道长,我带了些斋饭来拜访。”阮凤英礼貌地打招呼。 白法师眯起眼睛看着她:“阮凤英,你来我这肯定是为了你张家的事情吧?” 阮凤英点点头,说明了自己的疑虑,询问白法师是否知道其中的内情。 白法师听后沉吟了一会,说:“你家三位儿媳的阳寿确实有问题,我看过她们的遗体,肌肤枯槁,与老年人无异。” “难道真的如村中传言,她们被人借了阳寿而死?”阮凤英紧张地追问。 白法师说:“你家中是否有人通晓些邪法歪道,能做此事?我看你最好先从自己人查起。” 阮凤英点点头,她也有此疑虑。 白法师继续说:“这种法术需要击败或迷惑对方,夺取其元气。你要查找物证,比如符咒、娃娃之类。” 阮凤英听了十分惊骇。她决定回家后对母亲杨桂香进行一次突击搜查,看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 白法师还告诫她务必小心,以免打草惊蛇。阮凤英谢过法师,心中坚定了必须查出真相的决心。 阮凤英根据法师的建议,决定对母亲杨桂香的房间进行一次突击搜查,看看能否找到一些法器或其他物件作为证据。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阮凤英趁杨桂香外出后,悄悄潜入她的屋内。她先去翻看杨桂香的衣箱,发现了几个装满散发奇怪气味粉末的小布袋,她如绷紧的琴弦,继续搜索。 在撕开杨桂香床上的薄垫后,阮凤英终于找到了她梦寐以求的证据——一个精美的紫檀木匣子,里面赫然放着几张天书符咒和一些布娃娃。阮凤英看了一眼就知道,这绝对是用于害人的邪物。 她迅速将木匣重新藏好,整理现场,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正当阮凤英小心翼翼溜出杨桂香的屋子时,杨桂香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院中。阮凤英心脏陡停,她屏住呼吸静静等待。 “凤英,你在我房里做什么?”杨桂香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阮凤英强装镇定地说:“婆婆,我刚在院子里捉虫子,准备给你房间熏一熏烟。” 杨桂香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 在暗中搜查到证据后,阮凤英决定与几位村中长者共同对婆婆杨桂香进行逼供。 这天晚上,阮凤英约请几位长者来家中做客。杨桂香甚是高兴,忙前忙后地招待。 就在杨桂香去厨房的空档,阮凤英突然从怀中掏出了搜查到的紫檀木匣,对杨桂香说:“婆婆,请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杨桂香脸色骤变,气得浑身发抖。几位长者也紧张地看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在众人的逼供下,杨桂香终于崩溃大哭起来:“都是我干的!我用符咒害死了小鹿的三个妻子,取走了她们的阳寿!” 阮凤英痛苦不已,红着眼圈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们年纪轻轻,不该受此罪!” 杨桂香哭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维持容颜和生机,所以盗取了她们的阳寿来延续自己的姿色......我知道这是罪过,但寿命是那么宝贵,我实在舍不得衰老......” 阮凤英听后痛心疾首,她没想到母亲为求青春长命,竟然运用歪门邪道,不惜夺走他人性命。这罪责难逃。 被当众揭发后,杨桂香痛哭失声,向所有人谢罪认错。阮凤英也心如刀割,没想到母亲为了自己的寿命,竟走上这等惨无人道的歧途。 第二天,阮凤英将杨桂香的罪行禀报了县衙。很快,几位衙役前来杨家,将杨桂香押解到衙门受审。 杨桂香被关在牢房内,头发蓬乱,脸色苍白,已然失去往日的威严。 “凤英,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杨桂香看见儿媳,哀求着说。 阮凤英心如刀割,红着眼圈说:“婆婆,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和小鹿经历了多少痛苦折磨?三条人命啊!” 杨桂香听后痛哭失声,不住地忏悔错误。 最终,杨桂香以害人罪名,被县衙判处流放他乡。阮凤英目送婆婆离开家乡,泪水汹涌,久久不能平静。 第119章 山洞里传来:五郎,救我!,美貌少女竟是千年兔精 明朝天顺年间,龙泉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里有一个农夫,因为家里一共有5个兄弟姐妹,而他是排行老五,乡亲们都喊他王五郎。 王五郎虽然已经二十有八,早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但是因为家里实在太穷,至今仍未娶上媳妇。 这天王五郎像往常一样上山砍柴,下山的时候天却突然阴沉了下来,突然飞沙走石,狂风大作,眼看就要下雨他赶紧就近找了个山洞躲了起来。 他从未来过这里,山洞很空旷,里面黑黝黝的,时不时的有冷风刮来,王五郎心生畏惧缩了缩脖子,就坐在洞口看外面的天,想等雨过了赶紧下山。 然而这时候洞口深处却传来隐隐约约的女声喊道:“五郎,五郎,救我!” 声音像是来自一个少女,虽然喊得有些凄切,却非常清脆动听。 王五郎虽然心生疑惑,又有些害怕,但是那个声音却像是有一种魔力一样吸引着他不由自主的走进山洞的深处。 山洞里伸手不见五指,王五郎只能沿着墙壁摸索着,朝着女声的方向慢慢走去。 走了约有几十米,随着声音越来越却清晰,山洞前方竟然浮现出一丝亮光,王五郎赶紧加快了脚步。 走近一看这个亮光原来是另外一个洞口,这个山洞竟然是相通的,王五郎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洞口外面,只见外面都是千年古木,舒展藤蔓,树叶遮天蔽日。 “五郎,救我”,有一个衣着褴褛,面貌却异常清丽的少女就奄奄一息的靠在山壁上,几根手腕粗细的藤蔓把她牢牢得固定在那里。 王五郎从未在村子里见过这个少女,他有些疑惑得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少女却急切得说到:“先别管这个,我们现在很危险,赶紧先救我出去” 王五郎便也没有多问,用自己的砍柴刀砍断了藤蔓,让他感觉到恐惧的是藤蔓被砍断后竟然冒出鲜血,随后就像枯萎一般湮灭。 少女好像非常虚弱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王五郎只好把她背在身上沿着自己来时的路口回去。 少女虽然身体非常轻,却温软有温度,王五郎也是放下心来,想着应该不是什么鬼怪,直接把少女背到了自己家。 在王五郎的精心照顾下,少女身体总算恢复了很多,她也讲起了自己的身世:“我叫白秀,家里是外地做生意的,在回家的途中被却被山精掳掠到了山里,还要感谢五郎的救命之恩” 但是提起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白秀却总是闪乎其词,王五郎便不再追问。 白秀施礼答谢后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家中还有几分薄产,待我回家后取之赠于五郎” 王五郎在几天的时间里对白秀已经动了心,看到白秀想要离开满是不舍:“我对金银财宝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我年岁不小,却还无婚配,小娘子家中可还有未婚女子可介绍与我” 王五郎眼睛紧紧盯着白秀,白秀面色一红已经猜到五郎用意,低下头道:“我是家中独女,如果五郎不嫌弃的话,我愿意以身相许” 王五郎闻言大喜,但是白秀却说道:“只是婚姻大事并非儿戏,我要回家与父母商议下” 第二天,白秀就简单收拾一下带了些干粮就上路了,王五郎想要护送她回去却被拒绝了。 白秀离开以后,王五郎就茶饭不思,心中一直惦念着那个清秀的身影,害怕白秀一去不归。 三日之后,白秀终于回来了,身上还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打开已经里面都是些金银首饰,价值不菲。 但是王五郎眼中却只有白秀,钱财都没有看在眼里,白秀说道:“我父母恨我下嫁,不愿意过来看你,只给我了些许钱财,把我逐了出去” 正在王五郎低头失落之际,白秀转言道:“不过五郎只要答应我三个要求,我便与你成亲” 王五郎当即振奋起来:“莫说三个条件,只要我能做到,哪怕一百个我也愿意” 白秀嫣然一笑:“第一,我闻不得荤腥,如果和我在一起,就不能吃肉;第二,我不能饮酒,成婚以后不能逼我喝酒,第三,不得打听我的身世,你能答应吗?” 王五郎毫不犹豫的重重点了点头:“小事一桩,我都答应你” 几日后两人举办了简单的婚礼,两人成了夫妻。 婚后王五郎也一直谨记着白秀提出的要求,从未逾规,夫妻两人恩爱不已,靠着白秀拿来的金银首饰,两人小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衣食无忧。 只是村子里有一个混子名叫李间,平日里无所事事,偷鸡摸狗,和一帮子狐朋狗友厮混。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李间看到了白秀的漂亮模样以后,就动起了坏心思。 这天他趁着王五郎外出不在家,翻墙进了家里,想要抓住白秀行不轨之事。 谁知道才刚进屋里就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翻墙出去一边大喊道:“有妖怪啊,有妖怪!” 旁边村子里的人都见了这一幕,议论纷纷,后来有人问起李间发生了什么事,李间心有余悸得说道: “我原本只是打算和白秀小娘子说会话,谁知道她突然变得眼睛通红,耳朵长得有二尺长,全身上下都是白毛,一脚直接把我踢倒,那力气比村里的王屠夫都大!” 众人哄堂大笑,只以为是李间酒喝多了说胡话,只有王五郎的隔壁邻居刘老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因为刘老汉是个孤家寡人生活困苦,平常王五郎为人十分和善,经常帮他干活料理生活,他对王五郎十分感激,听到李间所说,他联想起白秀平时言行总有些异于常人,可能真的是妖怪呢,别害了王五郎。 刘老汉便私下找到了王五郎说明了情况,想起白秀的约法三章,以及从未见过她的父母,王五郎一时之间也有些惊疑。 但是很快王五郎就摇头道: “不管白秀是不是妖怪,只是,成亲以来,如今已经三年,她从来没有害过我啊,我的身体也没问题。 而且,她帮了我很多,家里富了,她对我来说,可以说如同再造之恩了。听说过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从没有听过以怨报德啊!所以,就算她是妖精,我怎么能害她呢?”” 刘老汉就说道:““蜜蜂尚且有刺,何况妖精呢?良言苦口,希望你早做打算。” 王五郎坚持相信白秀,但是刘老汉却心急如焚,他总觉得白秀作为妖怪一定别有用心,心怀叵测。 这天他假意去王五郎家借东西,背后却偷偷藏了一碗黑狗血,在见到王五郎夫妇的时候,言语之间他直接猛地泼出黑狗血,淋了白秀满头满面。 突然间院内狂风大作,白秀惊慌失措下,才跑了几步就先出真身,原来她竟然是一只白兔子成精吗,身形比一个水牛还大,眼睛血红,头上都是鲜血,在白毛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可怖。 它回头看了一眼,刘老汉被吓得瘫软在地,而王五郎也目瞪口呆愣在原地。 白兔精直接一个蹬地,直接竟然直接跃出了快两米高的院墙,旋风紧随其后,顷刻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白秀走后,王五郎一连七天一直不吃不喝,也不睡觉,几乎气绝。 刘老汉中间多次来看他却被赶了出去,他恨刘老汉多管闲事,这世上两个脚的恶人多的是,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个从没伤天害理的妖精呢? 妖精就一定会害人吗?相比那些为非作歹的坏蛋,倒是妖精来得更亲切些。 他心中早已知晓白秀来历不明,可能是异类,但是相处之下,他发现白秀生性纯良,从无害人之心,更是一心一意对自己,朝夕相处之下,王五郎心中对白秀只有信任。 白秀走后,他感觉生活再无意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这天晚上,白秀终于偷偷回到了家中,看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连眼睛都睁不开的五郎,白秀泪如雨下:“夫君对我如此痴心,我却因为担心人世纷杂,险些离他而去,我已经欠了他一条命了,怎么能再让他因我而去” 白秀吐出自己自己辛辛苦苦修炼千年的内丹,缓缓放入王五郎的口中,之间内丹进入王五郎体内后缓缓化作一片光芒融入他的全身。 不一会王五郎就醒了过来,看到眼前失而复得的白秀,他紧紧把白秀搂进了怀里,痛哭道:“我真的不知道刘老汉会拿黑狗血泼你,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不介意,我都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此生不分离” 白秀也是感动不已,世间有如此痴情男子被自己遇见,真的是千年来才修到的机缘,她拍着王五郎的背,安抚他平静下来。 白秀道:“虽然刘老汉害我现出原形,但是我不怪他,他只是一片好心,可惜见识不够,不过李间险些用迷药害晕我,差点辱我清白,而且还到处散布流言蜚语,差点让你我夫妻阴阳相隔” 说着白秀面露冷血,想要找李间算账,王五郎却劝道:“李间虽然作恶多端,却也罪不至死,上天自会给他论断,你我夫妻二人不如就此远离尘世,归隐去吧” 白秀听罢也默默点头:“我修炼了两千年,但是内丹用来救你,我已经法力全失,现在已经成了凡人,其他不想,只想和你好好度过一生” 于是两人当即离开了村子,一路上隐姓埋名,来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归隐,两人刀耕火种,自给自足,生活很平淡却也幸福。 后来,王五郎活到了一百岁,和妻子白秀同日而死。 第120章 大旱之年, 盲女在破庙水缸取水不尽,和尚急忙掀开床板 明末,浙江有对夫妻从山村跑到乌镇做买卖,他们从前在老家是种茶叶的,他们现摘的明前茶只卖2钱一斤,但到城里经过加工,这茶叶就能卖到2两一斤。 这不禁让他们大开眼界,算是明白了小富靠勤、大富靠术的道理。 于是他们悄咪地在城中租下一间小作坊炒茶叶,他们店门的位置偏,但是炒茶的价格定的低,因此吸引来一些二三流的茶商找他们合作。 他们做生意昧良心,在炒茶叶的过程中,他们会把大部分成色好的茶叶先筛到一边,再将品色差一些的茶叶和它们混在一起。 茶叶晾干水分、经小火烘烤后,在外观上并没有云泥之别,再加上他们常把好的茶叶摆在最上层,这样也能轻易的蒙混过关。 待这些二三流的茶商把货带走后,他们再把品色好的茶叶加工好,以高价卖给一流的茶商。 他们也谙悉这样黑心的买卖是做不长远的,于是在谋取了一些钱财后,他们就悄悄离开了乌镇跑去了杭州。 也许是做了亏心事遭到报应,这对夫妻结伴多年,膝下仍无一儿半女。 不知情的乡邻以为他们把孩子放在老家,常提醒他们要把孩子带到身边抚养才亲,这话一出,让他们更为难堪。 多年又过去了,乡邻也慢慢摸清了这两口子的来历,知道这两口子实在生不出孩子,于是有人热情地出招,也有人夹枪带棒的嘲讽。 男的畏惧流言蜚语想要休掉妻子,但是女的却以他们做过的坏事要挟丈夫,若男的弃了她,她就去衙门揭发对方。 这男的也知道妻子是个悍妇,说一不二,只能假装迁就对方,继续勉强地过日子。 这些年头,女的也吃了不少药调理身子,但都是吃馅饼抹油—白搭,有好心的乡邻提醒:无子就是无福的象征,想要有子,得先了却孽障,才能有福气进来。 城南的裕华巷里有个是个王婆算命挺准的,上了岁数的人都称她为半仙,热心的乡邻怂恿他们去瞧瞧。 他们也是走投无路,于是决定跑这么一遭儿。 本来以为这个神人会远近闻名,想必也是门庭若市,但是推开柴扉后,院子里却是异常冷清。 刚进门时,那王婆正弓着腰给院里的小鸡喂米,一见有陌生人进来,她将手中的谷米全撒了出去,忙着抖了抖手,热脸相迎。 “你们小两口来找谁呀??” “我们来找王婆。” “我就是王婆,有什么事吗?” “我们想卜个卦。” 王婆沉思了一会,她转过身,把人往屋里的小隔间里领。 浅浅的交谈一番后,王婆得知了男的叫陆丰,女的叫周芳,他们此次前来是来求子的。 王婆瞧着面前的两人,甚是面生,于是不经意地问了句:“你们是外地人吧?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这老太婆早不干这个了。” “是经人介绍的。” 搭话时,王婆将一根细针刺入周芳的手心,她迅速抽起,取了一滴血滴入茶杯里,在迷蒙的香火气里,她嘴里念念有词,再一睁眼,仿佛在茶杯里看到了什么镜像。 她摇了摇头,长声叹道:“你们做了太多坏事,今生很难有子女缘了,若你们日后及时醒悟,多做善事,兴许会有转机。” 本就做贼心虚的二人,听的目瞪口呆、惧意闪动,他们在王婆的堂口保证,今后一定积德行善,多做好事。 在他们告别王婆,走出院子后,天空突然飘下了软绵绵的雪花,这雪丰盈又纯洁,仿佛在帮他们清洗以往犯下的罪孽。 在他们往家赶时,远远看到前方有个妇人倒在雪地上,他们凑前一看,才发现那妇人早已被冻僵,而被她藏在怀里的婴儿尚有一丝温热的气息。 他们脑海里回响起王婆的话,决定将这对落难母女带回家。 他们给冻死的妇人买了一副棺材,将其安葬在新买的地头上,他们见着小婴儿粉粉嫩嫩,乖萌可爱,就留在自己身边养育。 他们给这个女婴起名雪柔,算是纪念这一天的奇遇,那些本就爱风言风语的村人,看到他们家凭空多了一个婴儿,更让这些长舌妇们有了谈资。 有了小家伙的屋子,变得温馨可爱,陆家夫妇喜出望外,根本没空搭理这些流言蜚语。 这两口子将雪柔视为己出,可谓是疼惜至极,虽然他们家也不算是十分富裕,但是能给雪柔的爱护都给了。 尤其陆丰对这个养女更加看重,倘若雪柔想要天上的星星,或许他也会借个云梯将星星摘下来。 与此同时,雪柔的到来,也让性情阴沉的陆丰变得开朗起来,他舍弃了老本行,为了追求稳定,他跑到了别人家的茶坊去做工。 雪柔长到八岁时,周芳肚子里有了动静,这让陆丰更加喜出望外,快到四十岁的陆丰抱起软乎乎的小雪柔转圈圈,边转边叫喊:“雪柔,你有弟弟了,开不开心?” 村子里的人得知了这件事,突然扭转了口风,他们称赞这对夫妻俩好人有好报,是他们对养女的情义感动了上天,才赐予他们一个亲生骨肉。 周芳怀孕后,不知怎么地,突然性情大变,她不仅动不动呵斥雪柔,而且还让她提前下了学。 陆丰去劝她,遭到的也是厉害的责骂:“咱们家以后要四张嘴吃饭了,指望你那点工钱能养活了这一家子吗?女娃读再多书也没有用,从前只顾着她,现在也得为你肚子里的骨肉打算了。” 周芳的话语一针见血,这让陆丰也感到了难处。 雪柔虽然年纪小,但很懂事,在乡邻的说笑中,她早就知道自己是被捡来的,所以她一直活的小心敏感。 虽然养父现在对他宠爱有加,但她明白待他的亲生骨血出生后,一切就将不同了。 养母这些话犹如嗖嗖射出的箭镞,不仅射伤了养父更射穿了她,她委屈的泪水一下子充盈了眼眶。 但她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她退了学,主动揽起了家里的杂活儿,白天割草喂猪喂牛,晚上纳鞋底、修补衣服,明明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神态却像大人一样老成稳重。 十二年,在弹指间溜走了。雪柔已出落成一个娉婷秀雅的姑娘,她不仅容貌秀美,而且善良勤快。 而周芳老来盼来的儿子却被娇惯的嚣张跋扈,他不但书没有读完,而且小小年纪就在外面欠下一堆风流债。 一日,这小子在风月楼里快活完,被老鸨一行人堵在了门口。 这小子仗着俊朗模样,总是勾着青楼里的燕儿与他幽会,而燕儿对他也是一见倾心,每当深夜她总会打开后窗,留一盏灯,等着这臭小子爬到她的软榻。 晚上他们屋里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其他的姑娘,她们跑去跟老鸨告状,这老鸨派人管窥着燕儿的房间,这才洞悉了真相。 这小子三番两次侵占燕儿,却不给银两,让老鸨心里不爽,人家本就想去找他算账的,没成想他竟自投罗网了。 此时,屋里的打手们摩拳擦掌,打斗一触即发,老鸨喝道:“把这个陆小千给我打死!” 疼惜陆小千的燕儿从床上爬起,她含着泪水,抱着老鸨的大腿,求道:“嬷嬷,求你放过他吧,我愿每天多接几个客人,替他还了这笔钱。” “你滚一边去,你私自放他进来,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就在这拉扯的间隙,陆小千翻窗从阁楼上跳了下去,那楼层虽然不高,楼下又有几车米袋兜底,但还是让他挫伤了脚踝。 眼下几双眼睛在对他虎视眈眈,他也顾不得脚上的疼痛,只能一瘸一拐地逃走。 那伙打手见状,赶紧下楼追了上去,他们知道这小子受了伤,跑不了多远,但是抓到他却费了不少功夫。 因为南巷和北巷有两个装束、仪态一样的“陆小千”,经对方一番以假乱真,他们也方寸大乱,好在其中一个陆小千被擒住了。 只是这陆小千是雪柔假扮的,而真正的陆小千逃走了,其实这也不是雪柔第一次在暗地里帮助陆小千,只是这次栽了跟头。 雪柔被抓进了风月楼,陆小千踉踉跄跄地跑回了家。 周芳一看儿子那惨兮兮的样子,眉头皱到了一起,她赶忙扶住儿子,担忧地问道:“千儿,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脚怎么受伤了?” 陆小千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本来想道出实情,但他瞄到做工回来的父亲,又把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他扯了一个慌。 “方才经过弄堂时,被一只发疯的黄狗追了一路,可吓死我了!” “这是谁家的狗?你出门看看,瞧都把你儿子给吓成什么样了。”周芳对着陆丰埋怨道。 陆丰在外也听闻了一些这逆子的丑事,他转念一想,喝道:“小儿,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闯什么祸了?” 陆丰这一吼,把陆小千吓得一激灵,紧接着,院子里传来哐哐哐砸门的声音,陆小千预感大事不好,他推开周芳,转身往后院跑去。 不一会儿,门外有个膘肥体壮的大汉踹开了大门,一个嘴角长大痣的男人带着几个小厮闯了进来。 “陆小千在哪?”领头的男人对着周芳怒道。 周芳闻言,赶紧吓得躲到了陆丰身后,陆丰挺身向前,正色回道:“几位爷,闯入我家有何贵干?” “这陆小千欠了我们店家三十两银子,今日我们是来讨债的!” 在与这群小厮叙话间,陆丰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面对这伙嚣张跋扈的打手,他本想报官,但是知道雪柔还在他们手中,他按捺下了怒火。 在对方走后,周芳捶打着胸口,胆战心惊地说道:“老爷,这伙人咱们可招惹不起,我们赶紧去报官吧!” 陆丰见周芳丝毫没有顾忌雪柔的安危,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平日里见你对雪柔刻薄也就罢了,在这生死攸关时刻,你竟弃雪柔于不顾,她难道不是我们的女儿吗?你若报官,让雪柔怎么活?” 周芳一下子语噎,被堵的哑口无言。 陆丰知道眼下凑到三十两银子才最要紧,可是他在这杭州城无亲无故,如何凑到这笔钱呢? 想到这,愁绪爬满了他的脸庞,第二天一大早,他刻意早去茶坊做工,求主家预支点工钱,但被对方严词拒绝了。 三天后,就在陆丰为此事一筹莫展时,雪柔却被那伙小厮送了回来,他们见着陆丰不再凶神恶煞,而是极尽恭维,仿佛跟陆丰搭上几句话,就能沾上什么光似的。 雪柔回来,周芳也是高兴的,她自从听闻雪柔以身犯险救了自己儿子,心里也对雪柔感激了起来,不过雪柔却一脸阴郁,看不出一点平日里欢快的样子。 直到养父回来,她才卸下防备,将委屈一股脑地倾吐出来。 原来,因为陆家迟迟凑不齐银两,老鸨就强迫雪柔接客了,雪柔第一次服侍的客人是家财万贯的刘地主。 这刘地主一眼就相中了单纯又水灵的雪柔,在他听闻雪柔的委屈后,他一拍桌子,奉上银子100两,不仅替雪柔赎了身,并且买了回去当小妾。 此时,雪柔本该坐在刘地主的镶玉轿子上,是她苦苦哀求要回家见爹娘一面,那刘地主才差人把她送了回来。 这刘地主虽然腰缠万贯,但是他性情轻浮,用情不专,即使家中妻妾成群,他也惦记着外面的莺莺燕燕,这样的人,自是靠不住的。 陆丰一听,心里焦灼又心酸,他决定去和刘地主商量商量,看看能否推掉这桩婚事。 这刘地主闻言,捋了捋胡子,在心里盘算了一番,笑道:“你若能在一个月内还上这一百两银子,我就同意你的请求。” 刘地主能够爽快地答应这件事,也是让陆丰没想到的,陆丰想着要赶紧还了人家的钱,好让女儿重获自由。 在这迫在眉睫的时候,陆丰随着水手去了趟台州大陈岛,回来后,他在心里酝酿了一个计划,只是不知能够成功。 他想到了王婆,待王婆给她占卜后,对他笑盈盈地说道:“此事虽然险阻,但必有后福。” 陆丰听后,心里的勇气又猛涨了几分。 原来陆丰在帮水手做工的时候,听闻有一些渔民在海岛捞到了珍珠,眼下正是蚌壳产珠的时节,如果现在出海,必定有所收获。 但是这几日,天气阴晴不定,出海的人已然很少,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也不愿意冒这个险。 思忖了一整晚后,陆丰还是登上了出海的小船,万幸在出海的途中风平浪静,没有遇到其他意外,在陆丰到达小岛后,他遇到了一桩奇事。 一道浅水沟里,躺着一条肚子鼓囊囊的黄花鱼,与他同行的水手,正好饿得饥肠辘辘的。 他们打算把这黄花鱼捞上来烤了吃,但是陆丰却动了恻隐之心,他对着大伙说道:“这鱼怀着孩子,想必是为了透一口气,才跳到这水沟里的,它跟我们一样,都是走投无路才想到铤而走险,这个时候我们怎么还能落井下石呢?” 说完这话,身边几个伙计也为之动容,他们与陆丰一起搭手,将这条怀孕的黄花鱼放回了海里。 兴许是因为他们做了好事,运气竟变的出奇的好,在一处彼岸,莫名捡到了很多珍珠。 在他们满载而归时,疾风骤雨还是来了,在风浪最大的时候,他们一行人龟缩在船舱里听天由命。 所幸巨浪没有在海上吞噬他们,在他们爬到浅水区,正背着一袋子珍珠往回走时,突然一道巨浪袭来,将陆丰卷到了海里。 伙计们将陆丰捡到的珍珠送到了家里,周芳闻言,瞬间号啕大哭,她望着一脸错愕的雪柔,叫骂道:“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早知道就不该把你捡回来!” 这让本就善良的雪柔更加自责。 消失了一段时间的陆小千,恰在这时,出现在了陆丰的灵堂上,他此时回来,不全是为了缅怀父亲,而是惦记着那一筐父亲用命换来的珍珠。 果然,到了第二天,陆小千和那一筐珍珠一起消失了。 这边雪柔因为悲伤过度,导致眼睛失明,刘地主也不愿再娶这样一个废人,于是他出动人马将陆家的房屋和土地霸占了去。 有人透漏,是刘地主派人伪装成水手与陆丰一起出海,待到陆丰将要上岸时,这厮在背后用铁锚将陆丰敲晕,之后再散播出陆丰被海浪卷走的谣言。 雪柔知道真相后有心报仇,但是眼下的难关恐怕也很难捱过。 无家可归的雪柔和周芳搬到了山上的破庙居住,他们平日里饮山泉、吃野菜,相互依偎着艰难度日。 第二年,赶逢大旱之年,山间的溪流都陆陆续续地断绝了。 可是破庙里水缸里的水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且院子里的野菜也没有因为干旱而死去,这让生活凄苦的母女颇感意外。 她们一直以为是有好心人在接济他们。 一天,在外面发了财的陆小千,托人打听找到了这里,周芳见到儿子两眼泛光,央求着对方将她们带走,而陆小千担心雪柔成为拖累,就单独撇下了雪柔。 很奇怪地,雪柔就指望那缸里的水存活了许久。 半年后,有个和尚走入了破庙,他见着院子里草木繁茂,流水潺潺,甚为惊奇,这时,雪柔闻声前来,她以为是讨水的流民,于是盛了一瓢水出来。 雪柔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瓢里的水洒落了一大半。 和尚忙上前,扶住雪柔,他说道:“施主,你快坐下,我有事要问你。” 雪柔听闻是出家人,忙着双手合十,和尚回了下礼,便开口问道:“这荒废的寺庙是我们苦行僧的落脚地,我记得是没有水源的,姑娘是从哪打到水的呢?” 雪柔回道:“不瞒高僧,我一个盲女能够存活下来,多亏乡里乡邻的搭救,他们每天都会有人把缸里的水挑满。” 这时,和尚的脸色一凝,听出了蹊跷之处,他将外面的灾情说给了雪柔听,这把雪柔听的目瞪口呆。 原来这大半年来,因为干旱渴死了不少人,平日里,村民们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不会到这偏僻的地方了。 恍惚间,和尚听到雪柔住的屋子里里传来水流声,他仔细分辨了下声音的来源,他急忙掀开床板一瞧,眼神里流露出不可遏制地欣喜。 原来这床板下藏着一口用青石铸成的井,那井口下面泛着晶莹的青芒,那光点连成绵长的线,好像一条飘带,又好像一条井龙。 和尚还未开口,王婆不动声色地走了进来,她笑道:“你女儿这下有人照顾了,你也该走了。” 话音刚落下,一条青蓝色的井龙从水面探出头来,又腾转飞跃,缠到了房梁上,待青龙抽身离去时,那井口也随即消失了。 青龙仰起头,对着雪柔喷了一口井水,雪柔旋即捂住了眼睛。 井龙抚慰道:“孩子别怕,你睁开眼睛试试。” 雪柔感觉一股清凉降解了她瞳孔里的灼热,那久违的知觉竟又找回来了。 她缓缓睁开眼,寻着声音,轻唤了一声爹,那青龙垂下了眼泪,一声长啸后,飞出窗户,飞入了天际。 待井龙走后,雪柔的眼前已是一片明亮的斑驳,而青龙的眼泪变成了两颗蓝晶石。 雪柔看向王婆,不解的问道:“刚才分明是我爹的声音,他人呢?” 这时,王婆开口解释道:“你父亲救了龙母一命,功德无量,在龙家的度化下,已飞升成龙了,而他始终放心不下你,所以就变成这井龙日夜守护着你。” “那我的养母和弟弟呢?” 王婆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铜镜里浮现出这样一番镜像: 陆小千将珍珠卖掉,换来了一百两银子,他先给燕儿赎了身,后来两人一起去了扬州,在那里小千沾染上了赌习,他被恶人利用,不仅被骗光了钱财,燕儿也再次被卖进青楼。 而小千此次来接母亲周芳,并不是为了过好日子的,而是让周芳去债主家里做工替他还债。 周芳因为年迈体衰,干活不利索,很快被债主赶出了门,走投无路的他们又想回到杭州,但是却在半路渴死了。 和尚看完,双手合十,叹道:“阿弥陀佛,这真是因果不空。” 后来复明的雪柔,本想去找刘地主算账,但是却听闻刘地主家早被强盗洗劫一空了,而刘地主也被气的一命呜呼了。 大仇得报的雪柔心里豁然明朗不少,她又回到了养父的老家乌镇,她卖掉了其中一颗蓝晶石,用换来的钱开起了一间茶坊。 凡是过路的流民,都会来她这讨一碗水喝,她不仅不收盘缠还送给他们干粮,她的善心给自己积累了许多福报,后来邂逅了良人,幸福宁静地度过了一生。 第121章 外甥女出嫁,舅舅干了一件龌龊事,母亲说:真是活畜牲 在苏州城边的一个镇子里,有一户人家刚丢了女儿,那家的妇人就疯癫了,一个劲骂:什么狗屁算命的!坑人啊! 顺子与李玉莲成亲数载,玉莲好不容易生下了女儿兰花,宝贝的很,真是举着怕吓着,含着怕化了。 只是,这娃娃自从出生就总是夜里啼哭,已经快周岁了,还是没见好。 镇子里的老人来看了,说是娃娃左眼角的那颗红色泪痣有问题,若是有机会找个大仙给破绽一下。 玉莲是不信这个的,但是顺子却听了进去。 一日,村里来个一个算命的大仙,顺子禁不起别人撺掇,就将大仙请回家,说是要给宝贝女儿算上一卦。 那大仙看着兰花的生辰八字,眉头紧皱,只说这女娃命中有劫。 这可吓坏了顺子两口子,直问:可有法子破解? 最终,大仙收了不少银子,又是做法又是念经的,只说劫数破了,这女娃日后必定是富贵无边。 可是,兰花就在三日后的周岁宴上丢了。 顺子开了个早点铺子,因为他忠厚老实,几代人都是做早点的,所以生意很兴隆。 而媳妇李玉莲,虽然没读过书,但是也是本分人家的女子,与人为善,邻里间相处的非常好。 所以,一听说要给兰花办周岁宴,相熟的邻里都带着礼物来喝喜酒。 顺子没想到能来那么多人,因为准备不周全,家里又招不下,果断安排去最大的酒楼宴请。 顺子就叫了几个邻居先去酒楼张罗,交代玉莲在院子里好好照看兰花,有来家里的客人,就让他们去酒楼。 眼看着快晌午了,家里再没人来了,兰花就想着进屋喝口水。 这时候,突然门外来了个老妇人,说是李屠户的岳母,来看女儿的,听说顺子家办周岁宴,也来瞧瞧孩子。 玉莲想也没想便热情的请老妇人进院,因为她知道李屠户的老婆半辈子没生养,估计老太太是来沾沾喜气。 虽然没见过这妇人,但是玉莲觉得来了就是客,尤其是这妇人特别喜欢兰花,逗弄兰花也不哭了,还咯咯咯地笑起来。 突然,老妇人干咳了几声,玉莲才想起还没请她喝杯茶,于是起身就往屋里去。 “大娘,您帮我看一眼孩子,我去给您沏一杯热茶解解渴。” “那真是太好了,真是个心善的娘子。”老妇人满脸的和蔼可亲。 玉莲进屋后,想着老妇人一定饿了,又特意进厨房给拿了几个桂花糕。 可是,当她一手端着桂花糕一手端着茶水出来时,哪里还有老妇人。 “啪嗒!”茶碗和糕点碟子应声而落。 兰花丢了,就在她眼前丢的。 当她追出门去,哪里还有人影,她疯狂的喊着兰花的名字,可是南来北往的人群,让玉莲直接崩溃了。 对,李屠户,她说是李屠户的岳母,玉莲跌跌撞撞往李屠户家赶。 她心想着,也许老太太只是太喜欢孩子了,抱回去稀罕稀罕也是有的。 但是,当李屠户懵的对她说:“我岳母?她都死了十来年了,哪里来的岳母?” 玉莲听后,直接就昏死过去。 不多时,全镇子的人都知道兰花丢了,顺子满肚子的火,所有熟识的人都帮着找,可是天都黑了,仍然一无所获。 有个邻居说,他在苏州城做工的时候,听过这种专门偷小孩的,就是老妇人出面,专门找带孩子落单的妇人。 套近乎,然后疏于防范的时候,就将孩子偷走,可能就是一眨眼功夫,守在不远处的同伙就赶着马车将老妇人和孩子带走。 一刻钟就出城了,天南地北的往哪儿找啊? 已经三天了,顺子两眼乌青,看着床上面如死灰的玉莲,他也不忍心责备。 自从丢了兰花,顺子像是丢了三魂七魄,做事总是出岔子,开始的时候邻居们同情他,也都包容着。 可是,渐渐的,家里的生意就惨淡了,日子也过得入不敷出。 玉莲整日以泪洗面,不吃不喝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专挑细处断。 顺子死了。 去给城外十里坡妹妹家送米回来路上,栽到了崖下,等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凉透了。 葬礼上,人们说大白天的,顺子也没喝酒怎么就能张到崖下呢? 哎,可能是活着没劲,恍惚了吧。 顺子的妹妹英子带着女儿来了,万分自责。 “嫂子,都怪我,要不是哥哥去给我们送米,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都怪我啊。” 李玉莲并未接话,她早就疯癫了,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 糊涂的时候就到处找兰花,清醒的时候就哭就骂。 此时,看她默默地掉眼泪,应该是清醒着吧。 英子开口:“嫂子,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时日无多,娃她爹要休了我另娶,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我想等我走后,孩子就给你当女儿了。” 原本眼神空洞的玉莲,突然像是回了魂,盯着英子半天,终于挤出一句:“真的吗?” 英子母女住了下来。 为了培养感情,英子就将5岁的女儿放在玉莲屋里,还给她改了名,叫木兰。 木兰虽然年纪小,但是也懂事了,知道母亲不久于人世,以后要跟舅母相依为命了,而且还要管舅母叫娘。 英子病的厉害,临死前把木兰叫到床边。 “女儿啊,这辈子你我母女缘分浅,娘不能再陪着你了。你记住,以后你舅母就是你的娘,要尽心尽力侍奉她,因为你舅舅是因我们而死。若是他日你那妹妹兰花找回来了,你也好好好对她,记住了吗?” 英子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她逼着女儿管玉莲叫娘,木兰含泪答应:“娘,我记住了。” 英子死后,木兰就开始跟着李玉莲生活了,说也奇怪,自从这木兰来了,李玉莲整个人就像是活过来一样。 关门很久的早点铺子也重新开张了,只是木兰虽然乖巧懂事,但是就是不管她叫娘,一直舅母舅母的叫。 久而久之,她心里不舒服,尤其是有嘴碎的婆子说,这毕竟不是自己肚皮里出来的,隔着心呢,养不熟的。 玉莲像是憋着气,既然你不叫娘,那我也不拿你当亲女儿对待。 店里活儿李玉莲也让木兰干,也不像之前想着法的给她做好吃的。 这天,店里的生意好,当天中午李玉莲就加了个红烧肉,可是,木兰只朝着那盘炒青菜使劲。 李玉莲没好气的夹了一筷子肉丢到她碗里。 “吃!瘦的皮包骨,别人还以为我这个舅母苛待你呢!”说着又连着往木兰碗里夹了几筷子肉。 木兰小心翼翼的夹起肉,说了句:“谢谢舅母。” 李玉莲突然扔了筷子,丢下一句:“你自己吃吧,都吃光了!” 然后就进屋午睡去了。 木兰已经好久没吃这么好吃的肉了,看着里屋背过身躺着的李玉莲,木兰心想: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舅母。 时间久了,李玉莲还是放不下自己的亲生女儿,尤其是每次给木兰做吃的,买衣服的时候。 自己的女儿被卖到了哪里呢? 此时是不是也能有饭吃有衣穿有人疼吗? 看着木兰露出的笑容,李玉莲心里不是滋味,总感觉对不住自己的亲生女儿,她没有资格笑,慢慢的也就不怎么笑了。 这一日,木兰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李玉莲一看就知道是河东那几个兔崽子干的,顿时火气就冒上来了。 一边拍打着木兰身上的土,一边骂:“你真是个没用的,他们几个小崽子比你还小,还能每次被他们欺负了去?” 木兰不吱声只默默掉眼泪。 “哭哭哭!就知道哭,下次他们再骂你,你就拿大棍子打回去!窝囊,跟你那个死鬼舅舅一个德行!” 第二日木兰在院子里给木兰洗昨日的衣服,邻居阿婶突然来串门,似乎有话要说。 “阿婶,您是不是有事儿?” “玉莲啊,昨儿我看到河东那几个小子又欺负木兰了,说她没爹没娘没人疼,要不然为何都八岁了,还都大字不识一箩筐。”阿婶见玉莲并未变脸,便接着说。 “哎,你的为人我最知道,善良温厚,只是这木兰也不小了,你家里虽然条件不太好,但是供她上个几年私塾还是行的吧?这样外人也会说你这个舅母的好,孩子也会念着你的好。” “毕竟,以后还指望着孩子给你养老呢,哎,要不是当年发生那件事,也……” 阿婶突然看玉莲整个人都颓下来,立刻住嘴了。 “我还指望她养老?养不熟的小崽子!”李玉莲一想到木兰这些年连一声娘都没叫过,心里就开始窝火。 当天晚饭后,李玉莲就问木兰:“你想去私塾?” 木兰默默点点头,“我听虎子哥说,女孩子也可以读书识礼,以后也是能有所作为的,最起码也是能够当个好的管家婆。” “你才多大就管家婆!也不知羞!私塾一年那么多银子,等你成亲了当管家婆了,要还给我!我就从彩礼里扣,我要三倍,不,彩礼都给我!” 木兰一听到舅母答应送她去私塾,立刻喜笑颜开,“都给你!都给你!舅母是大好人!我以后一定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孩子说的一脸真诚,李玉莲听到那句舅母后,刚刚还隐忍的笑容便收了回去。 “哼!你咒我死呢!快闭嘴吧你!死丫头!” 木兰习惯了舅母这副刀子嘴的样子,自是不放在心上。 次日便高高兴兴去了私塾。 木兰走后,李玉莲看了看箱子底,就那么一点积蓄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其实,这几年,她起早贪黑也没少赚,只是,她从来没放弃过寻找亲生女儿,所以多半都给了哥哥李玉山。 李玉山是在一个皮货商当伙计的,常年走南闯北的,帮着寻找木兰的下落,钱没少花,但是至今还没有音信。 如今,木兰上私塾又是一笔银子,李玉莲想着自己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这么想着,哥哥李玉山就进门了。 看着他丧眉搭眼的样子,李玉莲心就沉了下去,又是没消息。 李玉山听到妹妹竟然还去送养女上私塾,一下子就跳起来了。 “你有那个闲钱给我不好吗?” 李玉莲一下子就懵了。 李玉山连忙解释,“我是说给我,帮你找兰花不好吗?木兰就是个养女,兰花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何况那小崽子到现在都还叫你舅母,我看时白眼狼一个。” 李玉莲转过了身,抹了眼泪。 当再回过身时,换了副神情,“哥哥莫要再说了,兰花要找,木兰也要读书。” 李玉山吃饱喝足,又拿了些银钱就出门去了。 刚好遇到下学堂回来的木兰,顿时就一股火气上头。 “哎!小崽子,你个女娃学人家上什么私塾?你舅母就赚那么几个钱,还要留着找兰花,你还有脸上学,真是没脸没皮,随了你那抛妻弃女的爹了吧!” 木兰从小就怕李玉山,因为每次他来都要讽刺她几句,那么高的个子往孩子跟前一站,冰冷的话足以让一个孩子胆寒。 木兰霎时间眼泪就落了下来,不想与他争辩,就跑了进去。 因为她知道,李玉山说的也是事实,她大概是能不能再上学了吧。 李玉莲突然发现木兰这几天有点蔫蔫的,下学了就到处疯玩,直到私塾先生找她,她才知道这孩子整日里迟到早退,课业也不交。 先生惋惜的摇摇头:“明明是个聪明伶俐的娃娃,可惜了。” 李玉莲强忍着怒火送走了先生,等木兰回来少不了一顿棍子。 “你说!为什么不学好?当初不是你要上私塾的吗?”李玉莲按住木兰,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落在她小小的后背上。 可是木兰只咬着牙倔强的说:“我不喜欢读书,女娃子读书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嫁人,我不去了!以后就留在店里给你打下手!” 木兰恨铁不成钢,怎么也想不通这孩子突然就变了。 夜里,李玉莲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怎么这么突然?不对,木兰喜欢读书,每次下学回来还要讲学堂学的知识讲给自己听。 回想起近日发生的事,她突然坐了起来。 是了,就是从哥哥来的那日开始的,她早就知道哥哥看木兰不顺眼,每次都言语几句,这次说不定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一定是了。 可是,她即便对哥哥再不满,也是知道哥哥也是为了自己能轻快些,毕竟找兰花花了不少银子。 木兰这孩子懂事的让她心疼,可是越是如此,她越不能对她好,否则就觉得对不住还在哪儿受苦的亲女儿。 思虑再三,李玉莲还是逼着木兰继续去学堂。 “你这混丫头,我缺你上私塾那几个钱吗?你真是不懂事,别人还不得说我这个舅母心眼子歪歪,将来还怎么有脸让你给我养老送终?你要不去学堂,今儿就给我滚出去吧!”李玉莲黑着脸就把木兰往外推。 “舅母,我听你的!以后我回来帮你干活,家里的活儿都交给我!等我长大了一定给你买好多好多东西,给你买大金镯子!”孩子眼里满是单纯。 李玉莲扑哧笑了出来,“呸,还大金镯子呢?我非要把你嫁到有钱人家,狠狠扒层皮,这辈子你休想甩掉我!” 木兰也哈哈的笑起来,这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啊! 转眼8年过去了。 李玉莲也老了,额间白发丛生,腰也弯了,这些年兰花还是杳无音讯,她总是在深夜里偷偷的哭,如今眼睛竟然也模糊了。 木兰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又知书识礼的,一家有女百家求。 近日,已经好些媒人上门要给她说亲了。 “舅母,我看好多人来求亲,河东李屠户家也来了,虽然他家发达了,但是他那儿子肥的跟头猪似的,整日里游手好闲的,舅母可不要把我嫁与他家啊!” 木兰其实心里也没底,毕竟舅母天天挂在嘴边的就是,把她嫁到有钱人家,好捞一大笔彩礼。 “怎么?怕了?你要是对我不好,说不定我就真把你嫁给那个肥仔!”李玉莲玩味的开口。 “哼!果然不是亲生的,不疼我!”木兰假装生气去做茶点了。 人们也在议论着,都猜测李玉莲八成会把木兰嫁给李屠户家儿子。 “他家那么有钱,要是我有女儿也嫁过去,整日里吃香喝辣!” “可不是,反正也不是亲生的,这些年玉莲也付出不少,难道随便找个穷人家嫁了?” 可是,最终李玉莲并没有答应李屠户家的亲事,也没有随便找个人家。 李玉莲夜里睡不着,想着前日哥哥回来,仍然没有兰花的消息,她也就彻底放弃了。 并不是放弃找兰花,而是放弃那门顶好的亲事。 原来,在兰花刚出生的时候,顺子就为她定了娃娃亲,对方是苏州城有名的乡绅苏家。 祖上在朝为官,后来告老还乡后置办了大片家业,虽然大部分子弟都从商,但是也都是饱读诗书,为人正派的。 顺子表姐嫁给了苏家长房,生一子,叫苏少卿,因早年表姐家道中落,是顺子爹娘帮衬着长大,得嫁高门,自然想要回报顺子一家。 于是,在得知顺子得女后,便与夫家商议结了儿女亲家。 当初表姐就说,苏家是大户,将来的长房儿媳一定是体面,所以,特意交代顺子夫妇,一定要将女儿养的知书识礼,这样她在夫家也好做。 这也是为何李玉莲坚持送木兰去私塾的原因。 她虽然从未放弃找兰花,可是万一真的找不到,那么苏家这门亲事落到木兰身上也是不错的。 所以,有时候,她觉得与兰花比,木兰的命真好,眼看着提亲的人要踏破门槛,李玉莲终于还是放弃了。 就便宜那个丫头了吧。 木兰突然听说苏家的亲事,也觉得真的是天大的喜事,这样就可以要一大笔彩礼,让李玉莲开心了。 李玉莲派人给苏家送去书信,表姐只为了报恩,即便不是兰花,只要是李玉莲认可的女儿也是可以的。 苏少卿对于这个未过门的妻子,有些抵触情绪的,他崇尚自由恋爱,可是奈何家教严苛,又不得不认下这桩亲事。 但是,他还是悄悄一个人来到了木兰所在的镇子,经过几番打探,得到的结果很满意,便跟木兰表明身份。 二人很快成亲了,所以木兰对这个偏偏公子也是情有独钟。 苏少卿回到苏州后,苏家很快便送上了丰厚的彩礼,定了成亲的日子。 那日,李玉莲正一个人在家给木兰做喜被,突然,哥哥李玉山冲了进来。 一把扔了她手里的被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找到了!找到了!兰花找到了!” 李玉莲瞬间瞪大眼睛,抓着哥哥的手问:“真的吗?在哪里?快带我去见!” 李玉山抓起桌子上的茶壶,狠狠灌了一口,才说到:“我明日就带你去见,现在首要的是,阻止木兰嫁到苏家!” 李玉莲这才意识到出大事了,若是能早些天找到兰花多好,她也是实在等不下去了,才将苏家的亲事给了木兰。 可是,如今木兰已经满心欢喜待嫁,送来的彩礼也全部给了自己,她该怎么开口呢? 李玉山看姐姐不吱声,气的骂道:“你糊涂啊!这亲事本就是属于咱们兰花的,你养大木兰,还把她养的知书识礼的,她该感激你才是,怎么还有脸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亲事呢?” 李玉莲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她张不开这个嘴啊。 “你知道兰花这么多年受了多少苦吗?如今在婆家遭到虐待,要不是我偶然看到她眼角红色泪痣,我都不敢认啊!”李玉山见妹妹眼里哗哗的掉,“再不去救她回来,她会死的啊!你想亏欠她一辈子吗?” 想到女儿在吃苦受罪,李玉莲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给木兰留了书信,当天下午就跟哥哥去寻兰花了。 次日傍晚,李家兄妹赶到几十里之外的孔家镇,兰花已经在李玉山的安排下,偷偷跑了出来,就在镇子一间客栈等他。 当李玉莲看到那女子的一瞬,母女连心,不需要怀疑,那就是她的兰花啊。 李玉莲摸着兰花眼角的那颗红色泪痣,比小时候长大了一些,但是位置却没有变。 兰花衣衫褴褛,露出的脖子和胳膊上都是淤青。 李连山冲过来抓起兰花的胳膊,将衣袖尽数撸起来,露出更恐怖的伤痕。 气愤的怒骂:“这都是那个畜牲打的?” 兰花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扑进李玉莲怀中痛哭。 三人一路颠簸,总算到家了。 路上,兰花将自己的遭遇说给了母亲和舅舅听,李玉莲从见到女儿的那一刻就在流泪,她痛心不已,当初自己疏忽大意才让女儿遭了罪。 以后一定要加倍对她好,弥补这些年的罪过。 那日,木兰到家就看到李玉莲留下的信,得知兰花找到了,心里高兴极了,但是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隐隐有些不安。 也许兰花这些年遭了不少罪,会不会记恨自己夺走了属于她的母爱,不管如何,以后嫁入苏家后,也要常回来看看,好好照顾李玉莲母女。 也许兰花这些年遭了不少罪,会不会记恨自己夺走了属于她的母爱,不管如何,以后嫁入苏家后,也要常回来看看,好好照顾李玉莲母女。 李玉山将母女二人送到家,又拉着李玉莲到院子外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刚好被出来解手的兰花听到了,她内心不安起来,所以在晚饭的时候,看木兰的眼神也有些躲闪。 木兰对这个妹妹很是热情,夜里还将自己的床铺让了出来,还说了好些李玉莲这些年找她的事。 兰花说自己当初被那妇人抱走后,被卖给了大山里的一户人家,养父对她不好,在养母死后,赌博输光了所有,最后把自己卖了。 卖给一户光棍当婆娘,可是那光棍心理变态,总是变换着花样折磨她,幸好遇到了舅舅,才脱离了魔爪。 木兰心疼不已,最后说到自己要嫁到苏家了,将来一定会好好照顾舅母和妹妹。 还将自己已经与那苏少卿见过面,并且情根深种的秘密说给兰花听。 兰花不在吭声,她喜欢这个姐姐,可是自己要做对不起她的事了。 次日,李玉莲将木兰叫到房里。将自己的打算说给了木兰。 “什么?舅母要让妹妹嫁去苏家?”木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原本与苏家结亲的就是兰花,若不是当时找不到,也不会让你嫁过去,如今兰花回来了,又受了那么多苦,我想补偿她。” “而且,这些年我对你不薄,他日我定为你另寻一门好亲事,算舅母求你了。” 李玉莲知道这话有些对不住木兰,可是她也是无可奈何。 哥哥那日说了,如果木兰不同意,那么就听他的,让他去办。 果然,木兰急的眼泪直掉,一下子跪倒在李玉莲面前,“舅母,我与苏少卿已经见过了,我们彼此心意相通,我非他不嫁。妹妹是受了不少苦,可是苏少卿喜欢的人是我啊?” 李玉莲无话可说,转身就出去了。 眼看着成亲的日子就到了。 可是木兰却失踪了。 李玉莲将嫁衣拿到兰花面前,只说:“兰花,穿上试试吧,原本就是你要嫁去苏家,如今木兰想通了,正好。明日苏家便来接亲了。我的女儿要高高兴兴的出嫁,忘记过去的那些事。” 兰花不肯接嫁衣,伸手握住李玉莲的胳膊,“娘,姐姐与苏少卿情投意合,你不能这么做,而且这些年都是她在替我为母亲尽孝,她就是您的女儿啊。再说,如今我已经事蒲柳之身,恐难以再嫁,何况是那么体面的苏家?娘,你糊涂啊!” 李玉莲没想到女儿竟然这样说,但是她主意已定,“女儿,就算你不是清白之身,但是有你表姑撑腰,以后你在苏家也是能体面的,最多他苏少卿再纳几个妾室罢了。” 兰花见母亲心意已决,也不再争辩,答应明日上花轿。 夜里,兰花见母亲睡着,便偷偷出门,来到了后山脚下老房子院外。 没错,木兰被舅舅李玉山关在这里。 那日,兰花在院子里听到舅舅跟母亲的谈话,舅舅说如果木兰不同意,就将他关在老房子里,等兰花上了花轿,拜了天地,成了苏家的少夫人,再把木兰放出来,她也不能怎样了。 可是,当兰花打算偷偷跑来,将木兰放走时。远远就看到舅舅拖拽着木兰,正要上一辆马车。 木兰嘴里塞着抹布,双手被困在背后,拼命的挣扎。 这时李玉山的声音传来:”你老实点,休要坏了我外甥女的好事,老子后半辈子就指望她了。”说着又狠狠打了木兰一巴掌。 兰花心惊,不是说只关起来几天吗,这是要送去哪里? 接着,李玉山一拍脑袋,“哎呀,你这丫头狡猾得很,我得再找根绳子将你困结实了,你瞪什么瞪!三日后你就在北疆的大山里了,也尝尝给人当婆娘的滋味,别说我这舅舅对你不好,要不是你挡了老子的财路,也不能出此下策。” 兰花这才明白,这些日子忙前忙后的舅舅,竟然是要利用自己发财,还要将木兰卖了,真是黑心啊。 正当李玉山从屋子返回来,往木兰身上捆绳子的时候,突然,一个重物狠狠朝他后脑砸下。 李玉山瞬间就昏死过去。 木兰见是兰花,顿时喜出望外,不多时,姐妹二人便逃回家中。 “真是活畜牲,你们都是他的外甥女呀。”李玉莲得知哥哥竟然背着自己将木兰卖了,心里气得不行,当下就要报官。 是木兰拦了下来,“舅母,看在他把兰花找回来的份上就放过他吧。以后他也没脸再来了。” 一切都说开了,第二日,木兰高高兴兴上了花轿。 木兰的婆婆对木兰十分满意,允许她每个月都回来看望舅母。 尤其是在木兰生下龙凤胎后,婆婆还答应她,将妹妹兰花许配给本家的一个鳏居多年的弟弟。 从此,李玉莲便也搬去了苏州与兰花和木兰同住苏府。 一天木兰带着李玉莲和兰花出门,遇到了相熟的娘子,对方问,这是哪家的夫人? 木兰笑着回答:“这是我娘亲。” 李玉莲看着木兰,瞬间红了眼眶。 第122章 男子醉酒回家,偷听双头蛇对话,他一怒扯掉妻子红肚兜 大名府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因为有大明湖的滋养,这里山高水美,百姓朴实无华,到处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冯天记就出生在这个地方,他是一个穷秀才,靠卖书画与母亲相依为命。 冯天记是三代单传,他的书画功夫得与祖上,他的祖父是当地有名的画师,冯天记自幼便和祖父学作画,所以画工相当了得。 在他15岁这一年,父亲患了咳疾,久治不愈,慢慢发展成了肺痨,最后撇下他们母子而去。 父亲去世以后,卖画成了冯天记养家的唯一出路,读书累了的时候,他便只身一人上山,对着山中的花草树木挥毫泼墨,几年下来,他的画技更上一层。 冯天记18岁这一年,便中了了秀才。 这一日,他正在街上卖画,一男子大摇大摆地来到画摊前,指着一幅青松图说道:“把这幅画给爷包起来。” 冯天记连忙应声:“好嘞,客官您稍等。” 说罢,麻利地将青松图收起来,然后放在了一个长盒子里,双手递到男子面前,男子接过盒子,转身就要离去。 “客官,您还没给钱呢?”冯天记赶紧笑着说道。 “什么?你竟敢要爷的钱,也不打听一下爷是谁?”男子盛气凌人地说道。 “我不管您是谁,买东西要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冯天记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想要钱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从爷跨下钻过去,我就把钱给你。”男子说完,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你……你欺人太甚!”冯天记气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说道。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来人,给我打!”男子一声令下。 从看热闹的人群中立马窜出几个壮汉,直接砸了冯天记的画摊,而后又对他一顿拳打脚踢,冯天记疼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不断地发出惨叫声。 直到他躺在地上不再动弹,那男子才让壮汉停手,然后趾高气昂地走到冯天记身边,直接从他身上跨了过去,而后又大摇大摆地离去,几个大汉也随之跟在身后。 老百姓见他们走远之后,赶紧把冯天记扶起来,帮他擦干净嘴角的血迹。 “我……我一定要去告官!”冯天记喘着气说道。 这时候,人群中走来一个中年男人,是这个街上绸缎庄的刘老板。 他蹲下身子说道:“孩子,咱就咽下这口气吧,你可知方才那男子是谁?” 冯天记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可是县太爷的亲生儿子。”刘掌柜说道。 众人一听,顿时一片哗然:“大名府的人都知道,县太爷家里就有两个千金,啥时又跑出一个儿子来?” “哎……我也是昨天刚得知的。”刘掌柜继续说道。 原来,县太爷年轻的时候,曾在外面养过一个女人,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无奈家中的夫人太厉害,娘家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实在是得罪不起,只能将儿子偷偷地养在了外面。 前两天,夫人去世下葬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把儿子接了回来,让他认祖归宗,并重新给他起了一个新名字--谢平荡。 谢平荡起初是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在得知自己是县太爷的亲生儿子之后,立刻就变得骄横跋扈,县太爷因为对儿子有愧,所以平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这样的话,去县衙告状等于自讨苦吃,孩子,为了你家中的母亲,咱就忍气吞声吧!”一个中年妇人说道。 旁边的人也一起附和:“对呀对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然后大家七手八脚地帮他把画摊收拾好,并派一个小伙子把他送回了家。 母亲刘氏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看到儿子这副样子,不禁潸然泪下,赶紧找来跌打止疼膏,在儿子的伤处涂抹均匀。 冯天记强忍疼痛,咬着牙对母亲说道:“娘,士可杀不可辱,我要进京赶考,如若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定报那胯下之仇。” 刘氏见儿子态度坚决,便没再说什么,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如果儿子真能谋个一官半职,也算是对得起祖宗。 眼看考试将近,冯天记没等身上的伤痊愈,就去赴京赶考了。 他拿出家中仅有的20两银子,给母亲留下了五两,然后又带上了十多幅画作,准备盘缠不足的时候,把它卖掉换些银钱。 这一日,冯天记途经一座高山密林时,忽然听到了一声嘶吼,他不由得一愣,就在这时,林中的鸟儿扑打着翅膀到处飞。 稍后又传来了一声嘶吼,那声音竟震的地动山摇,群鸟儿到处乱撞,紧接着,从密林中窜出一只老虎。 冯天记回过神儿来,撒腿就往密林深处跑,他的这一番操作,更引起了老虎的注意,于是,老虎就向冯天记窜过去。 山势越来越陡,树林越来越深,凤天记脚下一滑,直接跌入了悬崖。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茅屋里,身边坐着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翁。 “小伙子,你终于醒了!”老翁见他睁开眼,面露欣喜之色说道。 “多谢老伯,是您救了我?”冯天记用微弱的声音说完,便挣扎着要起身拜谢,谁料刚一动弹,浑身就传来钻心的剧痛。 “你的伤还没好,需要静养几天!”老翁赶紧按住他的肩膀说道。 冯天记冲着老翁微微一笑,算是表达了感激之情,老翁起身走出茅屋,时间不长,便端着一碗药进来,然后用汤匙一勺一勺喂到冯天记口中。 说来也怪,冯天记服下药没有多久,就感觉身体不那么疼痛了。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这个老伯的手指每个都短一截,而且没有指甲盖儿,出于礼貌,他也没好意思问。 两日下来,冯天记已经能下床走路,只是胸口还有些隐隐作痛。中午喝过药之后,他在老翁的带领下走出茅屋,而后走进了一个山洞。 冯天记仔细一看,山洞里挂着好多幅画作,正是自己掉下山崖时所带的画,山洞里还摆着好几盆盆栽,竟然和自己几幅画中的造型一模一样。 他觉得非常好奇,急忙问道:“老伯,这是……”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老翁说道:“从这些画作来看,这个画师应该是爱惜植物的人,要不然怎能把它画的栩栩如生,我见他样子好看,就把盆景照着他的样子修剪了一下。” “妙,真是妙啊!”冯天记不由得赞叹道。 “小伙子,这些画可是你所作?”老翁开口问道。 “正是在下所作,让老伯见笑了。”冯天记回答道。 就在此时,他见山洞最里面放着一盆植物,大概有一米多高,叶子通体发红,就如夕阳一般,煞是好看! 冯天记赶紧来到跟前,蹲下身来仔细观赏,并且用手不停地抚摸。 “小伙子,对它可否感兴趣?”老翁问道。 “我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盆栽,不知叫什么名字?”冯天记点点头说道。 “它叫血藤!我偶然间得到的,已经活了几百年了。”老翁回答道。 二人在山洞里转了一遭儿,临走之时,冯天记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几眼那血藤,然后才回到茅屋里。 第二日一早,冯天记就要起身告别,因为离科考的日子越来越近,实在不能耽误了。 老翁得知后说:“你的身体尚未恢复,如若再多待一天,晚上我会送你一件宝物。” 冯天记心想,那宝物肯定是血藤,于是点点头答应了。 吃过晚饭之后,老翁走出了茅屋,时间不长便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位美丽的姑娘。 冯天记竟看直了眼儿,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绝妙的美人儿。 “小伙子,这是我的女儿雪姬,刚省亲回来,我说的宝贝就是她!”老翁说道。 “老伯,你是想把女儿嫁给我?”冯天记疑惑地问道。 “正是此意。”老翁回答道。 冯天记心想:“自己已经答应了老伯的要求,就应该说到做到。”于是点头答应。 老翁当即让二人拜了天地,然后自己到山洞里面去睡了。 冯天记看着眼前的美人儿,犹如在梦中一般,他激动得抓住雪姬的手,喃喃地说道:“娘子真好看,你莫不是天上的神仙吧?” 雪姬抿嘴一笑,抽出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说道:“夫君真会说笑,我若是天上的神仙,早就飞走啦!” 这个时候,冯天记才注意到雪姬的手,竟然和老翁的一样,整整少了一截。 “娘子,你和岳丈的手怎都是这样?”冯天记忍不住问道。 “我和爹爹曾经遭遇过土匪,手指都被他们斩断了,后来拼了性命才逃出来,来到这山脚下隐居。”雪姬说完,竟然留下了两行清泪。 冯天记见状心疼不已,赶紧把雪姬揽在了怀中,二人合衣睡了一晚,因为冯天记的身体还没恢复,所以就没行夫妻之礼。 次日一早,老翁让女儿和冯天记一起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临行之时,老翁给他们带了好多草药粉,方便路上服用。 冯天记在妻子的照顾下,身体渐渐恢复,可能是由于草药粉的缘故,竟然变得比以前还健壮。 到达京城的第三天,科举考试便开始了,到了张榜之日,冯天记怀着忐忑的心情扒开围观的人群,看见自己的名字赫然位居榜首。 夫妻二人喜极而泣,激动地拥抱在了一起。 几日之后,皇上召见几位新科状元,让他们留在翰林院任职,可冯天记一再坚持回乡为民造福,皇上欣然应允,任命他为知府。 冯天记上任之后,立刻把母亲接到身边,母亲欣喜不已,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真的做了官儿,还带回了一个漂亮的媳妇儿。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儿媳妇的每个手指都少了一截儿,不过也不影响正常生活,只要人贤良淑德就可以了。 转眼之间,冯天记上任已有三月有余,在此期间,他经常微服私房,体察民情,为百姓办了不少好事,不久之后,人们都知道新上任的知府是个好官。 这一日,冯天记刚来到衙门,外面就有人击鼓喊冤。 随后,衙役带进来两个百姓,是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看样子都有60多岁。二人声称是夫妻,要状告大名府县太爷之子谢平荡。 冯天记闻听微微一震,回想起了谢平荡给自己的胯下之辱,如若不是他们提及此名,冯天记因忙于公务,早就把之前的事儿给忘了。 “你二人为何要告谢平荡,给本官细细说来!”冯天记说道。 “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那谢平荡见我家小女漂亮,竟然把他抢到府上玷污,并且关在府中不放她回来,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就把小女折磨致死,然后把尸体抛在了乱葬岗。”老头哭着说道。 “我可怜的女儿啊,至死也没闭上眼睛,谢平荡仗着他老爹是知县,到处为非作歹,欺男霸女,百姓是敢怒不敢言呐!”老太太也哭着说道。 “案情我已知晓,您二老先回去,如若所说属实,定为你们主持公道。”冯天记说道。 老夫妻俩千恩万谢,然后退出了衙门。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冯天记派人便装跟踪谢平荡,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将他按倒在地,捆了个结结实实,而后抓到了府衙。 “谢平荡,你可知罪?”冯天记一拍惊堂木说道。 “大人,小人何罪之有?”谢平荡说道。 “你奸淫良家女子,并且折磨致死抛尸荒野,可有此事?”冯天记继续问道。 “大人,绝无此事,小人是被冤枉的!”谢平荡狡辩道。 “你抬起头来,看着本官的眼睛回答。”冯天记吩咐道。 谢平荡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觉得这个知府好面熟,感觉好像曾经见过面,但一时想不起来。 “谢平荡,你是否还记得本官?”冯天记问道。 “小人眼拙,只是看着面熟,实在记不起大人是谁?”谢平荡诺诺地说道。 “你记不得本官,但本官记得你,当日的夺画之仇胯下之辱,令我终生难忘。”冯天记说道。 谢平荡闻听一怔,当时的画面立刻浮现在脑海中,不由得头上冒出了冷汗,心想:“这下可完了!” 但他很快平静下来说道:“老爷,都怪我当日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你与本官的恩怨,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这杀人之罪不可免。”冯天记义正言辞道。 “大人,我是被冤枉的,您这样说,可有何证据?”谢平荡说道。 “来人,先把他押入牢中,待本官取得证据,再来审理此案。”冯天记吩咐道。 两个衙役闻听,赶紧上前把谢平荡押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日,他派人去大明府明察暗访,皆得不到有力的证据,目前只有老夫妻俩的证言,光靠这个不能定案。 冯天记心里跟明镜似的,肯定是谢平荡的老爹给百姓施加了压力,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作证,想必大家谁也不愿意得罪县太爷。 今日忙完公务之后,刘天记茶不思饭不香,冥思苦想该如何破案。 妻子雪姬见状,忙询问其故,冯天记叹了一口气,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谁料雪姬却微微一笑说道:“夫君,这有何难!”说罢,凑到他面前耳语一番。 “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主意?”冯天记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惊呼道。 次日晚上,冯天记就开始夜审谢平荡,谢平荡依旧是百般抵赖,不承认自己奸淫且杀人。 此时他心中十分明白,自己的老爹课下肯定做好了功课,只要冯天记拿不到证据,又能耐他何! 当他心中暗自得意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谢平荡,你这个淫贼,还不还我命来!” 谢平荡闻声回头一看,一下子瘫坐在地,只见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子,正伸着双手向他掐过来。 “小莲……不……你不要杀我,我会多派人给你去烧些纸钱,求你饶了我吧!”谢平荡语无伦次地说道。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玩儿腻了又把我杀掉,此仇怎能不报,受死吧!”女子说完,又向他逼过来。 “姑娘饶命……我……我再也不敢了……”谢平荡吓得哀嚎连连。 “小莲姑娘,这事本官为你做主,如今他已认罪,你就安心投胎去吧!”冯天记说道。 “多谢大人,小女子退去。”女子说罢,一闪身竟然消失不见了,吓得谢平荡冷汗直流。 这时候,衙役端来纸笔,让谢平荡签字画押,谢平当荡起笔,乖乖地照办了。 第二日一早,县太爷就上门儿来拜访,带了好几箱白花花的银子,言外之意请冯天记饶他儿子一命,谁料被一口回绝,只能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府衙。 如今案子已破,冯天记总算松了一口气,到了晚上,他吩咐下人准备了些酒菜,然后和妻子同饮。 “娘子,这次多亏你帮忙,才让那谢平荡伏法,为夫敬你一杯。”冯天记说完,给妻子倒了一杯酒。 雪姬端起酒杯,笑盈盈地饮下了杯中酒。 冯天记拿起旁边的一张人皮面具又道:“没想到娘子还有这好功夫,面具做的跟真的一样,你在堂上忽然就消失了,就真的和鬼魂一样,为夫都惊呆了。” “前些年我学过唱戏,只不过步子走的快罢了。”雪姬笑着说道。 夫妻二人边吃菜边喝酒,聊得不亦乐乎。 不久之后,谢平荡就被斩首示众,百姓们纷纷叫好,这个恶霸总算是死了,大家再也不用受他的欺凌。 县太爷也因为教子无方被革职,自从儿子死后,他就和换了一个人一样,整日郁郁寡欢,时间不长,就变得疯疯癫癫,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夫人,我也不想下毒害你,谁让你不同意我把儿子接回来呢?” 这时候,他的两个女儿才明白,原来母亲是被父亲害死的,于是不再管他的死活,任其自生自灭。 时间过得很快,冯天记上任已经一年,夫妻二人感情和睦,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雪姬至今没有身孕,婆婆很是着急,请了不少郎中给她把脉,郎中都说身体无碍。 这一日下午,冯天记的同窗好友突然来访,由于两人长时间未见,冯天记甚是高兴,二人来到了城中最有名的酒楼,准备一醉方休。 这顿酒喝的甚是痛快,二人毫无顾忌地把酒言欢,一直喝到酒楼打烊,冯天记安排好友住在了旁边的客栈,他自己则跌跌撞撞地向家走去。 今日正逢十五,天上一轮明月高挂,不用打灯笼就能看清道路。 正当他快到家的时候,突然听到墙角传来了说话声,是女子柔柔弱弱的声音。 “夜都这么深了,为何会有女子的说话声?”冯天记心生疑惑。他悄悄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寻着说话声望去。 这一看,酒立马醒了一大半,墙角有一个人头蛇身的怪物,最令人奇怪的是,这怪物有两个头,共用一个身体,盘坐在那里聊天儿。 “哎!你知道知府夫人为何不能生孩子吗?”一颗头开口说道。 “我当然知道了,其实他妻子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块木头,木头哪能生孩子呢?”另一颗人头回答道。 “对,那精怪也就仗着身上穿的红肚兜,要不然今夜肯定会现出原形。”那颗头又开口说道。 这些话被冯天记听的真切,起初,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脸一把,才发现这是真的。 “自己的妻子真是木头精吗?这怎么可能?”他心中暗自思忖。 冯天记突然想到那日妻子在堂上消失的情景 ,不由得心生疑惑,他下定决心,今晚要一探究竟。 想到这儿,他偷偷地溜着墙根儿来到了家门口,生怕惊动那个人头蛇身的怪物。 冯天记来到卧房之后,发现妻子已经熟睡,为了等他回来,屋中的灯都没有熄。 看着妻子熟睡的样子,再回想双头蛇妖说的话,冯天记稳了一下心神,轻轻地解开了妻子的睡衣,然后突然一把扯掉了她的红肚兜。 妻子被惊醒,瞪着眼睛惊恐地说道:“你……” 还未等他的话说完,身上突然闪出一道金光,然后变成了一颗植物。 冯天记一瞧,不禁大惊失色,躺在床上的正是那棵血藤,原来雪姬是血藤精。 “哈哈哈……”屋内传出一阵女子瘆人的笑声。 冯天记猛然回头一看,那双人头蛇妖竟然出现在屋中。 “还是你的主意好,让这傻小子帮了我们大忙。”一颗人头说道。 “嗯!今晚就是我们大功告成之时。”另一个人头笑着说道。 “你……你们是哪里来的妖怪,想要干什么?”冯天记结结巴巴说道。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修炼几百年,也才能修出人头,如若食用了这千年血藤 ,马上就能修成人形。”两颗人头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冯天记大吼一声,挡在了床前。 谁料那双头蛇妖尾巴一扫,直接将他扔在了地上,然后冲着床上的血藤扑过去。 就在此时,屋中突然闪过一道红光,那红光直奔双头蛇妖而去,蛇妖被重重地击倒在地,口吐鲜血,不能动弹,那人头也变成了蛇头。 霎时间,红光变成了一个老翁,冯天记仔细一看,正视自己的老丈人。 老翁捡起地上的红肚兜儿,直接盖在了血藤上面,片刻之后,血藤恢复了人形,变回了雪姬的样子。 “我父女待你不薄,不惜砍下自己的手指救你性命,没想到你却恩将仇报,差点害死我。”妻子雪姬说道。 “你们砍掉手指救的我?”冯天记疑惑地问道。 “正是!”老翁说道。 原来,冯天记那日掉下悬崖,将脾脏全部摔裂,被雪姬父女发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雪姬见这个后生如此年轻,顿时动了恻隐之心,请求父亲救他一命。父女二人合力将他的心脉护住,又忍痛切下了自己的手指为他熬药。 父女二人本是千年血藤精,如若拿他们入药,便能够起死回生。 因为冯天记生得俊朗,雪姬顿生爱慕之心。 于是,父亲便设计将女儿嫁给了冯天记,冯天记临行之时,因为心脉并没有修复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父亲便让雪姬一路跟随,晚上偷偷地用灵力为他疗伤,并且加以中药调理身体,冯天记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那双头蛇妖本来也是在山中修行,无奈几百年下来,只能变出个人头,于是,他们便想弄点儿有修行的血藤吃,这样有利于她快速修炼成人形。 可是因为血藤精父女俩法力高强,她无从下手,只能作罢。 在得知血藤精嫁给冯天记之后,她便使用计谋让雪姬在月圆之日现了原形,多亏雪姬父亲掐算出女儿有难,因而快速赶到,这才救下女儿一命。 冯天记得知真相震惊不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都怪我做事太鲁莽,差点儿害了血姬,请岳父责罚。” “既然你已经知晓我们的身份,那我要把雪姬带回去了。”老翁说完,拉住女儿就要走。 “爹,我和夫君真心相爱,他也不是有意害我,请爹爹成全女儿。”雪姬哭着说道。 “你不后悔?”老翁问道。 “女儿绝不后悔!”雪姬信誓旦旦地说道。 “也罢!”老翁叹了一口气说道。 然后摊开右手,手中出现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老翁蹲下身子,一下将那蛇妖的肚皮划开,从里面取出一颗碧绿的蛇胆,递给女儿说道:“将此胆服下,你就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儿育女了。” 雪姬接过蛇胆,一口吞到了肚子里,片刻之后,只觉得腹中升起一股暖流,霎时传遍全身。 雪姬再看自己的双手,断指竟然全部长出,顿时激动地热泪盈眶。 老翁就地一转,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地上的蛇妖随之消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不久之后,雪姬果然怀孕了,而且是一对双生胎,全家人高兴的不得了,尤其是雪姬的婆婆,竟然像个孩子般手舞足蹈。 第123章 老头买下三只小猪,小猪竟然开口说,快离开这里。 石头山脚下有一个李老头,和儿子李大龙相依为命。李大龙不想过苦日子,就撇下父亲,自己跑去县里当伙计。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李大龙不再回来看望父亲,渐渐地,村里有人说,李大龙是给有钱人家当了上门女婿,自己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好,就是可怜了李老头啊,含辛茹苦养大儿子,却跑去别人家当孝子。 李老头气不过,挺直身板就给儿子辩解,说村里人传的上门女婿,绝对不可能是自己儿子。 可村里人再问,如果李大龙不是上门女婿,为啥几年的都不回来? 李老头却不知该如何说,村里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李大龙当了上门女婿,李老头也动摇了,不行,他要亲自去县里一趟。 李老头揣着辛辛苦苦攒下的二两银子,拖着自己的瘸腿,一步一步朝县里走去。 虽说他大清早就出发了,可等他到了县里,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在村里,都是一天两顿饭,所以李老头虽然也肚子饿,但他只是把随身带着的竹筒打开,喝了好几口水。 李老头不识字,只知道儿子在来福酒楼打工,就一路问,一路找,好不容易找到来福酒楼。李老头刚要进去,酒楼的伙计就把他推了一把,不耐烦地说:“出去,出去,不要挡了客人的路,都说了多少遍,等我们快打烊的时候才有剩饭给你们。” 李老头说自己不是乞讨的,他是来找人,他来找自己的儿子,李大龙。 那伙计噗嗤一声笑了,“你们这些要饭的,还想讹我们掌柜,我们掌柜心善,把每天的剩饭给你们吃,这还不满足啊。” 李老头还想张口说,伙计恼了,一用力,把李老头推在了地上。 门口的动静引起了李大龙的注意,这会儿正是宾客上门吃饭的黄金时间,这伙计居然大庭广众之下推人,这不是给酒楼抹黑吗? 李大龙快步从柜台出来,把李老头扶起来,“这位大叔,您没事吧,是不是快饿晕了,才没站稳,柱子,快去把我的午食拿来给这位老人家。” 说话间,李大龙认出是自己的父亲,可他愣是一点都没惊住,还冲着想要张口的父亲摇了摇头。 李老头还沉浸在与儿子相逢的喜悦中,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傻乎乎被儿子拉到一个房间里,看着儿子亲手从伙计接来的饭盒,笑着说:“爹不饿,这是你的饭,你赶紧吃,别让东家以为你在偷懒。” 李大龙先是在门口看了眼,然后把门关上。转身对着李大龙说:“爹,你怎么找来了?” “还不是你几年都不回家,村里人说你当了上门女婿,这次等我回去,谁要是再说,看我不把他嘴给撕烂了。” “爹”李大龙喊了一声,把自己的荷包放在李老头跟前,接着说:“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岳家一直以为我是孤儿,这才有了风光的日子,这些钱够你以后的生活了,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李老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可看着眼前穿的光鲜亮丽的儿子,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补丁衣服,沉默了许久,转身朝门口走去。 李大龙要把荷包塞他手上,李老头没要,只是说了句,“既然你不是我儿子,我就不能平白无故要你的银子。”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路上,李老头浑浑噩噩的走着,看见不远处围了好多人,他也走过去。 只见一个汉子正在卖三只长得稀奇古怪的小猪。这三只小猪,一只小猪身上长了一对凸起的肉疙瘩,看起来有点像翅膀的样子,一只小猪的前蹄长得和人的手一样,还有一个小猪的头上,长了一对角。 看热闹的人很多,却没有人愿意出钱买。谁知道这个猪能不能吃,万一有毒呢?看看稀奇也就罢了,谁要是花了钱,那就等着被自家婆娘骂咯。 众人看了一会儿,各自散去,只剩下李老头傻傻地站着。卖猪的人一瞧,乐呵呵的说:“大哥,我这猪不错吧,你要是三只都要了,我给你算便宜一些。” 就这样,李老头拿二两银子买了三只小猪回家了。 罢了,李老头坐在院子里,喃喃自语,我和你们都一样,都是没人要啊,咱们就互相作伴吧。 李老头并没有给小猪搭猪圈,而是在儿子的房间里,铺了些稻草,让三只小猪住在这里。 等到了晚上,李老头睡的迷迷糊糊,忽然听到儿子房间有人在说话。难道是儿子回来了?可这声音也不对啊。李老头就安静地躺着,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原来啊,隔壁房间里,竟然是三只小猪在说话。 头上长角的小猪说:“我可真倒霉,上一世是一条龙,投胎的时候被小鬼狮子大张口,竟然想要我全部的宝贝,我不给,就让我投胎成了猪。” “你的确是够倒霉的,”前蹄像手的小猪说:“我没有碰到那种小鬼,可我前世是个小偷,阎王爷为了惩罚我,就让我变成了这幅样子。” 这两只说完的小猪,同时看向那个长肉疙瘩的小猪,唉,“我呀,其实是一只鹰,可因为贪吃,被仙人施了咒,说我只有做好事,才能恢复正常。” 三只小猪聊的热火朝天,隔壁的李老头也听的津津有味。可毕竟年纪大了,听着听着,又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李老头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啥声音也没听到,还以为昨晚做梦了。可等到第二天晚上,三只小猪又开始聊天,李老头本来还在伤心儿子的事,现在也顾不上了,好不容易有人陪着聊天,哦,不是,是猪聊天,自己听,多稀奇啊。 从这以后,李老头每天晚上早早就装睡,然后听三只小猪聊天。日子过得比以前有意思多了。 有一次,李老头听到其中一个小猪说,院子的桃树下边,有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金子,应该是埋了上百年了。 另一只小猪质疑,那小猪就说,我上辈子可是龙,最喜欢这种金子,绝对不会错的。 次日,李老头闲着也是闲着,就在桃树下挖来挖去,还真的挖出了一个盒子,他找斧头把上面的锁子砸开,满满的都是金子。李老头赶紧藏起来。 但是到了晚上,李老头等了好久,也没有听到三只小猪聊天。不止这一天,后面的日子里也没有听到,他想着是不是小猪生病了,还专门找了养猪行家来看,啥也没看出来。 就在他以为自己再也听不到三只小猪聊天时,隔壁房间又开始说话了。 “这李老头也算是个好人,虽说偷听了咱们说话,可也不曾怠慢我们,好吃好喝给我们供着,要不,咱还是告诉他吧。” “行,那就说,说不定我这也算做了好事,能恢复正常呢。” 三只小猪看向门口,只见李老头站在那里,见状开口问:“你们要告诉我什么?” “明天你收拾行李,和我们一起走吧。” “走?为什么要走?这不是住的好好的吗?” “我们不会害你的,这里有祸事要发生,具体是什么,不能告诉你,你只要和我们走就是。” 李老头也听人说过,动物有的时候比人更有趋利避害的能力,还是相信为好。 第二天一大早,李老头就给村长说,要出事了,让大家一起走,可没人相信,只当他是被儿子气的老糊涂了。 李老头又去县里找儿子,可李大龙压根儿不听他的,还冲李老头吼,永远都不要来找他,他没有爹。 李老头伤心地回去找小猪,半路上,三只小猪跑的飞快,那只说自己是鹰的小猪,忽然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竟真的变成了一只雄鹰,剩下两只小猪跳在它的背上,雄鹰紧紧抓住李老头,朝着高空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老头眼睁睁看见洪水滔天,先是淹了县里,然后是村里,而自己被雄鹰带去了新的地方。 最后,李老头用怀里揣着那盒金子,买了房子,重新和三只小猪快乐地生活着。 第124章 蛆虫讨口封,老奶奶说好臭的一条蛆,茅厕臭了二十多年 唐朝武周年间,小山村里有一户姓武的人家,一家三代九口人,日子过得相当艰难。好在老奶奶会持家,一文钱掰成两半用,才没有让一家人饿着冻着。 她家的茅厕建在西侧,离院墙一丈开外,院墙开了一个侧门,方便去茅厕里方便。那时候都这样,白天里去茅厕方便,晚上就在家里放一个便桶,早上拎着倒进茅厕里。 这一天早上,老奶奶拎着便桶去茅厕,忽然看见一个长得白白胖胖的人,进了茅厕。她以为是早起赶路的人进去方便,便站在不远处等候。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出来,老奶奶就高喊着让那人快一点,却不见人回应。她来到茅厕门口,高声说道:“你好了没有,我进来了。”里面没有声音。她试探着往里面一探头,里面没有人。 老奶奶揉着眼睛嘀咕道:“我分明看见有人进来的,为何不见人影呢?难道是我眼花了吗?”她倒掉污秽之物,又到小溪里清洗了便桶,然后回到卧室里。 老伴询问她刚才在屋外和谁说话?老奶奶便把看见人进茅厕的事情讲了。老伴凝神说:“莫非是蛆虫在作怪?难道说有一条蛆虫修行得道了,能够变幻成人形了?” 老奶奶啐了一口说:“没个正经,蛆虫是脏东西,怎么可能修行得道呢?”老伴正色说:“世间万物,只要有生命的,都能修行得道,机会是平等的。蛆虫怎么啦?虽然生活在粪缸里,好歹是一条命,它也有机会修行得道的。它们虽然寿命不长,遇到合适的机会,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听到这里,老奶奶勃然大怒说:“如果蛆虫修行得道,那是老天不开眼,竟然让一个逐臭之夫,堂而皇之地与人类为伍,我耻于与这样的人生活在一个世界里。” 老伴劝说道:“你也不要太认真,这个世界上追逐臭味的人,以丑为美的人,比比皆是。不过,为了加快修行进度,它们都会找人讨口封,你如果遇上了,一定要说好话,岂不闻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老奶奶气嘟嘟地说:“如果它向我讨口封,我一定不会说好话的。这个世界本就黑白颠倒,官场上的老爷,哪一个不是脑肥肠满像蛆虫一样?他们干的令人作呕的丑事难道说还少吗?人间的蛆虫作威作福我管不了,粪缸里的蛆虫难道我还管不了吗?”说罢,她转身去厨房烧火做饭去了。 过了一段时间,家里人都去田地里干活去了,老奶奶挑粪浇菜园子,忽然看见迎面走来一个人,白白胖胖的,满脸堆笑地询问道:“老婶子,你看我像什么?” 老奶奶猛地一愣,情知此人是来讨口封的,因为正常人是不会这么问的。她打量了那人一下,觉得有一些眼熟,猛然间想起,那一次早上看见进茅厕的,就是此人,心中不由得暗笑起来,老伴说的没错,蛆虫果然讨口封来了。 老奶奶没好气地说:“我看你就像一条蛆虫,好臭的一条蛆!”那人顿时矮了半截,怔怔地望着老奶奶说:“我似乎没有得罪你,你为何如此恶毒呢?”老奶奶恶狠狠地说:“猪狗之辈,岂能登大雅之堂?你就老老实实地做一条蛆虫吧,不要妄想变成人类,我们不欢迎你。” 那人灰溜溜地走了。 当天晚上,老奶奶被一股奇臭之味熏醒,家里人也被这种臭味熏醒,大家捂着鼻子寻找,才发现臭味从茅厕里飘过来的。老伴埋怨说:“我家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茅厕的臭味是飘不过来的,你得罪了蛆虫,如今遭到了它的报复了。” 老奶奶就让老伴搬迁茅厕。可是,茅厕换了好几个地方,臭味依然飘到屋里,臭不可闻。但是,茅厕又不能建的太远,那样的话就失去了意义。 最好的办法就是搬家,远离此地。但是,武家贫穷,手里紧巴巴的哪有钱搬家呢?没办法。他们只好忍气吞声地住在这里。这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这一天,老奶奶的大孙子开垦荒地时,挖出了一个坛子,里面装着好多银元宝。这一下,老武家发了大财,第一件事就是搬家。 老武家搬到了两百多里外,建造了新房屋,购买了良田,一家人过起了富裕的日子。这以后,家里再也闻不到臭味了,终于摆脱了蛆虫的报复。 第125章 女子有六指,长得奇丑无比,书生说:娶你是我三生有幸 明朝万历年间,在洛水河畔的上江村有个男子叫张进,靠家中的半亩薄地养家糊口,一家人的日子过得非常贫穷。 张进的妻子于氏即将临盆,可他们拿不出更多的钱去请接生婆,于氏只好忍着剧痛安慰张进:“我已经生过张跃,有经验,自己生不会有问题的。” 张进叹了一口气,在于氏的指挥下去烧热水,准备盆和剪刀等必备用品,很快于氏生下一个婴儿。 张进剪断脐带,把婴儿抱在手里时,可他刚看了两眼,脸色就变了,抱起孩子就往外走。 于氏喊道:“你抱着孩子去哪里?赶紧给他包上被子。” 张进停住脚步,对她说:“这孩子必须扔了,你就当他生下来就死了。” 于氏听到这话吓坏了,自己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怎么说扔就扔了?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朝张进扑了过去。 张进心疼妻子,赶紧扶住她说:“这孩子天生六指,养在家里不吉利,再说是一个女孩,扔了就扔了。” 于氏看着孩子皱巴巴的小脸,眼睛都还没有睁开,乱抓的小手上多了一个小拇指,看起来格外不协调。 她抱过孩子说道:“女孩吃的少,我们先养着,说不定长大了还能给张跃换个媳妇。” 张进有些愁,老一辈的人都说过,六指必有异象,要是留在家里,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 可于氏说得也有道理,自己家里穷,儿子娶媳妇肯定很难,要是家里有个丫头,至少还可以换亲。 张进忍着心中的厌恶,把孩子用被子裹好,放回于氏身边说:“你说养就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于氏看着女儿,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就叫丑丫吧,贱名好养活,希望你长大后好看点,给你哥哥换媳妇。” 可惜天不遂人愿,丑丫不仅没有长得好看,而且越长越丑,加上天生六指,村里的小朋友都欺负她。 总有调皮的小男孩捏着她的塌鼻子,大声嘲笑:“小眼睛,塌鼻子,六指怪,没人爱!” 丑丫哭着追打人家,小男孩的声音就越喊越大,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能听到,大人们也不制止,任他们欺负丑丫。 丑丫只好回家找爹娘求助,于氏就会冷冷地说:“他们说的是大实话,你有什么可哭的。” 七八岁的丑丫听到娘这样说,第一次明白自己真的长得丑,很不招人待见,为了讨好父母,她包揽了家里的所有家务,伺候年迈的爷爷奶奶,把好吃的都留给哥哥。 可丑丫的付出并没有换来爹娘的疼爱,在她十二岁时就开始给她说亲,希望早点把她嫁出去,换回来一份丰厚的彩礼,替儿子说媳妇。 张家丑闺女说亲的事情很快在村里传开,好事的大婶们会在她背后大声议论:“这丫头皮肤黑得跟炭一样,中间的两颗大龅牙跟兔子似的,还有六指,谁家娶了这样的丫头,估计还要替后代担心。” 丑丫听到这些话只能坐在河边默默流泪,谁知大婶们一语成谶,接下来的两三年,张进托人说了好几门亲,对方一听张家的丑闺女,都直接拒绝了。 爹娘的美梦被现实无情的戳破,他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每天给丑丫吃最差的饭,干最重的活,还经常打骂她,丑丫就这样忍气吞声地过着每一天。 这天,张进早早地出了门,他要去找村里40多岁的老光棍,准备把15岁的丑丫嫁给他,为家里换一斗白米。 谁知老光棍并没有欢天喜地的答应,而是直接拒绝了张进,张进恼羞成怒,回家把火气都撒在丑丫身上,不仅扇了她两耳光,还用力把她推出了家门。 瘦小的丑丫一个趔趄没站稳,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双手都蹭破了皮,不停地往外渗血。 她刚站起来就被一个包袱砸中了头,紧接而来的就是于氏难听的怒骂:“要怪就怪你长得太丑,全村上下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娶你,原指望你换些彩礼,给你哥娶媳妇,可现在大家都嫌弃你,我们白养你十五年,以后你就自生自灭吧。”说完呯得一声关上了门。 丑丫这些年受够了这种白眼和冷遇,内心早已麻木,既然爹娘都这般无情,她也不留恋这个家,她整理好母亲扔过来的几件旧衣服,木然地往村外走去。 丑丫内心很酸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长得难看也不是自己的错,六个指头更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可所有人因为这些,指责她怒骂她羞辱她,让她承受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痛苦,她能去哪里诉苦。 她顺着河边往下游走,很快到了下江村,此刻丑丫的肚子传来叽里咕噜的叫声,她抬头发现太阳已经偏西,自己还是早上喝了一碗野菜粥,怎么可能不饿? 于是她走到一户人家跟前敲了敲门,很快一位大娘打开了门,看到门口的丑丫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有什么事?” “大娘,我赶了一天的路,有些口渴,能讨碗水喝吗?”丑丫有些胆怯地问道。 大娘虽然不乐意,但也不好意思拒绝一个过路人讨碗水,就转身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递给丑丫说:“你喝完赶紧走吧。” 丑丫双手接过瓢,正要道谢,这时听到大娘一声尖叫,快速从她的手里夺过瓢,厉声喝道:“六指怪,你是六指怪还敢来我家,快走!”说完直接关上了门。 瓢里的水洒了一地,丑丫怔住了,她六个手指讨碗水喝都这么难吗?亲人的伤害,陌生人的冷漠让她心如刀绞,或许自己真的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天渐渐黑了下来,丑丫饥饿加疲劳让她心力交瘁,一阵山风吹过,衣着单薄的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她长叹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如果晚上找不到住宿的地方,很有可能冻死在荒野,她艰难地活了15年,还没有享受生活的甘甜,就这样死了心中有些不甘。 丑丫打起精神继续去敲门,敲了一家,两家,三家……大家都跟避瘟神一样的避着她。 强烈的生存欲望支撑着她又敲响了一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男子,20来岁,长得还算清秀,只是脸上笼罩着愁云,手里还拿着有异味的脏衣服。 男子看到丑丫的样子正想怼几句,此时屋里却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丑丫赶紧问道:“你家有生病的老人?” 男子一愣,没想到这个丑丫头观察力还挺强,就把原来想说的话噎了回去,说道:“是呀,她不仅生病了,还行动不方便,我刚给她换完干净衣服,又尿了一身,我都快被折磨死了。” 丑丫笑着说:“照顾行动不方便的老人要多点耐心,他们自己也不想这样,你要是把他伺候舒服了,是可以省掉很多麻烦的。” “你会照顾老人?”男子重新打量眼前的女孩,目光也没有刚才那么冷漠。 “我爷爷奶奶去世之前都是我照顾的,他们没有受半点罪。”丑丫说道。 男子的脑子开始快速盘算,然后问道:“你刚才敲门要干什么?” 丑丫这时候才想起自己的要求,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想借宿,然后讨要一些水和吃食,不知道你家方便不方便?” 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男子的脸上有了喜悦之色,说道:“我叫邱玉成,我们家只有我们母子二人,还有一间空房,可以借给你住。” 丑丫都做好了再次被拒的准备,听到邱玉成说这话,她抬起头直视着他,有些惊愕地问道:“真的吗?你愿意收留我?”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得先照顾我母亲,你把她伺候舒服了,我就给你吃的喝的,并且收留你。”邱玉成说道。 丑丫松了一口气,晚上总算不用露宿山野了,她笑着说:“我叫丑丫,这些都是小事,我不能在你家白吃白住,肯定把大娘照顾好。” 邱玉成把丑丫让进门,丑丫也不见外,走进院子直接去水缸前喝了一大瓢水。 然后拿过邱玉成手中的脏衣服泡上,又去邱大娘房间,麻利地给她换了衣服和床单,还端来热水,一边喂她一边拍打着邱大娘的后背,让她不要咳嗽。 邱玉成看着丑丫熟练的动作和老娘满意的表情,初见丑丫的那种不爽彻底没了,他拿过来两个大馒头,对着丑丫说:“你先吃饭,一会儿再收拾。” 丑丫长这么大都没有吃过白面,原来家里仅有的一点白面都会留给哥哥吃,此时见邱玉成一下拿过来两个白面馒头,心中很是感激,眼框不由自主地湿了。 邱玉成以为她不满意,赶紧解释道:“家里没菜了,你将就着吃。” 丑丫赶紧拿起馒头咬了一大口,说道:“不用菜,就这馒头很好吃。” 丑丫吃完饭没有休息,又把邱大娘换下来的衣服和床单洗干净,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她起床把邱家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才准备出门继续赶路。 邱玉成看着整齐干净的家,对着丑丫问道:“你是不是没地方去?” 丑丫也不隐瞒,就把自己被家里赶出来的事情,如实跟邱玉成说了。 邱玉成赶紧说:“我家老娘正好需要人照顾,如果你不嫌弃就暂时留在我家,帮我一起照顾她,可好?” 丑丫有些犹豫,尽管自己缺衣少吃还没有地方住,但就这样留在邱家成何体统?到时候村里的闲言碎语,唾沫星子都能把自己淹死。 就拒绝道:“我就这样留在你家不合规矩的,你还是自己照顾大娘,我走了。”说完匆匆往外走。 邱玉成见她真的往外走,赶紧拦住她说道:“我知道你想什么,因为我娘瘫痪在床,村里没有女子愿意嫁给我,只要你把她伺候好,将来我俩一起过,怎么样?” 丑丫的脸上立刻泛起红晕,这么多年她被别人拒绝了无数次,现在突然有男人愿意跟她一起过,而且还是一个看起来不错的男人,她的心开始咚咚直跳。 有些羞涩地问道:“你不嫌弃我丑?” 邱玉成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善良孝顺勤快,是很多漂亮女子不具备的。” 丑丫没想到这个世上还真的有男人看到她的内心,很是激动,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真的这样想吗?” “咱们不着急成亲,只要你把我娘照顾好,等她走了之后,你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邱玉成许诺道。 丑丫看着这三间大瓦房,心里开始幻想将来的美好生活,心想:老天还是公平的,自己终于苦尽甘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丑丫留在邱家,尽心尽力地伺候邱大娘,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邱玉成,一想到将来的好日子,再苦再累她也毫无怨言。 邱家有了丑丫的打理,邱玉成的日子过得轻松多了,他每天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干。 原来邱玉成就是一个游手好闲之人,邱父早年做生意,给家里攒下不少钱财,日子过得还不错,邱玉成就从小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后来邱父意外去世,邱玉成根本撑不起这个家,邱大娘日夜操劳,落下一身病,瘫痪在床需要人打理。 邱玉成根本照顾不了久病的母亲,可村里人看不上他的为人,不愿意把闺女嫁给他,因此一直未婚,母亲常年需要人照顾,碰到丑丫时,邱玉成就打起了她的主意。 丑丫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她真的把邱大娘当母亲,没有让她受半点罪,一直到两年后,邱大娘寿终正寝,丑丫还憧憬着将来的好日子。 谁知邱大娘刚刚下葬,邱玉成就翻脸不认人,毫不留情地对丑丫说:“这两年我忍受你这张脸,实在是够了,你赶紧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丑丫懵了,有些不相信地问邱玉成:“你说过你看中我的善良孝顺勤快,难道都是假的吗?” 邱玉成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高高在上地说:“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我不夸你两句,你怎么能心甘情愿地照顾我娘!现在她走了,你爱上哪去上哪去吧!想让我对着你这张脸过一辈子,我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 丑丫此时才明白,自己被邱玉成利用了,什么成亲,什么过日子,都是他忽悠自己的借口,他跟所有人一样,一开始就看不起自己。 邱玉成见丑丫不说话,以为她不想走,一边往外推她一边说道:“你是不是没有照过镜子?娶你的人晚上是会做噩梦的,我可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丑丫的心碎了,她没有言语,也害怕邱玉成说出更难听的话,是自己太傻太单纯才会相信他的话,现在自己的名声被他毁了,村里人只会更瞧不起自己。 这一次她真的绝望了,感觉自己活在世上很多余,没人疼没人爱,没有生存的本事,还要被人无尽的羞辱。 丑丫想彻底解脱这种苦难,她一步一步走到洛水河畔,走向了河中间。 就在河水快要把她淹没时,刚参加完乡试的刘书仁经过这里,看到河中有人若隐若现,顿感大事不妙,他顾不上多想就冲过去救人。 丑丫一心赴死,见有人拉她,便使劲把人甩开,继续往深水里游,刘书仁是读书人,没办法见死不救,只好继续往上冲。 丑丫冲走去,刘书仁就把她拽回来,二人拉扯了几个来回,谁也没有说服谁,刘书仁已经精疲力尽。 他正想着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可能命丧于此时,听到河面响起了轰隆隆地声音,只见一个十几米高的大浪打来,把他们俩都逼回了岸边。 刘书仁抬头看去,发现不远处的河面上站着一个手持锡杖,银发白须的慈祥老者,他想到了书中的河神,此等仙气飘飘的老人就应该是河神。 他赶紧站好,毕恭毕敬地行礼道:“河神爷爷,打扰您了。” 河神伸手摸着胡须,笑意盈盈地说:“小伙子,你愿意娶此女为妻吗?” 刘书仁一愣,随即答道:“如果娶她为妻能断绝她寻死的念头,我愿意!只是小生贫穷,害怕委屈了她。” “你不嫌弃她长得丑,还有六指吗?”河神问道。 刘书仁这才细细打量丑丫,从面相上看确实很丑,而且丑丫还把自己的左手藏了起来,不让他看。 刘书仁见丑丫把头低低的埋着,心中明白了几分她寻死的缘由,对她多了几分同情,于是对河神说道:“丑妻家中宝,说不定还有旺夫旺财之命,我愿意娶她。” 刘书仁的话铿锵有力,河神和丑丫听得非常真切,河神点了点头说:“你果然不是凡人,这个丑女旺夫,娶了她你不会后悔的,不过我既然当了媒人,就要送你俩新婚礼物。” 河神说完用锡杖朝刘书仁一指,他的手里多了一个大大的银元宝,又用锡杖朝丑丫一指。 只见丑丫身上开始冒金光,片刻之后,丑丫变成了一个明眸皓齿,肤若凝脂的大美人。 刘书仁被这一幕惊呆了,他张大的嘴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丑丫见刘书仁这样盯着自己,她以为刘书仁后悔了,心中更加难过,弯腰继续往水中走去。 就在她弯腰的瞬间,她在水里看到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她赶紧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发现那水中的女子正是自己,这一次轮到她惊讶了。 就在这时,河神的声音传来:“先苦后甜,你俩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刘书仁这才想起要感谢河神,可水面上早已没有人,他只好拉起丑丫在岸边跪下,朝河中拜了三拜,才带着丑丫往家里走去。 刘书仁家是下江村最穷的人家,他除了读书不会干任何事情,这些年全靠父母留下的一间茅草房过日子。 他把丑丫领到屋里,说道:“娶你真是我三生有幸,娘子,你不要嫌弃我寒酸,我们现在有了银子,明天就盖房子。” 丑丫懂事地说:“相公能接纳我,我怎么会嫌弃你,这屋还能遮风挡雨,这钱留着你进京赶考用。” 刘书仁没想到丑丫如此通情达理,就说道:“过几天我们去县城买几身衣服,置办一些生活用品,等到乡试成绩下来,我们再做决定。” 刘书仁带着丑丫去了县城,给她买了几身漂亮的衣服,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丑丫彻头彻尾的变了一个人,变成了十里八乡的大美女。 刘书仁带着她走在街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想多看她几眼,丑丫有些害羞,这么多年她最害怕别人盯着她看,只好拉着刘书仁的衣角,躲在他的身侧。 “六指!她有六个指头!”一个小孩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原本把注意力集中在丑丫脸上的人顿时都看向了她的手,丑丫此时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赶紧把手藏了起来。 可离得近的人都看到了她有6个指头,有些讲究的人跟躲瘟神一样纷纷后退,也有些人惋惜地说:“原来是个六指怪,可惜了这张漂亮的脸。” 人们开始交头接耳,丑丫浑身不自在,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从小就因为自己的容颜和六个指头特别自卑,她害怕在人前出现,更害怕被别人指指点点,此时她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被一群小朋友羞辱,她只想快速离开这里。 刘书仁拉着她往人群外走,正在他们奋力挤出人群时,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喊声:“丑丫,丑丫!” 丑丫不自觉地回头,愣愣地看着那个男子,两年没见他比以前更壮实了,看来张家的好东西都给他吃了。 张跃确定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妹妹时,他高兴地说道:“真是女大十八变,不是看到你的手指头,我还真不敢确认你就是我的丑八怪妹妹。” 这时张进和于氏也挤到了跟前,确定眼前的女子真的是自己的女儿时,于氏还挤出了几滴眼泪,说道:“丫,这两年你跑哪里去了?我们找你找的好苦,来,跟我们回家,娘给你做好吃的。”说完伸手就要拉她。 丑丫后退了几步,冷冷地说道:“当年是你们嫌弃我,把我赶了出来,你们怎么可能会找我?现在让我回去是想把我卖个更好的价钱给张跃娶媳妇吧?” 张进和于氏被丑丫当众揭穿,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氏马上赔着笑脸说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把你卖掉?” 这时人群里冲出来一个人,朝于氏吼道:“你们少假惺惺的,当年大冷天把她赶出家门,如果不是我收留她早就冻死了,她要回也应该是回我家,做我的媳妇。” 丑丫一看来人是邱玉成,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当年自己一门心思想跟他过日子,可他利用完自己又羞辱自己,比自己的爹娘更可恶,爹娘至少有生养之恩,可他简直不是人。 丑丫不想搭理这些人,拉着刘书仁小声说:“我不想看见这些人,我们走吧。” 可他们刚要迈步,张跃一把扯住刘书仁胳膊,厉声说道:“想把我妹妹拐走没这么容易,你想要娶她,至少也要三媒六聘,给我家下聘礼。” 刘书仁一见张跃露出了本来面目,有些轻蔑地说:“想要聘礼?你想要多少?” 张跃打量了一下丑丫,说道:“就她现在这模样,嫁给我们村里的老财主为妾,至少有一百两银子,看在你是个穷书生的份上,给我80两就行。” 刘书仁还没说话,邱玉成就说道:“你凭什么要聘礼,丑丫在我家吃住两年,我们俩走早就私定终生,她必须跟我走。” 三个年轻人就丑丫该跟谁走吵得不可开交,于氏紧紧地拉着丑丫的胳膊,生怕她趁乱跑了,张进也在后面紧紧地盯着,丑闺女变成了天仙,这要是不讹一笔钱就亏大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道路变得水泄不通,这时两个衙役跑过来说:“让开!让开!知县大人到了!” 大家一听惊动了知县,赶紧让开一条路,只见一个身着官服,头带官帽的年轻男子来到人群中。 他扫了一眼还在争论不休的三个男人,又看了看一左一右架着丑丫的中年夫妻。 厉声喝道:“你们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争论不休成何体统?来人,把他们带到县衙大堂。” 说完也不管众人什么反应,让衙役带着一群人去了县衙。 可他们没走出去多远,就看到几个人吹吹打打的走过来,周围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知县大人惊疑道:“前面为何喧哗?” 一个衙役跑过去打听了一下,回来拱手回报:“大人,是府里来送喜报的,下江村的刘书仁,中举了!” 知县大人笑着说:“好事呀!好事!我们县能中一个举人,真是不易!” 这时站在一旁的刘书仁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大声喊道:“下江村的刘书仁,我中举人了!我中举人了!” 在场的人都惊住了,衙役抓着他胳膊的手赶紧松开,知县大人看着他高兴的样子,问道:“你就是下江村的刘书仁,前段时间去参加乡试了?” 刘书仁赶紧躬身行礼,说道:“小生正是刘书仁,参加完乡试才回家时间不长。” 知县大人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亲切地说:“刘举人,你不必给我行礼的,以后还要互相关照。” 送信的官差一见他就是刘书仁,赶紧核实身份,然后说道:“恭喜少爷,高中乡试第十一名!” 知县见状大喜道:“恭喜贤弟,原以为只是中了,没想到中的如此之高!” 刘书仁拿出银子赏了报喜的人,报喜的人道了谢,又说了几句吉利话,转身回府复命去了。 张跃和邱玉成见刘书仁真的中举,瞬间蔫了。二人原本在心里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出了很多办法对付一个穷书生,没想到他一跃成了举人! 读书人中了举,少不得将来要做官,民哪里斗得过官。又见眼前这位知县大人都客客气气地对他,哪还有胆量竞争?加上心中本来有愧,就想脚底抹油。 旁边的衙役哪能让他们跑了,拦住他们说:“既然惊动了知县大人,那这件事情是一定要说清楚的。” 很快知县大人把一行人带到县衙大堂上,又命人搬了一把椅子给刘书仁坐,其他人跪在堂前各自叙说着事情的经过。 知县大人见他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厉声喝道:“你们都别说了!我要听这个女子说。” 丑丫跪在堂上,泣不成声地诉说着这些年的经历和委屈,知县大人没想到这个女子命运这么坎坷,既然河神爷爷亲自做媒,那自己有什么理由阻止。 于是他一拍惊堂木,说道:“张进夫妇苛待亲生女儿,既然已经把她赶出家门,今日本县作证,丑丫与你们不再有关系,不必给你们养老送终,你们也不得再骚扰她。” 张进,于氏,张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除了点头同意,再也不敢狡辩。 知县大人又看向邱玉成说:“丑丫在你家吃住两年,但她伺候了你娘两年,所以她不欠你家的,至于你俩自己定下的口头婚约,是你毁约在先,婚约已经无效,丑丫是自由身!” 邱玉成本来就是烂泥,在刘书仁中举的那一刻,他就不敢再争了,现在见知县大人这么判,只好磕头答应。 知县大人走到刘书仁身边说:“恭喜贤弟双喜临门,你的大婚之日,我一定亲临现场喝杯酒。” 刘书仁也没想到,人生三喜自己此时中了两喜,自是喜上眉头,高兴地说:“多谢大人!” 刘书仁在家里摆了三天宴席,县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去参加了,丑丫笑意盈盈地站在刘书仁身边,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卑微姿态。 没多久刘书仁带着丑丫去了京城,三年后刘书仁喜中探花,开启了仕途之路,丑丫总算苦尽甘来过上了好日子。 再说邱玉成每日吃喝嫖赌,把父亲留下的家产早败光了,房子也卖了,最后流落街头成了乞丐。 至于张进家依旧靠着半亩地过日子,穷得连饭都吃不饱,更没有实力给张跃娶媳妇。 第126章 男子夜探古墓,盗走一面镜子,和尚:你大难临头而不知 从前,在江陵郡有个无赖叫秦三,整天不务正业,专门干一些偷鸡摸狗的活,苟且为生。 这天,秦三和一群狐朋狗友在街边闲逛,其中一个大胖子说道:“我们整天偷活人的东西,已经玩腻了,玩点新鲜刺激的怎么样?” 秦三一听来了兴趣,问道:“我喜欢新鲜刺激的,你说来听听,有什么好主意?” “城东有一座古墓,听说有好几百年了,你们谁有胆量去挖开看看,说不定里面还有很多奇珍异宝,这样是不是一次就发财了?”大胖子说完,看着大家时眼睛里充满了挑衅。 众人一听说盗墓,连连摆手说:“这种缺德事我们不干,那地方阴气太盛,万一沾染不干净的东西,小命就完了。” 大胖子见众人退缩,有些得意地说:“就知道你们是一群胆小鬼,就会成天吹牛。” 秦三见不得大胖子轻蔑的样子,一拍胸脯,大声叫道:“活人都不怕,死人有什么可怕的,你们不去我去!我正想找个机会发大财,然后过一段逍遥快活的日子。” 众人见了都朝他竖起大拇指,都说秦兄果然是条好汉,秦三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夜半时分,秦三拿着工具,提着灯笼一个人就出发了,到了城东的山上,整个山头都静悄悄的,连虫鸣鸟叫的声音都没有。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秦三感受到阵阵寒意,他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本能地想退缩。 可一想这要是半途而废,那些狐朋狗友得笑话死他,以后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他又给自己打气,这里只是人迹罕至,是城里最偏僻的地方,再说人死如灯灭,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秦三定了定心神,然后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那座古墓,古墓很大,周围杂草丛生,应该很多年没有后人打理过。 他走过去拜了拜,嘴里喃喃念道:“仙人在上,请受小生一拜,我来此找你借点东西用用,你不要找我麻烦。” 说完他拿起铁锹开始挖,兴许是常年雨水冲刷的原因,土层并不厚,很快就挖到了石头垒的陵寝,秦三用力把石头撬开,就看到了一副结实的棺材。 秦三等了一会,把灯笼伸进墓穴,看到灯笼没灭,说明里面已经是新鲜空气了,这才下了墓穴。 打开棺材,把灯笼提高照亮棺材里面,以期能发现些值钱的陪葬,却发现里面不是骇人的白骨,而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古装绝色美女,女子就跟睡着了一样,安详平和地躺着。 女子双手搭在胸前,握着一面古镜,古镜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失而生锈,依旧如新磨的一样明亮,在灯光的照耀下还泛着光。 秦三甚是诧异,看女子装扮绝不是现在的,可她竟然保存得这样完好,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仔细打量着棺椁,可这里似乎除了女子和古镜,并没有传说中的金银珠宝等值钱物件,秦三很是失望,白来一趟,心中有些泄气。 可自己必须带走一样东西,跟那些狐朋狗友证明自己来过,否则空口无凭,他们怎么会相信? 秦三找了半天,发现唯一能带走的东西就是这面古镜。他围着棺材踱了几步,突然醒悟:这个女子多年不腐,说不定就是这个古镜的功劳,这样的话这枚镜子肯定是宝物,说不定还能换来很多钱。 “一不做二不休,我拿走这镜子,准能卖个好价钱。”他想到这里嘴角浮出了一丝笑意,觉得自己没有白来,于是他很麻利地把镜子从女子手里抽了出来。 镜子刚刚离手,女子的尸体瞬间腐化,立马化为一滩灰烬,在秦三愣神之际,只见他眼前一道银光闪过,顺着他打开的位置飞了出去。 秦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只有一滩灰烬的棺材,确定这一切不是幻境时,秦三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秦三来不及填墓,用尽全身的力量往家跑,可是越害怕腿越是沉重,不知道跑了多久,才跑到家门口,跌跌撞撞跑进院子,就扑通一声倒下,瘫软在地上。 所幸天已蒙蒙亮,家里人听见声音起来看时,秦三已经人事不省,大家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都被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吓住了,有人掐人中,有人用冷水给他擦脸,但方法用尽,秦三依旧没有醒来。 这时大胖子带着两个兄弟来找秦三,见到秦三昏迷不醒,大吃一惊,连忙跟秦家人说:“这怕不是昨天晚上真的去了城东的古墓了,原本随口一说,没想到秦兄真的去了。” 秦家人知道秦三触怒了阴灵,赶紧请了神婆给他喊魂,可不管神婆怎么喊,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神婆不灵,家人束手无策,秦三就这样睡了三天三夜才睁开眼睛。 醒来后秦三还是魂不守舍,神神叨叨,家里人只好请了大夫给他调养身体,最后他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总算恢复了正常。 身体康复后的第一件事,秦三就是拿出那面古镜仔细研究,他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卖大价钱的宝贝。 古镜的事情秦三没有跟那些兄弟说,这可是自己九死一生弄回来的,他担心他们眼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秦三独自一人揣着古镜前往荆州,他要找一个懂行的人估个价,然后把古镜变成银子。 秦三在荆州大街上找了一家最大的古董行进去询问,可掌柜翻来覆去研究了半天,最后很遗憾地说:“这个古镜也就是几百年的历史,并不怎么值钱,我给你十两银子怎么样?” 秦三一听气坏了,一把夺过古镜,放到自己的怀里,说道:“十两银子?你是欺负我不懂行情吗?我不卖了。” 他说完气冲冲地走出了古董行,本来还想去别的地方问问行情,一转身没想到跟人撞了个满怀。 秦三正想破口大骂,却发现身边急匆匆地走过去几个衙役,他可不敢跟官府的人斗,赶紧躲到了一旁。 看着衙役远去的背影,问旁边的一个中年人:“大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走得这么急?”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说道:“外地来的吧?最近荆州府不太平,这一个多月接二连三的死了好几个青壮年男子,这不前面又发生了一起命案,官府的人匆匆去处理。” “现在也算太平盛世,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死人?官府找到原因了吗?”秦三问道。 “找到原因就不会继续死人了,说起来这些青壮年男子也挺可怜的,原本都是大高个,挺壮实的人,可死的时候面容枯槁,就跟干柴一样。”中年男人有些后怕地说道。 “这也太可怕了,是不是遇到妖怪了?”秦三问道。 中年男人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晚上不要出来,你这个年龄身材都符合标准,还是保护好自己,小心点为妙。” 他此话一出,上次已经吓破胆的秦三再不敢在街上逗留,可古镜没有卖出去,现在回江陵他心有不甘,只好在附近找了个客栈暂且住下,准备过两天再做打算。 就这样待了几天,秦三身上带的银子所剩无几,他急着把古镜出手,也顾不得安危,又开始去找古董行,可连续找了两家,也没有谈到合适的价钱。 秦三垂头丧气地走在大街上,这时他看到城墙边上围着一大群人,正在议论着什么。 好奇心驱使他走近这些人,一打听才知道告示上写着:城内最大的薛财主重金为最宠爱的小妾玉姬寻一面好镜子,前提条件就是玉姬满意就行。 告示贴出来之后,前去薛府献镜的人很多,但没有让玉姬满意的。 告示上的价格很诱人,秦三摸了摸怀里的古镜,他决定去薛府碰碰运气,说不定自己真的就发财了。 秦三来到薛府时,门口围了很多来献镜的人,玉姬带着面纱,坐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仔细挑选着镜子。 献镜的人一个一个被打发出来,都说这个小妾的要求太高了,根本没有人让她满意,外面等待的人见他们出来,心里还多了一丝期盼,都希望自己手中的镜子就是玉姬需要的镜子。 秦三也不例外,他也在期盼着自己的古镜能让玉姬看中,卖个好价钱才能享受生活。 正在这时,一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一下子把秦三推到了人群外,秦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老和尚提起来又扔出去很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秦三彻底愤怒了,自己没招他没惹他,凭什么一来就动手,秦三从地上爬起来,怒目圆睁,冲着老和尚吼道:“你有病吧?” 老和尚也不理他,拉着他就往城外走,老和尚似乎力大无比,秦三怎么挣脱都没用,一直走到偏僻的郊外,他才松开秦三。 秦三气急败坏地说:“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怎么就跟我过不去,我就想去卖个镜子,你把我拽这么远干什么?” 说完也不管老和尚的想法,又准备往薛府走去。 这时,老和尚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你大祸临头不自知,我这是在救你!” 秦三一听这话,顿时收住迈出去的脚步,不可置信地问道:“我没招谁没惹谁,为什么会大祸临头?” 老和尚盯着他打量了片刻,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干过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吗?你怀里的这面镜子就是罪魁祸首。” 秦三想到这面镜子的来历,脸色顿时煞白,紧张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面镜子的来历?这面镜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老和尚看到他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我是永灵寺的和尚,我们世代传承只有一个使命,守护一面镇妖镜。” “镇妖镜?你是说我怀里的古镜是镇妖镜?那…那个女人是…”秦三此刻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说话都结巴了。 “因为你的贪心和虚荣,毁了我们几代人的心血,你居然还敢把镜子给那个妖孽送去,真的是不要命了。”老和尚气愤地说道。 秦三根本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赶紧把古镜取出来,递给老和尚说:“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和尚接过古镜,用法力开启了它的前尘过往,秦三看到了几百年前的一幕。 在江陵的东山上,一只小狐狸幻化成了一只带尾巴的妖女,妖女由于道行太浅,有人形没人貌,脸相上很丑,而且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能把尾巴藏起来。 妖女苦苦修炼,就是为了有遭一日去人间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享受生活,现在自己这样被人看到肯定会识破身份,就没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妖女冥思苦想,她听老一辈的妖说吸取青壮年男子的精元,可以快速增加自己的修行,于是她趁着天黑抓住了一个在山里砍柴的樵夫,用法术迷失了樵夫的心智,然后吸尽他的精气,樵夫立马变成了干尸。 妖女的容貌立马变了几分,尾巴也能藏起来了,妖女非常的兴奋,靠这个方法修行,不用多长时间自己的修为必定大增。 樵夫一夜未归,家人很是着急,第二天一早,他弟弟就上山寻找,在山洞口找到哥哥的尸体时,他吓得大叫起来。 他的叫声惊动了洞中休息的妖女,妖女一看这个男子比樵夫还年轻力壮,她摸了一下自己丑陋的脸,心想:要是把这个男子搞到手,自己应该离美女不远了,就可以下山迷惑男人了。 妖女一点一点地走近樵夫的弟弟,然后对着他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男子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她的怀里。 妖女舔了舔舌头,把男子抱进了山洞,她并没有急着享用,而是先打坐修行,把前一晚的精元都炼化为自己所用,才开始吸取男子的精气。 妖女的面容一点一点的变化,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妖艳无比的女子。 妖女达到目的后,也不再看形如干柴的兄弟俩,而是急匆匆地下山去了江陵郡。 城里灯火辉煌,热闹无比,妖女太喜欢人间这种感觉了,她想一直留在城里,可是她没有银两,靠自己生存有点难度,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于是她瞄准了城里最有钱的老财主,老财主已经五十来岁,家中有一妻二妾,可他见到美艳无双的妖女时,顿时色心大起,不顾家人反对,强行娶回了家,日日宠爱。 妖女终于过上了吃喝享受的日子,可慢慢地她对老财主的表现不满意了,毕竟岁月不饶人,老财主没办法满足她,她就开始打一些年轻男子的主意。 只要她看上的年轻男子,没有一个人逃过她的手掌心,她先迷失人的心智,让人对她言听计从,等到她玩够了,再吸尽他的精气,让他们变得跟干柴一样后,抛弃到东山的山洞里。 城里接二连三的有青壮年男子失踪,此事惊动官府,官府经过多日跟踪与调查,矛头指向了妖女。 没想到老财主色令智昏,就算知道妖女背叛了他,他还是一味地袒护她,连夜带着她逃到了荆州。 逃出官府追踪的妖女,并没有半分收敛,她感觉自己修为大涨之后,觉得这是一条修炼的捷径,于是她更加肆无忌惮地迷惑男子,吸取他们的精元,帮助自己修行。 永灵寺的云济大师感受到了荆州城中的妖气,他顺着踪迹找到了妖女,本着慈悲之心劝说妖女:“你想成仙要用正确方式修行,不要伤害无辜的人类,每死一个人你的身上就会记上一笔账,这样你永远都成不了仙。” 妖女露出一抹邪恶的笑,指着云济大师说:“你哪里来的哪里去,少管闲事!否则我连你的精元一块吸了,正好助我法力增长。” 云济大师见她如此冥顽不灵,想给她点厉害尝尝,谁知两个人斗了三天三夜也不分胜负。 云济大师大为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刚炼成人形的小妖,法力长得如此之快,加上妖女心术不正,心狠手辣,云济大师根本降服不了她。 云济大师回到永灵寺,跟方丈商量此事,方丈听说小妖如此丧尽天良,就发誓一定要灭了她。 最后方丈给云济大师渡了三成修为,由他去收复小妖,临行前方丈嘱咐:“必须快刀斩乱麻,如果让她成长起来,估计我们连起手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云济大师点了点头,说道:“师兄放心,这次哪怕玉石俱焚,我也要把她镇住。” 这次云济大师跟她打了七天七夜,最后终于把妖女打败,为了斩草除根,云济大师散尽全身的修为,给了妖女致命一击,看着她缓缓倒下去,云济大师才松了一口气。 为了镇住妖女体内的恶灵,云济大师把自己变成了一面镇妖镜,用自己的命镇住这只小妖。 永灵寺的和尚把妖女埋在江陵东山山顶,然后把镇妖镜放在她的手中,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几百年过去,我们永灵寺的方丈世代守护镇妖镜,从来没有出现过异样,直到前段时间接收不到信息,才知道你小子把墓给盗了。”老和尚说道。 秦三现在明白了城里出现的干尸都是妖女为了修炼所为,如果继续放任下去,不仅死的人会越来越多,而且妖女也会越来越强大,到时候恐怕会人间大乱。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说道:“都怪我,如果当时不跟大胖子他们打赌,不逞能,就不会有这个事情,不会害了这么多人。” 老和尚把古镜递给他说道:“现在后悔也没用,我们要及时阻止这件事情,否则到了不可控的地步会很难收场,现在解铃还需系铃人,还是得你出马。” “此话怎讲?”秦三一脸懵,跟普通人打个架他还能抵挡一下,但对方是妖孽,就凭他这凡人之躯,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妖女的恶灵逃出来之后,就附在了玉姬身上,她为了彻底粉碎这面镇妖镜,不惜重金寻镜,如果你出现在他面前,你和镜子都会一起粉碎。”老和尚说出了薛家重金寻镜的真相。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凭她的法术总有一天会找到这面镜子,我岂不是没有活路了?”秦三焦急地说道。 “所以我把你带到这里,告诉了你事情的所有经过,你现在带着镜子去薛家,想办法让玉姬看到这面镜子,但你不要给她,而是赶紧找借口离开薛家。”老和尚说道。 “她要是追过来怎么办?”秦三问道。 “要的就是她追过来,但是大白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是不敢使用法术的,你只要把她引到这里,你的任务就完成了。”老和尚吩咐道。 秦三听到她不敢使用法术,心里松了一口气,对老和尚说:“那我这就去薛家。” 秦三到薛府门口时,人还是很多,他挤到最前面,拿出古镜在一群人面前炫耀道:“你们都没戏了,看看我这镜子,才是夫人需要的,你们都走吧。” 众人看秦三手中鲜光锃亮的镜子在太阳底下发出耀眼的光芒,都感觉自己手中的镜子黯然失色,便很不情愿地离开了薛府。 坐在树下的玉姬好像感受到了自己要找的镜子,她赶紧起身到大门口查看,秦三见玉姬过来,撒腿就跑。 玉姬很真切地感受到了镜子的存在,而且她看清楚了,跑的这个人就是盗墓拿走镜子的人,好不容易找到线索,怎么能让他逃脱,玉姬顾不上礼仪,直接追了出去。 街上人来人往,玉姬真的不敢使用法术,只好追着秦三一路小跑,此时已经香汗淋漓。 秦三害怕她追不上,故意放慢了脚步,直到郊外无人的地方,他害怕玉姬用法术,才快速跑到了老和尚身边,把古镜交给他。 老和尚见玉姬已靠近,他拿出短剑割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三滴血在镜子上,血一点一点的被镜子吸收,老和尚赶紧坐到地上打坐,嘴中念着别人听不懂的咒语。 片刻之后,镜子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并迸发出强大的气场,逼得秦三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等秦三再次睁开眼睛时,镜子直接飞了出去,已经跟玉姬打在了一起。 玉姬的法力又有了长进,只见她左躲右闪,灵活地躲开了古镜的攻击,还会不时反击,想把古镜击碎。 老和尚嘴中的咒语越念越快,古镜攻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玉姬一下没躲过,被古镜重重地击倒在地上。 这时,玉姬头顶一道黑烟冒起,一只小狐狸跳了出来,玉姬昏睡过去。 妖女现了原形,老和尚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对着小狐狸一跃而起,很快小狐狸就被吸进了布袋。 老和尚扎紧布袋口,又把古镜捡起来,对着发愣的秦三说:“以后再不要走歪门邪道,否则遇上事情,没有人可以救你。” 秦三赶紧点头,“大师,以后我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把她送回薛府去,她也算是躲过了一劫,保住了小命。”老和尚指着地上的玉姬对秦三说完,背着布袋走了。 秦三背起玉姬送到薛府,薛老爷还给他打赏了二两银子。 从这以后,秦三真的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回到江陵干起了人力车夫,再也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 第127章 男子灵魂出窍,找到仇人欲报复,听到仇人对话他改变主意 明朝时期,大河村有个小伙子名叫曹根,由于他的父母身体都不好,需要常年吃药,所以一直以来,他家的日子都过得十分拮据。 一晃,曹根到了该成家的年纪,父亲没钱给他建新房子,每天愁得团团转。后来,父亲想到了大伯家的新房子。 在两年前,大伯便给唯一的儿子建好了新房子,可谁知后来他的儿子去上山砍柴却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村民们都纷纷猜测,说大伯的儿子一定是进了野兽的肚里。 如今,曹根的父亲看侄子一直没回来,所以便打起了他家房子的主意。 这日,父亲找到大伯,提到借房子的事,大伯则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就这么,从此曹根一家人就住进了大伯家的新房子,这一住,就是三年。 在这三年里,曹根娶上了媳妇,也当上了爹,一家人的日子虽然不富裕,但很幸福。可谁知三年后的一天,大伯的儿子竟然回来了。 原来在五年前,他上山砍柴跌落山崖失忆了,后来被一牧民所救,从此便生活在了牧民的家里,后来牧民还把女儿嫁给了他。 一晃过了五年,不曾想大伯的儿子竟恢复了记忆,所以就带着妻子回来了。这本属于天大的喜事,可最终却因此闹出了人命。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且说大伯的儿子回来后,大伯就找到曹根家,让他们一家人赶快搬走,说以后这新房子要给儿子儿媳住。 不料一听这话,曹根的妻子当场就和曹根发起了脾气,嫌弃曹根没本事,说真要是没了这新房子,自己就和他分手。 听儿媳说出这番话,曹根的父亲急了,于是当场耍起赖皮来,说什么也不搬走。就这么,老哥俩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说着便吵了起来。 结果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吵着吵着,曹根的父亲竟一口气没上来,倒地猝死了。后来众人一番急救,最终还是没能活过来。 此事发生后,两家的梁子彻底结下了,虽然大伯家给了曹根家一些赔偿,但曹根仍把大伯一家当成了仇人,并坚决不搬离大伯的新房子。 毕竟都是一家人,事情已经闹这么大了,大伯一家不想再闹得更僵,所以也就不再去讨要房子,任由曹根一家人去住了。大伯则和儿子儿媳一起挤在老房子里。 事情到这里,大家应该觉得,从此曹根一家人住着大伯的房子,应该会过得幸福快乐吧!可没想到的是,还有劫难在前方等着他们。 这日曹根下地干活,也许是太累了,再加上天气热,当他直起腰想歇一歇的时候,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便晕倒在了田间,不省人事。 可也不知过了多久,曹根缓缓睁开眼睛,不料当他想用力起身时,身体却缓缓飘了起来。 此时的他不明所以,慌乱间,他四处张望,发现自己越飘越高,结果一低头,则看见自己的身体依旧躺在田间。这时他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肉身…… 且说曹根在天上飘累了,便缓缓降落到了地上,他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一颗蒲公英的种子一样,可以四处飘,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那么,曹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后来他又飘回到田间自己的肉身旁,发现有好些村民围观,妻子则拥着他的肉身,连声呼喊他的名字,可肉身除了还能呼吸,别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见状,曹根想把真实情况告诉给妻子,可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大家都看不到他。一时间,曹根焦急万分。 后来,他眼睁睁看着妻子和几位村民,将他的肉身抬回了家,放到了床上。此时的曹根本想回归肉身,可他转念一想,不行,还有一件事没办,既然大家都看不见我的灵魂,那何不借机去报复大伯一家? 这么想着,曹根便飘去了大伯家,见大伯家的门上着锁,于是他就又去了田里。大伯父子俩正在从河里挑水浇田,曹根见了,则想凑近将父子俩推下河。 可正当他要下手时,只听大伯对儿子说:“儿啊!今天咱俩晚点回去,我看曹根家的庄稼也干旱了,他又得病不能下床,那咱俩就帮他家浇一浇吧!” 话音落,儿子点了点头:“行,爹,都听您的!” 听了这番对话,曹根顿时呆住了。之后他看着大伯父子俩来来回回从河里挑水,为他家浇地,累得满头大汗,曹根直觉羞愧不已。 之后,他改变了主意,含着泪飘回了家,回归了肉身。醒来之后,他第一句话就对妻子说:“咱们搬走吧!把大伯的房子还给人家!你若是不愿意,那我可以写份休书……” 听曹根这么说,妻子望了眼一旁的孩子,随即一声叹息道:“行啊!听你的,把房子还给大伯家吧!以后我们努力赚钱,再建一套属于自己的新房子!” 就这么,曹根找到大伯道了歉,之后一家人搬了出来,住进了老宅子里。从此,两家就和好了,相互帮助,和谐相处,两家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 第128章 少女被继母配阴婚,月老却说:这是十世才修得的好姻缘 唐朝时期,庐州有个叫白馨儿的少女,她年方十七,生得如花似玉,肤若凝脂,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人。自从白馨儿及笄以后,登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白馨儿的父亲白老汉挑来选去,竟然要将白馨儿嫁去一个大户人家配阴婚。 那个大户人家姓秦,秦家少爷在一天夜里无故去世,秦老爷可怜儿子没有娶妻便离开人间,担心儿子在地下孤单,便拿出五百两银子,准备给儿子配阴婚。 白馨儿的继母赵氏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这个消息,她劝说白老汉将白馨儿送去秦家配阴婚,赵氏素来不喜欢白馨儿,认为白馨儿是一个拖油瓶,时常打骂白馨儿,她劝白老汉把白馨儿送去秦家,就是为了得到那五百两银子。白老汉从未将白馨儿这个女儿放在心上,他知道能用女儿的姻缘换来五百两银子时,果断同意了赵氏的提议。那天下午,白老汉与秦家人签订契约,承诺将白馨儿送去秦家配阴婚。 白馨儿得知这个消息时,只感觉伤心欲绝,她知道父亲和继母不喜欢自己,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狠心,竟然用自己的命去换银子。白馨儿越想越觉得难过,她一时想不开,就拿着一根麻绳来到亡母坟前,想要上吊自尽,然而一个白发老翁忽然出现,他及时救下了白馨儿。 白馨儿被白发老翁救下以后,便捂着脸哭了起来,白发老翁见白馨儿哭得伤心,立刻柔声对她说道:“姑娘,你别哭了,你若有什么委屈不妨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你。” 白馨儿哭着对白发老翁说道:“老人家,我三岁时母亲就去世了,五岁时父亲娶了继母赵氏,我将赵氏当成亲生母亲敬爱,赵氏却嫌我是个累赘,经常打我骂我。父亲根本不管我的死活,自从我及笄以后,父亲才多看我一眼,他用心为我挑选夫家,并不是想要给我找一个好丈夫,而是想找一个彩礼给得最多的人家,如今他为了钱将我送去配阴婚,我的命真是太苦了!” 白馨儿向白发老翁哭诉着心中委屈,不料白发老翁却笑着对白馨儿说:“姑娘,这是十世才修得的好姻缘,你放心嫁去秦家,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白馨儿听了白发老翁的话,瞬间止住了眼泪,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白发老翁说道:“老人家,我的父亲要将我送去配阴魂,您怎么说这是一桩好姻缘呢?” 白发老翁笑着对白馨儿解释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这是你能否保住命,以及你余生是否幸福的关键。” 白发老翁说完这句话,小声在白馨儿耳边叮嘱了几句,随后他便笑着离开了。白馨儿愣愣看着白发老翁的背影,她想着白发老翁叮嘱自己的话,目光逐渐变得坚定,随后她扔掉手里的绳子,径直转身回家了。 当天晚上,白馨儿被父亲送去了秦家,秦家人安排白馨儿与秦少爷拜堂的时候,白馨儿一把掀开头上的红盖头,然后用力推开扶着她的两个侍女,接着她举起拳头,对着秦少爷的肚子狠狠打了下去。 秦家人没想到白馨儿会忽然举起拳头打秦少爷,他们都被这一幕吓到了,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上前拉开白馨儿的时候,白馨儿已经在秦少爷的肚子上打了十几拳。秦老爷看见白馨儿狂打自己死去的儿子,心中气愤不已,他怒声质问白馨儿:“白馨儿,你为何要打他?” 此时白馨儿已经被秦家的仆人用绳子捆了起来,她看向秦老爷,焦急地解释道:“我不是在打他,我是在救他的命!” 让秦家人没想到的是,白馨儿话音刚落,秦少爷忽然吐出一颗葡萄,接着他就醒了过来。 白馨儿看到秦少爷醒了过来,心中欣喜不已,原来白发老翁说的都是真的。原来,白发老翁曾告诉白馨儿,秦家少爷根本没有死,他只是吃东西噎住了,尚有一口气在,只要白馨儿猛打秦少爷的腹部,将他喉咙里的东西打出来,秦少爷就会醒过来。 白发老翁担心白馨儿不相信自己的话,还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白馨儿,白发老翁表示,他是仙界月老,白馨儿和秦少爷的红线是他亲自牵的,他们两人修了十世,才能在这一世在一起,这他们是命中注定的姻缘,只要白馨儿能救醒秦少爷,他们以后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白馨儿本来对白发老翁的话将信将疑,她打秦少爷的时候,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白发老翁的话都是真的,自己竟然真的救醒了秦少爷。 秦老爷看到儿子醒了过来,顿时激动不已,他慌忙走上前询问儿子断气的原因。秦少爷表示,自己被一颗葡萄噎得断了气,他虽然没有任何气息,但是灵魂一直没有离开本体,他甚至还能听到身边人的说话声。 秦少爷听到家人要为自己办丧事,配阴婚,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白馨儿却将那颗葡萄打了出来,他因此醒了过来。秦老爷听了秦少爷的话,这才知道白馨儿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她是真的在救自己的儿子。 秦老爷想到这里,立刻吩咐下人给白馨儿松绑,然后柔声对白馨儿说道:“没想到你真的救醒了我的儿子,看来你是我们秦家的贵人,既然你已经嫁到了我们秦家,往后我会将你当成亲生女儿疼爱。” 秦少爷听到父亲的话,不由皱了皱眉,他立刻走到白馨儿面前,先是对白馨儿行了一礼,才柔声说道:“白姑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心中对你万分感激。我知道你是被迫来秦家配阴婚的,若你不想留在这里,我会给你一笔银子,并送你离开这里;若你想留在这里,往后我一定真心待你,再也不让你受任何委屈。” 白馨儿见秦少爷目光真诚,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于是她红着脸对秦少爷说:“你我拜过堂,现在我已经是你的妻子,我愿意留在你身边。” 后来,白馨儿和秦少爷成为真正的夫妻,他们恩爱和睦,互敬互助,日子过得蜜里调油一般。白馨儿的父亲和继母将那五百两银子挥霍一空后,得知白馨儿在秦家过得十分滋润,他们就来找白馨儿要钱花,秦少爷根本没让他们见到白馨儿,直接让仆人将他们打了出去,从那以后,父亲和继母再也不敢来找白馨儿的麻烦了,白馨儿有秦家人的呵护,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第129章 挑货郎被请进家门,出来后遇见女乞丐,乞丐道:帮帮我 从前福州地界,上河村有一个名叫季东来的年轻人,为人老实肯干,性格忠厚,是一个行脚商人,主要贩卖一些小商品。 有一天,有一个名叫李明涛的人找到季东来,让他到自己家去做客。 季东来道:“我们素未平生,你为何要我去你家做客呢!”。 李明涛笑笑道:“我家夫人刚刚生产,你就出现在我家门口,正是喜事临门,我们这有一个规矩,凡事生产后,出门撞喜遇到的第一个人就要请来家中做客。” 季东来笑道:“既然这样,我也只好入乡随俗了。”于是季东来便进了李明涛的院子。 李明涛热情款待了他,酒足饭饱后,季东来便想离开。这时候,李明涛对季东来道:“先别走,还有一事相求。” 季东来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李明涛呵呵笑道:“还需季先生为我家孩子送上一句吉祥话,讨个吉利。” 季东来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李明涛抱来孩子放在季东来面前,季东来见这孩子娇小可人,心中不免有些向往,于是用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额头,闭上眼,说了一些吉祥祝福的话。 就在这时候,孩子咧嘴一笑,咿呀出声,显得十分开心。 李明涛见孩子这么高兴,于是对季东来道:“这孩子我看跟你有缘,要不就让他拜你做干爹,你看如何。” 季东来本想拒绝,但是后来一想,觉得多了一个干儿子也挺不错,于是便答应了下来,还自掏腰包,为孩子送上一个精美的平安锁。 李明涛见季东来如此大方,于是也给了回礼,送了一把精致的小刀给季东来,从此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因为孩子而结了缘,李明涛给孩子取名为李招瑶。 季东来在李明涛家住了两天便离开了,临走前,留了自家地址,说道:“如果以后有事找我,你就寻这个地址。”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三年过去了,季东来依旧每天起早贪黑的贩卖小商品。 这天,季东来路过一个村子,遇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她蜷缩在墙角,冻得瑟瑟发抖,季东来见这人可怜,便从行李中挑了一件衣服送给了她。 那女子看着季东来,没有去接衣服,季东来见女子没接送给她的衣服,于是就亲自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女子两眼中泛起了泪光,季东来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挑着行李就要离开。 突然女子快速的跑到季东来的脚下,抱住季东来的大腿不让他走。 季东来对女子道:“这位姑娘,你这是何故啊!” 女子哭腔道:“大哥,我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我叫席小翠,如今身无分文,重病缠身,我死不足惜,可是我还有个三个月大的孩子,求求大哥帮帮我,将她养大成人。” 季东来听说这话,有些为难道:“可是我一个人常常居无定所,漂泊他乡,又怎么能够养好一个孩子呢!” 女子道:“我知道这有些让大哥为难,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说完,她从怀中抱出一个十分瘦小的婴儿,这孩子面色肌黄,呼吸微弱,状态非常不好。 女子苦苦哀求,季东来心肠软,只得答应收留这孩子。 女子有些不舍的对孩子道:“孩子你命苦,刚刚出生就死了爹,现在又因为逃难弄到这步田地,是娘没本事,以后你就跟着这个新爹吧,长大后一定要好好孝顺他。” 说完后,她泪流满面的将孩子送到了季东来的怀抱。 季东来对席小翠道:“姑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席小翠摇摇头,有气无力道:“我时日无多,一路逃难,我早已重病缠身,因为孩子才硬撑过来,现在孩子有了归宿,我也就放心了。” 季东来还想说些什么,席小翠连忙挥挥手:“大哥,你走吧,我看得出你是一个好人,孩子名叫孙静香,以后就拜托大哥你了。” 季东来道:“席小翠,不如我送你去医馆看看,说不定你还能够治好。” 席小翠道:“就算治好了,我又能何处安家呢!如今这个世道…” 季东来道:“如果不嫌弃,你就跟我走吧,这些年我做挑货郎也累了,乡下还有一间房子,等我将手里这些东西卖了,我就带你回家种种地。” 席小翠听到张东来这话,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于是跟着季东来去了医馆。 大夫对席小翠道:“姑娘身子弱,患有风寒,加上营养不良,所以病情有些恶化,但是只要好好医治,也是能够痊愈,我先开两幅药,你先吃了再说。” 季东来连忙道谢,付了诊费。 由于席小翠和孙静香身子差,季东来索性住进酒店,让让席小翠和孙静香调理调理身子。 这一住就是七天,花了不少银子,席小翠有些过意不去,季东来道:“不怕,我还有钱,你们身体要紧。” 等到席小翠身体恢复了一些,季东来这才带着两人出发,一边走一边卖货,没想到席小翠口才极好,很快就将货物都卖光了,于是季东来决定带着两人回家。 归途中,季东来一路照顾着席小翠母女二人,席小翠也看得出来,季东来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历经三天的行程,季东来终于回到家了。只见一个破旧的小房子,院落里杂草重生。即便是这样,席小翠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只有经历过居无定所的日子,才知道有一处落脚之地的可贵,更何况有土有田,只要勤劳,日子也就能过了。 席小翠确实是一个能干人,她将房子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还将荒废的土地种上蔬菜瓜果。 季东来整理家具,修门修床修房顶,两人配个十分默契,而孙静香这些日子,因为有了足够的营养,她也长得光滑水灵起来,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 但因为两人不是夫妻,所以季东来和席小翠一直都是分房而睡。 村里有好事的赵婆子得知情况后,拉住季东来道:“季东来,你能耐啊,找了一个这么能干的女人,连孩子都有了,你这还没办酒席呢,什么时候补上啊!” 季东来呵呵一笑道:“席小妹子是逃难来的,孩子也是她之前就有的,我很她是清清白白的,赵婶子你就别乱掺和了。” 赵婆子听后,瘪瘪嘴道:“这么说来,她是结了婚的,那你怎么能够把人家给拐来嘛,做人得有原则。” 季东来连忙道:“不是拐来的,是她老公去世,她逃难无处安身,我看他们可怜,这才让她跟我回来的。” 赵婆子连忙道:“哦,原来是这样,你这运气就是好,我看得出席小翠很在乎你,而且她也非常能干,你可以考虑考虑娶了她,也好给个名分,她那边我去帮你说。” 季东来有些为难道:“赵婶子,这不好吧!” 赵婆子笑着道:“这有什么不好的,你等我好消息吧!”说完,赵婆子乐呵呵的就去找了席小翠。 没想到事情进展非常顺利,席小翠有些羞涩对赵婆子道:“我这已经嫁过一次人夫,不知道张大哥还愿不愿意。” 赵婆子道:“愿意,愿意,他要是不愿意,我打得他愿意,你把心放肚子里,准备办几桌席面吧!” 一层窗户纸就这样被赵婆子给捅破了,两人也就定了亲事,后来办了整整五桌酒席,季东来还亲自去请了李明涛和自己干儿子李招瑶过来,两人几年没见,硬是喝酒到了深夜。 李明涛见季东来的闺女孙静香长得漂亮,于是又提议定下娃娃亲。席小翠一切都听从季东来的意思,于是两家人更是亲上加亲了。 第二天,李明涛便带着李招瑶回去了,季东来一直送到了路口才停住脚步。 回到家,季东来非常高兴,搂着席小翠说着酸味情话。 就在这时,李明涛一瘸一拐的,一脸焦急的模样回到张东来这里。 李明涛焦急的对季东来道:“季兄,不好了,李招瑶被人给抢走了。” 季东来一听,有人抢了自己的干儿子,也非常着急,他即刻将这件事情告诉全村人,央求着能够帮帮忙,找找孩子。 村里人一听有人抢孩子,于是都把自家孩子关在屋里,生怕也被抢了去,然后在村长的带领下,全村出动找孩子。 季东来也没闲着,火急火燎的跑了城里报官。没想到他刚一报官,那张县令就愁眉苦脸的道:“唉,从昨天开始到现在,已经丢了十多个孩子了,我已经派人到处搜查,毫无头绪,没想到他们这群人贩子,竟然跑到乡下作案去了。” 于是,张县令连忙召集人手,就要去到乡下查找线索,就在这时候,又来了三个人前来报案,也是孩子被抢的事情。张县令一个头两个大,嘴上更是骂了人贩子的祖宗十八代。 抢人偷孩子是大罪,如今丢失人口越来越多,张县令觉得事态严重,于是派人将这里的情况反馈给了知府大人。 福州知府名叫高贤离,也非常重视孩童失窃案,于是亲自前来查案。 季东来回到村里,将县城的情况跟村民们说了,村民们议论纷纷。 “没想到竟然丢了这么多孩子,这群人贩子实在是无法无天了。” “这才几天,竟然被偷了十多个孩子,不光偷,还能明目张胆的抢,实在是太可恶了。” “最近事多,把自家孩子看好,别被抢去了。” “不知道是什么人,竟做些天打五雷轰的事儿。” 村民们各抒己见,弄得人心惶惶的。 李明涛非常焦急,他整日整日的寻找孩子,以至于变得有些精神失常了,这几天,上河村所有人都外出寻找人贩子的踪迹,可就是毫无线索。 很快,张县令带着衙役也来了,挨家挨户仔细搜查,依旧没有一点线索。 李明涛对张县令道:“当时,我抱着孩子回家,突然从庄稼地跑出来三个人,他们一个人抢了我的孩子,另外两个人将我按在地上,我被打得遍体鳞伤,等爬起来的时候,三人早就不见了踪迹。” 张县令道:“你还能想起他们的模样吗,或者其他线索。” 李明涛仔细琢磨下,然后道:“三个人中等身材,样子记不清了,一个女的,两个男的。对了,我追出去的时候,看到地上有马车行驶过的痕迹,我猜想,有没有可能他们是驾车作案的。” 张县令听闻有马车痕迹,他两眼一眯道:“团伙作案,还带马车,这马车如果进出福州地界都会有登记用途,哪家商行,只要查找到前面几日有进城的马车,就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于是张县令连忙安排手下的人去核查这个事情。 而在另一边,一个胡须大汉正躲在一处隔板仓,而在仓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八个孩子。 其中一人道:“大哥,如今还差了两个孩子,那群官差查得紧,最近不太好动手啊。” 那老大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冒险了,你去让兄弟们小心点,干完这一票大的,发了财,以后就不用干了。” 胡须男道:“知道了。” 那老大又道:“另外,我们得想办法将这些孩子转移,官府查得紧,估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先到这里。” 而在另一边,张县令查寻外来车辆,也有了一些进展,排除可疑车辆后,还剩下五架外来经商的马车。 于是张县令挨家挨户的去找了这五架马车的主人,再次进行一一排查,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一辆红色马车身上。 那马车时常进入一处农院,于是张县令便派人去了那处院子,找到了农院的主人。 这院子的主人是一个小地主,姓刘,当他得知这辆马车跟儿童失踪有很大关联的时候,他连忙事无巨细的交代了马车的由来。 刘地主告诉张县令道:“前些天,有一个人找到我,说有一辆顶好的马车要卖,价格非常便宜,当时我见这车确实不错,于是掏钱就买下了,官老爷,我真不知道这辆马车跟儿童失踪案有关联啊,不然就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好做这样的事。” 张县令道:“你可还记得卖给你马车的人长什么样子。” 刘地主道:“个子高高瘦瘦的,瓜子脸,嘴角还有一颗痣,说话口音不像我们本地人。” 张县令听后,当即拍板,将马车带回了衙门,与此同时,发布悬赏令,凡事发现偷抢儿童线索的,赏白银五十两。这一告示一经发布,全民纷纷响应。 与此同时,李明涛,季东来也没闲着,他们每天都在寻找线索,通过分析。 季东来道:“这一伙人贩子不顾自身风险,短短时间竟然偷抢了十八个孩子,说明他们很着急,需要短时间内将这些孩子出手,那么要一次性交易这么多孩子,必定会以交易其他商品作为掩护,经过我分析,他们可能会去到福州的码头,走水路,将孩子和货物一起上船,只有这样,才能很好的将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出去。” 李明涛道:“那我们就去码头查找线索,听说知府大人也非常重视这个案件,我们也可以让他加派人手去码头调查。” 知府大人带着人马乔装打扮去了码头,暗中调查,其中一个民夫道:“最近有一些外来的商人运送布匹,交易量非常大,而且都是晚上装货,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呢!” 知府高贤离听后,立刻开展地毯式搜寻,将所有正在装船的货物一一清点了出来,只可惜,依旧毫无所获,但是其中一个商户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商户表现得很慌张,话里话外都透露着诡异,高谈阔论自己一切合法合规,甚至想尽办法阻止知府高贤离查货。 可越是这样,知府就越要查他的货,那商户见无法阻止,痛哭的闭上眼睛。 当官兵打开船舱最里面的货仓时,发现装了满满一仓的私盐。 知府立刻将人给控制了下来,贩卖私盐也是重罪,这个商户因为儿童失窃案遭受了无妄之灾。 线索在这一刻,再次断了。 而此时,张县令拿着拘捕令,满城搜寻嘴角长痣的人,因为之前通过刘地主得知,卖马车的人就是一个嘴角长痣的外地人,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处荒废民宅里,找到这个人,只是可惜,这个人早已经服毒自尽了。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张县令只得将尸体带了回去。 就在这时候,再次传出有一个孩子失踪的消息。 失踪的孩子已经六岁,爷爷带孩子走亲戚,路过福州,没想到就被人抢了孩子。 老人在县衙哭得死去活来,孩子丢了,他的精神也就塌了,张县令更是恨得牙痒痒,这已经是失踪的第十九个孩子了,张县令压力巨大,要是这十九个孩子发生了意外,后果不敢想象。 当夜里,李明涛哭成了泪人,季东来也十分惭愧,要不是他结婚办酒席请李明涛前来做客,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在这时候,席小翠拉住了季东来道:“相公,我有一个法子,说不定能够找到人贩子踪迹。” 季东来道:“有什么法子!” “相公,我来自北方,冬天大雪覆盖,人们没有吃的,就会将猎狗带到雪地,让它们通过嗅觉寻找食物。如果我们可以找来猎狗,让它们通过嗅觉去追寻孩子们的下落,我想这一定可行。” 季东来道:“可是我们又能够去哪里找到合适的猎犬呢!” 席小翠道:“如今商业发达,来自北方的船只上,很多商人都会带一两只猎狗,我们可以去借他们的猎犬,帮我们找到孩子,只是需要用一个孩子当做诱饵才行。” 季东来道:“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如果用孩子做诱饵,万一失败了怎么办,岂不是有白白丢失一个孩子吗!” 席小翠回道:“不会的,你或许还不知道我们北方猎犬的厉害,只要有一丝人贩子的气息,就能够凭借这味找到人贩子的踪迹。” “如今情况紧急,如果还不采取行动,万一让人贩子逃出福州地界,那可就真的鸡飞蛋打,全部玩完了,更何况,你兄弟更是因为我们的缘故才丢了孩子,我们做出一些牺牲,也是应该的。” 季东来思索良久,道:“行吧,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们还得将这个计划跟张县令和知府大人商量一下。” 于是,季东来带着席小翠去了县衙,正好知府高贤离也在。 席小翠就将这个计划和盘托出,高贤离听后,拍手叫好,然后对季东来和席小翠道:“现在有这么好的计划,就让我那刚刚四岁的孩子去做诱饵吧!这些天我没能为民找出人贩子,已经是我的失职了,如果还要搭上你们的孩子充当诱饵,我心中羞愧难当,就让我的儿子去当诱饵,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一些。” 季东来对高贤离的这个决定吓了一跳,他还想说些什么,高贤离看出了他的担忧,于是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找商人借猎狗的事情也交给我去办,明天我会将孩子送来到时候一切按照计划实施。” 高贤离回到家中,将这件事告诉了妻子,他妻子刘氏泪流满面,极不情愿,这时候高小松站了出来道:“爹爹,我愿意去,我也想跟爹爹一样,为老百姓出一份力。” 高贤离连说两个好字,不愧是我高家的种。 来日,席小翠带着高小松出现在官道上。席小翠道:“小松,你怕不怕。” 高小松道:“我不怕,我要为爹爹出一份力,抓住坏蛋。” 席小翠道:“真是个勇敢的好孩子,我们去集市走一圈,然后再去乡下,这样应该能够吸引他们的注意,如果他们来人抢你,你到时候小心些。” 果然,不出一时三刻,席小翠身后便尾随了三五个人,席小翠见时机成熟,于是带着高小松走了小路,做出行色匆匆的样子。 那三五个人见席小翠走了小路,于是蒙面,悄悄的跟着,在一处没有人的地方,他们便冲了过去,一人抱起高小松,用毛巾捂住他的鼻子,不一会,便晕了过去。 另外的人则按住席小翠,席小翠拼命挣扎,将一人的纽扣给撕了下来,那人见席小翠性子烈,也拿出毛巾,将席小翠也弄晕了过去。 几人带着孩子,慌慌张张的逃走了。 几人刚走,席小翠便醒了过来,她连忙拿出纽扣,去了一处民房。知府高贤离和张县令都在,在他们身后,还有五条强壮的猎犬。 席小翠将纽扣放在它们鼻子下闻了闻,然后用手抚摸着狗狗们的脑袋,又跟它们做了一些手势,发出一些命令。 没想到这些狗听到命令后,全部都站直了身体,快速的往外面跑去。 席小翠道:“狗狗们已经出发了,我们只需要等他们回来即可。” 果然,下午时分,两只猎犬回到了民房中,席小翠让大伙们操持距离跟着它们。 只见这两只猎犬竟然跑去了深山老林,人们亦步亦趋的跟随,很快便找到了人贩子的藏身之地。 这里已经是大山深处,在一处悬崖边上,有一处山洞,他们就藏在里面,洞口的人还不少。 知府带领着官兵做出布局,分三路包围埋伏,需要等到天黑再动手,争取一网打尽。 就在这时候,一个蛮族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人打扮非常怪异,满身彪肉,非常高兴的样子。 知府判断道:“这可能就是买家,没想到这群人贩子居然跟蛮族做人口买卖,这蛮族本来就是外族,对当朝天下常常发生战争,他们买孩子,应该是为自己培养一批间谍,为以后攻打我们国家做准备,这样的阴谋实在是歹毒啊!” “大伙打起精神来,今天晚上还需要调一些官兵过来,有一场硬仗要打。” 到了晚上,山洞外燃起了火把,从里面带出一个又一个孩子,正是这几天丢失的孩子。 而另一边也来了数十人,他们全都是蛮族人。 知府指挥着自己带来的官兵,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贩子和蛮族人一起包围了。 随着一声令下,一只只弓箭从不远处射了出来,目标正是守候在孩子身边的人贩子。紧接着,又是一队官兵突然出现,将所有的孩子都保护了起来。 又从四面八方出来了很多官兵将他们团团围住,一部分人负隅顽抗,但是最终还是被羁押了下来,人贩子们和蛮族一脸不信,被抓当场。 孩子救回来了,李明涛抱着李招瑶喜极而泣,当地老百姓得知人贩子被抓后,全民欢呼。 高堂上,人贩子们对犯下的罪供认不讳,知府将他们全部收监,等候秋后问斩。 而那些蛮族人,知府只得上报朝廷,等待朝廷发落。 不日,圣旨到。 高贤离官升二品,张县令也获得奖励,距离升官紧紧一步之遥。而席小翠因为破案献计,更是得到了嘉奖,获得黄金玉手镯一对,至于那些蛮族人,直接被押送京城,交由专门官员亲自审理。 从此,生活再次回归了平静,李明涛跟季东来告别,临行前,他还为孙静香买了一个白银手镯。 李明涛道:“这就是我家准媳妇了,以后你们一定带她上我那耍耍。” 高小松挽着李招瑶的手依依惜别,两人在人贩子手中相识,结下深厚友谊。 季东来跟席小翠一脸幸福的相拥,与李明涛挥手告别。 经过这件事后,季东来和李明涛之间的友谊更加深厚,常常相互行走聚会。 十五年后,高小松和李招瑶因为用功读书,纷纷中举,羡煞旁人。这时候,李招瑶的婚姻也被提上日程,他顺利跟孙静香成了亲,婚后夫妻恩爱和睦,惹得季东来和李明涛高兴不已。 而高小松更是去了京城做官,由于他为人正直,一心为民,铁面无私,被尊称为青天老爷,成就更是远远高过了高贤离。 第130章 母亲半夜醒来,听见两只老鼠说话:这家小孩摊上大事了 万历年间,黄河畔边上住着一户姓焦的人家。焦家只有母子两个人,焦大娘年轻时丈夫去世,独自带大儿子焦东晓。为了生计,焦大娘在村里种地,辛苦工作养育儿子。 焦东晓长大后,焦大娘就开始为他物色对象。她四处打听,终于从亲戚那里听说唐家有个漂亮又能干的女儿唐怜,非常适合嫁给焦东晓。焦大娘立刻请来媒人张婆子,带着彩礼来唐家提亲。 张婆子将唐怜的八字对了一遍,见她和焦东晓极为般配。唐家听说焦东晓孝顺又能耐,也十分满意。最终,二十岁的焦东晓迎娶了十八岁的唐怜。 唐怜嫁入焦家后,立刻就投入到家务劳动中。她孝敬公婆,服侍丈夫,让焦家的生活变得美满起来。一年后,唐怜又为焦家添了一个大胖小子,取名焦有宝,焦东晓高兴极了。 焦有宝满十二岁的那一年,正值盛夏。焦家准备给孙子举办庆祝儿子开锁生日。(开锁生日是一种北方的民间习俗,是给12岁的孩子举行的一种成人礼。它的意义是要打开孩子的智慧和命运,让他们从幼年的无知中解脱出来,迈向成熟和成功。) 为了这个生日,焦东晓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邀请村里的亲朋好友都来家里吃喜酒,共祝焦有宝生日快乐。 六月初七这天,焦家的院子里弥漫着一股酒席的香气。数十桌红色的长方桌整齐地摆放在院子里,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摆满了焦东晓从县城请来的美食佳肴。饺子、烧腊、红烧肉、鱼香肉丝、口蘑牛肉......芬芳的饭菜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来宾陆陆续续地到场,院子里热闹非凡。焦东晓和唐怜穿着崭新的红色喜服,笑脸如花地迎接客人。十二岁的焦有宝也穿上新做的蓝灰色棉袍,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跟随父母招待客人。 待客人都就座后,焦东晓高举酒樽,笑着说:“非常感谢各位亲朋好友今天前来为我的儿子焦有宝庆生,让我们举杯,为有宝的生日庆贺!”客人们随着焦东晓举起酒杯,祝福的话语此起彼伏。 酒过三巡,众人吃起了满桌子的佳肴。焦家的席面非常丰盛,每一桌都摆满了焦东晓从各地搜罗来的美食。来宾们边吃边赞不绝口,纷纷夸奖焦东晓的心意和手笔。 酒席进行到一半时,唐怜看菜快吃完了,就起身进内屋去拿后备的菜。她刚走到炕边,突然看见焦大娘死死掐着焦有宝的脖子,脸上毫无表情,像要取他的性命。 “啊——”唐怜惊恐地尖叫一声,然后大声呼救,“相公,快来救儿子啊!” 听到惊呼,正在喝酒的焦东晓脸色大变,急忙跑进屋里。只见母亲双手如鹰爪般扼住儿子的脖子,儿子已经奄奄一息,面色发紫。 焦东晓急忙一把将母亲拉开,把儿子抱在怀里。只听“呼”的一口气,才逐渐恢复了正常的呼吸。“母亲,你这是做什么?要取我们儿子的命吗?”焦东晓惊怒交加地质问。 焦大娘面无表情,冷冷地说:“我要杀了这个孩子。”她不肯解释任何缘由,只是一直重复这句话,眼神阴冷。 焦东晓和唐怜面面相觑,心中担忧和恐惧。他们决定加强照看儿子,生怕焦大娘再趁机伤害焦有宝。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热闹的生日宴席笼罩上一层阴霾。。 这天夜里,唐怜突然口渴难耐,她点亮油灯,起床到外间打了一瓢水。 屋外寂静无声,唯有虫鸣和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唐怜正要回屋,忽然隐约听到墙角似乎有说话声。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凑近墙根仔细聆听。只听墙角处传来两只老鼠细微的交谈声: “你听说了吗,焦家的那个叫焦有宝的小子,惹上大祸了。” “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原来,焦有宝喜欢上山玩耍。有一天,他在山里发现了一个洞口,好奇心驱使他走了进去。洞里黑暗潮湿,只有一些蝙蝠和猫头鹰的叫声。焦有宝摸索着前行,突然听到了一阵嘶嘶声。他吓了一跳,赶紧拿出火折子照向声音的方向。他惊讶地发现,那是一条巨大的蛇,身长有十几米,头部有人的大小。蛇的眼睛闪烁着绿色的光芒,盯着焦有宝。 “你是谁?你为什么来这里?”蛇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冷冰冰的。 焦有宝吓得浑身发抖,想要逃跑,却发现洞口已经被蛇尾堵住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我……我叫焦有宝,我……我只是来玩玩的。” “玩玩?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蛇不满地说。 “你……你得地盘?我……我这就离开。”焦有宝结结巴巴地问。 “我得地盘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我是一只蛇妖,已经修炼了千年,今天正好是我讨封的日子!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蛇得意地说。 “讨封?像人还是像神?”焦有宝一头雾水。 “讨封就是向人类求证自己的修为和形象。如果你说我像人,那么我就能成为人类中的一员,享受人间的富贵荣华。如果你说我像神,那么我就能飞升天界,成为神仙中的一员,享受天上的清福安乐。你快说吧!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蛇急切地说。 焦有宝听了这番话,心里非常紧张,他也不想得罪蛇妖,想说他像神,但是不知道怎么得,话到嘴里就成了“你……你像条泥鳅。” “什么?泥鳅?大胆小儿,你竟敢侮辱我?”蛇气得火冒三丈,眼中杀意毕露。 说完,蛇张开血盆大口,向焦有宝扑去。焦有宝惊恐地尖叫起来,拼命挥舞手中的棍子,试图抵挡蛇的攻击,但是都无济于事,蛇妖得咬向焦有宝得脖子。 就在这时,巨大得蛇身变成一只拇指大小得泥鳅。焦有宝发现自己居然好活着,慌忙地离开了山洞。 焦有宝因为贪玩差点出事,也不敢跟父母提这件事。 “蛇妖经过这两年的修炼,蛇妖终于修回蛇身,正要回来报复呢。” “天呐,这蛇妖本就是一个非常凶险的妖怪,专门吸食人的精气血。焦有宝竟然招惹它,蛇妖一定会设法害死焦有宝的。” “不错,我看它这口怨气定很深。上次生日宴会上它就化身成焦大娘,想掐死焦有宝。要不是被他母亲发现及时救下,只怕焦有宝已经命丧黄泉了。但我猜这蛇妖的复仇心思不会就此打住,它总有一天会再回来报复的。” 唐怜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捂着嘴巴,惊恐地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就向屋里跑去。 “相公!快起来,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唐怜摇醒熟睡的焦东晓,然后将刚才两只老鼠的谈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焦东晓听后,脸色大变。他意识到母亲可能遭遇不测,所以第二天一早就背起铁锹到后山挖掘。没过多久,就在一丛草堆下发现了母亲已经腐烂变形的尸骨。 看来,为了接近焦有宝实施报复,蛇妖不惜杀害焦大娘,然后假扮成她的样子混入焦家。这出乎意料的发现让焦东晓和唐怜倍感惊惧,他们意识到必须尽快对付这个妖怪,否则全家都会遭殃。 得知蛇妖的真面目后,焦东晓和唐怜商议对策。焦东晓提出,我们村附近有一座静山观,那里住着高明的道士,或许能给我们指点迷津。 次日清晨,两人来到静山观求助。只见观内翠竹环绕,几座古朴建筑散落其间。山门前挂着一块“静山观”的匾额,两侧栽种着花草树木。 焦东晓上前轻轻拍了拍大门:“道长在吗?有事相求!”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打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道士出现在门口。“施主有何贵干?”他颔首问道。 焦东晓将蛇妖害人及盗用母亲身份混入家中的事说了一遍,恳请道长用法力除妖。 老道士面露难色:“在下道行尚浅,未必能对付妖蛇。不过尚有一法,可以让施主自行除怪。”说罢,他取出一个白玉药瓶,倒出一粒乌黑的药丸来。 “这乃千年乌蝎精华所化,专治蛇毒。你把药丸溶在水中,待妖蛇沐浴时趁机下药,可以轻易毒死它。”老道长解释道。 焦东晓连声道谢,小心收下解救家族于危难的灵药。 回到家中,焦东晓和唐怜商议用药的方法。按蛇妖的习性,每三天要在山溪边的一口泉池里沐浴。于是他们决定在它下一次沐浴前,先把药丸融化在泉水里。 第三天凌晨,焦东晓和唐怜端着木桶来到山溪边的泉池,偷不出任何异样。夫妻两人将计就计,藏身在不远处的树丛后不发一语地守候着。 日上三竿,周围突然传来沙沙的响动。只见草丛中钻出一条碗口粗的黑蛇,慢悠悠地爬向泉池,似乎准备沐浴。焦东晓和唐怜屏住呼吸,静静等待时机到来。 黑蛇嘶嘶吐着信子,缓缓游入水中,很快就悠然自得地打起泉浴来。半个时辰后,它的动作逐渐变得迟缓,然后嘶嘶做出痛苦的叫声,浑身抽搐几下后就浮起来一动不动了。 终于,这个作恶多端的妖蛇落得自作自受的下场。焦东晓和唐怜轻轻松了口气,交换了一个欣慰的眼神。危机终于解除,他们可以重新过上正常平静的生活了。 蛇妖死后,焦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生活。焦东晓将母亲的遗骨好好安葬,还剥了蛇妖皮和挖了。 蛇妖作恶多端,终究逃不过天理正义的惩罚。它虽然修炼千年,但因附身害人,所以他得善果。 生前作恶的生灵,死后灵魂也不会得到安宁。蛇妖的精魂无法投胎转世,只能在阴间受苦,遭受无穷无尽的煎熬。 第131章 妻子被火烧死,丈夫在院里种满花,巡抚说:你猪狗不如 这边曹宅的巷子口极为热闹,曹地主花十两银子买来一个寡妇采莲,这采莲的丈夫是个圉官,她那丈夫身高不足四尺,在喂马时,被发情的马儿一蹄子踢飞,撞到了抱柱上,摔得内脏破裂而亡。 丈夫刚刚薨逝,采莲就急着找下家,刚好媒婆给她介绍了富得流油的曹地主,这桩婚事就这么成了。 那曹老爷之所以娶个寡妇,也不是因为与对方情投意合,而是风水先生告知他,他这家宅狭长又多角,不聚阳,所以他纳的小妾都短命,而且也没有儿子,他需要娶个八字硬的女人搬到这府上,压一压这府上的阴气。 这采莲女的命格正好应了曹地主的要求,他娶采莲女进门,全当养了一只鸟,吃他的粮米,只要老实的待在笼里就行。 而这采莲女也不全是个没主意儿的,她刚死了丈夫,肚子里又怀了崽儿,倘若继续待在贫穷的婆家,恐怕也会被饿死,所以趁着孕身还不明显,她急中生智,花了点小钱让算命的帮她扯谎,因此才找到曹地主这么一个靠山。 成亲当日,曹地主感觉自己娶个寡妇很不体面,故懒得大操大办,他自己租了辆马车,自己去拉新娘,这曹地主把缰绳拴在自己腰上,用双手撑起车手,他原本以为顺着大道往东走,一路上会平顺的。 但是快晌午时,刮起了大风,身长八尺的曹地主立在街上差点被吹倒,他用粗糙的大手遮着脸,但是掺了土的风还是灌进了他的嘴里,他尝到那浓重的土腥味,接连啐了几口唾沫。 这大路两侧的乡邻,都以为曹地主是贪财吝啬,宁愿让这轿子把自己压弯了腰,也不愿让他们这些穷人把钱赚了去。 想到这儿,他们心里不禁嫉恨起来,在家闲着的妇人专门搬出来个凳子,坐在门前看笑话。 “好吧,你说说这曹老头是有多小气,娶个媳妇都不愿多花钱。”一个妇人嗑着瓜子说道。 “可不是嘛,我也正想说这个呢!这新媳妇心胸也够大的,被这样对待,还能在轿子里闷着不吭声。”身旁的妇人眉飞色舞地回道。 在这漫天黄沙的天气里,曹地主总算一步一步挪到了自家院前,他的发妻云娘特意梳了头发,换了衣服,站在家门口热脸相迎。 曹地主瞧着云娘悠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解下缰绳,一顿劈头盖脸地数落:“你这下不出蛋的母鸡,把毛梳的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他上下打量了云娘一番,又吹鼻子瞪眼的说道:“你这身行头花了多少银子?” 云娘微扬起了脸,不屑地回道:“一共才花了十文钱,这青色的搪布裤褂是我原来的破花裙改造的,还有这线披织成的披风、顶风的毡帽全是从前的破东西改造出来的。” 曹地主闻言,气消了一大半,他再细看云娘装束时,分辨出了这是家里长工二柱的手艺,到时候,这点钱全都算到工钱里。 说起院里的长工二柱,曹地主倒是满心欢喜,因为这二柱能干又听话,而且这二柱打小就是陪妻子一起过来的,已成为云娘的附属品,这云娘平日里不爱操持家事的,因此二柱一切都听曹地主的。 曹地主一声吆喝,二柱忙把采莲从轿子上小心地扶下来,采莲本有身孕,加上这一路上轿子又颤悠颤悠的,她终是没憋住,当着众人的面,倾吐了一地黄水。 曹老爷难得没有发火,在红盖头被风吹开一角时,他瞥见了采莲如花似玉的容颜,心想赚大了,他给二柱使了个眼色,吩咐道:“既然二少奶奶身子不爽,你就扶二少奶奶赶紧回屋吧。” 尽管此时的二柱还是个毛头小子,但在他摸到采莲那如葱白般的纤纤玉手时,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他扶着采莲走的很慢,采莲居住的屋子藏在最清静的院南角,那屋前有葡萄藤编织的藤椅,本来这地是下人的地盘,但是这两年曹地主为了节省开支,将下人都赶走了,屋里只剩下几份脏兮兮的铺盖和上锈的器皿。 这地方平日里不让外人进来,二柱看着四周斑驳的印迹,想起小时候的事,想起一起做过工的伙计,竟有一天都悄悄离开了,心里不免空落落的。 放松下来的采莲,抬起屁股坐在了炕沿上,她的小腿悬空,不经意地晃了晃,几块炕砖就被蹭掉了,隔着内墙,里面传来了几声奶乎乎的猫叫声。 二柱好奇地俯下身,往洞里看了看,正好瞧见几只小家伙在瞪着他,他激动的叫道:“这里面竟藏了一堆小猫!” 他伸手把这些小家伙一只只掏出来,数了数,正好五个,在掏出猫的同时,二柱也掏出一堆钱来,有铜子、银子、毛票等,他将这全部财产堆到一起数了数,还真不少,采莲在一边打趣道:“这可能是曹家几代人的存货了。” 就在二柱把这些存货平铺在炕砖上时,一截带血的红指甲冷不丁地冒了出来,采莲原本哭笑不得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她把那截手指甲放在手心展开,又在阳光下展开,仔细分辨那究竟是胭脂,还是血迹。 恰在这时,曹地主扶着烟杆,迈着极慢又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采莲忙在炕上爬下来,微颔着面站着,曹地主走到采莲身前,咧着嘴问道:“你想吃点什么?我让二柱去给你买。” 采莲紧张的眼珠子乱转,嘴唇都快被咬破了,也没憋出个话来,曹地主拍了拍了她的软肩,绕到二柱跟前,嘴张着点儿,说道:“二柱,你出门看着去买点吃的,那老李头的烧鸡不错,你去买一只回来!” 二柱把一包钱袋子接过来,愣了一会儿,然后迟疑着出了门。 在二柱走后,曹地主盯着采莲细细的耳洞说道:“人美,这耳朵生的也秀气,改天我去给你买对镶玉的耳坠戴上。” 见采莲无动于衷,曹地主故意把身子贴的更近了些,他用黏糊糊的语气,贴耳说道:“在这府上不要怕,我会护你、疼着你的!” 采莲仰起头,与曹地主那张肥腻的脸正好迎上,采莲慌的转身,挪开一小步,曹地主就跟进一小步,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粘着采莲。 就在曹地主快要“开弓射箭”时,一声凄厉的猫叫声,从窗外冷飕飕地传进来,他们二人都被吓了一哆嗦,采莲忙推开了曹地主搭过来的手臂。 兴许是听到母猫的叫唤,壮了胆子,那原本躲在洞里的小猫也探出头来,用糯叽叽的叫声回应着。 曹地主不耐烦地絮叨起来:“早就让二柱把这伙畜牲解决了,这小子竟没听我的话,等他回来,看我不责罚他!” 自言自语一番后,曹地主顺手揪着一只小猫的脑袋,将它整个身子拉了出来,曹地主手心一紧,那小猫就痛的直打转。 采莲赶紧向前,用力掰开对方的手,央求道:“这小猫还小不通人性,你何必跟它斤斤计较呢?那窗外的母猫也是因为思念幼崽,才在门外叫唤的,你若讨厌它们,把它们赶走就是!干嘛伤他们性命呢?” 曹地主闻言,仰天大笑:“得,看在小娘子和我说了这么多话的份上,我就放了它们。” 就在曹地主放下杀心后,窗外的母猫仍然直勾勾地盯着屋内的动静,它的瞳孔黑、空、冷,仿佛能洞穿人心。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接下来的日子,采莲勉强与曹地主同房了,不久采莲就被郎中把出喜脉,这让曹地主喜出望外,更加宠爱采莲。 转眼间,三个月悄然过去了。 一天,突然有十二名衙役冲到了曹宅,其中一名衙役见着二柱,便挥起长剑,扑杀过来,那厮的剑,每一下都想要刺入二柱的眼睛。 危急时刻,一个身影从侧面闪出,他用腕足卷住了这厮的脖子,将对方掀翻在地,这个小厮知道自己人多势众,无可畏惧,还在地上剧烈的挣扎。 这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捕头出面,将他的手下拉了起来,他双手抱拳,对着眼前人说道:“且慢且慢,曹地主真是好身手!不过这桩恩怨您还是不要卷进来的好。” 曹地主抖了抖宽袖,含怒说道:“这二柱是我家长工,他受别人欺负,我们曹家怎能坐视不管,若真有什么恩怨,能化解便是最好。” 彼时,二柱还是个只懂服侍夫人的愣头小子,家里一下子涌来这么多找他算账的,也是被这阵仗给吓到了。 他寻思着,不就是用弹弓打伤了一个欺负民女的泼皮吗?怎么就招惹了官府的人呢?何况他这是见义勇为的行为。 二柱忿忿不平地给自己辩解道,可是先出手打人的衙役却强词夺理,原来那闹事的泼皮是他的胞弟,也正是因为他的庇佑,才让这泼皮敢在青天白日下欺辱民女。 真相大白后,曹地主明白这是遇到了一个护犊子的捕快,他放下姿态,叹了口气,说:“我这下人打伤你的弟弟,确实不应该,我给你赔付六个月的医药费,你看可成?如果你想把事闹大,那么咱们就去找知府大人评评理,让他来定夺。” 这群衙役也知道曹地主与他们大人的交情匪浅,于是见好就收,息事宁人了。 等到这群人撤走后,二柱一下子跪在了曹地主的跟前,目光坚定的说道:“我二柱这条命是您救的,以后甭管您有什么吩咐,我万死不辞!” 曹地主看着二柱憨态可掬的动作,以及对他全然信任的目光,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他忙把二柱扶起,并贴心地弹去了对方身上的土。 又过了段时日,到了采莲分娩的日子,接生婆在里屋忙活,曹地主在外面坐立不安,那锃亮的漆板映着他阴森的脸,他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的手哆嗦的厉害起来。 两盏茶的功夫后,接生婆推开门,见着曹地主笑面承迎,道:“恭喜曹老爷,喜得千金!” 在曹地主接过孩子后,脸上的兴奋一并消失了,反倒是接生婆诚惶诚恐起来。 接生婆将曹地主引到房里,将采莲的手从床榻上拉出来,曹地主把手按在采莲的手腕上,整个小手冷冰冰的,探不到一点脉象,于是试探地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接生婆支支吾吾地悔道:“你家娘子怕是有宫寒的毛病,她这种体质孕育孩子本就不易,现在生孩子耗费了太多元气,得赶紧找个郎中来瞧瞧。” 闻言,曹地主点点头道:“这病我一向明白,我这就给她找郎中瞧瞧。” 说完他把接生婆送出了院子,等到熬到子时,曹地主突然跑到后院,摇醒了熟睡的二柱。 他对着二柱谎称,采莲患了急症,现在就要出城诊治,明天他要收佃户的租地钱,一时走不开,故让二柱替自己跑一趟。 他还特别交代二柱,这郎中是个名医,诊金需得付足一百两,人家才愿意给诊治,他们曹家现在凑不出一百两来,只能给人家立个字据,好日后再还。 二柱是没有读过书的,这药方和字据肯定分不清楚,再听完曹地主这么一通吩咐,他担心出了岔子,何况这药也不一定就抓一次,于是这第一次,他恳求曹地主带他探一探路。 闻言,曹地主的眼睛眨巴了下,应允了二柱的请求。 临出门前,曹地主给采莲洗了把脸,一番匀面画眉点绛唇后,采莲惨败的小脸立马变的娇媚动人。 二柱暗想,他们这趟出门,好像不是去给采莲瞧病,反倒像是去相亲似的,不过二柱知道曹地主好面子,或许这样做只是为了体面。 一路上马蹄子不停地扬起跃下,他们很快到了名医的家。 这哪是什么像样的药铺,只是在林间搭起的几间茅草屋罢了,二柱跳下马车,不禁狐疑起来。 而曹地主却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不一会儿,曹地主命令二柱把采莲抬进去。 一个歪嘴斜眼的男人仔细端详了一下采莲的脸,满意的说道:“这病我明白了,我给开个药方,进屋抓药去吧。” 那男人顺手取了一张黄白纸,提笔写道:“凭票付领壹佰两整。” 曹地主拿了“药方”进屋,熟练的签字、画押。 那伙人的头儿,在背后给曹地主打圆场:“这姑娘可病的不轻,用药重一些也无妨,最好是住在这诊治。” 闻言,曹地主的眼神往采莲的方向瞟了瞟,无奈地叹道:“那就有劳郎中了!” 这样过后,采莲留在那里救治,他们就出了门,临走时,方才给采莲开药的郎中,还递给曹地主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虽然不识字,但是二柱立马看出了不对劲,这哪是看病,这分明是在卖人。 二柱越想越气,终是没藏住话,他开口问道:“老爷,你是不是把采莲给卖了?” 曹地主见着马车已驶了二里路,即使把实情告诉这小子,也破坏不了他的计划,于是他寒着脸说道:“生不出儿子的女人,留在府上有什么用?” 方才往回走时,二柱扭头,看着采莲嘴角抽搐着,似乎有话留下,如果因为生不出儿子,就把采莲卖了,真是丧尽天良。 二柱想起方才他还帮着那帮人将采莲抬进了屋,简直又悔又恨。 “她可刚生完孩子啊!” 曹地主瞧着二柱黯然的神情,一脸不屑地回道:“二柱你能看明白事,看来是长大了,以后我得好好培养你了。” 二柱没听懂曹地主的言外之意,而曹地主却把一包响当当的银子扔到了二柱怀里。 二柱瞬间明白了一切,他跳下马车,准备折返回去搭救采莲。 这一幕,也在曹地主的预料之内,他牙齿抵在嘴巴里,磨的咯吱响,一张没有神情的脸也扭弄的皱皱巴巴的,他无声的跳下马车,追着二柱的脚步而去…… 又耽误了好久,曹地主孤身回家后,他赶紧去报了官,声称二柱将自己的小妾拐跑了。 县老爷也知道曹地主的招数,索性配合对方演了一出戏,县老爷派了一伙衙役在山脚下巡逻了一番,却迟迟不让他们进山中寻找,三天后,又突然让这群小喽啰回去复命。 原来有个猎户在一处虎穴前,发现了几块被撕成碎片的衣服,那衣服上沾有大片的血迹,怕是这衣服的主人已经遇害了,猎户出于好心报案,却把曹地主惊的不轻。 他让云娘去认人,云娘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二柱的衣服,她抱着那些碎片悲恸大哭,二柱跟她这么多年,也当是弟弟心疼。 两天后,曹地主家里莫名失了一场大火,云娘和采莲刚生下的女儿也没了,在外界看来这是曹家不幸,可是曹地主却偷着乐。 其实他早就识破了采莲和道士之间的计划,他之所以接受有孕的采莲,其实是在编织更大的网,布更大的局。 而云娘死了,在曹地主看来是她自找的,自采莲离家后,云娘就把采莲的女儿当成自己生的疼爱,他本想放一把火烧死采莲留下的野种,没想到云娘却冲进火海去救这个孩子。 现在采莲母女俩都已奔赴黄泉,他便可以酝酿下一步计划了,他突然在家里种满了花,又去托媒婆说亲,这曹地主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却依旧淡然无比,简直无情无义,没有媒婆愿意再帮他说媒。 城中传言曹家后院有不干净的东西,有打更的人瞧见曹家屋顶笼罩着疏落的灯光,那灯光像海底的磷光,散发着奇异的光晕,有时那团光点,还会在房顶跳来跳去,不时还能听到女子瘆人的哀嚎声。 白天路过曹家的人,听到院内极度的寂静,心里也会袭来一股悚然的感觉。 曹地主独自守在曹家,无妻相伴无子承欢,心里也很是烦闷,天刚上黑影,他就溜到知府的后院,去跟那些官迷、财迷们搓牌。 一天,知府大人在牌桌上暗戳戳地提醒道:“听说巡抚大人要来了,你最近不要有什么手脚,要不然出了事,我可保不了你。” 曹地主闻言连连点头,谄媚地笑道:“还有劳您多照顾。” 此次巡抚大人下来,是来调查一桩奇案,因为他们在京城扣押了一批寿材,那棺材表面是新木纹,崭新的边角,但所到之处会飘来一股奇异的芳香。 棺材为何要用香薰呢?这个反常之处,惹得官府的人怀疑,于是有人拦下了赶路的车队,撬开棺材,掘出了真相。 棺材里躺着的是一个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准确的说是一具具冰冷的女尸,她们穿上了嫁衣,施了粉黛,整张脸还是红润动人的,如果不触摸身体的温度,真分辨不出这是活人还是死人。 巡抚的人,对押送的人严加盘问,发现这伙人埋着更大的罪行,原来他们在暗地里收购女尸。 他们为何这样做?又是什么人会把尸体卖给他们呢?巡抚大人顺藤摸瓜,派人调查到了这里。 这几日风声紧,曹地主就在家里茗茶赏花。 一日,一个卖花女拉着一车子的桔梗花,来到了他府前,曹地主放下茶杯,眯着眼往门口一打量,发现一个妙龄女子,正对着他挥手打招呼。 “曹老爷,这是刘老爷托我给您送的花。” 刘老爷其实是知府大人的代号,他们若是不方便见面时,常派一些线人互通情报,曹地主一听对方是自己人,便赶忙把人迎了进来。 这卖花女一进院里就闻到花香浓郁,这香气直呛得她咳嗽,她开门见山地说道:“曹老爷你总用花香盖住那东西的臭味,怕是不长久吧?刘老爷托我带给您一些好东西,您过来瞧瞧。” “那东西藏在花盆里?”曹地主流出诧异的神色。 曹地主伸手一抱,竟没有把花盆挪动半分,他再俯下身子,向上托起,那花盆才被他挪开,他抱起花盆,颤悠颤悠地回到了正厅,累的他气喘吁吁。 他掘开表面的松土,扒开一看,里面藏有一大盆的硫磺,他不禁兴奋的眉眼上挑,小声赞道:“还是知府大人有办法,这硫磺可比桔梗花好用。” 那卖花女将曹地主拉到一侧,神色凝重的回道:“大人说了,那货若是卖不出去,赶紧处理掉,以防夜长梦多。” 曹地主神秘兮兮地回道:“等到夜深,我就把那东西埋了。” 白天曹地主出门考察到了一番周边的荒坟,有处堤口正和他意,这地方因为前几日下雨冲出了漩涡,那漩涡是河底的粘土涨上来的,又湿又黏,若是有人掉到里面,恐怕再难爬上来。 想到这儿,他又露出了奸诈的神色。 他锁定了地点,晚上便开始行动,他驮着尸体走在前面,卖花女跟在后面放风,他们的脚步声整齐的像打拍子,有序的进行着计划。 就在他们抵达地点后,曹地主冷不丁地绕到了卖花女的身后,他一个直冲,打算将对方推到这团泥泞里。 可是卖花女早有戒备,她一转身,避开了对方的力道,再顺手一推,那曹地主就栽到了漩涡里。 那曹地主到了漩涡里,越挣扎就越往下陷,只能拱手向卖花女求饶,卖花女趁机给他谈判了起来。 “我知道你杀了我,是想杀人灭口,怕我告密,不过我不计较,你要是能把你的发财之道告诉我,我就考虑救你上来,你敢说谎,我就砍掉你一条胳膊!” 只盼得能苟活下去的曹地主,就把他这些年做过的勾当说了出来。 卖花女听着曹地主的恶行,气的她脸青一块紫一块,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 在曹地主把事情全部交代清楚后。卖花女对着身后的空气,问道:“巡抚大人你可听清楚了?知府大人你也死无对证了吧?” “不愧是女神探!断案真是妙!”巡抚大人叹道。 这时火光生起,一排官兵从河岸两侧探出了头,一名当地的衙役抽身过来,掀开了装有尸首的麻袋,经过辨认,像是云娘。 巡抚大人气的怒发冲冠,手指着曹地主骂道:“这云娘可是你的结发妻子,你却这样对她,你真是猪狗不如!” 这时人群里的二柱和采莲闻声,挤了出来,他们确定是云娘后,抱头痛哭。 后来曹地主和知府大人因为草菅人命、卖尸等多项罪行,先后被处死,因为此案太过离奇,在人间闹的人心惶惶,巡抚大人专门出了公告,解释了真相。 原来这曹地主将女尸卖给了富贵人家做冥婚,因为年轻的女尸不好寻,他便设计害人性命。 他之前纳的小妾全都被他害死了,后来为他做过事的仆人也被相继灭口,而这知府大人为了分得利益,就充当了曹地主的保护伞。 为何曹地主非要等采莲分娩完,才将她卖掉呢? 因为这曹地主身子骨不行,不能生育,原本也指望着采莲生下儿子,继承他的家业,谁料采莲生下了女儿,这让他大失所望。 采莲和二柱也是福大命大的人,采莲一直撑到入殡也没有死,当主家知道采莲的遭遇,还帮她报了官。 而二柱被曹地主偷袭后,也被好心的猎户救了,他在猎户家中养伤,还托猎户演了一场戏,打消了曹地主的怀疑。 之后,他找到采莲一起汇合,赶逢巡抚大人下来翻案,他们便把自己的遭遇讲了出来,而巡抚大人又收到押棺人的供述,提前控制住了知府大人。 唯有云娘是可怜人,曹地主见着云娘总是抱着二柱的衣服哭天抹泪,生起了猜忌,于是将其杀害了。 为了烧毁证据,也为了解决采莲的孩子,他放了一把火,但是他未把云娘推进火海,只是将她的尸首放在了冰窖里,等着合适的买主出现。 只是天太热,冰块经不住用,那尸臭气还是冒了出来,所以他在院子里种满了花,以此掩盖臭味。 那采莲的孩子真的死了吗? 那假扮卖花女的女神探,在山间小路的尽头抱着一个女婴等着采莲。 在采莲接过孩子道谢之时,那女神探化成一道黑影消失了,只留下辽远的声音在山谷回荡,“采莲,我救回你的孩子算是恩情还尽了,咱们有缘再会!” 第132章 女子去上坟,意外听见狐狸谈话,她连夜挖了亡母的坟 宋朝时期,开封有个叫春歌的女子,她年方十六,相貌出众,心地善良,大家都很喜欢她。春歌十八岁那年,哥哥娶了嫂子胡氏,春歌对胡氏十分尊敬,不料胡氏进门以后,竟然打起春歌的主意。 胡氏进门以后,见春歌出落得亭亭玉立,便想将春歌嫁给娘家堂哥胡力阔。胡力阔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懒汉,他比春歌大两岁,相貌丑陋,性格暴躁,整日游手好闲,为人好吃懒做,根本没有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春歌的母亲和哥哥得知胡氏的打算后,果断拒绝了胡氏的提议,他们担心胡氏继续打春歌的主意,迅速为春歌说了一门亲事,将春歌嫁了出去。 胡氏霸道自私,心胸狭窄,她见丈夫和婆婆都不支持自己,感觉面子上过不去,在家里闹了一场,她还因此事记恨上了春歌,每当春歌回娘家的时候,胡氏就会给春歌摆脸色。 春歌的哥哥是个货郎,经常外出卖货,很少有时间在家,若春歌回娘家看望母亲时,哥哥不在家中,胡氏便不会让春歌进门,不管春歌和母亲如何说好话,胡氏都会将春歌拒之门外。因胡氏从中作梗,春歌回娘家的次数渐渐少了,她只能趁着哥哥在家时,才回娘家看母亲。 那日中午,春歌刚要吃午饭,哥哥春珲忽然来找春歌,他哭着对春歌说:“妹妹,母亲得急病去世了,你快随我回去看一看吧!” 春歌听了哥哥的话,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滑落。春歌跟随哥哥回娘家的路上,哭着追问哥哥:“哥哥,母亲一向身体康健,怎么会忽然去世呢?” 哥哥表示,自己一大早回到家,才知道母亲去世了,当时胡氏已经买好棺材为母亲入殓,因棺材已经封上,他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因此他只知道母亲是得急病去世的。 哥哥还说胡氏本不想将这个消息告诉春歌,她想立刻让母亲入土为安,哥哥认为胡氏这样做太过分,哪有母亲去世,亲生女儿却不来吊祭的道理?哥哥与胡氏吵了一架,便赶来通知春歌。 春歌听了哥哥的话,不由暗暗埋怨胡氏,她竟不让自己送母亲最后一程,简直冷血无情。春歌回到娘家后,跪在母亲棺材前哭得几乎晕过去,她刚出生就没了父亲,是母亲辛苦将他们兄妹拉扯成人,没想到她和哥哥各自成婚没多久,母亲就去世了。 春歌和哥哥虽然很为去世的母亲伤心,但他们还是强忍悲痛,含泪让母亲入土为安。春歌舍不得母亲,自从母亲入土为安以后,她每天都会到母亲坟前烧纸祭拜。 母亲去世的第四天,春歌又来到母亲坟前烧纸,她正在母亲坟前烧纸时,忽然听到旁边的草丛里传来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胡氏真是歹毒,她狠心将婆母害死,却说婆母是得急病去世的,可怜春歌和春珲被胡氏骗得团团转。” 春歌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顿时愣住了,对方口中的春歌和春珲,难道就是自己和哥哥?春歌小心走到草丛边查看,发现草丛里卧着两只狐狸,说话的正是那两只狐狸,它们背对着春歌,因此它们没看见春歌。 那两只狐狸还在讨论着胡氏,春歌屏气凝神躲在一旁偷听,她听了一会儿,才明白那两只狐狸说的是自家的事情,她因此知道母亲是被嫂子胡氏害死的。 原来胡氏未出阁之前便有一个情夫,只因家人反对,春歌才会嫁给春珲。春珲不在家时,胡氏时常与情夫私会,因母亲发现了胡氏的丑事,胡氏和她的情夫便将母亲活活打死了。母亲死后,胡氏急忙买来棺材将母亲封在棺材内,并谎称母亲是得急病去世的。 春歌听了那两只狐狸的话,只觉得气愤且震惊,难道母亲的死真的另有隐情?春歌为了查明母亲的死因,特意等到天黑以后,带着丈夫来到母亲坟前,连夜挖开了母亲的坟,直接打开棺材查看,他们打开棺材以后,竟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春歌和丈夫打开棺材以后,发现母亲一张脸全是青紫的伤痕,母亲的头上全是已经干涸的血,那些血将她的衣服都染红了。春歌看到这一幕崩溃大哭,她这才相信了那两只狐狸的话,原来母亲真的是被胡氏害死的。 春歌急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哥哥春珲,春珲看到母亲的死状后,跪在母亲的尸身前哭得撕心裂肺,他回家后果断将胡氏送去官府。官老爷查明真相后,胡氏和他情夫均被判了秋后问斩,他们最终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了代价。 后来,春歌和春珲重新安葬了母亲。这件事过去后,春歌再也没有见过那两只狐狸,半年后,春歌遇到一个老道士,她将自己遇到狐狸说话的事情告诉了老道士,老道士叹息着对春歌说:“那两只狐狸是故意让你听见它们说话的,它们是修炼多年的妖怪,心地善良,不忍心见你母亲惨死,才用这样的方式让你知道母亲的死因。” 春歌知道真相后感慨不已,原来妖怪也有情义,有些时候,它们比人更善良。 第133章 老汉出殡,八人抬棺却丝毫不动,伙计说:老爷子不想死 唐朝年间,蒲河村有个叫刘文义的小伙子,父亲走的早,自小就和母亲王氏相依为命。 眼看儿子长大,母亲王氏开始着急起来,村里像刘文义这么大的孩子早已成家立业,可自己的儿子还打着光棍。 可是刘家穷的揭不开锅,附近的姑娘谁也不愿意嫁过来,王氏整天唉声叹气的。 刘文义看见后安慰母亲:“娘,您不用担心,都说好人有好报,我从小就没做过坏事,没准过两天就从天上掉下来个漂亮媳妇。” 王氏被儿子的话逗笑了,她知道儿子是安慰自己。 这天早上,王氏对儿子说:“儿啊,你去找县城里的周大嘴,她是咱们这儿最厉害的媒婆,让她给你说门亲事。”说着王氏将五两银子递给儿子。 刘文义无奈,只好收起银子,抓起个馒头往外走去。 刘文义来到城里,正好路过张员外家门口。见两个家丁拖着一个年轻女子往外走,女子不停地求饶,可两人却不为所动。 其中一个上年纪的家丁说:“翠莲,你别怪我们,老爷说把你卖到怡红院去,正好可以卖5两银子。” 女子哭着恳求道:“管家,你再帮我求求老爷,我知道错了,别把我卖到怡红院。” 家丁说:“翠莲,这我们可做不了主。” 叫翠莲的女孩拼了命地朝四周的看客们求助:“各位叔叔大娘,你们行行好救救我!” 看着翠莲无助的样子,刘文义热血上头,他大喊一声:“住手!” 那两个家丁打量刘文义半天,岁数大的家丁说:“小伙子,别多管闲事。” 刘文义说:“那5两银子,我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5两银子,递了过去。 家丁接过银子,掂了掂,然后朝那人一使眼色,两人同时放手,转身走回张宅。 刘文义将翠莲搀起,然后说:“姑娘,你快回家吧。” 翠莲哭着说:“恩公,我早已无家可归。既然你花钱救了我,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刘文义赶忙摆手:“这可使不得,我救你并不是为了这个。” 翠莲扑通一声跪在刘文义跟前,梨花带雨地说:“恩公,我这辈子跟定你了,你如果不要我,我就长跪不起。” 刘文义见状,只好点头答应。他也没心情去找周媒婆了,带着翠莲就回了家。 一进家门,王氏愣在当场,她问道:“这姑娘是谁?” 刘文义把经过和母亲说了一遍,王氏气得差点晕过去。她指着刘文义道:“5两银子,你都给花了?将来你拿什么娶媳妇?” 正在这时,翠莲握住王氏的手,说道:“伯母,您放心,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儿媳妇。” 王氏一听,立刻转怒为喜。她拉着翠莲聊了起来,翠莲毫不隐瞒将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原来翠莲从小就是个孤儿,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进了张府做丫鬟。这些年她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可前不久,68岁的张老爷见翠莲有几分姿色,便想纳她为妾。翠莲不想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所以抵死不从。 张老爷见不能得逞,便让管家把她卖到怡红院去,恰好被刘文义所救。 说道伤心处,翠莲又哭了起来。王氏安慰道:“翠莲,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和文义好好过日子,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翠莲娇羞地点了点头。 一个月后,刘文义和翠莲拜了天地,结成夫妻。 婚后,小两口恩爱非常。刘文义每天下地种田,翠莲就在家里操持家务。日子虽然不富裕,但却幸福安稳。 可不到一个月翠莲逐渐暴露了本性,她每天要睡到晌午才肯起床,对家里的活儿也不闻不问,全部丢给王氏一个人干。 王氏有些恼怒,这天她对翠莲说:“翠莲,你看谁家儿媳妇不帮着婆婆干活?” 翠莲冷哼一声,道:“娘,不就是干点活吗?您要是不愿意干,就留给文义干。” 王氏一听,刚要发火,却见刘文义从外面走了进来,王氏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她问道:“儿啊,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刘文义说:“娘,村西头的孙大伯去世了,我过去帮着忙活忙活。” 王氏惊讶地说:“啥时候的事啊?” “就刚才,孙大伯的儿子正在给各家报信呢。我琢磨着孙大伯对咱家有恩,想过去帮帮忙。” 王氏道:“好,好。快去吧。” 刘文义转身直奔村西头的孙家而去。 几天后,孙家出殡,刘文义被安排去抬棺。蒲河村有规矩,没结婚的男子是不允许抬棺的,所以刘文义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刘文义心里忐忑,于是问旁边的杠头儿蒋四:“棺材沉吗?” 蒋四说:“咱们抬得是8人杠,又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所以不沉。” 听了蒋四的话,刘文义心里也有了底。可等他抬上的时候却傻了眼。刘文义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棺材却丝毫不动。他心想:这棺材也太沉了,根本不像蒋四说得那么轻松。 其实不单刘文义有这种感觉,其他人也是一样。 孙家的大儿子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常,赶忙跑过来询问。 蒋四皱眉道:“这杠太沉了,根本抬不动,估计是你家老爷子不想死,难道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孙家大儿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蒋四哀叹一声,走到棺材前单腿跪地,双手摆了一个古怪地手势,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好半天,蒋四才重新站起身,对孙家大儿子说道:“好了,快起灵吧,别误了时辰。” 随着蒋四的一声吼,刘文义等人又将棺材抬了起来。这回刘文义发觉棺材明显轻了不少,变成了正常重量。 晚上,刘文义回到家,一头倒在床上。翠莲凑过来,说:“老孙家还真挺有家底,光陪葬的银锭子就有9个。” 刘文义道:“今天的事说起来有些邪门。我们8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才堪堪抬动。可蒋四就在棺材前叨咕了几句,那棺材就变轻了。” 听了这话,翠莲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试探性地问:“蒋四说什么了吗?” 刘文义摇摇头。 翠莲会心一笑,然后神秘地从袖中掏出一个亮闪闪地银锭子,在刘文义眼前晃了晃。 刘文义瞬间坐起身,他问道:“哪来的?” 翠莲笑着说:“我趁人不备,从老孙头的陪葬品里拿出来的。” 刘文义一听,眼睛瞪得老大,他说:“你怎么连死人的东西都偷,这么做会遭报应的。” 翠莲连“呸”了三声,她说:“这么好的银子被埋在地下多可惜,我只是让它能发挥更大的价值。” “难道今天棺材不愿走,就是因为你动了这银子的缘故?” 翠莲嘴硬道:“跟我有什么关系,肯定是你们抬棺的人没劲儿。我可告诉你,这事千万别说出去。” 刘文义还要说什么,翠莲眼睛一瞪,他只好闭口不言。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后来村子里只要一有人去世,就会发生棺材抬不起的古怪事。 这天晚上,刘文义刚要躺下,翠莲突然凑过来说:“相公,我听说邻村吴财主的女儿死了,他们家那么有钱,陪葬品肯定少不了,不如你今晚去她的坟墓看看。” 刘文义恼怒道:“你已经拿了不少东西,还不知足,竟然要我去盗墓?” 翠莲一脸不高兴地说:“咱们村都是穷人,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吴财主家富得流油,我听说他就一个女儿,陪葬肯定少不了。” “我不去。” 翠莲满脸怒意:“刘文义,我嫁给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要吃没吃要穿没穿。你看看别人的老婆,谁不是穿金戴银,你再看看我。今天你要是不去,咱俩就离婚。” 刘文义被吵烦了,只得说:“我去。” 翠莲一听,转怒为喜,赶忙下厨房给丈夫做了几个好菜,等刘文义吃喝完毕,便催促他赶快行动。 刘文义扛着锄头来到吴家小姐的墓前,他把锄头扔到一边,坐在地上歇了半晌,才站起身开始挖土。不一会儿刘文义就将墓挖开,紧接着他打开棺椁,一个漂亮的女子映入眼帘。 刘文义不敢直视,只得转过头,伸手在棺椁里划拉,他不断地把金银珠宝往自己怀里装。一不小心,手碰到了吴小姐的身体,透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刘文义忽然清醒了许多,心里响起了母亲的教导“儿啊,咱们虽然穷,但活得要有骨气。” 刘文义思虑再三,轻轻将怀里的金银珠宝全部放回原位,然后又将棺椁重新钉好,再把土重新填上,见一切收拾停当,这才扛着锄头往家中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对面冲出一行人,正是县衙的官差。领头的人说道:“哎,你是干什么的?” 刘文义赶忙回答:“我是蒲河村的,名叫刘文义。” “这么晚了不睡觉,你扛着锄头瞎溜达什么?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在偷坟掘墓。” 刘文义心想:难道刚才的事被人发现了? 不过他还是强装镇定地说:“官差大哥,我只是路过此地,我可没有偷坟掘墓,不信你搜。” 那官差朝两边一使眼色,顿时冲过来两个手下,他们对刘文义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结果什么都没搜到。 那领头的说道:“没事别瞎溜达,赶快回家。” 回到家,刘文义把锄头轻轻靠在院墙上,自己进了屋,却见翠莲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刘文义拍了拍她的肩膀,翠莲睁开眼,发现是丈夫,先是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翠莲赶忙笑着说:“怎么样?” 刘文义把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补充道:“幸亏我今晚没有偷拿财宝,要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 翠莲闻言也是大惊失色,她说:“算了,可能是我们命中没财。睡觉吧。”说着吹灭了烛火。 又过了几天,这天早上,翠莲对刘文义说:“相公,我最近攒了些银钱,你拿着做些小生意,怎么也好过种地啊。” 刘文义说:“那你说做什么好呢?” 翠莲说:“我听说现在茶叶很赚钱,不如你去进批茶叶来卖?” 刘文义说道:“可咱们对茶叶一窍不通啊?” 翠莲笑着说:“这有什么?县城福源茶庄的赵掌柜,我以前见过,明天咱们就去拜访他。如果人家肯指点一二,你不就会了吗?” 刘文义一听,说:“好,那咱们明天就出发。” 第二天,夫妻二人来到福源茶庄找到赵掌柜。赵掌柜得知他们的来意后,说道:“你们来问我就算是对了,别的我不敢说,对于茶叶我可是行家。” 这个赵掌柜口若悬河,从早上一直说到中午,最后他拍着胸脯对刘文义说:“贤弟,你想进到便宜的茶叶,我建议你去福建看看。在福建城东有个高升客栈,那里的汪掌柜是我多年的好友,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他。” 刘文义朝赵掌柜深施一礼,道:“赵掌柜,您的大恩,将来刘某一定报答。” 赵掌柜说:“咱们俩一见如故,无需客气。” 回到家刘文义把要去福建贩茶的事和母亲说了一遍。 王氏有些担心地叮嘱道:“儿啊,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刘文义重重地点了点头。 次日,刘文义收拾好行囊,离开了蒲河村。 没想到四个月后,刘文义客死他乡的消息就传了回来。 据传信人叙述,刘文义到福建后,按照赵掌柜的指引住进了高升客栈。后来在汪掌柜的帮助下,他订好了一车茶叶。 可往回运的途中,突遇暴雨,刘文义为了保护茶叶,被卷进洪水之中,至今尸体也没有找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刘文义断无生还的可能。 汪掌柜得到消息,赶忙派伙计前来送信。 翠莲听完后,顿时大哭起来。王氏更是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自此之后,王氏茶不思饭不想,整日以泪洗面,不到半年就去世了。 一年后,这天晌午,翠莲刚刚起床,正在化妆。忽然一个人推门而入,喊道:“翠莲......” 翠莲惊诧地扭过头,瞬间张大了嘴巴,她颤声道道:“你是人是鬼?” 那人道:“我是文义,你丈夫啊!” 翠莲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刘文义,她说:“你不是被洪水卷走了吗?” 刘文义激动地说:“我被一位好心的船夫救了,养了半年多才康复。我好了之后,立刻赶回来见你和娘。对了,娘呢?” 翠莲满含热泪地说:“娘听了你的死讯,悲伤过度,半年前去世了。” “什么?娘,儿子不孝啊!”刘文义悲痛万分。 翠莲说:“娘被葬在村外,你快去祭拜他老人家吧。” 刘文义也没多想,直接向村外跑去。不一会儿,他来到了母亲的墓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顿时泣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刘文义竟然睡着了。睡梦中,他听到母亲在叫他,刘文义猛然睁开双眼,只见母亲正站在自己身前。 刘文义开心地叫了一声:“娘......” 王氏一遍擦着眼泪,一边说:“儿啊,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娘,我回来了。” 王氏继续说:“儿啊,你那媳妇翠莲不是好人,她要加害于你。” 刘文义不解地说:“娘,翠莲虽然脾气不好,可她是不会加害我的。” 王氏说:“傻孩子,你一直被蒙在鼓里。不信,你问问他们。” 说着向后一指,王氏身后突然出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都是村子里前几年去世的乡邻,其中就包括孙大伯。 孙大伯一步来到刘文义跟前,说道:“你媳妇偷了我们的陪葬品,都给了她的相好福源茶庄赵掌柜。翠莲当年被赶出张府,根本不是张员外要纳她为妾,而是她偷了张员外的银子。”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过来,她朝刘文义施了个万福,然后说道:“刘公子,你还记得我吗?” 刘文义说:“你是吴小姐?” “对,是我。我还要感谢当年刘公子没有拿走那些陪葬品,才使得小女有了轮回的机会。” 吴小姐告诉刘文义,当年翠莲表面上让他去挖坟掘墓,背地里却将信息告知官府,为的就是将刘文义送进大牢,这样翠莲和赵掌柜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还有刘文义去福建贩茶也是他们安排好的,那个高升客栈的汪掌柜和他们是一伙的。即便刘文义没有被洪水卷走,也会被汪掌柜暗中杀害。 刘文义如遭雷击,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吴小姐道:“刘公子,你快走吧,翠莲已经和赵掌柜串通好了,准备今晚要对你动手。” 刘文义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吴小姐说:“为了报答你当年的恩情,你现在赶快去云济寺暂避一时。过不久会有一个吴姓商人给你一笔钱,你通过这笔钱将来会飞黄腾达的。” “那你们怎么办?” 吴小姐一笑,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完众人消失不见,刘文义猛然惊醒。他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重新跪在母亲墓前磕了三个头,这才转身朝云济寺走去。 几年后,一个富商走在省城的街道上,恰好看到路边的一个女乞丐带着一个小女孩在乞讨。那富商觉得眼熟,上前仔细打量,这才认出女乞丐便是翠莲。 翠莲也认出了富商,她轻声说:“文义......” 原来那富商正是刘文义。刘文义说道:“翠莲,你怎么落得如此地步?” 翠莲哀叹一声,这才娓娓道来。 那日刘文义突然回家,翠莲怕赵掌柜和刘文义撞见,便借口让刘文义去祭拜母亲,把他支走。 待刘文义走后,翠莲赶忙找到赵掌柜商量对策。赵掌柜原名赵成,以前也是张员外家的一个家丁,后来便和翠莲搞在一起。 事情被张员外得知后,想把他俩一起轰走。翠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张员外心软这才只赶走了赵成,留下了翠莲。 赵成平日里好吃懒做,眼高手低,全靠翠莲养活。翠莲那点微薄的工钱,根本就不够他挥霍的。于是翠莲打起了张府的银钱的主意,没想到第一次就被张员外人赃俱获,这才有了先前的一幕,刘文义花了5两银子救下了翠莲。 翠莲无处投奔只得委身嫁给刘文义,可她和赵成一直也没有断。为了养活赵成,翠莲铤而走险,开始偷死人的陪葬品。 赵成觉得这是一条捷径,于是开始盗墓。没想到几次下来,收获颇丰,最后竟然开了福源茶庄。 有钱之后,赵成和翠莲打算除掉刘文义这个绊脚石。于是他们一边怂恿刘文义去盗吴小姐的墓,一边把这件事禀报了官府。不成想刘文义没有贪图财富,躲过了一劫。 后来赵成又安排刘文义去福建贩茶,并且暗中通知高升客栈的汪掌柜干掉刘文义。可还没等他动手,刘文义却在运茶途中被洪水卷走,不知所踪。 赵成闻讯,心想:这样更好,省得自己费事。 再加上王氏经不住丧子之痛,最终撒手人寰。 于是赵成便和翠莲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那日赵成听闻刘文义回来了,便和翠莲商量打算将刘文义毒害。可没想到刘文义一去不复返。 不久后翠莲便生下一个女孩。赵成给女儿起名赵金锭,把她视为掌上明珠,疼爱有加。 可这女儿自打落地那一刻起就经常生病,为了给她治病,赵成和翠莲花光了所有家当,不但茶庄抵押出去了,就连房子都卖了,最后一家人都成了乞丐。 落魄后的赵成没多久便病死了,只剩下翠莲和女儿金锭整日靠乞讨为生。 翠莲忽然说:“文义,我也快不行了,我想把孩子托付给你,行吗?” 刘文义想要拒绝,可看着面黄肌瘦的孩子,他还是点了点头。 翠莲趴在地上给刘文义磕了个头,起身消失在人群中。 刘文义望着小女孩。小女孩突然笑了起来,嘴角有两个迷人的小酒窝。 刘文义惊呼道:“原来是你?” 第134章 老汉娶幼妻,喜得贵子后全家欢喜,妹妹说:可能是个野种 明朝嘉靖年间,在苏州府元和县里有一个穷小子,姓唐名文柳。其父曾是府里的刀笔吏,整日舞文弄墨,他也算出自书香门第。 不幸的是,他幼年丧父,其母已不知是第几房的小妾。当服丧期一过,他们娘俩就被唐老夫人赶出了家门。 他娘背着他徒步走到了隔壁吴县,并在那里安了家。可没过几年,他娘还是因憋着这么一口气撒手人寰。 当时,唐文柳尚未满十岁。但别看他年纪小,他娘在世时却已教会了他如何识文断字。文柳不仅能出口成章,还写得一手好字。 他娘咽气的时候特意嘱咐文柳,日后一定要勤加用功,若也能做个刀笔吏,她和他爹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 他娘死的那天,文柳悄无声息地坐在他娘的尸体旁,一滴眼泪也没掉。直到晌午时分,邻居张妈见他家无人出入才觉得不对劲。 当张妈拉着几个壮汉闯进去时,文柳还在盯着他娘的尸身。据张妈说,这娃子当时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大概是吓傻了。 张妈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平日里瞧着文柳娘干啥都笨手笨脚,她总忍不住大声训斥几句。文柳娘既柔弱又娇小,被张妈一说免不得偷着抹眼泪。 张妈一辈子都呆在市井里,大咧惯了,哪见过这般娇滴滴的小姐模样?可她又管不住嘴,瞧见文柳娘做的不对时,她还是忍不住大喊大叫。 文柳稍大一些后气不过,径直去找张妈理论。没想到张妈一见他文邹邹,又一本正的模样便喜欢得不得了,也不管文柳是不是来找她算账的,只把连自家孙女也不舍得给,家里最好的点心都拿出来给他吃。 故此,文柳娘没了,张妈觉得自己理应抚养文柳长大成人。但文柳可不这样觉得,他告诉张妈他已经是个大人,无需任何人的照看。 张妈因何对文柳如此这般?只因她一直想有个孙子,可儿媳一连生了三胎竟都是女娃娃。现在儿媳因小产后流血不止,郎中探看之后说,她绝不可再有身孕,否则将性命不保。 天不遂人愿,张妈也无可奈何,只把文柳当作孙辈般爱护。可这文柳一不贪嘴二不好争,是个天性洒脱的种。 自打和他娘天人两隔后,文柳就靠自己卖些字画度日。虽家徒四壁,可他从不缺吃少穿。 就算老天不开眼,一场大雨将他的字画打个稀巴烂,张妈和她的几个小孙女也会偷偷把吃食,放在他家的破桌子上。 特别是三个女娃娃,总会扒着门缝偷看文柳。文柳一开始不屑吃嗟来之食,可当一连数日阴雨连绵时,就不得不狼吞虎咽一番。此时三个女娃就会在门外捧腹大笑,名为娟儿的二孙女笑得最甚。 “啧啧啧……”文柳在门内准会咂嘴说她们,“大家闺秀非汝之辈也,小家碧玉亦与汝等无缘矣!” “大姐他在说什么?”三孙女秀儿刚刚七八岁的样子,听不懂文柳的话就憋住笑问大姐。 “我也不知道他在念叨什么。咯咯咯……”大孙女蓉儿和文柳年纪相仿,可她毫不喜欢刺绣和女红,什么大家闺秀又是小家碧玉的,和她又有什么相干?故此一抿嘴仍旧笑个不停。 “别笑了,别笑了!”娟儿忽然满脸不高兴地大叫道,“他在说,我们三个就是村姑!村姑你们懂不懂?” “村姑?”秀儿和蓉儿茫然地看向娟儿,瞪着乌黑的四只大眼睛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知道!” “傻妞啊!咯咯咯……”娟儿大笑道。 “说我们傻?他才是傻小子呢!哈哈哈……”蓉儿和秀儿异口同声地说道,蓉儿又狂笑不止。 文柳此时推开了门,姐妹三人正围坐在他家门前。娟儿背靠门板,险些被文柳推个跟头。 “汝等并非傻妞也,唯不识身为女子,不识身为女子,自不知女德为何物,不知女德为何物,又且为女儿身,这岂不怪哉?” 文柳的一顿之乎也哉,让三姐妹彻底傻了眼,连自恃清高的娟儿也绕懵了圈。她们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文柳,蓉儿笑到半截的下巴悬在空中。 “蓉、娟、秀儿!别去打扰文柳,快回家了!”张妈隔着栅栏大声吆喝。 蓉儿和秀儿扭身便跑回了家,只娟儿站在文柳面前纹丝没动。她定睛看着文柳,直到把文柳也看得慌了手脚。娟儿扑哧笑了一下,捂着嘴跑开了。 “有其祖必有其孙,此不足怪也!”文柳看着娟儿的背影轻叹道。 此后,蓉儿和秀儿仍一如往常,可娟儿却偶尔会独自跑到文柳家向他请教。文柳并不教她知书,只教她达礼。 五年后,娟儿出落得亭亭玉立,举止大方、温文尔雅。可蓉儿和秀儿却和张妈如出一辙,整日只知道扯着嗓子呱噪。 文柳而今对唐寅着了迷,每每见到唐寅的画作或诗篇,便忍不住临摹一番。娟儿总在一旁为他磨墨、铺纸,然后坐在一旁,静静地看他挥毫泼墨。 “娟儿,回家去!” 张妈越发看不惯文柳整日只作画不卖画,就知道吃她的白饭。又见孙女总赖在文柳家,被众人指指点点,她更是心中不爽。 “柳儿,不是张妈说你,你也老大不小,只顾玩乐总不是办法。”张妈支走了娟儿后对文柳说道,“俗话说民以食为天,连自己的肚皮都填不饱,将来如何娶妻生子?” “张妈说的是,文柳晓得了。”文柳毕恭毕敬将张妈送出门外。 次晨,文柳收拾了一大包画卷想上街市去卖,只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他推门一看竟是五个陌生的大汉,大汉旁还落着一顶轿子。 “请问公子可是姓唐名文柳?”其中一个大汉打恭问道。 “在下正是,列位是何许人?怎知我的名姓?”文柳很纳闷,细眼观瞧这几个人,确实从未谋过面。 “这就对了,请公子随我们走一趟吧。”说话的大汉一掀轿帘,“到了府里你自然就知道了。” “请稍待!”文柳一听“府里”二字,已将他们的来意猜出七八分。 他退回屋内坐到桌案旁,仔细琢磨了一番后,挥笔写下了几句诗: 世事如舟挂短篷,或移西岸或移东。 几回缺月还圆月,数阵南风又北风。 书写已毕,他将一大卷待卖的画作工工整整放到了桌案上,又留下了一张细纸条,纸上书了三个大字:赠张妈。 文柳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坐上了轿子随着大汉走了。只半天功夫,轿子停在了一处偌大的府邸,府门上高悬两个金灿灿的大字“唐府”。 文柳下轿后抬头一看,果不出他娘所料,唐府真来人接他回府了。 领头大汉掏出几文钱打发了其他四个大汉后,领着文柳走进府门,可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幅荒凉景象。 门残窗缺屋脊破,花谢柳败池水涸。文柳虽不记得幼时这里是何模样,但万万不该是如此景象。 正当他慨叹之时,一个白发老婆婆从破门后缓缓走了出来。 “你是,柳儿吗?”老婆婆颤颤巍巍地走到文柳面前,“我的孙儿啊!你想得我好苦啊!呜呜呜……” “祖母在上,请受文柳一拜!”文柳听得孙儿二字便知她定是唐老夫人。 “好啊唐彬!你竟敢背着我做出这等事来!”一个尖声尖气的女人突然从另一扇破门里跳出来,狠狠瞪了领头大汉一眼,转身又拉住唐老夫人的手说道,“我说娘,最近你鬼鬼祟祟的,原来竟是去找这个该死的孽种!竟还把他带回府来,呸!” “唉呀菊香,文柳可是你哥留下的唯一儿子了,他愿回府来老身已是烧了高香啊!”老夫人举起双手对天一拜。 “娘!”菊香一甩手,满脸的不高兴,“你如今叫他回来做什么?让他看我们唐家的热闹吗?” “文柳快过来,过来!”唐老夫人并不理菊香,反而拉着文柳的手走进了内院,“这些年亏待了你和你娘,老身心中很过意不去……” 原来,当年文柳爹看上了小自己30岁的文柳娘,只因文柳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却偏偏生于柳巷。 文柳爹不念她的过往,将其娶入唐府。可是,唐老夫人和妹妹菊香却对文柳娘百般嫌弃。 幸好文柳娘嫁入唐府时已怀有身孕,文柳爹虽已年过天命,妻妾也有五六个,膝下却无一儿半女。故此,他日日不离文柳娘左右,她才得以在唐府安心住下。 文柳出生时,他爹见是个男娃喜极而泣,府里上下也都为老爷生得贵子而满堂欢喜。 妻妾虽心中略感不悦,可也都笑面相迎。只有菊香抱起文柳左右端详后说了一句话,让府里顿时笑声全无。 “这孩子可一点都不像我哥!可能是个野种吧?” “你在说什么?”文柳爹一把从妹妹手里抢过儿子,“这是我的儿子!” 菊香瞥了一眼有气无力的文柳娘,哼了一声就扭身走了。可她的这句话却像烙印般刻在了文柳爹的心里,他虽表面上还是对文柳娘有说有笑,可却时常抱着孩子对镜端详。 文柳娘见丈夫如此又不好开口相劝,对菊香的横眉冷眼也只能忍气吞声。她想,也许等文柳长大一些,他爹就自然会明了,可他爹却没能等到那一天。 在一次外出办案的路上,文柳爹不慎被一匹受惊的马撞伤,等运回家时已气息奄奄。 他最后看了一眼已经3岁的儿子,又瞪视着文柳娘。当文柳娘冲着他使劲点头后,他才闭上了眼睛。 这一幕,唐老夫人全看在眼里。加上菊香不断在她耳边说三道四,唐老夫人强忍到儿子丧毕,便将文柳娘和那个菊香眼中的孽子文柳赶出了府门。 唐老夫人很是自责,对文柳道出了十几年前的实情。她本以为文柳会痛恨菊香和她,可文柳只是淡淡一笑。他拾起地上的一根柳枝,在落满灰尘的地上写下了四句诗: 岁久人无千日好,春深花有几时红。 是非入耳君须忍,半作痴呆半作聋。 唐老夫人也是熟读诗书的大家闺秀出身,一见这几句诗心里兀自宽了大半截。看来,文柳并不计较过往,这于唐家来说实是好事。 可是,唐家怎么能落破至此呢?文柳对此很是不解。老夫人话说太多有些气喘吁吁,名唤唐彬的大汉上前扶起老夫人进屋休息去了,院子里只剩下菊香歪着头看他。 “别说,你还真像我哥!”十几年后的文柳和他爹当年长得如出一辙,菊香终于说了一句真心话,“看来当年我看错了,你可不是孽种。” “姑母抬爱了!”文柳微微一笑,“敢问姑母,唐府为何这般模样?” “还不是拜那几个妖精所赐!”菊香啪地又打落了一朵已经凋零的牡丹花,“你爹走后的头几年府里还算相安无事,可后来那几个妖精就都原形毕露了!” 原来,文柳爹生前娶进家门的妻妾在几年后都先后红杏出墙。 唐老夫人上了年纪,说说不得,打又打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个儿媳妇,每天涂脂抹粉地到街上去会男人。更有甚者,还趁着老夫人夜寝后,将不知名的男子领进唐府过夜。 唐彬是文柳爹的堂弟,当文柳爹出门办案时他就一直在唐府里帮闲,深得老夫人的喜爱。 他见府里有陌生男子出入,便将此事告知老夫人。谁知老夫人早知此事,只是无能为力罢了。 于是,唐彬便将此事告知了菊香。菊香早已嫁做人妇,她一听这还了得?马上收拾了包袱,别了丈夫便回到了唐府。到得府里,菊香指着几个嫂嫂就是一通臭骂。 可不骂还好,这一骂反倒把几个嫂嫂骂红了眼。一个个出将门去,不一时就都把自己相好的男人带了回来。不止如此,竟还都领了几个壮汉,将唐府里里外外翻了个遍。 唐府里只有唐彬一个能出手的男子,为了节省开销,唐老夫人早将男女仆从遣散归家,哪里经得起这番闹腾?菊香也傻了眼,躲到老娘的内房不敢出来。 最后,连唐老夫人的卧房也被翻了个底朝天。老夫人气得坐在椅子上直哆嗦,但凡值几个钱的物件都被拿走,最后连她的龙头拐杖也给抢走了。 菊香也不管那许多了,跳将出来又是一顿骂。可没想到几个嫂嫂最后掐着腰冲她白眼说道,她哥自己没种,就休怪她们无情。 此外,她哥都是被她这个妹妹菊香害死的,唐府也因她遭了殃。若不是她总在老夫人面前耍嘴,唐府还不止于此。 她们说完后各自有说有笑地和自己的男人走了,菊香伸出来的食指虽指着几个嫂嫂的后背,可她已经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嘴里说不出任何话。唐彬一下子坐到地上抱头痛哭。 “哭什么哭!”老夫人一拍歪倒的桌子说道,“大丈夫有泪不轻弹!” “是,夫人。”唐彬擦了擦眼睛,站起来开始收拾院子里的残局。 “你随我来!”老夫人缓缓走入卧房叫走了唐彬,剩下菊香耷拉着脑袋站在院子里。 其实,多年来唐老夫人一直在暗中打探文柳娘的下落。直到最近她才得知,文柳娘早在几年前就已故去。 她特地派唐彬去偷瞧过文柳,唐彬回来后告诉老夫人,文柳简直和堂兄年轻时一模一样,是他儿子绝对不会错。 唐老夫人一听这话喜上眉梢,无暇顾及府里的残破景象,当即让唐彬雇几个稳妥的轿夫将文柳接回府里。只要他肯回府,那唐家就又有了希望。 唐府除了门口的匾额还算完整外,现已一贫如洗,连下锅的米都没有一粒。文柳不禁轻轻叹息,他开始每天泼墨作画,然后叫唐彬拿到街市上去卖。 唐彬起初还怀疑根本卖不出去,可他才刚在地上铺展好,就有人来上前问价。他出门时忘了问文柳一张画要多少文钱,就随便说了要十文钱。 街上的人一听他一张画只要十文钱,都停下脚步上前观瞧。结果几张画一窝蜂地就被买走了,唐彬喜出望外地拿着钱买了米面油赶回家,还和老夫人夸奖了一番。 “只卖十文钱?”文柳一听摇了摇头,“一幅画至少要一两银子,那只公鸡图至少要百两。” “什么?”唐彬刚吃到嘴里的饭差点又掉回碗里,“公鸡要一百两!” “莫急,明天我可再做一幅。”文柳轻轻说道,“你只要一百两。” 唐彬将信将疑,第二天只拿了一张公鸡图去卖,开口就要一百两。有几个人看了又看,却因手里银子不够没有买。可没到一刻钟,真的有人肯出一百两买走了画。 当他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回家时,文柳又递给他一幅山水画,让他明天再去卖时要一千两。唐彬一双大手轻轻卷起画幅收入怀中,满面红光地答应着。 唐老夫人看到文柳有这般能耐,心里舒爽了很多。此时,她也来了精神,从卧房内缓步走了出来,挥手招呼唐彬上前听话。 “彬儿,你去叫几个人把门上的匾额拿下来。”唐老夫人抬手一指说道,“这匾额太大,我们得换一个小点的。” “是,夫人。”唐彬转身出了府门。 匾额沉甸甸地被几个大汉抬到了老夫人的卧房内,唐彬照例给了工钱打发了大汉。老夫人将文柳、唐彬和菊香都叫到跟前。 “你们可知这匾额的秘密吗?”唐老夫人端坐在桌旁,看着偌大的匾额。几个人都摇了摇头。 “这匾额其实是纯金打造,”唐老夫人缓缓说道,“当年老爷找了先生卜卦,说两世后子孙会遭大难。故此,他叫工匠打造了这个匾额。幸好,前几日它没被抢走。” “文柳啊,老身看你天资聪颖,不如去考个登科状元,你看如何?” “全听祖母安排。”文柳不急不慢地说道。 唐老夫人叫唐彬将匾额熔了换成银钱,又按原来的样子重新打造了一幅匾额挂在府门上。自此,文柳不必以卖画为生,一门心思考取状元。 可是,文柳并不喜在官场行走。几年后,他又辞官回了唐府。结交了几个也爱好泼墨的友人,整日游山玩水好不痛快。 忽一日,文柳走到吴县。原来那间破茅屋已焕然一新,他推门而入一下子呆住了。屋内的陈设还如同他走时一样。 桌子上的那叠画作竟原封不动还在那里,匆匆写下的四句诗也还铺展在桌上。奇怪的是,屋内一尘不染就像并没有离开过一样。 “娟儿!娟儿!你回来吧!”张妈又在叫了,那叫声听起来真是让文柳心里踏实。 “张妈,娟儿不在这里。”文柳推门走了出来。 “柳儿!”张妈张大嘴巴说道,“唉呀,你可回来了,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让我的娟儿等得好苦啊!” “娟儿!她为何要等我?”文柳一头雾水,不知张妈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快去看看吧!我的娟儿啊,你再不回来她就,她就……”张妈边说边流下了眼泪。 文柳缓步走进张妈家,只见一帘纱帐里躺着一个人,蓉儿和秀儿都在一旁哭哭啼啼。文柳掀起纱帐一看,娟儿面容憔悴地躺在床上。 “娟儿,你这是怎么了?”文柳轻轻坐到床边问道。 “啊……”娟儿听到文柳的声音轻轻睁开迷蒙的眼睛,“文柳,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文柳抚了抚娟儿的额头,以前他就经常这样抚摸她的额头。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娟儿苍白的嘴唇嗡动了几下。 “傻妞儿……” 文柳忽然想起了和娟儿相处的朝朝暮暮。娟儿可真是个难教的女子,不仅承袭了张妈所有的缺点,还倔强固执不肯认错。当初,着实让文柳一个头两个大。 他花了很大力气才让这样的娟儿变成了温文尔雅的小家碧玉。当初,文柳还自认为娟儿就是他的好学生。可是,如今的娟儿和他娘当年又有何不同? 反观张妈,虽毫不识礼数,笑不掩面、坐卧无形,哭起来呼天抢地、笑起来地动山摇,可心无旁骛、胸襟坦荡。而他娘一生谨小慎微却终被人欺凌、郁郁而死。 可是,他却把像张妈的娟儿变成了他娘的样子。而今,娟儿已病入膏肓,他也没有机会再让她重新来过。 文柳握着娟儿的手,忍不住放声大哭。娟儿看着他却笑了,她闭上眼睛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 “张妈,这些画是送给你的。如若日后生活碰到难处,便可拿出一幅到街市上卖,每一幅都价值千两白银。”文柳亲手将画递给张妈。 “早说啊,娟儿也不告诉我,”张妈一把接过画,揣进怀里,“我又不识字。哈哈哈……” “娟儿,”文柳低声说道,“也不识字……” 文柳在离开吴县的时候去给娟儿上了最后一炷香,临行时他在坟前还写下了四句诗: 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 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飘流在异乡。 第135章 城中男子日渐虚弱,县令却红光满面,鱼精:快掀开枕头 康熙年间,新科进士贺远航去山东文登县上任,行至一个叫南辛庄的小渔村时,天色已黑,他想找地方借宿一晚,可他进村后,发现家家户户都紧闭门户,任凭他如何敲门都无人应答。 贺远航颇感奇怪,可也无处打听,只好顺着海边继续赶路,当他走到一处浅海滩时,突然闻到了酒香和烤鸡的诱人香味。 他已经奔波了一整天,此刻正是腹中空空,闻到美食的气味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顺着香味找了过去。 黑暗中,他看到一道雄壮魁梧的身影静静地坐在海滩上,身旁摆放着几壶美酒和一只熟鸡。 贺远航心中暗自赞叹:此人好雅兴! 于是他走到那人身则,双手抱拳恭敬道:“兄台,我路过此地,无处栖身,不知能否与你共享这美酒佳肴?” 那人并未回头,而是拿起一壶酒独自饮了一口,问道:“此地盛传有妖怪,你不怕吗?” 贺远航席地而坐,笑着说道:“世间万物皆有度,有人行至邪路,化身妖怪;亦有妖怪悟道,化作人形。亦正亦邪自在心中,有什么好害怕的!” 那人听罢,不禁放声大笑,拿起一壶酒递给贺远航,说道:“说得好!我们一起喝酒吃肉,不醉不归。” 贺远航毫不客气地接过酒壶,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口,随后扯下一只鸡腿,大快朵颐。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聊得十分投机,喝得非常尽兴,一直到深夜,贺远航困意袭来,就这样躺在沙滩上睡着了。 破晓时分,贺远航从梦境中苏醒,却发现身旁的酒友已无踪影,只有脚底下散乱的鸡骨头和空酒壶证明这一切并非是梦。 他回想起昨晚二人的畅饮阔谈,却不曾见酒友真容,心中不免涌起一丝遗憾。 但他考虑到自己身上还有重任,便急匆匆地赶往文登,前任知县横死,他领命而来,势必要查清真相,给上面一个交代。 他抵达文登县衙时,已是午时,他顾不上休息,便立即命令衙役拿来卷宗,认真审阅。 这时,县丞林子业走到贺远航跟前,低声透露:“贺知县,前任杨知县乃妖邪所害。有人目睹那妖物身高六尺,蓝面獠牙,臂长毛茂,背生鳞甲,十分凶恶。” 贺远航从卷宗中抬起头,目光狐疑地凝视着林子业,严肃地说道:“林县丞,我们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不可跟那些无知妇人一样轻信谣言。” 林子业见他不相信自己,心中颇感委屈,便问道:“你沿途走来,未曾注意到村民们都闭门不出吗?” 贺远航想到在南辛庄借宿的情景,思索良久,问道:“除杨知县外,是否还有其他人离奇死亡?” “死亡的人倒是没有,文登是古县,这里的人一直安居乐业,可自从杨知县上任以后,这座城市似乎陷入了一种神秘的怪异之中。”林子业说道。 “怪异?”贺远航微微皱起眉头,好奇地追问:“这个神秘的怪异,是指何意?” “这要从杨知县上任的时候开始说起。”紧接着林子业开始徐徐道来。 当年,杨知县上任时,随行的有一个名叫木宇的师爷,这位师爷年逾不惑,蓄着浓密的八字胡,手中握着一幅壮观的山水画作。 这幅长达一丈、宽达三尺的画作,乍一看似乎并无特殊之处。然而,木师爷却将它悬挂在杨知县的卧榻之侧,两人时常在此津津有味地欣赏画作,好似其中蕴含着无限的奥妙。 他俩的举动吸引了不少好奇之人,可旁人看不出所以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逐渐感到乏味,也就无人再挂怀此事。 可就在这时,县衙的五千两官银失窃了。杨知县焦急万分,深恐事态蔓延,影响自己头顶的乌纱帽,于是便跟木师爷商量了一个计策。 那就是将此事压下不上报,他们想尽快的查明真相,捉拿贼人,追回官银。 可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几天过去依旧没有任何线索,杨知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翻来覆去地思虑着解决之道。 杨知县不想刚刚上任就承担如此大的责任,可县衙需要日常运作,必须要有银两支撑,但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从上到下都将受到责罚。 可怎么做才能不东窗事发呢? 木师爷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全县范围内发起募捐,邀请那些富豪乡绅慷慨解囊,以弥补此项亏空调待日后官银寻回,再行归还他们亦可。” 杨知县觉得这样可以解燃眉之急,于是吩咐手下人去办,可五千两银子并非小数目,一个小县城没有太多富人,募捐陷入了停滞之中。 然而没几日,不知道杨知县和木师爷用了什么办法,竟让那些富户主动纷纷捐钱,很快他们就筹集到了县衙所急需的银两。 有了银子,杨知县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追查官银之事也不再迫切,而是娶了两房妾室伺候自己,非常享受的当起了县太爷。 日子在平静中流淌,可细心的人们纷纷察觉,县城内众多青壮年男子日渐消沉,精神状态萎靡。 家人询问原因,他们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带他们去看大夫,大夫也找不出病因,只能开一些强身健体的药物调理,最终也没有什么效果。 后来一些青壮年男子陆续的失踪,这才引起大家的警惕,可失踪男子还没找到,杨知县却突然惨遭杀害。 杨知县死状极为恐怖,他不仅身中数刀,生前似乎还遭受了极大的惊吓,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死后怎么也合不上。 杨知县离世后,木师爷神秘失踪,县衙无主,林子业只得如实禀报朝廷,于是贺远航受命而来。 贺远航听到这里,仍然无法理解杨知县为何会遭遇不幸,他带着疑惑的眼神询问:“如今这幅画是否还在?” “画还在杨知县的卧房,除了他和木师爷别人也看不出其中的奥秘,你怀疑他的死跟这幅画有关?”林子业问道。 贺远航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确定,只是想看看这幅画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 说罢,二人一起前往杨知县的卧房,林子业推开房门,里面积满了灰尘,但所有陈设丝毫未动。 画依旧放在卧榻之上,画面上青山绿水、树木花草交织成一幅生机勃勃的景象,仿佛令人身临其境,神清气爽。 贺远航凝视着画作,沉思良久。他似乎感受到了画中的树在风中摇曳,这让他陷入到了自己是错觉还是真实感受的困惑之中。 他忍不住伸出手,轻抚画上的花朵,那触感如此真实,仿佛他真的触摸到了花瓣,还能闻到手上残留的花香。 贺远航呆了,正要跟林子业分享自己的感受,画面居然恢复了平静,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就没有跟林子业探讨此事,而是转身离开了杨知县的卧室。 贺远航忙完公务已是深夜,他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他的思绪不禁飘向了杨知县卧室里的那幅画作。 他确定白天不是幻觉,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披衣起床,再次走向了杨知县的卧室。 画作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加栩栩如生,贺远航再次伸手摸向了那朵花。 正在此时,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你想知道这其中的秘密吗?” 声音很熟悉,贺远航想到了那天晚上的酒友,自己正愁没地方找他,没想到还能在县衙再次遇见,这让他喜出望外。 他欣喜若狂地转过头,却看到了一张他从未想象过的面孔,贺远航所有的惊喜瞬间变成了惊讶,有些语无伦次地说:“你…你就是杀害杨知县的人?你…是妖邪?” 来人蓝面獠牙的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缓缓说道:“你害怕了?当时我问过你的,你的回答让我很感动,我才和你一起喝酒的。” 贺远航想起自己当时说的话:有人行至邪路,化身妖怪;亦有妖怪悟道,化作人形。 自己跟眼前的妖怪虽然只见过两次,但凭借那夜跟他的深入交谈,感觉他不像邪恶之徒。 或许他正是那位悟道的妖怪,尽管面容丑陋,许多地方尚未完全化作人形,但他是一只正义的妖怪。 贺远航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问道:“我明白兄台不是坏人,但你为何要杀杨知县?” “床头有幅画,快掀开枕头,你若想知道真相,便随我一同踏入这画卷之中,一探便知。”蓝面怪言罢,不容分说地拽住贺远航的手臂,将他直接带入了画境之中。 贺远航总算明白了,原来这就是画的神奇之处,画里是一处修仙的世外桃源,有高耸入云的大山,有十里鲜花的仙境,真的是美仑美奂,人间罕有。 可他们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发现一具令人毛骨悚然的骇骨,贺远航惊问:“这里为什么有死人?是谁?” “这就是县城那些失踪已久的青壮年男子!前面还有不少。”蓝面怪很淡定地说道,似乎他早知道这些事情。 贺远航驻足,惊讶地凝视着蓝面怪,疑惑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跟我说清楚?” “你别急,我们边走边说。”蓝面怪一边领着他继续往前走,一边指给他看另外几个青壮年的骇骨。 贺远航没想到这么多失踪的青壮年都已命丧黄泉,心中不禁万分惋惜,急切地催促着蓝面怪叙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早年间杨知县曾任龙虎山下一个偏远小县城的知县,那里地理位置偏僻,消息十分滞后。 有段时间县里的青壮年男子总是莫名失踪,搞得县里人心惶惶。杨知县接到民众报官后开始彻查此事,后来他顺着线索找到了龙虎山,发现了正在炼制丹药的木宇。 木宇跟随师父修炼多年,也有几分真本事,只可惜他误入歧途,一心渴望修炼长生不老之药。为了得到药引,他不惜残害青壮年男子,取其心头血以炼制丹药。 木宇见到杨知县, 并没有慌乱之色,而是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他认为此人有利用价值,于是便对杨知县说:“请你的随从退下,我有要事与你商讨。” 杨知县也很好奇这位道人在这荒山野岭干什么?于是按照木宇的吩咐,屏退左右随从,独自去了木宇的炼丹炉跟前。 木宇从一个精致的木盒内取出一丸丹药,递给杨知县说:“吃下此药不说让你长生不老,至少可以让你身强体壮,延年益寿5年。” 杨知县不了解木宇的底细,因此不敢贸然吞下此药,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木宇施展法术,迫使他将丹药咽下。 片刻工夫,杨知县就感受到一股燥热从体内涌起,随后他的身体充盈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连他多年老毛病都瞬间康复了,整个人呈现出神清气爽,红光满面的状态。 杨知县未曾料到此丹药效果如此显着,顿时改变了态度,不再一本正经地公事公办,而是满脸笑容地说道:“道长,这药实在神奇,不知能否多赐予我几颗?” 木宇摸了摸嘴角的八字胡,意味深长地说:“没问题,只要你答应跟我联手,我保证让你长生不老。” 杨知县听闻真有长生不老之术,瞬间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若真能实现长生不老,我愿意跟你联手,出钱出力你说一句话就行,我全力以赴,你只需专心研制丹药即可。” 有了杨知县这句话,木宇的目的就达到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山下失踪的那些青壮年都是我所为,你刚才吃的药丸掺杂着他们的心头血,这是炼制长生不老之药的药引。现在,你必须将这件事掩盖起来,让它像从未发生过一样。你能做到吗?” 杨知县胃里一阵翻腾,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但一想到此药丸能延年益寿,他还是强忍住不适,没有吐出来。 杨知县心里在做激烈的斗争,衡量许久,自私还是代替了正义,他妥协了。 他拍着胸脯说:“道长,您尽可放心在此专心炼丹,山下的事务就交由我来处理。” 木宇从一旁取出两个小木盒,轻放于杨知县的掌心,说道:“每隔三天服用一丸,我敢保证您的身体将日益强健。” 杨知县手握至宝,欣喜若狂,频频点头表示感激之情。 两人狼狈为奸一段时间之后,由于失踪男子数量众多,杨知县难以承受压力,他们担心事情败露,内心异常恐惧,于是杨知县向上级呈报请调报告,携木宇一同前往文登县。 木宇施法,把整个龙虎山藏于一丈的画作之中,一起带到了文登县。 到了文登县,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阴谋,两人更加大胆,肆意妄为。 先是监守自盗了官银,并用这些钱购买了许多稀有药材,然后他们发起募捐活动,试图筹集足够的资金来弥补这笔损失,可当地的富人们并不愿意慷慨解囊。 杨知县在夜间把这些人抓来,强行把他们扔进画里,让木宇取他们的心头血,并警告他们:如果想活命就必须得先出钱。 富人们为了保命,纷纷交出钱财,可他们从画中回来之后,这件事情却如同梦境一般,醒来之后完全没有记忆,但他们的身体却越来越差。 筹集到银两之后,他们还清了官银,此后杨知县一心当好县太爷,木宇却日日躲在画中炼丹,想早日炼出长生不老之药。 可是炼丹需要青壮年的心头之血,但这次他们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并没有直接把一个人的血全部吸干,而是在他们的梦境中取一部分心头血即可。 随着时间的推移,文登县日渐虚弱的青壮年男子越来越多,可木宇的长生不老之药久末炼成,为了维持丹药的炼制,他们只得继续取这些青壮年男子的心头血。 不幸的是,有些人体力不支,在这场劫难中力竭身亡,因此县内出现了众多不明原因的青壮年男子失踪。 “我原本是深海中修行的蓝鳞鱼,当我感受到了此地的血腥气时,决定上岸查找原因,寻找罪魁祸首。可惜我修行尚浅,尚未完全修成人形,众人将我视为妖邪,所以我只能在夜间行事。”蓝面怪说道。 “所以你发现了其中的秘密,愤怒不已,就杀害了杨知县?”贺远航问道。 “作为父母官,他不仅不能为民谋福祉,反而还纵容妖道肆意妄为,实在令人痛心疾首,这种人就该死,只可惜让那个妖道逃了。”蓝面怪气愤地说道。 “逃了?”贺远航疑惑地问,“他又能逃去哪里呢?” “当时,我为了应对那个知县,竟然疏忽了妖道的踪迹。仔细回想起来,他应该是逃到了画里,藏匿于这座巍峨大山之中。”蓝面怪解释道。 “这个妖道不除,必将祸害别人,所以我们必须找到他,将他绳之以法。”贺远航正义凛然地说道。 “我每日夜间都会来此寻找,或许他也具备法力,能够感知我的存在,因此总是避而不见,但我一定不会放弃的。世人皆言妖怪可怕,实际上有些人的恶行比妖邪更令人生畏。”蓝面怪说道。 贺远航沉默了,妖虽然是异类,但他们也有正直善良,嫉恶如仇的妖。蓝面怪就是这样的妖,这本是人间之事,如果他不出手,没有人可以强迫他,但现在他不仅除去了杨知县,还在努力追踪木宇。 自己作为文登知县怎可袖手旁观,于是他微微拱手,说道:“蓝兄,多谢你的壮义之举,现在你我分开找妖道,效率应该会更高。” “你一介文弱书生,在这荒野之中不害怕吗?再说就算你找到了妖道,以你之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还是一起行事比较稳妥。”蓝面怪担忧地说道。 “没事,我虽是书生,但不文弱,自幼练过一些拳脚功夫,只是咱俩之间需要一个联络的暗号,这样不管谁先找到妖道,我们都可以及时会合。”贺远航说道。 蓝面怪从后背取下一片蓝色的鳞片,将其交到贺远航手中,并嘱咐道:“无论你遭遇何种困境或寻得妖道,只需吹响此鳞片,我便会瞬间降临你的身旁。” 贺远航双手接过鳞片,将其揣于怀中,然后二人分头行事。 谁知刚过去一炷香的功夫,蓝面怪就听到了自己的鳞片之声,他瞬间赶到了贺远航所处之地。 蓝面怪还没站稳,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冷笑,“一条蓝鳞鱼,不好好在海底修炼,成天多管闲事,竟敢专门来破坏我的好事,今夜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蓝面怪刚想出手,却见木宇的手死死卡住贺远航的脖子,神情自信地挑衅着他。 “你放开他,我们一决高下,看谁更胜一筹?”蓝面怪想激怒他。 木宇轻抚贺远航的脸庞,语带深意地说道:“我为何要放手?他年少有为,身强体健,说不定他才是我炼制长生不老药的真正药引,倘若得他的心头血,我的灵丹妙药即日便可成。” 木宇说完眼睛里露出了贪婪之色,他迅速挥舞着刀子,划破了贺远航的衣服,冰冷的刀锋已经触及到了他心脏的位置,贺远航的身体不禁微微一颤。 随即他镇定下来,大声喊道:“蓝兄,不要管我,你赶紧收了这妖道,破了他的春秋大梦。” 木宇把刀朝他心脏的位置深入了一分,血顺着他的胸膛缓缓流淌,贺远航疼痛得面容扭曲,可他不能喊庝,他咬紧牙关,怒骂道:“妖道,你自食恶果,终有一天会受到报应!” 木宇的刀又向内深入了几分,随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报应?若我畏惧报应,岂能活到现在?这一切皆是你自寻死路,谁让你跟随那蓝面怪追至此处。” 就在他俩对话之时,蓝面怪催动法力,猛然挥出一掌,木宇猝不及防,被震飞出去八丈远。 贺远航终于逃离了摩爪,他伸手捂住自己流血的伤口,声嘶力竭地喊道:“蓝兄,抓住他,将他押至府衙,让他受到严惩。” 木宇身受重伤,根本来不及逃脱,很快就被蓝面怪摁住了。 三人从画作中出来,惊动了门外的衙役。衙役冲到屋里看到贺远航浑身是血,又看到蓝面怪拎着木师爷,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惊恐地喊道:“有妖怪!妖怪来了!” 没多一会儿,所有的衙役都围了过来,林子业搀扶着贺远航,指着蓝面怪说:“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杨知县!” 贺远航向众人解释道:“是他杀了杨知县,但是事出有因,现在我们立即升堂审讯木宇。” 很快木宇交代了所有事情的经过,贺远航整理好卷宗呈送府衙,木宇受到了惩罚。而杨知县恶贯满盈,死有余辜! 林子业和众衙役知道自己误会了蓝面怪,愧疚不已,当时就要请他喝酒吃肉,感谢他为民除害。 此后,蓝面怪经常出入县衙,跟贺远航和林子业成了好友,三个人经常一起在深夜把酒言欢。 第136章 善良的乞丐,用最毒的草药方子,治好了富家小姐的隐疾 在凤翔府太白县有一个小村子唤作柴胡山村。此村背靠太白山,山的深处有一处谷地,谷里满是奇花异草、神树仙泉,名贵药材更是数不胜数。 谷口竖有一座石碑,碑上刻着硕大的三个字“药王谷”。传说,药王曾驻足此地数十年之久,在那里一边研究草药,一边行医治病。 明朝正统年间,流年不利,街头涌现出很多乞丐。柴胡山村也不例外,在乞丐堆里总有一个身材瘦高的小伙子,虽然脸上沾满污渍可身上衣服还算完整。 小伙子姓段名小武,他在三岁上没了爹,十岁上又没了娘。他娘临终前把他托付给了舅舅刘福看顾。可这个舅舅顶多让小武没有忍饥挨饿变成流民,至于读书识字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刘福是李员外府上的管家,日里无暇顾及小武。舅母陈氏整日涂脂抹粉、絮絮叨叨,根本不管小武。一晃,小武已进舅舅家门五年有余,可他整日仍和街头巷尾的乞丐们混在一块。 正因为小武整日无所事事在街头闲逛,陈氏见了刘福总不免说三道四。前几天,小武就被舅舅劈头盖脸痛骂了一顿,他一气之下跑出了舅舅家的大门。 离开了舅舅,小武丝毫不觉得缺吃少穿。他还和乞丐兄弟们打趣,说自己可不是一个人跑出来的,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舅舅的一只鞋子。他这句话还引来了小乞丐们一阵哄堂大笑。 这天,百无聊赖的刘小武正蹲在地上瞧蚂蚁搬家,不料正被他舅舅刘福逮个正着。刘福有几日没见着外甥了,也不知这小子混到哪里去了。 “小武,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干点正事了!”刘福一手揪住小武的耳朵,一手戳着他的额头说道,“你娘虽把你托付给我,可舅舅也不能管你一辈子啊!” “唉哟,知道了舅舅。”小武腾地站起身,个头比刘福至少高出半头。他胸脯一挺,双眼放光地说道,“我呀,就快有大本事了,舅舅你就等着瞧吧!” “你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还不快告诉舅舅!”刘福眯着小眼睛,歪头斜视着神秘兮兮的小武。 “哎,翠翠!你为啥老躲着我?”小武搔着后脑勺,正不知如何说话,忽见江翠翠从远处走来。他忙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回头冲着刘福喊,“舅舅,我以后再跟你说!” “回来小武!这个臭小子……真是……”刘福一把没拉住小武,小武一溜烟就跑没了影。他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扭身朝着李员外府上走去。 刘福刚进李府的大门,就见老夫人兴冲冲从内院走出来,还满脸带着笑意。他不由得上前一躬到地,给老夫人请了个早安。 “刘管家快起身!我告诉你个好消息,员外他答应纳妾了!”老夫人拉起刘福,急不可待地说道,“谢天谢地!我们李家终于能有后了!” “这是真的吗老夫人?员外他终于想通了。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刘福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可没认为员外会真的想通。 李员外是李家的单传,和员外夫人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名唤李莺莺。员外夫人生完莺莺后不知怎么竟经水断绝,用药无数仍再没怀上一个孩子。 莺莺幼时顽皮可人,非常得员外的宠爱。可就在五岁那年,莺莺爬上庭院里的一棵柳树,不慎一脚踏空摔下树来。从此莺莺一病不起,常年咳嗽气喘,现虽已年方二八,却形消影瘦、面色晄白。 李员外见女儿如此心如刀绞,不只砍掉了院里那颗百年柳树,还对天发誓定要医好女儿。 时光穿梭如白驹过隙,十年过后,莺莺虽说出落得袅袅婷婷,可这病却并不见好转。 老夫人早就沉不住气了,几年前就劝儿子。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李员外理应纳个妾室,至少再给她生个孙子。就算她现在就见了阎王也能安心闭眼了,否则,让她如何去向故去的老爷交待? 在老夫人的不断劝说下,连员外夫人也开口劝起员外让他纳妾。可李员外自己却铁了心,只推说莺莺的病一天不好,就没心思去想纳妾的事。 这么一块石头怎能轻易就开化了呢?刘福心里纳罕不已。正在此时,老夫人从袖口里拿出一颗晶莹饱满的珍珠递给了刘福。 “老夫人,这……刘某可不敢接啊!”刘福哪敢接这么贵重的东西,慌忙低头躲闪。 “不只这一颗,你只要如此这般照我说的做,我还有五颗同样成色的珍珠都送给你。”老夫人见有下人走过来,忙把珍珠塞到刘福手中。 “刘管家,没你什么事了,你去忙吧。”老夫人故作淡定地说道。 “是,老夫人。”刘福手里紧紧攥着珍珠藏到袖子里退了出去。 夜里,回到家的刘福悄悄掏出怀里的珍珠,放在灯下仔细观瞧。只见那颗珍珠在灯下变得五光十色、流光溢彩,十分霎眼。 第二天,街头巷尾的人交头接耳,都在传一个神秘的消息:据说药王曾经在药王谷研修之时,收过一个徒弟,传授他一剂药方。无病者饮此药可百病不生;有病者饮此药可药到病除。 此话一出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千年后的今日,这里虽仍被称为“药王谷”,但却没出过一个有名的郎中。乡亲们将信将疑,不免对此议论纷纷,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 虽然如此,当李员外听到这个传闻后,即刻召来刘总管。他告诉刘总管,务必要找到这个徒弟的后人,不得有误,一旦找到必有重赏。 刘总管满口答应李员外,随后他吩咐家丁和能调动的丫鬟婆子们都出门去打听探问。一时间大街小巷上,布满了李府的下人。 “员外爷!员外爷!恭喜贺喜啊!药王的徒弟让我给找到了!” 几日后,刘福一大早就火急火燎地跑进李府,边跑边喊正在陪莺莺看牡丹花的李员外。 李员外和莺莺闻声同时转过身来。 “是吗?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李员外眉头紧皱的脸上终于舒展了一些,“你把他带回来了吗?他在哪里?在哪里?” “带回来了!就在前堂!” “好好好!刘管家你先去陪陪贵客。我随后就到!随后就到!”李员外整理一下衣襟,乐得浑身发颤,他又慌忙回头喊道:“来人呐,快叫薛妈给小姐沐浴更衣!哈哈哈……” “爹爹,这是何人?为何爹爹对他如此看重?”莺莺在一旁细声细语地问道。 “莺莺啊,这可是一位厉害的郎中!你的病能得到他的医治,就能彻底好起来。”李员外慈爱地看向女儿。 “若果真如此,倒是甚好。只怕……”莺莺的脸上却并不见开心的样子,多年来她被病痛折磨,似乎早已断定自己将命不久矣。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啊!”李员外看着女儿苍白的脸上毫无喜色,心里哪不知她如何猜想,可还是宁信其有,莫信其无。 李员外到得前堂一看,只见一位精瘦的公子正在与刘管家攀谈。 公子见李员外到来,忙起身相迎。寒暄作罢,员外仔细一端详,那公子身材细高、一身素衣,形貌俊逸、谈吐不俗,真是奇男子也! “敢问先生贵姓?可是一直住在柴胡山村?李某怎不曾见过?”李员外拱手问道。 “免贵姓段,近日来初出深山到得此地。员外日里万机,必定不曾见过段某。”段郎中也是一拱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李员外捻须一笑,“不想,千年之后,药王的后人仍在如此深研医药。在深山之中,难免风餐露宿,难得,难得啊!” “我去准备帘围,好请小姐出来相见。”刘福起身说罢就要下堂去准备。 “刘管家且慢,不必准备什么帘围了,先去准备一桌上好的菜肴请先生慢用。待先生用过膳后,请先生到内房为小姐诊脉便可。”李员外拉着段郎中重新坐到椅子上,“我先和段先生聊聊小姐的病情。” “咳咳,是!”刘福咳了两声,斜瞟了段郎中一眼。可段郎中只后背对着刘福,根本没看到刘福在瞧自己。 刘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见段郎中和员外有说有笑,只得先到后厨去了。 李员外和段郎中你一言我一语,谈得好不痛快。老夫人闻听药王的后人大驾光临李府,也出到前堂来观瞧。见多年来愁眉不展的儿子眉花眼笑,老夫人心里也乐开了花。 饭罢,段郎中已知晓了莺莺得病的来龙去脉。李员外便请他亲自给小姐诊脉,寻医问药多年,李家早已司空见惯,莺莺也懒得面罩轻纱,直接与之相对而坐。 段郎中与李员外本来相谈甚欢,可一见莺莺那副娇楚动人的模样,他竟兀自呆住了。 刘福在背后捅了他好几下,段郎中都没回过神来。最后,刘福无奈只能偷偷在他大腿的内侧狠狠拧了一把。 “哎呦!医家讲诊病需望闻问切,段某刚刚已为小姐行了望诊。看小姐面色晄白,气血不畅。还请小姐上坐,让段某来为你切脉。”段郎中忍住疼,扭身偷偷瞪了刘福一眼。 段郎中在为莺莺诊脉时,脸上的表情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微露笑意,一会儿又愁容密布。 李员外在一旁见他表情如此变化,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久,段郎中才放下诊脉的手,长输了一口气。看上去他似乎比之莺莺还要疲累,连面色都不像先前红润了。 “段先生,敢问小女的病如何?”李员外忙上前询问道。 “员外莫怪,小姐乃是多年痼疾。段某需回到舍下细细琢磨,待我调理好方药,自会告知员外。”段郎中说罢,还没等李员外开口,起身便大步流星,匆匆离开李府。 “段郎中,段郎中,且留步!”刘福跟在段郎中身后一路小跑,可没能追上段郎中。 “你给我回来!”刘福跑出李府很远后,见没旁人就边跑边喊道,“小武!臭小子!” 这刘福找来的药王后人并非旁人,正是段小武。段小武跑出李府后径直到了江家,他自从被舅舅赶出家门后,无意中认识了江翠翠。 江翠翠和他爹江老汉是不久前才来到柴胡山村的。他们虽然也是流民,但靠着有一身识药、采药的本事,吃穿用度从来不愁。 不仅如此,他们还经常给街头的乞丐送些吃食。 段小武就是吃过无数次翠翠施舍的粥和馒头,才不至于饿死街头。他和其他的乞丐不一样,填饱肚皮从来不是小武的终极目标。 他见翠翠时常穿梭在街头药铺,就成了翠翠身后的跟屁虫。翠翠可不愿天天被小武盯梢,小武虽人高腿长,可竟没有翠翠身轻如燕、手脚敏捷。他时常被翠翠甩出几条街还不止。 小武一看跟不上翠翠,干脆就来个守株待兔。不几天,他便知道了翠翠家住离村不远的太白山脚下,家里还有个年迈但却鹤发童颜的爹爹江老汉。 他趁着翠翠出门时,凭借自己的花言巧语搭上了江老汉,还前前后后地叫江老汉为师父。 江老汉见小武虽滑头有余,但聪明过人、记忆超群,就随口教他一些脉诀。没想到小武还真有一些行医的天分,江老汉务须多讲,小武一听便知他说的是何道理。 翠翠见小武竟找上门来,抽出藤条就要赶他出门,却被江老汉制止。翠翠听江老汉一番言语后,对小武的态度才有所改观。 翠翠可不像江老汉那样平易近人。她让小武背记药理药性,只要一个记不住,就免不了皮肉受苦。但小武却仍愿意待在江家,还时常戏弄翠翠,跟翠翠称兄道弟。 一段时日后,小武对医道已略知一二,就偷偷回到舅舅家,想和舅舅炫耀一番。没想到正见刘福在灯下不知瞧什么入了迷。 小武大叫一声,吓得刘福把珍珠也脱了手,一下子掉到地上,不知滚到哪国去了。 刘福趴到地上一顿找,可如何也找不到。气得刘福真想狠狠教训小武一顿,可当小武说到自己精通了医道如何如何时,却让他计上心来。 刘福告诉小武只要如此这般,听舅舅的话行事,非但不和他计较遗失的珍珠,还有他的诸般好处,否则,有他好看。小武见舅舅不依不饶,也只好答应陪他演这出好戏。 初时,小武都是按刘福提前预演的话说。可当单独和李员外在一起时,他就有点把不住,开始天南地北了。刘福生怕他露了馅,可没想到李员外竟和小武气味相投,聊得甚是开怀。 小武见到莺莺后,就更加离谱。和男人婆翠翠比起来,莺莺真是小家碧玉,不对不对!应该是大家闺秀,简直让小武魂飞天外。 可是,当小武切过莺莺的脉后,他不禁大惊失色。怪哉!怪哉!江老汉已把脉理都说与他听过,而且他也熟记于心。 可莺莺这个脉象实在是怪,他必须马上和江老汉说说莺莺这奇怪的脉象。 于是,小武匆匆辞别李员外后就离开了李府。他一心想着莺莺的脉象,竟丝毫没听见追出来的舅舅在后面如何叫喊。 可当小武到了江家时,翠翠却说江老汉于几天前出门去远游了。小武急得一跺脚,怎么师父早不走晚不走,偏偏此时倒走了呢?他来回在地上踱步,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师兄,你可曾遇到过,一个人的脉象会时而洪数有力、浮于体表,时而微弱绵软、沉陷内里,时而又数而无力,时而又沉而有力……唉呀,总之就是如此……算了算了,我还是等师父回来再说吧。” 小武比比划划说了半天,最后把自己也说糊涂了。翠翠静静地听着,始终不置一词。小武见翠翠默不作声,想来她肯定也没见过,就一甩手打算回去找舅舅。 “这是一个人的脉象吗?”翠翠突然开口说道。 “当然!”小武前脚已经迈出了大门,后脚刚抬起来又重新落回原地,“师兄见过?” “没见过。”翠翠摇了摇头。 “我一猜你就没见过!”小武又抬起后脚。 “我爹走之前说,你会过来问我有关脉象的事。”翠翠头也不抬,继续整理着手里的药草。 “什么?师父怎么知道我会来问?”小武抬起来的后脚又落回了原地。 “喏!给那个人的。”翠翠从身边拿过一张事先就写好的纸条,递给了小武。 小武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张药方。里面竟有好几种剧毒无比的药,而且药量都是常量的三倍还不止。若是寻常人服下,一定必死无疑。这真是师父留下给李家小姐调配的药方吗? “这,这是治病的药方,还是害人的药方?”小武指着纸上的字看向翠翠。 “自然是治病的,那个人若不服用此药必活不过今年。”翠翠默然地说道,“她的命就在你的手里。” 小武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呆愣愣地看着手里的药方。翠翠背上篓子出了门,回手一拉门,正把小武门里的腿给夹在门缝里。 “哎呦!”小武忙抽脚,揉着腿冲翠翠嚷道,“没见我的腿还在这吗?” “咯咯咯!”翠翠只留下一串笑声,便朝着村里飞奔而去。 小武思索了半天,还是拿着药方去了药铺。但他并没按方子上的药量抓药,而是重新抄了一张药方。 他将药量都减到常量以下,甚至将特殊药的量减到三分之一量。他拿着抓来的药回到江家,准备亲自煎药。 “慢着!”刚进门的翠翠一下子叫住小武,“你真的要害死她吗?” “什么?”小武一脸无辜,“我看这药量也太……” 翠翠一把打翻了小武的药罐,从背篓里拿出几大包药来。小武站在一旁看翠翠忙前忙后,爆炒、烘干、研磨、熬煮……最后,终于把煎好的药汤递到了小武的手里。 “快拿去,给李家小姐喝下吧!” “啊!师父连李家小姐也知道?”小武一脸诧异地看向翠翠。 “去吧。”只见翠翠点了点头。 此后,小武每天给李家小姐送药,连莺莺的饮食起居也要他来照看。眼看着莺莺气色越来越好,面色也红润了起来,李员外简直乐得合不拢嘴。老夫人见状可一点也不高兴,甚至还皱起了眉头。 “段郎中,且留步!”刘福每天都想堵住小武,可没有一天能抓住他的影子。今天终于让他逮着小武了。 “啊,刘总管,有何事要找段某?”小武装作一本正经地样子向舅舅答礼。 “你小子,别和我来这套!”刘福看并无旁人,低声拉着小武进了后院的柴房。 过了一会儿,只见刘福一人走出了柴房。他兜兜转转出了李府后,来到小武惯常买药的药铺。他说自己是小武的舅舅,因小武忙不过来,故此代他来买药。 药铺老板一听,照常拿了几付药递给刘福。刘福拿着药走了,他并没在意此时翠翠也在药铺里。翠翠觉得,小武如何也不会让他舅舅来代他买药,此事定有蹊跷。 翠翠回到家后,并不见整日烦人的小武在那里煎药。直等到夜傍时分,仍没见小武回来。于是,翠翠翻开药箱,掏出几瓶药粉和药丸揣进怀里,穿上了夜行衣。 在李家的柴房里,小武正痛苦地扭曲着。他的手脚都被捆绑住,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肚子上还插着一把刀,血顺着刀柄一滴一滴落下来,染红了他身下的稻草。 “小武!”翠翠一脚踹开柴房的翻窗,低呼道。 她麻利地掏出小武嘴里的布条,割断绳子,动作迅速地拔出刀柄,拿出怀里的药瓶,向小武的伤口上撒了些药粉,血立刻就不再流了。 “把这个吞下去!”翠翠又从另一个药瓶里拿出两粒丹药,送进了小武的嘴里。 “师兄,我舅舅,他,他……” 翠翠顾不上听小武念叨个啥玩意,啪啪啪在小武身上点了几下。小武顿觉自己舒泰无比,也来了精神,一骨碌就站了起来。 “你去报官!这里有我!快去!”翠翠一把将小武推出柴房,随后她也跟了出去。翠翠又是一翻手,小武已经站到了李府的大墙之外。 “好功夫!师兄原来深藏不露啊!等我回来教教我!”小武乐呵呵地低声说道,转念一想还是师兄交代的大事要紧,就一溜烟朝着府衙跑去。 “哼哼哼……”刘福冷哼着看着堂上的李家人。 “刘管家!你,你,你干了什么?”老夫人捂着肚子,一丝鲜血从她的嘴角滑落。 “什,什么?刘管家,你竟然,李某人自认并没亏待于你,你因何……”李员外也捂着肚子,颤抖着手指着刘福。 “要怪,就怪老夫人吧!我刘福本不想如此!”刘福不想多说,也不想眼睁睁看着李家人死时的惨相。他扭身朝着老夫人的卧房走去。 刘福在老夫人的卧房里东翻西找,终于找到了一个精美绝伦的木匣。他打开匣子一瞧,里面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珍珠。 他数了又数,何止老夫人说的五颗,足足有八十颗之多。加上之前曾给过他的一颗,正是九九八十一颗! “老东西,敢骗我!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刘福盖上木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来人哪!把刘福拿下!” 正当刘福乐不思蜀之际,老夫人房门前突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窗棂上人头攒动,把刘福所在的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李员外搀扶着老夫人正站在门口。 “怎么会?不可能!”刘福一屁股坐到地上,珍珠木匣也掉到了地上。这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你们,你们是人,是鬼?” 原来,老夫人一直想让儿子纳妾,再给李家生个孙子。李员外一味推脱,只说若莺莺的病能痊愈,就答应老夫人纳妾。 老夫人先想出了关于药王徒弟的传闻,收买刘福让他去找人四处宣传。随后又让他再寻一个靠谱的人,来冒充药王徒弟的后人,好借机毒死莺莺,让李员外死了这条心。 刘福见小武正是不二人选,可没想到他却不听自己使唤,真为莺莺医治起来。小武成了小姐的贴身郎中,饮食起居全权归他管理,外人更是无法接近莺莺分毫。 即便如此,老夫人也不相信莺莺真会痊愈。如此一来,她的希望又将破灭。老夫人责怪刘福办事不利,刘福虽当面唯唯诺诺,可背地里却激起了他的贪念和杀心。 故此,刘福先哄住小武,得知小姐服用的药奇毒无比后,便一刀捅倒小武。他怕小武活转过来,就将他捆于柴房之内,准备最后一把火让小武和李家人都付之一炬。 接着,刘福去药铺谎称代小武抓药,再将药全都投入到餐食里。李员外因莺莺的病大有好转,特邀夫人、老夫人和莺莺共进晚宴,以示庆贺,没想到竟中了剧毒。 刘福走后,老夫人后悔不已,向儿子道出了实情。李员外连连叹息,老夫人当真糊涂,竟忍心要害死莺莺。员外夫人啜泣不已。 莺莺却没有中毒,她安慰老夫人这不是她的错,错只错在莺莺幼时不该那样淘气,不只害了自己,还害了爹娘和老夫人。 “傻孩子!都是我的错,呜呜呜……”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夫人瞧着懂事的孙女涕泪横流。 正当李家四口人抱头痛哭等死之时,一身黑衣的翠翠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每人一颗药丸,啪啪啪!翠翠二话没说就将三粒丸药丢进了李员外、员外夫人和老夫人的嘴里。 三人还没等问翠翠是何许人,翠翠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此时,小武带着官兵已经赶回李府。差官三下五除二打开李府的大门,将刘福五花大绑送进了牢房。 俗话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流民没有死于非命,刘福却混得身首异处。小武在法场上看到舅舅被就地正法,心里也不是滋味。 不久后,莺莺在小武的悉心照料下几近痊愈。老夫人更是惊喜。在小武的调理下,员外夫人竟又来了经血,次年就诞下了一个男婴。 李员外一开始就中意于小武,此时更是非要将女儿下嫁于他。看到满脸羞涩的莺莺,小武当然不会推辞,毕竟他第一次见莺莺时就已魂断蓝桥。 此后,小武犹如进了蜜糖罐,幸福不可言说。可他心里还有一件事始终放不下,那就是江家父女一直杳无音讯,也不知他们身在何处。 第137章 女子要出嫁,婆家要验处子身,父亲说:不能验,太丢人了 明朝万历年间,粤西唐琴天资聪颖,三岁开蒙,五岁能诗,十一岁中了秀才,被祖父大加赞赏,称为唐家读书种子,定能重振家声,谁知此后时运不济,连续三场乡试都落第。 家中跟着也连遭不幸,一年之内丧事不断,父亲、祖父、母亲相继去世,只剩唐琴自己和祖母。 待三年孝满,他发现家业消磨大半,觉得读书高中太慢,祖母可能享不了自己的福,便改学生意,开了家南北货行。 哪知半路出家做生意,无长辈亲友扶持,仿佛盲人过河一般,全靠运气,偶尔赚一点,多数亏本,到了年底,他一打算盘,竟亏了六百两银子。 唐琴又痛又悔,只觉前路茫茫,不知如何是好。祖母安慰他说不要紧,自己手头上还有些首饰,拿去当了,祖孙两人也能吃穿几年,想了想,又催他先把媳妇娶了,完成人生大事。 父母在世时,早为他定下了一门亲事,对方比他小三岁,是云头岭陈员外家的三女儿陈真真,平时年节,两家互送礼物,往来不绝。 唐琴想着祖母说得很有道理,未婚妻明年即将及笄,先与岳父把婚期定下,也好置办东西,便遣了媒人去云头岭陈家,商议婚期。 谁知当日下午,媒人捂着左脸回来了,一松开手,左脸上一道肿起的红印子,手臂上也一道道印记,红的红,紫的紫。 原来他在门口一提唐琴二字,被里头吩咐门子打出来了,说陈家好大胆子,居然敢污蔑陈家小姐的清白。 唐琴为媒人遭受的无妄之灾而道歉,媒人哭笑不得:这都哪里跟哪里啊,重点不是自己挨打,而是婚事吹了,自己好好的酬金没了。 媒人不死心,问:“你们可有亲笔书写的婚约,可有亲友见证,可有信物?” 唐琴去问祖母,祖母说两家乃是通家之好,当初定下这桩婚事,也是因为陈家带着儿女来玩,陈三小姐和唐琴特别要好,进进出出都跟在他后面,大家都说好一对小夫妻,便就此定下了婚事,预备等他们大了再成亲,但并无写下婚约。 这些年,他们彼此称呼亲家,若无婚事,如何会称亲家? 媒人说这可难办了,没有一纸婚约,就算告到衙门,也是唐家输定了。 唐老太太伤心不已,唐琴却说:“没了就没了,这样嫌贫爱富的岳家我一点都不稀罕!我就不相信,没了他陈家我这辈子就娶不上媳妇!” 任唐老太太和媒人如何相劝,他都硬着脖子,不肯低头。 唐老太太无奈,只好亲自到云头岭陈家,和陈老爷要个说法。 陈老爷吩咐下人端茶奉果,一口一个老太太,以礼相待,但提起亲事却顾左右而言他,末了道:“这所谓婚事,不过是唐世兄在生时的玩笑话,若是他有心成事,早该遣媒人送聘礼过来才是,一无婚约二无聘礼,如何能谈婚论嫁?” 唐老太太见他们这桩婚事赖定了,两家境况又天差地别,想来陈老爷爱女心切,不愿意女儿过来受苦,既然如此,纠缠无益,就此作罢,便跟陈老爷说往后两家各自嫁娶,两不相干。 陈老爷面有惭色,命人送上一大盘银子,为老太太添衣,唐老太太婉言谢绝了,道唐家虽不比从前,吃饭穿衣还是不用外人帮忙的。 唐老太太坐着轿子离开陈家没多久,后面有个丫鬟赶上来,喊道“老太太且慢”。 原来她是陈三小姐的贴身丫鬟,陈三小姐不同意退婚,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她一个闺中少女,又有何办法?只求唐老太太到官府中控告,她和唐琴的婚事还有一线希望。 唐老太太摇摇头,道:“算了,事到如今,悔婚已成事实,何必闹得两家不和、人尽皆知?替我转告你们家三小姐,愿她从今往后嫁得高门大户,夫妻恩爱,百子千孙。” 话虽如此,唐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走了这么一趟,又受了些气,回到家中头昏目眩,躺了半天才勉强缓过气来,吩咐仆妇不许声张,尤其不可告诉孙少爷。 过了两日,方圆数十里纷纷传说云头岭陈老爷家三小姐与大莲塘何家大少爷定亲,送聘礼的队伍足足有三十人。 大家都说定亲已经这样隆重,若是成亲当日那还了得?岂非十里红妆送嫁? 唐老太太闻讯,不由吐了一大口血,晕倒在床,唬得仆妇们一面掐人中、虎口,一面速速去南北货行报信。 待唐琴带着大夫赶来,唐老太太出气多,入气少,眼看不能活了,大夫也摇了摇头,说尽人事,听天命。 唐琴忽然想起祖父在生时,曾经帮过一位跛足老丈的忙,那个跛足老丈送过他一颗药丸,说可以救命的。 祖父病重时,祖母提起此事,要给他喂药丸,祖父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何必强行与天命相争,不肯吃,祖父死后,祖母每逢提起此事便恨恨不已,说若是强行喂了他药丸,也许祖父至今还在。 眼看祖母就要没了,唐琴不管三七二十一,找出那颗药丸,剥掉蜡壳,研碎,与水一起喂给祖母。 说来也怪,唐老太太当晚呼吸便平稳了,第二天竟醒了过来,休养了一段时间,能吃能走,算是挽回了一条命。 唐琴要去寻那位跛足老丈报恩,唐老太太说听闻跛足老丈住在城西宝光塔下一个草棚里,有时上山采药,有时访友问道,有时街头送药,真要有心寻他,十次倒有八次遇不到的。 唐琴去了几次,草棚还在,里面搁着一张破草席一张薄被,连枕头都没,问附近的人,都说最近没看到他出没。 唐琴吩咐下人放了新草席新被子新枕头,又怕跛足老丈留恋旧物,破草席薄被也不敢丢,收拾整齐,放在草棚一角。 谁知下次再去,新草席什么的都不见了,依旧铺着破草席和薄被,也不知是跛足老丈用惯旧物,还是被别人拿走了新草席。 唐琴干脆也拿了一套被席,亲自在草棚里等待,由家仆送吃喝,一连等了四日,毫无动静。 家仆劝他,要报恩也不急在一时,日子长着呢,跛足老丈老丈可能上山或者到外地去了,总有回来的时候。 唐琴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留下一封书信和新被席,回货行去了。 刚好一个青年健仆在等他,说要买桂圆红枣百合之类,都说他这里的货好。 店里伙计原是唐家出身,早年这青年健仆陈喜也常有交接的,还记得他是云头岭陈家的人。 桂圆红枣哪里没有,偏偏找到他们货行来,分明是有意气他们少爷的,分明欺人太甚,一早便婉言推辞了,请他离去,他却不去,偏要在店堂里候着。 此刻见唐琴出现,立刻高声问唐少爷好,再提买货一事。 唐琴笑笑:“好,你们给他清点,挑一等好货。” 陈喜面有得色,冲着伙计们挑了挑下巴。伙计们憋了一肚子气,给他清点好货物,银货两清后,埋怨道:“少爷,你也真是的,为什么要做他们家的生意?” 唐琴慢吞吞道:“进门都是客,生意到了门口,哪有不做之理?” 消息传扬开来,不少人笑唐琴忍功了得,更有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唐乌龟,唐家仆人和伙计都觉得面上无光。 只有唐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来来往往,面色如常。 城里有一个曾在京城当过大官的老人知道后,叹息说此子不是寻常人。 那年六月,连绵大雨,鉴江中下游发大水,淹没了平原一大片农田,连石鼓岭都成了茫茫大水中一个孤岛,附近村民扶老携幼,牵着牛挑着猪,在岭上避水。 水淹到城门口,城内九街十八巷青石板路还是干干的,府城安然无恙,人人都庆幸不已,说宝光塔镇水水有功。 唐琴想起宝光塔边的跛足老人,他的草棚就在河边,河水上涨,也不知他有事没事。 他放心不下,跟祖母禀告后,带着一个仆人,出了西城门,蹚水过桥。水越走越深,快到塔附近时,水已经没过了膝盖,若非仆人搀扶,他寸步难行。 好不容易走到草棚附近,仆人高兴地说:“少爷,那里有人!” 草棚被淹了一半,里面有个人仰面躺着,水像有知觉一样,只淹到他被席前两分的地方。明明一样高低的地,水却不能漫过去,唐琴和仆人都吐了吐舌头,这老丈果然有几分本事的。 他们不敢做声,猫着腰站在草棚前,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站到腰酸腿软。 “哎——”里面躺着的那个人举起双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仿佛刚刚发现他们,问道:“你们站这里干嘛?不是要偷我的被席吧?” 唐琴自我介绍一番,感谢他留下的救命神药救了祖母一命。 “去去去,一年到头送出那么多药,要是每个都来堵门,我岂不是烦死?快走,快走!”老丈挥挥手,让他们赶紧走。 仆人变了脸色,要跟他说道说道,被唐琴拦住了。 唐琴把一直背着的馒头包子等放下,拱了拱手,拖着仆人快步离开。 他们刚走不远,只听到嗤啦一声,回身一看,草棚摇了摇,被水冲进了江里,唐琴大吃一惊,冲过去要抓住草棚。 谁知老丈从里面伸出头来,左右摇摇,整个人拱出来,坐在了草棚上,就像坐着小船似的,晃晃悠悠,往下游去了。 仆人吓得大喊,被唐琴拦住了,看老丈所为,并不像意外,更像他烦自己了,借水远走。一念到此,唐琴倒后悔不该来打扰老丈了,这一去,也不知日后是否还能相见。 因为遭受水患,城中大户纷纷捐钱捐物,帮助知府拯救灾民。唐家虽然大不如前,也捐了一百两银子,又送出了不少旧衣旧被、红糖生姜之类,连续忙了三四日。 待一切缓过来,他又想起跛足老丈,明知道草棚没了,老丈也走了,不知怎的,他还是想去看看,也不与仆人说,自己一个人走去。 到了那里,远远的居然看到了草棚。他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草棚好端端的趴在远处呢。 他不由大喜,跑过去,大喊老丈,谁知却听到了里面嘤嘤有声,似乎是个年轻女子在哭泣。 再走近一看,草棚里居然藏着个女子,裹着破被子,披着长发,低着头在哭。 “这位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哭?你家在哪里?”唐琴问。 那位姑娘听到年轻男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连忙往草棚里面躲了躲,又拖过被子把自己紧紧裹起来,喊道:“你走,你快走!” 看她举止,不像疯子,反而像被吓坏了。唐琴退后两步,拱手道:“小姐莫怕,我也曾经是个读书人,如果小姐有什么困难,且跟我说,我尽量帮忙。” 他彬彬有礼,语气平和,草棚里的姑娘终于清醒过来,请他送自己回家,自己是云头岭陈家小姐,被洪水冲散,流落至此。 唐琴这才明白,草棚内的姑娘竟是自己以前的未婚妻,她忽然出现在这里,只怕与那高深莫测的跛足老丈有关。 他当下请姑娘稍安勿躁,自己去去就来,跑进西岸村,请来了几位村妇,将姑娘搀扶进他们家中,再请村汉直奔云头岭陈家报讯。 从头到尾,他都没向陈三小姐表露自己的身份,也再未和她说过话。 听村妇说,陈三小姐道自己好端端在家里,忽然来了洪水,家人带自己向着云头岭一路奔跑。 谁知天黑林密,跑着跑着自己和家人都失散了,刚好洪水涌来,自己落入水中,本以为没命了,却看到旁边飘过一艘小船,便挣扎着爬上去,漂啊漂啊的,也不知怎么的漂到这里来了。 大家都觉得奇怪,云头岭在下游,西岸在上游,无人小船怎么漂到上游来了?但见陈三小姐劫后余生,浑身狼狈,也不像作伪,闲话归闲话,说了几句也就罢了。 云头岭陈家闻讯赶来,将陈三小姐接回了家中。 虽然唐琴自己不说,陈老爷还是从村妇村汉口中得知了最初请他们救自己女儿的便是唐琴,心中大为震怒。 什么小船漂到上游云云,这定然是女儿旧情难忘,替唐琴遮掩, 真相应该是唐琴趁火打劫,趁着发大水,把女儿劫走,故意败坏她的名声,好破坏女儿和大莲塘何家大少爷的婚事,其心可诛! 事关女儿名声,他当然不会大张旗鼓找唐琴算账,暗地里却安排了一伙人,先后跟唐琴的南北货行交易,买了一堆名贵的海参、鲍鱼、鱼翅、花胶、竹荪等,头几次钱货一起清算,第四次起请求货运到他们店铺再给钱。 连续几次后,他们取得了唐琴的信任,成为唐琴眼中信用很好的熟客。 第七次,货到后他们说货款未收拢,迟两天再给钱,请通融一下。伙计不敢擅自做主,先回去问唐琴,唐琴点头答应了。 过了两日,这群人把钱送来给唐琴,还格外多加了一点钱,不容唐琴拒绝。 第八次,他们又说一时周转不灵,迟两天再给钱。唐琴哪里怀疑,一挥手,让他们把货物先提走了。 过了两日不见踪影,伙计急了,赶紧告诉唐琴,唐琴不以为然,说他们收了钱自然送来的,不急。 伙计心中害怕,偷偷跑客商之前收货的店铺一看,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就连店家都换了人,一问才知道,之前的客商不过借他们店铺收货,租了两个月,提前半个月跑了,连剩余押金也不要了。 唐琴被人骗了,一打算盘发现,亏了两千八百多两银子,南北货行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只能关张,遣散伙计。 唐老太太得知孙子被骗,怕他疯癫,又怕他一时想不开做傻事,借口要还愿,拖着他去观山寺吃了七日斋饭。 就算听了几日钟鼓吃了几日斋饭,唐琴那口气还是下不来,去报官,衙门一时也找不到骗子。 唐琴问:“是不是我找到了骗子你们就抓他?” “自然,一旦有线索,我们就抓人。”知府大人对这位赈灾时出了不少力的商家还是有点印象的。 唐琴开始到处逛,从早到晚,在九街十八巷转悠,不少小孩得知他被骗一事,也跟在他后头,边唱边跳。 一日,唐琴在南华路口被一大群小孩子围住了,要他请客吃捞粉,说跛足公公交待了,只要他请客,便告诉他那个骗子的下落。 一般人肯定不会搭理这群小孩子的,只当他们是另外一群小骗子直接撵走,唐琴却因跛足公公四个字,带他们到路边小摊,要了捞粉、馄饨等,让他们敞开肚皮吃个够。 小孩子们吃饱喝足,摸了摸饱凸的肚皮,告诉他,去北门外北帝庙转转,骗子就在那附近,然后一哄而散。 唐琴正准备去北帝庙看一看,谁知有一个往日熟客跑来告诉他,骗他的人正在北门外出货呢,要价比同样品质的货物低一成,已经有商家去看货了。 唐琴报告官府,官府立刻遣衙役跟着去抓人,一网打尽,把骗他的六个客商都抓来了。 一进衙门,别的不说,先打三十大板,那群骗子痛得哇哇大叫,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们交代!” 知府大人听说幕后主使是云头岭陈家,他们怨恨唐琴故意使手段败坏陈三小姐名声,才这样做的。 唐琴默不作声。 知府大人反而奇怪了,道:“唐先生为何不辩解?难道真如他们所说?” 唐琴道:“事到如今,草民无话可说。” 知府大人拈须微笑:“唐先生为他人着想,可惜他人未必这么想。” 几名骗子提到唐琴把陈三小姐骗到宝光塔下时,他已经觉得不对劲,那几日唐琴等商家一直跟随他们府衙诸人施粥送药,又如何分身去云头岭骗陈三小姐,还把陈三小姐骗来城西? 既然骗来了,何不将陈三小姐困在唐家几日,何必急急遣人去云头岭报信? 他又问了骗子们几句,令人将西岸村把当时参与过此事的村汉村妇召来,一番审问,彻底明白了此事来龙去脉。 知府大人勃然大怒:“岂有此理!如此说来,陈家岂非背信弃义在先,骗人钱财在后?” 他出了令牌,命人速速将罪魁祸首拘来。 这些日子,云头岭陈老爷日子也不好过。 一场洪水丢了女儿,明察暗访几日,本以为要给女儿收尸了,谁知有人来报信女儿在府城郊外。 女儿归来后,一直闭在房内不肯出来,很少开口说话,就连她娘亲过去,也难以从她嘴里抠出几个字来。 起初,陈老爷以为她惊吓过度。后来,听女儿贴身丫鬟禀告,女儿深夜做噩梦时经常喊琴哥哥,分明对那个姓唐的小子余情未了。 他怕两人前几日做出事来,让妻子旁敲侧击,几度试探,才发现唐琴并未对女儿有过什么逾规的举动,这才松了口气。 他担心夜长梦多,想尽快办婚事。但嫁娶这等大事,向来只有男方催女家,女家却不好催男方,若是真的提起这个,只怕大莲塘何家疑心女儿在家有什么不规矩了。 正为难间,大莲塘何家遣嬷嬷上门了,行礼过后,嬷嬷提起何家已经知道陈三小姐流落在外两日,生怕有何不测,幸好上天保佑,何家列祖列宗保佑,陈氏三小姐平安归来。 陈老爷第一个反应是谁,谁泄露了这个秘密?第二个反应便是否认,绝无此事,都是别人嫉妒陈何两家联姻瞎说的。 但看着嬷嬷锐利的眼神,分明何家真的清楚此事,自己如何搪塞都是躲不过去的。 他只能卖惨,说当晚雨大水大,陈三小姐逃难的路上,一步不稳,被水冲走了,都怪自己没及时拉住她的手啊。 嬷嬷提出何家的要求,陈老爷瞬间站起来,道:“不能验,太丢人了,你们何家,未免欺人太甚!” 原来,嬷嬷竟然提出要给陈三小姐验身,何家不可能让一个不清白的女子踏入何家大门。 这简直是直接往陈老爷脸上直接扇耳光。他想拒绝,但拒绝的话,只怕何家真的以为女儿做了坏事,婚事就此作罢,答应的话,女儿怎么办?往后又有何面目当何家主妇? 他咬咬牙,推说先去换件衣服,转身进了后院,与妻子商量怎么办。妻子第一反应是,验就验身,女儿行得正站得正,怕什么! 陈三小姐也说验,但验之前她有些话跟嬷嬷说明白。 嬷嬷说自己是宫里出来的,很多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不需要讲得太明白,若是心里害怕,可以不验。 陈三小姐平静地道: “好,嬷嬷,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可杀不可辱,我是你们何家大少爷未过门的媳妇,大水中难得捡回条性命,你们何家第一反应不是庆幸,不是安慰,而是怀疑,怀疑我的清白!这便是你们何家的规矩,对未过门的少夫人的规矩?” 陈老爷见嬷嬷脸色已经变了,生怕她在何家面前说什么坏话坏了亲事,若是错过何家,哪里还能找到更好的亲家? 他连忙呵斥女儿:“让你验你就验,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陈家未怕过!” 陈三小姐说,她只要一个公道,若是验出来自己清清白白的,他们何家将如何? 嬷嬷说,何家将八抬大轿迎陈三小姐过门。 “呵呵,就算进了你们何家的大门,又如何?你们陈家,可有过一个少夫人是先验身再进门的?往后我在婆婆面前,在妯娌面前,在将来的儿媳妇面前如何立足?” 她这么一说,陈老爷也觉得理是这个理,女儿顶着这么大一个帽子进何家,往后有什么口角,别人只需一句你是验过身才进门的,怄气都怄死了。 但要就此放过何家的亲事,送回那些丰厚的聘礼,他又百般不舍。思前想后,他做了一个决定,正要说,下人慌慌张张来报,官府来抓老爷了。 知府大人把陈老爷骂得狗血淋头,然后下令枷号示众,戴三十斤木枷,在府衙门口站十日,所骗钱财,三倍偿还给唐琴。 不少人来府衙门口看稀奇,指指点点,都骂他忘恩负义,还有小孩子朝他扔土坷垃。 陈老爷又累又渴又羞耻,平生养尊处优,哪来受过这等苦楚?简直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陈家每日打发人来送饭送菜,又将赔付的银两托官府转交唐家,只求尽快放人。 大莲塘何家直接遣管家来府衙门口,告诉他,何家丢不起这个脸,亲事就此作罢,希望他回去后把聘礼尽数送还。 陈老爷自作自受,终于尝到了被人悔婚的滋味,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这几日,他原以为唐琴那小子会来看自己如何狼狈,谁知唐琴根本就没出现过。 唐琴这几日忙着满城找跛足老丈呢,听小孩子说前两日看到他在常平巷买糯米鸡吃,又有人说看到他在南门亭和几个小孩子比赛抓石子,差点连裤子都输掉了。 他兜了好几圈,都没看到跛足老丈,晚上回家时,唐老太太说跛足老丈来过了,一进门就骂了一顿,说小子是好小子,就是呆头呆脑的,明明还给他的媳妇,怎么又送了回去呢,简直浪费时间。 唐琴急急问:“人呢?” 唐老太太叹息:“走啦,嫌你呆!” 唐琴实在忍不住了,问祖母究竟当年祖父帮过老丈什么大忙,令他一直关照唐家。 “当时路边两帮人在争论甜的粽子好吃还是咸的粽子好吃,你祖父说想吃咸的吃咸的,想吃甜的吃甜的,实在不行,一头甜一头咸,老丈说对,他就最喜欢又甜又咸的!” 就这?唐琴哭笑不得。 “哦,还有,他老人家交代,你不是做生意的料,乖乖读书去。” 九月底,唐家办喜事,前不久乡试新中了举人的唐琴和早年定下的未婚妻陈三小姐完婚。 唐琴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往家里走,快进家门时,看到围观的人群中有个老丈斜侧着身子,似乎跛足,不由放慢了速度想看清楚,却见那老丈身子一扭,隐入人群中,再也不见了。 第138章 母亲后背滑腻,半夜被儿子投进湖底,和尚:还算是孝子 扬州一间安静的茶间里,水汽弥漫、氤氲清香,两个书生坐在窗前赏着云卷云舒,来了作诗的兴致。 “斜影深深插云霄,鱼跃龙门龟搭桥。” “好诗!” “这诗以云树入题,还能写出想象的画面,真不错!那你看我的!”对诗的书生清了一下嗓子,刻意酝酿了下情绪。 他瞥了眼楼下的闹市,眼珠子骨碌一转,说道:“笑意盈盈卖花女,愁眉苦脸卖柿妇。” “哈哈,李兄,你这诗对的妙啊!”经对方一奉承,李浮生在座位上咯咯地笑起来。 前来添水的店小二还没了解情况,也跟在闵寻的后面拍手叫好,这个时候,茶馆里的其他人也被这笑声吸引过来。 李浮生是丞相之子,平时又慷慨大方,无论在什么场合,同窗们对着李浮生常是不切实际的吹捧。 “各位同窗,大家好,今天中午大家的茶水钱,我付了。”说罢,李浮生从腰间解下一包沉甸甸的钱袋子,扔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光顾着跟着众人乐呵,差点没接住。 “店小二,今日正逢中秋节,你们店里没有一些福利?”李浮生替大家伙发了声。 店小二爽快地回道:“我们掌柜的说,凡是今日进店的客官,可以免费领取糕点一份。” “就这?喏,我再添三十两银子,你给在座的各位再预备一道特色菜,可行?” “好嘞!二十道东坡肉准备!”领到赏钱的店小二欢呼起来。 这时,李浮生的虚荣心还没得到满足,他想了个乐子,他指着楼下说道:“你们猜猜她们两人谁卖东西比较快?”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瞧着了一位花容月貌的的卖花女和一位卖柿饼的老妇。 “当然是那漂亮姑娘了!”人群中一个不假思索的声音说道。 “那你呢?闵兄,你猜是谁?” 闵寻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说道:“我猜是那个卖柿饼的大婶。” 众人听罢,不禁嗤笑起来,闵寻却耐心的解释道:“花再好看,人们对它的稀罕劲也就是一时,自然很难积累到稳定的客源,而食物如果做的好吃,自然是让人天天惦记,假如做的久了,老主顾也不会少。” 李浮生瞧着大家对这次打赌认真了起来,于是他差人买了只烤鸭作为赌注,不管别人是赢是输,他都赚足了面子。 如众人预料的那样,卖花女的生意确实火爆,满满一箩筐的鲜花卖的很快见了底,而大婶那边的生意不温不火,稀稀落落的客人,只问不买。 六月,扬州的天气很难温晴,一会的功夫,下起了牛毛般的细雨,这时,大婶的摊位上突然涌来了很多人,而卖花女的生意却一落千丈,最终大婶先卖完柿饼回家了。 众人看罢,一哄而散,有几个人边走边八卦:“这大婶一把年纪,可真能干!不过天气不好也不见家人来帮她收摊,想必家里也有难处。” 闵寻佯装激动得从李浮生手中接过烤鸭,但是眼底却嵌着一抹不为人知的失落。 他回到家,母亲和妻子正在盘点今日出摊的收获,但是他心里听得却不是滋味。 他已是二十大几的人了,却一事无成,功名未考上,也没稳定的营生,只能靠着家里人养着,这让他感觉很窝囊。 尤其今日他看着妻子和母亲在街头抛头露面,却被那些穷儒议论,更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于是穷则思变,他看到貌美的妻子,在心里盘算起一个计划。 次日,他提着一壶青梅酒、二斤梅花肉去了李浮生的住处,此时,正逢丞相夫人来府上探望儿子。 李浮生虽然生在权贵之家,却是个病秧子,自他七岁起,就靠那一口汤药养着身子,究竟是什么病呢? 郎中也没有给瞧出个所以然来,只说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这病无法根治,只能巩固根基。 李夫人疼惜儿子,这些年一直在各地搜寻名医为他儿治病。 “浮生,你快过来认识一下,这是苏州来的刘郎中。” “娘,我不去,近来我身子骨舒爽的很,去看郎中干什么?”李浮生愤然的回道。 “乖,听为娘的话,我还等着你身子恢复娶个媳妇,给娘生个大胖孙子呢!” 李夫人虽贵为宰相夫人,也跟平常人一样期盼着儿子能够早日成家。李浮生虽然不满,旦也体谅她的良苦用心,所以这些年他也看了不少郎中,试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药方。 此次,李夫人请来的郎中擅长把脉和针灸,他捏着李浮生的手腕,在脉搏上细听一番后,眉头拧成了一团,紧接着,他用银针刺破了李浮生的无名指,放出了两滴暗红色的鲜血。 此时,他结合脉象,开口说道:“公子你的脉象虚浮,有慢性中毒的现象,在饮食上要多加注意啊。” “你的意思是,有人给我下毒?”李浮生马上反应过来。 “从症状上看,公子的确有中毒的症状。公子可还记得最近吃了什么东西?” 李浮生的一日三餐大多是在酒楼解决的,他平时里吃的饭菜五花八门,这食物的材料、做法各有讲究,做饭的厨子也是天南地北。 如果说他是慢性中毒,想必也是因为常吃某一家的饭菜导致的,但是他口味很刁,几乎吃一家换一家,这让他很难找到下毒的源头。 况且他觉得自己近来生龙活虎,也没有什么不适,因此他也没有把郎中的话听进心里。 他起身挥了挥衣袖,不耐烦地说道:“郎中,今日就到这吧!管家,去给刘郎中结账!” 刘郎中见着宰相儿子如此傲慢,脸色极为的难看,他面露愠色的离开了。 郎中刚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闵寻提着酒肉来到了李家。 闵寻刚一进门,李浮生就对着他哭笑不得地说道:“闵兄,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闵寻露出诧异的神色,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刚才有个老头子,说有人给我下毒!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听后,闵寻眼里的寒芒先是一闪,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态。 “这些自诩名医的家伙,其实骗子居多,就爱找些奇怪的病症,让病患担忧,他好从中得利!” “你说的太对了,所以,以后我也不会再请这些庸医到家里来了。” 李浮生看到闵寻提了好酒好菜来,肚子里的馋虫全被勾起来了,他命下人,支开桌子,再去后厨端来几个小菜,他要与闵寻痛快地喝一场。 酒过三巡,李浮生喝的脸色潮红,他嘴角一勾,想起了一桩美事,他附在闽寻耳边说道:“翠玉楼又来了几个貌美的姑娘,兄弟和不和我一起去享用下?” 闽寻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道:“李兄你也不小了,与其在外沾花惹草消解寂寞,不如娶个美娇妻回家,夜夜笙歌来的痛快。” 闵寻见对方听进了话,又补充道:“何况你是丞相之子,身份尊贵,想嫁给你的姑娘多的是,总去这些风流场所岂不是在自降身份吗?” “可是,眼下哪有貌美的姑娘愿意嫁给我啊?闽兄心中可有推荐的人选?” 闵寻故意话赶话,让李浮生主动起来,然后他再给出建议。 “李兄,你还记得前日遇见的那个卖花女吗?其实她是我的表妹,她现在尚在闺阁中,还未有婚配呢!” 经好兄弟这么一提醒,李浮生也想起了那天在闹市看到的卖花女,他心里自是对那姑娘有所惦记,竟不禁地痴痴地笑起来。 “那就有劳闵兄从中撮合了,若是这桩婚事成了,咱们也算是亲上加亲。” 闵寻回道:“既然李兄这样笃定,我就替你向我表妹提亲了,不过你可得跟你爹娘打好招呼啊!” 李夫人听闻儿子有了娶亲的打算,简直喜出望外,她倒也不嫌弃卖花女的出身,但是她心里还是在意一些面子的,他同意儿子向卖花女提亲,但只能入妾室,不能当正妻。 闵寻听闻李夫人同意了这门婚事,他激动的全身颤抖,若是接下来,再劝服妻子嫁到丞相府,那么他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 卖花女,也就是闽寻的妻子周怡,她听闻丈夫要让她改嫁他人,她又气又伤心。 她自小无父无母,是婆婆收留了她,虽然她是闵家的童养媳,但是婆婆待她却比亲闺女还亲,她听到丈夫这个丧心病狂的想法,便要跑到婆婆跟前告状。 此时,闵寻脸刷的一下拉了下来,他面露凶光,一把拽住周怡的头发,把她摁到地上,狞笑道:“让你嫁到丞相府去过好日子,你怎么就不愿意呢?嫁给我吃苦受累,还要受街上的泼皮欺负,有什么好?若你飞上了枝头,也能让咱家过上好日子,你也算是报答了我们家的养育之恩。” 周怡倒也是个烈性女子,她趁着丈夫喃喃自语的空隙,抓过他的手臂,往上狠狠咬了一口,闵寻痛的龇牙咧嘴,却也不敢发出动静。 “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就每天异想天开!”周怡痛骂道。 闵寻也是低估了周怡的骨气,他开始转变策略,以退为进。 他握紧周怡的双手,目光灼灼的望着对方说道:“其实不瞒你说,我欠下了一大笔赌债,咱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哪有闲钱还债啊,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想到这个办法。” 周怡听到赌债,心一下子绷紧了,她追问道:“你这挨千刀的,什么时候学会赌博了,你欠了他们多少钱?” 闽寻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十两?” “不是,是五百两。” 周怡一听,瞬间感觉天灵盖炸裂,她顺手抄起鸡毛掸子往他身上抽打,“你这该死的,你可害苦了我们一家子……” 闽寻瞅着周怡的情绪平顺一些后,他突然起身飙起演技来,“妻子,都是我拖累了你,这锅就由我自己背吧,与其等着被那群泼皮找上门,不如今日就撞死在这!” “你这是干什么?事情再难,我们一起想办法!”周怡赶紧上前抱住闽寻的腰,费了好大力气,才平复了对方的挣扎。 安静了一会,闽寻哭闹着,又说不活了! 这时,卖完柿饼的婆婆回来了,周怡望着辛劳一生的婆婆,心里泛起阵阵酸楚,她不忍让老人家知道这桩子家丑,她说:“我嫁。” 第二天,闽寻为了让周怡死心塌地的改嫁,又找了几个樵夫乔装成泼皮上门要账,为了以假乱真,他还在周怡面前受了点皮肉之苦,周怡立马决定嫁到丞相府,好解决这燃眉之急。 为了不让丞相府发现周怡的真实身份,他先让周怡搬到十里外的银杏村住了一个月,在她与那里的乡里乡邻混熟后,他让周怡逢人就说起自己的家事。 “我本是本乡人,二十年前父母逃难带着我走了,如今他们走了,临终起,他们让我回来认祖归亲……” 周怡全然听从丈夫的安排,照着对方写的戏本子扮演着一个虚构出来的“假人。” 果然如闵寻所料,在丞相府下聘礼前,他们特意找人来打听了下周怡的身世,大家都说这姑娘人美心善,背景清白,就是父母双亡,太命苦了。 丞相府听到周边人对周怡的评价很高,于是给了八百两作为聘礼。 闵寻躲在角落里,看着、听着这一切的发生,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周怡出嫁那天,闽寻作为唯一的娘家人送她出门,周怡冷淡的看着昔日的丈夫,说道:“你若还完赌债,那剩余的钱就留着给咱娘养老吧。” 闽寻只点头不说话,看着院里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迅速给周怡披上了红盖头。 自发周怡嫁到了丞相府,就整日不抛头不露面的,一直被瞒在鼓里的闵家老太太,甚是想念儿媳。 一日晚上,闽寻喝的酩酊大醉,怀里揣了许多金银首饰回来,他推开母亲的门,将一个清亮的翡翠手镯放到了床头他本想悄悄地退出去,怎知母亲并没有睡着。 闵家老太太一把拉着儿子的手,问道:“怡儿来信了吗?这丫头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我真的很担心她。” “娘,周怡前几日给我来信了,她说她最近生意可好了,每天都要跑到山上进货,忙的不可开交。” 闵家老太太信以为真,乐的咧开了嘴,笑道:“忙了好,忙了好,你可得嘱咐她注意好身体啊!” 闽寻与周怡毕竟夫妻一场,妻子改嫁他人,也让他一时间很不适应,第二天,他以找李浮生喝酒之名,去先周怡见面。 李夫人很中意这个美丽勤快的媳妇,闽寻进门时,周怡正手把手教着李夫人做女红,她们婆媳间说笑的画面,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闵寻心里。 隔着老远,他就冲着周怡打招呼,周怡不经意的看到他,倏地脸色一沉,怨恨如同洪水决堤般喷涌而出。 “你来干什么?” “我的表妹,自你出嫁后就没有回过娘家,我自是放心不下你,所以来看看。” 李夫人看着周怡的娘家人来了,一番礼貌的寒暄后,就跑到后院去命下人准备午宴了。 见李夫人离开后,闵寻粗暴地把周怡推到一个角落里,阴狠地问道:“我交代你的事,你做了吗?” 周怡正色回道:“这种丧良心的事,我不会做的,这丞相一家是好人,我更不会加害他们。” 闽寻听闻周怡这样评价李家,脸上肌肉不可遏制地抽动起来,他含着怒意问道: “那李浮生算个什么好人?他仗着自己爹是宰相,在书院里作威作福,有把我们当人看吗?只是当成听话的狗罢了!” 周怡在丞相府待了段日子,她对李浮生的为人还是了解的,李浮生虽然贪玩好面子,但他没有害人的心性,反倒是闽寻因为嫉妒变的面目全非了。 “莫非你真把自己当成少奶奶了,别忘了你只是个小妾,若我把你的身份捅露出去,你猜会怎么样?” 闵寻的步步紧逼,让周怡一时也没想到万全的办法应对他,她只好接过李浮生手中递来的毒药,帮他做着亏心事。 这边,李夫人盼孙心切,她挑了个暖意融融的日子,带着周怡去静安寺祈福,那静安寺有圣水,据说喝了它会马上有喜。 周怡在赶往静安寺前,盘算着路线,在穿过人声鼎沸的街市,周怡特意给马车的窗户留了点缝隙,那样她能悄悄看上婆婆闵氏两眼。 丞相夫人出行甚为低调,除了请了四个抬轿的苦力外,一个随身丫鬟也没跟来,她给自己打扮的朴素无华,却把周怡装扮的华贵动人。 只见周怡束着九股牛芒辫,穿着一身牡丹色的广袖长裙上轿,垂眉颔首之时,双髻之间的珠玉纷纷颤动。 在丞相府前,看到这一幕的老百姓,纷纷称赞宰相夫人蕙质兰心、心地善良,给儿子讨了个民间的媳妇不仅不嫌弃,反倒当个宝贝疙瘩疼爱着,真是好婆婆。 在周怡的轿子经过闵家老太的摊位时,赶巧老太太的生意也不忙,老太太凝望着路边的动静。 她的眼神与闵家老太的眼神刚好交汇在一起,虽然周怡极尽克制,但是泪水还是迅速充盈了她的眼眶,怎能不想念呢?她自小也是被闵家老太拉扯长大的。 只见了一眼,周怡就忙把帘子放下来了。 闵家老太对轿上这位一晃而过的贵妇人,也是莫名感到熟悉,她抽出微胖的身子,从摊位上吃力的挪出来,在她想要跟轿子上的人搭上几句话时,对方已经离开很远。 她对着一旁的小贩说笑道:“你刚才看清那位轿上的姑娘了吗?她与我家怡儿长的好像啊。” 小贩拍个拍闵老太的肩膀说道:“您老可能眼花了,您那媳妇还在外乡做生意呢?” 想到儿媳妇孤身在外,闵老太心里一阵酸楚,对周怡的思念更深了几分。 在庙观里,闵寻装扮成一个卖香的小道士,他趁着李夫人在佛前虔诚地跪拜时,他将周怡拉到了一边,然后直盯着对方说道:“那包药快用完了吧?怎么我瞧着那家伙身子骨还好着呢!这次我换了包药效猛的,你给我听话照做,不然我绕不了你!” 李夫人上香后,一时找不到儿媳妇的身影,便独自回轿上等着了,待周怡回来时,她瞧着对方神色恍惚,眼角还有泪痕,便关心地问道:“周怡,你怎么了?” 周怡此时突然干呕起来,紧接着晕厥了过去。 周怡醒后,已然在自己的房间里,李夫人和李浮生坐在床边,眉眼含笑地望着她。 “我的乖儿媳,恭喜你有喜了。”李夫人抿着嘴笑道。 李浮生是个藏不住事的人,他的满腔喜悦都化作香吻印在了周怡脸上,“夫人,我要当爹了,你要当娘了,这真是咱们李家的大喜事啊!” 此刻,周怡摸着自己有点隆起的肚子半喜半忧,她不知若是让闵寻知道这件事,究竟会闹成什么样。 过了两天恰好赶上李浮生的生日宴,他邀请了闵寻等几个要好的同窗来到酒楼庆祝。 浅酌了几口小酒后,他红着脸对着大家说道:“跟大家说个事,我要当爹了,今日可真是双喜临门,大家伙尽管吃好喝好,花掉的钱记在我账上就好。” 众人一听先是一片哗然,然后先后扬起酒杯来给李浮生贺喜,而李浮生没给这群人面子,他第一杯酒敬向了闵寻。 他怔在原地,酝酿了一会说道:“多亏闵兄从中促成这段姻缘,怡儿在我心中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这话一出,让闵寻听出了别有用心的意味,他略带深意地回了句:“新婚燕尔情意绵绵再正常不过,若能白头偕老那才是最好。” 李浮生只顾听得表面意思,殊不知,这是闽寻在向他“宣战”。 其实闽寻卖妻换得一大笔钱后,并没有着急花掉,而是换作了首饰藏在家里,等到计划得逞,他再把这些首饰倒腾出去换钱。 而周怡的怀孕俨然在他计划之外,因为他塞给周怡的药物中掺入了避子的草药,若是周怡按照他的意思,每日给李浮生服下,那李浮生不可能有生育能力,很显然,周怡背叛了他。 闵寻知道真相并没有气恼,自此在城中消失了几日,而周怡知道闽寻这个人心思深沉,担心日后他会前来报复,于是她趁着李家人全部出门的时候,派人将闵老太接到了府上。 这次再见,已有大半年之久,闵老太分外珍惜这相聚的时刻。 闵老太泪眼婆娑地听着儿媳说起一切,时而点头,时而流泪,突然闵老太站起身,对着周怡屈膝跪下:“怡儿,太委屈你了,我替闵家给你陪个不是,这小子真是畜牲不如。” 周怡忙着把闵老太,扶起来,担忧地说道:“婆婆我不怪你,可我担心闵寻做傻事啊,现在您知道真相了,回去好好劝劝他。” 临走前,闵老太愧疚地回道:“怡儿你放心,我不会再让这畜牲害你了。” 十天后的清晨,李府上下被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敲门声吵醒,丫鬟赶忙开门,却不见任何人影。 她低下头,定睛一看,一只被拧断了头的公鸡正躺在地上抽动,它那斑斓的羽毛上贴着李浮生的生辰八字,也沾满了鸡血,好像某种巫蛊之术。 下人吓得满头大汗,她跑进院里大声嚷道:“老夫人,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李夫人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夫人,你跟我来!” 李夫人看到方才一幕也是吓得一激灵,此事与他儿子有关,她命下人立马去彻查此事。 这边,周怡已然看穿了闵寻的心思,她知道这是对方欲要置李浮生于死地了,为了让李家有针对的防范,她挺着大肚子,跪在婆婆和丈夫面前,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其实闵寻让周怡嫁到丞相府,除了骗取聘礼外,还想怂恿周怡害死李浮生,好谋取更多的财产。 李浮生闻言抓起周怡的手腕,喊道:“那你是不是和闵寻一伙的?你老实告诉我。” 周怡声泪俱下地回道:“事已至此,我不想再向夫君解释什么,我只愿你能平安无恙的度过这次劫难。” 说着,她将一张字条递给了李浮生,上面写着闵家的住址,李浮生还未伸手去接,一道妖异的红光突然跳到他身上,继而晕了过去。 这边,闵老太得知儿子的阴谋后,便四处搜寻儿子的下落,这一路上她又饿又渴,恰好遇到了一汪清水湖,她便停下了脚步。 此时,一个白衣和尚翩翩地朝她走来,说道:“老人家,看你神色慌张,你要去哪?” 闵老太深深叹了一口气:“唉!我要找我儿子回来赎罪。” “他犯了什么罪呢?” 闵老太见着和尚面善,便把心里的苦闷全部倾吐了出来。 和尚用手推着佛珠,悠然地说道:“这件事我能帮你摆平,但老人家得帮我做一件事情。” “高僧若能让我儿活下来,让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和尚闻言忽然声音沉了下去,他用密语给闵老太暗中指点。 其实闽寻此前出城,专门去学了一些害人的妖术,如今他已回到了城中,他清楚丞相府正四下派人抓他,他只好躲在静安寺中不敢露面。 至于为何他要选择在这儿藏身呢?因为他下在李浮生身上的蛊毒,唯有寺中的圣水可以消解。 他知道自己得罪了丞相府,已是死路一条,所以他埋伏在此,也是抱着与李浮生同归于尽的想法。 他扮作卖香的小和尚住进了寺庙,然后又花钱请了一个道士前往李家并告知了他们解救李浮生的办法,到时候,他只要在寺庙潜伏好,等着李家人上当。 过了两天,丞相一家果然带着李浮生上了山,他躲在佛像后面,看到平日里出尽风头的李浮生现在如同枯木一样躺在地上,这让他畅快之余,又有点同情。 他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心肠又硬了起来。 此时,寺中两个年迈的和尚端来一只木桶,他们按照吩咐,在里面倒满了圣水,紧接着,李浮生被周怡扶了进来,慢慢的褪掉了衣服。 闵寻亲眼看着周怡服侍别的男人,瞬间又醋意大起,他瞅准时机,掏出匕首,直冲过来。 此时一个抬水的和尚侧身挡在了李浮生的前面,在他抽刀之时,只见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一盆圣水。 见状,闽寻也没有迟疑,他又对着李浮生挥出第二刀,没想到李浮生突然睁开双眼,一个虚晃,躲过了闵寻的进攻,并且勾住了对方的手臂打掉了匕首。 随后,他微微一蹲,然后高高跃起,趁着闵寻捡刀的功夫,将右脚落在对方的脑袋上。 闵寻摔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外面听到里面闹出动静,有衙役冲了进来。 “把这凶手,给我拿下!” “李夫人,你答应贫僧的事可还记得?”和尚开口问道。 “可他三番两次加害我儿,我岂能饶他,若我放过他,他不知悔改咋办?”李夫人为难的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李浮生变回了白衣和尚的模样。 临走前,李家人取了一瓢圣水回家。 待李家的人退去后,闽寻才发现刚才挡刀的和尚竟是他的娘,和尚把闵老太扶到了后面的禅院。 闵老太捂住伤口,虚弱地说道:“大师,这件事办妥了吗?他们以后不会再来抓我儿了吧。” “你放心,都办妥了。” 说完,闵老太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本来死不悔改的闵寻,看到这一幕,不由地悔恨起来,他伏在母亲身旁哭喊道:“娘啊,都是孩儿糊涂害了你!你快起来教训孩子吧。” 他不经意摸到母亲后背竟无比的滑腻,他眼神一怔,问道:“大师,你法力高强,求求你救救我娘,只要能救活我娘,我什么都愿意做。” “此话可当真?若你真有诚心,就把你娘从这驼到清水湖吧。” 闵寻也是真心忏悔自己的罪过,他按着和尚的吩咐照做了,到了湖畔,和尚让他把母亲投进湖里,“湖里?”闵寻诧异地问道。 “是的。” 深夜里,那清水湖突然泛着白昼般的光芒,这让闽寻感到不可思议,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将母亲推入了湖底。 一会儿,一条约莫七尺长、四尺宽的白鲢鱼高高跃起,在它的头上端坐着闵老太,闵老太远远的对着儿子打招呼,让闽寻破涕为笑。 “高僧,谢谢你渡我成仙,我要走了!”白鲢鱼与和尚打着招呼。 高僧挥手与白鲢鱼告别,闽寻在跪谢完和尚后,也挽着母亲的手回到了家。 和尚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叹道:“还算是个孝子。” 在回去路上,母亲告知了闽寻的真相,原来那清水湖里关着一条受罚的鱼怪。 当日她救子心切,和尚也有意度化白鲢鱼成仙,便把闵老太变成白鲢鱼关在湖底受罚,让白鲢鱼出来替闽老太化解业障。 闵寻听到母亲为自己牺牲这么多,紧紧拉起母亲的手,说道:“娘,儿子以后洗心革面,一定好好过!” 第139章 妻子每天被8位壮汉抬上山,丈夫却很高兴:帮我了大忙 唐朝时期,云梦山下有个小山村,村里有个叫秦皓庭的樵夫,他年方十八,勤劳能干,老实善良,村里人都很喜欢他。那年秋天,秦皓庭上山砍柴,意外在山中遇到一位红衣少女,那少女生得如花似玉,艳若桃李,她却想上吊自尽。 唐皓庭救下了红衣少女,并问起她上吊自尽的原因,红衣少女红着眼睛看了唐皓庭一眼,缓缓说明了自己上吊的缘由。红衣少女自称叫红柔,是一个孤女,她没有亲人依靠,整日被恶霸无赖调戏,她实在不知该如何生存,才来到山中上吊,准备一死了之。 唐皓庭自幼失去父母,也没有亲人依靠,因此他对红柔的遭遇感同身受,他非常同情红柔,便对红柔说道:“红柔姑娘,你我有相同的经历,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只是你若一死了之,你的父母地下有知,他们一定痛心疾首。我家尚有两间空屋子,你若不嫌弃的话,可以暂时住在我家,我愿认你为义妹,并尽我所能保护你。” 红柔见唐皓庭目光真诚,知道他说得都是真心话,她被唐皓庭的善心打动,便放弃了轻生的念头,跟着唐皓庭回了家。从那以后,红柔和唐皓庭便住在了一起,唐皓庭上山砍柴时,红柔就会在家洗衣做饭,静静等待唐皓庭回来。 唐皓庭与红柔朝夕相处,时间长了,两人产生了感情,他们便拜堂成亲,结为夫妻。红柔嫁给唐皓庭的第三个月,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她将这个消息告诉唐皓庭时,唐皓庭高兴得合不拢嘴,可他很快发现红柔有些不对劲。 自从红柔怀孕后,便整日愁眉不展,似乎有什么心事。唐皓庭见红柔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直接询问红柔烦恼的原因,红柔却什么都没说,唐皓庭只能默默陪在红柔身边。 日子一天天过去,红柔的肚子越来越大,她的身体却越来越差,唐皓庭带着红柔看了许多大夫,那些大夫却查不出红柔的病因。红柔怀孕七个月的时候,虚弱得无法走路,几乎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唐皓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将附近的大夫都请来为红柔诊治,却没有一个人能救红柔。 唐皓庭不知道该如何,只能看着红柔默默叹息,红柔却笑着对唐皓庭说:“你若想救我,只有一个方法,你去村后的山上,将我的鞋子埋在半山腰的大榕树下。” 唐皓庭为了救红柔,立刻带着红柔的鞋子上山,他按照红柔的叮嘱,将红柔的鞋子埋在了那棵榕树下。唐皓庭埋下鞋子的第二天,八位壮汉带着红柔的鞋子找上门,他们抬着一顶轿子,自称是红柔的表兄,要带红柔去治病。 唐皓庭见那八位壮汉生得人高马大,不苟言笑,只感觉他们不好惹,当他得知这八位壮汉是红柔的表兄后,不由皱紧眉头。唐皓庭记得自己刚和红柔相识的时候,红柔明确说过她没有亲人依靠,为何他将红柔的鞋子埋在那棵大榕树下以后,就忽然出现八位表兄? 唐皓庭向红柔问出心中疑惑,红柔只是淡淡地说:“他们确实是我的表兄,他们只是来带我去看病的。” 红柔说完这句话,便坐上那八位壮汉抬来的轿子,被他们抬走了。唐皓庭本想跟上去,红柔却制止了他,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八位壮汉将红柔抬上山。从那天以后,那八位壮汉每天都会抬着红柔上山,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会回来,村里人看到这一幕,都开始讨论红柔和那八位壮汉的关系。 有的人说红柔太过风流,怀孕后还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有的人说红柔来历不明,她和唐皓庭在一起前就有过别的男人;还有的人说唐皓庭不仅戴了绿帽子,连红柔腹中的孩子都不是唐皓庭的。 红柔每天被八个男人抬着上山,关于她的流言越来越多,唐皓庭却没将那些流言放在心上,他相信红柔不会背叛自己,并未因那些流言与红柔闹不愉快。 转眼间过了一个月,唐皓庭发现红柔的身体有所好转,他虽然怀疑那八位壮汉的身份,但他明白是这八名壮汉救了红柔,因此每当他们上门找红柔的时候,唐皓庭总是待他们十分客气。 又过了两个月,红柔到了临盆之期,那八位壮汉不再上门,红柔则顺利生下一个男婴。唐皓庭看着孩子酷似自己的面容,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哽咽着对红柔说:“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努力赚钱,努力让你们母子过上好日子。” 红柔冲唐皓庭笑了笑,她柔声询问唐皓庭:“这些日子,我被我那八位表兄抬上山,外面的流言传得如此难听,你就不好奇我们做了什么吗?” 唐皓庭笑着看向红柔,认真地说道:“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我只记得他们治好了你的病,他们帮了我大忙。” 红柔见唐皓庭并未因流言怀疑自己,只感觉自己嫁对了人,她示意唐皓庭坐下,才缓缓说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原来红柔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只狐妖,她经常看到唐皓庭上山砍柴,逐渐喜欢上了勤劳忠厚的唐皓庭。 红柔为了和唐皓庭在一起,努力修炼成人型,设计与唐皓庭相识,并编造可怜的身世,这才嫁给了唐皓庭。红柔虽然能变成人,但是她功力不足,因此她怀孕以后身体越来越虚弱,红柔想留住与唐皓庭的孩子,又担心自己的身体撑不到生产那日,她才会整日愁眉不展。 红柔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实在支撑不住,只好向昔日的姐妹绿忆求助。红柔让唐皓庭在那棵大榕树下埋下鞋子,是因为那棵大榕树是她和绿忆经常玩耍的地方,而那双鞋子是绿忆送给她的,只要绿忆看到那双鞋,就会明白红柔需要帮助。 红柔表示,绿忆一直不赞同红柔的想法,她不忍见红柔为一个凡人放弃修炼,时常劝红柔改变心意,红柔为了和唐皓庭在一起,直接与绿忆翻了脸。红柔让唐皓庭去埋那双鞋的时候,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不料绿忆不计前嫌,她看到那双鞋,竟然真的想办法来救红柔了。 那八个壮汉并不是红柔的表兄,而是绿忆的哥哥,他们都是修炼多年的狐妖,他们变成人的模样来找红柔,并将红柔抬上山,就是为了方便让绿忆为红柔调理身体,红柔有了绿忆和她哥哥的帮助,才能顺利生下孩子。 唐皓庭听红柔说明真相,才知道自己的妻子身份不简单,他并没有嫌弃红柔是狐妖,反而很心疼红柔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后来,唐皓庭因担心红柔的身体,再也没有让红柔生下第二个孩子,他真心疼爱红柔,凭自己的努力让红柔和孩子过上了好日子。 这件事过去后,绿忆和红柔重归于好,绿忆看出了唐皓庭对红柔的真心,她接受了唐皓庭成为红柔的夫君,她还常来人间看望红柔夫妻。 第140章 男子半夜回家,发现妻子是癞蛤蟆,妻子:赶紧喝醒酒汤 稻花村的王郎中上山采药时,不小心跌下山崖当场身亡,幸亏徒弟与之同行,替他将一身皮囊完整带回家。若他一人独行,尸身怕是要被深山老林中的动物们蚕食个干净。 王朗中今岁47,是附近几个村落中小有名气的村医,他为人热心善良,医术颇高,大家对他极为敬重。 如今他意外离世,伤心的不止他的亲人知己,还有受过他诸多恩惠的村民们,他们第一时间赶到王家,帮忙照看哭晕过去的王家老太太,以及王郎中的妻子。 在村民们自发的帮助下,历时半个月,王郎中终于入土为安。 王郎中有一个22岁的儿子,名叫王远志。 王远志在母亲肚子里7个月时,母亲曾因惊吓过度差点小产,还是胎儿的他受到严重影响,出生时身体羸弱,时常惊颤难安眠,动不动惊醒啼哭不止。 当时他太小不能用药,“远志”这味中药有安神的功效,王郎中便为儿子取名王远志,给他增点福气,希望他平安健康长大。 另一方面,王郎中用中药药名为儿子取名,也是希望儿子长大后可以继承他的医术,治病救人,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在王郎中夫妇的悉心照料下,王远志甩掉小时候瘦弱的身体,长得高大壮实。只是可惜,他对医术不感兴趣,反而是种庄稼的一把好手。 对此,王郎中欣然接受,放任王远志去种庄稼,而后在村中收了一位温和好学的徒弟,耐心教导他医术,打算让他传承自己衣钵。 徒弟名叫梁文,跟王远志同岁不同月,是村里的可怜人。 梁文自幼丧父,老母亲一人拉扯他长大,靠着刺绣手艺,娘俩的日子还算过得去。剩下的余钱,梁母交了束修,让梁文得以在私塾里跟着教书先生识文断字。 7年前,梁母背着绣品到镇上去卖,回程途中遇大雨路难行,不慎摔倒后,右边眉骨那块磕到尖锐的石子上,离眼睛太近,右眼视力受到影响,从此看东西便不太清晰。 刺绣需要很好的视力,右眼受伤后的梁母不得不放弃绣绣品,将出路放在种庄稼上。幸好她的左眼视力不错,看得清庄稼在哪,才避免将它们当作杂草除去。 种庄稼,终究只能让梁家母子俩饱腹,再没闲钱供梁文读书科考。再者,梁文是极其孝顺的好孩子,根本不忍受伤的母亲去田地间劳作。 因此,他毅然决然放弃读书科考的路,打算走商路。他将自己多年念书积累的才识发挥到极致,制团扇,然后在上面题字作画去卖。 王郎中看梁文会识文断字理解力强,且性子不骄不躁,很适合学医,便稍稍提了一嘴,让他考虑放弃商路,转而好好专注医术。 不久后,梁文成了王郎中的徒弟。 而今,王郎中故去,梁文继承了他的衣钵,成为村里的新村医,开始独当一面。 这天,梁文被请去隔壁村里给人治腿疾,遇到一名懂医理的18岁女子宋裳裳,虽然她知道的并不多,但贵在勤奋好学。 梁文给人看病时,她一直都在旁边记笔记,等梁文不忙时便问一些问题。 “你真的好厉害呀!梁郎中,我将攒到的银子都给你,你能不能教我学医?”说这话时,宋裳裳双眼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据隔壁村的村民说,宋裳裳是几天前跟着村长到他们村的,她是个很好的姑娘。 宋裳裳告诉梁文,她自小父母双亡,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她懂的那些医理,全是村里人生病时,她自己观察询问人家的症状,又结合人家服用的药材,自己总结出来的。 没看过医书,全靠自己摸索观察,最终懂得这么多医理,这是很了不起的本事,再加上宋裳裳强烈的学医欲,梁文决定给她一个机会。 治完病人腿疾回稻花村时,他带上了宋裳裳。 回村没几天,村里的老黄牛就病了。 那是村里唯一的一头老黄牛,珍贵得很,是村民们凑钱买来的,开荒、犁地、播种、拉庄稼等,全都靠它。 平日里,无论轮到那家用牛,大家都心照不宣格外爱护它,就希望它健健康康,能够多用许多许多年。 它现在病了,村民们急得嗷嗷叫,不仅请了兽医来医治,甚至连梁文这位村医都请了。 梁文不擅长此道,不敢随随便便诊断,最终用药情况还得看兽医。 几天过去,换了好几个药方也不见成效,能想到的法子都用尽了,老黄牛的情况却越来越不好。 兽医毫无办法,提醒村长赶紧卖了,趁现在它还活着,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纵然舍不得,但也没办法,如果不趁早脱手,拖到它真的断气,便什么都不剩了。 忽地,宋裳裳拿出了一个方子:抓一只癞蛤蟆碾碎,用早晨沾着露水的青菜叶包着,给老黄牛吃下去,再喂一碗青草上的露水。 “这方子是我先前听村里的老人说的,不知道有没有效果,要不要用你们要考虑好。”村民们正因黄牛有救了而高兴时,宋裳裳说了这番话。 本已是最坏的情况,只要有万分之一救回黄牛的可能,大家都愿意一试。 只是这秋高气爽的秋日时节,翻遍许多地方也没找到一只癞蛤蟆,村民们只好作罢,张罗着找商贩将牛卖出去。 找到买家那天,去深山里采药的宋珊珊拎回一只癞蛤蟆,村长跟买牛的阿叔商量买卖延后一晚,阿叔好心答应。 方子里所有东西备齐后,村长二话不说就要将癞蛤蟆丢石臼中捣碎,王远志伸手拦下:“村长,我力气大,捣得又快又好,我去吧!” 村长笑笑:“你小子,连这也要争,去吧!” 王远志拿好青菜叶,提溜着癞蛤蟆走向石臼,认真捣了一盏茶的时间,用青菜叶包好喂给黄牛吃下,又给黄牛喂了一碗露水。 这一夜,稻花村里好些人都没睡,就这么在村长家守着老黄牛。第二日天刚亮,老黄牛一声嘹亮的叫声,宣告它病愈,众人高兴得不得了,对宋裳裳千恩万谢。 秋收结束,王远志如往年般到山中帮忙采挖草药。正午休息用饭时,梁文指着半山腰一颗参天大树道:“远志哥,你还记得吗?去年秋天我们来采草药时,师父便带着我们在那棵树下烤兔子吃,烤了两只呢!” “怎么可能忘记!”王远志闷闷道。 这话题过于沉重,最终还是宋裳裳打破凝重的氛围。他们本可以去其他山林采草药,却心照不宣来了这片林中,何尝不是在怀念王郎中。 傍晚回家时,他们三人在山脚遇到一个崴了脚的老妇人。 王远志放下背篓就要过去帮忙,被宋裳裳拦住:“远志哥,这样的荒山野岭,老妇人没理由来这里,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王远志受了王郎中20多年热心善良的熏陶,瞬间急了:“裳裳,别这样想,这世上好人一抓一大把,她来这里总有自己的理由,我们遇到了,能帮一点是一点。” 说完,他推开宋裳裳,大步走向老妇人,问清楚情况后,吆喝梁文过去,宋裳裳劝道:“不要过去,梁文哥,万一她耍花招害我们怎么办?” “别担心,就算她真要害人,我跟远志哥两个大男人制得住她。”梁文抬手摸摸宋裳裳脑袋,而后走过去给老妇人看伤,包扎。 气得宋裳裳跺了好几脚,转身背对着老妇人处,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半个月后。老妇人带着自家老伴,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一家人浩浩荡荡来王远志家道谢。 “王老太太,感谢你们家远志救了我,还将我背回家中,不然我可能已被野兽吃了。”表达了谢意后,老妇人对着王奶奶和王母,狠狠夸了王远志一顿,将他说得似神仙般美好。 待王远志挖了一天当归回家,老妇人一家早已经离开了。 王奶奶拉过自家孙子,左右打量了好一会后,认真道:“我孙儿无论样貌,还是品行,确实难得一见,难怪惹人惦记。” “奶奶,你别打趣我了。”王远志忸怩道。 看儿子害羞时别扭的模样,王母笑弯了腰,良久才停下,严肃道:“远志,你之前救的那妇人,今天来家中道谢,提了你的亲事,你背她回去在她家吃了顿饭,想来是见过他们家小女儿,你愿意与她结亲吗?” “娘,我没仔细看过,就瞟了几眼,我对亲事没什么要求,只希望对方是个性情温和之人,最重要的是会好好孝顺你,还有奶奶。”说起婚事,王远志撇去先前的害羞,反而严肃起来。 王奶奶温声道:“我看那孩子是个温和的。远志他娘,你明日去打听下,不放心的话,你借着还他们今天送来的礼物的理由,亲自走一趟,去他们家瞧瞧,看看她究竟是何性情。” 几日后,王远志与村郊果园何家的女儿结亲一事,仅半日便传遍了稻花村。 宋裳裳得知后找来:“远志哥,你能不能不要跟那人定亲。莹莹那么好,还那么喜欢你,你跟莹莹结亲好不好?” 王远志拒绝了,他告诉宋裳裳,他很中意这门亲事。如今他早已到了娶亲的年龄,若今年不娶,就得守完三年孝期才能考虑亲事。 那时他25,很难寻到合适之人成亲。 莹莹是村长家的女儿,今年15岁,她很喜欢笑起来很好看的王远志,但王远志一直都将她当做亲妹妹,从不曾越界半分。 宋裳裳来稻花村后,因年岁相近,很快与莹莹熟络亲近起来。今次她替莹莹出头,王远志并没有责怪,反而觉得她是个重情义之人。 三月后,王远志与何家小女何琪琪成亲了。 成亲后的日子,与先前总归是不一样的。 何琪琪看着细皮嫩肉娇滴滴,却极有韧劲,成亲后没几天过完年节,便跟着王远志和王母下地干活。 虽干的是一些轻巧的活,但已很难得,手磨出泡她也不喊疼,自己戳破后继续做活计。 干完活回家后,若王奶奶做好饭菜,他们一家人便开吃;若还没做好,何琪琪也不摆脸色,洗洗手笑呵呵去帮忙。 这样好的女子,没谁会不喜欢,王母和王奶奶笑称她们家捡到了宝。 王远志原先本打算与她做相敬如宾的夫妻,经过几个月相处,被她身上温婉又坚韧的性情吸引,真正喜欢上她。 两人感情逐日深厚,互表了心意后,日子更是蜜里调油,甜出花来。 “远志哥,今晚来我家喝酒,我们兄弟俩好久没一起说话了。”王远志跟母亲还有媳妇刚出门,准备去地里给玉米除草,梁文便冒了出来。 仔细一想,自成亲后,与梁文已有半年之久没一起玩了,王远志笑着说了“好”。 酒喝到半夜,已尽了兴。王远志带着半醉的畅快劲出梁文家,向着自家走去,半道经过宋裳裳家院墙时,听到里面有自家媳妇的声音。 风一吹,王远志打了个冷颤,酒醒了大半。 随着声音的来源处走,王远志停在院墙边,顺着院墙旁的大树悄悄爬上去,看到院子里自家媳妇和宋裳裳面对面站立。 宋裳裳看起来十分气愤:“你敢对天发誓,你之所以会跟远志哥在一起,完全不是为了他十世善人的功德?我都听你两哥哥说过了。” “我不否认这一点,但……”但字后的话,被宋裳裳出声打断:“何琪琪,我警告你,若你敢伤害远志哥,我跟你拼命,赶紧滚。” 何琪琪走后,宋裳裳关上大门回了屋,王远志这才从树上下来,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后,跌跌撞撞回了家。 没多久,何琪琪回来了:“夫君,你从哪条路回来的?我担心你,顺着大路到梁文家去接你,他说你已经回了。” “我走的小路,刚好跟你错开。”王远志道。 “这是我给你熬的醒酒汤,赶紧喝了,不然明早起来该头疼了。”何琪琪将一盅温度刚好的汤,轻轻推到王远志面前,柔声让他喝下。 “好。” 王远志听了那些话,心中正膈应,根本不愿意喝何琪琪做的汤,他甚至恶毒的想:里面会不会加了东西? 随后又随即摇头,若是为了那所谓的“功德”,何琪琪应该捧着他哄着他,汤没问题。 心中难受,王远志端起汤盅一口气全部喝完,擦了嘴随意洗漱一番睡下,不过怎么都没睡意。 他心中不禁乱想一通:什么十世善人,什么功德,难道妻子对我说的心悦全是骗人的吗? 翻身面对熟睡中的何琪琪,王远志想叫醒她问清楚,又害怕妻子给出肯定的答案:确实不曾真正爱慕过他。那他该如何自处? 想想心中都憋闷得厉害,只好放弃质问。 之后的日子对王远志而言,格外煎熬。他白天卖力干活,只为了多消耗一些体力,使身体疲惫不堪,这样夜晚才能安睡不失眠。 除开干活和睡觉外,其他时间里,他还得花费心思装得如从前一般,甚至对何琪琪更加贴心和宠溺,惹得王奶奶和王母闹他玩笑:有了媳妇忘了老娘。 他妄想着通过这样的体贴和关怀,让何琪琪能够真的爱上他。那时,他便原谅何琪琪的欺瞒,就算何琪琪真的想要他的功德,他心甘情愿给。毕竟,他是真的很喜欢何琪琪。 中秋节后,岳父家果园里的各种瓜果大丰收,让王远志带着妻子去帮忙采摘。 这是很好的表现机会,聪明的王远志肯定不会放过。他干活本来就厉害,更何况是给岳父家干,就更加麻溜。 岳父看王远志干得这么起劲,劝他:“远志啊!不用这么着急,你慢慢摘,累了就坐下来歇一歇,喝点水吃些糕点。” 王远志没把这话放心上,真诚答道:“谢谢岳父大人关心,我不累,还有挺多劲没使出来。”话说着,手仍在动着,完全不耽误干活。 这种他一个人顶三个工人的干法,仅仅5天,一大片果园里成熟的果子,基本都采摘干净装箱包好,只等买果子的人来收。 第六天早上果子全部采摘好,中午吃饭时,为了庆祝大丰收,大家都喝了很多酒。 王远志很喜欢岳父家酿出来的果酒,贪杯多饮了一些,后劲慢慢上来后居然醉了。大舅哥将他扶到房中,喊来何琪琪为他擦身宽衣,让他能睡得更舒服些。 可能是舒服过了头,王远志一觉睡到了傍晚,醒来时竟不知今夕何夕。 缓了一阵,他起身穿戴好,发现周围静悄悄的,便朝着右边客堂而去。刚刚接近客堂,里面的说话声就隐隐约约传了出来。 确认了岳父他们在家,王远志放下担忧之心,不徐不缓慢悠悠挪步,到客堂门口才发现客堂大门是关着的。他伸手准备推开时,从门缝中看到客堂里一个人都没有。 王远志揉了揉眼睛,再一次往里看时,吓了一大跳。只见客堂的椅子上,趴着四只癞蛤蟆。 主座上的那只癞蛤蟆开口,显然是岳父的声音,他说:“远志那小子干活太厉害,计划好了至少干半个月,他5天就干完,这样的话,他的功德我们根本蹭不够。” “是啊!功德不够,我们根本维持不了人形,接下来的日子要么再去找善人,要么直接以癞蛤蟆的样子生活。”这显然是大舅哥的声音。 “爹,我不想以癞蛤蟆的样子活着,你快好好想想办法。”小舅子耍赖道。 “我让夫君陪我在娘家住一段时间,他疼我,定会同意,你们别担心。”何琪琪羞涩开口。 王远志不动声色离开,接下去的话已不必再听,事实早已摆在眼前,是自己偏不信。 胆子再大,一时之间也接受不了,与自己同床共枕耳边厮磨的妻子,原来是一只癞蛤蟆。不仅她是癞蛤蟆,她全家都是。 心再宽,也没法接受妻子以爱作底牌,在自己身边沾功德,甚至利用自己的爱和信任,帮助岳父一家蹭自己功德。 这意外打得王远志猝不及防,不知所措。 回到房中,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快速留了一张纸条,告知岳父有急事先回家,过几天再来接妻子。 逃回家中的王远志内心繁杂,萎靡不振,跑父亲坟茔前枯坐,以此获得安宁。 第三天,在父亲坟前坐了一早上的王远志,忽然眼皮直跳,心慌意乱,无论怎样都平复不了。心中猜想:莫不是患了什么病。遂起身去找梁文帮着瞧一瞧。 刚到村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宋裳裳大声对他说:“远志哥,你哪去了?到处找不到人,奶奶摔倒磕得全身都是伤,你快回去看看吧!” 一听奶奶摔伤,王远志吓到了,呆愣一瞬后似离箭的弦一般向家中冲去。 看到奶奶时,她正虚弱地躺在床上,额头上包着一圈纱布。 梁文小声说:“奶奶年龄大,骨头特别脆,这一跤摔得挺重,额头磕在石子上破了个洞,手腕和膝盖也磕了,我给抹药包扎过,得两个月才能痊愈。” 奶奶受伤,王远志一门心思专心照顾奶奶,暂时忘却了何琪琪的事,恨不能替奶奶承受这疼。 梁文本就承了王郎中医术的精髓,且一直将王奶奶当自己亲奶奶,所以医治时格外用心,又有王远志和王母日复一日静心照料,仅半月,王奶奶的病就有了起色。 王远志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风风火火到山林里猎了两只野鸡,拿回家给奶奶熬汤喝,却在半路被一老头缠住。 “你妻本是癞蛤蟆,专吸你们一家的功德,还克你母亲和奶奶。若你继续自欺欺人,不久后你母亲会有灾祸,你奶奶摔伤便是示警。” 王远志本不打算理会,但何琪琪是癞蛤蟆这事,他从未跟其他人说过,这老头却全都知道。牵扯到母亲和奶奶的健康问题,他不敢大意,只能恭恭敬敬将人请回家。 老头告诉王远志,何琪琪跟他们家相处那么久,早已建立了超强的牵绊。为今之计,只有将他们一家打回原形,否则他将家破人亡。 王远志犹豫不决,怎么也拿不定主意。一边担心母亲和奶奶真的会没命,一边舍不得将何琪琪一家打回原形。 他虽然被何琪琪一家是癞蛤蟆的事实惊吓到,但何琪琪与他成婚后,并未做过害人之事,反而日日尽心孝顺长辈,为他打理生活琐碎,不辞辛苦与他一起干农活。 如此种种,他实在狠不下心。 没等他拿定主意,何琪琪自己回家了:“夫君,奶奶病了你怎的也不知会我一声。” 王远志讷讷说不出一句话,半天才出声:“你怎么知道的?岳父他们怎么都来了?” “爹娘还有两位哥哥送我回来,顺带探病,我先去做些吃的,让他们与奶奶说说话。”看着妻子笑着说完话,往厨房走去的背影,王远志心里五味杂陈。 晚上用过饭,哄着奶奶睡下后,老头念了个诀,何琪琪一家瞬间变成癞蛤蟆,被收到罐子里,一动不动。 眼看老头拿起罐子就走,王远志急了,他不想何琪琪被带走,大步走向老头去夺他手中的罐子,争夺中罐子掉地上摔碎了。 两人同时愣住,下一瞬同时去抢地上的蛤蟆。王远志占着体型优势,抓到三只,被突然出现的宋裳裳全夺走,而后抬手狠狠往地上摔。 千钧一发之际,一仙风道骨的白发老人出现,救下了那三只癞蛤蟆,又将它们全都变成人形。 “徒儿,你身上不该背上人命,跟师傅回家吧!别再折磨自己了。”老人对宋裳裳说道。 “师父,裳裳不甘心呐!”众人面面相觑。 宋裳裳,她本是何琪琪的父亲何家勇的小青梅,两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早早定下了婚约。 在婚期前三月时,宋裳裳的父亲生病需一颗老山参做药,镇上的太贵,她又怕耗尽家财买到假的,便一个人到山中寻找,遇到老虎追赶,逃命途中跌落悬崖。 血流尽咽了气,不甘心死去的宋裳裳不知怎么,竟附身到近旁的一颗山参上。 后来山参被一人挖走在城中售卖,白发老人看出了其中门道,买下山参种在自家庭院里,每天精心浇灌,助它成人形。 宋裳裳感谢老人再造之恩,唤老人“师父”。 再次回到家里,一切已物是人非。父亲去世,未婚夫负心与她人成家,儿女双全,一家五口幸福美满,而她却孤家寡人一个。 事情已成定局,再不甘心也没用,她只能回到师父修行的山中,努力练本事伺机而动。 几年的刻苦修行,宋裳裳有了些本事,便趁着师父闭关,偷偷下山,找到何家勇一家,将他们全都变成了癞蛤蟆。 癞蛤蟆是何家勇最讨厌的,将他和他的亲人变成最讨厌的模样,是对何家勇负心的惩罚,只有这样,宋裳裳才能平复心中怨气。 三年后,宋裳裳再次下山,发现何家勇一家搬了家,还经人指点找到了恢复人身的法子,那就是找善人蹭他们的功德。 正好,她发现何家在打王远志的主意。因为王远志是十世善人,且他家人也都是良善之人,身上功德巨大,与他们长期相处,蹭到足够多功德后,能一直维持人形。 于是,宋裳裳与王远志交情最好的梁文扯上关系,以学医的名头来到稻花村,在老黄牛病危时拿出药方,指定要癞蛤蟆作药。 事实那药方是假的,目的是为了不沾因果除掉何家人。宋裳裳抓来的那只癞蛤蟆,是何琪琪变的。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中途被王远志掺了一脚。他不忍心救牛一命,却要以癞蛤蟆的命为代价,便悄悄放走了癞蛤蟆,只让牛吃了青菜叶。 结果阴差阳错下,黄牛竟好了起来。 之后阻止王远志与何琪琪成亲失败,宋裳裳便在他们成婚后,说:何琪琪是为了功德才靠近王远志,以此离间两人感情。 在王奶奶摔倒后,她找来那算命老头说了那番话,于王远志心中埋下一颗种子。之后让人给何琪琪传消息,引他们一家过来,一举拿下。 只是,宋裳裳怎么也没想到,王远志会在最后关头去抢那罐子,她只好自己动手,以免错过最好的时机。 “窈娘,你掉下悬崖后,我们找到你时,只发现了一滩血迹,却不见你的尸身,大家都说你尸骨无存,我不相信,继续找了你三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等你的,只是后来我娘病了,临终前想看我成亲,我这才娶了妻。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何家勇泪眼婆娑,颤抖着抓住宋裳裳的手腕,哽咽着解释。 窈娘,是宋裳裳以前的名字。 “夫君这些年一直都不曾忘记过你,每年也都认真为宋伯伯烧纸祭拜。”何家勇之妻轻声道。 宋裳裳甩开何家勇的手,厉声质问:“我们明明约定过,无论生离还是死别,一生只一人,是你食言了,别找理由恶心我。” “对不起,窈娘,真的对不起。” 何家勇一声声道歉,并未换来宋裳裳的原谅,反而惹得她悲痛不已。 白发老人怜爱地抱住她,轻声安慰:“徒儿,够了,放下吧!你现在是宋裳裳,不是窈娘,你就当窈娘和他的少年郎都死了。跟师父回去吧!你新生的意义,不该耗在这旧人旧事里。” “好。” 事情说开了,王远志鼓足勇气问何琪琪:“你之所以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只为了我蹭身上的功德,对我并无半分爱意?” “夫君,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很早之前便见过你帮别人,对你一见倾心,便让家人打听到你的情况,又无意中得知你是十世善人有功德,更坚定了与你在一起的决心。” “所以,我娘才会在你采药回家的路上,故意摔伤腿让你送她回家,我们才正式见面,同时也有了去你们家提亲的借口。” “夫君,我是真的心悦你,不管你有没有功德,我都爱你。” 王远志相信了何琪琪的说辞与爱意,并用自己身上的所有功德,换妻子一家变回人身。 本就是自己徒儿搞出来的事,白发老人乐得成全,让何家一家再也不用变成癞蛤蟆,而后带着宋裳裳离开。 留下一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第141章 男子贪淫,为青楼女子赎身败光家产,他说:我瞎了狗眼 富家公子张洪在万花楼遇到了真爱,女子叫白莲花,是万花楼的头牌。 虽说张洪常年混迹于烟花柳巷,但是也算是片叶不沾身,从来没想过能爱上哪个烟花女子,更别提要为她赎身,还要八抬大轿娶进门了。 张洪感激的看着好友李云升,举起了酒杯开口道:“李兄,这一杯敬你,我妹妹的事儿你非但不怪我,还替我找到了真爱,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张兄说的哪里话,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莲花是好女子,你可千万别辜负她,尤其是她现在有了身孕。”李云升一脸真诚。 这白莲花是李云升介绍给张洪的,据他说白莲花是苏州人士,本出身书香门第,后因为父兄参与党争被波及,全家获罪,死的死,逃的逃,而她则被卖到了万花楼。 张洪听了白莲花的坎坷身世,心疼万分。 李云升接着说:“我老家也在苏州,是开裁缝店的,以前给白府的女眷做衣服帕子,有一次我去送衣服,不小心惹了白府的家丁,那家丁二话不说对着我就是一通打,好在白小姐路过及时的喝退了家丁,还赔偿了我银子,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啊。” 自此,张洪便开始豪掷千金包下了白莲花,二人感情升温,整日粘在一起。 这白莲花与别的花魁娘子不同,她对金银首饰并不热衷,从来不跟张洪要银子,只说遇到了真正懂自己,心疼自己的人,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永远陪在心上人身边。 张洪一听,心里便有了要为她赎身的念头。 二人喝到天明才各自归家。 李云升看着张洪晃悠悠的离去,刚刚还温和如春风般的脸顿时冷若寒霜:哼! 一个月前。 好友二人坐在酒馆里,张洪见李云升一脸无奈,借酒浇愁。 “李兄,怎么一脸愁容,发生何事了?” “哎,原本我爹娘是从不催促我的婚事的,可是如今我爹病了,大夫说还剩半年了,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能看到我成家。”李云升狠狠灌了一口酒,“前些日子跟宋家定好的亲事,今天突然就黄了,哎!” 张洪追问出了什么变故。 李云升并未隐瞒,直言那宋家爹娘突然将彩礼提高了一倍。着实让人气愤,李云升气的直接将媒人赶了出去,大不了这亲就不成了! 李母虽然也是气的不行,但还是劝儿子沉住气,“你爹没多少日子了,不行就忍下吧。” 李云升不甘心,若是彩礼翻倍,家里所有的积蓄就都给了宋家了,就没有给他爹买药的钱了。 大夫说还能熬半年,也是需要每日汤药续命的。想到这些年父亲为了养家起早贪黑,风里雨里的,还没到享福的时候,人就要不行了。 李云升说到痛处,竟然落了泪。 张洪一听,也是感慨万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不就是娶亲吗?自己妹妹待字闺中,而且李云升的人品他是信得过的,于是便拍着李云升的肩膀,目光坚定的说: “李兄,我见你一片孝心,如今我妹妹碧玉待字闺中,我倒是可以带你去见她,若是你能俘获她的芳心,我便说服我爹将云娘嫁给你。” 李云升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心想若是能当上张员外的女婿,那日后自己必将飞黄腾达。 一时间,对张洪更是热情,二人更是喝到后半夜才各自归家。 碧玉从哥哥口中听过不少李云升的事,在她的印象中,李云升是个高大斯文的翩翩公子,为人善良热情。 所以,在听到哥哥要为自己牵线时候,她其实心里还是很期待的,只是转而就有些担忧。 “碧玉,你不愿意吗?” “不是的,哥哥,前些日子我听到爹爹已经在给我寻觅夫婿了,若是我跟你出去见李家哥哥,万一被父亲发现会打死我的。” “碧玉,李兄的人品我信得过,如今他爹爹唯一的愿望就是能看到他成亲,我觉得他会是你的良人,凭他的才学将来能考上状元也未可知呢,到时候你就是状元夫人,爹还不得乐疯了。” 最终,碧玉还是答应去见李云升。 李云升回去之后就彻底回绝了与宋家的亲事,只是心里不免有些难受,那宋巧巧长得甜美,身段也是妖娆,一双杏花眼十分勾人。 他心里知晓宋巧巧也是中意自己的,就不知为何突然就变卦了。 好在,张洪爽快答应将妹妹介绍给自己,若是能攀上张家这个大树,也是极好的。 张家祖上几代都是做官的,到了他爹这一代,就从商了,家境殷实,但是还是想让张洪入仕为官。 可是张洪成绩很烂,总是找他帮着代写课业,给的报酬也不少,一来二去就成了好友。 次日,宝庆斋。 为了见碧玉,李云升特意打扮了一番,所以,当碧玉刚进雅间,就看到一个翩翩公子,朝着自己微笑,她顿时感觉如沐春风,不知不觉就陷了进去。 席间,李云升极尽体贴周到,还特意为碧玉做了一首情诗,看着二人暧昧的气氛,张洪心满意足,既帮好兄弟解决了燃眉之急,又帮妹妹找到了如意郎君。 那日之后,张洪经常带着妹妹出去与李云升私会,碧玉虽然对李云升有好感,但是也是万万不会逾矩的,毕竟自己是大家闺秀,最后的体面还是要有的。 李云升也发现了,碧玉虽然来见他,但是自己几次无意间亲密接触,她都躲开了。 于是,他就放弃了“生米煮成熟饭”这条路,索性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为了尽快敲定这门亲事,他可谓是绞尽脑汁。 先是突然消失,碧玉见李云升没有来赴约,先是有些恼怒,后又担心万分,怕不是自己上次拒绝他亲吻自己,他伤了自尊再也不愿意见她了吧。 次日,张洪从李云升家回来,碧玉才知道,原来是李云升父亲突然吐血了,他照顾了一天一夜才没来赴约。 碧玉听后,如释重负。 “哥哥,不如你就去帮我跟爹爹说吧,我愿意嫁给云升哥。” “好!明日我先带云升来府上,让爹见见他,说不定不用我提,爹就一眼看重他这个女婿了呢!” 兄妹二人哪里知道,张老爷不仅不同意这门婚事,竟然还当众将李云升赶了出去。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掂量掂量自己那二两贱骨头,滚!”张老爷挥手就让下人将李云升往外赶。 “爹,云升是我的朋友,他的人品我最清楚,而且他与小妹情投意合,怎么就不行呢?”张洪脸上有些挂不住,说话的语气也硬了几分。 李云升听到好友还在为自己争取,顿时眼睛就亮了。 “住嘴!整日里跟这种狐朋狗友鬼混,竟想糟蹋妹妹的名节,以后要是再跟他来往,也就别伸手跟我要银子了!”张老爷老谋深算,自然懂得拿捏自己的儿子。 张洪虽然并不似旁的富家公子那般纨绔,甚至还有几分良善,但是整日里也是花钱如流水,撑场面的银子都是自己给的。 果然,一听到要断了自己的银钱,刚刚还硬气的张洪顿时蔫了,只推开下人,让李云升先回去。 李云升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碧玉身上,可是自从张老爷大怒后,碧玉就躲到了管家身后,一言不发,如今更是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 想到曾经的山盟海誓,李云升内心恨意丛生。但是还是换上一副很受伤的深情,对张洪开口:“张兄,不必再说了,是我唐突了,我这就走。”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张老爷逼问碧玉有没有做出格的事,碧玉拼命的摇头,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于是,次日,当张洪怀着满心愧疚带着礼品去李家时,就看到李母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啊!儿啊!我的儿啊!” 此时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李云升,突然看到门外的身影,便又压低了嗓音,“娘,是张老爷派人干的,不怪张洪,我待他如亲兄弟一般,他是断然不会知情的。” 李云升气冲冲的推门而入,就看到李云升卧在床上,头上包扎的白布又渗出血来,而他娘抚着的那条腿似乎是被打断了。 “李兄,是我对不住你啊!”说完将身上值钱的物件都留下,便风一样的跑了。 看着张洪气呼呼的消失在大门外,李云升一把扯掉头上带血的白布,呸了一声,“我绝对不会放过张家的!” 他昨晚在回家的路上确实被揍了,只是没有他表现的这般严重,他就是要利用张洪那点善心搏一搏。 毕竟张洪是张家独子,张老爷子也土埋脖子了,只要他站在自己一边,为自己出头,那他的愿望就能实现。 可是,李云升等了三天,都没见张洪带来好消息,反而,听到关于自己的风言风语,而且大街小巷都在议论。 “没想到李云升竟然那么无耻,还想攀附上张家。” “听说了吗?他早些年偷盗的事儿都被捅出来了,人品不端,这样的人还能在书院,真是耻辱!” “昨天夜里,李云升他爹死了,估计就是被气死的,哎,也是可怜人啊!” 当初悔婚的宋家也到处跟人说,幸好当初没将女儿嫁给李云升,不然真是害苦了女儿,而宋巧巧也只是默不作声,当听到李云升被书院除名,也就不做幻想了。 张洪被他爹禁足在家,下了命令若是再跟李云升交往必然会断了他的花销。 张洪一看他爹来真的了,也就哑火了,毕竟从小到大过惯了锦衣玉食挥霍无度的生活,想想确实没必要为了个外人舍弃一切。 只是心里吧,总觉得愧对好兄弟李云升。 于是,打定主意,先装几天孝子贤孙,等他爹消了气,他再出去,寻了机会去跟李云升道歉。 到时候再给些银子,这事儿也就过去了,说不定还是好兄弟呢。 果然,半个月后,张老爷看儿子消停了,这事儿也就作罢。 张洪踏出家门第一步就往李家奔,当然了,还不忘在路上给李家二老带些礼物。 刚进院子,就看到李云升头上戴孝,而李母最先发现张洪的,像是炸了毛的母鸡一样冲过来。 “好你个张洪,你还有脸来!都怪你!都是你……” “娘,快别说了,张兄不是那种人,一定不是他做的。” 张洪才反应过来,默默放下手里的礼品,要进门拜祭一下张父。 李母还要发作,但是见儿子狠狠瞪了她一眼,也就默不作声退了出去。 张洪从李家母子嘴里得知,竟然是父亲派人散播谣言,导致李云升被学院除名,而李父也因此而急火攻心,当天人就没了。 张洪无比自责,留下许多银子就回去了。 李云升自然是不指望他能够回去跟张老爷理论个一二,毕竟张洪的本事他可是领略过了。 这次也就是让张洪心生芥蒂,他还有更大的目标。 果然,从那之后,张洪便背着他爹跟李云升来往更胜从前,真的是把他当亲兄弟一样对待。 李云升被书院除名,张洪就给他找了个铺子当伙计,还时不时往家里送银钱吃食。 “张兄,你不必这样的,我父亲的病本就药石无医,早一天晚一天罢了。” “哎,都怪我,当初要不是我自作主张将妹妹介绍给你,也不至于引出后面这些糟烂事。你不要怪罪我才是啊。” 李云升自然是一番奉承,让张洪觉得之前的事儿真的就那么过去了。 一日,李云升约张洪出去喝酒,在路上遇到了被恶霸调戏的女子。 本就有些仗义在身的张洪,又见那女子姿色出众,一时间就动了恻隐之心,来了一场英雄救美。 女子说自己叫白莲花,是这万花楼的头牌,因为拒绝姓孙的财主,遭到了报复,若不是张洪出手,怕是自己就不成了。 一听女子的名字,在一边的李云升突然上前,仔细端详着女子,然后突然惊呼。 “你,莫不是苏州白家的大小姐,白莲花?” 女子也惊讶的看着对方,好似在说你认识我? “我,我是李云升啊!当年在苏州……” 白莲花认出了李云升,少不了一番寒暄,当李云升问她堂堂白家大小姐如今怎么就沦落风尘了呢? 白莲花欲语还休,三人便一起入了万花楼。 雅间内,白莲花诉说了自己的遭遇,惹得张洪心疼不已。 白莲花不似别的风尘女子,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还能吟诗作对,这可是对了张洪的胃口。 张洪恨不能一时将她带回府里,可是想到他爹,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娶青楼女子的,这可是愁坏了他。 “洪哥,你知道的,我心悦于你,可是也不想让你为难,若是你父亲不同意,也不要与他起冲突,他日你寻得良配,我便出家为尼。” “莲花,你别多想,我定要争上一争的!” 前日夜里,李云升告诉白莲花,张老爷早就在为张洪寻觅亲事,如果她不能加把火,那么可能就进不了张家的大门。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以退为进”,果然,张洪心疼她,决定回去跟老爷子摊牌。 “混账!”张老爷将滚烫的茶杯狠狠砸在张洪身上,指着儿子就开骂:“娶青楼女子?你这是要将我的老脸丢尽啊!” “莲花她也是出身大户人家,是遭了难才……” “住嘴!我不管她是不是遭了难,我是不允许你娶青楼女子进门的!趁早死了这份心!” “爹!” “你若敢再与她来往!我就不是你爹!” 父子闹得不欢而散,张洪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不过是闹几天也就罢了,之前林云升的事儿不也消停了。 想起李云升,张老爷隐隐感觉不安,那小子看他的眼神就不是善茬,幸好当初自己手下做事隐秘,应该不会发现那些事都是他派人做的。 张洪在他爹那吃了灰,心情烦躁,便找李云升喝酒。很快二人就喝醉了,尤其是李云升,今日似乎格外的话多。 “哎!张兄,要不还是算了吧。虽然你锦衣玉食,但是家里大权还是在你爹手里,只要他在一天,你就永远别想做主。” “是啊,只要他在,我就一辈子不能做主!” “莲花也是可怜,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听说孙财主要给莲花赎身,还扬言要娶她回去当小妾。” “什么?”张洪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他都12个小妾了!” “哎,你也知道孙财主有的是钱,若是他肯出钱,那万花楼的妈妈哪有不收之理?”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莲花嫁给那个老不死的!” 张洪说完,便噌的窜起来,摇摇晃晃王万花楼去了。 万花楼。 白莲花一个人坐在梳妆镜前,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想到李云升说的话,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她觉得以张洪的本事,最多也就是为她赎身,然后悄悄养在外面的宅子里,若说是明媒正娶回去当夫人,她还真不信。 但是,当他隔着窗子看着张洪醉醺醺的上楼来,她还是决定按李云升教她说的做。 “什么?我要当爹了?” 张洪满脸的不可置信,目不转睛地盯着白莲花的小腹,一时间脑子懵掉了。 白莲花立马眼泪就出来了,“这一个月你天天宿在我这里,难不成还是别人的?” 张洪见她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心一下子就软了,一把抱住她,轻声安慰,“莲花,我是一时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我明日便为你赎身!” 从万花楼出来,张洪酒醒了一半,便又是一副愁容满面,虽然跟白莲花再三保证自己明日就会为她赎身,并且会八抬大轿娶她进门,可是一想到他那个黑脸的爹,心里又打起了鼓。 正想着该如何说服他爹,突然看到对面李云升正在跟一个尖脸男人说笑,那男人似乎有些面熟,手里抱着一个包裹。 他便也就走了过去。 “哎,张兄你还没回家啊。”李云升一副吃惊的样子,然后又转身指着那个尖脸男人介绍:“李三,你还记得不?” 难怪有些眼熟,原来是当初在书院外摆摊的李三,好几年没见了,一时没认出来。 李三并未多说什么,只紧紧抱了抱怀中的包裹,寒暄两句转身就要走,不料是手滑还是怎么的,包裹突然就散了,接着就掉下很多银子。 李三一时大惊,抓紧蹲在地上捡,张洪才确定那一包裹都是银子,李三慌张的走了。 张洪好奇问李云升:“这李三哪儿来那么多银子?” 李云升也并不隐瞒,“兄弟,以后你也不用接济我了,我也找到发财的道道了……” 李云升附在张洪耳边细语。 原来,李三是攀上了城中最大的赌坊黄老板,他整日走街串巷的,到处跟人说自己在赌坊赌赢了钱,人们看他吃穿都大变样,自然也想去赌一赌,试试运气。 只要人去了,黄老板就给李三抽成,不管是谁,前三天都是逢赌必赢,因为是李三亲自带着,之后的输赢就看自己了。 李三赚的盆满钵满,因为过去受过李云升恩惠,如今知道李云升遭遇,才想带着他发财的。 张洪自然是听过这种“托儿”的,但是若是能靠“托儿”的消息赚钱,也能赚不少。 想到刚刚李三那一包裹银子,张洪突然就有了主意,反正老爹是不会同意他为白莲花赎身的,他原本也就是打算绝食逼迫一下。 如今既然有了这来钱的路子,说不定有个三五日便能凑够赎身的银子。 李云升一听是为了白莲花赎身,自然也是愿意帮忙的。 于是,次日,二人便跟着李三进了赌场,果然,通过看李三的小动作,张李二人当晚就赢了100两。之后的两日,二人更是赢得心满意足。 出了赌场,为了感激李三,李云升提议请他去酒楼吃一顿。 席间,张洪得知李三这三天竟然赚了自己的三倍还多,心里痒的很,毕竟给白莲花赎身需要一千两银子。 可是,李三却说,不能再带他们了。 “为何?你不做了?”张洪焦急的开口。 “不是,正常我带来的客人,第四日便开始输了,赌场赚的就是之后的银子啊。你们已经连着赢了三日,若是之后一直赢下去,那黄老板自然就知道我欺骗他,非宰了我不可。” 李云升见张洪有些失望,便开口:“兄弟,我二人还指望着跟你发大财呢,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赢把大的?” 说着就又给李三满了一杯酒。 李三看了二人一眼,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似的,狠狠将酒灌了下去。 “也不是没有办法,咱们平日里都是在一楼赌,输赢也就几百两,但是二楼的雅间里,都是外地来的大人物,输赢几千几万两的,就看你们敢不敢了。” “只要你帮我们,有什么不敢的!”李云升率先开口。 李三说自己只是一楼的“托儿”,而二楼也是有“托儿”的,只要买通了他,赢三天也不是问题。 只是因为赌资甚大,张洪有些犹豫了,毕竟好不容易赢了三百两,万一输了,自己还要回家求老爷子,一想想就头疼。 “张兄,难道你不想为莲花赎身了?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 就这样,张洪和李云升各拿出200两给李三,他答应去打通关系。 很快,李三便来通知,一切顺利。 有了“托儿”的帮助,果然,二人连续赢了两天,张洪赢的最多,竟然有一千五百两之多。 他怎么也没想到赌博竟然来钱这么容易。 夜里,他宿在了万花楼,搂着白莲花信誓旦旦的说:“明日我便能为你攒够赎身的银子了!” 二人又少不了一番温存。 当日下午,李三突然找到张洪李云升二人,说今晚二楼来了个大人物,黄老板就组了个天价局,入场需要交2000两。 张洪一听,心想没戏了,自己前后一共也就赢了1500两,可是听到李三说若是赢了,那得个一万两也是正常的。 李云升立刻就说既然有“托儿”的帮助,那必须去赌一把,于是就要把自己赢的500两也给张洪,就为了凑入场卷。 张洪一听能赢1万两,自然是心动不已。 入夜,赌坊。 张洪连着赢了三场,眼前的筹码快堆成小山,眼看着赢了有8000多两了,他心想着再赢最后一把就撤。 但是,这一场突然换了荷官,那个“托儿”不见了,李云升无奈只能凭自己了。 结果可想而知,不多时,张洪已经输光了所有的筹码,有人起哄让他抓紧让位置。 他气呼呼的冲出赌坊,李云升突然气喘呼呼跑过来,嘴里骂着。 “李三说了,那个托儿突然肚子疼,说是吃坏了东西,这会儿已经没事了回来了。” “呸!害得老子输光了所有的筹码!”张洪气的直跺脚! “张兄,机会难得,你甘心那8000多两就那么输了?”李云升看着二楼紧闭的木门,里面正传来某个赢钱人的大喝声。 不甘心! 张洪心想,必须把银子赢回来,白莲花还等着他呢,于是,心一横,就冲了上去。 二楼的规矩是不赊欠的,但是黄老板见张洪亮明身份,张家大公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张洪便疯了一样,输输赢赢的将自家十几家铺子都输了出去,最后竟然连宅子都抵押给了黄老板。 最终,张洪还是输了。 哪里还见得到那个“托儿”,就连李云升此时也不知去了哪儿。 张洪不知道怎么回的家,当黄老板的手下拿着借据上门要债时候,张老爷直接就气的吐了血,夜里人就没了。 无家可归的张洪来到万花楼,可是哪里还有白莲花的踪影,那老鸨说是李云升给她赎了身,昨夜就走了。 而当张洪气冲冲找去李家时,早就人去楼空。 “我真是瞎了狗眼。”此时,张洪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一切都是李云升搞的鬼,白莲花是他找的,李三是他找的,跟赌场勾结的也是他,是他在报复。 他恨死了李云升,更恨自己有眼无珠,识人不明,沉迷赌博。若是当初肯听父亲的话,不跟这个小人来往,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家破人亡了。 第142章 小孩救了蛤蟆王,帮它灭了对手,蛤蟆王泄露天机救全村 唐德宗建中年间,偏远的小山村里,有一个名叫小泥鳅的小男孩,才十多岁的样子,因为喜欢在河沟里捞鱼摸虾,像泥鳅一样在泥水里摸爬滚打,因此人们送了一个小泥鳅的外号。 小泥鳅是一个苦命的孩子,三岁时便死了父亲,是母亲姚氏含辛茹苦地把他拉扯大,因为屋里缺少顶梁柱,母子两人的困境可想而知,基本上处于吃不饱穿不暖的状况,因此,小泥鳅小小的年纪,才会出来捞鱼摸虾。 这一天,小泥鳅正在河沟里摸鱼,忽然听见求救声,惊讶地循声望过去,原来是一只癞蛤蟆,躲在河沟边的水草丛里。 小泥鳅愣怔了片刻,还在纳闷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只听癞蛤蟆又开口说话了,“小泥鳅,快来救我,我被水蛇追杀,受了伤,行动不便,救救我吧。” 话音刚落,一条水蛇从水草丛里窜了出来,张口咬住癞蛤蟆。小泥鳅眼疾手快,折下一根荆条使劲地抽打水蛇,水蛇急忙丢下癞蛤蟆,钻进水草里不见了。 小泥鳅捡起癞蛤蟆检视,发现它的一条后腿受了伤,便带回家里医治。他找行医的六爷要了药粉,涂抹在伤口上,又煎了一副药汤,喂给癞蛤蟆服下。做完这一切,他开始询问癞蛤蟆,为何会说话? 原来,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癞蛤蟆,而是一只蛤蟆王,已经两百多岁了,它来此地,是迎接巨龙出世,当它的开路先锋,引导巨龙到深海里去。 在几十里远的深山里,潜伏着一条巨龙,过几天就功德圆满,顺着河水去大海龙宫里报到,安排差事。巨龙出行前,都会有两只癞蛤蟆当开路先锋,它就是其中之一,因此赶来向巨龙报到,想不到半路上被水蛇追杀,要不是小泥鳅出手搭救,它恐怕凶多吉少了。 在小泥鳅精心照料下,三天后,蛤蟆王的伤好了。临走时,蛤蟆王说:“你救了我,无以为报,心中有愧。这样吧,我泄露一点天机,救全村人的命,也算是报答你了。” 蛤蟆王告诉小泥鳅,明天晚上,天降暴雨,山洪暴发,巨龙会顺着山洪下山,村子正是必经之路。到时候,村子方圆十里都会成为一片汪洋。 巨龙入海,都会用人来祭祀天地,这就是为什么发洪水时,总是有人丢命。到时候,水淹村庄,村里至少会死一人,至于是谁死去,死多少人,不得而知,就要看大家的造化了。说罢,蛤蟆王告辞走了,跳出门后就不见了踪影。 事不宜迟,小泥鳅把此事告诉了母亲,让她赶紧收拾,然后挨家挨户告诉村民,让他们赶紧转移。然而,大多数人不相信这个小孩子的话,认为他在胡说。小泥鳅讲了巨龙入海的情况,并且指天发誓,绝无虚言,人们依然半信半疑。 小泥鳅跑到后山的山顶上,砍倒树木,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棚子,借以躲避风雨。姓季的财主相信了小泥鳅的话,也派家仆搭建棚子,提前把财产转移到山上。 第二天傍晚,果然下起了暴雨,人们这才相信小泥鳅的话,纷纷上山躲避。有两个喜欢偷鸡摸狗的人,趁机跑到村里,堂而皇之拿那些没有被带走的东西。等到洪水来临时,两人根本来不及逃命,瞬间被洪水吞噬,一颗龙头探出水面,吞下了两人。 整个村子被洪水冲垮,洪水过后,人们回家重建家园。姓季的财主非常感谢小泥鳅,因为他的报信,让他的万贯家财都保住了,于是送给小泥鳅一百贯钱和五亩良田,让他们母子衣食无忧。 小泥鳅长大后,有一天去菜园子里浇水,忽然看见一只金色的癞蛤蟆,钻入草丛里不见了。他心里一动,拿着锄头在金蛤蟆消失的地方挖掘,竟然挖到一坛金子,价值万贯。他心知肚明,这是蛤蟆王送给他的。 这以后,小泥鳅不捉癞蛤蟆,也不打癞蛤蟆。村里人为了感恩,纷纷效仿,一直保持着不伤害癞蛤蟆的美德。 第143章 八岁幼童狂青楼,一分钱没花,老鸨:这孩子将来有前途 明朝嘉靖年间,在陕西布政使司西安府的石羊村里,发生了一件天怒人怨的奇葩事儿。 名为石青的浪荡子,气死了亲爹还把亲娘赶出了家门。最可恨的是,他竟然把亲妹妹卖入青楼,还拿着银子去玩乐。 村里人无不指其项背,各个骂他丧尽天良,唯独石天处处维护石青。 这石天虽也姓石,可和石青没半点血缘关系。若非要说说他俩的关系,那只能说他俩确实是发小,石天还是被石青欺负着长大的。 在二十年前的一个深夜里,石天和石青同一天降生在石羊村。听他们的爹娘说,当天雷鸣滚滚、风雨交加。石天是伴着一道闪电出生的,石青则是在闪电后响雷的刹那呱呱坠地。 别小看这分秒之差,二人的脾气秉性却有着天差地别。石天从小就性子爽直、憨厚老实,最爱打抱不平。而石青呢,却心机满满、聪明有余,尤喜捉弄玩伴。 石天家里还算过得去,他爹娘都是种地为生,家里有着三亩地和一头老牛。一年下来,虽攒不下多少银钱,但吃穿用度倒是不用发愁。 石青家则穷困潦倒,他爹最初还跑过几年布匹生意。可流年不利不仅赔了本钱,还遭山贼打劫,敲断了他爹的一条腿,从此只在家中闭门不出。一家人全靠他娘绣些女红换钱度日。 石天15岁那年,有一次看到几个孩子正在欺侮石青的妹子兰兰。刚满10岁的兰兰正在专心致志的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没想到几个孩子跑过来一把推倒兰兰,还践踏了蚂蚁洞,大叫兰兰“傻瓜”。 石天见状跑上前去阻止,虽把兰兰护住可自己却被打得鼻青脸肿。他把兰兰送回家时,石青也一脚踏进家门,见石天这般模样,竟然捧腹大笑,还趁机往石天脸上撒了一把石灰粉就跑了,险些让石天双目失明。 兰兰天生聋哑,虽不能言语,可也知道自己的哥哥做得不对。看到石天捂着双眼疼得满地翻滚,她赶快拿来了家里仅剩的一点菜油。 原来,就在几天前,兰兰见过一次她娘如何给石青清理眼里的石灰。于是她也照葫芦画瓢,帮着石天清理了眼睛。石天睁开红肿的眼睛后,便看到忙得满头大汗的兰兰,那一双温软的小手正在为自己轻轻擦拭。 石天心中暗暗发誓,此生定要保护好兰兰。他时常听人说,府衙里的张差官本领高强,曾以一敌十竟能毫发无伤。 他就背着家人偷偷跑去找差官总领张大壮,央求张差官收自己为徒。 张大壮确实是练家子里的一把好手,否则也做不成差官总领。可偌大的一位差官总领有诸多事务缠身,哪里有闲暇理会一个毛头小子? 石天冲到张大壮的面前时,张差官正在办理一件非常棘手的案子。石天什么也不管,一把拉住他的衣襟,非要就地拜师。张差官甩也甩不脱,又不想在众人面前难堪,只得口头应允。 不过石天必须先回去练习站桩,张差官就地打了个样,回头告诉石天,什么时候他能毫不费力地像那样站上三个时辰再来找自己。石天闻听此言欢欢喜喜地回了家。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张大壮虽答允了石天,可一忙起来他就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石天一开始觉得不就是站着吗,这又有什么难?别说三个时辰,就是不吃不喝站上一整天,他石天也能轻松做到。 于是,他就在自家屋后的小树林里找了一片空地来练习站桩,还特意寻了几个玩伴好为自己作证。可没想到,第一次练习就让他出了糗。 石天信心满满地摆好了姿势,可连一刻钟都不到,就开始双腿发抖、肌肉酸痛。他强忍着双腿的酸痛,可怎么也无法控制腿部的抖动。 眼看着石天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双腿抖动得也越来越剧烈,一旁的玩伴们开始交头接耳。石青得知石天要拜张差官为师,也叼着细树枝跑来看热闹。 “天哥你是在筛糠吗?”石青撇着嘴蹲在石天的双腿前,把细树枝从嘴里拿到手里,用枝条的一端轻轻地挠石天的小腿肚子。 “别,别,石青,我要受不了了!”石天本就有些坚持不住,再让石青这么一挠,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顿时觉得双腿僵硬无比,但酸麻感则大大减轻。 “你就这副德行,还想拜张差官为师?真是白日做梦!倒不如先拜我为师,哈哈哈……”石青不懈地看了看摔倒在地的石天,重新又把树枝叼回嘴里。 玩伴们在一旁忍不住哈哈大笑,石天则一脸委屈地揉着自己的腿肚子。看来张差官压根也没想收他这个徒弟,连一刻钟都站不住,怎能做到毫不费力地站上三个时辰? “唉……”石天叹了口气,轻轻嘟囔道“师父这是在故意刁难人,谁能如此站上三个时辰?” “天哥叹什么气?”石青再次蹲到石天的面前说道,“你信不信我就能做到!” “你?”石天瞪大了眼睛,“我不信,你若是能毫不费力站上一个时辰我就拜你为师!” “君子一言!”石青举起右手。 “驷马难追!”石天也举起右手,啪地拍在石青的手掌上。 “好!太好了!各位可都听到了!天哥说,若我石青立在这儿能一个时辰纹丝不动,他就拜我为师!”石青向几个玩伴一拱手,“你们就是我的见证,看好了!” 玩伴们纷纷点头,各自找了个阴凉处坐地。只见石青挽起裤管,啪啪两下双脚稳稳落地,双拳收入腰间,双眼凝视前方。一刻钟过后,他鼻息平稳、脚如生根。 玩伴们都不错眼珠地盯着石青,石天也看着他的双腿。真是怪哉!石天心里纳罕,为何石青的腿一点也不抖呢?他忍不住上前摸了一把石青的腿,又引来玩伴们的一阵大笑。 两刻钟已过,石青还是纹丝没动。石天绕着石青转了好几圈,他越来越觉得蹊跷,这小子整日里在街头闲逛,何时却练了这般功夫? 三刻钟过后,石青双脚仍坚如磐石。石天开始挠头苦思,原来师父并非在刁难自己,他提出的要求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只是自己太过急于求成罢了。 玩伴们看了好一会儿,见石青只是那么一站,又没什么好看,没耐性的早撒丫子跑回了家。等到了一个时辰,石青收腿站起时,围观者就只剩下石天了。 石青四下一瞧见没了人做见证,撇了撇嘴就要走人。没走几步,石天就一把拉住他的手,扑通一声跪到他的面前,就地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 “哟!别别别!”石青停下脚步,看了看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石天,“天哥还当真了,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我可没时间教你。” “石天说话算话,石青也要说话算话。你比我厉害,我愿拜你为师,头磕了你就得教我!” “你还给张差官磕头了呢,他教你了吗?” “我……” 石天被问得无言以对,低头寻思张差官不过是给他出了个难题,并没有真正教他。石青见石天傻楞在当地,便溜出树林消失在了街角。 “石青!石青!张差官他忙着办案,你怎么没时间教我?”石天回过神来后见没了石青,噔噔噔跑出树林去追石青。 随后的几天,石天只要看到石青就一直跟在他后面,不停地央求他。石青挨不过这种死缠烂打,只得答应石天。可他也有要求,就是一旦石天达到了张差官的要求,就别再来烦他了。 “练习站桩最重要的就是加强腿部肌肉力量和耐力,”石青有模有样地说道,“初练时必定困难,但只要勤加练习,日复一日必有所成。” “可是我的腿老是抖个不停!”石天刚站了几分钟又扛不住了,“你看你看……” “就让它们抖吧,”石青嘿嘿一笑,“抖着抖着就不抖了。” 自此,石天把练习站桩当成了每天最重要的事,开始起早贪黑勤加练习。还真如石青所言,过了一段时日,石天的腿不再像最开始时抖如筛糠了。 石青除了偶尔来看看石天练功外时常不着家,他多年潜居家中的老爹最近竟拄着拐杖走出了家门,开始挨家挨户地找儿子。 “你见到石青了吗?” “石青又跑哪去了?” “石青臭小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 石青爹的一串串问话洒在大街小巷,村民都可怜石青爹,觉得他家生出这么个不着调的儿子着实倒霉。幸好,石青还有个妹妹,虽然又聋又哑,可乖巧懂事。 可是,让村民们想不到的是,出门寻子的石青爹,关心的并非是这个浪荡子能否填饱自己的肚皮,而是他何时能拿回银子来。 原来就在前几天,石青不知怎么拿回了十几两银子,还外加二斤牛肉和一瓶烧酒,美其名曰孝敬爹娘。 一家人美美地饱餐了一顿,酒足饭饱后一向沉默寡言的老爹忽然来了精神。 “青儿,这银子是谁给你的?”石青爹双眼放光,不错眼珠地盯着银子,可他最终还是没忘了询问一下银子的来历。 “爹你就别问了。”石青包好银子递给了他娘,“娘,这银子你先收着。” “青儿,你不说这银子是怎么来的,为娘还是放心不下。”和石青爹比起来,石青娘并无喜色,而是满脸愁容。 “娘你就放心收着吧,这是我凭本事赚来的。”石青拍着胸脯说道。 石青爹至少有十多年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了,当白花花的银子摆在他面前的一刹那,他心中不禁又燃起了一团烈火。儿子竟然能赚钱了!他这个当爹的怎能继续装死呢? 那还是多年前,石青爹虽不言不语,可一直在琢磨如何调理好自己的瘸腿。为这他还花了好几个铜板,买了一本舒筋活络的书。但他照着书练习了几天并没见什么效果,就弃之一旁了。 此后,石青爹一蹶不振。除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他的脾气还越来越暴躁。前几天不知为何家里的菜油一下子就没了,兰兰指着自己表示是她用光的,结果惹来了他爹的一顿雷霆之怒。 兰兰虽听不见爹爹的叫骂声,可瞧见他爹那副狰狞的面孔也足以让她胆寒。吓哭了兰兰,吓跑了石青。 平静下来后,看着妻子紧锁的双眉,石青爹又独自懊悔。 趁着石青又不在家,石青爹就让妻子把银子都给他。石青娘想也没想,就如实将银钱拿给了丈夫。石青爹拿上银子后就拄着拐杖走出了家门。 当石青爹再回来时,脸上乐开了花,妻子见丈夫如此开心自然也高兴。连什么都听不到的兰兰见爹娘欢喜,也心下舒畅了不少。 看来她爹不再怪她把家里剩下的最后一点菜油,用来给石天洗眼睛了。 原来,石青爹拿着银子去找了当年的布庄老板杨仁义。杨老板见到他后甚是客气,提及当年的不幸遭遇,表示自己很是惋惜,非要拿二两银子给他作为补偿。 石青爹非但没收这二两银子,反倒把手里的十几两银子全都奉送给了杨老板。石青爹说,只要日后布庄上有他能做的事,杨老板肯照应一下便成。 杨老板看着眼前的银子满口答应了石青爹,让他放心回家等消息,还拍着胸脯说,他既然叫杨仁义就不会愧对这“仁义”二字,定会为他找个好差事。 翌日,杨老板就来登门造访,告诉石青爹有个好差使正适合他做,不用劳碌奔波,只需坐着记录一些账目便可。 石青爹年少时能识文断字,多年前又做过生意,想来区区记个账目还不在话下。 石青爹一听,这不是天赐良机吗?幸亏自己去找了杨老板,否则哪有这么好的事会不偏不倚地落到他的头上?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恭喜石兄!”杨老板最后犹豫着说道,“可是还有一事需事先告知石兄。” “杨老板无需为难,还请尽管道来。” “这个差使恰似为石兄量身打造,只是……”杨老板面露难色,“差主并非杨某本人,你知道这其中还需要一些使用,恐怕……” “需要多少银两?”石青爹一听便知,杨老板这是需要打点差主。 “爽快人!那杨某也就有话直说了。”杨老板伸出三根手指。 “纹银三十两?”石青爹也伸出了三根手指,可杨老板却摇了摇头。 “是黄金三十两。” “啊?”石青爹惊得大叫一声,他上哪里能弄到三十两黄金啊? “石兄?”杨老板见石青爹如此便站起身说道,“你看怎么样?这差使……” “多谢杨老板提点,”石青爹也站起身,摇头拱手道,“可你也知道,现今石某家徒四壁,若有三十两黄金何必求一饭之职?” 杨老板咂着嘴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说,看在老交情的份上,他会和差主理论一番,但至少石青爹也需拿出三十两纹银,方可有一线生机。 可就算三十两银子石青爹也拿不出,杨仁义见状一甩衣袖走出了石家的大门。石青爹左右寻思,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于是,他便挨家挨户去上门找石青。 石青可是个抓不到影的小鬼头,他找别人那是分分钟的事,可别人要找到他可是难如登天。 他爹拖着瘸腿走街窜巷一整天,都没能找到儿子,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不得已他只能回去守家待儿。 当夜,石青真就回了家。他一进家门,啪地一声,一包碎银子又摊在了爹娘面前,足有三十两都不止。他娘一见又面露忧色,他爹则喜上眉梢,妹妹朝着哥哥瞪大了眼睛。 “青儿啊,常言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娘首先开口道,“咱家虽穷,可不能做坏了规矩的事啊!” “娘,”石青嘻嘻一笑,拿了个把式说道,“你就放心吧,别人不知青儿是何许人,娘总该知道,青儿乃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呃,呃……”兰兰对着哥哥竖起了大拇指,还朝着娘眨着眼睛使劲点点头。 “娘你先收了银子,”石青边说边扭转身就要出门,“我过几天再回来。” “青儿!”他爹高声叫住了石青,“爹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事啊爹?”石青头也没回地说道,“等我回来再说吧爹,外面还有人等我呢。” “石青!”他爹又叫了一声,可石青出门后就嗖地一下飞上了屋顶,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石青爹一夜未眠,他辗转反侧想了一宿。石青拿来的碎银三十余两,若真能换个好差使,不出几月必能稳赚回来。到时候妻子无需操劳,儿女也可安稳度日,岂不甚好? 天还没亮他就一骨碌爬起身,让妻子将石青拿回来的银子称出三十两。一大早,他就揣着银子赶到了杨老板的布庄。杨老板一见银子眉开眼笑,告诉他回去静待佳音。 见杨老板胸有成足,石青爹悬着的心也大半落了地。可是,就在他以为自己又能独挡一面,扛起家庭的重担时,一场意外又发生了。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石青浑身是血地跑回了家。村里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据说石青爹当晚就被儿子气得吐血而亡。 第二天,石青拿了个破草席卷了他爹扔到了山沟里。回头他又把亲娘撵出了家门,让她孤身流落街头。紧接着,他还把兰兰卖入了青楼。 老鸨正掐着水桶粗的腰站在青楼门口,对着围观的村民说,石青怀揣着她给的银子,竟然去另一家更大的青楼玩乐。这真是太可气了! 此时,石天的桩功已练得差不离。他正准备出门去找张差官正式拜师学武,可一出门就听人在那里指指点点地对石青说三道四。 他仔细倾听后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石青虽说是个浪荡子,可绝不会做出这么灭绝人伦的事来。石天忍不住朝着石青家走去,一抬头正看到石青娘蹲坐在路边。 石天上前询问,可石青娘只是掩面而泣,什么话也讲不出。他于心不忍便将她领回了自己家,让爹娘先行安抚照顾。 若石青家真出了这么大的事,张差官该不会对此置之不理。石天觉得还是先去找张差官为妙,可他刚到衙门口又听说,张差官昨天办案时受了重伤,正卧病在床。 石天没辙,看来只能先找到石青再说了。可他兜兜转转在村里并没找到,眼看华灯初上,不知不觉又回到了石青家门口。轻轻一推,吱呀一声木门开了,他慢慢走进去。 “你来干什么?”石青原来就在家里,他一身黑衣正蹲踞在横梁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石青!”石天见到石青只想问清楚外面的传闻是否属实,“外面说……” “嘘!”石青一个纵身跳下,一把将木门推上,又将石天拉上了横梁,轻声说道,“去那边!先别出声。” 石天上了横梁才发现,石青爹和兰兰都静悄悄地坐在屋顶的夹层里,他也凑了过去。看来,外面的传闻都不是真的!他冲着身旁的兰兰微微一笑,兰兰也冲着他笑了笑。 正当石天坐稳时,只听啪的一声,门板不知被什么人一脚踹飞,一伙人压着杨仁义闯了进来。 杨仁义对着看似领头的人耳语了几句,那人一挥手,几个人便开始翻石青家仅有的那点家当。 不一时,他们从石青爹的卧榻边上找到了一本小册子。石青见状一个翻身跳了下去,此时院落里火把四起,张差官领着一班衙役将石青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是……不好!”领头人大叫一声,一把推倒了杨仁义,招呼手下就要往外冲。 石青动作极快,犹如一条黑泥鳅般直奔领头人的上半身一剑刺去。领头人躲闪不及,竟被石青穿了个透心凉,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师父!快进来!”石青一骨碌跳到门外,又是一纵身跳回领头人的身旁,用剑尖指向呲牙咧嘴的领头人。 一旁的随从一个个都傻了眼,还没来得及拔出佩刀,已被闯进来的衙役制服。 “高大人!没想到吧!”张差官缓缓迈步进了门槛。 “张差官!你不是受了重伤吗?”领头人原来竟是知县高大人,他哆哆嗦嗦地指着张差官。 “张某命大,虽受了重伤可还能办案。”张差官朝身后摆了摆手,“来人呐,把高大人和杨仁义压入知府大牢!” 原来,多年前杨仁义刚开布庄时,主要靠赶脚的商人来回倒卖布匹发家,石青爹当时就是诸多商人中的一员。 当布庄生意越来越大,甚至最后得到了知县高大人的庇护后,杨仁义嫌倒卖布匹费时费力,还要多出不少工钱。 于是,他不想再雇佣这些赶脚商,可又怕自己失了“仁义”二字于布庄无益。此事不知高大人如何得知了,便与杨仁义联手,假扮山贼将赶脚商们赶尽杀绝。 此案涉及十余条人命,可自称山贼的人却都销声匿迹,一直来杳无音讯。辗转多年后,此案到了张差官手里,这显然是个无头绪的案子,无法结案也是合情合理。 可是,石青的出现让张差官对此案有了新想法。他第一次见到石青时,石青才八岁。当时他小小年纪却执意想进青楼里逛逛。老鸨让他出钱他分文没有,可就是那么理直气壮。 一来二去,几天后石青竟然不知怎么说服了老鸨,真的进青楼里转了一大圈。出门时,老鸨对着他夸赞道:“这孩子将来有前途,咱们以后多亲近亲近。” 张差官每天在街上巡查,自然都看在眼里。他知道石青经常挨揍,可石青骨子里那股不服软的倔劲儿,和他自己竟如出一辙。 张差官忍不住偶尔点拨一下石青,没想到石青的筋骨如此奇特。其实,张差官不知道的是,石青熟读过他爹丢弃的那本舒筋活络之书,早已打通了任督二脉,只差一位高人的点拨。 石青本就聪明过人,没怎么费力便学会了张差官的辗转腾挪之术。师徒二人闲暇之时偶然谈起了石青的家事,张差官这才知道,原来石青爹竟是幸免于难的唯一一个赶脚商。 张差官又暗中调查了杨仁义的布庄,发现他和知县高大人私下不知有何勾当,可是他查了很久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张差官知道石青家穷得叮当响,这个徒弟年纪尚轻挂不了头衔。虽暗地里跟着他办过几件案子,手脚麻利也机敏有余,可拿不到半分好处。前些天,他便自掏腰包给了石青二十两银子。 让他没想到的是,张差官的施予却钓到了两条大鱼。石青爹第一次出门,拿着银子找到布庄时,杨仁义着实吃惊不小。 原来,石青爹并没有死!杨仁义稳住他后,立刻派人秘密通知了高大人。高大人得知后也呆若木鸡。石青爹曾经是赶脚商的头目,手里有一份布庄主顾的名单。 按杨仁义的说法,名单上最大的主顾便是高大人。若石青爹把这份名单拿到府衙,他们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脱不了干系。 高大人怪杨仁义因何当初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赶脚商,杨仁义却不以为然。 他劝高大人说,只要好生给石青爹安排一个勾当,让他衣食无忧,自然能逢凶化吉。 高大人确实按照杨仁义所说,给石青爹安排了一个饿不死的活计。可是,杨仁义却还想从中捞些好处,竟让石青爹出三十两黄金做周旋的花销。 石青第二次拿回家的三十两银子,也是张差官拿给他当作诱饵的。张差官和石青几次偷入知县府,把整件事都查了个门清。可就在最后一次他们打算离开时,却被县衙里的差官发现。 石青躲闪及时,可张差官却被一箭射伤了右肩。二人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张差官立刻派石青赶回家,让他和家人演一出戏,好让杨仁义和高大人上钩。 其实,石青爹还哪里有什么名单。高大人找到的不过是张差官事先准备,那些死去的赶脚商的花名册而已。 当他看到名单时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妙,可再想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的事。 二十余年的悬案一朝明了,高大人和杨仁义被判斩立决。张差官特向知府大人极力推举石青和石天,二人都穿上了差官服。 “石青,谢谢你。”石天出了府衙后说道。 “徒儿不必客气!”石青咧嘴笑道,“日后为师还会将兰兰许配给你,哈哈哈……” “臭小子!”石天不好意思地上前推了一把石青,二人有说有笑地向前走去。 第144章 老鼠讨口封成功,把闺女嫁给穷汉为妻,穷汉富了十九代 唐太宗贞观年间,小山村里有一个姓谷的穷汉,年约三十,家无良田,只有三间茅草屋,靠打短工度日,真正是穷困潦倒。但是,他这人心善,嘴巴子甜,爱说讨人喜欢的话,人缘不错,村里人都喜欢他。 这一天,姓谷的见家里米缸见了底,拎着菜篮子,打算去山上挖一些野菜。走到山脚下,从山上下来一个老汉,双目炯炯有神,挡在道上,满脸堆笑地问道:“年轻后生,你看我像人吗?” 姓谷的见他问的奇怪,盯着他打量,恍惚间看见老汉长着一颗老鼠头。他赶紧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发现老汉脸庞瘦削,很有精神。他心知有异,又探头往老汉的身后看过去,只见腰间漏出一丁点尾巴,心里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只老鼠在向他讨口封。 老汉见姓谷的沉吟不语,盯着他看,满脸殷切之色。姓谷的大笑着说:“我看你像一个好人,像一个善良的人。”老汉不由得手舞足蹈了起来,高兴地走了。 过了半个月,姓谷的正在家里吃晚饭,忽然响起了敲击院门的声音。他在屋里高声问道:“是谁啊?”门外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说:“是我,一个好人,来看看你。” 姓谷的依然没有听出是谁,就打开了院门,居然是找他讨口封的老汉。他探头往老汉身后望过去,却发现老汉身后的一丁点尾巴消失不见了。 老汉笑着说:“多谢你的美言,我已经功德圆满了,可以随意变幻人形了。”接着,他讲起了往事。 原来,老汉已经一百多岁了,已经讨了三次口封了,前两次讨口封均告失败,每一次讨口封失败,需要等二十年才能继续讨口封。他家的老伴和女儿,都比他强,只讨了一次口封就成功了。 老汉自我嘲笑了一会儿,看着碗里的稀饭,问道:“你每天就喝稀饭充饥?”姓谷的叹息一声说:“我家无田无地,也没有正当生计,能有稀饭喝已经不错了,再过一段时间,就得吃菜帮子了。” 老汉叹息一声说:“你帮了我,我也不能坐视不管,这样吧,我把女儿嫁给你,你只要娶了我的女儿,保证你一生衣食无忧。” 但是,姓谷的却犹豫了起来,老汉的女儿是老鼠精,他心中极不情愿。老汉看出了他的心思,不屑地说:“你还嫌弃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不嫌弃你,就是你的好造化了。你如果娶了我家女儿,生了儿子,可以连富十九代。” 姓谷的这才答应下来,可是老汉却摇着头说:“此事还得回去和我女儿相商,然后带她来看你,她要是不愿意,我也无能为力。”说完,就走了。 过了几天的晚上,老汉带着一名女子来了。女子生的如花似玉,姓谷的一见就动了心。女子对他也很满意,老汉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拿出大红喜字以及两根红烛,主持两人拜了天地。将一对新人送进了洞房后,老汉就走了。 新娘自称闺名双三娘,第二天拿出几千贯钱,让姓谷的请来工匠,建造了新宅院。新宅院完工后,夫妻俩搬进去居住。双三娘腾出两间屋子当做仓库,将仓库锁着,钥匙由双三娘掌管,从不准姓谷的踏进半步。 每当家里需要用钱,双三娘去西边的仓库里取,每当米缸里没有米了,双三娘去东边仓库里取。有一天,趁着双三娘睡熟,姓谷的偷偷拿走钥匙,打开了两间仓库,不由得大惊失色,只见一间仓库里装满米,另一间仓库里装满钱币。他抓了一把钱,钱堆里长出新的钱,恢复了原样。他装走一斗米,米堆里长出新的米,也恢复了原样。 姓谷的正在惊叹时,背后想起了双三娘的声音,“钱和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保十九代富贵,但是,钱粮必须用在正途上。”说罢,锁上门拉着姓谷的走了。 后来,双三娘生了三个儿子。等到姓谷的寿终正寝后,双三娘辞别儿孙们走了,以后再也没有出现。 姓谷的后代一直不分家,等到十九代时,已经繁衍了几百人了,成了当地的大家族。当第二十代孙出生时,钱粮仓库突然枯竭了。好在各人都有生计,他们分了家,虽然不再富有,却也温饱有余。 这正是,赠人玫瑰手留余香,会说话的人,一般都不会混的太差。本故事采用了荒诞的笔法,在于借事喻理,劝喻世人,与封建迷信无关。 第145章 男子一觉睡醒,竟变成青楼花魁,鲤鱼精:快躺我怀里来 西埠庄是个人烟稀少的村庄。有人说是因为附近小湾河河水水质的原因,庄上大部分人家都接二连三生了女孩,只有一个吴木匠,很稀罕的生下了一个儿子。 这仿佛是一道奇光照进了吴木匠的家里,所以吴木匠给儿子取名为吴光。 第二年,有个从南方逃难来的流民移居此地,此人姓杨,家中有儿有女,只是在逃难中女儿不幸饿死,只剩下一个儿子,叫杨平。 由于西埠庄只有这两个男孩,所以吴光和杨平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吴光占着自己家中的优势总是欺负善良憨厚的杨平。 由于女多男少,到了娶妻的年纪且不说吴光,就连这个破落户杨平都娶上了媳妇。 杨平的妻子老实本分,虽然日子过的不富裕,但很平淡幸福。 说来也是奇怪,小湾河的水质丝毫不影响这西埠庄的两个男人,婚后第二年,他们各自也生下了儿子。一个叫吴旺,一个叫杨汝尚。 吴光子承父业当上了木匠,杨平只能靠上山挖一些土参和草药以换取银两来维持生存。 这一年,吴木匠病重,郎中说山上的土参或许能维持一下时日,所以,这日一早,杨平就背着背篓早早来到吴光家的门前。 “吴兄,你把这些土参留下,你在家好好照顾家父,我去后山上挖些土参回来给你。”说着,将背篓里的土参一股脑儿倒下。 “不,今天我要和你一起去后山,我得多挖点。”吴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背篓。 于是,兄弟俩一起上了后山。 晌午的时候,兄弟俩的背篓都装的差不多了,杨平找了块有树影的地方建议休息,吴光因很少爬山,自然是体力不支,有点喘不过气来,见有块歇息的地儿立马瘫坐下来。杨平拿出身上的烙饼干粮递过去。 就在吴光吭着头啃烙饼之际,杨平见不远处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有张折叠起来的好像银票样的东西,他很好奇的走过去,捡起来并打开。 这时,吴光也凑过身来。 两人定睛一看,心口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一张藏宝图。上边的箭头还明显的标注了位置和名称。杨平的双手开始颤抖,“如果是真的就发财啦!哈哈!”吴光笑道。 “这一定是官府的人或富家子弟不小心遗失的,自古横财不易发,我怕,我怕会惹上祸事。”杨平有些害怕。 “你这个胆小鬼!苦日子还没过够吗?这可不是我们偷的,只是捡到的而已。”吴光一把夺过藏宝图,眼睛不停的扫视着图上的每一个角落。 “走走走,看着图上的箭头应该是朝南边走,快去看看!”说完拉起犹豫不决的杨平朝南走去。 按照箭头上的指示他们来到一个偏僻的山洞前。只见洞口茅草丛生,吴光连忙赶在前头,一只黑色的蝙蝠在洞里盘旋冲转,吴光紧紧抓着手里的火把,一步一步摸索着前进。 在那洞口西侧的一个貌似小地窖的地方,他们抹开了两块砖面似的盖子,伴随吴光啊的一声惊叫,大把的金银珠宝立马呈现在他俩的眼前。 吴光抓了两大把塞进了衣兜,见杨平愣在那里,又抓了一把塞进了杨平胸前的衣袋里。 为了避人耳目,吴光和杨平把身上的背篓卸下来,将其他的金银珠宝分别装进了背篓下面,再在上面盖些土参。 就这样,他们快摸出山洞时已经黄昏将近,听杨平说山里经常有野兽出没,吴光胆战心惊的紧紧拽着杨平,加快了脚步。 正行走在半山腰之际,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和几个男人的说话的嘈杂声。 杨平立马拉着吴光射进身旁的草丛,朝他嘘了一声,只听见远处的几人嘶吼道:“那地图刚刚还在我的背囊里,怎么转眼就没了呢?” “我看是不是你小子想独吞?” “别吵了,我看要是找不到地图,拿不到宝贝,如果天黑之前我们迷了路摸不下山去,我们都得喂狼!”这是刚才那两人之外得另一个人的声音,“走走走!快去找啊!”听他们得口气象是山贼。 紧接着又是一阵马匹的嘶叫声,渐渐的马蹄声消失了,杨平才拉着吴光出了草丛,两人面面相觑,一身冷汗。 终于到家了。吴光除了刚开始的一阵狂喜,接下来却是忐忑不安。他将那些宝贝放在包裹里压在枕头下,生怕它们长了翅膀,一边害怕胆小的杨平会报官,又害怕那些山贼会找上门,总之一夜未眠。 他想了一夜终于想出一个妙计,第二天便带着一些银子去找在衙门里当差的表哥去了。 而杨平呢,他将这件事偷偷的告诉了妻子,“我本来是不想去拿那些宝贝的,可如今,吴光拖我下了水,也只有这样了,只是这些宝贝来历不明,千万别告诉汝尚,他是个勤奋的孩子,别因为这些宝贝就丧了他的心志。”妻子也嗯嗯答道。 然而,爹娘的对话却被杨汝尚听到了,他知道父母都是地道的老实人,今天爹爹一早和吴光上山后到晚上才回来,而且还是一副心事重重得样子,如若捡到了宝贝,应该开心才对,只是爹娘现在不和自己说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过了两日,杨汝尚一早便出门了。每次爹爹挖完山参和草药都是他负责去集市兑换银两。 只是这次因为药店老板不在耽误了整整一个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远远的只见家里的屋子已是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正欲跑上前去,却一把被人拦腰抱住,原来是庄上的王叔。 “汝尚啊!快跑吧,你家失火了,你爹娘都没了,吴光那恶贼带着衙役在你家搜出了宝贝,说是你偷了大户人家的家当,孩子,王叔知道你是冤枉的,眼下无路可走,你快跑吧!”王叔用同情且恳求的眼光看着杨汝尚。 “王叔,我爹娘他们,我家怎么会失火?”杨汝尚强忍着泪水,“我,我去哪?” “不知道啥原因啊,眼下活命重要,不管去哪,快,跑的越远越好!”说完,王叔推了他一把。 杨汝尚见走投无路,只好含着泪水奔跑。他想坐船离开这里,一口气跑到了小湾河边,又冷又饿的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渔船上。摇船的老大爷戴着个斗笠一边摇着撸,一边正和善的朝自己这边看过来。 “孩子你可醒了啊,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我,我在哪?”杨汝尚问道。“你昏迷在小汪河边,我们正好摆渡到那里,见你不省人事便救了你。乔乔,快端点米面过来。别害怕,她是我孙女。”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妙龄女子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面走进来。约摸十七八岁的模样,明眸皓齿,如出水芙蓉般。杨汝尚早已是饥肠辘辘,不顾羞怯的接过来,狼吞虎咽地吃下。 “谢谢小姐和爷爷的救命之恩,只是汝尚现在是落魄之人,无以回报.”杨汝尚欲向大爷和乔乔作揖行礼。 “恩公有礼了!”乔乔忙扶住杨汝尚。 “恩公?我何时是小姐的恩公了?” “恩公还记得两年前吗?你卖完山参和草药,路过集市,有个鱼贩正在卖鱼,你买了其中一条金色的鲤鱼,然后放回了河里,而我就是那条金色的鲤鱼。”乔乔说道。 说起金色的鲤鱼,杨汝尚立马回想了起来,也是奇怪,那天他看见那条鲤鱼,或许是金鲤鱼太稀罕,还是鲤鱼太漂亮的原因,便有了买下并放生的冲动。 当时鱼贩的要价很高,他花完了那日山参和草药兑回的所有碎银子,回到家还被爹娘指责了一顿。 “如今恩公有难,乔乔自会相救。” 听到乔乔的话,杨汝尚想起了父母惨死的情景,禁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那你能让我爹娘起死回生吗?呜呜,我爹娘死的好惨啊,肯定是那吴光使得坏,放的火,我一定要找到真凶,替爹娘报仇!” “孩子啊,你现在不能上岸,你可知道,官府到处都在张贴你的告示,说你是盗贼,全城都在抓捕你,你若去了,就是自投罗网啊!”爷爷说道。 杨汝尚听后象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了。 那天夜里,吴光枕着那些珠宝,怎么也睡不着。就算杨平不会报官,但他料到总有一日胆小懦弱的杨平会将宝贝的事情说出来。只有将杨平一家灭口,他的这些宝贝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于是,就在那个风高月黑之夜,他对杨平家下了毒手,一支迷香,一个火烛让杨平家灰飞烟灭。 只是没有料到他的儿子杨汝尚没有在案发现场,于是他拿了一些银子买通了当衙役的表哥,造成了杨汝尚偷盗的假象,以至于想斩草除根。 “现如今,我们只有将小船靠岸,寻一个僻静之处,躲避一段时间再说。”乔乔听后也点点头赞成爷爷的说法。 到了晚上,杨汝尚一个人躺在靠西边的屋子里,他一闭上眼睛,就是爹娘那痛苦的表情,他无法入睡,只有睁着眼睛,任凭眼泪哗哗的流。 这一切都被乔乔看在眼里,她不忍心看着自己的恩公日渐憔悴,她回到自己的卧房内,吃下一颗丹丸,一个时辰以后,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杨汝尚的床边。 此时的杨汝尚架不住眼皮的劳累,半梦半醒之间,看见乔乔在自己的身边躺下,紧紧的抱住了自己,轻轻的说道:“快躺在我怀里。” 他于是转过身,看见乔乔又用那樱红的小嘴吻了吻自己,他沉醉其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好长好长。 杨汝尚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粉红的床帏和自己能触摸到的柔软的粉色蚕丝被。 奇怪的是,蚕丝被盖在胸部的位置不知被什么高高隆起。他立马打开被子,差点被自己吓死,只见自己白皙的胸部将丝滑的睡衣高高地耸立起来。 他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女人! “吱呀”的一声推门声,只见一个老鸨样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进门便叫:“我的姑奶奶哟!你怎么还没起床啊!你可知道,外面的达官贵人有多想见你,都排到大门外了!赶紧起来梳洗打扮!小莺,快进来伺候!” 说完,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乔乔姑娘,我来伺候你洗漱更衣。 乔乔?我怎么变成了乔乔?杨汝尚忽然想到那一夜乔乔睡在自己身边的事,难道是乔乔附身了?没有办法,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乔乔了。 从小莺的口中得知,乔乔现在是天仙楼的大头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可谓无一不通,但乔乔只卖艺不卖身,正因为如此,才引的多少达官贵人天天魂牵梦绕。 梳妆完毕,乔乔自己都被青铜镜里的自己深深吸引,真是容颜如彩云出岫,仙气飘渺。 一出阁门,便是老鸨费劲心思给她搭建的舞台,乔乔手握琵琶,眼睛之下戴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纱在弹奏,面纱之下歌喉似莺声呖呖,真正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引得下面的贵公子好一阵喝彩。 这楼下其中有一个人叫的最欢,他正是吴光的儿子吴旺。 吴光自从除掉了杨平一家,天天是喜笑颜开,高枕无忧。他带着那些珠宝离开了西埠庄,来到省城买了一栋大宅子,又用那些金银细软通过衙役里的表哥打通了一些官府之人,就算为非作歹,也没人拿他怎样。 至于杨平的儿子杨汝尚一直没有消息,吴光想着那个身无分文的小子除了饿死,还能作甚? 所以儿子吴旺整日过着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日子。家里娶了妻子还不够,天天在外面看到漂亮的小媳妇就想调戏,这下听说天仙楼来了个天仙似的人物,早早的便挤破头等在这里。 这一眼,可谓是一眼万年。 吴旺想着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标致的美人,只见她在台上莺歌燕舞,恍如仙人。吴旺痴迷在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乔乔歌舞完毕就进阁楼休息去了,留下在场的人一片唏嘘,都在议论着谁能和此仙人共度良宵,哪怕就一夜,也死而无憾了。 吴旺赶忙跑到老鸨那里,“哟,妈妈几日不见越发是容光焕发了啊!” 吴旺塞了两个元宝表达自己的来意之后,不料老鸨一脸为难,“吴公子啊,不是我不愿意帮忙,你可知道乔乔现在是我的心头肉,我这一院的吃喝用度都靠她撑着呢!她不愿意的事我可勉强不了,哪天把这个姑奶奶惹急了,撂下挑子不唱不跳了,我们可都得喝西北风了!” “我若是想娶她呢?”吴旺急着问道。 “呵呵”老鸨上下打量了吴旺一下,“不是我小瞧公子,就你那点家底,先付我这里的赎金你都不一定攒的够!你还是多讨点乔乔的欢心把,让她给你唱个曲儿还是差不多的。”说完得意的笑了笑。 吴旺正想说出自家的那些宝贝准备炫耀一下,不料想起爹爹曾经警告他的话,不要轻易露富,惹得别人猜疑。一是他家没有任何家底,二是他们从未经商,也就是这两年开了两个当铺做个幌子而已。准备说出口的话连忙又咽了回去。 回家之后,茶不思饭不饮的,这可急坏了他的母亲徐氏。徐氏这几年过上了好日子,对儿子也是百依百顺。 听见儿子看上了青楼的姑娘,肯定是一百个不愿意。但见儿子日渐消瘦,郎中说是得了相思病,又怕因此断了吴家的香火。那吴光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哪天偷偷纳个小妾生个儿子,自己可就完了。 于是拿出了那箱宝贝,并叮嘱吴旺,留着慢慢享用,千万别让他爹知道。 吴旺见到了那箱宝贝,就像见到乔乔一样。立马从床上跳起来,病好了一半。 “小姐,门外有个叫吴旺得公子求见。这是他送过来的字画。”小莺拿着吴旺花重金购买的字画,想讨乔乔的欢心。 “不见。”乔乔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 接下来的几日,吴旺先后买了字画,古董,金玉珠宝,每次送过去,想单独约见,都吃了闭门羹。只是乔乔每次歌舞完毕之时都会朝吴旺的位置温柔一笑,算是回礼。 越是得不到得东西越是想得到。 “她到底喜欢啥呢?”吴旺在那箱珠宝里左右翻看,忽然,一只灵动的金钗步摇跃入他的眼帘。只见这只步摇是只凤头形状,凤嘴下面衔着三路珠玉,晶莹辉耀,煞是动人。他将这只步摇小心翼翼的放在锦盒里,又再次托小莺送了进去。 乔乔见到这只步摇,果然欢喜。 她仔仔细细的观看了这只步摇,要知道,她等的就是它,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有请吴公子。”小莺笑盈盈的出来说道。 吴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整理整理衣冠,怯怯的跟在小莺后面。 “不知吴公子哪里寻来的步摇,真是个宝物,我好喜欢。”乔乔说道。 “这是我家祖传下来的宝贝,我之所以倾囊相授是因为我爱慕小姐,只想与小姐共白头。”说完,准备一把扑上去抱住乔乔。 乔乔灵巧的身子一躲闪,吴旺一头撞到了床头还苦笑着。 “吴公子太急切了吧!我去了你家是去做小妾吗?”乔乔试探道。 “怎么会?肯定是休了那个婆娘让你做正房啊!家里还有好多珠宝呢,跟了我,保证你享不完的富贵!” “那一年,要不是老鸨妈妈救了我,我也活不到今天,她对我比亲闺女还亲,从不勉强我,我想吴公子也不希望我是忘恩负义之人吧!所以,此事不急,从长计议。”乔乔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吴旺。 这一日,天仙楼里来了一位气宇轩昂的张公子,虽然他衣着朴素,却难以掩饰他的贵气。此次路过省城见天仙楼天天人声鼎沸,又听传闻有一个绝色美人天天载歌载舞,他也想探个究竟。 果然,在一阵幽怨的琵琶声中女子衣袂飘飘如仙女般来临。她气若幽兰,美目流盼,让人为之震慑。乌黑的云鬓高高挽起,最为灵动的是那只步摇牵动着台下张公子的心。 曲闭,公子通过老鸨求见了乔乔。他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递给了乔乔。原来此人是朝廷所派的刺史,奉命到此地查探几年前的盗墓疑案。 “拜见张大人!” “不知小姐可方便摘下头上的步摇让为官一看?”乔乔立马摘下双手递了过去。 张大人仔仔细细观摩了一番,在步摇的凤头部位找到了那两个字,他展颜一笑。接下来,他又在乔乔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乔乔会意的点点头。 自从吴旺送了那只步摇,又没见乔乔松口,吴旺是三天两头的往天仙楼跑。“小姐说,让你晚上再拿些宝贝过来,晚上有好酒款待!”小莺传话道。 好酒?难道乔乔开始动心了?为了抱得美人归,吴旺欢天喜地得跑回家,又在那宝箱里寻了几件宝贝,趁着天黑又悄悄摸进了天仙楼。 吴旺小心翼翼的递上宝贝,乔乔满意得看了看,连忙拿过银色酒壶,朝吴旺的杯子里斟了满满一杯酒。“吴公子请用酒!” 吴旺正准备一饮而尽,不料脖子上突然架了一把冰凉的利刃,吓的顿时啊的一声酒杯落地。 “我乃朝廷刺史,快点老实交代,送给小姐的步摇是从何而来?”不知什么时候,张大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吴旺的身后。 “大人饶命!小人交代,小人交代!” 吴旺吓的全身瑟瑟发抖,便将父亲吴光从开始捡到藏宝图,到私藏宝贝,以及杀人灭口之事完完全全的说了出来。 吴光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终究被自己的儿子卖了出去。 原来那三个盗墓贼盗取古墓里的宝物之后藏在了山洞,准备分几次将宝物运进运出,因害怕迷路故绘制了一副藏宝图。不料中途不小心丢失被吴光和杨平捡到,导致杨平夫妇惨死。那只步摇就是古墓里丢失的宝贝之一,上面刻有记号,所以刺史一看便知。 乔乔见到吴光一家就地伏法,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她转过身又从锦盒里拿出一颗丹丸服下。 杨汝尚从梦中惊醒,这一次他醒过来发现自己恢复了男儿身。睡的地方仍然是乔乔家西边的卧房,只是乔乔早已不在身边。 这次的离别在小湾河边。乔乔穿着金色的鱼鳞披风和杨汝尚道别。 “恩公,告辞了。珍重!”乔乔眼里有着泪花在闪动。 杨汝尚心里更是难受,他多么希望乔乔能留在自己的身边,可这终究只是一个梦想。他只能泪眼婆娑的看着乔乔飘向河里。 两年以后,西埠庄又来了一户姓乔的人家,家里有个女儿叫乔妹,这生的长的和乔乔有着八分的相似,杨汝尚对她一见钟情,从此和乔妹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第146章 新县令上任,祸害童男童女,老县令说:快去山上找仙洞 明朝永乐时期,在朔州隶大同府西南方向上有一个名为神头的小村。村里的金龙池远近闻名,汩汩的泉水如柱般涌进池里。泉水冬暖夏凉,即便在雪虐风饕的严冬,池水也从未冰冻过。 在小村的正东方向上有一座山唤作莲花山,此山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从村里张望过去,多半能看到半山腰。平日里谁会无故张望它,可就在前几天约莫掌灯时分,莲花山上竟突现奇象。 一簇不知从何而来的金光直奔莲花山头落去,山头上金光大盛,雷声滚滚不绝于耳,引来附近无数的村民出门观望。寒冬腊月哪会有雷鸣? 村民们七嘴八舌,不知这是福还是祸。 翌日清晨,乃至几日过后,莲花山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这件事不知怎么传到了知县高大人的耳朵里。 他手下的严师爷经常自夸懂得周易八卦,知晓天地阴阳。于是,高大人便请严师爷来算上一卦,看看这道金光是否有助于自己官运亨通。 严师爷撸胳膊挽袖子,纸墨笔砚摆上案台。只见他比比划划、左转右旋,废了半天功夫。急得高大人额头上都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严师爷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面露微笑地看向高大人。 “恭喜大人,此乃中上之卦。卦曰:震上乾下,主大壮。天鸣雷,云雷滚,声势宏大,阳气盛壮,万物生长。大人要时来运转啊!” “当真如此!”高大人乐得一双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人常言:天现异象乃祥瑞之兆,诚不我欺也!” 此事让高大人喜上眉梢,可村民们并没把这当一回事儿。日子还是照旧不误,不过多了一项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高大人一想,自己不能当空画饼,得拿出点成绩才好上报皇庭。于是,他做了周密的筹划。 首先,召来各地方乡绅,让他们减免税收;其次,挨家挨户盘查,有鳏寡孤独者,按人头可领白银1两;最后,既往有冤者可上报知县,高大人会酌情秉公重审。 一时间,村民们奔走相告,各个喜上眉梢。减了税的人盘算着今年该买多少种子,等来年好能有个好收成;领了银子的人也在掂量,怎么才能把一两银子掰成八半来花;伸冤者亦不计其数。 这样一来,可忙坏了严师爷和高大人。不论鸡毛蒜皮,还是东家长李家短,都搬上了公堂。高大人一面安抚民众,一面让严师爷马不停蹄地将府县里的近况上报皇廷。 村民得了实惠,对知县高大人赞不绝口。月余过后,皇城也来了一道圣旨,专夸高大人如何为民效力,深得朕心,亲赐牌匾一幅,匾额上写着“勤政爱民”四个大字。 高大人将四字匾额高悬在府衙之上,每天都忍不住观望几次。他也大夸严师爷的周易八卦果真名不虚传,自己确实开始好运连连了。 可是,好景不长,理应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季节,大同府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高温。蠢蠢欲萌的小草还没来得及露头就成了萎黄的枯草,大地被炙烤得裂开了一道道口子。 金龙池水面明显下降,连泉水也断了流。只有莲花山上的泉眼还有清泉涌出,但水量已远远不比以往。有的村民想去莲花山上取泉水来浇灌田地,可才行至半路,桶里的水已蒸去大半。 村民们都盼望能下一场雨,可连日来天上连一片云都没有。眼看就要过了春耕时节,可这样的高温即便播下种子,也不会生根发芽。到头来不仅损失了种子,还落得个颗粒无收。 此时,高大人又收到了一道圣旨。言曰朝廷已知晓朔州隶大同府遭遇旱情,朕深知高知县勤政爱民,特派高知县治理旱情不得有误。 高大人颤抖着双手接过了圣旨,心想这旱情可是四十余年来自己都不曾见过的,该如何治理?正当他愁眉不展之际,严师爷的一句话又让高大人喜形于色。 “大人,这可是天赐良机啊!”严师爷趴在高大人的耳边低声说道,“你的官运亨通就只在朝夕了!” 于是乎,高大人又来了干劲。他首先想办法,看能否把莲花山上的泉水疏通到别处,可这根本不可能。他又派人四处挖井,看能否解决种田用水。 以往,像神头村这样的地方,别说挖井,有时候凭空也会自己涌出几个泉眼来,可今年却连挖也挖不出一滴水。高大人想尽了一切办法,还是没能让村民解决种田的问题。 这天夜里,高大人满面愁容地躺在床上。他一边寻思还能有什么办法,一边忽忽悠悠做了个很让他气愤的梦。可他大概日里太劳心,夜半忽然惊醒,到底梦的是什么却一点也记不清了。 第二天又是糟心的一天,高大人派出去的人回来时全都耷拉着脑袋,连严师爷最后也开始连连摇头叹起气来。高大人没办法,只能下令打开粮仓的大门,确保百姓暂时不会因饥渴而死。 连续两月余滴水未下,高大人因抗旱不利被一道圣旨摘掉了乌纱帽。他一身素衣蹲在牢房深处,等待着另一道圣旨对他秋后发落。很多村民围在县衙门口,为高大人哭着喊冤。 严师爷悻悻地站在府衙门口,新上任的知县许大人刚刚告诉他,等他把高大人的一应事务交给刘师爷后,就可以想去哪去哪了。 刘师爷偏偏是个没记性的老头子,耳聋不说眼神也不大好。严师爷把高大人积压下来的案子一一摆在他面前时,这位刘师爷竟然已经鼾声如雷去见周公了。 严师爷跟惯了心细如发的高大人,怎么也不忍心把高大人费尽心思整理的公文,没头脑地交割给糊涂刘师爷。 他斗胆向许大人提议,可否让他辅佐,将高大人留下的案子审完。 当然,审完这些案子之后,他就会永远离开府衙。捏着一把汗的严师爷万万没想到,许大人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审案时,许大人也处处都听严师爷的建议。 许大人上任之后没多久,就让刘师爷在金龙池边设了个祭坛。还在阴历十五这天用牺牲祭祀,美其名曰为民祈雨。其声势之浩大让村民无不瞠舌,连严师爷也觉得太过荒谬。 但就在祭坛的第二日,天空竟真的聚起了大团大团的乌云,不一时大雨倾盆而下。围在衙门口为高大人喊冤的村民们都奔到雨地里,伸手、张嘴,还拿着木桶去接雨水。 他们很怕这雨忽然就停下,以后再也不会来了似的。炎热感也随之消退,金龙池水满溢。有的小娃娃甚至光着屁股跑到雨里,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清凉。 许大人把高大人放在囚车里拉上了街头,想让他也看看这场雨。看到高大人后,村民似乎忘了为他喊冤的事,纷纷拿起手中的东西砸向囚车,有的人还朝着高大人吐着口水。 高大人淋了个落汤鸡,回到牢房后就患上了风寒。严师爷好说歹说说通了牢头,这才给高大人送了几天药汤。高大人见到严师爷后长吁短叹,真是无语泪先流。 “大人……”严师爷见高大人的病有了起色后,才跪倒在地开口说道,“请大人恕罪啊!” “严师爷快快请起,”高大人慌忙起身扶住严师爷,“高某已不是什么大人了!” “大人!”严师爷抬眼望向憔悴不堪的高大人,“都怪卑职当初的一句话,害了大人您呐!” 原来,金光乍现莲花山头时,严师爷算的一卦本是上乾下震,乃是下下之卦,主无妄。 可是,严师爷为了让高大人欢喜,硬是把卦颠倒着说成了上震下乾的大壮之卦。 此两卦实有天壤之别,高大人不该如此激进忘形。若是他安分守己,做好分内之事,无为胜有为,或可大有收获。可他偏偏人前彰显,竟落得身陷囹圄。 严师爷如实告知高大人后俯身再次跪倒在地,不敢抬头看向高大人。良久之后,高大人才伸出双手将严师爷扶起,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大人,您因何而笑?”严师爷偷眼观瞧高大人,见他刚还愁眉不展,此时却一脸坦然。真是怪哉怪哉! “我笑我自己啊!”高大人眯着小眼睛说道,“高某几月前一心想的只有高官厚禄。严师爷不必自责,这对高某来说,未必不是好事。哈哈哈……” 严师爷走后,牢头看高大人也和以往有所不同。 高大人让牢头给自己弄些纸笔来,也不再整日面壁而坐,而是挥毫泼墨画起画来。他还取几颗饭粒把自己画好的画粘在墙上,没事的时候便坐下自赏。 看看秋风已起,高大人在牢中非但没瘦,反而越发面露红光。严师爷的最后一宗案子也审完了,他收拾好包袱后来到牢房,探望高大人最后一次,顺便向他辞行。 见高大人正自得其乐地赏画,严师爷心中一阵悲凉。二人交谈之际,高大人得知,自从许大人上任后,府县便风调雨顺。田地虽种得迟了些,可完全没耽误收成。 高大人欣然地点了点头,抄起笔来在刚刚画好的画上又填了几笔。他始终面露笑意,严师爷却在他身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师爷因何而叹?”高大人并未回头,“看来,许大人确实是位勤政爱民的好官,那四字匾额他当之无愧。高某死也无憾了。” “大人!卑职不知……此话当讲不当讲?”严师爷一躬到地说道,“许大人他……依卑职看,许大人他并非似大人所想。” “哦?”高大人停下手中笔回过头来,“此话怎讲?” 严师爷接下来的一番话,猛然让高大人想起,在治理旱情时的某一夜,他做的一个让人甚是气愤的梦。 当时由于心烦意乱,他醒来后就忘记了,可今天那梦境却随着严师爷的话语再次浮现眼前。 他清晰地想起,梦中有一条会喷火的龙,自称是五龙之首。它冲着高大人说,假如肯用心奉养它,便可让大同府的百姓脱离苦海,不仅能远离旱情和炎热,要是它的要求都能得到满足,还可以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高大人问它要如何才能缓解旱情和燥热。火龙说只要每月十五那天,将五十头牛和五十头羊丢进金龙池里,它就会立刻降下甘霖。 高大人听罢冷哼一声,又问它要如何才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火龙嘿嘿一笑说道,只要再在每月初一进贡一名童男和一名童女丢进金龙池里,它便可保大同府境内风调雨顺。 高大人一听勃然大怒,指着火龙头大骂它厚颜无耻,休想来鱼肉此方百姓。火龙见他出言不逊,便冲着高大人的面门喷出一团火来。高大人大惊连忙躲闪,可哪里有可躲之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挡在高大人身前。他只觉得浑身一凉,耳畔听到一个声音说,日后如若有难,可到莲花山清泉洞寻它,他猛然醒来后惊出一身冷汗。 严师爷而今说起,许大人的所作所为正是梦中火龙提出的无理要求。高大人听罢一掌拍在牢房的墙壁之上,他顾不得手掌的阵阵酥麻之感,立即请严师爷赶快前往莲花山清泉洞求助。 “大人,卑职从未听说莲花山上有个清泉洞啊?”严师爷犯了难,“再说,卑职又是去找什么人呢?” “严师爷啊!”高大人急得搓手顿足,“不要问那么多了,你快去莲花山上找仙洞,看到有洞的地方,就高喊‘大同府知县高大人有难,还请高人相助’。如若真有火龙,那高人想来也必然存在。” “好好好,卑职这就去找!”严师爷转身便走,没走几步又被高大人叫住。 “师爷!你要记住,”高大人向前几步拉住严师爷的手说道,“你虽然以我的名义去找高人不假,但让他来可是为了大同府的百姓,并非为高某一人!” 严师爷使劲点了点头,拽了拽肩上挎的包袱,转身离开了牢房。 他直奔莲花山而去,到了山下打问附近的村民,竟没有一人听说过山上有什么清泉洞,洞里又有位高人在潜修。 严师爷就在山脚的一个粥饼铺子里,买了二十几个烧饼揣到包袱里。他攀上莲花山,一路上饿了吃烧饼,渴了喝泉水。但转遍整个山,也没瞧见一个能容人的山洞,更别提什么高人了。 严师爷的饼也吃完了,他只好先下山,准备再多买点烧饼回来,重新再仔细走一遍莲花山。连日来风餐露宿,到了店铺后他叫了二斤牛肉又喝了三两酒。 晕晕乎乎的严师爷爬上床刚想好好睡上一觉,可却听隔壁的住客正在谈论高大人。他侧耳一听不禁面容失色,高大人就要在三日后问斩了! 严师爷跳下床铺抓起长衫,连包袱也忘了拿,一路飞奔上了莲花山。此时已是三更天,山上漆黑一片甚是怕人。严师爷登上最高的山头后,高声疾呼道: “大同府知县高大人有难,还请高人相助!” “大同府知县高大人有难,还请高人相助!” “大同府知县高大人有难,还请高人相助!” 严师爷连呼数声,可并无一丝回应。 “莲花山清泉洞到底在哪里啊?” “你是什么高人!既然当初有话在先,为何此刻却不现身一见?” 严师爷喊到声音嘶哑,他无力地坐到山头上,从一旁的泉眼里掬起一口泉水。就在此时,一丝金光从泉中冉冉升起,一条拇指大的金龙出现在他眼前。 “好吵啊!”金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道。 “难道……”严师爷呆愣愣地看着小金龙都忘记了饮水,手里的水又顺着指缝流回了泉里,“这里就是莲花山清泉洞不成?” “正是。”金龙点了点头,“你无需多言,本龙心知肚明。你且下山去吧,三日内必有分晓。” “三日?等不得三日啊!三日后高大人就人头落地了!”严师爷哑着嗓子瞪大眼珠说道。 “放心!”金龙闪身又变成一缕金丝消失在了泉水里,“本龙不会让高大人身首异处的。” “可是,可是……”声音随着金龙消失了,严师爷使劲搅了搅泉水,还哪里有金龙。 严师爷无奈只得下山,可他哪里睡得着?终究是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他一碗清粥下肚后就赶回了府衙,可死囚罪名已定,高大人是万万见不到了。 再去求见许大人时,严师爷方知,今日正值此月初一,许大人和刘师爷都去了祭坛。 他便随着人群赶往也祭坛,人群中有人哭哭啼啼,有人笑看热闹,这次不知又是谁家的儿女遭了殃。 祭坛上,刘师爷正闭目燃香,许大人端坐一旁。两小儿一红一绿穿戴整齐,都关进了祭笼里,就等着许大人一声令下,便被沉入金龙池底。 按理来说,当最后一根香烛将尽之时,会有一缕红色火焰爆起,许大人每每便在此时下令。可此次香烛燃到最后,众人并未见到火焰,许大人的手还是抬了起来。 当许大人的手就要落下之时,金龙池中突现一股水柱盘旋而上,直接将看管两小儿祭笼闸口的官差击昏在地,连闸口的铰链也断成了十几段。 “怎么回事?”许大人见状拍案而起。可众人此时正在观望金龙池内的好戏,连刘师爷也睁大了眼睛,差官们更无暇顾及许大人了。 只见金龙池内凌空跳出一条火龙,正口吐火团将一条金龙包裹其中。而金龙犹如金钟罩加身,烈焰丝毫奈何不了它。二龙从池东对战到池西,一个转身潜入池底,忽又从池北现身。 金龙一张嘴一股粗大的水柱直奔火龙,火团迎水而熄,水柱直冲入火龙的咽喉之内。火龙受水冲后再喷不出火焰,就将龙尾一摆,朝着金龙甩来。 “大胆金龙!上次只烤得你半熟,让你侥幸逃脱。不想你竟还敢潜回金龙池?此次看我如何烤得你全熟!好做我的下酒菜!”火龙口出狂言,可它清了清喉咙,却只咳出几股青烟。 “哼哼!金龙池乃是本龙的地盘,为何不能来?”金龙一闪身躲过火龙扫尾,“再说,你如此欺压我方百姓,本龙也容你不得了。看招!” 金龙忽然化作一缕粗大的金丝将火龙缠住,猛地将它带入了池底。众人慌忙向前站到祭坛边缘处,向池底观望。许大人和刘师爷正站在最前面,不想一个大浪冲天而起,竟将数人掀入池中。 “啊!”众人推推搡搡又向后退去。 严师爷趁无人注意,悄悄放出两小儿,交还给各自哭哭啼啼的爹娘,让他们快快离开此地。此时祭坛边飘上几缕金丝,平稳地将刚刚落池之人托了上来,独不见了许大人和刘师爷。 火龙挣扎着又跃出了金龙池,龙尾一扫斩断了几缕金丝。金龙大喝一声,却是被火龙割去了三缕龙须。 金龙不再潜入池底,而是直冲云霄而去。火龙见占了便宜,随后紧追不舍。 眨眼间,二龙消失在天际,金龙池水一平如镜。轰隆隆一声巨响,众人抬头再看,只见乌云滚滚而来。眼看就是一场倾盆大雨,众人慌忙抱头各自归家。 原来,金龙本是五龙之首,而火龙屈居老四。它虽然是火龙,其实掌管的却是降雨。 火龙脾性暴躁而金龙温文尔雅,故此火龙一直不服气金龙,凭什么认这个唯唯诺诺的家伙当老大? 火龙想联合其他三龙把金龙拉下马,可木、水、土龙都反对它的冒失行为,而火龙仍执意想扳倒金龙。于是,它趁金龙毫无防备之时,潜入金龙池偷袭了金龙。 没想到,金龙如此不堪一击。火龙才吐出一团火焰,就把金龙烧得差点成了烤龙,只有仓惶逃走的份儿。 火龙的火可不是平常之火,金龙受伤后的伤口很难愈合。 只剩下半条命的金龙不得不潜藏在马刨泉底,幸得泉水的滋养,加上体内练就的金丹,经过大半年的修炼,金龙的龙体才得以复原。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火龙霸着金龙池不走,木、水、土龙都劝金龙,说火龙只是孩子气,等它玩腻了自然就会打道回府。故此,金龙作为老大也不想太过计较。 当火龙托梦给高大人时,金龙预感到它要对大人不利,因此危急时刻现身相救。可让它没想到的是,火龙丝毫没有收敛,竟联合上新任知县许大人,搞得百姓苦不堪言。 这个许大人正急功近利,想在皇上面前邀功请赏,有了功绩高官厚禄自然不在话下。因此,许大人很快就落入了火龙的彀中,成了火龙手中的傀儡。 许大人可不管什么爱不爱民,只要旱情得以解决,百姓能种上田,便大功告成。刘师爷更是个糊涂蛋,只要许大人发他俸禄,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当严师爷在山顶咆哮之时,金龙闻言后灵魂出窍,游了一趟金龙池后方知事态之严重。 若它再不出手,便不只是龙兄弟之间的恩怨,恐怕火龙也将遭到天罚,或永世不得再入仙单。 火龙涂炭一方生灵,简直任性妄为之至。金龙本想亲自将它制服,可无奈火龙近来不仅吸食香火,还吞食牺牲,再加之若干小童,功力大增不同以往。 金龙抵敌不住,只得寻求余龙帮助。木、水、土龙正在天上观战,见金龙腾空而来,它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当火龙冲来之时,直接撞进了捆龙网之内。 放下龙族处理家事不提,单说高大人被判三日后问斩,可许大人和刘师爷都掉进了金龙池内。许多差官主动去打捞,可就是不见二人的踪影。 众村民受了许大人几个月来的欺压,连犬子和幼女也要送上,心中自是愤愤不平。他们又想起高大人以往的诸多好处,便央求严师爷修书一封,要联名上请皇恩,将高大人还给府县百姓。 严师爷自是乐得如此,便大笔一挥写了一份文书,将许大人和刘师爷的所作所为一一上报,又附上数位百姓的联名奏请,交给两名差官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数日后,许大人和刘师爷的尸身浮上水面,被几个村民抬到了府衙。严师爷正不知该如何处置,远处飞来一骑,原来正是手持公文的差官。 文曰:赦免高大人的死罪,重新任命为大同府知县,愿高大人能继续为民效力,体恤百姓疾苦。原许大人罪大恶极死有余辜,若他尚未葬身鱼腹,即刻斩立决。 严师爷闻罢涕泪横流,收好公文后,立刻从死囚牢中接出高大人。村民一排排站在府衙门前跪请高大人再登宝座,指着匾额高呼他是勤政为民之官。 高大人并不急于出狱,他将墙壁上的画作一一取下,折好后装入袖囊,披头散发地走出牢房,沐浴更衣后却不愿再将乌纱罩在头上。 他一身素衣来到村民面前,慈爱地看着眼前的黎民百姓,微笑着冲他们点头致意。 翌日,严师爷和村民们却再没见到高大人,他只带走了在狱中画的画,别无其它。 就在严师爷等待下一任知县上任,好与之交割之时,一道圣旨摆在了他面前。原来高大人临行前已上报皇庭,力荐严师爷为下一任知县。 高大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其言辞之恳切令皇上也为之动容。最终高大人的举荐得到了上方应允,严师爷摇身成了知县大老爷。 严大人又惊又喜,被众星捧月般坐到了高大人曾经做过的椅子上。他抬头看着头上的四字牌匾,心中默念四个字。 第147章 疯和尚夜入青楼寻欢,姑娘见状纷纷逃避,花魁说让我来 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缓缓流淌,鱼儿在溪流中自在地畅游,溪流边是一片桃林,此时正是春天,一片片鲜艳的桃花宛如粉霞。 桃花丛中的巨石上坐着一个男子,手里捧一本书,正在埋头苦读。 这男子名叫李彤飞,是一个穷书生,就住在这个桃溪镇,镇子也是因为这儿的小溪和桃花得名,距离桃溪镇不远就是名阳府。 李彤飞的父母因生病相继而亡,他的祖上留下了一间小楼,李彤飞把一楼当做商铺租了出去,自己住在二楼,平时靠收些房租生活。 由于今天天气不错,李彤飞一时兴起,来到了郊外的桃花林,想欣赏一下美景,然后再读会书。 正当他读到精彩之处时,忽然被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打断,李彤飞透过桃花丛循声望去,只见小溪边蹲着两个姑娘,她们正在嬉戏,只见一个绿衣女子撩起一串水珠,全部溅到了红衣女子身上。 “好你个死丫头,竟敢用水泼我!你等着!”红衣女子说完,也伸手去撩动溪水,谁料绿衣女子却跑走了。 就在红衣女子回头的瞬间,被李彤飞看了一个满眼,这女子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嵌在柳叶眉下面,犹如两颗黑色的葡萄,绽放着灵光异彩。 李彤飞瞬间呆住,他从未见过如此绝妙的女子,就在他愣神儿的时候,红衣女子也跑开了,二人追逐嬉戏着钻进了远处的桃花丛。 到了晚上,李彤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海中满是红衣女子的影子,怎么也挥之不去,直到后半夜,他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中竟然梦到了那红衣女子,正对着他露出羞涩的笑容。 从这以后,红衣女子的相貌便刻在了李彤飞心中,但不知道那女子是哪家的小姐。 这一日,李彤飞读书有些倦了,来到楼下透透气儿,一楼租给了一个叫王二的人,他在这里开了一间包子铺。 王二看见李彤飞从楼上下来,赶紧打招呼说道:“大才子,你怎舍得下楼来?” 这王二平时说话就喜欢带刺儿,李彤飞本不想搭理他,却见今天的街上人格外多,都站在两旁,好像在迎接大官儿一样。 “王二,今天街上怎么如此热闹?”李彤飞问道。 “呦,你还不知道吧!怡红楼的七姑娘要去寺庙上香,人们都等着一睹芳容呢?”王二回答道。 说起这怡红楼的七姑娘,李彤飞也早有耳闻,听说她是怡红楼的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七姑娘之所以这么有名气,除了她的多才多艺,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卖艺不卖身,无论对方出多少银子,她都不会同意。 越是这样,越把那些男人的胃口吊的十足,拼命地砸银子去见七姑娘,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抱的美人归。 “都说七姑娘美若天仙,我还就不信了,今儿非得一睹芳容。”李彤飞说完,又回到了二楼,打开了临街的窗户,准备一饱眼福。 功夫不大,从街道西头过来一顶轿子,街道两边的人开始议论起来:“哎!这七姑娘坐在轿子里面,咱也看不到呀!” “就是就是,好不容易等到七姑娘出来,还是不能一饱眼福。”一个小伙子说道。 轿子越走越近,很快来到了李彤飞窗下,“我就不信,你比我的梦中情人还漂亮。”李彤飞喃喃自语道。 可是这人坐在轿子里面,李彤飞也看不到,不由的又叹息一声说道:“看来我今天是没这个眼福了。” 就在此时,突然刮了一阵风,将那轿帘掀起,一张精致的容颜映入李彤飞的眼帘 。“是她!”李彤飞激动地叫出了声。 原来,轿子里面的七姑娘正是那日的红衣女子,也就是李彤飞口中的梦中情人。李彤飞万万没有想到,他还有机会见到红衣女子,而且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轿子很快在窗前消失,李彤飞赶紧走下楼去,望着远去的轿子呆呆的愣神。 “大才子,刚才刮了一阵风,吹动了那轿帘儿,你可看清七姑娘的容颜了?她是不是美若天仙?”王二突然问道。 李彤飞回过神来,喃喃地说道:“还真的是美若天仙,犹如仙女下凡一般。” 自从李彤飞知道红衣女子就是七姑娘之后,也想去怡红楼和她近距离接触,无奈自己囊中羞涩,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也只能想想罢了。 这一天,李彤飞自己不想做饭,于是来到王二这儿,想直接买两个包子。 就在这时候,从不远处走来一个姑娘,此女半边脸布满丑陋的疤痕,就和癞蛤蟆的身上的疥疮一样,看上去十分恶心。 她来到包子摊儿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极小的声音说道:“老板,可以给个包子吃吗?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滚滚滚,别耽误我做生意,我这儿不是避难所。”王二扯着嗓子嚷道。把那姑娘吓了一跳。 “不给就不给,你嚷嚷什么?”李彤飞见状,对王二说道。 “我的大才子,那你行行善,给他买两个包子吃吧!”王二挖苦道。 李彤飞气呼呼地扔下两枚铜钱,拿起两个包子对姑娘说道:“赶紧趁热吃吧!” 姑娘眼中闪着泪花说道:“谢谢恩人,能否再讨杯热茶喝?” 李彤飞瞅了一眼王二,还没等他说话,王二大声说道:“别看我,我这儿没有热茶。” 李彤飞直接白了他一眼,又对姑娘说道:“请随我上楼,楼上有茶水。”姑娘千恩万谢,跟着李彤飞上了楼。 “切!”王二望着两个人的背影,狠狠地说了一声,然后又开始忙起手中的活儿来。 李彤飞请姑娘坐下,给她倒了满满一杯热茶,姑娘端起茶杯,放到嘴边轻抿了一口,看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大家闺秀。 姑娘吃完包子之后,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到处凌乱不堪,于是说道:“多谢公子,我白吃了你两个包子,就帮你打理一下房间吧!” 姑娘说完,便起身收拾起来,李彤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说道:“请姑娘不要见笑,我最近只顾着读书,没来得及收拾。” 姑娘没有搭话,只是利索的收拾着屋子,只用了一会儿功夫,就把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 “姑娘,你是哪儿的人?为什么会流落到此?”李彤飞问道。 姑娘听闻,微微一愣说道:“家乡发了大水,家人都不在了,我是逃荒过来的。” “哦!原来如此,不知姑娘有何打算?”李彤飞继续说道。 “我又有什么打算呢?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了,可我这副模样,没人敢收留我。”姑娘叹了口气说道。 李彤飞突然想到,前几天王二曾经说过,想雇一个人帮忙做包子,于是,他带着姑娘来到楼下,和王二说明了来意。 “得了呗,我可不敢用你,别把我的客人吓跑了就好!”王二说道。 “求求你留下我吧!我不要工钱,你只要管饭就行。”姑娘说道。 王二一听,觉得这样挺划算,人丑点儿就丑点儿吧,所以就留下了姑娘,姑娘告诉王二,她叫小五。 从这儿以后,小五就留在了包子铺,白天帮忙做包子,晚上自己就睡在包子铺。 这一天,李彤飞看书累了,准备下楼舒展一下筋骨,刚来到包子铺门前,就被王二一把拽了过去,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道:“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消息!” “什么消息,说来听听!”李彤飞习惯了王二的一惊一乍,面无表情地说道。 “听说怡红楼的七姑娘,现在已经开始接客了,慕名而来的人都排不上队。”王二说道。 “你说什么?”孙彤飞吃惊地说道。 “我说的很清楚,七姑娘已经开始接客了,不知哪个有福气的人到了七姑娘的初夜!”王二大声说道。 这话被正在剁馅儿的小五听到了,她抬头看了一下两人,然后又默不作声地剁起肉馅儿来。 此时,孙彤飞只觉得有一盆冷水,把他从头泼到脚,浇了一个透心凉。 七姑娘在自己心中就是完美的女神,怎会说变就变,而且变得堕落不堪,这到底是怎么了? 孙彤飞无心再和王二说话,踉踉跄跄地回到了楼上,一个人坐着发呆,眼前又浮现出了七姑娘的影子。 一袭红衣,在粉色的桃花林中穿来穿去…… 他一连好几天都无心读书。 从那儿以后,怡红院的门前宾客如云,嬷嬷赚了个盆满钵满,一天到晚乐得合不拢嘴。 更令人称奇的是,七姑娘每天接客无数,身体不但没有劳累感,而且精神愈来愈好,面容更加水润,犹如熟透的粉色桃子,挑拨地那些客人心里发痒。 这天中午,王二的包子刚刚蒸好,一接锅便散发出阵阵香味儿,这时候,从远处走来一个和尚,一边走一边唱,看样子疯疯癫癫的。 和尚来到包子摊前,对王二说道:“老板,可否施舍我两个素包子吃?” “赶紧滚一边儿去,哪儿来的疯和尚?”王二骂骂咧咧地说道。 “老板,你就行行好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和尚说道。 王二见和尚不走,拽住他就往街上赶,小五见状,赶紧拿了两个素包子递给和尚,和尚接过包子,狼吞虎咽般吃起来。 “你这个死丫头,竟敢拿我的包子送人,看我不打你。”王二一边说,一边抡起拳头要打小五。 谁料他的手臂却被死死抓住,王二回头一看,来人正是李彤飞。不就是两个包子吗,这钱我付了,李彤飞扔下了两枚铜钱,王二这才罢休。 吃完包子的和尚突然走过来,两只眼睛直盯盯看着小五,然后开口说道:“真奇怪呀!真奇怪!” 李彤飞听闻说道:“师傅,什么真奇怪呀?” “我说这个姑娘奇怪,她明明身上有妖气,但却邪中带了七分正 ,正中带有三分邪。”疯和尚说道。 小五一听,竟然掩面痛哭起来,李彤飞一看情况不对,立马说道:“师傅,有什么话请楼上讲,小五你也上来!” 说完,便带着二人上了楼。 “你个死丫头,不帮我卖包子了。”王二又骂骂咧咧说道。 这时候,又来了两个人买包子,王二只能作罢,赶紧忙活起来。 三人来到楼上之后,李彤飞倒了两杯茶说道:“师傅,我听您话中有话,有什么事儿不妨直说。” 和尚听了摇摇头说道:“应该是这位姑娘说才对。” 小五擦干眼泪说道:“其实,我就是怡红楼的七姑娘,就在一个月之前,我去寺庙上了一次香,而后一切都变了……” 原来,七姑娘生在富商之家,家住名阳府,父亲做丝绸生意,家境颇为丰厚 。 在七姑娘15岁这一年,一家人去外祖母家省亲,马车行至一座山脚下的时候,突然冲出一群匪徒,个个凶神恶煞,将他们一家四口拉下了马车。 “各位好汉,马车上的银子你们尽管拿去,请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七姑娘的父亲说道。 “娘,我害怕!”七姑娘的弟弟小雨哭着说道。 “我们不但要银子,连你的命都要,看刀吧!”一个独眼儿龙说完,挥舞起手中的大刀,直接砍向了七姑娘父亲的脖子。 霎时间,父亲脖子上的鲜血喷涌而出,鲜血洒了一地,“老爷……”七姑娘的母亲哭喊着扑过去。 只见那匪徒又举起了手中的大刀,一刀落在了七姑娘母亲的脖子上,夫妻二人死到了一起。 “爹娘……”七姑娘大声哭喊道。 “一块儿去死吧!”独眼龙大喝一声,又拿刀逼近了七姑娘和小雨,七姑娘赶紧把弟弟护在了身后。 “二哥,不要动手!”一个匪徒说完,凑到独眼龙龙耳边轻轻地嘀咕了几句。 独眼龙听完面露喜色,踢了那个匪徒一脚说道:“还是你小子聪明,兄弟们,把这儿两个小的给我捆起来。” 其他几个匪徒纷纷而上,把姐弟二人捆了个结结实实,拿破布塞上嘴,然后一拳打晕,又装进了麻袋中。 等七姑娘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床边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 “呦!小丫头醒了,瞧瞧这张小脸儿,多嫩呀,啧啧啧……”中年妇人开口说道。 “这是哪儿,赶紧让我走,我弟弟在哪儿?”七姑娘说完,挣扎着坐起身就要下床。 “没看见你什么弟弟,来到这儿你就不能走不了,安心待着吧!”中年妇人说道。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七姑娘问道。 “这是怡红楼,一个专门儿让男人开心的地方,哈哈哈……”中年妇人笑着说道。 “我不要待在这儿,赶紧放我走!”七姑娘哭喊着说道。 “想走,门儿都没有,你是老娘花50两银子买来的,乖乖留在这儿替老娘挣钱,明天就去接客。”中年妇人说道。 七姑娘此时已经明白了中年妇人的身份,哭着祈求道:“嬷嬷,求求你不要让我接客。” “不接客怎么能把银子挣回来,老娘可不干赔本儿的买卖。”嬷嬷说道。 “嬷嬷,我琴棋书画说唱样样精通,肯定能给你挣很多银子,千万不要强迫我接客。”七姑娘赶紧说道。 “是吗?一会儿表演给我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就答应。”嬷嬷说道。 七姑娘收拾好以后,嬷嬷叫来了众姑娘,大家一起来欣赏她的表演。 只见七姑娘抱起琵琶,泪眼婆娑地唱起了小曲,那动听的声音宛如流水那般清澈,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直看得大家如痴如醉。 “恭喜嬷嬷,你今天可是捡到宝了!”一个姑娘娇滴滴地说道。 “嗯,还真是不错,你的条件我答应了。”嬷嬷痛快地说道。七姑娘赶紧磕头致谢,第二日便开始登台演出,一时间名声大噪。 桃溪镇的怡红院一下出了名,方圆几百里的富豪和官宦公子,都赶来一堵七姑娘的芳容。 七姑娘凭借自己的容颜和精湛的技艺,给怡红院挣了不少银子,嬷嬷对她也是很好,从来不逼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 上个月初六那一天,正是父母的死祭,七姑娘暗自流泪到深夜,父母遭遇不测,如今尸骨都不知在何处? 于是她对嬷嬷讲明实情,想为父母去庙里上一炷香,嬷嬷叹了一口气说道:“去吧,我给你雇一顶轿子。” 七姑娘上完香回来,轿子途经一片树林的时候,忽然刮起了一阵怪风,四个轿夫瞬间倒了地上,七姑娘刚想下轿查看,也觉得头脑昏沉,浑身酥软无力,晕倒在了轿子上。 等七姑娘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一棵大树下,轿夫早已不见了踪影,七姑娘没有办法,只能徒步走回怡红楼。 就当她想要进去的时候,却被守门的嬷嬷拦下来,“哪来的丑妇,赶紧走,别在这恶心我。”嬷嬷说道。 七姑娘甚是奇怪,连忙说道:“嬷嬷,我是小七,你糊涂了吗?” “哈哈哈……你是小七?瞧你那丑样,连小七的一根脚趾都不如,再说小七早就回来了,我看你这人脑子有毛病。”嬷嬷说道。 七姑娘只觉得一头雾水,还想解释什么,没想到嬷嬷手一挥说道:“来人,将这个丑妇给我赶走。” 怡红楼内立刻冲出两个男丁,不容分说,把七姑娘赶走了。 街上的人也对她指指点点,七姑娘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发现右脸上坑坑洼洼,她一口气跑到了郊外,来到了小溪边一照,顿时吓得呆若木鸡。 自己何时换了一张脸,还如此丑陋不堪,脸上都是疤痕,就和癞蛤蟆身上的疥疮一样。 七姑娘本想一死了之,但想到自己父母的大仇未报,弟弟还不知是死是活,于是苟且活了下来。 后来,多亏碰到了李彤飞,才有了一个落脚之处。 李彤飞听闻,更是感到不可思议,一下子瘫坐在地,自己心心念念的七姑娘,没想到就是小五。 “姑娘,你想不想要回自己那张脸?”和尚说道。 “当然想了,我做梦都想要回自己那张脸。”七姑娘说道。 “那好,为了报答姑娘的一饭之恩,这事儿我管定了,晚上的时候,姑娘还在这儿等我。”和尚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下楼去,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小五姑娘,真没想到,你就是那风靡全城的七姑娘。”李彤飞激动地说道。 七姑娘点点头,而后说道:“还要多谢李公子,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能否活下去?” “死丫头,还不下来干活儿?”王二扯着嗓子在下面喊道,七姑娘只能匆匆得下了楼。 到了晚上,怡红楼内红烛摇曳,不时传来男女说笑的声音,嬷嬷坐在一边,悠闲地嗑着瓜子儿。 突然间,从外面闯进了一个疯和尚,嘴里不停地念念叨叨:“好姑娘陪我睡,保你明天成神仙。” 嬷嬷见状,一下甩掉手中的瓜子,阴阳怪气地说道:“哟,一个疯和尚还想来寻欢,你有银子吗?” “我没有银子,但手中有你这条命。”和尚说完,上前一把掐住了嬷嬷的脖子。吓得嬷嬷失声大叫道:“姑娘们,你们谁来陪陪这位爷?” 姑娘们听到嬷嬷的喊声,都急忙围过来,大家一看是一个和尚,都不说话。 “让我来吧!”随着声音,从二楼走下一个女子,容颜俏丽娇美,身形婀娜多姿。 “还是七姑娘有良心,平时我白疼你们了。”嬷嬷咬着牙骂道。 和尚松开了嬷嬷,七姑娘说道:“请客官随我来。” 和尚二话没说,跟着七姑娘上了二楼,进了七姑娘的房间。 七姑娘退下薄如蝉翼的纱衣,露出白嫩的脖颈,朝和尚抛来一个媚眼说道:“客官请吧。” 和尚微微一笑,大步向前把七姑娘抱起来,一下扔到了床上,“客官,你弄疼人家啦!”七姑娘娇滴滴地说道。 和尚俯到七姑娘身上说道:“别急,一会儿会更痛。” 说完,突然伸出两根手指,朝七姑娘的脖颈用力一点,七姑娘立刻动弹不得。 “你想干什么?”七姑娘顿时花容失色,低声问道。 “我只想要你的头。”和尚说完,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利刀,七姑娘还没来得及喊叫,头颅又就被和尚一刀切下,和尚一把扯起床单,包起头颅翻窗而去。 等他来到李彤飞家的时候,发现二人正在屋内等候,和尚让真正的七姑娘躺下,用手指封了她的穴位,然后采用秘术换回了自己的头。 等七姑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激动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给和尚叩了三个头。 等到三人再看换下的头颅时,那头颅竟然变成了一颗狐狸头,也是脸上有一片疤痕。 “师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七姑娘问道。 “都是这妖孽干的好事。”和尚说道。 原来,怡红院那个假的七姑娘,本是一只得到的妖狐,在练功的时候走火入魔,导致脸被灼伤,留下一片难看的疤痕。 那一日,七姑娘去上香,她见七姑娘容颜娇美,于是设计和七姑娘换了头,而后,她以七姑娘的身份回到了怡红楼。 之所以开始接客,就是为了吸取男人的精气,借此来提高自己的修为,如若对方是童男,修为提高的更快。 狐妖见和尚来寻欢作乐,一眼就看穿他是童子之身,于是想借机吸取他的精气,没想到却命丧和尚手中。 “师傅,如今七姑娘恢复原貌,在包子铺肯定会惹起事端,请您想个办法。”李彤飞说道。 “这有很难?”和尚说完,冲着狐狸头轻轻的吹了一口气,那头又变成了人头的样子,和尚取了一把利刀,将面部的皮全部取了下来,贴到了七姑娘脸上,这样一来,七姑娘还是小五的样子。 “等这件事情风头过了,你就不用带面具了,如今事情已经办完,我也该走了。”和尚说完,飞速走下楼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从这以后,七姑娘依旧以小五的身份生活在包子铺,旁人没有看出半分端倪。 不久之后,李彤飞参加了科举考试,他一路通过乡试殿试,竟然中了状元,面圣之后,他执意要回家乡任职,皇上亲自下了圣旨,让他回明阳府做了知县。 李彤飞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调查七姑娘父母的被杀案。 李彤飞上任后不久,就娶了小五为妻,这事儿成了当地人的一个笑柄,更是被王二说的天花乱坠。 人们想破头皮也想不明白,知县为啥会娶一个丑陋不堪的女人。 自从李彤飞上任以来,为官清廉,事事为百姓着想,从不吃私贪污,是大家心中的父母官。 这一日,衙门来了一个十多岁的小乞丐,说是来告状,李彤飞定睛一瞧,这小乞丐满脸是锅底黑,都看不清他的面目,身上的衣服也破烂的不像样子。 “请问你要状告何人?”李彤飞问道。 “我要状告这城中的王志聪,他勾结匪徒,害死我的父亲王志毅,并且霸占了我的家产。”小乞丐说道。 “你可有证据?”李彤飞接着问道。 “我没有人证物证,但他们的所作所为,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大人,请容我细细讲来。”小乞丐说完,便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李彤飞听完不禁一愣,赶紧吩咐退堂,将小乞丐带回了自己的庭院,把他的小脸儿洗干净,带到了七姑娘面前。 “小雨,真的是你!”七姑娘惊喜的叫道。 “你……你是何人?为什么知道我的乳名?”小乞丐惊慌地说道。 七姑娘赶紧揭下来脸上的面具,小乞丐一看,眼前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姐姐,立马扑倒七姑娘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原来,那日匪徒要将小雨卖给一个大户人家做苦力,在中途行走的时候,小雨在麻袋中悠悠醒来,正好听到了匪徒的谈话,从而得知,是自己的亲叔叔和匪徒勾结,杀死了自己的父母,目的就是想霸占自己的家产。 小雨在麻袋里不敢动弹,趁着匪徒中途休息的时候,他费了好大劲儿,才挣脱了绳子,从怀里掏出一把平时练功用的小飞刀,将麻袋割破逃了出来。 从这以后,他就流落成了小乞丐,一边乞讨,一边寻找姐姐,为了不被别人认出来,他每天都把脸涂黑。 后来,听闻新上任的李彤飞为官清廉,从来不惧怕贪官污吏,所以才跑到县衙告状,为自己的父母伸冤。 姐弟二人抱在一起哭了很久,才抹干眼泪坐下来。“小雨,姐夫来问你,你可知那匪徒在哪个山头?” “知道,我听他们说过,就在离这儿百里开外的鸡冠山,那独眼龙就是鸡冠山的二当家。”小雨说道。 李彤飞闻听,赶紧下令,让人去鸡冠山附近蹲守,一定要抓到独眼龙,而且不能走露风声。 五天之后,独眼龙被抓捕归案,李彤飞又派人秘密抓捕王志聪。 起初,王志聪还是百般抵赖,当把独眼龙带上来的时候,王志聪自知难逃一劫,只能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你为何要这样做?你可是我们的亲叔叔?”王志聪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他回头一看,站在面前的正是自己的侄子和侄女,“你……你们是人还是鬼?”王志聪惊慌地说道。 “我们当然是人,这两年苟活在世,就是有朝一日想为父母报仇,我千算万算,却没算出谋害我父母的凶手竟然是你,你和我父亲可是一奶同胞啊!为了钱,竟然不择手段,你好狠的心!”七姑娘狠狠地说道。 “小雨,小七,是叔叔错了,求求你们,和大人讲讲情,饶我一命吧!”王志聪祈求道。 “来人,将两个犯人压入死牢,等到秋后问斩。”李彤飞吩咐道。 两个衙役赶紧上前,把犯人押了下去。 李彤飞根据独眼龙的供述 ,去那片树林里挖出了七姑娘父母的骸骨,重新将他们安葬。 如今父母大仇已报,七姑娘也不再戴面具,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渐渐的,七姑娘的事情传遍了名阳府,也传到了桃溪镇,怡红楼的嬷嬷这才如梦方醒。 想当时的次日早晨,七姑娘房中的和尚不见了,只留下床上一只无头狐狸,原来是这么回事。虽说七姑娘当时是卖给怡红楼的,如今已成了知县夫人,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衙门讨人。 要说最后悔的还是王二,当他知道小五就是七姑娘的时候,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这么好的一个美人儿,每天就在自己眼前晃,自己咋就没那个福气呢? 第148章 女童被绑架,不哭不闹让绑匪受不了,绑匪:哭就给糖吃 天禧三年上元节,渔水县的百姓正在热热闹闹地逛街市,赏花灯。 在闲逛的人群中,肖保军瞥见不远处的摊子前,一个年仅五六岁的小女孩正专注地凝视着花灯。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面前的每一盏花灯,仿佛对它们有着难以言喻的喜爱之情,然而周围没有大人的身影,也没有人帮她付钱买灯。 摆摊的男子不悦地将她手中的金鱼灯收回,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烦:“去去去,喜欢就叫你大人来买,没有钱不要乱动。” 小女孩无助地盯着摊主将金鱼灯收回,仿佛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站在摊前流露出极度的委屈和无奈。 肖保军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有了一个计划。他迅速地走到摊主跟前,从兜里掏出一些碎银,对他说:“把那个金鱼灯给这个孩子。” 摊主看到有人愿意付钱,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高兴地将金鱼灯递给小女孩,说道:“这孩子真有眼光,这个金鱼灯今晚卖得可好了。” 肖保军付完钱后,不再理会他,带着小女孩向更热闹的集市走去。 他带着小女孩逛了一个多时辰,见周围无人寻找孩子,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后,领着小女孩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 小女孩提着金鱼灯玩得太开心了,等到她感觉不对劲时,周围已经是一片漆黑,她立马变得不安起来。 小女孩看了一眼肖保军,胆怯地说道:“叔叔,我该回家了,谢谢你的灯。” 肖保军一把抓住小女孩的手,温和地说道:“今天太晚,你先到我家去休息,明天叔叔送你回家。” 说完也不管小女孩是否愿意,猛地拽着她的胳膊,用力拖着她往不远处的家里走去。 小女孩被他的强拉扯得生疼,她痛苦地哀求道:“叔叔,我是偷着跑出来的,我再不回家,家里人会来找我的,到时候你的麻烦就大了。” 肖保军停下脚步,心想:偷跑出来的正合心意,因为家人根本无从找起,自己想怎么处理这个小孩都行。 于是他仔细打量着小女孩的穿着,发现她的衣服首饰都非同一般,应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既然她是自己跑丢的,那更不能错过这个发财的机会。 只要有钱赚,肖保军就心花怒放,他蹲下身子耐心对小女孩说:“天黑了,你一个人回家很危险,在我家等着人来找你就行。” 在两人的推搡中,他们已经到了肖保军的家门口。此时,妻子金凤看见他领着一个女孩,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出去看灯了吗?怎么会领回来一个孩子?” 肖保军得意地一笑,目光灼灼地看着女孩,对金凤耳语道:“你要好好看住她,千万不要让她逃脱,我可是指望她发一大笔财。” 金凤听了肖保军的话,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从肖保军的手里接过女孩,轻言细语地说:“你叫什么名字?别害怕,今晚你跟婶子住,我会保护你的。” 小女孩感受到了女人的温柔,她抬起头来,看着金凤轻声说道:“我叫白旻。” \\\"这名字好,一听便知出自富贵之家。\\\" 金凤一边领着白旻进入内室,一边赞叹道。 白旻是孩子,逛了一夜的灯市,已经疲累不堪,根本顾不上周围是否安全,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金凤见白旻已经沉睡,便轻手轻脚地走出内室,与肖保军商讨如何处置这个孩子。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对夫妻在渔水县是出了名的好吃懒做,每天都做着发财梦,总想着不费吹灰之力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肖保军头脑灵活,一见白旻便心生歹念。他琢磨着,若是白旻的家人寻访而来,便借此机会讹一笔钱;若是无人问津,就找一个合适的人家把她卖了,总之手头不会空。 他看着金凤缓步走来,笑着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夫妻俩一拍即合,安然等待着银子上门。 第二天,白旻刚醒来就吵着要回家,起初肖保军与金凤还试图用婉转的语言安抚她的情绪,但随着白旻闹腾得愈发激烈,两人逐渐失去了耐心。 最后肖保军怒斥道:“你必须在这里耐心等待你的家人来接你,否则我就把你关起来!” 白旻看着肖保军阴沉的脸,不敢再闹,她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心中充满着对亲人的渴望,期盼他们能够找到她。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肖保军在集市上徘徊了好几圈,并没有发现找孩子的人,更没有什么大户人家兴师动众的找小孩。 肖保军很是失望,把白旻留在自己手里,他要负责她的饮食起居,不仅挣不到钱还要赔本,他决定寻找下家把白旻卖掉。 为了追求更多的利益,肖保军寻找了几位潜在的买家,在反复权衡比较后,最终决定将白旻卖给一家知名的青楼。 白旻得知肖保军夫妇要把她卖给青楼,悲痛之情涌上心头,忍了几日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放声大哭。 肖保军夫妇本来还想呵斥白旻几句,然而当他们目睹白旻豆大的泪珠滴落于地,化作一颗颗珍珠,滚落在他们眼前时,二人既惊喜又意外。 金凤弯腰拾起一颗珍珠,细心审视良久,确认是真的后,她欣喜若狂地抱住肖保军,激动地说道:“我们捡到宝了!我们发财了!” 肖保军惊呆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女孩能滴泪成珠,一时竟手足无措,任女孩放声大哭。 金凤拾了满满一兜子珍珠,才安慰白旻说:“你是我们的心肝宝贝,别人给我再多的钱也不卖。” 白旻听说他们不卖自己了,急忙抹去眼泪,满脸疑惑地问道:“真的吗?” 肖保军抬头发现她不再流泪,他高声喊道:“哭就给你糖吃,你快哭,你没有眼泪我就没有珍珠了。” 可无论他们夫妻俩接下来说什么,做什么,怎么威胁她,白旻再也无法流出一滴泪。 肖保军急了,直接冲过去想狠狠扇白旻几巴掌,让她继续哭。 金凤却紧紧拉住他,轻声劝阻:“别着急,或许珍珠的生产也需要时间,我们先让她吃好喝好休息好,到时候再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肖保军觉得言之有理,要想马儿跑,必须要先给马儿吃草,于是他从金凤的兜里拿出几颗珍珠,然后对她说:“你好好看着她,我去集市探探行情,再买一些吃的回来,你千万别把这摇钱树弄丢了。” 金凤轻轻点头,目送着肖保军离去。为了防止白旻逃脱,她找了一根绳子将她紧紧地绑住,还把她锁进了偏房。 肖保军出门后,直接找到昔日一起吃喝玩乐的大哥胡三斤,拿出一颗珍珠神秘兮兮地问:“大哥你见多识广,看看这东西值不值钱?” 胡三斤接过那颗珍珠,细心端详了片刻。他心中暗自惊叹:这颗珍珠的色泽之佳,实属罕见,如此珍贵的宝物,肖保军又是从何而来呢?这一颗珍珠就足以让普通人享受一生的衣食无忧呀。 胡三斤没有吭声,想着肖保军就是一个街头混子,这珍珠肯定来路不正,于是他试探着问道:“这就是一颗普通的珍珠,你从哪里得到的?有多少这样的珍珠?” 肖保军听到是普通珍珠时,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但想到自己有一兜子珍珠,也能兑换不少银两,又宽慰了些许。 他轻声地在胡三斤耳边低语:“我手头有很多这样的珠子。” 胡三斤听到这话,抑制住内心的狂喜,直接说:“快带我去看看,也许能发现更值钱的。”他甚至都忘了问珍珠是怎么来的。 肖保山也忘了自己出来的目的,领着胡三斤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朝金凤说道:“把珍珠拿出来,让大哥给咱们看看。” 金凤兴高彩烈地将一兜子珍珠呈现在他们眼前,胡三斤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这些名贵的珍珠,心中激动不已。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用从容的语气说道:“兄弟,让弟妹去买些酒菜来,我们一边吃一边谈。” 肖保山拿出一颗珍珠递给金凤,说道:“你去集市上买些酒菜来,我陪大哥喝两杯。” 金凤拿着珍珠去了县城最好的酒楼,掌柜也见过世面,听闻金凤要用珍珠换取美酒佳肴,他不敢贪心,便说道:“夫人,这颗珍珠过于贵重,你还是先把珍珠兑换成银两,再来此处订酒菜吧。” 听说珍珠贵重,金凤兴奋不已,她跑到当铺用珍珠当了百两银子,她心中暗想:家中还有很多珍珠,自己的翻身之日到了。 她遏制住内心的狂喜,去了往日不敢涉足的成衣行和首饰店,直至将自己妆扮成富太太的模样,才再次踏入酒楼。 金凤很快买好了酒菜,径直往家走去,刚走到院子里,就兴奋地大喊:“相公,相公,我们发财了。” 屋内无人应答,她疾步踏进堂屋,却惊见肖保军倒在地上,面色苍白,人事不省。 “相公,相公,你怎么了?”金凤一个箭步奔到肖保军身边,急切地摇晃着他。 肖保军在金凤强烈地摇晃下缓缓睁开眼睛,他揉着发懵的脑袋,问道:“胡三斤呢?” 金凤抬起头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胡三斤的身影,也没有发现那一兜珍珠,她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心急如焚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会晕倒?我们的珍珠呢?” 肖保军此刻头脑已经清醒不少,他注视着焕然一新的金凤,然后用手指着她的衣装,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好看吗?那个珍珠我换了好多钱,我不仅买了衣服首饰和酒菜,还剩不少呢。”金凤赶紧从怀里拿出剩下的银子。 肖保军此时恍然大悟,胡三斤一开始就在骗自己,什么普通珍珠不值钱,只是为了让自己说出实话。 怪不得他一进家门,见到那兜珍珠,就把金凤指使走了,然后趁自己不备打晕了自己,盗走了所有的珍珠。 肖保军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他如此信任胡三斤,可他却醉翁之意不在酒,骗走了自己所有的珍珠。 肖保军懊恼地跟金凤述说着事情的经过,金凤安慰他说:“珍珠既然被胡三斤盗走了就算了,我们还有产珍珠的法宝。” 金凤走到偏房,帮白旻把身上的绳子解开,把她带到桌子跟前,指着饭菜温柔地说:“你饿了吧?这些好吃的都是你的,赶紧吃!” 白旻确实饿极了,她无暇顾及这两人有什么阴谋,直接风卷残云地吞咽着桌上的食物。 白旻吃饱喝足后,满意地打了个嗝,她刚想好好休息片刻,却被肖保军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紧接着传来他的咆哮:“赶紧哭,想吃白食门都没有。” 这一巴掌打得白旻猝不及防,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想哭却怎么都没有眼泪,样子看上去憋屈极了。 金凤立刻蹲下身来,温柔地劝慰道:“快哭!你哭出来他就不会打你了。” 白旻干吼了半天,却一滴泪也没有,肖保军怒不可遏,不断地用力抽打她的身体,白旻身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可她依旧还是光打雷不下雨,一滴泪都没有。 肖保军和金凤费尽心思忙乎了半天,没有得到一颗珍珠,此刻正气急败坏地喘着粗气。 这时从院子里走进来一个人,听到屋内传来的喧嚣声,他大声询问:“这是干什么呢?哭的哭喊的喊。” 肖保军盯着来人,脑子在快速地飞转,然后赶紧赔着笑脸迎了过去,说道:“赵四爷,你怎么来了?” 赵四爷的眼睛在白旻身上来回瞟了几下,随即咧开嘴角嘿嘿一笑,说道:“你要卖给我的女子就是她吧,你都收了定金,怎么不给我把人送过去?” 肖保军回想起自己曾打算将白旻卖入青楼,当时他认为一百两银子已足够高价。当他回到家中,目睹白旻滴泪成珠,大颗大颗的珍珠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又舍不得卖了,故而没有把白旻送去青楼。 此时赵四爷找上门来了,这事情看来比较棘手,他赶紧从兜里掏出来20两银子,递给赵管事说:“四爷,这孩子我不卖了,这是你的定金,还给你!” 赵四爷并没有去接银子,而是用冷冷的眼神盯着肖保军,喝道:“你把我赵四当什么人了?谈好的买卖怎么能出尔反尔?” 肖保军察觉到了赵四爷身上的寒意,他知道赵四是渔水县一霸,掌管着县城中的青楼,当时求到他门下,只是想多挣点钱,谁知现在惹上了麻烦,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既然不能反悔,肖保军便决定抓住机会多要些钱财。他鼓起勇气说道:“一百两太少,我需要五百两。” 赵四的面容瞬间阴沉,他从腰间掏出一把闪闪发光的短刀,猛地甩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咆哮着说:“肖保军,你应该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想坐地起价,你觉得你有资格吗?” 在场的人都被赵四的举动吓了一跳,肖保军瞬间蔫了,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四爷,这孩子是个无价之宝, 一百两确实有点少。” 肖保军鼓起勇气,轻声在赵四耳边低语了几句,赵四听后,将信将疑地问道:“此话当真?此女真的可以滴泪成珠?” 金凤和肖保军同时点头,金凤不无遗憾地说道:“只可惜我俩也只见过一次,之后不管怎么吓唬和折磨她,她就是干吼不流泪。” “这个容易,没有我赵四驯服不了的人。”他缓缓拿起短刀,一步一步逼近白旻。 赵四用冰冷的刀刃贴着她粉嫩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哭不哭?不哭我就把你的脸切开花,让你变成丑八怪。” 白旻注视着这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感觉他丝毫没有戏谑之意,这让她的心瞬间紧绷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一颗,两颗,三颗……地上滚满了珍珠,三个大人惊讶地瞪大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生怕惊扰了白旻。 尽管赵四欺行霸市,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上好的珍珠,他看着珍珠一颗一颗滚落在他脚边,不禁心醉神迷。他拿刀的手不自觉地从白旻脸上滑了下来,开始拾地上的珍珠。 赵四手捧晶莹璀璨的珍珠,哈哈大笑道:“果真是宝藏呀!我发财了!” 肖保军夫妻见赵四往自己的兜里装珍珠,他们也不再犹豫,赶紧把地上的珍珠往怀里揣。 三个人的眼睛都露出贪婪的光,争抢着地上的珍珠,完全忽略了白旻的存在。 白旻哭累了,她想趁机停住哭泣喘口气,谁知她刚止住泪,赵四猛然回头见再没有珍珠滚落,怒上心头真的一刀子划破了白旻的脸。 顿时,白旻的脸上浮现出一道血痕,痛楚袭来,白旻再次哇哇大哭。 大小不一的珍珠向他们三人滚落,肖保军朝赵四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四爷果然高明,我想尽办法都没有让她流泪。” 赵四凝视着泪流满面的白旻,轻蔑地笑道:“区区一个小丫头而已,不用太费劲,她疼了自然就会哭。” 正在他们相互吹捧着捡拾珍珠时,突然间一道炸雷在天空中响起,紧接着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变得阴沉,大雨倾盆而下。 狂风把院门挂得咣当作响,金凤正想过去关门,一道强劲的冷风逼得她连连后退。 很快金凤看到了一个五大三粗,头顶长角,相貌极为丑陋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金凤还未来得及发出惊呼声,来人矫健地伸出手臂,用力将她拎起,直接甩出十几米远。 金凤重重地砸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发出尖锐的惨叫。 肖保军和赵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他们刚想出门查看,可还没走出去就被一个巨型男人挡住了去路。 赵四略有见识,看着来人冷若冰霜的脸,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可是龙王?” 龙王阴沉着脸,目光犀利地注视着赵四,用冰冷的语气问道:“你认识我,却不认识我的女儿?” “你女儿?”赵四的目光落在那畏缩在墙角,双手捂住脸颊,不停流泪的白旻身上。 他的内心瞬间警觉起来,预感着大事不妙。 赵四瞥了一眼旁边瑟瑟发抖的肖保军,心中灵机一动,将他推到龙王跟前说:“这事不怪我,都怪他,是他把你女儿骗到了这里,全是他干的。” 龙王发出一声冷笑,径直走到白旻身边,抱起她柔声安慰:“旻儿,随父王回家。” 白旻终于等到父亲来解救她,此刻她立马止住泪水,用小手指着肖保军,奶声奶气地说:“父王,是他把我骗到这里,不让我回家,还打我骂我逼着我哭。” 龙王听到有人如此欺负他的小公主,顿时怒火中烧,一手紧紧抱住白旻,另一手猛地掐住肖保军的脖颈,厉声喝道:“自作孽不可活!你胆敢对我的女儿下手,那就是找死。” 龙王话音刚落,手臂一挥,肖保军便犹如被无形之力击中,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赵四见此情此景,顿时胆颤心惊,企图趁龙王不备悄然离去。 这时,白旻指着正要溜走的赵四,喊道:“父王,是他划破了我的脸。” 原本想逃的赵四听闻此言,不禁扑通一声跪在龙王跟前,解释道:“是肖保军夫妇说她可以滴泪成珠,是他们让我逼她哭的。” 龙王冷笑道:“你们见过凡人滴泪成珠吗?明明是你们贪得无厌,敢对龙公主下此毒手,少不得让你们见识见识本王的手段。” 龙王不屑对这种人用手,只是手臂轻轻一拂,肖保军和赵四被一阵怪风刮到了村头的大树上,一连串炸雷随即劈在二人身上。 龙王转过头看着女儿,脸色也跟着变得慈祥,用手慢慢抚平白旻脸上的伤口,抱着她回到了水中。 躲在暗处的胡三斤,看到肖保军和赵四命丧黄泉,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庆幸自己当初只是偷了珍珠。 原来五岁的龙公主白旻听闻渔水县上元节举办盛大的灯会,淘气的她避开了所有虾兵蟹将,独自偷偷上岸,想要看灯火盛会,感受人间繁华。 然而,她却未曾料到在这个普通的夜晚,会遭遇一场劫难,遇到了心怀叵测的肖保军,把她带到了离海越来越远的地方。 没有水,原本法术薄弱的她根本无法联系家人,而龙王也只以为她贪玩藏在水晶宫的某个角落,根本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儿在人间受苦。 直到胡三斤偷了肖保军的珍珠,连夜乘船离开渔水县,船行至途中遇到风浪,船沉入了海底,珍珠也撒入了大海。 原本在水晶宫中寻人的虾兵蟹将,无意间拾到了一颗珍珠,仔细一看,竟是龙公主的眼泪,他们立刻将此事禀告给了龙王。 很快,虾兵蟹将抓到了胡三斤,龙王随即对他进行了审问,这才知道自己心爱的龙公主,已流落到凡间。 胡三斤为了将功赎罪,将龙王带到了肖保军家。很远龙王就听到了龙公主的哭声,这让他怒不可遏,才会布雷施雨。 肖保军和赵四却因为贪婪付出了生命,也算罪有应得,金凤虽然没有丧命,但她也受了重伤,从此再不敢作妖。 村头的大树每逢雷雨必被雷劈,不下雨的时候,胡三斤经常坐在树下,跟村里的乡亲和南来北往的过客讲述这个故事。 第149章 男子贪淫,对丫鬟霸王硬上弓,妻子说:活该你当个王八 六泉山是通往省城的一座必经之山,山上绿荫成林,树木葱茏,山间泉水流淌,恰似游龙吐珠。 秀才徐瑞远远的看着这座抹在蓝色天边的远山,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因为只要顺利的通过眼前的这座六泉山,省城就在眼前了。 足足等了三年才一次的秋试,徐瑞此次出行也是信心百倍,他是徐桥镇人,爹爹去世的早,是娘省吃俭用供他读书,徐瑞日夜发奋读书,为的就是这一天。 爬上山腰的时候,已经接近日暮。徐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想着天黑之前必须翻越此山,于是便加快了脚步。 南面山坡下是一片青翠的竹林,中间只有一条狭窄蜿蜒的小道向前延伸。徐瑞微低着头抓住两旁的竹子,看着脚下的小路迅速的朝前迈进。 忽然手掌好像触摸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徐瑞抬头一看,居然是一条和竹叶一模一样的颜色的青蛇正盯着他,这好像是传说中的竹叶青,毒蛇的一种。 徐瑞的脑袋中突然轰的一声,他啊的大叫一声松开手,脸色惨白,吓的差点晕死过去。 突然耳边传来惊空遏云般的鹰唳声,一只飞鹰过来叼走了那条正欲向他吐出蛇信子的竹叶青。小道上突然出现一位衣裳褴褛的老道,他一把扶起了徐瑞。 “多谢老先生相救!”徐瑞吓的发白的脸色渐渐回转。 “你这是要赶往省城去吗?天色已晚,看来今日你是翻不过此山了。”老者说道。 不一会儿,那只鹰又回到了老道的身边。 “这可如何是好?若在山里露宿,定会遭豺狼虎豹,不知先生可知附近可有山洞歇息?”徐瑞问道。 “山洞照样会有野兽出没的,你还是跟我来吧!” 徐瑞象找到救星一般,跟在老者的后面雀跃而去。 眼前是一个石洞。进去之后却是无比的宽敞明亮,像是一个世外桃源。洞里有石桌和石凳,老者让徐瑞坐下休息,不一会儿就端来了烤熟的山鸡和山泉水,徐瑞大快朵颐,不一会儿便有倦意上来。 老道将他安置在另一间石屋里入睡,里面的石床虽然冷冰冰的,但却有暖和的褥子,徐瑞从内心不甚感激。 不一会儿,他便进入了梦乡。 恍惚中有位身姿优美的少女款款而来,紫罗裙微微飘荡着馨香,她告诉徐瑞自己是个富家小姐,被石洞的主人,也就是那位老道掳到此洞,希望徐瑞能搭救自己。 徐瑞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搭救?女子便从白皙的手腕上褪下那只玉镯并拿出一个丝帕,包裹好交与徐瑞。 这只玉镯非常有特色,里面飘荡着一缕淡红色的丝絮,柔美而轻灵。 女子告诉徐瑞,可以去齐家镇找自己的父亲罗员外前来搭救自己。 徐瑞从梦中醒来,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却突然发现枕边多了一个蓝色丝帕包裹的东西,打开一看,居然和梦里的那只手镯一模一样。空气中仿佛还留有一丝馨香。 徐瑞看看四周,觉得没有任何异常,吓的冷汗直冒。 他下意识的将那只镯子塞进怀里。 分别之时,徐瑞不停的作揖,“老先生的救命之恩不知该如何报答!我若此次中举,必将上门酬谢!” 不料老道却冷冷的说道:“不用了,等你中举我早已不在此地。只是昨日这里发生的一切只有你知我知,切不可告诉他人便是。这便是你对我的酬谢!你能承诺至此吗?” “在下定会信守承诺。”于是徐瑞便下山去了。 徐瑞一路走一路在想,为什么不能将昨天的事情告诉别人?难道是老道知道小姐求救于自己? 那个小姐说的完全属实吗?可是,如果老道真的是个恶人,为何还会搭救自己? 自己昨日所经历的,感觉就是一个神话故事!哎,不想了,去省城最重要! 去省城恰巧要途径齐家镇。 这个镇子方圆百余里,住的都是姓齐的姓氏。罗员外是镇上的外来户,也是镇上的首富。 罗员外是靠着妻子王氏发家的,夫妻恩爱,美中不足的是两人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于是罗家广施恩泽,终于在罗员外四十岁那年老来得女,罗秀云便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 但奇怪的是,罗秀云在一次和丫环赶集的路上突然消失不见了。 刚进镇口,徐瑞便找了个饭馆坐下来吃饭休息,只听见那里的客人议论道:“哎,罗员外家门外又贴了告示了,谁要是知道他女儿的下落,赏银五百两啊!这可是我们几辈子都挣不来的啊!” “可是谁又能知道他女儿的下落呢?我估计呀,凶多吉少!”又有一个人接茬道。 “啧啧,我就好奇不知有谁能幸运的接下那个告示!” 徐瑞听后,立马条件反射的摸了摸怀里的镯子,发现那个硬硬的东西还在。 他纠结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去接那个告示,如若去接,到手五百两银子,自己奋发读书不就是为了挣钱吗?何况能不能中举还是个未知数。 可是如果接了告示那么自己就不能兑现和老道的承诺了,可是不能兑现又能怎样?或许他真的是个恶人? 徐瑞想了很久,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金钱的力量让他迈出了走向罗员外家的步伐。 罗员外见到徐瑞手中的玉镯,仿佛见到自己的女儿一般,顿时老泪纵横。 这玉镯是罗家的传家宝,传到罗员外的手里已经是第三代了。 “公子果真见到小女了?她可好啊?究竟是谁把她藏到了哪里?” “我只是途径六泉山的一个山洞借宿,偶遇小姐,惭愧的是手无缚鸡之力无法将小姐解救出来,小姐说只有拿此信物让您前去了。”徐瑞说道。 “看来可不是一般的人呐,或许是个妖怪什么的,我得去请镇上的清风道士,还有劳公子带路啊!公子先请休息一下!”说完,罗员外便出门去了。 第二天,罗员外带着清风大师坐着软轿和几个护院跟在徐瑞的后面上了六泉山,徐瑞心虚的左右观看,生怕遇到了那位老道。 快要到石洞门前,徐瑞指了指前面的方向突然转身跟罗员外说道:“就在那里,我就不进去了。”说完,转身便跑下山去。 清风大师站在石洞面前,果然感觉一股阴风携着一股妖气随风而来,“不好,果然有妖,你等退后!” 他甩了甩拂尘,双目紧闭,双手合十,口里默默念叨起来。 不一会儿,他的身体便被石洞里的阴风吸了进去,只听见砰砰的打斗声,石洞顿时分崩离析。 罗员外眼见着一位老道驾鹰飞去,石洞口走过来两个蹒跚的身影,一个是清风大师,一个便是自己的女儿,罗秀云。 清风大师捂着胸口,脸色苍白。“为了和那老道斗,我可是费了我一半的功力!”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快快!软轿!”罗员外见状立马吆喝道。 “云儿,爹可算是找到你了啊!”罗员外见到女儿立马跑过去。 秀云也是喜极而泣。 “我看看,那妖怪没有把你如何吧,有没有哪里伤到你吧?”罗员外拉着女儿的手,眼睛不停的朝女儿身上上下打量。 秀云极度虚弱的摇了摇头,罗员外拉着她一起上了另一顶软轿,一路上,一直将女儿拥在怀里。 徐瑞一直焦急的在罗府外徘徊,远远的见到软轿过来,里面下来的正是罗员外和小姐,真是又惊又喜,想着这下大功告成,五百两白银眼看就要到手了。 他笑盈盈的搀着罗员外进府后说道,“恭喜罗员外父女团聚,小姐有惊无险,这下小生要告辞了,小生还要去省城赴考,望员外兑现承诺,小生好赶路。” “天色已晚,不如公子再在府上休息一夜,明晨再走也不迟,再说,给公子承诺的银两我也要准备一番。”徐瑞听罗员外说的也有道理,只好应允。 可就在这一夜,罗府发生了一件大事,小姐秀云回来后身体虚弱,可没想到的事,躺在床上没多久便气息全无,一命呜呼了。 本来小姐归府是件大喜事,可是转眼间又是满府哀嚎,尤其是罗员外两夫妇,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惨不忍睹。 其实,罗秀云是清风大师和老道之间格斗的一个牺牲品。 老道之所以趁秀云和丫环赶集之际让秀云毫无迹象的消失,是因为与他多年单打独斗的蜈蚣精为了逃避他的追踪而附身在秀云身上。 蜈蚣精祸害当地百姓已多年,老道此次将秀云关押在石洞就是想通过自己的修行逼迫蜈蚣精现身再将其置于死地。 见到徐瑞有难,便出手相助,因不想走漏囚禁小姐的风声,所以让徐瑞信守诺言,不料徐瑞因为五百两白银而引来了清风道士。 那日就差整整三个时辰就可以让蜈蚣精现身了,可巧此时半路杀出了清风道士这个“程咬金”,救出了罗秀云。 所以老道只有用自己最后的功力将蜈蚣精收治,这样就连累到了秀云的肉体,以致于她香消玉陨。 但徐瑞没有想到的是,罗员外在伤痛之际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让管家拿来了五百两银子交与自己,并且还派了一个护院护送自己去省城。 徐瑞感动的难以用言语来表达,因为有了银两,便和护院一起坐船直搭省城。 晚上,船家拿来了美酒和美食,让徐瑞和护院一起享用,徐瑞因为得了银子而心情大好,喝了个酩酊大醉,便呼呼睡了过去。 半夜因嘴里干渴起夜想找水喝,迷迷糊糊中看见两个身影在那里交头接耳,只听见其中一人说道:“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你要干的利索一点!” 说完,交给那人几个银元便转身离去。 徐瑞忽然反应过来那离去的人的身影正是那护院之时,他连忙跑到自己的床边打开自己的行囊,发现那五百两银子不翼而飞。 他一口气急到了嗓子眼,连忙跌跌撞撞的跑到船头,还未张口,等待他的却是他从未想到的。 那个船老大在他身后蹑手蹑脚的拿起船浆,一把拍晕了他的后脑勺,他笔直的倒进了水里。 河水好凉。 不知在水里浮沉了多久,徐瑞忽然感觉有人托起了自己的身体,他头痛欲裂,无法睁开双眼。 待他醒来之时,忽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温暖的床上,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一个清秀的女子映入自己的眼帘,渐渐的由模糊变得清晰。 “我在哪?你是谁?”徐瑞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句。 “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三日了。你现在在我的贝壳宫里,我是东海的贝壳精,因在东海的宫宴上失手打破了龙王的玉盏,故被贬于清河。那日见你落水,所以救了你。”那个女子轻轻说道。 “姑娘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徐瑞问道。 “我。”见女子有点迟疑,“我就叫你贝娘如何?”徐瑞试探的问道。 那女子听后,含羞一笑的点了点头。 在贝壳宫里待了一月之久,徐瑞的身体总算是康复了。他掐指一算,早已过了秋试的时日,再说自己头部那夜受到重击之后,先前读的四书五经早已忘却,如今只是榆木脑袋一个。 想到这里,不禁伤心的落下泪来。 但喜从悲来的是贝娘救了自己,这一月以来在贝娘的精心呵护下自己已经身心痊愈,现在自己的眼里除了贝娘,再无她人! “来,快喝下!”徐瑞的思绪被贝娘娇柔的声音打断,他含情脉脉的看着贝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惊慌失措中贝娘手中的那碗银耳粥被打翻在地,但徐瑞在贝娘的眼中看到了感动和深情。 “贝娘,和我一起去岸上生活吧!我不要你永远待在清河里!”徐瑞满腔热忱的说道。 “你确定要带我去吗?你会永远忠于我一人吗?” “当然,我若骗你就是活王八!”徐瑞一把抱起了贝娘高兴的转了个圈圈。 因为贝娘只有遇到忠贞的爱情才可以渐渐换化成人,如今遇到了徐瑞,贝娘以为可以托付终身,自然满心欢喜。 第二日,徐瑞便带着贝娘上了岸。 路过齐家镇的时候他四处打听了一番,镇上的人说,镇上的罗员外一月之前就搬离此处了,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一路颠簸,徐瑞带着贝娘终于回到了老家。徐瑞的母亲钱氏见到儿子带回一个俏丽贤惠的儿媳,这比儿子求得功名还要欢喜。 于是欢天喜地的打扫房间,请来了左邻右舍,为儿子举办了一个热闹而简单的婚礼。 新婚之夜,贝娘看着虽然简陋的寒舍却被布置的喜庆而温馨,再看看紧紧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徐瑞,感觉幸福而温暖。 第二日一早,贝娘就在喷香的米粥的气味中被唤醒,她睡眼惺忪的发现床边已空,原来徐瑞也已早起,正帮助他的母亲在灶前添柴。 贝娘有些不好意思,但婆婆却没有丝毫责备她的意思,反而一脸的宠溺。就从这一刻起,贝娘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于是,每天夜里,趁徐瑞睡着之后,贝娘都会悄悄起身,打坐,运气,过了不久,贝娘独自一人去了清河边,带回了很多的珍珠手串和项链。 她将这些手串和项链卖入城里,引来一些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和小姐争先恐后的购买,一时间,赚的个盆满钵满。 自从找了个有钱的娘子,徐瑞便不满在徐桥镇居住了,他将眼光投向了省城,在省城买了一栋宅子,并在省城为贝娘买下了一间店铺,专门做起了珍珠买卖。 转眼间两年过去了。 钱氏如今住在大宅子里,天天被聪明水灵的丫头荷花伺候着,生活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是,人心总有填不满的时候,那就是家里空荡荡的,没有孩子的欢声笑语。 这一日,见贝娘一早去了店铺,她把徐瑞叫道身边。 “瑞儿啊!都两年多了,贝娘的肚子咋没有动静呢?” “娘,您别着急,回头我找个郎中给贝娘瞧瞧!”徐瑞回答道。 “哎,贝娘啥都好,可就是....我们徐家就你一个孩子,我也没几年活头了,你若不生下一儿半女,我没法去向你爹交代啊!”说完,在那里伤心落泪起来。 徐瑞替母亲擦了擦眼泪,眉头紧锁。 因为他知道,贝娘这辈子是不大可能有孩子的。 正在这时,荷花给钱氏端来了雪梨汤,徐瑞朝荷花多看了几眼,荷花便羞的低下了头。一转身,摇摆的身姿风情万种。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徐瑞满脑子都是荷花的影子。 这一日,趁贝娘去了店铺,徐瑞就悄悄的跑进了荷花的屋子。 荷花一眼就看出了徐瑞的来意,一副半推半就的样子让徐瑞更是欲火难灭,一转身就拽去了荷花的衣服,然后将荷花按压在自己的身下。 两个月过去了。 这个月的初九是钱氏的生日,一大早厨娘便在灶厨忙活,到了晚上一大桌的美味佳肴便呈现在厅堂的桌前。因为钱氏是贫苦出生,对待下人的态度也很温和。 每年钱氏生日的这一天,府上的所有人都会齐聚一堂,为老夫人庆寿。 今年也不例外。 荷花就坐在钱氏的身旁,笑盈盈的为钱氏夹菜。 “老夫人,您尝尝这个!”她夹了一只大虾送到了钱氏的碗里。 “好,好,荷花,今天大家高兴,你也多吃一点。”钱氏笑道。 荷花正夹着一个鸡腿准备往嘴里送,忽然迎面而来的鸡腿的味道让自己很反胃,于是扔下鸡腿立马跑到了院外。 “哎,荷花妹子,你这是怎么了?”厨娘喊道。见荷花头也不会的摆摆手,便不好再追问。 徐瑞看在眼里,心里开始窃喜。 贝娘也看在眼里,开始有了疑虑。 晚上,贝娘靠在徐瑞的怀里,若有所思。 “相公,我好怀念我们在贝壳宫的日子啊!” “贝娘,你这是怎么了?我们现在住在这大宅子里不是很好吗?” “我是说,那个时候的你,你的眼中只有我贝娘一个。你没有忘记当初你的承诺吧?”贝娘开始点拨徐瑞。 “怎么会呢?贝娘!我会一辈子记着呢!”说完,徐瑞有些心虚,紧紧的把贝娘抱在怀里。 第二日,贝娘去了清河,告诉徐瑞说要过两日才会回来。 当天晚上,徐瑞就来到了荷花的住处与荷花同住。 “怎么办?我有喜了。昨天那个反应不知贝娘会不会知道?”荷花有点害怕。 “我知道,明天我就将你送到乡下,找个住处,找个婆子服侍你,等你平安生下孩子,那时生米煮成了熟饭,贝娘也不好不答应,我再将你和孩子接过来,我们好好过日子。” “嗯嗯。”荷花在徐瑞的怀里娇羞的点了点头。 只是,贝娘这次去清河,已经十日了,还是没有见到回来的身影。 这一天夜里,徐瑞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王八,贝娘正看着自己。 贝娘在清河的贝壳宫里,变得更加娇艳美丽,徐瑞欲伸手去抓住贝娘,不料贝娘拂了拂云袖,一把甩开他。 “徐瑞,你没有信守你的诺言,与荷花私相授受,有了私情。我救了你,并对你一心一意,而你却对我不忠不义。活该你当个王八,从今以后,贝娘再也不是贝娘了,我永远不会再见你!”说完,贝娘便消失了。 “贝娘!”徐瑞大叫了一声,从梦里惊醒。 醒来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徐桥镇的那个老屋子的破床上面,那个在省城的大宅子,一夜之间便消失了。 卧房外,老母亲在那里生火熬米粥,被柴火熏得在那里不停的咳嗽。 “瑞儿啊!我们这是糟了什么难了啊,怎么好端端的日子又变成这个样子了啊!”钱氏边咳嗽边在那里掉眼泪。 徐瑞呆呆的坐在那里,顿时觉得生不如死。 他突然想起了荷花,他去乡下找到了荷花之时,荷花却告诉他,在那不久之后肚子里的孩子就流产了,见到徐瑞如今如此落魄,荷花又说,她现在住在自己的哥哥嫂子家里,哥哥已经给她找了一个好婆家。 徐瑞知道荷花在敷衍自己,便不再多言。 昏昏然在回来的路上,又见到了当初那位曾经搭救他的骑鹰老道,那老道见徐瑞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便说道:“你是自取其果!” “请老先生明示!”徐瑞恳求道。 “你一生两次不信守承诺,还借我之手欠了罗秀云一命。可谓是有因有果,一命还一命。” “罗员外失了银子又丢了女儿,所以罗员外会让护院拿回银子并对你下手。见你也是因为贪那五百两银元,并无其他恶意,我便让贝娘帮你渡劫,重新给你一次机会。” “怎奈你仍然是不守承诺,再次伤害了贝娘,导致你现在落得这样的境遇,真是咎由自取,自食其果!” 徐瑞听了,想想自己所经历的事,羞愧难当。 从此,他在徐桥镇上的一个私塾里做起了先生,日日教导那些学生做人做事一定要信守承诺。 “以信接人,天下信之。” 第150章 婆婆病重,儿媳将她拖到乱葬岗,婆婆说:多亏你救我一命 明朝崇祯期间,凤凰岭有位告老还乡的医官名叫吴守义,这位医官不仅医术精湛,也略懂五行八卦,在当地算得是一位奇人。 回到老家后,他没先想着营生,而是将自家的老院子特意改造了一番,他在门前种上一排橡皮树,又在墙角隔了一大截篱笆,里面种满了三七、独活、红牛膝等稀罕的中药。 吴守义的妻子李氏看着老伴撅着屁股在地里忙活,显然是全身心投入进去了。 她挪着胖乎乎的身子,挤过篱笆缝,朝着老伴喊道:“老头子,你蹲在那儿筑窝呢?孩子们都快回来了,你快别忙活了!” “回来就回来呗,一群讨债鬼,有什么稀罕的!我一会儿还得在树上给鸟做个窝呢!”吴守义嘟囔道。 “你这老头子脾气真是怪的很!就不能多念着孩子们的好吗?有本事老了别指望儿女来服侍你!”李氏斜了吴守义一眼,气鼓鼓地说道。 那边,忙着干活的吴守义没有吭声。 不一会儿,吴守义的大儿子吴大柱,二儿子吴二柱和小女儿吴圆,先后来到了吴守义的小院。 吴守义的两个儿子皆没有什么大出息,大儿子是个榆木脑袋,读书不行、习武不行,做生意也总是亏本。 小儿子天资聪慧,可是不走正途,他在城中开了一家赌坊,虽然赚的金盆钵满,但是也害的不少人家破人亡,小女儿因为辜负了吴守义的期望,嫁给了一个不学无术的书生,也让吴守义颇为生气。 相比之下,吴守义更喜欢他憨直的大儿子,大柱虽然没有多大本事,但是因为做了一件善事,也娶到了一个贤惠温良的媳妇。 一次,大柱上山砍柴,在下山的途中,他遇到一个妙龄女子坐在路边哭泣,细细盘问之下,他知道这位女子名叫若儿。 前几日,若儿的父亲病死了,当时是寒风凛冽的腊月天,若儿的娘亲在家中也被冻病了,于是她代替父亲上山砍柴,可是她一个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怎么会熟悉这山中复杂的地形呢? 她摸索着上山,却找不到下山的路了,眼看着暮霭落下,豺狼虎豹就要出来了,她急得在路边大哭。 吴大柱一听是这档子小事,于是他俯下高大的身子,温柔的安慰道:“姑娘,你是哪个村子的?我送你下山吧,这十里八乡的村子我都熟的很!” 若儿一听,止住了抽抽搭搭的哭声,用手绢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痕,说道:“若是如此,那就有劳壮士送小女子一程了,我家住在大芒村的小桥边上。” 临走前,吴大柱特意把自己拾到的干柴和干草放到了若儿的背篓里,他用稻草将自己的背篓绑在高高的树枝上,在背上腾出了空间,让若儿抱着他宽厚的臂膀,他驮着对方下山。 若儿对此也没有拒绝,只是一边红着脸,一边爬上了大柱的背。 大柱回家后,他以为父亲会责罚自己,于是他默默地把家里剩余的柴火劈了,二柱是个机灵鬼,他瞅着大柱两手空空的回来,连背篓也不见了,想必是在山上闯了什么祸,于是他贱兮兮地跑去跟爹告状。 吴守义心里清楚,虽然大柱脑袋不太灵光,但是很会过日子,不可能随便就把砍柴的家伙事儿给扔了。 他瞅着大柱回来后的神情恍惚不定,一会木然一会憋笑、一会惆怅,与平日里单纯的神态极为不同,于是他掏出卦盘,在房间里悄悄地卜了一卦。 这时,落在橡皮树上的喜鹊叫了两声。吴守义看完卦象,忙把老伴拉回屋子,欣喜地说道:“咱们大柱可能要娶媳妇了,你快去问问大柱,他看上谁家的姑娘了?” 李氏听完这话,也是高兴地眉眼上挑,她满脸堆笑地出门,忙去验证老伴的推算。 经李氏一询问,大柱将之前在山上发生的事一股脑地讲了出来。李氏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她欣慰地说道:“你爹说这姑娘是个孝女,这一世注定是来做我们儿媳妇的,你若能早点娶她进门,也算早了却了我们老两口的心事,这几天你就去提亲吧!” 翌日,李氏就托媒人带着丰厚的聘礼去隔壁村提亲了。 其实若儿早对搭救她的大柱一见倾心,还没等媒人磨嘴皮子,若儿就一口答应了这门亲事,若儿的娘也记着大柱的送柴之恩,对素未谋面的大柱有极好的印象。 等到大柱亲自站到她跟前,若儿他娘对着这个高大憨厚的小伙子更为满意,从前她还担心会有山野莽夫来欺负形单影只的若儿,现在若儿寻到了强壮的大柱来保护自己,她的心事算是彻底放下了。 很快地,若儿过了门成为了吴家的大儿媳妇,二柱也不甘于在大柱后面,半个月后他也找了个姑娘成亲,只是吴守义对这二儿媳妇很不满意。 因为这个叫艳儿的姑娘是青楼女子出身,气质市侩庸俗不说,心思还不正。 一日,吴家的院子里涌入了一行人,这行人身着绫罗绸缎,谈吐不凡,显然身份高贵,但是他们见着吴守义却极尽恭维之色,在他们踏入房门后,吴守义命其他人都出去,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鬼心眼多的艳儿,假装回到自个儿房间,在她看着婆婆房间里的烛火熄灭后,她又从后屋折返了回去,她悄悄搬来木梯,爬上后窗,蹲在窗棂下,偷听着屋内的对话。 “太守大人,此事能成,丙丁属火,旺南方,你去杭州赴任一定能步步高升!”吴守义盘弄着手中的铜钱,信誓旦旦地说道。 太守大人听闻是好卦象,立刻笑得前仰后合,吴守义又悄咪咪的说了一句:“静水深流,事以密成,大人不可高调啊!” 太守赶忙敛起欣喜之色,给身边的人递了一个眼色,奉上了一箱银子。 吴守义忙起身,摆动着宽袖,边退边拒绝道:“我只是顺遂天意,说出老天的意思罢了,太守大人积德行善,才会有此福报,不全是我的功劳啊!” 太守大人见对方死活不收下银子,于是故意拉下脸说道:“您不收下我的诚意金,是嫌我的诚意不够吗?” 吴守义知道对方已然是铁了心要送出这箱银子,他也只好收下,他原本打算大摆晚宴款待一下对方,但是太守大人顾及自身身份,办完事就打道回府了。 一直躲在墙根偷听的艳儿,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她听着院子里安静了,又偷摸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摇醒熟睡的二柱,小声叫道:“二柱,二柱,你爹本事可真大,太守大人竟然都亲自登门给他送钱。” “送啥钱?”二柱听到钱,瞬间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亲眼看到他们给你爹送了一大箱银子,你爹还瞧不上这笔钱,死活不收。看样子这老东西的私房钱可不少啊!”艳儿越说眼神越犀利,嘴角的弧度撇成了一条锐利的弯刀。 “此话当真?” “这是我在后墙亲耳听到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那明天我在饭桌上探探口风。” 他们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坏点子如密密麻麻的鼓点,在他们脑中响个不停。 第二天在饭桌上,若儿忙着给众人盛饭,在这间隙,二柱主动提起了这档子事,吴守义也没有刻意避开这个话题,他直接回道:“既然你知道了这桩事,那我就把实情告诉你们。”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找你爹吗?这是因为我有一件宝贝,这件宝贝可以解决他们的烦恼,实现他们的心愿。” 吴守义云里雾里的一番描述,吊足了一家人的胃口。 艳儿拨开云雾,直接问道:“爹,这宝贝究竟是什么啊?你拿出来给我们瞧瞧吧?” 吴守义瞟了她一眼,怒目喝道:“这是我们吴家的祖传之宝,岂是你一个外人想看就能看的?” 艳儿一时语噎,敛起了炽热的眼神,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脸上森然的寒意。 二柱见气氛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他眼珠子一转,打趣的说道:“爹那宝贝是金做的,还是银做的?我也很好奇!你说是吧?大哥!” 二柱用胳膊肘捣了下只顾扒饭的大柱,眼神不停的乱飘,大柱停下嘴边的动作,看了眼二柱,傻乎乎的附和道:“是啊!是啊!” 吴守义瞥了两个不争气的儿子一眼,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后你们谁最有孝心,我就把这宝贝传给谁,现在你们谁也甭想惦记这宝贝!” 若儿觉察到饭桌上的气氛太凝重了,于是她赶紧把大家最爱吃的葱爆羊肉端了上来,香喷喷的饭菜慰藉了众人的味蕾,缓解了尴尬。 自打吴家老两口回到老家后,表面给人看病,实则是在看风水,从前在京城就有不少达官贵人来找吴守义算卦,只是吴家两兄弟当时年纪小,不懂这档子事。 这些年他们老两口也积攒了不少银子,但是他们闷声发大财,财不外露,在家人和乡邻眼里也只是普通的老头老太罢了。 这件事一出,两个儿子对父母自是刮目相看,若儿倒是平常心对待二老,艳儿却突然谄媚起来,对着二老极尽迎合和顺从。 吴守义知道艳儿的别有用心,他对大柱和若儿还是更亲近一些。 二柱也识破了爹爹的心思,他故意勾着大柱往赌坊跑,表面说是为了给自己帮忙,其实是想让单纯的大柱沾染上赌习,好让爹爹渐渐对大柱失望。 这样一来二往,吴守义确实也不太信任没有主见的大柱了,但是他认为大柱有若儿这个贤内助在,也不会误入歧途。 一日,吴守义坐在院子里悠悠地品茶,突然,两只乌鸦冷不防地落在了橡皮树上,他顿感这是个不好的兆头,于是他暗自推算了一番,脸上霎时间浮现出惊恐之色。 到了晚上,他把大儿子、二儿子、小女儿统统叫回家。 吴守义端坐在正堂上,坐在一侧的李氏不停地抹着眼泪,吴守义堵在心里的话,就像一壶老酒在胃里回窜,烧心又难受。 最终,他提起勇气吐露了出来:“孩子们,我的时日不多了,你娘身子骨不好,以后就得你们照顾了。” 大柱最单纯也是最孝顺,他闻言扑通跪到地上,带着哭腔问道:“爹,你是咋了?你别吓唬我们啊。” 艳儿也装作担忧的样子,悻悻说道:“爹,你身子骨一向好好的,你别和大家说笑了,你瞧,都把大哥给吓着了。” 吴守义抬头,望着门外舒朗的星星,洒脱地说道:“人的命天注定,谁也改变不了定数啊,大柱你得学会坚强。你能娶到若儿这样的媳妇是你的福气,以后无论她做什么,你都得信任她,知道吗?” 大柱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时,吴守义又把目光投到了若儿这边,他用恳求的语气说道:“若儿你心细,若我死后,一切丧事都交给你打理,好吗?” 若兰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 同为吴家的儿媳妇,吴守义却没有对艳儿留下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是她认为吴守义是胡言乱语的,毕竟哪有好端端的人会咒自己死呢?他们全当这是荒唐话,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李氏就在屋里号啕大哭起来,那凄惨的哭声引得吴家人心里七上八下。 吴守义果真死了,若儿是除了李氏以外,最早发现公公尸体的,她用手指蹭了下公公的鼻息,已然断绝了,但是他的手掌还残存着些许的温暖。 婆婆交给她一封信,表面是一份遗嘱,其实另有玄机,若儿只给众人看了一遍,就匆匆收了起来。 吴守义在信中提到了吴家的宝贝,他宣称宝贝就是坚守正道的良心,唯有守护住这颗良心,才能厚德载物,才能有源源不断的财富涌到身边。 吴家众人看罢,一脸难以置信,自此再无人过问宝贝的事情。 李守义嘱咐若儿丧事从简,若儿遵循公公的吩咐,把他的棺材就埋在后山坡上,在李守义留给她的信中,有一些特别交代,他占卜到若儿下个月会怀孕,并且会难产,到时,院子里的红牛膝会帮她度过这次劫难。 不久,若儿果然怀孕,在她怀孕期间,尽管若儿用心养胎,但是在分娩时还是难产了。 好在她提前喝下了公公准备的药方,最终也是有惊无险,诞下了一个健康的麟儿,这让若儿对公公的嘱托更加谨记在心。 这边话说,李氏自打老伴去世后,仿佛一年老了十岁,她整日以泪抹面,眼睛也落下了隐疾。 她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此时也是鲜有来往了,因为吴守义的财产已全部分了出去,虽然分配公平,三个人没有多少怨言,但是也不知怎么地,这兄妹间的情分也不知不觉地淡了。 中秋节那天,赶逢吴守义的忌日,若儿把这一家子凑到了一起,商量给李氏养老的问题。 大柱心眼实在,他原本是想把母亲接到家中照顾的,但是若儿却拦下了他,若儿反常地劝道:“这娘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凭什么他们不管?你有孝心是对的,但不能惯坏了你的弟弟妹妹。” 这几年,吴二柱把赌坊生意快要做到头了,他们夫妻俩把这一带富户们的钱都诓骗完了。 如今他们不仅赚不到钱,也与不少人结下了梁子,为了再谋出路,他们打算用吴守义留下的那笔钱东山再起,此时他们正焦头烂额,当然不想赡养李氏。 而吴圆当年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了穷书生,一直不受父母待见,如今李氏有了难处,她也不愿去照顾母亲。 可是闺女终究最贴娘亲的心窝子,待家宴散去后,李氏把吴圆单独领到了里屋,她从一个枣红色的妆匣底下掏出了一支珠钗,那钗子镶嵌着碧玺,上面还有牡丹花纹的流苏,她摸着闺女的手,将这支珠钗放到了吴圆的手心里。 尽管李氏没有多说什么,却把吴圆感动的泪流满面,她一把抱住满脸风霜的李氏,彻底打开了心结。 其实家宴散去后,艳儿也没着急离开,当她看到婆婆对吴圆的异常举动,便猜到了将要发生什么,她打着如厕的幌子,再次躲在窗棂下偷窥。 她知道以公公深沉的脾性,纵使家中有宝贝,也不会那么轻易让人知道,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就足以证明这吴家是有大宝贝的,只是不会让她这个外人知道。 想到这儿,她更加记恨吴家,一条毒计涌上心头。 不久,吴圆就雇了辆马车将李氏接到了家中,这吴圆的丈夫虽然是一介书生,却是嗜酒成瘾,每当他喝醉后,对着吴圆便是拳打脚踢,毫无文人的风度,即使李氏在那长住,那厮也改不掉这粗鄙的德行。 每当吴圆在月半时分,细数自己身上的伤口时,就会想起父亲当年的劝告。 当初吴守义给他寻到一户知书达礼的婆家,那户人家坐拥风水宝地,将来必定是大富大贵之家,这几年人家果然发达起来了。 想到这儿,吴圆悔恨的咬牙切齿,也更理解了父亲那深沉的爱。就在李氏每天都目睹着女儿受苦时,若儿和艳儿的突然造访,成功将她们救出了火坑。 若儿见着醉醺醺的姑爷就是一顿奚落:“你这七尺男儿,每日醉生梦死,成何体统,我那妹子当年看上你,可真是被小鸡啄瞎了眼。” 那穷书生不屑地笑了笑,回呛道:“这就是她的命,什么马配什么鞍!”随即,对着吴家人啐了一口唾沫。 艳儿拉过若儿的宽袖,漠然地说道:“就让这废物自生自灭吧,我们带着婆婆和妹妹走,管他做甚?” 若儿说:“还得让这畜牲写下休书,要不然日后还会纠缠我们吴家。” 想到这,若儿又想起公公留下的那封信,突然一个计策涌上心头,她径直走到书生身边,正色说道:“我给你找个官职做不做?” 书生闻言,瞳孔立马聚到了一起,他凑近问道:“你可有门路?” 这时,若儿对着他耳语起来,书生越听笑得越癫狂。 若儿托太守的关系,给书生买到了一个闲职,平时给县老爷写写官文,闲时就在案头时睡大觉。 书生谋得了一份体面的差事,他也算信守承诺,立马写下了一封休书。 艳儿对若儿的计策一无所知,还有意无意地调侃她做事愚蠢,花了冤枉钱,可是若儿自有她的计划,她究竟是帮了书生还是惩治书生,日后见分晓。 这边,吴圆自从回到娘家后,日子也变的顺风顺水起来,当年来向她提亲的富贵人家,这几天他们府上传来了噩耗。 原来府上的少奶奶突然薨逝了,而更为巧合的是,她与当年被她拒绝的少年郎在断桥偶遇了,并且一见钟情,这断了多年的缘分再次续了起来,仿佛命中注定一般,半年后,吴圆再次出嫁,成了府上的少奶奶。 若儿在吴圆出嫁那天,又拆开了公公留下的信,她暗自庆幸又完成了一桩计划。 吴圆搬到了婆家居住,吴家的小院又剩下李氏一人,而若儿仍没有赡养李氏的打算,这让李氏顿感寒心。 反倒是不受待见的艳儿突然对她关心了起来,她隔三差五就会提着鸡鸭来探望李氏,给李氏烧一顿美味的饭菜,再陪着唠唠嗑,一待就是一天。 李氏不解的问道:“艳儿,你总是经常来看我,不会耽误你店里的生意吧?” 艳儿摆了摆手,谄媚地笑道:“生意耽搁一会儿也没事,何况还有二柱在店里打点着呢!眼下娘亲正是用人的事,您的事更要紧。” 艳儿一番甜言蜜语把李氏哄的眉开眼笑,李氏意味深长地回道:“临了,还是老二媳妇最懂疼人,那死去的老头子真是看错了人呐!” 艳儿听出来言外之意,说道:“大嫂现在有了孩子,又管着这一大家子,肯定抽不出时间来照顾您,我作为妯娌,来帮她分担些也是应该的。” “是啊,都怪我这老东西没有用,竟成了别人的负担。”说完,李氏的老泪簌簌地掉下来。 艳儿的话明着体贴,实则阴狠,她说出的话像子弹刀,嗖嗖地射伤了李氏的心。 很快地,艳儿的明吹暗捧俘虏了李氏的心,但是李氏仍没有透漏一点关于宝贝的事情。 一向口直心快的艳儿也学聪明了,她知道李氏跟着吴守义生活了大半辈子,也耳濡目染了不少,她觉得总是用哄的办法来对付李氏,也探不到个所以然来,于是她索性把李氏接到了家中,从长计议。 李氏刚到二柱家时,艳儿对她言听计从,但是这一份迎合也没有让李氏打开心扉,日子久了,艳儿也不屑再演下去。 一日,艳儿照着铜镜,正往脸上扑着珠粉,李氏突然内急,她想让艳儿扶着去茅房。 可是艳儿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她将花钿贴在眉心,又扶了扶盘好的发髻,不慌不忙地说道:“娘,你看我这头上缺点啥?” 李氏没听明白艳儿的用意,只好恭维着说道:“我这儿媳妇足够貌美,哪有瑕疵呢!” 艳儿又说:“娘,你也送我一支珠钗吧,我就看中了你送给姑子的那件。” 一提到吴圆,李氏瞬间语噎。 艳儿开门见山地问道:“娘,我爹把那宝贝交给你了吧?你也知道我们生意不好做,你在我这吃我的用我的,你多少得给我们贴补点,不然我们活不下去了。” 李氏闻言,脑瓜子一下子清醒了,她知道了艳儿的真正用意,但她确实不知道宝贝藏在哪儿,于是她也说了实话。 而艳儿却不这样认为,她冷不丁地起身转头,一把拽起李氏的手腕,恶狠狠的说道:“你这老东西别装了,那宝贝是不是藏在你的妆匣里,明早儿,你就跟着我去取!” 本就内急的李氏被艳儿这么一吓,终是没有兜住肚子里的黄汤,就在正堂释放了出来,艳儿闻到了臭味,一把将李氏推倒,她忙用手帕遮住了鼻子。 恰在这时,若儿登门送礼,她瞅着二柱家的大门敞着,就径直走了进来。她远看着李氏躺在那里,又瞧着艳儿那嫌弃的表情,大概猜出了一二。 她还未进屋就先跟艳儿打招呼,然后快步把李氏扶起,她边扶边说:“娘,你老了腿脚不利索,就不要频繁走动,这二柱夫妻俩也很忙,若是一时留意不到您,您该怎么办呀!” 艳儿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她转怒为喜地说道:“是啊,娘,你有什么事提前知会我们一声,我们知道了肯定会帮您的。” 李氏深知两个儿媳妇都是聪明人,也没有再为自己辩解什么,她摇摇晃晃地转身,去了里屋换衣服。 这时,若儿委婉地说道:“这几日麻烦弟妹了,我这次来,是想把娘接到我家住几日。” 艳儿担心李氏会告密,于是她话锋一转,回道:“娘今日一摔,恐怕身子不太爽朗,让她在家休养几天,我再给你送去。” 若儿也料到艳儿不肯放人,于是她趁着艳儿去找二柱的空隙,给李氏单独交代了一些事。 “淋雨?”听完若儿的嘱托,李氏瞳孔震大的看向若儿。 若儿坚定的点了点头。 果然如若儿所料,夜里下起了豆粒般地大雨,李氏站在雨中只是淋了一小会儿,就发起了高烧。 第二天一大早,若儿拎着一筐子年糕又来拜访婆婆,赶巧艳儿还没起床,二柱陪同她一起去了李氏房间。 她趁着二柱出门找郎中的时候,她用朱砂在李氏脸上脖子上点满了红点,伪造出出麻风的症状,一切就绪,她扯着嗓子叫骂:“你这老东西,太折腾人了,一把年纪竟然得了麻风!” 正在房间里盥洗的艳儿,闻声赶紧跑来,她戴上面纱,探过身子一瞧,也是吓得不轻,她慌乱地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若儿小声地嘀咕道:“这老东西,怕是熬不过这遭了,若是你我也被她传染上,那就得不偿失了,不如……” “不如如何?” “不如趁着月黑风高时,把她背到乱葬岗埋了。” “那大柱、二柱知道了,怎么办?” “咱就说,娘得了麻风病,怕传染给咱,自己离家出走了。” 艳儿也没有细细琢磨若儿的话,只担心被这病传染,于是就照办了,等到二柱把郎中找来,她死活不让进去。 晚上二更天,若儿把李氏包裹的严实,艳儿把二柱哄睡着,她们俩一起把李氏悄悄背到了乱葬岗。 艳儿早就想挑拨若儿和大柱的关系,因为她怀疑吴家的祖传之宝在若儿手上。于是她哭着将此事告诉给吴家兄弟,面对大柱二柱的质问, 若儿却镇定自若地回道:“她没有把娘亲背到乱葬岗,过几日,娘亲就回来。” 艳儿越发搞不明白若儿的真正意图,于是她冒险又去了乱葬场一趟,在那里她找到了和李氏装束一模一样的妇人。 那妇人面部溃烂,确实因为麻风病气绝身亡了,她本想领着吴家兄弟前去验证这个事实,但是她的身子却突然不舒服起来。 大柱面对艳儿的揭发,他选择坚定的相信若儿,而心眼多的二柱也一反常态,认定大嫂不是这样的人。 紧接着,气急败坏的艳儿瘫卧在床上,出现了和麻风病一样的症状。 三日后,艳儿躺在床上已气息奄奄,在她油尽灯枯之时,还想要揭发若儿。 这时,有一对沧桑的背影,披着面纱,慢悠悠地走了进来,老头先开口说道:“艳儿,你没想到自己也有今日吧!” 老婆子对着若儿说道:“多亏你救我一命。” 随即又转身看着床上的艳儿忿忿地说道:“我们二柱对你也是一往情深,真没想到你却如此毒蝎心肠。” 艳儿看到这一幕,瞳孔一震,这才明白自己着了她们的道,最后不甘心地断气了。 后来,吴守义挽着老伴的手,回到了乡下小院,给吴家一家老小讲出了事情真相,二柱听后也释然了。 原来自从艳儿听说吴家有宝贝后,总在背地里施展狐媚术子勾引吴守义,而吴守义碍于纲常伦理,就未把这件事挑明。 而艳儿失策后,就对吴守义起了杀心,她知道李氏是没有什么主心骨的,若吴守义死后,那么吴家的宝贝自然就传承到两个儿子手里。 但是她没料到,吴守义是有真功力的,他早就猜到到艳儿想要加害他,于是他串通了李氏和若儿上演了假死的戏码,他让若儿对坟墓做了手脚,好方便他日后逃生。 吴守义为什么不把这件事直接挑明呢?一来他没什么证据,二来,就凭二柱对艳儿的疼惜程度,说不定她会倒打一耙,让父子俩反目成仇。 而留一个心思歹毒的人在身边,终究是个隐患,所以吴守义将计就计,将自己变成已死之人,躲在是非外,悄悄指点若儿。 但是他没想到若儿惩治艳儿的手段如此高明,他直夸若儿善良又聪明。 若儿连番几次旁敲侧击的计谋,就让艳儿信以为真,方寸大乱。 其实若儿之所以把婆婆包裹严实的丢到乱葬岗,并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是为了保护婆婆不被真正的麻风病人传染。 更令吴守义对若儿刮目相看的,是若儿洞穿人心的本事。 前面说到她给吴圆的前夫找了份差事,但是不久那书生就被打入大牢了。因为他戒不掉酗酒的习惯,在头脑昏沉的情况下写错了公文,导致知府的名誉受损,这让县老爷大为震怒,所以县老爷将他扣押到了衙门。 当把一个能力不足、德行不够的人,安排在一个高高的位置上,迟早会因为自己的玩世不恭摔得更惨。 第151章 财主喝醉酒,对丫鬟霸王硬上弓,丫鬟说:夫人快救救我 “娘!窝囊啊!妹妹被那个老家伙的糟蹋,如今寻了短见,官府不管,我这就去杀了他!”桑二说着就冲进厨房拿菜刀。 “儿啊,你别冲动!桑桑已经自尽了,一切等你大哥回来,他会替桑桑报仇的!”桑老太死命的抱住儿子,就怕他干了傻事,毕竟白家势大,去了也是送死。 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她再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 提到大哥,桑二哼了一声,“娘是傻了?你指望大哥去给妹妹报仇?” 在桑二眼中,自己的大哥一直是懦弱无能的,小时候兄妹三人在外面玩耍,被大孩子欺负了,都是桑二出头,哪次桑大都是躲在后面。 桑老爹说,桑大小时候受过惊,胆子小也没办法,也许长大了就好了。 可是,一直到桑老爹死时候,这桑大还是一副见人就往后退爹模样,桑老爹临死时候将桑二叫到跟前。 “以前爹没跟你说过,其实你大哥并非天生如此,那年你跟别的孩子跑进山,到夜里都没回来,我们满山满野爹找,你大哥虽然只有5岁,但是也偷偷进了山,最终是他在猎户陷阱里将你找到的,我们到的时候,就看到熊瞎子冲着他嗥叫,等我们吓退了熊瞎子,带你们回家后,你哥哥才变得胆小,大夫说是吓破了胆子,哎,等爹走后,你要多照顾他一些……” 桑老爹走后,娘几个日子过得十分窘迫,也受人欺凌,母亲软弱凡事只想息事宁人,吃亏就吹亏。 可是,那些人得寸进尺,桑二忍不了,所以就养成了好斗的性子,也是被逼的。 因为他要保护好母亲和妹妹,还有那个吓破胆的大哥。 半年前,镇子里突然搬来一个姓白的大户,住进了镇子里最大的宅子。 这白老爷叫白连山,是岭北一带有名的财主,不知怎么就突然来了这里,不几日就买了好些地,盘下了几条街的铺子,出手阔绰的很。 最主要的是跟县老爷走的很近,听说来的当天夜里,就派下人往县衙后院抬了10个大箱子,沉的很。 听说要招下人,给的银子不少。 桑桑已经十六岁,想到两个哥哥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纪,但是因为家里穷,没有谁肯把姑娘嫁过来。 母亲已经愁得满头白发了,于是她就想自己若是能去白府当个洒扫丫鬟,说不定很快就能帮哥哥娶亲了呢。 但是,她娘早就说过要离这些大户人家远一点,听说他们都是视人命如草芥。 可是,如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便偷偷去报了名,没想到当天就收到回复,让她尽快入府。 “什么?你要去白家当丫鬟?不行!”桑母一听说女儿要去伺候人,还是去白府,立马就反对。 “娘,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是去当外院的洒扫丫鬟,不进主人内院的,您放心我不会挨欺负的。”桑桑觉得母亲是多虑了,应该是听惯了那些主子糟蹋丫鬟的事儿。 “桑桑,你哥哥的婚事不要你操心,你只需要安心在家,再等一年,娘帮你寻一门好亲事。”桑母看出女儿的心思,有些心疼的抱着她。 可是桑桑接下来说的话,让她也没了办法。 “娘,我已经在白家挂了名,若是贸然反悔不去,怕是白家不会罢休,说不定会来找麻烦呢。我就去做一年,您就放心吧。” 见女儿去意已决,桑母也只得说等你二哥回来听他怎么说吧。 桑二从铺子里下工回来已经是深夜了。 看着门外等着自己的妹妹,他有些诧异,当听妹妹说自己已经决定去白府当丫鬟时,桑二也是拒绝的。 “桑桑,那白家是刚到这里,不知是一家子什么人,你自己去我和娘都会担心你的。何况二哥也不急着娶亲。” “二哥,东苑的彩云跟我一起去,有照应,你放心吧。而且,家里都靠你一个人怎么能行?大哥已经去了二龙山三年了,也不知道学的怎么样。你就别操心了,明日我就进府了。等我攒够了钱,就给你娶亲用!” 提到大哥,桑二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桑桑去白家了。 三年前,原本早年桑老爹给桑大定了一门娃娃亲,是旧时老友的女儿,想着桑大和那姑娘都已成年,桑母便带着礼物去商谈婚事。 没想到,那老友已经病故一年,而老友之妻因为突然没了进项,还有个年幼的儿子要养活,便自作主张将女儿许配给了镇子里的商户儿子,拿了好大一笔彩礼。 对方自知理亏,但是桑母也表示理解,毕竟自己家条件很差,是万万拿不出那么大一笔彩礼的,婚事作罢。 原本就寡言少语的桑大,就变得更加沉闷了。 桑母觉得儿子再这样下去就废了,自己实在是没能力给他娶亲了,索性送他去二龙山张木匠那里当学徒。 张木匠早年受过自己母家的恩惠,一听是恩人之子便让他尽快送去,并答应会好好照应的。 桑大这一走就是三年。 桑二有时候说,大哥并非是学木匠那块料,万一学不成还不是耽误三年。还不如跟自己去药材铺子当小工呢。 每到这个时候,桑母总说,你放心,将来他定能养活自己! 看母亲如此坚定,桑二也就盼着哥哥哪日真的能学成归来,先将自己家的破房子修整一番。 白家。 管家笑眯眯地盯着眼前的两个女子,安排下人带她们去自己的住处安置。 转身进了白老爷的书房。 “老爷,这批丫鬟有个特别标志的叫桑桑,长得跟水葱似的,据说家里穷的很,着急用银子,不过她当时只说做外院的洒扫丫鬟。”管家一边给老爷研磨一边看着老爷的神情。 “哦?缺钱好说,我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外院不要紧,哪日我去看看。”白老爷眼睛一眯,嘴角含笑,心里打定了主意。 “对了,大小姐回来了吗?” “还,还没。”管家有些为难的回答。 “这个不省心的,眼看着跟县太爷家的婚事有眉目了,她竟然还往出跑!”老爷气得直接撕了刚画好的丹青。 白老爷有一子一女,女儿16岁叫白锦绣,儿子6岁叫白元宝。 这白锦绣虽然出生富贵人家,但是性子却是随了她娘,当初就是靠着狐媚手段勾引了白老爷,令他休妻另娶。 自小,这白锦绣琴棋书画是样样不学,只喜欢淫词艳曲的,稍微大一些就偷偷养面首,十个八个的养着。 这白老爷想不知道都难,毕竟这女儿的名声造就臭了,本想着靠着联姻让家族更上一层楼呢,没办法,这才携带家眷搬到这穷乡僻壤。 好在自己巴结了县太爷,而县太爷一听说他要把女儿嫁给他那儿子,也是开心的不得了。 毕竟他那个儿子玩儿的更花花,好人家的女儿是万万不愿意嫁到他家的。如今这白家家大业大愿意嫁女,心里是一万个乐意呢。 他想着,白家为了站稳脚跟才愿意将千金许配过来,若是让他知道了竟然娶了个名声尽毁的女人,还不得气抽抽了。 白老爷为了尽快办成这件婚事,早就三令五申让白锦绣呆在家里,千万别在生事端。 而白锦绣听说要嫁给县太爷之子,想着到也匹配,于是就忍着寂寞在府里装起了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一日,白老爷醉酒回来,突然在外院看到一个纤弱的背影,远远看上去甚是婀娜,一时间控制不住的追上前去。 “啊!”女子回过身见一个老男人狠狠抱住自己,尖叫起来,“救命啊!快放开我!” “你就是桑桑啊!果然好姿色”白老爷顺势在桑桑的脸上抹了一把,口水都流了下来。 “是老爷啊,你快放开我,你喝醉了,我是洒扫丫鬟啊!”桑桑拼命的挣扎,而此时白老爷精虫上脑,直接就把桑桑往内院拖。 桑桑一路挣扎一路叫喊,刚好有个小婢女经过,可是还没等桑桑叫她名字,那婢女就快速闪到二门外了。 很快,桑桑便被白老爷拖拽进了主屋,正当桑桑以为在劫难逃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主屋门外,是夫人。 桑桑一下子挣脱扑倒在夫人面前,抓着夫人的衣裙哭诉,“夫人快救救我,老爷他,他要……老爷他喝醉了,把我当成了您,求您放我回去吧。” 可是下一秒,夫人却蹲下将桑桑扶了起来,伸手理了理桑桑凌乱的头发,缓缓开口,“桑桑,老爷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今晚你就好好伺候老爷吧。” 就在桑桑目瞪口呆之际,夫人走向门口,回身对老爷嫣然一笑,“老爷,你可要好好疼疼桑桑妹妹哦。” 然后头也不回的出去了,还不忘将门给关上。 很快门内便传来桑桑的哭喊声和白老爷的淫笑声。 门外,新来的丫鬟来给夫人送披风,有些诧异,忍不住开口问,“夫人,老爷这样,您不生气吗?” “生气?呵,生什么气?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习惯了,只要这当家主母的位置是我的,我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夫人拢了拢披风,回身嘱咐丫鬟,准备一碗壁子汤到时候给桑桑灌下去。 她可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 “对了,大小姐今日有没有闹着要出府?” “回夫人,自从老爷散了那些面首,大小姐安静了些日子,但是这几天又有些坐不住了。”丫鬟如实交代。 “你给我看紧了,眼看着婚事将近,可不能出岔子。”夫人回身看了眼主屋,然后便离去了。 后半夜,桑桑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趁着白老爷睡死过去,她便悄悄逃了出来。 她刚出房门,那个婢女就突然拦住她,一副鄙夷的样子,伸手递过一碗药,“喝了它!” 见桑桑眼中有火,没错,之前见死不救的就是这个婢女。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怀上老爷的种,等上枝头变凤凰不成?”婢女有些不耐烦。 桑桑才知道这是避子药,她一把推翻药碗,哭着往外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去报官!” 婢女见她真的跑了出去,于是便快速敲开夫人的门,而夫人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姑娘竟有几分性子。 她女儿的亲事在即,千万不能出岔子。于是附在婢女耳边交代几句,婢女一刻都不敢耽搁,立马出去了。 天快亮了,桑桑失魂落魄的敲开了家门。 看到女儿红肿的双眼,还有这被撕破的衣裙,桑母一下子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一把抱住女儿,只是一个劲的自责,“都怪娘没用!都怪娘没用啊!” “娘,我该怎么办?我这辈子都毁了,我要去报官!”桑桑眼中满满的恨意,指甲嵌入手心。 “女儿啊,你报官,你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啊!”桑母虽然痛心女儿的遭遇,可是这种事若是传扬出去,那真是要了女儿的命啊。 “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桑桑似乎在定了决心,“娘,我活不成,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桑二上工还没回来,桑桑并不想等哥哥了,她要立刻去报官。 可是,当她刚走到街上,还没到县衙的时候,就发现满大街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就是她,桑家的女儿,听说昨天夜里勾引白家老爷被夫人发现了,赶了出来。” “真是不要脸,为了攀上有钱人真是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活该,被人家赶出来了!以后看谁还敢娶她!” “……” 谩骂声不绝于耳,桑桑终于知道,还是晚了,他们先下手为强,如今自己百口莫辩。 果然,到了县衙,连县太爷的面都没见,就被几个衙役赶了出来。 桑桑失魂落魄的往家里走,觉得实在没脸去见家人了,索性直接投了河。 三日后,桑二回来了,才到下游找回了妹妹的尸首,埋葬好妹妹后,桑二暴怒,非要拿着刀去白家讨个公道。 桑母拼命拦住了他,只说:“再等等!再等一天,你大哥就回来了!他回来就一定能帮桑桑报仇!” 二龙山。 道观外桑大正在跟师兄张道长道别。 “师弟,我知你心中激愤,但是你尚未学成,若是此时贸然下山,怕是会吃亏。” “师兄,我担心我娘和弟弟,桑二性子急,怕他做傻事被奸人所害,到时候我再下山还有什么用呢?”桑大去意已决。 看着桑大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夜色中,张道长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这三年,桑大虽然有些木讷胆小,但是为人忠厚,心思单纯,如今遭遇大祸,不得不提前下山。 但是他确实还未学成,之前还伤了腿,万一遇到高人,怕是会吃亏,他怎么都放心不下。 于是返回道观,跟师父交代后,也就下山了。 桑大一身粗布衣裳,站在街道上。 透过大门,看着白家宅子进进出出的人们,那些欢笑声于他而言显得那么刺耳,因为,他再也没有妹妹了。 那个从小跟在他身边,总是冲在前面保护他的小姑娘已经不在了,还是以那么屈辱的方式离开的,他怎么能甘心! 这时候,突然两个无赖撞上桑大,嘴里骂骂咧咧的。 “嘿!你这瘸子没长眼睛啊!怎么走路的?”连心眉大汉骂道。 而那个瘦子二话不说直接将桑大推倒在地,还往他脸上啐了一口。“你撞坏了我!瞪什么瞪?” 好不嚣张! 桑大心想自己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路那么宽,明明是他们故意撞上来了的,这是找茬,要讹钱? 还没等他多想,二人便开始对他拳打脚踢,而且专找要害处打。 桑大痛的直打滚。 正在这时,突然一辆马车停在了几人面前,然后就见一个打扮靓丽的小姐被丫鬟扶着走下来。 小姐开口:“我亲眼见你们撞上这位小哥的,讹人不成就要打人?” 那些人一见这么漂亮的女子,眼睛都直了,嘴里说些污秽不堪的话。 可是下一秒,小姐挥了挥手,便有四个家丁打扮的人冲了出来,抓着两个无赖就往府衙去。 桑大艰难的爬起来,想要拜谢一下那位小姐,可是他刚看清小姐的脸,那小姐便转身上车往城东而去。 桑大心想,他日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回家。 马车里。 “小姐,奴婢不明白,你为何派赖大赖二去打那瘸子,然后又派人去救呢?”丫鬟想不到白锦绣这是闹哪出。 “你不懂,最近也不知道县太爷那边听哪儿的闲话,说我白锦绣名声不太好,既然如此,我就好好弄弄我的名声,今儿这出就让县太爷看看我的善良大气。”白锦绣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可是,那也不用下死手吧,我看那瘸子都要被打没气儿了。”丫鬟实在不忍。 “他的死活与我何干,打的越狠,才说明我的出手越及时!”白锦绣有些不耐烦,“我都好久没出来了,我那些面首都到了吗?今儿一定敞开了玩儿。” 桑大回到家中,桑母见儿子一身是伤,心疼不已。 “没事儿,娘,你放心,我一定会为桑桑报仇的。我已经打听好了,白家要修缮主屋,我很快就能进府了。” 桑大交代桑母和弟弟,千万不要对别人说自己回来的事儿,只需要耐心等待数日,白家必定家破人亡。 桑二是不相信自己大哥有那个本事的,心想若是大哥不成,那么他就是死也要去宰了白连山那个畜牲。 三日后,白家修缮主屋。 桑大顺利跟着工人进了白家,一伙四个木匠开始搭架子。 旁人都离得远远的,可偏偏那个小少爷白元宝非要爬梯子。 那梯子是工人用来爬墙的,小孩子要是爬上去必会摔个好歹,于是工头就上前,好言好语的劝。 “小少爷,这里危险,万一摔下来会伤了腿的!” “呸!你这贱奴才,你诅咒我摔断腿啊!像那个瘸子似的吗?”小少爷突然指着搬木材的桑大笑嘻嘻的开口。 工头有些无奈,最终还是管家来了把小少爷哄走了,走时候还不忘骂人。 众人忍气吞声,等白家的人走了之后,纷纷抱怨。 “这白家是外来户,却嚣张得很,还不是要跟县太爷结亲。” “忍着吧,那小崽子那么嚣张,还不是有他爹撑腰。” “我听说这白连山早些年没少干杀人放火的勾当,我听我侄女说,她邻居家有个女儿,跟她一起来白家当差,就是因为那姑娘长得有几分姿色,便被白连山给糟蹋了,还往外散播谣言是那女孩不检点,最后逼死了她,哎,可怜啊!” 没人注意角落里的桑大已经满眼充血,握着木头的手也已经青筋暴起。 第二日,桑大和一个工人抗木材要从后门进,刚好看到一个小姐带着丫鬟朝这边走来。 工友连忙拽着他后退给小姐让路,桑大不经意抬头发现正是那天救自己的恩人。 正当他想要上前道谢的时候,发现门口进来两个人,个子高的连心眉,个子矮的瘦猴子一般,正是当日暴打自己的人。 而此时,二人走到小姐面前,行了礼,“小姐,马车已经备好,可以出发了。” 看着一行人出门去,工友见桑大愣神,拍了他一巴掌,“瞅什么呢?那可是白家大小姐白锦绣,马上要嫁给县太爷的公子了。不过也是个浪荡货,我听说在城南一个院子养了十多个面首,夜夜风流,呸!腌臢窝里的腌臢货!” 桑大这一刻才知道,当初自己不过是被利用了,人家不过是博个名,就差点将他打死。 他眼中的恨意更浓。 工程已经进行到一半,桑大负责主屋地板,说是地板,但是地砖部分也是他负责。 工头只当他心眼实力气大,想着结算工钱时多给他些。 傍晚时,突然阴云密布的,那小少爷又来了,非要爬梯子,桑大并未阻拦,一心在铺地砖,突然一块砖掉落,发出好大一声响。 接着,“啊”的一声,悬在半空的小少爷直接就栽了下来,然后就开始大声嚎哭。 管家来了一看,二话不说就狠狠抽了一旁的桑大,“好你个贱奴才,若是把小少爷吓坏了我不剥了你的皮!” 桑大一言不发,见人们都追着小少爷而去,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物,放进了地中间的一块砖下,然后压实地砖。 就在这一切都做完的时候,管家突然带着连心眉和瘦猴子来了,对着桑大就是一通暴打。 桑大才知道,这小少爷摔得不轻。但是他一声不吭,还笑了起来。 管家以为是打傻了,让人将他丢出门。 大雨倾盆,桑大爬了起来,看了白府一眼,然后百年转身离去。 桑桑,过了今晚,你的仇哥哥就为你报了,你可以安息了。 当天夜里,下人突然来报。 “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少爷不见了!” 接着,满府的人都起来找小少爷,可是到处都不见踪影,这时候,白锦绣突然抬头。 “啊!有鬼!”吓的她直接瘫在地上。 白老爷和夫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就看到主屋房梁上趴着一个脸色刷白的人,嘴唇通红,两眼乌青的,一时分不清是人是鬼。 电闪雷鸣的,当闪电再次亮起,有人喊:“是小少爷!” 白元宝被人抱下来,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府里的大夫看不出所以然,只说:“我看是中了邪祟,前天我偶然认识了一位道长,或许可以请他来看看。” 于是,白连山连忙将道长请来。 道长一看,便说:“是鲁班术!” “不知是何人所下?该如何破解啊?道长求你救救小儿!”白夫人就差给道长跪下了。 道长掐指一算,“能下鲁班术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身体有残疾的,另一种是无后之人。” 管家立刻开口:“一定是那瘸子干的!” 道长却说:“无碍,此术我便可解,还可以转移到施术之人身上。” 白家夫妇顿时松了一口气,很快道长便在主屋正中央的地砖下找到了那“厌镇“之物。 施了个术法,大喝一声“破!” 然后将它裹满油烧掉,便说已经解了。 白连山送道长出门,突然拿出很多银子给道长。 可是道长却推了回来,只说:“我已经收了该收的。” 然后便消失在夜色中。 白连山自然没有看到那道长转身之后,脸上浮现的那一抹笑容。 三日后,大街上都在说,县太爷不知怎么就查到了白锦绣在城南养面首的事儿,直接退了婚。 这让白锦绣名声尽毁,之前累积的好名声全都完了,满大街都在嘲讽这个浪荡之女。 当天夜里,白家就起了大火,主人家竟然一个都没逃出来。 唯一逃出的婢女说,是小少爷放的火,边放火边嚎叫: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那天夜里桑母见桑大浑身是伤的回来,以为他失败了,没想到竟真的成了。 其实,她当年送桑大去二龙山并不是单纯学木匠的,张道长擅鲁班术,桑大胆小,又忠厚老实,以后难免被人欺负,有个手艺可以养活自己。 若是被恶人害了,也可以有还手的能力,如今,大仇得报,桑二也高看哥哥一眼了。 此时,桑大祭典完妹妹,正要往回走。见一仙风道骨之人迎面走来。 “感谢师兄帮我重新施术!” “白家恶贯满盈,又勾结官府,死有余辜。” 第152章 农夫赠寡妇粮食,事后常看见寡妇站窗外,道士:快娶她 明朝时期,顺德府有个叫孙惜岩的农夫,他年方二十,生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孙惜岩自幼失去父母,没有长辈为他张罗婚事,因此他迟迟没有订下婚事。孙惜岩勤劳能干,吃苦耐劳,他每天天刚亮就会下地干活,在他的辛苦努力之下,孙惜岩从不为吃喝发愁。 那天一大早,孙惜岩便下地干活,他走到村口的时候,遇到了邻居张氏,他正要和张氏打招呼,却见张氏双眼一翻,直接晕倒在他面前。孙惜岩被张氏吓了一跳,他反应过来以后,慌忙背着张氏去看大夫,这才知道了张氏忽然晕倒的原因。 张氏只有二十一岁,却是个寡妇,她的丈夫在三年病逝了。自从丈夫病逝后,张氏便一个人生活,她只能挖野菜度日,经常吃不饱穿不暖,导致身体非常虚弱,才会忽然晕倒。 孙惜岩得知张氏晕倒的原因后,只觉得张氏十分可怜,他帮张氏付了诊金,还送给张氏一袋粮食。张氏与孙惜岩无亲无故,不好意思接受孙惜岩的帮助,她本想拒绝孙惜岩,孙惜岩却笑着对张氏说:“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这些东西就当我借给你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孙惜岩担心张氏再次拒绝自己的帮助,因此他说完这番话,径直转身离开了。孙惜岩本是出于好心,才赠送给张氏一些粮食,不料他因此遇到一件怪事。 孙惜岩帮助过张氏的当天夜里,熟睡中的孙惜岩忽然从梦中惊醒,他总感觉有人在看着他。孙惜岩不安地坐起身查看,却发现原本紧闭的窗户不知为何开了,张氏正站在窗外含笑看着他。 窗外月光明亮,将张氏的面容照得无比惨白,看起来十分诡异。孙惜岩看见张氏,吓得腿都软了,他睡觉之前仔细检查过,他明明锁紧了门窗,为何张氏能进到院子里?为何只有从里面能打开的窗户也无缘无故开了? 孙惜岩想不通其中原因,刚想开口询问张氏,一阵风忽然吹过,随后窗外的张氏便不见了身影。孙惜岩急忙起身查看,他发现大门并没有打开的痕迹,墙边也不曾留下脚印,张氏应该不是翻墙进来的,既然如此,张氏究竟怎么进到他家里的? 孙惜岩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次日一早,他直接找到张氏询问原因,张氏却错愕地表示:“我昨晚根本不曾出门,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是一个弱女子,根本不会爬墙,而你家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我根本打不开,我怎么可能会在半夜出现在你家呢?” 孙惜岩见张氏目光真诚,神情坦荡,便知道张氏没有说谎,他不由怀疑自己看错了,可是从那天以后,孙惜岩夜夜都会看见张氏站在自家窗外。孙惜岩尝试过和窗外的张氏说话,可他每次要开口的时候,会忽然刮起一阵风,窗外的张氏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孙惜岩几次询问张氏,她是否在夜里来过自己家中,张氏每次都坦荡地说自己从未在半夜出门,孙惜岩和张氏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若窗外的人不是张氏,那个人究竟是谁?她为何会和张氏长得一模一样? 孙惜岩和张氏为了查明真相,两人找到一个道士求助,孙惜岩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那道士,那道士听了孙惜岩的话,立刻皱紧眉头,他指着张氏,严肃地对孙惜岩说:“快娶她,否则她必死无疑。” 道士表示,孙惜岩每天夜里看见的是张氏的灵魂,这种情况叫灵魂出窍。张氏极度爱慕孙惜岩,可她无法和孙惜岩在一起,只能夜夜想念孙惜岩,因她的想念太重,她才会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灵魂出窍,偷偷去看自己爱慕的人。 因去孙家的是张氏的灵魂,即便孙家大门紧闭,张氏也可以直接穿门而入,她甚至还能施法打开窗户。只是灵魂出窍非常耗损人体元气,张氏因孙惜岩灵魂出窍了好几次,若她不能和孙惜岩在一起,她很有可能继续灵魂出窍,长此以往下去,张氏就会因元气耗尽而亡。 孙惜岩听了道士的话,心中无比震惊,自己平时很少和张氏打交道,只不过在前段帮了张氏一次,张氏怎会如此爱慕自己?孙惜岩看向张氏,用眼神询问她道士话的真实性,却见孙氏红着脸说道:“道长说对了,孙惜岩,其实我爱慕你很久了。” 原来张氏刚嫁过来就当了寡妇,她和丈夫本没有什么感情,因她与村里人都不熟悉,才会深居简出。张氏和孙惜岩是邻居,她最常见到的人就是孙惜岩,张氏每次见到孙惜岩的时候,孙惜岩都会笑着和她打招呼,张氏渐渐喜欢上了孙惜岩灿烂的笑容,也喜欢上了孙惜岩的勤奋老实。 张氏晕倒那次,孙惜岩全力帮助张氏,张氏因此更加爱慕孙惜岩,不料她因此灵魂出窍。 张氏大方向孙惜岩表明心意后,又笑着对孙惜岩说:“我爱慕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必为此烦恼,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我也不会纠缠你,我相信总能找到办法解决我灵魂出窍的问题。” 孙惜岩看着笑容甜美的张氏,只觉得心里无比温暖,他上前握住张氏的手,柔声说道:“其实,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孙惜岩表示,他见到张氏的第一眼,便对张氏一见钟情,只是那时张氏的丈夫尚在人世,孙惜岩只能放下对张氏的感情。张氏成为寡妇以后,孙惜岩本想请媒婆向张氏提亲,可他担心张氏不接受自己,便努力赚钱,想做出一番成绩后再向张氏提亲,没想到张氏心里早就有了他。 世上最美好的事情,大概就是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张氏和孙惜岩相视一笑,两人携手回了家。后来,孙惜岩和张氏结为夫妻,他们生儿育女,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此后张氏再也不曾灵魂出窍了。 第153章 男子高中状元,一顿吃百斤生鱼片,皇帝:把公主嫁给你 北宋开宝年间,扬州府六合县经历了一场罕见的天灾,瓢泼大雨持续了七天七夜,河道水位猛涨,无数民居被淹没在水中,整个县城笼罩在悲痛的氛围中。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百姓们不得不舍弃财产和房屋,紧紧抓住任何可以让他们漂浮的物品,随着水流顺势而下。 古生堂的掌柜朱济仁困在自家医馆房顶,眼看着洪水越来越高,医馆眼看着就要倒了,为了保全性命,他只好紧紧抱住一截木头,跳进了肆虐地洪水中。 不知道漂了多长时间,朱济仁隐约听到一阵孩子的哭声,他心头一颤,立刻环视四周,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漂浮的木盆,哭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朱济仁调整好方向,艰难地朝木盆游去,只见盆中有一个一岁多的孩子,正在哇哇大哭,看到朱济仁抓住他的木盆,他立刻停止哭泣,瞪着黝黑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朱济仁。 朱济仁的心瞬间萌化,他一手拖着木盆,另一只手用力地划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游到了岸边。 他顾不上疲倦,急忙将孩子从盆中抱出,仔细地检查了他的全身,确定孩子没有毛病,是一个健康的男孩时,他才松了口气。 男孩此刻应该是饿极了,又开始大哭,可这一路荒无人烟,根本找不到人家要吃食,朱济仁只好抱着孩子继续往前走。 可孩子一直哭,无奈之下,朱济仁只好去河里抓了些鱼,可自己逃难出来,身上又没有火,孩子哭得厉害,他只好挑了一些生鱼肉给孩子吃。 出人意料的是,一岁多的孩子并未对生鱼肉抗拒,反而是主动伸出小手抓着鱼肉往嘴里送,津津有味地品尝着。 朱济仁不敢给孩子多吃,担心他不适,可孩子太饿,不吃就哭闹,朱济仁只好一边观察一边少量给他吃,见孩子没有异常反应,他才放下心来。 他们陆陆续续走了好多天,孩子已经习惯了吃生鱼,以至于后来逃难到扬州城里,朱济仁替别人看病换来的吃食,孩子都不吃了,只吃生鱼。 带着孩子逃难有诸多不便,可两人都没有亲人,朱济仁不忍心把孩子送给别人,于是他收养了这个小孩,给他取名为朱起,父子俩就在扬州安顿下来。 由于朱济仁身无分文,无法开医馆,只得在繁华的街面上摆个摊子,通过帮别人诊病和售卖自己在山中采集的草药来维持生计。 但不管每天挣多少钱,他从来不亏待朱起,刚开始他还给孩子费心挑选各种吃食,后来发现这孩子独爱生鱼,对其他食物不屑一顾。 可他担心长期食用生鱼对身体不利,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朱起并无异样,反而长得健康聪慧。 只要无害朱济仁也不再阻止朱起吃生鱼,而是把挣来的钱都给他买成了新鲜鱼,让他每顿都吃饱吃好。 朱起慢慢长大,他表现得比同龄人成熟聪明,早在他三岁时,跟着父亲便已能识别各种草药;而到了五岁,他已经能够熟读四书五经。 朱济仁见他是可塑之材,就省吃俭用地把他送进了学堂。 同学和夫子见朱起酷爱吃生鱼片,不禁好奇他一顿究竟能吃多少,有些家境优越的同学纷纷自告奋勇,主动为他带来新鲜的生鱼片。 随着朱起的长大,他的食量也变得是惊人,从最初的几两,逐渐增加至几斤,甚至到了几十斤的地步。 在扬州城内,朱起的名声迅速传扬开来,很快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大家都知道朱家有一位聪颖过人且特别钟爱生鱼片的儿子。 众人为了一睹朱起的风采,纷纷带着新鲜鱼慕名而来,他们目睹朱起将一盘又一盘的生鱼片,细嚼慢咽的吃完,真的是特别叹服。 最让人佩服的是朱起在16岁这年就中了举人,他的事迹被大家广为传颂,更有人说得神乎其乎,说他是龙太子转世。 随着这种传言的散播,朱起被神秘的光环所笼罩,越来越多的人前来探访他,甚至连当时的扬州府尹都被惊动了。 府尹亲自来到朱府,想见识一下这个小小年纪的举人,朱济仁虽然为有这样的儿子所骄傲,但他只是一介草民,根本没见过大官,紧张得连说话都结巴,最后还是朱起接待了府尹。 朱起见了府尹不卑不亢,言谈举止皆合乎礼制,毫无胆怯之色。他的这种镇定自若让府尹对他的印象更加深刻。 年过半百的府尹很是惜才,觉得朱起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也对他的传奇事迹很感兴趣。 他慈爱地问道:“听说你很能吃生鱼片?是真还是假?” 朱起微微欠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回大人,学生从小吃生鱼片长大,一顿吃几斤没问题。” 朱起不敢说吃几十斤,担心府尹觉得他浮夸,说了一个正常人能接受的数字。 谁知府尹听完他的话,哈哈大笑道:“外面的传闻可不是这样的,去陪我吃顿饭,让我开开眼界如何?” 朱起没有拒绝,他已经习惯了在各种人面前吃饭,只有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才能减少人打扰自己的生活。 朱起跟着府尹来到了扬州最好的饭馆一品居,府尹直接对掌柜说:“来十条鲜活的鱼,全部切成生鱼片端上来。” 掌柜听说朱起要在他们店里吃生鱼片,赶紧吩咐伙计,“去抓十条大鱼来,越大越好。” 片刻功夫,十条七八斤重的大鱼抬到了大厅,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好奇朱起能不能吃完这些鱼。 一品居大厅挤满了人,甚至有人在此摆开了擂台,赌朱起能不能吃完这七八十斤鱼。 围观的人很快分成了两派,不过大多数人都认为朱起肯定吃不完这么多,毕竟正常人都只有一个肚子,怎么可能吃完七八十斤鱼,这些人纷纷押上银子赌他吃不完,瞬间桌子上的银子堆成了一座小山。 但也有一小部分人,他们认为朱起是龙太子转世,吃多少鱼都不成问题,他们都赌朱起能吃完。 桌子上多了两堆银子,一堆多一堆少。大家都眼巴巴地等着朱起吃鱼片,谁都祈祷着自己会赢。 一盘一盘切好的鱼片端了上来,朱起一边跟府尹聊天,一边漫不经心地吃着生鱼片,一盘下去了,又一盘下去了,不知不觉十多盘鱼片就消失殆尽。 那些赌朱起吃不完的人,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们都搞不明白,朱起的这些鱼都吃到哪里去了,只见他去了两趟茅房,又把剩下的十几盘鱼片都吃完了。 所有的鱼片吃完,朱起打了个咆嗝,微笑着望向府尹,谦逊地说道:“大人,见笑了。” 大厅里传来轰鸣般的掌声,那些赌输的人虽然输了银子,但见识了一个人吃下七八十斤生鱼的壮举,让他们又惊叹又兴奋,根本没有人在意那点小钱。 赢了钱的人更加高兴,既欣赏了一件难得一遇的奇事,又赢了这么多钱,这是平常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府尹也很高兴,他一直以为传闻夸大其词,却没想到朱起真的能吃下几十斤鱼。更让他惊叹的是,朱起小小年纪,学识渊博,谈吐不凡,将来定能成就大事。 府尹想到自己的兄长林太傅正在开封广罗门生,朱起要是能收入自家门下,得林太傅亲自传授,那将来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想到这里,府尹问道:“朱起,你还小,是否有去开封发展的打算?” “我想去参加京试,不管能不能考中,我都想尝试一下。”朱起认真地说道。 “当朝太傅是我兄长,如果你愿意拜到他门下,我可以给你修书一封,让他对你悉心培养。”府尹说道。 这等好事突然降临,朱起当然求之不得,赶紧施礼道:“多谢大人关照,我正求学无门,没想到竟能得此机会,拜入太傅门下,我定会倍加珍惜的。” 府尹也是爽快之人,当即叫小二取来纸笔,给林太傅写信,信中除了陈述朱起是举人之外,还特意描写了他能吃几十斤生鱼片的奇事。 朱起拜别父亲,带着府尹的信赶往开封,一路无话。当他到达开封林太傅府邸时,林府管家早已在门口热情迎接:“朱举人,大人已经等您多时了。” 朱起感到十分惊讶,不禁问道:“太傅大人如何知晓我将要来?” “林府尹担心我们招呼不周,特意派了亲信过来传口信,现在林府上下皆知你是少年奇才,太傅大人正等着见你。”说罢,管家领着朱起穿过一道道回廊,径直朝着正厅走去。 踏入正厅,朱起见一位精神矍铄的长者端坐于主家之位,其神态威严而庄重,显露出丰富的人生阅历与卓越的智慧。 想必这位就是太傅大人,朱起立刻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学生朱起,拜见大人!” 林太傅一生阅人无数,第一次听说朱起这号传奇人物,他不禁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尽管他稚气未脱,但双目中闪烁着灵动之气,而且眉宇之间,天地之气饱满,充满无尽的活力与潜力,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微笑颔首,示意朱起坐下。 朱起赶紧从怀中取出林府尹的信,恭敬地呈递给太傅,谦逊地说道:“此乃府尹大人的亲笔信,望太傅大人日后多多关照。” 林太傅伸手接过信,并没有打开,而是把它放到桌子上,目光紧紧地盯着朱起,缓缓地说:“舍弟已经派人细说了你的事情,年少中举,不可多得的奇才,听说你还有一项常人没有的本事,一顿能吃几十斤生鱼片?” 朱起有些羞涩,他没想到此事传扬得如此快,只得解释道:“学生幼时逃难,食物短缺,唯有倚仗水中之鱼为生,养成了这习惯。” 太傅从朱起的嘴里证实了这件事情,他有些不敢置信,吩咐管家:“赶紧去抓十条活鱼来,我要亲眼验证一下他能吃下多少斤生鱼片。” 管家同样充满好奇,直接带人去抓鱼,很快鱼片被端上桌。 朱起赶了几天路,本来就没有好好吃饭,既然大家都这么感兴趣,他也不好意思扫兴,于是坐在餐桌前开始吃生鱼片。 他吃完一盘,下人就端上来一盘,就这样在大家的注视之下,朱起不费吹灰之力地吃完了这十条鱼。 太傅惊住了,他一直以为林府尹所言会夸大其辞,没想到朱起真的能吃几十斤生鱼片,这绝对不是常人所为,他也相信了朱起是龙太子转世的传闻。 从那以后,林太傅都会给朱起悉心传授学问,而朱起的接受能力和学习能力同样让他感到惊叹。 读书对于他来说,就如同吃生鱼片一般,吃进去很快被他消化吸收。 也就是一年的光景,林太傅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教他的了,就吩咐他好好学习,接下来直接参加京试。 毫无悬念,朱起成了那一届的新科状元。当喜讯到达太傅府上时,林太傅甚是高兴,对林府尹的慧眼识珠赞叹不已。 他不仅为朝廷输送了一位杰出人才,更为自己的府邸增添了一位得力帮手,以后他们林氏一族在皇上的眼里又增加了一些份量。 林太傅跟着朱起一道接旨谢恩,还拿出重金打赏宣旨之人,俨然像朱起的父亲那样替他操持着一切。 众多大臣得知新科状元乃太傅的得意门生之后,纷纷登门拜访,以示结交之好。 在与众人的闲聊中,林太傅无意间透露了朱起以生鱼片为食的趣事,众人听闻朱起竟能一顿吃下数十斤生鱼片,震惊不已。 新科状元朱起能吃生鱼片的事情一时间在开封传得沸沸沸扬扬,更有好事之人把此事传到了皇上的耳中。 皇上平日高高在上,很少有机会听到这样的趣闻轶事,他兴趣高涨,很想一睹朱起狂吃生鱼片的风采。 于是,他组织了一场大型盛宴,邀请朝中德高望重的文武大臣、后宫佳丽以及皇族子弟共同参与,让众人一起见证朱起品尝生鱼片的非凡时刻。 朱起接到邀请时,有些惊惶失措,他明白众人期待的无非是一场生鱼片盛宴,可这场宴会的主角却是皇上和皇族成员,若是自己在殿前失态,岂不是要招来杀头之祸? 朱起内心有些忐忑不安,这是他18年来都不曾有的感觉,尽管皇上赐宴不容拒绝,但皇宫的进食规矩繁多,让他忧虑不已。 太傅大人察觉到他的拘谨,便劝慰道:“大家只是想看你吃生鱼片,你不要有负担,就跟你平时在家里吃饭一样,把所有的生鱼片吃完就好。” 朱起只能调整好心态跟随太傅大人去宫中赴宴,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内已是宾客云集,皇上与皇后端坐高位之上,尽显皇家尊贵。 太傅大人陪同朱起前往行礼,皇上察觉到朱起略显紧张,便以和蔼的语气说道:“今日乃是家宴,爱卿不必过于拘束。” 朱起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面对皇上,唯恐犯下一丝差错让皇上不满,言谈举止格外谨慎小心,听皇上这样说,赶紧毕恭毕敬地跪谢皇恩之后,迅速回到了皇家为他准备的餐桌前。 宴会开始,一大群宫女手捧着精美绝伦的餐盘,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送至餐桌上。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朱起面前的餐桌上,却是一盘又一盘新鲜无比的生鱼片。 朱起轻轻夹起一片鱼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这种鱼真是鲜嫩可口,比往昔品尝过的任何鱼片都好吃,他回味无穷,情不自禁地又夹起一片,细细品味其鲜香滋味。 “朱爱卿,朕听闻你素来喜欢生鱼片,今日特意为你准备了上百斤的极品好鱼片,你放开吃!让他们都见识一下什么叫吃鱼。”皇上看着餐桌上的鱼片对朱起说道。 朱起赶紧起身谢恩,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各自的佳肴转向了朱起桌上的生鱼片。有人对其赞叹不已,有人好奇地探寻着,有人心存疑虑,还有人暗自期待着看朱起笑话。 得皇命,朱起开始大快朵颐,一盘又一盘的生鱼片被他吃完了,宫女们又端上来一桌。 众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即使原本持看热闹心态的人也不禁为之改观,纷纷注视着朱起继续享用生鱼片。 眼见朱起将那百余斤新鲜鱼片悉数消耗殆尽,皇上都流露出惊讶之情,正欲思索如何奖赏他时,却见朱起猛地捂住胸膛,“哇”的一声,喷涌而出一大堆腥臭刺鼻之物。 堂下一片哄乱,后宫的女眷纷纷掩鼻退场,皇上虽然没有离去,脸色却异常阴沉。 平日跟太傅唱对台戏的丞相见此情景,急忙向皇上启奏:“陛下,朱起狂妄自大,明知自己无法承受,却强行硬吃,如今在殿前失态,实当以乱棍处死。” 太子见太傅好不容易为自己培养的重臣因这等小事触怒圣颜,心中着实惋惜。 他赶紧求情:“父皇,朱起乃是新科状元,很多规矩都不懂,他是因为不敢有负皇命才强行硬撑,看在他吃了百来斤生鱼片的份上,请父皇饶恕他这次过失。” 太傅本来是一番好意,想为太子培养忠诚可靠之人,却没想到一顿生鱼片竟引得龙颜震怒。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太傅担心此事被有心人利用,然后波及到自己,于是赶紧跪地求情。 “陛下,这是老臣的过失,尽管之前亲眼见证他吃过数十斤生鱼片,状态也很好,根本没想到会殿前失态,还请陛下宽恕他。” 皇上一言不发,丞相一脉之人纷纷谏言,恳请处死朱起。 朱起自知闯下大祸,为了不连累太子和太傅,他想主动站出来承担,谁知吐完之后身体异常虚弱,勉强站起身的他,竟突然晕倒在地。 太子担心真的闹出人命,他俯首跪地,哀求道:“父皇,朱起肯定是身体不适才会冲撞到您,望父皇准许太医为他诊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恐会连累父皇一世英名。” 皇上也惜才,他曾阅读过朱起的文章,深感其学识渊博、才情横溢,堂上之事虽然让他不爽,但也不至于要朱起的性命。 于是,大声喊道:“来人,请太医!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哪里出了毛病?” 太医很快赶到,对朱起进行了详尽的检查,正想回禀之时,突然在朱起的呕吐物中发现了一块形似麻鞋底的物品,他的眼睛瞬间一亮,顾不上脏,双手从呕吐物中捧起那东西,激动地说道:“恭喜陛下,此物实为千金难求之宝!”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一个书生的呕吐物中会有什么稀奇之物?丞相更是怒目圆睁,严厉指责太医:“陛下面前,岂能信口雌黄!” “陛下,请叫人端来一盆清水,洗干净我自能证明此物的妙用。”太医不急不缓地说道。 片刻,一位宫女端来了清水,太医将其洗尽,放在盛生鱼片的盘子里,转瞬间,那满满一盘生鱼片就化成了水。 皇上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离奇的事情,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此乃传说中的销鱼之精,新科状元之所以能食百来斤生鱼片,只因其体内藏有此宝,吃下去的鱼片瞬间化成了水,多活动,多出恭,就什么都没有了。”太医详细地解释道。 众人总算明白了,朱起能吃这么多生鱼片,皆因体内有这宝贝,但是大家还是不明白,这个宝物为什么会在朱起体内? 这时朱起悠悠转醒,太医问了他一些问题后,才明白销鱼之精为何在他体内形成。 朱起婴儿时期开始食用生鱼片,小时消化功能太差,身体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消化不了的生鱼片就结成了片状,慢慢的片状鱼片可以帮他消化多余的鱼片,他也就能吃越来越多的生鱼片。 这次实在是过量了,才会导致呕吐,以至于把销鱼之精都吐了出来。 太医把销鱼之精研究了好久,才兴奋地说道:“陛下,也许九公主的病有救了!” 皇上有些不相信地问道:“此话怎讲?” 九公主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年方十五,长得国色天香,只可惜去年得了一种怪病,就是腹中长了异物,肚子越来越大,未出阁的女子像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令她异常痛苦。 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皇上为她多处寻求名医灵药,都没有找到良方。 “微臣一直在研究九公主的病情,翻阅古籍时,曾发现一则方剂,说销鱼之精能消化人肚子里的块状病及肿物,只是这销鱼之精罕见难求,没想到得来全不会功夫,这是陛下的福分,也是九公主的福分。”太医说道。 皇上没想到自己苦苦寻求的良药,被百来斤生鱼片解决了,他有些激动地说:“快,快找人试药,如果能把九公主的病治好,把公主嫁给你,所有人通通有赏。” 大家见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了,太子一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丞相一脉的人却还心有不甘,期待此药无效,皇上继续追究他们的责任。 最后丞相还是失望了,太医找人试完药之后,把销鱼之精磨成粉,做成药丸给九公主服下,七天之后,九公主体内的肿块消除,她的身体彻底恢复了。 皇上龙颜大悦,对太傅、太医和朱起相关人等给予了赞赏和厚赐,朱起有幸被留在翰林院,皇上还决定将九公主许配给他。 朱起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虽然不能再吃生鱼片,但却能留在开封,更是成为了附马,可谓是因祸得福。 第154章 状元新婚,新娘被花豹叼走,花豹说:让你尝尝割筋剥皮 明朝宣德年间,凤翔府岐功县的花豹岭上竟然出了个武状元!这个消息让整个县城都为之轰动。街头纷纷议论,不知这是谁家的公子,有如此了得的身手。 其实,这个武状元并非某个府上的贵公子,而是个身居山林的莽撞小子。他姓袁名天鹰,自报家门师出花豹岭隐峰洞的袁师父。 他们师徒三人常年居于山中,和他同门的师弟袁地虎,也参加了本届状元争霸赛。可惜师弟名落孙山,看来只能回到师父身边继续潜修了。 此二人之所以随师父的姓氏,都是因为袁师父从小便收养了他们。无父无母亦无家,可两兄弟却在快乐中长大成人。 袁师父希望他们成人后,可上天为鹰、下地为虎,故此而名之。 袁师父用豹子奶喂大了他们,壮年后的两兄弟不仅虎背熊腰,还孔武有力。尤其是天鹰,四肢发达的同时,头脑并不简单,深得袁师父喜爱。 地虎就没了天鹰的机灵劲儿,小时候虎头虎脑还怪招人疼,可长大了还是如此,难免让人觉得孺子不可教也。挨师父训斥不说,他还不长记性,时常弄得师父哭笑不得。故此,他不中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天鹰胸前戴着状元红,骑在高头大马上甚是威风。地虎也为师兄高兴,为天鹰牵着马,在岐功县的街头兜转了好几圈。 知县得知天鹰身居岭上,便特意为他寻了一处宅院作为状元府。 县里的大小官员无不闻风赶来,都在状元府门前等候天鹰的大驾。 大财主薛员外早在青松楼上为他摆好了接风喜宴,佳肴满桌、美酒飘香。薛员外的大女儿薛凝香正躲在屏风后翘首以盼。 天鹰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如此多人,而且人人都在恭迎自己。他心里着实感到舒畅无比,师父从不许他饮酒,可今天实难推辞。觥筹交错间不免贪杯多饮,几杯下肚后,天鹰索性放开了喉咙。 地虎虽愚笨,但他知道今天可是师兄扬眉吐气的好日子,喝点酒师父应该不会责备于他。于是,他并未上前阻止师兄,可无论旁人如何劝酒他都滴酒未沾。说实话,他并非不馋酒,而是觉得留着清醒才好照顾师兄。 酒饭罢了,已夜进三更。天鹰仍不舍得拿下状元红,迷迷糊糊扯着师弟非要回岭上去。用他的话说,要好好让师父瞧瞧,他天鹰而今已不同往昔,是千百年来花豹岭上的武状元第一人。 地虎开始有些犹豫,毕竟师兄喝了那么多酒,万一师父怪罪少不了要受责罚。可他又一想,师父平日就天天夸师兄,说师兄不仅一教就会,还能举一反三,天生就是武状元的料。 今天师兄真得了状元头衔,师父该不会怪他喝了酒。再说,徒弟出人头地,理应最先告知师父才对。县里都热闹了一整日,却把师父冷落了。师兄说得对!该回岭上去拜见师父。 于是,地虎搀扶着天鹰,一步三停上了花豹岭。一路上师兄都在唠叨,这些年来师父是如何教他习武的,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才有了今天。地虎连连点头称是。 按理来说,天鹰中举本是好事一桩。可是,当兄弟二人站在师父面前时,袁师父却当着地虎的面,狠狠训斥了一顿天鹰,说他不仁不义,甚至骂他丧尽天良。 天鹰还是头一遭被师父这样劈头盖脸地骂,面皮上本就挂不住,没想到师父吐沫星子横飞地骂完了他,一调头竟乐呵呵地夸起地虎,说他做得如何如何对,真是个好孩子。 他本是天鹰却被贬斥到了地底的十八层地狱,地虎却被高高地捧上了天!天鹰是越听越气,越气心里越觉得憋屈,酒也气醒了一半。 他心想,自己好端端赢了武状元,县里有头脸的人还都恭贺他。他本想戴着大红花让师父脸上也增光添彩,没想到师父竟如此辱骂于他? 看到师父夸奖师弟,地虎还傻乎乎一直在点头称是,没替他讲一句求情的话。平日里地虎被骂,自己可没少帮着他,没想到师弟竟丝毫不念及兄弟情!天鹰想到此处嘴角一歪冷哼一声。 “你凭什么得到师父的青睐?去死吧!”天鹰悄悄抽出腰间的佩刀,猛力刺向地虎。 “唉呀孽障!” “噗!” “啊!” “地虎!” “师父!” 天鹰用力过猛,不小心打翻了灯火,屋里顿时一片漆黑。慌乱间佩刀离了手,他的酒也彻底醒了。 自己都干了什么?天鹰脑袋里嗡嗡作响,可不知为何,他有些懊悔,也有些欣喜。 在漆黑中过了一刻钟,天鹰丝毫没动,师徒三人谁也没有说话。他竖起耳朵,连喘息声都听闻不到。难道…… 天鹰听刚才的叫喊声自觉不妙,黑暗中他摸索着想取回佩刀,可除了桌上的一块火石外,怎么也摸不到刀柄。他的心开始砰砰乱跳,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不如……点亮灯火看个究竟再说。天鹰抓起火石,可就在这时,他的右腕不知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火石应声落地,骨碌碌不知滚到了哪国。 天鹰抱着手腕疼得冷汗直流。他捂住嘴巴没叫出声来,慢慢退出了房门,头也不回地一溜烟跑下岭去。状元府的门还大敞四开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天鹰踏进府门后,立刻上好门闩。他背靠着府门大口喘了会儿粗气,身体顺着门板滑坐到地上。他仰望着漆黑的星空,有两颗星星恰好从天际滑落。 “师父!师弟!”天鹰忍不住抱头痛哭了起来。他想起了从小到大在岭上的一幕幕,画面里有慈眉善目的师父,也有笨手笨脚的师弟,唯独看不到他自己。 翌日,一阵打门声震耳欲聋,吵醒了睡在府门旁的天鹰。他坐起身来,天才刚蒙蒙亮,会是谁呢? 不好!会不会是来抓他的衙差?天鹰一蹲身嗖地跳上了房檐,趴在房脊深处静观其变。 “袁状元!贤弟!快开门啊!”一个男人正大着嗓门叫个不停,“我是薛东来!你忘了昨日的宴席了吗?亲自来贵府自是有要事相商,贤弟!开门来!” 啪啪啪!又是一阵打门声。天鹰当然知道,此人就是薛员外,他来干什么?思来想去该不会和师父有何干系。天鹰一纵身跳下屋顶,大踏步打开了府门。 “贤弟啊贤弟!人都说贵人话语迟,我看袁状元你不光话语迟啊,哈哈哈!”薛员外大笑着走了进来。 “哪里,哪里!”天鹰僵硬地笑了笑,没有一点昨日那豪气干云般的霸气。 薛员外自然不知天鹰昨夜的遭遇,只想立刻将自己的来意表明。他如此早来也是怕被别人捷足先登,这个武状元若成了别人的乘龙快婿,他如何向女儿凝香交代? “小女凝香待字闺中,贤弟可否愿意和薛某再进一步,贤弟变贤婿?哈哈哈……”薛员外满面红光,不错眼珠地看着天鹰。 “这……”天鹰犹豫不决。 “就这么说定了!”薛员外见天鹰并没拒绝,就急着拍了板,“明天,明天就是百年一遇的黄道吉日,最适合男婚女嫁!” “我……” “别我我你你的,我这就派人来!你就等着明天拜堂吧!”薛员外根本不想听天鹰说话,他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完后,扭身就出了状元府。 薛员外才刚走,就有人拿来了一身新郎服,让天鹰穿上试一试,接着又有十几个人开始进进出出忙个不停。 天鹰看着大红的喜字挂上门扉,昨夜的那种孤独感竟一扫而光。 不用花一分一毫,就有人愿意带着万贯家财嫁给他这个山野村夫,天鹰就快有新家了!花豹岭上的清贫日子,他早就过够了。 当天鹰穿着大红的喜服端坐案前,等着新娘的花轿锣鼓喧天地抬进状元府时。薛员外的管家慌慌张张跑到他面前,悄声在他耳边说道。 “出大事了!小姐她出事了!”管家尽量压低声音,很怕被围坐的众人听见。 “什么?”天鹰腾地站起身,啪地一掌拍在桌案上,刚还嘈杂一片的厅堂里,忽然鸦雀无声。 “啊!袁爷,请借一步说话。各位打扰了,打扰了!”管家见天鹰莽莽撞撞又急又窘,忙拉了拉天鹰的衣袖,把他带到了内院偏房内。 “到底是怎么回事?”天鹰忙问道。 “小姐她被花豹叼走了!”管家带着哭腔,比比划划地说道,“出门时老爷说,花轿一定要绕个大圈再到袁爷府上方才吉利。于是,我领着小姐的花轿,从薛府绕远路到了花豹岭。可不知怎地,树林里突然窜出一头豹子!” “怎么会?”天鹰眉头紧皱。他知道花豹岭上确有一只花豹,可已经被他打死。难道岭上还有其他花豹? “千真万确!当着袁爷的面我如何敢说假话?”管家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还得请袁爷在老爷面前替我说句话,否则我这脑袋怕是要和身子分家了!呜呜呜……” “管家放宽心,我且问你,那花豹如何模样,除了小姐之外有无伤人?” “那花豹腰身五尺有余,通体灰白花纹。它来去甚快,并未伤及他人。只将小姐给……唉!” “好!管家且先回府禀知员外爷,我随后就到!” 天鹰安慰好管家后,回到厅堂遣散众人。众人只知状元郎宣称婚期推迟,却不知因何缘故。 主人已下了逐客令,众人空忙了一场,只得没趣地各自归家。 人去院空,天鹰丝毫没有停留,掏出师父亲手缝制的衣服穿在身上,一身短衣襟小打扮似乎比之宽袍大袖舒服了许多。他摸了摸腰间的佩刀,可却摸了个空。 天鹰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花豹出来作乱,会到隐峰洞里吗?那天他酒后一时冲动,竟用师父送给他的佩刀,去砍杀亲如骨肉的师弟。实不应该啊! 天鹰早已后悔不迭,可木已成舟,容不得他多加思考。他知道岭上的花豹和师父有些渊源,师父在洞时,花豹从不敢越雷池一步。可若师父因他而受了伤,被花豹所制可就真的糟了。 对付花豹可没那么容易,他这状元头衔也是当时拼死才得来的。若不是皇榜有言,凡可猎杀花豹岭上之花豹者,可得武状元,他哪里能和状元头衔结缘? 可他明明那天猎杀了一头花豹,本以为即替师父除了一害,又顺便得个武状元,不是两全其美之事?谁知自己被众星捧月,一时竟冲昏了头脑。天鹰长叹一声。 师父曾说:人间只有两种药买不来,一种是长生药,一种是后悔药。 天鹰此时才明白师父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现在不是悟道的时刻,新娘子生死未卜,花豹岭上危机四伏。此外,还有薛员外家里一定也乱做了一团。 天鹰先到了未来岳丈府上,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管家的屁股已经开了花。他忙上前阻止,为管家求了情,告诉薛员外和夫人,自己定会将小姐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夫人听员外说过天鹰猎豹的事,此时听他说能救小姐,便止住了哭声。夫人抓住天鹰的手,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他,真是无语泪两行。薛员外见夫人不再哭天抢地,冲着天鹰摆了摆手。 天鹰出了薛府,到铁匠铺里挑了一把寻常的佩刀插到腰间。到了岭下,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了口气,便噔噔噔地朝着隐峰洞而去。 不过两日未归,隐峰洞内竟已面目全非。在师父的房内,天鹰只找到了师父和师弟残破不堪的衣物,和点点滴滴的血迹。他并没看到二人的尸体以及自己的佩刀。 “师父!地虎!”天鹰抱着头跪在地上。哭了一阵后,他忽然想起了薛家小姐。 “小伙子,你因何而泣啊?”正当天鹰迈步走出隐峰洞门时,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拦住了他的去路。 “咦!老婆婆,你不该留在此地,这岭上有花豹出没,你可知道?”天鹰上前扶住老婆婆,“我扶你先下山去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小伙子,你因何而泣啊?”老婆婆在天鹰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往岭下挪动。 “我,”天鹰看着老婆婆,突然泪水又止不住涌出来,“婆婆,你说有卖后悔药的吗?” “在人间只有两种药买不来,一种是长生药,一种是后悔药。”天鹰直勾勾瞪着老婆婆,她说的这句话和师父说的竟然一字不差。 “我还有一个故事想讲给你听,”老婆婆缓缓说道,“从前,在一棵大树上,住着两只喜鹊,它们独自生活,各有各的快乐。不久后,它们的鸟巢里分别有了两只幼鸟。” “有一天,一只喜鹊出去觅食时被老鹰吃了。她巢里的那两只幼鸟就没了娘。无论它们如何喊叫,娘都不会回来了。另一只喜鹊尽管自己也有两只幼鸟需要喂养,可它还是把这两只没娘的幼鸟一个个叼进了自己的巢里。” “没娘的两只幼鸟得到了喜鹊后娘的照顾,它们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喜鹊娘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可她还是选择这样做。” 天鹰静静地听着老婆婆讲故事,一声没吭地扶着她往前走。 “这个故事好听吗?”老婆婆见天鹰不声不响开口问道。 “很悲伤。”天鹰自小就没了爹娘,虽有师父在,可毕竟不一样。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那两只无助的幼鸟一样可怜。 “不急悲伤,”老婆婆继续说道,“这个故事还没完,我继续给你讲。” “喜鹊娘辛辛苦苦养大了四个孩子,看到它们都能展翅高飞,她心里高兴极了。可是,它们在第一次外出飞行时,就遇到了危险。两只养子,将后娘的孩子送进了老鹰的嘴里。” 老婆婆讲到此处就停了下来,她抬头瞧了瞧闷头不语的天鹰,天鹰抬头也瞧了瞧老婆婆。 “这个故事是否还有下文?”天鹰僵硬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养子见自己做错了事,因此将错就错,把后娘也送给了老鹰。” “没错!哼!”老婆婆突然冷哼一声,一拐杖向天鹰劈面打来,“何以人而不如鸟?你师父早就错了!” “师父没错!”天鹰掏出佩刀赶忙抵挡,“错的是我,与师父无关,更与师弟无关!他们在哪?” “他们都被你害死了!”老婆婆又是一拐正打在天鹰的右腿上,“你忘恩负义!” “我没有!”天鹰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我没有!” “你有!”老婆婆举拐又打在了天鹰的左腿上,“你刚刚害死他们,就去娶财主的女儿为妻,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我!”天鹰被老婆婆说得哑口无言,本来他也不是老婆婆的对手,索性不再用佩刀招架。 婆婆说的没错,是他害死了师父、师弟,还妄想娶腰缠万贯的员外女儿。他还曾一边因此伤心,又一边因此开心。若不是花豹将薛小姐叼走,他绝不会这么快就回隐峰洞。 “你打吧!打死我这个丧尽天良的人吧!” 老婆婆手下毫不留情,天鹰受了皮肉之苦后,他的四肢关节处还都被拐杖打脱了臼。他闭上双眼躺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老婆婆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拐杖。 “哼!别想那么容易死!我也要让你尝尝割筋剥皮之痛。” “花花,花花,够了够了!” 天鹰突然听到师父的声音,赶忙睁开了双眼。师父一条胳膊包扎着,另一条胳膊由师弟搀扶着,地虎正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师父!师弟!你们……。”天鹰微微欠了欠身子,笑意爬满了他的脸,似乎忘记了疼痛。 “师兄……呜呜呜……”地虎多想上前扶他一把,可师父也需要他。 “不够!”老婆婆摇身变成了一只大花豹,口吐人言地说道,“玉儿如何被他砍死,我便要他也如此!” “他也是你的半个儿啊!”师父突然说道,“他杀死玉儿并非故意为之,而是凑巧……” “凑巧!”花豹咆哮一声,“凑巧杀死玉儿能得武状元?凑巧有人需要豹皮来做袄吗?哼!” 原来,当初袁师父在岭上修行,只是为了制服花豹。不想,花豹却偶然学会了他的吐纳之术。 袁师父见她生性聪敏且有孕在身不忍杀她,便和她约定,只要她潜心修炼不下岭去为害百姓,就继续教她成仙之术。 一人一豹本来相安无事,可花豹生产后,忍不住想偷食人肉。当袁师父发现时,见两个婴孩正与两只幼豹滚作一团,婴孩正是天鹰和地虎。 花豹回洞后,袁师父问她婴孩的爹娘何在,她低头不语,想来是已成了她的腹中之物。幸好她刚产下幼豹,母性犹存,天鹰和地虎才得以偷生。 袁师父再次和花豹约定,绝不可残害百姓,否则立即将她和幼豹置之死地。此外,还需供两个婴孩豹奶,以便让他们能够长大成人,花豹欣然答允。 袁师父自从有了两个婴孩陪伴,整日乐不可支。 花豹同时喂养两个幼豹已奶水不足,再加上两个婴孩如何能行?于是,她见袁师父对两个婴孩倍加疼爱,就说自己不食人肉倒可以,但他必须每日打三只野兔来,否则不能继续喂养婴孩。 兄弟俩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好不容易长到了2岁,袁师父见二子到了断奶之际,便再也不允许花豹靠近。 可花豹和他们日久生情,时常会出没于隐峰洞附近,只为了能瞧上他们一眼。 袁师父怕花豹对二子不利,就在他们懂事之后常常告诫他们,说岭上有一只凶残的花豹,在岭上绝不可离开师父半步,出门则一定要倍加小心。 天鹰自幼就是个机灵鬼,他曾问师父,如何才能对付花豹。袁师父为了让二子勤加练功,便告诉他们说,若要对付花豹唯有练好一身功夫。 一晃眼,二子已年及弱冠,不仅体魄强壮,还都有一身好功夫。袁师父觉得,该让他们去岭下走走,若能得个一官半职,也能给他们惨死的爹娘一个交代。 可没想到,他们到了岐功县,就看到城门上正在张贴皇榜。榜文曰:猎得花豹岭上之花豹者,冠以武状元之名。 天鹰一看喜上眉梢,他从幼时就听师父说这头花豹如何凶残,早就手痒难耐了,可不知为何师父总是不让他们和花豹交手。 猎豹的机会终于来了!于是,他就撺掇地虎一起报了名,和一群般般大的小伙子上岭去猎豹。 半日下来,只有他和地虎还好端端地在岭上寻觅花豹,其余人都已负伤。 天鹰正百无聊赖之际,只见一只花豹从他身旁的树丛里一跃而出,将他撞翻在地。这一撞让天鹰的头部也受了点擦伤,可他毫无惧色,抽出佩刀就和花豹战了一百八十回合。 最后,天鹰的佩刀也脱了手,花豹将他按倒在地丝毫动弹不得。可奇怪的是,花豹闻了闻天鹰,并冲着他吼了两声后,又松开了爪子,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朝树林走去。 其实,这只花豹就是玉儿,它一直记得天鹰的味道,于是,它并不想伤害他。可天鹰并不知情,见花豹就要进林子了,他一个纵身抄起佩刀便朝着玉儿的脖颈砍去。 另一边,地虎也遇到了一只花豹,正是花花的女儿珊儿。珊儿也和哥哥玉儿一样,没几下就将地虎按倒在地,她也记得地虎的味道,于是放开爪子,跑回了树林。 地虎也有机会偷袭珊儿,可他并没有那样做。他认为草木皆有情,此花豹能放过自己,说明它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凶残。 就在天鹰欢天喜地大宴于状元府之时,花花正带着珊儿在和袁师父理论。袁师父深感自责,觉得自己不该和天鹰地虎说那么多不利于花花的话,定要向他们澄清一下。 他还特意让花花和珊儿躲在密室里,让它们看自己是如何为它们出气的。花花一想,这件事也有玉儿和珊儿的过错,它们若好好躲起来,不去招惹二子,也就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俗话说:豹死不能复生。若袁师父讲明事实,再教训一下天鹰,此事就算扯平。可让它们没想到的是,袁师父大骂天鹰后,地虎竟遭到天鹰的行刺,袁老头竟用身体去挡刀。 还好,花花眼疾手快,袁师父只伤了一条胳膊。花花因此大怒,大闹隐峰洞,摔烂了袁师父所有的家当,决心定要为玉儿报仇血恨。 袁师父本就和花花不相上下,此时有伤在身,还哪里是它的对手,他便让地虎暗中观察花花。第二天,地虎说花花叼来了一个花容月貌的女人。 袁师父以为花花又要食人肉,便让地虎趁它再次外出时,救下了那个女人。 地虎将女人带到师父面前,见她一直啜泣不止,袁师父才开口问她。这才知道,原来她竟是天鹰尚未过门的媳妇。 正当袁师父哀叹之时,又听地虎说到花花和天鹰在洞外打了起来。他行动不便,因此走到洞门外时,天鹰已被花花制服在地。 花花眼含热泪,走到天鹰面前,为他舔舐着伤口。其实,它在给天鹰讲故事的时候就知道,他已经对自己做下的事懊悔不已了。 可母豹和女人一样口是心非,它一定要教训一下天鹰,方才能解心头之恨。它跳到天鹰的身上,四只爪子踩得他浑身咯嘣咯嘣直响。 “师父,保重!”天鹰疼得头晕目眩,他觉得自己就要筋脉尽断而亡了。假如生命只剩下一点力气能说最后一句话,他把最想说的这句话说给了师父。 可是,天鹰并没有死。几天后,状元府张灯结彩把状元夫人接进了府门。但花豹岭上从此再无花豹。 由于花豹消失了,兔子才得以横行,因此,后人便将此岭改称为兔儿岭。 第155章 漂亮妹妹不愿出嫁,让丑姐姐代替洞房,新郎:正合我意 宋朝天圣年间,明州城内有个叫杜文德的郎中,他医术精湛,为人谦和。有时遇到穷苦人看不起病的,就只收些药物本金,以帮助穷苦人度过难关,所以医馆门前经常门庭若市,十里八乡的人都很敬重他。 有一年杜文德去临安城与老友何诚相会,在客船上遇到一对夫妇,只见那女子脸色苍白,不停呕吐后便不省人事。 那男人手忙脚乱,不知该向谁求救。杜文德连忙上前搭脉,得知是喜脉后,又将随身携带的药囊里的丹丸让女子服下,不过一会,那女子便面色红润转危为安了。 下船之后,不料三人同路,这对夫妇家住临安城,做的是陶瓷买卖。 没想到第二日的老友相会的宴席上,杜文德又与这个陶瓷商再次相遇,得知他叫姚广义,是何诚的好友,第二次相见两人交谈甚欢,默契十足,有种相见恨晚之势。 “昨日要不是杜兄相救,我家拙荆估计就下不了客船了。” “与广义相识实乃缘分,只是弟妹宫寒体虚,如今有孕在身,你还是要多多照顾为佳。”杜文德说道。 “哦?那得恭喜姚兄了!我看不如这样,杜兄家有一子两岁,若姚兄这次生个女儿,我来保媒,两家结为亲家如何?哈哈,这样我们可以常来常往了!”何诚笑道。 “好啊好啊!”两人异口同声地答应了。并约好来年再聚。 九个月以后,姚广义果真生了一个女儿。 姚广义的妻子因难产去世,生下一个女儿叫素梅。因为姚广义一表人才,不久就被陶瓷商的女儿钱小姐看重,婚后与钱氏生有一女,取名为美玉。 美玉出生的前一年,正好钱氏的父亲去世,因钱氏是家中的独女,于是,陶瓷生意便由姚广义来经营,由于靠钱氏发家,所以家中事事都是钱氏说着算。 听丈夫说到保媒一事,得知对方正是那天在客船上搭救自己的郎中,钱氏并没说什么二话。 第二年,杜文德信守承诺再次来到临安城与姚广义相会,为表诚意,当着何诚的面,此次杜文德特意请了一位工匠将自家的祖传玉佩打造成为一对玉佩,一块刻有凤形的亲手交与姚广义,一块刻有龙形的留在自己身上,当作将来结为儿女亲家的信物。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由于姚广义忙于生意四处奔波,所以相聚的时机越来越少。 天有不测之风云。在杜文德的儿子杜又亭考秀才的那一年,杜文德一病不起,本指望儿子能够传承自己的衣钵让医馆后继有人,不料儿子对医术毫无兴趣,只喜爱读书。 在儿子的一意孤行中杜文德带着失望永远的闭上了双眼,临终前嘱咐妻子曹氏切莫忘记婚约一事。 素梅从小到大,都被视为克星。因为她的母亲因她难产而死,所以在家很不受待见,父亲常年在外奔波,也庇护不到自己,家中的事情若是做的不周到轻则遭到辱骂,重则遭到毒打,从她懂事那天开始,她就知道如何去讨好继母和妹妹以便获得安宁。 姚美玉人如其名,天生丽质,肤如凝脂,在长相平平的素梅跟前,总是对素梅不屑一顾。 虽然家中算的上富裕,可素梅却过着丫环一般的生活。而美玉生下后就被钱氏娇惯宠溺,养成了一副说一不二的娇小姐脾气。 这一年,十八岁的杜又亭在母亲的指示下带着龙形玉佩和彩礼前来提亲,姚广义得知杜文德去世的消息后悲恸万分。并一口答应两个月之后将女儿美玉嫁入杜家。 姚美玉听到这个消息暴跳如雷,“母亲,我可不愿意嫁入杜家,如今那杜郎中去世了,家中又没了依靠,我可不想和那穷秀才过日子,你是要将女儿嫁过去受苦吗?” “可是你父亲已经答应了啊!再说杜郎中当年对我们有恩,怎能毁约?”钱氏说道。 这时素梅正好端着茶水从回廊前穿过,母女俩的眼睛同时定格在素梅的身上,俩人相视一笑。 “姚家的姐姐尚未出嫁,哪有嫁妹妹的道理?再说了,之前定了儿女亲家,只要是姚家的女儿,就不叫毁约啊!”姚美玉天生一股机灵劲。 其实美玉不想嫁给杜又亭的原因一是因为杜家家道中落,自己从小锦衣玉食不想下嫁,二是因为自己早就心有所属,和城里有个叫葛贵的有钱公子已经私混上多日了。 两月以后,杜又亭骑着白马,带着花轿,带领一行人一路吹吹打打热闹的来到了姚家门前,可就是在新娘即将上花轿前,姚家人突然发现,姚美玉不见了。 姚家人找遍了府里府外,硬是找不到美玉的影子。这可急坏了姚家夫妇,总不能让杜家的花轿空着回去吧,情急之下,只有让素梅代嫁了。 素梅觉得这是妹妹从小订的亲事,一百个不愿意,不料父亲居然要给她下跪,为了不让父亲难堪,只好梳妆打扮,穿着红嫁衣上了花轿。 等素梅的花轿走远了,姚美玉才一蹦一跳的跑回来。 姚广义走上前去“啪”的一声给了她一记耳光,“你上哪去厮混去了?看看你母亲把你惯成什么样子?要不是你姐姐替你解围上了花轿,今天我们姚家可就丢脸丢大了!”姚广义咆哮道。 姚美玉扑在钱氏的怀里大哭,“我就是不愿意怎么了?为何还要打我?” “事已至此,你不要怪美玉了!”钱氏心疼的抚摩着美玉的脸颊说道。 洞房花烛夜。 杜又亭揭开新娘的红盖头,见新娘委婉害羞的低着头,轻轻唤了一声美玉,素梅却打了一个寒噤,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新郎官。 “娘子,你,你怎么啦?” “我不是美玉。我是美玉同父异母的姐姐素梅。杜公子切莫生气,你要是不愿意可以明天把我送回去。”素梅委屈巴巴的看着杜又亭。 杜又亭是个读书人一听便明白,原来是姚美玉嫌弃他父亲去世家道中落而逃婚了。 今天见到素梅,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素梅虽然算不上楚楚动人,却有着端庄秀雅的气质。 他于是挨在素梅身旁坐下,温柔的搂过素梅,说道:“她既然不愿嫁我,正合我意,我怎么会忍心将你送回去呢?那你今后怎么办?既然我俩已经拜堂成亲,说明我们有着前世的缘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杜又亭的娘子,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 素梅听后,感激的点了点头,温柔的靠在了杜又亭的怀里。 只是杜又亭叮嘱素梅不要将此事告诉他的母亲曹氏,母亲本来就因为父亲的离世郁郁寡欢,怕知道姚家对自己家的偏见会更受打击。 素梅让杜又亭放心,说自己会好好孝敬婆婆。 素梅出嫁的这一年,恰巧姚广义去西部买卖陶瓷的路上遭遇劫匪,钱财被洗劫一空,回家后躺了半个月后就一命呜呼了! 素梅虽然伤心,想着父亲不在了,娘家从此也没有什么好挂念的。 自从素梅嫁过来以后,杜又亭更加发奋读书了,终于在第二年,考上了举人,一跃而上成为了镇海县的县令大人。 听到这个消息,姚美玉的肠子都悔青了。钱氏因为此事而得了心病,后悔事事依着女儿导致这样的结局,在姚广义去世没有多久也撒手人寰了。 姚美玉伤心至极。于是变卖了家业想投靠葛贵,可是和葛贵相处久了她才知道葛贵除了有钱,整日就知道花天酒地,并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长利”赌坊是明州城最大的赌坊。来这里的人往往需要很大的勇气。进此赌坊的人,很有机会来个身份置换,有可能是乞丐变富翁,但也有可能是富翁变成乞丐。 这天晚上,赌坊里来了一个身材瘦弱但看上去却十分精明的人,此人名叫郭其,是杜府的管家。 此人除了生性有点好赌,平时在府里做起事来还是尽职尽责,所以这些年来深得曹氏的信任。 这几年前前后后跑了十几家小赌坊,身上攒了些银子,觉得自己掌握了一些输赢技巧,所以,今晚想斗胆一试,想狠狠赚上一笔。 而这一夜对于郭其,就是劫难。 一夜下来,他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银两,连家里的两亩田地也赔上了的同时还倒输了八十两银子。 “就你这点家当还想来这里玩,哈哈”赌场的常客葛贵笑道,“料你小子三天之内也还不起这八十两银子,今天就让老子教训你一下也可以,让你今后长长记性!” “你想怎样?”郭其有点瑟瑟发抖。 “八十两银子不用还,但得让我挑断你的手筋,让你永远也掷不了骰子!哈哈”葛贵狂笑道。 郭其连忙捂住胳膊,“不不不,我会还得!求大爷放过我!” “愿赌服输,那你按个手印,三天之内还不起银子,利息加倍!”葛贵临时写好一张协议,郭其无奈的在上面按下自己的手印。 葛贵拿着协议,朝赌坊二楼的姚美玉对了个眼神。 郭其像是散了架子,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那赌场的。想着三天之内自己是如何也凑不出这八十两,如果让杜又亭知道这事,连管家的职位都保不住了。 但接下来在路口和姚美玉的相遇,又重新点燃了他对生活的希望。 第二天,他便高高兴兴的去赌坊还清了欠下的八十两赌债。 姚素梅婚后的日子很幸福,重要的是嫁得了一位如意郎君。杜又亭新官上任,朝廷又安排他去邻县赈灾,自然顾不得家里。曹氏见儿子功成名就,现在唯一的盼头就是早点抱上孙子。 只是素梅嫁过来这么久了,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这令曹氏有些苦恼。 这一日,郭其从外面急匆匆的回来跑到了曹氏的跟前,“老夫人,我刚刚将您给的夫人的生辰八字拿到大先生那里算了一卦,大先生说,夫人命硬,从小克死了自己的亲娘,如今又克死了自己的父亲,照这样下去,恐怕对大人不利啊!” “啊!这样下去,如何是好?”曹氏确实知道姚广义去世的事情,觉得并不虚假。 话音刚落,门外的丫环就进来禀报:“老夫人,门外有位姑娘求见少夫人,我已经将她带进去了。” “什么姑娘?” “说是少夫人的妹妹。”丫环答道。 姚美玉见到姚素梅,哭的是昏天黑地,“姐姐啊,我好命苦啊,自从姐姐出嫁以后,家里的父母就都去了,妹妹现在是孤苦无依,只能来投靠姐姐了!以前妹妹做的不好的地方请姐姐宽恕!妹妹今后只真心待姐姐,如若不是,天打雷劈!” 姚素梅毕竟心地善良,一见到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美玉,顿时起了怜悯之心,不禁想起了自己已经病逝的父亲。 她听到美玉的起誓,之前在家受到的苦难和折磨都抛在了脑后,于是上前安抚美玉道:“你先在姐姐这里住下,等以后再说啊!”于是将美玉安排在西边卧房里歇息。 第二日,姚素梅早早来到西卧房安排美玉的衣食起居,并叮嘱美玉一会去见老夫人,至于出嫁之前的细节千万不要再提,美玉也一一答应了。 “姐姐,这是父亲临终前给你留下的。我俩一人一只。”说完,美玉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嵌花手镯,那只手镯正好与美玉手上的那只一模一样,美玉连忙给素梅戴上。 美玉经过一夜的休息,再加上一番梳洗打扮,格外清秀脱俗。她小心翼翼的跟在姐姐身后来到了曹氏的跟前。 “老夫人,这是家妹,昨日从娘家那边过来,如今爹娘都不在了,妹妹也没有了去处。”素梅说道。 “给老夫人请安!美玉如今父母双亡,只有姐姐一个亲人,望老夫人能收留我,美玉愿意服侍老夫人!”没想到美玉如此伶牙俐齿。 “快快起来!这姑娘我喜欢,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吧!”曹氏见到美玉生的貌美如花,声音又如银铃般好听,很是欢喜。 自从美玉来到杜府,整日都围在曹氏跟前帮对方解闷。 因杜又亭忙于公务不得回家,素梅便向老夫人请示要去给杜又亭送些衣物,曹氏一口答应了,“照顾好你的相公!家里有美玉和我作伴,你就放心的去吧!” “是,老夫人。”素梅听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可也没有办法。 素梅走了之后,美玉天天换着花样逗曹氏开心,讲什么民间有趣的段子,什么街头巷尾好吃好喝的都买回来给曹氏尝一尝,陪着曹氏去庙里烧香,由于她生性活泼且开朗,让本来安静的杜府整日洋溢起欢声笑语。 习惯了有美玉的陪伴,这一日早早不见美玉,曹氏便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只身来到美玉住的西厢房,见美玉坐在床前手里正在抚摩着什么东西,听到脚步声,美玉立马将那物件藏于身后。 “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你那身后藏着什么东西?” “没什么,我”美玉有点支支吾吾。 “快拿出来让我瞧瞧!莫不是你偷了我家什么宝贝不成?”曹氏使出了激将法。 “姐姐知道我说出来会赶我走的,老夫人,你要答应我,我就算给你看了,你千万不要告诉姐姐!” “好!”曹氏答应道。 展现在曹氏眼前的是他夫君杜文德生前请工匠打造的那块定亲的凤形玉佩,这个曹氏一眼便认得。 “怎么在你的手里?这应该是你姐姐随身携带的定情之物啊!” “呜呜呜”美玉顿时哭的梨花带雨,“那日杜家的花轿到了我家门前,姐姐硬是将我锁在柴房后面的地窖里,后来爹娘到处寻不到我,只有让姐姐替我上了花轿。” “哎,我就是那苦命之人!但玉佩从小父亲就给了我,说是和杜家公子的定情之物。” “ 那你姐姐为何偏要嫁到我杜家呢?”曹氏追问道。 “之前也有很多给姐姐提亲的,可知道姐姐的亲生母亲因生姐姐难产而死,便认为姐姐命硬,便不在有人来提亲了。所以,姐姐想抓住这唯一的机会嫁出去。我母亲后来在地窖里发现了我,可是姐姐的花轿已走远,我母亲就是因为此事而郁郁而终的。” “原来如此!不想她如此狠毒!我可饶不了她!”曹氏气愤的说道。 没想到美玉却哭着朝她跪下,“老夫人,我求求你了,如今事过境迁,姐姐如今也很幸福,我委屈点没有什么,我已经和姐姐起誓要保守秘密,你若将此事宣扬出去,我就在府上呆不下去了!还请老夫人留我!” 曹氏想想也是,毕竟儿子现在官职在身,若将此事宣扬出去也会有损容面,只有如此将错就错了。 如果一直将美玉留在府里,说不定哪天还能将她收个偏房,俩姐妹同伺一夫,也是件美事。 “可怜的孩子,快快起来!”曹氏心疼的扶起美玉。 听了美玉这一番述说,又想起管家郭其的那一番话,开始对素梅有了偏见。 杜又亭赈灾的邻县眼疾泛滥,这次不小心被感染上,于是素梅急忙携杜又亭一同回府。 “亭儿啊!你这眼睛疼吗?郎中可说了几时能好?”杜母见儿子的双眼被锦带围住,满眼心疼。 “母亲,不碍事的,只要坚持上药,过些时日便可以了。只是这些时日儿子不在身旁,不知母亲过的可好?”杜又亭握着母亲的双手问道。 “好,辛亏有美玉陪我,她可机灵了!”杜又亭听后淡淡说了句:“辛苦家妹了!” “姐夫真是把我当作外人了,能服侍老夫人是美玉的福气!” 素梅虽然在一旁不说话,但杜又亭却感觉到了素梅难以诉说的苦楚。 杜又亭回家的第二日,曹氏不知为何就感染上了风寒。 “老夫人吃了郎中的药,一直不见好。”美玉在一旁焦急的说道。 “姐姐上次感染风寒不知喝了什么药?”姚美玉将目光转向了素梅。 “明日我去给老夫人买药,上次我感染了风寒,硬是吃了那副药便有了好转。” “那就有劳夫人了。”见杜又亭紧紧握着素梅的手,美玉心里暗暗难受。 第二日,素梅抓了几幅药回来,亲手替老夫人熬上。可是几幅药下去,曹氏反而咳得比以前更严重了,甚至还咳出了血来。 杜又亭眼睛被锦带蒙住了看不清,自然更是着急,他喊来郭其,让他将城里最有名的郎中请了过来。 郎中搭脉后,给老夫人扎了几针,出了很多污血后曹氏便清醒了好多。后将素梅买回的药看了又看,问道:“不知这副药是谁抓回来的?” “怎么了?”杜又亭问道。 “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生请说。” “恕我直言。幸亏老夫人只喝了两幅,否者,后果不堪设想。这药里加了不该加的红升丹啊。”郎中说完就离开了。 杜又亭儿时听过父亲提起红升丹,知道那是一种毒药。 床上的曹氏听说药里有毒,连忙喊道:“亭儿,快把那个扫把星给我撵出去,看来他是想要毒死我!她是看我偏爱她妹妹不乐意了,她就是个狠毒之人!” 美玉在一旁叫道;“老夫人,姐姐不可能要害你,肯定是弄错了!” 素梅一听自己亲自煎的药出了问题,百口难辨,只能忍气吞声,见杜又亭在那里默默不语,一转身,哭着跑出府去。 这天夜里,杜又亭解开眼睛上的锦带,悄悄的来到了管家郭其的住处蹲守。 夜半时分,只见一个娇小的声影蹑手蹑脚的摸进了郭其的住处。 只听见里面姚美玉的声音响起,“这此你给老太太下的红升丹正好让她百口难辨,我看她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干的不错吧,只是我那赌债协议你何时能归还于我?” “还早呢!下一步你要尽快勒死她,再假装让她上吊而亡。我要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等我做了县令夫人,你好日子在后头呢!”姚美玉轻声说道。 “我看你俩的好日子到头了吧!”杜又亭忍不住愤懑,踢开门一口气冲了进去! 见杜又亭半夜三更冲进来,双目炯炯有神,姚美玉和郭其一下傻了眼,“大人,你的眼睛,饶命啊!都是姚美玉陷害我在赌场输了钱,后又逼我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啊!” 姚美玉见自己原形毕露,知道覆水难收,没有求饶。 原来此次素梅去看望杜又亭,两人小别胜新婚,床帏打闹之际,美玉送给素梅的嵌花手镯不小心散落,里面居然滚落出两粒红色的小药丸。 拿到郎中那里,没想到成分为麝香,于是杜又亭便知道了姚美玉此次的真正来意。 于是假意传出自己感染上了眼疾,让对方放下对自己的警惕,不料姚美玉下手太急,刚刚还没有喘口气,正赶上曹氏生病,故意指使素梅去抓药,又将毒药悄悄加入素梅给老夫人熬的汤药之中,加害于素梅,将素梅逐出府去。并且还想让郭其下手毒害素梅。 而素梅那日出府之后找了家客栈安全下榻,随时等候夫君前来为自己翻案。 结果念于素梅的求情,杜又亭并没有给姚美玉治罪,只是将她逐出了明州城,姚素梅和她一刀两断,再也没有姊妹亲情。 至于郭其,当然是自毁前程,身无分文的沦为了明州城的一名乞丐。 自从那个镯子被扔掉以后,姚素梅不久便怀上了身孕,一年以后,前后生下了两个儿子,让曹氏好不欢喜,杜府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第156章 丈夫每晚在芭蕉树上系红线,妻子偷看,却吓得瘫坐在地 明朝时期,顺德府有个叫瑾秋的女子,她年方十七,相貌普通,家世平凡,因父亲救过里长的命,她才有机会嫁给里长的儿子。里长的儿子叫杨云翰,他比瑾秋大一岁,杨云翰家境富足,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他看不上相貌普通的瑾秋,因此两人成婚后,杨云翰并未与瑾秋圆房。 杨云翰和瑾秋成婚的第三个月,他忽然提出要与瑾秋分房,瑾秋看出杨云翰不喜欢自己,默默搬去了西厢房居住,可瑾秋搬去西厢房以后,家里就发生了一件怪事。 自从瑾秋搬进西厢房,杨云翰不再整日板着脸,他脸上渐渐有了笑容,瑾秋却发现杨云翰有些不对劲。 瑾秋记得杨云翰每天吃过晚饭后,都会去村后的小河边散步,可瑾秋搬去西厢房后,杨云翰吃过晚饭就会回房间休息,他明明睡得很早,眼下却总是一片乌青,而他看起来非常疲惫,像是没有休息好。 瑾秋虽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她知道杨云翰不喜欢自己,因此她并没有多问。半个月后,瑾秋发现杨云翰瘦了很多,他精神萎靡,什么活计都不愿意干,白天的时候还在屋内呼呼大睡。 公婆见杨云翰这副模样,还以为他生病了,慌忙请来大夫为他诊治,大夫却说杨云翰的身体一切正常。公婆听了大夫的话,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瑾秋却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暗中观察着杨云翰,竟真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瑾秋暗中观察了杨云翰几天,她发现杨云翰每天睡觉之前,都会咬破食指,他会将食指血抹在芭蕉树上,然后在门外的芭蕉树上系一根红线,并将红线的另一端系在自己的脚腕上,才会回房间休息。 瑾秋很好奇杨云翰这样做的原因,为了查明真相,她等到杨云翰回房间休息后,悄悄走到杨云翰门前查看,她透过门缝往里偷看,却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一幕。 瑾秋看到杨云翰静静躺在床上,他脸上带着笑容,似乎做了什么美梦,而杨云翰床边站着一个绿衣女子,那女子生得十分美貌,一双眼睛发着绿幽幽的光,她冲杨云翰张着血盆大口,张口从杨云翰身上吸食着什么。 这一幕惊悚又恐怖,瑾秋看出绿衣女子不是人,吓得直接瘫坐在地,她担心惊动绿衣女子,死死捂住嘴巴,才没发出任何声音。 瑾秋深吸一口气,稍微平复了心绪,随后她从地上爬起来,迅速回了房间。次日一早,瑾秋发现杨云翰的精神变得更差了,他脸色蜡黄,整个人又瘦了一圈。瑾秋进屋喊杨云翰起床吃早饭的时候,杨云翰挣扎着想起床,可他刚站起身,便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杨云翰忽然晕倒,瑾秋吓了一跳,她慌忙喊来公婆,三个人手忙脚乱地把杨云翰抬到床上。公婆想要请大夫,瑾秋却拦住了他们,她将杨云翰的怪异举动,以及昨晚看到的一幕告诉了公婆,并对公婆说道:“夫君不是病了,是被妖怪缠上了!” 虽然杨云翰不喜欢瑾秋,但是公婆将瑾秋当成亲生女儿疼爱,他们知道瑾秋一向老实,从不说谎,因此他们听了瑾秋的话以后,便匆匆请来一个法力高强的老道。 老道进门以后,公婆便将瑾秋看到的那一幕告诉了老道,那老道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杨云翰脑门上贴了一张黄符。那张黄符刚贴在杨云翰脑门上,杨云翰便浑身抽搐起来,接着他吐出一口黑血,便醒了过来。 老道见杨云翰醒来,皱眉对杨云翰说道:“你还真是大胆,做出这样凶险的事情,若不是你的家人及时发现,再过三天,你就会一命呜呼。” 老道告诉瑾秋和杨云翰的父母,杨云翰在芭蕉树上涂抹食指血,然后将一根红线绑在芭蕉树上,再将红线另一端绑在自己脚踝上,就是为了召唤美貌的芭蕉女妖陪伴自己。 老道表示,这是一种十分古老的秘术,听起来似乎是一场美好的艳遇,但召唤出芭蕉女妖的男人几乎都难逃一死。芭蕉女妖虽然貌美,但是她们被召唤出来以后,便会施法让这些男人做春梦,然后趁机吸走这些男人的阳气。 瑾秋看到的那个绿衣女子就是芭蕉女妖,她站在杨云翰的床边,就是为了吸走杨云翰的阳气,而杨云翰越来越瘦,就是失去了太多阳气的缘故。幸好瑾秋及时发现了不对劲,否则再过三天,杨云翰的阳气就会全部被芭蕉女妖吸走,那时杨云翰就会一命呜呼。 杨云翰听了老道的话,不由倒吸一口气,背脊也渗出一股冷汗。杨云翰表示,自己只是意外听人说了召唤芭蕉女妖的方法,因心中好奇,才想试一试,没想到差点因此丢了一条命。瑾秋听了杨云翰的话,暗暗皱起眉头,她知道杨云翰是贪恋美貌的芭蕉女妖,才会每天召唤芭蕉女妖,但她并没有点破杨云翰的心思,毕竟他已经得到了教训。 后来,老道砍了杨云翰门前的那株芭蕉树,让杨家人感到恐怖的是,芭蕉树倒地的时候,竟然流了很多血。老道砍倒芭蕉树后,一把火将芭蕉树烧成了灰,此后杨家人再也没有遇到怪事了。 这件事过去后,杨云翰大病了一场,他生病期间,是瑾秋忙前忙后的照顾他,杨云翰因此看到了瑾秋的好,此后他老老实实地与瑾秋过起日子。 第157章 儿媳连生三胎都是女儿,婆婆骂她无用,和尚:把狗牵走 有句老话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传统思想中,传宗接代、男尊女卑的思想尤为严重,有些地方甚至认为没有男娃延续血脉,那一家人就抬不起头,还有的地方,膝下无子就进不了祖坟。 既然生子对古时的家庭如此重要,那自然也出现了很多生男娃的偏方。比如吃掉男娃母亲的胎盘、喝下死去男婴坟头土和成的水等。不过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偏方外,最主流的,莫过于到寺庙上香求子了。 佛家讲究轮回,每一个降生的婴儿,都是一个新生命的轮回,而在万千佛祖当中,就有一个送子观音。传说她就是专门帮助那些无子家庭,送去新生命的。 临潼有个小山村,该村外头就有一家寺庙,传闻该庙的送子观音很是灵验,已经有多户人家在上香拜佛后,如愿以偿了,因此寺庙的香火一直很旺。 当时村里有户姓刘的人家,家主是个木匠,他跟媳妇程氏成亲多年,虽说生下了三个孩子,却都是女孩。关于这事,刘木匠的母亲很是生气,跟儿媳程氏的关系也愈发紧张,二人是互相看不顺眼,刘母甚至经常旁若无人的大骂儿媳不中用,刘木匠夹在中间,也很是难做。 直到这天,刘母在跟几个街坊们聊天的时候,听闻了村外寺庙的传闻。据说一开始寺庙的名声一般,甚至到了快要关门大吉的地步。而庙里的住持,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和尚,则选择了下山游历,帮助世人答疑解惑。 当时邻村一个猎户,跟媳妇结婚十年了,一个孩子都没有,两人也经常吵架,甚至打算和离。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两家人想着法劝,可也明白,最终没有孩子作为纽带,还是不行。 结果那天,老和尚来到了该村,并从村民口中听闻了夫妻俩的事,还主动找上了门,说要帮助二人。 那和尚看了猎户一眼,忽然开口道:“施主,你可还记得三年前,你在林子里杀死的那只野狐狸?” “噢噢,我想起来,我记得当时那狐狸就快生崽儿了,不过高僧,您是如何知晓的?还是说,我家的事,跟这有关系?” “有点关系。”老和尚双手合十冥想了一会,“这样吧,你带些贡品,跟我去庙里上炷香,说不定菩萨保佑,会带给你一个孩子!” 猎户当时半信半疑,觉得这老和尚是想骗香火钱,就没答应。反倒是他媳妇,感觉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若真能生个孩子,挽救这段婚姻,花点钱也是值得的。猎户没办法,只好准备了一点贡品,跟着妻子来到了老和尚所在的寺庙。 老和尚也没多言,带着先去大殿上了柱香,并让他虔诚的忏悔过错,随即领着他去了另一个屋子,里头的正是一尊送子观音像。猎户跟妻子跪在地上,磕头跪拜,老和尚则在一旁帮其诵经。 上完香后,猎户就把这事抛诸脑后了,完全没想到能有作用。结果几个月后,其媳妇忽然出现了干呕和失眠的情况,他意识到不对,立马找来了郎中,结果十年未孕的妻子竟然怀孕了,甚至在不久后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可把猎户一家高兴坏了。且此事过后,那寺庙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前去上香求子的人也越来越多。 听了此事,刘母也在心里打起了算盘。回到家后,看着围在儿子儿媳身边的三个孙女,她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即提出让夫妻俩也去寺庙上柱香看看,最好是能见到住持,让他帮忙给看看。 几人谈话期间,院子里的大黑狗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站起身子朝着门外狂吠起来。 刘木匠以为有客人,起身查看,可门外却空无一人,他训斥了黑狗几句,黑狗这才老实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答应了母亲的夫妻俩,便乘马车来到了那寺庙附近。寺庙位于半山腰,且香客很多,二人一直等到过了晌午才终于进入了大殿。夫妻俩上完香后,还想着如何能见到主持,结果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 “两位施主何故愁眉苦脸,贫僧刚好路过,何不讲出来听听!” 二人抬头看去,一个胡子花白,慈眉善目,手持法杖,身披袈裟的老和尚映入眼帘,正是寺庙的主持。夫妻俩激动不已,连忙上前跪下,将二人连生三胎都是女儿的事说了出来。 老和尚听后点了点头,并未言语,只是领着二人来到了送子观音的佛像下,让其虔诚跪下上香,他则在一旁帮其诵经。 过了好一会,老和尚拉起二人,并开口询问道:“施主家中可是养着一条黑狗?” “正是,那黑狗是我们结婚那几年捡到的,看其听话,就留下看家了,可有问题?” “三日后,将你家黑狗牵走,等到孩子降世再说!” 言罢,老和尚便转身离开,不再多言。夫妻俩一头雾水,直到回家后才发现,程氏竟然又怀孕了。这下夫妻俩立马按照老和尚的说法,将黑狗暂时送到了程氏的娘家。 十月怀胎,这次程氏顺利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可把一家人给高兴坏了,她与婆婆之间的关系也得到了缓和,一家人愈发和睦。为此,刘木匠特意前往寺庙感谢老和尚的帮助,并询问为何将家门口的狗牵走就生男娃了。 老和尚微微一笑,道出了其中秘密。原来本该投胎到程氏肚子里的,就是个男孩,可巧就巧在,这男孩的上一世,是被他家黑狗的上一世给杀死的。两个冤家算是撞上了,加上黑狗威慑鬼魂,来投胎的鬼魂自然没法进入刘家的家门,更别提能投胎成功了。不过老和尚告诉他,这些都是前世恩怨,只要投胎,一切记忆消失,两者也就不存在相克了,他可以放心将黑狗接回家了。 老和尚果真没骗刘木匠,他将黑狗接回家后,黑狗好像也很喜欢家中的新成员,其儿子长大后,也总喜欢缠着家里的黑狗,而在黑狗死后,儿子大哭了三天,才同意将黑狗掩埋。 第158章 男子睡牛棚,一连10天梦见漂亮女子,村民:此事有蹊跷 北宋年间,宁东府巴南村是个三面环山的村庄,村里居住着十几口人家,靠着耕种为生,村子本寂寂无名,不过这里据传发生一件事,让村子声名远扬,我们一起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村民刘永昌因为家里穷,一直未娶妻,父母去世得早,家里也没有个兄弟姐妹,所以他一直一个人生活,想吃吃、想睡睡,倒也安逸。 看着同龄人都娶妻生子,永昌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人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幸福呀,而自己呢,已经三十五了,仍然孑然一身,唯一陪伴他的就是家里的一头牛。 村里人见到他,都催他快些结婚,他嘴上说不着急,其实心里比谁都着急,他很想早些结束这三十几年的童子身,可家里这条件,拿啥娶妻?拿啥结束这童子身? 由于心烦,永昌养成了喝酒的习惯,他喜欢喝完酒,那种晕晕乎乎的感觉,那个时候什么烦心事都没有,那个时候最开心。 永昌虽然家里穷,可他也是个热心肠的人,村里人谁家需要帮忙的,他只要力所能及的,都会去帮忙,像什么红白喜事呀、给人帮工呀,他都会去干,在村里的名声很好。 “永昌哥,后天我结婚,你有时间吧,来帮帮忙”,村里的刘宇问道,刘宇和永昌,他们两个从小玩到大,永昌比刘宇大,所以刘宇都叫他永昌哥,他们关系很好。 “后天呀,没问题,到时候我过去帮忙”,面对刘宇的求助,永昌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到了刘宇结婚的日子,永昌起了个大早,喂完牛,他来到刘宇家里帮忙,帮着准备拜堂用品,做饭,招呼宾客等,忙的不可开交。 见证了刘宇和新娘子拜天地,也吃了宴席,到天黑时,永昌才回到家里,喂完牛,躺在床上休息。 回想着刘宇拜堂的热闹情况,永昌心里一阵失落,村里同龄人都结婚完了,现在比他小的刘宇也结婚了,而自己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更谈不上结婚,越想越烦,干脆觉也不睡了,准备到外面散散心。 锁好房门,永昌就朝村外走去,不知不觉间,他来到山脚下,就在他准备找个石头坐下来歇歇时,他看到石头后面有个男子,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永昌是个有爱心的人,他赶紧走上前,去试了试男子的鼻息,发现还有气,他拍着男子,试图唤醒他,可男子一直未醒来,永昌担心男子的安危,赶紧将他背了起来,朝家里走去。 可能因为路上颠簸,亦或是其他,在永昌背着男子快到家时,男子醒了过来,说自己很饿。 永昌加快脚步,回到了家里,让男子在床上休息下,自己则去厨房做了饭菜,给男子端了过来。 男子可能太饿了,看到饭菜,狼吞虎咽起来,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饭菜扫荡一空,吃完饭,男子看着永昌。 永昌询问他叫啥,来自哪里,为什么晕倒在石头后面,男子看着永昌,摇了摇头,并说:“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叫啥,家是哪里,也不知道” 听男子说完,永昌发愁了,这货怕不是傻子吧,一问三不知的,后来又给男子确认了很多问题,发现他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人已经救回来了,永昌也不能把他推出去,所以就让他暂时在家里住下,还给他取名叫“记不住” 对此,男子对这个名字很满意,自己确实记不住啥事,感觉很贴合他的情况,他还感谢了永昌一番。 永昌带着记不住去放牛,下地干活,两人相处的很愉快,时不时两人还一起喝酒,永昌把自己的烦心事给他说,记不住听的很认真。 记不住哪里都好,人也很聪明,永昌教他的东西,一听就会,就是晚上睡觉时,永昌有点不理解,因为记不住不在屋里睡,他主动要求睡在牛棚里。 永昌说牛棚是给牛住的,你抢牛的地方干啥,记不住说他感觉牛很亲切,他就是要睡在牛棚,无论永昌说什么,他都不为所动,永昌见拗不过他,就让他晚上睡在了牛棚里。 永昌救了个男子,晚上男子睡在牛棚的事,被村民们知道了,村民们看着记不住,对永昌说:“永昌呀,这男子为啥晚上不睡觉,要睡牛棚?此事?有?蹊跷?呀?” “谁知道呢,他说见牛亲切,无论我怎么说,都无济于事,随便他吧”,永昌回道。 记不住白天帮着永昌下地干活,跟着他放牛,晚上则与牛一起睡在牛棚,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倒也充实。 一晃眼,一年过去了,有一天,两人一起吃早饭,记不住开口道:“永昌兄,我一连?10天?都?做相同?的?梦??,很奇怪,你给看看是怎么回事” “什么奇怪的事?,你说说”,永昌听记不住说完,他很好奇,记不住说的是什么奇怪的事。 记不住说他晚上做梦,梦见一个长相貌美的女子,眼睛水灵灵的,很大,笑着对他说:“我是你媳妇儿,快回来吧” 永昌听记不住说完,笑着说道:“你这梦有意思,只是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结婚” 记不住说他还记得女子说的地址,他想去看看,让永昌一起走一趟,永昌对他说,反正也无事,那就陪你走一趟吧,永昌将牛托付给邻居刘大爷帮忙照看,第二天永昌跟着记不住去梦里出现的地址走去。 两人在路上边走边说笑,永昌给记不住说一些他见过的趣事,两人时不时的还停下来探讨,路上走的较慢,路上经历了下雨,两人在破庙借宿了一宿,第二天继续出发。 经过五天的赶路,记不住带着永昌,来到一个县城,指着一个大户人家,说做梦梦到的地方就是这里,两人站在远处,永昌看着阔气的大门,他想拉着记不住走,老兄,你这不会傻了吧,这能是你家? 记不住说就是这里,他记得很清楚,这大门和梦里的一模一样,永昌拗不过他,带着他来到大门口,扣了扣门环。 一个仆人打开了门,他看到记不住,赶紧将大门打开,双手拉着记不住,说道:“少爷,你这是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没有音信” 记不住询问仆人,自己是谁,这里是哪里,仆人说这里是张府,你叫张俊,家里是县里数一数二的富户,一年前你突然失踪,家里人派出去很多人,都没找到,不曾想,你现在回来了。 仆人将张俊和永昌迎入院内,并吩咐其他人去告诉老妇人和少夫人,不大会张俊母亲和他老婆跑了过来,搂着张俊哭了一番。 张俊看着哭泣的俩女子,他现在还没记起来她们是谁,张俊老婆雪儿,见张俊失去记忆,她忙安排人去请郎中。 郎中过来后,经过诊断,说张俊暂时失去记忆了,他开些药,试试能不能恢复,雪儿送郎中离开后,让永昌也在家里住下,可永昌因为担心家里的牛,就告辞回去了。 张俊吃了几副药后,竟然奇迹恢复了记忆,他回想起来,自己遭强盗抢劫,被推下悬崖,摔晕了过去,醒来后他只感觉饿,就往外走,不曾想晕倒了过去,幸亏被永昌给救下了。 之所以他对牛亲切,那是因为他小时候爷爷家里也有一头牛,陪着他长大,所以他失去记忆后,见到牛有种亲切感,就住在了牛棚里。 恢复记忆后的张俊,带着雪儿,来到永昌家里表示感谢。 到了永昌家里,张俊拿出银子递给永昌说道:“永昌兄,谢谢你救了我,这些银子还请你收下” “你恢复记忆了?,太好了”,永昌见张俊已恢复了记忆,他为张俊感到高兴,永昌推辞不要银子,张俊执意要给,永昌拗不过,就收了下来。 后来,张俊安排永昌到店里去帮忙,给他安排了工作,永昌把牛托付给刘大爷喂养,自己则去店里工作了。 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张俊很上心,同时他也记得永昌经常给他谈论未娶妻的事,所以张俊给店里安排了好几个未婚女子,和永昌一起工作。 几个月后,永昌和店里的翠兰确定了关系,永昌找到张俊,说他要娶翠兰为妻了。 张俊笑着说道:“永昌兄,这事,我可是记得的哦,再也不是记不住了”,永昌听完,看着张俊,两人哈哈大笑。 在张俊的张罗下,给永昌和翠兰举办了个盛大的结婚典礼,现场有很多人,很热闹。 婚后,张俊赠予了一个店铺给永昌和翠兰,让他们好好过日子,永昌和翠兰赶紧向张俊表示感谢,张俊笑了笑离开了,张俊边走边低喃,做善事,会有好报的。 后来,张俊和雪儿,经常会来永昌和翠兰店里光顾,他们经常一起吃饭,聊天,关系很好。 一年后,雪儿生下来个儿子,取名张浩,翠兰生下个女儿,取名媚儿,他们两家商量了下,给张浩和媚儿定了娃娃亲,对待这个决定,他们很高兴。 永昌意外救下的男子,恢复记忆后,给永昌介绍工作,还为永昌举办婚礼的事,传到了村里,大家对张俊睡在牛棚,做的梦,都感觉很神奇,大家闲暇时间,聚在一起,聊到这个事时,都会讨论一番,最后得出结论,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就像永昌,他救助张俊,意外之举,却解决了自己贫穷和娶妻的问题。 第159章 做生意收到冥币,原来妹妹被人害了,谁来主持公道 凤莱镇有个名叫张镇松的男子,以摆摊卖豆花为生,小本买卖,赚得不多,刚刚够一家人生活。 一天夜里,张镇松卖完豆腐脑回家的途中,总感觉有一个白色身影尾随自己,于是他回头去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张镇松松揉了揉眼睛,喃喃道:“兴许是最近太累了,以至于出现幻觉了。”他一边呢喃一边回头,突然在他身前一个白衣女子挡住了张镇松。 “张大哥,我想买一碗豆花,请问还有豆花卖吗!” 张镇松见这姑娘生得好看,他笑呵呵道:“这位姑娘,不好意思,今天的豆腐脑都卖完了,如果你想买的话,只有等明天了。” 白衣姑娘有些失望道:“好吧,谢谢张大哥,那我明天再来找你买吧!”话音说完,白衣女子便手提竹篮,慢慢的走开了。 张镇松看了一眼白衣女子离开的方向,然后挑起担子,继续前进。 第二天中午,张镇松再次来到镇上摆摊,由于他的豆花软嫩,红油香甜,再加上量大,价格还便宜,前来购买豆花的人很多,不一会就卖了满满一大桶。 张镇松心中暗自高兴,现在生意好了,每天做的豆花早早就能卖完,如果照这样继续下去,到了年底,就有钱给奶奶买一身过年的冬衣了。 闲暇的时候,张镇松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天遇见的白衣女子:“她说今天会来找我买豆花,可是这天都快黑了,怎么还不见她来呢,可能是有事耽误了吧!” 想着想着,又来了一群顾客前来购买豆花,张镇松连忙招呼,很快所有的豆花都卖光了,这时候依旧没有见到白衣女子前来,张镇松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豆花卖完了,张镇松于是挑起担子,往家中赶去,行到途中,他眼角一道白影闪过,张镇松连忙看过去,却是什么也没看到,等他回头时,再次见到白衣女子。 此时,白衣女子手提竹篮,小声询问:“张大哥,还有豆花吗!” 张镇松有些抱歉道:“姑娘,你来晚了,今天豆花又卖完了。” 白衣女子有些失落的道:“唉,好吧。”然后她转身,挎着竹篮,迈着纤纤细步走开了。 张镇松看着白衣女子快要走远,于是喊道:“姑娘,如果明天你还想买,就请早一点,晚了可能也就没有了。” 白衣女子没有回答,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第三天中午,张镇松再次出摊,还是老位置,可是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就乌云密布,大颗大颗的雨点落下。 张镇松连忙找了一处地方躲藏起来,下雨天,前来买豆花的人就少得多了,好在到了傍晚时分,天空再次放晴,张镇松趁着这个机会,卖了一些豆花,眼看天就要黑了,还有一大半桶豆花都没有卖呢,张镇松有些失落,这些卖不掉的豆花,只能砸自己手里了。 天黑了就更没有买豆花的人了,张镇松只得挑起剩下的豆花往家中走去。 行到途中,一个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张镇松的面前:“张大哥,我买一份豆花。” 张镇松见是白衣女子于是笑道:“姑娘,是你啊,今天豆花还多,我多给你盛点。” 听了张镇松的话,白衣女子回道:“谢谢张大哥。” 张镇松将豆花放在了白衣女子的篮子里,白衣女子拿出一张纸币递给张镇松,然后就离开了。 张镇松随手将纸币放在钱袋里,挑起担子就往家中赶去。 回到家中,张镇松点了油灯,掏出今天卖豆花所赚的钱。 其中有铜板,有纸币,如果是铜板,张镇松就会用麻绳将他们串起来,纸币就把他们放在一个木匣子里。 就在张镇松清点纸币的时候,其中一张纸币让张镇松惊得汗毛竖立起来,只见这一张纸币竟然是一张冥币,也就是死人钱。 张镇松拿出这一张冥币,内心十分愤怒。 生意人,最是忌讳收到冥币,如果收到冥币,意味着晦气,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愤怒归愤怒,张镇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的一张冥币,只得以后出摊多长个心眼,争取不再收取冥币了。 就在这时候,张镇松的奶奶从屋里端来泡好的黄豆走了出来。 张镇松连忙接了过来,然后端到石磨上,开始磨豆子,张奶奶则在一边烧水。原来,张镇松卖的豆花,都是和奶奶在深夜赶制出来的。 再次出摊,张镇松格外小心,收到的每一分钱他都要认真的查看,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大半个下午就卖了一大半,还剩下一点点豆花,张镇松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买,眼看着天黑了,张镇松就挑起担子往回走,中途,张镇松总是感觉有什么跟随自己一般,但是每次回头看的时候,都不见有人,就在这时候,白衣女子突然再次出现。 张镇松见白衣女子:“姑娘,还剩最后一点了,我给你盛。” 女子回道:“好的,谢谢张大哥。”于是再次拿出一块纸币递给张镇松。 张镇松将纸币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查看,确认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放入钱袋。 回到家,张镇松又像往常一样,清点起当日的收入来,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再次出现了一张冥币。 张镇松拿着这张冥币,吓得两眼发怵,这时,张奶奶也看到张振松手中的冥币:“孙子,你怎么收到一张死人钱,赶紧拿去灶台烧掉,不然很晦气的。” 张镇松听了奶奶的话,觉得奶奶很有道理,于是在灶台上把冥币给烧掉了,就当是孝顺灶神爷的。 张奶奶对张镇松道:“孙子,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事?” 张镇松仔细琢磨后道:“要说这奇怪的人,就只有一个穿白衣的女子,每天天黑了,她都在我回家的途中,找我买豆花,每次都会给我一张纸币。” 张奶奶道:“那就是了,一定是她给你的冥币,孙儿啊,可能你遇到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鬼,你下次遇见她可得小心了。” 张镇松听了奶奶的话,也是吓了一跳,结合这些天遇见的白衣女子,他越想越害怕。 张奶奶看出张镇松在害怕,连忙对张镇松道:“孙儿别怕,咱们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赶明天我去请一个道士,帮你看看这个女鬼究竟是要干啥。” 张镇松听了奶奶的话,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来日,张镇松继续卖豆花,天气晴朗,前来购买豆花的人也很多,眼看就要卖完了,张镇松特意的留了一碗,他倒要看看,一会回家,还会不会遇见白衣女子前来购买豆花。 天黑了,果然那白衣女子挎着篮子出现在张镇松的面前。张镇松见了女子,强做镇定的舀出一碗豆花放到女子的篮子里。 那白衣女子特别礼貌的给了一张纸币,然后就慢慢的离开了。就在这时候,从一旁草丛里,冒出一个男子,他拉住了张镇松道:“张镇松,我是受师傅所托,前来帮你的,你带上这隐身符,我们跟上她,一探究竟。” 张镇松见一年轻小道士,心中自是明白其中缘由,于是决定和小道士一起跟着白衣女子。 张镇松佩戴上小道士给的隐身符,和小道士一起,远远的跟着白衣女鬼。 他们跟着白衣女鬼,穿过三条街,走过一条巷子,七弯八拐的,到了一处破败宅子,那女鬼推门而入,就进到了宅子之中。 小道士和张镇松连忙跟了上去,穿过大门,悄悄进到了一个房间里。 只见白衣女子,手提篮子,从篮子里端出一碗豆花,她大步的走到床边:“奶奶,醒醒,孙女带了你最爱吃的豆花,是街头张大哥做的。” 只见一个瞎眼的老婆婆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秀秀,你又去买豆花啦,以后你别回来太晚了,一个大姑娘在外不安全。” 原来这个白衣女子名叫秀秀。 秀秀道:“我知道了,奶奶,你饿了吧,赶紧吃,这是你最爱吃的了。” 瞎眼老婆婆笑眯眯道:“好好好,秀秀,你也一起吃吧!” 秀秀道:“奶奶,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我陪着你!” “好好好,我的秀秀最孝顺了,奶奶这就吃。” 瞎眼奶奶正要吃豆花的时候,小道士突然扯下自己的隐身符,连忙阻止道:“慢着,这位老婆婆,这豆花你不能吃,你的孙女已经死了,她带回来的东西是不能吃的!” 瞎眼婆婆气愤的道:“你是谁?胡说八道,我孙女就在我身边活的好好的,她怎么会死,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就在这时候,张镇松也撕下隐身服:“大姨婆,我是张镇松啊,小时候,您还抱过我呢,你还记得吗!” 瞎眼婆婆听到张镇松,脸上明显有些激动道:“镇松,镇松,真的是你吗,快,快坐过来,让大姨婆好好摸摸你。” 张镇松见瞎眼婆婆,连忙坐在床边。 “好,好孩子,大姨婆总算找到你了。”然后,瞎眼婆婆连忙叫来秀秀:“秀秀,秀秀,快,快来见见你的镇松哥哥,小时候,你们还一起玩过呢!” 秀秀两眼抹泪,就要上前到张镇松的面前。 小道士连忙阻止,张镇松连忙对着小道士摇头:“谢谢你,小师傅,你让秀秀过来吧!” 小道士这才站在一边,让秀秀来到床前。 秀秀见到张镇松,流泪道:“镇松哥哥,我是秀秀,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后来,你跟着二姨婆走了就再没见过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再次相认。” 张镇松看着秀秀也有些难过道:“是吧,很多年没见了,秀秀,你们怎么到这里。” 秀秀道:“镇松哥哥,老家遭受了灾难,我跟奶奶听说你们来到了凤莱镇,于是我们就准备过来投奔你,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你们,后来我和奶奶就找到这个破烂的屋子里住了下来,我白天去外面工作,赚的钱也能够养活奶奶的。” 张镇松听闻秀秀的话,心知秀秀一定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苦难。连忙道:“秀秀,让你和大姨婆受苦了。” 秀秀道:“只要能够跟着奶奶在一起,秀秀就不觉得苦。” 就在这时候,瞎眼婆婆剧烈咳嗽了起来。 张镇松连忙起身拍打着她的背。 小道士连忙对着秀秀道:“秀秀,请你离你奶奶远些,她年纪大了,受不了你的阴气,如果时间长了,会影响你奶奶的寿命的。” 话音刚落,瞎眼婆婆连忙指着小道士:“胡说八道,咳…我跟我孙女…咳,怎么就会…咳,影响我寿命了?” 小道士:“这位婆婆,是真的,你孙女确实已经死了,你仔细想想,她这些天是不是都晚上回来,她是不是没能像以前那样照顾你,她靠近你,你是不是觉得会感觉浑身有些冷呢!” 瞎眼婆婆道:“胡说八道,你怎么这么没教养,我孙女是死是活我难道不知道吗!你给我出去,你给我出去…咳咳…”好好说完,瞎眼婆婆便大声痛哭起来。 秀秀连忙上前安抚。 瞎眼婆婆连忙拉握住秀秀和张镇松的手,痛哭道:“我的秀秀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为什么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为什么你要说出来,为啥不给我老婆子留个念想,我虽然眼睛瞎了,心可亮堂着呢!秀秀啊,我可怜的孙女…咳咳…” 张镇松见瞎眼婆婆痛哭流涕:“大姨婆,你难道早就知道秀秀她…” 瞎眼婆婆道:“镇松,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隐瞒的了,我早就知道孙女已经死了,但是她执念重,孝顺,放心不下我个老婆子,她每天都回来陪我,我想着,我一个老婆子也没什么好活的了,但是秀秀死得冤啊,我得做一些事情为她申冤,所以这才苟活到现在,现在又找到你,我也就放心了。” 秀秀听了奶奶的话,眼泪汪汪道:“奶奶,奶奶。” 瞎眼婆婆也抱住秀秀和张镇松一起痛哭了起来。没想到这刚一相认,就会跟秀秀阴阳两隔。 两人一鬼哭过后,瞎眼婆婆也是累了,张镇松就照顾着她缓缓的睡了过去。然后他拉住秀秀的手道:“秀秀,跟我出去一下。” 秀秀看着张镇松,然后点了点头,小道士也跟着一起走了出来。 张镇松连忙对秀秀道:“秀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跟哥哥讲一讲。” 小道士一听张镇松这话,也使劲的点头,也要听一听这其中的故事。 秀秀沉默了一会,道:“六天前,陈员外的管家找到我,让我给他们员外爷洗一些衣服,承诺给十文钱,于是我就去了,没想到,那陈员外竟然见了我之后,对我图谋不轨,我拼死反抗,慌乱中不小心扇了陈员外一耳光,那陈员外气急败坏,我被他活活的掐死,然后又将我尸体丢到荒山野岭草草埋了,我不甘心,化成鬼想找他报仇,但却连他们家大门都进不去。” 张镇松:“什么,这该死的陈员外,平日里顶着陈大善人的名头,没想到背地里却是这样龌蹉的人。” 小道士道:“你说的陈员外我知道,确实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人,你进不去他家大门,是因为那大门上供奉的两个门神,但是你放心,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作的孽迟早是要还的。” 张镇松道:“秀秀,你放心,明天我就去县衙报案,我相信县令大人定能够还你一个青白。” 小道士也道:对对对,我们明天就去县衙报案,定能够将坏人绳之于法。” 秀秀又道:“谢谢镇松哥哥和这位道士哥哥,对了,在我死之前,我用力抓下了一颗陈员外身的纽扣,现在都还拽在手里呢!你们只要带着县衙差役找到我的尸体,到时候证据确凿,定能洗刷我的冤屈。” 张镇松:“要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秀秀又道:“镇松哥哥,明天就是我的头七了,头七过后我就得去地府报道,以后奶奶就只有交给你照顾了。” “放心吧,大姨婆就交给我照顾吧!正好可以跟奶奶做个伴,他们两姐妹也很多年没见了。” 就在这时候,屋里传来一阵呼喊声:“秀秀,秀秀…” 张镇松连忙道:“大姨婆,我们这就进来。” 安置好瞎眼婆婆后,天也渐渐亮了起来,张镇松和小道士连忙去了县衙报案,通过秀秀提供的位置,衙役们很快找到了秀秀的尸体,与此同时,还发现了多起白骨。显然那陈员外祸害了不少人。 在秀秀的尸体上,果然找到了那一枚纽扣。 县令大人连忙发布抓捕令,所有衙役都冲进了陈员外家,将陈员外等一干家丁官家控制住,通过纽扣的对比,果然找到了那件缺失纽扣的衣裳,官家见陈员外落网,连忙指认陈员外犯的多起命案。如今人证物证俱全,陈员外当场被判死刑,秋后问斩。 头七这天晚上,张奶奶,张镇松,瞎眼婆婆,小道士聚在一起,在河边,七只点着蜡烛的小船在水中漂流,送秀秀最后一程。 秀秀看着众人道:“奶奶,二姨婆,镇松哥哥,道士哥哥,我舍不得你们,但是现在必须得走了,你们好好保重,如果来世,我还想跟你们一起生活。” 瞎眼婆婆听了秀秀的话,痛哭流泪:“秀秀我的孙女,你放心去吧,有镇松会照顾我的,有你二姨婆陪我,我以后不会孤单。” 张奶奶也哭道:“秀秀,没想到再见你,竟然要天人永隔了,一路走好,那个陈员外已经被判死刑,你的冤屈也报了。” 张镇松道:“秀秀,你永远是我的妹妹,我这特意为你还做了豆花,你带路上吃。” 小道士:“秀秀,虽然跟你认识不久,但是你是一个好女孩,一定会有好报的,回去我就给你超度念经,一路走好。” 秀秀看着所有人,哭红了眼:“谢谢,谢谢大家。” 秀秀,时辰已到,跟我走吧!一个伟岸的身影出现在她身边,竟然是城隍亲自接她来了。 秀秀看着城隍,坚定的点了点头:“好,我这就走。” 再见了,我最爱的人,再见了,我热爱的世界。 第160章 贵公子贪淫中毒计,死后托梦:爹,你有孙儿了 嘉靖三十一年,朱道明二十八岁。 父亲是当朝大臣,母亲一品夫人,妻子是兵部王尚书之女,长得也是金娇玉贵,艳丽逼人。 如此一个金贵公子,有个恶习,那就是偷人。 朱道明自幼将房中秘戏图看了个遍,熟读嫖经,上面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这个偷字看的甚得欢心。 家中妾和婢女不用说,妓更是召之即来,最后仗着自己贵公子身份,看上的妇人均逃不脱他毒手,人人都畏惧他威势,不敢不从。 这日,他在家中待着无趣,上街闲逛,走到一口水井边,惊见一位妇人,立马三魂去了七魄,魂牵梦绕。 这妇人名叫莲姑,母亲怀孕时,梦见一片莲池,心有所感,女儿出生后便取名为莲姑。 现嫁给街上伍星为妻,夫妻俩做些小生意度日,也算惬意。 伍星还有一个同胞兄弟,名叫伍云,现年二十五岁,尚未娶妻,一身力气,胆大心粗,在营里当民兵。 今天伍星去营里探望弟弟,许久没回。 莲姑见都快晌午了,家里没水做饭,便自个提着水桶去井边打水。 谁曾想,提着水回去,快要到家时,迎面撞见朱道明这个煞星。 莲姑早听过他大名,俏脸吓得一白,急忙提着水回家,紧闭门窗,不敢冒头。 朱道明在门外等了许久,赞叹道:“好一个标致妇人,以前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回家后,朱道明立马招来管家朱吉询问:“井边过去几户人家,门前有棵柳树的,住的是谁?以什么营生?有这么个美人住在那,你怎么不同我说!” 朱吉想了想,说道:“这人家姓伍,去年搬来的。他兄弟是个粗人,在营里当兵,脾气一点就爆,整天嚷嚷着杀人放火。怕他冲撞了公子,所以没敢说。” 朱道明昂着头,瞥他一眼,“我会怕他?我不寻他便是好事,他敢招惹我?” 朱吉惶恐,连连称是。 朱道明鼻子哼了一声,吩咐道:“伍家妻子你想个法子给我谋划下,这样标致的美人,我定要弄到手。” 朱吉擦擦额角的汗,眼睛一转想出个主意来,“公子,他弟弟虽然鲁莽,可哥哥伍星是个本分人,不如先让小人诱他来,直接问上一回,若是同意,公子给他些钱便是。若不肯,直接赶他走,再寻些事,等他怕了把利害一说,自然也就妥当了。” 朱道明点点头,“银子是小事,只要事办成了,本公子重重赏你。” 朱吉领命后,径直前往伍家。 此时,伍星已经从营里回来,朱吉拉着伍星就进了朱宅,到自己房里坐下。 坐定后,朱吉先是倒了杯茶,然后慢悠悠推到伍星跟前,说:“我家公子为人,你也是知道,是个极为慷慨风流的贵公子,只是这风流有些过了度。但凡见到一个标致妇人,就跟苍蝇见了血一样,非要得手才肯放手。一旦好上了,十两百两都肯花,若是逆了他的意,便要弄得人家破人亡,直到妇人求饶顺从才肯停手。可笑有些糊涂的妇人,好好的银子不要,非要惹恼他,换来一家子祸事,后面还不是得乖乖顺着?” 伍星讪笑,“那也是你家公子有钱有势,才能这样干。若是我们这样的,做梦都不敢。” 朱吉望着他,神色不定道:“今天我遇见一桩疑心事,所以才特意想问问你。上午我家公子在离你家不远的井边遇见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妇人打水,他一眼相中,跟蚂蟥见血一样想要叮上去,回来就打听说是伍家的。我想井边只有你姓伍,你回去后问下你妻子,今天可曾出门打过水?若不是她还好,若真是她,这事可难办了!” 伍星呆了一会,愣愣的说:“哥,估计是了。我早上没去打水,就去营里看了兄弟。她晌午做饭,没有水就自己去打了。这可怎么办,有什么法子能避过这事?” 朱吉叹气,“这事怎么避得了?” 伍星站起身,急道:“哥,不用你为难,我们今晚就去兄弟那住。” 朱吉忙扯住他卖惨,“不可啊,兄弟,你若是走了,不光你兄弟吃不成官粮,连我也活不成了。” “我就不信他这么厉害!” 见伍星嘴硬,朱吉跟他说其中利害关系,“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倘若没让他如愿,肯定会毒害你。若是你去兄弟那住了,隔天便会一状告去府衙,说我跟你妻子通奸,若干金银藏在你家,怕东窗事发,暗地挪去你兄弟家。到时我被他威胁,上些刑,便会招供,到时你又会如何?” 伍星听的目瞪口呆,半天没吭声。 朱吉劝道:“你依了他就万事大吉,还能拿些银子做本钱,况且妻子到时还是你的,这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只有我们四人知道,稳赚不赔啊!” 伍星面露难色,“我妻子未必肯。” 朱吉笑道:“有的妇人千万百计瞒着丈夫去偷人,你明着许她这样,哪里有不肯的?就算口上说不肯,心里肯定欢喜的狠。你回去,把我这番话跟嫂嫂细说一通,等黄昏时我去你家后门接她,明早就送回来,就这一晚,少说也有几十年银子哩。” 伍星不如如何决断,嘴里喃喃道:“这怎么是好,头上带顶绿帽,要被人骂王八了。” 朱吉啧了一声,“这是什么话?别人怎会知道这事,难道我还会骂你?自古三世修的同一宿,千里姻缘一线牵。就算是一晚上露水夫妻,那也是前世种的果,这也不是咱们能左右的。若是公子喜欢的紧,以后啊,你的好日子就来了,那银子是享用不尽,要多少漂亮小娘子没有?” 伍星不再搭话,起身回了家里。 到家第一句话就是问妻子:“你今天上午有没有去过井边打水?” 莲姑点头,“去了,晌午做饭没水我便去打水,没想到,提水回来时,撞见朱公子,他站住脚直直看着我,吓得我赶紧把门锁好,不敢再出去。” 伍星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坐在那不吭声。 莲姑见丈夫脸色不好,便问他这是怎么了? 伍星把朱吉说的利害话讲了一遍,莲姑想都不想,一口回绝:“这种事怎么能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旦被人知道,哪还有脸做人?” 伍星也是左右为难,无奈道:“顾不上以后了,先解决眼下吧。今晚从了他,保下性命,我再悄悄去别县,租下一间屋子,将家里东西搬去,安顿妥当后告诉兄弟,咱们再一起去别处定居,才能免了这祸事。不然,怕是见不到明早的太阳。” 莲姑还是不肯,恼怒道:“怎么能答应这种事?那个强盗,流氓,恶棍!” “不然,谁肯把自己妻子送给别人睡?”伍星懊恼,只恨自己没有本事,只得再次劝莲姑,“这只是权宜之计,先保住你我性命,再行谋划吧。” 夫妻俩还在商议时,天色不知不觉晚了下来,朱吉推门而入,笑眯眯说:“伍兄,恭喜恭喜。公子说了,你是个忠厚人,让我送二十两白银,红绿纱二匹,送给嫂嫂做衣服穿。” 伍星心里呸了一声,想着真是晦气,只不过打一桶的事,惹出这般祸事来。 他将纱收了进去,又拿钱买了些酒菜请朱吉吃,到天摸黑了,朱吉催着莲姑,跟他从后门去了朱家。 将人领到书房刚坐下,朱道明就来了,身后下人摆上一桌子酒菜便退下,留下两人独处。 朱道明将房门拴上,给莲姑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上一杯,请莲姑喝。 莲姑使着性子不喝,朱道明看着美人面上也是好性子,再三劝她,莲姑无奈只好沾了沾嘴放下。 朱道明看她这般不痛快,笑了一笑,“难不成你不喜欢吃敬酒,喜欢吃罚酒?” 莲姑想到先前丈夫说的话,心中一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红晕上脸,过了几个呼吸,莲姑觉得身上燥热,恨不得扒了一身皮凉快一下。 朱道明见状,直接抱人上了床。 钟鼓楼中声未歇,欢娱佳境,佳人何曾怯。 雨住云停,脱衣就枕。 到五更,重整余情。 天亮时,朱道明亲自送莲姑回家。 自此,每隔几天,朱吉就会接莲姑去朱府与公子续余情,算下来也快一个月了。 莲姑受不了这种日子,她催丈夫快去外地租屋子搬家,伍星拿了盘缠,当即离去。 这天,朱道明亲自去莲姑家接人,莲姑娇嗔说:“我丈夫听朱吉管家承诺,公子会抬举我们一场富贵,如今还没动静。我便说,公子是个贵人,肯定不会食言,是我没有开口,公子贵人多忘事,忙忘了。我让丈夫去外边打听有什么好做的生意,我再跟公子借个百十两银子做本钱,等将来赚了钱肯定还。还他打听回来,还望公子扶持一把,也不枉我们相好一场。” 朱道明笑道:“百把两银子,小事而已,今晚你去我家睡。” 莲姑不依,“今晚没人守家,你去找别人吧。” 朱道明怎么会听,只说:“我想你,就想跟你睡。” 莲姑无奈,“我这屋子小,收拾得还算整洁,你让朱吉取一副被褥来我家睡了吧。” 朱道明进卧室一看,果然整洁。 当即回家,让朱吉取了被褥酒菜,摆在伍家。 莲姑想从他这捞来一百两银子,因此甜言蜜语,娇媚不已。 朱道明着迷不已,莲姑又趁机取走他身上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夜间安寝时,朱道明诧异莲姑与以往完全不同,莲姑说:“在你家怕隔墙有耳,放不开,今晚在我家,两边没有近邻,又只有我们两个,没了拘束,自然不同。” “原来如此。”朱道明从此不再接莲姑去朱家,而是自己来到伍家相会。 莲姑热情招待,朱道明欲罢不能,每日都来。 伍星那边,一路去了外省,等租好房子后便赶了回去,说给妻子知道。 莲姑把从朱道明那借来一百两银子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银子已经拿来了,我锁在箱子里。你快去接了二叔,咱们同他告别,便赶紧走吧。” 伍星闻言去了营里,请了兄弟来家,把朱公子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随后叹了口气,“弟弟,今天你嫂嫂让我请你到家,告别一场,我们就走了。” 莲姑早已备好酒菜,三人坐下一边吃一边聊,伍云喝了几杯酒,越想越气,怒拍桌子道:“大哥,嫂嫂,那厮恶事做尽,你们今得了一百两银子逃走,他怎么会善罢甘休!他肯定会来找我麻烦,那时我定忍不住杀了他,免不了搭上一条命。倘若不杀了他,他上府衙告我,要我招你们去了哪,我肯定不会招,动起刑来,又要吃苦。我有一计,但事没成,不能先说,免得泄露出去惹祸上身。明天,我先去告病,退了兵粮,哥哥明日则雇船把重要物件都先搬去船上。” 商议好后,三人按计划行事。 莲姑则依伍云所说,约了朱道明到家里相会,准备了许多酒,费尽浑身解数将他灌的人事不知,随后便上了船。 兄弟二人又回来家,把朱道明放在地上,将他浑身大小衣裳脱个精光,所有配饰值钱东西取了,又拿出早就备好的五色笔墨,在朱道明脸上画了一个红眼睛、红嘴唇、蓝色脸、浑身五彩的鬼脸,跟迎神会的千里眼、顺风耳一样模样。 接着用火熬沥青,用梳子沾上梳在他头发之上,只见头发都竖立起来,就跟那柳树精一样吓人。 等忙活完,已到五更。 伍星拿着石块,到朱家大门一阵乱打,朱家人听着声觉得古怪,怕人来闹事,聚上二十来人,拿着棍棒在手,方才打开了门。 伍家两兄弟忙将朱道明扔在门口,自己躲开。 朱道明摔的吃痛,哎呦一声叫,晃晃悠悠直起身,看是自家大门,就往家里走。 朱家众人打开大门,瞧见一蓝面红眼的鬼怪往里面闯,都吃了一惊,一阵乱喊,棍棒打了上去。 朱道明嘴里喊道:“是我,是我。” 可人多声乱,哪里听的出。 朱道明挣扎中去了自己卧室,爬到床下躲,众人知道公子晚上不在,还在庆幸幸好公子不在,不然惊扰了他,众人免不得一顿骂。 见人躲去了床下,棍子一顿乱搠,戳的血腥气冒了满屋,想着这怪物肯定死了,此时天已大明,用钩子将这东西勾出来,仔细一看,身上那些像是画的,用水泼上去,一冲肉是白的,许多伤口。 又用水往脸色泼,惨白着一张脸,上前仔细辨认,众人惊呼,“不好了,是公子。” 也不知是被何人用毒计害的,一个金贵公子死的这样憋屈。 因为朱道明父母在朝,只有妻妾在家,听见丈夫死了,忙来看尸首,这一看,顿时哭天喊地唤了起来。 下人也不知接下来会有什么命运,也忍不住一起大哭起来。 朱吉想着公子昨夜在伍家歇的,肯定是他家谋害,一行人又急忙忙去伍家。 结果伍家只有一张桌子,三张椅子,一张凉床在,其他东西清的干干净净。 这下,不容置疑,都说是伍家害的,又去营里找伍云,结果又被告知伍云前两日就告病退了粮。 伍家逃了,一时半会也寻不到,无奈,朱府的人只好回去报官,办理公子丧事。 府衙见是当朝公子,自然慎重对待。 可调查之后,无奈道:“人是你们家自己打死的,没人看见是伍家所杀,你们猜测也只是捕风捉影的事,不能追责。” 而伍家早已到了别省,拿着朱道明给的一百两银子做起了生意。 没成想,莲姑与朱道明同房之时,怀了身孕。 十月后,生下一个儿子,眉清目秀,长的跟朱道明一样。 伍云愤愤不平,“哥哥,嫂子,这孩子是朱家孽种,我们兄弟二人辛苦打拼挣下家私,不能便宜了这仇人之子,干脆溺死算了。” 伍星也是赞同,莲姑心中不忍,忙劝道:“别,虽不是丈夫所生,却也是我生育,不忍断了他性命。我还年轻,以后定还会有孩子,等以后再生子后,就将此子送回朱家,让朱家留个根,积些阴德吧。再说,朱家虽然可恨,却也是明求,不是强占,死的也惨,况且还给了一百两银子,我主意已定,孩子断奶后送回朱家。” 伍家兄弟听言,只得同意。 到孩子两岁时,莲姑又生一子,便与伍星商量将孩子送回去。 莲姑写了一封信,又把那时从朱道明身上取的玉佩挂在孩子身上,由伍云带着孩子送往朱家。 到了朱家门口,伍云将孩子轻轻放下,随即避开。 没一会,朱吉开门往街上去,听见孩子哭,忙去看,见是一三四岁孩子,长得竟和亡故的公子一样。 走进一看,孩子胸前衣带上绑着一封信,写着朱府管家拆。 朱吉拆开一看,面色大惊,抱着孩子就往府里跑。 朱尚书因失了爱子心中悲痛,无心仕途,早已归家半年,整天为没有子孙忧心。 昨天夜里,他跟夫人都做了一个梦,梦里儿子说:“爹娘,你们不用烦恼,孙子今天到了。” 醒来,夫妻两个正在说梦,惊诧不已,这时就见朱吉抱着孩子进来,两老把孩子一看,长的同儿子一模一样。 朱吉将当年公子谋莲姑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朱尚书叹道:“这是不孝子自取其祸,怪不得旁人。如今蒙她送还孙儿,已是极大恩德,如果遇见心狠的,怕是恨之入骨,早早让孙儿断了命,我们不能再干恩将仇报的事。” 之后,朱尚书给孩子取名为朱再辉,盼他再现朱家辉煌。 朱再辉二十一那年,中了进士,后来知道伍家莲姑是他母亲,派人到处寻访,却没找到踪迹。 伍家兄弟此时已是大富,儿侄都进了学,大有出息。 莲姑一生无忧,富贵而终。 第161章 书生葬妻,路过疯和尚哈哈大笑:老友,你要放弃成仙吗 明朝年间,保定府文昌村山清水秀,有十几口人家,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突然有一天发生了件奇事,让小村彻底扬名,下面我们一起来看看这个故事。 村里王德发是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很多年轻人都拜他为师,在三十多岁时靠着打猎,娶妻生子,生活还不错。 有一次,王德发上山打猎,射中一只狐狸,看它肚子圆滚滚的,怀有幼崽,此时狐狸两只前爪合在一起,不停的作揖,口吐人言道:“先生放了我吧,我以后会报答你的”,王德发看它可怜,就把它放了,对它说的话也没在意。 王德发有个儿子,取名王有根,没有像他爹一样打猎,而是一心向学,誓要考取个功名,改变家里的现状,光宗耀祖。 王有根读书很刻苦,晚上学到深夜,早上一大早就跑到山上背书,王德发看儿子这么用功,心里很欣慰,在吃喝上从不委屈了儿子,让他只管学习,家里的活都不用他操心。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王有根已到了十五岁,参加考试,考中了秀才,让王德发甚是高兴,家里面摆了几桌,邀请村里人庆祝有根的成绩。 席上,村里的一位老人说道:“德发呀,有根也长大成人了,该给他说个媳妇儿喽” “是呀,是呀,像有根这么大的时候,我都结婚了”,另一个人笑着说道。 德发询问有根的意见,有根说眼下要以学习为主,先不结婚,王德发尊重儿子的选择,让他继续学习,众人在一起开始喝酒,一直到天黑才散去。 有根的目标是考上状元,入朝为官,所以开始为接下来的考试学习冲刺,有了目标,每天的学习从不懈怠,天微微亮就去山里背书。 有一天,有根在山中背书,背着背着,一阵困意来袭,昏睡了过去,他梦到遇见一个漂亮的女子,自称叫兰儿,兰儿白衣飘飘,带着有根进入闺房,给他做好吃的,为了学业,有根除了和他娘一起吃饭,还没跟哪个女子单独吃过饭的,所以感觉兰儿真不错,这感觉很美妙,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根醒来,发现躺在背书的石板上,哪有什么兰儿,他摇摇头,笑着说道:“这梦还真是美好呀,要是真有兰儿这样的女子,娶她为妻该多好”,背了会书,有根下山回家了。 第二天,有根去山上背书,又稀里糊涂的睡着了,又梦到了兰儿,这次兰儿搂着他,说道:“公子,我要嫁给你,你愿意吗”,听到兰儿说要嫁给自己,有根赶紧点头,他确实想娶兰儿,她人漂亮,温柔,贤惠,让有根欲罢不能,兰儿得到答案后,给有根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两人一起吃了饭,吃完饭有根想着下面该干啥呢,突然一阵风袭来,惊醒了有根,他发现还是在背书的老地方,哪有什么兰儿,开始专心背起书来。 后来,一连五天,有根都在背书的地方睡着,梦见兰儿,两人的感情逐渐升温,有根很想娶兰儿,可醒来她却总是不见。 第六天的时候,有根又来到山中,他很期待兰儿的身影,想着让自己赶紧睡着做梦,可自己脑袋很清醒,哪有什么困意,根本睡不着,见自己睡不着,有根很着急,书也背不进去了,在山中开始转悠,他想找寻兰儿的身影,翻了大半个山头,也没找个所以然,如同丢了魂似的回到背书的地方,躺在石板上。 “公子,你怎么没背书呢”一个女子说道。 有根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看到说话是正是兰儿,他跑过去拉着兰儿的手,说道:“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根本背不进去”。 “你呀,要以学业为重,怎可为了我而耽误学业”,兰儿怒嗔道。 “兰儿,嫁给我吧,我想每天和你在一起”有根恳求道。 看着有根期待的眼神,兰儿突然哭了,她哭着说道:“公子,我骗了你,如果我说了真相,可能你就不再想娶我了” 听兰儿说的话,有根想知道兰儿说的骗他到底是什么,所以开口道:“兰儿,你说骗了我,真相是什么呢,你说吧” 兰儿开始诉说,自己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只狐狸,看到他每天上山读书,从心底里喜欢他,所以每日会施展法术,让两人在梦里相会,她害怕现实中,有根知道了真相,会不要她。 听兰儿说完,有根搂着兰儿说道:“兰儿,你不要担心,纵使你不是人,我依然爱你,愿意娶你”。 当天,有根就带着兰儿回到了家里,谎称兰儿是自己在山中救下的,无家可归,现在要娶兰儿为妻。 王德发看到漂亮的兰儿,再看到儿子兴奋的表情,也没多问,赶紧准备婚礼,在村里人的见证下,有根和兰儿成了婚。 新婚夜,有根抱着兰儿说道:“兰儿,你真漂亮,我要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兰儿如小鸟依人般躺在有根怀里,轻轻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有根吹灭了床头的蜡烛,两人轻解罗裳,床幔开始不由自主的摇晃起来,一直到天快亮才停歇。 婚后,兰儿陪着有根学习,让他专心备考,有根偶尔说些荤段子,逗得兰儿咯咯直笑。 转眼间,到了考试的日子,兰儿给有根准备了行囊,让他专心去考,自己在家里等着他,有根搂着兰儿,久久不愿松开,让她一定在家里等他,他考完试就赶回来,两人恋恋不舍的分别。 考完试,有根匆匆的往家赶,他想早些见到心心念念的兰儿,半路他遇到了同村的一个年轻人,年轻人说让他赶紧回家,兰儿意外去世了。 听到兰儿去世,有根如同失了魂,踉踉跄跄的往家跑,到家后看到兰儿躺在床上,父亲说兰儿昨日去街上买东西,遭遇山贼,不甘受辱,跳下悬崖摔死了。 有根哭的死去活来的,他很不解,兰儿不是人,她怎么会死呢,让他很想不明白,不过眼前兰儿已没了呼吸,确是事实。 有根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将兰儿埋在了山上他认识兰儿的地方,众人走后,有根说想陪陪兰儿,他独自待在坟墓旁。 这时一位疯和尚模样的人,看到新坟和有根,他走了过来,突然哈哈大笑道:“老友,你要放弃成仙吗” 看到疯和尚哈哈大笑,还说什么成仙的话,有根很生气,兰儿去世,他心都要碎了,和尚竟然还在哈哈大笑,他就要撵走疯和尚。 这时,兰儿竟然从坟墓中飘了出来,说道:“老友,好久不见”,接着两人开始说话,原来兰儿和和尚是认识的,和尚是天上的仙人,早些年见兰儿修行刻苦,答应兰儿只要不动情,修炼后可让它成仙。 兰儿就是早些年被王德发射中并放生的狐狸,她感念王德发的恩情,见有根英俊上进,便想着嫁给有根进行报恩,本来想着给他当几年妻子就离去,后来她实在是太爱有根了,对有根是真的动了情,为了和有根在一起,她放弃了成仙的机会。 和尚见她和有根感情真挚,施法救活了兰儿,并答应她,再给她一次成仙的机会,让她跟有根做一世夫妻,下一世再修炼成仙,当然这些有根是不知道的。 有根只见兰儿的坟墓上的封土飞动,棺椁打开,兰儿重新复活了过来,和尚告诉有根要保密这件事,有根赶紧答应,和尚飘然离去了。 有根带着兰儿回到了家里,向家里谎称遇到仙人,救活了兰儿,众人看到兰儿复活也很高兴,第二年,兰儿给有根生下了个双胞胎儿子。 后来,有根学业有成,考上了状元,入朝做了官,买了大房子,父亲再也不用打猎,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第162章 女子赶集,路遇断臂阿婆送其回家,阿婆:回家别吐骨头 明朝年间,长沙府长沙县金井镇有个新沙村,这个村子不大,就住着几十户人家,所以街坊邻居平时串门是常有的事情,要是平时谁家有什么八卦,只要有一个人知道了,就等于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陈有余上个月刚刚从别的村子搬来新沙村,主要是因为新沙村和镇上比较近,他原来的那个村子去镇上要翻过两个山头,新沙村去镇上只要翻过一个山头就行了了,而且这个山头也不高,一会儿就能到达镇上了,他平时去镇上干活儿的话用不了很长的时间。 其实陈有余搬来新沙村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他的女儿,陈有余八岁的女儿陈兰兰生出来的时候脸上就有一块红色的印记,在原来的那个村子,村民们都说陈兰兰带的这个印记会给村里带来灾难,都在背后议论纷纷,有很多同龄的小孩子和她玩的时候都笑话她,说她是丑八怪。 为此,陈兰兰总是回家动不动就哭,他害怕出去,害怕见到陌生人,天天待在屋子里变得沉默寡言,陈有余心疼女儿,就和妻子王氏商量,决定换个环境,然后就搬来了新沙村。 村民们都知道陈有余从别的村子搬来了,但是他们一家人都不太和别人接触,因为他怕接触多了,又会发生以前的事情,好不容易远离了那个环境,总不能又重蹈覆辙吧! 于是他们一家人就决定关起门来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不和其他村民接触了,陈有余也只是去镇上干完活就回家了,也没有想过在路上和村民打招呼,亲近一下。 因此,虽然陈有余一家人搬来村里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大家只见过男主人,女主人也只见过几面,陈兰兰就更不用说了,整天关在自己的小屋子里,连面都没有见过,大家都只知道他们家有一个女儿。 一天中午,王氏在家里煮饭,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因为丈夫出门了,所以她大中午的在烈日下劈柴。 面对毒辣的太阳,她额头上的汗不停地往下冒,不一会儿就中暑晕倒了,这时隔壁的李婶正好路过她家门口,好奇心驱使她往里看了看,发现王氏倒在院子里。 热心的李婶赶紧推门进去,然后想把她扶起来,可是李婶一个女流之辈,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就去找自己的儿媳妇一起来帮忙,在两个人的配合下,王氏趴在李婶儿媳妇的背上,被李婶的儿媳妇背到了自己家的卧室。 他们两个一进卧室就看见有个黑影躲在床底下不肯出来,李婶猜到这可能就是这家的女儿了,便蹲下来对她说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娘在门口晕倒了,可能中暑了,你能不能去厨房端一碗水过来呀?” 一听到母亲晕倒了,陈兰兰就急得从床底下钻了出来,但是她低着头出去端水,又低着头回来,不敢看任何一个人。 李婶起初以为是这孩子胆小,但是她让陈兰兰抬起头来给她看一下的时候,陈兰兰又害怕地钻到了床底,不敢出来了。 李婶的儿媳妇看了李婶一眼,和李婶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她有办法让这孩子出来,李婶的儿媳妇说道:“我这儿有个好玩的东西,这个是用草编起来的,一吹还有声音呢!”说完就用一片叶子当乐器吹了起来,整个房间发出了悦耳动听的声音。 陈兰兰被这美妙的声音吸引了,就爬了出来,站在李婶的面前,目不转睛地抬起头看着她的儿媳妇在那里用草吹曲子。 李婶则是把拿在手上用草编织的一只蛐蛐送给了陈兰兰,说道:“别害怕,我们是来帮你的。” 这时两个人才看见了陈兰兰脸上的那个红色印记,李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为什么这孩子从来不出门了。 陈兰兰抬头看了很久,才发现自己脸上的印记被人看见了,又低下头想往床底下钻,这时李婶拉住她,又说道:“这么漂亮的闺女,干嘛老是往床底下钻呢?来和李婶说说话。” 陈兰兰从小到大都被人嘲笑,从来都没有人夸过她漂亮,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心里可开心了,她终于破涕为笑,说道:“我叫陈兰兰,今年八岁了,谢谢婶子救了我娘。” 他们说话的间隙,王氏也醒来了,王氏见女儿和李婶在说话,也很惊讶,自己的女儿从来没有和别人主动说过话,她看看李婶,又看看躺在床上的自己,抹着眼泪说道:“你是隔壁的李婶吗?谢谢你,我相公出去了,我女儿的样子,她都不敢和别人说话,你肯定是个大善人。” 李婶让自己的儿媳妇带陈兰兰出去玩了,她自己则留下来,照顾了王氏一个下午,在这个下午,王氏把自己在原来村子的遭遇都和李婶讲了一遍,将李婶当成了自己人,李婶才明白这一家人这么神神秘秘的原因。 后来李婶回家了,在陈有余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全村的女人都来了,陈有余和王氏吓了一跳,以为他们是来找自己吵架的。 还是李婶先开了口,说道:“既然你们来了这个村子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不要那么拘谨,这个村子人也不多,大家以后和和气气的。” 胖婶拿着自己家的一个大南瓜,放到了饭桌上,说道:“我们家地里种了很多南瓜,这个送给你们尝尝。” 李婶一把抱起了坐在饭桌上的陈兰兰,说道:“这是陈兰兰,他们家的闺女,你看这孩子长得多可爱,整天关在屋子里,都闷坏了,大家以后让自己的孩子多和她玩玩。” 赵大姐赶紧把自己的女儿推过去,对女儿说道:“以后要多来找兰姐姐玩,兰姐姐会保护你的。” 陈有余两夫妻以前不知道,现在才发现一个地方的风气有多么重要,他这次搬家总算搬对了,那些乡亲们走的时候,一家人千谢万谢,送走了客人。 从此,陈兰兰天天出门和小伙伴们玩耍,人也开朗起来了,见到人也会叫伯伯叫婶婶了。 因为有爱,很快陈兰兰就长成了一个阳光的大姑娘,对于她自己脸上的印记,她一点也不自卑。 在陈兰兰二十岁的时候,她爹陈有余在一次去镇上干活的山路上,不小心被山上滑落的石头砸死了,那天村里的王大叔叫王氏母亲过去认尸体,她们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陈有余一死,陈家一下子就陷入了困境,陈有余本来想再多干两年,帮自己的女儿攒够嫁妆然后享受天伦之乐的,他知道虽然村里的人都不嫌弃自己的女儿长得丑,可是嫁人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哪知道噩耗来得那么突然。 陈家之前攒的钱都只能先拿出来当作家用了,但是这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都只有支出没有收入,花得也很快,陈兰兰知道母亲的不容易,就对她说:“娘,现在爹走了,你又身体不好,我知道自己不是男儿身,但是我想出去干活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挣钱的。” 母亲知道她很孝顺,但还是担心地说道:“要是别人嫌弃你脸上的印记怎么办?” “那我就再找下一家好了。”陈兰兰理直气壮地说道。 于是她出村了,跋山涉水来到了镇上,但是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活儿干,并不是因为她是个女儿,而是不认识陈兰兰的人看见她脸上的那块印记都吓死了,无论在哪家铺子干活儿,都会吓跑客人的,她只能灰溜溜地跑回新沙村了。 在回去之前,陈兰兰在一个摊位上看见了别人在卖南瓜饼,她灵机一动,自己也可以做一些糕点来卖,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呢? 她回到家,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母亲,母亲很支持她这个想法,但是又怕她一个女孩子出去吃亏,在女儿的再三恳求下,王氏终于答应了。 每天早上天还没有亮,陈兰兰就挑着竹筐进城了,来到金井镇上最热闹的一个街区,她把自己和娘亲一起做的糕点从竹筐里摆了出来,放在竹筐的盖子上,还让路过的人过来可以尝尝味道。 这些人一个个从她的眼前路过,看见这么漂亮的糕点,都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拿起一小块尝了一下,都要买一盒回去给自己的家人,一时间她的摊子很火爆,被围得水泄不通,旁边卖糕点的店家生意都没有她这么好。 在快卖完的时候,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挤进来,正好还剩最后一包,那个人礼貌地说道:“这包糕点卖给我了吧?” 陈兰兰说道:“对不起,要排队,他们先来的,这不能给你。” 没想到那人拿出了一两碎银,说道:“我出一两银子,你们要是有谁比我多,就拿走。” 旁边的人见状都纷纷走了,他们手上都只有几文钱,哪能和这种大款比,陈兰兰虽然看不惯,但是没有办法,总不能和钱过不去吧,就只好把最后一包糕点卖给了那个人,收了一两银子。 她卖完糕点之后,数了一下自己钱袋子里的钱,真的要乐疯了,本来是找不到活儿干,现在做生意卖糕点比做工干活儿挣得可多多了。 接着她就把竹筐收拾了一下准备走了,她刚站起来,就感到后面有个人在拉住她,陈兰兰回头一看,这不是刚刚花一两银子买她糕点的那个人吗?该不会是觉得她的糕点不好吃后悔了想过来退钱的吧! 陈兰兰见状,赶紧问道:“怎么了?我的糕点有什么问题吗?” 对方礼貌地鞠了一个躬,指着对面的一辆马车说道:“我们家老爷说你的糕点很好吃,他明天晚上要请客做东,你能不能送一些过来,我们老爷说价钱好商量。” 陈兰兰听了之后非常高兴,她开心地问道:“那我要送到哪里呢?” “送到赵府就可以了。”那管家答道。 “赵府?是那个镇上最有钱的高门大户,赵员外的家赵府吗?”陈兰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管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骄傲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正是那个赵府。” “好的,明天我一定送到,谢谢赵老爷的喜欢,现在我就去买材料,连夜做糕点。”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跑了。 赵府的管家和坐在马车上的赵老爷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陈兰兰回到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自己的母亲,两个人吃了晚饭之后就在厨房忙活开了,一刻都没有停歇过,一直到了公鸡打鸣他们才把赵府要求的糕点给做好。 王氏做好之后就去睡觉了,兰兰是个年轻人,只要能挣钱,她的精神还是很好的,等糕点稍微凉了一点,她就装到了竹筐,从山路出发了。 趁着一大早太阳还没有出来,天气还是阴凉的,陈兰兰觉得走在山路上特别地凉快,她翻过了山,到了镇上,只要稍加打听,就知道赵府的位置了。 但是在去赵府的路上要先进城门,陈兰兰记得这个城门昨天还是可以随意进出的,今天怎么就被一群官兵拦住了,进城的人还要搜身,有的根本不让进。 陈兰兰一个女孩子挑着两筐糕点本来就很累了,那些糕点原本就很重,再加上今天送到赵府的糕点比她昨天在大街上卖的量还要多。 她只好先把身上的担子先放下来休息一下,等会再往前走,在歇了一会儿之后,她重新出发了,那群官兵看到他的担子,就凶巴巴地说道:“给我停下,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当陈兰兰打开的时候,里面一个个精致的糕点看得这两个官兵都流口水了,他们拿了好几个塞在嘴里,直呼好吃。 他们尝完糕点便对着陈兰兰说道:“你进城干嘛?今天不让进,出去出去。”拿着长矛将陈兰兰赶退了。 正在陈兰兰觉得委屈的时候,一个断臂阿婆也走上前,想进城,那两个官兵看到阿婆之后态度比先前对陈兰兰还差,也被赶到和陈兰兰一样的位置。 陈兰兰见阿婆一只手的手臂是断的,没有站稳,快要摔倒的时候过去扶了一下,阿婆才没有摔倒。 阿婆见到陈兰兰的脸,不仅没有害怕,还向她鞠躬表示感谢, 忙说道:“姑娘,谢谢你来帮我这个老太婆,我老了,没用了,又断了一只手臂,到哪儿都遭人嫌弃。”说着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陈兰兰看见阿婆难过的样子,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一个丑八怪,是新沙村的村民对自己不离不弃,愿意接纳自己,才让她现在拥有了健全的人格,也不自卑了,她拍了拍阿婆的肩膀,说道:“阿婆,没关系,我来帮你。” 断臂阿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陈兰兰,说道:“你自己也被赶出来了,怎么帮我?孩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如果真不行的话就别勉强了,万一你有危险就不好了。” 陈兰兰拉着阿婆,挑着自己的担子又重新来到了那两位官兵的身边,从腰间拿出一个钱袋子,拿出一粒碎银子,说道:“官爷,这是孝敬你们的,我这糕点你也看见了,做得特别好看又好吃,我要送到城里的高门大户赵员外家,赵员外认识的人多,万一得罪了他我可吃不了兜着走,还请通融通融。” 那官兵听了之后,又见到银子,态度有点软下来了,可另一个官兵一直盯着陈兰兰的点心看,陈兰兰赶紧拿了一包糕点递给他,说道:“官爷,还合您的口味吗?这包糕点孝敬您。” 就这样,陈兰兰拉着断臂阿婆进了城,事后,陈兰兰想到,还好她多做了一点,本来是想在赵员外原有的订购量上再送他一点,这样下次还会有生意,哪知道门口有官兵,她只能把那包多余的糕点送给那两个官兵了。 接着陈兰兰问道:“阿婆,您家住哪里,我先送您回家再去赵员外家送糕点吧!不然我不放心。” 那个阿婆一听赵员外,就激动地说道:“你说的可是这镇上最有钱的那个铁公鸡,坏事做尽的赵缺德吗?” 陈兰兰惊叹:“阿婆您认识赵员外吗?我只知道他是城里最有钱的,难道他还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阿婆把她拉到了阴凉处,两个人坐了下来,然后阿婆慢慢地告诉兰兰,她原本在这个镇上也有一个大宅子,以前也是大户人家,二十年前那个赵缺德还是一个到处流窜的小商人,她的相公看见赵缺德生意一般,就决定帮他。 那赵缺德刚刚开始的时候还很老实,而且他和自己相公做生意基本上都是诚实守信,就赢得了相公的信任和尊重。 但是二十年前,阿婆正好怀孕了,在生产的时候出现了难产的情况,那天赵缺德和自己的相公有一批货要出,相公急急忙忙就在担子上按了手印签了字,因为他知道赵缺德会帮他办妥。 但是当自己顺利地诞下儿子的时候,和相公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店里的掌柜就来回报,说那批货出了问题,要相公全权负责。 阿婆的相公一看那个单据,是自己难产那天没有看清楚胡乱签字的,后来货却被赵缺德换成了次品,他去找赵缺德对峙,赵缺德却说自己不知道,明明是自己的相公签的字,怎么怪到他的头上了。 阿婆的相公是个生意人,做人诚信,只能把家里的大宅子卖掉来还债,后来生意也一落千丈,丈夫思虑太重,就郁郁而终了,留下了她和儿子两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相依为命。 后来阿婆和儿子走散了,这里都是赵缺德的势力,她连讨饭都是问题,就只好去别的城镇乞讨,这二十年,她过得很苦,在一次慌乱中失去了一只手臂,如今二十年过去,她觉得赵缺德应该已经忘记她的存在了,她只是想回来找儿子,看他还在不在城里。 陈兰兰听了气愤不已,看着两筐的糕点都不想去送了,可还是被阿婆劝住了,说道:“每天睁眼都要吃饭,不能和钱过不去,她要继续去寻找儿子了。” 在阿婆走的时候,她对陈兰兰说道:“回家别吐骨头,知道了吗?不然会有危险。” 她不知道阿婆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想再进一步追问的时候,阿婆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只好挑着担子继续去赵府了,到了赵府门口,已经是快中午了,陈兰兰敲了敲赵府的大门,出来一个下人,一看见陈兰兰的脸就吓得捂住了自己的脸,以为自己见到鬼了,真是吓人。 还好经过这么多年,在有爱的环境当中长大,陈兰兰的内心已经非常坚强了,便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哥真是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是赵老爷说他今天有客人过来,叫我过来送糕点的。” 那个下人让他在门口等一下,他要进去问问,等那个小哥出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那就是昨天和陈兰兰说话的那个管家,那管家把陈兰兰带到了厨房,把糕点交给厨房的下人之后,还从厨房的水缸里抓了一条鱼送给陈兰兰,说道:“我们老爷说了,姑娘大老远把糕点送过来,很不容易,不仅要给姑娘结钱,还要送姑娘条大鱼,以表达我们老爷的感激之情。” 陈兰兰收到钱和一条鱼之后,心想这赵老爷也没有阿婆说的那么坏,会不会是赵老爷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被误会了。 她边想边走出了赵家大门,等她抬头看“赵府”两个大字的时候,却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地不舒服,便慢悠悠地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她去热闹的街区买了很多做糕点的材料,还给自己的娘买了个手镯,然后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回到家,陈兰兰就和母亲一直聊天,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讲了一遍,母亲一边做饭一边听她讲述,也没有听进去多少,反正现在有钱挣,女儿也那么开心,她就心满意足了。 等到端菜上桌的时候,陈兰兰的那张小嘴还在那里叭叭叭讲个不停,就被母亲打断了,开始吃饭。 她一看到桌上的那条鱼,就兴奋地说道:“娘,这鱼今天是我带来的,我能不能先夹一口?” 王氏一脸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我的女儿现在能挣钱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吃你就先夹一口,娘不和你抢,行了吧!” 陈兰兰开心地夹起了一口鱼,放在自己嘴巴里,和母亲说道:“娘,吃了这么久的菜,终于吃到肉了,苦日子要过去了,可是这鱼怎么这么多刺。” 陈兰兰一边吃饭一边自言自语道:“她刚想把嘴里的鱼刺往外吐的时候,忽然想起今天那个断臂阿婆和她说的那句话,叫她回家别吐骨头。” 于是她站了起来,对娘亲说道:“娘,这鱼你先别吃。” 然后她跑到厨房,猛灌了一口醋,让醋把自己嘴里的鱼刺软掉,吞了下去。 回到饭桌上,她又对自己的娘亲说道:“娘亲,我觉得这鱼有点问题,又想起阿婆说的话,咱别吃了吧,虽然可惜,但是那个赵员外忽然送我一条鱼也是蛮奇怪的。”王氏听罢就说好,那盘鱼被陈兰兰吃了一口就被倒掉了。 第二天早上,有很多官兵闯入了陈兰兰的家,把陈兰兰给带走了,急得王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全村的叔叔婶婶都陪着王氏和女儿来到了县衙。 陈兰兰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抓她,她来到公堂上,只见赵员外已经在公堂上等她了。 陈兰兰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堂上的张知县,张知县一拍惊堂木就说道:“来者何人,有什么冤屈速速说来。” 陈兰兰还没有开口,那赵员外却先跪了下来,哭着说道:“请大人为草民做主,这陈兰兰昨天送来的糕点有问题,毒死了我的客人,她杀人了。不信你可以问我的管家。他还有证据证明是陈兰兰杀的人。” 张知县又传了赵府的管家来到堂前,管家看了一眼陈兰兰和赵员外,说道:“参见大人,草民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证据都写下来了,请大人过目。” 张知县在一旁聚精会神地看着管家递上来的证物,堂下的陈兰兰则是吓得不轻,王氏也吓得瘫软在地,新沙村的村民们在门口一直陪着王氏一步都不敢离开,他们口中不断地说道:“兰兰是个好孩子,怎么可能害人,大人冤枉,一定要查清楚。” 最得意的要数赵缺德赵员外了,他跪在堂下,保持着微笑,眼神里不时地流露出自信的笑容。 当张知县看完一张又一张证据之后,又一拍惊堂木,说道:“来人,把赵缺德给我抓起来,秋后问斩。” 赵缺德吓得尿在了公堂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陈兰兰杀了人,他却要被秋后问斩。 原来管家呈上的是赵缺德这二十几年做的伤天害理之事,都被管家一一记录。 先来说说赵缺德的发家史,二十几年前,他和断臂阿婆的相公,也就是钱家合作,钱家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赵缺德为了取得钱老爷的信任,潜伏在他身边,在钱夫人难产的时候终于被他抓住了机会,使得钱家身败名裂,要卖宅子抵债,害得钱员外去世,钱夫人带着儿子还被赵缺德赶尽杀绝,和儿子走散。 再是前两天他看到陈兰兰做的糕点很好吃,就叫陈兰兰送来,请自己的生意伙伴吃饭,饭前吃甜点的时候,他在陈兰兰送的甜点里放了毒,然后他的生意伙伴就这样失去了性命。 他事先叫管家送鱼给陈兰兰,那条鱼的鱼肉是有毒的,那鱼骨头可以解掉这毒,陈兰兰吃了那鱼若是死了,赵缺德就说是陈兰兰杀人之后心中愧疚,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若陈兰兰没有死,吃下鱼骨头了,赵缺德就来报官说她杀了自己的客人。 赵缺德今天早上派人一打听,陈兰兰还活着,便叫管家准备好证据,诬陷栽赃陈兰兰。 可不巧的是,管家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他在赵府潜伏了很久,让他找到了赵缺德这几十年做的缺德事,他毒死自己的生意伙伴是因为他们的利益产生了冲突,赵缺德便除之而后快了,陈兰兰只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 张县令看了管家的证据和陈述信,问管家:“你为何要替陈兰兰做主,难道你想私吞赵家的财产吗?这样和赵缺德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管家跪了下来,含泪说道:“回大人,草民就是二十几年前被赵缺德所害的钱家之子,我之所以苟活到今天,就是为了这一刻。” 这一刻,张知县终于明白了,将赵缺德抓了起来,还将他的财产全部充公,并且拿出一部分的钱用来资助曾经被赵缺德害过的家庭。 陈兰兰和钱公子出了县衙,陈兰兰和他说了断臂阿婆也就是他母亲来找她的事情,还提醒她别吐骨头,钱公子和陈兰兰说他的母亲早就死了,可能是不想陈兰兰被害,就化成鬼魂提醒她。 钱公子说话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陈兰兰,发现她脸上的印记不见了,是个白白净净的女子,一时看得脸红了。 原来那鱼骨头不仅帮陈兰兰解了毒,还帮她把脸上的印记也去了,后来陈兰兰嫁给了钱公子,两个人生了好几个孩子,一直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凡凡故事馆】 做人一定要脚踏实地,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价值,不能去害别人,抢别人的东西,如果有这种邪念,那么你的人生总有一天要翻车。 文中的赵缺德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为了挣钱不择手段,还背负了几条人命,可是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他害了钱家,钱家的后人就来找他复仇了,他的下场一点都不值得可怜,可以说是活该。 陈兰兰用自己的善良照顾断臂阿婆,还听她诉说心事,才得到阿婆的提点,也成就了自己的姻缘,这都是她自己争取来的福气,所谓好人有好报,说的大概就是陈兰兰吧! 第163章 木匠赶路,遇见盲人爷爷并送他回家,爷爷:欠你的还 明朝年间,杭州府於潜县有个英公村,这个村的村民勤劳朴实,做着各种营生,其中有一个叫孙志明的男子,也是这个村的村民。 孙志明的父亲是一个木匠,在他八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去县里做工,在东家的房顶上不小心没有踩稳,就掉了下来,当时情况紧急,虽然东家很快去请了当地最好的大夫,可是由于伤势严重,在躺了几天之后,他的父亲由于内脏受损严重,就撒手人寰了。 从此娘俩就和父亲天各一方了,母亲王氏整天以泪洗面,哭瞎了一只眼,经常吃药,把父亲干活挣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即便如此,她的眼睛也没能完全好过来,只能看见一点点的微光。 可是孙志明才八岁,完全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王氏顶着自己那双模糊的眼睛,还是接了很多针线活,就这样一针一线缝缝补补六年,在孙志明十四岁的时候她的眼睛终于受不了了,一看见针就会晕。 孙志明见状,对母亲说道:“娘,我十四岁了,是个男子汉了,可以照顾你了,你以后别那么辛苦,我出去找活儿干,我养你。” 王氏含着泪说:“你这么小,哪里吃过生活的苦,娘眼睛不能多看,但是我的手还能洗衣服,我去有钱人的家里拿些衣物来洗,再养你几年,你太小了,娘舍不得。” 孙志明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说道:“娘,这是爹留下的《鲁班经》,他能做的我也可以,我自己学了好久,还经常去村里以前爹的工友那里请教,他们说这周末可以带我出去做工了。” 说完还把自己做的一个精美木盒子递给王氏,继续说道:“娘,这是我做的,你看手艺怎么样?” 王氏虽然眼睛模糊,可是她用手一摸,能摸出儿子对做木匠是有天赋的,仿佛感受到了相公当年的手笔。 王氏高兴地说道:“明儿,为娘一直不知道你在努力,这些年总是想保护你,看来我真的老了,你的手艺以后还会进步的,跟在那些叔叔的身边可别给人添麻烦,知道了吗?” 孙志明点点头,保证以后会认真做事,不给别人添麻烦。 这一天,孙志明正在家里做柜子,因为王氏的柜子用了几十年了,前两天柜子的门突然掉下来了,孙志明一看,这柜子是娘出嫁的时候带来的,如今他都十四岁了,这么多年娘都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生活的压力,孙志明想用自己的手艺之便,给娘做一个全新的柜子做礼物。 正在他削木头的时候,有人敲了敲门,孙志明说了句“进来”之后,回头一看,是隔壁村的李叔。 李叔一见到孙志明,就开心地说:“这是在家练手呀!很好很好,孺子可教也。” 孙志明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把李叔请进屋,赶紧倒了一杯茶,说道:“李叔,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今天这么热,快解解渴。” 李叔将茶一饮而下,看了看孙志明,许久,才感慨道:“时间好快,志明啊,你都这么大了,想当初我天天来你家找的可是你爹呀!” 李叔是孙志明爹爹的工友,当年他们一起玩耍,一起学手艺,一起娶妻生子,只可惜现在物是人非,李叔现在看见孙志明就会想起当年和他一起打天下的战友,再加上李叔是个性情中人,总是会眼圈通红。 孙志明和娘亲说的那个会带他做工的人,就是李叔,要不是李叔生的也是个男孩,他们两个是要结为亲家的,如今孙志明继承了他爹的手艺,李叔自然会带着他。 孙志明和李叔寒暄了一会儿,便问道:“李叔今天是刚刚做工回来吗?有什么好事儿吗?” 李叔笑了笑:“我看你刚刚做柜子的手艺不错,可以出师了,明天叔带你去挣几个小钱。” 孙志明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么快,他一直在家默默地练习,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用来练习,终于可以跟着李叔去做工了,他激动地跪下来:“李叔,我以后一定跟着你好好干。” “何止是好好干,你要努力地学,尽快上手,快点独挡一面,这样你爹在天之灵才会安息。”李叔说着又哽咽起来。 孙志明一直把李叔当成自己的亲爹一样,这份恩情他记在心里了,他发誓一定要好好干,不辜负任何一个人的期望。 接着李叔又赶紧说道:“明天要去的东家是镇上的钱员外,他们家上一次修房屋还是你爹在世的时候,你爹就是从他家的屋顶摔下来的,你可要千万小心了。”孙志明把李叔的话铭记在心。 晚上,孙志明拿出父亲留下的《鲁班经》,又开始一页一页地翻,几年前他就有这个习惯,睡前翻几页,加深记忆,早上起来实践,这么多年,他就是靠着这种坚持的自学精神,得到李叔的认可,才让李叔答应带他做工的。 可是孙志明一直有一个疑惑,那就是这本《鲁班经》的最后一页是缺的,这缺的一页到底是什么内容,孙志明至今也没有找到答案。 这《鲁班经》分为上下两册,上册是关于如何制作木工,下册是关于周易的一些内容,缺的那一页就是周易的最后一页,这到底是父亲传下来的时候就缺了一页还是父亲撕的,他很好奇。 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直到公鸡报晓,他才醒来。孙志明一刻也不敢耽误,洗漱完之后就到了村口的榕树下和李叔汇合了。 孙志明和李叔边走边聊,一个上午的路程,不到一会儿就到了,时间过得特别快。 来到钱府的门口,孙志明觉得浑身特别地难受,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他问了一下:“李叔,你不觉得有点冷吗?这大夏天的不应该热吗?这不会是座凶宅吧,让我觉得浑身难受。” 李叔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他见孙志明这么说,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他不要乱讲话,他们接下来这还要在这里干活挣钱,让人听见了不好。 李叔敲了一下钱府的门,出来了钱管家,钱管家看了看身旁的孙志明,不屑地问道:“李木匠,你旁边的这个是小娃娃吧,这么小能行吗?可别给我搞砸了。不然我家老爷可不饶我。” 李叔听了赶紧解释道:“你别看这娃子小,可能耐着呢!自古英雄出少年嘛,再说了,我身边的人能差吗?” 有李叔做保证,钱管家总算松了口气,说道:“由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跟我来吧。” 孙志明和李叔跟着管家往后院走去,管家边走边说:“后院有一座宅子,里面布满了蜘蛛丝,那个蜘蛛丝怎么都清理不干净,可以的话把宅子里有蜘蛛丝的地方都推倒了重新弄。” “我们是木匠,来修房子的,又不是来清理蜘蛛丝的,这不是下人就能干的活儿吗?何必请木匠,不是浪费钱吗?”孙志明没心没肺地说道。 李叔赶紧示意他打住不要再说了,然后笑脸对着正在皱眉的钱管家说道:“别误会,这娃子的意思是,府里要是下人做这些就可以节省一笔费用,我们挣钱挣到点子上,昧心钱我们不挣。这孩子不怎么出门,不大会说话。” 钱管家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以为我们没有试过吗?那宅子里房梁上的蜘蛛丝,下人今天清理了,明天又结丝了,我们在周围找蜘蛛,想灭了它,又找不到,如此反复,真是让人精疲力尽,不知道是蜘蛛特别喜欢那几块地方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只好请木匠把那宅子的房梁以及布了蜘蛛丝的角落,能改造的地方重新改造了。” 正说着,孙志明和李叔闻到了一股很臭的猫屎味,差点没把他们两个熏吐了,孙志明在走廊上走着,往旁边的草地上望去,有一群流浪猫在草地上跑来跑去,旁边除了这群野猫吃饭的盆,到处都是猫屎和尿味。 孙志明想,这钱府的人受不了几只蜘蛛吐的丝,怎么就能容得下这么臭的猫屎味,也真是奇了怪了,但是他怕又说错话,等下李叔又要替他圆话就不好了,就把这个问题憋在了心里。 他憋住了李叔却没有憋住,李叔问了他想问的问题,说道:“钱管家,怎么后院那么多流浪猫,不臭吗?” 钱管家听了之后没有生气,反而耐心地解释道:“你不懂,我们家钱员外前几年出去办事情,救了一只流浪猫,然后钱家的生意就蒸蒸日上了,之后他就开始养这些无家可归的猫了,这哪里是流浪猫,这些都是招财猫啊,哪有什么臭味,一点都没有,这是猫自带的体香。” 孙志明和李叔听了差点没吐出来,都这么臭了还体香,钱府的人真是太奇怪了,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他们两个只是来做工的,也不多说什么,这下连李叔都想赶快干完活离开钱府了。 他们聊着就来到了那座要修的屋子门口,孙志明和李叔一看,两个人对视了一下,这间屋子不就是孙志明的爹当年从上面掉下来的那间吗? 钱管家领着他们两个推开了屋子的门,指着地上四个角落和屋顶的蜘蛛网说道:“你看看,这么多蜘蛛丝,你们能给处理就给处理了吧,处理完之后还要其他木头或者其他材料的尽管和我说,我马上给你准备。” 钱管家说完就走了,留下孙志明和李叔两个人在屋子里,钱管家觉得不舒服的这间屋子,他们两个站在那里,觉得这间屋子的空气比外面的清新了很多,也没有恶臭了。 孙志明问道:“李叔,我觉得这间屋子比外面干净,至少不臭,我们现在要处理蜘蛛丝吗?” 李叔点了点头说道:“只能这样了,我刚刚也要被熏死了,这间屋子还和你爹有关呢,当年你也和我一起来抬你爹的,应该还记得,不过东家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开始吧!” 说完,他们就各自拿出了工具箱里的铲子,刷子以及各种工具,准备清理蜘蛛丝。 孙志明和李叔各自选了一个角落,蹲了下来,准备上手了,可奇怪的是屋子里大厅的椅子忽然移动了一下,发出了“咣当”一声响,他们两个以为是钱管家回来了,赶紧跑出来看看,竟然没有一个人。 “可能是风吹的吧!我们继续做事。”李叔说道。 他俩又继续回去铲蜘蛛丝了,这下他们还没有蹲下呢,身后的圆桌也倒下了,孙志明年纪小,所以他的眼神特别好,他发现圆桌子倒下前有一根细丝拖动这圆桌。 于是孙志明站了起来,往圆桌的地方走去,看见一只和他手掌一样大的黑蜘蛛在桌子下面徘徊,他很害怕,“哇”地一声叫了出来,想把它打死。 李叔听见叫声赶紧跑过来,他看见孙志明往下拍的手立刻阻止道:“慢,别,这么大一只蜘蛛,这屋子里的蜘蛛网肯定都是它结的。” “那还不快打死它,不然等下我们都要变成它的盘中餐了,东家就是叫我们来收拾蜘蛛的,这下好了,被我们逮个正着。”孙志明说道。 李叔笑了笑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间屋子虽然结了蜘蛛丝,但是却比外面要舒服很多,没有凉飕飕的?” 孙志明闭上眼,用心感受了一下,说道:“还真是呢!刚刚就有一点感觉,只不过我怕李叔和我感受不一样,也不敢乱说。” 李叔看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又靠近了孙志明说道:“这民间有一种说法,如果遇见蜘蛛了,说明这个人要发财了,刚刚钱府的管家也说了,他们怎么都找不到这只蜘蛛,我们一来它就现身,你看它也没有要伤害我们的意思,保护好它,我们可能要发了,就算不发,也要走好运了。” 孙志明听了,恍然大悟,他赶紧收手,然后跪倒在蜘蛛的面前说道:“你是蜘蛛仙吧,多有冒犯,希望你可以保我们好运。” 这蜘蛛好像听懂了孙志明的话,它的身体挪动了一下,左右摇晃起来,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攻击孙志明和李叔。 “你看,它肯定是有灵性的,它在回应你的话呢!我们捡到宝了,可别让钱府的人知道了,不然这蜘蛛可惨了。”李叔认真地说道。 李叔刚刚说完,钱管家好像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跑进来问道:“我刚刚听到了巨响,发生什么事儿了吗?要不要我再找几个下人过来给你们帮忙。” 这钱管家一进屋子,他们两个就又闻见一股恶臭,李叔赶紧说道:“没啥,我们自己可以应付,刚刚搬梯子上房梁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桌子和椅子,接下来会小心的,再叫别人过来帮忙的话就对不起这两天的工钱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 钱管家一听欢喜道:“还是李木匠深得我心,你这么负责,我找你是对的。”说完就走了。 孙志明看着李叔,觉得他真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好强,自己要好好努力,察言观色,有一天和李叔一样能处理各种突发状况。 接着他又回头望了一下大蜘蛛,糟糕,怎么不见了,难怪刚刚钱管家没有一点反应,应该是没有看到这只大蜘蛛,不然早就害怕地叫起来了。 他正纳闷之际,蜘蛛从他的袖口爬了出来,吓得孙志明一趔趄,然后说道:“吓死我了,蜘蛛仙,下次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不要总是给我惊喜,我的小心脏受不了。” 李叔在一旁咧着嘴笑,这只蜘蛛却好像听懂了一般,点了点头。 一个下午,孙志明和李叔清理完了蜘蛛丝之后,给地上的四个角落和房梁重新上了漆,然后对钱管家说道:“这下好了,应该不会再有蜘蛛丝了,我们上的这个漆是蜘蛛一类虫子很讨厌的,它不会在它讨厌的地方结网的。” 钱管家验完屋子的工程之后,很满意地付完了工钱,就送他们离开了,而那只蜘蛛也被孙志明塞在袖子里,偷偷地带走了。 他们来到半路,已是山脚下,孙志明把袖子里的蜘蛛拿出来,说道:“你走吧,我们也要沿着山路回家了,不方便带着你,你太大只了,要是回村还带着你,哪天被村民看见了,你又有危险了。” 孙志明把蜘蛛从袖口放出来,蜘蛛爬进了草丛,越爬越远,最后消失在草地上。 接着他们两个就继续赶路了,他们走了好久,都没能走出这条山路,李叔说道:“不对呀,这里我们刚刚来过,经常走的路怎么会现在还没有到家。” 孙志明突然灵光一闪,说道:“李叔,我们在这里做个记号吧,以防等下又迷路了。”说完就从自己身上扯了一块布下来,系在旁边的小树上。 可不一会儿,他们走得满头大汗,还是回到了这里,李叔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就在一旁选了一块石头坐下,说道:“你看,我们又回来了,我不行了,要先坐一会儿,不然怕是坚持不到回家了。”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阵咳嗽声,是从草地上传过来的,孙志明和李叔四处张望,发现坐着的那块石头后面趴着一位黑衣老者,他们赶紧起身把这个老爷爷扶起来问他怎么趴在这荒郊野岭。 老爷爷说道:“老朽是在回家的路上迷路了,走得累了,就摸到了一块大石头,想坐一会儿再走,哪知石头上有一滩水,我刚刚坐上就滑了下来,加上眼睛又看不见,只好趴在地上了,本以为自己要去见阎王了,竟然遇见了两位恩人,真是太感谢了!” “爷爷您别说了,我们两个人四只眼睛也迷路了,何况您看不见呢!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一直在绕圈。”孙志明垂头丧气地说道。 老爷爷摸了一下胡子说道:“老朽休息一下,你们若是不嫌弃,能带着我一起走吗?我虽然眼睛瞎了,可我的嗅觉很好,认真找,能找到路的。” 李叔见状说道:“老人家,带着您有何难的,我们要是能走出去,顺便还能送您回家呢!” 他们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又启程了,孙志明看见老爷爷年纪一大把了,便蹲了下来,说道:“爷爷,您上来,我背您吧,这山路不好走,我背您还快一点。” “有劳了!”老爷爷谢完之后就爬上了孙志明的背,孙志明背起老人,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很亲切。 “往左走…往右走…前面有个岔路,小心一点…”在老爷爷的指挥下,他们渐渐地看见了希望。 可忽然,他们浑身发热,头疼欲裂,他们挣扎的时候,老爷爷用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会儿,他们就好了,继续前进。 又走了一会儿,孙志明和李叔踩到了一滩水,两个人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老爷爷扯下一根胡须,吹了一下,两人又继续前行了。 终于,他们在天快要黑的时候,翻过了山头,走到了山另一边的山脚下,爷爷在孙志明的背上,闻了闻,然后指着一个方向说道:“看见那个稻草屋了吗?就是我家,和你们的村子还很近嘞!” 孙志明和李叔背着老爷爷走了一会儿就到了稻草屋,屋子里很简陋,就只有一张床,却收拾得很干净,孙志明把老爷爷放到床上后,老爷爷气喘吁吁,好像很累的样子。 孙志明很纳闷,问道:“老爷爷,我一直背着你,你为什么比我还累?” 老爷爷却是拉着孙志明的手,说道:“少主,我欠你的已还,再累也值得。” 孙志明和李叔两个人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点莫名其妙,接下来老爷爷就告诉了他们事情的原委。 原来六年前,孙志明的父亲孙老汉在钱府做工,修的也是他们下午修的那个房子,修完的时候发现了那只黑蜘蛛,当时黑蜘蛛像是被什么困住了,孙老汉检查了之后,用周易之术解除了蜘蛛身上的术,让它走出了困境,于是那黑蜘蛛就认孙老汉做了主人。 在钱府修房子的那段时间,黑蜘蛛和孙老汉同吃同睡,主仆二人培养了深厚的感情,可惜好景不长,就在房子快要修好的时候,钱员外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只流浪猫。 据钱府的下人所说,这只黑猫是钱员外在半路上救的,自从救了这只黑色的流浪猫,钱员外铺子里的生意就好起来了,所以钱员外就把这猫带回家养着了。 钱员外和钱府的其他人不知道,可孙老汉会周易之术,他一下子就看穿了这黑猫是一只带来厄运的猫妖,和身边的蜘蛛精不一样,它早就看准了钱府强大的背景和运势,想吸取钱府的一切好运,帮助自己修行,所以施计让钱员外误以为这是只带来好运的猫。 孙老汉是师承鲁班,祖师爷有训,除了做木工,还要以铲除这世上的一切黑暗势力为己任,在离开的前一晚,孙老汉和猫妖展开了决斗。 在快要胜出的那一刻,猫妖以蜘蛛精做威胁,为了救蜘蛛精,孙老汉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但是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在他修的屋子里做了一个结界,猫妖根本进不去,因此它灭不了屋子里的蜘蛛精。 从此以后,猫妖控制了整个钱府的人,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他还招来了自己的小弟们,也就是院子里的那些流浪猫。 因为钱府的人都被控制了,因此都不觉得猫群臭气熏天,反而觉得那是同伴的气味。 而孙老汉设结界的屋子,只能下人们进出,可他们进去后根本抓不到那只大蜘蛛。 蜘蛛精为了报恩,一直在屋子里等待孙家后人的到来,为去除四周猫妖的黑暗之气,蜘蛛在屋子的四个角结了蜘蛛网,这四个角的蜘蛛网形状合起来正好是一个八卦的形状,可以吸走屋子里猫妖透进来的恶气。 在房梁上还有一团蜘蛛圈,那恶气通过八卦集结之后,又从房梁的蜘蛛圈上往外面的天空射去,因此整个钱家,只有这间屋子被净化了,其他地方都是凉飕飕的,孙志明和李叔一进来就有股阴森森的感觉,来这间屋子之后整个人都会舒服很多。 孙志明知道之后还是好奇地问道:“老爷爷,您是怎么知道的?难道…” 老爷爷握着孙志明的手说道:“别猜了,就是你想的那样,没错,我就是那只黑蜘蛛,刚刚被你放生了,可是我半路又闻到猫妖的气味,就追随你们而来了,而且我还有一个使命没有完成。” “什么?猫妖又跟过来了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察觉?”李叔不解地问道。 老爷爷叹了一口气说道:“它早就跟上来了,我在路上为了救你们已经和它斗了两回了。一次是你们头疼欲裂挣扎的时候,我用意念和它在空中斗,让它退散了;还有一次是你们踩到水坑动弹不得的时候,我拔出了自己的胡子,将它捆住了。可它很快就会挣脱开追上来了,我们都要小心。” 老爷爷说完就吐了一口鲜血,应该是刚刚斗法的时候耗费了太多的元气导致的。 “爷爷您没事吧,那我们怎么才能打败它?”孙志明担心地问道。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门外想起了一个声音:“蜘蛛老道,快把孙老汉的秘籍交出来,不然你们三个都要玩完,桀桀桀桀桀!” “什么秘籍?”孙志明看着盲人老爷爷问道。 “你父亲临死前给了我一张纸,说是周易的最后一页,有了这一页就可以斩妖除魔,对付恶势力,当年要不是为了救我,猫妖早就被灭,我对不起主人,所以一直用修为护着这张秘籍,导致双目失明,现在可以交给你了。”老爷爷说完,就从嘴里吐出一颗珠子,这颗珠子上的光芒消失之后,就张开了一张纸。 “少主快去旁边的地窖研读,这里有我,我死都会护住你的。”老爷爷继续说道。 “嘭!”旁边的窗户上射进来一支箭,箭上还带了一个火球,分明是要把屋子里的人烧死的节奏。 李叔赶紧从柱子上取下箭,放在地上拼命地踩,才把火苗熄灭。 “喵~”随着一声猫叫声,一只黑色的猫破门而入,伸出了爪子,往老爷爷的脸上抓来,老爷爷见状赶紧推开李叔,自己迎了上去,脸上被抓出了四条印子。 “啊~”老爷爷疼得叫了出来,可是猫妖却变成了钱员外的样子,说道:“你已经瞎了,什么都看不见,留着秘籍有什么用,给我的话或许还能留你一条生路。” 说完伸出了右手,将盲人爷爷的脖子掐住,举到了半空中,又重重地摔下,盲人爷爷被摔得发出了痛苦的叫声,可即便如此还是不能逃脱猫妖的折磨。 他来到爷爷旁边,对爷爷拳脚相加,恨不得把他往死里打。 爷爷嘴角的血不停地往外冒,说道:“你给我个痛快吧!” “桀桀桀桀桀,那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谁叫你不乖乖地和我合作。”接着又是一拳呼在了爷爷的腹部。 “快走,不要管我。”爷爷对着李叔说道,他说完这句话,由于体力不支,又变回了蜘蛛的模样,贴在地上一动不动。 “原来是一只这么大的蜘蛛,害我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年,那小娃娃哪里去了?算了,先解决你再说。”变成钱员外的猫妖正要一脚踩死蜘蛛的时候,一只脚突然被一根细线缠住了,动弹不得。 猫妖回头一看,原来是孙志明,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正拿着墨斗要对付自己,缠绕在自己脚上的是墨斗里的墨线。 “《鲁班经》的最后一页我已熟记于心,这下轮到你了。”接着把墨线往后一拉,钱员外整个人头朝地摔了个人仰马翻。 “就算我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只见钱员外往蜘蛛的方向爬去,一只手握紧拳头,往蜘蛛身上重重地砸去,蜘蛛顿时变成了两半。 “不~不~,爷爷…”孙志明眼里充满泪水,双眼通红,他不敢接受这个事实,蜘蛛爷爷就这样被猫妖杀害。 “桀桀桀桀桀,谁和我作对,我就灭谁,看你还敢不敢和我嚣张。”钱员外大笑道。 此时,从蜘蛛的体内升起了一颗金丹,快速地摄入孙志明的体内,正好孙志明在气头上,他全身发烫,双手合十,嘴里振振有词,然后手一挥,快速移动到了钱员外的身边,钱员外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晕了过去。 孙志明把手搭在钱员外身上,继续念咒,猫妖从钱员外的身上剥离出来,孙志明用手快速抓住,然后将墨斗的线弹出绕在黑猫的身上,墨线一抽,黑猫顿时灰飞烟灭。 醒来后的钱员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救了一只流浪的黑猫,接下来几年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李叔就在旁边和他讲了事情的经过。 而孙志明则是跪在蜘蛛的尸体旁边,泣不成声,豆大的眼泪从他的脸颊留下来,滴在了蜘蛛的尸体上,眼泪越积越多,黑蜘蛛的尸体上发出了一道光,老爷爷的灵魂出现了,他对着孙志明说道:“少主不哭,我因为救你,修成正果,现在要去天庭报道了,这是好事,愿你今后多行好事,做个善人。” 孙志明知道后,心里有了一丝安慰,从此以后,他行善积德,也收了很多徒儿,不仅教会他们吃饭的本事,还要求他们积德行善。 钱员外知道是孙志明救了他,也知道当年孙志明的爹因为他而死,非常惭愧,给了孙志明很多钱要补偿,孙志明拒绝了钱员外的好意,并要他和自己一样多行善事就好,从此镇上又多了一个大善人。 【凡凡故事馆】 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好运气,一切的运气都是靠自己累积的,你享受不到,可是这却是在为你的后代积福啊! 如果没有孙老汉用自己的性命救蜘蛛精,后来儿子孙志明遇到猫妖的时候怎么会有蜘蛛精的舍命相救。 所以善良是一个传承的过程,是一个良性循环,靠的就是自己的初心。 在现实生活中,有多少人因为一点小事就和人斤斤计较,吵得不可开交,殊不知,这样的做法害的还是自己。 猫妖为了一己私欲,控制了整个钱府,最后的下场是它应有的,有一句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想说的就是猫妖吧! 愿生活多一点善意,少一些计较,多一分期待,少一些锱铢必较,向着美好前进。 第164章 老伴刚去世,家里到处爬满了蛇,妇人连夜挖了老伴的坟 明朝年间,长沙府善化县有个地方叫阴家冲,大家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觉得不吉利,都没有人愿意住在这里,所以在这个地方住的不是一些年迈的老人就是一些穷苦的人,年轻人都去县里谋生了。 朱红英也是这个村的村民,如今已经四十岁了,虽说她已经四十岁了,可是她的容貌却和二十几岁的姑娘一般清秀,村里的一些老男人一把年纪了,路过她家门口都要朝他们家的院子里望几眼,看见朱红英不在便失望地走了,若是朱红英在院子里,他们再累也要踮起脚尖偷瞄几眼再走,不然都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朱红英以前不知道,后知后觉的她是很长一段时间才发现的,因此她再也不敢随随便便出屋子了,每天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怕自己的丈夫又要因为这些事情和他吵架了。 她也很困惑,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她长得年轻这是天生的,可村里那些女人都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好像她把全村的男人都抢走了一样。 朱红英的丈夫是个木匠,半个月前刚刚去世,一想起自己的丈夫,她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朱红英二十岁的时候从隔壁村子嫁过来,一般的女人是不会嫁到阴家冲的,这个村子听名字就觉得阴森森的,再加上这里不是穷汉就是孤苦的老人。 可偏偏朱红英的父亲好赌,输了很多钱,就想把她卖到烟花之地换点钱,人都已经带过去了,那怡香院的老妈妈看了朱红英之后,眼睛都直了,连忙问还是不是个黄花大闺女,朱红英她爹自然是金口保证的。可接下来由于朱老汉要价太高,这笔买卖还是没有结果。 朱老汉只好揪着朱红英的衣服往回赶,他边走边骂:“生女儿就是没有用,连怡香院都不要,我是倒了什么霉,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明明是你自己要价太高了,什么都怪我。”朱红英嘴里轻声嘀咕着,在朱红英看来,每天被自己的爹爹这么对待,还不如去怡香院伺候男人好了,不就是被男人糟蹋吗?她的母亲就是嫁了个这样子的男人,每天无怨无悔洗衣做饭还要被这个男人打,进了怡香院就是名声差,至少有钱拿,不然这样下去,她也会和母亲一样,死在父亲手上的。 “你这没用的东西,还敢顶嘴,看我不收拾你。”说完又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朱红英的脸上,等他想举起另一只手打自己女儿的时候,有一只大手从后面擒住了他,说道:“打什么呢?在大街上打女人,还是不是男人?” 朱老汉马上回嘴:“我打自己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说完就转身看看到底是谁在那里阻止自己骂女儿。 他一回头,就看见一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头上包着头巾,满身的腱子肉,还提着一个工具箱,看样子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朱老汉看见男人害怕了,只能把气又撒在女儿身上,便揪住朱红英的耳朵说道:“跟我回家。” 此时那个健壮的男人一把拉开了朱老汉和朱红英,吼道:“就算是女儿也是人,哪能让你这么欺负,亲爹不爱护自己的女儿还把她往火坑里推,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小子,你少管闲事,你不想让她被打,你就出钱买了她,不然别挡我的路。”朱老汉恶狠狠地说道。 那壮汉犹豫了一下,摸了摸工具箱,把工具箱的碎银子拿出来,谨慎地问道:“这么多够不够?” 朱老汉一看见这银子比刚刚怡香院给的多了三倍,眼睛都直了,连忙说:“够!够!够!” 他刚伸手去接钱袋子,那钱袋子就被壮汉抬高了,并且说道:“急什么,立个字据,画押。” 两个人拉来了坐在街角卜卦的先生,让他帮忙写好字条,朱老汉不识字,在上面画了只乌龟,然后按了手印,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朱老汉拿了钱直接就奔着赌坊去了,留下朱红英和那个壮汉呆呆地站在街头。 朱红英刚刚低着头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既然你买了我,那么我……”她一抬头,那个男人竟然不见了,她连忙问旁边卜卦的先生,先生的嘴巴往远处挪动了一下,然后指道:“喏,那边去了。” 朱红英赶紧追上,却只见他进了一户有钱人的家里,朱红英一直在农村里长大,没有见过有钱人穿什么衣服,她以为那个男人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心想:唉,难怪有钱赎我,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我怕是当他丫鬟都不配吧,不过既然他救了我,我还是在这里等他出来吧,总要道个谢才对。 朱红英在门口的台阶上等了一整天,肚子咕咕地叫着,天都黑了,她只看到别的下人进进出出,但是都没有看过那个壮汉,正在她的肚子再次叫起来的时候,眼睛一亮,看见自己的救命恩人出来了。 朱红英赶紧迎上去,开心地说道:“恩公,你终于出来了。” 那男子刚要走,看见突然出现的朱红英,被吓了一跳,问道:“姑娘,我买了你,你怎么还在这儿呢?赶快找个地方远离你爹吧!对了这个画押的字条刚刚想起来应该给你的,我都忘了,还好你跟来了。” 朱红英接过字条感激地说道:“你不是这家的公子吗?我可以跟着你吗?” 那壮汉笑了笑,说道:“你想什么呢?我一个穷小子,只是个木匠,刚刚还帮你赎了身,身上没有钱了,接下来要好好挣钱了,我来这家是干活儿的。” 听到这里,朱红英就开心了,然后她问道:“我可以跟着你吗?” 壮汉尴尬地说道:“可别,姑娘,我一个人都养不活自己,刚刚我是好心帮的你,我现在连吃饭都没有钱了,每天回家也没啥好吃的,连媳妇都娶不着,跟着我只会害了你,我家在阴家冲,那儿不吉利的,你别跟着。” 虽然男子说得很明白了,但是朱红英还是执意跟着,因为她真的没有地方去,跟着这个男人就是进猪圈她都愿意,比跟着她爹可好太多了。而那个男子拗不过朱红英,便答应带朱红英回家,他相信只要让朱红英回家看一下自己的家长什么样,她就会逃走,他还没有见过有什么女的愿意留在阴家冲的。 在路上,他们就聊了起来,那男子说自己叫李大牛,父母早亡,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也没有什么钱,只能在阴家冲住着,还劝朱红英也去找个活儿干吧,跟着自己只能吃苦。 两个人说着就来到了阴家冲,这村子来了个新人,大家都出来看热闹。 “去去去,什么媳妇,在路上见义勇为救的一个姑娘,别瞎说。”大牛一边进村,一边吼道。 大牛带着朱红英进了家门口,朱红英的眼珠子贼溜溜地转动了两下,便拉着大牛在那边哭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昨天还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难道我就这么不堪吗?呜呜呜!” 旁边的村民都是一些大爷大娘,都纷纷围过来,指责李大牛没有担当,李大牛知道中计了,只好先带着朱红英进屋了。 来到屋子里,李大牛虽然有点生气,但是他仔细看了一下朱红英,这才发现这个姑娘长得水灵水灵的,要是真的嫁给自己的话,自己也不亏,便问道:“你真嫁给我吗?” 朱红英斩钉截铁地答道:“不然我还骗你吗?都是你在路上一直不愿意接纳我,我才出此下策,要不你明天就娶我吧,反正你都把我买了,要是我出去找活碰见我爹,他肯定要拉我回去,跟谁不是跟,我就认定你了。” 这一番话可把大牛感动了,三天后就和她举办了成亲仪式,全村的人都来祝福他们,又热闹了一回。 婚后,他们两个生了个女儿,如今一晃都二十年了,女儿都嫁到邻村了,他们夫妻两个就这样过着小日子。 可就在一个月前朱红英的丈夫忽然性情大变,她怎么都不明白,丈夫这二十年来,一直是一个好男人,就连在子嗣问题上都没有和她计较过,只生了个女儿就不生了,可是如今却动不动向她发脾气。 每当丈夫向她发脾气的时候她就憋着,因为当初落难的时候可以说是李大牛给了她第二次生命,而且成亲之后他们一直恩爱到现在,相公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大牛性情大变半个月之后,看见一个村里的老人往自家院子看,他知道一定是来看自己那年过四十还年轻貌美的妻子,他一气之下给了朱红英一巴掌,生气地说道:“给我回屋,以后不准给我出来,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朱红英哭红了眼睛,上一次被人打巴掌还是在二十几年前,被自己那个会赌的亲爹打,二十几年后竟然被自己的丈夫打,难道男人真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吗? 她捂着自己的脸进了屋子,等快到饭点了就一个人在厨房默默地做着晚饭,做好晚饭之后,等李大牛吃饭等了很久,但就是不见他回来。 怎么打了人还跑出去生闷气了,现在还不回来,朱红英想出去找,可是他怕自己出去要是刚好碰上李大牛回来,免不了又要一顿训,就只好继续坐着等了。 朱红英靠在桌子上打了一个盹,看见菜都凉了,李大牛还没有回来,就不想等了,自己先吃吧,她刚拿起筷子,隔壁的李婶就来了,她叫朱红英赶紧放下筷子,说道:“李大娘子,你相公掉到村口的池塘,好像断气了,快去看看。” 朱红英顾不得桌上的饭,直接跑了出去,她掀开池塘边的草席,用蜡烛仔细照了照,真的是李大牛,此时的她没有了任何的怨气,只剩下眼泪。 她赶紧叫人带口信给隔壁村的女儿,让她一起来操办李大牛的葬礼。葬礼结束后,朱红英知道女儿已经出嫁了,不能在娘家多待,就在下山的时候叫女儿回家,和女儿走了两条路。 朱红英有气无力地走着,可能连日来的劳累加伤心过度,她的胸口突然犯疼,有点走不动路了,此时正好看见一棵巨大的榕树,便走了过去,捂着胸口,靠在了榕树上。 朱红英在榕树下睡了一觉,感觉呼吸顺畅多了,想站起来回家了,但是感觉自己的双腿好像被一滩软绵绵的东西压住了,她睁开眼,看见一只巨大的蟒蛇在榕树上绕了好几圈。 朱红英想着靠在榕树上睡觉,蟒蛇可能是将她也当成了树的一部分给绕进去了。朱红英想叫唤,但是她又不敢叫,她怕惊动了蟒蛇等会被吃了可怎么办? 就在朱红英两难的时候,这只蟒蛇却用头不停地撞击榕树,而且朱红英能明显地感觉到,蛇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所以缠绕的部分稍稍松了一些,朱红英趁此从细缝中逃了出来。 她想逃得远远的,但是回头的时候却见那只蟒蛇的头还在撞击榕树,而且都出血了,腹部蛇尾隆起,有一块突出的部分,她想会不会是难产? 已经跑了一段路的朱红英想到自己也是一个母亲,顿时泛起了怜悯之心,又跑回去,站在蛇头旁边,那大蟒蛇看见有人蹲在旁边,大眼珠子一瞟,还伸出了蛇头发出了“嘶嘶”声。 朱红英屏住呼吸,压制住内心的恐惧,跪了下来,说道:“你放心,我不是来伤害你的,我看见你的尾部好像有小蛇要出来,卡在那里,我想帮你。”接着她用颤抖的双手去摸了摸蛇头,解下自己头上的头巾,帮蟒蛇把头上的血渍擦干,继续安抚道:“你一定很疼吧,过会就好了,不要再撞了。” 她这一说,蟒蛇好像听懂了,情绪稳定了下来,慢慢松开了整个缠绕在树上的身体,低下了头靠在草地上。 朱红英走到蟒蛇的尾部,用手摸了摸那块凸起的部分,应该是蛇蛋在身体里面孵化了,蛋壳裂开分成了两半,将腹部卡住,所以小蛇出不来了。 朱红英想了一下,她灵机一动,去旁边的小树丛里掰了两根细细的树枝,然后折成了筷子一样长短,她蹲到蟒蛇的身子旁边,看了一下,确定了位置之后,就将两根树枝伸了进去,掏了几下,想将蛋壳夹出来,可是蛋壳刚刚破裂,里面有黏液太滑了,快到门口的时候又溜了回去,蟒蛇痛得整个身子颤抖了一下。 朱红英连忙跑到前面,摸摸蟒蛇的头,安慰道:“快了快了,我马上好。” 于是故技重施,这下半刻也不敢马虎,一直盯着手中的两根树枝,终于将两个半圆形的蛋壳夹了出来,蛋壳夹出来之后,后面的一条小蛇也顺着蛋壳里的黏液爬了出来,朱红英的汗水布满了额头,但是她觉得能救蛇一命,这么累也直了。 她再次累得睡倒在榕树下的草地上,等她醒来,眼前啥都没有,但是她手里还握着两根树枝,还听见了旁边小树丛中沙沙作响的声音,一时间她分不清刚刚的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在做梦,就赶紧起身回家了。 到了山脚,再走几步路就到村口了,朱红英在路上走着,迎面却碰上了她生平最讨厌的人,这个人就是县里的高门大户陈员外,身边还跟了两个下人。 陈员外一见到朱红英,就嬉皮笑脸地说道:“李家娘子,你相公都死了,现在孤家寡人了,终于可以接受我的爱意了吧?” 朱红英翻了一下自己的眼白,说道:“我呸,老娘就是孤独终老,也不会进你家门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陈员外本想叫身边的两个下人去按住朱红英,给她点颜色瞧瞧,但是朱红英却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小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威胁道:“你最好别过来,不然我就死给你看,我要是死了,你只能见到我的尸体,这样你得不到我,眼馋了还能看看我。你可想清楚了。” 陈员外只好给两个下人使了一下眼色,他们就低着头走开了。 说到这个陈员外,已经是个五十岁的人了,整个县就他最有钱了,他的原配在的时候,他就不顾原配的面子,小妾一房又一房地娶进门,前两年终于熬死了原配,这下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他对小妾已经没有兴趣了,整天流连于烟花之地,有一回他正好喝花酒回来,在大街上看见了朱红英,看得他眼睛都直了,就派人到处打听朱红英的消息,才知道朱红英已经四十岁了,却看上去韵味十足,便经常到阴家冲来纠缠朱红英,有一次碰见李大牛在家,那一群人都被高大威猛的李大牛打了一顿,陈员外从此便怀恨在心了。 现在知道李大牛忽然暴毙,他特意从县里带了两个人过来想提亲,朱红英如此的态度,让他又恨得牙痒痒。今天只好又作罢了。 朱红英走在回家的路上,村里村外又有不少老头子盯着她看,她都已经习惯了,只是这一次,她再也不用害怕丈夫生气了。 刚进家门,她就发现家里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便放慢了脚步,走得小心翼翼,进了院子,没人,她又蹑手蹑脚推开屋子的门,冷不丁来了一句:“谁?”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她以为陈员外会派人进她的家,这下总算放心了。 就在她卸下防备的时候,却踩到了一条小蛇,小蛇的身上滑溜溜的,她整个人也顺势摔倒了,摔倒之后,她看见屋子的整个地面都爬满了小蛇,吓得她赶紧站了起来。 站起来之后,她冷静了一下,发现小蛇全部都朝着床下的一个箱子爬行,她觉得很奇怪,用棍子拨开那些小蛇,拉出了那个箱子,原来是丈夫生前的工具箱。 她打开箱子,翻找了一下,发现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就想把盖子盖上了,这时一只小蛇忽然钻进了箱子,吓了她一跳,这只蛇从箱子的底部叼出了一个木头的小人,然后往外爬。 小蛇爬到一个空旷一点的位置,叼着那个木头就不动了,其他的蛇迅速从旁边爬过来,将那个木头人围住,越围越多,最后所有的蛇和那个木头人一起变成了灰,消失了。 朱红英看得出了神,有点害怕,此时她的屋里响起了一个声音:“快去山上把你相公的坟挖开。”朱红英虽然很害怕,但是她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会不会和相公这一个月以来性格突然变暴躁有关,反正都是孤家寡人一个,大不了一死,死前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刚刚回来的朱红英带上了锄头还有铲子,点上了火把,连晚饭都来不及吃就出发了,反正饿了路上摘点野果吃就好。 漆黑的夜,给了人们的黑暗,可此时对于朱红英来说的,这个夜充满了希望,因为她心中藏着很多的疑惑,她觉得要接近事实了。 等她到达坟头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了,这时火把也烧得差不多了,借着黎明的光和凉爽的天气,朱红英跪在李大牛的坟前,双手合掌,说道:“大牛,对不住了,我要暂时挖你的坟了,只要弄清楚了,我马上帮你把棺材盖好。” 接着朱红英就拿出了锄头,将坟丘上的土都给扒下来,等坟丘扒平了之后,她又将锄头换成了铲子,一直往下挖,终于在太阳快要出来的时候看见了那口棺材。 朱红英跳下了坟坑,将棺材盖子打开,试了好几下都没有成功,连指甲盖都要抠破了,最后又用锄头和铲子在棺材缝里撬,终于打开了。 开了盖子之后她就闻到一股恶臭,但是她却被眼前的一幕激动哭了,在了解了一切之后,她又重新将棺材盖上,然后用土随便填一下就草草了事了。 朱红英下山的时候整个人的心情轻松了很多,她慢慢地走着,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便随手摘了几个野果,看见几棵野菜,也伸手去摘,还哼着小曲儿,心情非常好。 她慢悠悠地下了山,回到家想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毕竟挖了一晚上的土,又累又饿,等她刚做完饭开动的时候,隔壁李婶过来问道:“李家娘子,我的衣服挂在门口不见了,可不可以帮我找一下?” 朱红英一向乐意助人,赶紧跑到李婶家的院子里,帮她找衣服,找了半天,原来是昨天晚上太冷了,衣服被李婶家养的看门狗叼进狗窝了,李婶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自然找不着。 朱红英赶紧将狗窝里的衣服拿出来,但是一股子狗身上的味道,又要重洗了,便说道:“李婶,这衣服放狗窝里臭了,我给你拿回去和我的衣服一起洗去,洗完了香香地拿回来给你。” 说完便又回家急着吃饭了,她扒了两口饭,头就晕乎乎的,觉得这个饭有问题,便放下手中的筷子,此时陈员外忽然破门而入,一把抱住了朱红英,说道:“李娘子,以后就做我老陈家的娘子吧!” 朱红英想挣脱开,但是她的四肢有点使不上力气,说道:“果然是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往我的饭菜里下了什么药?” “陈娘子何必动怒,下不下药,你都要成为我的人,时间早晚而已,我们这就睡觉,来!”陈员外说话一股子油腻的味道。 朱红英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推开陈员外,跑到院子里,可是没跑几步便又软了下来,陈员外不紧不慢地出了屋子,想一把搂住朱红英,却被一条蟒蛇缠住了整个身子,然后往外拖。 陈员外站在屋外的路上,害怕得说不出话,村里的村民都围过来观看,陈员外害怕地说道:“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救命,谁能救救我。”他惊慌之中,看到了自己带的两个下人,连忙吼道:“花钱养你们有什么用,快点将这只蛇从我的手中移开。”可是谁敢靠近他呢?这可是只大蟒蛇,连人都可以吞了。 朱红英在水缸旁打了一碗水喝了之后就清醒了一些,她靠着墙走出屋子,然后将陈员外所做之事都公之于众,村民们拿起棍子在他身上打了好几下,差点没把他打死。 这时朱红英的女儿和女婿急急忙忙从村口赶来了,和他们两个一同来的还有丈夫李大牛,大家看见李大牛,以为看见鬼了,都吓了一跳。陈员外更是害怕得不敢看李大牛的眼睛。 原来李大牛根本就没有死,一切都是陈员外做的局。陈员外看见朱红英见色起意,几次纠缠朱红英都没有得手,还被李大牛教训了一番。 不甘心的他一个月前从恶毒的百足道人那里买了一个魑魅木头娃娃,找借口叫李大牛去他家修房子的的时候,将那个木头娃娃放进了李大牛的工具箱,李大牛因此才性情大变。 那天朱红英在下山的路上见蟒蛇难产出手相助,蟒蛇是三界之内的生灵,一下子就从朱红英的身上闻到了魑魅的气味,于是就变幻出很多小蛇跟着朱红英到家,将那个木头娃娃消灭。 但是蟒蛇知道他的丈夫中了魑魅之毒才会失去呼吸,其实是假死,那娃娃被消灭了,李大牛应该在棺材里醒来了,便叫朱红英连夜上山挖人,所以朱红英在打开棺材的那一刻才会激动地落泪,下山的时候一路还哼着小曲,因为丈夫没有死。 朱红英之所以一个人回来是叫大牛先去告诉女儿他还活着,免得女儿伤心,顺便叫女儿女婿回来吃个饭庆祝一下,哪知道就在李大牛不在的一瞬间,陈员外就开始动手了。 陈员外叫手下的两个人去把隔壁李婶的衣服放到狗窝里,让李婶找朱红英帮忙,朱红英离开的时候,陈员外就在她的饭菜里下了药。 朱红英看着陈员外手上的那只蟒蛇,不就是上次她在大榕树下睡觉的时候救的那只吗?原来那次救蟒蛇不是做梦,是真的,要不然这蟒蛇怎么会来救她呢? 朱红英踹了陈员外一脚,恨恨地说道:“回你的县城,这辈子不要让我在阴家冲再看见你,见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李大牛更恨他,就因为陈员外,他对妻子打骂了一个月,现在想起来,他还在心疼妻子被自己扇了一巴掌,李大牛人高马大,他将陈员外拎起来,像拎一只小狗一样,扔到了村口的池塘,当初就是中了魑魅之术,他才自己跳下去造成假死的状态被活活埋了的。 另外两个跟着陈员外的下人也被村里的大爷们拿着锄头和铲子,一路赶到了村口,再进来,谁都不饶他们。 接下来的日子,朱红英和李大牛这对中年夫妇一直恩爱有加,乐意助人,过着幸福的生活,成了村里的一段佳话。 【凡凡故事馆】 在古代,像朱红英这种苦命的女子还有很多,但是她们在苦难面前从不退缩,而是勇往直前,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朱红英也是一样,在父亲是个赌鬼的情况下,他抓住了李大牛,抓住了自己的幸福,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打理着这个家,照顾着自己的丈夫。 在丈夫死后,她也因为丈夫对自己的恩情,没有改嫁,也不屈服于陈员外这种恶势力,而是勇敢地反抗,和陈员外作斗争,她明知陈员外可以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却宁愿孤独一辈子。还好最后丈夫是假死,老天爷待她不薄。 同时我们也看到了朱红英身上的善良,她对生命的敬畏之情,如果她没有出手救助蟒蛇,蟒蛇也闻不到她身上的气味,更不会救她,一切好运的前提是有一颗善心,这就是福报,愿你也有这样的善心,来成就自己的福报。 反观陈员外,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作恶多端,见一个爱一个,最后的下场简直就是咎由自取,这是他自己活该,也是当时社会的悲哀。 希望大家都可以从心出发,选择做一个善良的人,为自己谋福,为子孙攒福气。 第165章 男子迁祖坟,棺材盖掉落三次,阎王:你爹孟婆汤有腥味 明朝年间,长沙府长沙县金井镇有个西山村,这个村所在的山头寸草不生,是个光秃秃的山头,村民们就算想偷懒不种田去山头挖点野菜都没有那个机会。 正因为如此,村里的村民们家家门口都有好几亩田,他们每天一睁开眼就知道自己不能偷懒,一偷懒就要饿肚子了。 受不了劳累的一些年轻人都去城里找活儿干了,因为他们听说城里活儿多,机会也多,要是不趁着年轻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老了的话怕是走不动了,看看那些现在还在种田的爷爷就知道。 李有田也是西山村的村民,他也想去城里打工,村里和他一起长大的小伙伴都调侃他说:“李有田,你家里已经到处都是田了,还去城里打什么工,你现在叫李有田,等你去打工回来是不是要变成李有钱了?” 李有田知道这是开玩笑的,把手一挥,说道:“去去去,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是想去城里看看外面的世界,要是真找不到活儿,再回来种田就是了。” 他们正坐在村口调侃着,李有田的隔壁邻居李婶急匆匆地跑来,对李有田说道:“有田啊,你怎么还坐在这儿,快,你爹刚刚在太阳下晕倒了,快去喊大夫。” 刚刚还在调侃李有田的那个发小,立马正经起来,对他说:“你快去看看你爹,我去帮你请大夫,我们分头行动。” 李有田飞一般地跑回家,他一进门,他的爹就把眼珠子往四周转来转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直到看见儿子回来了,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好像在做最后的告别。 李有田赶紧跪在床前,握住爹爹的手,难过地说道:“爹,有我在,没事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爹就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他的发小正好带着大夫来了,大夫摸了一下李有田父亲的脖子,摇摇头说道:“准备后事吧!” 李有田的爹就这样没了,这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早上两个人还在饭桌上讨论门口租的田今后怎么办?他爹让他继承种田,李有田说自己想去城里找活干,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只过了几个时辰,如今两个人却已经阴阳相隔了。 李有田呆呆地坐在地上,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的眼神空洞,变得呆若木鸡。 母亲王氏则在一旁哭得不成样子,眼泪都要流干了,还是隔壁李婶帮忙劝着,她才没有选择轻生。 灵堂在家里摆了七天,李有田和母亲才舍得出殡,守灵的这几天,他们两个终于接受了父亲已经去世的这个事实,便在李婶的帮助下给父亲办后事。 李有田和母亲要走的时候,把带来的一壶酒洒在了父亲的坟前,说道:“爹,你多喝一点,是孩儿不孝,未能好好孝顺您,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娘的,你安心地走吧!” 他洒完了酒壶里的酒,母亲忽然凑到地面闻了闻,说道:“有田,你这倒的是酒吗?你这是醋吧?” 李有田也觉得味道有点不对,便吐出舌头往酒瓶口舔了一下,好酸,真的是醋,便和母亲说道:“娘,这酒是我倒的,可能这几天伤心过度,没有太注意,把醋当成酒倒在酒瓶里了。” “算了吧!人都走了,是醋还是酒有什么关系,反正你爹就算不喜欢也不可能跳起来抱怨了。”王氏失落地说道,说完又开始落泪了。 他们下了山,回到家,李有田就和母亲说想去城里打工,他从来也没有去过城里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现在爹走了,门口的田还是不租了,还给东家比较好,这样还能把押金拿回来。 王氏看李有田对种田不感兴趣,便同意了儿子的想法,等今年秋天的时候把已经种好的粮食收了之后,便把田还给东家了,还退回了二十两银子。 田氏把退回的二十两银子分了一半给儿子,说道:“儿子,我一个人生活,所以留一半押金给自己就好,你去镇上之后好好找活儿干,真的不行就回来,家永远是你的港湾。” 在王氏的支持下,李有田背起了包裹,往县里出发了,他一路走,看见那条山路附近连个树荫都没有,心想还好出来了,不然待在这种村子,真的要穷死,到县里拼搏一下,就算没有混出个名堂,至少也努力过了,起码老了也不会后悔。 李有田边走边观察着这座光秃秃的山,发现原来快到山脚的时候,一个崖壁上有个很大的窟窿,他往这个窟窿里面伸过头去看了看,竟然是一潭从山里流下来的山水,他正好走得有点累了,就把手伸进去,撩了一点水在那里喝,还洗了一把脸,真是舒坦。 因为这潭水旁边正好被一块大石头遮住了,非常阴凉,于是他就坐在阴凉处,想休息一下,等太阳稍微小一点再走。 正当他坐下的时候,那个窟窿里一股寒风吹来,李有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嘴里嘀咕道:“这里面的水该不会是流通的吧,怎么坐在这里,这窟窿的方向还有风吹来呢!大夏天真是冷死我了。” 说完就闻到了一阵烧烤的味道,他顺着香味找去,两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正在烤一只野兔子吃,他见了惊讶起来:“这个山光秃秃的,竟然还能被你们抓到野兔子,实在是厉害。” 那两个年轻人为了把兔肉烤得均匀一点,给架起的树枝翻了一个面,然后回答道:“小哥你不懂,既然是山,它虽然秃,但是不至于什么都没有的,只要认真找,偶尔也是能找到几只活物的,我和弟弟就经常捉野味烤着吃,就是真的很难找罢了,今天我们还从前面的洞里抓了条鱼呢!” 他们一边烤一边和旁边的李有田说话,说完还不忘指了指在泥土地上躺着的一条鲤鱼,这条鲤鱼原本是不动的,但是看到李有田后,它的尾巴就开始一甩一甩的,好像在向李有田求救。 李有田看了一眼鲤鱼,这只鲤鱼很胖,有他的半个身子那么大,这体型要是长在人身上的话,估计也应该是个大胖子吧! 李有田小的时候,他父亲在家门口种田,田埂之间还会养些田鱼,他的整个童年都是和田鱼为伴,经常在田里玩耍,因此看见眼前的这只鲤鱼他觉得非常地亲切,他不想让这只鲤鱼成为眼前这两个同龄人的盘中餐。 李有田看着他们在那里生火,他顿了顿嗓子,说道:“这鲤鱼这么胖,可能它的肉不好吃的,会很柴,要不我们把它放了吧!” 那两个年轻人说道:“我都快饿死了,肉柴怕什么,又不是什么富家公子哥,我一个小老百姓,眼睛一睁开就要吃东西,最近都要啃树皮了,还放了这只鲤鱼,你想什么呢?” 李有田听到这两个人说自己生活艰苦,想到自己也是去城里找活儿干的,说得很有道理,他无法反驳,只好拿出了身上一半的钱,对他们说道:“两位小兄弟,我这里有五两银子,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把这条鲤鱼卖给我吗?你们这样只能吃到一条鱼,拿了我的钱可以去买更多的东西吃。” 那两个年轻人也是苦孩子出身,整天在东讨西讨地过生活,只见过铜板,哪里见过碎银子,他们当即就开开心心地答应了。 李有田谢过之后就抱着鲤鱼去了刚刚喝水的那个大窟窿,又把鱼放到这潭水里放生了,放生之前,他对鲤鱼说道:“鲤鱼鲤鱼,你现在不用怕了,下次可别再被抓了,不然我可救不了你了,既然你是从这里来的,这水肯定是通向另外一个地方的,你快回家吧!” 说完就听见鲤鱼“叮咚”一声掉到了水里,李有田站起来的时候,看见这个窟窿里发出了一道金光,等他再钻进去看的时候,啥都没有了,他暗自庆幸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很快他就到县里了,在多方打听之下,踏入一条热闹的大街,想找找看有没有他能干的活儿,可能是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时间,有些铺子会关门休息一下,所以街上有很多人,店里的人却寥寥无几。 李有田决定迟一点再找找看,这时他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他虽然身上还有五两银子,可是那是母亲留给他最后的钱了,他不想花掉,就找了块阴凉的台阶,从包里拿出了早上出发前母亲给他准备的几个馒头,在那里啃了起来。 啃到一半,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一个声音:“让开让开,你们都让开,马儿失控了,再不让开就要被撞死了。都闪开。” 李有田抬头一看,一辆马车上的马到处乱撞,旁边那些摆摊的小摊小贩都被撞飞了,人群在混乱中到处逃窜,而马车上的马夫虽然已经拉紧了马身上的绳子,可是一点用都没有,透过马车后座上的小窗,可以看见里面还有一个女子,已经被吓哭了。 李有田见状立刻把最后的几口馒头啃完,跑了过去,其他人都是避之不及,而他却大胆地逆行,冲了上去,帮车上的马夫拉住绳子,然后对着马儿的耳朵不知道说了什么,这只马竟然破天荒地安静了下来,不发狂了,所以马车也停住了。 那个马夫从马车上下来,对李有田表示感谢,随后又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她的眼睛里满是泪痕,估计是刚刚吓坏了。 他们三个人回头一看,整条街都被他们这辆马车撞得人仰马翻,七零八落,那马夫跪下来,哭着说道:“小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没事,是我自己贪玩要出来的,不怪你,等下我会和爹说,让他赔这些人钱的,你放心好了。”小姐说完,就转向李有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多谢救命之恩。” “在下李有田,西山村人,是来这里找活儿干的,刚刚看见你们的马车乱撞,一时救人心切就冲上去了,小事而已。这位小姐,我现在又要去找活儿了,就此别过吧,等会那些店家又关门了。”李有田说完就想走了。 此时那位小姐拦住他说道:“既然你找活儿干,你来我们柳府当马夫如何?说实话这匹马不怎么听话,可是我又喜欢出去玩,家里好几个下人都驾驭不了这匹马,我觉得它很喜欢你,不然就不会听你的话了。” 原来眼前这位是镇上的高门大户柳员外家的千金大小姐,因为贪玩才惹出事来,他看了李有田对这匹马很有一套,有了这个想法。 李有田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自己的一个举手之劳,竟然让他找到活儿了,他赶紧作揖道:“真的吗?那万一我去的话,你们家老爷没有同意会被赶出来,到时候真的要睡大街了。” 柳小姐会心一笑,说道:“不会的,我一直叫我爹帮我找个靠谱的马夫,我爹就是找不到,这事情就这么搁置了,今天又出来这档子事情,我打包票这活儿就是你干的。” 听柳小姐这么一说,李有田才放下心来,他直接就让那个马夫靠边坐,自己驾着马车带柳小姐回家了,一路上马车很稳,再也没有出现别的情况了。 到了柳府的门口,李有田抬头一看,就被柳府金碧辉煌的建筑震惊了,他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了,虽然是个下人,但是比村里种田的生活,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自从李有田进了柳府做事情之后,柳府就怪事不断,先是柳员外和别人谈生意的时候,有一笔生意快成了,但是在李有田进府的那一天却黄了。 还有就是院子里忽然多了好多的流浪猫,而且都是黑猫,仿佛在柳府这个宅院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这些黑猫一样,要知道,在古代,黑猫可是不吉利的象征,而且这些猫一到夏天就要配对,每天三更半夜在院子里叫得人烦躁,根本就睡不着。 还有很多细小的事情,让整座柳府的宅院都压不住,本来柳员外想辞退李有田,奈何自家女儿就喜欢出去玩,那匹马只有李有田可以驯服。 柳员外不知道是不是李有田的原因,可是在柳员外的心里总有一个心结,觉得李有田这个人很晦气,想辞又辞不掉,于是他就找来了龙虎山的玄虚道长,让他做法,把宅子给清理干净。 玄虚道长在柳府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有什么猫腻,便告诉柳员外不必大动干戈,是柳员外自己的心理作用。 柳员外只好送玄虚道长出门了,玄虚道长出门的时候恰好碰见柳员外女儿和李有田刚刚从外面玩好了回来。 这时玄虚道长和李有田擦肩而过,他好像觉察到了什么,抓起李有田的手,然后望着李有田的脸看了好久,说道:“这位小哥,你印堂发黑,最近可能有不好的事情,从你的官印来看,你该回家将你家的祖坟迁移一下,不然你和你身边的人都要遭殃。” 李有田听了瑟瑟发抖,就向柳员外请假回家了,柳员外把这个月的工钱给他结了之后,就放他走了。 李有田回到家,将道长和他说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母亲,母亲听了觉得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便又找来了附近最有名的阴阳先生,阴阳先生看过了李老汉的墓之后,说道:“的确该迁,让你迁坟的人一听就是个高手。” 于是,李有田就请了村里的小伙伴还有很多人来帮他父亲迁坟,迁坟的这一天,他们把李老汉的棺材从地底下挖出来,前后用麻绳吊住,然后前头和后头都有五六个人在抬,但是在往上往抬的时候,棺材盖忽然掉了下来,大家赶紧收手,跪下来,请求李老汉安息。 于是他们又尝试第二次,这一次,他们终于把棺材抬起来了,棺材盖也没有掉,但是走了几步,前后都有一个人的脚崴了,由于前后重心不稳,棺材盖又掉了。 大家觉得这也太不吉利了,人家迁坟都很顺利,怎么到了李老汉这一直走走停停,是不是他还没有离开。 这个时候,王氏跪了下来,对着棺材哭道:“老头子,你走吧,我知道你还有牵挂,但是我们都好好的,会照顾自己的。” 王氏这一说,大家又浩浩荡荡出发了,可是还没有走几步,棺材盖自己裂成了两半,从棺材上滑落下来,更让人疑惑的是,连李有田也晕倒在了棺材旁边。当他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这个山洞的四周都是鬼哭狼嚎的声音,周围乱成了一锅粥,还有火焰不断地从地上的石缝里冒出来。 李有田赶紧站起来,想问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前面却已经有个凶神恶煞的人已经在盯着他看了,他吓了一跳。 “你是谁?”李有田问道。 “我乃阎王,今日召你来是因为你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得给我解决了。”阎王生气地说道。 “你是阎王那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我这么年轻就死了,我怎么比我爹还短命?”李有田说完就坐在地上哭起来。 阎王命人带来了一个人,李有田一看,问道:“爹,你也在这里?哦,我忘了,你早就死了。” 阎王大怒道:“你爹是死了,但是你爹孟婆汤有腥味,到现在还不能投胎,弄得整个地府乌烟瘴气,你得解决。” 李有田实在想不通,孟婆汤怎么会有腥味,孟婆汤有腥味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一个活生生的人,还能帮地府解决问题吗?何况现在他已经死了。 阎王看出了李有田的疑惑,说道:“你放心,只要你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我就让你还阳,不然你回不去。” 接下来,阎王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李有田,原来李有田和王氏在李老汉死的时候没有什么钱,手头很拮据,就选了现在的这块地当作墓地,这块墓地不仅不吉利,而且地基不稳,李老汉从这墓地走向地府的时候摇摇晃晃,会不稳。 恰巧出殡的那一天,李有田还把酒不小心换成了醋,洒在李老汉的墓前,李老汉摇摇晃晃地从这块地基不稳的地上走去孟婆那里,右手还举着一瓶醋,当他走到对岸的孟婆那里时,不小心摔倒了,把手上的那瓶醋都倒进了孟婆汤。 孟婆只能将参了醋的孟婆汤盛了一碗递到李老汉的手中,李老汉一闻见这孟婆汤,就觉得有一股腥味,怎么都不肯喝,他宁愿在地府受苦也不愿意喝这有腥味的孟婆汤去投胎。 不仅是李老汉,连后来的魂魄也都不愿意喝孟婆汤,地府里的人越积越多,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找李有田去解决了,因为醋是他倒的。 所以在阳间的时候,阎王不断给李有田制造麻烦,那个玄虚道长终于看出来了,叫他来迁坟,迁坟的时候棺材盖掉了三次,才把李有田顺利地拉到地府。 李有田还是不解:“阎王,我虽然来了,但是我要怎么才能解这孟婆汤的腥味呢?你不会叫我喝了吧?喝了我还怎么还阳?” 阎王大笑一声,说道:“你还没死,你想要我还不给呢!接下来你要去通天河,我给你个瓶子,你用这个瓶子去把通天河的水取来,只要滴上一滴在孟婆汤里即可解这个腥味。” “可是通天河在什么地方?我又没去过?”李有田疑惑道。 “我会施法送你去通天河,但是通天河有天兵天将把守,连我也进不去,此事因你而起,你好好努力。”说完就将李有田扔进了一个漩涡。 李有田在这个漩涡里徘徊了好久,四周都是五颜六色扭曲的空间,他都不敢乱动,怕自己会出现什么意外。 过了好久,四周的五颜六色全部消失了,他抬头一看,那个门柱上写着“通天河”三个大字,但是有两个天兵天将背对着他。 李有田刚刚听阎王说要偷偷地过去,不能被发现,他庆幸自己掉落的地方在两个天兵天将的后方,不然人还没来就要被送走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偷偷地躲到一座小山后面,然后等待时机准备去河边弄点水。 他守了好久,那两个天兵天将都不曾离开,他都开始打瞌睡了,就在他张嘴的间隙,那两个人走了。 真是好机会,李有田立马跑到河边,他拿出了袖子里的小瓶子,伸手去灌水,他低头的那一刹那,两只三尖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只好站起来,举起双手,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就是来弄点水,一滴,一滴就行。” 哪知对方根本不听他的,压着他就往另一个地方走去,李有田站在原地不动,其中一个天兵就在他的手臂上刺了一刀,他疼得直喊娘,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他走了。 他被带到一个地方,对方问是谁派他来的,李有田刚想开口说阎王,可是阎王说过,万一被抓住了,也不能将他供出来,不然他爹别想投胎。 他没法,只好说:“我也不知道,好像自己做个梦就到这里来了,手中还有个瓶子,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叫我装通天河的水回去,这里是不是通天河,我是谁,我在哪?” 李有田一个人扛起了责任,在那边装疯卖傻,但是天兵才不吃他那一套,说道:“既然你不说,那就让你尝尝天雷的滋味。” 说完一道闪电下来,“啪”的一声劈中了李有田,这个时候李有田像是被烧焦了一样,整个人都变黑了,头发也竖立起来,站都站不稳了,他觉得自己可能回不去了,现在才真的要死了吧! “这才是第一道天雷,还有第二道和第三道,连仙家都承受不住第二道和第三道天雷,你连凡胎肉体都没有,到时候灰飞烟灭可别怪我。第二道天雷,准备。”随着一声令下,另一个方向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将军且慢,这位凡人是我的客人,他是我请来的,我说怎么找不到了呢!原来是被你给抓来了。”一名穿着橘色衣服的女子忽然出现,然后说道。 那将军看见这女子之后,态度一下子变好了,说道:“是鲤鱼仙子,有失远迎,这真的是你请来的,若是如此,快点放人。” 李有田被放走了,他和那个貌美的女子走了,后面的天兵看见鲤鱼精的背影还在那里痴痴地望着。 李有田被鲤鱼精带到自己在通天河的家,说道:“这里是我的家,在通天河下面,你现在要通天河的水,随便取就是了。” 李有田不敢相信,但是他不认识这个女子,好奇这个女子为什么要救他,那女子看他疑惑的样子变成了原形。 李有田这才知道原来这女子就是当初他救的那只鲤鱼,原来山头的那个窟窿通向的另一边就是通天河,那天鲤鱼精贪玩跑出去,却被那两个年轻人抓住,但是在人间她是不能施展法术的,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被李有田所救。 她见岸上发生了争吵,觉得有热闹可看,就上岸来了,原来是一个凡人的魂魄想要取点通天河的水,她本想就此回家的,但是觉得那个人身上的气味和恩公很像,就追过去看看,果然是恩公李有田,于是就将李有田救下来了。 李有田取完河水之后,就告诉鲤鱼精自己要走了,鲤鱼精用法力送他到了地府。 他回到地府,阎王正翘着二郎腿在等他,其实阎王心里也很着急,他以为李有田回不来了,他就要去请示玉帝,说明缘由,但是这样肯定免不了一顿责罚。 如果李有田能把通天河的河水带回来,这件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一切皆大欢喜。 阎王看到李有田的时候,整个眼睛都发光了,他激动地抱住了李有田,说道:“怎么样?拿到了吗?” 李有田将自己手中的瓶子放到了阎王的手上,阎王惊喜地说道:“你小子行啊!我的眼光果然不错。” 就在阎王高兴之余,孟婆又过来催了:“阎王,好了吗?再这样下去,地府的人都要满出来了,你就不怕天庭怀疑吗?” 阎王赶紧将装了通天河水的瓶子扔过去,李老汉被带过去之前,特意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两个人抱在一起,终于在这一刻可以好好告别了。 接着阎王就送李有田回阳间了,李有田醒来,王氏正抱着他的身体在哭,李有田推了一下娘亲,说道:“娘,我怎么了?” “你终于醒了,刚刚在迁坟,你一下子晕倒了,我以为你爹将你拉走了。还好你醒了。”王氏说道。 李有田看见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而他觉得有什么事情,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原来他晕倒的时候他发小赶紧将他背回家,其他人继续迁坟去了,现在他爹的坟早就迁好了。 李有田回到柳府,继续当马夫,他要是空闲了也会经常帮府里的下人一些忙,人缘很好,柳老爷越来越喜欢他,还将他提拔为管家,工钱也涨了。 挣了钱的李有田在县里买了一间小房子,娶了媳妇,还将娘亲接到城里来住,日子越来越好,一直过着幸福的生活。 【凡凡故事馆】 万物皆有灵,更何况是一只小小的鲤鱼,文中李有田用自己的善心救了鲤鱼精,才让他在危急的时刻能够化险为夷。 也许有人会说这是个巧合,但是这个世界发自内心做的好事怎么会是巧合呢?如果是巧合,那么在柳家小姐马车出现意外的时候,人人都在躲避,只有他不顾生命危险将马车拦下,心怀至善之人,格局永远比普通人要大。 也正因此,才让李有田找到了一份活儿干,他的好人缘也为自己积攒了福气,当了管家。 种种事情表明,该出手时就出手,该善良时就不退缩,这样的人生才会有好运,才会给自己增添一层又一层的福报。 希望现实生活中的你们也可以拥有善良,拥有福报,拥有属于自己的小确幸。 第166章 男子回乡,见大蛇盘踞山脚,他自毁祖坟,换来后代富贵 明朝年间,长沙府长沙县金井镇有个脱甲村,这个村人口很少,家家户户都不说话,邻里关系一塌糊涂,主要是因为这个村子的村民们一个个都很懒,明明自家门前有好几亩地,可就是不愿意种,如果谁家的当家勤劳一点,种点蔬菜粮食,等这些粮食稍微长大一点,就有人三更半夜把它拔掉偷走,早上问的时候却谁都不承认。 由于这种风气和习惯,村里那些勤劳的农夫也不愿意种田了,久而久之,他们的戾气也变得很重,动不动就骂骂咧咧,一吼整个村子都会听到。 挣不到钱的年轻人都外出谋生了,有些品行稍微好一点的人都搬去了隔壁的村子,只剩下一些泼皮无赖还在村里每天跟混子一样。 周大贵也是村里的一份子,在这种环境下,难得他还一直坚守初心,看见路上有年迈的人需要帮助,他都会主动上前帮忙,村里一些和蔼可亲的老人都非常喜欢他,他曾经帮过李婶的忙,李婶感叹道:“村里的人都自顾自,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几十年间我们的村子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大家也不说话了。” 周大贵也一直感叹世态炎凉,他帮完李婶的忙之后就回家了,回到家,他走进房间,喊了一声:“爹,娘,我回来了!”可是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人回应。 周大贵也是个可怜的人,他的爹娘在他八岁的时候就死了,那个时候村里的人客客气气,好像一个大家庭,父母外出的时候,他还能去隔壁叔叔伯伯家里蹭个饭,自从他的父母死了之后,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大家不仅变懒惰了,还爱勾心斗角。 有些好事之徒还把矛头指向周大贵,说他就是个灾星,不仅克死了自己的父母,他父母死后把村里的福气都给带走了,村里的霉运都是因为这个毛头小子。 一个才八岁的小孩子哪受得了这些,每当被人说的时候,他就开始哭,好几年,他都是一个人在大家的嫌弃下一路走来,现在终于长成了一个二十好几的小伙。 只是他把对爹娘的思念,换成了一声声的喊叫,尽管他知道父母早已不在,可他回家都要假装喊一下,这样他的内心才平和,觉得自己也是有人爱的,时间一久,这也成了一个习惯,怕是改不了了。 周大贵随便煮了点粗糠和早上刚刚从后山挖的野菜,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了。自从父母死后,他就天天吃这些没有什么营养的东西,偶尔上山打猎抓个野兔或者用弹弓打几只麻雀尝尝,所以周大贵虽然个子挺高的,可是整个人就跟猴子一样精瘦。 周大贵吃了晚饭之后,就出门溜达了,他一边走一边想着今后该怎么办,要不要外出谋生,待在这个没有一点人情味的村子实在是太无趣了,自己这么年轻,要不要外出发展一下,可是他父母死得早,从小连镇上都没有去过,胆子小得很。 就在他陷入思考的时候,又经过了李婶家的门口,今天李婶家好热闹,从窗户透出的人影可以看出他家有好多人。 好奇心作祟的周大贵想给李婶一个惊喜,就偷偷地走进李婶家的小院,想给她一个惊喜,哪知道他一趴在窗户上,就听见李婶的丈夫和别人商量:“这村子不行了,我们明天准备外出做工,看看外面有什么活儿可以干,要是可以就不回来了,这个村子乌烟瘴气的,不是久留之地。” 另外一个人说道:“大哥说得对,我也正有此想法,这村子不仅穷,而且大家一点都不团结,也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变成这样的,那些好脾气的都出去发展了,我们也要出去,要不然真的要饿死。” 李婶接过话说道:“那明天我把门锁了,和相公一块儿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到哪我到哪,可是我们这个房子怎么办?要不叫隔壁的大贵帮我们看着?” 李婶的丈夫急忙答道:“锁了就好了,我们一走,村里的那些无赖不知道会不会霸占我们的房子,大贵善良,到时候为了保护我们的房子和那些人打起来了就不好了,况且我们真的在外面要是发展得好,也不会来了,操心什么。” 周大贵听了,心里也好想去,他顾不得礼貌不礼貌,直接推门进去,跪在李婶夫妇面前,说道:“李婶,你们也带我走吧,这个村子,我也早就不想待了,待在这里每天无所事事,也不能挣钱,我的青春都浪费了。” 李婶让他起来,她看了一眼自家男人,对他说道:“你父母不在了,我们出去自己都自身难保,是顾不了你的,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我一到镇上就自己去找事情做,肯定不给李婶添麻烦。”周大贵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李婶露出了尴尬的表情,还是她的相公豪爽地说道:“男儿志在四方,你这想法也没有错,一直窝在这里将来连媳妇都娶不到。但是只带你到镇上,接下去你自己去谋生,我丑话可说在前头。” 周大贵听了,不停地点头,他回到家,连夜收拾了行李,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和李婶他们一群准备外出的人在村口会合了。 要去镇上得翻山越岭,周大贵以为他们还是从平时的大路过,在一个岔口的时候,李婶的丈夫拉住他,说道:“上哪儿呢?别走大道,你要是往那儿走,得猴年马月才到镇上。” 周大贵想还好跟着大人们出来了,果然他不敢自己去镇上是对的,原来有小路,就又跟着这群人在山上兜兜转转开始走,他一边走一边记路,下次回来的时候就记得了。 到了山脚下的时候,他忽然闻到了一股泥腥味,便问李婶:“李婶,你有闻见一股奇怪的味道吗?” 李婶用鼻子嗅了嗅,说道:“几个人走得这么累,奇怪的味道不就是我们这几个人身上发出来的汗臭味吗?” 周大贵听了之后,觉得可能是自己第一次来大城市,太兴奋了,才会出现这种特殊的感觉,之后便不再过问了,免得让人笑话。 从山脚出来不久,他们就来到了长沙县最热闹的大街,其他人纷纷散开自己去找事情了,李婶两夫妻对周大贵嘱咐了一下就分开了,其实周大贵好想跟着李婶两个人,有个照应,但是李婶夫妇好像早就找好活儿了,就和周大贵告辞了。 周大贵没法,对方又不是父母,能带他来就不错了,哪能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还是别太贪心了,凡事靠自己。 在大街上溜达了好久,那些要找人的铺子一看周大贵瘦不拉几的样子,就觉得好晦气,都不收他,他只好一个人找了块阴凉的地方坐下,拿出自己昨天晚上做的馒头吃起来,他想着要是再找不到活干,他的馒头也要吃完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群乞丐走了过来,他们看见周大贵坐的地方,便吼道:“走开走开走开,这是我们的地盘,你这小子敢和我们抢地盘,活腻了!” 周大贵被这样一吼,害怕地退了几步,往旁边挪了挪,继续吃他的馒头,而那群乞丐则是开起了会,一个乞丐说:“我们去龙虎山吧,最近都没有人愿意往我的碗里洒钱。” 另一个乞丐说道:“我也觉得最近运气不好,这样下去连乞丐都当不成了,这世道真差。” “那还等什么?我们就是乞丐,一个碗走天下,事不宜迟,现在就走。”一位个子小小的乞丐窜了出来说道。 他们一帮人要走的时候,周大贵拦住了他们,说道:“各位大哥,也带上我吧,我也运气不好,我可以加入你们当乞丐吗?你们多个人路上有什么事情也不容易被欺负。” 刚刚吼他的那个乞丐盯着周大贵的馒头看了一眼,说道:“你想跟着也可以,拿出你的诚意来。” 从小就失去父母的周大贵一直看着村民的眼色过活,刚刚的眼神让他瞬间明白了那乞丐的意思,便把自己包袱里剩下的几个馒头都拿出来,分给他们。 那群乞丐拿到馒头之后,态度顿时好了,就让他一起跟着了。 周大贵是想,反正在这里也找不到事情干,而且他从来没有去过外面的天地,不如跟着这群乞丐,看看龙虎山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经过了好几个月的行程,周大贵和这群乞丐也混熟了,其实这些乞丐心地善良,只是到处被人欺负,才装成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一路上他们相互作伴,饿了就摘点野果,去小溪里抓小鱼吃,渴了就去喝小溪里或者从山间的缝隙流出来的水,有点甘甜。 他们到了龙虎山的山脚下,这座山果然充满仙气,一般的妖怪根本不敢靠近,若非心灵纯洁,往龙虎山的台阶上走的时候就已经被压得透不过气来了。 这群乞丐一行人中好几个人,在还没上山的时候,就已经被这座山的气场吓到了,都纷纷说自己不去了,在下面等他们下来。 经过一段又一段路程,能往山上走的人越来越少,其他人都在叹息,怎么还没有到,而且山上烟雾缭绕,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而周大贵却能独自一人不紧不慢地走着,他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回头一看,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便三步并做两步,想去找同伴。 由于山上都是大雾,他一不小心就踩空了,往山腰的另一个方向滚了下来,等他滚了好几圈之后,碰到了一棵大树,才停在了那里。 周大贵摔得可疼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爬了起来,向四周看了看,可这会儿的雾气比刚刚的更浓烈了,他连伸到自己面前的双手都看不见了。 这可怎么办?周大贵开始害怕了,为了壮胆,他大喊道:“有人吗?”可惜这声音在山上回荡了好久都没有人回应。 他一气之下,就用拳头不停地锤击着眼前的这棵大树,锤了一会儿之后,突然脚下的泥土一松,破了个大窟窿,接着周大贵就“哐当”一声掉了下去。 这一摔,让周大贵整个身体像散了架一样,他全身使不上力气,只好先在地上躺一会儿。 他躺在地上的时候不断用眼睛扫视着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山洞,只有他刚刚从上面摔下来的地方有光,其余都是黑色的,还好地面都是泥土,软乎乎的,不然他早就变成肉饼了。 周大贵长叹了一口气,却看见眼前有一群蝙蝠飞过,在他的脸颊上蹭了又蹭,他只觉得恶心,立马用手抱头遮挡,翻了个滚。 此时,山洞里漆黑一片却有两点绿光亮了起来,发出一个声音:“来者何人?竟然在此胡闹!” 周大贵吓得一哆嗦,顾不得全身酸痛,整个人坐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是人是鬼,别吓我。” 顿时山洞的四周亮起了一圈的火把,周大贵仔细一看,原来这山洞里有一个白眉老道坐在那里,貌似是在修行,可周大贵还是弱弱地问道:“道长好,您是在这儿修行吗?我无意冒犯您,只是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了,您要是能把我送上去,我就不会打扰你了。” 那老道看见周大贵,好像在他身上发现了什么,站起来绕着周大贵转了三圈,口中说道:“天意,这难道是天意吗?” 周大贵觉得这道长看上去虽然很厉害的样子,可是神神叨叨的,就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得赶紧走,既然他爬不上去那个大窟窿,就在山洞的崖壁上敲敲打打,找起出口来。 那白眉老道见了周大贵说道:“我收你为徒,教你除魔之道,如何?” “不用了,谢谢,我要快点出去,外面还有人在等我。”周大贵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可是道长却不知道施了什么法术,只是手指头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就让周大贵倒挂着了,并且说道:“只要你答应做我徒弟,我就放你下来。” 周大贵没法,只好做他的徒弟,于是就在这个山洞开始修行,道长每天都教他一些道法和口诀,周大贵刚刚开始的时候就想敷衍一下,等到合适的时机就逃走,可是才学了仅仅十天,他就觉得浑身轻松,而且这些修行对他来说觉得很简单,他也不想着逃走了,想好好学习。 这几天在山洞里,周大贵摘的一些野果都吃完了,可他又上不了那个洞口,白眉道长看出了他的心思,就大手一挥,把他送上了洞口,让他去外面找吃的了。 回来后,周大贵问道:“道长,你就不怕我逃走吗?” 道长笑了笑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之所以选择你就是你的天赋,如今你的天赋已被打开,我无需多关注,你自会学习。” 就这样,周大贵在这个山洞跟着道长学习,隔一段时间就出去找吃的,这样的时光过了三年,他终于学成了,道长对他说道:“该教的我都教了,你走吧,接下来要遵守本心,除强扶弱去吧!” 周大贵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激动地说道:“恩师的教导之情,没齿难忘,受徒儿三拜!” 他飞向洞口之前,白眉道长在周大贵的额头点了一下,周大贵的心眼完全被打开了,这下周围的妖气他一下子就能闻到,也能感受到。 白眉道长看到此刻的周大贵,会心一笑,永远闭上了眼睛,化为了一道烟不见了,周大贵哭着飞出了洞口。 他来到龙虎山的山脚,往集市走去,才过了三年,这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几个一起来的乞丐怕也是不知道去哪里了,他决定回老家长沙县看看。 来到金井镇,还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口音,这里倒是一点都没有变,可是已经熟悉道法的周大贵刚踏进金井镇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妖气,这股妖气让这个镇上来来往往的人脸上没有热情和笑容,冷漠得像一座冰山。 按照自己的直觉,一直往散发妖气的地方追踪而去,来到的确是三年前李婶两口子带他来的那个山脚下,确定了大概范围之后,周大贵心里念叨:“开。”打开了自己的心眼。 放眼望去,一只大蛇盘踞在山脚,不断地吸食着整个镇上人的精气神,而且法力大增,若再不除去,怕是这一带的人都要遭殃了。 那只一直盘踞着的大蛇好像也感受到了有人在看着它,便抬起了头观察着四周,一下子就找到了周大贵,并且发出了“嘶嘶”声,说道:“小子,是你一直在看我吧,你最好别多管闲事,我就快完成修行了,挡我者死。” 周大贵没在怕的,他摇了摇手上的铜铃,说道:“我乃龙虎山白眉道长的徒弟,为的就是这一刻能降住你,你吸收他人的精气修行,算哪门子好汉。” 那大蛇凑过去闻了闻周大贵身上的味道,觉得好熟悉,貌似在哪里闻过,周大贵见此,说道:“我的父母就是你害死的,你害死我父母之后,还放出妖气伤害我的村子,是时候来个了断了。” 原来那大蛇是山间灵兽,只不过为了修行不折手段,平日盘踞在山脚,一般人看不见,只有像周大贵这种开了心眼的才能看见。 十几年前,这只大蛇还只是一只小灵兽,它为了修行成为大蛇,散发了自己身上的蛇光,每当有人从这个山脚下经过的时候它就吸取对方身上的精力,被吸走精力的人就会变得自私、冷漠、还喜欢对人上手。 从这条路上经过的几乎都是脱甲村的村民,所以脱甲村的一些人才会从正常人变得自私自利,而有些善心比较重的人发觉这块地风气不对就赶紧收拾包裹逃走,没有经过这条路了,精神也就慢慢地恢复了。 周大贵的父母当初经过这里的时候也碰上了这条蛇,但是他的父母也能看到这只蛇,便避开了,这只蛇怕这对夫妇能看到它,将来要是带人来将它灭了就不好了,于是先下手为强对周大贵的父母发动了攻击。 怎料这时候白眉道长路过,利用自己多年的修为和灵蛇展开了搏斗,可是最后因为灵蛇吸收了那些路过之人的精力,使得白眉道长败下阵来,而周大贵父母也被灵蛇所杀。 逃走后的白眉道长由于元气大伤,又重新回到了龙虎山对自己进行修行,他这么多年在修行的时候,没有一天不自责过,他时时告诉自己,因为自己道行不够才害了周大贵的爹娘。 直到那一天,周大贵从洞口掉进来,白眉道长从周大贵的身上感受到了和他父母一样的气息,后来一问,周大贵果然是那对夫妻的儿子,他才会说这一切都是天意,可能他一直坚持到现在就是在等这个人吧! 于是白眉道长就把自己的一身本领都教给了周大贵,还把当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甚至用毕生的修为帮周大贵开了心眼,让他可以看到灵蛇以及一切妖怪的原形。 所以周大贵一下山就匆匆往自己的家乡奔来,他没有跟着白眉道长修行的时候就在山脚下闻到过一股泥腥味,他猜测那灵蛇可能就躲在这里,果然被他猜中了。 灵蛇见周大贵大言不惭,说道:“小子,既然你父母是我害死的,那你就应该知道我有多厉害,还敢找我挑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完就从嘴里吐出了一团火,往周大贵身上猛扑过来,周大贵眼疾手快,打了一个空翻,就从火海中逃走了。 那灵蛇见这招不起作用,就竖起了自己的身子,它身上的鳞片都变成了锋利的半圆形刀片,在灵蛇的一声尖叫中,那些刀片纷纷射向站在对面的周大贵,周大贵一个人闪躲根本就不怕,但是卑鄙的灵蛇目标却是他背后有血有肉的普通村民。 这普通村民看不见蛇,更看不见蛇鳞的刀片向他飞来,周大贵赶紧飞到他身边,将他拉开,还好来得及时,才救下一命,不然这世上怕是又要多一个亡魂了。 那村民见周大贵无缘无故将他扑倒,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好久,以为是打劫的,捂紧了自己的包裹,害怕地说道:“你…你干什么,打…打劫啊,救命,救命啊!”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灵蛇大笑,说道:“你那么喜欢当英雄,可是那些村民根本就不相信你,你值得吗?还是快点变成我的盘中餐比较好,反正不久的将来,整个县城都要在我的掌控之下,桀桀桀桀桀!” 周大贵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左手摇铃,而且一边摇铃,一边四处窜动,让声音的方位组成一个八卦的方阵在天空中久久回荡。 这一招好像起到了一点效果,那灵蛇的头开始摇晃起来,有点神志不清了,从嘴里吐火的时候,都没有瞄准,而且它用鳞片作兵器向周大贵发动攻击的时候,从刚刚的几十片,变成了只有两三片刀子飞过来,攻击力也减弱了很多,还没有飞到周大贵的前面,鳞片就已经落地不见了。 “臭小子,你敢阴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大蛇咆哮着,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周围的山都摇晃起来,那一刻,附近的人都感受到了整个大地有一丝丝的震动。 周大贵不敢轻敌,他继续摇铃,摇完铃之后,他拿出了身后的八卦佩剑,飞到了大蛇的头上,从大蛇的头部刺进去,把大蛇的身体当成了滑梯往下滑,大蛇的五脏六腑都炸开了锅,一只大蛇倒在了地上,瞬间化为了雾气。 可是即便如此,天空还是传来了大蛇的笑声,好像他早有准备,根本不怕死。 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这只蛇的躯体虽然被他灭了,可是蛇丹却没有见到,如果蛇丹不灭,那么它可以附身在任何人的身上,他一想到此,就觉得大蛇会复仇,肯定去找他父母的尸体了。 于是周大贵急匆匆地往山上跑,朝自己家祖坟的地方跑去,到了那片坟区,果然他父母和爷爷奶奶的坟都被撬开了,里面的尸体都不见了。 他焦急地往四周看去,但是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就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后面一掌劈来,周大贵的五脏六腑被震了一下,顿时单膝跪地,吐了一口鲜血,他回头一看,是娘亲。 “娘,你为什么……”他话还没有说完,他爹又从旁边攻来,他只好往后退了几步,先保命再说。 周大贵的内心很纠结,若现在把这几具尸体和祖坟毁了,自己就没有根了,若不毁,这股妖气会一直影响着村里,村里的世世代代都不可能富贵。 在一番思量之后,他决定自毁祖坟,首先在四个人的棺材上分别贴了一道符,这道符将他们四具尸体都蹦蹦跳跳地召回来了。 四个人重新躺到了棺材里,周大贵一指挥,棺材板就把他们压住了,可是从他们的坟墓里仍然会不停地透出妖气,于是周大贵就在坟墓的四周放了八卦镜,把另一道符贴在八卦镜上,双手一指挥,这四座祖坟就炸开了花,妖气也渐渐散去。 可是大蛇的蛇丹还是没有出现,正在他郁闷的时候,一颗黄颜色的珠子从刚刚毁掉的祖坟下面升腾起来,想要飞到更远的地方。 周大贵见此往前走了好几步,想要抓住这蛇丹,可是蛇丹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在半空中飞来飞去。 周大贵只好使出最后一招,他拿出了之前修行的时候,白眉道长给他的金刚袋,往空中一扔,那金刚袋就不停地追逐着蛇丹,最后终于把蛇丹收入贷中。 过了一会儿,金刚袋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周围的妖气全部消失,周大贵打开金刚袋一看,蛇丹早已变成了一团沙子。 周大贵看着被毁的祖坟,心中很是心疼,但是他相信父母会谅解他的,因为这样能换来后代和脱甲村乃至整个县城的发展以及富贵,一切都值得! 他回到村子,村里之前的那些地痞无赖都变好了,家家变得勤劳,外出干活的年轻人也回来发展了,整个村子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周大贵后来娶妻生子,在村里好好生活,热心助人,哪里有妖他也会过去斩妖,和村民们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凡凡故事馆】 幸福的定义是什么,有些人是吃得饱穿得暖,有些人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有些人是想享受天伦之乐,但是一切幸福的前提就是做一个善良的人,不忘初心,大家和和气气。 如果你想幸福请一定要戒掉自私,戒掉黑暗的心理,不然就会像文中变坏的村民,被自己的自私所反噬,被灵蛇所控制,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文中的灵蛇本是三界有灵之物,可是它走错了道,为了修行不折手段,最后被周大贵收拾也是理所当然,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可能就是这样吧! 周大贵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在一个人的环境中,努力生活,从不抱怨环境,坚强地生存了下来,这份对生活的勇气和毅力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 而且在后来村子环境不好的情况下,他一个人跟着李婶出去找活干,才有了后来的机遇,所以一个人的胆量也很重要。 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拥有善良,保持初心,让自己自信起来,人有了自信,无论工作还是生活都会有动力,生活也会一天天好起来。 第167章 男子守灵,灵堂前听见双头蛇对话,他拿起蜡烛烧掉棺材 凡凡故事馆 原创 2023-8-4 04:20 · 来自浙江 明朝年间,长沙府长沙县金井镇有个龙泉村,这个村子在方圆十里之内都非常有名,因为这个村子的村尾有一个小山洞,从这个山洞里流出来的泉水清爽甘甜,特别好喝,就被村里老一辈的人取名为龙泉洞。龙泉村的名字也是因为这股泉水而来的。 周围村子里的人都喜欢来这个村子挑水喝,甚至于有些镇上的大户人家路过龙泉村,都会专门叫自家的马车停下,去接几桶水回家泡茶喝。 八岁的鲁达也是龙泉村的村民,鲁达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他的父亲鲁老汉一边当爹一边当娘把他辛辛苦苦地拉扯大,周围的人谁见了鲁老汉不说一句佩服,但是即便如此,大家都不是特别喜欢他的儿子鲁达。 大家之所以不喜欢鲁达可能与他的出生有关,在鲁达出生之前的几个月,鲁老汉为了给妻子补身子,就去山上打猎了,可是过了一晚都没有回来,妻子王氏着急了,就挺着九个月大的孕肚想上山找自己的丈夫。 周围的邻居好说歹说,就是劝不下来,还是因为她自己闹得有点累了,才瘫软下来,然后回家睡觉了。 本来邻居李婶看着她的,但是就在李婶一不留神的情况下,王氏竟然上山去找鲁老汉了,大家也没有怪李婶,毕竟大家都只是隔壁邻居而已,又不是家人,不能做到时时看着她,每个人都有自己家的事情要做。 王氏来到山上,穿过了山上一层又一层的雾气,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山腰发现了自己的丈夫,可是两个人都迷了路,只好在有限的条件下一点一点地摸索着走出来。 最后终于走出了那片密林,遗憾的是他们回村子,王氏才发现自己在山上的时候被蛇咬了,蛇毒已经蔓延了王氏的双脚,不仅如此,她肚子怕是动了胎气,这孩子怕是要早产。 鲁老汉赶紧将妻子背到床上,然后请来李婶,因为李婶可是村里有名的产婆,在她的手上,没有几个孩子是不活的。 但是这一胎,她也不敢保证,一个早产的孕妇,还中了毒,要赶紧将孩子拖出来,迟了,怕这蛇毒也要传给孩子了。 在村子里好几个婶子和妇女的努力下,鲁达就这样顺利地降生了,可是他的到来并没有为鲁家增添欢乐的气氛,因为王氏生下了鲁达就撒手人寰了,她只听见了鲁达的第一声啼哭。这鲁家虽然添了一个人,可也走了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可开心的。 大家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村里开始谣言四起,说这个孩子是个灾星,因为王氏在怀孕前是个很温柔的女子,也很听劝,可是自从怀孕之后就我行我素,脾气暴躁,中蛇毒的那天也是不听别人劝一意孤行才害了自己。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怀了孩子,是这个孩子让王氏性情大变,还被蛇咬了一口失去了生命,传的人多了,这事儿就变得和真的一样了。 要说只是这样的话大家也没有特别上心,远离这个孩子就是了。可是一天晚上,村里的村民们吃好了饭准备出来散步的时候,在龙泉村大大小小的巷子里,爬满了很多的蛇,大家都吓得不敢出门。 第二天早上,村里的长辈只好去请了一个能人异士来把村里的蛇赶走,这个请来的人是个在各个村子跑的人,他会看宅基地,会做木工,会周易,还是个捕蛇者,大家都叫他高先生。 高先生一来到龙泉村,看了一圈躺在地上的蛇,就想拿起他的八卦镜对这些蛇下手了,可是鲁达却跑出来对高先生说道:“先生,你不要伤害他们,他们没有恶意的,他们只是想喝几口我们龙泉洞的泉水而已,我们的泉水太好喝了,才把这些蛇吸引过来的。” 高先生停下手中的事情,问道:“孩子,你怎么知道?他们告诉你了吗?” “嗯,它们虽然只是在吐舌头,但是我能听得到它们说话,它们讲蛇语,我能听懂。”鲁达一脸天真地说道。 村里的村民此时正围着高先生,他们听到鲁达这么说,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鲁达,鲁老汉赶紧捂住儿子的嘴,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小儿不懂事,胡诌的,高先生,您继续。” 可高先生却问道:“小娃娃,你多大了?你怎么会听得懂这蛇语呢?”然后他解释道:“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些人有特别的本领,我们就照着小娃娃说的试试看,不行我再解决。” 于是家家户户就都拿了水桶,去村后的龙泉洞接水,然后把这些水倒在有蛇的地方,这些蛇在有水的地面蹦跶了几下,好像很快活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儿,在一只大蛇的带领下,这些蛇全部都出村了,也没有伤害村民,村民们终于放下心来。 按理说是鲁达救了全村的人,可是村民们想到这孩子出生的时候母亲是被蛇咬的,而他如今又会蛇语,就开始害怕起鲁达来,觉得他是一个怪物,就对他敬而远之。 尽管如此,高先生却对鲁达刮目相看,在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他来到鲁达的家登门拜访,对着鲁达说道:“小娃娃,你一个人在家吗?你家里人呢?” “我家里就只有我和我爹,我爹上山打猎了,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大家都说她是因为怀了我被蛇咬了,然后又在生我的时候去世的,所以大家都很害怕我,觉得我是个不吉利的人。”鲁达如实说道。 “难怪你会蛇语,可能是你娘生你之前被蛇咬了,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别人怎么看不重要,我教你做木工,修房子,还有各种周易之术,如何?”高先生问道。 鲁达听了高兴地跳了起来,两眼放光地说道:“真的吗?我从小就想有一技之长,可是家里没有钱让我学,村里的人又都躲着我,我可以喊你先生吗?” “我也不是轻易收徒,你会蛇语,我觉得是可造之材。”高先生认真地说道。 “可是高先生,我要先问过我爹,他马上就回来了,您能不能稍微等他一下?”鲁达说道。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鲁达刚刚说完,鲁老汉就提着一只野鸡破门而入,高兴地说道:“儿子,今天晚上我们来点野味,快点烧热水,我要拔鸡毛。” 他看到了高先生,知道了他的来意之后,然后拉着鲁达跪了下来,压着鲁达的头,两个人给高先生磕了三个响头,鲁老汉说道:“高先生,我家境贫寒,小儿若是能拜到您的门下学一门手艺,我怎么会不愿意呢?” 接着就留高先生一起吃野味了,吃完了之后,高先生就带着鲁达一起回家了,他把鲁达带在自己的身边,将自己的所有本事都教给鲁达。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鲁达也不负众望,每天都努力练习,陪着先生走街串巷,在后面当学徒,认真地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情,不敢越界,一直尊师重道。 就这样过了十来年,鲁达每年过年的时候回家待几天,其余时间都在学艺。 高先生的头发也渐渐地白了很多,他没有成亲,也没有后代,一直把鲁达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倾囊相授。 有一天,高先生将鲁达叫到跟前,对他说:“镇上的徐员外知道吗?他的父亲许老太爷昨天过世了,这次可能是为师最后一次给别人打造棺材了,你也来打下手吧!之后你就可以出师了。” 鲁达听了之后虽然不舍自己的恩师,但是一想到自己可以独自干活了,还是非常开心的,他这次一定要好好地帮先生打下手。 两个人背着工具箱,来到了徐员外的家门口,看着门口的“徐府”两个字,鲁达就敲了敲大门。 一会儿之后,从旁边的小门出来了一个下人,看了他们一眼,便说道:“你们是来帮徐老太爷打寿材的木匠吧?快跟我来,老爷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徐老爷一见到高先生,就握着高先生的手,开心地说道:“高先生,您总算来了,我等您很久了,来,我们进一步谈话。” 徐老爷把鲁达支开了,高先生没法,只好随着徐老爷走进了书房,让鲁达在书房的门口先等着。 鲁达本来在门口等着,一个下人见他一个人,便把他先带到了打造寿材的房间,鲁达一看那房间里堆的都是名贵的梨花木,鲁达想这徐家果然是大户人家,打造寿材用这么贵的木头,普通人家是万万买不起这梨花木的。 高先生和徐老爷边说边走过来了,两个人相谈甚欢,徐老爷走后,高先生却是严肃起来,对鲁达说道:“达儿,这是为师最后一次打造寿材了,如若为师有什么不测,你要记得将这个寿材继续打造好,知道吗?” “先生,您就是打造一个寿材而已,怎么还会有性命的危险,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继承您的手艺和事业的,只是希望先生要长命百岁才好,我可不希望先生过早离我而去,我还有些技艺不成熟,需要先生指点呢!”鲁达谦虚地说道。 接着师徒两个就从工具箱里拿出了锤子,榔头,墨线等等工具,开始将手上的梨花木敲敲打打了。 只不过在这个房间做工的时候,鲁达却总是感觉到一丝丝的冷意,好像进了冰窟窿一样,这可是大夏天呀,怎么会有这样的一种感觉呢?鲁达觉得很是奇怪。 在完成高先生交代的任务以后,他回头一看,高先生已经将这个寿材的轮廓都做好了,就只剩下拼装了。 鲁达走过去,主动拿起寿材板,将每个角都按照榫卯结构,刻出了相应的凹凸部分,这样的话就可以组装了。 可是就在组装的时候,高先生却说道:“达儿,这次的这个组装我自己来,你先去外面守着,千万不要让别人进来。” 鲁达觉得好奇怪,以往大活儿都是高先生自己来,这种组装的小活儿都是鲁达来打下手的,怎么今天他事事亲力亲为呢?可是鲁达又转念一想,也许这是先生做的最后一个寿材了,想要有一个好的结束吧,所以就自己动手了,他真是佩服恩师这种有始有终的精神,就乖乖地到门口守着了。 等高先生将寿材全部装好了之后就给它刷上漆,整个寿材做好了,徐员外过来一看,高兴地说道:“果然是高先生,手艺就是不一般,难怪家父生前和我说一定要请高先生来做他的寿材。” “老朽不行了,这是老朽的最后一个作品了,以后就金盆洗手不干了,徐员外好自为之吧!”高先生叹着最后一口气,额头上面流下了豆大的汗珠,说完了这句话,然后就整个人晕了过去。 而一旁的徐员外却是看着高先生脸上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鲁达赶紧来扶住高先生,然后摸了一下高先生的脖子,却是已经没有脉搏了。 高先生来帮别人做寿材,自己却失去了生命,鲁达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就叫人将恩师的遗体运了回去,因为高先生没有后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鲁达靠着这辈子从恩师那里学来的手艺,帮他做了一副寿材,然后安葬了。 普通人家的葬礼没有大户人家那么隆重,鲁达连夜做好寿材就将高先生安葬了。 等他安葬好了自己的恩师,却有个徐府的下人找到了他,告诉他徐员外找他守灵。 鲁达觉得奇怪,怎么徐家需要他去守灵,就去徐家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徐员外告诉他,在他们家有一个规矩,那就是帮家里的老人做寿材的那个木匠,要为寿材里的人守灵七天七夜,这样才能镇得住寿材里的人,也可以让他走得安心。 鲁达听了之后说道:“那也是我的恩师高先生去,但是如今他人已死,就没有办法了。” 可是徐员外说道:“你是他的徒弟,也是一个木匠,来镇魂是一样的,况且这是你恩师的最后一件作品,也应该让他完满不是吗?” 鲁达一听,还是心软了,觉得这徐员外说得也对,就答应了下来,去徐老太爷的寿材旁边守灵。 等办完手头上的一些事情,鲁达晚上又进了徐家,在徐老太爷的带领下,他来到了徐老太爷的灵堂前,那些下人怕他晚上肚子饿,早早地就为他端来了一些茶点让他当夜宵,接着就都不见了。 鲁达环顾四周,怎么心里毛毛的,为什么给徐老太爷守灵,他们家的人一个都不出现,反而是他一个外人在漫长的黑夜独自守在这里。 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属实觉得无聊,便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下,然后又喝了一口茶,眼睛快耷拉得不行了,便忽然像小鸡啄米一样头往下一晃,这一晃却有一股莫名的力气将他推到了寿材旁边,额头撞了个包,瞬间有了一块淤青,疼得鲁达直打哆嗦。 他瞬间清醒了,站了起来,想出去走走,怎么灵堂外面的院子里也是黑乎乎的,连一盏灯笼都没有点,他觉得有点瘆得慌,便回到灵堂了。 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却听到了两个声音在对话,一个声音说:“是这个棺材吧,你去掀开,万一里面机关重重把我烧了怎么办?” 另一个声音说道:“谁掀开不是一样吗?你和我的头连在一起,我死了你也别想活,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知道吗?” 这两个声音说完又发出了“嘶嘶”的声音,这个声音像是吐舌头的声音。 鲁达听了之后想,这不会是借尸还魂吧,可是徐老太爷早就已经死了,这声音也不像老人家的,会是谁呢?他开始害怕起来,就在棺材的四周寻找声音的源头,看这个声音是从哪个地方发出来的。 他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现在就剩许老太爷的寿材里面了,虽然这个棺木还没有盖上,但是这样去看他的遗容也太不尊重死者了吧! 其实鲁达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高先生怎么会做完这最后一个寿材就死了呢?还有他为什么都要亲力亲为,他死前说的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徐家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规矩,要一个外人来守灵。 他的好奇心一上来就杀不住车,便拿了一张凳子,站了起来,往徐老太爷的寿材里面看,徐老太爷的面部发白,他双手合掌,对着徐老太爷说了一声:“对不住,打扰了!” 果然在徐老太爷的寿被下面,有一条双头蛇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看见鲁达往寿材里面看,便躲了起来。 鲁达对着双头蛇说道:“我能听懂蛇语,你们快出来吧,我都听见你们讲话了,我可要把你们抓出来了,但是你们可别咬我,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接着鲁达就在没有任何措施的情况下徒手去抓蛇了,他知道蛇不会伤害他的,因为以前他上山的时候看见蛇,他都能听见蛇讲话,他知道这些生灵都是心地善良的动物,只要你和他们说明情况他们不会咬你的,就是毒蛇也不会为难你。 他把蛇抓了出来放在地上,一看,好家伙,还是条双头蛇,便问道:“你们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双头蛇不敢置信,一个人类竟然能听懂他们两个讲话,便再次“嘶嘶嘶嘶”说了很多,如果不懂蛇语的人就只能听见吐舌头的声音,可是鲁达能听懂,便说道:“你们刚刚是不是说这个人该不会是老高的徒弟吧?” 双头蛇这才放下心来,相信鲁达能听懂蛇语,他们对鲁达说道:“一定要把寿材里的那张符揭开,然后把棺材烧了。” 鲁达不解地问:“寿材还会贴符吗?哪有这种事情,把寿材烧了我会被抓起来吧!这是徐老太爷的寿材,又不是我的亲人。” 一个双头蛇说道:“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要这么做,是老高用通灵术和我们说的,我们被他控制了只能照办,要是没有办好我们也会遭殃,不如你帮我们吧!” 另一个比较八卦的双头蛇说道:“我知道为什么要烧了寿材。”然后凑近了鲁达的耳朵,在他的耳边又发出了“嘶嘶”的声音,讲了很久。 鲁达听了之后,站起身来,说道:“放心吧!这个忙,我一定帮。” 说完就去灵堂前拿起两只白蜡烛,先是在徐老太爷的寿材里找了很久,撕下了一张贴在寿被下面的符,将这张符烧掉之后,就将寿被用蜡烛点燃,慢慢地烧了起来,火越烧越大,将整个灵堂都要烧着了。 这时徐员外带了一大帮人过来,质问道:“鲁达,你干什么?还不快住手,我父亲的寿材你也敢烧,看我不抓你去县衙。” “要去县衙的人是你吧!让自己的父亲死不瞑目,连投胎都投不了,你好狠的心。”鲁达生气地说道。 原来许徐太爷和高先生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但是徐老太爷没有高先生那么高的天分,就放弃了和高先生一起学习的机会,回家继承家业了。 徐老太爷不仅心地善良,还经常救济那些饿肚子的人,虽然已经离开师门,但是在高先生刚刚出去闯荡的时候还给了高先生一些钱和人脉的帮助,因此师兄弟两个感情很好。 善良的徐老太爷在生了两个儿子之后,还收养了现在的义子,也就是徐员外,照理说这份恩情大过天,但是徐员外却不知足,想控制整个徐家。 他的阴谋早就被徐老太爷发现,但是为了两个亲生儿子,徐老太爷就没有为难徐员外,十多年前他找到了高先生,将自己家里的情况和高先生说了一下,并且想请高先生为自己打造寿材,这样才可以对付那个逆子。 因为徐老太爷的八字很好,是带财气的,他知道他死后徐员外那个逆子肯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将他的魂魄压在徐家的这个宅子里,不让他投胎,这样这座宅子就会永远有财气,到时候徐员外不仅财源滚滚,还可以用钱和一些恶毒的招数对付徐老太爷的两个亲生儿子。 果然不出所料,徐老太爷刚刚去世,徐员外就迫不及待地想压住他的魂魄,本来他想用自己所学的旁门左道来请木匠,然后对寿材进行封印,哪知道徐老太爷技高一筹,早就将自己的寿材要请高先生做的这件事情告知天下了,如果徐员外不遵从的话,传出去会毁掉自己的名声。 结果徐员外虽然请了高先生,却告诉他只要将寿材做好就行,其他的不用管,高先生嘴上一一应答着,可他知道徐员外肯定另有所图,就在做寿材的时候用尽了自己毕生的精力,运用了禁术,将自己体内的精气神都传到了这个寿材里,以防止徐员外将来用别的招数压制他。 在做寿材的时候,高先生不让鲁达碰寿材,要亲力亲为,为的就是要牺牲自己,报答师弟当年对他的帮助,而且他也知道自己老了,能做的也就这点事情了。 而另一边,徐员外也以为自己的安排天衣无缝,他也知道高先生肯定不会听他的话,所以就在高先生死后,为了压制寿材,在寿材上贴上了一张自己所画的符。 高先生和徐员外之间,互相压制着对方,就看谁的精力旺盛了,结果高先生到底是老了,抵不过徐员外贴的符。徐老太爷的魂魄还是被徐员外压在了宅子里。 而高先生当年之所以收鲁达为徒,其实也是有私心的,他怕自己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是不能防止徐员外的阴谋,在知道鲁达会蛇语之后,他便收他为徒,为的就是在他使用禁术耗尽生命之后,在地府也能用通灵术控制三界之内的蛇,让蛇替他传话,告诉徒弟接下来该做的事情,这样他才可以安心地投胎。 其实徐员外家哪里有什么规矩要做寿材的人来守灵,都是徐员外的诡计,他想看看姓高的走了,他的徒弟有没有继承他的本事,无论怎么样,他都要斩草除根。 “桀桀桀桀桀,小子,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今天就是要将你赶尽杀绝。”徐员外带着一帮人,拿着火把,将灵堂围得水泄不通,他看见鲁达将寿材烧了,心里就急了,连忙喊下人去打水来。 接着徐员外的双手抱头,口中念着咒语,一会儿之后,双眼发红,伸出了双手,手上也莫名地出现了两团黑火,他将黑火扔向了站在灵堂外的鲁达。 还好鲁达为了当木工,每天都去山上砍木头,这十来年下来,身手也是变得非常敏捷,一抬腿,就跳到了另外一边,躲过了黑火的攻击。 徐员外见自己的招数失败,仍然不放弃,不断向鲁达发送黑火,在一阵频繁的攻击之后,徐员外的体力好像有一点不支了,动作慢了下来,手上黑火也不再产生了。 鲁达仔细一看,徐员外应该是练了身体难以承受的一些武功和招式,使得此时徐员外的脸色变得惨白,刚刚看还有一点肉,可瞬间就瘦得像一个骷髅了。那些下人看到徐员外的变化之后,都躲得远远的,害怕徐员外一不开心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鲁达好心提醒道:“徐员外,你练的功夫很邪门,还是放过自己不要再练了,不然你也要做一副寿材了。” “桀桀桀桀桀,还轮不到你这小子来管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徐员外死不悔改,他拖着沉重的身体说道。 忽然间,徐员外的口里吐了一口鲜血,双脚也不听使唤了,一只腿好像支撑不住了,跪了下去,但是他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地上站起来,手里拿出了一把小刀,将自己的手臂割破,接着拿出了一块白色的玉,把这块玉沾上了手臂上的鲜血,这块玉一下子就变黑了。 徐员外将这块玉含在嘴里,全身又有了力气,直接就往鲁达的方向冲了过去,想同归于尽,但是在他触碰到鲁达的那一刻,双头蛇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咬住了他的手臂。他“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鲁达赶紧将手上的蜡烛再次扔向了徐老太爷的寿材,这时整个灵堂都着火了,寿材和灵堂在所有人的面前一起烧毁了,随着这一切的结束,双头蛇也不见了,鲁达猜想这蛇应该是回去复命了,这下高先生和徐老太爷都可以安心投胎了。 就在此时,门外一群官差破门而入,带走了徐员外,鲁达这才知道整个徐家的下人都对徐员外嗤之以鼻,刚刚他们打斗的时候,徐府的管家就去报官了,这下终于可以将这个恶棍绳之以法了。 徐员外被抓住了之后,徐家的下人才敢将徐家的两位少爷从房间里放出来,那徐家两位少爷对着鲁达千谢万谢,还要送钱给鲁达,可是鲁达却说真的谢他就多做好事,多多帮助无家可归的那些人就好,接着就回家了。 鲁达回到了村子,大家都知道了他的事迹,也不排斥他了,还将他奉为英雄,鲁达也没有骄傲,继续做着助人为乐的事情,在邻里之间架起了一座友谊的桥梁。 【凡凡故事馆】 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学会以德报怨,而不是恩将仇报,文中的徐员外并不是许老太爷的亲生儿子,徐老太爷当初救了他,还认他做义子,他却想要吞掉整个徐家,甚至不惜练一些歪门邪道的功夫,他的结局简直是咎由自取,也是大快人心。 徐老太爷一直都是个善良的人,他知道自己资质不够,却不嫉妒自己的师兄,还在他困难的时候对他进行帮助,就是因为他的这份善心和宽阔的心胸,才使得他在死后有人为了将他的魂魄救出来而拼命,他救过的人甚至为他牺牲了性命,这都是他的福报。 而鲁达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他知道高先生对他有知遇之恩,便去守灵堂,正是因为守灵堂才让自己被村民接受,成为英雄,所以有些事情一定要先付出,才会有回报。 鲁达不仅善良,而且不贪心,在徐家兄弟想用钱报答他时却被他拒绝,还劝他们做好事才是最好的报答,而他自己也一直在践行做好事的原则,这就是善行。 第168章 状元辞官回乡,途中被蟒蛇拦下,一双腿骨浮现在他眼前 明朝年间,长沙府长沙县有个拔茅田村,这个村不大,也就几十户人家,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有好几亩田,种的粮食虽然不能让自己大富大贵,但是养活自己一家人已经够了。所以村民们的吃穿其实不愁,而且农闲的时候村民们还会去镇上临时找些活儿干,来补贴家用。 当大家的温饱问题解决以后,就开始想要更多的,比如让自己的孩子多读书,这样就可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了。 但是遗憾的是镇上的一些书院离村子都非常地远,就算要去读书上学也要翻过好几座山,而且要吃住在书院,一年只能和自己的父母见一次面,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回来,这样子的条件,谁愿意送自己的孩子去镇上呢?难道说住在乡村就真的很难学习了吗?村民们的内心很矛盾。 周文轩也是村子里的村民,八岁的他三年前就失去了父亲,和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靠着母亲的缝缝补补,终于渐渐长大,还好父亲离开的时候给娘俩留了门口的几亩地,虽然他们家没有人种地,但是把地租给隔壁邻居李婶,每年也能有好几两碎银呢! 更何况隔壁李婶的儿子非常客气,每年收获的季节,都会给周文轩和他的母亲王氏送来一些蔬菜水果,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 可是周文轩的心里有一个愿望,他想去镇上学习,他想读书,他想考功名,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母亲之后,母亲含着泪说道:“孩子,你父亲已经离我而去,我只有你一个儿子,这么多年娘守着寡不嫁人就是想多陪伴你,不想你受委屈,你才八岁,一个人去镇上还太小,等再过几年吧!” 看着自己的请求没有得到母亲的同意,他一个人来到了离村子不远的小溪边打水漂,在烈日当空的大中午,他拿着石头一遍又一遍地往小溪里扔,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一直到了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他出了一身汗,人也累了,才瘫软在溪边大口地喘着粗气,躺了一会儿之后,他又忽然坐起来,觉得自己全身舒畅多了。 于是他就站了起来,准备回家,他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着天上的老鹰,大声喊道:“老鹰老鹰,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在天空中任意飞翔!” 刚一喊完没有来得及看脚下,就被一个东西绊了一下,接着整个人摔倒了,他坐在溪边摸了摸自己的膝盖,整个都淤青了,嘴上喊了一句:“真倒霉。”然后一气之下就拿起溪边的一把碎石子扔了过去。 但是当他仔细一看,那个绊倒他的好像不是什么东西,是一个人,被冲到了小溪边,该不会是死了吧,难道这是一具尸体吗?这也太吓人了,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倒霉? 周文轩一边思索着,一边蹑手蹑脚地靠近被冲上岸的那个人,他轻轻地推了一下,把那个人翻了一个面。 这个人留着山羊胡子,穿的衣服好像一个布衣书生,虽然刚刚从水里上来,头发和脸都打湿了,但是能看得出这个人很儒雅。 周文轩静静地观察着,不知道这个人是活着还是死了,于是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在那个人的鼻子下面测了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呼吸。 此时那个人咳了一声,吐了一口水,还咬住了周文轩的手指头,他吓得哭了起来,嘴上不停地喊着:“娘,娘,救我,娘!” 周文轩本来想起身逃走的,可是那个人的嘴巴就是不松口,害得周文轩在溪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周文轩哭了好久,那个人好像被他的哭声吵醒了,他皱了一下眉头,嘴巴松开了,然后说道:“孩子,别哭了,我对不住你,把你吓着了吧!我还没死呢!” 周文轩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他见这人跟他说话,还是小心翼翼地向后躲了几下,然后问道:“你…你是谁啊?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个人全身无力,有气无力地说道:“能来扶我一下吗?我坐不起来,刚刚不小心掉到溪水里了,我以为下面清澈见底,哪知道那么深,不小心就被卷到下面的深水处了,好不容易游上来,体力不支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被冲上来了。” 周文轩还是个孩子,由于过度的紧张加害怕,他根本不知道对方讲了什么,他只知道这个人动了,也会讲话了,就不是尸体,他的心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的周文轩去村里喊来了大人,热心的村民把这个人救回了村子,因为是周文轩发现的,就把他抬到了周文轩的家里暂时先安置了,周文轩的母亲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也挺不方便的,怕别人说闲话,就把这个人安置在柴房了。 原来这个人姓郭,是一个书生,曾经考中了秀才,但是想再往上考,就一直没有突破,于是就一直郁郁寡欢,到处游玩,排解心中的不快。他走一步看一步,并不知道自己到哪儿了,有风景他就停留,没有风景他就走,哪知那天天气炎热想去小溪里游泳却被小溪当中的漩涡卷了进去,他拼命往岸上游,被周文轩所救。 村里的人知道了他是个读书人都叫他郭先生,而郭先生对大家也是以礼相待。王氏平时在家做饭都是多做一点,来招待郭先生。 日子久了,郭先生觉得这个村子民风淳朴,不像镇上的人那么勾心斗角,而且他看到村里的很多孩子每天光着脚跑来跑去,虽然生活不苦,却可以多学点知识和文化。 他问了一下当地人,为什么这些孩子都不上学,村民们把实情告诉了郭先生,知道原因之后,郭先生就想,反正自己也人到中年,考试无望了,倒不如留在这个村子当个教书先生好了,这样这些孩子就不用翻山越岭去镇上学习,还要和父母分离了。 他把这个想法和王氏说了一下,在一旁听得仔细的周文轩眼睛都看直了,用期待的眼神说:“真的吗?郭先生,你要是留下来教书的话我第一个报名,娘你说是不是?你不是说镇上太远了吗?那现在郭先生愿意留下来教书的话我就可以学习了。” 就这样郭先生成了村里的教书先生,村民为郭先生收拾出了一个小屋子让郭先生平日可以住,大家都觉得如果郭先生真的要在这里长时间教书的话,一直住在王氏的家不是很方便。 除此之外,还把村里祠堂的一个大厅空了出来,让郭先生当学堂使用,既然是学习这么光宗耀祖的事情,办在祠堂的话老祖宗应该不会怪罪的。 郭先生不负众望,教着自己的知识,每一个来学习的孩子都是父母的希望,尤其是周文轩,他的读书天赋很高,而且平时又很好学,有不懂的知识总是缠着郭先生问个不停。 一直到了周文轩二十岁的时候,他过五关斩六将,终于要去参加殿试了,只要考中了殿试第一名,他就是状元了。 在参加殿试之前,郭先生把周文轩叫到了跟前,和他说道:“文轩,我这辈子无法完成的愿望,你要替我完成了,如果你能考上状元的话,记得一定要做一个为民着想的清官,切不可忘记书本上教会我们的道理,这些都是古代的文人雅士给我们留下来的宝贵财富,我这一生有你这样一个学生,也死而无憾了。” 他说完还递给周文轩半个玉佩,说道:“这半块玉佩是当年我的恩师给我的,他死前又把另外一块给了我,说是凑个完整的,若我将来有了机会做先生,可以传承给我的学生,没想到我真的做了教书先生,那么这半块玉佩你先拿着,希望你高中状元。” 周文轩是苦孩子出身,从来没有收过这么贵重的物品,收到玉佩后,感激涕零,跪在地上当即磕了三个响头,这些年,他早就把郭先生当成了自己父亲一样的存在。 果然在不久后的殿试中,周文轩不负所望,当上了状元,被皇上委以重任,在朝廷混迹的这几年,周文轩才深深地了解到恩师郭先生当年和他说过的那些话,原来朝廷是那么的黑暗,要不是这几年他一直记得恩师和他说过的话,洁身自好,他早就已经被拉下官位好几次了,只要你做出成绩,总有人在背后想要害你。 在做官几年之后,周文轩觉得朝廷和他当初的梦想好遥远,就想要辞官回乡,皇上再三挽留,可是周文轩心意已决,皇上拿他没有办法,就只好同意了。 在回乡之前,周文轩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从家里寄过来的,说村里的郭先生半年前出去游山玩水,至今未归,村里的孩子们现在都没有在学习了。 还有一封是县里的张员外寄过来的,张员外是长沙县的高门大户,知道周文轩要辞官回乡了,到时候肯定会经过长沙县,到时候想请周文轩到府上一叙。 周文轩看完第一封信,心里不免担心起来,他知道恩师郭先生是个贪玩的人,但是不可能半年都不回村子,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一想到自己已经辞官,也不方便动用朝廷的势力帮自己做事了,免得给自己招黑,他准备回家看看再说。 他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就准备上路了,一个月左右,他终于到了长沙县,但是他没有惊动县令,而是自己找了个客栈住下来,等明天醒来之后直接回村,他已经厌倦了和朝廷之人的交往以及说一些客套话,只想安安静静地回家。 第二天,他就准时上山了,翻过了眼前的这两座山之后,就到了拔茅田村,他每年都寄钱回家,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自己的老母亲了,只是每隔几个月通信,这次辞官回乡也没有通知母亲,这次回来他想给自己的母亲一个惊喜,才在上次的家书中没有提及。 他走到半山腰,觉得自己很渴,便拿出自己的水袋喝了几口水,反正就要到家了,他便找了块树荫,准备睡一觉再上路,不然这大中午的赶路岂不是要热死。 周文轩睡得正香,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的脸上被什么粘乎乎的东西沾上了,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便用手拍了一下,然后又侧了个身子,继续睡觉。 但是总有东西好像在舔他的脸,还发出“嘶嘶”的声音,他在半睡半醒当中,坐了起来,然后揉揉自己的眼睛,睁开了一看,“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差点没把自己送走。 只见他前面竖着一条大蟒蛇,直勾勾地看着他,不停地吐着舌头,周文轩觉得他这次必死无疑了,这么大的蟒蛇,还在自己的脸上舔了又舔,这是准备在自己身上做标记,要把自己吃了的节奏吧! 这条蟒蛇比他人不知道长了多少倍,现在就算是逃,应该也来不及了,周文轩嘀咕道:“我没有死在那些朝廷的恶人手里,好不容易回家可以见到娘亲了,竟然会死在你的手上,这可能就是命吧!”周文轩站直了身体,乖乖地等着蟒蛇来咬他。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蟒蛇也呆呆地立在那里,好像在认真地观察着周文轩的一举一动。就在周文轩以为蟒蛇不会吃他的时候,他整个人放松下来,想要找个机会逃走,那双眼睛左顾右盼。 此时蟒蛇忽然冲了过来,用它那根壮硕的尾巴将周文轩整个人都卷了起来,绕了好几圈,接着朝一个方向不停地滑动。 周文轩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就被蟒蛇带到了大山的深处,当蟒蛇将周文轩放下来的时候,那块地上面的草比他人都高了一个头。 周文轩不解为什么这蟒蛇要带着他跑到这个灌木丛中,不过只要这条蟒蛇不是要吃了他,他就已经很开心了,接下来他把旁边高高的灌木都用手给掰断或者压下去,好不容易腾出了一点人可以站的空间。 那只蟒蛇见状低下头,将他脚下的一块地敲了敲,周文轩问道:“蛇兄,你可是要我把这里挖开吗?” 蟒蛇好像也听懂了周文轩的话,点了点头,于是周文轩就去周围找了一根稍微粗一点的木棍,对着蟒蛇所指的方向,然后不停地挖了下去,他挖了好久,没有任何东西,累得瘫倒在地,要休息一下。 可这时蟒蛇好像生气了,他用自己的尾巴缠住周文轩的脖子,勒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了,周文轩只好求饶:“你别生气,我挖,我挖还不行吗?” 在蟒蛇的威逼利诱下,周文轩一个文弱书生,挖得手上都起水泡了,但是蟒蛇还是没有让他停下的意思,在努力了很久之后,周文轩终于挖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他抬起头看了看蟒蛇,蟒蛇又对着他点了点头,意思是把这个东西挖出来。 要不说周文轩怎么能考上状元呢!他的领悟能力强,脑子就是好使,这蟒蛇一个点头,一吐舌头,周文轩都能猜出蟒蛇的大概意思,不然就又要挨打了,看来这么多年在皇帝和比他职位高的人面前也不是白混的,连和动物都能无障碍交流。 最后他把这个东西周围的泥土都挖干净了,一双腿骨浮现在他的眼前,为官多年的周文轩立即就判断这是一桩命案,既然挖到了腿骨,那肯定还有头骨和身子骨,蟒蛇肯定知道,这回他主动问道:“蛇兄快告诉我其他的骨头在哪里?带我去。” 那蟒蛇又带着周文轩去了两个地方,把所有的骨头都挖了出来,周文轩抱着这堆骨头把他们都放到了一起,由于这尸体还没有完全地腐烂,身体上面的骨头还有一些血肉黏在上面,手臂上的骨头外面还包裹着一层衣服呢! 周文轩虽然累得直不起腰来了,但是他看了一眼蟒蛇,又问道:“蛇兄,你是想让我帮这个人伸冤吗?我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可能没有办法。” 蟒蛇听了在一只手骨的衣服上舔了舔,周文轩问道:“你要我检查一下这个地方吗?”蟒蛇又点了点头。 周文轩小心翼翼地扒开那件衣服的袖口,因为他觉得很恶心,手上有一些肉烂掉了都和布连到了一起,还有一些虫子在外面爬来爬去,他不得不放慢动作。 他检查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衣服上一根绿色的粗线引起了他的注意,一般这种粗线上面都有编织东西,系在香囊或者是玉佩上。 周文轩将那根绿线慢慢地扯出来,连带了一块玉佩出来,他一看,这块玉佩只有一半,是不完整的,但是看上去好熟悉,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就赶紧从自己身后的包裹中拿出了多年前恩师郭先生给他的半块玉佩,和这块玉佩放在一起,正好凑成了一块。 那么说,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恩师,娘亲在家书中说郭先生失踪半年之久了,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周文轩找了一块空地,重新挖了个坑,将恩师的所有骨头都整理好,埋在了一起,还为他立了一块墓碑,跪了下来,说道:“郭先生,学生听您的话,一直有学着去做一个好官,但是无论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找出杀害你的人,为你洗刷冤屈。” 周文轩拜完先生的墓之后,转头看向蟒蛇,说道:“既然是你带我来的,你肯定知道先生的冤屈,能否告诉我。” 只见蟒蛇张开了嘴巴,吐出一颗金光闪闪的元丹,将元丹推入了周文轩的胸口,周文轩的身体顿时有一股暖流流过了他的全身,除此之外,郭先生之前的遭遇和一些经历也透过元丹全部进入了周文轩的脑子。 “现在你知道郭先生是怎么失踪的了吗?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做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帮你,你带着我的元丹去吧,万一有什么事情它可以保护你。”蟒蛇忽然口吐人言说道。 周文轩被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他颤抖着问道:“你,你怎么开口说话了,我的天,你这么能说刚刚我在挖骨头的时候怎么不说,害我白白被你勒了好久,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真糊涂,刚刚我的元丹又没有在你的身体里,你和我能说话是通过元丹连接的,若没有元丹我们是不可能对话的。”说完又用尾巴打了一下周文轩。 周文轩被打了之后弱弱地说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看来这张员外的张府我是非去不可了。” 接着蟒蛇带他出了灌木丛,周文轩又重新往回走,去了县里,经过多方打听,他终于来到了张府,当周文轩和门口打扫卫生的下人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之后,张员外带着全家老小出来迎接。 张员外带着周文轩参观了自己的张府之后,接着便带着周文轩来到自己的书房,此时只剩下了张员外和周文轩两个人,张员外对着门口拍了两下手,进来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张员外笑着对周文轩说道:“周大状元,虽然你已经辞官回家了,但是只要一提你的名字,各路官员还是有几分薄面的,因此老夫还是想结交一下周大状元这个朋友,正所谓多个朋友好办事,不知老夫能否有幸交你这个朋友呢!” 周文轩看了看张员外,说道:“张员外可是县里的首富,岂敢岂敢。” “那既然如此,这几个美人可是老夫挑了很久的,今晚就在府上住下,我让她们三个一起服侍你。”张员外说道。 周文轩拒绝道:“母亲在家已经为我物色好了成亲的女子,最近肾不好,无福消受,还希望张员外可以理解。” 张员外只好让这几个女子出去了,等这几个女子出去之后,张员外又从书柜下面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托盘,这个托盘的上面放了一些东西,还盖上了一层布,他把这个盖了布的托盘递到周文轩的面前,说道:“周状元,快看看我给您准备了什么,您既然不喜欢美人,那这个一定喜欢。” 周文轩掀开了那块布,原来是黄金万两,那黄金发出来的光芒,快要闪瞎周文轩的眼睛了,他赶紧将布盖好,说道:“这黄金万两不错,但是太重了,我抬不动,您老人家还是收回去吧,同样无福消受。” 这周文轩这也不喜欢,那也不喜欢,张员外可是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点被他搞懵了,他不知道这状元到底喜欢什么,正在张员外想不通的时候,周文轩说了句:“什么时候开饭,我是来吃顿饭就走的,你别给我整别的了,东西可以不收,但是饭总不能不吃吧!” 张员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周状元喜欢美食,他赶紧叫下人备菜,拿出了府上最好的食材让厨师给他们做饭。 来到大厅,其他人都已经在等周文轩了,等他一坐下,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拿起了酒杯欢迎他的到来,周文轩喝了一口酒之后就将酒全部吐在了袖子上。 周文轩说道:“吃呀,大家一起夹菜!”但是周文轩不动筷他们就不动筷,周文轩只好夹了一口肉,当他想放进嘴里的时候,张员外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周文轩趁着不小心将那块肉掉在了地上,于是他蹲下身子去捡,他一低头,就看见了桌子底下除了他之外,每个人的手上不是拿着一把刀就是拿着一把剑,好像今天就是来和他同归于尽的。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抬起头,说道:“算了算了,不要了,一块肉而已,我们继续吃。” 张员外就夹了一块烧鹅到周文轩的碗里,让他尝尝味道,周文轩接过了这块烧鹅,顺势把整张桌子都给掀掉了,果然桌子下面的刀剑都露了出来。 这些下人们见状纷纷逃走,周文轩一个人对付这一桌子的人,然后说道:“你们这一大家子,都已经混得这么有钱了,还死不悔改,要置我于死地。” 张员外却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一定要为我儿讨回公道,如今你已经辞官回乡,无权无势,怎么和我斗。” 原来这张员外和周文轩的老师郭先生曾经是同窗好友,他们当年都只考了个秀才就止步不前了,只不过张员外选择了做生意,在做生意的过程中忘记了忠孝礼义,通过一些卑鄙的手段发家致富,而郭先生则选择了去农村教书。 张员外有钱之后也是培养儿子成才,他的儿子当年和周文轩是同届的榜眼,他们同朝为官,只不过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他的儿子因为贪了赈灾的银子被查出来治了罪,而这查处的官员就是周文轩。 张员外知道周文轩是同窗郭先生的学生之后,去向郭先生求情,但是郭先生却说他儿子罪有应得,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不会出面帮他说话。 儿子被治了罪,张员外便记恨上了郭先生,半年前找人杀了他,还将他五马分尸,身体被抛在了不同的地方。 幸好郭先生心地善良,曾经救助过那只蟒蛇,那只蟒蛇经过的时候,闻出了郭先生的味道,就将郭先生的尸体分别掩埋起来,等有了机会告知周文轩。 张员外为了帮儿子复仇,花了很多钱打点,时时刻刻监视着周文轩的一举一动,得知他辞官回乡,便安排好了一切,上演了这一出,但是他却不知道,那蟒蛇早就先一步告知了周文轩。 “拿命来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要杀了你,以慰我儿子的在天之灵。”张员外恶狠狠地说道。 “你儿子和你一样卑鄙,拿百姓的钱自己花,本来就死有余辜,你难道自己心里没数吗?”周文轩义正严词地说道。 张员外才不管,他今天就是要周文轩死在他面前,在失去儿子的这段时间里,他私自练了很阴毒的招数,只见他用手中的剑划开了自己手臂上的肉,鲜血流出来的那一刹那,他口念咒语,周围黑火四起,被黑火碰到的东西全部华为了灰烬。 周文轩正想躲开,却被椅子绊倒了,一团黑火正面朝他飞来,将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但是他跟一个没事人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身上还暖暖的,他忽然想起蟒蛇的元丹还在他的体内,在保护着他。 黑火一会儿就消失了,门口突然被踹开,进来一大堆官差,将那些想杀害周文轩的人全部抓了起来,而张员外被抓住的时候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他的精气神都被自己所练的绝招给反噬了。 原来周文轩下山到张府之前,早就写了一封信给长沙的巡抚,长沙巡抚在朝的时候曾经受过周文轩的恩惠,此时虽然他已辞官,但是在接到信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参见周大人,小人已将犯人全部拿下,请大人定夺。”长沙巡抚说道。 “我已辞官,现在是一介布衣,还请巡抚大人为草民的恩师伸冤。”周文轩很识趣地说道。 接着他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和巡抚大人说了,巡抚大人秉公办理,判了张员外和他的同伙秋后问斩,并且把他的家产都充公了。 可惜的是张员外练了禁术,还没有等到秋后问斩就在牢里被老天提早收走了。 周文轩回到拔茅田村,把自己的经历和母亲说了一下,并且想继承恩师的衣钵,在小小的村子里当一个教书先生,他告诉每一个学生,去了朝廷如果不能为老百姓着想,就别去了,只有心里装着老百姓,才能发扬忠孝礼义,让自己成为一个为民着想的人。 村子里的村民都很感谢他,因为就算他们的孩子没有考上状元,在以后的人生里,也能好好地做人,帮助身边的人。 【凡凡故事馆】 为官者要时时想着百姓,为百姓撑腰,这样才能当一个好官,也许是看够了朝廷的黑暗,周文轩才愿意回来当一个教书先生,因为他觉得他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如果做好教育的话,将受益更多的人,他的这种格局,值得大家学习。 张员外和他的儿子身为读书人,却忘记了忠孝礼义,忘记了为百姓谋福利,这样的人老天怎么会不早收呢?他们的下场简直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在我们的生活中,有很多地方都需要为别人想一想,多为别人想一想,格局就会打开,世界将变得美好,这样才会有福报。 第169章 烂赌鬼把财产输光,还欠下了一屁股债,妻子:我生个儿子 在明朝中期,有一个叫做李四的烂赌鬼,常常把自己的钱财输光,还欠下了一屁股债。他的妻子王氏是一个贤惠的女子,为了帮他还债,不惜卖掉了自己的首饰和衣服,甚至去给富人家当丫鬟。李四却不知悔改,反而越发沉迷于赌博,每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有一天,李四又去了赌场,这次他把自己的房子和田地都抵押了,结果还是输得一干二净。他心想,这下完了,没有钱还债,没有地方住,妻子怎么办?就在他愁眉苦脸的时候,一个富人走了过来。这个富人叫做张三,是当地的大地主,也是一个恶棍。他看中了李四的妻子王氏能生养,便对李四说:“你既然输光了一切,为什么不把你的妻子借给我呢?我可以给你一百两银子作为借条,只要你的妻子能给我生个儿子,我就还给你。” 李四听了张三的话,心里一阵犹豫。他虽然舍不得自己漂亮的妻子,但是想到了一百两银子,而且王氏真的能给张三生个儿子,那样自己就可以拿回妻子和钱财。他想了想,便答应了张三的要求。他回到家里,对王氏撒谎说:“我今天在赌场遇到了一个富人,他看中了你的美貌和贤德,愿意出高价买你为妾。我为了我们的将来,答应了他的条件。你不要怪我,只要你能给他生个儿子,我们就可以重获自由和幸福。”王氏听了李四的话,心如刀割。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竟然如此无情和贪婪,竟然要把自己卖给别人。她哭着求李四不要这样做,但李四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强行把王氏打包送到了张三的府上。 张三见到王氏后,非常满意。他觉得王氏长得清秀可人,身材也很匀称。他对王氏说:“你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就要好好服侍我。只要你能给我生个儿子,我就会对你好。如果你敢跟我作对或者想逃跑,我就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王氏听了张三的话,心里十分恐惧和憎恨。她觉得张三是一个无耻之徒,不仅剥夺了她的自由和尊严,还要逼她为他生孩子。 王氏被安排住在张三的后院,白天做些杂事,晚上就被张三叫去陪他睡觉,张三希望她能早日怀孕。但王氏却对张三冷若冰霜,从不主动回应他的亲昵。张三有时会生气,但又想到王氏是自己花钱买来的,他无所谓王氏的态度,只想着王氏的好消息。 李四拿到了一百两银子后,心里十分高兴。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把自己的妻子换成了金钱。他想着用这些钱还清自己的债务,然后再去赌场大赌一番,赢回自己的房子和田地。他觉得自己的运气一定会好转,而且也许王氏真的能给张三生个儿子,那样自己就可以拿回妻子和钱财。他想着想着,便忘记了对王氏的愧疚和思念。 李四先去了债主那里,把欠下的钱还清了。债主见到李四还钱,十分惊讶。他问李四:“你是怎么弄到这么多钱的?你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李四笑着说:“我是卖了我的妻子给一个富人,他给了我一百两银子作为借条。只要我的妻子能给他生个儿子,我就可以拿回妻子和钱财。”债主听了李四的话,不禁摇头叹息。他说:“你真是个糊涂虫,你的妻子是个好女人,你怎么舍得把她卖掉?你以为你能拿回妻子和钱财吗?那个富人肯定会想方设法阻止你们团聚的。你这样做,不仅伤害了你的妻子,也失去了你最宝贵的东西。”李四听了债主的话,心里有些不安。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认为自己没有错。他对债主说:“你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现在有钱了,我要去赌场赢更多的钱。” 李四拿着剩下的银子,又去了赌场。他觉得自己今天一定会赢,因为他已经还清了债务,心里没有了压力。他想着用这些钱翻番,然后再去找张三要回妻子和钱财。他进入了赌场,看到了一张麻九桌。他觉得麻九是个好游戏,可以考验自己的智慧和运气。他便上前加入了一桌正在进行的麻九游戏。 李四坐下后,便开始和其他三个人打麻九。他一开始还比较谨慎,只下小注。但是他发现自己的牌运不错,经常能胡牌或者自摸。他心里十分高兴,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来了。他便开始加大了赌注,想要赢更多的钱。其他三个人看到李四这样,也跟着加大了赌注,不想让李四轻易赢走。 就这样,李四和其他三个人打了一整天的麻九。李四的钱财也随着麻九的起伏而变化。有时候他能赢得满盘皆输,有时候他又输得一塌糊涂。但是他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只要再打一局,就能翻本或者赢回来。他完全沉迷于麻九之中,忘记了时间和其他的一切。 王氏在张三府上已经住了2个多月了,但她始终没有怀孕的迹象。张三每天都让人给她送来鸡汤、鸭汤、猪蹄等滋补品,并且经常叫她去跟自己同房。但王氏却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回到自己的家里。 有一天晚上,张三又把王氏叫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对王氏说:“你已经在我这里2个多月了,怎么还没有怀上。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怀孕?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吗?我要你就是为了给我生儿子,继承我的家业。如果你不能给我生儿子,你对我就没有任何用处。”王氏听了张三的话,心里十分委屈和愤怒。她对张三说:“我没有任何毛病,也没有故意不给你生儿子。这些事情都是天意,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张三听了王氏的话,更加生气了。他觉得王氏是在顶撞自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他对王氏说:“你还敢跟我说这些话?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的奴隶,我的工具,我的玩物。你只有听从我的命令,满足我的需求。如果你不能给我生儿子,我就会把你卖掉,换一个新的。”说完,他便打了王氏一个耳光。 王氏被张三打得眼冒金星,脸上立刻肿起了一个大包。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痛苦,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李四,他是怎么把自己卖给张三的,她决定不再忍受这样的生活,她要结束自己的苦难。王氏在心里发誓要死在张三的床上,她想用自己的死来报复张三,也想用自己的死来结束自己的痛苦。 她等待着张三睡着后,便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把小刀。她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脏,想要一刀了结。但是她没有想到,张三并没有睡着,他只是在装睡。他看到王氏拿出小刀,便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王氏的手。他对王氏大声喝道:“你想干什么?你不要忘了,你是买来的,你没有权利自杀。你给我生儿子才是你该做的事情。”王氏听了张三的话,心里更加悲愤。她对张三说:“我不想再活下去。你放开我,让我死吧。”说完,她用力挣扎,试图把小刀插入自己的身体。 张三见王氏如此顽固,心里也十分恼火。他觉得王氏是在挑战自己的权威和尊严,他决定要给王氏一个教训。他对王氏说:“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完,他便用力推开了王氏,把小刀夺了过来。他把小刀对准了王氏的脸,说:“你既然不想给我生儿子,那就别想再保住你的容貌。我要让你变成一个丑八怪,让你一辈子都无法见人。”说完,他便狠狠地割了王氏的脸一刀。 王氏被张三割了脸后,顿时感到了剧烈的疼痛和鲜血流出。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传遍了整个府上。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和出路。她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王氏的惨叫声惊动了张三府上的所有人,包括张三的正妻李氏和仆人。他们都纷纷跑到了张三的房间,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看到了一幕令人震惊和恐怖的场景:张三手持一把血淋淋的小刀,王氏躺在床上,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不断地流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 李氏看到这一幕,心里十分惊恐和愤怒。她对张三大声喝道:“你这个禽兽,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女人?你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你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我们的家族带来什么麻烦吗?你快放下刀,让人请大夫来救她的命。”张三听了李氏的话,心里十分不满。他觉得李氏是在多管闲事,不懂自己的苦衷。他对李氏说:“你别跟我说这些废话,她是我花钱买来的女人,我想怎么对待她就怎么对待她。她不肯给我生儿子,还想杀了我,我只是给她一个教训而已。你不要管我的事,赶紧回去管好你自己。”李氏听了张三的话,心里更加气愤。 她对张三说:“你真是个无情无义无耻之徒,你会怎么样?你不要以为你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天理不容,人心不古。你这样做,迟早会遭到报应。”张三听了李氏的话,更加生气了。他觉得李氏是在挑战自己的权威和尊严,他决定要给李氏一个下马威。他对李氏说:“你还敢跟我顶嘴?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的正妻吗?不过是我父亲给我安排结婚的人而已。你在我眼里一文不值,又没有给我生儿子。如果你再敢跟我说三道四,我就会把你也扔掉,换一个新的。”说完,他便打了李氏一个耳光。 李氏被张三打得眼冒金星,脸上立刻肿起了一个大包。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痛苦,她觉得自己的丈夫已经变成了一个魔鬼,不再有任何人性和良心。她想起了自己的结婚后的种种经历,她决定不再忍受这样的生活,她要结束自己的苦难。 张三见李氏如此顽固,心里也十分恼火。他觉得李氏是在挑战自己的权威和尊严,他决定要给李氏一个教训。他对李氏说:“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今天就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完,他便用力推开了李氏,把小刀夺了过来。他把小刀对准了李氏的脖子,说:“你既然不能生,那就别想再活着。我要让你死得很难看,让你一辈子都无法安息。”说完,他便狠狠地割了李氏的脖子一刀。 李氏被张三割了脖子后,顿时感到了剧烈的疼痛和鲜血流出。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传遍了整个府上。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和出路。她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王氏和李氏的接连惨叫声引来了邻居和官府。他们都要求张三开门,要为王氏和李氏讨个公道。张三却拒绝开门,还想用刀杀死王氏和李氏。就在这时候,天上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打下了一道闪电。闪电直接击中了张三府上的屋顶,引起了一场大火。大火迅速蔓延,将整个府上都吞没了。张三被困在房间里,无法逃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焰越来越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 王氏和李氏也被困在房间里,也无法逃脱。她们看着火焰越来越近,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和释然。就在这时候,官府的士兵冲进了张三府上,救出王氏和李氏。他们看到了一幕令人心碎和感动的场景:王氏和李氏都躺在床上,身上有多处伤口,鲜血不断地流出。 官府的士兵把王氏和李氏送到了医馆后,便开始调查张三府上发生的事情。他们发现张三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霸,他不仅欺压百姓,还放高利贷,虐待妻女。他们决定要为王氏和李氏伸张正义,便将张三罪行公布于众,并没收了张三的不义之财产和终身牢狱。 王氏和李氏在医馆里经过了一番治疗后,终于恢复了意识。她们知道了张三的下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欣慰和感激,同时没被没收的财产也由李氏接管,而王氏拿了李氏给的钱回到家中带走孩子搬迁离家千里远的地方,过着幸福的生活。 第170章 女子嫁蛇王,蛇母设计陷害,蛇王:话要反着说 明朝正德年间,太行山脚下有一个小山村,这里住着一位老樵夫,他有三个女儿。一家四口,全靠他上山打柴度日,生活十分困苦,有一天他在砍柴的时候遇到了一只会说话的巨蛇,从此他们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天,老樵夫打好柴,正准备背下山到集市上去卖,突然发现柴堆上盘曲着一条碗口粗的巨蛇。老樵夫大惊失色,拔腿就要跑。 这时,巨蛇说道:“你不必惊慌,我有事求你。听说你有三个女儿,请把其中的一个许配给我,行吗?若是你不肯答应,就休想把柴扛走,我迟早还要把你咬死!你赶快拿主意,我在这里等你的回话。” 老樵夫愁眉不展地回到家里。他双手抱在胸前,苦思冥想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办。他的大女儿从外边回来,见父亲闷葫芦似地坐在那里发呆,就问道:“父亲,您今天是怎么啦?柴没打回来,大饼也没买。”“咳!别提了。”老人为难地叹了口气。 “究竟是怎么回事呀?”女儿不耐烦地问。今天,我打好柴刚要背下山,突然发现柴堆上盘曲着一条大蛇,而且还会说人话。它非要我把一个女儿许配给它不可,否则就要咬死我。你肯嫁给蛇吗?” 大女儿听了,一头扑进父亲怀里,边摇头边撒娇地说:“我怎么能做蛇的妻子呢?要我嫁给它,哼,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老樵夫又去问二女儿,她和大女儿一样,死也不肯嫁给蛇。樵夫的三女儿名叫唐欣,她看见父亲愁眉苦脸、一筹莫展的样子,就关切地问道:“爸爸,什么事使您这么犯愁呀?”“你甭问啦,告诉你也不顶用。”“不,我非要知道嘛。” 老樵夫被她缠不过,便把打柴遇见蛇的事说了一遍,并告诉她:“蛇要我把一个女儿许配给它,不然,就要咬死我。” 唐欣听到这里,低下头,一句话也没说。她若有所思地偎依在父亲的身边。过了一会儿,她仰起脸来,坚决地说:“爸爸,您不用发愁,我愿意嫁给蛇。” 老樵夫睁大眼睛,深情地望着自己的小女儿,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站起身来,亲了亲唐欣的面颊,转身向门外走去。 蛇仍然盘曲在柴堆上,它见老樵夫走来,忙问道:“喂,你们是怎样决定的呀?”“我的小女儿同意嫁给你。” “那太好了!正合我的心愿。”蛇高兴地叫起来,“现在你可以把柴背回去啦。不过,今天傍晚你要在家里等着。当你看到天阴下来的时候,就是我要到了;当天气又转睛的时候,将有四十只骆驼给你送去彩礼。”说完,蛇就不知去向了。 老樵夫到市上把柴卖了,又买了些大饼,然后返回家。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吩咐大女儿说:“你到外边去看看,天阴下来没有?” 大女儿回来说:“天已经阴下来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对二女儿说:“你出去看看天气怎么样?”二女儿回来说:“天下起雨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让唐欣到外边去看看天气怎么样。三女儿回来说:“天已经转晴,远处隐隐约约有四十只骆驼向这边走来。” 这时,老樵夫急忙把大女儿和二女儿安顿在一间屋里,对她们说:“老实在这里呆着,千万不要出来。”随后,他把唐欣领到另外一间屋里,说道:“你在这儿等着,蛇马上就来了。” 大女儿和二女儿等父亲离开后,就互相嘀咕起来。二女儿说:“真可笑,难道就找不到丈夫啦,还非要嫁给蛇不可。”大女儿凑趣道:“今天晚上咱们偷着去瞧瞧妹夫是个啥模样。” 再说唐欣,她穿戴好新娘的嫁衣,独自坐在床上,心神不定地等等着。没过多久,从门缝里钻进一条蛇来,它在屋内转了一圈,突然变成一个英俊的小伙子。 唐欣吓了一跳,赶忙起身,要往外走。只听小伙子彬彬有礼地说道:“姑娘请留步,是我来了。”“你是谁?怎么闯进屋里来了?”唐欣满腹狐疑地说:“请你赶快出去。我丈夫是条蛇,等一会儿它来了看见你,那可了不得。” “你说的蛇就是我呀,我就是你的丈夫。”小伙子微笑着走近她:“我的名字叫蛇王,本是个妖精,因为被魔法镇住,所以只有到了晚上才能脱掉这层蛇皮。” 唐欣的两个姐姐,这时正从门缝往里窥视,她们看到蛇居然就成一个漂亮的小伙子,感到十分惊奇,也都非常后悔。回到自己屋里,大姐叹了口气说:“咱们怎么就没有这份福气呢?早知如此,何不…” “何不当初答应嫁给蛇。”二姐爽快地接口说:“亏你还想得出来!”次日天刚亮,小伙子起来披上蛇皮,变成一条蛇,从屋里溜出去了。 唐欣正要走出门去,两个姐姐便赶来了,说道:“昨天晚上我们看见妹夫了,还听到你们的谈话。真有意思,蛇还能变成人。下次他再来的时候,你问问看,有什么办法能把那张蛇皮烧掉,岂不更好吗?” 天真无邪的唐欣觉得姐姐们的话有道理。于是,当天晚上她就急不可等地问蛇王道:“郎君,有什么办法可将你的蛇皮烧掉吗?” 谁知道这一问竟惹恼了蛇王,他狠狠地打了唐欣尔一记耳朵,把她的嘴巴都打歪了。蛇王怒气未消,接着又给了她一个耳,恰好把她的嘴巴打正过来。 过了一会儿,蛇王自觉举动失慎,不该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便向唐欣赔礼道歉说:\\\"原谅我,亲爱的。我打你当然不对,可你不该向我提这个问题。其实,也怪不得你。这些话是谁教你的,我全知道。\\\" 蛇王说了不少温存体贴的话,最后悄悄地告诉唐欣:\\\"我的蛇皮只有用洋葱和大蒜的皮才能烧掉。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不料隔墙有耳,他们的谈话全被两个姐姐偷听去了。 蛇王和唐欣入睡之后,两个姐姐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蛇皮从屋里偷出来,一把火给烧了。次日清早,蛇王起身,发现蛇皮被窃,大觉大吃一惊。 他痛楚地对唐欣说:\\\"这下可糟了!你我将因此而蒙受苦难。我现在不得不与你分别,恐怕很难再相见啦!” \\\"那怎么行呢?你可不能离开我!\\\"唐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全是我大姐和二姐不好,她们撑掇我问你,才惹出这等事来。\\\" \\\"我现在就要就成两只鸽子。你赶快关好门窗,尽力抓住飞鸽,我才能同你在一起;否则,咱们就只好分手了!你若想找我,那就得准备一双铁鞋和一根铁拐杖,走遍天涯海角去寻找。 途中,若是在你落脚的地方出现一个孔洞,那就说明离我不远了。你只要耐心地等在那里,咱们就会见面的。 说完,蛇王果然变成两只鸽子。唐欣关紧门窗,奋力捕捉,但怎么也抓不到飞鸽。鸽子飞绕在她的腋下、身旁,接着从墙壁上的一个小洞钻出去,展翅飞翔,消失在空中。 唐欣痛定思痛,懊悔不已。她泪痛满面地向父亲诉说自己的不幸。老樵夫安慰着小女儿,同情地说:\\\"事已如此,只好听天由命。不然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要去找他,一定要找到他!\\\"小女儿斩钉截铁地说。 数日后,唐欣穿上铁鞋,拄着铁拐,告别了父亲,毅然离家而去。她不知疲倦地走呀走,忽见远处来了一支骆驼队,四十只骆驼背上满载着各种物品。她迎上前去,问赶骆驼的人:\\\"运的是什么货呀?\\\" \\\"这是蛇王送给唐欣姑娘的彩礼。\\\"赶骆驼的人回答。我不配,我不配。\\\"唐欣满面羞愧第说。 过了一会儿,走来一个使女,手里提着水罐,像是刚打完水的样子。唐欣开口问道:\\\"这位大姐,请给我点水喝好吗?\\\"\\\"这可不行!\\\"使女说,\\\"要是给你喝了,回去主人非打我不可。 \\\"这么自私的人,必将遭到真主的惩罚,让你罐里的水全变成脓血。\\\"唐欣赌气地说。原来这个使女正是伺候蛇王的。她回去给蛇王倒水洗手时,罐子里的水果然变成了脓血,肮脏不堪。 \\\"你这是怎么搞的?\\\"蛇王就要发火了。 \\\"主人息怒。我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像往日一样,这水还是从那个清泉里打来的。只是今天泉边坐着一位姑娘,她跟我要水喝,我没有给她。 \\\"原来如此。你赶快回去,把罐子洗刷干净,盛满水送给那姑娘喝。\\\"使女遵命返回去,照着蛇王的吩咐一一做了。 唐欣喝完水,高兴地说:\\\"感谢天神,使你变得这样好。你家的主人是谁呀?\\\" \\\"我家的主人是蛇王。\\\"“噢,是蛇王。\\\"唐欣显得有些激动。\\\"那我再求你做件事好吗?\\\"\\\"什么事呀?”“这罐水让我替你打好。你回去后,如果主人要洗手,叫你多倒些水,你就少倒点;叫你少倒,你就多倒。行不?”“这个好办。不过主人责怪下来,可要找你算账!” \\\"放心吧,主人不会责怪你的。\\\"唐欣说着,就替使女把罐子罐满水。她趁使女没注意的当儿,偷偷地摘下戒指,投进水罐里。 使女提起水罐往回走,没走几步又收住脚,回过头来说:\\\"我就照你说的办。\\\" 蛇王洗手时让使女多倒点水,她却倒得很少。蛇王心里挺不高兴,故意让她再少倒些,而使女却把整罐的水全倒出来。说也巧,戒指正落在蛇王的手心里。 看到戒指,蛇王就知道泉边的那位姑娘是他的妻子。于是,他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去,到泉边与唐欣相会。 夫妻俩人相别已久,今日得见,恩爱之情自不待言。过了一会儿,蛇王对唐欣说:\\\"我父母亲若是得知咱们的事,必定会加害于你。你还不知道,今天晚上父母要让我和表妹完婚。没关系,你既然来了,我就带你回家,说你是个孤苦伶仃的女子出来找活儿干,兴许他们会收留你。然后,咱们再想办法对付他们。\\\" 蛇王领着唐欣来到母亲跟前,极力为她说情,求母亲大发慈悲,暂时把她收下。蛇王的母亲老奸巨猾,一眼就看出在这姑娘和自己的儿子之间有某种特殊关系。她心怀叵测地说道:\\\"好吧,既然有儿子说情,就留下干杂活儿吧。你先拿上这个筛子,到泉边去打水,把锅装满。\\\" 唐欣到了泉边,用筛子去打水,怎么也打不上来,急得她直哭。蛇王知道这是母亲故意刁难唐欣,便念动咒语,帮她打回水来,添满了锅。 蛇王的母亲看了,话中有话地说:\\\"这活儿不是你干的,有人在背后帮你的忙。现在你去我姐姐那儿送封信,顺便借把剪刀回来,好给新娘剪裁嫁装。\\\" 唐欣在路上走着她觉得后面好像有人紧跟上来,回头看时,原来是蛇王。 \\\"我母亲心狠毒,她想借刀杀人,让我姨妈害死你,我绝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蛇王忿忿地说,\\\"你记住:到我姨妈家时要特别留心。无论你看到什么东西,都要反过来说才对。 比如,她家门口流淌着稀泥一样的脏水,你就要说\\u0027这水可真清凉,喝上几口才过瘾呢!\\u0027这是因为我姨妈家的东西全被魔法镇住了。\\\" 唐欣听了蛇王的指点,心里十分感激。她加快步伐,很快到了蛇王的姨妈家。她见屋子的墙壁是倾斜的,便说:\\\"这墙砌得笔直。\\\" 她见门前有棵古树,光秃秃的没有枝叶,便说:\\\"这棵参天古树,枝叶茂盛,好看极了,若能在树下睡一觉才舒坦呢。\\\" 她来到门前,见沟里流着稀泥似的脏水,便说:\\\"这水可真清凉,喝上几口才过瘾呢。\\\" 她走进庭院,看见狗的跟前摆着草料,而在马的前边却放着肉骨头。于是,她把肉骨头拾起来扔给狗,又把草料放到马跟前。唐欣拜见蛇王的姨妈,讲明来意,把信交给她。 老太婆读完信,叫姑娘在这里等着,她去取剪刀。等了半天仍不见蛇王的姨妈返回,唐欣有些着急。这时,她突然发现壁橱里有只小老鼠,吱吱地叫着说:\\\"剪刀就挂在门后,你快拿了逃跑吧。老太婆去磨牙齿,回来就要吃掉你!\\\" 唐欣听了,吓出一身冷汗,她慌忙拿上剪刀,向门外飞奔而去。蛇王的姨妈见唐欣逃跑了,急忙去追赶。到了门口,她命令狗说:\\\"快把她追回来!\\\" \\\"你给我吃草料,她却喂我肉骨头,我干吗去追她?\\\"老太婆又命令马去追赶。马说:\\\"你让我啃骨头,她却喂我草料,我干吗去追她?\\\" 老太婆急了,大声叫道:\\\"脏水抓住她!\\\"水说:\\\"她称赞我是清凉、干净的水,要喝上几口才过瘾。我为什么要抓她?\\\"老太婆又指使秃树去抓人,树说:\\\"她称赞我高大挺拔、枝叶茂盛,还想在树荫下睡一觉呢。我为什么要抓她?\\\" 最后,老太婆向歪斜的墙下命令去追赶。墙说:她夸我是笔直、端正的墙,我怎么能去追她呢?\\\" 就这样,唐欣安全地回到蛇王家,向他母亲交了差。蛇王的母亲见姑娘平安无事地取回剪刀,知道其中必有缘故。 她话中有话地说:\\\"这事你干不了,想必是背后有人插手。\\\"到了晚上,蛇王和他表妹举行婚礼。蛇王的母亲拿来几支点燃的蜡烛,放在唐欣的手掌上,对她说:\\\"你就这样站着,一动也不准动,而且还不能让蜡烛熄灭!\\\" 燃烧着的蜡烛流下炽热的烛泪,烫得唐欣难以忍受。蛇王知道这又是邪恶的母亲在故意折磨人,便念动咒语不让烛泪烫着唐欣的手,并几次偷偷地跑过来安慰她。 蛇王和他表妹入洞房后,蛇王的母亲让唐欣独自一人睡在牲口棚里。可怜的唐欣伤心极了,她不住地流泪,彻夜未眠,天刚蒙蒙亮,她发现牲口棚的大门慢慢地开了。 定睛看时,原来是蛇王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只听他说:\\\"趁他们都还没起床,咱们赶快逃跑吧!\\\"\\\"你表妹怎么办呢?”“我已经把她杀死了。在她的头部我还放了两只鸽子。”蛇王说,\\\"你赶快提上水罐,再带些盐和针,咱们这就逃跑。” 天已大亮。蛇王的母亲吩咐使女去洞房唤醒蛇王和新娘起来吃早饭。使女来到洞房,敲了好久的门,也不见里边有一点动静,只好返回去禀报女主人。 蛇王的母亲觉得事情不妙,忙令使女快去把门砸开,看个究竟。门被砸开了,使女们个个吓得目瞪口呆。只见新娘子被杀死在床上,头部还落着两只鸽子。 蛇王的母亲又吩咐使女快去牲口棚看那位姑娘是否还在。使女们跑回来说:\\\"已没有人了!\\\"蛇王的母亲气得脸色煞白,两手直打颤。她大喝一声:\\\"快追!绝不能让他们跑掉!\\\"蛇王家的人立即全体出动。 蛇王和唐欣跑了一阵,发现后面有人追来。蛇王说:\\\"别怕,赶快把针撒到地上去。\\\"唐欣一边撒针,蛇王一边念咒语。刹那间,根根细针变得又粗又大,活像一把把闪光的利剑。追赶上来的人被刺得鲜血直流,但他们依然穷追不舍。 蛇王又让唐欣把盐撒到地上。他念动咒语之后,颗颗盐粒顿时变成座座盐山。后面追赶上来的人被盐杀得狂呼乱叫,但他们忍着剧烈的疼痛,拼命往前追赶。 眼看就要追上了。蛇王和唐欣一起祈求天神的保佑,接着,他们把罐子摔到地上。蛇王的咒语还没念完,只见身后掀起滔天巨浪,把追赶的人全部淹没了。蛇王不放心,仔细察看水的颜色,见水全变红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蛇王和唐欣手拉着手,愉快地回到老樵夫家。唐欣的两个姐姐见三妹和妹夫一同归来,心里十分恐惧,生怕蛇王进行报复。但是,善良的蛇王和唐欣不念旧恶,宽恕了两个姐姐。他们和睦相处,日子过得美满而幸福。 第171章 水缸漏水,男子撒一把黄豆进去,道长:大祸临头不自知 明朝年间,长沙府善化县有个梁坪村,这个村虽然不是特别有钱,但是却盛产粮食,因为这里的土地特别肥沃,无论种什么植物下去,也不需要特别用心地管理,总能收获很多粮食。 可能是资源比较好,村民们就开始不珍惜了,再加上从前年开始,朝廷就对梁坪村加大了粮食征收的力度,村民们一想到反正自己种的粮食最后都要被朝廷征走,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地去种植,每个人的心中都萌生了私心,大家都不愿意种田了。 有些年轻一辈的小伙子宁愿去县里面打工也不愿意待在村里种田,久而久之,村里的一些田地都荒废了,要么都是老人在种植。 村里有一户姓肖的人家,男主人叫肖有福,他前两年刚刚娶了一个媳妇,叫苗小花,他们家还有一个六十岁的老母亲李氏,大家看他年纪大了,都叫她李阿婆。 肖有福的父亲很早就走了,是母亲李氏含辛茹苦把自己的儿子带大的,那个时候一个女人白天要去田里插秧,晚上又要回来给大户人家缝缝补补挣几个小钱,这样才可以补贴家用。 肖有福知道母亲的不容易,在成亲之后,也没有很快要孩子,他对娘子说:“我们两个还年轻,再过几年吧!让我再种田种几年,我们家条件稍微好一点,咱们生个闺女或者大胖小子都可以。”妻子点点头同意了。 又是一年征收的季节,县里派了人来收粮食,但是村里要选出一个人,来配合着朝廷的人一起把粮食运到县里的公家粮仓,然后统一上交朝廷。 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谁也不愿意干,本来大家就不愿意把自己的粮食送出去,现在还要送到县里,看着自己种的粮食拱手让人,大家那个心疼呀! 张三家的媳妇说:“我家男人去县里干活儿了,现在也来不及赶回来,你总不能让我一个女人去吧!” 老李也发话了:“我都六十了,还要在地里忙活,种的粮食自己都吃不着呢!但是我也不怨谁,主要我这腿脚不行了,我可是个老光棍,要是回来的时候死在路上也没人替我收尸呀!” 这可让村里的族长为难了,他觉得要以身作则,要不自己去把这个事儿办了吧,省得村里的这些人七嘴八舌,可是最近村里要举办粮食秋收的祭祀大典,他根本就走不开,而且他又是村里的大家长,他要是有一天不在,下面的那些人就像这些老油条一样,个个不服管教。 就在族长为难之际,肖有福站了出来,他说道:“族长,我去吧,我们家的田虽然不多,收成也不是最好的,但是我是个大男人,又是这群人当中最年轻的,不就是运个粮食嘛,要经过山路,十来天就好了,有什么好争的。” 族长看了一下肖有福,又看了一下那些在争吵的人,生气地说道:“好了,你们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一个个没有担当,村里那么好的田地也不认真种,早晚有一天得罪了土地神,有你们好受的。” 族长发完火之后,又对着肖有福继续说道:“有福,你可想好了,运送粮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可能在半路会遇见盗贼,被抢的话就有生命危险了。” 肖有福坚定地说道:“这粮食是整个村子一起种的,万一碰到土匪了,我年轻力壮还能对付两招,要是你让老弱妇孺去,他们不是更危险吗?而且你还要主持村里的祭祀大典。” 大家听了肖有福和族长的对话,都惭愧地低下了头,再也不吵了,他们知道肖有福刚刚成亲没有几年,连孩子都还没有生,要是真出什么事情的话,都没有后代继承肖家的香火。 就这样,在肖有福的主动坚持下,决定去运送粮食了,但是在运送粮食前,每家每户都会挑选几斤最好的粮食,送到村里的祠堂先存着,等待祭祀的时候献给土地神,让土地神可以护佑来年的粮食大丰收。 第二天早上,肖有福就和县里的一些官差一起上路了,他自己带了干粮,还有水壶,准备在路上吃。 他们一行人总共分成三个队,一队在前面领路,一队在中间观察情况,最后一队当然是在尾部保护整个队伍了。 肖有福就是在队伍的最后面,保护着整个队伍不受外敌伤害。他们走了一会儿,天空忽然下起了雨,这个时候前面领头的官差说道,先休息一会儿吧,这些粮食要是淋了雨的话,就会发霉,交上去会被上头说的。 可是这雨下得突然,到底该去哪儿找避雨的地方呢?正在这个时候,前面的山坡上出现了一个临时的喝茶点,这个喝茶点的上面搭了三个很大的棚子,棚子下面放了两三张桌子。 在棚子的旁边还有一个遮蔽的点,上面是用布遮着的,下面一看就是让过往的客人停放马车或者安放马匹的地方。 这个时间点,又加上下雨,喝茶的人一个也没有,只有掌柜的和一个店小二在那里播着算盘的声音。 他们两个一看到有一大堆的官差过来,还押着货,就露出了笑容,赶紧做手势让他们里面请。 他们坐下来之后,在前面领头的那个官差要了好几壶茶,让前两队的人先休息,在后面的人先看着在运送车上的粮食。 店小二上完茶便往后面退去了,领队小心谨慎,他从胸口拿出一根银针,在每一壶茶的茶水里试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了,才放心地让弟兄们喝下。 等他们喝完了之后,轮到肖有福他们过来了,就和第二队的人员换了一下,等茶壶过来的时候,领队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他还是走过去,用银针试探了一下,确认毒性。 肖有福看着领队如此细心,心中不免产生了敬佩之情,他觉得自己也要和领队一样细心才可以保护这些粮食顺利到达。 他本想喝茶,可是觉得这个休息站很奇怪,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观察起四周来,他看了一圈,就把茶杯扔到了掌柜和店小二的方向,然后大声地喊道:“有诈,大家快拿好自己的刀,小心行事。” 领队和其他的官差一听,也是赶紧警惕起来,外面站岗的那群人更是不敢怠慢,拿起了自己手中的刀,向四周不停地观察着。 可是掌柜的和那个店小二却也害怕起来,连忙问道:“各位官爷,怎么回事?有什么情况?我…我们可什么都没有做。” 所有人冷静下来之后,看四周没有什么异样,便都责怪起肖有福来,说他做事一点都不沉稳,冒冒失失,没有什么事情不要在那边瞎叫。 可是肖有福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他觉大家不能再喝茶了,现在雨点也小了,快要没有了,大家还是赶山路为妙。 在喝茶的领队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从他的眼神中还是看出了对肖有福这番话的认可,于是吩咐大家拿好自己的东西赶紧走。 就在他们起身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脚都软了下来,头晕目眩,整个人软绵绵的,没有了知觉,结果他们眼前一黑,都纷纷倒下。 只有那个领队和肖有福两个人的神志是清醒的,等他们往外面一看,那群看守的人也全部晕倒了。 原来领队喝了茶之后,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就把茶吐在袖子上了,肖有福只相信自己带的水壶,他根本就没喝。 刚刚还在装害怕的掌柜和店小二总算露出了他们的庐山真面目,一个拿刀,一个拿剑,笑着说道:“桀桀桀桀桀,药效终于到了,等的就是这一刻,给我上。” 掌柜的一声令下,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了很多蒙着面的黑衣男子,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冲着那些粮食来的。 领队的和肖有福说道:“我去对付掌柜的,你快逃走,去县衙通知张知县。” 他还没有说完就有一把小刀从眼前飞过,要不是领队躲闪及时,恐怕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在这种情况下,肖有福想逃出去也并非易事,他们两个只好合作对付眼前的两个人了。 其他人都倒下了,而那群黑衣人已经去抢粮食了,剩下两个清醒的人还要对付眼前的店小二和掌柜,他们要分秒必争。 在掌柜的狂笑中,店小二优先发起了攻势,直接拿着剑就刺向了肖有福,肖有福二话不说,躲过了剑头,和店小二正面冲撞,当店小二冲撞过来的时候,他抓住了店小二的手肘,一把扭了过来,将店小二手上的剑抖落在地。 那店小二只好退到了掌柜的位置,领队没有想到肖有福还有这般能耐,在他们僵持着的时候,掌柜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识破我们的?” 领队的回答:“我没有识破,只是我一直在外闯荡的第六感告诉我,这里有危险,我就放下茶杯了。” 肖有福则是说道:“这个休息站搭起来的那些棚子,下面的那些泥土看上去都是刚刚挖出来的,外面都在下雨,地上也湿了一大圈,你们的脚上却一点泥都不沾,谁会相信这不是一家黑店。但是你是怎么毒倒他们的?” 掌柜在佩服他们的观察力和感知力的同时,对他们说道:“你该不会没有闻见吧!这股香味是西域的一种奇香,如果单独闻的话,就没有问题,那茶也是一样,单独喝也是没有问题,你用银针都检测不出来,奈何他们闻了这奇香还喝了我的茶,一起作用,自然就会睡得香了。只可惜多了你们两个漏网之鱼,受死吧!” 掌柜的说完就把手中的算盘飞向了领队,领队以为是一个算盘而已,就用手去挡,哪知道他这一挡,就又触动了算盘上的机关,一片粉末从算盘上射向了领队,他当场昏了过去。 这样就只剩下肖有福了,他想了一下,主动举起了双手,说道:“我投降,反正我也打不过,不如我加入你们吧!保命要紧,我还有个六十的老母在家等我,我不能死。” 这突如其来的反应使得对方措手不及,但是他不放心,还是命人用绳子捆住了肖有福的双手和双脚,把他和那些晕倒的人一起带到了山寨,其他人都关在房间里,却把醒着的肖有福单独关到了山寨的一个山洞里,因为掌柜的觉得主动投降的人肯定有猫腻,不能掉以轻心,把他一个人关在那里比较放心。 在漆黑的山洞里,肖有福一直在想策略,他自己一个人摸索着,找到了一块锋利的石头,在那块石头上把绑他的绳子来回摩擦,终于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他想逃走,可是山洞口站了两个看守的人,让他苦不堪言,这时候,有一个声音从山洞里发出来:“你帮我把石头推开我可以救你。” 肖有福听到了声音,可是他吓了一跳,不知道是哪里发出来的声音,便问道:“你是人是鬼?是敌是友?我看不见你怎么帮你?” 肖有福一边害怕一边又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反正都被抓住了,不如一试,便继续问道:“你在哪里?我根本看不见你,你能现身吗?” 就在此时,山洞里出现了两团绿色的鬼火,在他的前面带路,他跟着那两团鬼火来到了一块锋利的石头前面,根据位置,肖有福猜测这块石头就是他刚刚用来割绳子的那块。 那块石头的下面又再次发出了声音:“帮我把石头搬开,我可以救你们所有的人。” 肖有福立刻搬开了石头,只见一道金光闪现,然后一个透明的纸片人从石头下面飘了上来,那两团鬼火飞了过去,重新回到了那个纸片人的身体,那个纸片人就变得和肖有福一样大小了。 肖有福看到那个魂魄之后,惊叹道:“你的腿少了一只,还拄着拐杖,怎么帮我?” 那鬼魂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做,被那个臭道士压了这么多年,终于解放了,小子谢谢你,我一定帮你把人都救出来。但是我的存在是个秘密,你可不能到处说,不然到时候我又要被那个道士抓走了。” 只见那个鬼魂对着山洞口吹了一口气,那两个看守的人就晕倒了,然后他们两个到了关押领队一行人的地方,那鬼魂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把整个山寨的人都弄睡着了,然后肖有福乘机解开了他们身上的绳子,把他们全部弄醒,又找到那些被抢的粮食,连夜出发,向县衙的方向走去。 领队看着山寨熟睡的人,问他们怎么了?肖有福只好说他在那些人的饭菜里放了药,把他们都弄晕了,但是他身后被救的那个鬼魂却在接触到那批粮食的时候哭得泣不成声,因为只有肖有福能看到鬼魂,还能听见他的声音,所以他在路上都不方便问,怕被别人发现这个鬼魂的存在就不好了,要是不相信的人还会觉得他有病吧! 过了一个晚上,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到达了县衙,张知县早就在县衙门口等他们了,见他们现在才来就问明了缘由,接着张知县就马上报告给上级,由领队开路,朝廷的人直接杀到山寨,将那些土匪一窝蜂地都抓住了。 这下肖有福也安心了,这些盗贼要是不抓住的话,他回家的时候还会经过那条路,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回来复仇,他就惨了,现在后面跟着个鬼魂他也不怕,何况这个鬼魂还救过他。 在拜别了那些官差之后,他就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他觉得这天气有点热,就找了棵大树坐下来,等天气阴凉一点了再出发。 他见旁边有点野果,便摘了几个,觉得好甜,把自己喂饱之后便再次出发,可是他还没有坐下呢,就有个声音对他说:“我还没吃饱呢!你再摘几个!” 肖有福以为这鬼魂早已消失不见了,原来一直在他身边,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又摘了好多放在自己的怀里。 只见那个鬼魂在野果上面穿来穿去,一会儿之后,便说道:“我吃饱了。你随意吧。” 他第一次看见鬼魂原来是这样吃东西的,只用在上面飘来飘去就可以了。 回到村子,他看见村子里的人都在为过几天的祭祀做准备,忙得不可开交,本来也想上去帮忙的,只是他太累了,就先回家了。 回到家,就看见母亲和妻子在门口烦恼,家里好像发大水了一样,便问道:“怎么回事?” 妻子小花忙说道:“好像是水缸漏水,院子里就一直渗水出来,但是我们检查的时候又是好的,你快去看看吧相公。” 肖有福连忙跑到厨房门口,对着大水缸检查起来,果然在水缸的缸底有一条裂缝,如今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去拿一把黄豆过来,我帮你。”那鬼魂又说话了。 肖有福赶紧去院子里拿了一把黄豆,可是小花看见了忙说道:“这黄豆是……”她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肖有福打断了:“无论这黄豆是干嘛的,现在先把水缸的裂缝堵住再说。” 他捧了一把黄豆站在水缸前面,那鬼魂附在上面,说道:“我可是个水鬼,现在附身在黄豆上面,你把黄豆撒下去,我就可以帮你堵住水缸的裂缝了。” 肖有福只是想试试,哪知道真的起作用了,看来这水鬼是个好鬼,大家都说家里进鬼了会有霉运,看来也不全对嘛,这个水鬼就很好,不仅救我还帮我堵水缸。 结束了一天的劳累,肖有福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个觉了,他洗完澡,躺在床上,妻子小花走过来,抱着他说道:“相公,你离家这些天,我好想你,我们好久没有亲热了,今天晚上我也洗澡了。”说完就凑到了肖有福的胸前。 可惜肖有福早就已经睡得跟一只死猪一样,还打起了鼾,这打鼾的声音好响,快要把整个屋子都震飞了,小花看见相公这么劳累,只好一个人闷闷地睡去,也不再把他喊醒勉强他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小花就把肖有福叫醒了,因为村里的族长昨天就过来说了,今天是祭祀土地神的大日子,他收到了张县令派人寄来的信,肖有福在这次运送粮食的时候立了大功,为了沾沾喜气,族长决定把头排的机会给肖有福。 头排就是祭祀的时候第一个上香的那个人,这样土地神就会印象深刻一点,这个人的运气也会很好。 其他人虽然不满,但是不敢有异议,谁叫当初运送粮食的时候自己没有站出来呢?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肖有福来到祠堂,大家都已经准备好等他了,还请来了青云观的玄虚道长来帮村民们主持这个重要的仪式。 肖有福拿起头柱香,拜了三下之后,把香插到了香炉里,可是周围忽然刮起了大风,所有祭祀的贡品和一旁摆着的五谷杂粮,都被风吹得乱七八糟,整个祠堂在这阵风过后像是被土匪抢劫过一样。 大家正好奇,这土地神是生气了吗?玄虚道长忽然问肖有福:“你家出的贡品是什么?” 肖有福看向一边的妻子小花,小花指了指一旁的黄豆,可是黄豆上面有一些水,下面好像还发芽了。 玄虚道长这才反应过来:“这黄豆怎么会发芽呢?“你这黄豆惨了水,是对土地神的大不敬。” 肖有福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那水鬼让他去抓一把黄豆,他直接用湿漉漉的手就去抓了,还让鬼附身在献给神的贡品上面,妻子想提醒他的时候还被他阻止了。 “这下你是大祸临头而不自知啊!献给神的东西怎么能让鬼污染了。”玄虚道长叹着气说道。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又来一阵大风,这下祠堂的屋顶都被掀翻了,从那阵大风中出现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爷爷,说道:“你们这些村民,从来都不珍惜我给你们的一切,我给了你们肥沃的土地,你们跑出去打工,我让你们不那么辛苦,就帮你们施肥让庄稼快快长,结果你们连除草都懒得除,还说反正都是送到朝廷的,难道送到朝廷的粮食就该糟蹋吗?送到朝廷是为了谁,那些在前线打战的士兵,如果不给他们送粮,哪有你们那么安稳的日子。如今连我的贡品都送去给了水鬼,还发了芽,你们以后都别吃了,饿死算了。” 土地神一气之下不仅将祠堂里供奉的粮食全部打翻了,他还飞到了村民们的地里,将村民们刚刚插好的秧全部连根拔起,那些已经成熟的蔬菜瓜果,全部都枯萎了。 看着一望无垠的稻田,所有村民都跪了下来,请求他可以网开一面,但是为时已晚,土地神难消心头之恨。 他还要拿今天的头排开刀,只见他的拐杖一挥,就将肖有福整个人抬了起来,肖有福在半空中,在烈日下,就那样飘着。 天气太热了,肖有福在空中停留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人都要被太阳晒化了,现在的他属于脱水的状态,村民们只能在下面看着,却够不到,每个人都心疼地看着肖有福,他们知道土地神生气了,谁都不敢说话。 就在肖有福快要虚脱的时候,他的头顶下起了一阵雨,有一片乌云在他的头上飘过,将他拉了下来,回到了祠堂。 土地神一看,是一个水鬼,便说道:“你一个鬼也来和我斗,现在可是白天,你可不能在户外久待,不怕自己灰飞烟灭吗?” 那水鬼说道:“就算灰飞烟灭又如何,我为了自己的国家早就已经死了,你看我的腿也只剩一只,再死一次又如何?” 原来这水鬼生前是在前线打仗的一个士兵,他在前线和敌人作战,被困了三天三夜,可是仍然没有等到皇帝送吃的来,他的那一支队伍就这样一边饿着肚子,一边和敌人打仗,他甚至失去了一条腿。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放弃,在只剩一条腿的情况下,还饿着肚子,和蒙古军同归于尽了,他最后是和敌人一同淹死在河里的,就化身成了水鬼。 皇帝在知道了这群顽强抵抗的士兵之后,就开始加强征收粮食了,所以前几年村民种的粮食就一下子被多征收了很多,嘴里都有怨言。 可是这些村民不知道,这些粮食都是送去给前线的战士的,如果没有前线的战士,可能他们连种粮食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征多征少的问题了。 村民们听了都低下了头,表示惭愧,没有国,哪有家,他们一直想着自己,也太自私了,都纷纷跪在地上,请求土地神的原谅。 而土地神听完了水鬼的阐述,也被他生前的事迹所感动了,决定不和村民们计较了,他大手一挥,田里的庄稼又恢复了原样,他再次挥手,整个祠堂也恢复了原样。 接着土地神对玄虚道长说道:“道长,你帮他超度一下让他去投胎吧,不要留恋人世间了,再这样下去他将变成魑魅,永世不得投胎了。” 那水鬼看了一眼玄虚道长,激动地说道:“几年前就是你在半路将我压在石头下的,我记得你。” 玄虚道长一脸惭愧地说道:“这位英雄,老夫有错,向你道歉,我只知道除妖除怪,却不知道妖也有好妖,鬼也有好鬼,还请给贫道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祭祀结束之后,村民们每天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了比以前更多的粮食。 在超度之前,水鬼对肖有福说道:“小子,以后做事情要认真仔细,可不能马虎了,你家的水缸我已经帮你补好了,再也不会漏水了。” 在村民们的祝福和见证下,玄虚道长送走了曾经的英雄,那个水鬼投胎去了。 肖有福帮村民做了好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也开始卖力地种田,在来年的日子,妻子小花怀孕了,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全家人其乐融融,生活幸福美满! 【凡凡故事馆】 我们每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会有私心的存在,总是想让自己付出少一点,得到多一点,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所以还是得自己勤勤恳恳地劳作才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文中的这些村民在刚刚开始的时候,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粮食要交给国家,就开始变得懒惰,不愿意去做任何事情,就连去运送粮食这样的事情也是不情愿的,还好肖有福站了出来,他做事认真,充满热情,为别人着想,这些都是做人的格局,也是基于他内心深处的善良。 如果他不去运送粮食,也不会碰见水鬼,他被土地神惩罚的时候就没有人会救他了,一切的果都是自己种下的因,肖有福种的是善良的因,所以他结的果就是福报,不然他早就被太阳晒死了。 而水鬼生前也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士兵,他为自己的国家和敌人激战到最后一刻也不松手,这样的英雄我们怎能不敬佩,好在最后他也能投胎,这也是因为他自己曾经为了这片土地和敌人厮杀种下的因。 在我们的工作和生活中,没有永远的公平,有时候可能就是需要吃一些亏,但是我们吃的亏,最终都会以善良和福报的形式回到我们的身边,这不也是一种因果循环吗? 就像村民们每日辛勤劳作为士兵们送去的粮食,士兵们保家卫国,他们才能在这片一望无垠的稻田里用自己的双手插秧吗? 我们美好的生活也是别人为我们创造的,所以我们也该打开自己的心胸,让自己多一点善良,多一点付出,这样可以创造出一个感恩的世界,一个美好的世界,不是吗? 第172章 男子走山路,夜宿老妇人家,天亮醒来一看,吓得赶紧跑了 此事发生在清朝同治三年(1864年),当时正值太平天国的战乱期间。李元吉是江苏无锡人,家学渊源,他的高祖父是当地有名的医学家。李元吉从小跟着父亲学习医术,人称小神医,前途一片光明。 但是不久以后,太平天国军队来犯,战火蔓延到了江苏一带。李元吉不想卷入战乱,决定南迁避难。他带着医书和银针,来到安静的云南山区,准备在此安顿下来,过上安稳的生活。 初到云南时,李元吉觉得山清水秀,风景宜人,正合他隐居清修之意。没想到途经险恶山道时,竟遭遇生死攸关的奇遇,从此他对这片山林又爱又惧,再也不敢涉足此地。 这天黄昏时分,李元吉独自一人行在崎岖的山路上。四周山峰迭峦,浓雾缭绕,越走越是荒无人烟。李元吉紧握着行李担忐忐,又冷又饿,更担心天黑前来不及赶到村庄,只能露宿山林,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这时,前方模糊中隐约出现两个魁梧的人影。李元吉紧张地握紧拳头,生怕是山贼。等走近了,才看清是两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壮年汉子,虽然长相粗犷,却没有丝毫凶神恶煞之气。 李元吉上前拦住两人,用礼貌的语气问道:“两位兄台,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容我借宿一宿?在下是一个医生,南来避地,不谙山路,还望两位行个方便。” 两个汉子看看李元吉又看看天色,其中个子较高的说:“你一个人上山实在危险,我们兄弟俩刚好有空房可借,请随我们回去歇息吧。” 李元吉连连谢过两位兄台的好意。三人就这样并肩走在山路上,一边闲聊着。李元吉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感谢上天让两个好心人帮助自己渡过这个难关。 于是李元吉便随两人来到一个山间木屋前。两人请李元吉入内坐下,并解释道:“我们兄弟俩姓白,我叫白牙,我哥叫白爪。我们在这深山老林里过着朴实的日子。请大夫随意,无需拘谨。” 李元吉环视这简陋的小屋,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呻吟声。 听闻屋内的呻吟声,李元吉不禁紧张起来,他看向白牙,疑惑地问这个声音从何而来。 白牙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忧郁的神色:“这是我们老母亲的声音,她已经病了很久,身上长了两个大肿瘤,疼痛难忍。 我们请过很多大夫,试过各种药方,但病情一直没有好转,老母亲的痛苦日夜折磨着我们兄弟。听说大夫您医术高明,不知可否让老母亲瞧瞧,哪怕能减轻些许痛楚,我们兄弟也会感激不尽!” 白牙一番话语中透着深深的无奈与期盼,李元吉听后不禁心生怜悯之情。想到自己也正需要歇脚之地,于情于理都应当效劳相助。 便答应白牙,要为他的老母诊脉看病。白牙听后大喜,连声道谢,搀扶李元吉来到内室。只见一个老妪蜷缩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鼻下和嘴角各有一个溃疡的大肿块,令人格外心酸。 李元吉立刻为老母把脉,然后取出自己带的银针和艾条为老母进行灸疗。 治疗结束后,白牙满面笑容地对李元吉说:“万分感谢大夫治疗老母,您的医术确实高明,让老母痛苦减轻不少。我们兄弟没法报答大夫的恩德,只能让我哥白爪去山上猎一头肥鹿,烹煮来犒劳大夫。” 李元吉连忙摆手说:“在下不过举手之劳,治病救人是本分,不必如此。” 白牙坚持道:“大夫救了老母的命,我们必须表达谢意。我哥身手了得,很快就能捕到鹿回来,请大夫千万不要推辞我们兄弟的心意。” 白爪也在一旁附和道:“我这就去山上捉鹿,保证让大夫吃上热乎的鹿肉!大夫您能救老母,我们感激不尽啊!” 说着,高大威猛的白爪背上弓箭就要往外走。李元吉看他们兄弟二人个个虎背熊腰,也不好意思再拒绝这份谢意,只得点点头答应下来。 白爪高兴地往山里走去。李元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中,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他总觉得这两兄弟不简单。 夜幕降临,山间更加静悄悄的。李元吉虽然身体疲惫,但是久久无法入睡,满腹疑虑。 今天遇见的一切都太过蹊跷——这简陋而暗淡的木屋,粗鲁乡野的两兄弟,还有那位病容昭然的老母亲。尤其是那两个兄弟,虽对自己尊重有加,但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野性的气息,让李元吉忐忑不安。 李元吉在木床上辗转反侧,担心这两兄弟是山间凶神恶煞。他后悔跟着两人回家,明早一定要趁天未明悄悄离开,免招惹是非。 外间时隐时现的虫鸣和野兽啸叫更让李元吉心神不定。他握紧随身佩刀,竖耳倾听外间动静,生怕半夜遭遇不测。 明儿一早就离开吧,李元吉在心中默念。 李元吉强打起精神,在警惕中度过了无眠的长夜 第二天清晨,李元吉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老母的病情。 令他欣喜的是,老母的两个大肿瘤都消退了许多,状态看上去好多了。李元吉便跟两兄弟告别,再三嘱咐他们照顾好老母,然后启程离去。 三年后,李元吉再次踏上这条深山小道。林中轻风拂面,鸟语花香,一切与三年前别无二致。 正当李元吉走入一处茂密的原始森林时,前方突然窜出两匹体型强壮的灰狼,牙齿利刃般的尖牙裸露外露,发出低沉的嘶吼,堵住了李元吉的去路。 李元吉心中一惊,连忙后退几步,想离开这险境。可就在此时,身后也忽然出现了六七匹狼,把李元吉围在中间。这些狼眼中透着凶光,口水直流,看样子随时都可能发动攻击。 李元吉心知大难临头,手中只有一根短杖,根本无力反抗这群凶猛的野兽。他脑中快速闪过这几年的种种经历,心中充满了不甘。难道自己就要这么猝不及防地结束生命么? 就在李元吉绝望之际,两声长长的虎啸从左右山坡上传来。两头体型巨大的老虎突然从树丛中一跃而出,口中发出震耳的巨吼,直扑狼群。本来嚣张的狼群立刻四散奔逃,头也不回地逃进森林的深处...... 眼见狼群四散逃窜,李元吉稳住心神,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迅速逃离这险境。狼群虽然暂时离去,但谁能保证它们不会再回来?他必须赶快撤离,否则一旦虎去狼来,自己仍难逃厄运。 李元吉拼着最后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疾行穿林。终于等他气喘吁吁地跌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时,方才意识到自己竟侥幸逃过一劫。 想到方才被围困的绝望场面,李元吉不禁心有余悸,后怕之余也涌起一丝难得的欣喜。 正当李元吉打算歇口气继续赶路时,前方传来一个古怪的女声:“李大夫,你过来歇歇吧。” 李元吉警惕地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着破旧衣裳的老妪正向自己招手。 李元吉走过去仔细一看,竟发现这老妪正是三年前自己为白家治病的那位老母。 李元吉连忙询问她的情况,并说明自己刚遭遇的险情。老妪点点头说:“多亏了大夫,我的病已经痊愈。我一直惦记着大夫的恩德,今天能相见真是缘分。” 说完,老妪邀请李元吉到自己的木屋里歇脚。李元吉看到屋内烛光昏黄,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不禁感叹老妪的热情好客。 两人边吃边喝,李元吉边诉说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喝到第三壶酒时,李元吉已经微醺。他顺口问道:“对了,白爪和白牙呢?怎么不见他们的影子?” 老妪摇摇头说:“哎,我的两个儿子不知去了哪里,我一个老身子,已经好多年没有他们的音讯了。” 李元吉听了,酒意更浓,搂着老妪的肩膀说:“有我陪着你就行啦!儿子不孝,我来照顾你。” 说罢,李元吉酒意上头,直接搂着老妪在桌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李元吉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山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身下传来沉重的呼吸声。李元吉定睛一看,一只体型巨大的老虎就睡在自己脚边不过三尺远的地方! 李元吉惊出一身冷汗,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才发现老虎嘴角有两道长长的疤痕。 看到老虎脸上的瘢痕,李元吉脑海中轰的一声,前些年的种种谜团都得到了解释。 原来那荒郊野岭的木屋并不存在,“白牙”和“白爪”也不过是自己脑中杜撰的名字。他们明明就是这两只凶猛的山林之王。 而那位“老母亲”,也不过是自己疲惫迷糊之时的幻觉吧。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老妪,老虎嘴边的疤痕清晰可见。 想到那一夜自己就睡在老虎旁边,李元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后怕之余也不免丝丝自得。天意弄人,他差点就成了老虎腹中餐。 如今安然无恙地逃出生天,可见自己有积大德,而这老虎也有知恩图报之心。李元吉不禁对这一人一虎、一虎一人的奇特经历又爱又怕,对老天的安排也有了新的敬畏。 于是李元吉轻手轻脚地遁了下山,此后再也不敢踏入这片深山老林半步。这一生的奇遇,他永远也忘不了! 李元吉后来在云南草堂行医,医术高明,深得百姓敬仰。他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儿子李克昌,希望他既可以医国,也能远离战乱,过上平静的生活。 第173章 男子深夜上茅房,听见有人喊他,娘亲:你死去的爹饿了 明朝时期,杭州府於潜县有个金家村,由于杭州府一片都属于江南水乡,所以金家村的环境 也是很优美,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个村子就犹如一个江南女子,长得非常秀气。 金家村有个男子叫金大发,他虽然长得高高大大,但容貌却犹如女子般秀气,村子里的女人无论年龄大小,在路上碰见他总会不禁多看几眼,毕竟长得好看的人,谁不愿意多瞅瞅呢? 金大发的父亲金有得是一个木匠,他的手艺精湛,靠着这一门手艺,他养活了全家,可能是老天爷见不得人好吧,金有得虽然有一副好手艺,却也有一个不好的嗜好,那就是赌钱,只要他不做工的日子,就和村口一些游手好闲的人混在一起赌钱。 有时候金有得去县里做工回来,他回家的那条路上可千万别有赌坊,不然他就会一头扎进去。 值得庆幸的是,金有得赌钱归赌钱,他并没有沉迷,脑子还是清醒的,每次赌钱之前他会计算好,该给家里留多少,把多余的钱拿去赌,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就那么多,所以他就算有这个不好的嗜好,他的妻子孙氏也不会说什么,只是过日子刚刚好,想富裕就难了。 孙氏经常劝道:“孩子他爹,你就不能再多留点钱吗?就算不给我留着,也给孩子留着啊!他将来还要娶媳妇,你这样可叫孩子以后怎么办?” 这时金有得就会默默坐在椅子上,摸摸自己的肚子,心宽地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都给他挣了,他将来挣什么,好吃懒做吗?” 孙氏说不过自己的丈夫,只好不说话了。 金有得就是因为喜欢赌钱,给儿子取了个名字叫做金大发,希望自己的家庭都能一路发,自己赌钱的时候也能盘盘赢,除此之外他还把自己木匠的一身本事都毫无保留地教给了自己的儿子,希望他将来也和自己一样有一门手艺吃饭。 这就是金有得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的具体含义,意思就是教他技术,让他自己养活自己,这样他就不用操心了。 可偏偏,金有得的两门手艺,儿子金大发只学习了赌钱,对于做木匠,虽然有天赋,可是却一点都没有兴趣。 金有得让儿子砍个木头,他磨蹭半天,金有得跟他说工具是每个木工的命根子,要好好检查,墨斗没有墨了要记得添,可是金大发天天把这些话当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从来也不听。 孙氏看在眼里,也不说什么,当和金有得两个人晚上睡觉的时候,趁着儿子不在,她就开始数落了:“都是你,天天去赌钱,说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你儿子天天学你,这福气好吗?” 金有得明天还得早起去镇上的赵员外家里干活,再说他也反省了一下,的确是自己不好,儿子才会有样学样,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不敢和孙氏回嘴。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金有得就起来了,他检查了一下工具箱,墨斗里的墨又是干巴巴的,叹了口气,说道:“哎,自己添吧!” 赶了一早上的路,他终于到了赵员外家,敲了敲大门,出来了赵管家,他双手作揖,说道:“管家您好,我是金家村来的金有得,赵员外请我来干活的。” 赵管家听了之后忙招呼道:“您就是那个十里八乡有名的金有得金木匠吗?听说您的木工手艺很好,久仰大名。” 金有得挥了挥手,谦虚道:“哪里哪里,都是这些东家给面子,赏我一口饭吃,不然我哪有活儿干呢?” 赵管家带着金有得穿过了后院的长廊,来到一个亭子里,指着亭子说道:“我们老爷说了,这老太爷夏天的时候要来这个亭子乘凉,这个亭子有点旧了,你看上面的四个角都断了,显得我们赵家特别寒碜,希望能给修一下。” 金有得围着亭子转了一圈,又用手敲了敲这木亭的四根柱子,说道:“赵管家,这亭子有些年头了吧!刚刚我敲了一下,以我多年的经验,这柱子里面已经被虫蛀得空心了,不适合修了,若是修的话,不保证哪天亭子突然倒塌,到时候你们就说是我手艺不好了。” 一听到要推倒重建,赵管家刚刚还微笑着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金木匠,我找你来就是想修一下,你还要推倒重建,干嘛那么麻烦,老实说推倒重建的话需要重新买木头,你的工时也会加长,你是不是想多挣钱?” 金有得明明是好心,却被当成了驴肝肺,虽然他很生气,但是对于自己专长的东西,他也不敢马虎,便细心的解释道:“赵管家,我帮你修可以,但是若要哪一天赵老太爷乘凉的时候,这亭子倒塌了你可别赖我。” 赵管家更生气了,不依不饶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你肯定会在修的时候故意使坏吧,我找别的年轻一点的木匠照样可以修,人家工钱还便宜,要不是老爷非要找你,我才不请你。” 金有得也是被他说得很生气,但毕竟这是东家的人,他还是收住了自己的脾气没有发作,正当他们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赵老爷带着下人来了,他在问清楚了情况之后,不仅训斥了赵管家,还非常礼貌地对金有得说道:“金木匠,我没有教好下人,还请多多担待,就按照您说的,推倒重建,我爹的命可比这亭子珍贵,您做的很对,就算这个亭子没有空心,样式也很老了,是时候换个新的了。” 在得到了赵老爷的支持之后,金有得就大胆地去重建亭子了,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一旁的赵管家却是对他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可他很快就恢复了和善的眼神,关心地问道:“既然老爷说了就按照老爷说的办,如果金木匠需要什么材料,尽管和我讲,我会动用赵家的一切资源给您找来。” 说话间,这座亭子“轰”地一声倒塌了,还好当时亭子里没有人,他们都在台阶下面说话,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下所有人都对金有得竖起了大拇指,再也不敢质疑了。 金有得知道刚刚虽然和赵管家争得面红耳赤,可赵管家是不能得罪的人,毕竟和他交接的都是赵管家,赵老爷只是偶尔来看看,于是和气地说道:“赵管家,我也是刚刚太冲动了,大家接下来一起努力把这个亭子建好就行了,都是为了柳老太爷,何必分你我呢!” 就这样亭子开工了,金有得让赵管家找来了梨花木,因为这梨花木是最上乘的木头,还有淡淡的木桶清香,最重要的是他可以防虫,这样亭子建起来之后,保存的时间就久了。 金有得到达赵府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了,因此是下午才开始干活的,他干活很认真,每一个细节都会用尺子去量三遍,以防出现差错,因为这梨花木是很贵的,一般木匠连沫子都舍不得浪费。 一眨眼功夫就到了晚上,天已经黑了,赵管家来喊金有得吃饭,可是金有得还是借着黑夜的灯笼,说道:“今日事,今日毕,不然拖到明天就不好了,耽误了工程的话赵老爷还要多出工钱,我虽不富裕,但有自己的原则。” 一旁给金有得打下手的那些下人都对他投来了尊敬的目光,他们深深地明白了,金有得之所以在县里有这么多人请他干活儿就是因为对他为人的肯定吧! 金有得埋头苦干了半个月,事事亲力亲为,终于盖好了这个亭子,晚上,赵老爷给他结了工钱之后,还留他吃了顿饭,并说道:“这时间也不早了,不如金木匠今天就在府上歇息,明日再走如何?” 金有得见赵老爷盛情难却,而且这么晚了,天又黑,山路确实不好走,就答应了下来,赵管家比赵老爷更加激动,又是给金有得倒酒,又是帮他夹菜,还命丫鬟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金有得觉得真是受宠若惊,想起第一天和赵管家争得面红耳赤的情形,现在想想,赵管家是个好人,就是性子急了一点,人呀,还是要相处才能互相了解。 第二天中午,孙氏在家等相公回来,她觉得相公出去半个月了,这次肯定挣了不少钱,就煮了一大桌子的菜和儿子等他回来。 “咚咚咚”,有人敲了三下门,孙氏在屋里喊道:“自己进来啊!”可是门口没有一点反应。 “这老头子,真是的,回自己家还敲什么门。”孙氏一边碎碎念,一边走了出来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一个家丁模样的小伙子,在门口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我…水…水…” 孙氏赶紧去厨房门口的水缸里接了一水瓢的水递上去,等这小哥冷静下来之后,他的眼睛红了,哽咽着说:“金木匠,金木匠他昨天晚上溺水死了。” 孙氏听了如五雷轰顶,她一时没有站稳,整个人倒塌了, 金大发赶紧从屋里赶了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听到这个噩耗,也和母亲一样,连脚都快站不稳了。 孙氏和金大发只好重新振作起来,去赵府把金有得的尸体运回来,他们两个进了赵府之后,赵管家不仅没有怜悯之心,还恶语相向,说道:“哎呦喂,快运走,就是喊你家男人来建个亭子,把人都留这儿了,真是晦气死了,赶紧走,赶紧走。”说完还用袖子捂了捂嘴巴,一脸嫌弃的样子。 赵府的下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他们一个个眼眶红红的,只是看见赵管家如此态度,他们也不敢说太多,有几个人还帮他们把尸体抬上了马车。 赵管家见到了,还呵斥道:“你们几个什么东西,不要去碰死人好不好,是不是不想在府里干了,不干的都回家。进府之后都给我把手洗了。” 金大发看了赵管家一眼,狠狠地瞪了赵管家一下,这个人,他记住了。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金大发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死去的父亲,因为父亲生前他没能好好地跟着学手艺,现在,他再也见不到父亲了,他很愧疚。 一天,他偷了家里的钱又去赌钱了,输得底朝天,连身上的衣服都扒了,被人四仰八叉地从赌坊抬了出来,扔在了门口。 过路的行人纷纷回头对他指指点点,一个说:“这不是金有得的儿子金大发吗?上个月刚刚死了爹,儿子继承衣钵来赌钱哟!” 另一个说道:“天天到这种地方,叫大发也没用,赌坊就是个骗人的把戏,可惜哦,父子俩都好这口,废了废了!” 金大发只是坐在大街上,被人指指点点,他的眼神是空洞的,仿佛没有了光。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准备回家,刚刚好有个小乞丐撞到了他,后面跟着包子铺的伙计在那里叫唤:“你这个小偷,给我停下。” 这小乞丐躲在金大发的身后,手上拿着热乎的包子,还使劲地啃了一口。 金大发看见这个小乞丐,没爹没娘的好可怜,他想到自己也已经没有爹了,心里“咯噔”一声,就脱下了自己的鞋子,从鞋底拿出了仅剩的一个铜板,扔给了包子铺伙计,说道:“这个够了吗?别再追着孩子了。” 金大发救了这个孩子,他想到自己不是这孩子的父母都这么心疼,如果爹泉下有知,看到自己天天这么颓废,他得多伤心,他告诉自己要振作起来。 回到家,孙氏看着一脸狼狈的儿子,也不知道说什么,想说,可欲言又止。 金大发见母亲如此,扶着母亲坐了下来,对母亲说道:“娘,我刚刚偷了家里的钱去赌,今天是最后一次,我决定以后再也不赌了,我要继承爹的《鲁班经》。” 孙氏跪了下来,对着空气摆了摆,说道:“孩子他爹,你看到了吗?大发终于懂事了。” 由于金大发的木工天赋本来就比自己的爹要高出很多,当初金有得就是看出这一点,天天激励他,教他木工,只可惜金大发走错了道。 现在他幡然醒悟,每天早上天还没有亮,就拿着斧头上山砍树了,砍来了木头之后,对着《鲁班经》中的内容,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这才过了半年,金大发的胳膊看着也粗壮了,脸上晒得黝黑黝黑,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颇有男子汉的气概。 可是金大发毕竟入行不久,在这一行要出人头地,首先要老师带着,然后慢慢地去做学徒,一点一点积累经验,那些有钱的东家看见你了,时间久了有什么活儿就会找你了。 金大发的父亲在世的时候他完全有这种机会,但他整天就知道赌钱,错过了很多学习的机会,现在学得再好也没有人知道了。 为了以后有口饭吃,他先从村民入手,隔壁家李爷爷的锄头坏了,他主动帮他修好。邻居李婶家里的桌子坏了,他又拿着自己的工具箱过去了。就连里长家里的柜子缺了个门,他都一大早起来去山上砍树重新给他造了一个,还给刷上油漆。做这些活他分文不收。 渐渐地,村里人都知道他已经改过自新,再也不赌钱了,而且木工技术和他父亲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好名声为他积累了口碑,找他干活的人也多了起来,时间一久,不仅金大发的木工技术有了进步,村里的人也不好意思开口免费让他干活了,都会给钱。有时候去镇上回来的人还会带来一些干活的消息,请金大发去做工。 这一天,金大发正在院子里和邻居爷爷一边唠嗑一边砍柴,赵府派了一个家丁过来,他找到金大发,说道:“去年你爹在我们赵府建的亭子出现了一点问题,赵老爷说了,你爹虽然走了,既然你子承父业,那这修亭子的事情就来找你了。” 看见赵府的人,金大发就想起那天赵管家的丑恶嘴脸,虽然很不想去,可是这是爹留下来的问题,不得不去,等那个下人快要走的时候,他说道:“去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那家丁问道。 “我要把我娘带在身边。”金大发说道。 其实自从金大发的爹走后,母亲孙氏因为伤心过度有点精神失常了,她总是说自己在家里看见爹回来了,有时候煮了一桌子的饭菜, 还不让金大发夹菜,说爹回来了,让爹先吃。 这样的次数多了,金大发都不敢出远工,近的地方一天来回还可以拜托隔壁李婶照看一下,这次去县里,时间肯定长,怎么好意思麻烦李婶那么久,只能自己带着了。 那家丁想了一下说:“那好吧,你带着吧,只要不耽误干活就好。” 金大发感谢道:“多谢小哥,我明天一早就出发。” 看着赵府家丁远去的背影,金大发转身对母亲说道:“娘,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吃完午饭先去爹的坟前拜祭一下吧,不然这一去都不知道要过几天才回来。” 金大发拿着包子、豆腐、水果来到金有得的坟前,金大发端着一壶酒,洒在了坟前,说道:“爹,孩儿来看您了,您多吃点。” 他刚刚说完,跪着的孙氏竟然站了起来,说道:“相公,是你吗?我就知道你没有离开我,你多吃一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金大发知道,娘又发病了,也没有理会,就任由她在那边说胡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准备走了,金大发在旁边的草丛中看见了一条一米多长的小花蛇,它探着脑袋望着父亲的坟发呆,金大发来了一句:“这小花蛇还真有灵性。” 第二天一早,金大发就和母亲上路了,在路上,他们饿了就啃几个馒头,累了就坐在山路的草地上休息一下。 两个人结伴而行比一个人要快多了,聊着聊着就到了赵府,出来迎接的还是那个赵管家,经过了一年,金大发的为人处世都老练了很多,虽然他一想起当时的情形就很想往赵管家脸上重重地捶上一拳,可他还是笑脸迎人地说道:“赵管家你您好,我是来修我爹金有得一年前在这里建的亭子,还请赵管家带个路。” 金大发查看了一下亭子之后,发现这亭子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但既然赵管家请他来了,他也非得检查出毛病来不可,不然等下又有一套说辞了。 让金大发感到奇怪的是,明明是赵老爷请他来的,怎么今天全是管家在那边说话呢?于是金大发问道:“赵管家,赵老爷在哪里呢?有些问题我得主动向他说明一下情况。” 赵管家听见金大发要找赵老爷,便说道:“赵老爷贵人多事,今天去隔壁县的铺子里了,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就可以了。” 金大发回道:“行吧,那我在原有的基础上补一下就好了,我爹基础打得好,现在这亭子问题不大,等我修完之后包赵老爷满意。” 金大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赵管家,他发现赵管家的眼睛总是贼溜溜地转来转去,尤其是他提到赵老爷的时候,赵管家表现出一丝紧张,而且额头不停地冒汗。 金大发虽然是个男人,但是他心思细腻,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先答应下来再见机行事。 接下来的日子,金大发假意在亭子上面敲敲打打,鼓捣来鼓捣去,把亭子上的角再磨得亮一点,顶上的脏东西除了一下,又重新上漆了。 两天时间,整个亭子焕然一新,府里的下人都说金大发不愧为金有得的儿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正所谓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金大发却不以为然,因为这亭子不修也挺好的,也就是有钱人家爱排场而已。 第二天的晚上,赵管家让金大发住一晚再走,工钱明天才能发。 夜深了,金大发刚刚躺下,赵管家就来敲门,他对金大发说道:“大发,听说你也喜欢赌钱,我们几个下人晚上闲来无事,随便玩玩怎么样?” 金大发早就已经戒掉这个嗜好了,拒绝道:“不好意思赵管家,我已经改过自新戒赌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赵管家却是威胁道:“大发,我可告诉你,你的工钱还没有发呢!若是我今天晚上高兴了,或许你的工钱会早点发,你也可以早点回家了。” 金大发心里恨得牙痒痒,但没法,只好随他去了,赵管家带着他来到了一个房间,那里早就有两个下人在等了,旁边还放了一壶酒,赵管家说道:“来,咱们边喝边玩。” 几轮下来之后,金大发身上的钱输了一半,决定不玩了。 可他发现赵管家和那两个伙计就喝了一杯酒,接下来就不停地对他进行劝酒,这在别人的地盘,他也没有办法,只好都喝了,不一会儿,他就有了尿意,就问道:“离这里近的茅房在哪儿,我快憋不住了。” 赵管家狡猾地一笑,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说道:“就在我们刚刚经过的池塘旁边。” 金大发心里一惊:他爹不就是在池塘溺水死的吗?难道是这个池塘吗? 上茅房要紧,他也没多想就往池塘旁边的茅房跑去。 “哇,真舒服,太爽了,憋死我了。”金大发的脸上露出了舒爽的笑容。 可转眼他就觉得见鬼了,他听到茅房有人在喊:“大发,大发,有人要害你,我饿了,我饿了。” 金大发心里发毛,可他觉得应该是自己喝太多酒出现幻觉了,也没有理会。 就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了,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把他的头用黑布罩住了,他分不清东南西北,那些人在他身上搜了又搜,把他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拿走了。 之后就抬着他扔进了池塘,就在金大发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他的耳边又想起了刚刚的声音:“大发,大发,有人要害你,我饿了,我饿了。” 忽然池塘惊现一道金光,这道光将金大发托举起来,回到了岸上,这时他母亲孙氏忽然出现在他面前,说道:“大发,你爹,是你爹救的你,他说他饿了。” 金大发此时终于相信孙氏所说的话了,她能看到自己的爹,于是问道:“娘,爹在哪里,我好像刚刚听见有人叫我,那个人是爹吗?” 孙氏叫金大发拿出火折子,然后指了指水面,说道:“你看,那条蛇,你爹就坐在上面呢!刚刚救了你,他现在没有力气了,他喊你是因为他饿了,他现在救了你,就更饿了。” 金大发一看水面,这不是爹坟前的那条小花蛇嘛,只不过他看不见爹爹,可能只有娘能看见。 金大发往后一看,发现对他下黑手的人果然是刚刚和他赌钱的赵管家一行人,赵管家见状,用手上的木棍去和金大发搏斗,并且命令身边的两个人去抓住孙氏,别让这两个人跑了,不然他们三个都得完蛋。 金大发由于是木工出身,身上一身肌肉,可几个来回之后,面对赵管家拿着木棍他也败下阵来,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见赵管家要去处理孙氏,死死地拽住赵管家的裤脚,不让他走,赵管家对他当头一棒,他整个人昏了过去。 孙氏这边,眼看快要被两个下人抓住了,她掏出馒头,往池塘中一扔,喊道:“孩子他爹,你多吃点,救救儿子。”只听见“叮咚”一声。 孙氏也被她们用手捂住,晕了过去,这帮人想把这两个人扔到池塘的时候,池塘的水忽然不见了,在空中变成了水箭,朝他们三个射来,他们三个顿时栽倒在地上。 这时赵老爷忽然带着一群官差出现,将金大发和孙氏救了起来,而其他三个人则被官府抓走了。 原来当初赵管家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引诱金有得赌钱,看见金有得及时收手就和自己的这两个心腹一起加害于他。 金大发本来不知道,但在他最后一次去赌钱的时候,在赌坊看到了赵管家,他向赌坊的人打听了一下,赵管家因为赌钱欠了很多钱,为了翻本,他连赵府的钱都偷偷拿出来用,还在赵府的账房瞒着赵老爷做假账。 金大发知道了之后,想起他当初运回爹爹尸体的时候,身上掏不出一块铜板,就起了疑心。 后来他努力学习木工,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恰好在一个下午,赵府的一个下人跑过来找他,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当初帮他搬运父亲尸体的小哥。 这个下人受不过良心的谴责,把赵管家的恶行都告诉了金大发,赵管家不仅偷偷拿赵府的钱,还欺压下人,他只能趁今天放假偷偷地过来。 金大发知道后一直在等一个时机能够进赵府,老天爷开眼,总算被他等到了,其实赵老爷根本没有要修这个亭子,只是出远门了,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家,赵管家趁着赵老爷出远门的日子,想故技重施,把主意打在了金大发的身上。 哪知金大发的父亲金有得在被害之后,因为冤屈,迟迟不肯投胎,变成了魑魅在人间游荡,只有他深爱的孙氏和有灵气的小花蛇能看到他,他看见赵管家又要害儿子,使出了全身的魑魅之术提醒他,但是他一施魑魅之术就会饿,孙氏就把平时吃的馒头扔给他了,让他补充精力可以救人。 就在金大发去赵府的时候,来通风报信的下人放假了,他赶去通知了赵老爷,赵老爷知道后去报了官,带着官差破门而入,救了金大发。 一切水落石出,赵管家和那两个下人被判了秋后问斩,赵府所有的下人都喜笑颜开。 【凡凡故事馆】 赵老爷给金大发结了三倍的工钱,并且感谢他为赵府除害。 孙氏说看见相公放心地跟着黑白无常走了,再也没有说过奇怪的话了。 金大发从此以后一直努力地去做一个木匠,县里有很多他的手笔。他利用自己的手艺,兢兢业业,挣了很多钱,孝顺娘亲,还娶了个媳妇,生活幸福美满。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实生活中有多少人怀着恶意想害别人,终是落得个不好的下场。 请保持初心,不要沉迷于一些不好的嗜好,记得及时止损,不然害人害己,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愿你拥有善良,拥抱希望,把握自己的每一天,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第174章 男子回家,路遇妻子挖野菜,发现她在双头蛇前迈开双腿 明朝年间,长沙府善化县有个杨高村,这个村子远近闻名,只要是住在这附近的,就没有人不知道杨高村的。这个村子之所以这么有名,主要是因为这里每家每户的家风都很好。 只要哪家的小伙子从外村娶了媳妇,或者这个村的姑娘嫁到外村,总能把一个家庭维护好,也没有争吵。这里的长辈都是把相夫教子、孝敬公婆教给女儿,把照顾家庭,保护妻子教给儿子,因此有着优良的传统,这个村里的姑娘或者小伙子都是外村想成亲的人哄抢的对象。 但有时候村里的姑娘不外嫁,男子也不外娶,自个儿村子里的人看对眼了就更好了,这样娘家和婆家离得近,双方都可以照顾到,而且知根知底。 杨小六和林雪娘就是这样成亲的,他们成亲的时候,全村都来祝贺,因为两家的家长都是村里有名的大善人,这两位金童玉女的结合,羡煞了多少旁人。 可是好景不长,在成亲的第三个年头,杨小六的娘生了病,一直卧床不起,请了好几个大夫过来看,但是都看不出什么毛病,只是开了一些补药让杨小六煎着给他母亲喝。 杨小六的母亲天天躺在床上,杨小六很是担心,他最近几个月连活儿都不去干了,每天守在母亲的身边,雪娘见了,劝道:“相公,这儿有我呢!你去做工吧,这个家你要是不去做工,怎么给娘治病呢!” 杨小六虽然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是他还是舍不得离开自己的母亲,雪娘就火了,当着躺在床上的母亲和杨小六吵了起来:“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守在这里,明天后天吃什么?用什么?都去喝西北风好了,我不管你有多心疼你的娘,我都和你说了我会照顾,你怎么还跟个姑娘家一样优柔寡断,你能有什么出息。” 杨小六也不甘示弱,他吼道:“这是我娘,不是你娘,你当然会说风凉话,你以为我想天天待在家吗?我明天就出去做工,不然整天在家还要和你吵,免得你看见我烦。”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去,自从这次吵架,这两口子已经一年多都没有说话了,雪娘只是每天做完饭,杨小六回来吃了就出门散步,然后去看一眼自己的老母亲,第二天又出门干活了。 他们两夫妻吵架的事情被村里爱嚼舌根的女人知道了,各种难听的字眼都出现了,大家都说全村就是雪娘最凶了,也不知道杨小六是着了哪门子的邪,娶这种姑奶奶回家供着,当初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杨小六听了也不辩解,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去和这些妇孺一般见识吧,再说他和雪娘吵架之后一年多没有说话,这的确是事实啊,那些女人也没有冤枉自己的妻子。 一天,杨小六和雪娘都在母亲的床边伺候着,母亲突然动了一下,能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了,杨小六激动地说道:“娘,这么久了,你终于可以坐起来了。” 母亲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一眼儿媳妇,想说什么却又皱起了眉头欲言又止。 杨小六好像看出了母亲的心思,毫不忌讳地说道:“娘,是不是有人趁你躺在床上的时候欺负你,你告诉我,大不了这个家我不要了。” 母亲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雪娘就不说话了,雪娘则是不理不睬地走出了房间,想出去透透气,这么压抑的气氛她实在是受不了。 过了一会儿,杨小六就背上工具箱又出去干活了,杨小六是村里的木匠,经常去周围村子或者镇上做木工。 今天这个活儿可是去镇上的赵员外家,赵员外是善化县的高门大户,生意做得很大,要是能去赵员外家干活的话,就算工钱不高,回来的时候送的一些特产或者礼物都很丰厚了,因此很多木匠都喜欢去他家干活。 临走之前,杨小六对着雪娘“哼”了一句,还把门重重地摔了一下。 杨高村虽然很有名,但是它的地理位置偏僻,每次去镇上都要翻过村前的那座小山,之后再走一段时间就到了。 来到赵员外家,他轻轻地扣了一下门,出来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杨小六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之后,就由家丁领着到后院了。 来到后院,他看见其他的工友都已经忙活开了,也从工具箱里拿出了工具,和泥瓦匠还有其他的木匠一起,修起了赵员外家的房子。 他们修到一半,赵员外就来了,他看了看施工图,有点不是很满意,就对几个木匠说道:“这个四角亭还是别修了,直接推倒了重建好了,本来这个亭子修建的时间就很久了,我想建个八角亭,这样更气派。” 这帮手艺人不知道赵员外是啥意思,他们心想为什么不早点说呢?难道是故意耍他们的吗?而且就算要推倒重做,这工钱怎么算呢?会不会涨? 这赵员外是做生意的,而这些手艺人则是靠自己的技术吃饭的,东家的一句重做的确是可以推倒重来的,可钱怎么算可得说好啊!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不知所措。 赵员外不愧是个生意人,他看见停工的这群工人,连忙说道:“各位,不用担心,工钱的话不会少你们的,该多少就多少,能把我的院子造的漂亮舒服,我是不会亏待大家的,现在中午了,大家跟着管家先去吃饭吧!” 有赵员外的一席话,大家心里的这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都暂时先去吃饭了。 吃好了饭,大家又都去干活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推倒四角亭,在工人们的齐心协力下,四角亭被拆除了,但是大家从四角亭的下面挖出了一个巫毒的娃娃,这个娃娃上面画了一个符,然后还在这个符上面扎了好几针,大家看见了,都轮流着传递过来一一过目。 下人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赵员外,赵员外从自己的书房急急忙忙赶来,想要一看究竟,他拿起那个娃娃,拔掉了上面的针,然后把那道符反过来一看,气急败坏地说道:“这…这,难怪我女儿从小到大一直在吃药,而且总不见好,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肯定是这东西在作怪,到底是谁这么害我们家!” 杨小六拿起这个娃娃,放在手上,他仔细研究了一下,还真让他看出点门道来,于是对赵员外说道:“赵员外,如果您信任我的话,可否让我一试,解开这个娃娃的诅咒。” 赵员外用奇特的目光看着这个木匠,心想这木匠还有这本事?不可能吧! 杨小六和他解释,因为他们做木匠的,一般都是拜鲁班的后人为师,鲁班不仅是个木匠,还精通周易之术,经过几千年的传承,木匠在各个方面也都有了发展,所以这个符想解开是不难的。 赵员外听了之后真是喜出望外,他答应只要能解开这个娃娃的诅咒,大家都加工钱。 这下,除了赵员外,连一起做工的那些工人也盯着杨小六,他们都希望杨小六能顺利地把这个符的诅咒给解开了,好让大家都加工钱,所以杨小六说什么,他的工友都会乖乖配合。 杨小六让工友们去捧了好几堆刚刚推倒的亭子下面的土,他把这些土洒在地上,弄成了一个圆形,然后在圆形当中又用土洒了一个八卦的图案,接着把那个娃娃放在八卦的当中,口中念着咒语。 大家觉得很新奇,全部人都围着杨小六在那里看热闹,过了一会儿,从那个娃娃当中升起了一股黑色的火焰,那股火焰变换成为人的头像,恶狠狠地说道:“两年,还有两年我怎么就出来了,不是才过了十六年吗?那女娃娃也才十六岁,你召唤我出来干嘛?” 杨小六想这团火焰一定是认错人了,把他当成了施咒的主人,他赶紧口念咒语:“我以我心,承上天旨意,让这场灾难就此消失。”紧接着他手上出现了三昧真火,杨小六把三昧真火往八卦圈中一扔,和黑色的火焰缠绕在一起,两团火焰相聚在一起,整个后院好像被火烧着了一样通红,最后在杨小六的努力下,三昧真火将那团黑色的火焰吞了进去,两团火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小六走进八卦圈,拿起那个被诅咒的娃娃一看,上面的那张符已经自动灰飞烟灭了。 大家看着杨小六,觉得平时真是小看了杨小六,看来他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这么有本事的一个人,平时却是笑呵呵的,一点架子都没有,就觉得更加令人尊敬了。 赵员外赶紧来到杨小六身边,握住他的手说道:“杨木匠,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恐怕我这一生都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当中会被人所害。连女儿都要受牵连。” 杨小六看见大家都围着他,用一只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不用感谢我,是赵员外您自己要推倒亭子的,我们只是发现问题,举手之劳做了这件事情而已。不过赵老爷,我们的工钱……” 赵员外听了自然是连连点头,他一高兴,说道:“加,自然是要加工钱,我就是请个法师也要花钱,何况兄弟们都辛苦了。” 接下来一群工人就重新开始干活了,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合作下,八角亭花了三天时间就完工了,晚上工友们都聚在一起喝酒,大家聊聊天,吹吹牛,时间也过的很快。 亭子造好的那一天,赵员外请大家吃了一顿午饭,就给工人们发放了好几倍的工钱,然后各自拜别回家了。 只有杨小六刚刚跨出大门的时候,被赵府的管家叫住了,管家彬彬有礼地说道:“杨木匠,我们家老爷有请。” 杨小六离家好几天了,一心想着回家看望自己的娘亲,既然赵员外找他有事,他只好又跟着管家去书房了。 来到书房,杨小六推门进去,赵员外赶紧请他坐下,恭恭敬敬地对他说道:“杨木匠,快请进。” 杨小六不知道赵员外要和他说什么,就坐在那里洗耳恭听,接下来赵员外发话了:“杨木匠,我家小女的命是你救的,我想过了,富贵荣华不过是过眼云烟,前几日若不是有你相救,我家小女可能现在还躺在病床上,自从那日之后,她的病一下子就好了,人也活泼了。” 杨小六答道:“那不是很好吗?恭喜恭喜!” “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杨木匠能否答应?”赵员外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杨小六觉得赵员外的不情之请肯定不简单,他真的很想回家,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微笑着说道:“赵员外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赵员外跪了下来,对杨小六说道:“杨木匠,我女儿自小体弱多病,我希望她可以嫁给杨木匠,这样她遇到什么事情,你也可以帮我照顾她。” 杨小六听了之后,立马站了起来,大笑一声,说道:“感谢赵员外的好意,可是我已有家室,而且和赵员外家境相比,我就是一个穷酸的小子,就算令千金嫁给我,也只会受委屈,还要照顾我八十的老母亲,您舍得吗?” 赵员外听了之后,也从原先跪着的地上站起来了,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是小女没有那个福份。” 但是,他随即拍了拍手,让下手送进来十袋盐,并且说道:“你可以不接受小女,但是这十袋盐你可一定要收下,不然老夫就真的是惭愧了。” 杨小六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只是一个举手之劳,竟然收获了十袋盐,谢过赵员外之后,就往家的方向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他得经过一条热闹的大街,看见一个挑夫的筐里有一些胭脂水粉以及一些漂亮的镯子。 杨小六想,他虽然和雪娘冷战了一年多,但毕竟是夫妻,而且娘在她的照顾下也慢慢好了,自己的心里还是在乎雪娘的,就给她买了一个镯子,之后又往山路上走了。 他走了好一会儿,由于那十袋盐实在是太沉了,他又不能把盐抛下自己走了,在古代,盐可是很贵重的东西,一般的小老百姓都是吃不起的,只有达官显贵才有可能天天吃盐,所以再怎么累,他都不能抛下这十袋盐自己跑了。 就是因为这十袋盐,他路过集市的时候就只买了个手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买,就连他最爱喝的二锅头,他都没有冲进店里。 在快到家的时候,他只好在半山腰停了下来,休息一下,把扛着的那十袋盐放在脚边,就靠在树荫底下纳凉了。 他刚眯上眼睛,想闭目养神,却听见后面的草坪好像有动静,他拨开身边的草,悄悄地探出脑袋一看,这背影怎么那么像妻子雪娘呢? 那女子蹲在地上,背对着他,看她手上的动作,好像是拿着镰刀在那里挖野菜,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 杨小六刚想叫,可是他一想到自己出门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以及重重摔门的态度,雪娘是不是还在气头上呢? 还有就是,万一这个人不是雪娘的话,那到时候不是很尴尬吗?这女子会不会以为他是个无赖,躲在草丛里偷偷地看她呢? 一想到这些,杨小六就把话憋了回去,不喊了,可此时,那女子站了起来,还是背对着杨小六,但是她不再挖野菜了,而是对着自己的前面不断地挥舞,好像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和她打架一样。 杨小六有点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于是他继续暗中观察,此时那名女子把自己的裤脚都撩了起来,露出了一双白白的大腿,杨小六一看这大腿后面的那块印记,就知道了,这人就是自己的妻子雪娘,但是她撩起裤腿干什么? 杨小六换了一个方向和角度开始观察,他看见雪娘的前面有一只花蛇,这只花蛇还是一只双头蛇,据说双头蛇世间少有,可遇不可求,但是遇见双头蛇的人是很危险的,因为双头蛇的牙齿有毒,被它咬上一口,就会一命呜呼。 可是雪娘却撩起了裤子,一点都不怕的样子,而且看起来是故意去招惹双头蛇的,杨小六想马上冲出去救妻子,可是他想弄清楚雪娘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然后再冲出去救人。 他看见雪娘在双头蛇前迈开双腿,由于双头蛇的身体只有一个,而头有两个,意味着这蛇有两个思想,一个头想往左咬雪娘的大腿,另一个头就要跟着过来,而另一个头想向右咬雪娘的腿,左边的头就要跟着过来,根本就咬不到雪娘的肉。 可是雪娘却不顾危险,把自己的腿主动伸了过去,这时双头蛇的两个头就同时贴到了雪娘的右腿上,用力咬住了雪娘的肉,雪娘“啊”地一声刺痛,叫了出来,整个人躺在地上打滚。 看见苗头不对的杨小六立马冲出去,抓住双头蛇的尾巴,想引起蛇的注意,让蛇可以放开雪娘的腿,可是双头蛇已经咬住了猎物,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无论杨小六如何拖拉拽揉,那双头蛇就是不松口。 最后杨小六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刀,想要一刀刺入双头蛇的腹部,却被雪娘阻止了,雪娘急忙喊道:“相公,不要,不要伤害蛇,你把它杀了,我就很难找到双头蛇了。” 雪娘刚一讲完,那双头蛇像是吃饱了一般,松开了牙齿,嘴里吐着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杨小六见状,拿出了一袋盐,往蛇的方向洒去,那盐粒碰到蛇身之后,蛇的表皮像是烧着了一般,外面的那层花皮被溶解了,于是往草丛深处爬去,随后就不见了。 “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怎么这么蠢,我没见过让蛇主动咬的人,你到底想干什么?”杨小六此时已经忘记自己和雪娘冷战的事情,他抱住了雪娘的身体一顿质问。 雪娘没有理会,只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她把刚刚掉下去的裤脚再次撩了上去,先前从背后看不出来,现在从正面看,雪娘的腿上有着一个又一个被蛇咬过的痕迹,有的已经结痂了。 雪娘打开了瓶子,用瓶口在刚刚被蛇咬过的伤口把双头蛇留下的有毒唾液一点点采集起来,收到瓶中,雪娘自己则又从另一个袖口拿出了一粒红色药丸吞下,接着她的毒好像就已经解了,然后慢悠悠地站起来,还是冷冷地说道:“我们回家吧!” 杨小六不知道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知道一定有苦衷,就把剩下的九袋盐让雪娘拿着,自己走到雪娘的前面,一把背起了雪娘,霸道地说道:“都受伤了还走什么走,我背你回家。” 两个人一路都无话,但是心里却藏了无数的话,想说又说不出口,回到家,杨小六看见母亲已经能站起来了,还拄着拐杖,便兴冲冲地跑过去问道:“娘,你终于好了,太好了。”说完便看了看雪娘,又不说话了。 老人家知道他们两个的误会这么深都是因为自己,便用力打了一下儿子的脑袋,生气地说道:“你这个呆头鹅,有什么资格天天板着个脸跟自个儿媳妇生气,快点给雪娘道歉。”然后转头看向雪娘,继续说道:“雪娘,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为了我这个老太婆和这个逆子,你不说我帮你说,我不能让自己的儿媳妇受委屈。” 原来一年前,婆婆生病了,一直卧床不起,找遍了大夫也于事无补,而杨小六又不去干活儿,可是家里的米和其他的花销已经差不多了,没有什么积蓄了,她不想让丈夫的心理负担太重,便故意指责丈夫,让丈夫觉得自己看不起他,处处刁难他。 果然她的计策成功了,这一吵,丈夫为了躲他,想耳根子清净一点,便天天出去干活儿了。 雪娘知道大夫根本治不好婆婆,但是她听说有一个茅山道士,能解决各种奇难杂症,而且隐居在杨高村的后山,只可惜行踪飘忽不定,想找到他就跟大海捞针一样,几率十分渺茫。 于是雪娘就在丈夫外出干活儿的期间,早上安顿好婆婆之后,就带着干粮上山了,她把后山都翻遍了,都找不到这个茅山道士,而且脚上起了很多的茧子。 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却有一只双头蛇向她扑来,雪娘用手一挡,双头蛇就不见了,她以为是自己把蛇吓跑了,哪知道是眼前站着的一个道士手上把玩着刚刚攻击她的那条蛇。 她想眼前的人一定是传说中的茅山道士了,就把自己婆婆的病以及这几天跋山涉水找他的事情和他讲了一下,道长被雪娘的孝心所感动,于是就决定帮她了。 道长告诉雪娘,要治好她婆婆的病,正好需要这双头蛇,只要把双头蛇口中所吐的唾液收集起来,然后回家去刮十根猪毛,把猪毛烧成灰,和这唾液混在一起,倒入白粥,让病人服下,多吃几次便可痊愈。 但是这取唾液的方式有点危险,就是让双头蛇咬自己的肉,这样双头蛇才会吐自己的唾液出来。 雪娘疑惑地问道:“那蛇的唾液是有毒的,那我中毒了不是危险了吗?还有我如何装这唾液呢?用手捧回家这唾液都干了吧!” 道长哈哈一笑,拿出两个瓶子,一个瓶子是空的,另一个瓶子里面装了一粒粒红色的药丸,说道:“这个空瓶子给你装毒液,这另外一个瓶子里的药丸给你解蛇毒用,除此之外我这里还有一包药粉,每次你要取毒液的时候,把这个药粉洒在草地上即可。” 雪娘听了之后,觉得道长真乃神人,她接过道长手上的东西,看了一眼,正想感谢的时候,那道长早就已经不见了。 接下来,雪娘每隔一段时间,就到山上用道长所教的方法去寻找双头蛇,其实杨小六下午看见雪娘蹲在草地上不是在挖野菜,而是在洒药粉引诱双头蛇过来而已。 这样时间一久,雪娘的腿上就被这双头蛇咬了一口又一口,因为她和杨小六一直冷战,也没有亲密接触,杨小六自然发现不了,可是她的婆婆却是心疼得很,每次都想告诉自己的儿子,但是都被一旁的雪娘制止了。 “你呀,就知道愚孝,家里的事情哪一样不是雪娘把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还不赶快向自己的媳妇道歉,这样的媳妇又孝顺又能吃苦,可别委屈了她。”母亲在一旁看看儿子,又看看雪娘,无奈地说道。 知道了来龙去脉的杨小六,抱住了雪娘,把她搂在怀里,难过地说道:“娘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有为这个家想太多,要不是你,这个家真的得散,娘也不会这么快好,我还一直怀疑你不孝顺,闹脾气,都是我不好。” 雪娘听了之后,像是所有的委屈都得到了释放,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相公,也怪我,故意找你吵架,故意冷落你,我们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好好讲,不要再有隔阂了。” 杨小六听了忽然想起什么,他赶紧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把布解开之后,是一只碎了的镯子,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娘子,对不起,这个镯子本来是送给你的,可能下午你被蛇咬的时候,我太担心了,冲过去,这镯子受到冲击就碎了。” 雪娘“噗嗤”一笑,说道:“你呀,做事总是这样莽莽撞撞,碎了就碎了吧,只要我们两个的心已经补好了就行了,你说对不对相公。” 吃了晚饭,母亲就借口自己要早点睡给这两口子腾出了私人空间,杨小六抱着自己的媳妇,把香油灯一吹,两个人就抱着睡觉了。 一个月之后,母亲的病也好了,雪娘也不用再上山找双头蛇了,恰好此时的她也怀孕了,夫妻两个开心得不得了。 饭后,一家三口去村口散步,那些好事的妇人又在别人背后悄悄地嚼舌根,说杨小六的媳妇天天上山不知道干嘛,现在还怀孕了,该不会红杏出墙了吧! 杨小六和雪娘听了只是摇摇头,但是那几个人还没有说完,后面却是有一根拐杖砸来,重重地摔在那几个女人的身上,那几个女人回头一看,是杨小六的母亲,她生气地说:“雪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儿媳,你们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再说,我打死你们。”那几个妇女之后跟过街老鼠一样灰溜溜地跑了,以后村里再也没有闲言碎语了。 一年之后,杨家的窗户里总是发出“哇哇”的哭声,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哄孩子,幸福快乐的生活围绕着这一家人。 【凡凡故事馆】 有时候,爱很难表达,也许伤你最深的人,是最爱你的人,可是这种爱希望大家一辈子都不要拥有,有什么比大大方方地爱更好呢? 文中的杨小六虽然一开始爱母亲的方式有点错误,但是雪娘用让自己受委屈的方式使丈夫振作起来,这样爱别人的方式不仅虐,还很伤彼此的感情。 好在最后在婆婆的调解下,他们的误会顺利解除,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过上了好日子,事实证明,一家人若要开开心心,不仅要有孝顺的儿子和好媳妇,有一个明事理的婆婆也是很重要的,因为人和人之间都是相互的,十年看婆十年看媳,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才会开开心心。 雪娘是一个愿意为了家庭牺牲的人,为了丈夫,为了这个家,为了婆婆,她一直受着委屈,当然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不可能那么做,但是做人的底线和善良还是希望大家要遵守。 爱一个人才会为对方牺牲,愿大家都有一个美好的家庭,不要争吵,不要斗气,一家人和和气气,有什么话当面说开,也多站在别人的立场想问题,这样烦恼就会少,快乐就会多,快乐多了笑容就会多,笑容多了寿命就会长。 第175章 男子被陌生女人骗进房,一晌贪欢,道长说:差点来晚了 沧州城在群山环抱之中,向东七十里,有一座连绵起伏的大山,名为鼓山岭,此时,正有一个青年在悬崖峭壁之上来回跳跃攀援,颇为惊险,若是寻常人,站在悬崖之下,向上看,也会觉得压抑,会觉得头晕目眩,可是,这青年似乎比常年生活在山里的猿猴还要灵活。 这青年名叫李佑,是鼓山岭下面一个名叫五十亩地的小村子的人,这个村子生活了一百多口人,因为在山里面开垦了五十亩农田,便将这村子取名为“五十亩地”,由于是在山里,不能用水浇地,又土地稀薄,这五十亩地也就勉强够他们解决一部分问题。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五十亩地的村民生活在大山之中,便也出现了其他各种赖以生存的职业,比如这李佑,若不是农忙时节过了,有了闲暇,便会在山里采药或者打猎。 他看上去很是壮硕,身体却十分轻灵,常年在山里奔走,简直是如履平地,别人不敢去的地方,他敢去,别人去不到的悬崖,他能去,因此,他能够采到的草药,无论是数量,还是品质,或者是品类,都是要比别人强上许多。 李佑的妻子是附近几个村子当中,最为年轻漂亮的,有人曾经去过沧州城,回来时,都直言,在大街上见过沧州城的花魁,李佑的妻子就算与那些花魁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的。 不过,李佑这婚事也充满了曲折。 两家本来交好,很早就定下了婚约,后来,李佑的岳父生了重病,无钱医治,李佑的父亲就将自家的积蓄送了过去,说是这算提前送了聘礼。然而,到了李佑十岁那年,父母去世之后,岳父觉得李家中落,便想毁掉婚约。 可是,当初李佑的父亲送彩礼时,大家都是知道的,李佑的岳父为了不退彩礼,故意要将好好的一门婚事,换成赘婿,李佑年纪尚小,没有能力反抗自己的岳父。他岳父此举,就是为了羞辱李佑,从而让李佑主动退婚,如此,他便不用返还聘礼了。 不曾想,李佑的父亲在世时,曾经帮过五十亩地的很多人,当李佑孤苦无依时,他们帮李佑种地,帮李佑收割等等,而且,家里有比较好的饭菜时,都会将李佑喊过来,这也导致李佑虽然自幼丧父,可是,他却吃得比太多同龄人都好,十分健硕。 但是,李佑并不闲着,十岁开始,就会经常去山里采草药,然后分给村里的其他人,等李佑十四岁时,便不再给村里的人分了,而是自己攒着,卖给那些收草药的行脚商。 由于李佑的草药质量好,还能采到一些非常罕见的草药,也让李佑因此积攒了一些银子,很快便超越了他岳父一家,他岳父看到他是附近几个村子最为优秀的少年,便不再说他是赘婿,反而要将女儿嫁给他了。 此时,李佑才结婚几个月时间,由于妻子要照顾,还想到两个人未来会有一个儿子、两个儿子或者女儿,李佑便更卖力了,丝毫不闲着,只要有了时间,便会进山,而且,还设置了许多捕猎的陷阱,这也算是拓展自己的技能。 李佑手拿药锄,背着药篓,灵活地从悬崖上下来,天色渐渐晚了,他准备回家去,沿着他自己踩出来的羊肠小道,哼着山歌,看似悠闲,脚步却在不断加快,他又想自己的妻子了,真是一时不见,如隔三秋,每天都要挥汗如雨,才会觉得对得起妻子的美貌和温柔。 刚转过一个弯,已经走完比较危险的地方,前面渐渐平坦起来,却发现一个道长躺在地上,呼吸很重,心口有伤,李佑连忙跑过去,缓缓将道长扶了起来,说道:“道长,你怎么一个人来这荒郊野外?我背你回去,找郎中。” 道长脸色苍白,缓缓摇头道:“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就算是回到山下,我也没有时间了,别费力气了,你快走吧,这山里,晚上到处都是野兽出没。” 李佑摇头道:“那不行,总要试试,就算您真的不行了,我也不能将您留下,最后成了野兽的腹中之餐,我若没有遇见,那还好说,既然遇见了,却不救,以后的我估计会良心难安啊。” 道长叹息道:“你这年轻人,可真是倔强。” 李佑却不顾道长的阻拦,要将道长背起来,然后才想起自己背着药篓,就将药篓挂在了前面,这才去背道长,俯身的片刻,李佑愣住了。 道长笑道:“年轻人,走吧,莫要管我。” 李佑摇摇头道:“道长,我不是在想是否要背你,而是想起一件事情,我听闻,你们这些做道士的,大部分人都是会医术的,是这样吗? 道长苦笑道:“怎么?你有亲人需要医治吗?我虽然会一些医术,但是,你也看到我的情况了。” 李佑连忙将药篓放下,说道:“我是一个采药人,您又会医术,您看看这些药,是否有能够用得上的,可以救你之急的,这样,便不用再等到了山下,才去找郎中了。” 道长摆了摆手道:“年轻人,我谢过你的好意,只是,我这伤颇重,寻常草药根本不行,何况,你只是刚刚采了一些草药,品种也不齐全,就算品种齐全,此时也不能熬药啊。” “这……” 李佑犹豫了,不过,还是倔强地道:“道长,您还是再看一眼吧,万一真的有能够用得上的呢?” 道长叹气一声,也不好再拒绝李佑的好意,示意李佑将药篓的草药都拿出来,李佑照着做了,将草药一株一株地拿了出来,顿时,道长眼睛一亮,目光落在一棵草药上,自语道:“混液草?” 李佑大喜,忙将那草药递到道长的面前,问道:“这个有用吗?” 道长却笑了,表示没有用,只是这草药十分罕见,没有想到李佑竟然能够采摘到罢了。 李佑略微失望,赶忙继续将药篓里的草药都拿了出来,让道长一一辨认,道长指了指一株类似人参的药,轻声道:“这一株草药有用,但是,它虽然像人参,却不是人参,价格甚至比得上百年野山参,老道我付不起这个银子,年轻人,你还是走吧。” 李佑将那像人参的草药拿在手中,问道:“该怎么用?” 道长却拒绝了,说道:“年轻人,你知道一株百年野山参的价格吗?足以让你在沧州城买上一座五间的青砖瓦房,再娶个妻子,还能再开一个店面。” 李佑愣住,突然将草药拿回,伸到了悬崖之外,说道:“道长,你用还不用呢?若是不用,我就直接扔了,我可不想因为银子,导致自己以后良心难安。” “唉!你这年轻人啊,遇到你,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吧!” 道长叹了口气,说道:“直接嚼碎,汁液吞下,药渣外敷。” 李佑将那类似人参的草药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拭了一下,递给了道长,道长吃了草药,慢慢咀嚼,就那片刻的光景,李佑看着道长,就觉得道长的状态好了一些。 李佑在心中感叹,这一株草药可真是厉害,略微有点小遗憾,不过,这遗憾也就一闪而逝,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有什么比救人一命更重要呢? 不多时,老道长竟然缓缓从地上坐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竟然站了起来。 李佑直呼神奇,这简直是太厉害了,他从未想过,这一株草药竟然这么厉害。他常年采药,对于鼓山岭的大部分草药都是认识的,而这一株草药,他从未见过,只是觉得像人参,这才挖呀挖呀挖回来了。 道长起身,对着李佑行了一礼道:“多谢小友。” 李佑闪身躲过,一边俯身去将其他草药放回药篓之中,一边说道:“道长不要太客气,就算我遇到别人,也是会救的,就算你遇到别人,别人也会救你的,我们五十亩地村虽然是乡下,但是,乡下人最为纯朴。” 对于这一点,李佑觉得,自己是最有资格说这话的,父母去世后,乡亲们是如何照顾他的,他一直都记在心里,因此,李佑就是这样认为的,乡下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就是淳朴。 比之那些来收草药的药材商人淳朴太多了。 李佑又问道:“道长,这深山老林的,你来这里做什么呢?难道也是寻草药吗?” 道长点了点头,随口胡诌了一个草药的名字,笑道:“小友,可听闻这鼓山岭有这草药吗?” 李佑摇头道:“应该是没有,我常年在这群山里采药,附近的山里,应该都没有。” 道长露出了失望之色,不过,这一切都是道长做给李佑看的,他来此处,其实是另有要事,但是,事情没有完成,还受了重伤,差点死在了这里。 两个人一路交谈,道长给李佑讲了许多奇闻异事,以及许多草药的用法和作用,不多时,就来到了五十亩地村。李佑觉得天色已黑,道长无处可去,便邀请到自己家里小住一番。 到了李佑的家中,无论是屋内,还是院子当中,都是十分整洁,李佑的妻子是一个贤惠之人,与其父亲并不一样。 道长初见李佑的妻子,竟然盯着看了一会儿,愣了片刻。 对此,李佑并不介意,在他看来,自己的妻子实在貌美,即便是道长这样的清静之人也会动心片刻,着实自然。但是,他觉得这位道长并非坏人,否则,在他将草药给那道长时,道长也不会提醒他价格了。 对于家里有了客人,李佑的妻子十分高兴,她做的饭只够两个人吃,连忙又去做饭,将家里最好的食物,都拿了出来,她手脚麻利,不多时,便又多了几个菜。 到了晚上,道长去偏房休息,李佑和妻子自然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半夜时分,道长被声音惊醒,只闻李佑的房间内,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道长微微一笑,说了一声“闭耳”,两只耳朵竟然缓缓贴住了皮肤,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到耳朵当中,随后,道长翻了个身,再次睡去。 到了第二天,道长和李佑辞别,说自己还有事,若是他日有时间,再来拜访。 道长出门,回头看了一眼李佑的房子,又看了一眼李佑的妻子,便告辞离去,但是,他其实并没有真的走远,而是到了旁边的山上,躲了起来,每天都盯着李佑的院子。 不过,时间持续了数天,道长似乎有其他事情,便离开了。李佑并不知道道长一直在看他家的院子,一如往常,去山里采草药。 这一日,五十亩地村来了一个陌生的药材行脚商,竟然是一个姑娘,这姑娘虽然没有李佑的妻子好看,但是,浑身上下,总是透着一股气息,让人忍不住靠近。 不过,五十亩地的村民们却没有其他想法,这姑娘收草药的价格比之前的其他人都略高一些,大家自然都乐意卖给她,最后,李佑所采的草药,让她连连惊呼,收完了五十亩地村的草药,姑娘发现一个问题,她带不走。 最后,还是李佑站了出来,主动担起这些草药,姑娘要给李佑银子,却被李佑拒绝了,直言这次的价格不错,五十亩地村的村民们都受益了,他帮忙是应该的,就这样,李佑挑着坦,跟着姑娘离开了。 过了午饭时间,道长来到了李佑家,见李佑不在家,便不顾李佑的妻子挽留,转身离开,沿着李佑和那个收草药姑娘离开的路线追了下去。 道长此去,追了两个时辰,这才追上李佑,但见李佑躺在路边,身形消瘦了许多,道长长叹了一声道:“还是来晚了,不过也不晚。” 走到李佑身边,不顾李佑疑惑的眼神,取出一枚黑乎乎的丹药,就放到了李佑的嘴边,说道:“吃下去,你会好受一些,其他东西,以后可以慢慢补回来的。我们休息一下,一会儿赶快回去,去见你妻子,你妻子恐怕,唉,我干嘛要离开啊。” 原来,李佑跟随那位姑娘出了村子,却没有沿着大陆走,姑娘说这样走得路近,她心疼李佑太过劳累,就这样,他们两个越来越偏,直到看见一座大房子,姑娘明显十分欣喜。 姑娘指了指那一座大房子,说道:“到了,送到这里面就好了。” 李佑“啊”了一声,惊讶道:“姑娘,你确定是要将这些草药送到这里吗?” 姑娘解释道:“周围几个村子,所收来的草药,都汇聚到这里,最后,我们一起运走。” 李佑疑惑,这一座房子实在有些过于偏僻了,并且,按照他的了解,这一座房子很显然不在几个村子的交汇之处,附近甚至没有宽阔的大路,建在这里,实在不太应该。 但是,看着姑娘走了进去,里面还没有其他人,李佑顿时疑心尽去。 可是,当李佑走到了房子内后,一切又有了变化,李佑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说香不香,说臭不臭,十分奇特,当他闻到这股气味时,便感觉自己开始发热,脸上发烫,这一刻,他知道这房子有问题了,想退出去时,却已经是不可能了。 那位姑娘走到李佑身旁,用指尖轻轻滑过李佑的脸庞,一路向下,笑道:“将你弄到这里,还真是不容易,费了我好一番功夫呢,接下来,你会感谢我的,这是不一样的体验。” 李佑知道这位姑娘要做什么,想到家里的妻子,他想抗拒,然而,身体已经不听自己的指挥,反而那姑娘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慢慢地走入了香气弥漫的房间,走向床边,随后,帷幔放下。 像极了群山里的风景,有巍峨的高峰,有人在攀登,有森林,有人轻轻掠过,有山涧溪水,缓缓流淌,发出声响,还有那狭长的山洞,等着人来探险。 群山里的各种虫鸣鸟叫,悦耳极了。 一个时辰之后,李佑跌跌撞撞从房子里走了出来,身形已经消瘦了许多,房间内充满了女子的笑声,李佑听到这笑声,只觉得荒唐和惊恐,只想远离,向着五十亩地村的方向急奔。 可是,他已经不是当初可以在悬崖峭壁上随便攀援的李佑了,走一段路,就要歇息一次,浑身上下没了力气,像是生了一场重病,歇息了几次,一直是他的信念在支撑着他。 终于,在路上遇见了那位道长。 吃下了道长给的药,李佑恢复了一些精神,笑道:“道长,没有想到,我竟然在此处遇见了你,你说说,如果当时我不救你,现在,谁来救我呢?哈哈!” 道长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稍微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随后,道长便沿着山路走了下去,李佑突然间发现,这道长双腿如风,丝毫没有年迈的老态,即便是自己“生病”前,论速度,论脚力,与其相比,似乎也远远不如。 过了不到一刻钟,道长便又回到了原处,扶起李佑,两个人一起向五十亩地村走去。 李佑边走边想,其实,当时他在那个房子内,已经想了许多,想到了村里老人讲到的那些古老传说,于是开口问道:“道长,我是不是遇见狐妖了?” 道长点头道:“确实如此,那天你遇到我,我便是为了这狐妖而来的。” 李佑哈哈一笑道:“我帮人,人帮我,古人诚不欺我啊。” 道长又叹了口气,苦笑道:“其实,这狐妖在周围的村子已经放肆了一段时间,我被人所请,前来除她,未曾想到,她竟然还有一个夫君,一不小心,就被她伤到了,你遇见我时,便是这个原因。” 李佑惊奇道:“附近几个村子都遇到了这种情况吗?奇怪,按照道理,此处应该距离我们五十亩地村是最近的,可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似乎没有出现过像我这样的状况啊。” 道长似乎是嫌李佑走得慢,竟然将李佑背了起来,向前走去,同时开口解释道:“那是因为,你们五十亩地村的人不一样啊,那狐妖找不到破绽,而且,五十亩地村的人,她是不能擅动的,因为,若是动了,以后她有一关很难过,一不小心,就会被天雷击成齑粉。” 这一下,李佑就觉得更加奇怪了:“我们五十亩地村和其他村子相比,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啊,只是略微富裕,仅此而已。” “让我恢复一下体力,等一下再背你。” 道长将李佑放下,但是并不歇息,拉着李佑继续向前走去,说道:“很不一样啊,就拿你来说吧,父母去世后,村子里的人是如何对你的呢?帮你耕种,帮你收割,各家有了好的饭菜,都会将你喊过去吃,这就是你们五十亩地村的不一样啊。” 李佑恍然大悟道:“确实是这样,我们村的人都很淳朴,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一家有困难,各家都来帮忙,十分祥和。我明白了,就像我在沧州城听到说书先生说的那样,心中有正气,百邪不侵。” 道长点头道:“确实是这样,他们无法直接吞噬你们的精力,其他村子的人见了她,就会被迷得神魂颠倒,一不小心,什么都不用做,就丢失了精力。可是,你们村不一样,所以,她才会将你骗出去,骗到那所房子。” 李佑想到了当时的场面,一瞬间,面红耳赤,虽然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是,似乎给他带来了另外一片天地,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觉得自己以后可以尝试一点其他花样。 随后,道长又将李佑背了起来,李佑想要拒绝,却被道长拦阻了,直言李佑现在不能走太多的路,不要看他老了,论精力,就算是李佑的全盛时期,也无法和他相比。 李佑想了想,似乎确实如此,道长背着他,他能感觉到耳边的风都加速了。 道长边走边道:“怎么说呢?其实,这件事情也怪我。那天,你遇见我,我受了重伤,那两只狐妖也受了伤,他们为了疗伤,才会冒险对你们五十亩地村的人出手,但是,又不敢做的太过分,你的精力是最足的,便挑中了你。” 李佑苦笑道:“她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去呢?” 道长哈哈一笑道:“这个自然是因为,那两只狐妖在你们村子里徘徊许久了,对你们有所了解。” 李佑摇头道:“这经历,还真是奇特,过段时间,我就会成为附近村子的谈资了。” 道长笑出声来道:“谈什么谈?附近几个村子,遭遇那两只狐妖的人不少,谁敢乱说?至于你们五十亩地村的人,大约只会同情和怜惜你把。” 李佑点头道:“我们村子的人,确实是如此。不过,道长你一直说有两只狐妖,可是,我只见到了一只狐妖啊,另外一只狐妖呢?” 道长没有回答,沉默了片刻,含糊其辞道:“应该是在疗伤吧,我伤的他比较重。” 说完,道长便不再和李佑说话,脚步却加快了许多,过了一段时间,道长的呼吸声渐渐重了起来,显然背着一个人赶路,非常吃力,关键是道长的速度太快,也在消耗着体力。 天色已经很晚,至少过了晚饭的时间了。 好在,没有过多久,两个人回到了村子,但是,在村口之处,道长却要李佑歇息片刻,否则,身体会吃不消的,也就白救了。于是,李佑听了道长之言,坐在一旁休息,道长则是在一边吐纳。 这时,村里的陈老伯路过,看见李佑,好奇道:“李佑?你这小子是属猴的吗?跑这么快,刚才你吃饭时,我还和你说话呢,你怎么跑这么快?我怎么感觉,你瘦了许多?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去给你叫郎中?” 李佑皱眉道:“陈爷爷,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去帮那个姑娘送药材,遇到一些事情,刚刚回来,这不,刚到村口而已,就碰见你了。” 陈老伯脸色微变,说道:“我不可能看错的,你妻子也在,你真是李佑?” 李佑连忙起身,看向道长,焦急道:“道长,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道长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将原本背在背上,后来挂在腰上的宝剑取在手中,对李佑说道:“放心,那只狐妖还没有对你娘子怎么样呢,他受伤比那只女狐妖还要严重,只有你娘子自己同意,他才能成功。” 李佑催促道:“道长啊,那狐妖变化成了我的样子,我和娘子又是新婚不久,她肯定会同意的啊,我们还是快走两步吧。” 道长微微一笑,提着宝剑,迈着四方步,缓缓向着李佑的院子走了过去。真是急病碰上了慢郎中,李佑看着道长的步伐,简直要着急死了,陈老伯也在后面跟着,脸上满是担忧之色,李佑是他看着长大的,李佑好不容易成亲了,他可不想李佑出现任何事情。 一直走到李佑的院子外,道长准备上前叫门,去忽然间停住,思虑一了一会儿,让陈老伯去喊门。屋子内,那个李佑还不愿意让李佑的妻子出来,但是,李佑的妻子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慌忙将刚放下的外衣穿上,开了屋门,又将院子门打开。 当李佑的妻子看到陈老伯身后站着那个认识的道长,还有另外一个李佑时,还没有来得及震惊,道长的剑已经飞了出去,直接穿透窗户,将屋子内等候的那个李佑钉在了墙上。 几个人没有立即进屋,李佑向妻子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他妻子最开始没有任何反应,出奇的冷静,其实,那不是冷静,只是被吓呆住了,随后,便抱着李佑不停地抽泣。 最后,道长到了屋子内,处理了一番,提着那狐狸走了出来。 其实,从道长第一次来李佑家,盯着李佑的妻子看,并非是因为美貌,而是在李佑的妻子附近,感受到了那一只男狐狸的气息,所以,他才留下。即便是那只男狐狸没有受伤,也会对李佑一家出手的,因为,应该是被李佑妻子的美貌所吸引了。 后来,李佑与村里的人说起此事,便总是感叹,正是因为他们村的人比较淳朴,让那两只狐妖无法轻易得手,才没有像隔壁几个村子那样。 想起自己救老道长,其实最后也是救了自己和妻子啊,这就是,不要去计较太多得失,在你帮了别人的同时,或许有一天就是在帮自己。 也许,你帮的那个人没有能够直接帮你,但是,你帮他,他再帮别人,别人再帮他人,就这样,或许有一天自己被帮助,只因为当初帮了一个人啊 第176章 嫂子采药救小叔子,小叔子病好后,拿起斧头劈向了嫂子 明朝年间,长沙府善化县有个手掌山,这里的村民以务农为生,在手掌山有个小伙子名叫孟有义,他家里还有个哥哥叫孟有为,父母给取这样的名字是希望弟弟可以有情有义,哥哥能有一番作为。 可惜孟家两老等不到兄弟两个出人头地,就早早地离开了他们,父母两个是因为上山打猎的时候,在一次追逐猎物的过程中,由于山体太滑不小心双双从半山腰跌倒,然后就滚下山崖一命呜呼了。 当时孟有为和哥哥还不到十岁,哥哥只能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一面养活自己,一面扶持弟弟,在艰难困苦中,两兄弟就这样逐渐长大了。 哥哥是个粗人,对于父亲说的一番作为没有什么兴趣,他觉得两兄弟的生活都很困难,能跌跌撞撞长大已经是不容易了,哪里还谈什么作为,他只是想每天上山砍柴或者打猎,顺便挖点野菜,来养活自己和弟弟,不仅如此,哥哥还要每天去种父亲留下来的那几亩田,要是没有这几亩田,仅靠上山打猎,两兄弟恐怕要饿死了。 弟弟虽然也有帮忙干一些活,但是哥哥从来不让他动手,哥哥自己不能读书,他想让弟弟好好上学,将来考取功名,但是弟弟去学堂上了几年学之后,虽然认识了几个字,学了几句之乎者也,可他对读书考取功名这件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 一天,他对哥哥说道:“哥,我不想读书,我想去龙虎山当道士,我想学习道法,为这个世间除恶。” 哥哥劝了好几回,弟弟虽然又回去上学了,可是心思总不在那读书上,每天身边都是揣着一本周易在看,哥哥没法,只好同意让他去当道士了。 临走的那一天哥哥对他说:“我可答应你去了,但是那些道长要是不收你为徒,我也没有办法,你得给我回来继续读书明白吗?” 弟弟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哥,我要是当了道士会写家书给你的,要是人家不要我,你还要我不就行了呗!” 弟弟说完就乐呵呵地走了,哥哥望着弟弟远去的背影,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弟弟怎么也不明白,哥哥并不是不想让他当道士,只是路途遥远,哥哥又当爹又当娘将弟弟拉扯大,不想让他吃太多苦,既然弟弟有那样子的梦想,就让他去闯一闯吧! 经过了好几个月的跋山涉水,孟有义终于来到了龙虎山,但是龙虎山上有很多的道观,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该去投奔哪一家道观,孟有义在山下的时候,嘴里忽然蹦出了三个字:“白云观。” 他一边往山上走,一边向从龙虎山下来的那些路过的人打听白云观在哪里,那些人给他指了指方向,并且告诉他,再往上走,有很大的雾气,要千万小心,不然还没有到白云观就已经摔下去了,他们都不敢往龙虎山的方向走。 孟有义点了点头,表示谢谢他们的指点,虽然那些人提醒他有危险,但是孟有义却是很开心,他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哪里有危险他喜欢往哪里蹿。 在走了一天之后,他终于到达了白云观,可是天已经黑了,他也不好意思这个点去敲门,就在门口睡了一个晚上。 龙虎山的山顶最高一千多米,虽然白云观在半山腰,但是夜里还是很冷,睡了一觉孟有义直接给冻生病了,冷得直打哆嗦。 第二天早上,白云观的小道士一开门,就发现门口躺了个人昏迷不醒,他赶紧叫来道长,道长让人把孟有义抬到屋子里,先让他暖和一下身子,还给他泡了一碗姜汤。 孟有义醒来之后就跪在道长的面前,说道:“道长,请收我为徒吧,我想拜入你的门下,将来锄强扶弱。” 道长以为只是个过路的人,哪知道是来拜师的,他一口拒绝道:“修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我以前收过很多徒弟,但是他们没过一段时间就又还俗了,根本吃不了苦,你现在看见的这些年轻小道士都是咬着牙坚持下来的,而我也从那个时候起决定不再收徒了,你养好病就回去吧!” 道长说完就走了,孟有义拖着病重的身体,之后起身回到床上休息了,他告诉自己,不能就这么放弃,要想个法子留下来才行。 又过了几天,孟有义的病已经完全好了,但是当道长过来问他身体情况的时候,他就装作很严重的样子在那边使劲地咳嗽,道长帮他一把脉,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想着反正自己不收他为徒,过几天他自己也会走,也就没有理会了。 孟有义在白云观的期间,其他小道士一大早在那里练功蹲马步,他就躲在一个角落偷偷地练,别人在道长的带领下在那里上早课,学画符,他也跟在后面。 有一天,道长问他的那些徒弟:“你们知道引雷的符怎么画吗?” 此时没有一个人回话,孟有义从一根柱子后面跑了出来,大声喊道:“我知道,我知道怎么画。” 道长看了一眼,忙说道:“这位小施主,你怎么还没有走,既然病好了就走吧!你怎么可能知道我派的符怎么画。” “那我要是画出来了你可不可以收我为徒?”孟有义一脸认真地说道。 道长摸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子,觉得一个从来没有修过道的人是不可能画出来的,更何况在场的那么多徒弟都不会,这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会画,便说道:“施主,你若真能画出来,老夫可以考虑一下收你为徒,就给你一个机会。” 孟有义请道长赐给他一张空白的黄颜色符纸,然后拿起毛笔,闭上了眼睛,思索片刻之后,在符纸上画了一道复杂的符递给道长。 道长看了之后,生气地说道:“你竟敢偷学本门的功夫,岂有此理,将这个人给我抓起来,扔出去。” 孟有义不服气地说道:“道长没想到你这么输不起,刚刚是你自己说我画出来就收我为徒的,现在我画出来了你又以这样的理由轰我走,你这样言而无信,还有什么威望?” 道长看了一下坐在下面的那些徒弟,他们都低着头说悄悄话,道长见此便说道:“你是怎么学会画这一道引雷符的?” 孟有义从胸口掏出了一本秘籍,说道:“跟这里学的,这本书上的招数我都自己学会了,而且在最后一页写着白云观,我才特地来这里求道的,哪知道道长你根本拒人于千里之外。” 道长站起来,接过那本书,看了一下,问道:“这是我师兄随身携带的书,怎么会在你这里,你和我师兄到底什么关系,他十年前说自己下山历练,这一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孟有义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说道:“我小时候看见一个道士在我们家后山和别人打架,后来他掉下山崖就不见了,等另一个人走后我就去看看了,那里是万丈深渊,我就不敢靠近了,但是我在山崖边捡到了这本秘籍,就自己摸索,里面的招式基本都熟记于心了。” 接着道长就叫孟有义展示了一下他从秘籍中学到的内容,他发现孟有义竟然能够无师自通到这种程度,可以说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便收了他为徒,但是他说道:“既然你捡到师兄的东西还无师自通,应该是他的徒弟才对,你以后叫我玄虚道长或者是师伯吧,你与道家有缘,这可能是天意吧!” 孟有义就这样留在了白云观,和师兄弟们一起学习道家的知识,每天一起练功。 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年,孟有义把能学的都学了,于是对玄虚道长说道:“师伯,我现在可以下山悬壶济世了吗?在道观里学的和外面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我想出去降妖除魔。” 玄虚道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你的确比你那些师兄弟有天分,人总要长大下山历练,是时候了,你去吧!” 告别了白云观的各位,他独自踏上了下山的路,这五年来他一次也没有回家,他想先回家看看。 回到善化县的时候,他走在街道上,到处都充斥着乡音,他听了觉得非常地亲切。 在去手掌山的路上,要先经过一座更大的山,虽然这座山没有龙虎山那么高,但是岔路很多,很曲折,如果不是本地人经常走的话,迷路的几率是非常大的,孟有义五年前从这里去龙虎山的时候就迷路过一次,好在当时有一个挑夫经过,两个人一起走,才平安地到达善化县。 如今又要从善化县开始重新翻过这座山,孟有义一边背着包袱,一边走着,他走了半天,忽然看见山顶上竟然有一家休息站,可以给路过的人提供茶水或者酒都可以。 孟有义想,五年没有回来,变化还是蛮大的,连山顶都有休息站了,路过的人可有福了,他选了一张小桌子坐下,然后要了一壶茶。 很久之后,还是没有人上茶,他觉得有点奇怪,便问道:“掌柜的,我的茶呢?可否先给我上,我走了一个上午,很渴。” 可是掌柜的似乎没有听到他讲的话,和他的伙计还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孟有义有点生气了,可是他是个修道之人,不能随便发脾气,便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走过去看看这两个人究竟在搞什么鬼,连生意都不做了。 孟有义站了起来,往休息站的后面走去,他拍了拍掌柜的肩膀,说道:“掌柜的,我的茶呢?还请您快一点,我已经叫了很久了。” 掌柜的这时连忙道歉,他从满是泥土的地上站起来说道:“客官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出现了一条花蛇,我们两个现在要是不把它抓住的话,待会儿吓到其他的客人就不好了。” 掌柜的刚说完,孟有义也往蛇的方向看了看,他还闻见了一股酒味,原来是掌柜的在酒里加了雄黄,倒在蛇的身上,这只蛇闻到了之后就变得有气无力了。 那店小二见花蛇瘫软在地,想拿起身旁的石头把它给砸死,孟有义连忙阻止,说道:“这蛇和你无冤无仇,不如你交给我来处理吧!” 接着孟有义就向掌柜的讨了一个麻袋,然后把小花蛇装进去,准备喝完茶之后在半山腰把花蛇放生了。 掌柜的见孟有义帮他处理了这只花蛇,为了感谢孟有义,结账的时候坚持不收孟有义的钱,孟有义推了半天,就只好接受了。 他拿着麻袋,穿过了这座大山,要进入手掌山的时候,打开麻袋的袋口,将小花蛇放了出来,这时的小花蛇好像也已经酒醒了,它抬起头来吐出舌头发出了“嘶嘶”的声音,像是在表达感谢,接着就消失在草丛中了。 回到手掌山,孟有义敲了敲自家的门,想到这次回来他没有通知哥哥,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大声地喊道:“哥我回来了。” 但是出来的确是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孟有义后退了几步,往周围看了看,确定这是自己的家,便尴尬地问道:“请问你是?” 那女子抿嘴一笑,说道:“是小叔子吧!” “小叔子?难道我哥他成亲了吗?你是嫂子?”孟有义张大了嘴巴。 “谁呀?”哥哥孟有为在屋里问道。 “小叔子回来了,你还不出来迎接一下?”嫂子朝后看了一下,对着自己的相公说道。 哥哥赶紧出来了,面对五年没有见的弟弟,他们两个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哥哥看见弟弟的样子,说道:“臭小子,五年不见,竟然变得如此壮实,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就偷偷跑回来了?你的屋子我还没有收拾呢!” 孟有义看了一眼哥嫂,低声说道:“哥你都成亲了,我现在住在家里会不会不方便呀?” 嫂子“噗嗤”一声笑,忙解围:“没什么不方便的,娶了媳妇还能把自己的亲弟弟忘了不成吗?别站在门口了,先进来,我做几道家常菜我们好好说说话。” 孟有义觉得嫂子真好,果然家里还是要有个女人,他以前和哥哥在一起,都没有觉得这个家这么温暖过。 在一桌子的饭菜面前,孟有义狼吞虎咽起来,哥哥叫他吃慢一点他都没有听见,不是他不想吃慢一点,是他离家五年,都没有吃过家乡菜,况且嫂子的手艺这么好。 吃完饭,他正想和哥哥聊会天,讲讲他在龙虎山的事情,等他一站起来,就一阵晕眩,然后整个人倒了下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大夫在帮他把脉。 大夫说孟有义种了蛇毒,要去山上采新鲜的药帮他敷上才行,孟有义在龙虎山多年,从玄虚道长那里也学了医术,便自己帮自己也把了一下脉,果然中的是蛇毒。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他在放生那条花蛇的时候是直接用手去抓的,并没有做任何的措施,在自然界中,有些动物的皮肤就天生有毒,是触碰不得的。 嫂子见了之后,便自告奋勇地说道:“我去山上采药吧,我爷爷曾经是个大夫,我从小便经常跟着他上山采药,对这些植物都略有熟悉。” “那就麻烦嫂子了,我刚刚一回来就要麻烦你。”孟有义不好意思地说道。 嫂子有点生气地说道:“有啥麻烦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这么客气我可就生气了。行了,我先上山了,你都躺了一个晚上了,等下蛇毒蔓延就不好了。” 说完就背着竹篓上山了,在走了一会儿之后,嫂子就凭借从小到大的经验,在树林里找了一圈又一圈,采了大夫交代她的那些药。 本来嫂子打算采完就走的,但是当她站起身来的时候又想,还是多摘一点吧,万一不够又要上山,要是多出来的话把这些植物晒干了,当凉茶喝,也能下火。 就又蹲下扒拉了一个下午,终于凑了满满的一个竹篓,这下才满意地起身,准备走出这片小森林。 她走着走着,忽然听见后面有个“嘤嘤嘤”的声音,好奇心使她回头一看,好像看见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躲在草垛里。 该不会是只兔子或者狐狸吧?她一边想一边往发出声音的地方凑去,刚一凑近,就有个黑影飞了,从草丛里爬出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这个老婆婆见到眼前的女子“哎呦”了一声,看上去很可怜。 嫂子扶起了老婆婆,问道:“婆婆,您怎么在草丛里,快起来,要是被毒蛇或者毒虫咬了就不好了。” 她刚把婆婆从草丛里拉起来,这婆婆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然后嫂子看了一下四周,该不会是自己在做梦吧?她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人之后,对自己说道:“可能是这几天小叔子回来,我太累了,又是做饭又是上山采药,看花眼了。” 接着她就走出草丛,往山间的大路走去了,有一个同村的婶子刚好上山,她看见嫂子迎面走来,便跟她打招呼:“这不是孟家媳妇翠娥吗?今儿个是上山挖野菜吗?” 翠娥却是阴沉着脸,她的眼睛闪了一下红光,自顾自地走了,也没有和婶子打个招呼,那婶子愣在原地,觉得翠娥今天好奇怪,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平时隔着老远就打招呼,可热情了,在村里人缘也非常好,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婶子还要忙着上山,就没有多想了。 翠娥回到家,放下竹篓,就在那里捣药了,接着就进了孟有义的房间,微笑着说道:“小叔子,快把手伸出来,我把药捣好了,给你敷上。” 孟有义挣扎着爬了起来,不好意思地伸出手,然后撩起了袖子,可是当嫂子一接近孟有义,他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泥腥味,他看着嫂子满身是汗,兴许是为了帮他采药一直忙到现在,就没有说什么,只好自己屏住呼吸。 等嫂子上完药走了,孟有义又重新躺下,但是他的脑海里多了几分思绪。 晚上吃了饭,孟有为要洗澡,洗完之后就光着膀子回房了,他看见自己的娘子躺在床上,连衣服都没穿,上半身只穿了一件肚兜。虽说他们成亲多年,但是平时就算要过夫妻生活,也是盖上被子,两口子暗暗地进行,今天翠娥怎么这么反常,看得他一个大老爷们都不好意思了。 孟有为害羞地说道:“娘子,你这是干嘛?今天累了一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还是不要想别的了。”说完就吹灭了蜡烛准备睡觉。 哪知道孟有为快要睡着的时候,妻子翠娥又伸手从背后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地说道:“相公,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孟有为转过身去,面对面和翠娥说道:“哪有的事,我们是两夫妻,那种事情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只是今天我弟弟刚刚回来,万一发出声音,你让他在旁边听得多尴尬。” 翠娥依旧不依不饶,她抱着孟有为,要他行夫妻之事,不然别想睡觉,那孟有为疼爱妻子,只好顺了她的意。 在大半夜,翠娥那浪荡的叫声吵得隔壁屋的弟弟孟有义睡不着觉,他只好坐起来,盘起了自己的双脚在那里打坐,好一会儿之后,那声音才停止,孟有义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孟有义感觉自己的手好多了,人也可以从床上爬起来了,就穿好衣服想到外面的院子里走走,一直待在屋子里可把他闷坏了。 她刚踏出房门,嫂子就过来找他了,但是今天的嫂子好像有点不太一样,红光满面,精神特别好,看见孟有义便用一种娇滴滴的声音说道:“哎呦小叔子,我煮好早饭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一点吧!” 孟有义一低头,便看见嫂子前面的腰带还没有系好,为了掩饰尴尬,他只好往别的地方不停地张望,倒是嫂子不避嫌地说道:“哎呀小叔子,你看看我,早上太忙了,腰带都塌了。”说着还不停地往孟有义的胸前凑去。 孟有义觉得今天的嫂子怎么这么奇怪,便赶紧将她推开了,然后快步走到屋子里,看见哥哥已经坐在那里吃饭了。 哥哥只管埋头吃饭,连孟有义来了也不怎么搭理,直到孟有义拍了一下哥哥的肩膀,说道:“哥,怎么吃饭也不喊我。” 哥哥一抬头,却是把孟有义吓了一跳,只见哥哥双眼有点红,眼圈一周是黑色的,脸色苍白,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精气神一样。 孟有义看着哥哥和嫂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还不能动弹,至少还要几天才能好,他不禁叹了一口气,吃完早饭就一个人闷闷地走了。 到了晚上,孟有义忽然想起自己家养的猫没有叫唤了,就想去给它喂食,便到处叫唤:“小黑,小黑…”但是小黑许久都没有现身。 他觉得真是奇怪了,小黑是他从小就养的猫,对他可亲了,平时一叫就出来,今天上哪儿去了,便在前院的草地上找了起来。 他拿着蜡烛走了几步,看见院子的一个角落里蹲着一个人,就凑近了一看,那人一回头,孟有义乍一看,是嫂子,但是嫂子的嘴角都是血,手上拎着小黑的尸体。 孟有义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拿起一旁的斧头,往嫂子的身上劈了过去。 此时的嫂子猫着腰,往屋顶跳去,发出了可怕的笑声:“桀桀桀桀桀,看来已经被你小子发现了。不过你还有伤在身,打得过我吗?” “你确定我的伤还没有好吗?看看我的手。”孟有义问完就伸出了双手准备和对方开打了。开打前,他继续说道:“我劝你最好从我嫂子的身体里出来,要是我嫂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别做梦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容器,怎么可能轻易放手。”说着嫂子的身体后面就露出了九条毛茸茸的尾巴。 “好啊,原来是九尾狐,我说怎么昨天我嫂子回来我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原来是你这个妖怪。”孟有义恨恨地说道。 原来这只九尾狐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和玄虚道长的师兄玄空打斗过,就是为了铲除这只祸害人间的九尾狐,玄空道长才掉落山崖,留下了那本秘籍。 当时这只九尾狐也是身受重伤,这十几年苟延残喘地活着,因为孟有义是捡了玄空的秘籍练的,他们体内的真气相似,那天翠娥去山上采药,被九尾狐闻到了孟有义的气味,她决定附身在翠娥的身上复仇,更是为了等孟有义的蛇毒恢复之后,好吸取他身上的修为,为自己疗伤。 但是九尾狐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就按捺不住了,便以翠娥的身份和哥哥孟有为进行了夫妻生活,吸走了他身上的一半精力,使得哥哥今天一大早无精打采,像丢了魂一样。 刚刚她的肚子又饿了,人类煮熟的食物根本就不合她的胃口,她就抓了小黑,将小黑当作生肉吃掉,却刚好碰到了来找小黑的孟有义,接下来就是你们所看到的那样。 “九尾狐,拿命来吧!”孟有义一阵怒吼,朝嫂子的躯体奔去。 可是九尾狐逃得飞快,孟有义刚飞到屋顶,她就“嗖”地一声往另一个方向逃走了。 孟有义从腰间拿出一张符,对着天空念了一会儿咒,这张符突然变大,将整个天空都覆盖住,九尾狐已经无处可逃了。 九尾狐飞到哪里,这张符就蹿到哪里,在九尾狐一不留神之际,这张符像被子一样,将翠娥的整个身子都裹住了,她越是挣扎,这符就裹得越近,最后九尾狐只好舍弃了翠娥的身体,从翠娥的头顶飞了出来,幻化成一只狐狸的模样。 九尾狐眼看自己被包围了,她用力地扯下了自己的两根尾巴,这两根尾巴分别变成了一把剑和一把刀,漂浮在九尾狐的身边,只见她一声怒吼,那把刀和剑就飞向了孟有义。 由于速度太快了,孟有义根本来不及闪躲,眼看就要去见阎王了,此时一条巨大的花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花蛇张开嘴,吐出了毒气,那刀剑瞬间变成了一股烟气消失了。 九尾狐看见顿时愣住了,九尾狐发呆的瞬间,大花蛇以最快的速度飞升到天空,整条蛇缠住了九尾狐的身体,九尾狐苦苦挣扎却是喘不气起来。 九尾狐使出了最后的力气一口咬住了大花蛇,可是她却不知道大花蛇是有毒的,身体化成了一股烟消失了。 大花蛇来到孟有义面前,对着孟有义说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孟有义却是问道:“我不记得我救过你,我只救过一条小花蛇,为此我还中毒了呢!不过刚刚忽然好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大花蛇说道:“我就是那只小花蛇,那日我正好在渡劫,但是渡劫失败就身体虚弱无法爬行,却被休息站的伙计用雄黄酒浇晕,还好恩公救了我。这几天我再次渡劫,终于成功,就变成这么大只了。刚刚用自己身上的鳞片为你解了毒,所以你的伤势就好了。” “原来是你为我解了毒,难怪我的蛇毒都好了,真是谢谢了,看来妖也有好妖,不能一杆子打死,当初救你也是举手之劳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孟有义说完就看着大花蛇悄悄地爬走了,它怕自己的体型太大吓到附近的村民就不好了。 接着孟有义赶紧去看哥哥和嫂子,哥哥的精气神都已经回来了,整个人又红光满面,她一把抱起了躺在院子里的翠娥,不久翠娥也醒来了。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孟有义看哥哥和嫂子都没有了危险,他也就放心了,在告别了哥嫂之后,他决定 出门远游,用自己的所学锄强扶弱,帮助百姓。 两年后,孟有义又回到家,还没有到屋子,就在门口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他知道这是孟家又添新人了,村民们纷纷来道贺,孟有义看见村民们脸上的笑容,觉得自己每天的生活都很有意义。 【凡凡故事馆】 也许人各有志,有些事情不好勉强,但是最终能够帮助到有需要的人,那么你的选择就是有意义的。 孟有义从小就心地善良,知道帮助别人,他宁愿去龙虎山学道也不愿意去考取功名,这是他的选择,只要他觉得是有意义的,那就够了。 而且由于他的善良,对小花蛇心生怜悯之心,才让他在危险的时候得到帮助。所以我们要记住,拥有善良之心就是在为自己积德,可能平时没有用,但是却能让你在危险的时候拥有比别人更多的运气,这运气就是你的福报。 第177章 风水先生给财主看风水,结果财主新房子倒了 故事发生在清末,江南一座繁华的小城。城外有一个叫做梅花村的地方,住着一户姓王的贫困农民。王家兄弟五人,老五王云从小就聪明伶俐,对阴阳五行和堪舆地理有着浓厚的兴趣。 王云性格豁达开朗,村里人都很喜欢他,亲切地叫他“老五爷”。老五爷好学不倦,靠着自学成才,逐渐在村里树立起风水先生的名声。村民有喜庆之事,迁葬之需,都会上门请教老五爷的意见。 老五爷总是笑脸相迎,认真为村民分析推算,提供免费的帮助。渐渐地,老五爷的名气传到了小城全境。遇到难题的风水事,城里的富商贵族也经常派人请他出马相助。 老五爷不计较富商贵族的排场,对所有的求教者一视同仁。他只求自己的技艺日臻完善,对每一位客户都把诚恳热心的服务做到极致。 一日傍晚,天色已暗。老五爷正坐在院中抽着旱烟斗,回想着白天为村里张大娘选了一个吉利的墓地。他心中暗自欣慰,觉得自己虽然穷困潦倒,却也能为人间造福。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老五爷抬头一看,只见一匹高头大马飞奔而来,马背上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那男子长得英俊潇洒,神色焦急。 那男子一见老五爷便下马跪拜道:“老先生,您就是梅花村有名的风水先生王云吧?” 老五爷诧异地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男子连忙说道:“在下姓林,是城里林家庄园的少爷。我听说老先生您风水技艺高超,在下特来拜访,请您明日一早去为我家选址观风水。” 老五爷想了想说道:“林家庄园?我听说过你们家是城里最大的富户之一啊。你们家要选址观风水?是要修建新宅吗?” 林少爷点头道:“正是如此。我家祖上积累了不少财富和田产,但却没有一个合适的宅院居住。我父亲想趁着今年是丙申年,是个修建大宅的好年份,便打算在城外买了一块地皮,准备修建一座气势恢弘的宅院。” “我父亲本来想请城里最有名望的风水先生张公公去为我们家选址,可惜张公公因为身体不适,拒绝了我们的邀请。我父亲十分着急,便让我四处打听有没有其他的风水先生可以替代。” “我就听说了老先生您的大名,听说您虽然出身寒微,却有着惊人的风水天赋。您为村民们选址观风水,都是免费的,而且效果显着。您不仅能看出地形的优劣,还能用罗盘测量出地气的变化。您的技艺简直是神乎其神,令人敬佩。” “所以我便立刻骑马赶来,请老先生您明日一早去为我们家选址观风水。我父亲已经准备了一份厚礼,只要老先生您能选出一个合适的地方,我们家定会重重酬谢。” 老五爷听了林少爷的话,心中有些动摇。他虽然不在乎金钱名利,但也想借此机会考验一下自己的技艺,看看自己能否在大户人家的地皮上选出一个好风水。 他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答应你吧。不过你要知道,我是个穷苦人,没有什么名气和地位。你们家如果请我去选址观风水,恐怕会引起别人的非议和嘲笑。” 林少爷连忙说道:“老先生您太谦虚了。您的技艺是无人能比的,您的人品是无可挑剔的。您去为我们家选址观风水,是我们家的荣幸。至于别人的非议和嘲笑,我们家不会在意的。” 老五爷见林少爷诚恳恳切,便笑道:“好吧,那我就明日一早去你们家吧。你今晚就在我家住下吧,明天我带你去看地皮。” 林少爷高兴地说道:“多谢老先生!老先生真是大好人!” 说完,他便跟着老五爷进了院子。老五爷让他住在客房里,又拿出自己珍藏的茶叶和烟草招待他。两人一边喝茶抽烟,一边聊起了风水学问。 老五爷对林少爷讲述了自己学习风水的经历和心得,林少爷则对老五爷提出了自己对风水的疑问和看法。两人谈得十分投机,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最后,两人各自回房休息,准备第二天一早出发。 第二天清晨,老五爷和林少爷一起骑马来到了城外的地皮。那里是一片空旷的平地,周围有几座小山环绕,风景优美。 老五爷仔细查看了地形,取出罗盘详细测量了地气的变化。他发现这里是一处龙脉所在,地气旺盛,非常适合修建宅院。 他对林少爷说道:“这里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有龙有脉。如果在这里修建宅院,必定能够招财进宝,子孙繁荣。” 林少爷听了大喜,连忙说道:“真的吗?老先生您真是神人啊!那我们就在这里修建宅院吧!” 说完,他便招呼了早已准备好的工匠们动工。工匠们按照老五爷的指示,在地皮上划出了宅院的轮廓,然后开始挖掘地基,搭建房屋。 老五爷和林少爷站在一旁观看,见工匠们干得有条不紊,心中都十分高兴。 工程进行得很顺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整栋宅院就建造到了一半。宅院的规模和气势都令人惊叹。林少爷更是欣喜若狂,觉得自己就要住进梦寐以求的豪华宅院了。 可就在某一天,当工匠们正在施工时,突然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天空中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卷起了漫天的尘土。接着,一声巨响震动了整个地皮。整栋房屋竟然轰然塌落,化为一片废墟。 工匠们惊恐地四处逃散,有的被砸伤,有的被埋压。林少爷和老五爷也被砸飞了出去,跌倒在地上。 林少爷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惨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大叫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转过头来,怒视着老五爷,咬牙切齿地说道:“老五爷!你给我解释清楚!你不是说这里是个好地方吗?你不是说这里有龙有脉吗?你怎么选出了一个这样的地方?你是不是故意害我?” 老五爷也惊呆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着眼前的废墟,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按照风水学问选址……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我没有骗你……”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用罗盘测量时发现的一件奇怪的事情。他记得当时罗盘上的指针突然转得很快,然后停在了一个方向上。他当时以为是风吹动了罗盘,没有在意。 他现在才意识到,那可能是龙脉的反应。他可能触怒了龙神,导致了这场灾难。 他心中一阵后悔,觉得自己太大意了,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想向林少爷解释,但却说不出话来。 林少爷见老五爷支支吾吾,更加气愤,他觉得老五爷是在敷衍他,甚至怀疑老五爷是故意害他的。他冷笑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可以了吗?现在你该怎么赔偿我?” 说完,他便让家丁将老五爷五花大绑,狠狠鞭笞。老五爷哀号求饶,奄奄一息。 老五爷被大户公子鞭笞后,伤重在身,昏迷不醒。林少爷见他没有死,便将他扔在路边,让他自生自灭。幸好有一位过路的好心人发现了他,便将他送回了梅花村。 村民们听说了老五爷的遭遇,都感到十分震惊和惋惜。他们都知道老五爷是个好人,为村民们做了不少好事。他们纷纷来看望老五爷,为他祈祷康复。 但也有一些村民对老五爷的技艺表示怀疑和不满。他们觉得老五爷选址选错了,害了大户人家,也败坏了自己的名声。 他们认为老五爷是个瞎子,不懂风水,只会忽悠人。他们私下里给老五爷取了个外号“瞎眼老五”。 这个外号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甚至传到了城里。城里的富商贵族听说了老五爷的事情,都对他嗤之以鼻,觉得他是个骗子,不配做风水先生。他们纷纷取消了与老五爷的约定,不再请他去选址观风水。 就这样,老五爷从一个有名的风水先生变成了一个被人唾弃的瞎眼老五。他的风水生涯也差点就此结束。 老五爷虽感惭愧,却也知道糊涂账要自己算。他闭门钻研风水学问,几年后重出江湖,免费为村民提供服务。村民们发现老五爷的技艺精进不少,也渐渐恢复了对他的信任。 在城里老五爷救下一孤儿小明,把他带回家中当养子,并耐心栽培教导。小明资质聪颖,在老五爷悉心指导下,风水技艺日渐炉火纯青。 一次,小明为城里一位权贵选址观风水,大获成功。这让小明看到了另一个金碧辉煌的世界。他向老五爷表达了自己想闯荡的愿望,老五爷不忍阻拦,只嘱咐他外出在外要谨慎行事。 小明来到城里后,凭借高超的技艺积累了财富和人脉。老五爷听说小明在城里小有作为,也为他感到欣慰。 不过后来小明在城里发达后,对老五爷越来越冷淡。也很少回来看望他。 老五爷独自一人在家中生活,还好邻里村民时常来帮助他料理生活。老五爷感激村民们的关心。 终于在一天,老五爷在睡梦中安详离世。村民们送他最后一程,怀念他谦逊诚恳的人格,没有再提起他风水生涯的潮起潮落。 老五爷一生风风雨雨,但他始终怀着一颗谦虚谨慎的心,诚恳热心地服务每一位前来求教的人。他的风水技艺虽然没有传承下去,但他的人格魅力却永远留在了人们的心中。我想这才是他人生中最值得铭记的部分。 第178章 美妇骑马回娘家,半道被光棍玷污,美妇:咱们两清了 宋高宗年间,河州青梅镇,镇北米商陈元,十年前娶了娇妻罗爱梅,虽说二人相差二十岁,但成亲后夫妻恩爱,幸福美满。 话说陈元,也算有些本事。 当年,他只是一个一穷二白的书生,在街头卖字画为生,日子过得极为狼狈。 后来,赵老汉之女赵芳相中了陈元,不嫌弃他穷,执意要嫁他为妻。 那时,赵家开了家豆腐铺,生意挺火,不过赵老汉并非奸商,自开店以来,已有数十年,豆腐从未涨价,所以在当地很有口碑。 虽说供不应求,但薄利多销,所以收入不多,仅能勉强维持生计。 见女儿心意已决,赵老汉只能随了女儿的心愿,随即让二人拜堂。 成家后,胆大的赵芳,认为夫君靠着才华,虽能填饱肚子,但一辈子恐怕无法翻身。 思来想去,她寻思着做生意。 随后,夫妻俩商量后,在赵老汉的支持下,二人很快在城北,开了家米庄。 经过数十年发展,米庄生意愈发稳定。 本来,好日子总算来了,可惜赵芳命短,在女儿十二岁时,得了一场重病后撒手人寰。 从此,陈元一心经商,一心栽培女儿。 若干年后,女儿嫁人了。 女儿嫁去扬州后,府中一下子冷清下来。 日子久了,陈元难免不会感到孤单,寂寞。 直到有天,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大约二十来岁,正在店铺买米。 正巧,陈元刚好在米庄巡查。 只是看了一眼女子,他顿时眼睛一亮。 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当场,陈元心动了。 事后,他派仆人前去打听。 原来,女子姓罗,名爱梅,乃罗木匠之女。 得知罗爱梅尚未嫁人,陈元高兴不已。 于是,他找到罗木匠,提出要迎娶爱梅。 罗木匠一听,立马答应了。 原来,陈元为了打动罗木匠,开出了丰厚的条件,不仅风风光光迎娶爱梅,还会让她成为陈府的女主人;至于罗木匠,每个月可得到五十两零花钱。 然而,罗木匠不知,女儿已有情郎,乃烽火村渔夫李海飞,二人已悄悄交往一年多,早已私定终身。 虽然罗爱梅不同意,可最终,还是在父亲的压迫下,不得不嫁给陈元。 事后,李海飞伤心欲绝,一度昏死过去。 因为此事,让李海飞看破红尘。 若不是老母亲尚在,恐怕他早已遁入佛门。 本来,罗爱梅并不喜欢陈元。 哪怕陈元百般宠爱,她依然心系情郎。 不过,随着罗老汉大病一场,期间陈元出钱出力,还精心照顾。 慢慢的,罗爱梅对陈元有了好感。 二人生活了一年多,陈元彻底俘获了罗爱梅的芳心。 原以为,彼此会白头到来。 谁知,三年后陈元病逝。 尽管罗寡妇继承了不少家产,足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可她很痛苦,毕竟最宠爱她的男人,永远离开了人世。 丧夫后,不少人不怀好意,纷纷托人求亲。 其中,有些人图财,有些人图色。 好在罗寡妇不糊涂,从不给人机会。 转眼过去十年。 罗寡妇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而李海飞为情所伤,一直未成家。 那天傍晚,罗寡妇不知为何,心中总感觉不安。 她担心父亲出事,为了赶时间,便骑着马回娘家。 路过一条乡间小道时,对面走来一个戴着斗笠,哼着小区的男子。 当时,男子低着头走路,一边走,一边喝着小酒,甚是惬意。 哪知,当二人擦肩而过时,突然男子停住脚步,直接将罗寡妇,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紧接着,男子扛着罗寡妇,朝着对面树林走去。 顿时,罗寡妇欲哭无泪。 莫非此人图谋不轨? 果然,男子扑了过来。 当男子清醒后,看清了女子的容貌后,顿时傻了眼;而罗寡妇也愣住了。 没想到,竟是李海飞。 罗寡妇看了看李海飞,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李公子,当年是我有负于你,今晚发生此事,就当我对你的弥补,从今以后,我们两清了” 李海飞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说一句话。 或许,错过了,就是一生。 第179章 男子进货,见美妇人邀他进屋避雨,他折断扁担逃过一劫 明朝年间,长沙府善化县的手掌塘有个人叫陈小六,他从小就失去了双亲,他父亲是个佃农,死了之后种的地自然被人收回去了,陈小六自然也就没有可以吃的粮食了。 陈小六居无定所,在手掌塘就是个小混混,他父母刚刚死的时候,他才七八岁,就当了村里的乞丐,整天去人家门口要饭,有时候在那些年龄大的长辈面前装可怜博取同情,然后就会得到一些吃食。 可是后来他渐渐长大的,整个手掌塘的人都知道他是在装可怜,看见他就头疼,每当陈小六过来乞讨的时候,他们都是把自家的门重重地一摔,赶走了他。 乞讨的困难让陈小六觉得他要改变一下策略,不能老是扮乞丐,他应该强大起来。 一般人说的强大起来是找份活儿谋生,可是陈小六不是这样的,他要强大起来就是去当一个欺善怕恶的小混混,他看到村里的小孩子们在村口的路边玩游戏,就会出现欺负他们。 不然就是欺负村里的老年人,从他们的口中骗吃骗喝,村里的李奶奶在陈小六小的时候接济过他,但是陈小六却是以怨报德,去李奶奶家的院子里偷地瓜吃,被李奶奶抓了个现行。 李奶奶指责陈小六的时候,他却一溜烟地跑了,望着陈小六逃走的背影,李奶奶就在那边感叹:“以前多好的一个孩子,这环境变了,人也变了,都变了。” 陈小六偷完东西就会往家的方向跑去,说起这个家,也不知道算不算家,也就是离村口十几里地的一个土坡上,陈小六在这个土坡上挖了一个小山洞,这个洞很小,只够他放点生活用品再加上一个人住,要是再来个人,可就挤不下了。 还好陈小六从小就没有亲戚朋友,就算有亲戚朋友看见他这副落魄的样子,也不会相认的,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说的就是陈小六这样的。 也千万别下雨,这一下雨,他住的地方就跟个水帘洞似的,他直接就在水帘洞里成美猴王了,还可以一边站在水坑里,一边望着洞外的美景,这种体验陈小六每年的梅雨季节都要体会无数次。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陈小六从小就无依无靠,想不成为刁民也难呀! 陈小六将偷来的地瓜分成好几份,有些留着明天还有大后天吃,他每次出去作恶扮丑都会多搞点吃的,他也是要休息的,不然天天出去被万人唾骂,他哪里受得了。 他怕自己偷的地瓜埋在住的山洞万一下雨就会被淹了,于是在自己住的土坡上又上了两个台阶,挖了一个小窟窿,将剩余的粮食都埋进去,以备不时之需。 他埋好之后往回走,被一根棍子绊了一下,他骂骂咧咧地抬起头,一看,这不是根拐杖吗?这么潮湿又阴冷的地方,怎么会有根拐杖。 他往四周打量了一下,没有人,应该是哪个人下午经过这里的时候掉的吧!于是他把拐杖拿起来随随便便往后一扔,就准备下土坡了。 可是这个时候,陈小六忽然听见一声“哎呦”,他便警惕起来,喊道:“谁?是谁?快出来?”他问完之后又没声了,可是陈小六心里有点害怕,还是想弄清怎么回事,他很确定刚刚有人喊了一声。 说实话,陈小六虽然去村里的时候嚣张跋扈,但是他一个人住在这里,离村那么远,哪天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所以他自己也很害怕,会排查周围出现的任何情况,这样他心里才会放心。 陈小六循着声音钻进了草丛中,果然有一个老翁躲在草丛里,他悄悄地拿起那根拐杖说道:“哎呀,是你捡到我的拐杖了,谢谢谢谢!” 那老头说完谢谢之后便向四周的空气闻了闻,然后陶醉地说道:“香,太香了,我好久没有闻过这么好闻的香味了。” 这是陈小六在他住的山洞里烤地瓜的气味,看来已经熟了,他见老翁好像也很饿的样子,他可不会与人共享食物,这是他天天去村里撒泼打滚当小混混弄来的,才不会随随便便给别人,便又扮起了老虎,恶狠狠地说道:“喂,臭老头,离我远一点,不然让你尝尝我的拳头是什么滋味。” 那老翁好像看出了陈小六的心思,只是吓唬他而已,不会真的动手打他,他绕过了陈小六的拳头往土坡下面一瘸一拐地爬去,还先于陈小六进了他的家。 陈小六赶紧追上去,等他进家门的时候,老翁已经开吃了,只见老翁边吃肚子一边发出咕噜声,一下子把陈小六的两个地瓜全吃了。 陈小六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了,那老翁还说道:“怎么就两个,快把你土坡上埋的那几个再拿过来烤了,两个怎么够,你也要吃,快点。” 这老翁也太不识相了,竟然还命令起陈小六来了,陈小六冷静下来之后,想这老翁他惹不起,他越看这老翁越觉得像自己的父亲,要是父亲还健在的话,也和这老翁差不多年纪了吧!一想到这他的眼眶就湿润了,于是叹了口气起身去上面的土坡又拿了四个地瓜,一人两个。 他烤完地瓜便说道:“老头,你再吃两个,我也吃两个,就真没有了,你想要再吃,自己讨饭去。” 老翁坐在那里和陈小六一起吃完了地瓜,不知什么时候从身后拿出了一根扁担,说道:“感谢一饭之恩,这根扁担就送给你吧,当作我的谢礼。” 陈小六拿着扁担闻了一下,怎么还有香味,老翁说道:“这扁担中间夹杂了桃木,可以赶走你身边不干净的东西,你一个人只身在外,不容易。” 可是陈小六说这扁担给他又没有什么用,想请老翁收回去,能不能来点吃的,那老翁已经不见了。 陈小六觉得有点害怕,他不会是遇见鬼了吧,便又跨上土坡,到刚刚遇见老翁的草丛里查看,只见那个草丛里有一个神龛,神龛的旁边有三个盘子,但是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供奉了,那三个盘子上沾满了蜘蛛丝和灰尘。 陈小六第一次觉得原来不当坏人给别人一口饭吃的感觉是这样的,心里好有成就感,他望着扁担,心生一计,决定以后不当小混混了,做个卖货郎吧! 于是他把自己家里的一块大石头搬开,这块石头的下面有一个坑,这个坑里面用布包裹着一个东西,陈小六慢慢地把布摊开,里面是一些碎银子,他数了一下,足足二十两银子,够他去进货了,这些可都是他这么些年偷偷摸摸存的,大家只知道他是个小混混,却不知道小混混也是会存钱的。 陈小六想过有一天正正经经地做人,再也不偷鸡摸狗又耍横了,所以他有时候会挖了山上的一些药材出去卖,现在他存够钱了,又有了契机,他想改变。 有了扁担,还差竹筐,他自己上山砍了两棵竹子,然后用竹条编了两个竹筐,再搓两根麻绳,系在竹筐上,他用扁担试了一下,正好两头一样重,明天去县里进点货卖,走街串巷。 一觉睡醒,他就挑着两个空竹篮去了县里,各种各样的的东西琳琅满目,有木头玩具,有胭脂水粉,有各种茶壶杯子还有一些小玩意儿,陈小六自己看了都爱不释手,更何况是那些逛街的人呢? 他进好货之后,挑起了两个竹筐,可真沉,兴许是他平时吃的不多没有什么力气,但是为了自己的生意,他还是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在穿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便停了下来,靠在巷子的墙角休息,这时他听到拐角处传来一阵谈话声:“找到了没有,都半年了,你们都是死人吗?连一个弱女子都找不到。” “公子有所不知,这方圆十里之内都找过了,可能真的死了也说不定,这都半年了,能藏到哪里去?” “你说的倒轻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万一还活着的话,王家可是县里最有钱的高门大户,传出去我怎么见人?你让我爹怎么见人?” 陈小六无意偷听,可是这话都到了他耳朵里了,他想不听都难,这种情况下他只有悄悄地溜走,才能保命,他只是村里的混混,听刚刚两个人的对话家里可是有势力的,他怎么惹得起。 他赶紧挑了担子往回走,大不了绕一圈走远路,但是就在他起身的时候,竹筐上的东西太满了,掉了个杯子下去,“哐当”一声响,后面谈话的两个人赶紧过来查看。 陈小六以最快的速度挑着担子走出了小巷,他出巷子的时候还回头看后面有没有人追过来,看后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切风平浪静,他就放心了。 走到离山脚的不远处,他又坐下歇了歇,他有点后悔了,第一次做卖货郎竟然进那么多货,说到底是自己太贪心了,想一下子回本,这地基都要慢慢打呢,哪有瞬间暴富的。 这个时候他看见有两个陌生人往他的方向走去,一个长得富家公子哥的模样,一个凶神恶煞,一看就知道是混子。 他知道这两个人就是冲着他来的,可是他还是淡定地挑起竹筐往山脚走去,他们三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个凶神恶煞的人拦住了陈小六,讥笑了两声,说道:“这位兄台,今天生意一个都没有做就在巷子里丢了个杯子,你这亏大发了呀!” 陈小六一听,就知道话里有话,他赶紧挑着担子往相反的方向跑去,但是这两个竹筐始终是他的负担,比起命这两筐东西算什么,他赶紧丢了竹筐,拿起扁担往那两个人的身上砸去,在他们两个躲避的时候,他就往山上逃了。 那两人也追了上来,在平地上陈小六没有优势,可这是山路,陈小六平时在村里偷鸡摸狗当混子的时候偷了东西都是往山上跑的,这可是他的地盘。 陈小六专门找了好几条平常没有人走的小路跑,跑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的两筐货倒在了山脚下,现在手上只有一根扁担,他真是欲哭无泪,这可是他花光所有积蓄进的货。 他又走了好一会儿,山中都是雾气,天空都被大树遮住了,不过已经黑下来了,看样子要下雨了,这时忽见前面有一个用稻草搭起来的小屋,这可能是被废弃的小屋,他赶紧跑过去看能不能避雨。 陈小六想推门的时候,这门竟然是从里面反锁的,然后他再看看门口,有水桶,洗衣板,都是干干净净的,好像刚刚用过的样子,他推断这里应该是住了人,不是个空屋子。 于是陈小六敲了敲门,礼貌地问道:“有人吗?在下路经此地,要下雨了,能否借贵舍避个雨?” 他敲了很久都没有人答应,便只好在屋外坐着了,还好屋檐有向外延伸一点点,只要靠近外墙的话,基本淋不到雨。 雨下了有一炷香的时间,陈小六估计他的家应该已经被淹了,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个美妇人撑着伞迎面走来,他看见陈小六在门口,便问道:“小相公在我家门口做什么?莫非是要避雨吗?要不要进屋?外面雨大,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 陈小六嘴上想答应,可是他心里想着这个姑娘一个人住在这深山老林里,不会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而且他一个大男人,进去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就不怕别人笑话吗? 那美妇人早就进屋了,他探出头来问道:“小相公我煮了姜汤,你要不要来喝一碗?放心,我丈夫死了,住在这里半年了,这半年里只有你发现了这个小屋呢!” 陈小六看看天,只好进去了,里面就一张床,还有个盖子一样的东西和几张桌子还有炉子,很简单,比他家还简单。 那美妇人端来了一碗姜汤,让陈小六趁热喝了,冷了就没有什么效果了,就在那美妇人靠近的时候,他身旁的扁担不停地颤动,好像是有意提醒他不要接这碗姜汤。 陈小六看着扁担,又想起当日那老翁对他说的话,便推辞道:“不用了,我是男人,身体有阳刚之气,哪是这点雨就能把我淋坏的。” 那美妇人见他不喝,就靠近了他的身体,说道:“小相公,我们生个火吧,奴家刚刚从外面回来,好冷啊!” 陈小六听了马上就去生火了,毕竟这是别人家,帮忙生火还是可以的,而且他自己也要烤烤火。 见房间里的火势大起来了,那美妇人便渐渐靠近了陈小六,娇嗔地说道:“小相公,好热啊,怎么会这么热。” 陈小六一看这妇人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半个香肩,便低下了头不好意思了,陈小六从小到大连吃饭都成问题,哪里会对这些感兴趣,所以他并非是有色心之人。 他眼见美妇人离他越来越近,便站了起来,对她说道:“我去外面透透气。” 这时那美妇人的眼睛便发绿了,一把拉住陈小六说道:“少来了,装什么正人君子,男人都喜欢我的身体,给我过来。” 陈小六吓得拿自己的扁担去挡,但是扁担在慌乱中被他折断了,他这时才知道原来这扁担里面另有乾坤,藏了一把桃木剑,他便用桃木剑刺向美妇人,那美妇人见是桃木剑,赶紧下跪说道:“好汉饶命,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的品性。”说完就声泪俱下,像是受了很多委屈。 陈小六一边拿着桃木剑以防她重新扑过来,一边想听听这美妇人的故事,看看自己能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原来这妇人名叫马兰儿,是手掌塘邻村的村民,几年前嫁给了自己的丈夫,但是丈夫在一次意外中身亡,村里一个叫刘三刀的混子和她说县里有个大户人家请丫鬟,等她到了县里她才知道刘三刀把自己卖给了王员外的公子,要把她关起来给自己享用,连个妾都不如。 在把马兰儿送往关押地点的时候,马兰儿趁机逃走了,可是王家公子早就找百足道人买了一个可以收魂的锦囊,在途中的时候就把马兰儿的魂收了一半进去,还好马兰儿机智,凭着剩下的魂魄死死支撑到这片密林。 若再不去找王公子把他随身携带锦囊的魂放出来,马兰儿怕是只能变成魑魅在人间游离了。 因此她这仅剩的魂魄每天都在王公子和刘三刀身边徘徊,他看见陈小六从他们身边逃走了,便想试探一下陈小六的人品。 “请你救救我,不然我就没命了。”马兰儿跪了下来,哭着说道。 陈小六半信半疑地问道:“那你是人是鬼?” 马兰儿打开了屋里的那个盖子,请他到下面看一下,陈小六跟着她下去了,只见一个人的躯体躺在一块冰上。 所以眼前的是马兰儿仅剩的魂魄在向他求救,就在这个时候,天上打了一个响雷,陈小六从睡梦中醒来,他在想刚刚的是梦吗? 他站了起来,这间草屋的门已经开了,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屋子里和他梦中的格局一模一样,地上真有个盖子,他拉开一看,往下走去,马兰儿的躯体就在眼前。 据马兰儿所说,这件事发生在半年前,这样一想,就对上了,他在巷子里听到的对话肯定就是那个王家公子和刘三刀,他们现在找不到马兰儿,很是着急,他得想个法子治治他们,同时又能救马兰儿,最重要的是自己还要脱险,不然就太亏了。 陈小六拿着桃木剑,走出了这个小屋,然后又重新来到了镇上,要去找一个人,找完之后才放心地走在大街上。 这个时候有人从后面把他打晕,然后带到了一间小屋子,拿掉了头套,眼前的人凶神恶煞,他早已知道对方就是王家公子和刘三刀了,便配合地说道:“不就是一个马兰儿吗?值得你们追我追成这样吗?” 这王家公子和刘三刀一惊,这件事还被第三个人知道了吗?这样的话就不能留活口了,一定要问清楚马兰儿在哪里,然后把这小子给解决了。 刘三刀给了陈小六一巴掌,陈小六的嘴边被打得出了血,这样还不算,刘三刀还往陈小六的脸上吐了一口痰,说道:“我呸,你赶紧给我说清楚,马兰儿到底在哪里,你还知道多少,都给我说出来,知道多少说多少,快说。” 陈小六被打得迷迷糊糊的,他宁死不屈,说道:“你们放了我,我就带你们去找她。” 刘三刀正要再次对他下狠手,却被王公子拦住了,他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是附近村子的吧,只要你和我们说马兰儿的下落,帮我们找到她,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你放心好了。” 王公子一边温柔地说着,一边帮陈小六解绑,还不时地给在一旁的刘三刀使眼色,意思是事成之后就不留活口。 那陈小六是什么人,从小当乞丐,长大了当混子,见过了那么多人,每一个都对他不怀好意,他能在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中生存下来,别人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对方要干嘛,这两个货打的什么鬼主意他能不知道吗? 可他还是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装作很感激的样子问道:“真的吗?可是我现在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 王公子只好带着他去醉仙楼点了一只烧鸡,陈小六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口气吃了一只之后又点了三只烤鸡,好像要把这辈子没吃到的烤鸡都补回来,那刘三刀见了真想打过去,真是坑人,却被王公子拦住了,劝他不要冲动,等事成之后,再和他算账。 王公子给他找了醉仙楼里最好的房间让陈小六好好地睡一晚,还派了人在门口守着,寸步不离陈小六,以防止他逃跑。 第二天早上,陈小六带着他们来到山上,翻山越岭,走了好久都还没有到,刘三刀便抓住了他的衣领,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凶道:“小子,你不会是在耍我们吧,你要是敢耍我们的话,昨天晚上吃的和住的,看我怎么让你把它们吐出来。” 陈小六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跪了下来,哭求道:“大哥饶命,我真的没有在耍你们,你想想看,她要是不住这么里面,不那么难找,你们都找半年了,怎么会找不到她,我冤枉啊!” 王公子和刘三刀一听,觉得他说的也有点道理,便把刀从他的脖子上拿掉,让他在前面继续带路。 在磕磕碰碰中,他们至少走了一个早上,才到达了那个茅草屋,王公子和刘三刀进去了却是一个人也没有,陈小六又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 当刘三刀又想动手的时候,陈小六赶紧说道:“在下面,在那个盖子下面,骗你是小狗。” 他们打开地窖的盖子,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刘三刀看了看,说道:“王少爷,您在上面看着他,我下去看看。”说完就把手中的大刀递给了王公子,自己下去了。 等刘三刀下去之后,那王少爷也是无心看着陈小六,他跪在地上,不停地往下面漆黑的地窖望去,还撅着他的大腚。 陈小六一看机会来了,便一脚把王家公子踢了下去,然后盖上了地窖的盖子,那两个作恶多端的人在地窖里叫唤着。 陈小六问道:“是你们把马兰儿害成这样的吧,自己下去跟她忏悔吧,她在下面等你。” 那王公子和刘三刀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拿出火折子点亮了地窖,看到了马兰儿躺在冰块上,他们不知道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吓得掉头就想往上跑,可是地窖的盖子却被陈小六紧紧地压住,动弹不得。 “我只是想把她卖了而已,她一个孤家寡人,丈夫又死了,一个人能干嘛,我是在做好事,他只要跟了王家公子,下半辈子还用愁吗?”刘三刀急得脱口而出。 陈小六听了便打开了地窖的盖子,让他们走了出来,但是迎接他的却是一群捕快,刚刚是他亲口说的证词,所以捕快都听见了。他们两个只好认罪,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原来陈小六下了山之后首先去找了县衙的张捕头,他之所以认识张捕头是因为他在村里虽然当混混,其实是替张捕头搜集很多信息,是张捕头的线人。 他那存的二十两银子不仅是上山采药卖的钱,有些是他当线人,朝廷奖给他的。 这次两个恶霸如此欺负一个良家妇女,还想把她关到自己的小屋里供自己享用,这种恶劣的事件要是有第一件就会有第二件,有钱人玩的花,如此下去,这股歪风邪气会严重影响整个善化县的风俗,张捕头和知县老爷岂能坐视不理。 在听了陈小六的陈述之后,当即就表示要捉拿这两个人,但是无论什么都要有证据,于是陈小六就和张捕头说了这间屋子的具体地理位置,让他们比自己早点到达这里,先在屋外埋伏起来。 而陈小六则带着两个恶霸绕远路,走了一个上午才到达这个茅草屋,让张捕头他们有时间做准备。 王公子和刘三刀走的时候,陈小六从王公子的腰间扯下了一个锦囊,等张捕头走后,他打开锦囊,然后又用桃木剑在锦囊的旁边比划了几下,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马兰儿从地窖里走了上来。 她看见陈小六刚想对她磕头表示感谢,可由于躺了太久,整个人软了下来,就在她要摔倒的时候,陈小六过去抱住了马兰儿,两个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瞬间脸红了。 在接下去的日子里,陈小六还是住在自己挖的山洞里,到处挑着竹筐在卖东西,马兰儿经常从隔壁村送东西过来看他,也并不嫌弃他没有房子。 一来二去,两个人都互生了情愫,只是缺一个捅破的机会了,可是从小就生活艰苦的陈小六觉得自己配不上马兰儿,娶媳妇就别奢望了。 张捕头知道后,找他喝酒,做通了陈小六的思想工作,陈小六收拾了自己的窝,带着行李去了马兰儿的家和她一起生活,走的时候,他还钻进草丛,找到那个神龛,将神龛摆放在自己的家里,日日供奉食物。 婚后,两个人生了一儿一女,凑成了一个好字,一个在外挑着担子卖货,一个在家相夫教子,每天做好饭菜等待着自己的丈夫归来,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凡凡故事馆】 陈小六小时候父母双亡,过着艰苦的生活,以至于他后来变成了一个小混混,但是这却是一个假象,原来他一直在用这个身份帮朝廷办事,而没有学坏,这是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做到如此,不得不佩服。 而他的善良也为他带来了好运,老翁送他扁担,让他免受马兰儿魂魄的伤害,而他帮助马兰儿还阳又让他娶到了媳妇,这世间所有的姻缘都是天注定,但是这个缘分也是靠自己的善心修来的,若没有陈小六的善良勇敢,怎么会有他后来的好生活呢?一切的果都是自己在不经意间种下的因。 反观王公子,上天已经给他投了一个好胎,让他出生在富贵人家,可是他自己却一点都不知足,在那里为所欲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不惜伤害良家妇女。 而刘三刀也是为了一点点私心,坏事做尽,他和王公子的结局都是他们应得的,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尝,没有人可以替代。 在我们的日常生活和工作中,难免会磕磕碰碰,当你遇到的时候,请牢牢地告诉自己,要谦逊,要善良,更不能做违法的事情,这是一个人做人的底线和准则。 愿你我都善良,笑口常开,好运自然来。 第180章 丑男救下巨蟒,改变人生,巨蟒:公子配得起有福之名! 明朝万历年间,丰阳乡,深秋时节恰逢天降暴雨,电闪雷鸣,林有福看着破败的茅草房心头暗暗祈祷:千万要撑住,要不然这天寒地冻的可真没有地方过夜了。 但天不遂人愿,一阵狂风吹来茅草屋“咔嚓”一声,屋顶塌了下来,要不是林有福跑得快就被房顶砸到了,林有福是个孤儿,脸上长着一块大大的胎痣,看起来就像个阴阳脸,被村民当成了不祥人,都害怕他把霉运带给自己家里,所以从小他便没有人跟他玩,只会取笑他,拿石头打他,他也识趣早早的便学会了自力更生,早出晚归的上山打柴打猎为生,很少接触村里人,直到他的爷爷奶奶去逝后,他便一个人生活了,此刻连唯一的房子也没有了,当真是凉雨知秋,青梧老死,一宿苦寒欺薄衾,几番世道蹉跎,也不过一声,凄凉。 眼见房子无法避雨,林有福也只能往山神庙那跑了,山神庙虽然破旧但泥砖彻成的房子比自己的茅草房要结实得多,“咔嚓”一声雷响,林有福冒着大雨冲进了山神庙,刚一进庙他便发现庙里早已有人,只见一个黑衣女子正躺在地上,林有福看到女子睡着了,想来自己也只能在门外角落呆一夜了,既然里屋已经让这女子占了,自己总不好进去,毕竟男女有别,就当为她守门吧。 “冷...” 女子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叫声,却是让林有福听了一个明白,当下便感不好,连忙上前查看,原来自己竟看走了眼,这女子哪里是睡着了,分明了晕倒了,只见女子全身湿透,额头发烫,显然是发了高烧,而且她的嘴角有血迹,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这天寒地冻的先别说治伤,如果不快点生火的话,这女子怕是要冷死在这里了,于是林有福便从破庙中找来干柴,生上烈火,又从庙内找来破瓦罐接来雨水烧开,让女子喝上了一口热水后,女子果真好了许多,但仍一个劲的说:“冷...” 林有福看了看女子,只见那女子当真是婀娜多姿,肤白貌美,也不知道是哪家哪户的千金落难于此:“小姐,你醒醒,你不能睡过去了,再睡你就起不来了!” 女子仿佛听到了林有福的呼唤,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只见眼前一个长着阴阳脸的丑男人正在抱着自己喂水,女子也没有一点害怕和害羞的感觉,反而是舔了舔嘴,露出了一丝渴望:“我血气不足...”女子说罢,本想张嘴向林有福咬来,但还没碰到林有福人便晕了过去,林有福也没有发现女子的本意是要咬他... “喂!姑娘你别睡啊!”林有福摇了摇女子,但女子再没任何反应,林有福站起身来,转了两圈,突然灵光一闪:“她说她血气不足...”,林有福看了看地上的女子,心道:罢了罢了,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浮屠! 于是他捡起一片破瓦片一把划破自己的手,热血一下冒了出来,林有福将受伤的手放到了女子的嘴边,任凭鲜血流入她的口中,只见女子闻到鲜血后,便‘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喝得几口之后女子脸上已有一些血色,不过她好像感觉还不过瘾一般,只见她嘴巴一张,一口咬到了林有福受伤的手上,两条长长的虎牙一下子便扎进了林有福的肉里,痛得他额头直冒冷汗:“这女人属蛇的吧?” 林有福感觉身上的血液正快速的被吸走,而且手上已经麻痹失去了感觉,像是中毒了一般,很快林有福便因失血过多倒在了女子身侧... 不久后女子醒来,看到一男子正紧紧的抱着她,再看他的手正放在自己的嘴上,于是心下了然定是这男子救了自己,女子摸了摸了林有福的鼻息,发现还有气息,当下是松了一口气,只是林有福脸色铁青一看便知是中了自己的毒了,只见女子一张嘴一颗发光的珠子飞了出来,女子把珠子放到了林有福的额头上滚动了两下,不过片刻林有福脸上的毒气尽数退去,不久便悠悠转醒。 林有福睁眼一看,只见一活脱脱的大美人正坐在自己的面前,林有福一下便看呆了,世间竟有如此绝色,可是林有福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地位,而且自己长得也是一言难尽,当下便不敢直视:“姑娘你好了?” “多谢公子搭救,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我叫林有福!” “好名字,公子配得起有福之名。” “姑娘不要说笑了,我就一人见人怕的丑男,叫有福未必真有福。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 “说出来公子千万不要害怕,我叫小冉,本是修行千年的蚺蛇...” 原来这女子是一条修行了千年的蛇妖,今晚雷电交加正是她在渡劫,只是渡劫失败差点还丢了小命,要不是林有福给了她一口续命的血气,想来她便要一命归西了。 “啊?”可林有福一听当即吓得不轻,怪不得自己被她咬上一口手臂便没有知觉,原来她竟然是一条蛇妖。 “公子不要害怕,你救我一命有恩于我,我断不会加害于你,而且你的恩情不还我亦不能断了这世间的因果修成仙,只是我重伤在身需要回山修练,等我伤好之后才能来向公子报恩了!”小冉说道。 “小冉仙子千万别这么说,我救你就没有想过要你报答,只要你...不要害人便好!”林有福怕自己救了她,她去吃了别人那自己就是间接的帮凶了。 “公子果然是心地善良,这样我见公子对自己的模样甚为在意,我这里有一颗避毒珠只要你将它吞下,便可去掉脸上的胎记,它还可以化解世间各种毒素,我就将它赠送于恩公。”小冉口一张吐出了一颗发光的珠子。 这对于林有福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自己一直对相貌耿耿于怀,为什么自己明明长得高大威猛,脸上却偏偏长有一块大斑?让自己从小就是一个异类一般的存在?虽然现在长大了,对于自己的相貌已经不太在意了,只是自己经常上山打柴,这山中的毒物却是不少,如果有了这颗避毒珠那就安全得多了。 “如此就多谢小冉仙子啦!”林有福开心的接过了珠子。 “此珠必须在每月十五的时候给它吸收一次月光,而这颗珠子一旦离开了你的身体,你就会恢复原来的相貌,现在我来教你吞吐神珠的方法...”小冉在教会了林有福吞吐珠子的方法之后,便化作一缕清烟消失在了原地,空气只留下她淡淡的清香。 林有福从来没有跟一个女生这样近距离的聊过天,亦没有人这样平等的看待他,没有嫌弃他的模样,小冉的出现让林有福的心理暖洋洋的,殊不知在小冉生存的世界里,从来都不是看颜值的。 林有福吞食了宝珠,脸斑真的消失了这让他开心了一整天,但是开心过后,他便过起了早出晚归打柴打猎的生活,仿佛一切都没变,原来作为一个穷人相貌看起来果真不是那么重要,但是一顿不吃却是饿得荒。 这天林有福挑柴到了县里卖,只见大街上突然间就热闹了起来,不管男女老少都往一个方向跑,还有人兴奋的大叫:“快啊!苏老爷家的小姐抛绣球了!快去抢绣球啊!” 也有人不屑的说道:“切,何必呢?就那个丑女,娶回去不是天天吓自己?” 城里人都知道这苏老爷的闺女是一个丑女,眼睛上有一块大大的胎痣,以至于二十岁仍然嫁不出去,尽管她家里有钱,可是门当户对的公子哥没有人看得上她,条件差的穷人她又看不上,没得办法苏老爷便决定抛绣球招赘婿,只要女儿看中的,愿意上门的便可享受苏家的富贵生活,一时间苏家的绣楼前是站满了形形色色的人,落魄书生,庄稼汉,卖货郎,应有尽有... 话说路过无意,看者有心,绣楼上的苏婵小姐一眼便看中了那挑柴路过的林有福,只见林有福身高七尺,刀削一般的阳刚俏脸,肩膀上两百多斤重的柴货把他与周围的人区隔开来,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这小伙果真是面似潘安,又兼力拔山河的霸王气度,看得苏小姐是喜上眉稍,原来林有福的气质和力量却是因为吞食了宝珠之后强化的。 “小翠,绣球!”小翠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小姐看了半天了,绣楼下的光棍们可是脖子都等长了。 “小姐绣球来了。” “嗯!你过来...”只见苏婵在小翠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小翠的小脸一红:“是,小姐...” 人群中几个家丁护着丫鬟小翠拿着绣球来到了林有福的跟前,这小翠长得竟然有六分像小冉,直接是把林有福看呆了,小翠被林有福看得害羞,直接把绣球塞到了林有福的手中:“恭喜姑爷接住了绣球!” “啊!这...”林有福还没有反应过来,周围的光棍却是不干了,说好的抛绣球,这是算什么?有听过强抢民女的,没想到了这苏老爷家还强抢民男了。 “不公平!” “这不公平!”大街上许多光棍大叫道。 “解析权归苏府,由不得你们不服!” 家丁们是霸气回怼,还没见过有谁敢在苏老爷府前闹事的。 家丁们的一顿怒吼让众人闭了嘴,林有福也被家丁们领进了苏府,本来林有福还不愿意跟他们走,但这小翠会来事:“你这柴我们苏府要了,给我们送进来吧!” 这林有福一听当即答应了,玩归玩,闹归闹,这饭还要吃不是? 林有福进到苏府,却是被眼前的园林美景所吸引住了,果真是有钱人家啊,以前自己都到不了人家的前园,给大户人家送柴一般都只能走小门,后门,直达柴房,今天终于是看到了大户人家的排面了。 不久苏老爷和苏婵走了出来,苏老爷走到了林有福身边一看,乖乖不得了女儿倒是选了一个人中龙凤啊,而苏婵近距离看到林有福心里也是喜欢得不得了。 在问了一些常规问题之后,苏老爷便开门见山的问道:“有福,我将婵儿许配与你,你可愿意入赘苏家?” 林有福单身二十年却早想成家,只是以前没有人愿意嫁他这样一个丑男啊,他也没有钱娶媳妇,此刻没想到却被苏家这样的大户人家看中。 于是林有福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入赘也可以,以后生了第二个儿子要跟他姓,苏老爷爽快的答应了,随即便叫来女儿苏婵先让林有福见上一见,省得以后这小子找借口,只见苏小姐缓缓走出来,并摘下了面纱,半张小脸长得挺美,另半张脸上长着一块大胎斑,几乎跟自己以前的脸差不多,要不是这块胎痣怕这苏小姐也是妥妥的一个美人,光是看侧脸,也是一个侧颜杀啊,只是可惜了那半张脸。 “你不嫌弃我?”苏婵直视林有福的双眼,没有看到他嫌弃的眼神,但还是故意的问道。 林有福对着自己的丑脸二十多年,他知道这其中的滋味,将心比己他又怎么会鄙视苏小姐呢? “怎么会呢!长相并不能说明一切。” “这么说你愿意娶我?” 林有福又怎么会拒绝这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于是便点头说道:“我自然是愿意的。” 于是这林有福便在这苏家暂时住了,一来是培养感情,二来这林有福是无家可归啊,家里唯一的草房都塌了总不能天天睡在山神庙里吧。 一开始苏小姐还是满心欢喜的,自己终于是找了一个如意郎君,论身高相貌都是顶呱呱的,尽管自己是一个丑女,但是相公给力带出去也有面子不是? 只是随着相处的时间久了,苏婵便觉得林有福除了一副好皮囊其他方面却是寡淡得很,一不会词诗歌赋,二不会谈情说爱,彼时的文学界流行四大名着,还流传着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西厢记》,可林有福却是如听天书,而这苏小姐从小便通读百家,要不是自己脸上的硬伤自己又怎么会甘愿找一个庄稼汉对着? 没有了共同的语言,苏小姐也就没有了初见时的感觉,反而是对暗恋已久的秀才方浪是念念不忘,几年前自己给方秀才写过藏头情诗,人家却没当一回事,这令苏婵很是伤心,真是爱而不得,辗转反侧。 这天正是十五月圆之夜,苏婵在后花院散心,此时已是深更半夜,随着婚期的临近,苏婵却是睡不着,当她走到假山处,却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假山上,这不是林有福又是谁? 苏婵和小翠悄无声息的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到底在干什么?下一秒主仆二人是吓得亚麻呆住,只见林有福从口中吐出了一颗珠子,这颗珠子在见到月光之后便突明突暗的吸收起月光来,随着珠子的出现亦是将周围的毒物招来了,珠子离开林有福的身体,林有福脸上的胎斑也显露了出来,苏婵一看这是人是鬼啊,怎么长得比自己还要难看啊? “啊”一声惨叫响起,就在苏婵想要转身离开的瞬间,一条银环蛇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咬到了苏婵的腿上,银环蛇很具有攻击性,咬完了苏婵,转头便向小翠攻去:“小姐,小姐...” 就在银环蛇就要咬到小翠的时候,一只手一把扭住银环蛇的蛇头,将它控制了下来,小翠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被咬中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当下便感激的看了一眼林有福。 “小姐怎么了?”林有福问道。 “她被蛇咬了!”小翠哭着说道,这小姐可是跟她一块长大的,尽管小姐老是虐待她,但如果小姐出了问题自己可是吃不完要兜着走的。 “别怕!”林有福安慰道,说罢便吐出珠子在苏婵的伤口上来回滚动,只是片刻苏婵便悠悠转醒,当她睁开眼睛便吓得大叫起来:“鬼啊!”,林有福心下一堵连忙说道:“是我,林有福!”说罢林有福将珠子吞回了肚中,不多时脸上的胎痣便消失不见了,恢复到了原先俊朗的外表。 “你...”苏婵被震撼到了。 见瞒不下去了,林有福便把自己也是一枚丑男,然后偶得宝珠的事情说了出来,苏婵一听当即两眼发光:这珠子竟然能将胎痣去掉,用到自己身上想来也能让自己变美吧?如果自己变美了那自己就不用守着这个无趣的家伙过日子了! 苏婵一合计当下便想把珠子夺过来,从这天开始苏婵每天都在林有福的面前表现得闷闷不乐的样子,无论林有福怎么问她,她都是长唏短叹的,这天终于在花园中找到机会问苏婵:“阿婵,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我看你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结婚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而我却不能做最美的新娘,我实在不甘心啊!”苏婵伤心的说道。 “原来是这个事情,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的宝珠就能让你脸上的胎痣去掉,只是到时候你盖着头盖大家又看不到,所以也没有什么所谓的了,反正我又不在乎!” “有福哥,你体会不到我内心的苦,小时候我被人当成异类,我真的好想变美!现说我变美了你不开心吗?” “我当然开心了,只是我如果把这个宝珠给了你,到时候我就要以真面目面对你家的亲朋好友,只是怕到时候你家脸上无光啊。”林有福解释道。 “有福哥,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嫌弃的,你也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的脸的。倒是你到时候进了苏家有钱又长得好看,我真的没有一点安全感,我真怕你有钱了就变心的。”说罢就背着林有福抽泣起来。 林有福见状,连忙举手对天发起了誓,苏婵摇了摇头表示不听:“发誓哪有用啊?那还不都是骗人的?” “那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 “除非你变回丑样,把宝珠给我让我变漂亮,这样就没有女生喜欢你了,而我漂亮了就有信心有安全感了!” “这...” “我只是随口说说,我知道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愿意为我这丑女这么做的。”看到林有福迟疑,苏婵再加一把火,假装失望的说道。 林有福看到未婚妻一脸的失望,于是赶紧说道:“傻瓜,只要你不在意我又在意什么呢?只是我怕我的样子会吓到你而已。” 苏婵见到林有福答应当下兴奋的说道:“怎么会?我会一直念着你对我的好,而且我喜欢的是你的心,又不是你的人。”说罢掂起脚尖在林有福的脸上亲了一下,这一下可不得了,真接把从未近女色的林有福整飘了,都说男女授受不亲,苏婵这样对自己想来也是真的爱自己这个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跑过来把绣球给自己。 这下林有福再无迟疑将宝珠吞了出来,交给了苏婵,苏婵看着手中发光的宝珠甚至是连林有福的口水都没有擦一下便吞进了肚子,不多时,苏婵便感觉到了脸上一阵奇痒,而林有福看向苏婵的目光却是看呆了。 “怎么样?”苏婵感觉到了林有福的目光当即问道。 “漂...漂亮!” “真的吗?”苏婵说罢摸着自己的脸像一只蝴蝶一样的跑远了,身后的林有福是看得一脸呆样,原来看着未婚妻开心,自己也会开心。 苏婵变漂亮了整个苏府都非常的开心,但是自从林有福变成了阴阳脸便不再受岳父大人待见,按他的意思对着自己女儿一张丑脸还能忍受,要他对着一个外人的丑脸那纯属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啊。 这段时间苏婵也很少到林有福这里来了,每天过来送吃的便是小翠这个丫头,小翠起初看到了林有福也是害怕,但是几番接触下来,倒是觉得林有福人虽然长得丑,但是心地不错,每每看到林有福在痴心的等待苏婵,她总是欲言又罢,像是有话说一般。 许久没有见苏婵,林有福心里甚是牵挂,他隐约已经知道原因所在,这些的人对自己的态度不正如村里人的态度一般么? 当下林有福借着酒劲在苏宅里大发酒疯,嚷嚷着苏婵骗了自己,这苏老爷一看,自己的女儿现在这么漂亮了就算是入宫选妃也不是不可能的,断不可能再嫁给这丑男了,但是理亏却是自己一方,怎样才能让这林有福不再大吵大闹呢? 这天早上林有福醉酒醒来,发现自己的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人,小翠。这是怎么回事?林有福头痛欲裂只记得自己正在喝酒,后来小翠端来酒菜给自己加餐,再后来自己大脑就一片模糊了。 “小翠!”林有福大叫一声,自己过两天就到结婚的日子了,没想到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在这时,房门被踢开了,苏老爷带着几个家丁闯了进来:“林有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背着婵儿行苟且之事?你这是要浸猪笼的!” “我没有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林有福叫道。 “老爷饶命啊!都怪我们喝醉了...”小翠抹着眼泪把事情的性质定了下来,酒后乱性。 “林有福小翠你们...”就在这时美若天仙的苏婵终是出现在了林有福的面前,但此刻她却是哭得雨带梨花:“我就知道你这男人靠不住,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们。”说罢便扭头跑出了林有福的房中,心中却想着:林有福你一个丑男,把小翠许给你也算对得起你了吧?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苏老爷叫家丁教训了一顿林有福之后,便写下了休书把赘婿林有福给休了,然后将林有福和小翠一起赶出了苏府,宝珠自然是没有了,但是对于林有福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因为他毕竟也得到了一个老婆不是? “有福哥,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小翠含羞的说道。 “只是委屈你了,我现在是连片遮头的瓦都没有,而且我还长得这么丑...”男人做了就要认,况且小翠挺像小冉的。 “我不介意,我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我看中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这个人...”多么熟悉的台词,怎么从小翠的口中说出来的就不一样呢? 原来苏婵还是丑女时对于漂亮的丫鬟们是很妒忌的,特别是小翠,经常受到她的虐待,这次苏婵脸变漂亮之后,又不想嫁给林有福,便想出了这么一出戏让小翠演,小翠本来就是她的丫鬟没有反抗权利,加上对于林有福她也不反感,所以便以获得自由身为条件,睡到了林有福的床上,摆脱了丫鬟的人生。 林有福带着小翠回到了乡下,两人开始重建茅草屋,虽然破但好歹是自己的房子,之后林有福上山砍柴打猎再拿到了县里去换钱换粮,小翠就在家里织布养鸡,在两人的努力之下,两人的生活慢慢步上了正轨。 再说容貌变美的苏婵终于是如愿以偿的嫁给了秀才方浪,方浪果然有大才,不久便考上举人,但是分到了一个候补县令的虚位,候补就是等着,这令方浪很恼火,常常借酒浇愁。这天十五,方浪正在院中喝酒,借着酒意,色欲又上心头,当下便找自己的媳妇去了,只是一推门进去,只见窗边站着一个丑妇,这把方浪的酒都吓醒了,这下苏婵只得把宝珠的秘密告诉了方浪,以后的日子里两人在外人面前虽然依旧相敬如宾,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啊,方浪时常觉得自己的身边睡着一个丑人,这才是自己官运受阻的原因。 后来在苏家资金的大力支持下,这候补方县令终于是见到了吏部侍郎黄大人,酒宴上这黄大人的眼睛始终是不离苏婵,苏婵是被黄大人看得心慌慌,但她始终相信自己的丈夫,但方浪却只是始于颜值,终于肉体,那晚他在酒中下了药... 方浪终于如愿以偿的走马上任当上了丰阳的县令,苏婵一开始是要死要活的,但是方浪只是一句话便让她消停了下来:你们商贾人家,如果朝中没有一两个助力,家中生意又怎么能做大啊?自己娶了她这个商女已经是失算了,没想到还是个丑女,如果没有他在朝中帮衬,相信苏家的生意会举步维艰,这是很明显的打压暗示啊。 苏婵做为一个商女,当然知道个中的厉害,加上这方浪又是她的所爱,所以她便隐忍了下来,只希望这方浪以后能好好侍她,这时她都有点怀疑到底长得好看是不是真的好? 这天黄大人又来找方浪喝酒,酒席间黄大人透露了一个消息,史部尚书何大人的女儿最近脸上长了蝴蝶斑,又称苍狼斑,御医都束手无策把尚书大人是整得疲惫不堪,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想来是没人传宗接代了,这一晚黄大人又留宿在了方浪的府上,而苏婵这晚却是叫得各外的大声,像是故意报复方浪一般,方浪是一憋了一肚子的火,但是一个计划却是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 这天十五,方浪邀请黄大人前来饮酒,黄大人直夸方浪懂事,月到中天,黄大人便留宿到苏婵的房内,几番折腾过后,黄大人沉沉睡去,苏婵便趁机走到窗边,拿出了宝珠吸收月光精华,随着宝珠的吐出,苏婵的本来面目也再度显露出来,宝珠的光茫吸引来了不少蛇虫... 其实苏婵对眼前的生活已经厌倦,她想好了以其这样下去,倒不如给黄大人做小算了,何必受制于方浪,黄大人的官比方浪不知道要高多少级对自己家族的助力肯定比他大,黄大人又沉迷于自己的美色,既然方浪不把自己当人,自己又何必再为他付出?明天便让黄大人逼他写下休书,思及于此苏婵便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黄大人,不看还好,只见黄老爷的身上竟然趴着一条银环蛇,苏婵知道宝珠会招来毒物,没想到它们却进了屋,有这颗解毒的珠子在手她倒是不怕这些毒物,刚想走过去查看,只觉得脖子被人敲了一下,苏婵回过头来一看,不是方浪又是谁:“你...”,方浪的第二又下来了,苏婵一下便晕了过去。 方浪捡起珠子,将两人摆放到了一起,看着毒蛇在两人的身上爬来爬去,他的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黄大人和苏婵的死被县令大人定义为意外,苏家表示没有异义,因为当晚方浪就叫来了老丈人,当他看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跟黄大人双双死于床上,这教女无方的罪名一扣下他便是死路一条,但是方浪却是放过了他,所以他对女儿的死并没有意见,法医的检测也证明了他们是被蛇咬死,此案便不了了之。 再后来为方浪治好了吏部尚书女儿的病,由于这颗珠子过于珍贵他亦无偿的拿来给尚书大人的女儿治病让尚书大人很是感动,便把女儿嫁给了他,从此方浪在官场是如鱼得水,某天一条大蛇潜入了尚书大人女儿的房中,直接将那宝珠吸走了,书大人女儿的病再度复发,身上散发出阵阵的恶味令方浪是敬而远之,但是他又不敢娶小妾,生怕得罪岳父,就这样夫妻俩在一起生活了五六年,他的老婆才过逝,就在方浪以为自己解脱了的时候,他的身上也长出了斑狼疮,他到处寻找宝珠的下落,却是始终没有找到,不久便全身溃烂而死了... 而林有福某天在砍柴的时候却是看到了小冉,小冉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怎么连妻子都娶一个跟我一样的?” “缘分!缘分!”林有福笑呵呵的说道,而他脸上的斑又消失不见了,从那个时候起林有福便不再砍柴为生,而是专门研究蛇药,他的蛇药很好用,不管被多毒的蛇咬伤,只要及时吃了他的药基本都能保命,他的药因此很快就打出了名堂了,而他也成为了一方富户。 第181章 渔夫出海,捕到千年老龟,家中黄牛:村口的铁树不开花 明朝年间,长沙府善化县有个广生村,这个村的村民都是从别的地方迁移过来的,因此建村的时间也不是很长,村民们之间也不是特别了解,但是为了融入这个大家庭,平时如果哪家有什么困难,大家也会尽力地帮忙,整个村子的氛围都还不错。 刘元也是这个村的村民,但是他在村子里待的时间不是很长,他之所以搬来这个村子是因为他那刚刚成婚的妻子黄翠娥。 刘元本来是住在海边的,他祖上传下来的本事就是打渔,可是自从他成亲之后,他的妻子在海边住不习惯,海边风大,她的妻子长得柔柔弱弱的,海风经常吹得黄翠娥头疼,每次头疼的时候,黄翠娥都是很不舒服地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为了妻子的身体,刘元决定搬家,他要搬到一个离大海远一点的地方,这样海风吹不到的话,妻子的身体就会好点了。 可是他找了好几个村子,那些村子都熙熙攘攘住满了人,后来在一次回家的途中,他无意间听到两个赶路的人说起了广生村,这个村子目前人不是特别多,而且都是从外面的村子迁过来的。 他当即就回家和妻子商量,妻子马上就同意了,搬过来之后,刘元就是打渔的那几个月要在海边度过,其余的时间回广生村和妻子一起过日子。 还真别说,自从搬过来之后,黄翠娥的头就没有疼了,看来真的是海风在作怪,看到妻子身体好了,刘元打心底里高兴着。 很快就到了六月份的禁渔期,刘元终于有时间回家陪新婚妻子了,他们两个成亲以来,还没有好好亲热过,刘元回家的这几天,一直抱着娘子热炕头,别提有多幸福了。 一天下午,刘元正在给家里的老黄牛喂草,他一边喂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老黄呀,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多亏有你陪着我娘子,还帮我看家,不然翠娥一个人肯定很害怕,你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我得对你好一点。” 他刚刚说完,就有一个人来敲他家的门,那人说道:“刘元在吗?” 在牛棚的刘元听见有人找他,赶紧出来,一看,原来是村口的老李。老李和刘元一样也是刚刚搬来不久,前段时间搬家的时候还互相帮忙了呢! 老李是个木匠,经常去镇上做活儿,要是个大活儿的话,就会住在工地上或者住在东家那边,也是经常不着家的,这几天刚好在家,他知道刘元在禁渔期,就来找他聊天了。 刘元赶紧拿了张凳子给老李,让他坐下,还去屋里拿了壶二锅头出来,他晃了晃二锅头,对着老李说道:“哥们儿今天来了就喝几杯,最近在家刚好没有人陪我聊天。” 老李接过酒杯,说道:“我知道你最近在家,我呢最近接了个活儿,咱们差不多时间搬来的,又是街坊邻居的能说上话,就想问你要不要和我去挣点小钱,就问你空不空?” 刘元一听就乐了,高兴地说道:“多亏李大哥能想到我,我虽然自幼喜欢做木工,但是祖上是打渔的,就没有去拜师学艺了,我能行吗?” 老李看出了刘元骨子里的不自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大兄弟,我上次看了你做给你妻子的首饰盒,觉得你很有天赋,要不也不会来找你呀!” 刘元听了连忙点头答应,表示要跟着老李去试试,就算学不好,就当自己去帮忙了,反正这段时间休息,就当多学一门手艺了。 第二天早上,他们在约定的时间和地点见面了,一起翻山越岭去镇上。在走山路的时候,老李一边赶路,一边嘱咐刘元做工的时候见东家的一些注意事项。 刘元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和叔叔家的兄弟们出海打渔,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听得津津有味,在心里一一记下了。 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做工的那户人家,刘元抬头一看,“陈府”两个大字映入眼帘,这座宅子好气派,刘元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进这么豪华的宅子,虽然这辈子都买不起,但是能在这个宅子住上几日也心满意足了。 这时,一个家丁正在门口打扫两座石狮子,老李礼貌地问道:“在下李木匠,陈府的老爷叫我来修宅子。” 那家丁给他们两个指明了方向,他们两个就往书房的方向去找陈员外了。 陈员外早就已经坐在书房等他们了,他拿出自己写的一些计划,对着刘元和老李把自己的需求说了一遍,老李做工多年,基本上都明白了。 下人带着他们两个来到了要改造的屋子,这屋子空空如也,老李和刘元就撸起了袖子准备干活了。 虽说刘元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活儿,但是他干起活儿来却是得心应手,被老李好一顿夸,刘元就想着, 这搬家还真是不错,娘子的身体好了,还认识了新邻居带他来做工,要是以后不打渔了,跟着老李也不错,现在可要好好学着点。 干了一会儿,老李让刘元去后院接桶水来,刘元就提着木桶出了屋子,在回来的路上,刘元一边提着水,一边哼着小曲儿,心里可开心了,在走廊的拐角处,一个蒙着双眼的姑娘撞到了他,顿时水洒了一地。 刘元看着满地的水,还有摔倒的姑娘,忙问道:“不好意思,我是今天来做工的工人,你摔疼了吗?” 那姑娘蜷缩在角落不敢动弹,刘元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她蒙着眼睛,好像看不见的样子,刘元说了好多道歉的话,但是那个姑娘还是一句都不吭声。 就在刘元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个老婆婆赶了过来,赶紧扶起地上的姑娘,说道:“小姐,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乱跑,这不出事了吗?还撞到人了。” 原来这个胆小如鼠的人是陈家的大小姐,刘元和老李要改造的那个屋子也是将来要给大小姐住的,因为大小姐的眼睛从小就畏光,随着她渐渐长大,眼睛越来越不好,连大夫都说这是天生的眼疾,治不好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陈员外知道自己的女儿可能这辈子也见不到这个美好的世界了,还好他家是镇上最有钱的,陈员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的女儿在有生之年即使看不见却能过上最好的生活。 “不好意思,让让,我们先回房吧大小姐。”老婆婆扶着大小姐就往屋里走,听见这话的刘元此时才回过神来,看见他们两个走远了,拿起地上打翻的水桶,又去打了一桶水。 老李等了很久,才看见刘元提着一桶水上气不接下气地走来,便问了缘由,刘元把刚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老李说了,老李也把这陈府大小姐的一些情况在他们一边做事一边唠嗑当中讲了一下,并且叹了一口气说道:“哎,这大小姐要不是身在富贵之家,肯定是日子不好过,一个人一个命,咱呐做好手上的事情就好了。” 刘元点了点头,想想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己家媳妇也不是头疼才搬来现在的村子吗,并不是有钱就快乐,看来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便继续做事了。 到了中午,一般都是由两个下人送饭过来给工人吃的,可是今天中午刘元和老李等了很久都没有人过来给他们送饭,他们两个人赶了一早上的路,再加上做工,肚子早就饿扁了。 没人送饭,两人只好继续饿着肚子干活了,刘元多嘴问了一句:“现在还不送饭,若是遇上那些心不善的木匠,会不会给他们使坏,做工粗糙。” 老李笑笑说道:“哪一行都有好人和坏人,咱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被你这么一说,还真饿了,先休息下吧,我实在干不动了。” 接着两个人就放下手中的活坐在桌角休息了,没坐一会儿,门口就有了脚步声,刘元一看,这不是早上扶大小姐的那个婆婆吗?只见婆婆提着一个菜盒子,往这边走来,刘元连忙跑过去,帮婆婆把手中的东西拎着,一直搀扶到房间里。 老李之前在陈府做过事情,他看见婆婆提着菜盒子走来,恭敬地说道:“是孙婆婆呀!哪敢劳驾您亲自送饭过来,我还以为今天中午没有人给我们送饭,要饿肚子了。” 孙婆婆指了指她带来的菜盒,说道:“快打开,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吃的?” 老李一看,比以前在这里做工的时候送的饭菜更好,孙婆婆说知道他们在修大小姐住的房间,就让下人们做了很多好吃的来犒劳两位木匠。 孙婆婆是大小姐的奶娘,虽然也是个下人,但是饭菜这点小事,她在陈府这么久,还是有点权力,能做主的。今天之所以送得迟了,是因为孙婆婆盯着厨师做菜,还要自己送过来。 老李和刘元对视了一眼,看来是他们两个误会陈府的下人了,他们两个边吃边和孙婆婆聊天,孙婆婆对待大小姐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知道这两个木匠在装修房间,就过来看看了。 他们两个吃完了饭,孙婆婆就拎着菜盒走了,刘元觉得好奇怪,这孙婆婆年纪不大,为何走路慢吞吞的,跟个乌龟一样,不过他还是把这个疑问放在了心里,要是问出口就不礼貌了。 过了好几天,在老李的带领下,两个人终于把房子给弄好了,结了工钱就走了。 他们来到集市,买了好多东西带回家,晚上刘元让媳妇煮了很多菜,把老李两口子喊过来吃饭了,感谢他带自己干活挣钱,因为吃完这顿饭,刘元又要去海边打渔了,可能又有一段时间不能见到咯。 两个大男人吃完饭之后,把饭桌变成了酒桌,又是猜拳,又是喝酒,又是吹牛,一直到半夜才散场。 刘元在家休息了几天又去海边了,他和伯伯家的几个堂兄上了船,把床开到了海中间,这天的天气也不错,他们就把一张小网先放下去了,想试试这里的鱼多不多,如果多的话再撒一张大网,这样就可以不用浪费时间了。 几个人把小网撒下去,等了一会儿,但是好久了渔网都没有动静,于是他们打算收网了,这个时候好像有个大家伙被渔网缠住了,他们就用力地在那里拉渔网了,拉了半天,收上来的却是一张破椅子,不知道是谁扔在江边,然后飘到海里了吧! 还好在捞上来的渔网中,还有一半活蹦乱跳的小鱼和小虾,这也给了他们一丝丝的安慰。 渔民就是这样,别人觉得他们可以去看看大海,可是在他们看来,这份活儿是很艰辛的,不仅要在海里被风吹日晒,整个人都变黑了,有时候的渔网放下去,根本就没有什么收获。可即便这样他们也不能回家,只要时间还早的话,他们就要换个位置再捕捕看,万一要是运气好,就能捕条大的,到时候就能拿到集市卖钱了。 他们把之前的破椅子重新扔回了海里,又划了好久,换了一片海域。此时刘元看了看天空,好像快要下雨了,就对身后的兄弟们说道:“直接抛大网下去吧,刚刚离岸边不远,才会有那些东西,这里空间大,试试!” 大家听了刘元的话,决定把大网放下去,可惜放网的时候,一个网洞旁边的绳子却被船上的钩子勾住了,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这一勾,所有人都蹲下来去解这个钩子上的这根线。 刘元看着这一群人蹲下去解绳的样子,心里也很焦急,但是这渔网的线又不能拿刀给割破,一群人努力了很久,都没有成功。 刘元就只好自己蹲下去试试看,他一碰到那个钩子,那根线自己出来了,大家都看呆了,仿佛这运气都在刘元这里。 大家也不耽搁时间了,把渔网顺着海流扔了下去,他们在船上等了一会儿,渔网好像有了动静,刘元拉了一下,凭他多年的经验,这次下面肯定有很多鱼,就算没有鱼也有个大家伙在等着他。 “大家快点用力拉,再用力一点,马上就要上来了,明天就能去集市卖钱啦。”在刘元的的激励下,后面的人一个个都咬紧了牙关,手上连青筋都爆起来了还是死死地拽着渔网不肯撒手。 “一二,加油!一二,加油!”在一声声的号子声中,渔网终于被大家从海中捞了起来,有几只鱼还在网中活蹦乱跳想逃走,大家看了都露出欣慰的笑容,还好这次的努力没有白费,他们相信这运气都是刘元带来的,每次和刘元出来,总能捕到点什么,真倒是真的。 大家把渔网拉到船上打开之后,才发现原来被一大群鱼虾包围着的还有一只和人一样大的海龟,这只海龟这么大,没有一千岁也有五百岁了,年龄肯定不小。 刘元的一个堂弟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把小刀,对着大伙儿说道:“不知道龟肉的味道如何,不如大家来尝一尝吧,现在先宰了,上岸后大家烤了吃,如何?” 大家都觉得新奇,吃了那么多海鲜,乌龟的肉倒真的没有吃过,都同意尝尝,刘元看着这乌龟四肢缩了进去,便起了怜悯之心,说道:“大家别这样,乌龟是很有灵性的动物,你若杀了他,他会回来找你算账的,捕到了乌龟若能善待,那么大家便会有好运的。” 大家听了之后都提议让刘元带回去养,因为每次在海上都是刘元的运气最好,大家觉得他的运气好了,那么跟着他出来捕鱼也就安心了。 船已经在一点点地往回开了,刘元听了大家的建议,在上岸之后就把乌龟往家搬了,其他人分了鱼明天上集市卖就好了,而刘元要把乌龟带回家,就把鱼都给别的兄弟了,自己则背着一只乌龟回去。 他的妻子黄翠娥看到他出去捕鱼啥都没有捕到,还背了只大乌龟回家,气得连饭都没有做,还把自己男人骂了一顿。 刘元没法,就只好先把乌龟关在牛棚里,和妻子解释了好久,妻子的怒气才消。 刘元吃了晚饭之后,就到牛棚打扫了,他要把牛棚里的稻草去掉一半,让出来给乌龟做窝儿,他本来想把乌龟养在水缸里的,可是这只乌龟实在是太大了,水缸根本就装不下,他只好把一个废弃的水缸拖过来,然后装上水,对乌龟说道:“这位龟爷爷,我家没有你可以待的地儿,只好委屈你了,你要是想喝水或者游泳了,自己爬到水缸里泡一泡就出来吧!” 他刚一说完,那只乌龟就站了起来,用它的两只前脚左右开弓,给了刘元两巴掌,说道:“就这么对待你龟爷爷,你这个没用的人类。” 被打的刘元吓得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怎么会说话?我不是做梦吧?你到底是龟还是鬼?” “废话,我当然是千年老龟了,我比你的爷爷年纪还大,要不是我从你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我才不会爬上你的渔网呢!”乌龟没好气地说道。 刘元听完之后,疑惑地说道:“什么熟悉的味道?你不是要吃了我吧?我刚刚成亲,连孩子都还没有生,你可别吃我。” 乌龟不屑地说道:“小子,我问你,你最近可有去过什么地方吗?为什么身上有我家夫人的气味。” 刘元想了一下,说道:“我哪儿也没去啊,就是在家然后去捕鱼啊!你夫人是谁,难道…对了,我之前跟隔壁老李去了陈府干活儿,其他就真的没有去别的地方了。” 刘元一边战战兢兢地说着,一边又往老黄牛的位置挪了一下,乌龟听了之后,转了一圈,牛棚里发出了一道金光,之后这乌龟就变成了龟丞相,刘元一把抱住老黄牛,可是却被龟丞相拽了过来,说道:“陈府在哪里?快点带我去。” 刘元告诉他现在已经很迟了,天都黑了,不如明天再去吧,哪知龟丞相说道:“你懂什么,天黑才好办事。”然后就跳了起来,进了一道门,接着两个人都消失在牛棚里。 等刘元睁开眼睛,已经是在陈府的大门口了,龟丞相说道:“没错,就是这里,那婆娘肯定在这里。” 龟丞相抓着刘元的衣服就施法进入了陈家大院,然后一边闻,一边走,刘元跟在他后面,提醒道:“我们小心一点,要是被陈府的下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他还没有说完,前面就出现了拿着蜡烛的孙婆婆,只见孙婆婆用犀利的眼光望着他们两个人,生气地说道:“你们两个来这里干什么?” 刘元想这下糟了,被陈府的人发现了,就在他以为要完蛋的时候,孙婆婆大手一挥,把三个人带到了一个空间,并且说道:“我已经在这里布下了结界,别人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你说吧你们来干什么?” 孙婆婆怒气冲冲地对着龟丞相说了一段话,刚刚还牛气冲天的龟丞相,此时却变得卑躬屈膝,说道:“娘子,我找了你几百年了,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回家吧!” 孙婆婆手上出现了闪电,她对着龟丞相甩了过来,龟丞相拉起刘元的手就往旁边跑去,要不是躲闪及时,恐怕已经是亡魂了。 刘元不解地问道:“孙婆婆,您既然是龟丞相的妻子,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 孙婆婆恶狠狠地说道:“刘元,我念你帮大小姐修过房子,也不为难你,你快点从那个死鬼的身边离开,我们之间的恩怨你不要插手,要不然我连你一起废了。” 刘元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向和蔼可亲的孙婆婆,为何见到龟丞相之后,就变得这么生气,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他还没想明白呢,孙婆婆的嘴里就吐出了一段水柱,这水柱大概有一米多高,直接就射向了龟丞相,龟丞相见刘元站在身边,一把推开了刘元,然后他自己整个人缩进了龟壳,任水柱在他的龟壳上喷洒。虽然他的身体没有受伤,但是由于水柱的力道很大,他的这个龟壳连同身体被推开了老远。 等水柱消失之后,龟丞相才气喘吁吁地从龟壳里探出头来,看看孙婆婆还有没有使出别的招。 他一看周围都变了个样,就知道自己早已离开陈家大院了,只能凭借着气味,又重新回到了结界中,他气不过,也想和孙婆婆一较高下,却听见一个声音在呼唤着:“孙婆婆,你在哪里?我饿了,想吃东西。” 刘元一看,这是陈府的大小姐,肯定是因为孙婆婆设了结界,所以她听不到打斗声,孙婆婆和和龟丞相听到了大小姐的声音,两个人都收手了,孙婆婆还打开了结界,回道:“大小姐,我在这里,你看不见,不要到处乱走,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龟丞相见此,也拎起刘元,他用手画出了一扇门,然后进了门之后就回到了刘元家的牛棚。 经历过生死的刘元总算舒了一口气,他问道:“龟爷爷,您和孙婆婆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吗?” 龟丞相坐在草堆上,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刘元,原来在五百年前,龟丞相一直在龙王的身边辅助,每天忙的不可开交。 那时候,孙婆婆和龟丞相正新婚燕尔,既然龟丞相陪不了自己的妻子,就想着如果和她生个孩子的话,那么娘子就有事情可以做了。 结果他们两个就高兴地生下了女儿,哪知女儿生下之后,却整天吵着要见自己的父亲,如果自己的父亲龟丞相不在家,她就一直哭,把整个家哭得到处滴水。 龟丞相公务缠身,只好牺牲了亲情,可是女儿是个很倔强的人,他不见到父亲不罢休,哭的时间久了,就把自己的双眼哭瞎了,就再也哭不出来了,接着渐渐失去了气息,连命都搭上了。 龟丞相处理完公务回家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女儿早就已经去世三年了,他连自己女儿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孙婆婆因此记恨上了自己的夫君,这一恨就是五百年,在这五百年里,孙婆婆离开了海底的家,到处寻找自己女儿的魂魄,终于通过各种渠道为自己的女儿投胎到了陈府这样的一个大户人家,但是令人遗憾的是,上一世女儿是哭瞎的,所以这一世她虽然有很好的物质条件,但是也会逐渐失明。 孙婆婆知道了之后,就去陈府做了自己女儿的奶娘,想一辈子陪在她身边。 龟丞相曾经找过孙婆婆,但是孙婆婆不愿意原谅他,除非女儿的眼疾能好,这可难为了龟丞相,不知如何是好,后来孙婆婆便隐藏了自己的气息消失了,原来一直在陈府。 龟丞相怎么都找不到妻女,直到刘元捕鱼那天,他从刘元的身上闻到了孙婆婆的气息,就冲进了渔网,被拉了上来,发生了接下来的事情。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可以治大小姐的眼睛吗?”刘元一本正经地问道。 “有,除非铁树开花,可惜村口的铁树不开花。”刘元和龟丞相正在说话,却发出了第三个人的声音,这下连龟丞相都吓了一跳,连忙问道:“谁?到底是谁?” “是我。老黄,这个可是太上老君说的。”刘元和龟丞相回头一看,这只黄牛原来会说话。 老黄牛说它本来是太上老君的坐骑,因为犯了错被贬下凡间,但是它无意中听到了太上老君有一次和太白金星提起过这件事情。 于是在大晚上刘元一个人带着一只乌龟牵着一头老黄牛来到了村口的铁树旁边。 龟丞相又变身成为人,他站在铁树旁边,问黄牛:“老黄,到底如何才能让这铁树开花?” 黄牛摇摇头,说道:“这个他们可没有说,我只知道如果这铁树还不开花,你女儿无论投胎多少次,她的眼睛都是看不见的,这都要归功于你这个好爹。” 龟丞相听了之后,站在铁树旁边,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他说道:“是爹对不起你,你的生生世世都是我害的,都是爹的错。” 龟丞相这一哭,这泪水就和雨点一样止不住了,不停地往下滴,落到了铁树上面,在皎洁的月光下,铁树上面开出了一朵黄颜色的大花。 老黄牛见自己的话奏效了,赶紧推了推龟丞相,说道:“大老爷们别哭了,铁树开花了,你快看呀!你快点把这朵花摘下来,煎成水给你女儿送过去,你女儿的眼睛就好了。” “真的吗?”龟丞相不敢相信地问道。 “我老黄还能骗你不成,这铁树要至亲之人关怀的眼泪滴到上面才能开花,我刚刚要是不那么说你能哭吗?这可是太上老君给我的任务,他说我完成任务,做了功德才把我接回去,不然就让我永远留在人间,我还能骗你不成。”老黄牛解释道。 那大小姐喝了铁树花煮起来的水之后,眼睛也好了,龟丞相向孙婆婆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两个人又和好如初了。 由于女儿的眼睛好了,龟丞相和孙婆婆也没有了担心的事情,就离开了人间回到海底,龟丞相一直陪伴在孙婆婆的身边,他再也没有忽视过家人了。 老黄牛也完成了太上老君给的任务,被接了回去。当然他们在回到海底还有天庭之前,都除去了自己在人间的痕迹。 无论是陈家大小姐还是刘元,他们都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是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刘元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是他每次捕鱼都特别地顺利,无论在哪里捕鱼,都能捕到很多很好很新鲜的鱼,谁的运气都不如他。大家都说,是不是他帮助海里的海神做了什么好事,所以特别顺利。 刘元听了说道:“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带着一颗帮助别人的善心,就能收获一个美好的人生。” 第182章 两兄弟投胎转世,贫富差距明显,判官:一个真来一个假 唐朝天宝年间,有一户姓田的大户人家,家里有两兄弟。两兄弟长大后,各自分家单过,一家住在村东头,一家住在村西头。大郎娶妻杨氏,二郎娶妻柳氏,兄弟两人都生了三儿两女。因为祖传家产丰厚,两家都不愁吃穿。 大郎和二郎兄弟俩都很节俭,一套衣裳,缝缝补补穿很多年,吃饭常吃糙米,一顿不会超过两样菜,全家七口人,就着两样菜吃饭,节俭程度可想而知。 这一年,大郎五十五岁,两兄弟先后病倒了。拖了两个多月,到了弥留之际,大郎对杨氏交代后事说:“我死后,丧事从简,棺材也不要好木料,弄一口薄皮棺材就可以了,只要能躺进去就行了,不要浪费木材。寿衣也不要重新做,就穿旧时的衣裳就行了。至于丧事的饭菜,不要大鱼大肉,只需要两荤三素就可以了,千万不要铺张浪费。” 杨氏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保证按照大郎的叮嘱来办事,让他放心地走。大郎满意地点点头,长叹一声,眼睛一翻,一命呜呼,一缕魂魄飘飘荡荡地去阴司报到去了。 二郎也在同一时刻去世了,临终时,他也叮嘱妻子柳氏,说的话和大郎的一模一样。等到二郎死后,柳氏看见那些旧衣裳都是补丁,不免心酸起来,对儿女们说:“你们的爹节俭了一辈子,别的都可以依他,但是在衣裳这件事上不想依他,我不想让他穿着旧衣裳去那边,打算给他按照春夏秋冬四季做四套寿衣,好歹让他也光鲜亮丽一次。” 儿女们同意了,柳氏买来布匹,请来裁缝,给二郎量身定做了新寿衣,装殓进棺材里。 大郎的妻子杨氏也是这样想的,她的儿女们也都同意了,她也给大郎做了春夏秋冬四套衣裳,装殓进棺材里。 到了出殡前的晚上,大郎忽然敲打起棺材盖子,儿女们大惊,赶紧打开棺材盖,只见大郎从棺材里坐起来,责怪杨氏说:“你为何不按照我的遗言办事呢?我节俭的名声差点毁在你的手上,快给我换上旧衣裳。” 话音刚落,他就倒进棺材里死了。杨氏只好脱下新衣裳,给他换上旧衣裳。宾客们去二郎家里打听,二郎却没有什么异样。第二天早上,两兄弟同时出葬,一个埋在了东山,一个埋在了西山。 大郎来到阴司里报到,发现二郎也在此,两兄弟相互打了招呼,等候判官宣判。不一会儿,判官宣判说:“勤俭节约的美德,被两兄弟发扬光大,值得嘉奖,特地准许两兄弟来世继续做人。大郎投胎转世到樵夫家里,二郎投胎转世到富贵之家。” 话音刚落,大郎叫起屈来,凭什么二郎投胎转世到富贵之家,而他却去了贫困之家呢?大家都是勤俭节约之人,这不公平啊。 判官微微一笑说:“本官很公平,绝没有偏袒二郎。大郎,你的勤俭节约是带着功利之心的,也就是说,你是为了将来转世投胎得到好处,才勤俭节约的。” 大郎却振振有词地说:“我表里如一,不忘初心。可是,二郎却表里不一,死后穿着锦绣衣裳,奢华起来了。” 判官皱眉说:“二郎死后穿一穿新衣裳,并不为过,而且二郎的勤俭节约是为了行善,帮助他人,而你却全部留给了后代子孙,这就是你们两兄弟的差异,也是结局不一样的原因。” 原来,大郎节俭下来的钱财,都藏在地窖里,二郎却拿这些钱财救济贫困之家。这一生下来,二郎悄悄地做了许多善事,积累了大量阴德,到他死时,家里几乎没有多少结余,而大郎的家里,却富的流油。 大郎无言以对,只好接受现实,投胎转世去了。而他有所不知的是,自他死后,家里失去了管束,儿女们开始挥霍钱财,早就把勤俭节约的美德抛之脑后。不到二十年,他家衰败了起来,成了真正的穷苦人家。 而二郎家里,原本钱财就不多,儿女们依然秉承着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加上二郎做善事积累下大量的阴德,得到了神灵的护佑,家里越来越富有。到了重孙这一辈,出了一个进士,当上了官员。 因为家长言传身教的缘故,二郎的重孙子养成了勤俭节约的美德,不贪不占,成了官场上的常青树,最终官至三品,八十岁了还被皇帝重用。 不怀有目的的美德和善行,才是真的美德和善行,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的美德和善行,就是虚假的美德和善行,虚假的东西,不但人类不齿,就连老天也不会惯着。本故事采用了荒诞的笔法,在于借事喻理,劝喻世人,与封建迷信无关。 第183章 井中一条红鲤鱼,书生喂它,它一跃而起道:帮帮我 在甘肃,封江村有一个书生名叫江夏,江夏自幼饱读诗书,有抱负,有才华,仪表堂堂,他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出人头地。 然而,虽然江夏才华出众,但是他家庭贫困,上京赶考就连路费都凑不出来,钱不够,那就吃干粮,坐车车费贵,他就走路,客栈住店要花钱,他就住破庙,虽然事事挫折,困难重重,但依旧不能断了他考取功名的决心。 去京路上,路途遥远,江夏一人背着行囊,一步一步的朝长安走去。一路上,遇到许多跟他一样徒步上京的学子,他们就会结伴而行,探讨学问,也会遇见许多富家子弟赶考乘车而过。 路上的考生大多也都贫穷,他们一起谈论诗词歌赋,对对联,讲论语,谈理想,各抒己见,意气风发。 由于江夏才华出众,出口成章,对诗词歌赋往往都有独树一帜的见解,赢得很多人的尊重,同时也惹来一部分人的嫉妒,而他自己却浑然不知。 在路过一座残院的时候,已是傍晚,书生们决定就此歇息一夜,等天亮再赶路,各个书生围炉而坐,各自拿出自己携带的干粮吃了起来。 江夏见这残破的院子一砖一瓦都十分精致,于是一个人独自参观了起来,不多时发现院子上一块牌匾,牌匾早已蒙尘,江夏就用衣袖将这些灰尘擦干净,定睛一看,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冯院。 想必这处院子曾经住的是姓冯的人家。江夏也没在意,一边啃着干粮,独自转悠。 院落中杂草丛生,一副破败景象,突然在这杂草之中,一口古井赫然在立,江夏好奇的扒开杂草,向井中望去。 只见这井水清澈见底,一条全身红色的鲤鱼在水中游荡。江夏见这鲤鱼孤孤单单,于是同情道:“在这狭小的井中,仅仅只有你一条鲤鱼,实在是孤独寂寞,今天你我相遇也是一场缘分,我这还有些干粮,分你吃一些吧!” 说完,江夏就将手中的部分干粮撒在井中,那鲤鱼见有人喂它食物,它欢快的在水中吃了起来,还不忘表演鲤鱼打挺的绝活,频频跃出水面。 江夏见这鲤鱼充满灵性,十分欢喜,就坐在井边看它表演,就在这时候,院中传来一名书生的呼喊。 “江兄,江兄,我们正在讨论学术,你也赶快加入我们吧。” 江夏回应一声,又看了一眼鲤鱼,便回到了学子们中间。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了,众贫困学子也终于来到了京城,距离考试还有数天,来自全国各地的考生不计其数,在这人才聚集地,江夏这才知道,原来有才华的人多如牛毛,他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挫败感。 这就像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般,若能在考场上脱颖而出的人,无一不是聪明绝顶的人! 由于前来参加科举的考生很多,客栈更是人满为患,价格也有了大幅度提升,加上自己本来就贫穷,住不起客栈,江夏就找了一处空地,搭了一个帐篷住下,白天复习功课,晚上跟学子们上街结识优秀人才,一起探讨学问。 因为才华过于出众,惹来了一些人的嫉妒,其中更有一个富家公子跟他频繁作对,并暗地里对他使坏,若不是官府加强了当地的治安管理,指不定江夏会吃多少暗亏呢! 即使是这样,江夏还是被人给算计了。 考试当天,考生一个一个有序进入考场,需验明身份,谨防作弊。好巧不巧,轮到江夏的时候,竟然在他包袱中搜出一篇写满文字的小书。 考场官员立刻取消了他进入考场的资格。江夏呆立,然后拼命喊冤,可却没有一人愿意为他驻足半刻。 江夏颓废的坐在地上,双目空洞,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寒窗苦读十多年,付出巨大,没想到到头来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就在这时,主考官从正门而过,他看见江夏这般模样,便随口询问了其中一个衙役。 衙役看着江夏,满脸不屑的道:“刚刚验明正身的时候,发现他携带小抄入考场,所以这才取消他考试资格,他还不知好歹,守在这里不愿意离开。” 主考官眉头一皱,转身就要离开,就在这时候,江夏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主考官的大腿,阐述其中缘由,再三强调自己是被他人陷害的,就连那小抄什么时候进了自己的包袱他都一无所知。 主考官看着江夏的表情,似乎不像撒谎,于是对江夏道:“如果你真是被陷害的,那么我也一定要还你公道。” 于是主考官对衙役道:“刚刚的小抄给我看看。”那衙役不敢耽误,连忙将小抄拿了出来。 主考官道:“江夏,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我念一句,你写一句,分别用左右手都各写一遍。” 江夏连忙点头答应。 主考官人拿出小抄,念了两句论语:“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江夏连忙铺开纸笔,书写起来。 主考官见江夏字迹工整,下笔有神,不由得对江夏高看了一眼。 不一会功夫,江夏就拿着两篇文字呈交给主考官看。 主考官拿起两篇文字,然后又仔细对此小抄上的文字,字迹完全不一样,主考官心中了然道:“现已查明,你确实被他人陷害,现在赶紧进考场,准备考试吧,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江夏感恩戴德,对主考官行礼一躬,然后飞奔考场而去。 经过七天七夜的科举考试,江夏下笔轻快,有如神助,将十几年的才华发挥得凌厉精致。 就在这时候,坐在江夏不远处一名考生被两个衙役带走了,引起一片哗然。 其中一个衙役大声道:“所有人不许交头接耳,不得作弊,否则逐出考场。”于是所有人再次埋头苦思起来。 终于,伴随考试钟声响起,科考正式结束,所有人放下纸笔,等待收卷,只有收了考卷的考生才可以有序离开。 就在这时候,一个富家子弟大步朝着江夏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江兄嘛,携带小抄作弊,居然还能被放进来参加科举,身份不一般啊!看你的样子,此次科举,已经是成竹在胸了啊!” 江夏看着迎面而来的富家公子:“原来是你,秦汉,你怎么知道小抄的事,难道是你做的,我到底那里得罪你了,你这样对我!” 秦汉呵呵道:“你没得罪我,只是看你不爽而已,这就当是个教训,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别整天到处卖弄你的才学,还有一点,我可没陷害你,至于是谁给你塞的小抄,我也不知道。” 听了秦汉这话,江夏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些天出门在外,结交人脉时,太过展现自己,以至于被有些小人惦记,如果我被拉下水,他们就少一个竞争对手,能增加上榜的几率,这心思实在是太过歹毒。 江夏连忙对秦汉行礼道:“多谢江兄指点,我受教了,刚刚有些冲动,还望秦兄别放在心上。” 秦汉道:“行了,我不是小气的人,你确实是有才之人,说不定以后还能同朝为官呢,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江夏道:“好,那秦兄慢走。” 秦汉离开后,突然又出现一队人马将江夏包围住了。其中一个人道:“江夏,主考官大人有请。” 江夏有些疑惑道:“不知道主考官大人找我何事。” 那人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于是江夏跟着他们去面见了主考官大人。 主考官名叫李德福,是当朝户部尚书,如今奉命担任考官一职。因为小抄事件,李考官对江夏特别留心,现在又看了江夏交出的试卷,更是觉得他文采斐然,判定江夏定能榜上有名,更有可能名列三甲之列,所以特意找来江夏,想要彻查小抄事件是什么人所为。 江夏得知主考官的意图后,就将这些天所做所为一一讲给李考官听。 江夏道:“自己本是贫苦人家,徒步两千里上京赶考,结识一些朋友一同讨论文章,各抒己见,大家都受益良多,后来到了京城,因毫无顾忌的卖弄才学,兴许是被小人嫉妒上了,所以才被算计。” 李德福道:“你结识的这些人,可知道他们的名字,你能一一列举出来吗?” 江夏道:“名字我都知道,我这就将他们一一列举出来。” 于是江夏将这些新认识的朋友的名字,一个不落的写在纸上。 李德福将这些纸上有名的学子的试卷全部抽调了出来,再拿出小抄认真比对起来。 其中有两人的字迹跟小抄相似,一个名叫秦汉,另一个名叫张镇。 李德福对照着两人试卷,更加细致的观察起来。最终指着张镇的试卷道:“找到了,陷害你的人是张镇无疑了,行了,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回吧,这张镇的试卷就此作废了。” 江夏心中难免有些后怕,他没想到,这个张镇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亏了自己还当他是知己,一路上还帮他补习工课,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江夏离开后,李德福连忙让官兵将张镇给带了过来,张镇本就做贼心虚,现在见主考官亲自来审,非常配合的将事情全盘托出。 原来张镇出于嫉妒江夏的才华,再加上,江夏处处卖弄才学,结识很多有才华的人,以至于张镇更加妒忌起了江夏,于是鬼使神差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李德福看着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张镇道:“张镇,由于你品行不端,所以这次科举考试,即使你也才华横溢,纵然是状元之才,你的试卷也是作废的,你回吧,好好反思自身!” 张镇听闻考试作废,心中难以平静,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这样的代价,但是他心中不服,更是将这一笔账,全部算到了江夏的头上。 返回路上,江夏独自一人一边走,一边反思自己的过错:“秦汉兄说得没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应该低调行事。” 就在这时候,张镇紧赶慢赶的也出现在江夏身后,张镇道:“江兄,江兄等等我。” 江夏见是张镇,脸色顿时一变,对张镇道:“张镇,你往我包袱中塞纸条,害得我差点错失科举的机会,现在你还有脸喊我等你,你这是安的什么心啊!” 张镇连忙道:“江兄,江兄别生气,我承认,我确实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只怪我太过嫉妒你的才华,如今我的试卷作废,十年寒窗苦读,最后落得如此下场,江夏,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一次吧!” 江夏冷哼道:“张镇,你让我原谅你,你差点害我考不成试,能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情算计我,就算我当初瞎了眼,把你当成知己,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也请你跟我保持距离,我怕哪天,又被你给害了。” 张镇道:“不管你信不信,这次我是真诚来找你道歉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做错事了,江兄,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就跟在你后面吧,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江夏冷哼一声,转身独自行走,而张镇死皮耐脸的跟在江夏身后三四米的距离。 一路上,两人一言不发,就在这时候,一条长达两米的眼镜蛇突然挡住了前面的道路。 那眼镜蛇耸立着身子,做出一副攻击的样子。 江夏没见过眼镜蛇,但看那眼镜蛇的模样,也知道这是一条不好惹的存在,于是就跟这眼镜蛇僵持了下来。 张镇这时候也见了这眼镜蛇,他连忙三两步跑了过去,两只手声东击西,然后趁其不备,一把制头,将蛇擒拿住了。 张镇道:“江兄不要害怕,我从小就会抓蛇,这蛇如此肥美,一会我做点烤蛇给你尝尝。” 江夏见他抓了蛇,也没回答张镇,默不作语的走到一边,心中的怨气也少了许多。 不一会,张镇烤蛇做好了,他将最肥美的一部分都给了江夏。 江夏本来一路上吃的干粮,很久都没吃过油腥味,如今有这烤蛇肉,他终究没有抵住诱惑,拿起蛇肉吃了起来,还别说,这蛇肉吃起来相当美味。 吃饱喝足后,江夏和张镇再次踏上归途,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张镇跟着江夏跟得更紧了。江夏也有心彻底放下对张镇的成见,只是两人依旧没有对话。 别看那张镇一脸诚恳,暗地里不知道露出过多少次阴险的笑容。 一处山路傍崖而建,江夏和张镇一同登上了崖顶,一览众山小,看着这大好的山河,江夏陶醉其中。 就在这时候,张镇露出阴险的笑容,他缓步朝江夏身边走去。张镇心中默念道:“江夏啊江夏,都怪你,让我十年寒窗一朝丧,你还是去死吧!” 当张镇抬起双手,就要将江夏推下山崖时,而江夏却对这危险一无所知,他还在激情于这壮阔的大好山河之中。 就在这危机时刻,不远处一辆马车从另一条路缓缓驶过,那车上有人喊着江夏的名字。 “江兄,江兄。” 听闻有人呼喊,张镇连忙收手。江夏寻声望去,发现来人竟然是秦汉。 江夏见是秦汉,十分高兴:“原来是秦兄,秦兄也是这个方向回家吗!” “江兄,我家确实也是这个方向,正好顺路,搭我车一起走吧。” 江夏见秦汉热情相邀,于是答应了下来,而张镇见江夏要搭秦汉的车,于是也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秦汉也不介意,反正马车空间也大,带三个人错错有余。 马车上,秦汉和江夏相见甚欢,聊得十分投缘,而张镇却有些格格不入了。 马车速度很快,本来需要两个月的路途,如今一个月不到,就已经走了三分之二。 如今更是到了那个残破的院子,冯院,因为这里是一个岔路口,秦汉回家走另一条路,江夏和张镇只得下车,跟秦汉作别。 此时,已是傍晚,江夏只得再次夜宿冯院。 冯院有一口古井,古井中有一条红色的鲤鱼,江夏当初还喂过食呢! 既然再次回到冯院,江夏自然又去看望了那条红色的鲤鱼。 那红色鲤鱼见了江夏,十分高兴,频频跃出水面,就仿佛见到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当夜,江夏早早睡下,而张镇却辗转难眠,他对江夏怀恨在心,总想找机会将江夏置于死地。 如今,江夏对自己放下了戒备,如果现在动手,正是好时机。一想到这里,张镇的双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张镇喃喃道:“这个仇,我终于要报了么,江夏,都是你害的,都是因为你,害我考试作废,我要杀了你,以泄我心头之恨。” 于是,张镇从包袱中掏出一把匕首,然后一步一步的朝江夏走去。 眼看近在咫尺的江夏睡得正香,张镇露出邪恶的表情,然后举起手中的匕首,就要朝江夏刺去。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道水箭直射而来,将张镇的匕首打偏了。 张镇吓了一跳,他顺着水箭看去,只见一个全身红衣的姑娘坐在水井边,死死的盯着自己。 夜半三更,红衣姑娘。“这是红衣女鬼,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地方竟然有这厉鬼。”张镇被吓得屁滚尿流,就想逃离。 只见红衣姑娘对着张镇吹出一口气,一丝丝冰凉刺骨的水汽直冲张镇脑门,张镇冷得直打哆嗦,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开去,一边逃跑,一边往回看,只见那红衣女鬼朝着江夏走去。 张镇虽然被吓得不轻,同时也有些幸灾乐祸。 “没想到,这江夏没死在我手上,最后竟然死在这红衣女鬼手上,真是天意,我得快点跑,免得被红衣女鬼惦记。” 张镇一路跌跌撞撞,拼命的逃跑,慌不择路之下,两眼一黑,竟然掉下一处山崖。 而江夏睡得正香,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一伙强盗夜闯冯院,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冯家上上下下无论大人小孩全部倒在血泊之中。其中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女孩慌不择路之下,被逼跳入井中。 江夏见有人跳入井中,连忙上前去救,可是当他真正跑到井边时,看向井中的只有一条红色的鲤鱼。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凶狠的强盗迎面而来,他举起手中的长刀,狠狠的朝江夏劈砍而去。 江夏吓得用手格挡,没想到那长刀穿胸而过,最后斩落的,却是一个女子的头,江夏十分惊恐,猛然惊醒过来。 一个梦,一个恐怖的能,一个非常真实的梦。江夏冷汗直流,跌跌撞撞的靠近古井,就在这时候,一条鲤鱼从井中一跃而起,然后化成了人形,正是梦中所见的那个红衣女子。 江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连连后退。 那女子连忙开口道:“公子莫怕,小女子不会伤害公子,小女子有一事相求,请公子能够成全。” 江夏壮起胆子道:“姑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的,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红衣女道:“公子,我本是这冯院的小姐,名叫冯笑笑,当年一伙强盗杀害我全家,我慌不择路之下,跳入这井中,到现在已经两百年了。后来官府抓住了所有强盗,也算是替我们家报仇雪恨了,官府派人收拾我家人的尸骨集中超度,唯独留下井中的我,以至于我到现在都不能得到解脱。” “笑笑见公子身怀才气,是文曲星下凡,必定能够高中状元,若能借公子的手,将我尸骨从井中挖出来,重新选择一处地葬了,我也就能解脱,重新投胎做人了。” 江夏道:“姑娘怎知我能高中状元呢!” 冯笑笑道:“我在井中已经两百年了,化成红色鲤鱼吸收太阴精华,自然有些道行,能够看见你身上聚集着才气,所以断定公子是文曲星转世,定能高中。” 江夏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姑娘所求我定能办到,不知姑娘见过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吗!” 冯笑笑道:“公子,那个人心怀不轨,想要置你于死地,我这才现身将他吓走,他亏心事做的多,慌不择路下,已经掉下了悬崖。” 江夏叹息道:“本以为他已经改过自新,没想到害人的心眼一直没变,有此劫难也是咎由自取,因果报应。” 第二天,江夏找来工具,下到井中,果然捞出一具尸骨,他找了一块风水宝地,小心翼翼将冯笑笑安葬了。 冯笑笑终于得以解脱,为了报答江夏,冯笑笑再次托梦:“江公子,谢谢你让我得以解脱,为了报答你,我送你一点好东西吧,在冯院一处墙角下,有一个石磨,在石磨下方,你且往下挖一尺三,那里有一箱珠宝,你拿去用吧!” 江夏照着冯笑笑所说,果然挖出一箱珠宝。拜别冯笑笑后,江夏再次踏上归途,两天后便回到了家中。 三个月后,突然一队人马来到了封江村,紧接着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他们对直来到江夏家中。 原来,江夏真的高中了状元。 第184章 郎中夜行,蟒蛇拦路,蟒蛇:我送你一条蛇皮 古时,有位姓武的郎中,此人医术高明,故而有许多富人,不远千里请他医病,可想而知,武郎中的家境也比较宽裕。 武郎中的妻子是个病秧子,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了,连个子嗣也没有留下,平日里夫妻恩爱,夫人一去,武郎中一时半会也没有再娶的想法,可父母年事已高,着急抱孙子,每日催的武郎中心烦意乱。 武郎中有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叫孟贤德,早些年做布匹生意,将家财赔个精光,如今在武郎中的帮助下开了个肉铺,也算是维持了温饱。 一日大雨倾盆,孟贤德关了店铺,带上酒肉来到武家,与武郎中小酌了几杯,酒桌上孟贤德说道:“武兄,弟妹走了,人死不能复生,我看你还是尽快找个姑娘成婚吧?伯父伯母也不会每日催你了!” “贤德兄,一日夫妻百日恩,娘子刚刚过世不满一年,我若马上再娶,心中难免会有愧对之意,三年后再说吧!” “武兄,我想弟妹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实话和你说,今日我来就是为此事而来的,我远方有一个表妹,年方二三,我有意撮合你二人。” “多谢兄弟的美意,我心已决,贤德兄,今日你我只喝酒,不谈此事。” 孟贤德一听武郎中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便没有再继续下去,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孟贤德摇摇晃晃的离去。 次日武郎中早早起床,邻村有个马老汉,无儿无女,身患重病,行走不方便,所以这几日武郎中都要登门医病。 路途不是很遥远,武郎中一路步行,只见前面围着一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作为医者,急忙走上前去观望,穿过人群,原来是一个男子,手里拿着一条小白蛇叫卖,那小蛇浑身雪白,看样子可怜兮兮的。 “这可是小白蛇,千里难寻一条,它的蛇胆更是难求,不多不少,谁愿意拿五文钱,我就卖给他。”男子叫卖着。 “小伙子,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看你还是将它放了吧。” “呦!这不是武郎中吗?说的轻巧,你让我放了他,那我就会饿肚子,好人那么好做的吗?” “算了,我给五文钱,将小蛇卖给我吧。”武郎中说道。 “谁人不知道你武郎中家财万贯?最少十文钱,没得商量。”小伙子来了一个坐地起价,武郎中无奈只好给了他十文钱,将小蛇救了下来。 走到一个山坡处,武郎中将小蛇放了下来,开玩笑的说道:“我救了你一命,记得要报答我啊!小家伙快走吧,别再人抓到了,到时候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武郎中说完笑着离去。 慢慢的这件事情就淡忘了,一转眼来到了冬季,一日武郎中睡得正香,就听见有人敲门,声音非常急促,作为医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多年来经常夜间有人敲门。 武郎中不敢怠慢,急忙穿好衣服,心想肯定是谁得了急症,走出大院,将门打开,只见空无一人,难不成是谁故意为之。 刚想返回屋中,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说道:“救救我!” 武郎中,低头一瞧,原来是一个女子晕倒在门外,天寒地冻的,武郎中急忙将女子抱进房中,为她仔细瞧看。 “姑娘,你是哪里人?你的身体没有大碍,怕是饿晕了,你在这儿休息,我去给你做些吃食。” “多谢大哥救命之恩,小女子来日一定报答,我姓许,叫燕儿,今年二十有三,家中闹了瘟疫,父母都去世了,我便一路乞讨至此,怎奈体力不支,走到这儿就晕倒了。” “哎,真是个苦命的女子,今日你就在这儿住吧,明日我给你拿些银两,你再走。” “大哥,你真是个大善人,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怎么称呼你呢?从来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燕儿一阵委屈涌上心头,哭得梨花带雨。 “我姓武,叫武旋,是个郎中,姑娘!这就是个举手之劳,无需报答,燕儿姑娘,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拿些吃食。” 燕儿的肚子早已咕咕响,不一会饭菜拿来,看着燕儿狼吞虎咽,武郎中心中不是滋味。 次日,武郎中敲开燕儿的房门,将一袋银子放在燕儿眼前,说道:“姑娘,这些银子你拿着做盘缠吧!” 燕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半晌说道:“我不要银子,请武大哥收留我吧,我可以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只要给我一碗饭吃,给我一个住的地方就行。” “燕儿,不可!你有所不知,我夫人刚刚去世一年,家中就我一人,你留在我这里会毁了你的名声,收拾一下,快上路吧。” “武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去哪里,嫂夫人不在了,若你不嫌弃,我愿意跟着你,给不给我名分我都不在乎,武大哥,一个大男人总是要女人照顾的!” “不行,我已经答应我娘子三年不娶,家中也不可以出现别的女子,并非我心狠不留姑娘,还望姑娘理解。” 就在此时,武郎中听见外面有人呼唤,出去一看,原来是薛老财主的心疾又犯了,管家来请武郎中前去,此事耽误不得,顾不上燕儿,急忙随薛家老管家前去。 回来之时太阳已落山,不远处看见家中炊烟渺渺,武郎中想起了妻子,妻子在世之前,每次给人医病回家,也是这种场景。 “武大哥,饭菜都做好了,水也打好了,你洗洗手,我们马上开饭。”燕儿像家中的女主人一样张罗着。 “燕儿,你怎么还没有走?”武郎中阴沉着脸说道。 “武大哥,你先吃完饭再说吧,再说今日天色已晚,你让我一个小女子去哪里呀?” 武郎中洗漱一番,见饭菜被端上桌子,他泪如雨下,他颤抖着问燕儿:“你怎么会做这些菜?这些菜都是我娘子生前给我做的呀!” “武大哥,昨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女子,他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做你的妻子,还特意教我做了几道菜,告诉我今晚要亲手为你做。” “燕儿,你快跟我说说,那女子长什么样?” “端庄秀丽,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头上戴一金色发簪,眼下有一颗黑色的痣,一袭白衣如同仙女一般。”燕儿描述了起来。 “燕儿,你梦到的是我娘子,娘子真是用心良苦了。” “武大哥这么说,我可以留下来了吗?太好了,武大哥,你想想一切都是天意,我为什么没有晕倒在别人家的门口?也许这都是嫂夫人冥冥之中安排的呢。” “好,留下来吧!”武郎中终于答应留下了燕儿,燕儿也很懂事,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一转眼又过了一年,一日武郎中将燕儿叫到身旁说道:“我现在还不能给你名分,可也不能辜负你,再过一年,我就娶你进门!” “武大哥重情重义,为妻守孝三年,我燕儿没有什么好说的,即便不给我名分,我也愿意跟着你一辈子。” “丫头啊!我既然答应了你,就要对你负责,自然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如今就只能委屈你了。” 这一年家乡遭了痢疾,让百姓们苦不堪言,武郎中自然要从早忙到晚,有的时候常常在外乡住下,免得来回奔跑。 一日他见天色已晚,已经好久没换衣物了,便想着走山路超近道,回家换洗一下。 走着走着,见一条黑色的蟒蛇拦在了路上,虽说武郎中不害怕蛇,可看到这么大的蛇,心中还是有些发毛。 “恩公,莫怕,我是来报恩的。”大蛇开口说话了。 “你是蛇仙?你我初次见面,何来恩情啊?”武郎中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武郎中,还记得你救的那条小白蛇吗?那是我的小儿子,它调皮贪玩,险些被害,幸亏你出手相助,我得知郎中有难,今日特来报恩的。” “原来如此!我有什么难呢?”武郎中问道。 蟒蛇将一张蛇皮送给了武郎中,叮嘱道:“恩公,你披上它自然就知道了,这张蛇皮只要你披上,没人会看见你,待你回到家中,一切真相大白。”蟒蛇说完话消失不见。 武郎中继续赶路,到家之时天已经黑了,只见窗子内有两个影子,莫非是家中招贼了?他刚想闯进去,又想起蟒蛇说的话,急忙拿出蛇皮披在了身上,走进屋内,让他万万没想到的,屋内的两个身影,除了燕儿还有好友孟贤德。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为什么迟迟不下手呢?你若再拖延,小心我宰了你。”孟贤德对燕儿吼道。 “孟大哥,你还是走吧,说不定一会儿武郎中就回来了。” “事儿你都没有办明白,你说怎么办吧?要不然就先拿身子谢过?”孟贤德坏笑着走进燕儿。 “不要啊!你听我说,孟大哥,你再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一定办到。”燕儿苦苦哀求的。 “真扫兴,看你那副样子,就没了兴趣,好,我就再给你十日。”孟贤德说完甩袖离去。 武郎中如梦初醒,原来燕儿的晕倒,燕儿的梦境,都是好友设计的,没想到自己帮来帮去,帮了两个白眼儿狼,武郎中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武郎中返回家中,往常燕儿都会出来迎接,可这次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武郎中,加快脚步推开房门,只见燕儿吊在房梁之上,武郎中急忙将燕儿救了下来,幸好武郎中回来的及时,燕儿才保住了一条命。 “武大哥,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无脸见你呀,只能一死了之。”燕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武郎中听。 原来孟贤德生意失败之后,就一直嫉妒武郎中,武郎中帮他开了个肉铺,他觉得这是在施舍,瞧不起他。开始的时候,孟贤德想借给好友介绍表妹为由,让燕儿接近武郎中,谁知武郎中给拒绝了,这才上演了一出雪天燕儿晕倒的戏码。 孟贤德答应燕儿,如果燕儿成功害了武郎中,便出钱给他母亲医病,可武郎中对燕儿太好了,燕儿下不去手,才有了昨晚孟贤德与燕儿的对话。 “燕儿,不要再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我已经都知道了。”武郎中也将大蛇拦路之事,说给了燕儿听。 “武大哥,你能原谅我吗?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不配与你在一起。”燕儿哭成了泪人。 “丫头,人的一生,谁都会办错事,来年武某依旧迎娶你。” 后来燕儿将孟贤德告上了官府,孟贤德做贼心虚认了罪,被关进了大牢,一年后武郎中迎娶了燕儿,多年后子孙满堂,真是善人自有天佑啊! 第185章 小伙救路边昏迷男子回家,不料妻子却偷偷溜进男子房间 在明朝建文年间,幽州府住着一位年轻的后生,此人名叫郭毅,年少多难,在他十一岁的时候父亲在一次意外中过世,母亲范氏因为伤心过度也一病不起,幸亏他有一位好舅舅时不时会接济给他们一些银钱这才让这对孤儿寡母得以勉强生活。 老话常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说得是一点都不假,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年幼的郭毅就用他那瘦弱的肩膀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十三岁的时候就在一家酒楼里面找了一份伙计的营生,虽然每个月的工钱不是很多,但是也勉勉强强够他和母亲生活。 郭毅为了保住这份工作不仅踏实肯干,而且做事也勤快从来都是不怕苦,不怕累,平时酒楼里那些没有人愿意干得脏累活儿,他都是毫无怨言地主动去干,因此酒楼里面的伙计都很喜欢他,慢慢地就连酒楼的老掌柜也注意到了每天不停忙碌的郭毅,而且是越观察越是喜欢,再加上郭毅父亲在世的时候曾经让他在私塾里面读过几年书,平时一些书写算术都没有问题,于是在他十八岁的那年,老掌柜就将他升为了账房先生,工钱自然也涨了一大截。 自那以后郭毅家的生活条件也开始慢慢地变得富裕了起来,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在舅舅的撮合下娶了隔壁村的王氏为妻,可奈何王氏命薄,过门的第四个年头就因染上了严重的肺病,没过多久便撇下两岁的女儿翠翠驾鹤西去了。 王氏病逝后过了三年,酒楼的李掌柜见郭毅年纪轻轻就独自一人带个孩子实在不容易就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姑娘名叫姜梅,娘家是十里外大马坊村人,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最后商量决定在同年中秋节这天过门。 姜梅生得一张瓜子脸,虽然肌肤由于经常在地里干活被晒得有些发黑,但却依旧无法掩盖住她的姿形秀丽和俊美的容貌,她不仅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还非常地勤快,并且对婆婆也十分地孝顺,对继女翠翠更是疼爱有加,除了平时有些爱打扮,还有些小小的虚荣心外,其它的简直无可挑剔,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天下那个女子不爱打扮,不爱美呢?所以在郭毅看来这些并非是什么大毛病。 这年的九月一天,李掌柜交给郭毅一张欠条,让他前往惠州一趟去追回一笔陈年旧账,其实去追欠款对于郭毅来说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件,但是这次这个欠款人比较难搞,说白了就是一个滚刀肉,就连李掌柜都亲自去了两趟结果依旧无功而返,所以这才他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想着叫郭毅去试一试,倘若还是没有收回也没关系,大不了到时候他就报官便是。 次日一大早,郭毅便收拾好行李快马加鞭前往惠州,李掌柜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同时也是给欠款人最后的一个期限。这次不知是郭毅手段高明,还是欠债人良心发现,郭毅来到惠州只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这笔陈年旧账就被他全算追了回来,由于当时天色已经不早为了路上安全着想他就在城中又住了一宿,等到次日一早便启程回家。 郭毅怀揣债款不敢耽搁便日夜兼程地赶路,终于在三日后的上午进入了幽州境内,在距离府城还有七八里的时候,他在路边两侧的土沟中发现了一名不知生死的男子,自从父亲去世以后,郭毅和母亲就是在街坊四邻的帮助下生活长大,因此长大成人后他也成为了一位心地善良,且非常仗义的人,他上前试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后发现对方还有呼吸,于是他便将男人扶上马背,驮回家中救治。 回到家中郭毅为其请来郎中,经过诊断确认男子并无大碍,只是因为突发急病导致昏迷,身上并没有任何外伤应该不是遭受打劫,郎中临走时开了几副滋补身体的药方,并且叮嘱郭毅按照药方抓药,不出三日就会见效。 妻子姜梅不知道他今天就能回来,一大早就回了娘家,说是在娘家住上一宿第二天才会回来,郭毅将家里的偏房简单地收拾了收拾,让母亲范氏帮忙将药给煎好,而他则带着银子回酒楼交账,毕竟这些钱不是自己的,万一留在自己身边有个闪失到时候自己可说不清楚。 李掌柜没有想到会如此顺利就能要回欠款,他感到非常高兴,当即就赏了郭毅五两银子作为这次出门追债的辛苦费,另外还给了他三天假期让其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要知道郭毅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五十两银子,这五两银子可相当于他一个月的俸禄还要多,他给母亲和妻子卖了几块好看的布料,另外还为女儿买了些吃食,兴高采烈地回了家,回到家后他先去偏房看了看男人的情况,毕竟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做任何事都要有始有终。 虽然男子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但好在呼吸已经平稳了下来,郭毅煮了一些米汤给男人喂下,男人喝下米汤后惨白的脸上也慢慢地红润起来,等到傍晚的时候男人缓缓地苏醒了过来。 当男子得知自己是被郭毅从路边的地沟中救回来时,男子表示非常感激,吃力地说道:“多谢恩公相救,救命之恩陈某就是做牛做马都无以为报。” 陈毅连连摆手道:“都是举手之劳兄台莫要客气,你现在身体还非常虚弱,什么都不要想先在我这好好休养,有什么话等到病好了再说也不迟。” “大恩......不言谢!”说完男子又闭上了眼睛。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男人的状况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还无法下地走动,但是也已经恢复了五六分气力,经过询问,男人的一些情况郭毅也基本了解不少。 男人自称姓陈名吴亮,家住在绍兴,是一位珠宝商人,此次前来幽州卖货,不承想半路上偶感风寒导致高烧,本来他想着坚持坚持等到了幽州城再找个郎中看病,不料病情越来越严重最后便直接昏死在路边,如果不是被郭毅及时发现并带回家中医治,恐怕他此时早就成为了路边的一具无名男尸。 陈吴亮询问郭毅道:“不知郭兄在救我的时候可曾在四周发现一个深褐色的包裹!”郭毅回想了一下说道:“陈兄,昨天我救你的时候,并没有在你身边发现任何包裹,你在好好回忆一下,是不是遗落在附近什么地方了。” 陈吴亮努力地回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只记得当时天旋地转脑袋晕的厉害,迷迷糊糊走了十几步就感觉眼前一黑,之后在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会不会是掉落在旁边的草丛里面,那个包裹对我十分重要,可不可以麻烦郭兄帮我再去找一找呀!” 郭毅本来就是热心肠,听到陈吴亮这么说后他便骑上毛驴再次来到事发地,将周围十几米范围内的草丛全部找了一遍,可是却没有发现包裹,最后只得回去如实相告。就在郭毅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妻子姜梅也刚好从娘家回来。 郭毅将陈吴亮的情况跟妻子姜梅诉说一遍,不料姜梅听后神情忽然显得有些不太自然,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转身回到了房间,而且整个晚上都显得心事重重,郭毅这个人平时大大咧咧惯了,见妻子自打从娘家回来之后就没有怎么与自己说过话,他就以为是妻子累了也就没有在意。 到了第二天,郭毅又将郎中请到家中为了陈吴亮查看病情,郎中把过脉后说道:“从脉象上看恢复还算不错,但是你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之后的几天最好还是再吃几服药巩固一下,并且还得好好休养身体。”送走郎中后,郭毅亲自煎药端给陈吴亮服用,还让妻子杀了只老母鸡给其补补身子。 姜梅做好鸡汤端到陈吴亮的床前,陈吴亮感动的声泪俱下地说道:“这段时间多亏遇见你们,要不然我就真的病死他乡了,救命之恩大于天,待陈某病愈之后,一定加倍偿还这番恩情。”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姜梅不止一次偷偷看向陈吴亮,她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更加奇怪,只不过郭毅和陈吴亮二人正在说话,谁也没有察觉到姜梅的变化罢了。 陈毅说道:“陈兄不必在意,这种事不管被谁遇见都会出手相救的,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就是。不过说来也是惭愧,昨天小弟在城外你晕迷的地方整整找了一个下午,将附近几十米范围内的草丛全部都查找了一番,可惜最后还是没有发现你说的那个包裹。” 陈吴亮费力地挪了挪身子,说道:“陈兄实不相瞒,那个包裹里面装着的是我此次行商所带的金银首饰,那些首饰都是出自我家金铺,每件首饰上面都有我们金铺独有的记号,就算现在找不到也无妨,等我病愈之后就去衙门报备,到时候只要有人出售就可以抓住,到时候顺藤摸瓜就可以找回全部首饰了。” 郭毅为人十分正直,此时愤愤不平地说道:“这种人见死不救也就算了,还落井下石真的是太可恶,按照律法逮住之后就应该将其充军,如此见财忘义之人,就算砍了都不值得同情。”可能是因为儿时的经历,郭毅对这种落井下石,见财忘义之人感到十分的厌恶。 “郭兄说的甚是,希望我的病尽快好起来,丢失的首饰也能尽快追回。”说完,陈吴亮打了一个哈欠。 郭毅见状,说道:“陈兄就先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说完就带着妻子姜梅离开了偏房。 过了几天,郭毅又请来郎中为陈吴亮诊断病情,郎中看过后说道:“病情基本上已经算是稳定住了,最多在养几日就可痊愈,但是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千万不可以饮酒,也不可以动怒,否则病情必然还会复发,如果真到了那种时候,就算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第二天郭毅要去酒楼,出门前特意交代母亲和妻子千万不要忘了给陈吴亮煎药。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在郭毅一家的细心照料下,陈吴亮的身体恢复的非常快,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在院中散散步,除了脑袋又时还会有些发晕以外,其他的都已经没有大碍了。 当天下午,李掌柜安排郭毅前去衡水县的‘张记’酒坊去结算这个季度的账目,另外再购买三大车的酒水回来,最近一段时间酒楼生意很好,地窖中的存酒已经所剩无几。郭毅回家说了一声,就带着两名伙计赶着马车急匆匆地出了门,因为走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按照以往经验来说,一个来回最快也得明天下午的时候才能赶回来。 谁承想,第二天一早大,郭毅正在‘张记’酒坊的老板核对账目的时候,就见邻居二狗急匆匆地找来,只见他从毛驴背上跳下,气喘吁吁地说道:“毅哥,你们家出大事了,你家娘子失踪了。”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郭毅只感觉眼前一黑,幸亏旁边的酒坊掌柜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扶住这才没有摔倒,郭毅赶紧与酒坊掌柜结清货款,有订好了三车酒水并吩咐酒坊掌柜尽快安排人手装车,安排好一切之后这才跟着二狗往家赶去,在回去的路上询问这才知道,失踪的不仅仅是妻子一人,一同失踪的还有那个陈吴亮。 母亲范氏见到儿子回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儿啊!姜梅不见了,那个陈吴亮一定是个歹人,你这次可真的是引狼入室了........”如今这种情况已经十分显而易见了,一定是两人勾搭成奸趁自己外出之际私奔了,郭毅没有迟疑,一面请街坊邻居帮忙四处找找,一面前往衙门报官。 酒楼的李掌柜是个乡绅在当地颇有些名望,而且还和衙门的吴县令有些交情,得知情况之后便主动提出同郭毅一起前往衙门,吴县令见状也不敢怠慢,立刻命画师按照郭毅的描述画出陈吴亮和姜梅二人的画像,然后派出数名衙役兵分两路寻找,一路人马前往各个官道路口寻找,一路人马直接前往绍兴捉拿陈吴亮。 不久之后,前往绍兴的官差无功而返,根据他们的调查发现,绍兴县根本就没有叫陈吴亮的珠宝商人,而且整个县城里面的大大小小金铺他们也都走访一遍,经过店铺伙计辨认根本就没有此人的任何信息。 听完衙役的禀报后,吴县令凭借多年的断案经验很快就得出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陈吴亮根本就是一个假名,第二种就是此人根本就不是绍兴县人氏。虽然这种猜测十分合情合理,可对于追查陈吴亮和姜梅的下落却没有任何帮助,衙役们只能像没头苍蝇一般四处走访调查,这种情况简直就如大海捞针。 郭毅这边也没有闲着,他为了寻找二人下落还专门雇了几个青年汉子四处寻找,李掌柜也从酒楼里面抽出两名伙计帮忙一起找,同时还给郭毅放了个长假让他安心寻找。可一转眼大半年过去了,而陈吴亮和姜梅二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无论他们如何寻找始终也没有查到任何线索,衙门那边不可能为了他的一个案子动用全部人力,慢慢地衙门这边也就放弃了追查,虽然李掌柜从来没有催促过他,可他也不好意思这么长时间一直不去,无奈之下最后只能雇佣两个汉子继续寻找,而他本人则回到酒楼继续上班。 时间一晃一年过去了,无故失踪的二人始终没有任何消息,此时就连郭毅本人都已经彻底死了心,母亲范氏为了让儿子从背叛的阴影中尽快地走出来,就又开始帮他张罗再娶一房媳妇,不管怎么说,家里没有个女人总归是不行的,就算退一万步讲,郭家总得留下点香火吧! 第二年秋天,李掌柜的长子李青山从惠州那边回来,他在惠州那边经营着几家布庄生意做的挺大,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请郭毅帮他一个忙,跟他前往顺河县追回一笔三年前的旧账。郭毅知道后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因为李掌柜对他算是有知遇之恩,甚至可以说没有李掌柜就没有他郭毅的今天,所以对于李青山的请求他自然不会推辞,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跟随李青山去了顺河县。 而郭毅的表现也果然没有让李青山失望,在他的几番周旋下,欠款人最后竟然将欠了三年的货款一次性全部还清,李青山大喜过望,竟然从追回来的欠款中拿出一成赠送给郭毅,并且还在当地有名的春香楼摆了一桌花酒为其庆贺。 春香楼是顺河县数一数二的烟花之地,酒宴上自然少不了歌伎伴舞作陪,可是令郭毅没想到的是,其中一名歌伎竟然是他已经失踪了两年的妻子姜梅。为了搞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郭毅叫来妓院老鸨说是要给妻子赎身,可不知为何老鸨竟然死活不肯,最后双方僵持不下春香楼老鸨竟叫来妓院里面的打手将其赶了出去,郭毅气愤不已,就跑到衙门报案,可惜当地官府竟然官商勾结一听是状告春香楼后便不肯受理,最后还让衙役将其赶出衙门。 兴许是老天爷开眼,就在郭毅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原幽州府的吴县令竟然调任到了顺河县任职,两年前的案子就是经他办理的,对于案件自然熟悉,当即就派人前往春香楼去带姜梅回衙门问话,搞清楚两年前的失踪案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衙役赶到春香楼后这才知道姜梅在昨天夜里竟然投湖自尽,万幸被湖面上的船家救起这才勉强捡回一条命,由于姜梅在湖里落水的时间太久,导致她现在还是昏迷不醒,而且情况也不乐观,此时回春堂的郎中正在努力施救。 郭毅听后感到十分愕然,在吴县令的应许下前去陪伴照顾妻子,而吴县令也没有闲着,他将老鸨和龟公传到县衙,询问姜梅究竟是怎么来到青楼的,是走投无路还是被人所卖。根据老鸨的交代,姜梅是在半年前被一个叫冯老二的人以一百两银子的价格卖到青楼的,吴县令又根据老鸨的供词找到那位名叫冯老二的人贩子并将其抓到县衙审问。 起先冯老二还一口否认,结果在吴县令的一顿板子过后什么都招了,原来他是从淮安县一个姓周的人手里买下的姜梅,具体那个姓周的叫什么名字他就不知道了,不过根据冯老二的描述,这个姓周的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陈吴亮。 案件得到重大突破,吴县令担心日久生变当即就派出衙役带上人贩子冯老二一同前往淮安,来到淮安县在冯老二的指认下很快就抓到了姓周的男子,等到众人回到顺河一看,此人正是当年的陈吴亮无疑。 也就在这个时候晕迷了数天的姜梅也终于脱离危险醒了过来,两年前的离奇失踪案背后的真相也终于被揭开,原来这一切的起因就是一个‘贪’字,贪财,贪色,着实令人可悲可叹。 原来两年前陈吴亮前往幽州行商,途中突发急症晕死在路边,当时犹如死人一般全无知觉,巧合的是就在陈吴亮刚刚晕迷不久,准备回娘家的姜梅正好从此经过,她发现了昏迷的陈吴亮后见其身边有个包裹,打开包裹一看里面竟然装的是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姜梅垂涎那些金银首饰,又见四下无人就悄悄地将包裹给拿走,留下了昏迷不醒的陈吴亮任其自生自灭。 对于平时就非常爱美的姜梅来说,一下子捡了这么多金银首饰她的心情可想而知,不过她知道这种事情毕竟见不得光所以就没有将捡到首饰的事情告诉娘家人,第二天回家之前她特意绕道去了一趟金铺,卖掉了其中的一半儿,剩下一半自己喜欢的留着以后佩戴。 可让姜梅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天下居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那个奄奄一息在姜梅看来命不久矣的男人竟然会被自己的相公所救,而且还给带回到家中救治,姜梅得知消息之后心里惶恐不安,整日担心东窗事发,尤其是那日听到陈吴亮说,那些首饰上都有他们家金铺特殊的记号并且还说要去报官,这下可把姜梅给吓坏了,整日魂不守舍,不知该如何是好,几次想将真相告诉郭毅,可话到嘴边最后还是没有说出。 那日郭毅前往‘张记’酒坊结账进酒,并且当天晚上不回来,姜梅为了自保一时间被那些金银首饰迷了心窍,俗话说:恶向胆边生,只见她半夜偷偷潜入偏房,准备用被子捂死陈吴亮永绝后患,反正郎中已经多次强调过说他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就算突然暴毙也不会有人怀疑到自己头上,最主要的都是现在陈吴亮十分虚弱,就连走路都显的十分吃力,自己杀他应该不难。 可是让姜梅没有料到的是这个陈吴亮也不是个善类,郭毅好心好意救他,可他却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不肯说,关于他的一切情况都是假的,陈吴亮原本是淮安人氏,却谎称自己是绍兴人。不仅如此,这家伙还好色成性,只打他第一眼看到姜梅后就被她的容貌所吸引,其实他醒来后的第三天身体状况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为了可以多看几眼美人,就假装出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博取郭毅的同情,目的就是想多留下来几天。 姜梅进屋想要加害陈吴亮,不料反而被陈吴亮三下五除二就给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姜梅就算心狠手辣但毕竟还是个妇人,在陈吴亮威逼利诱之下就将自己偷拿首饰的事情说了出来。陈吴亮眼睛一转,顿时心里就冒出了个坏心思,他威胁姜梅与自己私奔远走他乡,如果不答应他就会去衙门告发她想要谋财害命。一来姜梅的确有谋财害命的举动,一旦被告上衙门自己必定逃不过牢狱之灾,二来她也贪图陈吴亮的财富,想着以后可以穿金戴银衣食无忧,于是就点头同意了,两人连夜收拾一番,趁着夜黑风高就连夜出城跑了。 二人回到淮安,起先日子过得的确滋润,姜梅每天都是穿金戴银好不开心,而陈吴亮也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十分富足,而且他的妻子三年前病逝只留下一个五岁的儿子,这般情况让姜梅感到十分欣慰,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没有走错。 想法很丰满,但是现实同样也十分骨感,没过多久陈吴亮的好色本性就彻底暴露无遗,他经常流连于烟花柳巷并且常常彻夜不归,这让姜梅难以容忍,为此经常与他吵闹。陈吴亮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姜梅到手之后没过多久他就对其失去了新鲜感,再加上姜梅经常吵闹这样原本就已经厌烦了她的陈吴亮更加反感,最后一怒之下就将其卖了人贩子冯老二,冯老二又将她带到了顺河县,以一百两银子的价格卖如春香楼。 案情终于真相大白,可结果却令郭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吴亮竟然会是这样的败类,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妻子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姜梅自从被卖入青楼后就对自己曾经犯下过错后悔不已,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自己作下的孽,最后还得自己去承受,现在丑事大白于天下姜梅自己觉得无脸见人,趁着衙役不备的时候一头撞死在了公堂之上。 陈吴亮忘恩负义不仅不念其救命之恩,还威胁恩人妻子与其私奔,更可气的就是最后还将姜梅给无情地卖给了人贩子,吴县令此生最痛恨这种忘恩负义之人,判其仗刑五十,流放边境,终身不得返家。 陈吴亮挨了整整五十大板,尤其是在衙役的特殊照顾下屁股被打得皮开肉裂惨不忍睹,受伤的确不轻,到达边境后的第二年旧疾复发没过多久便病死他乡,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依旧落得这样一个悲惨结局,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一年之后,郭毅在舅舅的撮合下续娶了一名姓马的女子为妻,夫妻二人相敬如宾,相亲相爱,成亲的第三年马氏就为其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一家人幸幸福福携手一生。 六年之后酒楼的李掌柜因为年事已高,儿子李春山要接他去惠州为其养老,于是就将酒楼全权交给郭毅负责打理,并且承诺所获得的利润双方二一添作五各占一半,可郭毅却只肯收两成,又过了七八年的样子,李春山为了感谢这些年郭毅的付出干脆就将酒楼低价卖给了他,郭毅也因此发迹,通过他们夫妻二人共同的努力,短短二十年的时间‘郭记’酒楼就在各个州府开了好几家分店了。 第186章 货郎救下猴子,猴子给他几根猴毛:拿回家放你妻子枕下 明朝,有个叫做牛家村的地方,住着一个农户,名叫赵庄。 他是个老实本分的小伙,因父母早亡,自己生活,平时以种地为生,空闲时会到山上采些果子,拿到镇上去卖,赚些银钱。 因为父母很早就给他定下了亲事,所以,虽然生活不富裕,但他还是娶上了媳妇。 赵庄媳妇名叫王荷花,是隔壁村一个农户家的孩子,王荷花的父母也是老实本分的人,但不知怎么的,王荷花却一直想嫁给有钱人。 不得不说,这王荷花确实长的很漂亮,是村里的一枝花。 但王荷花的父母却不同意悔婚,依旧将王荷花嫁给了赵庄。 那个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荷花即便心里不愿意,也得嫁。 赵庄很高兴,掏出自己全部积蓄,为两人办了婚礼。 婚后,赵庄对王荷花百般宠爱,甚至连家务活都不让她干。 王荷花一边享受着赵庄对自己的好,一边又嫌弃他没钱,长得也不好,总之没个好脸。 赵庄也觉察出王荷花嫌弃自己,为了让自己媳妇有个笑脸,他除了种地、卖野果,还去当了卖货郎,走街串巷。 他每次回来,都会给王荷花买胭脂水粉,或者一些好看的首饰,更会将剩下所有的钱全都上交。 王荷花见状,果然开始对赵庄笑脸相迎,甚至有时还会做一桌丰盛的饭菜,等赵庄回来一起用饭。 赵庄心下感动,以为自己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媳妇的认可。于是,他更加努力挣钱,因为当卖货郎挣得多,有时他甚至一连好几天都不回家,就为多占点钱,好让媳妇高兴。 这天,赵庄又来到镇上走街串巷,突然发现前面围了一群人。 他也挤上前去看了看,只见一个男子,正在抽打一只猴子。那猴子后背冲着男人,发出痛苦的声音。 卖艺教猴子,在那个时候很常见,但每个人教的方式却是不一样的。 赵庄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上前拦了一把,和那男人说,这样打是不行的,不如用吃的试试。 没想到,那男子上来就推了赵庄一把,多管闲事! “求你救救我。”倒在地上的赵庄一愣,他向四下望了望,并没有人求救。 “在这里,我是猴子,求求你,救救我。我怀孕了,再这么下去,我的孩子要保不住了。”赵庄震惊地看着猴子,他又看了看旁边的人,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 于是,他站起来,向那男子提出,要买这只猴子。男子很吃惊,随即一脸坏笑,“行啊,拿2两银子来。” 赵庄一听,也是愣住了。要知道,2两银子可是普通农户家,一年的生活费。 但看着猴子的可怜劲,他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不到2两,随后又将自己的担上的货,全都给了男子。 男子看了看,拿起钱和东西转头就走。 赵庄将猴子带到了个隐蔽的地方,那猴子告诉他,自己是被那男子刚刚抓到的。 为了感谢赵庄的救命之恩,猴子拔了几根猴毛给他,“将猴毛放到你妻子的枕头下,你会知道你妻子的秘密。”说完,还强调,一定不能让妻子知道。 赵庄愣了愣,妻子有秘密? 又过了几天,赵庄运气好,小赚了一笔,就想在家休息几天,陪陪妻子。 果然,王荷花又做好饭菜等着他了,他心里满满的。 晚上睡觉时,他突然想起怀里那几根猴毛,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将猴毛放到了王荷花枕头下面。 没想到,王荷花突然做起来,开始自顾说起自己做过的事。 原来,王荷花竟有了相好的,每次赵庄出去赚钱,她就与相好的约会。2人用赵庄辛苦赚的钱,出去吃喝玩乐。 赵庄怒了,没想到自己一心为了王荷花,她竟如此对自己。 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隔天一早,他就对王荷花说,有一批新货,自己想着多赚点,得赶紧去。 王荷花一听,心中暗喜,但面上却露出不舍。 但赵庄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远处暗暗观察。 只见王荷花精心打扮,然后出了门,赵庄一路跟着。 王荷花来到一座破庙,在柱子上系了根红绳儿,随后就回到了家中。 赵庄有些奇怪,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吗?但随后发生的一幕,却让赵庄怒不可揭。 只见一个身着花哨的男子,悄悄进了屋里。不一会儿,屋内便传出笑闹声。 赵庄听后,转身就走,随后带了几个人回来,推门就进。 屋内的2人笑坏了,男子见状就要跑,却被人死死按在地上。王荷花也傻眼了,哭着和赵庄说,自己不是自愿的。 原来,这几个人是村里的长老,村里出了这样的丑事,他们当然要出面。 本来按照这种情况,王荷花是要被浸猪笼的。但赵庄心善,觉得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于是,便自愿写下和离书,让王荷花离开。 那时女人被休弃,基本没有活路了,她只能跟着地上的男子生活。 但那男子却是个花心的,他看上王荷花一方面是她长得还行,但比镇上的姑娘还是差远了,另一方面是王荷花会给他买东西,有事还直接给银子。 但此时,那男子已经得到王荷花了,但王荷花却已经不能再给他钱花,于是,便经常打骂她。 后来,王荷花发现,那男子竟又有了新欢,心中不忿,找上门去,但却被揍了一顿。 王荷花身上没钱,有伤,还饿,隔天便被人发现,冻死在了街头。 而赵庄休了王荷花之后,一直闷闷不乐。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心对王荷花,她却还要背叛自己,更过分的是,她竟用自己辛苦赚来的银子,养别的男人。 村里的人也纷纷同情赵庄,觉得这娃太可怜了。 一次夜里,赵庄辗转反侧,睡不着,就到院中坐着。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赵庄定睛一看,竟然一只猴子,怀里还抱着一只小猴子。 猴子蹦到另一边椅子上,突然开口,“我给你说个媳妇吧。” 赵庄一听,噗嗤一声乐出声。他觉得这样的情景,太好笑了。 没想到,猴子却瞪了他一眼,“你这傻不愣登的,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和孩子两条猴命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 赵庄一听,赶紧起身行了礼,“得得,猴大仙,是在下错了。你说说吧,给我说个什么样的媳妇。” 随后,猴子便告诉了他一些事情,“能不能成,全看你们有没有缘了。”说完,向上一蹦就消失不见了。 这时,赵庄才真的意识到,自己莫不会真的遇到猴仙了。 隔天一早,他便按照猴子说的,来到了镇上,但那猴子却不说明白,这人在哪,长什么样。 突然,赵庄看到一家酒楼旁边,围着一群人。 众人围着一个姑娘,姑娘旁边用草席裹着一个人。原来,这姑娘在卖身葬父。 但围观的都是来镇上卖货的,基本没人愿意出钱。而这个时候,有钱人恐怕都没起呢。所以,没多一会儿,人群就散了。 赵庄觉得这姑娘太可怜了,就走上前,和姑娘聊了聊,原来这姑娘是来逃难的。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自己和父亲相依为命,但家里突然遭了难,自己和父亲逃难出来。没想到,父亲突然生病,身上所有的钱都给父亲治病了,可还是没挺过去。 赵庄心中一疼,无父无母的滋味,他太能感受了。当年,他突然失去双亲,那种无力感,让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于是,赵庄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塞给了那姑娘,“我身上就这些了,你快去安葬你父亲吧。”说完,转身就走。 没想到,那姑娘竟拉住他不放,“恩人,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人了,等我安葬了父亲,就去找你。” 赵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只是觉得姑娘境况太可怜了,并不是想买她,让她另寻出路吧。 没想到,那姑娘竟给赵庄跪下了,“恩人,家中自小教导我们要有诚信。况且,恩人一看就是善人,您看我这样,以后我要怎么生活呢?难道要自卖到烟花之地吗?”说着,便哭了起来。 赵庄见状,有些慌乱,赶紧将那姑娘扶起来,将自己的住址告诉了她,还说如果她真的觉得没有去处,就来找自己吧。 就这样,3天过去了,赵庄在镇上逛了3天,虽然没遇到猴子说的未来媳妇,不过发现了不少商机,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决定回家一趟,收拾东西,准备赚钱。至少,先把房子翻新了,然后再找人给自己说门亲事,毕竟香火不能断。 没想到,他刚一到家,就看到一个人躺在门口。 赵庄一惊,赶紧上前查看。这一看不要紧,这人正是那日卖身葬父的姑娘。 他赶紧将人抱到屋里,随后,请来大夫。大夫看了看,便说,“没事,饿晕了。” 赵庄送走了大夫,就赶紧去厨房熬了米粥。 没一会儿,那姑娘闻着米粥味儿,竟然醒了。赵庄赶紧给她端来一碗,那姑娘狼吞虎咽的,没两口将粥喝完了。 赵庄并没有给她再盛一碗,“大夫刚说了,你这种情况,醒来要少吃,可以多吃几顿。你要还饿,就先耐一下,锅里还有,一会儿再吃。” 在聊天儿的过程中,赵庄才知道,这姑娘名叫李瑶。她在那天安葬完父亲后,就找到赵庄家,坐在门口等。 没想到赵庄在镇上呆了3天,这3天,李瑶哪都没去,生怕错过赵庄。 赵庄惊了,这姑娘怎么这么可爱。 于是,赵庄将家里另一间屋子收拾了出来,让李瑶住着。 赵庄外出跑货赚钱,李瑶就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赵庄刚一回家,却见家中变得非常敞亮,还有一桌子菜,心中一暖。李瑶给他讲,自己在山脚下发现了一种野菜,就试着给做了。赵庄给李瑶讲,卖货时发生的好玩事。 但刚吃完饭,他扛起锄头就往外跑,没有听到李瑶在后面喊他。 只是,他跑到地上一看,地里的杂草竟全给除干净了。于是,赵庄就又回家了,心中很是奇怪。 但他刚到家,就看到李瑶在厨房忙着收拾,“难道?” “地里的草是你锄的?”赵庄问。李瑶点头,说自己去地里看了看,觉得杂草有点多,但自己家乡和这里的地还是有些区别,就去请教了旁边正在种地的人。 赵庄心中感动,不知该说什么好。但李瑶却吓坏了,以为自己锄过了,赵庄生气了。 她赶紧道歉,“赵大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明天就赶紧补种,你别生气,别赶我走!”说着,还哭了起来。 赵庄一惊,赶紧安慰,“你没错,我没生气。”随后,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李瑶一愣,赵庄赶紧将自己的情况说出来,包括王荷花的事,还表示,李瑶不愿意也没关系,那他就认李瑶为义妹,将户口落在自己家。 没想到,李瑶却摇了摇头,“赵大哥,我愿意。” 赵庄还想解释什么,一听这话,愣了一下,随后将李瑶一把抱在怀里。 没多久,赵庄就风风光光将李瑶娶进了门。 婚后,两人非常恩爱。农忙时,赵庄下地,李瑶就在家收拾家务,去山上采野菜,还给赵庄送饭。 农闲时,李瑶就跟着赵庄跑货。没多久赵庄就发现,李瑶竟然在卖货这方面,很有天赋。 没多久,两人就攒了很多钱。这时,好消息传来,李瑶怀孕了。于是,赵庄除了去地里,就是陪着李瑶,直到她生产。 就这样,李瑶生了3个孩子,赵庄都是从一开始就陪着,不知羡慕坏了多少姑娘。李瑶也全身心的照顾赵庄还有孩子们。 2人生意越做越大,经常救济穷苦的人,还开了一间免费学堂,给贫寒人家的孩子上学。后来,他们都活到了90多岁,儿孙满堂。 注:本文改编自民间故事,笔者只以故事诠释世间真谛,切莫与封建迷信挂钩,如您喜欢本故事,还请您点点赞,如果您觉得故事还不错,也欢迎点点分享与在看,让更多喜欢的人看到,感谢各位的支持! 第187章 商人归家,见妻子与救命恩人争执,妻子:他想玷污于我 话说在明朝正德年间,开封府有个布匹商人,名叫孙万才。 虽然这孙万才算不上开封府的首富,但也算是十分的富有。除了几处大宅以外,光是城中布匹铺子,便已多达三十多家。 孙万才自幼家境贫困,从小没有读过几年诗书。还未等到他成年之际,家中的双亲便已经双双离去。可以说,这孙万才也是靠着吃百家饭长大的。 按街坊邻里的看法,孙万才这辈子不会有太大的出息。一来是无父无母,家境贫困;二来是未读多少诗书,根本就没有机会搏个前程。 谁知孙万才并非庸人,反而是有着大富大贵之命。没出十年,这孙万才竟然变成了开封府的富商,还娶了个如花似玉、肤白貌美的女子为妻。 也就是这个女子的进门,日后却差点让孙万才家破人亡,自责于心。 关于此事的前因后果,则还需要从多年前开始说起。 十五年前,孙万才刚刚成年。 眼看着自己已经十六岁了,孙万才想着自己不能再这样混日子下去。 这些年来,若不是街坊邻里对他照顾有加,怕是他一个人早就饿死在了家里。 前几日他到旁边的王大娘家吃饭,得知王大娘的儿子在城中做些生意,虽然买卖不大,但是也要比一般人挣的多了去了。 王大娘见他一个人可怜,便提出让他去找自己的儿子王虎,让王虎给他安排点事做。 一开始先不给工钱,管吃管住,先让他学个手艺。 等到孙万才熟悉了做工的方式,再另行谈及工钱的多少。 孙万才本来就有外出的想法,闻听王大娘言语后,当时便表示自己想去。给不给工钱无所谓,只要管饭就可以。 既然下定了决心,孙万才简单收拾了一番,便一个人进了开封城内。 按照王大娘说的住址,孙万才来到了一家米店前,只见一旁写着王记米店。 “看来就是这了。”孙万才欣喜道。见到前面站着的伙计,孙万才赶紧上前询问:“这位小哥,敢问这可是王虎王大哥的铺子?” “嘘...小点声,吵到了老板娘,有你好受的!”伙计闻言赶紧制止道。 “这...这是为何?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老板娘还在歇息?”孙万才小声的问道。 “老板娘正和老板干仗呢,这会屋内已经吵翻天了。”伙计凑上来说道。 “我王虎哥还怕老婆?”孙万才问道。 “那倒不是,若不是老板做的事理亏,怕是也不会这番受气。只因东家心善,不忍在米里掺沙,更不愿意亏欠百姓的斤两。所以,这才使得老板娘经常和他争执。”伙计解释道。 “王虎哥这是做的对啊,做生意哪能如此奸诈?难不成我这嫂子也是个不明白事理的人?”孙万才又问道。 “东家人好心善,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只因这店是老板娘家的,所以东家说话还是没有多少分量的。”伙计摇了摇头,叹气说道。 就在此时,只听屋内“叮当”乱响,好似是有人在摔打东西。 “你听,老板娘又在作妖了。哎,怕是东家今日又要睡在这米店内了。”伙计用手指了下屋内,顺便将孙万才往米店内扯了一把。 “娘子,莫要再扯这衣衫了,为夫可就这一件好衣服了。若是再扯烂了,怕是无法到前面卖米了。”只听屋内一男子告饶道。 “这衣衫,原本是让你穿出去有面子,见到同行的老板们,也好多走走交情。” “可你穿着老娘给你做的新衣衫,却不愿意为这个家上心。既然你不听话,还不如将此衣衫扯烂,你还是回到后仓搬粮食去吧!”紧接着便听到屋内一女子大声吼道。 听伙计这么说,这男子应该就是王虎,女人则是他的娘子邹氏。 “这米中掺沙,本身就是犯法之事。就算是官府一时半会管不到,可也禁不住百姓们每日在背后戳我们的脊梁骨啊,娘子!”王虎继续解释道。 “现在你觉得这是犯法了,那我爹做了一辈子,怎么也没有什么事发生?今年多处大旱,这米早就没有市价了。” “别的粮商早就涨了价格,一升米卖到了十二文钱。若不是你差心眼,何至于咱们一升米还是卖六文钱呢!”邹氏吼道。 “今天说破天也要按照我说的做,一升米必须掺一两沙。这秤上,最起码也要差八钱才行!”邹氏紧接着说道。 “马三刀!别在外面偷听了,赶紧进来,老娘给你吩咐点事!” “哎...,来了来了!”闻听此言后,伙计猛然一个机灵,随即开口应道。 “你跟着我进去,若是一会老板娘打人,你便帮着一起护着点东家。”伙计看了一眼孙万才,又嘱咐了一句。 孙万才听后略显紧张,可还是硬着头皮跟着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还没等伙计说话,邹氏便朝着二人走了过来。 “这是何人?马三刀,我不是说过不允许你把客人带到后院来吗?”看着伙计身后的孙万才,邹氏皱眉问道。 “是这样夫人,这小兄弟说是东家的亲戚,前来这里投靠你们。他说他不要工钱,只管吃住便可。”伙计赶紧解释道。 “万才兄弟!你何时到的城里?”一旁的王虎看着孙万才说道。 “王虎哥,我也是刚到不久,以后可要麻烦你跟嫂子了。”孙万才笑了笑,说道。 “哼...又来个混吃混喝的...”邹氏闻听此言,小声嘀咕道。 “这位便是嫂子吧,嫂子放心,我不白吃白住,我有力气,我可以帮着干活!”孙万才听到邹氏的话后,一脸羞红的说道。 “嗯...,正好有个事情交给你们,马三刀,你带上他一起到仓库去,把里面的米里掺上细沙,一升米一两沙。” “还有,这所有的秤也都改了,改成一升米多出八钱的重量来。”邹氏吩咐道。 “这...”马三刀面露难色,忍不住朝着王虎看了一眼。 “你别看他!这个家还是我当家,你若是不愿意做,那从明日起开始,你就不用来了!”邹氏嚷道。 “做,做,做...”马三刀怕激起了邹氏的怒火,万一真给自己辞退了,怕是连个温饱饭也吃不上了。 于是赶紧朝着孙万才摆了摆手,随后便拉着他去了后仓库。 见到二人去了后院,王虎直接憋得满脸通红。他不是没有骨气,只是这家产都是岳父留下来的,他也着实做不了主。 若是把邹氏给逼急了,怕是她敢做出来休夫的事情来。 真到那个时候,别说他王虎又成了个穷光蛋,最可怜的是他的老母亲还要再受那田间劳累之苦。 “罢了,罢了。既然自己真的尽力了,也就无愧于心了。这一切究竟会如何,还是听天如命是了。”王虎叹气想道。 待妻子离开后,王虎也走出了米店。他想到外面透透气,这几年被一个女子给压着,着实让他心中觉得有些憋屈。 看着一旁冷清的街道,王虎忍不住生出凄凉之意。 今年各地都是大旱,过不了多久,这开封城中便会挤满了乞讨之人。 到那个时候,家里有口粮的自然是安然过日子,这没有吃食的,便会饿死在这城中。 或许是触景生情太深,本来想着随便逛逛便回去,不曾想逛着逛着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 如今已是深秋时分,这雨点打在身上后,更是十分的湿冷。 王虎抬头看了看天,又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一旁正好有个寺庙,便想着到寺庙中去躲躲雨。 进到寺庙后,王虎发现庙里十分冷清,就连中间的香炉中,也早就没有了香烛供奉。 “哎,看起来老百姓的日子远比想象的还要苦。记得去年的时候,这里还是人山人海,进香的人也是络绎不绝。”王虎内心暗道。 走着走着,王虎来到了正门处,一眼撇去,竟然发现白墙上画着一只老虎。 这幅画画得倒是一般,最主要的是只有身子,没有头。 看到这里,王虎忍不住笑了笑,还奇怪这画画的人太过有趣。想到这里,王虎内心也起了顽童之心,直接从地上捡起来一块泥土,慢慢的将虎头给画了出来。 担心自己画得不够好,王虎先是往后撤了一下身子,紧接着便开始打量起了自己的画作。 就在他自顾自的欣赏之时,忽然从身后传来有人说话声音。 “哎呀,总算是把您给等到了!一开始二哥说起此事,我还有些不信。原来世上真有缘分这种东西!” 王虎闻听此言,回身一看,只见一个腰间佩刀的男子,笑嘻嘻的冲着自己跑了过来。 “你是?”王虎有些谨慎的问道。 “大哥,请受小弟一拜!”男子做事也不含糊,直接弯腰施礼相拜。 “这位兄弟,还请把话说清楚,如此大礼,在下可是收受不起。”看到男子做法,王虎一把将男子扶起。 “大哥先不要多问,还是请跟我去一个地方,到了地方后,大哥一看便会明白。”男子笑着说道,不容王虎多问,一把将其拉住便走。 王虎本想挣扎,不料男子力气大的惊人。见自己无法挣脱,王虎也就只好跟着男子离去。 就这样,二人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男子带着王虎 来到了一处巷子口,见到一处红色的大门后,方才停住了脚步。 此时因为雨势较急,二人衣衫皆被打湿。 只见男子来到门口处,三长两短,重重的敲了敲门。 几个呼吸后,只见一个同样腰间佩刀的男子打开了院门。 “五哥你回来了,可曾寻回军师?”男子欣喜的问道。 “还是二哥说的对,这不,我把咱们的军师给请了回来!”被称作五哥的男子笑着说道,随即拉扯了一下王虎。 开门的男子一见王虎来了,直接高声喊着,朝着院内跑去。 “五哥把军师给请来了!五哥把军师给请来了!” 正当王虎纳闷之时,忽然看到屋内一群人走了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十分的激动,且每个人腰间都佩戴者长刀。 “老五!这位就是你请回来的军师吧?”其中一个壮汉笑着问道。 “二哥,这就是军师!”,“大哥,这是咱们的兄弟,这是俺二哥刘成!”男子看着王虎说道。 “你们...你们是何人?你们口中说的军师是何人?为何将我带到此处?”王虎见状连番问道。 “是这样,俺们兄弟都是穷苦之人,只因填不饱肚子,便抢了西城孙财主家的粮食。不曾想这厮报了官,俺们兄弟被迫成为了土匪。” “本以为做了土匪后就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想抢谁便抢谁。谁知这官差中有能人,竟然略施计谋,差点将俺们兄弟给一窝端了。” “无奈之下,俺们才到了庙里上香,老方丈给俺们支了个招,说让俺画上半只虎,谁能把虎头给补上,谁便是俺们的军师,也就是日后带领俺们的人!”刘成解释道。 “不不不,在下只是个粮贩,是个老实巴交的商人,哪里能做的起诸位的大哥!”王虎一听此话,赶紧摆手拒绝道。 “诸位好汉饶命,如果需要粮食,我可以给诸位送来一些。至于这军师一事,还是请大哥们另请高明才是!”王虎拱手又说道。 “来来来,既然大哥到了,俺们理应拜见大哥!众兄弟赶紧施礼相拜!”刘成似乎能够想到王虎会拒绝,索性不听话语,反而指示众兄弟开始施礼。 看着眼前的三十多人,呼呼啦啦一下子全都拜在了自己身前,一时间王虎也不知道如何相劝了。 “这...”王虎不知所措道。 “大哥!俺们也是老实巴交的百姓,只因为这天灾人祸,让俺们兄弟成了土匪。你若是见死不救,俺们兄弟只好自刎在你面前了!”刘成大声喊道。 “你们...你们赶紧起来,容我好好考虑一下!”王虎说着便要拉起刘成。 谁知刘成一听此话,立马大笑三声,并对着身后的弟兄说道:“大哥已经答应了此事,俺们兄弟从此就不再担惊受怕了!” 王虎听到刘成话语后,正要再次反驳,谁料刘成也是个精明的人,直接劝说王虎,让其做事不要畏首畏尾。还说,这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应该顶天立地! 刘成的一席话恰好刺激到了王虎,在家中妻子不尊重于他,且还要他做下昧着良心之事。 这帮人看起来粗鲁,反倒骨子里有种气势,而这种气势,恰恰是他王虎缺少的。 就在王虎暗中思绪之时,众人早就将屋内的供品摆了出来。煮酒焚香后,便拉着王虎开始举行仪式。 仪式完后,王虎则被推到了主位坐下。看着眼前众人激动的脸色,一股豪言壮志从王虎腹中升起,“来!诸位兄弟,干了这碗酒水!” 说罢,王虎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众人见王虎豪气无双,顿时来了兴致,纷纷嚷着要和大哥喝上一碗。 不知过了多时,屋内再也没有说话的声音,横七竖八的全都醉倒了一地。 再说王记米店这里,此时马三刀和孙万才早就掺完了沙子,已然在店内等待着东家回来后用饭。 谁知一直到了天黑,始终也不见王虎回到店里。 马三刀有些耐不住饥饿,站起来嘱咐了孙万才一句,说自己去找老板娘,让他不要乱跑,在此等着。 谁知这马三刀一去也没了音信,直把孙万才给饿的前胸贴了后背。 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向后院找点吃的。 就在他快到后厨之时,忽听一旁的屋内传来男女嬉戏之声。孙万才一听有些纳闷,王虎哥还未回来,这嫂子是和谁人在屋内打闹? 好奇之下,孙万才来到了窗户旁边,用口水湿了一个小口,眯眼朝屋内看了过去。 “天杀的马三刀,竟然背着我王虎哥欺压嫂子!” 只见屋内的马三刀正和邹氏战做一团,刀兵相接间,还有悦耳的兵器声传来。 看到这里,孙万才心中气愤不过,直接一把推开了屋门。 屋内的二人正在酣战,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巨响给吓得抱成了一团。 “马三刀,你敢欺主!”孙万才用手指着马三刀喝道。 二人冷静下来后,发现是孙万才,这才缓缓的长出了一口气。 “我说孙万才,你刚来不懂规矩我不怪你。你若是个聪明人,你就到院子里等着,等我办完事情后,一会带你去吃酒楼。”马三刀安抚道。 “奸夫淫妇!等着吧,等我王虎哥来了后,我一定把这事告之于他!”孙万才不吃这一套,一个劲的斥责二人。 见孙万才不吃软的,马三刀也失去了兴致。只见他从屋内走了出来,来到孙万才面前后,二话不说,直接一拳朝着其面部打去。 谁知孙万才虽然年幼,可身子却是灵活的很。面对马三刀的一拳,一个低头后,便躲闪了过去。 随后,孙万才上下起手,直接将马三刀给打的连连后退。 不知道是不是该着马三刀命薄,只见他退步中踉跄了一下脚步,整个身子一歪,一头磕在了床头位置。这床尖恰好磕到了马三刀的太阳穴上,直接让马三刀当场丧了性命。 邹氏见马三刀死了,直接吓得大叫起来。 孙万才见自己伤了性命,直接吓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你还不赶紧跑!还等着官府的人来抓你吗?”邹氏见状大声说道。 孙万才听到邹氏如此一说,当下也顾不得多想,直接道了声谢意,快速的从米店跑了出去。 见到孙万才走了,邹氏这才走出了房门。其实她并不是给孙万才出主意,而是怕他受惊之下将自己也给害了。 确定孙万才走了后,邹氏这才一个人去了官府,直接报官说孙万才害了自己店里的伙计。 官府得知此事后,立马封锁了城门,令官差们全城捉拿孙万才。 两个时辰后,孙万才被官府的人抓到。 孙万才因为受惊过度,主动承认了害人一事。只不过,在他的罪名之中,还有一条就是贪淫妇人的罪状。 原来是邹氏担心孙万才说漏了嘴,直接将自己的丑事安到了孙万才的身上。 由于孙万才的案子证据充足,一番审理过后,便将其押入了死牢,准备三日后斩首示众。 见孙万才被判了死罪,邹氏才一个人回到了家中。 再说这王虎,次日醒来后便觉得脑袋十分的疼痛。 看着一屋子的弟兄,便想着回到店里给他们运上一些米粮,好供他们吃喝一段时间。 谁知回到米店后,他便听说了孙万才被抓,马三刀死在了米店之事。 问到妻子邹氏时,见邹氏说话吞吞吐吐,王虎开始怀疑邹氏所说的话语是否为真。 没等王虎再说话,一旁跟来的两个土匪直接拔出了大刀。邹氏一见来了狠人,当下便将事情的缘由全部都讲述了出来。 只不过她没说自己和马三刀偷情之事,而是说马三刀贪婪自己的身子,被孙万才看到,二人争执之下,孙万才这才将马三刀给害死了。 王虎一听孙万才是因为给自己打抱不平才害死了人,当下便想着要把孙万才给救出来。 “你怎么救?就咱们这点家底,哪里能买来一条性命!”邹氏不愿意道。 “不用你的银子!我的兄弟,我自己会救!”王虎也生气的说道。 “大哥,不如...”一旁的兄弟见二人争执起来,忙趴到王虎耳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番。 “好!难怪上苍会让我遇到你们,原来是我命里早就有这一劫!” “你去,吩咐众兄弟好生准备,到了行刑那一日,咱们去劫法场去!”王虎咬牙说道。 二人见王虎下了命令,当下不顾的搬运粮食,直接快步返回了巷子。 “这段时间你就老实呆在家里,没有我的同意,不允许你再出这个院门!”说着,王虎特意嘱咐了妻子一番,紧接着他也离开了米店。 三日之后,孙万才正式被押到了法场行刑。 围观的百姓不知其事,纷纷站在一旁低声细语。 就在监斩官发出号令之时,忽然从百姓中冲出来数十个蒙面男子。官兵见有人劫法场,顿时与蒙面男子战做了一团。 这些蒙面男子便是王虎众人,其中领头的便是刘成。 见到官兵被弟兄们给吸引过去,王虎忙来到孙万才身边,一刀下去后,将其身上的绳子斩断,将其救了下来。 众人见孙万才已经得救,便不敢恋战,只好且战且退,护住二人离开此地。 就在此时,忽然从另一旁冲出来数百人的士兵,直接将王虎众人及百姓们全部都围了起来。 “小小的土匪竟敢如此猖獗,敢到这里来劫法场!幸好本府早早的做了准备,要不然差点被你们给得逞!”只见知府于世龙对着众人喝道。 本来维护法场的官差不多,众人还能应付得来。此时又增了数百兵丁,一时间众人全部都陷入了围攻之中。 时间不长,便有十多名土匪被兵丁给斩杀致死。看样子,过不了多久,众人皆会被杀死。 幸好刘成勇猛,靠着以命换命的法子,艰难的撕开了一个口子。 就在这时,王虎推了孙万才一把,直接将孙万才给推了出去。 百姓们见开了口子,纷纷朝着口子涌去。 兵丁们见孙万才混入了百姓之中,也不好刀剑相加,只好任其逃了出去。 孙万才此时已经吓破了胆子,顾不得身后的王虎众人,一个劲的只顾亡命去了。 时间一转过去了十年,此时的孙万才已经成为了定远县的富商。 十年前在他逃命之时,曾经在路上救下了一个老者,而这个老者竟然是定远县的布匹商人李刚。 恰好李刚因为不能生育,便将孙万才收为了义子,为其改名为李天一,让其为李家传宗接代。 随着时间的过去,开封府那件事情也没有再找到他的身上,这李天一便逐渐踏实了下来,跟着义父开始学习做生意的方法。 或许是运气使然,这李天一做起生意来竟然一点就通。没过几年,竟然把李家的家业扩大了好几倍。 而李天一,也渐渐的成为了开封府众多州县中很有名望的布匹商人。 这天,李天一忙完事情回到了家中,还没等他坐下,便听到后院中有着吵嚷声。 李天一不知何事,于是便来到了后院。 当看到妻子马氏正在训斥下人之时,李天一瞬间呆在了原地。 “你可是王虎大哥?”李天一开口问道。 那下人闻听此言,忙转过身看来。见到李天一的容貌后,当下便激动起来。 “万才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这来人竟然真的是王虎,也就是昔日救下自己的恩人。 李天一忙将自己认下义父一事说给了王虎,还说自己寻找了他多年,一直都没有打听到他的下落。 “为何要训斥我王虎大哥?”李天一忙对着妻子问道。 马氏是李天一后来娶的夫人,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只不过向来在大户人家待惯了,比较注重规矩。 “他...他鬼鬼祟祟来到我房里,竟然想着要玷污我!”谁知马氏开口便将众人给惊呆了。 “你撒谎!俺大哥只不过去找点东西,哪里有要玷污你的意思,休要血口喷人!”只见一旁的家丁一手举起了木棍,说着便要和马氏理论。 “刘成兄弟,莫要动怒!”王虎赶紧拉住了此人,继而给李天一介绍了一番。 听到王虎说,那日救他的兄弟中,出力最大的便是这刘成,当下李天一便对着刘成深施一礼。 又听到那日众多兄弟中,除此二人外皆被杀死,李天一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便让下人赶紧准备酒席,他要好生招待二人一番。 后记: 原来那日李天一逃出去之后,刘成也带着王虎逃了出来。 只不过,其他的兄弟就没有这么好运了,除了部分被抓,其他的人都被官兵给杀死了。 后来二人才知道,原来是邹氏前去官府告了密,这才让知府给他们设下了一张大网,准备把他们一网打尽。 刘成知道此事后气愤不过,直接将邹氏给杀了。二人吃了人命案后,便也逃到了外地,专门给人做些工活,以此来养活二人。 一个月前二人见李府招人,便商议来到李家,到时候从李府偷些金银珠宝出去,好寻个地方安定的度过下半生。 恰巧王虎来到了马氏房内,被马氏发现后,便被家丁们给围了起来。 李天一听到事情经过后,内心忍不住有些后怕。他知道这二人虽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也是杀过人的恶犯。 如果不是自己去的及时,怕是二人为了脱身,杀了李府众人也不是不可能的。差一点点,妻子马氏便给府内惹出一番祸事。 既然事情询问清楚,李天一赶紧让马氏前来赔罪。虽然没有提及往事,只是说自己当年落魄,二人曾对他有救命之恩。 此后,李天一也让王虎和刘成改了名字,并为他们买了两座院子,还出钱为其说了两房媳妇,分给了二人两间铺子,好让二人也能安生过些日子。 或许李天一觉得自己心中有愧,此后余生之中,他不但继续经营者布匹生意,还成了这开封府中最大的善人。 不但拿出一半的家产资助穷苦百姓,还在施善之中亲力亲为,将乐善好施的家规,传之后代子孙。 第188章 孙家小姐未婚先孕,乞丐相救,自证清白,却被复仇 唐朝末年,家住洪洞县的富商孙老爷最近一筹莫展,忧心忡忡,因为孙家小女孙芸芸未婚先孕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洪洞县,这丢人事小,怕的是丢性命。 话说这孙老爷是整个洪洞县最大的富户,有两子一女,老大从军,老二从政,老大孙建新在军中位至高官,红的发紫的人物,朝廷对他也是十分的看重,借着老大孙世新的威名,孙老爷子更是当地出了名的乡绅,就是过个大寿,当地军政两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了,人人一份贺礼,那份荣光,现在想起来,还令人咂舌! 孙芸芸自幼便是孙老爷子的掌上明珠,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典型的大家闺秀,备受宠爱,到了适婚年纪,更是许给了县太爷的独生子,可谓是门当户对。 这孙芸芸未婚先孕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孙老爷不敢包庇,孙老爷子无奈之下只能交给宗祠处置,可这未婚先孕的女子一旦交给宗祠发落,那肯定是难逃一死,孙老爷子心里是万万不舍的! 孙老爷子心想,或许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小女一命,那就是找出那个祸害她的男人,就此成全两人。可这奸夫究竟是谁? 孙家祠堂平时大门紧闭,只有族里大事发生时才打开大门,而今日,孙家祠堂外面围满了人,都伸长脖子好奇地往里面张望,他们大多数都是孙家的子弟,当然也有不少外姓和外乡人来这里凑热闹。 孙家小姐未婚先孕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十里八乡,不少都是拖家带口甚至是全家人都过来围观,似乎只要和下半身扯上关系的事情,人们就像喝了春药一样兴奋。 人群中人人面泛红光,不停地跟旁人打听事情的原委经过,不同版本的奸夫淫妇层出不穷,当然在这些人嘴里,多出了一份猥琐和下流。 孙芸芸跪在祠堂中间,披头散发,小脸惨白,这些天的担惊受怕,让她受尽了折磨,她心想,自己丢尽了爹爹的脸,可是爹爹给过自己机会,只要交出奸夫,就想办法把这事圆过去。 可是,爹爹呀,你让我去何处寻个奸夫回来! 孙芸芸惨笑着,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就怀孕了?当初以为就是生个病,找个郎中来瞧瞧,谁知,这个郎中一脸诡异的走了,甚至没有留下一张药方。 接着爹爹便怒气冲冲进来了…… 入宗祠,就是死。为什么爹爹就是不相信自己?这还是曾经那个宠爱自己的爹爹吗?难道女儿的命比不过爹爹的脸面和声誉?孙芸芸知道,入祠堂是她那个大哥下的决定…… 宗祠里的长老见审不出什么来,只得下令按族规处置。孙家后生不由分说上前便把孙芸芸架到一处高地,中间杵着一根大柱子,下面堆满柴禾,!把孙芸芸捆绑结实,就要点火,他们望着这个曾经为之心动的姑娘,心里不忍,更是接受不了,怎么孙芸芸就做下这伤风败俗的事情? 这关键时刻,一个浑身脏兮兮,却难掩英姿的乞丐冲上前来,喊:“住手!”孙芸芸看着眼前这个汉子,忽然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来,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众人大惊,一片哗然,乞丐的出现让大家大感吃惊,但更多的是兴趣,“这人是谁?莫非他就是那个奸夫?” “这位公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知道此事与你无关,你还是不要插手了。”孙芸芸低声说道。 “我不会让你死的,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死的,那小子不是人,而我烂命一条,豁出去了!”这名乞丐一边说一边把孙芸芸手上的绳子解开。 见此孙家后生冲上前来,把他死死按在地上,一阵拳脚相加,乞丐拼死相争,无奈人数太多,挣扎不了,乞丐嘴里大声喊“放开她,放开她!” 孙芸芸望着在地上挣扎的乞丐,嘴角微微一笑,没想到这世上真有为自己去死的男子,只是可惜…… “他,不是那个人,放了他。”孙芸芸抬头看着孙老爷子说道。 孙老爷子愤怒道:“死到临头了,你还护着他?”他不恨女儿的不轨,如果这时孙芸芸指认了,就木已成舟,保下一条命来。 “真的不是他。” “那到底是谁?”孙老爷子愤怒道。 “没有人,真的,没有人。”孙芸芸环顾四周,全是面带讥讽,幸灾乐祸,更多的是看热闹的人。 “我孙氏一族的清白全让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给毁了,门风丧失,祖宗蒙羞!”族里的一位老者喊道。 “好,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我孙芸芸是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孙芸芸从怀里翻出一把剪刀来,抵在自己颈上,“放过这位公子,让他走,真的不是他!” “不行,奸夫淫妇,一块烧死!”有人大声喊! “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吗?!”更有人喊到! “铁证?我孙芸芸自幼读书,也知道三从四德,十八年来未曾踏出家门半步。更绝对没有和外人有过任何不轨,这一点我孙芸芸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凭空来的吗?”有人高声喊。 “好,我就让你们看看,我根本没有怀孕!”说完,孙芸芸手里的剪刀一转,刺向自己的小腹,衣服一扯,露出浑圆的肚子,接着横向划开,众人惊呼。 “我让你们看看我肚子究竟有没有孩子”孙芸芸心一横,把手伸进肚子里,一节一节,一段一段的肠子翻出来,胆小的跑的跑,晕倒的晕倒,胆大的眼睛都直了…… 没有孩子,真的,没有孩子。 孙芸芸也倒了,死不瞑目…… 孙老爷子懊恼不已,“把那个郎中给我杀了” 突然,一个肉球被一双小手从里到外撕开了,随即爬出一个婴孩,趴到孙芸芸身上,哭喊道:“娘,娘……” “妈呀!鬼呀”众人大惊失色,四处逃窜……只剩乞丐瘫在地上,满脸泪痕,就因为曾经孙芸芸打开窗台,看见他正饥肠辘辘沿街乞讨时,扔过一个馒头,他就没有忘记这位善良的孙家小姐…… 凌乱的人群中蓦然站着一个满脸遗憾的汉子,一边摇头一边嘴里说“可惜,可惜,为什么不能等到瓜熟蒂落呢?” 乞丐注意到他,孙家老爷子也注意到他 “你是谁?”孙老爷子皱着眉头问。 “呵呵,我是谁,你孙家老大孙建新认识我”汉子咬牙切齿痛恨的说。 “告诉你们也无妨,孙建新人面兽心,害得我被逐出军营,此仇我不敢找他,还不敢找他妹子吗?哈哈哈”说着,便悄然离去。 震惊,懊悔,疑惑,充斥着孙老爷子的全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189章 亡命书生 书生宋青正在去参加乡试的路上,途中他总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他看见前面的路有个拐角,于是他迅速跑了过去,贴身伏在拐角处。 跟踪的人看不见宋青的身影,便快步前行。宋青听到脚步声时,猛地窜出来,与那人来撞了个满怀。 原来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二八年华,一袭青衣,她柳眉一竖,绕开宋青径直向前走。 宋青一下子愣住了,他以为是个相貌猥琐的小偷,或者是觊觎他财物的乞丐!可眼前是个漂亮少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质问对方。 待姑娘走出数十丈远,宋青才回过神来,他连忙追上去,问道:“请问姑娘为何跟踪我啊?” 少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乡道连一个鬼影都没,我怕有坏人或猛兽,便跟在你个大男人后面,没想到你会介意。” 宋青只得道歉,于是两人便结伴前行。 晚上,两人来到龙仙镇,各自找旅店住下,互相道了别。 可怪就怪在,第二天宋青在路上又看到了尾随自己的少女。这下他再也忍不住了,逮住少女问道:“你这小妮子不会也是去省城赶考吧?如此凑巧,一直跟我同路?” 少女无奈,只能说出自己身世,她叫谷素琴,家住沭阳城,爹爹本是城里的大户,因年轻时贩卖过私盐,被衙门找到证据,并抄了家。她是私生女,所以没被牵连,现在走投无路,她是听说县城里有个表哥尚未娶亲,便打算过去投靠他们家,如果幸运的话,嫁给表哥就是她最好的出路。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不知不觉,天色已然暗了下来,看来暴雨将至。 荒郊野外,没有躲避之处,宋青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便拉着谷素琴死命往前跑。大雨刚好倾盆之时,他们来到了一座破庙前。两人顾不得那么多,便冲了进去。 谷素琴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第一次去省城赶考吗?怎会知道此处有个破庙?” 宋青眼睛狡黠地转了一下,说道:“哦,我曾经从书中看到一个狐仙的故事,说龙仙镇外二十里处有座小庙。俗话说,文从实处工,道从虚中来。想必现实中,编故事的人也曾来过这个小庙。” 谷素琴急忙躲到宋青身后,四处打量着,问道:“此处不会有狐仙吧?” 宋青把手捂在嘴边,其实他是懂些风水,知此地形,大概率会有村落或者寺庙,而他这样说,就是想吓吓小姑娘,逗她玩呢!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故事。 见谷素琴一下子扑到自己身后,双手还挽着自己的肩,从来没如此接触过女人的他心里升起一丝暖意,他说道:“不一定哦!” 谷素琴被吓坏了,紧紧挨在宋青身上。 两人将破庙简单修葺一番,便生起火堆,烤干衣服。 半夜里,寒风阵阵,冻得谷素琴直打哆嗦,宋青见状,便过去搂住谷素琴入睡。不想对方丝毫没有抗拒,反而也转过身来,面对面跟他搂得更紧了。 宋青虽然未经人事,但此情此景,他把持不住,尽管谷素琴双目幽幽地祈求他,可他还是霸王硬上弓了。 雨一连下了两天,两人白天就只能尴尬地面对面度过,宋青时不时吟诵几首古诗。可到了夜里,宋青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会冲到谷素琴身上…… 终于,天气放晴,谷素琴趁着宋青还没睡醒,自己哭泣着偷偷离去。 宋青醒来后,不见谷素琴,便继续去赶考。 路上,他遇到一个算命先生,那人双髯触肩,剑眉凤目,一看就是得道高人。算命先生见了宋青,将手中的算命幡伸了过去,挡住他的去路。 宋青不解地问道:“先生何事,为何拦住宋某?” 算命先生说道:“宋先生近日可做过坏事?” 宋青说道:“我一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干得了坏事呢?” “不对啊,我看你后脑略起,太阳穴处下陷,阳气极衰,怕是惹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宋青回想了一下谷素琴,不由得生起一阵阵寒意,孤身出现野外的女子!被侵犯时,虽有尽力抵抗,但双方并无受到半点伤害!难道自己才是她的猎物? 宋青连忙拉着算命先生到一棵树荫下,仔仔细细将近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算命先生自称徐半仙,他一拍脑袋,大叫不好。 “此女便是破庙狐仙啊!她每逢赶考季,便会跑出来吸食书生阳气,因书生熟读诗书,腹中自有文气,她是想成文仙!” 宋青连忙说道:“那狐仙庙是我胡诌的!怎会是真的了?” 徐半仙说道:“世人总以为庙是最干净的,其实不然,庙堂之力,能镇妖,但也会保护一些能力弱的小妖。妖和妖之间,也存在着不公平,大妖经常会窃取小妖的成果。所以能力小的妖,就要处处躲着大妖,它们妖气弱,平时潜藏在庙宇附近,没人能发现。同时大妖不敢靠近庙宇,所以它们会比较安全。所以有庙就必有妖,特别是荒废已久的。虽然故事是你胡诌的,但你在你编假话之前,狐仙便已在那里了。” 宋青扑通地跪了下来,哭道:“求先生救我一命,怕是我阳气已被吸走,命不久矣!” 徐半仙连忙扶起宋青,说道:“不至于,它道行不高,没法短时间取你性命。但如果不破解,你便厄运连连,怕是活不过四十!” 宋青问道:“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徐半仙捋捋胡子,来回踱步,好一会儿才说:“有是有,但会比较麻烦!” “先生直说,宋某人感激不尽,如果我能活着回去,定倾尽家财相谢!” 徐半仙满意地点了点头,拉着宋青往破庙赶去。 两人到了地方,便开始起坛施法,只见徐半仙左手一指,符纸便燃起蓝幽幽的火光。 宋青见状,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幸好遇上得道高人,不然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徐半仙作法时,破庙竟然飘摇起来,宋青连连称赞:“先生法力高强!” 可奇怪的是,徐半仙扔下桃木剑,跑到旁边一棵老树下,紧紧地抱住。 宋青一脸惊愕地看着他,徐半仙说道:“地震了,快过来抱住大树!” 宋青先是愣了一下,连忙也跑了过去。 “哈哈哈”,伴随着一阵笑声,一个须发皆白、尖嘴猴腮的老头子从破庙里走了出来,两人被吓一跳,地面不再摇动,徐半仙放开小树,拔腿就往远处跑。 宋青吓得脚软,一步也走不了。 他只能看向老头,只见他一身道袍,由于太过陈旧,不容易分辨出来。 宋青大喊道:“徐先生,这是位老道士,不必害怕!” 徐半仙一听,停下了脚步,他也发现了老头的身下赫然是他的影子,于是从容地走了回来。 白发老头问道:“这位高人,你跑什么呀?” 徐半仙面不改色,说道:“我是回去寻我的金钱剑,并不是逃跑!就算你是妖孽,我也能对付得了你!”说罢,徐半仙‘呼呼’一剑朝白发老头挥去,老头见剑势凶猛,不由得踉跄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 宋青这才轻了一口气,渐渐地,双腿也有了知觉。 白发老头有些生气,对宋青说道:“小娃子,你被骗了,这个算命的是假的!他就是耍剑的江湖高手罢了,却不懂什么法术!” 徐半仙有些怒了,说道:“你这老道胡说,我们是法武双修,小心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白发老头笑了笑,道:“就你这修为,一言不合要割一个老头子的舌头?会是得道高人?” 宋青闻言,对徐半仙警觉起来。 徐半仙恼羞成怒,一剑朝白发老头刺去。 “咦,怎么没有血?” 金钱剑已经贯穿白发老头的身体,却不见流血,他的身体突然虚无缥缈起来,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转眼间,只见那白发老头又从破庙的门口走出来。 徐半仙吓得手中金钱剑一扔,再一次拔腿就跑,白发老头轻轻扬了一下手,徐半仙整个人凌空而起,被他吸到了他面前。 宋青连忙向白发老头道谢,帮他识别了骗子。 白发老头说道:“你去寻根绳子过来,将骗子捆住,我年纪大了,控制不了他多久!” 宋青连忙找寻些藤条过来,草草编了几条绳子,将徐半仙捆好,随后便跟白发老头道别。 白发老头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便是那破庙狐仙,你俩今天一个也跑不了!” 见宋青有些疑惑,白发老头像看透了他一样,说道:“谁说狐仙就是一定是女的,老子就是在此处修炼了百年的赤狐。” 白发老头一下子将宋青打晕,将他也捆了起来。 不久后,两人醒了过来,徐半仙懊恼道:“你不该帮它绑我啊!我现在想起来,那狐仙道行不够,它没办法一边施术制住我,一边用绳子捆我!” 宋青问徐半仙:“它为什么不现在杀了我们?” 徐半仙生无可恋地说道:“它要在月圆之夜,借助月光,才能吸取我们的阳元,就是修为不够,我们还能活到十五。” “那先生可有逃脱之法?” 徐半仙不作答。 “先生法力高强,也对此狐妖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徐半仙冷笑道:“你现在来些彩虹屁有什么用?我哪来的法力,空有一身武力,我只是想骗你几个钱花花!看你一身绫罗绸缎,腰里还有块汉白玉佩,便知你是有钱人。” 宋青又问道:“既然你没有法力,为何算得那么准?” “准,它是有诀窍的!反正我们都难逃一死,告诉你也无妨!” “你知道我为什么拦你不?” 宋青摇摇头。 “你小子一路上看了我十几眼,都快把我看穿了,我就笃定,你是个迷信的家伙,我说什么你都会信!就是这么简单。” 徐半仙继续说道:“假如你是对我嗤之以鼻,看都不看我一眼,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要怪,就怪你一直在看我咯!准的诀窍就是要相中对的人,挑好了对象,就成功了一半。” 宋青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谷姑娘真的是狐仙吗?” “我也不知道,你最好问问那老东西。” 一连几天,白发老头都没回过庙里,俩人看来撑不到十五,不饿死也会先渴死。 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破庙,正是谷素琴! 宋青十分开心,觉得有救了。可奇怪的是,谷素琴像是看不见他们一样,只是在庙里四处打寻,像是丢失了某件重要的东西。 宋青大喊大叫,想引起谷素琴的注意。 徐半仙制止他,说道:“别白费力气了,狐妖对我们施了结界,她不会看见我们的。” 谷素琴找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找到,她失落地离开了。徐半仙看着她的背影,跟宋青说道:“快看,狐狸尾巴!” 宋青仔细一看,果然一条白色的尾巴从谷素琴的身后伸了出来。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声嘶力竭地喊道,天亡我也,短短两天时间,遇上两个狐妖,一个骗子! 转眼就到了十五这天,白发老头子回来,他看了看月亮,便在一旁打坐。 宋青和徐半仙只好听天由命。 不一会儿,白发老头张开双手,朝两人处抓来,口中念念有词,二人痛苦地哀嚎,眼看就要殒命当场。 就在此时,一支白色的箭飞了进来,直奔白发老头。他此时正在专心致志地施术,丝毫没有察觉,紧接着,一连几支白箭射进白发老头的身体。 白发老头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便没有了动静。 一个彪形大汉跑了进来,抱起白发老头的尸体,往庙外走去,他升起一堆篝火,将老头的尸身扔了进去。 此时谷素琴也走了进来,一脸愤恨地看着宋青,她从身后衣服里抽出一张狐狸皮,扔到地上,然后拿出一把刀子,割开绑住宋青和徐半仙的藤绳。 宋青大喜,问道:“谷姑娘不是狐仙啊?” 谷素琴冷冷地说:“我若是狐仙,那些天怎会让你占了便宜?” 原来谷素琴夜里被宋青粗鲁侵犯时,将自己的信物弄丢了,表哥不相信她,她只好回来找寻。不想刚好看见狐仙老头抓住了他们,听到几人的谈话。 谷素琴的表哥知道妖物修炼久了,会产生内丹,便四处打听消灭狐仙的方法,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从一个道士口中得知,只要身带狐狸皮,狐仙便察觉不出人气,只需要蹲守在在庙外面,等狐仙月圆之夜施法之时,将他消灭即可。 算命先生连忙问:“那狐仙我刺了几剑,都没有事,你们可将它处理好了?” 彪形大汉扬扬手中的内丹,说道:“内丹都给我烧出来了,只可惜了,这么小一颗,看来不值钱啊!” 两人连忙跑出去看,果然火堆里有一只瘦小的白色狐狸被烧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彪形大汉对宋青说道:“我看你也不像什么坏人,既然你和我表妹有了夫妻之实,你就要把她娶了,不然我现在就宰了你!” 宋青连连点头,说道:“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下作之事,宋某日后一定好好对谷姑娘。” 徐半仙身份已被识破,他不好意思久留,跟众人道别,便匆匆而去。 宋青也不去赶考了,带着谷素琴回了老家,择日成亲。 一年后,徐半仙游历到龙仙镇,他看到一个乞丐,在路上奄奄一息,却一直艰难抬头望向自己。 徐半仙心想,又是个好骗的主,只可惜他身无分文!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买了几个馒头,带到乞丐身边。 待他看清楚模样,不由得大吃一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宋青。 宋青有气没力地说道:“徐兄,救我!” 徐半仙连忙背起宋青,往义庄走去。 宋青休息了一个时辰,身体终于好了些。 然后他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娓娓道来。 一年前,他与谷素琴成亲后,家里连怪事不断,首先是宋老爷病死了,接着宋家人一个接着一个,莫名离世。 宋青便拉着谷素琴去告官,可惜什么证据也没有。 回到家后,谷素琴那个所谓的表哥带人杀了进来。 谷素琴对宋青说:“我不是什么县令的千金,而是留远山大当家的女儿,见惯了他们打打杀杀,草菅人命,我不想与他们为伍。便私自下山,打算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我不会认路,看你文质彬彬的样子,便一路跟你前行。没想到你竟然对我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下手!”说罢一巴掌呼到了宋青脸上。 她继续说道:“你也是太天真了,侵犯了我,还想我老老实实当你妻子吗?” 谷素琴指挥几个山贼,一边砍杀宋家人,一边搜刮财宝。不想奄奄息的宋青拖着残躯爬了出去,他跳进河里,一直漂到龙仙镇,山贼们为了抢财物,不听谷素琴的指挥,没有追他,才捡回一条小命。 徐半仙说道:“宋兄弟啊,你不应该啊,欺负了人家,还妄想娶别人为妻!” 宋青悔不当初,他告诉徐半仙,他还有一个伯父在省城,是个大户人家,只要他肯将自己送过去,必定重谢。 第二天,徐半仙雇来一辆马车,拉着重伤的宋青出发了 不知不觉,徐半仙将宋青拉到了留远山。 宋青发现不对劲,问道:“徐兄,你这是为哪般?” “抱歉了,宋兄弟,我可不能步你的后尘,我之前骗过你,几乎害了你的性命。可不敢再送你到亲戚家,万一你像谷姑娘一样和我算旧账怎么办?” 徐半仙用宋青跟谷素琴换了十两银子,便驱着马车,哼着山歌朝山下走去。 第190章 羽族传说 樊城的刘员外得了个怪病,酷爱吃新鲜活鼠,只要逮住机会,刘员外便会去到厨房、柴房抓老鼠吃。每每家人制止时,他便开始装疯卖傻、装失忆。 他深知自己的不正常,可一见那细小活物,便把人性忘得一干二净。待恢复清醒时,刘员外觉得这是病,得治,于是他广邀名医至家中,对外声称是探讨祖传秘方,实则为他治疗怪病。 前朝御医骆明德路过樊城,他在客栈用餐时,听闻刘府高薪聘请名医探讨秘方,便猜出主人家有难言之隐,必定是得了怪病,要请名医诊治。 他背上囊笥,直奔刘府。 刘府管家通报,来人是前御医,刘员外穿得像个粽子一样,亲自出门相迎,他将骆明德带至书房。 骆明德为刘员外诊脉,发现他脉象平稳,并不像病人。 刘员外苦笑一声,他拿出手帕,慢慢擦拭自己的脸。 一层层胭脂从他脸上脱落下,露出了他真实的样子。 天哪!这哪像活人?他的脸色苍白,脸皮皱如粉条,一层层耷拉下来,见不着一丝血色,深邃的双眼发出幽幽青光。 骆明德大惊,问道:“员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般模样的?” 刘员外想了好一会儿,欲言又止,抓耳挠腮半天,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骆明德见其已经忘事,便召集刘府所有人到后院,仔细询问每一个人。 不问不要紧,一问吓一跳! 每个人对刘员外病情的说辞都不相同。 有的人说刘员外数十年来,一直如此;有的人说刘员外是三年前变成如今模样的;有的人则说是一个月前! 骆明德更加迷糊了,如果是刘员外自己健忘,倒好解释,但整个刘府,数十口人同时产生记忆偏差,也太过离奇了! 他对刘员外说:“员外的病症,我从来没见过,但很像古书中描述的尸鬼咒,此前,我都不相信世间真有此病。” 刘员外急了,说道:“连前朝卸医都无法医治,我岂不是命不久矣?” 骆明德说道:“它的名字不叫病,而是叫咒!怕是要请一些懂方术的高人来问一下。” 刘员外一拍大腿,说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随即他召唤来管家,跟他耳语了几句。 骆明德见状,说道:“刘员外,此事我也帮不上忙,在下先行告退。” 刘员外连忙留人:“先生,如果不是您的到来,老朽一点办法都没有!虽然您不懂尸鬼咒,但您聪明的头脑,必定能派上用场,还望先生能留在府上,助我一臂之力,攻克此病。” 骆明德此番出门,有要事在身,实在耽误不得。他的老丈人因得罪权贵,被困狱中,需送上白银万两上下打点,否则会被定重罪。可一路走来,他诊金没赚到多少,反而浪费了不少时间和药物在穷人身上! 见骆明德犹豫,刘员外说道:“先生遇上难事了么?” 骆明德苦笑了一下,没有作答。 刘员外继续说道:“如果是钱的问题,我倒是可以帮上一点小忙。一千两银子够吗?” 骆明德连连推脱,说道:“什么样的病需要一千两银子啊?万万使不得!” “三千两?”刘员外似乎看出了骆明德的窘境,试探性地加了一口价。 骆明德也知道,就算治好一百个重症病人,也赚不来一万两银子,他此番出来,纯属是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老丈人一步步陷入深渊,并非真的想赚够一万两银子。 刘员外见骆明德还不答话,问道:“骆先生,你尽管说个数,如果在老夫的能力范围之内,定当倾囊相助!” 骆明德说道:“不是钱的问题,在下还……” 未等他说完,刘员外打断道:“一万两?” 在刘员外的认知里,‘不是钱的问题’这句话,意味着你开出的价钱还差很远,所以一口价开到顶。 骆明德一听,老丈人居然有了一线生机!如若歪打正着,真的治好了刘员外,那老丈人便有救了。 刘员外观察到骆明德的神情变化,说道:“一万两银子定了,李管家,拿五千两银票给骆神医做定钱!” 还没等骆明德反应过来,五千两银票已经交到他的手上。 刘员外继续说道:“先生,我并非你想象中的大富大贵,拿出一万两银子,几乎用去我大半身家,希望先生能尽力相救。” 骆明德呆呆地看着手中五千两银票,说道:“在下一定全力以赴。” “先生需要用人用钱,便找李管家,他会全力配合您!”说完,刘员外在下人的搀扶下,进了内院。 晚上,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被请到刘府,骆明德接见了他。 老道士形如枯槁,瘦骨嶙峋,似乎只要刮来一阵轻风,便可将他吹倒。可实际上,他走路平稳,说话中气十足。 老道士自称元山散人,习方术已有九十载。 骆明德大惊,问道:“敢问道长高寿?” “一百一十七!” 眼下寻到刘员外的病因才是重中之重,骆明德不再打听长生之道,跟元山散人说起了刘员外的病情。 “尸鬼咒!刘员外商场得意,必定招惹了歪门邪道之人,被落下邪咒。施咒之人歹毒至极,尸鬼咒无解,让刘员外准备后事吧!” 元山散人说完,欲起身离去,骆明德见状,连忙冲过去拦住他,说道:“道长,我在古籍中见过此病,上面写着有解法,可我当时不相信它的存在,没有再往下看!” 元山散人微微一笑,说道:“那是传说中的解法,现实中不存在。” 骆明德问道:“道长可否将方法说与我听,就算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尝试一下。” 元山散人见骆明德如此执着,便将传闻之事说出。 传说在远古时候,人类还有一支,称作翼人,他们的后背长有大大的翅膀,能在天空中翱翔。他们的生命极长,有记载,最老的翼人,活了近五千年!翼人穷其一生都在练习飞翔,而怀孕的女子,因体重增大,会丧失飞行能力,且极有可能终生再也飞不起来。为了保住飞翔的天性,翼人极其厌恶生养,以至后来慢慢绝迹。 远古的先民,曾用翼人的羽翼,制成毒咒,即是尸鬼咒,病人死后,尸身不腐,一百年后,将病人的尸身挖出,能散发瘟疫,无医治之法,会造成失灵涂炭的惨景。 骆明德问道:“传说中的解法是什么?” 元山散人说道:“传说万山之北,还有一只活着的翼人,将其抓来,饮其血,方能解咒。可翼人是一个传说,数千年来,根本没人见过。” 骆明德听得一头雾水,这是神话传说,怎么能当真的,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 元山散人看着听呆了的众人,默不作声,起身悄然离去。 骆明德双手捂脸,不敢相信如此玄幻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李管家走到骆明德面前,说道:“先生可否带人前去万山寻找翼人?经费不必担心,我家老爷另出,如若你能平安归来,就算没寻到翼人,尾款照样支付给您。” 骆明德犹豫了,只要出行一番,就能获得白银万两,可以解老丈人的燃眉之急,何乐而不为呢? 李管家又说道:“我家老爷说了,万山险恶,为了保证此行安全,先生务必请几位能人异士同去。” 骆明德点了点头。 翌日,骆明德带着李管家外出雇人。 首先,两人来到樊城第一力士王天猛家,二人刚要敲门,一位耄耋老妇人从偏门走出。 老妇见了二人,二话不说,抡起手中的拐杖,对着他们乱打一通。 骆明德与管家的年纪不大,本以为能轻松躲过老妇的拐杖。没想到一番躲闪下来,两人被打成了孙子!他们被打得鼻青眼肿,老妇挥出的拐杖,看似软绵无力,慢条斯理,可每一下,都能精确命中二人。 就在二人痛得‘哇哇’大叫的时候,大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位年轻人,他身高九尺,身上布满了线条分明的肌肉。 “奶奶,别打了,你看他们都快被你打死了,还不愿意走,姑且听听他们要说些什么吧!” 老妇生气道:“越是难缠的人,他们要你做的事就越是凶险!猛儿,千万不能随他们去啊!” “我知道了,您老先回去歇着吧。” 老妇有些不情愿,但她还是慢慢走进里屋。 王天猛说道:“你们下次来,直接叫我奶奶的名字,就不会挨打了,她叫龙婆。” 见年轻人好说话,骆明德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说明来意。 王天猛说道:“那刘员外不是什么好人,何苦为救他去冒险呢?您二位请回吧。” 李管家说道:“报酬五百两银子,此番如果真的抓到翼人,另外再奖励五百两银子!” 王天猛转身回屋,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钱倒是挺多,够我们家吃两辈子了,可你家老爷的钱,不干不净,在下无福消受。” 骆明德暗叫不好,对于这些高人,怎么能谈钱呢?他连跑到王天猛面前,说道:“壮士,并非钱的问题,假如传说为真,怕百年之后,生灵涂炭啊!” “不能将那死人烧掉么?”王天猛问道 。 骆明德说道:“烧得了一个刘员外,万一还有其他受害者呢?只有切去源头,将翼人杀死,方能一劳永逸。” 王天猛听闻是天下大义之事,沉思了一会儿。 良久,王天猛朝骆明德作揖,说道:“先生容我考虑一晚。” 拜别王天猛,骆明德二人又来到神箭手朱一龙家中。 此次,骆明德直接用大义将其说服。 随后二人还聘请了十名赋闲的镖师。 第二天一早,骆明德整理好行装,在刘府大门前等待。 不多久,王天猛、朱一龙以及十名镖师悉数到齐,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滇北的万山出发。 万山之南,相安无事,可跨越万山之后,艰难险阻不断。 此处重峦叠嶂,人迹罕至,到处都是不怕人的猛兽,幸好有一众高手保护,李管家和骆明德才能保全性命。 一行人越走越远,慢慢他们连野兽踪迹也寻不到了。 神箭手朱一龙说道:“此处再无生物,应该走错了,我们改道吧。” 王天猛与一众镖师看向骆明德,似乎他们也是同样的看法,在等他做决定。 骆明德环顾四周,说道:“抑或附近有非常凶猛的野兽,动物们不敢靠近此地?” 众人依然不解,猛虎、人熊都已经见过,难道还有比这更加凶猛的野兽? 骆明德解释道:“翼人生性凶残,擅长空中攻击,它们是比猛虎更加厉害的存在,此处的活物,怕是已经被它屠杀殆尽,我们可能已经进入了它们的领地,大家要加倍小心。” 又走了一天,依然不见一只活物,大家的干粮已经吃完,只能挖些野菜充饥,可野菜不管吃多少,都不长力气,好几位镖师萌生了放弃的念头。 王天猛说道:“只是个传说吧?哪来的翼人?我们一众好手在此处都生存不下去,翼人又以什么为食呢?此处就是个贫瘠的无人之地。” 骆明德有些失落,说道:“今天先在此处扎营休息,明日便返回樊城。” 话音刚落,天空闪过一道黑色的影子。 一名镖师说道:“此处还有鹰隼吗?” “不是鹰隼!”视力奇佳的朱一龙说道。 骆明德瞪大眼睛看向朱一龙。 朱一龙没有继续解释,他迅速张弓搭箭,瞄准天空,半晌,天上却再没动静。 此时,朱一龙才开口道:“我也没看清,但此物巨大,寻常鹰隼,在天上远远看去,只有手指头大小。可此物比脸盆还大,不管是什么,肯定十分凶险!” 骆明德说道:“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翼人!” 翌日,众人皆用树叶、野草铺在后背,分散卧在山坳各处。 一直潜伏到晌午,一只巨物在空中盘旋了许久,随后它慢慢降落在小溪边上。 众人看清楚了,居然是一个脊背长有双翼的妙龄少女。 落地后,少女的双翼慢慢收拢,原本丈余宽羽翼变得只有她后背大小。 她的身上一丝不挂,头发如花环一般盘在头上,其余身体部位均与正常少女无异,唯有手脚长有鹰一样的利爪。 她喝了几口溪水,拿起石头打磨她那尖利的钩爪。 众人趴在地上,利用半人高的野草做掩护,匍匐前进,往小溪靠拢。 突然,一条绿油油的青蛇出现在李管家面前,他吓了一跳,整个人站了起来,上半身露出草丛。 翼女听到动静,迅速扭头看去,她目光如电,收拢的双翼如爆炸般瞬间弹开。只见她奋力扑腾了一下翅膀,整个人便飞了起来,她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向李管家。 电光火石间,朱一龙拿起弓箭,朝翼女射去。 可翼女有了戒备,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轻松躲过飞箭。她用脚上的双爪抓起李管家,朝天上飞去。 李管家的惨叫不断,翼女的用自己双手上的利爪,不停地抓挠李管家的面门。片刻之间,李管家便没有了动静,翼女放开李管家,他有如断线的风筝,随风摇曳,不多久,便重重地摔到远处的地面。 朱一龙连发数箭,因距离太远,都被翼女轻松躲过。 翼女丝毫不将飞箭放在眼里,她看准一位被吓呆的镖师,收起翅膀,团起身子,如陨石一般冲向他。 转眼间,那名镖师落得和李管家一样的下场。 王天猛见已经死了二人,他跳了出来,指着翼女大骂。翼女歪着头看向他,有些不解,但还是俯冲了过去。 王天猛身为樊城第一高手,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他先是背对翼女,在她冲到面前时,一个翻身,牢牢地抓住了她伸过来的双脚。 翼女大惊,仿佛她从来没有被猎物反击过一样。她双手的十个利爪朝王天猛的面门袭来,王天猛原地一个转身,将她的双脚抱在右手腋下,左手则去抱翼女的双手。 虽然王天猛的面门被翼女划破,但他成功地抱住了翼女的双手双脚。 地上的众人纷纷跳了出来,冲向翼女。 翼女被一群人吓得花容失色,她奋力扑腾翅膀,拖着王天猛直冲云霄。 朱一龙搭箭欲射,骆明德连忙制止道:“且慢,不能伤着王壮士。” 朱一龙道:“再不放箭,她便跑了,要再找到她就难了。” 骆明德冲到朱一龙身前,抢过弓箭,往地上一扔,说道:“跑了就跑了,大家的命都是命,就算王壮士被杀死也无妨,但我绝不允许动手的是我们!” 翼女带着王天猛,一路朝北边飞去,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圆点慢慢消失在天空之中。 众人在沿着天上滴下的血迹往北寻去。 走了大概三天时间,众人终于在一处悬崖峭壁处看到了奄奄一息的王天猛,他的两边腋下依然死死夹住翼女的双手双脚,脖颈则与翼女的脖颈交缠到一起。 翼女早已昏睡过去,她在王天猛的肩膀上,留下了许多触目惊心的齿印,上面流的血已经凝固。 骆明德让人将翼女五花大绑,自己则给王天猛包扎好伤口,并灌他喝下一大碗汤药。 过了两个时辰,翼女和王天猛同时醒来。 王天猛松了口气,说道:“她带着我飞了两天两夜,把自己累坏了,她如果再到地上与我缠斗,我并非她的对手。” 骆明德对着被绑成蚕蛹状的翼女说道:“近来可有人来取过你的羽翼?为何一见面就先杀我们二人?” 翼女露出了鬼魅的笑容,她没有理会骆明德,而是仔细地打量着每一个人。 王天猛说道:“她好像不会说话。” 骆明德想了想说道:“我们即时起程回樊城。” 一行人星夜兼程,不到十天,便回到了樊城。 他们将翼女关在一个兽笼里,用马车拉着,笼子的四周用麻布遮挡,逢人就说是奇珍异兽,翼女不会说话,只会发出野兽的嘶叫,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在距离刘府两里路的时候,一位苦行僧站在路中央,拦住了骆明德一行人。那人衣衫褴褛,瘦骨嶙峋,脸上尽是朝拜时留下的黑泥,而他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兽笼。 王天猛左手按在刀柄上,苦行僧注意到一行人的神色变得凝重,可他不管不顾,将手中馒头从兽笼的上方扔了进去,说道:“阿弥陀佛,此物并无罪过,还望各位施主开恩,留它一条性命。” 一枝花箭射到了苦行僧足前,朱一龙说道:“此物已经伤了二人性命,何谓无罪?大和尚,还请让道。” 苦行僧说道:“如果不是你们去抓它,又怎会丢了性命?” 王天猛朴刀出鞘,跳下马,来到苦行僧面前。 苦行僧打量了他一眼,说道:“原来是地堂刀后人!失敬,失敬!”说完他便退到一边,让众人通过。 有惊无险,终于回到刘府,骆明德一进大门,见到的却是元山散人。 “道长,真是神机妙算!连回来的日子也算到了。” 元山散人没有搭话,他径直走向兽笼,一把扯下笼子边上的麻布,瞪大眼睛打量着翼女,嘴巴张得大大的。 “真没想到,传说是真的,世间还真有翼人!” 骆明德问道:“刘员外何在?” 元山散人说道:“员外在内室,我带翼人进去便可,你们在外面等待。” 前厅已经准备好宴席,一行人如饿狼般冲了过去。 就在他们大快朵颐之际,一声惨叫从里院传来。 骆明德带着众人冲进里院,直奔刘员外的卧室。 卧室里赫然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方才在路上拦路的苦行僧,他双手合十,站在离刘员外二丈远的地方。 元山散人已经倒在刘员外的床前,一身洁白的道袍染满了鲜血。而翼女则被桃木钉钉在墙上,她的脸色煞白,脚跟处有道大大的口子,却不见有鲜血滴下,看来她的血几乎被放尽。 刘员外的气色已恢复如常人,他正害怕地扶起元山散人的尸身挡在身前,机警地看着苦行僧。 王天猛一个纵跳来到苦行僧前面,朱一龙和众镖师则护在刘员外身前。 苦行僧说道:“施主,何必护着这妖物呢?” 王天猛就地一滚,朴刀朝苦行僧下盘攻去,说道:“他们哪里是妖物,你一招半式取人性命,才是妖怪。” 苦行僧轻轻跃起,躲过王天猛的致命一击,他欲跳过王天猛,直取刘员外。 王天猛哪有见过如此高手,一个鲤鱼打挺,举刀往正上方劈去。 苦行僧一下子愣住了,他是没想到地堂刀还有高高跃的招式!但他人已在空中,没有办法躲闪,他只好双手合十,指向迎面而来的大刀,用肉身和大刀来了个硬碰硬,大刀应声断裂。 苦行僧再次冲向刘员外,王天猛拿以掌代刀,再次冲向苦行僧。苦行僧再度扭转身体,用双掌往王天猛劈去。王天猛不躲不闪,强行用掌插向苦行僧的胸膛。 “罪过,罪过!” 劈在王天猛头上的双掌已经陷入他的脑门,而插在苦行僧胸膛的手掌却五指齐断,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骆明德见状,汗毛竖起。 苦行僧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被众人护着的刘员外,无奈地笑了一下,便盘腿打坐,口中不断地念诵着《华严经》。 朱一龙三箭齐发,直射苦行僧,原本身手灵敏的他,这三箭却没有躲过,三支箭重重地没入他的胸前,但箭矢仅仅射进表皮,箭身随即耷拉下来,并没伤及要害,可苦行僧丝毫不理会,依然专注地念诵经文。 刘员外细声对众人说道:“快跑,和尚破了杀戒,一时动不了。” 朱一龙背起刘员外便往门外跑去,九名镖师架着长刀断后。 不知道跑了多久,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臭郎中,我家猛儿呢?” 骆明德循声望去,问话的正是龙婆,原来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已来到王天猛家附近。 骆明德红着眼睛说道:“王壮士已经被妖人杀害!” 龙婆一听,便拉着众人往自家地窖跑去,她脚步灵敏,一点也不像耄耋老人。 龙婆关上地窖门,询问王天猛遇害的细节。 此时,刘员外抱起地窖的一坛老酒,排好一列碗,逐个斟满,然后分发给众人,客气地说道:“大家先喝点酒,补充下体力。” 龙婆听完骆明德的陈述,怒道:“你是说我家猛儿被那苦行僧两招毙命,你们安全地逃了出来?” 众人点了点头。 刘员外端来两碗酒,一碗递给骆明德,一碗递给朱一龙。 朱一龙一口气喝下整碗酒,骆明德正要将酒往嘴边送。 ‘啪’的一声,他的碗被龙婆一拐杖打烂,碎了一地。 众人愕然,镖师们送到嘴边的酒也停了下来。 龙婆说道:“我家猛儿被人两招杀死,你们九个废物却能逃出来?你在跟我说笑呢?” 骆明德立即跟龙婆解释,是和尚犯了杀戒,停下来打坐念经,他们才有机会逃出来。 龙婆道:“杀个人就要坐下念经的和尚会是坏人?你们九个一起上,也不是我家猛儿的对手,如果苦行僧如此强劲,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您的意思是?” 龙婆来回踱步,拐杖拄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忽然,龙婆一拐杖朝刘员外的下盘扫去,谁料身材肥胖的刘员外竟有如柳絮般腾空飘起,轻松躲过。 众人大吃一惊,龙婆说道:“苦行僧是得道高人,这个刘员外是假的!老身一辈子未见过卑躬屈膝地给人倒酒的富豪!” “哈哈哈”刘员外发出让人战栗的笑声。 骆明德大惊,道:“这不是刘员外的声音,是那元山散人!” 龙婆说道:“看来妖道使用了推宫过血之法,将翼人的血液换到刘员外体内。因为他自己的躯体太过老旧,恐不能承受刚烈的翼人之血,便用移魂之术,占据了刘员外的躯体!” 元山散人笑道:“一个乡野老太婆,居然有如此见识,难得,难得!很可惜,你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圣马僧误杀了一个好人,破了戒,是不可能赶过来的,你们乖乖受死吧!” 朱一龙一口鲜血吐出,便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酒里有毒! 众人纷纷扔下手中的碗。 龙婆也一口鲜血吐出,正好喷在骆明德的胸前。 元山散人诧异道:“你又没喝酒,怎么会中毒的?” 就在他发问之际,龙婆抓起骆明德胳膊,用力往地窖门口扔去,同时她的拐杖已经朝元山散人打去。 元山散人双手一挡,便将拐杖接住,龙婆大喊道:“臭郎中,快跑!你们几个臭小子,快将地窖门堵死!” 众镖师听闻,立即将骆明德推出地窖,然后搬重物堵住出口。 爬出地窖的骆明德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龙婆喷出来的血形成了三个鲜红的大字--苦行僧! 他回头看了一眼地窖,听着里面激烈的打斗,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于是跳上一匹马,直奔刘府。 龙婆看似柔弱,却总能出其不意地打中元山散人,可惜力道不足,不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镖师们也在寻找机会挥舞长刀砍向元山散人,但他们的修为太低,在元山散人眼里,他们就像蜗牛一样慢,数十招过去,一刀也没砍中。 元山散人卖了个破绽,龙婆上当了,举 起拐杖朝他的空挡处挥去,谁知元山散人一个转身,便抓住了龙婆的手脚,用力一撕,龙婆变成两瓣。 镖师们见状,纷纷冲到地窖出口,用肉身挡住,元山散人一步步逼近出口。 突然,一个镖师双手握住发抖的长刀,尽力朝元山散人劈去。 元山散人如同一缕白烟,闪躲腾挪几下,镖师便散作无数碎片。余下的几人相视一笑,纷纷举剑冲向元山散人。 骆明德连滚带爬冲进刘员外的卧室。 苦行僧还在对着王天猛的尸体诵经。 骆明德大喊道:“妖道已经杀了十多人了,求大师前去消灭他。” 苦行僧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他刚推宫过血的一炷香时间内,我杀不了他,便已经铸成大错!” 骆明德吼道:“你既然知道事情的缘由,方才在路上,为何不先杀翼人?” 苦行僧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贫僧之手,杀不了无辜之人!” 骆明德又说道:“那你方才杀死王天猛时,为何不把我们都杀死?将他除掉?” 苦行僧站了起来,说道:“王壮士阻挡我的那一瞬间,翼人之血已经跟妖道的躯体融合,那时我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我忽然停手打坐,也是想迷惑他,令他忌惮,不敢随便出手伤人,免得他将你们一众人杀尽。” “那现在怎么办?” “听闻翼人心灵纯洁无瑕,不受灵力影响,将她救活,或许有一线生机。”苦行僧用手指了一下被钉在墙上已经断了气的翼人。 骆明德连忙跑过去,将翼女放下,听过她的心跳后,朝苦行僧摇摇头,说道:“她死去许久了。” 苦行僧说道:“妖道换了她一身的凤血,怕是能活上千年,世间要遭大难了!阿弥陀佛。”说罢,他整个人凌空而起,他双脚倒挂在房梁之上,双手抓起翼女的左脚,然后,他咬开了自己的手腕,将自己的血从翼女的伤口处注入她的体内。 骆明德大惊,说道:“大师,她身体已经僵硬,血灌不进去的。”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苦行僧的血液如同灵蛇一般,不断地游进翼女僵硬的尸身。 骆明德又说道:“她就是一头猛兽,根本不通人性,你救活她,她便自己飞走了,才不会去对付妖道!” 苦行僧脸色平和,并没有有搭话。 不一会儿,苦行僧的全身鲜血已流光,宛如一只惨白的蝉褪,挂在房梁之上。 翼女的身体不断抽动起来,逐渐恢复了生机。 骆明德迅速上前,为其缝合伤口,并为她敷上了烧伤膏。 翼女慢慢恢复了意识,她一脚踢开身边的骆明德,扑腾了两下翅膀,朝远处飞去。 …… “哈哈哈,天助我也,圣马僧已死,贫道于世间再无所惧!” 骆明德见元山散人已经杀到,双膝跪地,闭上双眼受死。 元山散人没有正眼看他,对着苦行僧的尸身说道:“想不到一生的仇敌,就这样死掉了!”他随手拿起一旁的椅子,朝骆明德甩了过去。 一道黑影,比那椅子更快地朝骆明德飞了过去,元山散人愣了一下。 原来是翼女飞了回来,她一把抓住了疾驰的椅子。 骆明德大惊,翼女张开大口,朝他‘哇哇’叫了几声。 元山散人‘哼’了一声,说道:“你回来得正好,免得千年之后,我再去寻你换血!” 翼女趴在地上,一对翅膀慢慢地扇动着,眼睛死死盯着元山散人。 元山散人轻蔑一笑,运起气功,双掌凝聚真气朝翼女打去。 可翼女丝毫不受影响,元山散人‘咦’了声,说道:“这怪兽倒不怕气功术法哦!” 他从地上捡起王天猛的朴刀,说道:“我不用气功,也能制服你!” 翼女看到明晃晃的大刀,非但不害怕,反而更加暴怒地朝元山散人嘶吼。 元山散人挥舞了几下大刀,便冲向翼女,翼女腾空飞起,不断地俯冲元山散人。 只消一两个回合,元山散人感觉到不对劲,骂道:“这该死的胖子,怎么这副身体如此难用?” 骆明德见状,接过话茬,欲分散其注意力,让翼女占得先机。 “道长,你那躯体,锤炼了上百年,当然好用了。刘员外的身体,只管胡吃海喝长膘,他的关节、筋骨已经固化,怕是你强行使用功夫,也会伤到自己的筋肉!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要是受伤,被外人知道,怕是也……” 元山散人被这话痨烦得慌,硬吃了翼女一爪,他腾出右手来,抓起一把椅子扔向骆明德。 此时再无任何人能救骆明德,椅子犹如离弦的箭一般朝他飞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白影闪过,正好砸在疾驰的椅子上,椅子的速度瞬间慢了下来。 正是苦行僧的尸身,刚好从房梁上掉了下来,砸到椅子上面,救了骆明德一命。 元山散人大吃一惊,说道:“这臭和尚,人都死了还要坏我好事!我就不相信你还能飞起来!”他又强行吃了翼女一爪,抓起另一张椅子朝骆明德扔去。 一道金色的影子飞过,恰好撞到飞行的椅子,改变了它的行程,没有命中骆明德。 原来一支金箭!朱一龙赫然站在房门前,左手拿弓,右手刚离弦! 元山散人大吃一惊,问道:“你怎么还活着?” 朱一龙掀起了自己的衣衫,露出腰间一道大大的伤口,上面看似新伤,却已经愈合。 “刚才背你逃跑时,你身上的翼人之血流到了我身上,渗进了我的伤口,翼人能活许久,想必他们血液有解万毒、治万伤的功效!” 战斗最惧分神,元山散人本来就在使用一副肥胖、行动不便的身体,转眼间,他被翼女抓得遍体鳞伤。 但翼女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羽毛几乎被拔光,手脚也多处骨折,元山散人恶狠狠地说道:“你这畜牲,速拿命来!” 话音刚落,一支金色飞箭袭来,元山散人用余光看到,刚想侧身躲闪,可翼女用光秃秃的翅膀死死箍住他的双腿,他必须先折断翅膀,才能闪身! ‘咔嚓’一声,翼女的惨叫响彻云霄,与此同时,金箭直挺挺地插进元山散人的头上! 朱一龙不停地拉弓搭箭,‘嗖嗖嗖’,三支箭射进了元山散人的胸膛。 元山散人的手渐渐地耷拉下来,他的表情逐渐狰狞,怒骂道:“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活个七、八十年,人就没了,我可是神仙,能活千百年的神仙,你们也敢杀!” 骆明德抄起一旁方才元山散人扔过来的椅子,快步走向他,一下又一下地朝他的身上打去,嘴里还骂道:“你是神仙?我打的就是神仙!打死你个妖道……” 不知道打了多久,骆明德的手都挥麻了才停下来。 此时翼女也晕死过去,朱一龙掰开她和元山散人交缠的手脚,将她安放到刘员外的床上,用被子盖严实,然后到拿来灯油,一把火将元山散人的尸身焚化。 二人将翼女带回万山之中,悉心照料。翼女恢复得很快,不到二个月,羽翼便已丰满,能翱翔于空中。 骆明德跟朱一龙来到元山散人的道观,欲烧毁他的遗物。 在整理遗物时,骆明德发现,原来并无尸鬼咒,自始至终,都是元山散人在搞鬼,元山散人一直藏在刘府之中,听闻自己说出尸鬼咒这个词,到傍晚上门时,就根据这个词编了一堆故事。万山之北有结界,有灵力的人无法靠近。 元山散人也不确定那里是否有翼人,于是就给樊城首富刘员外下蛊,并以得道之人的身份上门告诉他解法。他相信以刘员外的财力,一定可以找人到万山之北查证翼人的传说。 他没想到的是,骆明德等人居然第一次便成功抓回翼人,以至于他准备不足,还未掌握苦行僧的行踪,便贸然在刘府推宫过血,暂时丧失战斗力,果真被苦行僧阻挠。 第191章 神算说村姑命中无丈夫,村姑却顺利嫁人,阎王:没算错 宋朝时期,庐州有个叫桂兰的女子,她刚出生就没了母亲,十岁时又没了父亲。自从桂兰的父亲去世后,村中便有了桂兰克死父母的流言,村里人都不愿意和她打交道,亲戚朋友也不愿意帮衬她,桂兰一个人依靠挖野菜为生,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桂兰是一个孤女,她相貌普通,家境贫寒,又因她克死父母的流言,即便她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也没有人愿意娶她。桂兰二十岁时,仍旧没人登门提亲,她看着同龄人陆续嫁人生子,心中非常羡慕,她做梦都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可她已经成了老姑娘,自然无人愿意娶她。 那年春天,桂兰听说城外有庙会,她便去寺庙烧香祈福,希望能早日得一桩好姻缘。桂兰去寺庙烧过香,就在庙会上四处闲逛,她因此遇到一个神算。那神算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留着长长的胡须,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当时许多人围在那神算面前,纷纷称赞那神算算得准,桂兰见状立刻走过去,请求那神算为自己算一算姻缘。桂兰付过钱,那神算问了桂兰的生辰八字,他掐指算了半天,随后他皱眉对桂兰说道:“姑娘,你命中无丈夫,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周围的人听见那神算的话,顿时哄笑起来,他们齐刷刷看着桂兰,分明在看桂兰的笑话。桂兰听见神算的话,瞬间红了眼圈,她没想到神算会给自己算出这样一个结果,她捂着脸扭头跑走了。 桂兰一直跑到无人的河边才停下脚步,她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那神算的话和众人的嘲笑如刀一般扎在她心上,难道自己真的嫁不出去了吗?桂兰越想越伤心,眼泪如雨水一般不停坠落,就在桂兰伤心哭泣时,她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一个老婆婆掉进了河里。 桂兰看见这一幕,顾不得擦干眼泪,她急忙站起身,快步跑到河边,毫不犹豫地跳进河里,迅速游到老婆婆身边,奋力将老婆婆救上岸。桂兰将老婆婆救上岸以后,老婆婆却没有感谢桂兰,而是哭着对桂兰说:“姑娘,我是自己跳进河里的,你不该救我啊!我现在生不如死,真的不如死了!” 老婆婆说完这句话,便嚎啕大哭起来,桂兰急忙安慰着老婆婆,在桂兰的安慰下,老婆婆慢慢止住眼泪,她缓缓向桂兰说起自己跳河的原因。 老婆婆自称姓李,早年丧夫,膝下有两个儿子,她辛苦将两个儿子拉扯成人,本以为儿子长大后,一家人的日子就能越过越好,不料儿子长大后,李婆婆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 李婆婆表示,她的小儿子叫赵有琤,是一个书生,他为人正直,善良孝顺,人们都很喜欢她。三年前,赵有琤前去参加科考,可他一去再也没有回来。人们都说赵有琤在途中遇到劫匪,那伙劫匪抢走了赵有琤的钱财,并残忍杀害了赵有琤,因此赵有琤迟迟没有回来。 李婆婆听信传言,以为赵有琤死在外面,她为此伤心不已,几乎每天以泪洗面。自从赵有琤杳无音讯,照顾李婆婆的重任便落在了大儿子赵至纲身上。赵至纲做事优柔寡断,没有自己的主见,自从他在一年前娶妻后,就对妻子春红言听计从。 春红性格强势,自私自利,她进门以后,经常使唤李婆婆做这做那,若李婆婆做不好,春红就会对李婆婆又打又骂。春红打骂李婆婆的时候,赵至纲就在一旁沉默看着,根本不管李婆婆的死活。 三天前,李婆婆因做饭时不小心打碎了碗,春红狠狠打了李婆婆一顿,并将李婆婆赶出了家门,她还恶狠狠地对李婆婆说:“你最好有多远就走多远,若你敢回来,我一定打死你!” 李婆婆有家不能回,她没有银钱买吃的,已经饿了三天。李婆婆没想到自己辛苦养大儿子,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她越想越难过,这才投河自尽,不料被桂兰救下。 桂兰听了李婆婆的遭遇,非常同情李婆婆,她笑着对李婆婆说道:“老人家,我自幼失去父母,独自一人生活,我家中尚有两间空屋子,若您愿意的话,您以后就住在我家。” 桂兰为了让李婆婆打消轻生的念头,继续对李婆婆说道:“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关于您小儿子的死只是流言罢了,您尚未见到他的尸首,怎么能确定他死了呢?或许他已经考中功名,不久后他就会回来找您的!” 桂兰的话让李婆婆心中有了希望,于是她跟着桂兰回到家,在桂兰家中住了下来。李婆婆为人谦和,十分勤劳,她非常感激桂兰收留自己,把桂兰当成亲生女儿疼爱。桂兰自幼失去母亲,从未感受到母爱,自从李婆婆和她住在一起,桂兰才感受到母爱,因此她将李婆婆当成亲生母亲孝敬。 李婆婆和桂兰在一起生活了大半年,两人相处和睦,她们的日子虽然过得平淡,但是两人都感觉非常幸福。这日傍晚,桂兰和李婆婆正要吃晚饭,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桂兰急忙过去开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位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自称叫赵有琤,是李婆婆的小儿子,他听说李婆婆住在桂兰家中,便一路找了过来。桂兰看见赵有琤,非常为李婆婆开心,原来赵有琤真的没死! 桂兰将赵有琤请进屋,赵有琤与李婆婆母子相认,母子俩抱头哭了一会儿,在桂兰的劝说下,两人才止住眼泪。李婆婆问起赵有琤迟迟未归的原因,赵有琤愧疚地说明了实情。原来赵有琤当初参加科考落榜,他自觉无颜回家面对母亲,便去一座寺庙借宿,在那里埋头苦读。 赵有琤表示,如今他已经考中功名,这才回来拜见母亲,不料他回来后就听说母亲被哥嫂赶出家门,他担心母亲的安危,四处打听母亲的下落,最终找到桂兰家中。 赵有琤说明自己迟迟不归家的原因后,便跪在桂兰面前,感谢她照顾自己的母亲。桂兰慌忙将赵有琤扶了起来,她笑着对赵有琤说道:“李婆婆人很好,能和婆婆相遇一场,也是我的福分。” 李婆婆听见桂兰的话,对桂兰更加喜爱了,她当即提出让赵有琤娶桂兰为妻,并对赵有琤说道:“所谓娶妻娶贤,桂兰心地善良,温柔贤惠,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气。” 赵有琤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他对桂兰心怀感激,又听母亲说桂兰善良温柔,便同意了这门婚事。桂兰没想到李婆婆会忽然提起自己的婚事,她知道李婆婆是一番好意,又见赵有琤年轻有为,便同意嫁给赵有琤。 一个月后,赵有琤和桂兰顺利成婚,此后他们恩爱和睦,生活得十分幸福。赵有琤的哥嫂得知赵有琤考中功名做了官,主动来找赵有琤和李婆婆,李婆婆怒气冲冲地将他们赶了出去,她冷声对大儿子和大儿媳说:“你俩若再来打扰我们,我就去告你们不孝!” 赵有琤的哥嫂害怕坐牢,再也不敢露面了。后来,赵有琤带着李婆婆和桂兰去了任上,赵有琤在外处理公务,桂兰则将家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一年后,桂兰生下一个儿子,他们的生活更热闹了。 多年后,满头白发的桂兰在儿孙的包围下咽下最后一口气,她临死前想起了那个为她算命的神算,那神算说她一辈子嫁不出去,可她却顺利嫁人,一生幸福。桂兰认为那神算胡说八道,便在阎王爷面前告了神算一状,不料阎王爷说:“他没算错!” 阎王爷表示,桂兰本该孤苦一生,只是她好心救助了李婆婆,因她做了善事,这才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桂兰听了阎王爷的解释,才知道是自己的善良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她暗暗在心中感慨,原来好人是会有好报的。 桂兰不再有遗憾,安心跟着鬼差投胎去了,她喝下孟婆汤之前还在想:我来生一定还要做一个善良的人! 第192章 泥瓦匠跟寡妇睡在了一起,村长对他道:你是识大体的 清朝康熙年间,北边的洪福村有一个名叫朱成志的小伙子,早年间父母双双离世,独留他一人在村子里过活。 舅舅不忍他孤苦无依,又家贫如洗,便张罗着安排他跟着富贵村的一个泥瓦匠,学习帮别人建房子的手艺,好歹以后也攒点钱,娶上一个媳妇,好好过日子,这样他对九泉下的姐姐也有了交代。 富贵村的泥瓦匠是远近有名的秦师傅,他媳妇前几年因病去世了,只有一个女儿,不忍她嫁到夫家,受婆婆的刁难,就一直想找一个上门女婿。 很多人都想跟他家结亲,因为他家条件是村子里最好的,可他只想找一个老实本份的,愿意跟着他学泥瓦匠的人当女婿。 可他的徒弟虽然已经有一个了,可却入不了他的眼,只知道在他女儿秦娇娇跟前卖好,根本没心思认真学手艺,以后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他呢。 所以朱成志的舅舅跟他说想让外甥跟他学本事时,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已有的徒弟已经不作指望了,希望新的徒弟能让他满意。 朱成志到了他家后,果然跟那两个徒弟不一样。他人很忠厚老实,每天只跟着秦师傅学习,虽然秦娇娇长得很是不错,可他却好像没看见她一样,从不会主动到她跟前去凑热闹。 秦娇娇习惯了别人对她的吹捧,这下来了一个对她视而不见的人,她感觉自己的魅力受到了侮辱,便有事没事的去逗弄朱成志。 每每都要逗得朱成志面红耳赤,她才罢休。秦师傅对这个女儿也是没办法,她已经被她娘惯坏了,什么事情都依着她,要不是自己态度很强硬,她怕是早就与许从山缔结连理了。 在朱成志没来之前,许从山觉得师傅太严格了,每天都要他跟着他一起出去建房子,就算是休闲时候,也没放过他,还要拉着他一起讨论怎么把房子建得更好。 朱成志来了之后,他松了一大口气,因为师傅不再严格要求他了,是学还是不学都随意,每天只拉着朱成志跟他干。 刚开始他还觉得很好,每天不用那么累,还多了很多时间跟秦娇娇呆一块,慢慢地,也吃味了起来,觉得师傅更偏心朱成志一些。 又看秦娇娇总是去逗弄朱成志,心里对朱成志的恼恨更甚,总想着法的找朱成志的麻烦,时间一长,秦师傅发现他心术不正,便直接让他离开了,说该教的都已都完了,可他却没有这方面的天分,让他再去找合适自己的手艺学。 之后秦师傅就再没收过别的徒弟,只认真的教导朱成志,而朱成志也不负他所望,慢慢地有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手艺。 有一天,吃完晚饭后,秦师傅找到他,对他说:“成志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想过娶妻生子吗?” 朱成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才刚学出一点名堂,还想着跟师傅多学学呢,暂时没想过娶妻生子的事,等以后赚到钱了,再娶不迟,总不能把人娶回来让人跟着我一起吃苦受累。” 秦师傅听他说完,点了点头,又道:“你这样想也是没错,但是如果有心仪的女子,还是可以先娶回家的,不然人家也不好总在家等你。” 他说这话,意思很明确,以为朱成志像许从山那个不成器的徒弟一样,也喜欢秦娇娇呢,如果他也喜欢的话,他是很放心把秦娇娇交给他的。 朱成志听了师傅的话,摇了摇头道:“除了娇娇,我还没跟别的女孩子说过话呢,哪来的心上人,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踏踏实实跟您学艺。” 秦师傅看拐着弯问朱成志,他这个榆木脑袋是反应不过来了,遂直接问道:“成志啊,你可喜欢娇娇吗?” 朱成志听师傅这样问,心里惊了一下,他以为许从山离开后,只他跟娇娇走的近,师傅怕两人互生情愫,故意这样试探他呢,赶忙道:“师傅,我自知配不上娇娇,心里从来没有对她有别的想法,这一点您一定要相信我。” 秦师傅看着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又道:“我这样问了,你还不清楚啊?我意思是我相中你了,想让你当我女婿,你就直说你愿不愿意吧?” 朱成志其实心里并不是很喜欢秦娇娇,虽然她长得漂亮,但是却总给他一种,她不是个会好好跟他过日子的人,可这会师傅这样问,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师傅看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还以为他还在想着自己家的条件,担心给不了秦娇娇好的生活呢,继续说道:“自从娇娇的娘去世后,我便觉得身体大不如从前,最近更是觉得做什么事都提不上劲。 所以才急着让她出嫁,怕她到时候孤单一人,会受欺负。其实你刚来没多久的时候,我便起了把她嫁给你的心思,只是那时你还在学艺,不好让你分心,所以才一直没说。 你也不用担心钱财的问题,我只有这一个女儿,以后我的一切都是她的,所以也不会委屈了她。当初我本想让她招婿的,可如果是你的话,我还是愿意将她嫁给你,相信你肯定会对她好的。” 朱成志看着师傅那张脸,他没说的时候,他从没觉得师傅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生了什么病的人,可这会仔细一瞧,果然觉得蜡黄蜡黄的,不像是个身体健康之人。 虽他没想过要娶秦娇娇,可她是师傅最后的牵挂,他不想让师傅失望,便点点头,假装自己很开心的道:“娇娇那样好看,我自是愿意的,只是不知她是否愿意嫁我,师傅放心,如果她愿意嫁给我,我肯定会待她好的。” 秦师傅听了,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她那边,我会去说的,你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 秦娇娇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抵触,而是欣然接受了。朱成志虽然在感情之事上比较木讷,不太懂情趣,但是她对他的新鲜感还没过,觉得他还是很有意思的。 就这样,朱成志和秦娇娇就结为了夫妻,虽然秦师傅说他不介意朱成志带着秦娇娇回他家,但是朱成志想,师傅年纪大了,而且身体好像也不好,他反正是孤身一人,倒不如继续跟着师傅,把手艺精进一些,也好照顾他,便留在了师傅家。 秦师傅觉得自己没看错人,经常跟秦娇娇说,让她一定要跟朱成志好好过日子,他是一个很好的夫婿,绝对不会负了她。 可秦娇娇每次嘴上一直应着,却从没往心里去。 忽然一天早上,秦师傅再没起来床,就这样一病不起了,没过多久,更是撒手人间,与去世的妻子团聚去了,朱成志处理好他的后世,带着秦娇娇回了自己家。 这时的朱成志手艺已经很不错了,他时常跟着秦师傅一起出去接活干,好些人都知道他,所以回到家的朱成志也经常会有人找。 他在洪福村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叫朱有权,是一个地道的庄稼汉。朱成志看他虽然每天都忙忙碌碌,生活却并没有多大改善,还是只能填饱肚子而已,跟他同龄,也还没有娶妻,便让他跟他一起建房子,干一些体力活,也比在家种庄稼强。 过了一些时日,村里的媒婆见朱有权也有了正经营生,便开始张罗着帮他相看人家了。这朱有权吧,真是跟朱成志两人同病相怜,他也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所以家里也没人着急他的婚事。 那些媒婆帮他介绍了几个后,他从中选了一个看起来最为老实的姑娘成亲,他跟朱成志一样,不在乎姑娘长得好不好看,只看她是不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 他的妻子叫张婉娘,确实是一个很温婉贤淑的女子,成亲之后,把她们的小家打理的很好。 朱成志看到,很替好朋友高兴。 想起自己的妻子秦娇娇,朱成志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她不仅不帮他操持家里的事,每天就只会拿着她爹给她的钱去镇上买东西,不管朱成志回来的多晚,都不会有口热饭吃。 稍微跟她提一句,她就会哭闹,说朱成志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要不是她爹,他这会还不知道在哪里吃草根呢,之前要不是她爹让她嫁给他,她怎么会看上他呢,一点情趣都没有,还是个闷葫芦,家里虽然有两个人,可她总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一样。 朱成志不跟她计较,想着秦师傅对自己的恩情,和当初自己对秦师傅的承诺,只能压下跟她吵的欲望,埋头做自己的事,也不管秦娇娇了。 日子一天天过,这天空闲,朱有权说他要上山去找些药材卖,补贴家用。现在有了妻子,不久后肯定会有孩子,到处都需要花钱,他不敢在家歇息,本想问问朱成志要不要一起去的,可朱成志那天刚好被一户人家请去看建房子的地去了,所以没在家。 谁知,这一别便是永恒,等朱成志回到村里的时候,才知道,朱有权在采药的时候,不小心从崖上掉了下去,等村里的人找到,再抬他回家时,已经快不行了,还没等郎中到他家,便咽了气。 朱成志听完不敢相信,快步往朱有权家里走去。他们两家隔的有点远,他家在村头,朱有权家在村尾。 等他赶到朱有权家,看见他家布置的灵堂,一股悲凉的感觉从心底升了起来。好日子开刚开始,他却这样离开了,真是没有享福的命啊。 他在想要是他不喊他跟着一起干活,他还是一个庄稼汉的话,生命的轨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呢? 朱成志看到伤心欲绝的张婉娘,只道了一句节哀,便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法真正的安慰到她。 只能帮着她料理了朱有权的后事,然后又跟她说,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他只要能做到的都会尽力去做的。 在张婉娘家忙活了几天,回到家,就跟才从镇上回来的秦娇娇碰上了。秦娇娇看着憔悴的朱成志,一脸不屑的笑了笑,道:“哟,舍得回来啦,没留在那边多呆几晚?我还以为你认错了人,把那张婉娘当成你的妻子了呢,不过这下可好了,她一个寡妇,还没有孩子,你们可以。。。。” 朱有权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冲上去就是一巴掌,铁青着脸吼道:“你个泼妇,要不是看在师傅的面上,我早就休了你了,有权才下葬,尸骨未寒,你就在这编排他的妻子,你如何说我,我可以不在乎,但你要是敢乱攀咬别人,我绝不饶你。” 秦娇娇震惊了,朱成志后面说的话,她是一句没听到,整个脑子都在回荡一句话:他居然敢打我,从小到大,爹娘都没打过自己。 她回过神就想要去厮打朱成志,可老实人也是有逆鳞的,朱成志对她不满已经很久,这会看她还不知悔改,一双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从他的眼里,秦娇娇看到了愤怒和不顾一切的疯狂,她害怕了,不敢再闹,灰溜溜的回房了。 张婉娘本可以改嫁的,可她虽与朱有权成亲没几个月,但是朱有权却待她极好,所以她心想着,好歹也要帮他守三年的寡,才对得起他。 朱成志得知了她的想法后,深受感动,觉得张婉娘果然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但是他也不敢去帮她,怕别人说闲话,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 而被朱成志打了一巴掌的秦娇娇呢,虽然不再说什么闲话,对着朱成志也有了恐惧,但还是没能改掉她一惯的作风,白天很少看到她人,也不知道她每天在忙些什么,朱成志本就对她没有感情了,所以也无所谓,他想,如果哪天秦娇娇回来问他要和离书,他一定会二话不说,就写给她的。 春末夏初的时候,洪福村迎来了当年的第一场大暴雨,还伴随着大风,虽然只下了几个时辰,可好些人家的屋子没及时修理,都漏雨了,窗户也被大风刮的没了样子。朱成志就是干建房子这事的,他家的屋子早就被他加固了,所以一点事都没有。 刚下大雨的时候,朱成志就想到了张婉娘,不知道她的房子找人修理了没有,朱有权在的时候就不怎么喜欢管他那破房子,不知道经过这场大风大雨的洗礼,那房子变成什么样了。他很想去看看,可又碍于闲言碎语不敢去,只自己呆在家中焦灼着。 下大雨的时候,秦娇娇没在家,可朱成志也没担心过她,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会吃苦吃亏的人,指不定在哪个饭馆里边吃饭边看雨景呢。 朱成志本以为她又会像往常一样,在外面呆到天刹黑,才回来吃晚饭,没成想这次雨停了没多久她就回来了。 朱成志看到她,还以为自己记错了时辰,看着雨后的太阳还正当空呢,他才怪异地看了一眼秦娇娇。 秦娇娇好像没看到他的眼神一样,一进家门,便跟朱成志说:“这次村里遭难的人家可多了,好多人家的屋顶都破洞了,现在大家都着急修房子呢,你知道谁家的房子毁得最厉害吗?” 朱成志知道她这样问,肯定是张婉娘家,但他也不好回答,便没说话。 秦娇娇这回却很反常,她看朱成志不说话,接着道:“是你那好朋友朱有权家,啧啧,本来他家那房子就破破烂烂的,这回那房子已经快不能住人了。 那张婉娘请了好些人帮她修房子,这会正忙得热火朝天呢。你是她相公生前的好友,她逢此难,你却缩在家里不去帮忙,知道的说你是避嫌,不知道的肯定会觉得你们是故意为之,好隐瞒一些别的事情。” 看着对她怒目而视的朱成志,她赶紧又道:“我就是帮你分析分析,你去不去都随你,我可没在外面乱说,你也不用像看仇人一样看着我。”说完她便自顾自的回房睡午觉去了。 朱成志本也想进房间歇息一下的,可他看秦娇娇进去了,便打消了进去的想法,想了一会这件事后,便在凳子上打起了盹。 过了一会,他忽然看见家里进来了一个人,等到离的近了,他才发现那人居然是他的好友朱有权,他惊讶的道:“有权,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活过来了?我就说你不是那短命的人,好日子才刚开始,你怎么舍得死的。” 说完笑嘻嘻的就想去拥抱朱有权,可朱有权却道:“成志,人死不能复生,我怎么可能活过来呢,现在我是在你的梦里。 婉娘都快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你怎么没去帮帮她呢,你是这方面的行家,经你的手修好的房子,我才放心让婉娘住在里面呀。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肯定是怕人说闲话吧?可到底还是人重要吧?其实不瞒你说,如果不是你对你师傅有承诺,我是真希望婉娘跟你的。 你们俩都是很好的人,如果给结合在一起,也算是一对好姻缘。” 朱成志听他此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便道:“有权,是我想多了,我这就去帮她修房子去,你放心,我肯定会帮她把房子修的比以前好很多的。” 朱有权听他这样说,点了点头,消失了。 看着瞬间的消失的朱有权,朱成志一下就从梦里惊醒了过来,想到刚刚的梦,他觉得肯定是朱有权想他赶紧去帮张婉娘,才忽然消失,把他吓醒的。 他又在凳子上回了会神,向着里屋说了一句:“我去那边帮忙了。”便走了,他没发现,在他话音刚落,秦娇娇就露出了一抹阴谋得逞的诡笑,在看到朱成志离开后,她也着急忙慌的出去了。 朱成志到张婉娘家时,帮着她修屋子的人都已经走了。他看着那些人忙活过后的成果,摇了摇头,就这种修法,大雨再来一次,保证还不如没修前,还是要重新再加固一下,有些地方甚至还需要找一些木板重新再封一次。 他敲门跟张婉娘说了他的想法后,虽然张婉娘不想麻烦他,怕秦娇娇有意见,但还是点了点头,因为那场大雨把她吓坏了,她再不想经历一次了。 虽然找同村的人帮着修理了一下,但她也知道,那些人也是碍于情面不得不来,不然也不敢在她这寡妇家多呆,所以他们都是稍微帮着整理了一下就都离开了,连饭都没吃。 朱成志看她同意了之后,便去找合适的木材去了,第二天,凑齐了那些需要的木材,他才又去了张婉娘家。 到了她家,他也不好跟她多说什么,就只顾忙着修理房子,一整天的功夫下来,房子焕然一新,天也已经刹黑了。 张婉娘看他这么上心,把房子修得这样牢固,想着不能留他吃饭,便直接给工钱吧。 可朱成志却说了:“妹子,你这样就把我和有权的情谊放在脚下踩了,百年之后,我也没脸去见他了。” 张婉娘听他这样说,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便道:“那我舀一碗水来给你喝吧,钱不收,水总是能喝的吧?” 天气本就热,又干着体力活,朱成志早就把自已带得水喝完了,这会感觉喉咙像干旱的土地一样干巴了,听张婉娘那样说,他便没有直接走,留在屋外,等她舀水过来。 等他一壶水灌下去,正准备走的时候,忽然觉得头很重,没等他多说一句话,便一头栽倒在地。 张婉娘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中暑了,也顾不得孤男寡女,扶着他到房间去躺着了。就在她转身准备出房门时,人也是一晕,倒在了朱成志的身上。 看到晕在一起的两个人,从屋子的角落里走出了一个人,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当初秦师傅收的第一个徒弟许从山吗。 原来秦娇娇天天在镇上瞎混,有一天竟然被她看到了许从山。许从山当初便对她有意,这会听她说她嫁给了朱成志后,过得并不开心,瞬间又勾起了他的怜爱之心,刚好他也未娶亲,两人便搞到了一起。 为什么许从山还没成亲,因为他太不成器了,被秦师傅赶走后,觉得自己也是学过建房子的,便四处跟人说他建的房子多好多牢固,结果真得有户人家请他帮着建房子了。 可他太高估了自己,房子建到一半,忽然倒塌了,之前的材料大部分都废了,主家肯定不会轻饶他,让他赔了钱,他自己哪来的钱,还是他爹娘拿着自己的棺材本,帮他还清了,不然他这会估计还在牢里蹲着呢。 从那之后,他的名声就臭了,再没人敢请他,就算是做小工,主家也不愿意用他,觉得晦气。他没什么别的本事,也不愿意老老实实在家跟着爹娘种庄稼,便在外面干起了招摇撞骗的勾当,当起了算命先生,凭着他的油腔滑调,有时候还真能骗到一些钱。 跟秦娇娇好了之后,他本来也是喊秦娇娇赶紧跟朱成志和离的,可秦娇娇说,她爹之前跟她说过,因为怕她乱花钱,把大部分的积蓄都放在了朱成志那,还跟她说,他已经跟朱成志说好了,如果秦娇娇不老实,做错了事,那这些钱就全都归朱成志一人所有,一分都不用给秦娇娇。 所以她担心,如果她先提出和离的话,朱成志就会霸占着那些钱不给她。听到有钱,许从山充分发挥了他的才智,结合秦娇娇叙述的情况,想出了一个损招。 那就是想办法让朱成志跟张婉娘躺到一起去,到时候秦娇娇再带着人去捉奸,那时朱成志就是最大的过错方了,如果秦娇娇较真,还能让他俩沉塘,那所有的钱财,包括朱成志这段时间赚到的,都是他们俩个的了。 可朱成志很注意避嫌,平时除了干活就是干活,也没什么别的爱好,他俩本以为这个计划可能实现不了,得换个法子的时候,老天居然给了他们机会。 看着床上晕倒的两个人,许从山趁着天黑,去朱成志家找秦娇娇汇合去了,虽然两家隔的远,可这会天已然黑了,所以他根本不用避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想着他下的蒙汗药的剂量,这两人估计可以晕一个晚上了,等他去朱成志家睡一觉,明儿一早再让秦娇娇找过来就是了。 不要问他对洪福村为什么这么熟悉,因为他已经来了不止一回了。 就在他得意的往外走时,床上晕过去的两人却坐了起来,原来他俩早就吃了解药了。 朱成志确实不怎么外出,可他是一个泥瓦匠,有时候还是要出去找一些材料的。那天他刚去转了一下材料市场,出来便看到了秦娇娇,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待他仔细一辨认,那可不就是他曾经的大师兄许从山吗? 他当时很气愤,直接就想冲过去质问秦娇娇,转念一想他又生生的管住了自己的腿,装做一个路人一直跟着他俩,看到他俩进了一间茶馆,便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然后就听到了他们的计划,真得是天下事无巧不成书,也许是老天不让这俩个没有底线的人,计谋得逞,所以刚好被朱成志撞见了他们商量计划的场面。 回到家的朱成志想了很久,觉得既然秦娇娇这么想离开他,那他就成全她好了,但是她想得到她的钱,却是没可能的。 于是他找到张婉娘,请她帮自己演这一出戏,张婉娘知道秦娇娇不是一个好妻子,可没想到她居然还想害她俩沉塘,心里也是有气,一时也顾不上伦理道德,答应了朱成志。 两人起来后,也是好一顿尴尬,朱成志知道自己不宜久呆,向张婉娘道谢后,便冲冲离开了。可他并没有马上就去找村长抓奸,而是去自家房子那听动静,等两人吃完饭,躺到床上去了之后,他才去拜托村长跟自己一起回家抓奸。 秦娇娇两人睡得正香呢,看到忽然出现在床前的两个人都吓懵了。 朱成志不是一个把事情做绝的人,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秦娇娇,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你们的计谋早就被我知道了。你可以直接跟我要师傅当初给我的钱,可却不该用这样狠毒的方法,想要毁了两个人的清誉。” 说完,他一眼都不想再看床上的两人,跟村长说:“村长叔,今天只是请你来帮我做个人证,免得秦娇娇以后反悔,并没有想要惩罚她的意思,她虽然不守妇道,但看在我师傅的面上,我便放过她这最后一次,以后便是陌路人,再没情义可言了。” 村长知道这事要是传开了,对村子的名声也不是很好,以后村子里的年轻人嫁娶都会受影响,感谢他这么识大体后,就回了自已家。 朱成志看村长走了,把两人赶了出去,并拿出一个包裹交给秦娇娇道:“这便是师傅当初交给我保管的那个包包,里面有多少钱,他应该也跟你说过,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交给你也没什么不妥,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两个,还请你们抓紧离开我们村子。”说完把和离书也一起交给了秦娇娇,这是他给秦师傅最后的体面。 朱成志单身了一段时间后,想起了朱有权的话,他自己也觉得张婉娘是一个贤妻良母,所以便问她愿不愿嫁给自己。 张婉娘也很倾佩朱成志的为人,自是愿意的,等她为朱有权守孝三年后,两人就结为了夫妻,第二年就生下了一个儿子,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温暖日子。 而秦娇娇呢,听说她拿着那些钱跟许从山过了一段神仙日子,许从山也不再当算命先生了,更是沾上了赌博。没钱了之后,丧心病狂的他,把秦娇娇卖去了青楼,而自己最后也被赌房的人打断了双腿,从此销声匿迹,再没有音讯了。 第193章 男子心善收留女乞丐,妻子不怒反喜,纳她为妾吧 宋朝末年,济宁府有一个刘知府,刘知府为官多年,一向清正廉明,他的妻子李氏也是一个大家闺秀,温柔娴淑,夫妻俩个郎才女貌,恩爱有加。 成婚一年后,李氏就为丈夫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刘承德,这孩子白白胖胖,很是讨人喜欢,夫妻两个对孩子也是疼爱有加,非常看重对孩子的教育,三岁就请来私塾先生教他读书习字。 刘承德不但长相俊俏,而且聪明伶俐,读书过目不忘,五岁就能吟诗作画,长到十六七岁的时候已经是当地出了名的大才子,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很多大家闺秀都对他爱慕不已。 刘知府有一个至交好友杨太傅,是当朝一品大员,位高权重,杨太傅有一个小女儿,叫杨婉儿,杨婉儿十六岁,生的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也到了适婚年纪,但仍然待字闺中。 杨太傅听说好友刘知府的儿子刘承德才貌双全,前途不可限量,就说把女儿许配给刘承德,刘知府夫妇一听当然是求之不得,嘴上说着不敢高攀,心中却比喝了蜜都甜。 刘知府夫妇就把这事对儿子说了,刘承德一听就说道:“如今儿子还没有考取功名,等到考取功名之后再考虑婚事。” 李氏说道:“杨家小姐是大家闺秀,生得貌若天仙,又知书达理,温柔娴淑,这样的好女子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成了亲不是一样可以考取功名吗?” 刘知府说道:“杨太傅位高权重,若咱们俩家结为秦晋之好,不但你的前途光明,还可以光耀门楣,若这门亲事不成,恐怕对你我都没有好处啊!” 刘承德见父母非要撮合他和杨家小姐的亲事,就说自己有难言之隐,不愿意这么早就成亲,刘知府就问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刘承德却不愿意说。 自古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尽管刘承德不愿意,刘知府夫妇还是为儿子定下了这门亲事。 两家人选定了良辰吉日,刘家就把杨婉儿迎娶进了家门,洞房之夜,刘承德却喝得烂醉如泥,倒在床上就睡。 次日醒来,看见杨婉儿还穿着嫁衣,头上顶着红盖头坐在那里,看来是一夜未眠。刘承德掀开她的红盖头,看到了貌美如花的新娘子,顿时两眼放光,说道:“我昨晚喝多了,对不起娘子了!” 杨婉儿并没有怪他,而是露出了甜甜的微笑,说道:“咱们梳洗一下给二老敬茶去吧!”刘知府夫妇见小夫妻一起给他们敬茶,心里乐开了花。 洞房夜没有圆房,这让杨婉儿很是不解,次日晚上,杨婉儿就问道:“相公莫不是嫌弃我?” 刘承德说道:“娘子想多了,你生的国色天香,又温柔贤惠,我怎么会嫌弃你呢!”说着就把她揽入怀中,他们如胶似漆,顺理成章地就做了夫妻。 杨婉儿对刘承德温柔体贴,对公婆十分孝敬,对下人也是和蔼可亲,可以说把大家风范演绎得淋漓尽致。 为了考取功名,刘承德时常秉烛夜读,杨婉儿就伴随左右,为他端茶倒水,摆砚研墨,这让刘承德很是感动,对妻子也更加疼爱。 后来,刘承德进京赶考,一举成名高中状元,他身穿状元服,骑着高头大马被几个侍卫护送着回济宁府。 刚到济宁府地界,就遇到一个衣着破烂,满脸灰尘的女乞丐拦住去路,“大老爷可怜可怜我吧,请大老爷赏口饭吃!”女乞丐趴在地上哀求。 刘承德中了状元,心中欢喜不已,遇到有乞丐拦路也不气恼,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买不到吃的,就说道:“前面不远就是客栈了,你跟着我们走,到那里就有吃得了!” 女乞丐连连道谢,就跟在了他们后面,来到客栈,刘承德就给女乞丐买了饭菜让她吃,客栈里的客人都夸赞刘状元是个大善人,刘承德被夸的飘飘欲仙。 女乞丐吃饱喝足之后,就跪在了刘承德面前,说道:“多谢状元郎赏饭,小女子无以回报,愿意做丫鬟伺候您……” 刘承德说道:“你是哪里人?为何一个人出来讨饭?” 原来,这个女乞丐叫苏秀娥,南方人,因为家乡遭受了十年以来最严重的洪灾,一家人都被洪水冲走,只剩下她一人苟活于世,为了活命,她就出来逃难了。 众人都说,刘状元是个大善人,干脆好事做到底,就把这姑娘带回家去,也给她一条活路,将来状元的仕途肯定蒸蒸日上的。 刘承德经不住奉承,就同意带着苏秀娥回家,苏秀娥一听赶紧跪下磕头道谢,“小女子一辈子也不会忘了状元郎的大恩大德的,我一定做牛做马伺候您!” 苏秀娥随着刘承德回家,杨婉儿得知朱秀娥也是一个小家碧玉,如今落到这种地步,就很是可怜她,赶紧叫丫鬟带她去洗澡,并找来干净衣服让她换上。洗干净的苏秀娥眉目清秀,乌发如瀑,非常的漂亮。 刘承德在济宁府待了几天,就带着妻子杨婉儿去徽州上任做了通判,苏秀娥也跟着去了。 苏秀娥不但长相清秀,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因此刘承德夫妇对她就高看一眼,从来不把她当丫鬟看。 杨婉儿对丈夫说道:“苏秀娥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子,知书达理,一辈子做下人也太可惜了,我看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咱们也算积德了。” 刘承德知道妻子心善,就同意了,说道:“这事由娘子做主吧!” 杨婉儿说道:“你的文书与秀娥年龄相仿,二人也算是郎才女貌,不知可否婚配?” 刘承德说道:“未曾婚配!” “那敢情好,你与他说说,看他愿不愿意,若是愿意,这也是一桩好姻缘!” 夫妻二人商量了一会才睡下,次日,刘承德就把这事与他手下的文书说了,文书也见过苏秀娥,很是爱慕她的美貌,听刘承德这么一说,当然是求之不得。 另一边,杨婉儿也对苏秀娥说道:“秀娥妹子,你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子,才貌双全,让你留在我们这里也太大材小用了!” 苏秀娥不知杨婉儿为何说这样的话,赶紧跪下说道:“夫人,若秀娥哪里做得不好你就指教,秀娥一定改正,恳求夫人千万不要赶我走啊!” 杨婉儿扶起她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像你这样的女子应该有自己的幸福生活,让你留在这里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我和相公商量了,准备为你物色个好人家嫁出去,以后咱们依然是姐妹!” 苏秀娥听杨婉儿这样说就哭了起来,“老爷夫人对我恩重如山,我要一辈子伺候您二位,这辈子决不嫁人,请夫人以后不要再提了!” 杨婉儿没想到苏秀娥会这样说,也很感动,安慰了她一阵子,就没有再说让她嫁人的事情,从此之后也没有再提。 眨眼杨婉儿与刘承德已经成婚一年多了,杨婉儿的肚子却没有鼓起来,为了给丈夫生下孩子,她吃了不少药,可一点效果也没有。 苏秀娥就说让她去寺庙上香求子,她们就一起去了寺庙,路上遇到一个老道士,老道士说道:“夫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大富大贵的面相啊!只可惜……” 老道士说完就要走,却被苏秀娥叫住了,说道:“你说话也不能说一半啊,我家夫人是个有福之人,你可惜什么?” 老道士停住脚步,看向杨婉儿,有些为难地说道:“只可惜……这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婉儿说道:“老道长但说无妨,请讲!” “夫人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有旺夫之相,只是夫人天生阴气不足,恐怕今生没有子嗣呀!” 老道士话刚落音,苏秀娥就生气地说道:“你是哪里来的妖道?净胡说八道,我家夫人积德行善,是一个大好人,怎能没有子嗣呢?!” 老道士说道:“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说着就要离开,杨婉儿却叫住了他,说道:“老道长不要生气,师傅说我一生没有子嗣,有没有破解方法?” 老道士撸撸白胡子,若有所思地说道:“要说破解方法只有一个,让你丈夫娶一房小妾,生下孩子你可以过继过来,这样你不就有儿子了!不过纳妾一定要纳属虎的女子!” 老道士的话让杨婉儿心乱如麻,她和丈夫如此恩爱,从内心深处是不愿意让他纳妾的,但想到自己这辈子不能生育,丈夫又是几代单传,没有孩子也是不可能的。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杨婉儿决定让丈夫纳妾,说道:“相公,我们夫妻成亲这么久,我也没有为您生下一儿半女,为妻心中很是愧疚,相公就纳一房妾吧,好为相公传宗接代,为妻心里也高兴!” 其实,杨婉儿如今还没有身孕,刘承德心里也很着急,他早已想到要纳妾,但碍于老岳父的权威,一直不敢表露心迹,如今妻子主动提出,他当然是求之不得,但嘴上却说道:“我今生今世只爱娘子一人,决不纳妾!” 杨婉儿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相公几代单传,没有孩子可是大不孝,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呢……”在杨婉儿的一番劝说下,刘承德才勉强同意。 老道士说刘承德必须要娶一个属虎的女子做妾,杨婉儿就想到了苏秀娥,苏秀娥正好属虎,也跟着他们这么久了,彼此之间感情深厚,就对刘承德说已经为他物色了一个女子。 刘承德一听妻子让她纳苏秀娥为妾,也是求之不得,苏秀娥才貌双全,很符合他的要求,假装推辞一番也就同意了。苏秀娥得知刘承德要纳她为妾,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欢喜。 既然二人都愿意,刘承德就选定了良辰吉日,二人就拜堂入了洞房,刘承德掀开苏秀娥的红盖头,看着娇羞的新娘子,心中也是波涛汹涌,就迫不及待的宽衣解带。苏秀娥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尖刀,朝刘承德的胸口刺去。 刘承德正沉浸在美好之中,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苏秀娥刺了一刀,他大惊失色,痛得大叫一声,倒在床上不能动弹。 外面守夜的下人听到新房里传出一声惨叫,就赶紧跑去告诉杨婉儿,杨婉儿就带着下人来到了新房里,看见刘承德倒在床上,胸口处有血流出,苏秀娥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尖刀。 苏秀娥见有人来了,就要把尖刀往自己的脖子刺去,说时迟那时快,围上来的家丁一把夺走了她手中的刀子。 “你……你为何要杀我?”刘承德痛苦地问道。 苏秀娥冷笑一声,从脸上揭下一张面皮,说道:“恶有恶报……你这个负心汉……” 刘承德看到苏秀娥的真面目,惊得瞪大了眼睛,“你……原来是你……”一段恩怨情仇由此浮出水面。 一年多前,刘知府为了让儿子远离那些狐朋狗友,就把他送到了苏州府静心读书。 一日三更,刘承德正在挑灯夜读,却突然听到隔壁的宅子里传出一阵悠扬的琴声,意境优美,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他判断这琴声必定出自一个妙龄少女,刘承德一时心神不宁,便匆匆放下书简,翻越墙头,想一睹少女芳容,再与她谈论曲谱。 隔壁住着的是当地县令,弹奏琵琶的正是县令家的小姐王思雨,王思雨年方二八,生的唇红齿白,很是可爱,她正坐在楼台上弹奏琵琶,突然看到一个年轻男子翻墙而来,也是吓了一跳,质问他是何人? 刘承德见她吓得花容失色,赶紧作揖说道:“小姐不必惊慌,我是听到这优美的琴声才来的。” 丫鬟小青赶紧上前问他姓甚名谁,刘承德说道:“我叫刘承德,乃是济宁府知府之子,我就寄居在隔壁读书,今夜闻小姐琴音而来,又一睹小姐芳容,真是三生有幸!” 王思雨见他出身世家,又彬彬有礼,心中就放下了防备,刘承德又说道:“小生也略通音律,我想弹奏一首,请小姐指教!” 王思雨听他也通音律,就点头答应了,刘承德的琴声铮铮,柔中带刚,王思雨看着他娴熟的样子,心中很是敬佩,就芳心暗许。 从此之后,刘承德时常夜间来到王思雨的闺房,二人郎情妾意就私定了终身,一个月之后,刘承德对王思雨说要回济宁府,王思雨一听泪如雨下,说道:“早知道你要离去,当初就不该与你……” 刘承德赶紧安慰她说道:“我与小姐情投意合,决不辜负!等我回到家乡,定会把咱们的事与父母相告,派人前来提亲,结为百年之好……”二人互诉衷肠,抱头痛哭,难分难舍。 刘承德刚走不久,王思雨就呕吐不止,父母发现不对就请来郎中诊治,没想到郎中却说道:“恭贺老爷夫人,小姐这是有喜了!” 王知县夫妇听了如五雷轰顶,一个未出阁的大闺女怎么会有喜了,这不是败坏门风吗?当即王知县就逼问女儿,到底是谁的? 王思雨死活不肯说,只等着刘承德上门提亲,等了几个月也没有等到,可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王知县怕事情败露,就与妻子商量,把女儿送到她姨妈家里住一段时间,等孩子生了寄养在那里,把女儿接回来。 事到如今,王思雨只能同意去舅妈家里,王知县亲自坐着马车送王思雨去,走到半路的时候,王知县就把马车停下,让女儿下车说有事交代。 王思雨就跟着父亲来到江边,王知县说道:“你从小娇生惯养,父母把你养这么大,你可知恩?” 王思雨说道:“父母的恩情女儿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王知县又说道:“既然知道父母对你有恩,为何做出如此不耻之事,让王家蒙羞?” 王思雨用手绢捂脸哭泣,说道:“对不起父亲,都是女儿不孝,让父亲为女儿的事烦心……” “不要哭了,你如今做出这等丑事,天理难容,这滚滚江水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赶紧去吧!”王知县含泪说道。 王思雨一听赶紧给父亲跪下,哭道:“恳求父亲饶女儿一命,女儿好好伺候爹娘,报答养育之恩!” 王知县转过脸去不看她,说道:“一切都晚了,自己了结了吧!若有来世,你一定不要再做出这样得糊涂事了!” 王思雨见父亲已经下定决心不留她,她就跪地磕了三个响头,纵身一跃跳入滚滚江水之中。 没想到她命大,被一个捕鱼的老翁救下,老翁把她带回家去,老翁夫妇得知她的遭遇后很是同情,就把她留在了家里,随后生下一个男孩。 满月之后,王思雨就抱着孩子来到了济宁府,打听刘承德的情况,这一打听让她心灰意冷,刘承德已经与杨婉儿成亲了。 王思雨痛不欲生,准备离开济宁,谁知遇到了丫鬟小青,原来小青无意间听见了王知县夫妇的对话,得知王思雨已经投河自尽,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刘承德造成的,于是就长途跋涉来到济宁府,准备找到刘承德质问他为何不去迎娶她家小姐,谁知就在这里遇到了王思雨,主仆二人抱头痛哭。 小青说道:“小姐如今生下孩子,家已经回不去了,你和孩子如何生活?我去找刘承德,让他把小姐接回去,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王思雨说道:“别傻了,刘承德就是个负心汉,他已经娶妻子了!” “小姐,即便这样,他也要为你们母子负责,要不就没有活路了!” 经过打听,小青就找到了刘承德,把王思雨的事情告诉了他,刘承德一听是痛不欲生,就随小青一起去了,在一座破庙里见到了母子二人。 刘承德说自己娶杨婉儿是迫不得已,还说很快就把母子二人接到府里,会一辈子对他们好,可就在当天晚上,刘承德来到破庙要杀害他们母子,小青抱住刘承德的腿,王思雨母子才得以逃脱,而小青被刘承德杀死了。 王思雨是彻底看透了刘承德,就抱着孩子匆匆逃走了,她没有地方可去,就去到了救她的老渔夫家里,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就听说刘承德考上了状元。 于是王思雨就上山找到精通易容的道姑,把她易容成另外一副面孔,取名苏秀娥,扮成乞丐在刘承德的必经之路上拦住他,也就有了后来跟他回家的事情。 王思雨对刘承德是恨之入骨,想要与他同归于尽,但她内心深处一直想做刘承德的新娘,因此没有立刻动手。 为了能与刘承德拜堂成亲,二人再一起去死,她就在杨婉儿的熏香里做了手脚,杨婉儿才一直未孕。 后来,二人一起遇到的老道士,也是王思雨花钱雇佣的,老道士的一番话让她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刘承德。 王思雨与刘承德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就完成了她的心愿,于是在洞房里抽出尖刀刺杀刘承德,她想把刘承德杀死之后再自杀,二人一起到阴间做夫妻,谁知她还没有来得及自杀,家丁就夺走了她手中的尖刀。 杨婉儿听了王思雨的讲述,心中是五味杂陈,想不到她深爱着的丈夫不但是一个负心汉,还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杀人凶手。 杨婉儿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找来郎中给刘承德治伤,她也并没有为难王思雨,而是给了她一张银票,说道:“这些钱你拿着,足够你们母子生活一辈子的!” 王思雨想到自己的孩子,也放弃了自杀的念头,跪在地上给杨婉儿磕头,说道:“是我不好,害的你不能生育,你报官把我抓走吧,我决无半句怨言!” 杨婉儿说道:“这不怪你,这一切都是刘承德始乱终弃造成了,你放心,恶人会得到惩罚的!”王思雨谢过杨婉儿,就连夜离开了。 刘承德的刀伤并不深,经过治疗抱住了一条命,他好了之后,杨婉儿就把他的所作所为告诉了父亲杨太傅,让父亲秉公办案。 杨太傅虽然心疼女儿,但对于这样十恶不赦之人也决不姑息,于是把刘承德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第194章 县令含冤入狱,师爷高兴大笑:嫂子漂亮,我会帮你照顾 古时候有个富商叫王三,在他晚年的时候,因为特别没安全感,想和官老爷们攀上关系,所以就到处送钱。 但在古时候,人分三六九等,所以官老爷们当然瞧不上王三这种末流商人的,只不过,没谁会和钱过不去。 于是,官老爷们不得不与王三虚以委蛇,他们一边收下钱财,一边给王三开一些无关痛痒的后门。 一次,王三又去找那些官老爷们喝酒,谁知,那些官老爷们竟是猛的灌他,灌的他不省人事,然后又诓他脱了衣服,让他丢尽了脸面。 自那以后,王三便不再把钱往官老爷们的衣兜里送了,而他的儿子王全,则是开始了发奋读书。 多年以后,王三撒手人寰,王全做上了当地县令,政务通顺,百姓安居乐业。 一天,王全去见了巡抚回来的路上,到了一处需乘船才能通过的河边。 照例,他选了一条离他最近的船登了上去。 待众人都在船上坐稳了之后,船夫摇着竹竿,划起了船来。 坐过很多次船的王全,一下就感受出来,他这次随意上的一条船的船夫,大概是新来的。 因为那船头的船夫,费力划了许久,才找到了正确的航行方向。 到了岸边,王全下了船,他的一个随从小吏照例,付给了船夫钱。 但还没等王全转身离开,为他划船的那个船夫,便被附近的几个另外的船夫,合起伙来给揍了。 此时的王全,没有穿官服,只见他使了一个眼色,几个随从的小吏便立马领会,上前赶走了那几个打人的船夫。 “小兄弟,这咋回事啊?那些人怎么光天化日之下无缘无故的,就打你啊?” 王全上前扶起了那个为他划船的船夫。 “回老爷,我是外乡来的,他们要我付给他们保护费,我不答应,所以他们见我拉一次人,就打我一顿。” 自称是外乡来的船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现在所处的地界,不在王全的管辖范围内,这些地头蛇,哪怕是他,也不敢惹,毕竟以后还要常常走这条水路,要这些船夫们帮忙载过河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人,怕是我也......小兄弟,刚才我在你船里瞧见了几本书,你以前也是一个读书人?” “回老爷,我许久以前是个读书人。” “小兄弟,你说巧不巧,我家中刚好缺个书童,你愿不愿意......” “回老爷,我已多年没过读书了,这恐怕......” 听见这话,王全哈哈大笑,只是再问了一遍那船夫,愿不愿意去他家做个书童。 那船夫想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船夫解释了一下他是孤身一人后,王全便带着他,往家里去了。 一路上,王全和船夫聊了很多。 谈话间,王全知道了船夫叫张甲,是个北方人。 因为眼见一个女子被官老爷强抢,心中不快,一气之下,便提着刀,趁着夜色宰了那官老爷,然后又趁着夜色逃了出来,一直逃到这南方,做了个船夫。 自有一套识人术的王全知道,张甲对他说慌了,但他没计较。 到了家后,王全给张甲安排了一间屋子。 张甲来了王全家没几天,师爷郑九就找上了王全,道:“大哥,你怎么又带回来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啊?你就不怕这些人害了你?” 看着眼前这位拜把子的兄弟,王全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和你弟弟都是我带回来的,怎么不见你害我?先别说他,倒是你,给我好好管管你弟弟,那唐家小娘的丈夫,可是在战场上有着实打实的军功,力竭而亡战死的,往后要是再有人去欺负那唐家小娘,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知道自家弟弟触着了王全的逆鳞,主簿郑九刷一下白了脸色,不敢再说话了。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王全主动开口道:“我会小心张甲的,还有,县试临近,你去好好准备一下。” 主簿郑九点了点头,抬脚离开了。 郑九才刚抬脚离开没多久,王全给自己女儿请的老师,就满面怒容的快步走到了王全的面前。 只见那老师双手作见面礼,吹胡子瞪眼的道:“县老爷,恕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是教不了令爱,告辞!” 说罢,老师便快步的离开,完全不给王全拦下他的机会。 见状,王全只觉一阵头疼,因为这是他的那个宝贝女儿,气走的第十个老师了。 正当王全焦头烂额之际,他突然想起了张甲,想了一会儿,王全决定让张甲去陪女儿读书试试,于是,他转身找张甲去了。 自从张甲到了王全的家里后,他就很少出门了,一直窝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王全抬脚去张甲的屋里找,却是没有找到,又去了后院池塘,这才碰见了张甲。 见张甲正盯着池塘里的荷花发呆,王全先开口了,“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张甲反应过来后,立即哈哈大笑,道:“老爷,真是好诗!” 王全也是大笑起来,“我只是个背书的,谬赞不得啊!对了,张甲兄弟,书童的事......” 一听这话,张甲立即一副该受罚的模样,道:“老爷恕罪,该是我前去领活的,劳烦老爷前来了,我该罚!” 王全没说什么,只是眯着眼睛,把给自己宝贝女儿做书童的事,告诉了张甲,然后就让管家领着张甲去做了。 一个月后,县衙内,一个小吏对王全道:“禀县令,小的查了北方近十年的官员信息,无一位是被人杀害或是意外暴毙的!” 还没等王全有何指示,郑九就挥了挥手,示意那小吏退下。 随后,郑九道:“大哥,那张甲,要不?” 郑九边说着,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见此,王全脸色难看的想了想,道:“看他做书童做的那么津津有味,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的,罢了,先好好准备县试吧。” 又一个月后,县试开始了。有十二三岁就来考的,也有四五十岁还在考的。 科举一事,全国上下,管理甚严,要是有敢在这方面行贿受贿的,或考试作弊之类的,哪怕你爹是宰相,都一样办了你。 但就是在这样的重视程度下,王全所负责的县试试卷,竟是丢了一大半,这让王全气得全身发抖。 如果王全不能在五天之内找回来那些试卷,一旦巡抚巡查下来,那么王全轻则要脱了乌纱帽,重则要人头落地啊。 所以在得知试卷丢了以后,王全第一时间就封锁了城门,组织小吏们找了起来。 然而,王全已经是把整个城都给翻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哪怕一张试卷的踪迹。 已经找了三天的王全,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中。 这时,张甲到了王全的面前,道:“老爷,小的估计能帮你找回丢的那些东西。” 听到这话,王全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一亮道:“你有办法?” “老爷,你相信我能找回那些东西吗?” 王全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见王全点了头,张甲道:“老爷,带我去东西丢的第一现场看看吧。” 勘察完试卷丢的第一现场后,张甲又在县衙领了三根金条,出城了。 张甲走后没多久,郑九就找上了王全,道:“大哥,你真信他?” “没办法啊,我们也接着找吧。”王全无奈的道。 张甲带着金条离开才不过半日,无论是县衙,还是王全府上,都渐渐起了流言蜚语。 有不少人都在说,张甲这是趁乱敲了一笔,是个白眼狼,县老爷王全好人没好报。 慢慢的,一天过去了,仍是不见张甲归来,人人都确信的说张甲是个白眼狼了。而王全心中对张甲的信任,也被消耗殆尽了。 只剩下一天的时间,给坐在县衙垂头丧气的王全了。因为在明天,巡抚的小吏就会来督查县试的审卷了。 不知何时,郑九走到了王全的身后,开口道:“大哥,要不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就让张甲替咱们背了这个黑锅得了,反正你收留他,给他吃,给他住,临走还给了他三根金条,你对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郑九的这个主意,让王全心动了,但王全又想了想,只是说,“唉,等巡抚的人来了再说吧。”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还是没找到试卷的王全,正站在自家的池塘边上,望着池水中的月亮,不知如何是好。 一股邪念开始在王全的心中悄然升起,要不,就让张甲背了黑锅得了? 这收留张甲的两个月,没亏待他吃,也没亏待他住,还拿了三根金条给他,就算让他背了黑锅,登上通缉令,被朝廷追杀,和他也只是互不亏欠吧? 就在王全心烦意乱,将要做出决定的时候,一个下人突然跑了过来,一脸不可思议的说,张甲回来了。 王全一听,立马让下人把他给带了过去。 待王全赶到的时候,张甲刚好换好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瞧见了王全,张甲率先开口道:“老爷,小的不负老爷的信任,老爷要的东西,已经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等王全又走近了一点,借着月光,他瞧见张甲两只手小拇指处的纱布上,都已经被血给染透了。 下意识的,王全想到,张甲的那两根小拇指大概率是没了,这让王全心头一阵愧疚,忙开口道:“你这,怎么回事?” 只见张甲摇了摇头,道:“老爷,各有各的规矩,请恕小的不能多说。” 还没等王全说什么,一道兴奋无比的声音就响起了。 “大哥,大哥!东西都回来了,都好好的放在县衙了呢!”郑九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听到了郑九的声音后,王全又询问了张甲一些话后,就告辞去找郑九了。 经过了县试的事件后,王全就越发的觉得张甲的不简单了。 平日,王全或旁敲侧击的,或明明白白的,问过张甲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但张甲无一例外的都是说,他以前是个富家子,就因为宰了那位官老爷,这才逃到这南方的。 渐渐的,王全见张甲不愿说实话,也就不再问了,只是他已经在心里暗暗的提防起了张甲。 三个月后的一个夜晚里,明明已经早早处理完了事务的王全,却迟迟不愿意回家。 而旁边的郑九,则是一脸的焦急,忍不住的开口道:“大哥,既然张甲能帮你找回试卷,那就肯定能帮巡抚找回账本,你怎么就不愿意试试啊?” 听见这话,王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眼见这样,郑九更急,道:“大哥,你在县令这位置坐了多少年了,你就不想往上爬一爬?要是我们帮巡抚把账本给找了回来,那肯定......大哥,机会难得啊,你再犹豫,这机会怕是会给别人捡了去啊!” 郑九话音刚落,王全就站了起来,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就这样站着,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又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张甲收拾好了书房里的东西后,就熄了烛,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路过池塘的时候,张甲遇见了王全,王全似乎在赏月,张甲就小心翼翼的上前,然后行礼道:“老爷好!” 王全头也没回,道:“张甲,这里还住的习惯吗?” 张甲看了一眼王全的脸色,然后道:“老爷,有什么事大可以直接跟小的说,小的自然会竭尽全力的帮老爷排忧解难的。” 听见这句话,王全叹了口气,看向了张甲,把巡抚账本丢了的事,告诉给了张甲。 待王全说罢,张甲略微思考了一番,然后道:“老爷,就算我去找,也只能找回一半,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不仅不会讨得巡抚的欢心,反而是会惹下杀身之祸啊!” “不,巡抚万万不会这般昏聩的,你只放心去找就是,要是日后巡抚降下罪来,我也不会让你受罪的。”王全道。 瞧见王全这般被迷了心窍,张甲只能答应了下来。 次日,王全便带着张甲去找了巡抚,和上次一般,张甲去勘察了一番东西丢的第一现场后,拿上三根金条,就离开了。 而王全以及随行的郑九,则是被巡抚给留了下来,说是要带他们两人好好的玩一玩。 一眨眼,六天的时间过去了,却是始终不见张甲的踪迹,而巡抚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见此,王全和郑九也只能安慰巡抚说,快了快了,张甲就快回来了。 终于,在第九天的时候,张甲回来了。 是一个下人发现张甲的,那时天还没完全亮,下人照例打开大门,洒扫庭院,这一开门,可把下人给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正趴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用油皮纸包着的东西。 下人的尖叫声很快引来了别人,在王全确定那人是张甲后,巡抚赶紧下令,让下人们抬着张甲到了一间屋子,然后请来了医术最好的人,给张甲治疗。 出口气都在吐血的张甲,亲手把用油皮纸包着的账本给了王全,而王全则是立即把账本给了巡抚。 谁知,巡抚在拿到账本后,怒气冲冲的道:“怎么只有一半,另一半呢!” “他...他...只拿回了一半。”王全低下头,战战兢兢的道。 瞧见巡抚一脸的不高兴,王全赶忙退了出去,在走去看望张甲的路上,不知为何,王全的心里一直都是惴惴不安的。 坐在张甲的床边,望着张甲已经被下人给清洗干净的脸庞,王全暗暗做了决定,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奖赏一番张甲。 这时,郑九着急忙慌的走了王全的身边,俯下身,凑在王全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听完郑九的话后,王全大惊。 原来,巡抚的一个师爷,悄悄的找到了郑九,并告诉他,账本只拿回了一半,有功有过,但功过相抵,巡抚就不多计较了,只不过,所有看过账本的人必须要死。 “我要亲自去问问巡抚!”王全不顾郑九阻拦,就要出门去找巡抚。 但王全才到门口,就被一对守在门口的下人,给伸手拦住了,只听其中一个说道:“抱歉,县老爷,巡抚下令,你们任何人不准出这个门,直到你们交出所有看过账本的人为止。” “不得无礼,这是县老爷,是你们这些下人能拦的吗?”这时,巡抚出现了。 “巡抚大人。”王全行礼道。 巡抚没有理会王全,径直走进了屋子,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张甲,道:“只有他一个人看过账本,是吗?” 王全一听,不知该如何回答,而郑九也是不开口,只是不住的看着王全。 “还是你们都看过账本了?”巡抚回过身来看着王全。 “你知道的,我姐姐的公公可是刺史大人,假若我让他帮帮忙拿下一个县令,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见王全不开口,巡抚又道。 “要不你来说说,有哪些人看过账本啊?”巡抚指着郑九道。 “啪”的一声,郑九跪了下去,不说话。 “行,我知道了。”见状,巡抚一挥手,就要转身离开。 正当巡抚走到门口的时候,王全开口说话了,“巡抚大人,就...就张甲一个人看过账本。” 只见巡抚停了一下,没说话,走了。 巡抚离开后,王全一下就软了下去。随即,守在门口的两个下人,走进了屋内,把张甲给拿走入了狱。 “郑九,我们收拾收拾,回去吧。”王全软弱无力的道。 跪在一旁的郑九,应了一声是后,也走了出去,只剩下了王全。 又呆坐了一会儿,王全回自己屋去收拾东西了。 到了屋,王全正收拾着,突然,巡抚带着人闯了进来,怒气冲冲的道:“好你个王全,竟然敢私藏账本,企图秘密揭发我!” 巡抚这一句话,把王全给说懵了,“账本不是已经给了大人吗?” “哼!”巡抚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一挥手,接着,郑九走了进来。 “对不住了县令大人。”郑九一脸愧疚的一拱手,随后却是一脸恶狠狠的道:“剩下的那一半账本,就在王全的床铺下!” 巡抚一个眼神,下人们见机行事,立即去翻了王全的床铺,谁知,竟真的让一个下人给翻出了那剩下的一半账本。 见此,王全立即下跪道:“这...冤枉啊大人!” 巡抚却不听王全的解释,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县令大人,对不住了。”周围的下人们纷纷道了声抱歉,然后架起王全,把他给拿入狱了。 暗无天日,从大喊冤枉到沉默颓唐,王全也不知道他在这狱里呆了多久。 一天,一个狱卒打开牢门,走了出去,然后一个人走进了牢房,那个人是郑九。 “你为什么要陷害我?”王全上前,一把抓住了郑九的衣服,恶狠狠的道。 谁知,郑九只是轻轻地一推,王全就往后倒了去。 “为什么?大哥,你当县令那么久,也该我当当了。你放心,嫂子漂亮,我会帮你好好照顾的。哦,对了,还有那唐家小娘,我也会欺负欺负的。”郑九边说着,边大笑了起来。 “你!”王全除了指一指郑九,也做不出什么了。 随即,王全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说道:“你让巡抚杀我就够了,把张甲给放了吧。” 听到这,郑九更兴奋了,道:“哎呦,我的好大哥啊,张甲都死了十天了,你怎么才想起他啊?” 说完这些,郑九走出了牢房,然后隔的远远的道:“大哥,我这就去把嫂子接过来!” “郑九,你敢!” 在王全的怒吼声中,郑九大笑着转身离开了。 但郑九却还没走出多远,一个人就迎面过来把他给拦了下来,道:“郑九,好久不见啊!” 瞧着眼前人,郑九一副见鬼了的模样,道:“你...你不是被砍头了吗?张甲,你是人是鬼!” 原来来人是张甲,只见张甲上前,一下就擒住了郑九,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根绳索,把郑九给反捆在了地上。 随后,张甲上前打开了牢房,走了进去。 “以前是我对不住你,张甲!你不必来救我的,你赶紧走,别为了救我而连累自己!”见张甲走了进来,王全立马说道。 “老爷,你放心,新刺史来拿那贪官巡抚了!”张甲笑着,坐在了王全的旁边,说起了整件事的由来。 张甲原名张甲第,是一富族之人,但因奸人所害,全家被杀,只有他张甲第逃了出来。逃出来后,张甲第半死不活之时,被一李姓侠盗给救了。 那李姓侠盗知道张甲第无家可归后,便收了他做徒弟,且削去了一个“第”字,为其改名为张甲。 李姓侠盗一共有两个徒弟,一个叫周茴,另一个便是张甲。 后来的日子的日子里,李姓侠盗一直带着两个徒弟,劫富济贫,盗之有道。 但在一次行动中,李姓侠盗为救徒弟周茴,中毒箭而亡。 自那以后,张甲便和周茴相依为命了,但渐渐的,周茴不再劫富济贫,而是盗为己用了,这让张甲一气之下,离开了周茴,易了容,不再使用盗术,一直漂泊到了南方。 张甲走后,周茴越发的觉得,李姓侠盗肯定有什么东西,是悄悄传给了张甲,而没有传给他的。 直到王全派人去北方调查张甲,引起了周茴的注意,周茴这才借此随王全的小吏南下,找到了张甲。 但张甲易了容,周茴不确定王全府上的张甲,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张甲,所以周茴就盗了县试的试卷,并在现场留下了显而易见的线索。 待张甲找到周茴,并取回了东西后,周茴知道,那就是他要找的张甲。 于是,周茴串通了郑九以及巡抚,骗了张甲和王全前来,上演了一出好戏。然后大家各取所需,周茴拿到了张甲,郑九拿下了王全,巡抚拿走了一大笔珍宝。 张甲入狱后,周茴就开始了严刑拷打。 张甲因拿回账本伤了元气,只能慢慢的拖着周茴,从而聚养元气。察觉出了张甲在拖延时间后,周茴大怒,让巡抚下令砍了张甲的头。 其实,周茴猜的没错,因为李姓侠盗早猜到了周茴会害张甲,所以就偷偷的把绝学金蝉脱壳,传给了张甲,而张甲正是用金蝉脱壳,既让巡抚砍了他的头,又逃出了生天。 逃了出来之后,张甲就去把巡抚完整的账本给偷拿了出去,又正好遇见前刺史卸任,新刺史上位,张甲就拿着账本去找了新刺史。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刺史正愁不知该如何立威,张甲就拿着账本找上了门,于是,新刺史立马带着官兵来拿了那巡抚,还一并给拿下了周茴。 听完了张甲叙述的王全,满心的愧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张甲先开口道:“老爷,我们先出去吧。” 新刺史严肃的查处了巡抚,本来前任刺史想动用关系救出巡抚的,但没想到的是,新刺史的能量比他还大。 王全出来回到家后,极力的挽留下了张甲,而张甲也留下来顶替了主簿一职,并迎娶了唐家小娘,苦尽甘来,过起了幸福的生活。 第195章 傻子巡更,不巧救了千年狐仙,狐仙:千万别回家 明朝弘治年间,浮玉山脚下有这么个姓庄的破落户,妻子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不久就死了,扔下男人带着俩儿子过。俩儿子长得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连父亲也难以区分,没办法,只好给他俩穿不同颜色的衣服。 小哥俩长到十多岁,哥哥聪明伶俐,心眼多得一眨巴眼皮能想五六个事儿,起名叫大乖;弟弟傻,傻到面对鸡鸭猫狗不能辨公母,起名叫二傻。 大乖自然得读书,指望他日后考个一官半职好光宗耀祖;二傻呢,数十个数累得直哭,只能混在长工堆里放牛放猪。 庄老头每天看着二傻摇头叹气,摊上这样不懂事的孩子,哪个父母会不操心? 这一天,学堂里放假,大乖就让二傻领他到山上玩耍。 二傻领哥哥找到一个石砬子裂缝前,说:\\\"哥啊,这地方常常放光,可好玩哩。\\\"正说着,那大乖也看见有光芒从石缝里透出,转眼照得四周雪亮。 大乖想,有宝。可是有宝必有守宝的精怪,怎么能轻易让凡人拿了去?就说:\\\"兄弟,你钻进去看看,有什么东西拿出来,咱俩平分。\\\" 二傻钻进去好一阵子,出来了,手里捧着俩珠子,一颗是夜明珠,刚才那亮就是它透出来的;另一颗看起来像是黄泥捏的,却梆梆硬,拿石头砸也别想把它砸碎。 大乖读过书,当然识货,说:\\\"兄弟呀,你整天放猪,这一颗泥珠就归你玩吧,它不怕脏呢。\\\"那宝珠当然就归了大乖。 大乖得了夜明珠,书也不念就进京城献宝去了。皇上见了宝贝,很高兴,当时就封了他个晋宝状元,放到某地,当了个县令。 当上官儿可就荣耀了,不少大户人家争着把闺女送上门,大乖选了个聪明漂亮的做了县官太太,带着新媳妇就上任了。 大乖当官,不多不少整整一年,犯事了,贪污受贿,被人家告到上司,马上要差人来抓他,大乖急得日夜不宁。 恰好这时候老爹打发二傻来看哥哥,大乖就对弟弟说了要吃官司的事。二傻听了笑着说:\\\"好哇,坐牢好,整天躺着就中,不用干活啦。\\\"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大乖眼珠转了两圈儿,说:\\\"我若是没老婆孩子,那就罢了,可现在抓进去,怎么对得起你嫂子和未出生的侄儿?不如兄弟替我去把这官司顶了,我再想法子救你出来。\\\" 二傻听说能替哥哥坐牢,觉得他还是有点用处的,就欢天喜地地换上大乖的官服,被人抓进了监牢。 大乖丢了官,却保住了命,带着搜刮来的银子,回到家乡对老爹说,二傻在外边水土不服,得了个急病死了。老爹叹了口气说,那么个傻子,死了也好,省得大家替他操心。 再说二傻,抓到监牢里人家审他,他什么也不知道,问他,他只傻笑,打他,就知道哭。主审官奇怪了,心想,这狗官必是吓得脑袋出毛病了。 没法定罪,就那么押在牢里,不再过问,久了,就放他出去打更。意思是,如果他逃跑这傻就是装出来的,那时再抓了定罪也不迟。 只要不打屁股,二傻简直就觉得上了天堂。他夜夜提着个破锣巡更,比放猪舒服多了! 这天夜里,二傻看见县衙后有片地方火光冲天,起初以为是着火了,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个十分漂亮的大闺女冲着星星月亮作揖。 过一会儿,闺女从嘴里吐出一把小剑,这剑见风长到几尺长,红光闪烁,把天空都照红了。 这样吐出来,吸进去,反复七七四十九次。闺女回身,从一块石板底下取出一张狐狸皮,往身上一披,变成一只小狐狸,钻进树棵里啦。 二乖再傻,也知道模样长得好看的闺女,瞅着顺眼。于是从此他就夜夜在巡更时去县衙后偷偷地看她吐宝剑。 他想,那么亮的宝剑吞进肚子,怎么没把喉咙割破呢,我先偷偷盯着,她若有事,我赶紧喊大夫救她。 这天晚上,二傻又躲在暗处,偷看那个闺女吞吐宝剑,忽然对面一棵大树后闪出一条黑大汉,一脚踢翻那块大石板,拿起那张狐狸皮转身就走。 闺女\\\"哎哟\\\"一声便跌在地上。二傻想,那狐狸皮明明是闺女的,我都看见了,这大汉什么人,敢抢人家女孩的东西!只听他大喝一声:\\\"不得欺负人!\\\"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黑大汉。 黑大汉冷笑一声:\\\"你这傻子,不怕丢脑袋,还有心思多管闲事?\\\"脑袋一晃,变得笆斗大,两眼像铜铃,放着绿光,飞起一脚,把二傻踢到半空中!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二傻腰间\\\"铮\\\"的一声,如宝剑出鞘,一道红光,直射黑大汉脑门。黑大汉受了伤,丢下狐皮,化股黑气,不见了。 二傻快步上前,扶起那个女子,并把狐狸皮拾起来还给她说:\\\"大姐,没摔着吧?\\\" 那个女子说:\\\"好心人,谢谢你救我一命。实话告诉你,我是个修行了几千年的狐狸,你也看见了。 刚才抢我狐皮的黑大汉,是一条大蟒怪,我只要再炼七七四十九天,把这剑炼成,就可以得道升天了,谁知让这坏种给我冲了,还得从头炼起。你救我这一次,我肯定报答你就是。你想回家吗?我救你出去吧。\\\" 二傻说:\\\"哟,是狐仙呀。可是你救我出去,我哥怎么办?人家见牢里没了人,肯定要去抓他回来的,那我嫂和侄儿怎么办?\\\" 狐仙让二傻的话感动了,流着眼泪说:\\\"别看你哥俩虽是一胎所生,善恶却各不同。我向你借件东西,把你腰间的黄泥珠借给我,去杀了那蟒怪,你肯不肯?\\\" \\\"我说刚才怀里射出一道红光,把那蟒怪吓跑了,闹了半天,这泥球是宝物。你拿去,不用还了,你杀妖除怪也是为民除害。\\\"二傻把泥珠送给了狐仙。 狐仙接过泥珠,张口从嘴里吐出一颗小小的珠子,递给二傻:\\\"今天晚饭后,把它吃下去,谁也别让知道,你就有救了。\\\"说完,闺女就不见了。 二傻牢记狐仙嘱咐过的话,晚饭后,悄悄把那颗珠子吞下肚,只觉得脑子一热,就昏睡过去。 牢卒催他起来巡更,一扒拉,这人死得都硬尸了,便赶紧报官。官儿验了尸说:\\\"是急病死的,这么个傻子,做个记录就可以了,扔郊外去吧。\\\" 二傻昏睡了不知多久,忽然听到有人唤他。睁眼一看,自己身在荒郊野外,叫醒他的是狐仙。 狐仙说:\\\"吃了我的小珠子,你就跟死了一样,官府除了你的名,你和你哥再也没官司了。这泥珠儿帮了我的大忙,现在还你。 千万记住,天南海北,哪里都可去,惟独别回家。遇上有急事时,你就连喊三声\\u0027狐仙救我\\u0027,我随时帮你。\\\"说完,又不见了。 二傻想,不让我回家,那可不中。俺爹、俺娘、哥哥、嫂子可能想死俺啦。收拾好那个泥珠儿,就直奔家乡。 二傻路过一个挺大的州府,忽然见大火冲天。他赶去一看,原来是州官衙门烧了,州官好歹逃出了火海,却把大印遗落在大堂上。 急得放声大哭:\\\"我的印丢了,我还有性命吗?\\\"可是大火熊熊,无人敢冲进去。二傻自从吃了那小珠儿,脑袋渐渐开了窍,会琢磨事儿啦,他想,看那官老头多可怜,就跟我哥当初似的。 得救救他,于是就冲着天空喊三声:\\\"狐仙救我!\\\"刚喊完,就听耳边有个声音说:\\\"傻孩子,你怀中揣的是避火珠,只管冲进去拿印,有好事等着你呢。\\\" 二傻认定狐仙不会哄他,便一头扑进火里。说也怪,大火见了他两边避开,硬是烧不着他。他直奔大堂,见大印放在案上,忙取了返回,交给州官。 州官又哭着说:\\\"我女儿还困在后楼,不知生死。恩人若能救出,我情愿把她许给你为妻。\\\" 二傻又冲进火中,后楼上小姐已被烟熏得昏倒在地,二傻找到,从容把她从火中背了出来。 州官大喜,马上吩咐摆下酒席,招待新姑爷。问他身世,听说是个平民,不识字,更何况还叫二傻,州官心里就有些不高兴。 难怪他不怕死,原来是个傻子,我女儿嫁了她,日后我在同僚面前也抬不起头来。就让家人取出三百两两纹银? 对二傻说:\\\"多谢你保印救女之恩。可小女已许配了人家,我不能失信,这点银子请收下。\\\" 二傻现在会琢磨正常人的事儿啦,听老爷这一说,不高兴啦:\\\"大人是父母官,怎么可以信口许愿?小姐在火中时,她许配的人家做什么去啦?既然这样,银子我不要,告辞了。\\\" 二傻突然回到家中,老爹真是喜出望外,惟独大乖心里极不自在,怕二傻一旦说出真相,他以后不好做人。 主意打定,就单独请二傻吃酒,在酒里放了毒药,二傻喝下,肚子疼得刀绞一般,眼看没命啦,绝望中他大喊三声:\\\"狐仙救我!\\\" 就见天空飞来一朵彩云,从窗外直入屋里,狐仙飘落在二傻跟前,口口声声数落他:\\\"不让你回家,你偏不信。快把这颗珠子吃下去。\\\" 张嘴吐出一颗鲜红似火的珠子,二傻吃进肚去,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不由得上吐下泻,吐泻的全是绿水,不大工夫,好啦。 狐仙见二傻没事了就说:\\\"我告诉你吧,你还叫我姐姐,我是你亲娘哩。当年,我遇上你爹爹,动了凡心,又生下你兄弟俩,为这事,差点没让你姥爷给活剥了皮! 现在我是不敢见你父亲了,你快去跟他告别一声,然后,出门直奔正西大道,我在那边等你。记住了吗?\\\" 说罢,伸手一招:\\\"男子汉应当靠自立。避火珠不能再留在凡间了。\\\"二傻觉得怀中一动,一道红光,那黄泥珠儿飞到空中,跟狐仙一道,不见了。 二傻记住娘的话,告别父亲,出门就一直往西走,走到天黑,竟错过了宿店的机会。此时,他已完全跟正常人一样啦。 走着走着,看见大道上有一头黑驴,驴上驮着个佳人儿,正打磨磨。那个佳人开口问:\\\"这个小哥儿是不是姓庄叫二傻的?\\\" 二傻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那佳人从驴背上翻下,扑在二傻怀中大哭起来。 原来,她就是州官老爷的独生女儿,那天被二傻从火中救出,听说父亲嫌贫爱富,撒谎道她已有了人家,把救命恩人气跑了。 小姐想,那小伙子舍命救我,我怎好骗人家?想去寻找,又不知姓名,一气之下,便上了吊。刚吊上,绳子就齐刷刷地断了。 只觉得被人抱出后花园放在一头驴背上,又听见一个女子在耳边说:\\\"往前直走,遇见一个叫庄二傻的人,那就是救你的恩公。\\\" 二傻拉着小姐,说:\\\"是我娘救了你,又成全咱俩的婚事,咱们谢谢她。\\\" 夫妻双双跪下,向天空连喊三声:\\\"娘!\\\"不见回音,又喊:\\\"狐仙救我!\\\"以为仙娘会再出现,可任他喊破嗓子,也再没见到狐仙的面。 二傻改了名儿,跟贤妻学诗读书,他脑子出奇地聪明,妻子远远比不上,就鼓励他进京赶考,后来,果然考取了功名,成了一名百姓称颂的好官。 第196章 男子逃婚遇土匪,意外救下新娘,新娘说:这回乖乖听话 明朝嘉靖年间,诗词名家云端的儿子云纵从小喜欢舞枪弄棒,不爱诗文,用先生的话来说,他屁股是尖的,在书斋里坐不住一刻。 云端教也教了,哄也哄了,打也打了,儿子还是死性不改,没办法,只好请了附近有名的棍棒师父回来教,不出三五个月,一个个师父都被他打翻了。 云端很生气:“孽障!你连师父都打,究竟想怎样!” 云纵不以为然:“他们被打翻,那是他们没本事,别看牛高马大的,一个个都是银样镴枪头!” 云端没办法,只好重金悬赏,要为儿子找一个真正有本事的师父,但方圆百里无人不知道云家小魔王的厉害,没几分真本事谁敢上门。 一日,天气晴好,朋友们请云纵去窦家花园赏花,云纵最近找不到对手较量,浑身力气没处使,心里烦躁,正好出去散散心。 去了才知道,朋友们所谓赏花,赏的不是花,而是美人。一墙之隔的姜员外家千金请了府城有名的千金小姐开品荷宴,他们跑到窦家花园半山亭,居高临下,正好一睹美人风采。 云纵觉得不妥,劝说他们不要毁了闺阁名声。 其他朋友纷纷嘲笑他,有人说他假清高,有人说他算是有自知之明,晓得就算偷看也没一位佳人会看上他。 何太师孙子何祖德笑得最厉害:“书都看不进去的粗汉谈礼节?简直是天下第一笑话!” 云纵见话不投机,转身就走,不想搭理他们。 谁知何祖德还不放过他,在背后道:“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这样整日舞刀弄枪的,跟云大才子可毫无半点相似之处!” 其他人附和,说就是就是,也不知是谁家的种子。 这话说得狠毒,连同云纵的父母一同被侮辱了。 云纵勃然大怒,回头对着何祖德就是一拳,又打了其他几个胡乱说话的。 那群人除了说话响亮,平时手无缚鸡之力,连书袋都要仆人提的,哪能还手,被打得哭爹喊娘,跪地求饶。 云纵好没意思,望见何祖德在前面逃窜,便放下众人,追了上去。 何祖德吓得连滚带爬,恰好墙边有个狗洞,想也不想,直接钻了进去,但他身体肥壮,一时卡住了屁股,进退不得,大喊救命。 云纵一声冷笑,一脚踢去,将他踢过了狗洞。 当晚,六七家人带着儿子前来云府告状,都说云纵依仗武力,肆意伤人,嚷嚷着要告官。 云端气得半死,只好卖老脸,说好说歹,各自赔了一大笔钱,转头令儿子跟上,进了家祠,勒令他跪在祖宗牌位面前,好好认错。 云纵说自己没错,错的是他们。 云端气得头目发昏,浑身发抖,好容易才缓过气来,说:“好好好,别人都没错,就你对了?你学了武功,就是用来欺负人的?当初我怜惜你年幼丧母,纵着惯着,倒纵出个强盗来了!我也没法子教你了,你就跪在你娘牌位前,好好想想!” 父亲一搬出早逝的娘亲,云纵心如刀绞,大颗大颗泪珠滚了下来。 云端见儿子这样,心中也不好受,叹气道:“儿啊,你娘临终前不放心你,嘱咐我无论如何都要管教你成才,你如今这样,爹哪有脸去见你娘亲啊!” 云纵终于忍不住了,低头认错,说从此再不动手打人了。 云端让他在家里看书,修身养性,不要出去惹是生非。 云纵在书房里藏了几日,只觉腰酸腿痛,浑身不自在,听小厮说老爷外出访友了, 立刻爬墙出了家,出去透透气。 谁知没走多远,他被一群人拦住了,为首的是何祖德,他说:“狗东西,等了几日,总算等到你出来了!” 云纵:“呵呵,好狗不挡路,你爹要出便出,还要你批准不成!” 何祖德见他两手空空,自己人多势众又都有武器,觉得这回算账万无一失,便退到人群背后,狞笑道:“狗东西,看你这回往哪里逃!” 云纵朗声大笑:“逃?上回逃跑钻狗洞的可不是我!” 何祖德本以为他会吓得屁滚尿流,或者跪地求饶,谁知他如此嚣张,顿时恼羞成怒,下令:“打,赶紧给我打,打断他的狗腿。” 好个云纵,深知打架有如打仗,擒贼先擒王,他身子一缩,避过最前面汉子的棍子,骤然出手,右肘击在他肋下,夺了他的棍棒,舞得密不透风似的,直奔何祖德。 何祖德万万没想到,二十来个汉子都挡不住云中的棍棒,又被他杀到眼前。 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能跪地求饶,说自己不过想试试云大哥的本事,并非有意群殴,如今见云大哥确实如传说中那样神勇无比,倒有个提议。 云纵瞧不起他的软骨头,问他有何提议。 何祖德说自家娘亲与戚将军夫人顾氏乃是远亲,可以写信推荐云纵到东南戚家军投军,若是立了大功,挣个一官半职,他娘泉下也大有光彩。 云纵原本就对抗击倭寇的戚继光十分敬佩,又想起能为死去娘亲添光彩,顿时心花怒放,催何祖德赶紧回家为自己拿推荐信。 何祖德两次为云纵失了面子,本来怀恨在心,所谓推荐投军不过缓兵之计,但看他如此兴奋,心中不由一动。 何祖德立刻将云纵拖过一旁,说投军乃是大事,云老爷子最疼他,若是知道了,定然不放他走,不如他悄悄上路,过两日自己再告诉老爷子,那时候人也走了,老爷子就算要阻拦也来不及了。 云纵晓得何祖德说得没错,老爷子当自己是命根子,绝不可能让自己前往东南投军。 两人商议完毕,何祖德回家拿推荐信,他回家收拾行李,第二天出发。 谁知第二天一大早,小厮兴冲冲跑来报喜,老爷子请了媒人,要说亲了。 云纵嗯了一声,继续用早饭,毕竟他娘死了八年了,老爷子再娶,也是应该的,若是有个可心人陪伴,自己投军也安心些。 小厮告诉他,老爷子是要给他提亲,对方是姜员外家的千金,听闻生得花容玉貌,脾气又好。 云纵吓一大跳,这时候他当然不想娶个累赘,连忙遣小厮继续到前面打探,自己趁人不备,背了包裹,爬墙走了。 何祖德给了他推荐信,让他赶紧走。 云纵朝他拱手致谢,说他日功成名就,第一个要多谢的,便是他。 何祖德暗暗好笑,信中可没他想要的东西,他日见了“顾夫人”,被以为招摇撞骗的,还不定怎样呢。 云府,云端本已和姜员外商量妥当,请媒人再上姜家门,不过走个形式,谁料府中小厮忽然禀告,少爷不见了,一找,房间内衣服鞋子少了,细软也少了。 本以为他偷跑舅家去了,一问,并未来过。 云家慌慌张张找了一日,都不见他,偶然听东门外茶棚一个老汉说,昨日见到一位形容和他相似的公子,背着包裹,兴冲冲走了,说要去投军。 离府城北面五六里外有个大营,云端以为儿子跑那里去了,亲自登门寻找,谁知并无他的踪迹。 小厮说少爷平时最崇拜戚将军,听说这阵子东南和倭寇打得厉害,少爷该不会去帮忙了吧? 云端觉得大有道理,遣人骑上快马,沿着官路,一路直追,谁知追出两三百里,都没遇上,沿途也问了不少茶棚、客栈,都说没遇到这样形容的少年公子。 人海茫茫,儿子跑哪里去了?云端又悔又痛,跑家祠妻子灵位前一阵痛哭,祈祷她在天之灵保佑儿子平安无事。 其实,云纵的确不在前往东南的官路上。 他出城走了三四里路,遇到土匪拦住一辆马车,调戏马车边上的丫鬟。 马车车夫五十多岁,一个劲求大爷开恩大爷不要,根本不敢阻拦。 丫鬟不过十四五岁,吓得面如土色,却始终拦在马车前面,不许无赖撩起车帘看里面的小姐。 “呵呵,你越是阻拦,我越是要看看你家小姐何等美貌。”土匪笑嘻嘻地推开丫鬟,朝车帘伸出手。 云纵一棍子敲在他手上,痛得他哇哇鬼叫,回头见云纵牛高马大,一脸怒色,根本不好惹,骂了两句,赶紧跑了。 车夫和丫鬟都出言多谢,里面的小姐也多谢他施以援手,解困纾难。 丫鬟灵机一动,说她们一时心急跑了出来,才出城三四里便遇到这种无赖,实在太可怕了,问云纵能不能护送他们几日,只要送到小姐外婆家就好。 车内小姐不出声,似乎也有央求之意。 云纵向来仗义,见他们三人老的老,弱的弱,再遇上什么流氓无赖,确实危险,便答应一路相送。 折往东北方向,连走三日,直送到两百里外的小姐外家,才拱手告辞。 小姐舅舅感谢他仗义相送,热情款待,听闻他带着给顾夫人的推荐信前往投军,不由皱了眉头,说自己昔日和戚将军也有几分交情,知道他夫人姓王不姓顾,也从未听闻他夫人病故再娶,这“顾夫人”有些蹊跷。 云纵虽然粗野,却粗中有细,想起两度与何祖德不和,他反而热情推荐,便拿出推荐信,打开一看,里面并无推荐信,只写着六个字“戚继光输光光”。 若然他真的带着这六个字登门,只怕被戚家军打断腿,何祖德好狠毒的心思! 如此想来,他说了替自己告诉爹爹,定然没说,爹爹不知自己下落,还不知道急成怎样呢。 云纵顿时生出回城找何祖德算账的心,小姐舅舅见状,安抚他说不必在意这些小人,自己另外给他写一份推荐信,用快马送他去东南。 云纵又拜托他替自己送信回家,告知爹爹下落。 小姐舅舅听闻送给西关云家云端,面色十分古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今日方知三人成虎,原来云公子行事与传闻大相径庭。” 云纵想不到自己小魔王的行径都传到两百里外来了,颇有几分羞赧,说自己昔日行事,的确只顾快意,考虑不周,往后投军,定然多多思量。 “好,好,好!这封推荐信,老夫写定了!” 得小姐舅舅相助,加上云纵天生神力,又会武功,加入戚家军后,他编入狼筅兵,学得很快,操纵对付倭寇的狼筅如鱼得水,与长枪兵配合默契,几次战斗,都杀敌立了功。 一次小战斗后,云纵他们还在修整,一大群倭寇乘着小船,趁着潮水上涌之势,直扑城关。 城门来不及关闭,护城河上吊桥也尚未升起,眼看倭寇涌来,小城就要失守,云纵一手执狼筅,一手握着绳索,直接从两丈多的城墙上滑落,横在城门吊桥上,喝道:“谁来送死!” “天下哪有第二个张飞!”倭寇狞笑着,挥舞着倭刀,扑向云纵。 “云弟,我们来助你!”其他狼筅兵兄弟,虽然疲累不堪,却拼尽最后力气,与云纵齐齐挡在吊桥上。 拦、拿、挑、据、架、叉、构、挂、缠、铲、镗,他们一面吼,一面用酸痛的手臂挥舞着狼筅。 那一场战斗,好几个兄弟脱力晕倒,云纵死死咬住牙,撑到了援兵赶到才轰然倒下,晕倒后还紧握住狼筅不放。 他足足睡了两天才醒,醒来后对上了戚将军的脸。戚将军拍了拍他的手臂,说:“云纵是吧,不错!” 兄弟们告诉他,在他昏死过去时,戚将军替他涂过药油,按摩过腿脚手臂。 那是他离戚将军最近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因为第二年,他为了救兄弟,腿上中了两箭,箭头有毒又带有倒钩,他足足躺了一个半月才能起来,走路拖着一条腿,走得很慢。 狼筅兵面对的是最凶残的敌人,顷刻便是生死,他不能拖累兄弟,不顾兄弟首领的挽留,坚决离开了戚家军。 来时斗志盎然,归日心情平静。云纵乘着老马,一路慢行,终于在过年前赶回了家中,跪在父亲面前,道:“不孝儿拜见父亲。” 云端看到一瘸一拐的儿子,泪水顿时涌了出来,亲手将儿子搀扶起来,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满城鞭炮声声,云家父子守着烛火,喝着小酒,谈着往事,过了一个颇不平静的年。 因云纵投军不知所踪,与姜家的亲事不了了之,云端重新替他挑选合适的妻子。 今时不同往日,云纵伤了一条腿,沦为半个废人,文不成,武又不成,家世相近的,哪家千金肯嫁给他? 有媒人建议,以云公子目前情况,最重要的是挑一个诚心诚意服侍他的人,山里女子最好,健壮,能干,方便抱云公子洗澡换衣。 云端气得当场吩咐将那个媒人打了出去。 昔日伙伴陆续来看他,纷纷表示同情,劝他随他们去观山寺散散心,不方便爬台阶,可以让仆人背上山嘛。 明知道他们表面安慰,其实奚落自己,若是换了从前,云纵定然马上翻脸了,此时他却笑笑,说确实不方便,有负各位厚意,改日再约。 云端让儿子陪自己出去走走,云纵说还有事情忙,暂时不想出去。 云端以为他不想面对腿残的事实,劝勇敢面对,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回避得了一时,回避不了一世。 云纵并非逃避腿残一事,怕父亲担心,便答应陪他上街。 满城人都知道昔日的小魔王腿残了,见他果然一瘸一拐的,跟在云老爷身后,好不凄惶,不由议论纷纷。 都说云老爷当年不该纵容他舞动弄枪的,该逼他读书去,就算读书不成,也不至于废了一条腿。 这些天何祖德心中简直乐开了花,听闻云纵上街,连忙赶过去,挤到他旁边,大声道:“哟,我当着是谁呢,原来是威风八面的云大公子呀,怎么,今年飘色铁拐李归你了?” 云端听了这番话语,心中悲愤,瞟了儿子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才放下心来,道:“何公子,请自重。犬子腿伤,乃因为国效力,何公子何出此言?” 何祖德怎肯放过他们父子,当着满街人,正好踩他们的伤口:“呵呵,你说为国效力就为国效力呀,万一是跟哪个流氓强盗打输了呢?” 何祖德说完,盯着云纵,等他发作,一发作便让手下涌过去,当街捶他,看他往后还有何面目见人,谁知云纵仿佛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 岂有此理!他不但腿废了,耳朵也聋了不成!何祖德立时嚷嚷道:“顺便提一下,姜家拒绝了你们的提亲,可没拒绝我们何家哟,本公子准备给云大公子个面子,我要娶你未婚妻了!” 姜小姐?云纵心中长叹,为姜小姐感到可惜,给这样的人当第五房小妾,真真可惜了。 出街走一趟,云端发现,儿子的确长大了,懂得轻重,懂得隐忍,不再是以前遇事就炸的毛头小子。 谁知十日后城里又流传一个大新闻,成为何祖德小妾的,并非姜家嫡小姐,而是姜家庶出的小姐。 何祖德洞房花烛夜后第二日,闹翻天了,姜家却一口咬定,何家要的便是庶女,堂堂姜家嫡小姐怎么可能成为何家第五房小妾,何太师府中不可能如此不知礼节。 小厮把这笑话告诉云纵,云纵笑笑,说姜家迫于何家财势,将错就错,倒也是个法子。 正月十五元宵节,满城九街十八巷尽挂花灯,五彩缤纷,十分璀璨,听说江边花艇姑娘们斗灯,花灯尤其精美。 云纵与小厮一块出去看花灯,行到江边,却被何祖德带人拦住了去路:“跛子,你搞的鬼对不对!” 云纵摇摇头:“何公子未免太看得起在下了。” “呵,我可听说了,姜小姐非你不嫁,还不是你爬墙头造的孽!” 事关自己和姜小姐清白,云纵不能忍了,从旁边果摊抽出一根六七尺长的甘蔗,指向何祖德:“你口臭污人清白,讨打!” 不等何祖德及手下反应过来,云纵挥舞手中甘蔗,啪啪扫向他们手腕,先击落他们手中刀剑,继而打向腿脚,将他们一个个打到跪倒在地,求饶不止。 “好枪法,好枪法!不愧我大明狼筅兵!”路边有人拍掌叫好。 云纵循声望去,见那人身材不高,但粗壮有力,双眸有神,分明也是行伍出身,丢下甘蔗,朝他拱手行礼,道:“老兄见笑了,老兄识得此枪法,也曾是狼筅兵?” 不等那人回答,身后响起一声哀嚎: “守备大人,我是何祖德啊,你来我们太平街何家喝过酒的!求你为我做主啊!” 云纵只听身后一道风响,有人向自己扑来,连忙侧转身子要还击,守备大人抬起就是一脚,将何祖德一个手下连人带刀踢飞出去。 手下刚好摔在何祖德身上,刀子刚好插中他大腿,痛得他当场尖叫。 守备大人喝道:“大庭广众之下,谋害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何祖德虽说疼痛难当,也不敢承受这个罪名,连忙推开手下,跪倒,说就算给一千个胆,他也不敢伤害大人,他手下只是想给云纵一个教训罢了。 “有你这话便行,你谋害云纵云千总大人!” 守备大人这话一出,不仅何祖德呆了,云纵也呆了。就算守备大人看在戚家军情分上,也不该捏造云千总这等名号。 然而,守备大人所说,并非作伪,而是朝廷诏令,因云纵立下大功,戚将军上书请旨,朝廷晋升他为千总,地方就在本城北大营。 何祖德与手下当众谋害朝廷命官,被押入狱,听候处置。 当夜,无数人闻讯涌来云家恭贺,将云纵夸得像一朵花似的,又有十来家要和云家结亲。 云端乐得不知云里梦里,呵呵直笑,推说儿子新近上任,诸事繁杂,婚事迟些再议。 待客人散去,云端带儿子前往家祠,拈香行礼,告诉妻子,多亏她关照,儿子出息了,请她继续保佑儿子,给儿子挑一个可心的儿媳妇。 谁也想不到,云纵的妻子是姜家小姐,而且他们已有半面之缘。 “是你?”新婚之夜,云纵一听声音,似曾相识,掀开红盖头发现新娘子竟是姜小姐。 “没错,这回乖乖听话不准逃。”姜小姐看着对方偷笑。 当初因为两家议亲,她不想嫁给这样一个小魔王,带着丫鬟赶往舅家,求舅舅出面阻止。 谁知舅舅知道他是云纵后,反而劝她,若是他平安归来,这样的人可嫁。 第197章 女子生双胞胎,鹦鹉却说:一个是奸夫的,一个是丈夫的 一日之计在于晨,天刚蒙蒙亮,天水镇的码头上许多船只都已经在忙碌着。商人刘大有正和19岁的儿子刘昌云,指挥着帮工把货物往船上搬,他们准备顺水而下,往100多里外的府城贩卖。 这条水路父子俩也走过几回,以前都是和一个老船夫合作,因他最近生重病,儿子也要留在身边照顾,因此不能再跟着跑船。 无奈之下,刘大有另定下一艘货船,这艘货船的船主名叫李三,人长得高大魁梧,面容却老实憨厚,让人第一眼就感觉到这是一个本分的人。 李三手下有两个船夫帮忙,一路上都在殷勤的伺候着客人,父子两人根本不会想到,竟会被他老实的面容欺骗过去,还差点丢掉性命。 这条水路需要经过一段偏僻的山谷,山谷附近还有一片芦苇荡,若有水匪想抢劫,将是一处很好的埋伏之地。 眼看着傍晚时分货船将要经过此地,刘大有就交代般夫们一定要小心提防。李三笑道:“刘老爷尽管放心,那水匪并不常见,我就不信咱们会这么倒霉正好遇上。” 见他是这样的态度,刘家父子反倒更担心起来,就在这时,两个船伙计突然进到船舱,语气慌张地道:“咱们恐怕遇到打劫的,如今货船已经进水,照这情况过不了多久就会沉下去,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三急得直跳脚,“哎呀喂,看我这乌鸦嘴,你们两人会水,马上带着刘老爷父子游到附近岸上,如今也只能先顾着保命要紧。” 刘家父子听到这话心中也不由惊慌起来,只得听从他们的安排,被两个船夫一人带着一个,往五丈多远的岸边游去。 谁知,游到一半时,两个船夫却说自己脚抽筋,随后就把父子两人放开,任由被吓得脸色发白的两人被水流冲走。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偏僻的河道上也没有其他的船只来往。躲在船上偷窥的李三很快吹响口哨,随后两个船伙计又从水中冒出头,满脸笑意的爬上船去,仿佛之前的腿抽筋只是玩笑话。 李三得意地道:“这无本的买卖就是好做,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一船货物也值个几百两银子,如今都变成咱们的。” 原来这船根本没有漏水,只是几人为谋害刘家父子而设下的圈套,如今计谋得逞,又连忙变换水道往其他地方而去。 刘家父子在水中挣扎着,若是没有人相救,恐怕将命丧此地。也亏得两人命大,渐渐被水流冲着往岸边而去,在这危急关头,只见一个女子正从一处密林中走出,她背着一个背篓,准备到河边洗一把脸。 看到有人遇险,女子连忙拿出柴刀,快速地在旁边的竹林砍下一根长竹子放入水中,把刘家父子拉上岸来。这一番死里逃生,让父子俩不由得后怕连连,对眼前的女子更是感激不已,决定今夜就到这姑娘的村子中借宿。 经过一路交谈,刘大有得知姑娘名叫王梅花,从小被爹妈抛弃在路边,后来被村中的王阿婆收养,也就随了她的姓,两人相依为命。靠山吃山,王梅花平日靠采摘一些山货来养家糊口,今日下山晚一些,正巧碰到落水的两人。 王家所在的村子很小,只有10多户人家,经过两天的休养后,刘大有打算请三个村民送他们出出,一起离开的还有王梅花祖孙俩。 王阿婆身患疾病,因为钱财不够一直找不到好郎中医治。为报答王梅花的救命之恩,刘大有就让她带着阿婆一起到天水镇,自己可以帮忙寻找名医问诊。 王梅花刚满16岁,戏唯一的亲人生病自然是心焦不已,听了这话后很快答应下来。前一夜就整理好行李,又带着家里的那只五彩鹦鹉,天亮后就一起走着山路往天水镇而去。 一路上,刘昌云时常逗着鹦鹉说话,鹦鹉非常聪明,很爱学人说话。王梅花给它取名叫“巧嘴儿“,路上有它的插科打浑,众人觉得时间倒也不难熬。 一直到夕阳下山,赶路的几人总算在天黑前进入天水镇,刘家房屋众多,刘大有就让护送的村民一起在家中留宿,晚上又设宴款待。 天亮后,再给每人送上二两银子的谢礼让他们离开,又让家丁又把镇上的郎中请来给王阿婆看病。王梅花在刘家住上几日,觉得除了刘昌云的媳妇张玉珠有些盛气凌人外,其他人都很和气。 一向勤快的王梅花每日伺候着阿婆,等她睡着后也闲不住,想找一些活儿来打发时间。 刘大有是个通透世情的人,知道人和人的性子不一样,有些人喜欢占便宜,不劳而获;有些人却喜欢用工作来肯定自己的价值,太过空闲反而会让他们不安心,王梅花显然就属于后一种人。 他略微沉思,便开口道: “家中的后花园养着几只宠物,那些猫猫狗狗都是为家中的女眷而养,听家丁说鹦鹉巧嘴儿这几日一直在那儿逗猫逗狗,后花园也因此变得热闹起来。王姑娘是喜爱动物之人,不如就跟着丫鬟在后花园打理,平日喂喂宠物,修一修花草树木,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梅花得到活儿很高兴,一有空闲就去帮忙。这一日,身怀有孕的张玉珠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后花园赏景,她看到王梅花后不由撇了撇嘴,对着丫鬟小红说道: “也不知道公公是怎么想,竟然把一个姑娘留在家中住下。即便是要报恩,打发上一些钱财也就罢了,何必还要如此亲力亲为的照顾,难道还想把这村姑给相公纳妾不成。” 丫鬟小红不敢反驳,顺着主人的话说道:“少奶奶无需多虑,少爷一向对你宠爱有加,即便你怀有身孕也没有和其他女子纠缠。王姑娘容貌普通,和少奶奶比起来可差得远呢。” 张玉珠听后很得意,摸了摸怀孕的肚子,只希望这一胎生下的是个儿子,以后自己在刘家的地位也就更加稳当。 按理来说一个富家少奶奶吃穿不愁,为会对王梅花如此不喜?归根结底,张玉珠的娘家其实是普通人家,她之所以能嫁进刘家,也是在两年前公爹外出遇贼,被身为猎户的父亲救下一命。 恰巧相公那时候还没有订婚,公公为报恩就让他娶自己为妻,由己推人,这也是她对王梅花心存敌意的原因。对于少奶奶的心思,小红自然是心知肚明,为不引起事端,就哄着她往另一边赏景去。 时光匆匆,一点不受人世间喜怒哀乐的影响。自后花园那一日又过去两个月,即将瓜熟蒂落的张玉珠在天黑后被送进产房,并在半夜时分生,生下一对白白胖胖的双胞胎男婴。 刘家父子这段时间又外出经商,大约要5天后才能回来;婆婆前几天受风寒正卧床不起,在儿媳生产时也不能亲到场。两天前,张玉珠便趁机让母亲和娘家嫂子来陪她生产,婆婆心怀愧疚之下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等到天亮后得婆婆得知生下双胞胎孙子,心中顿时欢喜不已,只觉得身子也变得爽利许多,连忙叫管家备上一些礼物送给儿媳的娘家。 两个小少爷的降生,让刘家一众家丁丫鬟都纷纷夸赞少奶奶真是好命。得到众人恭维的张玉珠,表面上很欢喜,背地里却和娘家人一样,心中莫名的心虚着,只希望产房里的秘密不要被人捅破才好。 还在坐月子的她,因为做下亏心事而夜夜做噩梦,等到儿子将满月时,虽然每日都被精心伺候着,人还是瘦了10多斤。 刘昌云看到妻子这样,连忙让郎中来把脉,郎中医术高明,觉察到张玉珠心情焦虑,便说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少奶奶只要放宽心情自然能不药而愈,倒也不必喝汤药。” 刘昌云听后诧异,等郎中走后疑惑地问道:“夫人到底有何烦愁之事,不如说与我听听,咱们夫妻一体,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会尽力。” “相公不必多虑,这只是妇道人家的一些小毛病。有些妇人生下孩子后会莫名其妙的不开心,想必妾身也是得了这样的症状,想必过上一些时日症状自会消失。” 刘昌云又宽解妻子一番,随后两人就为儿子两天后的满月宴商议起来。此时,夫妻俩根本不会想到,因为鹦鹉巧嘴儿的一句话,竟让两人断了夫妻缘分。 这边如何暂且不提,只说王梅花和阿婆被安排在刘家的一间小院里居住。这夜,祖孙俩坐在油灯旁说话,讨论着该给孩子送上什么礼物作为满月礼。 鹦鹉巧嘴儿在旁边的地上走来走去,听到主人说到双胞胎时,却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一个是丈夫的儿,一个是奸夫的儿。” 王梅花听后说到:“巧嘴儿啊,这奸夫可不是好话,以后可不能轻易说出口,免得讨人嫌。” 谁知,鹦鹉却飞到王阿婆的肩膀上,又扯着粗嗓子喊:“少奶奶有奸夫,蓝子里装有孩子。”王阿婆见多识广,想到鹦鹉一向聪明,当下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一种不妙的预感升上心头,于是连忙哄着鹦鹉,接连问出几个问题。 祖孙两人根据鹦鹉磕磕绊绊的话语,大致明白了一件事情:在张玉珠生产那一夜,她嫂子偷偷用篮子提着一个男孩进到产房。那产婆也已经被买通,之后由她出面做假证, 说张玉珠生下的是双胞胎儿子。 张玉珠生产前一日,娘家母亲和嫂子来陪伴,三人曾躲在屋中说悄悄话,鹦鹉当时正待在屋顶,如今听到主人说起双胞胎,也就顺嘴学了起来。 之前说过张玉珠根本没想到能够嫁进刘家,为此对她表哥的追求也就没有拒绝。若是刘家再晚一些上门提亲,两人郎情妾意之下,恐怕忍不住就要私定终身。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之后有更好选择的张玉珠很快和表哥断绝关系,没多久就嫁进刘家做上少奶奶。 表哥李玉山表面不说,心中却对表妹见利忘义的行为恨得牙痒痒,觉得她辜负自己的一番深情。不死心的他,趁着表妹回娘家探亲时就找到机会悄悄勾搭。张玉珠也是个多情的性子,见表哥对自己如此情深意重,终于忍不住和他有了私情。 李玉山那时刚成婚不久,妻子容貌普通又泼辣,让他非常不喜。那天他吃过晚饭,想到表妹明天就要回刘家,以后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便忍不住要出门去和她相会。 看到丈夫满面春风的样子,妻子心中好奇之下就悄悄尾随,一直来到张家院墙外。奇怪的是李玉山也不进去,反倒是蹲在墙角学起鸟叫来,仿佛是在给什么人打暗号。 没过多久,躲在草丛中的表嫂发现,表妹张玉珠竟然趁着月色悄悄从后门出来,最后两人一起往偏僻的玉米地而去,不顾蚊子的叮咬就在那草地上偷起欢来。 捉奸在场的表嫂顿时气得眼冒金星,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对着那一对男女先扇上几对耳光,再来个拳打脚踢。可就在她准备起身时,想到一件事后又停下动作,还决定帮丈夫保守秘密。 原来这表嫂是个非常贪财的性子,她刚和丈夫成婚也谈不上多深的感情。认为如今撕破脸面对自家并没有好处,若张玉珠被刘家休掉,以后他们这些亲戚也不能再跟着打秋风。 不如就以此为把柄,威胁表妹时不时的拿钱财给她花用,越想越得意的表嫂,等到两人穿好衣服后方才现身,故意面带怒容地骂道: “你们两人都已各自成婚,怎敢做出如此不要脸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几家的脸面可都丢尽。” 张玉珠被表嫂这一吓,当即就惊慌失措起来,连连对她恳求道:“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以后再也不敢这样,还请表嫂千万帮忙保密,否则表哥也得不了好。” 看着面前不停哀求着自己的一对男女,表嫂说看在亲人的面上给两人一次机会,又望着张玉珠手上的金镯子,不停地夸赞样式漂亮。张玉珠心领神会,忙把金镯子摘下来带到她手上,并保证以后有好处一定不会忘掉她。两个女子从此达成利益关系,通奸之事也就被隐瞒下来。 后来又发生一件巧合,竞让表嫂生出更大的贪念。两人几乎在相同的时间怀孕,贪心不足之下便想浑水摸鱼,让张玉珠假装生下双胞胎,把自己的孩子带到刘家去享福。 张玉珠非常不情愿,无奈被拿住把柄不敢反抗,只得把事情的真相告知母亲和嫂子,请她们帮忙配合,偷偷把表嫂的孩子带进产房。张玉珠的娘和嫂子听后也被吓得不轻,可最终还是为了跟着她享福,一起昧着良心做下这件事情。 对于鹦鹉来说,这样的弯弯绕绕它自然是不清楚,即便知道也说不出这么多话。其中的真相,还是鹦鹉之后又飞到刘大有身边,重复着那一句话:“一个是丈夫的儿,一个是奸夫的儿。” 让他心中生出怀疑来,又联想到儿媳妇莫名的紧张和变瘦,为不让刘家的血脉被混淆,就悄悄吩咐管家,派上两个心腹家丁到李玉山家去打探方后方才得知的真相。 一天后,家丁回来像刘大有禀告: “李玉山的妻子在少奶奶生产前二天曾生下一个儿子,不过李家很快对外宣称孩子不幸夭折,还在山脚下建了小坟。小人又按照老爷的吩咐,找到帮她接生的产婆,送上二两银子后产婆很快松口,告诉小人说,李家那孩子在手臂处有一颗红痣,后背还有一颗月牙形的胎记。” 孩子如今就在刘家,查看起来也很方便。前后不过一刻钟,事情的真相很快查明,其中一个孩子身上,红痣和胎记一样不少。 刘大有心中恼怒不已,张李两家真是欺人太甚,竟敢如此糊弄于人;一想到儿子他又满心的悔恨,都是自己为了报恩,反倒连累他被人笑话。 刘昌云从小是富家子弟一个,想嫁给他的女子自然不少,根本不会想到妻子竟然不知足,成了婚还和她表哥通奸,被拿住把柄后又做混淆血脉的事情。 强忍住怒气,刘昌云对父亲说道: “大人做的事情牵连不到孩子身上,李家那孩子就送回去吧,这个妻子我也不敢再要。看在刘家的名声和孩子的面子上,还有张猎户救过父亲一命的份上,这件事情咱们可以不告官。” 父子俩都是做事果决之人,半个月后就找了借口把张玉珠休掉。张李家做下亏心事,得知事情败露后害怕刘家报官,对他们的决定也不敢反对。 张玉珠自觉被表嫂害了一生,干脆破罐子破摔嫁给表哥做二房,日日和表嫂针锋相对,一家子每日吵吵闹闹,生活过得一地鸡毛。 刘昌云后来在爹妈的主持下,又娶回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新妻子为人贤惠善良,对先前的孩子也很照顾,夫妻俩的感情也渐渐变得深厚起来。当爹娘的看儿子重新得到幸福,心中也大感宽慰。 王梅花在阿婆的身体养好后就向刘家告辞离去。刘大有为感激她们的两次帮忙,就在镇上买下几间屋子给祖孙两人居住,又送上100两银子做谢礼。在刘家的看顾之下,勤快的王梅花做起烧饼生意来,鹦鹉则站在一根木杆上帮助招揽客人。 众人看它有趣都很乐意捧场,根本想不到就在不久前,这只鹦鹉竟无意中帮刘家识破一桩通奸谋财案。古语有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想来也莫过于如此。 第198章 老汉养了头驴,准备卖给屠宰场,道士却说:这驴卖不得 明朝期间,万水镇有一个农户陈老汉,膝下有一个儿子叫陈强,前两年刚好娶了隔壁村的姑娘阿秋成了亲,不过成亲已经三年了,还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这几年都在求医问药,找了很多的郎中,大夫,当然也吃了很多的汤药,肚子都毫无音信。 家人都知道怀孕这样的事情,可遇不可求,还讲究顺其自然,急不来,还得靠缘分。 婆婆便安慰道:“阿秋,你要放宽心态,不要有压力,你们还年轻,总会怀上孩子的”! 阿秋点了点头说:“好的,谢谢婆婆”。 家里以种地为生,所以家里面养了一头母驴,这母驴跟随他已经是十多年了。 母驴很老了,后来就病逝了,这个时候小驴也已经长大了,也可以帮忙下地干活,陈老汉对着小驴也是非常的疼爱,经常都割鲜嫩的芦苇草给它吃。 时常跟它聊天,虽然驴可能听不懂,也不会回应他,还是忍不住絮絮叨叨:“你啊,要多吃点,长大点,更有力气,你娘可是勤快得很呢?你也不要偷懒,你看,老汉我给你草料都是鲜嫩的很呢”? 每次驴只会发出“呃啊”的声音,也不知有没有听懂! 在农家里有一头驴做什么都会方便很多,驼个货物啊,或者是带点什么农产品去镇上卖啊,如果没有驴子的话,只能用双腿走,所以很多人家都会攒钱买一头驴养着。 平常这头驴都有陈老汉喂养,送个货之类的,基本上都是陈老汉赶着驴出门。 有一天,陈老汉赶着驴出门,一路都顺风顺水,突然走到一半,驴怎么都不走了,停在路边,陈老汉怎么抽他,他都纹丝不动。 陈老汉以为他饿了,就顺手抓了一把草料给它吃,可是这驴呀,也不吃,那陈老汉就把自己的水瓢摘下给他喝水,它也不喝,这把陈老汉整糊涂了,这究竟怎么回事? 陈老汉叹气道:“驴啊驴,你究竟怎么回事啊,是想气死我这老头子吗”? 差不多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前方传来了一声“轰隆”巨响,惊得乌鸦,鸟儿拍打着翅膀乱窜! 响声巨大,把路面震的都晃动了起来,毛驴也惊恐万状,啊——呃——啊——呃叫个不停,陈老汉也害怕极了,不知道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响声还在继续,陈老汉伸长了脖子往前看,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山全都塌了。 好险呐!原来这毛驴有预感,这毛驴还真的是救了陈老汉的一命啊! 陈老汉就赶着毛驴返回绕了一大圈,换了一条小路回家去了,回到家赶紧跟老伴说起了这件事情,老伴也是吓的够呛。 此后全家都把毛驴当成了救命恩驴,之后给吃的草料都是鲜嫩的! 平常干活什么的,陈老汉都会适当的时候给他休息休息,非常的爱惜这毛驴! 有一天,陈老汉又赶着毛驴上街卖家里的农产品,突然,有一个年轻人突然窜了出来,刚好撞到毛驴身上,毛驴倒没什么事,倒是那个人被撞了个嘴啃地,呱呱大叫。 陈老汉定睛一看,咦!这不是远近闻名的无赖张三吗? 陈老汉心想:“完了指定要给他讹钱上了”。 这张三爬了起来,捂着脸呱呱叫:“你这老头没长眼吗”? 陈老汉说:“张三,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我们在路上好好的走着,你突然从旁边窜出来能怪我吗”? 张三说:“那我可管不着,你撞的我,就得赔钱”? 陈老汉又说:“你这人真是太不讲理了,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我身上只有二十文钱,要就拿去”! 张三一听只有二十文钱就不高兴了说:“二十文钱你打发叫花子呢,没钱是吧!行,把这驴赔给我”? 说着就把要赶着驴走,陈老汉哪里会舍得让他把驴给赶走呢?这是自己一家的依靠啊! 所以就拽着驴的绳子不让他赶走! 可是这个张三呀,本就是无法无天之人,在镇上无恶不作,就算把他告到官府也没有用,他都已经进去多少回了,只要一放出来就把告他之恩报复的更惨。 直接把陈老汉推倒在地,牵着驴就走了了! 可怜的陈老汉,被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眼睁睁看着张三把驴牵走了,气的他是顿足捶胸! 眼看就不见了影子。 这张三赶着毛驴就去了市场,把毛驴给卖了十两银子,拿着银子就去大吃大喝去了。 这陈老汉一瘸一拐去街上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张三,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回家去了。 回到家,老伴一看不见驴跟着回来,又看到老汉一瘸一拐就问:“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们家的驴呢?驴呢”? 陈老汉哽咽道:“唉,别说了,今天把驴赶到街上,那个无赖张三闯了出来,撞到了驴上。他就要我把驴赔给他,就把我的驴给抢走了,还把我推倒在地”! 老伴带着哭腔说:“老头子,你还好吗?你的腿怎么了?我去给你找大夫吧”! 陈老汉摆摆手说:“没什么大碍,不用请大夫了,不然又得花一笔钱”。 就这样,老夫妻两个唉声叹气,儿子儿媳妇回来看到老人难过叹气,便问:“爹,娘,发生什么事了”? 老汉便把今天失了驴的事情跟儿子儿,儿媳妇说了一遍。 儿子年轻气盛,当即就要去找那张三讨回那驴! 不过被陈老汉给按下了说:“儿啊,算了吧!那张三心狠手辣,咱们不是他的对手啊”! 失了驴,一家人都很难过,除了骂李三以外,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就这样,一家人早早的就随便吃了了一些饭菜,就去睡觉去了。 到第二天早上,陈老汉跟往常一样,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喂毛驴,看着空荡荡的房子,陈老汉悲从中来,这毛驴呀!是他一手养大的,感情颇深,上次还救了他命呢,也不知道这驴被张三卖去了哪里? 这几天没有毛驴在,一家人心情都非常的不好。很多活没有毛驴,都只能自己干,每个人的火气都很大! 只是到了半夜里陈老汉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突然听到门外有些声音传来。陈老汉以为是招贼了,咕噜爬起来,通过窗户那边偷偷的往外看。 他感觉外面有一个黑影,然后他就偷偷的开了门,来到院子外面一看哦,原来是一头驴呀。 陈老汉走过去看到这驴,原来就是自己的那头被张三牵走的驴,陈老汉很高兴,自言自语道:“回来了,回来了,太好了”。 随后就把老伴,儿子,儿媳都喊了起来,全家人一看这毛驴自己跑回来都非常的开心。 老伴说:“这驴很有灵性啊”! 驴回来,全家都很高兴,只是没有高兴太久,又发生了让人心痛难过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子的,陈老汉和往常一样一大早起床后就来给驴喂食,一会吃饱后,要拉肥料去田间劳作呢! 只是,他来到矮房子,发现驴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陈老汉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驴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任凭陈老汉怎么赶它,都不起来,便大喊起来:“老伴,陈强你们快来”。 “陈强,你去把刘郎中找来”,陈老汉道。 刘郎中道:“陈老,你家这驴是受了重伤,看起来五脏六腑俱损,没得治了,它也活不长了,早点卖去屠宰场去,也能挽回些损失”。 陈老汉实在难以接受,失而复得的驴又重伤,心里很是沉重! 有一天傍晚,有人敲门,陈老汉开门一看是个道士,便问:“大师有何事”? 道士说:“贫道口渴,讨碗水喝,可否”? 陈老汉:“大师,随我来”。 陈老汉把道士迎进里屋,便端了一碗凉茶给他喝。 道士喝完,就在院子里看了看,准备告辞离去,却看到躺在院子的驴问:“这驴是怎么了”! 陈老汉叹气道:“这驴摔伤了,想着把它卖了,减少点损失”! 道士走进看了看驴大声道:“你这驴卖不得啊”! 陈老汉问道:“此话如何讲”! 道士:“天机不可泄露,你好好待它即可”,说完就走了! 每天晚上听到驴悲哀的叫声,陈老汉难过的晚上都睡不着,索性去看看驴去,陪在驴旁边,看着驴奄奄一息,不禁老泪纵横,到了半夜里,老汉准备回去,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主人,谢谢你照顾我多年,我大限将去,你别难过”。 我上辈子是人,因为做了坏事,这辈子才会投胎成驴,三天后我便能投人胎,为了报答你,想做你孙子,记得,我的后背有块水滴形胎记”! 三天后,驴断了气,陈老汉选了风水地伤心的把它给埋了。 两个月后,儿媳阿秋突然觉得头晕晕,恶心想吐,郎中把脉说是怀孕了,多年未孕,如今如愿,全家都很开心。 十个月后,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取名陈浩伟,陈老汉看到孙子背后的水滴形胎记,想起驴最后说的话,便确定,这孙子就是驴转世投胎的! 这孩子生下来就特别乖巧,从来不用大人操心,还很喜欢读书,小小年纪就考上秀才公。 十二岁那年又一考中举,成了当时年龄最小的举人老爷。 十五岁又中了状元头衔,当朝皇帝很是看中他,因为年龄小,就被安排去翰林院任职。 全家都很高兴,村里人都说浩伟是文曲星下凡,只有陈老汉知道,但他要保密,道士说:“天机不可泄露”! 第199章 县令路遇送葬队伍,看见死者妻子穿红鞋 六月的一天早晨,溧阳县城的陈县令坐着轿子出巡,头前的衙役一边走着,一边鸣锣开道。说起这个陈县令,打小也是苦孩子出生,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好在他读书很聪明,又特别肯用功,后来一举考中了进士,被皇上委任为溧阳县令。 说起来,陈县令到溧阳赴任,满打满算不到一年的时间,别看他到溧阳的时间不算长,可是陈县令尽得老恩师的教诲,勤政爱民,断案如神,短短一年的时间,就破获了好几起大案,那些个宵小之徒,一听到陈县令的名字,后脊背都一阵阵发凉,所以县城的治安好了很多。 一行人刚刚走到一个小村的村口,轿夫忽然停住了,陈县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问衙役,怎么不走了? 衙役回到,大人,前面来了一支出殡的队伍,挡住了道路。 俗话说,死者为尊,陈县令虽然身为当地的父母官,但是也懂得这些礼仪,于是对衙役说道,退到一旁,让出殡的队伍先走。 是,大人!衙役答应了一声,而后吩咐大家退到马路的一边。 不大一会儿,出殡的队伍就走过来了,只见走在前面的是四个壮汉,抬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椁,后面紧紧跟着一个美艳的少妇,看年纪不超过三十岁,少妇虽然披麻戴孝,但是仍然遮掩不住她姣好的容颜,但见这个少妇肌肤胜雪,面若桃花,端的是个大美人。 出殡的队伍从陈县令的轿子旁边走过,本来已经走远了,陈县令不经意间瞟了那个少妇一眼,这一看陈县令顿时脸色大变。 陈县令看见那个少妇虽然哭得很伤心,但都是干打雷不下雨,光在那里哭嚎,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陈县令就起了疑心,忽然看见少妇身上穿着白色的孝服,脚底却穿着一双鲜艳的红色绣花鞋。 陈县令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抽紧了,他急忙走出轿子,对着少妇大喊一声,站住,请留步! 这一嗓子把众人都惊呆了,大家都直勾勾的看向陈县令,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陈县令三步并作两步,径直走到少妇面前,深深施了一礼,问道,夫人有礼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这棺椁里面是谁? 少妇微微愣了一下,而后缓缓回道,回禀大人,民妇名叫曼娘,这棺椁里面乃是我的亡夫徐有道。 哦,原来是你的丈夫,请问他是怎么死的? 回禀大人,前几天我丈夫买了一些螃蟹,一顿没有吃完,就留在了隔天再吃,哪晓得他昨天吃了隔夜的螃蟹,竟然中毒死了,说到这里,曼娘掩面抽泣了起来。 啊,夫人请节哀,你丈夫既然是昨天才死的,为什么今天就要匆匆下葬呢? 回禀大人,现在天气炎热,亡夫的尸体不宜存放太久,我也不忍看到他的尸体腐烂,这才匆匆下葬。 陈县令听到这里,不动声色,冷冷的盯着曼娘,就看见她掩面啜泣,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但是她的眼神飘忽不定,左右躲闪。 陈县令心里明白了几分,但是没有显露出来,而是说道,啊,夫人,多有打扰,你们请便吧,说罢做了个请的姿势。 眼看着出殡的队伍走远了,这时候马捕快走了过来,问道,大人,你看出了什么异样吗? 陈县令将马捕快拉到一边,附在他耳边,低声细语了一番,你就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明白了吗? 马捕快回道,放心吧,大人,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我保证完成任务。 陈县令满意的点点头,那就辛苦你啦。 过了几天,这天傍晚,陈县令正在书房翻阅卷宗,马捕快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陈县令一看见马捕快,急忙问道,怎么样,可有消息? 马捕快喘着粗气回道,大人,你也太心急了,我这累得气喘吁吁的,你也得让我喘口气,喝口水啊。 陈县令这时候才感觉自己太唐突了,赶紧递给马捕快一碗茶水,说道,怪我怪我,来来来,喝了这杯茶,解解渴。 马捕快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这才回道,大人,我跑了好几天,总算打听清楚了,曼娘乃是下河村的人士,去年才嫁给徐有道的,这个徐有道是个丝绸商人,家里比较有钱,根据邻居们反映,曼娘和徐有道结婚后,小两口的感情很好,从来没有红过脸,更不要说发生争吵了。 哦,是这么回事,那你有没有去调查一下,徐有道的生意伙伴,他和别人有没有钱财上的纠纷? 大人,我已经调查过了,根据他的生意伙伴反映,徐有道这人比较实在,做生意也很讲信誉,在钱款上都是算的清清楚楚的,从来没有短过别人的钱。 哦,是这样,陈县令听到这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略微思索了片刻,对马捕快说道,马捕头,还得辛苦你跑一趟了。 大人,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陈县令靠近马捕快,细细耳语了一番,马捕快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嗯嗯,好好,我明白了。 过了几天,这天一大早,陈县令刚刚起床,马捕快就急匆匆赶来了,只见马捕快双眼通红,一看就知道那是熬夜没有睡好,留下的印记。 陈县令看到马捕快面容憔悴,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说道,马捕头,你要不要先回房休息一下。 马捕快打了个哈欠,使劲揉了揉眼睛,回道,没事,大人,我还是跟你汇报完了,再回房休息吧。 怎么样,你这几天可有收获? 大人,我在曼娘家蹲守了三天三夜,她这几天几乎就没有出过门。 那有没有谁来找过她? 大人,我眼睛盯得死死的,没有任何人来找过她,曼娘一直呆在院内,独自生活,安静的很。 哦,竟有此事,陈县令听到这里,眉头拧成了麻花,寻思到,看来这个女子不简单啊,随即对马捕快说道,你辛苦啦,先回房休息吧。 待马捕快走后,陈县令就陷入了沉思,怎么办,难道是我猜错啦,看来这次唯有自己亲自出马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县令脱掉官服,换了一身粗布衣裳,而后化妆改扮了一番,扮作了一个卖货郎的模样。 你还别说,陈县令这么一打扮,别人还真就看不出来,他化妆得实在是太像了。 陈县令挑着货框子来到了曼娘的家门口,大声叫卖,卖货了,卖货了,大家瞧一瞧看一看,我这货筐里应有尽有,大姑娘最爱的胭脂水粉,老太太离不了的针头线老,还有孩子们喜欢的零食玩具,大家来瞧一瞧看一看啊。 陈县令故意在曼娘家门口大声叫卖,可是过了很久,曼娘的家门依然紧闭,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正当陈县令感到沮丧的时候,曼娘家隔壁的院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娘。 陈县令赶紧上前打招呼,大娘,你看看吧,我这货物齐全得很,肯定有你喜欢的啊。 大娘走到货筐前,拿起一团棉线看了又看,爱不释手,问道,小哥,这棉线怎么卖啊? 大娘,棉线三文钱。 啊,这么贵啊,我一天也挣不了三文钱,我可买不起。 陈县令听到这里,眼珠子一转,心中立刻有了主意,说道,大娘,我初来乍到,想问你一些事情,你若是如实相告,这棉线就送给你了。 大娘一听,惊喜万分,此话当真。 大娘,我说话算数,不过我问你什么,你要回答什么,不要有所隐瞒。 行行行,你尽管问好了,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大娘,这院里住的是谁啊?陈县令一指曼娘的院子。 大娘乐呵呵回道,想不到你这小哥看着挺憨厚,也惦记这家的娘子,我告诉你吧,这家的小娘子名叫曼娘,模样俊着哩。 陈县令听罢,心里猛地抽紧了,大娘,听你怎么说,还有其他人也在惦记曼娘。 哎,小哥,跟你说吧,自从曼娘嫁给徐有道,就经常有些不三不四的青年,经常在她家门前打探,想要讨些便宜。 哦,竟有此事,那么曼娘是如何应付的? 哎,还能够怎么应付,曼娘一个女人家,唯有大门紧闭,谁也不理睬。 哦,是这样啊,那徐有道死后,还有人来吗? 没有人来了,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谁也不愿意去招惹一个刚刚死了丈夫的寡妇,晦气。 大娘,你再想想,最近有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或者有没有一些可疑的人出现? 喔,你让我想想,-------对了,小哥啊,你不问,我还差点忘了,最近搬来了一个年轻人,长得倒是不错,他自己说是个读书人,搬到这里是为了读书,可我看他一点都不像读书人。 陈县令听到这里,心中立马一紧,大娘,这个年轻人叫什么,住在哪里啊? 他叫朱小健,就住在曼娘家的隔壁,说罢大娘指了指曼娘家的左手边。 大娘,你说他不像读书人,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小哥啊,我跟你说,虽然我没读过什么书,但我看人还是看的很准的,读书人什么样,我是见过的,那个朱小健成天游手好闲,哪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 好了,谢谢你啊,大娘,说罢,陈县令将那团棉线送给了大娘,大娘接过棉线,欢欢喜喜回家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一伙黑衣人出现在朱小健的后院,这伙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县令和马捕快,还有县衙的一帮捕快班头。 约莫过了三更时分,只见院里静悄悄的,悄无声息,陈县令一看差不多了,对马捕快说,动手吧! 马捕头会意点点头,一个燕子钻云,翻进了院内,从里面打开了院门,将陈县令放了进来。 陈县令带领大伙直奔朱小健的卧房,点亮了火把,可是进屋一看,屋里空空如也,不见一人。 搜!陈县令一声令下,捕快在院里四处搜查,院子不大,只有东西两间厢房,西边的厢房早已落满了灰尘,东边的厢房就是朱小健的卧房,可是捕快搜了个遍,都没有看到朱小健。 陈县令心里直打鼓,白天马捕快在院外埋伏,明明看到朱小健在家,一整天都没有出去,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人影呢,难道他长翅膀飞了不成! 陈县令在屋里来回踱步,忽然盯着那张大床出了神。 马捕快上前问道,大人,你发现了什么? 陈县令回道,马捕快,你发现没有,这张大床有些古怪。 马捕快盯着大床看了又看,不知道这张大床哪里不对劲,忽然眼前一亮,对啊,大人,按理说大床应该顺着房间的方向摆放,可是这张大床却横着摆放,硕大的幔子遮住了整整一面墙。 陈县令一声令下,挪开大床,捕快赶紧挪开了大床,就在众人挪开大床的一刹那,不由得惊呆了,只见墙上有一道暗门。 快,打开它!陈县令吩咐道,众捕快打开暗门,走了进去,发现这里竟然是一间柴房,里面摆放着许多柴火,马捕快疑惑不解,大人,这是哪里啊? 陈县令回道,马捕头,难道你忘了,朱小健就住在曼娘家的隔壁,你说这是谁家的柴房。 哦,我明白了,这里是曼娘家。 莫要出声,陈县令示意大伙不要出声,然后蹑手蹑脚走出柴房,直奔曼娘的卧房,隔着房门,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打呼噜的声音,而且那声音是个男人的声音。 陈县令一挥手,马捕快哐当一脚踹开房门,众人嗷一嗓子冲了进去,只见床上赤身裸体睡着一对男女,女子正是曼娘,男子正是朱小健。 曼娘和朱小健看到一伙手拿钢刀的黑衣人闯进来,吓得瑟瑟发抖,你们,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这时候陈县令迈步走了进来,厉声喝道,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了,看看我们是谁! 曼娘和朱小健一看是陈县令,顿时吓得瘫软在地,陈县令一声令下,将他们押回县衙。 第二天一大早,陈县令开始升堂审案,曼娘和朱小健被当场捉奸,知道再抵赖也没有用了,与其挨一顿板子再交代,还不如现在就老老实实交代了,于是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他们的罪行。 原来曼娘早在结婚前,就和朱小健认识了,两人暗生情愫,私定了终身,怎奈朱小健这厮不学无术,做啥啥不会,做什么都不行,曼娘的父母死活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硬生生拆散了他们,而是把曼娘嫁给了家底殷实的徐有道。 曼娘刚刚嫁给徐有道那会儿,确实消停了一阵子,徐有道家里有的是钱,曼娘一过门,就过起了贵妇人的生活,生活很是惬意。 朱小健却对曼娘念念不忘,怎奈她已经嫁为人妻,朱小健也是无奈得很,正当朱小健急的抓耳挠腮的时候,他忽然得知曼娘家的隔壁有一座空宅子,而且知道了这座宅子是杨员外的。 朱小健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欣喜若狂,他和杨员外有些交情,于是找到了杨员外,愿意以每年十两的银子的价钱,租下这座宅子。 杨员外早就搬进了新宅,心说留着旧宅子也没有什么用,现在每年还能够赚十两银子,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就把房子租给了朱小健。 朱小健搬进杨员外家后,就偷偷地打通了他卧房的墙壁,与曼娘家的柴房连在了一起。 打那之后,只要徐有道外出做生意,朱小健就从这道暗门进入曼娘家里,两人就在她家里夜夜欢歌,尽情放纵。 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日子久了,渐渐的有一些风言风语就传到了徐有道的耳朵里面。 这天徐有道假意对曼娘说,要去省城谈买卖,曼娘嘴上说要他多加小心,早去早回,心里却乐开了花。 徐有道前脚刚走,朱小健后脚就进入了曼娘家,正当他们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时候,徐有道忽然杀了个回马枪,将两人堵在了屋里。 徐有道一看眼前的情景,顿时恼羞成怒,指着曼娘和朱小健破口大骂,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竟然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来,我饶不了你们,说罢举拳就打。 曼娘和朱小健害怕这事被徐有道捅出去,那样他们难逃一死,不由得起了杀心,两人合力将徐有道摁倒在床上,活活把他给捂死了。 曼娘害怕事情败露,就对外人说,丈夫是误食了隔夜的螃蟹,中毒死的,她满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哪晓得慌乱之中,穿着一双红鞋送葬,露出了马脚,这才被陈县令看出了端倪,最终被擒伏法。 陈县令当堂宣判,曼娘和朱小健斩立决,打进死牢。 待衙役将曼娘和朱小健押下去之后,马捕快就问陈县令,大人,你是怎么怀疑到朱小健头上的呢? 陈县令回道,那天隔壁的大娘告诉我,说这个朱小健成天东游西逛,不像是个读书人,我就开始怀疑他了。 那么大人,你怎么断定朱小健是从他家的卧房进入曼娘家里的呢? 马捕快,你想啊,曼娘成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没有别的男子进入她家,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个奸夫肯定是从暗道进入曼娘家的。 大人,你真是明察秋毫,小的佩服佩服。 好了,马捕快,这些客套话就不用说了,现在还有许多积压的案子没有破,我们的任务还很重啊,你随我来,说罢,陈县令大踏步朝书房走去。 第200章 光棍好心葬白骨,桃花接连上门算命先生:怕是活不过三天 动则有错,不宜出行。从卦象上来看,今天对你很不利,你应该在家。”算命先生边说边摇签。林少卿听到他说不利出行,瞬间没了再听下去的欲望。 林少卿扭头就走,任凭算命先生怎么喊,他都不肯回头。算命先生叹了一口气,既为自己的生意惋惜,更为这个年轻人惋惜。林少卿本就不信这些玄学上的东西,要不是算命先生上赶着拦住他算卦,他绝不会在这里停留。 林少卿越想越生气,边走边骂刚才那个算命的。“拿着一本书,几根破签,张口就来有凶兆。真有这个本事,怎么不去当神仙?” 元朝时期,涿州城外有个令人向往的世外桃源。村子里一片祥和安宁,百姓们过着安居乐业的日子。林少卿就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平日靠做农活,打零工为生。虽然赚得不多,倒也可以勉强维持生活。 当时,大家结婚普遍比较早。差不多十七八岁,都已经是为人父母了。林少卿是个意外,二十二岁了,还是单身。他的父母为他的事情操碎了心,不停托媒婆帮他说媒。 媒婆对林少卿家里的事情已经麻木了,不管他们愿意出多少钱,这个忙她都不帮。村里的水土很好,滋养了一代又一代男俊女美的少男少女。林少卿长得光怪陆离,是村里最丑的人。村里的女子宁愿嫁得穷一点,也不想嫁给林少卿这个丑八怪。 端午节前夕,林少卿上完工来到集市上买粽子。早上临走前父母特意嘱咐他多买两斤,回去跟邻居们送点。没事拉拉关系,没准儿哪天就有人给他说亲了。林少卿买完粽子刚要回去,就被算命先生拉住了。 他疯狂给林少卿洗脑算卦,林少卿抱着试试水的心态坐下来让他算。他期待算命先生多说点吉利的事,没想到他说了那么晦气的话。不宜外出,会有不幸。可现在天都快黑了,自己不也活得好好的。 林少卿发完牢骚,就朝回家的方向走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少卿想早点回家,选择了一条山间近道。在路过一片小山丘时,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林少卿吓了一大跳,赶紧起身去捡掉落的粽子。捡粽子的时候,他摸到了一块白骨。 那块白骨似乎有魔力,吸引着林少卿去一探究竟。林少卿拿出背篓里的铁锹,想挖挖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他绊倒了。林少卿一锹一镐地挖着,没多久就挖出一个大坑。他清晰地看到了一具头骨,吓得失语。 林少卿小时候村里老人说,亡者的骨骸,一定要敬而远之,不要去触碰。一旦触碰,很可能会被阴魂缠上,日子不安宁。林少卿朝着骨骸拜了拜,念叨着:“无意冒犯,厄运走开。” 说完,林少卿就慌慌张张地离开了。走了几十米,他心里开始发慌了。虽说不能触碰亡者的骨骸,但是,是他挖开了墓穴,惊扰了亡灵。如果就这样走了,实在太不地道了。经历强烈的思想斗争后,林少卿决定回去把骨骸埋了。 处理完这件事,天已经黑了。林少卿加快脚步往村里赶。在村口的桥上,林少卿遇到了陈绣娘。陈绣娘肤如凝脂,身姿婀娜,是村里出了名的大美人。除了美貌,她还有一手好手艺,村民们都找她做针线活。林少卿单身久了,对女人已经免疫了。他从陈绣娘身边走过,也没打招呼。 陈绣娘叫住了林少卿,和他寒暄了一阵。林少卿又惊又喜,这是第一次被异性主动搭讪。林少卿春心荡漾地回到家,一路上哼着小曲。他把粽子放到厨房,随后回房间回味这件事。想着想着,林少卿睡着了。 半夜,林少卿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努力睁开眼,看到窗户大开。林少卿起身关窗户,看到了陈绣娘在不远处朝他微笑。林少卿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陈绣娘见状,捂着嘴笑得更灿烂了。 林少卿红着脸请陈绣娘进来喝茶,陈绣娘伸手就勾住了林少卿的腰带。林少卿愣住了,双手无处安放。陈绣娘向林少卿表达了爱意,想和他行鱼水之欢。林少卿抵挡不住这种诱惑,一把抱住了陈绣娘。月光下,二人肆无忌惮地缠绵…… 林少卿和陈绣娘度过了一个浪漫的夜晚。林少卿一觉睡到天亮,心满意足地醒来。此时,陈绣娘已经走了,房间里还有她的余温。林少卿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父母,让他们准备准备去陈绣娘提亲。父母以为林少卿在说梦话,满脸都是惊讶。 林少卿以为自己迎来了正缘,殊不知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晚上,邻居寡妇赵氏也向林少卿表白了。赵氏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强行和林少卿发生了关系。 就连林少卿自己觉得不可思议,他一个人一个无人问津的光棍,为什么瞬间成了香饽饽呢? 从那以后,一到夜里,就会有不同的妙龄女子去找林少卿。林少卿沉浸在美色里,身子骨越来越差,甚至连正常的工作,他都没力气干了。 林少卿很焦虑,他想多赚点钱去陈绣娘家里提亲。经历了那么多女人,他还是最喜欢陈绣娘。然而,让他奇怪的是那些和他亲近过的女人白天对他非常冷漠,都不正眼看他。陈绣娘还跟镇上的一个教书先生谈起了恋爱。 林少卿气不过,去找陈绣娘理论却被陈绣娘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你以为你是谁啊?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我和你根本就不熟,你少来套近乎!” 林少卿彻底迷茫了。难道这些都是他在意淫?可他明明掐了自己,很清楚那不是梦。林少卿很苦恼,蹲在角落里抽烟。他搞不懂那些女人为什么晚上那么殷勤,白天却对他爱答不理。 林少卿无心干活,闲逛到了集市上。他想买一壶烈酒,借酒消愁。路过算命小摊的时候,那个算命先生又拦住了他。算命先生看了看林少卿,伸出手指算命。他一把拽过林少卿,对他说:“年轻人,你这是大凶!黑白无常已经快近你身了,你怕是活不过三天了!” 林少卿特别生气,以为算命先生在咒他。他把算命先生的摊子砸了,当着众人的面,骂他招摇撞骗。 “乡亲们,你们快来看看这个大骗子。为了骗钱,只会说那一套话术!”林少卿的情绪太激动了,急火攻心,晕倒在地。算命先生把林少卿背回家,跟他父母聊起来这件事。 “你们的儿子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娶媳妇的事情。” 林少卿的父亲叹了一口气说道:“很反常。天天说漂亮姑娘上赶着来找他。他也是个苦命的娃,光棍打久了,出现了幻想症。”算命先生听完,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他在客厅里等林少卿醒来,想救救这个年轻人。 两个时辰后,林少卿醒来了。他看到算命先生,骂骂咧咧地指责他。父母拦住他,让他耐心听先生说完。算命先生拿出一张纸,给林少卿串了一下时间线。他告诉林少卿,这些天夜里和他缠绵的女人不是人,是鬼。她们纠缠林少卿,就是为了把他的元气耗尽,带他去阴曹地府。 林少卿打了一个激灵,脸色铁青,求算命先生帮帮他,想一个破解的办法。算命先生让林少卿午夜时分去那天埋的骸骨地前,把女鬼送走。这些天来找林少卿打了一个就是那天他帮忙埋的女鬼。 女鬼正值花一样的年纪,却生病去世,被家人草草埋在山上。她被林少卿的善良打动,心疼林少卿没有老婆,想报答他。林少卿和女鬼在一起久了,精气耗尽,必然会死。林少卿要想活命,必须拿着红嫁衣,在午夜时分烧给女鬼,让她安心在地下找她的姻缘。 林少卿照着算命先生说的做了,女鬼看到这一切,明白了自己的去处,不敢再缠着林少卿了。她穿上了林少卿给她的嫁衣,含泪跟他挥手道别。林少卿捡回了一条命,夜里再也没有女鬼去缠他了。 林少卿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也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一年后,林少卿娶了邻村一个温婉大方的姑娘,过上了男耕女织的生活。 第201章 女子要出嫁,半夜被大公蛇缠身,大蛇说:我等了五百年 明朝洪武十九年,太祖传下一道圣旨:凡亡故武官之子女,年幼者发给全俸,女子出嫁后不再支发。父母年老者,终身发给全俸。此旨一出,让无数武官之家得了实惠。 在宁波府定海县有一户贾姓人家,曾世代为朝廷里的武官。男丁几乎全都命丧战场,这一辈只得一女名唤兰香,才免去英年早逝的命运。 兰香她爹贾冲在大婚之日后不久就离开了家,妻子怀胎十月、女儿何时出世,他一概不知。 他骑上战马,离开妻子和老娘时还是个翩翩少年郎。现女儿兰香已年方二八,贾冲却一直杳无音讯。 祖孙三人挤在一个廊檐下,日子过得紧紧巴巴。而今幸好有了朝俸,老太和女儿兰香各能拿一份俸养钱。加上兰香娘平日里做些女红,她们才不至于有了上顿没下顿。 有了些许银钱,兰香娘李氏便决定带着老太和女儿,祖孙三代搬回北仑山下居住。她们到了北仑山下,备置了三间茅屋。与邻里间还有一小片空地,可以种些庄稼以供日常所需。 疲累压弯了李氏的腰,曾经那个花容月貌的大家闺秀早已成了黄脸婆。还是最近有了闲时听老太讲起,李氏才得知有关贾家的一些故事。原来,这北仑山竟是贾家祖上的葬身之所。 老太说,多年前北仑面临大海,遍地都是丛林,并无凸起的山峰。曾有一条修炼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蛟精居于此地,它为了提升自己的法力,便需食用人肉。故此,蛟精时常扰得当地村民不得安生。 一个姓贾名北仑的小伙子听说了此事,立志要斩妖除魔,遂日夜习武、勤加用功。当他学成之后,便去找蛟精决斗。一场殊死之战后,北仑终于除去了蛟精,可他自己也力竭而亡。 后来,在他的舍身处,平地涌出一座山峰。后人知道了他勇敢无畏、智斗蛟精的故事,便为此山取名曰北仑山。 自此,贾家人只要是男丁便都以武为业,还逐渐搬离了北仑山。可是,他们始终坚持口耳相传,把北仑祖上的英勇事迹口授给后代子孙们。 既已回归北仑山,老太为了请求祖上的庇佑,便拿上些香烛供果,挎着篮子上山去祭奠。 她一连上了三天山,在最后一次烧香祈福后,正收拾篮子准备回家,一抬头却见海面上不知飘着个什么东西。 老太挪着步子走到山脚下,那东西也恰好飘到了岸边,搁浅在沙滩上。她走到近前却见个男子趴在地上。当老太把男子的头抬起一看时,不禁惊的一下子跌坐在地。 “我的儿啊!”老太抱着男子奋力将他拖到了一旁的大石头上,边哭边敲打他的后背。 “奶奶怎么这么久不回家?”另一边,兰香见老太过了好久都没回来,就上山去找她,半路上正撞见村上的一个小伙吕良彬。 良彬比兰香只大几个月,第一次见到兰香时就对她动了心。每当看到兰香出门,他准会事先躲在路旁,和兰香来个冥冥中的偶遇。 良彬五官端正、身高五尺有余,除了面色有些黎黑外,是个人见人爱的壮小伙。兰香自然也对他没有反感,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上了山。 但老太并不在山上,二人扑了个空。可是,在来时的路上也没见到奶奶,她去哪了呢? 兰香正不知如何是好,良彬忽然看到了山下海边的大石上有两个人影。兰香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老太,因此两人一路奔下山去。 “娘,真的是您老人家吗?”这一边,男子缓缓睁开双眼,看清眼前的老太后,涕泪横流地说道。 “感谢祖上!亏得为娘向北仑祖上祈福,冲儿你才被送回我身边啊!”老太紧紧抱住贾冲。 “奶奶!”兰香和良彬此时也跑到了海边,她疑惑地看着奶奶竟抱着一名陌生男子在痛哭流涕,便问道,“他是何人?” “他是你未曾蒙面的亲爹啊!”老太泪眼婆娑地看向兰香,“快,叫声爹!” 兰香站在一旁双手绞在一起,一听说是自己的爹,她略有些手足无措,不仅没上前叫人,反倒躲到了良彬身后。 “兰香!你不是整日叫你娘告诉你,你爹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老太不高兴地说道,“而今他就在你面前,你怎么反而躲了起来?” “奶奶,我……”兰香嗫嚅着从良彬身后转了出来,良彬冲着她点了点头。 “爹!”兰香轻声叫道。 “好,好,好孩子!”贾冲撑着胳膊想坐起来,可实在没力气,又躺倒在老太的怀里。 亏的有良彬一起跟来,否则祖孙二人如何把贾冲抬回家去?良彬虽年轻,可他又高又壮。 贾冲也不知有多少时日,没好好吃上一顿饭了,早已瘦得皮包骨头。良彬背起贾冲根本不在话下,不一时就将他放倒在自家的卧榻之上。 李氏不明就里,扒眼一瞧见是自家相公,才呼天抢地扑上前去。二人分别多年,免不了问长问短。余人见状纷纷退出了卧房,良彬则识趣地回了家。 说起来,贾冲也记不得自己是如何飘回北仑境内的。他回想了很久,只记得自己在洪武五年时,跟随着汤将军去了漠北。之后他就一直待在塞外,为了扫清大元的遗兵而东奔西走。 直到洪武十八年,他才随着汤将军南下去平定蛮乱。共俘戮四万余众,大胜凯旋之际,贾冲和几个部下却与汤将军的大部走散,被蛮兵余党擒获,将其关押在闽浙交界的一处山洞之内。 可是,蛮兵余党很怕又被明兵袭击,整日战战兢兢。没过几天,蛮兵便决定,敲断贾冲和他几个部下的双腿,将他们扔进山洞的水牢之内任其自生自灭。蛮兵余党都自顾不暇,各自逃命去了。 没人给贾冲他们送吃食,几个部下挨不过都相继死去。只有贾冲仗着自己体力超群,靠着饮一些岩缝中滴落的泉水,还勉强有一口气在。 两天前,他在半睡半醒中,突然一大股海水涌入洞内,冲破了水牢后直接将贾冲击晕。当他再次醒来时,已躺在老太的怀里。 李氏听罢贾冲的讲述,抱着相公的双腿哭成了泪人,哭了半晌后她才想到要起火烧水,为相公宽衣解带、沐浴更衣、梳头剃须。 贾冲在水牢之时,忍着剧痛尽己所能将断骨复了位,可断骨长好后双腿仍无法吃力和行走。 回到家后,李氏特意请来村里最好的郎中察看相公的双腿。郎中掀开被子瞧了瞧,便摇头叹息而去。 “你就别费心了娘子,我能活着回来就已知足,远不指望还能重新站起来。”贾冲心里苦,可脸上却笑着对李氏说道。李氏也只能含着泪点了点头。 “爹,你能教我习武吗?”门后的兰香突然跳出来问道。贾冲梳洗一番之后仪表堂堂,兰香也不再感到害怕。 “呵呵,你也想习武吗?”贾冲疼爱地看向女儿。 “嗯!香儿时常听娘说,我们贾家是武学世家。”兰香使劲点头道,“奶奶也说过,北仑祖上武力超强,曾制服过蛟精!因此,我也要习武!” “呵呵呵……”贾冲听了女儿的话后,大笑道,“你是女儿家,女红针黹可以,哪有舞刀弄棒的道理?” “那爹爹可以教良彬吗?他特别想拜爹爹为师。你过来呀!”兰香一把从门外拉过躲在门后的良彬,继续说道,“既然爹爹不肯教我,是因为香儿是女儿身的话,那不如就教良彬吧!” “胡闹!”贾冲突然大变脸,一声厉喝道,“贾家从不教外人习武,为父怎能坏了祖上的规矩!” “是兰香不懂事,还请贾将军莫怪。”兰香吓得一哆嗦,良彬却乐呵呵地给贾冲一躬到地,行了个大礼。 他这话说的,好似他才是兰香的家人,反倒把贾冲当成了外人。 “这……”贾冲此时定睛一瞧,忽然想起,眼前的这个小子不正是昨天背自己回家的人吗? 他觉得自己刚刚似乎有失体面,就将话头拉回来问道,“你姓什么?” “晚辈姓吕名良彬。”良彬从容答道,“我慕将军威名久矣,愿拜将军为师修习武艺,还请将军三思!” “我不是什么将军了,请你日后也休在人前提及此事。”贾冲说完话便闭眼佯装疲累,“兰香,送客!” “彬哥你别怪我爹,我爹绝不是刻薄之人!或许……”兰香将良彬送出门时安慰道,“我爹是因腿伤在身,自己无法习武,也教不了别人,才如此说的。” “嗯,不管怎样,我定要拜你爹为师,向他修习武艺。”良彬胸有成足地说道,“香妹,用不了三日,他一定会收我为徒的!” “彬哥,你不可操之过急,等我爹爹修养些时日也好。”兰香看她爹断然拒绝良彬的架势,良彬根本不可能在三日内扭转乾坤,因此劝道。 “你就瞧我的吧!”良彬握紧兰香的纤纤玉手,柔声说道,“香妹,我走了。” “好,彬哥,你慢着走。”兰香羞红了脸,望着良彬远去的背影依依不舍。 让贾家人没想到的是,良彬在第二天竟来上门提亲了!原来,良彬早就想娶兰香过门。只因武将之女出嫁后,便不再支发朝俸。因此,兰香虽也对他有意,可每每谈及婚嫁之事,兰香便缄口不言。 贾家全靠三个女人撑持,良彬明白兰香的心思。而今,贾冲意外归家,贾家也算有了男人。良彬想拜师学武,可没成想贾冲执意不教外人。 此时,良彬若与贾家攀亲,贾冲不就成了自己的岳丈!他良彬自然也就不再属于外人,再修习贾家的武艺,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良彬回家后便和爹娘商量,去贾家上门提亲的事,老两口二话不说满口答应,立即为他备办聘礼。吕家虽不算大富大贵,可在小门小户里也还占着上风。 良彬爹娘经营着一个布庄,门面不大可因他们从不欺暗室,故此远近商贾都极愿与之来往。再说,贾家是将门之后,能与之喜结连理也是增光彩的事。 可是,当良彬兴冲冲地把聘礼送进兰香家门时,却见李氏正在床前抹眼泪。老太面色惨白,额上还盖着绢帕,躺在榻上直哼哼。贾冲则一言不发坐在地上,屋里屋外都不见兰香的影子。 “伯母,奶奶这是怎么了?兰香呢?”良彬见状啪地一声扔了礼盒,跪在李氏面前问道。 “兰香,兰香她……”李氏哽咽着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别急伯母,你慢慢说!”良彬心里急得似团乱麻,可不得不强忍住。 “她被抓走了!”贾冲冷冷地说道,“这是贾家的事,与你无关,你快回家去吧!” “被谁抓走?光天化日之下,谁敢如此放肆!”良彬一听兰香被抓,顿时心头火起。 “不是人,”李氏边哭边说,“是一条大蛇,呜呜呜……” “这是怎么回事?”良彬一头雾水,不知李氏所云。 原来,当晚良彬走后,贾冲就问妻子,吕家究竟如何。李氏一五一十将实情告知相公,其实贾冲早已看出,良彬对女儿有情,女儿对良彬有意。于是,他便想再听听兰香如何说话,便叫妻子去把兰香找来。 正当李氏去叫兰香时,她看到一条大蛇从兰香的卧房缓缓爬出。李氏大叫一声,老太听到喊声不对劲,便出门去看个究竟。 老太和兰香只隔着一道墙,她一出门就看到蜿蜒的蛇尾处,紧紧缠着已不省人事的兰香。 老太立即举起拐杖去打蛇,可蛇身足有一人环抱那么粗,她抽打在蛇身上就像在给蛇挠痒一样。 大蛇转过头来,朝着老太轻吐蛇信。一股腥臭扑面而来,老太当即呕哕不止。李氏吓得哆嗦成一团,咽喉犹如塞上了棉花,再也喊不出一点声音。 “你们听着,想让这女娃娃安然无恙,就在三日内让贾家的独子到北仑山上找我。”大蛇口吐人言,摆了摆尾巴上的兰香,继续说道,“我等了将近五百年,本以为今日就可以为你报仇雪恨,可没想到,这娃娃竟是个女子。” “不过没关系,我知道贾家还有一子尚在人间,”大蛇面朝青天摇头摆尾地说道,“我只需要了他的命,贾家便会从此绝后。啊哈哈哈……” 随着一阵狂妄的笑声,大蛇卷着兰香越过院墙,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放了我女儿,求你放了她!我就是贾家的独子,你来抓我,来抓我呀!”李氏此时才听到相公正在叫喊。 贾冲不知何时翻下了床,用双手柱地拖着一双废腿,正在艰难地往这边爬。他边爬边喊,可大蛇丝毫没听到他说的话,径直带走了兰香。 “相公!”李氏扶住贾冲,此时才哇地一声哭出声来,“这可如何是好啊!呜呜呜……” “娘子莫怕,我都听到了,我都听到了。”贾冲安慰妻子道,“这一天早晚要来的,我们贾家每一代人都在等着,没想到我却偏偏是个伤残之身。时也!命也!运也!” 当年,蛟精被除之后,北仑留给子孙一句话:一定要防范一条大蛇。因为他看到在蛟精的洞里有一张很大的蛇皮,那绝对是蛟精蜕下的。 可他找遍整个蛇洞也没找到那条蛇,如若真有此蛇,日后必定会找贾家人清算除蛟之仇。 贾家的每一个子孙都知道这句话,而今这句话应验了。贾冲并不怕大蛇,只可惜自己双腿无力,不能像北仑祖上一样,痛痛快快地和大蛇来一场生死决斗。 有贾冲在家,李氏多少心中也有了底。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收拾了屋里屋外,让丈夫靠在一旁休息,又扶起老太,让她躺到卧榻之上。 贾家折腾了一晚上,天晓鸡鸣后,邻家早起洒扫一切如常,谁也没发觉贾家夜间出了事。良彬也是打算去提亲送聘礼时,才知道兰香被抓走。 “伯父,我良彬虽不是贾家人,可我绝不会不管兰香,”良彬说话就直奔门口冲了过去,“我这就去山上找大蛇算账!” “你就这样去送死吗?”贾冲一声厉喝,叫住了良彬,“你死了不打紧,可倘若兰香回来后,她该怎么办?” “我……”良彬猛地挺住脚步,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他心一横说道,“假如兰香能活着回来,我死也甘心!伯父,到时候你再给兰香找个好人家吧!” “如若想都能活着回来,你就站住!”贾冲见良彬撂下话就大踏步又要走,再次叫住了他,“既然你对兰香如此情深,那就听我的话,保你俩都能平安归来。” “伯父,请你直言,”良彬一听此话,扑通跪倒在贾冲面前,“我该如何行事?” 贾冲告诉良彬,他只需如此这般,便可大功告成。并且他还答应良彬,事成之后便收他为徒,教他修习贾家的武艺。良彬一听喜上眉梢,应了一声就出门而去。 良彬为了救兰香,无暇顾及回家通知一声爹娘。他辗转来到集市,先去铁匠铺买了一把细长的短剑藏在腰间,又到布庄扯了五米宽幅红绸,最后找了一顶轿子雇了三个脚夫,再将轿子前后用红绸围住。 当良彬再次回到贾家,时值正午,贾冲叫妻子为他梳洗已毕,怀抱着老太房里的一面狭长的铜镜,正等着他的到来。 良彬轻轻抱起贾冲和铜镜一起放进轿子里,和另外三个脚夫将贾冲抬上了山。 “你们下山去吧。”贾冲平静地说。 “是!”四人异口同声。 到了山顶后,良彬和其余三个脚夫放下轿子就下山去了。良彬则在半路上付了脚夫铜板,并打发他们下山后,他又悄悄折返回山顶,藏在了离贾冲不远的树丛中。 “蛇精,你出来,我来了!”贾冲声如响雷,犹如在杀场之上,“我就是贾家的独子!你要找的人是我,放了我女儿!” “嘶!嘶!”一条大蛇突然蹿出,一个甩尾便将兰香扔到了草丛之中。 兰香一动不动趴在地上,良彬心如刀割,可此时他必须严阵以待。他握紧了腰间的短剑,仔细观察大蛇的动向,就等着贾冲说话。 “来得好!你为何要坐花轿?”大蛇张开血盆大口笑道,“难不成贾家的后人已经沦落到这般地步了吗?大丈夫不骑马挂剑,反倒喜欢红绸裹肚?哇哈哈哈……” 正当蛇精得意忘形之际,贾冲忽然掀开轿门上的红绸。铜镜折射正午的阳光,恰好照在蛇精的眼睛里,刺得蛇精向后仰去。 “良彬!快!”贾冲大喊一声。 “是!”良彬听到贾冲喊自己,马上抽出短剑跳将出来。此时蛇身后仰,蛇腹全部暴露在良彬的剑下。 贾冲已事先告知良彬,蛇打八寸必死无疑,因此他对准蛇的八寸处就是一剑。 “噗呲!”一声,短剑全部刺入蛇身。良彬双脚腾空跃起,猛力一蹬踹向蛇身,又将短剑拔了出来。蛇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大蛇扭曲着身体,盘旋着倒在地上。 可它在倒地的刹那,又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向轿中的贾冲。贾冲双腿无法动弹,眼看就要被大蛇吞进肚子里。 可他毫无惧色,双手向上一举,铜镜不偏不倚,正好卡在大蛇的两齿之间。 “畜牲!你服也不服?”贾冲冷冷地说道,“我虽双腿残废,可你仍不是我的对手。倘若我是完全之身,此时你早已粉身碎骨!” “你双腿都残了?”大蛇张着大嘴,说起话来很是费力,“五百年啊!而今你是个废人,我也要死了。哈哈哈……” “哈哈哈……”贾冲也跟着大蛇一起笑了起来。 良彬见大蛇已被制服,便赶忙跑到兰香跟前。他将兰香抱在怀里,轻轻揉搓她的双手,不一会儿,兰香竟醒转过来。二人四目相对之时,却听到贾冲和蛇对着大笑。 “你笑什么?”大蛇见贾冲笑,它突然停下来问道。 “那你笑什么?”贾冲没有回答,而是回问了大蛇同一个问题。 “罢了!罢了!”大蛇叹了一口气。 原来,当年被贾北仑杀死的蛟精,竟是大蛇的妻子。当时蛟精只差一年的修炼便可化蛟为龙,可却被北仑置之死地。 大蛇也是修炼了五百年的巨蟒,当时它刚刚蜕皮,身子极其虚弱,眼睁睁地看着北仑杀死了妻子。此后,它一直怀恨在心,发誓要找贾家的后人报仇雪恨。 而今,它正值修炼到了九百九十九年头上,再过一年它就要化蛇为蛟了,到时候功力大增,对付一个区区贾家后人一定不在话下。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大蛇听到了老太上山时说的话。贾家由于男丁全部充军,多年来一直是单传。现如今只有一根独苗,求北仑祖上多加保佑,云云。 急于复仇的大蛇这才潜入贾家,弄晕了兰香后,才发现兰香是个女子。 它本想先回去再从长计议,可一出门却撞上了李氏。它所幸将计就计,一扫尾将兰香卷走,留下话头后离开贾家。 五百年弹指一挥间,大蛇感到倦了。它只想闭上眼睛等死,可过了老半天还是没死。 “你死不了的。”贾冲微微一笑。 良彬和兰香此时已站在了贾冲身后,贾冲笑眯眯地看着瘫倒在地的大蛇。大蛇睁开一只眼睛,回望了一眼三人,不知道贾冲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我死不了?”大蛇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你们还不走,要看老子出丑吗?快滚下山去吧!” “我是说我能救你,”贾冲缓缓说道,“想你修炼千年诸多不易,我才故意让彬儿刺你的八寸,而并非七寸。否则你早就去见阎王了,还哪有力气在这里骂人?” 兰香清楚地听到,爹爹管良彬叫了彬儿。她抬头深情地看着良彬,良彬抿嘴一笑,也温柔地看向兰香。兰香的小手此时正握在良彬的大手心里,并且握得很紧。 “你说的可是真的?”大蛇刚闭上的眼睛瞪得溜圆,“你肯救我?” “嗯,”贾冲朝着大蛇笃定地点了点头,“只要你想活命,我就救你,除非……” “当然想活命!那还用问吗?没有除非,绝对没有!”大蛇没等贾冲说完话就抢着说道,它摇晃着身子想立起来,可没撑一会儿又摔了下去,“你想怎么救我?我的嘴好难受,能不能先帮我把这鬼东西拿下去?” 贾冲没有先取铜镜,而是命良彬把一瓶药粉散在大蛇的伤口上。大蛇伤口里流出来的血立刻就止住了。上好药后,贾冲又让良彬和兰香先下山去,由他来取出大蛇口里的铜镜。 兰香不放心爹爹,良彬也有所担心。蛇乃是冷血之物,口中称是其心仍不可测。良彬让兰香躲得远一些,他则藏在离贾冲只有五米之遥。若大蛇真的恩将仇报,他立刻就在它七寸处再来上一剑。 贾冲腿不能动,可双臂仍力大无穷。很轻松就将铜镜从蛇口中取了出来。大蛇此时伤口也不甚疼痛了,体力也恢复了太半。它看着贾冲哈哈大笑,还不住地点头,似在谢他的不杀之恩。 此情此景一片祥和,一人一蛇好似老友正在话家常。可良彬刚放松警惕,就见大蛇一口将贾冲吞入了口中。还没等良彬提剑上前,他已被大蛇一扫尾拍倒在地。 “毛头小子!”大蛇大喝一声,“暗中偷袭不算好汉!” “还我爹爹!”兰香愤然挺身而出,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胆量,站在大蛇面前,指着蛇头尖声叫道。 “哟哟哟,还我女儿,还我爹爹,真是父女情深啊!”大蛇咂着嘴说道,“那我就还你好了!” 大蛇此话一出口,贾冲也从它的嘴里滑了出来。当贾冲落地时,大蛇一转身嗖地滑进了丛林。 “后会有期!”山谷中回荡着大蛇的话。 “感谢蛇兄!”贾冲浑身湿漉漉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冲着大蛇消失处的丛林一拱手,“后会有期!” 第202章 少女死而复生,发现家人都不认识,她装傻揭开背后阴谋 颜盈是个贫苦而美丽的少女,和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苦,却也快乐。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打破了她们的平静生活。颜盈十七岁那年,不幸染上了一种可怕的疾病,身体急剧恶化,生命垂危。母亲四处求医,耗尽家财,也没有治好。 在颜盈即将离开人世的时刻,奇迹似乎出现了。她突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的灵魂仿佛离体般漂浮在一片模糊的虚无之中。眼前,两名身穿官服、手持锁链的陌生男子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带往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颜盈,杭州人士,因感染瘟疫,十七岁病逝……\\\"其中一名陌生男子低沉地念着。 颜盈顿时明白,她已经死了,而眼前的这两名男子应该就是地府的勾魂使者。望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母亲,她感到无比心痛,却又无能为力。 在阴差的指引下,颜盈被带到了陌生的镇子。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继续勾魂的时候,颜盈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拽向一处宅子。她被神秘的力量牢牢束缚,使阴差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拖进宅子。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拽不动她?\\\"其中一名阴差迟疑地问道。 \\\"她的魂魄可能还有未完的缘分,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保护。我们不能勉强带她去地府,必须再观察一下。\\\"另一名阴差沉声说道。 第二天清晨,颜盈意识到自己并未真正离开人世。她醒来时,四周聚集着四五张欣喜若狂的面孔。其中,一个胡子花白、身着华服的男子紧紧抱住了她。 \\\"幽若,我的好女儿,你终于醒了,可把爹爹给吓坏了!\\\"张员外激动地说着。 \\\"幽若?\\\"颜盈心中一惊,她发现自己竟然成了这个名叫幽若的姑娘。 虽然颜盈保留着她的记忆,但在这个陌生的家庭中,她对所有人都感到陌生。为了掩饰自己的情况,她只能装傻充愣,对大家傻傻地笑着,不发一言。 不知情的张家人以为她是因为生病而头脑不清,纷纷表示理解。颜盈继续在这个新的身份下生活,同时暗自思索着自己身陷何处,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家庭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颜盈逐渐适应了这个新的身份,也渐渐融入了张家的生活。然而,她对自己过去的记忆始终不愿忘却,尤其是对母亲的思念。 一天,颜盈终于鼓起勇气,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张员外。张员外震惊不已,然而面对颜盈的真诚与坦白,他感受到了这个少女的真心。 \\\"你就是我的女儿,不管你是谁,我都愿意承认你。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张员外坚定地说道。 颜盈成为了张家的一员,然而,她的身世之谜仍然未解,而张家中的阴谋和秘密也开始逐渐浮出水面。 命运的交错使得颜盈和张家之间的纠葛渐渐显现,而她的过去和未来,也将在这个陌生而又神秘的家族中展开不为人知的故事…… 家族的阴谋 颜盈在张家的生活逐渐变得有序而平稳,她努力适应这个新的身份,而张员外也对她视如己出。然而,她的过去和现在之间的魂魄交错,家族中隐藏的阴谋逐渐浮出水面。 在颜盈的努力下,她逐渐获得了张家人的信任和喜爱,尤其是张员外。张员外将她当成了亲生女儿一般宠爱,让她在家中拥有了温暖和归属感。 然而,在这个表面上平静的家庭背后,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阴谋。颜盈发现张家的三个妻子之间争斗不休,竟然为了争夺张员外的宠爱,不择手段,甚至谋划着毒计。 张员外最爱的大夫人一直对颜盈友善,但颜盈渐渐察觉到,她有意将自己与张员外的关系拉近。然而,颜盈心知肚明,她并非真正的幽若,大夫人的疼爱只是因为她代替了幽若的身份。 另一方面,幽若的身体依然虚弱,她住在偏房,时常听到家人的议论和嘲笑。颜盈感受到她内心的无助和委屈,也明白自己就是这一切的源头。 颜盈渐渐觉得责任重大,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存在给张家带来困扰,也不愿让家人因为自己而伤心。她决定暂时保守秘密,继续装傻充愣,以不引起张员外和家人的怀疑。 然而,命运的抉择并非她能左右的。有一天,颜盈偶然发现自己能够梦到两名阴差,那是那天夜晚带她去地府的两名使者。阴差告诉她,由于那次换魂仪式的干扰,她成了幽若的魂魄代替者,而幽若的亡魂则离奇地消失了。 更让颜盈震惊的是,她得知幽若的魂魄因为换魂出现意外,无法回归,成了孤魂野鬼。原本应该属于幽若的身体,如今被颜盈的魂魄所占据。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与此同时,家中的阴谋和争斗不断升级。颜盈发现大夫人和一个神秘的道士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道士似乎对家族的财富和地位充满兴趣。他们密谋着如何继续利用幽若的身份来牟取利益。 颜盈深知这个家族即将陷入更深的危机之中,她必须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然而,她也不忍心看着幽若的灵魂孤苦无依,成为孤魂野鬼。 在悄无声息中,颜盈开始展开一场关于真相与正义的冒险。她必须寻找到另一位失去魂魄的幽若,将她的灵魂归还原主。同时,她也要揭露家族中隐藏的阴谋和邪恶势力。 这是一场命运的交锋,一个普通少女因为命运的捉弄,被卷入家族的危机和阴谋之中。她将面对众多挑战和考验,但也会收获成长与勇气。身份与命运之间,她该如何抉择? 她不知道的是,她将见识到换魂术。 真相与勇气 颜盈决定寻找那位失去魂魄的真正幽若,她在家族中留心观察,细细梳理记忆中的种种线索。幽若并非是张家的亲生女儿,而是在十年前被家族所收养的孤儿。 幽若的妹妹幽婷提供了重要的线索,她告诉颜盈,十年前,家族发现了一个被遗弃的女婴,便将她收为养女,并取名为幽若。幽若生活在家族中,虽然没有享受到亲生女儿的地位,但大夫人对她一直关照有加,母爱也没有缺失。 而在那一年,幽若正值生日,而张员外希望给大夫人一个惊喜,所以命人安排了一场华丽的生日宴会。然而,就在宴会进行的时候,一位神秘的道士出现在家族面前,自称可以让大夫人的心愿成真。 幽若被带上了神秘的仪式,然而那场仪式却是一场邪恶的换魂术。大夫人的心愿是要一个真正的亲生女儿,而幽若的身体则成了祭品。幽若的魂魄离体后无法回去,成了孤魂野鬼,而颜盈的魂魄则被不幸卷入了这场邪恶的仪式,代替了幽若的身份。 颜盈心中悲凉,她明白家族中的阴谋和邪恶是如何发生的。如今,她必须找到幽若的魂魄,让她回归原主,还她一个正常的生活。 颜盈开始搜寻幽若的灵魂,她研究着有关孤魂野鬼的知识,寻找方法将秀芳的灵魂引回。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颜盈获得了一本记载有道士秘法的古老典籍。这本典籍记载着唤醒孤魂的方法,虽然步骤繁复,但颜盈并不畏惧,她决心要为秀芳寻找归宿。 颜盈开始策划行动。她决定找到那位神秘的道士,揭露他的阴谋并夺回幽若的魂魄。同时,她也要用典籍中的秘法唤醒幽若的灵魂,让她得以安息。 她知道,要完成这一切,需要勇气、智慧和坚定的意志。 颜盈偷偷躲开家人的目光,前往寻找那位道士。在一座僻静的寺庙里,她终于找到了他。面对着道士的阴冷目光,颜盈展现出了她的聪明与果断。 \\\"你的阴谋已经败露了,我知道一切。放回幽若的魂魄,否则后果自负。\\\"颜盈的声音坚定而冷静。 道士闻言,冷笑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一介无名的女子,竟敢与我为敌。你的魂魄是我亲手勾去的,现在想把它要回来?呵呵,笑话!\\\" 颜盈并不害怕,她从背后拿出了那本古老典籍,轻声念着其中的秘法。身后,一阵阴风吹过,似乎孤魂野鬼的气息渐渐被唤醒。 道士目光一凝,没有料到颜盈竟然知道如此古老的秘法。他冷笑一声,手指结印,试图将颜盈镇压。然而,颜盈并未退缩,她坚定地念着秘法,将幽若的灵魂引了回来。 就在这时,寺庙内传来了张员外和其他家人的脚步声。颜盈得知,道士一直在这个家族中秘密行动,不知何时已经渗透到了家族的核心。 颜盈决定将一切告诉张员外,揭露家族中的阴谋和邪恶势力。她带着幽若的魂魄回到了家族,面对着张员外和其他家人,她讲述了一切。 张员外震惊不已,愤怒地责问道士的行径。而颜盈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世之谜,她希望能找到那位真正的幽若,将她的灵魂还原。 在张家人的支持下,颜盈开始了一场寻找真相和正义的旅程。她和张家人一起探寻线索,揭开了家族中隐藏的秘密,最终找到了那个真正的幽若。 颜盈将幽若的灵魂还原,还给了她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份,重新融入自己的家族。 家族的危机终于解决,阴谋和邪恶势力也被清除。颜盈成为了家族的英雄,她的勇气和智慧赢得了所有人的敬佩。 在这个冒险的旅程中,颜盈不仅找回了自己的身份,也找到了真正的家。她和张员外之间建立起了真挚的亲情,幽若也成了她最亲密的姐妹。 第203章 恶霸把美女抢回家,却先杀她父亲,县令:你看我是谁? 明朝嘉靖年间,浙江蓝田县有个举人,姓张名图,寒窗苦读十数载,终于在27岁这年考中举人,但因家中贫困,实在无力继续科考,故而,向吏部提出考试申请,希望能早日补缺上任。 不曾想,因没有余财向上打点,在通过吏部考试三年后,才等到清平县出缺,并且是在西南苦寒之地。 虽说不是什么好缺,但对张图来说已心满意足,毕竟于他而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才是读书的初衷,做官只是完成自我抱负的手段和途径。 这天,张图接到吏部下发的上任文书后,便收拾行装准备赴任清平县。 从蓝田出发到清平县,路经数省,足有三千余里,张图一路上全是步行,因雇马车耗费大,他也承担不起开销。 所以,路上食宿也都选在驿站(朝廷报销),不然,靠他身上的几块碎银子,估计没到任上就饿死了。 三个月后。 清平县,官道上。 一身破烂长衫,手中拄着树枝的张图,正步履艰难的向县城走去。 突然,路前方出现一对父女,被五六个泼皮围在中间。 领头的泼皮长得一脸横肉,手里握着一根哨棒,他面带轻笑的说道:“王老汉,今天要么还钱,要么拿你女儿抵债,不然就送你进大牢”。 王老汉哀求的说道:“我儿子欠的钱,已经还你了,求你放过我们吧”。 领头的泼皮却轻蔑的说道:“你还得是本金,现在老子找你要的是利息?”。 说罢,几个泼皮,就要上前把王老汉女儿带走。 此时,张图快步走来,连忙呵斥道:“尔等作甚,速速松开女子,官道之上强拉民女,就不怕大明的律法?”。 泼皮见他弱不禁风,一副穷酸样,还敢多管闲事,便不屑道:“你是那冒出来葱,我陈三的闲事也敢管,老实赶你的路,不然连你一块收拾”。 张图见他如此蛮横,也不愿与之废话,直接说道:“再不放开女子,我可要报官了”。 陈三和身旁的泼皮听他这般说,顿时哄然大笑:“报官?他们欠钱不还,要报官也是我报”。 张图闻言后,竟被泼皮说的一时语塞,不由得问道:“就算是欠你钱,也不该强抢民女,他们欠你多少钱?”。 陈三一听此话,立时喜上眉梢,难道眼前穷酸书生,要替父女二人还债不成? “怎的,你要替他们还钱,有钱都好说,总计十两银子”。 张图翻遍全身,掏出十两银子:“你把借据拿来,银子归你”。 陈三没想到,他还真拿出十两银子来,替毫无相识的父女还债,这穷酸书生莫不是,读书读傻了吧? 张三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借据,然后递给张图,两人相互交换后,便带着泼皮扬长而去。 王老汉父女,见张图帮自己还清银两,顿时拉着女儿小月跪下。 “多谢恩公,小老儿给您磕头了”。 张图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父女说道:“你们因何欠下如此多银两?”。 王老汉被问及此事,口中无奈的叹气道:“造孽啊,是小老儿的逆子欠的,上月我儿死了,这债就落在小老儿头上,陈三上门逼债,我只好变卖祖屋还债,可还他本金四两银子后,陈三却说要还二十两,其中十六两是利息,可祖屋只卖了十两银子,陈三就要小女抵剩下的十两,幸好恩公出手相救”。王老汉话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张图听罢王老汉的叙述,对事情的大致经过也已了解,见父女二人可怜,随即掏出身上最后的碎银,并说道:“我身上只剩下这些,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你且收下吧”。 王老汉见此情形,连忙拒绝说道:“可不敢在收恩公的钱”。 张图见他实在不愿收下,便正色说道:“收下吧,拿着钱好好生活”。 王老汉收下后,他便继续向县城走去。 一个时辰后。 清平县衙署。 门口两座石狮子,分坐县衙正门两旁,黑底金字的牌匾,写着“清平县衙”四个大字。 当张图就要进入县衙时,突然被门口两个衙役拦下:“你干嘛的,没长眼睛吗,县衙也是你想进就进的,赶紧离开,想吃板子是吧”。 张图见状笑着说道:“要怎么才能进去,你说与我听”。 衙役见他这般说,顿时狂笑道:“反正不是你这穷酸能进的,赶紧哪里来哪里去,在废话我可对你不客气”。 张图等两个衙役笑完后,不慌不忙的从包裹中,掏出吏部下发的文书,两个衙役接到手中,打开一看,脸上笑容戛然而止,立刻吓得跪倒在地,不断抽自己嘴巴子:“小的有眼无珠,请太爷饶过小的,小的家中还有八十岁老母,就指望小的养活,求太爷恕罪啊”。 “你等平日也是这般对待百姓么?起来吧,带我入县衙”。 两个衙役闻言,如蒙大赦,立刻起身带路。 衙役在前带路,经过公廨时说道:“大人,要不要我去通禀县丞和主簿两位大人?”。 张图略微思付后说道:“算了,晚些时候本官自会与他们相见”。 等到了县衙后院,房间已提前打扫干净,张图直接住下就行,根本不需要自己添置东西,该有的全都有,几乎一应俱全。 两个衙役下去后。 张图刚把行装放下,只听见门外传来:“下官赵远知,陈相杰,前来参见大人,不知大人今日到任,未曾远迎,请大人恕罪”。 门外两道人声,正是清平县的县丞和主簿,分别是正八品,和正九品,两人都是张图的佐贰官,也是清平县的主要官员,其余三班六房皆是吏员,本质上他们并不是官,真正的官只有从九品之上才算官身。 张图在房内闻听两人来到,也没有怠慢二人,立刻开门迎进来说道:“有劳两位大人,本官来的突然,未曾提前告知,是本官失礼在先,两位大人请进”。 县丞赵远知拱手进门道:“大人来的突然,下官二人匆忙之下,给大人准备了一份薄礼,请大人务必收下”。 此时身旁的主簿陈相杰手中,正托着一套官服,略带献媚的说道:“大人,这是给您做的官服,不知做得合不合身,你先试试,不合身您知会下官,我好让裁缝重做”。 大明朝的官员穿的官服,可不是免费发放的,都是按照品级的规定,自己花钱置办的,有钱的用上等布料,没钱就用的次一些,可即使再便宜,一整套官服下来也不少银子。 而且,二人准备的官服,看布料就知是上等丝绸,少说也要数十两银子,这份礼可不算薄。 可张图并没打算收下这份见面礼,于是笑着说道:“两位大人的心意,本官心领了,官服在家中就已备好,两位大人还是把它带回去吧”。 二人闻言后,神色明显有些尴尬,没料到张图会拒绝的如此直接。 张图见二人神色变化,便笑着说道:“两位大人莫要误会,本官只是穿不惯丝绸而已”。 赵远知笑道:“大人言重了,是我等考虑不周,大人今日先歇下,明日我与陈大人在翠云楼略备薄酒,为您接风洗尘,请大人务必赏光”。 随后,二人便告辞离开。 当出了后院,赵远知脸色顿时冷下来:“看来这位张大人不太好相处啊,我二人今后要小心应付,莫要被其捉住把柄”。 陈相杰有些不屑的说道:“一个初入官场的后生而已,赵大人是不是过于谨慎了”。 赵远知却摇头说道:“不可大意,我观此人并不是毫无城府之人,小心驶得万年船”。 “也不知吏部那边出了什么变故,原本该赵大人接任知县,怎么突然又空降来一位,难道是府台大人那里·················要不要我让家妹问一下府台大人”。 赵远知连忙打断道:“这话以后就别提了”。 陈相杰见状也不再言语,两人径直离开后院,向外走去。 一夜无话。 次日中午,翠云楼上。 雅间内,赵远知和陈相杰,及清平县的三班六房的主事,全已到齐,只差新知县张图。 片刻后,张图如约来到,此时,雅间内众人起身迎接:“我等参见张大人”。 张图身穿蓝色七品官服,笑着拱手说道:“让诸位久等,本官在此告罪”。 众多官员齐声说道:“大人言重,大人请上座”。 张图见状未做推辞,便居中而座。 席间,张图并未多说什么,今天主要也是和同僚见面,也不是谈公事的场合,所以,这顿饭吃的还算宾主尽欢。 等酒席散去,回到县衙后,已是傍晚,席间众多同僚不断劝酒,张图此时有些醉意,躺下不久便睡着了。 与此同时,赵远知和陈相杰两人,在酒席散去后,并没有各自回去,而是换了一件雅间说话。 赵远知意味深长的说道:“今天席间你怎么看”。 “我看这位张大人,倒也好相处”。 赵远知轻微摇头道:“你看到的都是表面,接下来,你我要夹着尾巴做事,你好好约束你侄子,让他收敛些,别撞到这位手上”。 陈相杰有些敷衍道:“放心吧,陈三没那么混账”。 两人在雅间内,一直待到天黑后才离去。 接下来数月,清平县相安无事,张图每日除去例行公务外,也算清闲。 经过几个月下来,他也把县内情况了解清楚,重要的刑狱案子也都亲自过问。 一时间,清平县呈现出,难得的政务清明,老百姓也渐渐知道新知县是个好官。 这天,县衙门外,猛地响起鸣冤鼓。 “咚咚” 正在公廨办公的张图,闻鼓声后说道:“何人鸣鼓,速去把人带来”。 一旁衙役,立时去门外找敲鼓人。 不一会,衙役带着一名貌美的女子上堂来,细看女子年龄不过二十岁,脸上虽然未施粉黛,但难掩其姿色。 女子面带泪痕疾步走到堂前,跪下喊冤道:“民女王小月,家父被恶霸陈三打死,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坐在堂上的张图,当女子来到堂前时,就已认出其身份,竟是官道上的王老汉女儿,也就是王小月。 张图略带威严的问道:“堂下女子,抬起头来”。 王小月原本低着的头,缓缓抬头上望,当看清张图面貌后,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怎么会,大人怎么会是恩公,民女是不是眼花了”。 张图见已认出自己:“就是本官,有何冤屈,细细道来,本官定会给你公道”。 当张小月确定是恩人后,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她哭泣道:那日恩公帮我父女二人偿清债后,陈三不久后又找到我们,说恩人还的钱不作数,要我们重新偿还,不然同样要民女抵债,之后,我与父亲为躲避陈三,便住在城外的破庙内。 可是,就在三日前,被陈三手下的泼皮发现,后来陈三赶到,就要把我带走,家父为保护我,与陈三等人扭打在一起,可,陈三却用哨棒将我父亲打死,之后又将民女带回府中,并且想强迫民女,民女以死相逼,才侥幸躲过。 昨日晚上,趁着陈三醉酒,民女才从他家中逃出来,请大人为民女做主,为家父主持公道”。 张图了解经过后,顿时气愤道:“来人,速速去陈三家中,将其押上堂来”。 堂下站着的两排衙役,此刻并没有动作,而是相互你看我,我看你。 张图见堂下衙役不为所动,便怒斥道:“尔等没听到本官说的话么,速去陈三家中,将其押上堂来”。 这时,坐在堂下做书记的笔吏,走上前来轻声的说道:“大人可不要轻信女子随意诬陷,大人有所不知,陈三乃是陈主簿的侄子”。 张图听闻后,脸色瞬间冷下来:“那又怎样,杀人乃是死罪,本官不管是谁的侄子”。 笔吏再次凑上前说道:“这陈三的姑姑乃是府台大人的小妾,这层关系,大人不可不察,卑职也是为大人考虑,请大人不可轻信女子之言”。 张图被他说的笑了,这是明显的提醒自己,陈三有后台撑腰,自己碰不得。 “本官再说一次,速去将陈三拿到堂前,若有不从,视作同犯之嫌”。 当这番话说出后,衙役不敢不执行,只好去拿陈三。 笔吏见张图不听劝告,仍一意孤行,便离开大堂,向陈主簿办公之地走去。 得知消息后,陈相杰立刻让人通知陈三躲起来,可没等他的人到陈三家,衙役就抢先把人拿住了。 陈三到堂后,一眼就看到跪着的王小月,他心中不由得心虚起来。 突然,惊堂木“啪”的一声拍下。 “陈三你可知罪” 陈三装作不知说道:“禀大人,小人不知所犯何罪”。 “放肆,原告在前,你还敢抵赖,本官问你,堂下女子你可认得”。 陈三直接矢口否认道:“小人不认得”。 张图见他如此狡辩,便怒声说道:“陈三,你且看看本官是谁”。 陈三闻言有些疑惑,这新大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怎么突然让自己看他是谁? 就在他再次看向堂上时,眼神中逐渐变得不敢置信:“不可能,这不可能,大人怎么会是穷酸书生,这·········”。 张图猛地从堂上站起说道:“你没看错,此时,你还不认罪吗”。 陈三故作镇静道:“大人不可听信一面之词,王老汗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倒霉死的”。 张图嘴角上挑,略带玩味地问道:“本官尚未问你何罪,怎知王老汉已死,你不是说,不认识堂下女子吗?”。 陈三不小心说漏嘴,不打自招,随即连忙装傻道:“小人现在头痛欲裂,眼神模糊,看不清事物”。 张图见他想装傻充楞蒙混过关,便厉声怒喝:“放肆,你日前在城外破庙中打死王老汉,而后,强行把王小月掳到家中凌辱,事后,王小月见你醉酒,从你家里逃出,你还敢抵赖?”。 陈三不由脱口自证道:“胡说,王老汉死后,我只是把王小月带回家中,她一直反抗················”,陈三话说到一半,立刻试图闭嘴不言,可是一切都晚了。 张图见他方寸大乱,便对衙役说道:“来人,去把陈三手下泼皮带上堂来“。 待衙役去拿泼皮时,张图又说道:“先把陈三押下去”。 随后,衙役就把陈三带下堂去,此时的陈三,已彻底慌乱,他怕张图找到泼皮,因为泼皮很可能会招供,从而作证是自己杀的王老汉。 等衙役把四个泼皮押上堂后,张图对其说道:“是不是你们和陈三,一同杀害的王老汉,现在招认,本官可判你们秋后问斩”。 四个泼皮一听秋后问斩,顿时吓尿三个,剩余一个双腿如筛糠,颤抖的说道:“大人明鉴啊,王老汉是陈三一人杀的,跟我们没关系,大老爷饶命啊”。 张图嗤笑道:“现在不认晚了,陈三已经招认,是你们一起杀的王老汉”。 泼皮立刻辩解道:“真跟我们没关系,我们愿意和陈三对质,对了,当日王老汉被杀时,她的女儿也在现场,就是现在跪着的女子,大老爷问她就知和我们无关,请青天大老爷明查啊,我们只是街上的泼皮而已,平时欺负人是有的,杀人怎么敢啊”,泼皮们哭的声泪俱下,生怕张图不信他们。 张图故作迟疑道:“既然如此,本官姑且信你们,待我把陈三传上堂来一问便知,要是敢骗本官,必然是要秋后问斩”。 泼皮们闻言,连忙点头说道:“绝不敢骗大老爷分毫”。 稍后,等衙役再次把陈三押上堂来,当他看到跪在地上的泼皮后,顿时装作晕厥过去。 张图冷笑道:“来人,把陈三泼醒”。 一盆水浇在头上,陈三也不敢继续装晕,只好醒来,心中默念:“叔父快来救我,姑丈快来救我”。 陈三醒来后,四个泼皮立刻指认道:“大老爷,就是他杀的,就是陈三杀的王老汉,我们可以作证”。 张图立时惊堂木拍下:“陈三,人证具在,你还有何话说,来人,把犯人押入死牢,明日宣判”。 就在衙役正要把陈三押入死牢时,陈相杰身穿青色官袍,从后堂急忙走出说道:“慢着,大人,陈三是被诬陷的,还请大人明察三思,万一冤枉好人,到时候,府台大人那边不好交代”,陈相杰看似求情劝说,实则以府台来压张图。 张图正色说道:“本官秉公执法,府台大人若有疑问,自会询问本官,就不劳陈大人提醒了”。 陈相杰怒目看向张图说道:“张大人好自为之,陈三不是你想判就能判的,哼”,随即拂袖而走。 出了县衙后,陈相杰便直奔州府。 这时,堂下的王小月向张图跪拜道:“大人的恩德,民女此生无以为报,来生变作牛马也要报答大人”。 张图从堂上走到王小月身旁,然后将她扶起说道:“陈三杀人是事实,本官也是依法办案,你不必如此,起来吧”。 王小月被他拉了数次,仍是不起身:“请大人答应民女,判处陈三死刑,以告亡父在天之灵”。 张图笑着说道:“如今证词证人具在,陈三杀人之罪,在劫难逃,你还担心什么,快起来吧”。 王小月神情失落的说道:“大人刚才不判陈三死刑,还要等到明天,是为什么?”。 张图只好耐心的解释道:“判处死刑,需要上报州府,而后还要等待刑部最后审核,本官是无权直接判他死刑的,但是证具确凿,就算是上报后,刑部也会批准死刑,你不必过于担心”。 王小月最后说道:“民女相信大人”,说罢,又向张图深深一拜,而后才离开大堂。 当天深夜,陈相杰已到州府,正与府台大人的小妾陈氏说道:“妹子,咱们大哥可就这一根独苗,你可一定要救救三儿啊,不然大哥这一脉就绝户了,你赶快找府台大人求情,让他下令张图放人”。 陈氏有些为难道:“就算我去求府台大人,他也不一定会答应,我尽量试试吧”。 说罢,陈氏便去找府台大人求情,最后,经过她的死磨硬泡,最终还是答应她出手。 陈相杰拿着府台大人的手书,连夜赶回清平县,直接到县衙找到张图,出示府台大人手书。 可张图打开手书后,上面赫然写道:依法办理,四个大字。 府台大人也是鸡贼至极,他知道证据确凿的杀人案惹,一旦事发自己乌纱帽肯定保不住,并且一个小妾的侄子,还不至于让他冒如此风险。 所以,就只写下四个字“依法办理”,其中一语双关,假如,张图愿意买他的情面,自然就会找个替罪办法,放陈三一条生路,而且,就算日后出事也与他毫无关联,毕竟,他说的是依法办理,可没有让张图徇私枉法,即使有事也是张图扛。 张图看到手书后,心中立刻有了着落,他明白府台大人的意思,随即笑着说道:“手书本官已看,府台大人的意思本官一定照办,没事的话,陈大人请自便”。 回到家中的陈相杰,坐等陈三被放的消息,可首先等来的就是,对其死刑的判决。 而陈相杰却不信张图敢违逆府台大人,故而仍抱有希望的认为,张图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又过去数月,天已入秋。 这天陈相杰终于等到刑部批复的消息,当得知是斩刑,当场气的晕过去。 当醒来时,陈三正在押赴刑场的囚车上,刚好从门口路过。 随后,整个菜市口,被观刑的民众围的水泄不通,囚车通过时,无数的臭鸡蛋和烂菜叶,扔向囚车中的人犯。 当犯人跪到刑桩时,一名身穿缟素浑身是孝的女子,正抱着一个牌位出现在刑场之上。 她就是王小月。 午时三刻。 身穿蓝色七品官服的张图,正襟危坐在监斩台上,桌上的令签已拿在手中。 张图:“左右,验明正身”。 随即左右复命道:“禀大人,犯人陈三,已验明正身”。 张图:“午时已到,准备行刑”。 刽子手,手持鬼头大刀,猛灌一口烈酒,然后喷洒刀身。 当,张图手中令签扔出。 “斩” 刽子手,手起刀落。 “噗呲” 陈三首级滚落斩台之下。 台下的王小月,见父仇已报,顿时泣不成声。 而民众见陈三被斩,立刻欢呼雀跃起来,口中不断地喊着:“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 三日后。 张图正在公廨办公,突然吏部文书来到! 第204章 书生救了女子,却被带入了荒坟,女子说:我在救你 柳山匆匆在路上赶路,今年三十二岁了,这是他第四次去参加科考,他十四岁考中秀才,被誉为神童,只可惜,后面屡次参加科考,一直到三十二岁了,依旧没有能够考上举人,这是他参加第五次的路上。 这些年,柳山为了考中举人,本就不富裕的家庭,也是负债累累,最后,他甚至都将祖上留给他唯一的院子也卖掉了,然后,住到了镇子的西头,买了一间小土房,算是可以勉强度日。 正走呢,柳山突然间听到了左边小溪里有呼救声,他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竟然是一个老汉落水了。柳山下意识想去救,然而,刚迈步,便又止住了脚步,这条河确实不深,可是,他担心万一,万一他救人没有成功,反倒将自己也淹死在这小溪中,他为了考中举人,几乎是付出了一切,若是了误了自己的性命,这该多尴尬啊。 柳山想了想,艰难地转头,就当自己没有看见、没有听见吧,然后举步继续赶路,可是,他的双腿却不听使唤了,于是,柳山长叹了一声,转身向小溪那边跑了过去,纵身一跃,发现这小溪的水只是刚到他腰部,没有多深,可是,刚刚向前没有多久,便一脚踏空,溪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头顶。 没有办法,柳山只得游了过去,然后将那老汉给拖了上来,回到岸上时,柳山已经脱力了,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嘴里抱怨道:“真是累死我了,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没事儿来这小溪边做什么?若不是碰见我了,你家里人就该吃席了。” 老汉吐出一口水,说道:“年轻人,你这嘴巴是真的毒啊,你都将我救上来了,何必说话如此刻薄呢?” 柳山冷笑道:“就是这些救人的,对你们这些自找危险需要被救的人太客气了,所以,你们才会心安理得被救,假如,我今天为了救你而死了,你会为我流一滴眼泪吗?” 老汉哈哈一笑道:“年轻人,你这个说法,我倒是头一次听说,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如果是旁人,或许不会为你流泪,可是我,一定会为你流泪的。” 柳山道:“哟呵,您的意思是,您更加高尚呗?” 老汉撇嘴道:“老头子我一辈子都和高尚没有什么关系,更没什么德行,主要是,我和你父亲认识,你若是死了,我作为长辈,怎么也会流几滴眼泪的。不过,你不会死,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柳山不愿再理会这信口雌黄的老汉了,自己父亲的朋友,自己都是见过的,这个人,自己从未见过,他未见过老汉,老汉自然也不可能见过他。所以,他想继续赶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若是再慢一点,肯定要错过时间,错过镇子,便只能露宿野外了,他可不想如此做。 上一次,他露宿野外,碰见了一只老狼,若非他这些年练过几天,动作十分麻利,赶紧拿着棍子和石头防身,谁知道会不会成为狼的腹中餐呢?这种事情,他绝对不愿意碰到第二次了,上次只是碰到一只而已,这一次万一碰见两只呢?何况,狼是群居生物,万一碰到一群,那可真是叫破喉咙也没有用了啊。 落水老汉望着柳山那急匆匆的背影,大声喊道:“前面应该有一只狐狸,你记住了,你一定要救她,明白吗?” 柳山很无语,这落水老汉还真是有意思,开始说胡话了,前面有什么,他又没有去看过,如何会知道呢?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嘛。 走了许久,还是没有看到镇子,虽然,柳山去参加了四次科考,但是,这一次最为赶衬,所以,走了近路,对于路途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前方多远会有镇子或者村子,可以容他住宿。 因为,他为了凑足盘缠,在镇子上的客栈做了很长的时间的记账先生,没有办法,即便他是那个镇子上唯一的秀才,可是,没有银子,也是无法出门的。 眼看着天色渐晚,柳山越发着急了,至于落水老汉所说的狐狸,他自然是没有看见的,走着走着,却在路边的山林里听到了有女子在呼喊救命。 柳山停住了脚步,转头向那密林深处看去,天色已晚,这密林之中暗的更早,像是一头幽暗的巨兽,正张开大口,像是要将过往的一切都吞噬进去一样。柳山心中惧怕,不愿接近,可是,最后还是想了想,冲了进去。 原来,竟然是一个采草药的少女,名叫陆沁,由于天色已晚,便匆匆下山,不曾想,眼看着都快要到山底了,却一不小心崴了脚。柳山长叹一声,将陆沁给背了起来,不过,心中倒是也开心,幸亏自己来这里多看了一眼,既然陆沁在这里采草药,那么,附近定然有村子,自己今晚的住宿总算是有着落了。 不得不说,陆沁一点没有那种壮实的感觉,反而十分轻盈,柳山背着她,也丝毫不觉得累,两个人又走了一里多路,竟然在路上又碰见一个少女,少女正低着头急急赶路,与柳山撞了一个满怀,差点将背上的陆沁给撞在地上。 柳山哎哟了一声,叹气道:“姑娘,这天色晚了,你走路也要看道的啊。” 那姑娘却没有理会柳山,而是盯着柳山背上的陆沁,怒声道:“死丫头,我是不是给你交代了几次?让你早些回来,让你早些回来,你怎么就不停呢?” 陆沁笑道:“柳公子,这位是家姐陆倩,她就这样一副火爆脾气。其实,她是在担心我呢。” 然后,陆沁又对陆倩嘟嘴撒娇道:“姐姐,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嘛。” 陆倩摇头道:“这话,我都听了几次了,唉,走吧,回家吧,这位是陆公子吧,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救了舍妹,便在我家里将就一晚吧。” 柳山立刻弯腰,抱拳道:“多谢这位姐姐收留。” “哎呦!”柳山这腰一弯,头一低,竟然差点将背后的陆沁给摔下去了,吓得陆沁哎呦了一声,柳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惹得陆倩娇笑不已。 就这样,柳山背着陆沁,在陆倩的带领下,又走了将近二里路,才见到一座很大的院子,不过,院子虽然很大,房子也很多,却都是那种贫苦人家所住的土房,并非是什么高门大户。不过,这正合柳山的心思,若是高门大户,定然规矩太多,他也是住不习惯的。 进了院子,乌泱泱的一群女子围了上来,都在责备陆沁回来的太晚,不过,这种责备之意却也包含着浓浓的担心和爱护。当这些女子看见了柳山之后,一个个的眼睛都在放光,似乎比那院子中的灯笼还要亮一般。 柳山苦笑着,向着所有人行礼道:“小生柳山,错过了落脚的地方,暂时想要借贵宝地留宿一宿,若有打扰,还请诸位姐姐包涵。” “嘿嘿嘿,你看这人,真是一个书呆子啊,说话做事,都还文绉绉的,一定是一个穷酸秀才。” “嘻嘻,我就喜欢这种文人,就喜欢这种书生,别看他们斯斯文文的,其实,若是他们坏起来,那才是真的放得开啊。” “啧啧啧,有个男人就不错了,你们还挑三拣四的,若是你们不喜欢,那就不要来了,就让我给我呗。” 一时间,叽叽喳喳一片,这些姑娘目光十分放肆,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柳山,议论着柳山,但是,没有一个人给柳山还礼的,倒是陆沁看出了柳山的尴尬,微微抬了一下柳山的手臂,让他站直了腰身。 她们似乎是议论够了,便将大门关上,然后推着柳山,走进了正中间的一座房子,那一座房子似乎专门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左右两边并没有卧室。柳山简直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被人连推带拉,就落了主座,菜品十分丰盛,在席间,你一杯,我一杯,各种推杯换盏,柳山很快就醉了,然后,被两个女子架了出来,换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然后,谁也没有留下。 院子里,这些女子,竟然开始抽签了,一个一个急吼吼地,迅速抽签完毕,开始将队排好,然后,第一个姑娘便进了柳山的房间,其他人,则是焦急地等待着,看上去都很失落。可是,过了一会儿,第一个姑娘便走了出来,随后,这些人都变得十分惊喜,第二个姑娘随后走了进去,剩下的这些姑娘便又开始紧张起来。 直到第二个姑娘短短片刻,就从柳山的房间里出来之后,其他姑娘便又欣喜了一会儿,就这样,一会儿惊喜,一会儿忐忑,一会儿紧张,这些姑娘一个接着一个地进了柳山的房间,却没有一个留下来的。 陆倩叹了口气道:“既然,他一个都看不上,那么,我们便将他留下,只要等到第二天,他想走也走不了了,姐妹们,都赶紧去睡觉觉吧,明天他留下,便有的我们折腾了。” 陆沁忽然间开口道:“姐姐,我想去试试。” 陆倩闻言,明显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其他人听了,则是哄堂大笑。陆倩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安静,然后微笑着说道:“我们的小沁儿,终于开窍了,虽然她没有抽签,便也让她试试吧。” 陆沁红着脸,不和众姐妹们说话,直接推门走了进去,然后,将门关上了,她走到床边,正好看见了柳山,柳山也刚好向陆沁看来。 陆沁解开自己的外衫,让柳山感受着自己的宽阔心胸,轻声问道:“柳郎,你喜欢我吗?” 柳山皱眉道:“还请姑娘自重,在下是一个读书人,虽然不是柳下惠,却也绝对不会乱来。我不知道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一个个要这样,可是,在下纵然醉酒,也绝不乱来,否则,便枉为读书人了。” 陆沁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公子,可是我不够漂亮?” 柳山叹气道:“你们这里的人很奇特,一个比一个好看,这是肯定的,而姑娘,则是在下平生所见之人中,最为美丽的女子,即便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似乎也不为过。” 陆沁又问道:“那么,公子不心动?” 柳山苦笑道:“我并非柳下惠,如何不心动呢?但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恰巧,在我看来,这件事便不该做。” 陆沁苦涩道:“公子可是觉得我们太轻浮了?或者说,公子只是嫌弃我们?” 柳山摇了摇头道:“每个人做什么,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没有经历过你们经历的,所以,根本不会鲁莽判断你们是什么人。我并非看轻谁,也并非嫌弃谁,只是,我必须坚持自己的选择,守住我的本心,守住我的初心,守住我的正心。” 陆沁将衣服穿好,认真向柳山行了一礼,说道:“受教了。” 随后,陆沁没有说其他的,一步走到了柳山旁边,还没有等柳山反应过来,便将柳山按倒了,随手向后拍出一掌,将蜡烛熄灭。 外面站着的许多女子,透过刚才蜡烛的灯光,看着陆沁和柳山倒了下去,一个个略显失望,长吁短叹地离开了。还有人则是表达了对陆沁的羡慕和嫉妒,但是,这便是她们的规矩,既然陆沁成功了,她们就只能放手,不能再干预了。 柳山想要反抗,却被陆沁死死地按住,捂住了嘴巴,任由他如何挣扎,也似乎都没有什么用。柳山惊恐地看着陆沁,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么小一个人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呢? 陆沁不说话,则是侧耳倾听,确定周围的人都散去,陆沁才附在柳山的耳边,说道:“你只能听我说,不要喊,我是为了你好,明白吗?” 柳山这一焦急,酒也醒了一半,脑子顿时恢复了一丝清明之感。这时也察觉到这个院子有点古怪,他进来好久,甚至一个男子都没有看到,他住到这个房间后,那些姑娘排着队进来,对他各种诱惑,想要住在他这里。 然后,柳山就点了点头。 陆沁这才将自己的手从柳山的嘴巴上拿开,然后轻声道:“我们是狐妖,你现在很危险,我是在救你,你明白吗?” 柳山眨了眨眼睛,觉得刚才经历的一切,像是梦幻一样,他忽然有点后悔,如果再给他一个选择,他宁愿露宿野外,也不愿意进这狐狸窝。他终于明白,这些姑娘为何一个一个排着队来找他,分明是想和他共度春宵,然后一点一点将他的精气神给吸走,最后,他便成了行尸走肉,不对,应该是乱坟岗的一具尸体。 若是被人发现,肯定还会不屑地说一声,这柳山怪不得一直考不中举人呢,现在明白是为什么了,看他这死的样子,都脱相了,一定是沉迷女色啊,你们一定要引以为戒。 想到那一幕,柳山就觉得不寒而栗,生前没有考上举人,为生平遗憾,死后还要受人编排。然后,柳山突然间想到一个问题,他救了那落水的老汉,那老汉告诉他,前面会遇见一只狐狸,让他一定要救。 柳山拿起陆沁的一只手,在他手心上写字道:“我可以小点声说话吗?” 陆沁点了点头,将耳朵凑了过来。 顿时,一股幽香涌入柳山的鼻子,让他心中一荡,不过,他还是立刻收摄心神,轻声道:“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儿,穿着十分邋遢。” 陆沁又将嘴巴贴近柳山的耳朵,轻声道:“她们很挑的,自然没有你说的老头儿,我们也不认识。” 柳山心下觉得奇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陆沁在说谎,第二种,便是陆沁不知道那老汉,可是,那老汉却知道这一群狐妖,可是,若如此,那老汉为何一定要让自己救陆沁呢?其实,他已经想通了,老汉所说的救狐狸,便是说要救陆沁而已。 不过,柳山不愧曾经是一个神童,迅速也发现了陆沁的话所用的是“她们”,于是,好奇问道:“她们很挑,你呢?你不挑?” 黑暗中,双方都看不清对方的脸色,但是,陆沁却能发现自己的脸很烫,一定很红,她贴在柳山的耳边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是不挑,我是不愿意像他们那样做,我觉得不好,我们身为狐妖,虽然有那样的能力,但是,我却觉得我们应该好好修炼。” 随后,柳山沉默了,心跳在加速,不是对陆沁心动了,而是,他的酒意渐渐散去,明白自己的处境,周围可全都是狐妖,若是一不留神,自己连骨头估计都剩不下。 陆沁又道:“不要多想了,你先在这里呆着,等再过一会儿,我便将你救出去。” 柳山讶然道:“你为何要将我救出去?” 陆沁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因为你是一个好人,我之所以在最前面装作崴脚,便是想试探一下所来之人的品行如何,若是君子,我便救出去,若是贪色之人,那也轮不到我救了,我那些姐姐们会直接毁掉他的,最后变得皮包骨头,实在可怕。” 柳山苦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刚开始救你时,你怎么不将我放了呢?” 陆沁叹气道:“我们虽然离不开这里,只有傍晚到第二天天亮才能出得了这院门,可是,那个时候,你若是想走,我那些姐姐也不会放你的,你以为我姐姐陆倩出来是做什么的?就是为了防止我失败,她再补救的。” 柳山长叹了一声,幸亏自己的双腿不听自己脑子的命令,幸亏自己救了那老汉,也救了陆沁,特别是救陆沁时,但凡动了一点歪心思,自己现在,估计走路都已经开始打摆子了。 两个人沉默了,谁也不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沁还不时地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让柳山感觉到面红耳赤,谁能经受得住这样的考验啊? 柳山一直咬着牙,他明白,陆沁这样做,只是为了向那些姐姐在宣示而已。终于,半个时辰之后,陆沁才无力地趴下,只感觉喉咙很干。然后,两个人继续沉默,陆沁也早已坐了起来,柳山也坐在床边,屋子里十分安静,双方都能听到各自的心跳声,那速度不正常,明显太快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沁突然站起身来,轻声轻脚打开了房门,然后,示意柳山跟着自己,两个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来到院门旁边,陆沁摸索着,将院门打开,让柳山走了出去,随后对柳山说道:“记住了,不要离开,你一离开,她们便会发现,你用头枕着这门槛儿,脚朝外,等到天亮,便也就无事了。” 柳山点了点头,示意陆沁赶快回去,然后,自己便躺了下来,头枕着门槛儿,脚朝外,这个姿势很难受,门槛儿太高了,而且太硬,枕着不舒服,若是寻常时,柳山根本睡不着,可是,这一次劳累了一天,又大半宿没睡,不一会儿,他竟然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再回头时,什么也没有,他所枕着的门槛儿,不过是荒野里的一块长条石罢了。 然后,柳山便看到了那老汉,老汉坐在不远处,嘴里叼着一棵狗尾巴草,不断咀嚼着,笑嘻嘻地说道:“小子,你艳福不浅啊。” 柳山闻言,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立刻站起身,走到老汉身边,指责道:“我好歹也是救了你,你还说我若是死了,你还愿意为我留几滴眼泪的。然后呢?你明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也不提醒我,还故意让我救那狐狸?” 老汉翻了个白眼儿,说道:“小子,你可不要忘恩负义啊,不是我提醒你救那狐狸,你现在肯定已经被留在那荒冢之中了。” 柳山冷哼道:“你若提醒我一声,我直接走了,不就行了?” 老汉啧啧地道:“怎么?你觉得自己比我更加聪明吗?告诉你,正因为这方圆左近,一旦到了晚上,全都是她们的天下,你根本走不掉,我才给你想了这个办法的。” 柳山说道:“那就多谢了。我救了你一次,你救了我一次,便算是扯平了。” 老汉摇头道:“错,是你父亲救了我一次,然后,我才决定救你。至于我落水,不过是考验一下你的心性罢了,看看你值不值我救啊。” 柳山讶然道:“什么意思?你真是我父亲的朋友?不过,你这样的道理,我觉得的不对,既然你要报恩,你还试探我做什么呢?直接告诉我一切,不就好了嘛。” 老汉摇了摇头道:“你不懂啊,我这样做,有两个理由,第一,我也想顺便试探一下陆沁那个丫头的心性,我在考虑一些救了你之后的事情,第二,我只是这妖域战场的守墓人,不能干预这里的一切,即便是一个提醒都不可以,只要我做了,代价便是死亡,所以,老夫我自然要考虑一下你值不值得我救,值不值得我豁出这一条命。” 柳山这才发现,之前自己所救的落水老汉,他衣服外能看到的手臂和脚都在逐渐消失,鞋子已经掉在了地上,他忙跪坐在一边,扶着落水老汉,焦急道:“你这是怎么了?我该怎么救你?” 落水老汉摇头道:“这是规则,你救不了的,倒是等你高中状元之后,可以回到此处,将陆沁那小丫头接走吧。你昨日所见,都是死了的狐妖,被困在此处,等我死后,我会让陆沁那丫头成为这里的守墓人,她便拥有了人身,你再以状元的文气护住她,她便可离开这里,变成一个正常人了。她那么好的丫头,不值得永远被困在荒冢里。” 说完这些,落水老汉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一套衣服,柳山为他建了一座衣冠冢。 六年后,柳山高中状元,却拒绝了所有人的提亲,拿着皇帝赐下的宝剑,一路赶回这里,接走了陆沁,然后成婚。 果然如守墓人所说,陆沁在柳山的状元文气守护之下,变成了一个正常人,如此,两个人过上了一日三餐的生活。 第205章 大蛇浑身是伤,小伙好心施救,大蛇说:我要给你生孩子 明朝永乐年间,在江宁府管辖范围内有一个名为清水河的村子,在村子里住着一位年轻后生,后生姓张名泰安,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到了张泰安这代人依旧是守着家中那几亩田地生活,日子过的紧紧巴巴,四年前经过媒婆介绍好不容易娶上了媳妇,要说他那媳妇那可真的是没的说。 张泰安的妻子姓王名婉儿,娘家是王家屯的,王氏不仅相貌出众而且还特别贤惠,对待婆婆那也是非常孝顺,每天张泰安下地干活的时候王氏就在家中打理家务,她将家中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按理来说,像张泰安这样的家庭条件能够娶到像王氏这样相貌又好而且还如此能干的女子那真的是祖坟上冒了青烟,村子里很多人对他都是羡慕不已,夸他命太好了,能够娶到这样一位好媳妇。 可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烦恼,张泰安和王氏成婚多年,不管二人如何努力可至今王氏的肚子始终没有一点反应,张家本来就是一脉单传,如今王氏的肚子迟迟不见反应,这可将张泰安的母亲给愁死了。 这天晌午,张泰安在田间忙完扛着锄头回家准备吃饭,刚刚走进家门就看见妻子蹲在灶房门口的台阶上低声抽泣,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心里一紧,连忙将锄头放到一边后急冲冲地来到妻子面前,轻轻地抚摸着王氏的后背,一脸关切地问道:“婉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是谁,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去!” 王氏本来心里就委屈的厉害,听到丈夫的话后更是来气,一把就将他的手推到了一边不让其碰自己,气呼呼地说道:“哼,你就少在我面前装傻充楞,在这里家里除了你娘还能有谁欺负我呀!我今天在家炖了整整一个上午的莲子粥,我好心好意端了一碗给娘送了过去,谁承想她不吃也就算了,竟然将莲子粥直接给摔在了地上,而且还骂我是个没有用的女人,结婚四年都不能为你们张家生个一男半女,还说就算是养个鸡养个鸭还知道隔三差五下个蛋,娶我一点用都没有简直就是白白浪费粮食,相公说说,这是一个婆婆该说的话吗?听到这话我能高兴吗?” 其实自打进门张泰安就知道今天这事八九不离十和自己母亲有关,听完妻子的话后他也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哎!都是我没用,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不过我也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下老人的心情,毕竟在他们眼里,传宗接代那就是天大的事情,老话不是还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再说了,咱们这些年的确也没有个孩子,老人发发脾气也是正常!” “你说得这叫什么话?难道生不出孩子这事还都怪我喽,你自己身体是什么样子,难道心里就没有点数吗?为什么所有委屈都叫我一个人受,难道你就不能实话告诉你母亲吗,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连这点担当都没有,与其每天留在家里受这种委屈,倒不如咱们就和离算了!”说完,王氏眼中闪过一抹坚决,然后一跺脚转身就要准备离开家门。 就在王氏话音刚落,就听见屋子里传出婆婆叫嚣的声音:“给我站在,你个没用的东西刚才在和谁发脾气呢!”说着便上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打了王氏两个耳光,随即一脸嚣张且趾高气扬地指着王氏大骂道:“你现在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就在这里搬弄是非,难道你懂得女子为人妻子后要三从四德吗?也不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教的你,真是没有家教!既然你想和离,那就赶紧给我滚出去,爱去哪里就去哪里,省得在这里让我碍眼,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 此时的张泰安看着母亲和妻子剑拔弩张的样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一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另外一边是他相濡以沫的妻子,被夹在中间的他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最后选择两不相帮。 张泰安原以为两不相帮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可他却不知道,他的这一做法让王氏彻底心寒了。 王氏看到丈夫站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既不阻止母亲也站出来替自己说句话,心里顿时失望透顶,丈夫的表现就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心里面这些年积压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涌了出来,只见她半启朱唇,似乎想说什么,但却终究开不了口,朱唇微微颤抖,两行清泪早已落下,她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头也不回地就跑出了家门。 直到王氏的身影逐渐远去,此时的张泰安这才反应过来,他懊恼地使劲一跺脚,刚想跑出去将妻子给追回来,可还没等他跑出去两步,就被旁边的母亲一把拉住了胳膊,只见她双眼一瞪,气呼呼地说道:“安儿,你要干什么去,难道你还想将她追回来不成,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心软,这个女人要是想走就让她走好了,没什么好可惜的,谁叫她生不了孩子!我现在好不容易才将她赶出家门,你可别傻乎乎地再把她给找回来,等过几天,我让村里的刘婶再帮你找个屁股大的女子成婚,到时候保证可以让你来年当上爹。” “哎呀......我的娘,你可真是糊涂呀!”张泰安听完母亲的话后,气得是浑身发抖,他一把将母亲的手推开,然后焦急地说道:“娘,有些事情你不懂,那都是我们夫妻之间的私事,今天我也不妨和您说句实话,就算你在帮我找个媳妇,也一样有不了孩子,婉儿之所以一直都办法怀孕,其实主要问题出在我的身上。 再说了,就咱们家这样的条件哪家姑娘愿意嫁过来,婉儿自从嫁入咱家,是不孝顺父母了,还是好吃懒做了,人家能够嫁给我这样的穷小子那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咱们怎么可以就因为没有生孩子就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呢!”说完,不等母亲回过神,他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在大街上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妻子的身影。 结果他将整个村子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找了一个遍,却始终没有看见妻子,想着妻子在家时的种种好不由地眼睛一红,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突然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个瘦高汉子,只见那汉子假装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地说道:“泰安兄弟,你怎么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发呆呀!是不是和嫂子吵架了?我刚才看见嫂子哭哭啼啼跑出了村子,该不会是回娘家了吧!不过你也别担心,这夫妻在一起生活就像那盆子里面的碗碟,总是避免不了会磕磕碰碰,夫妻吵架向来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到时候你去丈母娘家好好哄哄就行了。我看你们夫妻平时挺恩爱的,今天这是因为什么事,能不能跟兄弟说说?”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言难尽呀!算了,还是不说了,越说越闹心,我现在心情不好,你要是没事就陪我喝上一杯。”说完,张泰安也不等那名汉子回话,便一把拉住好友的胳膊就朝镇子里的小酒馆方向走去。 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特别容易醉,张泰安只是喝了几杯,就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好友见他已经喝的有些醉了,便好心提出要送他回家,可张泰安也不知道抽哪门子的疯,说什么也不让好友送,独自一人摇摇晃晃地回家。 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就在张泰安路过一片玉米地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传来一声轰隆巨响,紧接着便开始狂风大作,天上顿时乌云翻滚,随着一道闪电撕裂天际,豆大的雨点便从天而降,而且越下越急不一会儿就成了瓢泼大雨,张泰安也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 被冰冷的雨水一浇,他的酒也一下子醒了大半,他连忙朝着四周一看,只见不远处的路边旁有一间庄户平时用作临时休息的窝棚,他心中大喜,把腿就朝窝棚的方向跑去,打算进去避避雨。不曾想就在他刚迈进窝棚一看,顿时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只见此时窝棚当中赫然窝着一条大蛇,那条大蛇全身青色,身长足有一丈有余,粗细也有成人手腕那么粗,青蛇盘窝在当中见他进来之后一双红彤彤地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但是却没有想要攻击他的意思。 张泰安见青蛇没有攻击自己,也渐渐地缓过来神,他忽然发现青蛇之所以没有攻击他,那是因为它不知为何已经身负重伤,身上不仅有好几道清晰可见的伤口,而且此时还在不停地往外面渗血,从青蛇身上的颜色他可以断定这是一条母蛇。 看到青蛇受伤严重,张泰安悬着的一颗心也顿时放了下来,看着青蛇身上的伤口不断往外渗出鲜血,张泰安不由升起了一丝怜悯之心,他感叹道:“自己能在这小小窝棚遇见这条落难的母蛇,那也是一种缘分,既然让自己遇见了岂能有见死不救之理?万物皆有灵性,就算是一条蛇那也是一条生命。”想着这里,他苦笑地摇了摇头从身上取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地往前挪着脚步,当他马上要接近青蛇时他轻声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抱着试一试地态度对青蛇说道:“蛇兄,你可千万不要咬我,我现在过来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要救你,你现在身上的伤势如果不加救治,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命丧黄泉,如果你能够听懂我说的话,那就点点头让我知道。” 话音刚落,只见那只青蛇一脸狐疑地看了张泰安一眼,然后竟然真的点了点头。看到青蛇的举动,惊讶之余张泰安也不由地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走到青蛇身边然后将瓷瓶中的药粉轻轻地均匀撒在那些伤口处。 就在张泰安将青蛇身上的伤口全部处理过后,也就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惊讶地发现,那条青蛇身上的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缓愈合,不一会儿伤口竟然全部消失不见,除此以外青蛇还在地上不停地翻滚蠕动,而且身上还发出一阵刺眼地光芒,等到光芒散去地上的青蛇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位年轻貌美的青衣女子,那女子不仅身材凹凸有致,而且相貌娇美,一双丹凤眸子更是直勾人的心弦,那娇滴滴的俊俏模样中还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妩媚,叫人忍不住地想要上前咬上一口。 看到这一幕张泰安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心中大喜,他一下子跑到那名青衣女子面前,直接伸手在女子的脸上摸了一把,神情激动地自言自语道:“这都是真的吗?我居然救了一条蛇精,没想到蛇精居然会这么漂亮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如果能做我媳妇那就不枉此生了。”说完之后,他竟然在一边嘿嘿傻笑不停,而眼神还在女子身上不停地游走。 见到张泰安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青衣女子顿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随后向后退了一大步,屈伸行了一礼,娇羞地说道:“多谢恩公出手相救,在下乃是清凉山上修炼百年的青蛇,山中的黑熊妖想要强行娶我为妾,我拼命反抗这才侥幸逃了出来,如果不是公子出手相救小青恐怕就命不久矣了,今日救命之恩小青无以为报。刚才我观恩公面相发现,你此生恐怕难有子嗣,不过为了报答今日之恩,小青愿意为你生个儿子,不知恩公意下如何?” 张泰安闻言大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蛇精,神情严肃地说道:“此话当真?” 自称小青的女子笑道:“当然是真的,难道恩公还不相信奴家吗?” 如此美丽的女子心甘情愿要为自己生孩子,天下那个男人不愿意,张泰安激动地说道:“小青姑娘你可要想好了,虽然我很喜欢你的美貌,但是我却没有办法给你任何名分,这件事如果被外人知道,那可是会嘲笑你的。” 小青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这个人可真够啰嗦的,我怎么做只是为了报恩,所以才心甘情愿要为你生孩子,不过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毕竟我是蛇精的身份还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清凉山上有一处非常隐秘的山洞,咱们每次就在那里偷偷私会如何?”说完,只见那蛇精趁着张泰安思索之际,直接上前一下就将他扑倒在地,一时之间窝棚外面风雨交加,但是里面却是春光无限,可惜张泰安没有发现,就在 那蛇精与他共赴巫山之时,蛇精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诡异笑容。 张泰安以为自己走了桃花运每天沉浸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就这样一转眼过了七天,此时的张泰安身体上已经出现了问题,之前他虽然算不上体型健硕,但是常年在地里干活身体素质自然要比寻常人强上一些,但是现在他不仅瘦得皮包骨头,就连走路时都感觉双脚无力,软绵绵地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摸样,起先张泰安还以为自己只是染上风寒,吃上几幅药就会没事了,所以也就没有多想,他朝着镇子上的广善堂缓缓走去,想这找个郎中看看,抓上几服药回家吃。可就当他走在前往镇上的路上时却发生了一件怪事,当时他正好路过一间破庙,突然就见一名中年道士从里面冲了出来,二话不说拉着张泰安就往破庙里面走去。 自己突然被一个陌生人拽着走,这种事搁谁也不乐意,只见张泰安用力一甩手臂,直接一把将那名中年道士给直接推开,随即气呼呼地说道:“你这道士好生无礼,我们好像并不认识,你拉着我要干什么?难道是想劫财不成?” 道士一听,立马翻了他一个白眼,抬脚就照着张泰安的屁股踹了一脚,厉声说道:“我呸,你将贫道当成什么人了,我乃是清风观的灵虚道长,如果不是受人所托,我才懒得救你,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三天之后精尽而亡不是!” 张泰安一听自称为灵虚道长的家伙一上来就诅咒自己命不久矣,他顿时就火了,上前一把揪住道士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你这道士休想骗我,虽然我现在有病身体虚弱,但是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诅咒我死呀!今天你要是不给我出说个子丑寅卯来,我就......”结果还没等他说完最后一句狠话,就被那灵虚道长一掌直接就打飞了出去。 中年道士冷冰冰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张泰安说道:“你小子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也不想跟你废话了,事关你性命安危你最好给贫道老老实实地听着,你现在身体之所以会变成这副摸样,那都是因为最近几天那只蛇妖在不断地吸取你的元气,你可能有所不知,你小子乃是千年不遇的纯阳之体,之前令妻一直无法怀孕就是这个原因,而且像你这样的体质,还是所有精怪最喜欢,毕竟吸食你的元气可以让他们少修炼好几十年,一旦等你身上的纯阳之气被吸食干净以后,也就是你该去见阎王爷的时候了。” 经过灵虚道长的一番解释,张泰安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顿时恍然大悟,了解到事情真相后的他吓得后背发凉,对自己的好色后悔不已,只见他讪讪一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说自己怎么突然间就变得浑身无力,而且还瘦的如此厉害,原来都是那个蛇精在害我,在下刚刚多有得罪还望道长不要怪罪,刚才道长说我最多只有三天的寿命,既然您知道的如此清楚,想必也知道该如何解决是吧!还请道长想办法救救在下。” “你小子还算不傻,没到那种无药可救的地步。”道士见张泰安楚楚可怜的模样,心情也好了很多,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张符咒,一脸严肃地说道:“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将关系到你的性命安危,你可要好好记得,这是一张天雷符,等你下次再去见那蛇精的时候,乘其不备将这张符咒贴在她的身上,到时候就算不能杀死她最少也能要了她半条命。记住了吗?” 张泰安接过符咒后连连鞠躬谢谢,当他再次抬头时那位灵虚道长已经消失不见。 张泰安将符咒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然后看着空荡荡地破庙,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只见他眼睛一亮然后掉头朝着与蛇精约会的地方快步而去。 进过半个时辰的赶路,张泰安来到了清凉山上的一处隐秘山洞,刚进山洞就看见蛇精小青正在山洞中的潭水里面洗澡,见此场景心中大喜,只见他装出一副急不可耐地样子贱兮兮地上前说道:“哎呦喂,我的小美人,真的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没想到宝贝儿竟然已经沐浴等我呢!我跟你说见好事,今天我在来的路上捡到了一件宝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寻思着美人你见多识广这不就连忙拿过来让你帮忙看看真伪。” 蛇精一听是件宝贝便顿时就来了精神,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便急冲冲地来到张泰安的身边急切地说道:“什么宝贝赶紧拿出来让我帮你鉴定一下!”张泰安见蛇精果然中计,他强行按耐住心中的狂喜,故作神秘地说道:“这件宝贝那可是相当神奇,兴许就连你也没有见过,你可要靠近点好好看清楚了,千万可别看走了眼!”只见张泰安伸手摸向怀中,就在蛇精一脸期待地越靠越近之时,张泰安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他快速地将手从怀里掏出,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之物强行塞进了蛇精的怀里。 当蛇精一脸发蒙地看向怀中之物,只见她脸色大变,刚想甩掉符咒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就在符咒接触到蛇精的一瞬间,符咒上面就隐隐约约冒出了很多电弧,紧接着就连见山洞之中凭空出现一道惊雷瞬间就砸到了蛇精身上,强大的雷电顿时就将蛇精劈回来原形,最后只见那一丈多长的蛇身被雷电劈得黑漆漆地,空气中还透着一股肉香,蛇精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漆黑的身体就像焦炭一样。 看到眼前的一幕张泰安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可以落了下来,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对着地上被天雷劈成焦炭的蛇精大笑道:“就凭你一条小小蛇精还妄想害我,看我不一雷劈死你,你不是想要吸我的阳气吗?现在倒是来吸呀!”骂完换不忘对着地上啐了一口。 就在张泰安对自己的机智勇敢洋洋得意之时,只见地上那条已经成为焦炭的长蛇此时竟然正在缓缓褪去身上的黑壳,不一会儿那些被雷电烤焦的蛇皮居然全部腿去,蛇精猛地睁开眼睛冷冰冰地盯着张泰安冷笑道:“恩公你可真够狠心的呀!竟然联合外人算计我,你知道嘛!就你这一下害得我白白失去了近三百年的功力,就算我现在身负重伤,但是对付你个凡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你说奴家现在该如何对你,是将你活活吸干,还是直接吞掉呢!”说着还不等张泰安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只见蛇精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这边扑了过来。 就在张泰安以为今天自己在劫难逃之时,突然看见从山洞口走进一位道士,来人正是之前给他符咒的灵虚道长,只见灵虚道长冷着脸对着蛇精怒喝道:“大胆妖孽,贫道之前念你修行不易本想饶你一次,没想到你竟然执迷不悟,那就别怪贫道无情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灵虚道长手捏法决向前一指,无数张符咒竟然从他的袖口急速飞出,一瞬间就将蛇精团团围住,随着灵虚道长一声“破”,天空中落下无数道惊雷,蛇精在雷电中惨叫不止,不一会儿就被雷电劈成灰烬,消失在天地之间。 看到蛇精总算被彻底消灭,张泰安再一次死里逃生刚才紧绷的神经一松,整个人便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就在这时,一位相貌出众的妇人慌慌张张地跑到张泰安的面前,一脸焦急地喊道:“相公,你快点醒醒,千万不要吓婉儿呀!你可千万不能出事,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昏迷中的张泰安听到这话后,立马强行睁开了眼睛,一把将面前的女子楼入怀中,万分懊悔地说道:“婉儿,是我对不起你,一时贪淫中了那蛇精的计谋,你能不能原谅我呀!”回过神后的他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继续说道:“不对呀!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呀!怎么简直就是个木头脑袋。”王婉儿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不过当她转头看到灵虚道长已经悄悄离开之后,立马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你以为就你和蛇精的那点破事做的天衣无缝,其实村子里的人早就知道了,之所以大家没有揭穿那是因为害怕打草惊蛇,所以我才请灵虚道长前来救你。” 张泰安听后顿时被羞得练满通红,他紧紧地搂着妻子,害怕一松手妻子会再次离他而去,眼中竟是泪水,有悔恨,也有激动。 半年之后,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随着一声婴儿的哭声响起,屋子里面的接生婆随后大声喊道:“泰安小子,你老婆给你生了一对龙凤胎,你小子可真有福气,一下子就儿女双全了。” 听到这话,张泰安激动地跪在地上,对着天空哈哈大笑起来,激动地大声喊道:“我张泰安终于有孩子了。”从那以后张泰安再也没有对任何女子动过心,而张家母亲也意识到自己之前错误,她虽然没有对儿媳妇道过歉,但是却用行动证明了一切,而王氏也没有真正地记恨婆婆,一家人从此开始了幸福的生活。 第206章 娇妻与人私会偷欢,嫌丈夫不中用,丈夫说:你莫要后悔 扶风郡南部有个天台山,天台山脚下有个小山村,村里有一位很厉害的猎户,名叫郭大山,郭大山娶了一位姓王的姑娘为妻,王氏贤惠能干,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夫妻俩非常恩爱。 成亲一年后,王氏生下一子,两人对这个小生命很是喜爱,寄予厚望,所以王氏给他取名郭家兴,一是希望郭家能在他手中发扬光大,二是希望他长大后能为国家做贡献,国家兴旺了,百姓自然能安居乐业。 之所以是王氏给儿子取名,是因为王氏能识文断字,她本是落魄的书香之家,从小便跟着父亲识文习字,后来父亲去世,家中又遭了灾,逃难来到了扶风郡,母亲带着她在此安家,日子过得比较困难。 郭大山心善,经常帮助她们母女,后来王氏母亲病重,郭大山就在床前忙前忙后,悉心照顾,王氏母亲临走前,把王氏托付给了郭大山,并叮嘱他们一定要相亲相爱,等到过了孝期,两人就拜了堂,成了一对夫妻。 小两口虽说过得并不富裕,却也恩爱有加,如今更是开花结果,有了儿子郭家兴,原本应该是幸福快乐的日子,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变故改变了这一切。 那天,郭大山打了许多猎物,就去了扶风城中卖猎物,卖完猎物又在城中买了些肉食,准备给妻儿改善一下伙食,出了城门行至护城河桥上时,听到“噗通”一声,郭大山循声望去,只见一名中年男子落入河中,看男子挣扎的模样明显不会水。 郭大山本就心善,虽然此时雨季水流很大,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跳入河中,拼命朝着男子游去,废了好大力气,终于把男子送到岸边,可他自己却因为力竭,一脚没站稳滑坠到河中遇难,当被人打捞上来时,已经没了气息。 当郭大山被人送回来的时候,王氏一下晕倒在地,等醒来时哭的撕心裂肺,假如不是还有儿子家兴要照顾,相信王氏也会随郭大山而去。 被救的男子是城中赵员外,赵员外买了一副上好的棺材,将郭大山厚葬,看着王氏孤儿寡母,心里也很愧疚,临走时留下来五十两银子,并说若是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只管去扶风城里找他。 自从郭大山走了后,家中便断了收入,赵员外留下的银子也很快就用完了,虽说赵员外临走时说可以去找他,但王氏并不想求人,因此王氏靠着刺绣做工,维持家中生计。 郭家兴慢慢长大,如今已经七岁了,可因为家中困难,无钱读书,王氏便自己教家兴读书识字,家兴也很聪明,学的也很快,但是家兴并不喜爱,读书只是不想令母亲伤心,他更喜爱的练武,只要有空他就会拿起木棍在无人的地方练习,只是没人教导,毫无章法可言。 有一日,家兴在后山空地练武,因为太累就在一片的大石上休息,谁知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梦中见到了一只又肥又大的白兔,一蹦一跳的向山林中窜去。 郭家兴见了大喜,心想这么肥的兔子,抓住它够我和母亲吃几顿肉了,兔子在前跑,家兴就在后追,一前一后就不知道跑了多少路程。 跑着跑着,兔子转过一块大石后消失不见,郭家兴在茂密的草丛中扒拉着,寻找兔子的踪迹。忽然,兔子在前方的草丛一跳,竟跳进了一座杂草掩盖的山洞中。 郭家兴紧跑几步,追进了山洞里,刚进山洞,隐约向内看去,洞内很宽敞,但漆黑一片,不知这洞到底有多深。 郭家兴原地站了一会,眼睛渐渐地适应了黑暗,他缓步摸着洞壁向前走去,大约走了有百步,转过弯,前边竟有白光闪烁,郭家兴抬头看去,只见远处好像坐着一个人,那白光是那人头顶发出的。 郭家兴年龄虽小,胆子却挺大,他迎着亮光向那人走去。不多时,他走到离那人十步的距离仔细看去。 只见一位身穿玄色道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双目紧闭、一手捋着白色胡须、一手拂尘盘膝而坐。 郭家兴见状腿一软跪在地上说:“郭家兴拜见老神仙!” 那位老神仙对郭家兴说:“我乃天界的太白金星,已经在此等你多时了,你本是天上白虎星君下凡,我此行特来解开你的神力,并传你兵法和枪法,你要仔细研读练习,学成报效国家!待到他日遇离,方可出世,切记切记!” 说完太白金星抬手朝着郭家兴一指点出,一道金光没入郭家兴体内,随后郭家兴骨骼作响,感觉自身仿佛有九牛二虎之力一般,做完这一切后,白光穿壁而走,太白金星消失不见,只有耳边回荡着一句话,“出世前莫要和任何人提起此事!”。 郭家兴浑身一抖,惊醒而起,看着眼前熟悉的山林,只道是做了一个梦,随即跳下大石准备回家,落地时忽然看到,地上竟然多出一本枪法、一本兵阵典籍、一副宝雕神弓和一杆神威烈火枪。 郭家兴震惊不已,原来刚刚的梦竟是真的,对于此事家兴不敢与任何人提起,他在家附近找了个秘密的地方,把神弓和烈火枪藏了起来,随后怀揣两本古籍,回到家中。 自此,郭家兴每天夜晚读书学习兵法,白天借口去山中打猎,刚开始母亲自然不同意,不过等家兴每日带着猎物回家后,母亲也就放心心来,王氏不知道的是,家兴到了山中后就钻研枪法,练习射箭,只是花小部分时间打些猎物回家。 转眼五年过去,王氏由于日夜操劳,一病不起,不久就去世了。 王氏临走前,看着哭成泪人的郭家兴,对他说道:“儿啊,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以后你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报效国家、振兴门楣,我和你父亲泉下也能含笑了。” 母亲走后,郭家兴每日以打猎维持生计,其余时间全部放在了练武和兵法阵法上面。 等到二十二岁时,枪法已经大成,加之他身具九牛二虎之力,一枪刺出便能开山裂石,而兵阵之法也有了很高的造诣,只是太白金星说的 ‘遇离,方可出世’ 始终不得其意,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人。 那天,郭家兴带着猎物前往扶风城,走到半路时,听到前方有人呼喊,郭家兴上前一看就是一群劫匪,正在打劫一对父女,郭家兴二话不说,上前三拳两脚便把劫匪撂倒,劫匪们见来人身手了得,慌忙逃窜。 这对父女被救后,连忙上前答谢,一番交谈之后,令这位父亲震惊不已,说道:“没想到、真没想到,当初你父亲救过我一次,二十年后你又救了我们父女二人,如此大恩,请受我一拜!” 郭家兴赶紧上前扶起赵员外,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您是长者,小子怎敢受得......” 原来此人正是当初家兴父亲所救的赵员外,赵员外在扶风郡经营药材生意,不说日进斗金,但也过得十分富足,赵员外妻子去世的早,留下一个女儿名叫赵芸儿,赵员外对妻子感情很深,为了女儿就没有续弦。 去年时,扶风郡上任了一位新郡守,郡守有个小舅子,在城中很是跋扈,赵员外得罪了他,赔了宅子和全部家产后,才捡回一条命。 如今在城中已经没了他立足之地,于是就带着女儿来了天台山,想在山中采药为生,不料途中遭遇劫匪,还要抢走赵芸儿做压寨夫人,若不是遇到郭家兴,此次定是在劫难逃。 郭家兴知道赵员外现在无处可去,就邀请他先去家中暂住,赵员外本不想再打扰,但是郭家兴一再邀请,便同意了下来。 回到家中,郭家兴备下酒菜,热情的款待,推杯换盏后,赵员外才知道家兴如今二十二了,还未娶妻,赵员外就说道:“贤侄,你们父子二人接连救我性命,我看你尚未婚配,若是你不嫌弃,就把小女许配给你如何?” 闻言,郭家兴一时愣神,赵芸儿十八岁,长得是肤白貌美、娇艳欲滴,郭家兴回过神来说道:“赵叔,这可使不得,令爱年轻貌美,千金之躯,我只不过是一介粗人,怎能配得上小姐!” 赵员外说道:“贤侄莫要作女儿姿态,若无你们父子,哪里还要我们父女,依我看,你们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婚事就这么定了!” 在赵员外再三的许配之下,郭家兴也不再推辞,经过商议,又选了个黄道吉日,婚期就定在了三日后。 婚期那天,在乡邻乡亲们的帮助和祝福下,二人拜了堂成了亲,结为了一对新人夫妇。 成亲后,郭家兴对赵芸儿很是疼爱,对赵员外也是孝敬有加,还特意在家旁边建了新房给赵员外居住,赵芸儿也很快怀了身孕,十月怀胎后生下了一个女儿,郭家兴给她取名郭玉珠,希望她长大后能如玉般珍贵漂亮。 转眼就过了三年,赵芸儿本是富家千金,从小锦衣玉食,家里遭了变故,才嫁给了郭家兴,刚开始还能吃得下粗茶淡饭,可时间一久便有些厌倦,后来无意中,赵芸儿认识了邻村张财主家的公子张有财。 张有财本就是个好色之徒,见到赵芸儿后便起了色心,虽然赵芸儿已为人母,但是也挡不住她的风韵,张有财便开始了疯狂的追求示爱,他趁着郭家兴上山习武之际,经常与赵芸儿私会偷欢。 赵芸儿早就厌倦了平淡的生活,她也想锦衣玉食的生活,于是就对郭家兴说:“你也太不中用了,每日里就知道练武,这练武能填饱肚子,能过上富贵生活? 我看我们缘分也已经尽了,你我好聚好散,还是和离吧!” 郭家兴再三勉求,可赵芸儿始终不肯答应,赵员外听说后,很是气愤,指着女儿鼻子骂,但也无济于事,无奈之下郭家兴同意了和离,赵芸儿临走前,郭家兴对她说:“今后你莫要后悔!” 赵芸儿耻笑道:“不离开你我才会后悔!”,随即迈开步子,撇下女儿,独自离去,最终改嫁做了张有财的小妾,过生了富贵生活。 赵芸儿改嫁那天,郭家兴一人在家,喝的酩酊大醉,趴在桌前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又进入了之前的山洞,只见太白金星在里面盘膝而坐,并对他说,是时候出世了。 “遇离,方可出世!” 哈哈哈,原来如此,郭家兴此时才明白其中真意。 第二日,郭家兴把女儿托付给赵员外照料,随后身挂宝雕神弓、手拿神威烈火枪走出大山,投军入伍,正所谓:枕戈待旦舞长缨,潜龙出水跃苍天。 以前,远在漠北的众多游牧民族,经常扣边,掠夺我华夏;而现在,游牧民族出了一位豪杰,一统草原,更是集结大军五十万犯我华夏江山。 投军入伍的郭家兴,很快被派往战场,这一战便是五年,郭家兴有勇有谋、经历了无数次的战场厮杀,从一个沙场小卒累计军功,一路提拔到先锋大将,深得霍元帅的赏识。 在最后决战当中,双方死伤无数,战争陷入胶着之态,郭家兴便向霍元帅请命率领三千人马奇袭漠北王庭,郭家兴一马当先,绕敌后方,直捣黄龙,一举成功。 俘虏漠北可汗及数百漠北贵族,漠北投降,我军将押送漠北俘虏一道班师回朝。 皇宫大殿内,两边站着上百朝臣,看着大殿中央众多将士,皇帝龙颜大悦,按功封赏。 郭家兴大小战无数,更是奇袭一举定乾坤,深得皇帝器重,被封为征北大将军,赐侯爵,食邑千户,还在京城赏赐了一座府邸。 众将士一一得到封赏,皇帝又在皇宫摆下宴席,大宴群臣,还特例让郭家兴坐在前方下位置,再了解到其母从小便教导郭家兴报下国家时,深受感动,特追封王氏为一品诰命,郭家兴感动谢恩。 事后,郭家兴前往霍元帅府中拜谢提拔之恩,霍元帅很是欣赏他,还把孙女霍方怡许配给了他。不久,二人在京城举办了隆重的婚礼。 婚后,二人十分恩爱,霍方怡端庄贤惠、体贴入微,郭家兴也没有瞒着她,告诉她曾经有过一段婚姻,还有一个女儿,如今已有八岁。 霍方怡知道后,就劝说丈夫把郭玉珠接到京城,她亲自抚养,郭家兴深受感动,他离乡也已多年,正好归乡祭祖,再把女儿接到京城。 一番商议后,郭家兴特向皇帝请假,皇帝特此恩准三月假期,并令御林军一路护送,经过三天赶路回到了扶风郡。 郭家兴带着妻子霍方怡来到前岳父家中拜见,谁知刚进门就见到了赵芸儿,此时的赵芸儿不复美态,显得苍老了许多,经过了解后才得知真相。 原来嫁给张有财后不久,张财主便去世了,而没了父亲的约束,张有财更加为所欲为,吃喝嫖赌样样均沾,很快就把家中资财散尽。 赵芸儿本以为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料到张有财如此不堪,更可恨的是张有财落魄之后,经常殴打妻妾,还要把妻妾卖入青楼,他正妻反抗失手杀了张有财,赵芸儿才得以脱身,又回到了父亲家中。 赵芸儿见到锦衣还乡的郭家兴时,羞愧难当,悔不当初,看着他身边端庄大气的妻子,更是无地自容。 郭家兴和霍方怡拜谢前岳父后,就把女儿赵玉珠接走了,并且给了他一大笔银子,足以让他安享晚年。 郭家兴祭祖之后,陪着霍方怡转遍了扶风郡的每个角落,还带她去了年轻时练武之地,给她讲小时候的事情。 多日后,一家人准备返回京城时,赵玉珠痛哭,她是外公一手带大的,自然舍不得外公,见此,霍方怡就替郭家兴做了决定,带着玉珠外公和她亲生母亲一起去了京城,并在京城买了一座小院,供他们居住。 赵玉珠得以经常去看她外公,因为此事,赵玉珠也对这位继母很是感激,对霍方怡很是孝敬,而霍方怡也把赵玉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自此,郭家兴一家人过得幸福美满,霍方怡的贤惠大度,使这个家完完美美,后来霍方怡为郭家兴生了两个儿子,有霍方怡这位贤妻,儿子们也很有出息。 后来郭家兴的故事流传后世,后世之人还写下了《弃妇》与《贤妻》两首诗,用于警示世人。 《弃妇》 枝在墙东花在西,自从落地任风吹; 枝无花时还再发,花若离枝难上枝。 意思是说女人出嫁随夫,就像花朵附在花技上。枝上没花了,来年还会再开﹔如果花离开了花枝,就永远凋零了。劝世上的妻子要与丈夫同甘共苦,从一而终,不要嫌贫爱富,朝三暮四。 《贤妻》 家有贤妻福自来,胜过良田千万顷; 助夫成事功已半,相扶到老令人羡。 意思是说家中有个贤惠的妻子,胜过家资万贯,福运也会不请自来,有位贤妻能使家中安定,丈夫在外做事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不离不弃相扶一生令人羡慕不已。劝世人家和万事兴。 第207章 男子卖货,见青蛇遇难帮其逃脱,青蛇:别捡村口的碎银 明朝年间,长沙府善化县有个洋湖村,这个村听名字就知道在这个村庄的附近有个很漂亮的湖,叫洋湖。这个湖不仅漂亮,而且村民们家家户户都在这个湖里养了一些鱼,等鱼苗一长大,就会把这些鱼从湖里捞起来,拿去镇上卖钱。 赵喜也是洋湖村的村民,他的父亲赵老汉早些年就已经不在了,他父亲在世的时候,承包了洋湖的一片水域,那个时候赵喜每天都去洋湖玩,经常是一身湿哒哒地回家,免不了娘亲的一顿责骂。 自从赵老汉走了之后,那片水域就被别人承包了,因为当时赵喜才八岁,哪里能和父亲一样干那么重的活,母亲李氏只好将承包的那片湖给退了,用退回的钱给赵老汉办了葬礼之后就所剩无几了。 八岁的赵喜在母亲的缝缝补补下,艰难地长大了,日子过得也是很艰苦,但是母亲从来没有说自己要改嫁,而是一心守着自己的儿子,给了他很多爱,正因为如此,长大后的赵喜并没有变坏,而是长成了一个阳光的小伙子。 再怎么阳光也是需要吃饭的,如今二十好几的赵喜也不想走父亲的老路,就自己去后山砍了很多竹子,做了两个竹筐,然后做了挑夫,走街串巷地卖货。 你可别说,赵喜能说会道,一张小嘴叭叭叭地哄得买他东西的人都乐呵呵的,只要赵喜和他们说上几句话,对方就会心甘情愿地把钱付了,做挑夫的这几年,他也赚了一点银子,日子过得比以前可是好多了,李氏这下也放下心来,觉得这个儿子没白养。 即便挣了几个小钱,可离娶媳妇还差一大截呢!因此还需努力才行。这一天,他早上醒来,天还是灰的,他看了一下自己的竹筐,昨天已经卖空货了,就赶紧起来去进货了。 赵喜当挑夫是这样的,每天一大早去镇上最热闹的大街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好玩的东西,然后每个都拿一点,这样种类才多,等拿了货之后,就又不停地翻过不同的山头,去那些小村子,走街串巷。 虽然县里的人对这些玩意儿见怪不怪,但是小乡村的人可没有见过这么新奇的玩意儿,所以他一到那些村子的门口,村里的小孩子就会拉着父母的手出来买这些小玩具。 这些小玩具也不贵,有些一文钱,有些两文钱,那些父母也没有去过县里,看孩子没有见过世面,心里都会产生愧疚感,基本上都会买一个来送给自己的孩子当作礼物。 周边的各个村子他都已经挺熟悉了,每个村子每个月都会去那么一两次,轮流着来,所以那些孩子都对赵喜很熟了,每个月都会盼着他来自己的村子。 今天他进完货之后,挑着扁担想翻过山头到达隔壁的一个村子,但是竹筐的东西太重了,他不小心一脚踩空,就摔倒了,两个竹筐的东西都倒到了山路边。 赵喜一看那些好玩的东西都沾上了泥巴,他的心比摔着的腿还疼,只能俯下身子,把这些小玩意儿一个个捡起来,先放到筐筐里,然后找了块树荫,坐在树荫下,把筐里的东西一个个拿出来,然后再把上面的黄泥用袖子擦干净。 当他擦完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看来今天是去不了隔壁的那个村子了,他只好挑起两个竹筐想先回家了。 在下山的途中,有两个路过的人也和他一起走着,他听见那两个路过的人说今天在镇上的不远处有庙会,要是赶得及还能参加晚上的灯会。 赵喜一听,觉得这真是个好机会,他虽然去不了隔壁村子,但是因祸得福,去庙会也不错,庙会人多,可能生意更好也说不定。 于是赵喜下定了决心,把方向一转,就往庙会的方向去了,到了城隍庙,真是人山人海,中间的大路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他好不容易找了块小小的空地,把两个竹筐放下,然后在那边叫喊:“卖好玩儿的东西了,新鲜好玩的玩具,小孩子快点过来看看,这里有会飞的小鸟,有首饰盒,快点过来看看。” 他刚一喊完,就有个小女孩停了下来,对着她的爷爷说道:“爷爷,我要这个。”然后指向了那个首饰盒,他的爷爷说前面还有好玩的先去前面看看,可是小女孩去把玩那个首饰盒,好像老鼠掉进了米缸一样,根本连拽都拽不过来,那个爷爷没法,谁叫他疼爱孙女,只好买了一个首饰盒。 卖完这个首饰盒之后,赵喜才发现自己连午饭都还没有吃,就先不吆喝了,他拿出包裹里母亲给他准备的馒头,然后又拿出水袋,在那里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他吃到一半,又有个小男孩过来了,这个小男孩看中了那个会飞的小鸟。 赵喜看生意来了,赶紧放下手中的馒头,然后拿起那个小鸟演示给他看怎么才会飞起来,原来小鸟的尾巴上有一根丝一样的细线,赵喜把小鸟尾巴上的羽毛往后一拉那根细线就出来了,他对准了天空向上一抛,那只小鸟自己飞了上去,还在天空中转了一个圈才飞回到赵喜的手上。 那个要买小鸟的男孩子更加喜欢了,他原本以为就是只小鸟,哪想到它飞得那么高那么远,而在一旁的其他小孩子看了,也一窝蜂地围过来,说自己要这个小鸟。 结果赵喜的竹筐一下子就空了,只剩下几个首饰盒还有几只用草编起来的蛐蛐,这几个要是今天卖不完,可以下次再卖也无所谓,总之今天该挣的都挣了,他也想去庙会玩玩,就把竹筐上的盖子都盖上了。 正当他起身的时候,有一个身形彪悍的大汉走过来,对着那些商贩说道:“都不准走,你们的筐子都打开让我检查一下,不然谁都别想走。” 赵喜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他初来乍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赶紧向旁边卖泥人的大叔讨教,问这个凶神恶煞的人到底是谁,怎么这么嚣张,难道这天下没有王法了吗? 那大叔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可是我们这里的恶霸,大家私底下都叫他震关东,手段毒辣,我们谁都不敢惹他,万一惹到他你就别想做生意了。你可能是新来的不知道,我们常年在这里做生意的每个月都要给他交保护费,不然你连小命都没有了,算下来, 每个月挣的都没有交给他的多,真是作孽啊!”说完就委屈得差点哭出来了。 那震关东不知道在找什么,他转了一圈,看见那个大叔正在和赵喜说话,便凶道:“老东西,讲什么呢?把盖子打开我看看。” 那个大叔的腿脚好像有点不方便,就是动作稍微慢了一点,震关东就没有耐心了,他一脚踢了过去,将大叔和他的摊位连人带筐踢倒了,那些捏得五颜六色的泥人全部洒落到了地上,震关东见这样还不解气,又用脚把地上的泥人一个个都踩得稀巴烂。 赵喜刚想上前阻止,可是对方高大威猛,这里又是他的地盘,赵喜不敢轻举妄动,搞不好他和这里的一些达官贵人也有关系,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山野村夫,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那震关东好像注意到了赵喜,他开口道:“你是不是新来的?没交钱就想在这里摆摊,你是不是不懂规矩。” 赵喜忙起身,点头哈腰道:“不是的,这位老爷,我的确是初来乍到,但是我刚刚在这边卖东西,不知道要给谁交钱,这不您不是来了吗?”说着就把自己腰间的一袋铜板都递了过去。 但是递过去之前他当着震关东的面,拿了十个铜板出来,继续说道:“这位老爷,我小本生意,就留十个铜板,其他都孝敬您,我也是要吃饭的,我还要去进货,不然我下次做不了生意,哪有钱孝敬您呢?” 那震关东一听,觉得赵喜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便一把收走那个钱袋子,然后对着整条街的小摊小贩喊道:“你们都给我听着,老子早上抓了一条青蛇,本来想炖了吃的,可是中午拿到这条街上的醉仙楼一会儿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跑到你们这些人的摊子上了,刚刚才一顿搜,你们再看下自己的箱子或者筐子,有没有一条青蛇,如果有,赶紧报告。” 这个震关东大家可惹不起,而且也不知道那条蛇是否有毒,万一有毒被咬了可不得了,于是大家纷纷检查自己的行李,可惜的是谁都没有找到那条青蛇,震关东只好扫兴地走了。 震关东走了之后,赵喜赶紧帮那个捏泥人的大叔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让他坐在一旁休息,自己帮大叔把摊位上的东西都收好。 大叔对着赵喜一直表示感谢,收拾完之后,赵喜看今天的钱都白挣了,也没有什么心思再去参加晚上的灯会看热闹了,便挑起自己的两个筐子往回家的山路走了,这个点赶路,或许还能赶上回家吃晚饭。 因为两个竹筐都空了,所以赵喜走路特别轻松,他走到山顶的时候,看看前后没有人,便把自己的竹筐放了下来,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条小青蛇。 原来那条小青蛇爬到了赵喜的竹筐里,赵喜刚刚开始的时候也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办,还想叫旁边那个捏泥人的大叔帮忙把这条蛇从筐子里弄出去,但是他刚想说的时候,那个震关东就过来捣乱了。 他以为震关东是过来收保护费的,原来他是过来找这条小青蛇的,既然他给了震关东保护费,那这条小青蛇他才不给,就是不想让震关东称心如意。 赵喜的这个筐子有两层,最下面的垫板看上去已经到底了,其实要是把垫板掀开,下面还有一层薄薄的空间能藏东西,赵喜趁震关东在前面检查的时候,赶紧把小青蛇藏在下面的暗格里。 而且除此之外,赵喜也没有把钱全部交给震关东,他把铜钱和碎银分开了,碎银也和小青蛇一起,放在了暗格里,身上只留了一把铜钱。 赵喜害怕被青蛇咬到,便拿来一根树枝,将青蛇从他的竹筐里挑了出来,放在山顶的草地上,然后说道:“也算我们有缘分,能救你一命,你可别咬我,我要回家吃晚饭了,你要好好保重哦!” 接着赵喜就沿着回家的路继续走了,可是他走了十米开外,看见那只青蛇还是没有动弹,而且他想起青蛇刚刚从竹筐里抓出来的时候也没有一点反应,正常的蛇是会把头抬起来的,他不放心,就又折回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回到草地上,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在青蛇身上戳了一下,蛇尾巴翘了起来,赵喜从翘起的蛇尾巴上看见了蛇的肚皮,这只蛇的肚皮是白色的,但是肚皮上有很大一片血迹。 赵喜想是不是这条蛇被震关东抓住,本来要宰了的,就弄出血受伤了,然后拼命逃走了,现在体力耗尽又受了伤,就动不了了。 只要能动,赵喜就觉得还有希望,于是他在山头的周围找了一圈又一圈,终于找到了他以前受伤的时候用的止血药,他把这个药捣碎了,直到能掐出汁为止,然后把这个青蛇的面翻过来,把药敷上去,接着他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块布,用布将蛇的伤口包扎起来。 赵喜在旁边守了一会儿,青蛇终于有了动静,它慢慢地将头抬了起来,对赵喜点了点头,像是在表达感谢,然后就向草丛深处爬去了。 赵喜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也特别开心,他走了几步,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恩公,记住了,千万别捡村口的碎银。”赵喜一回头,那青蛇早就不见了,不过他却是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为了能赶上母亲做的晚饭,赵喜可是拼了命地往山下跑,终于在晚饭之前到达了村口,村口有一群孩子集中在一起,赵喜以为他们在这里玩,可是他们一看见赵喜,就开心地扑上来,有几个调皮的男孩子像猴子一样挂在赵喜的身上,让赵喜陪他玩。 赵喜把这些孩子一个个从身上放下来之后,问道:“你们怎么还不去吃饭?” “我们在等你回来,我们要买好玩的东西。”这些孩子争先恐后地答道。 赵喜觉得奇怪,这几个孩子的父母他都认识,家里也是揭不开锅的,今天怎么会给自己的孩子买玩具呢? 于是赵喜说道:“买这些好玩的东西可是要银子的,你们还太小,没有银子,快回家去吧!” 可是这群孩子每个人的手里都拿出了一块碎银子,并且说道:“我们有银子。” 赵喜一看,这真的是银子,但是这些银子肯定不是大人给的,大人怎么一下子给碎银子,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于是问道:“你们这银子哪里来的,是不是爹娘给的,我这筐里可是有很多宝贝,不说的话我不给你们看哦!” 这些孩子都低下了头,支支吾吾不敢说话,还是刚刚那个爬到赵喜身上的小男孩结结巴巴地说道:“赵喜哥哥,这个银子是我们刚刚从村口捡来的,村口有很多碎银子,我们这几个孩子都以为是别人掉的,就捡来了在这里等你,想买你筐里新奇的玩意儿。” 赵喜听完之后,忽然想起他在山顶和青蛇分开的时候青蛇对他说的话,叫他别捡村口的碎银子,但是现在这些小孩子捡了,不是更加危险吗? 于是他掀开竹筐,把今天卖剩的玩具露出来给孩子们自己挑,但是他有个要求,玩具挑完之后,自己把银子扔在筐筐里,然后回家吃饭。 这些孩子们都认真照做了,赵喜庆幸捡这些碎银的是这几个孩子,还比较好糊弄,几个好玩的东西就打发了,要是大人的话,你告诉他们这银子不能捡,会害了他们,他们还以为你藏有私心想独吞呢! 等孩子回去吃饭之后,赵喜就把这几块碎银扔到了村口的湖里,这样他就完成了青蛇的嘱托,没有捡村口的碎银了。 回到家,母亲李氏问他怎么这么迟才回来,他把今天一天的事情都和母亲讲了一下,母亲温柔地笑道:“你还真是个大忙人。” 接着赵喜就回自己的屋子睡觉了,在睡梦中,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云端,一会儿就落到了一块草地上,在草地上,有一个老汉在向他求救,那老汉可怜巴巴地说道:“既然你救了那么多孩子,为什么不救我的孩子?为什么不救我?” 赵喜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仔细看看,这个人他根本就没有见过,不知道是谁,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 他的确是救了那群孩子,那些孩子一群八个,他都认识,还有些孩子和父母去县里打工了,根本不在村里,整个村就那八个孩子,他全部都将他们的碎银收过来倒到湖里了呀! 可是当赵喜要进一步问的时候,那个老汉却是消失了,就剩下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小女孩在哭,那个小女孩泪眼汪汪地看着赵喜,哭着说道:“哥哥,救救我,我全身好烫,头好痛。” 赵喜想抱起这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也是不见了,赵喜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床单,已经被他的汗浸湿了,他只好大半夜地又去点香油灯,又是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这样他全身才没有那么难受。 赵喜怕自己会忘记这个梦,所以他再次入睡前,就拿了一只笔,将梦境里的情况都一一记录下来,接着又去美美地睡觉了,然后一觉到天亮。 由于近段时间他到处走街串巷有点累,今天就先休息一下,他看着自己昨天晚上写的这个梦,一直想着到底是什么意思,梦里有人向他求救,而且还能说出那帮孩子,他很疑惑。 他吃完午饭正在散步,走到一个院角,看见昨天在村口等他的那群孩子正拿着那些新奇的玩具在互相攀比,他走过去,问道:“孩子们,好玩吗?” 这群孩子见赵喜过来,又将他团团围住,然后左一声“哥哥”,右一声“哥哥”地叫开了。 赵喜看着他们又数了一遍,确实只有八个孩子,但是他还是想问清楚,就对着一个孩子问道:“果果,我问你,我们村就这么几个一起玩的孩子吗?最近有没有从别的地方来的小孩子和你们一起玩的,今天没有过来?” 果果说道:“赵喜哥哥,你说的是小花吗?小花上个月才和她爹娘从别的地方搬来的,昨天和我们一起捡了地上的碎银,我们都说要等你回来买你的玩具,可是小花说她爹爹每天干活很辛苦,就拿着她的那块碎银回家了。但是她今天没有和我们出来玩,我们去她家里找她,她的娘亲说她生病了。” 赵喜一听,果然有蹊跷,他便叫孩子们带他去小花的家里,于是赵喜就和这群孩子吵吵闹闹地去了小花的家。 一进小花的家,就看见小花的母亲王氏在哭,而小花则是躺在床上整张脸红扑扑的,好像发烧了,一直昏迷不醒的样子。 赵喜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昨天晚上在梦里出现的小女孩吗?连穿的粉色衣服也是同一件。 王氏见有人来看她,便马上收起了自己的眼泪,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不好意思,怠慢了,我女儿生病了,招待不周,还请不要见怪。” 赵喜忙问道:“你家小花昨天是不是捡了一块村口的碎银?” 王氏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的眼珠子转了几圈之后,心虚地说道:“哪有什么银子,小花病成这样,我有银子就去看病了,还让她躺在这里吗?” 赵喜把自己救青蛇以及青蛇的嘱咐和王氏说了一遍,还把自己的梦境告诉王氏,王氏听了之后,跪下来哭着说道:“对不起,我以为你是来打听什么消息想害我们家的。” 接着王氏就告诉赵喜,她丈夫李宝平时是个很憨厚的人,但是昨天晚上小花拿来碎银之后全家人都很开心,可是小花忽然就发烧了,平日滴酒不沾也没有不好习惯的李宝一大早却说自己要去赌坊,怎么劝都不听,还打了她一巴掌,她才坐在那里一直哭。 就在她说完的时候,丈夫李宝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了,他看见自己家里有个陌生的男人和自己的妻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得又拿起了自己的右手,想往妻子身上打去,却被赵喜阻止了。 赵喜平日挑着东西上山下山走街串巷,李宝的手劲儿没有赵喜的大,根本不是赵喜的对手。 李宝只是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和妻子站在一起就恼羞成怒,他根本不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一般,拿起手上的东西就往赵喜的身上砸,赵喜身手敏捷,都一一接住了。 赵喜一边接住扔来的重物,一边对着王氏说道:“先把孩子抱到屋外,免得受伤,快!” 王氏听了之后,赶紧抱起小花往门口的院子跑去,她怕丈夫还会追来,索性冲出家门口,往村里的大路上走去,街坊邻居看见了,都纷纷过来帮她把孩子抱住。那些孩子也吓得从屋里逃了出来。 村民们不知道李宝的家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屋子里“噼里啪啦”地响,动静声很大。 李宝见自己的攻击对赵喜一点作用都没有,他突然双眼发红,生气地说道:“老子刚好在赌坊输了很多钱,正愁没地方发泄,你正好陪大爷我练练手。” 说完眼睛里射出了一道红光,往赵喜的方向射去,赵喜的衣服被烧了一个大洞。 赵喜看见自己的衣服破了,吓得后退了几步,他知道了眼前的这个人肯定不是李宝,李宝是个凡人,怎么可能会从眼睛里射出光来,应该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才变成这样。 李宝见赵喜呆呆思考的样子,笑道:“桀桀桀桀桀,你这种凡胎肉体,怎么可能是本大爷的对手,还是乖乖当本大爷的出气筒比较好,要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痛苦。” “李宝,你女儿生病了,发烧很严重,这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你不早点带她去看大夫,她就要没命了。”赵喜对着李宝喊道。 李宝体内的良知好像被唤醒了,他立马说道:“小花怎么样了?她还没有看大夫吗?” 说完这句话,另一个控制他的人格又要出来了,他使劲儿地抱着头,看见前面的那堵墙,想撞过去同归于尽,赵喜想拦住他,可是他的距离太远了,眼看李宝就要死了,在他撞墙的那一刻,一个青衣女子出现,用法术将李宝拽了回来。 李宝露出了阴险的笑容,说道:“青蛇,你怎么还没死,我以为你已经归西了。” “要不是你,我会被那个恶霸抓住吗?我上次受的伤,今天要通通讨回来。”青衣女子说完就和李宝打了起来。 原来李宝身上附身了一个贪婪鬼,这个贪婪鬼每次都会在路边扔一些碎银子引起那些内心贪心之人的贪念,他们把贪婪鬼扔的碎银子捡回家之后家庭就会变得不幸,孩子会发烧,男人会变得好赌,喜欢打骂妻子,不辨是非。 前段时间青蛇在修行的时候,遇到了附身在别人身上的贪婪鬼,就和贪婪鬼打了好久,贪婪鬼利用青蛇的善心,将那个附身的人当作了杀害的对象,青蛇为了救那个人,就被贪婪鬼打伤了,那个人得救了,可是贪婪鬼也跑了。 受伤的青蛇变回原形,非常虚弱,就被震关东的手下抓了去准备炖汤,结果用尽了全力逃走。 也算青蛇的运气好,被赵喜所救,赵喜走的时候青蛇从他的方向闻见了贪婪鬼的气息,本来想跟过去,只可惜她受伤太严重,就只能口头提醒。 青蛇回到自己的地盘,养好了自己的伤势,就匆匆赶来了,因为她知道赵喜一个人类肯定不是贪婪鬼的对手。 只见青蛇一把抓住了李宝的脖子,将李宝的脖子使劲儿往地上按,然后嘴里吐出三昧真火,将三昧真火逼入了李宝的脖子,这时那个贪婪鬼从头顶钻了出来。 他钻出来的那一刻,不服气地说道:“你看我怎么杀害你的救命恩人。”说完就往赵喜的方向飞去。 可惜一道铁链忽然拴住了贪婪鬼的腰,这铁链将他的整个身体都缠绕起来,贪婪鬼发出了凄惨的喊叫声。 青蛇一看,是黑白无常,她终于放下心来放松了警惕,黑无常说道:“小青姑娘,我们先走了,感谢你经常对我们捉鬼进行的帮助,以后若有事情帮忙,只要不违反规定,我随时效劳。” 白无常说道:“没错没错,小青姑娘帮了我们很多忙,现在是白天,我们出来捉鬼会耗很多的精力,就先走了。”接着两个人在屋里打了一个响指,让两个人类忘记了见过他们,然后就消失了。 李宝也恢复了理智,小花的发烧也好了,他们一家人跪下来,对赵喜表示感谢! 青蛇见到赵喜之后,高兴地对他表示感谢,但是她说自己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告别了赵喜,也走了。 几天之后,赵喜又去庙会摆摊,那个捏泥人的大叔也在,但是今天他格外高兴,好像没有一点压力。 赵喜问他什么事情这么开心,他说道:“我和你说,前几天那个震关东在睡觉的时候被一条毒蛇咬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过来收保护费了,你说我能不开心吗?” 赵喜听了,看着自己的竹筐,想起青蛇临走时对他说的话,他笑了笑,继续做生意了。 【凡凡故事馆】 做人一定要善良,若不善良,下场就会很惨,文中的震关东,到处欺压百姓,还捉了青蛇杀生,最后的下场咎由自取。 贪婪鬼到处传播贪婪,最后的下场也是被黑白无常捉走,有些事情,你做了,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反观赵喜,救了青蛇,后来遇到贪婪鬼,才被青蛇所救,这就是福报,想要有福报,先要有善心,若无善心,哪来福报。 希望大家在日常的生活中都可以遵守自己的本心,做一个善良的人,让世界更美好。 第208章 夫妻救了一个孩子,长大后却发现身份惊人,夫妻有福了 赵石和吴娇娇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他们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一家布店当裁缝,生活虽然不富裕,但也过得幸福美满。 他们结为夫妻已有十年,但一直没有子嗣,这让他们心中有些遗憾。他们虔诚地祈求神灵赐予他们一个孩子,但始终没有回应。 有一天,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快要死去的中年妇女和一个小男孩,他们身上都是伤痕累累,显然是遭到了追杀。赵石和吴娇娇见状,立刻将他们送到自己的家中,想要救治他们。 可惜那个中年妇女伤势太重,无法挽回生命。她在临死前,将一个玉佩交给了赵石,并告诉他,这是孩子的家族信物,她是孩子的奶娘,以后孩子可以凭借玉佩找回家,他们也可以因此得到大笔的财富。说完这些话,她就断了气。 赵石和吴娇娇听到奶娘的话呆愣了许久,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们不知道那个玉佩的来历和价值,也不知道那个小男孩的身份和命运。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老天爷就给送来一个。他们只觉得这是天意安排的缘分,于是决定收养了那个小男孩,并取名为赵天意。他们把那个玉佩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并对外声称赵天意是他们远房亲戚过继的孩子。 从此,赵石和吴娇娇就把赵天意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疼爱和培养。赵天意也很懂事和孝顺,他渐渐忘记了自己的身世和过去,只把赵石和吴娇娇当成了自己的父母。他们三人就这样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赵天意长大后,成为了一个聪明勤奋的少年。他喜欢读书学习,对于天文地理、历史典籍、诗词歌赋都有着浓厚的兴趣。他常常跑到镇上的书院去听老师讲课,或者到书店去借阅各种书籍。他还喜欢练习武艺,每天早起练剑、打拳,练就了一个强壮的身体。 有一次,赵天意在书院听课时,遇到了一个叫周立才的少年。周立才是一个富家子弟,他也很爱读书,但他很骄傲自大,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他看到赵天意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就嘲笑他是个裁缝的孩子,不配在这里听课。 赵天意不想和他争吵,就忍气地坐在一旁。周立才见他不理会,就更加得意,还故意拿出一本《四书》来炫耀,说这是他父亲从京城带回来的珍本,里面有名家的批注和注释,非常珍贵。他说赵天意这样的人,一辈子也看不到这样的好书。 赵天意听了,心中很不服气。他虽然没有钱,但他自幼记忆中有一个穿明黄色衣服的人教他读《四书》。他对《四书》的内容倒背如流,甚至能对里面的内容也有自己的见解。他决定和周立才比试一下,看谁更懂《四书》。 赵天意和周立才的比试引起了一位老师的注意。他就是李志国,一个来自京城的大学士,他是皇上的心腹大臣,也是书院的创办人。 他因为有事到江南来巡查,顺便来到书院看看。他听到赵天意解读《四书》,就觉得很惊讶。他走过来,仔细地打量了赵天意一番,发现他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张俊秀的面庞,一身儒雅的气质,还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熟悉感。他心中一动,觉得这个少年很不简单。 他就对赵天意说:“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从哪里来的?” 赵天意恭敬地回答:“在下赵天意,是这里的布店裁缝赵石的养子。” 李志国点点头,又问:“你平时都在哪里读书?你有没有老师指导你?”赵天意说:“在下平时就在这里听课,或者到书店借书看。在下没有老师指导,都是自学而已。”李志国听了,更加惊讶。他说:“你没有老师指导,就能读懂《四书》,还能有如此见解,这真是难得。”赵天意谦虚地说:“草民不敢当大人的夸奖,草民只是喜欢读书而已。”李志国说:“你喜欢读书,那你有没有想过考取功名,为国为民呢?” 赵天意说:“草民当然有这个想法,但是草民出身低微,没有钱财和后台,怕是难以实现。”李志国说:“你不用担心这些,只要你有才华和志向,就有机会成功。我看你是个有为之士,我愿意收你为我的弟子,教你读书写字,帮你参加考试。你可愿意?” 赵天意听到李志国的话,心中一阵激动。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得到这样一个名师的青睐,这是他一生的幸运。他立刻跪下,恭恭敬敬地说:“草民愿意拜大人为师,感激不尽。” 李志国笑了笑,拉起他的手,说:“好了,你不用这么客气。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弟子了。你跟我回京城吧,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好的住处和学习环境。你只要努力学习,不久就能参加考试,争取早日中举。” 赵天意说:“谢谢师父的厚爱,弟子一定不负所望。”李志国说:“好好好,你很有志气,我很喜欢。你先回去和你的父母说一声,明天我们就出发。” 赵天意回到家里,把这件事告诉了赵石和吴娇娇。他们听了,也很高兴。他们觉得赵天意是个有出息的孩子,能遇到这样一个好机会,是他的福分。他们虽然舍不得他离开自己,但也不想阻碍他的前程。他们就对他说:“天意啊,你是个好孩子。你能有这样一个名师收你为弟子,是你的造化。你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好好学习,考个好成绩,将来做个有用的人。”赵天意感动地说:“爹娘,您们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您们的期望,我一定会孝顺您们,报答您们的养育之恩。”他们三人相拥而泣。 第二天一早,赵天意就和李志国一起上了马车,向京城出发。周立才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虽然他和赵天意之间有过矛盾,但他也知道赵天意是个人才,而且是自己师兄了。他想要和赵天意和解,并且向他学习。赵天意也没有记恨他的过错,对他友善和谦虚。两人渐渐成为了好朋友。 赵天意和周立才跟随李志国来到了京城。他们第一次见到了这样的繁华景象,不禁目瞪口呆。他们看到了高大的城墙,宏伟的皇宫,热闹的街道,各色的人物,各种的商品,各样的娱乐。他们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充满了新奇和刺激。 李志国给他们安排了一个舒适的住所,还给他们准备了许多书籍和资料。他还带他们去了一些名胜古迹和文化场所,让他们开阔眼界和见识。 他还介绍了一些他的朋友和同僚给他们认识,让他们结交一些有用的人脉。他还安排了一些名师和名人给他们讲课和指导,让他们提高自己的见识。 赵天意和周立才都很珍惜这个机会,每天都勤奋地学习和练习。他们不仅要读书写字,还要学习礼仪、音律、棋艺、画法等等。他们渐渐地适应了京城的生活,也结交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的才华和品行也得到了许多人的称赞和认可。 在京城中,有一个人对赵天意特别关注。那就是皇上。皇上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君主,他治理国家有方,爱民如子。但是,他也有一个心病。那就是他没有嫡长子。 虽然他有很多妃子和儿子,但是都是庶出或者早夭。只有一个嫡长子是皇后所生,但是在十年前发生的叛乱中失踪了。皇上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的希望,但是始终没有消息。这让皇上十分忧心忡忡。 皇上有一个心腹大臣就是李志国。李志国也是皇上的老师,曾经教过皇上读书写字。李志国对皇上忠心耿耿,也对皇长子十分牵挂。他一直在暗中寻找皇长子的下落,但是也没有结果。直到有一天,他在江南遇到了赵天意。 李志国看到赵天意时,就觉得他很像皇长子。不仅是外貌相似,还有气质相似。于是决定收赵天意为弟子,并带他回京城。他想要通过更多的接触和观察来确定赵天意是否就是皇长子。 李志国回到京城后,就向皇上报告了自己在江南的所见所闻,并提到了赵天意这个弟子。皇上听了,也对赵天意感到好奇,并且想要见见他。李志国就趁机说:“皇上,赵天意非常有才华,皇上可以检查以以下他的文采。”皇上说:“好吧,就让他来吧。”李志国说:“那就请皇上明日在文华殿等候,微臣会带赵天意前来。”皇上说:“好,就这样吧。” 第二天,李志国带着赵天意和周立才来到了文华殿。文华殿是皇上读书写字的地方,也是他接见朝臣的地方。那里布置得十分典雅,有着书架、书案、屏风、瓶花等等。墙上挂着一些名家的书画和诗词,地上铺着一些绣花的地毯和垫子。殿内充满了奢华又不失清雅。 皇上已经在殿内等候了,他穿着一身龙袍,戴着一顶冠冕,坐在一张高大的御椅上。他的面容俊朗,眉目清秀,气度威严,令人敬畏。他身边站着几个侍卫和太监,都是他的心腹之人。 李志国带着赵天意和周立才进入殿内,先行了一礼,然后说:“臣李志国,给皇上请安。”皇上说:“爱卿,你来了。你带来了你的弟子吗?” 李志国说:“是的,皇上。这两位就是我在江南收的弟子,他们都是才华横溢的少年。”皇上说:“哦?那你给我介绍一下吧。” 李志国说:“这位是周立才,他是我在江南认识的一个富家子弟,他也很爱读书,但有些自满。我想让他跟我去江南看看外面的世界,开阔一下眼界。”皇上点点头,对周立才说:“周立才,你既然有这样一个好师父,就要好好学习,不要浪费了机会。”周立才恭敬地说:“谢谢皇上的教诲,草民一定铭记于心。” 李志国又说:“这位是赵天意,他是我在江南遇到的一个布店裁缝的养子。他虽然出身低微,但却有着惊人的才华。我想让他跟我回京城来,教他读书写字,帮他参加考试。”皇上听了,目光一亮。他看向赵天意时,就觉得他很像自己多年前失踪的嫡长子。不仅是外貌相似,还有气质相似。他心中一动,想要更多地了解这个少年。 皇上觉得赵天意就是自己多年前失踪的嫡长子,他想要确认自己的猜测,就对赵天意说:“赵天意,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学习《四书》的吗?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或者记忆呢?” 赵天意听到皇上的问题,心中一惊。他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对他的学习和经历感兴趣,也不知道皇上是否知道他的身世。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赵石和吴娇娇,他不想让他们担心,也不想让他们受到牵连。他就对皇上说:“皇上,草民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或者记忆。草民只是从小跟着父母在江南过着平凡的生活,父母是一个布店裁缝,他们对草民非常好,教导在下读书学习,培养在下的兴趣和才能。在下只是因为喜欢读书,所以就自学了《四书》。” 皇上听了,心中有些失望。他想要用一些方法来唤起赵天意的记忆,但是又不想太过于明显。 他就对赵天意说:“原来如此,你既然这么喜欢读书,那你有没有什么梦想或者目标呢?”赵天意说:“皇上,草民当然有梦想和目标,草民想要考取功名,成为一名有用的人才,为国为民效力。”皇上说:“你这样说,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志向和才华,一定能够成功。我会支持你,并且期待你的表现。” 皇上说完,就让李志国带着赵天意和周立才退下了。他拿出长子年幼的画像,仔细地观察和比较。他发现两者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不仅是五官相似,还有神态相似。 他越看越确定赵天意就是自己多年前失踪的嫡长子。他心中十分激动,决定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来告诉赵天意真相,并且将他立为太子。 赵天意和周立才在李志国的指导下,学习了一年多,终于迎来了考试的日子。他们要参加的是乡试,也就是省级的考试,只有通过了乡试,才能参加会试和殿试,最终成为进士。 乡试的难度很大,每年只有百分之一左右的人能够通过。赵天意和周立才都很紧张,但也很自信。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得很充分,只要发挥正常,就有希望成功。 乡试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考试,也就是写文章。考生要在三天内写出三篇文章,分别是政论、诗赋和策问。政论是要求考生对时政问题发表自己的见解和建议,诗赋是要求考生用诗歌或者散文的形式表达自己的感情和思想,策问是要求考生回答一些关于经济、军事、法律等方面的问题。这三篇文章都要遵循一定的格式和规范,不能有任何的错误和瑕疵。考生要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写作,不能带任何的书籍和资料,也不能与外界有任何的联系。 赵天意和周立才都顺利地完成了考试。他们觉得自己写得不错,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和问题。他们对自己的文章都很满意,觉得自己有很大的机会通过考试。他们等待着考官公布考试的结果。 就在赵天意和周立才等待结果时时,一个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一个王侍郎突然指着赵天意说:“你是赵天意吗?你是不是在考试中作弊了?” 赵天意一惊,不知道这个王侍郎为什么会这么说。他说:“大人,您说什么?我怎么会作弊呢?如此严重的事情,请大人明察。”王侍郎说:“你不要装傻了,你的文章我都看过了,你根本就是抄袭别人的文章!你这样的抄袭行为,简直是对考试制度和文人风气的侮辱!你应该被被严惩!” 赵天意听到王侍郎的指控,心中十分气愤和委屈。他不知道这个王侍郎为什么要诬陷他。他想要为自己辩解,说:“大人,您误会了,学子从未抄袭过任何人的文章,学子的文章都是自己做的。学子可以发誓,如果在下有一句一字是抄袭的,就让天打雷劈!”王侍郎冷笑道:“你还敢发誓?你的文章我都有证据,你不信我可以拿出来给你看。你看,这是国子监赵学子的《论时政》一文,你看看你的政论和他的有什么区别?你不就是照着他的文章改了几个字吗?你还敢说这是你自己写的吗?”说着,他拿出了一本书,翻到了一篇文章,指给赵天意看。 赵天意一看,就吃了一惊。他发现那篇文章和自己写的政论确实非常相似,甚至有些地方几乎一模一样。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从未见过那本书,也从未读过那篇文章。难道这是巧合吗?还是有人故意陷害他呢? 王侍郎对其他考官说:“诸位同僚,请看清楚这个赵天意,他就是一个骗子!诸位同僚一起审查这个赵天意,并且给予他应有的惩罚!” 其他考官听了王侍郎的话,也都感到很惊讶和愤怒。他们都是文人,都很重视文人的风气和道德。他们都觉得赵天意的抄袭行为已经铁证如山,无法辩驳。他们都对赵天意投来了鄙夷和厌恶的目光,有些人甚至还说了一些侮辱和嘲讽的话。 赵天意看到了其他考官的反应,心中更加悲哀和无助。他觉得自己被陷害了,但是又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就在赵天意陷入绝望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住口!你们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东西?你们凭什么诬陷我的弟子?”说话的人正是李志国。他一直在旁边观察着赵天意,看到他被王侍郎指控,他就忍不住站了出来,为赵天意辩护。 李志国是一个威严而智慧的老人,他是皇上最信任和重用的大臣,也是皇上最尊敬和敬爱的老师。他的地位和声望都非常高,他的话语和行动都有着极大的影响力。他一出手,就让所有人都感到了震惊和敬畏。王侍郎和其他考官都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低下了头,等待着李志国的发落。 李志国走到赵天意的身边,拉起他的手,说:“天意,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会做抄袭的事。你的文章我都看过了,我觉得你写得非常好,非常有才华,我会为你主持公道。” 赵天意听到李志国的话,心中十分感动和感激。他觉得自己还有一个师父相信自己,还有一个师父支持自己。他抬起了头,对李志国说:“谢谢师父,我真的没有抄袭任何人的文章,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李志国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李志国转过头,对王侍郎说:“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什么官?你为什么要诬陷我的弟子?你有什么目的?”王侍郎见到李志国如此气势汹汹,心中有些畏惧和后悔。他知道自己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他原本是想借此机会打击赵天意,并且讨好二皇子。因为二皇子曾经拉拢赵天意,被赵天意拒绝,二皇子一只怀恨在心。 李志国看了看王侍郎拿出的书,然后看了看赵天意的文章,他发现他们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甚至有些地方几乎一字不差。他心中一惊,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知道赵天意不是一个会抄袭别人文章的人,他怎么会写出和那些书里的文章一样的文章呢? 李志国想了想,就对王侍郎说:“你说赵天意抄袭了这些书里的文章,你有什么证据吗?你怎么证明这些书是在赵天意写作之前就存在的,而不是你在赵天意写作之后才制造出来的?” 王侍郎听了,心中一慌。他假装镇定的说:“这些书都是我从京城带来的,都是名家的着作,都有出版社和年份的标记。你们可以查证一下,这些书都是在赵天意写作之前就已经出版和流传的。至于赵天意是否看过这些书,或者听过这些文章,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从他的文章和这些书里的文章的相似程度来看,他肯定是抄袭了。” 李志国说:“你说得很轻巧,但这些书也有可能是你伪造的?你可能是想借此诬陷赵天意,让他失去功名和信誉。你可能是有什么目的或者利益在背后推动你做这样的事情。” 王侍郎说:“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我为什么要伪造这些书?我为什么要诬陷赵天意?我有什么目的或者利益呢?”李志国说:“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或者利益,但是我知道你对赵天意有敌意和嫉妒。” 最后,皇上亲自出面调查此事。经过他的问询,王侍郎终于承认自己是凭空捏造了那本书,故意诬陷张天意。原来,王侍郎本是皇上的心腹,但他私下结党营私,害怕张天意的才华威胁到他的地位,所以设计陷害。皇上大怒,将王侍郎革职查办,并当众表扬了张天意和李志国。 这次考试风波,张天意虽然遭遇陷害,但因为有李志国相助,终于洗清了嫌疑。皇上从派出去调查赵天意养父母的人,带回了长子的玉佩,皇上认定张天意就是失踪多年的皇子。 不久,皇上就举行封太子的庆典,皇上亲自为张天意穿上了蟒袍,正式封他为皇太子。赵天意跪拜在皇上面前,感激涕零。 赵天意洗清了陷害,终于找到了生身的父母,并且继承了皇位。但他并未忘记养父母的养育之恩,还把他们接到京城。李娇娇和张大宝也为张天意感到骄傲和欣慰。张天意成为一代明君,深得人心。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第209章 男子妻妾成群,却无一儿半女,道士说:难怪你不能生 话说玄真道长离开奉运城后,辗转大江南北,途中又收了三名徒弟,师兄弟四人深得玄真道长真传。 其中第四脉的传人,在南宋时期,入朝进了司天监,成为了同知司天监监事,总揽司天监一切事物,传经五代,此代传人名叫袁乾坤,而此时已经到了南宋末年。 袁乾坤三岁时被师傅收养,六岁时开始学习四柱八字,袁乾坤很有天赋,一看便知其中寓意,仅仅一年就窥的其中奥义,深得师傅喜爱,被寄予厚望。 在师傅的倾囊相授下,又相继学习了地理五诀(风水学),面相学,星象学,算卦问卜等,袁乾坤天赋超群,十八岁时,所学便以精通,其中最擅长的莫过于星象与风水。 袁乾坤如今不到四十,却已在司天监监事任职多年。 一日,他夜观星斗,发现紫薇帝星西落,天定寿数已尽,南宋皇朝回天乏术,江山即将倾覆。 袁乾坤知事不可为,随即换了一身道衣,提前逃离了京城,他怕别人知道他是南宋官员,只能东躲西藏,过起了四处漂泊的生活。 因为盘缠用尽,只能在路边替人测字算命点风水,时值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人们只想着保命,谁还会在意算命测字点风水,所以很难有生意,生活过得苦不堪言。 后来流落到建宁地界,身上的道衣已经破败不堪,形如一个乞丐,多日未食粒米,饿的前胸贴后背。 为了吃顿饱饭,袁乾坤蹲在街边用石头写了几个字,卜卦算命问前程,当地百姓看到他就是一个乞丐,要是真能算前程,何至于沦为乞丐,根本无人相信他。 袁乾坤在街边蹲了两天两夜,也没有一个顾客,最终饿晕在街头,谁能想到这晕倒的乞丐竟然是南宋第一风水师! 也许是袁乾坤命不该绝,在昏迷不醒之时,恰巧当地有名的富商谢海峰路过,谢海峰瞥了一眼袁乾坤,也就是这一眼,让谢海峰惊疑,随即把袁乾坤救回家中。 当袁乾坤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旁边有两位俏丽的丫鬟,桌上摆满了美味的鸡鸭鱼肉。袁乾坤饥肠辘辘,尽情享用美食后,见到了他的救命恩人谢海峰。 袁乾坤与谢海峰一见如故,于是袁乾坤便留在了谢家。 谢海峰待他非常好,每天美酒佳肴的款待他,一直持续了半年之久,这让袁乾坤感到很不好意思,因为他一直在谢家免费吃喝,他不明白为什么谢海峰会如此盛情款待自己,并且持续了这么长时间,只认为自己遇到了难得一见的大善人。 一次喝酒时,酒过三巡后,袁乾坤向谢海峰倾诉了自己的心事。 \\\"贤弟,不瞒你说,我谢海峰家财万贯,妻妾成群,可现在已经过了不惑之年,膝下却无一儿半女。这是为什么?老天为何这样对待我呢?\\\" 袁乾坤有些诧异,他早就看过谢海峰的面相,根据谢海峰的面相推断,他命里无财,是七杀入命中的劳碌命,但在他的子孙宫上看,他应该有两儿一女。 本是无财之命,却有万贯家财,本应两儿一女,却膝下无儿无女,他的命格好像被改变了。 这半年来,袁乾坤在谢家白吃白喝早就有些过意不去,便动了恻隐之心,想帮谢海峰看看其中原因。 “谢大哥,我看你的面相,你命中应该子孙满堂,怎么会膝下无儿无女?你的命格应该出现了问题?” 谢海峰故作惊讶地说:“贤弟,你还会看相。” 袁乾坤面带微笑点了点头:“略懂一些罢了!” 随后,袁乾坤便帮谢海峰看起了风水,确认家宅风水没有问题,那么很有可能就是阴宅风水出了问题。 于是,谢海峰带着袁乾坤来到了谢家祖坟,放眼望去,只见此处山丘形如枕头,谢家祖坟正好在山丘上面,袁乾坤微微皱眉地说:“这是枕下藏金的风水局?” 闻言,谢海峰得意洋洋地说道:“贤弟眼光独到,我家祖坟正是枕下藏金的招财风水局。” 见谢海峰很是得意,袁乾坤疑惑的问道:“此处风水是何人所看呢?” 说起这个,谢海峰更加自得,随后说出了实情。 原来,谢海峰的高祖是一位很有名望的风水师,建宁城内很多高门大户的风水全是他高祖所看,按照谢海峰高祖所说,他们这行属于泄露天机,对后代不利,因此他高祖的一身本事,并没有传给后人。 他高祖去世后,留下一个锦囊,说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得拆开。 谢海峰祖父没有多少本事,靠着高祖留下的财产度日,而且建宁城内的高门大户的风水都是他高祖所看,因此对他祖父也很是照顾,祖父虽没什么本事,可却也衣食无忧、安稳度日。 传到谢海峰父亲时更没什么能耐,而高祖的恩情也早已用光,至此谢家沦为普通百姓生活。 在谢海峰十四岁那年,父亲患病,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最终还是没有救活,父亲临终时把高祖留下的锦囊交给了谢海峰。 此时,家中日子困难,就连父亲棺材钱都没有,谢海峰就打开了锦囊,才知道高祖留下了一处风水宝地,谢海峰问左右亲邻借了钱,把他父亲葬到了此处,后来谢海峰做事百顺,很快积累了财富,多年后成了建宁首富。 袁乾坤知道正是因为此处枕下藏金的风水,改变了他的命运,不过这令他更加疑惑,按理说谢海峰高祖既然是有名的风水师,不可能不知道枕下藏金风水的利弊。 枕下藏金虽是上乘聚财风水局,却不是什么人都能葬在风水宝穴上,若要葬此宝穴,祖上必须要有很厚的阴德福报,不然就会伤及子孙根,使其断子绝孙,怎么会让后代如此? 袁乾坤放下心中的疑惑,叹了一口气,说:“谢大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贤弟,当讲便是。” 袁乾坤神色凝重地说道:“在风水学术中,有一句话叫做‘枕下藏金断子绝孙’,葬在这种风水宝穴上,对于死者的阴德福报要求非常高,如果祖上没有很厚的阴德与福报,那么就会断子绝孙。” 谢海峰听到这里,顿时表现出了一脸慌张的样子,如果断子绝孙,就算有万贯家财又有什么用。 “啊!这该怎么办?贤弟,有没有那种不需要阴德福报的风水宝地。” 袁乾坤随口回答道:“有是有,但……” 袁乾坤话还没有完,谢海峰听到这里喜上眉梢,急忙哀求道。 “贤弟,你可要帮帮我呀,不然我谢海峰就要断子绝孙了,贤弟,求求你了,你一定要帮帮我!” 袁乾坤眉头紧锁,面露为难,因为风水的原因,谢海峰的命格已经变成断子绝孙命,如果强行帮他逆天改命,肯定会遭受天谴。 “谢大哥,你的命格已经形成,我也无能为力!你若想改变现在的命运,就多行善事,积累福报,也许会有转变。” 谢海峰突然跪到地上苦苦哀求:“贤弟,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改变我的命运,求求你,帮帮我。” 袁乾坤说出心中的担忧,拒绝道:“谢大哥,不是我不想帮你,如果我帮你逆改命,必定会遭天谴,重则五雷轰顶,轻则眼瞎腿瘸,一生灾厄不断。” 谢海峰跪在地上,哀求道:“贤弟,我曾救过你的命,照顾你半年,现在请你帮帮我吧。” “贤弟,你尽管放心,你若遭到天谴,我谢海峰给你披麻戴孝,我谢海峰给养老送终。” 袁乾坤叹了一口气,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如果不是谢海峰,他可能早已饿死街头,见对方苦苦哀求,最终还是心软了。 “好吧,我帮你逆天改命。” 袁乾坤在流亡到建宁时,无意中发现一处上乘风水宝地,此处群山环抱七座山丘,远远看去就像一只莲蓬,七座山峰就像莲子被群山环抱,在风水学上被称作为‘莲蓬抱子穴’。 七座山峰旁边还有一座很高的山峰,这也是莲蓬抱子穴的主峰,就像一个大人看着七个孩子,把谢海峰的父母葬在此处,再合适不过。 袁乾坤选了一个黄道吉日,给谢海峰的父母动土迁坟。 当谢海峰看到莲蓬抱子穴的风水局,震惊无比地说道:“贤弟,我把父母的祖坟迁到这里,是不是就能有后了?” “谢大哥放心,莲蓬抱子是上乘的送子风水,你看这七座山峰被群山环抱,就像莲蓬中的七只莲子,预示连生七子。” 按照袁乾坤的要求,谢海峰把父母尸骨葬在了主峰之上,又在七座山峰下,建了七座空坟,当把所有的事情做完后,大地突然一阵抖动,晴空万里却雷滚滚。 袁乾坤顿时脸色大变,谢海峰惊慌失措,急忙问道:“贤弟,这是怎么了?” 袁乾坤没有回话,他突然感觉眼前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陷入一片黑暗,变成了一个瞎子。 他早就料到会遭天谴,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当谢海峰把父母的坟丘迁到莲蓬抱子穴后,不过一年的时间,他的妻妾接连给他生下七个儿子,正应了袁乾坤的那句话连生七子。 谢海峰喜获七子,心情格外欢畅。前两年,他对袁乾坤的照顾无微不至,让袁乾坤居住在最好的客房,并且每餐都提供丰盛的鱼肉。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谢海峰感觉家里养着一个没用的瞎子,很是晦气,也忘了当初的那些话。 将袁乾坤从最好的客房赶到了柴房,餐食也从丰盛的大鱼大肉变成了残羹剩饭,袁乾坤感到非常气愤,于是找谢海峰理论,然而却得知了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谢海峰得意的说:“两年前我之所以救你,是因无意中瞥见了你身上的司天监监事令牌,猜到你是皇宫里逃出来的风水师,才把你带回家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就是为了取得你的好感,帮我寻一处风水宝地,好让我延续谢家的香火。” “现在我已经有了七个儿子,你也没什么用处了,我为什么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哈哈……” 袁乾坤终于明白,谢海峰一直在算计他,得知真相后,他感到愤怒异常,上前找谢海峰拼命,却被谢海峰一脚踹倒,然后关到了马厩里,与马同吃同睡。 这一关就是十几年,直到一个年轻人的出现,袁乾坤的命运才发生了改变。 年轻人名叫施仁,父亲是谢家下人,自从父亲去世后,施仁便被安排到马厩负责养马,因此认识了住在马厩里的袁乾坤。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成了忘年之交,袁乾坤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施仁。 施仁听后气愤不已,而后说出了自己的身世,才解开了当初袁乾坤的疑惑之处。 原来,施仁本是临县泰宁人氏,祖上乃是医学世家,谢海峰的高祖本是孤儿,当初流落到建宁病倒街头,施仁祖上医者仁心,救了他一命,并留他在家中悉心调养。 谢海峰高祖痊愈后,拜别施仁祖上,前往泉州元妙观学习道法,临行前施仁祖上说路途遥远,所以又送了他许多盘缠。 这一转眼就是二十多年,突然有一天,谢海峰的高祖又回到了泰宁,带了许多金银感谢施家,施家人说什么也不愿接受,说是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天性。 后来,谢海峰高祖又来了施家一次,并告诉施家,若是施家后人哪天生活不下去了,就去建宁找他谢家,谢家一定会出手帮助。 施仁祖上并没当回事,谁知传到施仁祖父这辈时,得罪了泰宁县老爷的大舅子,施仁祖父在狱中惨死,施家也被抄家,虽说施家祖上一直救死扶伤,但是谁也不肯得罪县老爷,施家在泰宁没有容身之地。 施仁祖母就带着十岁的儿子来到了建宁,投奔谢家,求谢家收留,后来就成了谢家下人,后来父亲长大成人,结婚后有了施仁。 虽说在谢家做下人,但生活还算不错,可不知怎地,在三年前突然改变,什么咱活累活全让施仁父亲做,而且非打即骂,导致施仁父亲身体垮了下来,后来施仁父亲去世,告诉了他真相。 有一天,谢海峰醉酒,无意中说出了真相,原来枕下藏金风水穴,是谢海峰高祖留给施家的,是为了报答当初的救命之恩,谢海峰拆开锦囊时知道了这是一处聚财风水局,起了死心,占为己有,把他父亲葬在此处。 谢海峰酒醒后,记得迷迷糊糊中,好像在施仁父亲面前说过些什么,就来找施仁父亲探口风,他父亲一口咬定不知情,谢海峰才作罢,从那时起谢海峰对施家就有了变化,现在更是把施仁赶到马厩里养马。 袁乾坤听后,豁然开朗,当初他就奇怪,谢海峰高祖既然是有名的风水师,不可能不知道枕下藏金风水穴的利弊,更不可能让后人埋葬于此。 枕下藏金风水穴原来是为施家准备的,施家医学世家,世代行医,定然积累了庞大的阴德,若是后辈埋葬于此,定会安然无忧,不会影响子孙传代。 经过此事后,施仁和袁乾坤关系越来越好,施仁很是同情袁乾坤的遭遇,经常在家里带一些好吃的给他,而袁乾坤身为道家门徒,对医药医术也很精通,把它传给了施仁,自此两人算是师徒关系。 当袁乾坤在施仁的口中得知,谢海峰并不是什么好人,平日里欺男霸女,草菅人命,无恶不作,是当地有名的恶霸,这让他更加后悔,当初是在帮助恶霸风水改命,难怪谴会来的那么快。 又听说七个儿子个个纨绔,和谢海峰一样,年纪轻轻就欺男霸女,一家人每一个好东西。 袁乾坤对这种恶霸很是痛恨,对施仁说:“施仁,我想让你去做一件事,你敢不敢?” 施仁答道:“师父,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有我不敢干的。” 袁乾坤随后说道:“我想让你去破了谢海峰祖上的风水局莲蓬抱子穴。” “好!” 施仁初生牛犊不怕虎,爽快的答应下来,他的想法很简单,一是为了给父亲和师父报仇,二是为了建宁城百姓除去这个祸害。 见施仁同意,袁乾坤很是欣慰,便把破除莲蓬抱子穴的方法告诉了他,并叮嘱道一定不能大意。 月圆之日那天,施仁早早来到谢海峰父母坟丘后面趴着,施仁胆子很大,竟然趴在坟丘后面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一阵阴风,把施仁吹醒,施仁抬头看了看空,此时已经明月高升,他赶紧打起精神,静静地等待着。 月光照耀在坟顶,光影闪烁不已,一朵金色的莲蓬在坟顶上缓缓的冒了出来,七个拇指大的孩出现在莲蓬上,接着从莲蓬上跳下来,落地的那一刻,变得跟正常孩大一样。 七个孩围着坟丘,不停的喊着:“爷爷,出来给我们玩啊!” “哈哈,稍等一会,爷爷马上就来。” 听到身下坟丘里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就算施仁胆子再大,也被吓了一个哆嗦。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身穿华丽的服饰老头,从坟丘里钻了出来,陪着七个孩子一起玩耍。 施仁不敢大意,趁着七个孩跟老人玩耍时,悄悄的爬到坟顶上,然后一把抓住莲蓬底部,用尽全身力气,把莲蓬连根拔起。 接着转身便跑,与此同时身后刮起阵阵阴风,还有七个孩子的哭声和老人的嘶吼声。 “还我风水灵根......坏我谢家风水,我要你偿命......” 吓得施仁一路狂奔,可能是出于好奇心,施仁在奔跑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两个老人和七个孩子面目狰狞,正飘在半空追赶他。 施仁被这一幕吓得脸色铁青,头也不回,拼了命的往前跑,当彻底跑出莲蓬抱子穴的范围,身后的声音才消失不见。 施仁连夜回了马厩里,把刚才发生的一幕告诉了袁乾坤,当得知施仁还回头看了一眼,袁乾坤惊讶地说道:“你小子,胆子可真大。” 如今施仁破掉了莲蓬抱子穴,当晚,施仁便背着袁乾坤离开了谢家。 谢家的风水莲蓬抱子穴被破,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谢家就迎来了灭顶之灾。 谢海峰还不知道蓬抱子穴被破,他正搂着一名新抢的民女,准备欢喜时,传来下人的呼喊,说七公子不慎落入护城河死了。 与此同时,噩耗一个接一个的传来,谢海峰的另外六个儿子,半个月内全部意外死亡。 谢海峰这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便赶紧前往马厩寻找袁乾坤,却发现他早已不见身影,只在墙上看到 ‘多行不义,断子绝孙!’ 八个大字。 谢海峰眼睁睁地看着儿子们纷纷死去,无法承受这种打击,成了一个疯子,后来听说,谢海峰趴在他父亲的坟头上,被活活冻死的。 而施仁带着袁乾坤连夜逃走后,一路南下,来到了德化县,施仁靠着袁乾坤传授的医术,行医问诊,后来在当地开了一家医馆,还经常免费帮助穷苦人家,深受当地人尊敬。 后来经媒人介绍,施仁娶了一位善良贤惠的妻子,儿孙满堂,一家人过得幸福快乐。 结语: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谢海峰靠风水逆改命得到的一切,在莲蓬抱子穴被破的那一刻,得到了多少就会失去多少,若他多做善事,积德纳福,可能结局不会如此悲惨;反观施仁救死扶伤,乐于助人,真正的用自己的行动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第210章 男子回乡娶亲,一老道前来做客,道士:就你一个活人 早些年,郴州有一个名为赵虎的男子,是一个走江湖的货郎,他本住在距离州县不远处一个名为小阳镇的地方,但是小时候却因为灾荒之年,父母染了瘟疫死了,在小镇当中吃百家饭。但是灾荒之年谁都不容易,所以他就和一个同样失去了亲人,名为芸芸的小姑娘相依为命,而且趁夜色一起偷了小镇富农家种的红薯吃,结果被那富农抓起来狠狠的打了一顿,还被抓去送了镇上管事儿的里正那里,不过里正那老爷子不错,人们都喊他严三爷,严三爷除了给赵虎吃了顿饱饭之后,就放了赵虎走,至于芸芸,严三爷说,女儿家和男孩不同,流浪他乡的话就是死,或者生不如死,所以他只收留了芸芸,至于赵虎,严三爷塞给了他几个铜板,让他自己谋生去。 虽然说赵虎也是希望被收留,但是对于当时的灾荒之年,多收留一个孩子,就等于多一张嘴,弄不好一个都养不活,不过那时候的赵虎没有恨严三爷,反倒多了些感激,临别的时候,芸芸还给赵虎塞了几个芋头,说饿了回来就找她,如果自己能够活下来,就嫁给赵虎当媳妇儿。 结果就因为此,让赵虎感受到了真正的人情冷暖,也算是为了那个和自己一起受难的小姑娘芸芸的一句话,所以赵虎就带着这几个铜板走天下,同时赵虎把这几个铜板穿起来挂在了脖子上,作为念想,从来没有打算花掉,哪怕是饿着,也硬是扛着,他先是学了点泥匠的手艺,赚了点钱,又跟了一个卖货郎,做起了跑腿做买卖的生意。 这好,自己靠着勤奋卖货,走遍了大江南北,也算开了眼界,人情世故也是经历了不少,如今自己也到了成家的年纪,手里也攒了一些钱,想回到家乡看一看,若是顺心的话,没准儿就在家里买座房子,再买几块地,过上安生的生活,从此不再流浪,重点是,这仅仅是为了那个曾经和自己一起受苦受难的小姑娘的一句诺言。 就这样,赵虎不远千里,回到了郴州的家乡,刚回到郴州的时候,赵虎发现,家乡已经变化很大,很是期待小镇里的父老乡亲,然而当他一脸的期盼,走到县城里的大街上的时候,就被一个穿着灰色粗布道袍的道士给喊住了。 “施主请留步,若是时间充裕,可否坐下来看一看卦象!” 本来赵虎从走出村子的那一天,他就一直靠自己打拼,才有如今的成绩,至于算命这种东西,自己也不太过相信,不过话说回来,毕竟自己长久没有归乡,心中的期盼让自己充满了幻想,而自己身上也不缺那三瓜两枣,所以赵虎停下了脚步,冲着那道士拱了拱手,与道士相对而坐。 赵虎往那里一坐,道士便猜出了赵虎虽为本地人,但是长久在外地谋生,而且还混得不错,赵虎好奇之下,便问起了道士日后的生活。 然而道士下一刻则是眉头微皱,面带不信的神情打量了几眼赵虎。 “施主此次归来,是打算落叶归根吗?不过从卦相上看,似乎不会随你所愿,而且施主还会有少见的阴阳劫。” “何为阴阳劫!” 自己本来就是回乡落户,再把那个纯净又善良的小姑娘娶回来,但是见那道士一脸的严肃,赵虎就不淡定了。 “阴阳劫就是,你要与逝者之间有一段未了的劫,所以……” “哼!你这牛鼻子老道,真是扫兴,我此趟一行,本来就是回乡探望亲人的,你既然这样咒我,你到底……” “你现在还有亲人吗?” 赵虎一脸的愤慨,刚打断道士的那番话,却又被道士堵了回去,生生的把火气儿堵了回去。 “若是此趟一行,并不顺心,你大可回来找我!” 说完此些,道士再也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开始招呼下一个客人。 赵虎见状,也没有说什么,随后站起身来,狠狠瞪了道士一眼,便在街边买了点好吃的好喝的,走出了郴州向着自己曾经的家乡小阳镇走去。 话说在自己的记忆当中,小阳镇虽然距离县城不怎么远,但是却在山里,可是赵虎走着走着,却发现有点不对头,因为在走向小阳镇的官道早已布满了杂草,但是赵虎又想了想,也许是因为盛夏的缘故,人们呆在小镇里很少出来,只是为了避暑而已。 就在这时,一个扛着柴火的大汉顺着别处的小道而来,赵虎为了确定是否自己走对了方向,便是喊住了那大汉。 “这位大哥,请问这里是去往小阳镇的那条路吗?” “小阳镇,应该是吧,都十来年没人走啦,再说了,去那地方干嘛?人们都说闹鬼,晦气得很!” 那大汉说着,却显没好气的样子摆了摆手自顾自的离去了,弄的赵虎一头雾水,不过在赵虎看来,附近的村镇经常因为水源等问题而不和,估计是生了怨气吧,才说出这样的话,所以赵虎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直至赵虎走到小阳镇之后,却见小阳镇杂木杂草丛生,但是好在有几户人家还在,翠烟袅袅似乎正在做着饭,只是顺着那些烟囱冒出来的烟望向天际的时候,天上却一副阴沉沉的模样。 当然纵然这样,也压不住赵虎对见到严三爷和芸芸的那一种期盼。 严三爷的那一个小院依然惹人注目,赵虎迫不及待的将小院的门推开,毕竟曾经严三爷的那一份恩情还在。 在推开严三爷的院门的那一刻,一阵阴凉袭来,纵然是给盛夏,也给赵虎阴的打了一个寒颤。 “赵虎哥?” 就在赵虎纳闷儿的时候,忽闻身后一道好听的声音传来,赵虎下意识一转身,只见一名身着那白色衣裙,长相甜美,身材修长的女子手里拎着一个花篮正望着自己。 赵虎虽然一时间没认出她是谁,但是从长相轮廓上不难猜出,眼前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芸芸,只是女大十八变,改变的太多了。 “芸芸,都长这么大了?” “嗯嗯,我刚才在山上采蘑菇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像你,你这一走就是十来年,前几天三爷还在念叨你呢,赶快进屋子吧!” 芸芸说着,便是头前带着赵虎进了屋里,当赵虎进入屋里的那一刻,一道阴凉之气再次袭来,还夹杂着丝丝潮湿的味道,对于夏季来说,这样的情况很是多见,所以赵虎也没有放在心上,“谁呀?” “是赵虎哥会来啦!” 就在这时,屋子里的偏房里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时隔多年,赵虎也能够听出来,这是严三爷的声音,随后赵虎便是拎着好吃好喝的走了进去。 此时的严三爷躺在一张床上,脸色苍白,好似大病一样,见到赵虎的时候,严三爷一脸的惊疑,并喃喃道,你不该回镇子上来的呀。 “我为什么不该回来呀,当初若不是您和芸芸,哪会有今天的赵虎,这次回来,我除了看看你们之外,我打算回小镇住下来,虽父母不在了,但是您却有再造之恩,赵虎打算给您养老。” “什么?要住下来?” 严三爷闻言,和芸芸对视了一眼。 “怎么?有什么不方便吗?” 赵虎一脸的疑虑,严三爷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感叹了几声好,而芸芸则是矗立一侧略显着急的样子,赵虎把带来的好吃的交给了芸芸,让她做点好吃的,芸芸出去之后,赵虎就和严三爷唠起了家长里短,不禁也询问起了芸芸的婚事。 严三爷只是说芸芸还是一个人,这让赵虎很是开心,然而严三爷看到赵虎的表情的时候,却显出了一副很是担心的模样,下意识瞅了瞅门外的方向。 “孩子,你看这天都暗了,早点下山回家吧!” “家?这里就是我的家啊!” 赵虎说着,不禁环首了一眼周遭,神情当中却多了几分期盼的模样。 “不行,在太阳下山之前,你必须得回到州县,哪怕是附近的村落呆一晚也可以啊!” 就在这时,芸芸手里拿着一些好吃的,放到了二人近前,脸色变得很差的样子,似乎是忌惮什么的样子。 见眼前二人的反应,赵虎一时间有点懵,正当赵虎打算询问原因的时候,却从门上走进来一名身着黑绿色衣裙的女子,这名女子身形妙曼,长相却极好,甚至赵虎都不禁多看了一眼。 “回!当然要回,我记得芸芸经常和我这个姑姑说起你,她还说你回来就要娶她,眼看芸芸不笑小了,我这个做姑姑的总不能看着姑娘一天天长大没人要不是?” “您是?” 那女子走到芸芸近前的时候,一把将芸芸搂在怀里,显的很是溺爱的样子,而芸芸则是一脸的不自然,而且神情当中略显出几分惧怕的模样。 “不是和你说了么?我是芸芸的姑姑,适才我已经在外面听到了你与老严头的对话,作为过来人的我,自然知道,你的心中是有芸芸的,既然这样你何不早些回去,喊来你的家人朋友,备上三书六礼,然后选个吉祥的日子定个婚期如何? ” 赵虎闻言,不禁神情微微一动,脸上难掩的显出了几分狂喜,随之点了点头,傻里傻气的刚准备出门。 “等等,我的鞋在床底下,帮我取一下鞋,老头子我送你一程!” 虽然说赵虎本不想让身体不好的严三爷送自己,但是自己还有好多的话与严三爷说,所以只是迟疑了一下之后,便爬到严三爷的床下,刚准备给严三爷寻找鞋子,蓦然间眼前的景色一变,只见严三爷的床下竟然放着一双寿鞋,也就是说,是给死人穿的鞋,阵阵阴嗖嗖的似乎往自己脖子里钻,顿时赵虎变的一脸的疑惑。 而赵虎不自然的用眼角的余光发现身侧的的芸芸足下衣裙微微浮动,似乎根本没有踩在地上,而其身侧自称是芸芸姑姑的那个人,竟然变成了形似水桶粗细的黑色巨蟒。 赵虎脑门上顿时渗出丝丝冷汗,硬着头皮将严三爷的那双鞋子拿出来,抬头的瞬间,屋子里再次变成原来的模样。 为了掩饰心中的惊恐,赵虎硬着头皮给严三爷把那双寿鞋,眨眼间又变成一双沾着一丝泥巴的旧鞋给穿了上去,告别了一脸担心神情的芸芸,搀着严三爷走出了屋外,向着小镇的村口走去,而此时的赵虎强压着心中的惊惧与悲痛,脸上勉强挂着一丝笑意,对严三爷嘘寒问暖。 同时赵虎也看到此时杂草丛生的街道上已经站满了人,这些人有的很熟悉,包括曾经暴揍自己的那富农还有一些施舍过自己饭食的人,这些人申情木讷,面色苍白,目送着自己和严三爷直到小镇路口。 “孩子,乖乖地听话,记住我和你说的那些话。” 严三爷这般说着,很是忌惮的回首扫了一眼小镇方向,然而没待严三爷缓过神来,赵虎紧紧的抱住了严三爷,顿时泪如雨下。 “三爷,您和芸芸受委屈了,不过放心,我会回来的,毕竟一饭之恩,赵虎永记在心!” 赵虎这般说着,摸了摸脖子上的那一串严三爷曾经给他的那几枚他串起来的铜钱。 严三爷见状,也是激动不已,但是却催促着赵虎赶快走。 赵虎一路不敢停留,连走带跑的,找到了那正在收摊道士打扮模样的算命先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先生救命!” “怎么?救啥命呀?那些人当中可就你一个活人,有啥可救的呀?” 似乎那道士早已看出了一切,一脸笑呵呵的望向了赵虎。 “您早知道了?为何不救她们?” “怎么救啊?万事讲求个天机,估计当初那场瘟疫就是那妖物散播的,不过你离开的早,没有遭劫运,如今那妖物汲取小镇上人们的怨气,威能大增,估计我也不是它对手,不过好在有你在,可以化解小镇上人们身上的怨气,我拿下那妖物就轻而易举了。” “那我们动手吧!” “急不得,最佳时机是明日正午时候,那时候阳气充足,正是斩杀那妖物的好时机。” 这一晚,赵虎一晚上没有睡好觉,好不容易盼着到了天明,再看那道士,扮成了一名中年汉子,赵虎虽不情愿的喊了几声舅舅,但是毕竟是要扮假戏,后又见那道士用黄符折了几个纸人,一道咒语念过之后,便是幻化成了几个家丁模样的人。 而这些人在道士的指引下,去二人昨日呆的屋子里,或抱着或扛着三书六礼,来到了道士近前,道士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人鬼殊途,老道到时候帮你超度了便可,待过了那奈何桥,前尘往事皆成空,何必呢?” 反观赵虎则是淡然一笑说。 “我只知道当初我离开的时候,她说饿了可以回来找她。” 不久之后,一行人来到了小阳镇,由道士带头走进了小镇,跨进了严三爷的屋子里,此时那自谓芸芸的姑姑似乎早已守候在了那里,端坐在屋子里的正堂当中,就连严三爷都被芸芸搀扶着矗立在一侧,二人神情凝重,尤其是芸芸,则是一脸的担心。 “嘿嘿嘿,你小子倒是个痴情种,” 那姑姑这般说着,用细长的舌头舔了舔自己那红润的唇齿。 “呵呵,这便是亲家吧,也好,三书待会儿看,六礼先给您呈上,给您长长眼,” 道士这般说着,冲着扛着东西的那些黄纸幻化的下人一摆手,那些下人很是规矩的或抱,或扛上来一些大大小小的红色箱子,摆放在了那姑姑的面前。 那姑姑先是嘿嘿一笑,倒显一副好奇的模样拿起一枚略显小的盒子来,就这么打开一看,接着砰的一声闷响,顿时整个屋子里一道呛人的雄黄味儿四处蔓延,赵虎跑过去直接将严三爷和芸芸拉了过来,接着一道让人心惊胆战的低吼之声传来。 “你们都得死!” 紧接着一个磨盘大的巨蟒头颅直接窜出,一口便是吞下了一个下人,然而让人疑惑的是,那些黄纸变换的下人非但不跑,反而个个往那黑色巨蟒身上爬,接着化为了道道爆裂的火焰粘在了巨蟒身上。 “孽障,还不束手就擒?” 道士暴喝一声,便是持剑冲了上去。 反观此时的赵虎则是一路没命的往出来逃,结果眼前景色一变,原先的屋子化为了残垣断壁,个个大大小小不同的棺材显露在了赵虎的眼前,而被赵虎拉着的芸芸则早已泣不成声,静静的盯着一脸不信神情望着眼前形似乱葬岗的小镇。 “在你走了不久之后,整个小镇的人们都感染了瘟疫,没一个人能够逃出来,后来我们才知道,都是蛇仙姑祸害的,蛇仙姑法力强大,但凡误入咱们镇子里人们就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出去,哪怕是轮回呢!” “吼!”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惨呼之声响起,一颗磨盘大的蛇首滚落在了赵虎的脚下,接着那道士飞身前来,剑上串着一颗拳头大的蛇胆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随后另外一只手怀中一探,取出了三书,却递给了芸芸,似乎意有所指。 芸芸接过来之后,却没有看一眼,只是双眸之中显出了几分释然,双手递给了赵虎。 “人鬼有别,芸芸不想误了你的前程。” …… 数年之后,安静了许久的小阳镇出现了一户人家,男主人叫赵虎,他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闲下来的时候,他就会给孩子们讲故事,说孩子们的妈妈是多么多么的厉害,敢生吞蛇胆,每次这个故事都会逗的孩子们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可就在此时,屋子里却传出了一道笑骂声。 “孩子们该吃饭了,这故事谁信啊,我真有那么厉害吗?” 故事完…… 第211章 男子当上县令,骗父亲喝下毒药,县令说:你是自作自受 从前,鸡公山下有个何村,何村里何万全与何达两家相邻,十分要好,何万全妻子翠莲与何达妻子玉莲年岁相近,性情相近,也十分要好,平日里你来我往,谁家做了什么好吃的,都会送隔壁一份。 玉莲过门三年,生了一儿一女。翠莲过门五年了,依旧肚子平平,两夫妻听着隔壁孩子哭笑,很是羡慕,经常求神拜佛,看了不少大夫,也灌了不少药,但始终不见动静。 何万全开始对妻子不满,时不时指槐骂桑,经常喝酒,酒后骂得更狠,说养只母狗能看门,养只母鸡能生蛋,养她一无是处,白白浪费米粮。 翠莲立刻反驳:“我一无是处?洗衣做饭,扫地喂鸡,谁干的!你老娘在世时,谁侍奉的!就算闹到皇帝面前,皇帝也不能说我一无是处!” 何万全却冷笑道:“你有用,那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啊,不生孩子,你蹦跶到玉皇大帝面前都没用!” 翠莲气得半死,玉莲几度劝她想开些,要不干脆先抱养一个孩子引子,愿意把自己小女儿送她养一段时日。 翠莲想养,却被何万全一阵大骂,骂她傻,说什么引子,分明是隔壁看她笨占她便宜,让她帮忙养孩子。 两家院子只隔一堵墙,何万全骂什么,何达玉莲听得清清楚楚,玉莲要过去分辩,却被何达拉住了,说贵哥在气头上,说什么也听不进去的,反而会让两家不和。 事后,何万全出去了,何达催妻子过去安慰翠莲。 翠莲很是不好意思,向玉莲道歉,说自家丈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白白浪费了她一番苦心。 “没事,咱们两姐妹,不论这些。”玉莲带来糕饼,与翠莲分享。翠莲心苦如黄连,哪里吃得下,勉强咬了一口,仿佛啃木头一样。 玉莲见她这样,心中也不好受,回去与丈夫诉说,好不感慨。 何达一听,心中一动。翠莲虽然比自己娘子大几岁,却生得皮肤白皙,腰肢细软,看上去倒像十四五少女一般,不像自己妻子腰肿腹大。 他早动了心思,苦在翠莲行事端正,从不与自己私下往来,如今何万全三天两头骂她,只要自己趁虚而入,下点功夫,她定然倒向自己怀抱。 主意一定,何达经常往隔壁跑,一时送点糕饼果子,一时送妻子过去,一时接妻子回家,有时候又过去找儿子,若是翠莲过来,更是殷勤,送茶送果,说说笑笑。 玉莲整日忙碌,并未发觉有什么异常,翠莲却觉得不对劲,没什么必要不到隔壁去,何达过来也与他保持几尺距离说话,更多时候不让他进门,隔墙说话。 她如此冷淡,何达又怎会不知?他暂时顺着翠莲的意思,与她疏远,让她放松警惕,等待时机。 不久,机会来了。他瞅准翠莲到邻村小庙祈祷回来没带伞,困在村边树林里,亲自带了一把油纸伞过去,借口送她回家,有意亲近。 翠莲却不给他一线机会,伞也不要,直接冒雨跑回了家。 何达白白踩了两脚泥泞,却连翠莲的衣角都没碰到,又失望又恼火,暗恨翠莲不解风情,辜负了自己一番心意。 一日,看到翠莲去山边菜地摘菜,他悄悄跟在后头,道:“翠莲嫂子,你多年未有喜,我也替你们着急,有个好法子,你听听如何?” 翠莲听着不是话,连忙避开,转身要走。何达又拦在前面,道:“万全哥天天这样骂你,我听着也心疼啊,替你不值,说不定万全没得生呢,不如我送你一个孩子?” 他提到孩子,本以为翠莲会心动就范,谁知翠莲怒上心头,骂道:“何达,枉我们当你是弟弟,你这样,对得住我们,对得住玉莲吗?不怕天打雷劈!” 何达还想纠缠,刚好附近又来了村民,他悻悻然让开,暗暗怀恨在心,有意报复,便时常邀何万全喝酒。 何万全哪里知道他心中打算,只以为他替自己解忧解闷,感激不已。 一日,酒过三巡,何达欲言又止,端起酒壶,斟了满满一大杯酒,道:“喝!” 何万全见他不比平常,仿佛心事重重,便问他有什么心事。 何达见他已上钩,心中大喜,面上却装得越发烦闷,长叹一声,道:“万全哥,我也不知道说好还是不说好,不说,又对不起你,说了,又对不起大嫂。” 何万全追问何事,何达故意推了又推,最后问他,大嫂新换的肚兜是不是绣有莲花莲叶,莲叶上还有一大一小两颗露珠。 一听这话,何万全酒都醒了,冒出满头大汗。妻子翠莲肚兜的确如何达所说,但这么隐秘的事情,何达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们背地里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他倏地站起来,钳住何达的手,狠狠问道:“说,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玉莲告诉你的!” 何达知道这事,的确是玉莲告诉他的。玉莲常去隔壁,看到了翠莲绣肚兜,回来感慨了一声,说翠莲嫂肚兜绣得太好了,尤其一大一小两颗露珠,活灵活现,仿佛随时滚下来似的,自己就算绣一辈子,也绣不出这样的活。 面对何万全的怒火,何达却摇了摇头,说:“大哥,我不能说,方才的话,你当屁吹过了吧。” 何万全再三逼问,何达装出十分为难道: “事关女子清白名声,玉莲怎么会在我面前提这个?是邻村郭三喝醉酒跟我说的。” 何万全松开手,颓然坐下。郭三是邻村采药的老光棍,四五十岁了,又矮又壮,长得跟压地的石磙子似的,妻子会看上他? 何达说,郭三虽然年纪大,但性子软,对女人懂得低三下四,出手又大方,勾搭过不少寡妇呢,大嫂最近受了不少委屈,只怕被他三言两语哄一哄,上了他的当。 何万全大怒,要去找郭三算账,被何达拦住了。何达再三劝阻,说捉贼拿赃,捉奸在床,醉话空口无凭,郭三又怎么会承认?先忍一忍, 真正拿住了他们再作打算。 何万全虽然被一时劝住了,心中怒火熊熊燃烧,闷闷的又喝了一壶酒,醉醺醺回到家,大声吆喝翠莲过来侍候。 翠莲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何达泼了一大盆脏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那种,像平常那样,给他端茶送水,搀他回床安歇。 何万全恨恨不已,一脚踹去,将她踹倒在地。 翠莲痛得差点昏过去,好容易缓过气来,连忙逃出房间,喊隔壁玉莲。玉莲闻声赶来,见她脸色苍白,不比平时,替她揉了揉胸口,也缓不过来,便让何达急忙去请大夫。 大夫一番诊断,说她有喜了,脉象不稳,有滑胎危险,得好生养着。 多年期待终于成真了,翠莲喜出望外,忘记了疼痛,玉莲也替她欢喜,亲自熬好了药,嘱咐她好好养着。 何万全醒来,玉莲向他道喜,说大嫂有喜了,得好好养着,往后得注意轻重,多照顾大嫂。 待玉莲走后,何万全一声冷笑:“哼,有喜?喜从何来啊!还不定是谁的种子呢,张三还是李四的!” 翠莲本以为,丈夫喝酒都是因为没有孩子心中苦闷的缘故,一旦知晓自己有喜了必然改变态度,万万没想到他这样,又羞又怒,道:“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我翠莲堂堂正正,从未做过半件对不住你的事情,你这样往我身上泼脏水,对得住你们何家列祖列宗吗?” 何万全已经听信了何达的污蔑,认为她与别人有私情,又怎么会听她分辨?一个劲逼问,她自个走还是自己给她写休书。 翠莲说:“我是三媒六聘大红花轿抬进来的媳妇,又戴过婆婆三年孝,你怎么敢休我?” 何万全拍桌子骂道:“难道你真要我在全村人面前承认自己戴绿帽?” 翠莲深深吸了一大口气,道:“何万全,我万万想不到你是这种人!行,我走!” 因为腹中怀有胎儿,她生怕惹恼何万全对胎儿不利,不再与何万全争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干脆先离开这里再说。 她肯离开,何万全反而犹豫了,难道这孩子真是自己的种子?自己盼了五年,若是冤枉了翠莲,赶走自己的孩子,只怕天打五雷轰。 他努力挤出一点笑意,道:“翠莲,我喝多了胡乱说话,你别生气,都是当娘的人了,怎能到处乱走?好好歇着,千万别伤到孩子。” 一提到孩子,翠莲便打起十二分精神,的确,娘家已无爹娘,大嫂当家,自己贸贸然跑回去,也不知大嫂是否接受自己,如果何万全知错能改,自己还是留在家里比较稳妥。 “你说到做到,可不要再发酒疯了!” “行行行,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何万全连连点头,立刻跑进厨房里去熬粥,说不能饿着咱们的孩子。 翠莲见他终于有个当爹的模样,心中欣慰。 何达本以为何万全醒来后知道翠莲有喜会大闹一番,甚至赶走翠莲,谁知隔壁连续两日静悄悄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他借口担心翠莲,催玉莲上门看望。玉莲回来说,何万全终于改了,处处体贴照顾翠莲嫂子,翠莲嫂子欢喜着呢。 一计不成,何达眼珠一转,又想了个坏主意。他亲自到邻村找郭三买了两样名贵药材,借口自己有事要忙,让郭三把药材送家里去,说自己叫何万全。 郭三问了地址,到了何万全家门口,一叫门,何万全出来了,见是郭三,脸色立刻变了,问他来干嘛。 郭三说:“我来送药的,何——” 那句话还未说完,何万全扑出来,将他狠狠打了一顿。翠莲和其他邻居听到了郭三的惨叫,连忙赶出来,制止了何万全,问他为何打郭三。 乡亲们围了满满一大圈,何万全不可能当众自认被郭三戴了绿帽子,扔下郭三,直接进屋。 郭三平白无故被打了一顿,面青口唇肿,嚷嚷着要报官。翠莲哪里知道何达背后使坏,以为自己丈夫又喝醉了,连忙求情,再三道歉,赔了一笔汤药费,这才了结。 翠莲进屋,见丈夫还满面怒色,垂泪道:“前两年,虽然穷困,老人又重病,你我相互体贴,你帮我我帮你的,日子和和美美。如今上天垂怜,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你为何整日找不痛快?” 何万全不出声,良久才道:“是我错了,明日与你一同上山拜神,祈祷山神好好保护这孩子。” 翠莲见他认错,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若是不改,自己便离开这个家。 第二天一大早,何万全备了三牲香烛,带了妻子,爬上鸡公山交椅崖。祈祷完毕,何万全招呼翠莲来崖边看菊花,说那花长得可大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花。 翠莲不疑有他,走过去一看,不由笑了,说这菊花也不算大嘛,谁知何万全在背后狠狠一推,她丝毫没有防备,被直接推下了悬崖。 “这都是你逼我的,别怪我!”何万全恶狠狠道,他等了一两个时辰,没听见翠莲任何声响,觉得她已经没了,这才奔下山,哭着跟人说翠莲不小心摔下悬崖了。 村里人哪里想到是他推下山的,跑上山去帮忙搜索,人要见人,死要见尸。 何达听闻此事,胆战心惊。他只想出一口恶气,让翠莲没有好日子过,却没想到何万全这么狠心,居然直接把人推下了山。若是何万全知道自己撒谎害了他妻儿,只怕要把自己碎尸万段。 他也装模作样,和其他村民一样上山找人。大家找来找去,都没找到翠莲的下落,只在悬崖下捡到一角破布,都猜测翠莲应该是摔下悬崖后被野兽叼了去。 其实,翠莲摔下悬崖的那一刻,虽然害怕,但想努力保住自己和孩子的命,伸手乱抓,抓住了一把藤蔓,整个人吊在藤蔓间。 她听见了何万全的诅咒,也听见了他的呼喊,她不敢动,也不敢出声,生怕他知道自己还活着,从上面扔石头下来砸死自己。 幸亏何万全也心虚,不敢探头出来看。她脚尖勾住了一块突出的小石头,经过努力挣扎,移到了旁边一块稍大的石头上。 她本以为自己会饿死石头上,或者头昏摔下悬崖,谁知郭三出现了,救了她。 郭三无端被何万全打了一顿,特意来鸡公山采药疗伤,却撞到何万全带妻子上山祭拜山神,暗骂晦气,不想见他们,便避到一旁灌木丛后,本想等他们夫妻去后再到悬崖边采药,却看到何万全将妻子推下了悬崖。 他想着尽人事听天命,看看可怜的女人怎样,绕过何万全,从悬崖旁边爬过去,却看到她避在一块又窄又薄的石头上瑟瑟发抖,便示意她安静,将她绑在自己身上,救下了她。 郭三要报官,翠莲说算了,他既然推自己下山,夫妻情分已断,自己也不想再与他纠缠,从此离开何村,自寻生路去。 她离开时,朝郭三拜了三拜,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又请他替自己保守秘密。 郭三答应了。 没了翠莲,何万全不久又娶了一个妻子,但他酗酒成性,动不动就挥拳头,妻子娘家兄弟赶来将他狠狠打了一顿,将妻子接了回家。 他名声臭了,再说亲,方圆十里,无人敢把女儿或者姐妹嫁给他。有时候想起翠莲,他也有些后悔,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暗暗提醒自己,翠莲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便死了。 而何达因为翠莲之死,也心生害怕,不久之后就举家搬离了何村,到镇上去,自己在一家包子铺干活。玉 莲有时候说起可怜的翠莲一尸两命,好生感慨,被他一顿斥责,说提一个死人做什么。 活人可避,死人却避不了,何达常常梦见翠莲,翠莲满身血淋淋的,问他为何要撒谎害死自己母子,伸手要拖他下地狱。 “不,不,不是我,我只随口说了两句,没想到何万全那笨蛋真的信了,是他,他害死的你,你找他算账去!” 然而翠莲并不放过他,双手血淋淋的掐住他脖子,掐得他喘不过起来,猛然惊醒,一夜几次,夜夜如此,何达迅速憔悴,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做事丢三落四,常被老板责骂。 玉莲起初觉得丈夫奇怪,听过他几回梦话,隐约猜出了事实真相,心生寒意。 丈夫几句话便害死了两条人命,这样的丈夫,何等恐怖! 想想翠莲嫂子对自己的好,想想丈夫的所作所为,她没法再忍受和这样的丈夫一起过日子,常常与他吵架,动不动嚷嚷着让他休了自己。 何达心力交瘁,只想过点简单安静的日子,真的休了妻子,儿女也任她带回娘家。 过了段时间,玉莲改嫁了位药铺老板,一双儿女也跟着改了姓。何达听说后,又气又伤心,生了场重病,不久病死了。 转眼二十多年过去,玉莲一双儿女早已成亲生子,改嫁后再生的几个孩子也陆续成亲或者说亲了。 一日,她上街买布料,准备给小女儿做一身新衣服,听布行老板提起一桩新鲜事,知县大人要找一位叫郭三的采药老汉,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世。 郭三这名字已经多年不听人提起了,玉莲心中一动,去县衙门口说,自己知道郭三的下落。 知县大人请她进去客厅,让下人斟茶奉果,问她郭三身在何处。 玉莲望着知县大人的脸,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 她说,郭三五年前死了,还是自己丈夫帮忙收殓埋葬的,就埋在鸡公山上。 “多谢大娘,还请大娘明日带我上山祭拜,感激不尽。”知县大人拱手道。 玉莲正要答应,旁边有人问:“玉莲,你是玉莲?” 她抬头,看见一位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官太太双目含泪望着自己,连忙起身行礼道:“民妇正是玉莲,不知夫人如何得知?” “玉莲,我是翠莲啊!”官太太一把抱住了她。 翠莲?翠莲不是死了吗?玉莲仿佛做梦一般,听翠莲提起她被推下悬崖又获救的事情,她离开了何村后,到临县干活,后来生下一个儿子,供书教学,儿子也算争气,考中了进士,在外地当了一任知县,主动要求到这里来当知县。 玉莲想起以前种种,犹豫要不要告诉翠莲。旧事重提,必然会勾起翠莲他们的痛苦,让她知道所受的苦难,只因何达几句瞎话,何达已经为他的大错付出了性命的代价,再说,若是知县大人知道背后原因,只怕要找自己儿女算账。 玉莲本想就此隐瞒,但看到翠莲虽然珠光宝气,双手骨节粗大,显然以前吃过不少苦头,这样的日子一年也难捱,难为她捱了二十多年。 玉莲越想越惭愧,不由扑通跪倒在地,向他们母子请罪。 翠莲知道真相后,并未责怪她,而是道:“此事与你又有何关系?再说,若是他真的相信我,又怎会因为外人几句闲言碎语而推我下悬崖?说到底,还是他的问题。” 第二天,玉莲夫妻两人领了知县大人,到鸡公山祭拜郭三。知县大人在郭三坟前,不是简单的拱手而拜,而是跪下,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响头。 此事十分轰动,不少人都猜测,知县大人是不是郭三的亲生儿子,但知县大人姓吴,又不是姓郭。 何村有人看到了知县大人的脸,发现他与年轻时候的何万全有六分相似,又想起何万全死去的妻子翠莲姓吴,当年坠下悬崖并未看到尸骸。 而知县大人叩拜郭三,是玉莲带的路,玉莲以前与翠莲最要好,不由议论纷纷,猜测知县大人是否与翠莲有关。 此事传到了何万全耳中。这些年来,他酗酒无度,家徒四壁,日子过得与乞丐差不多,听闻知县大人的传闻,立刻想到当年翠莲被推下悬崖,是郭三救了她。 他跑到玉莲家中,逼问玉莲知县大人的娘亲是不是翠莲,却被玉莲家下人乱棒打了出来。 何万全哪肯罢休,打听到知县大人要带老夫人到鸡公庙里上香,便躲在庙里,在老夫人上香时偷看,发现她相貌与举止都与当年的翠莲有几分相似。 于是,他跳了出来,要翠莲带儿子认祖归宗,儿子是知县大人,他要好好享受老太爷的荣华富贵。 翠莲满脸惊慌,端给他一杯茶。 何万全正好渴了,一饮而尽,冲着走过来的吴知县喊乖儿子,说自己当年做错了,千不该万不该推翠莲下悬崖,幸亏老天保佑,他们平安无事,这些年自己时常悔恨,若是得知他们还在世,早早寻过去了。 “往后,我给你们当牛做马,好好补偿!”何万全伸出手,就要抱儿子。 吴知县冷笑着道:“大胆,哪来的贼人敢冒充本知县老太爷!” “你、你、你——”何万全没想到儿子竟敢不认他,怒上心头,立刻嚷嚷道:“喂喂,大家快来看哪,你们大人不认生父,不重孝道,有违纲常,哪配当官!” 翠莲与吴知县都不动,静静看着他。 吴知县说:“你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过来的。我早吩咐他们在山下守候,庙里只有你我三人!” 何万全看着他们母子脸上胸有成竹的笑容,心中升起不祥的预兆,仿佛自己的出现中了圈套似的。 吴知县继续说道:“何万全,你哪来的儿子!早在你推我们母子下悬崖时,你妻儿便死了!” “推?谁看见了!哪只眼睛看见了!”二十多年来,何万全从未想过自己错了,郭三已死,根本无人可以作证自己推人下悬崖。 吴知县吼道:“上天有眼,你是自作自受,你干了什么坏事,老天看得清清楚楚!” 他走到何万全身边,贴着他的耳朵道:“你猜猜刚才那杯茶里面,有什么东西?丧心失魂散,服下此毒,没有解药的话,不出两月,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有如猪狗。” 他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狠毒的话语。何万全眼前一阵发黑,终于明白为何面前母子一点也不惊讶自己的出现了,所谓鸡公庙上香,分明是给自己设置的圈套。 何万全望着眼前男人冷峻的眼神,又惊又怕,都说儿子肖父,他这副狠毒心肠,的确是自己亲生儿子啊。 吴知县又说:“你若乖乖的不乱说话,我每月给你送解药,包你衣食无忧。” 好死不如赖活着,何万全选择了闭口不言,任村里人怎么问,他都懒洋洋道:“我命中无子,哪来的福气儿子当知县?真要有这么一个儿子,我还不扑上去?” 翠莲母子继续过着简单平静的日子,每月遣人悄悄给何万全送点所谓的解药和钱银。 茶里当然没什么丧心失魂散,但要翠莲母子与何万全相认,尊他为老太爷,又怎么对得住这些年他们母子差点没了的性命和吃过的苦头? 悬崖一推,夫妻情断,父子恩断,让他苟活,已是他们最大肚量的宽恕了。 第212章 寡妇看中小伙,偷偷在酒中下药,村长说:我要趁机而入 古时候,白石山下白石村里有个后生叫丁旺,自幼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的,时常记着半碗饭一碗粥的恩情,遇到乡里乡亲有事,冲得比谁都快。 丁旺长到十六岁,乡亲们说他牛高马大的一身气力,老虎都能打死两只,该娶亲啦,娶个妻子日子就美了。 他说无田无地,只有两间破茅屋,不能让人家姑娘过来了白白受苦,就算要娶亲,也得有点家底再娶。 白花村有个三十出头的寡妇,名叫秀兰嫂,带着三个孩子,日子过得艰难,看中丁旺年轻力壮,有意招他为夫,几度甜言蜜语勾搭,丁旺都不上钩,反而对她敬而远之。 秀兰嫂又气又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设下圈套,让大女儿借口家中屋顶茅草被风吹飞了,请丁旺过来帮忙收拾收拾。 因为之前秀兰嫂各种勾搭,丁旺本来不想靠近他们家,但见秀兰嫂大女儿说自家没个男丁,这两天到处漏雨,哭得十分可怜,便答应去了。 秀兰嫂听大女儿说丁旺要过来,立刻洗脸换衣服,准备酒菜,又在酒中下了些助兴的药,非要把丁旺拿下不可。 谁知丁旺来是来了,却带着本村村长丁有根一起来的,丁有根是个酒鬼,隔着三丈远便闻到了屋内酒香,挥挥手,让丁旺上屋顶,自己进屋先喝两杯。 秀兰嫂暗暗叫苦,连忙奔回屋内,想要倒掉药酒。她快,酒鬼村长更快,她刚握住酒壶,丁有根已经一屁股坐下,一手握住她的手与酒壶,道:“大妹子,你可太热情了。” 秀兰嫂说这酒冷,喝不得,自己先拿去温一温。 “没事没事,难道哥哥我看不出大妹子心热乎乎的?”丁有根右手一用力,挣脱了秀兰嫂的手,往自己嘴中倒酒,一口气咕噜咕噜喝了大半壶,然后大喝一声:“我要趁机而入!” “娘,我们也想吃肉!”秀兰嫂三个女儿闻见肉香,围了过来。 听见小姑娘的声音,丁有根猛然抬头,两眼血红血红的,伸手就要抓人。 秀兰嫂赶紧让大女儿把两个妹妹都带进房间,关好房门,没自己吩咐,不许开门。丁有根浑身燥热,一把抱住了秀兰嫂。 丁旺在屋顶收拾茅草,忽然听见一阵怪声,从破洞往下一看,见厅内八仙桌上两人白花花的纠缠不休,吓一大跳,差点一头栽倒,草草补上各个漏洞,连忙离开了秀兰嫂家。 方才那一幕刺激到了他,他身子有些古怪,避着别人,一头扎进村头大榕树下的河里。 他不是傻子,村长丁有根虽然是个酒鬼,一向还算守规矩,不做没皮没脸的事情,方才他那样猴急,分明是被秀兰嫂动了手脚,如果没有村长,而是自己一个人,那可糟糕了。 “阿旺哥,你在抓鱼?”头顶忽然响起了一个甜脆的声音。 丁旺一抬头,望见一张红扑扑的圆脸,是邻村姑娘禾青,他顿时红了脸,又伏回水中。 禾青便是他一心一意想娶的姑娘,也是苦瓜藤结出的苦姑娘,父亲醉酒溺死了,家中一个老娘三个半大弟弟,一饮一食全靠她十指张罗,日夜忙个不停。 禾青上个月去了镇上财主方员外家做婢女,说三年期满才能自由,他本以为要三年后才能见到她,没想到今天遇到了,而且是在这么尴尬的情况下遇到。 禾青虽然与丁旺都是苦孩子,常常相互帮忙,毕竟才十四岁,对男女之事不甚了解,见丁旺呆在水中不起,一时玩心大起,蹲在水边,撩起水花往丁旺身上泼。 丁旺又尴尬又幸福,听着禾青甜脆的笑声,心里甜丝丝的,巴不得这样的辰光更长一点。 禾青说,今日方员外老娘八十岁寿辰,给下人们发了赏银,分了寿桃包,她得了六个呢,厨房里嬷嬷特意多给她的,分丁旺一个。 丁旺想说不要不要,手却自动伸向了禾青,不是嘴馋,而是因为那是禾青送他的。 禾青直接往他手心里搁了一个寿桃包,格格笑着走了。丁旺握着寿桃包,真松软啊,他轻轻咬了一口,别提心里多甜蜜了。 他决定,从明日起,一定好好干活,拼命干活,存了银子,建个大屋子,等三年禾青出来时,正好娶她,把她娘亲和弟弟接过来一起住。 因为算计丁旺不成反而把自己赔给了酒鬼村长,秀兰嫂对丁旺没个老脸色,见了就骂,村里人说,莫不是丁旺犯下大错,占了秀兰嫂的便宜? 人言可畏,村子里的闲言碎语渐渐多了起来,有个闲汉开始拿丁旺与秀兰嫂开玩笑,说丁旺若是跟秀兰嫂同一个被窝,妻子有了娘也有了。 丁旺勃然大怒,当场将那人按倒在地,连捶三拳,问他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丁旺何等力气,闲汉差点骨头都被捶断了,连声求饶,从此见了丁旺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远远绕着墙走。 丁旺一门心思全在赚钱上,整日上山砍柴。他力气大,腿脚又灵活,多高多险的山都不怕,每日砍下的木柴干爽耐烧,特别受镇上大户人家的欢迎。 他每日卖了柴得了铜钱,都藏在床边墙上一个破洞里,每集满两千个铜钱,便到镇上店铺换成二两一枚的银锞子。 辛苦一年,省吃俭用,他攒下了三枚银锞子。 禾青娘早放话出来了,要娶禾青,可以,得三十两银子的聘礼。自己一年才赚六两,要娶禾青,岂非要忙五年?万一这五年间别人出了银子娶了禾青去呢? 一想到这里,丁旺便心急如焚,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梦见邻村吹吹打打迎新娘,一问,都说禾青出嫁呢,新郎官却不是自己,吓得他惊醒过来,窗外依旧一片漆黑,远远传来几声狗吠声,更远的山野传来狼嚎声。 狼。他忽然想起镇上有人收购狼皮,价格可比木柴高多了,若是自己能打猎,岂不是能赚更多的钱? 一想到这里,他一刻也躺不住了,决定天一亮,便拜村子里唯一的猎人村长丁有根为师。 丁有根拒绝了他,说要当猎人,不是只看力气的,还得看眼力和胆量。 “有根叔,我可以的!”丁旺拍着胸口道。 丁有根笑笑,说要考验考验他,出了三道题目。 第一关,考力气,要求砍两千斤木材。这对丁旺来说,小意思,他早出晚归,不到十天,两千斤木柴堆满了丁有根家院子。 第二关,考眼力,要求把所有木柴劈成长两尺宽半尺厚六分。丁旺以前劈柴不过凭感觉大概而已,如今要准确长宽厚,只能拿着标有尺寸的布条,先量后劈,动不动还劈歪了,一天下来,符合标准的劈柴不到二十根,两手全是血泡,又酸又痛。 “嗐,我看你呀也是没那个本事,别白费力气了,回家去吧。”丁有根吆喝道。 “我能行!明天再来!”丁旺不服气,第二天早早又来了,咬着牙,继续劈柴。 丁有根摇摇头,自去秀兰嫂家喝酒去,懒得再搭理他。 丁有根妻子杨氏走出来,劝他别劈了,丈夫不过占他便宜而已,就算他全劈好了,也不见得能当猎人。 丁旺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丁有根的意思,但只要有半点希望,他都不想放过,若是自己能打动有根叔,跟着学一点猎人的本事,赚的可比单一砍柴多多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相信,只要自己诚心诚意,一定能打动有根叔。 春去夏来,丁有根院子里堆满了劈柴,每一堆都横平竖直,堆得整整齐齐。同样的,秀兰嫂院子里也堆满了劈柴,一样的整齐。 丁有根终于答应,只要丁旺通过第三关,便收他为徒,传授他猎人的手艺。 丁旺欣喜若狂,立刻喊道:“好,谢谢师父!” 丁有根阻止了他喊自己师父,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别乱喊,过关了再说。 第三关,考胆量,要求在白石山右侧五指峰上,采集峰顶五种不同颜色的石子为证,分别装满一袋子。 丁旺一口答应,回家收拾东西去了。望着他的背影,丁有根妻子杨氏眉头紧皱,叹息道:“他是个好孩子,你怎么忍心害他?” 丁有根劈手给了她一耳光:“少管闲事,最近打得你少皮痒了是不是!” 自从他和秀兰嫂搅和在一起,对自己非打即骂,杨氏捂着脸不敢出声,暗地里打起算盘来。 五指峰位于白石山右侧,陡峭而险峻,听说还有老虎野狼出没,换了旁人,定然不敢答应丁有根的要求,但对于常年行走山间砍柴的丁旺来说,不算太难。 大半天功夫,他便爬到了五指峰第一座山峰峰顶,采集了一袋光洁的青色石子。 他趁热打铁,陆续爬去其他山峰,分别采摘了白色、红色、黑色的石子,只要再收集一袋黄色的石子,便即将大功告成。 爬到最后一座山峰山脚下时,他踩中了兽夹,幸亏力气大,一把掰开,右脚已经被夹伤了,在附近拔了些止血草药,嚼碎了敷上,一步拖一步,痛得浑身发抖。 只差最后一袋石子了,再忍一忍!丁旺咬咬牙,拖着受伤的脚,慢慢向上爬,没爬多远,听见旁边有小兽的呜咽声。 拨开乱草一看,有只黄黑相间的野猫也被兽夹夹住了脚,右前爪血淋淋的,一看到他便乱蹦乱抓,生怕他靠近。 “猫儿猫儿你别怕,我救你!”丁旺指了指自己受伤的右脚,又指了指兽夹,野猫似乎明白了,安静下来。 丁旺替它掰开兽夹,找了些草药,替它包扎好。野猫在他脚边擦了擦,钻进草丛,一下子不见了。 丁旺继续往上爬,爬到半山腰,听见了山顶传出嗷呜一声怒吼,山林震荡,鸟儿乱飞,各种小兽四处乱窜,百兽之王,威力果然不小。 只差最后黄色的石子了,无论如何,丁旺都不会放弃。听说老虎鼻子很灵,闻风嗅十里,他眼珠一转,在旁边沼泽潭里滚了几滚,滚了自己满身烂泥,又围了一圈臭烘烘的臭草,尽量掩盖自己的气味,这才蹑手蹑脚往上爬。 爬到山顶,他见没什么动静,先探头出来瞄了瞄,谁知有人在他头顶拍了一下,他一抬头,对上了一张胖乎乎的猫脸,方才拍他的便是胖猫。 “嗐,吓我一大跳,还以为是老虎呢。”丁旺嘀咕着,一时兴起,也伸手拍了拍猫脚,猫往后一躲,朝丁旺扑过来。 猫这一扑,力度不小,若不是丁旺及时抓住旁边的藤蔓,早被它撞下山崖了。 “好你个胖猫,让你看看旺哥的力气!”丁旺毕竟才十七岁,玩心尚重,爬上山崖,一弓身,扑过去,将胖猫撞倒在地。胖猫乐不可支,爬起来,与丁旺滚成一团。 玩着玩着,胖猫压在了丁旺身上,丁旺有些透不过气来,双腿一蹬,双手同时用力,将它翻倒在地,自己反而压在了它身上。 “大胖猫,你——”丁旺忽然呆住了,傻傻地盯着“胖猫”头顶上三道黑色的花纹,这不是猫,是小老虎! 自己居然跟小老虎玩了半天!再回想方才救过的野猫,哪里是什么野猫啊,分明也是一只小老虎! 小老虎见他呆住不动,不满意了,朝他脸上一拍,将他打翻在地,张开嘴,又往他身上压过来。 “惨了,要没命了!”危险关头,丁旺脑海里只想到禾青一个人,自己还没来得及向她诉说心意呢,真不值得! “嗷呜——”山下忽然传来一阵怒吼,小老虎呆了呆,往丁旺身上挨了挨,很快跑下了山峰。 丁旺捡回来一条性命,连忙在峰顶兜了一圈,捡了一袋金黄色的石子,连忙跑下了山,幸亏一路老虎没再出现。 此时天色将晚,他不敢再走,挑了棵高大的树,爬到树上,将自己绑在丫杈间,这才放下心来,吃干粮,喝水。 天亮后,丁旺听着林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这才爬下树,往丁有根所说的白石山中心走去。 那是本关的最后一步,把青白红黑黄五种不同颜色的石子,摆在白石山中心的大石桌上。 丁旺砍柴已久,隐约知道大石桌所在的位置,以前村里老人多次告诫他,那是祭奠山神的地方,不许靠近,更不许爬上去。 他果然寻到了大石桌,大石桌其实是块白色的石头,有几间房子那么大,又平又光滑。 他整了整腰间五袋石子,刚要爬上去,看到自己衣服上满是泥痕,生怕弄脏了大石桌,对山神爷爷大不敬,旁边二十来步有个清水潭,便解下石子,往清水潭走去。 刚洗没多久,他耳朵一震,听到了老虎的怒吼,举头一望,大石桌上坐着一只几百斤重的大老虎,两眼炯炯盯着他,完全当他是食物一样。 这只大老虎不比昨日小老虎,加上距离只有二十来步,就算他爬起来狂奔,也逃不过老虎的一扑一咬。 逃来逃去,逃不出一个命字,丁旺偏不相信命。 他站起来,湿漉漉的走到大老虎面前,朝大老虎深深一拜,道:“山神爷爷您老人家好,您老人家子孙满堂,我可还未娶妻呢,求您老人家看在您子孙的份上,饶我一命吧,他日我请您老人家吃鸡腿。” 大老虎似笑非笑看着他,一动不动。 丁旺感觉有戏,往后退了两步,又拱手道:“山神爷爷,您老人家心肠最好了,我砍了那么多柴,都没折我的腿,这回,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再宽恕一回呗。” 大老虎忽然用沧桑的人声道: “呵,你小子不是要当猎人吗?怎么,胆子被狗吃了?” 就算给丁旺一个水缸做胆,他也不敢当着大老虎的面说自己要当猎人,要是命没了,如何娶禾青?他连忙改口,说不当猎人了,还是砍柴好。 大老虎跳下石桌,走到他面前,道:“明天午时你来这里砍柴,到时候静观其变,你娘子会出现在桌上呢。” 丁旺问它怎么回事,大老虎嘴角一歪,冷笑道:“你不知道,这里是猎人祭奠山神的地方吗?你们祭奠的就是童男童女,若不是看在我孩儿们的份上,早把你吃了!” 丁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要不是大老虎亲自说明,他怎么也想不到,丁有根心肠那么恶毒,说收自己为徒弟,骗得自己团团转,还要骗自己来当老虎的祭品! 听大老虎的口气,当祭品的,不仅自己一个,还有禾青!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丁旺盯着大老虎,丁有根是它的奴仆,它为什么要出卖丁有根? “呵,最近一年他太贪心了,再任由他布置陷阱兽夹,白石山都要光头了!” 丁旺本要冲回村子跟丁有根算账,但细细一想,改变了主意。 大老虎走后,他将五袋石子摆在桌上,又撕碎了自己衣服,扔在大石桌上,还割破自己手臂,洒了一些血,伪装成自己已经被大老虎吃了的模样。 丁有根的确陷害了丁旺。 这一年来,因为搭上了秀兰嫂,他花费巨大,单凭日常打猎,已经不足以支撑两家开销。 妻子杨氏性子软弱,任他磋磨,但秀兰嫂可不是吃素的,他要是供应不上,秀兰嫂随时会把丑事张扬出去。 他身为一村之长,怎可丢了颜面?他布置的陷阱兽夹越来越多,卖毛皮卖兽肉,秀兰嫂的胃口却越来越大了,嚷嚷着最近村里闲言碎语多,她要买一所宅院,搬到镇上去。 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白石山大老虎头上,只要捉到这只大老虎,就算秀兰嫂要在县城买房子,都不成问题。 毛皮早找好买家了,便是镇上的大财主方员外,方员外儿子去年考上了举人,一直没委派官职,正想着找点俏货,在京城里活动活动,挣个外放官职,听说陈阁老曾经冬夜落水,身子骨最畏寒,若是这顶级的老虎皮献了上去,哪里还愁什么官职。 因大老虎乃是山神化身,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丁有根思来想去,想了个连环计,先以丁旺为祭品,再以方员外家婢女为祭品,大老虎吃了丁旺没事,自然不会防备自己在禾青身上下毒,到时候手到擒来。 方员外只要虎皮,别说牺牲一个婢女,就算牺牲十个二十个也不在话下,他挑了一圈,选中了禾青,谁让禾青最不听话不让他近身呢? 方员外吩咐禾青沐浴更衣,斋戒三日,到白石山上大石桌那里给山神爷爷送祭品,祈祷山神爷爷保佑少爷尽快选官。 禾青不知内情,听他吩咐,三日后提着鸡、鱼、羊肉三牲,爬上了白石山,太阳正上中天时,刚好到达大石桌。 她将祭品一一摆好,跪下祈祷,待香烛烧完,拿出一瓶酒,准备喝完爬上大石桌,却被冲出的丁旺拉住了手,连酒也被他倒了。 “阿旺哥,你怎么在这里?”禾青让他等一等,老爷吩咐过了,烧完香烛,自己要喝了酒趴在石桌上听听山神爷爷的回应。 “别!他们要害死你我呢!” 丁旺将她拖进旁边的树林,向她说明了真相,还告诉她,自己昨日伪装被老虎吃了,下午丁有根就来了,把大石桌上的破衣衫都收拾了,还洗掉了血迹。 丁旺从来没骗过自己,禾青当然相信他的话。她也告诉丁旺,丁有根的娘子杨氏昨日找过自己,说丁有根和方员外看中了她,要算计她,酒中有迷药,让她祭拜后千万别喝,自己早把酒瓶里的酒都倒了,里头不过是清水而已。 两人在树林里等了一会儿,大老虎出现后跳上大石桌,呼呼睡着了。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丁有根鬼鬼祟祟出现了,他是来抓大老虎的,见大老虎在大石桌上熟睡,以为老虎已经吃了禾青的酒杯迷倒,心里顿时高兴不已,操起绳子便要捆绑,谁知大老虎一声咆哮,一个翻身,前爪按住了他的脖子。 “山神爷爷,山神爷爷,看在小的对您老人家恭谨的份上,饶命啊!”丁有根吓破了胆,只能拼命求饶,“您老人家想吃什么,小的立刻给你送来,两个不够,再送几个!对,送您老人家三个嫩嫩的小姑娘!” 他想起秀兰嫂家三个女儿,只要能活着,他什么都愿意。 “真的?”大老虎前爪稍微放松了一点。 “真真真,珍珠都没这么真!”丁有根连连点头。 “好,你把三个小姑娘送来,要不,从此休上白石山半步!”大老虎松开了爪子。 丁有根连滚带爬,拼命跑下山。 秀兰嫂是他心肝,三个女儿又是秀兰嫂的心肝,但没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了。不多时,他便骗来了秀兰嫂家三个小姑娘,说要带她们上山捡最漂亮的鸟羽。 他刚走不远,秀兰嫂便急匆匆赶来了,挡在他面前,质问他带自己女儿上白石山,有何居心。 丁有根做贼心虚,满面堆笑,只说带她们上山捡鸟羽。 “这晌午怪热的,等明日早上吧!”秀兰嫂道。 “不不不,山上树多林密,清爽的很,不放心的话的,你一块去?”山神在上,丁有根怎么会容她坏自己的好事?索性连她一块献祭了。 秀兰嫂原本听了丁有根妻子杨氏的告密还不相信,此刻见他急着把人往山上带,立刻信了,眉毛一竖,伸手往他脸上抓来:“好你个丁有根,你要害我们母女性命啊!我跟你没完!” 她豁出去了,十指指甲尖锐得很,抓在丁有根脸上一缕一缕血淋淋的。 乡亲们闻讯赶来,她立刻诉说丁有根居心不良,为了捕获更多的猎物,要拿她们母女上山献祭。 正闹着,丁旺和禾青也下山来了,指证丁有根骗他们去喂大老虎,多亏山神爷爷搭救,才留下性命。 望着他们,丁有根吓得面无人色:“你们、你们怎么可能还活着!” 乡亲们顿时哗然,纷纷骂丁有根: “真看不出,原来村长这么狠毒!” “这样的人,如何能当我们的村长!” …… 最终,丁有根被免除了村长之位,被赶出了白石村。 方员外听闻此事,吓得瑟瑟发抖,夜夜梦见一只大老虎蹲在床前,目光炯炯瞪着自己,随时要张口噬咬,他大病一场,不久便死了。 丁旺向和禾青家求亲,答应把他们一家接过来好好照顾:“我没爹没娘,你是禾青的娘,也是我的娘,禾青的兄弟,便是我的兄弟,他们往后娶亲,一一由我操办!” 禾青娘见他诚心,便答应了。 丁旺以四两银子加五袋石子为聘礼,娶禾青过门。 前来喝喜酒的乡亲们看见五袋颜色不同的石子,大吃一惊,说这都是宝石金子啊。丁旺又惊有喜,想起大老虎小老虎,想必这是山神爷爷对自己的奖赏。 “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大家都有份!”丁旺笑呵呵地把宝石金子分给大家,人人都有份。禾青笑眯眯看着他,并无异议。 丁旺发了大财,让整个白石村乡亲们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别人也上五指峰去搜寻,却再没人捡到像他一样的宝石金子了。 第213章 洞房花烛夜,新娘看见新郎如临大敌,新娘:你是个畜牲 香鹤楼,是眉县的一家被一个让人喊做杨姨的女人经营着的赌场。 这天,眉县的富家公子吴居手气很好,在香鹤楼的赌桌上赢了不少的银子。杨姨知道后,扭着腰肢笑吟吟的来和吴居搭起了话。 因为赢了不少的银子,吴居心情大好,喝了不少的酒。 当杨姨和吴居搭起话来时,大概是酒壮怂人胆,平日里规规矩矩的吴居,竟然一把将杨姨搂在了怀里,上下其手的乱摸了起来。 电光火石间,还没等杨姨有如何反应,香鹤楼的一个护卫,就上前直接掰断了吴居的一根手指。 待吴居疼的松开了搂着杨姨的手,站在一旁痛苦的呻吟着时,那个护卫还往吴居的裆部,补上了一脚。 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吴居,哪里受过这般侮辱。他忍着断指之疼和裆部之痛,立即让下人把他爹吴老爷给喊了过来。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吴老爷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后,竟是直接跪在了杨姨的面前,求杨姨饶他儿子一命。 杨姨什么都没说,只是笑吟吟的拉起了吴老爷,把他带到了一个包间里。 没人知道杨姨和吴老爷在包间里谈了些什么,大家只知道,自那以后,吴居再也没在眉县露过面,而那个第一时间出手的护卫王大,则成了香鹤楼的总管。 王大这个人,武艺高超,心狠手辣,凭着香鹤楼总管的这个身份,做了不少的坏事。 一次,王大瞧上了郑老头的女儿,而郑老头正好是个赌徒,于是,王大便设计让郑老头输给了香鹤楼上千两白银。 而正当郑老头为了偿还债务一筹莫展之际,王大便出现,告诉郑老头,只要郑老头把女儿给他,他就帮郑老头填上那笔赌债。 但当郑老头把女儿给了王大之后,王大却耍赖不认账了。 可怜已经家破人亡手无缚鸡之力的郑老头,如何能奈何得了王大半分?万念俱灰之下,郑老头上吊自杀了。 如此一般的,王大在眉县作威作福到了四十岁。 但就在王大年满四十岁的这一天,杨姨被人给带走了,而香鹤楼也被查封了。 杨姨被人给带走时,王大还想上前去救下杨姨,却被带走杨姨的人,一脚给踢断了肋骨。 失去了靠山的王大,顾不上肋骨断裂的伤势,立马带着已经十一二岁的儿子,逃离眉县南下去了。 在往南流浪的途中,王大遇到了一位被匪寇追杀的富家老爷。只思考了片刻,王大便上前拼到力竭而亡,救下了那位富家老爷。 被王大救下的那位老爷,叫张薛,是平邑县的首富,素来为人善良,乐善好施。 眼见王大因救自己而亡,张薛悲痛不已,亲手就地掩埋了王大后,便带着王大的儿子王不群回平邑县了。 张薛不希望王不群像自己一样,做个末流的商人,于是,他便让满腹经纶的弟弟张仁,认王不群做了干儿子,整日教王不群读些四书五经,好让王不群走上比商人更好的仕途。 跟着王大在香鹤楼混过也有一两年的王不群知道,父亲王大是想他好好的活下去,才以命换命去救下张薛的。 所以在张薛跟王不群商量认干爹的事时,王不群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了。 等磕过了头,敬过了茶后,王不群就跟干爹张仁学起了四书五经。 待到五年后,王不群十七岁时,张薛把他十岁的女儿张素兰,也送到了张仁处,陪王不群一起学起了四书五经。 只不过,生软软糯糯的张素兰,却是一点也不喜欢读书,常常气得张仁打她手心。 被张仁打了手心,张素兰是也不哭也不闹,待到张仁转身离开,她才会放声哭起来。 每次张素兰哭了起来,王不群就会把她抱在怀里,帮她擦眼泪安慰她,然后在心里想,以后一定要娶张素兰为妻,不再让人把她给惹哭了。 王不群对张素兰的心思,做干爹的张仁自然看得出来,他也常常跟大哥张薛说,要不就让张素兰嫁给王不群,并拍胸脯保证,王不群以后肯定会考个进士什么的。 但张薛总是装糊涂,对让张素兰嫁给王不群的事,一直不表态。 又五年后,王不群二十二岁时,中了秀才,但也就在这一年,张薛突然去世。 于是,张家的重担,一下落在了张仁的身上,就这样,舞文弄墨的张仁只好经起了商来。 张仁也开始了和张薛一样,到处的应酬,各处的跑。 而离开了张仁严厉管教的王不群,竟是结识了一些狐朋狗友,整日的往青楼跑。 张素兰则是配上了一柄剑,也结识了一些狐朋狗友,整日的往常有侠客过招的地方跑。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很快,张仁就知道王不群和张素兰的做派。 一气之下,张仁竟是直接推了许多的应酬和生意,不再到处跑,留在了家中看管王不群和张素兰。 王不群是被张仁狠狠的抽了一顿,而张素兰只是被张仁打了几下手心。 在张仁的严厉看管下,王不群又开始整日的读书写字,但张素兰不以为然,还是会悄悄的跑出去看那些侠客过招。 眼看着张素兰也快到了婚嫁的年纪,张仁就找到了王不群,满脸严肃的道:“不群,你说,素兰这丫头怎么样?” 而王不群一下就知道了张仁的意思,道:“回干爹,素兰妹妹,很是聪慧,是个好女子。” 哥哥张薛不在,张仁自认为有那个权力帮张素兰谋一个好人家,而王不群这人在他瞧来是满心的欢喜,刚好合适。 于是,张仁就对王不群许下承诺,道:“好!只要你王不群在张素兰二十三岁前,高中了举人,那么我就把把素兰与张家,一并交给你!” 王不群听后,立即跪下磕头,难掩兴奋道:“谢干爹!” 得到了张仁的承诺后,王不群便开始通宵达旦的读书写字。 再一个五年过去,张素兰二十岁,王不群二十七岁时。 一个长得虎背熊腰,双脚上缠有双刀的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进了张府,把一张纸和一枚扳指拍在了张仁面前,裂开嘴笑道:“张伯父,我来领媳妇了!” 没见过这阵仗的张仁,一脸的不悦,但认出了那枚扳指确实是哥哥张薛的东西后,还是拿起了那张纸,认真的读了起来,却是越读越皱紧了眉头。 “你这人,倒是有趣,我们张家哪里有媳妇让你领啊!”张素兰在一旁打趣道。 只见那少年一脸羞涩,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我爹让我来领媳妇的!” “哼!依我看来,不过是骗子一个。”王不群站在张仁身旁,一脸的不屑。 “骗子?你这小子,好不识趣,那白纸黑字就在你面前,还想抵赖?就算你不识字,你家老爷的那扳指,你可认识!”少年愤愤道。 “赵思是吧?从北方独自骑马而来,想必你也累了,要不这样,你先在我家住下,别的以后再谈,怎么样?”张仁整理了一下思绪道。 “果然和爹讲的一样,这老头子准备耍赖,你不仁我不义,哼哼,那我就自己找我媳妇了。”赵思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朗声道:“行!” 随后,张仁便安排下人把赵思给带下去休息去了。 眼见赵思离开,王不群开口道:“干爹,你真信他?” 张仁其实知道有那么一件事,是当初张薛为了一批货,跟北方的一位官老爷定下的娃娃亲。 只不过,张仁以为那娃娃亲只是张薛的玩笑话,这才想着撮合王不群和张素兰的,谁能想到,竟是真的。 而那赵思还带着张薛的亲笔书信和扳指而来,这让很重诚信的张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面对王不群的逼问,也只说弱弱的道:“我心中自有分寸。” 另一边,张素兰忽然瞧见了赵思腿上的双刀,便悄悄的跟了上去,伺机跟赵思搭话道:“喂,大个子,你一个人骑马从北方到南方来的?” 赵思若有所思的在想着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你要领的媳妇是谁吗?”张素兰瞥了一眼绑在赵思腿上的刀道。 “不知道,我爹没说,我爹只告诉了我,我媳妇的屁股上有颗痣。”赵思跟着前面领路的人,拐了个弯道。 “流氓!”张素兰羞红了脸,快步跟上赵思,又道:“你会耍刀?” “当然,我师父可以使刀一绝,我虽说不能媲美一流宗师,但处理一般人,还是可以的。”赵思骄傲的道。 “是吗?那跟我比划比划,我使剑可以一流的!”张素兰兴奋的道。 “你?算了吧,我还要留着精力去找我媳妇呢!”赵思瞥了一眼比之他矮小的张素兰,摇了摇头道。 赵思到了为他安排的房间前,但古灵精怪的张素兰已经想到了法子,道:“唉,说不定你把本小姐哄高兴了,本小姐就帮你找找你那媳妇了,不然,你个男子,怎么好看女子的屁股上有没有痣啊!” 就这样,有些木讷,少经江湖险恶的赵思,被已混迹江湖多年的张素兰,给哄骗去了那常有侠客过招的地方。 在得知赵思要领的媳妇其实就是张素兰,并看见了张仁那装糊涂的态度后,王不群失望极了。 心灰意冷的王不群,书也不读字也不写,偷偷拿了些银子,找上那些其实和他藕断丝连的狐朋狗友,喝酒散心去了。 喝到尽兴,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搂着一个姑娘,含含糊糊的道:“不群哥,张仁那老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他就是在故意耍你呢!” 另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吃了一口怀中女子夹的菜,道:“对,不群哥!那老头肯定是看上了别人,看不上你了,才找了这么个人来捉弄你,让你死心哩!” 这些醉话,在王不群耳中听来,十分不悦,却是没有发作,只是道:“你们说说,你们有啥好主意,能帮我保住素兰和张家那些财产?” “我看你小子肚里坏水不少,还不快跟不群哥支支招!”那肥头大耳的男子踹了那高高瘦瘦的男子一脚道。 “你个瘪犊子,我这叫熟读兵书,你懂个屁!”那高高瘦瘦的男子踹回去一脚,然后趴在王不群的耳边,小声的说了起来。 说罢,那高高瘦瘦的男子又坐了回去,一脸得意的道:“怎么样,不群哥?” 此时,那肥头大耳的男子突然道:“喝!” 酒足饭饱回去后,王不群躺在床上,想着狐朋狗友给出的主意,但想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再等等看。 这天,王不群正要去张仁的书房里问点事,才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好像是张仁和赵思正在谈话。 于是,王不群止住了推开书房门的手,偷听了起来。 “张伯,虽然那封亲笔信上没写我媳妇是谁,我爹也没告诉我,我媳妇是谁,但我知道,应该是张素兰对不对?” 赵思说罢,却没听见张仁有何反应,只听他叹了一口气。 沉默了一会儿,张仁才开口道:“到该吃饭的时间了,先吃饭吧。” 大概是见张仁真的不愿多说,赵思也没再说什么,踏着响亮的脚步,向书房门走去,要离开了。 脚步声渐近,王不群赶忙躲到了一块巨大的假山后,待赵思走远,王不群这才迈开步子,走近了张仁的书房。 王不群走近书房后,张仁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见状,王不群率先开口道:“干爹,你真要将素兰妹妹嫁给那赵思?” 张仁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干爹,赵思不是不知道是素兰跟他定的娃娃亲吗?那亲笔信里也没写,再说了,女大十八变,想必那赵思的爹,也认不出素兰妹妹了吧?依我看,要不咱们干脆送个模样尚佳的丫鬟给那赵思得了!你说呢,干爹?” 王不群这次没低头,一直在观察着张仁的表情变化。 谁知,张仁听了王不群的话后,竟是勃然大怒的道:“住嘴,你这是要陷我们张家于不义!这个主意,以后不准再提!” 知道了张仁的态度后,王不群反问道:“干爹,那我呢?对我就是义了吗?” 听见这话,张仁不敢看王不群的眼睛,只是道:“你中了举人,我会给你找个模样尚佳的女子的。咱们,现在先去吃饭吧。” 说罢,张仁先行离开了,而王不群则是站了许久,才抬脚离开。 餐桌上,赵思放下了碗筷,盯着张素兰道:“素兰,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北方?” 听见这话,王不群心中一阵冷笑,张素兰可高傲的很,这才没几天,王不群可不信张素兰已经心属赵思了。 但令王不群没想到的是,张素兰竟是一脸娇羞低下头道:“啊...我...” 张素兰说着,看向了张仁。张素兰的这一眼,让张仁明白,他已经拦不住了,就算他还是不答应,说不定张素兰就要和赵思私奔呢! “待我择个良辰吉日吧!”张仁只好这样说道。 却不想,赵思依依不饶的道:“不用了,明天我们就启程。” 听见这话,张仁点了点头。 赵思和张素兰心满意足了,但王不群却阴沉下了脸,心里暗想道:“爹,还是你说得对,好东西要靠自己争取,要心狠手辣。” 吃过了饭,赵思便带着张素兰收拾东西去了。而王不群则是悄然拿上一些银子,出门去了。 王不群的出门去,张仁是瞧见了的,但他没有去拦下王不群,他想的是,让王不群出去散散心也好,反正憋着心事也学不进去。 其实,从很小的时候,张素兰就很欢喜侠者的,所以她才会主动接近赵思,再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张素兰对赵思的好感,是要远超过王不群的,她也愿意跟着赵思,去北方生活。 张素兰和赵思打情骂俏了到晚上,赵思亲自将张素兰送回了闺房。 回到闺房,张素兰照例的擦洗了一遍后,倒了一杯桌上的参汤喝了起来。 才喝了参汤没多久,张素兰便昏昏沉沉的想睡觉。于是,她脱下披着的纱衣,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张素兰才躺下没多久,王不群就摸了进来,然后关好门,走到了张素兰的床边。 “素兰别怪我,我是真不想失去你!”王不群一边说着,一边把张素兰的上衣给剥开了。 把张素兰的衣物和头发弄得很凌乱后,王不群又摸了出去,然后狂奔到了赵思的门前,猛的推开了房门,急匆匆的道:“赵思,你快去瞧瞧素兰吧,有个歹人进了她的房间,我怕打他不过......” 还没等王不群说完,赵思就立即冲了出去,往张素兰的房间赶去了。 而露出了一脸阴笑又立马消失的王不群,则是狂奔到了张仁的书房,道:“干爹,你快去看看啊!赵思要对素兰妹妹行...行不轨之事,我打赵思不过,又怕坏了素兰妹妹的名声,你快去阻止赵思!” “啊,怎么会这样!”张仁一听,赶忙往张素兰的房间去了。 未出阁就要失了清白,指不定赵思从未想过要和张素兰成婚,只是想将张素兰哄骗来玷污了清白,就拍拍屁股走人,一想到这,张仁就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待到了张素兰的房间,只见张素兰衣物凌乱的躺在赵思的怀里,不省人事。 瞧见了这一幕,张仁是满腔的怒火,怒吼道:“你个畜牲!休要玷污了我家素兰。” 张仁怒吼着,上前一把拉开了赵思,然后赶忙用被子遮住了张素兰的身子。 “我...冤枉啊,是你...” 赵思一脸懵的看向了王不群,正要说些什么,却被王不群大声的给打断了。 只听王不群道:“你个禽兽,我看你就没想过要娶素兰妹妹,你只是图她的身子!” 正当赵思要解释什么的时候,张素兰突然醒了过来,只见她掀开被子,瞧见了自己的衣物凌乱,这才慌慌张张的道:“叔,赵思,这是怎么了?” 张仁满脸愤怒,却不看张素兰,只是道:“哼,你个禽兽,我张家不要你这样的女婿,你滚吧,就当是我张家背信弃义了!” 赵思只是木讷,却不笨,联想到王不群之前来叫他时说的话,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现如今被张仁亲眼所见,他怎么解释也是苍白无力的。 想明白了这点的赵思知道,只能先离开张家,再走一步看一步了,于是,赵思道:“素兰,你等我,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自证清白的!” 说罢,赵思转身离开了,张素兰还想起身去追,却被张仁给一把拉住。 只见张仁怒气冲冲的道:“你要是还认你是个张家人,就不准再去找那个畜牲了!” “叔...”不知所措的张素兰,坐在床上哭了起来。 经过了那一场的闹剧后,张仁增加了几个下人,在张素兰的房间附近进行巡逻,并且每天早中晚,张素兰都必须在家吃饭。 就这样,大概相安无事的过了半个月,一日夜晚,天上的月亮格外的明亮,但却是只有一半。 望着那残缺的月亮,张仁很是伤感,毕竟是个文人,情到深处,张仁拿起桌上那瓶王不群送的酒,喝了起来。 张仁自觉是自己没有管好张素兰,没有对赵思严格把关,才造成了那一晚的闹剧,所以他越喝越多,直至最后,张仁喝趴在了桌子上,失去了意识。 就在这时,王不群出现了。他先是摇了摇张仁,又喊了张仁几声,眼见张仁没有反应,王不群便一挥手,接着,一个黑衣人走了出来。 只见那黑衣人扛起了张仁,作势要走,却被王不群伸手给拦了下来,只听王不群道:“虽然我不希望他不合时宜的出现,但我也不希望他在你手里死掉。” 黑衣人点了点头,王不群这才放他带着张仁离开了。 待黑衣人离开后,王不群也赏起了月亮,“爹,当年你能做的,我也能做。” 次日一早,张府管家就急急忙忙的找到了张素兰,慌慌张张的道:“大小姐,二爷...二爷他不见了!” “我叔他怎么可能?你府中上下都找遍了吗?” “都找遍,这,也不见二爷出去啊,是...是不是被人给绑...” 张素兰打断了管家的话,道:“行了,别胡思乱想。” 接着,张素兰想了想,便抬脚往王不群的书房去了。她知道,府上人是不敢搜王不群的房间的。 张素兰推开了王不群的房门,只见王不群正手拿毛笔练着字,瞧见了张素兰,倒是王不群先开了口,道:“哟,素兰妹妹,找我什么啊!” “我叔呢?” 听见了这话,王不群没有任何反应,还是自顾自的练着字,但才写没两笔,就手一抖,乱了。 “怎么,找我干爹什么事?”王不群在墨砚里顺了顺笔道。 突然,张素兰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思量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叔是不是被你给藏起来了?” “别急,我给你看样东西。”王不群放下了毛笔,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张素兰。 张素兰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叔有事远行,务必早日与不群完婚,素兰勿念。” 经过再三确认,确实是张仁的笔记,不过,这却印证了张素兰的心中想法,道:“你为什么要我叔给藏起来?赶紧把我叔给放了!” “什么啊,素兰,这上面写了,我干爹是有事远行,要你快快与我成婚,不要挂念他,说不定,你哪天和我完婚后,干爹就回来了哩!”王不群把张素兰手中的那张纸给拿了回来道。 “我呸,我告诉你,你赶紧把我叔给我带回来,还有,我是不会跟你成婚的!”张素兰一脸嫌恶的道。 但王不群却只是一脸人畜无害的笑着,不说话。 “我就不信自己找不着我叔了!”说罢,张素兰就转身离开了。 张素兰离开后,王不群又拿起了毛笔,写了起来,道:“去找吧,找到了才好哩!”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夜色渐浓,王不群又到了书房,看起了书来。 这时,张素兰却走了进来,道:“是不是只要我嫁给你,你就会把我叔给放了?” 王不群抬眼一瞧,只见张素兰是满眼的泪花,虽说心疼,但王不群只是点了点头,道:“咱们完婚了,干爹肯定会回来的。” “好,那咱们半个月后就举行婚礼!”张素兰说罢,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回房了。 得到了张素兰的同意后,王不群挑好了半个月后的一天良辰吉日,然后就开始积极的准备起了婚礼。 到了做婚衣时,张素兰也没如何抵抗,配合着王不群准备着。 人生有着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而王不群的喜事洞房花烛夜,很快就到来了。 那一天,王不群喝了不少的酒,直到洞房花烛夜时,他满心欢喜的带着酒气,走进了婚房,道:“素兰。” 而坐在婚床上的张素兰,还不等王不群,就自行掀开了盖头,见王不群关好了房门,朝着自己步步临近,张素兰如临大敌的道:“王不群,我知道你爹是谁了!” 听见这话,王不群的酒醒了不少,站在了原地,道:“我爹可是救了你爹一命啊,你说,你该不该嫁给我?” 王不群说完,正要继续往前走,却又听张素兰道:“但你爹该死,我爹不该死!” “该死?没有谁是生来就该死的,倒是你,我们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年,却抵不上赵思和你相处的几天,你才是真该死啊,不过,你放心,我才舍不得杀你呢!”王不群又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了。 见状,张素兰咽了口唾沫道:“那赵思要玷污我清白的事,是你陷害的?” 王不群大笑了起来,道:“事到如今,他也翻不了天了,就告诉你吧,是我做的。但那是我不甘心啊,凭什么是他娶了你,不是我娶了你啊!现在好了,是我娶了你了!” “那我叔呢?” “他?也该死!” “你是个畜牲!”张素兰怒斥道。 王不群说罢,就急不可耐的往张素兰身上扑了过去。 只听张素兰尖叫了一声,然后有一人从梁上而下,一把勾住了王不群的脖子,一下将其给摔在了地上,随后又将王不群的双手反擒,将其锁在了地上。 待定睛一看,原来是赵思,而张素兰,则是劫后余生般的,躲在了赵思的背后。 “你个畜牲,还敢回来?”眼见是赵思,王不群便怒骂道。 却不见赵思回应王不群,只见他抬头往梁上一瞧,道:“张伯,这下相信我是清白的了吧!县令,这厮,你准备怎么办?” 先是县令的声音响起,“罪不至死,但也当入狱关押!” 再是张仁的声音,“我果真不如我兄啊!是我的罪过!” “抱歉,你先睡会儿!”赵思说罢,便把王不群给打晕了过去。 然后,赵思再将县令和张仁,依次从梁上到了下来。 那天,赵思只是出了张府,却并未远去,且一直在张府附近徘徊,与张素兰偷偷相见。 那晚,眼见一黑衣人鬼鬼祟祟的进出了张府,赵思便不动声色的,将其给劫了下来,救下了张仁。 后又遇王不群逼婚,赵思与张素兰一商量,便演了假婚的这出好戏。且在王不群准备婚礼的期间,赵思还花了不少的银子,打听出了王不群的身世。 被押入狱了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王不群自杀了。 而张仁,则是和赵思与张素兰一起北上了。读了万卷书的他,也该行行万里路,见见百般人了。 第214章 婆婆卖孙女,出门掉下满头鸟屎,燕子说:老巫婆真活该 古时候,嘉宁县老桑头村有个叫高安的老实人,在镇上药铺做伙计,勤勉认真,每月回家一趟。 他家里穷苦,又有一个身子病弱常年吃药的老娘陈氏,直到快三十岁才成亲。 妻子桂娘原是个望门寡,十四岁死了未婚夫,打算守一辈子的,但对方大哥大嫂怕她过去分家产,拒绝了她抱着灵牌过门守寡的打算。 娘家大嫂当家,不容她吃闲饭,三年孝满便将她嫁给了一个财主当小妾。不料成婚当晚财主多喝了两杯酒,一命呜呼,财主夫人令人将她打了一顿,扔了出来。 桂娘无奈,只能又回到娘家,克夫不祥的名号响彻方圆十里,无人再敢上门提亲,她纵然包办大小家务,天不亮早起,夜晚三更还不睡,依然被视为吃闲饭的。 娘家大嫂整日冷言冷语,骂骂咧咧,大哥也见了她就黑口黑面。桂娘实在熬不下去了,到附近一个无名小庵堂求师太收留,在那里洗洗刷刷,缝缝补补。 因老师太懂得药理,她偶尔也帮忙上山采药晒药,或者给病人敷药。 她想绞了头发做姑子,一辈子呆在庵堂。师太说庵堂太小,实在容不下三个姑子吃安乐茶饭,若有去路,就让她走。 高安老娘陈氏看儿子将要三十了,抱孙子心切,也不管桂娘名声不祥,请了媒人上门提亲。 桂娘大嫂点头答应,把桂娘接回家,收了四两聘礼,陪嫁了两床薄兮兮的被单。高安倒不在意,陈氏心中不满,又怕得罪了儿媳妇,半个字也不提嫁妆一事。 桂娘劳碌惯了,一进门,依旧包办大小家务,把陈氏伺候得十分周到,第二年正月生下一个女儿。 陈氏抱着孙女,勉强笑道:“先开花,后结果,明年再生个带把的!” 春暖花开,一对燕子飞来高家,在屋檐下垒窝。陈氏出入时被燕子屎弄脏了衣服,大怒,拿竹竿要捅燕子窝。 桂娘劝她,都说燕子在家里做窝是好事,要为家里带来好运,若是捅了它们的窝,只怕不妥。 陈氏一听,眉开眼笑,摸了摸孙女的头,道:“对对对,好运,燕子呀燕子,赶紧把我乖孙送来!” 桂娘生怕婆婆嫌弃燕子,有空就拿扫把和沙土,把地上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异味。 忙碌的日子过得快,小燕子出生了, 整日叽叽叫个不停,张大嘴巴等老燕子喂吃的。 桂娘有时候在院子里给女儿喝奶,陈氏在旁边盯着道:“乖孙女像小燕子一样快快吃,吃了快快长大,好带弟弟玩耍!” 一日风狂雨骤,屋顶茅草被吹得四处乱飞,桂娘不放心窝里的燕子,跑到屋檐下一看,两只小燕子在巢里探出头来,摇摇欲坠。 她连忙端起一个草编的笸箩,垫脚递上头顶,正好接住了掉落的小燕子,等风雨过后,再踩着梯子,将小燕子送回巢里。 一只老燕子绕着她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陈氏听了烦躁,道:“摔就摔了,救它们做什么,摔少一只安静三分!” 桂娘眼珠一转,道:“娘,你听听,它们在感激我们高家呢,说下回一定小心,不会再掉下来了。” 陈氏横了她一眼,骂声胡说八道,转身走了。 那只老燕子还是围着她不停地飞,又叼了叼她的衣袖,似乎要把她往外拖。 桂娘灵机一动,问:“是不是另外一只燕子受伤了?” 那只燕子连连点头,叽叽叫了两声,似乎说是。 桂娘穿了蓑衣,随老燕子出去,赶到外面小树林里,发现另外一只老燕子躺在灌木丛中,奄奄一息。 她摸了摸燕子,发现一只翅膀断了,其他地方没伤,便安慰了它们一番,找来草药,给它敷上,又拿几根树枝夹好,抱了它回家,放入巢中,背着陈氏,时不时给它喂点米饭什么的。 小燕子很快长大,随老燕子飞走了。檐下又恢复了平静,陈氏看着儿媳妇的肚子还是平平的,经常敲桌敲碗,说燕子都长大飞走了,她什么时候才能抱乖孙啊。桂娘低头喂女儿喝米汤,只当没听到。 倒是高安每月回来,听到了他娘老是念这样的经,连忙替妻子说话:“娘,儿女是讲缘分的,我们两个还年轻,不急在一时!你老人家这么念叨,传了出去,我的脸往哪里搁?”陈氏这才闭了嘴。 老实人靠气力吃饭,一辈子平平安安也就罢了,出点芝麻大的事,一家子都得趴窝,高安偏偏就遇上了这样的祸事。 年末他从镇上回家时,被快速行驶的马车撞伤了腿,马车是知县管家的,管家不仅不赔钱,反而说高安吓坏了马,又撞坏了车子,要他赔钱,不赔就送他进大牢。 高安是老实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乖乖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空着手,一瘸一拐回家。 儿子一年白干了,连拜神上供的钱都掏不出,脚踝还受了伤,肿得跟猪蹄似的,陈氏气得半死,不能骂儿子不成器,当场骂起桂娘来,说扫把星不愧是扫把星,一进门,高家祸事不断,连自己上茅房蹲太久头晕,也算在了桂娘头上。 桂娘不反驳,在高安脚踝伤处按压了几处,说没伤着骨头,不妨事,在门外荒草坡拔了青草药,擂碎了,替高安敷上。 陈氏越发恼怒,说儿媳妇不过生了个没把的,倒装起娘娘来了,不把自己这个做婆婆的放眼里,连自己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高安叹了口气,道:“娘,是儿子的不是,连累你们过苦日子。但要过年了,消停点吧,别让邻居看笑话。”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陈氏像发了疯似的骂他,有了媳妇忘了娘,眼睛都塞裤裆里去了,完全忘了老娘,气得高安一个字也说不出,连连抹泪。 桂娘实在听不下去了,劝道:“娘,你若是嫌弃我,我明日便回庵堂去,省得杵在你老人家面前碍眼。” 陈氏欲言又止。她不傻,儿子伤了,孙女还小,自己又病歪歪的,若是儿媳妇跑了,这一家子谁管? 于是她低下头赔罪,说自己也是一时急眼了,说了不该说的话,让他们小两口别往心里去。 高安叹了口气,望向妻子。桂娘哪里顾得上与婆婆计较,笑了笑,也不当一回事。 晚上,高安代娘亲向妻子赔罪,说她多年守寡,又常年生病,性格阴晴不定,许多事情都委屈了桂娘,还请桂娘多多担待。 桂娘说没事,更难听的话自己都听过,吵吵闹闹也是一家人。 高安愁眉不展,说大过年的,连块肉都没有,如何拜祖先呢? 桂娘摸了摸他的头,说没事,自己有办法。 “有啥法子哟,你娘家大嫂,比我娘还难缠。”高安不相信,桂娘在他耳边说,燕子飞走后,桂娘一次仰头望燕巢时发现,阳光照在巢那里,有几道反光上了屋檐,她爬上梯子一看,发现巢里面有几块碎银,合起来有两三两重呢。 桂娘一向老实不说假话的,高安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哪有什么燕子送银呢,桂娘这么说,不过不想丈夫担心。 第二天,她带着自己采摘晒干的菌菇去庵堂,向师太求援,说往后采药偿还。 师太面冷心热,借给她二两银子过年,说有钱了再还,别要钱不要命,大冷天的往山里钻,若是因此受寒生了病,一家子都没了指望。 “恩,我知道,多谢师太。”桂娘鼻子酸酸的,抱了抱师太,到镇上置办了过年用品,给女儿买了一个拨浪鼓,手上还剩下一两银子。 陈氏原以为桂娘私藏了银子,听说是燕子送的,又嫌弃她眼皮子浅,不知道跟燕子多要一些,毕竟她救过燕子的命,若是要个一百二百两的,儿子也不用一辈子受穷了。 高安连忙打圆场:“娘,满天神佛和祖宗都在呢,抱怨的话不要说了。” 陈氏猛然一惊,啐了一口,合掌拜道:“菩萨在上,祖宗在上,小妇人刚刚说的都是瞎话,不算数的,你们有怪莫怪,要保佑我儿平平安安赚大钱,来年生个大胖孙子!” 桂娘的青草药挺顶用的,过了年,等高安离家回药铺时,他脚踝已经基本康复,左右转动都没什么问题了。 谁知大年初八,药铺忽然来人,说高安下毒,害死了知县太太腹中儿子,已经被抓进大牢去了。 陈氏当场晕倒, 桂娘把她掐醒,陈氏又是一顿痛骂,说自从扫把星进了高家的门,高家没过过一天安宁日子,若是儿子有个好歹,定要桂娘垫棺材底。 桂娘把婆婆和女儿托付给邻居大嫂,随药铺来人赶到县衙,花了一两银子打点,走进大牢,才从高安口中得知真相: 昨日知县管家来抓药,那药方一看便是堕胎药,大过年的,他怕有损阴德,推说店铺药材不足,不肯抓。管家以为他要高价,说愿出两倍价格买药,他还是拒绝了。 他都没抓药,毒害知县太太腹中胎儿一事,又从何说起?但知县管家一口咬定,自己来抓安胎药的,他记恨过年前撞过车,有意报复,居然胆大包天,把安胎药换成了堕胎药。 管家,堕胎药,知县太太,就算知县太太要打胎,为何不让身边侍女来买药,反而让管家来买药? 桂娘不由想到,难道知县太太与管家有私情,怀上了孩子,怕知县大人得知,不得已要打胎? 离开大牢后,她又在县城街头巷尾打听,发现自己猜错了,知县太太乃是知县原配,夫妻二人恩爱和美,知县太太怀有身孕一事,县衙中不少人都知道,也知道知县对此十分欢喜。 而知县管家姓金,乃是嘉宁县本地人,擅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常常打着知县的旗号欺压百姓。 知县大人还以为他是个谨守本分的老实人呢,应该是金管家抓错了药,怕知县大人责怪,反过来污蔑自己丈夫。 桂娘击鼓鸣冤,知县大人一听说她是高安的妻子,便吩咐将她逐走了,连县衙大门都进不了。 她想街头喊冤,又担心一个不慎,有损知县大人夫妻名声,只怕知县大人更加不肯放过丈夫。 她曾在县衙后门拦住买菜的女仆,求见知县太太一面陈说冤情,但女仆听说她是高安妻子,说 “你还嫌害得我们太太不够”,砰一声把后门关了,她再拍门,金管家带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护卫赶来,要抓她下大牢。 丈夫还等着她救呢,她怎能下大牢?桂娘只能落荒而逃。 金管家等人在背后狂追不止,桂娘慌乱间见路旁野草堆有间小小的破庙,连忙钻了进去,里面只有两张破蒲团和一张破供桌,她躲在墙角的破帐幔后面,缩成一团,生怕被管家他们发现。 “金管家,这里有间破庙!”外面有人喊道。 “找!找到灭了她!”另外一人喘着粗气道。 人声只隔了一堵墙,桂娘吓得浑身发抖,合掌祈祷各路神仙菩萨保佑自己安然度过这一劫。 忽然间外面响起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继而一声猫叫,外面发出几声凄厉的惨叫,又听到有人往远处狂奔,似乎追她的人被猫抓伤了,往远处逃跑呢。 桂娘听到四面无声,赶紧爬出来,小庙门口有块玉佩,这么贵重,应该是金管家佩戴的。 她捡起玉佩跑回县衙,擂鼓大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她头发蓬乱,衣衫破烂,手臂上还有草叶割出的斑斑血迹,衙役以为她刚刚自凶手手中死里逃生,连忙带她进衙门大堂。 她一见知县大人,便扑通跪倒,求知县大人饶命,说自己婆婆年老体弱,女儿年纪还小,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祸不及妻儿,丈夫要杀要剐便罢了,求他饶自己一命。 知县大人听妇人口气,自己与她素不相识,她竟说自己要取她性命,分明是个疯子!顿时勃然大怒,下令叉她出去。 桂娘却摊开右手,露出一块玉佩,说这是她从凶手身上扯下来的,可以作证。 知县大人认出玉佩乃是金管家的,看妇人颜色,也不像与金管家有私情的,正犹豫间,有个穿着黑白衣袍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翩翩少年走上堂来,说亲眼看到金管家带着两个手下追杀桂娘,愿为人证。 知县大人信了五分,再听桂娘简单说了事实真相,又信了三分,令人将金管家表妹召来,金管家表妹也大喊冤枉,求大人做主,要告金管家始乱终弃,伤害人命。 原来金管家得知表妹有喜后,不但不欢喜,反而十分恼怒,要她打胎。表妹本来就想靠腹中胎儿上位,做不了正室太太或者小妾,做个外室也好,哭哭啼啼,总算哄得他答应收自己做个外室。 不曾想表哥外出访客,醉醺醺回来,突然翻脸,钳住自己下巴,灌自己喝下堕胎药,幸亏老天有眼,她喝了药,身子没事。 知县大人也不是个糊涂的,想起自家太太每日喝的安胎药都是管家帮忙置办的,前两日刚好要买药,定是他买药后醉醺醺的搞混了,从而害死了自己未出世的儿子。 待金管家回到县衙时,大势已去,另外一家药铺的伙计亲口指证,当日自己给金管家抓了两副药,一副安胎,一副打胎,当时他还在药包上做了记号,不要弄混了。 金管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药的确是他酒后弄混了酿成大祸,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玉佩明明搁在家里,怎么会被桂娘抓到? 金管家被押入大牢,听候处置,高安无罪释放,出来抱住妻子嚎啕大哭,说本以为自己没命了,却梦见一个穿着黑白衣服的大汉跟自己说,别灰心,妻子正在外头喊冤呢,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女儿也会很快回来的。 桂娘正要领他多谢黑白袍子父子三人呢,谁知大堂前人挤人的,却不见他们父子三人,冲出县衙,街前人来人往,也不见他们父子的踪影。 “奇怪,刚刚还在的,怎么突然不见了,难道他们会飞!”桂娘话一出口,被飞字吓了一跳,飞,难道来帮忙的三父子是燕子所化? 想起黑白袍子提到女儿,难道女儿有什么灾祸?夫妻二人紧赶慢赶,赶回家中,只看到陈氏一人,不见了女儿。 陈氏说,把孙女送人了,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哪里还有余粮养她?再说,一个没把的,送了就送了呗,明年再生个乖孙就好。 桂娘再也承受不住,往后便倒,晕了过去,醒来追着陈氏要女儿,不给的话跟她拼命。高安也埋怨陈氏,说怎能把孩子送人,又问她把女儿送哪里去了。 陈氏说自己也不知道送哪里去了,当初托邻居大嫂送人的,说城里有个财主缺个养女,送过去了,过得的是千金大小姐的好日子,不比跟着你这个娘好多了? “我问你一句,当年若是别人要高安,你肯放手吗!”桂娘抛下这句话,跑去邻居家了,高安也急忙跟了上去。 当年若是别人要高安,自己肯放手吗?陈氏当然不肯,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肯放手? “高安又不是女儿,当然不肯啊,女儿嘛,又不同!”陈氏喃喃念叨着,走出家门,探头往邻居家看动静,不提防啪的一声,头上中了坨东西,一摸,竟是鸟屎。 正月里哪来的鸟屎呢?她想着,一抬头,漫天密密麻麻的都是鸟儿,无数鸟屎跟下雨似的落在她身上,湿哒哒的沾了一身。 “啊——”她吓得连忙往家里跑。 高安桂娘闻讯赶回,发现陈氏满头满脸都是鸟屎,臭气熏天。 陈氏指着桂娘大骂,说都是她惹的祸,招惹了什么鸟儿祸害自己。 “娘,我真有那么厉害,早让鸟儿把女儿找回来了!” 桂娘一句话堵死了陈氏的咒骂,夫妻俩收拾收拾,正准备按照邻居大嫂所说的地址,到城里把女儿找回来? 这时,外头却响起了一阵喧闹,跑出去一看,院门口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下来两位仆妇,其中一名仆妇抱着个小姑娘。 “燕儿!”桂娘扑上去一看,果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燕儿。 桂娘抱着女儿,问她们怎么回事。 一个仆妇告诉他们,自从小姑娘去了他们家,一天到晚老是闹着看什么燕儿鸟儿的,大正月哪来的鸟儿呢? 她日夜啼哭,太太被她闹得头昏脑涨,实在受不了,将她搁到其他院子里养着,谁知院子里密密麻麻停了满地鸟儿,静悄悄的,一连数天,都这样,别的院子则一个鸟儿都没有。 “大正月的满地鸟儿,这也太吓人了,你们家小姑娘,还是送回给你们吧。”仆妇说道,声音颤抖,仿佛还在为满地鸟儿那一幕而后怕。 陈氏刚清洗完满身鸟屎,一出来便听见这样骇人的事情,吓得浑身发抖,指着孙女道: “她、她是妖怪!” 陈氏一口咬定孙女是妖怪,不准孙女进门,任高安、桂娘怎么说,她都不松口, 再一分辩便寻死觅活。 高安还要争取,桂娘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安静,带着女儿离开家里,住进无名小庵堂。 老师太对母女百般照顾,小姑娘燕儿开口第一句喊的不是娘,而是太太太,喜得老师太眉开眼笑。 赶走了眼中钉,陈氏本以为过得轻松自在,没想到却连连噩梦,梦中有一群黑白衣裳尖嘴巴的怪人把她围在中间,说桂娘何罪燕儿何罪,伸出尖嘴往她身上啄。 她痛得大叫,醒来发现满身红红紫紫的伤痕,请大夫看了几次也不见好,还渐渐溃烂,流出脓水,满屋子都是臭气。 死期将至,陈氏开始害怕了,想到应该是得罪了燕子大神所致,便跪倒在屋檐燕子巢下,百般祈祷,希望燕子大神饶了自己一命。 从早跪倒中午,始终不曾听到一点异响。正当她心灰意冷准备吩咐儿子买棺材时,半空中响起了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 “老巫婆真活该,你别求我,去求桂娘与燕儿!你命中无孙子,桂娘命中有儿子,再闹,只怕一点子孙缘也断了。” 在陈氏心目中,没什么比子嗣香火更重要的了,听神人这么一说,她连滚带爬,跑到无名小庵堂找桂娘,求她们母女赶紧回家,自己知道错了,往后一百个对她们好。 高安桂娘一家团聚,春暖花开,燕子又回来了,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陈氏绕着它们走,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恼了燕子大神,小姑娘燕儿却整日朝它们招手,让它们赶紧生一窝满满的小燕子。 桂娘望望燕子,又望望自己的女儿燕儿,摸了摸鼓起的肚皮。她知道,不管生男生女,婆婆都不敢再撒泼了。 第215章 县令出行坐船,知府退避三舍,知府说:让他再得意三天 杨幸生,嘉宁县知县,出身贫苦,信奉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喜欢微服私访,自以为最体察民情。 有一次,一位富商告卖水果的小贩推平板车撞断腿,有路人、旁边店铺老板及大夫作证,腿骨也的确断了。 小贩大呼冤枉,说是他往自己车子撞过来的,而且只擦到衣服,当时他骂骂咧咧走了,撞断腿从何说起? 杨知县心中疑惑,出去微服私访,从小茶馆闲汉的议论中明白了案情漏洞. 原来富商的确腿断了,却不是小贩撞伤的,而是自己与某妇人私通,那妇人丈夫突然回来,他从二楼窗户跳下,不巧跳到街边牌坊上,撞断了腿。 他告小贩撞断腿,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名声,掩人耳目罢了。 杨知县及时拆穿原告富商的阴谋,扭转案情,还了被告小贩清白,被百姓称颂。 小贩一家更是感恩不绝,跪倒在地,一口一个杨青天,还在家里和寺庙给他立了长生牌,日夜供奉。 杨知县洋洋得意,越发喜欢微服私访,下堂后,三日倒有两日乔装打扮往街头巷尾去溜达的。 这日,鸿海茶庄伙计李二来告老板钱桂年,说钱桂年污蔑自己打破珍贵的老紫砂壶,克扣工钱,还抢他女儿做丫鬟抵押,自己分辩不成,给他打了一顿,身上伤痕和其他伙计可以作证。 他解开衣裳,身上腿上一道道的,红的红,紫的紫,的确伤痕累累。 两个伙计,闪闪缩缩,说当时的确看到李二打破了一个茶壶,那是放在店铺内给客人喝茶的寻常茶壶,值不了几个钱,又说亲眼看到老板钱桂年吩咐打手打李二。 李二匍匐在地,嚎啕大哭:“青天大老爷,求你替小的做主啊,小的一家要活不下去了!可怜我女儿才十三岁,就被他抢去做丫鬟了,说是丫鬟,早晚是他小妾呀!” 杨知县唤茶庄老板钱桂年过来,只见他脑满肠肥,一身光鲜,手中还握着一只小小的紫砂壶不住摩挲,一看到李二,便满面怒容,啪的扇了李二一耳光,叱道:“好你个李二,不好好干活,跑这里来偷什么懒!” 当着自己这个知县大人的面都如此嚣张,肆意欺凌,背后还那得了?杨知县勃然大怒,令衙役将钱桂年押入大牢,听候审理,又令人去钱家把李二女儿找回,送回李家。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大人!”钱桂年吓得面如土色,大喊大叫,被拖了下去。 李二与其他两个伙计千恩万谢,彼此扶持,慢慢离开了大堂。 “去,跟上,听听他们说什么!”杨知县对陈师爷使了个眼色。 陈师爷慢慢跟上,过了一个时辰才回来,说他们三人到酒馆喝酒去了,李二请的客,买了两钱银子的卤肉下酒,说等案子完结了再请客,到时候请的快意楼。 快意楼乃是城内第一号的酒楼,传闻厨子侍奉过京城李阁老的,酒菜与价格,远胜寻常酒楼,就算杨知县请客,也得掂量掂量袋中银两轻重。 一个小小茶庄伙计,如何能在快意楼请客?杨知县起了疑心,换下官服,穿一身半新不旧的袍子,出外私访。 在几家小酒馆三转两转,听到不少人议论茶庄紫砂壶一案,发现钱桂年果真是被李二冤枉的。 钱桂年与李二父亲原是朋友,看在他父亲面上,能忍则忍,尽量照顾。可李二烂泥扶不上壁,仗着老板的关系,迟到早退,干活拖拖拉拉的,能偷懒就偷懒,手脚还不干净。 昨日钱桂年辞退他,也是因为一斤十六两的茶叶,他给人称十四两,客人回头大闹,骂他们是黑店,钱桂年身为老板,缺一赔十,给人赔了一斤四两的茶叶。 事后钱桂年召集掌柜与伙计,训了一顿,要求斤两一定要足,谁砸茶庄的招牌,他便砸谁的饭碗。 李二觉得他指着和尚骂秃驴,嚷嚷不干了,把秤砣一砸,连带旁边的紫砂壶也砸了,还扑上去朝钱桂年动拳头。 若非伙计们阻拦,只怕钱桂年早被砸成猪头了。李二女儿是上个月自愿到钱家做丫鬟的,与这桩官司毫无关系,居然也被李二攀咬了。 “你说,李二这个无赖,颠倒是非,不知在哪里蹭了一身伤痕,反过来污蔑钱老板,还有天理了!” “呵呵,杨大人可是青天大老爷,这回怎么被李二骗了?” “嗐,你们不知道吗?杨大人嫌富爱贫,看到有钱人就觉得人家有罪了!” “不是说杨大人最喜欢微服私访吗?怎么不来听听咱们的说法!” “嗐,大老爷嘛,一时兴起玩一玩,你还当他真的经常体察民情啊!” …… 听着老百姓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议论,杨知县脸红了。如果不是出来这么一趟,他还真的被李二可怜兮兮的模样骗了。 他暗自庆幸,慢慢往县衙走,无意经过一个茶庄,店名鸿海,正是今日打官司的鸿海茶庄,心中一动,便走了进去。 他一身衣袍半新不旧,寻常店铺伙计见了,只会向他推荐普通茶叶,鸿海茶庄的伙计却不同,态度热情大方,不问他想买什么茶叶,而是先请他安坐,送上刚冲泡好的茶,茶汤颜色清亮,香气清远,入口清淡,饮后回甘,明显茶叶价值不菲。 他问茶叶是什么茶叶,想买一点。 伙计介绍说那是老板闲来无事自制的橄榄春,特别是特别,不值几个钱,若是贵客喜欢,可以拿一包回家喝着玩。 “咱们老板啊,喜欢茶,最喜欢以茶论友,贵客如此喜欢橄榄春,若是我们老板在的话,一定亲自替贵客冲茶。”说话间,伙计一招手,另外一个伙计送来一包茶叶,大概二两重,请杨知县收下。 杨知县并不推让,另外出钱买了一包五两银子的新茶叶。店内伙计送到门口,彬彬有礼地请他下次有空多来帮衬。 “恩,有空一定多帮衬!”杨知县心情愉快,对钱桂年的观感完全变了,打算回去后先释放钱桂年,明日了结此案。 回到县衙后院,他先去看夫人,遇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女人带着仆妇转了个弯出去了,夕阳斜晖照在她头顶,一支崭新的金簪熠熠生辉。 看那女人身影举止,应该是陈师爷的太太。陈师爷薪酬不高,太太衣着简朴,日常佩戴首饰也是银首饰,为何今日突然戴上了新金簪? 杨知县心中一荡,令小厮出去打听,小厮回禀陈师爷今日出去一趟,回来后他太太便戴上了金簪。 杨知县低头沉吟,越想心里越是打鼓,连忙到房中与夫人见面,又送上两包茶叶。 他夫人姓郑,出身荥阳世家,拿过那包“橄榄春”一看一闻,便笑了:“这哪是什么橄榄春,分明是白毫银针,也就骗骗你这个村汉!” 向来只有拿不值钱的茶叶冒充值钱的,鸿海茶店偏反其道而行之,杨知县自然明白伙计们在打什么主意,不由大皱眉头。 知夫莫若妻,郑夫人与夫君相伴多年,见他眉头一动,便唤来身边一位嬷嬷一位仆妇,如此这般交代一番,让她们出去了。 晚饭前,仆妇先回来禀告,说鸿海茶庄伙计态度恶劣,对有钱人毕恭毕敬,对自己这样的下人呼呼喝喝,买了一包二两重的碎茶叶,回来后一称,不到一两半。 不久嬷嬷也回来了,说夫人料想得没错,她在街头巷尾,尤其是菜市兜了几转,听人说鸿海茶庄老板钱桂年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家中几个臭钱,经常欺男霸女,事后往受害女子家扔一笔钱了事。 这次钱桂年看上了李二的闺女,非要纳他为小妾,李二穷归穷,懒归懒,倒有几分骨气,拒绝了,说女儿年纪还小,又早已许配了人家,被钱桂年设下毒计,冤枉他偷盗等,又下令手下捶了一顿,闺女也被抢入了钱家,幸亏初一他老娘吃斋念佛,闺女才逃过一劫,要不早被祸害了。 杨知县汗毛倒竖,浑身发抖。他外出微服私访,知道者不多,对方竟能在他常去的小酒馆布置那么多人演戏,幕后指使者,自然是知他甚深的陈师爷。 再想到他在自己面前说什么李二请客喝酒,又提什么快意楼,给李二塑造了一个泼皮无赖的形象。 两下对证,自己肯定以为李二诬赖了钱桂年,从而释放钱桂年,严惩李二。 杨知县与陈师爷乃是同窗,怜惜他满腹才华而多年应试不中,特意请来自己身边做师爷,他也一向办事得力,事事妥帖,万万没想到,他背地里给自己设下这么一个连环套! 杨知县心里那个气呀,若非一根金簪漏了马脚,自己被人蒙骗了,李二父女白白受害。 这是陈师爷第一次颠倒黑白,还是第几次?他越想越心惊,正要传师爷来问话,外头禀告,陈师爷在书房等候多时,要见老爷呢。 杨知县过去,陈师爷二话没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口称死罪。 因为太太拿了金簪狂喜不已,立刻戴上前去拜见知县夫人,他知道后已经心知不妥,又听闻女仆和嬷嬷出去一趟,许久才回来,回来时两手空空,他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知县大人在打算什么。 杨知县将他扶起,道:“廷重兄,时隔多年了,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们在南岳书院学砚塘边的誓言?” 陈师爷面如死灰。他自然记得,但他无颜再提起当年抱负与誓言。 “大人,小的刚刚收到家书,老母重病卧床,请大人准小的返回老家侍奉母亲。” 杨知县沉吟良久,道:“好!” 有一句话,他想问,但陈师爷这样说,他无须再问了。 第二天,陈师爷带着妻子坐车离开了县衙,除了来时行李,他什么都不要,就连妻子的金簪,也留在了县衙。 杨知县送出城外十里,临走前,塞给陈师爷十两银子盘缠与一包茶叶,说这茶叶与家乡水最相宜,尤其是观山的玉泉,到家后可泡茶喝一喝。 “幸生兄,请你相信,小的这样做,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陈师爷道。 杨知县握了握他的手,道:“我知道,天热路遥,廷重兄与嫂子多保重!” 陈师爷太太一路咄咄不休,埋怨杨知县不顾旧时情面,受点钱银又怎样了,谁家师爷不拿点好处? 陈师爷一声怒喝:“够了!”他想说要不是因为你贪心,今日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田地,但转念一想,真正犯下大错的,是自己,与妻子又有何关系。 后来,陈师爷夫妻回到家中,陈师爷亲自到观山玉泉井边汲泉烹茶,打开茶包的层层包纸,里头除了茶叶包,还有一叠银票,每张十两,竟有六十两之多,下面附有一张杨知县亲笔所书的信笺,上面只有保重两字。 陈师爷悔不当初,握着信笺与银票,嚎啕大哭。 再说嘉宁县那边,杨知县杀伐果断,将李二、钱桂年等一干人等提来大堂,噼里啪啦说明真相,问钱桂年该当何罪。钱桂年无话可说,只能低头认罪。 李二领着闺女,千恩万谢。杨知县教训他,说既然要为女儿好,就该踏实干活,给女儿挣个体面,别整天懒懒散散的。 李二连连称是,后来果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杨知县遣人去看了几次,的确有认真干活了。 因鸿海茶庄一案,杨知县心有余悸,许久不曾上街微服私访,遇到案件,不再自恃聪明,而是交由县尉、捕头、衙役等人共同查探,再结合各方线索,细细推敲,案子办得扎实,官声颇好,深得老百姓爱戴。 郑夫人笑说他学会偷懒了,他也笑笑,说日子久了,才知道做事并非要事必躬亲的,大可以分配给下属负责。 他扶贫恤弱,牵头由富商们捐钱重修养济院与惠民药局,重教化,兴办学,常去学府中看望学子,鼓励他们认真读书,督促按时发放秀才等人的补助,遇到有书生家境困难的,还暗自掏钱银贴补。 第二年省城会试,嘉宁新中举人六人,含亚元一人,一扫多年零蛋记录,让满县父老扬眉吐气,杨知县也受到了上司嘉许。 过年前,杨知县到城郊书院拜访书院院长,与书生们一块吃饭喝酒,祝他们来年春闱蟾宫折桂。书生们大受感动,也纷纷向杨知县祝酒。 饭后,杨知县酒热身热,拒绝坐轿子,带着两名手下缓缓往回走,忽然听到前面鸣锣开道,众人回避,一打听,才知道八府巡按来本县巡查了。 “咱们知县大人可是个好官,巡按大人得好好奖励!” “就是,天底下有几个像咱们知县大人这样的好官、清官!” …… 路人议论纷纷,都替杨知县说好话,他们出发点很简单,期待这样的夸赞传入巡按大人耳中,给杨知县增加一点好处。 杨知县赶回县衙,八府巡按周大人已经进县衙了,在大堂与杨知县相见,简单寒暄后便夸起他来,说教化有功,官声甚好,明年考评,定然是一等的。 杨知县恭恭谨谨,唯唯诺诺,不敢多说一句话。 周大人也喜欢微服私访,与杨知县两人除了官服,穿了普通商人的衣袍,在街头巷尾闲逛,要听一听百姓呼声。 杨知县这一跟随,便发现了问题。 周大人穿着官靴,肩背挺直。 他当官已久,举止投足,气派十足,与人说话,也带有上位者居高临下的威严,并无商人那种笑容可掬、唯唯诺诺的谄媚。 再看他持着酒杯的手指,白皙干净,指甲也修理得整整齐齐,与其他人,截然不同。 因为担心周大人的安全,护卫乔装打扮的各色人等,或远或近,散落在他四周,个个都盯着周大人和靠近他的人。 只要有眼睛的,都能发现周大人有问题。 他们两人坐在小酒馆里,酒馆里人很多,其他桌子都不断有人搭台,他们两人所坐的桌子,却像禁地似的, 一直只有他们两人坐着,并无其他人前来搭台。 杨知县不由汗颜,想起之前自己多次微服私访,洋洋得意,自以为伪装得很好,说不定百姓们早看出了问题,陪自己玩一玩而已。 一想到这里,他心头残存的那点得意,不翼而飞,感慨良多。 “知县大人,您老人家也来喝酒了?” 随着一声招呼,许久不见的李二坐到了杨知县旁边,喊小二端来酒肉,往杨知县手里塞了一碗酒,要他一定要喝了,道:“小女前几天出嫁了,女婿对她很好,我这个当爹的,没给她丢脸!” “好,我喝!”杨知县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嗐,原来知县大人出来了?您老人家许久不来啦!”其他酒客闻声赶来,纷纷敬杨知县酒。 杨知县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望向周大人。 其他酒客见状,也给周大人倒了几碗,说知县大人的朋友就是他们的朋友,一起喝。 这一场酒,把杨知县和周大人都灌倒了,还是周大人手下把他们背回县衙的。 第二天一大早,周大人便离开了县衙,只留下两个字——好酒。 杨知县心中忐忑,觉得在上司面前失仪了,郑夫人安慰他道:“好酒,好官,看来夫君晋升在即了。” 郑夫人说得果然没错,不久之后,杨知县升任其他省份知府,离开嘉宁县之日,一群百姓闻讯赶来,送出城外十里。 他们一路紧赶慢赶,马车换船,又走了数百里,在素水河边即将登岸时,却被一艘船突然杀出,拦在了前面。 “喂,你们怎能这样霸道?明明是我们的船在先!”杨知府的船家不满意了。 对方却趾高气扬,说自家大人可是知县大人,抢了先又如何。 杨知府手下不乐意了,要打出自家旗号,压一压他们,却被杨知府阻止说:“让他再得意三天。” 奇怪的是,对方船上走下来的,先是一群光鲜亮丽的老爷太太公子小姐,后是一群愁眉苦脸的中年人,看其衣着,应该是商人。 那户人家的下人蛮横张狂得很,对码头上躲避不及的路人,纷纷抽鞭子,斥骂他们不识相。 反之,杨知府他们则像小商户一样退避三舍,直到对方登岸离船,才靠近河岸。 登岸后,杨知府下令,找家客栈先住下。郑夫人微微一笑,叮嘱下人都注意点,老爷又要微服私访了。 因前车之鉴,杨知府乔装打扮,尽量收敛自己的气度,带着一名四十多岁的管家,满城兜了一圈。 得知码头那名知县姓韩,人称韩阎王,刚刚带了妻儿拜佛而来,他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带着老娘妻子去拜佛,借着这个名义,不知从城中商铺富户搜刮了多少钱银,自己却在上司面前穿得破破烂烂的,常常被前任知府赞他简朴。 他娶儿媳妇摆酒席,每桌六样菜倒有四样是素的,另外一碟鸡肉一碗鸡蛋羹,前任知府看不过眼,亲自出钱打点,每桌增加了四个荤菜,道来个十全十美。 “简朴?府前街大半商铺都是他的,装穷人呢!” “嗐,前任知府也真是的,被他骗得团团转!” …… 如此这般,杨知府心中有数了,三天后入府衙,收官印,清点账本钱粮,再召各位知县来见。 韩知县果然穿得破破烂烂的来了,衣袍下摆丝丝缕缕,胸口补子图案还破了一个洞,用一块蓝布缝补了。 “来人,将他拿下!”杨知府一见面,直接下令将韩知县拿了。 韩知县大呼冤枉,其他知县沉默不言。 “韩大人,你身为一县之首,身穿破官袍,成何体统!置朝廷颜面何处,又置皇上圣恩何处?”杨知府一个劲训斥韩知县破袍子影响了官威。 有些知县以为他是个好体面的,终于开口说情,都说韩知县家中人口众多,生活简朴,前任知府大人也是知晓的,也常常帮补他。 杨知府斜眼道:“哦?依诸位大人意思,本官还得体恤韩大人生活不易,贴补贴补他喽?” 其他知县连称不敢,暗暗抹汗。 韩知县还要分辩,杨知府一拍惊堂木,一桩桩、一件件将他的胡作非为都说了。 韩知县心知大势已去,跪倒堂前,磕头如捣蒜。 其他知县暗暗心惊胆颤,有人想起传言中这姓杨的是个好微服私访的,想必早已把韩阎王的所作所为打听得一清二楚,暗暗庆幸自己不曾耍什么花招,否则必然像韩阎王一样当堂被抓了。 民间则纷纷传言,杨知府像孙悟空一样,会七十二变,常常化身街头市集,打探消息,若有坏人作恶,必然瞒不过他去。 第216章 老婆婆放生青蛇,三天后青蛇托梦说:别喝你儿媳端的茶 宋朝时期,苏州有个姓李的婆婆,她早年丧夫,一个人辛苦将儿子陈孝权抚养长大。陈孝权二十岁时,李婆婆花光积蓄为他娶了一位妻子,李婆婆以为儿子成家后,一家人的日子会越过越好,不料陈孝权娶妻后,李婆婆却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 陈孝权的妻子叫桂芝,是个强势狠辣的妇人,她进门后便嫌弃李婆婆碍眼,经常打骂李婆婆。桂芝每次打骂李婆婆时,陈孝权就像看不见似的,他根本不管母亲的死活,任由桂芝打骂李婆婆。 李婆婆为了家庭和睦,咬牙忍了下来,她从未对别人说过儿子和儿媳的不好,在外人面前,李婆婆总说儿子和儿媳孝顺,可陈孝权和桂芝并不领李婆婆的情,他们仍旧时常打骂李婆婆。 那日中午,李婆婆正在厨房忙着做饭,忽然听到桂芝的尖叫声,李婆婆急忙走出厨房查看,就见堂屋的门被一条青蛇拦住了。那条青蛇有四五尺长,笔直地停在那里,桂芝被青蛇拦在屋内无法出来,她吓得脸色苍白,站在屋里一动也不敢动。 桂芝见李婆婆从厨房出来,叫喊着让李婆婆打死那条青蛇,李婆婆却上前捏住那条蛇的七寸,直接将青蛇拎了起来。李婆婆拎起青蛇以后,才皱眉对桂芝说道:“这条蛇出现在堂屋门口,应该是条家蛇,家蛇非常有灵性,不能随意伤害,你若害怕它,我便将它带到村后放生。” 桂芝不愿意放那条青蛇一条生路,她直接拿来砍柴用的斧头,坚持要打死那条青蛇。李婆婆不愿意杀生,她见桂芝拿着斧头走过来,急忙拎着青蛇从家里跑了出去。 李婆婆拎着青蛇一路跑到村后的小树林,她见桂芝没有追上来,立刻把青蛇放在地上,将那条青蛇放生了。那条青蛇似乎知道李婆婆救了自己的命,它临走之前,还一直回头看李婆婆,像是在感谢李婆婆的救命之恩。 因李婆婆放生了那条青蛇的缘故,桂芝怨恨李婆婆与自己唱反调,她在家狠狠闹了一场,为了惩罚李婆婆,桂芝让李婆婆饿了两天一夜才罢休。李婆婆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不料她放生青蛇的第三天夜里,竟然梦见了那条青蛇。 在李婆婆的梦中,青蛇变成了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美丽女子,她跪在李婆婆面前说道:“老人家,多谢你救了我的命。我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才托梦提醒你,明天早上,你千万别喝你儿媳端的茶。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否则你必死无疑!” 青蛇说完这番话,直接变成一道青烟飞走了,李婆婆也从梦中醒了过来。此时天已经亮了,李婆婆坐起身,皱眉思索着那条青蛇说的话,自从桂芝进门,她从未给自己端过茶饭,为何青蛇会提醒自己不要喝桂芝端的茶,难道桂芝要害自己? 李婆婆还没想明白其中原因,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她起身去开门,却见儿子陈孝权和儿媳桂芝站在门口,桂芝手中还端着一碗茶。桂芝见李婆婆开了门,立刻笑着说道:“婆婆,前两日是我不对,我不该不让您吃饭,孝权已经说过我了,我特意端了一碗茶向您赔罪,希望您能原谅我。” 桂芝说着便将那碗茶递到李婆婆面前,李婆婆想起青蛇叮嘱自己的话,没去接桂芝端过来的茶。李婆婆冷冷看了陈孝权一眼,见陈孝权满脸不自在,她便知道这碗茶有问题,于是她强笑着对桂芝说:“你是我的儿媳,我身为母亲,不管你做错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这碗茶就免了。” 桂芝见李婆婆不愿意喝自己端来的茶,瞬间变了脸色,她冷声对李婆婆说道:“这碗茶你不喝也得喝!” 桂芝说着便捏住李婆婆的下巴,想要强行将那碗茶灌进陈婆婆嘴里,陈孝权见状,想要上前帮助桂芝,就在这时,那条青蛇忽然从房梁垂下,它咬伤了陈孝权和桂芝,李婆婆趁机从家里逃了出去。 李婆婆担心桂芝和陈孝权追上来,一直跑到村后的小树林才停下来,她想不通儿子和儿媳害自己的原因,就在这时,那条青蛇出现在李婆婆面前,它摇身变成李婆婆梦中的绿衣女子,缓缓向李婆婆说起陈孝权和桂芝害她的原因。 原来桂芝记恨李婆婆没有打死青蛇,她认为李婆婆能反抗自己一次,肯定还会反抗自己第二次,于是她一直向陈孝权吹枕头风,想要将李婆婆赶出家门,陈孝权担心别人戳自己脊梁骨,一直没有答应桂芝的要求。 桂芝为了两人的名声着想,她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害死李婆婆,这样便能解决李婆婆这个麻烦。桂芝劝了陈孝权一整夜,陈孝权拗不过桂芝,最终同意了桂枝的要求,因此夫妻俩才会一大早来找李婆婆。 桂芝端给李婆婆的那碗茶水,里面加了砒霜,只要李婆婆喝下去,她就会一命呜呼。青蛇为了报答李婆婆的救命之恩,才会托梦提醒李婆婆,她以为只要李婆婆不喝桂芝送来的茶水,就能保住命,不料桂芝想强行灌李婆婆喝下那碗茶,青蛇为了保护李婆婆,才会现身相救。 李婆婆听了青蛇的话,不由崩溃大哭,她只是救了青蛇一次,青蛇就知道找她报恩,她辛苦养大的儿子,竟然想要了她的命。青蛇知道李婆婆因陈孝权和桂芝的行为难过,她等到李婆婆冷静下来,才对李婆婆说道:“您的儿子和儿媳心肠恶毒,实在不配为人,我已经将它们变成了猪,您放心,他们再也不能欺负你了。” 李婆婆回到家后,发现陈孝权和桂芝果然变成了猪,李婆婆此时恨极了它们,她将那两只猪关在猪圈里,任由它们被风吹日晒,一天只给它们一顿饭,陈孝权和桂芝最终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了代价。 多年后,李婆婆老去,青蛇再次出现,她买来棺材妥善安葬了李婆婆。陈孝权和桂芝则被青蛇变成两尊跪着的雕像,青蛇将那两尊雕像移到李婆婆坟前,让他们永远跪在李婆婆坟前赎罪。 第217章 书生高中上任途中被害,妻子下落不明,巡抚:他真该死 明末清初,有一个书生叫林瑞,父亲早亡,与母亲相依为命。因为没有什么手艺,母亲给张员外家里浆洗衣服,每个月赚取一点生活费。 母亲深知,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如果想要出人头地,摆脱贫困,只能让儿子好好读书,以后考取功名。 所以省吃俭用也要把儿子送去学堂读书,儿子也争气,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秀才,那年才18岁。 因为长得丰腴俊朗,又是秀才公,所以有很多的有姑娘的家庭都来说亲,还有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 最后,他与赵员外家的小姐赵颖情投意合,最后两家商量婚事之后便成了亲。 成亲以后,夫妻恩爱,林瑞成亲以后有了岳家的支持,更是卖力的读书。赵颖出身大户人家,琴棋诗书样样精通。 两个经常都会吟诗作对,有时候一个作画,一个题诗,配合的天衣无缝,为生活增添无限乐趣! 很快就到了会试时间,林瑞寒窗十年,自然也要上京赶考,而且又是新婚燕尔,所以就打算带着新婚的妻子一起上京。 赵颖:“相公,你带我一起可以吗”? 林瑞:“娘子,你放心吧,为夫心中有数,该掌握的都在脑瓜里”。 赵颖开心的笑了起来说:“那么为妻便陪你去”。 林瑞:“谢谢娘子的关心与陪伴”! 夫妻两个早早就准备好了,提前上路,可以一边游玩,尽早到京城,还可以先熟悉一下环境。 赶着马车一路顺遂,很快就到了京城,找了繁花中心的客栈安顿了下来。 休息了几天后便是科考了。这几天赵颖借了客栈的小厨房每日亲手做吃食,小心照顾林瑞起居,想让他有一个更好的身心去迎接科考。 “相公,你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这是为妻给你炖的鸡汤,多喝点,到时身体素质才会更好”。 林瑞:“谢谢娘子”。 赵颖脸一红:“跟为妻客气什么,相公晚上早点休息吧,多注意身体啊”! 林瑞平常就是学习上进,所以这一次的会试就如意料之中一样,中三甲进士,授予扬州知府之职。 离上任的期限还挺长,所以夫妻两个商量一起去游玩。去了很多的名胜古迹,游湖乏舟,游山玩水。 途经西湖,就想去西湖游玩一番,之前听同窗说过西湖的美景。 早就想来西湖看看游玩一番了。所以租了一艘船游西湖,没成想呢,竟然下起了大雨! 所以夫妻两个就在船上作起了画。还配上了诗词,看着西湖美景沉醉其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外面的水位上涨厉害。 突然起了大风,眼看船就要掀翻了,夫妻两个很是害怕,抱在一起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娘子,别怕,为夫陪着你,不管生死,我们都在一起”林瑞说道。 “明明刚刚还艳阳高照,怎么突然就风大雨大”,赵颖说道。 艄公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天气,也不知怎么办了,刚开始下雨时,他已经往回划船了,可是大风来的快,很本来不及到岸! 他:“你们夫妻俩安稳坐好,不要惊慌,我来想办法”。 不一会,小船已经控制不住了,被风浪吹的摇摇欲坠,船舱都是水,要看就要沉了。 夫妻两个也不会游泳啊! 突然又有一阵巨浪扑过来,小船说翻就翻了,夫妻两个都掉水里了,赵颖很快就被救了起来,但是还是昏迷中,救她的就是艄公。 赵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直接被艄公带回了他的家里,安置在床上休息。 赵颖问艄公:“我的相公呢”? 艄公说:“当时水急,我只能救你一个,我把你救上岸以后,准备去救你相公时,他已经被水冲走了,不见了影子,我无能为力”! 赵颖难过极了! 挣扎着起来要去救自己相公! 可是艄公说:“你别徒劳了,湖水已上了警戒线,非常危险,无人敢靠近”! 艄公断定林瑞淹死了,就把赵颖带回了老家并逼迫嫁给他。 不惜用强,赵颖现在没了人生自由,艄公天天盯着她,连如厕都不放过守在门口! 赵颖为了逃走只能取得艄公的信任,所以慢慢变了,变得温柔体贴,每天煮好饭,等着他来一起吃。 时间一长,艄公以为赵颖想通了。便也就放松了! 在家呆了挺长时间了,也该出去赚钱养家啊! 刚开始几天出门后,就把门反锁,后来看了赵颖每天乖巧听话,便也就放松警惕,门也就不锁了! 有一天,艄公出门后,赵颖也在他之后出了门,与他相反的方向跑去。 因为自己身无分文。所以一直都在观察艄公的钱放在哪里?所以刚刚出门的时候就把他的钱也给偷走了! 有了盘缠,也好逃命不是,只是这边人生地不熟,怎么办,又怕暴露自己,为了逃避被认出来的风险,就把自己化成乞丐模样,一路乞讨! 有一天,她来到了扬州城,离自己家乡又更近了一点。她还是一路乞讨。 此时在扬州城桥头有个书生在卖画,他作的画栩栩如生,围了很多人,很多是当地的公子哥,读书人,对他的字画评头论足,都表现对他字画的欣赏和喜欢! “这幅荷花真是好看,远远看过去还真像是一池荷花呢”?一个公子道。 “我喜欢这幅山水画,一看我就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另一个蓝衣男子说道。 书生在这卖画也有一些时日了,每天都听着这些议论,每天也有很多人来买字画,有的还要求现场作画,他娴熟的作画技艺,苍劲有力稳妥的笔锋,令人惊叹不已! 突然有一个公子,翻出来一幅画,看起来是一幅半成品,还差最后一步没有题诗。 他问书生:“我看中这一幅画,你帮我尽快完工,多少钱,你说,绝不会亏待你”。 那书生一看就急了,抢回那幅画说:“这幅画不卖”。 这幅画是当初游玩时与妻子一起合作的,当时也没有想好题什么题词,所以就一直放着,没成想如今妻子却下落不明…… 那公子不明所以,看着书生这么凶就说:“不就是一幅画,就急眼了,不卖就不卖,凶什么”? 扬州城文人墨客都在讨论这个书生的字画。 有一天,巡抚大人体察民情,在茶馆喝茶,我听了一嘴,感到很是惊奇,自己管辖之地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书生了。 就去了他们说的桥头,看到他们所谓的书生,长的一表人才,虽然衣服破旧,但也干净利落,看他的字画,顿觉心中一喜,这巡抚大人是非常喜欢字画之人,当然也收藏了很多的名人名画! 他看到书生的画,喜欢程度不亚于那些名画,给人感觉一种清新脱俗的意境! 感觉找到了知音,便邀请他回府,好好帮他画一幅山水画。 经过了解才知道,这书生便是林瑞,当时游西湖船翻了之后,差点就要淹死了,好在抓住一根飘来的木板,最后竟被风浪推到了岸边,才不至于溺水,只是身上已是身无分文,连官印,文书那些重要物件都丢了,妻子也下落不明!连同当时的艄公也不见了! 为了找寻妻子,只能一边寻找,一边卖字画赚生活费才到了扬州,想着如果妻子活着肯定会来扬州,便在扬州支了摊子! 只是在扬州已经有月余,一点妻子的消息也没有,不知妻子活着吗? 巡抚大人便接下了这个案子,派人拿着林瑞画的艄公的画像去了杭州。 后来,那个艄公被找到了,可是他却说救了赵颖之后,她便走了,说是去找她相公。 这艄公只说了救人那部分,却没有说他逼迫赵颖的那些事,也没提限制她自由那段。 衙役看他没说实话就把他关进了大牢。 那一天,赵颖在乞讨时,听到有人在讨论,有个书生作画了得被巡抚看中,带去衙门了,据说是这届进士,只是出了事故,官也当不了了! 赵颖听了一嘴,也没注意,以为说的是别人,她相公是扬州知州,可是她打听过了,新来的知州根本就没有来上任! 那么她的相公在哪里?难道……赵颖不敢再想下去了! 就在她伤心失落之时,她却看到了一个人,那是她多次梦里看到都会被吓醒的人,就是那个艄公,只是他被衙役捕头押着去了衙门。 这电闪雷鸣间让她想了很多,但是一直没想到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现在自己也就是一个乞丐,也没有人认识,就走上前去打听! 只听到很多人议论说他在杭州西湖害了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时间恰巧就是自己与相公落水之时!难道自己与相公落水另有隐情吗? 这让赵颖胆子大了起来,他们越多她就越是觉得熟悉,他们说被害的书生此时正在衙门。 为了了解清楚,赵颖就随着人群去了衙门口观看,她看到了他们说的那个书生,不就是自己相公吗? 终于找到了自己相公了,赵颖喜极而泣! 当夫妻二人艄公对峙时,艄公却吓得无与伦比,他一直以为林瑞淹死了,他们夫妻两人落水却有他的手笔,只是做的隐蔽。 没成想当他看到林瑞后却吓得如竹筒倒豆子,该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原来当时落水,却有艄公很大的功劳。 他看到赵颖,垂涎她的美色,便想除了他,就可以占有她。 所以,当大雨来临时,便在船舱里做了手脚,所以小船说翻就翻。 其实艄公水性都很好,根本就不担心落水。 落水后及时救下了赵颖,并把她带回老家去了,所以当时林瑞在杭州城内怎么都找不到她! 这个艄公真是该死,竟敢谋害当朝知州,后来被判死刑,秋后问斩。 巡抚大人把林瑞的情况上了奏折,并帮助他重新上任了知州,做了一方父母官,得到老百姓的爱戴。 夫妻俩重逢后彼此更加相爱,并把母亲也接了过来一起生活。 据说林瑞两袖清风,做了一辈子的清官,官位升到正二品,赵颖也为他生下两男一女,三个孩子,一家人生活幸福快乐! 第218章 主人家要杀肥猪吃肉,肥猪夜间托梦:你孙子出世再杀我 明朝万历年间,有一个叫李永富的农民,家里养了一头肥猪,已经有三百多斤了。李永富打算在过年前把肥猪杀了,卖掉一半,剩下一半自己留着过年。他想着这样就可以有钱给儿子娶媳妇,还可以给老婆买些新衣服。 肥猪虽然是牲畜,但也有灵性。它知道主人要杀它,心里很不甘心。它想着自己跟着主人这么多年,日夜辛苦地吃草料,长得又肥又壮,就为了给主人增添财富。可是主人却不知感恩,要把它宰了。它觉得自己太可怜了,就在心里祈求天地保佑。 有一天晚上,李永富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看到自己的肥猪变成了一个人,穿着一身红衣服,手拿一把刀,对他说:“主人啊,你为什么要杀我呢?我跟你有仇吗?你知道吗?我其实是你的前世恩人,我曾经救过你的命。你还记得吗?你曾经在河边洗衣服,不小心掉到水里,差点淹死。是我把你救上来的。你当时答应我说,如果有来生,你要报答我的恩情。可是你现在却要杀我,你不怕遭报应吗?” 李永富听了很惊讶,问道:“你真的是我的前世恩人吗?那你为什么投胎做了一头猪呢?” 肥猪说:“因为我前世做了很多坏事,所以才要轮回做畜生。但是我还有一点善缘没有断尽,所以才能遇到你这个有缘人。我希望你能放过我,让我再活几年。等到你的孙子出世了再杀我吧。到时候我也就还了你的情分,也就可以解脱了。” 李永富说:“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有孙子呢?” 肥猪说:“因为我有预知的本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你的儿子已经找到了一个好姑娘,就是隔壁村的张家的女儿。她长得漂亮又贤惠,而且她也喜欢你的儿子。他们已经私定终身了。不久之后,她就会怀上你的孙子。明年春节的时候,她就会生下一个健康聪明的男孩。到时候你就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了。” 李永富听了很高兴,说:“真的吗?那太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答应你吧。我不会杀你,等到我的孙子出世了再说。” 肥猪说:“谢谢你,主人。你真是个好人。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报答你的。我会给你带来更多的福气和财富。你只要每天给我多喂点好吃的,让我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就行了。” 李永富说:“好吧,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别让别人欺负你。” 肥猪说:“放心吧,我会的。那么,我们就在梦里约定吧。” 说完,肥猪就消失了。李永富醒了过来,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起床去看了看肥猪,发现它还在猪圈里睡得香甜,一点也没有异样。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做了一个无聊的梦。 李永富去隔壁村找张家的女儿,想看看肥猪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一见到她,就觉得她长得很漂亮,而且眼神里有一种亲切和羞涩。 他问她是否喜欢自己的儿子,她低着头点了点头。他又问她是否愿意嫁给自己的儿子,她又点了点头。李永富大喜过望,赶紧跟她父母商量婚事。张家的父母也很高兴,觉得李家的儿子是个好人,而且家里还有一头肥猪,可以给女儿过个好日子。于是他们很快就定下了亲事。 李永富回到家里,告诉妻子和儿子这个好消息。他们都很开心,觉得这是天赐的姻缘。李永富想起肥猪的话,心里暗暗感慨,觉得这头肥猪真是有神通。 不久之后,张家的女儿就嫁到了李家。她对公婆和夫婿都很孝顺和温柔,而且勤快能干,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李永富和他的妻子都很喜欢她,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张家的女儿也很快怀上了孩子,按照肥猪所说的时间生下了一个男孩。李永富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抱着孙子亲了又亲,给他取名叫李福。 李福长得很像他父亲和祖父,又白又胖,十分可爱。他从小就很聪明伶俐,会说会笑会走会跑。他最喜欢跟肥猪玩耍,每天都要去猪圈里跟它说话、摸它、骑它。肥猪也很喜欢他,对他非常温顺和亲昵。它经常用鼻子拱拱他,让他坐在自己的背上。李福笑得很开心,觉得肥猪是他最好的朋友。 李永富和他的家人过得很幸福,他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他们的田地越种越多,他们的收成越来越好,他们的钱财越来越多。李永富觉得这都是肥猪带来的福气,所以他对肥猪更加疼爱,每天都给它喂最好的食物,让它住最舒服的猪圈,不让任何人欺负它。肥猪也很满足,它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好主人,也找到了一个好朋友。它每天都跟李福玩得很开心,它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一头猪。 可是好景不长,有一天,李永富的邻居王二娘来了。王二娘是个爱管闲事的老婆子,她看到李永富家里有一头肥猪,心里就很眼红。她想着自己家里怎么就没有这么一头肥猪呢?她就想方设法地想要弄到手。她先是跑到李永富家里去拍马屁,说什么李永富家里的肥猪真是太好了,太漂亮了,太有福气了。她还说什么她家里的儿子就要结婚了,可是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客人,她希望李永富能借给她一点肉。李永富本来是个大方的人,他想着王二娘也是个穷苦人家,就答应了她的请求,给了她十斤肉。 王二娘拿到肉后很高兴,但是她还不满足。她想着如果能把整头肥猪都弄到手就好了。于是她就想出了一个坏主意。她偷偷地把自己家里的一头瘦猪换成了李永富家里的肥猪。然后她就把肥猪带回自己家里去杀了。她把肉分成两半,一半留给自己吃,一半卖给别人赚钱。 李永富没有发现王二娘的诡计,他还以为自己家里的肥猪还在呢。直到有一天,他去看望肥猪的时候,才发现肥猪变得又瘦又小,而且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憎恨。他觉得很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问肥猪怎么了,肥猪却不理他。他摸摸肥猪的头,肥猪却咬住他的手。他吓了一跳,赶紧抽回手来。他看着手上的血迹和牙印,心里很难过,不明白为什么肥猪会这样对他。 李福也发现了肥猪的变化,他很伤心。他跑到肥猪身边,想要跟它说话,想要跟它玩耍。可是肥猪也不理他,也不让他靠近。李福哭了起来,问肥猪为什么不跟他玩了,为什么不喜欢他了。肥猪却冷冷地看着他,好像在说:“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欺骗了我。” 李永富和李福都很困惑,他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想着肥猪可能是生病了,或者是受了什么刺激。他们就请来了一个兽医,让他给肥猪看看。兽医一看就摇头说:“这头猪不是生病了,也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这头猪根本就不是你们家的肥猪,这头猪是别人家的瘦猪。你们家的肥猪已经被人换走了。” 李永富和李福听了都惊呆了,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问兽医怎么会这样,兽医说:“这很容易看出来。你们家的肥猪是一头红毛的,这头瘦猪是一头黑毛的。你们家的肥猪有一个白色的斑点在左耳上,这头瘦猪没有。你们家的肥猪有一个尾巴是卷起来的,这头瘦猪的尾巴是直的。你们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李永富和李福都觉得很羞愧,他们承认自己没有仔细看过肥猪。他们问兽医谁会做这样的事,兽医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是有人故意做的。有人一定是嫉妒你们家有一头肥猪,就想要把它换走。你们最好去找找看,看看谁家有一头红毛的肥猪。” 李永富和李福听了都很生气,他们觉得自己被人欺负了。他们决定去找出那个坏人,讨回公道。他们就带着兽医去了村里每一家每一户,看看谁家有一头红毛的肥猪。 可是他们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他们觉得很奇怪,难道那个坏人已经把肥猪杀了吗?他们就问兽医有没有别的办法,兽医说:“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用血迹来判断。你们家的肥猪被换走的时候,一定会留下一些血迹在路上。我们只要沿着血迹走,就可以找到那个坏人。” 李永富和李福觉得有道理,就跟着兽医去找血迹。果然,在李永富家门口的地上,他们发现了几滴鲜红的血迹。他们顺着血迹走,发现血迹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最后,他们来到了王二娘的家门口。他们看到王二娘正坐在门口,一边啃着一块肥猪肉,一边数着一堆银子。她看到李永富和李福来了,就惊慌失措,想要逃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李永富和李福已经冲了上去,抓住了她的衣领,质问她为什么要偷他们家的肥猪。 王二娘一开始还想狡辩,说什么她不知道什么肥猪,什么血迹。可是兽医拿出了一块肥猪的耳朵,上面有一个白色的斑点,就是李永富家的肥猪的标志。他说:“你还敢说谎吗?这块耳朵就是你从李永富家的肥猪身上割下来的。你看,它跟你家的瘦猪的耳朵完全不一样。你怎么解释呢?” 王二娘看到这块耳朵,就吓得魂飞魄散,再也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自己已经被抓住了把柄,无法逃脱。她只好跪在地上,哭着求饶,说什么她是一时贪心,没有想到会闯下这么大的祸。她说什么她愿意把所有的钱都还给李永富,还愿意给他赔偿十倍的肉。她说什么她以后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了,希望李永富能原谅她。 李永富听了很气愤,他觉得王二娘太无耻了。他说:“你以为你说几句好话就能骗过我吗?你知道你做了多大的罪过吗?你不仅偷了我的财物,还伤害了我的感情。你知道我的肥猪对我有多重要吗?它是我的恩人,它是我的朋友,它是我的家人。你把它杀了,就等于把我心里最珍贵的东西夺走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王二娘听了很惊讶,她不明白李永富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觉得他是不是疯了,怎么会把一头猪当成恩人、朋友、家人呢?她说:“你在说什么啊?它不过是一头猪而已,有什么好稀罕的?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已经给你赔偿了,你还想怎么样?” 李永富听了更加生气,他觉得王二娘太无知无情了。他说:“你根本不懂我的肥猪有多特别。它不是一般的猪,它是有灵性有预知的猪。它曾经在梦里告诉我它是我的前世恩人,它曾经救过我的命。它还告诉我我的儿子会找到一个好姑娘,会生下一个好孙子。它说的都是真的,都应验了。它还说等到我的孙子出世了再杀它,到时候它就可以解脱了。可是你却不顾它的心愿,把它提前杀了。你知道你做了多大的孽吗?你不仅伤了我的心,还伤了它的心。你怎么能这样对它呢?” 王二娘听了更加惊讶,她觉得李永富说的话太荒唐了。她觉得他一定是被那头猪迷惑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说:“你不要胡说八道了,你怎么能相信一头猪的梦呢?你怎么能把一头猪当成恩人呢?你怎么能把一头猪的心愿当成真理呢?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你不觉得这很可怜吗?你不觉得这很可悲吗?” 李永富听了更加悲愤,他觉得王二娘太无知无良了。他说:“你不要侮辱我的肥猪,你不配跟它相提并论。你只知道贪图它的肉,却不知道它的灵魂。你是一个冷血的恶人,你是一个无情的凶手,你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罪人。你不仅要向我赔偿,还要向它赔罪。你要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王二娘听了更加恐惧,她觉得李永富说的话太可怕了。她觉得他一定是要杀了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就大声喊叫,说什么李永富要杀人,要报官,要求救。她的喊叫声引来了村里的人,他们都围了过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村里的人看到王二娘被李永富和李福抓住,还看到地上有一堆肥猪肉和一堆银子,就问发生了什么事。王二娘就撒谎说,李永富和李福是来抢她家的肥猪和钱财的,还要杀了她灭口。她说她是无辜的,她是受害者,她要求大家帮忙。 村里的人听了都很惊讶,他们都知道李永富是个好人,他们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他们就问李永富是怎么回事,李永富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他们。他说王二娘是个贪婪的骗子,她偷换了他家的肥猪,还把它杀了吃了卖了。他说他家的肥猪是个有灵性有预知的猪,它是他的恩人、朋友、家人。他说王二娘不仅偷了他家的财物,还伤害了他家的感情。他说王二娘是个罪大恶极的罪人,她应该受到惩罚。 村里的人听了都很震惊,他们都觉得王二娘太可恶了。他们就问兽医有没有证据,兽医就拿出了那块肥猪的耳朵和那些血迹,证明了李永富说的是真的。村里的人都相信了李永富,都对王二娘表示愤怒和厌恶。他们就把王二娘绑起来,送到了县衙去告发。 县衙里的县太爷听说了这件事,也很气愤。他觉得王二娘太无耻太残忍了。他就下令对王二娘进行严厉审讯和惩罚。王二娘被打得皮开肉绽,血流满地,最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李永富看到王二娘受罚,心里也没有一点欢喜。他只觉得悲哀和空虚,他想着如果他能早点发现王二娘的诡计,就能救回他的肥猪。他想着如果他能再见到他的肥猪,就能跟它说声对不起,跟它说声谢谢,跟它说声再见。 李福也很难过,他也想念他的肥猪。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一个最忠诚的伙伴,一个最亲密的家人。他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到一个像肥猪那样的猪了。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了童年的快乐,再也没有了无忧无虑的日子,再也没有了肥猪的陪伴。 李永富和李福都很想念他们的肥猪,他们都希望能再见到它一面。于是他们就在家里建了一个小祠堂,把那块肥猪的耳朵放在里面,每天都去给它上香、祭拜、祈祷。他们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跟肥猪沟通,让它知道他们对它的思念、感激、歉意。 有一天晚上,李永富又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又看到了自己的肥猪,它还是穿着一身红衣服,手拿一把刀,对他说:“主人啊,你为什么要这样难过呢?你知道吗?我已经解脱了,我已经原谅了那个坏人,我已经放下了一切。你也不要再恨她了,你也要放下一切。你要知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一切都有因果报应的。你不要再为我担心,你不要再为我伤心,你不要再为我祭祀。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你要好好地照顾你的家人。” 李永富听了很感动,眼泪流了下来。他说:“谢谢你,谢谢你给我带来的一切。” 说完,肥猪就消失了。李永富醒了过来,觉得很安慰,很温馨,很幸福。从那以后,李永富就不再为肥猪难过了。他觉得肥猪已经得到了解脱和安息,他也应该放下过去和悲伤。他就把那个小祠堂拆掉了,把那块肥猪的耳朵埋在了后院里。就这样,李永富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他好好地照顾自己的家人,好好地经营自己的事业。值得一提的是,李永富半生富足,家庭美满,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了。 第219章 落魄秀才不贪财救女子一命,女子:行善积德必有好报 北宋年间,江州一个落魄秀才叫王以臣,祖父母一辈还算名门望族,到父母一辈逐渐衰落,如今父母去世,只剩下王以臣住着一座院子,他为人和善,虽则如此却生活穷困潦倒。家中物件变卖完了,无奈跟着朋友打杂,跑南闯北做些小活计,勉强糊口。 有一天他跟着商人朋友外出到一个清水镇,闲来无事在江边游走,远远地看到地上有个花布小包裹,看样子不像是他人丢掉的,他捡起后打开看到竟然是四两银子。这在民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当时一斤上等大米也只需六七个铜钱,一两合一千个铜钱那么多呢。 对王以臣来说,这四两银子短期内就能改变自己的生活,还可以做些本钱做些营生,心想应该是上天垂怜自己,才给的这点富贵。于是见四下无人就揣到怀里,往驿站走去。 忐忑的走驿站门口,王以臣心中大骂自己贪财小人,有钱人丢了倒无关痛痒,穷人要丢了这么一大笔钱,可真能急死人了。转回头到捡银子的江边。 刚走到江边,看到有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哭哭啼啼,要投江自尽。王以臣赶上前去大声阻止,问夫人为何想不开寻短见。妇人告诉王以臣说:“我的丈夫因为债务被迫卖掉了女儿,得到了四两银子,我偷拿了想赎回孩子,但不小心弄丢了。刚才寻找未得,如果我的丈夫回来发现了,他一定会打死我,孩子没有了,银子也丢了,所以我觉得死了更干净,一了百了。”听到妇人如此凄楚的话语,王以臣心生怜悯之情,核对好包裹特征后,将他手中的银子还给了她。 妇人感激不尽,连称好人有好报,一个劲地让王以臣到家中认下门,以后再到清水镇就当自己家,王以臣借口有紧急的货物就离开了。虽然心中感到感叹自己就是个穷命,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不放在心上了。 几天后,王以臣回到江州,进了家门发现房子一角垮塌了一块,本就诸事不顺,更觉得心中烦闷,走到垮塌的一角,思考着如何修补,他踩了一块土,却感觉土堆下边有硬东西硌脚,刨开一看是个已经破碎的小罐子,露出白花花的银子,收集起来称了有四十两,他明白应该是祖辈盖房子时留下的。 之后王以臣用这个当本钱,用跟着商人朋友走南闯北学的经验,开始经商,两年时间就成了附近数得上的富人,也娶了一房如花似玉,温柔贤惠的妻子。 两年后的某天,王以臣再次经过清水镇,正准备渡江时,偶然遇到了那个曾经想要自尽的妇人。这次她抱着一个小孩子站在王以臣面前,并感激地说道:“多亏你前年救了我一命,回去我就把孩子赎了回来,今天母子平安无事。请你到家里来喝一杯淡酒表示谢意。”王以臣推脱不过,让同行的人先渡江,于是两人一起走进了妇人的家中。 妇人的丈夫听说是恩人到来,非常高兴,准备了酒菜,拉着他喝酒,正在喝酒期间,晴朗的天气突然刮起了狂风下起了暴雨。这一场风暴刮得天昏地暗,一个时辰才停止。 这时有邻居来说了那个可怕的消息,先行渡江的人却遭遇了风暴,无一生还。而王以臣却因为和妇人一家一起喝酒而幸免于难。这一切都是因为王以臣行了一个善良的举动,拯救了那个妇人的性命,从而得到了上天的庇佑。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行善积德是有回报的。虽然在当时,王以臣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但他出于善意地帮助了别人,并且没有索取任何回报。正是因为他的善行,才有后来的福报。这也提醒着我们,在生活中要时刻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尽力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们。虽然我们无法预知自己所做之事会产生怎样的结果,但我们应该坚信,积累善行必将获得美好的回报。 第220章 媳妇夜夜外出,婆婆怒骂其不守妇道,引出儿子丑闻 明朝末年有一户姓周的人家,这户人家的媳妇十分地孝顺能干,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邻居每每路过这家人门口都要感叹周家儿媳的好。 这段时间周家婆婆张玉梅发现自己儿媳秦春老是半夜偷偷出去,一直到天色破晓才回家来。张玉梅一方面觉得儿媳每日外出有猫腻,一方面又觉得儿媳为周家操劳,对自己也孝顺恭敬应该不会做出私通的事情。 这日子时,秦春又趁着家里人睡着偷偷地打开门出去,张玉梅发现之后实在有些生气就悄悄地跟上了秦春。 她跟着秦春左拐右拐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口,秦春敲了敲门,门就应声打开,秦春就闪身进去。张玉梅并没有看到开门人的脸。于是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去了,回到家后张玉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担心儿子知道秦春每天半夜外出的事情,又担心儿子不知道这件事情,她想着一定要看清楚儿媳每日私会的人究竟是谁。 这样想着,张玉梅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秦春这个时候已经回来了并且做好了饭菜。张玉梅坐在餐桌旁边看着儿媳殷勤地给她夹菜盛饭,她心里仿佛被棉花塞着一样喘不过气。 儿子周祥吃完饭之后就去家里开的布料店忙活了,只剩儿媳一人在家里收拾剩饭。张玉梅看着儿媳忙碌,忍不住出声问道:“秦春,最近是不是太辛苦了,这几天看你总是懒懒的,白日里总要睡上很久。” 秦春说最近是有点累休息一段日子就好了,张玉梅看着儿媳丝毫不愧疚的模样心里不禁生出一团无名火,她决定当面戳穿儿媳的真面目,让儿子休了她再娶一个贤惠持家的女人。 这天晚上,张玉梅早早地把油灯灭了假装已经入睡,过了没多久她就听到了儿媳开门的声音,于是她抓紧时间披上衣服跟上儿媳的脚步。 这次那个人给秦春开门的时候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儿媳的衣服,并大声喊道:“好哇,终于被我抓住现行了吧。” 门里的人见况赶紧出来帮秦春,张玉梅一看出来的人果然是个男子,于是更加坚信了儿媳和别人私通的想法。她大骂秦春不守妇道,说自己和儿子都对秦春不薄,秦春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丢周家的脸。 秦春被婆婆按在地上无力地解释,自己并不是与人私通而是有求于人,跟人学习医术。张玉梅并不相信秦春的话,什么医术要晚上才能学,这分明是秦春找的借口! 此时陌生男子也在替秦春讲话,他说自己是镇上医馆的大夫,秦春确实是来找他学习医术的。张玉梅并不听他讲话,觉得这是两人串通好的来骗自己的话。 三人吵嚷的声音实在太大,很快附近的人家都亮起了灯,越来越多的人出来围观他们三人吵架。张玉梅看到越来越多人在看他们,于是就继续羞辱儿媳,说她家风不正败坏门楣。围观的人听了之后都开始对秦春和那男子指指点点。秦春看大家都不听她解释,她便无助地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张玉梅就找到儿子周祥,和周祥说了儿媳与陌生男子私通一事,两人当即决定去县衙状告二人私通。由于前一晚上很多人都看到了捉奸现场,所以不多时候秦春和那男子就被抓了起来。 张玉梅在秦春被抓起来之后就心里十分难受,她躺在家里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于是就起来去儿子的店铺里散散心。结果刚走进店铺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嬉笑声,女人问周祥什么时候娶她,周祥调笑着说下个月就娶她,幸亏秦春自己犯蠢半夜外出和男子见面,不然的话就凭自己母亲对秦春的喜爱,自己还不知道想什么借口休妻呢。 张玉梅在门外听的一顿火大,当即就推开门走了进去,便看到了不堪入目的景象,一个女子身上只披着一层红纱坐在周祥的腿上,周祥也衣衫不整地满脸春色,张玉梅上去就把那个女子拽了下来,并给了她两耳光,骂她是不知廉耻的狐狸精,勾引自家儿子,还说自己绝对不会同意儿子娶这样的女子过门。 周祥一脸怒气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问母亲发什么疯,并且把那女子从地上扶起来揽进自己怀里。张玉梅说这个女子不能和秦春相提并论,这样的女子只是看上了周家的钱。 周祥嗤笑一声说秦春在周家三年没有生出一个孩子,并且她已经被关进去了,自己为什么不能够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呢?并且他和这名女子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两人是心意相通,现如今这女子也已经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自己当然要早日将她娶进家门。 张玉梅被气得说不出话转身就走了,她想了想去了衙门给狱卒塞了点钱要求看一看秦春。见到秦春之后,张玉梅握住她的手眼泪纵横说自己儿子多么混帐,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还让那女子有了身孕。 秦春听了之后大吃一惊,她说自己每日半夜外出就是为了去学医术治好丈夫不能生育的病,如今丈夫还没有痊愈怎么可能让那女子怀孕呢? 张玉梅听了此事也是十分震惊,没想到她错怪了儿媳,私通他人的不是儿媳竟是自己的儿子,儿媳每日这么辛苦竟然是想要给儿子治病。 张玉梅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衙门,去了衙门见县令,县令不耐烦道一开始是张玉梅自己要告儿媳,如今又说儿媳是无辜的,是不是在戏耍县衙。张玉梅赔着笑说是自己弄错了,儿媳并未做错,希望能够尽快放了儿媳。 当天傍晚就秦春就被释放回到了家中,而周祥这段时间也沉迷于温柔乡很少回家,正好给了张玉梅和秦春机会去商量如何告诉周祥他有不能生育之病。两人商量了很久,决定还是直接告诉周祥真相。 第二天张玉梅带着儿媳直接去到了周祥的店里,这次只有周祥一人在。周祥看到秦春到来冷哼一声说自己要休了她,这样的女人留着只会败坏周家的家风。秦春听到周祥的羞辱并不为所动,而是冷冷地说道那女子的孩子并不是周祥的,周祥身体有疾,并不能让女子生育。 周祥听了之后大怒,把手边的茶杯扔了出去,让秦春不要挑拨离间。秦春说如果周祥不信的话可以去医馆找大夫看看就知道了。 张玉梅和秦春走后,周祥就关了店铺直奔医馆。没多久,他就一脸阴沉地从里面出来了。他回到家里拿起一把柴刀就直奔那女子家里,直到天快黑了才回家来,到家的时候他浑身都是血,十分吓人。 没多会儿,周家就来了十几个捕快把周祥带到了县衙。在县衙,周祥交代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原来,周祥从医馆出来之后十分生气,觉得那女子骗了自己的感情,于是冲到她家质问她孩子到底是谁的。那女子见事情败露,索性也不装了,她坦言自己只是看上了周祥的家产,孩子是自己心爱之人的,只不过那人前两日成家了,自己找周祥也只是给孩子找个父亲。 周祥听了之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拿起柴刀就把女子砍死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女子已经气绝多时,他十分害怕,就在院子里挖了个坑把女子埋了进去。回家的时候被女子的邻居看见了,邻居看他形迹可疑又满身血迹就报了官。 县令听完之后把周祥关进了大牢,周祥不幸在大牢里感染鼠疫,不治身亡。从此之后就只剩下张玉梅婆媳二人相依为命,两人经营着周祥留下来的铺子,生活倒也过得十分滋润。 第221章 男子深夜盗墓,见坟前女子差点吓瘫,女子:三年后娶我 古时候在秦淮河的南边有个河田镇,河田镇地处南北交通要道上,每日从镇上来来往往以及走南闯北的外乡人不少,正因如此,何田镇比其他镇繁华,镇上百姓的生活也相对富足。 王二贵是何田镇出了名的梁上君子,从小不学无术,喜欢在镇上招摇,日日跟他那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王二贵的父母是本分老实之人,父亲是挑夫,每日早出晚归,母亲身体不好,在家里操持家务做些女红挣几个碎银。 王二贵原本还有个哥哥,五岁时发热高烧不退没救回来,早早的夭折了。父母把希望都寄托在王二贵身上,可惜,王二贵不学好。 他们对王二贵除了摇头叹气别无他法,小时候不是没管过,可是打骂过后,王二贵还是老样子,现在大了,更是管不了,就只能由他去了。 一日,王二贵无事在街上溜达,看见木桥上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亭亭玉立,步态轻盈,王二贵当即被女子的美貌吸引。 他目送女子离去后,急忙向人打听,才知道此女子是镇上何员外的小女儿,名唤何春花,年芳十五,她以往住在郊外的庄子上,最近才被何员外接回府中。 自从那日见了何春花之后,王二贵对她魂牵梦系,他寻思着要在姑娘面前露个脸,给她留个好印象,可他又不知道如何做,就有事没事跑去何府后门转悠。 王二贵夜探过何府,知道何春花的院子在何府的西北角,靠近后门,离主院比较远,很是清静。 何春花从贴身丫环口中得知了常在后门转悠的王二贵,也曾在窗棂边上看过这个长相不凡的男子。 单从外表来看,王二贵也能称得上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一般女子看了,也禁不住多看两眼。 何春花从小在庄子上长大,不似深闺中的女子那般扭捏,是个泼辣性子,见王二贵对她这般执着,就叫人带话给他,说若要娶她,拿二百两银子作聘礼。 何春花打听过,王二贵家穷的叮当响,这笔银子他是如何都拿不出来,如此说只是想让王二贵知难而退,不曾想,王二贵却当真了。 这几日,王二贵发愁如何找银子,他的狐朋狗友们就围上来献计: 甲说,做梁上君子,干几票大的就够了; 乙说,去抢去劫,不闹到官府就行了;丙说,去盗墓...... 总之,能想到的都说了,王二贵听了还是一愁莫展。 直到有一日,狐朋狗友中的一人宋明杰跑来告诉王二贵,说南边大庄镇上刘员外的爹刘太爷刚死了两个月,听说他的陪葬品里有不少金银珠宝,去盗刘太爷的墓,既能神不知鬼不觉,还能来银子快,王二贵听了很是心动。 大庄镇的刘太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家大业大,是大庄镇上的高门大户,祖上传下来做女人的脂粉生意,脂粉铺开了不少,听说连京城都有他家的商铺,富得流油不说,家底可是相当雄厚。 这个消息令王二贵振奋不已,刘太爷府上如此有钱,区区几百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就是拔一根毫毛的事,就算最后被他们发现少了陪葬品,他们也不会大张旗鼓去查,为了这点银子去报官,刘府脸面上也过不去。 这么想着,王二贵心里就有了动力,有了动力马上说干就干。 王二贵先去大庄镇上找人打听,得知刘太爷的墓地在镇郊五里的山上,他白日去熟悉地形,找了个附近的山洞歇了半天,打算深夜去盗墓。 他寻思,刘府家底雄厚,陪葬品随便一件都能卖个几百两银子,他不贪心,就取走两件,一件卖了作聘礼,先把春花姑娘娶进门; 另一件卖了给自己找个营生做本钱,做个正经营生,能养家糊口,春花嫁进来也不用跟着他过苦日子。 王二贵心里越想越美,好日子就在跟前似的。 入夜后,王二贵等到子时才敢动手,他带上工具去盗墓。 快走到刘太爷墓地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刘太爷墓前,他吓了一大跳,赶紧躲去旁边的树后面。 借着月光,王二贵看见墓前站着一个蒙面女子,他心里疑惑,此女子为何深更半夜出现在这荒郊野岭的山上? 王二贵一动不动地躲在树后面,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偶尔有一声鸟叫和翅膀翻飞的声音,整个山峰阴森森的,王二贵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他从开始动心思盗墓到躲在山上,都没有想过害怕,只一门心思琢磨着拿到陪葬品卖了银子,将春花姑娘娶进门的好日子。 如今冷静想想,不禁开始害怕,他从来没见过死人,待会见到,他会不会害怕? 还有,蒙面女子出现在此地,难道她知道他要来盗墓?这么想着,王二贵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王二贵从树后偷偷看着女子,女子突然转头看过来,道:“出来吧,别躲了。” 听到这句话,王二贵心中大骇差点吓瘫,额头的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他硬着头皮哆嗦着从树后走出来,颤抖着声音道:“我方才追捕一只猎物,迷路至此......” 女子不语,看了眼王二贵手上的旋风铲,王二贵心虚地将旋风铲往身后藏了藏,脸上讪讪的。 女子摘下面巾露出真容,王二贵低头不敢直视,害怕是什么妖孽凶神恶煞的样子吓着自己。 等了片刻后,王二贵耐不住好奇心,他壮着胆子微微抬头去看女子,这一看不得了,他直接双腿一软差点摔倒下去。 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心心念念想娶进门的何春花,他惊道:“你为何在此?” 何春花看着他,道:“伸手过来。” 王二贵疑惑,缓缓伸手过去,何春花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他掌上,王二贵低头看,五两银子。 他不解,问道:“春花姑娘,这是何意?” 何春花转眼看向刘太爷的墓,道:“你有胆识盗墓,可有胆识做出一番作为?这五两银子算我借予你,你若能不偷不抢挣到银两,二百两银子作聘礼娶我依然作数,三年后来娶我,你可愿一试?” 王二贵心中大震,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谁会相信他? 可眼前的春花姑娘不仅没有看低他,还给他机会,让他重新做人,若是日后他挣到银两出息了,还能娶到心爱的春花姑娘,这是多么难得的好机会。 王二贵感动的泪水涟涟,他握紧手里的五两银子,就好像握着一个了不得的承诺。 他扑通一声跪在何春花面前,激动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双亲。如今,春花姑娘如此信任我,给我机会,于我有如再造之恩,我在此向春花姑娘承诺,往后,绝不做偷摸之事,定做个堂堂正正之人,挣清清白白银两,争取早日,早日......将春花姑娘娶进门。” 王二贵从山上回来之后,就宛如变了个人,他没有再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而是每日早出晚归忙忙碌碌,别人问他做什么,他也不说。 一日,宋明杰将王二贵堵在家门口,问道:“二贵兄可是因为盗墓之事我说漏嘴给亲戚知道,哪知亲戚是春花姑娘府上奶娘,她担心事情闹大,将此事告诉春花姑娘,害二贵兄盗墓不成而气恼于我?” 王二贵深深看了他一眼,不无感慨道:“谢谢你说漏嘴。” 宋明杰不明就里,被王二贵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忙解释道:“此事怪我管嘴不严,我理亏,二贵兄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定不会推辞。” 王二贵问道:“当真?” 宋明杰拍着胸脯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王二贵道:“如今我还真有一事,你可认识了不得的练家子?” 宋明杰凝眉想了想,道:“还真有一个了不得的练家子,不过此人脾气古怪,每日将自己困于宅中,不肯见人。” “可有办法?”王二贵道。 宋明杰沉吟了片刻,看向王二贵,问道:“二贵兄可是想学功夫?学功夫做什么?” 王二贵不露声色,道:“强身健体。” 宋明杰不相信,他见王二贵神神秘秘,不肯说出缘由,就假装面露难色道:“此人怕是请不动了,我再寻思寻思找别人看看。” 都是一起玩大的,宋明杰的小心思王二贵哪能不知道,他思虑再三,还是跟宋明杰说了他的想法。 何田镇地处南北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商家不少,需要走镖的物件也不少,王二贵在镇上长大,对镇上商家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以前做梁上君子的时候,也偷听过有钱人的买卖手法。 王二贵脑子灵活,又能说会道,他琢磨着去走镖,先从小物件做起,等有一定人脉关系了,再走大物件。 走镖挣银两稳当,但也有风险,因此,必须得有功夫傍身,万一遇到劫匪,保命和护住物件是关键。 宋明杰听说王二贵要走镖,他眼神一亮,马上毛遂自荐,说他也想跟着王二贵一起干,他有人脉,需要打点的时候由他出马。 宋明杰的爹是县令的师爷,虽说他是师爷外室生的孩子,不受师爷府上的人待见,但总归是师爷的儿子,有他一起走镖,肯定能把所有关节都打通。 王二贵没想着带上他的这些朋友去走镖,一方面危险,另一方面他们虽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可也受不了走镖的辛苦。 他原本想着找几个乞丐,不用担心他们吃不了苦,给他们吃饱穿暖,再学会功夫就可以去走镖了。 不曾想,宋明杰也想去走镖,为了此事,宋明杰还把他们的几个朋友叫了过来,问他们意见,结果,大家听了都跃跃欲试。 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何田镇上,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都想出去开开眼,如今,有走镖这个好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几人又是一起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彼此知根知底,于是二话不说,都嚷嚷着要跟王二贵一起干,还主动帮忙出谋献策。 有了他们的帮助,走镖的事就顺利多了,其中一人的二哥是练家子,学功夫有八年了,不敢说武功了得,一人对付四五个人不在话下。 一个月后,由十五人组成的友帮镖局正式成立了,他们开始了走南闯北走镖,近的走一趟十天半个月,稍远点走一趟三几个月,更远的要一年半载。 转眼间,两年半时间过去了,再过几个月,何春花就年满十八了。这样的年纪在镇上已经是老姑娘,何员外开始张罗着给她说亲。 原本女子及笄就开始说亲了,可何春花死活不肯,说十八岁再说亲。 何春花本来就长得如花似玉,如今长开了之后更是楚楚动人眉目如画,开始说亲之后,媒婆把何员外府上的门槛都快踏破了。 奶娘进来给何春花送点心的时候,看她望着北边方向出神,奶娘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春花的心思。 友帮镖局半年前去北边走镖,按正常来说,这几日就该回来了。 临走前,王二贵托人带话给何春花,说他此次走镖回来就上门说亲送聘礼。 可前些日子,听说北边连下暴雨,河道水暴涨造成洪灾,淹了不少道路和房屋,没来得及逃走的百姓都死在了这场洪灾中。 奶娘知道春花在等一个人,经过这场洪灾,这个人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道,眼看着上门说亲的人家越来越多,春花就是不给一个准话,让媒婆左右为难。 又过了十日,友帮镖局的人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 何春花叫奶娘去官府打听一下,奶娘一大早出去,天擦黑的时候才跌跌撞撞地回来,一进门就在何春花面前哭了起来。 何春花看到这样,心不禁往下沉了沉,问道:“奶娘,你哭什么?” 奶娘擦着眼泪,道:“我去了一趟友帮镖局,那里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我又去了一趟官府,在门口等了许久才见到师爷,师爷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叹气,脸上的表情很难过,怕是......” 奶娘不敢再往下说,她怕春花接受不了,只是,连师爷都摇头了,那是不是说友帮镖局的人凶多吉少? 何春花知道奶娘要说什么,她不相信那个向她承诺会重新做人,正经做事,挣够银子就来下聘娶她的人就这么没了,她摇头道:“他不会有事,他说了要来娶我。” 当晚,何春花给家里留了封信就走了,说她去山神寺为北方的灾民祈福,半个月后回来,回来订下亲事就成亲。 再说王二贵一行十五人从北边回来,到古丰镇的时候,外面开始电闪雷鸣狂风大作,王二贵马上叫人找就近客栈住下,待一切安顿好,外面已是倾盆暴雨狂泄而下了。 走镖的物件已经安全送到,回来是空车,镖局弟兄们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现在又住在客栈,他们吃饱饭,就洗洗睡了。 这一路上风尘仆仆,都没有休息好,现在难得有机会好好睡一觉,洗漱后他们躺下没一会就睡沉了。 王二贵没有睡意,他看着外面的暴雨,摸着腰间的银票,心急如焚。 这次回去,他就能光明正大去说亲,送聘礼和娶媳妇了,他等这一天等了快三年,他心里激动不已,约好的三年之期马上就到,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为了早点回去,一路上,他都没有停歇,弟兄们知道他心急娶媳妇,也跟着他不停歇地往回赶,要不是这场暴雨阻了他的行程,十天后他们就能回到何田镇。 暴雨一直在下,王二贵在黑暗中看着暴雨,心里想着心爱的姑娘,怎么都睡不着。 他们在客栈住了四天,这四天,外面的雨一直没有停过。 这几日下楼吃饭,总能听到从外面来客栈的食客在大声议论,说古丰镇上游的河道水涨了,官道被淹,低洼的民房也被淹,灾民们拖家带口四散逃难,走得慢的被洪水冲走了。 本来困在客栈心情就憋闷,听到外面的情况,一时之间,客栈的气氛紧张起来。 宋明杰看向王二贵,担忧道:“二贵兄,这雨停不下来,我们也走不了,这可如何是好?” 王二贵也忧心不已,他担心河道水涨起来,他们住的这间客栈也会被淹。 晚饭后,大家忧心忡忡回到房间躺下,前几晚心里头没事就能倒头就睡,今晚因为担心,大家都没了睡意。 后半夜的时候,店小二来拍门,说上游的水流下来了,水势凶猛,这里就快要淹了,叫大家赶紧起来去附近的山上避一避。 王二贵睡得浅,听到拍门声就起来了,他赶紧叫醒镖局的弟兄们,冒着暴雨和客栈的其他人往附近的山脚赶。 洪水来得快,他们还没到山脚就被洪水困住了,眼看着洪水就要漫过他们的腰身,水流变快,人已经站不稳了。 王二贵叫大家手牵手抱团向前走,正在艰难行进时,前方有一块长长的浮木漂过来,王二贵和两个镖局兄弟拦住浮木,叫大家抱紧浮木不要松手。 洪水很快没过他们的脖子,他们被洪水带进湍急的漩涡中,起起伏伏,有人被漩涡卷进水底之后,再也没有上来。 几次沉浮之后,浮木上的人越来越少,剩下的都是年轻力壮的男子,他们死死抱着浮木,眼底是惊恐和绝望。 这样漂了不知多久,眼看着前面洪水就要汇进更大的河道,再漂下去,他们会更危险,而且大家已经体力不支,坚持不了多久了。 王二贵定了定心神,提高声音对抱着浮木的人喊道:“前面转弯我们奋力向岸边划,再漂下去,我们都会没命。” 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求生欲望特别强,王二贵的一句话惊醒了他们,他们齐声喊:“划过去。” 漂到转弯的地方,他们抱紧浮木手脚并用竭尽全力向岸边划,不知道是他们的求生意志太强,还是老天爷有好生之德,他们竟然成功了。 爬上岸,他们累的瘫倒在地上,在洪水中漂浮的时候,他们都以为会必死无疑,不曾想,还有机会活下来,此时,他们还没从刚才的惊恐中走出来,有人小声哭了起来。 王二贵转头看向地上的人,加上他,一共五人,都是友帮镖局的弟兄。 那四人是他从乞丐中挑出来的,这次能死里逃生,跟他们平时习武和身体耐力有很大关系。 王二贵看着洪水,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那几个跟他一起长大的朋友,都丧生在洪水中了。 他们现在又累又饿,漂了这么久,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附近的房屋已经被洪水淹没,想找人问问都难。 为了活命,他们必须先走出去,填饱肚子。 眼前都是被洪水淹没的道路田地和房屋,到处一片狼藉,找不到吃的,他们只能继续往前走。 来到一座山边,大家都走累了,坐在大石上歇息。 正在这时,听到旁边的草丛里有动静,大家转眼看去,就听一人兴奋喊道:“是一只硕大的野兔。” 有野兔,对于饥饿的人来说,是莫大的好消息,几人向野兔围了上去。 那野兔被他们团团围住,挪动着身体跑不动,其中一人眼疾手快伸手逮住了野兔的脖子,将它提了起来。 野兔求救地哀叫着,蹬着四只腿,它的肚子圆滚滚的。 王二贵看了一眼,对提着野兔的男子道:“它肚子里怀着小兔子,放了它。” 男子心里虽然不舍,但还是听话地放开了野兔。 自从他们跟着王二贵走镖后,王二贵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他们以前做乞丐,以天为盖以地为庐,吃了上顿没下顿,跟了王二贵之后,不仅能吃饱穿暖,还有能遮风挡雨的屋子住。 野兔转身进了草丛,它在转身前感激地看了王二贵一眼,王二贵心里有道声音响起:“向南走,去抢亲。” 王二贵心里一顿,他没有多想,带着镖局的弟兄们一路向南走,没走多久,来到一个小集市,集市上有各种吃食。 他们经历了洪水之后,身上已经身无分文,集市中有人在装货,他们五人也一起去搬货,挣了十文钱买了吃食,勉强填饱了肚子。 就这样,他们边做苦力挣钱填饱肚子,一边脚不停歇一路向南走。 再说何春花,当晚留了封信就走了,她没有去山神寺,而是奔着北边一路去寻王二贵。 她从小性子跳脱,喜欢去庄子上的马厩看马,马夫脾气好人也好,耐不住她软磨硬泡,就偷偷教她骑马,十二三岁时,她的骑术就已经很娴熟。 何春花从府上的马厩里偷偷牵了一匹马,利索地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向北奔去。 一路往北走,都能遇到从北边逃难过来的灾民,何春花上前打听,才知道北边连下七天七夜暴雨,河道水暴涨,洪水肆虐,没有多少人能在洪水中活命。 有些好心人劝何春花不要再往北走了,说洪水来势凶猛,随时可能丢了性命。 何春花心急如焚,她没有听劝,而是继续往北走,直到前面的路被洪水淹没,实在不能往前走了,她才停下来。 她逢人就问,到处向人打听友帮镖局的人,被问的人几乎都是摇头,她不甘心,还是不停地问,她相信,只要王二贵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就肯定有人见过他们。 就在她以为打听不到的时候,旁边一个浑身泥巴像从泥堆里爬出来的男子,说他见过友帮镖局的人。 何春花好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忙问他在哪里见过,他们现在如何? 男子说他在古丰镇的客栈做店小二,友帮镖局在他们客栈住过,那几日下暴雨,上流河道水冲下来把客栈淹了,洪水来得又快又急,客栈的人都走散了。 最后,男子说,洪水凶猛,怕是凶多吉少了,他劝何春花不要再往前走,古丰镇现在已经是一片汪洋。 刚刚得知王二贵消息的喜悦还没有从何春花脸上消失,男子一句‘凶多吉少’,又让她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 她一直不愿意相信王二贵没了,可从亲身经历的人口中得知实情,她哪怕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接受现实了。 回府的路上,何春花非常难过,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她等了三年,没想到,最后,不仅是一场空,连人也没了。 何春花流了一路的眼泪,回到府上的时候,她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一个月后,是何春花和何田镇柳员外的大喜日子。 一大早,何春花穿着一身大红喜服坐上接亲的喜轿,新郎柳员外身着大红新郎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喜气洋洋走在前面,接亲队伍一路敲锣打鼓燃放鞭炮走在大街上,好不热闹,街道两旁有不少百姓围观议论。 说新郎玉树临风,新娘温婉动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 王二贵他们回到何田镇的时候,正赶上接亲队伍在敲锣打鼓燃放鞭炮。 看到喜轿,王二贵没有犹豫,他趁乱飞身进了喜轿。 抬轿的轿夫觉得轿子突然一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不好停下误了吉时,只能咬牙继续抬着轿子往前走。 何春花坐在喜轿里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和热闹声,面上素静。 正在这时,头上的盖头突然被揭开,何春花一愣,看清楚眼前的人是王二贵时,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何春花看着王二贵,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见何春花哭得象泪人似的,王二贵手足无措,想帮她擦眼泪又不敢,只憨憨地道了句:“我回来了。” 何春花用绣帕擦了擦眼泪,这才看清楚,王二贵整个人灰头土脸,眼底布满血丝,头发凌乱,衣裳又脏又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乞丐。 何春花鼻子一酸,问道:“你可好?” 王二贵看着她,脸上的难过表情毫不掩饰,答非所问,道:“我身无分文,给不起聘礼,娶不了你。” 何春花问道:“你可愿娶我?” 王二贵声音闷闷,道:“此次走镖回来,聘礼的银子和娶你的银子都备妥了,不曾想,在古丰镇遭遇洪水,如今,什么都没了。” 何春花似是没听到,又继续问道:“你可愿娶我?” 王二贵道:“愿意,可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给不起聘礼。” 何春花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道:“无妨,只要能嫁给你就够了。” 王二贵看着心爱的姑娘,心里难过无比。 为了娶到她,他披星戴月再苦再累都不曾退缩,可如今,天意弄人,她要嫁予别的男子为妻。 正在两人难过之际,一道银光从眼前划过,身边出现了一个装束跟何春花一样的女子。 她看向王二贵,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带她走,离开此地,去过你们的日子。” 话音落下的时候,王二贵和何春花已经不在喜轿里,也不在镇里的街道上,而在镇外的官道上,身旁还有一辆马车。 王二贵带着何春花,向镇里的方向行了个大礼,坐上马车,向镇外驶去。 第222章 男子翻墙到邻居家私会,女子掀开被子,他吓得魂飞魄散 从前,辽西大风山下丁家沟有一对猎人兄弟,大哥丁有金虎背熊腰,每日早出晚归,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弟弟丁有银瘦小得跟猴子似的,一天上山打猎两天睡觉玩乐,饥一餐饱一餐的,常被妻子埋怨。 丁有银开始偷鸡摸狗,丁家沟日子不太平了, 三天两头不见东西,惹得女人们常常当街大骂哪个没长眼的家伙偷了铜板去买药。 一天,丁有金打了几只狐狸,丁有银过来溜达溜达,竖起大拇指赞大哥箭射得好,一箭入眼,不伤皮毛,趁大哥不注意,迅速拿起一只狐狸藏进自己袍内,假装尿急,弯着腰跑回家了。 他走后,丁大嫂一清点,少了一只狐狸。 丁有金明知兄弟拿走了,为了息事宁人,跟妻子说可能是自己一时眼花,数错了。 丁大嫂气不过丈夫总护着不成器的小叔子,气咻咻地对着墙那边嚷道:“四只狐狸变三只,哪能数错,分明是有人手多!” 丁有金连忙去拉妻子,说算了算了,别嚷嚷,自家兄弟,伤了颜面不好看。 丁大嫂丈夫又是这样,道:“古语常道小时偷针,大时偷金,你兄弟偷鸡摸狗,你身为大哥不教训教训他,日后惹出祸端来,人家只会骂你们丁家!” 丁有金觉得妻子说得有道理,过去隔壁跟弟弟说,没想到丁有银涨红了脸,直着脖子嚷嚷起来:“呵,谁拿过你的狐狸啦!少看不起人了!” 丁有金眼尖,见墙角鸡笼背后露出一点尾巴,过去一看,果然是自己丢失的狐狸。他又生气又失望,从小一块长大的弟弟,怎么变成了如今这般无赖模样? 丁有银却一口咬定,狐狸是自己打的:“天底下狐狸那么多,难不成只有你能打我不能打!” 丁有金无奈,灰头灰脸回家。丁大嫂说,日后别让他过来了,一过来必定少东西,就算金山银山也禁不住他搬。 丁家沟丢东西的人家越来越多,村里人骂小偷越骂越狠,直到后来一次丁有银夜里偷邻居何大娘家东西被狗咬了腿大叫,大家才知道小偷是他,狠狠打了他一顿。 他妻子羞愧难当,冒着大风雪,偷偷离开了丁家沟,不知去向。 丁有银则破罐破摔,一日不偷东西都过不下去,三天两头被狗追,被狗咬。谁家丢了东西,都去丁有银家翻抄,有时候找得回来,有时候找不回来。 作为大哥的丁有金,不得不经常收拾残局,赔着笑脸替他赔钱。 丁有金劝弟弟,别偷了,跟自己打猎,好好过日子,存了钱再寻个媳妇。 丁有银却斜眼看了看他,不屑地道:“顶风冒雪打猎也算好日子?爷爷我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日子美着呢。” 丁大嫂在隔壁听到了,气得高声反驳他:“那是,想谁打就谁打,想打哪里打哪里,美得很!” 任哥嫂如何规劝、责骂,丁有银始终死性不改,成为丁家沟最令人讨厌的人。 一天,丁有金遇见一只老虎,差点把命都丢了,好不容易才打死老虎,拖回家里。丁有银跑过来,说自己最近腰酸腿痛,要一点虎骨泡酒。 丁有金看着面青口唇肿的弟弟,叹息道:“你啊,踏踏实实过日子,谁会打你呢。” 丁有银笑笑,不出声。丁大嫂见他一直把右手藏在身后,以为右手藏着什么东西,趁他不注意,拉出来一看,他右手少了无名指和小手指,包裹的布还渗着血,分明是新近被人砍了的。 “你呀你——”丁大嫂骂归骂,见小叔子这样也心疼,找来药和布替他包扎,苦口婆心劝他要改。 丁有金问他谁砍的,丁有银就是不说。 待他走后,丁大嫂让丈夫赶紧检查,看看短了什么东西。 丁有金查了一遍,说没少,结果吃完饭处理虎皮时候发现,虎皮额头带王字那一块被剜去了。 虎皮没了王字,价值大大下跌,丁大嫂气得半死,冲到隔壁门口骂小叔子没良心,但任她如何骂,隔壁院子都静悄悄的,一点声息都没有,推门进去一看,丁有银不在,不知又跑哪里偷鸡摸狗去了。 丁有银这一去,十来天没露面。 弟弟从未试过离开这么久的,丁有金心中害怕,觉得是因为上次妻子骂得太狠了,兄弟一时羞愧寻短见了。 他向村民打听,听说当日弟弟曾在村口大湖边蹲过,连忙请了人,凿开厚厚的冰层,在湖里拖网下钩子,忙活了两天,都没找到弟弟的尸骸。 “哥,你们在忙啥呢?”背后有人问。 “找我兄弟呢——”丁有金猛然住嘴,看到丁有银衣着光鲜,驾着马车,得意洋洋,俨然发了大财。 丁有银没答他,反而招招手,喊乡亲们聚拢过来:“嗐,乡亲们,之前拿了些大家的东西,不好意思哈,来来来,都过来,车上东西多得是,大家都拿点,算是我的补偿。” 马车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衣服被褥、茶米油盐,就连女人的首饰都有好几盒。 东西太多,乡亲们看傻了眼,想拿却不敢拿,有人迟疑地问道:“有银,你该不会掘了座银山吧。” 其实大家想问,他是不是当强盗去了,但他身材瘦小,往日在村里泼辣的媳妇们挥舞着洗衣服的棒槌都能捶倒他,想来也当不了强盗。 “嗐,哪来的金山银山,小弟不过发了点小财,小财,哈哈!”丁有银打开一个盒子,拿起一只明晃晃带宝石的银戒指,塞给旁边眼巴巴的何大娘:“何大娘,有银之前不懂事,拿过你不少东西,这个,送你了。” 何大娘家离丁家兄弟最近,被丁有银祸害最多,她接过银戒指,眉开眼笑:“有银这孩子真懂事,发了财也不忘大家。” 何大娘儿媳妇巧儿也在马车旁边,立刻抱了一套崭新结实的衣裙。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纷纷也围过去,看中什么拿什么,个个都笑呵呵的多谢丁有银,说过两天就过年了,他让大家过个肥年,祝他明年继续发大财,金银满屋。 丁有银也笑,笑得就像富商一样豪爽大气,再不是从前那个闪闪缩缩的小偷与败类了。 丁有金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切,他不敢相信,一向偷鸡摸狗的弟弟居然时来运转发了大财。丁有银走到大哥身边,从怀里摸出一只盒子,塞进他手里,道:“哥,有你一份,放心,干干净净的。” 丁有金打开一看,里头是一支金光闪闪的簪,上面还镶嵌着红宝石,明显价值不菲。 他浑身发抖。弟弟小偷小摸已经惹人厌,若是做了强盗,他日后还有何面目去见死去的爹娘? 丁有金砰一声合上盒子,扣住了弟弟的手腕,逼问道:“说老实话,东西哪来的!难不成,你真的入伙了?” 丁有银哎呀哎呀喊痛,乡亲们纷纷跑过来,让丁有金松手,说丁有银浪子回头金不换,又懂得加倍赔偿乡亲们,是个有心的,别总跟他算旧账。 就连何大娘的儿媳妇巧儿,拿了一套新裙子后,也乐滋滋帮忙说情,仿佛以前堵住丁有银拼命往他头上敲棒槌的不是她自己似的。 满满一车东西来历不明,丁有金哪里是翻旧账,是害怕弟弟又来一笔赔不起的新账。他把盒子往丁有银手里一塞,转身回家了。 丁大嫂听说此事后,也忐忑不安,怀疑小叔子当了强盗,催丈夫赶紧过隔壁打听,别让小叔子陷入深潭。 丁有银自己主动上门了,问自己小时候戴过的银锁哪里去了。 那把银锁丁有金还记得清清楚楚,雕工精美,刻有荷花双鱼等图案,背面刻的却不是常见的长命富贵或者长命百岁等四个字,而是“有方”两个字。 “你小时候下湖游泳弄丢了,就是跟三狗比赛抽筋差点栽了的那回。” 那一次,何止丁有银差点把命丢了,丁有金下水救他,被他死死勒住脖子,也差点丢了性命,就是纠缠中弄丢了银锁。 他这么一说,丁有银也想起来了,打听了一下银锁式样。 丁有金一一告诉他,再也忍不住了,问他是不是上山入伙了。 丁有银跟大哥大嫂交代,他老实本分,胆子又小,怎么可能去当强盗?他发财,完全是撞了大运。 当日他离开丁家沟,发誓不发财不回乡,谁知事有凑巧,金银从天降,遇上了一个来收皮货的商人,一看到他便跑过来抱住嚎啕大哭,说总算找到了。 原来商人二十年前丢了一个小儿子,与他长得十分相似,甚至连右耳边一个栓子都一模一样。 商人认他为儿子,给他买衣服鞋袜,还给了一大笔钱,说先送皮货回家,等明年夏天再来接他回家。 “哥,我该不会真是他丢失的亲儿子吧?”丁有银问。 丁有金立刻摇头,娘生前唠叨过多次,弟弟生下那天,当他觉得弟弟脚趾头好小,忍不住咬了一口,被爹啪的扇了一耳光,再说自己耳边也有一个栓子,正是亲兄弟的证明。 “嗐,哪有乱认亲戚的?再说,他富我穷,他能图我啥?”丁有银不以为然。 “可你真不是他亲儿子呀,他认了你,那他亲儿子呢?本来他亲儿子从小失散,受了不少苦,若是被亲爹找到,也能过上好日子的,你这一打岔,岂非害了他亲儿子?不是我们的东西不能要!” 丁有银完全不认可大哥的看法,质问他是不是自己亲大哥,究竟站哪一边的,哪有不想弟弟好的大哥? 丁有金跟他解释,丁大嫂也帮腔,但无论他们夫妻怎么解释,丁有银都不接受,说到最后,他恨恨道:“亏我心心念念想着你们,连首饰都给大嫂留下最好的,你们却不想我好!”他把盒子往桌上一拍,跑了出去。 “唉——”丁有金无计可施,丁大嫂劝他,今日大家都火气旺盛,待明日再劝。 丁有金心中苦闷,喝了两碗酒,沉沉睡去,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发现隔壁又没了人影,门上扣了把锁。 何大娘与巧儿闻声从他们院子里探出头来,说丁有银一大早赶着马车跑了。 丁大嫂想了想,劝丈夫到城里去,找那个皮货商人。 “他说皮货商人明年夏天才回来呢。” “你信他?他说的话,十句里头信半句都多了。”丁大嫂担心的是,那个所谓认亲的皮货商人根本不存在,若是真的话,为什么他押货走时不带小叔子回去,非要等明年夏天再来? 如果儿子丢了二十年,全家上下都想疯了吧,哪能再搁几个月呢。 丁有金一想也对,只怕整个故事都是弟弟捏造的,他又不知在哪里偷鸡摸狗了。于是,他冒着风雪,急匆匆赶了两天路,到镇上打听,镇上店铺客栈都说不曾遇到什么皮货商人寻儿子,更未遇到皮货商人认儿子,倒是大名鼎鼎的丁有银赶着马车从这里经过,买了不少年货。 丁有金心已经凉了一半,想着可能弟弟不是在镇上遇到皮货商人的,要到县城里去,被店老板拦住了,说暴风雪这两天就要来了,他这时候去县城,不要命了。 他不想冒险,可弟弟一车财货来历不明,背后可能就是大祸,怎能不管?他摆脱了店老板的劝告,毅然走进了雪地里。 丁有金凭着多年老经验,紧赶慢赶,终于在暴风雪来临前,赶到了县城,到处打听弟弟和皮货商人,可根本没他们的消息。 这时候,他慌了,该不会真的被妻子说中了吧?他试着问最近县城有没出现过盗贼,果然,最近一段时间,县城里连续出现了好几起盗案,传说有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大盗,高深莫测,能避开最凶猛最负责的看家犬,盗的全是有钱人家。 丁有金松了一口气,那不是弟弟,不可能是弟弟。弟弟的盗窃水平丁有金是知道的,连村里的大娘小媳妇都能发现他来偷东西,怎么可能避开看家犬呢? 他本想掏出怀中盒子里的金簪让被盗人家认一认,偶然在一家小酒馆里听说前段日子有个皮货商人找二十年前丢失的儿子,哭得满脸都是泪水鼻涕,老惨了。 原来弟弟的确遇到了皮货商人,自己不相信他,确实不应该。弟弟如今人影不见,难道急着去寻皮货商人了? 丁有金转悠了几天,始终未发现弟弟,待天气好转,便回家里去了。 丁有金依旧打猎,卖货,日子一如从前。 乡亲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纷纷问他,兄弟发了大财,他怎么还用得着这样辛苦? 他笑笑,说自己就是牛命,过惯了苦日子。 发了财的,不仅是丁有银,还有何大娘家,她们婆媳手头渐渐宽裕,除了之前丁有银赠送的银戒指,还戴上了金戒指和玉镯,巧儿天天笑着让丁有金留肉,餐餐家里飘着肉香。 大家都好奇,何大娘儿子有福在城里当铺做伙计,家中只有婆媳两个,哪来的钱银?该不会是丁有银与巧儿有私情,临走前塞了她一包金银吧? 丁大嫂也有这个疑惑,几次试探巧儿,巧儿嘴巴密实得很,一口咬定是有福认出了假货,替东家避过了一场大祸,东家过年时候赏了一笔钱。 冰雪渐融,丁有银始终没回来。 夏天也到了,丁有金再次到县城寻弟,看到衙役敲锣,带着犯人游街,他不觉意瞄了一眼,却发现犯人是何大娘儿子有福。 再一打听,原来犯人经常夜晚入宅偷盗,怀中带着一块虎皮,吓得猫狗动也不敢动,哼也不敢哼,他便为所欲为。 谁知昨夜不知怎的,虎皮失效了,他刚潜入宅中,院子的狗齐齐叫了起来,并且扑过去,咬得他哭爹喊娘,这才被抓了。 一块虎皮! 丁有金仿佛被人当场砸了一石头,他揪住衙役问那块虎皮是不是正好有个王字。 “你怎么知道?你是同伙!” 丁有金一阵头昏目眩。原来自己弟弟与有福狼狈为奸,借着虎皮的威力,偷偷潜入有钱人家里。虎皮在有福手中,那弟弟呢?几个月来不见踪影,难道—— “我弟弟呢?我弟弟呢!”他问有福。 有福满脸慌乱,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块虎皮是我自己买来的!” 丁有金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他跟着衙役,进到县衙后,直接喊冤,说有福谋害了自己弟弟。 知县大人本来以为他胡说八道,仅凭一块虎皮,怎能就认定他弟弟被谋害呢? 丁有金说他有证据,剩余那张虎皮卖给了镇上钱员外做毯子,只要到钱员外家里拿虎皮过来两相核对,便知道是同一块虎皮。 知县大人看了看有福,见他目光游移不定,拼命躲避自己的审视,分明心虚,便下令衙役速去钱员外家取回虎皮。 虎皮取回,两相印证,原在有福手中那一小块虎皮,的确就是从那张虎皮割下来的。 “好大狗胆,还不速速招来!”知县大人把惊堂木一拍,还未吩咐衙役打板子,有福便招了。 他偶然从当铺掌柜那里听到虎皮在手能威逼猫狗不敢作声,恰好家中常被丁有银祸害,自己一时愤怒,砍了他两根手指,他依旧笑嘻嘻的不当一回事,怕他日后报复,便提了一嘴,谁知丁有银真的挖了一块虎皮,到县城偷大宅院去了。 县城盗案四起,猫狗不敢作声,有福立刻猜到了是丁有银,四处寻找,发现他在酒楼里大吃大喝,便与他约定,由自己在当铺里替他销赃,分自己三成。 丁有银根本不搭理他,说自己的钱银为何要分人。不仅如此,丁有银还买了一大车年货,回丁家沟派送炫耀,自己娘亲和媳妇都得了东西,埋怨那晚恰好回家的自己。 “他不是炫耀好东西吗?行,我让他炫耀!”第二天早上,他便以请丁有银喝酒的借口,把丁有银杀了,埋在村口湖边,自己赶着马车去了亲戚家,再假装刚刚回家,村里始终无人发现,自己娘亲与媳妇也毫不知情。 丁有金和衙役在村口湖边挖出了弟弟的尸骸,除了衣服,最明显的标志便是他右手被砍掉半截的两根手指。 丁有金怀疑巧儿也参与了,原因是有福曾经砍过弟弟两截手指,弟弟怎么可能对他毫无戒备之心? 但有福始终咬定,此案是自己一人所为,巧儿婆媳哭哭啼啼,说她们的确毫不知情。 知县大人在她们婆媳不一样的说辞中找到了破绽。 原来有福一家人贪图财货,让巧儿勾引丁有银到家私会。 到了约定的那天晚上,丁有银趁着何大娘睡着,翻墙进了巧儿的家中。 进了房间以后,丁有银见巧儿已经躺在床上,朝他抛媚眼。 “有银哥,快过来呀!”巧儿招着手,娇媚的语气令丁有银一阵麻痹,等他靠近时,巧儿掀开了被子。 “啊!”丁有银前一秒还在心猿意马,可是看到被子里面的有福拿着刀刺来,他吓得魂飞魄散,瞳孔放大。 丁有银就这样被他们一家人合谋给害了。 丁有金把那支金簪上交了,失主们都声称,那不是自己的失物,县城内首饰店,也无这样的款式,最后金簪收归县衙官库。 那个丁有银曾经提起的皮货商人始终没来。 丁有金怀疑,弟弟可能只是听人说有皮货商人寻子这么一回事,便捏造了个故事,用来堵自己的嘴。 中秋节前,有几个人骑着马来丁家沟寻亲,寻一个二十一年前丢失的孩子。 村里老人说:“二十一年前丢失的孩子?呶,丁有金便是他爹从狼窝里头捡回来的的,捡回来的时候脖子上还挂着把银锁呢。他爹娘好几年没生养,捡了他第二年便生了丁有银呢。” 提起丁有银,他们不胜唏嘘。 寻亲的人找上了丁有金。 丁有金根本不相信,爹娘待他极好,他从未感觉到自己是捡来的。 直到寻亲的人看了他耳朵边上的栓,问他记不记得银锁上有什么图案、正面刻着什么字,他才意识到,眼前的人可能真的与自己有关。 他觉得咽喉一阵干涸,猛吞了一口口水,道:“银锁丢了,上面有莲花、两条鱼,正面无字,背后才有,刻了两个字,有方。” “有方哥,那是你的寄名锁,庙里头送的!”一名少年扑上来,抱了抱他,从自己胸前拉出一把锁,与丁有金记忆中的荷花双鱼图案一模一样,翻过背面,刻有“有为”两个字。 其他人也扑上来,拉开他衣服,翻看他右上臂一枚胎记,然后纷纷抱住了他,喊哥喊弟,哭成一团。 丁有金呆若木鸡,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后来一问,才知道他们的确是那个皮货商的家人,但当初皮货商并未找到孩子,也未与丁有银有过什么相认,匆匆离开了这里。 后来听商人们传说这里有个丁家沟的后生与皮货商相认的故事,认为是一条寻子线索,抱着万万不可错过任何一条线索的期待,过来看一看。 阴差阳错,丁有金反而找到了真正的家人。 提起那支金簪,少年有为说父亲有那么一支金簪,乃是死去的娘亲遗物,一直陪在父亲身边寻兄长的踪影,在这里不知怎么的丢了,遍寻不着,父亲以为是娘亲在天之灵劝自己放下,便匆匆离开了这里,回家后大病一场,现在还躺屋里呢。 “弟弟呀,弟弟!”丁有金嚎啕大哭,泪水打湿了衣襟。 第223章 男子穿红衣,醉酒后与野猪闹洞房,野猪说:我很温柔的 在小青峰山上,小道士吕川学成下山,师父叮嘱他多看多听多想,万不可仗着一身本事,肆意妄为,更不可招惹烂桃花,下山三年,乖乖回来继承掌门之位。 “得嘞,师父,等着我扬名天下,替师父您老人家长脸!”吕川遵命,把桃木剑往腰间一插,辞别师父,兴致勃勃下山,准备斩妖除魔,大干一场。 刚到半山腰,他遇到一位络腮胡壮汉斥责白衣少年,挥刀要砍少年的右手,少年扑通一声跪地,苦苦求饶,道:“好汉饶命,我读书十几年,试期在即,怎能失去右手?再说老母年已九十,含辛茹苦几十年,老弱不堪,勉强吊着一口气,就是盼自己蟾宫折桂,好汉你这一刀,不仅砍了我的前程,也是砍了我母子性命啊!” 络腮胡壮汉瞥了吕川一眼,冷笑道:“你们母子性命,与我何关!砍!” 吕川站着不动。 白衣少年嚎叫着小师父救命。 吕川笑道:“你们两个的戏,破绽百出,也着实差了些。” 两人一愣,异口同声道:“哪里有破绽!” 吕川指了指白衣少年:“你,看年纪未满二十,你老母亲年已九十,难不成你娘七十来岁生的你?难不成你娘服用过什么生子灵药?不如告诉我一声,造福天下。” 白衣少年脸一红,争辩道:“我是我娘捡来的,不行吗!” “行行行,你娘慈悲,先不说她了。你,砍就砍,三番两次看我干什么?”他把矛头指向络腮胡壮汉。 络腮胡壮汉挥动大刀,当一声砍在旁边石头上:“我想看就看,想砍就砍,与你何关!” 吕川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很有礼貌道:“那请吧,砍!” 两人气得不得了:“你不是好人!” “对,我不是好人,但我师父何等名头,你们居然敢在小青峰闹事,不要命了!” 小道士打出师父名号,络腮胡壮汉与白衣少年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笑道:“好,这关算你过了。”话音刚落,络腮胡壮汉化为一匹野马,白衣少年化为一条蛇。 “下次师弟们下山,麻烦两位演戏用点心思,你要凶狠,你要害怕,懂吗!”小道士吕川训了他们一顿,飘飘然下山。 他一身法术,又胆大心细,下山后仗着小小桃木剑锄强扶弱,杀妖降魔,不久便闯出了名头,人称玉面桃木剑。 三月间,满山桃花盛开,处处绯红,吕川边走边看,忽然前方桃树后走出两个淡绿衣裙的丫鬟,朝他行礼,说她们家夫人桃花酿美酒熟了,请他进洞府喝上一杯。 方圆数十里尽是荒山野岭,哪来的小丫鬟与主人?吕川心中诧异,但艺高人胆大,并不害怕,随着两个小丫头,东转西转,转过一片桃林,又是一片桃林,只听流水淙淙,有人高唱桃花曲。 走到桃林深处,有一所大宅子,门前两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丫鬟仆妇,看到他们,纷纷喊道:“郎君来了,快快通报夫人!” 吕川放眼望去,尽是花妖精怪,朝她们笑笑,抬脚入门,在大堂坐下,嚷嚷道:“桃花酿呢?快快送来,让我试试你们夫人酿的好酒!” 只听环佩叮当,香气扑面,一众丫鬟仆妇簇拥着一位盛妆高髻的夫人走了出来,那女人年近三十,眉目舒展,美艳过人,看着吕川眉开眼笑。 “酒呢?”吕川直接问。 “小郎君真不解风情,眼前美人如花,岂非更胜桃花酿三分?”旁边仆妇纷纷斥责他。 “算了算了,你是桃花妖,我若是喝桃花酿的话,岂非吃你的臭口水?”吕川拿出小小桃木剑,在剑身上轻轻弹了一下。 一众花妖头昏目眩,东倒西歪,纷纷倒地,有几个年月浅的更是哇哇呕吐不止,满厅香风顿时化作臭气冲天。 桃花夫人捂着额头,急急道:“大仙请住手!” 吕川握着桃木剑,直直望着她,问:“我师父有令,不可招惹烂桃花,夫人还要不要招我为夫婿?” 桃花夫人面色苍白,深深吸了一口气,缓过气来,才道:“不敢,不敢,小妖恭送大仙!” 她亲自带路,将吕川送出桃花林。 吕川将桃木剑挂在腰间,回首一看,只有疏疏落落几株桃树,之前如云如霞的桃花林失去了踪影。 他笑了笑,继续前行。 过了些日子,吕川路经兴华镇,遇到有妖怪作祟,迷惑少女,害得她们迷恋卢将军,誓死不嫁,要给卢将军守一辈子。 他及时出手,逮住卢将军,原来是只多年成妖的黑驴,说:“本将军当年载人载物,老了不中用了被人卖给屠户,要剥我一身驴皮,公平吗?幸亏平大王从此路过,施恩救了我,并传我变化之术,本将军娶他们女儿,不过弥补弥补多年辛劳,错了吗?” 吕川道:“你要补偿,找原主去,那些少女,又有何过错?” 黑驴精哈哈大笑:“她们喜欢金银,我送她们金银,她们喜欢美食,我送她们美食,她们喜欢才子,我就送她们才子,喜欢将军,我就送她们将军,她们一辈子平庸无奇,难得做一场美梦,我让她们梦想成真,错了吗?” 吕川从未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妖怪,道:“你都说了是美梦,美梦再美,终究是梦,她们能抱着一时美梦度过一辈子吗?” 黑驴精冷笑:“呵呵,曾经拥有,胜过从未拥有,你不是她们,怎么知道她们不快乐?” 吕川气得将它踢出三丈远,却听到身后一阵拍掌喝彩声,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群妇人姑娘,眼勾勾望着他,赞道:“好俊的功夫!好俊的小道士!” 余音未落,一大群人向他扑来。吕川从未遇到如此艰险的情况,想起师父的告诫,吓得面无人色,溜之大吉。 此时黑驴精已经趁乱跑了,不知跑去哪里。吕川继续到处溜达,寻黑驴精不着,寻平大王也无人听说过,倒是结识了一位名叫蓝涛的赶考书生,两人结伴同行,风餐露宿,直奔京城。 一日,两人在山野间行走多时,眼看天色将晚,不见村舍炊烟,做好了露宿山林的准备,谁知转了个弯,山的另一面竟是一片村落,屋舍井然有序,炊烟袅袅。 蓝涛说这村落怕有古怪,不想进去。 吕川却不以为然,说怕什么,有什么妖怪自己挡在前面,绝对不会让妖怪伤到他。 他领着蓝涛,到村前一家茅舍请求借宿一晚。 屋主老婆婆说可以,但是晚上要安分守己,千万别往外张望,今晚恰好平大王娶亲,若是冲撞了他的迎亲仪仗,会有性命之忧。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得到了平大王的消息。 吕川大喜,眼珠一转,笑道:“婆婆,平大王娶亲,我们路过的外客可要送礼?”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老婆婆惊慌失措,“平大王最恼别人打扰他娶亲,别说是过路客人,就算我们,一样得避在房间内,安安静静等花轿过去。” 吕川连连点头,假装听信了老婆婆的劝告,回到房间内,他叮嘱蓝涛,道:“蓝兄弟,你小心呆在这里,待兄弟我打败了那平大王,再来接你。” 蓝涛脸色苍白,道:“听来那平大王十分厉害,吕兄一人,如何敌得过他?还是听婆婆的话,守在这里,待他过去吧。” 吕川举起手中小小桃木剑,道:“兄弟我此剑在手,天下可去。” 蓝涛笑笑,眸光闪烁,似信非信,径自打开被褥睡觉。 吕川守在窗边,只等迎亲仪仗经过,便吊在后面跟过去。 谁知等了又等,始终听不见半点乐器声,四周安静得很。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自从进入村庄以来,别说人语声,就连鸡鸣狗吠声都没听到,大有古怪。 他要掏出某桃木剑,但脑袋越来越重,手明明已经摸到了剑鞘,却无力气再拔出桃木剑。 倒地前最后一瞬间,他听到了有人笑着由远而近,那声音似曾相识: “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小道士,休怪我送你下地狱!” 不知过了多久,吕川忽然感觉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脸,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喂,小道士?小道士?” 他睁开双眼,眼前是书生蓝涛一张脸。 蓝涛长长舒出一口气,道:“嗐,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吕川晃了晃脑袋,见屋内一片昏暗,又想起自己昏倒前最后一瞬间听到的狂笑便是黑驴精的声音,不由问道: “黑驴精呢!” 蓝涛疑惑地望着他:“什么黑驴精?不是平大王要娶亲吗?你该不会刚刚打瞌睡,睡糊涂了吗?” 打瞌睡?吕川想起昏倒前的情景,下意识地按向腰间的桃木剑,桃木剑还好好地挂在腰间,他顿时迷茫了,难道方才一切真的是梦境? 吕川吸了吸鼻子,不对,屋内有股淡淡的血腥味,而且血腥味很熟悉,分明是黑驴精卢将军的血! 刚才一切不是梦! 他正要问蓝涛,门忽然被敲响了,橐,橐、橐。 “平大王娶亲已过,两位客人睡着了吗?麻烦你们开一开门,我汤圆煮多了,端两碗给你们。” 原来是屋主老婆婆。 吕川松了一口气,肚子正好饿了,他准备去开门,却被蓝涛拉住了。 蓝涛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安静。 门外老婆婆又敲了两下,见他们始终无应答,便自言自语道:“原来客人已经睡着了,算了,明天再吃吧,只是天热,不知道汤圆放到明日不知坏不坏掉,干脆扔了吧。” 脚步声慢慢离去。 吕川轻声道:“你怕什么?门外一只老蜘蛛而已,你大哥我足以应付。” 蓝涛道:“一只?你师父没教过你数数吗?”他轻轻戳破窗户纸,吕川从破孔望出去,只见一片白色,再定睛细看,外面密密麻麻都是水缸大的圆球,圆球不停地晃动,里面似乎有东西随时破壳而出。 他暗暗喊了一句我的乖乖:“这该不是蜘蛛卵吧?” “恭喜你,答对了,奖励一瓶酒!”蓝涛扔过来一个酒瓶。 吕川艺高人胆大,明明濒临绝境,反而越发兴奋,接过酒瓶,拧开塞子,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不由赞道:“好酒!” “呵呵,有眼光!”蓝涛又掏出几瓶酒,在窗户边磕破了瓶口,要往外扔,被吕川扣住了手和酒瓶。 “这么好的酒,喂蜘蛛可惜了,待我回来再喝!” 吕川松开手,撞窗而出,小小桃木剑迎风一挥,化作几十柄利剑,顺着他手指所指方向,风驰电掣,旋转飞舞,剁肉碎似的,顷刻之间将屋前一片蜘蛛卵剁成碎沫,汁液横流,臭气冲天。 “臭道士,欺我太甚!”蜘蛛老婆婆气不过,恢复原形,现出一只如房屋大小的蜘蛛,撞倒旁边的屋子,冲了过来。 桃木剑砍在她强壮的腿上,叮当作响,腿不伤,剑不断,一时之间,一人一蛛,斗得不亦乐乎。 吕川一面拼斗,一面望向窗内,见一群小妖抬着花轿冲入屋内,很快又抬着花轿匆匆离去。 呵,难道真有平大王娶亲这回事?糟糕,他们该不会误以为蓝涛兄弟是姑娘了吧?一想到平大王发现蓝涛庐山真面目时候的怒火,吕川手中的桃木剑瞬间增大得几人抱粗细,从天而降,对准老蜘蛛直直射过去。 老蜘蛛见势头不好,要逃,哪里逃得及,被桃木剑穿胸而过,直直钉在地上,连哀嚎也没有,化为一片污血。 吕川冲向屋子,只见屋门一边堆着张新鲜的驴皮,想来是卢将军黑驴精追来要暗算自己,却被老蜘蛛暗算吸干了血肉。 他冲进屋内,书生蓝涛背负行李的竹兜还在,人不见了。 他顺着小妖之前逃窜的方向追过去,一路嗅着风里的妖怪气息,追到附近一座大山上,只见山顶有座大石城,人影幢幢,张灯结彩,吹吹打打,果然是在大办喜事。 他隐藏气息,避着躲着,找到了布置得最华丽的院落,只听到有人厉声吩咐道:“大王等会喝完酒就回来,你们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盯好了,若是跑了新娘子,你们懂大王手段的!” “小的知道!”几个小妖齐声应答。 吕川偷跑到新房,却见书生蓝涛被绑住手脚坐在床边,身上套了一件新娘子的红色嫁衣,头上歪歪扭扭顶着大红花冠,万分无奈望着自己。 吕川忍不住小声笑起来:“若是平大王发现自己辛苦半夜抢回来一个西贝货,会不会鼻子都气歪了?” 蓝涛横了他一眼:“平大王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若不替我松绑,好酒可没了。” “行行行,你有酒你最大!”吕川挥动桃木剑,削断他身上绳索削断。 两人说着,就拿起房间桌上的美酒喝了起来,几壶酒下肚后,吕川不知不觉就喝的有些醉醺醺。 蓝涛突然站起来,立刻脱下大红嫁衣往他身上套:“拜托拜托,李代桃僵闹洞房,最好下手。” 吕川本来还挣扎不要,闻言觉得有道理,便安定下来,穿好大红嫁衣,又戴好大红花冠,示意蓝涛先躲起来。 “美人,美人,本大王来啦!”这时,屋外响起了一个醉醺醺的声音。 吕川斜过身子,背对着门口。 平大王跌跌撞撞跑过来,伴随着一阵浓郁的酒气:“美人,本大王知道你一向不喜欢臭气,你闻闻,本大王身上都是酒味,可香啦!美人,我很温柔的!” 话音未落,平大王重重坐在了吕川身侧。 “我闻你个头!”桃木剑在吕川袖中已久,他反手一刺,却没刺中平大王,桃木剑反而从他手中掉了下来。 噩梦又一次重演,他双手绵软无力,根本无法操控桃木剑,而身上的嫁衣头上的花冠,像一层皮似的紧紧包裹着他,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他动弹不得。 原以为喝醉了酒的平大王目光清明,异常清醒,他慢慢往后退,嘲弄着吕川:“呵呵,玉面桃木剑,你也有今天!” 他原身应该是只大野猪,翘着两只獠牙笑眯眯的模样特别可怕。 但更可怕的是,平大王朝吕川招了招手,道:“小桃,出来吧,立了如此大功,本大王重重有赏!” 吕川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压抑着被花冠钳住的强烈痛楚,扭头望去,只见书生蓝涛缓缓从床后走出来,走过自己身边,目不斜视,直直走向平大王。 平大王胜券在握,举起一只酒葫芦,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继续狂笑: “哈哈哈,小道士,你想不到我们是一伙的吧,被朋友背叛出卖、落入圈套的滋味不好受吧?”吕川的确想不到书生蓝涛是他们的棋子,早早埋在自己身边。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法子呢,只能叹了一声,道:“平大王,小道自认学艺不精,甘拜下风,请大王给个爽快的死法吧。” “放心,死不了,早有人预定了你。”平大王往门外招了招手,道:“来吧,接你夫君回家。” 随着一阵环佩叮叮当当,桃花夫人袅娜多姿走了进来,笑眯眯道:“小道士,本夫人来接你回家啦!希望这次你别跑太快!” 如果不是被花冠嫁衣约束住,吕川早跳了起来:“你你你,你们是一伙的!” 平大王望着一脸绝望的吕川,不由大乐。天下闻名的玉面桃木剑,居然落入自己掌内,随自己搓圆捏扁,实在太愉快了。 吕川喝道:“且慢!别过来!我师父有令,小道不可招惹烂桃花,婚事不能强买强卖!” 桃花夫人噗嗤一声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美艳不可方物,就连平大王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呆呆望着她。 眼看桃花夫人就要走到身边,吕川嚎起来:“别过来,别过来啊!” 桃花夫人正要伸出手,忽然脸色一变,道:“什么味道!” 几乎同时,桃木剑从吕川袖中穿袖而出,快如闪电,穿过桃花夫人,直射平大王。 因有桃花夫人遮挡,平大王并未看到桃木剑出手,待看到时,桃木剑已到眼前,他临危不惧,头颅一甩,左边长獠牙一沉一挑,挑起桃木剑。 当一声,左边长獠牙断了,痛得他一声长嚎,往后逃窜,却发现双脚被粘住了似的,根本无法移动半步。 蓝涛一声轻笑,道:“呵,老蜘蛛的情丝结不好受吧。” 原来不知何时他双脚已经悄然被老蜘蛛精的蛛丝粘住了,只能晃动脑袋,稍微躲闪,几乎等于任由吕川宰割。 不多时,吕川一剑定住了他,平大王不服气,问他明明被约束住了,如何能解除? “这是一个秘密,就不告诉你!你去问阎罗王吧!”吕川一剑砍下,从此世上再无野猪精平大王。 山野间小妖怪四处奔走逃窜,被吕川一一擒获,教训了一顿,视其作恶多少惩罚,没啥作恶的,任它们离去,最后一把火烧了平大王的大宅院。 望着烈火熊熊燃烧,吕川朝蓝涛伸出手:“来。” 蓝涛抛给他一壶酒,吕川耍无赖,说不够,该三壶。 蓝涛无奈,扔给他三壶。 吕川狐疑地看了看他,忽然道:“你身上还藏了多少酒?我摸摸!” 他倏地朝蓝涛伸手摸去,蓝涛往后一跃,快如鬼魅,避过了他的偷袭。 吕川发现,蓝涛功力,绝不在自己之下,难怪他可以混到平大王身边各种演戏,甚至在自己被迷倒之后,他还可以在走向平大王的瞬间往后扔给自己一瓶酒解毒。 吕川伸手道:“蓝兄弟,你这个朋友,大哥我交定了!” 两人从此真正携手,同闯天下,一块喝酒,一块斩妖除魔。 三年后,吕川带着好兄弟蓝涛,回到小青峰探望师父,并向师父卖乖: “师父,弟子可乖了,你让我不可招惹烂桃花,弟子我洁身自好,这一路去一路回,见了烂桃花有多远就跑多远!” 师父气得嘴都歪了,抬脚踹去:“你、你、你,你身边这不就是蓝桃花!我让你不可招惹蓝桃花,你偏去招惹她,非得气死师父我呀!” 吕川打了个滚爬起来,呆呆望着身边名叫蓝涛的“兄弟”,蓝桃花,烂桃花,师父这口音,有点歪呀! 接下来一幕,真正吓坏了吕川。 只见“兄弟”摘掉帽子,放下一头如瀑长发,笑眯眯道:“你好哇,小道士,我叫蓝桃花,蓝天的蓝,桃花的桃,花心小道士的花。” 第224章 男子赴宴,半路从狼嘴救下小鹿,小鹿说:赴宴别近女色 古时候,在泰山脚下的南边有个光头村,村民们勤劳朴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着各种营生。 光头村,顾名思义,村里的男人比女人多,姑娘还未到婚嫁年纪,就早早被村里的后生托媒婆上门说亲,动作稍慢一点,姑娘就会被别人给订了。 李成是光头村的打铁匠,今年二十五岁,还是光棍一个,他子承父业,继承了父亲李大柱的手艺。 李成长得高大魁梧,浓眉大眼,母亲叶氏瞅着李成,心里又是心酸又是着急,跟他一般大的后生,孩子都有几个了。 叶氏在心里叹气,要不是家里穷得叮当响,以李成的相貌和手艺,上门来说亲的姑娘怕要踏破门槛了。 李大柱两年前得了肺痨,为了治病,把这么多年积攒的家底全掏空了不说,还背了一身债,最后也没能保住李大柱的命。 李大柱撒手走了,留下李成和母亲叶氏相依为命,叶氏除了做农活和家务,空闲时还做些针线活换取点碎银,母子俩省吃俭用,天天精打细算过着拮据的日子。 李成的打铁手艺得了父亲真传,再加上他脑子灵活,喜欢琢磨,经他手打出来的铁器跟别人不一样,不仅手工好,外观看起来也与众不同,因此,上门来找他打铁的人越来越多。 李成的打铁手艺因为帮李三样打了一把剑而传扬开来。 李三样是光头村的小混混,他不仅贪玩,还喜欢吹牛,每天正经事不做,吃喝嫖赌却一样不落。 李三样是村东头李承德的儿子,李承德生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已经嫁人,只有李三样天天在家混日子。 李承德家祖辈经营客栈,到了李承德手上的时候,客栈已经传承了五代人。 在光头村,李承德家算是家境富裕衣食无忧了,可李三样的婚姻大事却困扰着李承德,他托媒婆多次都没有给李三样说成一门亲事,那些姑娘听说对方是李三样,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这让李承德很伤脑筋。 一日,李成正在打铁,就见李三样抱着一块铁来到他面前,夸口道:“李铁匠,这块铁是稀世珍宝,帮我打成一把剑,我要像江湖大侠那样佩带在身上。” 李成看了眼那块铁,没觉得它有什么特别,不过,全村人都知道李三样喜欢吹牛,就没有反驳他。 李成告诉他,两日后来取剑,李三样临走前一步三回头,好像那块铁真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似的。 两日后,李三样如约来取剑,他一直听人说李成的打铁技术不错,就是没亲自试过,这次看看李成的技术是不是真如传言那般了得。 李成将一把锋利无比的剑递给他,李三样握住剑柄,剑身笔直,他装模做样左右比划了几下,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好不威风,李三样爱不释手,将剑插进剑鞘挂在腰上,摆出一副很厉害的江湖侠士做派。 李三样自从得了这把剑,逢人就拿出剑来夸赞一番,说打铁的李成技艺高超,还吹牛说这把剑能削铁如泥,其实他每天带在身上到处炫耀,从来没有用过,没人知道是不是削铁如泥。 同样的一句话说多了自然就有人信了,再加上村民对李成打铁手艺的认可,更有些好事之人从旁添油加醋。 不出几日,李成打出来的剑能削铁如泥这件事就传遍了四邻八乡,来找李成打铁的人越来越多,有从附近村来的,也有从镇上来的,更有从外地慕名而来的。 眼看着李成打铁营生越来越好,李成和母亲叶氏都很高兴。 叶氏心里开始盘算,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就能把欠债还完,然后找媒婆尽快给李成说一门亲事,他如今老大不小,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李成不知道叶氏的想法,他在院子的地上用枝条划着铁器的图,他想给自己打个称手的铁器,上山砍柴遇到野兽的时候,有铁器傍身会安全点。 他正在专心画图,就听到院子外面有人喊:“李铁匠在家吗?” 李成打开院门,见是李三样,还以为他又要找自己打铁,可看李三样手上没拿铁,忙问:“什么事?” 李三样说镇上钱员外的小儿子明日满百日,钱员外在府上设百日宴,邀请亲朋好友去吃宴席。 李成不认识钱员外,他疑惑地看着李三样,不知道李三样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李三样忙解释道:“我是钱员外的远房亲戚,上次去镇上跟他说起我的剑是你打的,他看了之后对你的手艺赞不绝口,这次他家小儿百日宴,想邀请你一起去吃席,还说他也想打一块铁器。” 李成自知家境贫寒,不喜攀附高门大户,他本想推了,可听说钱员外想打铁器,他犹豫了一下。 大户人家打铁器给银钱从来大方,他能多挣点银子母亲就不用那么辛苦,这么想着,李三样又在旁边一直劝说,最后,李成同意了。 当晚,李成就将明日去钱员外家赴百日宴的事告诉了母亲叶氏,叶氏是个妇道人家,听说钱员外要找李成打铁器,没多想就同意了。 不过,也不忘叮嘱李成,一个人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做人莫要有贪念,李成都一一应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李成和李三样就往镇上赶,两人走在山路上,突遇大雾,不知道怎么,熟悉的山路怎么都走不出去,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两人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竟想不出办法。 李成小时候曾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过,这叫鬼打墙,他们现在迷路了。 李三样走累了,在旁边的大石上坐下来歇息,李成皱眉看着突起的大雾,凝神静听,听了一会,李成说去前面看看,李三样怕两人走散了,也跟着他一起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看见前面不远处一头狼正在追捕一只小鹿,小鹿仓惶逃跑,狼在后面紧追不放,小鹿左躲右闪,想摆脱狼的追捕。 在一个转弯处,狼一个纵身扑向小鹿,张大嘴巴撕咬小鹿的脖子,小鹿惊叫着奋力挣扎,就在小鹿危在旦夕的时候,李成从李三样腰上抽出剑,冲上前向狼刺去,狼感觉到危险,一个急转身向李成扑来。 李三样吓得躲去树后面不敢出来,李成挥着剑跟狼搏斗,他知道狼的软肋,剑剑刺向狼的腹部。 李成常年打铁,手臂非常有力量,他刺向狼的每一剑都强健有力。 狼躲闪着节节后退,它看准时机,正准备向李成飞扑攻击的时候,李成已经先它一步挥剑刺向它的右腿。 狼纵身一跳躲开,李成虚晃一剑反手一挑,刺向狼的腹部,狼一声惨叫摔落在地上,腹部被划开一个大口子,血流了一地,狼挣扎着蹬了几下腿,不一会,就死了。 李成去看小鹿的伤势,刚才被狼咬了一口,小鹿的脖子上流了很多血,李成从袖中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帮小鹿处理伤口和上药。 打铁的时候李成身上经常受伤,叶氏心疼他,总是提醒他随身带上伤药。 李成处理好小鹿的伤口,小鹿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狼已经被打死,李三样从树后面跑出来,看见李成正小心翼翼地帮小鹿处理伤口,李三样不解地问:“你管它干什么?我们还要赶路去镇上。” 李成收起药,说道:“不救它,它会没命。” 李三样催他快走,说晚了就赶不上开席了。 李成没走,他蹲在小鹿身边,直到小鹿轻轻叫了一声,表示她没事了之后,李成才站起来跟李三样转身向镇上走去。 在他转身的时候,有个声音在心里响起:“赴宴时别近女色。” “不近女色?”李成一愣,他扭头看向小鹿,小鹿已经闭上眼睛休息了。 两人再走山路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刚才的大雾,两人加快脚程,终于在百日宴开席前赶到了钱员外的府上。 门外的仆人认识李三样,不用通传,就直接领他们去了宴席厅。 落座后,李三样说他先去拜见钱员外,让李成在座位上等他。 李成不认识其他宾客,又是第一次来这样的高门大户吃席,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有点局促不安,正在他无所适从的时候,李三样回来了,说钱员外要见他。 李成跟着李三样去见钱员外,正走着,李三样捂着肚子说他内急要去茅厕,叫李成顺着曲径往前走,尽头就是钱员外的书房,钱员外在书房等他。 李成一个人顺着曲径往前走,突然,一个女子呼救的声音从旁边的屋里传来,李成的脚步一顿,女子求救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次的声音比上次更凄惨,李成停下脚步,出于本能想去看看怎么回事,正在这时,心里响起一个声音:“赴宴时不近女色。” 李成凝神看了眼屋子,没有犹豫,抬脚继续往前走,来到钱员外书房,钱员外正在等他。 见到钱员外,李成上前行礼,钱员外年近五十,有几分儒雅,脸上挂着笑容,不过,眼神却很犀利,让人不敢与他对视。 钱员外简单问了几句李成打铁的事,然后才进入正题,说他前不久得了一块铁,听说此铁与众不同,他想请李成看看,说着,对门口的仆人扬了扬手。 不一会,一个丫鬟捧着一块铁走了进来,来到李成身边停下,由于挨得近,李成能清晰闻到丫鬟身上传来的脂粉香气。 李成虽是粗人,可也不曾与女子这般近身过,李成不自然地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看了眼丫鬟托盘上的铁,此铁从成色上看确实与众不同,它表面比一般的铁细腻光滑,只是不知道它的坚硬程度如何,他向钱员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见李成也说此铁与众不同,钱员外来了兴致,他问道:“李师傅,这铁打成鼎可好?” 李成看着那块铁道:“铁块不大,打成鼎只可供观赏,不能作为生活用具。” 钱员外点头道:“无妨,能供观赏就可。” 钱员外摆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丫鬟退出去的时候脚下一个趔趄没站稳,身子斜斜地向李成倒去。 李成谨记‘不近女色’四个字,他利索地拉过旁边一张椅子接住了要倒下来的丫鬟,丫鬟没摔倒,而是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李成也没有碰到她。 从丫鬟进书房开始,李成的言行钱员外都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直到吃席的时候李三样才回来,李成没有多问,他埋头吃席,想着快点结束早点回家,免得母亲担心,李三样在旁边劝酒,他也没有理会。 吃席期间,钱员外和三夫人一起出来向宾客致谢,奶娘抱着他们的小儿子跟在后面,李成抬头,看到刚才书房的那个丫鬟跟在三夫人身边,李成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埋头吃席。 李三样喝得不省人事,钱员外叫仆人将他抬去客房,同时挽留李成在钱府住一晚,李成见天色尚早,就推说家中还有母亲,说好今日回去,不见他母亲会担心。 钱员外见李成执意要走,也不强留,就吩咐管家送李成出府。 百日宴是午宴,吃席用了几个时辰,现在是申时,李成加快脚程,晚上山路比较难走,路上顺利的话,戌时可以到家。 李成埋头赶路,山路很安静,这时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经过一间破庙的时候,里面隐约有光透出来,李成是山里长大的,习惯了在黑暗的山路上行走,对光特别敏感,他本能地伸手去摸腰间的刀。 他的手还没有摸到刀,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把李成网在中间吊了起来,李成奋力挣扎,想抽出腰间的刀斩断网。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李师傅,别费劲了,你今晚走不了了。” 循着声音,李成看过去,钱员外和管家正站在破庙门口,钱员外阴沉着脸道:“果然是父子,你跟你爹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 “我爹?”李成诧异地看向钱员外,“你认识我爹?” 钱员外冷冷一笑,道:“何止认识,要不是你爹执迷不悟坏了我的大计,他也不会早早去了阴曹地府。” “你害了我爹?”李成愤怒问道。 钱员外看向管家,道:“反正他也活不过今晚,现在,就让他死个明白。” 管家这才将当年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李成父亲李大柱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年轻时曾得隐世高人真传,知道如何打制兵器。 李大柱是个老实怕事的人,他担心会打制兵器这件事传出去给自己招惹麻烦,就带着李成母子隐姓埋名躲到了大山里的光头村,用简单的打铁手艺养家糊口,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十几年。 不曾想,有一天钱员外带着手下把他堵在打铁铺里,也不说话,就叫手下对李大柱一顿毒打,逼李大柱为他做事,为他打制兵器。 李大柱没想到,自己躲了十几年,还是没办法逃出钱员外的魔掌。 十几年前,钱员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李大柱会打制兵器的事,逼他留在钱府,为他所用,专门为他打制兵器。 听说,钱员外跟京城的一个神秘掌柜走动频繁,兵器是那个掌柜叫钱员外秘密准备的,私制兵器是大罪,这事传出去是要掉脑袋的死罪。 钱员外找到李大柱,对他威逼利诱,李大柱怕惹上杀头的大罪,就连夜带着叶氏和年幼的李成一起逃了,逃到了光头村,在光头村一躲就是十几年,钱员外一直没有找到他。 李大柱以为安全了,有时在教李成打铁的时候,也会偶尔打一个像兵器一样的小玩意挂件,李成看着喜欢,就学着打,李成本就聪慧,学东西上手快,一来二去手艺长进得很快。 这些小玩意挂件,不知怎么的被钱员外的手下看到了,钱员外寻到光头村。 见到李大柱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毒打,还威胁他,给他两条路,一是为他打制兵器,二是死。 李大柱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知道了钱员外的秘密,不听他的话就得死。 李大柱不想犯杀头的死罪,也不想妻儿受到牵连,最后,他决定死,他喝下了钱员外给他的慢性毒药,假装生病不治身亡,不让身边人怀疑。 原本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了,直到钱员外看到李三样手上的剑,他才知道,李成的打铁手艺得了李大柱真传,李大柱已经死了,他想将李成收入府中为他所用。 他特意安排了小儿子的百日宴,安排三夫人的丫鬟去勾引李成,再污蔑李成玷污了他夫人的丫鬟,到时李成百口莫辩就只能屈从。 哪曾想,丫鬟两次出手李成都巧妙地避开了,原想着再让李三样灌醉李成,趁李成留宿一晚把生米煮成熟饭,让他哑巴吃黄连,却不想李成不仅没醉还坚持要走不肯留宿。 钱员外恼羞成怒,李大柱执迷不悟,他儿子李成也是个不识时务的人,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就干脆杀了,以绝后患。 以钱员外的权势,在深山里神不知鬼不觉杀一个平头百姓,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李成听完管家的话,眼底燃烧着怒火,要不是他被绑着,他定会冲上去杀了钱员外,为他死去的爹报仇。 钱员外看李成不说话,以为他怕了,他不紧不慢道:“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为我打制兵器,我保证你和你母亲以后的生活衣食无忧,不用再受苦受难。” 李成握紧拳头,气愤道:“狗贼,休想!莫说我不会,就算我会我也不会为你所用,去做杀头的事。” 钱员外听完呵呵冷笑,道:“果然是一对榆木脑袋的父子,有荣华富贵不要,偏要与我作对,有其父必有其子,既然这样,那现在就送你去阴曹地府,让你们父子相见。” 说完,钱员外向管家打了个手势,管家命打手们举起手上的火把,打算将李成活活烧死。 正在这时,从黑暗中出来数十人,看装束像是朝廷的官兵,他们将钱员外和他的手下团团包围住。 钱员外看到朝廷的官兵心里一惊,脑袋上开始冒冷汗,管家也有点心慌,不过,他还是斗胆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家老爷是王田镇的钱员外,谁敢在这里放肆。” 听到这话,官兵都没有动,从官兵中走出来一人,他身着官服,面上肃静,眼神凌厉,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忌惮,他旁边的一个侍从大声喝道:“大胆刁民,见到大理寺卿周大人还不跪下。” 大理寺卿周正的大名如雷贯耳,不仅在朝堂上代表着公正廉明,在民间百姓心中,也是正义的化身。 钱员外听到是京城的大理寺卿周大人,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管家和手下见状,也都跪了下去。 侍从接着道:“大理寺卿周大人受皇上亲封彻查十五王爷私自养兵一案,今日,周大人又亲眼目睹为十五王爷私自养兵的钱员外草菅人命和迫人私制兵器,钱员外犯下的桩桩件件都是杀头的死罪,来人呐,将钱员外和钱府上下全部拿下。” 钱员外听说十五王爷被查,心里惶恐,他的身子已经抖成筛子,再听说要把他们全部拿下,当即就吓昏了过去。 李成回到光头村后,将所有像兵器的小挂件都销毁了,从此以后,安安份份做着打铁的营生。 三个月后,叶氏找媒婆给李成说了一门亲事,姑娘眉清目秀端庄贤惠,叶氏和李成都很满意,又过了两个月,李成与姑娘成亲了。 李成和新媳妇去镇上赶集的时候,看到告示,十五王爷养私兵制兵器意图谋反,秋后问斩,从犯一律死罪且株连九族,村东头的李承德一家受到株连,被流放关外。 第225章 男子连娶三妻,媳妇怀胎五月生子,婆婆说:赶紧休了她 明朝万历年间云城有个远近闻名的少年才子陈远峰,十二岁中秀才,二十一岁中解元,连娶三位娇妻,却因母亲过于精明霸道,落得茕茕一身,孤独终老。 陈远峰十五岁时娶的第一个妻子姓罗,乃是许父在世时与同僚定下的亲事。 入门后,陈母发现,罗氏陪嫁的首饰与嫁妆单子不同,心中有气,不时对着儿媳妇指槐骂桑。 罗氏因为继母偷换了自己的首饰,父亲又不为自己做主,有苦说不出,面对婆婆咒骂,只能忍气吞声,陪着笑脸,晨昏定省,小心伺候。 谁知陈母见她不发作,以为她性子软弱可欺,越发抖起来了,每日清早用完茶饭,便开始大骂:“明明四支金簪,如何变成了金头银脚?四枚金戒指,还没人家一枚重,百亩良田,全是沙沙石石,这等吝啬,也好意思称官宦之后?” 罗氏又羞又恼,回娘家的话无人做主,跟相公也不便开口,一时想不开,竟坠井而亡。 陈母吩咐人捞起尸体,对外和对儿子,都只说井头地滑,失足落水。 亲戚们来吊丧,陈母挥泪大哭,说:“可怜我乖乖的儿媳妇啊,又孝顺又体贴,真是天底下打着灯笼都没处找的好媳妇,娘宁可自己跌死了也不要你死啊。” 罗氏娘家人本来对女儿也没多在意,听闻死讯,过来一阵哭闹打砸,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定然是陈家母子平素刻薄苛待,女儿才被迫自尽,讹了一笔银子,也就偃旗息鼓,放他们办理丧事。 陈远峰回到房间,一切摆设如旧,妻子却没了,想起罗氏的温柔体贴,想起往日小夫妻相处的美好辰光,忍不住落了几滴泪。 陈母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天下女子多的是,没了一个,再娶便是,明日便叫媒婆来,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保管他满意。 陈远峰心中烦躁,说:“娘,按礼,妻死夫服丧一年,玉娘刚走未满十日,你便要找媒人,传了出去,同窗如何看我,书院院长如何看我?若是被人告到提学官面前,不怕秀才被夺?” 陈母最担心儿子的功名前程,听说秀才会被夺,顿时乱了手脚,便按儿子所说的,一年后再议亲。 议亲虽然推后了,她还是忍不住,每当卖珠花的婆子或者牙婆上门,她都留她们喝茶吃果子,趁机打听城中哪家闺秀相貌最好,最知书达理。 有一天陈远峰在书院中被几个富家子弟狠狠嘲笑了,说他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明明一刻也离不开女人,偏偏还要装出一副故剑情深的模样,看了就恶心。 他不知所然,有相熟好友姚明启偷偷告诉他,他娘亲到处给他找第二任妻子呢,虽然当今世上死了妻子的鳏夫守制的少,但身为读书人,不可过于明目张胆。 陈远峰面红耳赤,气得半死,回家问母亲。 陈母支支吾吾,说自己也是为了他好,怕再像上次那样上当受骗,而且只是先打听打听,又未出动媒人登门,算不得坏了规矩。 陈远峰问,如今满城都传遍了,只怕很快也会传到提学官耳中,难道真要等学官革了自己的秀才她才安心? 陈母保证,自己立刻停手。 第二天,陈远峰刚回书院,书院院长便召他前去问话,问的果然是有关他守制期间议亲一事,说他年轻有为,是自己最看重的弟子,不可罔顾礼法,肆意妄为。 陈远峰连声告罪,说都是母亲过于紧张自己,提前打听人选,自己闻讯已经跟她说过了,万万不可再行此事。 两人正说着,外面一阵喧闹,下人进来禀告,说书院门口有个妇人负荆请罪,要找院长,替儿子洗脱罪名,还他清白。 陈远峰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冲出去一看,果然是他母亲,披头散发,背着一大捆荆棘,不顾仆人阻拦,嚷嚷着要见院长,书院门口已经围拢了一大群人,议论纷纷,都说在演戏呢,女人背什么荆棘。 有无赖高声道:“呵呵,学蔺相如负荆请罪,怎么不见脱去上衣!” 陈远峰又羞又恼,又怕荆棘刺伤了母亲,连忙上前:“娘,你这是干什么!快快放下来,别刺伤了!” 陈母却不让他取荆棘,理直气壮道:“都是娘干的,是娘的错,不关你的事情,我代你说清楚!” 书院院长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人和事,将他们两个请进去,说了好一会,陈母才松开背上的荆棘,背上已经血迹斑斑。 书院院长称赞她的爱子之心,却又指出,做法不对,这样反而会有损陈远峰名声,令他多一条不孝罪名,劝她日后凡事三思而后行。 陈母负荆请罪一事,很快传扬开来,云城内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赞她为儿子出头不惜名声,有人则说她闹得太过了,不少家有适龄女儿的人家,纷纷决定日后若是遇到他上门提亲,定当谢绝。 一日,同窗好友姚明启邀请陈远峰到郊外笔架山散心,陈远峰心中烦闷,便随他而行。 风和日丽,柳绿花红,二人边走边看,陈远峰渐渐忘却烦心事,心情大为好转。下山时姚明启推荐山下的小神仙居,说那里绿竹清溪,饮食素淡,布置也颇有可观之处。 陈远峰这段时间用苦读忘却丧妻之痛,并不知道什么小神仙居,但姚明启好饮好食,能得他称赞的酒家自然不错。 小神仙居不仅环境清幽,就连那位姓徐的老板也清清爽爽,言谈举止有林下之风。陈远峰大叹偷得浮生半日行,出来一趟,值。 他在轩窗内优哉游哉,却不想隔着一片疏林,对面房间有个年轻女子看到了他,为他的翩翩风采所倾倒。 女子姓孙,名颜玉,乃是云城富商孙员外的小女儿,生得如花似玉,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只有一样不好的,就是自幼娇宠,脾性有些大,孙员外夫妇满门心思要挑个脾气温顺的寒门书生匹配她,嫁了人不至于受委屈。 孙颜玉前些日子病了几日,身子养好了,大哥孙有才带她出来小神仙居吃饭,却没想到遇上陈远峰。 换了旁的女子,陈远峰相貌再英俊,才能再杰出,有这么一个母亲在家,又死了一个妻子,避之唯恐不及。 孙颜玉却不同,觉得自己相貌家境都是一等一的,听说陈母嫌弃第一个儿媳妇嫁妆单薄,若是自己带了大笔嫁妆嫁过去,陈母对自己这样的财神儿媳妇,定然笑脸相迎。 孙颜玉主意既定,便跟父母说了自己的打算。 孙有才第一个反对,道陈家母子不良,若是妹妹嫁了过去,只怕大受委屈。他娘子梁氏在身旁,见小姑子满脸怒容,连忙扯了扯他衣角,示意他不要多言。 孙母也反对,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陈家家风不正,女儿如何安身立命? 孙颜玉立刻转向父亲:“爹,女儿就喜欢陈远峰一个,除了他,谁也不嫁!再说,他才能杰出,将来中个状元,你岂不是状元的岳父?去到哪里别人都得高看一眼,恭恭敬敬的。” 孙员外身为商人,考虑问题不比妻儿,首先从利益出发。 他虽然有钱,与城中达官贵人往来交好,但商人就是商人,坐席永远上不到上座,只能末座相陪,就算遇到一个家境远逊于他的酸秀才,也得站起来行礼尊称一声秀才公。 他盘算着,女儿说得也没错,若是女儿嫁给了陈远峰,陈远峰中个举人、进士什么的,自己身份的确水涨船高,大有体面。 于是,孙员外不顾妻子反对,怕其他人家捷足先登,偷偷遣了一个仆妇,带着厚礼上门,与陈母先行商议。 陈母一听富商孙员外看上了自己儿子,会陪嫁大笔嫁妆,喜上眉梢,连声称好,三言两语,便约定了婚事。 一年期满,孙颜玉带着六十四个箱笼,风风光光嫁入陈家。 陈远峰原本心中不满母亲擅自做主婚事,可是洞房花烛夜看到新妻,那点不满也飞到九霄云外了。 孙颜玉从小娇生惯养,当然不会侍奉人,孙家陪嫁了丫鬟仆妇,凡事打点妥帖,根本不用她操心。 她只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按照礼节每日晨昏定省,外加陪同婆婆吃一日三餐。 起初,孙颜玉也早晚去婆婆处问候,但她懒散惯了,勉强早起了三四日,便借口头痛头晕不便请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梳洗。 陈母心中有气,但表面不透露分毫,反而常来儿子房中看望,送汤送水,嘱咐儿媳妇好生休养,有病早治早好。 她又亲自出钱,延医请药,出动云城最有名的三位大夫前来诊治,大夫们都说少奶奶并无大碍,只需将养几日,定然康复,太太无需太过担心。 丫鬟仆妇都说陈母是个好婆婆,孙颜玉心中欢喜,觉得自己打算果然没错,相公体贴,婆婆也体贴,再生下一儿半女,日子便越发和美了。 殊不知,在陈母眼中,别人娶亲要聘礼,自家娶儿媳妇一文钱不花,还得了大笔嫁妆,这都是儿子的本事。 转眼两年,孙颜玉虽然期盼着早日有喜,腹中毫无动静。 陈母表面上一个劲劝她宽心,说孩子要看缘分的,有的来早,有的来迟,不可过于心急。 但在儿子面前却愁眉苦脸,她却抹着泪说若是陈家香火就此断了,自己便是陈家的罪人,无颜到泉下见列祖列宗。 陈远峰说孩子也是要看缘分的,有的早有的迟,说不定明日便有了。 陈母勃然大怒,当即让儿子跪下,道:“你是猪油蒙了心吗?整整两年,要有早有了,为何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分明是她没用!” 因父亲早死,陈远峰一向敬畏娘亲,见娘亲怒气冲冲,他顿时失了方寸,跪在地上,求娘亲息怒。 陈母劝他纳妾,陈远峰知道娘子脾气不大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不肯点头,被逼急了,借口功课紧张,收拾行李躲回书院去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孙颜玉代替他成为陈母的箭靶。但无论陈母怎么劝说,孙颜玉都不答应替夫君纳妾,并且让陈母少管他们夫妻闺房中事。 陈母病了,在床上唉声叹气。亲戚们来探病,她一个劲抹泪,说没什么,自己儿子争气,儿媳妇待自己也是极好的,晨昏定省,送粥送药,衣不解带,服侍周到。 因为她往日的纵容,孙颜玉向来肆无忌惮,怎么自在怎么来,亲戚们都知道陈家儿媳妇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的,怎么可能服侍生病的婆婆? 陈母这样说,自然是维护儿媳,替她遮羞。来探病的亲戚多了,城里流言四起,都说陈家儿媳是个不着调的,只顾自己快活,不管婆婆死活。 孙颜玉从丫鬟仆妇口中得知,气得半死,从小到大,她顺风顺水,要什么有什么,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她跑到陈母面前一顿嚷嚷,说自己虽然没亲自服侍婆婆,可下人们时时守在身边,喝水吃药,无微不至,她为何要这样败坏自己名声? “玉儿啊,我何尝说过你半句不是?这都是外面的人不知你心善乱传的。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澄清,你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陈母有气无力地说。 孙颜玉看着她假装无辜的模样就心里有气,加上丈夫不在家,便收拾一下,带着两个丫鬟回娘家散心去。 此时她娘亲已经去世,大嫂梁氏当家作主,见她不请自来,心中不喜,道:“姑奶奶回家,怎么不提前捎个信来?也好让你哥哥亲自到陈家去接人。” 按当地风俗,出嫁女子回家,需要提前向公婆禀告,公婆点头后,再报娘家,由娘家来接人。 像孙颜玉这样不打招呼便直接跑回娘家的,轻则被视为无礼,重则容易被人误以为弃妇,都给娘家带来闲话。 孙颜玉自小娇惯,未出嫁前姑嫂本就常有矛盾,此时见梁氏挤兑自己,顿时将手中茶碗一摔,骂道:“姑奶奶再不贤,也是孙家姑奶奶,你算什么东西!” 姑嫂两人顿时骂成一团,待下人寻了孙有才回来时,孙颜玉冲着孙有才道:“哥,你也不管管,如今我连自己娘家都进不来了!” 孙有才将她拉到一旁,让她别闹了,赶紧回家,她婆婆一步一阶在观音庵前磕头求孙子呢。 孙颜玉没想到自己一走,原本奄奄一息的婆婆居然跑去了观音庵。 观音庵在观音山上,共有台阶三百六十级,陈母一步一阶磕头爬上去,不多时额头上已经血迹斑斑,围观者很多。 丫鬟仆妇在旁边慌乱不已,好言相劝,她斩钉截铁道:“这点病痛算什么,谁也别劝我,我们陈家香火,不能就此断了,她孙颜玉不在意,我不能不在意!观音菩萨在上,求求您大慈大悲赐我们陈家一个乖孙吧……” 孙有才拖着孙颜玉赶来时,陈母已经摇摇欲坠,还努力撑着自己,一面磕头一面往上爬。 孙有才劝她身子要紧,先歇一歇,别让儿子儿媳担心,又示意旁边的丫鬟仆妇赶紧把陈母搀扶起来。 陈母哪里肯起,道:“他大舅啊,你不知道哇,她、她——” 陈母望了望孙颜玉,迅速收回目光,带着哭音道:“我、我——我老太婆年纪大了,在家只会浪费米饭,碍了别人的眼,还不如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早早去服侍菩萨!” 围观人群一片哗然。大家都知道因为孙颜玉带着大笔嫁妆嫁入陈家,陈母向来对她不比对待前头罗氏,特别宠爱,百般纵容,从来只说好的,没说过半句不好的,若不是真的被孙颜玉逼得无路可逃,又怎会这样折磨自己? 孙颜玉自幼娇惯,脾气大,习惯了直来直往,听着周围一句更比一句难听的话,句句都在指责自己虐待婆婆,又羞又恼,简直恨不得立刻在众人面前消失。她用力去拉陈母,要拖婆婆回家。 谁知她刚一拉,陈母啊一声尖叫说痛,手臂痛死了。 这下旁边围观的人群更加议论纷纷,说众目睽睽之下孙颜玉都敢对婆婆下毒手,背后还不知如何糟践婆婆呢。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孙颜玉无从分辨,气得大哭起来。 孙有才跟随父亲走南闯北做生意,很少与这样刁钻的妇人打交道,清醒过来后,让下人抬来轿子,将亲家母与妹妹都抬回陈家。 一到家,陈母便嚷嚷着头痛心痛,从此卧床不起。 孙颜玉无计可施,遣人告诉丈夫。 陈远峰赶回来,顶着娘亲的怒火,安慰孙颜玉,劝她在娘亲面前服个软,认个错。 孙颜玉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何况错不在自己,任丈夫说好说歹,她坚决不去。 从未吵过架的小夫妻吵了一大架,孙颜玉又嚷嚷着要回家。 成亲两年,陈远峰起初还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财大气粗的孙家,但孙颜玉待他极好,在他面前温柔体贴,他渐渐习惯,甚至相信了娘亲所说的那样,是她倒贴自己,他的脾气也渐渐长起来了。 婆媳大闹一场,陈远峰觉得娘亲固然不对,自己妻子也不是盏省油的灯,明明一声道歉就可息事宁人,她偏偏不顾自己颜面,闹得人尽皆知。 他将孙颜玉拖到娘亲面前,孙颜玉依旧说自己没错。 陈远峰顿时怒了,一时控制不住,啪的扇了孙颜玉一耳光:“娘亲病着,你要回家?有你这样做儿媳妇的吗?” 孙颜玉捂着火辣辣的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夫君打自己了?他一介书生,向来彬彬有礼,居然打自己了? “你打我?” “好,打得好,像这种不孝的儿媳妇,就该多教训教训!”陈母拍掌道,那耳光落在儿媳脸上,仿佛自己扇的一样,特别解气。 陈远峰本来已经后悔了,但娘亲不孝两个字,提醒了他,他挺了挺腰杆,道:“你做得不对就该打!” 孙颜玉捂着脸,大哭而去,回到娘家,闹着要和陈远峰和离,否则自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孙有才向来疼她,见她脸上红肿的掌印,怒上心头,不顾妻子梁氏阻拦,带了仆从杀到陈家,将陈家打得稀巴烂,最后赔了笔钱,要了一张和离书。 陈母原本想着,本来就是孙颜玉看上自己儿子贴上来的,怎么可能离得了儿子? 就算扇几耳光教训教训她,她哭过闹过之后,总会乖乖回家侍候自己的,谁知孙颜玉与孙家不顾体面,宁可赔钱,也要和离,她儿子又成了光棍汉。 更可恨的是,孙颜玉离开了陈家,不仅没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反而大摇大摆,放出风声,要重新嫁人。 陈母气得背后将她骂了一百遍,却也挡不住孙颜玉嫁了个外乡人。陈远峰此时想起与她相处的两年,隐隐有悔意,但已经无法挽回了。 此后数年,陈远峰再未娶妻,猫在书院中,悬梁刺股,老师们都说他功力一日更比一日好。陈母劝他,再娶一个妻子。 陈远峰苦笑:“像我这样的,还能在云城找到妻子?” “怎么不能?你是要当状元的人,要什么样的人没有!”陈母撒开大网,到处寻人,最后找到一个私塾教书先生的女儿王氏,开口便笑,干活又麻利,一看就是很会照顾人的,屁股也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陈母特别满意。 成亲后,陈远峰把精力放在学业上,与王氏相处时间少。 王氏对陈母侍奉周到,每日三餐都亲力亲为。陈家汤水养人,陈母与王氏都肉眼可见的胖了。 五个月后,正值陈母四十二岁寿辰,报子来报,陈远峰高中解元,陈母笑得合不拢嘴,亲戚们纷纷道贺,都说陈远峰往后定然高中状元的,陈母很快便是诰命夫人了。 正闹哄哄间,仆妇来报,王氏腹痛,差点晕倒在后院。 解元夫人病了,妇人们纷纷随着陈母涌过去,表示自己的关心。 王氏生下一个大胖儿子,发黑体壮,足足六斤四两。 陈母气得当场便晕了。 陈远峰高中解元,与其他举子拜见恩师。 主考徐大人请他们吃饭,饭菜十分可口,很对陈远峰口味,饭后还各有馈赠,如文房四宝等。 举人们走出徐家门口,有人谈起徐大人乃是妻管严,被妻子孙氏管得服服帖帖,闻后院妻子声音如听虎啸。 “想来师母定是身高八尺,腰如木桶?”又有人问。 “嗐,那你们可想错了,孙师母二十出头,爱少妻而生畏罢了。”那人笑笑,拍了拍陈远峰肩膀,道:“听闻孙师母乃是你们云城人,曾被婆母夫君虐待而和离,陈兄也是云城人,想来知道内情,不妨与我们透露一二?” 陈远峰后背一片冰凉,冷汗潸潸,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 待陈远峰回到云城,迎接他的,是满城风雨与怀胎五月生子的娘子,还有奄奄一息的陈母。 “赶紧休了她。”陈母咽下最后一口气前,一直强调儿子休了王氏。 陈远峰没再考学,也没再娶妻,一个人住在郊外小屋,有时候喝酒,有时候想想往事,他不知道该怨谁恨谁。 第226章 男子新婚,得知岳父干的丑事后,他一怒之下休了妻子 云城人都知道,富商张致美家有不少祖传的古砚,其中一块最珍贵,据说是名家用当年阿房宫的秦砖制成的,色如蜜蜡,温润柔滑,冬天不冻,夏天不燥,出墨很快,前朝李阁老曾经将它列入《砚谱》前四,有意重金购买而不得。 张致美视砖砚为性命,藏在密室中,轻易不给人看。 这年,张致美大儿子娶了城南霍秀才的小女儿。有一回霍秀才到张家喝酒,对传说中的砖砚十分好奇,请求一开眼界。 张致美为难地说,砖砚八年前就不见了,搜遍了全府每一个角落,都没找到,奇怪的是那晚并没听到狗吠声,事后也没搜到可疑痕迹,贼人手段之高明,平生仅见。 霍秀才并不相信,价值连城的宝物,若是不见了,哪有不报官或者重金悬赏的? 同在云城,他可从未听说过张家丢了砖砚,只当亲家不舍得给自己看,不把自己当自己人,暗暗怀恨在心。 其实张致美说的是实话。 他一向对砖砚爱如性命,藏在书房中的密室,十来天才开启密室欣赏一回,密室有机关有重锁,按对机关字符才露出房门,钥匙又随身携带,寸步不离,按说最安全不过,可八年前的一天他打开密室时,发现砖砚不见了。 上一次开启密室已经是十六天前,他不知道砖砚是哪天不见的,不敢声张,先自家严查一遍,毫无踪影,又将几个神色可疑的仆人丫鬟拷打一轮,查出一桩奸情、两桩私相授受,至于砖砚,他们连见都没见过。 张致美不死心,派人暗中搜寻城内老砚台以及藏砚名家,各种打探,毫无发现,又痛又气,大病一场,若非妻子衣不解带照顾,侍汤奉药,只怕命都没了。 偶然间,他得知,省城有名的杨公子新近得了一块秦砖砚台,不顾大病初愈和妻子反对,立刻赶赴千里之外的省城,备上厚礼,求见杨公子一面。 杨公子正为得了秦砖而洋洋得意,乐于与同好分享。张致美一看,的确是秦砖砚台,但不是自己那块,好生失望,勉强敷衍几句,便起身告辞。 千里奔走只得一个空,张致美垂头丧气回家,幸得妻子百般劝慰,从此不再提砖砚。 后来,他无意听人提起, 大盗花胜芳曾在那段时间来过云城一趟。 传闻花胜芳擅长易容,随心所欲扮成男女老少,轻功也厉害,踏雪无痕,张致美断定,神不知鬼不觉偷走他砖砚的,就是大盗花胜芳。 八年过去,心中创口为亲家揭开,张胜美告诉了霍秀才砖砚被盗,心痛不已,越发恼恨大盗花胜芳,每日临睡前都暗暗诅咒他数遍。 一日,张致美在云城最有名的益盛丰酒楼喝酒,无意中听到有人讲花胜芳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故事,想起自己被盗走的砖砚,恨上心头,问小二要了笔墨,在墙上连写十个大字——花胜芳夺人所爱真无耻。 他一面写一面骂,引起了旁边一位客人的注意,开口问道: “原来花胜芳这样可恨,却不知他夺了老兄哪位美人?” 张致美望过去,见那位客人身材高大,器宇轩昂,但头戴唐巾,身穿襕衫,分明是个读书人,便举起手中笔,道:“他夺了我的砚!” “原来如此,花胜芳确实可恨!敢骂花胜芳,你也算好汉!”客人附和道。 张致美听见他也骂花胜芳,心中大喜,掷下毛笔,呼小二再上好酒好菜,与那位客人共饮。 客人自称姓顾,也不客气,与他对饮,兴致高,酒量也好,很快喝光了三壶。 张致美唤小二再上酒,顾公子摆摆手,说:“多谢张兄盛情,今日兴尽,明日再饮!” 他拱手而别,张致美喝高了,踉踉跄跄,到楼下柜台结账,掌柜说那位公子刚刚已经付好了。 张致美一愣,连忙去追,去到门口,只见街上人来人往,哪里还有顾公子的身影。 当夜,张致美酒醒了,口渴唤茶,帐子立刻被揭开了,一盏茶递了进来,有人娇滴滴地道:“老爷请喝茶!” 张致美只得一个老妻,十分贤淑,夫妻恩爱,身边并无姬妾,因老妻这几日回娘家去了,铺床叠被、斟茶递水的是妻子惯用的仆妇何大娘。 骤闻年轻女声,他以为是哪个没眼色的丫鬟要趁妻子不在的空隙爬床,不接茶杯,立刻喝道: “成何体统!你是哪里的丫鬟!” “奴婢金雁,奉命服侍老爷!”女子的声音带着哭音,透出几分委屈。 他撩起帐子,只见床前跪着一个女子,虽然光线不足,也可以看出身材袅娜。 待拨亮油灯,他才发觉,眼前女子不过十五六岁,皮肤白皙,生得花容月貌,只是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盈盈不定,既不是府中丫鬟,也不像正经人家出身。 张致美问她是人是妖,为何半夜出现在自己房间。 女子流着泪道:“不是老爷要奴婢的么?奴婢与老爷素不相识,老爷为何这样害奴婢?” 这番说话没头没脑的,更是离奇。张致美一问,才知道她本是江边花艇上的红姑娘,最近与一位顾公子打得火热,被他赎身安置在城南,昨晚顾公子喝酒归来,说不能夺人所爱,任自己怎么说都没用,把自己送这里来了,要自己好好服侍老爷。 金雁,砚——张致美默念着这几个字,莫非顾公子误会自己所说的“砚”是红姑娘“金雁”的“雁”? 自己醉后大骂花胜芳,顾公子误会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自己家有围墙,金雁怎么进来的? 金雁说,那顾公子牛高马大,挟着自己,轻轻一跳,便跳过了围墙,无声无息跳进墙内,寻着灯光,送这里来了。 张致美一听之下,浑身汗毛倒竖。有这等功夫的,除了大盗花胜芳,还有谁? 想起在在益盛丰酒楼当着他的面大骂不止,他还竖起大拇指赞自己好汉,张致美忽然一阵头晕腿软,若是花胜芳动怒,自己早没了。 金雁哭个不停,求他开恩,送自己回去。 房中一番声响,早惊动了外面值夜的仆妇,问发生了何事,张致美大声说无事,不必进来。 一场误会,顾公子可能就是花胜芳,招惹不得,金雁自然是留不得的,但张致美立刻想到了自己的砖砚,能不能求下花胜芳,把砚台赎回来,只要自己付得起,都给。 一想到这里,张致美再也坐不住了,恨不得马上送人回去,谁知金雁这几日住小院中,只知道在城南,并不知道在哪一巷。 张致美无奈,想起昨日顾公子说的“今日兴尽,明日再饮”,在房中来回走动,只恨天迟迟未亮。 又想到花胜芳是大盗,性情不定,他让金雁避在一旁,吩咐值夜仆妇将大少爷请来,自己有事交代。 张大少爷新婚情热,正在紧要关头,听闻父亲召唤,不得不舍下妻子。霍少奶奶心中不满,说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偏偏这时候喊人。 张大少爷知道父亲向来讲究规矩,若不是有紧要事,也不会大半夜的催自己过去,便安慰了妻子几句,急急赶到父亲房中。 张致美请出金雁,让她先在外头呆着,然后迅速说了来龙去脉,说自己天亮后要去寻花胜芳,怕万一花胜芳翻脸,自己有什么冬瓜豆腐,得先把家事交代了,将密室钥匙塞给他。 张大少爷不接,劝他算了,把人送回去就好,那块砚没了就没了。 张致美不认可他的说法:“那是祖传下来的,还要继续传给子子孙孙,怎么能损在我手里?只要有一线机会,爹都不能放过!” 张大少爷见劝阻无效,说自己代替他去。 张致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儿啊,你娘年老体衰,弟弟们还小,张家全靠你撑着,你又新婚不久,爹如何忍心让你身陷险地?爹年纪大了,什么都不怕……” 张大少爷扑通一声跪倒在父亲面前,说:“爹,不关花胜芳的事情,都是儿子的错!” 张致美大惊失色,一问才知,盗走砖砚的不是什么花胜芳,而是他。 八年前,私塾里头的同学讨论谁的砚台最贵重,有人说最贵重的莫过于张家的砖砚,听说李阁老出千金都买不到。同学们纷纷起哄,闹着要他把砖砚拿过来开开眼界。 张大少爷当时才十岁,一时意气,便答应了。 他知道砖砚在密室里,要按一定顺序按中机关字符才能显出密室门,再用钥匙打开,便缠着爹爹去书房看书,偷偷带了一面镜子,趁爹爹按密室机关字符时,从镜里偷看到顺序,过了两日,在爹爹喝的糖水中下了点安神药,趁他熟睡,盗走钥匙,从而打开密室,偷走了砖砚。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张致美当年查遍全府上下,怎么会想到是年仅十岁的儿子所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那砖砚现在在何处?” 张大少爷匍匐在地,不敢作声。 张致美心头升起不祥的预感,又大声问了他一次。 张大少爷说不见了,自己偷后放进书包,第二天早早带去私塾,但先生同学都还没来,便趴在桌上睡着了,等被同学吵醒,要拿出砖砚炫耀时,才发现书包里有一块砖头,却不是砖砚。 当时也问过同学,都说同学几个一起进来的,根本没人碰过他的书包,他们还相互作证了。 张致美心如刀绞,问儿子当时为什么不跟家里说,如今再寻也寻不得了。 张大少爷说,一开始不敢说,怕挨打,后来爹爹因为找不到砖砚病倒了,更加不敢说。 这些年他多次想开口认错,话到了嘴边,又吞下去了,暗中追查砖砚下落,却没找到。 最后,张大少爷说:“爹,儿子大错特错,你要骂要打,甚至要逐儿子出家门,都是儿子该受的,儿子毫无怨言。” 张致美久久不能出声。八年来心心念念的祖传砖砚,竟折在儿子手中,如何甘心? 然而,望着儿子壕无人色的脸,他又不忍心责罚,说到底,传家宝传子传孙,若是儿子没了,传家宝又有何用? 想到儿子这八年背负秘密而无人可说,个中苦楚,并不亚于自己,良久,他才说:“此事就此作罢,莫再提起,尤其不要告诉你娘,免得她担忧,她近来身子也不好。” 张大少爷一一答应着,说自己也怕娘亲担忧,一直不敢告诉她,毕竟娘最敬重爹,自己弄丢了爹最珍重的砖砚,娘若是知道了,只怕不认自己这个儿子。 张致美心中一动,似乎隐隐摸到了什么,但又不真切。 张大少爷犹豫再三,说既然此事不关花胜芳的事,是否不必再去见他? “要见!我冤枉了他夺我所爱,臭骂了他半天,才惹出金雁这一场风波,岂能不向他道歉?”张致美认认真真道。 张大少爷点头称是,提出要陪他去,被张致美拒绝了,理由不变。 天亮后,张致美吩咐用轿子抬了金雁,一同前往益盛丰酒楼,向小二打听,昨日一块喝酒的顾公子来了没。 小二说,并未看到顾公子本人,不过他提前出钱定了一桌酒菜,老位置,还给张老爷留了封信。 张致美拆信一看,里头只有两个字,君子。 “君子?”他念着这两个字,花胜芳的意思,是指君子不夺人所爱,还是指自己算是个君子? 谁知金雁听闻君子二字,立刻说她想起来了,她住的地方便是城南君子巷。 张致美等了半日,花胜芳没来,便送金雁回城南君子巷。 花胜芳不在,张致美留下道歉礼物和书信,回到家中和张大少爷说了经过,彼此叹息一番。 张大少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都说花胜芳擅长易容术,那金雁来得蹊跷,益盛丰酒楼又不见花胜芳本人露面,该不会是他扮的女子吧? 两人讨论一番,赶回君子巷,发现金雁不见了,道歉书信不见了,礼物还在,房门上贴着四个字——后会无期。 他们瞠目结舌,这才明白花胜芳神出鬼没,高深莫测,暗自庆幸知错立改,没与他为敌。 霍少奶奶好奇丈夫与公公行事隐秘,又时有叹息,旁敲侧击,几番打探,才知道张家砖砚当年被自己丈夫弄丢了,公公差点冤枉了花胜芳,不免感慨,因父亲对砖砚耿耿于怀,回娘家时便在父亲面前透露了几句,表示并非公公吝啬。 霍秀才怀恨在心已久,并未因为这番说辞而改变,反而因为张致美与大盗花胜芳有牵扯而高兴不已,心中想到一个毒计。 张致美不是不让自己看砖砚吗?好,就去官府那里告发他与大盗勾结,让他失去所有的名砚! 只是,如何让人相信是花胜芳所为呢?他得好好想一想。 三天过后,云城忽然闹起了贼,有两富家不见了首饰,其中一家还是替女儿出嫁备下的首饰,传说都是大盗花胜芳偷的。 这日,张致美和刚回来的妻子讨论此事,说这等行径,不像花胜芳所为。 张夫人啐了丈夫一口,说你又不认识花胜芳,还知道不是他所为? 忽然一群官差闯了进来,说张致美你做的事情发了,便在府内到处翻抄,在墙边假山洞里翻出一包首饰,说是被盗的赃物,便锁了他,连同赃物,一同带到县衙。 张致美临走前,只对妻子说了一句:“你不要说,什么也不要说,记住我说的话。” 知县大人恰好是李阁老的学生,知道李阁老平生唯一憾事便是错过了张致美的砖砚。 此时有人告发张致美与大盗花胜芳勾结,又有赃物为证,简直是瞌睡来了枕头,哪肯放过,先打三十大板,送进监牢,又抄没张家财产,冻结店铺,说都是赃物。 只是他查来查去,砚台见了不少,没看到李阁老念念不忘的阿房宫砖砚,便继续审问张致美。 张致美被打得血淋淋的,死也不肯承认自己与花胜芳勾结,说自己的砖砚早已丢失,大喊冤枉。 张大少爷安顿好家人,到处奔走,找亲戚朋友借钱,出面说情,大把大把花钱,要替父亲洗脱冤情。 知县大人哪里肯放,打算慢慢磋磨,直至拿到砖砚为止。 张大少爷借来的钱很快没了,只能厚着脸皮,上岳丈家求救。 自张致美被抓、张家被封,霍秀才便把女儿接回家中,此时看见女婿,冷笑着道:“你还要替贼头翻案么?你愿意,我女儿可不能背负着贼名。要钱可以,写下和离书,送你三百两。” 张大少爷气得浑身发抖,银子也不要了,当场写了和离书,从今往后,两家嫁娶,各不相干。 霍少奶奶哭着追出来,说都是自己惹出的大祸,被对方推开了,说霍小姐请自重。 “相公,公公真不是我害的,我不是有心的!”霍少奶奶哭了又哭,眼睁睁看着丈夫离去。 当晚,霍秀才家被盗,连夜报告官府。 坊间都说是花胜芳不忿霍秀才告发同伙张致美,故意报复。霍秀才吓得连忙重金聘请了十个护院,轮班看守,生怕花胜芳再来。 张大少爷这才知道,是前岳丈告发的爹爹,冲到霍家,质问岳丈为何诬告自己爹爹,霍秀才慢吞吞说,自己大义灭亲,有何不对?他不该问自己,该去问他的贼头爹爹! 张致美的日子不好过,被知县大人几度拷打,要花胜芳下落。 张致美说不知道,自己误会他偷盗自己的砖砚,在酒楼大骂,店小二和众多客人可以作证,不知所谓赃物哪里来的,定是别有用心的人陷害自己。 知县大人告诉他,告发他的不是旁人,是他的前亲家,霍秀才。 张致美哑口无言,只有两行清泪缓缓滑过脸颊。他自认对霍秀才还不错,想不到究竟哪里得罪了霍秀才,霍秀才要置自己于死地。 知县大人劝道:“张致美,姑念你是初犯,从小又娇生惯养吃不得苦,只要你说出花贼下落,本官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张致美趴在地上,勉强抬起头,道:“大人明鉴,小人真的是被冤枉的,不知道什么花贼草贼下落!” “事到如今,你还嘴硬!”知县大人磨了几日,已经很不耐烦,见他如此不识好歹,越发恼恨,下令再打三十大板。 一名衙役忽然闯进大堂,气喘吁吁道:“大人,大人,花、花、花胜芳来了!” 知县大人吓得手中惊堂木都掉了,下令衙役们速速迎战,自己则往后堂逃跑,却听见一声大笑:“大人稍慢,花某前来投案自首!” 张致美用尽力气,勉强转过头,却看到气宇轩昂的顾公子大步走过来,心中一震,顿时昏了过去。 听闻侠盗花胜芳投案自首,不少百姓呼啸而来,围在县衙大堂前,都想看看大盗的风采。 顾公子,也就花胜芳,主动交代,自己当日在酒楼,不满张致美大骂自己,故意偷了两家富户首饰,藏在张家假山,陷害他为贼人,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只想给张致美一个教训,并不想他冤死。 围观的百姓纷纷鼓掌,被知县大人喝止。 知县大人斥责他胡说八道,明明张致美是他同党,就算有意开脱,张致美也跑不了。 百姓议论纷纷,说花胜芳行侠仗义,一向独来独往,从未听说他有同党。 知县大人面子上过意不去,说那是他同党隐藏得深! 花胜芳拍掌,说知县大人说得有理,小人还有几个同党,都一一交代了。 知县大人大喜,说若是老实交代,本官自会酌情考虑。 花胜芳缓缓道:“第一同党霍秀才,他家花园假山和芭蕉树下埋着赃物——” 知县大人一拍惊堂木,说:“岂有此理,霍秀才告发有功,你要报复他?” 本来昏倒的张致美被惊醒了,听到围观百姓嘘声四起,知县大人急转弯:“谅你公堂之上也不敢胡说八道,来人哪,速速前往霍家上述地点查明!” 张致美听到霍家,不由睁大了眼睛,想弄明白怎么回事。 过了一阵子,衙役回报,果然在霍家查到赃物,已经把霍秀才请来了。 霍秀才因有功名在身,对着知县大人拱了拱手,大喊冤枉,又骂花胜芳狠毒,陷害自己。 花胜芳说霍秀才说得没错,自己确实陷害他,有样学样,学他陷害亲家张致美罢了,那包首饰,霍秀才原本不是打算藏在张家污蔑张家报复的吗?自己不过挖了出来,放回霍家而已。 “好一个霍秀才,一次陷害不够,还来第二次?”围观百姓又嘘声四起。 霍秀才变了脸色,结结巴巴说他污蔑自己。 花胜芳索性将他的阴谋一一说了,原来当日两家富家失窃,并非他所为,乃是霍秀才和他们合谋,买通了张家扫地的仆人放了首饰。 他变换声音,用霍秀才的声音,说出霍秀才昨日跟妻子对话:“我就想出口恶气,张致美,卑贱商人罢了,谁让他不把我这个秀才亲家放在眼内!” 霍秀才听到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说出昨日一模一样的话,不由瘫倒在地。 “除了他,我还有第二个同党,一直想替他座师寻找阿房宫——” 众目睽睽之下,知县大人再不能任由他说下去,立刻骂霍秀才居心叵测,陷害忠良:“待本官禀告提学官大人,剥了你的功名再做惩治!” 很快,霍秀才被剥夺功名,因诬告陷害,杖一百,流放三千里,家产没收三分之二,一半收归官府,一半赔给张致美治伤。 张致美无罪释放,死里逃生,家产归还,暗自庆幸不已,十分感激花胜芳替自己洗脱冤情,吩咐老妻遣人往牢中送酒菜。 张夫人横了他一眼,说:“还用你说?日日都送!” 张致美哈哈大笑:“不怕我和大盗勾结了?” 张夫人也笑,道:“我认识花胜芳,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此言一出,两人一起想起上次被抓那天的说笑,都感慨恍如隔世,但想起儿媳妇没了,大儿子孤零零的,心中倍添伤感。 张大少爷安慰他们,那人乃是罪魁祸首,算了,儿子也不会念着她。 然而,张夫人早有听闻大少奶奶不满其父所做作为,和离并非她所愿,和离书也早被她撕了,便亲自到张家,将大少奶奶接回府中,劝小夫妻和好。 张致美让张大少爷好好读书,早日考个功名出来,替爹爹争口气,又嘱咐妻子,把砖砚拿出来给儿子用,好砚,就该磨墨,不该藏着掖着。 此言一出,室内一片死寂。 张大少爷不敢置信望着娘亲,张夫人在他被官差押走时交代 “什么也不要说”时,便有预感他早知道了,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儿子跟我说了之后,我猜的。”张致美平静地说。不是儿子同窗偷窃的话,当然是妻子当时发现了,在儿子上学之前便偷龙转凤,用砖头换了砖砚。 张夫人要解释为何任丈夫受尽折磨而一直不拿出砖砚,张致美摆摆手,说:“我懂,你换砖砚,不是对我迷恋砖砚有什么不满,而是因为李阁老心仪砖砚,有意避祸,替我守着这个家。这些年,辛苦你一直瞒着这个秘密了。” 最终,经三人和议,那块砖砚献给了李阁老,换取花胜芳一个生存机会,他不惜入狱替张胜美洗脱冤屈,张家岂能负他? 花胜芳出狱后,偷偷来到他们家里,叹息他们傻啊,牢笼对自己而言,想入就入,想出就出,何必浪费大好宝物。 张致美并不在意,说遭人惦记的宝物乃是破家的关键,没了就没了,只要一家人齐齐整整,比什么都强。 第227章 男子成亲,妻子冬天总是长眠不起,他在床头偷偷放了蛇 明朝年间,长沙府长沙县金井镇有个王梓园村,这个村子很小,有少数人是务农的,这些务农的基本上都是老年人,他们闲着没事干种着自家祖上留下来的三亩一分田,这个村的年轻人都外出谋生了,还有些年轻人,无论男女都在这个村子最大的刺绣坊里找活儿干。 这个刺绣坊是从县里搬过来的,刺绣坊的女主人最初是厌烦了县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县里嘈杂的声音,想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好好打理自己的刺绣坊,经过多方的考察,觉得王梓园村的环境很符合她心目中的环境,就收拾了一切从县里搬过来了。 同样是家住王梓园村的徐温然是个特别秀气的女子,她十三岁就失去了父母,还好父母死的时候给她在村里留了一间瓦房,这间瓦房不大,但是如果让她一个姑娘家住的话,已经够了。 但是她才十三岁,没有人照顾,虽说农村孩子早当家,但是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来说,这也太早了,而且没有父母的帮衬,即使有间瓦房,这日子过得也很艰辛。 还好上天好像是眷顾这个小姑娘的,她的隔壁邻居李婶,一辈子都没有嫁人,她看见孤苦无依的徐温然,想到自己一直孤独到现在,便经常做了饭喊她一起来吃,还经常教她做女工,久而久之,李婶就成了她的半个母亲。 村里的乡亲们都说他们双方都是好福气,一个失去双亲,一个没有后代,可以相互依靠,但是总有人笑话李婶,说她这么大年纪还要当一个十三岁小女孩的母亲,都能当她的奶奶了。 徐温然双手一叉腰,指着那个多嘴的人说道:“我就是喜欢李婶当我娘怎么了?你嘴巴这么毒,应该是你娘教的吧,你娘人年轻,那颗心早就在阎王那里候着了吧!” 那个嫌弃李婶老的村中妇女,便再也不敢作声了,那些村中的长舌妇都怕了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从此村里的闲话就少了,也没有人敢造次了。 李婶知道后时常劝着她:“你别动不动找那些人吵架,他们都以为是我挑唆的,你这么大个姑娘斯文一点。” 徐温然不以为然,回道:“不回敬她们难道任由她们欺负咱们吗?我可受不了这窝囊气。” 李婶一面劝着,一面又伸出双手看看她有没有哪里受伤,嘴上说的和手上的行动完全不一样,对这丫头呀宝贝得很。 徐温然为维护李婶和村中妇女吵架的情形经常被一个男子看到,那个男子就是刺绣坊的少东家刘文正,一般的男孩子都觉得这样的女子性格泼辣,有点招架不住。可是刘文正从小就中规中矩,被母亲要求将来要继承刺绣坊,从来没有反抗过,他对徐温然很是欣赏,只是徐温然根本不认识他。 徐温然已经到了十六岁谈婚论嫁的年纪,但是无父无母的她没有人替她做主,她自己也是想嫁人的,可是她一想到自己没个靠山,嫁了人也是徒劳,便想自己出去谋生,即便做个大户人家的丫鬟也能养活自己何必要嫁人呢? 李婶也知道自己不是徐温然的父母,不好替她做主,只是旁敲侧击地问道:“隔壁村那个十六岁的小花今天都有人上门提亲了,你什么时候准备嫁人啊?” “我不嫁人,我要在李婶的身边,把李婶一辈子当娘亲侍奉呢!”徐温然的头靠在李婶的腿上,撒娇地说道。 李婶想到她自己也没有嫁人,不也这样子过来了,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呢?罢了,这个事儿就这样翻篇了。 徐温然虽然没有和李婶谈论自己的婚事,但是她却说自己年纪轻轻,有手有脚,想出去找份活儿干。 李婶听了就告诉她,村里的刺绣坊在招人,这次招的可不是那些打杂的,而是要招亲传的徒弟,若是能被招进去,学一门手艺的话,这下半辈子也就不用愁了。 可徐温然却犹豫了,她就是跟李婶学了一些缝缝补补的雕虫小技,要说离刺绣这门手艺的话还很遥远呢?人家会让她进去当学徒吗? 李婶打消了她的顾虑,说道:“你去试试,要是行的话以后留在村里一边学习一边还能回家顺便看看我,真不行的话就去县里那些大户人家当丫鬟,总得给自己一个机会你说是吧?” 听了李婶的话她振作了精神,第二天便起床去村里的刺绣坊了,来了这刺绣坊她才知道原来这刺绣不是轻松的活儿,之前招的好几个人都因为太辛苦走掉了,他们宁愿去县城里找份活儿干也不愿意吃这份苦。 这就给了徐温然很大的信心,论吃苦的话她排第二恐怕没人敢排第一,从小苦到大,连糖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刺绣坊的女主人见到徐温然那水灵灵的样子,很是喜欢,便让她做了一些女工看看是什么水平,试过之后,虽然徐温然的手艺不怎么样,但是看她胜在年轻,什么都是可以学的,便问她愿不愿意。 徐温然当然是一百个愿意呀,他来刺绣坊就是不想去县城,觉得好远好麻烦,她就是想留在村里过过自己的小日子,然后陪陪李婶,把她当娘亲一样孝敬,怎么会不愿意呢? 她回来之后把今天的结果告诉了李婶,李婶也为她感到高兴,可是徐温然又有另一个担心,刺绣坊虽然离家近,却不能回来,要住在刺绣坊,一大早就要起来干活,恐怕以后不能经常来看李婶了。 李婶却是“噗嗤”一笑,还把她说了一顿,这么好的机会,回家干嘛,等学好了,什么时候不能回来,总要苦一段时间,人生有苦才有甜。 到了刺绣坊报到的第一天,徐温然将自己的生活用品在房间收拾好之后,还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第二天的天还没有亮,她就已经起床开始干活儿了。 她是刚刚到的学徒,所以一切准备工作都是由她来做的,每天早上,她要起来把刺绣室的地给擦干净,然后将前一天大家用好的针头摆好,每个颜色的线都要按照颜色从暖色调到冷色调或者从冷色调到暖色调排好,以便等会儿过来赶工的绣娘可以第一时间找到自己的线所需要的颜色。 除此之外其他绣娘在秀的那些作品,就算有针留在上面也是不能随意触碰的,因为只有绣娘知道她自己秀到哪里了,如若弄乱了的话,这副刺绣就毁了,要重新开始秀,这样就费时费力了,可以说损失惨重。 这些都是刺绣坊的女主人自己带着徐温然并且嘱咐她的,足以说明她是把徐温然当自己的传人在培养的,大家都不说,可是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徐温然每天早上干完活之后,他都累得气喘吁吁,但是要来学手艺哪有那么轻松简单的,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她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师兄刘文正看在眼里,也是很心疼这个小女孩,还经常在不经意中偷偷地看她。 其实在这个刺绣坊,女主人还有一个徒弟,也就是说徐温然还有一个师姐,这个师姐前段时间被派到大户人家做女工了,她一回来就看见自己多了个小师妹,便也没有说什么。 这师姐名叫刘佳慧,很小的时候便跟了女主人,她把女主人当成自己的娘亲一般对待,也曾以为师兄刘文正是喜欢自己的,她迟早会成为这个刺绣坊的女主人。 虽然这么想,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表明过自己的心机,当刺绣坊的人和她开玩笑,说她迟早会当这个家的女主人的时候,她总是叫她们不要乱讲,当心恩师生气了。 但是一回头,她每每想起来,就一个人钻进被窝暗自高兴起来,可是这次回来,却让刘佳慧整个人都充满了危机感,连师兄刘文正对她的态度也不一样了,她细细地观察了一下,刘文正经常偷偷地看这个刚刚进门不久的小师妹,吃饭的时候还帮她夹菜,这在以前,连自己都没有这样的待遇,所以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一日,师娘让徐温然和儿子刘文正一起拿着刚刚绣好的好几件衣服和外套去后山的山顶晾干,因为这几件衣服很厚,如果洗了之后不在一天的时间内晾干的话,是会有水臭味的,那么交到客人的手上自然会被嫌弃,而这价钱也会大打折扣,最重要的是会影响刺绣坊的口碑。 徐温然来刺绣坊这么久,天天起早贪黑地干活,好久没有上山了,趁着这次的机会也可以出去好好地放松一下,去踏青,爬爬山。 于是刘文正背着这几件衣服在前面带路,徐温然则跟在后面一蹦一跳地蹦跶着心里可开心了。 到了山顶,他们两个先是在山顶的那片小竹林里砍了几棵竹子,然后用竹子搭好架子,想把衣服晾上去。 就在他们搭建竹架子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阵怪异的声音,这声音像是有人拿自己的头撞向地面,一阵又一阵的,可是他们看向周围,又没有一个人,就非常疑惑。 徐温然有点害怕了,便问道:“师兄,我们不会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吧,我有点害怕。” 刘文正安慰道:“别怕,这山上有时候就会有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山上总有一些小动物,你说这要是没有声音怎么可能呢?” 徐温然一想觉得师兄说得也对,应该是自己想得太多了,还被师兄笑话平时大大咧咧的一个女孩子,这会儿到了山上倒是老实了。 这太阳是越来越大了,他们两个趁着这会儿赶紧将要晾晒的衣物都摊开,然后挂在竹架子上,而他们两个便正好坐在衣服的另一边,这样就有阴影部分可以挡住太阳了。 他们刚一坐下,就发现那个遮阴泥土下面有一个洞,这洞难不成是个兔子窝吗?徐温然和刘文正两个人不免好奇地望着这个洞,这个时候洞里却是发出了和刚刚一样“咚咚”的撞墙声。 徐温然害怕地说道:“师兄,我们把这个洞刨开看看里面有什么吧?” 刘文正看了蹲下身子,往地底下看了看,乌漆嘛黑一片,根本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也很好奇,便同意了这个建议。 他们两个找来了刚刚砍竹子的刀,对着这个洞口使劲地挖着,挖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东西出来,准备要放弃了,可此时徐温然却从洞口看见一条尾巴伸了出来,在洞口甩来甩去,好像是后退着要从这个洞钻出来,但是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 于是徐温然便对刘文正说道:“师兄,我觉得里面有一条大蛇,我们要不要继续往下挖,还是算了吧,我最害怕蛇了。” 刘文正看见她如此,便作罢不再挖了,哪知他们两个刚刚放下手中的工具,那个洞口就炸开了,在一声巨响当中,一条巨大的蟒蛇从洞口飞起,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方圆几十米之内的山地都震动了一下。 还好徐温然见此赶紧跑过去,将竹架子往后方挪了挪,然后又用自己的身体护住那些正在晾晒的衣物,被溅起的泥土便全部落到了她的身上,她见后面的衣服仍然在晾晒,没有丝毫受损,才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可这是一条大蟒蛇,她被吓坏了,望着这条突如其来的蟒蛇,徐温然这个女汉子竟然哭了起来,她的身体不停地抖动,在哭闹间,她发现那蟒蛇不能动弹,但是腹部隆起,还有很多的透明黏液流出,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师兄,这该不会是难产吧?” 刘正飞也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但是他一个大男人还是要装作很镇定的样子,便说道:“师妹你别急,我去看看。”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那只大蟒蛇的方向慢慢地移动过去,这个时候那蟒蛇却是发话了:“你们能救救我的孩子吗?” 这一说话,把原本蹑手蹑脚的两个人吓得一趔趄,双手双脚都着了地,徐温然却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走到母蛇那块凸起的部位,蹲下去摸了摸那块凸起的肉,问道:“我很怕蛇,你可别咬我。” 母蛇听了之后便点点头,但是当母蛇不由自主地吐舌头的时候,徐温然却还是吓得不敢动弹,停住了自己的动作,母蛇见状便把头别过去,靠在草地上不再有任何动作了。 刘文正也感觉新奇,便凑到师妹的身边,问道:“你还会给大蛇接生,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徐温然“噗嗤”一声笑,然后抬起头,自豪地说:“我家隔壁的李婶,是养我长大的第二个母亲,她是个产婆,我从小就能看见她帮人接生,有时候还跑去帮忙嘞,虽没有帮母蛇接生过,可我想道理是一样的吧,总得试试。” 刘文正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只好在一旁看着,不给她捣乱就好。 只见徐温然从自己胸口拿出了一排针,她挑选了一根最细的,先是用手在母蛇的肚子上摸来摸去,然后找准位置,用针用力地刺了下去,顿时母蛇这块隆起的部分放出了一股气,然后就变小了。 母蛇身上的黏液却流出来,沾到了徐温然的手上,她的整双手都黏糊糊的,师兄见状,赶紧拿出手绢想让她擦干净,可徐温然却拒绝了,然后说道:“先等等,还有一条小蛇在肚子里没有出来。”师兄又退到旁边,看着她继续接生。 在接下去的操作中,徐温然整只手伸进了蟒蛇的腹部,在里面来回掏,脸上露出了难受的表情,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她的脸上往下滴,她一鼓作气,喊了一声口号之后,将里面的小蛇从肚子里拖了出来。 刘文正看见徐温然刚刚往里伸的那只手被染成了黑色,手上抓的小蛇,身体也都是黏液,一下子就滑到了草地上。 刘文正问徐温然她的手是怎么回事,徐温然告诉他,蛇的肚子里有淤血,血液流通不畅才会导致堵住了,然后就难产了,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个听到的撞墙声应该是母蛇在地下的家,由于腹部太疼痛才用头撞击墙面。 母蛇听了徐温然对刘文正的解释,连连点头,还叫刘文正赶紧拿手绢过去给她擦手,这淤血在手上太久不好。 母蛇谢过之后就带着自己的孩子往远处爬行着走了,这时一阵大风吹来,吹到了他们两个的脸上,徐温然和刘文正顿时被惊醒了,原来这是他们做的一个梦,可是两个人竟会做同一个梦,这真是不可思议。 他们两个看看自己晒的衣服和外套,早就干了,再看看刚刚梦中蟒蛇的位置,这里的确有个大窟窿,可是不是蟒蛇的家,他们就不知道了,两个人看天色不早了,便急急忙忙地收拾了,往下山的方向走去了。 在路上,他们两个都一致同意将这个梦变成秘密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能说。 而在刘文正看来,对这个小师妹就更加刮目相看了,平时任劳任怨,还会给母蛇接生,但是他一想到那是个梦就又有点质疑了,尽管如此,经过这次,他更坚定了自己对徐温然的情义。 他们回到刺绣坊,师娘就把刘文正和两个徒弟一起叫到了自己的房间,并且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刘文正猜想母亲是要将徐温然嫁给自己吗?但是徐温然自己都没有说,母亲就单方面宣布的话会不会太强势了,徐温然愿意吗?还有就是万一母亲选的儿媳妇是刘佳慧怎么办?只有这一件事,他是宁死不从的。 而刘佳慧也是心思细腻的一个人,她猜师娘可能也是要宣布自己的儿媳妇人选,但她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而傻白甜则是徐温然,师母这个时间点喊她过去,她是很不愿意的,因为这个可是饭点,她在心里一直抱怨,就不能晚一点先让她吃个饭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耽误她吃饭,走路的时候还气呼呼的。 等他们三个都到了,师娘拿出了一包银子,里面足足有二百两,然后她把这二百两给了刘佳慧,说道:“佳慧,你从小就在我这刺绣坊长大,你我形同母女,这二百两你收着。” 刘佳慧不知道师娘是何意,难道是要赶她走吗?她当即跪下,说道:“师娘我是做错了什么你要赶我走吗?” 师娘扶起她对她说道:“你是我最得意的徒弟,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你的手艺现在已经超越我了,可以自立门户了,这二百两是你这么多年来在这里默默奉献的奖励,同时我还想把县城的铺子交给你打理,你觉得意下如何?” 刘佳慧一听,十分高兴,她觉得自己终于熬出头了,这么多年没有白熬,师娘一直有在为她考虑。 师娘和刘佳慧说完就转头对着刘文正和徐温然,问道:“温然,你来这里也好几年了,该学的也学了,只不过要加强练习,我知道你是个刻苦的孩子,我现在就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的儿子刘文正,当我的儿媳妇?” 师娘一说完,刘佳慧如五雷轰顶,她的整个身子颤了一下,原来师娘给自己银子打发自己走是要成全这两个东西,她以为师娘是为了她着想,她好气好恨,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心口不一地说道:“恭喜师娘,要有儿媳妇啦!”然后就是微微一笑。 师娘这一问,可把徐温然问呆住了,她看着刘文正,又看看师娘,她是对刘文正有好感,但是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他,可是机会难得,李婶应该也会祝福她的吧! 徐温然发呆的时候,刘文正接过话茬,赶紧说道:“娘,我愿意娶温然为妻。”然后转头对着徐温然想听她的答案。 徐温然看着师兄和师娘,糊里糊涂地就点头答应了,然后急急忙忙地跑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一直养她长大的李婶,李婶一听见这个好消息,就觉得是自己的女儿要嫁人了一样,泣不成声。 成亲这一天,徐温然将李婶当作了自己的娘亲,让她坐在了高堂的位置,她告诉李婶,以后会两个人一起孝敬李婶,将她当作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 成亲之后三个月,胃口一向很好的徐温然忽然不想吃东西,口味也变了,大夫一把脉,是有喜了,这双方家长可是乐开了花,啥都不让她干了,每天都根据徐温然的口味给她煮了很多好吃的。 时至冬日,这天气越发地冷了,可奇怪的是徐温然越来越嗜睡了,早上不肯起床,每次起来都已经是大中午了,吃完午饭又去睡觉,睡一个下午晚上起来吃饭,吃了饭又去睡觉,如此反复,她一天除了吃饭,竟然都在睡觉。 起初刘文正觉得这是正常的,可是越到后面越不对劲,自己的娘子竟然可以不吃不喝一整天都躺在床上睡觉,有时候早饭可以吃三个人的量,吃完之后可以睡一天,怎么都叫不醒。 他请了大夫来给她看看,到底有什么毛病,妻子竟然只知道睡觉,没有任何活动,只可惜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帮她把脉一切正常。刘文正只好作罢。 一次,刘文正去县里送货了,三天之后才回来,家里的丫鬟告诉他,徐温然自从他走后到现在都没有起床,一直长眠不起,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但是又害怕吵到她休息,就不敢进房间叫她起床。 刘文正想自己的娘子不会是死了吧,这可是一尸两命啊,赶紧回自己的房间开始查看起来,一摸她的鼻头,还有呼吸,但是怎么推都推不醒,好像进入了冬眠的状态,这让他十分苦恼。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黑小蛇爬上了他的身体,他吓得赶紧将小黑蛇抖落下来,这时小黑蛇竟然说话了:“恩公是被我所连累,才会冬眠的。” 刘文正想起了之前梦中的情形,便问道:“我之前做的梦是真实存在的吗?是大蟒蛇叫你来找我的?” 接着小黑蛇告诉刘文正,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不是梦,但是它的母亲大蟒蛇怕他们两个下山后会害怕,便施法让他们夫妻两个以为自己是在梦中经历的一切。 而它就是当日徐温然从母蛇肚子里抓出来的那只小蛇,因为当日徐温然的手沾上了母蛇肚中的淤血,所以就和蛇一样,沾上了在冬天冬眠的习惯,它的母亲派它来帮恩公把这冬眠的习惯给解掉。 “那要怎么解呢?”刘文正问道。 小黑蛇说:“只要将我放在恩公的床头便可,我每日会为他一点一点去掉冬眠的 习惯。” 刘文正听了,就在床头偷偷地放了蛇,三日之后,徐温然果然苏醒过来了,但是还是迷迷糊糊,动作迟缓,最重要的是她还不知道有小黑蛇的存在。 这个时候她所在的房间忽然着火了,外面的人都在拼命地喊救命,一边喊一边往外逃,可是才刚刚苏醒的徐温然此时脑袋空空,她懒洋洋的,根本就不想动一下,门口的火势越来越大,刘文正在屋子外面想冲进火海救自己的妻子,却被众人拦下,因为一进去就会尸骨无存,而且大家觉得徐温然怕是出不来了。 小黑蛇预料到了危机,它悄悄爬到了徐温然的手臂,开口说道:“恩公你终于醒了,外面着火了,快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小蛇将徐温然一下子就吓醒了,她急忙下床要将小黑蛇甩开,可此时浓烟滚滚,她有点力不从心,被烟呛得睁不开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她曾经救助过的大蟒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比徐温然的个头还要大,这蟒蛇用尾巴卷起徐温然,将她带出了火海,而小黑蛇则一直跟在他们的后面。 刘文正看到冲出火海的蟒蛇,心里就不紧张了,就在刘文正将徐温然抱在怀里的那一刻,他忽然看到一个黑影从屋顶上爬过,正要逃走。 刘文正想这一定就是放火的人,便喊道:“上面有个黑衣人,别让他跑了。” 可是屋顶太高了,那黑衣人看上去好像身手不凡的样子,大家站在屋子底下都束手无策,那蟒蛇又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只见那黑衣人的背后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蛇尾巴,将那个黑衣人缠绕住,往那个烧着的屋子一扔,那个黑衣人的浑身上下都着了火,掉到了地上,在地上使劲地滚来滚去,好不容易才扑灭了火光,可是身上和脸上的皮肤都已经被烧着了,算是毁了容。 大家都跑过来,架住这个黑衣人,把她的面罩给拿开,才发现这个人是师姐刘佳慧。她因为不满师娘把自己赶出刺绣坊,派到县城的铺子,还让自己最喜欢的男人娶了自己最讨厌的女人,她要深深地报复,这几天听说徐温然一直长眠不起,便偷偷从县城溜回来在她的屋子上放了一把火。 师娘见到毁容的李佳慧,却并不心疼她,还给了她一巴掌,说道:“你是不是一直很奇怪,我从小到大那么疼你,将一切都传授与你,却把你赶走。今天我们就来算算总账。”说完便转头对着身边的丫鬟道:“云儿,去把我房间的账簿拿过来。” 接着师娘便翻开了账簿说道:“五年前,你去柳员外家做活儿,我让你收钱,你收了之后自己贪掉二十两,还说柳员外和你讨价还价,三年前,我让你去铺子帮忙,你转头就给我使坏,进了一批差的布匹,赚差价。五年前你才十五岁,三年前你才十七岁,就跟我玩心眼,我能让我儿子娶你吗?” 刘佳慧终于无话可说,原来她做的一切,师娘都知道,如今她又毁了容,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她拿出了藏在腰间的小刀,重重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师娘让人处理掉刘佳慧的尸体之后便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人了,而徐温然则生了个大胖小子,和刘文正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第228章 男子醉酒,听见判官对小鬼的嘱咐,他抽出柳条逃过一劫 明朝年间,长沙县善化县华兴村,有个叫岳正皓的男子,他的个子高高大大的,人也长得英俊,已经过了二十的年龄,家里也有可以种的田地,条件也还不错,但是却偏偏没有人来给他说媒。 提起这件事,岳正皓和他的母亲都摇摇头,不想多谈,以前也有人来给他说过媒,但是最后都是不了了之了,原因都是出在他那个喝酒的爹身上。 整个村的人都知道,岳正皓的爹岳大牛是个酒鬼,哪里有酒他就往哪里钻,喝完酒就开始发酒疯,吵得家里人都睡不着觉。 有时候半夜喝得醉醺醺去敲邻居家的门,村里的老老少少都是知根知底的,岳大牛有时候在冬天喝了酒,你说邻居让他进门,会吵得那家人一晚上不能睡觉,要是不让他进门,可能冻死在路边也有可能。 不仅家里的妻子和儿子讨厌岳大牛,就连村子里的人一提起岳大牛也是皱起了眉头,所以媒婆也就懒得替他说媒了,因为女方刚开始都挺看好岳正皓的,等他们的家人差人去岳正皓的村里一打听,知道岳大牛的事迹之后,就事儿就黄了。 今天岳正皓刚好从县里干活儿回来,他已经累得一身汗了,可是回到家,又看见喝得醉醺醺在打骂母亲的爹爹。 “你这妇道人家,你懂什么?还不快把家里的钱拿出来给我,没酒了,你让我喝什么?”岳大牛大声地吼道。 只见母亲王氏低头不语,看着桌上仅有的几盘菜,含泪说道:“喝什么酒,家里都没钱了,儿子还没回来呢!他都不用吃吗?” 那岳大牛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王氏嘴角都流了血,岳正皓赶紧夺门而入,护住母亲:“岳大牛你干嘛?整天喝得烂醉如泥,除了喝酒有没有一天尽过做父亲的责任。” 岳大牛见儿子敢直呼自己的姓名,他觉得反了,便对着他举起了手来,岳大牛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早就长大,长得高高大大,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让他随便欺负自己娘亲的小崽子了。 岳正皓一把抓住了父亲的手,甩了过去,岳大牛被他甩得差点没有站稳,眼看要倒在地上了,他抓住了桌角,才没有让这一幕发生。 吃了亏的岳大牛自知自己打不过,便踉踉跄跄地往门口的方向走去,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死小子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还学会跟我唱反调了。” 岳正皓看着自己亲爹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他看了看母亲的嘴角,心疼地说道:“娘你为什么不反抗,什么东西,天天乱来。” 王氏看着儿子,欣慰地说道:“毕竟是你爹,不要乱说话。”说完就在那里哽咽起来,因为她自己都说服不了她自己,这样的男人是一个爹,他连人都算不上。 自从王氏嫁给岳大牛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他从来不出去挣钱不说,孩子还小的时候,他说自己出门种地,结果天天和村口的几个混子在喝酒,也不施肥,更不浇水,那种的地都开裂了,一年的庄稼全毁了,王氏只好缝缝补补挣几个小钱补贴家用。 接下来要重新种庄稼的时候,王氏知道丈夫会去喝酒,对他再也没有了信任,种庄稼都是亲力亲为,一个女人每天包着头巾,戴着帽子在烈日下施肥浇水还除草,不仅变黑了,手也变粗糙了。 每天中午来给王氏送饭的是她的儿子岳正皓,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来年,等到儿子现在终于长大了,去城里找了活儿干,她才松了口气,可即便如此,她也逃脱不了动不动被丈夫打的命运。 岳正皓一点都不怪命运的不公,他只想快点挣到钱,可以带着母亲去县里生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因此他连家门口的地都没有种,租给了邻居,十五六岁的时候就急着去城里找活干谋生了,他想去城里多认识一些人,多些路子,而不是一辈子待在这个小村庄。 他一想起父亲刚刚往外走的时候撂下的最后那句话他就来气,从小到大都靠娘亲养着还自己天天出去喝酒的男人,现在老了靠儿子养着,还说把自己养这么大,谁听了都要笑,他去告诉村里的任何一个人,谁都不会信的,有这样的父亲,真是一种悲哀。 岳正皓吃好了晚饭,村里的小六偷偷地从他家的门口敲了敲门,然后看看四周,知道岳大牛不在,就放心地走了进来,对岳正皓说道:“兄弟,你爹出去了吧!” “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吗?”岳正皓奇怪地看着小六。 小六推了推岳正皓,白眼说道:“怎么可能,我就是怕他在,现在他不在,我就放心了,我们村的族长明天要在家摆宴席,宴请上次帮他修房子的人,我怕要是你爹在,被他知道了,又要屁颠屁颠跑去喝酒了,村里人都怕了他了。” 岳正皓叹了口气说道:“谢了兄弟,出门走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被我爹碰见了。” 岳正皓待小六走后,想到明天还要一大早起来去县里的孙员外家里做工,就早早地睡了。 睡梦中,他好像看到自己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那草地上除了一片草之外就只有一棵柳树,这棵柳树在风中摇曳,不停地呼唤着:“救我,快点救我,我快要渴死了,谁能救救我。” 岳正皓听了之后,觉得很惊讶,一棵柳树竟然会说话,这里到底是哪里?于是他就朝柳树的方向跑去,摸了摸树干,然后疑惑地说道:“柳树,刚刚是不是你在和我说话,请回答我?” 他这一问,那柳树在树干上张开了眼睛和嘴巴,还露出了鼻子在呼吸,然后说道:“是的,是我,今天你回家的时候路过我身边,我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看看能不能联系你,原来你真的能和我对话,我试了好多人了,就是你能回应我。” “那我要怎么帮你呢?”岳正皓既好奇又兴奋,想要帮眼前的柳树一把。 “你只要去湖边打点水来就可以了,可那个湖是可以移动的,我怕你追不到。”柳树委屈巴巴地说着,还皱起了眉头。 可以移动的湖?岳正皓活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呢!他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这湖到底在哪里,便着急地问道:“在哪儿?快告诉我。” 正说着,一片乌云飘到了岳正皓的上空,将他头顶的太阳都遮住了,柳树赶紧说道,就是这片云,这片云上面有个湖,你爬到我的头顶就可以跳到这上面了,不用多,只要一滴水,便可将我救活。 岳正皓听了赶紧往柳树上面爬去,只是他每次爬到一半,就不由自主地从上面滑了下来,那柳树告诉他,这片云停不久的,再迟一点它就要飘走了。 岳正皓问柳树:“你怕疼吗?” 柳树还没来得及回答,岳正皓就急得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刀,一边扎着柳树往柳树的身上捅,一边借助这刀的力量往上爬,终于到达了柳树的头顶,看见那朵乌云的上面飘着一个小小的五彩湖,湖面波光粼粼。 岳正皓纵身一跃,眼看就要落到那朵云上了,可是一阵风吹来,将云朵的方向吹偏了,那云朵好像也是有意识的一样,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溜烟地跑了,岳正皓不仅没有跳上那朵云,还从十几米高的树上摔了下来,要不是柳树用自己的柳条在草地上给他垫了一下,他的小命都要没有了。 事后,岳正皓看着柳树,不好意思地说道:“实在是抱歉了,没能帮到你,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可以让你干枯的树枝焕发绿色吗?” 柳树顿了一下,沮丧地说道:“有是有,只是那个方法太过残酷,我怕你承受不起。” 岳正皓听了,忙问是什么方法,柳树支支吾吾地说道:“那就是用你身上的血来浇灌我的树根,只要几滴就好,不用太多。” 柳树说完就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还没有等它反应过来,岳正皓就拿着刀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刀,将血慢慢地滴入柳树下面的那个树洞中,很快就被柳树吸收了。 过了一会儿,柳树的枝头就开始发芽,长出了茂盛的枝叶,然后越长越密,一眨眼的功夫,整棵柳树就焕发出了勃勃的生机,全绿了,一闻,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谢谢你,我终于又活过来了。”柳树高兴得难以言表。 此时岳正皓却听到了一阵公鸡的叫声,他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的手一做动作就有点疼,可是一看,又没有什么伤口,然后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感觉旁边的东西都在天旋地转,有点晕乎乎的,他想起刚刚的梦,嘴里嘀咕了一句:“这是真实的吗?” 但是没多久他就马上起床准备去孙员外家做工了,在路上他还不断地想着昨天的那个梦,觉得不可思议。 可能是一直想着梦中的情景,他觉得今天的路程走得特别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孙府的门口,他打了个招呼就被孙府的管家带到了孙员外的面前。 孙员外说这几天他的母亲睡觉总是不舒服,有点心神不宁,想叫岳正皓帮他打造一张新床,而且还要用梨花木打造,因为梨花木不仅材质好,还能让人静下心来,老年人睡觉的话再合适不过了。 岳正皓听了之后,瞬间明白了孙员外的意思,他先是到孙老太太的房间,将床的尺寸量好,然后就被管家带去了孙府的木房,这个木房里放着很多做木工用的工具还有各种精心挑选的木头,有梨花木,檀木等等,一进门都能闻见各种木头的香气,让人很是心旷神怡。 接着管家就走了,他看了一下,木房里的工具挺齐全的,就没有把自己的工具箱打开了,免得做完床之后走的时候还要收拾。 在忙活了一个上午,就有人送饭过来给他了,他打开了菜盒子,里面的菜很丰盛。岳正皓因为要赶路,连早饭都没有吃就出发来孙府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会儿坐在木房的门口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要赶快吃完继续赶工了,因为他今天晚上还要去族长家里吃席,迟了别人该说他不礼貌了。 又忙活了一个下午,那张床总算在急急忙忙当中完工了,虽说做得快,但是岳正皓丝毫都没有敷衍,最后要上漆的时候,他听见旁边的木头堆里发出了一阵阵鼾声,好像有人在睡觉。 他觉得有点蹊跷,便走近了想看看是什么情况,就扒开木头往里瞧,他以为会是只猫,结果是个大活人,还是个女孩子。 正在他惊讶之际,被他扒开的木头忽然从上面往下掉,眼看就要砸到睡觉的女子了,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接住了那根梨花木,虽然木头没有砸到那名女子,可是旁边堆砌着的木头都纷纷往旁边滚了下去。 这么大的声音,使得那个睡觉的女子顿时惊醒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看自己的周围,然后前面还有一个男人正瞪大眼睛看着她,顿时明白了一切,便从木头堆里爬了出来,对岳正皓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你就是我爹请来帮祖母做床的木工吧?” 岳正皓此时才看清了那女子的长相,温婉大气,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好像会说话,他还没有和陌生女子这样近距离说过话,而且听她刚刚的口气应该是孙员外的女儿,便说道:“是的,您是孙小姐吧,以后不要在木头堆里睡觉了,这样很危险。” 孙小姐听了说道:“我也不想,我自己晚上睡觉的时候都睡不安稳,早上躺这里睡觉,一下子就睡着了,精神就好起来了。” 岳正皓听了想应该是这檀木和梨花木有静心的功效,就用刚刚做床的时候剩下的木屑做了一个很大的香囊,然后说道:“这个给你,放在床头,现在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 孙小姐接过了这个香囊之后谢了一下就走了,接下来岳正皓就专心于自己的事情,不一会儿就把活儿给干完了,和孙府的下人一起把床抬到了孙老太太的房间,孙老太太拄着拐杖忙表示感谢! 就在岳正皓要走的时候,孙老太太让他留步,等其他人都出去之后,孙老太太从自己原先的卧榻拿出了两根柳条,她把一根柳条压在了新做的床上,另一根柳条送给了岳正皓,并且说道:“这两根柳条是龙虎山的一个道士给我的,他说可以保我小命,还会帮我驱除身边的脏东西,你的手艺这么好,做的又快又认真,我今天马上就可以睡上新床了,这根柳条就送给你。” 岳正皓来不及拒绝,孙老太太已经将柳条编织成了一个圆圆的手镯,戴在了岳正皓的手上,并且牢牢地握住岳正皓的手让他不要拒绝。 真的好奇怪,这手镯一戴在岳正皓的手上,他就闻到了一股奇香,这股奇香就和昨天晚上睡梦中那棵柳树散发出来的香味好像,让他觉得好熟悉。而且他早上醒来的时候到刚刚为止一直晕乎乎的,但是一戴上这个手镯,整个人都轻松了,精神好了很多。 岳正皓谢过孙老太太之后就去账房领了工钱,往家的方向赶了。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岳正皓怕自己错过族长家的宴席,就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起来,累得满头是汗。 到了族长家,小六也已经就坐了,他赶紧和岳正皓打招呼,让他来自己的旁边坐着,岳正皓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汗,就坐下来了。 可能是戴了柳条的缘故,他发现自己能从今天来的好几个宾客脸上看到印堂发黑的样子,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但是印堂发黑显然不是好事情。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都已经是醉醺醺的,岳正皓和小六两个哥们儿再也喝不下了,一看桌上的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就在上最后一道甜点的时候,可能由于喝得太多了,岳正皓一时没拿稳筷子,掉到了地上,就俯身蹲到地上去捡,他在桌子下面看到有好几个小鬼模样东西,大概是手掌大小,手上拿着叉子往别桌走去。 岳正皓吓得赶紧抬头,他拍了拍小六的肩膀说道:“小六,我们喝得差不多了,明天还要去县里干活儿呢!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两个人和族长打完招呼就先走了,其他桌的那些叔叔伯伯还在喝酒,他们两个一一拜别之后就从大门走了,出了大门,小六便和岳正皓在拐角处分手了。 岳正皓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些小鬼,是不是自己喝了酒眼花看错了,忽然就来了一阵尿意,于是赶紧躲进旁边的小树林里灌溉小树苗了。 就在他解决了尿意的时候,连裤子都还没有穿好,却听到了旁边有人说话,一个说:“今晚的人可以动手吧?都做好标记了吗?” “放心吧,那些该死之人今晚就带他们去地府,但是判官大人,有个人的记号标错了,该怎么办?”一旁有个声音问道。 “这都能搞错?谁?”判官一声怒吼。 “就是那岳大牛和他的妻子王氏,原本是要将岳大牛带走的,但是我不小心将地府的铃铛系在了他妻子王氏的身上,怕是我的那些手下见了之后会把王氏给带走。”另一个声音说道。 那判官翻了一下名册,生气地说道:“你怎么那么糊涂?那王氏是个大好人,她的寿命还有几十年,那岳大牛喝酒打妻子,才最应该先抓,既然你已经放了就算了,除非现在有人能够将铃铛换回来,看来现在是没有办法了,地府这个月死人的数额不够,要让这些人提前来报到了。” 这时候旁边的树动了一下,发出了一阵声响,判官和他旁边的小鬼异口同声地喊道:“谁?” 当他们往前走了几步,扒开树木的时候,却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判官就说道:“先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等他们两个走后,岳正皓的身体又出现在了刚刚发出声响的位置,原来岳正皓就在判官和那个小鬼的眼皮底下,刚刚听到关于母亲的事情,他就不淡定了,想马上跑回去,只是情急之下不小心踩空发出了声响。 就在被发现的时候,他想到孙老太太送给她的柳条还戴在手上,便把柳条从手中抽出,挡在了脸部,判官和小鬼果然没有看到他,他因此捡了一条命。 此时的岳正皓虽然喝了很多酒,但是在听见自己的母亲有危险的那一刻,他的酒就完全醒了,于是赶紧往自己的家跑去,他在家门口就看见了好几个刚刚蹲到桌子底下的时候看见的那些拿着叉子只有巴掌大小的小鬼,看来这些就是刚刚那个小鬼的手下了。 但是岳正皓觉得此时最重要的是救自己的母亲,若是真像那个小鬼说的,把铃铛系错了,那母亲今天就要枉死了,要死也要岳大牛这种人先死,他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想到这,岳正皓赶紧推开自家的房门,只见父亲岳大牛喝了酒,正在发酒疯,他按着王氏的头就在那里暴打,一边打还一边骂道:“今天族长家请客,你竟然不喊我去,这么重要的场合,能喝多少酒你不知道吗?” 王氏的额头被磕破了血,吓得直打哆嗦,她害怕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今天族长家里请客,是儿子自己跑过去的,和我无关。” 岳正皓看见这情形就想到应该是判官和那小鬼在母亲身上戴了铃铛的缘故,让母亲以这种方式死去,但是他怎么会袖手旁观,他想刚刚既然能利用柳条躲过一劫,肯定也能利用柳条找到系在母亲身上的铃铛。 岳正皓赶紧跑过去,将胡乱发酒疯的父亲从母亲身上扒开,然后和平时一样把岳大牛骂了一通,接着他就在母亲的身上开始找起铃铛来了,他左看看右看看,只看到母亲脸上印堂发黑的样子,并无其他异样。 这可急坏了岳正皓,可此时,被骂了一通的岳大牛窝火得很,他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就往王氏和岳正皓的方向劈来,要不是岳正皓眼疾手快,这个时候已经成了父亲刀下的亡魂了,都说虎毒不食子,岳大牛喝了酒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岳正皓对自己的父亲完全死心了,他不再对他有任何的期待和希望,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母亲身上来自地府的铃铛,这样才能救自己的母亲,把这个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恶人送走。 他一边躲避父亲朝他砍来的菜刀,一边拉着母亲满屋子跑,母亲要逃到外面,他又拉着母亲不让走,母亲觉得好奇怪,怎么儿子今天都不让自己跑了,刀子都要砍过来了。 就在岳正皓六神无主的时候,窗外忽然伸进来一根柳条枝,这柳条枝在没有人指挥的情况下,上下挥动,但是不小心被岳大牛的刀砍掉了好几条,可是没关系,就算被砍掉了,又有新的柳条枝不断地从门里以及旁边的窗户上往里伸进来,最后好几根柳条合力将岳大牛给捆了起来,让岳大牛动弹不得。 岳正皓想起自己的梦境,原来自己昨天晚上不是在做梦,这些梦境都是真的,他刚想开口问门口的柳树关于铃铛的事情,那柳树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又从窗户上伸进来一条会发光的柳枝,在王氏的身上蹭了蹭。 王氏只觉得身上很痒,不一会儿便笑出了声音,可一会儿之后,她的腰间就出现了一个铃铛,这个铃铛是黑色的,散发着不祥的气息,那根金柳条将铃铛抽出来,递到了岳正皓的手上,意思是让他自己做主销毁这个铃铛或者是系到他父亲的身上。 岳正皓毫不犹豫地拿起了黑铃铛,走到了父亲的面前,蹲了下来,将铃铛系到了他的腰间。在做完这一步之后,所有的柳条都慢慢地收走了,岳正皓去院子里一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空中,显得夜特别的宁静。 此时岳正皓回到屋子,看见母亲王氏脸上已经没有印堂发黑的迹象了,再看看父亲岳大牛,印堂发黑,有好几个小鬼已经拿着叉子爬上了他的身子,由于柳树已经不见了,岳正皓也看不见自己刚刚系的铃铛在哪里,他只知道父亲离死不远了。 他和母亲就那样站着,岳大牛还是怒气冲冲的样子,他刚想拿刀继续挥舞的时候,由于他自己站不稳,那把刀掉到了地上,弹了起来,直接插入了岳大牛的心脏,他就这样一命呜呼了,自己害了自己。 母亲王氏看着死去的岳大牛,她并没有伤心,只是一直哭泣,她抱着岳正皓说道:“儿啊,我们的苦日子终于结束了,我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岳正皓点点头,将母亲抱在怀里,不断地安慰着她,说道:“娘,你别哭,我以后还要娶媳妇,我们两个将来一起孝敬你,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王氏点点头,露出了笑容。 第二天早上,村里传来了消息,好几个人都和岳大牛一样在昨天夜里忽然一命呜呼,有些生前是霸道,有些是平时干活偷工减料,还有几个是岳大牛的酒友,和岳大牛一样,天天喝醉了酒在家里欺负家人,也不出去干活养家。 村里的老人都说这些是他们应得的,判官都知道你们做的坏事,小鬼来索命。这村里从此都安静了,风俗习惯也好了,大家都互帮补助。 岳正皓帮父亲料理后事的时候,隔壁的王叔一直过来帮忙,无论什么事情,只要王氏和岳正皓一开口,王叔上刀山下火海也会为他们去做,大家都看在眼里,知道老王是个老光棍,但是心肠好,在儿子的撮合下,母亲也渐渐接受了王大叔。 王大叔和王氏虽然没有后代,但是王大叔一直把岳正皓当自己的儿子一样对待,而在岳正皓心里,像王大叔这样温柔体贴的男人才是值得母亲托付终身的,也把他当作亲生父亲一样孝顺。 一个月后,岳正皓在村口遇见了一个迷路的姑娘,他一看,这不是上次去县里孙员外家做工的时候睡在木头堆里的孙家大小姐吗?她的身边还带着一个丫鬟,见到岳正皓,那孙小姐低着头,脸红地说道:“上次你在我家做工的时候有个工具掉了,我拿来送还给你。” 哪知岳正皓一本正经地说道:“孙小姐误会了,我上次用的是你们家木房里的工具,自己的工具压根就没有拿出来。” 孙小姐一听,赶紧缩回了手上的工具,结结巴巴地说道:“原…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先走了,云儿我们走吧!”然后失落地挽着丫鬟的胳膊就要走。 那丫鬟赶紧将岳正皓拉到一边,凶巴巴地说道:“你呀,你是傻瓜吗?你看不出我们家小姐喜欢你呀?谁会大老远跑来给你送工具,你这样子会打一辈子光棍的,月老给你牵的红线都会让你给打个死结。” 岳正皓听了内心激动不已,顿时懂了,还好有丫鬟的提点,要不然自己就要错过一段美好的姻缘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孙家大小姐会喜欢自己,便对云儿说道:“云儿,我的好妹妹,我知道错了,你帮我说说好话吧!” 在云儿的调解下,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聊开了,孙员外知道了之后,也看出岳正皓是个品性善良的孩子,便将女儿嫁给了他,还给他们在县里买了房子让他们住,两个年轻人两头孝顺,生了好几个孩子,多子多福,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第229章 见母猪落泪大汉停手,新婚夜猪崽托梦 明朝万历年间,有一个叫李大山的屠夫,他在城里开了一家肉铺,生意很好。他的妻子早年去世,留下一个儿子叫李小山。李小山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习屠宰技术,长大后也成了一个出色的屠夫。 李大山虽然是个屠夫,但他心地善良,不忍见动物受苦。他每次屠宰猪牛羊时,都会先给它们喂食饮水,安抚它们的情绪,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结束它们的生命。他还常常捐钱给寺庙,为自己和动物们祈福。 有一天,李大山去买了一头母猪和一窝小猪,准备第二天卖肉。他把它们关在后院的圈里,给它们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和水。晚上,李大山和李小山吃过饭后就睡觉了。 半夜里,李小山突然被一个声音叫醒。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床边站着一只小猪。小猪用人类的语言说:“李小山,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李小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揉了揉眼睛,发现小猪还在那里。他问:“你是谁?你怎么会说话?” 小猪说:“我是你父亲今天买来的那窝小猪中的一个。我能说话是因为我有一点神通。我今天来找你,是想求你一个人情。” 李小山问:“什么人情?” 小猪说:“明天你父亲要把我们全家都杀了卖肉,你能不能救救我们?” 李小山听了很难过,他说:“我也不想看到你们被杀,但这是我们的生意,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小猪说:“我知道你们是为了生活,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我们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生灵啊!我们也想活下去啊!” 李小山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想怎么样?” 小猪说:“我只求你放过我母亲和我的兄弟姐妹。你可以把我留下来卖肉,只要能让他们活命。” 李小山问:“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呢?” 小猪说:“因为我母亲对我们很好,她为了养育我们不知吃了多少苦。她每次看到我们被人买走或者被人杀死时都会流泪。今天晚上她还对我们说:‘孩子们,明天就是我们最后一天了。你们不要怕,妈妈会陪着你们的。’她说完就抱着我们哭了一夜。我看着她的泪水,心里很痛。我想,如果我能让她和我的兄弟姐妹活下去,我就死而无憾了。” 李小山听了小猪的话,心里也很难受。他想起自己的母亲,想起她对自己的关爱,想起她去世时的情景。他不忍心看到小猪和他的母亲分离,他说:“好吧,我答应你。明天我会想办法让你们逃走。” 小猪听了很高兴,说:“谢谢你,李小山。你是个好人,我祝福你一生平安幸福。” 说完,小猪就消失了。李小山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床上,原来刚才是一场梦。但他觉得这不是普通的梦,而是小猪用神通给他传达的信息。他决定第二天按照梦中的约定去做。 第二天一早,李大山就起床准备屠宰猪。他叫醒李小山,让他帮忙。李小山心里很不忍心,但又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他只好跟着父亲去后院。 李大山先把母猪拖出来,用刀在它的喉咙上划了一下。母猪发出惨叫,血液喷涌而出。它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李大山,仿佛在说:“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们吧!” 李大山看到母猪的眼神,心里一动。他想起自己曾经也有过一个妻子和一个孩子,他们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很残忍,他放下刀,说:“算了,今天不杀了。” 李小山听了很惊讶,他问:“爹,你怎么了?” 李大山说:“我突然觉得这样做不对。这些猪也是有生命有感情的,我们为什么要剥夺它们的生存权呢?我们为了赚钱而杀害它们,难道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李小山说:“爹,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这样做吗?” 李大山说:“我以前是迷失了自己,现在我醒悟过来了。我们不能再这样做下去了。我们要改行做点别的事情。” 李小山说:“爹,你这样说容易,但我们要怎么改行呢?我们有什么别的本事呢?” 李大山说:“我们可以去种地啊,或者去做点手工啊。只要肯努力,总会有出路的。” 李小山说:“爹,你这样做太冒险了。我们现在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也算安稳。如果我们放弃了肉铺,我们怎么保证能找到别的收入来源呢?万一找不到呢?” 李大山说:“儿子啊,你不要只看眼前的利益,你要想想我们的良心和道德。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这些动物呢?你想想,如果有一天,我们也被人当成食物,我们会有什么感受呢?” 李小山说:“爹,你说得有道理,但是这是世间的规矩啊。人吃猪牛羊,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不能因为一时的感动就改变了千百年来的习俗啊。” 李大山说:“儿子啊,你不要被世间的规矩所束缚。你要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你要知道,世间的规矩都是人定的,而人又何尝不会犯错呢?你要听从你内心的声音,做一个有良知有善心的人。” 李小山听了父亲的话,心里很矛盾。他也觉得杀害动物是不对的,但他又担心改变生活会带来困难和风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昨晚的梦。他想起了那只小猪对他说的话,想起了它为了母亲和兄弟姐妹而牺牲自己的决心。他觉得自己不能辜负了小猪的期望,他决定支持父亲的决定。 他说:“爹,我想了想,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再这样做下去了。我们要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做一些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我愿意跟着你去种地或者做手工。” 李大山听了儿子的话,很高兴。他说:“儿子啊,你真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儿子。我很欣慰你能跟我一样有所觉悟。我们从今天开始就不再做屠夫了。我们把肉铺卖掉,把这些猪放走。” 李小山说:“爹,那我们怎么放走这些猪呢?” 李大山说:“我们可以把它们带到郊外的山林里,让它们自由地生活。” 李小山说:“好吧,那我们就这么做吧。” 于是,李大山和李小山把肉铺关门了,把所有的猪都装上车子,开到郊外的山林里。他们把猪放下来,对它们说:“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回来了。希望你们能找到一个安全幸福的家。” 母猪和小猪听了很感激,它们用鼻子蹭了蹭李大山和李小山的手,然后跑进了树林里。李大山和李小山看着它们消失在视线中,心里很轻松。 他们回到城里,把肉铺卖给了一个同行。他们用卖肉铺的钱买了一块地,在那里种植蔬菜和水果。他们每天辛勤地劳作,虽然收入不多,但生活很快乐。他们还经常去寺庙里,为自己和动物们祈祷。 就这样,李大山和李小山过了几年平静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一天,李小山要结婚了。他找了一个善良美丽的姑娘,叫做王小花。他们在村里举行了一个简单而隆重的婚礼。李大山很高兴,他觉得自己的儿子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晚上,李小山和王小花进了洞房。他们互相祝贺,然后准备入睡。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窗外传来一阵哼哼声。他们起身去看,发现是一只小猪在窗外。 李小山认出了那只小猪,正是几年前他父亲买来的那只小猪。他惊讶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猪说:“李小山,你还记得我吗?” 李小山说:“当然记得。你是那只会说话的小猪啊。” 小猪说:“是啊,我就是那只会说话的小猪。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李小山问:“什么秘密?” 小猪说:“你知道吗?你今天娶的新娘,其实就是我的母亲。” 李小山听了,吓得跳了起来。他说:“什么?你在开什么玩笑?” 王小花也听到了小猪的话,她也惊呆了。她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你的母亲?” 小猪说:“不信你看。”说完,它用鼻子碰了碰王小花的手指。王小花感觉到一阵刺痛,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指上长出了一个黑色的猪蹄。 王小花惊叫起来,她说:“这是怎么回事?” 小猪说:“这是因为你原本就是一只母猪啊。” 王小花说:“不可能!我明明是一个人啊!” 小猪说:“其实你是被一个道士用法术变成人形的。那个道士就是几年前把我们带到山林里放生的那个人。” 李小山和王小花都想起了那个人。他是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子,当时他正好路过那里,看到李大山和李小山放生猪时,就上前赞扬他们的善举,并给了他们一些钱作为酬谢。然后他就跟着猪进了树林里,再也没出来。 原来,那个道士是一个修炼千年的神仙。他看到李大山和李小山放生猪时,很欣赏他们的慈悲心肠。他决定帮助他们实现心愿。他用法术把母猪变成了人形,并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做王小花。然后他把她安排在村里一个寡妇家里住下,并教她一些人类的知识和礼仪。他还给她留下了一本书,上面写着她的身世和法术的秘密。 王小花很快就适应了人类的生活,她也很喜欢自己的新身份。她渐渐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一只母猪,也忘记了自己的孩子们。她只记得道士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你要好好地活着,找一个爱你的人,过上幸福的日子。但是你要记住,你不能跟任何人说出你的秘密,否则你就会变回原形。” 王小花遵守了道士的话,她没有跟任何人说出自己的秘密。她也没有跟任何男人有过亲密的接触,因为她害怕被发现自己不是真正的人类。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李小山。 李小山是一个英俊勤劳的青年,他经常来王小花家里买蔬菜和水果。他对王小花一见钟情,觉得她是世上最美丽最善良的女子。他向王小花表白了自己的爱意,并向她求婚。 王小花也被李小山的真诚打动了,她同意了他的求婚。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李小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道士知道了王小花和李小山的婚事,他很高兴。他觉得这是天意安排的,因为李小山正是那个放生母猪和小猪的好心人。他认为这是一桩美满的姻缘,他决定给他们祝福。 但是他也有些担心,因为王小花还没有完全融入人类社会,还有许多事情不懂不会。尤其是婚姻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性爱。 道士知道性爱对于人类夫妻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它不仅能增进感情,还能延续后代。但是对于王小花来说,性爱却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因为如果她在性爱的过程中,被李小山发现她的身体有异样,或者被李小山的触动了她的法力,她就会变回原形。那样的话,她不仅会失去李小山的爱,还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和痛苦。 道士不想让这样的悲剧发生,他想了想,决定给王小花一个警告。他用法术让小猪在李小山和王小花的新婚之夜出现在他们的窗外,并告诉他们王小花的秘密。他希望他们能够理解和接受王小花的真实身份,并且不要跟她发生性关系。他认为这样才能保证他们的幸福和安全。 这就是小猪为什么会在李小山和王小花的新婚之夜出现在他们的窗外,并告诉他们王小花的秘密的原因。 李小山和王小花听完了小猪的话,都感到非常震惊和困惑。他们不知道该相信还是不相信,该怎么办。 李小山看着王小花,心里很矛盾。他爱着王小花,但是他也不能接受她原来是一只母猪。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被戏弄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跟王小花在一起。 王小花看着李小山,心里很害怕。她也爱着李小山,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原来是一只母猪。她觉得自己不配得到李小山的爱,不配做他的妻子。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留在李小山身边。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声。原来是道士来了。他飘然而至,落在窗前。他看着李小山和王小花,微笑着说:“恭喜你们,你们今天结为夫妻,我特地来给你们送上祝福。” 李小山和王小花都诧异地看着道士,不知道他是谁。 道士说:“我就是那个把你们放生的人。我也是那个把王小花变成人形的人。” 李小山和王小花都吃了一惊,他们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道士说:“我是一个修炼千年的神仙。我看到你们放生猪时,很欣赏你们的善心。我决定帮助你们实现心愿。我把母猪变成了人形,并让你们相遇相爱。” 李小山和王小花都感到很不可思议,他们问:“你为什么要让我们相遇相爱?” 道士说:“因为我觉得这是天意安排的。你们都是善良慈悲的人,你们都值得拥有幸福。我认为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李小山和王小花都感到很很感动,他们问:“那你为什么要让小猪来告诉我们王小花的秘密呢?” 道士说:“因为我想让你们知道真相。我想让你们明白,王小花虽然是一只母猪,但她也有人类的心灵和情感。她也爱着你,也需要你的爱。我想让你们不要因为她的身份而分开,而是要珍惜彼此,相互理解,相互支持。” 李小山和王小花都感到很困惑,他们问:“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道士说:“这要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如果你们愿意接受王小花的真实身份,并且不跟她发生性关系,那么她就可以一直保持人形,跟你们一起生活。如果你们不能接受王小花的真实身份,或者想跟她发生关系,那么她就会变回原形,跟你们分开。” 李小山和王小花都感到很难以决定,他们问:“那如果我们选择了前者,我们就不能有孩子了吗?” 道士说:“不一定。如果你们真心相爱,并且用心祈祷,也许会有奇迹发生。也许王小花会怀上你的孩子,也许你会变成一只公猪,也许你们会变成一对人类夫妻。这些都是有可能的,只要你们有信心和勇气。” 李小山和王小花都感到很惊讶,他们问:“真的吗?” 道士说:“当然真的。我是一个神仙,我不会骗你们。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爱情是没有界限的,它可以超越种族和形态。只要你们相信爱情的力量,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说完,道士就飞走了。他留下了一句话:“我希望你们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并且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李小山和王小花看着道士离去,又看着窗外的小猪,又看着彼此。他们心里都有了一个答案。 他们决定接受王小花的真实身份,并且不跟她发生性关系。他们觉得这样才能对得起王小花对他们的爱,并且尊重她的本性。他们觉得这样才能保持他们之间的纯洁和美好,并且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痛苦。 他们把小猪抱进了房间,并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他们每天都用心地祈祷,并且相互温暖。他们相信总有一天会有奇迹发生。 果然,几个月后,王小花竟然怀孕了。她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孩,长得像李小山又像王小花。他们给他取名叫李小猪,寓意他是他们的爱情结晶。 李大山知道了这件事,也很高兴。他觉得这是上天对他们的恩赐,他也接受了王小花的真实身份,并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儿媳。他还把自己的肉铺改成了素食馆,宣传不杀生的理念。 李小山和王小花过上了幸福的日子。他们每天都感谢道士和小猪,感谢他们给了他们一个奇妙的爱情故事。 第230章 乞丐痛失葬狗穴,悔不当初,狗子:本想给你一生富贵上 明朝万历年间,西林县的山神破庙里乞丐陈三正抱着一只刚刚死去的老狗在伤感,当年陈三要饭的时候一只迷路的小狗一直跟着他,本来他想等到没有人的地方就做一顿狗肉煲的,结果准备动手杀狗的时候,陈三就随口问了一下:“狗啊狗!你跟着我也是过苦日子,为了不让你受苦我决定将你炖了,如果你不同意就叫三声!” 陈三的话音刚落,这小狗竟然就汪汪汪的叫了起来,不多不少刚好三声。陈三一看便立马改口:“这样!如果你同意我炖了你你就继续叫!”话刚说完,这狗不叫了,而是趴在地上可怜巴巴的看着陈三。 “你倒成精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不同意的话就叫三声!” “汪汪汪!” “啊!你个死个狗,这么怂的吗?”于是从这天起陈三便收留了这只流浪狗。 说来也奇怪自从陈三收留了流浪狗之后,他乞讨的东西竟然比以前多多了,原来陈三找了一条绳子绑起了狗子,然后自己装起了瞎子,任由狗子带着自己四处流浪讨生活,一路走来人们同情瞎子和狗,便纷纷施舍。 所以这些年来陈三讨饭讨来的银两比一般打工人挣的还多,已经够他回老家盖个房子娶个媳妇的了。终于陪他发财的老狗今天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没有了生财工具,陈三打算回老家去了。看着刚刚死去的狗子,再看看那口已经煮开了水的破砂锅,陈三心下正盘算着是吃一顿狗肉煲再上路?还是将狗子给埋了? 看着手中这些年与狗狗一起挣来的钱票,陈三摇了摇头还是不忍心下嘴,于是便将狗狗抱到了山神庙外的荒地刨坑掩埋。 正当陈三在坑埋狗的时候,一人手拿罗盘,掐着手指走到了这里,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甲乙为木,丙丁为火,戊已为土,庚辛为金,壬癸为水,难道这就是花开富贵穴?”来人正是道人何欢喜。 “你这是在埋什么?”何欢喜问道。 “这是一条跟了我多年的狗子,有感情了,所以就挖个坑把它埋了!”陈三见答道。 何欢喜一看这么好的一个风水穴,怎么能让一条狗给占了?假以时日这条狗吸收了地穴灵气之后就会来庇荫这个乞丐,到时候这乞丐就算是九世穷人,想不发也都难啊!只是这场富贵却跟自己毫无关系,这可怎么办?当真是慢一步满盘皆落索啊!既然老天让自己发现了这处宝穴,那说明也是跟自己有缘的,看来得想个办法弄过来才行。 “我跟你商量一下,你不要把狗埋葬在这里行不行?”何欢喜说罢拿出一叠铜板继续说道:“我给你五十文钱,当是赔偿,你拿去别的地方埋?” “五十文?”陈三一听当即觉得这里面有文章,于是说道:“五十文钱?你打发要饭的啊?” “......”欢喜道长顿感无语:你丫的不就是一个乞丐吗? “再说我为什么要让给你?” “实不相瞒,我也是看中了这个地方,准备将先人葬于此处,如果你将狗子葬在了这里,那么这里也就没办法葬人了!”欢喜道人解释道。 陈三一听原来是这么个意思,于是便寻思起来:自己葬了狗子回乡下,以后不一定会回来这里看一眼,更不用说回来拜祭一条狗,过不了多久这里被其他人占了也说不定,毕竟只是一条狗以后人家挖了也就挖了,即然他愿意给钱自己何不趁此机会多要一些? 打定主定的陈三便说道:“五十文钱太少了,要我换位置也行,最少得一两银子。” 何欢喜故意犹豫了一下:“这...那好吧!”于是‘不情不愿’的掏出了一锭银子给了陈三,陈三麻溜的接过银子,便抱着狗子的尸体高高兴兴的回破庙去了,还葬什么葬啊?何不将狗子饱餐一顿,然后风光回老家去?吃不完的狗肉还可以带在路上来吃,连饭钱都省了。 就当陈三吃下了狗肉的时候,只见破庙之内突然起风,吹得陈三打了一个冷颤:“啊啾...怎么突然打起冷颤来了?”,只见一条狗魂从庙中走了出去,走到庙外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陈三:“本来想给你一生富贵的,你却抓不住,如今你吃了我的肉,我前世作为一条疯狗将你咬死的债也算是清了!”狗子说完便随鬼差一起消失不见了,而陈三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得到了宝穴的何欢喜正想下山,却见路边一个落魄的秀才正将自己的头往树上的麻绳套,脚下一蹬便自挂了东南枝,何欢喜见状赶忙上前废了一番功夫才将秀才救下:“公子如此年青轻怎么想不开啊?” “先生有所不知,家中为了让我能够好好读书是倾尽了所有啊!我先是熬死了老父,又熬死了老母,但科举之路实在是难如登天啊,今年科考我又是名落孙山,未过门的妻子又来退婚,如今我已经成为了乡里人的笑柄,实在是愧对父母,愧对祖宗,实在是无颜苟活于世,还请先生让我死吧!”秀才哭诉道。 “啪!”何欢喜听罢一巴掌呼到了秀才的脸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竟然如此的不自爱?生如蝼蚁,当有鸿鹄之志;命如纸薄,却应有不屈之心。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以梦为马,不负韶华。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先生请受我一拜,小生吴有为受教了!”秀才作了一个长长的揖。 “也罢,救人救到底,我看你面相还不错,有我助力于你,下次科考你一定能金榜题名!”何欢喜仔细的看了看吴有为的面相,感觉这的秀才还比较迂腐,应该是个好控制的人,心想着能碰到这秀才也是天注定,何不利用他来换取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先生,此话当真?”吴有为双眼瞳孔当即收缩到了一起。 “算命的能骗你十年八年,咳咳...我怎可能无的放矢?” “还请先生给我指出一条明路。”吴有为是直接跪到了地上,他看出这何欢喜应该不是一般人。 “你先起来,我乃乌鸡山欢喜道人,我看你高低耳,三白眼,鼻大无肉,嘴巴上歪下扭,瘪嘴歪舌,是天生反骨,不仅克父克母,还一点官运也没有。” “你是算命的?” “......” “先生刚才说可以助我金榜提名,不知道此话是否当真?”这才是吴有为最关心的。 “当然,你到乌鸡山一带打听一下,便知道我何欢喜能算天下事,实非浪得虚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本来我只是路过,但却在数里之外,便感受到一股磅礴的能量波在扰动,没想到竟然让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宝穴,只要你把父母葬于此处,我保你下科举必定能一举夺魁,大富大贵!”何欢喜摸着胡子说道。 “这宝穴这么厉害?”吴有为是半信半疑,毕竟自己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名落孙山,有时候真的不能不信自己的命不好。 “当然,要不是我是修道之人,命中缺一门,儿孙到了我这一辈绝了,我断不会让给你!” “实在是不好意思,让先生想起这些伤心事。” “所以我帮你是有条件的!” “还请先生说来!”吴有为在想终于摊牌了吗? “第一,我要你认我当义父,以后你的财产我必须占有一半,毕竟此穴威力太大,想来反噬也会很大,我帮你逆天改命,报应也会反噬到我的身上,所以你答应是不答应?”何欢喜问道。 “只要如先生所说我能高中,我便认你当我义父,从此以后我便像父亲一样的孝顺于你!”吴有为信誓旦旦的说道。 “第二你生的第一个孩子必须跟我姓,你答应不答应?” “这...” “你不用纠结,等你金榜题名做了老爷你要娶多少妻妾给你生儿子都行,你还怕自己没儿子吗?我只是想让自己这一脉能延续下去。亲的没法生,认的也行啊!”何欢喜摸着胡子说道,要不然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肯定是潇洒完后,便留给后代了。 “好我答应你!”吴有为只想着金榜题名,就一口答应了。 很快欢喜道人便看好了日子,吴有为就将他父母的尸骨合葬在这个花开富贵穴中。安葬好后,欢喜道人开始做法接引地气,只见他手指阴阳,黄符飞起,口是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气本根...五气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欢喜道人手中的桃木剑对天一指“咔嚓”一声,晴天突然起惊雷,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击中了坟墓边上的一棵桃树,想来何欢喜夺人气运,替吴有为逆天改命的行径是触怒了老天爷,待天雷过后,何欢喜发现自己被雷劈的是通体发黑,指天的那一条手臂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断臂处亦是被雷电烧结了痂,竟然没有流血,但好在这风水宝穴算是成了,因为旁边被雷击的桃树并没有倒下,而宝穴周围十米范围内的一切都被烧焦,寸草不生,唯独只剩下了墓边的一颗桃树绿的亮眼。 目睹了一切的吴有为不得不相信了这宝穴是真有其事了,要不然这何欢喜也太拼了,还能晴空引来惊雷! “爹!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当下吴有为跪了下来叫了爹。 “好儿子!待到这颗桃树花开的时候,便是你金榜题名之时,现在你便回去好好读书去吧!” 从此何欢喜便在吴有为家里住了下来,平日里便给人算算命,吹吹牛挣点钱供吴有为读书,只等他下届金榜题名了... 再说陈三回到村里拿出这些年外出乞讨得来的钱盖起了一间大房子,房子盖好后,又找来了媒人说了亲,当真是令村里人羡慕又眼红,人人都夸奖陈三有出息,只是没有人知道陈三到底在外面干什么?怎会如此有钱,当然陈三也不会告诉他们自己在外面乞讨,靠一条狗才发的财。 过了两年舒服的日子,陈三多年来好吃懒做的本性终是显露了出来,而且他还不爱洗澡,不仅熏得媳妇受不了,村里和他走得近的人也是受不了他这身味,其实不是陈三不想洗澡,只是洗了澡后总感觉身上不对劲,所以陈三就很排斥洗澡,对此媳妇的意见是非常的大。 陈三不会做生意,打工太辛苦他又干不来,于是便常跟村里的光棍去赌博,两年下来家里的钱便被他折腾得七七八八的了,这天又是一夜豪赌,陈三却是被其他三人暗中联手下了套,把他当成了韮菜来割,终是将陈三身上最后一两银子给赢了去。 “陈三,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玩一夜了也应该散了,我们下次再玩。”泼皮辉摸着桌子前小山似的银子说道,这些银子之前还属于陈三,此刻已经易了主。 “不行,你们赢了就想走,没门!”陈三此刻是杀红了眼。 “那你还有没有钱?”泼皮辉说话间一张银票被风吹到了地上,当他蹲下身去捡时,手上的牌却不小心被陈三看了一个正着,那怕只是电光火石之间,陈三是看了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泼皮辉捡起了银票再度跟陈三确认道:“没钱我们就不来了!” “这...我把房子给抵了,怎么也值个一百两啦!” “一百两不是小数目,这抵房子也是一件大事,不是我信不过你,万一你输了不认帐我也拿你没办法,所以总得有个章程,走个流程,咱们亲兄弟明算帐,你得写份文书,按个手印才行!”泼皮辉说道。 心里有了底的陈三当然不会放过这次复仇的机会,他不但要把之前输的赢回来,还要再挣上一笔钱才行,说话间找了一个会写字的人写好了文书,陈三也盖上了手印! 牌开了,陈三却傻了眼,明明自己看得清清楚楚的牌,此刻泼皮辉的牌却变成了另一副牌面,一幅足于将他至于死地的牌面,陈三暴起:“干!你们竟然敢阴我!”说罢一拳轰在泼皮辉的眼睛上,泼皮辉压根没想到陈三会突然暴起,来不及作出反应,只听得“啵”一声,泼皮辉的一只眼睛竟被他打爆了“啊!我的眼睛...” 陈三知道自己被骗发起了狠来,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被人打晕了过去,等他醒来已经是在家里,而他床边坐着的正是泪流满面的媳妇:“他们说你伤了人,让我们尽快还钱,不还钱就见官!你这天杀的怎么能做出这样的混事来...”陈三媳妇边说边捡衣服回娘家去了。 “......”陈三无颜面对。 几天后,等身体好了一些,不等这些泼皮上门,陈三便从村里消失了,陈三的突然出现又消失,再度成为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时光匆匆转眼过了三年,今天西林县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因为今天是新科状元吴有为回乡上任的日子,上下级领导同事和十里八乡的地主老财们是挑着礼物,捧着贺礼,纷至踏来为吴有为庆贺。 县太爷的府上一个只有一只手臂的人正在笑呵呵的迎来送往,客人们送来的礼物他是来者不拒,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足足三年,此人正是何欢喜。 何欢喜的这一作为却让县令大人吴有为脸上无光:吃相这么难看吗?这些送礼的人有些人还是自己的上司,礼当推却一番,再却之不恭才对吗,这义父倒好,连流程都省了,怕别人拿回去不成? “那一位是?”正堂内巡抚大人问道。 “哦...这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现在在给我做管家。”吴有为说道。 “乡下小民真是难登大雅之堂!如此下人你要好好管教一番,你可是我的得意门生,以后可是要到朝中去的,断不可因为下人们的一些不当行为,而成为朝中对手攻谄你的把柄啊!”巡府大人在传授自己的为官心得,根本没有理会外面何欢喜听到与否。 “多谢大人提携!小人谨记于心。”吴有为是点头哈腰的说道,要说这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八府巡抚可是比自己大了二十几级,人家看得起自己,自己当然要好好恭维一番了,毕竟是自己的义父,相信他会明白自己往上爬的良苦用心。 吴有为的所作所为让何欢喜很是生气,他这个县令老爷有自己一半的功劳,但是他却是如此介绍自己,摆明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但是看在满屋子礼物的份上何欢喜却是没有发火。 于是看到何欢喜没有反对意见,打这以后但凡有官员同僚来访,吴有为便称何欢喜是自己的管家,绝口不提义父二字,但何欢喜的地位却随着吴有为的官威水涨船高,来求他办事的人想巴结他的人是多如牛毛,而每次何欢喜收受贿赂之后县令大人办不了的事,在他这里却是能办成,这让何欢喜有了西林小县令的称号,在他的手上产生的冤假错案是多不胜数,百姓们是怨声载道... 又是一年桃花开的时候,吴有为前来拜祭自己的父母了,同来的还有何欢喜,当然他不是来拜祭的,而是来看看风水大穴有没有受到破坏。 “义父你最近的行为过于张扬了,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断不能因为作风问题而葬送了这大好的前程啊!”吴有为对何欢喜的所作所为是颇有微词。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有我在保你官运亨通!” “你怎么能保证得了?” “你看这荔枝树花开的这样浓烈,说明不久的将来它便会硕果累累,这也预示着你的官云亨通,富贵逼人啊!所以断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可是这树上的蛀虫甚多,我怕它外强中干,撑不了多久啊!” “你放心,此树是雷击木,亦叫天不收,天都收不了它,区区几只虫子,又怎么会对它构成威胁?它们趴在树上也只是想沾沾上天的气运罢了,人们只会看到树木的枝繁叶茂,又怎么会像你一样专注于这区区几只虫子?你的重心应该放在做官之上...” “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控告你的不法行吗?要不是我将在些告状压着,你早就被法办了!所以我想过了,你回乡养老去吧,以后逢年过节当然亦是少不了对你的孝敬。” 最近朝中东林党和阉党大争,东林党这边不少官员栽了跟头,朝中现在有不少空缺等待填补,自己已经被巡抚大人给推荐上去,如果不出意外他已经一只脚迈入京官系列,但做京官是有讲究的,对为官者的家庭背景和亲人都要摸得清清楚楚,显然眼前的何欢喜一个江湖算命术士已经成为他仕途上最大的阻碍。 何欢喜一听当场变脸:“俗话说饮水思源,当初我看你走投无路,便违背天理将花开富贵穴让给了你,这也让我付出了一条手臂代价,你知不知道,3年前我发现一个乞丐正将一只死狗埋在这宝穴里,照理说你今天一切应该是他的,但是我却把它给了你,既然我能让你从一无所以到现在的位极人臣,我也可以将你的福分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所以你休想过河拆桥。” “义父,我只是随口说说,既然你不愿意,那么就继续留在我身边吧,我一定会遵守诺言侍奉好你的。”吴有为当即是转换了一副笑脸。 “你最好说记住你说过的话。” “咦,义父你看那是什么?” “什么?”何欢喜往崖边探头一看“啊...”身后的何欢喜将他推下了山崖,何欢喜探头看了看没有发现山崖下的人影,这才慌慌张张的收拾祭拜的物品下山去了,而这一切都让不远处的陈三看了一个正着。 原来陈三又重新做回了乞丐,他沿着来时的路一路乞讨流浪又来到了这个梦想开始的破庙,饿了三天的他本想出去撒泡尿,却无意中让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这让陈三想到三年前埋狗的事,这才知道原来这葬狗穴原来另有乾坤,本来他应该大富大贵,没想到却被自己一两银子卖给了别人,自己当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何欢喜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撂下了狠话,吴有为却被名利冲昏了头,即然好言劝不住要死的鬼,于是吴有为的便起了杀心。 吴有为在将何欢喜推下山崖之后,不久朝廷便传来了调令让他进京任职,吴有为叩谢天恩便入京为官去了。 话说这何欢喜被推下了山崖,却没有摔死,只是断了两条腿,被陈三救回了土庙中,陈三隐约认出了此人就是三年前花一两银子将自己葬狗穴给买走的人,心想此人有如此通天之能,自己如果将他救活了想来是少不富贵荣华了。 于是陈三便每天出门讨吃的,讨银子来给何欢喜医治,终于在昏死了三个多月后,何欢喜终于是醒了过来,只是他却忘记了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他的两脚已经断了,没办法走路,吃喝拉撒全靠陈三来打理,这就跟陈三想的不一样了,他以为何欢喜醒后会给自己一个惊喜,没想到只有惊没有喜。 这天陈三看着瘫坐在草窝中的何欢喜,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自己一天讨的东西都不够自己吃的,现在还多了一个只会吃,要人伺候的祖宗,他说什么也不愿意伺候了,但是如果自己将他遗弃在这里的话,这何欢喜定只有饿死的下场,那不是白救了吗?陈三还是决定将他带到县里再离开他,这样他的生死就看天意不关自己的事了。 陈三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拖着何欢喜出发了,只见他刚一到市面,路人看到他们俩个乞丐这么惨,其中一个不但没有了手而且双脚还都废掉了,于是大家纷纷投来同情的眼光,大把大把的铜币也投向了他们。 陈三看懵了,还有这样的操作?于是以后的日子里陈三便拖着何欢喜走街窜巷,这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当年依靠狗子挣钱的岁月,一年过去了,陈三身上也存了几十张大额的银票,而何欢喜还是记不起自己是谁,因为他摔下山崖的时候撞到了头... 这天西林县的大街上来了几个衣着光鲜的人,陈三看到了生面孔进城当即是拉着何欢欢喜迎了上去,结果还没有接触到轿子,就被那些护卫打倒在地了:“大胆刁民连巡查使大人的轿子也敢拦?” 陈三那里见过什么大人?而且这些人也没有仪仗队谁知道他是大人啊?陈三挨了打,轿子内传来了一声:“住手!”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从轿中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巡查使吴有为,这一年多吴有为已经连升了数级,并且娶了巡抚大人的女儿为妻还生了一个儿子,这次回来就是添丁祭祖的。 “你没事吧?”吴有为一副爱民如子的模样看向陈三。 “没...没事!”陈三从没有接触过大人物,当下是有点不知所措,只是低头哈腰,不敢直视眼前之人,只是旁光所过倒是觉得眼前之人好像在哪见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而他身边躺着的何欢喜就不一样了,当他看到了吴有为就像是看到了鬼一般,脑海中往日的片段像是潮水一般的涌现出来,他终于记起他是谁了。 “没事就好!”吴有为看了一眼口吐白沫的何欢喜,当即摇了摇头这两人真的是太惨了,于是转过头来对护卫们说:“我这次是回来祭祖的,都低调一些,能不动手就尽量克制一点,给他一两银子吧。” 此刻他已经认不出乞丐模样的何欢喜,这家伙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了,身上除了发臭,脸上尽是泥污... “是!”侍卫来到了陈三的跟前将一两银子丢到了何欢喜的身上:“给我小心点,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哼!”侍卫转身离去,只见陈三当即捡起银子放到嘴边用力的咬了咬,好久没有遇到这么豪横的客户了,这次轿子是拦对了,身边的何欢喜却是咬牙切齿的剂出了一句:“吴有为!” 山神庙里,陈三花了五文钱买了一只烧鸡加了餐,并撕了一半给何欢喜:“来趁热吃了!” “陈三,你想不想变成有钱人?”何欢喜接过烧鸡吃了起来,这些日子他一直跟陈三一起,虽然他知道陈三只是利用他来挣钱,但是起码他还是照顾自己的,自己脚断了,只剩一只手擦屁股其它的事情什么也做不了,要不是这陈三带着自己要饭怕是自己已经饿死了,何况当年还是自己骗走了陈三的风水宝穴,眼下记起了一切,这何欢喜自然不想再过这样讨饭的日子。 “这个世界上谁不想过有钱人的生活?但是要有这个命才行啊!”陈三吃个鸡腿喝着小酒说道。 “只要你想,我就能让你梦想成真,就当是还你的救命恩情。”何欢喜说道。 “当真?” “还记得当年你葬狗的位置吗?其实那是一处风水宝穴,只要你把先人的遗骨葬在哪里便能大富大贵!” “你都想起来了?”陈三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问道。 何欢喜点了点头:“没错,我都记起来了,只是我这副模样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我只想下半生能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只要你听我的,我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何欢喜此刻对吴有为是恨之入骨心中立誓:吴有为,你拥有的一切本应有我一半,即然我得不到那么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你说我要怎么做?我一定听你的。”陈三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 一年以前陈三便知道何欢喜是个高人,那时候他把何欢喜救回来的想法便是想要发财转运,没想到这何欢喜傻了,虽然现在自己身上已经也有数百两银子,就算回老家再盖个房子再娶一个老婆也是绰绰有余,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见过了吴有为的排场,吃过了这么多的苦他已是不满足于现状。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要是破坏这个风水穴我有一万种方法,可是要将这已经启用的风水穴运气转嫁到你的身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穴是吴有为父母合葬的坟,他的父母都是望子成龙而死的,此中执念之深也是吴有为这么短的时间便当上如此高官的原因。所以一般的法力实难撼动它!” “那我要怎么做?” “那要看你能不能舍得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了。”何欢喜盯着陈三眼中尽是狂野和热火。 “我最重要的东西?” “没错,我需要用你的一只眼睛来祭祀!”“这?” “你不愿意?你有眼无珠,得到宝穴而不自知,只因你是九世乞丐命,一生注定身无隔夜钱,就算身怀巨富也是守不住的,所以需要用你的一只眼睛来看住今后的财运,你自己想想吧!” “只有这个办法吗?”陈三从小到大就没有过一天的好日子,小时候父母双亡,家中的资产都被族中叔婶侵吞霸占,等到自己好不容易讨了一些银钱回家,却是被村里的混子骗了去,果真是守不住财,想来自己真如何欢喜所说自己真的是一个乞丐命啊! “没错!这花开富贵穴经我开运,这吴有为本来百年之内必是大富大贵,墓边又有雷击荔枝树助运,当真是贵不可言...”何欢喜摸着胡子自嗨了一番后,突然脸色一正:“正所谓不破不立,要将花开富贵穴的运气转嫁到你的身上,你除了献出自己的眼珠,还要在这墓边种上三颗桂树,这样不但你能富贵,就连你的子孙亦能跟着大富大贵,你自己考虑一下吧!” “想当年我爆了村里一个泼皮的眼睛,想不到今天我竟然也要失去一只眼睛,这一切都是天意啊!好,我听你的!”陈三心下一狠,一颗眼珠子算什么?只要能过上大富贵的生活就值了,何况还可以荫泽后人。 “但是我们话说在前头,我为你做这个风水改命穴,却是要承担风险的,所以我要占有你一半的财富,你同意还是不同意?”这次何欢喜看向陈三的目光却是带着几分杀气了。 最终章 没有毫无道理的凭空出世,只有不断学习才能让自己不丢人 其实当你们看在这里故事就已经结束了,我想跟你们讲的是:机会不会垂青于毫无准备之人,要想“一举成名”,就必须经历那“十年寒窗”成功,他与机遇有关,但是,一个不会抓住机遇的人是不会成功的。 可能有些同学一直很想成为比尔·盖茨、乔布斯或偶像作家韩寒,像他们一样散发着巨大的光环。他们一个是微软帝国的创造者,一个是苹果帝国的创始人,尤其是韩寒,他是中国文坛上不可多得的珍宝,他是集“中国80后领袖”与“着名赛车手”等一系列荣誉于一身的作家,他曾经高中未读完就缀学在家,将全部精力用于写作,最终在全国新概念作文比赛以《杯中窥人》荣获一等奖,得到大家的认同和尊敬。 可是,你们是否看到他们成功背后的辛酸吗? 韩寒是高中没有读完就辍学,但辍学在家中他没有停止学习,还是认真学习有关文学的书籍,抓住机遇并取得了成功。他在新概念作文赛上获得一等奖,并一举成名。假如他当初不去参加比赛,那么就不会有今天光芒四射的韩寒了。 比尔·盖茨,他的名字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他大学没有毕业就离开了校园,离开校园后没有就此停下来,还是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满腔热血创立了一个小公司,后经过他的艰苦创业,努力拼搏,成为现在全世界首富。如果当初他的知识不丰富、意志不坚强,他的公司绝不会发展成为现在的微软帝国,他本人也成不了世界首富;要是他当初他不抓住机会创建微软公司,而是和常人一样读完大学再去找工作,那么这个世界也就没有微软帝国,他自己本人也就失去了成为世界首富的机会。 最后说说乔布斯,他真的是一位天才设计者,他是美国工程院唯一一个没有在大学读完一年书的院士,他大学读了半年就退学,但是没有离开学校,还是作为一名傍听生,同时在自己的车库里开始创办自己的公司。由于他抓住了每一次技术革命的机遇,将苹果机及时更新换代,带领团队将苹果公司从一个辉煌迈向另一个辉煌,从而造就了今天的`苹果帝国,也成为了手机行业的领头军。 纵观三位成功人士,他们都是善于抓住每一次机遇,并果断作出决定,经过奋力拼搏,成为世人所仰望的强者。 所以成功与机遇息息相关,一个不会抓住机遇的人是不会成功的。成功是美好的,成功是快乐的,成功是幸福的。它如一株花,使心田沁人心脾;它如一块糖,使心田甜滋滋的;它如一阵清风,吹走了愁苦;留下了甘甜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毫无道理的凭空出世,那是多少人在日夜努力的结果,人可以没有学历,但不能不学习,你以为的终点搞不好只是人家的起点,所以只有不断的学习。才能让自己不丢人,最后祝大家都能凭借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加油!!!